《我的纯情女房东》 第1章 我要结婚了 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前两条对于已经毕业两年的我来说早就经历过了。而明天，确切的说过了今晚这个单身夜，我就要结婚了。娶一个可以让我少奋斗20年的女人——白桃。 父母之命有了。至于门当户对，呵，他们家是不在乎。而我们家则是祖坟冒青烟，用了几辈子的福报。 ------ 看着酒吧里还在狂欢的朋友们，我突然很矫情的感到空虚，点上一支烟，试图让尼古丁的味道来慰藉我这所谓的忧愁。有人问过我，说：“许诺，你丫不是从来都反对包办婚姻吗？怎么到你头上来，却接受的心安理得。” 对于这种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因为，曾经那个自以为是，对生活充满无限幻想的许诺已经被现实抽了一个又一个的巴掌。疼了，也怕了。 我认为现在这样就很好，有几个人在二十五岁的时候能开上jeep牧马人？又有几个人能在沈阳一环，有一所二百多平的房子？除了富二代之外，根本就不会有。 当然，不排除一张彩票中了五百万的幸运儿。我从来不觉得我会有那样逆天的运气。而工薪家庭出身的我更与富二代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这又怎样？在25岁的今天，我还是拥有了牧马人，住上了两万一平的房子。这一切，都是白桃给的，或者说是施舍。而我，也接受的心安理得...... “呦，准新郎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抽闷烟？” 听到这个声音，我猛然间怔住了，夹着烟的手指都不住颤抖。心里不断的质问着自己，“她怎么来了？”是的，她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我的心迅速被苦涩占据。纵使已经分手两年，她，还是可以随时扰乱我那脆弱的神经。 她，是赵琳，我的初恋。用身边朋友的话来说，“如果许诺这个活死人还懂得喜怒哀乐，那么一定是赵琳出现了。” 抬头，发现她那双山泉似的眸子正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我。两年不见，仍旧美的过分，骄傲的像是一只白天鹅。 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用来掩饰她出现给我带来的慌乱。烟雾朦胧中，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道：“嘿，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据我所知，你不是在英国吗。”心里也在幻想着，如果当年她不出国，那么明天结婚的很可能就是我们了......越这么想，我越觉得我活的如此可悲。 赵琳将额前碎发轻挽耳后，笑道：“回国办点事，聚会的时候，听林珊跟我说的。” “她嘴倒是够快的了。” “怎么？结婚这么大的事就不打算跟我说了吗，许诺啊许诺，你是真不仗义。” 虽然她这句话玩笑成份很大，我还是莫名的感到揪心。我忘不了她，甚至于心底的某个角落还掩藏着对她的眷恋。 之前赵琳在国外，这份眷恋我没有察觉过，一度还以为已经忘了她。加上白桃的出现，很好的弥补了我心里的情感空缺。 这，才到了谈婚论嫁的这一步。 但是，今天，就在我的单身夜里，她出现了！以往所有的眷恋，对她的爱意统统袭来，不断的拉扯着我。以至于随时都有被这种感觉吞噬的可能。 我甚至想现在就带她走，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把失去的这两年用一生去补偿！ 但是，我做不到，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时间就是这么一个狗娘养的东西，它改变了太多太多。我变了，赵琳，也变了。 不得不说烟雾很好的掩藏住了我嘴角的苦笑，“这不是还以为你在国外吗，就没联系，现在知道也不是很晚吧？” “呵...你还是会给自己找借口...就跟两年前一样。” “......” 她的话让我无从回答。是啊，跟一个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的女人聊天，而且还找那么拙劣的借口。简直是自讨苦吃。 可我不这么说，难道要告诉她，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找她，她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我许诺没了她依旧过的很好，找到一个比她好的女人，一个家境比她更优渥的女人来结婚......来让她悔恨当初毅然决然的把我踹了吗？！即使我这个人没什么底线，也贱的可以，还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这涉及到了我那少的可怜的自尊。 只好不住的赔笑，笑容里的自嘲有多少，也只有自己知道。 烟雾终于挡不住我的表情，将手中所剩不多的烟蒂捻灭。摆上一副自认为很开心的笑脸，道：“要不喝两杯？” 此刻也只有酒精能够缓解我与赵琳之间的尴尬。除此之外，我实在找不到任何借口与她交流，每见她多一分，我的心也就多疼一分，千疮百孔，不外如是。 我想逃，却逃不掉。“也许，这可能是我们今生最后的相见。”我在心中这样的告诉自己。 ------ “这两年过的怎么样？”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喝掉了四瓶黑啤。 “就你看到这样，不好，也不坏。”赵琳也喝了大概两瓶左右，面颊泛红。 “你变了很多，至少原来你是不会喝酒的。看来......在国外过的还不错？” 赵琳顿了顿，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抿了一口酒，有些赌气似的说道：“以前，你也不会提议让我喝酒。” “......” 沉默，谁也没有打破这份沉默。 我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我很怕说的越多就越想把她留下。而她，大概是真的跟我无话可说吧..... 自顾自的喝着酒，片刻后，地上已经零零散散的落满了酒瓶。酒精渐渐的开始起了作用，麻痹住了我大部分的神经。脑子开始渐渐模糊。 醉了吗？这感觉真好...... 赵琳就坐在那里，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有些不受控制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应该是被我的动作吓住了，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抽出来，不断的说：“放手啊，你喝多了。” “不......你别动，我......我没喝多，赵琳，你......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我就像个傻.逼。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甚至都会问自己，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白......白桃是我家里给我找的......一个很好的女人。可是...我想结婚的那个人是你啊！” 赵琳一反常态的没有再挣扎，只是看着我，静静的听我耍着酒疯。 “你tm还回来干什么，你不回来...我就心安理得的结婚了，就当你是我做的一场不会醒来的梦。” 如果在我清醒的状态下，这些卑微到极点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说。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这些话我说了，更不争气的趴在她的肩膀上哭了。 当然，不喝这些酒，就不会有接下来的那些事，就不会给更多的人带来伤害...... 第2章 发生了什么？ 疼，头像撕裂了一样的疼。 德国黑啤就这样，后劲很大，平时喝三四瓶左右第二天就会觉得难受。何况昨夜我自己喝了七八瓶。嘴里的干涩，不断的催促着我用水来解决。有些困难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床头有一杯水，应该是赵琳走的时候留下的。非常迫切的拿起杯子，“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水顺着喉咙流向胃里，缓解了不少。身体感到一阵疲乏。我很想就此睡下，然后长眠不起。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子照射进来，刺的眼睛生疼。打量了下四周，很简洁的陈设，典型是锦江之星的大床房。想想也是可笑，单身夜跟初恋喝酒，还tm让人家送宾馆来了。像我这样的情况，大概只存在于狗血的电视剧情中了吧。 晃了晃有些酸疼的脖子，清醒不少。从床上爬了起来试图去解决一夜长尿。只是当我起身的那一刻，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我竟然光着身子？？！” 我承认，我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唯一的记忆，停留在意识开始模糊耍酒疯的那个时间点......正常来讲我醉的不省人事，赵琳不放心，给我找了一个住的地方这很合乎逻辑。但是，为什么早上起来我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 人在酒精的麻痹下，能够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何况我心底还放不下对赵琳的眷恋，极有可能......我不敢再往下想，我真害怕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这对赵琳，对白桃都是一种伤害。而且，也超过了我自己的底线。 看了眼手机，刚刚六点，距离我跟白桃的婚礼还有三个多小时。有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是白桃的。她一定急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她回话。难道告诉她，我昨天跟赵琳喝多了，并且还极有可能滚了床单？ 我很烦闷，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成了一块石头压在我心里，让我喘不过气。从裤子里把仅存的半包南京翻了出来，点上一支香烟，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尼古丁不再有这样的作用。烟雾缭绕中我甚至想从楼上跳下去...... 如果，昨天赵琳只是把我安顿好就离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大可以现在就奔赴白桃家里把她接出来，然后结婚，继续享受着吃软饭的生活。 但，万一昨天真发生了什么呢？我能心安理得的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跟白桃结婚吗？ 不，不可能，我那仅存的良知不允许我这么做。 从实际情况看，昨天夜里真有可能发生了什么。我不认为，一个喝醉的正常男人，面对着曾经最爱的女人什么都不会做。毕竟，荷尔蒙是个那么奇妙的东西。而我光着的身子，似乎是最好的佐证。 想到这些，我慌了。如果我猜的八九不离十，那该怎么办？是照常跟白桃结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舍弃白桃，重新追求赵琳，毕竟心里还放不下她，不是吗？ “真tm操蛋。”嘟囔了一句，还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第一支烟燃尽的时候，我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除此之外，我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在我烦躁不安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真的很怕是白桃打来的。但幸好，打来电话的是林珊，想也没想的接了起来。 “喂，有事？”要在平常，我绝对不会用这么僵硬的态度跟她说话，至少也会调侃两句。只是短短的一夜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实在没有一丝开玩笑的心情。 “嗯......是这样的许诺，你今天结婚，我恐怕去不了了，实在抱歉，突然有点事。份子钱姐们就用微信给你转过去。新婚快乐啊！” 林珊对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满是歉意。殊不知，我也正在为自己的婚礼发愁。 刚想告诉她有事就去忙，不用抱歉。突然间，我想到了赵琳昨天说过，她知道我要结婚的消息是林珊告诉她的。 联想到可能跟赵琳有关，吧嗒吸了口烟，缓缓问道：“方便说说......你要去忙什么吗？”我知道这么问很唐突，但我不想放弃任何线索。 林珊沉默了半晌，然后小声说道：“琳琳前段时间回来了，今天要走，我...我去送送她。” 果然这样！看来她还不知道我昨天跟赵琳见过的事情。能够得到她的消息，让我很激动。至少，我可以搞清楚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有些急促的问道：“你能把电话给她吗？” 那边久久无言，想来是林珊在跟赵琳商量着要不要跟我对话。而我也在焦急的等待着，像个瘾君子似的大口大口的吸着烟。 因为我知道，答案，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等待中，我觉得好像过了想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喂。”有些冷淡，但我能确认出来是赵琳。 “嗯...怎么这么着急离开。”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我很想知道，但却有些难以启齿，所以只得这么开口。 “该忙完的都忙完了，当然要走了。”赵琳态度依旧冷淡，让我很不适应。记忆中，就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她的态度也使我觉得昨天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让她想今天就离开。 深吸一口气，“昨夜的事，真的很抱歉。我...” “不用说了，昨天的事谁也不怪。”还没等我说完，就被她打断了。由此，我也肯定了，昨天一定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我喝多了。昨天的事...” “你不用跟我说昨天的事，更不用跟我抱歉。呵...就当是我贱了。” “别，你千万别这么说。说实话，我...我看你这样我很心疼。我......” 赵琳嗤笑一声，道：“许诺啊许诺，你还是这么幼稚。去吧，好好结你的婚，过你的日子去。” “能不能不走，我们好好谈谈。” 回应我的，只有电话传来的忙音。 不该发生的终究是发生了。我真是个混蛋，单身夜里稀里糊涂的睡了前女友。而今天，一个等着我去娶的女人还没有我的消息。 既然注定有一个人要辜负，我也只能赌一次。想到这些，我急忙穿上了衣服，飞奔了出去...... （一个小时一章满一万字为止！！求收藏！！） 第3章 一个人的婚礼（求收藏） 驾驶着车子飞驰在绕城路上，闯过两个红灯，只是我早已忽视这些。我只想找到赵琳，然后要个答案。一个我心里想要的答案...... 机场，t3航站楼。 远远的我看到了往出走的林珊，她，没在她身边。“还是没赶上吗？”此刻，灵魂好像一瞬间就被抽空。成了朋友口中的行尸走肉。 林珊越走越近，心中还残存的那点微弱希望唆使着我奔向她。看到我来林珊有些惊讶，刚要问我点什么我却没有给她机会。有些迫切的问道：“赵琳呢？” 林珊下意识的皱了下眉，还是说道：“琳琳登机了，去sh转机回英国。” 最后残存的希望破灭。我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连救命稻草都被人拿走。 此刻，陷入癫狂。 “你他.妈骗我，她肯定没走，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对不对？”近乎于嘶吼着说出这些话，我知道这样很无理，但是，我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林珊眼神复杂的看着我，道：“许诺，琳琳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又干嘛这么执著。” “呵，你是不会懂的。当初她不说一句话就走，现在又不说一句话的出现，把我当成什么了？”这些，本不应该跟林珊这样一个“外人”说的。哪怕她是赵琳最好的闺蜜也不例外！ 这涉及到我为数不多的尊严问题。只是不说的话......我真怕我会被这种感觉撕裂掉。 “是，我的确不会懂，一个即将举行婚礼的男人还纠结着前女友不放，到底是因为什么。许诺，我替你的新娘感到悲哀。” 我知道她说的对，甚至因为我的死缠烂打而感到不可思议。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赵琳这个女人对我来说已经是深入骨髓一般。对她的情感，无论如何我都放不下。她不出现，我可以将那份感情深埋心底。只是，我想不清楚为什么她出现了却又要消失？再度被人撇弃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看着眼前的林珊，正色道：“林珊，我知道你跟她是姐妹。但是，两个人的感情永远只有彼此之间清楚，所以......” 剩下的话我没说，但我相信林珊肯定能够明白的。有些话不说透自欺欺人，挺好。 林珊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着向前，我也没有去阻拦。从她复杂的神色中，不难判断出来她还在为已经跟我分手两年的赵琳还能撬动我忧郁的神经感到不可思议。 我茫然的站在这里，不知何去何从。 ------ 时间如流水，转眼时间来到了九点五十八分，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我跟白桃结婚典礼的时间。 只是，现在新郎站在君悦门口，电子屏上“许诺先生，白桃小姐新婚庆典”的字样让我觉得如此刺眼。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了酒店的大门。通往典礼厅的过道两边还有着我跟她的结婚照，看上恩爱异常.......仿佛在无声的嘲笑着我曾经有多虚伪。 临近门口，婚礼司仪祝福的话语，抑扬顿挫的声音徐徐传出，是那样的刺耳。 “有请新郎新娘闪亮登场！”随着他的话语，典礼厅的门缓缓打开。 白桃手上捧着一束鲜花，高挑的身材穿着那身特意在手工作坊定制的宝石蓝婚纱，美的不可方物。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一片晶莹，就像游走人间的谪仙子。一双柳叶细眉下，桃花般的眼睛好似有水波在动。我可以确信，今天的她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而作为新郎的我，一定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只是，这本将发生的美好，在昨天夜里被我自己亲手毁去了。 是的，我能来，不是为了跟白桃结婚进而继续享受吃软饭的生活。而是为了跟过去的那两年，跟那个惧怕了现实的许诺说再见的。 我站在一个人们看不见的角落里注视着这一切，就像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亲朋好友们脸上洋溢着着的笑容足以看出他们很有诚意的祝福今天的新人。只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虚伪，仿佛他们在羡慕一个叫许诺的男人走了天大的****运能够娶到白桃。 “呵，谁管呢。” 婚礼的步骤还在进行，直到司仪说了三句“有请新郎，迎接他最美的新娘”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我这个新郎，今天绝对的主角并没有出现。 “哄”的一声，人们的讨论从最初的窃窃私语，一直到人声鼎沸。我清楚的看到，坐在主桌上的父母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白桃的父母更是惊愕的无以复加。 俨然，他们都不会想到，在婚礼的时刻我会以缺席的姿态赢得大众的焦点。 白桃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转而恢复正常。不得不承认，从各个方面来看，她都会是一个完美的妻子。她先拿出手机看了看，打着字。旋即，她不顾众人的眼光，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过名为“通往婚姻殿堂”的路，踏上了主台。 在她走出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收到了她的短信，“许诺，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一会儿请出现。好吗？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有那么一瞬，我是于心不忍的。只是很快，就把这份不该出现的心思收了起来。 台上的白桃，镇定自若的进行着婚礼的步骤，她从司仪手中接过了麦，微笑着跟众人打着招呼。声音充满磁性的说道：“首先，特别感谢大家百忙中能够抽出时间，参加我跟我先生许诺的婚礼。我知道大家现在一定很意外，为什么他没有出现？其实这都是他要给我一个惊喜。” “两位父亲是有着过命交情的战友，两位母亲曾经也一起在机床厂上班。所以我跟许诺从小就认识，细细算来我们也称的上是青梅竹马了。”说到这儿，白桃特意的顿了顿。宾客也渐渐恢复平静，听着她跟我之间那种“两小无猜”的爱情故事。 “在我逐渐成长时，才发现真正惺惺念念记挂在心头的事情，竟然都是些年少时候早早一笑置之的鸡毛蒜皮。还记得那一天的小路旁，他说快下雨了，我说不怕，你也在这。说过之后突然笑的很灿烂、也很好看。那时候的我，不倾国，不倾城，却倾尽了他所想。 他说，以后我一定会喜欢上一个简单善良的可爱女孩，笑起来像冰雪初融的一抹阳光，干净，温暖，就像你一样。他的话，我记得。书上总说，爱情多么美好多么神圣，我始终没看懂情为何物，在遇到他之前。如果有一天我们终究错过，那么我从此更不会懂得情为何物。我想，世间再也没有比他更喜欢的男孩了。我知道他做不到陪我去世界流浪，也送不了我最美丽的花儿，可我还是不能忘记他，只因在我朦胧的时候，他偷偷牵过我的手......” 讲述过这些，白桃笑中带泪。一些感性的亲朋也都偷偷的抹着眼睛。双方父母更是欣慰的笑着......我静静的看着，听着她所讲述的这一切，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我至始至终都不知道，原来她一直这么看重这段被安排好的婚姻。只是，昨天之前，这些我都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今天开始，我注定会从白桃的生命中消失。 该来的，总会来。深吸一口气，我缓缓的从门口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第4章 对不起... （四更，求推荐！！) 从角落，暴露在聚光灯下有些刺眼。适应了这种光感之后，我开始向前。有眼尖的宾客注意到了我，随着一声声惊呼，灯光师很配合的给了我一道追光。 我就这样，有些邋遢的成了全场焦点。双方父母看到我这个形象出现都紧紧皱着眉头。老爹眼神疑惑的看着我，但并没有问出来。俨然，他是想给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留住面子。 看到我出现，白桃眼中神采明亮。我甚至都不敢直视她那双桃花似的眸子。越看，越会自惭形秽。她向我这里移动着步子，在距离我一个身位的时候停了下来。独属于她的茉莉香沁人心脾。在我心里，她就是如同茉莉一般的姑娘，纯净，自然。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以这样的形象出现，也不知道你昨天去了哪里。但是你能出现就好。回家之后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嗯......”回应了她一下，就没再多说什么，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眼睛扫了下周围，富丽堂皇的装饰，奢华而浪漫。我多么希望现在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赵琳。但，凭心而论我给不了任何女人这样的婚礼。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一点都没错...... 不得不佩服婚礼司仪的专业性，在所有人都震惊的时候，他也只是愣了一瞬。旋即，毫不怯场的开口道：“哈哈，我们的新郎以一个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方式出场，还真是...令人惊讶呢！那么，许诺先生，我作为今天的司仪就替在场所有的亲朋好友问一下，你是怎么看待你的妻子呢？毕竟，她刚刚给我们讲述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向往的爱情。” 说着，便作势将麦递给我。从他手中接了过来，顿了顿，淡淡开口：“曾经有这样一个姑娘之于我很特别。那时候我每天心心念念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梦醒时分湿过枕巾，当然也湿过内裤。” “哈哈...”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众人不可避免的爆出哈哈大笑。 我却没有理会，而是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如果你们问我，她长什么样，我只能告诉你们就那样吧。但这个女人却是我青春的全部，没有她的青春将不会完整，我为她做过很多现在看起来都是很疯狂的事情。但我从不会后悔，既然爱了，就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我想过很多种未来有关于她的日子，我想陪她去做很多她想做的事、陪她去吃她想吃的东西、去她想去的地方旅行。只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我想而已。” “就在两年前......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借口的把我踹了。呵...那时候，我就像是一条被人遗弃的狗。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灵魂从深处被人剥夺。那时候我每天只会发呆，买醉；一事无成。” “直到我遇到了白桃。她说的对，我们从小就认识，她也的的确确是我年少时的欢喜。一年前，当两家家长决定让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也确实走出阴霾。那时候，我觉得这辈子跟这个女人不错。知书达理，还有钱...呵，听起来很像是吃软饭吧？不错，直到昨天，我一直都觉得我tm就是一吃软饭的，还接受的心安理得。谁让她倒霉，会嫁给我呢。” 说到这里，我自嘲的笑了笑。宾客都觉得好奇，也没有说什么刺耳的话，都等着我接着往下说。我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只是停顿了两分钟，就接着说道：“只是，就在昨天，她出现了。我突然觉得人生不该这个样了，那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许诺，那个曾经最鄙视世俗的许诺，似乎...一夜之间就回来了。” “我觉得自己这两年活的太过小心翼翼，甚至我都tm的感到恶心。一夜之间我想了很多，我没有忘了她，似乎这辈子也都不可能忘了。所以...白桃，对不起我也只能辜负你......” “哄......”宾客彻底的炸了，任谁都不会想到随着我的出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架势。吃瓜群众，什么时候都不会缺，何况在亲戚朋友眼中的“盛况”呢？ 所有人的反映都不一样。双方父母都僵硬着张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刚刚说出那样言论的我。这对于他们的脸面来说就像是场“灾难”。我这么做，的确很自私，不明事理。我也完全可以把这场看上去幸福的戏码演完。等到没人的时候再跟家人，跟白桃摊牌。 只是，那样会充满太多的不确定性。我不习惯也不喜欢去探索未知。所以，我只有把自己，把家人，甚至白桃这个最无辜的女人逼上绝路，才能够断的彻底！ 伤害，确实会有。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折磨，不如一刀斩断我跟她之间的联系...... 白桃眼神莫名的看着我，倔强如她一般的女人被我残忍的伤害，都没有哭出来。只能隐约看出来一层水雾在她眼睛里打转。让人心疼。而我却是那个最没资格心疼她的人，这本身就是一件最为矛盾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她一句话都没说。就那样看着我。哪怕，此时的她破口大骂，甚至是打我这个人渣几巴掌。我心里都会好受些。 但，白桃却没有这么做。这也是她跟所有人不一样的地方。她有她的骄傲，哪怕是发生这种足以令人崩溃无数次的事情，她都没有改变过她的骄傲...... 也许，这场幸福的戏码该以一出最卑鄙的落幕收尾了。不，不是也许，是一定！ 我没有理会所有人，直直的奔着出口走去。一路上指指点点，尽是嘲笑。终于有些缓过劲的老爹在我背后叫住了我。 “站住，你要去哪？” 我没有理会，继续走着脚下的路。 如果说，今天我最对不住的人是白桃的话，那么，其次就是老爹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在他所有战友、亲属的面前狠狠的打了他一个巴掌。 在即将为人夫的时候弃人而去，是不义；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折了父母的面子这是不孝；明明忘不了赵琳却还要找别的女人结婚，这叫不忠。 不忠，不孝，不义。我许诺，还真他.妈是个笑话。呵...... 第5章 闹剧收场,晚安沈阳 (五章，1.1w字求推荐票！） 二十多年的人生岁月中，我第一次在人群面前做了一件足以让大家铭记的事。无关好坏，无关动机。如果非要找个借口，大概是我那可怜的自尊想看看白桃这个骄傲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吧。 见我走的坚决，老爹直接追了上来。我被他拦住了去路。看着他日渐衰老的面庞，坚毅的棱角被岁月无情的刻画了几道皱纹。白发已经占据了头发颜色的三分之一。仅存的一点良心让我心酸。身为他的儿子，二十五年中却从未让他骄傲。而他却把所能给我的一切都给了我。甚至还把我的下半生安排妥当。 老爹面色复杂，道：“今天，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想接受被安排好的生活，可以吗？” 老爹不可置信的盯着我，试图从我眼神中找到我说谎的原因。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儿子应该是乐于接受这份安排好的婚姻的。毕竟在此之前有过交流...... “许诺，你是我儿子，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所以，回去。” “爸...你还要这样吗？” “怎么？” “我说了，我不想接受被安排好的一切。我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该走的路。我都这么大了，你们有过哪怕一次让我走自己选择所走道路的时候吗？没有过吧，呵...你们一直用为我好的借口，整整绑架了我25年。” “我原来喜欢音乐，你说那不是正途。生生给我扼杀在摇篮里。现在呢？现在我除了吃软饭，你看我的职业是什么。啊？好听点叫业务主管，不好听的不就一发传单的吗？哈哈，现在又要安排我的婚姻。” “我是我自己，我不想做你跟我妈过去人生的延续，我不想成为实现你们未曾实现过的事情的工具......” 一口气听我说了这么多，老爹的脸上早已挂满失落。一个他抚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如今竟然这么对他。他心里一定很难过。而我，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呢......不管了，既然都做了，就彻底这样吧。 也许，今后在所有人的眼里，许诺都成了自私、白眼狼的代名词。 “好...好...你...”老爹被我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颤抖的指着我。起伏的胸膛说明了他此刻的情绪，有多么难以平复。 母亲也在这时候赶了过来，搀扶着老爹。“诺诺，别跟你爸这么说话，他身体不好，你难道不清楚吗？” 看着母亲已经哭红的眼眶，我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的捅了进去一般。喉咙好像被火灼烧，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父母的话，话到嘴边，却生生说不出来。 老爹渐渐平静，指着我，一字一顿的道：“从今天开始，我许冠华，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今天开始，你我，再无任何关系！” “老许，你说什么混帐话。” 然而，回应母亲的是老爹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 母亲怔在原地，想去追老爹，又可怜着我。 其实，当我做出决定之前，什么后果我都能承受。只是真正发生的时候，却是另一回事了。此刻，我终于可以发声，有些艰难的对母亲开口，“妈...对不起。” 母亲摇了摇头，眼泪又一次抗拒不了地心引力的掉了下来。 我已经麻木，远远的我看到白桃的眼神好像没有离开过我的身影。 有些落寞的转头离开了这儿...... 这场原本可以很幸福的婚礼，在我一手导演的闹剧中收场。 ...... 我没有脸再把车开走，离开的时候已经把钥匙交给了门童，让他帮我转交给白桃。 初秋，微凉，叶落。 我一个人，走在孤零零的街道上。这一切是我自找的，在心中也曾有过自我拷问，然而我所得到的答案，没有一个是我心中所需。 也许，五年前我不认识赵琳，一切也不会成今天这样。只是世界上没有那些也许，都成了命运给我安排的一切。我现在很迷茫，曾经我心中有一座美好的城镇，如今那里已被我遗失，再也找不回来。就这样失落着、无助着、彷徨着...... 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能去哪。家？许冠华（老爹）已经跟我断绝了父子关系，我有什么脸回去。哦，对了，我忘记了我还有另一个家，那个用金钱物质堆积起来的豪宅。在今天，它的女主人还让我给狠狠的抛弃了。 风起，几片树叶飞舞而下，就像枯黄的蝶，没有一丝一毫生机。我厌恶这个季节，甚至是厌恶这个世界。孤单不断侵袭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很怕下一秒就被这种感觉所吞噬...... 我就这样茫然的，没有方向感的走着。从正午，走到黄昏。华灯初上，给这个城市增添了许多魅力，但这一切在我看来是如此冰冷，如此可笑。好像我一样...... 何去何从？我看不透，也不愿意看透。 游荡在街道上，像一条流浪狗。用兜里仅存的二十块钱买了一包南京，坐在路边，看着车辆从我身前驶过，抽着烟。此刻我觉得这座城市的色彩是那样单调...... 烟，一支接一支的抽着，嘴里尽是尼古丁的味道，这让我觉得恶心。 抬头，星空灿烂。就好像是在嘲笑我有多孤单...... 我做错了吗？也许吧。 只是，一切又都是自找的。 仔细一想，我在沈阳这座城市生活了六年，十九岁来到这里求学一直到我二十五岁。经历了赵琳给我那种铭心刻骨的初恋，白桃给我这种短暂的充满物质的婚姻。 沈阳这座古老的北方城市，所给予我的还真是难以言说的情绪...... 夜，渐沉；风，又起。 我走过了长青桥，路过了丁香公园，在人潮涌动的中街驻足。我累了，很累。是那种身体上的疲乏，掏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支香烟点燃，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像是一个已经迟暮的老人。 偶有行人路过，也许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而我，只想以这样的方式，跟这座留有我六年青春的城市，道一声：“晚安”。 第6章 那些花儿（求推荐！） “孙子，醒醒...饿死了，快做点饭去。” 听见好像叫魂的声音，我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一股烟酒混合物的味道进入鼻腔。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艹.你大爷的张峰，你一天除了吃还知道什么，爸爸要睡觉。” “......许诺，亲哥，我错了，我都饿死了。” “我没来之前，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泡面喽。”张峰无所谓的说道。 “我真怀疑你们玩音乐的是不是生活都不会自理......” “别人我不知道，我是真不能自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有些无奈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为两个流浪狗的早餐开始忙碌...... 三天前，我来到了这里，这是在这座城市我唯一能想到的去处。如果说在见识了我极其自私的一面，还有能收留我的人的话，除了张峰，我想不到别人。 他，是我在沈阳生活这六年唯一一个交心的朋友。 张峰，毕业于沈音，被所有人一致认为将成为东北摇滚乐坛的郑钧。奈何这孙子生性洒脱，厌倦娱乐圈的种种规则。以至于现在都还混迹各个酒吧驻唱果腹。本可以混的很好的他，还租住在一座三十平米的小单间里。 房子本来就很小，不知道是玩音乐的人生性随意，还是唯独这孙子是个十足的生活低手。杂乱无章都无法形容这间到处都是酒瓶、烟头。以及用过的杜蕾斯的屋子...... 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很惊讶，甚至直呼“牛逼”。听说我要来投奔他，他则很果断的把刚在酒吧里泡到手的姑娘赶了出去......那天，当我出现的时候，我一直都感觉背后有双饱含怒火的眼睛要杀了我。 这几天我都是处在无所事事的状态中，但出奇的，那种被孤独撕裂拉扯的感觉没有找上我。也许，当我决定辜负白桃的那一刻起，灵魂就得到了解放......每天夜里，我都会跟张峰去他驻唱的酒吧，他唱歌，我喝酒；顺便欣赏因寂寞而买醉的都市男女在那个释放天性的地方，晃动腰身。 “许诺，我觉得你丫挺不是人的。桃子那么好一姑娘，你睡了人家一年，马上要结婚了，给人家踹了。” 切菜的手顿了顿，险些切到手指。白桃那张绝美的脸蛋从脑海中闪过，莫名有些酸楚。我又何尝不知道我做的事有多么操蛋。只是...... 嘴角苦涩，道：“疯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赵琳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呦呵，现在知道人家对你多重要了？我采访采访你，对白桃你有哪怕一点亏欠吗？”纵使没有回头，我也能想象到这孙子的表情有多贱... 不过，我不否认他说的对，这辈子对于白桃我也只能剩下亏欠了。她现在好吗？这一刻我很想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但凭心而论，我这样做，只会把她内心的伤口扒开，不断的撒盐。 见我没有说话，张峰拍了拍我肩膀，点了一支烟，塞到我嘴里。 吸了一口，浓重的烟草味险些呛到我。辛辣而粗糙。“疯子，不是我说你，丫再穷也不至于抽黄红梅吧？” “呼...你不懂，黄红梅就像摇滚一样。如果说摇滚是音乐的真谛；那么黄红梅就是烟草的真谛。” “......说到矫情装逼，我也只服你！” -------- 很随便的吃过早饭，我继续倒在沙发上试图在梦里再与周公相聚。我想了很多，有关于赵琳，有关于白桃，有关于自己。 已经辜负了白桃的我，是否还有机会追寻到赵琳的脚步？我看不透。目前的状态，刨除那张额度5000的信用卡，用身无分文来形容也不为过。很明显，我没有那个能力去伦敦寻找赵琳。 再一次感到无奈，对现状的无奈......当我被现实打磨的习惯了得过且过的日子之后，曾经那份引以为傲的上进心早就与我渐行渐远。我只好像个隔绝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人，静静看着生活在这座城市之中的人们为自己目标忙碌的身影。 曾经我很羡慕张峰，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之中，他活的最随性。现在，尤其是充分认识过现实之后，我很佩服他。佩服他把日子过成了歌的姿态......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啦啦啦啦....啦啦想她；啦啦啦啦...啦啦她还在开吗。” 张峰很适时的唱起了几乎不曾唱过的民谣，清脆的吉他，搭配上他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相得益彰。而我，也走进了歌词中的那种意境。不可否认，赵琳或是白桃都是我的青春中开的最为娇艳的花儿。 赵琳是玫瑰，带刺而妖娆；白桃是茉莉，清新、纯粹。我很庆幸见证过她们的盛开，更庆幸我这个没有任何优点可言的人陪她们走过一段旅程。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中我们会在街角相遇，也就仅仅只是相遇而已。 一曲唱罢的张峰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很忧郁的注视这窗外。如果不是很了解他的人一眼就会认定他是个文艺青年，一个用歌曲讲诉故事的男人。只是，我特别清楚他的操.性，他这样，一定是在怀念初恋。那个叫初心的女人...... 自行点上一支烟，吧嗒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享受着尼古丁所带来的短暂快感。“疯子，不是我说你，丫有这时间怀念初心，不如就妥协一下。” 张峰好像被惹毛的狮子一般，冲着我咆哮：“你tm懂什么？追求不一样，她既然想进娱乐圈就注定跟我不是一路人。” “呵......那你还想她干什么?除了证明你贱的可以之外，还能证明什么？” 他鄙夷的注视着我，道：“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明白，再来干扰别人的生活，可以吗？” “去你.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子的事用不着丫操心。” “同理，老子的事也用不着你这孙子操心。” “艹...” “艹...” 第7章 买醉不是因为寂寞 ‘深夜里’，被誉为沈阳文艺青年的集聚地，来这里买醉的人，大多是生理上承受生活过多的压力，夜晚急需放纵心理寄托的年轻男女。而这，也是张峰乐队驻唱的地方。 他们的乐队名叫野草，用他的话说，他们都是一群在这座庸俗的城市无法扎根的野草；风吹不散，雨淋不湿，火也烧不尽。 这个夜晚，我又一次跟着他来到这里。只想通过酒精来寻求心灵上的点点慰藉。走到固定的卡座，跟乐队其他人打过招呼，要了一打啤酒。打开一瓶，享受着纯粮大麦酿制的啤酒所带来的快感，我很想醉，但不是因为寂寞。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奇怪的情绪，但心底却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醉吧，喝醉就好了。”而我也本能的去遵从心里的这个声音...... 刚入夜，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男女，举着杯中的啤酒，倾听着dj放的轻音乐，畅谈着白天经历的种种。有的人在大笑，有的人又在轻轻哭泣。我很乐于见得这种场面，就好像游离于所有人之外，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注视着这可笑又可悲的一切。 人，渐渐多了起来。氛围也开始热烈，dj很适时的将轻音乐调换到摇滚；重金属的节奏感，让今天聚集在一起的红男绿女摇晃着腰身...... ‘深夜里’，都市男女们照比往日更加疯狂。而他们欢呼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将今晚的气氛推向一个又一个的高潮。台上，站着一个桀骜不羁的男人。半漏着胸肌，手里正疯狂的弹奏着电吉它，长发披肩，180左右的身高，蹬着摇滚青年标配的马丁靴。一只脚踩着音响，用略微有些嘶哑的嗓子，唱着郑钧的那首《灰姑娘》：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我总在伤你的心，我总是很残忍，我让你别当真，因为我不敢相信，你如此美丽，而且你可爱至极，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也许你不曾想到我的心会疼，如果这是梦，我愿长醉不愿醒，我曾经忍耐，我如此等待，也许在等你到来，也许在等你到来......” 一曲唱罢，台上那人胸膛有些起伏，道：“感谢今天来到这里的朋友，有你们，我很知足。摇滚，因你们而热血。谢谢，谢谢大家。” 而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也陷入了沸腾。不断的呼喊着“疯子，疯子”......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的感慨，“丫的，这孙子到哪都是焦点。不就是一卖唱的吗？搞的像演唱会一样。” 走到后台，看见坐在一边吞云吐雾的张峰，我走了过去。 “我说疯子，刚下台就抽烟，你是嫌命大吧？” 张峰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来，眉头一挑，道：“这你就不懂了，哥们抽的叫寂寞，也是艺术的一种。为艺术献身根本就无所谓。” “去你丫的。” 我很无语，任谁碰上这疯子都会无语。三句话不离艺术，也许他真就执着的以此作为生命。 “今天收获怎么样？有没有勾搭一个良家？” 我本能的皱了皱眉，“你一卖唱的，能不能不那么庸俗？谁规定我来这必须要勾搭个良家，约pao？” “去你大爷的，说谁是卖唱的呢？” “说你呢。” 张峰站了起来，抓住我的衣领，“再说一遍，哥们这是艺术，别用你那污秽的眼光看待。” 我打掉抓住衣领的手，“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酒桌上见真章！” “来就来，谁趴下了谁孙子。” “来” --------- 不得不说我们喝的很快，地上已经零零散散的摆了七八个酒瓶。 “我说许诺，丫到底怎么了？”张峰自顾自的喝了口酒，打了一个无伤大雅的酒嗝问道。 我眼神有些迷离，晃了晃酒瓶，旋即一口闷掉瓶子里的酒，“这还...不明显吗...就是想喝...喝酒了。” 张峰笑道：“把舌头捋直喽再说话。” 抬起头，注视着张峰。过了片刻，才缓缓问道：“疯子，你说什么是爱情？告诉告诉我，哥们现在是真他.妈迷茫。” “兄弟，你没病吧？你问一个搞艺术的什么是爱情。抽疯了吧，啊？” “别说你是搞艺术的，你就是臭卖唱的。没错，我问你呢。” 张峰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不过还是顿了下，缓缓的说道：“爱情呢，我没多大兴趣。就觉得那玩意挺简单。无非就是看到漂亮姑娘了，然后想跟她一起睡觉。 其实呢，在我心里，爱情就是音乐。就是我终身伴侣，不会背叛，生死相依。不是我说，现在的人啊，贼他.m妈矫情。有一些人，一旦荷尔蒙与多巴胺上头，就冒出星爷的那句经典台词，我养你啊。不管真与假，都把姑娘们感动的稀里哗啦，继而可以轻松的拿掉最后一根稻草，哼哼着，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就在姑娘的身体里。不是我说，最后还不是为了跟人一起睡觉吗？” 张峰的话令我有些错愕，不过仔细想了想，还真就是那个道理。举起酒瓶，示意张峰干杯。 “还别说，你孙子看的挺开。只是爱情真就那么简单吗？爱情不应该是一句承诺，进而相互遵守，不离不弃吗？”我本能的不认可他的爱情观。在我看来，爱情，没那么庸俗。 “要我说，你就是傻掉了。现实里，哪来的你心里的那座城市？它在哪，你知道吗？” “艹，你一卖唱的跟我提现实？！行啊，那我问你，现实就是钱。你有吗？” 张峰不知所解，还是坦率的答道：“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本来有机会有钱的，你不需要，那你还跟我谈什么现实？” 张峰有些烦闷的喝了口酒，皱着眉头，“就像我说的，音乐就是我媳妇。而音乐呢又不需要钱，所以哥哥我没那个苦恼。” “臭卖唱的......” “来，喝。” “喝。” 我们仍在继续着，大有不给对方喝倒不罢休的势头。地上的酒瓶也越来越多。 没吃任何东西的我感到胃里正在翻江倒海，起身，想去卫生间解决一下。张峰见状，“怎么？丫受不了啊？” “胡说，哥们我是去打电话的，不行吗？”我有些心虚的答道。 张峰无奈的摇摇头，便不再管我。 看张峰没有跟来的意思，径直奔着卫生间走去。只是，此刻卫生间门口，一对可能是情侣更可能是pao友的年轻男女，挡住了我的去路。看着互相用舌头探索对方口气的男女，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那个，二位能让让路吗？” （二更打滚求收藏推荐） 第8章 酒后滋事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不，在酒吧卫生间的门口，就让我碰到了明显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饥渴男女。对此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是我无意中撞见了这样的一幕。 以往这类情况大多出现在影视剧或者小说素材中，而此刻活生生的上演在眼前。我有那么一刻是无语的。心说：“你们要真是着急到一定程度，出门左转是如家，右转汉庭。也不用在男厕门口吧？就算不去旅店，你进去不行吗？！”我内心有些崩溃，完全不知说什么好。 看着眼前旁若无人的男女，知道刚刚的提醒没有效果。于是加重了声响，“咳咳，兄弟，能让个路吗？” 要在往常，碰到这种情况我是不会打扰人家的兴致。只是今天情况不同啊！刚刚跟张峰喝了六七瓶啤酒，此刻的膀胱极有可能如同即将爆炸的气球，再不释放的话，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可怕的后果......所以，就有了现在尴尬的一幕。 听到提醒，门前的男女终于将双唇分开。女孩可能由于被人撞破好事，有些娇羞的将头埋在男孩的胸膛里。男孩面色不善的盯着我。俨然，是对于我这个破坏他兴致的家伙感到不满。我这才注意到这个明显荷尔蒙分泌过剩的青年。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小平头，二十岁上下，一身社会不良青年的打扮。 “得，这又是社会主义不合格的接班人。”对于撞破别人的好事倒没什么负罪感，谁让你们丫的不知道背人？所以，我也是有些嘴贱的说了句，“哥们，让下，等我出来你们继续。” 不说还好，经我这么一说，女孩更是感到刚刚自己的‘忘情表演’很丢人。而小平头则觉得他面前的我明显嘴贱，为了在他新泡的姑娘面前不掉份儿，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呦呵，这就有意思了。你们二位忘我投入，咱是管不了，也没资格管。但是，在厕所门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怎么，没钱开房？找哥哥啊，如家还是汉庭，哥都是会员。要不我借你啊？弟弟！”说过之后，我都觉得自己贱的可以。 眼前这个明显有些热血的社会青年听过之后，立刻就有些炸毛了。把怀里的姑娘拉到自己的身后，右手拽住我的领子，眼睛瞪得溜圆，道：“孙子，你说什么呢？敢不敢再说一遍。” 诚然，在东北这就是典型的“你瞅啥，瞅你咋的”的现实版。 在酒精的麻痹下，我也有些血气上涌。如果这是在平时，打死我都不会跟一个社会小混混起冲突。开什么玩笑，我是社会主义的合格接班人，怎么能跟一个社会小青年一般见识？有损逼格不说，主要是打不过啊！但今天不一样，我本身带着对之前那份感情的怨气才找到张峰喝酒，七八瓶酒下肚，早已不知理智为何物。 打下了抓住衣领的手，指着小平头的鼻子，口齿不清道：“别......跟哥装社会，赶紧给我滚犊子。”转身进了厕所不再理会。 小平头见我如此，更是恼怒异常。本就是社会青年，哪能受得了这个？于是，他也跟着我进了卫生间。俨然，今天这事，无论如何他都忍不了！ 我正释放着积累在身体里的液体，一阵轻松，浑身通透。好巧不巧，小平头也跟了进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孙子，骂完爷爷就想跑？” 下意识的回过身，只是我忘了自己还没有解决完生理问题。小平头悲剧了，原本是怒气匆匆的想要找回场子。结果又被我浇湿了裤子....... 经此，小平头可能会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彻底不一样了！本来钓了个情投意合的姑娘，今晚对他来说注定会妙不可言。只是这一切都被我给毁了，先是撞破他的好事接着又尿了他一身。他越想越憋屈，人在盛怒之下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更何况一个长期混迹社会的热血青年？ 只是，他意识到这个样子只会被人嘲笑。“艹.你大爷的，你给老子等着！”撂下一句狠话，小平头一刻都不愿多待，转身便走。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哭笑不得，感慨着现在这些年轻人还真是奇葩。也没有理会小平头临走之前放下的狠话，只当是年轻人为了面子丢下的气话而已。 回到台子，张峰还在原地坐着小酌。见我回来，放下酒瓶，疑惑的看着我，“我说许诺，丫现在战斗力也不行啊。去个厕所去这么长时间，可别是得了什么病。放心去医院检查，兄弟不会嘲笑你的。” “去你大爷的，哥们好着呢，来来来，继续喝。谁趴下了，谁...是孙子。” 张峰有些头痛的摇摇头，只得继续陪着眼前这个比自己更像个疯子的兄弟酩酊大醉。 我们又喝了六瓶啤酒，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酒精麻痹了意识。我开始自语：“我......能忘了你吗？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亲手摧......毁你给我勾勒的城镇。你该知道，没了你，那个城镇根本不可能存在。”我渐渐感觉到，自己心中的那座城，塌了，很彻底。没留下一丝痕迹，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心中苦涩，我，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这不包括被爱情伤的很透彻的男人。 见我如此，张峰知道这个兄弟被情所累。没有去劝阻我，而是静静的看着我像条流浪狗一样，舔拭着自己的伤口。 张峰看了下时间，已近凌晨。扶着意识有些模糊的我想要离开。 只是，当张峰刚刚搀着我起身，四个明显是社会小青年的人堵住了我们的去路。其中一个小平头指着张峰搀着的我，道：“哥几个，就是这孙子坏了兄弟的兴致。给我打。” “得，这小子摊上事了。”张峰嘟囔了一句。 在被截住的一刻，酒醒了大半。推开张峰，指了指小平头，对张峰说道：“你叫几个人，把他身边的人拦住，那孙子，给我。”张峰点头，很明显，在酒吧驻唱的他有那个实力。大声喊上几个乐队的成员，将小平头一行四人围了起来。 小平头见状，也明白踢到了硬点子。刚要低头认个怂，就被我给打断。“小子......丫不......是牛逼吗。就你会叫人？”说着，不等小平头反应，一酒瓶子就抡了过去...... 跟他同行的那些人，想要拦下，不过都被张峰叫来的人挡住了。挨了一瓶子的小平头已经倒地不起，我跟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小平头只有抱头哀嚎的份。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发泄，我疯了；被现实的巴掌抽疯了，被赵琳给我的伤害逼疯了，被自己的一事无成折磨疯了。只有发泄出来，才能让我感觉到好过！ 直到张峰拦住了我，示意我有人刚刚报警，这才作罢。紧跟着，就是一阵后怕，潜意识里所能想到的就是跑，赶紧跑！ （打滚求推荐！！） 第9章 警察叔叔我冤枉啊！ “姓名” “许诺” “年龄” “周岁24，虚岁25......” “职业。” “...就算自由职业吧。” “也就是无业游民喽？”警察皱了皱眉问道。 看着面前这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警察，我一阵无语。岁月在他脸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身材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原因而发福，一副刚正不阿的架势。加上他身后高挂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字样，我打心底感到抗拒。 没错，我被捕了。 我还是小瞧了人民警察的办案效率，逃走时的庆幸早已烟消云散。此刻，心中一阵焦虑！纵使从小到大我都不是什么好孩子，但也算的上是一个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这，还是第一次。 我害怕了，惶恐不安的情绪折磨着我有些脆弱的神经。 看着老警察，惴惴不安的说道：“叔...叔叔，我不算无业游民，就是喜欢自由而已。” “呵呵，你倒是挺有意思，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成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惹事生非，给社会治安带来麻烦。你就庆幸不是我儿子吧，你要是我儿子，哼！”警察言语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警察叔叔，我冤枉啊！从小到大我都是有励志报效祖国的三好学生。这次，真是意外！主要是那孙子太过分了，何况他还不让我上厕所。他找我茬我可以忍，他堵住卫生间门口，不让我解决生理问题，那可是影响下一代的事，您说说，这我能忍吗？” “那你也不能打人，法律没有赋予你这个权利！” “是是是，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警察眉头都快拧到了一起，“你说什么，还想有下次？！” 我连忙解释道：“不，不敢了，再也没有下次了。对了叔叔，这种事构不成刑事犯罪，不用拘留吧？” 老警察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笑道：“哈，现在知道怕了？你这最多算是民事纠纷，而且对方也同意私了。你赔偿8000块钱也就没事了。” “哦...可是叔叔，我没那么多钱啊！”哭丧着一张脸，我，确实是没有那么多钱；本身就没什么存款，何况我那天走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拿，唯一的资产就是那张额度五千的信用卡...... “那就找你的亲戚，朋友去借！”警察有些不耐烦的答道。俨然，像我这样奇葩的闹事者，他还是头回遇见。 “那个，叔叔，您能给我支烟吗？”说着，我可怜巴巴的看着老警察。 见我如此，老警察给我点上了一支烟。不贵，六块五一包的黄山。可见他是个作风清廉的人。 感激的笑了笑，接过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很迷茫。 亲戚朋友？许冠华肯定正在气头上，还跟我断绝了父子关系。哪来的亲属？朋友？张峰那孙子就一卖唱的，养活自己都费劲，找他也没用。 我突然觉得自己活的很失败，完完全全就一现实中的矮子。猛然间，一张绝美的容颜在脑海中闪过，她一定不会差这个钱！只是这种事情上去找她真的好吗？我已经给她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 可这里的气氛，我再多待一秒都容易疯掉！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自己在她眼里也好不到哪去，破罐子破摔好了！”这样想着，将手里的烟头捻灭。跟警察说了声，就掏出电话给白桃打了过去。 电话中传来“嘟......嘟”的声音，我很怕，怕她听不到，怕自己将要在这个地方呆上一夜。更怕将要如何面对她。 等待的时间对于我来说漫长的好像一个世纪。终于白桃不喜不悲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我顿了顿，有些尴尬的问道：“你在干嘛？” “刚做完面膜，准备睡觉，怎么了？” “呵......没什么。对了...天气转凉，晚上多穿点。” “你真逗，我也不出门，穿那么多做什么？” 见她被我的话带了进来，知道时机到了，有些难以启齿：“那个...还真得麻烦你出来一下。” 白桃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跟人打架了，在派出所呢。” “什么？你竟然跟人打架了？”白桃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先别激动，那孙子欠教育，就收拾了一下。” “呵，我看最该教育的是你自己。” “喂，你别落井下石了好吧？要不一会儿警察叔叔该对我用私刑了！” 白桃还未言语，老警察就不乐意了，怒道：“我们是人民警察，不是社会混混，怎么会用私刑？！” 我赶忙捂住话筒，轻声解释道：“叔叔，您别误会，我只想让她尽快过来，省的我在这给您添堵。” 警察哼了声，示意我赶快解决。 “哪个派出所？” “十一纬路，对了，带八千块钱过来，罚款。”我自己说完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桃挂断了电话，我则是焦急的等待着。 —————— 终于，在我的心里的千呼万唤中，白桃将我赎了出去。 夜，月光娇羞的躲在了云朵里面，只留下一层洁白的光晕。偶有清风吹过，有些贪婪的呼吸着，只觉着外面的一切都比里面好上太多。 淡淡的茉莉清香，是白桃身上特有的味道。注视着她绝美的侧脸，我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了，这么晚还折腾你。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上。” 白桃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淡淡的说道：“不用了，车都还给我了，走的时候，你......也没什么钱。” 我尴尬的抓着头发，不知该如何作答。心里泛起的无力感，无法言说。 片刻，白桃似乎想起了什么，注视着我，“你，还欠我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吗？我该怎么解释。在婚礼那天，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还爱着赵琳。难道现在我还要说一遍，来给这个骄傲的女人二次伤害？ 她能来帮我，已经证明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这种事要发生在别人身上，不落井下石就很不错了，她还能来帮我。我很感激，心里对她的亏欠，只能更深一分。如果再给她带来二次伤害，那，我真就不是个东西了...... 第10章 默(打滚求票）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桃的问题。只能嘴角苦笑，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看着夜空发呆。 凌晨两点的沈阳很凉，深秋时节更是如此。若无其事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试图让尼古丁来给我片刻的慰藉。她可能是接到我通知后很着急出门，穿的比较单薄。一阵秋风吹过，看着她在风中颤抖的肩膀，这一瞬间，我很不忍，不断的在心里埋怨自己做事冒失。 没有给白桃拒绝的机会，将自己的皮夹克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仅剩一件短袖的我，很深刻的体会到了这股恼人的秋风。 为了不让自己冻得麻木，强打着冷颤在原地活动。过了片刻，才感到一丝温度。搓了搓手，注视着白桃的侧脸，有些尴尬的开口道：“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谢谢你了。天凉，你身子不好，早些回去吧。” 白桃那双桃花一样的眸子注视着我，“你就不准备跟我说点什么吗？”。语气中竟有着在她身上很难见到的委屈！？ 想来也是，面对25年人生岁月中唯一有交集，甚至谈婚论嫁的男人在婚礼当天弃她而去。任她再如何的不食人间烟火，心里也会有不甘和委屈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说的再多，不去正视她的问题就是对她的二次伤害。扪心自问，我就是再混蛋，再人渣还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所以，我只好沉默。也只有用沉默来面对白桃，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也不至于让自己那么亏欠。 我们就这样，在凌晨两点的沈阳，上演一出以沉默为主题的戏码。 期间我抽了很多烟，嘴里尽是烟酒混合物的气味，这让我感到心慌。为这份沉默，为自己的窘境，为白桃的遭遇......感到心慌。 曾经我也在心里问过自己，假设我跟白桃互换个位置，我会怎么办？答案，让我难以接受。这越发让我觉得白桃的心胸大度。像她一般的女人......至少在我二十五年的人生岁月中也就遇到了她一个。也许，我不来沈阳这座城市读书，或者没有遇到过赵琳。白桃绝对是我这辈子的情感依靠。 但，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也许。命运给我安排好的这一切，除了接受别无选择。于是，我只有埋怨命运这个狗娘养的东西，给我身边人带来的伤害...... 白桃安静的站着，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而恼怒。“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这是我这个俗人唯一能想到称赞她的话。如她一般，在这座看似繁华实则背后冰冷的城市中给我以温暖。 —————— “轰...”摩托马达的轰鸣声，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临终前最后的咆啸怒吼。 而我却知道，这是张峰来了。果不其然，当摩托停下来的时候，那双摇滚青年标配的马丁靴首先着地。将头盔摘下，甩了甩长的过分的头发，风骚异常。 看到我站在门口，张峰惊讶了片刻，当见到白桃在我身边的时候他也就释然了。 “不是我说你，丫这么大人了，还那么冲动。” 听他这么说，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呵...那你刚才不拦着我。” 张峰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我当时不是看你心情压抑急需发泄吗，哥们就当是大发慈悲做善事了。不过你这孙子下手真挺狠的，听说那小子脑袋缝了五针呢！” 他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一提，我都不知道当时那个情境下是怎么想的。平时去酒吧，我不是没碰到过酒后闹事的。大多是一笑置之，而今天，就像他说的一样，我纯粹就把这事当成了一种泄愤。有关于赵琳的种种，真的快把我给折磨疯了...... 还没等我张嘴，白桃就在一旁淡淡的说道：“你那不是大发善心，你这叫助纣为虐。”平静的语气，配上她恬静的性子，用张峰的话说，这姑娘真就有那么一股子仙气。 平时面对任何人都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张峰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我与她交谈。他则是自行走到一边，点上一支烟，45度角仰望天空。 作为彼此交心的兄弟，我当然明白他这是在给我和白桃创造机会。殊不知，我们已经彼此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五天前的婚礼现场我弃她而去，而今天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还麻烦她来帮助我......除了证明我无能之外，也就是她大度了。 我一直认为，即使是一个再无能，再渺小再任人践踏的小人物，内心都会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自尊。何况我这种把那点自尊当成命的人呢？所以，我很无奈，也很痛恨这个麻木而虚伪的世界。 曾经我认为世界是彩色的，充满活力，自从赵琳离开之后整个世界于我而言只剩下了看不见边界的灰色...... 长时间的沉默只会让我觉得更加心慌，所以，我不得不选择逃避。 “天挺晚了，还这么冷。因为我这种人感冒挺不值得的。回去休息吧，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谢谢你了。” 也不待她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去。走到张峰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示意离开。他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这么做不觉得很傻.逼吗？” 没有理会，我自行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见我这样，张峰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上车，点火，一气呵成。摩托车发动机的苟延残喘，让我无限怀念曾经驾驶着牧马人的日子。只是，那种生活将从我的生命中彻底消失。至少，现在的我很自由，哪怕像一条深夜里的流浪狗也没关系。 “许诺，你这么对人白桃真挺不是东西的。” “......我知道，但我也只能辜负她。” 坐在前面的张峰，摇头叹气道：“真不知道你这孙子是怎么想的。坐好了！”旋即拧下油门，我们扬长而去。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身影披着我那件夹克，安静的站在路旁。风吹过几片落叶，让她越发的萧索，孤独...... 第11章 给你二百块 这两天我并没有再去酒吧买醉，而是想给自己放个假。停下那些所谓的浮华生活，整理好心情。我也不想这么活着，我觉得像我这样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咸鱼，应该有那种更让人满意的生活。 两天里，老警察那句“社会闲散人员”一直在我脑海中久久不去。与白桃订婚后就辞了工作，安心享受着吃软饭的生活。就像一个纸醉金迷的公子哥，完全把曾经那个知道上进的许诺忘的一干二净。两年，我做了太多荒唐事，让酒精将我原本纯粹的灵魂彻底麻木，活的小心翼翼。 如今我一直对外称作“自由职业者”。而这所谓的自由，无非就是一种漂泊。漂泊在这个繁华、看不到边而又冰冷的大都市里...... 两年前，我是一个刚大学毕业就工作在代销公司的业务主管，主要负责代理销售辽沈区域内地产周边产品。说好听点，是一个迈入社会这个大染缸里，走了天大的****运的都市白领。可是只有我知道，为了往上爬，每天付出了比别人多上两倍，甚至几倍的辛苦。 那时候我们租住在一间老房子里，刚刚毕业就迅速的被生活简单粗暴还不带套的给上了。两个人，在这座看似熟悉实则陌生的城市里相依取暖。我记得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丫头，你放心，苦日子会过去的。等我买了房子，咱们就结婚。” 而赵琳总会甜甜一笑，依偎在我怀中，给我鼓劲......那时候的日子虽然很苦，但是我很幸福。即使受够了现实带给我的痛苦，在她笑了的那一刻就都是值得的。 —————— 习惯性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怔怔的站在阳台望着窗外。太阳早已照常升起，街道上的人们走的匆忙，好像一只只不知疲累的蚂蚁。而我曾经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单纯的是为了赵琳...... 她走了，就好像是命运给我开了一个玩笑。正如她的来是命运送给我的大礼，一般无二。 我一个人，独自在继续。继续承受着她走之后的无尽悲哀......她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每天以酒为伴。朋友劝过我很多次，最后都没什么果效久而久之也就那样了。其实我并没有把爱情看的多重，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是互相爱着，没有遗憾就够了...... 只是，随着她的离开，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成了我灵魂的一部分。拿不起放不下，一个十足的爱情矮子。当烟蒂烫到手指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只是眼里的一种湿润感让我无所适从......我想她了，很想，很想。 长呼一口气，试图将胸中积郁的那些情绪一吐而出，我快被这种情绪折磨疯了。想要摆脱，它却如同一个枷锁紧紧缠绕着我，让我活在过去无法自拔。就这样每天反复的压抑着，无病呻吟的做着所谓的孤独患者。 秋日的阳光很暖且不炎热，如果这不是一个令人伤感的季节我将会更加喜爱。冲了个热水澡，下厨给自己煮了一碗热汤面，吃过之后继续沉沦。 这两天的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张峰见我如此也曾想开口劝说，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他足够了解我。圈子里的好友都会开玩笑说：“世界上只有三种人，一种是我们这样普通大众；另一种人叫张峰；还有另一种人叫许诺。” 这也可能是圈子里那么多人，我唯独跟张峰合得来的原因。 —————— 夜，如水一般沉静。刚要睡下，就听到楼下传来张峰那辆摩托的嘶吼声。 “得，这孙子回来又得折腾了。”这么想着，有些无奈的爬了起来，把灯打开，像个怨妇一般。 “蹬...蹬...”两个不同的脚步声传来，而其中一个明显是女人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难道是有人送他回来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安静的等待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片刻就传来了钥匙打开锁眼的声音。 张峰有几分醉酒，送他进来的是一个女人。女人打扮的很妖娆，紧身皮裤勾勒出她性感的身材，衣衫略微有些凌乱。我却见她有些面熟，当她眼神不善盯着我的时候，我才记起来，这个女人是我刚来这里时张峰撵走的那个...... 这就有些尴尬了，若无其事的吸了一口烟，笑着打招呼道：“这孙子又喝多了，辛苦你了。” 女人白了我一眼，“你一直住在这？” “呵...是啊，没地方去就跟疯子挤在这里。”说着，我走了过去想把张峰接过来，扶他休息。 谁知女人直接拒绝了我的好意，而是从她那个看不出真假的lv包里掏出二百块钱，道：“给你二百块，够你出去住了。疯子我来照顾就好。” 这一瞬，我愣住了。转而一想，就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从她注视张峰那充满爱慕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姑娘是对他有意的。何况两人又不会是第一次滚床单...... 没有理会姑娘递过来的钱，毕竟我不能让一个女人嘲笑，更何况是兄弟的“睡伴”呢。打着哈哈，说道：“钱就不用了，我自己找地方。那个......你俩注点意哈，大半夜的动静太大可不好。” 如果放在一般姑娘身上，被我这么调笑早就会脸红。而眼前的这个姑娘却没这样，很霸气的对我说了一句，“滚，老娘的事用不着你管。” 得......这绝对是一匹烈马，彪悍到不像话的一个娘们。 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张峰，拿起自己的外套，打了声招呼，出门而去。 半夜的风有些刻骨的寒意，缩了缩衣领，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冷。我该去哪？是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虽说兜里没钱，但幸好那张信用卡揣着了，这让我多少有了些底气。 只是，经过今天的这件事，我也算看出来了，天天挤在张峰的家里实在有太多的不便。我想租一间房子，奈何兜里没有票子。这种窘境还是我二十五年人生岁月里的第一次。 找到一家旅馆，开了一间房。倒在床上的我，久久无法入眠。 面对现实，我该怎么办？ 第12章 以朋友的名义 (求收藏）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子晃醒了正在熟睡中的我。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睡眼，纵使阳光很暖，但它的刺眼却让我感到厌烦。就像是老天在嘲笑一个生活中的失意者...... 昨夜辗转难眠，心事占了很大一部原因。还有一部分源于隔音不是很好的宾馆，时不时传出男女之间那点最原始事情的声音。 起身，凝望窗外。这里处于一条闹市街，有出早市看上去异常淳朴的早餐小贩，有为了几块钱利益起大早的农民，当然，更多的是生活在这座城市，为了这座城市做着很小贡献的年轻蚁族。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比他们幸运多了。即使没钱，也不用为了生计奔波，不用为了那点全勤奖金去吃手抓饼，挤着空气压抑的公交车...... 但，我又是不幸的。就像苟延残喘在这城市中的蛀虫。没有任何贡献，竟给社会添堵。用一句曾火爆网络的金句来形容，就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人民币。”挺讽刺的一点，那就是曾在很多人眼中，许诺会成为一个栋梁。 晃了晃头，打开一瓶五元的矿泉水，喝了将近半瓶。这才缓解了喉咙里的干涩。掏出烟盒，邹邹巴巴的就剩下了三支。“得，今天又得破费二十块钱给自己找精神慰藉。”这么想着，却毫不犹豫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支。享受着尼古丁能带给我的片刻安宁。 赵琳劝我戒过烟，我一度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这个女人是我等了二十年劝我戒烟的那个。”那时候我也很听话的没有碰过这种害人害己的东西。只是，随着她的离去，我开始堕落的变本加厉。 很多喝醉的夜里，我都会在梦里跟她勾勒那座美好城镇，醒来的时候怅然失措。没错，我忘不了她，即使分开两年，那个叫赵琳的女人依旧占据着我整颗心。张峰说的对，我挺不是个东西的，白白睡了那个骄傲的女人一年，在要给她名分的时候弃她而去...... 有的时候我就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比方说此刻，我内心里想着的竟是白桃。尤其是那个夜晚，她那孤寂的背影。这个片段在我脑海中久久无法挥去。就像是不断在我脑子里放映的电影，往复的循环着，然后拉扯着我这颗看似多情的心脏。敲打着某根搭错了线的神经。 —————— 卫生间里，我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修边幅，几个胡茬显得有些落寞。没有睡好的眼睛里还有很深的红血丝，身上这件衬衫白的发黄，凌乱的头发，在曾经从来没有出现过...... 看着看着我笑了出来。这他.妈还是那个干净剔透的许诺吗？如果，此刻有朋友看到我一定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哈，谁管呢，没有了那个女人的我，也许早就是个死人了也说不定。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突然很想毁掉。有些神经质的挥起拳头砸向了镜子。但是想到这是在宾馆，如果毁坏东西是要赔偿的！拳头改变了方向，砸在了墙上。疼，真他.妈疼。 十指连心，不是说说而已。那种疼痛，让我清醒了很多，至少心里不再那么苦闷。 打开花洒，冲了个热水澡，用一次性刮胡刀修理了下。再看镜子，精神了很多，除了依旧有些发红的眼睛...... 就这样，在宾馆里消磨着时间。 “嗯.....轻点.......啊.....快......” 这种声音的传来，让我有些无语。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心说现在这人还真是世风日下，这应该是刚刚起床就饥渴的不行。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这让身为正常男人的我渐渐有了本能的冲动。再呆在这里，简直就是对自己的煎熬。穿上衣服，出门而去。当然，出门前，我还恶作剧般的在走廊里大声喊了句“警察查房。” 至于那哥们能不能软，就不是我所关心的了...... 街道上，我无所事事的游荡着，找不到方向。 我想给张峰打个电话，但是考虑到家里还有个女人，如果我这么做岂不是不解风情？鬼知道，他们早上起来会不会做着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于是我悲催的发现，我不仅要饿着肚子，更是无处可去。此刻，我感觉我就像是被所有人遗弃的一条狗。孤独不断侵袭着我那风雨飘摇的情绪...... 路边有个公交站点，我坐在等车的长椅上，公交停停走走，我一直这样坐着。如果可以形容，大概是百年孤独里那个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封面。只是，那是一个老人，而我是一个刚刚25岁的年轻人......只是，心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正享受着最后一支烟的时候，下意识的感觉到阳光被挡住了。抬头，一张绝美的面容正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我。 “你怎么在这？” 我们竟然很默契的开口道。 “无聊出来走走。”“去公司有点事情。” 接着，我们又都笑了。不同的是，我是苦笑。而她大概是感到有趣吧......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沈阳这座城市。说它大吧，但却奇妙的让我们相遇。说它小，却生活着五百多万常住人口。 白桃今天穿的很职业，黑色长裙外面披着一件同样是黑色的风衣。看上去高冷，职业，又带着一点性感。如果是旁人这么穿大概会显得臃肿。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大街上的姑娘们纵使寒风瑟瑟也要短裙丝袜的原因。而她，却将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 将烟头扔捻灭，扔进垃圾桶里。起身笑道：“真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 “是啊，刚刚路过，看见像你，就停下来看看。” “公司最近很忙吗？” “嗯...还好吧。都习惯了。” “......大总裁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 白桃白了我一眼，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光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要不要来帮我啊。” “我还是算了吧，怕把我白叔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产业败光。” “你啊......” 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那个沉默的夜，都选择性的遗忘。 “咕噜......”肚子很不争气的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这让我有些尴尬。 白桃却适时的说起，“正巧我也没吃饭，要不要一起？” 我知道她这是在迁就我，跟她生活那么长时间，这种事经常发生。本想拒绝，但想到如果不吃，我又会饿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我笑道：“好啊，不过要你请。”当然，有句话我没说出口，那就是以朋友的名义...... 第13章 春天里(打滚求收藏） 白桃听我这么说，笑道：“好啊，不过你以后要请回来的。” “当然没问题，也不看看我许诺这么多年的金字招牌。” 返还给我的，只有她一阵无语的表情。 俨然，白桃还是比较了解我真实经济情况的。而她也很充分的给了我一个台阶下。在心底鄙视自己一翻，剩下的就是对她的感激。我做了一个决定，哪怕今生我不会爱她，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去伤害这个善良的姑娘...... 我们一起上了她那辆相对而言比较平民化的奥迪tt，很自觉的坐在驾驶位上充当着司机的角色。白桃淡然一笑，将手倚靠在窗边，眉头微微舒展，闭眼小憩。 她一定是累了，想想也是，一个刚刚二十五岁的女人打理一家涉猎房产、传媒、商务贸易的公司，不亲力亲为都不行。有那么一刻，我是感到心疼的，也仅此而已。 放了首轻音乐，我尽量将车子放缓速度，试图节省出微薄的时间让在这个骄傲的女人多休息片刻。 开了一段时间，我才想起我们并没有约定去哪吃，这着实让我有些犯难。对于吃，我并不是很讲究，环境好点就可以了。而白桃......我可悲的发现，在一起生活过那么长时间我竟然从未关注过她的一切。这让我有些懊恼，见她睡的还好，不忍心去问她。只好乞求老天让我遇到一家还算可以的店...... 又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的目光被街边一家名字比较新奇的店吸引过去。“春天里音乐主题餐厅”，光看店名不难得出这是一家较为文艺，以音乐为主题的餐厅。 这在沈阳这座不是很文艺的北方城市中，非常少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停下了车子，轻轻的拍了拍正在小憩中的白桃，示意她看看。 白桃先是有些迷糊的嘟了嘟嘴，可爱异常。不过很快就被店名所吸引，透露出感兴趣的神采。转过头，问道：“沈阳什么时候开的这家店？” “咳...你知道的，平时除了泡吧我几乎不怎么出门。” “说的也是，要不要去尝尝？” 心里暗暗的舒了口气，故作无所谓道：“我随意啊，反正也是你请。” 她白了我一眼，自行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见她如此，我就知道她不会再挑剔什么。将车子熄火，也跟了上去。 —————— 餐厅里面装潢很简单，但不会给人那种简陋的感觉。相反，走进之后会情不自禁的感觉到放松。空气中没有别的餐厅那种油腻以及烟酒混合的气味，反而会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大概是还没到饭点的原因，餐厅里的人不是很多。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我们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既可以欣赏餐厅里的轻音乐，又可以观赏到不错的风景，这让在这里就餐的人们感到很舒服。 “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里开的店，从商业的角度来看不说日进斗金，也会包赚不赔。” 听着白桃从一个商人的角度分析的头头是道，我不禁笑道：“白总，咱就是来吃个饭，能不能不要用你那商人的眼光看待问题。” “......好吧” 不过我的心里却是苦涩的，可能这就是我跟她之间的差距所在。不求上进，只考虑眼前，甚至有时候眼前事都会置之不理......而她在这个方面...... 心底的苦涩只能被我深深掩藏，因为我不想让她发现什么异常，更不想让她再一次的迁就我。那样我对她的亏欠将会越来越深直至将我吞噬。 “吃点什么？”白桃见我久久无言，发声问道。 “......我也没来过这，何况你知道的，我对吃的从来不挑。” “要不就点这里的招牌菜怎么样，正好我们也可以尝尝？”她提议道。 “当然可以，跟你这么一个大美女吃饭，还没吃呢，就饱了一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秀色可餐。对，就是秀色可餐。” 谁知道，就这么简单的一句玩笑话，白桃竟然羞红了脸，有些嗔怪道：“就你会说话。” 原来，一句微乎其微的玩笑话，都可以让她满足。我，是真的不够了解...... 叫来了服务生，告诉他将店里的招牌菜来两份，我们就陷入了短暂的平静中。 望着窗外，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忙碌着，好似在为快要到来的冬天做着准备。“就连麻雀，这种食物链低端的生物都知道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而我这个所谓的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高级生物呢？”这么想着，我有些可悲的发现我连麻雀都不如......此刻，我很想抽一支烟，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只是当我需要尼古丁来慰藉的时候，才苦逼的发现，最后一支烟在遇到白桃之前就已经抽掉了。 莫名的觉得焦躁不安，片刻后却被一段音乐所吸引。不知道什么时候，餐厅的点歌台站上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第一看去就会让人觉得沧桑。 他正安静的弹着吉他，唱着那首《天空之城》 “飞机飞过天空，天空之城，落雨下的黄昏的我们，此刻我在异乡的夜里，感觉着你忽明忽暗......” “我想回到过去，沉默着欢喜，天空之城在哭泣，越来越明亮的你，爱情不过是生活的屁，折磨着我也折磨着你。港岛妹妹，你送给我的西班牙馅饼，甜蜜的融化了我，天空之城在哭泣......” 此刻，我突然感到了共鸣，赵琳曾经就是这样为我勾勒了一座城镇，给了我甜蜜的爱情之后又亲手摧毁了那座象牙塔。 爱情真的是生活的屁吗？这点我不认同，至少在我看来，爱情足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 一曲唱罢，三三两两用餐的人们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看着对面白桃仿佛沉浸在歌声里，我突然有些吃味，撇了撇嘴，“不就是约个pao吗，搞的还挺文艺。” 白桃皱眉看着我，有些疑惑。 “你知道港岛妹妹代表着什么吗？” “难道不是初恋？” “那你知道西班牙馅饼又是什么吗？” “不知道......”此刻的白桃就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这让我觉得很有趣。 咳了声，淡淡的说道：“港岛妹妹是p友，西班牙馅饼是初.夜......” “切，不要看的那么庸俗好不好？”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些全是张峰告诉我的，你知道的，音乐这孙子是专业的。我再问你个问题，陌生人给的兰州能不能抽？” “不就是香烟么，有什么不能的？” “错......陌生人给的兰州不能抽，因为有毒” “......” 第14章 假装情侣 白桃被我逗的无语，而我却突然发现刚刚快要将我吞噬的情绪不翼而飞。这的确很奇怪，不过这种愉悦的情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我们点的招牌菜被服务生端了上来。尝了一口，还别说味道真就不错。看着坐在对面的白桃吃的津津有味，心中很是宁静。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心里的那份安逸祥和不是随便就会出现，至少现在的我有那么一瞬是快乐的。 她的一举一动无不透出优雅，有人说从一个人就餐时的神态就会体现出一个人的素质如何，进而体现出他的家教。尤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更是如此。她就像一件活着的艺术品，我这么比喻或许不贴切，但只有见过的人才会发现，造物主有多么的宠爱她。 那一瞬间，我很像一个美的追求者，望着她一动不动，欣赏着这世间少有的“艺术品”。 许是发觉到我有些异常，白桃抬起头，有些羞涩。茫然了一下，柔声道：“看什么看啊......” “看你长的好看。”我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就你会瞎贫，食不言，寝不语。安静吃饭。” 平日里冷静异常的她，面色绯红。我有些恍惚，突然间发现原来这个女人也有这样的一面。这在我们一起生活的时候是我不曾发觉的。此刻，我甚至觉得如果没有赵琳的出现，我全部的爱情都会给她也说不定....... 赶忙把这个念头掐死，因为世上没有那么多也许。爱情与我而言，就是全部。已经给了赵琳，我就绝不会再给另一个人。那样的爱情不是纯粹的。何况，白桃已经被我伤害了一次又一次，即使我再不是人也不忍心又一次的伤害她。 有人说时间是世界上最好的良药，可以治愈很多伤痕。可是在我看来，时间才他.妈不会改变一切；除了让人变老变丑之外再无他用。 —————— 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调笑她，而是安静的处理盘中的食物。跟白桃比起来，我的吃相实在不敢恭维，说是饕餮也不为过。 在快要吃完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餐厅里的人多了起来。气氛开始热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朋友，有相互喂食的情侣。 白桃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这一切，在我的认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她好像从未有过这种体验。我在心中那点恶趣味的唆使下，笑道：“哟，是不是从来没见过啊？要我说你这高高在上的大总裁就应该多来我们基层体验体验平头老百姓的生活。” “......哪有。”她面色有些尴尬的进行着辩解。 “没有你脸红什么啊？”此刻的我，就像一个搭讪美女的无赖一般。不过，我很享受这种感觉，离我越来越远的快乐，渐渐回归。 见我如此，白桃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无聊，便不再理我，只是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要不要这么高冷？”我也只能在心中腹诽。 随着她的目光四处打量，不知怎么我有些羡慕这些三五成群的人们，至少他们看上去不孤单。联想到自己，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快被一种名为孤寂的情绪撕裂。前方就像无尽深渊，试图吞噬一个在人生地图上迷了路的行人...... “感谢所有朋友相聚在春天里，即使现在的季节很寂寥。但我相信，在这里，我们能够带给你春日的温暖，以爱之名。” 就在我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的时候，刚刚唱歌的那个男人开口说道。这让我对他的身份不免感到好奇，暗自猜测他与这家店的关系。 “这里每天都会迎来新朋友，送走老朋友，不变的是我在这里等待着你们。” 男人看上去很沧桑，从他有些沙哑的嗓音不难看出老烟枪一个。直觉告诉我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话不多说，总来这里的朋友都知道，我在等一个人，也许是一个这辈子都等不到的人。我期待某一天里，她会出现在街角，看到一家名为春天里的主题餐厅。那里有个叫徐奇的男人在等着她......” “我们总习惯用一个人特定的方式去怀念另一个人，有的人充满希望，有的人从此颓废；不变的都是因为爱情。” 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徐奇，我突然发现他跟我很像。唯一不同的是，我没他那么洒脱。 “闲话少叙，总来的朋友都应该清楚，我们店每天都会有以爱之名而存在的免单条件。而今天的免单条件就是......考验情侣之间的默契程度。你们可以通过任何方式来证明这些。而最终让所有人都认可的方式，将会获得今天的免单。也就是说，无论最终消费了多少，只要获得认可你们就可以免单。” 在徐奇说完的这一刹那，大部分人都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而只有少部分人比较淡定。俨然，他们是这里的常客...... “要不要我请你吃饭？” 白桃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怎么请？” “虽然我没钱，但这不是有个免单的机会嘛，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更何况这么大一便宜。”我无所谓的答道。 “......许诺，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嘿嘿，也就那样吧。” 白桃眼神促狭，“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不是情侣，所以免单大概跟我们无缘了。” 我被她说的多少有些尴尬，眼神四处扫射着，有些不甘的说道：“我们可以假装啊，反正谁也不认识我们。”其实并不是我有多在意获得免单的这个机会。只是想着以情侣的名义给她点乐趣，弥补之前对她的亏欠。 白桃思索了片刻，“看在你这么有诚意请我吃饭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看着她的这种小女儿姿态，真的很难想象出来平日里的她是一家公司的总裁。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至少在我看来她是快乐的，我的目的也局限于此。 “那么，亲爱的白桃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第15章 一把老吉他 (感谢用户人走茶凉的打赏！） “那么，亲爱的白桃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啊？......哦，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还不跟我去报名，你真是......傻的可以。”我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听见我这么说，她罕见的嘟了嘟嘴，“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你赢了......” 我们很快就去徐奇那里报了名，顺利的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编号，7号，我很喜欢的数字。 过了半晌，去报名的人越来越少，也就在这时徐奇再度走上台。 “今天，一共接到了13对情侣的报名。而根据统计，目前为止，进店的一共有87人。所以，还没有拿下身边姑娘的兄弟们要加油了！” 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徐奇继续说道：“那么，在这个温暖的午后，哪对会获得今天的免单机会，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在他适时的引导下，第一对情侣登上了台子，可能由于是第一个登场，姑娘有些紧张，闹了个大红脸。 —————— 一对接着一对，体现情侣之间契合度的方式多种多样，这让我跟白桃都是感到了大开眼界。当第六对情侣上台的时候，我看向她，问道：“你会做什么？或者什么样的方式......能体现出我们的默契？” 白桃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我，“你都没想好，那我们玩什么？” “......拜托，我是为了请你吃饭好吧？” “切，这样看来你是请不上咯。” 耸了耸肩，“无所谓啊，请不上那就你请好了。” “许诺，你真够......无赖的。”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才知道吗？” “......” 看她有些气鼓鼓的坐在旁边，我觉得很有趣。心里感慨着，原来平日里高冷如她，也会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 “逗你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哥哥我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是啊，打完仗就把我推出去，你当然有把握了。” “喂......不要人身攻击好吧。”被她闹了个大红脸，我只好如此反驳。 “哈，算你识趣。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能请姐姐我吃饭。” “保密，一会上台见机行事。” —————— 很快就到了我们，主动的拉起她的手，像个护卫公主的骑士带着她穿越荆棘丛丛。当所有人都看到白桃容貌的时候，着实震惊了片刻。紧接着我就听到有人说：“这孙子走了什么****运，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就这样拉着她，脚步坚定的向着台子走去。 徐奇微笑着等待我们。上台，点头示意了下，算是打过招呼。 “你女朋友很漂亮。” “谢谢，我想你等的那个人也很漂亮。” “是啊......很漂亮。准备好了吗兄弟？” “嗯，不过你的吉他要借我用用。” 徐奇听闻我要用吉他，思索了片刻，“可以，想不到你还会弹吉他。” “呵......上学的时候玩了几年。” 徐奇点了点头，走下了台子，片刻后就把吉他递到了我手里。 吉他款式是那种民谣常用的木纹吉他，由于时间的原因，外漆有些掉色。吉他的背面我注意到刻了一行小字，“送给我挚爱的爱人——江楠”。我猜测，这个江楠很可能就是徐奇一直在等的那个女人。而这把老吉他，可能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拨弄了两下琴弦，感觉音质还不错，不是很专业的调了调音。从徐奇手中接过了麦，注视了白桃片刻，缓缓开口：“男人这一生，只能爱三个女人。你的母亲，你的妹妹，以及那个风雨无阻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姑娘。我很庆幸，上天对我很优待，我爱的女人都在身边。” 其实这些话，一直是我想对赵琳说的。只是在这个情境下，决定了以爱之名对待白桃我就要履行这一刻的职责。可能有的人会说我很渣，的确如此，无法反驳。只是这是我现在唯一想到的可以弥补她的事。 台下的人都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淡笑着继续开口，“今天我问她吃什么，她说随便。那好，第一家看到的店就叫随便。于是我们来到了这里，与大家相聚。这，也是种相遇的缘分。” “呵......没想到还能赶到免单的活动。这对于囊中羞涩的我，无异于雪中送碳。感谢下徐老板，当然今天能不能免单，也取决于各位朋友。兄弟们，帮帮忙了。” 见我说的绘声绘色，众人都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我看气氛被我调动的差不多了，转头注视着白桃，道：“我记得你唱歌很好听，一会你先唱，什么歌都可以。然后我给你伴奏，ok吧？” 白桃有些复杂的看着我，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嗯...好。” 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将吉他用一个方便的姿势放着。白桃在话筒前孑然而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那绝美的面容吸引，霎时间仿佛忘记了呼吸。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止...... “刚下过雨，地面很潮湿，我一个人在夜色里行走......”声音清冷，这一刻我相信她的歌声能够让人很快的安静下来。 而我也适时的弹奏起吉他，这首《小相思》在我们的配合下，渐渐呈现出来。 “很长的路，很多破旧的楼，往前看也没有尽头，有点害怕，却不会停下，我的勇气总是很足够......” “忽然之间，你出现的时候，整个城市都变得温柔，我从一千里以外的地方赶来，只为听一场一首歌......看见你大笑着不知忧愁的样子，我才感觉到真的快乐，我对你的感情是最干净的纠葛，只想安静的在你身旁。” 渐渐的，很多画面出现在我脑海里。有一个如同茉莉一般的姑娘，带着她身上的清香，不远千里只为见我一面，听我给她唱歌。就在一片青草上相互依偎，谈着理想...... 一曲唱罢，全场安静。我相信，他们都沉浸在了白桃的歌声里。那里有他们最开始的回忆，有个姑娘，走了很远很远，走到他身旁。听他唱一首歌，相互依偎。 这一刻，我很想去抱住她，说这个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第16章 不是很无耻（二更 打滚求收藏） 我很想拥住她说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这种想法的突然出现，让我很奇怪。我很确定我爱的女人是赵琳而不是她。但这一刻起，我却发现心里竟然对白桃产生了那种爱意...... “难道我是个多情种？”笑了笑，生生把这种想法赶出脑海。突然出现的爱意让我感到心慌。只好把这种出现的情绪归结于白桃歌声所给我带来的臆想。 过了很久，沉浸的众人先是发出阵阵掌声，紧接着就是欢呼，一浪接过一浪的欢呼。 “看见没有，信我的准没错。”我见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有些得瑟的对着白桃说道。 “你就这么确定我们能赢？”白桃疑惑道。 “当然，你这么漂亮，我们要是不赢的话，就没天理了。” “......无聊。” “拭目以待好了。” 我们走下台子的时候，依旧有人为我们行着注目礼。白桃经历过很多盛会，这对她来说完全就是小儿科。而我本就不喜欢这种氛围，要不是为了让她开心一点，这种事我大多会敬而远之。 回到座位，欣赏着剩下几对情侣的表演。这时我注意到徐奇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哥们，想不到你吉他玩的真不错。认识下，徐奇。”跟着，他伸出了右手。 “许诺。”与他相握，我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着说道：“其实我就是上学的时候玩过两年，都生疏了。我有个朋友，叫张峰，那小子科班出身，玩的贼溜。” “张峰......是那个疯子吗？”徐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对，除了那孙子还能有谁。不过，看不出还有人听过这小子。” 徐奇道：“在咱们东北这地界，玩音乐的有几个没听过他的大名。” “......贵圈的事，我还真就不怎么了解。这样吧，哪天我把他叫来，介绍你们认识下。” “那感情好，来这里别的不敢保证，酒水管够。” “成，有你这句话咱就放心了。” 徐奇笑了笑，看了眼白桃，示意我们继续，便回到了后台，为接下来的活动继续准备着。 白桃晃动着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口，“你们交朋友的方式还真奇怪。” “哦？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疑惑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刚说几句话的人，就已经聊到喝酒的话题上，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样。嗯......比较让人惊讶。” “嗨，我还当什么事呢。男人之间的友谊，就这么纯粹，喝上酒，在一起吹牛打屁。只需一次，就会像相见恨晚的兄弟一样。” 白桃顿了顿，道：“那你不觉得这样的社交是最无用的吗？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利益这东西，是谁都需要的。” 我无法接受她的观点，同时也无法反驳，只好撇了撇嘴，“我们是出来吃饭的，不是让你谈生意的。能不能把你生意场上的那一套收起来？做人，纯粹点不好吗？” “幼稚。” “呵......感情我这是幼稚。那你呢，你成熟，你成熟还不是现在跟我在一起？” “你......” 还不待她说完，便被我强行打断，“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呵，是啊，我请人吃饭可用不上什么假装情侣骗取免单，这样无耻的办法。” 一时无语。的确如此，囊中羞涩的我竟会想出这样的方法，着实有些无耻。以至于那点自尊都是让我遗忘掉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嘴犟的说道：“难道我这么做你不开心吗？！”紧跟着就盯紧了她的眼睛。 白桃被我突如其来的发问给问住了，眼神有细微的闪躲，面色有些不自然，道：“看在你目的还算纯洁的份上，最多不是很无耻不就好了。” “你......好吧。” “嘻嘻。” —————— 很快，剩余的几对也表演结束，只是反响都没有我们之前的大。由此，我也可以确定今天的免单将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徐奇在结束的时候走上了台子，“感谢十三对情侣给我们带来各类可以证明默契程度的......表演？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不同，情侣之间更是如此。希望多年以后你们彼此身边的人还是彼此。爱情，是人世间最为纯粹，没有任何参杂的情感。珍惜眼前人吧。好了，闲言少叙。我跟大家一样，都很期待今天的奖励会是哪对情侣能够得到。接下来的时间交给各位。”说着徐奇自行走下了台子。 在店里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讨论了起来。渐渐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这一刻我有些期待。并不是期待着免单，而是期待着今天能否给白桃一个圆满的一天。只是单纯的想弥补内心的亏欠...... “要我说三号不错，那哥们多逗比啊......” “不不，我觉得十号那对儿比较有新意。” “其实要我说还是七号好，那哥们吉他玩的多溜，姑娘长的漂亮，唱歌好听......” “对......七号。” 渐渐的，我们的呼声越来越高，直到后来，大部分人都欢呼着“七号，七号。” 听到这些，在虚荣心的作祟下，我有些得意。“看吧，我就说我们会赢。” “臭美。”白桃虽然这么说，但我能看的出来，她很开心...... 如愿以偿的获得了免单的奖励，我就像是一个在幼儿园里得到小红花的孩子。不为其他，只因为我至少从某一方面证明了，我许诺即使没钱，没身份，没地位；这样一个三无男人，我也可以让她，感到快乐，幸福。 这是我急于要证明给赵琳的事情，只是，她在哪呢？ 午后，我们走在不是很繁华的街道上，可能由于还有事情需要处理，白桃先行离去。我们之间没有说出再见，正如相遇的时候没有说出你好一样。 也许，相遇的几率会越来越少；或许也会越来越多。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希望她的笑容会越来越多，不至于让自己这么劳累。白桃的坚强，让我心疼。即使我是那个最没有资格关心她的人，也不可避免的感到心疼...... 第17章 今天我住哪？ 送别了白桃，我觉得整个人好像少了点什么。看着街道上并行的人们，我想，大概是我少个人陪吧......孤独侵袭，倒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毕竟，我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在路边便利店买了一包烟，掏出一支给自己点燃，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这个喧闹的世界相比，我好似一个游离于所有人之外的‘异类’，与他们对比幸运而又不幸。 坐在街边长椅上，享受着尼古丁的宽慰。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将我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出来。 打来电话的是张峰，想也没想的滑下接听键，没好气的说道：“我说孙子，丫战斗力挺强啊，一夜不过瘾又来了一上午。” “去你大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声音有些疲倦，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我的看法。毕竟酒量惊人的他，不可能因为宿醉而虚弱。 “还说不是呢，哥们你这是元气大伤啊。那姑娘......挺强的。” “那娘们就是个疯子。别往兄弟伤口上撒盐了行么？”张峰有些无力的说道。 “......得，不用解释，都是男人，做好安全措施就行了。说吧，找爸爸什么事。” 电话那头顿了许久，接着就传来一阵打火机点烟的声音；“许诺，你是我兄弟吗？” 我被他的突然发问搞的有些迷糊，还是回道：“问这话什么意思，当然是啊。” “那我求你，丫快回来成么？”竟然有些许颤音。 “哥们，你受什么刺激了？” 还不待他说什么，就听到他夸张的大叫，“林瑶，你他.妈有病吧？挠我干什么！！” “怎么？睡完觉就想把老娘踹了！？我告诉你张峰，想都别想！” 紧接着就是一阵争吵，夹杂着啪啪声，也不知道是巴掌拍在脸上的声音，还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运动的声音......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电话。感慨着这对男女还真是另类，想也没想的就挂断了电话。 —————— 回到了宾馆，我还不知道要不要办理退房。坐在房间里，四周一片空白，这让我感觉有些单调。当一个人习惯了独处的时候就会从内心深处渴望得到关怀。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左右，张峰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疯子你战斗力也不行啊。”我想也没想的调侃道。 只是万万没想到，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许诺吗？我是林瑶。” 我靠，这就尴尬了。心中埋怨着张峰，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厚着脸皮，“哦......呵呵，你好你好。”此刻我都能感觉到脸上热的发烫。 林瑶并没有纠结于****的调侃，而是淡淡的说道：“是这样的许诺，我决定跟疯子同居了......” “嗯，挺好的，恭喜你们修成正果。我在他那也是临时住两天。”我不等林瑶说完，就赶忙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那谢谢你了，有时间请你吃饭，拜” “拜” 挂了电话，长呼一口气。什么时候有姑娘要跟自己的兄弟同居，还需要跟我报备了？本就是我占了别人家的位置......一个男人混成了这样，还真是失败的可以。 把自己放空，躺在宾馆的床上。我想了很多，也为自己接下来的安身之所感到困惑。总不能天天住宾馆吧？有这个钱还不如自己租个房子来的实在。 这刚过去半个月，家我是肯定不能回了。以许冠华（老爹）的脾气，他真的就能做到不管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难道我还找白桃来帮忙？现在不是我跟她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了，我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吃软饭......我很迷茫。 这个世界上没有钱真就是寸步难行，生活再度给我上了一课。简单、粗暴、有效。只是明白了这个道理的我，该何去何从？把裤子翻了一遍又一遍，真就称得上兜比脸干净。 面临这样的境地，我有些困惑。我甚至想到了求助朋友举债生存。只是身边的朋友各有各的难处，我不想做那种摇尾乞怜的乞丐。更不想让别人认为许诺这小子有多么的不堪。因为这些都是尊严所不能容忍的。 “我该怎么办？”就这样反复的在心中质问着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此刻我在安静的房间里，感觉着只有一个人的温度，为着生存而烦闷...... 用手机刷着朋友圈，羡慕着他们看似很精彩的生活，然后默默的点个赞告诉他们我还活着。想不透，也只有这一种无聊的方式来消磨时间。“曾经我应该是他们羡慕的对象吧？”这样想着，苦笑摇头。 世间上没有那么多的也许，倘若重来一次，我也会选择这样的生活。爱情，真的高于一切。 如果用他人的眼光看待我现在的生活，那简直就可以用那糟糕透了来形容。只是，我想要改变却无从下手。这个社会到任何时候都是金钱决定很多的。没有那个长得丑陋却比任何物品作用都大的东西，生活在当今社会里难上加难。 “千万不要给生活加上含义，它没我们想的那么多，但比我们认知复杂多了。”这是很久以前我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现在我大概明白了它的意义。时间，在我百无聊赖中度过。 转眼间，夜幕降临。我还是没有选择退房，依旧用信用卡刷了一晚。如果，我真的退房的话，等待我的将是在这个难熬的秋夜中露宿街头......站在窗边，注视着眼前被各色霓虹晃的发亮的街道。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就像上世纪的诗人，感慨着新世纪的人生。 将宾馆房间里放置的，价格高于外面两倍的啤酒打开，试图浇愁。烧开热水泡一碗面，用来宽慰本就不是很好的味蕾。我，也只能这样，在这个略显孤独的夜里。 当我解决完眼前事情的时候，朋友圈里的一则广告吸引到我的注意力。 “北街老宅，诚招租客。价格美丽，欢迎面谈。”看到这则广告的一刻起，我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也许，我将解决眼前这个难题也说不定？这般想着，安然入眠...... (感谢书友：我是蓝天的打赏！！） 第18章 北街老宅 “许诺，毕业了我们去yn好不好。”赵琳靠在我的肩上，憧憬着说道。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感受那份触手的柔滑，“好啊，没问题。” “到时候我们就坐在洱海边上，你给我弹吉他唱歌，我给你跳舞怎么样？” “只要有你的地方，都是好的。”我眼光柔和的注视着赵琳，她面色红润就像世间上最美的仕女图。 “那你说，我们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望着她期许的目光，想也没想的说道：“我们以后的生活会很美好......” “我爱你。” “我也爱你。” —————— 睁开睡眼，却发现眼角有些湿润。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在梦中与赵琳相聚，憧憬未来了。那些曾经的美好，就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向东而去。 我是一个习惯躺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的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即使明白，这种感觉早晚会把我撕裂，甚至吞噬。我依旧义无反顾。我想，如果有一天赵琳嫁人了，我极有可能会疯掉...... 在这个有些雾气的清晨，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沉浸在曾经的美好里。宾馆有些凌乱，恼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是束手无策。想到昨天在朋友圈里看到的招租广告，我觉得我应该试试。也是时候让自己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有个家了。这么想着，翻开朋友圈，打了那个招租电话。 “嘟...嘟”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人接听。 吧嗒吸了口烟，问道：“你好，在朋友圈看到你有房子招租？” 电话那边的兄弟略微有些激动的说道：“是啊，哥们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过来看看。房子结构特别规整，交通也方便。” 听他这么说，我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妥，一般向外出租房子的人不应该如此急切。顿了顿，还是耐着心的问道：“好啊，不过兄弟这么好的房子你为什么要租出去？” “嗨，大哥你别提了，我也不想租出去。不过家里一个劲的催我回家......” 我越发的觉得迷糊，“兄弟，这房子不是你的？还是......” “呵呵，一言难尽啊......这样吧大哥，你有时间吗？有时间过来一趟我们当面聊。正好你也可以看看房子。” 我想了想，正巧也无所事事，不如过去看看，便说道：“好，你等等吧，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到。到时候电话联系。” “成，那我就在家等你。” 简单的洗漱，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还算精神，便出门坐着386路公交车，向着北街而去...... —————— 当公交车停在北街站点的时候我走了下去，路过两条相对喧闹的街口，接着就是一片安静。许是深秋时节，枯黄的落叶散落在道路两旁，但并不显得杂乱，反倒有一种独属于这里的美感。 原来，在这座纷扰的城市中还有这样一条安静的老巷。单从地理位置来讲，我就已经很满意了。不过，这越发让我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会将这里的房子租出去......自己住着不好？还是房子有什么问题？ 抱着心中的疑惑，我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栋上世纪样式的老房子，二层结构，独门独院。房子的墙壁上尽是枯萎了的爬山虎的藤蔓，正如它的历史，年迈而厚重。第一眼看到这所房子我竟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曾经来过这儿一般。 这样的情绪，也让我感觉到了亲切。“如果价格可以接受的话，我愿意租下这里。”这样想着，按响了门铃。安静的等在门口。 过了片刻，一个24岁左右的青年走了出来。他先是疑惑的看着我道：“哥，你是来租房子的那个？” “嗯，对，我叫许诺。” “李想。”跟着他伸出了手。 两手相握，玩笑道：“理想，李想；名字真不错。” 李想有些局促道：“嘿嘿，父母取的。” 见他如此，心里判断他大概是一个刚刚走出校园的年轻人。缺乏与人相处的经验。 “可以进去看看吗？”我试探性的问道。毕竟，我是来这里看房子的。 “啊...当然可以，都忘了这回事了。”李想尴尬的挠了挠头，竟然有些羞涩...... 房子户型很规整，而且房间整洁。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干净的男孩，大致逛了一圈之后。我预计房子的租金应该会超过三千。而相对于我的经济条件来说，怕是要跟这房子有缘无份了...... “许哥，你感觉怎么样？”李想问道。 “嗯......还不错。” 李想赶忙问道：“那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签合同了？” 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那你打算这房子多少钱租给我？” 李想挠了挠头，“2000一个月你看怎么样？” 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是觉得价格高，而是单纯觉得我现在的经济水平负担不了。 谁知道看我如此，李想赶忙说道：“许哥，你要觉得贵的话，1500一个月也成。” 李想的话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开什么玩笑，北街临近市中心，周围至少有三个繁华商圈。这样的地理位置即使是所老房子也不可能是这个价格！我下意识的觉得不妥，并不是害怕有什么所谓的灵异事件。而是担心房子本身有什么问题，或者可以说我面前的这个叫李想的青年有问题。 掏出烟盒，示意他也抽一根，他并没有接过去。自行点燃一支，吧嗒的抽了口烟，问道：“之前在电话里你说这房子不是你的？” 李想顿了顿，叹气道：“这要是我的房子就好了，不过大哥你放心，这房子我租了一年。刚住了三个月，转租给你完全可以的。” 安静的听他说完，顿了顿，道：“你原来租房子的时候，不是你给我的这个价吧？” “是啊......2800一个月租的。如果不是家里催的急，我也不会赔本租出去。”李想耷拉着一张脸，颓然道。 “原来是这样啊。” 我下意识的觉得其中还会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所以，我也没有着急给他答案...... 第19章 理想今年你几岁 (感谢书友，又可爱又酷的打赏） 见我如此，李想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苦着一张脸，道：“哥，您跟我交个实底儿，这房子你诚心租吗？” “不租我还来干什么？” 李想长叹口气，苦笑着说道：“唉，谁在这里混好了愿意回家呢？还不是没有证明给家人看，才被迫这样的吗？” “他果然是个被生活强了的失意者。”这样想着，我没有言语。下意识的觉得其中一定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我也很乐于遇见这种事。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我这大概不是什么健康的心态。于是，我示意他坐下来，给他点上一支烟，安静的准备聆听他的故事...... 果然，在一根烟抽了一半的时候，李想打开了话茬。“我今年23，刚毕业，辽大的。211，很牛逼了吧？是啊，我一度是这么觉得。虽然比不上清华北大那些学霸，那也比省内的很多同学强多了吧......” “呵......现实呢？现实就是那些很多不如我的人，出国的出国；接手家族企业的接手。我还是一无所有的困惑在这城市里。” 李想顿了顿，狠狠的把剩下的那半支烟吸进肺里，缓缓吐出。就像是放下了什么拘泥于心中的郁气一样。继续开口讲述着他的经历...... “我家是一座小县城。就是你给出租车50块钱，能够绕整个县城一圈的那种。在那里任何事情都很单调，单调的会让你觉得，生活就仅仅是吃喝拉撒而已......” “不知道许哥你看没看过韩寒的那部《后会无期》，里面有一句话说的挺对的。越小的城市，机会越少。相反的，大城市很大，机会也很多。我不往上爬，就会往下掉。我呢，就抱着这样的心态，在这里挣扎着。结果......相处了两年的女友跟土豪走了，混了大半年，还是给不了她想要的路易威登......” 说到这里，李想眼圈泛红。这是一个被生活玩腻了的年轻人，可以想到发泄方式。我能嘲笑他吗？谁给我的资格？ 可以说，我比他更懂得这种滋味。作为一个早他很久就被生活强上了的过来人，足以做到感同身受。 拍了拍李想的肩膀，试图宽慰眼前这个年轻人，道：“兄弟，生活给了我们太多不如意。但，只要你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趁着年轻可劲折腾，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想笑了笑，有苦涩也有解脱，“哥，我也想。但父母年纪大了，身为人子总不能事事让他们操心不是。看见我这样，他们担心。我也心疼。所以啊，我也看开了。回家也挺好，至少在家里那一亩三分地上，我父母可以给我安排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给我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可以......” 说着说着，李想竟然有些哽咽。一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刚步入社会的追梦男孩儿，被生活扇了一个又一个巴掌之后选择妥协。他有错吗？不，他没错。错的是这个狗娘养的社会风气，打疼了一个又一个处于襁褓中的男人。 如果在另一个情境下，我会跟他把酒言欢，喝的酩酊大醉之后，痛骂这虚伪而又现实的一切！ 想到今天的目的还没有达成，我听他讲述过后，整理了下思路，“兄弟，不管是回家里的那个县城也好，还是未来的某一天再到大城市去拼搏闯荡也好。只要你还活着，生活就会给你不同的惊喜。这个世上每天都会有人离开，至少你比他们是幸运的。” 李想有些感激的看着我，可能是跟我倾诉能让他感觉好点，或者是我这个过来人的话能起到些宽慰他的作用......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从来不是什么得意者。可能你不会相信，就在20天前我婚礼的现场，把我青梅竹马的白富美妻子一脚踢开。只因为我......呵，我后悔吗？至少现在没有。” “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因果的。今天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很荣幸做一个倾听者。但是既然你选择继续，生活还得向前看不是？” 李想怔怔的看着我，片刻后点了点头，“哥，你说的对。” 我见他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知道该跟他谈正事了，斟酌了下，说道：“你房子的价格可以说非常合适，但是说实话兄弟我......兄弟我经济水平实在有限，恐怕不能直接给你七个月的房租。” 说实在的，让我说这些话真就是比要了我命都难受。但是面临这个窘境，已成事实，不接受还能怎样？ 李想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愣住了，想来，他是想不到今天来租房子的这个人会这么“坦诚”。过了半晌，他好像任命似的接受了现实，对我说道：“哥，那三个月一交总可以吧？” 如果不知道这件事的人看到了，大概会以为我是房东，他是租客吧？ 我现在身上唯一的资金，就是那张额度5000的信用卡了，按照他给我的房费来计算，三个月就是4500。一下拿出这些，仅剩500块对我而言是不够生活的...... 既然已经跟他说了我的实际情况，不如就厚脸皮到底，“你看两个月一交行吗？房子在这，我是跑不掉的。”饶是我脸皮再厚，此刻也是感觉脸上发烫。 李想顿了顿，苦笑道：“哥，你是今天特意来玩我的吗？” 见他如此凄惨，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机会仅此一次，我不想放弃，有些不甘的问道：“兄弟，谁都有个难处，通融通融行吗？”说过之后有些期许的看着他，就像盯着一颗水灵灵的白菜一般...... —————— 最后，李想还是选择了妥协，我也如愿以偿的租下了这座位于北街的老房子。不过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在签订的合同条款上，有一点很有趣，那就是不可以上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屋子。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是房东的硬性规定。二楼三间卧室，不去那个还有两间，所以我也就没计较那些...... 回去的路上，我觉的由内而外的轻松，经过这一个月的起起落落，我终于又有了一个安身之所。这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只是，李想的经历，让我久久无法平静。他跟我是何其的相似。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理想今年究竟几岁？为什么总是诱.惑我们这些年轻人，直至把一个人生生的变成行尸走肉？ 第20章 第一场雪(求推荐） 两天前，送别了李想，那个有趣的失意者。我也搬到了位于北街的这座老宅。与我相伴的除了墙壁上枯萎的不成样子的爬山虎之外，再无其他。 这两天我过的还算充实，每天收拾收拾屋子，看着两条街之外的繁华。搬家的事我只告诉了张峰，这孙子还算仗义，跟那个叫林瑶的彪悍姑娘约定有空来看我。我知道，他是怕我饿死在这。来沈阳这些年，能有这样一个兄弟，我真应该感到庆幸...... 今天不知怎的，天气有些灰暗。风很大，北方这种寒风是能够吹进骨子里的。正如北方人，直来直去的性格不会掩盖着什么。路两旁的植被愈发的枯萎，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人一般。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造物主的伟大。明明到了生命的尽头，第二年的春天又会焕发新生。 那么，人呢？在经历了很多人都经历过的事情之后，为什么有的人能选择坦然接受从容放下。比方说租给我房子的李想。又为什么有的人念念不忘，躺在过去的记忆中，每天被孤独撕裂拉扯，无法自拔？这类问题应该归结于性格，还是造化？ 我看不透，不是不想，而是根本不会。如果我会的话，现在的我就不该如此了。而是会跟白桃每天都生活的很甜蜜，幸福...... 莫名的，白桃和赵琳的面庞在我脑海中循环闪过。我被这种状况搞的无法适从。搬过一张椅子，放在院子中央，像一个老人一样，安详的坐着。心里却跟自己做着斗争。 “许诺啊许诺，你不自诩浪子吗？安慰别人的时候滔滔不绝，为什么到自己身上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每天像个傻.逼一样纠结着？” 有些烦闷的给自己点一根烟，发呆放空的将自己安置在这个孤独而又空旷的院子里。如果可以的话，明年春天我会在这里养上几盆花，支一个葡萄架。至少在我没有生气的时候，让这里看上去会有生机...... 所有人每天都会面临生活给的任何难题。而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是负债累累。如果不把欠白桃的8000块钱算进来的话，我现在也欠着银行4000块钱。对于一个没有工作的社会闲散人员，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心里一样。 这一切都太他.妈的麻烦，但，我却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毁掉大好人生不是？至少我总会自认为许诺是个有价值的生物...... “是时候给自己找个工作了。”这样的想法让我感到可笑，至少我有两年没有工作过了。有一部分吃软饭的原因，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我厌倦职场里的尔虞我诈。每天接触的人，带上各类不同的面具，因为点点利益，就有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但也是不得不面对的一件事情。 想到便做，打开很久没有碰过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求职，各类工作都可接受。卖.身也不例外。” 不是说我不懂分享亦或是生活情趣，而是单纯的觉得没有了赵琳之后的许诺，再也没了跟朋友分享趣事的动力...... —————— 空气压抑的我有些无法呼吸，总有一些积郁于胸口的浊气，想吐却吐不出。我开始无限怀念十七岁时候的天空，那时的天总会很蓝，没有雾霾，人们也很纯粹...... 很长时间没有响起的电话，将我从过去拉扯出来。打来电话的竟然是林珊，那个我曾经最爱的女人的闺蜜。她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接听了起来，“哎呦喂，林大美女，有何贵干？”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佻，这是我跟她沟通的常见方式，我并不想让她听出我情绪有什么不好。 “......许诺，你还真没变。” “当然，变了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许诺了。”我仍旧调侃着她。 “你够了。你的事我听说了。”林珊习惯了我的态度，所以她保持着平淡。 我大概猜出了她要说什么，但我还是装傻道：“什么事？” 林珊气笑道：“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当然是你婚礼的事。” “啊...哈哈，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怎么，是不是佩服哥的英雄气概，要以身相许啊？” “......你能不能有个正行？真不知道你是什么结构构造的。” “碳水化合物呗，难道你不是？” 电话那头的林珊叹了口气，俨然再度被我给打败了。过了片刻，她说道：“你的事，赵琳也知道了。她让我......告诉你，其实你们早就不可能了。你不必为她这样。毁了自己。” 我有一瞬，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怔怔的拿着电话发呆。难道她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当初分手的是她，好不容易要走出失恋的阴影，快要结婚的时候，不声不响再度出现，甚至......她把我当成了什么？ 心，很疼。就像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裂。我知道，电话那边的林珊还在等着我回复，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呵，她是真够操心的。你可以告诉赵琳，是她想多了。她还没那个分量。” 每说一个字，我都感觉心脏快要承受不住那种肆意拉扯的感觉...... “许诺，我总感觉你们之间出现了什么误会，琳琳我是知道的，她不是那样的人。何况，你们曾经那么相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我的错？误会？她他.妈不说一句话就走的时候，谁考虑过我的感受？够了，如果你是替她传达的信使，那么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紧跟着我就挂断了电话。很怕下一秒就会崩溃...... 没有一个人明白我对她的爱，赵琳也不例外！所有人都不懂。我真不明白，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许，我自认为很好的爱情，最后也就只感动了我自己而已...... 抬头，试图让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泪水，再流回眼眶。 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很美，也很凄凉。 “许诺，下雪了，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许诺，你说我们这么走下去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走到白头？” 白雪压肩，白不过白头。只是赵琳，你为什么在半路中，弃我而去？ 第21章 巷子里的那只猫 前天刚刚降雪，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归类这个季节。深秋？还是初冬？正如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我一样。 林珊带给我的消息让我一直无法平静。有关于赵琳我不愿提及，只想把她隐藏在心里。除此之外我还能怎样？总不会哭着喊着求她给我一个解释吧？我倒是想，只是我连她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够去实践......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生活挺操蛋的，让我经历了这些，却不给我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在那安静的看着我无助，彷徨，然后给我各种磨难，进而达到它取乐的目的。生活，对待每个人都是如此，它总是把人看成它的玩具，它喜欢的会给予优待，不喜欢的百般刁难。俨然，我是后者。一个生活不喜欢的玩具而已。 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有些阴暗的屋子里，如此刺眼。日晒三杆，正午的天气还算温和。对比往年的天气好了很多。昨天开始，沈城供暖了，偌大的房间不算冷，但略显孤寂。这也使我无限怀念刚毕业那会儿跟赵琳租住在一间45平的单间里的时候。我们总会相偎取暖，互相鼓励，在冰冷的冬天里，还有一份独属于二人的温暖...... 我想醉，不仅仅是想，更要去做。而且这两天里我一直在实践着，屋子里散落的酒瓶就是最好的证明。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我有些懊恼当初为什么要租下这座老宅。至今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那份莫名的亲切也让我感觉奇怪...... 我只好把这种感觉，归结于李想与我相似的经历上。从他那里，我放佛会看到曾经的自己。看到那个被理想，被现实打压的无处可躲的许诺。 懒洋洋的从大到足以翻身打滚的双人床上爬起，抓了抓两天没有洗过的头发，开始为着自己“养老”的一天忙碌。是啊，我这样的生活除了养老，我想不出其他的比喻。 给自己煮一碗热汤面，看着咕嘟冒泡的面条，我不禁要感谢许冠华对我的放养政策。要不是他们当初忙着工作事业，还不给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孩子生活费，我也学不会做饭这项伟大的技能。如此说来，在我小时候，父母还真够无良的。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避免了成为张峰那样的生活低能儿。 解决了可以称得上午饭的早餐，惬意的靠在椅子上，把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点燃。享受着这份早已习惯的孤独。 “当生活已经，变成了一堵，一堵坚硬的墙，我心中依然，保留着一片，一片柔弱的地方......” “雾霾弥漫，前路依稀难辨，而你的目光，是我的方向，如一座寂静的山岗，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的心永远不会变荒凉，你必须幸福，你必须幸福，就算这，幸福里，没有我......” 难以自控的哼唱出这首歌，这首能够表达我此刻心情的歌曲。我祝愿赵琳，那个已经毫无瓜葛，但我仍然深爱的女人幸福。而且，必须要幸福，哪怕她的幸福里，不再有一个名叫许诺的人的影子。 烟，燃尽。正如曾经很美好的爱恋，不再复燃。 —————— 起身，穿上可以蔽体的衣衫，决定出门走走。一是想买一包精神食粮，更主要的是想买两罐啤酒，陪我度过接下来的漫漫时光。 外面的空气不算清新，但也不至于被雾霾掩盖。有些冷，尤其是在北风吹过之后更是如此。 我一个人，走在处于安静午后的巷子里。影子被阳光拉的狭长，看着那道影子淡漠自语，“现在也就只有你能对我不离不弃了吧......” 突然，在我面前闪过一道白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毛发茂盛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很长时间没有修理过的白猫。它堵住了我去巷子尽头杂货铺的必经之路。 “喂，你让让。”也不管它听不听的懂。 白猫动了动，憨态可掬的叫了一声，“喵。”便没有下文。 “嘿，你这小东西也来给我添堵是不是，赶紧起开。否则我不介意动用武力。”说着，我作势要踢它。 可谁知道，白猫充满灵性的斜了我一眼，有些不屑的喵了一声。便自顾自的晒着太阳。 “奇了怪了，这还真是有趣。”作为社会主义的合格接班人，我当然不会相信这只猫会像志怪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是只通灵动物。只当是它习惯了在自己的地盘晒太阳，而我是个外来的侵略者...... 只好绕过它。继续走向便利店。 买了一盒烟，两罐啤酒。作为今天陪伴我的精神食粮。又习惯性的买了二十块钱的刮刮乐，试图暴富。毕竟，那个女人的离开是因为我给不了她想要的上层建筑。 当然，还是没有大到逆天的运气等人万。 不知怎的，快要离开的时候，我想起了巷子里的那只流浪猫。之所以认为它是流浪猫取决于它的毛发实在过长，而且白色的皮毛尽是灰尘，显然它是一只无主之物。 莫名其妙的给它买了一只香肠，在回家的路上，还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走到巷子中央，发现它还在那里，慵懒的像一个贵妇一般晒着阳光。半眯着眼睛，很是惬意。 放下手头的东西走了过去。“喂，你说我善不善良，自己都要揭不开锅了，还给你买吃的了呢。” 它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我手中的香肠的时候，好像有一道光闪过。讨好似的摇着尾巴，“喵。” “我真怀疑你是只狗。”说着，还是把香肠拆开，放在手心里，向它走去。 它吃的很快，吃完的时候还舔了舔我手心。我突然觉得老房子那么大，有个宠物陪我也不错。于是试探着把它抱在怀里。 它并没有抗拒，反而很享受的趴在我怀里。 “你跟我回家啊，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喵......” “那我当你同意了？” 于是起身，拿起我刚买的东西回家。 “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有个名字?” “旺财？不对，那应该是狗叫的......” “咪咪？也不行，太庸俗了。” “这样吧，你胖的跟个球一样，就叫你雪球好了。” “喵......” 我的自言自语，最后只换来雪球的一声回应。随着它的出现，我觉得阴郁了两天的心情，豁然开朗。 第22章 张峰的机遇 清晨，感觉脸上被人挠痒，“阿嚏”打了个喷嚏，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有些粗暴的把雪球扔到地上，“你大爷的，你要不是只公猫，我都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喵呜。”雪球慢吞吞的爬了起来，迈着猫步自行离开。如今的它，早就不是那只有着长长的毛发，毛色灰暗的流浪猫了。 把它抱回来之后，给它剪了长毛，洗了个澡。白白净净的，胖成一个球状。别说，还真对得起我给它起的名字...... 从床上爬了起来，给自己倒上一杯水。用来解决昨夜遗留在嘴里的酒精味儿。站在窗前，门口的植被生机全无，偌大房间里也只有我跟雪球这两个生命体相依为命。不过我很享受这种孤独，至少还有一只猫来陪我不是？ 点上今天的第一支烟，安静的吞吐，规划着今天该做些什么来虚度光阴......毕竟，我还是个无业游民。总不能让自己太过无聊不是。 “轰隆...轰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地震了一样。刚刚听到的时候，也给我吓了一跳，不过转而一想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张峰那个孙子的老爷车。 果然，过了片刻，“许诺，你丫挺有闲情逸致啊，什么时候养了只猫？”人未到，声先至。不是他还有谁？ 随意的套上一件外套，拨弄了一下头发。叼着烟，等待着他进来。我从不会迎接，正如我去他那也很随便一个道理。好的友情在我看来就是如此。 他来了，带着那个叫林瑶的彪悍姑娘。今天林瑶没有化太浓的装束，反倒像一个邻家女孩。很难想象的到她会是个一心要睡张峰的女汉子。 点了点头，“你好” “好什么好，没大没小的，叫嫂子。”林瑶还没说话，张峰却在一旁接过了话茬。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张峰，毕竟认识这么多年里，他身边的姑娘换了一个又一个，他还从来没有承认过哪个是他女朋友呢。用他的话说，姑娘只能做pao友，音乐才是他媳妇。 饶是如此，我也装做不满的说道：“去你大爷的，丫还没我大呢，要叫也是叫弟妹。对吧，弟妹？” 张峰不自然的撇了撇嘴，没有言语。反倒是林瑶，竟然羞红了脸，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一个给人第一印象彪悍到不像话的姑娘，竟然会脸红？！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真的有些质疑人生。是我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太过疯狂......莫名的让人看不透。 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只好问道：“什么风把你们两口子吹来了？” 张峰有些风骚的撇了下头，作势要点上一支他经常抽的黄红梅。谁知林瑶只是瞪了他一眼，他就把烟收了起来。爱情的力量还真够伟大的。不知怎的，林瑶的这个举动让我想起了赵琳，曾经她劝我戒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 张峰尴尬的咳了一声，“嗨，这不是担心你这孙子饿死吗。省着没人给你收尸。” “我可不像某个低能儿不会做饭，何况我也没有你这么一个大儿子。” “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笑闹过后，我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示意二人坐下。 张峰打量了一翻，“我说你这怎么这么乱啊？” 我看了看林瑶，揶揄道：“我可不像你，还有人给收拾猪窝。” “骂谁呢你？” “谁说话，我就在骂谁。” “切。” —————— 我这个人可能有些奇怪，亦或是孤独太久，不会与人沟通。但幸好，坐在我面前的是我兄弟。不至于让气氛太过尴尬。 雪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非常臭屁的跟林瑶腻在一起。懒洋洋的爬在她怀中，时不时的还拱着头，蹭到林瑶胸前的巍峨......这还真是一只色猫。 许是姑娘大多天性纯良，喜欢小动物，她倒是没有发现这一点，反而跟雪球玩的不亦乐乎。时而发出悦耳的笑声，为这所大的发空的房间带来生趣。 “我说，你丫今天来是秀恩爱虐狗来了吧？我可不信你啥事没有。” 张峰对着林瑶笑道：“看吧，我就说瞒不过这孙子。” 林瑶也笑着点了点头，俨然是同意张峰的观点。 见二人如此，我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难道你俩有孩子，打算结婚了？” 林瑶表情有些不自然，恼怒道：“真不愧是疯子的兄弟，思想一点都不健康。” “说他可别把我带上，我健不健康，媳妇你还不知道吗？” “死边去。”林瑶羞涩道。 二人如此，愈发让我觉得奇怪，只好打住他俩的对话，“我说二位，你俩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你侬我侬，夫唱妇随的你俩这不是告诉我要结婚，那是要干嘛？” 林瑶一边逗弄着雪球，一边对张峰说道：“你就告诉许诺吧，让他也开心开心。” “既然我媳妇都说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了。” 白了张峰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跟我装.逼。” “没有情趣。”说着，张峰从兜里掏出一张信封，有些得瑟的说道：“拆开看看是什么。” 我接了过来，玩笑道，“还能是五百万的中奖彩票啊？” 说着拆开了信封，一张做工精致的卡片呈现在我面前。“诚邀音乐人张峰参加张北草原音乐节，演出。”我下意识的念出了卡片上的字样。紧跟着，我就愣住了。有些不相信看到的这些。 之前张峰跟我说过，他厌倦娱乐圈的那些狗屁规则，死也不会进。但不影响他热爱音乐。而张北草原音乐节，对于他们这种地下乐坛的旗帜来说莫过于最高的表演舞台。哪怕不进娱乐圈，也会有一个很好的曝光度！ 这是他的机会，我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愣了片刻过后，我紧紧的抱住他，大喊道：“兄弟，你机会终于来了！” 谁知道，这孙子装.逼成瘾。拍了拍我肩膀，“淡定点，知道你孙子高兴。但是我媳妇还在这呢，我可不想她误会。” “滚......” 第23章 所谓生活（一更） 张峰能够参加张北草原音乐节的事，我当然很高兴。因为他终于熬出头了，哪怕不进娱乐圈，不用经济公司的包装，他依旧可以证明自己可以。 有那么一刻我在想，如果那个叫做初心的姑娘见到这一刻，她会不会后悔当初与张峰分道扬镳？只是看着林瑶坐在他身边幸福的笑脸，我知道，这个姑娘，至少在这一刻是占据着疯子的内心的。 “谁的青春没有过困惑迷茫的时候，谁的爱情又没有过缺憾呢？”脑子里蹦出这样的想法，我也就不为他们的事感到纠结。这样一来，豁然开朗。剩下的事就该是庆祝了。 今天，注定是个适合狂欢的一天。哪怕蓝天依旧被雾霾掩盖。但至少，我们此刻的心情，一片蔚蓝。 人生得意时，当然要尽欢。 我们决定为了张峰的这件喜事大醉一场。只是去哪庆祝，一时间有些犯难。如果是在晚上，最好的地点当然是深夜里，那里会有很多人乐于与我们大醉狂欢一场。只是，现在是白天，深夜里还没有营业俨然不能去那了。而我们大多不是饕客，并不知道在沈阳有哪家店适合庆祝的氛围。一时间有些犯难。 “要不，我们就在你家得了，叫上几个朋友开心开心。”张峰提议道。很明显，他是相中了老房子的空间足够大，可以让朋友们尽情狂欢。 “不行，你的事怎么能用许诺家的地方。而且他也是租的房子，你们一帮醉鬼再把房子给拆了。”我还没有开口，林瑶就开始反驳。 其实，我真的是无所谓的。朋友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开心，而我一直也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真就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但经林瑶这么一说，这事难办了起来。 恍然间，我想到了春天里那家音乐主题餐厅。我记得我曾跟徐奇说过会把他介绍给疯子认识。并且他家的招牌菜味道确实不错。 打了个响指，“我知道我们去哪了。” 张峰和林瑶的注意力成功被我吸引了过来，见他们如此，我也不好卖什么关子，“之前我去过一家餐厅，味道什么的都不错。而且老板人很好，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最主要的，我觉得那里适合你们这样的音乐人。” 林瑶道：“按照你这么说，我们倒是可以去试试。” 张峰却眼神疑惑的注视着我，“你丫什么时候有闲情雅致，去音乐主题餐厅了。” “......大哥，你关注下主题好吧，我们决定的是吃饭的地方，你问我为什去过干嘛。” “嘿嘿，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丫快如实招来。”张峰发挥着他锲而不舍的性格，继续追问着我。 “上次，嗯......就是你俩决定那啥那天，我碰到了白桃，就一起吃了个饭。” 张峰脸皮厚，倒没什么。林瑶那时候确实彪悍，但经人当面提起，也会羞涩很多，脸红着不知所措。 “啊......你是不是对人家桃子还有意思。”过了半天，张峰才蹦出这么一句话，让我多少有些无语。 如果他一直这样追问下去，我肯定会感到尴尬，所以赶忙叉开话题，招呼二人出发。 —————— 正午，阳光好容易从雾霾中露出了脑袋，温暖着大地。春天里，生意还是那么平淡。不火爆，也不冷场。 我们进来的时候，正巧赶上徐奇在介绍着每日免单的规则，很好的在跟客人互动。我们三人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家店还真是有趣，以后我们自己来好不好？”林瑶坐在张峰旁边，晃动着他的胳膊说道。颇有撒娇的意味。 “我说林瑶，你可不可以顾虑下坐在你们对面的这只单身狗的感受？” 林瑶还没开口，张峰搂住了她，吧唧在林瑶脸上亲了一下，挑衅似的看着我。“就虐单身狗，你奈我何？” 看着张峰贱贱的笑容，以及林瑶脸上淡淡的幸福。说实话，我是有些羡慕类似于他们这样的情侣的。不知怎的，心中有些苦涩。我想，曾经也是有人羡慕过我跟赵琳的吧...... 生活是什么？这样的问题我曾问过一个长者，他给我解释“生活，从字面上理解就是生下来，活下去。老天爷给你一条命，让你来人世间走一遭，体验酸甜苦辣。你大可以跟你的父母，爱人，一同经历种种。然后通过自己的双手，让他们幸福，快乐。这就是生活的真谛。” 我呢？父母为我.操碎了心，爱人在我身上看不到未来，离我而去。彻头彻尾的失意者。唯一符合的，也就只有生下来活下去了。 张峰一直是我想活成的模样，追求自己的理想，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每天都自由自在，有一个爱他的姑娘与他为伴。大概是上帝偏爱他？冒出这个想法，有些滑稽，但现实又摆在面前令我有些无法适从。 吃味道：“真羡慕你这孙子，春风得意的，小心闪到腰。” “你也可以的啊，谁让你孙子不知道珍惜。”张峰明显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怎么就不知道珍惜了？” “白桃那么好一姑娘，你珍惜过吗，总想着赵琳，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说，你们不合适。” 被他说的，我脾气也有些上来，喊道：“你懂什么？爱情我只能留给她。至于白桃......你就当我不是人吧。” “呵，你以为你还是个人了？”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我也知道他说的对，但是，有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认准的事，三头牛都拉不回来。何况是他？ 林瑶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俨然，她想不通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两个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像是两个仇人见面一般。 但幸好，这样的气氛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野草乐队的其他人找到了我们。笑着打过招呼，把不愉快统统隐藏了起来。 说不通的事，只好通过酒来解决。 （ps：小说写到现在，签约了，没有求过大伙打赏，我知道，我没那个资格。因为谁会追每天一章更新的小说看？何况是打赏呢？ 痛定思痛，今天开始，公众期间，每天两章。1000打赏，加更一章；每天40张推荐票，加更一章！！！ 我只是个兼职，没有存稿，但是，为了所谓的梦想，拼了。你们，会和我一起拼一下吗？？？） 第24章 玩票儿 野草其他众人的到来，不得不说很好的缓解了我跟张峰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看到林瑶松了口气的样子我觉得好笑，难道她不知道男人之间的友谊很纯粹吗？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女人是个比男人复杂多了的生物。 见朋友都已到来，我开始招呼着服务生上菜，都是这里的招牌菜品。我并不担心他们会不满意，因为我们主要的目的是喝酒，不是吃。何况春天里的味道真就不错。 在等待的时候，林瑶把张峰接受到草原音乐节邀请的事情告诉了乐队众人。大家当然会为他感到开心。而且他们也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毕竟以张峰的性格，当然会带着乐队去参加...... 卷毛更是两眼放光的盯着张峰，那感觉就像是已经饿了很长时间的狼，在沙漠里碰到了一只绵羊一样。 “卷毛，丫再这么看我，老子就不带你去张北了。”张峰威胁道。 “老大，我错了，人家只是太激动了而已。”跟着卷毛竟然翘着兰花指。 他的一举一动，让我们乐的够呛。强子更是夸张的说道：“卷毛，我估计你去趟泰国回来老大都未必能收你。” “去你大爷的，老子纯爷们好吗？能去张北你不激动？”卷毛不服气道。 “激动是肯定的，只是我们不会像你这样搔首弄姿。”四眼在一旁帮着强子神补刀。 “就是，何况疯子现在有林瑶，真就看不上你。”看他们吵的有趣，我也加入了战团。 “哈哈” 大家笑的前仰后合，好不热闹。还没开始喝酒，就把气氛带到了一个小高潮。 他们这样我很理解，作为同龄人，我深知混迹地下乐坛的不易。他们总会被人带上有色眼镜看待，不务正业是他们的代名词。不过在我看来，他们只是一群纯粹追求梦想的年轻人而已。为了梦想，哪怕是最后头破血流都不会有怨言。在追梦的路上，他们勇往直前，没有放弃。终于等到了一个证明自己的坚持并没有错的机会，谁，不会开心？ 而我，作为见证者。心里的激动不亚于乐队众人。 在我们的嬉笑打闹中，菜被一一端了上来。紧跟着，三箱啤酒也被抬了过来。我们一句话都没说，各自都开了一瓶酒。彼此示意下，干掉一瓶。 啤酒顺着喉咙流进胃里，那叫一个通透。心情豁然开朗。为他们开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比较享受这种气氛。长时间的没有群体生活，我差不多都快忘了这种感觉。孤独一直缭绕在我身边试图把我吞噬，那种感觉缠绕着我快要令人发疯！ 幸而，今天他们将我解救了出来。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将我救出了苦海。 —————— 酒，一瓶接一瓶的下去。林瑶作为唯一的女人也没来阻止我们。只是安静的在一旁陪我们说笑，眼神柔和的看着张峰。 不难看出，她很爱他。希望他们能够长久，我也由衷的为疯子感到开心。 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女人这样陪在我身边呢？我希望那个人会见证许诺一点点的改变。就像今天的张峰跟林瑶一样...... “带朋友过来了？” 就在我憧憬着未来的时候，餐厅的老板徐奇走了过来对我说道。 “是啊，喏，那就是疯子。怎么样，跟想象中的差距很大吧？”我指了指正在吹逼的张峰揶揄道。 徐奇耸了耸肩，“大概玩音乐的都会这样吧。” “哈哈，也许吧。怎么，忙完了？这是又送出一份大礼吧？” “是啊，不过看着他们能够满意，我就开心。由衷的祝福他们。” “你跟别的老板还真是不一样呢......要不要坐坐，正好介绍你们认识。” 徐奇点头应允，我起身亲切的搂住他的肩膀，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大家都安......安静一下，给你们，介绍......个朋友。这家餐厅的老板，徐...徐奇。” 由于喝了酒的缘故，不可避免的有些大舌头。不过，都是朋友，倒是没有人挑我这个。张峰摇晃着起身，举着啤酒瓶，“兄弟...你好，许诺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说着，将瓶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徐奇也很给面子，喝光了酒，道：“一直听说咱们北方乐坛的旗帜，今天总算是见到了。这还得感谢许诺把你们带来呢。” 这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赶忙道：“嗨，你们音乐圈子的事我不是很懂。就是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玩，就好。你们说是吧。” “对，你牛逼，你有理。”张峰在一旁起哄，大家也都跟着重复。 “得，老子还成罪人了。” 这么说着，自行坐了下来，看着他们欢笑打闹。 徐奇很好的融入了进来，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当他得知张峰要带着野草去张北的参加音乐节的时候，也由衷的祝福他们，并且还提议让他们把这里的台子当成是张北，彩排一遍。 说白了，就是把舞台借给他们玩票儿。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事。餐厅里还有很多宾客，野草上台能够很好的带动气氛，这是其一。其二就是，野草可以借助这里，有个更好的磨合。毕竟，还有一个月就到了，时间这东西可不是个什么禁过的玩意儿。 徐奇的提议，得到了乐队的认可。他们一致认为今天的这个气氛如果没有音乐将会少点什么。于是众人这么一商量就决定要在这里上演一场小型演唱会。 徐奇自告奋勇的包揽了这场演唱会主持的身份，走上台子，说道：“在我们北方地下乐坛一直有一支传奇乐队，他们被誉为北方摇滚的旗帜。而这个乐队的旗手，更是整支乐队的灵魂。那么，大家知道这只乐队的名字吗？” 由于我担心大众对于地下乐坛不是很熟悉，刚要喊出野草的名字。就听到有的人先我一步喊了出来，起先我有些诧异。后来联想到来这里大多是热爱音乐的文艺轻年也就释然了。 第25章 你相信缘分吗 （又可爱又酷，没错，就是你，感谢打赏！！） “没错，就是野草。很荣幸，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这帮热爱音乐的年轻人。我佩服他们在摇滚的道路上追逐梦想的勇气。刚刚得知，野草获得了下个月张北草原音乐节的邀请。所以让我们由衷的祝愿他们吧！” 徐奇很好的带动了气氛，台下的人们欢呼，鼓掌。 见时机成熟，徐奇问道：“那大家想不想在他们成名之前，再听一次他们的演唱呢？” “废话，当然想了。”台下有人大声说道。 张峰用手肘顶了我下，“这哥们真可以，说的我像个明星似的。” “难道不是吗？”我不置可否。 “下面，就让我们用欢呼和热情，来欢迎野草乐队的成员：贝斯手......卷毛；吉他手......强子；鼓手......四眼；主唱......” “疯子......” “疯子......” “疯子......” 徐奇很会调动台下众人的气氛，每介绍一个乐队成员都会有意的顿下，等到介绍张峰的时候，更是闭口不言。等着观众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演唱还没开始，就将气氛调动到一个高潮。当然，这也从侧面看出了张峰他们乐队的知名度。至少如果是我上去，不会有人喊出我的名字。那样只会让场面更加尴尬...... 野草众人很默契的依次排开，毕竟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的音乐，彼此的一个眼神都会懂。 调音过后，前奏响起。我听出，这是黑豹乐队当年很火的一首歌《无地自容》“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刚刚开头，张峰就嘶吼了出来。很明显是完全融入到了音乐之中。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装作正派面带笑容，不必过分多说，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一样迷人一样美丽，慢慢地放松，慢慢地抛弃，同样仍是并不在意，不必过分多说，你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终究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最后，张峰再度让我见识了烟酒嗓高音的真谛。 我对旁边的林瑶说道：“真是佩服这货的嗓子。” “那是，老娘选得男人还有错？”林瑶无不无得意的道。彪悍异常。 难道，只有在谈到张峰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彪悍？我感觉有些看不透。不过，我只确定她深爱着我的兄弟，不会给他带来伤害就好。 张峰他们，又唱了三首歌。给台下众人的听觉带来一次又一次的盛宴。回应给他们的除了欢呼，嘶吼，没有其他。在这个天气不是很好的午后，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氛围更会让人觉得纯粹了...... 乐队众人走下台子的时候，大多气喘吁吁，额头上尽是汗水。但不难看出他们都很享受，享受音乐带给他们的热爱。 —————— 我们继续喝着酒，天南海北的吹着牛逼。他们憧憬着音乐节过后，能被父母或者爱人所理解，会有相对固定的演出环境以及收入。而我则是安静的听着，看着眼前这美好而又纯粹的一切。 “许诺，你说你以后打算做点什么？”卷毛问道。 “我啊...我就看着你们四处演出，端茶送水。怎么样啊各位爷？”我笑道。 “也就是想当我们乐队的经纪人了？那可不行，我女朋友那么漂亮，我可不放心。”四眼听过我的话之后，想也没想的就给我的玩笑给否定了。 他的这个有关于经纪人与艺人之间的梗直接逗乐了在座的所有人。哈哈大笑中，仿佛冲走了往日的阴郁。开心，纯粹，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方式？ “行了，你可别提你女朋友了。人许诺都能把白富美一脚踢开，还能勾搭你女朋友去？”张峰叼着一支烟，吊儿郎当的说道。 “滚，你今天跟小爷杠上了？” 我知道，他是在为白桃打抱不平。之前没说，是因为我是他兄弟，他明白我的苦衷。但是，自从上次在深夜里打人滋事，白桃帮我渡过难关之后。是个人都会觉得我许诺做的过分，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和担当。但是，感情这回事我自己都不清楚，其他人又怎么能帮我理清呢？ 只好的默默坐在座位上，处理着瓶子里的酒。试图让酒精给我一个答案。只是，酒精又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它不过是个能够让我暂时淡忘眼前这一切的东西而已。如果真的会使我忘却，我早就每天都泡在酒精里不出来了。 他们还在吃着笑着，彰显着今天有多兴奋。我不是不开心，只是脑子里总会闪过赵琳和白桃的影子，这让我莫名的感到心慌而无所是从。我，究竟该怎么办？ 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情绪的摧残，我借口尿急，不顾他们的嘲讽，在卫生间这个相对安静的空间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因为这种神经的情绪毁了今天这个相聚不是？ 这般想着，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好像个瘾君子大口的呼吸着尼古丁。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种方法了，这种男人通用的方式...... 一支烟燃尽，我冲了把脸，感觉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像刚才那样，感慨狗娘养的爱情了。 回到座位上，被他们嘲笑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卷毛都说认识某个老中医，当场就要带我去治疗了。玩笑一阵，感觉还不错。至少能够重新融入到这个气氛里了。 “许诺，你相信缘分吗？” 面对张峰的突然发问，我有些不明觉厉，“丫有病吧，突然间这么问我？是酒不好喝，还是黄红梅不好抽？” “哪来那么多废话，问你呢，你相不相信缘分。” “我不知道许诺怎么看，我是相信。”四眼在旁边搭话道。 “你一边凉快去。我问许诺呢。” 张峰的一再发问，让我有些不耐烦，“我信，行了吧？” “喏，那你自己回头看看。” “看什么啊？”只是刚回过头，我心脏就漏跳了一拍。 竟然是白桃！！？ 第26章 许诺我们谈谈吧 没错，那个出现在门口的人绝对是白桃。我不可能认错她，何况张峰都认了出来，我更不能认错了。 看她的架势，好像刚下班，过来吃饭一样。但是我总觉得她的来，特别稀奇。于是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张峰，怀疑是他让白桃来的一般。 “你别这么看我啊。第一我没有她的电话，第二，像她这么仙儿的一个人，跟她在一起我浑身不自在。”张峰赶忙解释道。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白桃的到来未免太稀奇了一些。“难道真是所谓的缘分？”只是，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我曾经相信过。但自从赵琳走了之后，我只当它是上天戏弄人的把戏。 白桃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里，而是自行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靠着窗的座位坐了下来。但我却注意到，那个座位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坐的位置。 难道从那之后，她会经常来这里？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的用意是什么呢？我心里有个不确定的想法，那就是白桃还喜欢着我。 只是，这一切完全都是不合理的。在婚礼那天，本该是身为女人的她最幸福的时刻。而新郎，那个她将要托付一生的男人为了前女友弃她而去。这是一件多么伤人的事情？而且，在那之后，当我出事的时候还恬不知耻的找她帮助，借了8000块钱。也许，对于身为上市公司总裁的她来说那点钱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前提是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女人啊！ 女人不都应该是很记仇的吗？为什么白桃还这样......我真的看不透。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我们之间角色对调。白桃以我的方式对待我，我可能早早就崩溃了。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白桃还喜欢着，甚至还爱着我。我该怎么对待？抛开之前我总总令人羞耻的事不去讲，单单是两家的关系，我们以后势必还会有联系。而她这边心里还有我，我心中想着赵琳。这只会给白桃一次次带来伤害。跟把她的伤口扒开，一刀刀捅下撒盐，没什么分别！ “许诺啊许诺，你可真不是个人。”我不断的在心中责备着自己。就像个懦弱的侏儒。除此之外，我做不好任何事情。 “喂，许诺，你就好意思看人家一个人坐在那？”林瑶在一旁开口说道。 面对她的发问，我有些不自然的回道：“啊？哦，我们不是在聚会吗，她可能是饿了，单纯的路过这里吃口饭。”此刻，我的心很乱。 “要我是个男人，我可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俨然，林瑶这是在为白桃打抱不平。我知道，张峰很可能把我跟白桃的事告诉过林瑶。所以，林瑶才会有刚刚的发问。 大家都停了下来，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那边孤零零的白桃。我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只好起身，向着她那边走去。 “嗨，好巧。” 听到我的声音，白桃抬起了头，惊讶了片刻，笑道：“是啊，好巧。”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哦，刚刚下班，有些饿了，就过来吃点东西。” “公司不是在青年大街那边吗？离这那么远都能过来。” “这里的东西好吃，我喜欢，不行吗？”白桃有些赌气似的说道。 自行把她对面的椅子拉出，坐下来，没好气道：“你吃货，你有理。” 白桃皱了皱眉，“哼，我愿意。怎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冲着张峰他们的方向，指了下，“疯子接到了音乐节的邀请，我们过来庆祝一下。你知道的酒吧白天都没有什么人，我想到上次在这里气氛还不错，就过来了。” “哦，这样啊。”白桃淡淡的说道。不喜不悲，就像把我当成了一团空气。 得，是我自作多情了。人都把我当空气了，明显不是什么还爱着我，来这里找寻着什么往日的回忆。不过这也正是我想要的结果，至少以后见面的时候不必太过尴尬...... 刚要起身离开，徐奇走了过来。“很难得啊，今天你们一起出现。” 他的话让我顿住了，也许，我猜的是对的，白桃经常来这里。所以，在好奇心的唆使下，我也就没有着急离开。“哈，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有空，所以就没叫她。” 徐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桃，“你们两个还真是奇怪，她来的时候说你忙，没有空。轮到你的时候，你又说她忙。你们两个要不是冤家我肯定不信。” 我的目光一直游离在白桃的绝美面容上，试图在她脸上找到哪怕一丝的慌乱。只是，任凭我观察的如何仔细，我都没在她脸上看到任何慌张的情绪。就在对面坐着。清澈的眸子如山间的清泉，没有任何波动...... 气氛在此刻有些诡异，我没有言语，白桃也没有说话。徐奇可能意识到了什么，说了句，“你们聊，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就离开了我们这桌。 静，很静，静的有些诡异。 我很想问明白她是什么用意，即使我知道我早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但出于不该有的好奇心的作祟下，我就是想把她对我的情感弄个清楚。只是，我又该如何开口？这种即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的矛盾心理，让我倍感焦灼。 “就算问清楚又能怎样？你能给她想要的爱吗？”答案是否定的。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她的那个男人，我缺少一份担当以及对待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的淡然...... 我左顾右盼着，甚至都想着张峰这个时候能够来，将我救出陷入的这份泥沼之中。事与愿违，这帮犊子即使没了我，依旧在那喝酒划拳，谈天说地。可能在他们心里，我能很好的跟白桃沟通......殊不知，此刻的我，就像是一个困顿在四周都是墙的空间里，出不来。 这样的感觉让我慌张，也许，最开始我就不应该过来。就算问出个答案又能够怎样呢？ “呼”。长出一口气，“你继续坐着吧，我先过去了。”说着，我站了起来。 “许诺......” “嗯？” 白桃顿了顿，“我想，我们还是谈谈吧。” 第27章 你可以到我这工作 “我想，我们应该谈谈。”白桃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跟我说这句话。 我瞬间愣在原地，谈？谈什么......谈我是如何对不起她的吗？也好，该来的躲也躲不掉。这般想着，我坐了下来，“好啊，谈什么你说吧。” 看我这么淡然，白桃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就好像是她生怕我置之不理一样。当然，这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哪怕我跟她认识了二十年，我也看不懂这个女人，每次见到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你最近怎么样？” 很平淡的开场白，平淡到我认为她只是单纯的想把我留下。“就你看到的这样，不好不坏。”无所谓的说道。 “哦......前几天看到朋友圈你打算找工作？” 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关注我的这些琐事，说不意外那是假的。所以，我也就尽量控制着我的情绪，玩笑道：“是啊，还欠着你钱呢，得赶紧挣钱还上啊。” 白桃喝了口水，“不急的，你什么时候还都行。” 我知道白桃并不缺那个钱，只是只要有一天还欠着，也就代表着我跟她还存在着瓜葛，“我你还不清楚吗，欠别人钱心里不舒服。” 白桃眉头一挑，喏喏低语“我是外人吗？” 是啊，她是外人吗？抛开她差点成为我的妻子这点不谈。从呀呀学语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相识。无论怎么看，白桃于我而言都算不上是一个外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硬着头皮道：“嗨，我就是那么一比喻。嗯......就把这件事当成是对我的鞭策好了。” “哦” “......” 我们之间又陷入到短暂的平静之中，这让我觉得慌乱。直到目前，我们谈了这么多，白桃依旧没有告诉我她把我留下究竟是想要谈些什么。其实我很抗拒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时间越久我就越难以控制心底对她的亏欠。那份愧疚折磨着我让人难安。 其实我很想问她，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能沉默应对。我也很想告诉白桃，我一直就没有爱过她。我的心里也只有赵琳那个女人。看她这样，我心疼。真的心疼。 只是，我不配。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她的男人，我没有任何资格去宽慰她。不是我于她的身份有多么尴尬，单纯的就是我不配。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待人接物；我都不配。 过了大概一支烟的时间，我们之间的沉默被服务生给打破。她点的东西，还是我们一起来时吃的那些。由此我可以大胆的推断，在她总来的这段时间里，她吃的从来没有变过！那么，这一切都代表着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我突然觉得心里好想压了一块石头一样。堵住了所有想要开口说的话，黯然苦笑...... “你还真是个不知道变通的人。” 白桃抬头，“是啊，不过这真的很好吃。” “呵...其实有的时候，总墨守陈规不是什么好事。我想，你这个商界精英更应该比我了解这个道理。” 白桃顿了顿，思索了片刻后，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对于生意场上的那些事，确实是瞬息万变的。不懂得变通，有可能就会被其他公司蚕食。我不想我爸用了那么久打下的江山，到我手里就终结，所以我很累，真的很累。许诺，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我不置可否，“你这样真的没必要，你完全可以找个职业经理人帮你打理。解脱出来之后，你完全可以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 “是啊，我完全可以。但是我解脱出来之后能做什么？”白桃笑的有些神经质，这种表情自从认识她开始我就没见过。 这让我很意外，当然我也理解她身为一个女强人的不易。她的坚强，是那种由骨子里透出来的，谁都无法阻止。我知道，劝解对于她来说是最无用的事，我也就没说什么。在对面安静的看着她。 见我如此，白桃略微有些落寞的笑着摇摇头，安心的处理桌子上的食物...... —————— “许诺，正巧你也在找工作，不如你就来帮帮我吧，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你可以到我这工作。”吃过饭的白桃，喝了一口水，对我突然发问。 难道这就是她今天把我留下的目的？还是要为了帮我一次吗。不，我不能接受。我不可能再让自己欠她什么了，这般想着，毅然决然道：“好意我心领了，很感谢你能相信我的能力，也很感谢你能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只是，你不觉的这是你对我的施舍么？我许诺这些年里从来不需要有人同情。更何况，我们在一起工作难道不觉得尴尬吗？说句难听的话，我可不想跟前妻在一块工作，这会让人戳脊梁骨的！” 自嘲一笑，我知道，我说出的话有多令人心寒，但我的目的也在于此。只有让白桃的心凉透了，甚至于憎恨我都在所不惜。至少这样她能忘了一个叫许诺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让我没想到的是，听过我不堪入耳言语的白桃淡淡一笑，“许诺，我只是就事论事。于公于私我还分的清的。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会参杂到职场里。希望你也这么做。何况，旧人跟旧事是一样的，时间到了，就会忘却。” 忘，心亡。至少我做不到这些。 白桃的态度一直让我琢磨不透。她这种不悲不喜的态度，我更是异常反感。既然好话说不通，我只好破罐子破摔，道：“我呢，在很多人眼里不求进取。当然，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点，赵琳的离开应该就是最好的证明。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别跟我说什么努力啊，理想啊。这些东西，太他.妈奢侈。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闪光点，能让你信任，给我工作。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按照我自己心去活......” “每个男人年少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着仗剑天涯的大侠梦。只是，大多数人的梦在年少的时候，就被人扼杀在摇篮里。你今天突然跟我说这些，就好比我走在大街上，突然出来一人说什么看我骨骼清奇，是个时间少有的练武奇才。然后非让我五块钱买一本如来神掌的修炼功法，以后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代在我的头上。” “你说，我能信吗？” 第28章 说她做什么？！ 我承认我说的确实很过分，可是这些话我不说我会疯的！正如现在，坐在我面前的白桃怔住了。诚然，她完全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怨气亦或可以说是不满。所以此刻的她有些愣神。明显是在消化我说出口的言论...... 过了半晌，白桃笑了笑，“我真没有想过你会有如此之大的意见。但是许诺，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从现实的角度出发，你不单单需要为自己考虑。更应该为爸妈，或许我叫叔叔阿姨更贴切，难道你不应该为他们考虑吗？” 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感慨着，她想的还真够远......顿了下，道：“我许诺缺什么，都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只要我愿意，曾经失去的都会回来，甚至更好！何况......许冠华都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了不是吗？” 这些，都是我老早之前就已经想过的问题。否则我天天都无所事事的宅在家里，不考虑问题的话会生锈的。哪怕，我没有去实践，但那只是缺少个时机而已。今天白桃跟我说的这些，让我觉得再不去做点什么的话，可能就迟了。 白桃先是疑惑，转而又有些释然，片刻后语气有些起伏的说道：“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与你父亲之间的关系。你知道的，许叔叔他当时只是正处于气头上，没准你现在低头认错，他会原谅你的。” “哦...低头认错，然后再回来娶你吗？”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白桃考虑问题真的有些片面了。一点也看不出她决战商场的大局观。我这个性格，很大程度上遗传了老爹的倔强因子。我有多犟，他也就有多犟...... 白桃能够这么看待这个问题，我也很感谢她。这恰恰说明了她把我的父母当成了自己的父母。也许，她并没有发现，在她的心里，她还扮演着我妻子的角色。 “只是，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本就决定了不想再跟她有什么交集。如果在这些小事上都撇不开的话，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极有可能有一天我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不，不行。这个女人如此单纯，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必须要给她一个态度，只有她心灰意冷了，她才能够避免在以后的时间里受到二次伤害。”心里思量了一翻，我注视着白桃，眉头一条，“我说你操这份心干嘛，你以为你是谁，能影响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我的语气很重，重到我自己都会感觉陌生。何况从来没有见过我这种态度的白桃呢？ 清楚的看到她清澈的眸子瞬间布满水雾。只是她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让眼泪受地心引力的影响掉下。任谁看到她如此，都会心生爱怜，我也不例外。 “咳...可能我话说的有些重，但事实如此。你真不必为了我这么一个混蛋考虑这些。路都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的......走到今天这一步，谁也不怪。要怪就怪我狼心狗肺。”我还是心软了，看到她眼中水雾的那刻起，我就心软了。 毕竟，她跟我一样，今年刚刚25岁。哪怕早早的就在商场中历练，但是感情世界中，她就好比一张白纸。再怎样，我也是个人，有着自己的底线...... “不，许诺。你说的对，我确实说的有点多。或者可以说对你的私事关注过了头，我向你道歉。” 白桃的态度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同时心里也感慨着这个傻姑娘还是不懂得变通。赶忙说道：“别别别，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样反倒会让我觉得我真不是个东西了。” “扑哧” 白桃被我逗的笑出了声，绽放了一个足以融化窗外寒冬的笑容。 “你看，没事多笑笑，整天一个表情多累。” 谁知道，我这句话刚说完，白桃就收起了笑容。真是应了那句“女人变脸如变天。” 她轻咳一声，“好，抛开你跟叔叔的事不去提，现在就说说你现在的状态。” “我现在什么状态？” 白桃顿了下，“工作没有，收入没有，房子没有，车子也没有。这些足够现实吧？” 看着一本正经的她，想笑又笑不出，耸了耸肩“确实，这些你说的都很对，这些我都没有。确实很现实。” “好，既然你承认，那你说说你有什么？” 是啊，我有什么？我想不出来，所以只好摇头。 “什么都没有对吧？我认识的许诺，是个阳光，热爱生活的人。而不是现在这样，每天无所事事，整日得过且过只知道抱怨社会现实，生活无情的人。” 是啊，那个许诺哪去了？在三年甚至更久之前，我确实是那样的一个人。只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卵样了呢？大概是在赵琳走了之后。我每天自我麻痹开始的吧...... 我有些苦涩的对白桃说道：“原来我在你眼中是那样......” “不，你不止在我眼中是这样。你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这样！许诺，你醒醒好吗” “我又没醉，更不是睡着了，醒是从哪说起？” 我都能想象到我现在在白桃眼里的样子。双目无神，麻木的像一个行尸走肉。 白桃依然没有放弃，而是叹了口气，“许诺，我知道你知道我的意思。但是，有个问题是你不得不去面对的，甚至我也经历过你经历那种事情，能够懂你的心情。” 我知道，她是在指我陈世美的那件事。装傻道：“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还是没有生气，“你不知道没关系，那我说的明白一点。赵琳走了之后，你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怎么，现在你明白了吗？” 听着她提起赵琳，我心里被石头压住的火山口顿时爆发了出来，“你说她做什么！？”近乎于喊，说出了这句话。 瞬间，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过来。陷入平静之中...... 张峰从他们那桌站了起来，“许诺，丫有病吧，你冲人白桃喊什么？” 眼睛像是被火灼一样难受，直视着张峰，“这里没你什么事，滚！” 接着回头，看着白桃，看着她的从容，淡定...... (ps:什么时候我也能上个签约新书榜前十。。。。。。。md谁助我上去，我就爆发！！！！！） 第29章 你缺少了面对的勇气 张峰作势要过来同我理论，林瑶拉住了他。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女人是比男人理性很多的生物。很明显，林瑶是觉得我之所以会跟白桃喊，一定是存在着某种不想让他人干涉进来的含义。 白桃就在我对面淡然的坐着，时而拿起杯子喝水。万年不变的从容，淡定...... 我很想冲过去抓住她的衣领，然后好好的问问她为什么要跟我提赵琳这个名字。哪怕，她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面最有资格跟我提赵琳的人。 白桃放下杯子，笑了笑，“这就承受不住了？许诺，没想到你会这么不堪，比我一个女人都不堪。那我想问问你，知道两个月之前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婚礼现场时我的感受吗？你问都没问过，今天我只是说了两个字，你就这样。那我问问你，当初所有人都问我你为什么弃我而去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应像你一样，跟他们大喊？” 白桃很平静的说出这些，就像是在向我阐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我很钦佩她一个女人会做到如此平静。如果是我，早就想办法逃出这个无法直面的怪圈了。她的成熟或者说她对待感情的姿态是我这辈子都学不过来的。 只是，身为一个男人，该面对的早晚得面对。不能一味的去逃避事实真相。那样只会让我更加不堪，更加被人所看轻。顿了下，轻声说道：“既然今天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不是我能避免的事了。我为刚才的失礼，像你道歉。” 白桃点了点头，等待着下文。 “赵琳这个女人可以这么说，至今都是我的最爱。在我的爱情观里，整颗心都被她填满。她的离开，就像是被人拿走了最重要的事物一样。很苦，很难过。我知道我这么对你挺不是人的，甚至人渣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你的大度，不计前嫌，都让我感激。只是白桃，你想过没有，爱情的事勉强不来。” 白桃笑了一下，略微有些苦涩，“嗯，我知道。所以我也不会勉强你。我跟那些靠哭闹留住男人的女人不一样。面包我自己有，爱情......呵，现在也是可有可无。” 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果然理智的让人觉得可怕。“你说我现在一无所有，的确正确。我承认，当年赵琳离开，我堕落了太长时间，让父母每天都着急上火......但我一直都不会想到，在这期间里两家家长会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毕竟曾经的指腹为婚只不过是笑谈。” 喝了口水，继续道：“你也没有反对，这让我挺意外的。我们之间的差距是鸿沟，这你也清楚。可能让我爬到你现如今的地位，需要我几辈子的努力，甚至是机遇......后来老爹跟我说过这事。那时候我就想明白了，娶你也不错，会少奋斗很多个三十年。于是我也就安心享受那种吃软饭的生活。嗯，是他.妈挺没出息的。如果这在更早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在见识了现实的残酷之后，我却很乐于接受。只要我成功了，放个屁都是香的。” 白桃一直用她那双能够直视人心的双眼注视着我，当我停下的时候，她笑了，也许是嘲笑，也许是觉得有趣。“你说的还真是粗俗呢，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你很诚实。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变。只是，你为什么不说个慌安慰我下呢，毕竟我也是个女人。” 笑了笑，“谁让你是个坚强的女人。何况，我说谎的话，未来只会更伤人。不如这样，直白一些，简单一些。” “所以许诺，你其实还是原来的那个你。” 我有些不知所解，“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因为你的本质没有改变，即使你颓废堕落，向生活妥协，向现实低头。甚至都没有了面对困难的勇气。但你还是那么纯粹。只要这个本质你没丢，你就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许诺。”白桃清冷的声音，直指着我的内心。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完全这确。赵琳离开的这些年里，我一直把自己真实的一面隐藏在面具之下。得过且过，活活的把我的人生过成了一首歌的姿态。既不靠谱，又不着调。我没有想过白桃会把我看的这么透彻。但是，这又能怎样呢...... 强笑道:“哈哈，你看的比我都清楚。可是，不得不说你看错了。你认识的那个许诺死了，被生活给强女干致死。现在的许诺，只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你呢，也不用为我劳心劳力。如果，这些都是你想说的话，我很感谢，但也就仅此而已。工作的事也不用费心，我自己搞的定。”说着，站起，向着张峰他们那桌走去......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直接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见我回来，他们先是愣了一下，向白桃的位置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我。 可能见气氛有些尴尬，林瑶用胳膊碰了下张峰，张峰心领神会，敲了敲桌子，“行了，都别看了，人家小两口的事，咱们吃瓜群众就别跟着瞎凑热闹了。” “对对对，继续喝，继续喝。”卷毛也跟着起哄。 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喝着，闹着。期间，我回了一下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白桃已经离开了这儿，就像她没有来过一样。 哪怕到现在，我都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是那么的不真实。试问一句，有哪个女人能做到白桃那样的不计前嫌呢？ 摇了摇头，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安心的看着他们笑闹，心里却计较着，今天过后我该如何...... —————— 在所有人都喝到尽兴的时候，我们挥手告别。张峰不顾大家反对，很任性的选择酒驾，拉着林瑶先行离开。我一个人走在有些寒冷的街上，拿出手机想着看眼时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桃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许诺，我们都是生活中的失意者。只是你缺少了面对的勇气，无论怎样，我祝福你。如果......你对她念念不忘的话，那就用你的努力证明吧。” 第30章 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用我的努力来证明？”我也想，只是我的努力就只会像用力挥拳打在棉花上一样。首先，赵琳在英国，异国他乡我怎么去找？其次，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只有努力才可以的。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赚钱。如果努力真的可以，那这个世界上每天至少会蹦出数以万计的千万富豪......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变暗，夜幕开始笼罩着整座城市。五光十色的霓虹，为不知道多少攀爬在这儿的年轻蚁族照亮回家的路。 “雪球......” 喊了一声不见雪球出来，有些赌气似的把刚路过食杂店买的香肠丢在一边。亏我还想着你有没有饿着，你这只懒猫。这般想着，就好像雪球也跟不理解我的那些人一样，弃我而去。把我丢在整个世界之外。 走进屋子，看着有些凌乱的房间，我第n次感到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那样冲动租下这样一间大到发空房子。只是身为一个有洁癖的单身汉，这些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搓了搓头，心血来潮一样打扫起了房间。 扫地，拖地，把换下的衣服塞进洗衣机，这么一收拾就过了大概两个小时。满身大汗的我刚要去卫生间冲个澡，就听见院门口有很凄惨的猫叫夹杂着得意的犬吠。 不用出去我也知道，肯定是雪球这个不省心的东西不知道在哪招惹到了流浪狗......有些无语的********，叼着一支烟吊儿郎当的走了出去。 还没到门口，我就喊道：“雪球，你这个笨猫一点都不像你爹。都让人欺负到家门了，还不敢反抗。丫真是怂的可以。” 我想，如果雪球会开口说话的话，它一定会说，“不服你试试，老子是猫又不是狗。” 到了门口，我愣住了。此刻雪球正在门前瑟瑟发抖，凄厉惨叫。而堵住它的并不是什么流浪狗，而是一条德国牧羊犬，看上去威武异常。 不要说雪球了，就连我这个成年人看到都会肝颤......只是让我不解的是，狗并没有撒开，而是被一条链子拴着。顺着链子往上瞧，一只纤细的手紧握在另一端。这明显就不是什么雪球惹到流浪狗的戏码了，我猜测大概是有人遛狗，然后碰到了雪球，这条狗的主人任由她的宠物来戏弄。 想到这些，不免让我有些生气。把雪球抱在怀里，捋顺它的毛发，试图安抚它因为过度惊吓而惶恐的情绪...... “呦，真看不出，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养猫。” 很好听的女声，只是她的话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想也没想，“养猫怎么了，老子热爱小动物不行啊？”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弱于白桃的脸，秀气娥眉，眸子灵动，琼鼻樱唇，皮肤白皙。精致的五官，仿佛是艺术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般。她裹着一身黑色的毛呢风衣，即使在寒冷的冬天臃肿的棉衣也没遮盖住她胸前的高耸。 这是一个美到不可方物的女人。饶是我经历过赵琳，白桃，这种身边出现过的美女，依旧感到惊艳。但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我不认为反驳她的话有什么错误。于是，我就这样吊儿郎当的看着她。 许是被我看的有些发毛，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殊不知，这样会让她的身材更加玲珑。 她拽了拽链子，对冲着雪球龇牙咧嘴的德国牧羊犬说道：“我们走。” “哎，等等。”我本能的制止住了她。 “怎么？有事儿？”依旧清冷，高傲的像个微服出访的公主。 嘿，我这暴脾气，她的狗吓坏了雪球我还没找她理论。而她的态度反倒是我欠了她多少钱一样。见过不讲理的，但我没见过像她这样不讲理的！ 这么想着，我抽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用脚踩灭，绷着一张脸，道：“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不说还好，经我这么一说，她却先炸毛了。像一只母狮子一样，“我怎么不对了？” “首先，在城区里是禁止饲养大型犬的，没看错的话，你这是德国牧羊犬。正好处于禁止的范围之内，我没说错吧？” “我......我每月都带它打疫苗的。”她有些心虚的说道。 见她这样，我知道她并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只是有些刁蛮而已，放宽了语气，道：“你的狗每月打不打疫苗我不知道，但是你的狗吓坏了我的猫。你不说一句话就走，是不是有些不对。” “哼，我还说是你的猫吓到了我的狗呢。”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心说这姑娘眼睛也不像是有问题啊，笑道：“美女，看眼睛挺漂亮的。如果有人跟你说，猫把狗吓到你信不信？” “我......” “你看，你迟疑了。明显是不信。很简单的一件事，你为什么非要复杂化呢？你看我家雪球，那么可爱一猫，跟我相依为命，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今天我的孩子被人吓到了，我这个当爹的能不管吗？” “哦，你儿子让人吓到了，我还说我儿子也害怕呢，是吧小黑。”说着，她拽了一下链子，狗也很通人性的呜咽了起来。就好比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好笑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还真够奇葩的。“好，就算是这样，你牵一条狗，堵在我家门前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想要对我图谋不轨？” 她鄙夷的看着我，“第一，我买下你隔壁三年，从来不知道这里有人，第二，我就算图谋不轨也不会图谋你这样的吊丝。” “姑娘，你长的挺好看的，怎么说话就这么难听呢？” “老娘愿意，你丫管的着吗？”跟着她牵着那条名叫小黑的德国牧羊犬，胜利凯旋。 “小心这么暴躁会更年期提前的。”我故作镇定的抚摸着怀里的雪球，哼唱着小曲。 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爆吼道：“滚！” 精辟！ 一个“滚”字，中气十足，干脆利落，更是精确的反映出她此时的心情。美女爆粗口，我估计我是真的惹到她了。抱着雪球，往屋子里走去...... 第31章 李想来电(为人走茶凉999打赏加更！！！） 迷糊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移动，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头疼欲裂。窗外的阳光是那么刺眼，令人憎恶。一把将雪球扔到地上，“你这只色猫再不让老子自然醒，我就让你再度流浪。” “喵呜”雪球委屈的叫了一声，圆滚滚的溜出了房间...... 我有些低血压，起床气折磨的我难受异常。把自己放空在床上，掏出一根烟点燃。在这个有阳光的冬日清晨，我如此惬意的度过...... 许久不曾响起的电话，响了起来。“大爷的，今天都是抽什么疯，不让人睡觉。”嘟囔了一句，强打着精神把电话拿出来。 打来电话的人让我很意外，脑海中出现那张刚脱稚气的脸庞。跟我相似的经历让我感同身受。他来电话做什么？难道是反悔了，要把房租一次性收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电话我接不接......算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狠狠的吸了口烟，接下了电话。 “喂，李想，怎么了？” 李想顿了顿，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哥，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废话，能没打扰到吗？看了眼时间不过七点出头，往常这个时候我还在梦里跟周公下棋呢。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却不会这么说。“嗨，哪能啊，年轻人才不会睡懒觉呢。” 只是刚刚说过之后，我的哈欠就出卖了我。 李想很明显是听出来了，更加拘谨，“哥，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你。” 得，这个男孩的羞涩程度真是一点没减少，“兄弟，回家之后感觉怎样？”为了不让他这么拘谨我只好提出话茬。更多的是为了探探他的口风。省的一会儿他收租的时候我没有话说。 “呵呵，虽然没有在沈阳自在。但回家之后工作稳定了，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前天我妈单位的同事还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挺好的。”语气中，充满了释然。 由此可见，他对现实妥协了。而生活也没有亏待这个听话的孩子。 我由衷的说道：“呦，挺不错的嘛，女朋友都有了。什么时候结婚跟哥说一声，我肯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李想嘿嘿傻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是先当朋友处处看。” “哈哈，没事，到时候看个电影吃个饭，然后第二天早上一起起床朋友前面不就能加个女字了吗”不大不小的开了一个玩笑，气氛缓解了不少。 目前为止，他一直没有说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我也不好多提。万一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那就不是我想要的了。就这样又跟李想撤了一会儿。 知道了他现在在事业单位上班，周末能够帮助父母打理家里的生意，我也由衷的祝福了他。就这样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的时候，我以为没什么可说了的时候。电话那边的李想突然说道：“对了哥，差点忘了正事。” 我的心也随着提到了嗓子眼，不是我不想交房租。而是我真的没钱啊，“我说弟弟，房租的事儿......” 还没等我说完，李想就打断了我，“房租不是交过了吗？” 还好，不是来收租的。这我就放心了。不是我小心眼，计较这些。而是现在这个社会不好的风气太多。幸好李想这个刚毕业的孩子还没有经过太多的熏陶。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一年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那你要说的正事是什么啊。” “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房东那个老大爷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明天要去一下。我寻思正好告诉你一声，怕你没准备。”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正事.......不过我还是为他的周全感到欣慰，“嗨，我当是什么事呢，谢谢了弟弟。放心吧，我能应付的了。” “那就好，哥我要上班去了。回聊。” “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我也睡意全无。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一番，为着一个单身汉加一只懒猫的早饭开始忙碌...... —————— 饭后，坐在沙发上在网上浏览着各类招聘信息。没办法，对于快要揭不开锅的我来说，找工作是当务之急。只是，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反倒是雪球，很悠闲的趴在我脚下，惬意的打着盹儿。 “雪球，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爹要是饿了可是很容易把你给炖了。”、 雪球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很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那意思就像是在说：“如果你有这个想法趁早打住，否则老子就离家出走。” 这只懒猫，胖的可以，又异常通人性。我又怎能不爱护它？ 其实雪球现如今就像是我生活中的伙伴，高于它是一只宠物的意义。在这个大到发空的房子里，如果没有雪球陪着，我真担心哪天会寂寞死。毕竟，有它在我还会有个说话的伴...... 工作浏览的愈发让我觉得现今社会套路异常的多。就比方说，刚刚看到一条信息，“招聘销售代表，月薪一万，上不封顶。” 第一印象可能会觉得，这个工作不错，薪资待遇足够在沈阳这座新进一线城市生活的很好。不说天天小资，但也可以偶尔奢侈了。只是我打过电话一问，才知道，丫说难听点就是一没有保证的理财公司，靠每天打电话来忽悠大爷大妈进行投资理财。没产品，没项目。跟诈骗有什么区别？ 这种昧良心的事我可不能去做。哪怕是饿死也不可以。我这人确实没什么底线，但还有一点做人的标准的。刚刚就是，差点跟那个理财公司的hr骂起来...... 有些烦闷，也许是有两年没有过工作经验，差不多跟职场脱轨了。受不了太多的规则压制。也或许，我天生散漫惯了，长时间不去忙碌将天性放了出来，由此也就会觉得现在什么工作都不会适合我。 苦涩一笑，这一切还真够他.妈的麻烦。从沙发上站起，轻轻踢了踢雪球，“走了，跟我买菜去。” 雪球极不情愿的打了一个滚，爬了起来。 “怎么，还不愿意？都中午了，不出去买菜难道咱俩要在家喝西北风啊！？” （这本来是今天码出来，用来明天发的，但是小佛我刚刚刷了下后台，发现一个小兄弟打赏了999书币！小佛决定加更一章。好了，开个夜车码字了。） 第32章 小黑，给我咬死他！ 是啊，不说还不觉得，一晃都到了中午。时间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让一天悄然流逝，让一年匆匆而过。最后，当一个人变老，变丑之后才会发现，时间不经意里夺走了很多东西...... 领着雪球走在相对而言还算僻静的巷子里。思量着怎么才能保障吃的好的前提下还能花的少。思来想去才发现是我想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球又爬上了人家墙头，这让我很疑惑。它这么大的体形，爬上墙头却轻而易举。最后只好归结于猫的天性上。感慨着这是一只还算灵活的胖子...... 由于担心它不慎掉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只好没好气的说道：“喂，雪球，赶紧下来。你不是模特猫，丫是加肥猫。” 雪球斜了我一眼，挑衅似的迈着猫步，继续走在本人家的院墙上。 “嘿，你大爷的，不听话是吧？”跟着，作势弯腰捡石头试图将它恐吓下来。 谁知道雪球“喵呜”一声，不见了踪影。 算了，这样也好，省着带它去菜市场还得防着它偷别人家的鱼。反正它又不是不知道家在哪儿。这么想着，我也就安心的去买菜了。 菜市场里尽是周边乡镇里的农民，每天起早贪黑的来这里卖菜，为着一家人的生计忙碌着。我很钦佩他们的姿态，哪怕上天给他们安排一个既苦还累的角色，他们依旧很乐观的忙活着。 但敬佩归敬佩，该讲的价还是要讲的。毕竟我现在的生活是柴米油盐，一样都不能少，能省一点我和雪球的日子也就会好过一点。 “大姨，这西红柿怎么卖？”我走到了一个摊位前，问道。 “一块钱一个。”大姨的态度不冷不热。 我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毕竟不是所有人在生活的困境中可以保证自己不麻木。试探性的问道：“能不能便宜一点，我总来你家买菜。” 我不问还好，经我这么一问，卖菜阿姨脸上的表情顿时就精彩了，“小伙子，阿姨不容易啊，家里孩子念书，哪哪都需要钱，你说说你为了这几毛钱的利益跟我计较。不划算啊！” 看着眼前卖菜阿姨的影后级表演，我心中五味杂陈。周围过路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更是令我有苦说不出，我比她还想哭呢，如果我把我的经历以及现在的经济基础告诉她，她会不会觉得我可怜？只是我不能这么去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多点理解也就好了。 “行吧，不能讲就算了，给我拿三个吧。” 阿姨顿时眉开眼笑，“好嘞，小伙子，你们城里人就是讲究。敞亮！” “......” —————— 在菜市场逛了一圈，又花了将近二十块钱。我感觉整颗心都在滴血。 “我许诺也有今天？”如果让当初的那些酒肉朋友看见岂不是会笑掉大牙？！他们心里一直都认为我是一个整天游手好闲，只知道泡吧的花花公子。当然，这些表象都是在我跟白桃一起生活的时候有意带上的面具展现给他们的...... 有句话我认为挺对的，“不要说你认识多少人，而是看你落难的时候有多少人认识你。” 我也看透了，无论我有钱亦或是没钱的时候，在沈阳真正的朋友也就只有张峰这一个了。如果非要再细算的话，那就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寝室里的老大、老三了。只是这俩孙子，一个毕业之后直接出国留学，另一个更厉害，考上了所有人都希望有的铁饭碗，在银行上班...... 两张还算英俊的脸映衬在我脑海里，“凌晨，汪洋，你们还好吗？” 摇了摇头，叼着香烟哼唱着小曲，向老房子的方向走着。当我走到离院子将近四五米的位置的时候，我停住了。原因无他，那只叫做小黑的德国牧羊犬挡住了去路。而它的主人，那个美的有点过分的女人，正蹲着戏弄着雪球。 还真是冤家路窄，心说这姑娘还真是堵门上瘾啊，成天牵着这么一条大狗满街溜达不觉得无聊吗？何况见她跟我同龄，难道是不需要工作的？不过想到她之前说过，三年前就买下了隔壁的那栋房子也就释然了。不过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钱，这点就令人值得深思。联想到她的长相......难道是被包.养的金丝雀？ 从侧面看过去，尤其是她现在还蹲着。前，凸，后，翘，将玲珑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极具诱.惑。可以说对任何正常的男人来说都有着大到足以影响荷尔蒙分泌的的影响。 雪球明显是见到小黑之后就怂了，瑟瑟发抖的躲在那个金丝雀的怀里。只是我不明白的一点，丫都吓成那个熊样了，怎么猫爪子还往人胸前的高耸上碰呢....... 色猫，绝对是色猫！ 作为一个社会主义的合格接班人，我绝对不允许这类事情发生在我面前。轻咳一声，走了过去，“雪球，怎么又让狗给吓成这样了。你给我过来！” 我都佩服自己，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雪球怯生生的抬起头，十分委屈的叫了一声。发抖着挣脱出姑娘的怀抱，临了还不忘揩油，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金丝雀”循声看来，发现是我，高傲着看了我一眼，缓缓起身。“我当是谁，弄了半天是你这个吊丝。” “嘿，我招你惹你了？见面就骂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我当是谁呢，这么喜欢堵人家门口，原来是你啊。” “你说谁呢，公共场合，我爱堵哪就堵哪。” 脾气还是这么大，真不知道包.养她的那个叔叔是怎么受得了她的。我抱着雪球轻声道：“看见没，就她脾气这么大，肯定内分泌失调，真容易提前进入更年期。 “你说什么？！”语气之中火药味十足，好比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一般。 “我说姑娘你这么漂亮，脾气太大可不好，容易长皱纹容易提前进入更年期。” 谁知听过之后，她笑了，只是笑的特别危险，“哦，是吗？” “嗯......”我笃定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一件我万万不会想到的事发生了，她冲着那条看上去威武异常的德国牧羊犬，恶狠狠的说道：“小黑，给我咬死他！” 第33章 姑娘，饶命啊！ 这条名叫小黑的德国牧羊犬，很听它主人的话。正面露凶相，龇牙咧嘴低吼着向我走来......看它的架势真有把我撕碎的心理。别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如果一条狗看你直流口水，而这条狗还不是二哈的话，它一定是把你当成了美味的骨头。 虽是寒冬时节，我也一瞬间觉得汗水顺着脸淌下......喉咙下意识的吞咽着唾沫，“喂，我告诉你啊，你别过来，你过来把我咬了，你主人得赔钱；你还得被人处理了。” “汪，汪”小黑叫了两声，那叫一个威武雄壮。眼神很有人性化，如果我没有解读错，那叫一个鄙夷。得嘞，让人瞧不起也就算了。今天还能让你一条狗也瞧不起？ 这么想着，我也加重了语气，“滚一边去，再往前走一步老子可就要动粗了！”本以为我一米八多的身高加上还算凌厉的眼神，会吓退小黑。可是谁知道，它回头看了它主人一眼，那个姑娘没有制止的意思。小黑再度低吼着走过来...... 我知道我不能跑，如果我跑的话反而会激发小黑的凶性，那样迎接我的很可能就是这条纯种德国牧羊犬的撕咬了。饶是以我的心理素质都觉得心慌，我不是什么会功夫的退伍兵王，能够一个眼神就吓的它不敢动弹，不济一点也会用彪悍的武力解决它。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此刻，我在心里已经把那个姑娘的祖宗十八代集体问候了一遍。“最毒不过妇人心。”是她此时的真实写照。我遇到的美女不在少数，她们都一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很善良。而偏偏在今天，就让我遇到一个不弱于她们的姑娘，只是这内心却如此“恶毒”。 只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何况此时涉及到了我的人身安全？于是，我有些乞求的看着她，语气也不自觉的放缓，“姑娘，我知道你这么漂亮，心地一定很善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让你的狗回去吧。” 我承认，我怂了。没办法不怂，已经涉及到自身安全的时候，难道还要我咬牙挺住？那不叫爷们，那只能让人认为是脑袋缺根弦儿的莽夫！ “呦，现在知道怕了？嘴贱的时候想什么了？”她目光充满着鄙夷，揶揄道。 “嗨，我那不是开玩笑呢么，当不得真。你这么倾国倾城的，怎么可能提前进入更年期。”我赶忙赔笑着说道。假装没有看见她的眼神。即使我心里不断的在说“神气什么，不就是让人包.养的金丝雀吗？等到人老色衰的那天还能有什么？” 接触短短的这两次，让我觉得她是一个很喜欢听人夸她的姑娘。说难听点就是太以自我为中心。 果然，她听了我的话之后，面色缓和了很多，“本姑娘漂亮是公认的，不用你说也知道。” 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我真是没想到身为一个姑娘竟然可以如此奇葩！她实在是刷新了我对她的认知，不是刷新了我对姑娘的认知。“原来，女人也有厚颜无耻的存在。”即使是这么想的，我也不会说出来。毕竟那条名叫小黑的恶犬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只得不住的陪着笑，不知道说些什么。此刻，我觉得我的嘴角都已笑僵。渐渐开始麻木，失去知觉。我甚至都会想，如果没有这条恶犬，我一定会冲上去，狠狠的打她紧俏的臀部。不要认为我是色狼，我只是单纯的要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而已...... 许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亦或是她已经觉得无趣，她唤回了小黑。 “呼”长出一口气，我都被我的机智所折服。化险为夷不费吹灰之力。有些得意的看着怀里的雪球，是想让它佩服我的聪明才智。可谁知道，雪球非常不屑，那眼神跟姑娘的眼神如出一辙，好像在说：“丫就吹牛逼，让狗堵的感觉不好受吧？！” 微笑着，在它腹部的软毛处掐了一把，雪球嗷的一声蹦了下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那速度，丝毫不符合雪球肥硕的体形...... “嗨，这只猫真是淘气的可以，不怪小黑会收拾它。”我对着还没走的姑娘说道。 姑娘撇了撇嘴，“人家猫淘气，那叫可爱。可要是人淘气啊，那就是作死了。” “姑娘，咱说话能不这么阴阳怪气的吗？” “嗯？！” 我赶忙说道：“姑娘你不仅长得好看，说话还是充满哲理。” 她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得，我这一看，再留在这里就是自讨没趣了。只好紧了紧衣服，对她说道：“姑娘，天色也不早了。挺冷的，赶紧回去吧，就别在我家门口待着了。” “小黑！” 小黑汪汪的叫着，凶相毕露。 我又哪错了？不过是阐述一个事实而已，至于叫狗吗？纵使心中有千般不满，万般不愿，我也只得哭丧着一张脸“姑娘，饶命啊！” 我喊的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如果不知情的人听到了。大概会以为我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乞求人家原谅一般。 “喂，你叫什么叫。我只是让小黑跟我回家而已。” 看着她眼中的戏谑，我意识到又被人给耍了。但还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神幽怨的望着她。许是被我盯得时间有点长，脸上竟然带着点羞涩。 嘿，她也知道害羞？意识到这一点，我嘴角上翘，保持刚才的眼神不变，直愣愣的盯着她。 她有些恼怒，跺了跺脚，牵着狗链，气鼓鼓的说道：“小黑，我们走。” 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姑娘。只是，联想到她极有可能是被人豢养的金丝雀，我就不免感到可惜。你说你这么漂亮一姑娘做什么不好？偏偏会这么选择。 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拎着在菜市场买的食材，向院子里走去。开始着手忙碌我跟雪球这两个单身汉的午餐亦或是晚餐更为贴切。 这样的生活很平静，这样的生活也很无味......只是，除了接受，我别无他选，不是吗？ 第34章 吊丝也会做饭？ 有的时候我挺佩服自己，身为一个一米八的东北糙汉子竟会做得一手好菜。至少张峰是这样认为的。当然，这是相较于他的生活低能。不过，我做出来的东西果腹没有任何问题。这不，为了让我跟雪球这两个单身汉的生活不至于那么粗糙，心血来潮做了一顿相对而言色香味俱全的午餐。 西红柿炒鸡蛋，两条秋刀鱼，一碗蛋花汤。很普通，很平常的菜系，却是我跟雪球这两个单身汉难得的美味。一方面是这几天资金确实紧张，紧张到只能委屈雪球喝泡面汤的地步。而另一方面，是由于长时间独居的生活，让我渐渐对做菜失去了兴趣。曾经还有赵琳可以一起分享。而如今...... 把餐桌上的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收拾出相对整洁的一个空间，盛了碗米饭，给自己倒上一杯纯正的红星二锅头，好不自在。 刚要开始动筷，突然没有了雪球的影子。 嘿，这只笨猫，都要吃饭了，死哪去了？这样想着，尝试着喊了两声，“雪球，丫再不过来，老子就把鱼全吃了。骨头都不给你剩！” 声音在这座大的发空的房间中传开，足够的空间很好的将我的声音一点一点回荡开来。只是，直至声音消散依旧不见雪球的踪影。 以我这些天对它习性的了解，这是不常见的。难道，它又不知跑到哪去勾搭野猫去了？嗯，极有可能是这样的。毕竟，它是一只好色成性的猫！ 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安心的坐下来独自享用。不过，终究是自己养的猫，我还是很好心的给它单独留出了一条鱼来。刚要动筷，安在院子门上的门铃就响了起来。“叮咚，叮咚。” 奇了怪哉，会是谁能来这呢？所有的朋友之中，除了张峰知道我住这里之外再无他人。只是，按照他的性格来讲，是从来不会很有礼貌的去按门铃的。那会是谁？恍然间，我记起了今天早上李想告诉我房东可能会来。可是，我记得他说的是明天啊。难道是那个房东大爷的突击检查？检查我这个新租客有没有挥霍房子？ 嗯，很有可能是这样的。环顾一周，发现房间还算整洁。缓缓舒了口气，起身去给门外那人开门。由于是冬天的原因，天一般暗的很早。加之最近天气反复无常，我也就没有在第一时间看清门口是谁。摸摸糊糊的只看到一个轮廓。瘦弱，窈窕。是个女人？ 这就让我很意外了，跟我有交集的这些女人之中，还真就没人知道我住在这么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带着疑惑，我走到了门前，当我看清来人的时候，我倍感意外。 她怎么来了？！任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她会来我这里。站在门口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一天之内想要放狗咬我两次的女人！ 见到是她，我真就有些害怕，毕竟，面对血统纯正的德国牧羊犬很少有人不会害怕，哭丧着一张脸，“您老来做什么，难道堵门堵上瘾了不成？” 姑娘柳叶弯眉一挑，“不欢迎？” “咳......我要说是的话，你不能让狗咬我吧？” 微微一笑，不无威胁道：“你可以试试。” 联想到她的确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纵使心中千般不愿。我也是摆上了一张自认为很开心的笑脸，道：“哪能啊！跟你开玩笑的。美女能来，简直就是给我天大的面子。” “哦，你以为本姑娘愿意过来？”语气平淡不说，甚至还有些不屑。 我心说你不愿意过来更好，省的还要看你摆张臭脸，好像谁都欠你钱一样。她的态度固然让我不喜，但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优良传统，笑道：“嘿，那你过来有什么事啊？” 她先是一愣，接着有些恼怒道：“你这个人不单单是脑子不灵光，就连眼睛都瞎了？你看这是什么？！” 她说我脑子不灵光的时候，我是极度不愿，想要反驳的。只是，待我看清她手里的“东西”的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雪球？！”我真的有些吃惊了，搞不清楚雪球为什么会在她那里。其实这也不怪我，看到她第一眼起我就光顾着害怕了。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更不会注意到雪球了。 雪球很人性化的叫了一声，那感觉就像在控诉我这个主人有多不负责一样。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尴尬，挠了挠头，“嗨，这只死猫就会瞎跑。” “......我看是它的主人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吧？” 听着她的冷嘲热讽，我也只能不住陪笑。开开大门，从她手里接过雪球，“还真谢谢你了。” 我并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开什么玩笑，向她这样的瘟神必须得敬而远之，一言不合就放狗咬人谁能招架的住？谁知她很自觉的走进了院里，四下看了看，“真看不出你一个吊丝住的地方也会这么整洁。” 我本想反驳，甚至问问她我怎么就是吊丝了。但我还不想跟她因为很无聊的理由而争执，笑道：“呵，这么大的地方就我一人，所以收拾起来也很省力。” 她打量了我片刻，道：“老男人就是老男人，这么大的地方一个人住，果然与众不同。” “......” 我很费解，刚刚25岁出头的我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老男人。甚至我都想问她，如果我是老男人的话，那么包.养她的那个人是什么。 只是，还没有等我发问，她自顾自的看了一圈之后，转身要走，临走之前还阴阳怪气的说道：“既然你决定养它，那么它就是你的伙伴，乃至于家人，多上上心照看不行吗？” 我知道，她是就雪球走丢，她给我送回来这件事进行说教。点了点头，“今天这事无论如何都谢谢你了。要不是你雪球很可能走失。下次我做饭的时候一定注意，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回过头来，有些讶异的说道：“吊丝也会做饭？”看她的表情，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今天开会，接到通知公司最近任务会很紧。随之而来的是我的码字时间会很少。最近只能每天保证一更，请大家见谅！） 第35章 奇葩邻居 什么叫吊丝也会做饭？我怎么就不可以会做饭了？啊呸，我怎么就是吊丝了？我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她很美，这点我无法否认。甚至都无需我用什么词语去修饰夸赞。但是，她竟然认为我是吊丝，这点就是我不可能接受的了。 想我许诺在二十五年的人生岁月中，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形容过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无论如何我都忍不了。我要是忍了，连我自己都会瞧不上我自己。 咳了一声，“姑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要是不会做饭的话，我跟雪球可能早就饿死家中了吧？” 等等，我明明是忍耐不了的，为什么说出口之后却完全变了个味道呢？“许诺啊许诺，丫真是个懦夫。人都欺上家门了，还有心思跟人讲道理！？”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翻。最后只好把我这种不符内心的表现自认为是发扬好男不跟女斗的绅士传统。 姑娘听了我的话，认同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毕竟像你这样的单身汉也不容易。” “......” 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就是那种安慰人能把人安慰到想去自杀的存在。在我眼里，站在我面前的她，就是其中之一。对于她，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形容些什么。即使接触的时间不多，她也是被我划入到了不能招惹的名单之中......不仅仅是因为那条名叫小黑的德国牧羊犬。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她足够......奇葩。没错，就是奇葩！ “姑娘，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安慰人的方式很特别？”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没有啊。”她一副懵懂的样子，令人忍不住发笑。还不待我说什么，她继续说道：“还有别总姑娘姑娘的叫我，那样会让我忍不住去想你是不是存心占我便宜。” “啊......哦，那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不叫你姑娘叫你什么啊？”当然，在我心里她是有称呼的，那就是出卖自己的金丝雀。 “你问我就告诉你的话，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她嘴角上翘，露出了两个可爱的酒窝。 此刻我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是她自己说的不愿意听我一口一个姑娘的称呼她。而在我去问她叫什么的时候，她还不愿意了？这叫什么事儿...... 第一反应就是让人给耍了，只是有苦说不出的我，还真就不能有什么脾气。谁让她站在了一个理字上了呢？ “咳，我为我的失礼像你道歉。同时也感谢你今天把雪球给我送回来。正好也到饭点了，美女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吃个饭。” 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够诚恳的了，而且也把自己的姿态摆的极低。可谁知道，她好看的眸子翻了一下，“想套路我？未免也有点太过小儿科了吧？” “......姑娘，人与人之间难道就没有真正的情谊吗？” 她打量了我片刻，“别人或许有，但是你......就算了吧。” “我怎么了？”此刻，我真就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本人这么说，我或许还会考虑考虑。但是你，就算了吧。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什么好人。”她说的十分笃定。笃定到我都认为她说的是真事一般。 好人这个定义比较笼统，我确实称不上是个好人。但至少，我也没做过什么缺德的事坏人就更谈不上了。我有些恼火的看着她：“姑娘，我怎么你了你就说我不是好人？” “不是跟说了吗，直觉告诉我的。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么？” 事实证明，她不仅仅是行为足够奇葩，逻辑上更是如此。如果，单凭直觉就来断定一个人的好坏的话，那这个世界在她眼中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人了。如果有的话，差不多就是那个包.养她的老头子了...... 无奈一笑，“好吧，既然你认为我不是什么好人，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家了吧？省的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说着，我故意坏笑着看她。 可谁知道，我越是这样，她反倒是不走了。径直就走向了我的房间。我疑惑“喂，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愿意怎样就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的声音从我前面传来。 得嘞，收起所有心思。只好默默的跟在她后面，就像她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而我好像是‘客人’一样。 —————— 她四处打量着房间的陈设，颇有品头论足的架势，“房间整洁无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 听了她的话，我险些没有站稳。再度被她的逻辑所折服，忍不住前去理论，“姑娘，我堂堂一东北大汉。怎么就是伪娘和那啥了？” 她转过头来，这是进房间这么长时间为止她看我的第一眼。“单身汉的房间一般不都是凌乱不堪，卫生纸满地的么？” “......你听谁说的？” 她天真道：“电视，小说。不都是这么刻画单身汉的吗？为了营造出一种有苦难说的凄凉......” “呦呵，您还挺专业。” 她得意道：“那是，影视表演可不是白学的。” “你是演员？” 也对，长的足够漂亮，性情泼辣，而且穿着什么的都很搭调。活脱脱一十八线之外的演员风格。 “演员谈不上，毕竟今年刚毕业，还没有接过戏呢。”她认真道。 联系到她之前说过三年前就买下了我家隔壁的那栋房子。我就难免感到悲哀，为她的虚荣，为她的拜金感到了悲哀......试想一下，三年前，她应该是上大二，一个花一样的年纪。就被人给包.养了。这难道不值得我悲哀吗？ 只是，我不会去嘲笑她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生活的权利，这个世界就这样。只要你有钱，你就是对的。吃瓜群众可从来不会问你的钱是怎么来的。然后羡慕着他们眼里所谓的成功。 自行走到餐桌坐了下来，“刚刚做好的，你呢，也未必能看上我做的东西。所以啊，就不叫你了。” 她双手抱肩，“你这样做，可不是什么绅士。” “哦，那你随意。” 让我意外的是，她自行取了一副碗筷，很自然的坐在我对面吃了起来。 夹了一口菜，“嗯，你做的还不错啊。” “不错就多吃点。”我已经适应了她的奇葩之处，所以接触起来也就不那么拘谨。 她认真的思考了片刻，“不行，虽然好吃我也不能多吃。我得时刻保持自己的身材。” “……” 第36章 彦笛 一时无语，但却没有耽误两人处理食物的速度。我是真的饿了，而她......大概也是饿了。她的吃相，相对于我也不诚惶多让。这让我想到了白桃，那个做什么都一丝不苟，且十分精致的女人。而坐在我对面的她，让人看起来很舒服。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比较接地气。不似白桃那般，不食人间烟火。 当然，这仅仅是就吃相这单一的方面。其他方面，我实在不想多提。她这种不拘小节的奇葩，我是敬而远之的。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了某句话招惹到她，就会从角落里冲出一条德国牧羊犬来。这可不是正常人所能承受的。 吃过饭后，我没有理会她足以杀人的眼神。惬意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享受着饭后带来的片刻宁静。 或许，这样的安静会让人感到不适应。本就是年纪相当的年轻人，太过安静会有些刻意做作。吧嗒吸了一口烟，说道：“认识下，许诺。” 想来也有些可笑，两天之内见过三次面，而且都称不上愉快。但偏偏就是这样，她还出现在了我家，坐在我对面吃了顿算不上丰盛的饭菜。一切，都不该是在陌生人身上发生的事，偏偏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不得不说这是‘缘分’使然...... “彦笛。”这次她并没有拒绝告诉我她的名字。 “彦笛？的确是个好名字。”我夸赞道。毕竟，好的社交开始于赞美。 彦笛笑了笑，不置可否道：“你名字也很不错。不过，你赞美人的方式应该学着委婉一些。否则会让我觉得有些刻意。” 她毫不犹豫的戳穿了我，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联系到之前接触时她显示出来的个性，我也很快释然。将手里还剩余的半支香烟捻灭，笑道：“对于美的事物进行赞美是人类的天性，而我也只是遵从天性而已。” 彦笛笑了，很自然，不做作。就像春日里的阳光，给这个有些寒冷的冬天带来一丝温暖。不得不承认她笑的很好看。这越发让我琢磨不透，如她一般之人，为什么会成为豢养于笼中的金丝雀？难道，金钱真的是万能的吗？ 我看不懂。只好把这种惋惜暂时压于心底。看着笑颜如花的她，淡淡道：“当然，这些都是相对于美女而言的。如果......哈哈。” 彦笛翻了个白眼，“你这种以貌取人的恶趣味，真是让人无语。” “......大姐，我这是在夸你啊。”我有些无奈。 谁知，我的这声大姐像是一把火点到了火药桶，“谁是你大姐？”语气冰冷至极。 哪怕，老房子的供暖不错也是让我感到阵阵寒意。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女人对于称呼的在乎不亚于容貌或者身材。 赶忙道：“嘿，其实我想叫你妹妹的，只是那样不会显得我肤浅吗。” 本以为这样会缓解下气氛，谁知彦笛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老，还是个单身汉了。” 我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问完之后我就后悔了，什么就叫我这么老还没有女朋友？还有，单身汉怎么了？老子招你惹你了？当然，满腹牢骚我都不会对彦笛说出口。天知道她还有什么奇葩言论等着我...... “首先，你不会说话，这就是条大忌。其次，随意称呼一个女性为大姐，这就是对女性的不尊重了。像你这样的长得不帅，还不会说话的老男人能有女朋友就怪了。”彦笛说的头头是道。 如果，她不是在说我，而是去说别人。我可能会在一旁拍手称快的同时还敬佩着她的犀利言论。只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我不仅在她面前，还是那个可怜的‘受害者’这些因素联系起来。我很难保持淡定。 只好用不善的眼神注视着她，用来彰显我的不满。 真不知道，如果我告诉她我前几个月快要跟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结婚的事儿告诉她，她会做什么感想？当然，这些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提的。白桃不是我炫耀的筹码，而且我对她的亏欠，我也不配在旁人面前提起。 许是被我的眼神吓到，彦笛耸了耸肩，眼神不无威胁，“怎么，被我戳到痛处，想要意图不轨？我告诉你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做任何违法的事都逃脱不掉法律的制裁！” 我真想把彦笛的脑袋扒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奇葩？不过，她也间接的提醒了我...... 看着彦笛，嘿嘿笑道：“嘿，我承认这世上任何违法的事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可是，你不一样啊，试想下。我把你那啥了，然后再拍成照片......你说，你能报警吗？” 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动作神态吓了一跳，活脱脱一心理变.态。我不信彦笛不会害怕，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刚出校园不久的小女生。 果然，听了我说的话之后，她慌了。即使她极力隐藏着她的慌张，还是让我看出了马脚。在恶趣味的作祟下，我向她走了过去...... “我告诉你啊，你别过来。你这是在犯罪！”彦笛大声说道。 “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还不待我说完，彦笛急忙起身，拿起凳子作势要打我。 我想不到玩笑会开的如此之大，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还要时刻提防着她手里的凳子。就这样，两个人很诡异的僵持着。 过了片刻，彦笛见我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凳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后退着。 “姑娘，至于这样吗？” 彦笛又退后了三步，“滚，臭.流氓” 说着，飞也似地逃离了我家。留我一人在原地凌乱着。 这都是什么人啊？我很无奈。不过也觉得很好笑。其实住在这样一个远离喧嚣的地方，有一个如此奇葩的姑娘做邻居也不错。至少，这个叫彦笛的十八线小演员，能够很好的给我带来欢乐。 当然，经此一事，以后她大概会对我敬而远之也说不定...... 摇了摇头，便不再去想这些无用的琐事。生活中本就平淡无奇，能够像今天这样，偶尔激起点点浪花，我应该感到知足，不是吗？ （看到很多人开始催更，我也想多更些。奈何，身为一个被剥削的底层员工没什么人权可言......我估计十二月份会好些。希望各位见谅，我慢慢写，您慢慢看。） 第37章 有些熟悉的奥迪tt 青春掩盖了很多问题：穷，没问题，年轻的时候的穷理直气壮；缺乏保养，也ok，底子不差就行；懒得锻炼，新陈代谢高啊，不容易胖；脾气差，毒舌也挺可爱。等青春的遮羞布拿开，穷懒丑就都掩饰不住了。青春，是一滩潮水，潮水退了，才知道谁在luo泳。luo泳的人，当然觉得这块遮羞布重要。 我很厌倦我现在的状态，改变不了，又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每天都无所事事着徘徊在一个自己构造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有时候，觉得自己已不再年轻，有的时候又发现一切又刚刚上路...... 在梦里与姬姑娘下棋未分高下，醒来后又再度感慨着房子的空旷，那种没有人情味的空旷。打心底，很想埋怨狗娘养的生活为什么将赵琳从我的生命中抽离，只是，我不配。 许诺现在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个不能再失意的失意者。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此看待。所有男人的负面因子体现在我身上刚刚合适，人渣、不求上进、白眼狼...... 摇了摇头，叹气一声。从温热的被子里爬出来，准备收拾这个安居之所。是了，我一直认为这里是我在沈阳这座城市的安居之所。因为它不属于我，它只能容纳我这个躯壳，容纳不了内在的灵魂。 像我这样的懒汉，是厌恶收拾屋子的。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做这种女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没办法，今天，这座房子真正的主人，李想口中那个神秘的房东要来这里。我不得不收拾一下。至少，也不能让他看见他的房子被我糟蹋的一塌糊涂。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我是房东我也不希望自己房子的租客不爱护我的房子。由此，我也没什么怨言。 房子即使很大，收拾起来也没什么难度。刚收拾过不久，再把地擦一下也就没什么问题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当我真正下地看到房子实际情况的时候，险些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到了。客厅里，飘着零零散散的卫生纸，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团毛线，卫生间的地砖上尽是梅花似的脚印...... 不用想，一定是雪球把好好的屋子弄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把这只流浪猫给抱回来！吼道：“雪球，你给老子滚出来。” 此刻的我，好像随时容易喷发而出的火山口一般，任谁在家里看到此情此景都会跟我一样。我甚至都想，一会儿雪球过来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这只让人恼怒的怪猫。 “喵呜”雪球不知道从哪里滚了出来，迈着销魂的猫步。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就像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一样。 “你看看你把家里搞成了什么样子？” 雪球茫然的四处看了看，叫了一声。似乎在告诉我，家里这个样子跟它有什么关系。 “天知道你这么无赖是跟谁学的。”抱怨了一句，我恍惚想到，雪球最近跟彦笛走的比我还近。越这么想，就越能发现他们的相似之处。 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作势要抓住它然后好好教育一翻。谁知，见我有所动作，雪球怪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留我一人在乱糟糟的屋子里无所适从。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真的是有苦难言。谁让自己当初心善收养了它呢？自己养的猫，做了错事含泪也要把屋子收拾完。这么宽慰着自己，能够好受许多。 收拾了一会儿，不过是刚恢复个大概，想要彻底整理干净，又是一个大工程。许是长时间不怎么运动的原因，我竟有些气喘，只好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一根烟，试图缓解下疲乏。 在一支烟抽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听见院子外的门铃响了起来。心说谁能这么早就来这里？后来联想到极有可能是房东过来，着急忙慌的穿戴整齐，顾不上浪费烟草，将烟捻灭。长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走了出去，见见那个李想口中有些奇怪的房东...... 门外，站着一个大概七十岁左右的老者，满头银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可以看出老人是个很注重自身形象的人；胡子发白，眼神睿智，他看这里的神色充满了缅怀。大概，他将这座房子看成了自己的亲人，子女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吧。 “爷爷您好，我叫许诺，现在租住在您家。” 老者被我打断，并无不喜，而是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好，我听小李提过你。” 挠了挠头，有些歉意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收拾您就到了。” 老者笑道：“这人呐，一但是上了年纪，睡眠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不像你们小年轻，嗜睡。” 我看老者的谈吐都很正常，并没有李想跟我说的那么奇怪，不禁有些疑惑，但我没有傻到把心中的这些疑惑表现出来，而是说道：“您这是说哪的话，我应该像您多学习才是。” “小伙子倒会说话。”老人哈哈笑道。 当然得让自己嘴甜一点，开什么玩笑房东来回家看房，如果不表现的好一点，让他有什么不满了，我上哪去找各方面条件都满意的房子去？ “嗨，我这说的都是实话。” 老人很开心，至少表露出来的情绪是这样的。见他如此，我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一大半，暗自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向他解释还是有些凌乱的屋子。 把门开开，扶老人进了院子，回头关门的时候，我注意到巷子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奥迪tt。我很确定，住在这里以来我从未见过这辆车，但不知怎的，我瞧着却是那么熟悉...... 考虑到老人还在，也就没急着一探究竟。回过头来，我却看到这样一幕。 一个七十岁上下的老者，看着满墙已经死透的爬山虎，眼中满是回忆，身体微微颤抖着，张口默默的在那里说些什么，抬手想要握住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一般，眼角偶有眼泪划过...... 第38章 五十年前的爱情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露出这样复杂的神情。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很好奇，也很想问个究竟。 但，像我这样一个外人去过问，会显得很唐突。毕竟老人一副学究的作派，突兀的去问他什么会让他觉得反感。轻轻叹了口气，继续看着他的缅怀。人在这种时候，需要的不是所谓的安慰，也不是所谓的倾诉，而是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让自身灵魂独处。 过了一会儿，老人伸手擦了擦眼角，试图让那抹湿润快速风干。看着我，道：“人啊，一上了岁数就这样。看到点什么过去的东西都能发现曾经的影子。让你见笑了。” 我想了想，似懂非懂，“嗨，一看您就有故事。” 老人哑然，道：“故事故事，都故去的事了，多说无益。” 细细思量，是这个道理。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再问，只好说道：“天气不好，风大，咱还是进屋说吧。” 老人点了点头，跟我走进了屋子。 屋子还是刚刚那样，只被我收拾个大概出来。老人四下看了看，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人越这样我就越不好意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您别介意，屋子有些乱了。之前不是这样的，不知道夜里我养的那只猫发什么疯，把这里搞成这个样子。” 我不仗义的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雪球身上。不过我说的都是事实，倒也没什么不妥。 老人笑了笑，“年轻人能想到收拾屋子就已经不错了。”话里话外都没有责备我的意思，不禁感到庆幸，同时心里疑惑更甚。从接触老人开始，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出来李想所说的‘奇怪’之处。 将沙发腾一块够两个人坐下的地方，寻思着给他倒杯茶水，后来发现家里并没有茶叶，除了啤酒再无其他饮品。这让我有些局促，因为在我不了解他来这里所为何事的情况下，太过平静只会让我惶恐。毕竟，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为了不让气氛如此，只好掏出香烟，示意老人抽上一支，在我看来男人的社交方式很简单，有的时候一杯酒或是一支烟，就能很大程度的拉近距离。哪怕他已经年过七十，但类似于他这样的老者应该也会通用。 谁知，香烟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想接过，后来想了想也示意我不抽，表现的十分纠结。刚要问问原因，老人就解释道：“我身体不是太好，出门前老伴嘱咐过了，不让我抽。” 哈，这还是一个‘妻管严’患者。玩笑道：“应该没什么事吧，在我这您抽完了，回家的时候早就没有味道了。” 老人想了想，好像我说的有一定道理，有点动摇。见他如此，我继续劝说道：“咱就抽一支吧，不碍事的。” 老人咬了咬牙，我以为他被我打动，刚要递过去，可谁知他却说道：“男人这辈子，最该注意的就是不要随意给女人承诺，最该遵守的，是已经给女人许下的承诺。” 我顿了顿，没有想到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老人会说出这样的道理。不过，这个道理我很赞同，我却没有做到过。我曾答应过赵琳会给她一个家，可是，她没给过我这个机会......我也答应过白桃，活的自在点，然后就活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 自嘲笑了笑，说道：“得嘞，就不为难您了。” 给自己点上，在那里吞云吐雾，享受着这个对人体危害最大的东西。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你先在这，我上楼一趟。” 刚租这房子的时候，李想就告诉过我，楼上有一间屋子不能进去，那是房东勒令禁止的事情。联系到这些，我也就没有多想，说道：“好，您随意。” —————— 一支烟都抽完了，老人还没有下楼，我不禁有些疑惑。忍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我决定去楼上看看。 那间屋子位于最里，我曾有很多次想要一探究竟，但想到这毕竟可能涉及他人的隐私，也就忍住没看。但是今天不同，我自认为跟老人聊得很愉快，也就没有忍住心里的那份好奇。 那间屋子的门开着，里面的陈设井井有条，由于长时间没有人光顾，有些灰尘。屋子里的物件儿很古老，至少九十年代出生的我很少见过那些东西，老人坐在地板上，喃喃自语...... 这幅画面很奇特，它仿佛在向人们讲述着这里的古老，或者说这里发生的事更为贴切。 老人抬头，看见是我，想要起身。见他有些吃力，我走了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小许啊，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老人问道。 点了点头，“确实很好奇，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隐私。我不会去问。” 老人哈哈大笑，“你这个年轻人啊，像个小泥鳅似的。” 我一看这事有门，也许，这座古老的房子里有什么故事将会呈现在我面前，有些期待的看着老人。我想，我此时的状态，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听众。 “这里最少能有五十年了。” 开头第一句就让我震惊住了，老人如今怎么也有七十多岁，五十年前岂不是跟我一般大小？那时候就有这样一座房子，不是富家公子也是官家少爷啊！ “那时候，我家在这沈阳城里有些资产，我父亲是第一批留德学生。回来的时候就创立了自己的工厂。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被送到苏联，回来之后，一直待在父亲身边，帮他打理工厂。” 第一批留德？那可是距离我们很遥远的事了，我也只在历史书上学过这些，如今听人讲述，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老人并没有理会我的震惊，而是继续讲述着那段过往，“也是在那时候，我遇到了她，一个很美的姑娘，她父亲是我父亲的同窗，来我家的时候，就住在这间房子里。那个年代不像现在，爱情是件很神圣的事，情投意合，更是不敢跟任何人说起的。” 许是想起那段过往，老人眼中满是伤感，“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两家大人也有意撮合我们。这是件所有人都会满意的事！可是，天不遂人愿啊”说到这里他有点激动，声音竟有些颤抖。 见他如此，我赶忙说道：“您先缓缓，别激动。” 老人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后来就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我家成分不好，我也被下放到内蒙，这一去就是十年。整整十年！我对她的所有情感，隐藏了十年，也折磨了自己十年，当我满怀期待回来的时候。她却嫁为人妇......” 原来是个不圆满的爱情，我如是想到。 本以为已经讲述完的老者，继续说道：“她，是为了我嫁人的。嫁给一个有权利决定我能否返乡的人。” 一句话，让我久久无言。什么样的爱情，能够牺牲自己成全对方？这样的爱情就是！我敬佩那个勇敢的，可以为爱情豁出一切的姑娘。 “后来我也找过她，只是一直没有再见过。有人说他们出国定居了，也有人说她后来得了病去了。我只有把这间屋子锁起来，偶尔过来看看，假装她还在这。小伙子，千万别让等待等来的是遗憾......” 第39章 恐怕，需要你搬出去 “别让等待，等来的是遗憾......”我很认同这句话，甚至于很害怕老人的一语成谶，因为抛弃白桃为的就是等待赵琳，等她来给我个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会让我万劫不复也无所谓。 老人的经历，跟我与白桃之间很相像，同样的青梅竹马，同样的父辈都是挚友；不同的是他们互相爱着最后却有遗憾，我对她不曾有爱却险些走到一起。要说缘分这个东西，真有些可笑。这世界上有多少真正相爱的人最后走到了一起？最后大多败给时间，败给现实。 这世上本就不存在什么绕床弄青梅般狗血的桃花源爱情，一旦接触柴米油盐，就像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暴露在空气中，是会腐烂的。 老人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哪怕他此时痛苦着，我也不会去宽慰他些什么。面对不可抗拒的因素，人终归是渺小的，哪怕物种起源里告诉我们，人类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细细想来，不过是玩笑罢了。 过了片刻，老人缓和了许多。在我看来他并不是忘了，而是把那份情感隐藏在心底某处不为人所知的角落里。毕竟，如他这样的年岁遇事不悲不喜，很是寻常。 我走过去，作势要搀扶他的胳膊，老人摆了摆手，“我还没这么虚弱。” 笑着退在一边，跟着老人走下了楼梯。 “小许啊，给我拿支烟吧。” 我很配合的递给了他，并没有问他为什么又选择吸烟，因为我知道，在极度怀念某个人的时候，是需要一点慰藉的，而烟草将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毕竟，男人，无论年纪大小，都不愿让他人见到自己身上的软弱。 “烟不好，您将就着抽。”我说的倒是实话，以老人的地位，十二块钱一盒的南京确实上不了台面。 他笑着给自己点燃，吧嗒吸了一口，“我在内蒙那几年，能有烟就不错了，我不挑这个。” 我跟着也点上了一支，就这样，一老一小两个男人，各自因为各自的那份逝去的情感，沉默着，抽着烟。也许，我们都会陷入回忆而无法自持，也许，我们只是单纯的享受着尼古丁所能带来的宽慰。 “后来呢，后来没有找到她，为什么会娶别人。”一支烟燃尽的时候，我如是问道。因为我觉得一个男人的爱情，一生之中也就只能给一个人。 “因为她对我很好啊，已经辜负一个，又怎能再辜负第二个？爱情，不是玩笑，经不起那么多的辜负。” 很奇怪，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会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这些，但这一切又都很自然。 “哦”只回了他一个字，我便不再言语。我想了很多，如果我一直等不到赵琳，等不到答案，甚至都有可能这辈子都未必能见到她了。那我该怎么办？白桃固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我真不觉得上次在春天里分别之后，我们还会有什么故事。 那么，以后就随便找个姑娘，结婚，生子，平淡且安稳的度过余生？这真有可能发生，但这也不是现在的我想要的。在没有解决面包的情况下就去奢望爱情，对于已经被教育了一次的我来说，做不到。 —————— “小伙子，其实我来这，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 这是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老人说的第一句话。我知道，他要说的那件事，才是今天他来的主要目的，沉了口气，“您说，我听着。” 老人赞赏的看了我一眼，道：“恐怕，你要搬出去了。” 一句话，让我怔住了。我很不解，搬到这里不过半个月时间，一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二没有拖欠房租，何况，我跟李想签订的租房合同还在手里！他是房东没错，可他凭什么让我搬出去？ 我很想破口大骂，但想到他是一个老者。出于对老人最起码的尊重，我不能这么做。耐着心，道：“咳，您不要吓我，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您不满意的事，才导致您让我搬出去，毕竟我签了合同，是这里的租客。” “哦，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房子我已经卖了出去，我也不再是这里的主人。让你搬出去，是买房子那个人的意思。她说了，她愿意承担你的损失。” 听他这么说，我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是放下，这的确是情有可原，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现在这个房子的主人可以承担我的损失，不得不说，这对经济拮据的我十分诱惑。 可是，人活一口气，这是原则问题，我可以拒绝，但绝对不能明目张胆的拒绝，凡事给自己留有余地终究不会有错，我问道：“这座房子寓意对您如此重要，我看您也不像是一个缺钱花的老人，为什么会要卖掉它？” 老人顿了顿，显然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答道：“因为她，是她的孙女。” “......” 沈阳，真是小到了一定地步，才会让我碰上这么狗血的事。 无话可说，是我最为真实的写照。我不认为老人会因为这点小事，来编造一个跨度五十多年的故事来骗我。所以，我很不幸的成了那个见证者。 只是，作为社会闲散人员的我，该何去何从？我可以搬离这里，但条件这么好的房子，我绝对是遇不到了。矫情点来说，住在这里这么久，都对这里产生了依赖。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尝试着依赖别的房子。 近乎于乞求的看着老人，“这事，咱们还能商量商量么？” “......小伙子，我认为人该知足。” “您老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商量并不是想讹诈你们的钱，我缺钱没错，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线。只是......只是，我不甘心啊。” 老人很是意外，可能在他的认知里，还想不到有租客会对租的房子产生情感，他沉默了片刻，道：“你们可你商量，毕竟，房子已经不属于我。” “好，那就麻烦您了。” 老人出去了，我猜测他是去找那个夺走老房子的‘强盗’去了。没错，我所能想到的，形容买走老房子那个女人的形容词，就是强盗。 她想活生生的夺走我生存的住所，不是强盗是什么?哪怕，我知道我的逻辑近乎于无理，但依旧还会这样认为。 (加班，用手机码出一章，求推荐） 第40章 怎么会是你！？ 我不知道老人会跟我心里那个抢走老房子的强盗说些什么，即使没有见面，我也能猜测到个大概。强盗，一般都会特别强势，更何况，她现在才是老房子的主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天都恰如其分的上演着生活给定义的一切，谁都抗拒不了，除非终结自己......这点小事当然不至于让我如此。何况，我早已练就的百毒不侵。我对那个买走房子的女人很好奇，她是老人念念不忘的那个挚爱的孙女，她是处于这个城市上层建筑的年轻女人，或刁蛮、或冰冷、或奇怪；所有年轻女人身上可以显露出来的性格我想了个遍，依旧想不出所以然来。 在等待的时间中，我甚至出现了紧张与不安；紧张的是，不知道将要面对的强盗，会是个什么样的对手。不安的是如果她真的特别强势，那么我该怎么去做？在这种事情上，我唯一能占到道理的地方，就是我的租房合同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到期。 然而，到期之后呢？ 到期之后，我还是得以一个失败者的架势离开这里。唯一不同的，离开之后，能够带走一只猫。比我来的时候强了不少。 这一切，是让人如此无力，都他，妈，的太麻烦。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即将面对的一切。很烦躁的点上一支烟，或许，这样会让我好点也说不定？ 安心等待着，等待着一个决定去留的结果。 想了很多，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把剩余的香烟吸尽，活像个瘾君子，暗自决定，如果那个女人真的让我搬出老房子的话，我就无赖一次。 我可不认为一个老人加上一个女人能把耍起无赖的我怎么样。报警？那样才好，至少在合同到期之前我能住的心安理得。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等待于我来说是那样的漫长，心中的煎熬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我。心里就像有蚂蚁在爬一般，那种感觉是我不曾经历过的。 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大概也只有我婚礼的那天早上，等待着赵琳给我答案的时候才经历过吧...... 我不想提及这些，越是提及，就容易让自己陷入无边的黑暗里，无法自拔。进而会让孤独撕扯，遁入无尽的轮回里反复受着折磨。 “也许，许诺这个人，已经失去了面对过去的勇气”。这么想着，我笑了，很无奈的笑了。 —————— 受不了这种等待，我觉得这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犯人等待着宣判一样。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已经走到这步，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我赖着这里不走。那么我为什么不会化被动为主动呢？ 我被我突然之间蹦出来的天才想法折服了。于是起身，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天气有些阴沉，仿佛在像我昭示着，这不会是个美好的一天。是的，哪怕天空明媚如春，这也不会是个美好的一天。都他.妈要让人赶走了，能美好吗？ 接近院门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一个很美的女人，搀扶着老人，出现在我眼前。柳叶弯眉，清澈的眼睛好像会说话的星辰，不得不否认她的眼睛一直都是我见过所有的女人中最美的。 她看到是我显得很错愕，殊不知我比她更加震惊。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小到让人无法相信，小到让人......如果，这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我甚至都会怀疑我这辈子的命运都被人安排妥当，按照那人的意志上演着狗血异常的桥段。 心里有些苦涩，有些发堵，但事实摆在眼前，我又不得不接受，“怎么会是你！？” 我想过很多种面对那个强盗的可能，想过很多种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但，我绝对没有想过，那个买走老房子，那个老人心底挚爱的那人的孙女，会是她，白桃！ “我也没有想到，现在住在这里的人，会是你。”她也有些惊讶，但对比我来说淡然了很多。 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这辈子不要再跟她有任何交集，以至于上次在春天里之后我与她之间就会彻底了断。她走她的阳关道，继续做所有心中的优质女人；我走我的独木桥，人渣许诺这四个字将会跟随我很久。 然而，命运却给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如果，它存心跟我过不去的话，那么此刻它一定得意的笑弯了腰。 不自然的笑了笑，“正如我不会想到，那个抢走房子的强盗会是你。” “强盗......为什么要这么说？”白桃疑惑道。 “你把一个人的住所买走了，难道不是强盗吗？” 白桃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 想想也是，类似于她这样各方面条件都极其优渥的女人，很难体会我这种人面对生活困惑时的苦恼。 老人对于我跟白桃相识这一点觉得很意外，真不知道，如果得知我跟白桃的关系类似于他跟白桃奶奶的关系，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来来回回在我们脸上看了很多次，他道：“真想不到你们会认识，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是啊，真的很小。”我赞同道。 心中想过所有的可能，全部被我推翻，我不可能对白桃使用那种无赖的手段，即使我无耻的足够可以。但，只因为她是白桃，我就不能这么做。 “生活啊生活，你这个玩笑开的还真他.妈可以。”心中满是无奈，同时也在想着，该给自己寻觅下一个住处了...... 她说过，会给这座房子的租客一定的补偿。 但是，我能要吗？不我不能接受，因为尊严不允许。更何况，我现在跟她的关系...... 难题一个接着一个，如果真的存在上帝，我想问问他老人家，为什么创造了我，又极度跟我过不去？单单是因为好玩么？如果是这样，我无话可说。 四处举债，没有工作，好容易有了一个安身之所又要四处为家，在我25岁的这个冬天，能够经历这些，我真的感到荣幸。 (每天一章的日子，快结束了，真的快结束了。） 第41章 你不是外人 当生活已经变成一堵厚厚的墙，站在墙下的我，撞不破，没有梯子也爬不上去。来来回回的踱着步，被困在原地。我很确定这不是围城，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我的‘运气’。毕竟这么狗血的事情，让我给碰上，一时间难以接受。也许，由于老天过于偏袒我，冥冥之中安排好了这一切。而我，也不得不接受...... 现在的感觉就好像用尽力气，打在了一团空气上，无声也无用。俨然，换做另一个女人买下这座房子，我可以用无赖的手段留下来。唯独买下这座房子的是白桃，这个我这辈子都没有颜面去面对的女人。 我承认，在很多人眼里许诺就是个无赖，甚至于跟白桃在一起的那一段日子里，我就一吃软饭的废物。只是，那一切的前提都是我们生活在一起，彼此可能都会认为心安理得。 现在不同，如果白桃不坚持赶走我，我成了什么？继续靠着女人的废物，还是被豢养在笼子里的陈阿娇？仅存的，也是唯有的那点尊严不允许我这么做。于心不忍是一点，更多的则是愧对先人。 老天有没有眼，注不注意我的一举一动我都无从所知；但，埋在泥土里的先人，活着的朋友，都在看。我已经够无耻，够混账的了，不能一再让人看扁了。 房间里，老人跟白桃交谈着什么。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我想，老人可能会跟白桃打听她奶奶的过往，用来缅怀。 想起那个慈祥的老太太，我也感慨万千。依稀记得小时候，我跟白桃总喜欢缠着她，给我们讲故事，买糖吃。而她也总会满足各种要求。哪怕，在外面闯祸，被两家家长教育，她都会很护着我们，不让我们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还记得两年前的那个秋天，她躺在病床上，用近乎枯萎的手握住我们，告诉我，“诺诺，奶奶走了。你要替我照顾小白桃，不能让她受着委屈。奶奶这一生啊，最高兴的事，就是能看到你们走到一起。青梅竹马，算不得什么，等你们什么时候老了，像我一样了，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彼此陪伴着，那才值得开心......” 也是那个秋天，永远的离开这个人世。 现在想来，她那个时候，大概也是有遗憾的吧，而那个遗憾，应该就是这座老房子原来的主人。心里有些难过，我辜负了奶奶的嘱托，没有照顾好白桃，甚至至始至终让白桃受委屈的那个人，也一直是我。 遗憾越久，也就越让人难以忘却。这段纠结了五十多年的缺憾，依旧残缺。但白桃却替两个老人来了一次圆满。即使他们早已隔岸......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喝一口，就会让人忘记过去的忘川河水，但我知道，情之一字，不知何起，也不知何栖。 —————— 老人在今天之前，应该一直是个铮铮铁汉；白桃，在今天之前也一直是一个坚强的令心疼的姑娘。但在今天，他们眼里的泪水，似乎撕裂了他们之前所有的伪装。 老人应该是寻到了心中那人的消息，欣慰落泪；白桃，大概是惋惜奶奶年轻的那个年月的无奈吧？ 我示意白桃出来，她点了点头，跟我一起站在院子里，并肩而立。 好闻的茉莉香味，让这个天气阴沉的冬天显得不是那么可恶，点上一支烟，注视着白桃绝美的侧脸，对她说道：“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搬出去的。” 白桃有些惊讶，“你不必这样的，我之前跟杨爷爷说要让这里的租客搬走，是因为我担心他破坏了这房子存在本身的意义。但是你不一样......” 我知道，哪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这个傻女人依旧处处迁就着我，心中隐隐有些气闷，吧嗒吸了口烟，道：“我不一样？我怎么就不一样了？我认为这个地方，谁在这里，都是破坏这里所体现的意义。” 白桃眼神远眺，不知道是在看着远处的天空，还是注视着曾经这里远去的历史，声音空灵道：“因为，你不是外人啊。奶奶不会说什么的。” 我不是外人吗？这个问题让我陷入困惑。 如果在一个月，甚至更早之前，我确实不是外人。那时候我跟她生活在一起，名义上毕竟是夫妻。那现在呢？婚礼现场上弃她而去，不顾往日的情分，把她从里到外伤了个遍，我不是外人的话，那至少也应该是仇人！ 自责，我很自责。心中那块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你这个傻女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怎么就不是外人了？” 白桃可能早就预料到我会如此，笑了笑，轻声道：“谁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的？你还欠着我钱，就存在着债务关系，不是吗？” “......嗯，可是这跟我住在哪里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身为你的债主，需要时刻了解你的动态，万一哪天你玩失踪，我去哪找你？你住在这里的话，我至少还知道你的踪迹，就算你不还钱，报警的时候，我也方便提供线索。” 听着白桃侃侃而谈，甚至借口都十分蹩脚。我又怎么能不知道，白桃的用意呢？她知道我现在没有工作，知道租住房子会很费花销，她想帮我而她又知道我不会接受她的帮助，所以，她才会用这么蹩脚的一个理由，试图把我留在这里。 一个男人，需要前世做了多大的一件善事，在今生才会有这样的回报？ 这份情，太重。 我很想义正言辞的拒绝白桃，一次性把欠她的钱还上，然后很洒脱的离开这里就像在婚礼时候那样。然后今生不再跟她产生交集...... 只是，一切都是我在想而已。现实情况就是我一无所有，就连几千块钱都拿不出来，从哪去还上所欠下的债？又用什么再去给自己找一个安身之所？ 沉默了许久，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很想对着天空大喊，顿了顿，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道：“谢谢。” (加班狗，伤不起，明天会休息，看看明天能不能三更......） 第42章 开始、结束(一更） 此时此刻，除了谢我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欠白桃的，已经够多了，清楚的知道再度接受她的帮助，会受到很多白眼，会让自己于心不安。 只是，现实情况就摆在这儿，除了接受我别无他选。我也很瞧不起我自己的作派，但生活教会我的，让我承受的，我都得一一接下，不是吗？ “不客气，这并不是我帮助你什么，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不知道欠债人的下落了而已。”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会尽快还清的。” “工作找到了吗？”白桃问道。 “还没......不过，你不用再劝我去帮你了。”我知道，提及工作，她肯定还会让我去帮助她，与其说帮她，不如说是她给我一个良好的工作平台。 白桃看着我，意味难明，“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构造出来的。” “除了碳水化合物还有别的吗？”我笑道 “......” 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过，从婚礼之后。我知道，她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两家父母的关系，我们这辈子都没可能走到一起。根本不在同一阶级的两个人，只能是平行线，哪怕曾出现过错误的相交，在清醒之后，也会归于本来的轨迹。 眼下的事情处理之后，没有必要再呆在院子里感受冬日的料峭，示意白桃，我们两个人走进了屋子。 杨爷爷坐在沙发上，看我们回来，目光来回打量着我们，“你们出去做什么了？” “谈点事情。”我跟白桃异口同声道。 杨爷爷目光狭促，揶揄道：“我也没问别的，你们紧张什么？” “没有......” 我跟白桃对望一眼，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默契’更没有想到，面对杨爷爷的发问会有些局促...... “现在这年轻人啊。”杨爷爷特意的拉了长音，好像在刻意的去逗弄他眼前这对年轻男女。 “现在这年轻人也比你这个老不修强。”我小声的嘀咕着。 白桃就在我旁边，明显是听到了我的抱怨，强忍着笑意。而杨老由于年龄的原因，听力明显下降，疑惑的打量着我，“你说什么？” 我大声道：“没说什么啊。夸您呢。” 杨老眼神越发疑惑，明显是不信我说的话，但他又说不出什么。而知道事实真相的白桃，很极力的在控制着自己，笑的十分小心。 “白家丫头，你笑什么啊？”杨老问道。 白桃吐了吐舌，轻咳一声，“没笑什么，没笑什么。” 杨老眼见着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白桃跟我又聊了一些，大多有关于生活之中的小事。毕竟，事业无成的我，与事业稳定的她，在这类问题上，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 眼见时间不早，杨老提出要走，白桃跟着他来做房子交接的事，当然也会跟着他一起走。本来，我应该请他们吃一顿饭的，不管怎么说，两人都称得上是我房东，奈何囊中羞涩......想来，杨老选择在中午时分离开，应该也看出了这些吧？ —————— 一个人，缩在沙发上，享受这个午后所带给我的孤独。很久没有人情味的老房子，今天跟我一起见证了属于它的新老交替，它存在的意义，仿佛就是为了那段五十年前充满了缺憾的爱情。 有人说，残缺也是一种美。我倒是不会认同这句话，有的时候残缺的确是美的，但对于感情，残缺注定会留有遗憾......杨老与白桃奶奶的故事就是一种遗憾。幸好，白桃这个女人，帮助他们让这个遗憾看上去不那么凄惨。 这件事，仿佛也在像我预兆着什么，有关于生活、有关于爱情。 赵琳是我生命中的遗憾，白桃也是我生命中的遗憾，这两点遗憾相同而又不同。对于赵琳，有眷恋，有依赖，有爱.......对于白桃，除了愧疚再无其他。 感情的世界里就是这样，有人到来，就注定有人离开。白桃，俨然在我的生命中只能扮演离开的那个角色。在我不懂什么是爱情，只对那东西有模糊的感受的时候，白桃是令我欢喜的对象。 而当我心智渐渐成熟，对爱情从期待变成渴求的时候，我跟她分隔两地。也恰恰在这个时候，赵琳出现了。缘分，也就是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赵琳满足了我那时候对爱情的所有期待，很自然的走在了一起。当我全身心投入到无法自拔的时候，她走了，毫无征兆的弃我而去....... —————— 昏黄的灯光，让我们那时候的出租屋很是暧.昧，我感受着她肌肤的每一寸顺滑，贪婪的在她身上汲取、冲刺、她在身下，温婉逢迎，娇媚异常。 她突然对我说，“许诺，我们结束吧。” 我没有理会，继续做着一开始就做的事情，她也沉浸在我一次次冲刺带给她的快慰之中。 可是赵琳依然没有放弃，“许诺...我...嗯....我们结束了......” 我并没有直接问出为什么，我知道这个女人决定好的事，谁都无法更改，一直都是如此。 将所有疑问，都化作了行动，一次次的冲刺，迎接一个又一个高峰...... 那天我们做了很多次，事后无力的相拥在一起。第二天一早，她果然离开了家，离开了我，带走了我对她的深情，以及我这个人的心。 —————— 想起那天，我就不住的难过，就像世界上最为悲伤的一部电影，放映在我眼前。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做错了什么让那个女人义无反顾的离开，我更不知道把对方托付在一起的两个人，为什么说散就散。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抗拒不了地心引力流了下来。我没有去尝试擦拭，任由它流着。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任由辛辣的烟草，摧残着嗓子，也任由自己，沉浸在那天的回忆里。 在这个没有阳光，也没有雾霾的午后，坐在地上，不断的吸着烟，开始，结束，结束，开始。 我也只会用这样的懦夫方式来怀念赵琳，也只能用一个男人所能想到最平常的方式，摧残着自己...... 第43章 一个陌生的来电(二更） 不知道在往日的回忆中沉浸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钟头，但往日的片段一直在脑海里不住的上演......作为其中的演员，我不想醒来。 很久都不曾响过的电话，将我从回忆的片段中吵醒，就好比一个人在电影院里正看到电影的精彩时刻，突然来了一个电话，扰乱了你之前所有的情绪，说不清那种感觉。 有些怅然失措的拿起电话，发现来点是个陌生号码，想都没想就挂断了电话。平时联系我的就那么几个，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所以我也断定了这个电话不是推销的，就是打错了的。我给他挂断，恰好也是帮他省下了电话费。 也庆幸这个电话，让我走出了对那段感情的追思...... 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摇了摇头，继续挂断。 我很佩服那个人的执着，难道不会确认下号码再拨打吗？如果那个人打错了，说明他是一个做事马虎的人，如果那个人是个推销产品的业务员，那么说明他不懂得推销的真谛，“一个人身上，绝不能反复做着无用功。” 安静了片刻，我刚想给自己找点事做，电话又响了起来。有些无语的看着不断不断播放铃声的电话，心说现在这人还真闲的可以。 担心这次挂断之后还会响起，索性划下了接听，“喂，你好。” “我好你大爷。” 开口便骂，声音竟有些熟悉。 但我来不及细想，被人骂了，当然要骂回来，“你他.妈有病吧？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你才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 “......” 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了个陌生电话，开口就被骂，今天这运气真是背的可以。依稀记得，昨天在梦里跟姬姑娘聊得很好，怎么也不该如此啊？ “孙子，怎么不说话了？”电话那边，那人仍旧喋喋不休。 这越发的让我感到迷茫，“爸爸很忙，没空理你。” “许诺啊许诺，你这孙子还真是忘恩负义，你忘了629对面的那张床了吗？”那人有些‘怨念’的说道。 629，是我在大学的时候所住的寝室，那么对床......这个人是谁，呼之即出，有些欣喜的说道：“你大爷的汪洋，什么时候换的电话？” 没错，这个陌生号码的主人，就是汪洋，我大学时期的兄弟之一。 “我他.妈早就发朋友圈了，你这么说真让人心寒。” 听着他的抱怨，我怔住了。朋友圈，真是一个遥远的东西，自从赵琳走了之后，我就很少关注那里。咳了一声，“抱歉啊，兄弟，我不怎么关注那东西。原因，你知道的。” 身为那时候无话不说的好兄弟，汪洋当然明白原因，所以也就没在纠结，这个问题，“你还没忘了她？”难得的，语气有些正经。 “......忘不忘的有什么意义？她长什么样我都忘了。”我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呵，兄弟也不去劝你什么，你这操行，谁都知道，但，我还是要说，拿的起就得放的下。” “哎呦，不愧是人民公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汪洋顿了顿，“不带埋汰人的，否则我会认为你还是那么贱，没有变过。” 跟兄弟聊天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刚刚还悲伤的难以自持，现在好了很多。过了片刻，道：“说吧，给爸爸打电话什么事？” “想你了，不行吗？”汪洋揶揄道。 “去你大爷的，虽然你长的帅，但你知道的，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许诺，你果然还是那么贱。”汪洋感慨着，继续说道：“凌晨后天回来，哥几个是不是聚聚？” 凌晨，那个仗义的二代，那个执拗到令人发指的偏执狂，我们的兄弟...... “这孙子在国外飘了好些年吧？”我感慨道。 “是呗，三年，一转眼。人都成海归了。” “地点，时间。” 这样难得的相聚，我当然不会缺席，性格使然。虽说上学的时候，我朋友不少，但说到兄弟，也就他们两个。 汪洋得瑟道：“当然是老地方，至于时间，一整夜，够不够？” “你这是想要不醉不归？” “当然！” —————— 挂断了电话，汪洋和凌晨的脸连带着上学时候的那些事，如同泄了洪的闸门，在我脑海之中沸腾。 那时候，我们还是个孩子，都很单纯，每天谈论的东西都是哪款游戏好玩、哪颗白菜水灵；现在呢？很久没有联系，各自都忙着自己的事，可能跟人讨论的，大多都是车子、房子、票子...... 终于来到曾经憧憬的年纪，却发现有的人已经结婚生子，有的人已经出国留学；那时候在操场上相互依偎说过要一直在一起的人，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还是那片天，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任何人，都变了。 还记得老地方里靠着窗边的位置，我们无数次的大醉，无数次的吹牛打屁，无数次的畅谈理想...... 很久，没有过那种感觉了。 对于后天的相聚，我很期待。我相信汪洋和凌晨也会如此。笑了笑，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香烟点燃，随着烟雾，回忆那段中二的岁月....... “你们好，我叫汪洋，希望接下来的四年里，大家多多关照。” “说的好像洗头妹做生意一样......” “我叫凌晨，受欺负了，找我。” “喂，下铺那小子，你呢？” “哦，许诺。” 想到刚见面时的情景，不自觉的笑出了声音。 相对于汪洋的拘谨，凌晨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一副老子有的是钱的架势。而我，对他们而言，应该是这孙子真贱的可以。 —————— 雪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回来，靠在我脚下，用头蹭着裤腿。 看见它的憨态可掬，没忍住将它抱在怀里，“放心吧，爹不打你了。对了，我们有了一个新房东......是个很好的女人，不过你不能占她便宜。要是被我发现了，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儿子，肯定会把你的毛全剃了，然后扔到大街上，让你自生自灭。” “喵......” （上一章写完的时候，有点私事，十点到家，就马不停蹄的写字了。第三章，明天补，晚安......） 第44章 别来无恙 我们这个小团体真正意义上已经三年没有聚过了，如果说最近的一次相见，还是在毕业那时的散伙饭上......依稀记得，那时候意气风发的几个人。 汪洋，林珊，我，赵琳还有凌晨。我们是一个无法分割的团体。当毕业那天真正来临时，我们抱在一起又哭又笑......三个男人喝的不省人事，两个女人哭的眼睛红肿。那时候，我们约定着这份关系不能断。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渐行渐远。我与赵琳的分道扬镳，凌晨回家准备接手家里的事业，汪洋投身于为人民服务的浪潮之中，林珊的随性飘荡。 不管我承不承认，我与这几人都已经开始不处于同一个世界。 窗外下着雪，为这个周六增添了几丝清新。难得的是今天我终于睡了个懒觉，谁也没来打扰我，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点上一支烟，随意的套上一件外套。 窗外已是一片白雪茫茫，雪球在院子里玩弄着这片洁白，加之它的毛发本就跟雪花一个颜色。所以，呈现在我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片段：雪地上，留着雪球的梅花脚印，圆不隆冬的它在那里有趣的打着滚，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它。 这很有趣，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起码，它让今天这个飘着雪的上午，充满了生趣。 给自己煮了一碗还过的去的热汤面，处理着算的上午饭的早餐。简单，甚至寻常，因为我知道，今天晚上，在老地方有我的两个兄弟，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赵琳。 ‘老地方’是我们上大学时，门口的那家叫做云芳的小吃店。经济、实惠；对于那时还是学生的我们都有着不小的吸引力，更主要的是，那里有着我们很多回忆。回忆的名字，叫青春；也叫青涩...... —————— 刮了刮胡子，头发简单打理了一下，穿上那身巴宝莉西装。这是我第一次穿，出于不想让他们看我过的不好的那点虚荣心。 路上，由于下雪的原因，车辆行驶的都很慢，我坐着的那辆出租车，像乌龟一样爬行着...... 有些烦闷的点上一支烟，也递给了司机一根，身为老司机的我清楚的知道这种时候是多么的考验一个人的耐心。司机很善解人意的打开了车载广播。 巧合的是，广播里正很应景的播放着那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无声无息的你，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如今再没人问起，分给我烟抽的兄弟，分给我快乐的往昔，你总是猜不对我手里的硬币，摇摇头说这太神秘，你来的信写的越来越客气，关于爱情你只字不提，你说你现在有很多的朋友，却再也不为那些事忧愁。”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睡在我寂寞的回忆，那些日子里你总说起的女孩，是否送了你她的发带，你说每当你回头看夕阳红，每当你又听到晚钟，从前的点点滴滴会涌起，在你来不及难过的心里，你问我几时能一起回去，看看我们的宿舍我们的过去，你刻在墙上的字依然清晰，从那时候起就没有人能擦去……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睡在我寂寞的回忆，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如今再没人问起...” 随着这首歌，我记忆的闸门也随之打开。 “你好，我是汪洋，希望我们这几年能够成为兄弟……” “许诺，你丫真不地道，这么容易就追到了赵琳。真有你的……” “许诺，你怎么又吃泡面？没钱了吧，走着，晨哥请你吃肉去……” “许诺，我其实喜欢林珊，你看能不能让赵琳帮帮忙……” “呦，大系草还让别人帮你追姑娘，真丢人……” “许诺，你看看我们家赵琳都被你收买了，那个汪洋真有那么好吗？” “许诺，不是姐姐说你，我们家赵琳这样的姑娘世间少有，你还忍心惹她生气，赶紧哄……” 回忆起当时的岁月，此情此景就在眼前却恍若隔世。那时候天空很蓝，日子也很简单。 —————— 许是发现刚刚还健谈的我有些沉默，司机问道：“怎么，心情不好？” “没有，就是您这歌放的挺应景的。” “倒也是，年轻时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喽。想当年上学那会儿......哈哈”司机感概道。 笑了笑，“前段时间不都流行一句话吗，叫什么谁的青春不迷茫？” “哪有那么多迷茫的青春啊。两三年的事儿，早晚都得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日子，滋润。” 看着司机脸上不禁意间流露出名叫幸福的神采，我有些羡慕，“是啊，平淡，自然才是生活的真谛。” “看你年纪不大，感慨倒是不少。” 我笑了笑，不再作答，看着仍旧飘着雪花的窗外，发呆...... —————— 终于，拥堵的车流开始通畅，司机也加快了速度，赶往云芳。 当熟悉的建筑再度出现眼前，那些回忆与现在重叠，分不清哪里是真，哪，又是假。 云芳这个不大的小饭馆外面，停着三辆比较扎眼的车子。一辆黑色的宾利欧陆，一辆白色的宝马z4，还有一辆雷克萨斯…… 出租车停在这些豪车的边上，付了钱，吐了口气，整理了下衣着。确定自己看上去很好之后，下了车，走进云芳。 日渐开始丰腴的身姿，长发随意披肩…… 看上去就很有钱的男人，有点骚性的背头…… 政界精英，精于算计的南方男人…… 四处张望着，还是没有看到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身影。她，还是没来吗？想来也是，在场的除了林珊，她可能跟任何人都断了联系。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话。但是已经三年没跟他们聚过，能够再度回到老地方追忆青春，也很开心。 把那些失落的情绪隐藏，确定不会有人看出来之后。我摆上了一张自认为很开心的笑脸，走了上去，大声的咳了一声，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各位朋友，别来无恙。” 第45章 讲究，将就 “各位朋友，别来无恙。” 他们回过头来，看着我，由衷的笑了。 林珊眼色复杂的看着我，没有言语。汪洋笑意满满的站了起来，“好久不见，兄弟！”跟他抱在一起，“好久不见。” 凌晨淡定的看了我一眼，就像是看一团空气，“还是那么贱，这点没变。” 嘴角上挑，“都是海归了，装逼也是没变。” “哈哈，还得是你教育他。”汪洋松开了我，笑着说道。 嫌弃的拍了拍肩膀，鄙夷道：“丫好歹也算人民公仆，还能让洋鬼子占便宜？” “去你大爷的，哥们这叫遵守我dang规定，为人民服务。” 没有理会汪洋的自吹自擂，我们坐了下来。凌晨递给我一根烟，九块五一盒的小熊猫。照理说，以他的身份地位，无论如何都不会抽这种相对廉价的香烟。但我却知道，这是我们上学的时候最喜欢抽的烟，每次喝酒都会抽这个...... 放在鼻尖闻了闻，“还是熟悉的味道。” 凌晨撇了撇嘴，道：“也是熟悉的配方。” 汪洋跟林珊在耳语着什么，没有注意我们这边的动作，听到我们这么说，下意识的说道：“你们丫不去卖凉茶都可惜了。” “快跟你老情人叙旧去，卖凉茶怎么了？自力更生，比你这种小苍蝇强多了，当心哪天就被拍进去。”凌晨毫不留情的说道。 听着他的话，我笑的十分开心，以至于呛到了一口烟，脸憋得通红，赞同道：“还别说，这孙子老虎是当不上了，小苍蝇绰绰有余。” 汪洋两只手插在一起，咳了一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跟凌晨很默契的丢给他一记白眼，这让他有些尴尬。但，没人会在乎这些兄弟间的小玩笑，身为朋友，看他们越来越好我由衷的感到开心。 汪洋跟林珊继续说着什么，显得有些神秘，下意识里我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跟凌晨继续抽着烟，听着这个二代公子哥讲述着他在国外的经历。相对于过去，凌晨也成熟，内敛了许多。如果在往常，我们相聚，他一定会很张扬的忙碌这个饭局，曾经放在他嘴边的口头禅都是：“有什么拿什么，老子有钱，我钱不够，我爹来。” 听着他讲述着国外的一点一滴，我不禁会想，同样是在国外的那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生活？是勤苦求学，还是恣意人生？ —————— 聊得差不多的时候，菜也被一一端了上来，还是那些，我们过去经常吃的那些。 这家店的老板，那个我们习惯于称之为芳姨的女人，非常热络，感慨道：“在你们学校门口，开店开了不下十五年，见过太多人来来往往，还别说，就你们几个小子有出息，也没忘了初心。” 汪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芳姨，这不是想你做的菜了吗。” 凌晨瞥了他一眼，“姨，你可要小心了，这小子现在是当官的，一肚子坏水。” “就是，他那意思肯定是让您打八折。”我在一旁补刀。 “......得嘞，八折就八折。”芳姨笑道：“你们聊着，我还有事。”说着，离开了我们这桌。 “怎么样？”汪洋得意的问道。 “主要是配合的好。” 凌晨在一边点头，“这么多年，默契依旧。”显然是赞同我的观点。 接着，我们笑了，很放肆，很随性，也很纯粹...... 品尝着将近三年没有再尝试过的菜品，味蕾很满足，也很缅怀那段已经被时光长河冲走的岁月......吃了几口，拿起酒瓶，看着二人，“老规矩？” 凌晨耸了耸肩，“当然。” “我看还是别了，毕竟我们都不是当年的小毛孩子了。”汪洋说道。 我跟凌晨鄙夷的看着他，异口同声道：“怂逼。” “......操，来就来，谁怂谁孙子。”跟着，他也举起了酒瓶。 碰杯，豪饮。 片刻，我们每人都喝光了一瓶。 感受着胃里的翻腾，打了一个酒嗝，浑身通透。这种无拘无束且自由的感觉，还真是俩字，舒坦。我想他们二人跟我的感觉不会相差太多。 人，还是几年前的人，感觉，依旧是几年前的感觉。只是，见证着这份友谊诞生的那个人，已不在我身边...... 又喝了三瓶，我们三个人都有些微醉，说话都有些大舌头。汪洋说的对，毕竟都不是几年前的小毛孩子了。 不知怎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身上，汪洋醉眼迷离，指着我，“许诺，你丫得自己喝一个。” 我有些不知所以，“凭......凭什么就让老子喝酒。” “喝完我再告诉你。” 我看着凌晨，他并没有说什么，而且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爱莫能助，只能自罚一瓶才能告诉我。 有些烦闷的吐了口气，拿起酒，“咕嘟，咕嘟”的灌进自己的嗓子里。啤酒，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有些发撑，但幸好并没有吐出来。 打了个酒嗝，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汪洋鼓了鼓掌，看着林珊，“看见没有，喝酒还是这孙子牛逼。” “你他.妈说不说？” 汪洋咳了一声，道：“许诺，你可以啊，都要结婚了还不告诉我们？眼里还有你这两个哥哥吗？” 我怔住了，他们怎么会知道几个月前快要结婚的消息？看着他身边的林珊，心下了然。因为在座的除了她，别人根本就不知道。当初不告诉他们，是因为我曾说过，如果我婚礼上的新娘不是赵琳，我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林珊知道，完全也是出于偶然，因为那个时候，我跟她是一个单位的同事。 看着从一开始就跟汪洋耳语，很少说话的林珊问道：“你说的？” 林珊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没错。” 我有些头痛的按了按头，“你嘴倒是够快的。” “你能做，为什么不让别人说？” “......” 我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看着汪洋，“这不是没结成吗，要结了少不了你。” “为什么没结？”汪洋问出了除我之外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眼神扫过三人，烟雾缭绕在我眼前，叹了口气，“人这一生，要么讲究，要么将就，可惜，我不愿将就......”爱情，更是如此。我在心里补充道。 第46章 她的消息 “人这一生，要么讲究，要么将就？”林珊重复了一句我说的话，问道：“也就是说，你觉得那个婚姻对你来说，是将就喽？” 喝了一口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是我上学时候的好兄弟，好朋友，你们谁都知道赵琳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没有她的许诺是不完整的，没有她的婚姻，是全无意义的。”我接着补充道。 众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明显是在消化着我给他们带来的冲击...... 凌晨点了一支烟，拍了拍我肩膀，道：“许诺，你还是那么倔强，认准的事，谁都拦不住。”缓缓把烟吐出，“只是兄弟，该直面现实的时候，你不能逃避。赵琳的家庭我们大家都清楚，你.......我们外人没有权利去评判你们之间注定不会圆满的爱情，但作为你的兄弟，我要告诉你，该放就得放。” 言外之意就是，以我的自身条件配不上赵琳，或者是她的家庭吗？我不否认，世俗眼光大多会这么看待这个穷小子与富家小姐的爱情。 但是，爱情不就应该是互相承诺的两个人，相依，相守，平淡的面对生活中的各类难题，偶有火花的争吵只是平淡无波里面的调味剂吗? 我很想用我的观点，去反驳凌晨，告诉他，他说的不对。只是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所有人眼前，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反驳呢？ 示意凌晨干杯，喝了一口酒，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说道：“道理我都懂，只是我的情况跟你们都不一样，谢了兄弟。” 凌晨略微有些无奈的笑笑，便自顾自的抽着烟，没有再理会。 林珊听着我们的对话，皱着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气氛，由此也就有些尴尬...... 幸好我们这个组织里，有着一个政界精英，那个处事圆滑到极点的汪洋。他举着酒瓶，站了起来，颇为热烈的说道：“行了，行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难得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提那些糟心的事干嘛？” 凌晨很不情愿的举起了酒瓶，我也跟着举了起来，碰了一下，许是这个气氛太过压抑，亦或是至今提起赵琳都会让我那颗不安分的心脏感到难受，将瓶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见我如此，凌晨笑了笑，有些不屑。汪洋想要劝阻，但想想还是作罢。 只有林珊这个我该怎么去形容的女人，淡淡的说道：“借酒浇愁吗？琳琳离开你，果然是正确的。” 汪洋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在说下去，凌晨可能对刚才的事情有些不满，很乐于见到我吃瘪，并没有说些什么...... “咣”的一声，被我扔到地上，摔的粉碎，玻璃碎片映衬着灯光，很亮，就像是对我无声的嘲笑。“你他.妈什么意思？”我有些恼火的问道。 我真有些想不清楚，为什么今天晚上这个聚会她会如此针对我，把我的伪装一层层的撕下来，暴露在他们眼前。她是赵琳的好姐妹没错，但感情终归是我跟赵琳两个人之间的事，无论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外人，凭什么对我评头论足？ 林珊非常淡然的瞥了我一眼，“这就忍不住了？”她怒道：“那你知道琳琳一个人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喉咙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来辩解，最后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有些颓然的说道：“不知道。” 林珊凄然一笑，“是啊，你不知道，你许诺多随性一人，怎么去管别人的死活？想结婚就结，看到她了，觉得还有挽回的余地就抛弃结婚对象，许诺啊许诺......呵。” 我没有注意林珊埋怨我的话语，而是注意到她说起了赵琳什么。莫名的有些心疼，以我对赵琳的了解，如果不是什么不可抗拒的事，她不会放弃我们之间的那份爱情，毕竟那个女人跟我是一类人，一样的倔强的像头驴...... 很想知道，这些年里那个骄傲且倔强的女人是怎么过来的，哪怕，赵琳已经不再是我的谁。可是，我永远都不能否认，在我这二十五年的人生岁月里，她一直都是我的挚爱，没有变过！ 近乎于乞求的看着林珊，就像是冬天里的拾荒者，奢求别人能给一点食物果腹一般，“可以跟我说说她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吗？求你。” 汪洋的手抬起，又放下，凌晨也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有怜悯也有其他。 林珊顿了顿，连连叹气，最后喝了一杯酒，才缓缓的向我讲述这几年没了许诺的赵琳...... —————— “赵琳当初离开你，确实是决定了很久，因为一件事情，让她那个已经做到局级干部的母亲不能容忍，所以她才会离开。” “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她并没有告诉我。你只要记住，赵琳为了你付出了太多也忍让了太多就可以了。”林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走之前，来找过我，让我帮忙照顾你。许诺，你知道吗，如果她当时不选择去留学，她极有可能被她的父母绑回家里，跟一个任何方面都比你强百倍的男人结婚......” “赵琳没有妥协，但是她也反抗不了，在她看来，不离开你最后也只能是害了你。没有人认为你能够抵挡她父母带给你的磨难。离开你，也是为了你。” “一个刚刚23岁的姑娘，远离家乡，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没有家人、朋友；甚至都没有钱去生存。但她还是那么选择，她只想向她的父母证明，那个她选中的男人，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子。她在国外一边打工，一边进修。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国家，她的男人也在努力着！” 林珊提高了语调，眼中泛泪，“但是，许诺，你呢？你是怎么做的？每天泡吧，酗酒，辞掉工作，哪还像个男人？” “可以，你这样完全可以说是为了丢掉那份感情，是个痴情种，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跟别的女人结婚？你又为什么，去做那些让那傻女人伤心的事？” 听着林珊的讲述，我心里好像有把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切割着，很疼。痛到难以呼吸。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赵琳竟然承受了这么多......如果不是林珊，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得知，那个看上去骄傲的女人会为我做出那些事情。 张了张嘴，大口的喘着气，这才一定缓解了发闷的胸口，沙哑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一个人承受，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跟她一起分担？” “许诺，能不幼稚了吗？如果你让她，她的父母看到哪怕一丝希望，事情能发展到今天这样吗？” 是啊，一个男人得无能成什么样子，才会让一个深爱他的女人看不到希望？大概，就是我这样的男人吧。不，不是大概，而是一定...... 此刻，我觉得整个人都失去了灵魂，浑浑噩噩不知所以。 “还有机会吗？”我喃喃自语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林珊安慰道。 —————— 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由于喝了太多的酒站的不是很稳，“你们喝，我先走了。”用最后的理智说完这句话，不顾众人的反对跑了出去。 天，还在飘着雪。 “许诺，下雪了，我们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变成白头？” 终于，让眼泪流了出来，在这个寒风料峭，下着雪的冬夜。 “啊!” “啊！！！” “啊！” 不顾街上人异样的眼光，嘶喊着，只有这样，才会让我觉得好受一些...... 最后，可能是酒精作用开始显露，我跪到了雪地上，让眼泪，落在刚刚飘下的雪花上。 下意识的拿出电话，拨了出去，呜咽着，像一条流浪狗，“赵琳......我想你，很想，很想。” 第47章 酒后...... 喝了十多瓶啤酒的夜晚注定是折腾难熬的，我迷迷糊糊的在夜里去了很多次厕所，并且都没有开灯，这不仅是因为窗外的月色够好，更重要的是我熟悉老房子里的一切，知道卫生间就在下了床大约5米左右的地方。 记不得是第几次去了卫生间之后，我又躺回到了床上，而此时的意识已经渐渐清醒，没有像之前那样，倒在床上便陷入到深度的睡眠之中。 我，是怎么回来的？记忆停留在出了饭店之后，好像我给谁打过一个电话......只是任我想破脑袋都没想起来，那个电话打给了谁。 只是，无论打给了谁，那人看到那时的我，会有什么看法？ 既然想不通，就不再去想，反正在朋友的认知里，许诺已经堕落成了一个醉鬼，喝多了不是很正常的一个事吗？ 很自然的翻了一个身，我的手忽然触碰到一片柔软，心中一惊！ 而这间屋子里明明是只有我自己的！我想去开灯，她却像抱住枕头般的抱住了我，这让我一阵窒息，也渐渐看清楚了躺在我身边的女人......竟然是白桃？！ 她的拥抱让人心猿意马，我就这么迷失了自我，也忘记思考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而是出于本能，渐渐有了反应...... 我努力的克制着，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终于艰难的拿掉了她放在我胸膛上的手臂，然后站在床边回忆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我记得小说和影视剧里一些过于暧昧的情节，就是这么发生的。 我此时的惶恐，源于我太欠缺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更担心自己真的对她做了一些不可饶恕的事情，毕竟我早已不是她的谁，我又想起了那个宿醉的单身夜...... 我是个有过前科的男人！ 心惊胆战的打开了灯，终于看清了她此时的样子，幸好她的身上还有着衣物。 我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于是更加不理解她到底是怎么跑到我家，又是怎么跑到我的床上来的...... 我喊着她：“你醒醒……” 白桃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然后看着我，她眼神中的茫然告诉我，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她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又闭上眼睛向我问道：“我怎么睡着了？” “我也特别想问你，你是怎么来我家的？之前去卫生间的时候，我屋子里除了我根本没有人！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你为什么又躺在了我的床上，我很担心，我们......”我有些语无伦次。但是那点担心是真的，无数次告诉过我自己，不要去伤害她，不要去打扰她，然而却一次次的...... 的确跟她发生过关系，但那也是在要娶她之前。如果这次迷迷糊糊的把她给睡了，我可真就不是什么人了。 白桃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打了个哈欠，问道：“我怎么来的，你要问我吗？” 她的态度让我捉摸不定，试探性的说道：“难道要问我？” 她翻了翻白眼，“在问我这个问题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看看你的电话？” “看我的电话？”我有些疑惑，恍惚间好像想起来，出了饭店之后我好像真打过一个电话，难道说打到了她那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酒醉的样子可以让任何人看到，唯独不希望让她看到，出于那点可怜的自尊。 把电话翻了出来，解锁，打开通话记录，放在第一位的赫然是她的名字！果然越担心什么，还就越来什么。我有些懊恼，自责自己聚会的时候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又为什么酒后失态到要给她打电话。 其实，一切都是出于对赵琳那份感情的特殊念想。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我从来不愿意正视这一点。 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说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白桃看着我，意味难明，顿了顿，“以后，别喝那么多酒，更不要随便给人打电话。” “嗯......对了，我们......” 很想问她我们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不认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在喝多了之后不会对身边的女人做什么事。只是话到嘴边，又不好开口。而且，我观察白桃的态度，不像是我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这多少让我一直紧绷着的心脏放松了些。 白桃又躺了下去，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许诺，你的思想能不能健康些？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这么龌蹉。” “......哈，那什么，你想多了。”不想再跟她在这种问题上纠缠，转而问道：“那我出去？” 白桃有些诧异，嗔怪道：“你不出去，难道要我出去？大半夜的你也忍心。” 赶忙摆了摆手，道：“当然不忍心，我这就出去，只是卧室有些乱，你将就着。” “又不是没有见识过。”白桃很自然的说出这些话，转而想到这也许过于暧昧，面色绯红。 我也感到有些尴尬，有些慌乱的道了声晚安，飞也似的逃出了卧室。 —————— 倒在沙发上辗转难眠，想起今天的经历不由有些烦躁。想想自己就可笑，喝的烂醉如泥，竟迷迷糊糊的给白桃打了电话！我不知道她瘦弱的身躯是怎样把一滩烂肉的我抬回来的。 最主要的是，心里想着那个女人，借题发挥的放纵一次，最后又是这个女人来给我收场...... 这一切是那样可笑，我不知道值此之后白桃会不会越来越看不起我，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她心里我的位置会越来越小直到归零。 有些烦闷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安静的吞吐，也只有这样才能那份莫名的眷恋淡了少许。 赵琳曾为我付出，为我承受，而我只有堕落，一再的堕落；白桃......一个那么优秀的女人，也为我做了太多太多，这些都是我铭记于心，这辈子都无法还清的情分。 我想了很多，有关于当下的生活，有关于日渐远去的情感，有关于这两个女人所带我的......感动。直到东方微微放亮，我才沉沉睡去。 第48章 美女来访 再度睁开眼，已是正午时分，我发现身上盖着一层被，那应该是白桃担心我着凉，揉了揉头，还是有些偏头痛。不仅仅是因为昨天的酒，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个暧昧且让人尴尬的夜晚...... 径直坐起，扫视一周，发现房间里特别整洁，没有了难闻的烟酒混合物的气味，反而飘着空气清新剂淡淡的清香，一定是那个女人不忍看到她的房子太过混乱。 茶几上有一杯水，杯子下面压了一张纸条。苦笑摇头，心说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呢，然后特别没出息的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干，没办法，宿醉之后的嗓子就像是被火灼一般的难受。 看着那张纸条发呆，我很纠结，完全可以当它不存在，扔掉、烧掉或者撕掉......但它又真实存在着，仿佛在无声的嘲笑，嘲笑我没有面对它或者面对写出这张纸条的那个人的勇气。 思考了很长时间，没有动作，静静的注视着那张纸条，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可能是她的劝解，可能是她的安慰，更有可能是她的嘲讽...... “不管了，还能被一张纸条吓到？”这么想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一个即将探宝的探险家一般，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不知道有什么审判在等着我。 再次深吸一口气，将纸条打开，一行娟秀的字迹呈现在我面前。都说字如其人，这话一点不假，从白桃的字迹就能够看出来，她是一个性格恬静、温婉，却有坚强的女人。 “许诺，公司有事我先走了，桌子上的水想来你已经喝了，我也不再说些什么了，毕竟身体是你自己的，哪怕面前有你逾越不过的鸿沟，你也要面对，不是吗？”落款是白桃，而且难得的画了一张笑脸。 久久无言，过了半晌，我笑了，是苦笑，喃喃自语，“你这个傻女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我们之间......真的没可能了。” 同时，心里也有着一股暖流，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这股暖流就像春日的清风，轻轻拂过，融化我心中的坚冰。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辜负白桃，我就算是豁上这条命也要揍翻他！我在心里这么告诫着自己。 随意的穿上一件衣服，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膝盖隐隐作痛，那感觉就像是让人用棍子狠狠的敲打了一般。膝盖有些淤血，隐隐发胀，好像知道怎么弄得，却又想不起来。 只好把这一切归结于昨天喝了太多酒，暗暗发誓，以后不再喝酒了。而我又把这条誓言否定，就像是曾经跟那个女人许下的无数承诺一般，当不得真。即使，我真的努力过...... 点上一支烟，注视着窗外，像一个老年人。 太阳高悬当空，入冬以来这是难得的好天气，没有霾，阳光耀眼，直指人心，我讨厌万里无云的天气，那样的天空很空，证明不出它存在的意义。就像人一样，太过纯粹，会让人觉得很无趣，好像曾经的我一样。 一支烟抽了一半的时候，我才发现好像这间屋子里少了什么，太过安静，或者说太过单调了。 只有我一个生命体在呼吸，在活动......雪球哪去了？好像昨天我走之前就没有见过它，难道这只傻猫就没回来过？ 很担心它走丢了，再度沦为一只流浪猫。又觉得它真的走丢了的话，会很庆幸。毕竟，我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周的大男人很难把它照顾周到......也许，它会被一个比我善良多了的人捡到，不至于像跟我那样，无助且彷徨。 也许，这么想会很不负责，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根植到骨子里的东西很难去改正。之于自己，之于赵琳，之于白桃，甚至之于父母，我都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一个人，更何况跟一只猫呢？ 反正，也没人会说我什么。换言之，就算会有人说什么又怎样？我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 —————— 买好了早餐，或者说午餐更为贴切，毕竟健康有规律的生活方式离我渐行渐远。不清楚什么时候活成了这副模样，还是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哼唱着完全不在调上的小曲，心情称得上愉悦，当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怔住了。看到了一副非常诡异，诡异到彪悍的画面...... 身着大红色的风衣，遮盖着妖娆的身段，妖艳异常，手里牵着一条铁链，链子那头是纯正的德国牧羊犬；胸下趴着一只猫，一只胖的发圆毛发似雪的白猫。 彦笛就站在那里，看到我回来，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很可爱，但是这个笑容，又让我后背冷汗直流。这种感觉在严冬时节难受异常。 她怎么来了？我不认为上次在我家调戏过她之后，她还能来。要知道，我跟她之间可是有仇的！ 不自然的笑了笑，看着她胸前的那只猫，“雪球，找你好半天了，跑到哪去野了，真不让你爹省心。”转而看着姣好的容颜，满含歉意的说道：“真不好意思了大明星，又劳烦你把它送回来。” 彦笛眉头上挑，满是英气，但她翻的那个白眼却有些破坏掉了美感，很是不屑的说道：“做人呢，可不要太虚伪，尤其是你一个大男人，这样有意思吗？” 我知道她这是在拿雪球说事儿，但之前几次打招呼的经验告诉我，不能让她抓到把柄，更不能将她惹到暴走，毕竟那条大狗不是我能应付得了的......咳了一声，疑惑道：“姑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像是一个演员？”她顿了顿，“我不能跟你比，单论脸皮这一点我就已经输了。” “......” 我心说“脸皮你还比不过我？至少我没被人包.养，至少我没有恬不知耻的靠着别人的给予过活。” 见我一直没有说话，彦笛露出一个胜利者才会展现的笑容，“怎么，让我说对了？词穷了？哼，我告诉你，也就是本姑娘善良，还有，看好你的猫，我也不是次次都会这么善良。” 陪着笑脸，“您说的对，像你这么善良又漂亮的姑娘真是不多了。” 任何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尤其是女人！这是亘古不便的真理。 彦笛笑着把雪球放了下来，完全没注意到臃肿的棉衣并没有遮盖住那份波涛汹涌......做完这一切的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上下的打量着我，那感觉就像......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她，故作夸张道：“女侠，我很感谢你能把雪球送回来，但是，你不能让我以身相许啊！” 第49章 误会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想我现在至少已经碎成了五六块。 “喂，我说的只是事实，真不卖身的。”我笃定的说道。 彦笛瞪了我片刻，“都说一个男人单身久了，心理容易有疾病，这话一点都不假，真不知道你思想为什么……这么猥琐？” 心说这也不能怪我啊，你之前那眼神就像在打量什么货物一般，一个女人那样去看一个男人，不是喜欢他就是单纯的生理需求，想深度交流……还能怪我猥琐？！在潜意识里，我把她的这些表现认为是她长时间没有得到滋润所造成的。毕竟，身为一只金丝雀，不可能活在雨露的包围之中...... 想了片刻，很是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单身久了，这点没错。但是，从小思想品德都是优的我，心理绝对健康！”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心理健康跟思想品德完全是两回事。” “......”不想跟她在这种问题上纠缠，说道：“那什么，猫你也送到了，我也对你表达了最真挚的谢意，你是不是应该把我家门口的地方，让出来？” 她思考了片刻，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没有理会我，反而是紧了紧手里的链子，“小黑！” 那条名叫小黑的德国牧羊犬，“汪”的一声站了起来，龇牙咧嘴的看着我，偶尔流下的口水，恶心的同时又觉得心慌。 快步的往后退了退，确定这个距离足够安全之后，有些疑惑的问道：“美女，我怎么你了？” “呵，你骂谁是狗呢？” 我被她的突然发问搞的不明觉厉，“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彦笛继续冷笑着，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注视着我，“难道，你没听过好狗不挡道？真以为我听不出你在骂人吗。” 冷汗，顺着脸颊流下，北风吹过也没有感觉到寒冷，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条狗。此刻，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十分着急，如果彦笛不这么说，我倒还没有觉得什么，经她一提，还真就有那么一点贴切...... 赶忙摆摆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误会了，绝对误会了。借我几个单子我也不敢这么说你啊！更何况，你这么一大美女，骂你会让我过意不去的。” 彦笛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想来是认同了我的‘谎言’。 开什么玩笑，长得漂亮又怎样？还不是让人圈养的金丝雀，打心底鄙视这种行为，即使没有骂她的意思，但赞美我是更不会存在于心的。 当然，这种心理上的活动我是不会让她发觉的，表面上还是足够诚恳。没办法，现在她手中牵着的那条狗，发起狂来两个我都不够给它塞牙缝的。能屈能伸，才是一个男人处事的基本原则。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丢脸的。 “算你会说。”语气平和，让人猜测不出她的情绪，但同时也能看出来，她并没有十分气愤。 心里的石头落地一半，只能初步断定她没生气是不够的，至少那条狗还在我身前不远处虎视眈眈。顿了顿，故作镇定的说道：“你看，是不是让小黑安静一会儿？”然后低头，丝毫没有慌张的看着小黑，“小黑，听话，坐下。” “汪”，小黑向前冲了一下，把彦笛手里的铁链都给绷直了。 “妈呀。”我特没有骨气的叫了一声。无意中看到她那只纤细的小手，十分担心小黑一用力就能挣脱束缚，那样，我就惨了。 近乎于渴求的看着她，就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的眼神很是幽怨...... “你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还怕狗，真是佩服。”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早就骂开了花，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怎么会，我最喜欢小动物了。” “哦......”彦笛明显不信，转而说道：“其实，还有点事需要你帮下。”特别自然，好像让我帮她做什么事，是天经地义一般。 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我也得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然，此刻的低头不是智慧，而是特别无耻的妥协...... “没问题，愿意为你效劳。”我保持着微笑，就像一个绅士，哪怕冷汗还没有退却...... 彦笛笑了，不是冷笑，而是特别纯粹自然，发自内心的那种笑，很好看，如同一缕阳光，很温暖。“难道，你就不问问我要让你做什么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能帮美女做事，是我的荣幸，既然你能找到我，就说明你信任我。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不是？”我想也没想，直接说了出来。 此刻，我都佩服自己的机智，然而下一刻，我就懊恼自己装逼装的有些过头。 “如果我让你抢银行呢？”她似笑非笑的说道。 “别......别闹，违法乱纪的事我也做不来。”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彪悍，随意说出口的东西，如同武林大侠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怂。”她轻声嘟囔着，笑道：“首先，我不缺钱，其次，就算真的抢银行，我也不可能傻到找你这样的人。” “......” 她继续说道：“你以为自己是张无忌？答应别人要求，还有自己的要求，即使我......很像赵敏。” 真是长见识，认识她之前，张峰一直是我心里最不要脸的那一个，现在这个位置我默默的送给了彦笛。 叹了口气，略微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美女，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啊？”说着，上下打量着她，再次感叹造物主的伟大，竟然创造出她这样的一个人。 彦笛眼神有些飘忽，竟罕见的有些羞***刻后，好像鼓出巨大的勇气，道：“你能不能去我家一下？” 去她家！！！ 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的美女，更有可能是一个被人圈养起来的金丝雀......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单身男人发出邀请，去她家，能发生什么？！ 不是我思想复杂，而是现实就在我面前，赤果果的呈现着。 去，是一个问题，不去，又是一个问题。就好比站在一条十字路口，往左还是往右？ 第50章 因为你怂 久久不言，消化着她给我带来的讯息，此刻，顿感焦灼。 我知道，其实事情并没有如同我想的那般复杂，之所以会那样揣测，出于现在的我不适合跟任何一个女人接触。 并不是我自恋到所有人都喜欢我，而是我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认识新的朋友，尤其那个朋友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喂，你不是说什么事都可以的吗？”彦笛在对面催促道。 “确实这样啊，但是，我真不懂，帮你忙为什么要去你家？”我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未知的，永远都是可怕的，至少，现在我很笃定。 “......废话，当然是需要去我家。”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妥，彦笛眉头一挑，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家里壁灯坏了，这下你懂了吧？” 看着她渐渐舒展开来的眉头，我心下早就乐开了花，暗自责怪自己被世俗污染的如此......龌蹉。 有些心虚的轻咳一声：“我想的是什么样？”直视她的眼睛，“还是你希望，成为你想得那样？” 彦笛轻啐一口道：“流氓。” 同为成年人，她当然听出了我其中的调笑意味。 心中觉得好笑，心说真没看出来你这金丝雀脸皮这么薄......正色道：“首先，你应该把路让开，我需要回家把东西放下，然后取出维修需要的工具；其次，像我这么善良的人其实是很有爱心的。” “......大哥，你脸呢？” 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当然在脸上。” 彦笛鄙夷的看着我，没有言语，把堵住我家门口的小路让了出来，在一旁冷笑的看着我。 “那什么，你让小黑让一让，我怕狗。” “呵呵，小黑，趴下。” 那条叫小黑的德国牧羊犬很‘乖巧’的摇着尾巴，趴在了地上，并且很会‘撒娇’的蹭着彦笛裤脚。 这幅画面很诡异的在我眼前上演，却又十分和谐。 纳闷着她这种看上去很娇弱的姑娘，为什么会养这样一条彪悍的狗。 从她身边走过，抱着雪球进了小院，开锁，进屋。 空气中的清新气味还没有消散，让人感到放松，愉悦，深吸一口气，心旷神怡。 “真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用空气清洁剂。”彦笛仔细的闻了闻补充道:“还是茉莉味的。” 回过头，难免有些幽怨的看着她，如果这不是日晒三竿的正午，换做阴风阵阵的午夜，我绝对会立刻失禁......真的很吓人。 “姐，你走路没有声音的么，很吓人你知不知道。” 彦笛歪着头，好笑的看着我，仿佛在嘲笑我的胆小。 “还有，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随意出入别人家，这真的好吗？”纵使如此，我依旧有些心慌，所以语气也不是很友好。 她嘴角微微翘起，“你不是过自己很善良么？又为什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受冻。” “......你开心，你随意。”看着她的笑容，我越发觉得那是嘲讽，说道：“我从来不用空气清新剂，那是别人喷的。” “哎呦，看不出来啊，单身汉也有春天？” 懒得理她，因为我知道，对付她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让她说累了，自然而然就会安静。 果然，片刻之后，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由于答应了彦笛，一会儿去她家修壁灯，也就顾不上宠幸刚刚买回来，还冒着热气的吃食。从常用的工具箱里找到了胶带（绝缘的那种）、钳子、剪刀以及一根三米长的电线。我不认为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丝雀的家里会有这些。 工具被我零零散散的扔到一旁，起身问道：“你家里总会有备用灯泡吧？” 彦笛想了想，“之前装修过剩下的可以么？” “能用就行。” 把那些工具整理好，想着尽快修完回来吃饭，也就显得有些着急。看她没有动身的意思，问道：“怎么不走？” 彦笛并没有理会我，而是盯着我手里的东西，先是疑惑，接着有些恼怒。表情转换的很快，也很自然，不愧是十八线小演员。 “等一等。”她摆了摆手说道。 “嗯？” “你为什么拿这些东西。” 彦笛的语气异常严肃，让人无法逃避。 我不解，“废话，当然是给你修灯啊。” 她点了点头，思考了片刻后说道：“修灯用绳子和胶带吗？” “......”我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她，道：“修灯当然需要电线和绝缘胶。谁知道灯坏了，是电路的问题，还是灯泡的问题。” “你确定？” “当然。”我肯定的答道。 “没有别的想法？” 别的想法？有些不解，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恍惚间发现，这些东西也很像一些不可描述的电影情节中的作案工具。想到此处，我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迟疑。 这多少会让我感到无语，心中嘀咕着，转而想到之前在门口时她仗着小黑作威作福。于是升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坏笑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说道：“本来呢，你可以不用这么快就吃苦的，不过，既然被你识破了，也就不用大费周章的跑到你家去了。” 她本来还有些疑惑，见我如此，更像是自己的观点得到了证明，有些慌乱的说道：“你别乱来啊！” “哦？” “我会叫的。”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我仍旧吓唬着她。 彦笛那双明亮的眸子此刻已经布满水雾，试探性的喊道：“破......破喉咙？” “......” 本来要捉弄人，结果发现自己反倒是被别人捉弄了，看着她近乎于真实的表情，我开始佩服她的演技。任谁看到刚刚那样的她，都会联想到‘我见犹怜’这四个字。 “有意思吗？”我问。 “还可以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那么做？” “首先，小黑就在外面，我只要喊一声它就会冲进来。”她接着说道：“何况，我不认为你会做那种事情。” 我顿感安慰，略微有些得意的说道：“是因为我是个有爱心的好人吗？” 彦笛打量着我，认真的说道：“因为你怂。” 第51章 照片上的老男人 彦笛打量着我，认真的说道：“因为你怂。” “你这么说很伤人的，你知道吗？” 她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事实如此。” “......我们还是去修灯泡去吧。” —————— 与老房子相似的格局，只是她家的内饰比老房子精致了太多，不难看出彦笛是个对生活有着本身追求的人，实用，内敛，有品位；是我对她家的第一印象。 奢华洛世奇水晶吊灯，红木家具，中西结合的十分和谐，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由衷的赞叹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品位。” “那是，要知道在上大学之前，我梦想的职业就是做一个设计师。” 怔了怔，我表情有些不自然，因为我记得，赵琳曾经的梦想就是这个。突然间想起的往事，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彦笛没有得到回应，转过头来带着疑惑，问道：“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我有些不自然的答道。 “真是个怪人。”她轻声嘟囔着。 不想再跟她在这种问题上纠结，因为我自己的事或者说曾经受过的伤，不习惯摊开伤口让一个外人观赏。问道：“坏了的壁灯在哪？” “喏”她指了指，“在我卧室。” “什......什么？你说在哪？”我不确定的问道。 彦笛耸了耸肩特无所谓的说道：“在我卧室，怎么了？” “这方便吗？”倒不是我扭捏，总是觉得刚刚认识不久，就进别人的卧室......好吧，还是我扭捏。 “我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害什么臊啊”彦笛鄙视着我，缓缓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我害臊了？”故作镇定，越发无法忍受她的眼神，“你一个姑娘，能不能不这么糙？” “姐姐愿意。”显得特别傲娇。 无奈着摇头，跟着她进了卧室...... 粉红色，不需要语言赘述都能看出她的少女心，房间里很温馨，很幼稚；如果说外面的装饰可以用奢华而现实来形容的话，卧室足够称得上是童话里的公主屋。 凯蒂猫图案的被褥，更加衬托她的童心未泯。 我不解，就是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丫头，怎么能被世俗腐蚀，让人包.养呢？至今为止我一直都觉得她是金丝雀，因为这座房子实在是太腐败了。这一切怎么看都不像是她一个刚迈出学校大门的学生能承受的起的。哪怕，她是一个演员，但那也是个十八线啊! “喂，看够了没有？” “.......” “看够了就赶紧的。”彦笛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这我就不愿意了，心说本来就是你让我进来的，我就看看怎么了？ 当然，面对这种境况，尤其面对的还是她，我只好讪笑，“咳...坏灯在哪呢？” 彦笛向我左手边的地方指了指，“就在那儿。”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走了过去，仔细检查了壁灯的四周，发现并不是我担心的电路问题。这就好办了，无非是换个灯泡的事，完全难不倒我。 回过头来，问道：“你说的灯泡呢？” “哦，等等，我给你找找看。” 之后就走了出去，想来应该是找之前余下的灯泡了。 由此，正方便了我观察她的闺房。不是我变.态，而是纯粹的对她这个人好奇。因为，一个人的卧室什么样足够反映出一个人的样子。这是哪个圣人说的我给忘了。 抱着欣赏美的角度，我打量着这间‘儿童气息’浓重的卧室，整洁，温馨，是我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并没有想象中的内衣乱放。（呸，此处很纯洁） 床头边是一张梳妆台，上面摆了两张照片，一张应该是她的写真，并未修饰，很美也很媚；另一张的照片应该也是不久之前拍摄的，她依偎在一个老男人的怀里笑颜如花。 “这个老男人应该就是那个金主，也就是这座房子真正的主人了。”我如是想到。不丑，也没有脱发，并没有人到中年就会出现的啤酒肚，西装革履，看起来保养的很好。 “嗯，眼光还不错嘛。”我轻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呢？” 彦笛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灯泡回来了。她的突然发声吓了我一跳，毕竟，在人家的卧室随意拿别人的照片去端详，这可不是什么有修养的事。 轻轻把照片放到原来的位置，心慌的回头，下意识的说道：“啊...没说什么，说你照的很好看。” 彦笛疑惑着走了过来，发现我正好挡着照片，反映了过来，道：“呵呵，是吗。” 我想也没想的说道：“那是必须的必啊。” 双手抱肩，来回打量着我，说道：“呵，你认为我能信吗？” 故作不解，“有什么不能信的，我许诺可从来不说假话的！” “谁他.妈让你看照片了。”她突然喊道，而且还爆了粗口。 被她的突然发怒搞的不明觉厉，“不就是个照片吗？看看怎么了。”为了防止她再度发飙，补充道：“虽然你男朋友岁数大点，但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彦笛疑惑更甚，“男朋友，什么男朋友？”问过之后，她也是发现不妥，“别跟我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 我心说看我都看见了，你就承认了呗，装什么白莲花。 拿起那张她依偎在老男人怀里的照片，“喏，这不就是你男朋友？别告诉我是你干爹就行。” 彦笛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那是你干爹。” “......” 翻了个白眼，“这是我爸。” “亲爸？”我问。 此刻她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后爸，行了吧？！” 误会大了！ 之前一直认为她是一只被人豢养起来的金丝雀，现在一看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弄了半天她跟白桃一样，都是富家千金啊！ 只是，富家千金一般不都是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吗？她怎么不是？ 带着新的疑问，我更加不解，暗暗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狗血桥段。要么是她与家里有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只是看到她跟她父亲相亲相爱的样子，并不像。 难道说，她爱上了一个穷小子，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搬出来了吗？ 嗯，极有可能是这回事，这么想着，我对她的遭遇很是同情...... 第52章 独居的漂亮姑娘 (一更）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多到除了海洋，整片陆地上也全是人。有人的地方，也就会有所谓的故事。也正是有这些故事，才能构造出来这个看上去不那么单调的世界。 我面前的彦笛，是这样的人，而我，也是如此。换言之，谁还是个没点故事的人呢？ 联想到她搬出来独居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一部充满狗血的悲观爱情，我看她的眼神难免露出同情。 许是发现我异于往常的表现，彦笛皱着眉，说道：“喂，能不能不用这种眼神看我？” 也许，这是‘刺猬’心理，我怀着宽慰她的心态，道：“我叫许诺，不叫喂。还有，我对你的遭遇感同身受，可能我不是一个好的心理咨询师，但我会是一个好的倾听者。” 难得的在与她的交流中一本正经。 然而，迎接我的却是一副茫然的样子，“你，没病吧？” “什么叫我有病？有病的应该是你，我想做一回好人这么难吗？”我想。 咳了一声，“也许，你不好意思说出来，但是呢，在心里压着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你可以当一个故事讲出来。” “......你真够了，想听故事去幼稚园啊，天天有大姐姐给你讲。”彦笛一脸无语的说道：“真怀疑你是一个编剧。否则怎么会看什么都像故事呢？” 再度觉得智商受到侮辱，为了捍卫那点尊严，我不得不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你没故事，为什么不在家里跟父母一起生活？我看，不是因为家庭不睦，就是因为爱情。”我笃定道。 我认为把所有的事实真相，都掰开了，揉碎了，呈现在她面前，她才会妥协。 哪想到，彦笛更加迷茫，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喊道：“你真......是个大奇葩。”看着我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笑道：“我跟父母的关系很好，本小姐也没有过恋爱，哪怕追我的人从寝室能排到图书馆。我之所以自己一个人住......算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偷鸡不成蚀把米，是我此刻最真实的写照。自诩聪明绝顶的看破真相，实际上却是自己的臆想。 真可笑，真的很可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十五年的人生岁月里，这还是第一次。难免让人觉得心酸。 曾经，对任何事情的漠不关心的许诺，好像从见到她的那天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克星’？ 摇了摇头，把心里所有的情绪都赶走，不想让这么一件小插曲影响到自己。得不偿失不说，让人当傻.逼可就不好了。 但是，从彦笛的讲述中，还是有迹可循的，她独居肯定是有着自己的原因。 人，就是这样，当你要探寻什么未知的事物，曙光尽在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迷雾的时候，那种感觉是想让人骂娘的！就像有只猫在我心上抓痒一般。 想得而不可得，我奈人生何？ 作为一个凡事都较真的一个人，我忍受不来这种感觉，她越不想告诉我，我就越想知道。哪怕，我知道自己对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这样很不妥。 “那个......你就说说吧。”我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探寻真相还是问了出来。 彦笛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丫怎么那么欠啊？” 没有理会她的眼神，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直视着她的眼睛，等待下文。 “我家是bj的，在沈阳上学，当然没跟家人住在一起。” “......就这样？” 彦笛翻了一个白眼，“不然呢？” “......” 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这么简单...... 能够买的起这样的房子，完全可以看出她是一富家千金，千金去外地学习，独居也就没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了。 此刻，我很是佩服她的奢侈......比那些追求路易威登，香奈儿的姑娘强太多了！ 被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因为我完全想不出一个话题来解救我此时的尴尬。 “你怎么不说话。”彦笛问道。 “哦......没什么，我在想怎么修灯。”很拙劣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是啊，我来这里本就是出于善良，给这个独居的漂亮姑娘修灯的，后面闹出种种笑话，还不是自找苦吃？ 其实，我更应该给彦笛道歉，认识她至今，我一直都认为她是一个被人豢养的金丝雀。从主观角度来看这很正常，毕竟这个社会早已变质......不是还有为了追求奢侈品而进行luo贷的姑娘么。 幸好，我这种比较龌蹉的看法她不知道，否则我真该掂量掂量自己这点分量够不够给那条叫小黑的德国牧羊犬果腹了。 修灯很简单，不是线路问题，只需要换一个灯泡就ok了。 不需片刻，就让她卧室里的粉色壁灯恢复如初，点开试了试，没任何问题。 转过身来，眉头微挑，很是得意，心下想着，不管有多少误会，至少我给你带来了光明。 彦笛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 以我本来的性格，我应该摆摆手，说这完全就是小儿科。但一想到从进门开始，我就一直处于出洋相的尴尬境地之中，好不容易有扬眉吐气的机会，当然会把握住。 故作谦虚状，“唉，就这点问题，难不住我的。” 彦笛赞同道：“嗯，没错，你也就这点优点了，还算有点用处。” “......” 这个姑娘，总会有那么一两句话，就会让人顿感无语。 我很喜欢她，但不会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哪怕她很美、很吸引人。我喜欢的是她这种北方姑娘的直爽性格。 可以看出，彦笛没什么心机，否则说话也不会这么......直接。 即使如此，该反抗的时候也得反抗，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男人还是要脸的好吗？ 顿了顿，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求你感谢，但请你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哦？” “还不够明显吗？”我不解，期待着她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但，我错了，还是低估了彦笛，只见她可爱的点了点头，“我不会谢你，谁让你是雷锋。” 第53章 她是我妹（二更） 看着眼前的彦笛，我害怕自己出现幻听，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她眨了眨那双清澈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我说，我不会感谢你，你是雷锋。” “为什么？” “东北人都是活雷锋，有错吗？” “......好吧，没错。” 面对她这个很多年前的梗，我只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想到家里还有我买回来不久的外卖，急着回家饱腹。 “灯也修好了，以后你这里有什么东西坏了，可以找我，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是雷锋。”义正言辞的说着，饶是以我脸皮的厚度也是感到一丝名为害羞的情绪。 然而心中想的却是给她家修下水管的场景......(此处想到不纯洁的面壁去。） “好啊，没问题。”她答应的很随意，正如她直爽的性格。 “嗯，那我就先走了？”我指了指门口，示意她我打算离开。 彦笛想了想，没有立即答复。 不知怎么，见她如此，我竟有些失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向门外走去...... “哎，你等等。”彦笛叫住了我。 有些庆幸的回过头，但也想不出她为什么会叫住我，有些疑惑的望着她。 “我吧，是这么觉着的，你不辞辛劳帮我修好壁灯，虽说你是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但我也应该表示一下。” “哦？” 彦笛看了看时间，说道：“现在也到饭点了，不如我请你吃顿饭吧。” 我心说你让我来的时候难道没看见我手里拿着外卖么？那时候就已经到了饭点，这人这饮食还真不规律...... 下意识的点头，道：“你都说了，我是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的，说说看，吃什么去。” “啊？” 这下轮到彦笛不知所措了，显然她没有预想到，我会不知廉耻的把客套当真。 甭说是她了，我都没想到，什么时候自己有这么厚的脸皮了。我也是有些意外，刚刚那番话完全是我不假思索的说出来的，完全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步田地。 但确确实实的呈现在了我们两个人眼前，我只好归结到我喜欢她这种性格的缘由上。 挠了挠头，四处张望着，“那什么，别误会，我......我还是回家吧。” “扑哧” 彦笛没有忍住，笑了出来。恍然间，就像一束阳光照射进了屋子，很暖。 “说都说了，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彦笛拍了拍称得上巍峨的胸脯，道：“再说你都帮我忙了，我可不习惯欠别人人情。” 看她豪爽的作派，我由衷的说道：“兄弟真乃同道中人，小弟抱拳了。” “哎，客气客气。” 越发让人觉得好笑，最初本来有些误会，甚至互相看不上眼的两个人，能够发展到眼下‘称兄道弟’真是让人好不唏嘘。 我笑了，阴霾了一整天的心情好了很多；彦笛也笑了，想来她为了遇到一个如此‘奇葩’的人而发笑。 “好了雷锋，你说吧，我们吃什么去，姐姐请。” 轻声的嘀咕着，“小屁孩吧，还自称姐姐。”摆上一张自认为很阳光的笑脸，道：“吃什么问我就对了，包你满意。” 此刻，我唯一想到吃饭的地方，就是徐奇的那家‘春天里’。 “那好，你领路。” “没问题。” “还有，哪里小了？” 走在前面的我，差点就没有站稳，回过头来，发现她咬着手指，一脸严肃，淡淡的绯红，让人忍不住发笑。 见我如此，彦笛恼羞成怒，“笑什么笑！” “......” 一路无话，我当然不会作死的回答她那个问题。难道要告诉她，所谓的小屁孩只是你的年龄，其实你身材还是很好的，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这样不被她当成流氓才怪...... ‘春天里’热闹如常，每次来这都会情不自禁的觉得放松，也许，在寒冬时节这里真的会给我一种春天的感觉，温暖，沁人心脾；又或许，是徐奇的经营政策，“以爱之名”，给困顿在感情世界中无法自拔的我以阳光。 “这家店还不错嘛。”彦笛赞叹道。 笑了笑，“当然了，这在沈阳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在心里补充道：“也只有这里才能让我真的做回自己。” “确实，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过。” “现在不是发现了吗？他家的招牌菜，特别赞，我们可以尝尝。” 彦笛点了点头，道：“我随意，反正都是为了谢你。” 没有理会她言语中的揶揄，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很绅士的为她拉出座位，待她坐下的时候，自行坐到了她对面，看着窗外发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正是徐奇，“嗨”我打着招呼。 “今天有空过来了？”他问道。 “是啊，怀念这个味道了。”我由衷的说道。 徐奇笑了笑，自然，干净，却又沧桑，他看向跟我一起过来的彦笛，“这位是？” “哦，我妹。” 徐奇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显然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耸了耸肩，有些得意的看着彦笛。 谁知，我再次低估了她戳人短处的能力，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可没有一个吊丝哥哥。” “......”无语的看着她，心说在外人面前跟我留个面子不好吗。 彦笛装作看不到我眼神的示意，有些傲娇的抬着头，一副老子不认识的架势。 徐奇不明觉厉，充满善意的微笑着，想来也会在心中感慨，面前这两个人足够奇怪。 “对了，她......最近来过吗？” 白桃绝美的容颜在我脑海中划过，昨天夜里那些有点暧昧的事，我还没有忘，今天也没来得及道一声谢...... 徐奇笑着说道：“难道你没发现，今天你坐的位置是你们经常坐的吗？” 他不说我还不觉得什么，经他一说，我才发现，这个位置是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们坐的地方......或许，这也成了我们唯一共同的习惯。 “谁来过吗？”彦笛被我跟徐奇的对话所吸引，问道。 “是谁跟你有关系吗？”由于之前对她态度的不爽，我也没什么好语气。 徐奇选择缄默，不愿意卷入这场‘斗争’里来，点头示意离开了这里。 “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吧。”彦笛并没有把我的态度当一回事，而是选择锲而不舍的追问着。 第54章 我的故事（三更！） 一身鸡皮疙瘩，是我现如今的状态，彦笛本身就是学表演的，不出意外未来也会成为一个演员。本身基础就不差，加上她那张生在古代足够祸国殃民的脸蛋，搭配这声“好哥哥”实在让人难以自持...... “咱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有些无力的说道。 她嘴角上挑，笑道：“刚刚是谁非跟别人说我是你妹的。” 得，这是挖坑把自己埋进去了，苦笑道：“女侠饶命，小的知错了。” “哟，现在知道错了？” “嗯。”可怜兮兮的点头应是。 “晚了！” “......” 根据与她接触的经验，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不说话？我告诉你，别想逃避话题。”彦笛很聪明的继续追问着。 所谓的话题，无非是想从我嘴里得知一些关于我向徐奇打探那人消息的事，但是她既然没有点破，我有足够的借口选择逃避。 装傻问道：“话题，逃避什么话题？” 彦笛冷笑着，“不说是吧，装傻是吧？” 我形容不出她那种诡异的笑容，看的我实在心慌，想到她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姑娘，顿时觉得冷汗顺着后背流下。 嘿嘿傻笑着，继续装做什么都不明白的态势。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她打断了。 她说：“我就是学表演的，从一个人的表情能够分析出来很多事，所以，你不要试图蒙混过关。你现在的表情除了欠揍之外，还想像我说谎。” 欠揍与否我不知道，但想通过谎言把这个话题就此终止，这点倒是真的。 既然躲不掉，也只能面对。 只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是抗拒跟任何人说起的，就好比一头行走在沙漠里的孤狼，受到伤害，不想伤口让任何人看到，只有隐藏在角落之中，自行****。突然，有个人好奇，想要把伤口摊开，这实在是太难。 正色道：“有些事，我是不想说给任何人听的。” 彦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就是好奇，想不通你这人的身上有什么故事。” 我想起那天杨老跟我说过的话，对她说道：“故事，故事，都过去的事了，提它干什么。” 也许是我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落寞，罕见的，没有拌嘴反驳，她点了点头，“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好了。” 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就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般，这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了，本以为她会纠缠不放的，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容易的就放弃追问。 当然，这对于我来说是好事，至少，我不用把自己的伤口，摊开给她看。 满怀感激的看着她，由衷的说道：“谢谢。” “谢什么啊，本小姐就是突然不好奇了，说的好像谁急于了解你一样。” “......” 这就让人难堪了，不过也好，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我都避免了提及过往。 —————— “嗯，还别说，这家的料理还真不错。”午餐过后，彦笛由衷的赞叹着。 喝了一口水，感受着食物残留在口腔里的味道，好不自在。看着坐在对面的她，略带着些得意的说道：“当然，我选的地方，绝对让你满意。” “你真不准备说说你的故事吗？”彦笛并有理会我的得意，而是又把之前的话题提了出来。 不得不佩服她的锲而不舍，也为她的机智而叹服。 “没这打算。”我如实说道。 彦笛想了想，点头道：“好吧。” “嗯......” 午后的太阳即使再温暖，也终究没有了正午时的炽热，我倒是很喜欢现在这个时候，因为我总会认为高高在上的阳光是老天嘲笑我的把戏。 在这个午后，在春天里，我们面对面的坐着，保持着沉默。 沉默也许持续了半个小时，也许也只是沉默了半支烟的时间...... 我缓缓开口，此时，我也不知道我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故事的开始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也许会花开两朵，也许会天个一方。” “电影我看过。”彦笛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 没有理会她，而是沉浸在过去，沉浸在回忆，沉浸在......爱情。 “曾经，我挚爱一个女孩，我一度认为她是我青春的全部，我把那个年纪能给她的全都给了她。当然，她也把她最为宝贵的东西给了我。我们那时候很相爱。”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她走了，无声无息，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而她又真实的存在着，因为她的离开，带走了我整个灵魂......” “我由此颓废，每天喝酒，泡吧，把妹，确实是一人渣。父母看我那样，着急啊，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娶一个能少奋斗三十年的女人。” “我很没有骨气的接受了，在我看来这没什么不好，从小就认识，娶她总比娶别人强。何况，她家里还那么有钱。” “哈哈，很像吃软饭吧？没错，我他.妈那时候就是一吃软饭的。” 顿了顿，注意到她没有别的情绪，而是一直保持着倾听的状态，心中一暖，喝了一杯水，继续说着。 “马上结婚了，那姑娘回来了，我还稀里糊涂的把人给睡了，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 “但是，无所谓啊，因为我发现至始至终我爱的都是她。马上典礼了，飞也似的去机场找她，结果还是没有赶上......”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我不想欺骗自己的内心，这对我，对那段婚姻都不公平。众目睽睽之下，我把新娘给踹了，呵，后面就是深渊。” “前几天跟老朋友聚会，听说了她的消息，才知道离开我她也有苦衷。谁让她有个局级干部的妈呢？还是狗.日的门第观点。” “这就是我的故事。” 她怔了怔，端起杯子，呵着哈气，轻声说道：“你确实......挺不是人的。” 无声的笑了笑，“是啊，我根本就不是个东西，打架赔钱是那个女人去赎的我，喝多了在大街上耍酒疯还是那个傻女人去接的我，哪怕，那时候我哭着喊着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把所有的事情摊开了，讲给别人听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要疯了，我现在还记着赵琳对我的心灰意冷，白桃对我的不离不弃....... 我的故事有很多人会不解，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是这么认为，但，终归是发生了。故事的开头总会是相逢期会，那故事的结尾呢？ 大抵就是我如今的这个状态，跟那两个女人，花开两岸...... 第55章 张峰的苦恼（四更！！！） 长青桥下，我听着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静静沉寂；浑hn岸，北风吹过，很冷，但河面还是会泛起阵阵波纹，我坐在岸边怔怔出神。 “春天里”音乐主题餐厅，我坐在靠窗的边上，吃着常吃的饭菜，偶尔看着窗外发呆…… 这是我这几天的生活，距离上次喝醉过去了三天，这三天中我每天都去一个地方，全是我有美好回忆的地方。 我只有用这种方式来想念她。有时候，直到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只是，我有没有失去她，我不清楚。 毕竟，我心里还有她...... 前天我给彦笛讲了我的故事，她很中肯的评价了我四个字“不是东西。”但临走之前她又给我留下一番话。 她说：“爱情里，不该讲究对错，有的人出现的早，自然就有人出现的晚，不管是哪个时间，只要（他|她）出现了，你爱了，那就求一个无愧于心，更要求无愧于情。” 我仔细咀嚼过她的这番话，认为很有道理，但也就仅仅局限于此。 毕竟，彦笛不是我，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我还是会感激她，如果不是她很好的扮演了一个倾听者的角色，我也不会如此放松的接受，如此享受一个人时候的寂寞。 赵琳再也没有回到我的身边，这是事实。 这段时间，我又回归到了之前的生活，那种每天不断的被孤独侵蚀的生活…… —————— 我在迷糊中睁开了双眼，看了眼时间不过中午时分。百无聊赖中，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也只有尼古丁才能给我片刻的安慰。机器似的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至一支烟的燃尽。 就在这时，放在角落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不禁有些好奇，是谁会想起我，我以为他们都会忘记了自己拥有一个叫做许诺的朋友…… 拿过电话，发现是张峰打来的。 “喂，孙子找我干吗？”我用熟悉的方式，问候着他。 “呵……去你大爷的，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张峰的声音有些低落。 “你丫的怎么了？” “没什么，想喝酒了。” 一般他想要找我喝酒的时候，不是特别开心的事，就是特别压抑的事。今天听到他的语气，俨然不会是什么开心的。正巧，从上次跟汪洋他们聚会之后，我这几天都处于一种情绪低落的状态中。 “……巧了，哥们最近也挺想喝酒。时间，地点。” “嗯，今天晚上，至于地点，就在我家。” 想到他家的那点将够容身的地方，我一阵头大，“这样吧，来我家好了。” “嗯，没问题，只要能喝酒就行。”张峰的声音依旧平稳，只是情绪中的那种低落难以隐藏。 “你丫到底怎么了？”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没什么，昨天见到初心了。” “……” 我不知道该去怎么安慰张峰，因为我现在也被我跟赵琳还有白桃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我不禁想到“我们还真是够兄弟的。” “嗯，知道了，晚上来我家再说吧！”说着，我挂断了电话。 —————— 我准备了将要跟张峰喝酒的吃食，由于经济原因，只买了一箱听装啤酒，一瓶牛栏山，不过这又能怎样呢？有酒就行。 看了眼时间，夜幕才刚刚降临，距离他来我这里应该还有很久。我一时不知道干些什么，加之冬日呼啸而过的北风，这让我有些莫名的烦躁。 好久没有去过酒吧了，我突然有些怀念那种痴男怨女聚在一起买醉的气氛。 想到便做，我坐车来到了野草驻唱的那家酒吧。 刚刚走入，我就被一种热浪包围。寻求刺激的男女扭动着腰身，热烈的音乐将气氛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 我想，“这种氛围，才是适合我这样精神上孤独的人，至少人群喧闹，我也不至于迷失。” 此刻张峰正在台上唱着歌，是许巍的那首《蓝莲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现脚下的路……心中那自由的世界，也曾感到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歌词中，与我最为共鸣的一句话，就是末尾的那句，“心中那自由的世界，也曾感到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我们大多数人都是热爱自由，追求自由的人。只是，现实中的阻挠会让我们望而却步停滞不前，曾经的清澈高远，如今的眼前苟且。都不会让我们回到那时候的单纯……狗娘养的青春，狗娘养的现实。 他的嗓子到任何时候都会让我折服，能不能出名只是时间问题。这是我笃信不移的一点。 当张峰结束演唱的时候，人群欢呼雷动，他就是这个酒吧里的王者，未来，当他参加过草原音乐节之后，他将会是更大的舞台中的王者。这是我们所有朋友都共同认可的。 见他走下台子，我走了过去。先跟其他乐队成员点点头打了声招呼，我看着他，“你丫抽什么风，具体怎么回事跟兄弟说说。” 张峰由于刚唱完歌，额头上尽是汗珠，仰头喝了一口酒，有些自嘲道：“没怎么，就是自以为是到认为谁都离不开谁。” “呵，你这是少男怀春才有的架势吧？我猜猜看，跟林瑶吵架了，还是碰到初心的原因，在这压抑呢。” “去你大爷的，哥们好着呢。音乐才是哥们的唯一情人，至少它不会离开我。” “……对，对，对，我峰哥是把音乐当做生命的人，我这样的的凡夫俗子永远都不会理解。” “知道就好，对了，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也说想要喝酒？” 听了他的话，我顿时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别提了……” “怎么，又开始怀念那个带走你灵魂的姑娘了？” “那倒不至于，就是有些小事。” “哈哈，一点小事能让你这操行？许诺，不是我说你，我实在太了解你什么样了……” “滚！”回应了他一个字，我就不再理会。 在酒吧中左顾右盼，寻觅着那么一两个美女试图大饱眼福。 只是，现在的女人，尤其是混迹这里的女人，都太过庸俗。 我转过头，看着张峰，“兄弟，你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他喝了口酒，有些随意的说道：“随时都可以走。” “那就现在？” “现在就现在。” 我跟张峰出门而去，我有些迫切的上了他那辆万年不变的老爷车，驱车向我家的方向驶去，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现在太过想那个女人。 我只好奢求用酒精来麻痹，不至于感到那样孤独。 第56章 爱情奢侈论 张峰只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意识，疯了似的开着车，期间好像还闯了两个红灯。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跟他只想尽快的进入到那种没有什么意识的状态中去。 这样，就不至于沉浸在对孤寂的恐惧中难以自拔！ “你丫真是个疯子，开这么快干嘛？”下车之后我有惊无恐的说道。 转过头看着我，“我想喝酒，仅此而已。” “得，那你他.妈跟我想一起去了。” 张峰打了个响指，“正解。” —————— 客厅中，我把那箱啤酒拆开。拿出一罐递给张峰，自己也开了一罐。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撞了一下，“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啤酒那种苦涩中带着甘甜的味道，让我很满足。我掏出烟，想要递给他一支，他看了看，告诉我：“我还是习惯抽我这个。” 说着，张峰拿出了摇滚青年的标配，廉价的红梅香烟。 “呵，你们玩音乐的就是矫情。” 吧嗒的吸了一口，“你不懂，这叫专情。” “抽烟都能抽出来专情，你的世界真让人不明白。” 张峰自顾自的扒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有些吊儿郎当的说道：“能懂我的世界，那就怪了。” “……” 确实，在我看来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之中，也就林瑶，那个彪悍到不像话的姑娘能懂他。 “我是不懂你的世界，不过，我们还可以喝酒，不是吗？”说着，我又打开了一罐，示意张峰一起。 “你丫的今天肯定不正常。”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他也是配合我打开了一罐。 我们再度牛饮。啤酒灌进喉咙的滋味是我最为享受的。在酒精的刺激下有种异样的感觉，我觉得快要进入状态了...... 打了一个酒嗝，浑身通透。吃着那点下酒的吃食，顿时觉得生活就应该这样，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其他的那些琐事做什么？ 过了半晌，我看着张峰，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了，让我也乐呵乐呵。” 听过我的话，张峰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淡淡的悲哀。 抽出一支烟，点燃，大口的吞吐...... “没什么，就是昨天见到初心了。” 我喝了一口酒，问道：“然后呢？” “她没有见到我......” “等等，你看见她了，她没看见你，你就这样？” 张峰的话着实让我有些错愕，我不得不打断他的叙述。 “是啊，她没见到我。只是，有的人就是这样，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会让你勾起很多回忆。” “你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吗？”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峰一口气，将剩下的酒都喝完，又打开了一罐，苦笑道：“她是那个世界的人，我只需要远远的看着她，知道她过的很好就够了。” “你他.妈倒是痴情。” “不然我能够怎样？让初心见到我这副德行吗？只会让我看起来像是个小丑，然后她会认同她父母当初的反对有多么明智。”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他。 如果提及他那份爱情的结束，我可能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初，初心的父母想要让初心进军娱乐圈，包装，出道。只是那时候，他俩谁都离不开谁。初心极力抗拒着父母，事情越闹越大。 后来，她的父母找到了张峰。 他们谈了很久，我只知道，之后他在夜店找了个姑娘，第二天一早碰巧被初心撞到...... 想起这段往事，我直视着他，“你倒真是个圣人，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只是，有的时候爱情是需要去争取。当初是你把人家一脚踢开，哪个姑娘受得了自己的男人睡了别的女人？ 好，就算你有自己的苦衷。现在她回来了，什么话都该跟人家说清楚不是？有些话，你不说谁都不清楚。何况，这是涉及到爱情的事情。” 张峰有些压抑的喝了一口酒，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许诺，你说的这些我不是不清楚。只是，现在的我......已经有了林瑶。我不能让我爱的人跟我过这种生活......爱情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太奢侈。我已经耽误了她的青春，我不能耽误她的未来。” 张峰说的让我有些沉重，“爱情奢侈”的论调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爱情奢侈吗？在我看来，爱情不过是两个情投意合的人，从相识相知走到相濡以沫亦或是最后的相忘江湖。 我经历过赵琳，白桃这样的女人，我永远都不会否认，我深爱过赵琳，并想过厮守到老。不过，最后她还是爱上了现实，爱上了门当户对。 至于跟白桃之间，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情，是因着青梅竹马的那份情愫，经过时间的酝酿最终爆发。然而在一起之后，又暴露出很多问题。 想到这些，让我一阵头疼。打开一罐酒，自顾自的喝着。只是酒精没能够麻醉我，那种想法在我脑海中愈演愈烈...... 过了半晌，我看着张峰，道：“兄弟，你说，爱情对我们来说，究竟有多奢侈？” 我的问题似乎是难住了张峰，他久久无言，自顾的喝着酒，陷入进了一种近乎于沉思的状态中。 “有多奢侈？这点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我只知道，狗娘养的现实，一次次将牢不可破的爱情打败。 最后变成了操蛋的事实，接着让人痛不欲生。当某一天再看见深爱的那个人的时候，只能远远的巴望......所以说，这个世界里，没有某一项的资本，爱情就是个奢侈的东西。” “去你大爷的，说的你好像是个爱情哲人一样。在我看来，你这么想不对。爱情，没有什么界限，可能当某一天你功成名就。哦，不，不用等到某一天。 等你从张北回来，就已经功成名就。？兄弟，信我一句话，不要让错过成为遗憾。人生来去就那么几十年，如果再没有个爱人一起共度余生，那样太他.妈无趣！” 张峰看了我半晌，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示意我再打开一罐。 我们碰杯，让啤酒灌入喉咙中，体会着那种感觉。 “许诺，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都说人生无悔，那是赌气的话，人生要真的无悔，那该多遗憾？” 我不解，“也就是说，你打算让你的人生就此遗憾下去？” “那倒是不至于，只是做了就是做了，后悔也晚了，我只有默默的祝福她。” “你丫的什么时候这么文艺？玩音乐玩的脑子坏掉了吧！没有你，你让人家姑娘怎么幸福？” “那我这么问你，如果某一天，赵琳回来找到你，告诉你她还爱着你。她跟你那白富美之间，你会选择哪个？爱情对于我来说，是奢侈的。但，对于你来说，爱情，可能某一天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张峰的说法，让我不明觉厉。 我也不敢往深层次的方向去想，我害怕他一语成谶，更害怕自己面对这样的难题...... 第57章 林瑶来了！ 张峰这种关于爱情奢侈的论调，是我无法赞同的，但我又反驳不出什么来，爱情这玩意太过难解，曾一度认为很简单的事，只是...... 不想再跟他在这种高深的问题上纠结，毕竟，两个大男人为情所困，不是什么好事。 自行喝了一口酒，问道：“张北之行准备怎么样了？” 张峰抬头，打了个酒嗝说道：“就那么一回事儿，犯不着大张旗鼓。” 我对他这种态度十分钦佩，在我看来，张北作为国内地下音乐圈里很权威的演唱会，能接到组委会的邀请，应该是荣幸之至的，如果是我的话，早就每天把自己跟乐队关在试音棚里反复练习了。 而张峰面对这种一炮成名的机会，表现的如此淡定，要么是自有打算，要么就是真的没把这个音乐节当成一回事。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很可能是第二种情况，毕竟，如他这样一个洒脱的人，真的很难用我们这种凡夫俗子的眼光来看待...... 眼神狭促的看着他，揶揄道：“别人哪怕付出十倍努力都得不到的机会，你却当成是儿戏，这样真的好吗？” 张峰眉头一挑，淡淡微笑，颇有一丝不羁的味道在其中，“因为哥们的音乐是真的牛逼，不追求名利，只想纯粹的玩儿。”他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而他们，哼，早就被这个花花世界迷了眼，那他.妈也叫音乐？” “......你这言论会遭到很多人唾骂的。”我有些担忧，他的这种心态，太过另类，很不适合现今这个主流。 “呵，你看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他们要牛逼，封杀我好了。” “这倒是。”我赞同道：“不过，你就不想通过这次机会，走进她的圈子？” 张峰顿了顿，好像陷入沉思之中。 他自然知道，我所说的是让他通过这次机会，融入到初心的圈子里。 过了半晌，张峰叹了口气，喃喃道：“那林瑶怎么办？”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我这个朋友。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毕竟林瑶是他现在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也很爱他，从张峰接受了这份感情也不难看出，他也是喜欢着林瑶的。 初心给了张峰很多美好，乃至于刻骨的回忆，按照他的性格来看，让他放弃初心，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我们两人遇到的事情，如此之像？”在心中这么问着自己，我也找不出个答案。 “唉......” 只好把所有愁怨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劝解吗？可以说我是张峰所有的朋友里，最没有这个资格的人，毕竟自己跟赵琳还有白桃之间，这点糟心的事情就足够我自己喝一壶的了。 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选？ 摇了摇头，赶忙把这个问题赶出脑海，本身就是选择困难患者的我，选这种事情？让我死去好了。 沉默，两个男人，两个被情所困的男人，在这个冬天的夜晚，相对沉默。 只有打火机点烟，大口喝酒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实际上不算很空荡的屋子里。 —————— 地上已经零零散散的堆了十多个啤酒易拉罐，以及数不清的烟头，空气中弥漫着的烟酒混合的味道让人作呕，却又让人享受。 自从沉默开始，我们已经保持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 夜，深了。 当我再度抬头的时候，是张峰接电话的时候，他神情淡漠，对着电话一言不发。 “嗯，知道了。”这是他接电话开始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试探性的问道：“谁？” 张峰看了我一眼，道：“林瑶。” “......看你没回家，着急了？”有些羡慕的说道：“有人关心就是好啊。” 张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桃子应该很关心你，只是你却不给她机会。” “滚。” 点上不知道今晚的第几支烟，问道：“回去，还是继续？” 张峰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给了我答案，他举起了新打开的酒，一饮而尽。 有些费力的跟了一个，强忍住翻腾的胃液，怒道：“你他.妈疯了？” “呵，我又没让你喝。”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看来酒精已经开始让我渐渐迷失自己...... 借口尿遁，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很多，这才想起来，刚刚张峰跟林瑶通话的时候未免有些太过冷漠，完全不像一对处于热恋中的狗男...啊呸，情侣。下意识的觉得这其中有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看来今天见到初心，让这孙子打击不小。”这么想着，我决定开导开导他，说不通不要紧，这不还有酒呢么，彻底大醉一场就好了。 一个男人，甭管遇到什么糟心事儿，大醉一场，酒精会帮你解决一切。 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见他正有些忧郁的抽着烟，看着棚顶的吊灯发呆...... “来，继续，发什么愣啊！”跟着我又打开一罐，递给了他。 张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不喝？” “我...我现在不需要借酒浇愁。” “去你大爷的，哪只眼睛看到哥们需要借酒浇愁了？”这么说着，他接了过去，小口喝着。 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你丫就差在脸上写两个字了。” 张峰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我。 “忧郁。” 他还是没有反驳，显然默认了我的看法，片刻之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我说道：“你脸上也应该写两个字。”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自行说道：“傻.逼” “......”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没有郁闷到骨子里，刚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院门响了起来。 我有些疑惑，都午夜时分了，谁还能来找我？ 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尤其在北方，半夜的温度处于一天之间的最低点，北风就像后妈的巴掌一样——一点情面不给的。 赶忙穿上一件衣服，跑了出去。 夜色还好，月光也算明亮，在月亮的照射下我看到了这样一幕，一个女人，正在门口踱着步。 “许诺？”那个女人问道。 她一开口，我便得知来人是谁，道：“你还真是挂着他。”赶忙开门，把林瑶迎进了院子，然后快步走到屋子里，对张峰说道：“赶紧的，林瑶来了！” 第58章 男默女泪（1） 张峰听我说林瑶来了，先是一惊，转而又恢复到最初的淡漠状态中，仿佛来的那个女人与他没什么关一般，只说了一个哦字。 我下意识的觉得，今天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一场‘战争’，只是战争的源头无从所知，只好见机行事。毕竟，劝和不全分，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你们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林瑶跟在我的后面，淡淡说道。 回头看她，只消一眼，就能知道这个女孩跟张峰一样，是彻彻底底属于摇滚的。穿着一条割了无数破洞的嬉皮式牛仔裤，头发染成流行的棕红色，浑身上下散发着丝丝独特的“匪气”有点颓废、有点毛躁，还有点嚣张。生动迷人，眼神中闪烁的叛逆，不加修饰的大胆言语，再加上为所欲为的张扬性格，处处都透着惊世骇俗的美丽。这个女孩，虽然不矜持、不低调，说起话来口无遮拦、不管不顾，但却真实迷人、新鲜且生动...... 其实依照曾经的林瑶，那么彪悍的一个姑娘，相信她能够很好的治住张峰。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已不是那个为了跟张峰滚床单而自掏腰包，让我这个外人离开的‘汉子’了。 不难看出，林瑶对张峰可谓是情根深种，而张峰心底也是有她的位置的，否则在我们喝酒的时候，张峰也不必为了她而感到苦恼。 张峰没有言语，故作漠然的扫了一眼，继续拿着酒，大口喝着。 我尝试着用眼神示意他制止这种看上去很过分的行为，他依旧我行我素，说好听点是放纵不羁，说的直白一些那真就是不明是非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这个外人夹在二人中间，终究是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看着林瑶解释道：“我今天心情有些...不好，正好知道他也没什么事儿，就把他叫到家里来了。” 本以为，把所有的责任揽在我身上，会让他们两个有个台阶下，殊不知这都是我美好的遐想。 林瑶双手环肩，很平静的笑了笑，说道：“许诺，我知道你跟疯子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今天他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我被林瑶绕的云里雾里，不清楚她想要得到什么事情的解释，在我看来，喝酒这点小事无可厚非，犯不上还追到我家里来责问张峰，她大可以等他回家的时候再来说这些，那么，林瑶过来的目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是这其中有些事情，是我不了解的吗？不应该是这样的，从喝酒开始，我就跟他在一起，要有什么，我也应该是第一时间就发觉的，那是不是我去卫生间的时候，他接的那个电话呢？ 嗯，应该是这回事了，难怪刚刚见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大概是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张峰抬头，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时候喝酒也需要跟你报备了？” 林瑶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语气平静，平静到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看到眼前的这种情况，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的了，先用眼神示意张峰不要言语，转过头来对林瑶说道：“你先坐，要吃点什么嘛？” “不用了许诺，我今天来就是要找他问个清楚。” “......”我心说你要问个清楚也挑个地方好嘛，在我的家里，看你们小两口之间的战争，这叫什么事啊！ 笑着点了点头，保持一个吃瓜群众最基本的沉默...... —————— “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林瑶再度开口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诡异的沉了大半根烟时间。 张峰注视着眼前的酒，拿起想要喝一口，才发现酒已经没了，赌气似的扔到地上，把烟掏出来点上了一根，吸了一口，有些轻佻的吐了一个眼圈，说道：“你想让我说些什么？” “我想让你说什么，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林瑶有些激动，喊道：“疯子，诚恳一些不行么？” “呵，我他.妈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什么。” 张峰这话着实有些过了，就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忍不住开口：“行了啊，过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林瑶也没说什么。“得，让人当成空气了。”这么想着，我觉得自己有些多余，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披上一件棉衣自顾自的走到院子里。 空气清凉，就是我这样一个穿了棉衣的东北大汉都觉得冷，何况林瑶那个瘦弱的女人呢？摇了摇头，有些钦佩她追求‘真相’的执着。 依旧想不懂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林瑶的激动，张峰的淡漠...... 香烟在北风的呼啸之下，燃尽的很快，我在院子里踱着步子，十分无聊。越想越是好奇，也越是懊恼。屋子里的那对男女，现在发生着什么不是我所清楚的，我只知道，身为这座房子的主人的我正在接受北风的洗礼。 “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嘟囔了一句，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夜晚的严寒，咬了咬牙，再度回到屋子里...... “张峰，我自认为很爱你，你喜欢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以至于我都忘记了原来的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我是卑微的，做到这种程度的我都得不到你的一句解释吗？” 隐隐传来啜泣声，不难想象林瑶哭了，也不难想象此刻的她有多么凄然。 偷偷瞄了一眼，就像一个正在做什么亏心事的窃贼一般。 张峰抬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变成一声长叹，默默的瞅着烟，不言不语。 这样一出男默女泪的戏码，此刻就在我眼前上演，男人抽着烟，女人没人安慰的哭泣着。可能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可能她只想得到个答案却事与愿违......一个不说，一个想说却不可说，就是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它的名字，是“爱情” 唉，世间多少痴男女啊...... 第59章 男默女泪（2） 对二人眼前的状况，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我却可以肯定，这所发生的一起其中都会有着那抹谁都无法否认的爱在其中。 她不爱他，就不会去求一个解释；他不爱她，也不会抗拒说出真相的结果。 这世界上，文字会有千千万，但唯独一个‘情’字最是恼人。对于我是这样，对于张峰和林瑶是这样，对于所有人都是这样...... 林瑶还在小声啜泣着，张峰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有不断落地的烟头能够证明他此时的内心，并没有他所表现的这样平静。 叹了口气，为眼前这对男女感到焦急，但我又不能去做些什么。对于他们目前的境况，我大概可以感同身受，无论是与赵琳之间那段铭心刻骨，还是与白桃之间的那份意味难明。以一个过来人的角度来看，此刻他们内心的煎熬，足以让人抓狂......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张峰烟盒里的香烟也燃烧殆尽的时候，他终于开口：“我从来没有让你放弃过曾经的自己，也没有想让你为了我改变过什么。你觉得，为我这样的一个人，值得吗？”声音许是由于过度的吸烟饮酒，难免有些沙哑。 林瑶的啜泣渐停，哽咽道：“因为，我想距离你更近一步，我不管你原来有多可恶，有多人渣......很多人都劝过我，说你是一坑，跳进去就会万劫不复，我总会笑着说不要紧，我自己选的男人，我自己喜欢就好。” “真的值吗？”张峰又问了一遍。 林瑶笃定道：“值！” 身为他们之间爱情的见证者，我很佩服林瑶这个姑娘，她为了爱情所付出的，所改变的，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我想，可能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这一个姑娘，会为了张峰做这么多了吧？ 张峰叹气，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光晃得他微眯着眼，“你这么做是何必呢？” “还是那句话，我喜欢啊。” 张峰顿了顿，缓缓开口：“今天，我看见初心了......就是那个我哪怕至今都最爱的女人。” 如果是一般的姑娘，听到自己的男朋友心里最爱的不是自己，早就会哭闹，然后分手，但她没有，因为她是林瑶，因为她整颗心都在那个叫做张峰的男人身上。 张峰继续说道：“我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者可以说，我跟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给不了你一个男人能够给的承诺、生活。”顿了顿，有些落寞的说道：“矫情点说，我他.妈就是一浪子，我认为跟姑娘之间只需要睡觉，你情我愿的事儿。毕竟，我是这么一无赖，跟初心是这样，跟你......也是这样。” 身为‘吃瓜群众’的我，此刻很是震撼，震撼于张峰的这番言论，只好在心里感慨道“兄弟，这b让你装圆了！” 林瑶应该很清楚张峰的为人，对于他这种十分不尊重爱情，不尊重女性的言论并没有理会。 笑了笑，说道：“你确实是浪子。而且是...很浪的那种。” 不待张峰开口，继续说道：“在一起之前，是我主动，在一起之后依旧是我主动。我不后悔，哪怕有一天你倦了，累了，分开了，我依旧不后悔。至少，在我认为爱情最好的时间里，我是你的女人。” 林瑶的掷地有声，彰显出她对张峰的爱恋。 对于兄弟能有这样一个女人陪伴，我很羡慕，是那种被孤独反复撕裂拉扯之后的羡慕。五年前的赵琳，三年前的赵琳，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她曾可以陪我走下去，见证我人生的起伏...... 白桃...至今我都想不清楚她曾经为了什么会喜欢我。青梅竹马？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几百年前的古代，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竹马青梅的青涩是站不住脚的，那她为什么会喜欢我？就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我心头，之于前路，我看不清楚。 —————— 张峰笑了笑，很邪，本就浪荡不羁的他露出这个笑容，看上去如同一个流浪在人世间游子，柔声说道：“傻女人。” ......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绝对不会相信这孙子会有这样的一面，完全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 但不得不说，他的真情流露，对林瑶来说胜过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情话。 只见刚刚止住了眼泪的林瑶，再度落泪，如果之前的眼泪叫悲哀，那么现在的眼泪大概叫幸福。轻声道：“我傻我愿意。” 原本发生的男默女泪，变成如今这种你侬我侬......可以说，我免费看了两场很狗血的大片，由于担心一会在屋子里上演第三部干柴烈火的大戏，我不得不出现在二人面前。 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道：“那啥，二位聊的挺好？” 林瑶毕竟是一个姑娘，脸皮终究会有些薄，害羞的把脸转过去，擦拭着脸上的晶莹。 张峰眉头一皱，问道：“你一直在这？” 心说这是老子家，我不在这我在哪？笑道；“我纯粹路过，刚路过，刚路过。” “许诺，我发现你丫的，越来越贱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会。” “就是，许诺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八卦。”林瑶在一旁补刀。 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俩人欺负我一个是吧，别忘了这是我家。”对着张峰道：“是老子陪你喝酒解千愁。”然后看了眼林瑶：“是哥哥不怕严寒给你开的门，你们今天能够说这些贴心的话，还得感谢我！” “滚！”二人异口同声骂道。 “......” 如果现在有人站出来，告诉我说张峰和林瑶他们两个不合适，我绝对会给他一把掌。 此刻二人看上去是那么恩爱，完完全全就是恩（狗）爱（男）夫（女）妻...... “那个，时间不早了，您二位也别在我家虐狗了，好吧？”我特意把我家这两个字咬的很重，试图提醒他们，现在这个场合，不适合即将上演的第三部大片。 林瑶是个聪明人，用瘦弱的身躯扛住已经近乎懵逼状态中的张峰，向我道别。 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着离开，我笑了笑，很羡慕，也很憧憬。 第60章 随遇而安（卷尾） 北风料峭，庆幸自己还是闲人一个，不用忍受冬天的这份严寒，透过二层走廊尽头的窗子，注视着外面为了生计、为了理想奔波的人们...... 这是我不久之前养成的习惯，我告诉自己，哪怕是自己的生活里没有一丝阳光，注视着别人在阳光下奋斗的影子终究是好的；哪怕是自己隔绝于这狗娘养的现实之外，也要学会直面现实。 也许，很矫情，也许，很做作。 但，我还是要顺从这份内心之中的意愿，因为每天都快被寂寞所吞噬，让我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融入不进其他人生活的圈子，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从什么时候这个想法开始萌生？大概是那天夜里，我见证了最好的兄弟，从一段感情的阴影中走出来，彻底的投入到了另一段感情之中...... 在我看来，人之所以能跟动物区别开来，是因为有着七情六欲，各种各样的感情参杂在其中。像我这种认为爱情高于一切的人，更是如此。 偶尔会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不，不是偶尔，而是经常；赵琳总会出现在我梦里，那年夏天依旧在心中挥之不去，我们坐在洱海边上，憧憬着未来，我摩挲着她的手，跟她说我认为这世上最好听的情话......只是，梦，终归是梦，当不得真。 白桃最近没了消息，难得的，竟会有些想念，当这些想念蹦出来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然后才明白，许诺这个人真是贱的可以，人家在时不去珍惜，不在身边了，才知道那份暧昧情愫的难能可贵。 我很想给她打一个以问候为名义的电话，想想还是作罢。我认为，那样做会让她陷入更深的深渊之中，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我和她都很清楚，我心心念的那个人是赵琳。 苦涩一笑，我给自己点燃今天的第一支香烟，缓缓吸了一口，感受着尼古丁所带来的，较为短暂的安慰。 今年的最后一个月，不好不坏，我只知道，明年我即将26岁，仍旧一事无成。 错过了太多，爱情如此，机遇如此。二十多岁的年纪，徘徊在一个名叫人生的十字路口，无从安放自认为放纵的心。 时间，总会在不经意间溜走，对我而言反倒是一种折磨，让我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每天在家里，看着时间是怎样的匆匆而过，用手指搬算着日子，这他.妈真是莫大的讽刺，对我的年龄，对我整个人的讽刺！ 但幸好，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太久，明天，将是新的一天。 没有工作的我比任何人都着急，毕竟负债累累才是我现如今最真实的写照，何况在当下，钱有的时候真的是万能的呢。 我拒绝白桃给提供的工作，是出于那点男人心中最基本的尊严与底线，并不是我跟钱过不去，而是有的钱真的不能去赚。这个道理她知道，正如她知道许诺是个属驴的人一样，所以她提过两次之后，也就没有再度提及，给我留足了面子。 明天，我即将回到阔别了两年的职场之中，是的，我找到了一份相对满意的工作。不，不能这么形容，我只是相对满意老板所提供的薪资待遇而已。 明天九点，我将面试，心里难免有些忐忑。在如今的这个社会里，快节奏的生活日新月异，我很怕阔别职场两年的我会跟不上节奏，被人所淘汰。 但是，机会就在我眼前，我不想放弃，我记得曾经跟那个女人说过，在那场我一手导演的充满讽刺的婚礼上也说过，“我许诺，沉寂了两年，颓废了两年，是时候回来了。” 回头看看，那天吹过的牛逼，还算作数，庆幸能有一个机会去证明，哪怕这个机会仅仅起到微末的作用，这也不例外。算的上一个好兆头。 —————— 准备好明天面试需要的东西，无非一套看上去很正式的西装，并不是那套巴宝莉，如果穿那套去了，不让人诧异才怪。简历，这是必不可少的，还有......收拾好的颓废。 是了，那种情绪应该被我掩藏在心底。 伸了伸懒腰，豁然开朗。穿上臃肿的棉衣，出门寻觅着能够果腹的食物，毕竟大中午的像我这样刚起床不久的人很少见。 买了一份街边小吃店常见的小吃，趁着还有热乎劲儿，急三火四的飞奔回家，当我绕过这条巷子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了许久未曾见到的那个丫头，仍旧是牵着一条狗，游荡在巷子里。 不得不感叹，有钱就是好，每天什么都不用做，溜溜狗，吃吃饭，宁静而美好的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既然打了个照面，没有什么理由不打声招呼，“嗨。” 彦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餐盒，道：“独居的单身男人就是不容易，这是才打算吃早餐吧。” 慧眼如珠！ 老脸一红，讪笑道：“是啊...很不容易。” “你不用工作的吗，每天都这样。”她问道。 心说我不工作，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每天都会盯着我？眼珠一转，反问道：“你不也不工作吗？” “...大哥，谁告诉你的？哪怕我现在还没有戏约，但也会接一些广告写真的，否则我怎么活。” 吹吧，可劲吹，当然是靠你老爹活了。这么想着，我说道：“那还真没看出来。” 彦笛白了我一眼，“让你看出来才怪！算了我遛狗了，回见。” 点头致意，与她告别。 心下佩服她的无忧虑，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固定的生活来源，这叫自由职业者；而我同样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这就是社会闲散人员。 一个是职业，一个是——不求上进。 还好，这种日子在明天就会结束，我即将成为一个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的有用之材。 哪怕，明天只是一个面试，以至于能否解决工作的问题都还两说。 不过，那又如何？机会已经到来，我只需随遇而安的面对就好，其他的交给老天去决断好了。 第61章 开豪车碰瓷的美女 早八点，我被闹钟吵得不得不睁开睡眼，揉了一把脸，摇头苦笑。放着舒坦的日子不过，偏要去找一份工作干嘛？ 只是，不工作，又能干嘛？债台高筑，无所事事，种种因素联系在一起，就像一座大山压在胸口，让人无法喘息。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清晨的阳光了，这着实有些好笑，试问有哪个男人到了25岁还如同我一般？不能说没有，但绝对不会多...... 嗓子有些干涩，这是长时间吸烟、饮酒造成的，咳了几声，总感觉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喝了杯水，好受了不少。 雪球慵懒的趴在地板上，时不时皱一下小鼻子，可爱异常。 “你爹都醒了，你还睡？”这么说着，在心里的那点恶趣味的作祟下，我走到雪球的边上，轻轻踹了它一脚。 朦朦胧胧的睁开有些稀松的睡眼，“喵。” “赶紧的，虽说现在冬天，但别忘了你是一只色猫......出去勾搭野猫去。” 不知道雪球是不是真的通人性，在我说到野猫的时候，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哪还有刚刚睡醒的架势？ 摇了摇头，感叹着“同性相斥，异性相惜。”这亘古不变的真理。 —————— 冲了个澡，刮了长时间没有打理过的胡子，抓了一个看上去还算精神的发型。别说，镜子里的我还有那么一点‘精英’风范。 吐了口气，对着自己笑了笑，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我已经脱离规律的职场生活很久了，要不是因为钱——这个最实际的问题，也许我还是那个每天烟酒为伴，恣意颓废的许诺...... “既然决定了，那就跟那个许诺告别吧”告诉自己这句话之后，我知道，我跟生活妥协了。如果，它真的会看到这些的话，大概会开心的拍手，“看，这个玩具，最后还不是像老子低头了？” 唉...... 长叹一口气，把所有的臆想都赶离脑海，穿上那身准备好的西装，披上一件大衣，出门而去。 在路边站了许久，看着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驶过，我迟迟没有挤上去。 早高峰，不仅仅有我这样为了生存奋斗的蚁族，还有一个以购买新鲜蔬菜为目标的大爷大妈们，都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谁也不能难为谁，互相体谅一点也就过去了。只是，此刻我只想弱弱的问一句，“大妈，踩脚的感觉舒坦吗？” 有些无奈的从等车大军中撤了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九点，顿感焦灼。 跟公司预约的面试时间在九点半，如果再呆在这里等公交的话，难免会迟到，试想一下还没有决定录用的职员，第一次面试就迟到，在领导眼里那是大忌！ 咬了咬牙，打车去！管他车费多少，想要得到就必须学会付出。 这么想着，我站到了一旁，庆幸的是老天还算眷顾我这个年轻人，不到两分钟，就截下了一辆出租车。 开门，上车，一气呵成，“师傅，到盾安大厦！”我有些焦急的说道。 司机看了我一眼，“要迟到了吧？！” “可不是，关键公交还挤不上去，大爷大妈，你懂的。” 司机笑了笑，不无感慨道：“也难为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是啊。” 司机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看上去很健谈，递给他一支烟，“来老哥，抽一颗。” 他接了过来，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夹到耳朵上，淡淡的说道：“戒了。” 你妹啊，戒了你还收起来？ 这么想着却没有言语，笑了笑，自行点上一颗吞云吐雾...... 由于坐上了车，我也就不用为了迟到而着急，欣赏着沿途的风景，这车水马龙的城市，什么时候才能有我真正的安身之所呢？ “哎呦我.操，会不会开车？”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前面开车的司机突然喝骂道。 一个激灵，才发现刚刚险些出了车祸，问道：“大哥，怎么回事？” “嘿，别提了，刚才差点让人刮到。” “哦？” “一个宝马五系，开车的好像还是个娘们。”司机说道：“真是有勇气，敢在早高峰的二环练手！” 我被司机的话逗乐，笑道：“最难防的就是过马路的老太太，还有刚上路的女司机。” “这话说的，太对了......哎，我...操！” “碰...”的一声，出租车撞到了前面突然停下的宝马车尾。 由于惯性，我撞到了前面的椅子上，七荤八素，“怎么回事啊？” 听我语气不善，司机苦笑道：“还能怎么回事？让人碰瓷了。” “......出师不利。”是我此刻唯一的想法，迟到是在所难免了！ 问道：“他怎么突然停了？” 司机道：“我要是知道，也就撞不上了！” “那咱们有行车记录仪吗？” 司机一拍手，有些兴奋，“哈哈，他讹不上我了。” 我心说是讹不上你了，老子刚要到手的工作恐怕就要泡汤了...... 有些愤恨的盯着前面那辆宝马，此刻我把所有的‘怨念’都记挂在那辆车的车主身上，如果他不‘碰瓷’的话，我就不会迟到，也不至于让两年后的首次工作而泡汤。 只见前面那辆车的车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的长腿，紧跟着，一个女人略微有些慌乱的走了下来。 第一眼看去，就是一个字来形容，漂亮！ 柳叶弯眉，丹凤眼，波浪长发披肩，琼鼻樱唇，胸前的事业线很是鲜明，最惹人瞩目的还是那双长腿，目测身高得175左右...... 她先是看了看自己车尾被撞的地方，双手抱肩，想了片刻，向出租车走了过来，敲了敲车门，待到司机开门之后，她道：“师傅，追尾了，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声音动听悦耳，如同天籁，搭配她姣好的面容，如果在古代不是褒姒，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长得如此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碰瓷呢？更何况开的还是豪车...... 司机才没有管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否漂亮，他怒道：“什么叫我追尾了？你突然停了下来，这个责任应该是你担。” “前面是交通岗，已经到了黄灯，我停下有什么不对吗？”她反驳道。 司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见情形不对，而且我今天面试迟到完全是这个女人的责任，淡淡开口道：“首先，黄灯没有禁止通行，你完全可以过去，其次，你突然停车，造就交通拥堵，就是你的不对。” 大长腿看了看我，嫣然笑道：“与你有什么关系？” 第62章 胸会变大，脸会变红 大长腿注视着我，嫣然笑道：“与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态度让人难以接受，更何况，导致我面试百分百迟到的人也是她，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何况是我呢？ 眉头一挑，道：“姑娘，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 “呵，哪里不对了，本来就跟你没什么关系。”她嘴角上翘，淡淡的说道。 “第一点，我是这辆车的乘客，本就着急上班，你在前面突然停下，造成拥堵本来跟我是没什么关系的，但，出车祸就是你的不对了。”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我继续说道：“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你违章在先，却倒打一耙，欺负司机大哥老实，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热血青年，看不过眼，你说这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我说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完全就是一四有青年，如果不知道的人看见了，一定会以为我古道热肠，实际上，真的是有火没处发，大长腿运气不好，赶上了，也怪不得我了。 大长腿笑了笑，看着坐在后座的我，眼神闪过轻蔑、复杂的情绪，让人不知所以。 过了片刻，她淡淡的说道：“首先，根据交通法规定，市区车速不得超过六十迈，你们的车速，哼，自己想吧。” “其次，新交法并没有规定黄灯不可以过车，但同时也没有规定能够过车，看情况而定。现在是早高峰，人流量车流量都多，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过岗有什么错？” 声音依旧动听，语气平淡，就像是在阐述与她无关的客观事实。 见她如此，我也暗暗敬佩着，心说一个女人不仅熟识交通法，而且面对困境依旧可以保持理性，这实在不可多得。 而且，看她开了一辆豪车，大致应该是事业有成的女性！ 年龄看上去跟我差不多，纵使打扮的干练了一些，也会八九不离十...... 突然之间，我有些自卑，同样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为什么人家事业有成，而我还在为看不见光的事业忙碌呢？上天未免有些不太公平了......但是，茫然间联想到一个段子也就释然很多。 “一个女人有钱，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睡她的男人有钱，要么睡她母亲的男人有钱。”这不是我说的，是大众公认的，想到这里，那点点自卑也就烟消云散。 见我不再言语，大长腿转而将目光对准了出租司机，笑道：“您看，我说的有道理吗，而且真的是你的责任。” 她的态度还算有礼，我嘟囔了一句“挺有礼貌一姑娘，怎么就小肚鸡肠呢？” 周边竟是车辆鸣笛，以为她不会听到，谁知，她哼道：“随意的评价一个人，可不是什么绅士作为。” 事情被撞破，饶是我的脸皮也忍不住一红，开口想要辩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司机开口，“姑娘...我要说我车速没有超过六十迈呢？” 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正是他的辩解才助我解围，而且，如果真的车速没有超过六十的话......嘿嘿，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计上心来，也就放松了许多，我作势咳了一声，嘿嘿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随意的评价一个人不是绅士作为，那么随意的判断一件事，是不是有些自以为是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看她，看似自言自语，实际上当事人都清楚我在说谁。 司机大哥抿着嘴，极力的憋着没有笑出声来。不用猜我也能想象到大长腿此时的面色肯定不会好看！ 畅快的吐了一口气，很是愉悦，只是一想到即将开始的面试，就头痛异常。抬头，很是不满的看了大长腿一眼。 哪想到，刚一抬头就见她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我，面带微霜，轻声说道：“你说谁呢？”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能怂，而且本就是她耽误了我即将到手的工作，硬气道：“谁做的不对，我就在说谁。” 大长腿可能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跟她这么说话的男人，有些愤怒，有些气恼，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来回颤抖的胸口让她看上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宁静。想来也是有些生气。 而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是被她波涛汹涌的景致所吸引......开什么玩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何况我也不是什么绅士，美景在前，哪管的上那些？ 大长腿见我一直没有说话，更加懊恼，当她注意到我的眼神在她身上乱飘的时候，愤怒更是达到了一个零界点，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怒道：“看什么呢？” “看胸......”下意识的开口，险些酿成大祸，正色道：“看拥堵的车流，我都替你感到羞愧，一个小姑娘脸皮怎么如此之厚。” 大长腿明显不相信我说的话，但她也不能直接说我的无赖举动，只好默默的憋着气。 她四下看了看，偶尔有对我们这起事故的谩骂传来，更有甚者还问侯着两位司机的全家女性......热闹非凡，为这个糟糕透了的早高峰带来很多‘趣味’。 大长腿再怎么干练冷静，也是一个女人，本还想分辨出这起事故对错的她也没了那个心思，想想也是，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再去追究对错。 她愤恨的看了我一眼，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道：“这就算赔偿了，还有其他的事吗？” 司机笑着点了点头，憨厚的有些奸诈，连连说道：“够了，够了。” 我心说你当然够了，蹭掉点漆最多二百，还能倒赚八百呢！ 好笑的摇了摇头，有些怜悯的看了眼大长腿，感慨着这姑娘，实在是傻到家了。 见我还在看她，大长腿更加羞愤，道：“不怕瞎了眼睛。” 嘿，我这暴脾气，看你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何况我是抱着欣赏美的角度看的，你奈我何？ 淡淡的问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大长腿气鼓鼓的问道：“什么？” 咳了一声，眼睛在她身上扫了扫，贱贱开口：“一个女人生气的时候......胸会变大，脸会变红。哈哈。” “流氓。”大长腿眼神冰冷，狠狠的说道：“要不是今天上班快迟到了，你肯定会倒下，别让我再看到你！” “威胁吗？”笑道：“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何况沈阳那么大，我们之间没有缘分的。” 大长腿极力的调整着呼吸，旋即狠狠的关上了车门，三步并作两步，扬长而去。 第63章 怎么是你？！ 随着大长腿的离开，事故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而且司机捞到一笔可观的收入，从他乐的抿嘴这点就可以看的出来。 我想，是不是应该分上一点？毕竟，他能拿到一千块钱的赔偿，我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功劳。只是好几次想开口，终究放不下脸面。 “哎呀大兄弟，还真得谢谢你。”笑了这么长时间，司机才意识到我的存在。 摆了摆手，“谢我干什么，你本来就没违章，得到赔偿也是应该的。”我言不由衷的说道。 司机笑了笑，怎么看怎么奸诈，“谁说我没违章？我说六十迈，那傻娘们还真信了。” 什么叫老狐狸？这才叫老狐狸！ 有些佩服的竖起大拇指，道：“大哥，不得不说，你真机智。” 司机得意道：“那是，开这么多年车了，什么事没见过？” “老司机，果然是老司机。”我感叹道。 “对了，兄弟，你不能迟到了吧？” 经他一说，我才反应过来，面试肯定迟到了......心下着急，哪怕离开职场很长时间，我也知道一个新人面试就迟到，会给老板留下很恶劣的印象，何谈录用了。 可是，机会就这么一次，我不想放弃，找工作真的很难。咬了咬牙，对着司机说道：“咱们还能快点吗？” 司机笑了笑，停住了车，对着处于茫然之中的我说道：“你看那是哪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盾安大厦。 急忙掏出车费，想要快些下车，刚把钱递过去，司机却制止了我，说道：“兄弟，这钱我就不收了，刚才那事儿要没有你还不知道怎样呢！” 把钱收了回来，道：“哎呀大哥，真仗义。” 欣喜的下车，向盾安大厦狂奔而去...... —————— 盾安大厦，位于沈城市中心处，交通发达，商圈密集，有太原街商圈，沈河商圈，铁西商圈，可谓寸土寸金，能够在这里租下一间写字间就已经有着不小的经济实力了。何况是租下整两层的写字间的公司呢？ 而这家公司，就是我今天需要去面试职位的地方——卓玛国际。 卓玛国际，是一家集房产，餐饮、娱乐、奢侈品销售的大型公司，总公司在挥金如土的魔都外滩，这里只是分公司，换言之分公司都有如此实力，总公司的财力可见一般...... 我今天面试的职位是销售部其中一个小组的组长，说白了，就是带领一个小型团队销售产品的代表，高不成低不就，上面有总监管理，下面管理一帮销售顾问。 找到这样一个机遇说起来还得感谢李想，刚刚租下房子那时候发过一条找工作的朋友圈，这小子就给我留意上了，前两天就告诉了我这一好消息。 紧赶慢赶的跑进大厅，从人群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挤上了电梯，按下22楼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呼”，电梯里挤满了人，弥漫着各种味道，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两年之前我也是散发这些人其中的一员，陌生的是，这种快节奏的生活让我很不适应。 在我沉默的遐想中，电梯上到了22楼，期间我想了很多，不管怎么赶路，迟到了十分钟这是事实，能不能面试上还两说。 就打面试录用上了，该怎么去接受新的生活？上司是什么样的人？或是厚道，或是狡诈......这一切就像是一幅幅片段在我脑海里闪过。 就这样，我来到了卓玛的门口，两扇玻璃门打开，里面的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一张张较我而言年轻的面孔上写着朝气，紧迫......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笑了笑，空闲的这两年，倒是让自己变得沧桑了，原来不仅只有颓废啊。这么想着，所有的紧张，焦虑统统不见。 来到前台，看着低头记录的文员小姑娘，敲了敲桌子，“你好。” “啊...哦，你好。”她有些慌乱的抬头，紧忙把统计用的笔记合上，手摸了摸胸口，渐渐开始平静，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不得不说，大公司就是好，从前台接待就可以看的出来，年岁不大，应该是刚刚毕业不久，略施淡妆，不媚俗，却很好看，轻画峨眉也很庄重，淡雅...... 许是见我久久不说话，而且打量着她发笑，小姑娘有些害羞的红了脸颊，问道：“请问你为什么站在这里这么久？” 我调笑道：“之所以站在这里这么久，是因为你不问我来的目的。” “哦...那你有什么事啊。”姑娘稍微低了低头，可爱异常，声音好比黄灵......我想，如果不在这里工作，她很适合去唱歌。 不能为了调戏姑娘而忘记今天来的正事儿，毕竟录用之后有大把的时间调戏她不是？这么想着，我露出一个自认为很阳光的微笑，道：“是这样的，我是今天来销售部面试组长的。” 姑娘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眼中的笑意很是令人费解，即使我长得帅也不能这样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她道：“给你一张登记表，填好之后递给我。”笑意愈发盎然，让人不明所以。 “好的......”我有些迷糊的答道。 从她手里接过登记表，扫了一眼，需要填写的信息都很平常，无非就是姓名、性别、年龄、工作经验、学历等基本信息。 在前台上拿起笔，大概四五分钟左右就填完了信息。 递给她问道：“小妹妹，你为什么一直发笑啊，难道销售部会吃人啊怎地？” 小姑娘脸更红了，啐道：“你这人，谁是你...妹妹啊，销售部？哼。” 我不解，疑惑更浓，说道：“你看你年轻、漂亮一定很善良，你就告诉告诉我好了，我要入职了就请你吃饭。” 姑娘脸更红了，显然在前台待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我脸皮这么厚的奇葩...... 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轻声说道：“我告诉你啊，销售部上周来了三个组长，这周都离职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他们无能，不被开除才怪！”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但还是禁不住在心里嘀咕，要么是工作压力大额定比较高，要么就是...领导处处难为人！ 小姑娘怜悯的看了我一眼，道：“祝你好运。” 没有再接话茬，而是跟着她来到销售部所在的办公区，刚一进去众人看我们，确切的说看我很怪，就好像是羊入虎口的小绵羊一般。 自动忽略这些眼神，自我调解着。 当她停在一个挂牌为总监办公室的门口时候，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什么事？” 小姑娘有些恭谨的说道：“安总，有个组长预约面试。” “哦，让他进来吧。” “好的。” 小姑娘鼓励的看了看我，对我说道：“进去吧，还是那句话，祝你好运。” 感慨着姑娘的善良，点了点头，推门而入。 “你好。”我轻声的打了个招呼。 那人抬起头，很诧异的看着我，别说是她了，我都很诧异。 大声道：“怎么是你？！” 第64章 喂，明天来工作 坐在总监办公室里的那个人我认识，但绝对算不上熟悉，也算不上陌生，甚至可以用仇人两个字来形容！ 不得不感叹‘缘分’这两个字的奇妙之处，只是现在这种缘分与我而言，真就称得上是孽缘，坐在椅子上那人，丹凤眼，柳叶弯眉，点绛朱唇，祸国殃民的脸蛋，深不可测的事业线......不是别人，赫然是早上碰到的那个傻到彪悍的大长腿！ “完了，老子的工作彻底泡汤了。”这么想着，不免有些颓然。 但事实如此，如果早上的时候知道她是我顶头上司的话，今天的结果就不会是司机获利了，而我也极有可能得到上司赏识，升职加薪不是美梦，但时间不会重来，已经过去的事更不会重新上演，一切的一切，都似胶片走过的镜头——已成定局。 大长腿起初也有些诧异，俨然她也没有想到刚刚说过不愿再见到的无赖出现在她面前，一切都画了一个圈，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这个她可以肆意报复的局面。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淡淡的说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是啊，为什么不能是她？怪只怪人家事业有成，世界太小...... 现世现报即将发生在我身上，不想让这个看上去很强势的女人得手，更何况，当得知她是销售总监的时候，我就能够预想到结局。 注视着那张没有瑕疵的面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展现出一个自认为很阳光的面容，说道：“嗯...没有想过会是你，你慢慢忙，我自己走。” 与其让大长腿牵着鼻子走，不如反客为主自己离开，至少还能留足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尊严。 “哎，等等。”大长腿叫住了转身要走的我。 我不解，问道：“什么事？” 大长腿双臂环肩，高傲的抬起头，露出泛着光彩的脖颈，就像是骄傲的孔雀，不容置疑的说道：“你不是来面试的吗？还没开始，你走什么走？” 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你想怎样？结果不是很明显吗。” “结果当然很明显”她笑道：“但是，没有经过流程，我是不会这么做的，身处这个职位，我就要对公司负责。” 啧，见她说的正义凛然，心中难免有些动摇，但是，以我多年的经验来判断，女人大部分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而且心比海深，如果我留下面试，说不准会遇到什么样的羞辱呢。 顿了顿，我平静了下心神，“没事，你就当我没来过，或者自愿放弃这个机会也可以。” 大长腿拍了下桌子，随着她的动作，霎时间破涛汹涌，很是威严，“你以为我们公司是什么地方？不按规矩走，怎么能做到今天的这个成绩。” 我心说果然是胸大无脑，作为一个还没有接受面试的人来说，我是走是留跟你有什么关系？ 正色道：“这位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我不是贵公司员工，贵公司任何规矩都约束不了我，所以，再见！” 手都放在了门上，只要门一开，我就可以大步流星的离开这里，再也不用担心大长腿的‘羞辱’。激动的以至于手心都湿了少许，心脏咚咚，犹如响鼓。 “站住！”大长腿大声喊道：“你只要开门我就喊你耍流氓！” “操...”暗暗的骂了一声，这都叫什么事啊？你一个上市公司的大总监，事业有成的漂亮姑娘，为什么非跟我过不去？难道就因为坑了你一千？ 当然，这些质问我不可能当面说出来，只好在心里肆意腹诽。 苦笑道：“大姐，做人要厚道，这么玩我有意思吗？” 大长腿哼了一声，冷笑道：“谁说我要玩你了。” “那你想要我怎样。” 此刻，无奈两个字有如烙印，深深的印在我心口。 她道：“不要你怎样，坐下，面试，一切按照规矩走。” 翻了一个白眼，“姐姐，咱能不耽误时间么，你这么大一总监犯不上跟我一小人物过不去。你就大发慈悲，放了我吧。” “谁是你姐？”大长腿面含微霜，寒声道：“坐下，面试。” 说实话，我真的很抗拒这样的方式，更反感被人训斥的滋味儿，这会让我觉得没有自由，但一想到我出去她会大喊非礼的时候...... 算了，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 这么宽慰着自己，深吸一口气，坐到了她对面。 大长腿点了点头，很满意我现在的姿态，手中的签字笔敲了敲桌子，道：“姓名。” “......我不是犯人。”我无语道。 “少废话，我面试就这样。” “哦，你好，我叫许诺。” “呵，名字不错。” “谢谢，父母取得。” 大长腿手中转着笔，问道：“面试你就说这些？” 我被她突然的转变搞的不知所以，开什么玩笑，是她自己一再告诉我她面试都是由她提问的！现在这叫怎么一会事儿啊？ 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也没问其他的，可不就这些？” “哦，这样啊，那你来个自我介绍吧。” “......”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心中凄凄然，她不会是个菜鸟吧？不，不像，无论是穿着还是谈吐风格都像人们彰显着她是一女强人，那面试这方面怎么恁地不专业？ 把这些疑问统统压在心底，咳了一声，淡淡说道：“你好，我叫许诺，今年25，之前在一家房产开发公司工作，职位跟你一样......中间因为点个人因素休息了两年。之所以选择贵公司是因为，公司的实力很强，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有保障。” 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也许你会问，为什么会选择销售岗位，答案很简单，因为销售来钱快，有挑战性，本身不是个安分的人，很乐于接受这样的挑战，而且结合之前的经验，我觉得我会带好团队，为公司带来利益。” 见我不再说话，她问道：“就这些没有了？” “对，就这些，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大长腿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可以。” 松了一口气，但还有淡淡的失落萦绕心头，如果今天面试官不是她的话，我自信会得到想要的工作，但......这个工作注定与我失之交臂。 站了起来，转身，一气呵成，不想让这个陌生的女人看到我眼中的失落，大步走到门口，刚把门拧开。 大长腿有如天籁的声音传出：“喂，明天来工作。” 第65章 早上好，安总监 大长腿的这个决定是好是坏，还是别有目的，我都想不清楚，但是，对我而言却如同冬天里的一点阳光，驱逐了整日的阴霾。 这是脱离正常人生活轨迹两年之后的第一份工作！ 它意味着，我将不再是一事无成的社会闲散人员，将有能力偿还高筑的债台，最主要的，不会愧对白桃......甚至往远处去想，我也可能由这里出发，攒够足够的积蓄去寻找心中的挚爱——赵琳。 不论怎样，这对我来说都是有好处的，唯一的不稳定因素，就是大长腿会不会借此打击报复。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至少是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感激的注视着她，点了点头，保持平静，道：“谢谢安总。” 大长腿挥了挥手，很是大气的说道：“别客气，明天别迟到。” “嗯。” 出了办公司，四下观赏着这片区域忙碌的身影，明天我将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而他们也会是我‘勾心斗角，坦诚相待’的同事，朋友。 偶有两三人好奇的看着我，也有人善意的向我点头，我一一还礼，终是走到了接待大厅。 接待处，那个带我过来的小姑娘在那里低着头，自顾自的忙着些什么，从她的身上依稀可以看到很多刚刚从大学校园里出来的，有理想有憧憬的年轻人。或许，我这么说不是很正确，毕竟我也才25岁而已，只是我的经历连起来，我也算不上是个年轻人了...... 走过去，像个小贼一样的敲了敲桌子，“咚咚” 她有些慌乱的抬起头，看到是我才松了一口气，她白了我一眼，道：“是你啊？” 笑嘻嘻的看着她，说道：“当然是我。” 她看了我半晌，上下的打量着什么，眼睛往销售部的方向瞄了一眼，试探性的问道：“录上了？” 她怎么知道？难道是此时我溢于言表的激动让她看出来了？ 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明天我们就是同事了，下班请你吃饭。” 小脸微红，有些受不住我的热情，“无功不受禄，还是不要了。” 看她的表情，不会是认为我要泡她吧......哪怕她俏皮可爱，我也不会对一个刚出校门的‘孩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正色道：“咳，是这样的姑娘，我只是履行我之前的承诺，没别的意思。” 她眼睛忽闪的看着我，有不解，有安宁，复杂异常但又可爱异常，讷讷道：“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哪知道你这个人当真了。” “开什么玩笑，失信于女人何以取天下？我许诺这么多年的金子招牌还是有的。” 她仰头看了看我，扑哧一笑，“原来你叫许诺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除了大长腿之外她是我在公司认识的第一个人，本着友好相处的原则，我问道：“请问小妹妹叫什么啊？” 此刻，她的脸蛋就像是成熟的苹果，轻声道：“我才不是你妹妹，不告诉你。” “......”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我这是一只灰狼在诱惑小白兔，满满的负罪感萦绕在心头，“你不说我也知道，黄芊清嘛。” “呀，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她的胸口在看，注意到我的眼光，黄芊清有些局促的挪动着身子，见她如此，我猜她一定把我的行为当成了色狼...... 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说道：“我看到你的胸牌了，你想哪去了？” “刷”的一下，黄芊清刚下去的脸蛋火红异常。 哈哈笑了两声，知道自己刚刚对她的‘调戏’到了火候，担心适得其反，也就不再逗留，给她说了声“明天一起吃饭。”不待反驳，就离开了这儿，让她自己一人凌乱去。 中午的阳光，给寒冬里的我带来点点暖意，我哼唱着不知名的歌儿，游荡在大街上。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开心、激动、忐忑、迷茫；这些情绪很复杂的揉在一起，让人痛并快乐着。 叫了一份外卖，奢侈的加了一个鸡腿，开什么玩笑，明天哥们就是上市公司的营销组长了，鸡腿还是吃的起的！ 我很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朋友，只是拿起电话又不知道打给谁，张峰？人现在不一定跟林瑶腻在哪呢！ 除了他我还能告诉谁？汪洋自上次聚会之后就离开了沈阳，至于凌晨，我不认为跟他的关系有那么好，我跟他之间，倒完全像是两个极端。 白桃......我该以什么身份告诉她？想想她对我的态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敬而远之的好，我可不想再给她希望然后让她失望了，那样忒他.妈不是个东西。 摇了摇头，还是作罢，我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所以到了该要庆祝的时候，还是一个人狂欢的好。 断断续续的遐想中，我进入了梦想，隐约看到在大海的尽头有一座城，它圣洁，高大且雄伟壮观，空气清澈，很美，很迷人，我看到了一个姑娘，准确的说，只是她的背影，我发誓我认识这个人，因为她的味道是那样熟悉，但我又想不出她是谁，无数次的想要喊出来让她回头，可是哪怕我喊道了声音沙哑，她也没有回过头来...... —————— 早，七点半，闹钟响了无数次，才把我从睡梦中拉出来，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抻了一个懒腰大叫一声“卓玛，老子来了”精神抖擞。 倒是雪球，被我这一声吓了一跳，“喵”的一声穿了起来，神色委屈的看着我。 “一边凉快去，你爹今天开始要上班了，别惹我。” 雪球好似明白了我的话一样，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我，不知道要去哪勾搭母猫...... 洗脸，刷牙，刮胡子，抓头发，一气呵成的做完这些，感觉整个人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穿上衣服，急急忙忙的把门锁好，奔了出去。 吸取了昨天等公交的经验，当386路公交车驶来的时候，我恍若千军万马之中的猛将，撕扯出一条‘血路’挤上了车，完全不顾身后人们怨恨的眼神。 在公司门口的早餐摊上，买了一杯豆浆，一张加了蛋的手抓饼，缓步走进盾安大厦。 大厦门才打开，等电梯的人不是很多，我也就不用着急，进了电梯，很从容的按下了22楼，准备迎接我新生的一天。 “叮。”电梯门马上要关上的时候，一双纤纤细手扶住了即将闭合的电梯，电梯应声而开，一双无须语言修饰的长腿先行迈了进来，紧跟着是那副貌比褒姒的脸蛋......大长腿！ 看到是她，我有些慌乱，毕竟我跟她有仇，而且她还是我的顶头上司，苦着一张脸，尽量让自己露出微笑，讪笑道：“早上好，安总监！” 第66章 安默，按摩？ 在我跟她打过招呼的时候，大长腿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点了点头，颇有些欣慰的意味在其中，道：“早。” 果然，跟她这种高冷的人在一起交流真的很让人恼火，此刻心中竟有些不甘，开什么玩笑，我一大老爷们拉下脸面跟你问好，你就说一个字？我是忍不了。 咳了一声，说道：“真想不到安总监会来这么早，跟我们基层员工一般。” 大长腿皱了皱眉，明显是不满我话里有话的态度，不悦道：“是啊，不来的早一点，万一赶上高峰被别人追尾了，那可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看着她促狭的眼神，我就知道撞到枪口上了! 大长腿再度提及这事，俨然是想告诉我，昨天我跟出租司机合伙的事儿，她还忘。 想到高冷如她，竟然把我招聘进来，细思极恐，冷话刷的一下就顺着后背流了下来。哪怕昨天我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毕竟没有经历过，而今天确确实实在我面前发生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像寒冬腊月的街头吃上一支雪糕——从头发丝冷到了脚趾盖。 尴尬的咳了一声，嘿嘿笑道：“那是，那是，安总监用要求基层员工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当真为公司利益考虑，我应该好好向您学习。” 呸，我自己说的话，自己都觉得恶心，我很厌恶溜须拍马这一套，尤其是卑躬屈膝的跟一个女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所有人来说，溜须拍马都能够让人心情愉悦。 这不，大长腿听过我这一席话，不再提及昨天的事故，反而有些谦虚的摆了摆手，嘴角微微上翘，显然很受用。 “傻女人。”在心里好好鄙夷一番，浑身通透。 只见大长腿，微笑着，说道：“公司不是一个人的，而是我们大家的公司。” “安总监教训的是。”表面上我答应的很痛快，暗地里却把大长腿跟胸大无脑这四个字划上等号。 “别总安总监，安总监的叫我，我有名字，认识下，安默。”跟着她伸出了右手，显得很正式。 “安默，按摩？”我心说这个名字起的还真有特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是开洗浴的呢。 不敢表露出丝毫，左手在裤子上蹭了蹭，郑重其事的跟她握了手，还别说，她的手很柔，就像高档丝绸一样，我知道现在不是占便宜的时候，笑道：“安默？好名字，就跟你一样。” 罕见的，安默脸上出现一抹嫣红，险些让我移不动眼，那抹红就似百花园里盛放的牡丹，贵气而娇艳！ 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色，安默很快扳起面孔，再度回归到冰山总监的既视感，只是她眼底的那抹羞赧还是没逃脱我细致的观察。 暗暗感叹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亘古不变的职场精髓。 —————— 很快，电梯到了22楼，我跟安默前后脚出了电梯，没有再起波澜，这让我感到庆幸，我知道上班第一天的第一道坎儿算是让我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走在前面的安默转过头，对我说道：“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带你去办下入职。” 我这才发觉，原来她一早就注意到了我手中的‘奢华’早餐。 难掩尴尬的点了点头，在她满是笑意的注视下，飞也似的来到办公区，放在一张空桌子上。 时间还早，公司里还没有那些忙碌的身影，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喝着咖啡聊着一些没有营养的俏皮嗑...... 黄芊清许是前台的原因来的很早，正在整理着公司考勤表一类的东西，我跟在安默后边来到了她面前，她还是没注意到，安默先是按了下指纹打卡，然后咳了一声。 黄芊清被她所吸引，道：“安总早上好。” 安默点了点头，“嗯，清儿，你先把手头的事放一下。”旋即指了指我，示意黄芊清，“带他去办理入职的一些手续。” 黄芊清职业性的笑了笑，颇为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安总，保证完成任务！” 安默伸出手，揉了揉黄芊清的头，“好的，辛苦了。” 白了我一眼，威胁道：“你去跟她办入职，我可告诉你，不准欺负人。” 嘿，在她眼里我成了什么了？我是那样的人吗？迫于她是我的领导，只好说道：“好的，安总。” 安默见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不再逗留，向着销售部所处的办公区走去。 见她一走，我顿时松了口气，看着黄芊清笑道：“小妹妹，现在就麻烦你带我去办入职了。” 黄芊清有些窘迫的看着我，那表情好像在说谁是你这个猥琐人的妹妹。 跺了跺脚，“跟我过来，安总说了，你不准欺负我。” “放心吧，哥哥不是那人。”笑道：“对吧，清儿。” 黄芊清白了我一眼，没有言语。 自讨无趣的我，耸了耸肩，跟在她后面，去办理入职事宜。 还别说，这个叫黄芊清的小美女真有几分资本，我抱着欣赏美的角度观察着她，蜂腰蜜臀，身材比例极为标准，加上她可爱的性格，所猜不错的话，她毕业之前怎么也该是个系花级别的姑娘...... 办理入职的手续很简单，无非是填写一张跟应聘报名表差不了多少的表格，然后写上日期，签上字，接着跟黄芊清在前台录入指纹用来以后打卡。 解决完这一切之后，公司里的人陆续的多了起来，气氛渐渐开始热烈，空气中弥漫一种名叫紧张的味道。 毫不夸张的讲，我感受到了血液流动的加速，憧憬着在这家公司，在我两年后重新杀入职场的位置上会创造怎样的价值。毕竟，我需要证明给很多人，更重要的是证明给远在异国的赵琳看看，曾经那个有理想，有热血的许诺，回来了！ 许是我看着四周发笑的表情吓到了黄芊清，她关切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注视着她，直到发现她俏脸微红，才说道：“我在想，晚上请我的小妹妹吃什么。” 第67章 诡异的二组 黄芊清被我调笑的手足无措，羞红着俏脸，我笑了笑，感觉时间差不多，应该去找安默报道，轻声道：“我去报道了，晚上聊。” 语毕，给黄芊清留下了遐想空间，以及还算高大的背影...... 来到销售部所在的办公区，我内心其实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珍惜，肯定是有，毕竟这是我两年之后的第一份工作，忐忑也参杂在其中，我总觉得跟安默之间的那个坎儿不是那么容易跨过去的。 办公区里聚集着大概十人左右，我知道他们是我的同事，是要同我一起奋斗在销售岗位上的战友，抹不开的，其中也会有那么一两个‘仇人’。 但不管怎样，初来咋到，姿态必须要放的足够低，不是我有多虚伪而是在这个职场里改变不了什么规则就必须要去适应。 我知道，不需片刻就会进行自我介绍，也就没有跟他们闲聊些什么，而是尽可能的跟每个人都笑着点点头算是问候，从那张空桌子上把早上买的‘奢华’早餐提在手里，担心一会这个位置的主人回来看到这些可就尴尬了。 怀着些许的复杂，我站在了安默的总监办公室门口。想想命运还真足够奇怪的，昨天之前我跟安默是个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昨天更是因为一场足够奇葩的事故成了彼此都看不顺眼的仇人，到了今天......她是高冷的女上司，我是她手下的员工。 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情绪都融进内心深处，工作时间只有工作，我认为安默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咚，咚”我敲了两下门，不轻也不重，刚好能保证办公室里的人能够听清。 “请进。”安默从容且有些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摇了摇头，心说这个女人还真会摆那些领导架子，有些拘谨的开门而入。 轻声开门，悄悄关上，做这些动作足够体现出我身为一个员工对领导的尊重，安默绝对不会挑出我的不足。 见来人是我，安默微笑道：“原来是你，什么事？” 笑容里有些许说不出的意味在其中，就好像她正在酝酿什么阴谋一般。 谨慎道：“是这样的安总，我已经办理好入职手续，想问问接下来的工作是什么，毕竟您是领导，我得听您的。” 安默笑了笑，“我说过，我有名字的，不用那么称呼我。” “好的安总” 安默好笑的摇了摇头，“你这个人，怎么不像昨天那么硬气？” 见安默还提昨天的事，我苦笑道：“那不是我眼拙，没看出来安总监是我领导嘛。” “就你会说。”安默笑了笑，正色道：“其实你工作很简单，我所负责的销售部一共有三个小组，目前二组没有组长，恰好你应聘的职位也是销售组长，我打算把二组交给你带，怎样？” “难道就这些吗？”我下意识的觉得事情并没有她所说的那么简单，毕竟卓玛这样的大企业，销售小组组长不应该空缺那么久...... 安默见我没有言语，思索了片刻，说道：“其实......” “其实二组不单单是个销售小组那么简单，对吗？”我打断了安默，如是说道。 安默眼中闪过异色，点了点头，“不错，但是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咳了一声，“之前我来应聘报告的时候，跟黄芊清聊了两句，她跟我说过，咱们部上周来了三个组长都离职了。” 顿了顿，注视着安默没有什么反应，接着说道：“刚才你也说了，第一组跟第三组都有组长，唯独二组没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离职的那三个组长，都是二组的吧。” “不错，继续。”安默很淡定，淡定的有些不似常人所能表现出的态度。 这下倒把我给难住了，心里默默的骂着她，“你丫真把大哥当成天桥算卦的了？上哪知道那么多？” 露出丝丝笑容，尽量保持着恭谨，说道：“其他的，我就猜不出什么了，还希望你能知无不言，这才方便我进行管理。” “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安默笑道。 “......” “咳，我只能告诉你二组不简单，有些事就连我也说不好，你只有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内，二组正常运转你就留下，反之，拎包走人。”安默淡然道，仿佛是在说一些跟她毫不相干的事一样。 “安总，你不能这样，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算你手下的兵。” “呵，试用期没过，你就不算！” “......那好吧，我只能试试。” 我很想转身潇洒的离开这里，甚至可以断定这是安默对我进行的报复，但是我不能走，像这样符合我当下实际情况的工作实在难找，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 我只能忍受安默给我的‘报复’或者所谓的考验，我也只有这么一个机会，失去了，我可能就会被生活打回原形，深知那种滋味的苦涩。 我要坚持，更要成功。这不仅是我跟安默之间的一场博弈，更是我对生活给我带来压迫的反抗！ “安总，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一周，一周之内没有效果我自己走。”我很长时间没有这样认真的去想做成一件事了。 安默挥了挥手，“那你加油，我也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兵，哈哈。” 转身，撤出房间，刚迈出一步，安默叫住了我。 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事，安默指了指我手里的早餐，道：“我还没吃，就当你拜山头用的了。” 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在我的印象里安默应该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有谁能想到她也会喝豆浆，吃手抓饼？！ 直到我递给她的时候，内心都被震撼所充斥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我也只能用张峰的一句无稽之谈来安慰自己，“美女怎么了？美女不用吃饭，不用放屁的吗？” ————— 办公区，很明显的分出了三个小团体，有两个小团体井井有条的在忙碌着手头的案子，剩下的那个团体就显得有些乌合之众了...... 不用别人告诉，我也能猜到，那是安默口中，有些不正常的二组。 第68章 下马威？ 夹在两个小组中间，乱作一团，两男三女围坐在一起打闹，攀谈。简直就是乌合之众！真搞不明白卓玛这样的企业为什么会留住这些闲人。 而我，也将是这些闲人中的一员...... 看到他们的状态，我顿时明了白安默话中的含义，甚至都觉得让这个诡异的二组回复正轨，简直难于上青天！这绝逼是个阴谋，安默整我的阴谋。 无声苦笑，对于在这家公司的发展前景我心里不抱有一丝希望，只想着安生的把这一周试用期昏过去，在这一周期间里找好下家，以备不时之需。 这般想着，我脸上挂着还算和煦的微笑走了过去。 其他两组有人看我走向二组都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偶有两人看向我笑了笑，笑容中的嘲讽有多少只有我知道，从他们的态度上，更是让我觉得不安。 轻声咳了下，默默给自己提气，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来到了正在嬉笑打闹的二组。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组长，请多指教。”到了他们面前，用大小适中恰好可以盖过他们嬉笑的声音说道。 五人看了我一眼，其中一个将头发束在耳后的姑娘瞥了我一眼，颇有些不屑的挑了下嘴角，便没有了下文，剩下的四人都‘忙着’手头里的事情，头都没抬一下，甚至都没有过停顿。 下马威吗？ 在职场中这是很常见的事情，有很多老鸟对待新来的菜鸟都会这么做。 但是，此情此景，他们这样给我下马威，俨然选错了对象！我自认为不是菜鸟，何况我现在是他们名义上的上司，并且，在年龄上我也是大着那么一两岁，这种事，我是绝对忍受不了的。 提高了音量，重重的咳了一声，“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组长！” 他们顿了一下，也仅仅只是一个瞬间而已，转而又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们，心说这二组里的人还真不一般，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他们的组长、领导，哪怕是刚来的新人也不应该例外。 之所以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一定有着什么依仗，要么是业绩足够优秀，要么在他们中间有着后台足够让他们有恃无恐。 如果是业绩的话，至少可以证明他们并不是一无是处，身为他们的组长我脸上应该有光才是；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他们真的就称得上是公司里的蛀虫，我生平最反感的就是靠着关系后台办事的人！ 但，眼前的事情还需解决，因为我两次的问话，声音有点高，其他两组的人都注视着我们这边，准确来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有好奇、有诧异、必不可免的也有嘲笑...... 人，都有几分火气，尤其是像我这种热血还没有冷却的人更是如此，不顾他们的目光，我面色渐渐冷了下来，语气生硬道：“五分钟之后，会议室集合，不来的人，我不管你是谁，立刻滚蛋！” 转身，只把我的背影留给了他们，也许他们此刻的表情会不屑，会惊讶，但我管不了那么多。 我这个人，把那点仅存的自尊看的比生命都重要，他们一再挑衅我的底线，本想敷衍了事把试用期混过去的我此刻定下了一个决心。 如果，不能把二组治理成应有的样子，我许诺这二十五年真真是虚度了一样。 —————— 会议室就在安默办公室的左边，刚刚去报到的时候我就已经留意到了，想象过某一天在那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只是没想过这一天来的这样快，快到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包括到现在为止也是这样，我一直都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之中，原本计划着跟二组的同事们好说好笑，不把我当领导可以，至少面子上需要过得去，而他们一再的不给我留有余地，我只好拿出应有的权力来捍卫自己的面子。 毕竟，面子这个东西从来都是需要一个男人自己争取的，别人给的，要不得。 会议室里稍微有些乱，白板上勾画着各种各样的关系图，有跟近期的几个客户之间的，有组与组合作之间的，从这里不难看出卓玛销售部不全是二组那五个人那样，如果真的都是那样的话，我真就做的到怀疑自己的选择。 一个男人，从来不需要显赫的地位，光鲜的外衣，需要的，是实打实的底蕴，是处事宠辱不惊的魄力。此刻的我，当然还不具备这些因素，但是，我正在这条路上摸索着，而这场即将展开的临时会议，将是我在卓玛这家公司迈出的第一步，并且是不容退却的一步。 从早上报到一直到现在发生的种种事件，但凡我有点脑子都能看出来这些是安默那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丢给我的难题，如果我接不住的话，不仅要被她扫地出门，还会让她实现报复的快感。 这些，都是我所接受不了的，所以，我一步都不能退。 单单做到这些还远远不够，二组众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人难以捉摸也难以接受，如果不摸清楚一切事情的事实真相，我想我在卓玛怎么牺牲了都不会知道。 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有两分钟，就到我规定的期限，难免有些忐忑，真的担心他们五个人不会在意我说的话。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们走不走我不知道，我则肯定会被安默开除。 祸从口出，这四个字之所以在职场中流传至今不无真理！ 身为一个男人，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也只好履行...... 我不知道会议室里是否禁烟，但是，我已经承受不住这无形之中的压力，此刻也只有尼古丁能够带给我片刻的安慰，我也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点上一支烟，静静的等待时间的流逝，思索着两种可能，这就好比我这个空降的组长跟五个组员之间的博弈，一丝一毫的失误都不允许出现。 只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像个瘾君子似得大口大口的抽着烟，终于，在一支烟抽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第69章 立威（1） 看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我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感慨着还算他们知道畏惧两个字怎么写。 刚想发笑，当我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是安默的时候，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仿佛生生被人给掐住了一般。 “安...安总，你怎么来了？”我结巴着问道。 安默笑嘻嘻的看着我，“许组长那样的威风，我当然是好奇过来看看了。” 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跟安总比我可差了太多。” “少来了你。”安默看着我手里的烟，皱了皱眉，说道：“公司内部是禁烟的，如果烟瘾犯了可以去吸烟处。” 赶忙将手里的香烟捻灭，赔笑道：“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没有我想象中的暴风骤雨，一切都很平淡，安默如此，我也是如此。不由得，让我放松了警惕。 见我态度还算诚恳，安默点了点头，问道：“说真的，我没想过你刚接触他们就会想到立威，但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笑着看了看安默，装傻道：“立威？什么立威，真不懂安总的意思。” 安默白了我一眼，“装，接着装，你不用管我，我只是来看戏，顺便告诉你，别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我当然不能忘。”看着安默，笑道：“我说出的话，就没有过不算数的时候，拭目以待好了。” 安默点了点头，“没问题。” 说过之后，她自行在会议室的角落坐了下来，一副看戏的姿态。 她在这里，说不忐忑那是假的，但说出去的大话，就算跪着我也要履行。不仅仅是想证明给安默看，更是想证明给自己看——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当初的那些手腕，还适不适合在职场中厮杀...... 规定的五分钟时间，已经将尽，那五个人还是没有来，这不免让我有些着急，而安默坐在那里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我还不能表现出什么来。 只好在心中祈祷，以求他们能尽快出现。 许是老天不忍再这样折磨我，亦或是他们还有着自己的底线，知道领导的权势不得不听，总算在规定时间的尾巴姗姗来迟。 看着此时站在我面前的这五个人，我心里的滋味很复杂，想了很多，而且我深知这次会议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我在卓玛是走是留。 当然，此刻我自己也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如果他们让我在安默面前折了面子，他们也别想好过，我走，他们也休想留下！ 试用期的组长又怎么了？那也是组长，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不发狠偏偏有的人要逼你发狠，不发狠，就会被淘汰。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我只想做吃人的那个，不想被人吃掉。 他们还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见状，我笑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易近人，毕竟，跟他们还没有走到必须撕破脸的那一步。 注视着他们半晌，把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说道：“咳，今天这个会，并不在我的计划之中，但既然我做了这个决定，你们也只能遵守，各位请坐。” 五个人很淡漠的看了我一眼，刚刚那个在办公区鄙视我的姑娘更甚。 他们越是这样，就越容易挑起我心中无名之火，不过一切都不是时候，我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的契机。 眼看着他们都坐了下去，我下意识的往安默的那个方向扫了一眼，发现她正拄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也许心中想的是一会儿看我怎么出丑也说不定。 那五个人也看到了安默，但并没有什么震惊，仿佛真当她不存在一般，这也像我传递了一个讯号，二组，并不惧怕安默这个名义上的总监。 心中顿感惊奇，思索着二组众人难道还有什么手段，眼珠一扫，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拍了拍桌子，让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就不容我有半点失误，沉了沉心神，淡淡的说道：“下次开会，记得带上笔记，这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 众人大愕，显然没有想到我开会的第一句话是说这个，其中有两个姑娘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见，我的第一句话会有多让人看轻...... 没有管他们有什么情绪，自顾自的说道：“我叫许诺，你们的新组长，今天刚上任。” 众人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用你丫的废话，谁都知道。” 微微一笑，“我不管你们二组原来什么样，但是，既然我成了组长，你们就得听我的，因为我是你们的头儿！” “呵呵。”五人都轻声笑了出来，如果刚刚给他们的感觉是我不懂规矩的话，那么现在在他们眼里我就成了幼稚的代名词。 把所有人的状态尽收眼底，心说你们就笑吧，有你们哭的时候。 “怎么？你们不信是吧，可以，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如果你们不遵循我这个所谓的组长的屁话，你们，无论是谁，都给我滚！” 语气陡然一变，不付刚刚的温润，没有那些幼稚，有的只有冷漠。 就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何况是他们？ 我想他们此刻一定震惊的无以复加，任谁都不会想到我这个新来的组长翻脸比翻书还快！ 而恰巧，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用开除都震慑不了这帮刚离开校园一两年的年轻人的话，我就白白在社会上厮混了这么久。 “你们也别不信，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需要几千块工作的人可是有大把的，对吧，安总监。” 安默没想到我会把这个皮球踢给她，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没错。” 刚刚出口，她就意识到我是给她设计了一个套子让她钻进来，但是她现在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 毕竟，在二组这些人眼里，总监认同我已成定局，现在该着急、该担心的是他们，毕竟安默刚刚亲口承认了我所提出建议的可行性，并当着他们的面，给予肯定。 第70章 立威（2） 静，此刻就算一根针落地，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会议室里只有我们七个人呼吸的声音，我的呼吸很平缓，因为不需要我紧张任何事，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二组五人呼吸有些急促，显然被我的言论吓得不轻，这些都可以理解，无论他们再怎么有心机，再怎么沆瀣一块，在工作面前，也难免会乱了阵脚，毕竟他们才刚刚踏入社会这个大染缸不久，做不到我这么——不要脸。 安默此时很气愤，起伏的胸口就是最佳的证明，我想，此时她还在埋怨我给她设计的那个套子。甚至有那么一刻，我都快被她的眼神杀得千疮百孔...... 一切，才刚刚开始。 安默说的很对，我就是为了立威，这个会议才刚刚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还远远不够，我应该再添上一味猛料。 计上心来，我平静开口，“安总已经证明了我说的是事实，那么我真搞不清楚我们二组到底是谁在这里面搬弄是非。” “不要告诉我没有，我不管你们之前什么样，为公司带来过什么样的荣耀，今年天开始，你们必须遵守我定下的规矩，听到没有？” 五人有些不情愿的开口，“听到了。” “没吃早饭吗？听到没有？！”我提高了音量，现在这种情况，不允许我哪怕一丝的松懈。 他们五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眼中除了无奈就是不解，只好选择向我片刻低头，异口同声道：“听到了。” 满意的看着他们，哪怕我心里清楚，他们只是暂时被我驯服。 但那又怎样？管理一个团队，手腕心机一个都不能少，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个开始，只是为了接下来方便我管理而已。 笑着看他们每一个人，满是和煦，仿佛刚刚那个严厉的人不是我一般。 “很好，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么接下来怎么做你们应当清楚。” 五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半晌后只有认命似得点了点头，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微微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组长你好，我叫王杰，你可以叫我小王，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够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我们可以互相学习，互相进步。”我谦虚道。 但此时，我心里却乐开了花，不为别的，只要有第一个人开头，接下来的事就会容易很多。 果然不出我所料，似乎是为了证明我的猜测，王杰刚刚坐下，另一个显得很精神的留着平头的那个男生站了起来，即使脸上有不甘，也是平和的说道：“许组长好，我叫刘鑫。” 很简短的介绍，一句谦词都没有，我在心里把这个刘鑫划到了黑名单里，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弃；心说，你不是拽吗？我让你好好拽，出不来业绩等着滚蛋吧。 我很不愿这么做，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每天都乐乐呵呵的就把钱赚到？但这个圈子里，总有人不开眼，只好把黑暗的一面释放出来同人交战...... 纵使在心中把他划到黑名单里，我也保持着足够和煦，微笑的看向剩下的三个姑娘。 可能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们三人都有些许的不自然，小姑娘本就比男生脸皮薄，扭扭捏捏也很正常，毕竟刚刚我还站在她们的对立面，此刻让她们低头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理解归理解，但安默还在一边看着此刻上演的大戏，我不能让她看轻了，见她们三个小丫头还不开口服软。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认为我在说笑对不对？这样好了，你们明天可以放假了。” 除了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的那个丫头之外，其他二人均是面色大变，有一个更是要哭了出来，简直就是我见犹怜。 那个要哭出来的丫头急忙起身，有些哽咽的说道：“组...组长好，我叫吴雪，希望组长多多关照。” 我笑了笑，“好说，好说。” 现在二组的五个人里，已经有三个选择向我低头，递交投名状，我很知足，但这远远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想要的，是五个人都服我。 由此，我把目光转向还没有开口的那两个姑娘。 此刻我很想点一支烟，表示我心里的得意，但是想到安默还在场，这个想法也仅仅只能是个想法而已。 时间一点点流逝，剩下二人谁都没有开口，看起来是害羞，其实我知道这是在试探我忍受的底线。 目光渐冷，吴雪注意到了这点，轻轻的碰了下坐在她旁边那个有点婴儿肥的姑娘，那个姑娘看了眼吴雪，顺着吴雪的目光，注意到了表情发寒的我。 只好带着些许的胆怯站了起来，开口道：“组长好，我叫文雯，希望组长能够带领我们二组越来越好。” 我诧异的看了一眼文雯，是诧异于她的声音，她声音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吃了糯米糍一般，很软，不似北方姑娘所具备的。 问道：“你不是东北人吧？” 文雯羞赧一笑，“组长真聪明，我家在扬州，毕业之后就一直留在这儿了。” 果然是这样，点了点头，眼含鼓励的看着她，“一个人在外乡，要多努力，坐吧。” 现在唯一没开口的，就是那个最初就看我不爽的姑娘了。 我很肯定跟她之间没有任何仇怨，而且今天也是我跟她之间的第一次碰面，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对我有怨言，如果单单是这样的话，还好解决，毕竟他们小组里已经有四个人选择低头了。而她久久不言的目的到底在哪？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也只有这种可能，才会导致她看我不爽。咳了一声，直视着她说道：“我知道你看我不爽，是因为你觉得我抢了你组长的位置。” 听过我的话，眼中闪过惊讶、痛恨、不解；这些很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而其他四人，都很诧异的看着我，见他们如此，我更加能够笃定我猜测的正确性。真的是这样的话，又一个难题摆在了我眼前...... 第71章 记住我的名字，沐青 在职场中，这类事情是很常见的，某个人出现随之替代某个人的位置，但，这还是第一次发生在我的身上。 茫然的同时，我也很理解这个姑娘的作为，毕竟我是那个替代她的人。 理解是理解，但事情既然已成定局，身为受利的一方，摆出不容质疑的姿态是我必须做到的，只好把那份理解与愧疚藏在心底，等着未来某一天补偿给她就好，现在，我需要的是让她对我不再有芥蒂，最起码面子上得过的去，否则，刚刚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没有理会安默或是其他人的目光，淡淡道：“你不服，这很正常，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一个新来的人会上位，而像你这样的功勋之臣没有” 我说的很直白，直白到像是在叙述与我无关的事件一样，将真相****着呈现在这个明显比我小上两三岁的姑娘面前。 至于她能否接受，那就是她的事儿了。 这个场合，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本就是尔虞我诈、血雨腥风；我只要保证到自身利益不受到侵犯就好，其他的，我又不是圣人，只好爱莫能助了。 她没有说话，甚至很平静，完全不似她这个年龄应该具备的理智。 但我还注意到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眉头轻皱，显得有些不够情愿...... 其他四个人则没有她那么淡然，他们小声的在议论着什么，时候看看我，时而看看她。对他们来说，首回合选择向我低头，已经意味着会站队站在我这边，由此，他们与她之间必不可少的会出现缝隙。 这些正是我想看到的，只有他们之间不是那么团结，我才能够逐个击破，这种手段固然卑劣，但胜在了简单有效。 过了半晌，坐在我正对面的她轻叹了口气，说道：“呵，你说的对，凭什么二组要来一个空降的组长？” 她看似在向我发问，实际上我知道，她是在问安默。 涉及到这样的事情，不是我所能够参与的了，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我选择缄默。 看向安默，意思很明显，“安总监，这种事需要你来给她答案。” 安默明显读懂了我的意思，嗔怪着看了我一眼，显然作为观众，她是不想参与进来此次事件，奈何我深谙太极之道，直接把这个皮球踢给了她。 安默叹了口气，笑道：“沐青，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有意见，而且上周你用手段做走了三个组长，本来，这个职位无论从资历还是业绩都应该给你，但是我是从二组出来的，我需要为二组考虑。至于不能给你的原因，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原来这个看起来有些冷漠的姑娘叫沐青，原来安默也是从二组组长升到总监的这个位置。 从安默的解释里，我可以了解到沐青应该是她手下的得力干将，而在我之前离开的三个组长，应该也都是沐青做掉的。 “这个姑娘不简单。”我在心里更加肯定了这一看法...... 沐青怒极反笑，想要说些什么，安默见状，看着其他四人说道：“你们先出去，我跟他俩聊些事情。” 二组其他四人互相看了看，点头称是，离开了会议室。 沐青看他们相继离开，冷笑着注视安默，“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呢，表姐。” 表姐？！ 心中大惊，万万没想到安默跟沐青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左膀右臂，谁知竟然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在其中！ 此刻，说我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也不为过。 安默嘴角苦笑，明显对沐青这个表妹又爱又恨，有些无奈的说道：“就因为你是我表妹，我才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也不能接替我的位置，你知不知道？” “为什么？凭什么？”沐青不甘的问道。 我知道，沐青与安默之间早晚都会有矛盾爆发的那天，但我并没有想过会是在现在。 他们二人能够走到这步田地跟我有着极大的关系，出于没有磨灭的那点善良，不顾二人的眼光，说道：“为什么？就因为你是她的妹妹，她不能让人知道你跟她之间的关系......至于凭什么，当然是为你好，你，知道吗？” 安默这么做当然会有她的苦衷在其中，职场里面最忌讳的就是任人唯亲，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沐青如果突然之间上位，必然会有有心人追究原因，如果，她跟安默的关系被人得知，等待销售部的将是一场战争，而这场战争的结果必然会影响到整个卓玛集团的利益......接下来，沐青将受到多大的压力与唾骂，不言而喻。 安默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这让我挺意外，认识她至今为止，这是她第一次对我流露出善意。 殊不知，我只是很自私的为了我自己而已；第一点，如果通过我来解决安默姐妹之间的矛盾，安默会对我有那么一丝感激，至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会有领导给我穿小鞋。 至于第二点，则简单的多，沐青能够跟安默冰释前嫌，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我。明眼人都快可以看出来，沐青在二组里面有着很大的话语权，说二组众人为她马首是瞻也不为过，搞定了沐青，那么我在二组可以很顺利的进行管理。 当然，在我把话挑明的时候，只是成功的几率大了很多。 我在赌，赌沐青是一个识大体的姑娘，是一个还算单纯的人，不会把太多的利益参杂在其中。 默默的在心中祈祷着，愧疚肯定会有，我又不得不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在更大的程度上保证我在卓玛的利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可能是半支烟的时间，甚至有可能更久。 沐青终于说话了，只是不再对着安默，她说：“记住我的名字，沐青，今天算你过关，以后能不能管理好二组，能不能为公司、为我们团队带来更大的利益，全在于你，我的许大组长。” 语毕，沐青像是抽空了自己一般，有些颓然的离开了会议室。 看她这样，我很难过，也很看不起自己，为了一份看得过去的工作跟一个比自己小两三岁的姑娘玩弄心机，耍手段，我，还真他.妈可以。 但，现实就是如此，生活就是如此...... 第72章 生活不过是请客吃饭 沐青的离去，完全处在我的意料之内，最终还是我赌赢了，沐青是个明事理的姑娘。 心中有愧，这是在所难免的事儿，不过一切为了利益都是值得的，至少，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我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会议室中，只剩下了我跟安默两个人，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是因为我们二人都保持着沉默。 我想，以安默的聪明才智不会看不出来，今天这场会议是我给沐青设计的套子......其实，如果她执意这么认为的话，那真就是冤枉我了。 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沐青与安默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二组一场小小的会议会闹的销售部人尽皆知，更是把安默招了过来。 本来，我准备用别的方法收服二组这些人的，反倒是安默帮了我大忙，不知不觉间竟被我利用了两次...... 纵使这样，我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为自己的利益是一方面，但公司将会获得更大的利益，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依照安默的脾气，现在还没跟我发火，恰恰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过了半晌，安默终于发出了声音，她先是微微叹气，有些意味难明的微笑着，“看不出来，你倒是有两把刷子。” 我知道这是她在怪我利用她的事，想想也是，无论她的心智多成熟，多为公司利益考虑，她终究是一个女人，被人利用了，当然会有抵触的情绪。 “嗨，主要是安总您配合的好。”我笑道：“如果这场会议你没有到场，我估计现在都不会有个结果。” 我说的这些，确实是真心实意。 安默皱着眉头看我，不悦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 “无耻的多了，但能够做出对公司有益的事儿，无耻也成了有功，您说对吧。”我毫不退让的说道。 “你...你最好以后不要让我抓到把柄。” “请安总放心，不会露出把柄的。” 安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仿佛要把我铭记到脑海里，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只留给我一个让人遐想，有些决绝意味在其中的背影...... “呼。”随着安默离去，我才松下了拘泥于胸中的浊气。 毫不夸张的说，后背的衬衫都已经可以拧出水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场表面上平静异常的例会，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我棋差一招的话，一周之后我将是二组离开的第四个组长。 安默虽然说过她只是来看戏的，实际上她是特意来看我跟沐青之间战役的，或者说是来考验我驾驭问题的能力的。 总之，有惊无险之下，我平稳的度过了在卓玛的第一次危机。 —————— 销售部，办公区。 三组人马，井井有条的在各自忙碌着手头的案子。自打会议室出来之后，他们五个人不再像早上刚来那般窃窃私语，有如乌合之众。 当我站在办公区的时候，所有人，包括一组三组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他们可能是在为二组的突然转变感到惊讶，亦或是对我这个人感到好奇。 一手插在裤兜里，面色坦然，丝毫不露怯的直视着他们的目光，那是我的宣言，“有什么事，放马过来，我许诺，奉陪。” 第一天工作就经历了这些，任谁都会感觉到疲乏，此刻的我就是如此。 坐在办公桌后面，我眼前就是二组众人忙碌的身影，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他们倒是有那么一抹精英的架势，跟乌合之众这个词完全不搭边。 “看来，这是一帮恃才傲物的家伙。”心中这么想着，我开始思量为来的日子里，该如何去做，才能真正的让他们为我所用，给我带来最大化的利益......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早餐被安默无情的克扣，我一直也没有吃东西，到了中午的午休时间，我第一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有注意到销售部众人异样的眼光。 开什么玩笑，民以食为天。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工作，才能做一颗合格的螺丝钉，为公司带来利益。 盾安大厦的顶楼，就是员工餐厅，不仅会有我们卓玛这一家公司的职员会在这里就餐，其他大小共计23家企业的员工大多会在这里吃饭。 找到一个空桌，占了一块地方，原本想着去寻觅一些可口的饭菜来果腹，只是当我看到泱泱大军的时候，不得不收起了那份心思。 给我的直观印象，就如同学生时代的打饭大军一样。 谁也不知道退让，谁都争着抢着，只为了那几两米，那几道菜...... 人之所以会可悲，因为人跟动物一样，都受着食物的支配。这句话还是我上学的时候，凌晨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像他那样的富二代，最看不上眼的就是我们这种平民大众为了吃食争抢的情景。 殊不知，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都有着自己的难处，这倒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真的不适合在这里悲悯天人，胃液不断的催促着我寻找食物来果腹。恍惚间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蜂腰蜜臀，除了那个爱脸红的黄芊清之外还有谁？ 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后面，小丫头还没有意识到危机，轻轻的拍了她一下。 “啊。”的一声，黄芊清下意识的回头，当她见到是我这个可恶的人的时候，俏脸满是怒意，轻拍着胸脯，说道：“你这人，都多大了还做这么无聊的事。” 动作浑然天成，丝毫不扭捏做作。 秀色可餐，正是形容此时的她，我嘿嘿笑了声，抓着头，略显尴尬的说道：“我只是为了请你吃一口饭而已。” “你知道的，初来咋到，对这里不熟，需要人来帮忙。”我补充道。 她先是点点头，接下来又摇了摇头，“不对，你都找到了这里，就没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了。” 此刻的她，就好像幼稚园里，习惯咬手指发问的小朋友一般，可爱异常。 由衷的笑了笑，“其实请你吃饭只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不解，眼含疑惑的望着我。 “生活不过是请客吃饭，你懂了没？” 第73章 知己有几人？ 黄芊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试探性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生活的目的就是请客吃饭，对吧？” “......”略微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心说这姑娘真是单纯的可以。 不过，她这样也很好，至少没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浸染太多，保持一分本真与善意，终究没什么错。 我注视着她，发现她的眼睛很清澈，也很好看，就像世界上最纯净的水晶一样，很少有这种没有丝毫杂质的眼睛，至少，她是我所遇到的第一个。 没有理会她渐渐绯红的脸色，笑了笑，问道：“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黄芊清的眼睛眨了眨，很天真的说道：“说的直白一点，人活着是为了生存，为了赚钱，为了养家；如果说的高尚一些，活着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实现最初给自己制定的理想。” 看着黄芊清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笑，真是难为她这样一个善良单纯的姑娘了。 我很想伸手，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伸到半空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那种动作太过亲密，很不适合跟刚认识不久的姑娘做，慌乱间把手收了回来，有些尴尬的看着她，道：“人少了很多，打饭去吧，吃什么我都请。” 黄芊清憋住了没有笑出声来，但还是没有隐藏住眼中的笑意，轻声道：“行，别说我欺负你是新来的啊。” “怎么会，我会引以为荣的。” 把刚刚的尴尬很机智的转移到了别处，我都佩服自己的反应敏捷，打过饭，还算绅士的帮她放到座位上，等她坐下之后，递过两张纸巾，这才坐到了她的对面...... 如果不知道事实真相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要追求她一样。 黄芊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想来单纯如她，不会把事情看的这么复杂，清者清，浊者浊；这都是很直白的事，犯不上考虑别人的目光。 很自然的品尝了一口，还别说味道真是不错，至少在色香味这几点上可以打70分，比曾经学生时代的食堂强了太多。 黄芊清许是由于跟陌生人吃饭，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看起来更加秀气，如同影视剧里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一般。 见她如此，我玩笑道：“像你这么数着米粒，等午休时间结束了你都不会数清楚。” 她的头更低了，面色更是红到了耳根处，默默的品尝着餐盘里的食物，只是速度快了很多。 其实，对于黄芊清的羞涩，还是很让我意外的，依照之前的经验，身材越是火辣的姑娘，性格越是热情，这是种成正比的规律，然而这样的规律在她身上却不应验，实在难能可贵。 过了半晌，我见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又提起刚刚的话题，我道：“其实人活着的意义很简单，活着，为了吃饭，吃饭，为了活着。” 黄芊清白了我一眼：“说了跟没说一样，真是肤浅。” “肤浅吗？我倒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一样，不吃饭就活不下去，不是吗？” 她想了片刻，道：“是倒是，但是活着仅仅为了吃饭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本就是这样，你想啊，如果一个人赚了很多钱，或者说实现了人生的理想，目标，不还是为了吃的更好一些吗？” “这......”黄芊清无力反驳。 “其实你接受不了这个观点很正常，因为除了我之外，也没人能接受这个观点。”没有理会她的错愕，我道：“走吧，快上班了。” 黄芊清乖巧的点了点头，顺从的跟我走了下去，她很聪明的没有选择问我会有那种看法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本就不想个清楚，换句话来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否认，我与她待在一起很舒服，她是一个害羞，单纯的姑娘，就凭这一点，我就不忍去污染她，让她相信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很好。 —————— 无所事事的坐在电脑前，翻看着之前二组的营销文案，以及销售报表，不得不说曾经的二组很辉煌，这个辉煌持续到半个月之前。 那是安默升任总监的日子，她走了之后，二组又来过三个组长，不过都让沐青给做掉了，由此，也导致上周二组的业绩近乎为零。 还算过的去的，也就只有文雯上周谈妥兰蔻的代理方向。 上周的业绩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是好听的，现在我来接手，除了维护好之前的客户之外，必须要有新的客源，只有将二组的业绩提升上去，我才能够在销售部站稳脚跟。 按了按头，所有的思绪简直就是一团糟，这一周，不仅是我新的开始，也是二组新的开始。我急于去向安默，向沐青，向二组所有的人去证明自己的业务能力，更急于赚钱，毕竟，销售从来都不是一分靠着底薪混日子的职业。 我可以选择浑浑噩噩的度日，毕竟一个月八千的工资，足够我在沈阳这座新进的一线城市生活的不错。但是，八千，刚刚只够我还给白桃的那一部分，不要忘了，我还欠着银行四千......这些加起来可就是一万多了。 曾经，我不会把这些钱当回事，那时候我吃软饭吃的心安理得，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我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吃的饱，穿的暖。谁让自己曾经跟朋友们说过，许诺回来了的？ 更主要的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绕过的一个人，赵琳。 她跟她的父母说过，她的眼光不会错。 我不想让她失望，哪怕我真的让她失望过，哪怕她现在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爱了，就放不下了，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娶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赵琳依然会是我心中的挚爱。 这种想法可能会很幼稚，很不切实际，就如同我跟黄芊清所说的“吃饭论”一般，没人会理解，没人会认同。 我很孤独，落寞的孤独，颓废的孤独，这些孤独整日拉扯着、折磨着我，我又很享受这种孤独，因为我还没有真正的知己，有过，只是她不在了，不在我的身边了。 第74章 他们要结婚了(一更） 晚，七点三十分，坐着地铁一号线穿梭在这个城市的地下。 人很多，很拥挤，大多是如我一般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的年轻男女，偶有几个相识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今天遇到了什么样的奇葩对象。 我一个人，挤在望不到边际的人潮里，就像水里的浮萍，漂泊，游荡...... 无所事事的安心做着低头族，浏览朋友圈里有什么希奇搞怪的事情，但，在微商多如牛毛的今天，所能掌握到的朋友信息真的是越来越少。 这是可悲的，也是可叹的。 摇了摇头，不想再去看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把手机收了起来，依旧低着头，像个陌路者，不去理会身边的繁琐，安心等着地铁到站。 人来人往，下去的多，上来的更多，在我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地铁终于停靠在了中街，完全没用我自己走，就下了车，顿觉轻松。 紧了紧衣领，用于抵御突然袭来的寒风，不得不说在地铁上还有一定的好处——人多，不冷。 在中街走了一支烟的时间，转过三个街角，终于寻到了这繁华都市中的安静之所，周边都是这样的老房子，年代久远，低调而有品质...... 照理来说，哪怕如今我有着每个月八千的薪资，也是住不起这样的房子，奈何运气使然，这座房子也成了我跟白桃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牵绊。 夜渐沉，巷子里的街灯孤零零的挂在旁边，除了能体现出历史的厚重，我更愿意认为这是历史的萧索。 打开院门，藤蔓的枯枝耷拉在墙上，丝毫看不出夏天时候生机。 “明年一定要在院里支一个葡萄架。”第n次在心里告诉着自己。 “雪球，你爹下班了，还不出来？”没等进门，我就喊了起来，别说，一天没有见到那个圆乎乎的白胖子，心里真有些想念。 喊了声没有得到回响，这就有些不正常了，难道是勾搭野猫还没回来？还是它又去投奔了彦笛？ 无奈摇头，自顾自的钻进了屋子里，把身上这些皮都扒了下来，随意地扔在地上，感觉轻松了不少，看到这些东西，难免的会想起早上在公司的那些事儿。 今天是我这几个月以来最累的一天，同安默斗，跟沐青斗，还有二组众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很庆幸利用他们不够了解我这点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但，以后呢？ 以后随着接触多了，他们会越来越了解我，从而摸清我的脾气秉性，同样的方式对他们来说将不再会有威胁。 我自认不是个复杂的人，同样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我很反感为了利益勾心斗角，同样的也乐此不疲的跟人去争斗。很矛盾，这种矛盾是因为生活带给我的无奈，所以我也恨透了这一切。 洗了把脸，点上一支烟，缓解着今天的疲乏。 大字型的躺在床上，思考着明天将会面对的困难，挑战。 电话，就在这时响了起来，这种时候我是很反感接电话的，因着脑子中还装着问题，对于其他事情我是疲于应付的。 拿起，想要挂断，但当我看到打来电话的是汪洋的时候，还是作罢。 右划，接听，没好气的说道：“你大爷的，爸爸刚要睡觉，什么事儿？” “去你丫的，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孙子了？”汪洋毫不退让的说道。 我们都用着彼此最熟悉的方式问候对方，感觉还没变，都是那时候追过太阳的少年。 吵了两句，心情好了许多，纵使这个社会再怎么复杂，人心再如何叵测，我还是有着汪洋他们这样的朋友，在这个冰冷彻骨的城市中，给我温暖。 顿了顿：“你丫没事是绝对不会跟我打电话的。” 这倒不是说在埋怨汪洋，而是出于对他的了解，毕竟这么多年的同窗情不是白给的。 汪洋笑了笑，道：“真没什么事儿，就是上次聚会之后......挺不愉快的，我替林珊给你道个歉。” “嘿，你替林珊道歉......什么，你说什么？” 不是我愕然，而是我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汪洋跟林珊的关系，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人尽皆知，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但后来随着汪洋选择回家，他们就分开了。 上次聚会，他们二人不断耳语，我跟凌晨只是当作他们两个老情人之间的叙旧，再无其他。 而今天，汪洋突然给我打这个电话，又是替林珊给我道歉，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鬼才相信！ 汪洋可能意识到我知道了些什么，难免有些羞涩，道：“对啊，就是替她道歉，你知道的，她这人就那样，心直口快的。” “你丫跟我说实话，你俩现在什么关系。” 林珊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这么多年的友情我也不会生她的气，何况她是真心为赵琳着想。我现在只是好奇，汪洋跟林珊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没...没什么关系。”汪洋闪烁其辞着，出于那点微末的羞耻心。 “哦？是吗。”我淡笑着说道。 “她有了。”汪洋顿了顿，“我的。” “?!” 这无异于一颗炸弹，在我心中爆炸，无不敬佩的对汪洋说道：“你就那么确定是你的？” “废话，这么多年我跟她就没真正的分开过。”他叹了口气：“现在我想好了，为了这个傻姑娘，我愿意来沈阳从头开始。” “可能会很难。” “没办法，谁让我的女人，我孩子的妈在这呢。” “家里人都知道了吗？” “嗯...我父母眼见要抱孙子，也就没什么话了，支持我回来。”汪洋苦笑：“只是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赶紧结婚，省着不清不楚的。” 我翻了个白眼，道：“你丫就知足吧，人姑娘都为了你怀孕了，才多大啊？花一样的年纪就让你催熟了。” “嘿......意外，纯属意外。” “滚，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问道：“说真的什么时候结婚啊？” “二月十四，你丫得给我当伴郎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兄弟。” 我怔住了，过了半晌，有些沙哑的开口：“那伴娘，是不是她？” “当然，她就......”汪洋意识到了我说的是谁，但还是解释道：“林珊也就赵琳那么一个姐妹。” “嗯，我知道了。” 旋即，挂断了电话，心，却难以抑制的感到了疼痛...... ——----------------------------- ps：1，给大家推荐一本好朋友的书《极品妖孽少年》，智商300的学生玩转校园的故事，一步一套路，老司机出品，当心翻车，作者很风骚，嫌我更新慢的，等更等无聊的，可以去看看，我也正在追！ 2，平安夜快乐，明天圣诞节快乐，即将到来的元旦快乐，求推荐，收藏，打赏。 3，还有两章更新，在晚上与大家见面，么么哒！ 第75章 大姨妈来了不行吗（二更） 昨夜得知的那个消息，我开心的同时也感觉到揪心。 开心的是汪洋和林珊的爱情终于在坎坷中修成正果，揪心的......当然是时隔三个月，我将再次见到赵琳——那个我曾经最爱的女人。 整夜，几乎都在回忆的拉扯中度过，她的脸不断的在我脑海中重映，挥之不去，让人心慌。 七点，带着黑眼圈，我从温暖却孤单的床上爬起，雪球竟然彻夜未归，不知是沉浸在某只流浪猫的温柔乡里，还是被谁给抱了去。 仔细想想，雪球摊上我这么一个不负责的主人真是它的不幸。 摇了摇头，无暇顾及这只蠢猫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亦或是再也回不来，点上一支烟，用作清晨让自己保持清醒，驱赶整夜未眠的困倦...... 我很厌倦这种中规中矩一成不变的生活，这让我觉得就好像被人装在了套子里，如果不去遵守套子里的规则就将永无出头之日。 没办法，改变不了，我只好去适应，适应眼前这苦闷而又操蛋的一切。 洗漱，刮胡子，穿衣，一切是那样的井井有条。 七点三十五分，准时出门，不知道今天在公司将会有什么样的挑战在等着我。至今我也不敢忘记跟安默之间的仇怨，这次又会多一个沐青，想到她们姐妹两个就一阵头痛。 如果她们都是男人，我倒不会顾及什么，奈何两个都是女人，还是可以霍乱整个卓玛销售部的女人......哪怕，我用尽手段，依然搞不定她们，人家有先天优势，而我，一切为零。 今天我很乖巧的选择在早餐店里就餐，防止安默那个强盗再把我的奢华早餐抢走......当然这只是个玩笑话，当不得真，我还没到计较一顿早餐的地步，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刚刚去公司就显得那样随意还是很不好的，哪怕我有一定的职位也不例外，毕竟相对卓玛这家企业而言，我还是个新人。 如今，我愈发的佩服自己挤公交的本领，大爷大妈在我眼前有如无物，拼杀出了一条血路，我坐在了最后面。 一路颠簸，当盾安大厦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整理了下妆容，确认没什么不妥之后，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向着公司走去。 打卡，上班，从容的坐在电脑前，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这一切，都是一成不变的，我只需要遵守公司里的规则，为安默带来应有的利益就好，至于其他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看谁手段的高低了。 —————— 二组今天表现的还算可以，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没有谁迟到，也没有了最开始的嘈杂，跟其他两组很类似，大家都忙着手头的案子，策划着接下来的销售方向。 在昨天我也是了解到，二组主要负责卓玛里面的化妆品及珠宝首饰等项目，谈代理，促销售。很简单，也很有挑战，众所周知，随着经济的发展，人均消费水平的提升，女性，成为了购物大军中的生力军。 在东北，一直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什么人比东北爷们更爷们——东北娘们。” 这倒不是贬义，而是从侧面反映出女性的购买力是何等的彪悍！ 上周，卓玛销售部唯一没有单子，没有业绩的就似二组，固然有沐青谋求上位做掉我之前那几人的因素在其中。 更多的，我想更应该是他们五个人，貌合心离，谁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在心里，不管怎样，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动物。何况，是涉及到切身利益的事儿呢？ 这周不一样了，如果这周二组的业绩还跟之前一样，我同样逃不出被安默辞掉的命运。 哪怕，昨天在表面上我降服了他们。 脑海中渐渐理清了思路，与其没有业绩的离开，我不如逼迫二组其他人一次。 还是老套路，我是组长，是他们的头儿，他们有义务为我创造利益，如果什么事都让我事必躬亲的话，要他们是吃白饭的么？任何公司都不会养闲人！ 虽说我是这么想的，但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应该有一定的套路，事出有因永远是在职场当中生存的第一要义。 脉络渐渐清晰，一个个计划，在脑海中有了大概。 看了眼时间，估计他们都差不多会看过手中的案子，走到他们所在的区域，拍了拍手：“二组全体，三分钟之后会议室集合。” 众人相互看了看，很是不解，沐青冷笑着：“组长真是可以，来两天开两次会。” 别人没有发表看法，但他们的表情证明了他们认同沐青的话。 “怎么？有意见？” 我非常不客气，甚至绷着一张臭脸，这是我所理解的领导威严，更是不允许他么挑衅的信号。 果然，见我这样，沐青虽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沐青作为牵头跟我对着干的都没了脾气，他们有脾气也得憋着！ 没理会他们心中所想，我自行去了会议室。 三分钟，一晃而过，最先到的是文雯，那个有些婴儿肥的南方姑娘，先是有些羞涩的同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文雯之后，吴雪跟王杰结伴而至，晚了一分钟，但还算有情可原。 我坐在主座上，目光来回扫射着他们三人，手指不断敲着桌面，等待着刘鑫和沐青的到来...... 三分钟... 五分钟... 沐青跟刘鑫还是没有出现。 呵，还是要跟我过不去吗？这很好，正愁没法开刀立威呢！ 没有等到他们，我笑了笑，看不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平静开口：“想来他们俩也是有事，那我们就先开始吧。” 吴雪三人有些意外的看着我，明显是没有想到刚刚还油盐不进雷厉风行的组长，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平易近人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身处在这个位置，我就要做到不被他们摸清脾气，只有保持着足够的神秘，才能更好的管理这帮刚离开校园不久的年轻人。 当我准备继续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进。”我淡漠的说道。 迟到的这个人是刘鑫，进来之后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连声说着抱歉。 我并没有理会他，他只好站在一边。 说来也是巧合，当我再度准备开口的时候，沐青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见她如此不守规矩，我有些不悦的说道：“进来不会先敲门？” “哦，抱歉。” “......为什么迟到？” “大姨妈来了，不行吗？”沐青平静的说道。 第76章 出头鸟（三更求票！）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沐青，从来没有想过她这么冰冷的一个女人也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但仔细想想，她是安默的表妹，安默那个女人无需多提，有多么彪悍大家都知道，沐青偶尔这样也就没什么了。 用生理期来作为迟到的借口，真是让人说不出话来，此时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沐青的身上，诚然，都是在为她的彪悍而惊讶。 沐青倒是很坦然，仿佛刚刚那人不是她一般，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难免会觉得脸红。 以我这几天的接触来看，沐青并不是个会为这点小事而说谎的人，由此，并不打算让她为难，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正经：“坐下吧，下次把自己的事处理好。” 沐青翻了个白眼：“这也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较为开朗的文雯此时强憋着笑，其他人也差不多都这样，这就有点让我下不来台的闹了个红脸。 干咳两声，紧忙说道：“咳，好了，下面我有件事要宣布。” “切，有什么事不能在办公区说，非要摆架子到会议室来。”沐青小声的在下面嘀咕着。即使声音很小，但会议室里就我们二组这六个人，她的声音足够所有人都能够听到。 我心说生理期的女人果然不可理喻，本来挺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人，偏偏在这个时候跟我过不去。 假装没有听到沐青的怨言，继续说着：“你们谁记得上周二组的销售成绩？” 一句话，足够让他们遐想很多。 不出所料的，众人都低着头，眼睛四处乱转，盯着彼此，谁都不想做那只出头鸟，撞向我的枪口。 手里的笔不停的转着，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待我的突然发难，我只关心怎样才能更好的实现我的计划，其他的，倒没什么太大干系。 过了大概一支烟的时间，还没有人发言，他们依旧低着头，就像沙漠里的鸵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得主动出击，才能寻求到更大的机会。 在他们五个人身上来回瞩目，思索着应该让谁来当这个里外都讨不到半分好处的出头鸟......沐青？她肯定是不行，现在的她处于一个极易暴走的状态里，搞不好我会成为她的刀下亡魂。吴雪？这姑娘心机手腕都是有的，何况她跟我没什么仇怨，没有必要给自己树敌太多；至于文雯，我一直都对这个南方姑娘印象不错，实在不忍让她卷进来...... 那么，我只好从二组当中的那两个小伙子身上下手了，王杰，第一个向我示好的就是他，本着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原则，不可能去难为他。 这样的话，就只剩下了一个刘鑫。 他虚伪做作，心机深沉，最主要的是他不曾向我示好。无论从那个方向看，他都是这只出头鸟的不二人选！ 打定主意，看着众人淡淡说道：“小刘啊，就你吧，好好说！” 刘鑫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同时眼里闪过很淡的憎恶，很显然他意识到了我在利用他。 其他人都似笑非笑，各自打着心里的小九九，等着看刘鑫怎么应付我给他的难题。 刘鑫的眼睛不停的在转，很明显擅长工于心计的他在思考着怎样才能化险为夷。但，不管怎么说，年龄跟阅历都在这里摆着，他的那点小手段也许在同龄人之中很拔尖，在我眼里那都是我玩剩下的东西。 不是我炫耀什么，大学那几年我天天跟汪洋还有凌晨混在一起，他们两个，一个是天生混铁饭碗圈子，心思能有十八弯的南方男人，一个是从小就耳濡目染商界勾心斗角的富二代，作为他们的兄弟，我又能差到哪去呢？ 不给刘鑫思考的机会，我直接就很强硬的说道：“怎么，没有做功课吗？身为销售人员，上周，本组业绩是多少，都不知道？” 语毕，直接拍桌，吓了所有人一跳。 此刻的我，怒目圆瞪，还有着那么几分的威势。 刘鑫作为直接承受这一切的当事人，感觉会更加的直观，顾不上再去思考什么，如实说道：“上周卓玛二组，总销量额为零，总业务额除了跟单兰蔻，再无其他。” 冷笑了一声：“那谁知道一组是什么成绩？三组又是什么成绩？” 此刻，无需我再去找人来回答，因为那只出头鸟刘鑫已经做完了，人性就是如此，只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第二个、第三个不会少的。 王杰推了推镜框，道：“一组上周销售额破了三个点，业务额新增了包含lv在内的奢侈品代销。” 王杰话音刚落，沐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三组新增了两个开发楼盘。” 我很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但联想到以她的聪明才智能够预料到什么也就释然了。 “不错，你们说的都很正确，试问一句，如果你们是总裁，自己手下会有我们二组这样的团队，你们会怎么做？” 我把手里的本子直接扔到了桌子上，随着“碰”的一声，整间会议室陷入到了宁静之中。 “怎么都说不出来对吧？” “我来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是总裁，手底下有你们这样的员工，你们的决定绝对是让他们卷铺盖滚蛋！” 我知道我的话有些重，但我不这么做得话，他们永远不会意识到危机。 沐青想要说些什么，被身旁坐着的吴雪给制止住了，文雯此刻低着头，就像是正在接受批评的学生。 王杰眉头轻皱，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反观刘鑫，一脸轻松，丝毫看不出紧张。 心下冷哼一声，道：“我也不在这里危言耸听，既然我是你们的组长，我就要为你们考虑。” “我这么说或许不确切，你们一定认为我是在为自己的利益着想，随便你们怎么认为，但是，也请你们记住了，你们是我的组员，我在卓玛一天，你们也就要听我安排一天！” “明不明白？！” ————- ps：1，第三章才赶出来，各位见谅 2，推荐一本书：独拥魔瞳，叱天不公，《都市极品邪医》，更新很给力，大家一起追！ 第77章 规矩（一更） 我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狰狞，因为我不做出这样的姿态，没人能够信服。 二组众人谁都没有说话，彼此保持着沉默，见他们如此，嘴角一挑，我知道这事成了！此刻不适合说话，应当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来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轻易开口，反倒会适得其反。 指尖不断的转着钢笔，尽可能的让自己惬意起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让他们看出我心中所想，只有保持着变化莫测，才能更方便的拿捏住人心。 过了半晌，几人的表情越发沉重，眉头都纠在一起，显然，心中没有计较出个大概来。 我愈发得意起来，毕竟是年轻，跟我斗还是嫩了那么一点。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比我曾经优秀了太多，至少在他们这个年龄的时候，如果领导对我呼来喝去，我一定会拍桌子告诉他：“小爷不伺候了，自己玩蛋去吧。” 当然，他们没有选择暴起反抗，极有可能是考虑到了卓玛给开出的待遇，确实比其他公司强了太多。 不管出于哪种可能，他们没有选择抗议，这是事实。我，还是成功的把控住了二组。 说来也是惭愧，本应该好好的做他们的兄长，为他们出谋划策，结果现在每天思量着如何套路这帮新鲜血液，如何让他们屈服在我的领导权威之下。 我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但没办法，这都是被逼的。 他们还是没有说话，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就连沐青这个有个性的姑娘都没有说什么，可见，我给他们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在这团渐渐烧起的篝火上填一把薪柴了。 拍了拍手，五人的目光下意识的被我吸引了过来，我道：“我想你们不说话，就是明白了我的意思，这点很好。” “你们来卓玛的时间比我长，所以你们也该比我更懂得卓玛的规则。”顿了下，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二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能给卓玛带来效益，包括我在内，我们所有人都要滚蛋。” 叹了口气，不免觉得有些悲哀，是啊，世界上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等着我去吃，天上也永远不会掉下个馅饼砸在我头上。 生活，还是要继续。 “所以，从昨天开始，就咱们二组的情况想出了几点建议，你们必须要遵守。” 众人互相看了看，眼中疑惑渐浓，沐青这个直白的女人心中藏不住事，更何况她本就看我不顺眼，她站了起来：“既然是建议，为什么要我们必须遵守？” 吴雪相对而言较为柔弱，一直在她旁边小心翼翼的拉着她，沐青没有理会，甚至动作有些大，难免的牵扯到了贴身的制服，波涛阵阵，引人遐想。 不露痕迹的欣赏了下比较意外的风景，直视着沐青的眸子，道：“没错，必须要遵守！” “凭什么？” 这不仅仅是沐青一个人不解，其他四人心中也想问个究竟。 不羁的撇了撇嘴：“就凭我是组长，就凭二组我说了算，你不愿意的话，可以走人。” “你......”沐青被我气的酥.胸起伏，说不出话来。 他们四个的表情则要显得平淡些，只有刘鑫幸灾乐祸的看着沐青。 “这人不能留。”我在心中告诫着自己，笑容愈发明显。 沐青见我还有心思发笑，更加不忿，但她还不想舍弃这份工作，只好气鼓鼓的坐下。 “刚刚那么说或许不贴切，既然建议你们做不到必须遵守，那我只好立几点规矩了。”我淡漠开口，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立规矩，才是我今天最根本的目的，只有把规矩定下，才能方便我进行管理，而且是名正言顺的管理，任谁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你是组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沐青有些认命的说道。我想，这也是其他几人的心声。 “好，既然都没意见，那我就把这个规矩说一说，咱们事先把话挑明了，如果我发现谁不遵守这个规矩，谁就自己拎包走人。” 气氛陡然宁静，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哪怕到了现在，我心里都在打着鼓。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1，二组所有人，两人一个小队，确保每周手里都有一组跟单客户！” “组长，等等。”文雯举起了手，说道：“二组只有五个人，怎么分配两人一小队啊？” 好笑的看着她，故意绷着脸，道：“我不是人吗？哪有只让组员干活的道理，我是做不到。” 是的，这个规矩把我也包含在其中，毕竟要让它看起来公正且合理。 “哦，原来是这样啊。”文雯憨笑道：“组长你真好。” “......” 咳了一声，继续说道：“第二点，就是你们所有人必须每天下班之前给我第二天的工作计划，谁完不成自己的计划，谁就走人。” “我反对。”沐青直接站了起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难道组长你不知道吗？” “呵，有句话叫量力而行，你不知道吗？” “我...” 不待沐青说完，我截住了她，喝道：“你什么你，我要的计划是真实可行的，不是虚假无望的。” 沐青这下没了脾气，只好坐了下去。 跟我斗？输的注定是你。心里的得意不好表现出来，依旧板着一张臭脸，仿佛他们欠了我几百万一样...... “第三点，也是最后一点，更是最主要的一点。”特意顿了下，说道：“二组所有人，是一个团体，你们在我手下就是我的弟弟妹妹，我不允许二组内部出现什么不和谐因素，更不允许勾心斗角，谁让我发现了，对不起我不会管你有什么业绩，自己收拾收拾滚蛋，只要我是你们组长一天，这个就作数一天！”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这是我的实话，我本来就反感窝里斗，哪怕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儿，但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会尽可能的去调控，不是说我有多圣人，相反我是个十足的小人，只是我由衷的不喜这些而已...... “都记下了吗？”我又一次的强调着。 “记下了。”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散会！”大手一挥，直接宣布散会，我知道，在二组，我成功的站住了脚跟。 第78章 许诺，你很不错（二更） 散会之后，心情好了很多，我清楚的知道这次会议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它意味着我在卓玛这家企业初步站住了脚跟，也意味着二组那几个职员对我将不具备任何威胁。还是那句话，我是他们领导，他们必须要听我的...... 回到办公区后，难免会觉得一阵疲乏，毕竟刚刚的会议容不得我有半点失误，只有确保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的时候，才能达到我的根本目的。 悄悄的松了口气，打开电脑浏览着报表，心却不知道飞往了什么地方。 我本身是个很散漫的人，习惯了无拘无束，突然回到中规中矩尔虞我诈的正常生活，稍微有那么一点不适应是正常的，只是，现在还不行，毕竟跟他们夸下海口，要带领二组逆袭，这个任务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但我还想试试，许下承诺是一回事，遵守承诺是另一回事。 现在需要做得，就是遵守自己的承诺，用尽一切方法，做到。 这很难办，类似卓玛这样面向高端客源的大企业，除了手段更需要人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必不可免就会都斗争。 只是现在的斗争对象，从二组职员，变成了其他两组而已。 他们那两个组长都是混迹卓玛很长时间的老油子，手里的客户比我多了不知多少倍，而且以他们手里的资源，只要稍微动用点小手段，很容易就把我给赶出局。 这也是我逼迫二组职员，每周有一组跟单客户的原因。相对而言，哪怕他们只是小职员，但也比我在卓玛工作的时间长，接触的客户量自然也就比我多，我这么做，确实自私，不过也很容易遇见成效...... 喝了口水，深刻的觉得问题一个比一个多，一个比一个复杂，压迫的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不过这样忙碌而充实的生活也很好，至少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赵琳，去怀念那段无法忘却的孽缘。 只需要将所有的压力化成动力，把欠下白桃的债还清，给银行补上利息，其他的，不是我有资格去想的事。 看报表看的眼睛很模糊，心下觉得应该放松放松，趁没人注意我的动向，起身向吸烟区小跑而去。 一个人烟龄久了，尼古丁就会成为精神食粮，长时间的占据着大脑，引诱人去做害人害己的勾当。 工作时间，吸烟室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的人，很自然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大口的吞云吐雾，好不自在，活脱脱一个瘾君子。 别说，尼古丁的作用很明显，我此刻觉得放松了很多，大脑异常清醒。 趁着这个机会，我想了很多，想着如何能够把试用期安安稳稳的挺过去，如何能在排外的二组生存的更好，找什么样的理由整治刘鑫，那个虚伪到了极点的小伙子...... 等等，我好像忘了某个重要的因素！ 是安默，我来到卓玛之后，之所以在两天之内就面临各种问题，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更确切的说，如果当初没有那个碰瓷事件，我跟安默这个大长腿应该能相处的很好，今天上班，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碰到她。 按理说，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不认为闹得满城风雨的会议她没有听到消息，毕竟销售部就这么大一块地方，何况她还是沐青的表姐...... 一切，无不透露出了诡异。 “难道说她今天有事没来公司？” 刚有这个想法就被我给否定了，开什么玩笑，她是总监，销售部的活都被我们三个小组承包了，除了极其重要的单子，根本不需要她这个总监出马的。 那她没什么一上午没有露面？ 一个大大的问号画在我脑子里，直到燃尽的香烟烫到手指，我才从醒悟过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安慰着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在她手下工作已成定居，她会怎么对付我，悉数接着就是了。” 除了吸烟室，抖落了身上的烟味，洗了洗手，准备回到办公区等待着午休时光的到来，这么一看倒很惬意。 只是，一切怎么都能按照我写的剧本来上演呢？ 这不，我刚刚回到办公区，屁股还没坐热呢，吴雪就走了过来。 “组长，总监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想着她今天没有找我不自在，这就来了。 “她没说有什么事吗？” 吴雪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就是刚才她过来找你，见你没在这就先回去了，让我告诉你她找你。” 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没事儿，应该的，组长你尽快去吧，我开忙了。” 安默找我会是什么事呢？ 我自认为今天中规中矩，哪怕开会也只是遵守自己的工作职责，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暗暗提了口气，向安默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敲了三下门。 “进。”安默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冰山美人的风格，简单而直接。 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见她在认真的作着笔记，没有言语，而是观察着她。 其实，不单单是认真的男人有魅力，认真的女人同样吸引人，安默今天穿着一身ol风的制服，长腿被黑色丝袜包裹，性感而不失庄重，头发挽起，略施淡妆，很好看也很干练。 “看够了吗？”就在我对她评头论足的时候，安默的声音响起。 “没有。”我下意识的答道，旋即认识到了不妥，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说道：“安总为了公司真是兢兢业业。” 安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就你会说。” “没有，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我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认真的我自己都信了。 开什么玩笑，盯着美女看了半天，而这个美女还是自己的上司，更主要的是还被这个美女发现了，不说两句好听的怎么能够蒙混过关？！ “扑哧”安默笑了出来，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一抹鲜红，很是动人，许是被我盯得有些羞涩，她咳了一声，说道：“许诺，你很不错嘛。” 第79章 我美吗？（三更，求票！！！） 安默的赞叹一时间让我有些招架不住，心说我当然不错了，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安默并没有什么异常，依旧是那副云淡风清的样子。 小心回道：“谢谢安总监夸奖，跟总监你比起来，我可是差了太多。” “哎呦，谁不知道许大组长的厉害，刚来卓玛两天，就把二组收拾的服服帖帖。” 如果刚才我是一时大意，没有听出她话里有话，那现在我再听不出来，那就不是我大意，而是我傻了。 果然有问题，我就知道安默不会平白无故的找我这个‘仇人’谈话，她一定有什么打算。 “既然你想玩，那我也不能拂了你的面子。”心中有了计较，我笑道：“都是安总监领导的好，沐浴在您的教诲里，想不厉害都难。” 这话我听着都觉得恶心，更何况是安默这样的女人呢？不过，我的目的也在于此，她能阴阳怪气的消费我，我当然也可以恶心恶心她了。 安默的柳叶眉仅是皱了片刻，就舒展开来，说道：“就你会说话，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声音有些刻意的发嗲，让我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能恶心她，她当然也会报复回来。 暗叹这个妖精还真是不简单，实在让人有些招架不住......正色道：“不知道安总叫我来有什么指示？” 我不得不转移话题，再继续下去，说不定在她面前会多出丑呢。 当然，我这么问她，是我确实想知道她叫我来有什么目的，毕竟在工作当中，我是她的下属，叫下属过来，肯定是要有安排的。 果然，见我不再跟她闲逗，安默也收起了那副妖精作派。 如果说刚刚的她是能够祸国殃民的褒姒，那么当她正色起来的时候，就像运筹帷幄的武媚娘了。 由衷的在心里赞叹她的美，如果，我跟她之间没有那点琐碎仇怨的话，我很乐于结交她这样的女人。 但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因果...... 安默顿了片刻，说道：“两天后我们将要洽谈一个大单子，我想让你参与进来。” 我有些愕然，很诧异她敢把这么重要的事跟我说，不管怎样我也是一个刚来卓玛两天的新人，哪怕我在她面前表现出过我的能力，但也不该这么信任我啊。 “为什么会找到我。”我问。 “现在是我需要人的时候，你也知道，我刚升任总监没多久。”安默解释道。 “很合理。”笑了笑，道：“那为什么不找一组，或是三组？” “我也不是找二组。” “嗯？你什么意思？” 安默嫣然一笑，说道：“很简单，我只想让你单独参与进来，不是以二组的名义。” 这就值得我去推敲了，表面上看，这是安默信不过曾经处于同一职位的其他两个组长，选择了我这个空降的二组组长，这倒有情可原，但她为什么不选择整个团队，而是单单选我啊？！ 众所周知，任何公司遇到大单，都会选择一个团队小心谨慎的运营，想好所有能够接单的方案之后，由总监最后拍板定夺。 而今天，安默这么做非常草率，选择我这样一个新人，不带领团队，更是错中之错。 “能说说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我必须要问清楚，我不信安默会借着这个机会把我做掉，因为遇到大单，上层领导肯定会极力关注，何况这也有可能决定很大的利益在其中，所以只要安默不傻，就不可能借着这个机会把我做掉的。 “没有为什么，直觉告诉我的。”安默说的很简洁也很任性。 “沐青呢？她是你表妹，你们配合起来应该更好。” “她还小。”安默无奈道：“而且我也不想帮她太明显。” “那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帮我太明显？”我补充道：“而且我们之间还有仇，你可是说过在沈阳不想再碰到我。” 安默翻了一个白眼：“公私分明我做的到，而且你是我招来的，我不信你我信谁？” “我不是三岁小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信的。” 没错，安默说的句句合理，但越是这样就越能说明问题。 过了半晌，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一个女人，有些事我做起来不是很方便。” “比如？” 安默看了我一眼：“比如喝酒，唱歌，大保健。” “......” 我很想反驳，但她说的很对，业务洽谈中很需要应酬，有些客户喜欢来点荤的，这很正常。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局限在两方都是男人的前提下，当然不排除为了业绩人尽可夫的女人。 诚然安默不是那样的女人，而她所要面临的客户是那种男人，于是她也需要一个男人替她出面办那些事。 “我想他们也可以。” 这里的他们，指的是那两个组长，他们也是男的。 “他们？”安默冷笑道：“他们不想法设法的让客户占我便宜才怪。” 也对，安默抢走了总监这个位置，他们又怎能让她好过呢？说起来也有些悲哀，人吃人，不外如此。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我需要了解情况。” 安默揉了揉头，道：“没问题，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详细的告诉你。” 这就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不过美女请吃饭，这个机会可是不能错过的，嬉笑道：“那就让安总破费了。” 安默好笑的看了我一眼，俨然是不信我会给感谢她，只当是我油嘴滑舌罢了。 “还有事吗？” 毕竟快到午休时间了，我可不想在她这里耽误太多时间。 安默白了我一眼，“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嗯，安总再见。” “哎......等一等。” 有些不耐的回头，心说有什么事不能一次说完啊，还要耽误老子时间，但还是问道：“又怎么了？” 安默妩媚一笑，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掐着兰花指，问道：“我美吗？” 第80章 人言可畏 “嘶......”我下意识的吸了一口冷气，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安默。 从来没有想过安默能问我这种问题，她美吗？答案是肯定的，我敢说无论是赵琳还是白桃、亦或是彦笛，安默跟她们的容颜绝对是相当的。 脑子有那么一刻处于空白状态中，按理说，我跟她的关系只是单纯的上下级，而且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还有过不愉快，那她为什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呢？ 是消遣，还是有阴谋？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偷偷的把安默的妩媚印刻在心里，不敢有一丝亵渎，还算平静道：“安总当然很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 安默眼含笑意，撇了撇嘴，嘟囔道：“切，胆小鬼。” 要命了...真是要命了，我是个正常男人，当然会有爱美之心，她此时的姿态完全可以让我沦陷。 但是，一联想到即将与她配和谈单，心中猛然一惊，只觉着这是她想通过小手段给我一点点甜头，然后令我给她卖命。 想明白这点，我才进一步了解到她的不简单，手腕心机，知道利用自己的长处......窥一斑而知全豹，可想而知她能够踢开其他两组组长，不是没有道理。 自古以来，红颜都是祸水，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身为小人物就要有小人物的自觉，安默，不是我可以染指的，更何况，我的心中一直被赵琳占据着。 挠了挠头：“安总真会说笑，快午休了，抓紧吃饭去吧。”说着，飞也似的离开了安默办公室。 回到座位上我还有些气喘，感觉心脏跳的很有劲，不知道是由于安默的调戏，还是跑着回来的原因。 当我平静下来的时候，心中却开始犯难，暗恼自己答应她的请求，有些过于草率了，虽说知道安默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做掉我，但保不齐会为我在公司里树敌。 本身我是一个新人，好容易搞定了二组的排外，坐实了组长这个位置。但是，整个销售部不仅仅只有一个小组，还有其他两个小组在一边注意着我，如果我帮安默跟单的事情传开了，那么其他两个组长，将会很自然的把我归到安默的阵营中去。 安默本就是刚上任不久的总监，而且是踩着他们俩肩膀上去的，威信还没有竖起，否则她也不会走投无路到让我帮她跟单不是？我是新人，在卓玛没有任何资源，如果他们要排挤我简直是轻而易举......加上安默对我的印象不是很好，那么，我很有可能在这里站不住脚。之前所有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按了按头，感慨着这一切都他，妈，的太麻烦。 只是，既然答应了安默，我就必须得把这事做成，在她与他们之间，我还是愿意选择安默，排除她是美女这点不说，人家职位在这摆着呢，只要她不倒，我也就能在二组坚持下去！ 打定注意之后，我舒心了很多，时间也不知不觉来到了午休。 —————— 在去食堂之前，我先行来到了公司前台，想看看黄芊清那个小丫头在干什么。 不是我对她意图不轨，而是在这个公司里，我只跟她还算熟识，而且像她这么纯净的姑娘真的不多了，跟她在一起，能够让我很舒服，至少吃饭的时候不用想那些尔虞我诈的糟心事。 她好像在忙着什么，每次见她都是把头低下，不断的在笔记上写写画画，要么就是噼噼啪啪的在键盘上打着报表，真想不懂她一个刚大学毕业实习的前台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忙碌。 但不得不说，这丫头身上真有那么一股子韧劲，办事仔细，在公司人缘也不错，尤其是每天早上给她送早餐的男人络绎不绝...... 我走到了她面前，她都没注意到我，真是想不通，她神经是大条呢还是大条呢？ 重重的咳了一声：“咳，美女还没去吃饭呢？” “没看到我在忙么，没空。”黄芊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显然，小姑娘是在为着手中的工作而恼火着。 “再忙也要吃饭，走着，陪哥哥吃饭去。”我继续调笑着。 “都说了没空的，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黄芊清抬起了头，有些错愕的说道：“呀，怎么是你？” “......”心说我都站这跟你说两句话了，你还没发现是我？有些‘受伤’的说道：“这不是想看你吃没吃饭吗，谁知道关心你还有错了，唉，算了，以后不这样了。” 黄芊清羞红着一张脸，道：“不是这样的，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是别的小哥哥呢吧？”我坏笑道。 “去你的，你这人怎么天天想这些东西。”她小声嘟囔着。 “我可什么都没想，是你想多了，走，吃饭去。” 闻声，她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四周，然后轻声道：“还是算了，被人看到不好。” “......” 这姑娘还是清纯的可以，不就吃个饭么？很小的一件事，为什么还怕被人看到？ 有些不解，问道：“现在是午休时间么？” 她白了一眼：“那还用说？” “午休时间是干什么的？”我继续问着。 “吃饭阿。” “那就对了，走，吃饭去。” 黄芊清叹了口气：“你不懂的。” “我有什么不懂？” “哎呀，说了你不懂就是你不懂，我跟谁都可以一起吃饭，就是跟你不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不明白这当中有什么问题，这么多年真就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我问道：“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啊？”黄芊清急忙否认道：“没，没有。” 没有，就是有。 以讹传讹，永远是这个世上最可恶的东西，就跟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样。 如果，公司里有人传八卦，无非就是新来的二组组长，没到两天时间就泡上了前台小萝莉。这些完全没有养料的东西跟工作没有任何联系，但人们总会乐此不疲，毕竟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少不了吃瓜群众的身影不是？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第81章 去他大爷的潜规则 没有再去追问黄芊清跟不跟我一起吃饭的问题，因为我深知职场里的糟心事，不想让这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姑娘，面对这种没有任何养料的东西。 至少，我不去打扰她，会给她省下不少麻烦。 有些落寞的转身，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喂，你等等。”黄芊清叫住了我。 心中有些许的庆幸，但我不能表现出来，这种事让人、让己，误会了都不好。 “还有什么事儿？你不是要忙工作吗？”此刻，我只好这样装作无所谓的面对她。 黄芊清咬了咬嘴唇，心里做着斗争，过了半晌，她长叹一口气，笑颜如花：“工作时间久了会累的，午休时间不就应该吃饭吗？今天我想吃川味鱼了。” 我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对她这样的姑娘有多困难，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笑着说：“没问题，今天哥哥就破费一次。” “小气鬼，谁让你请了。”她爽朗的笑了笑：“走吧。” 我们很自然的并肩而立，我本来是183左右的身高，她到我的肩膀，看起来很搭，但只有我们知道，我们是很单纯的朋友，我把她当成了我在这个地方的妹妹，很自然的想去呵护她，不忍心让她受到社会的污浊。 而她，大概是跟我一个心态，把我当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吧？ 食堂，许是由于我们刚刚耽搁了一会，现在打饭的人不是很多。先去占了两个靠边的位置，让她在那坐着，我去叫了可口的饭菜，当然，我没忘给那个傻丫头点上一道川味鱼...... 我们相对而坐，什么事都有两面性，比如说第一次跟她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表现的很拘谨，细声细语。 现在，我们渐渐开始熟识，虽说她吃饭的时候还是很文雅，但看上去自然了很多，紧绷着的那根弦已不复存在。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至少，她把我当成了朋友。 “你怎么看待咱们公司？”我吃了口菜，随意的打开了话茬。 她急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可爱异常，小巧的鼻子皱了皱，说道：“五百强，资金雄厚，即使我们在的是分公司，但是待遇福利什么的都没得说，作为一个实习生来讲，我很知足。” “哦，那你觉得公司里的人都怎么样？” “都很好啊，而且我最佩服的就是安总。”她顿了顿说道：“25岁，只身一人在公司打拼三年，从实习生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作为女人我很崇拜她呢。” 得嘞，这丫头就是安默的小迷妹...... 想问的一个都没问出来，其实我根本想知道的是，我跟她之间的绯闻是哪个闲人传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丫头聪明还是笨，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附和道：“是啊，大长腿挺优秀的。” “大长腿？”黄芊清重复了一句：“是安总吗？” 强忍着笑意，心说这丫头还真傻的可以，大长腿这个外号除了安默还谁能配的上？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嗯，除了她还有谁，难道你没发现她腰以下全是腿吗？” 黄芊清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任何人的腰以下都是腿啊。” 看着她无辜的样子，我没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对，哈哈，谁腰以下都是腿。” 黄芊清看异类一样的看着我，“你小点声，他们都看这里呢。” 闻声抬头，还真是这回事，这完全得益于我笑的太过豪放，没有注意尺度，导致我们这边成了焦点。 “怕什么啊，他们爱看就看呗。”我充分的发挥了厚脸皮的精神。 “不是怕。”黄芊清思索了片刻，说道：“你不觉得这样影响很不好吗？嗯......我是指对你的影响。” 我知道她说的影响是什么，无非就是那点八卦，这个丫头，都这时候了还在为别人考虑，真是善良。 “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 “切，懒得理你。” “哎，说真的，你最后为什么又决定跟我一起吃饭了？” “没什么，就是饿了。”她小声答道，明显是言不由衷。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考虑我的感受，不想让我太过难堪呢。” “才没有。”她犹豫着，最后还是说道：“其实我想你也能猜出来原因，不过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事，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会有，既然没有不如跟着感觉走，让自己快乐点不是很好吗？” 赞同的看了她一眼，“也就是说我给你带了快乐咯。” 她轻声低语，嗯了一声，耳根都红了，低着头。 我由衷的喜欢这样的她，青春，干净，没有被这个狗娘养的社会染缸渲染上什么污秽，就像一朵盛开在冬雪之中的梅花，孑然而立。 “你真的很好。”我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不过这不代表着我向她示爱，我深知我对她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她这种性格，这个人，并不涉及到男女之情，我想她大概会懂得这些。 黄芊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当然了。” 这怎么不脸红了？ 不过这样也很好，去他大爷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去他大爷的职场潜规则，此刻，这些东西都跟我无关，我只知道，这时候不需要我去想太多，只需要我保持一颗干净的心，保持一个25岁年轻男人应有的胸怀就好，至于其他的，都他，妈给我滚吧。 想明白了这些，我知道以后在卓玛该有着怎样的方向，心绪豁然开朗，这一切都该归功于黄芊清，是从她的言行、举止、为人；看到了，学到了这些。 要说这人啊，还是纯粹点好。 这也够惭愧的了，还是从一个比我小了三四岁的丫头身上学来的，看来我这么久的时间里真是有些阴暗了。 看着面前不明所以的黄芊清，我由衷的说道：“谢谢你，妹妹。” 是的，这一刻起，在我的心里，我真正把她当成了我的妹妹，一个需要我呵护，需要我关心的妹妹。 可谁知我的真情流露却换来了黄芊清的鄙夷，“谁是你妹妹，不要脸。” “......” ____________________ ps:推荐两本书：1，独拥魔瞳，叱天不公，《都市极品邪医》，很不错的一本爽文，更新很给力，大家一起追！ 2，《美国超级牧场主》，种美国的地，泡美国的妞，此书很风骚 第82章 留不得 饭后，送别了善良而纯净的黄芊清，并跟她约为饭友，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我在卓玛最轻松惬意的时候...... 所谓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在吸烟处独自享受过饭后烟之后，自行回到了办公区，坐在靠椅上浏览着网上的时事新闻以及新鲜段子。 不是我不忙工作，而是我认为今天该尽的职责都尽到了，先是开早会颁布了一系列的规矩，确定了二组今后工作的方向，然后又跟安默洽谈，揽下了一个很有挑战但会有很大利益的单子。这些都已经足矣。 毕竟，我是组长，不是管理者却管理手下的五个人；不是卖力者，却又付出较之他人几倍的脑力。 应当做的，我给做了，不该做的，我也快做了。所以，下午不偷个懒休息一下，那该多亏？记住一点，工作永远不等同于卖命——这是我混迹社会这些年的经验，准没错。 一整个下午，都比较惬意，由此显得我就有些浑浑噩噩，伸了伸懒腰，打了个无伤大雅的哈欠，安心等着下班时间的到来...... “许组，这是我制定的计划，你看一眼？”眼瞧着快要下班，吴雪找到了我，如是说道。 奇怪，今天她怎么这么热情，工作计划都给我看了？心里这么想着，从吴雪手中接过来，瞄了一眼，发现计划很详尽，包括明天每个时间段，应该做什么都列举的一清二楚。 “你这计划很周详，也很仔细，很不错。”装模作样的看了两分钟，还给了吴雪。 “这全都是组长教的好，如果不是今天早上的会议，我可能一直都不会做这种东西。” 我靠，想起来了，让他们做计划的事，是我今天早上新立下的规矩，要不是吴雪提起这茬，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幸好，至始至终我都装的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让她看出什么端疑，鼓励道：“再接再厉，只有完成自己的小目标，我们才能为实现自己的理想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什么玩意儿啊？ 不过，作为一个领导，这些有如放屁的场面话，该说还得说，毕竟洗脑是一个技术活，只有说的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成真了。 吴雪再次道谢，然后离开了我这边。 只是还有半个钟头就下班了，其他四个人的日计划呢？如果我想不起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可是吴雪让我想起来了，他们再不送来，那我就真怀疑早上那股无明业火白发了！ 心下着急，但我没表现出来，我知道这是一场赌博，赌的就是耐心这两个字。 如果，其他四个人不是想跟我去赌，而是想做掀牌桌的人，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出局。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彰显我的权威，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能在卓玛更好的待下去，如果连二组这五个人都搞不定，那我还有什么脸呆在这？ 当我决定重回职场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想混出个样来给所有人看！ 又过了十五分钟，还是没人过来，难道，他们非逼着我做出最不想做的决定吗？ 刚想起身，文雯怯生生有如天籁的声音从我身前传了过来：“组长，这是我还有沐青跟王杰的计划，你看看？” 心里乐开了花，原来他们还是顾及我组长的颜面的。 板着张脸：“怎么才送来，都要下班了不知道吗？” 文雯低着头：“我等他们两个来着，要么早就送过来了。” “哦？”挑了下眉，问道：“他们怎么没有自己来？” “沐青那个来了，身体不舒服，组长你是知道的。”她有些害羞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王杰家离的远，需要时间来收拾东西。” “嗯，知道了，我先看看。”说着，我打开了他们三人的计划，发现都比较详细，但没有吴雪那么用心，不过他们能主动送过来我就该给菩萨烧高香了。 “刘鑫的呢？”翻过计划，我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今天下午请假了，应该是没写。” 请假？跟谁请的假！？ 我是组长，刘鑫请假不是应该先跟我一声么？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我内心早已烧起滔天巨活，平淡的对文雯说：“知道了，快下班了抓紧收拾东西回家吧。” “刘鑫这个人，留不得。”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告诉着自己。 —————— 安默办公室。 “安总，您还没忙完么？”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七点。下班都过去快两个小时了，她还是没有忙完。 本来刚刚都准备下班回家了，谁知大长腿给我来个电话，我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晚上我是属于她的，（工作洽谈）。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安默抬头看了我一眼：“还是你家里有娇妻等着？我记得你入职信息上填的是单身啊。” 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心说我入职那天你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就记住我单身了？ “我不是怕累到你吗，我的大总监。” “呵......饿了就直说。”安默白了我一眼。 “好吧，十二点吃的饭，也该饿了。”我如实说道。 安默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吧，让姐姐好好犒劳犒劳你。” 占我便宜，明显是占我便宜。 她看起来还没我大，竟然以姐姐自称，这个女人不是脑子秀逗，就是十足的自大。 嘿嘿笑道：“那我就谢谢安总了。” 安默一阵恶寒，道：“少来了你！” 耸了耸肩，没有说话，跟着她一起出了办公室。 此刻，整个盾安22楼只剩下了我跟安默，空旷的有些寂静，“你每天都这个时间走吗？” “是啊，没办法。”安默淡淡的说着：“而且不付出就不会有回报，我都习惯了。” 有些敬佩的看着她，觉着她是跟白桃一样的人，都是为了工作能舍下很多空余时间的职场女强人。 就是这样一个女强人，也会在生意场上遇到搞不定的事，真是让人唏嘘...... 第83章 电梯惊魂 世界上有很多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每天活着只是单纯的浪费空气，我，曾经就是其中的一员。 但不得不说的是，正是有了这些人的存在，才给了其他人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把握住了飞上枝头，如安默这样的人，把握不住，每天都在庸庸碌碌的做着工蚁，好比现在的我一样。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但，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同为25岁，甚至我更年长一些，我是中等白领，而安默都做到了高级金领，这就是差距，也是对我自尊的一点践踏。 幸好，我早已让狗娘养的生活，锻炼的百毒不侵。 跟安默一起将公司的灯关掉，此时的卓玛，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临近电梯处有着点点猩红，楼下就是车水马龙的主干道，在一片漆黑中，听着这些倒是别有一翻滋味。 “你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害怕吗？”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我的印象里，女人不管多么彪悍，都是害怕黑暗的动物。 听了我的话，安默嗤笑道：“我是唯物主义者，收起你诱骗小女生的那一套。” 什么叫自作多情？她这就叫自作多情，我本意只是单纯的问她怕不怕黑，并没有想吓她，更没有想诱骗她的心思。 我承认有的时候我会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一个人，否则也不会在赵琳离我而去的那段日子里找了很**ao友。这是我心中的一道业障，无论什么时候都跨不过去。 但对于安默，除了最初有点厌烦之外，现在更多的是敬佩，佩服她一个女人，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何况她是一个好姑娘，一个跟白桃很像的好姑娘，我不忍心去伤害她。 自讨无趣的我耸了耸肩，径直走到电梯口，按下了下楼键，只想要快一些吃饭，然后知道我想要的消息，回家睡觉。 安默见我这样，微微一笑，成了这片夜色中的月牙儿，很好看。 “叮咚”电梯应声而开，赌气似的走了进去，视安默如空气，毕竟谁都不喜欢自讨无趣。 安默掩饰不掉眼中的笑意:“不就是戳穿了你的小伎俩吗，还生气了，真是小气鬼。” “首先，我很饿。”直视着她满是笑意的双眼，说道：“其次，我对你真的没兴趣，只是不想在路上无聊而已。” 安默俏脸微红，不知是害羞，还是怒意，说道：“谁让你有兴趣？老娘还不稀罕你呢！哼！” 此刻的她，不像是什么事情都运筹帷幄的总监，反倒像一个为了一点小事就会恼羞成怒的邻家少女，很可爱，也很刁蛮。 不知怎的，看她现在这副样子我想起了我的那个刁蛮邻居，彦笛。 安默简直就是白桃跟彦笛的综合体，工作的时候同白桃一样，决胜千里；私底下的生活又像彦笛，刁蛮任性。 我久久无言，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安默，许是被我突然之间的沉默弄的无所适从，安默把头别到了一边，不再看我。 此时，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以及电梯下降时牵引绳发出的声音。 静的有些可怕。 当电梯下降到十五楼的时候顿了一下，我以为在十五楼也有人跟我们一样刚刚下班，只是电梯停了一分种，门都没有打开，这就很奇怪了。 安默跟我对视了一眼，显然她也意识到了电梯的奇怪之处。 会不会出什么事？这是我的第一想法，我当然不会认为碰到了什么灵异事件，哪怕我是个理想主义者也知道这世上没那些妖魔鬼怪。 此刻，我担心的是，电梯突然失事......毕竟，网络上那些关于电梯的新闻屡见不鲜。 不会这么点背吧？ 许是验证我心中所想，电梯竟然震了一下！ “咣”的一声，振幅加大。 安默和我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或者说惊慌更为贴切一点。 “我们不会有事吧？”安默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我还是唯一的那个男人，应该有男人该有的担当，强装着镇定，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只是，声音中的颤抖是瞒不过任何人的。 此刻，我手心和后背尽是冷汗，仿佛刚从水中爬出来一样。 电梯还在晃着，没有下坠，这算的上是一个好的信号，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你要干什么，门是打不开的。”安默的声音中透露出了焦急。 “没事的，把所有按钮都按下去，应该能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我解释的同时，手上的动作没有耽搁，把十五楼一下都按了一遍。 此刻，我心中祈祷着学校学的那些应急演练应该有用。 “咣，咣。”电梯巨震，我甚至都听到了牵引用的钢丝绳受到重力绷紧的声音。 “吱...” 很怕下一秒，我跟安默就会坠下去，然后掩埋在盾安大厦的地底...... 在危机时刻中，无论多么理智的一个人都会慌乱，何况我本就不是一个理智的人呢？但是，安默还在这里，至少我该保证自己不会慌乱，才能给到她安慰。 安默的呼吸很急，就像长时间在水底憋气，突然被人打捞上岸可以呼吸空气一样。 这么做是不行的，电梯相对而言是一个密闭空间，空气有限，而且随着我们的呼吸氧气会越来越稀薄，反之二氧化碳会越来越多。 “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我加重了语气：“别等到还没获救就憋死在这里。” “嗯...我尽量。”安默小声说着，极力的去控制着呼吸。 “跟我一起学，数十下吸一口气然后数五下呼出。”我示范着：“就是这样，吸......呼......明白了吗？” 安默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呼吸渐渐平稳，我很佩服她这点，在这种时候还能听的进劝告。如果是我自己在这里面的话，也许会开始发疯，然后绝望的等死。 庆幸还有一个人在陪我，不至于让黑暗吞噬。 在这个期间，我让安默走到电梯的右下角，紧贴着墙壁，这算是保险一点的方式，因为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电梯下坠，我要在下坠之前趴在地上，为她充当肉垫。 第84章 别怕，我在 电梯越晃越剧烈，很怕下一秒就急速下坠。我，不想死，任何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不会想死！ 安默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电梯中一片漆黑，仿佛要将我们吞噬了一般...... “别怕，记住我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不给安默反应过来的机会，我郑重地说道：“我们谁都不会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出不去了，你记得每年的今天都能想起我，我知道你这个人很善良，哪怕这是我正式工作的第二天，也希望你能把我底薪开出来，然后等我的亲人朋友得知消息的时候，把这个钱交给一个叫白桃的女人，告诉她，许诺不再欠她什么了......” 我突然间很难受，从来没有想过在25岁的时候交代遗言，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去做，我想再见赵琳一面，跟她说声抱歉；我很想亲自把八千块钱还给白桃，我还想陪着张峰去趟张北，见证他的飞黄腾达，我甚至还想跟老爹恢复关系......但这一切，现在看来都只是想想而已了，今天，我极有可能交代在这！ 安默沉默了半晌，以她对事情的判断，可以很轻易的看出，我是在交代遗言，她声音颤抖着说道：“许诺...你...你别这样，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用她不擅长的言语安慰我，还是很暖心的，没有白费我心中的那个想法，无论怎样，要让她活下来，否则我许诺这辈子做的最伟大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电梯的牵引绳终于承受不住地心引力，开始下坠，警报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不大的空间中尽是警报声的环绕...... “你记住，一定要靠在角落里！”我大声喝道：“我他.妈不想我这辈子做的最牛逼的一件事没人知道。” “你干什么啊！？你也过来！”安默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调。 这个坚强到令人发指的女人，哭了，让人心醉。 “你忘了吗，无论什么突发情况，都应该是女人跟孩子先走。”我带着沙哑：“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而我，又是那个男人。” 安默想要过来：“还没到最后的时刻，我不想放弃。” “你他.妈给我站在那儿别动。”我喝骂道。 我不想让之前的努力都白费，时间不等人，这是我跟她最后的生存的机会，“老子不还没死呢吗？相信我，办法总会有的！” “许诺...我不许你这样。”无论谁，面对这种生死时刻都会崩溃，我不例外，安默也不例外。 “你别哭，警报响了，楼下的保安肯定会听到，物业的人一会就会来救我们！” 电梯持续下坠着，但不是很快，可能是我之前按下了十五楼以下所有按键的原因。 此刻的位置，在九楼，整个盾安大厦修到了地下三层，那是停车场的位置，也就是说，我的生命极有可能就剩下了十二层楼的时间......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隐藏在心里，这些情绪将随着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别了，我所挚爱的人们，别了，我所未完成的心愿。 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就看大厦的安全设施能不能跟的上了。 —————— “喂...” 有人在说话，是电梯里的话筒传来的，只是声音断断续续可能是由于电梯故障所造成的电磁波干扰！ 但这声音却是我生存下去的希望！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大声道：“但是这个狗.日的电梯把我们困在了这里，我只希望你们救援的速度快一点！” 声音甚至盖过了电梯警报，我有些头晕，是刚刚大喊造成的短暂缺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活下来！ “先生......我们...是盾安的物业，事故电梯已经启动紧急叫停，消防救援马上就会到，请你们冷静一些，坚持住。” 老子也想冷静，但死亡笼罩着我，我觉得死神现在就在我旁边冷笑。 “啪，啪。”我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喃喃自语着：“许诺，你他.妈必须冷静，会获救的，会获救的。” 在不断的心理暗示下，我渐渐把呼吸放缓，按照教给安默的方法呼吸着...... “先生，希望你看看周边，然后告诉我们情况。”物业工作人员的声音再度传来，试图了解电梯里的情况。 电梯现在已经被紧急制动系统控制住了，但我知道持续不了多久，我们将再度下坠，我凭着刚刚的感觉，判断道：“现在大概处于五六层左右，里面的灯全都灭了，应该是破坏掉了电路。” 那边沉默了半晌，应该是去跟救援人员进行沟通了。 过了一会儿，声音再度传来，只不过不是刚才那人，那边说道：“先生，我是沈河消防分队的队长，负责此次救援，希望你们能够冷静，救援正在紧急进行中，请你们信任我们。” “我信任，希望你们尽快。”我有些落寞，把自己生命交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很不好，只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我不会去奢求上帝，他老人家应该很忙，只好乞求这帮人民公仆能够尽快把我跟安默救出去。 我从电梯靠门处向安默移了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道：“你看，我说过的，我们会获救。” 电梯里的能见度很低，我依稀看到安默的肩膀在颤抖着，她一定是害怕极了。 她做了一个抬头的动作，哽咽道：“许诺...你会不会恨我，如果不是我让你等我的话，你就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了。” 这个傻女人，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责怪自己。 “大长腿，对就是说你呢，这个外号你没听过吧？”我笑了笑：“我肯定会恨你啊，你怎么就是个女人呢，你要不是女人，老子就不会伟大到想保全你，当一次英雄。那狗屁的东西，多他.妈累啊，可是没办法，赶上了。” “你这人，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说笑。”她小声啜泣着。 “别怕，有我在，我们都不会死的。”我肯定道，这是在告诉安默放心，更是在告诉我自己冷静。 “许诺，你能不能过来一点？”安默有些结巴道：“我...我怕黑。” 第85章 劫后余生 安默竟然怕黑？这是我不敢想象的，但一看到眼前的境地也就释然了，我们现在面临的是生与死，我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恐慌，何况安默呢？ 没有回答她，而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答案。 安默还在颤抖着，犹豫了片刻，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怕，我在的。” “嗯......”安默小声回应着。 此刻的我们，真有那么一丝同患难的意味在其中。想想也是怪事，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帮别人成功坑了安默一笔，面试和工作的时候又面对过她的刁难，现在...缘分真是够奇妙的了。 电梯现在完全停住了，我们能做的，只有互相鼓励，等待救援，其他的就交给老天来安排了。 电梯里的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传出，如果这在平时是很让人遐想的一件事情，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一丝一毫的涟漪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哪件事儿不是闲事呢？ 如今，我们两个人面对着生死，为了避免在密闭的空间中被恐惧所弥漫，我挑起了话茬，碰了碰安默，问道：“喂，我特好奇一件事。” “什么？” “你说，你每天下班这么晚，你男朋友怎么不来接你？” 这确实是我想问的，安默是个女强人没错。但首先她是女人，更是一个美女；如果当初赵琳也像她一样的话，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男朋友？”安默想了想说道：“我没有男朋友啊。” “不会吧？”我不可置信：“你怎么能没有男朋友？” 如果现在有光亮的话，我猜想她一定是翻了个白眼，她说：“我不需要啊，趁着年轻，先把事业做好，我的男朋友只需要给我爱情就好了。” “这就是所谓的面包自己有，而你只想要爱情？”我提高了声调，主要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安默的想法如此天真。 这个世界上，婚姻不应该都是门当户对，条件相当的吗？ “我是这样想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经济独立，精神独立，这样才能对等的谈恋爱，难道不对吗？”安默解释着，一切看起来都很合理。 但她的这种合理不是我所能接受的。 我与赵琳这份感情的失败，是因着她有一个局级的母亲，首先就没达到家庭背景上的对等，这种门第观点，在我们国家是根深蒂固的，所以最后赵琳离开了，我也颓唐了。 至于跟白桃那份短暂的婚姻，家庭也不对等，但情况特殊；老爹跟白桃的父亲是有过命交情的战友，两位母亲更是一起工作过的闺蜜，由此，决定了我跟白桃的青梅竹马。 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当初决定不跟白桃举行婚礼真的是因为赵琳吗？ 不全是，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的社会地位配不上白桃，娶了她就是害了她。 “我想问你个私人点的问题，你交过几个男朋友？” 我还是没有管住心里的好奇问了出来。 安默顿了半晌：“你说的男朋友，指的是什么状态的呢？牵手？拥抱？” 等等...她不会认为男女朋友的互动仅限于此吧？ “还包括...早上看对方起床。”我十分不好意思的开口，这都是我委婉到不能再委婉的了，如果直接跟她说出来滚床单的话......我岂不是太猥琐了？ 腰间一阵疼痛，那是安默掐的，她咬着牙说道：“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如果牵手、拥抱算的话，我就有过一个男朋友，那是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谈过的，如果加上你说的那种，一个都没有。” 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说现在是什么社会啊，大多都处在一个上了床都没有结果的年代，你这倒好牵手拥抱都能算谈恋爱？初中生吗？！ “哦，这样啊。”我竭力的保持平淡，深怕自己憋出内伤来。 “你呢？你有过几个？”安默眼见一直被我纠缠，也问出了问题。 是啊，我有过几个？ 在我心里，我的女朋友就只有过赵琳一个，但赵林离开之后呢？那些做过露水夫妻的女人都不算，毕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但，白桃呢？ 她曾是我的青梅竹马，更是我的妻子，领过证的妻子。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我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你发现没有，电梯停了有一会儿了。” “还真是这样啊，是不是我们快获救了？”安默有些欣喜的说道，没有再提刚刚的话题。 暗自呼出一口气，看来这个话题转移的非常成功，深深的被自己的机智所折服。 不过说真的，电梯真停了好一会儿了，正如安默所说，我们停的越久，获救的机会就越大！ “喂，控制室有人吗？”我试探性的喊了喊，想要了解现在的救援情况。 片刻，主控室里就传来了声音，是刚刚的那个中队长，他说：“有的，现在电梯里什么情况？” “现在都很好，我们想问问，大概还需要多久能够出去？” 中队长顿了顿，说道：“电梯的情况很乐观，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一定能安全出来的！” 我感觉到胳膊被人紧紧的搂住了，我知道，这是安默太过兴奋的表现，经历了大悲和大喜，得知自己将会安全之后，谁都会感到兴奋。 但是，我却没有那么觉得，现在我们被困电梯大概能有一个小时左右，从事发到救援用了能有二十分钟，照理说一切顺利的话，我们早该重见天日了，为什么过了这么久电梯门还没被打开呢？ 安默好容易有了希望，我不忍心去让她失望，只好装作开心的说道：“那就谢谢您了，我们等着获救。” “放心吧小伙子，很快的。”中队长顿了下说：“我们的救援人员现在已经上了楼顶的控制中心，等接好牵引绳之后，就能让电梯停在六楼，那时候我们再开门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正如我所判断的，我跟安默被卡在了五楼与六楼中间的位置。 知道这些的我，渐渐把沉在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 劫后余生不外如此，我还活着，这是上天，是生活赐予我最好的礼物，这么想着下意识的把安默搂在怀里...... 第86章 活着，真好（二合一） 第26章活着，真好（二合一） “哐啷” 电梯的这次震动不再让人担忧，反而会让人感到兴奋，毕竟，我们知道这是消防队员在楼顶控制室中接着牵引，震动反倒是好事。 至少，我们出去的希望更大了，如果顺利的话，下一刻，就是电梯门的开启。 许是为了证明我的猜想，电梯经开始缓缓的上升，很慢，慢到这点上升可以忽略不计，但切实我们都感受到了。 安默在我怀里，手攥着拳，可见此刻的她也十分的紧张且兴奋着。 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这种事情，这辈子经历过一次就够了，现在我都担心以后上班该怎么办？经历过这件事，难免会对电梯产生阴影。 大悲之后即大喜，这种起起伏伏本就让人难以自持，此刻毫不夸张的讲，我很想哭出来宣泄情绪。我快疯了，被这种生与死的考验逼疯了，被死神的微笑恐吓疯了，被压抑的气氛折磨疯了。 但，不论如何，我和安默就快获救了，我们还活着，这是最让人欣喜的一件事儿......之前我还向安默交代了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的心愿，现在看来，那些心愿都可以等着我自己去完成，无论是赵琳还是白桃，不能否认，她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亏欠的人，只有亲自完成救赎，才能让我的人生看上去有那么一丝意义。 电梯上升的幅度开始变大，清楚的知道我们将会上到六楼，那时候会有消防队员在门口等着迎接我们，让我们重见光明，重新呼吸新鲜的带有雾霾的空气...... 谁管呢？活着，就好，活着，希望就在，一切都在。 不自觉的抱紧了安默，甚至感受到了她胸前的触感，不免让我心神一荡，哪怕如此，我也不会生出一点的亵渎——场合不合适，人，也不合适。 我们是经历过生死的伙伴，仅仅也就局限于此，明天开始，确切的说，当我们重见天日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还是恢复到原来的关系，安默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销售总监，我只是她手下三个小组中的一个小组长而已。 这挺让人悲伤的，但现实就是如此，人分三六九等，亘古至今都没有变过，所以也没什么好惋惜的。 “喂，我们大概还有多久能够出去。” 由于离的很近，安默说话的同时呼吸都能拂到我的脸上，用点暧昧的词藻来形容那就是吐气如兰。很痒，很舒服。 “嗯...”我想了想说道：“当你感觉到饿了的时候，我们就能出去了。” 这纯粹就是我臆想出来用作安慰她的话，毕竟我又不是救援人员，根本不了解电梯现在的情况，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了不让安默那么紧张，安慰她的同时，也是告诉自己保持冷静，等待救援才是此刻唯一的出路。 “哦，好吧，不过我想，我快饿了。”安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答道，让气氛轻松了不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电梯仍旧保持着缓缓上升的状态，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一般，平时电梯没有故障，上一层楼只需要短短的几秒中，而当它出了故障，用人力让它上一层，简直速如龟爬。 这倒不是我抱怨什么，相反，至始至终我都觉着庆幸，聊胜于无是这种情况最好的概述。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只是一根烟的时间，大概是更久，我清楚的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上来了，上来了。” “主控室再加把劲，已经见到电梯。” 我跟安默对视了一眼，在这个漆黑的环境中依旧可以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喜与庆幸。 可能是我们距离太近，我急促的呼吸打在安默的额头上，让她有些许的不适应，她有些不自然：“我饿了。” “嗯，我们快出去了！”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潜意识往往能做出很多事情，比如此刻，我把安默抱的的很紧，仿佛要把她融入到我身体里一般。 这有些暧昧，又有些自然，很矛盾，也很享受。 “你轻点，弄痛我了。”安默嗫喏着说道。 罕见的，没有发脾气，如果这在往常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怪安默这么说，我自己都觉着这个行为有些不好，紧忙放开了她有些歉意和尴尬：“抱歉，有点太紧张了，让你见笑了。” 安默见她自己出了我的怀抱，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手臂紧紧的环住了我的胳膊：“别，我怕。” 沉默了片刻，没有把胳膊抽离出来，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我就是安默的救命稻草，是她短时间之内的依靠，完全都可以理解，何况——让她抱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坦然道：“没事，我们马上就能出去。” “希望如此。”安默小声道。 “安总。”我叫了一声。 “嗯？” “你看我能不能休息两天。”我解释道：“你看，经历了这种事，我对电梯真的有一种恐惧，我想，你也是这样吧？” 安默想了片刻，说道：“嗯，没问题，正好我也休息两天，不过......” “你是想说那个单子的问题吗？” “对，没错。”安默很笃定的说道。 我有些佩服她，如果别的女人碰到这种事情，早就会哭闹了，而从事发到现在，安默除了有些抽泣之外，没什么异常，在相对安全之后，还想着工作，这种人很难让人不佩服。 “单子的事，出去之后你详细的告诉我，休息这两天在家也可以想出来。” 不是我吹牛皮，方案策划这回事就这样，不用固定的思维，固定的工作地点，只要有点子，能保证成单就好，销售，永远不是一成不变的。 “好，我相信你。”安默加重了语气：“但是，你必须要保证帮我把这单拿下来。” 知道这个单子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甚至是她在卓玛立足的根本，所以我也觉得肩上的胆子有些重，因为安默的成败，也决定着我的成败。 点了点头，正色道：“我没说过什么大话，尤其跟女人更是如此，这事我包了。” “谢谢。” “客气，一会儿吃点好的就行了。” 安默笑了笑：“你啊，就知道吃。” —————— “那当然，民以食为天。” 安默无语，我也自讨无趣的保持沉默。 开始仔细思考自己在卓玛的发展问题，出去后，我将不用再担心安默来找我麻烦，毕竟我是她受困时的救命稻草，我跟她也是经历过了生死的患难，她不会无情到再来找我麻烦。 刘鑫，这个人我一定是要清除出二组的，他在一天，就等于我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有他在，我真怕某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沐青？我都搞定安默了，那可是她的表姐，我不信她还能在我手底下翻出什么浪花来。 至于二组其他三人，倒没什么值得我担心的地方，虽说都是修行了千年的狐狸，不用跟他们玩聊斋，但是，我毕竟比他们多修行了那么几年，让他们彻底的成为心腹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但要让他们不再找茬，这就容易的多了。 在我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束光线，这让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的我有些不适应，转瞬间，却是狂喜。 电梯的门打开了！ 我很清楚那抹光线代表了什么，那是大厦棚顶的吊灯发出的光亮，此刻它就像天上最亮的那颗星一样，给了我光明，给了我希望。 “我们能出去了？”安默充满惊喜的声音从我身边传了过来。 “是的，我们能出去了。” 兴奋之下，声音难免有些颤抖。 光线，越扩越大，直至充满整个电梯！ “呼叫中队长，呼叫中队长，人已救出，人已救出。”一个消防战士，有些激动的拿着对讲机对他们的中队长说道。 真的很感谢这些人，他们平凡且伟大，每每遇到灾情，总是冲到第一线，保卫着我们的安全，他们，是所有人的英雄。 我牵着安默的手冲了出来，哪怕再多一秒，我都不愿在里面多待，我想安默也是如此。 落到地上的感觉真的很好，如果救援不及时，我也会落到地上，不过那时候落地的应该是我的遗体，现在，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感觉当然不一样！ 难以自控的抱起了安默，在原地转圈，一边转一边说：“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活着！” 活着，真好。 安默喜极而泣，有两滴眼泪落在了我脸上...... “咳...”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西装革履，简直就是个成功人士，他道：“二位能不能停下？” 闻言，我才反应过来我有些太过......赶紧停了下来，安默红着脸脱离了我的怀抱，眼神闪烁，活脱脱的小家碧玉。 “您是？” “哦，我是盾安大厦的物业经理，今天电梯发生这种事故，实在是我们的失职，实在抱歉。”说着，九十度鞠了一躬，态度相当诚恳。 原来是物业的，冷笑着看他：“哦，您原来是物业的啊，那你应该道歉，我他.妈差点死在这你知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 不怪我发火，也不是我蛮不讲理，电梯今天出现这样的事故，完全就是他们物业的监管不力，哪怕他们能用点心，今天的事故完全就可以避免。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是是是，你说的对，我们回去后一定彻查此事，给二位一个交代。”物业经理依旧为自己开脱着。 呵，还彻查？我可不认为，有人会为了陷害我跟安默整出这么一档子事，这不是影视剧，也不是小说，之所以发生事故，除了监管不力没有及时维护电梯，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来。 我把安默拉了过来，指着她，对物业经理说道：“这个女人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如果今天不是我跟她一起，天知道她会怎么样，你们难道认为仅仅一句道歉，一声彻查就够了吗？” 此刻，我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心说林子大了，真是什么人都有，这个狗.屁的物业经理，恁地不负责任。 安默在一旁点了点头，俨然是认可我的观点。 她当然会看出来我是什么用意，如果她看不出来的话，我真该怀疑她是怎么走到总监的位置上的。 物业经理擦了下汗：“那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办？” 我跟安默对视了一眼，说道：“我是一个粗人，倒无所谓，她不一样，她是卓玛的销售总监，你应该认识的，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吓坏了就是我们卓玛的损失，您说对吧？” 物业经理想了想，道：“没错。” “你承认就好，安总，冒昧的问一句，你一个月工资是多少？” 安默强忍着笑意，装作还是惊吓过度的架势，说道：“三...三万。” “哦，那么你受了惊吓，是不是需要休息两天呢？”我冲着安默眨了眨眼，意思显而易见。 只见安默瞬间变得凄凄然，哽咽道：“是啊...今天之后，我...我都不敢坐电梯上班了。” 什么是演技？什么是实力派与偶像派的结合体？ 安默就是！她本就长得漂亮，加上这样一副我见犹怜，是个人就会心软，就会同情，谁都不例外。 物业经理看到这儿，也是明白了我们的意思，很是上道，他说：“两位放心，赔偿一定会有。” 成了。 见目的达成，我装模做样的思考了片刻，道：“安总一个月三万，一天也就是一千块的薪水，她要跟公司请两天假修养，也就会损失两千块，加上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怎么也得有点精神损失费吧？您说说，这过分吗？” 他擦了擦汗，练练道：“不过分，不过分，只是，这精神损失费你们要多少啊？”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太过逼迫他，故作为难道：“两千吧，加上两天的薪水，一共四千。” 见他面色微怒，我补充道：“算了不要也成，正好我们公司跟不少媒体有合作，我想，这算是个新闻了吧。” “看你这话说的，四千一点也不多，您说个卡号，我立刻赔偿，只是......” “哦，我的记者朋友应该是下班了，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人家了。” 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ps：二合一，四千字一大章，求您手中的推荐哦。 第87章 跟大长腿的约会 成功的从盾安大厦物业经理那里讹诈了四千块，用讹诈来形容不是十分贴切，毕竟我跟安默在电梯里困了那么久，以后更会是对乘坐电梯产生心理阴影。四千块，算少的了！ 结束了这场噩梦之后，我与安默还是要去一起吃饭——不是我有多矫情，也不是我是个吃货，单纯的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场合来洽谈接下来要面对的单子，而吃饭只是附带品而已。 安默由于受到了惊吓，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哪怕经历了看似讹诈的搞怪节目，也难免会觉得疲乏，所以也就由我来驾驶这辆宝马五系。 系上安全带，看了眼倒车镜，熟练的将车子从停车位上开了出来，驱车驶离盾安大厦。 我很享受这种驾驶豪车的快感，曾经白桃给予过我，在婚礼之后，我统统都还给了她，自尊使然，我不希望许诺一直活在别人的唾骂声中，男人，就该有担当。即使，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过...... 拐了两个弯，我们来到了主干道上，由于是晚高峰的原因，车速如龟爬。 “那个...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然后剩下的钱再给你。” 安默手拄着车窗，看着窗外，闻声，将头转了过来，笑道：“这钱是你通过敲诈赚到的，当然要归你。” 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咳，还不是通过你的名义。” “我主要是看那孙子忒不真诚了，你说说你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女，受到惊吓，能一句道歉就解决吗？”我补充道。 “咯咯”安默笑出了声：“你还别说，刚刚那一幕我怎么觉着似曾相识啊。” 额头冷汗直冒，我知道她这是在提醒我，我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帮助出租车司机讹诈她的事，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个问题，只得能干笑。 “不过......”安默拉了长音：“看在你今天在电梯里那么英勇的份上，之前的帐，一笔勾销。” 有些欣喜的看着她，我知道安默这是跟我冰释前嫌，以后在卓玛的日子里，将不再难熬。 “谢了，安总。” 安默白了我一眼，妩媚天成，直叫人魂儿都丢了去。 “哎，对了。”安默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之前在电梯里你交代遗言的时候，提到的那个白桃是谁啊？女朋友吗？” 瞬间一怔。 直到后面的车鸣笛催促的时候，我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起，道路畅通了，重新发动车子，安稳了心神，淡淡开口：“不是，她...她只是我的债主。” 是的，我不知道应当用什么关系来形容我跟白桃，前妻？前女友？这辈子最亏欠的女人？ 这些都正确又不正确，最后只能告诉安默，白桃是我的债主。 安默想了想，“不只是债主这么简单吧？不然你怎么在最危机的时刻，提到的不是你父母亲人，而是白桃呢？” 我犹豫了片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我这人把钱看的很重，不习惯欠别人什么东西，这总行了吧？” 安默无言，只是好笑的看着我，明显是不相信我的马虎眼。 甭说是她，我自己都不信这个借口，钱在我看来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废纸，需要的时候当然很重要，但是不需要的时候，就是废纸，我可不想这辈子都为这东西劳碌，那将成为他的奴隶。 —————— 车子里的我们再没有什么话题，保持着沉默，这样的沉默很好，能够让我安心的驾驶，能够让安默多一些休息的时间。 车子开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还没有问安默想要去吃些什么，当我想要问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轻轻睡去，车窗外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多出了一份朦胧的美感。 想想也是，今晚的遭遇，很多人这辈子都没有碰到过一次，两个人经历的生死，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中都会难以忘却，安默是个正常的女人，她的精神世界并没有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觉得累休息一会儿，这很正常，摇了摇头，没有忍心去打扰她。 将车速放缓，尽量减小震动，能够让她好好休息。 去哪吃？这对于我来说是个不小的难题，在沈阳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就不是个吃货，如过问我哪家酒吧的酒便宜，哪家夜里的姑娘多，我倒是可以如数家珍；但是要问我哪家店里的菜肴好吃，那真就是为难人了。 最终，我只好擅作决定，将车子开往春天里，印象中也就这家以音乐为主题的餐厅味道不错了。打定注意，将车子开往春天里...... 大概半小时之后，我将车子停下，看着泛出淡淡光华的店面，我尝试着去叫醒安默。 “醒醒，我们到了。” 安默潜意识的皱了皱鼻子，有些撒娇意味在其中：“讨厌，让我再睡会儿。” 天，这种样子从认识她以来我就没有遇到过，真是比铁树开花还不容易，很想用手机将这个难能可贵的镜头给记录下来。 我加大了声响：“喂，该吃饭了，你不是饿了吗？” 安默睁开朦胧的睡眼，四下扫了扫，才发觉我们还是在车里，她面色羞赧，道：“抱歉，睡着了。” “没事，刚刚好。”笑了笑说道：“忘了问你想吃什么，只好自作决定，把你拉到了这，嗯...这家店的味道还不错。” 安默看了眼店面，嘟囔着：“春天里音乐主题餐厅？”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既然你都说好了，那就这家吧，反正也你请，嘻嘻。” 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没问题，我的大总监。” 将车子熄灭，我们一同下车。 春天里，一如既往的火爆，但这种火爆不同于其他店中的嘈杂，这种火爆非常安静，只是人多而已。 餐厅里除了驻唱在唱着歌，并没有其他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淡淡的烟草搭配淡雅香料的气味，很好闻，很容易让人沉醉其中。 徐奇在前台忙碌着，看到我过来，他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走到我们这边：“来了？” “嗯，来了。” 他看了眼安默，又看了看我，眼神有些暧昧的说道：“约会？” 自从上次在这里跟张峰他们吃饭遇到白桃之后，徐奇就已经得知我跟白桃的关系并非情侣，所以在我带女伴来吃饭的时候，他难免的会让为那是我女朋友，这到不足为奇。 第88章 她也在这 为了避免误会，我解释道：“想什么呢，这位女士是我公司领导，我们是有事商量，才到你这的。” 徐奇点了点头，一副我懂你的样子，说道：“嗯，你们商量，还是老样子吗？” 他问的，自然是吃什么，我思索了片刻后，对着安默道：“这家店的招牌菜还不错，要么尝尝？” 安默点头，显然是接受我的建议。 “那就老样子吧。”顿了下，向徐奇打听道：“最近，她来过吗？” 徐奇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真不懂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你知道的那回事。” 我的故事，张峰应该跟他说过，所以他也就没在说些什么，叹了口气，冲我身后的方向喏了喏嘴：“巧了，今天她也在这。” “......” 我只是想打探下白桃的消息，想知道她的近况，但没想过在今天竟然会跟她在春天里偶遇，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但仅仅一次就够了，没想到今天我又碰到了第二次。 点了点头，示意徐奇我知道这些了，他拍了拍我肩膀，径直离开，招待其他顾客。 带着安默坐到座位上，这个位置，正好能让我看到一个人吃饭的白桃。 还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坐的那个位置。 我的感觉很复杂，也很害怕，害怕面对白桃再给她带来伤害，害怕她没有忘记我。 她还能够经常来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向老板打听的那个人，就是白桃吧？”安默问道。 她还是从我与徐奇的谈话中看出了端疑，没有想瞒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都碰到了，为什么不过去打个招呼？”安默戏谑道。 是啊，为什么不去打个招呼呢？大概是由于我害怕面对她吧，毕竟我把她伤害的那么深，但说起来又有些复杂，到现在为止，我住的老房子还是她的，由此，也就注定我跟白桃之间一直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 “还是算了，欠着人钱呢，让债主看到不好。”我故作轻松的说道。 安默眼中好奇更甚，她转过头，看了白桃半晌，回过头来，无不惊叹的说：“你债主长得真好看，我都见着都喜欢，你难道对她不动心吗？” 难得的，安默也会八卦，不过我懒得理睬，说白了所有人都搞不清我为什么会在那天丢下白桃，所有人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后所冒出的第一印象就是许诺傻.逼，不知道珍惜和知足。 避免这类情况的再次发生，绝对不能把我跟白桃之间的事告诉安默，只好转移话题：“你不是应该跟我说说那个客户的情况吗，怎么聊到我身上来了。” 安默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正色道：“这家公司很特别，他们掌握着东三省七成奢侈品渠道的销售。” 第一句，就让我一阵愕然，试探性的问道：“你说的是不是鼎丰实业？” “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不知道吗，我不仅知道，而且还很熟悉，以至于他们的老板差点成了我的岳父，他们的总裁还险些是我的妻子；没错，这家公司，就是白桃他们家的，换言之，接下来要面对的客户，就是白桃！ “我能不能不参与这个项目。” 此刻，我只想要逃避，假设说在谈判的时候白桃碰到了我，按照她的性格，即使她不盈利也会签下合同，这是她对我一贯的态度，我理解为施舍，在她眼里就可能是爱。 安默有些奇怪我的反应，她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我问道：“你知道鼎丰实业的总裁是谁么？” “我只是卓玛的销售总监，怎么能知道他们的总裁是谁。” “好，那我告诉你。”一字一句的说道：“鼎丰的总裁，就坐在我们身后的那个位置上，也就是我的债主，这下，你懂了吗？！” 安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想来是在她的认知里从来就没想过我会认识那样的大人物。这我可以理解，任谁在得知我跟白桃之间的联系的时候，都会这么认为。 接着安默有些欣喜，她道：“那这样就太好了，我们公司可以省下很多麻烦，直接对接对方总裁！” 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她：“我的意思很明显，跟她谈生意，我不会做。” “为什么？”安默再度发问。 我没有立刻告诉她，沉默了半晌，说道：“我有自己的原则，我的原则就是不能面对她。” 安默不明觉厉，但很识趣的没再说些什么。 这种沉默，直到服务生把菜端上来才缓解了很多，各怀心事的吃了几口，避免尴尬，我说：“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安默赞同的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还不错。”转而不死心的问道：“如果，如果我们面对的不是她，你会帮我吗？” “当然会。”我想也没想的答道。 “真的？” “嗯。” “好，那我告诉你，我接下的这个项目，只是负责鼎丰实业代理奢侈品这块，跟你的债主接触不到，所以？” 安默的意思很明显，我们卓玛跟鼎丰之间会有联系，但只是单方面业务上的联系，还牵扯不到白桃。说白了，这种层次上的合作，还用不着白桃出面，也就是说我不会碰到她。 那么，我帮还是不帮？ 如果帮的话，难免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在其中，不论如何，白桃是鼎丰的总裁，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但我不帮？我在公司还怎么用业绩说话，还怎么向上去爬？ 我帮助安默谈成这个项目，能够对我未来在卓玛的日子非常有利。 心中做着斗争，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个决定真的很难。 从实际情况来看，举步维艰的我好容易碰到了个机会，就该抓住了，才能在卓玛立足，至少有安默罩着我，如果，安默没有谈下这个单子，她将自顾不暇，也就没空来管我了。这就是所谓的裙带关系。 想了半晌，最后咬了咬牙，对安默道：“你先说说情况，我帮你分析分析，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各位看官老爷们，打滚求推荐打赏了 第89章 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2016.再见） 我虽然没有直接答应安默参与到这次谈判中来，但我的态度足以说明很多问题，是的，坚守在我心中的底线动摇了，只因为以后在卓玛发展的利益使然。 曾经，我很鄙视像我这样为了利益不坚持底线的人，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生的事情多样，金钱，开始是万能的，我成了它的奴隶，为了它我能做出任何事，哪怕是底线，我也可以抛下不管不顾。 但，在我心中，仍旧有那么一根绳子——这件事绝对不能威胁到白桃的利益，换言之，卓玛可以最大化的盈利，但白桃的鼎丰不能受到亏损。 很讽刺，但这就是我内心最真诚的想法！ 安默意味难明的看着我，眼底有着淡淡的喜意，显然，她也明白了我的用意，她在沉默着，该将这件事情怎么描述给我。 过了半晌，安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其实这个单子很简单，也很复杂，在咱们圈子里，谁都知道鼎丰家大业大，手里把控着辽沈地区百分之八十的奢侈品市场。” 这倒没有夸张，也没有隐瞒，作为从小就接触鼎丰领导圈子的我，当然知道鼎丰的实力。 “我所得到的这个机会实属偶然，当然，其中会有一些特殊渠道。”安默淡淡的道。 “商业间谍？”我问。 安默顿了片刻，点了点头：“每家公司都存在这种现象，卓玛肯定也有别家的间谍。” “......能危害到她吗？” “这点你可以放心，还是那句话，层次不同，接触的东西更是不同。” 细细琢磨安默话中的意思，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各自为政不好，偏要把触角伸到别家公司去呢？不过联想到其中的利益，也就释然。 按了按头，说道：“是不是他传来了什么消息，鼎丰将要分出一些渠道来，然后我们公司想要争取到这个机会，从而达到两家合作？” 安默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没错，你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倒不难分析，既然卓玛在鼎丰有间谍，安默又突然之间接到这个单子，那肯定就是鼎丰想在沈阳区域内寻求合作伙伴，以求共赢。 只是，他们的条件是什么呢？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鼎丰想要寻求合作伙伴，那么别的公司必定要付出些什么，而安默接到的任务又是将这个单子拿下，其中的博弈，当然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可是安默她在销售部中除了沐青再无心腹，所以她只能找我，来代替她去应对一个女人不方便面对的谈判事项...... 目前，我只能想到这些，其他的还需要安默来告诉我，我才能决定到底参不参与进这场博弈之中。 “能跟我说说，鼎丰想要的条件是什么吗？” 安默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这种好事不是只有我们卓玛一家公司能够得到消息，另外还有两家也得知，想要分一杯羹，这种事倒不算难。”她顿了顿，继续道：“难就难在，鼎丰的渠道总监，坐地抬价，想要得到百分之六十的效益分成。” “什么？”我诧异道：“这跟打劫有什么区别？从他们那里得到渠道，我们进行代销，然后他们再分成？” “嗯。”安默无奈道：“就是这样。” 分成倒是无可厚非，毕竟想要合作，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只是这个代价有些高的离谱了，我所了解的白桃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她...也就是鼎丰总裁，做事不会这么绝对。” 我还是没忍住为白桃辩解，因为我对她的了解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出于对她的那种不该存在的维护，我还是说了出来。 “我没说是她。”安默白了我一眼：“不知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但看你这样，一定是不一般，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咳...”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你说，你说。” 安默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也觉得这不像是她的手段，毕竟，鼎丰这些年在业内是有口皆碑的，一切都是鼎丰渠道部本身的意思，据说，他们那里空降个华尔街大牛，把市场分析的很是透彻。” “......” 华尔街大牛？渠道部门？ 两个完全不搭边的联系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见我久久无言，安默道：“这下你知道问题所在了吧？” “嗯...”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道：“对方这么做，明显是剥削，或者那个所谓的大牛根本就不想把市场分出去。” “是的，所以我们公司不死心，想要把这事弄清楚。” “就是通过两天后的谈判吗？” “没错，我约了对方副总，还有那个大牛，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做出让步。” 这，就是安默的难处，她不死心，还想要再挣扎一下，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这件事，涉及不到白桃，那么是不是我就可以参与进来？ 更主要的是，现在狮子大张口的是鼎丰渠道部门，如果那个大牛的意思是破坏合作，那么白桃知不知道这件事？ 细思极恐，假设白桃不知道，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手下的人背着她做一些肮脏与她无利的事呢？ 那么，安默这个忙我是要帮的，一方面有利于我在卓玛的日后发展，一方面也可以见识见识那个所谓的大牛——不想看到白桃被人蒙在鼓里。 那个女人被我伤害的很深，我不允许别人来伤害她。 这本就是一个难解的命题，只是，我依然是这么想的，很贱，也很坚定。 直视着安默的双眼：“这事我可以参与进来，我也可以促成合作，但，我只是以我个人，以卓玛员工的名义去做这些，成与不cd不在我。还有......我不希望她知道。” “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补充道：“如果有的话，她只是我的债主。”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安默一副信你我就是傻缺的眼神看着我，却没有再去追问什么。 —————— 再过一个小时就2017，《房东》这本书，陪伴大家走过了2016的最后两个月，心里感慨颇多。发书至今，骂我的有，挺我的有，我依然坚持着每天码字，不去理会。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希望大家善待房东，善待许诺，善待生命里出现的每一个人。 各位，我们明年见。 最后，2016的最后一张推荐票都投给我吧，好吗？好的。 第90章 你女朋友不错（新年快乐） 同安默商量好两天后谈判所需要准备的事宜，我也将我的决定告诉了她，不难看出她眼中的如释重负。 想想也是可笑，偌大的鼎丰，需要白桃一个女人独自支撑，同理，卓玛也差不了多少，还不是要靠着安默来谈下大单？ 两个女人，两个内心强大具备很高深手段的女人，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将要展开博弈。 很有幸也很不幸，我成了这场博弈的见证者与参与者。 帮助安默，不外乎是想未来的日子中能够在卓玛更好的立足，如果非要深究的话，那就是我很想去会会那个所谓的从华尔街回来的大牛，看他到底是不是想要危害到白桃的利益...... 也许，我的地位，不足以决定事情的走向，但不要忘了，我与白桃那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关系在那摆着，如果其中真有猫腻的话，我宁愿舍弃这张存在感不强的脸皮，去告诉白桃。 还是那句话，任何人都不允许伤害她！ 时间无言，在我熄灭今晚的第三支烟的时候，我跟安默的饭局临近尾声。 “明天开始，我们都该休息两天，用来准备这场战争。” 之所以带上安默，是我不想让她觉得只是我自己想要偷懒，我想她也在电梯中受到了惊吓，应该调整调整心态，这本就是我们在事故电梯中获救就的定下来的，再度发问，只是为了确定这件事而已。 安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想休息就直说，何必找那么大义凛然的借口。”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不过，真应该好好歇歇。” “那就谢谢安总喽。” “等等，我只说我该歇歇了，可没有说你。”安默谐谑道。 套路！ 明显是套路，在我看来，她是有意让我也休息的，只不过出于那点恶作剧的心态，才想到了要捉弄我。 故作委屈状，说道：“想想在电梯里的时候，是谁不顾生死一心想着保护你？” “是你。” “是谁在获救的时候，一心维护你？” “也是你。” “......”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心说老子对你做了这么多事，你怎么这么淡定？如果能重来——好吧，我还是会这么做。 安默好笑的看着我，咳了一声：“嗯...看在你如此‘维护’我的份上，准你两天假。” 白了她一眼，笑道：“那就谢谢我的安总监了！” “不过，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安默正色道：“我不想输。” 点点头，收起嬉笑，说道：“我也不想，为了我......为了你。” 当然，另一层为了白桃，这话我是不会告诉她的。 “那就好。”安默嫣然一笑：“谢谢今天的晚餐，味道不错。” “客气了，事成之后，可以考虑来这庆功。” “不错的主意。” “那...” “那...” 我跟安默同时开口，发现这件趣事，我们相视一笑。 安默咳了声：“那今天就到这吧。” “嗯。”我顿了下，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送你？” 安默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道：“这世界上，最好笑的两件事，一件是要不我请你？另一件就是你刚刚的问题。” 无奈地笑了笑：“呵...让你看出来了，路上注意安全。” 安默潇洒转身，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 来这的目的已经达成，我本没有理由再在这里待下去，但不知为何，还是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下意识的看向白桃的那个方向，发现她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既然都被见到，没有理由扭捏，很从容的起身，走了过去。 “真巧，你也在这儿。”我只好装作刚刚遇到。 自行坐在她对面，注视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白桃笑了，整个春天里的灯光都为之暗淡，她道：“是很巧呢。” “最近......还好吗？” 很熟套的开场白，但我确实想知道她最近过的怎么样，哪怕我没有了那个能够关心她的身份。 白桃喝了杯水，眼睛注视着窗外，淡淡的说道：“就你看到这样，不好，也不坏。” 嘴角苦涩，笑不出，莫名的觉得难过，“哦。” 白桃回过头来，“看你还不错啊？” “嗯，最近还好，找到了工作，欠你的钱很快就会还上了。”猛然间想起她现在还是老房子的主人，我道：“房租，也会尽快给你的。” 白桃嗔怪着看了我一眼：“我不急的，你现在有工作就好，一个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 “是啊。”赞同的点了点头：“在这个社会上，权势，金钱，永远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外衣。” 白桃眼神很复杂，她解释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么颓废。” “劳烦关心，不会那样了。”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白桃道：“那个颓废的，不知道上进的许诺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这个许诺，是一个全新的，是一个开始成熟的。” “嗯，我信你。”白桃很有力量，仿佛我的每一句话她都信。 正如现在，她还是关心我，选择信任我。 很感动，也很自责。 我何德何能，让一个这么优秀明事理的女人如此挂牵？ “谢谢。” 白桃佯怒道：“少来了你，跟我客气什么。” 摇摇头，不再说话，而是跟她一样的望着窗外，欣赏着冬日安静的夜景...... 昏黄的街灯，洒在前几天刚下过的雪花上，很难想像这个充满了钢筋水泥的现代城市中，还会有如此自然的景致，如同人们心中曾经最为纯净的没被污染过的心脏。 是那样让人沉迷。 掏出手机，不自觉的把这难得的景色收进镜头之中，如同收起了曾经的单纯与美好。 白桃闻声，转过头来，好似想起了什么，对我说道：“你女朋友不错啊。” “女朋友？”我不解。 转而意识到她可能是看到了安默。 “就是你刚刚送走的那个姑娘。”白桃嘴角有着一抹苦涩，淡淡说道。 我很想告诉她，安默不是我女朋友，她只是我的同事而已，只是，我为什么要急于解释这些呢？白桃不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吗？何况，我做任何事，都不曾考虑过她的感受。为什么，今天会这样呢？ 第91章 不在乎 白桃最终也没有得到我的解释，因为我的犹豫，因为我还保持着曾经的那份不在乎。 回到家已经将近午夜，房间里很静，静到只有我一个人呼吸，雪球还是没有回来，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只圆溜溜的白猫不知被谁给抱走，亦或是还残留在某个野猫的温柔乡里。 我很可悲，很多人陆续离我而去；比如这辈子都绕不开的那个人。 我也很可气，很多人是被我逼迫着不能接近；比如那个注定要亏欠一生的女人。 习惯的睡在双人床的左边，辗转反侧，被很多莫名的情绪纠缠着难以自控，只好一支一支的数着烟，直到满地烟蒂，嗓子干哑...... 我很困惑，这种困惑源自于这个美好的夜晚对待白桃的那种态度，让我有些无所适从，给我的感觉就像心脏无处安放。 清楚的记得，最后离开的时候白桃眼中的落寞。 就好像一把锤子，敲碎了我心里的那堵墙，那堵把白桃隔绝在世界之外的墙。当时，我真的很想把我跟安默的关系解释清，不希望她能有什么误会。 但，最终没有解释，我不认为做错了。毕竟，我们早已不是谁的谁。 很贱，也很真实。 这种感觉始终萦绕在心头，让我在这个深夜中感到了空虚......它不是寂寞，不是孤独，单单就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空虚，仿佛我整个人都是空的，不存在的一般。 闭着眼睛，脑海里无数次回到那个深秋的夜晚，满是落叶的街边，白桃迎风而立，背影萧索，跟这个还算美好的冬天的夜晚迎合，还未融化的雪，昏黄的灯光，白桃落寞的眼神...... 这，到底是怎么了？ 所有的情绪反复的折磨着我，甚至都觉着如果不靠酒精来麻痹，早晚会疯掉！ 酒精？！ 是了，这个时候，除了那个东西什么能让我冷静下来呢？ 想到便做，我起床穿衣，当一切都收拾妥当的时候，才发觉，现在已是午夜，上哪去喝酒？ 餐厅是肯定不行了，那么，就仅剩下酒吧这样一个场所供我选择。想到酒吧，就不可避免的会想到张峰，那个地下乐坛的旗帜，那个‘深夜里’酒吧的王者，我的兄弟。 自从上次他跟林瑶弄出过那档子事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本着独乐不如众乐的原则，我决定去找他，也唯有他才会陪我一醉！ 出门后，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师傅，深夜里。” 司机看了我一眼，会心一笑，摇头道：“你们这些小年轻真会玩儿。” 被他说的有些莫名，问道：“怎么就会玩了？” “深夜里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伙子，听老哥一句劝，别以为自己年轻就可劲挥霍，等到老了，力不从心的时候就晚了。” 听着他的语重心长，我真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社会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像那样的人吗？——好吧，曾经我是那样的...... 不过，我真的很久没有......今天去，完全就是想解决那份莫名的情绪，好好跟张峰大醉一场，其他的东西想都没想过。 懒得跟这个老司机辩驳什么，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午夜的沈阳很安静，道路不再拥堵，也只有在这样的深夜，才会看到这座历经过无数磨难的城市，所具备的厚重。至少，还没有被现代元素彻底吞并。 —————— 下车，付钱，走进了沈城独负盛名的酒吧——深夜里。 生意依旧的火爆，人声鼎沸热闹异常，红男绿女们卖力的扭动着妖娆的身姿，热情的dj，震耳欲聋。 每每碰到这样环境，血流就不自觉的加快，也许，在我身体里隐藏着躁动的细胞也说不定。 轻车熟路的走到后台，野草众人在那里笑骂着，收拾着手里的乐器。每天的这个时候，是他们结束夜晚驻唱的时候，点头跟他们打着招呼，径直走到张峰的位置。 “呦呵，稀客啊。”见到是我，他很惊讶：“什么风把你这孙子给吹来了？怎地，某个小情人过来了？” “去你大爷的，爸爸就是想喝酒了。” 张峰眉头一挑，道：“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了吧。” 对于他能看出这些，丝毫都不意外，他是我的兄弟，我很了解他，同理，他也很了解我。作为脾气秉性都大致相合的两个人，这些默契还是有的。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道：“嗯，这段时间有些烦闷。” 张峰站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递过来一只烟：“得嘞，今天老子就听你好好絮叨絮叨。” 笑了笑：“那我谢谢你呗。” 他给了我一拳，笑骂道：“去你大爷的，谢你大爷干嘛，走着，订台喝酒去。”说着，过来搂住我，走向了一个还空着的台子。 “林瑶怎么没来？”坐下后，我才发现少了她的影子，问道：“你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吗？” “人也是需要工作的好吧？谁还能天天跟我一样泡吧？”他顿了下，继续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还没有跟她报备今天跟你喝酒的事呢。” 说着，他掏出手机给林瑶发送了一条消息，嘴角那抹名叫幸福的微笑让我很羡慕...... “啧，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峰哥也有今天。” “哈，等有个人管着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张峰感概着。 是啊，什么时候身边也会有个人管着我呢？ 想不出来，那便作罢，把服务生刚刚送上来的啤酒打开，一口气喝了半瓶，那种由里至外的感觉让我浑身通透。 张峰见状，也打开了一瓶，学着我一般，那样的喝着，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就好像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由于喝酒才坐到了一起。我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今天出来找到他的目的就是想通过酒精来让自己麻醉，以求脱离那种空虚感。 张峰至今不言语，想必是他知道我的为人，也能猜出我的目的就是喝醉，与其在那儿孜孜不倦的安慰，不如陪我一起喝个大醉。 第92章 其实你也爱她 想要喝醉的人，是不受理智支配的，我只知道，这个期间内喝了很多酒，地上零零散散的酒瓶和服务生上酒的次数就是最好的证明。 张峰也是如此，他没阻止想要喝醉的我，当然也没有傻到一直跟酒——毕竟，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个人保持着清醒。 当手里的这瓶酒喝完，想要再度打开一瓶的时候，张峰伸手拦下了我：“你疯了？想醉没错，但不要命了可不行。” 把拦在我眼前的手打掉：“去你大爷的，你看这就成，死...死不了。” “你他.妈是真有病。”张峰骂了一句，给我点燃一支烟，塞进了我嘴里。 “咳...” 劣质的黄红梅还真是浓烈，下意识的吸了一口就不住的咳嗽，感觉肺里像是烧着了一般。 “我他.妈喝酒没喝死，倒容易被你给呛死！”我抱怨道。 张峰笑了笑：“能给你烟就不错了。”吧嗒的吸了一口烟，他问道：“说说吧，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夹着烟的手指猛然一怔，是啊，我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莫名的感到空虚，又莫名的想要喝醉。 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直到燃尽的烟蒂烫到了手指才意识到自己出神，苦笑，沙哑着开口：“今天晚上看到白桃了。” 张峰眼含狭促，戏谑道：“然后呢？” 是啊，然后呢？我只是碰到了她而已，毕竟沈阳不是很大，遇到一个人很正常的。 “然后......然后她看到了我跟另一个女人吃饭。” “那是你的小情人？” “不是，只是新公司的领导，跟她商量点事。” “哦，那她漂亮吗？” “很漂亮。”补充道：“不弱于白桃。” 张峰喝了一口酒，啧啧出声：“你没有跟桃子解释？” “嗯，对。”我顿了顿，在酒精的麻痹下，能够说出很多心里话：“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没必要跟她解释什么，但...但我也不想她误会什么。” 张峰哈哈大笑，说道：“正如你所说的，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她误会与否，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 “既然没关系，你又郁闷什么呢？”张峰鄙夷道。 是啊，我郁闷什么？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寻求面前的这个兄弟，我道：“就是觉得事情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想看到她落寞的眼神，莫名的会觉得......” “觉得心疼，是吗？” 点了点头，便不再作答。 自顾自的把刚刚拿出来的那瓶酒打开，大口的灌着，啤酒顺着喉咙流进食道，那种刺激感让我迷恋。 打了一个酒嗝，觉得脑袋愈发沉重。现在，我看一切事物都有着重影，醉了吗？这感觉真好。 午夜后的酒吧热闹的如同白昼，音响放映出的重金属音乐让人血流加速，人群中的姑娘劲舞发声，偶然间传出的几声口哨让人迷恋...... 不可否认，我喜欢这种感觉，又厌憎这样的气氛。 —————— 当手里的最后一瓶酒喝完的时候，我还想再要一箱，如同一个迷了路的人依赖灯光一样，我现在只想要酒。 “你他.妈够了！”张峰大声吼着我：“你许诺，难道就只是个凭酒精来慰藉自己的懦夫吗？” 懦夫？这形容还真他.妈贴切，我就是个懦夫，一个连自己为什么空虚都不知道的懦夫！ 无声苦笑：“是啊，除了喝酒我还能干什么？” 张峰叹了口气，道：“兄弟，你这种感受我经历过，十分理解，但，喝酒真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抬头，看着他这张岁月沉淀后开始沧桑的脸，笑骂道：“我他.妈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啊？你告诉我，还能干什么！” 用尽了力气吼了出来，甚至有那么一霎那盖过了酒吧里的重金属音乐。周围的人都饶有兴致的盯着我们，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张峰见状，苦笑摇头。 被人当猴看的感觉真挺让人讨厌的，我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摇晃着起身，一把将手里的空酒瓶打碎，骂道：“都他.妈看什么呢？啊！？都他妈看什么呢！” “傻.逼。” “神经病吧这人......” 周围的红男绿女们都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听到这些，我更是愤怒异常，随意从地上拿起一个空酒瓶，对着人群冲了出去。 张峰紧忙抱住了我，笑着对旁边的人解释着：“兄弟见谅，这孙子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在我耳边骂道：“你他.妈醒醒，人家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冲人发什么火啊。” 闻声，颓然的松开了握住酒瓶的手，瓶子落地而碎，玻璃碎片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光，仿佛是对我无声的嘲笑...... 喘着粗气坐了下去，无论怎样都平静不下来，有些埋怨的对张峰说道：“你丫拦着我干什么，那几个孙子真他.妈欠揍。” 他咧嘴笑了笑：“我看欠揍的是你。”过了片刻，他道：“这也不怪你，全是白桃给你闹得。” “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下意识的反驳着。 “的确跟她没关系，但是......” “但是什么啊，说话能不能不卖关子？” “我说了你别否认啊。”张峰正色道：“许诺，其实谁都能看出来，你心里也爱着她。” 这个她，自然是白桃。 “我爱她？”不可置信的开口：“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心里至始至终爱的都是赵琳，这点你是知道的，再说了，如果我爱她，那么婚礼那天我就不会离开了。”急切的解释着，我可不想让他误会。 张峰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我：“你不爱她你解释着什么？谁规定你爱赵琳的同时，不能爱别的女人了？” “我......” 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 是啊，我深爱着赵琳，这是不容质疑的，那白桃呢？ 她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亏欠的存在，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否则我也不会在听闻安默说鼎丰内部存在猫腻的时候，那么急切的想跟她合作了，难道我真的爱白桃？ 不，不是这样的，爱情应该是专一的，是一个必须要遵守的承诺。 “我才不爱她。”我郑重道，只是这份郑重，怎么听怎么让人心虚。 “真的吗？”张峰大声道：“那你他.妈直视着你自己的内心，问问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吗！” 心虚的点燃一支烟，频率很快的吞吐着，一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认命似得看着张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第93章 泡沫爱情（感谢无肠老大的打赏） 张峰叹了口气：“你啊，天生就是个多情种，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问道：“我怎么就是多情种了？” “呵，你还爱赵琳吧？” 这是我无法否认的事实，只能点了点头。 “现在你也能看出来，你对白桃也是有爱的。”顿了顿，张峰继续数落着：“还有你那个邻居，我可是都听徐奇说了，小丫头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 听他提起彦笛，我下意识的否定道：“那只是我妹，特别纯洁。” “哦”张峰一脸的不信：“邻居你还带人去春天里？邻居你还跟人坐在那个座位上？” “......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好吧。” “许诺啊许诺，你丫的就不诚恳，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我是什么人？”我高声的问道。 现在我特别无语，让他教育的酒醒了大半，心说什么时候我如此滥情了。 张峰咳了一声，解释着：“纯情的时候比谁都纯，风骚的时候又比任何人都风骚。” 我承认我曾经很风骚，但那是因着赵琳的离去才让我变化如此之大，玩弄姑娘成了我报复那段夭折爱情的手段。 “我...我不是那样的吧。” 现在我也很不确定，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问他的同时也是问着我自己，毕竟身为兄弟的张峰，有些时候看待问题会比我透彻一些...... 张峰没有言语，眼神戏谑的看着我，答案，不言而喻。 从来不知道我在别人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爱情这个东西，于我而言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点赵琳的例子似乎就是佐证。 至于白桃——这个女人让我心疼，特别真实的心疼。我在心中告诉着自己，我对她只有亏欠，也只能是亏欠，我不可以爱他，因为我不确定未来的某一天再受到伤害。不管怎么说，有过这样前科的我，不会是她的好伴侣。 我觉得，白桃未来的伴侣应该是年少多金、事业有成，那样的男人才会配的上白桃。而我？我只是她生命中一个十分不光彩的过客，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张峰提及的彦笛，在我看来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了，我不否认我喜欢她，但那种喜欢是出于一个理解了生活艰辛的男人对于妹妹的那种喜欢，甚至都可以这么说——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她也只是我的妹妹，这点我可以用我的灵魂起誓。 随手拿过他放在桌子上的烟，点燃，目光迷离的注视着在深夜里放肆的男女，在不久的曾经，我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每日活的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寻觅一起睡觉的对象。张峰那个时候就开玩笑的跟我说过，如果某一天我死了，不是累死在女人的身上，就是倒在了寻找床伴的路上...... 索性，后来许冠华跟白万里敲定了我与白桃之间的婚事，那时候我才开始有所收敛。 想到那段日子，我由衷的感到恶心，种种人渣表现，似乎在向所有人昭示着许诺这个人有多么混账。然而，至始至终我都认为那是自己的洒脱。 依稀记得，那时候的白桃刚学成归国，在鼎丰学着如何打理生意，我每天都游手好闲的呆在那个位于省城一环，两百多平的房子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生活。 那时候，我偶尔心血来潮的去给她送饭，都能换来这个世界上最为倾国的笑容，也许，在外人眼中白桃是一个身价很高，行事果断的商场女强人，而在我眼中，她跟一个感情白痴没什么分别，给她一点好，她就会无限放大的得到满足，进而十倍甚至是百倍的还给我。 她，终于在订婚后的第二个月，把她身为一个女人所有的，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我。 一个女人将身心都托付于我这样的男人，我真替她觉得——悲哀。 —————— 无声苦笑，想到我对白桃的种种，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为那个女人的单纯，善良。 一支烟燃尽，再度点燃一支，尼古丁这种物质在这种时刻，显得尤为重要，它能让我安静，它能跟酒精相互辉映麻痹神经，让我不那么难过。 张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没有打断我，只有男人，才会了解另一个男人在面对这个世界上最难的难题的时候需要什么。 吧嗒的抽了口烟，觉得嗓子快要坏掉，那感觉如同火灼一般，强逼着自己开口，发出那种很奇怪的无法形容的声音：“你说，我该怎么做？” 这是这个十分糟糕的午夜，我第二遍这么问他的问题。 张峰眉头紧锁，伸手按了按，道：“我想到一个词来形容你的爱情，不知道那样是不是确切。” “哦？说说看。” “泡沫。”张峰顿了顿，肯定道：“就是泡沫，在阳光下色彩斑斓，干净剔透；让你奉若珍宝，但是，你忘了泡沫的特质——脆弱而易碎，无论多么美好的一场梦，都有醒来的一天，同理，不论多美晶莹的泡沫，都有......” “破碎的一天。” 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很想告诉张峰，你说的不对，我的爱情的确晶莹，是紫水晶那样的晶莹，不是你口中的泡沫。 只是，联系到自身发生的一切，我发现我反驳不了。 那段在我看来很美好，很甜蜜的爱情，真的是泡沫，当赵琳的母亲用手指轻轻一戳的时候，那份我心中十分美好的爱情如同泡沫一样，碎了，碎在阳光下，曾经的晶莹，色彩，都不复存在，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最后，只剩下一个孤独无助的我，在阳光之下缅怀着那个泡沫。 抱着头，有些痛苦的说道：“你说的对，我这样的人，真的不应该有爱情。” “你错了，许诺，爱情不是生活中的全部，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能够察觉到自己放不下白桃，那么你为什么不勇敢一些？我想，她对你，就如同你对赵琳一样。”张峰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与其无法自拔的困在原地，不如走出困住你的那个房间，尝试着去面对，去接受。” —————— ps：有朋友问我，为什么更新速度又下来了，在这解释一下，一月份，我成了一个半全职性质的作者，有大把时间去写字，去构思，为了让故事看起来更好一点，所以很痛苦，也很快乐；最近的速度大概是一天能出来5000字左右，为了迎接推荐，我需要存点稿子，所以，每天才更新一章。还有，作为一个23岁的年轻人，我还没驾驶证，最近也在着力去学习，希望大家陪我走过这段较为艰苦的岁月，最后，小佛在这里求下推荐票，那是你们对我最大的支持与鼓励，小佛拜谢。 第94章 我，什么都没有 第34章我，什么都没有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子，恍醒了还在床上的我，午夜的那些酒如同冲向太平洋的脏水一样，被我呕吐到了马桶里。 最后我只记得，我喝了很多酒，头很痛，张峰酒驾将我送进了老房子，然后丢垃圾一般的把我丢在了床上...... 嗓子的干哑，催促着我来用水解决，伸手，床头柜上空无一物，倒是几天前的空烟盒屹立不倒。 “这孙子，不知道酒醒了之后很需要水的吗？”在心中不住的埋怨着张峰，后知后觉，才发现，原来我喝醉的时候，白桃都会在床头放一杯加了蜂蜜的白水，让我解酒用。 我，为什么会想起她？ 是了，昨夜的宿醉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白桃的误解，身为当事人的我选择无视她的感受，但就是这种无视，唆使着我难过，空虚；这才相到去找张峰，我那个善解人意愿意听我唠叨的兄弟。 依稀记得，他昨天告诉我，摆在我面前有一堵墙，那堵墙把我泡沫似的爱情隔绝在外，白桃进不来，我也出不去。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我确实对白桃不仅仅有亏欠，还有那么一抹很像爱情的情绪参杂在其中。 只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对她不能有爱，心中反复的告诫着自己，至始至终我爱的那个女人都是赵琳。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我看不透，或者说我根本不愿意去看透。 我，什么都没有，爱情对我而言最后只能是两个人互相辜负，不如一个人安心的享受孤独...... 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受到伤害，我也不至于那么难过。 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阳光是那么耀眼，这在这座被雾霾笼罩的城市是不多见的，难得是一个好天气，难得的，能够在家里休息两天。 很想如同雪球一样，慵懒整个冬天。 可是我不能，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直到昨天晚上受困在电梯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如此的惧怕死亡——哪怕谁都有死的那一天。 我还有很多事没做，那样死了未免太窝囊，太遗憾。 做过的事如同时间一样，消失在本就不长的河流之中，回不过去，亦回不了头，只有用心去做好眼前的事，不至于到未来的某天，行将就木，倒在充满了消毒水气味的医院病床上，拍手大呼“老子这辈子真他.妈亏心！”那样的日子对我来说实在是恐怖了一些，哪怕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都说人生无悔，那是赌气的话。人这匆匆几十年，要是真无悔，那该多遗憾？只是，我身上的遗憾太多了......如果，当初赵琳心灰意冷负气而走的时候，我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如果在婚礼那天，许冠华毅然决然断绝父子关系的时候，我低下自认高傲的头颅轻声道歉；如果...昨天白桃误会我跟安默的时候，我小声解释...... 一切的一切，也许不会如同现在这般糟糕。 —————— 将昨天剩下的最后一支香烟吸尽，胃里的灼热感越发的浓烈，我要吃饭，然后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 毕竟，我答应过安默要和她去智斗华尔街大牛。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有白桃那个坚强到让人心疼的女人。 曾经，我是一个把诺言当成放屁一样的男人，现在我要做一个对得起自己名字的男人。可以错过，但不会再有过错。 也许，这次的宿醉，对我来说是一种成长，一种开始成熟的标志，我不能够事事由心走，哪怕，我一无所有。 打定主意的我，洗漱穿衣，懒得下厨房给自己做那么一顿果腹的饭菜，奢侈的选择了巷子外面那家小吃铺，走过彦笛家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希望雪球如同平时那样，潜伏在她的家里，调戏那只纯种的德国牧羊犬。 可惜，希望终会落空。 我开始正视雪球走失了的这个事实，那只远滚滚的白猫开始渐渐的淡出我的生活，如同它静悄悄地走进了我的生活一般。 呵，我一无所有。 摇了摇头，佝偻了几分，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老头子一样，有宿醉之后难受的原因，更多的原因，大概是我还没有从那无尽的空虚之中走出来。是啊，那种情绪总是试图将我撕裂，让我彻底沦为一个失意的孤独患者。真他.妈好笑。它，在高处嘲笑着我；它是谁？——生活；那个狗娘养的强女干了我一次又一次的生活！ 饭后，我整理了所有的思绪，不顾情绪的挑拨，不顾难受的躯壳，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彻头彻尾的投入到后天的那场谈判中去。 这是眼前我必须完成的事情，想起那个令人无所适从的单子，理智告诉我，必须要找到这件事的切入口，只有这样，才能有把握试探出究竟来。 至于这个切口，可能是对方喜好女色，也可能是喜好古玩，亦或是赤果果的就喜欢金钱。 这些，都好办。投其所好就好。怕就怕对方不是一个庸俗的人。那样，将会给我增加很多难度...... 可能有人会质疑我，谈单，堂堂整整就好，为什么要走那些歪门邪路？ 那是歪门邪路吗？在我看来不是，生意场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只要不触及国家法律的底线，动用任何手段都是合理的，哪怕为了促成合作，不择手段也不例外。 在经历了这几年的勾心斗角之后，我看待任何事物的颜色都是灰暗的，那个色彩斑斓的紫水晶那只能存活于我心中那座看不见，摸不着的城池里。如同，那座城里住着的女人一样，看不清她的脸...... 将安默给我提供的资料一一罗列在纸上，大脑飞速的运转着，一个个计划出来，有一个个被我否定。 看来，这种动用心智的事情真的不适合我。 只是，不管我多么厌憎，都必须要完成，不管怎么说，我都答应过安默；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希望那个我只能亏欠的女人受到别人的欺骗。 我是没有那个资格，但那又怎样？正是因着我一无所有，我才会竭力的维护她，因为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第95章 神经质女人 第35章神经质女人 从正午到黄昏，我都在忙碌赶制着后天谈判的计划。嘴角难免有些苦涩，不禁会想，这跟上班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我不用去面对着二组那些面和心离的人，不用去摆着一张臭脸对着那一张张相对我而言比较稚嫩的脸庞...... 长时间的久坐，让我觉得腰跟脖子只是个摆设，或许此刻的我更应该形容成机器人更为贴切——重复的做着同一个动作，脑子想着同一件事情。 中午买的那盒烟已经所剩无几，被我用构思的名义消耗殆尽。 再度点上一根，烟雾缭绕在这个只剩下我一个生物的老房子里，不知道白桃看到这些，会不会后悔把这间意义特殊的房子租住给我？要是我，肯定会后悔！ 当一个人足够孤独的时候会想很多事，不禁想起老房子原来的主人杨老，他会不会一段岁月如我一样，每天无所事事的想着那个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会不会同样的用尼古丁摧残着身体，然后被无尽的黑夜吞噬掉？ 也许，他不会。 至少，在二楼最里面的那个角落，还有着他心心念那人的痕迹，证明着她曾为他在那里守候过，经历了漫长的等待。 我呢？ 我跟赵琳留下过什么痕迹让我去缅怀？除了那段让我至今都无法走出的爱情之外，一无所有。那所我们毕业之后租住的房子里会不会有着跟我们那时候相同的小情侣住着？曾经那张一起翻滚过的双人床，是否已经换了几任主人？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段逝去的时光如同赵琳一样，深深的印刻在了我脑海里...... 回忆就是这样的让人难以自控的感到忧伤，当烟蒂烫到手指的时候，我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中，我竟又沉浸在那段曾经的美好之中。 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一个有多大志向的男人，事实也是如此，否则赵琳为什么会离开，我又为什么——觉得自己配不上白桃？ 就好比，豆腐脑为什么会有甜的，为什么有人不喜欢穿秋裤，为什么得到越多的人得到的越多，为什么害怕失去的人偏偏会失去，为什么会有人不爱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这些难解的命题构成了我生活的全部。简单，而又复杂。 摇头，叹息，将这些无关紧要的想法统统摒弃，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相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方案，用来应付后天那场可能会决定很多事情的谈判。 笔记本被我勾勾画画的记了很多条，但总觉得这些方案中差了些什么，而那缺失的，极有可能是起到决定因素的条件...... 恼怒的按着头，脑海里一片混乱，太阳穴蹦的很强烈，这向我警告着自己可能用脑过度。 我很想把眼前这该死的一切统统毁掉，但是我偏偏不能这么做，前功尽弃不是我能接受的，更不是我承受的了的，只好强迫着自己安心的坐下来，然后试想着无数种谈判将要面对的可能性！ 我，快疯了。 —————— “叮咚。” 门铃响起，不禁让我心中一松，终于有人来看我这个快要被遗弃的人了，不论门外站着的是谁，我都由衷的感谢他/她还能想起一个名叫许诺的朋友。 更多的，我是庆幸终于有足够的借口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了，长时间的脑力劳动真会把我逼疯。 有些欣喜的站起来，倒着小步尽可能让自己足够快的奔赴院子门前。 彦笛今天穿着一如既往的随意，但这些外在装束掩盖不了她青春而灵动的气质。 我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白了我一眼：“怎么，不欢迎？” “没...没有。”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没想过会是你。” 彦笛不屑的笑笑，道：“你以为我想过来？”她数落着我：“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有一只猫。” “猫？”有些惊喜的向四周看了看：“雪球呢？” “哼...”她顿了下：“你觉得让客人站在门外很有礼貌吗？” 经她一提，我才发觉到这一点，赶忙把院门打开，将彦笛迎了进来。眼神却忍不住的四下扫动，就是没看到那个陪了我很长时间，圆滚滚的身影。 雪球，没回来吗？ 这么想着，不免有些沮丧，就像个孩子被夺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彦笛径直走进了屋子，轻车熟路的样子仿佛她才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而我是客人一样。 知道她极有可能知道雪球的消息，我尽可能的保持着低姿态，给她倒了杯温水，“我不经常在家，除了水也就没有其它能喝的了，你将就一下。” 好看的眸子翻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当她看到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文件后，不无揶揄的说道：“呦，我说怎么没时间管雪球，弄了半天您这是忙工作呢啊。” 自动将她的阴阳怪气过滤掉，因为她第二次提起了雪球，在这不长的时间中她能这么说，俨然是有雪球的消息，或者，雪球就在她家里。 “嘿。”我抓了抓头，有些尴尬：“租这么大的房子，我怎么都得出去赚租金不是。” “哦，呵呵。” 不咸不淡的态度最易让人恼怒，心说我的猫跑到你家是我不对，但那只是我忙着工作无暇照顾而已，丫一外人跑我这来发什么神经。 只是，有求于人的时候，这种态度最是不可取，耐着心的问道：“雪球在你那很淘气吧？给你添麻烦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看着它。” 彦笛眼神轻蔑的扫了我两眼：“这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你这么对我说来着？一个大男人，说话难道是放屁吗？！” 泥菩萨还有几分火气，何况本就没什么耐心的我了。彦笛神经质般的三言两语成功的激怒了我，怒道：“是，是我不对，但是，用不着你这个丫头片子来教育我吧？” 彦笛没有说什么，而是双手抱肩，冷笑着看我发脾气，好像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小丑的表演一般。 她越是这样，我的火气就越大：“我不想骂人，尤其是女人。”顿了顿，继续道：“雪球在你那里，我很感谢你照顾它，如果，你不愿意将它归还，那么给你好了。” “哟，这就发脾气了？”她嘴角一弯，如同高挂天空的月牙儿，轻声道：“想要我帮你，可以啊，你求我。” “......” 着实感到无语，搞不清这个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见过过分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过分的，让我求她？呵，这不可能。 梗着僵硬的脖子，两眼怒瞪，这就是我对她的态度。 彦笛见我如此，朱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傻.逼。” —————— ps：明天开始，等来了盼望很久的推荐，所以一天至少三更。 另：向朋友们推荐一本作者本人追到无法自拔的小说，火老三的《花都小保安》更新比我给力多了，值得小佛学习！最后，求下推荐票，为明天开始的加更做下预热！！！ 第96章 强盗彦笛（一更） 第36章强盗彦笛（一更） 没记错的话，这是彦笛第二次骂我，简单，粗暴。 真想不明白如她这般的女人，为什么这样的粗俗，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形容此刻的感受，一切都好像是我的错，亦或是她的错。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被人骂了，骂我的那个人是个美的有些过分的女人！ 不要认为你长得漂亮就可以随意的骂我。心里这样想着，我咳了一声：“这是在我家，请你注意下你的措辞。” 彦笛似笑非笑，“哦？”她歪着头，淡淡道：“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才不管是在什么地方。” “......”骂人骂的都是这样理直气壮，多少有些让人接受不了，只是，我拿她却有些无可奈何。 打一个女人？这根本不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骂回去？这样未免太过小肚鸡肠。 拿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无奈道：“得嘞，你说的对，如果你来是教育我的话......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马上离开。” 我已经对她下了逐客令，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方法来摆平她。 如果，这是别人听我这么说，早就会负气而走，但她不是，她是彦笛，一个娇纵任性习以为常的女人。 她冷笑着看我，眼神中的不屑愈发明显。 被彦笛盯得有些不自在，紧了紧衣领，我道：“不要这么看我，我怕你会爱上我。” “许诺！”彦笛高声道：“你能不能更不要脸一些？” “嘿，那得你教我。”我咳了一声：“毕竟你是演员出身，这些你比我了解。” 彦笛不怒反笑，“如果你这样的人都能当演员——那真是演艺圈里的悲哀。”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正因如此，我才需要请教你。” 我不认为她听不出我的潜台词，如果可以直白一些，我甚至都会说，丫就是一十八线小演员，跟我拽什么拽？ 反正她今天没有牵着小黑来，我完全没有怕她的必要，如果，她更加过分一些的话，我不介意多给她一些教训...... “你...”彦笛想了半晌，才相出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我，她咬着牙：“你丫真无耻。” “谢谢夸奖。” 此刻的我要多淡然就有多淡然，完全是把她刚刚那套如数奉还。 这样的态度是最易让人无奈，也最易让人恼怒的，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刻我将会是千疮百孔，她怒道：“你别太过分，真的。” “哦？”嘴角上翘，仿佛一个胜利者一样的看着她：“我怎么就过分了？” 彦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好像要把我的样子铭记于心一样，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展颜一笑，悄声细语的说道：“许诺，现在我们来谈谈雪球吧。” 她不提雪球还好，经她一提，更加觉得气不打一处，雪球对我而言意义不同，很大程度上那只圆滚滚可爱异常的白猫更像是我的家人，是它陪我走过了最孤独的日子，我承认我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没有尽到，它的遗失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但是，彦笛明知道雪球对我的意义，当她收留雪球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身为主人的我有多着急吗？她一定是知道的，否则，她不会在今天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我家里挖苦我。 彦笛这么做，还真够幼稚的，我可没空陪她上演一出狗血戏码，毕竟，后天的谈判我还没有头绪。 笑着看了她半晌，正色道：“雪球走失，是我的不对，但错不全在我，毕竟我刚刚进入公司，每天都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它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家人，既然是家人就有义务去养它，钱，很重要。你懂吗？” “这就是你不负责的借口？”彦笛冷笑道：“为了挣钱连猫都顾不上？呵，真够理直气壮的。” “......请你分清主次矛盾，好吗？”顿了顿：“你能收留雪球我很感激，这几天我想它也给你填了不少麻烦，所以......” “所以，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把雪球还给你？”彦笛还不待我说完，就打断了我，不屑道：“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可否认她分析的很对，但有一点她是错的，那就是她对待雪球的态度。 开什么玩笑，雪球是我的猫，它走丢了被人捡了去，捡它的那人不论怎么讲都应该归还给我才是，彦笛反倒好，不仅不还，而且还用这种姿态来向雪球的主人炫耀，不管怎么看，她都足够过分。 如果，她用别的态度来面对我，无论如何我都该感谢她，然后微笑着请她吃一顿过的去的晚餐，就像原来那样。 “我并没有说错什么。”我平淡的说道：“雪球是我的，谁都无法否认，换句话说，我怎么对它谁都管不着。” 彦笛眼神意味难明，有些许的复杂，也有些许的嘲笑，更有着一抹淡淡的可悲，也许那是对雪球遇到我这样的主人感到悲哀，我是不认为她会同情我。 毕竟，在很多人眼中我不值得同情...... “雪球是流浪猫？”彦笛问道。 “是的。” “也就是说，你不是它的第一任主人？” 下意识的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对劲，但我还是诚实的答道：“是的。” 彦笛面露微笑：“那就好办了，我完全可以当做雪球是一只流浪猫，做它的新任主人。” 来了！果然如此，彦笛今天能来嘲讽我，果然是带着她的目的而来。 而这个目的，当她说出她要做雪球新任主人的时候，已经呼之即出。 谁说胸大无脑？彦笛就打破了这个常规认知。 后知后觉，我至始至终，都在她的套子里，直到她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刻我才发觉。 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为她能有这样的计谋感到吃惊，为她的套路感到震撼！ 我败了，至少在这件事上如此。缓了片刻，将所有的思绪都整理清楚了，我不是很平静的说道：“不行，毕竟我现在知道它在你那里，你不能做一个强盗。哪怕你现在跟强盗很像！” 第97章 破碎的烟灰缸（二合一） 第37章破碎的烟灰缸（二合一） “强盗吗？”彦笛眉头一皱：“不过，你说的很贴切，我就是要把雪球从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人手里抢走。” 我惊讶于她的诚实，也为雪球能遇到她这样的好心人感到开心。但是，这些统统都不是她把雪球留下来的借口。 不论怎么说，猫的主人是我，哪怕在我之前，雪球只是一只流浪猫。当我叫它雪球之后，它的所有权就归我所有，任何人都无权争夺。 这看似很不合理，甚至我的这个想法都很霸道，但，事实如此，我才不管这个事实是否合理！ 说真的，我曾经考虑过将雪球送到别人家寄养的问题，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彦笛，她是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女人，我怎么能放心将雪球托付于她？ 这么说完全是有依据的——第一次去她那个奢华的不像话的房子，是帮她修灯。 我在想着怎么开口才能让她心服口服，在我看来，说服她比说服后天的谈判对象要难很多，至少，谈判对象会讲道理，而彦笛......呵呵。 “你看，我就那么一说。”唯有迂回，才能想办法夺回雪球，我讪笑着说：“当时脾气来了，没控制住，你千万别气啊妹妹，像你这么善良漂亮，善解人意的姑娘，怎么能跟我一般见识？” 我差点都被我的态度感化了，要不是我说的足够恶心的话，我真的会把这些当作肺腑之言。 不过，彦笛是一个相对单纯，没那么多参杂的姑娘，何况我这是在赞美她，她当然会不自觉的高兴，眼中的笑意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了，她将这些话都当成赞美，也是够傻的。 但，不管怎样，她此刻对我的提防都降到了最低点，我有着足够多的机会，来麻痹她，进而达成我的目的。 说真的，这么做还是有些不光彩的，跟张峰说过，在我心里，把彦笛当作了妹妹，我对她的喜欢也是出于一种爱护，然而，就在今天，我要对自己的妹妹，耍心机，使手段，将雪球夺回，怎么看，怎么无耻。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好的事情，就要做下去，只要雪球能回来，大不了以后用别的方式弥补就好。 想到这些，我笑的越发真诚，甚至都觉着嘴角有些僵硬的疼痛！不过，为了夺回雪球，我忍了。 “妹妹”我尽量让自己的姿态足够低，我道：“雪球在你那吃你的，住你的，而且它有多淘气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当哥的于心不忍啊，你看你从小到达都没累到过，为了一只猫，要累到了，真的是不值的，你看......” 彦笛刚刚还眉开眼笑的享受着我的吹捧，但，当她听到不然的时候，就下意识的挑了下眉，冷着张脸，揶揄道：“不然，将猫送回来，你养着，我想它的时候过来看，是吗？” “嘶...”下意识的吸了口凉气，竟然全被她给说对了，我心中真是这么想的，这也是目前我能够想出对我们双方都算‘公平’的方法。 只是，被她当面戳穿，面子肯定会挂不住，而且计划还没有实施出来，不能放弃，我摆了摆手，否定道：“我怎么会那么觉得，天地良心，我不是那样的一个人，再说了，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美数吗？” 彦笛上下打量了我片刻，撇了撇嘴，“我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加不要脸的人了！” “嘿嘿......” 我现在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本来马上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彦笛突然察觉出了我的目的，想极力的反对，却找不到一个很好的借口。 只能像个逗比一样，让她看尽我拙劣的表演。 真够......让我无地自容的。 咳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彦笛制止住了。 她道：“收起你心里的小九九，我是没你经历过的多，但同样的，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并没有那么觉得，我可以发誓。” “呵，誓言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你当我傻？” “反正你不精。”轻声的嘟囔了一句，我苦着一张脸，道：“我真的很舍不得雪球，它对我的意义不同，何况你已经有小黑了，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还养一只猫。”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又是这种让人无语到抓狂的态度，我强忍着怒意，重复道：“我的猫，那他.妈是我的猫。” “哦。”彦笛看着我，转身，“跟我有什么关系。” 语毕，很潇洒的离开了我家，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 此刻，我觉得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有着很深的恶意，单单是生活玩弄着我，还嫌不够，这个狗娘养的东西，还联合起我身边的人一起来玩弄我，直到我无法反抗，只有安静的享受着在我身上蠕动...... 这都他.妈的是什么事啊! 怎么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来折磨我，都有糟心的事来让我无所适从？我究竟得罪了谁？老天来这么对待我。 我，真的要疯了。 点上最后一支烟，强压着心中的邪火，试图让尼古丁来令我冷静下来，这是最无能，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像个脱离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香烟成了我唯一的安慰...... 一口，接一口，不待它消散在空气里，一支烟就被我彻底吸进，狠狠的将烟蒂怼进烟灰缸里，那感觉就像是对待一个仇人一般，只想把它毁掉。 直到烟蒂彻底没了形状，我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难免的，手指上尽是香烟燃尽残留下来的烟灰，看起来很恶心，也确实很恶心！ “连你们都来嘲笑我吗？”越是这么想，我越是想要毁掉眼前的一切，潜意识支配着我拿起烟灰缸，奋力的将它扔在地上。 “哐当”一声，玻璃质的烟灰缸应声而碎，在灯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滑，加上飘散在空气中的灰尘，很美，很美。 是一种变.态的美感。 我想，也只有我这种人，才能够欣赏自己亲手构造出来的美。 怔怔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破碎的烟灰缸出神，好像能听到它嘲笑的说：“你也就这点能耐，除了这个你什么都做不了，哈哈。” “是啊，我什么都做不了。”喃喃低语着，有些颓然的放下双手...... —————— 过了半晌，我发现我已经发呆足够久，以至于耽误了一直想着的谈判方案，是啊，我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安默还相信我可以帮助她的。 如果，在我25年的人生中，做什么都是成事不足的话，那么这场决定了卓玛和鼎丰两家公司未来发展的谈判，将是我人生的新起点！ 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许诺，你可以的，做成这件事吧，让那些看轻你的人都闭上嘴！” 那么，在计划之前，我应该给自己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至少要整洁一些。 烟灰缸的残渣还在地上，伴着一支支香烟燃尽后的灰尘，如果说刚刚我将这些理解为无声嘲笑的话，那么，现在我有着其他的情绪参杂在这里。 想到了一个点子，甚至是一个可以决定谈判走向的点子！！！ 此刻，我的呼吸甚至都有些急促，仿佛看到了胜利在向我招手，仿佛后天的谈判会因此而成功。 如果这在平常，我会觉着，哪有那么夸张？不就是一摔得粉碎的烟灰缸吗，有什么稀奇的，还能有什么启发？ 但庆幸的是，这不是在平时，这是在我想方案想到了死角的时候，这是在我因为雪球的事情跟彦笛有些不可开交的时候......也正是由于这些，我才能够得到启发。 烟灰缸的玻璃碎渣是我摔得，看到这些能想到什么？ 破罐子破摔？不屑一顾？还是一个无能的男人发泄心中脾气的冲动做法？ 都不是！ 我在这些渣滓中看到了希望，那是打破常规的希望，什么常规？当然是固定的谈判常规！既然常规都能用到套路，为什么不打破这种套路，从而使用一个新的套路呢！？ 说白了，就是“破而后立”，关于那场谈判的破而后立。 首先，后天的谈判对象出自白桃的鼎丰实业，那是东北地区数一数二的大型企业，精确到个人，更是有着目的未必单一的从华尔街归来的大牛；其次，卓玛的实力也非同一般，但是，总公司在魔都，这就是目前最大的不足，不管怎样，处在沈阳分公司的我们，都不占据所谓的优势，所以，我们得有足够低的姿态......这点，安默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也不能例外。再次，我们公司接单的目的就是从鼎丰分一杯羹，将东北地区的奢侈品市场占领一席之地，说白了，就是我们有求于人，从这点上讲，我们公司还是处于弱势的一方；最后，就是我自己心中那点不能跟外人说起的事了——不希望看到白桃公司出现任何不稳定因素，威胁到她的利益。 当这些因素都纠结在一起的时候，必须通过一定的手段来弥补，而这个手段，不能是普通的，常规的，它必须是没有出现过的，这样才能让谈判双方都耳目一新！ 而这样的方式，想了一天都没有想出来，但是，刚刚那些个玻璃碎片给了我启发；有的时候，打破常规往往能收到不同的效果。 只是，能否去冒这个险不是我所能决定的，这件事，还需要跟安默商量，也只有她同意了，我才能够大刀阔斧的进行下去，何况，这个计划刚刚只是雏形而已...... —————— 想到便做，拿出电话找到安默的名字，拨了出去。 怎么说服她，成了现在的第一要素——毕竟，这个计划还很不完善，毕竟，这个做法可能让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嘟...嘟...” “喂？”安默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有些惊讶，显然不会想到是我。 “干嘛呢？”我笑了笑，解释道：“有些事需要问问你，没打扰到你吧？” “你等下啊。”安默顿了顿，“刚洗完澡擦头发呢。” 一个围着浴巾的婀娜身影，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接着电话，氤氲的水蒸气将她的俏脸显得越发娇艳，如同刚刚开花的水仙，美丽而又动人...... 不知怎的，当安默说她刚刚洗完澡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这幅美女出浴图，怎么看怎么有些猥琐，幸亏现在身边没人，要是有人的话可就嗅大了！ 尴尬的咳了一声：“那什么...你先忙，一会我再给你打过去。” “呵呵，不必了，现在说就行，我听的到。” 寒暄过后，说到正事，我把所有与工作无关的思绪都收起，不再去想电话那边的安默是什么状态，我考虑了片刻，有些忐忑的开口：“关于后天的谈判，我有点自己的看法。” “真的？快说说！”电话这边的我，都能够听出安默此刻的惊喜。 “是这样的，有没有想过通过一些新的手段，促成这单？” “新的手段？指的是什么？”安默疑惑道。 考虑到不能直接的告诉她“破而后立”，很难接受不说，反倒会让她觉得我是神经病，只好循序渐进，问道：“日常谈单，我们都需要什么？” 安默思索了片刻：“无非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嗯，很对。”我继续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些其他的因素呢？” “其他的？”安默笑道：“其他的，就是我那天在办公室里跟你说过的，那些我一个女人不方便参与的。” 想到她指的是喝酒，唱歌，大保健之类的，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后来想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强憋着笑意，赞同道：“你说的没错，这些都是常规的，不可避免的，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新的方法？” “新的方法？” 这次安默沉默了很长时间，我确信她是在考虑我所说的新方法是什么，毕竟，这些涉及到两家公司的切身利益，无论我们两个之间的任意一个都不允许有失误，所以她陷入沉思，我也就没有催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二三章的总和，求推荐，打赏，收藏！！！各位兄弟，助我一臂之力，可好？！） 第98章 我，陪你！ 第38章我，陪你！ 安默急于消化我给她带去的消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说话，只是语气之中的震撼无可复加。 “你，确定能有吗？” 我可以理解她此刻的情绪，因为在这之前我都没能说服我自己，她的反应，恰恰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我不知道怎么去跟她解释更为贴切，甚至，我没想过去解释什么。 这种状态，不是我想遇到的，但偏偏就发生在我们中间，安默的疑惑，很大程度上是没有足够的信任，我能埋怨吗？不，我不能，我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试着让她去接受...... “活着的感觉怎么样？” 我并没有着急去解释，反而问她这种无关于跟她谈话的问题，俨然，这样的我出乎于安默的意料。 她先是一惊，然后心有余悸的说道：“很好，我很珍惜，也很感谢你，但，那种情况我不能再去经历第二次，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疯。” 诚然，我让安默想起了电梯里的惊险时刻，但我想要的不是感谢，而是她对那种距离死亡很近的感觉。 “呵，是啊，我也不想再发生第二次，而且我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什么能大于生死啊！” 我由衷的感慨着，试图激起安默的共鸣，因为那场生死，只有我们两个人经历过，个中滋味这个世上没人比我们还能了解！ 果然，安默叹了一口气：“嗯，没什么能够大于生死。” 心中暗喜，看来安默已经渐渐被我带入到我想让她认同的情境中来，稳了稳心神，道：“所以，为什么我们不能赌一次呢？生死都经历过了，还怕什么呢！” “但是，我们并没有去死不是吗？没死，就代表着我们还会活着，活着，就容不下太多的遗憾。许诺，我想，你也不想让后天的谈判留有遗憾吧？”安默反问道。 此刻，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理智，跟大多数女性的感性不同，安默她有着几年商海的阅历，知道什么时候该理性，什么时候该感性；俨然，对于那场即将到来的谈判，安默必须保持着绝对的理性，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点很好，但在我看来这也是问题所在，她有着自己的一套谈判方案，只是不是所有的谈判都试用安默的那一套，最接近的例子，就是后天将要面对的人。 安默告诉过我，鼎丰实业出动的谈判代表，是由那个华尔街大牛和鼎丰副总构成的，两个行为完全迥异的人，我们很难去用同一种思维方式去说服对方。 华尔街大牛，是一个刚从大洋彼岸载誉而归的青年俊杰，说句不好听的，丫根本不了我国国情，用我们一直奉行的那一套，对他未必见效。 鼎丰副总，那是跟着白万里一起创业的老人，也许，他深知商场的规矩，十足一老油条，我们所用的方法更是他玩剩下的东西，可以说，人家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我们目的的所在。 正是因为这种结合，才造成了我与安默即将面对的局面，可以说之前所有的方法，对他们都是无效的，是不足以达到我们最终的目的的。 我顿了顿：“安默，你听我说，我们必须要用一点别的方式，才有一线生机。”正色道：“你，信任我吗？” “我当然信你。”安默换了个语气，“但是，你敢保证一定成功吗？” 我敢吗？我当然不敢，甚至现在所想出来的一切不过是通过烟灰缸碎片得来的灵感，这是我的赌注，这场博弈，我根本预料不到将会发生什么，所有可能发生的事，不过是我的臆想而已。 此刻，我很想通过烟草来让自己镇定，但当我发现烟盒已经空了的时候，我很懊恼，急切的心不断的催促着我，仿佛是即将开战的号角，让我奔赴战场一样。 这种滋味注定是难熬的，甚至，现在就想将电话挂断，彻底的从这件事中抽离出来，哪怕最后安默不能自保，连累到我。 只是，我能吗？ 如果我撤离，那么那个大牛万一真是想瓜分白桃的利益怎么办？万一安默这个女人，不再被管理层信任，连累到她出局怎么办？万一刚刚有起色的二组，再度被人排挤，群龙无首，他们都被公司一怒之下开除了怎么办？ 这些，都是我的牵绊，是我不敢去想的事情，如果因着我的临阵退缩，这些事情发生了，我将是所有人的灾难，是所有人失去某些事物的元凶。我，必须要冷静下来。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我才沙哑着开口：“我知道，我要创新的计划，太过不可思议了一些，因为我那个方案在我看来都有些不靠谱。”笑了笑：“但是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是什么靠谱的人，因为当我将所有的，可以用到的传统办法都预演一遍的时候，结果，都是不可能，大家一拍两散，那样，你甘心吗？” 我想，当我这么问的时候，电话那边的安默一定会大感头痛的揉着头，以她的心智，很容易就能意料到我说的正确，果然，过了大概半支烟的时间，她才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正确，但是，你必须要说服我，我才会跟你去冒这个险，你知道的，现在的我，不仅仅代表着自己，我不能让卓玛损失什么，一点都不能。” 安默说的铿锵有力，让我越发的佩服她的这种大局观点，在心中思量了一翻，我道：“计划是这样的......” 当下，我把想到的那些不符合常规的计划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安默，她先是震惊，然后佩服我的开创性创意，最后是质疑，满满的质疑。 “许诺，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确定吗？”这是安默第三次这样问我。 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乏开创性的先河，相信我，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尝到的永远是最新鲜，最有味道的螃蟹，其他的人吃到的，只是人家剩下的而已......正如今天，我们所能想到的，都只是前辈总结出来的方法。你认为，能让利益最大化吗？” 安默这次沉默了很久，久到电话里只能传出的呼吸...... “好，是生还是死，我，陪你！” 第99章 压力山大 第39章压力山大 我陪你！ 无论生死，我都陪你！ 我见到了安默的决心，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以说，这是安默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了我身上，一个她刚认识不满半个月的男人身上！这份信任，对我来说是鼓励，更是一种鞭策。 如果，在最初答应安默参与进那场谈判，是出于私心的话，那么，在安默同意陪我一起冒险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理由任何借口保全自己了。对于那场即将到来的谈判，我将投入百分之一百二的经历去达成目的，只为了回报安默的信任。 既然她敢跟我一起赌，那么，我就有义务，有责任让她看到成功的彼岸，那是我能想到的对她的最好回馈! 长叹一口气，郑重的说道：“谢谢你，不会让你失望的。” 安默笑了笑：“我不习惯失望。” “巧了，我也是。”看着桌子上凌乱的笔记本，我揶揄道：“你继续擦头发吧我的大总监，小弟我要继续完善计划了。” 难得的，她跟我开了个玩笑，她道：“退下吧。”顿了顿，补充道：“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嗯......” 结束了跟安默的通话，压力接踵而至，甚至我这25年的人生岁月中都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压力，仿佛山一般的沉重。 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深渊万丈。 现实根本没有给我们留下第三种结局。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只有两个选择，两种结果，好过让我陷入到选择困难之中。就好比，现在我们根本没得选，除了竭尽全力把这个单子磕下来之外，深渊万丈傻子才会往里跳。 揉了揉脑袋，继续投身到计划的完善之中。 这种事情是枯燥且难熬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只觉着自己好像在一片茫然的，没有人烟的孤岛上漂流，离开这座岛的唯一条件，就是将计划完善，只有这样，我才会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中...... 如果说，如我一般糟糕透顶的人还有什么优点的话，大概就是驴一般的倔强了。只要是认准的事，就算再难，也要实现。 现在的我就陷入到这样的死局中，完善不了那个商海中看起来大逆不道的计划，我是不会休息，更不会停下来的。 眼睛里布满血丝，头发凌乱的仿佛一个月都没有清洗过，屋子里弥漫着二手香烟的味道，令人作呕又使人沉迷——这一切，都是桌子上的镜子告诉我的。 人不人，鬼不鬼；没有心思理会这些琐碎事，此时此刻，一切都没有我正进行的事情主要。 当然，这个时候如果有烟草陪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只可惜，那盒香烟仅仅陪我这个精神病度过了不到一天，就结束了其短暂的一生......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脑海中完全没有时间概念，我只知道天色越来越暗，直到夜幕吞噬了整个天空，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坐了很久，一张张散落的纸，成了唯一的见证者。 —————— “咕噜。” 胃在不停的抗议着，一天没有摄取食物的它，加上昨夜的那些酒精，它只有通过咕噜咕噜的声音，来抱怨我这个主人不知道照顾自己吃饭，满足味蕾。 舒展了下身体，僵硬的有些让人陌生。仿佛生锈的机器，关节甚至都会发出“嘎吱”的声音。 不行，这样下去，还没等计划出炉我就先行倒下了。这不是我想要见到的，我相信，安默也不会想见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大脑强行下达指令，强迫着自己停下手中的事情，倒了一杯水，缓解了干涩的嗓子。起身，脑袋有片刻的眩晕，定了定神，没有理会拾荒者一般的妆容，披上件棉衣，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摇晃着，像一个年暮的老者，有些蹒跚的出门而去...... 天气由于季节的原因，很冷，彻骨的冷，寒风凛冽，刮过脸庞就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样。 我很厌倦这样的天气，同时厌倦着这个季节。 不自觉的紧了紧衣领，尽量让脖子缩进还算温暖的环境中，不得不说这样的动作很像缩着头的乌龟，可是没办法，不这么做，真担心会冻出病来。 无限羡慕处于南方的人们，偏偏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羡慕下着雪的北方，有什么好的呢？ 倒着碎步，尽可能快的感到了街角的小吃店，点了份馄饨，趁着这个间歇出门去小卖部买了两包烟，一包黄山，提神用，一包南京纯粹是为了照顾自己那种挑剔的情绪。 坐在靠暖气的座位上，正对面就是窗子，点上一支烟，贪婪的享受着烟草带来的快感，透过满是哈气的窗子，依稀可以看到北街上漫步的人们。 忽然，一个身影从那里走过，通过那条北街独有的纯种德国牧羊犬，我可以判断出路过那人，就是彦笛那个强盗。 很想冲出去拦住她，然后跟她理论将雪球夺回来，只是，想到小黑壮硕的体格，下意识的就会流出一头冷汗。 “哼，算你丫好运，别让小爷看到你落单的时候！”不甘心的嘀咕出这句话，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馄饨很香，至少闻上去是这样的，胃早就受不了长时间的饥饿，不住的催促我吞咽下去，夹上一个馄饨，吹了下，想都没想的吃了下去，牛肉大葱馅的馄饨瞬间流了满嘴油，滚烫，舌头直打卷，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是痛并快乐着的，让自己的味蕾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如法炮制，我处理了剩下的馄饨，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喝了几口汤，感觉更甚！ 惬意的点上一支饭后烟，享受着不多得的闲暇时光，我知道，当这根香烟燃尽的时候，我必须赶回家里，尽快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想起还没有完成的计划，一阵头大，那如山一般的压力，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你丫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你不能辜负大长腿的信任，而且......你还要替白桃去试探那个从华尔街空降的大牛，你想不出计划，拿什么跟人家比？！” 第100章 白桃来了！ 第40章白桃来了！ 昨夜，在头痛中辗转入眠。 还是第一次不是因为宿醉，而是因为工作。 很苦闷，但没办法，唯有绞尽脑汁，才能想出相对圆满的方案。很庆幸，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个方案，调理渐渐清晰的印刻在了我脑子里。 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纸张，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如果，明天的那场谈判能够成功的话，这一张张纸，都将是最大的功臣！我甚至都会将它们装裱起来，挂在墙上。 当然，一切的前提都是成功...... 房子里缺少的那个身影开始淡出我的生活，不适应，很不适应！但是，相对而言，雪球在彦笛那里，比留在我身边，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至少，彦笛比我细心，有充足的时间照料它。只是，说我欣慰，那是唬人的话，雪球不是我送给她的，而是她从我手中抢走的！哪怕，遗失了雪球是我不负责的一种体现，但是，她来炫耀真的很合适吗？反正我是忍不了。 对彦笛的报复很快就会来——就在谈判之后。 摇了摇头，铭记醒来一杯水的健康忠告，喝下之后感觉清新了很多，下意识的觉得头痛都轻了不少，点上一支烟，吊儿郎当的去了厕所...... “叮咚......” 我还在马桶上思考人生的时候，听到了门铃响声，心说这人还真会赶时间，偏偏要赶上我思考的时间过来——等着吧你。 哼着小曲，享受着烟草，不疾不徐，丝毫没考虑过门外那人的感受。 电话，将我从这种惬意中拽了出来，打电话的竟然是白桃，这就让我觉得意外了。 有些诧异的接听了电话，“喂？” 那边有风声传来，想来白桃是在外面，“许诺，你在忙吗？” “没有...刚起床。” “哦。”白桃顿了顿，道：“那你能不能给我开下门？” 门外面那个人竟然是白桃！ 饶是我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是她！ “好的，好的，马上穿衣服。稍等！”我言不由衷的说道，总不能告诉她我在马桶上思考人生吧？那可就够尴尬的了。 紧赶慢赶的从马桶上站起来，套上一件衣服，就打开了门，白桃就在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院门成了我们之间的一道屏障...... 嗬，天还真冷。 北风如同后妈的手，亲切的抚摸着我的脸庞，不免会想，白桃站在门外那么久，是不是会接触的更加亲密呢。 抬头，隔着眼屎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蛋此刻就像是熟透的苹果。 越是这样，我就越会自责，当张峰戳穿我，说我也爱着白桃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个姑娘受一点委屈我都会心疼异常。 我不禁会责怪自己，刚刚为什么会有那么......恶毒的想法？ 紧忙将院门打开，有些怪罪的问她：“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车里坐着。” 白桃呵着哈气，试图用那点温度暖手，小声的解释道：“我以为你在家——已经起床了，没想过会等这么...这么久。” 没有理会白桃的目光，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很凉，很软，这些我都无暇感受，说道：“赶紧进屋！” 说着，拉着白桃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回到了屋子里。 扑面而来的暖风让人好受了很多，直到白桃把手抽出来，我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人...... 环顾了一圈，房间凌乱的仿佛刚刚遭过了洗劫，空气中的味道也不是很好，庆幸这不是夏天，否则屋子里就没法待了。 注视白桃越发红润的脸蛋，有些尴尬道：“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房东大人不会生气吧？” 开了个玩笑，气氛缓和了很多，白桃嗔怪的看了我一眼：“房子租给你，就是你的，无论什么样，都是你自己住。” 一股暖流，流淌在心间，她，还是什么事都为我考虑。 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就被我活活扼杀在脑海里，我道：“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白桃顿了顿，答道：“就是路过这里，考虑到你要上班，看看能不能顺路。” “嗨。”我挠了挠头：“这点小事怎么能劳您大驾啊！我今天休息。” “哦”白桃眼神划过一抹失望：“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转身要走的她，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一把拽住她的手，“别啊，总裁不会很忙的吧，不如......今天给自己放个假？” 白桃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红了几分，很浅，不仔细观察注意不到，她嗫喏道：“歇一天也好。” 看似在回答我，更像安慰她自己留下来。 这个早上很奇妙，现在的她没有坐在沙发上，也没有上楼去那个房间看看，而是很自然的帮我收拾乱的跟猪窝一样的屋子。 本来，我是抗拒她做这种事情的，谁知她说了句，身为房子的主人，不忍心看到房子这样。我也就没有了阻拦她的借口。 时光仿佛在这瞬间回到了我们同居的时候，她总是纵容我的一切，时而像个姐姐安慰我，包容我，时而又像个导师一样，教会我很多。 这个瞬间，我希望成为永恒 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我深知自己与她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不是通过努力就可以弥补的。所以，我只能默默的看着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坚强到令男人汗颜的女人。 摇了摇头，当我看到她要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纸张的时候，我急忙拦住了她，把那些纸一股脑的收在了手里，对她道：“你去看看别的地方有什么该收拾的，这里交给我。” 白桃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但并没有问什么，而是点了点头，上到楼上去整理。 见她上楼，我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庆幸她没有看到写满了与鼎丰谈判的计划，倒不是不能让她看，而是我打心底不希望她知道我的工作会跟她有交集，如果知道了，她一定不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就帮助我的，我实在是太了解白桃了。这个女人，真的可以为我付出全部...... 看了看手里的纸，无声的笑笑，一把火，将它们化为灰烬。如同这个秘密，将永远封存在我心里...... 第101章 意外之喜！ 第41章意外之喜！ 看着渐渐化为灰烬的稿纸，有那么一瞬间的出神，我不是很确定白桃到底看没看到这个计划。 其实，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但，我就是不想让她知道，我也有业务是正对着她公司的时候，出于自尊，出于内心的某些想法...... 好在，我现在的样子她看不到，我猜测，她大概是在楼上的那个房间里，缅怀着她的奶奶。 对她总是有一种错觉，一种不是爱情却胜似爱情的感觉。可以很确定，在她的心里还有着我的影子，而且很浓；否则，她不会在我出事的时候义无反顾的去帮我，不会在我喝的找不到家的时候扶起烂醉的我......白桃，你究竟喜欢我哪点？ 我很想问个明白，但是我不能，我怕，我会再度给她带来伤害，那不是我想见到的，不可否认，在我心中有着赵琳的同时，白桃也深深的印刻在某个角落，并且，她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大。 这不是我想要见到的，有些话不说，嘻嘻哈哈一辈子，很好。 白桃已经把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只出了一小部分力，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点上一支烟，像极了一个在家养老的人。 发现她还没有下来的意思，烧了一壶水，在杯里倒上茶叶，那种最常见的花茶。这是给白桃准备的，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客人，水熟了之后，沏上茶，许是巧合，这个区间里白桃走了下来，我注意到她眼睛发红，想来是睹物思人，想起了她奶奶。 这个时候我应该说些宽慰的话，只是话到嘴边发现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所以也就没有开口，笑了笑：“喏，尊贵的客人，茶刚刚沏好，可以尝尝。” 白了我一眼：“少来了你。”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水雾氤氲着她的面庞，就像从仕女图走出的仙子，她道：“看不出来，你也喜欢喝茶，跟齐叔叔一样。” 齐叔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鼎丰的副总就姓齐！ 这对我来说可是意外之喜了，要知道明天的谈判对象里就有他，而知道对方的喜好之后，可以说会让谈判事半功倍。 白桃真是我的福星，简单的一句话，就能给我带来偌大的惊喜！ 表面上装作很镇定，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若无其事的说道：“嗨，我就是喝着玩，平时在家都不喝的。”顿了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这不是你来了，我可得把房东招待好了。” 白桃嗔怪着看了我一眼，一瞬间，万种风情。 多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美好，安宁，还有那抹淡淡的幸福...... 只是，我知道，白桃现在不属于我，未来更不会属于我，这种幸福都只是我自己的臆想而已。 想到这些，有着淡淡的悲哀，原来，我从来都不是个懂得珍惜的男人。 沉默了半晌，觉得有些尴尬，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像我们这种情况的男女，想来在这个世界上一定很少，想想也是，有哪个女人在男人抛弃她之后还能心平气和的跟那个男人坐在一起呢？如果能做到话，这是因为——爱吗？ —————— 我们就这样彼此沉默着，气氛算的上和谐。 如果，我跟安默这样沉默的话，大概会因为某种工作上的利益没有达到双方都满意；跟彦笛？算了吧，跟她就没有这种安静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个生命中都带有躁动的因子。 至于白桃，她本就性子恬静，至少面对我的时候是这样的，在我们之间，她一向是默默付出着，很贴心，也很令人心酸......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茶换了三次水，味道开始变淡，同人一样，再有新鲜感，都会有腻烦的那一天。 “早上吃过了吗？” 我知道我问的是屁话，白桃过来的时候，大概是想去工作，很早的时间怎么会吃饭？ “没。” 果然是这样，我为自己的漠不关心而感到自责。 “春天里？”我试探的问道：“还是在家里做？” 白桃端着茶杯的手怔住了，有些愕然的看着我，也许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她放下茶杯，故作镇定的将几缕发丝束于耳后，轻声道：“在家吧。”似在缅怀，“很久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了。” 当然是很久，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大概是她出国之前，我给她做过一次饭，那也是唯一的一次；而当她回来的时候，在父母的期许下，我们订婚，同居，那个时间里我都没有给她做过饭。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不经意的一句话，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那段记忆中，还没有赵琳。那是在我们十八岁的时候，刚刚高中毕业...... “许诺，我要走了。” “走，你去哪？” “我爸跟我说，要让我去哈佛。” “哦......很好啊，回来你可是精英海归。” “你...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那就祝你学业有成？然后遇到心中的白马王子。” “哼！我是去学习的，不是去谈恋爱。” “哦，你加油，等你回来。” “你...你不是说你会做饭吗？不如你给我做一顿饭吧。” “没问题，晴好吧你。” 那是在她出国之前，我们最后一次的相聚，待她归来的时候，我被人生中的第一段感情伤的无法自拔......是她，接受了不再完整许诺，是她，给了我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想到这些，我对她的亏欠越发沉重。抬头，眼眸明亮的看着她，摆上一个自认为阳光的笑容，说道：“晴好吧你！”亦如七年之前对她说的那句话。 白桃笑了，很美，很明亮，这是我见过的，最明媚的笑容，她道：“好啊，只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里，你手艺有没有退步。” 风骚的甩了甩额前的留海儿，自信道：“毕竟我曾经是立志去新东方当厨子的人，怎么能差呢？” “是。”白桃捂嘴偷笑：“你最厉害了，你没去新东方，是他们的损失，那么，就让我拭目以待吧，许大厨。” 第102章 他，不懂 第42章他，不懂 厨房里的我，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忙碌着，并不是我不会做，而是长时间的没有开火做饭，导致家里的食材很少。不禁为自己的准备不足而懊恼。 白桃在这里帮衬着我，如同很多年之前那样，她脸上挂着淡笑，看着手忙脚乱的我微微出神。就像新婚的妻子，期待丈夫为自己下厨一般。 我知道这么形容很不贴切，毕竟，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她给我的错觉就是这样，我可以欺骗一切，但唯独欺骗不了这种感觉。 那滋味...这辈子都不想经历。 有白桃的帮忙，做菜的速度快了很多，我记得她喜欢酸甜口味，以及微辣，就做了西红柿炒蛋，尖椒牛柳，以及比较清淡的清蒸鲈鱼。 没有酒，没有烛光，有的，只是很寻常的家常菜系，算不上拿手，贵在充满回忆，气氛温馨...... 看白桃吃饭，永远都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大抵能够形容的也唯有秀色可餐。 不知是有人陪伴，还是气氛喜人，我今天的胃口格外好，如同几日没有进食的难民，风卷残云般处理了盘子里的食物。 “你吃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跟你抢。”见我如此，白桃嗔怪道：“你的胃本就不好，慢一点，有助于消化。” 我的胃，确实不好，那是某段时间整夜宿醉造成的，想不到，她，还记得。 一种淡淡的感动萦绕心头，很暖，好似春日的阳光，抚慰着我，没语言，但我接下里的动作证明了我还是比较‘听话’的。 陪着她，一瞬间好像永恒。 但这一切都只是臆想而已，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东西是能够永恒的，一顿饭的终了，结束了心中的臆想。 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反倒是白桃这个客人，很积极的收拾着餐桌，这一切都是难以想象的，任谁都不会知道堂堂鼎丰实业的总裁，面对所有人都凌厉果断的白桃竟然对家务手到擒来，而且很熟捻。 真羡慕那个以后能够娶她的男人，出得厅堂，进得厨房；本来，这一切都会属于我。 奈何，自己管不住对往日那份爱情的思恋，换句话说，是我没有管得了下半身。 不知道在那夜之后的赵琳会有多难过，不知道白桃是怎么挺过婚礼上的难堪。某些时候，我会这样骂自己：“许诺，你他.妈完全一混蛋，人渣，两个对你有情有义的女人，最后从你这里得到都只有难过和悲哀......” 是啊，难过，悲哀；这个世界上形容不美好的事物都会用上这两个词汇，而我，很冷漠的把它们给了我生命中最看重的两个女人。 发生那样的事情，不怪任何人，怪只怪狗娘养的命运弄人，怪我的优柔寡断。 注视着白桃完美无瑕的背影，心中一阵失落。 我承认张峰说的对，我是爱着她的，但，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那段单纯且美好的岁月。白桃，终究成了我生命中的过客...... 也许，我能跟她表白，重新开始，只是，假使有一天再度见到赵琳，我又该怎么做？还会不负责任的睡了她，然后伤害白桃？ 或者，假定赵琳成为过去；那么现在的我，一个开始回到生活正轨上的许诺，一个把自尊看的比性命都重要的男人，有什么资格配的上白桃？ 她，可能不会在意这些，我呢？我能不在乎吗？答案是否定的，所以，无论怎么看，错过，似乎是这场持续了很长时间的闹剧，最好的结局。 白桃很利索的善后，做过家务的她面色微红，想来是有些累的原因，她坐在了正对着我的沙发上，手拄着头，看着眼前的杯子。 “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人那么幸运，能娶到你。”我由衷的说道：“到那天，一定要让我看看那个幸运的家伙。” “嗯，会的。”白桃眼中似有追忆，嘴角上翘：“他一定是个很好的男人，会很爱我，会...为我做饭，会陪我逛街，会对我说着甜到发腻的情话。” 见她这样憧憬，不知怎的，心很痛，就像孩提时被小朋友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的痛，“是啊，那样的男人一定很优秀。”有些吃味的说：“你一定要幸福啊。” “你也是，那天的那个姑娘看起来就很不错。” 来了，她终于提起了安默！ 特别急于证明自己跟安默只是单纯的朋友，甚至就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们之间有着利益的纠缠。 只是，我解释这些干什么呢？ 白桃不是我的谁了已经，不是吗？ 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直视着白桃清澈的眸子，笑道：“她很好。” “只是我不爱她。”这是我在自己心里的补充，而白桃，只听得到她很好。 也许是错觉，我注意到白桃的手猛然间纠结在了一起，苍白的吓人，看到这一切，我真得很想冲上去，抱紧她，把她揉进身体里，用来彰显着，其实我爱着她。 可是，我给不了配得上她的生活，与其互相在心里纠缠着，不如心狠到底，把这份感情扼杀掉，至少对她以后的生活，能有不小的帮助......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白桃笑了笑，很牵强，本就清澈的眼睛凝聚出一层水雾，像是泪水，却不是泪水，因为那抹晶莹没有随着地心引力而掉落。 她道：“她很幸福，因为有你。”顿了顿：“我想我以后也会幸福，他会出现的，只是，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懂。” 莫名奇妙的看着白桃，期待着她能给我解释这是什么意思，但她并没有，端起已经淡的要命的茶水，一饮而尽。 “今天...很开心，谢谢你的招待。” 她起身，我没有挽留，直至她婀娜的身影消失在我眼中，消失在这座见证了很多事情脉络的老房子里...... 这世上有许多事是不能分享的，比如疼痛，比如哀伤。知己也好，爱人也好，能做的其实只有听着，陪着。那个懂你的倔强和软弱的人，也无法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能抚慰那些伤痛的，终究只有生生不息的光阴...... “白桃，祝你幸福。”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大喊。 我想，她口里的那个他，大概，她曾经希望是我的吧。 第103章 我来了 第43章我来了 早，七点三十分，不用闹钟的叨扰，我狠心的拒绝了姬姑娘的约会，睁开了还在朦胧中的睡眼。 伸了一个懒腰，大喝一声，翻身而起。 不为别的，只因为今天到了跟鼎丰谈判的日子，成败与否，未来在卓玛的地位，完全取决于这一天，等了很久，也苦了很久，一切的一切，在今天都会有一个结果。 “呼”长出一口气；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仔仔细细的冲洗了一遍，将长了三天的胡茬刮掉，一张还算有朝气的脸出现在镜子里，我对自己说：“许诺，丫有两年多没这么努力过了，别让自己失望，别让安默失望，最主要的，不能损害到那个傻女人，你知道吗？” 吹干头发，学着凌晨的样子梳了一个背头，还别说，真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样子，至少看上去很干练。 笑了笑，穿上已经熨好的白衬衫，套上没有一丝褶皱的正装，出于对这场谈判的尊重，我特意喷上了一点古驰的男士香水。 一切，看上去是那样的美好，扬起自信的微笑，披上件毛呢大衣，带上这几天的计划，迎着北方冷冽的寒风，我如同一个将要奔赴战场的将士赶去卓玛...... 昨天接到安默的通知，我们将在公司集合，先碰下头，最终敲定计划，话外音就是——我会是这场谈判的主导，毕竟所谓的开创性方式是我提出来的。 看着早高峰拥挤的人群，摇了摇头，心说不能跟他们挤了，一狠心，在路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这种微小事物上的奢侈，在我看来是值得的。 “师傅，盾安大厦。”没有废话，上车直接说出了目的地。 此刻的我，心早就飞奔到了公司...... 司机看了我一眼：“很急么？” “当然，今天有场会。” “看你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啊！”司机打量着我。 “嗨，您说笑了。” 嘴上虽然谦虚着，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像出租车司机，每天什么人都能接触的到，待人接物更是没得说，他能夸我，必定是因着今天的我，身上有某中闪光点。 车子穿行在川流不息的东西快速干道上，已经够快的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够，从来没发现沈阳的车如此之多。 心急火燎的看着窗外，默默祈祷着下一刻就能出现在盾安的门前。 然而，任何事情都不能如人愿，下一刻等着我的不是什么盾安门口，而是他.妈的堵车了！ 就好像是老天跟我开的一个玩笑，狗血的自己都无法接受！ “这是怎么了？原来不是挺顺畅的吗？”我抱怨道。 心下，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别提多难受了。 “嗨，谁说不是呢！我估计前面应该是出车祸了。”司机有些烦躁的按了下喇叭，回头安慰着我。 苦笑着点点头，看了眼时间，距离上班还有不到半小时。 越发的焦急着，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见我如此，司机笑了笑，递过来一支烟，“别着急，不能是什么大事故，堵一会儿就好了。” 苦笑着点点头，希望如同他说的那样，接过香烟，给自己点燃，竟是忘了向司机道谢。 司机见状，应该是理解我此时的处境，没说什么，陪我吞云吐雾着。 将窗户摇下，一股冷风吹了进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天，要变了。 如同我此刻的心情一样，阴郁着。 着急忙慌的把烟熄灭，关上了窗户，发现车流没有要动的意思，心中愈发绝望。 求助的看着司机：“师傅，咱还有别的路吗？” 他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有是有。”顿了下，说道：“不过要绕远的。” 甭管什么绕不绕远，只要能到就成！他的回答，此刻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那咱们会堵吗？” 司机转过头来解释道：“咱们现在在二环桥上，早高峰期间一般都会走这里。而那条路在桥下，就是绕远了一点，应该不会堵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大喜：“那咱们就走那条路吧！” “你可想好了啊，这车费......” “车费不是问题。”我打断了司机，道：“只要能准时到盾安，多少都没问题！” “得嘞，那咱就走着。” 随着司机的话语，出租车猛然掉头，如同脱缰的野马，在拥堵的车流中游走，转了三个弯，绕到了二环桥下，正如他说的那样，没有堵！ 希望重新出现在眼前，看来条条大路通罗马，这句老话一点都没错。 看了眼手机，还有八分钟就到八点半，那是我跟安默约定好在公司碰面的时间。 “还能再快一点吗？” 我真的很不放心，毕竟，今天的一切细节都不容有失，也许，迟到的那几分钟，就会导致我们谈不到一个点上，进而导致精心准备的谈判付诸东流。 “小伙子，这已经不慢了，再加速的话，被拍照可就不好了！”司机看起来苦兮兮的，想来他也是没预料到今天碰到的乘客，会是这样。 我从把兜里仅有的二百块钱掏了出来：“叔叔，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应该够你罚款的了，加上车费的话，也会差不多，您就通融通融，真的很急。” 司机为难的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勉强道：“行吧，我尽可能的快点。” 感激的看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管他是因为金钱，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我都应该感谢他，不管怎么说，能不能准时到公司都与他息息相关。 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不用看我都知道是安默。 “许诺，这都八点二十五了，你怎么还没来？” 苦笑，轻叹：“二环出车祸了，堵在了那里，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换路了，应该快到了吧。” “那你不会早点从家里出来吗？”安默有些懊恼的说道：“今天不容有失的！” 我很理解她急迫的心情，因为我的感受不亚于她，唯有陪着笑，才不会让两个人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就产生内部矛盾。 直到司机拍了拍我，用眼神示意我到了的时候，我才对着电话那边的安默不加修饰的大喊道：“我来了。” 第104章 谈判地点 第44章谈判地点 “你到了？！”安默语气中满是惊喜。 是的，我到了，准时准点的到了盾安大厦，这一切全是司机师傅的功劳，当然，跟我付出的那二百块钱不无关系。 快速下车，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赴盾安，气喘吁吁的跑进打听，正准备着上电梯的时候被人从身后叫住。 “许诺，我在这里。” 回身一看，原来安默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 “怎么没去公司？” “跟公司打过招呼了。”她扫了电梯一眼：“何况，我对它，感到害怕。” 点了点头，无论怎么说安默都是一个女人，哪怕她看起来很强大，但是对于给她造成心理阴影的东西还是会感到害怕，这很正常。 好吧，她不提，我还不觉得，刚刚只想着早一点见到安默，现在见着她了，反倒后知后觉，只觉着电梯仿佛是洪荒猛兽一般，吞噬着一个又一个。 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忙赶出脑海，看着安默：“不要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郑重道：“现在，我们有很重要的事去完成，你知道的！” 安默应道：“是啊，很重要。”叹了口气：“你说，真的可以的吗？” 对于她的担忧，我不置可否，“现在，只有信任我，能不能成，老天爷知道。” 安默白了我一眼：“我真有些后悔呢！” 我知道这是她在缓解渐渐开始凝重的气氛，感激的看她一眼，玩笑道：“上了贼船，想下去就难喽。” 安默故作无辜状，意思是除了认命我也别无他法。 那个样子看起来很可爱，任谁也不会联想到她是卓玛大名鼎鼎的销售总监。 气氛不再如刚刚那般的凝重，示意安默坐下，想要跟她更好的商议今天的细节。 “吃早餐了吗？”她问我。 “还没。”别有心意的看着她：“你也没吃呢吧。” “是啊，满脑子全是谈判，没心情。” “要不咱们边吃边聊？”我提议道：“不过需要你请，今天身上的钱我都用来坐车了。” 这倒不是我矫情，事实如此，而且我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才搭上自己的钱的，安默请我吃一顿早餐自然也就理所应当。 可能有人会说，丫这脸皮还真厚的可以，让一娇滴滴的大美女请吃饭，好意思吗？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公私分明，没什么错——好吧，脸皮着实厚的可以，还不是没钱给闹的。 安默起身，带着我去了盾安对面的庆丰包子铺，还别说自从这家包子铺火了之后，那销量可谓是与日俱增！ 坐定，各自点了所要的吃食，我将罗列的最为详尽的计划递给了安默，想要听听她的建议。 安默接了过去，大致扫了一眼：“真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也有心细的一面。” “我也不想啊，不过为了公司，应该的。”撇了撇嘴：“你仔细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安默点了点头，仔细的阅读着我的计划，看她的样子，不忍心打扰，四下看看，发现这里并没有禁止吸烟的标识，惬意的点上了一支烟，等待着早餐，也是等待着安默的意见。 当一根烟抽了一多半的时候，服务生走了过来，给我们带来了包子，小菜，以及热乎乎的小米粥。 看到我在吸烟，好心的提醒我，现在市内各大餐厅都是禁烟的。 这就尴尬了，心说你们禁烟可以，但你得有个标识啊！幸好，此时餐厅里面没多少人，否则丢脸就丢大发了! 将烟捻灭，敲了敲桌子：“包子来了，趁热吃吧。” 安默放下手中的计划，喝了一小口粥，含糊道：“许诺，我真是佩服你的大胆。” 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回答她：“嗨，都是被逼得。” 安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安心吃着面前的早点。 见她如此，我更是放开了吃，开什么玩笑，吃不饱怎么有力气打仗？何况，我们面对的将是一场硬仗——即使看不到硝烟。 饭后，喝着赠送的清茶，我才想起点什么，刚要对着安默发问，她先是问道：“你说，你把利益份额直接从六层，降到三层，这可是将近一半啊，他们能同意吗？” “那你同意他们的六层吗？”我反问道。 “当然不会。” 打了个响指：“这就是了，我也没指望他们同意。”我解释道：“他们的条件我们无法接受，同理，我们的条件他们也无法接受，看似陷入到死胡同里，但，对我们来说就是契机所在，我们需要破而后立，就得把双方逼到绝地！” 安默讶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我的看法，她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自信？” “打麻将你会吗？”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还好。”安默答道。 “其实，我们两方就像是麻将里的上下家，不过鼎丰手里的牌比我们好了太多，既然我们知道，就绝不会给他们点炮，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安默想了想，先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紧接着就摇头否定：“你不会是想掀牌桌吧？！” 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是不是冒险了一点。” “开创性的本身，就是冒险精神的体现。” 安默消化了半晌，下定决心的说道：“既然选择相信你，我就信你到底，大不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呢。” 相视一笑，仿佛回到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密闭空间里。 “别怕，我在。” 拍了拍头，猛然间想起我要问安默的问题：“我们要把对方约到哪里？” 安默不知所以，答道：“君悦啊，怎么了？！” 正常来讲，约到君悦已经是很高的规格了，甚至在沈阳这都属于最高的谈判规格，只是，在那天无意中得知鼎丰副总喜欢喝茶之后，我觉得还是约到茶楼更好一些。 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我道：“如果还没通知对方的话，最好把他们约到茶楼去。” 安默很是不解：“为什么？” 我笑了笑，故作神秘道：“山人自有妙计!” —————— ps：在书评区置顶的第一条里做了个调查，希望朋友们可以去看看，发表下意见，然后，我该求下推荐票了，希望各位给我还债的动力！ 第105章 谈判专家（二合一） 第45章谈判专家（二合一） 安默看着神秘兮兮的我，久久无言，顿了半晌，她罕见的嘟了嘟嘴：“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呵，当然是灵丹妙药了。”我依旧保持着神秘。 我越是如此，安默就越是好奇，“你不给我个理由，我真的很难做这个决定。”她阐述着观点:“毕竟，君悦是数一数二的酒店，而茶楼......终究有些不适合。” 明白她的意思，我不疾不徐的问：“这次对方的副总是不是姓齐？” 安默白了我一眼，不悦道：“我不是给你材料了么？齐正国。” “那就对了。”我看着安默，正色道：“他喜欢品茶，去哪，你自己决定。” “你怎么知道？！”安默诧异的看着我：“你确定吗？” “确定，非常确定，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不必过问，谁，都有自己的圈子。” 我不可能告诉安默，齐正国总喜欢品茶的事，是白桃告诉我的，毕竟，我们两家公司之间有利益上的冲突，而我直接断了安默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可以说解决了不少麻烦事。 安默没再多问，只是看我的眼神越发诧异，仿佛是第一天认识我一般。 自动过滤掉她的眼神，提醒着她抓紧安排，便不再说什么，而是看着窗外发呆...... 安默的办事效率很快，仅用了五分钟就在建安茶楼预定好了位置，我佩服她用人不疑的果敢，更为她的信任而感动。 肩上的担子，在此刻，达到了最高点。 —————— 上午，十点三十分，我跟安默驱车赶往建安茶楼。 茶楼位于中街，距离故宫很近，古色古香，颇有韵味。 在北方，一般都是在酒桌上谈生意，尼古拉赵四说的好，“在东北没有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两顿。” 众所周知，东北人性情豪放，善于饮酒，由此，谈生意大部分都选择气氛热烈的酒店，喝着酒，聊着天，喝到尽兴的时候，也就差不多能签合同了，这也是最初将谈判地点选在了君悦的原因。 而我从白桃那里无意得知齐正国喜欢品茶的时候，心里就决定将地点放在茶楼了，白桃不可能骗我这是一点，更主要的是，跟对方初次见面就投其所好，会给我们增加不少印象分。 车上，我跟安默谁都没有说话，我是由于还在完善谈判计划，毕竟，今天安默将主导权全权交付于我，而安默，大概是看我在苦思冥想，不忍心打扰吧。 一路上，我们走过了二环桥，畅通的道路，丝毫看不出早上这里曾拥堵一片，四通八达，也让我们赶路的时间大大缩减。 到达建安茶楼的时候，刚刚十一点，距离双方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 这，足够我们在茶楼做好充足的准备。 三楼，别名风雅，不媚俗，又有内涵；这是安默托人预定好的，我想，她一定是费了不少力气，至少人情债就够她还的了。 既然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那么，我就没有理由不趁着这个势头一鼓作气拿下单子！想起心中那个大逆不道的计划，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我，一定会成功！ 看了看周围的布局，确定没有什么偏差之后，我将茶楼的服务员找了过来，点了两壶茶，一壶武夷山的大红袍；一壶西湖龙井。 安默眼神莫名的看着我，终于没忍住心中的好奇：“你对茶道挺有研究的嘛。” “没有。”我解释道：“对方副总，少说也有五十岁，可以称得上是我们的父辈了，所以，我是根据我父亲的口味点的。”我补充道：“当然，这也是大众口味。” 安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重要，你看行，那就行。” 苦笑道：“大姐，你才是总监！” 安默耸了耸肩，开着玩笑：“我不管，反正交给你负责了，我今天就是给你打下手的。” 她的这个态度，让我想起一句谚语——“死猪不怕开水烫” 诚然，用猪来形容安默十分不贴切，只是心里的邪恶作祟而已。 笑闹中，时间来到了十一点三十分，时间到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不疾不徐，有力的节奏感彰显着脚步的主人是个中气十足，且不缺乏锻炼的男人。 抬头，果然如此，来者两人，年长的那个，没有男人的通病（中年将军肚）；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鼎丰实业的副总——齐正国。 而年轻的那个，看上去跟我同龄，而且很张扬，衣着也好，发型也好；俨然，这孙子应该就是接受了美利坚教育很久的华尔街大牛。 只是，年轻的不是一星半点！ 要知道，华尔街可谓是西方的金融中心，美国垄断资本，金融和投资高度集中的象征。他，能够在这个年龄就在那里扬名，不得不说这家伙本身的过人之处。当然，不排除以讹传讹的可能，毕竟，我跟安默都没去过华尔街，更没有听过这家伙......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从美国学成归来，这是事实，在认知中，我们一般会称呼这样的人为精英海归。 我跟安默起身，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迎了上去。 “齐总，有失远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安默很是大气。 至少，在第一次见面的今天，没有输阵。 齐正国笑着点点头，人到中年的他看上去很睿智，这种睿智是经过时间的沉淀，商海的沉浮所积累下来的，让人不容小觑。 他道：“想必，你就是安总吧，小小年纪，前途不可估量啊。” “哪里，让您见笑了。” 安默跟齐正国在那里对话，而我也将目光对准了那个所谓的华尔街大牛。 “许诺。”我伸出了右手。 与我相握，他道：“陈晨。” 不知怎的，看着他，我就由内而外的感到不舒服，或者说，看到他就不自觉的流露出敌意更为贴切。 我可以确定，这是我跟陈晨的第一次碰面，难道，是我内心的嫉妒使然？见不得比自己优秀的男人？ 不，绝对不是那样，我的性格一向是不习惯争名夺利，甚至可以说，我厌倦那样的生活。 那么我为什么会对陈晨感到敌意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去想，毕竟，今天的主角是齐正国，而不是他。 对于不是自己对手的人，不应该投入更多的关注，不是吗？ 在我跟陈晨说话的间隙，齐正国很自然的将目光投在了我身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就好像是见过我一般。 他的确见过我，那是在两年前我跟白桃的订婚仪式上。 这两年中，可以说我的变化很大，我不信他还能认出我来，所以，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反倒是很自然的伸出手，彬彬有礼的笑道：“许诺，卓玛销售顾问。” 这是我给自己安排的职位，在卓玛，销售顾问跟销售总监都是安默一个人，我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放心大胆的给自己抬高着身价。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目前为止，我表现的都是无可挑剔。 齐正国宽厚的手掌握着我：“卓玛真是一支年轻的队伍，小伙子很不错。” “呵呵，您谬赞了。”我保持着微笑：“我们边喝边聊吧，点了两壶茶，还望齐总笑纳。” 果然，听了我的话，齐正国哈哈的笑了，示意我们坐下，品茶。 这就有些反客为主的意味了，毕竟，今天谈判的主导在我们，而不是他，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齐正国是个爱茶之人。 拍了拍手，示意服务员把茶端上来，四杯冒着热气的茶加上之前预备的糕点，单调却不失味道，氛围很适合跟他这样的儒商谈生意。 端起茶杯，吹了吹，轻轻呷了一口，自言自语道：“甘甜，清香，味道绵长，雨前龙井，很纯。” 由于我没控制自己的音量，齐正国自然听到我说了什么，他似笑非笑的喝了口茶，在嘴里嘬了一嘬，淡淡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对这个有研究。” 我知道，这是问我的，毕竟安默跟陈晨从坐下开始就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安默是因着把主导劝交给了我才会如此，至于陈晨......让人有些看不透。 我笑了笑，道：“齐总，不瞒您说，我就是一半吊子，不过是出于爱好而已，研究谈不上。” “呵呵，那你能不能说说？” 齐正国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俨然是有考量的味道在其中，大概他是想看看我这是附庸风雅，还是肚子里真有点料吧。 暗骂一声老狐狸，庆幸自己之前做过研究，轻笑一声，淡淡开口：“所谓茶道，就是茶匙、茶针、茶漏、茶夹、茶则、茶桶这六样被茶叶兴趣者称为茶道六君子。是咱们民族采造，煮饮茶的技艺和方法。而龙井茶因其产地的不同，分为狮峰龙井，梅坞龙井、西湖龙井三种。始产于宋，明代益盛。龙井在清明之前采制的称为明前龙井，谷雨前采制的就是雨前。素来有着‘雨前为上品，明前是珍品’的说法。龙井在泡饮时芽芽直立，汤色清冽，幽香四溢......” 听着我的侃侃而谈，安默愣住了，眼神中无不流露着震惊。 齐正国拍了拍手：“好样的，小伙子，要是年轻人都像你这样，茶道何愁不兴。” 我想，这是他的心内想法吧，对于他这样爱茶的人来说，能够将茶道更好的传递，是事业之外重要的事吧。 心下苦笑，要不是从白桃那里知道你喜欢喝茶，恶补了一段时间，我上哪会知道这些去！ “齐总说笑了，有空咱们一起喝茶，小子也好向您多学习学习。”不大不小的拍了个马屁，对他这样的人很适用。 到现在为止，谁都没有提合同的事，就看谁能够沉得住气。照常来讲，我们作为这场谈判的发起方，理应我们先提起，并且我们是不满意他们给开出的条款的。 但，我并不这么想，鼎丰实业现在占得市场份额足够大了，大到他们一家吃不下的程度，他们需要分出去一些，这样才能让市场正常运转。 而我们卓玛，作为他们考虑的对象之一，有着自己的独特优势在其中。 既然有优势，就不能上赶着去寻求合作，必须要把自己的高姿态摆出来，说白了就是——老子不愁生意，丫不着急，我也不着急。 这些当然是早早就跟安默商量好的，不管怎么说，安默都急于在公司证明自己，能够得到这个机会她感到着急是必然；但她乱了阵脚，就不好了；所以在我跟她提出创新的时候，决定把这场谈判的主导交给我，可见这个女人的聪明和果敢！ 见我们久久不言，陈晨开口了：“不知道卓玛对于我们的要求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是坐下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但偏偏就是这么一句话就显的如此直白。 不懂的人会看成陈晨沉不住气，一心想要打压卓玛。 但是在座的无不是商场中的老油条，他的直白可以说是一种态度，鼎丰对待与卓玛合作的态度——条件就是这个条件，你爱干不干，不干我们就去找别人。 如果说我们是高姿态的话，那么他就是强势了，一种集团自身的强势。 陈晨，不简单。 要不然齐正国也不会任由他来发言，并且在他发问之后，还会面带微笑。 简单的一句话，彰显出了他的专业，不得不说，在这张桌子上，丫就是一谈判专家。 我跟安默眼神交流着，最终，我决定按照事先商量好来，我敲了敲桌子：“你们提供的市场渠道，其他一概不管，就要六成份额，狮子大张口都没这么邪乎！”喝了口茶，淡淡道：“三成，只能给你们三成，就算是渠道费用。” 安默担忧的看着我，齐正国端着茶杯的手明显一顿，陈晨淡漠一笑。 几人的表情被我尽收眼底，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也唯有这样，卓玛跟鼎丰的谈判才有一线生机...... 第106章 走投无路？ 第46章走投无路？ 过了半晌，齐正国才反应过来，他道：“小许啊，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卓玛的意思？” 他不敢相信，这很正常，不管怎么说从六成的利润缩减到三成，这可是一半，任谁少赚一半都不会开心。而且，奢侈品市场的份额向来是块大蛋糕，根据统计去年卓玛的奢侈品净盈利是3.5亿；那么，作为东北地区的首席的鼎丰呢？只能更多！ 他们决定分配市场，相当于给合作公司提供了不小的渠道，随着渠道的开拓卓玛的销售额甚至会翻上一翻，那就是7个亿，刨除本身市场所涵盖的份额，也能剩下3亿左右，而三亿的六成可就是1.8亿！ 我开口直接就缩减了九千万，这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会干。 而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们不是想赚走一多半吗？我偏偏就不让你们得逞，还是那句话，在一张牌桌上，明知道对面是胡牌，而我的下一张牌就会点炮，那么抱歉，不想你赢我只能掀牌桌了！ “许诺当然是代表着我们公司了。”还不待我开口，安默适时的在一旁替我解释道。 齐正国脸色变了又变，眼神来回的在我们身上扫视着，俨然，在他看来，这场谈判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我们不是来谈判的，明显是来捣乱的！ 他脸色阴郁着起身，说道：“既然这是你们公司的意思，那么抱歉，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强势！ 齐正国的态度的确很强势，不过，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旁边的陈晨还在似笑非笑的把玩着茶杯，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安默见状，有些慌了神，哪怕我之前就告诉过她极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也不例外，毕竟，这场谈判不容有失。 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我咳了一声：“哎，齐总先别急。”我站了起来，走过去挡住他要离开的路，说道：“茶还没凉，不如喝完再走。” 齐正国听我这么说，脸色缓和了一些，气鼓鼓的坐了下来，好在没有坚持要走。 只要人在，一切就好办。 我亲自给他续上茶，轻声细语的道：“这龙井，是陈年狮峰，味道甘软绵长，最易平心静气。齐叔叔，好好品尝下。” 从我的称呼就可以看出来，由齐总，变成了齐叔叔；前者，涉及到生意场上的利益；至于后者，就单纯的是把他看成一个长辈，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的参杂。 齐正国这样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当然能看出来我的用意，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的态度已经低到一定程度了，他要是再计较着，就是他的不对了。 他哈哈笑道：“相比生意，我更愿意跟你这个后生一起喝茶。” “是啊。”笑了笑：“谁不想这样呢，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您学习呢。” 安默不明所以，不过她见我跟齐正国谈笑风生，也就心下大定。知道我肯定会有手段峰回路转。 过了半晌，我道：“齐叔叔，据我所知，贵公司跟启翔方面也有着接触吧，不知......” 齐正国看着我，笑骂道：“你这小子，消息还不少。” “哈哈，我们是诚心实意想要跟你们合作，当然会着重关注贵公司的动态了。” “没错，正在接触中。”陈晨笑道：“不过，他们是可以接受我们的条件的。” 此刻我在心里把陈晨全家女性都亲切友好的问候了一遍，心说关你丫什么事，我跟你顶头上司说话，你插什么嘴。 面不改色的看着他：“那么你们知道启翔的实力吗？要知道，在奢侈品销售这方面，他们是大大不如卓玛的。” 这下陈晨没有轻易开口，想来也是，根据我们的消息，他刚回国不久，对于东北地区的市场以及各个公司的实力肯定不会了解。 反倒是齐正国沉吟了片刻，说道：“在这之前，他们当然是不如卓玛，如果，我们把渠道给他们的话，那就说不定了。” 的确是这样，因为鼎丰这样的巨无霸有这种实力，把渠道给谁都是给，要是我也会给一个听自己话的公司。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计策来应对。 并不是我之前的计划没有完善，谈判场上瞬息万变，如果一切都会根据我设想的来，我就不用那么费神了。 幸好，安默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她笑道：“齐总说的我不否认，但是请您仔细想想，如果把渠道分给启翔，那么作为竞争对手的我们，势必会竭尽全力打压，虽说卓玛的大本营在sh但是，我们有这个实力，您是知道的。” 感激的看了安默一眼，诚如她所讲的那样，卓玛是有这个实力打压启翔的，如果真那么做了的话，鼎丰肯定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收益，甚至会赔的一干二净，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齐正国凝起的眉毛，证明着他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期间的利害关系，他比谁都清楚。 安默的这个做法，明显是反将了一军，可以说我们成功扳回一城。 气氛由此凝重，每个人都在思量着接下来的动作，因为，包括我在内的四个人，两个阵营，谁轻易说一句话，都有可能决定接下来的走势。仿佛围棋一般，瞬间陷入死局之中。 茶，凉了。 要么人走，要么重新续上热水。 作为相对弱势的我们来讲，当然是希望重新续上热水，那代表着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只要能够有效的沟通，我就有一半的把握将我的计划实施出来，如果，他们选择离开......迎接我跟安默的，将是公司里面无尽的白眼，嘲笑，然后我们会灰头土脸的卷铺盖滚蛋。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能看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哪怕，我现在全权代表着卓玛也不例外。 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心期盼的事情走到如今的这步田地，但现在我又该做些什么呢？ 谁，能告诉我！？ ———————— ps：明天自家大哥结婚，小佛要帮忙的，所以今天只有一章，见谅啊各位！！！ 第107章 许诺，你疯了？ 第47章许诺，你疯了？ 绝对沉静的气氛，说不出的尴尬，任谁来谈生意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毕竟唯有有效的沟通，才能促成签订合同。 然而，偏偏不会出现的情况，却很巧妙的出现在了当下，卓玛与鼎丰的谈判之中。 齐正国，陈晨；安默和我，我们四个人，代表着两家公司，现在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因为这场谈判已经陷入到死局当中。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家的那两天，我把所有能考虑到的情况都想到了，偏偏就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有预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唯独，一口否定鼎丰提出条件的事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没有按照我的剧本出演，我，慌了。 现在才感觉到无力，深深地无力，空有满腔抱负却施展不出。 这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尤其是安默；她是完全相信我的，所以才会把关乎到自身前程的事托付给我，作为她信任的战友，让她失望了，她一定很纠结，从她皱起的眉头就能看出。 但我知道，她不会埋怨我，因为谁都不能做到算无遗策，怪只能怪齐正国太过强势，本来，在我们的情报中，真正难对付的那个人是号称华尔街大牛的陈晨，万万没想到，今天齐正国好好的给我们上了一课——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混迹商海三十年的老鸟。 眼睛不由得在眼眶中乱转，这代表着我在脑海里无数次的计算着，奈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神，决定不了事情的走向。 但是，我还是成功的留住了要走的齐正国，只要他在这，就还有成功的因素，如果刚刚没有拦下他，后果，不是我愿意见到的。 “唉......” 此刻，除了叹息，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叹气，又只能掩藏在心里，至少表面上还要装作心平浪静，这种时候就要保持这样的架势，越是从容不迫，就越能给他带来压力，哪怕这些可以忽略不计...... 俨然，安默的想法跟我相同，许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原因，我跟她之间，还是有一些默契。我们很好的保持着平静。 反观齐正国，气定神闲的品着茶，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丝毫没有把我们的举动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我们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跑不掉的。 至于陈晨，开始到现在开过两次口，往往这两次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也正因有他，才促使我的计划没有实施出来。 我很厌倦，但改变不了什么。 这种时候，我往往会想，如果我是这件事情的决策者，是不是所有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然而，现在的我没有睡觉，更不是白日做梦的时候，生活不是小说，生活更像是小说的作者，这狗娘养的东西，往往会决定着你在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父亲的儿子，妻子的丈夫，爱人的依靠，以及你所对应人群的职位。 改变不了，也适应不了。 我发现，我还是厌倦这样的生活的。但是我能够很任性的离开吗？如果是以前的许诺很容易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许诺，不能，也不敢！ 真的走了的话，安默怎么办？公司的损失谁来承担？白桃公司这个空降的大牛谁来调查？ 一桩桩一件件摊开来看，不论如何，我都要死扛到底...... —————— 气氛压抑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这样下去还没等我想出方案就容易把自己逼疯。 站起身来，借口尿遁，来到了卫生间。 这里很静，同那里的静不一样，这里的静至少会让我保持冷静，可以让思维发散，尤其是我此刻还享受着尼古丁给我的慰藉。 香烟这个东西真是不好，但，无法否认，它总能在这种时候让人安心。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丝名叫自卑的情绪莫名蔓延，也许，这是那个叫陈晨的大牛给我带来的，同龄者的他简直比我优秀太多，我甚至会想，如果他不像我想的那样的话，或许他会是那个能配的上白桃的男人...... 狠狠的将最后一口烟吸进肺里，知道手指被烧到尽头的烟蒂烫到，才就此作罢。 看着有点颓废的自己，我深吸一口气，“去吧，****娘的，成败与否，就看你了，许诺。” 是了，我决定好了，不管怎样，哪怕是跪，我也要说服齐正国重新整理合同，然后签订。 哪怕，这是天方夜谭！ 打开水龙头，湿了湿手，将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把所有情绪隐藏，强迫自己露出一抹从容，迈着轻快的步子重新走了回去。 如果旁人看到我这样，兴许会觉着我是一个事业有成，职场得意的青年，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每迈出一步都是那般的沉重。 从卫生间到我们喝茶的地方，只有一百米，而这一百米的距离，我如同走过了一个世纪，甚至会更久。 终于，当他们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知道，属于我的时间已经到来，我，许诺，接下来做的每一件事，都将书写进鼎丰与卓玛的合作史中！ 没错，我坚信这场合作能够达成，至于我从哪来的自信？对不起，这个东西截止到目前都没有出现过，这只是我内心中夙愿最真实的体现。 “齐总，不知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回到座位旁，还没坐下，我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安默闻声，很是诧异，接着，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很明显，现在，不适合任何人发言，我偏偏打碎了这份沉默。 但，说出的话不可能收回，作为跟我一条绳上的蚂蚱，安默再有意见，也要相信我，所以，她只是皱了那么一下眉头，就目光期许的注视着齐正国。 齐正国敲了敲手指，一字一句道：“你们提出的条件，根本达不到跟鼎丰合作的前提。” 依旧保持着绝对高的姿态，是那样的......欠揍。 现在不是参杂个人情绪的时候，我刚要坐下，试图好好跟他辩解一翻，不知道是太过着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茶杯被我碰到了地上，幸而地上铺着地毯，不至于摔碎。 不过，看着躺在地上的茶杯，我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蹲下，捡起茶杯，用力，摔倒墙上。 茶杯应声而碎。 陶片静立在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突然之间碎杯的那个人的身上。 安默更是面色大变：“许诺，你疯了？！”语气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第108章 胆大妄为！ 第48章胆大妄为！ 我疯了吗？在安默的眼里是这样的，看着齐正国和陈晨的表情，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为什么会摔茶杯？ 因为我想起了那个开创性计划的初衷——不破不立。 只有打破当下的这个模式，我们才会有一线生机，而被我摔碎的这个茶杯，就是一切开始的讯号。 这一刻，不容有失！ 我瞪大着眼睛，直视安默：“你坐下，没你什么事。” 态度冰冷的吓人，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我冷静下来，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一丝一毫的失误都会让我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另一层含义，安默应当清楚，作为唯一一个知道我计划的人，她对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她不曾想过我会用这么胆大妄为的方式来开启计划。 眼神不解，幸好没有再次发问，很听话的坐了下去。 这点很好，哪怕是我都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来实施计划，只能说世事无常。如果一开始安默就知道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变现的那么激动，齐正国和陈晨也就会有所防范；恰好，我选择了这样一个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方式，只能说，在开始计划的最初，我成功了，至少足够震撼。 此时他们的心里一定在想，这个傻.逼是精神病吧？！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能够打破刚刚的那种沉默就好。 深吸一口气，对着齐正国问道：“齐总，您觉着这个茶杯怎么样？” 从齐叔叔，又变为齐总，称呼的改变代表着我试图重新将谈判引入正轨。至于问他茶杯......他应该是清楚的吧。 果然，齐正国瞥了我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质量不怎么样，否则不会被你一摔就碎。” “是啊。”我不无感叹道：“就像启翔一样，我们卓玛想要摔他，就像我摔杯子一样的吧。” “你什么意思！？”齐正国面色巨变，通红着张脸，彰显他此时很是气愤，想来也是，作为鼎丰的管理层的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威胁过？更何况现在‘威胁’他的这个人不过是个愣头青而已。 “哎...您先别激动，我也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您知道的，卓玛，有这个实力。”我不疾不徐的说着，仿佛在论断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一般。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今天这场谈判开始以来，我跟安默就被牵着鼻子走，好容易能够扳回一城，我当然要做足了姿态，让他们看看，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卓玛跟鼎丰真没有多大差距。 之所以会有这场谈判，还不是卓玛想要在奢侈品市场盈利更多？ 而鼎丰交出一定的渠道，从源头来讲，也是想获得更多的利益，与卓玛合作，明显是共赢的一件事。 至于六成利润......多半是有人从中作祟，我的目的就是毁掉这个条件，大抵这是我能为白桃做得最有用处的一件事了吧。 可能会有人不解，白桃本来会赚取六成利，被我毁掉，为什么还说是为她好？ 商场如战场，一个人的名声往往比一个人的资产重要的太多，如果，这次事情达成，鼎丰获取了六成利，前期，肯定是会赚的满盆钵，只是，当这件事过去之后，谁又敢跟一家手黑的公司合作呢？！ 由此，我也可以断定，这个条件一定不是白桃了解的，或许如同我想的那样，鼎丰内部有问题。 威胁到她的事，我必定不会让它发生！ 当然，扯着卓玛的虎皮牵扯进这件事之中，我也应当为己方争取利益。这也能给安默的信任带来一个交代。 我承认我是挺自私一人，但涉及到白桃......我只好把所有的一切都赌进来。 “难道我们就不会帮助启翔吗？” 坐在一边的陈晨淡淡开口，听着他的语气，仿佛我刚刚的威胁就是小儿科一般。 “呵” 冷笑的看着他：“想必贵公司是想发展别的产业，否则也不会分出渠道，一家独大不好吗？至于帮启翔？我想陈总你一定是不了解沈阳的市场行情。” 这倒不是我刻意贬低他，根据安默提供的资料来看，陈晨是刚从国外回来，入职鼎丰不足两个月，由此可以推断，他了解真正的市场，这很正常。 好容易有个机会损一个自己怎么看都不舒服的人，没道理放弃。 陈晨面色变了又变，终究没再说出什么来。 齐正国看了看他，又看着我，道：“你说的不错，我们鼎丰确实有开拓别家市场的用意，奢侈品渠道的交出，也是想着共赢......” “那你们为什么会开出这样的霸王条款？”安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我为她的疑问在心中摇旗呐喊，因为她问的正是我想问的。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生意场上尔虞我诈很重要，有的时候直白更加重要。 诚然，在主动权渐渐掌握在我们手里的时候，我们需要的就是直接——你们鼎丰想要共赢？可以，不过你们提出霸王条款？给我一千个理由，我们也不会遵守。 齐正国并没有为安默打断他的话而恼怒，他苦涩的笑了笑，目光求助似的望向了陈晨。 难道，一切都是陈晨的主意？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对于这个很有可能威胁到白桃的人，我更加不会笑脸相伴，顺着齐正国的目光，冷冽的看着他。 安默跟我的步调一致，因着她是最想促成这次谈判成功的人，对于威胁到自身的人她没有好脸色也是正常的。 “陈总，是不是需要给我们个解释？”安默淡笑着发问，只是态度可就值得陈晨体会了。 他没有说话，齐正国也没有说话，我更是抱着看戏的角度看他。 过了半晌，陈晨悠悠说道：“我只是想保证我们获得更大的利益而已，作为市场部的负责人，我有义务这么做。”特别无辜的摊了摊手：“难道，我需要向你们解释什么吗？” 我很想冲过去，把他按在地上用拳头好好招待他。 他他.妈什么意思？他这完全就是把白桃往火坑里推的意思，不由得，我从中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第109章 不欢而散？ 第49章不欢而散？ 淡淡微笑，面对突发情况的从容不迫，怎么看，陈晨都是一个双商在线，甚至都高于常人的优秀青年。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白桃牵扯进来。 在我看来，他能给鼎丰制定那样的霸王条款——丫就没安好心，置白桃于水深火热之中！ 当然，我不能排除他出于为了盈利更多的考虑。 一切还有待发觉，更何况，谈判进行到了现在，都没有商议出个所以然来，这不是任何人想要的，毕竟拖得越久，对哪边都没有好处。 —————— 安默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想不出什么有力的依据来，只好摇头苦笑。 齐正国见陈晨如此强势，不由得高看一眼，显然，陈晨的强势对鼎丰来说是好事。 心里很乱，我想揪住他问个究竟，但那么做除了能显得我无能之外，还有什么？无力，真的很无力，今天这场谈判简直一波三折，一个问题解决，就会有另一个问题浮出水面。 难道要我再摔一个杯子？ 别傻了，再将这种事做一遍的话，就不是打破沉默的好方法，那就是精神病了。直接结果，就是齐正国带着陈晨负气而走，我们卓玛跟鼎丰的合作立刻胎死腹中！ 怎么办？ 想了又想，根本想不出个大概，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吧。 眼含歉意的看着安默，我知道要不是我一开始就全盘否认鼎丰开出的条件，也许还有着一点转机；是我，太过于自负，武断的推翻了鼎丰的全部条件，才使得这次谈判只有两个结果，而现在，正朝着我们不想看到的那个结果发展着...... 安默也很无奈，但她并没有埋怨我，甚至还鼓励的看着我，也许，在她眼里，许诺是一个主意特别多的人，没什么东西能够难住。 她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是她的一场豪赌，赌对了，未来的日子里将会一马平川，至少在公司不会再有人质疑她；赌错了？结果显而易见。 我作为安默手里最大的筹码，她无条件的信任我，这是我的动力，亦是我的压力。诚然，现在的这种局面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 大爷的，不管了，是死还是活，只能看这一次了！ 心下大定，我炯炯有神的注视着齐正国：“齐总，其实我最想了解的是，贵公司这次的谈判负责人是您，还是陈总？” 是的，我没有再去跟陈晨废话，一是没必要，还有一点就是只有抓住事情的主要矛盾，促使这次谈判成功之后，以后有的是机会调查他！也不能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齐正国似笑非笑道：“是我，但是，我们总裁也委托陈总协助我。” 他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他是鼎丰的负责人，但是白桃交代陈晨来协助他。 换言之，我休想借这件事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呵，果然是老狐狸，这种事明显行不通了。 我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继续问道：“也就是说，最后拍板的还是您喽？” 齐正国没想到我还会在这样的问题上纠缠不放，他道：“原则上讲是这样的。” “是这样就好。”我笑道：“现在我这里有几条促进两家公司之间的建议，不知？” 齐正国挥了挥手：“你说就是了。” 见我如此，安默一脸期盼的看着我，因为，我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关乎着卓玛和鼎丰合作的走向，作为全身心投入到这件事情中的人，不可避免的会出现这样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放在桌子下的右手不可避免的颤抖着，是啊，如果我能做到陈晨那般淡定从容的话，事情，也许就会简单化了...... “首先，鼎丰作为分出市场渠道的一方，应当享有相应的利润，但这个利润应该适时而定，也就是说，根据我们卓玛的分销情况，年底清算。” 开口，就先把鼎丰提在前面，让齐正国认为我是在为他们考虑，虽说他能够看出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至少能让对面的他们舒服一点。 “第二点，卓玛有着自身市场，这个市场盈利不该考虑到本次合作中来，我们两家公司所涉及到的业务，才是分利的项目。” “这不行，我们怎么知道卓玛哪边市场的盈利情况？如果你们说我们提供的渠道并未盈利，我们找谁说理去？”不待我接着向下说，齐正国就提出了质疑。 有质疑，是好事，说明他能听进去我说的是什么。 “齐总，这点您大可放心，第三条完全可以解决；而且第三条是完全全新的一种模式，希望您能安心听完。” 齐正国点点头，“没问题，对于全新的方式，我也很好奇，你大可以说明。” 来了，我的计划能不能成功，这次谈判能不能成功，我跟安默未来在卓玛的地位，都将开始清晰！ 此刻，我甚至觉得全身都开是颤栗，是激动的那种。 深吸一口气，淡淡开口：“第三点，是在目前的市场合作中没有出现过的，如果您觉着我异想天开，大可以当作是一个笑话来听。”先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以免一会儿太过震慑。 我道：“为了杜绝齐总担心的那类情况发生，我建议卓玛跟鼎丰各派出一个人来盯着市场，也就是所谓的市场调研员，专门研究两家公司合作的渠道，将每天销售的信息进行汇总，交流，最后到年底清算，从根本上让两家都放心。当然，这样的情况在以往并没有发生过，接受与否，全在安总与齐总的决策之下。” “就这些？”齐正国问道。 “是的。”笑了笑：“合作，本就是确保我们两家共同盈利的事，没必要太过复杂。”我答道。 “那市场分成怎么算？” “****。”不容置疑的开口：“我们六，你们四，毕竟出力的是我们，而鼎丰只是提供了渠道而已，除此之外，并无太多投入。” “年轻人，你确定？” “确定。” “好！好啊。”齐正国站起身来，对着坐在一旁的陈晨说道：“我们走。” 第110章 听天由命！ 第50章听天由命！ 安默满脸错愕的看着渐行渐远的齐正国，我也是一脸懵逼。 这算什么？成了，还是没成，一句话都没有。他们这样离开，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只是，我心里清楚，除非运气逆天，齐正国才会吐口签下我提出的协议，否则，我跟安默......只有离开卓玛这一条路了。 安默倒还好，她本来就是市场部总监，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会有人替她兜着，至于我，多半会跟之前分析的那样，拎包走人。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毕竟为了这个项目付出的努力我自己心里清楚，只是，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不成，我还能怎样？也许，老天早就注定了，一事无成，是我该有的样子。 “对不起。”苦涩一笑：“我没想过，他会这么...这么强势。耽误你了。” 是的，此刻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最坏处，对安默那里只有愧疚，因为我耽搁了她上升，坐实销售部总监的跳板。 安默抿着嘴，过了片刻，吐出一口浊气，展颜笑道：“你已经很棒了，更何况，这件事是我全权交给你的。” “不用安慰我，说实在的，是我太天真了，把所有事情都想的那么简单。” “许诺，你不用自责。”安默注视着我：“他们这不是没做最后的决定吗？明天我试着再联系一次。” 任谁，都能看出来齐正国离开时的满脸怒色，我可不认为明天他就会同意，安默之所以这么说，还是为了宽慰我。 不自然的笑笑：“好啊，也许明天幸运女神就会偏袒我们呢。” 安默都那样安慰我了，纵使能够看出她的意思，我还是选择顺着她的思路来，这种时候，希望往往会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好了，他们都走了，我们也撤吧。”安默站起身来，不无放松的说道。 我很佩服她的调节能力，刚刚还满面愁容，现在又表现的十分放松，不过这样也好，当一件事情用尽所有手段都没能达成的时候，不如选择放松，毕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不是？ “走着。”我想了想还是说道：“要不，我们今天就别回公司了。” “为什么？” “出来谈判，费尽心思，这可是很累的。”我给她，确切的是给自己偷懒找借口。 其实，我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公司领导肯定知道安默出来谈单的事情，最终落了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局面，回去怎么解释？ 成了？明显不对。 没成？齐正国也没有明确表示。 是，他确实是给了我们一个负气而走的印象，但在生意场上，只要没有做出决定的事，就还有一线转机。 安默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当然会明白我的意思，她笑了笑，很明媚，“行吧，我们确实很累了，明天九点，准时上班。” “哈，那就谢安总体谅下属了。” “少来了你，顺路吗？要不一起走？”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算了，我一会还要去朋友那，你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安默点了点头：“知道了，明天见。” “明天见。” —————— 送别安默，我一个人站在街上茫然四顾。 在今天之前，我认为自己的那个计划一定会成功，毕竟在所接触过的案例中没有出现过，在保证卓玛利益的同时，也很好的顾及到了鼎丰。 然而，事与愿违，齐正国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不想尝试这种新的合作方式，更确切的说，他不想冒险。 换位思考，他这么做没有错，如果有人跟我提这样的建议，我也不会同意，毕竟，这不是儿戏，而是涉及到了金钱的，任何事情只要跟钱一搭边就会变了味道。理解归理解，失望在所难免。 就好比一件准备了很久也努力了很久的事，当你认为全世界都会为你倾倒的时候，突然所有的人都给予否定。 这滋味真他.妈难受。 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齐正国就会告诉安默，他不同意这样异想天开的合作方式；然后安默跟公司领导汇报；换来的就是领导对她能力的质疑，以及其他两个组长的落井下石。 至于我？看到安默这样肯定会不舒服，我会找到领导，把所有事情讲明，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最后结束在卓玛短暂的工作时光。 二组的那些人，没了我之后，会再度开始争夺位置的斗争。但这些，都不是我所考虑的事了。 以前，张峰说我天真的时候，我往往会笑着骂他放屁。但经过这件事儿之后，我发现我确实很天真，毕竟，我没有牛逼到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要围着我转。 挺他.妈讽刺的一件事。 亏我还想着，谈判成功之后主抓这个项目，然后暗中帮白桃调查他们公司里的肮脏事呢！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扯淡，操蛋的现实，加上异想天开的我，真是够搞笑的了...... 不过，白桃能有齐正国这样一个下属辅佐，也算是好事，至少，经过短时间的交手，我能够看出他是切实为了鼎丰利益考虑的。 长叹一口气，望着被雾霾笼罩的天空，我想起了一个成语——听天由命。 没错，我现在能做的，有，且只有这么一件最为简单的事。当然，我可以很不要脸的给白桃打个电话，然后把这件事告诉她，因为有我，百分之一百合同会顺利签署。 但我能那么做吗？ 那么做的话，我都想不出什么恶劣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因为，那将超出一个人类的范畴，渣滓都不足以形容。 为了利益，不值得，更不值当！ 北风呼啸着，也许不需片刻就会降下一场雪，只是再大的雪，都掩盖不了我内心的失望...... “操！” 暗骂一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迎着凛冽的北风，漫无目的走着，等着迎接未来老天给我安排的道路......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从正午时分，走到了黄昏，身体早已经麻木，当烟盒里所有的香烟都完成使命的时候，电话刺耳的响了起来。 第111章 你确定不是在逗我？！（一更） 第51章你确定不是在逗我？！（一更） 电话响的是那样的刺耳，就像是在嘲笑，嘲笑我的幼稚，嘲笑我的自以为是......我不想接听，但它响个没完，不得已，从裤兜里拿了出来试图挂断，然后关机，断绝跟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 只是，当我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不免一怔，发现这人赫然就是分离了不久的安默。 她给我打电话，无非就是给我带来齐正国的回话而已，不想接，但不得不接。 “喂？” “在干嘛？” “......溜达。” “哦。”安默顿了顿，“跟你说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该来的，总会来；既然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无所谓的笑了笑，“是不是齐正国给你回话了？”不待安默开口，我继续道：“我猜，那孙子一定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你，然后连带着把咱们卓玛损了一顿吧。” “嗯......”安默说道：“齐正国确实是给我回话了，不过，还好没有损公司。” “呵，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失败了。” “谁说的？”安默提高了语调。 合着她还有别的意思？难道齐正国突然间回光返照，同意跟我们签署协议了？不，这不可能，要知道他带着陈晨走的时候是那样的决绝！潜意识里觉得，这事根本就没戏。 “说吧，他什么意思。”我补充道：“任何结果，我都接受得了。” “他没同意，但他说可以试试。”安默有些欣喜的说道。 “我靠！？这是什么意思？” 不怪我如此不淡定，我在脑海里演示了无数次，最终结果都是这场谈判会破裂，然后我离开卓玛。偏偏没有想过这个老狐狸会来这手！ 说的好听，试试？试试还不是需要合约？还不是需要时间？ 只要让他见到利益，这事不成也成了。 “别开心的太早，他还有一个要求。”安默适时泼出冷水。 我一愣，心说他有要求，也是你们管理层之间的事了，跟我说什么？不过考虑到我跟安默是经历过生死的革命战友，也就释然了，当下做出一副聆听状：“他有什么要求？” 安默叹了口气：“他说，咱们这边的市场调研要你来做。” “什么！？”我愕然道。 “你没听错，他点名要你来做，意思是谁提出的由谁来负责。” 幸福来的真是太突然了！按照我原本的计划，就是奢求着促成这次合作，然后负责跟进项目。只是，上午的谈判一波三折，齐正国更是负气而走，将我所有的计划彻底打乱了。 万万没想到，在我绝望的时候，突然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难道，真的是幸运女神眷顾我？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能解释的清了。 因为事发突然，潜意识里，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我追问道：“你确定这不是你在逗我？” 安默没好奇的说道：“拜托啊大哥，齐正国回复我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我可是因为这事着急了一下午的。” “抱歉，抱歉，只是幸福来的太快，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安默笑了笑，我甚至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倾城景致，她道：“你怎么看？有没有信心让试运营变成全方位的合作？” 经她一问，我才发现，自己开心的有些过早，不过，不管怎么说能有这样的机会就是喜人的，我道：“那是必须的，放心吧，只要我参与进来，就能让他心安理得的签下合同！” 得到我的保证，安默一阵轻松，她道：“那好，明天我让人先把试运营的合同拟出来，剩下的事可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天挺冷的，早些回去吧。”显然，安默听出了我还在室外逗留。 尴尬的笑笑：“好嘞，你也早些休息，明天见。” “嗯，明天见。”说着，安默结束了通话。 电话放下的那一刻起，我扬手高声呼喊，蹦的老高，像个期末考了满分的孩子一样。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只是齐正国为什么突然之间又提出了这个看法呢？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现在的我早已被喜悦包围。 过路的行人，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我，想想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在马路上又蹦又跳，不是神经病，就是傻.逼。 有些尴尬的四下看了看，发现他们的目光不时的鄙夷着我，心说也就是今天心情好，要不然非得问候你们全家女性。不过，我忘了一点，那就是如果没有这个喜讯，我是绝对不会如此失态的。 摇了摇头，紧了紧衣领，还别说，今天真是冷的可以，在街上游荡了一下午我才发觉。 心里一块石头的落地，让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我哼着不知名的语调，愉悦的向着家中走去。 —————— 公交站的人很多，看了眼时间，我才发觉已经到了下午四点，晚高峰刚刚开始，人就接踵而至，咬了咬牙，放弃了等待公交的机会。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可是卓玛的头号功臣，怎么能去挤公交呢？好吧，实在是等公交的人太多，加之今天浪费了一多半的脑力，真的是有些累了，懒得再去跟同为劳苦大众的他们过不去。 一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明目的地之后，就把眼睛眯了起来，实在是太累了...... “喂，兄弟，你到了，醒醒。” 迷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北街街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师傅，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嗨，这有什么的，谁还没个疲累的时候。” 司机倒还善解人意，跟他闲扯了一会儿，付钱下车。 由于车上有暖风，还不觉得什么，刚一下车，一阵冷风吹过，就好像后妈的巴掌——直教人怀疑人生。 用力的把自己裹紧衣服里，低着头，快步的向着老房子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个柔软的物体撞了我满怀，下意识的抓了下，那感觉让人不容忽视，紧跟着被撞的人就是一阵娇呼！ 天，我好像撞到了人，确切的说，是撞到了胸！ 第112章 姑娘，我错了！ 本来，我是不确定我无意中摸到的那个物体是...但是，当那人传出娇呼的时候，再傻也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突然发生这种事，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直到一个巴掌招呼到我脸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你有病啊，我不就是......”刚抬头，我就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我发现，这人我不但认识，还很熟，不但很熟，还有仇！“怎么是你？”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彦笛脸红到了脖子根，嘟囔着：“我当是谁这么流氓，原来是你。” 她不提还好，她这么一说，顿时就尴尬了。这事确实怨我，不管怎么说吃人豆腐是我的不对，哪怕我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但，人这么一大姑娘，正在路上走就被我袭胸，这事怎么说都是我理亏。 不自然的挠了挠头，解释道：“那个...我是无意的，你也知道，天冷，我急着回家，也就没看路，没想到撞到了你，我道歉。” 确实应该道歉，哪怕她是从我身边抢走雪球的元凶也不例外。 抢走雪球的这个问题，还好商榷，但是我袭胸...这是事实，涉及到原则性问题，无论怎么看，该道歉的都是我。 她目光复杂的看了看我，过了半晌，才骂道：“你这个人，真是...混账的可以。” 不对啊，这不像她，根据我跟她接触的经验来看，她不可能只是三言两语就带过，至少也会加上一句你大爷的。难道是她转性了？ 不，这不可能。 从刚刚她招呼我的那巴掌，不难看出，她还是她。 “嘿，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陪着笑脸，不至于让气氛如此尴尬。 “你还想有下次？”彦笛提高了语调：“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原来在紧张的情绪唆使下，无意之中说错了话，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 这种情况，不能去解释什么，往往会越描越黑，所以，保持沉默才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 “怎么，是不是被我识破，觉得理亏了？”见我久久无言，彦笛在一旁自言自语，刚刚好能被我听见。 要知道，这丫头可是科班出身的演员，表演能力自然没得说，正常情况的自语往往不会被人听到，而她的，呵，明显就是说给我听的。 心说丫真是过分的可以，我都一退再退，不想提这种让人尴尬的事，你倒好，偏偏要提起。 心里的苦只有自己清楚，谁让我占了那么大一便宜呢？如果能够重新来过的话，我绝不会手贱的揉捏了！ 哭丧着一张脸：“姑娘，我错了！是真的错了，都怪我走路不小心。”注意她的神情没怎么变，我继续说道：“您看，是不是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事儿......” 彦笛似笑非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真的？”我感到不可置信。 “当然喽。”她笑道：“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 这算什么？！ 我觉得可以？我当然觉得可以，在外面为合同的事奔波一天，除了早上吃了三个包子，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本以为能早点回家，饱餐一顿，谁知道还能发生这么尴尬且巧合的事。 我深深的怀疑，是不是现在去买彩票能中它个五百万。 这样的‘巧合’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作为一个已经初步了解她的人，我要是说这事就这么算了的话，用不上半个小时，彦笛就会牵着小黑去我家串门！ 这，真是个难题。 对于这种考验演技和智力的时刻，我是不能放松一丝一毫的，讪笑道：“哪呢啊！道歉怎么够，再诚恳的道歉，都不如实际行动来的实在。这样吧，等我开工资的时候，作为赔罪，请您吃顿饭怎么样。” 我不禁佩服自己的机智，可以很确切的说，刚刚我一翻表演简直就是完美，无论动作、神态、还是语言，都彰显着我十足的诚意。 是的，这是我目前位置能够想到最为妥帖的道歉方式，先表明自己的歉意，接着用吃饭的方式来弥补，最为重要的，是我将时间直接拖到了发工资的时候。哼，那时候早就到下个月了，我不认为她这样的大小姐会记住这些琐碎事。 “啧啧，很有诚意嘛。”彦笛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这人不错，犯错了勇于承担。” “没有，是我真心实意的想跟你道歉。”我‘谦虚’道。 彦笛从上至下的打量着我，“你赶紧滚吧，看到你就想让小黑跟你亲近。” 她的声音对我来说犹如天籁，不过仔细一想，也无可厚非，她是姑娘，是这场事故中吃亏的一方，而且跟一个占了自己便宜的男人理论，怎么想怎么会尴尬，所以，她才选择放过我，一切，看似都很合理。 确定了她不会反悔之后，我撒丫子跑回了老房子，甚至连烟都没顾上买。开什么玩笑，毫不夸张的讲，当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一切身外之物都是浮云...... 跑进院子，心有余悸的回头望了望，发现并没有彦笛或者是小黑的影子，这才彻底将心放到肚子里。 长时间没有运动，奔跑之后的感觉让人有些难熬，肺里如同火灼一般的难受，站在院子里缓了缓，才好受了一些，气喘吁吁的关上门，确定不会有人来之后，安心的进了屋子。 把自己很随意的扔在沙发上，回味着今天一整天的事情，只觉着这样的经历应该找个编剧写下剧本，这他.妈完全就是现实的电视剧题材！ 摇了摇头，不知怎的，许是刚刚发生了那件事的原因，彦笛的样子钻进了我脑海，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她一直都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么一寻思，我很想出门找到她，看看能不能帮她分担一些事。 幸好，理智制止了我这么做，坐在沙发上笑了笑：“我什么时候变得像个烂好人了？！” —————— ps：说过的四更，还差两更，很想今天就写完，毕竟承诺都说出去了。可是，由于长时间打字的原因，左手手腕很疼，已经贴上药膏了，这两天务必会补齐。作者也是人，还望各位朋友见谅。感谢！！！ 第113章 反常的沐青 第53章反常的沐青 早，准时结束与周公的棋局，挂着自信的微笑，打理着工作时的妆容。 实际上我来卓玛工作满打满算才有一周时间，然而就是这一周我经历了太多太多，这些都是工作之前不敢想象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奇妙，安排我一波三折的走进卓玛，又殚精竭虑的为卓玛的利益而努力着。 之前的那份工作，对我来说就是消磨时间的东西，在赵琳离开之前，那是我奋斗的跳板，她走了之后，很无辜的，成了我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东西。 一晃，三年。 现在的这份工作，初衷是想着有一个养活自己的营生，还债，然后生活。但，当我经历了这些之后，毫不夸张的讲，我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这让我重新有了活力。 惬意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很是从容的出门，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事一点都不假，今天的路程格外顺利，没有挤公交占位置的大妈，没有难闻韭菜馅饼的味道；遇到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就连被雾霾笼罩的天空，都露出一抹蔚蓝，一切，是那样美好。 昨天安默告诉我，齐正国点名让我跟进这个项目，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一件事。人，都是自私的，之所以对项目这么上心，一方面是跟安默递交投名状，让自己以后在卓玛的日子好过一些；更主要的，是我想通过这个项目，多跟鼎丰那边接触，不管怎么说，那是白桃的企业，我.......想更了解这个女人一些。 公交提示到站的时候，我走了下去，盾安大厦依然耸立在这座城市最为繁华的地段，殊不知几天前的那个夜晚，它见证了一对男女的生死时刻...... 跟着人群一起进了电梯，难免的有些慌神，没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懂下一刻就面临死亡的滋味。真他.妈不是人受的！ 幸好，再无事故。 想想也是可笑，已经出过一次事的大厦，当然会着重排除安全隐患，如果再出事，足够负责人喝一壶的了。 二十二楼，卓玛大厅。 已经有很多人先我一步赶到了公司，他们各自忙碌着手里的事情，就像是蚂蚁，井井有条，而又单一的让人绝望。 签到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黄芊清，见来人是我，她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有些关切的问道：“四天没来公司，干什么去了？” 心中生起逗弄她的心思，笑道：“怎么，这么久不见，想我了？” “少来了你。”她脸色有些绯红：“我是担心你再不来，就让公司劝退了！” 黄芊清不知道我跟安默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故，不知道我们休息的事情，更不会知道昨天与鼎丰的谈判交锋。 如果，她知道这些，就不会发问。 但，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很欣赏这个纯净而自然的姑娘，在我心里她就是个孩子，少接触那些生意场的尔虞我诈终归是好的。 没有解释前几天没上班的原因，打卡之后，我凑到她身边，低声道：“中午一起吃饭。” 不等她回应，笑着离开了前台。 —————— 销售部办公区。 几天不见，二组成员都还是那个老样子，不努力，但也不至于落后其他两组，属于高不成低不就那类的。 仔细一想，我这个组长很不负责，上任这段时间里，除了前两天开了两场会，定下几个规矩之后，余下的日子里简直就是个甩手掌柜。 辛亏我帮安默谈下了鼎丰这个大单，否则让她知道我这样，拎包走人都是轻的！ 由于还没到上班时间，他们三俩一伙的坐着，说说笑笑，吃着在路边匆匆买下的早餐。都是一帮刚离开校园没多久的孩子，脸上的稚嫩在向人彰显着生命的活力。 由于心里有些愧疚，难得的，我没绷着一张臭脸面对他们，而是笑着主动跟他们打着招呼。 看到我，刘鑫有些愕然。要说这个小团队中，谁让我不舒服的话，非他莫属，想起上次我让他们交计划的事，这小子借口请假没交的事，意味难明的看了他一眼。 我这人就这样，不能为我所用的，就得离开我的眼睛，毕竟这是一个利益至上的社会。你不能给我创造利益，还处处与我为敌，傻.逼才会留你在身边。 越是这么想，我越是笑的灿烂。 这一刻，他被我看的慌了神，强装镇定的点了点头，三步并做两步，离开了大家。 如果说刘鑫是让我头痛的一个不稳定因素的话，那么另一个，就是沐青了；这姑娘做事我行我素，不可否认是个性格纯粹的姑娘，但不管怎么说，她身上都有着那么一抹撇不开的傲气。 偏偏我还拿她没辙，要知道她可是安默的表妹，凭我现在跟安默的关系，都不可能动她，只求着沐青不会背后给我下绊子。 “来了？” 我诧异的看着先开口的沐青，虽说态度依旧冰冷，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兆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来了。”饶有兴致的看着沐青，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按照规定办事？” 这里的规定，我指的是第二次给他们开会的时候定下的规矩，她当然明白我的意思。 起身，从身后的办工作上抽出一个本子，“喏，都在这里，一天没落下。” “......” 如果说她主动跟我打招呼还算正常的话，那她能够按规矩办事，并且客客气气的跟我说话，这就不正常了！ 心说今天太阳也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啊，难道沐青这样做别有目的？还是她转性了，想通要在卓玛待下去就得跟我处好关系？ 不，不对，还是那句话，沐青是安默的妹妹，就凭这层关系，她就能很好的在卓玛发展下去，所以，她完全没必要这样对我。 那么，沐青今天如此反常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本着摸清事情脉络的原则，我微笑着点头，‘鼓励’道：“非常不错，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你会走到你想要的那个位置上去。” 第114章 升职，市场部顾问！ 第54章升职，市场部顾问！ 我之所以会这样跟沐青说话，还是有一定的私心在里面的，由于她异于平时的态度，我打从心里觉着她是有着什么目的性，要说这目的，极有可能就是我来卓玛之前她一直想要竞争的组长位置。 这不难分析出来，市场部组长，肯定不是什么领导层，但却是个有实权和上升空间的位置，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连跳了两级，直接做到了总监的安默。 沐青作为她的妹妹，很想证明自己，这是人之常情。 换句话来说，女人都是嫉妒心比较强的生物，说不定沐青心里就是这么觉得：凭什么安默能做到的事情，她做不到？ 世界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比人心更难测的就是——女人心。 不得不说，沐青让我感觉到了危机感，想来也是可笑，我比她大三岁，就是这么一个刚离开大学校门没多久的小屁孩让我察觉到了危机...... 沐青面色不变，她道：“那我就谢谢许大组长的栽培咯。” 很罕见的俏皮，这是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流露出这种神情。越是如此，我就越是觉着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只是，现在想不出来，又不方便多说什么，只好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投入到工作以来，我的性情好了很多，至少生活作息规律了，以往这个时候，我都是在床上做着春秋大梦，而今却苦逼兮兮的为老板的利益拼搏，奋斗；没办法，债台高筑的人，没什么资格再醉生梦死了。 在我看来，一个人的命运大抵会由三种情况抉择，一是出身，它决定你会有什么样的社会地位，有多少可以供你挥霍的资本；二是高考，它决定你会进入什么样的大学，有什么样的学历，未来会接触到什么样的层次；三是婚嫁，很容易理解，你的另一半的层次，决定你自身的层次。很丑陋，也很现实。 至于我......出身很简单，也很平凡，否则赵琳的母亲就不会竭力反对我跟她之间的情感；高考？普通分数，普通学校，鸡肋一样的文凭。婚嫁？白桃曾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选择，如果，三个月之前的那个中午，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现在我会很富足，也会得到相应的社会地位。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何况我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一点都不后悔，只是觉着亏欠白桃而已。 事情发生了，身为一个憧憬美好、自由的男人，没什么理由不去遵从自己的本心，哪怕那么做让我变得不是个东西，但，这又怎么样呢？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 把沐青交上来的计划翻了一遍，发现她做的很认真，真就不是敷衍了事；这么想着，我又把其他四人的计划收了上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刘鑫还是借口推脱。 对于他这种无声的挑衅，我早就忍无可忍，现在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而已，只要有那么一个机会，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失误，我都会让他在卓玛的日子变成倒计时！ 看过计划之后，刚刚十点多，距离午休还有很久，四下扫了扫，发现并没人注意我这边，本着劳逸结合的原则，我带着‘批判’的心态浏览着网页上的新闻和段子。 好巧不巧，发现几年前用咖啡和大蒜比喻南北差距的周某人在美被捕，理由是藏毒以及携带了危险品；心说喝咖啡的就是不一样，喝的了咖啡，也吸的了毒品......之后不会也借口声称找灵感吧？ 摇了摇头，吃瓜群众做到这点就可以了，看个笑话，没必要发表自己的言论，何况现在是工作时间呢！让别人刷到朋友圈在背后穿小鞋可就不好了。 谨言慎行，不仅仅在职场上有用，在社交圈子里同样试用。 整个上午，都是这样度过，午休时间当然是跟黄芊清这个饭友一起吃的饭，随着接触时间变长，我发现这丫头真是如同一张白纸，要知道，在现在这个人心不古的社会，她这样的姑娘真是少的可怜......如果这在几年前，遇到她这样的姑娘，没准我会很上心的勾搭勾搭，至于现在，呵，当个朋友就好。 惬意的享受饭后烟，刚回办公区，就接到安默的电话，让我去她办公室一趟，我估计是跟鼎丰合作的事有关，也就没有多想。 没敲门，直接走进办公室，很自觉的翘着二郎腿坐到她对面，不能说我随便，不尊重领导，我跟安默这几天经历的事，有的人这辈子都经历不到。 这不，见我如此，安默只是嗔怪的白了我一眼，并没说什么。要知道这在我入职卓玛之初，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一事儿。 “我的大总监，有什么指示？” 安默作势拍了下桌子，“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这倒不是。”我故作深沉：“毕竟，这是在工作时间，我这不是怕耽误你时间吗？” 安默没有理会，反而问道：“听人说你最近跟前台走的很近，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作为当事人的我当然清楚，我跟黄芊清之间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现在这个八卦为先的时代，真的是令人哭笑不得。 不想跟安默纠缠这样的问题，我道：“捕风捉影的事，当不得真，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安默撇了撇嘴，“你这人，难得我八卦一次。”咳了一声，她说道：“还记得你跟鼎丰谈判的时候用的什么身份吗？” “当然记得，不就是你兼任的市场部顾问吗，怎么了？” 安默有些神秘的笑了笑，“现在它是你的了。” 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我不是很懂。” “你啊，精明的时候比狐狸都贼，现在怎么就笨的要死呢。”安默一字一顿的告诉我：“经卓玛高层研究决定，特委任许诺同志为市场部总监一职，全力配合协调与鼎丰的合作。” “这意思是，我升职了？” “是的。” “那二组怎么办？给谁？” 现在的我，大概能猜出沐青态度转变的原因了，想来她是从安默这里得到了什么消息。 只是，安默下一句话就否定了我的这个判断，她道：“继续由你来做。” 第115章 好事连连 第55章好事连连 “你意思是，还有我来管理？”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安默。 她耸了耸肩，道：“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简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由于在同鼎丰的谈判中我表现突出，一跃成了卓玛市场部的顾问，同时，二组还没有合适的负责人，所以依旧由我来管理。 这......真是对重回职场的我，最好的鼓励了。 所有的问题都问清了，难免的我生出一丝玩笑的心思，“那我可不可以提一些条件？” “呦，刚刚上任就待价而沽，可以啊你。” “哪里，我就是想问问，我这薪资待遇......”我递给安默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安默好气的笑了笑：“照最多的开，也就是说，你现在享受市场部顾问待遇，一个月一万二，提成另算。” 要知道，我刚到卓玛一周时间，试用期刚过，就提到了顾问的位置上，很明显，下个月开工资的时候，我将享受顾问待遇，对我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挠了挠头，“那我先谢谢安总监的抬爱喽。” 安默白了我一眼，没再说些什么。 但我心里清楚，能够火速升职，仅凭拿下鼎丰的单子这点是不够的，其中一定有着安默的运作在其中；虽说她是为了给自己填助力，但不可否认，最大的受益人是我。 感谢她，只是一个人最基本的良知而已。 责任，是靠着能力来支撑的，升职之后的我，在市场部可以说是中层干部，除了正副经理，就是最上面的安默了，一跃成为管理层，这在工作之初是我不敢想的一件事。但，男人终究是有野心的动物，一切只是刚开始而已。 长出一口气，我道：“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安默点了点头，旋即制止住了我，她先是从办公桌里抽出一叠厚厚的信封，说道：“这个你先拿着。” 看这架势，应该是钱，我不是很懂，问道：“这是？” “这次跟鼎丰短期合同的提成，三万，以后换做长期的时候，我估计提成会翻五倍。” 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卓玛高层只是赏罚分明，笑了笑，从容的从她手里接了过来，感受着厚度，我由衷的笑了笑，道：“晚上一起吃饭？” “算了吧，你那点钱，还不够挥霍的呢。” 听她这么说，我就知道，安默也收到了提成，而且比我多了不止一分半点。 没什么好嫉妒的，更何况对卓玛而言我还是个纯纯的新人，更何况人要学会知足！ —————— 告别安默，我脸上的笑容越发多了起来，可以这么说这三万块钱是我小半年以来的第一桶金，它能够很好的缓解我的生活状态。 首先，我会先把白桃的那八千块钱还上，一直亏欠着不是那回事，更何况我跟她之间，分的越清楚就越好，纠缠不休，只能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然后我会把剩下六个月的房租，七千二百块钱还给李想，之前跟他商量的是三个月一交，只是，现在有钱了，还是一次性结清的好。至于未来我是否还会住在老房子，将成为我跟白桃之间，不可避免的问题。 转眼，一多半钱就被我规划出去，余下的，还有五千块钱需要还给银行，毕竟，在这段期间里我一直靠着透支信用卡过活，有钱了得赶紧还上，我可不想在银行变成黑户，这决定了未来贷款的问题。 这么一算，三万提成瞬间剩下不到一万，仔细一想安默说的真是对极了，这点钱根本不够挥霍，亏我还想着晚上请她吃些好东西呢。 之前的我，一直大手大脚，对钱没什么概念，但在这半年渐渐独立之后，我才发现钱这个王八蛋长的是真好看，没了它，呵呵，寸步难行。 还好，生活这个家伙似乎是在弥补之前给我带来的伤害，渐渐补偿给了我这些，至少现在来看，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大概，我以后的生活就是跟紧安默，好好在卓玛发展，赚钱，然后贷款买个房，找一个过的去的姑娘结婚，生子，最后过着这种不富裕但也不贫穷的日子...... 这是我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一成不变的生活，但却成了现在憧憬着的日子，这一切看上去真他.妈讽刺。 只是，我除了接受，有什么办法呢？ 想了又想，我发现没有任何办法，我只能这样发展下去，至于心中的那座城池，那个姑娘？我早就忘却了他们的样子，开什么玩笑，现实世界教会了我，永远不要过分奢求什么，金钱如此，爱情......更是如此。 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值得开心庆贺的一天，为难了很长时间的事情都得到了解决，让我不免一阵轻松，至少，不再为这些事操心了。 自行去吸烟室抽了一支烟，前所未有的感到惬意，现在我觉着卓玛简直就是我的福地，是我事业起步最好的摇篮，同时我也清楚，安默这个女人在这里的作用十分明显，换句话说，哪怕有天我跟卓玛分道扬镳，安默都是我最该记住并且感恩的人！ 时间如流水，快要下班的时候，沐青把其他四人的计划一并交了上来，就连我一直看不过眼的刘鑫也不例外，这倒让我觉得为难，看来是时候找别的借口清除对我不利的因素了，而这个因素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当然，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以至于更多会危害到我利益的人会陆续出现，不说别的，潜在的就有市场部其他两组的组长，以后要想更近一步，还有正副两个经理，没办法，要想得到更多，就会遇到更多阻力，有些是规矩，有些，是必然...... 既然无法解释清楚，不如释然，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我不能由于前面有人阻挡就停滞不前，因为我想要更多的钱，就必须这么做！哪怕，变成自己曾经最反感的人也不例外。 这是赵琳离开之后，第一次，我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更多的金钱。 不知是好，还是坏？ 第116章 约见白桃 第56章约见白桃 怀揣着两年之后的第一桶金，有些兴奋的回了家，老房子里依旧是我一个人，缺少了跟我分享喜悦的生物，这真是孤独的可以。 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规划着这笔钱该怎么去花，有句话说的好，你不理财，财不理你。我深知贫穷的滋味，所以对于这笔钱格外的重视。 本来，我是想先把李想的那七千二房租结清的，奈何下班之后懒得去银行，也就没存起来，通知也是白费，临近年节让人空欢喜一场可就不好了；同理，银行的钱现在也还不上。 在这两种情况都实现不了的时候，很自然的，我联想到了白桃。 毕竟，她是我的债主，虽说她不差那八千，甚至她不想收回，但，做人还得有个底线，一个男人可能会由于某种不可抗力而欠下某个女人的钱，当这个男人有能力偿还的时候，没有任何借口还拖着。 所以，是不是该给白桃打个电话，约她出来呢？ 下意识的，我就否定了这个计划，想来也是，前几天她刚来过老房子，我们见过面的，现在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会不会让她觉得我们的感情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呢？虽说，在心底某个角落我是希望如此的。 只是，我自己清楚，如果我们重新再一次，白桃所承受的会多得多，别忘了，我是一个在婚礼现场抛弃她的负心汉；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她？又会怎么看我？ 这个社会里，人言，永远是一把杀人于无形之中的匕首！ 可是，我约她出来，只是为了还钱，其他的那些事我想都不敢想，为什么要抗拒呢？ 此刻心里矛盾至极，这让我很烦躁，不知该怎么形容。有的时候，真的很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比方说此刻。 我，该怎么办？ 点上一支烟，用力的把烟草吸进肺叶，寒冬的夜晚，气温骤降，窗户上漫起一层淡淡的薄冰。在这个老式住宅里，一个人，隔绝于外界的不仅仅是一堵墙、一道门、或者一扇窗。无论现实还是过往，总有些东西让人难以面对或者不堪回首。 然而那些痕迹却是不容置疑的存在：终会消逝的生命，戛然而止的青春，不曾表白的初恋，一生无法戒除的香烟。那些呼吸、眼神、回忆；如同被吸进肺叶的烟气，化作沉甸甸的毒，不管是否情愿都只能永远背负。这样的生活注定是艰难的、断续的，还有那么一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种种抉择。也许，每个人想要的都不是真理，而是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 谁都不能例外，长呼一口气，将余下的烟蒂捻灭，我掏出电话，给那个在我心中意义深刻的女人拨了过去...... 等待，漫长，如同岁月的列车只留下一个难以企及的尾巴，让人毛躁。 第一次，她没有接听，也许还在开会，也许是在开车。 不知怎的，我有些失落，可是该做的事儿还没做完，余下的只有等待，还有面对。我决定，再过一会给她打过去。 “叮叮......” 不用我给她打，反倒是她给我打了回来，霎时间有些窃喜，就像幼稚园的孩子突然间得到了糖果一般，很开心。 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我深知这是我开始依赖她的体现。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换上一种欣喜，接听电话，玩笑道：“怎么，你这是要给我这穷人省话费吗？” 白桃解释道；“我刚准备接，你就挂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要给自己省话费。” “......姐姐，那是系统自动挂掉的，好么。”我问道：“下班了吗？” “嗯，正在往家走。” 家，是那个我们共同生活过两年的豪宅吗？ 我很想问个清楚，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就被强制打断，“先别回去了，去春天里怎么样？我请你。” “好啊。”白桃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我的建议。一如既往的不会问我为什么。 “那成，你先过去，我马上出发。” “你在哪？” “家，怎么了。” 白桃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在家等我，我去接你。” “这不方便吧。”我本能的想拒绝。 “什么方不方便的，公司离北街就三个路口的距离，那么近，只是顺路好吧。” “嗯......”我沉吟了片刻，道：“也对，那你到街口给我打电话，我出去。” “行，五分钟左右到。” “好。” 挂了电话，暗暗赞叹自己做得很好，如果我刚才打电话直接说还钱的事，白桃一定会用借口拒绝，反倒会让我左右为难。 用请她吃饭的这个借口，她一定会接受，而且在那样一个场合，还钱的话，她更不会拒绝。 抹了一把脸，胡茬有些扎手，不用照镜子，都能知道现在的我一定有些邋遢，快步走到卫生间，将胡子刮净，镜子里那人看上去顿时年轻了不少。 嚼了两颗口香糖，用来清除口腔里的烟味，虽说她不反感我抽烟，但男人的直觉告诉我，所有的女人都不喜欢烟味，出于对她的尊重，还是注意点好。 一切，看上去都像是我要赶赴与情人的约会。 “你去，只是还钱，也仅是还钱，不要想其他的事，知道吗？”我这样告诫着自己。 点了点钱，拿出八千五，八千块用来还钱，剩下五百足够我们两个人在春天里的消费，就这样，我安心而又有些憧憬的等待着白桃...... 我想，她应该会经常去那； 我想，她应该总会坐在那个靠窗的座位上，如同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那样； 我想，她喜欢的，一直都是我带她吃过的那些味道； 我想，她的心里，那首小相思已经成为绝唱； 我想......我应该还是爱着她的，但绝比不上她爱我的力气。 白桃，如果时间可以从头来过，我一定会珍惜你给我的那份爱情。只是，既然已经成了遗憾，我也只能以朋友的角度，在背后倾尽我所有，去保护你，直到未来某一天你会为人妻，亦或我为人夫。 电话，在我沉浸在对往日的沉思中，终于响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小佛求推荐，小佛求收藏，小佛求打赏。。。。。。 第117章 像个白痴 “这么快？”我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寻找着话题。 “还好吧，有些饿。” “也不怕胖。” “有吗？”白桃一脸认真的问道。 “......” “其实我觉着最近也有点胖。” 看着她自问自答，不禁汗颜，我认真的注视着她，正色道：“你一点也不胖。” 女人，永远都是不自信的生物，如她这样的姑娘，也会质疑自己的身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哦。”白桃不情愿的答了一句，便不再言语，而是专心开车，去往春天里。 —————— 许是临近春节，春天里达到了一个爆满的程度，但不知怎的，就是没有那种别家餐厅的喧闹，反倒是显得有些安静，让人一瞬间就会爱上这样的气氛。 我跟白桃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也许，这就是我们都喜欢这里的原因。 跟往日不同，今天在台上唱歌的赫然是餐厅的老板，徐奇。 “这一程行路迢迢，他把乡音背挂在琴上，一言语天地苍苍，扶着一首歌，路过一个村庄...” 徐奇的嗓子总会有那么一抹沧桑，加上这首《走歌人》本就是首有故事的歌曲，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瞬间，我跟白桃就被歌声所吸引进去。 “斑驳愁思自飘荡，唇间藏着心事两行，迎风青丝印墙上，拨起弦便独自心伤......第一句唱前半生，走马西风长路，第二句唱莫回首，十载飘荡已无亲故，第三句唱这江湖路，晃晃悠悠的一朝一暮，第四句唱完就到渡口处，恨这风啊雪啊始终不够.......” 有的时候，喜欢听一首歌，并不是这歌的歌词有多么美好，而是单纯的在这首歌里，有曾经的自己。 此时此刻，就是这样！ 飘荡在这个世界的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但这人生还未看透，活不出歌里面的洒脱，只想找到旧时老友，痛饮千杯烈酒。 那样的日子，离我太过遥远。 其实，每个人都做过一次荆轲，面临人生的易水河，只是有的人选择去刺了秦，有的人选择去跳了河......都是一去不复返。 如果说身边的朋友谁是走歌人的话，非张峰莫属，他一向是用自己的歌声，影响着一个又一个人，加之性格使然，他活出了每个人都会羡慕的洒脱。 —————— 老位置被人占据了，白桃有些失望，但还是选择跟我坐在其他靠窗的位置上，她总会有那么一点执念，这是我所不解的，比如，她来春天里必定会坐在我们第一次来时的地方，她吃的东西，一直也是那几道我们品尝过的菜系，她喜欢的人...... 这样的执着的她，让人心疼。 “最近怎么样？” “最近好吗？” 我们诧异的看着对方，想不到刚刚开口竟会异口同声的问对方的近况，就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殊不知三天前才刚刚见过，还坐在一起吃过饭。 不想让气氛就此尴尬，我笑了笑，道：“就你看到这样啊，过的还好。” “是啊，你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白桃由衷说道。 一时之间有些汗颜，不禁会想，如果当初我有现在这样的心态，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是不是我们现在会很幸福？ 暗暗摇了摇头，我认为不是这样的，因为在那时，我根本就没发现我也爱着她，反而心里记挂一直都是赵琳，而当我从林珊口中得知赵琳苦衷的时候，那种思恋更是达到了顶点！ 那，我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自己也爱着白桃的呢？ 这个问题我无从所知，收起与今天目的无关的想法，我思索着该怎么去开口还钱。 是了，还钱很有难度，确切的说还她钱，很有难度。 直接给她，她一定不会收下，不管怎么说跟她一起长大的我太了解她的为人了，那我该怎么开口呢？ “许诺，你在想什么？” 就在我思考该怎么开口的时候，白桃在对面有些好奇的看着我问道。 “啊，没什么。”沉吟了片刻，感叹道：“时间真挺快的，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白桃把玩着水杯，附和着：“是啊，时间很快，我们还来不及把握，一个春秋就过去。” “你是两年前的这时候回国的吧。”我眼神陷入回忆，“我去接的你，正好是腊月二十八。” “想不到你还记得。” 白桃眼中有沉思，有追忆，还有那么一抹不易让人发觉的痛苦。 见她如此，我才后知后觉，不该提起这样的话题的。 一时间脑子有些乱，稀里糊涂的从手包里拿出之前预备好的八千块，放到了她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桃提高了音量。 耸了耸肩，“当然是还钱啊，你当它是压岁钱也行！” 白桃眉头拧到了一起，好看的柳叶眉成了一个川字，“许诺，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呵。”白桃嘴角冷笑，“那我就收下了。” 她赌气似的把头拧到一边，注视着窗外，现在这个时候，街上早就没什么人，她静静的看着路灯发呆。 昏黄的路灯有她注视，而我，只能苦笑的，看着她绝美的侧脸。 很想拉住她的手，告诉她，别生气，我现在有赚钱的能力。 甚至，我还想跟她说：“给我点时间，以后，我养你。” 这样的想法很疯狂，疯狂的让人忍不住这么去做！好几次都差点开口，幸好及时想到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才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 “你还有事吗？” 白桃回过头来，淡淡问道，语气有些生硬，有些陌生。 “没了。” 确实是没了，今天约她出来的目的，就是想把之前欠下的债务还清。 “那好。”白桃站起身来，不容置疑道：“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想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我挽留道：“还没吃饭，吃过再走吧，身体重要。” “不必了。”语毕，转身而走。 “......喂！” 她没有回头，走的坚决，走的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到底怎么了？”我喃喃自语，也想不出是因为什么。 此刻的我，真像个白痴...... ——-—————— ps：昨天家里网费到期给停了，等要发布的时候才发现断网....这就尴尬了，腊月二十八，祝各位书友把财发。。。。。。过年了，小佛求推荐，小佛求打赏！！！ 第118章 落单的人最怕过节（1） 公司里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仔细想想，也该如此，毕竟今天下午就要开始年假。 过年？对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处呢？ 没人陪，无处可去，做什么都是自己；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挺希望春节加班的，毕竟那样还能见到人，还有人能说说话...... 这么一看，真的挺讽刺的，曾经我很反感年节的喧嚣，一度想要逃避，现在看看，开始无限怀念父母在身边的日子，怀念有她的日子。 我就像一个游离于大众之外的个体，种种情绪都跟所有人成反比，但幸好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我要做一个合群的人，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太过‘与众不同’。 强颜欢笑着跟每个人说着话，像个机器重复着手头的工作。昨天白桃对我的态度，一时间让我很是不解，但后来回到家后，我才反应过来一二。 没猜错的话，她当时一定是恨极了我提起过去，提起那些她心里美好的记忆，就好比将她已经开始遗忘的伤口扒开，然后我亲手在那上面撒盐，疼到她撕心裂肺，纵使如此，这个傻女人都不知道埋怨，不知道愤恨。 她只知道把什么事都隐藏在心里，然后一个人独自承受。 一切都让我这个人渣给毁了，毁的一干二净什么都没留下，我，有什么资格爱她？ —————— 由于下午开始放假，中午也就取消了午休时间，卓玛各个部门都要开会，说白了就是安排年后的工作。 而这场会议，也是我第一次以市场顾问的身份面对市场部的众人，会议理所应当的由安默主持，我的位置在她左手边的第三个，不难看出，现在的我，有这个资格。 不明觉厉的二组众人，有人深思，比如文雯，有人神色莫名，比如沐青；更是有人眼中含妒，比如......刘鑫！ 我微笑的看着他们，心中计算着以后的工作该怎么进行。 当然，除了刘鑫，还有两个人对我不是很友好，赫然是一组跟三组的组长，平时我们都各自为政，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称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今天他们会这样，也不难理解。我是新人，刚到公司半月有余，迅速上位，这肯定会让身为市场部元老的他们心中不平。何况，我还身兼着二组组长的职位，要知道，之前安默就是从这个位置上连跳三级跳上去的。 不知不觉中又树敌两人，这滋味真是有苦难言。不过，也在此时，我再度坚定一直跟安默的决心，说的现实点，她现在就是我在卓玛的靠山，只有成为她的心腹，未来在卓玛的日子才会好过，反之，哼，惨淡收场不外如是。 “好了，人齐了，大家就静静吧。”安默淡淡开口，一股子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顿时流露出来。 “首先，是通知各位，咱们下午开始休年假，休到初七为止，我也提前祝大家新春大吉大利。” 很传统的开场白，纵使是她也不免落俗。 不过听到假期的消息，奋斗了一年，劳累了一年的伙伴们还是很开心的，所以大家都卖力的鼓着掌，心中乐开了花。 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很珍惜这个氛围，因为今天之后意味着我将有一周的时间，是自己一个度过，那种孤独，我本能的感到抗拒！ “其次，要告诉大家的是，年假都是带薪的，而且公司福利会在下午分发到大家手里，市场部职员每人五百块钱的红包，组长，每人一千，顾问，两千，经理，三千！” “好....” 安默此言一出，场面顿时达到了顶峰，并不是说福利的多少，而是过年了，能接到一份红包，接到喜庆，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鼓励。 我不禁会想，是不是我的红包会是三千呢，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身兼两职，顾问跟组长的钱加在一起，不是理所应当的嘛，当下决定，散会之后好好问问安默，我可不会嫌弃钱多！ “第三件事，就是正式宣布下任命，市场部二组组长许诺，入职以来，对公司有重大贡献，特次此由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提升其为市场部顾问一职。” 这时的掌声就有些零散了，只有二组的几个人在鼓着掌，其他的人，或多或少眼中都会流露出嫉妒，想来他们是搞不清楚为什么我这样一个空降的新人，会如此快速的升职加薪。 其实，我倒没什么，反倒是觉得安默说董事会决定，有点言过其实了，市场部顾问这个职位，还犯不上董事会来决定，完全就是总监提名，然后报备到总裁，由总裁跟人事部打声招呼的事，安默这么做，无外乎扯虎皮，可以说是为了我考虑。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说些什么的话，就有些过不去了。 “咳。”我轻咳一声，站了起来，淡淡说道：“感谢领导栽培，也谢谢各位同志的厚爱，提前祝大家新春大吉大利，这样好了，年后回来，我请大家happy。” 这是我不得不用的一种手段，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我上任的时机不是很好，直接赶到了年假前面，烧火的机会都不给，当然要通过别的方式来收买人心了。 果不其然，在我说过之后，大家的脸色好了很多，虽说不能一次见效，但也算的上是一个好的开端。 暗暗的松了口气，更加坚定了我要收取三千块红包的决心，毕竟我是为了工作才会牺牲金钱的，安默会理解的，这么安慰着自己，心态好了很多。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无外乎年后工作的开展方向。 1，年后各小组要在原有销售额上前进一个百分点； 2，卓玛将与鼎丰强强联合，由我带队，接管卓玛奢侈品销售的市场； 这两个方向在之前就有所预料，所以也就没感到意外。 散会了，大家都忙着回家过年，而我，顿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对于我来说，这样的节日是无用的，是没有意义的，更是孤独的...... 第119章 落单的人最怕过节（2） 街上人潮涌动，他们代表着回家的游子，一年中忙碌的像只蚂蚁，终于能有一天回到故乡。俗话说，福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我不免落俗，我也想回家，只是，家，在哪？ 我现在很想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父母的近况，尤其是在这个除夕的夜里；只是，老爹的脾气没人比我更了解，他说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就是断了，哪怕有着骨血亲情在里面也不例外。 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能埋怨谁？ 摇头苦笑，在今年最后的这个夜里，如同一个丢了灵魂的行人，游荡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点上一支烟，看着巷子里孩子们纯净的笑脸，是那样的快乐，嬉笑，追逐，游戏。 无忧无虑的，让人羡慕。 曾经，我跟白桃也是那样的吧...... “崩...哐...” 一只只烟花升起，绚烂了整个夜空，亮的是那样刺眼，人们在夜空下，争相用手机记录下这个难忘的瞬间...... 孤独侵袭下，让我这个不适合过节的人，难免生出一点想要找到一点存在感的心思，掏出手机，录制了一个小视频发在了朋友圈里。 “祝我所有的朋友，新年快乐，你们的朋友，许诺。” 我不知道发这个的意义在哪，但还是选择了发出去，也许是想找一些存在感，也许，是想给那些老友送去祝福。 继续品尝着尼古丁的气味，烟气伴着空气里弥漫的火药味，深深的吸进肺叶里，我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证明我活着。 压抑，孤独，如同泄了闸的洪水，紧紧把我包围，老房子此刻空无一人，因为身为它目前的主人，我还在街上。 年味，对于别人很浓，对于别家，很温馨。对于我，却什么都没有。 “叮...” “我怕新年的鞭炮太吵......” 看到第一句话，我就知道，这是微信里的群发拜年，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这样的方式，我是无语的，心说拜年短信什么时候起，都被群发代替了呢？ 这样的短信有，还不如没有。 刚要把手机收起来，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张峰。 “怎么了疯子，是要给爸爸拜年吗？”我用熟悉的方式，问候着他。 “去你大爷的，看到你朋友圈了。”他顿了顿，“觉着你自己一定很无聊，不如来我家吧，吃顿年夜饭。” 说不感动是假的，至少在沈阳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还有一个这样的兄弟记挂着我，那感觉如同寒夜里被人送来了一个火盆一般，很暖。 “算了吧。”我本能的拒绝道：“我就不去你家当电灯泡了，你跟林瑶好好玩。” 是的，我不能去，毕竟他们两口子两个人之间可比多了一个我，自由的多。 “想什么呢。” “想什么你心里还没数吗，过年了少折腾人家。” 无伤大雅的开了一个成年人之间的玩笑...... 张峰笑骂道：“滚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呵，不好意思，鸡年来了。” “你真不来吗？”张峰问道。 沉吟了片刻，我道：“嗯，不去了。” 张峰没再坚持：“成吧，丫对自己好点，吃点饺子喝点酒。” “知道了。”我想起还没有拜年，祝福他：“兄弟，过年好。” “嘿，好。” —————— 挂了电话，长呼一口气，有人记挂固然是好的，但，一个落单的人，渴望的是心中的那种无法形容的情绪。 我把它理解为矫情，没错，就他.妈是矫情！ “你这条狗，还是回家吧，在街上也是给人添堵，给自己添堵。” 这么想着，我抿了抿嘴，向着老房子的方向走去，与其在街上自怨自艾，不如自己回家去，独自享受这个热闹的夜晚。 家里很冷清，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只有我自己一个发热体；干什么都只有我自己，无限怀念雪球在的日子，至少，那是一个生命，可以陪伴我的生命！ 打开电视，满屏都是春晚，满满的都是情怀，我不禁会想，什么时候，以娱乐为主题的晚会变成了情怀至上的节目......也许，这是由于现在的世界，流行怀旧吧！ 怀旧，怀旧...... 怀念旧人，怀念旧事。必不可免的，想起了那个绕不过去的女人，她会好吗？国外，有年味吗？那个倔强而姑娘是否在异国他乡里会孤独，会无助。 此刻我很想联系她，问问她的近况，但，自从那天之后她就换了电话，我再也联系不上她，这感觉有这些无奈，但不得不接受，不是吗？ 倒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我，只有抽着一支又一支的香烟，片刻后，屋子里有了生气——尽是二手香烟的有毒气体。 我知道，这是对自己身体的摧残，是一种极不负责的表现，但不可避免的，还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证明着自己还会呼吸，还有心跳。 我快疯了，被这种无限的孤寂给逼疯了，被这个充满喜庆的节日，嘲笑疯了。 从冰箱中拿出几罐啤酒，喝着，享受纯良大麦所带来的宽慰，刺激的酒精，只需片刻，就会让我忘了很多事情。 纠结于心的不快，被年假所带来的孤独，被节日气氛所引出的失落...... 孤零零的电话，适时震动，拿起看了一眼，第一想法就是，她怎么会给我打来电话？ 白桃不是跟我生气了吗？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这让我有些愕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 电话还在响着，与其在这里纠结着，不如...... “喂？新年快乐啊！”我嬉笑着。 “嗯，新年快乐。”白桃顿了下，问道：“自己？” “是啊，自己。” “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白桃似乎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如是问道。 “......” 我很想立刻告诉她，你来吧，我在家等你，我们一起过个年！ 只是，我能这么做吗？ “算了，在家好好陪叔叔阿姨吧。” “他们回老家了，我自己在沈阳。” “哦。”我不假思索的道：“那你过来吧。” “好。” 直到电话传出忙音，我才反应过来，我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第120章 像个孩子 白桃电话已经挂断了很久。 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从放下电话后，就一直坐在床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脑子也乱得就好像是一锅刚刚煮沸的粥。慢慢起身，走到卫生间去，准备洗一遍澡，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当温热的水，顺着头皮浇下，流淌在身上每一块肌肉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刚刚我究竟犯了多大一个错。 我竟然让她来陪我过年！ 这个对于我来说无比孤独的节日，我是需要人陪的，但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一个，偏偏不能是白桃。我怕，很怕！ 我怕我忍受不住心中对她的那抹眷恋，我怕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伤害她，我更怕......被那种叫做爱情的感情支配，无法自拔。 只是，白桃得到我的答复之后，一定会过来，她甚至会感到喜悦。难道，让我再把电话打回去，告诉她“你别来了，我自己也很好。” 这么做的话，不仅不现实，而且显得自己太过矫做。 深深的叹了口气，我选择遵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需要人陪，更需要她陪。 是的，我能骗过任何人，但骗不过自己的内心。 渐渐安抚下来自己的情绪，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 家里没有什么什么食材，既然是过年，当然要做一些好吃的东西，如果是我自己那倒还好。偏偏，又要多了一个白桃。只是，现在外面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他们也需要过年不是？ 这该怎么办？ 看着眼前凌乱的地面，我心中很是凄然，烟头酒瓶散落一地，这一切都能证明刚刚我的情绪有多么糟糕。 “趁她来之前，还是抓紧收拾下吧，至少要证明我过的还好。” 这么想着，我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争取在她来之前将屋子收拾整洁。 但，有些时候，事情就是如此奇妙。这不，在我刚刚拿起拖把的时候，门铃就响了起来。不用猜，我也知道是白桃来了。 只好无奈的把拖把扔在一边，急匆匆的披上件衣服，走了出去。 夜空依旧绚烂，一朵朵烟花点缀着如墨的天空，就像世上最为自然的油画，扎眼而又抽象。 白桃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东西，安静的在那里等着我。 她，是这座老房子的主人，我，是这座老宅的租客；她，是我青梅竹马的玩伴，我，是那个在婚礼现场弃她而去的负心汉；她，我的前妻，我的房东；我，她的前夫，她的房客。 我们之间有很多种简单而复杂的关系，在这个于我而言很是孤寂的节日里，巧妙的相逢。 “来了。” “嗯，来了。” 白桃很自然的把手中的东西给我，我们先后走进屋子里。 “你说你，来就好，还拿什么东西。”我抱怨着，实则是关心她有没有受累。 “过年了，我猜你自己肯定没有吃饺子，就顺路买了一些，咱们自己包。”白桃很自然的说道。 “......” 瞬间，我想冲上去把她抱在怀里，她永远都是这么善解人意，永远都是这样的关心我，照顾我。 鼻子一酸，我赶忙制止住要掉眼泪的趋势，岔开话题：“家里有些乱，你别介意。” 白桃四下看了看，当看到一地的烟头酒瓶的时候，她皱了皱眉，“不反对你抽烟，但身体要紧，可要控制好。”叹了口气，道：“这样好了，你包饺子，我来收拾屋子。” 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不用了吧......” 她白了我一眼：“怎么不用，谁家过年像你这么窝囊。” 不由分说的捡起地上的拖把，开始忙碌起来。 我注视着她的身影，久久无言......不禁感慨，家里有个女人，真好；家里有她，更好。 —————— 摇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驱逐出脑海，赶忙去厨房里开始为我们的年夜饭忙碌。 白桃很细心，买的是现成的饺子皮，也就不用费事来和面，三下五除二，就包好了饺子，烧开水，一个个的扔下锅里。 看着渐渐沸腾的水，出神。 她是不是早就想好要跟我一起过年呢？她是不是知道此刻的我需要人陪，她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没有良心的男人这么好？ 一个个问题，让我困顿，使我迷茫...... “喂，你在想什么？饺子都开锅了，难道你要让我吃面皮汤吗？”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白桃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一看，果然如此，再煮一会儿，真的要煮烂了，急忙关火，有些歉意的对白桃说道：“太长时间没吃过饺子了，都忘了怎么煮了。” 白桃推了我一下，有些嗔怪道：“少爷你还是去客厅等着吧，我来。”说着挽起了袖子，从橱柜中拿出碗碟，很娴熟的捞起了饺子。 活脱脱的贤妻良母，居家能手。 我的印象中，她不是这样的，毕竟像她这样的女强人，对于生活一般都像个白痴，没有足够的时间学习这些琐碎事，什么时候起，她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还是说，她一直都如此，只是我从未发现过？！ 自从白桃到来之后，许是我的错觉，我发现老房子里充满了生气，至少温馨了很多。 拿出两罐啤酒，擦了擦，起开，递给她：“过年了，陪我喝点。” “不行，我开车来的。” “今天就别走了。”我反应过来说的有些暧昧，解释道：“反正老房子这么大，多你一个也不多。” 白桃看了看我，思索了片刻：“好吧。” 见到她同意，由衷的感到开心，举起酒：“新年快乐。” 白桃跟我碰了下，“新年快乐。” 有多久没这样开心了呢？很久很久了吧，在农历新年的第一天，在我们二十六岁的第一天，这种情绪，让我像个孩子。 纯真，满足，简单，无拘束。 看着眼前的白桃，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带给我的，生命中能够有这样一个女人陪伴，那是一种幸运，更是一种幸福。 见我不吃也不喝，而是看着她发呆，白桃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 “切，我有什么好看的。” “对我来说，永远都看不够。”我下意识的答道。 “......” “......” ________________ ps：不得不承认，昨天喝多之后偷了个懒，我错了，我有罪，小佛祝各位万事如意。 第121章 这一刻，烟花灿烂 白桃顿住了，直愣愣的在桌子对面看着我。 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可笑，是啊，我已经不是她的谁，甚至抗拒跟她走的过近。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给不了她什么，哪怕她什么都不需要。 男人，多少都会有点自尊，我的自尊心更是出奇的大，只为了遮盖那点面对她的自卑心理。 气氛由此尴尬。 想了半天，我才找到一个相当拙劣的借口：“赶紧吃吧，饺子都快凉了。” “啊...好。” 白桃机器似的拿起筷子，低着头，品尝着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味道的饺子...... 我们就这样的吃着，时间也在默默的流逝。 “零点了，我们二十六岁了。”白桃似是无意的说道：“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了。” 我赞同道：“是啊，真该彻底成熟了。” 想想这几年，想想自己做得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像巴掌似的抽打在我脸上，很疼；但我依旧我行我素，不管别人的眼光，不顾家人的感受。更是伤害了两个很好的女人。 赵琳如此，白桃亦是如此。 叹了口气，我道：“二十六了，你也老大不小的，抓紧点吧，省着我白叔催你。” 我说的是实话，哪怕我说出口的时候心里是那样的疼痛，就像刀子再割。本来可以不这样的，怪就怪命运弄人。 曾经想尽一切办法来抗争，结果到头来辜负了一个又一个。 这个世上，我是最没有资格再给她承诺的男人。 白桃淡笑，有些释然，也有些苦涩：“还不急，三十岁之前嫁出去就好。”她反问我：“倒是你，应该抓紧了，叔叔的事......你服个软也就过去了，再者说，你女朋友真挺不错，看的出你们很相爱。” 女朋友？难道她是在说安默吗？ 是了，一定如此，毕竟我跟安默的那次相约让她撞个正着。 看到白桃误解，要是在往常我一定不会解释什么，但现在不同，现在是新年，是我跟她在一起的新年，我就是这样，当认准某件事的时候，倔强的就会像头驴，我看着白桃，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真的误会了，她只是我的同事，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现在的我，没资格谈情说爱。” 说过之后，我都是有些愕然，只好安慰自己是酒喝多了，完全是醉话。 白桃神色很正常，只是眼中的点点笑意还是被我撞破，见我盯着她不放，眼神四下看了看，转移着话题：“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为什么？”我不解。 “热闹热闹，想看烟花了。” 不对，白桃几乎跟我一样，是不喜欢热闹的，只是，在这个情景这下，戳破她不免有些不解人意。 我笑了笑，自认为很阳光，“好啊，咱们出去正好也沾沾年气儿，喜庆喜庆。” “嗯。”白桃用力点了点头。 穿戴整齐，我们出门而去。 街上人很多，都是趁着新年出来招财迎神，踩小人的，作为传统教育的产物，我从不相信这些习俗，我更宁愿相信，他们只是为了出来燃放烟花，污染城市空气的。 财富广场，人头耸动，每隔五米就会有父亲带着儿子或是男女朋友，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他们聚在一起，燃放着烟花，看到被点缀绚烂的夜空，拍手，奔跑，留影，存念...... 白桃拉着我，就像小时候那样，蹦着，跳着。 这一刻，我们回到了从前，仿佛一瞬间找到了渐渐消失的童真，情趣。 我扳住她，“我们也放些烟花吧。” 白桃愣了愣神，“我也没买啊。” “我们可以找人买。” 她四下看了看，道：“大家都在放，他们会愿意吗？” 看着她眼里的期许，我知道，也许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给她做的一些小事了。 我郑重的点点头：“你在这等我。” “嗯。” 人们都很忙，也很开心，我四下逛了逛，好容易找到一个三口之家，三四岁的孩子正在缠着父亲燃放烟花，年轻的母亲正笑呵呵的给他们合影留念。 一切看上去是这样和谐，美好。 给自己鼓了鼓劲，我走了过去，有些忐忑的打断他们：“大哥你好，有些事想请你帮帮忙。” 男人放下孩子，有些大声的说道：“你说什么？” 听着耳畔的嘈杂，我知道刚刚他没有听清我说的话，我加大了音量，“大哥，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男人笑呵呵的问我。 “是这样的，我跟我女朋友今年没有回家，这不过年了吗，想放点烟花，看您这多，你看能不能卖给我点。”边说，我边指着白桃站着的方向，试图让他相信我的‘诚意’。 男人看着那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应该是和他妻子商量。 过了片刻，男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件礼花，他道：“说什么买不买的，正巧我今年买的多了些，还怕浪费呢，你就拿去吧。” “......” 我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大方，要知道，一件礼花可是有二三百，说送就送，要知道几分钟之前我们互不相识！ 见我有些迟疑，男人的妻子抱着孩子走了过来，解释道：“我跟我丈夫也是从你们这个阶段过来的，还记着北漂那会儿回不成家，我还特想放烟花，你大哥就跟你现在这样，四处求人去买，最后还是有好心人给了我们，说不上这就是种缘分。” 是啊，缘分。 感激的看着他们，也就没再矫情，“那我就谢谢大哥和嫂子了。” 走过去，接过了礼花，还逗了下那个躲在妈妈怀里的小家伙...... 见我回来，手里拿着礼花，白桃笑了，在这个璀璨的夜空下，很美，绽放了独属于她的光华！ 她道：“真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卖给你。” 我说道：“这是人看我可怜，送的。” “你怎么说的？” 看着她，我神秘一笑，说道：“不告诉你。” 她白了我一眼，“臭美。” “你不想放了啊？我告诉你，别得罪我，从小你就害怕这个。” 白桃跺了跺脚，晃动着我的胳膊，撒着娇，很天真，很...... 画面在这一瞬间定格，我们就在脚下这块空地上，点燃了烟花，看着它腾空，炸裂，这一刻，独属于我们的夜空，开始灿烂...... —————— ps：明天那章会有惊喜哦，你们猜会是什么？猜对了，会给大家福利的！！！ 第122章 那一吻，动情 画面如果能在此刻顿足该有多好？ 那人，那夜，那烟花，都是我心目中最美的一幅画。 白桃在夜空下，抬头仰望那一抹绚烂，她欢快的跳着，蹦着，笑着。 我看着身边的她像个孩子一样，由衷的觉得满足，想想也是，平时的白桃每天都会跟各种文件打招呼，每天接待洽谈不一样的业务，忙碌着，早已不复最初的那个模样。 我每天都在殚精竭虑，都在算计，算计身边的事或人，戴上层层面具，虚伪的对着所有人发笑，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还好，在这个传统节日里，在这个无忧无虑的时刻，我们都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最为美好，最为单纯的时刻。 下意识的把她搂在怀里，陪她看烟花灿烂；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见到江山如画的时刻，但我确信，现在的我们，是最纯粹的我们。 我忘了赵琳，忘了我跟白桃之间的差距，忘了我们之间尴尬而又复杂的关系...... 这一刻，心动，自然而然的，爱了。 白桃一定能够感受到我的心意，从她越贴越紧就可以看的出来！ 我很享受拥她入怀的感觉，就像孩提时得到了世间最美好的赞扬。 烟花终有散时，在第一件燃尽的时候，我们都反应过来刚刚的情不自禁，她有些慌乱的脱离了我的怀抱，我愈加感到尴尬。 为了避免这种有些微妙的氛围，我若无其事的拿出第二件点燃，顺带着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用来掩饰刚刚的荒唐。 是的，实在是很荒唐！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非得强加上某种联系，那就是房东跟房客之间的联系，其他的，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我明白，她清楚。 所以我们彼此都很尴尬。 第二件烟花的绽放成功的吸引了白桃的注意力，她不再像是一个职场中的高冷总裁，反倒如同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很纯，很真。 地上的人在看天上的灿烂，旁边的人，抽着烟，在看欢快的她。 我不知道这是一幅什么形式的画面，我只知道，我很喜欢，恨不得所有的一切都停顿在这里。 许是察觉到我火热的目光，白桃若无其事的问我：“看什么？” 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下，鼓起勇气笑道：“在看你，很美。” “哦？”白桃凑了过来，“那你看仔细一点，有多美？” 哪怕这是深夜，但烟花的光亮足以让我清晰的看清她微微颤抖的睫毛，精致的五官，调皮的微笑。 我不敢多去看，我怕下一刻就忍不住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转过头，吧嗒吸了一口烟，平复着心中的悸动。 “喂，我问你话呢！” 白桃似是无赖一般，生生的把我转了过来。 不自然的笑了笑，如同青涩的少年，面对深爱那人的疑问，“很美，很美。” 她，靠近了，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真的吗？” “当然。” 我说的是事实，不仅仅是在我眼里，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美的代名词，无论是容貌，还是心灵。 她就那样注视着我，我也看着她。 “噗哧...” 她笑了出来。 难道是发觉到我开始发红的脸？ 不应该啊，天这么黑，她怎么看的清楚？！ “你笑什么？”我不解。 “就是好笑。”她答道。 “怎么了？就好笑。” “笑还不让？” 白桃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行，想笑就笑吧。”我故作无奈。 白桃扳着我的头，“看我。” “嗯。” 我哪敢看她？只好应付着，眼睛四下扫着，转移注意力。 恍然，唇间一抹清凉，转瞬即逝。 她亲我？ 白桃亲我了！ 这个我曾经没有珍惜的女人，这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深爱着的女人，竟然亲了我！？ 我瞪大着眼睛看她，一脸的迷茫与不解。 可以很确定，刚刚的触感骗不了我！哪怕一触即散也不例外。 毕竟，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脑子在这一刻停止转动，乱了，慌了。 白桃有些羞赧的跑到一边，我们燃放的烟花早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我怎么办？ 那感觉转瞬即逝，我很想再度尝下其间的滋味儿......虽说我们住在一起过，虽说我们也...但那个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对爱情的绝望，那些事根本就是欲望，没有爱。 现在不一样，我可以拍着胸脯，摸着那颗被狗叼走的良心告诉自己，我爱白桃，很爱！ 男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我现在就是如此，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不懂风情的初哥。 娘咧，都让人‘占便宜’了，不还回来，我还是许诺吗？ “喂，”我拍了拍白桃的肩膀。 “干嘛？”她转过头来，有些慌乱。 我什么话都没说，而是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很紧，像是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此刻，爱情的火焰，将我整个人占据。 我吻住了她的唇，很热烈。 味道很好，有那么一抹淡淡的薄荷清香，很凉，在这个冬日的夜晚。 她呼吸开始变粗，极力的抗拒着，挣扎着。 我不管不顾，加大着力气，将她抱的更紧，直到我的舌头撬开了她的牙齿，白桃才认命似的回应着。 很软，很滑，对我而言，就像这世界上最美味的甘露。 那一吻，动了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分开了，大眼瞪小眼的喘着气，转而我就被无尽的后悔包围。 我是谁？我有什么身份？我凭什么吻她？ 歉然的看着她，无所适从。 白桃渐渐平复了呼吸，转身，有些气鼓鼓的喝道：“流氓！” 我看着她的背，抓着头，有忏悔，有懊恼。 “你说的对，我是流氓。刚刚...对不起了。” 白桃肩膀轻颤，“那只是个梦，不是吗？” 无尽的哀伤，无尽的凄凉。 我知道她哭了，在新年的第一天，她哭了。 我还是个男人吗？ 伤害她还不算，还要羞辱她，然后吃干抹净吗？ 我一遍遍的在心中质问着自己，从未感到过这样痛苦，这样艰难，明明爱很清晰，却不敢承认，不敢表白。 我，该怎么办？ 她一抖一抖的抽泣，就像是刀子刺进心里一样难受。 许诺，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有资格说爱她吗？ 我不管了，这感觉真他.妈煎熬，折磨着我，撕裂着我。 操。 我慢慢走了过去，做了这辈子第一件对的事，抱住了她！ —————— ps1：够惊喜吗？反正我写的时候，感觉很好哦！有猜对的朋友，加小佛qq：534338985，小佛给你红包拜年，（附加书评截图！） ps2：今天很多新朋友给小佛打赏，小佛拜谢！明天开始进入二月，新的一月，新的一天，小佛该回到正常更新的轨迹了，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ps3：做个调查，你们觉得许诺是怎样的一个人，真的很人渣吗？ 第123章 大声说爱你（求推荐） 白桃就这样被我抱着，很紧，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颤抖。 我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情是否和我一样，说白了，我们都是惧怕爱情的人，害怕爱了之后会面对的伤害，更怕求而不得的那种折磨。 我嗅着她的发丝，有种淡淡的茉莉清香，很好闻，令人沉迷...... “你放手啊！”白桃加大力度挣扎着，带着哭腔说道：“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一场梦，放手吧。” 心，很疼。 如果这是梦的话，我愿这场梦永远都不会醒！我甘愿沉浸在这场对我而言，远的要命的梦境。 我在她耳边低语，“我们，能不能不分开。” 想来也是可笑，当初不顾所有人反对，弃她于不顾的人是我；现在低三下四，爱她深入骨髓的人，还是我。 命运就这样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一切好像回到了起点，又好像开始了新的篇章。 白桃怔住了，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当初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会跟她说这些，她幽幽的说道：“为什么？都说了，我们就当作一场梦，不好吗？” 是啊，当作一场梦。 天亮之后，她是她，我是我。 不，不用等到天亮，等我放手的那一刻，我们这场梦就会醒！ 也许，未来会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也许，会有新的考验等待着我们。 我打心底不愿这种情况的发生。 愈发将她抱紧，“你听我说，我...我爱你。” 我爱你，三个字，值得男人用一生恪守的承诺。订婚的时候我没对她说过，结婚当天更是弃她而去，但是，今天，我终于艰难的说出口！ 是的，我爱她，我很确定。 这种爱，不说出来，是一种折磨，那种对灵魂，对肉体的双重折磨。 我忍不住了，去******门第观念，去******世俗眼光！我爱她，比任何人都爱。而且，我也确定，白桃，是爱我的。 这种直觉很奇妙，丝毫不讲道理，但却实际的存在着。 白桃彻底愣住了，今天所发生的，在她来陪我的时候，她不会想到会发生眼前的一切。 我却让这些，真实而又赤，裸的发生了。 后悔吗？ 绝对不会，所有的后果我都能承受，因为早就想好了这些。 赵琳，我承认自己没有忘记过这个女人，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之间都玩完了，都不会再回到曾经......至于安默跟彦笛，我压根就没想过会跟她们有什么，哪怕，我喜欢她们，那种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怀中抱着这个人，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都很了解彼此，而我又对她满是亏欠，也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亏欠父母之外，我欠她的是最多的。 可能有人会认为，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刻跟她表白，是因为心中的感恩。固然会有感激，但对我而言，爱情是所有情感中高于一切的存在，我不允许它有太多的参杂，这一刻，我对白桃所有的情感喷薄而出，我很确信，我爱她，比任何时候都爱。 爱她的简单，爱她的纯粹，爱她的高冷，爱她孩子一般的心灵。 白桃彻底不动了，融化在我怀中，久久无言。 也许，她等这三个字等了很久，在今天终于听到我的告白。 过了半晌，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许诺，你知道，爱情的真谛吗？” “爱情的真谛？”我道：“不就是两个人之间相互欢喜，不去考虑任何因素，不去互相猜忌，如同火焰，把两颗心紧紧包围。” “是啊，你说的对。”白桃回过头来，山泉似的眸子，注视着我：“只是，我们之间...是不是参杂了太多？我可以确切的告诉你，我爱你，从我明白什么是爱开始，就这样，没有变过。可是，你呢？” 我？ 一时间顿住了，是啊，我爱白桃的同时，心中还对赵琳念念不忘，甚至这个时候赵琳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该怎么选？ 我的爱情，不专一，不忠烈。 想清楚这些，我松开了手，“对不起。我...我没想那么多。” 在对她的爱情面前，我怂了，我爱着她，但她不是我的唯一。 这对白桃来说，不公平。 可是，我忘了，爱情里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下一刻，白桃的行动证明了所有，她几乎是跑着抱住了我，大哭道：“许诺，你王八蛋！” 我的手举了又举，不敢放下，更不敢环住她...... 只好抚摸着她的头，心里好似有块石头在堵着，呼吸困难，说话更困难。 嘴张了又张，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多想安慰她，多想让她知道爱这个男人没有错。 操！ 这感觉真让人窝火。 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我又为什么自诩痴情种？ 其实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不是吗？ 爱了，就是爱了。 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的问题呢！？ 一记重拳，打在心口，随之，堵在心中的那块石头，碎了。 我紧紧的抱着她，“我混蛋，我不是东西，对...对不起，我他妈绝不会再辜负你。”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我们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就两个傻子一样，在深夜，在新年，在广场，拥抱着，哭着，诉说着彼此早就想要坦白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支烟的时间，也可能是半个小时。 我们终于止住了哭泣，彼此松开对方，看着对方脸上残留的泪痕，笑了，很纯粹，很天真。 大概，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来的猛烈，却又水到渠成。 这个时候，我不禁会想，这算怎么一回事？我不是抗拒跟她在一起的吗？何况在我一无所有的现在？ 管他呢，只要她爱我，我也爱她不就好了。 只是，我还是错了，当然，那是后话...... 我突发奇想，牵着她的手，在广场上跑着，转着，累了，气喘吁吁的看着她，傻笑。 白桃也凝望着我。 “喂，你们给我听好了，我许诺，爱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很爱很爱。”我大声的喊着，喊到声音沙哑，成功的吸引了还在观赏烟火的人们的注意。 白桃羞红着脸，但还是鼓起勇气望着我。 “白桃，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 用尽了所有力气。 “许诺，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白桃学着我的样子，喊着。 这一刻，永恒。 —————— ps：感谢书友：crazywind；荷西；saber；朝花夕拾；朝忆梨花暮忆雪；人走茶凉；mr.right；孤单...（小佛谢谢各位的打赏，祝大家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不知道，这一章你们喜欢嘛？反正我一个大老爷们，看着很欢喜。还有一章，嘿，稍后带来，算作福利！ 第124章 回家 我跟白桃，莫名其妙又顺其自然的走到了一起，那感觉，很特别，也很让人感动。 那天开始，我不再是一个人，因为我有了她，我的爱人。 我试图说服她也搬到老房子来，跟我一起住，结果显而易见，从屋子里的破乱，就足够看出我还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初五，破五。 这一天有传统讲究的赶五穷（智穷、学穷、文穷、命穷、交穷）的风俗。黎明起，放鞭炮，打扫卫生，迎福纳瑞。 我也不能免俗，毕竟今天还有着招财进宝迎财一说，现在的我，是需要钱的，不管怎么说，我也要有养白桃的能力。 更有一说，过了今天，就不再是年，一切都将回到除夕前的状态。难免的有些不舍，更多的是遗憾。 我想家了。 自己的家，真正的家，父母都在的家。 我很想给许冠华打个电话，关心下他的身体，只要他吐口，我立马就会回家，回到他跟母亲的面前，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聚在一起。 愿望终究是美好的，我不能那么做，我怕气到他，老爹说过不原谅，就是不原谅。 初三的那天，白桃回老家了，晚上她给我打过电话，她告诉我，我家一切都好，就是母亲见到她之后哭了，老爹也阴沉着张脸......那一刻，心里真的很煎熬，恨不得飞奔回去，最后却又罢手。 后来白桃问我，为什么不把我们重归于好的消息告诉两家父母。 很简单，在婚礼现场我做的那些事，如同响亮的巴掌抽在两家父母的脸上，他们那一代人都是把面子看的高于一切。 现在突然告诉他们我俩重归于好，完全可以预料到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 白桃表示理解，也很无奈，我愈发会迷茫。 就像我之前想过的一样，当我跟白桃袒露心声的时候，这些问题都将接踵而至，那感觉真他|妈要命。 有的时候，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点后悔。 后悔自己不该跟白桃告白，哪怕是错过了，哪怕是痛苦了，也比给两家父母造成二次伤害好太多，为人子女，不能太自私。 然而，我却是极度自私。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既然遵循本心的做了，就不要再去后悔。至少，现在我有白桃很快乐，白桃同样会如此，这对我们两个之间脆弱的爱情来说，足够了。 我们已经经受了较之他人多了很多的磨难，真的是不敢再去经历什么，那样我怕整个人都会疯掉的。 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只是单纯的品味烟草的味道，而不是借助尼古丁来慰藉忧愁。因为，我的生命中有了光，有了方向，最主要的，以后她将是我唯一的慰藉。 在香烟燃到三分之一的时候，电话响了，这个号码我终身难忘。 那是家里的电话。 整颗心纠在一起，呼吸急促着，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五个月，整整五个月。 我这个不孝子跟家里一点联系都没有！ 老爹怎么样？身体是不是还算健康？还有没有生我的气？ 老妈怎么样，会不会整日为我牵肠挂肚？吃的还好吗？穿的还暖吗？ 这些问题涌入脑海，眼泪瞬间流淌而出。 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狠狠的吸着香烟，试图冷静下来，我不能让二老听出我情绪的异常，这个不孝子没有资格让他们伤心记挂。 “呼...”长呼一口气，我接通了电话。 “儿子？”电话那边的老妈有些不确定，更多的是谨慎。 我知道，她还在担心我跟老爹怄气。 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没有抗拒地心引力。 “妈...”我哽咽着，艰难的说出了这个字，说出了这个将近半年没有吐出的字眼。 “小诺啊，过的怎么样？瘦了还是胖了，有没有钱？” 母亲在电话那头不住的问着，尽是对我这个不孝子的关心。 心里越来越不好受，很疼，很苦，很压抑。 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都这么大一人了，还让家里记挂。 自责，深深的自责。 我不能让老妈听出我声音的异常，不能再让她为我流泪，我牵强的笑道：“妈，都挺好的。对了，还没跟您拜年。” 故作着坚强，心里却在滴血。 我继续说着：“我这边一切都好，当初那样...当初是我不对，您跟老爹说声，儿子不是个东西。还有...老爹身体怎么样了？” 我清楚的记得，我不顾一切逃离结婚现场的那天，老爹的心脏病犯了。 老妈哭了，她断续的说道：“家里一切都好，你爸也好，有时间回来一趟吧...大过年的，一家都没有团聚。” 我怎么能不想回家呢？不管怎么说，那里有我的父母，那里是我最安心最无忧的避风港。 只是...... “妈，还是别了，我怕回去了，再给爸气犯病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这种倔驴的性子完全遗传自老爹，在他没原谅我之前，我不能让他见到我。这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唯一能做的了。 “哼，想回来就回来，谁他|妈还能拦你。” 这话不是我妈说的，而且如此中气十足，除了老爹，没有第二个人！ 他原谅我了？！ 真不敢相信，不过仔细一想，知子莫若父，正如了解他的性格一样，他怎么可能不了解我呢？！ 这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 不得不感慨，老天爷在新的一年里对我还真的不赖，白桃与我走到了一起；老爹原谅了我当初的不孝行径。 一切的一切，真的是太过美好，我直到这一刻还觉着不真实。 我试探性的问道：“那...那我现在就回去？” 回应我的，是电话传出的忙音。 但我知道，这是让我回家的讯号。 让一个在外漂泊的游子，归家的讯号！ 披上衣服，我就匆匆而去，在街上拦着辆出租车，就奔赴沈阳北站，急三火四的赶到售票窗口，对着售票员就喊，“给我一张去本溪的车票，要最近的。” 售票员很职业的微笑“最近的没有座位了，您还需要吗？” “我要。”我确信道。 因为，我要回家！ —————— 感谢各位厚爱，话不多说，第二章奉上。明天会早些码字，争取三章！答谢各位兄弟，早些睡，晚安！ 第125章 催婚（求票！) 本溪，是座山城，是我出生长大的城市，是我认识白桃，这个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的城市。 它很美，也很小。 我喜欢这里的安逸，这里的空气到处都弥漫着熟悉的味道，仔细一算，离开这里已有五年...... 下车之后，已是下午时分，看着眼前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很多感慨涌上心头。我带赵琳来过这儿，她说，她想在这定居，只不过，她的这个愿望现在看来，早就没了实现的理由。 趁着商场还没有关门，给老妈买了一件毛衣，给老爹买了一条烟，两瓶酒。不管怎么说，这是我出去之后第一次回家，更是在五个月之后，第一次跟父母碰面。 激动，而又忐忑。 坐上16路公交车，看着街边的一切，思绪，早就飞奔到了我那最熟悉的港湾之中。 我的亲人，我挚爱的父母，我，回来了！ 当车子驶到终点站，飞也似的跑回了我家所在的小区。 那是一座跟我年龄相仿的老式住宅，没有电梯，气喘吁吁的爬上七楼之后，看着家里的701门牌，久久不敢敲门。 我怕，我怕老爹生硬的脸庞，我怕看到老妈抗拒不过地心引力的泪水。 但，我终究还是回来了，我想他们了，这点我可以确信，家门就在眼前，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抗拒呢？ 鼓足勇气，我敲响了自家房门。 “咚...咚...” “谁啊这是？”屋里传来老妈好奇的声音。 张了张嘴，很艰难，也很苦涩，“妈，是我。”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迎接我的是老妈殷切的目光。 她，老了，这五个月里，她每天都在为我担心，每天都在承受亲朋异样的眼光，以及止不住的议论。但我知道，最让她放不下的，还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我近乎是冲进了屋子，紧紧的抱住了老妈，哽咽着：“妈，我回来了，我...我想你了。” 是的，无论再过多久，无论我长多大，我都是父母的孩子，跟别人不能任性，但我跟他们能！ 母亲的怀抱，很暖。 “咳哼。” 一声咳嗽打断了我。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老爹，那个古板且倔强的男人。 他站在老妈后面，眼神有些许的触动，看的出，我能回家他很开心。 岁月划刻的面庞让他越发沧桑，白色，遮住了他原本如墨一般的头发。这半年，他一定煎熬坏了。 “爸，我回来了。” “回来干什么，我不是你爸。”老爹依旧倔强，只是他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老许，儿子好容易回来的，你要训他看我怎么收拾你。”老妈在一旁维护着我。 老爹恼怒而又关怀的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他今天这样，完全就是你惯的！”旋即，有些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新闻直播间。 求助似的看着老妈，试图让她来帮帮我。 之前没有回家还不觉着什么，现在回家见到父母之后，所有的愧疚和亏欠，统统如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涌上心头，不住的质问着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老妈还是宠着我的，坐在沙发一角，吃着干果，说道：“唉，之前孩子不回来，天天跟我说给孩子打个电话，现在孩子回来了，反倒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给谁看啊！” 老妈的样子很搞笑，但她的言行，却是对老爹最大的杀手锏。 看着一起生活了半辈子的二人，我不禁憧憬，未来我跟白桃会不会这样呢？ 纵使有生活的磕碰，也有矛盾的吵闹，偏偏谁都离不开谁...... 老爹终于受不住老妈的冷嘲热讽，他板着张脸，“坐。” 虽说态度生硬，声音也冷的吓人，但我却知道，这是他对我的宽恕，也是我么父子破冰的信号。 “诶！”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心的坐在他们的中间。 这才是家应该有的样子，这才是年应该有的味道！这更是我内心深处最为渴求的东西！ “自己在沈阳怎样啊？”老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我。 我知道这是他的关心，很认真的答道：“过的很好，找了份工作，现在是个小头头，年前还开了三万。” 我如实的说着，更想告诉父母，不用为我操心，我已经从之前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听见我一个月就赚了三万，老妈喜上眉梢，不住的夸我厉害，说我长大了，成才了。 见她这样，愈发心酸，我本可以比现在还要好，却自甘堕落了两年...... “哦，那还行，但一个老爷们，不能因为这点小钱就知足，不能自满，自大。”老爹教育着我。 这要是在原来，我肯定会反驳，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很高兴的点头，“哎，知道了！您老就放心吧！” “哼”老爹翻了我一眼，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26了。” “你还知道自己26了啊！” 我不解，等待着下文。 老爹说道：“人家小白那么好一姑娘，你说辜负就辜负了，行，你们走不到一起去，差距大，我认了，但你也老大不小的，该找一人成家了。”他叹了口气，感慨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两岁了！” 催婚？ 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如果我没有跟白桃走到一起，这还好说，关键是我们走到了一起啊！但偏偏现在不能跟家里坦白，因为那样的冲击，对于两个家庭来说不亚于一颗炸弹。 这怎么办？ 这时候，我本能的想找老妈帮忙，谁知，老妈说道：“你爸说的对，儿子你也该早点为自己考虑了，趁着爸妈还有把子力气，还能帮你带带孩子。” 得嘞，老两口这是诚心的啊！ 一切，还需要我自己面对，目光四处看着，试图叉开这个尴尬的话题。 “怎么？你不愿意？”老爹提高了音量，在一旁催促着我。 哭丧着张脸，“爸，我现在什么都还没稳定，过段时间再说哈。” 这边只好用着拖字诀来应对。 “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赵琳？”老爹怒道：“你们之间不可能了，你不知道吗？” —————— ps：感谢书友：mr.right；saber；荷西；的再度打赏！小佛谢谢各位的支持，与鼓励。 关于是不是后宫文的问题，各位最先看书的应该知道，这不是后宫文，也不是套路文，小佛会依照故事的发展脉络写下去...... 第126章 两年之约 老爹不提赵琳还好，但偏偏他提了。 因为他知道我当初逃婚的原因就是因为赵琳。 在我以后漫长的人生岁月里，这两个字，永远是我难以磨灭的痛，永远都会是我避不开的宿命。 搓了搓脸，我沉声道：“爸，你说的没错，我跟她的确是不可能了，但是，我不着急结婚的原因肯定不是她。” “那是因为什么？许诺，今天你要不说明白，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 老妈见他如此，拍了他一下，恼怒道：“老许，你够了。” 看着老妈关怀的目光，溺爱的表情，我心中很不好受，我想告诉老爹，我未来的结婚对象还会是白桃，因为有些时候，只有爱过之后才会发现，谁才是那个可以相濡以沫的人...... 诚然，白桃就是。 赵琳同样也是，因为我们曾真切的爱过，并且爱的撕心裂肺，爱的轰轰烈烈。 只是，那个时候的爱情，太过纯粹。 后来我把它玷污了，包含现实的爱情，不是我跟赵琳能够接受的，这也是我用了五个月时间想明白的，所以我依旧爱着她，但我们不能够走到一起！很无奈，也很疼痛。 叹了口气，我知道，一味的逃避，不是为人子应有的担当，“爸，我还有挺多问题没有处理好，给我段时间，好吗？” 许是老妈在一旁盯着，或者是我郑重的语气，老爹直勾勾的看着我，问道：“你，还想用多久？” 这是个时间的概念。 或者，可以将它理解为承诺，更甚，可以说是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是父亲对于儿子的期许，从小到大，我都是他的骄傲，他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自己的骄傲，变得沉沦，变得无所事事。 有些时候，父子间的情感，就是这样的微妙。 多久的时间，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不能一口气说三年，或者五年，那是不负责的体现，更何况，老爹不会给我那么久。 我实在是太过了解他的脾气了。 就这样沉默着。 老妈站了起来，说道：“你们爷俩聊着，我去做饭，儿子想吃什么？” 感激的看了老妈一眼，我知道，这是她在帮我，我很配合的说道：“我想吃清蒸鲈鱼，还有酸菜粉了。” “好嘞。”老妈冲我眨了眨眼。 立刻会意，我对着老爹‘腼腆’一笑：“爸，我还想吃你做的炖菜了。” 是的，老妈刚刚的眨眼，完全就是让我把老爹也吱走的意思。 即使老妈不示意我，我也会这么做，因为关于多久的这个概念，我想不出。 长时间的沉默，会让老爹反感的，所以，我懂行的这么做了。 老爹无奈的白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乖乖的跟着老妈进了厨房...... 而我，在此刻，陷入到迷茫之中。 今年二十六岁的我，一无所有，工作刚刚起步，属于事业的上升期，没房没车没存款，有个家境优渥到令人发指的女朋友。 三无男人与优质女人，怎么看，都不会合拍。 还要多久，才能配的上她？还要多久，才能让父母过上富足的生活？还要多久，才能有符合一个男人应有的姿态？ 第一次，我为自己以后的道路感到迷茫。 不自觉的点上了一支烟，这是我在家抽的第一支烟，即使父母都知道我有这个习惯也不例外，还记得当初为了装逼学会抽烟之后，还是白桃告诉的老爹，那时候我初二，被老爹一顿皮带......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让自己身上有过烟味儿。 但今天我忍不住了，这个问题纠缠着我，让我不知所措。 所以，我抽了一支烟。 然而，在真正要解决什么问题的时候，香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直到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我都没有想出来，该如何面对老爹的问题！ 闷头吃着菜，时不时的赞美老妈的手艺，说真的，家的味道是那样让人沉醉...... “爸，我敬您一杯，再给您拜个晚年。”我举起酒杯，对着老爹说道。 老爹邪了我一眼，哼了声，懒得跟我碰杯，直接一口喝干。 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学着他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 辛辣扑鼻。 我酒量还算可以，但那只局限于啤酒，白酒喝的次数不多，一口喝净，更是绝无仅有。然而在今天，我做了一个勇敢的尝试。 至于后果，就是脑子一片混沌。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老爹夹了一口菜，道：“我跟你妈年纪都大了，帮不上你什么，作为你的父母，现在唯一能为你考虑的也就是你的婚姻，所以，你应该给我们个交代。” 这是我进家门以来，老爹说的，最能体现他心中所想的一句话。 我真觉着自己太过自私了一点。 至始至终，考虑的都是自己怎么怎样，规划的也全是自己的切身利益。能够想到父母的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 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掏出香烟，给老爹点上一支，自己也在老妈诧异的目光下燃上一颗，吧嗒吸了一口，在朦胧的烟雾下，我道：“爸，给我两年，两年后我二十八，一切都刚刚好，成家立业，可以吗？” 从未有过的正式。 更是以一个男人均等的角度来商量问题。 这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承诺，更是一个儿子对父亲最为诚恳的保证。 老爹看着我，久久无言，狠命的吸着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然后缓缓吐出。 猛地拍了下桌子，“许诺，行，我就给你两年，像个爷们一样，去做吧。我跟你妈，到任何时候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这是老爹对我的认可！ 说不出的感动，很想哭，但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哭！ 因为我是个男人，不是那个事事都需要父母操心的男孩了！ “爸，妈，你们放心吧！” 在这个回家的夜晚，在餐桌上，我，第一次让父母看到了我成熟，不再孩子气的一面。 虽说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承诺，但我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并用行动来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许诺，长大了，懂事了！ —————— ps：感谢书友crazywind的再度打赏，上篇感谢中落下了，小佛的失职，原谅粗心的作者。感谢书友13，saber的打赏（其实大家能支持房东，认可房东这本书，作者心里就已经很知足了，大家的打赏，小佛铭记于心！） 第127章 我说往事借过（求收藏！） 在家待了一天，耳边尽是老妈熟悉的唠叨，眼前亦是老爹的无尽白眼，但我不能否认，这就是家的感觉，这就是父母的关心。 纵使心中有千般不舍，我也回到了沈阳，没办法，要开始上班，还要为了以后的日子着想不是？ 值得一提的，白桃跟我一起回来了！当然，这是瞒着双方父母的，谁让我们现在的关系见不得光？甚至我们都会觉得，现在这样如同偷.情一般，就两个字，刺激！ 奔驰回沈的高铁上，白桃趴在我肩上，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很安详，也很幸福。 那狗娘养的孤独，在她到来的那一刻起，烟消云散...... “喂，回去之后，你是不是考虑下来老房子啊？” 我想让她跟我住在一起，当然不是为了方便我做坏事，而是觉得老房子太大，还需要除我之外的呼吸。 白桃笑意盈盈的看着我，“给我一个理由。” “咳。”我不假思索道：“房子是你买的，对吧？” 她眼睛一眨一眨，“是啊，没错。” 见她顺着我的思路回答，心中窃喜，“房子你一次没住过吧？” “嗯。” 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说道：“房子的职能，是供人安歇，让人住的，你买了不住，不觉得奢侈吗？” “哦？”白桃眼神促狭道：“不是租给某人了嘛，履行它职能的同时，还能盈利，哪里奢侈了？” “......” 不对，剧本不是这样发展的，正常情况来讲，她不是应该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勉为其难的答应跟我同居的吗？ 为什么她还能给我讲出这种‘谬论’？ 赌气似的望着窗外，景色飞速闪过，如同往事，早就顺着时间的长河，付诸东流，我一直在错过，幸好，没有再错过她。 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 我不敢想，真的不敢想，我怕她撕心裂肺，更怕自己以后的日子少了一个她。 这样莫名的臆想，让我很不解，也很慌张，下意识的搂紧了她，感受她身体传来的温度，嗅着她发梢的茉莉清香。 “你怎么了？”白桃察觉到我的异常，关切的问道。 勉强一笑，“没怎么。” “哦。” “嗯...” —————— 本溪跟沈阳的距离很近，半小时之后，我们就回到了这座充满了我们爱情苦涩的城市，在这里我们订婚，同居，结婚，然后我特不是人的弃她而去。 也是在这座城市，我又重新拥有她。 不同的是，那时的我，不懂得什么是爱，而现在却更懂，我是爱她的，这就够了，不是吗？ 我们十指紧扣，游荡在北站街头，行人见此，大多会行注目礼，没办法谁让她是这么祸国殃民？我想，大部分男同胞见我有她这样的一个爱人，都会感慨我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愈发握紧她的手，我就是要让整个世界都知道，我的女人有多么优秀，有多么迷人。 “喂，你有什么打算?”我不想在这分离，我很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所以，我想把她留在身边。 白桃想了想，“不知道，公司周一上班，这几天没什么事。”她若有所思，问道：“怎么，你想约我啊？” 故意吞了吞口水，“是啊，不知道这位漂亮的姑娘，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吧。”吧唧在我脸上亲了下，她答道。 心中吃了蜂蜜一样的甜。 我又初恋了。 “那我们去看看张峰吧，过年那天这孙子还找我来着。” 我希望，她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去见我的朋友，从来没有这样希望过！ “好。” 很简单的一个字，很普通的一问一答，却让我听出了她对我的依从，那是一个女人对男人最好的陪伴。 爱情，就是这么简单，也是这么纯粹。 只要在我们的爱情里，我是我，她是她，就好。 掏出电话，给张峰打了过去，我知道还有一个月他就要去张北，以后的时间肯定会聚少离多。 “喂？” 张峰睡意朦胧的说道：“你丫什么事啊” “大哥，这都中午了，你他.妈还跟姬姑娘约会呢？” “昨天乐队的都回来了，排练来着。” “别跟我说这么多，现在有时间吗？” 张峰沉吟了片刻，说道：“怎么？要请爸爸喝酒？” “去你大爷的，爸爸带儿子喝酒，不是很正常的吗。” “......许诺，我跟你没完。” “春天里，别废话。”我补充道：“带上你家林瑶。” 不给张峰反应的时间，就挂断了电话。 刚把手机收起来，就发现白桃好奇宝宝一样的看着我，“你们平时交流也是这样吗？” “是啊。” 白桃无语，过了半晌才吐槽道：“还真够......粗俗的。” “嗨，男人的友谊很简单的。” “......” 我们直接打车来到春天里。 这里温暖依旧，徐奇在招呼着客人，看见我们来，很暧昧的笑了笑。 这里有很多回忆，美好，痛苦，误解，疼痛。 第一次来，那首《小相思》让我难忘，也许，就在她唱那首歌的时候，我就爱上了她。 第二次来，她的强势让我恼火...... 第三次来，足够让她误解，误解我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另寻新欢...... 这一次来，甜蜜，满足，幸福。 不出所料，我们直接坐到了那个靠窗的位置，冬末，初春，温暖的阳光使人慵懒，我们在说着笑着，等待着张峰和林瑶的到来。 期间徐奇过来坐了片刻，当他了解到我们走到一起之后，很善意的祝福了我们，但是他眼里的那抹落寞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或许，正因着我们的修成正果，让他想起了那个送他吉它，名叫江楠的女人。 在我点燃第二支香烟的时候，二人姗姗来迟。 看到白桃跟我在一起，张峰一愣，直接问道：“二位，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我跟白桃相视一笑，“就你看到的这个情况。” “我.操可以啊兄弟。” 摆了摆手，‘谦虚’的说道：“还行，还行。” 林瑶在一旁打了他一下：“人家两口子的事，你好奇什么。” 这反倒让白桃羞涩一笑，闹了个红脸。 两个男人点了一箱啤酒，抽着烟，吹着牛，侃侃而谈。 两个女人吃着味道鲜美的菜肴，看着我们，时而低语，时而欢笑...... 这就是生活的意义，在新的一年，亲情，友情，爱情，尽得圆满！ 当我跟张峰喝了六七瓶之后，他拍了我下，示意我跟他出去一趟。 卫生间。 给我点燃了一支摇滚青年标配的红梅香烟，吧嗒的吸了一口，他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是啊，不然呢？” “挺好的，但是兄弟，我得问问你，你想好了吗？” 我一愣，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故作镇定，“想好了。” 我想好了吗？ 没有。 至少我还没忘记赵琳，至少我偶尔还会梦到她，还会想起曾经在一起美好的时刻。 张峰拍着我的肩膀，“好好对人桃子，这么好一姑娘，为了你付出太多了。” 我感慨道：“会的，我爱她，至少，现在她在我身边。” “那...好吧，兄弟，你自己的事，我信你能够掌握好。”张峰揶揄道：“愿你往事借过。” “借你吉言。”我勉强笑着说道。 我说往事借过，她并不够爱我，我根本别无选择......赵琳，也许注定了会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客。 —————— ps：感谢书友：人走茶凉，匆匆不语，菊次郎的夏天，crazywind，bloodmage;的打赏。由衷的感谢各位朋友的认可！ 有朋友问我，为什么不弄个书友群......主要是怕人数少，太丢人了；书评区有关于这个的调查，大家可以回应下，小佛看情况而定！还有，谁想让自己的影子出现在故事里，可以去角色楼留言，作者会认真考虑的哦。 第128章 滚（本章有喜蛋） 酒喝到尽兴，最后我跟张峰被白桃林瑶扶了回去......即使酒精不断麻痹着神经，我也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不断的往白桃怀里靠，感受着她那巍峨惊人的柔软。 刚进家门，白桃就把我扔在沙发上，冷冷道：“别装了，知道你没醉。” 眼睛眯成一条缝，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知道她并没有生气，既然这样，做戏便要做全。 极力的表现出自己处于迷糊的状态中，“水...我要喝...喝水。” 白桃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不想理会我这样无理的要求，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我还没醉，毕竟刚刚在她身上占便宜的时候，可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但，回到家之后，我就被她扔在沙发上，胡言乱语着，醉态尽显，她又不得不信，最后白桃叹了口气，任命似的给我端过来一杯清水。 “喏，给你，快喝。” 好容易见她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我又怎么能放过呢？本着作弄她的心思，手胡乱的摸着，“水，水在哪？” 白桃愣了愣，嘟囔了一句：“真的喝多了？” 善良如她，又怎么会看我这样？ 白桃轻轻的抱着我，让我依靠在她怀中，轻柔的端起杯子，说道：“水在这里，喝吧，喝完就好了。” ‘费力’的张了张嘴，稀里糊涂的喝着，犹如牛饮。 水淋湿了我的衣服，连带着洒的白桃满手都是。 “服了你了，总是喝这么多酒。” 抱怨过后，她还是给我擦干。 我就在沙发上假寐着，一动不动，偷偷的看她为醉酒后的我而忙碌，真不敢相信她会是别人眼中的职场强人，高冷总裁。 微不可查的笑了笑，心想，有她这样的女人陪着真好。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能包容我的所有。 所有的一切都收拾之后，白桃额头上已经布上一层细汗，拭了下，有些忐忑的看着我自语道：“该睡觉了，他这样穿着衣服会不会难受？要不要帮帮帮他？只是...那样他会不会认为我是女流氓？” 恋爱中，不仅仅是我的智商会成负数，她，同样如此。 我巴不得她能对我‘耍流氓’，但偏偏我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醉的不醒人事的样子，又怎么好提示她呢？ 过了半晌，白桃下定了决心，面色羞红着，轻轻将我的衣服脱了下来，接着是裤子，最后只给我剩下条内裤...... 做完这一切的白桃，偷偷打量着我，发现我并没有什么反应之后，摸了摸胸口，舒缓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跑进了卧室，拿出被子，盖在了我身上。 她休息了片刻，发现我没什么问题之后，起身穿上大衣，拿着包就要走。 这可急坏了我，心说好容易有个亲密接触的机会，就这样放过，怎么会甘心？ 计上心来，装作自己做了噩梦，喊道：“你别走，别...别离开我！白桃，别走。”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个表演我给自己满分，我相信白桃不会弃我而去。 果然，关心则乱，在此刻彰显的淋漓尽致，白桃回身，面带关切，不断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我是在‘做梦’怎么能回答她，依旧说着胡话，“别走...别走。” 白桃握住了我的手，说道：“傻瓜，做噩梦了吧，我不走，不会离开你的。” 趁她没注意，我很无耻的握紧了些，拇指感受着她手掌的柔软，听着她的自语。 她说：“自从知道什么是爱之后，我心里除了你就没有任何人了。” 她说：“我希望我们以后不会有遗憾，要一直在一起，无论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 她说：“许诺，你个混蛋，幸好，你又回来了。” 她时而欢笑，时而皱眉，时而天真憧憬，时而悲伤叹气...... “我爱你。”我说道。 “噗哧”白桃微微一笑道：“做梦也要这么肉麻，真是服你。” 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抱住她，“我爱你。” “你...你没醉？”白桃诧异的问道。 靠！ 我被她的真情告白所感动，竟然忘记自己在她眼里还是个醉汉。 只是刚刚她说的那一切，真的很让我感动，此刻只想好好的宠爱她。 我胡说道：“醉了，不过被你的真情唤醒了。” “啪”的一声，白桃打了我下，“许诺，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原来我怎么没发觉呢？”白桃嗔怪着我。 不对，剧本不是应该她被我感动的哭泣，然后被我深情拥吻，最后自然而然的......为什么现实却是这样的？ 电视剧真的是害死人。 尴尬的咳了声：“咳，我不是喝多了吗？”见她面含冰霜，我急忙改口道：“不对，我是憋醒的，我要去厕所。” 白桃还是冷笑看我。 “好吧，我错了。” “哦？”白桃嘴角一弯，问道：“哪错了？” “不该装醉，不该占你便宜，不该......说我爱你？” 白桃眉头一挑，跺了跺脚，“我走了，你自己反省吧。” 这要让她走了，我真就是个傻.逼，我赶忙从背后抱住她，说道：“别走，天晚了我不放心。” 白桃冷笑道：“我看我在你这里才不安全。” “怎么会，这个世界上除了老白，就是我能最好的保护你了。” “......” 最后白桃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留在了老房子，不过她坚持着要在客房过夜。 这样一个夜晚，一个正常男人喝了适量的酒，旁边的房间里睡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友，我又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一切的一切对我而言，怎一个煎熬了得？ 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终于经受不住欲.望的挑拨，我悄悄的走到她门前，深深呼吸，给自己打着气。不住的给自己找着借口，就是没有一个能说通自己。 但那份煎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算了，死就死吧。 “咚，咚，咚” 我敲响了她的房门，过了半晌，才传出她满含睡意的不满，“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啊。” 浑身一抖，这声音还真让人无法自拔。 我鼓起勇气，问道：”滚床单吗？” “......许诺，你个死人给我滚！”过了片刻传出她满含怒意的叫喊，幸好这里不是密集住宅区，否则，我们一定会让人投诉。 —————— ps：感谢朋友们的打赏，见到不断增加的打赏，小佛心里很怕，打赏和推荐票代表着朋友们对作品的喜爱和认可。但，我一直怀疑着自己的故事，因为它现实又不现实，没有都市文里要火的因素在其中，而且小佛本人的更新速度更是...所以，我很怕，怕有一天你们等不起了，受够了这个故事，然后大肆辱骂......希望我想多了吧。再度感谢朋友们的打赏！！！ 第129章 开工不利是（求票） 如果说，在跟白桃重归于好之前，我是抗拒年假的，甚至希望每天都工作，用忙碌来掩盖孤独所带来的撕裂感。 但，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就连现在我都没有完全相信，我跟白桃走到了一起。 热恋，是患得患失的，失去之后的珍惜，让我更是如此。 我渴望每天都能跟她腻在一起，一方面弥补之前给她带来的伤害，另一方面，则是享受被爱的感觉。 然而，事事岂能尽如人意？ 今天是卓玛开工的日子，也是白桃公司开工的日子，注定了今天之后我们聚少离多。 经历了“滚床单”事件之后，白桃更是坚定了不能跟我同居的决心，用她的话来说，还是她自己一个人安全一些。 对此，我赞同而又无奈。 懒洋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刷牙，洗脸，匆忙的披上衣服，奔波着，劳碌着。 天气很暖，年味还在，但不再浓烈，街上多了开始为这个城市建设而忙碌的人们的身影，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公交车站依旧人满为患，好像这个年过的没有任何区别，该怎样还是怎样，让人看不到改变，也看不到希望，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习惯性犯贱的生物。 当白桃与我走到一起之后，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知足，甚至不想工作，只想每天都能够看她一眼，说上几句情话......这真他.妈不是好的兆头。 一个男人，没有证明自己价值的事业，早晚会让身边的女人攒够了失望，然后一走了之。赵琳如此，但我没想过有一天...... 颠簸的218路公交车上，人头攒动，我不禁会想，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卓玛市场部的中层领导，跟安默要求配个车应该不过分吧。 打定主意，我决定新年第一天上班的头等大事就是跟安默反映这个。 过了二十多分钟，赶在九点之前到了盾安大厦，像是打了艰难战役一般的挤上电梯，直奔位于二十二楼的卓玛。 刚刚开工，度过年假的同事们，脸上难免会有一丝丝疲态，开工第一天，我微笑着跟每个人点头致意，就是为了图一喜庆。 然而，就在我刚坐到办公桌不到半小时的时候，安默突然打电话让我去她办公室，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但通过她刚刚的语气，我意识到她一定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 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了办公室，安默正坐在椅子上，胳膊拄在桌子上，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怎么了？” 安默没有回答，而是把桌子上的文件递给了我，“你先看看。” 我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的标题写着“卓玛2017奢侈品一月份报表。” 上面详细的记载着同鼎丰合作之后，卓玛旗下各商场的市场份额...... 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来，“能抽烟吗？” “嗯。” 颤抖着将香烟点燃，狠命的吸了一口，哆嗦着吐出：“怎么会这样？”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这个项目我一直对接的很好，而且从鼎丰手中拿下了其他的市场渠道，由此公司还给了我三万块提成，然而，今天的报表如同给我当头一棒！ 竟然是他.妈负增长！？ 为什么？ 安默揉了揉头，“我也不知道。”她看着我，问道：“是不是市场对接出现了问题？” “你是在怀疑我吗？”吧嗒吸了口烟，缓缓说道：“跟齐正国对接之后，我一直跟进着，你知道的。” “就是因为我知道，但，许诺，你不觉得有问题吗？我们这么努力，怎么会是这样的成绩？即使不销售，也不可能出现负增长！” 问题大了！ 众所周知，在北方的奢侈品市场里，鼎丰一家独大，紧跟着就是卓玛，由于两家合作的原因，可以说整个北方百分之八十的市场都在我们的手里，但，偏偏一月份就是负增长！ 这就好比打牌，我们手里握着大小王，却输给了潜在暗影里的对手。 都说开工利是，然而今天...... “操。”不自觉的骂了句，我说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下绊子？” “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安默神色忧虑，“而且与鼎丰合作的事情，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竞争对手不可能有准备。” “是啊，但现实却是他们不仅有准备，还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 心中不免忧虑，如果说鼎丰在这件事上做文章，那么卓玛必定要给他们一个解释，可以预见，作为第一责任人的安默肯定会受到处罚，而第二责任人的我，也难以躲藏。 现在除了奢求齐正国网开一面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公司永远看的都是利益，领导者不会看你为这个项目付出多少，不会看你怎么努力，他看的永远都是金钱，也就是说，你没给公司带来可观的收入，那么对不起，滚蛋。 我还好说，但安默呢？ 她用尽心思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可以说跟鼎丰之间的合作就是她事业的‘生命’。如果...这一切都是无法想象的。 谁知，安默的下一句话，就让我知道我错了，而且错的很彻底。 她说道：“齐正国点名要你解释，我这边还在周旋着，总裁暂时不知道，我不敢保证会给你瞒多久，但绝对会尽我所能。” “他找我要什么交代？”我嚷道：“我他.妈就是一小头头，他怎么不找这几家店的负责人要交代？” 安默叹了口气，“你先别急，你不觉着好像有人在对你不利吗？” “有人对我不利？” “嗯，这次事件几乎所有苗头都指向了你，许诺，你知道原因吗？我......我想帮你。”安默补充道：“你别多想，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我的人被人陷害。” 由于我在思考她提出的假设，导致她后面说的话也就没有听清。 细思极恐，安默说的对，无论是齐正国的态度，还是一月份的市场报表，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我，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究竟是谁呢？ 我又得罪了谁？ 还是...... 第130章 一切有我 冥冥之中一双大手在安排着这一切，针对我的一切。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这样对我？好容易找到了工作，有固定的经济收入而且相当的可观，尤其是还清了所有的债务，都让我前所未有的轻松。 加之白桃跟我走到一起，看上去生活将是美好的，然而，在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又有多可笑。 在齐正国答应我提出的方案，与卓玛合作的时候，无论是安默，还是我自己，都认为我是个天才。一个商业谈判的天才。 我并以此标榜自己，努力做好揽下的业务。 想要一个更好的生活方式，有错吗？ 但为什么偏偏要有人跟我过不去！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堵的很难受，看着安默为我而担忧，我愈发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安默是我的领导，是我朋友，我们之间更是生死之交，有人针对我，她肯定会焦急，从她今天的表现就能够看出。 何况，在她心里我今天面对这样的困境，跟她有直接的关系，当初她要是不找我帮她，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 见我苦着脸，安默坚定的说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我不会让你被解雇的。” “与你无关。”我语气不善道：“我他.妈倒要看看，是谁跟我过不去，这事你就别掺合了。” “许诺，你不要这样。” 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声音沙哑的问道：“我不这样，那你要我怎样？” 安默意味难明的注视着我：“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安抚齐正国的情绪，然后想办法改善市场，至于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我们暂时管不了。” 瞥了她一眼，“管不了？”我骂道：“我他.妈都让人给玩了，我不揪出他来，能咽下这口气吗？总之你别管，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安默皱了皱眉，说道：“许诺，生意场上看的永远都是利益，你能不能不这么幼稚？” “我幼稚？”不屑的笑了笑；“好，我幼稚，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利益看的那么重，为什么被人算计了首先要做的不是调查报复而是稳定市场？又为什么要有人跟我过不去？怎么这一切都要奔着我来？ 老天难道真的看我不顺眼，要让我经历这些磨难么？ 我看不透，只有心里的那些哀伤、忧愁；不断的拉扯着我行走在这个现实而又虚伪的世界，最后把我所有的臆想都打碎，让我体无完肤的活着，然后忍受着别人带给我的折磨，美其名曰：生活的意义。 生活真的有意义吗？ 无非就是生下来，然后活下去，每天吃喝拉撒睡，为什么非要给生活强加上意义，然后用利益来衡量一件事情的好坏？！ 安默叹着气，本来精致的容颜，因为眉头的紧蹙让人心生怜惜，她说道：“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先稳住齐正国的情绪，保证他不会把这件事捅到咱们总裁那里，然后想办法搞活二月份的市场，剩下的......听天由命。不过你放心，任何时候，我都跟你在一起。” 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决心从何而来，但不知怎的，心里总会泛起一丝涟漪，“你这个女人，高高在上的做好你的总监，剩下的我想办法，交给我吧。” 安默白了我一眼，眼神中竟有着慌乱，“你......可以吗？” “当初合作之前，我记得你也这样问过，结果呢？” “好，我相信你。” “嗯，我走了。” 转身，有些颓然。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安默的声音传来：“许诺，等等。” 有些疑惑：“怎么了？” 她右手握拳，给我鼓气：“加油，还有......别太累，一切有我。” 洒脱的挥了挥手，“安了，我可以的。” 是的，我可以。这不仅是在告诉安默，也是在告诉我自己！当初那么难的谈判都让我拿下了，如今的困难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即使......是如此让人糟心的一件事。 只要我还想在卓玛工作，还想着往上爬，有一番自己的事业，就必须忍受眼前不公的一切。 男人，不仅仅要行事果断，更要在羽翼未丰的时候，懂得隐忍。更何况，我现在除了忍，也做不到任何事，不是吗？ 回到办工桌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在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一要务就是安抚齐正国，所以今天中午我决定约他喝茶，至少要明白他的态度；其次要做的就是去出现问题的商场做市场调查，虽说报告给的很详尽，我也要去看看，不亲自看一看实际情况，还是难以抓住问题的根源。 再者，就是想营销方案，诚然，之前的那套方案已经行不通了，只有新的方案才会给这个月的销售带来一线生机。 至于那个藏在背后的杂碎，我他.妈早晚会揪出来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不假，但我不是君子，肯定不会忍气吞声，眼前的隐忍不发只是暂时的，他不是会躲在背后吗？我也会！ 只要我将二月份的市场起死回生，背后那人肯定不会淡定，那就是我反击的时刻。 想了很多，将这些想法逐条列在纸上，发现没什么纰漏之后，去了下卫生间，将纸点燃。 在公司，除了安默我信不过任何人，也许那个躲在背后的家伙就在我身边也说不定。只有小心翼翼的谨言慎行，才能从根本上防止有人使坏。 看着洗手间的镜子，那人眼神血红，有些颓废，发型也有些凌乱，真不敢想象前一天还满是朝气的我，会在今天成了这幅模样。 如果白桃见到此刻的我，会不会心疼呢？ 白桃？！ 想起她，我好想抓住了什么东西，脑海中反复的思索着那个报表中的数据......所有呈现负增长的商场，都是原来与鼎丰合作的！ 这，代表着什么？ 身为鼎丰总裁的白桃会不会知道这些事？如果知道，那倒还好。 如果她不知道......是不是就代表着，其实这些事情最后要牵扯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她呢？！ 冷汗，刷的一下顺着后背流下。 —————— （感谢朋友们的支持与喜爱，感谢这些天打赏，投推荐票的兄弟姐妹！） 最重要的就是，我们有群了！房东书友群：557393747，欢迎大家回家！！！ 第131章 约见齐正国 越想就越觉得事情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这次事件真的是针对我的话，那还好说，大不了放弃得到的一切重新开始而已。但，如果我只是个打酱油的角色，幕后那人真正想危害的是白桃的话...... 一切后果都是我无法承受的，她那么努力一姑娘，现在更是守着父亲打下的基业，真被人利用了的话，她会崩溃的。 我自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之一，不允许那种情况的发生！ 所以，无论怎样，我都要为她着想，但现在没有社会地位可言的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呢？只有利用好手中的资料，然后在背后帮她度过难关。 那么，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抚好齐正国的情绪，只要我还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就能够进一点微薄的力量去帮她。 想通这一切，感觉轻松了不少，比刚刚那种无头苍蝇的心态好多了，至少我现在是有头的。是的，在这种博弈中，我就是只苍蝇，不论是对于白桃还是安默，我能够帮助她们的，都很少，很少。 深吸一口气，我先给安默拨了一个电话，从她那里要到了齐正国的联系方式，不管怎么说，明面上鼎丰关于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他，我的职能就是给他和安默带来利益，进而让两家公司都能满意。 撂下电话之后，安默的短信就发了过来，看着齐正国的号码，我有些忐忑的打了过去，现在临近午休，我祈求着他能够见我一面。 只有见到面，我才有机会说服他再给我次机会。 我变了，如果这在之前，爱怎样就怎样，哪怕此处容不下我，总会有个地方能让我找到一份足以养活自己的工作，但，现在为了白桃，我必须要面对这样的肮脏事，哪怕我心里抗拒的厉害也不例外，她已经为我付出的足够多了，饶是不为她做点什么，我还算个男人吗？ 电话听筒传来“嘟...嘟”的声音，这对我来说好像是种责问。 如果，我再用心一点跟进项目，如果我自己有资本来揽下这场合作，是不是就不用被一份简单的业务报表所击垮？更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下绊子危害白桃利益？ 但这些如果，都是不成立的，我只是卓玛这家公司里微不足道，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扫地出门的普通职员，我没有那些能力保证白桃的利益不受侵害，更没办法不让自己看别人脸色行事。所以，除了选择隐忍，我还能怎样？ “喂，你好，哪位？” 电话里传出齐正国的声音，这对我来说就是天籁，事情能不能出现转机全在他的手里！ 我赶忙说道：“齐总您好，我是卓玛的许诺，咱们见过面的。” “哦，是你啊。”齐正国笑了笑：“咱们见面可不够愉快。” 想到那次我摔茶杯的举动，着实是有些过火了，有些尴尬，但现在不是尴尬的时候，我必须要舍出这张本就不值钱的脸来求他。 有些歉然的笑道：“齐总您真会说笑，我那次可不是存心的，只是为了方便举例子而已。” “哈哈，小伙子，你胆子可是不小的，说真的，年轻人冲动一些是好事，但要冲动过头了，呵......”他叹了口气：“说吧，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 现在他对我而言就是大爷，谁让我有求于他呢？所以，把心里的那些抱怨统统掩盖的很好，听他提起正题，我赶忙笑道：“齐总，您中午有空吗？我想请教一些茶道方面的问题。” 我之所以不直接提出报表的事，是有原因的，第一点，我不知道他中午是否有时间能抽出空，第二点则是怕他听到这个消息给我吃闭门羹。 而我提请教茶道，这更好解释，他是爱茶的人，同样的，在他眼里我也是个爱茶的人，这就是上次谈判做好的铺垫，两个有共同话题的人之间，说什么也就太方便了。 本来，我计划的很好，如果一切都按照我想法来，那将是件多么完美的事？ 但，我不是神，更不是一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的对手。 齐正国直接戳穿了我，他道：“我看你不是想请教茶道方面的问题，而是想要见我，说说咱们合作至今，一月份的经营方面的问题吧？” 什么是老油条？看事透彻，言辞犀利，让人挑不出错的就是老油条。 很明显，齐正国就是这样的人！ 轻而易举的看穿我的真实想法。 此刻，我内心是矛盾的，如果承认，将说明我这个人不够诚恳，商业合作上，最忌讳的就是话不说透的人；如果不承认，则更加说明我这个人的虚伪，因为我跟他没见过几次，就找他学习茶道，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更何况，是在他看穿了我真实想法的前提下呢？ 算了，死就死吧，索性一咬牙，我就和盘托出：“是的齐总，我就是为了那件事儿，可能是由于我的疏忽，导致了贵公司利益的亏损，我很自责，更希望您能给我个机会，咱们见一面，然后把这件事的解决措施研究好，这是在给您交代，也是小子我自己想找个机会证明，当初您选择相信卓玛不是错误的决定！” 实事求是讲，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我只希望他是个喜欢诚恳的人。 齐正国久久无语，我愈发紧张，握着电话的手尽是汗液，跟一个混迹商场三十多年的老狐狸博弈，真他.妈是一件糟糕至极的事情。 时间过了多久？三分钟？五分钟？还是一个世纪？ 终于，齐正国缓缓开口，他问道：“如果咱们角色对调，你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当然不会！ 任何时候，在商业合作上都是利益为先的。 有些苦涩的叹了口气，费力答道：“我知道了齐总，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 与其让人开口拒绝，不如自动提出来，至少面子上能够好看一些。 心里异常难过，倒不是担心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什么，而是害怕白桃这个极有可能被蒙在鼓里的人会受到伤害，而我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真他.妈无力。 “唉，算了，中午见吧。”齐正国道：“我还真就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 他同意了？ 这真够意外的！ —————— ps：求票，顺便公布下房东书友群：557393747！群里有萌妹子哦，我们等你回家！ 第132章 他知道我 “您说的是真的？”我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就像他说的一样，如果我们角色对调，我会同意吗？这是很容易预见的问题，不会，因为谁都不能让自己的利益受损，我站在他那个角度也是如此。 但，偏偏齐正国就同意了！ 我不禁会想，是不是代表着这件事还能有一线转机？ “怎么，你认为我是在逗你玩么？”齐正国笑道：“我可没那个时间。” “不是的，不是的。”我急忙说道：“那就在上次的那间茶楼好了，我在那等您。”生怕他反悔一般。 齐正国爽朗的笑了笑：“好的。” 直到电话挂断，我都还处于激动之中，庆幸着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是见到面，我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说服他重新给我一次机会！ 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也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颓废。 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气：“许诺，你可以的，记住了无论有多难，都不要让那个女人受到伤害，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应该的。” 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三十分，还有半个小时，就是我们约定的时间，我给安默发了条短信，直接离开了公司。 上了一辆出租车，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盾安大厦，我默默想道：“等着吧，无论你是谁，既然你危害到了我，还有我的朋友和心爱的女人，绝对不会让你得逞，并且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斗志前所未有的昂扬。 来到茶楼之后，要了一个雅间，将地点告诉了齐正国，点上一壶碧螺春，几道可口的点心，花了我六百多块，但我知道这不是心疼的时候，只要这件事成了，倾尽我所有都是值得的，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安心等待着他的到来。 十二点正，他没到。 十二点二十，他还是没来。 我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急做一团乱麻，但我知道，齐正国没有耍我的必要，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不论是堵车，还是临时有会，我都要等。 他就是上帝，因为他将决定我还有没有机会继续参与这个项目。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在十二点三十五分的时候，齐正国才姗姗来迟。 “呵，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赶忙站起身来迎他，“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到。” “哦？”他看着已有五六个烟头的烟灰缸说道：“那你烟瘾够大的了，才几分钟就抽了这么多？” 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些尴尬的说道：“您先请坐。”转过头去，招呼服务员，“茶可以端上来了。” 齐正国脱下大衣，搭在椅子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问道：“真不知道你还要怎么挣扎，要知道当初答应你那个条件，你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会让我们利益翻一番的。” “是啊。”我顿了顿：“天有不测风云，市场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瞬息万变，所以这是我的失职。当初没有考虑过计划实施之后会带来这样的影响。” 他看着我，意味难明的笑笑，不置可否道：“所以，你要推卸责任是吗？” “不，恰恰相反，我会全权承担。” 齐正国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小伙子，大话谁都会说，知道我们亏了多少吗？” “三百万。”我如实答道。 “哼，那你拿什么陪？” 当然是拿什么都赔不起了，六家商场的奢侈品销售，总共亏损三百万，可以说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个钱，但我偏偏就说我全部承担责任，这是在吹牛逼吗？当然不是。 我自信一笑：“让我拿出三百万，当然拿不出来，但是，我要是能让市场起死回生，赚的比三百万多呢？” “你什么意思？”齐正国坐直了身体，直愣愣的盯着我。 “就是想让您给我机会，二月份我证明给您看！” “哦，原来你是打的这个算盘。” 齐正国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叹息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一个没有实现承诺的人说的话吗？” “不会”我如实说道。 确实不会，就连平时生活中我们都不会相信一个说话不算的人，更何况在瞬息万变，利益为先的商业合作中呢？ 说白了，我就是鼎丰与卓玛合作中的一只小虾米，之所以会让我负责这个业务，是因为当初的合作方案是由我提出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实施起来注定会得心应手。 但偏偏事与愿违，真实的销售数据，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人永远都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的事情，我还是有些幼稚，天真的把自己的方案看成是治病良方可以很好的帮到白桃和安默；最终，只换来了现在的这个下场。 只是，不管怎么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必须要拿出自己的态度，竭尽自己的全力来承担后果解决问题！ “呵呵，你也知道自己不会，所以，你认为我们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吗？” 没必要了。 机会就要就此离我而去吗？ 我不甘心，很不甘心，但我又有什么办法。 脑海乱做一团，一点思路都没有，之前的所有的自信，所有看似能够成功的方案，在此刻都被齐正国的一句反问击碎的支离破碎...... 心底凄然。 这就是现实，我还是幼稚。 “对不起齐总，占用到您宝贵的时间很抱歉。”颓然的说着，站起来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好好给我上了一课的地方。 心中对那两个女人，更加亏欠，一切都是我，如果没有我，事情肯定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他.妈还能干点什么？ “等等，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做什么都心急呢？”齐正国在背后叫住了我。 有些诧异的回头，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齐正国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看着小白桃长大的，无论在哪她都是要叫我一声齐叔叔。” 此刻，石化。 他难道都知道了？还是说他认出了我...... “齐总，您...您什么意思？” “还叫齐总吗？”齐正国笑着问道。 第133章 齐正国的建议！（三更，谢书友！） 此刻，我再不懂他什么意思，我就是个傻子了。 他能见我，是因为白桃；一会儿他还极有可能给我机会，依旧是因为白桃！甚至...他之前答应合作，会不会也是因为白桃？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身为男人的自尊将是无物。 “齐...齐叔叔。”我还是叫了出来。 不管他现在知不知道我跟白桃重归于好的消息，就凭他对待白桃的态度，我也应该这样称呼他，这是对一个长者的尊重。 此刻，我们不是在利益上争夺，勾心斗角的商业合作伙伴，而是白桃这个女人给串联起来的长者与后辈。 “第一次见你，就认出你来了，真想抽你这个混小子，那么对待白丫头。”齐正国感慨着，听他的意思，对我的印象好像还停留在逃婚而走的那一刻。 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跟白桃复合的消息，他还不知道？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毕竟我们才刚刚在一起十天，这样足以震惊很多人的消息，他一定不知道，白桃也不会轻易宣扬。 但为了证明这一点，我还是问道：“那您现在呢？” “哼！”齐正国横着眼睛，怒道：“现在？现在更想抽你，让你知道商场上永远只有利益，让你明白太过天真的想法早晚会让你吃尽苦头，更要让你知道，你对不起白家，对不起我对你的信任！” 是啊，我对不起的人实在太多了。 齐正国的每一句话，都敲打在我本就脆弱的心脏上，一种从未有过的负罪感占据了整个灵魂。 不过，我知道了他的良苦用心，更是从侧面感觉出，他并不知道我现在跟白桃的关系，因为他的愤怒是没有隐藏的，是身为一个长者，对晚辈的不成气候所发出的。 “幸好小白桃没有跟你，否则肯定会被你坑死。” 此刻的我，如同小猫一般的听着齐正国的教诲，庆幸白桃的公司里会有他这样一个长者帮衬着。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在知道我辜负白桃的前提下，还要把这个项目交给我呢？ 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仔细斟酌着，过了片刻问道：“齐叔叔，您既然知道我......我对不起她，那您当初为什么又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 齐正国被我气笑了，他问道：“这个项目真有这么好吗？” 我想了想，至少从表面上看去，是好的，是可以让卓玛更上一层楼的项目，但既然他能够这样问我，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很乖巧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他的意思。 齐正国点上一支烟，缓缓的说道：“当一个杯子装满水之后，是会溢出的吧。” “是的。”我老实的答道。 “那是不是冰水好一点呢？” 我不明白，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不过，要是热水的话，你会傻呵呵的握着吗？” 他继续道：“不会吧？这就是我们分出市场的原因，整个北方市场，就这么大一块地界，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奢侈品由我们掌握着，但鼎丰还有着其他的项目，根本不可能投入更多的经历在其中，所以我们分了出来。” 在这之前，我就跟安默分析过，这是不足为奇的。不知道，他阐述一遍有什么意义。 学着他，点上了一根烟，我道：“分出之后，鼎丰还会从渠道方面收获利益，而且能腾出手来经营其他的项目，这怎么看，怎么都是双赢的一件事。” “是啊，的确是好事，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人凭这事做文章，想要狠狠的捞一笔呢？” 难道，是最初他们提出的那个方案？那个收取近六成不平等条约的方案！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见我开始震惊，齐正国笑了一下，继续道：“破坏不要紧，毕竟是有很多方法，让破坏的那个人吃到苦头的。” 诚然，那个人就是我，确切的说，是整个卓玛市场部。 “那他怎么有如此大的能量，让六家商场听他的话呢？” 这是我最想要弄清的问题，也是让我百思不得解的问题。 “孩子啊，这个世界上永远只有利益，只要他给的利益足够多，不就好了？” “桃子知道这件事吗？” 齐正国白了我一眼：“现在想起来关心了？早干嘛去了。” 我解释道：“您知道的......我...没有那个关心的身份。” 既然他不知道我跟白桃重归于好的信息，我就得演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套出实话来，他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利益为先的，甚至都有可能包括他在内，因为他的地位，他的门路，都有可能。 齐正国眉头一挑：“你不用怀疑我，我跟老白的关系不是你能清楚的，在公司里，有些事是我能帮衬的，有些事是我决定不好的，眼前这件事就是如此。”他叹了口气道：“小白桃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过想到你这小犊子，我没有告诉她负责这项目的人是你，你要做的，就是解决好这件事，就当你赎罪了吧。” 她知道就好！ 齐正国的话让我心里乐出了花，他没跟白桃说才好，要知道以我现在跟她的关系，她知道我参合这事之后，一定会极力反对，那个傻女人我实在是太了解了！ “是，我一定会好好赎罪，让那人付出代价的。”我保证道。 这是我的心声，而且，关于那只幕后的黑手，我也有了头绪...... “哼，你知道就好。” “那，齐叔叔，是不是再给我个机会？” “机会？”齐正国嘴角一弯，“机会我给你，但，你有把握做好吗？” 咬了咬牙：“您放心，绝对有把握。” “年轻人，说真的，我不想再相信你的，但现在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人来。” 泛起一抹苦笑，抿着嘴，不言语，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坚定。 齐正国摇了摇头：“只有这样了，大不了，到时候我亲自出马。” 我知道，他给了我这次机会，即使他有着他的目的，甚至用我作为棋子！但只要是为了白桃，我心甘情愿！ “您放心，不会轮到您出马的。” 转身，坚决。 “那六家商场的经理，喂不熟的，你要有自己的手段。” 扬了扬手，“知道了！” —————— ps：第三章！感谢朋友们的支持与陪伴，在这里作者再重复一下咱们的家（557393747，群里很温暖，很有趣，最主要的是有萌妹子！） 第134章 我的打算 从茶楼里出来，心中很是沉重，有关于白桃，有关于项目，更有关于齐正国的那一番肺腑之言。 他固然不知道我与白桃重归于好的消息，但他说的没错，我要赎罪且必须赎罪；白桃可以不追究之前我的种种举动，但扪心自问，自己心里的那杆秤能过去吗？ 很明显，过不去，已经一次次伤害她的我，这一次，必须要为她做点什么。 首先，全身心投入到卓玛与鼎丰的合作中去，用自己的力量，不说逆转，但至少要保证能够破坏那个大牛的计划，让二月份的营业额上升。 是的，齐正国刚刚的提示很明显，在背后谋求私利，想要危害到白桃利益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号称华尔街归来的大牛。 其次，我要抓紧在卓玛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今天如果不是齐正国肯给我这个机会，呵，结果可以很轻易的预料到......这让我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这就是我一直担忧的问题，与白桃在社会地位上的不符，那个女人可能不需要我为她做任何事，面包她自己有，只需要我给她爱情就足够。但，我受够了那种见她承受苦难独自承受的感觉。 我爱她，就要保护她。 很中二，很单纯的想法。 爱情里的男人大多如此，我们经受了生活给的很多磨难，现在好容易走到一起，但不得不承认我们之间有巨大的差距，它以后将是导致爱情脆弱的导火索，更是一个隐患。我爱她，不想见到那种情况的发生，更何况，已经经历过一次那样爱情的我，真的不能在经历第二次了。 这个社会的资源分配，大多均等，高矮、胖瘦、贫富......不过这些分配大多局限于男女，而我跟白桃恰恰相反，这不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所能接受的！ 不想接受，那么好，我必须要改变，以卓玛作为跳板，然后往上爬，不说走到她的那个位置，至少也要能够看清她的背影。 接下来，要做的就简单太多，齐正国已经告诉过我，亏损的那六家商场的经理是喂不熟的。那么我就没有必要给他们承诺什么利益分成，那样只会让他们胃口越来越大，反倒得不偿失。 既然行不通，不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能做一家大型商场的经理，一定不怎么干净，有可能好赌、有可能喜好美色；有七情六欲是好事，只要他们做了，我不信抓不到什么把柄。 不要把我看的太过黑暗，这是狗娘养的现实逼的，更是他们自己逼我的。 我们之间可能丝毫没有交集，可他们影响到了我的计划，所以，只好带着一点微末的歉意，去做那些肮脏不堪，上不得台面的事儿了。 这几点，是我当下的要做的第一要务，这一个月之内，我要按照这些想法来行事。 这是我能够尽到最大努力帮她的。 想到她，心血来潮的想给她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 “喂，怎么了？”白桃疑惑的问着。 所有的负面情绪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起，烟消云散，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意：“丫头，我想你了。” “少来啊你。”白桃有些雀跃，“吃饭了吗？” “还没。”我想了想说道：“中午见了个客户，一会儿去吃。” “这样啊，要不要我陪你？” 我陪你，三个字，让我觉得为了她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用了吧。”我拉着长音，这是在表现自己的矜持，其实心里巴不得她现在就跑到我身边来。 “哦......那算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买账。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跳下去。 “嗯......”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开口让她来陪我。 儿女情长的缠绵固然会让我心动，只是，我一想到这个外表高冷，但内心单纯的要命的傻女人，正为着这件事焦头烂额的时候，心中隐隐作痛。 我不能太自私。 曾经的自私，已经让我们受了太多折磨，不能再因为自私，让两个人都走向深渊。 “晚上我去接你。” 说过这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能做的很少，能弥补之前的亏欠的，更少；现在唯有用自己的热情，用自己的深深爱意来回报她。更何况，我是真的爱她！ 随意在街边找了一家面馆，吃了一大碗牛肉面，充满干劲的回到卓玛。 手里可以供我利用的资源，只有市场部二组这五个人，来这里有一段日子了，也是时候让他们为我做点事情。 比如，调研那六家商场的市场，比如，跟踪那六个喂不熟的经理，再比如，趁机清理掉不为我所用的人。 简单的生活方式，上帝不让我选择，那么只好把自己坠入黑暗。 不会做好人，好人太他.妈的累，也不会做坏人，良心难安...... “二组全体，会议室集合。”刚走进市场部，我直接招呼他们。 见沐青有些不情愿，我摆了摆手，跟她说道：“麻烦你去找下安总，就说我在会议室等她。” 本来，我是安默的下属，没有资格让安默去会议室，或者应该我自己去请，但我不是一般的下属，更是她生死之交的朋友，是她在卓玛这家公司里最牢靠的合作伙伴。 沐青应该知道这些，从她毫不意外的表情上就能看的出来。 走进会议室，其他四人早已就座，想到我刚入职时他们给我的那个下马威，就一阵好笑。 见我进来，他们都很热情的与我打招呼，就连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刘鑫，都站了起来。是啊，我现在不只是组长，更是市场部顾问。 这就是权势带来的好处，我曾厌恶，现在又无比需要的。 走到主位，微笑着点了点头，“大家坐吧，等安总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四人相互眼神交流了片刻，很顺从的坐了下去，心中也许在猜测，我这个喜怒无常的组长，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这么急着找我来，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随着会议室门被打开，安默迈着大长腿走了进来...... 第135章 疯子？天才？ 看着缓缓而来的安默，以及跟在她旁边的沐青，我清楚的知道，这才是我在卓玛真正的资源。 本来，二组的会议以及我要让他们办的事，这些我自己说就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找来了安默。 原因无他，安默是二组走出去的领导，她在二组的号召力可见一斑，最主要的就是她市场部总监的职位。 让她来，我就是要扯虎皮，告诉二组众人我跟安默是一条船上的，然他们全心全意为我做事。更何况，唯有安默，才能治住沐青，这个叛逆到家的丫头！ 我点了点头：“先坐，得到的信息，一会儿告诉你。” 安默坐了下来，不过没有坐到我身边，更没有坐到会议桌旁，而是挑了个角落，注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对着沐青友好的颔首，这丫头很是傲娇的坐了下去，横眉而对，等着我的高谈阔论。 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开口：“先给大家拜个晚年，工作第一天就被我揪出来找事做，很抱歉。” 沐青嗤笑、其他四人神色倒是很正常，反而说着：“组长这么做是应该的。” 对于这样的马屁，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开口道：“是这样的，我想先请问各位，市场部的职能是什么？” 南方姑娘文雯，眉头微微一皱，思索着说道：“负责卓玛周边市场调研，整合方案，配套销售。” 打了个响指，“很正确，还有补充吗？” 沐青道：“为公司带来利益。” “然后呢？”我接着问。 “确保营业额的最大化。”这是刘鑫说的。 我扫视一周，嘴角一挑：“说的都不错。正如你们所讲，我们市场部的职能就是这些。” 五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搞不懂我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并未理会，我相信，待会他们就会理解我的意思。 我继续问道：“如果，有人危害到卓玛的利益，怎么办？” “组长......这好像不归咱们管，而且咱们也管不到吧。”吴雪怯生生地说道。 “嗯。”我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要是我们二组洽谈的业务，被人算计了呢？” “啪”的一声，沐青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当然是揪出来，抽他丫的！” 有些诧异的看她一眼，心说这姑娘果然彪悍，不仅敢拿大姨妈当借口请假，还要抽竞争对手，都快赶上当初的林瑶了！ 不过她的果断倒是很让我欣慰，赞许的看她一眼，微笑点头。 示意沐青坐下，也不再转弯抹角，“前段时间，我跟安总与鼎丰谈下了一个大单，也是这个单子让我走到了顾问的这个位置。” 转过头去，对着安默问道：“对吧，总监？” 安默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还是点了点头，默许我的言行。 得到肯定之后，我继续向二组众人投放重磅炸弹：“但是，偏偏有人做对，本来很圆满的一件事，甚至会让大家一起赚钱的一件事，硬生生就他.妈的让人破坏了。” 说着“啪”的一声把一月份报表扔到桌子上：“你们先看，是谁阻挡你们赚钱！” 他们刚沉浸在我升职的这件事还没走出，紧接着就听说有人坏他们财路，顿时乱作一团，就连比较斯文的王杰，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势。 这，正是我想要的！ 有安默在背后支持我还不够，因为我需要有人跑腿，毕竟我一个人盯不过来六家大型商场的奢侈品卖场，他们，正是我所需要的力量。 出来上班为了什么？尤其对于他们这样刚走出校门一两年的年轻人来说。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字吗？ 有人耽误他们赚钱，就是他们的敌人。 而我，就是把他们敌人暴露在大家视野里的那个人！ 点上一支烟，悠闲的看他们在那边议论，时而爆出一两句粗口。偏过头，看着安默，露出意味难明的笑容。 换来的，却是一记白眼。意思很简单，待会我要是跟她解释不清，她一定会让我好看。谁让我把秘密暴露出来了？ 当一支烟燃尽的时候，众人才看过报表。 “组长，这不可能吧？即使不卖货，也不能出现负增长啊！” 问问题的是刘鑫。 其他四人也赞同的点头，疑惑的看着我。 叹了口气，我缓缓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这事里的猫腻不言而喻。你们应该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了吧？” 沐青道：“你是说，这六家商场的负责人？” “你说呢？” 他们久久无言。 “怎么，对手太强大，想放弃？”我嘲笑道：“放弃也好，这样我还能坐在组长的位置上。” 这句话我装作无意之中说出去的，就是想传达，如果这件事情解决，那么好，我就安心的做市场顾问，组长你们自己凭本事竞争，如果解决不好？对不起，我还是你们的组长。 人往高处走，谁都想站上更大的舞台体现自己的价值。 “我能问问，组长你有什么安排吗？”文雯问道。 “咳，很简单，我要你们盯住这六家商场的奢侈品市场销量。” “可是我们只有五个人啊。” “......别忘了，我也是二组的人。” “哦。” 他们若有所思，过了片刻，王杰说道：“组长，我干。” 沐青很淡定的举起右手，表示决心。 文雯跟吴雪都咬了咬牙，异口同声道：“我也干。” 刘鑫沉默了片刻：“还有我。” “好。”我为他们鼓掌：“你们有决心就好！计划是这样的......” 接下来，我就把计划说给了他们听，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可以了，散会！”我大手一挥，让他们先行离开会议室。 “许诺，你真是个疯子。”安默在一旁走了过来，一脸迷茫的看着我道：“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会议全程，她都在场，我的计划自然没有瞒过她。 无奈苦笑：“这都是他们逼得，你知道的，我没别的选择。” “疯子在左，天才在右。希望你能成功吧。”她顿了顿：“我支持你。” 揉了揉头，幽幽道：“谢了，安默你记着，我不想这样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第136章 给她送花的男人 安排好一切之后，不禁松了口气，第一次迷信的祷告上帝，希望那个计划的成功，我不指望他们能全身心的投入进来，但至少不要拖我后腿。 安默说了，她会支持我，就像我义无反顾的支持她一样。多少会让我有些底，她是总监，她有足够的权利影响到这次合作。 那么成败与否，全在这个月。 如果销量突破，卓玛跟鼎丰的合作将继续，而且白桃的利益不会受到影响；如果失败的话......后果不是我能想象到的！ 我很怕，但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是上帝他老人家是否会怜悯我了。 我是可怜的，也是可悲的，归根结底，面对这种事的无能为力还是因为我没有处于足够高的位置上。 自卑吗？会有点，但我绝对不会放弃，更不会像两年前那样的怨天尤人！ 赵琳就是最实际，也最痛彻心扉的例子，我不想看到某一天白桃也会如此。我欠她的，就用我这微不足道的力量去还，现在不够，那么一生总该是够了。 想起她，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她不是一个什么都挂在嘴边的女人，她习惯在背后默默付出，更习惯将伤痛自我隐藏。 从某种角度来讲，我们是一类人，都习惯把自己看成是行走于沙漠之中的孤狼，累了，倦了，受伤了，自己停下，****着伤口，然后让别人看见的，永远是毛发光鲜的一面...... 这么做，很累，直到两个相似的人碰到一起，才会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中相互依偎取暖，显然，在我心里白桃就是，我想，我在她的心中同样如此。 看了眼时间，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左右，想着今天已经没有什么事需要我操劳，直接跟安默说了一声，就奔着白桃所在的鼎丰大厦而去。 鼎丰实业，鼎丰大厦。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都是鼎丰旗下的产业，更能体现出身为鼎丰大小姐，鼎丰实业总裁的白桃，身价有多不菲！ 卓玛固然有名号，但那仅仅局限于魔都，在沈阳还不是租着盾安的写字间？ 看着眼前的大厦，心中升起一股子自卑感，这是在所难免的。还是那个抹不开的问题，社会地位上的差距太大。 之前能够与她订婚、结婚；还不是因为老爹跟白万里是过命交情的战友？ 很庆幸，在不懂得是非的年纪里遇到了她，在看清社会现实的年纪里又爱上她。这么一看，生活并不是一味的给我磨难，至少能够与白桃相识、相知、相爱，就是生活赐予我最宝贵的礼物。 六点整。 是白桃下班的时间，即使她知道我会过来接她，还是想给她个惊喜。有句话说的好，“哪怕是生活中很细微的惊喜，都会成为爱情的保鲜剂。” 可以说，在光屁股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彼此的存在，这样的感情用不上保鲜，但爱情里的男人是麻木的，是患得患失的，我给不了她其他事情上的保证，那么必须要给她一个完满的爱情！ 这么想着，我打定主意，顺着鼎丰大厦的电梯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白桃的车很好认，红色的奥迪tt。 找到那台车，我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我要在她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出现在她眼前。 初始，会是惊吓，但拥抱后的热吻，一定会是惊喜。 这么想着，不自觉的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六点十分，白桃缓步走到了车子旁，刚刚解锁想要打开车门。 “嘿，白桃，等等。”就在我要出来的时候，一个男人在她背后叫住了她。 白桃回过头去，疑惑道：“怎么了？” 顺着白桃的目光，我看到了那个男人，年龄相仿，头发一丝不苟，很精神，炯炯有神的目光热切的望着白桃，剑眉，星目，修身的范思哲西装衬托着他修长的身材，无论从哪里看他都很优秀。 但，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认出了他——华尔街归来的大牛，陈晨。 那个极有可能是幕后威胁白桃利益的男人。 他叫住白桃会有什么事？我很想知道，所以我决定默默的观察着。 “没什么。”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支玫瑰，情深意切道：“就是想送你一朵花。” “谢谢。”白桃笑了笑，很自然的接过了花。 她竟然接了？！难道她不知道一个男人送给女人玫瑰花的含义吗？ 我很想现在就冲出去，然后搂住白桃，把那朵话摔在他的脸上，然后很嚣张的告诉他：“孙子，这是我女人，丫省了那份心。” 但是我不能。 因为他们看上去是那样的搭调，除了郎才女貌，我想不到任何词来形容。 妒火中烧的我，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看着自己的女人，接受了一个比我优秀不是一星半点的男人送来的花，那感觉可想而知！ “陈晨，还有事吗？没事我该回家了。” 陈晨眼中流露出一抹柔情，他深情款款地说道：“白桃，你知道的，我回国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陈晨，我们只是好朋友。”白桃很平静的说道。 刚看陈晨那副样子的时候，说不愤怒是假的，但是白桃的回答，却让我很感动。 因为她说，他们是只是好朋友。 虽然没有拒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就是，谢谢你喜欢我，但我们只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陈晨有些失落道：“我们留学的时候，我就追求你，你没有同意；在你公司处于瓶颈期的时候，我更是辞掉了国外的工作，义无反顾的过来帮你，难道这还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吗？” “很感谢你，陈晨。”白桃认真道：“但是，感动不是爱，更何况我心里有喜欢的人，而我这辈子，至始至终也都只会爱他一个，我相信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的。” 这女人！ 她不知道这样很让人感动吗？ 幸好她还没有看到我，也幸好刚刚我没有冲出去。 否则这些她内心中最真实的声音，我就不会听到了。 第137章 我会送你红色玫瑰 白桃的话，让陈晨久久无言，过了半晌，他冷漠的说道：“可是，你爱的那个人，不是在你婚礼上弃你而去了吗？真想不清楚，你怎么会喜欢那种人渣。” 听着他的话，怒火中烧，心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有什么资格评判？很想出去狠狠的打他一拳，告诉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但理智告诉我，一定要忍，而且他说的对，我确实是一人渣。 “爱情这东西很奇妙，强求不来的。”白桃解释着。 “好，我知道了，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谁最适合你。”说罢，他转身离去，背影稍显孤寂。 直到他驾驶着一辆a4离去，我才没来由的松了口气，想来，心底是忌惮他这样的竞争对手的。 白桃见他离开，自言自语道：“真是让人郁闷，难道是我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说着，她把陈晨送的那支玫瑰很随意的扔到了地上，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按照计划，现在我应该走上去，敲开车门，然后直接吻住她，给她一个惊喜。只是，现在出去的话，她就会知道，我刚刚偷听到她跟陈晨之间的谈话，不管怎么说，听到人家的隐私，终究是不好的。 白桃很熟练的驾车离开了停车场，过了片刻，电话就响了起来，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她，毕竟我说过晚上会来接她。 “许诺，你在哪？下班了吗？” “哦...还没。”我扯着谎，说道：“下午临时开了个会，不过我马上就下班了。” “这样啊。”白桃语气有些失落，“要不我去接你？” 我根本没在公司，又怎么能让她来接我？ 更何况，我在卓玛工作的事儿她是不知道的，要是让她来，发现了什么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急忙说道：“不用了，你在公司等我一会儿好吗？说了我接你的。” “......好吧。”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 我可以很快就出现，但刚刚陈晨送花的举动，不仅仅让我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更是给我上了一课。 女人都是爱花的，恋爱中的女人哪怕是不说，心里也想要男朋送的礼物。 但我跟白桃重归于好的这段日子里，我没给过她任何惊喜，这是我的失职。 之前我知道她优秀，她美丽，她的追求者不会少。 但，那都是我的凭空猜测。 直到今天亲眼目睹陈晨的告白，我直观的感受到，我的女人魅力究竟是有多大...... 乘上电梯，出了鼎丰大门，发现她就停在那里，我谨慎的绕了过去，然后小跑着，过了两条街，才发现一家花店。 成功买到九十九朵玫瑰，心中给自己打着气，这将是我成年之后，第一次送她礼物，说不慌张是假的。 但，一想到自己的竞争对手如此强大，就充满了斗志。 “我是她的男朋友，她的爱人。” 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跟花店老板商量着，能不能借下他送花用的小摩托，他死活都不同意，最后我又花了一千五，买下了那辆不知道骑了多久的小踏板。 骑着车，载着花，唱着歌。 冬末的沈阳很冷，现在的天色更是被夜幕笼罩，迎着风，那感觉可不是好受的，不过一想到白桃，心中就充满了暖意。 一个男人的成长，大抵要经历这样几个阶段，意识到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认识到自身的缺陷、再就是为了某个姑娘而奋不顾身的爱一回。 我爱过，但不是对她。 今天，这次，我要奋不顾身一回，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只要她笑，那便是好的。 顶着风，好容易看见了那台熟悉的奥迪，将摩托停稳，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被风吹的乱糟糟的头发，下车，捧花。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的看着我，有的人认为我是一个送花的快递员，因为我是骑着小踏板过来的，有的人认为我是给女友制造浪漫的青年。 这些目光我毫不在意，我唯一在意的，就是坐在车里等我的那个女人——白桃！ 用花挡着我的脸，九十九朵玫瑰，足够遮住我半个身形，费力的敲着车门，白桃缓缓抬头，接着就看到一大束玫瑰。 有些惊讶，有些错愕，当她认出花后面的那个男人是我的时候，更是惊喜。 因为她不住的说着：“你怎么......” “是的，我来了，亲爱的你喜欢吗？” 白桃接了过去，嫣然一笑，瞬间就把玫瑰的娇艳比了下去，她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嗯。”微不可查的说了声，她把玫瑰放到了车里。 然后小跑着，抱住我：“谢谢你，我很喜欢。” 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抚摸着她的头发，我轻声道：“你喜欢就好。” 是啊，她喜欢就好。 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这个女人总把什么事都掩藏，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扛着，从来不会抱怨......作为她的男人，我却什么都帮不上。 无力，自怨自艾，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 唯有让她开心，快乐，给她爱情的平淡与甜美，在背后做一些能做到的小事。 固然，这么做我不会满足，但这是现阶段我所能拿出的全部。 抱着白桃，闻着茉莉清香，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许诺，因为你要守护这个女人，就必须要竭尽自己的全力，不仅仅是因为亏欠——更是因为爱。”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沉浸在爱情生活中的男女更是疯狂的。 白桃抬头，刚好在我眼睛的位置，她眼中水波流转，深情的凝望，接着点起脚尖，红唇直接印在我的唇上，情难自控的一吻。 这一吻，绵长，甘甜，直到两个人都透不过气来才分开。 她喘息着，有些羞赧：“我爱你。” 紧紧的抱住她，摸着她的头，感受着她的呼吸：“我也爱你。” 在这个冬末的夜晚，在鼎丰大厦的门口，在街边的行人与车里的玫瑰的见证下，我们表露心意；爱的真，爱的深。 爱，就是这样的简单，爱就是这样的纯粹。 时光如果能在这一刻定格，我相信它的名字将会是......永恒！ 第138章 那个熟悉的背影 如果说沈阳哪里最热闹，有七成人能回答——中街！ 它是中国第一条商业步行街，亦是十大著名商业街，也是迄今为止内地最大的商业步行街。琳琅满目的商铺、人山人海的行人、多家大型商场，集购物、餐饮、娱乐于一身。 在沈阳，大部分年轻男女都会把这里当作逛街首选，亦是约会圣地。 我跟白桃驱车来到这里，至于那辆小踏板就放到了鼎丰门口，白桃已经跟大厦保安打过招呼，所以我也就不用担心花费一千多块买来的小摩托丢失。 很自然的十指紧扣，我们跟所有情侣一样，游荡在这条街上。 过了一小时左右，实在是受不住冬日寒风的爱抚，我们进了一家很有情调的咖啡店，名字很个性，三个字，咖啡店。 我看着白桃，笑道：“老板真是够可以的，连名字都懒得取。” 白桃若有所思，看了看店名，“也许，平淡的，才是最好的。我想他是希望，所有来这里喝咖啡的人，记住的只有咖啡。” 耸了耸肩：“管他呢，我只知道不能让我的宝贝冻着。” 她翻了个白眼：“无聊。” 还是任由我牵着她，走进了‘咖啡店’。 很暖，装饰很温馨，暖色调为主，几本书摆放在装饰为主的书架上，一本《百年孤独》，不禁会让我觉得这家店是一家有故事的咖啡店。 “两杯蓝山，一杯多糖，一杯少糖。”我对着服务生说着。 之所以会这么要，是因为我不知道白桃喝咖啡是否会习惯放糖，如果她喜欢多糖的，那么我会记住下一次要为她点多放糖的，反之，亦是如此。 我将这理解为小智慧，爱情中的男人，要时刻注意伴侣的生活习惯，这样才能更好的给爱人带来欣喜。毕竟，我们现在都早已不是青涩的少年、少女；最好的年纪早已过去，是时候成熟一些，体贴一些。 许是对着靠窗的位置有执念，今天也不例外，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注视着窗外游荡的人们，月光和霓虹，装扮着这个夜色，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 “刚刚上班，适应吗？”我提起了话茬，是想打听出她工作上的琐碎事，更是想听关于卓玛与他们合作的事情。 我知道她很累，但我需要一个借口来体谅、关心。 奈何白桃却笑着说道：“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早就习惯了。” 很普通的一句话，触碰到了我心里最为柔软的地方，她坚强的让人心疼，她也强大的让人难以触碰到她所处的高度...... 不自然的笑了笑：“千万别让自己太累，嗯......我的意思是，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说，虽然帮不上你什么，但也会给你分担一些。” 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自己曾经的不求上进。 如果我足够优秀，就不会有那档子事儿，更不会有陈晨这个海归明目张胆的对白桃展开追求。 说不吃醋是假的，即使白桃拒绝了他，心里难免也会觉得不舒服，我是一个自尊心与嫉妒心极强的男人，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追求，那感觉比他.妈吃了苍蝇还要难受。 白桃不知道我看见了一切，但她能察觉出我情绪的莫名低落，她抓着我的手：“会的，我的男人。” 这女人，说起情话来，总会撩动我的心弦。 嘴角扬起一抹名为幸福的微笑，喝了口咖啡，不经意间向窗子外面一望。 这一望间，让我顿住了，拿着杯子的右手，一个不稳，杯子落地，孤零零的碎片伴着咖啡，反射着晶莹地光芒...... “许诺，你怎么了？”察觉到我异常的白桃问道。 我没有理会，直愣愣的看着那人走过的方向。 那个背影太过熟悉，这辈子都难以忘记，“会是她吗？”我喃喃自语着。 如果真的是她回来了，我该怎么面对？我又是她的谁？白桃又怎么办？ 一个个疑问在心中迸发！ 之前我不觉着什么，因着亏欠，因着对白桃的喜爱，我在大年初一的那个凌晨告白，我们很突兀，也很自然的走到了一起。 因为我知道自己跟那个女人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无论我们为彼此付出了多少，都已经回不去曾经那个单纯且美好的时候了。 所以，在心底，我选择将她遗忘。 可是，就在刚刚，何其熟悉的背影从眼前走过？ 我的反应足够看出，我还是没能忘记她，没能忘记那个让我尝遍爱情百态的女人...... 白桃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许诺，你到底怎么了？” 回过头来，眼神有些慌乱，闪烁着说道：“哦...没什么，突然间没小心。” 白桃明显不信我说的话，但她没有追问什么，她道：“你这样可不好，是累了吗？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心中的疑惑让我很难平静，所以我很赞同白桃的意见，说道：“走吧。” 白桃若有所思，并没有言语，到前台结账，我们走了出去。 不知怎的，我感觉白桃握着我手的力度大了很多......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似悠扬，似悲伤，我们循声而去，原来是流浪歌手，站在恒隆广场的中央，唱着这首《cd这人大概在三十岁左右，弹着吉他，用歌声讲述着他的故事，适时的拨弄了下琴弦，他继续唱着：“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cd带不走的，只有你......” 不知是他的歌声感人，还是我的某根神经搭错，竟然不自觉的走到了歌声里，走到了那副画面里，然后，将自己代入到三年前的秋天...... “别闹了，跟我回家。” “不，我们玩完了，许诺。” “赵琳，你到底要我怎样？” “许诺......你真该成熟一点，我们回不去了。” 她走了，带走的是什么呢？ 有朝一日我走了，带不走的又会是什么？ 直到围观着歌手的行人发出掌声，我才醒悟过来，意识到刚刚的失神，有些忐忑，看着白桃意味难明的目光，我更是不敢直视...... —————— （脑袋要炸，今天就一章了，抱歉了朋友们！） 第139章 沐青发现的猫腻 上次跟白桃约会时看到的那个背影，深深篆刻在心里，难以忘怀......今天是十号，心情难免有些复杂，当然不是临近正月十五，而是在三天之后，我最好的兄弟汪洋，将会完成他人生中的大事，在情人节的那天，迎娶林珊！ 我是伴郎，早就答应好他的，而那个女人，作为林珊的闺蜜，自然而然的成了伴娘。也许，那天看到的背影，真的是她。而我们，也将在情人节那天，再度相逢。 临近正月十五，工作了一个多礼拜的同事们，眼看着假期在望，一个个都很兴奋。看着他们整日都洋溢着的笑脸，心情轻松了很多。 如果有心人关注市场部的话，会发现整个二组除我之外，一个人都没来，并不是他们翘班。他们都在执行我的计划，那个在一周前得知一月份销售额之后，我特意制定的计划。 安默也由此评定我是一疯子。 是够疯的，不过那又怎样？在当今的生意圈里，奉行的是利益为先，我通过一些手段，来反抗那些想要影响到白桃利益的人，没什么错，至少，在我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无所事事的在公司度过了一个上午，本打算中午要跟黄芊清一起吃饭的，但在我刚刚起身的时候，安默找到我来，说有些事要商量。 看着她径直走出公司，我忍不住问道：“商量事，为什么还要出来？” “请你吃点好的。”她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人多嘴杂，不懂吗？” “......” 很顺从的没有反驳她，上了她那辆宝马五系，自觉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安默眼中笑意分明，很熟稔的发动，然后驾驶着车子，驶离盾安，我看着行驶方向，赫然是春天里！ “怎么去那儿？” “你都知道了？我感觉那里比较安静。” “好吧，有钱任性的土豪大姐。” “没问题，没钱任命的土鳖弟弟！” 看着她得意的笑容，心中一阵无语，只能不住的翻着白眼，默默地抗议着。 —————— 春天里，依旧火爆的要命，也安静的让人舒心。在这个纷杂的城市中，能有这样一个地方，以爱之名，给人安逸，很难得，所以也让人格外珍惜。 与安默一同走到一个座位上，点了几道精致的菜系，等待的片刻，我忍不住问道：“说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安默喝了一口水，“等等，还没到时候。” “......” 安默见我直愣愣的看着她，她才解释道：“主要是沐青找你，我只负责把你约出来。” “靠，她自己不会说嘛？” 她满是笑意的说道：“她怕你。” 我心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能怕我？开什么玩笑，但安默又不说原因，我也只好安心等着沐青的到来...... 大概是为了响应我内心的号召，在食物刚端上来的间隙，沐青翩翩而至，见到她忍不住眼前一亮，跟安默差不了多少的长腿，迈着悠扬而从容的步子，贴身西裤，英气而又性感；琼鼻上架着一副墨镜，更是个性非常！ “哟，这不是沐大美女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心里对她还是有一定的怨气，所以她刚来，难免有些夹枪带棒的作弄她。 沐青摘下墨镜，将几缕发丝拢在耳后，淡淡开口：“这不是见大组长您在这儿了吗，怎么着我也得过来打个招呼啊。” “......你们两个行了啊，别一见面就跟要打起来似的。”安默适时开口制止道。 沐青横了我一眼，非常自觉的坐在了我对面，可能是饿了，她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品尝着春天里的特色美味。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安默，意思很明显，你不是说她找我有事吗？为什么不先说事，直接动筷？ 安默注意到我的眼神，耸了耸肩，大抵是告诉我她也不知道。 微微皱眉，我咳了一声：“你不是跟你表姐说，找我有事商量的吗？” 沐青停下筷子，故作‘可怜’：“我的大组长，人家为了你的计划忙前忙后，您倒好，不让人吃点东西......” 剩下的话她没说，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显然，她今天找我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而这个线索是我所需要的，并且极有可能成为我反击的武器，所以她才通过安默这层关系，约我出来面谈。 我想，她会有着自己的目的，而且，也只有我能帮她达到那个目的。 不是我有多么腹黑，事实如此，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轻易掉下馅饼，更不会砸到我的头上，生活也从来不会招招手说：“小子你过来，我们讲讲道理。”生活只会一个大嘴巴把你打在地上后说：“傻.逼学着点。” 这都是这些年里我积攒下来的经验，沐青玩这手，我还是能够识破的。 如果，她带来的消息，价值足够的话，我不介意让她利用达到某种目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三个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沐青终于开口，她道：“组长，你让我们盯着那几家商场，不仅仅是想调查市场的吧。” “你说呢？” 沐青慢悠悠的说道：“如果我说，这几家商场有猫腻呢？” 撇了撇嘴道：“这个我给你们开会的时候就说过吧。” 沐青直视着我的眼睛：“不，你懂我的意思。” “呵，我不懂。”很从容的点上一支香烟，吧嗒吸了一口，说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或者这几天发现了什么也尽管提，我不喜欢弯弯绕绕。” 沐青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如果我把这事越过你，直接报给上面，你猜会怎样？” 不屑一笑，“沐青，你不会。”我笃定道：“你要能那样做，就不会叫我出来，更何况，你现在算是我的兵，当然得听我的。” 沐青怔了片刻，然后苦着张脸，对着安默说道：“表姐，他又欺负我！” “......”我无语的看着她，丝毫没有想到一直冷冰冰的沐青也会有这种时候。 安默没忍住，笑了笑，说道：“有什么话你说不就好了？” 第140章 耍个心眼 （感谢如此星辰如此风的10000书币打赏，由此成为房东的第一个舵主！） 沐青眼看着安默站在我这边，有些吃味的说道：“姐，你不会让这个家伙迷惑了吧，处处向着他！” 安默俏脸一红，“你瞎说什么啊？”她正色道：“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有什么话，我不希望你蛮着许诺。” “哦”沐青应了声，然后看着我说道：“不过，我还是有自己的条件，希望组长能够答应我。” 能够猜测出个大概，但为了保证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还是问道：“你先说是什么条件，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会答应你。” 沐青狡黠一笑，笃定道：“你一定能办到的。” “先别急着说我能办到，你得先告诉我是什么事。” 沐青眼睛一横，嘟囔了句“无聊。” 旋即有些赌气似的看着安默说道：“姐，要不是你......我真懒得跟这家伙打交道！” 心说这关安默什么事儿，但我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然后以不变应万变。因为我的机会不多了，已经过了一周，还没有什么头绪，虽说计划一直在执行，可是...... 安默先是笑意莫名的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对着沐青说道：“我说过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他，所以，有什么消息都该在第一时间让许诺了解。” 沐青看着如此正式的安默，有些陌生，有些迷惘，想来在她的印象里，安默还没有如此严肃的跟她说过话。 眼见着她们姐妹要因为我产生矛盾，我这个始作俑者不得不站出来，先是咳了一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慢悠悠地说道：“首先，沐青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对我们计划有利的事，再或者，你发现了我们反击的方向，这点很好。” 没有理会她有些惊讶的目光，我继续分析道：“你今天这么突然的找我，还是通过你姐姐，我没猜错的话，你想借此找我要一个承诺，就是事成之后组长的位置。”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非常确定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这一切都不难分析，我在卓玛本就没什么地位，唯一值得她盯着的，就是那个她觊觎已久的位置...... 沐青微笑的点了点头，紧跟着又摇头道：“对，也是不对。” 这什么意思？承认之后又否定，顿时让我有些看不懂沐青的用意了。不过，对于她这种刚进社会不久的年轻人，我本能的不想低头。 喝了杯水，用来掩盖那抹慌乱，嘴角一瞥，淡淡开口：“你的条件，我答应。” 这下换做沐青愣住了，她肯定疑惑我为什么没有问清楚，不只是她，安默同样如此，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其实我这是在赌，也是跟沐青耍了个小心眼。 之所以这样果断，没有问清条件就答应她，是因为我想通过自己的果断告诉她，“我是把你当作自己人，无条件的信任你，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尽我所能的办到。” 更是希望她，能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收集到的信息告诉我！ 沐青不傻，但无论她再怎么精明也不会看出我的用意，此刻的她大抵还沉浸在我的义无反顾之中。 我的这个心眼，恰恰就是抓到了人性的弱点，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喜欢把自己代入到对方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如果沐青是我，她一定不会像我这样果断，但她错了，我答应了，而且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沐青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开口：“呵...真是没有想到你会这样的...嗯，果断，我也很感谢你的信任。” 好奇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组长，这本来就会属于我的位置，而且你现在还是顾问，就像你说的一样，等这件事情结束的时候，那个职位你自己会让出来的。” “等等。”我打断了沐青，好奇道：“你怎么就肯定我卸任之后，组长会是你？是因为你姐的原因吗？” “很简单，在二组里，业绩最好的是刘鑫，但我想你不会把组长给他的，因为什么你自己会知道。其次，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消息，会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你完成那个计划。至于你说我姐......不好意思，在公司里，她只是我的上司，没有其他。” “就这些吗？”我问道。 “嗯哼，就这些。” 沉吟了片刻，说道：“那么，你是不是该把你掌握的消息告诉我？” 沐青看了看安默，又看了看我，脸上的犹豫一闪而过，终于吐出一口浊气，郑重道：“关乎计划的执行，我不想多提，但就是我盯着两家商场的这几天，我发现他们的奢侈品市场的出售价低于整个市场的百分之一点五，这代表着什么，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咣！！！” 恍若一颗炸弹，在我的心里炸开。 为什么他们一月份的销量比会负增长？ 为什么我们卓玛跟鼎丰一月份利益抽成没有盈利？ 一切都出来了。 操，他们可以再无耻一些吗？ 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抱怨的时候，因为沐青还会带给我更多的信息。 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呢？”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她顿了下：“但这事儿真真正正的发生了，这几家商场，达成了某种协议，正在抗拒卓玛。” “你意思是这背后还有别人参与其中？” 还不待我开口，安默直接就问了出来。 是了，看来事情远远比我想的还要复杂，之前我只是单纯的怀疑鼎丰有人在背后下绊子，谁知，还有其他的势力参与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 他们可能会给这几家商场承诺了更大的利益，目的就是要做掉卓玛，因为卓玛不好掌控！ 如果做掉卓玛，鼎丰新的合作对象，一定会听从他们的条件，而且六家商场又能从中抽取更丰厚的利润，这简直就他.妈是一箭三雕！ 环环相扣，做掉我，进而取缔与卓玛的合作，然后瞒着白桃收取更多的金钱，最后把六家商场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幕后这个人，或者说陈晨，他的心机，真的很深！ —————— ps：最近并不是剧情趋于平淡，而是大家不喜欢商场上的那些事而已，但为了故事更加流畅又不得不加上这些因素，所以，当这些剧情过去的时候，一个大高潮在等着各位。 第141章 恰逢其会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这是我现在所能想出的，唯一对付幕后黑手的办法，是的，陈晨的计划实在是太过完美，环环相扣，我跟安默，乃至整个卓玛，以及鼎丰部分人，只有通过静观其变的方式，来观察事态发展的进程。 沐青所给我提供的这些消息，足够让我们做好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她给的帮助，是巨大的，她的要求，我没办法不答应。所以，在午后的春天里，我与沐青达成了一个协定。 安默作为见证人，见证着这一切。 “许诺，我发现你越来越陌生了。”在沐青走后，安默忍不住的说道。 “哦？”我轻笑道：“为什么会这样说？” “如果这在以前，你不会轻易同意她的要求的，我感觉你是一个反感别人要挟你的人。” “或许吧，但有些事，我不得不让步。” 安默沉吟片刻，“方便说说，你是因为什么吗？” “没什么。”我解释道：“人，该改变的时候就应该改变，现在摆在面前的南墙我已经撞到了，很疼，所以我不得学习搭个梯子过去吗？” 安默没有言语，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听着餐厅老板徐奇介绍着，以爱之名的春天里。 在这个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窗子，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也是在这天，我开始质疑自己之前的选择。 并不是质疑对白桃的告白，而是质疑我自己。 是不是能给她圆满的爱情，会不会在生活中、工作上；帮助她度过难关。 如果说在面见齐正国的那天，我给他的保证，我是相信自己能做到的，并且坚定不移。然而，今天沐青就给了我当头一棒！ 我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丝毫没有想到敌人如此强大。 同样是二十六岁，为什么陈晨能把事情计划的这样天衣无缝，执行起来更是让人挑不出错误，而我......呵，简直就他.妈是个笑话。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何况是碌碌无为的我，跟优秀的让人无话可说的情敌之间的对比呢？ 不，这样形容或许不贴切，如果在一切都对等的前提下，我与陈晨一同追求白桃，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这样想着，不免庆幸，幸好生活中没有如果。 但，这种情况现在就已经初步显露出来，未来呢？未来我们面对的问题会不会越来越多，这样无能的我......会不会...... 有些慌了，我很厌恶这种感觉。 烦闷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试图让尼古丁来慰藉我莫名出现的恐惧感。 “许诺，你疯了？”安默皱着眉头：“怎么又抽烟？” “呵，没有，有的时候，尼古丁能给人很多...嗯，慰藉，你知道吗。”不待她言语，我继续说道：“你又不是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我确实会不懂，不过说真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帮你！” 看着她的情真意切，这份友谊让我很感动，“嗯，感谢有你。” “少来，别忘了，在卓玛你可是姐姐的兵！” 吧嗒吸了口烟，“好的姐姐。” “许诺，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安默迟疑着看我，显然没有想到我为什么突然之间改变如此大。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看，这都下午了，公司没什么事了吧。” 安默秀眉一条，“好啊许诺，你又想偷懒！当心扣你工资。” “就知道我墨姐够意思！” “喂，我可没有答应你。” 恬不知耻的笑笑，“反正我当你答应了！”说罢，找徐奇把帐结清，然后扬了扬手告别安默。 我想逃，逃出现实的这个怪圈。即使我知道，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东西，但我现在就不想去考虑这些，我需要放空自己，仔细想想。 我知道在这件事里，我能帮到白桃的很少，未来的日子里，我们更是会遇到各种问题。 我需要给自己制定一个计划！我是爱她的，既然爱，那么就全身心的投入，然后竭尽我所能。 —————— 初春的街道上，人很少，给这个季节增添了几分悲凉。 悲凉、悲凉！ 我是悲凉的，她是悲凉的，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悲凉的...... 长叹一口气，我知道自己是悲观的，甚至内心深处的自卑，时刻都折磨着自己，不过那又怎样？我要改变，真正的改变，我不知道会变的怎么样，好亦或不好，不过为了那个女人，这样的改变大抵是值得的。 “叮咚。”微信提示音响起，拿出来一看，是汪洋给我发来了一条语音。 “嘛呢。” “上班啊，怎么了。” “晚上有空吗？”汪洋问道。 “有。” 那边隔了半晌，提示音再度响起的时候，来的却是一条文字编辑成的消息，他道：“哥们，眼瞅着就情人节了，你知道那天的日子对我来说多重要。” 看他突然间的矫情，我道：“当然知道对你有多重要，那天之后，你丫就是有妇之夫了。” “......幸好你知道。” “有话说，有屁放。”我没好气的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还有两天，你这个伴郎是不是应该就位排练呢。” 瞬间，我想起了那天在中街看到的熟悉身影。 “伴娘是不是也要就位。” 汪洋作为我多年的兄弟，他当然知道我这么问的含义。 “嗯，她回来了，这几天跟林珊在一起。” 心脏没来由的抽搐，忍不住问道：“你认为她是伴娘，我是伴郎，这样合适吗？” 汪洋解释道：“你是你，她是她，许诺，你是我兄弟，我不希望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你能缺席。” 避无可避。 “成，晚上见。” 单身夜过去了五个月，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她来了又走，我走了又回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这一切，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恰逢其会的出现，又恰逢其会的离开。 赵琳，不知道这段时间，你过的怎么样？ 我知道，现在有白桃的我不应该在心里还想着她。 只是...... —————— （这段很重要，赵琳，许诺的重新碰面，敬请期待，等情人节那天会有个连贯的爆发，只为剧情的高潮！小佛求票，小佛求收藏！） 第142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这个静谧的下午，一个人躲在空的有些吓人的老房子里，很诡异，也很安详。 我想逃避晚上的那个彩排，因为我逃避见她，那个我曾一度深爱着的女人。我怕，很怕，一想起她，就会想到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也会想到人生中最为痛苦的日子。 这感觉反复撕裂着我，让我无处安放这颗脆弱的心脏。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因为我已经有了白桃，更因为我也深爱着她。 但，不知怎么，就是忘不掉赵琳，她好像我心中的一根刺，想拔也拔不掉，深深的扎在我心上，根深蒂固，任何人也取代不了，就这样潜伏着，直到出现，给我带来阵阵疼痛。 这是我避不可避，又无法直面的，让人心慌，又让人迷茫...... 把自己呈大字型地放在床上，放空着自己，我们已经毫无可能，唯有在背后小心翼翼的关注着她，然后折磨着自己。 我不算一个专情的男人，有的时候甚至是滥情，现在就是如此。 清楚的知道白桃是我的女朋友，深爱着她也亏欠着她，心里应该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偏偏我又把赵琳隐藏在内心深处......性格使然，更愿意认为这是我自找的。 如果当初让她能够看到希望，也许她就不会弃我而去，更或者她的母亲就不会反对我们之间的爱情....... 如果在单身夜的酒后，我意识足够清醒，没有把她......现在的我也许早就跟白桃完婚，甚至能有孩子。 一切的一切，并不是生活跟我开的玩笑。 完全就他.妈是我这个烂人自找的。 伤害了她和她，辜负了她和她，最后又心疼着她，想念着她。 一个月之前，我认为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女人是白桃，因着我的辜负，因着我的亏欠。但是，在现在，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我同样对不起赵琳，因着我的不求上进，因着我的自私、任性；更因着我们之前的美好岁月。 在最美的年华里，她把她自己交给了我；也是在最美的年华里，她心灰意冷，受着不可抗力的因素，弃我而去。 曾经我是痛恨她的，恨她的不辞而别，恨她的说走就走。 烟，一支接着一支，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尼古丁没有让我平静，反倒如同火山口的风，肆虐着，企图让我喷发...... —————— 电话响了，却是林珊。 “新娘子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我强笑着说道。 “许诺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怎么会。” “那你为什么还没有就位，都等着你呢！”林珊愤然：“丫真是......” 还不待她说完，直接打断她：“别生气，我这不是害怕见到你们的甜蜜而羡慕么。” “行了，等彩排之后，你自己去厕所哭都没人管你。”林珊没好气的说道：“快点吧，许大公子！” “嗯，知道了。” 林珊的安慰，足以让人产生寻死的心思。 —————— 找出那身最帅气的西装，刮掉刚刚冒出头的胡茬，抓了一个看上去很精神的发型，将所有的颓废一扫而空。 今天男孩要去赴女孩的约。 我不想让她看出我过的并不如意，我更不想让她知道她曾经的男人，会有颓唐的一面。 在她的心里，我一直是阳光、乐观的代名词，我希望现在也是。 香格里拉，一楼典礼厅。 婚庆公司正在为明天那对新人的婚礼忙碌着，婚庆公司的人员在布置着会场，我到的时候，汪洋正在忙前忙后的指挥着，想要达成他心中最完美的样子。 毕竟，这是每个男人的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时刻。 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好笑道：“丫真是忙坏了。” 汪洋闻声回头：“是啊，但是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见到他脸上洋溢着那种名叫幸福的笑容，我拍了拍他肩膀，由衷的说道：“新婚快乐，兄弟。” “嗯。”他点了点头：“等会吧，一会司仪会过来讲流程，然后我们走一遍。” “好。”我看着汪洋，问道：“怎么就你自己？新娘子和......她呢？” 汪洋上下打量着我，笑了笑：“在换衣服。” “哎呦喂，我当是谁来了，这不是许大公子吗？” 在我跟汪洋闲聊的片刻，从背后传来林珊的挖苦。 转过头，发现林珊小腹微微凸起，仔细算来，这应该是她怀孕的第三个月，否则汪洋也不会急着结婚。 陪笑道：“这不是新娘吗，我当谁呢，美的跟花儿似的，不过说真的啊，你就要结婚了，以后我可不能勾搭你了，真是一大损失。” “许诺啊许诺，你这张嘴，恨不能让人撕开。” 她，在林珊旁边。 剪了短发，身着一袭宝石蓝色的礼服，将身材展示的淋漓尽致，柳叶弯眉轻轻描画，桃花似的眸子水润动人。 终于，见到了她。 曾经的恋人，现在的陌生人。 我很想主动开口，问问她的近况，问问她为什么要剪短发，更想过去，如同老友，给她一个拥抱。 但，我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喉咙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甚至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就这样直愣愣的注视着她，我曾经的爱人。 赵琳仿佛没注意到我的存在，跟林珊有说有笑，那两个酒窝很甜，在向我述说着她的前世。 想不通为什么女人会在特定时候剪短头发，也许是为了剪断牵挂，或者是为了，遗忘我。 只是，她真的能做到吗？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女人，试图从她的眼神中能够看出些什么。 然而令我失望的是，直到汪洋催促着彩排，我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反倒是赵琳走到我身旁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点下头，算作打招呼。 什么时候我们变成了这样？ 三年前？还是六个月前？ 见到面，形同陌路，这还是曾经那对让无数人羡慕的情侣吗？ 缘分天注定，或许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哭过、笑过、疯过、醉过才会变得温暖踏实。 毕竟，经历的过程中总会有些遗憾值得我去珍藏一辈子，生命的过往，在于一个人的内心是否安静，沉稳...... 就像有人选择重新开始，也有人情愿留在过去，他们都朝着春天走去，就让我一直留在...... 第143章 我还能怎样？ 全程彩排，我都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配合着司仪的安排，尽着自己身为一个伴郎的职责。 我是怎么回到的家？ 我不知道，走回去的，亦或是漂回去的？是了，现在的我，不知道自己算个什么……时隔将近半年的再度相逢，让我不知所措。 这，还仅仅只是排练预演。 我很怕，当汪洋、林珊婚礼来临的那天，我该怎么办？我们的朋友大多都知道我跟赵琳的关系。那天他们见到我们二人站在台上，不知道会做什么感想…… 这一切，都是无法预料的，或者说是我无法接受的，世界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结果等着我们去接受，然而，这次的结果真他·妈让人心慌。 晚饭没吃，如同一根木头，呆滞地的坐在沙发上，重复着吸烟，苦笑。 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安慰自己的办法了。 此刻我需要一个人陪，不用说白桃也是最好的选择。我很想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来老房子这里，陪我吃个饭，说说笑，然后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让我感觉身边还有一个女人陪伴。 只是，我不能。 我不能因为一个女人给我带来的伤痛，来让另一个无辜、且被我深爱着的女人给我安慰。 本来就很渣了，我不能在这条路上错下去。 就这样，一个人，在空旷的有些吓人的老房子里面，承受着曾经欠下的情债。让它折磨、撕裂；进而在这样的疼痛中反复纠缠…… 狗娘养的青春，狗娘养的爱情。 在我最为迷茫的时候，她出现，笑了，而我也义无反顾的爱了；同样也是在我最为迷茫的时候，她走了，留下的却是难以言说的阵痛。有时，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放不下过去的人。 大家都说：“拿的起，放的下。”只是，爱情不是物品，它，我能拿得起来，但要我放下，抱歉，真的做不到！ 夜，很深，很沉。 今夜的月光，不是很圆，却也阻挡不了很多人的团圆。毕竟，快要情人节了。 我有情人吗？答案是肯定的，白桃是真实的存在着的，我很爱她。只是，在情人节的前夕，我所思所想，都是我的旧情人，那个名叫赵琳的明媚姑娘。 我们曾那样相爱，一切看上去都是刚好，刚刚好出现，刚刚好相知，又刚刚好相爱；现在，终于刚刚好的成了陌生人、陌路人。不久的某一天，她又会刚刚好成为别人的女人…… 说出来自己都觉着可笑，现在跟我在一起的同样也是我爱着的女人，偏偏心里想着的却是那个不再爱我的……很矛盾，很纠结。 烦透了这种似是而非的心态，这他·妈让我恨不得狠狠的揍自己。 也许，只有把自己打醒了，才不会犯贱的去追忆往日的美好以及痛苦。 我想醉，很想。真真切切地觉得，现在只有酒精才能给我宽慰，哪怕宽慰不了，也能让自己入睡在这个无限孤寂的夜里！ 想到便做，狠狠的吸尽指缝中的香烟，直到烟蒂烫到手指，才将它用手捻灭。近乎于自虐的方式，只有肉体上的疼痛才足以让我振作…… 翻滚着下床，费力的走到冰箱旁边，打开门，不要命似的把所有的酒都拿了出来，啤的、白的、洋的；我只想通过酒精来使自己麻痹。我怕控制不住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去找赵琳。 很贱，很恶心。 明知道这样的我让人嘲笑，偏偏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怀念，阵痛，美好，苦涩，所有的都杂糅在一起。就是我现在唯一的样子。 人不人，鬼不鬼。 打开一罐啤酒，“咕嘟，咕嘟”的灌进喉咙里，纯粮大麦酿制的酒，很涩，细细品尝也有点点甘甜，正如沉浸在往事之中的我，是苦涩的，也是快乐的…… 喝了多少酒？七瓶，抑或更多。 双眼模糊了，也湿润了，她开始在我眼前若即若离，好像那年分手的秋天，孑然而立，只留给我一个无限眷恋着的背影。 那个夏天。 “赵琳，我…我喜欢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我忐忑着，对这个刚见过一眼，就已经深深爱上的女人开口。 “我有喜欢的人了。”她很淡然，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哦，那祝你幸福。”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掉，心里的信仰塌了。 她微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可是，没有你我怎么幸福啊？” 那时候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是阳光，空气中弥漫着喜悦与幸福，是那样的让人沉迷。 那年秋天。 “许诺，我们结束了。” 随着这句话，她走了，漂洋过海去了大洋彼岸。留我一人，在沈阳，这座熟悉、陌生而又冰冷的城市。 是啊，没了她的沈阳，阳光不再温暖，空气开始稀薄，老巷里冬天散发着的煤炉味道，也都没人陪我汲取。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城，她走了，我心中的城池就破灭了。 终于捱过了三年，这充满嘲笑，痛苦，无助，堕落的三年。 我拥有了第二个深爱的女人。 一切都会变得更好，却在今天，她的出现，一切又都变得更糟。 我在人生的地图上，彷徨了，不敢向前走，也不敢回头看。 就这样在原地踏步，想着，念着。如同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肉体，偶尔羡慕他人，偶尔埋怨自己。 喝光最后一罐啤酒，我醉了。感觉很好，朦胧着的真实，告诉我：“傻·逼，你不是情圣，但是你一直就没忘了她，你对不起她，更对不起白桃，你许诺生活在这座城市中，就是多余的社会渣滓。” 多他·妈准确的形容。 二十多年的人生岁月里，我做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答案，不是很明显，却真切的存在于心中。 没有她的许诺是失魂落魄的，没有许诺的她，好像除了变短的头发，再也没什么印记。 很烦，很闷，压抑着的神经在此刻爆发，发了疯似的把眼前所有能看见的东西，统统摔到地上，毁掉这一切。 这感觉，很熟悉。 我疯了，这是现实，除此之外，我还能怎样呢？ 第144章 情人，劫。 阳光透过窗子，氤氲着老房子，散发出淡淡的光圈，恍醒了正在熟睡中的我，挣扎着从冰凉的地面上爬起来，陪我入眠的，是昨夜已经融入到胃液里的酒精。 头很疼，脑海里纠缠着昨夜的记忆碎片，依稀记得哭了、笑了；好像个傻.逼。 今天阳光很好，仿佛在向世人昭示着，这将是美好且温馨的一天，哪怕，今天没有阳光，对于很多情侣而言，也会很美好吧。 2.14，情人节。 对于汪洋和林珊这对情侣来说，更是如此，今天，一对新人喜结连理！ 强迫着自己睁开眼，晃晃悠悠的走进卫生间，简单的冲了个澡。找来风筒给自己吹了个看上去很精神的发型，对着镜子微笑，确定自己很阳光之后，穿上那件最帅气的西装。这才准备出发，离开这座空旷的老宅，去为汪洋和林珊的婚礼，送上最为真挚的祝福！ 我身为伴郎，有着自己应尽的义务，先去汪洋的临时住所，跟着他一起带着车队，迎接他心中最漂亮的女人。 临近中午时分，一众宾客在香格里拉的外面等待着接亲的车队，而我们亦是穿过层层车流，准时到来。看到这对新人下车，人们都迎了上去，送给这对新人，最真心的祝福...... 有些费力的挤出人群，坐在酒店对面的长椅上，情绪莫名有些焦虑，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总觉着汪洋和林珊，这场现实中最门当户对的婚礼，是对我的一种拷问。 不仅仅在情感上，更是在物质上。 我们毕业于同一所大学，所站的起点近乎相同，如今他事业有成，娶到了那个心中最为深爱的女人，而我，却晃悠在这座城市gdp的及格线上，如此落魄，更是一度过着居无定所、四处举债的生活；深爱的女人走了，另一个爱着的女人......我们却有着巨大的差距，这种差距不是我努力就能够弥补的！ 我的内心深处，充斥着无法呼吸的孤独和失落，这一刻，我无限怀念那个让我感到温暖的怀抱。只有她，也唯有她，才能帮我掩饰住无法避免的孤寂感。至少能让我带上一张微笑着的面具，去祝福汪洋和林珊。 在他人无法注意的角落里抽了一支烟，终于，宾客散开，一身笔挺新浪装的汪洋，用一个公主抱抱起了他的新娘，这一抱，让人群爆发了阵阵掌声和欢呼声，洋溢在人潮里的幸福，瞬间将我淹没。 起伏的人群中，我看到了身为伴娘的赵琳，她手上捧着一束玫瑰，穿着那件礼服，正午的阳光为她的手臂镀上一片晶莹，美的过分，那头精致的短发，更是相得益彰。 赵琳将捧花递给被汪洋环抱着的林珊，然后随着人群的鼓掌欢呼，我们缓步前行。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上我一眼，更或者，她根本不在意谁是今天这场幸福戏码的伴郎，形同陌路，无处可逃。 婚礼，在所有宾客的翘首以盼下，如期进行，刚排练过没多久，流程都是熟记于心，我这个伴郎在内心的煎熬下，在这对幸福的新人身旁，在我深爱着的初恋的最左方，形同虚设，有如行尸走肉一般配合着婚礼司仪完成着自己的本职工作，让这个结婚典礼，尽得圆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典礼结束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心里的那种感觉无法言说，我曾是那样爱她，更是发誓说过，“今生非她不娶。” 然而现实生活，却一次次的玩弄着我，每个玩笑对我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更是抗拒不了的，今天的这个玩笑更是如此。其实要往深处想，这也是实现了自己当年的愿望，我们一起站在万众瞩目的婚礼舞台上。哪怕，她不是新娘，今生我也成不了她的新郎。 人群里的她，笑颜如花，典礼结束的时候，我就赶忙把自己挤进宴席之中，跟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推杯换盏，想要迅速让酒精麻痹住由于她而迸发出的思恋。 突然，整个大厅的音乐都停止，瞬间的安静让宾客有些惊诧，随着一道追光打在赵琳的身上，一个身影从后台款款而出，神情凝望着她。 即将发生什么，好像能够很轻易的预料出来。 只是为什么会是他？ 他不是我的兄弟吗！ 难道曾经的629铁三角，只是一个笑话？！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凌晨会突然出现，并且极有可能对赵琳告白。 一个，曾经挚爱的女人；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兄弟。 在情人节这天，在所有熟悉的人面前，在一对新人的幸福现场，凌晨要向赵琳告白！ 他深情凝望着台下的赵琳，轻声开口：“每一个女人剪了短发，大多都是要跟过去的人告别，你剪了短发，也就意味着你剪断了几年前的牵挂。” “我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凌晨顿了下，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曾是我兄弟最爱的女人，我没有权利评价你们那段感情的好坏，但是，你们现在的结果也许就是最好的证明。琳琳，我在背后爱了你整整六年，从见到你第一眼起，就爱了。” “你在国外的那段日子，是你最痛苦的时候，每天看到你那样，我的心就像刀割的一样疼，很想带你逃离，但是，你说你没忘记他，好，我等，现在你终于忘了，那么......” 凌晨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到赵琳身边，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从中取出价值不菲的钻戒，大声的向所有人宣告：“赵琳，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很压抑，甚至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一切如此真实的在我眼前上演，我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我很想告诉凌晨，那段感情我跟赵琳谁都没错，错的是现实，是门当户对，是她那个局级干部的母亲......唯独那时纯粹的爱情没错。 然而，我没有资格说任何话，我，早已不是她的谁。 赵琳意味难明的目光扫了我一眼，有看着四周高喊着“答应他”的宾客们，汪洋、林珊这对小夫妻也笑着目光期许的等待赵琳做出抉择...... 终于，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在2.14这天，汪洋的婚礼上，赵琳答应了凌晨的告白，喜上加喜！ 而我，却深刻的觉得，被这个世界所抛弃，遗忘，情人节，情人，劫。 第145章 孤 她的点头，他的狂喜，他们的祝贺，一切都是那样相得益彰，在这个所有人都欢呼喜悦的日子里，只有我，像一条让人抛弃了的狗，孤零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然后在所有人都见不到的角落里****着伤口...... 在凌晨告白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一团看不见的空气，被所有人忽略，甚至......自我放逐！ 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更没有理由来质疑这场看起来很圆满的告白，我跟赵琳早就分手，彼此更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凌晨没错，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难道只因为一个是前女友，一个是兄弟，就把这样美好的事情看作一场荒诞的游戏吗？ 不，固然有这样的原因，但仅仅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我觉得赵琳跟凌晨的相爱，更像一个有力的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他们，门第相当，见识相同，怎么看都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一对。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对等，有的只是相对公平；高矮、胖瘦、贫富；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社会的合理分配。 但，就爱情而言，凌晨的告白我是不认同的，让一个女人幸福，并不是只有造价高昂的钻戒、锦衣玉食的生活，在纯粹的爱情里，最主要的还是两颗心的相互包容...... 我是失败的，我们之间不再纯粹，才是酿成今天这场喜上加喜戏码的罪魁祸首。 失落着，彷徨着，抱怨着，愤恨着。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说不出，像个傻.逼一样，不断的灌着酒，跟认识或不认的人推杯换盏，让自己不去看她，不去关注他。 他狂喜，她幸福，我除了祝福之外，还能做什么？何况，我又不是没有陪在身边的女人。 是了，如果她在这儿，我会不会好受一些？这样想着，我很想一个电话打给白桃，让她飞奔到我的身边。 可是，在这个想法越来越猛烈的时候，强迫着自己放弃。 这对她来说不公平，我不能因为他们给我带来的冲击，来折腾她。在这样的事件里，她是无辜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为过去犯下的错误来埋单...... 她出现了，笑了，我爱了；换成了他出现，她笑，他爱。他与她，男与女，登对，这对他们而言就够了。 我？ 注定是个笑话，一个被生活强.奸了的失意者，一个被爱情撇弃了的三无男人，一个天真幼稚的大傻.逼。 怨恨吗？ 不会，因为我知道当初的自己究竟有多么混蛋。她曾是爱我的，她曾是我的命。凌晨，我把我的命给你了，希望你珍惜，呵护。 我在心里对着他说，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伤害了赵琳，不管他是谁，哪怕是我要好的兄弟，我都会杀了他！ —————— 宴席，渐渐退场。 人散了，会场静了，只剩下五个人，学生时代最要好的五个人。 我，凌晨，汪洋，赵琳和林珊。 只是这五个人的关系，从今天开始，会越发的疏远，不愤恨是一回事，看到心堵，又是另一回事。 汪洋有些醉了，身为新郎的他，当然会成为大家争相敬酒的对象，他大着舌头对我们说道：“兄弟我今天......是真...他.妈开心！娶了媳妇，有了孩子。” 说着说着，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笑的很天真、很幸福，他看着林珊，握紧了她的手，深情道：“媳妇，这辈子娶了你是我这一生中做的最他.妈的决定，从今天开始，我们家的户口本的婚配情况只能有丧偶，不存在离异。” 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为真挚的承诺，胜过世界上所有动听的情话！ 林珊感动落泪，说不出话来，只有不住的点头，胜过千言万语。 女人大多是感性动物，赵琳也不可避免，看着自己闺蜜的幸福，她感同身受的落泪.....我很想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给她递上一张纸巾来安慰她。 但，她的身边，有了他。 凌晨搂紧了赵琳的肩膀，让她体会幸福港湾，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大抵也会是汪洋对林珊说过的那些话吧。 我是不是多余的？ 很想说声告别，然后迅速逃离这个充满着幸福味道的地方，他们笑着，我心里却是流着血，抽搐着疼痛。 无法形容那样真切的感觉。 默默转身，想要悄悄离开，他们大概不会注意到的吧，渐渐加快脚步，甚至开始小跑，眼泪就在眼圈里，红着眼眶，抗拒着地心引力，一个人有多无能，有多失败才会经历我今天的这种情况？ “许...许诺，丫干什么去。”汪洋从背后叫住了我。 回过头，摆出一副自认为阳光的笑脸，说道：“出去抽根烟，这里太热了。” “去你丫的，你可别走啊，咱哥几个今天不醉不归！” 看了看他们，林珊拽着汪洋，俨然她已经意识到我对这种戏码的不满，赵琳眼神复杂，挣扎了片刻终究没有说出口，凌晨由于告白成功，也喝了不少酒，晃晃悠悠的来到我身前。 “许诺......你他.妈不能走，咱们...咱们三个喝酒还没分出胜负呢，你......你别当孙子！” 皱了皱眉，笑骂道：“赵琳，快扶你家凌晨走，孙子这酒疯耍的有些吓人，丫的酒品不好你们不是不知道。” 这是曾经无数次聚会的时候，他们对赵琳说过的话，然而终于在这天，从我的口中说了出来，却是让她照顾另一个男人。 讽刺啊，真他.妈讽刺！ 坚决转身，怕下一秒自己的脆弱就会暴露在他们眼前，那样的我该有多么不堪？这是无法想像的，更是我抗拒预见的！ “别...别走，老子没喝多，老子今天就要分出个胜负，妈.的凭什么总是你们两个孙子赢？”凌晨手搭在我肩上，呼喊着，就像拿破仑打了胜仗从凯旋门走过。 回头，微笑，却是在看着那个曾经无比眷恋的女人，淡淡说道：“好啊，今天谁倒下，谁就是孙子。” 她厌倦我喝酒，她讨厌我抽烟，她督促过我戒烟，她在我喝酒之后从不让我碰她。 那么，今天，她以与我无关，我就要在她眼前，肆虐一次！ 第146章 她来了，请闭眼 人体在摄入足够多的酒精之后，会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意识，开始被酒精所麻痹。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本就在典礼时喝了不少酒，结果散场后我们五个人又找了个地方继续，在他们眼里，这是喜悦的延续，但在我眼里，这是灵魂与肉体的双重煎熬。 我本不想来，任谁劝说也不会来，但偏偏见到赵琳那复杂眼神的时候，我还是决定来了，我想最后放肆一次，哪怕她现在不是我的，哪怕她成了我兄弟的女人...... “汪洋...丫要对不起林珊，我和琳琳都饶不了你，琳...琳，你说对吧。”凌晨有些粗鲁的把赵琳搂在怀里，大着舌头对汪洋说道。 一个人醉了之后，最是可以暴露本性。 但即使是醉了，他也是爱着她的，刚刚得到，惧怕失去。 她为了让他安心，顺从的依偎着，安抚着，然后赞同着...... 我孤零零的看着，跟着大家一起笑着，像个无忧无虑的傻.逼，然后在心里痛着，承受着，这份难以形容的痛苦。 我，还爱着她。 明知道这种爱是不该存在的，这样更是对不起白桃，但爱的感觉是我拒绝不了的，它犹如潮水一般将我包围......我不禁会想，如果那天在中街，我冲了过去，结果会不会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不，那天白桃在那里，我曾经犯过一次那样的错误，撇下她孤单一人。 我不能再做那样的事，良心不安会让我去死的。 “用你孙子废话，我的女人马上就会给我生儿子了，丫羡慕去吧。” 汪洋不无得意，一个男人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娶了心爱的女人，然后那个女人即将成为他孩子的母亲。世界上，没什么比这更有成就感的了。他的得意，应当，也应份！ 不知怎的，也许是错觉，当汪洋说到要有孩子的时候，赵琳眼神悲切的看了我一眼。是啊，如果当初我再上进一些，再坚决一些，能够让她看到希望，是不是现在我们会带着孩子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一切，都他.妈是自己犯下的错，我能怨恨谁呢？ 只求着，赵琳不会在受到伤害，不要从一个深渊走出，然后踏入另一个深渊。 凌晨应该不会，无论是眼神，还是神态，都能反映出他深爱着赵琳。 她好，就好。 看着他们讨论‘共同话题’的样子，我真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黯然的给自点上一支名为寂寞的香烟，一个人享受着尼古丁与酒精的双重宽慰。 又喝了几杯酒，男人间的言语越来越多，有一种时光倒退到学生时代的感觉，那时的我们很纯粹，很天真。 争着买账，争着喝酒，争着说荤段子逗姑娘一笑，争着......那时候的她，总会很安静的坐在我旁边，微笑着注视我的侧脸，在我粗鲁的时候，会暗地里拧我腰间的软肉。 现在的她也很安静，只是跟多年前不一样的是，她不再坐在我的旁边，而是在我斜对面那个男人的怀里。 人，是贱的。 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生活中的琐碎事，直到失去了，才会在痛苦的撕裂里折磨着自己，追忆着当初最纯真也最美好的时刻。 她就在我眼前，我却在回忆。 这大概就是超越了生与死，最大的距离。 “许诺......丫也老大不小的了，别再浪了，是时候收收心找一个人来了却余生。” 汪洋苦口婆心的说着，目光真切，不似作假。 他应该知道赵琳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甚至在我答应成为他婚礼伴郎的时候，他还暗示过我，要撮合我们重归于好。 只是，时间，成了我们最终只有遗憾的始作俑者。 那时是我人生中最为困惑的时候，负债累累，没有工作，缠绕着的只有对白桃的亏欠，她，自然成了我隐藏在心底的暗伤。 现在我又有了白桃，无论是张峰的看法，还是我自己的内心，我都明白我也是爱她的。 所以，我更不能显露出对赵琳的眷恋。 无所谓的笑了笑，吸了口烟，缓缓道：“我不急。” “诶？你怎么能不急，许诺，不是兄弟说你，你这性子真该收收了。”凌晨在一旁说着。 好笑的看着他，就这样直愣愣的，没有掩饰，没有挑衅，就那样的看着他。 “呵，管好你自己得了。”我很难不去怨恨，也很难不去伤悲，大声道：“赶紧他.妈的喝，谁趴下了，谁是孙子。” 启开一瓶酒，“咕噜，咕噜”的灌进喉咙，溢出来的浸湿了我的衬衫，它就像我不能流出的泪水，述说着内心的凄凉。 “好，喝就喝。” 他们二人学着我的模样，喝着酒。 也只有酒，才能让我们回到从前。 今天之后，我们将会不再联系。 至少，不会再跟赵琳以及凌晨联系。 失去了的，终将是过去，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还有很重要的人要爱。 与我无关的，只有再见，不见...... “镖跟靶的每次分离，都会重回靶心，所以，等待......” 然而我等待来的，只有今天的这个下场，只有这出痴情富二代追求骄傲官二代的最佳戏码！ 或者说我就没有等过，也许，在拥有了白桃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等待的资格。 似是而非。 就在这时，他们顿住了，直愣愣的盯着我身后，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 好奇的转过头去，一个女人笑颜如花，精致到不像话的容颜，无需修饰的身姿，缓步向我而来。嘴角轻翘，“许诺，我来的不算晚吧？” 白桃怎么来了？！ 我顿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她坐在我身边，关切的攥紧我的手，对着他们自我介绍，我都没有想清楚。 在我最需要人陪的时候，她来了。 “你们好，我是许诺的未婚妻，公司临时有会，来晚了，抱歉。” 心里的那座城池开始明朗，阳光给它镀上一层圣洁的光圈，天空飞过几只飞鸟，鱼儿也在海里歌唱，空气中弥漫着茉莉清香，很安静，让人沉迷；那座城市中央的女人开始回首，微风拂着她的发梢，她微笑的站在那里。 所以，她来了，请闭眼。 第147章 她的男人 白桃出现的突兀，对我来说却是那样及时，就像四月温暖的春风，六月清凉的夏雨。 她来了。 她说她是我的未婚妻。 这就足够了，至少在他们眼里，我不再是一条孤零零的在街角处****伤口的狗，更不会成为他们教育的对象...... 不得不说，人很奇怪。 前一刻我还被内心中的孤独感反复撕裂着，现在迅速被白桃所填满。 她，我现在的爱人，我这辈子都觉得亏欠的女人，我一生中再难以遇见第二个她；在我苦难、困惑的时候，她出现了，攥着我的手，用她并不高大的身躯给我温暖。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我能怎么做才能不会辜负她？不禁会想，这些年里我为她做过什么？一件值得称赞的好事都没有，就连看似浪漫的告白不过都是冲动之后的产物，对她，我只有拖累，亏欠，那份爱都是沉重的...... 而白桃对我？深爱，包容，温暖，世间上一切爱情都不如她给的浓烈。 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注视着她，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白桃眨眨眼睛，嗔怪道：“不是跟你说了嘛，会来的晚一些。”她有些羞赧的看着凌晨四人，笑道：“我家许诺就这样，让你们见笑了。” 汪洋哈哈大笑：“我说你小子怎么不跟我在找姑娘这个话题上探讨，原来丫早就收编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大美女！” 凌晨面色有片刻的不自然，也笑着说道：“许诺，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一个人有多虚伪，大抵曾经就会有多真实，我嬉笑着把他们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中，林珊的是疑惑，毕竟她曾经知道我跟白桃订婚的消息，她更想不通为什么白桃会与我重归于好......汪洋眼中是欣慰，在他心里，自己的兄弟好比什么都好；凌晨的眼神最纯粹，因为他根本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 至于她，我不敢去看，我怕看到她失望，更怕她的情绪没有波动。 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感情到了，时间刚好，顺其自然。” 这不是我装逼，更不是我炫耀，我只想把之前压抑在胸口里的情绪倾吐而出......要知道，再不宣泄出来我会疯掉的，在今天的这个场合，不能这样，更不敢这样。 不想赵琳看到我的懦弱，不想让她知道，没有了她的许诺很不好。 —————— 最后怎么散场的我不清楚，此时的我早已全部瘫在了白桃怀里，尤其在她来之后，我喝的更猛了一些。 她，白桃，我现在的爱人，并且希望共度余生的这个女人，她无比优秀，她容貌精致，我更是配不上她！但，爱情来了，是我无法抵挡的，在刚刚好的时间，我们刚好遇见，这就够了。 我，许诺，白桃的青梅竹马，不思进取，自私，任性，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但她偏偏就爱上了我，因为爱情来的太快，因为她的心里早就被我填满。 在这个看不见月亮的黑夜。 我们走在已经没人的巷子里，街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就这样走着，不希望走到尽头，余生里彼此陪伴着，可能会争吵，可能会矛盾，甚至会遇到危机，但是就这样拉着她的手走下去，直到永恒......这是我被酒精麻痹了的此刻，唯一的想法。 老房子里，白天走的时候一片狼藉，现在却很整洁，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很好的掩盖了昨夜残留的烟酒混合物的气味。 这个老式住宅里，能进来的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她。 挣扎着从她环抱中走出来，“你收拾的？” “不然呢？” “哦。”我直愣愣地转过头来，红着眼睛看她：“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希望我的男人不像个男人。”她很冷静的解释道：“拿的起的是过去，放不下的是曾经，我可以允许你心里记挂着你们当初的美好，但我决不会允许你折磨自己，许诺，你懂吗？” 我懂吗？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有什么资格不懂？ 轻吻她的额头，我说道：“我呢，在很多人眼里不求上进。当然，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们现在这个阶段不适合谈理想，那狗娘养的东西，太他.妈奢侈。” 白桃眼神疑惑，“你什么意思？” 我注视着她明亮的眸子，轻声说道：“我这一生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与我而言很特别，从未谋面，却又念念不忘，每当起床解决一夜长尿，镜子里的，总会是那个让人厌倦的自己......你呢，有很多人都无法抗拒的长相，我就是一三无吊丝，不介意的话，我照顾你啊。” “你这算表白吗？” “玫瑰和钻戒你喜欢哪个。” “都喜欢。” “可是我都买不起。” 白桃眼神幽怨，“许诺，这样很有意思吗？” 不再言语，推倒，强吻。 ...... “你会对我好的，对吧？” “嗯。” 我还有一话没有对她说出口：“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的人，唯有你。” 白桃倒在床上，面颊泛着淡淡绯红，就像熟透了的桃子，等着我去采摘。 此刻，动情。 我轻柔的伏在她的身上，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呼吸渐渐加粗，我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情难自控的吻了下去，绵长，甘甜......这是时间最好的催化剂。 褪下束缚，坦诚相见。 精致如羊脂玉一般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瞬间，痴迷。 “爱我......”她轻声呢喃着。 “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炸裂，我开始进行着最原始的动作。 尽可能让自己轻柔，不去破坏这份景致...... 小河潺潺，此刻的我就像裹在一层泡沫里，很温暖，我们就这样在老房子里，在这个见证我们爱情的地方...... 清晨，阳光投射进窗子里，感受到怀中的柔软，很自然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熟睡的她，只觉得这辈子有她为我倾城，足以。 刚好遇到你，余生都睡你。 这是我能对她做出的唯一承诺。 第148章 项目危机！ 时间照常向前走，不会因为某个人，某件事而停留，生活就是这样，大多是波澜不惊的重复，然后让人义无反顾地开始...... 来到公司，恍若隔世。 这两天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从一段感情的低谷越到另一段感情的高峰，个中滋味是难以言说的。我忘了她吗？答案是否定的，今后偶尔会想起，但也只是隐藏在心底。 她，不过是我青涩时阅读的一本书，没有看到结尾，却又念念不忘，终究不会重新拾起.......而关于白桃，她就像是一副世间最值得欣赏的水墨画，平淡，祥和，少了波澜壮阔，但那种由内而外的爱情，却是值得一生收藏并且为之珍惜的。 卓玛，市场部。 除二组之外，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他们没有来，因着之前就已经制定好的计划，都去盯着那六家商场的动向，想来也是可笑，我跟沐青瞒着他们在暗地里达成协议，联合起来把他们蒙在鼓里。 愧疚吗？ 或许会有，但为了最后达到目的，我不得不这么做，这个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事实在是太多，如果我顾虑每一个人的感受，选择去做一个好人，那样我将什么都得不到，并且还会让我爱人的利益受到损害。 所以，这一次，我选择做一个坏人。 如果某天，事情败露了，我将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因为我这是十足的小人勾当！但，那又怎样？为了自己，为了她，我没有错，也不可能错，有些事，只能也只有我一个人来背负。 如果，被她知道我做了这些，那个傻女人绝对会放弃这些项目，然后损失巨大的利益，最后自己一人面对虎视眈眈的股东们......爱情是疯狂的，白桃的爱情更是如此。 我不会看到她走向深渊，只有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她挡住这些肮脏的，见不得光的琐碎事，她只需要做一个高不可攀的总裁就可以了。 爱是自私的，爱是可以毁灭一切的原罪。 在爱的路上，我打破所有的底线，最后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个人。我变了，这种改变我不知是好是坏，不过那都不重要，只要她好就好！ 坐在办公桌旁，无聊的浏览着各种花边新闻，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就我一个是闲人，当然，这只是掩人耳目的表象，还没到我出马的时候，当那天来临之时，我会化身那个脚踩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许诺，来我办公室一趟。”这是我刚登录工作qq，安默给我发来的一句话。 向她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说最近怎么了，事情都是一桩接着一桩。是的，平时我们的交流停留在餐馆，停留在微信，而最近这几天，因为卓玛跟鼎丰的项目往来，我们朋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工作！ 微微叹气，我走了过去，依旧没有敲门，因为我们现在是亲密的伙伴，那种工作中的狗屁规矩可以统统省略。 安默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右手拄着头，神色间有一抹憔悴。 下意识的觉得，等待我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咳了一声，笑道：“我的大总监，有什么指示。” 闻声抬头，“来了啊。”她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许诺，我们可能会轻松了。” “轻松？”我琢磨了片刻，问道：“什么意思？” “区域总裁可能会带咱们市场部去魔都总公司学习。” “这是好事，但未必轻松吧，要知道我们手里还有一个大单子跟着呢。” 安默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满是埋怨道：“他说，让我们终止没有盈利的项目。” “什么？！”我不可置信道：“是要终止与鼎丰的合作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操，他是在逗我吗？我们费尽心思，拿到了渠道，也拿到了合约，最后等着的就是这一句终止没有盈利的项目？！” 我怒了，是真的怒了。 并不是由于我为项目付出了多少努力，而是单纯的因为卓玛跟鼎丰终止合作，我唯一能够为白桃分担的事情将不复存在！ 这不是我所能接受的，简直超出了我的承担范围，哪怕他决定将我剔除卓玛我都不会有怨言，这简直比杀了我都难受。 安默苦笑，解释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也是，毕竟我们为项目付出了这么多努力，轻言放弃，是对我们努力成果最大的不尊重。可是，人微言轻的你我，能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别的路？ 没了，什么为爱人分担，什么为今后的位置努力攀爬，什么做一个不轻易放弃的年轻人，都他.妈的是假的！ “呵，这不是真的吧，安默你一定在逗我对不对。” “我希望这是在逗你，毕竟上次面对生死你都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安默叹了口气：“可是，我不会欺骗自己，许诺，我们要面对失败。” “面对？”我怒道：“你他.妈告诉我怎么面对！” “这个项目没了，我们以后还可以争取别的项目，你放心，我们还是有机会证明自己的。” “老子不需要，安默，你不知道这个小项目对我的意义在哪，所以......你别劝我。” 是的，她永远不知道一个人准备为爱人竭尽所能时的感受，更不会了解，我这个三无男人想要认真的、卑鄙的完成一次逆袭，有多么的痛苦！ 人生犹如一辆列车，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人生追求，我们会在不同的站点选择停留，不论是近或远，最终都将是一种成功......重要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那个人。 如今，面临当下的这个境地，沿途风景是灰暗的，陪我看风景的那个人，更是在背后默默承担着一切，我不愿、更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人微言轻怎么？ 一无所有又怎么？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样的？我又不是先知，所以，我要试试。 第一步，就是说服那个跟我没有任何交集，高高在上的区域总裁。 危机来临，那我就迎着危机上好了，人死蛋朝天，怕什么？ 第149章 你有什么资格？ 决定去找区域总监沟通，并不是一时冲动，我还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归根结底，他决定放弃这个项目的原因还是因为两个字——利益。 那么，打动他最根本的要素就是利益，卓玛与鼎丰合作之初，是奔着鼎丰的奢侈品渠道去的，掌握一定的渠道，有利于打破原有市场，进而收的巨额利润，而鼎丰有着我们分担已经开始饱和的市场，更是乐意预见的，这本来是双赢的事儿。 奈何，一月份的奢侈品销售报表，狠狠的打了我们所有人一个巴掌，很痛。 明白人一眼就会看出报表所隐藏的问题，就如安默所说，好好的奢侈品市场怎么可能出现负值？ 抓住问题的主干，其它的因素就好解决很多，但我需要别人的支持，现在看来安默已经没有能力来支持我把这个项目搞好，因着区域总裁的介入，整件事情变得愈发复杂，所以，只有试图说服他来支持我，才是当下唯一的路径。 成了，计划继续进行，我自信能力挽狂澜；败了，呵，我将无能为力，只能苦苦的看着白桃在鼎丰那些股东中间周旋挣扎。 作为一个男人，更是她深爱着的男人，我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沉沉的呼了一口气，我对安默说道：“我去找田总，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如果......如果我失败了，我就会自己离开。” 安默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很是激动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许诺，你疯了？” “我不这么做，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机会溜走吗？”我反问。 “我说了，机会以后还有很多，你会跟着我一起往上爬的。”安默大声道：“所以，我请求你冷静下来，别因为一点点挫折，就断送了在卓玛的前途。”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安默，你认为我是一个在乎这些事的人么？开始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接下这个项目，我有自己的打算。” “真想不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叹气，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人这一生中，总会为了某件事疯狂一次，只求一个无悔而已。希望你如同之前那样，支持我。” 我直视她的眼睛，由内而外的表达着我的诚恳。 在这里，我希望不是孤军奋战。 过了许久，安默叹了一口气，“行！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你，无论结果如何......”安默脸色红了片刻，说道：“记得，我在。” 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谢了，我的安总监。” —————— 从安默办公室出来，我的心情很沉重，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确实不是一时冲动，也的确抓住了事情的主要矛盾，但是，我还是缺乏与区域总裁对话的经验，换句话说，像我在卓玛的这个级别，还没有资格跟总裁直接对话！ 在心中计划着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有关于他我知道的少之又少，只知道他叫田野，是从魔都那边空降的区域总裁，做事雷厉风行。 单凭这几点，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他的性格，他的爱好，这些我都无从所知。这也就意味着，我不会跟他有任何生活上的共同话题。难道，直来直去的告诉他，不取消这场合作我能给他带来多少利益？ 别开玩笑了，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子，不会因为我的侃侃而谈就相信我有那个能力。 那么，我该怎么做？ 安默通知外出学习的时间，就是两天之后，这也就意味着，我要说服他只有今天这一下午的时间而已。 没有准备，没有经验，甚至没有头绪。 我就这样出现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深吸一口气，“咚，咚，咚”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请进。”门内传出他中气十足的声音，莫名的让人有些压抑。 开门，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悄悄的打量这个在辽沈地区，卓玛最大的负责人。 四十出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第一印象就是成功人士，眼神锐利的能够直指人的内心，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告诉我，这并不是一个好沟通的角色。 无形中，给我增添了几分压力。 “田总您好，我是市场部顾问，许诺。” 每一次相识，都会从自我介绍开始，这是职场中最为基本的礼仪。 田野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淡漠道：“我知道你，市场部升职最快的年轻人，来公司不到一个月，就从组长升到了顾问。” 无论言语是否存在挖苦，他认识我，这终究是好的。 “是的，没想到您还知道我。” “哦？”田野眉头一挑，“我为什么不知道你，要说与鼎丰的合作，你可是居功至伟。” 领导说话，总会让人看不透，但是他口中的居功至伟，绝对是加了引号的，毕竟这场合作我们是处在一个利益亏损的尴尬位置。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说道：“我今天就是向您请罪来的。” “嗯？”他眼神疑惑。 “一月份的营业额出现负增长，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作为项目的直接负责人，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顿了顿，我接着说道：“最近这几天，我都在为这件事忙碌着，就是想调查清楚事件的真正原因，现在我已经有了头绪，然而......然而我听安总监说您要取消与鼎丰的合作，组织我们去总部学习，说实话，我是不甘心的。” “呵，有意思。”他神色玩味的说道，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嗯，这样说吧，我想大着胆子希望田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事实证明，这个项目的存在是有必要的。” “机会已经给过你了，不是吗？” “是，但是......” 田野伸手阻止了我，一字一顿道：“没有但是，机会只有一次，既然这不是一个可行的项目，我们没有必要进行下去。况且，年轻人，你有什么资格能决定公司的利益？” 我有什么资格？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呢...... 第150章 她给我的勇气 是啊，在这场两家公司的利益合作中，我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哪怕当初的条件是我定下的，哪怕那天的合约是我签下的，如果没有两家总裁的点头认可，我的那些点子，不过是屁话一袭。 是我，把自己的作用看的太高了。 有些沮丧，有些迷茫，更有些坦然。我把这件事看的太过重要，实际上，这不过是白桃所面临窘境的冰山一角，这点小事我都帮不到她，那么，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这是值得让人反思的，现实给了我一记又一记的巴掌，就是想让我能够清醒的看清自己。而我却一次又一次地天真的相信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凭借自己的努力，是可以帮到那个爱我到骨子里的女人的。 真他.妈的天真。 田野的话在我耳边久久不散，仿佛是在嘲笑一个被生活强了的可怜虫...... 在总裁办公室，他的面前，我愣住了。所有的自信，对待困难的乐观，对未来的期待，在这一刻，粉碎。 无奈一笑，“抱歉田总，是我自己想多了，也是我自己把自己抬的过高，还天真的想着在二月份要把项目的利益翻一番，或许，您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吧。” 田野哈哈大笑：“许诺，年轻人有魄力，有冲劲是好事，但要懂得量力而行，更要懂得审时度势。” 成功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甚至无稽之谈的屁话，都会被后来者当成是创业圣经。并且傻.逼兮兮的为之努力乐此不疲。 这样的人是可怜的，也是可笑的，甚至是......可悲的。 在今天之前，我是这种人。但是今天之后，尤其是又一次认清了社会现实之后，我觉得我不是了。 突然之间丢失了目标的我，像一只在沙漠中漫无目的行走的骆驼，迷失了方向，没有青草，没有水，只剩下自己身体中残存的那点能量作为支撑，当有一天，这些残存的能量都用尽的时候，我将葬身在这片沙漠之中，剩下的后来者，也会跟我有同样的结局。 与其坐以待毙的接受，不如最后放手一搏。 只是，连大致方向都没有，我又该怎么搏？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田野的总裁办公室走出来的，感觉像失去了灵魂，心中被沮丧填满，想找朋友一述衷肠，却可悲的发现，这样的话无法可说。 不想要任何人的可怜，因为那点仅存的自尊不允许。这是我唯一残留的底线！ 有些烦躁的走进吸烟室，给自己点燃一颗名为无奈的香烟，狠狠的将烟气吸入肺叶，化作毒素永远的留在肺部。 任谁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还是有很多人选择这么去做，因为当你失意，落魄，压抑，沮丧的时候，除了对着天空大骂一声“操”之外，唯有尼古丁和酒精才会给你慰藉。 我需要一个大大的拥抱，一句鼓励的劝勉。 除了白桃，我再也想不到会有第二个人来...... 缓缓拿出手机，吧嗒吸了一口烟，点开微信界面，隔着屏幕注视着她那张巧笑嫣然的容颜，很满足也很安宁。 “丫头，干嘛呢。” 很快，白桃就给我回了一个白眼，说道：“除了上班，还能干嘛。” “贫僧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你还是别讲了，小师傅。” 嘴角牵出一抹名为安心的微笑，我说笑道：“总有妖精想吃贫僧，老衲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白桃先是发来几个问号，旋即问道：“好你个花和尚，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自己家媳妇不在身边，难免会这样。”我继续逗弄着她，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短暂的忘却苦恼。 白桃，是我奋斗的唯一原动力。 “那你要怎样？”她有些嗔怪道。 “跟我住在一起不就好了？”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要达成同居的心思冒了出来。 也许，爱情就是跟她睡在一起，除了想占便宜之外，更想要的是她在噩梦之后，能够紧紧的抱住我。无关欲.望，只关心中念念不忘的，仅有对方。 这是依赖，这种依赖的名字，人们通常会称呼为——爱。 “好啊。”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同意了我看似任性的要求。 仔细想想，也就释然，我们都爱着对方，我们在对方心中是别人无法取代的，更何况......半年前我如果选择了第二条路，我们早就会如此，不会在这半年中互相折磨，被生活教育的体无完肤。 “那么，亲爱的房东同学，我这房租该怎么算？” 是啊，严格意义上，她是老房子的主人，也就意味着身为房客的我，要与自己的房东同住一起。 “无聊。”白桃语气有些狡黠道：“房租减半，水电全免，怎么样？” “那感情好，不过我也想要个附加条件。” “什么？”白桃谨慎的问道。 “那就是每天早上，我们一同起床。” “流氓......”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她早就面颊泛红，如同夏天熟透了的桃子，泛着诱人的光泽。 心情在此刻豁然开朗。 我的确没什么资格去决定卓玛跟鼎丰的合作，也没有资格阻拦田野撤销合作的决心。但是他们不知道的，以及有那么一刻我自己都忘了的，那就是——我是她的男人，我有义务通过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卓玛停止合作怎么？鼎丰内部不和怎么？利益作假又怎么？ 这些都与我这个小人物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我只需凭借我自己身为一个小人物的方式去解决不就好了？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其他的，真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是白桃给我的勇气，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她把全部给了我；在她面对困难的时候，我没有理由，更没有借口置之不理，因为我做不到。 徐奇常说的是以爱之名，这一次，我想以爱之名的试一试，就这一次，我希望结果是如愿以偿的，因着我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受伤害，我伤她的次数已经够多的了，别人想伤害她？就从我血淋淋的身体上跨过去吧！ 第151章 白桃的困境 时间大多会在古井无波中悄然溜走，距离上次的危机已经度过三天，这三天中卓玛在田野的决策下，结束了同鼎丰的合作。 我作为一个看客，只能无奈着更是无助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齐正国得知消息时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身为商场老狐狸的他，轻而易举就堪破了事情的真相。对于这种上层领导间的博弈，我说不上什么话他表示了理解，同时也告诉了我他的担忧。 他怕陈晨更加放肆，他怕下一个合作对象将会比田野难缠很多倍，他更担心在股东大会上，那些虎视眈眈的股东们会向白桃发难。 这些，又何尝不是我所担心的问题呢？ 我告诉他，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帮助白桃走过难关，就像他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为了还债。还有一句话我没告诉他，那就是我爱的女人，比我们想象的强大太多，同理，她爱的男人也不会太过糟糕。 二组的人，在计划实施那天就全部被调回来了，沐青为此很是恼火。在这个年轻姑娘的心中，我原本制定的计划，是她在卓玛向上爬的捷径。甚至可以说，如果她很好的完成了我交给她的事情，那么现在二组组长的这个位置就是她的...... 如她这个年龄的人，刚上社会历练不久，还是很在乎能否在公司中有一席之地的，俨然，田野这个区域总裁，在无形中得罪了不止一个人。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卓玛在辽沈地区的最高领导，手下的小职员怎么想，管他什么事？ 这个世界大多是灰暗的，也是无奈的。 生活一次又一次的告诫我们，当你一无所有时尽量夹着尾巴做人，如果不遵守游戏规则，那么抱歉，生活这个狗娘养的东西，会用它的巴掌告诉你，什么叫疼痛。 白桃在那天晚上就搬到老房子里了，也是从那天起，我这个三无房客，开始同美女房东的同居生活。当然，我们是同居不同床的那种...... 即便在汪洋婚礼那天夜里，我们有过灵与肉的亲密接触，但在这个女人心中是抵制婚前行为的，再早之前，是因着我们已经订婚，并且有了国家法律承认的结婚证。 现在，除了我们彼此相爱之外，其他的任何条件都不具备。 什么是人，欲.望满身；什么又是爱情？大抵就是看着她笑了，你也情难自控的绽放笑容。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甚至有时我会想，如果换做另外一个女人，我之前犯下的那些错误，我们还会走到一起吗？ 或许会，但在我二十五年的人生岁月里，我也只认识了白桃这一个，并且在以后的漫长道路中不再会遇见。 男人，要懂得知足，更要懂得感恩。 中午，在盾安的顶层食堂，贱到了许久不见的黄芊清，那个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的女孩。 “好久不见。”我很坦然的打着招呼。 黄芊清撇了撇嘴，嘟囔道：“我是不敢奢求大顾问能想起我。” “......姑娘，你不觉得这么说话很伤人吗？” “那你不觉得总是莫名其妙的不理人，也很伤人吗？”黄芊清顿了顿，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在卓玛，我们是朋友，而朋友之间，应该是没有隐瞒的。” 率性，开朗，天真。 多么像曾经的自己？ 哲学家总会说，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一定会有另一个跟你完全相像的人，此刻，我的心中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时候刚走出校门，期待着凭借满腔热血，在沈阳这座新进的一线城市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那时候，身边的女人还是赵琳......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纯粹，然而仅仅一年，一切就都变了。 我被现实上了，简单粗暴，不管怎么抗拒，都是那个结果。 赵琳离开，失去工作，每天流连于酒精和美女之间......一直到接受跟白桃那段被人安排好的婚姻。 这是我的经历，而且这样的经历可以说每天都在上演着，我不信世界上只有一个许诺，我更不信生活会善待每一个有满腔理想的年轻人。 笑了笑，有些歉然的对她说道：“我也不说自己有多忙，身为饭友，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这样好了今天这顿我请了。” “谁稀罕。”黄芊清嘟了嘟嘴，“算你识相。” 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果每天都这样平淡，自然那该有多好？ —————— 工作之后，唯一称得上益处的，大抵就是规律的生活有忙碌填充，让自己不至于在人生的地图上迷失方向。 下了班，微笑着跟每一个人告别，因为我不知道还会在卓玛待多久，所以每一次分别都当成是看着这帮充满阳光的年轻人的最后一眼，哪怕，我也很年轻。 出了盾安大厦，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注视着处于城市中心商圈的人们，我们是这个城市微不足道的一只蚂蚁，尽力的去建造它，也终有一天被它所遗忘。 已是晚冬。 沈阳这座北方城市，绽放出一抹春意，很细微，但还是被开始回升的气温所出卖，春天要来了，一切也都将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给白桃去了一个电话，结果提示音告诉我正在通话中，莫名的想去见她，搭上一辆车奔着鼎丰大厦而去。 门口，她的车就停在那里。 白桃坐在车里，说着跟电话中的那人说着什么。 一定是公司业务方面的事，心中这么想着，我悄然走了过去，直接坐到副驾驶。 白桃见到是我，微微一笑，继续跟那人打着电话，她语气恳切的说道：“管总，你也了解我们鼎丰的实力，与我们合作对于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电话那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只见白桃眉头深皱，表情流露出那么一抹深深的无奈。 我还是第一次见她有这种表情，是这样的无力，让人疼惜。 是了，卓玛终止合作，鼎丰只有另觅伙伴，然而在奢侈品销售的这个圈子里，任何消息都接近共享......简而言之，卓玛的终止合作，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鼎丰的式微。 这是身为鼎丰总裁的白桃，所面临的困境！ 第152章 管总其人 在车里，身为她的男人，我无力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世事无奈，人无奈。这大抵是这个世界上让人最为无语，也最为无奈必须要接受的事情。 她的眉头轻皱，她的眼角哀伤，她的唇间牵强，她的心事无处化思量......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不知道去做些什么。 这个社会是公平的，凡是登对的，必将相衬。 然而，在她事业的低谷，我站不出来。只有看着她被这样的糟心事反复折磨着，然后只能用一个男人最为无用的方式，给她一个还算温暖的拥抱。 怀抱着她，我轻声道：“丫头，怎么了？” 我多希望她会跟我抱怨，会跟我说那些肮脏的渣滓事，只是她不会，她会的话，她就不是白桃了。 她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是啊，没什么。 在她心里，她是不想让我跟着糟心的，更不想我参与进那些尔虞我诈的利益争斗中，白桃总会善良的让我规避那些。殊不知，这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嘲讽...... 她的本意不会如此，但在这个不是很冷的夜晚，我诡异的自己将自己困在一个怪圈。 我没再说什么，保持着安静，她同样如此，开着车，回到了承载我们很多故事的老房子里。 刚走进屋子，我就把她逼迫到墙边，狠狠的吻住了她，吻的粗犷，干涩，让她喘不过气来。 白桃挣扎着，还是没有挣脱，最后狠咬我嘴唇一下，她才逃出我的魔掌。 “许诺，你疯了？”白桃有些狼狈的说道，表情复杂的看着我。 对，我疯了，我他.妈的一件事都做不好，看着自己的女人被那些利益争斗折磨着，我帮不上哪怕一丁点的忙，只会像个怨妇一样埋怨着现实，埋怨着其他与之无关的人，我，怎么会不疯？ 惨然一笑，自语道：“是啊，疯了，不喜欢？你走啊。” 此情此景，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经质的质问着白桃，更是犹如精神分裂了一般的发笑。 白桃眼神流露出一抹怜惜，想来是看出我因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堪，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轻声道：“我的男人，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些事自责，早晚有一天你会养着我的，在这之前，你要相信我。” 只是一瞬间，心中被苦涩所填满，是啊，我是她的男人，结婚之后我是要担起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的，是要让自己的女人过上幸福的生活的，又怎么能够自暴自弃？ 如果，我做了一个懦夫，那么在以后的生活中，我会一直如此，更是再无资格说什么我爱你。男人，经得起大落，未来的日子里才会有大起。 可是，看到她独自承受这些，我真的很难过。 这个傻女人真的很可怜，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更是为我们的以后承受了太多委屈，而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忙...... 这真他.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悲哀。 —————— 一夜无话，白昼照常来临，我也如一条晒干了的咸鱼一样照常起床，上班。 讨厌这种重复着的生活，但为了生活又不得不开始这样的重复。 天很冷，朦胧着飘着几朵雪花，给这座城市蒙上一层淡淡的，散发着洁白光晕的光圈，如果俯瞰，一定会是一幅圣洁的景象。 我今天是带着目的来到卓玛的，因着昨天白桃的电话还是透露出一个信息，那个鼎丰新的合作对象，姓管。 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但说穿了辽沈地区的市场总共就被这几家公司操持着，想要打听出他不是很困难，我的级别不够，可能会费些力气，但是安默呢？她总该会知道的。 直接奔到她的办公室，依旧没有敲门，推门而入。 安默被我吓了一跳，没好气的说道：“这就是你对领导的态度？” “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我正色道：“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安默闻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问道：“谁？” “在咱们这个圈子里，你听没听过有一个管总？” “管总？”安默重复着，旋即想起了什么一样，诧异的说道：“你是说管述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他没错，怎么，他很出名吗？”我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安默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圈子里混的。”她顿了顿，娓娓道来，“管述君，最开始那批接触化妆品的弄潮儿，创业之初，就抓住了女人钱好赚的真理，同几个合伙人仅用了三年就揽下一大笔资产，后来另立门户。” “这好像跟我们的圈子风马牛不相及吧。” 安默翻了个白眼：“你不会让我把话说完吗？” “......你说。” “另立门户的他，迅速将产业转为实业化，旗下公司接触过地产、高新科技园，而最新的消息是，他们要进军奢侈品市场，想要跟鼎丰以及卓玛形成三足鼎立的势头。” “那他是不是应当找我们或者找鼎丰寻求合作？毕竟，这个圈子的大头就在我们之间。” “正常来讲，是的。”安默叹了口气，不无吃味道：“只是你认为一个旗下涉猎地产的大土豪，会在意我们手里的市场份额吗？讲道理，如果他铁了心思要进来，除了鼎丰，谁都拦不住。” 听过安默的解释，我不禁会想白桃跟他接触的目的在哪？是不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将这个已经混沌的市场重新整合，进而达到整治幕后黑手的目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于整个市场来说是好事。 但，凭借管述君的手腕，他会选择与鼎丰的合作吗？毕竟一家独大，好过三家争霸。 东北地区的奢侈品市场可以说是一块大蛋糕，每个在这里牟利的人，都会竭尽所能的将自己的利益扩展到最大化...... “那你，能联系到他吗？”我试探性的问道。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能够说服管述君的话，白桃的困难，将会迎刃而解。 第153章 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安默直愣愣的盯着我，久久无言。 “怎么，没有吗？” 我有些沮丧，因为能不能接触到他，将是我唯一的希望。 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这样的感觉让人心慌，但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办法。卓玛终止了与鼎丰的合作，于我而言，意味着少了一个与幕后那人争斗的平台。本就没有任何势力，我又怎么去跟人斗？ 好容易从白桃那里无意得知她的下一个合作对象，今早又在安默这里，对管述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如果真跟鼎丰合作的话，无异于是白桃反击的最大助力。 我想试着联系他，然后说服他。 “有是有，之前他有个楼盘，是我们进行代理的。”安默叹了口气：“只是我不明白，你要他的联系方式做什么。” 听她说有，我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就在眼前。 急切道：“你先别管，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安默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想要跳槽吧。” “我还要坚定不移的跟准安总监的脚步呢，怎么会跳槽？我是真有事！” 安默无语，过了半晌才认命似的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调出管述君的联系方式。 这对我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至少，我有了下一步的努力方向，想到能帮到白桃，淤积在胸口的那块石头，终于可以落地。 “谢了，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做这些的意义。”我郑重道：“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很知足。” “少来了你。”安默揉了揉头，说道：“没什么事就别在我眼前晃荡了，我还要做咱们去魔都的计划呢！” “啧...还真有你忙的，对了，魔都可以不去吗？” “可以。除非你想离开卓玛。” “......什么时候。” “下周二。” “还有一周？” “你在说废话吗......” 还有一周，留在沈阳的时间只剩下一周，这段时间尤为重要。时间是紧迫的，刨除本职工作的情况下，我必须要在一周之内完成任务，否则白桃肩上的担子将会无比沉重。 我不想让她背负的太多。能够分担的，义不容辞！ “下午我要出去一下，安总多多担待啊！” 还不等安默回答，飞也似得离开了总监办公室。 手里拿着管述君的电话，心中有些沉重，因为在这之前我跟他没有过任何交集，也不可能出现交集。 在这个社会里，能有交集的，大多是社会地位对等的，我就一二十多岁的普通青年，不是什么二代，怎么可能跟他那种出于社会高层的人产生交集？ 苦于面对这样的境地。 但我不得不面对这样的难题。 我不主动联系他，跟他产生交集，那么白桃就极有可能损失一个强有力的外援，进而独自面对那帮如狼似虎、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的股东们。 她是我的女人，一个我配不上的女人。 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打定主意，我深吸一口气，无论怎样，我都要尝试着跟管述君取得联系，为了我的女人。 内心有些忐忑，也有些激动，直到我把号码拨了出去，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喂，哪位？”电话里传出了声音。 听起来沧桑、锐利，更加匹配他的身份，中年企业家的身份。 “管总您好，我是卓玛市场部顾问，许诺。” 很常规的介绍着自己，并且扯出了卓玛的大旗，因为我知道，在这个社会中每一次的自我介绍，最好都带上身份，无论什么身份。 更何况，安默说过，我们卓玛曾经跟他有过密切的合作。卓玛市场部顾问，无异于在无形中给我们添上一丝联系。 “哦，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管总，我刚刚上任不久，想对您就之前的合作，做一个回访调查，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这是我之前就想好的借口，在明确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后，回访调查就是见他的最自然的借口。唯有此，才能见到他，只有见到他，我才有机会说服他！ 然而，一切不过是我天真的想象。 他是谁？ 又怎么会有空去见一个小小的市场部顾问呢？ 他道：“哦，你直接跟我秘书联系就好了，这种小事，你问他。” 拒绝的很果断，也让人挑不出任何不妥。 一切都是我想的太过简单化了，田野说的对，我没有任何资格决定领导去做任何事。 在这种情况下，同样适用。 我只是卓玛一个微不足道的市场部顾问，管述君是手里握有三家公司的成功企业家，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他能让我去见他的秘书已经是态度足够好的了。 无奈的笑了笑：“是我唐突了，打扰您工作实在很抱歉。” 管述君象征性的笑了笑，“没关系的。”旋即，挂断了电话。 自己真他.妈的可笑，把一切事都想的是那样顺其自然，觉得什么事都该按照自己事先设想好的来，只是我忘了，我只是这个社会构造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我只是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中的一只小蚂蚁。 我一无所有，不能保护自己女人的利益，不能帮自己深爱的姑娘分担一份忧愁，不能......我他.妈的的什么都不能。 除了怨天尤人，我还会做什么？ 许诺，失败的代名词。 失败了二十多年，苟活了二十多年。 “操” 暗骂一声，我烦躁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我觉得我迷失了方向，也许一开始我就是错的，不该帮安默谈下鼎丰的单子，不该在除夕那天没控制住内心的想法。 爱情，固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着迷的一种情感。 同样的，它也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人忘乎所以的一种情感。 我忘了自己的位置，我忘了自己对于这个大千世界其实什么都不是。 永远年轻，永远都在试错； 永远年轻，永远都在热泪盈眶。 不，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还没有去尝试，不能放弃，还有一周时间，这一周，我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帮助白桃度过难关。 我要告诉她，告诉这个世界，她的男人，并不是一无是处！ 第154章 你经历过绝望吗？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苦，苦到说不出，才是真的苦。 我现在就是，满腔的埋怨不知道跟谁去提及。 白桃吗？不，如果有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跟她说这些，我不想让她知道她的男人做过什么。朋友？张峰最近疯魔了一样筹备着四月份的草原音乐节，我不想让自己的这些琐碎事打扰到自己的兄弟。 汪洋......如果他没有结婚的话，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倾述对象。可惜，他在一周前完婚了。也在那时候，我失去了另一个倾述对象——凌晨。 可悲的发现，所有积淀在心里的烦闷，没法跟别人去说，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轨迹，都在为自己忙碌着，谁又能听我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碎碎念？ 下午，我照常走出了卓玛，不想浪费在安默那里得到的宝贵假期。 实际上，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关了手机，断了跟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这个午后，只属于我。无关那些肮脏的令人作呕的闹剧、无关于高尚的让人说不出话的爱情。 我要帮她，我没办法。 一万次的说都不如一次的做，我很想把所有的计划都付诸于实际，但我没那个机会。 怨恨吗？ 肯定会有，只是不会怨恨任何人，单纯的是来怨恨我自己，无能、软弱、一无是处......这些所有的形容词用在我身上都刚刚好。 无助吗？ 很无助，在这种时刻，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陪在身边，听我说说满腔的怨气。可悲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适合陪伴这个时候的我。 世界是公平的，无论在哪种情况下，我都是笃信这一点。 可惜这个公平，与我而言是那样的可笑，是那样的刺眼。 我是一个小人物，一个任人摆布、嘲笑的小人物。我被生活****，简单、粗暴。但我要操回去，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一百次，总会有达成目的的那天。 一周时间会发生很多事，也足够我去做很多事。 索**费这个下午又怎样？更何况，这个下午，我真的想不出，也做不出任何事情。 一个人走在有些空旷的街道上，茫然失措，我不知道去哪儿。在沈阳这座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我迷路了不知道该往哪走，更不知道哪里是我应该去的地方。 我，是如此的可悲。 就这样，从下午走到黄昏，徘徊在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街头，手里的香烟一支接着一支，北风吹过，留下的背影，名字叫做苍凉...... 走累了，正巧看到一家酒馆，还没入夜，生意不是很好。 既然偶然间走到这了，不如一醉。把那些糟心的让人烦躁的事情抛除脑后，无异于是此时最好的选择。 酒馆不大，十几套座椅，再无其它。 很安静，正适合现在的我。 老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很成熟，别有一番韵味，一身红色的长裙，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只是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来，只是喝酒。 “六瓶百威。”刚刚坐下，我便有些急促的叫酒。 过了片刻，红衣女人将酒送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我不禁会想，她这个样子做生意，是不是会亏死？ 幸好我不是一个矫做的顾客。 自顾自的启开一瓶酒，什么都没想，在这一刻放空了自己，只想着瞬间要被酒精填满。瞬间，一瓶见底。 大麦酿制的啤酒，有些苦涩，更多的是甘甜。正如生活，只有尝遍了每一种苦，最后才会享受到每一种甜...... 道理，我是明白的。 只是要分时候，诚然，现在的我看不透这些，我是一个失败的人，更是一个失意者。在这个利益高于一切的现实社会里，像我这样天真的人是不会尝到甜头的，当然，如果我愿意改变的话，另当别论。 改变吗？ 为了她，我愿意。 可是谁他.妈的都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别说什么那是自己的争取的狗屁话，你一无所有，也就意味着，你什么都争取不到。 再给自己打开一瓶。 “咕嘟、咕嘟......”啤酒顺着食道，直接灌进了胃里，一个不留神咳了一下，瞬间灌下去的酒，又返了上来。 呵，真他.妈丢人。 幸好这里除了那个女人之外，再无他人。 许是我的声响有些大，把她的目光吸引到这里，她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我这个失意者，然后摇了摇头，没有理睬。 想来，类似于我这样的酒客她见过很多吧。 我看了她一眼，突然冒出一个想要跟她倾述的想法，不经大脑的喊道：“喂，过来喝一杯？”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酒馆除了我们两个之外，没有任何人，笑着指了指自己。 “对，如果这里没有第三个人的话，就是你。” 她迟疑了片刻，笑着起身，款款的像我走来。 婀娜的身姿，就如同三月的嫩柳，随风摇曳。这是一个怎么看都很有味道的女人。 给她也打开一瓶：“你看到了，我没下药，单纯的就想找个人聊聊。” 她好笑的看了我半晌，朱唇轻启：“我不会把人想得那么卑劣，同时也不会把人想得都很善良。” “我很善良，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你很有趣。”她淡笑着说道。 举杯，示意了她一下，仰头，把瓶子里剩下的酒灌进了胃里。 她也很豪爽的学我的样子，喝光了瓶子里的酒。 “厉害，认识下，我叫许诺。” “江楠。” 江楠？ 不知怎的，这个名字我竟有些熟悉，但我确信，在之前的时光里我从未遇见过她。 既然想不通，索性就不想，我干嘛要让自己活的那么累？本来就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平添烦恼，那不是神经病么。 “心情不好？”江楠问道。 “心情是什么？”我笑道：“就是觉得今天能邂逅美女，我就来了。” “口花花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好男人。” “这话说的对，我本来就不是好男人。” “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在心里补充道。 “呵......你还算有趣。” “还行，你经历过绝望吗？” 我经历过，而且正在经历。 第155章 两个疯子 “你经历过绝望吗？” 我知道自己问的很突兀，尤其是这样去问一个素不相识的漂亮女人。但我还是问了，在这个情境下，我想这么问。 江楠一愣，显然没有想过她面前这个陌生男人会……如此的不解风情。 “怎么？失恋了？”江楠喝了一口酒，调笑道。 “为什么要这样说？”我问。 “像你这样的年轻男人，除了失恋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让你感到绝望？” “……还有可能得了不治之症。”我不甘的说道。 “绝症的人，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病挂在嘴边。”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吧嗒抽了一口，缓缓道：“绝望那种情绪，真他·妈不是人受的，但我又不得不受，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江楠先是微微一笑，进而哈哈大笑，笑的花枝招展，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感受，即使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喂，你笑什么？” “笑你好笑。” 撇了撇嘴：“有什么好笑的。” 江楠斜了我一眼，风情自是万种，缓缓吐出两个字：“傻·逼。” “你……”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陌生人，在沈阳这个有着寒冷的黄昏，在这家她开的小酒馆里，喝了两瓶酒，大谈什么是绝望。然后…然后她给了我两个精辟到家的词。 “哈哈哈哈…”我笑的好像一条得到了骨头的狗，她的形容真的很贴切，说穿了，我就是一看不清生活现实的傻·逼。 “你为什么不反驳？”江楠解释道：“哪怕，你骂回来也好。” 我端起酒瓶，灌了一大口，很没形象的打了一个酒嗝：“你…你说的对，老子就他·妈是一傻·逼，为什么要反驳。”喘了一口气，压住胃里蠢蠢欲动的酒精，继续道：“更何况，跟一个女人，尤其是美女做对，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咯咯…”江楠笑了，漏出两个酒窝，很好看，那么一瞬间跟赵琳很像。 我不禁恍惚，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神，有些哑然。 狠命地吸尽指尖夹着的香烟，让后捻灭，用来掩饰刚刚的失神。 江楠晃了晃瓶子，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饶有兴致道：“怎么？看到我漂亮，你想发生点什么？” 这样的她，着实有些让人吃不消，如实道：“如果是在两年前，我真挺想跟你发生点什么的，但是现在不行，第一，我吃不消；第二，我有女朋友，我们很相爱，我不能背叛我们的爱情。” “哈哈，说的好听。”江楠大笑道：“爱情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让人上瘾的罂粟，吸食容易，想要戒掉却很让人神伤。” 果然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不知怎的，我想到了徐奇，那个同样是有故事的男人。 酒，没了，四瓶，未醉。 “要不要请我再喝一些？”我很坦诚的看着她：“正好让我听听你的故事。” “呵，哪有那么多故事，你想蹭酒，直说好了。” 打了个响指，也不觉得尴尬，笑道：“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简单，纯粹。” 江楠笑了笑，很果断的起身，过了片刻手中又提了六瓶百威，走了过来。 “喏，我没有故事，不过我有酒。” 很随意的打开一瓶，喝了大半，浑身通透。这就是我出来的目的，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都不想，有酒，有烟，安静而自然。哪怕，这样的时光很短暂，哪怕我还要去面对那些让人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我也没有故事，不过我倒是听一长辈说过，故事，故事，已经故去的事情了，多说无益。” “……” “我就是一普通人，甚至有些地方连普通人都不如，我爱的人是上市集团的总裁。我们不配，无论是家世，还是社会地位，都是如此。”咽了下唾沫，沙哑着声音说道：“但我们还是爱了，义无反顾的那种。就像你说的，爱情是世界上最让人上瘾的罂粟…我们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没有理会江楠，我自说自话：“她的公司出了一些状况，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面对着一帮豺狼一样的股东…我很想帮她，曾经，我一度离成功很近。” 说到此处，我叹了口气，有些黯然。跟一个外人说这些，真的是……有些软弱。 “然后呢？”江南拄着头，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然后？哈哈。”我疯了似的大笑：“然后，一句你有什么资格，我所有的计划都被我们公司的总裁打破，这就他·妈的是绝望，你懂吗？绝望！” “这还不算，当我一门心思觉得柳暗花明的时候，又有人当头一棒。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他妈再和我作对。哈哈哈……” 我笑着，心却在滴血。 没有人能做到感同身受，毕竟所有人都是自私的。我只恨自己的无能，只恨生活给的磨难并没有让我变得坚强。 “疯子。”江楠嘟囔了一句。 举杯示意。 跟她碰了下，将瓶子里余下的酒，一饮而尽。那感觉，对极了。 我逃避着现实，像个疯子，一个傻掉了的疯子。 又喝了三瓶，觉得酒精的作用开始凸显，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的大醉。至少，目前来讲是这样的。 接下来的一周我有很多没有完成，并且也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去做。 “你喝多了。”江楠晃动着，眼神有些迷离道：“一个男人，不应该通过这样的方式逃避，既然你想那你就去做，千万别留遗憾。真的，真的。” 嘴角一挑：“你一定是遗憾的产物。” 江楠指着自己问道：“我吗？”进而哈哈大笑道：“你说对了，因为我他·妈的也是个疯子，哈哈哈……” 两个疯子，或是因为爱情，或是因为生活，在夜幕刚刚降临地这里，诡异，但不违和的相聚。喝了几瓶酒，说了几句话。 豁然开朗。 我是个疯子，想法，行事，是不应该讲道理的。既然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帮助自己的女人，那还用怕什么呢？！ 第156章 醉过才知酒浓 这个夜，注定有些放纵和难熬，放纵的是心里的那份羁绊，如我所说，我不会跟江楠发生点什么。 晃悠着，游荡在泛着寒风的街道上，很冷，足够刺进骨髓的那种。酒精麻痹着神经，现实摧残着灵魂，加之寒风......这是灵魂与肉体的多重折磨。 这感觉很糟糕，糟糕到让人有些享受。 我醉了，心醉，身醉。 走过青年大街，在尽头路过春天里；走到丁香湖畔，在对岸嗅着对岸的泥土芳香；路过中街，驻足停留。 最后，我回到了家，那个有她在的家。 灯是亮着的，说明那个傻女人在家里等我，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还有白桃给我传递温暖，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没了。 我很满足，但仅仅局限于爱情。 然而生活里真是存在的，不仅仅只有爱情，一个男人生命中更不应该把它放到第一位！至少，对于目前一无所有的我来说，不该这样。 睁开有些迷离的双眼，吊儿郎当地点上一支烟，按响了门铃。 不出片刻，房门应声而开，白桃披着一件毛衣，跑了出来，见我这样，嗔怪道：“你跑哪去了，电话一直关机？” 故作忧郁状，吸了口烟，缓缓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我不在了你会去哪发呆。” “......” 走过去抱住了她，很紧，很紧。 “丫头，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白桃有些不明觉厉，但还是把自己紧贴着我的胸口，轻声呢喃：“又喝酒，不过你这个样子，我很喜欢。” 情话有很多种，但往往在平淡中说出口的，才最为动人。 很顺从的被她牵到屋子里，然后看着她为我忙碌着的背影，瞬间整颗心都被她填满，或许，我要的就是在这座城市中，有人记挂，恰好，这人又是我的爱人。 除了幸运，我想不出任何形容词来形容这种感觉。 “喏，蜂蜜水，解酒用。”白桃端着杯子，走了过来，眼中满是关切。 笑了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很甜，不仅仅是味觉。 “谢谢。”我由衷道。 “为什么跟我客气？”白桃斜了我一眼：“只是，我不希望你以后失联，矫情的说，就是我联系不上你，感觉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我很诧异这个加强的让人说不出话的姑娘，能够这样跟我抱怨，她总是习惯把所有情绪都隐藏在心底，不会轻易袒露。 但在今天，她很直接的说了。 这或许就是爱吧...... 一个如此爱我、珍惜我的女人，我会忍心看她受伤害吗？ 答案是肯定的，因着我半年前的铁石心肠，因着我许诺是个有前科的男人。至于现在，我不会了。我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一个深爱她到骨子里的男人。 这种爱，跟曾经的赵琳一样，又不一样。 毕竟，那时我们是纯粹的。 当纯洁的情感，让人污浊之后，我们不爱了，确切的说是她不爱了。 白桃...... 关于她，在某些时刻是赵琳在我心里的替代品，她纵容我很多，她也信任我很多，她更是爱我比爱她的多。 人，是自私的动物。 我更是这样。 我的私心，决定了我会爱上她。 爱上之后呢？ 爱上之后，那便继续爱吧，这不是将就，感情也不可能将就，现在的我很明确自己心中所想，我爱她，胜过之前所有的爱。 这样的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猝不及防，又顺其自然，大概这就是爱情的最好诠释...... 正如喝酒，从来不知道喝多少会醉，但当我真正醉了的那一刻起，就喜欢上了那种感觉，并且乐此不疲。 生而为人，在这个世界上浪上那么一圈，挺知足的。 笑了笑：“丫头，你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像你说的那样，未来我们的户口本上，配偶一栏只会有丧偶，不存在有离异。” 用她的话，给她承诺。 “只是现在，我还差的远，我要为我们的生活而努力，你，相信我吗？” 这一刻，我格外认真。 嘻嘻哈哈的性格，造就了一个任何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的许诺，同样的，在某件事情上产生执念之后的许诺，又是一个偏执的，有些可怕的男人。 为了白桃，我甘愿如此。 白桃坐了下来，就坐在我身旁，淡淡的茉莉清香侵透着我疲惫不堪的心灵，她抓住我的手，动情地说道：“许诺，开始决定爱你的时候，我就是无条件信任你的。” 一句话，坚定异常。 那时候我就会想，如果生活不给予我们这样多的磨难，不让我们经历过别人所没有经历的故事，我们两个还会像现在这样相爱吗？ 或许会。 但一定不会像我现在这样的珍惜。 情，心中青梅，当我老了的时候，我希望我比她晚些离开这个世界，我要记住她这一生都属于我的时刻，然后躺在她的边上，告诉她，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 这不是幻想，而是我坚定的勇气，更是我为之努力的目标。 别让爱你的人等待太久，如果她看不见希望，那样的爱情终将走到尽头...... 有的男人奋斗是为了改善家庭、有的男人奋斗是为了更高一层的社会地位，而我，很简单，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受到一丝丝伤害。 除了我的那一次，这辈子，我许诺不会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她。 这不是承诺，更不是狗屁的誓言，而是执念。 从心理，深入灵魂的执念！ 我情难自控的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你是我的爱人，信任是最基本的，作为你的男人，不让你失望也是最基本的。” 作为回应，白桃轻轻的吻了下我的脸颊。 “好啦，我的男人，你该洗洗睡了。” 巧笑嫣然，波光流转，在这个酒后的夜晚，下一步是不是该...... 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白桃目光狭促的扫了扫我的下身，嘻嘻笑道：“每个女人，都会有那么几天，所以......不行哦。” “......你一定是老天爷派来玩我的！” 第157章 小佛有话说。 张小佛，男，23周岁，大学刚毕业。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年少轻狂的放弃了至少三次对未来有很大帮助的机会。后悔吗？也许会有。但很多事情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所以只能接受。 废话不多说，就跟大家谈谈《房东》这本书。 创作之初，是在16年九月份，那时候是一名房产销售，凭着一腔对文学的爱好，加之《好先生》的火爆，萌生了一个写现实故事的想法。 于是开始了创作，机缘巧合之下，加了责编的qq，写了两万多字，投稿，内签。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大家看书都知道，现在都市火爆的题材是什么，并不是我不会写，而是我想写一出最悲的悲剧，里面充满嘲笑，送给我的前任，毕竟当初答应过她…… 正式发书是在11月3号，那时候手里有五万字存稿，发书第一天，直接发了一万，第二天八千…只为了尽快到三万字，改成签约状态。不得不说，这是我初涉网文，经验的不足… 恰好，十一月八号，碰到一个大单，每天都想着怎么签合同，小说存稿就没再增加过…于是，开始每天的码字，那时候是一天四千字，七点下班，写到深夜。 那是我最艰难的时光，让我坚持下来的，是你们…不断催促的读者们！我很开心，也很烦闷。 第一次的执事打赏，那天我写了四章，一万字，彻底体会了创作的枯燥，想过放弃，但又舍不得，因为这本书就像是我的孩子，在他成长的时候，我不想看到他夭折。 紧跟着，12月中旬，辞职。原因不想多提，只能说很傻很天真…… 一直到目前，房东收藏两万六，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也是我为之忐忑的…压力接踵而至。 许诺，懦弱，阳光，单纯，像个孩子，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跟我们很多人一样，需要成长。 白桃，几乎满足了男人对于女友的所有幻想，所以你们包括我在内，都很喜欢她，甚至是爱。 赵琳，遗憾，最大的遗憾，也是最可怜的人，正如我们消失的青春，分手的初恋一样。 现实很残酷，兄弟不靠谱，姑娘都爱钱。 有人说，这是负能量，我只能告诉你们，没有这些东西鞭策，许诺永远长不大，正如生活中，我们不经历磨难，很难成功。 故事还很长，咱们走着瞧？ 其他的问题，大家最关心的更新…我承认，我跟别的作者每天6000～8000的更新量比不了…一是没存稿，一是能力有限。 从十二月份，一直到今天，我，一个23的爷们，一分钱没赚到！ 不是全职，需要工作，现在在培训，之前说的两更，没有做到，我的失职，骂我无话可说。 未来某一天会上架，我估计我也就是一每月赚着600块全勤的扑街货。 毕竟，没人愿意看这样更新很慢的故事……如果某天你们离开了，小佛只能说声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故事，我会写下去，直到给许诺一个完整的，有意义的，成长的人生。 第158章 万万没想到 一周过半，依旧一事无成。 不过，我已经习惯失望了，并且悟出了一个道理，不能把任何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如，之前卓玛与鼎丰合作的时候，把希望放在了卓玛市场部的身上；再如，无意中发现白桃向管述君联系，又把全部希望放在了管述君身上...... 结果，显而易见，等着我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希望破灭，才是失望。 我错了，打从一开始就错了。 现在我明白了，我应该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没错，我一无所有，没有足够的资金帮她渡过难关，没有过硬的人脉去帮她；但我忘了，我有一颗心，一颗疯掉了的、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的真心。 这天来到公司，一切如常，二组众人也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下周去魔都总部的消息，不胫而走，对于他们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一次机会，一次抓住了就能从公司职员中脱颖而出的机会。 他们当然会每天都百分之二百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就连沐青，那个一心想要取代我的姑娘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工作，不再想着如何上位。因为聪明的人，都懂得如何利用机会。 于我而言，这样的机会意义不大，哪怕我在卓玛爬到了安默现在的位置，都无法去帮助白桃解决眼前的困境。 但我又不得不接受，如果很任性的拒绝，等待我的将是扫地出门。就是这么现实，就是这么让人无可奈何。 焦急且惬意的在公司呆了一个上午，在午休的时候，安默把我叫了出去，不需说明，我也知道她一定有某种打算要与我商议，这是共同经历过生死，所产生的默契。 我们随意的找了家餐馆，点了几道还算可口的小菜，相对而坐，保持着沉默。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她还没有开口，这不禁让我有些好奇，点上一支烟，疑惑道：“我的大总监，你找我出来，不会只为了请我吃饭吧？！” 安默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很不像她。 “喂，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当我只为了请你吃饭好了。” “......” 这是不多见的，平日里的安默，总是一副雷厉风行的职场女强人，冷不丁的柔弱，是让人无法理解的，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她现在正面对着某种困惑，使她无法做出决断。 说实话，在一同经历过电梯事件之后，我就不再把她当作普通朋友，而是引以为知己，见她这样，我烂好人的本质就不受控制的出现。 眼神真挚的望着她，说道：“安默，你知道的，在卓玛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我想你也一样，所以没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 安默眼神恍惚了片刻，有些感动的看着我。 半晌，她似做了某种决定，才缓缓说道：“你跟鼎丰总裁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吧？”她摇了摇头，自语道：“你为鼎丰的项目，那么尽心竭力，又怎会一般呢？” “为什么突然提这件事？” 我没有否认，这也用不上否认。 有心人只要细心一些，就能通过我对项目的执着看出端疑，更何况安默呢？而且她是我的朋友，她知道这些没有什么，这是朋友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做个准备，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跟这件事确切的说，是跟你们息息相关！”安默很正式，正式的让人有些无法适从。 很不安的将烟头捻灭，长叹一口气：“你说吧，我想没什么事是我接受不了的。” “许诺，你确定吗？” 没有言语上的答复，但我用力的点头，答案说明所有。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谈判那天，见到的那个从华尔街归来的大牛吗？” “陈晨？怎么了。” “就是他，他昨天找过我。” “然后呢？” 安默顿了顿，好像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幽幽道：“他要咱们两家公司合作时的报表。” 我皱了皱眉：“鼎丰应该也有一份的。” “那如果他要的是你主抓的市场调研表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为其他，一家公司的市场调研表，那是这家公司的绝对机密，往往敌对公司派出商业间谍的时候，通常只为两件事，一件就是这家公司的核心理念，第二件也就是合作时的市场调研表！ “他要这个做什么？” 安默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逼宫！” 逼宫？！ 当然是逼迫身为总裁的白桃了！ 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陈晨是她在国外留学时期的朋友，更是她的追求者和拥簇。白桃在困难时期，他毅然决然的辞掉了华尔街的工作，回国投身在鼎丰，帮助白桃共渡难关。 而且，在几天之前，我还亲眼见过他的告白。 他，怎么会逼宫？ 齐正国跟我说过陈晨在这个项目中做的猫腻，我只把他的方式理解为维护鼎丰的利益，并没有想过他是为了逼宫。 这样的心机，是不是太深了一些？ 一层冷汗，顺着后背流下。 我慌了，真的慌了。 “你...不会给他了吧？！”我有些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哪怕知道后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但我就是想知道。 “怎么会？”安默顿了顿：“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又怎么会在背后坑害你？” 感动的望着她，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挤出两个字。 “谢谢。” “跟我说这些，未免有些太见外了，不过许诺，我想你应该告诉她做好准备，我有种直觉，陈晨一定有着什么天大的计划等着实施。” “知道了。”我重重地点了下头。 背负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如果我直接跟白桃说这些，她会信吗？毕竟，在她困难的时刻是他帮助她度过的难关。 对于我们的感情，我是自信的，因着我对她的了解。 但面对这些生意场的瞬息万变，我是极度自卑的，因为我跟陈晨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就能够弥补...... 第159章 杨老来了 整个下午，我都处于懵懂的状态，安默跟我说的一切，是她出于一个朋友的角度为我考虑，我很庆幸，在卓玛能够交下她这样的知己。 但同样的，我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是因为陈晨，如果他真想逼宫白桃的话，他一定还有着其它办法，我想防范，却又无从下手！ 浑浑噩噩地度过这个下午，刚下班，我飞也似的奔着老宅而去。我想赶紧见到她，很想很想。真的很怕下一秒，白桃就陷入到绝境。 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能去做，很无力，更是很无能！ 春风如期而至，很暖，在沈阳这座北方城市里，这是唯一一个气候宜人的季节。与之相反的，是我那颗脆弱不安的心脏，它，很冷，让我无处可逃，只能默默的接受发生的一切，真他.妈让人心慌...... 北街，老宅屹立在那里。 见证了三代人，两段爱情。我是参与者，本来这是值得庆幸的，但一件件接踵而至的肮脏事，让人无法呼吸，后背就像有一座山一样，压的我开始呼吸困难。 门口处，她的车停在那里，这让我有些雀跃，因为下一刻我就能给她一个拥抱，那是我力所能及也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隐藏，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无能为力的一面，深呼吸，平复情绪，然后摆上一张灿烂的笑脸，按下门铃。 铃响片刻，她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披着件单薄外套，就像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那一幕很美，很温馨。如果没有那些让人糟心的事儿，我坚信，这幅画面将会永远属于我。 可是现在我突然很怕，这幅画成为绝笔...... “回来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回来了。” 白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为什么这么正式。” 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没什么，就是觉着有点不真实。” 白桃嗔怪的看了我一眼，走上前来，攥着我的手，问道：“这样呢？” “还好吧。” 她鼓起勇气，吧唧一口，吻了下我脸颊，羞红着张脸：“这样呢？” 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这就很真实了。” “流氓。”旋即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些窘迫的说道：“赶紧进去吧，杨爷爷来了。” 杨爷爷，老房子之前的主人，那个铭记挚爱五十多年的老人，跟白桃的奶奶有着纠缠不休的关系。 “杨老怎么来了？”我有些诧异。 “怎么？我过来看看不行吗？”白桃还未回答，一道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闻声看去，一头银发的老者，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跟白桃。 白桃有些局促的松开了手，脸红的就像熟透的苹果，不敢跟他直视。 “行了，别躲了，老头子我第一次见这小子的时候，就觉得你们关系不一般。”杨老促狭道。 饶是以我的脸皮，都有些发烫，这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捉奸了一样......或许，用早恋被女方家长撞破来形容更为贴切。 硬着头皮打招呼：“杨爷爷好，这就是您的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杨老哈哈大笑：“还算你小子会说话！” 白桃此刻，没了平时的状态，完全就是一个做坏事被人撞破的小女生一般，躲在我身后。 我们走进了屋子。 杨老很随意的端坐在沙发上，举手投足间都有一抹淡淡的气场。 这是一个男人，经过岁月的沉淀之后，才会形成的，当然，这仅仅局限于成功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 如果我一直这样，无论岁月如何沉淀，除了让我满头白发之外，一无所有。 白桃很自觉的担起了女主人的角色，忙前忙后的端茶递水，我则是正襟危坐在杨老对面，小心的陪衬着。 杨老喝了口茶，眼睛斜了我一眼：“说说吧，什么时候好上的？”那架势就像一个爷爷，在拷问着孙女婿一般。 “除夕那天。”我喝了口水，掩饰内心的紧张。 “那个在婚礼上逃走的混账就是你吧。” “唰”的一下，一层冷汗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杨老能够这么问，显然是知道了我之前的混蛋事，如果我承认了，那等待我的将会是这个多年上位者的责问，如果我不承认，将少了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和担当，会被人所瞧不起的。 一时间，我陷入到两难的境地。 “嗯...是我。”最后我还是选择承认。 “咣当”一声，杨老拍了下桌子，不怒自威道：“你这混小子！还真敢认啊。” “没什么不敢的，做了就是做了，哪怕是错了也是做了，那时候对不起她是我的过错，没什么不能认的。”我解释道：“何况，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 “哈哈哈。”杨老爽朗的大笑：“好啊，好，小桃子没有选错人。” 正在厨房忙碌的白桃，不禁回过头来，有些撒娇的说道：“杨爷爷！你说这些做什么，老不修。” 杨老理直气壮的说道：“爷爷这是替你敲打这个混小子！好你个丫头，还没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白桃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羞赧的回过身，继续忙碌。 我在一旁那叫一个大汗淋漓，这杨老真是让人吃不消。 “小子，最近怎么样啊？”杨老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还成，一切都算有条不紊。” 杨老点了点头：“一个男人，该有点自己的活计。” 我赞同道：“是啊。” “那你认为除了这些，你还应该做些什么呢？”杨老一双眼睛，锐利的直指人心！ 我想了想，看着白桃的背影，说道：“让自己的父母，自己心爱的姑娘，过上更好的生活。” 杨老看了我半晌，慢悠悠的说道：“一个男人的见识、格局，就像是一个圆圈，见识的越多，圆圈越大，接触到的面积就越广阔，便能掌握和窥视到更多的机会。” 他看着我，眼神意味难明：“百万富翁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千万富翁的圈子，千万富翁总想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去跟亿万富翁觥筹交错，亿万富翁又竭尽心思的想同执掌生杀大权的政客结交关系，无论哪一种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那是一座城，城里的，想在中心；城外的，想进去。”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但是小子你记住了，当一个男人脱下煊天赫地的外衣，没有了衬子，只剩下赤luo的里子的时候，那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样子，否则，呵，玩儿蛋去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160章 我的转变 杨老一席话，让我如梦初醒，他是一个站在过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他并没有讲什么大道理，而是从实际出发，告诉了我要想进去那座城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态。 之前的我，一直都在一个误区之中，认为自己无权、无钱，一点也帮不到正处于鼎丰争斗漩涡中心地白桃。 并为此而沉浸在自己的无能之中无法自拔，像一个懦弱到极致的人去愤世妒俗，抱怨生活给我太多的苦困与折磨。埋怨自己，埋怨家世，埋怨现实，更是把一些怨恨算到了别人的头上。 我错了，打从一开始有那些负面情绪的时候就错了。 我的确一无所有，但我忘了，我还年轻，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努力，去为了自己的爱人、亲人而奋斗！为什么要怨天尤人？ 就算白桃在这次争斗中失利，她依然会是鼎丰的第一掌控者，在下次危机出现的时候能帮到她不就好了？ 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它代表着我可以在足够的时间里去试错，当差不多经历过那些错误之后，剩下的那条路，就是通往成功的路。 人生确实只有一次，选择更是应该谨小慎微。但身为一个男人，更是一个自诩有些许野心的男人，不把眼界放远一些，心态放宽一些，姿态放低一些，永远都不可能见识到另一个世界的样子。 从这个世界到那个世界或许需要我几辈子的攀爬，挣扎，可能会头破血流，也可能最终会倒在前进的路上，至少那会证明我来过，留下我在这世上的痕迹。 之前那样......就好像一个躺着的人，不会倒下，但一直也站不起来。 不得不说，因着杨老的一席话，我变了，是那种由内而外的转变。 一个男人的成功，大抵会分为三个阶段，一是在学生时代由高考改变命运；一是在初入社会，遇到贵人帮衬提辖，最后则是找到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影，并且为之努力追逐。 诚然，杨老的身上，有着我必须要去追赶的影子！ 命运，就是这样奇妙，五十年前，杨老为了白桃的奶奶而努力；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为了白桃而改变。变化的是人，不变的，是这所屹立在沈城北街半个多世纪的老房子。它，不仅仅见证了两段爱情，更是见证了两个男人由内而外的质变！ 从今起，我许诺，必将会以一个全新的面目示人！为了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些许野心，更是为了自己的父母、爱人。 点上一支烟，也递给杨老一支，两个男人，标杆与追逐者，长与幼；不论哪种关系，我们就在这里，相对而坐。 透过缭绕的烟雾，杨老的那双眸子有追忆，有沧桑，更有那么一抹没有藏住的感慨。 “这个世界上成功的人有很多，在那座用金钱来衡量的城池里的人更不在少数，有六成人是靠着不断的尔虞我诈，抓住机遇，硬生生的挤进城池；还有那四成人，纯粹是因为命好。” 听着杨老的感慨，心中骇然，苦笑道：“的确如此，但我不认为有那个命，它给我的，一向是无休止的......” 还不待我说完，杨老眼睛一横，怒我不争道：“年轻人，尤其是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身上少了杀伐果断的锐气，那还活着作甚？它给你一巴掌，你就应该接下，然后在某一天，把它按倒在地，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杨老笑了笑，继续道：“要是你小子连那点勇气都没有，还他奶奶.的活着做甚？在你功成名就之前，别做君子，那样太累，丫就做一睚眦必报的小人，别人咬你一口，你就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平地起惊雷！ 我被震住了，真真的震住了，愣在当场，无法言语。 杨老的话是我无法想象的，但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不需要维护自己的那点面子，累不说，长时间如此还会忘记本来的样子。 人，应该纯粹一些。 生活，更该没心没肺一些。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成功之前，必须要学会装孙子？”我有些疑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杨老掸了下烟灰：“不要把成功挂在嘴边，而是要记在心里，让它成为你根深蒂固的执念。”他道：“你看看现在混的很好的爷，有几个不是从孙子升上去的？如果你不会装孙子，那你也成不了爷。” 话糙，但句句肺腑。 没有高谈阔论地大谈人生追求，更没有很落俗套的畅谈理想。有的，只是一句又一句醍醐灌顶般的忠告。 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谢谢杨爷爷。” 他摆了摆手：“别谢我，我只是不想看到小桃子的男人是个庸才。” “嗯。” 这时，白桃端着自制的菜肴走了上来，摆在桌子上，有些撒娇的对着杨老说道：“杨爷爷，吃饭了。” 杨老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白家丫头就是明事理。” 白桃笑了笑，得意的向我眨了眨眼睛，活脱脱一副邻家少女的样子。 这样的生活很好，有挑战、有追求；更有自己的爱人，在背后默默的为自己付出着，操劳着。如果这个时候我再想不到杨老是白桃找来的，我真就有些迟钝了。 她一定是在我醉酒那天发现了什么问题，又为了顾及我那点尊严，才会找来杨老为我上课。 这辈子遇到她这样的女人与我相依相守，一定是我上辈子积攒了很大的福报。 对着她露出真切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生活的这条长河里，我会遇到很多浪，或急，或缓，终究不会平稳。只有保持着最初的那份真心，才能在这些浪潮下存活。因着有她，我的生活很好，至少不再单调，而是充满了各色斑斓，照亮了那座空缺已久的城池。 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我们坐在夕阳下，望着远处的云彩，我问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白桃只告诉了我一句话，“因为你是我的男人。” 第161章 那些倒霉的年轻人 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不请自来，好的自然要欣喜的接受，坏的，想逃也逃不了。 杨老交给我的，是我之前一直没有想过的，不多不说在很大程度上，是他的那番话让我醒悟，就像一个领路人，带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余下的，还是要看自己的修行。 昨天我们聊到很晚，这对于一个年近耄耋的老人来说，是很影响身体的，但为了白桃，杨老还是选择言传身教，这让我很惭愧。仔细想来，在很多时候，白桃都是在幕后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她很会照顾我的自尊，知道我这头倔驴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 一个男人，在这一生中能遇到她这样的姑娘同行相伴，不得不说命运这东西还是很善良的。 早，八点。 准时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一翻，准备了一些早饭，草草吃过之后，留下一张便条出门而去。为了新的生活而奋斗。 曾经，老房子只是我在这座冰冷城市中的安身之所，现在，它是我的家，我们共同的家。有时想想，这样度过接下来的漫长岁月是个很好的选择。但，生命中总是充满意外，我要确保在下次意外来临之前，有能力帮助那个为我默默付出的女人力挽狂澜！ 这是我的责任，更是一种使命。 九点，我来到位于盾安大厦22层的卓玛沈阳分公司，开始一天的工作。 之前，在我要实施看似完美无缺计划的时候，整个二组都被动用，由此也导致了我们耽误很多的工作，那时候有鼎丰的合作跟着，一切都还说的过去。现在，我们一个项目都没有，这就有些不好解释了。 可以说面对这样的境况，几乎是我一手造成的，他们对我有埋怨，那是一定存在的，对此我也表示理解，但生活照样过，只要在卓玛、在二组一天，那些年轻人就要接受我下派的任务。 算得上是给他们上了一课。 我知道这样有些蛮不讲理，更是有些无赖的性质。没办法，想要在职场中生存，晋升，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规矩规矩，就是上位者制定下的守则，不遵守，就要被没有人情味且充满利益的职场所清除。我不想这样，但不得不这样，很多事，是无法改变的。 先在电脑上整理出月销售表格，对照上月的收益，制定接下来的计划，这是我的职责，更是与自己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东西。 改变，是在暗处缓缓进行的，没有一个人能一蹴而就的成功，除非中到六合彩，这种微乎其微的概率，大抵不会发生在我这个倒霉蛋的身上，所以我仅剩下了这一条路，一条见不到头，跑不到黑的路。 身为组长的我就这样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在我手下做事的二组众人，自然而然的成了倒霉蛋，不过，对于这些跟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 整理过所有资料，发现了至少三处问题，这让我有些恼火，不过我必须要压抑住情绪，因为太过的自负最终导致的将会是走向灭亡...... 独自去吸烟处吸了一支香烟，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对二组进行二次整改，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哪怕现在还挂着一个顾问的头衔。 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这样的人，才会在职场里走的更长远。我现在没有人脉，没有启动资金，没有需求市场。茫然冲动的创业，只会导致一个结果。由此，目前我也要安心的待在卓玛市场部，积累人脉，摸清市场走向，我将之理解为沉淀。 经历过这个过程之后，才是我考虑自主创业的时机。 一支烟的时间，我想了很多，也在脑海里重复的演练多次，深吸一口气，嗅着空气中弥留的烟草气味，我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 走出吸烟室的时候，我已经挂上了一张相对阳光的笑脸，这是驱逐心中阴霾的源动力! 重新走入办公区，站在中央的位置，微笑着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我身上来，笑着说道：“二组，五分钟之后会议室集合。” 其他两组的人见没他们什么事，庆幸的笑了笑，跟着身边的同事讨论着二组成员的悲催。反观二组的五个人，大多都熟悉了我的套路，知道只要进了会议室就有即将实施的计划等着他们。 他们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麻利的收拾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见他们并没什么反感情绪，转身率先走进会议室。 很自觉的坐在了主位上，指尖转动着钢笔等待他们的到来。 五分钟，不多不少，当分针停下的那一刻，五人整齐划一的落座，一切是那样井井有条，这是他们的变化，在我没来之前，我敢保证他们绝对没有如此规范过。 是啊，一眨眼间，我来到卓玛将近三个月，这段时间里，恬不知耻的自夸下，二组这五人都接受了我，虽说之前是迫于我的权势，但现在，我想他们更多的是佩服我的手段。 与他们相比，我算是一个成功者的范例，毕竟我才进入二十六岁。但与我要面对的大环境相比，我还差得远。 意识到这些的我，必须抓紧每一秒中让自己强大起来。 这次的危机也许我不会帮到白桃，同样的我也不会放弃！还有三天，就是整个市场部去魔都学习的日子，在这三天里，我一定会做最后的挣扎。 谁都不靠，只凭自己。 这是一个必须要面对的过程，在未来的日子里，这将成为宝贵的经验鞭策我不要走老路。而现在，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二组完成二次整改。 就从手中现有的人员开始。 我咳了一声，淡淡开口：“刘鑫，你可以办离职了。” 一句话，在五人之中炸开，他们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时候，宣布一个如此不讲人情的决定。 攘外，必先安内。 第162章 你要理由，我便给你一个 刘鑫，两年前大学还没毕业就来到卓玛市场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老人，平时工作还算兢兢业业。在安默高升的时候，他曾是组长的最有力竞争者之一。 后来，他与沐青，谁都没有成为组长，由此心态开始转变。可以说在经历挫折之后，他忘记了本来的模样。 最开始我空降二组的时候，有两个人是最为不满的，一是沐青，另一个就是刘鑫了。沐青的不满，对我来说还好解决，因为我跟她之间还夹着一个安默，更何况在很多时候，这个丫头都是相对单纯的，至少“三观”没有问题，而且有什么事，她都会当面提出来，并不会藏在心中记恨。 反观刘鑫，他就像是一条毒蛇，潜藏在暗处，关键的时候会给人致命一击。留他在身边，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的。 我自认为自己算得上是一个直接的人，没那么多的心机算计，这样的性格也就注定了我跟刘鑫之间没有成为朋友、伙伴的可能性。 与其养虎为患，不如主动出击，在还没形成危险之前，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不是我狠，也不是我不够善良，更不是我不给年轻人机会，假设他凭借自己的能力晋升，哪怕最后挤走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但他呢？每天都在算计着，有些时候更是在背后使绊子，我现在急需成功，说白了就是渴望赚到更多地金钱，由此，我的团队也必须上下一心。 留他在身边，所能出现的后果，是我不敢预料的。 所以，今天开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清理出我的团队，把未知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在我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其他四人表情不一。沐青有些深思，文雯坐在那边一脸错愕；吴雪拄着头沉默不语，王杰则是一脸惋惜的看着刘鑫。 这是他们的反应，跟我预想中相差不多。 刘鑫自从听过我的决定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安静的有些诡异。 见他如此，我点了点桌子，发出“咚咚”地声响，说道：“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刘鑫抬起头，很不屑的嘴角上挑，满不在乎道：“你没资格。” 又是这句话。 之前的卓玛区域总裁田野这么说过我，但他说的确实如此，在两家大型公司的合作之间，我确实没有资格左右。 但今天，刘鑫，一个市场部的小职员这么说我，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 我笑了，由内而外的那种，但这是嗤笑。 “你说我没资格？第一次给你们开会的时候，安默是首肯过的，你们在座所有人都在场，你不记得？” 刘鑫点了点头，眉头一皱：“公司管理条规，第十三条规定，人事任免，由公司管理层或者上头直系领导来决定。你的确是我上头的那个人，但你不是管理层，想开除我，除非是安总监亲自说。” 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不到公司管理条例他是如此的熟知。 如果他把这些心思放在工作上，那该多好？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真是一个人才，如果能够为我所用，在不久的以后将是我的一大助力。可惜，他的品行决定了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这个位置，是我不会逾越的，因为那叫底线。 我拍手鼓掌，打的手都有些痛。连声叫好道：“厉害，真是厉害，熟记公司管理条规，可以说你是卓玛独一份！” 我顿了顿，反问道：“可是，公司基本法第三条的规定，你知道吗？” “出卖公司利益者，一经发现，予以开除，情节严重者，移送司法机关。” “不错，所以，你被开除了。”我双手抱肩，冷冷地盯着他。 迷茫，惊愕，愤怒，这些情绪在一瞬间出现在他的脸上，一眼看去，竟然有些扭曲。这是他听到我决定以来，第一次表情出现变化。 他脸憋得通红，那是由于愤怒造成的，站了起来，对着我吼道：“你说什么？老子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不了解情况的人，在看到他这样的表现，一定会觉得他被我冤枉了，而且是强加上的借口。此刻，沐青他们四人就是如此。 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沐青更是轻皱着眉头，显然，她这是在质疑我用这样的方式将刘鑫扫地出门，太过不光彩。 如果真按照他们所想，那样的确很不光彩，更称得上是下作。 但，我不是那样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我更不会去做，早已经过了那冲动的年纪了，何况现在背负着很多责任的我呢？ “精彩，真是精彩，你大学怎么不去表演院校？”我冷眼看着这一切。 刘鑫愤恨至极，作势要过来打我。一旁的王杰见状拦住了他，说道：“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跟组长一定有什么误会。” “小王你放开他。” 王杰为难的看着我。 “放开。”我拍了下桌子怒道：“我看看今天，谁他.妈敢碰我。” 直到王杰松开手，刘鑫也没有冲过来。一切，不过是他的演技而已，只是为了表现他自己有多么的无辜，多么的冤枉。 “没有理由你不会死心的对吧？”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要理由，我就给你一个。” 说着，我从今天上午打印的文件中抽出来三分之一，扔到桌子上：“看看，好好的看看你自己干了些什么！” 那是上一季度的销量表，其中更有一多半是我们跟鼎丰合作时期的。 刘鑫只是扫了一眼，不甘道：“这能说明什么？” “今年一月十五号，你在哪？” “那天只是我请假了。” “哦，那一月二十三号那天呢？” “我......” “你在鼎丰十三楼的经理办公室里。”还不待他说完，我直接说道：“那是你第一次去拿自己的回扣！” 入春，惊雷，天阴，今日有小雨。 这一切，都是我偶然间从白桃那里发现的，她有个习惯，是记录每天工作日志的习惯。她当然不知道我在卓玛工作。 第163章 谁还有意见？ 刘鑫不说话了，他也说不出话来，当他所有的伪装都被我撕下的时候，还有什么颜面去为自己辩解？ 对于这件事，我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说些直白的，但凡做销售的或多或少都会吃些回扣，究其根本，在不影响公司利益的前提下，谁都希望多赚些钱。之所以抓住刘鑫的这个把柄，还是因为他这个人的品质，注定不是一路的人，为什么要留他在身边？ 从别的方向来看，我又是有些残忍的，他今年刚刚二十四岁，正是一个男人踏足职场的初级阶段，他需要锻炼、需要机遇；更需要钱。 但在今天，我扼杀了他这些需求。 他的确可以去别的公司工作，但前提是一切重新来过。刘鑫在卓玛摸爬滚打两年有余，早就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子，然而今天过后，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这对于他来说是残酷的，可是我不这么做，他就会威胁到我。我不是圣人，而且现在的利益对我来讲又格外重要，所以只好在心中跟他说声抱歉。 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冰冷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 刘鑫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有些木讷的摇了摇头：“没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做出请的手势，答案不言而喻。刘鑫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如果他开口服软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幸好他没有！ 刘鑫走了，谁都不会想到他是被一个刚刚入司不满三个月的我给开除的。这就是现实，当利益被无限的扩大化之后，身为生活剧本中的人，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 这是我第一次做一个小人，一个十足的小人。 静，会议室里很静。 有的只是算我在内五个人的呼吸声。 沐青眼神时不时的扫向我，文雯低着头看样子生怕下一个走的就会是她，吴雪神色有些哀伤，俨然是意识到了职场的残酷，至于王杰......则是眼珠转动着，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过了半晌，感觉他们可以从刚刚的氛围中走出之后，我咳了一声道：“咳，我们下周去魔都总部调研学习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要说的是，在接下来这三天里不要耽误自己的本职工作。”我顿了下，掷地有声道：“如果我发现谁消极怠工，刘鑫就是下场，知不知道。” 四人抬头，看着我神色复杂道：“知道。” “你们说什么？早上都没吃饭吗？！”我大声道，就是为了胁迫他们服从我的意志。 “知道了。” “嗯。”我笑了笑：“那么，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一份工作总结报告呢？” 四人愕然，直愣愣的盯着我，不明就里。 “呵，只是坚持过一个月就不坚持了吗？” 工作总结报告，我在第一次立威的时候就已经定下的规矩，是为了整治他们对待工作的懈怠，后来我们渐渐熟识之后，这个规矩也就不了了之。 他们不会想到，我在今天又提了出来。 这是我二次立威，更是试图彻底将二组余下这四人把握在自己手中。方法有些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幼稚，不过越是这样的办法，所取得的结果往往是会收获到意想不到的。 他们谁都没说话，甚至有的人可能在心里把我问候个遍。这些都不是我所在乎的，只要最后的结果是我想要的就好。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别说我这人不近人情，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会儿散会之后，马上赶制明天下班前让我看到。”我看着沐青意有所指道：“我不管你是谁，明天下班的时候我要是见不到计划，自己拎包走人。现在想找工作的年轻人可是有很多的。” 这是现实，现实又往往让人无法接受。 四人谁都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安静，从他们渐渐开始紧锁的眉头不难看出他们的思量。我想，最后妥协的一定会是他们。毕竟，在辽沈地区，卓玛这样待遇的公司屈指可数。 人都是有惰性的，当他们习惯了安逸的时候，就是我拿捏住他们的时候。温水里的青蛙是不会跳的。 我想要的，不是一堆优秀的年轻人，我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驾驭不住那样的人，我现在的班底需要的就是能够听从我的人，只有那样，才能顺利展开自己的计划。 “组长，能不能宽限两天，毕竟我们太久没有制定过了。” 说话的是文雯，此刻的她正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其他三人闻言，一样一脸期许，俨然，文雯说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 我何尝想这样？ 不过在很多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几，比如，现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想离开的话，不用制定都可以。” 绝，很绝。 冰冷的语气加上一脸严肃，我想我现在在他们心中一定没有什么好印象。 众人惊愕。 “一天，就一天可以吗？”吴雪怯生生的问道。 “你是在讨价还价？”我挑了下眉头，疑惑的问道。 “没...没有。”吴雪颓然道。 “好，我想我所说的事你们都已经清楚明了，那么谁还有意见？” 所有人都有，但是所有人都不敢提。 这仅仅只是第一步，当他们在心里畏惧我或者愤恨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万事开头难，既然决定了走出第一步，那我一定要坚持到底。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机会。 只有我通过卓玛的这个平台，才能向着更高的地方爬去，一刻也不能停歇。因着那个女人，因着一次次的无能为力。 我很累，同样的，我也很有成就感。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怨天尤人。 不知道这么做是好还是坏，但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为了给自己正名，终究没什么错。如果某天真的坚持不住了，那才是真正的可怕，那样的男人一事无成将是定局。 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在这一刻起，我的心，软不得半分。 第164章 安默的疑惑 这场会，直接开到中午时分，我说了很多也要求了很多。最根本的，无外乎让余下这四人听从我的安排。 如果，在我刚毕业那时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嗤之以鼻，因着反感一切的尔虞我诈。但在现在，我恨不得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多。 我需要人，或者说我需要团队。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当今这个社会中想要成事，身边往往要有几个忠诚的下属帮衬，单打独斗永远不能把事业作大。 收编二组众人，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要做的，是在卓玛提供的这个平台越走越高，只有在更高一级的层次，才能接触到对未来发展有益的人，这叫人脉。当我有自己的班底以及人脉的时候，就是我另起炉灶大干一翻的时刻。 这一切都在我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只盼着能够在短时间内有效达成。 急躁，渴求成功，是我现在的状态。 这样不对，但我就是见不得白桃的利益受到威胁，我反感那种只能空泛安慰的感觉，说，不如做。 坐在办公区，手指敲打着桌面，如果一切都能照着我写好的剧本来写的话，当准备工作都完成的时候，就是我寻求项目另起炉灶的时候。 在商言商，一个好的项目对于创业之初有着莫大的决定性作用。如十八年前的阿里巴巴，如二十多年前的新东方教育；一个个例子就摆在所有创业者的面前，简单，直接，却又发人深省。 世界上只有一个马云，他的成功前无古人，以后也很少有人能够复制出他的模式。由此可见一个好的项目有多么重要。 这些在我心里是困难的，不管怎么说，二十多岁的我经历还是太少，尤其商业这方面极度匮乏，更没有敏感的投资直觉，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创业，概率微乎其微，所以我需要别人的帮助。 白桃无异于是最好的选择，年少出国游学，归国之后又是管理着一家大企业。她的直觉一定是我无法企及的，甚至她能很好的成为我商业上面的导师。 但我无法跟她开口，原因很简单，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做这些事。面子这个东西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很重要的，更何况是有些自卑的我呢？ 我希望她一辈子都顺风顺水，永远也用不上我的帮助。这样美好的愿望，天真的好笑。所以我选择自己创业，默默的做成这件事，然后在未来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鼎力支持，那样才有意义。 这是一条坚信异常的路，白桃一定不会让我走下去，所以我不能告诉她，何谈寻求帮助？ 那么，我身边还有谁呢？ 凌晨算一个，本身就是富二代的他，投资敏锐，更是如今的商界翘楚。他一定会给予我很大的帮助，就像学生时代那样。 不过，这都是从前。 现在？ 呵，我们之间夹了一个赵琳，这辈子都不愿跟他有任何交集，我想在这种事上，他的想法应该是跟我一致的。 其他的人...... 这一刻，我觉得是如此艰难。 揉了揉头，有些烦闷的起身，想要去吸烟室抽一支能够排解忧愁的香烟。 “许诺，吃饭了吗？”身后传来安默的声音。 这让我为之一振！对啊，我不是需要一个商业嗅觉敏锐的人来帮助吗？刚刚说话的安默不就是吗？ mba毕业的她，比我这个门外汉强的肯定不知一星半点。而且我们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这是很多人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久旱逢甘霖，不外如此。 转过身的我，脸上挂着说不出虚伪的笑容：“还没有，这不是等着大总监一起吗？” 安默疑惑，上下打量着我：“你今天没吃药？” “药是不能吃的。”我讪笑道：“不过吃饭还是可以的，走吧，一起，我请。” 安默点了点头，说道：“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咳......”尴尬的咳了一声，不住发笑。 总不能说我想求你跟我在一条船上创业吧？那样的话不吓到她才怪！ “真是想不懂为什么。”她疑惑道：“真准备请我吃饭？” 笃定的点头：“那还有假？” “哦，那好。” 就这样，我跟安默结伴走出了卓玛，而我心里同时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直接？有的事情没问题，但涉及到这样对人生轨迹足以产生深远影响的事，一定是不可以的。 含蓄？那个尺度实在不好把控。 不得不说，这样的难题真是让人头痛异常...... “你想吃些什么？”我问。 安默白了我一眼：“不是你请吗？还问我想吃什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请什么？” “客随主便。”安默道：“真想不通，这种事有什么好犹豫的。” “......” 我心说要不是有事求你，傻子才会浪费口水在这种事上纠结呢，只是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表面上还是保持着虚伪的笑容。 安默盯着我看了片刻，幽幽道：“许诺，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没，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我觉着你今天特别不正常呢？” “我平时不也这样吗？” “呵...好吧。” 一路无话，本来想随意找一家餐厅解决，但不知怎的却将车子（安默的）开到了春天里。眼见来到这里，心下一阵愕然。 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更好的选择，只有来这了，更何况春天里的氛围，很适合谈事。 安默款款下车，打量着这里，追忆道：“还记得那次，你带我来的也是这。” 听她这么一说，瞬间恍然，开始怀疑自己将要做的事到底是不是对的。在安默心里她把我当作为数不多的朋友，并且在公司里，有很多次都毅然决然的站在我身边，对我表示支持。 而今天，我带着自己的私心，有目的性地想要在她这里得到些什么，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朋友能做出的事情。 第一次，我犹豫了。 一个男人为了爱情而奋斗，这个出发点没有错，但是，在奋斗的过程中利用朋友，这就不对了，毕竟安默没有义务来帮衬我，不是吗？ 第165章 偶遇 这一刻，我为自己的私心感到羞耻，更为利用安默而感到前所未有打的羞愧。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才能让这件事变得圆满，不得不说，我迷茫了。 渴求证明自己这没有错，渴求凭借努力来帮到爱人，这也不算错。但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来利用身边的朋友，这就不对了。哪怕，我没有任何能危害到安默的地方......只是终究利用到了她，不是吗？ 纠结，反感，当这两种情绪杂糅到一起的时候，那感觉真他妈不好受。 “你怎么了？”见我愣在门口，安默疑惑道。 反应过来她还在身边，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哦，没怎么。” 安默注视我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些什么，径直走进了春天里。我顿在原地，尴尬的笑笑跟着她走了进去。 春天里，生意依旧火爆，气氛仍旧安静。 如果说沈阳这座省会城市中，除了我跟白桃居住的老房子能给我安定感之外，余下的，也就只有春天里这家音乐主题餐厅了。 安静，祥和，自然，一切看上去是那样的美好，与心中所想是那样相衬。 这是一片很多人以爱之名供给灵魂间歇的净土，我需要它，需要它的氛围来净化我的心灵。 随意的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安默拄着头望着窗外，而我在看她。这幅画面大多会出现在情侣之间，但我还是这么做了，没有任何杂念，因为在我们彼此心中都把对方当作很谈的来的朋友。 那种高于朋友定义的朋友，或者称之为知己更为贴切。 “还是招牌菜？”我征求着安默的意见。 “嗯。” 招来服务生，把需要的菜品点了一遍，然后要了两杯柠檬水，用来解决有些干渴的喉咙。 “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安默咬着吸管问道。 “额......真没有，就是单纯的聚聚。”我解释道。 安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许诺，你这样就没劲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接触的这段时间里，我自认为是比较了解你的。” “哦。”我叹了口气道：“最初的时候，真有些事需要你的帮助，只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所以你就当作这是一场朋友间的小聚就好。” 是的，我想不出如何开口，心底的那份羞耻心在不断的劝解着我。 安默上下打量了我片刻，说道：“无聊。” “无聊吗？”我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有些无聊。” “甚至有些无耻。”这是我内心的潜台词。 一个人，需要无耻到什么地步，才能抛弃底线来满足自己上位的私心？大抵就是我这种人吧。可能在有的人眼中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在没有威胁到朋友利益的前提下，去利用朋友的某些技能，是无可厚非的。最多在事后的某一时刻弥补回来就好。 然而，我是一个标榜自己很纯粹的人。对这种事情很不屑，甚至有些不耻。 就是这样的性格，注定了在很多时候会在这个社会吃不开。以往我会埋怨这是生活给我的负累，但现在我清楚的知道，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这个有些懦弱的人自找的而已。 所以，我才要改变。 没等多久，所点的招牌菜就被端了上来。 “好久不见。”这是徐奇看到我的第一句话。 我没想到给我们上菜的，竟然会是春天里的老板，有些吃惊，“是啊，好久不见，最近有些忙。”我解释道。 “嗯...”徐奇顿了顿：“最近她也没来过。” 我知道她指的是白桃，不由有些自得道：“她现在是我未婚妻。” 这是我第二次在别人面前说她是我未婚妻，第一次是年初回沈阳时与疯子聚会提起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徐奇也算的上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就跟张峰一样。 因为他们都很纯粹，他们从不做作。 徐奇有些惊诧的看着我，笑着说道：“那真是恭喜了。” “呵，也希望你早些找到她。” 徐奇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江楠不会那么轻易被我找到的。” 江楠？！ 我终于知道那天在酒馆里碰到的女人为什么那样熟悉了！她说她叫江楠，他吉他上刻着的字迹也是江楠。 那个女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经历过沧桑。 就跟我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 不得不说，世界真有些渺小。一座城市，两个角落，一家餐厅，一家酒馆；同样那么有特色，如果说两人之间没什么联系，那真就是遇到鬼了！ 我很想立刻告诉徐奇，他等的那个女人，就在他正对着的方向开了一家酒馆。但转而想到这个世界上同名的人有很多，也就没急于这一时，心下想着某天再去一遍酒馆，替徐奇把这件事核实一下。 徐奇走了，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忙。 “你有未婚妻了？”安默满脸的疑惑，显然是没有想到短短的三个月之间，我竟然冒出了一个未婚妻。 “是啊。”我没有否认，这是出于对朋友最好的尊重。 “恭喜。”安默淡淡的说道：“不声不响间你就快成家了。” “成家吗？那还是很久远的事，但不管怎么说，身边有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报。” “哈，你认为在单身的人面前这么幸福好吗？”安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咳......你也会有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此刻的气氛竟有些尴尬。 很确信，我跟安默之间没有什么，也不会有什么。但不知怎的，就是突兀的出现了这种气氛，让人尴尬，细细思量还有些许的幽怨...... 这个话题还是适可而止的好，因为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善于处理自己感情的男人，更何况在感情面前纯洁的好似一张白纸的安默呢？ 为了缓解这个气氛，我只有选择短暂的逃避，借口尿遁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许懊恼，焦虑的点上一支烟，瘾君子一样大口的吞吐，试图让自己安宁下来...... 再度回去的时候，感觉好了很多，就着欢快的乡村音乐，跟着节奏哼唱不知名的歌，抬头望了眼门口处。 门开，竟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她，怎么来了？ 第166章 靡不有初 有多久没见过她了？ 两年还是更久？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野草刚刚成立的时候吧......那时候她还是个刚在音乐学院毕业的学生，还是疯子的女朋友，现在呢？ 娱乐圈给她的标记很多，歌坛小天后？摇滚新生代？多的有些让人目不暇接。 遇见这人，竟是初心，疯子内心深处常驻的那个姑娘，乐坛宠儿，我曾经的朋友！ 一袭波希米亚风格的灰色长裙，长发，有些瘦弱，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姑娘，在歌曲地演绎上，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某一次疯子跟我说见过她，但并没有打招呼，他说过，她有她的生活，两个追求不一样的人走到一起只能会互相折磨。 那是他为了教育我忘记赵琳的时候说的。 生活真像一个圈，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圈儿。多年以后，街角的春天里，我们相遇，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会物是人非。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这个问题竟有些难以选择，在她出道之前我们曾像兄弟一样，但现在，她早已不是那个脾气火爆的摇滚女青年，而是公众人物。 为什么只有我能认出来？ 源于我们之前的熟悉，认出了哪怕带着深色口罩的她。 内心斗争了很久，初心是张峰的前任，是我曾经的姐姐，于兄弟情谊来说，我不该去打这个招呼，是她让一个曾经对生活有美好向往的人变成了一个颓唐的失意青年。于朋友来讲，我又应该过去叙旧，不管怎么说也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摇头，叹息。 装作若无其事的向着她走了过去，走到她身前，‘无意’的碰了她肩膀一下，有些‘慌乱’的连声说着抱歉。 “许诺？”初心看着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声音竟有些惊喜。 我假装疑惑地看了她片刻，“你是？” 我可以确信，现在的动作以及神态，完全就是没有认出她的样子。 初心小心的四下看了看，应该是怕人发现她的行踪，毕竟现在的她不是曾经那个默默无闻的音乐人。眼见着没有什么人注意我们这里，她慢慢的摘下口罩，露出了那张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的脸。 没什么变化，岁月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能说使她褪掉了曾经的稚气，哪怕早就知道是她，我也难免有些高兴，因着老友相会而高兴。 我给了她一个朋友间的拥抱，感叹道：“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挺想你们的。”初心由衷的说道：“特别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见她这么说，我揶揄道：“大明星怎么有时间怀念过去。” 初心白了我一眼：“去你的，再这么刺我，小心姐姐翻脸。” 我愣住了，愣在原地那种。 有些东西是时间可以改变的，但也有些东西是时间难以磨灭的，比方说时间改变了一个人的容颜，但它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原本性情。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曾经就是这样的性格，现在她成了明星依旧是这个性格。 这样的交谈很让人舒心，熟悉的招呼、熟悉的问候、熟悉的交谈方式，纵使几年不见，再见之时依旧不会冷场，这就是朋友，真正用心交下的朋友。 “怎么有空来这啊，大明星。” 是的，初心的出现有些突兀，娱乐新闻并没有说过她近期会有演唱会，而且她的经纪公司在京城，这里是沈阳，高铁都要五个小时！ “回来看看，最近想给自己放个假。” “多久了？” “三个月吧。”初心笑了笑：“真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你。” 耸了耸肩：“我也没想过。”调笑道：“所以说，这就是缘分。” “嗯哼，缘分。” “要一起坐坐吗？我跟朋友一起的。”我对她发出了邀请。想来多了一个她，安默是不会在意的，更何况初心能一起的话，能够很有效的帮我解决尴尬，毕竟我是带着目的性来到这里的，而那个目的，又让我自己由内而外的否定，不管怎么讲，尴尬在所难免。 初心想了想，说道：“我还是算了，要不哪天再约吧，毕竟你有朋友在。” 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我想也没想的答道：“没事，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 “嗯？” “嗯......我的意思是，我想让你这个大明星朋友给我充下场面，给哥们长长脸。” “扑哧”初心笑了出来：“你还是这么无聊。” 不待她反对，我牵着她走到了餐桌前，安默在那里玩着手机，见我又带了一个人回来，有些惊讶，满眼疑惑的看着我。 “我朋友，挺长时间没见到了，正好碰到就叫了过来。” 安默点了点头，起身，握手，“欢迎。” 一切都是那样井井有条，礼仪彰显的淋漓尽致！无愧于她能有今天的地位。 见这两个女人在一起寒暄问好，我在一旁打趣道：“安默，没准你也认识她。” “哦？”安默看着我，不解道。 “我说你带着口罩不累吗？”这是我对初心说的。 这可能是所有公众人物的习惯，无论去哪都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初心又一次摘下了口罩。 安默先是疑惑，接着震惊，最后张大了嘴巴，瞳孔放大，“你...你是初......” 她的音调有些大，我怕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赶忙过去捂住了她。 “没错，是我。”初心见状，又带上了口罩，解释道：“怕别人偷拍。” 安默渐渐稳定住了情绪，有些激动的抓着初心的手，说道：“我特别喜欢你，尤其是你出道时候的那首《解忧》特别爱听。” 现在的她，跟一个追星族完全无异。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初心这几年有多火爆！ 她道：“谢谢你的喜爱，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一句话，就让安默满眼冒着星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见如此，我心中特别得意，感慨着让初心一起过来的决定有多么正确，这不，安默都想不起来顾及我了。 依旧在那里跟初心聊着天，不下片刻，就聊到了化妆品用什么牌子、香水是香奈儿还是兰蔻...... 而我，反倒成为了一个看客。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最后的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 第167章 鲜克有终 安默独自一人离开很贴心的让我留在这里跟初心叙旧，她是带着少有的愉悦走的，我不禁感叹初心的魅力。 见安默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初心喝了口水，眼神促狭道：“行啊许诺，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都说了是朋友。” 初心一脸的不信，“我们许大公子什么时候跟姑娘只是朋友了。” 我上下打量了下初心，满不在乎道：“我跟你不就是朋友吗？” “哈，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姑娘呢？” 初心说的是实话，在我们那个圈子里，她一直是一个披着美丽外衣的爷们，也就是俗称的女汉子，用她的原话来说：“老娘也就是每个月有那么几天女人的时候。” 直爽的性格，纯粹的内心，对于音乐有着独属于自身的理解，这就是初心，一个敢爱敢恨更敢放手的姑娘。 老友相聚，必不可免谈到过去，而关于过去，我们都是有些逃避回忆，但偏偏还会被回忆所撕裂拉扯。 我是关于赵琳，而她，则是张峰。 张峰说过，遇见过却没有打招呼，大抵是初心刚刚回沈阳的那段时间，如果说他们相遇，会不会打招呼，会不会在深夜的酒吧里畅谈着那段人生最为青涩，又带着艰苦的岁月？ 我很了解他们，更深知他们的故事，正如他们了解我一样。 张峰的心里肯定是还存在着她的角落，那个角落是现在的林瑶不能取代的，这点我很笃定，就如同在我心里赵琳的那个角落不会被白桃取代一样。 不承认也得承认，那是沉甸甸的毒，戒不掉也磨灭不了地印记。独属于青春的印记。 点上一支烟，打探着她的境况：“最近怎么样？” 从时间来看，我们至少有两年没有过交流，这两年间一定是发生了很多事，身为朋友，最基本的义务就是了解朋友的现状。 初心耸了耸肩，微微一笑：“很充实，很忙碌，每天行程都被公司排的满满当当，就他妈像木偶一样。”她想了片刻说道：“我开始懂得他当初为什么要那样抗拒了。” 他，当然是张峰。 那个把音乐看作是命的男人，那个纯粹的地下摇滚青年，那个不屑于经过包装的自由吟唱的诗人。 “那你会后悔吗？”我问。 “后悔？”初心手指敲着桌子，“自己选择的路为什么会后悔？我享受音乐，我也热爱音乐，但我更想让它变成我生存的技能，把爱好经营成事业，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这就是她跟张峰最大的不同。 一个是把音乐当作工具，一个直接看作生命；一个可以用来谋生，一个不允许经过玷污。 说不出谁好谁坏，但现实就这么简单，粗暴的摆在所有经历过那段时间的我们面前。 “你呢，你这几年怎么样？”初心问道。 “我？”我想了想，如实答道：“不好不坏，厮混着，流浪着，然后又羡慕着别人。” “那她呢？” “张峰？”我不确定道。 “少来啊你，我可没心情打听他，我问的是赵琳。” 赵琳，一个多么陌生又让人难忘的问题，是了初心离开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分手，她们曾情同姐妹...... “哦，她应该很好吧，有人疼爱，至少比我想的要好。” “最终还是分了吗？” 从老友的口中听到惋惜，那感觉真他妈酸爽，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还是分了。” “挺可惜，但不意外。” 有些吃惊的问道：“为什么？”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初心看着我，有些许的嘲弄。 “知道，但也不知道。” “许诺，你还跟从前一样，喜欢逃避。”初心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我们之间有很多人都变了，偏偏你不会改变，这是优点，同样的在某些时刻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她说的很对，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把问题看的很透彻，然后没心没肺地活着。就跟赵琳一样，她们都是那种很现实也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女人。所以，我失去了赵琳。 张峰与她的结局跟我们相似，不同的是，张峰知道自己会耽误初心，主动说出了再见。 缓缓的吸了一口烟，就着缭绕的烟气，我问道：“你就没有再找一个？还是已经有了，为了保护隐私没有公布出来？” “呵，还没有，不需要。” “......姐，纯爷们。” 只有这样一句话来表达我最真实地想法，没有开展新恋情，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没有放下张峰，哪怕他们的追求和态度有本质地区别。 还记得那天午夜，在我家里的争吵，林瑶是深爱着张峰的，那个女人有很多时候跟初心很像，有时我甚至会怀疑，在疯子的心里她是初心的替代品。否则那小子不会见到初心就悲痛的无法自拔了。 现在我有一种担心，害怕他们真正相见之后，张峰会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是个最有发言权的过来人，哪怕是我，真正面对赵琳的时候仍旧不可避免的心痛，那种痛彻骨髓的触感会让人发疯...... 在感情这个层面上来讲，张峰跟我是一类人。 “准备呆多久？” 初心大小也算正当红，有三个月左右的空白期已经是天大奢侈了。 “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歇够了，什么时候就回去了。” “任性。” “还行，适时的放松，有助于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猛然间，我想起下个月张峰跟野草就要去张北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过这样的消息，试探性的问道：“疯子的情况你知不知道。” “跟你说了，不要提他。”初心眼中闪过一抹痛苦。 “我只是要告诉你，如果有空的话，去下张北吧。” “他要去那里吗？” “嗯，他很看重这次机会。” “他变了。” “人没有不变的。” “你就没有。” “我也在改变。”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在漫长的岁月里，我们都会为了某个人亦或是某件触动心弦的事而改变自己，无论如何，感谢经历。 第168章 白桃喝酒了！ 我们都在改变，无论是谁都无法逃出这个怪圈，是好还是坏没人清楚......只能被迫着亦或是自愿地向前走，直到躺进坟墓，长眠于世。 老友相聚，叙旧必不可少，何况像我们这种几年未见的呢？从正午一直到黄昏，在春天里，相对而坐。 淡金色的阳光洒在街道上，街边的柳枝也是开始发芽，原来，不知不觉间春天来了，鸽子也恋爱了，在街对面的广场上，就着阳光的余晖，很美，就像曾经心中向往的圣堂。那里的花儿很香，人都很纯粹，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是我心目中梦想着的城镇。 突然很想带心爱的姑娘来这里，用镜头记录下初春时节难得一见的剪影。这种感觉很强烈，恨不得下一刻就要白桃出现在身边，然后拉着她的手从街头走到中间的广场，再从广场走至街角。可能很平常，但这就是爱情，这就是我内心深处最为渴求的生活...... 初心走了，我们相约当我从魔都回来之时相聚。 很迫切地拿出电话给白桃打了过去，因着心里的那幅画面能够马上实现。 只是当电话“嘟，嘟”的响了两声之后，就被她给挂断了。 应该是在开会，这个女人总是把事业看的如此重要。我没有怨言，相反，她的事业心是激励我上进最好的方式。 无奈笑笑，心想着还是在这里等等吧，开过会之后应该还来得及。 这一坐，直接等到了晚上八点，黄昏的余韵早就随着夜幕消失的没有踪影，那对恋爱的鸽子也不知飞到哪里共筑爱巢。 霓虹，笼罩在整个街头。 刺眼，冰冷，缤纷地颜色也是显得如此单调。 她，还是没给我回电话。 难道说她出事了吗？越这么想，我就愈加慌张！ 我很怕，真的很怕，毕竟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上演着意外，谁都不敢保证意外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一刻，慌了。 拿出电话再度给她打了过去，通着，但无人接听。 这感觉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 急匆匆的从春天里跑了出来，入夜很凉，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有些痛，无暇顾及这些，此刻我只想快点找到她，生怕有什么意外。 不能责怪我这么想。 她现在就是我精神与肉体的双重寄托，彼此成为了依赖，以往她开会的时候即使不接我电话，也会给我回条信息，然后在散会的时候立刻给我打回来。 而今天，我苦等了五个小时，一个字都没有。 这很反常。 我是个悲观主义者，因为在我身上就没什么乐观的事情。 我怕，真的怕了。 冲到马路旁，拦下一台出租车。 “师傅，鼎峰大厦，求你快点。” 司机抽着烟，瞥了我一眼：“有急事？” “嗯。” “哦，马上。” 他缓缓的启动车子，左手夹着香烟，右手握着方向盘......长时间开车的人都爱这么做，我也不例外。 但是，现在不同。 我急于得到白桃的消息，急于见到我心爱的姑娘，刻不容缓！ “别他妈抽了。”我把兜里仅有的五百块都掏了出来，扔在一旁吼道：“快啊！” 司机摇头，只是速度快了很多。 十五分钟的车程，对于我来说就像等了半个世纪那样煎熬。 当鼎丰大厦浮现在眼前的时候，还不待车子停稳，我疯了一样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这一刻什么安全，什么规范我都顾不上了，只想见到她，马上。 脚崴了一下，没什么大碍，或者这样轻微的疼痛早已算不上什么，有些歪扭的跑向鼎丰大楼，整个大厦仅有一楼的灯亮着，几个保安在那里巡逻。 她，不在这。 虽说已经知道答案，我还是想问问保安，他们一定会看到白桃去哪！ 这么想着，我一步三滑地跑了过去，“兄弟，你们白总呢？” 一个三十出头的保安见我有些急切，很负责的说道：“现在是下班时间，白总早就走了，如果要预约的话，明天来吧。” “我知道下班了，只是她去哪了你知道吗。” 保安有些不耐，“我说你丫的有病吧，总裁去哪用的着跟我报备？” 我冲上去，很不理智的抓住他的衣领：“那她什么时候走的？” “你他妈有病吧。”保安作势要打我。 见他这样，我强迫着自己不要冲动，因为找她是最重要的事，语气软了几分：“我是她朋友，有很要紧的事找她，电话没打通，有些着急。” 保安疑惑的打量了我几眼，还是说道：“五点的时候她就跟陈总离开了。” 陈总？ 陈晨！ 那个白桃的追求者！ 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可是心中还是有些发堵。 “哦，谢谢。” 有些颓然的转身，知道她没什么大碍就好。 我在心里不断的告诫着自己不要瞎想，他们只是上下级，而且白桃是爱我的，在她心里不会有别的男人。 但，人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 越是这么想，就越发不可控制的想着种种可能。 说穿了，还不是自卑？毕竟陈晨比我优秀那么多...... 有些烦闷，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在鼎丰对面的长椅上，在这个夜里，我选择最有用也最无用的方式安慰着自己。 这个夜，如此凄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分钟，也可能是几小时，电话终于响起。 是她。 “给我打电话了？”白桃问道。 “嗯。” “怎么还没回家？” “快了。” 我很想问她跟陈晨去了哪里，很想问她为什么现在才给我回话，我有很多问题，但在这一刻，所有的问题都纠在一起让我无法开口。 “那就早些回来吧，等你。” 三月春风，有些冷，北方入夜，有些寒。 “知道了。”我用交往以来最为冷漠的语气回应她，旋即挂断了电话。 身上没钱，就连一块硬币都没有，在这条街上，我向着那个有她的老宅走去...... 我们共同的家，灯亮着。 用钥匙打开门，尽可能的将所有情绪敛起，我走了进去。 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灯光打在她有些泛红的脸颊上，很美，但我没有在意百看不厌的容颜，因为我闻到空气中淡淡地酒味。 难道，她跟陈晨出去喝酒了吗？ 第169章 青春不外乎一地鸡毛（二合一） 她躺在沙发上，睫毛轻轻颤抖，灯光打在她泛着红晕的脸上，很美，让人忍不住怜惜。 白桃喝酒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 为什么喝酒？ 我不知道，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跟陈晨喝酒。 她睡在那里，应该是等我等的。 此刻我心里有很多疑问，一个个疑问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敢保证她是爱我的，而且她的心里容不下别的男人，这是长时间生活在一起给我的自信。这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走到她面前，缓缓地蹲了下来，凝望着她，目光柔和且深情。平时还不觉着什么，可当今天我联系不上她的时候，那一刻如同疯了一样。她，是命。 高于我生命本来意义的命。 看她这样我很心疼，一个女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手里管着上市集团，没有压力谁信？没有负担谁信？ 在白桃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苦楚，又有谁知道？ 除了她自己之外，没任何人明白。 就像倔强的茉莉，清新、淡雅，又有那一抹孤傲的高贵。 脱下外套披盖在了她身上，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羊脂玉一般的皮肤，这个女人平时背负的，比我多的多。 纵是如此，她也从未跟我抱怨过什么，于我，她包容着一切，于我，她又付出着一切，只因为我是她的男人，她这辈子都无法舍下的爱人。 她慢慢的睁开了惺忪睡眼，见我就在她面前，有些欣喜，“你回来了？” “嗯。”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都等到睡着了。” 无奈笑笑，如实道：“给你打电话没接，就想去你们公司看看，谁知道你早就走了。” “啊......”白桃羞赧道：“抱歉啊，今天出去见了个客户，你打电话的时候，正谈着业务呢。” 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你说你，这么大一总裁还需要亲自出马。” 白桃难得的嘟嘴，露出罕见的小女人姿态：“没办法，不亲自出马我担心谈不下。我爸把企业交给我，我怎么着也得做出个样子啊。” 她是在抱怨。 即使她没有明说，我也知道。 她快乐吗？ 至少关于我们之间的爱情以及生活她是快乐的。 可是，事业呢？ 鼎丰那么大一公司，每天充斥着勾心斗角，那他妈就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她一个女人打理这些，自然会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一切，不一定哪一天就蹦出来给她难堪......这是可以预料到的。 生活之所以有趣，在于它的不可预见性，同理，它之所以危险，也在于它未知的恐怖，那种足以让人猝不及防的恐怖。 怜惜的抱着她，在她耳边佯怒道：“那你也不能喝酒啊。” “没办法......在咱们这边不就是这样吗。”白桃贴在我的胸口，缓缓道：“不过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她是看出什么了吗？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看你喝成这样有些心疼......”我笑了笑：“更何况，那天要不是你喝了两瓶啤酒，怎么会强吻我。” “唰”白桃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处，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她害羞。 她抬起头来，眼中水汽盈盈，淡笑着看我。 忍不住低头想要品尝她的红唇...... 见我如此，白桃轻轻避开，同时小手移到我腰间软肉，那么一拧。 “哎呦...疼疼，轻点。” 见我疼得呲牙咧嘴，白桃笑了，很明媚，得意道：“让你说我。” 她能如此，我就放心了。 这何尝不是我给她的减压方式呢？这也是目前为止我唯一能做的了，齐正国很早之前就跟我透露过，鼎丰正处于内忧外患的发展瓶颈中。白桃又是一个习惯什么事都自己担着的倔强姑娘，她从来不会把工作上的琐碎事带到生活中来。不想让我看见为她担忧...... 这一切，也有着顾及我自尊的意味在里面。 目前的我什么都没有这是事实，在那个商业漩涡中帮不上她也是事实，我们相互爱着更是事实。当这些事实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个人要选择包容与忍耐，诚然，白桃在我们的爱情里扮演的就是这个角色。 我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在感情上给她安慰，用没有参杂的爱情给她宽慰。 是啊，挺他妈不是爷们的。但没办法，现在处于积累阶段的我，必须接受这些，除此之外我能做什么？ 我不是政界精英，更不是商界翘楚，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三无男人。如果不是老爹跟白万里是有着过命之交的战友，这辈子我注定不会认识白桃，更不会跟她相爱。 杨老说的对，这个世界存在那样一座城，一座很多人挤破脑袋也要进去的城。 现在的她在城里，我徘徊在十万八千里的城外。 牵连着我们的，是远的要命的爱情，这也使得我们得以联系。如同一根根线，把一颗颗珠子串联在一起。 这就是命运的奇妙。 我很感谢上天会有这样地安排，我也挺怨恨这样的安排有些不近乎人情。 有时我会问自己，如果现在的我功成名就，在白桃遇见这样危机的时候怎么选？答案很明显，我会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丫头别怕，以后我养你。” 只可惜，真实情况却是我只能无奈的看着她独自面对这一切，然后默默的在背后给她一个还算宽厚地肩膀，其他的，只能凭借她自己度过难关。 有趣，非常他妈.的有趣！ 做出改变，追求利益，忍下了平时不能忍的事情，更是做出了很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变成了曾经自己最为厌憎的那种人。 后悔吗？ 不，坚决不！ 为了自己的爱人做出这些没什么可后悔的。 我只是见时间过的太快，而我的作用微乎其微感到自责。 前所未有的迷茫。 第一次，正视我们之间的爱情，我发现除了两颗紧挨着难以放弃的心脏之外，什么都是不相衬的。 想要改变这种境况只有两种：分手；成功。 分手我肯定不会去选，因为我已经很彻底的伤过她一次，用人渣都不如的方式，我不能再去做第二次，那样我们之中一定有个人会死掉。 所以，我有且只有成功这一条路来选。 荆棘密布，看不见方向，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撞。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 “许诺，丫就是一王八蛋！”我在心里埋怨着自己。 白桃笑了一会有些累了，加之酒精开始渐渐起了作用，打了个哈欠问我：“你吃饭了吗？” 把所有心事隐藏，“还没有。” “巧了，我也有些饿了。”白桃看着厨房的方向幽幽说道。 生起逗弄她的心思，我道：“这么晚了，再吃东西可容易发胖。” “哦，那你会嫌弃吗？” “......” “不会的吧。”白桃自问自答：“所以，赶紧给本小姐做饭去！” 嘴角邪邪一笑：“好啊，我下面跟你吃。” 摇着头，走到厨房，突然间发现刚刚说的话好像哪里不对。 —————— 很快，两碗面被我端了过去，我还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平时我喝醉的时候她都是这样照顾我的。 白桃笑了笑，如同这个季节的春风，沁人心脾。 在还算温馨的气氛里，我们吃了称得上宵夜的晚餐，她披件外套，走到院子里。见她如此，我跟了出去。 她在看星空，而我在看她。 “你看，星星多美？”白桃回过头来，眼中充满回忆道：“小时候你还说过要给我摘星星呢！” 我走到她跟前，轻轻抱住她，抵御着有些微凉的春风。 “童言无忌啊姐姐。” “你这是耍无赖！” “我还会别的。” 白桃抬头，好奇的看着我：“还会什么啊？” 我直接印上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声音模糊道：“耍流氓。” 甜，柔，滑。 在这片星空下，在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院子里，我吻住了她。 我爱她，很爱。 星空下我在心里发出誓言：“这辈子，我一定守护她到底，为了她，我的爱人，我生命里的大部分，许诺没有任何理由轻言放弃。” 白桃也有些许的动情。很主动的回应着我。 “流氓。”白桃嘟囔了一句。 轻轻的加了点力气，戏谑道：“就流氓了，你奈我何？” 白桃敲打了我一下，没有言语，再度跟我进行摄氏45度的法式长吻...... 爱，无需理由，爱，无需借口。 在这个洒满了一地鸡毛的年月里，一对年轻男女，奋不顾身的把彼此献给对方，献给爱情。或许，这是青春留给我们爱情的最好定义。 这一夜，漫长。 那一刻，疯狂。 看着在我怀中熟睡着的她，我低头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轻声道：“丫头，我一定会成为你的依靠，无论事业还是生活。” 似乎是在回应，白桃无意识的贴的更近，抱紧了我的手臂...... 第170章 她的电话 还有两天整个卓玛市场部就要前往魔都培训、学习，这是个机会，一个能够让我放松心态发光发热的机会。 以往，我认为别人都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而我只是玻璃碎片，除了反光一事无成。曾很深刻地反思过我与咸鱼的分别，最后无奈发现，咸鱼不管怎么说都能当作烹调用的佐料，而我......呵。 白桃眼前的危机我什么都帮不上，而她也不曾跟我提及，我们两个就像玩捉迷藏的稚童，彼此心里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最好的办法，它能掩盖住最后一块遮羞布，不至于让我难堪。 魔都，东方巴黎，多少人向往又迷茫的城市？想想自己就快去那里，有些许的慌张，但更多的是憧憬。正如我所说，这次去那，对沈阳卓玛的很多人来说都是难得一见的机会，试想一下如果在总公司提供的舞台上有足够亮眼地表现，回到沈阳的时候，事业将会如同井喷一般的上升。 在很多人眼里，我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入职两个多月就走到顾问这一职位，大小也算一管理层，甚至都有人在背后说我走了狗.屎运，傍上安默这棵好乘凉的大树。 然而只有我知道，现在的我依旧什么都算不上。不能有效的帮到自己的女人，就是最好地证明。所以，到手的机会没有放下的道理。哪怕，我真的很厌恶为了达成目的而去争名逐利。 但是我忘了，权势，是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外衣。我没有，所以才要去做自己无比厌憎的事，这是事实，躲不掉的。除非......那种结果不是我能够接受的，想都不会想！ 来到公司，看着他们很早就投入到工作状态中地身影，感慨万千，二十二三岁，多么美好的年纪，一切刚刚开始，可以无数次的试错，可以爱的纯粹且义无反顾。 回不去了，曾经的那段日子注定离我越来越远，只能在某个睡不着的夜里，点上一支烟怀念。 许是开除刘鑫起了很大的作用，现在二组包括沐青在内都对我言听计从，这是权利带给我的快感，仅仅冰山一角而已。当我在卓玛这家公司越爬越高的时候，等着我的将会是更多人地俯首帖耳，最为直接的好处就是，在这个现实到一塌糊涂的社会里，有了一定地位。 这是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我发现曾经所厌倦的很多事，都是我如今必须要实现的，真他妈挺讽刺，可是我不会后悔，因为我知道，我是她的依靠。 坐在电脑前，先浏览了下近期报表，感觉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开始浏览着网络上的段子和新闻，用来消磨漫长地上午时光。没办法，我的职责只是抓紧二组所辖的市场，在大方向没问题之后，剩下的就是沐青他们应该做的了。 在我浏览微博的时候，发现汪洋发了一张和林珊的合照，她小腹渐渐凸起，汪洋满是宠溺的抚摸在她肚子上，并配以文字“感谢上天将你赐给我，感谢生活让我遇到你。” 这一刻，我是羡慕而又有些苦涩的。 羡慕自己曾经的兄弟能够成家立业，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娶到自己心爱的人填人进口；苦涩的，大抵是这对学生时代的情侣最终修成正果了吧。而这样的情况，在很多人眼里会是属于我跟赵琳的...... 是了，看到他们的幸福，无法避免的想起了她。 哪怕现在的我深爱着白桃也不例外。赵琳就像我吸进肺叶里的烟气，早就化作沉甸甸的毒，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不想承认，但偏偏就摆在这里。 掏出一支烟，没顾忌是在办公区，给自己点燃，深吸一口，用来弥补那抹无法消除的伤痕，我笑着在底下评论：“炫妻狂魔。”这是一种态度，一种对过去怀缅的态度。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座坟墓，那里住着你想忘却不能忘的那个人，诚然，赵琳就住在那里。错过，便是永恒...... “你怎么在办公区抽烟？”安默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回身，丢给她一个白眼，将烟头捻灭，嘻笑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下次见到，罚款二百。” “我的大总监，有力度。”我对着安默竖起拇指。 就在这时，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陌生的号码，也许是打错了。 想也没想就挂掉，谁知对面那人又打了进来。难道说是某个客户或者朋友换了号码？ 很有可能是这样的，眼神示意安默，右划接听：“喂，你好，哪位？” 那边沉吟了片刻，清冷道：“忙什么呢？” “轰！！！”脑海响起一道炸雷。 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用老死不相往来，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再贴切不过了，然而这种关系今天被她打破。我承认，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起，我有些激动，紧跟着就是无尽的悲哀。 赵琳。 这个我不久前徘徊在脑海里的名字。 难道世上会有心灵感应这么一说？别他妈扯了。 苦涩一笑：“上班。” “晚上有时间吗？” “......什么意思？” “就是想走走。” “嗤......”我笑了，真的笑了。在她答应凌晨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回不到从前了，哪怕我心里还有她，哪怕对她还有爱意。 “呵呵，你家凌晨该吃醋了。”我如实道。有揶揄，有自嘲，还有那点苦涩。 她，我曾经最爱的女人，不是我的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赵琳顿了顿：“哦，难道你怕你未婚妻吃醋？” 她见过白桃，就在那天婚礼之后。 我想了想：“时间，地点。” 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莫名奇妙的就答应了她，一如既往的不会拒绝，也不懂拒绝。 “就在你下班之后吧。地点的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赵琳依旧用冷的要命的语气阐述这些。 “嗯，知道了。” 那个地方我又怎么能忘呢？ 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但我明白，有些事是必须要去面对的。 第171章 万言当说 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莫名的就答应了她。一如既往，学不会拒绝，我承认心里放不下对她的眷恋...... 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很特别，也很慌张。我怕见到她，情难自控地想起曾经那段美好的时刻，想起那段付出了全部的爱情。 最好的爱情，留给了她。最难忘的记忆，也存在于那段时刻。 物是人非后，究竟剩下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到当初那份最美好而又天真的时候了。 我有了爱人，她，也有了归属，在命运的齿轮下，我们只剩下遗憾。 有些烦闷的拍了拍头，觉得一切离我很远，又都很近，就这样来回撕裂拉扯着，让我无法自拔。 安默一直没走，在一旁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抬头，凝望她那双秋水一样的眸子，有些许沙哑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安默摇了摇头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 “哦......那我走了，下次别在职场抽烟。” “放心吧，我的大总监！” 安默的话恰好提醒了我，此刻，我真的很需要烟草来慰藉压抑的内心！ 吸烟室里，就着残留在空气中的二手烟，我给自己点燃一根，大口的抽着。这是在慢性自杀，更是在宽慰自己。 我敢保证，哪怕相见，我也不会向上次那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时候赵琳是我的全部，白桃还没走进过我心里，或者说我没发现过自己爱她，所以，凭着酒精的麻痹，那天单身夜里我睡了她。 伤害，对于三个人的伤害。 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赵琳负气再度出国，我跟白桃的婚礼没有如期举行，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沉浸在痛苦自责中无法自拔。 有错吗？ 站在人性的角度讲，那时候我做的种种错事都违背了自己的良心，但就爱情而言，不认为错了，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爱情，自己喜欢的人......但终究，一切都被开始成熟的心智，日渐漫长的时间所打败。 最后，只有无尽的缅怀，缅怀那个没有死，却长眠在心里那座坟墓里的人。 这一整天，不知道是怎样度过的，当时钟停留在六点的那一刻，我走出了盾安大厦，带着点点沉重，向着丁香湖的方向走去。 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在那里，我们第一次拥抱，接吻，相依在湖畔的草地上，谈着对未来的憧憬...... “许诺，你看对岸的花儿多美。” “再美也没有你美。” “就你会说话。” “我不仅会说，还会做......” 那年初冬，湖面结了一小层薄冰。两个没有脱离孩子心性的人，拿着手头，一块一块的丢到湖面上，就着飘飘洒洒的雪花，无忧虑的笑着，闹着...... “琳琳，以后我们会在对岸有个家。”我指着刚建成没多久，但贵到没商量的小区说着，那是给她承诺，一个家的承诺。 赵琳靠在我肩膀上：“会有的，我相信你。” 那个雪夜，一抹落红，绽放在旁边酒店的床单上。她，成了我的女人。 “你会对我好的，对吧？” “这辈子，只有你。” 关于这里的记忆，好像电影镜头一般闪过我的脑海，原来，我们曾经靠的那么近。 我来到湖边，草地发了新芽，却已经不是见证曾经那份爱情的草地了，如同时间流逝，磨灭了曾经的我和她。 赵琳还没来，我独自一个人，在春风的轻抚下，沿着岸边走着，闭上眼，仿佛能够嗅到许多年前的丁香花味。 纯洁，自然，就像她一样。 我看像天空，夜色渐进，没有完全落下的太阳，跟粼粼湖波相互辉映，仿佛一块镜子，闪过那一刻的镜头，丁香花，开了，她，不属于我了。 莫名的，我感到心酸，感到可笑。 笑曾经的山盟海誓，笑那份认为不会改变的爱情，更他妈.的在笑当初那个天真的自己。 如果，那时的我就有自己的想法，如果那时的我就知道上进，是不是现在我们的孩子都可以......毕竟，五年能够发生很多事情。 汪洋现在的生活是我所羡慕的，也是我曾有机会实现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现实地车轮下，沦为笑柄。幸好，我还有白桃，也幸好我能够及时醒悟！ 而她，有了凌晨这个痴心富二代，她那个局级母亲一定会满意的吧...... “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琳出现在我身后。 转过头来看她，一头短发随着春风摆动，清冷，无法忘却的容颜是那样熟悉，黑色的高领毛衣，更将她衬托的如同一只行走在黑夜里的天鹅...... “嗯，来了。”我声音有些颤抖。她离我如此相近，却恍若在中间隔了一道鸿沟！ “这里变化挺大的。”赵琳似有感怀道：“原来这里没有广场。” “是啊，五年，能够改变很多。原来的影子越来越少了。”我是在说丁香湖，也是在说我们。 赵琳打量了四周：“走走吧。” “好。” 就这样，我们并肩走在岸边，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只是我们也不再是曾经的那对少年。有了彼此的生活，各自有了不同的圈子，就连爱人，都不再是彼此。 很奇怪，很自然，又他妈很让人难以接受。 当所有杂糅在一起之后，我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我不知道，她，应该也不知道的吧...... “那时候的花儿多美啊，在伦敦就没有这样一个地方。” “现在的应该也很美，只是我们看不到了而已。” 赵琳看着我，似笑非笑：“或许吧。”她注视着对岸：“一切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什么在变？ 丁香湖畔的那些化，围绕着广场的草坪，对岸的房子，当然，也包括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的我们。 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漠然点上一根烟，凝望对岸，像她一样。 我有很多问题，比如说这些年她在英国过的如何，比方说现在的她与凌晨之间相处的怎样，还比方说，半年前，她为什么又选择离开，那时候的我们，明明是有机会的！ 但，所有话都涌到嘴边的时候，我发现在一切都成定局的此刻，说什么，也没有用途。 万言当说，不如一默。 第172章 山穷水绝，一回眸 入夜，微凉。 湖边的我们，并肩而立，凝望着对岸，那个早就不复当年的对岸...... 相见到现在过了多久？一小时？或者更久。除了最初不算问候的问候，我们一句话都没有多提，就这样站着，迎着风，感受独属于沈城的春天气息。 有些压抑，有些淡然，至于其他的情绪都被我一一掩藏，我不想让她看到，或者说，我不能让自己那么难堪更加贴切。 此刻，世间已经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我只知道我有些恼火，有些无所适从。 掏出烟，叼在嘴上，刚要点燃，赵琳皱着眉：“你现在瘾头很大？” 见她如此，我笑着把香烟收进烟盒，解释道：“还好，就是一种习惯。” “拿来。” “什么？” 赵琳没有言语，直接从我手中把余下的半盒香烟抢了过去，然后轻轻一扬，扔到了水波粼粼地丁香湖。 “你有病？”我有些惊诧道：“不抽就好了，为什么要扔到。”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你早已不是我的谁，做这些不是多此一举吗？ 赵琳直视着我，微风拂起她的短发，精致的容颜被月光和灯光镀上一层圣洁的色彩，她道：“对，我就是有病。而且，我讨厌烟味。” “呵。” “怎么？” “没怎么。”此刻，我已经没有了耐心，很怕下一秒就会疯掉，我道：“你找我来究竟为了什么？啊？” “不为什么。” “呵，别跟我说只是看风景。” “不然呢？” “......” “是不是觉得很没意思。”赵琳将头发向后拢了拢：“其实我也觉得很无聊。” 我不解，很不解。 但我还不能说。 因为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跨不过去，只能摇摇相望。或许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会想起在那时候的天空下，空气清新，花儿也开出惊艳地颜色，有一个恰逢其会的人，占据了整个青春。 那个青春的整体格调叫做爱情，她的名字是，赵琳。 现在，我们错过了，并且无法回头，因为我们早就不是当年那对少男，少女。生活赋予我们的，除了接受，只剩下死亡。诚然，现在还能站在一起，证明我们没有勇气选择长眠。 所以，唯有接受。 接受我爱上别的女人的事实，接受她有新的依靠的现状。至于其他的，还会有其他的吗？ 不会了。 命运的齿轮已经停靠在这里，戛然而止。 当初那个美丽故事的开始，就是现在这个悲剧的倒计时，身为剧中演员，没得选，因为命运这个世间最据权威的导演，早就把结局定下！ 挺他妈可笑的。 “散了吧，天黑了。”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情绪说出这句话，很平静，甚至有些冷漠。 “好。” 转身，丝毫不存在拖泥带水，这就是她，一个行事果断，爱的勇敢的女人，可惜，她早已不属于我，哪怕，我还残存着点眷恋。 看着她的背影，我伸出手，张大嘴巴想要大喊她的名字。只是嗓子就像堵了块石头那样让我发不出声响，很疼，很无助，更他妈苦涩。 灼热。 仿佛一把火，烤灼着我的心脏，我的喉咙，像一尊石像，呆立当场。 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就像她没有来过这里，就像刚刚站在我身边的不是她。 “啊......”我疯了似的对着湖面高喊。 喊到喉咙沙哑。 累了，倦了。 双手紧紧的抓住头发，蹲了下来，如同一个在沙漠里走了很久的游者，放弃了生的希望。 直到眼角湿润。 原来，赵琳还是那般，随时都能够拨乱心弦...... 我曾经最爱的女人，希望你一生安好，没有病痛，没有羁绊，更没有伤害；希望你会有一个圆满的家庭，一个帮你当命的男人守护在你身旁，希望你的孩子茁壮成长......希望你，永远也别再出现在我身旁。 “许诺，我们还会再来这里吗？”毕业前，她在这里问我。 “会的，只要你想。” “许诺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 “琳琳，其实这是你上辈子欠了我的。” “那不行，这一生我要让你欠我。” “好啊，这样的话，下辈子互不相欠。” “我爱你，一万年。” “我爱你，就现在。” 一切的一切，都像发生在昨天。 已经逝去的那段日子里，有美好，有苦涩，但终究不能回去。或者说，我们无法回去。唯有，也只有向前，迎着明天将要升起的朝阳...... 一年年，一月月，一天天，每小时，每分钟，每一秒。留不住的是那个渐行渐远的人，而留下的，早就是那落满一地的伤痕...... 低吟到放声大哭，只有一个回忆的距离。 周围人都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而我不管不顾，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倒在刚刚发芽的草地上。 哭着哭着，眼泪没了。 千疮百孔的心，渐渐开始愈合。 她是最好的风景，但她不属于我。 在这个夜里，丁香湖边，一别，可能是永远。而赵琳这个名字，注定了的，成为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伤疤。 无关失败，无关颓唐，有的，只是一段刻骨铭心爱情的终章。 它的名字，叫做山穷水绝。 它的意义，让我放下过往...... 最美的年纪，最美的她，从今开始，与我无关。 抹了抹脸，风干的泪痕微微发涩，从地上坐了起来随意的拔起一颗草，稀里糊涂的丢在嘴里，苦涩的味道能够让我清醒。 嘴角一扬，嘟囔道：“真他妈丢人。” 生活，大多都是波澜不惊，偶尔激起几朵水花，都是对我最大的恩赐。她，就是这几道水花里最为高傲的一朵，陪我走过少不更事的岁月，陪我度过最难熬的时刻，在我日渐老成之后，归于平淡。 最好的爱情，给了赵琳。 余下的，完满的爱情，是留给老房子里的那个女人的。 只是，她离开时的那个背影，是她留给我的绝唱，证明她来过，然后她走了。带走的，是我不得不放下的那颗心脏。 曾经爱她的那颗心脏。 赵琳，你一定要好，一定！ ———————————————————————— （写完这章，改了不下五遍，很难受，很压抑，小佛也就唠叨几句。赵琳，我心里的最爱，整个故事最可怜的女人，看了书评区里大家的猜测，我只能告诉你们：她没怀过孩子，她在国外也没有被凌晨碰过。这些狗血的剧情，不会上演。） 第173章 出发魔都 怎么回到的家？怎么见到的她？ 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如同一具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没有思维，没有方向。在心底，也只有老房子在对我发出呼唤，我知道，那里才是我在这座有些冰冷城市中的家。因着家里有她...... 见我回来很晚，也没什么精神，白桃很善良的没有问我什么，否则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难道实话实说，告诉她赵琳约我见面了吗？别傻了，即使一个女再怎样大度，也不会对自己的男人私会别的女人无动于衷的。除非，她不爱他。 这点，在我们之间很明显不会出现。所以，关于这件事，我很拙劣的选择隐瞒。是了，以后也不会出现这类事情了，在我心底，今天过后，我们将会彻底告别。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有些压抑，更多的却是心中无法抑制的难过，就像一道疤痕，本已经愈合甚至有些时候不注意都不会发现它的存在，但当它再度破裂的时候，所发出的阵痛一时间有些无法承受...... “怎么了？”这是我进屋以来白桃说的第一句话。 她没问我去做了什么，而是见到我情绪低落，关心我的状况，很贴心，也很体己。 牵着嘴角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公司要组织去魔都学习，有些不情愿。” 不想隐瞒，但涉及到理不清的感情问题，又不得不瞒。算是一种智慧，也是避免我们之间出现芥蒂的最好方式。 我真的不能失去她了。 因为我实在太了解失去自己心爱女人的滋味是什么，世间所有形容痛苦的词汇，都无法能够描绘出来。 所以，我选择隐瞒，选择不诚恳。归根结底，这也算一种背叛，违背了当初纯粹的初衷。因为我害怕失去，很怕，很怕…… “那是好事，出去见识见识，对以后晋升有好处。”果然是职场女强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关键。 “可是我舍不得你。”这是情话，不是假话。我说的是事实，在今天之前，我心中对她有亏欠，有爱，今天之后，更是如此。而且在这种复杂的心理下，更有那么一抹患得患失的矛盾心态。 白桃很自然的握住了我的手，“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久，现在的你还应该以事业为重。” 越发觉得愧疚。 儿女情长固然吸引人，更能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每天都想着跟她在一起，与其同时见到她左右为难，还无法给她帮助……这是让我苦恼的。 赵琳的例子就摆在那里，我已经够痛苦的了，这感觉如果再经历一次的话…后果是我无法能够承受的。所以，还要等什么？ 今天之后，心里只有也唯有她。 “许诺，无论怎样，别让她受伤。”我在心里这样告诫着自己。 握着她的右手，加大了些许力气，“你的男人，不会让你失望。” 白桃靠在我肩上，轻声道：“我信你，从不会更改。” 仿佛一道春雷，在脑海里炸想。我辜负了她的信任！ 心里饱受折磨的我亲吻了下她的脸颊，有些惭愧道：“谢谢。” 很多年之后，我回忆今天的这段历程，还是有愧疚，但也正因为有了这次经历，在以后的时间里，我会把余下的所有爱情，一分不少的留给这个无条件信任我的女人。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过去所有的事情都忘掉，无论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那些已经与我无关。至关重要的，是给她一个承诺，而且是有足够资本的承诺。 所以，魔都之行，将会是一个转折点。 跟过去告别，向未来展开怀抱！ …… …… …… 开往魔都的飞机上，我注视着窗外洁白的云朵，形色各异，如同人的一生，充满了多种形式的变化，好的，坏的。我戴上一张张面具，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父母的儿子，白桃的爱人，卓玛晋升速度很快的新贵…这些角色，决定了我以后的路，一条荆棘密布的路。除了披荆斩棘，别无他选。 “想什么呢？”安默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我说道。 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愣神，有些尴尬的笑笑：“没什么，想着就快去大城市了，有些不适。” “少来了你。”安默白了我一眼：“魔都又不是吃人的地方，在沈阳怎么样，在那里也那样。” “你很熟的样子，那可是东方巴黎啊，寸土寸金，我这个吊丝不适合那里。” 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在那里我会迷失自己，如果说现在的我，只有一点迷茫的话，到了那儿，这种迷茫将会无限扩大……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很莫名，也很直接。好像在魔都有什么事情等着我……是好，还是坏？ “安啦，就是一周时间，不会有什么事的。”安默安慰着我。 “嗯……” 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虚妄的事情，不知不觉，睡意袭来。 我做了一个梦，很清晰也很笼统，那是一座开满了花儿的城市，人们很快乐，很纯粹，有个姑娘，像一朵倔强的蔷薇花，散发出令人沉迷的气息，我很想接近她…可是她离我很远，任凭我如何追赶都赶不上…… 在她身后奔跑着，呼喊着，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在这座美丽的城镇里，哭泣着。 我看见远方着了火，烧了很多人的青春，我恨时光仗势欺人，时光恨我忘恩负义…… “各位乘客，飞机即将降落，祝大家旅行愉快……”随着广播响起，我睁开了有些迷茫的双眼。 下午，魔都。 站在这座足以淹没很多人的城市里，我有迷茫，在这份迷茫里，我也感受到了力量。怀揣着自己的目的，踏上行程。 这是一场流浪，这也是一次成长。为了自己，为了爱人，为了……那点点不足为外人道的自尊！ “魔都，老子来了！”我像个疯子，不顾周围人稀奇带着鄙夷的目光，在浦东机场的门口，大喊着，也是宣泄着。 第174章 请假一天。 感冒，头痛，发烧，正在诊所打点滴，请假一天，抱歉， 第175章 先生需要...吗 “许诺，能不能绷着点，像个疯子一样。”安默在一旁，见我如此拽着我道。 “意外，意外。” 安默翻了个白眼：“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 一路无话，从浦东机场赶到位于外滩的华尔道夫酒店。开了几间临江套房，一晚小七千的价格，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起的。 还好，这一切补助费用公司都会给出，心安理得的享受，是当下最需要做的事情。 脱下外套，把自己放空地扔到床上，点上一根烟，异地他乡，我只有这种方式来放松自己，减少对于陌生城市的不安定感。 很矫情，但也很真实，因为所有的不安情绪，都源自那抹有些自卑的性格。讲不出来自卑的出处，就这样迷惘的不安着，总觉得在魔都这几天会出一些事，说穿了，就是那种不靠谱的第六感。 让人厌憎，让人心慌。 狠命地吸尽香烟，将手里的烟头捻灭，揉了揉脸，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俯视脚下。 临江有临江的好处，在我的脚下，就是黄浦江，这条对于魔都而言有很多故事色彩的母亲河。 人们像蚂蚁，在这座被誉为东方小巴黎的城市里奋斗着，努力着，然后悲催的发现，奋斗一辈子也不能在这里扎根安家，于是他们死了，是心死了。 同样是蚂蚁，我很敬佩他们，至少他们有在大城市里打拼的勇气，不怕城市里的浪潮将他们淹没，心中怀抱着那抹叫做理想的情怀在这里......游荡。 他们是坚强的，是伟大的，而我则是懦弱的。 第一次有向上攀爬的决心，还是不想看到自己的爱人无助而感到无能为力。这是借口，也是一个十足的理由，除此之外，我真想不通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是为了什么。 真他妈压抑。 打开窗户，我对着天空“啊，啊”的大喊。 根本不怕别人发现，因为这里足够高，也足够陌生，在这里，脸面是什么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我喘着气，坐在地上，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很乱，乱的让人理不清头绪...... “咚，咚，咚”敲门声在这是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们安顿好之后，大部分都会去外滩溜达，一小部分会像我一般，选择留在屋子里休息，所以我想不出会是谁能来看我。 安默吗？ 她早就去总公司报道汇报进程去了，哪里有空到我这来？ “哪位？”我问。 “先生，需要服务吗？”一道好听的南方女声传来，好似甜米，很柔也很腻。 我有些不知所措，心说这种事不都是发生在一般宾馆之中的吗？怎么豪华酒店里也有？不过......那声音真是悦耳。 身为一个男人，而且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大多都会有猎奇心理的，就好比世界上没有不喜腥的猫一样。 我有些活忿了。 但一想到白桃，刚刚燃起的点点欲.火立刻降了下去，如果我是单身，怎么玩都可以，可惜现在的我不是，我是一个女人的爱人，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爱我，更重要的是她能够无条件的信我......我又怎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呢？ “咳...”我咳了一声，义正言辞的拒绝道：“算了，没空。” “呀，哥哥都还没见到我，就拒绝我，真是伤妹妹的心。”门口那人声音充满妩媚，让人犯罪的妩媚。 我们隔着一道门。 展开一场男人与女人的对话。 两个陌生人。 一个是出卖肉体为生的小姐，一个是身在外地有些寂寞的男人。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很危险的，我怕自己一不留神，做出什么对不起白桃的事情。 如果我要做了......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被我扼杀在脑子里，没错她的声音很诱人，她的样貌估计也不会差，发生点什么你情我愿的有利益牵绊的事出来，应该再正常不过了。但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出轨都是我所不允许的......好吧，我就是怂，更是不想做出什么对不起白桃的事情出来。 “不必了，我说了我不需要。” “哥哥，你怎么这样嘛......”她依旧嗲声嗲气的说着，让人心生怜惜。 妖精。 我给站在门外那人下了定义。 “你要再不走，我就叫前台了。”声音中有了一些冷漠。 现在这姑娘，为了钱来出卖自己的身体，真是不知该怎么断定。毕竟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通过跟人滚床单来获取金钱，也算是付出劳动的一种方式吧......不过我接受不了就是了。 “哥，别这样啊。”她‘怯生生’的道：“撕破脸皮就不好了对吧？” 心说跟你一小姐存在什么撕破脸皮的事？最多就是我没去嫖，还能怎样？ 打定主意，我假装打着电话，反正隔了一道门她也看不到。 “前台吗？我是1809号房。你们酒店怎么搞的？小姐都上门了没人管吗？”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能升起捉弄人的快感，尤其是捉弄一个陌生人。 “咚咚咚”这下她敲门的声音加急也加快了。 慌张，害怕的情况下不是应该先跑吗？尤其是她这个职业更该如此！ 难道现在的心里素质都变高了？ 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暗中发狠，我越发卖力表演，对着门故意大声喊道：“你听见了吧？不同意还来砸老子的门，猖狂，实在猖狂！” “哥哥，你别装了，你一定没有举报我对不对？”在我刚说完不大一会儿，门外那人就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下轮到我震惊了。 “因为你善良啊。”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一瞬间没有听到她的江南口音，反到有些偏北方，让人有些熟悉...... “然后呢？” “还因为你色。” “我们是不是认识？”我越发觉得熟悉，也就没有掩藏，直接问道。 “呵，开门不就知道了，对吧......哥哥。”最后那一声哥哥能酥到骨子里。 一层冷汗流了下来。 她可能真是我熟悉的人...... 开门，一道倩影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我。 见到她的一瞬间，我愣住了！ “怎么是你？” ——--------------- ps:迷迷糊糊的状态，坚持码了一章出来。另外推荐一本朋友的书，都市休仙爽文，特别给力的《神级都市仙王》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第176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在横跨了大半个中国的这里遇见她。 有多久没见过？大概从她带走雪球开始，我们就少了联络......其实，自打白桃回来之后，我就没再注意过，北街老巷少了一个牵着德国牧羊犬的身影。 她不是别人，赫然是阔别了小半年的彦笛。那个性格率真，有些烂漫的小演员。 愣了片刻，把她迎进屋子，微笑道：“好久不见。” 彦笛双臂抱肩，打量了我片刻，颇为认真的说道：“也没多久啊，四个月零三天。” “......你记得倒是详细。”我问道：“怎么来魔都了？” “拜托，我是演员，当然是跟组来的。”彦笛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也对，像她这样的十八线，想要在比海深的娱乐圈里生存，的确需要跟组跑，指不定什么时候飞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了花旦，天后。 “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大明星了？”我揶揄道。 “走开，最多就是一女二，还大明星呢。” 彦笛依旧是这样直率，不过她倒是无意中透露出一个信息，某部电视剧中的女二号！今年她才多大？影视专业毕业还不到一年，23岁的年纪，就在一部剧中饰演女二号，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我不得不嘲笑自己的无知，至今都认为她是十八线...... “可以啊。”心中生出逗弄她的心思，我调笑道：“按理说，丫都要出头了，怎么还兼职...”我打量了她一眼，轻佻道：“做保健呢？” 彦笛愕然，旋即巧笑嫣然的走到我面前，伸出右手，勾住我下巴，一只腿登在墙上，幽幽的盯着我，吐气如兰道：“是啊，生活困难，当然要赚些钱了，不知道...哥哥需要吗？” “......” 瞬间脸红气喘。 不用看我也能够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么窘迫。 我是一个正常不过的男人，面对这样视觉与嗅觉的双重诱.惑非常可耻的有了反应。 此刻，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荷尔蒙的味道。 “姑娘...我错了。” “怂。”彦笛翻了一眼，恢复到刚刚的状态，鄙夷道：“你行不行啊。” “男人不能说不行。”我叹了口气，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但是，我是个有家庭的男人，不能做出对不起爱人的事情。” “还不是怂......” 妖精。 除了这个比喻，我想不出任何一个形容词来形容现在的她。我当然知道她不可能兼职做特殊职业，因为她有个非常有钱的父亲，从她居住在北街的那座房子就能够看的出来。 而且，她还是一个很直接而又纯粹的姑娘，更不屑做那种出卖肉体的事情。 偏偏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透出引人犯罪的风尘味......演技派，就是这个词。 “你以后一定会出名。” “哦？”彦笛盯着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活好，不黏人。” “你这嘴，还真是贱的可以。” “嘿嘿。”尴尬的笑了笑，我解释道：“还不是演技出色。” “算你有点眼光。” 我给她倒了杯水，问道：“说说吧，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彦笛坐在床上，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说道：“当然是我也住在这里，好巧不巧的看见你了。” 我有些吃惊，要知道一般剧组所提供的住所都是跟身价有关的，这里最次的临江套房都是两千打底，而她一个小演员刚刚进组就有这样的待遇，真是足以令人眼红...... “你们导演对你真好。”我感慨道。 “切，他要敢对我不好，我爸能给他投资吗？” 什么叫有钱任性？ 今天彦笛好好的给我上了一课。 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掸了下烟灰：“想不到你也是关系户。” “无所谓啊。”她低着头，摆弄着指甲：“我也是进组之后，我爸给追加的投资。我也不喜欢，但这部戏我真的付出了很多。” 爱女心切的父亲，一心想要演好戏摆脱家里背景的女儿。还真是一出人间欢喜剧。 “付出终究会有回报的吧。” “被人加上某种意味的回报，你需要吗？” 我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得无奈的耸耸肩：“我没有经历过，所以我也不知道。至于回报......你自己清楚怎么来的，不就好了吗？管他别人怎么说。” “你倒洒脱。” “性格就这样。” “你也很不要脸。” “姑娘，你这么说话朋友都没得做。” “谁是你朋友？” “......” 我们又聊了很多，大多关于这四个月里她的生活，这很奇怪，也不奇怪。两个不是很熟悉，但十分聊得来的邻居，在异地他乡相聚，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缘分。很奇特，也很......动人。 当我得知，在数九寒冬她还要传单衣，在半夜拍一场雨戏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心疼，一个本可以衣食无忧的富家小姐，非得吃这份苦，遭很多罪来实现自己心中那漫无边际的理想。 “你就不累吗？” 彦笛想了想：“累，但我很快乐，至少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简单到无以复加的答案，但却给了我很大启发，累，可以；苦，也可以。只要你喜欢，然后全身心的投入进去，至于结果，真没那么重要了。 我是一个偏完美主义者，只是，这样生活中的一点瑕疵，也算一种美丽。 她说她不怕，只要不死，任何时候都可以重新来过。 这个城市中的每个女孩儿都有两个灵魂，一个灵魂穿铠甲在白天用来和别人厮杀，一个灵魂裹棉花，在深夜里像个没有怀抱的婴儿哭......而彦笛只有一个灵魂，坚强，勇敢，面对着世人所能面对的一切，累了，倦了，就把那些隐藏在整齐洁白的牙齿后面，对每个人都笑，她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从头来过的勇气。 很庆幸，在北街能够结识，更庆幸在异地他乡的魔都相遇。 因为缘分，我学到了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南墙？拆了过去。荆棘？烧了再来。 一切，都在冥冥中被生活所决定好，唯一要做的，就是走下去，再走下去。 第177章 来点刺激的！ 入夜，魔都的夜色是那样璀璨，人们结束忙碌了一天的工作，在这座足以淹没很多人的城市中开始夜生活。 酒红灯绿，车水马龙。 这座城市是喧嚣的，这一切与我无关，又息息相关。我跟彦笛走在黄浦江边，感受着这里春天的气息。 “你说为什么电视剧里的那些大佬，总喜欢把人扔进黄浦江喂鱼呢？”迎风而立，我给自己点燃一支烟，问道。 彦笛把几缕碎发拂在耳后，淡淡道：“我把你扔进去一次你不就知道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把人噎死。”这个姑娘的处事态度，很容易让人感到无奈，诚然，现在的我就是如此。 “我知道啊。”彦笛无所谓道：“不过说真的，我就没把你当人看。” “......” 见我缄默，彦笛拍了拍我肩膀：“喂，逗你的。” “我谢你全家。” “谢我就够了，全家的话，我怕你谢不起。”彦笛看着还算平缓的江水，眼眸中露出追忆，幽幽道：“冬天，来到魔都，小黑和雪球都放到了宠物医院，我毫无挂牵。”她转过头来，“你知道那种孤零零，整个房间空旷的要死的滋味吗？” 叹了口气：“或许我知道。” 我说的是实话，在这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在忍受那种孤独的撕裂感，但或许，我们之间的感觉会不同。 “呵，是吗？”彦笛笑了笑，很洒脱，也有些凄凉：“异地他乡，为了赶拍零下五度都要跳进河里，里面连他妈保暖内衣都没有。” 莫名的，有些心酸。 一个姑娘，忍受常人所不能忍耐的事物，并且不知道明天等待的是不是光鲜。就这样凭借着心里的执念坚守着，值得还是不值得？ 这一切，好像除了身为当事人的她没人清楚。 “何必呢？” “是啊，我也想问个清楚，何必呢？”彦笛嘴角上翘：“给我一支烟。” 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想要劝阻。 “我告诉你别跟我废话。”彦笛翻了个白眼，直接从我兜里把那盒南京香烟掏了出去，拿出一支叼在嘴上，不是很熟练的给自己点燃，狠命地吸了一口，然后竭尽吐出...... “咳...” “不会抽，为什么要逞强？”我有些不忍，走过去拍着她的背，埋怨道。 原来她是这样瘦弱。 原来，她也不是十分坚强。 彦笛挣脱我的手，撇了撇嘴，不屑道：“就是想抽，管得着吗你。” “嗯，确实管不着。”我有些无奈的耸肩。 在这个夜色下，与她站在江边，保持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支烟？半个小时？亦或是更久...... 我们的沉默是被她的手机铃声打破的。 “导演，我在外面。”这是她接起电话的第一句话。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彦笛一副唯唯诺诺的表情，罕见的语气轻柔，或者说有些低下。 不禁让人愕然。 她不说她爸是投资商吗？作为投资商的女儿，为什么要惧怕一个导演？这是我所不理解的。然而，这些不理解的事，却正在眼前上映着，就像她即将杀青的那部电视剧一样。 过了大概五分钟，彦笛挂断了电话。 注视了我片刻，巧笑嫣然道：“我走了。” “有事？” “嗯。” “好吧，电话联络。” “嗯。” 就这样，不期而遇的来，又默默离开。 在魔都见得第一个熟人，在短暂的时间中，暂时告别。 说不出什么样的情绪，有些意料之外，又有些情理之中。 这一刻，我很想一个人。 掏出电话，给在沈阳的她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我想你了。”不待白桃开口，我直接说道。 “怎么了？”白桃关切的问我。 “没怎么，就是特别想你。” 是的，我很想她，想念她的长发，想念她的体温，更想念我们在一起时的安定感。 “跟个孩子一样。”白桃嬉笑道。 “那你想我吗？” “没有。” “我现在在黄浦江边。”我补充道：“我想你不希望在热点新闻上看到我。” “怕了你了，我想你了，无赖。”白桃嗔怪道。 此刻我都能想象出她的风情。 很想见她。 “在家呢？” “当然。” “给我三分钟。”我挂断了电话，急三火四的赶回酒店。 直到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房间里。 点开微信，给她发过去视频弹窗。 “干嘛啊你。”白桃身穿一袭白色睡裙，出现在视频中。 我笑了，很开心。“不干嘛，干你。” 白桃轻啐一口：“流氓。” 见到她开始发红的脸蛋，思念更甚，我认真地看着她那张容颜，深情道：“我想你。” “无聊。” “我想你。” “你到底怎么了？” “我想你。” “好吧，我也想你了。”白桃嘟着嘴，赌气道。 “哈哈，就知道你会想我。”我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笑的无忧无虑。 “魔都怎么样啊？”白桃把手机放在支架上，调整了下坐姿无意中肩带滑下，露出一抹摄人心叵的浑圆。 “咕嘟。”我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还好吧，不过没有你。”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高耸，回答也显得敷衍。 “许诺，你怎么了？”白桃还是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啊...”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没什么。亲爱的，要不要玩点刺激的？” “什么啊？” 我做出一副猪哥状：“比方说...” 白桃看到我在她身上流露出的眼神，羞怒道：“有病。” “嗯，一种爱你到骨髓的病。” “......滚” “滚床单？” “许诺！” “在呢，媳妇怎么了。” “你大爷。”白桃憋了半天，最后吐出这三个字。 心下越发晴朗，“是不是要睡觉了？” “你想说什么？” “睡觉不应该穿衣服的。” “......好，再见。” “等等。” “又怎么了？” “我陪你睡，好吧。” 白桃犹豫着，显然内心是在做着斗争。过了半晌，似是妥协也似无意，白色睡裙的肩带，全部滑落...... 第178章 ‘诡异\’的培训 清晨，还不待闹钟响起，我就被魔都的阳光所晃醒。有些刺眼，还有些温暖。 想起昨夜那有些荒唐的视频通话，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想不到白桃也会有这样‘疯狂’的一面，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爱意。 她，就是那个温暖着我前行的原动力！ 伸了个懒腰，下床给自己倒上一杯清水，站在高处俯视大地，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中，我又会迎来怎样的开始？ 希望最后的结果会是一个圆满的句号，留给我的机会真的不多了，没有那么多空余的时间去浪费，哪怕我还如此年轻。 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海，没有发生的事情任谁都无法预料出走向，不是吗？走到卫生间，冲了个温水澡，刮掉刚刚露出头的胡茬，眼神清澈的注视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我对自己说道：“许诺，一个有些想法的爷们，绝对不可以软弱，今天所做的一切，就当是为了那个将要陪你走一辈子的女人。” 是的，我们会走下去，一辈子。 电话铃声适时想起，是安默，想也没想就接听，语气轻佻：“怎么了我的大总监？” “八点半集合吃早餐，九点总部会有专人接我们过去开会。” “嗯，知道了，我去哪找你？” “楼下大厅。” 安默的语气有些生硬，跟我印象里的她有很大出入，反倒很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样，冰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势。 我把这一切归结于来总部的原因。 在沈阳时，市场部总监的职位算得上中级管理层，加之我跟她混的很熟，所以我们之间怎么接触交流都没有问题。 来到魔都总部，一切都不一样了，通俗点来讲，我们来这里叫做寄人篱下，好比官员，离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进京开会一般，见官小三级。而且，我们现在代表着的，是沈阳分公司的形象，所以安默这样高标准，没什么过错，换做是我也会如此。 将头发吹干，抓了一个还算精神的发型，穿上那套熨烫好的西装出门而去。这是我的态度，一个在魔都认真做好自己的态度。 一楼，大厅。 市场部其他几人陆续集合，安默在那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各项事宜，我站在后面观察着她，发现这个女人无论什么事都是一丝不苟，强势，淡然，丝毫看不出平时的样子。 也许，这就是商业战场带给的改变，不得不变，也不得不顺从。这样的安默我是敬佩的，更是想从她身上学到一些自己缺少的东西，比方说，对待工作的态度。 摆在眼前的问题很明显，我就是一打工族，想要有自己的事业，就必须在卓玛这个平台上向上爬，只有通过这个跳板，我才会有自己的人脉，更能积攒下启动资金！ 不久的将来，我肯定会另起炉灶的，到那时候我总不能去找白桃寻求天使投资吧？如果真那么做了，不仅仅让别人所看遍，我更会丢掉本就为数不多的尊严。这，是不允许的！ 所以，这次学习镀金的意义，在我心里比任何事都主要。 安默见我站定，无意的瞥了我一眼，继续说着注意事项，最后她拍了拍手道：“好了，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大家记住了，我们代表的是沈阳分公司的形象，所有人必须保证这几天的精神状态，总公司负责跟进的人员会把各位的表现如实反应，到时是走是留，希望你们心里有个数。” 这姑娘，还真是认真的让人有些吃不消。 一行人在酒店吃了江南特色早点，结伴前往离这不远的卓玛大楼。 卓玛，源自魔都，在寸土寸金的这里，一座三十层高楼耸立，确实是有这个资本，毕竟董事长一连三年都混迹胡润排行榜的前十名，其经济实力的雄厚，是很多人无法想像的。 总部就在眼前，我不知道带着一种怎样的心态走进去的，我只知道内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我，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安默在前面回了下头，正好视线与我交集，她点了点头，作为回应我也笑着点头，她大抵是在告诉我，希望这一周时间里抓住机会的吧...... 随着公司前台指引，我们来到了位于十五层的大职场，这里是总部每天开早会的地方，我们这二十多人，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男人只有这样煊赫的地位，才能不悔这一生吧？按照杨老的思维，卓玛董事长卓一伟就应该是出于那座城池中央的男人。 向往肯定会有，唯独没有到达他这个地位的决心。 我很现实，现实到白日做梦的想法都生不出分毫...... 又等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金丝边眼睛，有些儒雅的分头，眼神中偶尔透出的锐利，都在向人证明他的不简单。 他拍了拍手，吸引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咳了声：“首先介绍下我自己，凌锋，卓玛人力资源部经理，这一周时间里，将由我带着大家学习。” 简短而又目中无人。 傲气有他傲气的资本。年纪轻轻走到今天的位置，确实很让人信服。毕竟，能够在如同深渊的总部攀爬，没有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知怎的，安默看着凌锋的神色一直都很诡异，那种喜悦，憎恨的情绪不断从她眼中划过。 难道，他们相识？ 这么想着，我也多看了凌锋几眼，发现他也在笑意莫名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安默，俨然，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联系。 下意识的觉着这几天不会太平。 不知道怎么出现的感觉，偏偏很真切，也很强烈。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凌锋做了一系列的安排，有职场实战，能力扩展，走访市场，最终考核这几项，并且他还告诉我们说，这一次就相当于是一场考试，成绩优秀者，将会直接调入魔都总部。 当这件事宣布的时候，无异于一颗炸弹，在我们中间诈响。 这个机会我会珍惜，也会抓紧，但调入总部，这是我想都不会想的，并不是说我没有野心，而是单纯的觉得事情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而且......我真的不适合魔都这座城市。 第179章 安默前男友？ 安默自打集训开始表现的就很怪异，如果说过于严苛的要求归结于不想让沈阳分公司丢脸的话，还情有可原。 但是，凌锋出现的那一瞬起，安默复杂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 凌锋也是如此，总是若有似无地瞟向安默。 这两个人之间一定熟识，并且有着无法言说的故事。 这是我的一种直觉，一种待人接物的直觉，很准...... 我很想弄清楚二人为什么会这样，从私人角度来看，安默是跟我有过命交情的知己，是我在卓玛的‘后台’我有必要知道她在想什么。说穿了，我应该掌握她的动态，这对我来说是百利无害的。 但是，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因为凌锋还在前面说着，介绍着卓玛的一切，我作为聆听的一员必须要摆正自己的姿态，至少看上去是在认真参训，虽说来魔都工作的名额不是我想得到的，但总公司的好评还是目前我所需要拿到的。 这是现状，我所面临的现状。 至于安默......她的事情，我决定等到集训结束问个清楚，不知怎的，见到她挣扎困苦的神情，我有那么一抹不忍，只觉着这个女人已经如此努力，上天不该亏待她。 凌锋还在说着。 说了大半个钟头。 孜孜不倦。 我们之中早就有人开始不耐，比方说安默的表妹沐青，她此时一副爱搭不理的神情站在队伍里，时而瞥向凌锋的目光满是鄙夷，就好像在嘲笑他所说的一切，更确切的来说是在嘲笑他这个人。 终于，在更多的人开始叹气的时候，凌锋结束了他的训话。 脸上挂着笑。 缓步走向安默。 我本来要离开这里回到酒店做准备的，但看到他奔着安默过来，下意识留在这里，等着看他要说些什么。 “好久不见。”这是凌锋说的第一句话。 “不如不见。”安默清冷的回答。 像是在回应一个陌路人。 也许，他们本来就是陌路人。 “真没有想过会在这个场合见到你。”他道：“当我发现你的那一刻，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温暖。” “哦？”安默歪着头，说道：“你还是这样，凌锋，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他们是情侣。至少曾经是这样。 我在心里有了答案，而看向凌锋的表情越发怪异，因为曾经安默跟我说过她的恋爱经历，她有过一次恋爱，仅局限于牵手拥抱。 “有空吗，中午一起吃个饭。”凌锋一手插兜，有些傲居。 “你赶紧走吧，行吗？”一旁的沐青推走了他，鄙夷道：“一个男人能无耻到你这种地步也是可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姐，好吗？” “青儿，你别这样。”凌锋试图解释着什么。 “青儿也是你这个王八蛋叫的？”沐青倔强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赶紧滚！” 真想不到沐青还有如此一面，但通过她的语气不难发现，他们曾经很熟悉，而且安默跟凌锋的事情，沐青也全部了解。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魔都之行，注定不会太平了。 安默作为带队领导，跟总公司负责接洽的人曾是情侣，这种几率微乎其微的事都能上演，魔都这一周又怎会平静？ 至少沐青就不会太安静。 从她对待凌锋的态度。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我有些看不过眼了，作为安默在卓玛的密切伙伴，我知道该我登场了，咳了一声，吸引三人注意，缓缓的走向安默，眼中满是怜爱的注视着她，很自然的站成平起，搂住她的肩膀：“亲爱的，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趁没人注意，我给安默打了个眼色，意图很明显，我是给你解围的。 安默还没反应过来，沐青反倒先她一步做出回应，只见她笑着说道：“姐夫你终于过来了，省着总有苍蝇打扰我姐。” 凌锋神色怪异的看着我。 显然他记得我在刚刚的集训队伍中。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就像毒蛇盯着猎物。 很让人反感。 我不禁暗自苦笑，这下看来我不想参合进来都不行了，毕竟这个有些心胸狭隘的凌锋记住了我。而等着我的，将会是什么，已经显而易见。 我们出了总部大门。 知道这个时候我的手才从安默肩膀拿下，有些尴尬的道：“看他难为你，有些不爽，事出从急。” “嗯。”安默没什么心思，勉强笑了笑：“谢了。” “不用。”我问道：“那个凌锋是你前男友吗？” “就那渣男也配？”还不待安默接声，沐青在一旁不屑道。 “确实不怎么样。” “你怎么会回来？” “我说我不放心你，你信吗。” 安默点了点头：“好吧。” “回酒店？” “嗯，累了，想歇歇。” 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是抗拒跟任何人交流的，因为潜藏在她心底的情绪，在前一刻全部爆发，而且作为一个坚强的女人，她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软弱。 所以她跟我说了几句就闭口不言。 我不知道她跟那个凌锋之间有着怎样的过往，身为一个外人，我没权去打探这些，如果追问过多反倒有些不正常了，毕竟我们不是情侣，而且我还有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这种情况的援助，始于跟安默之间的友情。如果再过多的探寻，那就是属于玩火了，那将伤害到白桃，也将伤害到安默。 感情这个东西是奇妙的，就像有毒的罂粟花，粘上会上瘾。 在没有瘾头之前，将它扼杀在摇篮里很有必要。 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在刚刚安默偶然间的无助竟让我生出了想要拥抱她的冲动。我不知道这种冲动从何而来，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用来掩饰片刻的失神，一个人，一条路，向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这城市很大。 孤独的人总喜欢晚回家。 这不是我的家。 因为这里没有她。 所以失神之后，是长时间的沉浸在那抹压抑着情绪中，无法自拔。 第180章 沐青的请求 当那种情绪出现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危险，那种游离于感情界限的危险。做人，应该有底线，任何事，都该如此。 所以我选择离开。 所以我选择不再过问。 我怕自己越陷越深，然后产生什么不必要的影响，那将是场灾难，一场对所有人来说的灾难。我是个有过前科的男人，深知这种事故发生之后的后果，所以我要避免。所以，我要逃避...... 在魔都，这可能是安默将面临最大的一次困难，我也只能冷眼旁观。这是现实给我的无力感，或者说，是我丰富情感所决定的境地。这感觉真他妈让人无法适从...... 房间里，我把所有能散发光源的地方都挡住，遮上窗帘，让屋子处于一个密闭的状态，我需要静，我也需要正视自己的内心。 这个时候需要酒。 但现在是工作时间。 只有烟草相伴，在相对黑暗的环境里，打火机的幽幽火光帮我点上一支烟，朦胧烟雾弥漫，很快整个房间里就充斥着尼古丁的味道，让人沉醉，也让人心酸。 本来可以不用这样的。 我跟安默之间最多就是聊得来的知己，而且她对我在卓玛要走的路有很大帮助。 但莫名的，见到她那种心酸和无奈的眼神就令人难过。 烟吸的很快。 当烟蒂烫到手指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已经燃尽。 苦涩一笑，原来尼古丁在这样的情景下无法让我安静，反倒有些烦躁，躁动的细胞压抑着我，喘不过气，加上密闭着的房间，有些空旷地恐惧。 陌生的城市。 陌生的房间。 躁动不安的情绪。 这一切构成了我现在的样子。 如果，这个时候白桃在我身边该有多好？我会抱紧她，嗅着她的发香，那种只属于我的茉莉清香能够让我安宁。 那种安定感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给予我。 不知不觉中，整颗心都让她占据。 但是为什么还有别人能够触碰到心弦？ 比如赵琳......再比如，安默。 想不透，也不敢去想，我怕自己陷入到一个死循环中，那样会把我逼疯的。 来魔都的目的不敢忘记，我是要镀金，然后回到沈阳分公司迅速向上爬，有一定的地位以及人脉才能在心爱的人面临困境地时候给她帮助。而不是奢求其他人能够施以援手。 一次失败。 两次失败。 现在已经不允许再有其他失败了，所以我必须要起来，不是多大的野心，也不是什么具体地物质追求，只是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帮助白桃分担一些事情。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时刻化作警钟提醒着我该怎样去做。 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然后快速将自己从安默和凌锋的漩涡里摘出来？ 能吗？ 答案极有可能是否定的。 因为刚刚的一时冲动，我装作安默的男伴，已经得罪了凌锋。 我是男人，更是一个有些爱钻牛角尖的男人。所以我了解他的心理。 那么不管情愿与否，我都已经卷了进去。 操。 我该怎么做？ —————— 在我沉浸在自己设定的困境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将我惊醒。 “在哪？” 这是沐青给我发过来的消息。 “房间。” 不愿意有更多的交流。 何况现在的我不适合跟他人接触。 “哦，那你开门。”沐青淡淡道：“我在你门口。” 眉头微微皱起，心道她来这里做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好到那种地步吧，而且她应该是厌恶我的吧...... 只是，沐青都已经告诉我她在门外，那我也就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有些不情愿的起身，光着脚，走到房门处，给她开了门。 沐青双臂抱肩，有些不耐的站在门口，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刻，瞬间凝视房间，皱着眉问道：“为什么这么黑。” 我抓了抓头：“昨天没睡好，想补补觉。进来吧。” 沐青走了进来：“抽了很多烟？” 我知道这无法否认，因着还没散开的尼古丁占据着屋子，很难闻，就连我这个烟枪都有些微微作呕。 “嗯...在想事情。” “想什么？想怎样留在魔都吗？”沐青自说自话。 不怪她会有这个心思。 留在魔都，是对这次集训表现突出的人的一种奖励。 谁都有可能有，唯独我不会。 因为我深知自己不适合这座城市。 “你想多了。”我顿了顿，说道：“倒是你，一向上进积极的主，真应该好好考虑。” “用不着你操心。” “......” 见我无语，沐青语气稍微有些放缓：“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她沉默半晌，才幽幽说道：“我是来拜托你点事情的。” 我没注意过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 沐青竟然会拜托我做一些事？ 这比太阳从西边升起的概率都低！ 我敢肯定她是对我有厌憎情绪的，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我抢走了她唾手可得的职位，还一次次用升职当作筹码，让她为我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一个女人，一个事业野心极其巨大的女人。 一定很厌恶这些事情。 所以她对我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为什么？” 是的，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现在只有你能帮我，确切的说，是帮我表姐。” 安默？ “我又能帮她什么？” 其实在她说出安默的时候，我差不多就能猜测出她想让我做什么事了。 “今天的情况你也见到了。”沐青叹了口气，有些伤神道：“如果知道有那个人渣，我跟我表姐一定不会来这的。” 果然是这样。 还是我绕不过去的事情。 “为什么会找我。” “除了你也没有其他人，更何况你已经得罪了那个王八蛋。” “我可以解释的，而且我们之间没什么利益冲突吧。” “许诺，除了你没人能够帮我表姐，她真的很累，她也真的特别可怜。那个...”沐青说到此处，情绪有些激动，她哽咽道：“那个王八蛋已经伤过我姐一次了，我不想见到我姐再受第二次伤害！” 第181章 安默过往 “承受第二次伤害？” 这是我不能够认同的一点，在我看来安默已经与凌锋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凌锋已经伤害过她，依照安默的性格完全没可能再给凌锋二次机会，沐青的看法反倒是让我觉着有些言过其实。 感情，尤其是爱情，没有那么多理由和借口，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安默是刚强的，她绝对不会接受将就，更何况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我笑了笑：“不理会不就好了？难道那个凌锋还能用强？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更不了解他对我姐的意义。” 意义吗？ 初恋确实能够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男人女人都是如此。 也许，在这点上我能做到跟她感同身受，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安默的那份洒脱，至少她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有一个感官不错的形象。很难让人发现她有过情伤...... 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妖艳，又让人无法亵渎。 “能有什么意义？”我有些无奈的说道：“两个不合适的人，在人生这条看不见边界的路上，很难再度相遇，哪怕今天他们重逢，那也只是一个意外，不是吗？” 沐青想了想，眉头紧锁着，神色略微有些挣扎，她沉默了半晌，才微微叹气道：“你说的这种情况都很适用，我无法否认，但是，在那个不知廉耻的王八蛋身上，很难。” “安默不见他不就好了？” 这是我能给出最有建设性的建议，是的，任他如何纠缠，安默就是不见，待到回去的时候，这件事将会很完美的解决。 沐青白了我一眼：“你真是个白痴，难道你不知道我姐是这次集训的负责人吗？你看哪家公司集训的时候，负责人可以不在？” “他那只苍蝇见到我姐之后，你认为会安分吗？” 沐青一连三句反问，让我愣在原地。 是啊，我所做出的那些假设，是建立在一个相对平和的基础上，我们沈阳团队的所有人都可以这样，唯独安默不可以。 她有责任，更有义务全程跟着我们接受这美其名曰的培训。 所以，不论情愿与否，她都要面对那个曾经伤害她最深的人。 让人无助。 这种想逃却无处可逃的事，我经历过，在汪洋和林珊的婚礼上。但我那时有白桃陪伴，是她把我从那种诡异的怪圈中间解救出来。 可是安默有谁？ 谁都没有。 所以我理解沐青为什么想到来找我求助。 但......说实话，那种尺度我能把控好吗？ 我怕，很怕。 长叹一口气，我注视着沐青，认真地问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沐青重重点头。 果然如此。 “好。” 我答应了，没有私心，更没有暧昧地亵渎，仅仅从朋友，更是患难之交的角度出发，我只知道安默现在需要一个肩膀，而我恰巧有着足够宽厚的肩膀。 但我还要弄清一个问题，那就是凌锋为什么会对安默有着如此浓烈的意义。无论是好，还是坏。 我问道：“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下，关于安默的过往了吧？” 沐青意味难明地注视着我，笑道：“怎么，想追我姐，假戏真做？” “第一，我有女朋友，第二，我只是想找到问题的关键，才能更好的帮到她。”我认真地解释着，避免出现不必要的误会，更是再给自己提醒，远在沈阳的北街，我爱的那个姑娘在我们的家里等着我。 “好吧。”沐青想了想：“可是我不知道从哪说起。” “我知道安默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但他们很单纯。” 这是很早以前安默就告诉过我的，我更是一度认为她这样的女人不需要爱情，因着她足够强大，更因为她太过强势。 “那个人就是凌锋。”既然我已经给沐青提供方向，她只要顺着我讲下去就好，她道：“他们是在求学时候认识的，我姐家境优渥，他家境一般，在国外那个冷漠的环境中，他们相识。” “这一切才是刚刚开始，当那个渣男从侧面知道我姐情况的时候，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一个没二十岁的姑娘，在最为孤单无助的时候，一个成熟的男人对她呵护备至，谁能够拒绝？” 我点了一支烟，吧嗒吸了一口：“所以他们在一起了。” 这没什么问题，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对她好过，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是啊，在一起了，那种情况下，一个对前路迷茫的少女没什么理由拒绝的吧。” 的确，那种情况就像青涩的苹果，带着点点微红，最为诱人，所以她尝试了爱情，并以此上瘾。 “然后呢？”我问道。 前面都没什么问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将是一个很好的爱情故事，但现实就是现实，永远不会存在故事性。 “这仅仅是开始，我不知道一个男人无耻到什么地步才会让自己的女人资助自己读书，什么都不去做，就连基本的社会实践都不去参与，每天等着......呵，无耻吧。”沐青顿了下，继续道：“本来，这些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两个人你情我愿，只要欢喜就行。” “确实够无耻。” 两年前，某段时间里我不也是这样无耻吗？ 有什么资格去评论他人。 “这不算什么，这些我姐完全可以接受的。但是，千不该万不该那个王八蛋不应该......” “把她一脚踢开是吗？” “嗯。” “什么理由呢？”这是我所好奇的。 沐青脸色有些发红，支支吾吾道：“他说我姐不跟他同居。” “......这也太...拙劣了吧。” 这个借口很拙劣，甚至都算不上借口，如果两个人真正相爱，更注重的应该是心灵上的交流，而不是... 这样的男人我很鄙夷。 但同样的我也很理解，出于一个男人的角度的理解。 什么是人？欲.望满身。 “可是，他是找到了一个能够在事业上帮助他的女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安默原来是被这样一个人渣欺骗......我曾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个人渣，但对比凌锋，呵，我还差的远！ 第182章 这忙我帮定了 凌锋，一个依靠着女人的人渣，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存手段，不能因为我们本身不能接受就去反感。 但是，他已经选择走那样的路，就应该安下心来，把最好的感情留给安默，我想这类事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会那么做。然而，所有人都低估了他的底线，由此，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我不是烂好人，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最多就会表示下同情，慰问两句然后爱莫能助的观察事情发展的脉络。 但安默不同，在很多时候，我们更像知己，也许用兄弟来形容都不为过。在我患难的时刻，她总会说“没事，我在。”然后一次次用行动证明着她的决心。 现在到她这里了。 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帮？ 可是，那种尺度...不是我能把握的住的。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我整个人都被那种怒火包围，对凌锋那样的恶人，就应该让他尝到不珍惜安默的后果。 所以，这忙我帮了，并且会赌上自己的全部。 是的，我们现在是在魔都，这里是他的地盘，从卓玛内部的职能来讲，我得罪了凌锋，无异于蚍蜉撼树，自讨苦吃。 依照沐青的形容，他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安安稳稳的在卓玛发展的，当这次风波之后，等着我的极有可能是被卓玛扫地出门。 更是意味我的计划将被彻底打乱。 我想加快自己在卓玛向上攀爬的速度，然后积攒人脉，另起炉灶。 结果都是离开卓玛。 但结局，终究是千差万别。 人这一生，都要有些疯狂的举动，为了自己重要的人。 为了白桃选择自己当初最为厌憎的路，在充斥着尔虞我诈的商场中浮沉；那么现在，在我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我将把那些憧憬打翻重来。为了安默。 我想，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算是报恩，也算是帮朋友度过难关，既然后果已经明确，那么剩下的就是义无反顾的做吧。 我盯着沐青那双清澈的眸子，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计划？” 我同意帮忙，这是无用的，还得有个计划，一个彻底打断他们之间联络的计划。 “你同意了？” “如你所说，除了我还有谁能够帮到她？” 沐青点了点头：“其实也没什么计划。”她慢斯条理地说道：“就是在魔都的这段时间，除了睡觉跟上卫生间之外，一直跟我姐待在一起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不给那个人渣可乘之机？” “嗯，不错。” “......你不认为这样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吗？”我问道。 此刻，我只觉得这样未免太便宜他了，一个人无耻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更何况，在我决定帮助安默的这一刻起，我跟他之间注定要走到对立面，说穿了，我们两人将会是一个鱼死网破的局面...... 对于敌人，心慈手软是大忌。 更何况，我他妈工作都要保不住了，为什么还不咬掉他一层皮？ “我觉得不再让他打扰到我姐就好了。”沐青解释道。 她的出发点没有错，沐青之所以会找到我来帮安默，一方面出于我与安默之间的私交，另一方面，她是真没有合适人选了。 简而言之，随便找一个男人假扮安默男友，然后恰好让凌锋看见，死了那份再去叨扰安默的心思，最后换来一个宁静。 出发点没错，期待的结局也没错。 但她忘了凌锋是一个怎样无耻的人。 从沐青的讲诉里不难看出凌锋是个完全没有底线的人，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他不知道什么是廉耻，不知道什么是底线。所以他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不，你错了。”我认真地看着沐青，缓缓开口：“他不会那样轻易罢休，在得到你姐之前。我是男人，同样的我也理解男人的心理，你那种方法，最多治标，想要彻底根除，还差那么一点火候。” “那你什么意思？”沐青疑惑道。 “在你那个预期的基础上，我们应该拿出更加具体一点的方案来，逼他就范，然后...哼。”我冷哼一声，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我想沐青也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 愕然震惊，沐青感慨道：“不得不佩服你的......阴损？” 阴损？ 我好笑的看着沐青，没有试图解释什么，我承认我所想的东西很是过分，但站在我这个角度来看，并没有做错什么。 老生常谈的问题，当我决定帮助安默的时候，注定了我在卓玛的路走到尽头。 我不报复一下，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岂不是很傻？ 世事无奈，人无奈。 “这几天我会跟你姐形影不离，同样的，再遇到凌锋的时候，我会有自己的手段给他应有的教训，这一点你跟安默说明。” “那个...其实我姐还不知道我来找你求援。”沐青有些尴尬。 “这都是你自己的主意？” “嗯......” “姑娘，你是在玩我吗？” 心里斗争了半天，纠结了半天，好容易做好称得上是充分的准备之后，沐青竟然告诉我一切都是她的主意，安默这个正主对这一切还无从而知！ 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现在的情绪，我只知道很恼火，就像是浑身的力气聚在一起，抡起了拳头然后打在一团棉花上一般。 “你听我解释，我也考虑过这些，觉得还是你跟我姐说，效果能好一点。” “我说？”我看着沐青，淡淡说道：“让我去找安默然后跟她说，我要帮她报复凌锋那个人渣？” 沐青看了看我，低下头来，蔫声细语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呵...” 我笑了，很无奈，也很淡漠。 原来一切都是沐青的意思，枉我认为安默在最无助的时候想起了我，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如果按照沐青的思维，我去找到安默阐明这一切，安默又会怎样看待我？会不会认为我对她有那方面的企图？ 这一切，还他妈够乱的，而我，再度迷惘...... 第183章 烂好人 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乐于助人，在沐青的几番劝说下，我还是决定找安默去说清这件事情，站在沐青的角度来看，这是再好不过的方向。 只是，站在我的角度呢？ 未免有些过于主动，这就相当于把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强加在自己身上。更何况，迄今为止，我还不知道安默这个当事人的意思。她是否愿意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毕竟这是一处伤痕，不是谁都能做到摊开让人去看...... 在沐青的认知里，我是安默的生死之交，是她能够信任的那个人，而且也只有我才会尽心尽力的去帮她。 但她忘了，安默是怎样一个要强的姑娘，甚至在某些时候，她是偏执的。所以......这真是一个难题，一个令我为难的难题。 于道义，我应该赌上在卓玛的一切去帮助安默，于私心，这样做有些冒失，说句难听的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给沐青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喝了一杯，手指敲打着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幽幽说道：“这个忙我也会帮，安默那里我也会去，但是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你懂吗？” 沐青皱眉。 思索片刻后，若有所指道：“我相信你，我姐更是如此，所以说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 “呵...”我轻笑一声：“这不是你把我当死敌的时候了。” 沐青撇了撇嘴：“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样斤斤计较啊，最多以后不跟你唱反调就是了。” 我笑了笑，心说：“以后吗？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我还能不能在卓玛都两说，还谈以后？” 所担忧的问题当然不会傻到说出口，最多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在答应沐青的那一刻起，所有的后果我早已想到，自愿的，为了友谊。 “得嘞妹妹，你就先回吧，你姐那里我会去的。”说完这句，我闭上了眼睛，仔细考量一会儿见到安默该怎么去说。 烂好人，是我对自己的评价。 但有些时候，有些人，值得我这么去做。 所以，我要做。 理性固然是一个男人应有的素质，但有些时候，那个玩意儿真他妈会把人逼疯的，不如跟着感觉做，想要做，那就做。 至于后果？ 老子接下就是了。 木清走后，房间里又剩下我一个人，显得有些空旷，加之密闭的空间，让我生出一种恐惧感，这样的恐惧伴着孤独侵蚀着我，好似迷失方向。 来魔都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不适合这座繁华的城市，由内而外的排斥，果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从侧面都印证了那种直觉，无法用言语形容，很自然，很莫名其妙...... 尽可能的把自己放空，摊在床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把这些糟心的事情抛除脑后，我深知，当我再度苏醒去找安默的那一刻起，我将面临在卓玛以来最大的深渊...... 下午时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嗓子有些干涩，脑子模糊一片，看着眼前的事物都会感到一阵厌烦，有些矫情的觉着世界好像要把我排除在外，想要融入进去，将会用很大地力气。 摇了摇头，试图让混沌的脑子清醒，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冰水刺激着皮肤感到阵阵舒爽，抬头，镜子里那人眼眶微红，显然并没有睡好。 事实如此，浑浑噩噩中做了很多梦，光怪陆离的梦。 没有颜色，也没有生机，四周一片灰暗，也许，那是我之后将在卓玛面对的处境。 算了，管他呢，想的越多顾虑就越大，不如放开手脚的去做，去作。 安默住在这一层的拐角，跟我隔了两个房间，穿好衣服，吐出一口浊气，迈着还算轻快的步子，站在她门外。 久久不敢敲门。 犹豫着，彷徨着。 甚至有些害怕，并不是怕会丢掉工作，而是在怕控制不好那个尺度，让自己越陷越深，如果真那样的话，我许诺都比不上凌锋那个渣滓。 “笃...笃...” 我还是敲响了房门。 脑子一片空白。 “谁？” 安默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有些沙哑，也许她刚哭过。 这很正常，一个被情伤害过的女人，再次面对那个伤害她的男人，眼泪是最有效的舒缓方式，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当然，这个前提是她义无反顾的爱过。 “哦，是我。” 片刻，安默打开了房门，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纯白色的睡裙，头发有些凌乱，眼眶微微发红，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四下瞧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承认，看到她这样的那一瞬间，就有些发堵。 一个如她这般善良且坚毅的姑娘，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怜惜。 这样真的值得吗？ 由她我想到了白桃，在很多地方二人如此相像，同样坚强，同样优秀，同样都被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伤害，抛弃。 多么可怜。 我又多么的可恨。 不管怎样，悲剧不能第二次重演，无论在谁的身上都是如此！ “怎么，不欢迎吗？”我笑了笑，有些轻柔的问她。 安默揉了下头：“欢迎，进来吧。”嘴角想笑，却是那样牵强。 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是对她最大的尊重，因为谁都不希望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孤单的整理伤口的一面。 因为有过经历，所以选择熟视无睹。 房间很暗，跟我一样，回来之后她就把自己紧锁在房门中，放空着一切，不同的是我选择吸烟，用尼古丁来宽慰，而她选择了饮酒。 那瓶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波尔多就是最好的证明。 “喝酒了？” “睡不着，所以喝了一些。” “唔...一起喝点？” 我不会去追问为什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而且，这个时候的安默，大概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跟她一起喝两杯的对象。 陪伴，胜过一切言语。 安默想了半晌，展颜一笑：“好啊。” 笑的牵强，在向人们阐述忧伤，酒精穿肠，能让人忘却情伤。 这个有些阴郁的午后，我们举杯，相伴，直到夕阳...... 第184章 哭吧不是罪 空旷的房间里，我跟安默相对而坐。 江景房，区别于一般的房间，是有着称得上奢华的内饰，我们就这样品尝着余下的波尔多，甘醇，浓厚，上品葡萄酿制，味道鲜美，让人难以自控的沉浸在其中。 酒精是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在人有心事的时候更是如此。 男人，女人，红酒，房间。 在这个夕阳下，不免有些暧昧气息。 安默脸上布着酡红，就像熟透的玫瑰，散发着阵阵清香，这样的诱惑力对男人来说是致命的。如果在很早之前，我说不定会做些出格的事情出来。 但现在，不会。 她是我朋友，我有了白桃。 有的时候，不仅是男人喝多了会倾述衷肠，女人更是如此。本就是感性动物，在酒精的催化下，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悲哀，自然会倾吐而出。 她道：“爱情究竟是什么？” 眼睛氤氲着一层水雾，惹人怜惜。 我不能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爱情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甚至在某些时候，爱情于我而言就是穿肠毒药，让人上瘾，又沉醉在伤害之中。 这跟现在的安默很像。 “你没有遇到过值得的爱情。” 我说的是实话，从沐青跟我的描述中就能够推断出来，凌锋不值得她爱。 “你懂什么？”安默眼睛一斜，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闭上双眼。 她可能是要哭。 她不想让我一个外人看到泪水。 耸了耸肩，我慢条斯理道：“我的确什么都不懂，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感同身受。”我顿了下：“但是，沉浸在过去那种伤害里，不值，也没什么必要，那样只会让人觉得你傻的可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用你说？”安默反问道。 谁都听过很多道理，谁也没有过好自己的一生。 “确实不用我说，那么，喝酒？” 说着我举起辈子，示意了一下，仰头喝掉剩下的酒。 红酒顺着喉咙直到胃里，最后很好的跟胃液融合在了一起。安默微睁双眼，默不作声地把杯子里的酒喝下。 许是有些着急，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少许，一直到脖子，然后浸湿衣襟......本就穿着睡裙的她这一刻的吸引力不知比平时大了多少。 然而她却混不自觉。 看了两眼，视线冲击强烈。 片刻，赶忙将目光转移，有那么一瞬间很是同情凌锋，守着如花似玉一大美女，看得，吃不得，简直就是考验一个男人下半身的束缚力。 这是人性。 真正地爱情往往又高于人性。 可耻的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考虑问题，使我哑然，不禁会想什么时候起，我这个人渣也会这样去看待问题了？ 默默摇头，把这些跟我目的不切相关的东西赶出脑海，在心中打好腹稿，淡淡开口：“那个...其实我过来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纵使想了无数遍的开头，依旧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索性直接说出来这的目的，我就是来帮你的。 安默而然，揉了揉头，轻声道：“谢谢，不必了。”她反问：“难道我有那么脆弱吗？” 我想了想，她确实没有那么脆弱，在很多时候都能做到比男人还要坚强。 但她不脆弱，为什么又会偷偷的躲在房间里流泪？ 不脆弱，又怎么会想到用酒精来排解忧愁？ 咳了一声，站起身来，绕过桌子来到她旁边，拍了拍她肩膀，我道：“以前我有什么事的时候，你总说你在。现在轮到你了，所以，我在。” 安默抬头，那双带着雾气的眼睛凝望着我。 “你在？” 叹了口气，笃定道：“是的，我在。” “呜呜......” 安默不再逞强，直接抱住我，哭了出来。 断肠，悲凉。 那是一个女人在被深爱之人伤透了才会发出的声音。 安默如此。 再早之前，想必白桃也会如此。 这一刻，两个女人的悲凉都聚在我心头，就像有人用锤子敲打着心脏一般，很痛，很疼。 我抱紧了她，无关其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亵渎。 只是出于心疼，只是出于借给她一个可靠的肩膀，就是这么简单...自然。 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叹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安默没有言语，此刻的她也不能言语。 像个被夺走了奶瓶的婴儿，哭的撕裂，哭到喉咙沙哑...... “明天，你记住，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什么事都要忘记。” 我在心中暗道：“更何况那个男人也不值得你这样。” “嗯。”安默小声啜泣着。 也许，有些事不用她知道，我也可以做。 是了，坦诚的告诉她我跟沐青的计划，固然会让她有个准备，但，安默这样的姑娘会同意吗？她的内心足够强大，她也能很好的直面现实，大不了那些困苦，自己默默承担就好。 不论出于什么角度，我能淡漠的看着吗？ 不能。 所以，就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姑娘。 “好了，别哭了。”我心疼道。 此刻，衬衫都被她的泪水浸湿。 有多少的委屈？ 有多少的难过？ 这些泪水只是最基本的证明吧.....毕竟，苦到说不出口，哭到没有眼泪，是一种绝望了很久的境地。 对爱情绝望。 甚至对生命绝望。 安默不哭了，那是因为她已经熟睡。紧张了一天的神经，提防着别人看笑话，提防着那个人渣再来叨扰，躲在房间里独自饮酒的她，一定是累坏了吧...... 她睡在我怀中，安详，眼眶红肿。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凝望着她片刻，给自己打了打气走出她的房间，我知道在明天等待着我的，将会是一场硬仗。 心计，权谋。这两点我都很少，占不上什么优势，唯一的就是乞求安默能够读懂我的意思，最后她能够拜托凌锋的纠缠，就是最大的胜利，只要是答到这一点，我付出了什么，都是值得的。这是在还债，还当初欠下白桃的债。 因为我们走到一期，当出的遗憾可以用我全部的爱情弥补，但有关于那份伤害的弥补，只好嫁接到安默的身上了。 因为她们都是那样明媚。 第185章 你丫算老几？ 清早，阳光正好，在南方城市这是很常见的，按理说，这样的天气给人带来的会是心情愉悦，只是不知怎的，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到一阵烦闷。 用力抹了把脸，喝下一杯清水，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看着窗外耀眼的阳光，自嘲道：“小子，今天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是的，今天将会跟凌锋有正面交锋。 而且除我之外，没人清楚。 安默？就让她成为看客好了，为她做这些，值得！ 狠命地吸着烟气，然后将烟蒂重重捻灭，走到卫生间，打开花洒，用凉水刺激着皮肤，哪怕这里春意盎然，也能够感到阵阵彻骨。 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上扬，在人生这条看不见头，却短的要命的路上，不允许出错，但允许疯狂，就这一次，躁起来！ 吹干头发，穿上那身还算精神的正装，喷了点男士香氛，让我看起来帅气一些，迷人一点。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迈着自信地步子，走到安默门口，轻轻敲门。 今天我们要一起出现，给所有人看。 “谁啊？”门内传来安默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昨夜哭过的后遗症。 咳了一声：“咳，是我。”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一起去吃早饭，然后培训。” 安默打开门，职业包臀套装，穿着黑丝的大长腿，女王红的嘴唇，美的惊心动魄。心道，这才是我印象里的那个安默。 不知道什么是脆弱。 也不知道什么是懦弱...... 看样子她应该是从悲伤中走了出来，那么我是否可以不用替她做那些事了呢？ 不，不是这样的。 她越是如此，我越要让她体会到报复的快感，帮她报复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让他知道，没了他的她过的更好！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心理，我只知道，我应该这么去做。 “美极了。”我由衷的赞叹道。 这是一个男人出于本能对姑娘的赞美，没什么不妥，何况我们之间已经那样熟悉。 但我忘了，哪怕是再熟悉的两个人，没有越过那条线的时候，这样的形式不异于......幸好，站在我对面的是安默。 她笑了笑，眼睛一斜：“还用你说？走着，吃饭去。”说着，先我一步款款而行。 看着她的背影，只有欣赏，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这样的安默才是真正的安默，才是最好的安默！ 跟在她的后面，一起来到楼下餐厅，吃着精致的早点。 秀色可餐，这话一点都不假，在陌生的城市里，熟悉而又娇艳的她，成为我心情愉悦的良方。这并不是在说我爱上了她，只是单纯的站在一种角度来看待，因为我深知，我爱的那人在距离这里大半个中国的沈阳等待着我。 吃过饭，我们结伴来到卓玛总部。 跨进办公楼的那一刻起，顿感压力，这压力源自即将面对窘境的紧迫，很玄妙，也很真实。不待安默反对，我很自然的搂住她的肩膀，她好奇的看了我一眼，没有挣脱，想来在她心里我们这样要好的朋友做这些也没什么。 办公区人很多，沈阳分公司的同伴们见到我们这样出席都很讶异，然后都很统一的用猜疑地目光扫视着我们，显然，在他们心里，我这个刚上任不久的顾问跟总监之间有着无法言说的关系。甚至会认为我是个小白脸也不一定。 只有沐青，她雀跃地注视着我们，俨然，她已经认为我说服了安默，配合演一出戏来让凌锋那个人渣远离。 殊不知，安默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暗暗苦笑，没有理会任何人，跟她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才松开搭在她香肩上的手臂，闭目养神。 “让各位久等。”终于，凌锋来了！ 他先是跟我们打过招呼，然后交代着今天培训相关事宜，他道：“经公司研究决定，现对沈阳分公司的各位伙伴，做出如下测试，一：为期五天，接管魔都市场，运营额以三百万纯利润为基础；二：在此基础上，增加一个点，就加十分，满分一百，达到标准的伙伴，恭喜你，进入卓玛总公司。” “轰...” 先不说他的条件多么诱人，单说这个目标有多么恐怖，卓玛在魔都根深蒂固，有充足的市场份额，这是事实，但要在五天之内，完成三百万的纯利润，这比他妈在火星安家都难...三百万的纯利，从市场行情来看，要达到九百万，甚至一千万的流水...... 奢侈品这一块肯定不会达到，剩下的，只有实体房产。 而魔都的房价...... 难，难于登天。 这是一块蛋糕，更是一块远在天边的蛋糕，它吸引着我们去将它吃下，却不给我们一个机会去追逐...... 宣布过这些章程的凌锋，很满意的把我们表情收在眼底，紧跟着就很直白地注视着安默，眼神火热，还有些得意。 得意什么？ 大抵是在炫耀他现在的地位，可以颐气指使她吧。 这样的心态很搞笑，也很现实。 那是一个小人物，有朝一日出人头地，然后跟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在炫耀。 更多的，他大概也想着让安默后悔吧...后悔当初没把自己交给他？ 凌锋的心中怎么想，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散会后，他直接走到我们面前，看着安默，慢条斯理道：“很难达到那个目标，但我相信你，就像几年前那样。” 安默双臂抱肩：“谢谢。” “呵，不客气，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你知道的。” 一个人要怎样的无耻才会这样？ 曾经我不知道，但现在很明了。 大抵就是他这样的人。 “滚。”安默冷声。 “你还是这么焦躁，晚上有空吗？昆山等你。” 安默好笑着摇头：“对不起，没空。” “给个面子。”凌锋讪笑，那副嘴脸看上去是如此令人作呕。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我知道，属于我的时刻来临了，而我跟他之间斗争的号角，也已吹响！ 我站了起来，没有管这里是不是办公区，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在凌锋脸上：“你丫算老几？” 第186章 打的就是你！ “你丫算老几？” 此刻我都能想象到我有多嚣张，从安默的反应就能看出，更直接的，是凌锋的那副吃惊，错愕。 他想不到一个卓玛分公司的职员会这么有底气的跟他说话，他更不会想到在这种时候，尤其是他抛出糖衣炮弹之后，还有人替安默出头。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要的，就是他这幅错愕的表情。 然而一切却刚刚开始。 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初步尝到成功滋味的男人，是受不了同类挑衅的，何况在他曾经‘拥有’过的女人面前？ 不难猜出凌锋现在是怎样的难堪，他红着眼，那是怒火攻心的前兆，隐约中，都能看到他额前青筋，他很气愤，因着我的挑衅，因着在这么多同事面前被我打脸。 但偏偏他还不能发作，开什么玩笑？他是卓玛总公司的精英，只要不主动跳槽，未来必定会进入高级管理层的男人，何况他还有着海归头衔，这一切，都决定了他有姣好的素养，是高端人才，他怎么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跟我这个粗鄙之人有争端？ 所以，他要保持冷静。 他笑了，很牵强，但还是尽可能的让嘴角上扬：“我跟安默之间的事，好像与你无关吧？” 不得不说他很会表演，把一个男人的绅士形态展现地淋漓尽致，往往这样的男人会是很多女人的欢迎对象。 可惜，他面对的是我，一个知道他丑陋面孔的人。 “与我无关？”我嘴角一斜，上下打量他片刻：“知道我是谁吗？” “许诺，卓玛沈阳分公司市场部的顾问？” 想不到凌锋能够这样准确的说出我，只是他的表情，怎会那样不屑？是没把我当成对手，还是打心里就瞧不上我这个小人物？ 大概两者都有。 “呵，丫等着吧，一会儿让你知道什么是红花。”这么想着，我笑了笑，很自然，不论他怎么不屑，他说的都是事实。我幽幽道：“凌经理说的不错，但你还漏掉一点。” 说到此处，我故意顿住，很是随性地处理着手指间夹着的香烟，戏谑着看他。 凌锋皱眉：“什么身份？况且，你什么身份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没关系吗？”我眉头一竖，正色道：“哪怕没关系，也请你不要骚扰我女朋友。” “嗡...” 在场的所有人都乱了，其中很多都是我们在沈阳的同事。 他们见我今天早上搂着安默过来，本就会猜忌，然而当我亲口说出‘真相’做实这件事的时候，不得不说，这就是颗重磅炸弹！ 他们议论着，我也很是得意的望着脸已经成了猪肝色的凌锋。 痛快，很痛快。 我想，安默也是如此。 只是，当我注意到她的时候，发现她正意味难明的看着我，眼神中有责怪，有询问，唯独没有感激...... 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也一定很疑惑。 但幸好，这时她没有突然发问让我难堪，想必，她是跟我站在一条船上的吧。 “喂，麻烦让一下。”起身，很不客气的推开凌锋，不等安默反应过来，拽着她手，越过凌锋，越过还顿足在这里没离开的同事们。 “你为什么要这样。”刚到门口，安默就甩开了我的手，质问道。 “我要帮你报仇。”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打从心底厌恶凌锋那样的人，而且安默在某些方面，对我有着特殊的寓意，这种寓意偏向爱情，但绝不是爱情。见她受伤，我就要帮她。 娇艳的花儿。 理当让人呵护。 “都和你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也和你说过，我在。” 我们在此刻陷入到一个难明的怪圈里，她不想别人帮她走出情伤，我不想看她让人渣欺凌，一切，诡异的纠缠在一起。 “许诺，你的好心我明白，我也很感激你，那个男人不值得我这样，我也很清楚地知道，所以，我自己会走出来，你相信我。”安默很诚恳，她把她内心真实所想都摊开在我面前。 “我知道，我也信你。”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不能那样便宜他，我要报复他，与你无关。” 是的，与她无关。 刚刚也许有关，但现在无关。 在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凌锋下不来台的那一刻起，凌锋就会把矛盾都加在我身上，想躲都躲不掉，索性就斗上一斗，就当给安默报仇。 安默注视着我，很久，很久。 她叹气。 她要流泪。 她颤抖着肩膀，紧咬着嘴唇。 “谢谢。” 过了很久她才吐出这两个字。 “我们之间不用这样。” 也许，在那一刻她心底会暗生情愫，或许这一刻我也想拥她入怀，但我们之间存在的那条线，都很默契的没有逾越，理性在此时尤为重要。 我爱的是白桃，不是安默。 这样告诫着自己，偏移目光不去看她...... “安默你等等。” 就在我们都尴尬沉默的时候，凌锋追了出来。 “呼” 暗暗松了一口气，感慨着他来的还真够及时。 安默回头，秀眉微皱：“还有什么事？” 凌锋大概是由于跑得有些仓促，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重来吧。”他看着我，十分认真地说道：“他不适合你。” 什么叫不要脸的最高境界？ 我想在此时已经明了。 是，我的确不是安默真正男友，我们之间的演出，也都只是为了让眼前的这个人渣不再骚扰安默。 但我是一个男人，一个有自尊的男人。 当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污蔑诋毁的时候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做。 我只知道我右手握拳，直接打在了凌锋那张帅气的脸上：“操.你大爷！” 应声，倒地。 嘴角被硌出一条不大的伤口。 “你打我？” “我他妈打的就是你！” 这一刻，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涌上心头，没想过为什么冲动，更没想过为什么打人，大概在魔都这几天的积郁，对安默的心疼，对白桃的亏欠，都拥了出来。 我需要发泄。 正好他撞在枪口上。 这是对此刻，最好的解释。 ————-—— ps：种美国的地，泡美国的妞，男人生当如此！尽在小佛兄弟力作《美国超级牧场主》咳咳，快去催更！！！ 都市灵异，暧昧爽文，萌妹子新书：《花都极品小天师》求各位朋友帮顶，收藏！ 第187章 冲动 凌锋身材跟我相仿，甚至透过外套都能看到棱角分明的肌肉，但，那又怎样？他还不是被我打到像条狗一样的趴在地上？ 至于我...呵，从小就是无良少年，怎么可能马失前蹄？ 不过，在保安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麻烦接踵而至。 现在是法治社会，打人从来都没有白打的，轻者，民事案件，警察差不多都会建议私了，不会留下什么案底；重者，构成刑事案件，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这种，俨然属于前者。 安默此时正在懊恼刚刚为什么没有拦住我，从她不断变化的神色就可以看得出来。也许，她正在想着警察来了该怎么给我开脱。 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意思是不用担心，什么事我自己承担，既然我敢打人就证明我做好了事后承担后果的准备。什么准备？打了人就要赔钱的准备。 凌锋是海归，一个有高素质的人才。 莫名其妙的在公司门口被我给打了，想必这是最直观的打脸方式。 他早就被保安扶了起来，眼神怨毒，那感觉就像被毒蛇盯住一般，不过这条毒蛇没有什么杀伤力而已，想想也是除了在卓玛这一亩三分地里他能报复到我之外，他还能怎样？ 花钱找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报复？ 别傻了，他们才没有那个闲工夫，人现在可比守法公民还守法。 至于工作？ 在我意识到冲动的那一刻起，就保不住了吧...... 不过，能够给他一个强有力的教训，不再来骚扰安默，一切都值得。 工作会有的。 只是，我还要重新开始，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来忍受不能在事业上给白桃帮助的自责感。 “喂，看什么看？”心下一阵烦躁，见到凌锋还在盯着我，瞪着眼睛喝道。 凌锋本就白皙的脸色，更加发白，病态地惨白，他左右看了看，露出一抹笑，阴损，狡诈。没有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担心。 如果凌锋一直表现的无所谓，那才真让人觉着肝颤，试想一下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打了，所能表现出的会有被打时的恐惧以及憎恨，如果有机会一定会狠狠地报复回来。这是大部分人都会表现出来的心理。 反过来，他被打后，如果任何情绪都没有反映出，还在那里有说有笑，这就危险了。未知的，永远是可怕的，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一定会报复，就像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看准机会，一定会让你毒发身亡...... 凌锋是在国外受过良好的教育，这是事实，但在我看来，他不过就是一受过高等教育的流氓，这样的社会渣滓，总会想着肮脏的那一面，所以打就打了，没什么好担心的，换句话说，我什么工具都没有动用，丫也没有明显伤痕，想讹诈我还要思量思量。 在事件过去大概十五分钟之后，警察来了。 一老一少，两个警察，这还是很将效率的。 “怎么回事？”那个年轻的警察质问道。 “是这样的警官，我刚从公司出来，碰到熟人想打声招呼，就被这个野蛮人给打了！”凌锋恶人先告状，那副楚楚可怜，真想象不到一个男人会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年轻警官皱眉，看向我：“是这样的么？” “哎呦喂，那您能相信吗？我又不是精神病，更不是暴力狂，每天辛勤工作为咱们和谐社会添砖加瓦，我又怎么会主动滋事呢！？警察叔叔明鉴啊！”这是我对着那个老警察说的，许是曾经有过前科，我对老警察的印象都很不错。 老警察笑了，没说什么，那个训话的年轻警察听过我的话思索了片刻，显然认为我说的有理，毕竟不是精神病，又怎么会随意动手打人？ “到底怎么回事？”他严声质问道。 显然不是在问我。 凌锋脸色一变，哭丧着张脸，说道：“警察同志，我都被打了，还能说谎吗？更何况，不论是站在哪种角度，我都是受害那一方。” 凌锋说的恳切。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见他这样我都会相信。 “王八蛋，我为什么打你丫的你心里没数吗？”我佯怒道。 为什么？ 单纯的想打他是一方面，想发泄又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对我的那种语言侮辱。一个男人，一个带把儿的爷们，被另一个男人当面侮辱，除了握起拳头，我不知道还有其他方式。 我他妈又不是圣人，凭什么要忍？ 不过这些话我不能跟警察说啊，傻乎乎的告诉警察，他侮辱我，加上我想打他出气，所以就打了，警察不说我全责都是怪事。 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我把安默拽到跟前，对着警察说道：“是这样的警察同志，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丢人了，之所以打这孙子，是因为他出言调戏我女朋友，我看您跟我也是同龄人，如果你跟女朋友上街，她被人调戏了，您能怎么做？” 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可能什么都缺，偏偏不会缺了热血。 何况，我说的是这样直白，直接反问他如果碰到这种情况会怎样。 偷换概念，博取同情。 如果，在刚刚凌锋是很明显的弱势方的话，现在我才是，也许在外人眼里，我成了一个为女朋友出头的英雄，从周围人看待凌锋的眼神就能看出，他们大多都是卓玛员工，想必这下他的脸都要丢尽了吧。 “同志，他瞎说的，安默根本不是他女朋友，对吧安默。”说着，他目光恳切的看着安默，那意思就像在说，念在曾经的份上，帮帮我。 安默能帮他吗？ 毕竟他们爱过。 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走进过她内心深处的男人。 也许，我做的这些事，完全是多余的。 但在下一刻，我就知道了结果，安默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挽起我的手臂，还用说什么吗？什么都不用说，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至于凌锋？ 多半是会白挨这顿打，说不准还会被民警批评教育。 第188章 闹够了，就滚 凌锋没想到，周围的人没想到，甚至就连我也没有想到......安默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是的，通过她的实际行动就能够看出，她是站在我这边的，不顾那人曾经在她心中的地位。 一瞬间，心弦波动。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我要表现的自然一些，毕竟民警还在场，他们每天都会处理很多事件，见识肯定过人，想要瞒住他们，演技一定要过得去。安默做得很好，看起来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并且，我是为她出头的那个人。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我的了。 说不紧张，那是唬人的话，此刻我手心里全是汗，我与安默的关系，在这之前所有人都是清楚的，哪怕今早我们做出那样“亲密”的举动，也难以让所有人都信服。 所以，这是一个演技炸裂的时刻！ 安默那样挽着我手臂，我也很自然的“款款”相望，转而看向那个年轻一些的民警：“同志，现在还需要证明吗？” 是啊，还需要证明吗？我‘女朋友’已经挽起我手臂了，这还需要证明什么？凌锋出言调戏的事，多半坐实了。 只见那个年轻民警皱眉看了凌锋半晌，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这事还是私了的好，如果走正常程序，对你没什么好处。” 一切按照我所想的剧本在进行着。 凌锋愣住了，他脑海里一定在咆哮：“明明挨打的是我，为什么你们都他妈帮他？” 但他没办法说出来，如果现在咆哮，甚至出言不逊，就不是私了那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了，毕竟民警还在这里，他们不能忍受有人当面产生暴力事件。 “同志，这事真不是您想象那样的。”凌锋还试图解释，但他看向的是那个年老警察。也许，他已经看透，跟我们同龄的这个警察已经在心中把天秤偏向了我。把仅存的那点希望，放在了老警察的身上。 老警察没有言语，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凌锋，鹰隼一般的眼睛划过，把人盯得心里直发毛。 我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稳住，安默都已经站在我这边了，没什么能够影响到事件走向的了。 我微笑着，鼓起勇气直视老警察的双眼，只是想通过这样细致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我就是为了‘女朋友’出头才打的这个混蛋，你要相信我。 这就是潜台词。 我想，哪怕此时彦笛那个专业演员见我如此，都会被我演技折服。 “小赵，你过来一下。”老警察招了招手，呼唤着那个年轻警察过来。 年轻民警依言而去，在老警察面前听着什么，由于他特意把声音控制的很小，说了什么我们都没有听到，只见年轻民警一直点头。 过了半晌，年轻民警走了过来，他先是把我和凌锋叫到一起，然后说道：“首先，你们二人出现纠纷，打人就是不对的，所以你先要对他道歉。” 这是他对我说的。 让我对凌锋道歉？显然是不可能的，我道：“同志，这绝对不可能，如果非要道歉，我宁愿赔偿也走法律程序。” 这是底线。 到了那一步，我更不会害怕。 法理不外乎人情，从某些角度来看，我是正义的，当然，仅存在我自己构造出来的剧本里。 年轻民警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您说，您说。”见他有些威严，我也就没了那些俏皮话。 他接着说道：“事件的起因我们大概了解，你出言不逊，这是你的不对，打人，更是他的不对。所以，你们互相道个歉，事情就这样算了，怎么样？” 各打五十大板。 这是最好的局面了。 而且我也可以接受，原本不占理的就是我，动了手的也是我，要不是安默站在我这边做了假证，此刻的我极有可能坐在审讯室里。 凌锋... 他就惨了。 挨打，还要接受批评教育，更要跟我们道歉。 此时他的脸已成猪肝色，憋红着的一张脸，什么都说不出口来。 “成，我没问题。”见到凌锋这样，我已经很爽了，哪怕以后丢了工作也没什么遗憾的，而且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名誉扫地，已经称得上为安默报仇了。 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仇怨。 见我很痛快的答应他的提议，民警转而看向凌锋，稍微有些不悦道：“你呢？|” 过了半晌，凌锋才憋出一句话：“我也没问题。” 他眼神愤恨着，如果杀人不犯法，我想我都会被他杀死无数回了。 民警走了，在我们互相‘道歉’之后。 虽说谁都没有诚意，但那个过场已经走了，这也就意味着打人事件的结束。 “喂，凌大经理，以后一定要注意举止，别一见到美女就往前上。”我像个胜利者，对他展开嘲笑。 “哼！” 他愤恨。 什么都没说。 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未来在卓玛，不，不用等到未来，明天开始，我就会经受百般刁难，毕竟这里是魔都。 “好玩嘛？” 这是安默在询问。 “还可以，你不觉得很痛快么？”我得意道。 在我看来，痛揍那个辜负了她的男人，她心里一定会很开心，至少能够出一口气。 然而，看不透的永远都是女人心。 “想不到你这么幼稚。” “！？” 什么情况？ “我帮你报仇，你说我幼稚？”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心中有那么一点苦涩和委屈。 “不是吗？”安默冷笑一声：“许诺，你闹够了吧。这样让我难堪有意思？”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让你难堪？” 安默打量着我，冷笑道：“我的事早就说过，用不着你管。” “哦......” “如果你没闹够，那就继续，闹够了的话，滚。” 语毕，安默快步离开。 好像掉了眼泪。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一切，不过是我自以为是，一切，不过是我天真的相信这样会让她快乐，至少忘却那段刻骨但却伤人的过往。 然而，我却忘了。 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189章 魔都，今夜请将我遗忘 安默有错吗？没错，任谁也不希望外人参与进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殇中。 凌锋有错吗？他也没错，不过是一个曾经依托女人的男人，在自身起势之时，重新让那个女人看看，站在外人的角度是贱，站在本身来看，是一种证明。 那这件事儿是谁错了？ 我。 是的，就是我做错了，是我想的太多。以为报复一下凌锋，是回馈安默之前的帮助，殊不知她根本就不需要，反倒埋怨着我。 好心办坏事。 这不禁让我想起一句话：“为你好，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道德绑架。” 我说这是为她好，她说不需要，自己可以很好的处理。结果我的一意孤行险些酿成大祸......要不是安默最终的妥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来收场。 动手，是因着冲动以及气愤。这是我有准备的。 但冲动过后的惩罚呢？没有想过，现在想起，还真是足够后怕，可是这种后怕比不上心寒。 就是心寒，当你竭尽所能为一个人去做一些违背初衷的事情的时候，她不领情，还出言否定，不心寒那是假的。只是，一切都是我的一意孤行，不是吗？ 要不是天真的认为她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就让他们去闹就好了，这样我还能很好的在卓玛晋升，走着之前自己制定好的路，但偏偏事与愿违，此刻，一句谚语足以形容，那就是“猪八戒照镜子。” 主动帮安默是沐青替我拿的主意，但我能怪她吗？ 不能。 沐青是她的妹妹，一个妹妹当然会站在姐姐的那边，更何况我心中是偏向于这样做的，否则任沐青口吐莲花，我也不会去演出这一场闹剧。 闹剧，笑话。 很多人看着他们认为的笑话：“凌峰出言调戏安默，被分公司职员在门口暴打。” 更大的笑话：“我一心站在自己的角度，认为报复凌锋能够让安默感到快慰。” 结果呢？ 都他妈是笑话。 凌锋被人群嘲笑。 我被现实无声戏弄。 很不解，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如那天一样，现在屋子里还没散去的烟雾就是最好的证明，承受力挺差的，这点我无法否认。 安默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朋友？ 不论什么样的朋友，都不能参与到对方的感情世界中去，更何况我们还是异性朋友。 我越线了，从想出那个报复行动开始。 安默没有男朋友，她的这些事应该是某个深爱着她的男人帮她度过，而我，在某一刻是把她当作‘女友’的，那仅是入戏太深，或者是因为在某一刻她的影子跟白桃重合。 一定是这个原因，而且我也不允许有别的原因出现。 “操” 躺在床上的我，对着天花板骂了一声，烦躁异常。 即使我把问题看的很开，即使我深知自己已经成了笑话，依旧难以自控的感到失落，这种失落感纠缠着我，让我无法自拔，然后像个失意者，只能紧锁在房间里，通过吸进肺叶中的烟气来排解忧愁。 如果张峰在就好了。 至少能有个人跟我一醉方休。 酒精，尼古丁，男人最为依赖的两个东西，现在求而不得。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最直接的，就是我无法绕过去的那个问题，没有分清这一切到底是戏，还是现实。 每个人都是个演员，演出生活给限定好的各种角色，诚然，今天的这个角色，我已经入戏太深。她的一句话，一个表情，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失落很久。 那时候我想到了质问，质问安默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可惜，我没那个资格。 自作多情的男人，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不听，不问，不看，不说。才是最好的智慧，一切，都让我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好了。 明天怎样？ 大概我会默默离开魔都，回到沈阳然后离开卓玛，切掉这件事的所有联系，再找一家公司重新开始。或者自己做点小生意，开一家店铺...... 不论怎样，都将失去在卓玛这几个月积攒下的人脉以及底蕴。 更加意味着，在事业上给白桃帮助，将成为天方夜谭！ 困境，怪圈。 我想一个被困在迷宫里的困兽，找不到出口，被荆棘刮伤，伤口结痂又开始淋血，间歇着，为自己疗伤。 外伤可以治愈。 可是不该出现在心中的裂痕呢？ 我想不透，更不敢去想。 可能我与安默之间的这道裂痕，将成为深渊，最后把我们隔开在两个世界。 本来可以不用这样的。 但偏偏不受控制的这样了。 狗娘养的生活，又一次玩弄了我。 无言苦笑。 下床，打开窗帘，透进屋子里的却是夜光。 原来不知不觉中天都黑了。回到这里时刚刚晌午，困顿之后却是黑夜，漫长又无尽的黑。 魔都，今夜请将我遗忘。 遗忘我这个外乡人，一个跟这里完全迥异的外乡人。 一座城，一个人，空房间，一支烟..... 怎么看，这都是一副很凄凉的画面，而我，是这幅画面的唯一主角，是啊，异地他乡里身旁能有谁来陪伴？ 这样的状态，值得，但不值当。 为了安默出头，即使不被她理解也是值得的，因着之前有很多次她都在我身后，做我最为坚强的后盾。 但是，这一切又是不值当的。 就我跟安默来讲，我们是单独的个体，没有丝毫联系的个体，帮她是出于朋友道义，难过是出于模糊看不清的......一种类似爱情，但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情感。 她没有我的帮助，也可以很好地走出曾经困着她的情伤。而由于我的介入，事情可能变得更加复杂，至少，凌锋不会甘心。 如果原来他只是想在安默面前炫耀他现在有多么出色的话，在今天之后，他一定会报复。我之所以能够猜到一二，是因为在某些方面，我们是一类人。 人渣，无赖，心眼小。 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置之不理，诚然安默选择的，就是最好的方式。而由于我的一时冲动...... 呵，不管了。 怎样都与我无关。 好的，坏的，统统收下，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这里，继续生活...... 第190章 许诺你混蛋！ 静，压抑的静。 整间屋子里只有我一个生物，忽明忽暗的烟火，还未散尽的烟气，大概是我还活着的唯一证明。 对了，还有呼吸。 饿吗？ 很饿，但我不想去吃任何东西。因为我还没有走出这个怪圈，自己把自己困在这个笼子里，走不出来，摸不着方向，看不清来路。 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不是可以接受任何结果的吗？ 那为什么现在还这样......难过？ 是的，很难过。 原来不仅仅是阳光会给我嘲笑，现在高挂在魔都上空的月牙儿也可以，笑我装模做样，自作自多情。我本不想承认的，可现在这样又让我不得不承认。 那不是动情，又是什么？ 嗓子有些干涩，痒痒的，想咳又咳不出来。是病了吗？ 或许是。 空气太过沉闷，就连我这个烟民都受不了房间中的二手烟味，不情愿的把窗子打开，一阵风过，很凉爽，透人心脾。 区别于北方，这里的风还算温柔，如同情人一样用冰凉的小手，抚摸着我这张粗糙的面庞，让人清醒。 也的确改清醒。 千万不要在深夜做任何决定。 昨天自作多情地决定帮她，今夜决定远离魔都这个是非之地。 我为什么要走？ 在沈阳努力了那么久，好容易经历了重重困难跟白桃走到一切，事业马上一马平川了，我就要放弃，要离开，这他妈不是傻.逼吗？ 我要留在这。 不信凌锋有那个实力赶我走。 他是总公司的中层领导不错，他是公司看重的储备人才也不错，是有很大职权，但关我卵事？我的一切都属于沈阳分公司，自然而然的，我的任免也是由那里决定，他凌锋可以插上手，但说的话未必有那么大的权利。 豁然开朗。 只是想到那人，心就难免有些发堵。 经过这件事我跟安默之间一定会有隔阂，这个隔阂是我一手造成，经此一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我们都不会有太多交集。 我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那种莫名的情感。 而她？ 大概会厌倦。 毕竟，我撞破了她的心事，走进了那道隐藏在心底的伤疤里。 只有两种可能：她爱上我；她厌烦我。 我有自知之明，她不可能随意爱上一个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有了未婚妻，还不是特别优秀，所以她会厌烦，所以也就有了“闹够了就滚。”这句话。 嘴角上挑，无声嘲弄着原本简单的事情。 把它搞复杂的是我，自然而然的，该承担这个后果的也是我。 抹了把脸，把自己扔在床上，闭上眼，享受这个黑夜也享受着原本惬意地安宁。 一切，与我无关。 一切，重新来过。 —————— “咚咚咚...” 在我半梦半醒间，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本就有些低血压的我，就很反感这样的事情，自然的，脾气就有些大。 “丫谁啊。”想也没想，对着门外喊道。 我相信，纵使是隔音很好的房间，依旧隔不住我的叫喊。 “我。” 很好听的女声，清冷，熟悉。 只是现在脑子有些混沌，听不出是谁。 安默，沐青，彦笛...这三个是我在魔都的熟人。安默不会这个时候来找我，彦笛应该在剧组赶着拍摄，剩下的，也只有沐青了。 长长呼出一口气，心说她来做什么，极不情愿地套上一件短袖，下地，开门。 “有事？” 沐青抱着双臂，冷笑道：“没事。” “哦” 说着，我就关上了门。 没错，直接关上，没有丝毫犹豫。本就烦躁，加之半梦半醒被她搅扰，神经就无法避免的搭错了线。 “咚咚咚...” 她又敲响了门。 我在门后，无奈道：“你不是没事吗？我要睡觉了。” 没了声音。 应该是走了吧？ 我回到床上，还没躺到五分钟...... “咚咚咚。” “操，你他妈有病吧。”我愤恨。 恼怒，很恼怒。 我要疯了，从到魔都开始，事情一件件接踵而至，就没有让我喘息的时候，凭什么？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七情六欲，凭什么被他们所有人左右？ 沐青看到安默被凌锋骚扰，让我出头；安默看我替她出头，言语反对。我他妈招谁惹谁了？现在就想放空自己，安安静静的躺一会儿都不行？ “你开门。” 我愤然下床，拖鞋都没穿，直接光着脚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沐青吓了一跳，因着我现在红着眼眶，头发凌乱，嘴边又生出胡茬。 “你怎么了？” “呼...”我长出一口气，尽量控制着自己处于崩溃边缘的情绪：“抱歉态度不好，只是，你到底有什么事？” “怎么，不让我进去说说吗？” “......好吧。”我把沐青迎了进来，对着座椅说道：“坐。” 沐青好奇地打量着我：“伤心了？” 她是看见安默跟我发火的人，作为知情者之一，她了解事情始末。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 “那你怎么了？” “你不是有事吗？” “可是我现在好奇。” “......那你好奇吧，我要睡觉了。” 说着，我也顾不上沐青还在这里，径直躺倒床上。 不理会，往往是反驳的最高境界。 “喂。” “许诺......” “我有事了好吧。” “真睡了？” 沐青像个孩童，对着正在假寐的我不断的说着。 依旧没有言语，我知道，这个时候出声，必不可免的她又会把话题引到安默的身上去，我不想再谈，所以沉默。 “难道真睡了？”沐青自语。 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她走到床边，此刻应该正在打量着我。 “我知道你没睡，起来吧。” 声音很近，就在耳边。 我转了个身，答案不言而喻。 “起来啦。”沐青说着就开始拖拽着我。 一个翻身，径直把她拽到床上，然后压在身下，怒道：“到底有什么事？” 动作过大，没有控制力气，以至于现在有些暧昧。 沐青脸红到了耳根处：“许诺...你...你混蛋！！！” 第191章 你想没想过她喜欢你？ 尴尬，无法形容； 暧昧，陡然发生。 我对沐青根本就没有过一点想法，看她就像是在看曾经那个年轻的自己一样。 可是现在怎么解释？在酒店的床上，她被我压在了身下。 幸好都没有喝酒，幸好这是无意之举。 在沐青怒骂之后，立刻放开了她，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觉着发热，不敢去看她的表情，低着头：“抱歉哈，我...我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故意的。 可偏偏事实就摆在那里，任谁经历这种‘狗血’之后能相信？ “哟，不是你拽的时候了？”沐青冷笑道：“我看你就是个混蛋，一个想要吃干抹净的无赖，一个......” “够了！”还不待沐青说出更难听的话，我打断了她，说道：“我承认刚刚很过分，但是...我也没你说的那样不堪，我错了...给个面子。” “怎样？” “原谅我。” 眼见着沐青神色好转，我抓住机会问道：“你来究竟有什么事啊。” 沐青白了我一眼，带着难明笑意：“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看我？”撇了撇嘴，好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男人被自己女友当街‘怒骂’你说好不好看？”沐青说着，只是怎么听都是在挖苦我。 “一，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二，当时在场的，也就只有你了，我怕什么？” “我怎么觉着你口不对心呐？” “我说的是实话。”的确是实话，但口不对心，这个形容也很贴切，我真的没事吗？那为什么会有现在这个样子？ “你的直觉是错的。”我补充道。很笃定。 沐青啧啧称奇。 “许诺，原来不服你，是因为你一个大男人总爱耍些手段，但现在看来我不得不服，就凭你说谎不脸红这一点，就够我学习很久的了。” “喂...你这样可不好。” “那你有没有难过？”沐青目光炯炯的盯着我，仿佛要刺透内心，想看出我心底最为真实的东西。 “难过吗？这肯定是没有的。”我自问自答：“我跟安默感情的确很好，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今天这事一发生，不甘多少会有一些，毕竟我......你懂得。” “呵，好吧，果然跟我姐说的一样。”沐青有些意兴阑珊，俨然，我的回答跟她预想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姐？” 我有些不解：“这跟安默有什么关系？” 很快，沐青就给了我答案，原来晌午发生那件事之后，一气之下，负气离开，沐青很好奇，就问了安默缘由，在她看来，计划是我们两个人制定好的，之后也是由我去找安默阐明，今天早上那样出现在大家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 沐青看到了，所以自然而然地，她就认为安默很乐意配合我的演出，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散会之后的结伴离开，在公司门口痛揍凌锋，甚至在民警出现之后安默愿意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这里，给我‘作伪证’。 沐青或多或少都以一个见证者的身份，来经历这些事情，所以她打从心里感激我，毕竟是我帮了安默。 只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过在人群散开之后，安默会是那样的态度对我，于是她发现了问题，在我独自离开后，就跟安默说明一切问题。 那时，沐青才知道，原来我没有跟安默商量过，之所以去找她，也只是朋友间的安慰，陪伴，我要做的那些事，哪怕正在经历着，安默都不知情，所以才会有那句：“闹够了，就滚。” 沐青恍然，安默也是如此。 但她没有多跟沐青说什么。 听了沐青的话，我沉默了半晌，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轻吸一口，幽幽道：“就是这些？” “当然咯。” “哦...你是多无聊。” 说穿了，我做这些事，不是觊觎安默有利可图，更不会让她来感激我，更不会希望人尽皆知。我只是很单纯的想帮她一下，加之出于男人间的敌意，我看凌锋真的很不爽。 如今，沐青把一切都跟安默坦白，安默会怎么看待？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反倒复杂化了。如果，安默不知道这一切，我们最多会僵持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过去，还会是好朋友。 而作为中间人的沐青，把所有脉络都缕清之后，反倒会把关系复杂化，最起码，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默。 我怕，怕她会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出于友谊吗？ 自己都不信，更何况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 那是出于什么？ 给不出个答案来。 我盯着沐青看了半晌，她有些慌张的看着我：“为什么这样看我？” “没事，感谢你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 沐青吐了吐舌头，俏皮道：“我之前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有误会，所以才会急着跟我姐说这些的。” “你大爷。” 这句话我没有骂出口，本来是没误会的，最多让我不甘一段时间就好，但现在呢？误会大了！ 试想一下，有哪个女人会认为一个男人为她去打了另外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对她没心思？ 不会。 所以，她应该是误会了吧？ 如果说之前我是想逃避的话，现在得在这份逃避上加个更字。 其实是害怕。 感情给了我一个又一个难题，关系已经够混乱的了，关于赵琳的不死心，这边又深爱着白桃，这又要出现个安默...... 实在不敢想象会是怎样一个境地。 只好在心中祈祷着，安默不会误会，更何况她知道白桃的存在！ “你怎么了？” 我看了看沐青，有那么一瞬真是想把她掐死，露出一张笑脸：“没怎么。” “那就好，我以为你会生气呢？” 我都自顾不暇了，还有时间生气吗？笑了笑，保持漠然。 “喂，你想没想过，我姐喜欢你？” “哦...”我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前一刻还没注意，下一刻反应过来之后，我的心掀起波澜。这种事，千万别出现的好。 “开...开什么玩笑。”尽量让自己镇定道。 第192章 若无其事 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第一次，开始慌了。 无法否认，安默很优秀，无论是相貌还是本身资本，都是一个男人择偶的上佳之选。我是个正常男人，我也有些贪心，但，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底线还是必须存在的。 已经有了白桃，她更是会填满整颗心脏，所以，我不能对安默有一丝一毫的想法，那将会伤害到很多人，这是不允许出现的。 可是，扪心自问，真的没有感觉吗？ 不知道怎么到的白天，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就睁开了昏睡着的双眼，这一夜，不知道多少次的辗转，这一夜，也不知多少次的纠结。 纠结什么？ 当然是纠结以后该怎样面对安默。 不声不响的离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得知消息，不过是沐青这个外人告诉我的，安默心里怎么想，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我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想：“跟白桃没有坎坷的生活下去，不必多么富足，安稳就好，然后未来的某一天我们都老了还能够坐在草地上看着夕阳......” 一颗心很小，但我却容了两个人。 那个，自然是赵琳。 白桃知道，我也知道，甚至我们都默认她存在在我心底的某个角落。即使她现在是凌晨的女人......即使，她放下了当初那么爱我的自己。 还能再多个人出来吗？ 不，千万不要。 那样整个人会崩溃的，是，我承认有的时候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要不然也不会入戏太深，真的把她当作‘女朋友’，这才打了凌锋。 当闹剧收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该从之前的那个身份中走出来，但万万没想到，安默极有可能喜欢我。 这是个假设，这也可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我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避无可避，只好面对。 彻夜未眠的我饱受困意纠缠，但天亮了，我就必须要进入工作的角色里，起床，洗漱，随意穿上衣服，出门。 这次没再去找安默。 我让自己刻意的去忽略她。 就当生命中没有这个人，亦或是我们就没见到过。 她只能是我的上级。 然而，我所想的事往往会跟我在现实中遇见的，背道而驰。 我们在酒店的大堂里，不期而至。 “早。”安默微笑问好，仿佛昨天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出现过。 本想着假装看不见，就这样错过去挺好，结果她说话了，所以要回应。 很不自然的笑了笑：“早。” “一起？”她问。 “好。” 硬着头皮跟着她走了出去，如果没有昨天，我会做的很自然，确切来讲，如果没有沐青的质问，哪怕经历了不愉快，我依旧会很自然。 但是，世界上永远不存在如果。 只有结果。 结果就是我现在很尴尬，也很纠结。 安默若无其事的走在我身边，仿佛昨天痛斥我的那个人不是她，或者在她心里本就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一切，又有谁能知道呢？ “喂，你怎么了？”见我有些愣神，安默问道。 “没事。”牵强一笑：“就是有些没睡好。” 安默似笑非笑：“不会是因为昨天吧...我道歉。” “你想什么呢，都是自家兄弟。”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答道，潜意识是想告诉她，更是想告诉自己，我们只能是朋友，那种很好的朋友。 “这倒是，那么兄弟，跟大哥吃饭去吧。”安默很有派头的把手搭在我肩上，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也许，昨天沐青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臆想而已，也许，在安默心里我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而且，这个也许，在很大程度上是必然。 不。 一定是必然！ 这样想着，豁然开朗。 她能够为了我的事业，在卓玛一直站在我身后，给我最大的支持，那么我也能够为她的爱情，在魔都，扮演着‘护花使者’。 人与人之间的任何事都是相互的，即使，这件事不应该这样来看待。 不论出于自我安慰，还是给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我都在心中告诫着着自己。其实这样就很好，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彼此了解彼此。 彼此尊重彼此。 彼此又有彼此的生活，互不干扰。 这也许是男女之间，最好的友谊。 正如现在的我跟安默。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逗弄着她，她依旧我行我素的做着我心中的“大长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确切的说，是在魔都的这段日子里，我们会很‘甜蜜’。 这样的‘甜蜜’会在回沈阳那天起消失不见，那时候，她是她，我是我，我们还会是卓玛的黄金拍档，但却不会再这样接触。 这是底线。 我自己的底线。 不允许越线，那将会对家里的那个傻女人带来更深的伤害，对自己不负责，对安默...也不公平，所以，就这样吧。 当一个人真正决定去做某件事的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 是的，只要那层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窗户纸”没有捅破，我与安默之间就会像原来一样。假使有一天......我又该怎么办？ 摇了摇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事赶出脑海，明知道这是一场意外，那我就让生活回到正轨上就好，因为爱情，因为友情。 爱情给白桃。 友情给安默。 最后，留我一身伤。 这是最为圆满的解决方式，但愿，这次的剧本，能够在生活那个导演那里通过，真的没有再多的精力来完成这场修炼了。 怂了，怕了。 最少也被爱情折磨够了。 那是毒，一种足以浸透骨髓的毒，一种沾上之后，无法自拔的毒。 它能救人，又最是伤人。 第193章 请假条。 很不情愿写下这个。 一个感冒，持续半个月，我也是醉了。坐在电脑前面一个字都打不出来，我知道，又要挨骂了。但我还是觉的身体重要。对不起各位。我想歇一天。就一天。 第192章 刁难 跟安默一起来到卓玛总部，准备听凌锋的“指示”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沈阳分公司在魔都这几天的负责人。 我们一起出席，同事大多没了初次见时那样惊奇，尤其是昨天门口的那场“大戏”更是让他们坐实了我跟安默的不正当男女关系。 他们眼中，我更像一个借着安默上位的小白脸。 现在的人就是这样，有几个相信纯粹的爱情？ 找好位置，我们相伴而坐，等待着凌锋的到来，在我们很多人眼里，早就习惯了这个男人的高高在上，甚至都觉得，所谓的魔都培训，不过是听他训话而已。而今天，更是如此，尤其是在我注意到很多同事看我的眼神莫名之后...... 是啊，在昨天，我让这货颜面尽失，甚至还大打出手，他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一定会报复的！ 他们虽未言语，但眼神却能说出全部，看笑的有之，担忧的有之，神色冰冷，默默无语的亦是有之。 什么是人？ 百般性格，百种神态。 这倒是提醒了我，要注意提防凌锋的报复。 不过我不怕，在打人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任何准备，哪怕是当时民警来处理，我都已经准备好被带走，他，能翻出什么波浪？ 然而，我错了，这在不久之后就得到验证...... 今天凌锋没来，来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姑娘，雷厉风行，虽说有些刻薄，但长得也很漂亮，她站在前面一言不发，眼神环视一周，一种冰冷气场缓缓生出。 “今天凌总另有安排，这个早会我来负责。不用知道我是谁，也不用知道我什么身份，你们只需要服从安排就好。懂？” 这个女人冷冰冰的道。 “嚯...还真可以。”我小声的嘟囔着，看着她，我想起了初见安默时的样子，一样的拽，一样的高冷，不同的是，安默有那么一点人情味，而面前这个女人，没有。至少，我现在没有发现。 “知道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沈阳分公司来的这些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见安默牵头，我们也就顺势跟着一起作答。 “很好，安默是谁？”她问。 “我。”安默站了起来，气场不输于她。 两人在今天之前，一定不认识，否则安默也不会见到她的时候表现的那么漠不相关。 但她对她还是有莫名敌意。 她问，她答。 一问一答间，谁也没有谦让，谁也没有废话，简单，直接，当然态度都是冰冷着。 “你是这批里的负责人？” “没错。” “昨天下发的指标也清楚？” “嗯。” 那个女人得到安默肯定的回答，面色又是一变，皱起眉头，陡然发难：“那我为什么没见到计划？” 撕.逼总是猝不及防。 这个女人没有介绍自己什么身份，上来就是一通冰冷的训话，然后就问谁是安默，一点进而刁难。 不得不说，她的表演很拙劣。 至少，她已经暴露她的目的。 她想让安默下不来台。 她们不认识，那她为什么这样做？ 除了凌锋我想不出第二个答案。 那她的身份？ 凌锋现任。 也正是她，才让他离开安默，换句话说，这个女人应该是凌锋在卓玛的依仗。 昨天，身为‘安默男友’的我，痛殴安默前任，今天安默前任的现任就来让安默难堪......怎么看，怎么觉着糟心。 心道丫一个男人，只会让女人出头？ 安默下意识的皱眉：“第一，我不是你下属，你没资格用这个语气跟我对话，第二，你是负责人没错，但你可曾向我要过计划？” 不卑不亢。 不愧是被誉为卓玛铁娘子的女强人！ 你一言不合就开撕，老娘也没必要惯着你！ 这就是安默，一个行事直爽，但不失风度的姑娘。 “呵，反倒是我的不对咯？”她反问。 “你觉着呢？” “可以，早就听说安总直爽，今天我算见识了。” 安默耸肩：“客气了。” 她不再言语，而是慢悠悠地转身离开，见她如此，安默坐了下来，轻哼一声。 “应该是那货的女人。”我悄声道。 “哦。”安默回应：“那又怎样？” “不怎样，哥们陪你喽。”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在她坐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颤抖着的嘴唇，凭借她的智慧，想必能够猜出这层联系，是的，一切都是猜测。 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那个女人的刁难，来的莫名其妙，除了为凌锋出头，没有第二个答案...... 她，去而复返。 手里拿着一摞文件。 扬了扬，有些得意的看着安默：“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安默没有理会，把头扭到一边，潜台词：“是什么与我何干？” “这是总公司刚刚下发的指示，现在，你们所有人都暂时脱离沈阳分公司的职能，暂时归我管辖，所以，你们要服从我的指示，恰巧，我这个人不喜欢有人跟我唱反调。” 瞬间得势。 可见，这个女人在卓玛的能量有多大。 安默回过头来，笑意莫名的看着她，问道：“你来卓玛几年了？” “五年，怎样？”她答道。 “哦，五年啊，很久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继续。”安默笑了笑：“哪怕没了沈阳分公司的职能，我也不会听你调遣，还是那句话，你，没资格。” “哄......” 同事们开始议论。 议论的，当然是安默的底气。 就连我在内，都不知道安默的底气来自哪里，难道说，安默会一气之下辞职？ 是了，她这样倔强一人，真有可能干出这种极端的事情来。 下意识的牵住她的手，小声道：“不能干傻事。” “安啦，我说她没资格就是没资格。”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安默没说话，从我手里把手抽了出来，双臂抱肩，冷冷的注视着那个女人，女人也在看她，隐隐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做‘敌意’的味道。 不，这样形容不确切。 准确来说，这两个女人，有种战争即将打响！ —————— （状态不好，什么都不求，坐在电脑前三个小时才写出来。看到书友留言，小佛很感动，今天去检查，等待结果忐忑着...哈哈。希望就是普通感冒，晚安各位。） 第193章 安默的底气！ ps：昨天整个小区都断网，更新没及时，抱歉，今天两章，补回来。感谢各位的问候和支持！最后...求个100书币的打赏。 ——————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味道，如果非要加以描述的话，除了敌意我想不出第二个形容。 很诡异，诡异中带着压抑。 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隐约可以看出空气中的火花，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我们参与不进去，只能做一个看客，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女人很奇怪，至少面前这两个女人是这样的。 一个是凌锋在卓玛的依仗，身为那个人渣的女友，她很强势。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她有这个资本，因着她在卓玛本部工作，因着她身后可能存在的背景。 安默是凌锋前任，哪怕他们的曾经称不上爱情，但安默深爱过，区别于那个女人的强势，安默的是骄傲，一种不容侵犯的骄傲。她，年少出国，年纪轻轻坐上了沈阳分公司的高层领导，前途不可谓不光明。 但她又遇到了他。 她难过，她不说，她独自一人承担了过往所带来的伤害。 当这个女人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出来的时候，她不再隐忍。 “你有什么资格？” “你没有资格。” 这是骄傲，也是资本。 到目前为止，我们所有人都只知道安默所展露出来的表面，至于她有没有什么依仗，这不是我们了解的，但凭借安默现在的强势，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安默有底蕴。 她并不怕面前的这个女人。 女人笑了，很好看，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你说我有什么资格？”仿佛听见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安默点头，笃定道：“是的，你没有资格。” “如果我即将调往沈阳，做你的顶头上司呢？”女人耸肩，说道：“想想还真是期待呢。” 顶头上司？ 安默已经算上三把手了，顶头上司，至少是副董级别，她最多二十七八岁，能够做到这一步，单凭能力，鬼才信。 难免的，对安默有些担心。 我瞥了她一眼，在社会厮混这些年，尤其是见识到现实的残酷之后，我深知无论一个人再怎样骄傲，再怎么有能力，也很难跟一个有背景的对手掰手腕。 安默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淡笑道：“那又如何？” 很轻松。 “是啊，任凭你是顶头上司，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你能怎样？”我是这样理解的，就是不知道安默是不是这个意思，以我对她的了解，八九不离十。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不信邪，不信狗娘养的现实打的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比如曾经的我，也比如现在的安默。 我们都是勇于抗争的那一撮人，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放弃。 “那又如何？哈哈。”女人眼睛一斜，冰冷着声音道：“我可以让你失业。” 很直白，很赤luo，当着这么多人的她说了出来。 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了。 我心道：“丫就是再怎么有势力，也不至于说的这么直白吧？看她的样子不像白痴，但怎么说的话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无法避免的，现在所有人都对她反感。 我们不团结没错，我们在公司勾心斗角也没错，但说穿了，那是沈阳分公司的家事，如今这个女人直接把自己放到了我们的对立面，那对不起，我们绝对会团结在一起。 “这个什么老总，您说这话可是有点过了吧？”说话的是王斌，之前跟安默竞争过总监位置的一个经理。 他说的，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我怎么说用你管？”女人回声呛道。 “我人微言轻，确实管不着，但是，您还没上任呢，不觉着过分吗？” 原来还没发觉，现在只觉得王斌还不错，值得相交，至少，他敢于发声！ 安默这个时候开口了，她先是看着王斌道：“谢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陡然转换个语气，瞬间让人觉着气场强硬：“你要对你的言行负责，把蔡振叫出来！” 女人对于安默的语气很不适应，别说是她，就连我这个朋友，都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这一面，蔡振是谁我们不知道，但她说了，显然，那个人在卓玛本部很有话语权。 果然，女人面色变了又变，皱着眉问道：“你叫蔡董干什么？你们认识？” “说过了，你没资格。” 安默竖着眉头坐了下来，很有气势，在她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女人火气也上来了，她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安默没有理会，反倒是眯起眼睛，本来清泉一般的眸子，锋芒毕露。 这是第一次，安默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现出女王的姿态！ 女人自讨没趣，眼睛转了转，还是说道：“蔡董是主抓行政的领导，你相见就见？” 安默依旧没有理会，不过她拿出了电话，拨了下，对着那头说道：“我现在在大职场，五分钟之内我需要见到你。”旋即，挂断电话。 “哎呦，别告诉我你刚刚是在给蔡董打电话？”女人一脸的不信，不过她来回转动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想来，她也是叫不准安默是不是在给蔡振打电话。 从女人的话里，得知一个消息，那就是蔡振是行政董事，换句话来说，整个卓玛，除了真正意义上的董事长之外，蔡振，是最具实权的人物。 难道安默认识他？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安默怎么会如此有底气的对抗这个女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安默身份成疑，她在距离魔都总部大半个中国的沈阳分支工作，却一下能叫出公司行政董事的名字，并且呼来唤去，要说她没有依仗，谁信？ 只是这个依仗...... 我直愣愣的盯着安默，惊疑半晌，因为我想到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如果是真的话，与我们所有人而言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 我看着她，却看不透。 把目光专向沐青，她点了点头，显然是看透了我的猜测...... 第194章 大小姐！ 沐青见我盯着她看，笑意莫名的点了点头，显然是从侧面印证了我的猜想。 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女人见安默一直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也是很气恼，不过她并不是傻子，眼见着安默强势的态度，难免也会在心里打鼓，不过她依旧镇定。 坐了下来，翘着腿，盯着安默不住冷笑。 我们一干闲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说白了，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与我们而言，就像是神仙打架一般。 时间，仿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先是在四周扫了一圈，当他看到在一群人中间坐着的安默的时候，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过来，面色惊喜道：“回来了？” 安默看了他半晌，还是有些无奈道：“回来了，不过...” “我知道，老爷子那边我给你掩护。” “谢了。” “客气，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他，就是蔡振。 卓玛总公司的行政董事。 这样一个实权人物，此刻却跟安默旁若无人的说着家常。 一切很不现实，却真实的在眼前上演。她家境不错，否则在国外的时候凌锋也不会百般呵护。 显然，他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一个能跟卓玛实权人物聊着家常的年轻姑娘能有什么身份？除了大小姐之外，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她瞒过了所有人。 她又让所有人都吃惊！ 可以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人精，否则也不会被公司选派出来学习，当蔡振出来的那一刻起，我们每个人的目光就聚在了他们身上。 那个女人也不例外。 “蔡董，您来啦。”她站了起来，甜腻笑道。 此刻看到她，哪还有刚刚的神气？ 蔡振看着她，点了点头，笑道：“哦，小吴啊，你怎么在这？” “原来你姓吴。”安默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你认为你还有资格开除我吗？” 面色变了又变，就算是最优秀的演员也不能做到多个表情如此自然的在脸上转换。 俨然，她也猜到了安默的身份。 她想不通一个沈阳分公司的女人会是卓玛大小姐，她想不通自己男人的前任会有如此能量。她本来也很有能量，但她身后的能量一定比不过安默。 从蔡振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这个世界很疯狂，每天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上演，今天，安默用最简单粗暴的例子，向所有人证明了这一论据的真实性。 想想集团大小姐每天跟我们在同一屋檐下朝九晚五，真的很不真实。 但没办法，现实却是如此，其中的很多的事情，却不是我们这些外人所能看透的。 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成了定局。 那个一心想要给自己男人找回面子，证明他选择没错的女人败了，甭管她能不能去沈阳，也甭管她会不会是空降的上司，她都败了，而且败的体无完肤。 毫不客气的说，她成了笑话。 一个比凌锋被我痛揍，更大的笑话。 以至于当她灰溜溜离开的背影有些可怜。 蔡振是什么人物？ 看到安默跟她之间的对话能猜不出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吴姓女人最后会是悲哀的，极有可能丢了工作，就算能够保住这份工作，她之后在卓玛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事情到这个地步应该算告一段落。 而在众人心中留下的印象，一定是深刻的。 —————— 不知怎的，我心里有些惆怅，说实话，在得知安默身份之前，我把她当作朋友，知己，甚至在某个时刻有类似喜欢的情愫出现。 但在我知道她身份之后......却是有些黯然。 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白桃也是富家小姐，本身更是上市公司的执行总裁，我们之间的差距本来也是巨大的，但由于两家的关系，我们在经历了很多磨难之后走到了一起。这是上天定好的缘分。 而安默呢？ 她一定有很多难言之隐，才选择去了沈阳。 在她身份曝光之后，她还能回去吗？ 这是个问号。 更大的问号则是所有人都看到我们这两天所表现出来的亲密，他们心里会怎么想？无形中一个又一个压力压在了我身上。 我要问个清楚。 只是以什么身份开口？ 朋友吗？ 那样会不会太过无聊？ ‘男友’？ 别闹了，那只是为了帮她教育凌锋所展示出来的假象。 一切，真他妈让人无语。 而我又该默默接受着。 想想自己也挺好笑，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有背景......官二代的赵琳有一个局级干部的母亲，正是由于她的极力反对，我们最后分道扬镳，留下了彼此折磨的现状；白桃，自是不用多提，上市公司的执行总裁，注定了是商界天之娇女，安默...呵，同样如此。 我不知道上帝是有怎样一个心思来让我经历这一切，跟这个女人接触，都让我明白了现实的可怖，正如生活一次次的上我一样，简单，粗暴，没有前戏。 一心求变。 是现在唯一要走的路！ “你不想问问吗？” 我跟安默走在回去的路上，她问道。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大小姐，你要想说，就不用我问了。” “我一直没把自己看作大小姐。”她道：“接触这么久，你是知道的。” 安默说的是实情，认识她至今已经将近半年，我的确没在她身上见过哪怕一丝的大小姐作派。 “我无法否认，不过......” 我接下来的话没说，但我相信她能懂。 “喂。”安默拍了拍我肩膀：“你这样可就无聊了，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我们还是我们。” 一股暖流从心中流过，仿佛阳光照射进了内心深处，那里开着花儿，很暖，很柔。 很自然的搂住了她，这是我们的接触方式，没有邪念，也区别于情侣：“不过说真的，是什么让你这个大小姐自我放逐？” 安默想了想，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道：“我现在不想说，想说的时候告诉你。” “好。”我想了想，笑道：“既然你是地道的魔都人，不请我吃点特色美食，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呢？” 第195章 在大桥上，拥抱 安默听了我的建议，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好啊...不过说真的，我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的。” 我想了片刻：“我们下午应该不用回来了吧？” “差不多，毕竟......” “毕竟你这个大小姐表露了身份，他们也不好为难。”我笑着说道。 安默没有否认，而是摸着额头思索了片刻道：“应该是的。” “那还等什么，就当我们是初到这里的游客好了，正好，我也见识见识东方巴黎的风采。” “偷懒就偷懒，我真是服了你。” 心思被安默戳穿，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想想也是，公司让我们来魔都，是本着学习总公司的运营规则来的，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却是有些不可调控，用两个字来概括，就是意外，猝不及防的意外。 不过，这也称得上是生活带来的乐趣，哪怕处于其中的几个当事人打心底不会把这当作趣味。 想到便做，我们都是行动主义者，没有跟任何人沟通，两个人，像极了初到魔都的游客，在这个短暂的下午，开始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如果用前世今生的关系来形容魔都菜，那它的前世就是本帮菜，而今生就是海派菜。人们都习惯把狭义的魔都菜叫本帮菜，通常指老魔都市民的家常菜，而广义的sh菜叫新派sh菜，是以本帮菜为基础，吸收了粤、川、宁、扬、苏锡等地方风味及西餐的烹饪手法，讲究取众家之长推陈出新，体现了包容接纳新鲜事物的海派饮食。 而在这个下午，我这个外乡人，在安默这个土生土长但不熟悉的魔都人的带动下，享受到了多种美食。 这是种态度，一种对待生活的态度。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伤害，没有过往，来就来，去就去，活在当下。 安默走出了过往那段感情的阴影，亦或是她本就没有过阴影。 爱过，恨过。 大抵这就是爱情给了我们的含义。 吃的多了，自然要把景致看透，走马观花的赏了大片景色，跟加深刻认识到一点，魔都，不适合我这样的小人物。 男人，想要由男孩变成男人除了征服一个女人就是在事业征服每座山峰。而我，习惯了散漫，习惯了安逸，那种快意恩仇鲜衣怒马的江湖，显然不适合。 这个江湖，在我看来就是魔都。 长时间的游荡难免会乏累，更何况像我和安默这样久坐办公室的人呢？ 在路边找到观光车，任它带着我们走。 —————— 说到魔都，人们不免会想到外滩，想到外白渡桥，这座全国乃至世界闻名的大桥，像条巨龙跨越在sh母亲河苏州河的两岸，见证了无数经典传奇，它是外滩万国建筑博览会群中的龙头，海派文化中一颗玲珑剔透的宝珠。 sh开阜前，苏州河上口本没桥，来往人车全靠船来摆渡.1856年，一位名叫威尔斯的英国人出面组织了“苏州河桥梁建筑公司”，花费12000元在摆渡口建造了一座大木桥，称“威尔斯桥”.可恨的是，华人过此桥要被收费，此举遭到民众的强烈反对。有关部门不得不于1873年在桥西端另建造一座可免费通行的简便木桥，人们称它为“外白渡桥”从此以后，威尔斯桥经营惨淡，被迫拆除。 到了光绪年间，这座木制外白渡桥已不能适应交通发展的需要，当局就拆除木桥，在现东大名路和黄埔路交汇处新建了一座钢架结构的下承式桥.这座新建的大桥仍叫外白渡桥，由克莱佛兰桥梁公司{英国}设计建造，1907年12月29日竣工。总长106.7米，车行道宽11.2米，两侧人行道宽3.6米，载重20吨。 1994年2月被sh市人民政府确定为优秀历史建筑。 2009年2月，外白渡桥经过10个月的移位修缮，重回旧址，继续以沧桑而浪漫的风采，点缀外滩的璀璨风景。｛注：涉及历史，就想详尽的写出来，多出的字数会补出来！｝ 这是一段历史，这座桥也见证了外滩两个世纪，初始时对这里的印象大概是琼瑶神剧《情深深雨蒙蒙》的那个场景，而在这个泛着黄昏的午后，我跟安默倚靠在这里，吹着风，看着苏河，很是惬意。 我们忙碌着，像只蚂蚁，很难有这样的时光让人闲暇。 “这里不错。” 安默转过头来，清风吹起她的长发，身上泛着淡淡清香，很美，她道：“确实不错。” “说真的，对你的选择......” “好奇吗？” “不错。” 她的选择，自然是指她身为卓玛大小姐，本可以在本部工作，谋得一个好的职位，偏偏要去沈阳从零开始。 “为了证明自己你信吗？” 我耸了耸肩，玩笑道：“那你还不如说是为了遇到我。” “你这脸皮......”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注视着她的侧脸认真道：“作为你为数不多的朋友，也不可以跟我讲讲吗？” 安默叹了口气，转过头，倚在靠栏上，望着幽幽的河水，有些出神。 “所有人都有那么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你问了，我不想说，但你又以朋友的名义。许诺......” 见她如此，我只好放弃，安慰道：“不想说就不用说，是我唐突了。” 安默转过头来，嫣然笑道：“也没什么了，我就说说吧。” 我看着她，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等待着下文。 “大概跟所有的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我从出生就被安排好了以后要走的路，上什么学校，学习什么技能，我知道那是父母为了我好，而我做女儿的，没得选。知道出国，那年我刚十九岁。” “然后你遇到了他？” 这些我大多从沐青那里听到过，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是啊，一个王八蛋。”安默自嘲一笑：“他那时候真的很好，什么都为我考虑，帮助我学习，帮助我生存。你知道的，对于一个姑娘来讲，这是无法抗拒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话一点都不假，也是在那时候，他变了，变的势力，变的让我不熟悉。” 能够想象的到那是一种什么心情，自己的爱人，被利益驱使索求无度，那应该叫做绝望。 “变就变喽，我无所谓的，只要他爱我就好。那也是第一次，我有了结婚的念头。” “你也够早熟的。”见安默流露出悲伤，我适时开起了玩笑。 “去你的。”安默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后来父母知道了，不同意，那是我第一次生出叛逆的心思，假期没结束，我就回到美国，我知道那里有人在等我，然而，等我的却是噩梦的开始......” “他背叛了？” “是啊，跟女人上床，在我们那间出租屋里。” 心脏猛地一抽，那幅画面能够想的出来，当一个女人，负气离家，只把爱人当作了最后的依靠，然而爱人却跟别的女人上床......真够悲哀的。 “哭啊，闹啊，甚至想到了自杀，觉得整个世界都把我抛弃......” 安默讲着，我也理清了故事脉络。 她抑郁成疾，国内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把她接了回来，但是她心中有愧，不想在父母眼前添堵，于是选择去了刚刚在沈阳起步的分公司...... 说着说着，眼中泛泪。 看的人心酸。 不知怎的，我抱住了她，深拥在怀。 “傻丫头，一切都会好的，至少我这个朋友在啊。” 这个时候，我依旧把自己定位到朋友的角度，因为我深知我们不可能，也深知安默的未来不会属于我这个平庸的男人。 至于其他的......管他呢？ 第196章 异乡的夜，想你 时间的流逝，大概就像天空将夕阳化作黑暗，我们在这里站了很久，也说了很久，除了那个心疼的拥抱，我什么都没有给她。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做到感同身受。 回到酒店已经临近午夜，我跟安默挥手告别，各自回到房间，看着眼前有些空旷的房间，思绪，不禁飞回沈阳的那座北街老宅。 那里，有她。 我想白桃了，很想很想，在这个异乡的夜里，我多想听到她的声音，情难自控的掏出手机就要给她打个电话。只是，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来到十一点，就有些忐忑...... 白桃一定休息了，这个女人总是会加班到很晚。 来到魔都已经三天，这些天发生的事却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难以磨灭，计算着还需要四天就可以回家见到她，强迫着自己放下电话。 来日方长。 这是我对自己的安慰。 话虽如此，只是那种思念的折磨却是我无法抗拒的。这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但我真离不开她，热恋中，不仅仅女人会矫情，男人偶尔也会如此。 在这个安静到可怕的午夜，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幽幽烟火在房间中忽闪，就像我此时的心脏，因为想念跳动...... 情绪，是个可怕的东西。 当被一种情绪所左右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很不合理的事来。 电话，还是拨了出去。 当听筒里传出“嘟...嘟...”的声音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么不妥，生怕吵到她休息。 纵使如此，还是打了出去，结果无法改变。 过了大概半支烟的时间，白桃接了电话，声音有些模糊：“怎么了？” 俨然，还是将她吵醒。 “呵...没什么，打扰你休息了吧。” 白桃打了个哈欠，清了清嗓子：“没有，我也是刚趴下。” 她总是会这样迁就，一件小事，让我发觉到认识这么久，她还从来没像我索取过什么。 愧疚，在所难免。 更多的，则是感动。 我想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想她就是想她。我道：“不知怎的，就是想你了，房间太空旷，这可能是孤独吧。” 白桃“嗯。”了一声，过了片刻说道：“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不顺心？ 确实如此，这几天在魔都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每件事都让我纠结很久，幸好在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告一段落，白桃能猜出来，这并不为奇，她了解我也正如我了解她一般。 在岁月的洗礼中，我们早已成为彼此。 一抹叫做幸福的微笑爬上嘴角，有她这样一个女人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一定是今生一大快事。 “还好，不过都解决了，只是聊聊长夜无心睡眠，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你，这是不是一种病？” 情话在这种时刻，脱口而出。 我想你，脑海里全是你，所以这是病，思念的病。 白桃笑了，很清脆，她道：“就你话多！” 装作很‘委屈’：“你看，我说实话你还不信，亲爱的，说好的信任呢。” “信你才怪。”白桃安慰道：“好了，再过几天就能见到了。” 听着她甜腻的笑声，不难想象，现在的她一定是躺在床上，带着一抹微笑，心里被甜蜜装满。 因为我就是如此。 而身为故事里的女主角，她也一定如此。 “是啊，就快回去了。”由衷的说道：“这次回去，我哪都不去了，就在我们一起生活的城市陪着你.......然后在时光中老去。” 并不是我矫情，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我这几天心中所想，不得不说安默的这件事给我上了一课，我跟白桃的结合像极了当初的她与凌锋，身为一个男人，很不耻凌锋的为人，现在的他有多可恨，曾经的我就有多人渣。 伤过她一次的我，没有理由，更没资格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伤害她。 所以我想到了陪伴，这是世界上最现实，也是最长情的告白。 白桃听了我的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很久才悠悠道：“许诺，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这样固然很好，什么都不缺，也都深爱着彼此，假设说，我是假设.......算了，没有假设，喂我们会这样一直到老。” 她很纠结。 纠结的莫名其妙，我听出了她的异样，却不知如何发问，只好当作她杞人忧天。 女人，尤其是热恋中的女人，总会瞎想，不是吗？ 然而我却错了。 当她口中那个假设真正来临的时候，我才知道，今天的我多可笑，多可悲...... 又跟她聊了很久，从午夜到凌晨。 最后互道晚安。 很祥和的躺在床上，区别于前阶段的烦躁，这次可以睡个好觉。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仿佛回到无忧无虑的孩提时期，一起在海边堆了一座城堡，我说她是公主，我来做她的骑士。 白桃笑了，很天真，就像是一个天使，她说，无论怎样这辈子也只有我...... 当太阳升起照射进屋子里的时候，我才睁开还带着眼屎的双眼，想起昨晚的那个梦不禁意间笑出了声...... 为了做她的骑士，我没有资格不努力。 所以，这一刻起，抛下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默默在卓玛向上爬吧。 想明白这些，充满活力的下床洗漱，给自己吹了一个很精神的发型，带着自信的笑容下楼而去。 安默依然在楼下等我，我们结伴去吃了早点，然后来到卓玛总部，在已经解决凌锋之后，也就没什么必要装作她的男友，所以很自觉的跟她保持了距离。 然而，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纵使我保持着一定距离，安默也很自然的跟我走在一起，然后挽着我的胳膊...... 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很是不解。 “习惯了，借用下。” “好吧。” 异样的情绪蔓延在我们之间，无法形容，却真实的发生着。 抛下杂念，带着她，一起走入职场，等待着今天的任务，我深知在今天我们将会迎接挑战，事业上的挑战。 “你说，会有什么难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197章 报复上门 大职场里不是很静，从沈阳来的同事都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区别于前两天的是，他们没有了紧张与局促。 想想也是，当所有人都知道安默是卓玛大小姐的时候，那些情绪早就不见。说穿了，在卓玛总部，我们这些从沈阳过来的人，算的上是她的直系，还能有谁不开眼来说教我们？ 而我，坐在安默身边的男人，必不可免的会遭到一些白眼，在这之前，大家不知道安默的身份，关于我们在一起最多有人会说我在分公司傍上一棵大叔，而在得知安默身份之后.......人言可畏。 我这个‘男朋友’的身份，给我带来便利的同时，更会带来无休止的议论。 毕竟，在他们眼里我痛揍了凌锋，根据从众心理来看，早就坐实了这个身份。 不免有些苦涩，倒不是因为这些议论，而是因为我发现的异常，安默的异常。 她能够让我感觉到那丝丝隐藏起来的喜欢，这是我所抗拒的，不管我曾经怎么样，但现在我有了白桃，那个为我付出了很多，也做了很大让步的女人。应该做的，就是保持与安默之间的距离，然而......现实却是今早的那次结伴。 无法形容，也无法拒绝。 我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但还是难以自控的这样了，只好在心中告诫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突破底线，但却忘了，越是模糊不清的情感，到最后越容易让人伤神...... 九点，凌锋如期而至。 不管怎么说，他依然是名义上的负责人，只要我们还在这里一天，他就会管理我们一天。 凌锋看安默的眼神很复杂，有懊恼，有悔恨，还有不甘。 他曾经只是了解安默的家境不错，但万万不会想到这个跟他交往了许久的女人，会是如今这家公司的大小姐，如果当初他再坚持坚持呢？ 会不会他今天的位置比现在还高？ 答案是肯定的，但世界上也没有这么多如果。 我不是凌锋，自然不会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但这些最浅显的道理，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而当他的目光转向我的时候，憎恨，羡慕，都缓缓划过。 我在公司门口打了他，并且冤枉他是出言调戏安默的无赖，让他颜面扫地，自然会恨我。我在人们的印象里，是安默的‘现任’，也就意味着，只要没有跟安默分手，我未来的道路将是一马平川，身为凭借女人上位的凌锋，自然而然地会羡慕。 他心机深沉，无论是沐青还是安默都这样评价过。 那么，对于一个让他丢了面子，而且抢走他女人的男人，他会怎样？ 没人清楚，不过要是他不会报复，那才是异常。 此刻，我把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我不得不这样，作为一个忧患意识很强的人，当面对敌人的时候，务必会格外小心。 如果安默不是卓玛大小姐还好，我自然会很光棍的跟凌锋斗上一斗，大不了输了走人而已，但现在安默身份曝光，我的言行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她，我不能再去选择无赖的方式，那种方式能够有效的解决问题没错，但更多的会给安默带来舆论上的压力。 这个道理我懂，而且我也烦闷。 我本来不是她的谁，自以为是的想要给她报仇，强加到身上这样的身份，也全都是咎由自取，要怪就怪我是个烂好人，见不得他人难过。 所以，这个苦果，无论能不能吃下，我都要吃。 很狗血。 可是没办法，只好盘算着赶紧结束在魔都的培训，然后飞回沈阳什么都不管的跟白桃过日子去。 “咳...”凌锋视线扫过我之后，清了清嗓子，道貌岸然的说道：“昨天有些事耽误了，没有来来得及交代大家的工作，这是我的失职，我向大家道歉。”说着，他很正式的鞠躬。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表面工作做得很好，现在的他给人的印象俨然是一个谦谦君子，处事一丝不苟的优质青年。 前提是我们不知道他原本的样子。 但是，他的内在早已看透，所以他这样只会让人恶心，很恶心。 掌声，淅淅沥沥。 这是职场礼仪，该做还得做。 听见这些，凌锋面带微笑：“之前就跟大家说过，这几天在魔都的任务是什么，想必大家一定会觉得困难。” 他顿了顿，继续道：“经卓玛本部研究决定，会把额度下降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之前答应大家的福利我们会做到，而且你们的任务会降低！” “好...”在凌锋抛出这颗重磅炸弹之后，人群爆发出愉悦地呼喊，掌声震耳欲聋！ 为什么工作？ 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不就是为了趁着年轻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吗？ 每个出来工作的人都会这样想，所以，凌锋的决定刚刚说出来，人们就开始欢呼雀跃，因为他，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机会，只要是抓住了，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不得不佩服他的手腕。 假如我只是个普通职员，跟凌锋之间没有这些冲突的话，我也会被他所折服，因着这个诱惑是巨大的，是一个在卓玛分公司的普通职员无法拒绝的。 只可惜，我们不仅有矛盾，且这个矛盾还无法调和。 由此，关于这个决定，我打从心里觉得会是个阴谋。 可能有人会认为他这个决定是向安默卖好，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安默的身份，作为一个伤害过她的男人，有理由这样做，不管怎么说，沈阳分公司的这批人是安默的直系。 错，大错特错。 我们是安默的直系，凌锋这样做，表面上看起来也的确出于善意。 但是，细思极恐。 他是一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内心世界绝对不会阳光，他也曾经是安默深爱着的男人，纵使如此，在昨天之前他也不知道安默的真实身份。 当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会做什么？ 何况，这个女人的现任还打了他。 报复。 而这个报复手段何起高明？表面上，凌锋是在示好，因为他现在一切的根基都在卓玛，但实际上呢？我们都来自沈阳，都是那里的骨干，否则公司也不会让我们来魔都培训。 自然而然的，我们也是安默的亲信，至少，在他心里是这样的。 那么，他扔出这样一个诱惑来的目的，自然昭然若是！我们是亲信没错，但那也只是在沈阳！这是哪？这是全国经济最为发达的城市，试想一下，如果有一个机会让你留在魔都很好的发展，并且很容易实现，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全力争取！ 只要有竞争，就会有摩擦，有摩擦，内部团结就会受到影响，那个时候......他想怎样，都可以。 不得不说，这个报复来的猝不及防，偏偏还没有应对手段！ 凌锋，第一次让我见识到一个男人，确切的说，一个阴暗男人不择手段的一面。 这点上，我输了。 很彻底！ 第198章 斗就是了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思维，思想决定了一个人的高度以及修养，而凌锋......是我不敢恭维的几个人之一。 透过他对待安默的态度就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男人，但往往这样的男人很恐怖，好的，最后飞上枝头成了凤凰男，坏的，也会在某条路上越陷越深。 关于他，我不想去评价，因着我曾与他是那样相似，如果随意论断，那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我很佩服他，至少在他的报复手段上。 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让人打了肯定会不假思索的打回去，并不会想到长远的报复，甚至是绝人后路。 凌锋这么做就是绝人后路，不仅仅是安默的，更是我的。 现在所有人心里都认定我跟安默是情侣。 沈阳来的这些同事是安默的心腹，同时也是我的依仗，我们在一起才是一个整体，凌锋要来报复我的话多多少少都会顾及一下。 然而，当这些同事都被他所抛出的条件蛊惑之后，难免会把彼此当成竞争对手，这也就宣告我们这个整体土崩瓦解！ 这样一来就仅剩下我一个人。 他是本部的经理，我是分部的小干部，想要对付我的话，结果不言而喻。如果，我没有让他颜面尽失的话，他还有可能顾及安默的感受，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可话说回来，没有我之前让他颜面尽失，就不会有后来的安默说出身份了，所以说，怎么算现在的这个局面都无法避免。 既然成了定局，就需要去面对。 安默看了看我，眼神中很是恼怒，显然她也能够猜出凌锋的小算盘，但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对策，她是卓玛大小姐没错，但她也是沈阳分公司的总监，也在凌锋管辖范围之内。 卓玛是一家规章制度严明的公司，并不会因为安默是大小姐就会有什么特权。 好吧，如果安默让董事长知道她回来了的话，那些规章统统不会作数。 只可惜安默一心不想透露出去。 知道大小姐回来的人，只有少数几个，知道安默过往的人，几乎没有。想要凭借她的后台来度过难关，只会是天方夜谭。 凌锋不敢动她，这点没错。但他可以恶心她。 怎么恶心？ 瓦解掉她的团队，让她变成光杆司令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则会把矛头对准我，这个安默的‘现男友’。 有什么比让她看到自己的男人被原来的男人打败更有成就感的事呢？ 没了。 这样的心计，谋算，简直就是上上层。 平心而论，要是我跟凌锋位置对调的话，绝对做不出这么龌蹉，让人作呕的事来。 我很气愤，偏偏这种愤怒无法发泄，只能自己默默承担，打他一顿吗？上次是我所有的情绪聚到了一起，恰好需要泄愤，也恰好安默坚定的站在我这边，才会揍他。 现在根本不能。 没有借口，没有理由，如果说因为他提出的政策就动手的话，我将成为一起来的这些同事的公敌，原因无他，我挡住了他们晋升的道路。 这个难解的命题。 这也是一个完美的报复。 而即将面对的一切，也是我必须要一个人承担的后果。 —————— 散会了，我却坐在原地没走，看着那些同事嬉笑的表情，怎么都在觉着那是对我的讽刺，嘲笑我有多无能，多可笑。 我能说什么？ 说我不是安默的男人，打凌锋只是为了泄愤吗？ 那将沦为更大的笑话，不仅不成熟，更是没有担当，那样跟他这个人渣还有什么区别？换个角度来讲，我那样做的话，安默将如何自处？ 一定会伤心极了。 我不是那样的人，决定了我不会做出龌龊的事。 所以，承担。 我担心那些都发生了，这点不错，但我会选择直面这些困境！他想整治我，来就是了，大不了老子抛下工作也跟他好好掰掰手腕。 唯独，在心机这方面，我已经输了，很彻底。 安默不会有事，这点我可以肯定，凌锋再怎样人渣，只要没到丧心病狂的那种地步，都会顾及她的身份。也就是说，凌锋这么做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奔着我这个打过他的人来的。 这样我就不怕了。 是真的不怕了。 输了的结果无外乎是丢脸以及丢工作。 这两点我都可以接受。杨老曾经给我上过课，在我进入到那座围城之前，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谁还没有过恬不知耻的时候？ 至于丢工作...... 正好可以跟安默保持距离，也免除了我担心控制不住自身情绪这点。 怎么看，我都算不上太过吃亏。 唯独我忘了白桃，忘记了当初自己的誓言，我说过要帮助她，而在卓玛我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至少现在的我已经有了一定人脉，有了一定的实力，当我从魔都回到沈阳的时候，升职也将如期而至，那样我就有资格跟那些能够帮到白桃的人对话。 纠结。 是了，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能够清楚的得出一个结论，卓玛的工作不能丢，至少现阶段是这样的。 这仿佛是一个走不出的怪圈，无论选哪一条路，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如果这是在原来，依我的性子，赢不了牌就会做那个掀牌桌的人，很光棍，也很有效。现在就不行，因为我有了白桃。 老生常谈的问题，我们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我也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向上攀爬进行弥补，经营了小半年的圈子，就是我弥补的捷径，也就是说，只有在卓玛，我才能加快追赶的步伐。 这好像是老天跟我开的玩笑，昨天刚刚为了解决一件糟心事而松一口气，今天紧接着又来了一件，好像生活这个导演就从来没有看我顺眼的时候，总觉着什么狗血事都能被我碰到。 但，这也是生活所带来的乐趣。 假若古井无波，平淡的度过每一天，这固然会让人轻松，但也会让人失去斗志。 男人丢了别的东西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斗志，凌锋这次正好是给我敲响了警钟，既然他想斗一斗，我陪着就是了。 我想，白桃也不会希望她的男人一事无成的吧。 第199章 这事还是许诺来吧 大职场已经空了，而离去的人并不是像平常一样回到酒店休息，而是很迅速的投入到魔都各大商场里，找到卓玛合作的商铺开始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努力。 什么目的？ 当然是最后那一个留在魔都的名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亘古不变的真理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有错，从他们离去时看彼此的目光就能注意的到。 我们从沈阳来的这一团体，将不再是一个整体，彼此，都成了自己前进路上的阻碍。讽刺的是，仅仅是因为凌锋抛出的那句话...... 他是我在魔都的对手，甚至我都会觉着，如果没有安默，他都不会把我当做对手，更不会费尽心思地做这些事来拉拢人心。 因为他有这个资格，一个将我这个小人物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资格。 愤恨吗？不可否认会有这样的情绪，因为人区别于动物，是在于人有思维，会思考。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会想着事情按照自己所想的那般发展，每当有点不顺心的时候，都会感到烦闷，尤其是在对手面前更是如此、 有股无名火在心底蔓延开来，看着凌锋不住冷笑。 安默发现了我的异常情绪，轻握住我的手，很显然，她是在告诉我她在，一如既往。 感受手中传来的柔软，像是一股热流从心脏流到了眼眶，一抹湿润，由然而出。 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现在，我要反击。 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从来不会让仇隔夜，既然凌锋已经向我开始了报复，那我就一定要反击，这是态度，一个告诉所有人，我并不无能的态度！ 见我跟安默还坐在原地没有行动，凌锋皱了皱眉，微笑着走到安默面前，柔声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这几天好好休息。” 这个态度让我很不喜，就像是吃着热气腾腾的包子，突然发现里面有只死苍蝇一样。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站在安默前面，隔绝了他们，笑道：“我跟安默呢既然来到这里，就是我们沈分指派学习的，凌总你一大忙人还有空来关心她，十分感谢，但我们的工作该做还是得做的，省着到时候有人闲言碎语的攻击我们家安默。” 凌锋脸色很差劲，如同深熟的猪肝一样，他眼神戏谑的看着我：“我跟她说话，有你什么事？” 耸了耸肩：“确实没我什么事，但是有人记吃不记打，可就怪不得我了。”回头略显深情的凝视着安默，淡淡道：“是吧，宝贝。” 那叫一个肉麻，甚至有一瞬间我都觉得，我跟安默就是处在秘恋之中的小情侣，但不可否认，效果是很好的，凌锋更加气愤，偏偏这种愤怒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安默是谁？ 抛开她是被他辜负的爱人这点不提，她还是这家公司的千金小姐，说句直白的，凌锋还能不能守住这份福利待遇都很好的工作，全是安默一句话的事。 所以，无论他怎么愤怒，怎么想整治我，都必须估计到安默的感受。同理，这就是我在短时间之内想出的应对之策。 不可否认，无论是职位，权术亦或是在卓玛的资源，我都跟凌锋差了几条街，那么我唯一的优势就是安默。 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因为安默痛揍凌锋的那个场景，必不可免的，在他们心里我就是卓玛大小姐的男友。凌锋他不可能知道内情，所以在他心里同样会这么认为。 这叫做借势，借助安默在卓玛的影响力来跟他斗。 很不光彩，贵在有效。 凌锋只要有顾忌，安默只要不说出实情，我就有资本跟他斗上一斗，并且会有很大可能在事业上教训他。在他擅长的领域来摧毁他，这将是一件多么有快感的事情？ 凌锋刚刚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时更是不用多提，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依旧保持着一个绅士应有的姿态：“既然安默你想坚持，我也只好听你的了，一如几年前那样。” “.......” 我看白痴一样的神情注视着他，是什么让他的脸皮如此之厚？！ 到了现在，他竟然还好意思跟安默提及从前......真是让人无法形容，甚至在心底都替他感到尴尬。 安默面色变了又变，纵使她已经走出了那段感情的纠葛，但要说彻底忘却，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无论是谁，对于初恋往往都会念念不忘，更何况是将自己完全投入过那段感情里的她呢？ 凌锋见安默没有言语，反倒是这样的表情，愈发得意，嘴角笑的更加灿烂。 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拳头在这一刻攥紧。 不知道什么情绪在唆使着我，很想揍他丫的，就像那天那样。 “你这人，总是这么冲动。”安默站了起来，很自然的挽着我手臂，对着凌锋说道：“谢谢你的关系，不过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许诺来比较好，你认为呢？凌总。” 这一刻，安默彻底跟过去告别！ 也是在这一瞬间，安默与凌锋之间，形同陌路！ 有的人就是这样，不会说什么天长地久的话，不会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来证明自己的情感。 他们往往会很自然，很平和的许下某种承诺，然后为之坚持，感情，细水长流的好，诚然，现在挎着我胳膊的安默就是这种人。 没那么多情衷来讲，所以，行动。 —————— “许诺，放手去做吧，我在。” “没事的，我在。” “能活着真的谢谢你。” “你这人，还真的是长不大......” 跟她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带给我的感动一如既往，就像一朵倔强的蔷薇花，盛放在心底城镇的角落里，散发着淡淡清香，柔软着整颗心脏。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我们不是情侣。 但这一刻，我做了一个看似疯狂，却很自然的举动，凝望着她绝美的侧脸，然后用嘴唇，印在了那份精致上。 “唰...” 安默瞬间脸红，但那双能够凝视进人心的眼睛，正水汪汪的注视着我...... 第200章 戏不错（1更求订阅！！） 见到安默的表情我就知道，玩的过火了！ 我们之前的关系不仅仅是上下级或者朋友那么简单，我们更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知己，也是这层联系，她才会在我每次遇到阻碍的时候，挺身而出，站在我的背后，给我支持。 来魔都之后，因着有凌锋的存在，也因着我之前承了太多情，所以我办下了这件事，这件暧昧不清，纠结不明的事。 更可笑的是，我所找的借口，竟然是因为在这种事件上，她跟白桃很相像，都是被深爱着的男人伤害的一方。 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悔恨，惆怅，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青涩，种种情绪杂糅到了一起，不知何去何从...... 凌锋走了，而且是很愤怒的离开这里，就在我亲吻安默脸颊的时候。 他是人渣没错，他对安默没有爱情也没错，但他是个男人，一个极其自负更有些自卑的男人，看到曾经在一起的女人被一个任何方面都不如他的男人亲吻，肯定忍受不了。 “呼...”轻轻松了口气，看着凌锋离去的背影，想着他那怨毒的眼神，故作轻松道：“导演，我的戏行吗？” 安默毕竟是见识过商海风浪的人，经过短时间的羞涩，现在她已恢复如常，她笑了笑：“戏不错，可是谁让你加戏了呢？” 听见她的责怪，我就知道刚刚的举动并没有让她反感，否则她不会用玩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 再者，我这也是潜意识的逃避这种窘迫，不论出于什么目的，我吻了安默，这是既定事实。如果我没有白桃还是个单身的话，这也算不了什么，但是，我不是单身，而且现在那个女人还占据着我整颗心脏，这就是问题了，还是很大的问题！ 张峰一直说我是个滥情的人，我总会一笑而过，因为我知道爱情在我生命中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位置，不论是赵琳还是白桃，我都很投入。 但在今天，我第一次正视自己的问题。 背叛，不忠，这是我能想到的字眼。 之所以用玩笑的口吻跟安默说出来，也是想传达一个信息：“我那样做是在演戏，当不得真。” 安默这样聪明的一个女人，自然会读懂，所以，才有了她的回答。 按理说，这种尴尬的事通过玩笑来解决很好，但不知怎的，心里就是有些纠结，或者说愧疚更为贴切。 她刚刚的样子，绝对是内心最为真实的写照，做不得假，这也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对我存在好感，并且这样好感对别的男人没有的。 一切，看似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但我清楚，留在我们之间的，将会是一个问号。至于最后的答案是什么，没人清楚...... 我跟安默也离开了公司，毕竟刚刚表过态，我们会遵循这次公司指派的任务，或许，用游戏来形容更为贴切。 这就是场游戏，一场凌锋展开报复，让我必须面对的游戏。 —————— 魔都作为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之一，其内的商场更是数不胜数，我跟安默现在就在南京路上，这里是魔都最奢华的商业街区，也是在这里，有几家跟卓玛合作的商铺。 在我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妥当，我们决定要从消费者的角度来考量问题，从是实际出发，来摸清商场的营销套路。 我跟安默是专业的，这点没错，但这毕竟不是沈阳，每座商场的消费水平也是不同，唯有看出哪里不一样，才能对症下药，才会完成那个任务。 是的，任务要完成。 无论安默有什么身份，也不论我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沈阳卓玛的员工，来魔都的目的，是接受总公司培训学习的，说穿了，凌锋安排的这些，我们是要完成的。 至于最后能完成什么样，真就是不在乎。 我压根就没考虑过留在魔都的问题，对于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归属感，甚至清楚的知道，这里不适合我。 至于安默...... 她毕竟是卓玛大小姐，又怎么会去跟普通员工争取这个名额。 所以，我们现在这样，更像是初到魔都来购物的游客。 我不知道凌锋会在商场给我挖下什么坑，依照他的秉性，这里没有肮脏事，是不可能的，他现在无时无刻不在考虑着如何让我难堪，然后向安默证明他比她的男人强了多少倍。 安默不清楚吗？ 安默比谁都清楚，但她不会过多干预，因为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关系，她干预的越多，我就越发容易卷入深渊。 所以她不说，也不会做，最多在危及到我利益的时候，挺身而出。 这种做法很明智，这亦是我们合作这么久的默契。 看着人来人往的繁华，我由衷的说：“你家公司的业务还真广泛，原来我只知道卓玛有实力，但那太过笼统，今天这么一看，是我井底之蛙了。” 安默笑了笑，嗔怪道：“卓玛又不是我家老头独有的，也是很多董事的好吧。” 听她这样一讲，反倒有些疑惑，问道：“一直有件事来想问你，董事长姓卓，而你姓安，这是怎么回事？” 安默白了我一眼：“我跟母姓不可以吗？” “哈哈，原来董事长是倒插门啊。” 不怪我这样认为，这种情况在中国很普遍，有钱人家的女儿嫁给穷小子之后，女方父母往往会让他们的子女随女方的姓氏，没什么好奇怪的。 安默听了我的话，沉默了片刻，意味难明的注视着我，耸了耸肩：“算是吧。” 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看着人潮涌动的南京街，提议道：“来都来了，逛一逛？” “我随意啊。” “那就走起。” 无论生活给我什么重担，嬉笑怒骂就好，这本就是场游戏，既然凌锋想玩，我就陪他玩一玩好了，而安默，作为整件事的女主角，看到我这个态度，当然会默许，所以，她是我的玩伴。 陪我玩下去的目的，也是直接告诉凌锋：“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陪许诺走下去。” 这样的安默，很动人。 -———— ps：上架第一更，求订阅！ 第201章 我听不懂（2更求订阅！） 我们随着人潮走着，没有目的，完全一个毫无心事的状态，如果从沈阳一起过来的那些同事见到我跟安默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在心里鄙视：“你们丫的，心真大。” 心大，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搞的自己那么疲劳。 工作自然重要，困难也必须面对，但往往，一个无所谓的心态，能决定很多事情。 在一家包子铺的门口，我停了下来，有些可怜的看着安默，说：“我的大总监，我饿了。”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对于逛街的狂热，我们已经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而我也很荣幸的成为安默的拎包小弟，此刻手里那些购物袋就是最好的证明。 安默看了我一眼，有些傲娇道：“你提议的逛街，结果刚刚开始，就说累。” 我心道：“你什么东西都没拿，当然不会累，老子拎了这么多东西，容易吗我？”心中的不满，自是不能提及。 笑呵呵道：“你也得体谅我下不是，早上吃了那么一点东西，现在都晌午了，当然会饿啊。” 安默想了想，点头道：“朕准了。” “.......” 丫不会把自己当女帝了吧，不过今天的安默，还真有那么一丝武则天的意味。 本就长腿的她，身着职场ol裙，黑丝将长腿的优势勾勒的淋漓尽致，深红色的唇，也显的她越发大气。 “得令。”只好默默说出讨她欢心的话，然后屁颠屁颠的跑进那家包子铺。 这里，当然不是普通的街边店，而是一家有着两百年历史的老店，走进之后，立刻被复古的装饰所吸引，但这一切都没有一咬一汪油的包子有吸引力。 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上一屉包子，几道小菜，很是惬意地点上一支烟，吧嗒吸了一口，望着窗外...... 要说男人没有什么想法，那是不存在的事情，尤其是见识过这里的繁华之后，我由衷的发现自己还差了太多。 远的不说，单说陪安默逛街的这段期间，她已经消费了小三万，还都是买一些化妆品，这对我的冲击是巨大的。 白桃在很多方面跟她很像，他们都是一家集团的千金小姐，对于物质有着自己的执念，然而在跟白桃相恋的这段期间里，她几乎没有要过任何东西，唯一提过的要求，还是除夕那夜的烟花...... 显然，她一直在顾及我的面子，给我这个并不出众的男人，留足了尊严。 这，不是我所希望的，但这，也是我无能为力的。 即使我现在是沈阳卓玛的一个小小管理层，每个月都会有三万的可观收入，但还远远不够，至少现在的我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买一些衣服都要犹豫。 这种问题，真的无法逃避，也正由此，我也必须尽快的做出一个样子，不求多么出人头地，至少在给她消费的时候不用犹豫。 上学那会儿我们常说的一句都是：“最后分手了，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不爱。” 有多少人因为金钱而背弃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很多，多到没人数的清楚，最为贴切的例子，就是之前我与赵琳的那段感情，如果不是因为经济基础，她母亲也就不会反对，我跟赵琳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一切，也都是我当初埋下的祸患...... 现在能跟白桃在一起我的确很知足，也由衷的希望能够一直这样走下去，但，爱情跟婚姻又是两码事，我们很相爱，这点没错。 只是，婚姻是会涉及柴米油盐的，这些可以决定很多问题！对于加上了这些负累的爱情，这一刻，我...迷茫了。 燃尽的烟蒂烫到手指，我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出神，安默坐在对面，好笑的看着我：“怎么了？” “哦，没什么。” 所担忧的那些问题是不能跟任何人去说的，何况安默——这个与我理不清的姑娘。 “发呆，惆怅，一个男人表现出这种情绪的时候，多半是在想着某个姑娘。”安默眉头一挑：“怎么，想她了？” 她知道她的存在，更知道白桃是我未婚妻。 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好否认的，毕竟，我们之间的暧昧，急需适可而止。 我想，她这也是在提醒我些什么...... “喂，那你不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吗？” 我眼神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喏...”安默向前努了努嘴：“包子都上来半天了。” 原来，在我愣神的时候，我们点的吃食已经上桌，这就有些尴尬了，我只好不住的讪笑，说不出个一二来。 夹起一个剔透的水晶包，搭配秘制蘸料，吃了一口，浑身通透。 眼见着安默一直在那里盯着我，囫囵道：“你也吃啊，真是不错的。” 安默翻了我一眼：“你还知道我的存在？” “......好吧。”紧忙咽下去还没嚼烂的包子，来不及擦掉嘴边的油光，装作正派道：“美丽的姑娘，不知是否有幸请你吃下这美味的包子。” “扑哧” 安默笑出了声来，很好看。 “没诚意。” “那算了，你不吃正好我可以都吃了，该说不说这真是人间少有！” “喂，你怎么这么无赖。” 耸了耸肩：“你说的，我当真了，就是这样简单。” 气氛，在此时变得轻松。 很感激她，没有什么安慰，没有什么大道理，只是很单纯的开着玩笑，缓解我那神经质的忧郁细胞。 她......真的令人欢喜。 越是如此，我就越要保持距离。 “谢谢。”我很正式的说道。 安默嘴角含笑：“谢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谢而已。”依旧很正式。 感情，往往会令人沉醉，跟她之间，适当的保持着距离就好，她好，我也好。如果继续暧昧不清，到了最后，只会互相伤害。 那样我真的成了一个罪人，得不偿失。 安默秀眉微皱：“许诺，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些吗？” 如果这是在以前，倒是不用。 只可惜，这是在现在。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装聋作哑，左右言他。 第202章 安默的眼泪（3更，求订阅！） 安默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显然，是我这种故作不知的态度惹恼了她。 “六月的天，女人的脸”。这话一点都没错，哪怕是安默这样的姑娘也不免落俗。知道她变脸的原因，偏偏我还不能点破，那样的话，都会尴尬。 我坐在她的对面，若无其事的注视着她，过了半晌，疑惑道：“怎么了？” 安默嘴角泛着笑意，但那绝对是冷笑，她说：“没怎么。” 语气有些生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我知道，她气愤了，而且很气愤。 “哦...”我看着她，笑道：“那我们歇歇继续好了。”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管怎么说，那个问题都是我无法直面的，与其两个人彼此尴尬，倒不如找个话题来忘却。 “不必了，有些累了。” 对于逛街她明明是很狂热的，然而现在却给我敷衍。如果这都不能发现异常，那我真就是个傻子了。 可是...该出言安慰的时候，我一句话都没有。 是了，她能有这样完全就是我一手促成的，偏偏我还没资格去安慰，无论是行动还是言语，都是如此。唯一能做的，就是冷眼旁观。 安默对于感情有种偏执，否则她也不会在经历了同凌锋的那段感情之后，久久无法敞开心扉，好容易走了出来，还遇上了我这样一个男人，她的内心一定是很苦涩的吧...... 愧疚，对白桃的愧疚，对安默的愧疚。 我是白桃的男朋友，她的整颗心都放在我这里，我却在异地他乡为别的女人出头。不错，现在我找不到任何借口当初为什么帮助安默，当我发现对她有感觉之后，我再也不会理直气壮的说：“我许诺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安默出头！” 我不是圣人，不是君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以及想法。 安默在我的帮助下走出了凌锋给她带来的伤害，女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她也一定会对挺身而出的我有好感，加上之前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件，一起涌到胸口。沐青说过，安默也可能喜欢我。 那时候，我把它当作玩笑。 现在不得不正视。 我给不了安默任何情感，跟她走的越近，也就越有可能伤害到她。 这是现状。 一个让人想要骂娘的真相摆在面前，真他妈让人难堪！ 什么都不想说，什么又都纠结着。 凌锋给我带来再多的困难，我都不会畏惧，但在此刻，单独面对安默的时候，我承认，心慌了。 本能的畏惧，加上所有的愧疚。 我想逃避。 一个从来就都不敢直面爱情的混蛋，想到了逃避。 暗暗叹气，强迫着自己挂上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那好啊，正好我也不用跟着你挨累了。感谢安总体谅下属！” 话说的很重，尤其是总监那两个字上更是如此！ 我在提醒自己，她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们之间只能是很好的同事！这将是对这段还没产生的情感最好的解决方式。 很残忍，也很有效。 很疼，但很短暂。 “许诺，你王八蛋！” 安默骂我了，而且是咬牙切齿。 先是一怔，然后故作轻松道：“你骂我做什么，虽然我很王八蛋。” 我也只能对安默说声抱歉，因为我现在有白桃，并且白桃将会与我走过漫长岁月。阵痛永远是解决感情问题的绝世良方。 安默无言，我也无语。 南京上人潮涌动，在这家有着两百年历史的包子铺里，我们相对而坐，保持沉默...... 这个午后很喧嚣，这个状态很恼人。 对于这些，无可奈何。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安默豁然起身，头也没回的离开了这里...只留给我一个有些萧索的背影。 “喂，你的东西。”我心里满是苦涩，很想留住她，但我清楚地知道，有时候绝情也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成全。 安默顿了片刻。 “滚...” 声音颤抖着，也哽咽着。 她，哭了。 一个刚走出爱情痛苦的女人，被我二次伤害。 “对不起......”我喃喃自语。 招惹她的是我，为她强出头的是我，给她感情新希望的依旧是我......而让她承受二次伤害的，也他妈是我。 我能说什么？ 一句话都没有，这样一个不负责的男人，是任何女人都厌恶以及抗拒的吧......嘴角苦涩，心里满是酸楚，安默，对不起，我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让你死心，让自己死心，请原谅我的自私。 白桃那里，我真的辜负不起！ 点上一根与这条街同名的香烟，吸食，吞吐，在这个被人海淹没的晌午，独自坐在包子铺。 面对，固然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逃避，同样如此。 正如我想的一般，白桃，我辜负不起。 脑海里闪过她的身影，满是幸运，而偶尔路过的安默，让人悲凉。心脏没来由的抽搐着，很疼，很酸，也有那么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 不知从何而来，却那么清晰，在脑海中翻腾，撕裂着我本就有些脆弱的神经。自讨苦吃，这四个字很贴切的形容出了我此时的现状。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也不敢去想其他。 如果这个时候张峰出现，说我是个滥情种的话，我一定会在他脸上打一拳，然后很清楚地告诉他：“我不是滥情种，我也懂拒绝。” 将一个值得我去喜欢的人，隔绝到心门之外。 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过，就像一个刽子手，亲手杀死了不该出现的‘爱情’。也从这时起，真的看透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我对她，也有爱，很微小，很不足的爱。但却真实存在于内心深处，甚至会生根发芽。 情，是世界上最让人向往，也最让人无法触碰的东西。它不是生活的全部，却是支撑着生活的源动力。 捻灭，叹气，起身。 我也离开了这里，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里，回到这个让人纠结了很久的地方......也是在这里，我好像失去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她像蔷薇一样，令人温暖，也像蔷薇一样，让人感伤...... 茫茫人海，我对着早就看不见的那个身影，说声：“抱歉。” 第203章 南方姑娘（4更，求订阅！！） “北方的村庄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她总是喜欢穿着带花的裙子站在路旁，她的话不多但笑起来是那么平静悠扬，她柔弱的眼神里装的是什么，是思念的忧伤......” 南京街角，有人在弹唱着这首《南方姑娘》，很应景，也很符合当下我纠结着的内心。不免驻足停下，跟很多人一样，看着那个男人，听他来描绘出一副悲伤过往。 “南方的小镇阴雨的冬天没有北方冷，她不需要臃肿的棉衣去遮盖她似水的面容，她在来去的街头留下影子芳香才会某然的心痛，眨眼的时间芳香已飘散影子已不见，南方姑娘，你是否习惯北方的秋凉，南方姑娘，你是否喜欢北方人的直爽。” 南方姑娘，魔都在南方，安默在北方。这不就是在唱她吗？唱这个有些倔强的南方姑娘。 她很倔强，否则不会念念不忘过往；她很执着，否则不会对事业尽心尽力；她也很坚强，否则不会让我看到她眼角的湿润。 这就是安默，一个纯粹的让人心疼的南方姑娘。 摇了摇头，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面对就好了，毕竟已经过去了不是吗？跟着人群一起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我这样一个懦弱的男人该何去何从。 是啊，我很懦弱，至少在感情上是这样的。 或许赵琳，白桃以及安默，这几个骄傲又美丽的姑娘，瞎了眼，竟然会看上我这样的男人。自嘲一笑，迷失在这看不见边际的人海里。 —————— 酒店大堂。 当我回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下午时分，天边一片殷红，她，怎么样了？ 不得不说，此刻我很想去看看安默，看看这个让人心痛的姑娘，只是，现在的她会面对我吗？毕竟，是我亲手摧毁了我们之间的那份关系...... “用你管？” 声音很大，却那样熟悉，抬头一看，果然是安默。 此时的她正在挣扎着，而拉住她的人，是凌锋。 “默默，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忘了当初的那些美好了吗？”凌锋也大声的说着，脸上带着恳切与真挚。 他怎么会找安默？ 此刻脑海中满是疑问。 粗壮的大理石柱，很好的遮住了我的身影，我现在不敢去面对安默，而且由于好奇心作祟，我也很想看看凌锋接下来的举动。 所以，我并没有立刻出去提安默解围。 “过去？你他妈.的还好意思提过去？”安默怒骂道：“凌锋，你这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没想过安默会说脏话，在我们相识的这段期间里，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不会骂人，哪怕是在那次被困电梯的时刻，她都没有过怨天尤人。 可见，凌锋究竟有多可恨！ “你误会了，当初我也是有苦衷的，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解释吗？” “解释？”安默抱着肩膀：“你解释啊，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像个疯子，一个被情伤到透体的疯子。 “那么做，只是为了我们未来考虑，真的，你要相信我，你知道的，当初我有多爱你。”凌锋叹了口气，继续道：“当初你回了国，我有多担心，你明白吗？我本来就是个配不上你的穷小子，你知道我有多渴望跟你在一起吗？所以...所以我才选择那样赚钱。” 安默注视了凌锋半晌，忽然笑了，就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 的确很好笑。 就连我，都险些笑出声来，心道：“丫真是无耻到了一定地步。” “知道我为什么笑吗？”安默自问自答道：“我笑你无耻，也笑你白痴，你所谓的赚钱方式就是跟别的女人上床？凌锋啊凌锋，你说我能信吗？” “为什么不能？我跟她没有感情，我只是...只是想通过一个简单的方式赚够钱，然后给你想要的生活。” “我也是个男人，不能一到用钱的地方就靠你，我也有尊严啊！”凌锋大叫着，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个男人把跟别人上床用来当作赚钱的借口，我服，很佩服凌锋这种恬不知耻的心态。 安默盯着他没有说话，意思很直白。 “你不信？”凌锋疯狂点头：“好，你不信，那我问问你，你真的忘了那些年我为你做过了什么吗？你真忘了当年在廉价出租屋里快乐的我们吗？” 癫狂的像个疯子。 安默很冷静的看着他，冷静中有着冷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她一定是伤透了吧，如果凌锋不来找她说这些话，不提过去的那些美好的话，或许，在她心里还会有他的影子，有关于过去的美好回忆。 只是，在这一刻，凌锋亲手将这些打的粉碎。 有多爱一个人，就会有多恨一个人。 安默现在不会恨他，因为她对他已经没了爱，就在上一刻。 “真的，我怀疑我当初瞎了眼。”安默淡然的说着，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她对他，没了希望，这是最好的答案。 “看上我眼瞎了？”凌锋怒极反笑道：“安默啊安默，那你看看你现在呢？那个许诺有什么好的？岂不是连我都不如？” 他还是提到了我。 有个比自己不如的男人来做安默的男友，他一定会很有成就感。 “跟他比，你也配？” 我没想过安默会毫不犹豫的维护我，毕竟在不久之前，我狠狠地把她推到了我心田之外。但当我想到她也许是拿我当挡箭牌也就释然了，凌锋现在就是只苍蝇，她厌烦他，当然会用到我。 “呵呵，我不配？安默，你说错了吧，我现在是总公司的经理，他呢？一个我轻松就可以碾死的蚂蚱，你说我不配？你一定在逗我对不对？” 凌锋说的是实情，他确实有很多办法让我无法在卓玛待下去，只是，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这样贬低，泥菩萨还有三分血气呢，更何况把面子看的极重的我？ 很想冲出去，然后揍他一顿，像上次一样，但我知道，不是现在。我也必须要忍，因为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利益往往重于一切。 第204章 再揍凌锋（5更，各种求！！！） 我隐忍，只是不想丢掉工作，上次之所以可以痛揍凌锋是因为有安默在那，况且那时的我真的很想发泄，他撞上了而已。 这次不能了，至少现在不能。 只好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继续听着他在那里诋毁。 凌锋这么做真的很low，一个男人当着曾经女人的面，肆意嘲笑那个女人的现任，只会加大她对他的厌恶。 苍蝇嗡嗡叫，安默不想理会，她有她的骄傲，她不会因为某件事纠缠不休，她爱过他没错，那也只是过去。 她不爱他了，现在更是很厌恶。 所以，她不再理会，转身想要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 凌锋见她这样，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痛恨和恼怒，他拽住安默：“你要去哪？” 安默用力甩了甩，还是没甩开他手臂，毕竟是男人，力气比她大了很多。“我爱去哪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今天就不让了，你必须要跟我走。”凌锋威胁道：“否则我不会让你男朋友好过的。” 安默愣了，我也愣了。 凌锋不会让我好过，这是我早就想到的事情，但我偏偏想不到，这货竟然很直接地跟安默说了出来，并以此威胁安默。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凌锋跟安默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得到过她，所以念念不忘，他用我来威胁安默，让安默跟他走。 干什么去？答案不言而喻。 我曾想过，即使一个人再无耻也会有自己的底线，如果没有底线的话，将不再可以称作是人，而是被利益，权色所支配的机器。 他，就是这种人。 安默现在很危险，我心里呼唤着千万不要答应他，我不是你的什么，根本不必如此。 她很冷静，这种冷静很可怕，安默淡淡道：“你松开，我跟你走。” 什么？！ 安默竟然答应了凌锋！ 纵使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答应。我不是她的谁，我刚刚还惹恼了她，她还想要维护我。这个傻女人是怎么想的？脑子里都是浆糊吗？ “真的？” 凌锋也很不确定。 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会不信，凌锋不信安默会做出这样巨大的牺牲。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安默直视着他的双眼，毫不退缩。 “好吧。” 凌锋还是松开了安默，他看着她：“真没想到，你对他真是用情很深，那么，走吧。” 我顿住了。 想不明白安默为什么这么笨，凌锋再怎么让我难堪，无外乎是在卓玛这家公司里，大不了这份工作我不要了而已。 说句自满的话，凭我的能力找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会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安默大可不必付出那么多，跟凌锋出去，与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关心则乱？ 也许吧...... 可是她为什么关心我。 我想不懂，很乱，心里真的很乱。 看着他们开始消失在门口，我才意识到有多么糟糕。 “操”暗骂一声，赶忙跑了出去，幸好他们没有走远，刚刚要上凌锋那辆马六。“你他妈给我站住。”我爆喝一声，腿上迸发出一种力量，在他们刚好上车的时候，挡在了车子前面。 凌锋再怎么恨我他也不敢开车撞我。 眼眶血红着，他不敢把我怎样，但是我敢！ 从来没有过这样愤怒的时候，我迅速拉开车门，将他拽了下来。 “我.****.妈.的。”想也没想，就把他扔到地上。 即使我稍微比他大上一圈，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力量，但偏偏我做到了，也许，这是愤怒激发了潜能。 上去就是一脚，踹到了凌锋肚子上，紧跟着骑在他身上，两个拳头来回打着他那张原本很英俊的脸庞。 你诋毁我，我可以忍。 你想在公司整治我，我也可以忍。 但是，你想用我来威胁安默。 我忍不了。 我他妈就是要揍你，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海归吗？ 越想越生气，血也越来越热。 原来，拳头真的可以把人打的血肉模糊...... “许诺你够了！”安默在一旁拉着我。 “你让开，他他妈欺负你！我打死他。” 我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火气，但是看到安默选择跟他离开的那一刻，我真的很心慌，就像什么东西将会永远离开了我一般，很痛，很压抑。 所以我追了出来。 所以我要揍他。 凌锋本就被突然的我吓了一跳，以至于我将他拉下车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有所反应的时候，我已经把他扔到地上，并且踹了一脚。 要知道，人的肚子是人体比较脆弱的地方之一，猛然遭受重击谁都受不了，所以才有了我痛揍他的结果。 恨意蒙蔽了理智，越打越兴奋，也就越发不能控制自己。 “我说你够了！” 安默“啪”的给了我一巴掌，带着哭腔说道：“你想坐牢吗？你想让我怎样啊！” 脸上挨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醒过神之后，有些震惊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凌锋。 “这是我打的？” 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会因为愤怒而表现出这么极端。 我是个感性的人没错，可是再怎么感性也不代表可以随时被情绪左右，但是现在我知道，愤怒真的挺可怕的。 后怕，是的，把人打成这样我真的很怕，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民事纠纷就可以解决的了，现在凌锋的伤势绝对够判我故意伤害的，也就意味着，真有可能坐牢。 后悔吗？ 不，一点也没想过后悔。 如果重来，我还会选择这么做，有的时候，拳头能解决任何问题。安默是值得我去守护的人，至少在魔都是这样的，为了她这么做，一点都不后悔。 更何况，这个傻女人为了保全我，还跟凌锋妥协。 我有什么资格不去保护她？ 热血渐渐退却，此刻，我也清醒。 气喘嘘嘘的站了起来，看着脸颊还残留泪痕的安默，很是心疼，擦拭了下她的眼角，柔声道：“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 很淡然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看着天空幽幽道：“孙子，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给我记好了，再想着从安默这里占便宜，老子绝不放过你。我，敢杀人！” 第205章 谁，也不能动他！（6更！！！） 安默怔怔地看着我，眼中点带迷离，情愫暗生。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那样看着，不言，不语。 狠命地吸了一口烟浓烈的烟气进入胸腔，让人沉醉，我很安静，没有任何情绪。尼古丁带来的慰藉是巨大的，也是最为见效的。 我刚刚跟凌锋说的是真的，如果他还胆敢找我们麻烦，我真的敢杀人。一个人在疯狂之中，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香烟燃尽，扔在地上用脚捻灭，然后长舒一口气，留在了原地，我没有选择走，那意味着逃跑。 这里是全国最为发达的城市，这里监控遍布，更何况在公民身份证联网的今天，天涯海角都会被人找到。为了一个人渣去当只老鼠？这是我尊严不允许的。 再者说，我也没有真正的杀人，关于故意伤害的判罚可重可轻，我想凌锋不会让我轻易脱身的。但那又怎样？做了就是做了，什么后悔，什么担忧，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不是吗？ 所以，淡然点没什么不好。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白桃，如果三天之后我还没回到沈阳，她一定会急坏了，甚至会抛下在沈阳的一切来魔都找我。当她知道我是因为斗殴而被关起来之后会怎么看我？ 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我捞出来，因为她对我的爱，永远大于我对她的爱。 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很不公平，爱情，什么时候又公平过呢？ “你怎么还不走？”安默皱眉问道。 “我能走到哪去？安啦不会有什么事的。” 安默面色焦急：“听我的，你赶紧走，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笑了笑，想起往日种种：“没什么的，这次，该我站在你面前了。”侧着头笑道：“不过你真的很傻，这混蛋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大不了我不在卓玛了而已，他还能把我怎样？” “你听到了？”安默问道。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然我又怎会揍他？” “呵，我跟他走，他也不敢把我怎样。”安默冷声道：“他还没那个胆子。” “那我打错了？” “虽然这个人渣很欠打，但你打的真是有些狠了。” “唉。”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打都打了，管他呢？” “你还真像个孩子。” “随你怎样认为喽。”我正色道：“求你件事情，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回不去沈阳的话，希望你去我女朋友传句话，告诉她等我回家。” 安默好笑的看了我片刻，说道：“这话用不到我来传，你完全可以打电话，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你回不去家？” “喏，显而易见，我要负法律责任了。” “我不会让人动你的。”安默十分正式的说道。 这是在给我承诺，她说不会让人动我，就没人能够动的了我。 我自然不会质疑，反倒十分相信。 我又不是杀人，即使故意伤人也没有动用武器，说白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说身为卓玛大小姐的安默做不到，反倒会让人诧异。 只是，她不是不想让父母知道她回来了吗？而且还找蔡振国替她隐瞒。 “别开玩笑了，我没事的。”我表现的十分震惊，还跟她开着玩笑。 “我说了没人动的了你。” 她重复着，掷地有声。 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触动。 警察很快就到了，他们下车先是勘察了下现场，发现凌锋还倒在地上呻.吟，二话不说的叫了救护车，然后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你干的？” “如果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话，就是我干的。” 民警被我逗乐了，笑道：“你还挺有意思，打了人还理直气壮。” “没什么，他该打。” “但是法律从来没有赋予你打人的权利。” “您说的对，但是，我的感情赋予了我这个权利，并且，我也做了。” “你很倔强。”民警掏出手铐：“走吧，跟我回所里。” “这就不用了吧。”我指了指手铐说道：“您都在这了，我肯定是逃不掉。” 民警思考了片刻，扬了扬手铐，又收了起来：“那就走吧。” “成。” 说着，我跟在民警后面，准备同他去派出所，接受笔录，然后......受审甚至是坐牢。 “等等。” 安默叫住了民警。 他回过头来：“什么事。” “他不能被带走。”她指了指我说道：“打人我们赔钱就是了。” 民警应该是个比较刚正的人，他道：“赔钱是赔钱，那是你们跟被打那个人直间的事，但是他打了人，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我说了，他不能被带走就是不能。”她重复道：“谁，都不可以动他。” “嚯...”民警许是上了年纪的原因，态度很好，纵使如此也是被安默气的不轻，他道：“小姑娘，我还是那句话，你男朋友打了人，就是要走法律程序的，你别让我难做。” 眼见着安默如此维护我，警察也下意识的把安默当作了我女朋友，所以还是很理解，并且劝导着。 “没事的，我就去做个笔录而已。”我也适时在旁边开口劝着安默。 她让我很感动，但我不能因为这份感动耽误了她，让她跟警察做对。 安默想了想，面色缓和了几分，带着恳切看着警察说道：“我先打个电话可以吗？” 我不知道她会打给谁，但绝对会找到一个能帮助到我的人。 民警缓缓点头，诚然，他也能够看出安默是个有些背景的人，更主要的是，他也不想让这种小案子耽误事儿。 安默掏出电话，很熟稔的拨了一串号码，“我现在在酒店门口，我男朋友打人了，我不想让他去派出所。” 很冰冷，很迅速。 过了片刻，安默看着警察，说道：“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警察：“曹忠良。” 安默把民警的名字对着电话重复了一遍，就挂断了，等了大概三四分钟的样子，民警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疑惑着看了安默一眼，然后背过身去接听了电话。 过了片刻，他走过来对我说道：“走吧，下次别再打人了。” 第206章 对不起，谢谢 我没事了，就连去派出所做笔录的流程都略去，一切都因为安默的一个电话。 她有这个能力，这是我深信不疑的，但她还是动用了她自己卓玛大小姐的身份，也就意味着，她父母知道她现在在魔都。 安默的本意是保持低调的完成魔都之旅，奈何，一件件意外接踵而至，最后还是暴露了，一切，只因为她想保全我。 感觉很特别，不知该怎么去形容。 这让我开始正视自己的举动，不管怎么看，都是冲动了。人们把它命名为魔鬼，是了，一定是让魔鬼蛊惑，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而有关冲动的惩罚...... “谢谢。” 安默白了我一眼，没了刚刚的强势，她道：“谢什么？” “谢你让我安然无恙。” “去你的吧，姐姐是看你帮我出头，否则我才懒得管你。” 真的是这样吗？我很想问个明白，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她父母知道她在魔都，还会让她在三天之后回沈阳吗？ 毕竟，她这个掌上明珠已经离家两年有余。 也许，她极有可能被留下的吧。 不知怎的，想到突然要跟安默分别，心中除了不舍之外，竟然还有些难以启齿的心酸。接触的越久，就越能清楚地知道她现在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占据着的位置越来越大。 这不是好兆头，可是我又控制不住。 我有白桃这么一个好姑娘喜欢着，为什么还会想着别的女人？ 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自私的。 我忘了这一点。 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欠你了。” “你欠我的还少？”安默问道。 仔细一想，不少了，从第一次跟鼎丰谈判开始，到后来每次遇到阻碍，安默都在，都会让我心安理得的展开抱负，然后留下一堆烂摊子让她来收拾。 “对不起。” 很想说声抱歉，是对之前给她惹下麻烦的歉意。 “不客气。” 我们相视一笑。 “现在要去哪？” “去医院吧，毕竟你把人打的那么...惨。” 咧嘴一笑，抓了抓头发：“他要是死性不改的话，我不介意让他比现在还惨。” “咯咯”安默嫣然一笑：“原来怎么没有发现你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 “跟人，我还是喜欢讲道理，但是跟人渣，我只会用拳头。”我补充道：“简单，粗暴，往往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不是吗？” 安默没有言语，意味难明的注视了我片刻：“走吧。” “嗯。” 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跟安默一起来到医院。 这是安默已经打听好的，不管怎么说打了人，理亏的就是我，不论出于什么目的还是要表示的，虽然我很厌恶跟凌锋交谈。 警察不会再来找我，我也用不上去负法律责任，但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凌锋的医药费我还是要承担的。 说实话，如果可以，我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挑衅的是他，我凭什么要负责？这是我的想法。 安默却不这样认为，要是我将想法跟她说的话，她一定会埋怨我的幼稚，无论什么时候，打人没有白打的，该承担就得承担。 自己挖的坑得跳，自己惹得祸，得抗。 出于男人最基本的担当。 凌锋的病房在三楼，以他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当然会住在单间，更何况一切费用都不用他来承担，自然会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这孙子，真可以，一点轻伤还住单间。” 我的语气难免有些发酸。 “行了，你打的可不算轻。” 听着安默的调侃，我玩笑道：“怎么，你心疼了？” “你说什么？”安默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我：“你再说一遍。”语气竟有些冰冷。 摸了摸鼻子：“开玩笑的，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安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叮嘱道：“一会儿进去之后你不要多嘴，一切交给我。” “好。” “笃...笃...”安默敲响了房门。 随着房门的打开，吴倩（凌锋女友）走了出来，见到是我们，抱着肩冷笑道：“怎么，把人打了还不行，还要过来嘲笑？” 安默淡淡道：“只是过来看看，顺便说说赔偿的事。” 吴倩盯了我们半晌，欲言又止，最后可能是碍于安默的身份，悄然让开了身位让我们走了进去。 凌锋躺病床上，由于我刚刚只打了他脸，所以他十分狼狈，头上缠着撒布，脸上也涂了药水。 见来人有我，他下意识地颤了下，眼神怨毒地盯着我。 “你们来做什么？”语气生硬，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赔钱。” 直接阐明了来这里的目的，显然安默也不想过多停留。 “赔钱？”凌锋喊道：“我差那点钱吗？我他妈一定要让他进去。” “也就是说，你要走法律程序喽？”安默寒声道。 凌锋不傻，反倒是个人精，他眼见着安默的态度淡然且坚定，而且本该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我，也跟着她一起出现，很明显就能看出问题。 眼珠转了转，他道：“呵，当然。” “我等你传票。”安默笑了笑：“你可以试试，许诺又没有杀人，你也没有残废。” “你......”凌锋手指着安默，气得不轻。 “你们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站在一边的吴倩突然发声道。 “欺人太甚？” 安默自说自话：“你可以问问你男人要做什么事情！” “不管做什么，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 不管怎么说，吴倩是凌锋的女人，自家男人被打，她自然要站出来，为凌锋出头。 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但是，不讲道理，这就是我所不能忍受的了，我刚要发声，安默瞪了我一眼，制止住了我。 她看着吴倩，冷笑道：“别忘了，我也算被害人。法律也是要追究前因后果的。” 吴倩上下打量着安默：“你毫发无伤，凭什么说自己是被害者？” “你确定？” “不然呢？” “凌锋，你也确定吗？” 躺在床上的凌锋愣了片刻，咬了咬牙说道：“我什么都没做，你怎么会是别害者？” “好，很好。”安默眉头一挑，拿出一根‘钢笔’：“你们看这是什么？！” 絮叨一二。 昨天十二点上架，小佛爆了前所未有的六更，可能有人会说：你丫就是写小说的，还没存稿吗？ 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我从来不是一个勤劳的作者，更新不给力，导致丢了很多读者。 所以，怪我。 成绩出来了，很扑，很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甚至有一刻都在想不如一直免费了，那样还有很多读者愿意等。然而...呵。 但那又能怎样？只要还有一个人看，我他妈就写下去！ 明天开始，常规两章，希望各位尽量看正版，别的小佛就不求了。 感谢流云兄弟的单章推荐，愿兄弟早日成神！《美国超级牧场主》这书真不错！！ 谢如此星辰如此风，感谢默，感谢人走茶凉，感谢....感谢太多的感谢，小佛谢谢你们的支持！ —————————————————————— ps：还有上架感言，有很多人没看到，在这里补一下。 这个江湖，有你们就好！ 十二点，是房东上架的时刻，那一刻，小佛是忐忑不安的，房东至今将近半年，当初写书的时候，我都没想过自己会坚持这么久，这离不开各位兄弟的支持与喜爱。 小佛是个喜欢矫情的人，也是个更新极慢的作者，你们不离不弃的跟到现在是小佛最想感谢的人，在这里，说声谢谢！ 去年，大学毕业，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跟很多人一样，考过公，也考上了，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放弃了。参加了别的工作，房东是在11月3日那天跟大家见面的，也是在那时候，我失业了...... 于是，这本书，成了我的寄托，精神层面的寄托。 房东不是一本能火的小说，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套路，所以我要感谢编辑凉茶，是他签下了房东，也是他给了我，给了房东这个跟大家见面的机会！ 人走茶凉，第一个打赏的书友，如此星辰如此风，第一个舵主，太多太多的书友小佛都想感谢，正是由于你们的打赏，推荐票成了小佛坚持下来的动力！！ 在此，也要感谢《美国超级牧场主》的作者流云，我的好兄弟，一起就坚持！《花都极品小天师》的歌莉，女神的支持也是我动力的源泉，祝你早日成神！ 无肠公仔，我的老大，弟弟一定会早日写出的个名堂，咱们一起打牌！苏亘老哥，二话不说的起点舵主，弟弟拜谢！ 起点，qq浏览器，这些读者，小佛没有及时跟你们对话，是小佛的错，希望各位早日进群，小佛在群里等着你们。 说多了，就矫情了，写赵琳的时候我哭过，写白桃的时候，我也哭过，希望房东能感动大家，不说了，一切都在接下来的文章里，我不惨，因为有你们，我也不会放弃，还是因为你们 第207章 安默的‘狡诈\’ 看到安默拿出的东西，躺在病床上的凌锋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拿的当然不是钢笔，在场的所有人也不会认为她拿的是钢笔，因为上面的按键，更因为，我们认识这个东西！ “录音笔？”凌锋沙哑着声音问道，眼中难以置信的神色，昭示着他内心里地复杂。 安默点了点头：“不错。” “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难道她一早就准备好了保全手段吗？”我心中也满是疑问，但现在不是应当发问的时候，把所有问题都很好地隐藏起来，看着安默微笑道：“真有你的，不然我就要坐冤狱了。” 安默白了我一眼，旁若无人道:“我怎么会让我的男人蒙受冤屈？” 被她说的心中一荡，我知道她这是在演戏，即使有真的成分在其中，依旧是在演戏，我需要做的就是配合。 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然后轻柔地将安默拥入怀中，一切像极了一对恩爱情侣。 吴倩脸色很复杂，当她看到录音笔的那一刻起，就沉着一张脸注视着一切，她想不通，更想不懂。但她不蠢，明白安默能拿出这个东西，一定会有凌锋的把柄在手里，幽怨地撇了凌锋一眼，沉声道：“那你的意思就让这事儿这么算了？” “给你男人留些面子吧。”安默看着吴倩，不无怜悯道：“管好自己的男人，否则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凌锋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哪怕涂着药水，也能看出他脸色苍白的可怕。 他知道，他输了。 而且他想过那些报复我的手段，不适用了。 沈阳来的这些职员在魔都满打满算就剩下三天时间，而他被我打成这样，没个三五天是下不了床的，哪怕他有手段，只可惜无法施展，我要是他的话，只怕心中都会流泪......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是吗？ 假设说，安默不拿出这根录音笔，不说那些话，我的后果会怎样？ 不难猜测，我会进派出所，然后凌锋他们会选择法律程序，这也就意味着我是会坐牢的。他不用折磨我，也不用其他手段，有什么，比剥夺一个人的自由，这种报复来的更有快感？ 成王败寇而已，这一切还要感谢安默。这个看似在爱情中脆弱的女人，坚强起来之后，睿智的让人害怕。 “那你想怎样？” 吴倩能够这么问，也算上变相妥协，整件事情里，最可怜的莫过于这个女人了。凌锋心中不甘找到了安默，甚至还很龌龊的想要发生点什么，紧跟着被我撞见，再遭一顿打，吴倩是凌锋的女人，至少现在是......这事放谁身上都够糟心的。 安默笑了笑：“进屋开始，我就说过来这的目的，我们是来赔钱的。” “收起你的钱，我们不稀罕。”吴倩冷哼道。 “一码归一码，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要有原则。我家许诺打了人，自然是要陪的，当然，谁要是想要通过这事来讹诈，呵呵。” 霸道如斯。 安默，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女王的一面。 雷厉风行！ 吴倩面色变了又变，最终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你们出去吧，我认栽。” 这话是凌锋说的，在沉浸许久之后，他选择接受现实。 “你确定？” 凌锋注视安默半晌，最后轻轻地嗯了一声，此间事了。 —————— 医院门口。 我怔怔地看着安默，哪怕这件事情已成为过去式，我依然没有走出她给我带来的震撼中。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简直就是女诸葛。 简单两个字来形容——套路。 就是套路，我甚至都会觉得，在酒店大堂的时候，安默就开始算计凌锋，甚至在见到凌锋的那天起，就开始了计划。 否则，她又怎么会连录音笔，这种不常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这就结束了？” “不然呢？”安默反问。 不真实，特别不真实。 事情结束的太过简单，也太过直接，就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走出来，确切的说，我不相信眼前这人是安默。 我对她原本的印象是：简单，活泼，倔强的一个姑娘。而她今天表现出来的，我看不到一丝昨天的影子，我想，凌锋，这个安默曾经的爱人，都不会想到安默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他吧？他会不会在某一刻，是心寒的？ 狡诈。 “你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我还是问了出来，不弄清楚心里会不舒服的。 “你是说这个？”安默从包里拿出了刚刚的录音笔。 “嗯。”我点了点头。 “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安默嘴角带着一丝狡黠。 从她手里接了过来，仔细观察。过了片刻，我惊讶的看着她：“这也可以？” 这哪里是什么录音笔，只是播放器投影仪用的遥控笔而已！ 安默耸了耸：“有什么不可以？要知道我平时给你们开会的时候，都用它的，所以就随身携带喽。” “那你又怎么会想出这种办法？”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安默疑惑的看着我，直翻白眼。 “真不知道。” 安默无语，过了半晌，才幽幽解释道：“这还不是跟你学的？” 看着她的样子，很是迷茫：“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道：“再说了，我有那么套路吗？” 安默轻眯着眼睛，笑意莫名道：“你仔细想想？” “想不起来。”两手一摊，如实道。 “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用我提示你么？” 经她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可是帮助出租车司机坑过她的。 “哈，原来你挺好学的。” “当然喽。” “谢了。” “不客气的。” “请你吃饭？” 安默点头。 过去了，所有都过去了，凌锋不会再来纠缠安默，不会再来报复我。安默...也彻底跟过去告别，这个黄昏，天气正好，我跟她就这样的走着，笑着，也闹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甚至就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会怀疑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所以，关于凌锋跟安默的那段过去，过期了。 第208章 董事长？！ 在这个有些惬意的黄昏，我们安静度过。 饭后，一起走回酒店，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不用再担心凌锋会展开报复，更不用去为赔偿而担忧，最主要的是，不用再来担心我跟安默之间的关系了。 是的，凌锋不会再来纠缠她，这也就意味着，我不用来当这个挡箭牌。 这几天我们之间总有着若即若离的暧昧，这很容易让我迷失，多少次擦出火花，多少次险些沉迷...... 我发现，某一刻我是喜欢身边这个女人的。 那也意味着这是对白桃的背叛。 我不能这样。 失去过的珍惜，这辈子我都不想体会第二次！那种感觉真有可能将我撕裂掉的！ 门口。 “谢谢你解决这些问题。”由衷的看着安默说道。 “说一次就好，多了反倒会显得矫情。” “这倒是，总之我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沈阳，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安默翻了一个白眼：“没有我这个麻烦，你也会安然无恙回去的，归根结底，还是怪我。” “那我们就别这样互相感谢了。” “我一直都没这个想法，是你抓着不放的，好吧？” 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好吧，怪我。” “回去？”安默站在门外，疑惑道。 “不然还能去哪？”回头白了她一眼，紧跟着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一辆进口迈巴赫，周边跟着四两奥迪a4，停到了酒店门口。 “果然是魔都，有钱人就是多。” 见我前言不搭后语，安默问道：“怎么了？” “你看后面。” 安默转头，然后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她是被震撼到了？不可能，安默可是卓玛的大小姐，那也是在魔都上层社会生存的女人，一辆迈巴赫倒不至于让她惊讶。 那她又为什么会这样一副表情？ “怎么了？”看着她的样子，难免有些担心。 她一句话都没有，一直愣在那里。 “喂”我推了她一下，不解道：“你到底怎么了，不就是一辆迈巴赫吗，你还能没见过？” 安默身子震了下，嘴角牵强微笑，语气苦涩道：“不仅见过，而且常坐。” 我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这是董事长的车？” “嗯。”安默吸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他还是找来了。” 卓玛董事长，不仅仅是卓玛集团的领导者，他更是一个父亲，安默的父亲。 安默离开家去沈阳已经很久，从她受了情伤跟家里闹翻开始就没再回去过，今天因为我打了凌峰，惹下麻烦，为了帮助我，她才想到借助家里的力量给我解决难题。 女儿好久没联系过家里，一联系就是为‘男朋友’解决难题，当父母的自然会担心，所以他能找到这里，也就说的通了。 安默扭头想走，可以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父母。好像在这种问题上，我们惊人的相似。 但，那也只是过去而已。在跟老爹和解之后，我深刻地体会到父母对子女的那份关怀。 我拽住了她，认真的说：“该来的总会来，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认他们的，何况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见见吧，我在呢。” 这不是安慰，也不是劝解，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一个总会发生的事实。 安默怔住了，眼中满是挣扎。 过了半晌，她任命似的叹了口气：“好。” “这才是我认识的大总监，走吧，不能让他过来的。”我拉着她的手，向着那辆迈巴赫走去。 这是最基本的尊重，无论一个人再任性，再倔强，在父母面前都是孩子，做人子女的，绝对不能让父母事事迁就。 “咚...咚...”很礼貌的敲了敲车门，然后退出几步，给他们父女留出空间。 车门很快就开了，下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哪怕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也难以遮挡住他的锐气，或者说贵气更为贴切一些。 他是卓玛集团的领导者，他也是安默的父亲。 安父自打下车就直勾勾的盯着安默，眼睛不曾离开片刻，这是一个许久未见女儿的父亲才会有的神色。 就像我过年回家时，老爹的神色一般。 它的名字叫关心。 也叫责备。 责备不听话的孩子为什么长时间不跟家里联系，为什么不给父母来个电话，为什么那样心狠......让父母担惊受怕！ 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长，只是一个平常的父亲，一个对子女无尽宠爱的父亲！ “丫头，回来啦？”安父颤抖着声音发问。 如果不知内情，谁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都不会跟那个运筹帷幄，在商海杀伐的董事长联系到一起。 安默被他注视的有些不自然，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女儿，血浓于水！ 当他开口的那一霎那，见到他鬓角白发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些心酸，有些自责。眼中含着泪，有些不自然地撇撇嘴：“废话，不回来，站你对面的还能是鬼吗？” 这是她的倔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在跟父亲撒娇要糖果的女孩儿。 “哈哈。”安父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笑道：“是爸爸糊涂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一个男人的心什么时候是柔软的？结婚的时候面对爱人，看着自己的骨肉降生，发现父母日两鬓斑白，还有就是眼前，见到了离家出走，少不更事的孩子...... 我一个旁观者见到安父如此都会有些心酸的感动，更何况安默这个当事人呢？ 所有的不满，所有的埋怨，也许在见到父亲的那一刻起，都已经烟消云散。 “爸...”安默的眼泪还是没能抗拒地心引里的流了出来，跑着，抱住了父亲，像个迷路的小孩躲在父亲怀里哭泣。 这些年的酸楚，这些年的遭遇，都化作眼泪，流淌在父亲怀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安父轻拍着她的肩膀，不住的说着，眼角有那么一抹湿润。他知道，他的女儿回来了。 那个长不大的女孩儿，也许在今天，长大了。 人世间最美好，也最坚固的情感，除了骨血亲情，我想不出其他。 第209章 你就是许诺？（为如此星辰如此风，加更！） 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有那么一抹感动爬上心头，随之而来的还有不该存在的成就感。 要说安默能够选择跟父亲相见，真就有几分功劳在我身上，嗯，不确切的形容“雷锋。” 当然，一切都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看着他们父女重归于好，打从心底是为他们高兴的，因为我也经历过那些事，知道时间越长，心里的疙瘩就会越大。 “咳”看到有路过这里的人开始围观，我适时的咳了一声，提醒他们父女注意影响，不管怎么说安父是我们卓玛的董事长，在魔都这个地界儿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被人围观，总有些说不过去。 安默听见我的提醒，反应了过来，从父亲怀里挣脱，绯红着张脸，泪痕很是明显，抽抽搭搭，惹人怜爱。 安父笑了，很坦然，也很幸福。 想想也是，能够跟闹了矛盾离家在外的女儿冰释前嫌，对他这种身家无法估算的人来说，这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男人，尤其是成熟的男人，最不善表达的就是自己的情感，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对于自己的子女，永远都不会吝啬。 “默默，这些年过的好吗？”安父很慈祥的问道，关心着女儿的境况。 “很好的，去了北方也是在咱们公司工作。” “哦？”安父很是感慨：“闺女有心了。” 安默有些窘迫，不管怎么说，当初离家，都是有着负气的成分在其中，哪怕现在跟父亲和好如初，也有些许的不适应。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度过的。 眼见着安默如此，我不能不作为，适时说道：“董事长您好，我是卓玛沈阳分公司的许诺，也是安默的朋友。”眼睛扫了扫周围，提醒着：“您看，现在这里聚了人，在这叙旧只怕有些不妥，不如我们去酒店咖啡厅里继续说。” 安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回身吩咐随行人员道：“你们在这等着吧，今天的任何事都给我推了，我要好好跟女儿说说话。” 秘书在一旁咬了咬牙，说道：“董事长，只怕有些不妥，我们约了沈市长喝茶的，毕竟有个项目......”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今天就我女儿最大。”他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老沈那边我自己说。” 秘书如释重负，不再言语，很谦卑的完成自己的角色。 —————— 酒店，咖啡厅。 一行三人坐在一起，我跟安默喝着拿铁，而他只要了一杯白水。 “你就是许诺？”这是安父坐下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猛然间被上司，尤其是公司最大的领导发问，有些发慌，但一想到他是我朋友的父亲，也就没那么害怕了，更何况，现在也不是工作时间，太过谨慎反倒会显得下成。 点了点头，“是的，伯父，我就是许诺。” 我没有叫卓董，或者董事长这样的职位，而是称他为伯父，是站在安默朋友的角度来叫的，这样很容易拉近我们之间的联系。 “知道我怎么知道你的吗。” “大概能猜出个一二。”我有些尴尬的答道。 他能找到安默，肯定是因为安默的那一通电话，而安默跟他求助时，说了男朋友这个字眼，作为父亲，自己的女儿带了个男朋友回来，他肯定会调查个明白。 我只是个普通人，更是卓玛员工，想调查我，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哼，你还知道啊。”安父冷哼一声：“别叫我伯父，我们没那么熟。”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安默皱了下眉，不悦道。 “没你的事。”安父摆了摆手，制止道。 他这态度，我倒是能够看出一些问题，如果我只是安默的普通朋友这个身份，称呼他伯父，他应该会很高兴。 但在他眼里，我现在是安默的男友。 本来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坏就坏在我打架惹事，安默找他帮忙这件事上了。 普天之下的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小流氓来做男朋友，所以他这个态度我不会生气，再者说，我又不是安默真正的男朋友，更轮不到我有意见了。 淡淡笑了笑，递给安默一个放心的眼神，注视着安父道：“伯父你误会了，我知道您生气的原因，我跟安默根本就不是什么男女朋友，何况，您看我的样子，像小流氓吗？” 果然，他神色开始放缓，但还是有些疑惑：“你什么意思？” “我们只是假装的，因为...因为他要给我出头。”安默解释道：“爸，许诺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我一句话都没说，保持着安静，等待下文。 “这样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喽。”安父眼神玩味的看我。 “我们是朋友，帮她是应当应分的。”回答的不卑不亢。也确实如此，我又不是拐走他女儿的流氓，为什么要惧怕？ “很好。”安父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安默道：“丫头，你是不是喜欢他？” “？！” 我愣了，安默也愣了。 俨然，我们都没有想到安父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尴尬。 我们认识半年，出差的这几天更是一起经历了很多事，而且有的时候还很暧昧，嘴上说着只是朋友，心里想着保持距离，但在某些特殊的时刻，我们是超过了那条黄线的。所以，我们都在逃避。 或者说，都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内心，假设这层窗户纸要捅破了的话，我们会无法适从，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彼此。 然而，这一切都被安父彻底打破了。 他直接问安默是不是喜欢我。 她会怎么回答？ 听了她的答案，我又该怎样自处？ 这不是我愿意见到的。 “伯父，她怎么会喜欢我呢，我们只是很谈得来的朋友，仅此而已。”欲盖弥彰也好，掩耳盗铃也罢，我就是不想让他把那份本来朦胧的感觉毁掉。 所以，我打断。 “我问我女儿呢，并没有问你，年轻人，你不觉的这样很不礼貌吗？” 第210章 两个选择（上）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不礼貌吗？” 安父的态度很强势，他不让我说一句话，他把我们之间的所有退路都阻断。 他只想让他女儿说出答案。 安默对我有什么感觉？不用说也知道，她一定对我存在着好感，这份好感可能不是爱，也极有可能是爱。 哪怕这几天我们都极其暧昧，但无论我还是安默，都坚守着心里的那条底线，没有愉悦。我是因为有着白桃，我知道控制，她，大概也是如此吧...... 安父静静地等待着答案，眼神直直地盯着安默，他想知道安默对我的态度，他想知道自己女儿心中所想。 他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或许，当安默找到他求助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答案。 我很尴尬，因为安父的否定，但我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从工作的角度来讲，他是董事长，我只是一个小职员，没有资格左右他的想法，从安默这个角度来看，他又是安默的父亲，我是安默的朋友，也就意味着他是长辈。 这感觉很特别，也很压抑，有苦难言。 只有不住苦笑，用咖啡来缓解此刻的尴尬，只是纯正的蓝山拿铁，苦涩自知。 安默没有开口，神色莫名地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我，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乱，也很难以抉择。这是个难题。一个我们两个人都无法面对的难题。 沐青是她的妹妹，她足够了解她，所以她告诉我安默可能喜欢我。 原来我不信，但通过这两天经历的事情，也由不得我不信。 “呼...”过了不知道多久，安默长长叹了口气，笑道：“爸，许诺说的对，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她的笑容很真切，好似她在阐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笑只是个表情，并不能代表心情。 不知怎的，看着还能强颜欢笑的安默，我心没来由的抽了一下，很疼。可是，我知道，唯有这样才能给整件事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们，不可能。 心中有些庆幸，但更多的是苦涩。 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其他的，什么表现都没有。这也是我当下唯一能够做的事了。 她心里一定也很苦涩的吧...... 安父皱着眉头：“你说的是实话？你不喜欢这个小子？” “这事还能作假？当然是实话。”安默重复道：“我们只是朋友。” “你是我的女儿！”安父提高了音量：“我还能不了解你？！” 他不信。 我想的是对的，作为父亲，他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心中所想。 “可是感情这种事，您真的不了解啊，爸。”安默耸了耸肩，故作无奈地说道。 任谁见安默如此，都会相信她。 但，我不会，因为接触这么久，我足够了解安默，安父也是如此。 “你确定？”安父又问了一遍。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安默喊道：“爸，你够了，乱点鸳鸯谱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她很失常，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今天我已经见了两次，这样的安默让人难过，她，快崩溃了。 眼见着安默发火，安父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笑了笑，柔声道：“爸这不是担心你吗，好了丫头，别生气了。” 对待安默，他是柔软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 安默嘟着嘴，也只有在她最亲切的人面前她才会露出这样一面，小声嘟囔着：“本来好好的一件事，非得把它闹的这样难堪。” “是爸不好，是爸的错。”安父不断地陪着不是，丝毫没有一个董事长的威严。对于女儿，他是绝对宠溺的。 如果某天，我有了自己的子女，也会如此的吧。 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像白桃多一些。 想到她，嘴角不禁发笑，也只有她，才会让我安宁，让我不再浮躁。这是爱情的力量。 也许，到了此刻，我跟安默之间会彻底保持一个朋友的身份，我承认的确有些许不甘，但不管怎么说，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那样存在的感情，在我看来是有些畸形的。 过了不知多久，安默起身：“我去下卫生间，让您气的，妆都花了。” 安父笑了笑，很慈祥：“快去吧。” 现在，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许诺，她的话你信吗？”见安默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安父立刻扳着一张脸，质问着我。 笑了笑：“难道不是吗？我们只是朋友，为什么您就是不相信呢？” 我有些无奈，搞不懂他为什么纠结这事不放。 然而，安父下一句话，就让我明白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道：“我的女儿我自己了解，小伙子，默默已经被伤过一次了，我不想让她受到第二次伤害，作为你们的父辈，见到你们这样，那心，真是会揪着的。” 他不是什么董事长，他只是个父亲，一个会担心自己女儿会不会受到伤害的父亲。 父爱如斯。 我还能骗他吗？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伯父。”我长叹了一口气，认真道：“也许我们彼此都有好感，但请您相信我，我们之间不能产生爱情...呵，我有未婚妻，我也很爱她。” 想了想，我补充道：“安默这边，我会保持距离，希望您放心。” 安父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你有未婚妻？” “是的。” “你们年轻人啊......”安父感慨道：“还真是够乱的。” 不自觉苦笑：“让您担心了，不过，我会保持距离的。现在这样，我也没有想到过。” “混账！”安父怒道：“你混账啊！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我愣住了，想不通他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的如此之快，“伯父您什么意思？” “哼。”安父冷哼一声：“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让我女儿受到委屈。更何况，你不是还没结婚吗？” 我笑了，很莫名，很无奈。心说我结不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但想到一个父亲为了子女这样，挺不容易，也就强压着不满，淡淡道：“伯父，您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哈哈，你是第一个敢质疑我的年轻人！”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眼前这个男人，是在那座围城里久居上位的存在，他，有足够的资本，来训斥每一个年轻男人。 第211章 两个选择（下） 安父的质疑，有理有据，在这世界上，除他之外，没有别人比他还有这个资格。 心中不满肯定会有。偏偏我还挑不出一点不妥的地方，说白了安父什么态度我都必须要受着！额头布满一层细汗。 咖啡厅有空调，更何况现在仅仅是春天，我还不至于这么热。 “伯父，我并不是质疑您，但是，您不觉着这样有些强势吗？”我还在为自己辩解，因为，在这种时候，我不能妥协。 为了在沈阳等我回家的女人，为了安默这个可怜人，我都必须要斗争到底。 你是卓玛董事长，你是安默的父亲，但这些都不是你可以左右我爱情的理由。这是我的底气，也是那点仅有的自尊必须要坚守的东西！ “强势吗？”安父叹了口气道：“小伙子，你该知道，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态度。” “可是，您的态度很不合理。” “那又怎样？” “伯父，希望您别逼我。” 安父爽朗的笑了笑：“我没有逼你，不是给了你两个选择吗？” “这事没的选。” 我很笃定，他所能给我的选择，都是我所不喜的，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纠结？他是董事长没错，但无论是谁，都无法左右我的思维，这是我最后的权利。 “对不起，这种事情我不会选择。” “哦？”安父有些意外道：“你连选项都没有听，就这么果断？ “我们的关系很平常，也很纯粹，我不会改变，我想她也不会改变。” “年轻人有态度是好事，但，要适可而止。” 说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说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为什么总有人会站在过来人的角度来让你怎样怎样？这是我所厌憎，却又无能为力的一件事。 “伯父。”我认真道：“您想多了。” “呵...但愿吧。”安父叹了口气，道：“但我还是要说，要么，你离开未婚妻，留在魔都好好的陪我女儿，要么，你就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能给我的选择。 他是谁？他是全国五百强企业的董事长，他有无数的名誉地位，做他的女婿，当然不错，并且会少奋斗一辈子。 只可惜，现在面对他的是我，面对他女儿的那个人，也是我。 我是谁？ 我是许诺，一个从来不肯正视现实的家伙，我更是白桃的男人。 “不得不说伯父您给的条件让人无法拒绝。”我感慨着。 “那你就是选择第一点喽？年轻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 我已无力吐槽，心道我话还没说完，你就着急妄下定论，真是够着急的。有些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伯父您误会了，我并不是选第一点。” “那就是第二点？”安父有些不悦道。 “也不是。”我摇头。 “年轻人，过分了。”安父淡淡的说道。 任谁，都能够听出他言语中的不满，想想也是，作为安默的父亲，一家五百强企业的董事长，他能够给我开出条件，已经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了，而我却一直在拒绝，说穿了，这就是有些不上道了。 “我跟安默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所以我们不会在一起，为更何况我很爱我的未婚妻。”顿了顿，我继续说道：“至于第二点，伯父您认为现实吗？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在一个地方工作，您竟然要我消失？这...我真做不到。” 那种无理的要求，绝对是我无法完成的，所以，拒绝。 安父愣了半晌，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你，真的很让人头痛。” 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抱歉，不过，我就这样了，很久都没改过。” “你们不合适。” “我也没想过合适。” 静，谁都没有打破，两个相差三十岁的男人，相对而坐，为了安默而苦恼着。 “你们怎么了？” 是安默回来了。 转头，发现她补了妆容，依旧很精致，我笑了笑：“没怎么，我在跟伯父说着在沈阳的那些趣事。” 有些时候，谎言，往往会让人心安。 安父笑了笑，很配合道：“真看不出，你在沈阳会有那样的一面。” “许诺，你不仗义啊。”安默翻了我一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嗔道：“爸，您别听他的，我怎么会是那样的呢？” “喂，你这可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啊，我可一直夸你来着。”我揶揄道。 “......许诺，你丫够了。” 安父神色莫名的看着我们，眼中有笑意，有责备，还有他自己都不会发现的——满足。那种儿女有福之后的满足。 “咳...”我咳了一声，引起他们的注意力，道：“伯父，安默，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父女叙旧了。” 是的，我这个外人在这里终究是有些不妥，更何况，真不知道安父一会儿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刁难我。 “我送送你。”安默道。 “不用了，就在楼上，又不是多远。”我看着安父道：“董事长再会。” 我走了，不知道他们父女还会谈论什么，但我知道一定会与我有关。 与其在那里尴尬，不如早些挣脱出来，能够自然避免的，何必苦了自己呢？ 有些压抑，也有些解脱，并没有直接回到房间，而是选择在外滩散步，欣赏着这里的夜景，黑暗下的霓虹，能够将我掩埋。 点上一支寂寞香烟，心里想着安父的每一句话，也想着自己的回答，我自认为没说谎话，更没有亏欠，也许，这样下去，我跟安默就能回到最初的模样。 那是我们两个都可以接受的样子。 否则，我真怕失去这个知己，如果暧昧不清的话，将会毁了三个人，这就有些太过残忍。这样就好，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大抵，这是最好的关系了。 只是，安默对我的那种情感，以及自己心中所想的，就无从跟外人来说了，所以安默，抱歉，原谅我在今夜，将你彻底忘却。 跟她比起来，安默确实出现的晚了一些。哪怕，我也发觉，我......也喜欢着她。 第212章 安默要留下 夜，夜的那么美丽，有人欢笑，有人却在哭泣......我不知道在这样幽静地夜里有多少人会哭泣，但，这个夜的我，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情绪。 因为安默，因为那份若即若离的联系。 九点，都市男女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白天他们是为这座城市建设的工蚁，到了现在，他们则是魅惑这座城市的妖怪。 女人扭着腰肢摇摆，男人端着酒杯猎艳。 多想，回到这样的生活？曾经的我，又多么的无忧无虑......但我知道，回不去了，早已从良的我，又怎能够再自甘堕落？ 可是在今天，我想回去，回到过去。 哪怕心里清楚的很，我跟安默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很好，不至于失去，也不至于太过暧昧，坦白的讲，她父亲的出现，拿掉了我最后一块遮羞布，说穿了，我是贪心的，不想失去白桃的同时，也不想让安默离去。 爱情，无论男女，都应当专一。 而我，很明显犯下大忌。 这种贪心，明知道不可取，但却偏偏真实存在着。就这样，难过，纠结，抑郁着。 回到酒店，看着空旷的房间，打开琉璃灯，不想睡，站在窗前，眺望那见不到边界的黑，让人迷失了方向。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也或许，一切才刚刚开始。 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尼古丁有些辛辣的味道，刺激着我味蕾，习惯用这种方式沉静，也习惯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这个夜，只有星星点点的烟火陪着我了。 将自己扔到床上，什么都不去想，越是这样，就越能在脑海中映出安默的样子，她，还好吧？ 或许，这个时刻，不仅仅我会失眠，她差不多也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吧。 闭上眼，耳边传来的是她那句：“放开去做，我在呢。”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承诺，而在我们身上，也一直是她在迁就着。倘若可以，我多想拥她入怀？ 但，这个假设，绝对不可能成立，尤其是在今天之后。 我没有答应安父的任何条件，这点没错，但是，我也是从侧面告诉了他：“我不会跟你女儿有任何过线的关系，不过这个前提是我不能离开她。” 这很可笑，这更可悲。 我就这样折磨着自己，在这个还很漫长的夜。 电话响起，正是我此时在想着的她。 “在干嘛？” “准备睡了，你呢？” 说真的，安默能够打来电话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不认为安父不会把我的话转达给她，而在听过那些之后，这个女人一定会失望，并且难过的吧。 而她，还是给我打来这个电话。 这点微不足道的默契，恰恰说明我们之间回过去了。 然而，她妥协，她主动联系。 “没什么，时间还早，睡不着。”安默淡淡的说着，仿佛真是如此，但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午夜十一点...... 不自觉苦笑，揶揄道：“巧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说的就是我。” “要不要喝一杯？”她平静道：“我想醉。” 饶是理智的话，这种事我是应该拒绝的，因为酒绝对不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犯错，也能让人迷失自我。 但她提了，我没理由拒绝。 那样会很残忍。 “好。”我问道：“去哪？” “就在酒店吧，你去买些东西，来我房间。”安默解释道：“这样不至于醉了也找不到家。” 点头应允：“一会儿就去找你。” 穿衣下楼，找了一家很近的便利店，买了点零食，带着六听啤酒，我敲响了安默房门。 门开。 她披着长发，一袭白色睡裙，将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灯光晃在她那副长腿上，散发出圣洁的光圈。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 “喏。”我扬了扬手中的吃食：“东西我拿来了，一起喝点吧。” 安默用手拢了下头发，笑道：“好啊，进来吧。” —————— “对不起，我为我爸说的那些话道歉。”喝了一听酒后，安默打开了话茬，主动提起今天下午的事。 她，还是知道了。 “咕嘟。”我灌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没什么啊，这很正常，以后我有了女儿也会这么做。” 这是男人的天性。 对待孩子的天性。 “你会是个好父亲。” 我有些莫名，还是笑道：“希望如此。” “喂，说真的，你什么时候结婚？” 这是安默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哪怕她曾经知道我有未婚妻，她也没这样问过。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显而易见的，这又是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逃避不掉，又很尴尬。 “嗯...”我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们之间很复杂，而且差距巨大，至少现在不会谈婚论嫁，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死要面子。” 安默笑了笑：“你啊，可别等到错过。” 想到白桃，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幸福，自信的说道：“已经错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很爱她。” “看的出来，祝你幸福。” 安默很坦然的举起啤酒，跟我撞了一下，然后喝掉，很快，很急，啤酒也顺着她嘴角留下。 很伤心吧。 我却不能作为，只有看着，然后陪着。 就当是为心中的那点亏欠赎罪，哪怕清楚地知道，这种罪过，还不清。 “喂，慢点。”我还是忍不住的劝解。 “没事的。”安默眼中露出回忆：“最开始在国外那会儿，我就这么喝酒，一晃，好多年了。” “哈，还真看不出来。” 安默直愣愣地盯着我，过了半晌，才幽幽道：“许诺，可能我不会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那很好啊。” “等等...你说什么？”反应过来的我，惊出一身冷汗。 安默笑了，解脱，无奈，不舍。 “我不能回沈阳了，父母老了，为人子女，我想留在魔都。” “哦......” 不知怎的，我的心很痛。 也许，这才是今夜安默找我喝酒的理由，她要留在魔都，这里有她的家人，我们开始分别，也许，这次成了永恒。 第213章 魔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安默决定留下来，就像她说的那样，长时间的漂泊在外，没有尽到一个子女该应尽的义务，更或许，由于我的态度——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态度。 诚然，我们是互相喜欢着的，但无论是道德的枷锁，还是世事无常，都决定了，我们只有错过。她，留在魔都才是更好的选择。 人的一生都在做选择，除了生死之外，任何东西都可以选。我们，没得选。 也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安排了吧。 我坐在她对面，心中很是纠结，我想，如果开口的话，她还会跟我走，回到沈阳，在一起工作。 不，不能挽留，这种时候必须要心狠一点，果断一点！否则，我们只会继续纠缠，留下的只会是满身伤痕。 我笑了笑，很无奈，把这种无奈掩藏进心里，然后融入酒里，大口大口的喝着，打了个酒嗝：“好啊，留下来也不错，那以后我也可以吹嘘卓玛董事长是我朋友。” 说的轻松，但，只有我知道现在的心有多痛。 她提供了选项，我逼迫她做了选择。 这又何尝不是我的选择呢？ 我们，今后，形同陌路。 只会维持一个普通朋友的关系，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结识不同的圈子，直到她嫁作人妇，渐行渐远，在彼此的世界里——分别。 “呵，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安默顿了顿，笑道：“不过，我会尽量满足的要求。” “开什么玩笑。”我夸张说道：“就我默姐这样的人物，未来打理卓玛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女人早晚会嫁人啊。” “这倒是。” 动，我不知该如何去动，言，我不知该如何去言语，哪怕是泪，也是隐隐作痛，欲哭无泪。我跟安默，大概会终结于此。 回到房间已是午夜。 本想着魔都之行会让我学到很多东西，方便日后在卓玛晋升，但发生的一切都在我计划之外，搞的自己跟一个被生活玩弄的傻.逼一样，被迫着进行反抗。 又是两天。 到了回沈阳的日子。 人，是那些人。 只是安默留在了魔都，对了，还有文雯，那个南方姑娘，由于在测试期间表现突出，被留在了总部。 走着走着，就散了。被时间这条看不见边际的河，给阻断了。 飞机，即将起飞，它，可以带着我回沈阳，回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女人身边，回到北街老宅，回到那个无忧愁的地方。 开心？ 不，甚至感到了沮丧。 因为这架飞机上，没有了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那个一同经历过生死，那个总会说着我在的姑娘，留在了家。 “真想不清楚你跟我姐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这是沐青坐到我身边的第一句话。 “有什么想不到的？”我自嘲一笑：“她是卓玛千金，注定了要接管家族企业，我呢，就是一吊丝，只有看着的份。”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她是想说我跟安默可以好好的，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结局。但在此刻，我只有装作毫不知情。 “我们是朋友啊，哪怕她留在魔都，依旧是。”我很认真地说道。 并不希望沐青还来纠结这个问题，但，年轻姑娘一旦执着起来上帝都会觉得可怕。 “许诺，我姐希望你能成她的男人，这点你敢说自己心里没有数。” “我有未婚妻。” “不是没结婚吗？” “我很爱她。”叹了口气，慢条斯理道：“我承认，在某一刻，我也喜欢着安默，但不管怎么说，喜欢不是爱，如果我没有把握好那个度，最后只会让她受伤害，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沐青撇了撇嘴，不屑道：“男人总会为自己找借口，说的那么无私，可是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不能给她依靠，你别去招惹她啊，人家动了情，你他妈好像圣人一样，说什么，有未婚妻你很爱她之类的话。”她正视着我：“许诺，我看错你了。” 无话可说。 沐青说的对，这件事上我就是一不负责任的混蛋，吃干抹净，把自己看的很高尚，然后心安理得的做着混账事。 不过话说回来，我并不认为这样的理智有什么错。 伤过白桃一次，难道还会去伤第二次吗？她可以容忍我的高不成低不就，能够允许我心里有赵琳，那个难以忘却的初恋。但她可以忍受我心中出现别的女人的影子吗？ 就算她允许，我自己都不会同意！ 爱情，需要忠诚。哪怕，我做不到绝对的忠诚。 这时候，我许诺就是个混蛋王八蛋又怎样？ 伤了安默，好过未来更严重地伤害。 我，认了。 飞机已经起飞，透过窗子看那洁白的云朵，天空是蔚蓝的，就像她的心灵一样纯洁，我仿佛在云朵之上看到了安默，她在微笑，在挥手，在说着再见。 这个再见，只怕会是再也不见。 魔都，我没有留下眼泪，但，魔都，带不走的也只有你...... “你看窗外的云，风往哪吹，它就会往哪走，就像我们之于生活，它怎么安排，我们就必须要那样去做，你可以抗争，你也可以逃避，但不论怎样，你都必须要去按照剧本出演。” “你说的对，我挺他妈混蛋的，让你失望了，但至少，对于家里等我的那个女人我没有愧疚。她...她真的为我做了很多事情，我想像不到一个女人会有多爱一个人才会做出那样的牺牲。我承认，我喜欢安默，她在这种事上，跟那个女人一样，都会成全。” 我叹了口气，不知是讲给沐青还是讲给自己：“爱情的最高定义是成全，人类无限扩大的原罪却是自私。我很感激安默这样选择，我也很怨恨她，怨恨她的心狠。当然，身为始作俑者，我他妈恨不能从这里跳下去......我带不走她，她留不住我。所以，分离。” 就像镖跟靶的距离，哪怕能够重回靶心，也不是最初的样子了。 安默，我不知道你的选择正确与否，我带不走你，是我许诺这辈子都会欠你的，如果，我们能够早点相识，那该多好，更或者，我们从不相逢，也就没了今天的悲凉。 我看着天空，感受机舱的震动，喃喃低语：“我，爱你。” 第214章 最真心的姑娘（二合一） ps：昨天小区电路维修，断电了，所以没更上。小佛说声抱歉。今天来一大章4000字。 —————— “许诺，你还好吧？” 耳边传来安默的声音，让人感到惊喜。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不是留在魔都了吗？” 安默笑了笑，很美，很诚恳道：“舍不得你，不行吗？” 狂喜。 按着她的肩膀，连声说道：“其实我也舍不得你。” 她拢了拢头发，白了我一眼：“死样吧。” 有些窘迫，有些羞涩，但这些，都没有喜悦来的强烈。 “不管怎么说，你还在就好。” 这是实话，见到她的这一刻起，所有的担忧，所有的顾忌，烟消云散...... 这一刻，凝望。一句话也没有，细细品味在心中流淌的那份真，感受本不应该出现的那份情。 对望。 我发现她的睫毛在颤抖，眼睛水汪汪的注视着我，大概，这是动情的体现，我只需用嘴唇印刻，然后留下美好，不管不顾...... “许诺，醒醒，我们到了。” 原来这是梦。 原来，我也渴望她不曾离去。 睁开朦胧着的眼睛，有些苦涩，“不好意思，睡着了。” 心中难免有些责怪沐青，至少在梦里我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敢于直视自己的内心，更将自己的情衷讲给安默。 不过，那也只是在梦中而已。 现实里，不论面对谁，都要三缄其口，忘却那本不该存在的感情。 伸了个懒腰，看着一旁神色有些异常的沐青，问道：“我睡了多久？” “我怎么知道。”她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云彩有什么好看的，看一看竟然会睡着。” 耸了耸肩：“困意来了，挡也挡不住。”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幸好我熟睡，才能见到她。” 告一段落的魔都之旅，大抵只会存在心里去怀念，生活，还要向前看，或许，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白桃会给我细微的欢喜，我会忘了她，忘了这几天存在过的美好以及......互相折磨的爱。 是了，聪明的人要学会选择，更何况，这种事本就无需选择。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谁的眼里，白桃，才会是我最终归属。 因为我不能再去伤害她，因为，我们之间走过了那坎坷而漫长的岁月。 我爱她，唯能爱她。 当广播说出飞机已经降落之后，我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连着越过沐青，奔向出口。我知道，那里我的女人在等着我。 这是之前就决定好的。 如果想念会有声音，那么此刻一定振聋发聩。 我承认，我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但我绝对做不出滥情，爱情，只能有一份，它必须要全身心的留给身边最真的那个姑娘。 赵琳不是，当她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安默......她或许是，但我不希望她是。在我心里，那个姑娘只会是白桃。 这样很自私，对别人也很无情。 但我知道，不得不这样做。 我有我的无奈，也有现实给我套下的枷锁。 恨吗？ 会有，并且真实存在的。 我恨自己把控不好自己的感情，我恨自己让安默看到希望，又接受绝望。我更恨自己的决绝。 没有挽留她，就是决绝。 同理，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好，希望她会理解。 她也一定会理解，不然，她不会做出那般的选择...... “我胡汉三回来了！” 下了飞机，我就精神病一般的大喊。是的，那几天在魔都我过的实在是太过压抑，也太过疯狂，不然...那一桩桩一件件事都可以避免的。 我却没有避免。 那是一段感性占据主导位置的日子，那更是一段......让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痛彻心扉的日子。 她遇到了凌锋，那个曾让她哭到没有泪水的男人，想起那段让人绝望过的日子。打抱不平也好，想要证明存在感也罢，我让她重拾希望，敢于直视那不堪回首的过去，然后遇见爱情......还是我，断然将她挡在心房之外，最后留下一人，慢慢愈合形成不久的伤痕。 如果，安默不是这样一个性格的话，她一定会闹，甚至会恨。 但，没有如果，她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 她很大度的选择离开，帮我解决所有后顾之忧，这一次她没说我在，但这一次，她用实际证明了她在。 这是最后一次了。 —————— 门口，刚下飞机的旅客都很诧异，这一幕，很熟悉，就跟我刚到魔都时一样。 北方不同于南方，魔都已经到了初夏，这里刚刚入春。微风拂过，很暖，空气中散发着熟悉的气味，独属于北方的泥土芬芳。 一袭长裙，伴着飘飘长发。 她，独立于风中。 她，正对着我发笑。 我跑了过去，然后紧紧拥她入怀，嗅着独属于她的茉莉清香：“我想你，很想。” 白桃轻轻抚摸着我的背：“这么大人了，还跟孩子一样。” “呵，孩子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无忧无虑，至少可以不会觉得压抑。”我由衷感慨着，也只有面对白桃的时候，我才会毫无顾忌的展露自己内心深处的无奈。 “怎么了？”她足够了解我，才会感受到我心里的那抹无奈。 “没事。”叹了口气道：“至少现在没事。” “哦......” “嗯。” 我松开了她，然后十指紧扣，雀跃道：“快点吃东西去吧，饿死了。” 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哪怕已经暴露，依旧要尽力掩藏，或许，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了。 白桃很聪明。 知道我不会说的事，就一定不会说，所以她就不会问。 这是一种理智交往的默契。一种长时间以来我们形成的默契，都会给彼此留下足够的空间，然后用爱抚平伤痛。 有时我会想，如果身边换个女人的话，是绝对做不到她这样的。她这样的女人，能够让我遇到，很幸运。 这份幸运能持续多久，我不知道，随之而来的，也是一种压力。她不计较我们之间的差距，但身为一个男人，难免会计较，这样的差距每天都在增加，生怕哪一天淤积起来的情绪爆发，然后...... 不，这种情况我是抗拒的，所以我在努力。 她很认真的在开车。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注视着她。 “看什么？” “看你漂亮。” “无聊。” “跟你永远不会无聊。” 越是害怕出现那种情况，我就越要告诉自己她对我的重要。 不久前，有个女人跟她多么的相像？ 难免的，想起了安默。 “操，我这是怎么了？都已经很清楚不可能了，为什么还会想起她？安默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她选择退出成全我，让我能够全身心的留在白桃身边，既然已成定局，就不应该再去想起她，不是吗？这才分开多久，总会想她，这真的好吗？许诺，扪心自问，你觉得现在这样对得起谁？” 只会谁都对不起！ 我很想一巴掌打醒自己。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许是我长时间保持沉默，让气氛有些尴尬，她主动问道。 “就那样。”我看着窗外流逝的景色，感慨着：“魔都很大，人很多，每天都傻.逼似的觉得会被人海淹没。” “你啊。”白桃顿了顿，还是没把恨铁不成钢的话说出口。 “我怎么了？你是不是觉着，我这样挺不男人的，没有个爷们该有的豪情壮志？”我笑了笑，没有注意白桃的反应，继续说道：“其实，你那么想没什么错，在魔都，尤其是在魔都的夜里，看着外滩的繁华，我也会想这样的问题，说实在的，我也瞧不起自己这种小富即安的想法，我甚至会想，如果留在魔都拼个几年，或许我们之间就会没有距离。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我爱你，很爱，但我他妈就是达不到走进那座围城的标准。” 吐了口气，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我不知道哪来的这股邪火，但偏偏它就真实的发生了。更不该的，是我竟然对她发火了！这就不是我能容忍的了。 “啪” 我打了自己一巴掌，很用力，很想。 “吱。” 白桃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眼神复杂的注视着我：“你怎么了？” 狠狠吸了口烟：“对不起，不该发火的，更何况是这种不该出现的火。” 很软弱，很神经，我瞧不起现在的自己。 白桃没有说话，她知道这种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陪伴，她也知道，现在我需要安静。打开车门，站在路边，注视川流不息的车流，很想就此冲进去，然后结束这短暂的一生。 幸好，没有神经到那个地步。 白桃跟了下来，从身后抱住我，让我感受着她的温暖。 “你知道的，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那些，许诺，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从知道什么是爱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就都是你。”白桃顿了顿，有些哽咽：“说句夸张的话，婚礼那天你走了，我真的觉得好像天塌了一样，那时候我好恨，但我选择任命，谁让我爱你呢？” “他们都奇怪，我为什么会爱一个抛弃我的男人，我也很奇怪，但你知道的，爱到了，挡也挡不住。我知道，跟我在一起你有很大压力，但同样的，我也有压力，我很怕，因为我没在你这里体会到安全感。” 她，哭了。 这是白桃第一次跟我敞开心扉，谈论我逃婚的那些事情。也是第一次，她直面我们这种不搭配的爱情。 “安全感？”我喃喃自语：“那是什么？” 白桃现在这样我很难过，说白了还是我招惹出来的，莫名抽风，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发脾气，甚至还隐隐埋怨她对我的那些期望。 女人对一个男人抱有希望，是因为她爱他。 俨然，白桃很爱我，并且她一直在为这份爱情默默付出着，不计回报。她知道我什么样，所以她也一直在迁就着我，无怨无悔。 我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爱有多么伟大，但我知道白桃的爱有多伟大。 “对不起。” 此刻，千言万语都汇聚成这三个字。 我欠她的，也是我最该做得。 “丫头，说句不该说的，我一直认为我们之间的爱情有问题，青梅竹马，这点没错，但现实生活中，最他妈抗拒的就是这种狗屁桃花源似的爱情。” 仰望天空，沙哑开口：“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我抗拒不了，所以我才厚颜无耻地跟你开始第二段恋情，也许，我们早就该结束，在我逃婚那天起。但，我也要感谢生活的奇妙，把你送回我身边。” 我回过身，抱住了白桃，在她耳边低语：“我不是没有想法，也不是没有追求，我是怕，怕我见识了那些荣华之后不能带给你，怕我更加具体的认识我们之间的差距，那样，我们之间的爱情，将会比玻璃都脆弱，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但是我忘了，忘了你这个女人的坚持，忘了你这傻姑娘的勇气，丫头，我错了，我爱你，很爱。” 情话，不用多华丽，只需讲出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就好，我爱你就是我爱你，为什么要修饰？ “我们会有很好的生活，我们也会很好的在一起，直到慢慢老去，对吧？”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而我也前所未有的坚定自己的答案。 “我们会有很好的生活，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老去。” 说真的，有这样一个姑娘深爱着我，我别无所求。什么贪心，什么滥情，此刻都是天边的云朵，随风飘散。 最好的，就在身边。 也许，在某些方面我们并不合适，但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完全合适的两个人呢？我深信，这样互相体贴，迁就，我们会很好的爱着，然后结婚，生子，慢慢老去。 这应该很简单就会实现。 因为白桃是我身边那个最真心的姑娘，她付出，她坚持，她深爱。 我接受，我喜悦，我回报。 把日子过成了诗歌，曲调悠扬，然后在时光的长河里，我们相依相守，投入到那条名叫爱情的河流里。 “你不会骗我，对吧。” “不会，就从这一刻开始。” 我没资格给这个女人华丽的承诺，我只需要默默去做，认真去爱，然后，剩下的就交给生活。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必不可少的会为生活而头痛，但每当我见到她那张笑脸的时候，一切苦闷又都烟消云散。 至于安默，也许只能置放在心底，偶尔想起...... 第215章 我们都必须要向现实低头（二合一） ps：为crazywind加更！特此多写两千字。 —————— “回来了？”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电话，不知道张峰怎么知道的消息，笑道：“你丫属狗的吧，刚下飞机，正跟桃子吃饭呢。” “哦，一会儿什么安排？” “大哥，我这又不是什么富贵归故乡，安排什么？” 张峰顿了顿，说道：“酒吧，一个人，哥们等你。” 正常又不正常，正常的是，以前我们经常这样买醉，不正常的是，自打他跟林瑶走到一起之后，就没再借酒浇愁。 这是有事了。 我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白桃，有些不情愿道：“哥们，你丫不地道，我这刚回来。” “兄弟想喝酒。” “好。” 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挂断电话之后，道：“张峰打来的，让我去喝酒。” 白桃展颜一笑：“去吧，不过不许喝多。” 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可能会夜不归宿。”有些尴尬的解释道：“甚至第二天在哪里醒来都不知道。” 白桃翻了我一下，有些不情愿道：“虽然很过分，但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所以，我拦着也没用。” “谢谢。” “喂...我可是你女朋友，这么客气干什么。” “干你。” “滚......”白桃红着一张脸，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流氓。” “对自己媳妇耍流氓又不犯法。” “服了你了，赶紧走。” “嘿嘿......” 又待了一会儿，吃着熟悉的菜品，看着眼前的人儿，突然觉得这才是我人生真谛，其他的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一颗心很小，一个人的一生很短，何苦让那些纠结情绪撕裂自己？ “我走了？” 她白了我一眼：“走呗。” “开车注意安全。” “知道啦。”白桃笑了笑，叮嘱道：“少喝酒，最主要的是，别睡到别人床上。” 本来已经起身的我险些跌倒，可见，关于我的前科白桃还是知道一些的，拍了拍胸脯，说道：“要睡也只能睡你的床，我走了。” 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直到坐上去往深夜里的公车，依然沉浸在这份平淡的喜悦中。有她在，真好。 深夜里。 很长时间没来过这个号称沈阳最大的酒吧，因为有她之后，我不必再用酒精来将自己麻醉，更不用独自享受那种幽暗夜色带来的孤独感。 正是夜生活的开端，红男绿女们放肆地随着音乐摇摆自己的身姿，用来舒缓积累了一天的压力与不满。 这是一种正常的生活方式。我们都是被这个城市掩埋起来的失意者，白天要面临各种问题：工作的压力，生活的负担以及早就厌倦了的人情世故。 很累，但又乐此不疲。 因为这是生活赋予我们的一切。 张峰坐在角落的台子里，他是这里的驻场主唱，当然会享有这样的权利，更何况，马上他就会在张北一炮而红，深夜里作为一家酒吧，当然会以此来运作，现在自然会在方方面面都给他一定的照顾。 他瘦了，闪烁的灯光下，我甚至能看到他久久没有打理过的胡茬。 丫这是怎么了？什么样的问题能让他这样一个乐天派就此颓废？ 脑海里闪过很多问题，我走了过去，他正在一个人喝着闷酒，纯粮酿制的德国黑啤被他一口喝尽。 “疯子，你他妈颓了？”我皱着眉，很担心自己兄弟的状况。 张峰脑袋一斜，有些轻佻道：“少废话，等丫半天了，赶紧陪爷喝酒。” 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自行启开一瓶酒，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感受着酒液顺着喉咙流下的快感，打了一个酒嗝，点上一支烟，淡淡道：“说吧，怎么了。” “许诺，你说我这人怎么样？” 有些愕然他会问这种问题，还是如是说道：“虽说你嘴贱了一点，随性了一点，但不可否认，你是个好人。” “你丫才好人。” “我他妈又不是姑娘，没必要给你发好人卡。” 张峰笑了笑，举起酒瓶。 干杯，又是一口。 “怎么突然这样问。” “野草可能要掰了。”张峰很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操？”大声骂了一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别人可能不知道野草对于张峰意味着什么，可是我知道！如果说音乐是他的第二生命，那么野草就是他的孩子，我甚至都会觉着比他孩子都重要。 他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一直经营着这个乐队，怎么能说散就散？ “没什么，尿不到一起去，所以就散咯。”张峰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我站了起来，一把拽住他衣领，直视着他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呼......”张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有些涣散，说道：“他们想借着张北出道，而我，你知道的。” 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出道有什么不好？张北本来就是公开性质的音乐节，你们登台跟出道有什么区别？这样不是很好吗。” “那他妈不是我要的音乐。” “可是你需要钱，不然你拿什么追求音乐？” “那不纯粹。” 他是一头倔强的驴，可以为了自己的追求，舍弃一切。 “前段时间我见过初心，还一起吃了饭。”我没有纠结那个关于纯粹的问题，而是把我见过初心的事情告诉了他。 “那又怎样？”张峰洒然一笑：“那个女人过的还好吧。” 初心是他最爱的女人，没有之一。 “至少过的比你好。”我晃动着酒瓶：“同样是追求音乐，看看人家，23岁出道，25岁就成了炙手可热的新人，你呢？依然活动在地下，什么音乐旗帜？去你吗的，有钱吗？” “你想说什么？”张峰笑了笑，说道：“不用跟我提她，没什么用。” “确实没什么用，因为你身边现在有了林瑶。”摇头叹气，继续说道：“但是疯子，你想过没有？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真的是不爱了吗？” 嘴角微微上挑，但那不是在笑，而是无奈，他反问道：“不然呢？” “呵......她走了一条最为正确的路，她不想让自己的男人继续难熬，所以她想让你也走那条路，结果呢？结果你因为狗屁的纯粹而坚持，不是不爱了，而是......”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怕，了！” “怕？”张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道：“我会怕？开什么玩笑，许诺，我告诉丫的，我他妈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跟她分手，就是因为不爱了！” “哦，不爱了。”点头赞同：“这的确是很好的借口。” “这不是借口。” “好，就算不是借口，那你想没想过林瑶？你们早晚会结婚的，她很爱你，这点谁都无法否认，但是她的父母呢？她父母能让女儿嫁给一个连房子都买不起的男人吗？” 字字珠玑，句句属实。 不排除这个世界上有无视现实的婚姻，但很少，这并不会发生在我们这两个倒霉蛋的身上。 “所以，兄弟，我们必须要向现实低头。” 许是灯光的原因，我觉着张峰的脸都聚在了一起，眼睛血红，两腮紧咬，过了半晌，他才幽幽道：“你也认为我错了吗？” 点上一支烟，幽幽烟雾下，我注视着闪烁的灯光。 “不，你没错，理念必须要坚持，因为那是支撑着我们活下去的东西，没有它，活着还不如死去。但是，我们也必须要正视现实，在现有的经济条件下，我们玩不起，也纯粹不起。” 示意他干杯，喝了一大口酒，继续道：“可能你会觉得我许诺变了，也成了跟你丫尿不到一个坑里的那个人，我不否认，疯子，你知道吗，去魔都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发现这些年，真他妈跟活到狗身上没什么区别。” 眉头微皱，张峰笑骂道：“行啊孙子，去了几天魔都就这样了？你他妈要进趟京回来，是不是还要关心下国家大事？” 见他还能开玩笑，我知道，那些话他听进去了，我笑了笑：“去你大爷的。” 他说的没错，我变了，但我不认为这种变化有什么不好，哪怕，决定向现实低头，不再纯粹。 生活，不允许我们任性，可以无数次的试错，但不能一直错下去。如果这是在以前，张峰跟我说这些事，我一定会劝慰，然后支持他坚持走下去，不去碰那些肮脏的东西。 现在呢？ 当我见识过那些之后，纯粹，已经离我渐行渐远，有些时候，不去低头，真的不行。 “我该怎么办，说真的，有些迷茫。” 又是三瓶酒下肚，张峰目光迷离的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酒瓶，喃喃问道。 “他们想出道，出就是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机会？把自己喜欢的事物变成赚钱的工具，有什么不好吗？” “那是我的命，我不想用命去接触那些铜臭。” “哦，可是，现在你要死了。” “大不了就不去喽。” “兄弟，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危险。” “危险吗？” 张峰又开了一瓶酒，注视着酒瓶，久久无言。 这就够了至少他会去思考，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我们是很好的兄弟，这点没错，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生活要去过，不能用我的思维和理论，去干扰他的人生。 夜色撩人。 年轻的男女愈发的多了起来，眼神扫过那些诱人身躯，没有丝毫邪念。我变了，变了很多，要是以往，这时候我会去搭讪，寻觅一个同样寂寞的姑娘，然后度过春宵。 “怎么，又想约pao？” 很是惬意地喝了一口酒：“哥们从良了，这些年轻姑娘能够激起的荷尔蒙和多巴胺已经诱惑不了我喽。” “去你丫的。” “说真的，玩归玩，闹归闹，但得回家。” 张峰点头，附和道：“想不到那个浪比，现在成了一个正人君子。” “我不是正人君子，同样的也不是浪比。能够有她，我真就知足了。”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这话能从你嘴里出来真挺不容易的。” 气氛缓和了不少，我想，现在他心里一定有了答案，不管好坏，不管他以后怎么走，张峰依然是我的兄弟，这种不会改变。 “喂，有没有兴趣跟我玩玩？” 不清楚他的意思，疑惑道：“玩什么？色子？” “滚，我意思是要不要跟我去张北。” “去呗。”过了片刻，就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不确定道：“你让我跟你去张北？” 张峰点头：“是啊，跟我去张北，一起玩音乐。” “你逗我呢吧？” “我认真的。”张峰笃定道：“野草散就散了，注定玩不到一块了。” “可是那是你心血啊。” 我补充道：“更何况，我也不是那块料。” 现在我认为他疯了，彻底疯了，竟然会想到让我跟他去张北！ “你不是写过歌吗？我们就唱那些。”张峰注视着我，肯定道：“我要出道，你陪我。” “疯了，彻底疯了，赶紧喝酒。”说着，我举起酒瓶示意他赶紧干杯。 这种想法真的很不现实，以至于有些疯狂！我想，此刻也只有酒精才能够让我们沉醉，然后，冷静。 “你想想吧。” “想你妹。” 不知又喝了多少酒，地上散落的全是反射着灯光的酒瓶，这个夜晚，我拉回了一头倔强的驴，但又好像把自己搭了进去。 管他呢，他一定是疯了。 或许，酒醒之后，张峰就会去寻回他们，重组野草，然后在张北一炮而红，就此成就一段乐坛奇迹，而我，作为他的兄弟以及见证者，这感觉一定很好吧。 散场过后，在这个午夜，我走在有些冰冷的街道上，向着北街，那个我心中最为温暖的地方走去，灯光将我的影子拉的很长。 就像青春，走着走着就没了，然后余下的尽是一地蹉跎的光阴。 张峰在作死，我也在作死，可是，不作死又怎么去证明我们活着呢？ 漆黑的夜，昏黄的灯光，灯光下的人，就这样，向现实低头，不再纯粹。 第216章 乱 那个地方亮着灯，那里有人等我，那儿的名字叫家。 这座位于北街的老宅，有个人等我，我的爱人。 回到家已经凌晨点，当我发现灯还亮着的时候，很温暖，也很愧疚。白桃很忙，每天在公司都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而她，还在等我。 不然怎么会亮着灯？ “不是告诉你不用等了吗？你这个傻女人。”小声埋怨着，带着莫大的心疼。 拿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客厅的沙发上，她睡在上面，没有盖任何东西。这个季节早就没了供暖，她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走到近前，注视着她那张精致不像话的容颜，橘色灯光洒在她脸上，镀上一层迷人光彩。情不自禁地低头，吻在她的侧脸。 “嗯...”白桃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你回来了啊。” “是啊，领导在家不敢不回来。”埋怨道：“怎么睡在这里？” “嘿嘿，猜到你能回来，谁知道等等就睡着了。” 刮了下她的鼻子：“傻瓜，我们睡吧。”旋即不由分说的将白桃抱了起来，走进卧室......这一夜，我们相拥而眠，从未有过这样让人安心的时刻。 一切，都是她带给我的。 —————— 早，七点三十分。 准时睁开睡眼，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不论情愿与否，现在的我依旧是沈阳卓玛的员工，依旧要履行自己的义务。 简单洗漱，准备好早点，给白桃留了一张纸条，怀带着莫名情愫赶上十八路公交车，向着盾安大厦而去。 车上，心情很复杂。 再也见不到安默了，我的顶头上司，我的生死之交，我的......有些难过，也有些放松，不管怎么说，都不用担心与她保持距离了，因为我们现在相隔大半个中国，分隔两地的她，现在也应该去上班了吧...... 看着眼前的盾安大厦，明明什么都没有少，但我偏偏觉着少了些什么。摇了摇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海，迈着说不出轻快还是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市场部。 跟每个清晨一样，同事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处理着手中的早点，聊着八卦。下意识地向她办公室的方向望去，那里，大门紧闭，那里，将会有一个新的主人。 这都不是我能操心的了，说穿了，安默不在这里，意味着我没了靠山，更不用提防其他人是否会给我穿小鞋，是否会危害到我的利益。 真的不重要了。 打开电脑，浏览着昨天发生的新闻，用来消磨本就没有意义的时间。现在，只是混日子而已，什么升职加薪，什么提升业务，什么创新记录，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无意义的事。包括来这上班，都成了一种折磨。 不管我承认与否，这里，有太多我们的回忆。 痛苦，美好，让人无法忘记的回忆。 “来了？”沐青站在我桌前打着招呼。 “是啊，来了。”严格意义上来讲，她成了我在卓玛唯一的朋友。 “其实昨天在飞机上我就想问你。”抬头看着沐青，问道：“你姐都留在魔都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家在这啊。傻缺。” “......不管怎么说我是你领导，有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 “是哦，大组长。”沐青歪着头，调笑道：“不过你想过没有，我姐不在这了，你的好日子好像没了。” 下意识皱起眉头：“为什么这样说？” “你想啊，我姐底下可一直压着俩人呢，她这一走，身为她左膀右臂的你......” 这我倒是没有想过，经她一提，还真是这样。在卓玛市场部，安默和我完全就是一条船上的人，通过她的运作，我接连完成很多单子，升职速度着实让人羡慕。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就会充斥着尔虞我诈，更何况在竞争激烈的职场里？ 她走了，作为她曾经的得力助手，我的好日子好像真的一去不复返。 不过，我不是已经决定不再去争什么了吗？想必，他们不会让我太过为难。 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我就一小组长，哪怕是顾问也是一闲职，不去跟他们争什么，想来不会难为我的。” 沐青眼神莫名地扫了我几下：“该说你幼稚，还是你已经有了对策？” “什么意思？” “呵，我姐一走，咱们部门总监的位置可就空了出来，现在的配置是，两个经理，再加上你这个顾问，你说，他们会怎么对你？” “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一小顾问，根本就没想过那个位置。” 耸了耸肩，沐青不置可否的说道：“你可能没想过，但别忘了，你是接替我姐当的组长，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你也会接替她现在的位置。更何况，在魔都的时候，你们两个怎么样，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 “......” 确实没有想过这一系列的问题，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从来就没觊觎过这个位置，至少从魔都回来之后是这样的，因为对于卓玛的一切，我现在看的都不再重要。 但是，别人不会这样认为。 沐青看的就很透彻，因着她整日专研职场里的一切，那么别人呢？那些跟她很相像的人呢？他们会怎么想？ 揉了揉头：“还真够乱的。” “所以啊，有你忙的了。” “多谢提醒。” “客气，我只是想维护自己的利益。” “...好吧，你倒是实在。” 沐青嘟了嘟嘴：“没办法，玩心眼我是真的玩不过你，不如老老实实的跟你混。” 笑了笑，不再言语，这一切真有些让人无语，我不去争也不去抢，偏偏在无形中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很无奈，也很想就此离开，反正这里真没给我留下什么好的印象。但，我这样一走了之之后呢？就像我昨天劝解张峰一样，我们都要向现实低头。如果我走了之后，真的很难再找到这样一份工作。 白桃不在乎我有多少钱，这点没错。但是我在乎，如果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成了问题，那我跟去年有什么两样？ 这一切，真他妈够乱的！ 第217章 想升职吗？ 无所事事的度过整个上午，即使知道不久的将来会有很多麻烦找上我，但不至于如此之快不是吗？所以，还是那个态度，那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 人活着，不就是图一心安理得的享乐吗？ 工作本就没什么乐趣，如果再让自己想那么多糟心事，注定不会好过的。现在这样就很好，朝九晚五，虽说日子千篇一律，没什么激情，但贵在平淡。是了，我需要的就是平淡。之前在魔都那几天，不夸张的说，把我积攒的激情消耗殆尽，结果呢？结果......呵呵。 一个人，来到公司斜对面的那家小吃铺，我跟安默是这里的常客，而今，小吃铺的熟客，也只剩下了我。 “来了？”小吃铺的老板娘见到我很熟捻的打着招呼。 点头致意：“来了。” “怎么那么久没来过？”她微笑着问道：“她怎么没跟来。” 拉出靠窗位置的座椅，解释道：“之前单位组织去魔都来着，她...以后也不会来了吧？” 八卦是所有女人的通病。 “分手了？” “......没有，我们就没恋爱过。”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她有个留在魔都的机会，所以就留到那儿了。” “哦，这样啊，那真够可惜的。”老板娘惋惜道：“一直认为你们很搭配的。” “呵...我有女朋友的。”我看着她，说道：“老三样，不过要减半。” 不想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这种时刻，更适合转移话题，更何况，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些，她真的会懂吗？有些话，还是烂在心里比较好，不是吗？ 老板娘听到我要的菜品之后，就开始去后厨忙碌，而我也难得清静。看着对面的盾安大厦，不知怎的，就想起那天晚上失事的电梯，或许，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都变了吧？ 掏出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支，有的时候，这样一个人的时光，很不错。没有孤独的撕裂感，陪伴的是常吃的菜肴，还有让人沉浸其中的尼古丁...... 吃过饭，眼见还有半小时的午休时间，决定去公司后面的野湖走走，春暖花开的当下，泛着波澜的湖水，一个站在柳树下面的男人，就是此时我的状态。 怔怔地看着湖水出神，有些彷徨，因着不知道该怎么投入到工作当中。在其位，谋其政。出于最基本的责任，还是该把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条。不管怎么说，拿着公司的薪水，也要拿得心安理得。 如果，安默知道我现在这个状态，一定会失望的。她说过，我是天才，一个为销售而生的天才。 我们不可能，这点没错。但已经让她失望过一次的我，不应该再让她曾经的判断出错，否则那样真的太过残忍。 二组经过洗牌重建之后，已经成了市场部的王牌，这是我比较欣慰的地方，突破的话，未必有什么好点子。除非是某家合作商疯了似得加单才可以。那么，余下的，也就只有顾问，这个有些尴尬的位置。 说穿了，我要统辖整个市场部的营销方案，关于方案的实行，缺是力不从心。安默在时还好，至少有她这个总监无条件的支持我，她这一走，实在是孤木难支。又何必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推出新的策略？ 诚如沐青讲的一样，我已经是很多人眼里的眼中钉了。我要学着去经营在这里的人际关系。这是一个由人掌控的社会，要想有什么作为，必须要有人脉，无论在哪，这个道理都是真谛。 但，我厌恶。 厌恶阿谀奉承，厌恶当面一条背后一套，更厌恶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我有什么方法？ 没有。 看了眼时间，微微叹气。 又要回到那个让人作呕的地方了，那个充斥着铜臭味的职场。明知道这种想法很危险，偏偏又控制不住的去想，贱。 —————— 他们忙碌着，有单子的职员又都出门跟单，顺便调研着市场销量，没有单子的，也在孜孜不倦的打着电话，回访客户。 这一刻的我，好像是一个闲人。 或者，打从进到卓玛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一闲人。 这，不是我想要的。 也许应该做点什么来改变。想了想，打开word文档，在键盘上敲出一份策划书。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忙碌起来，就会忘记那些不愉快，就会证明——我还活着。 过了大概两小时，一分看起来详尽的策划书浮现而出。 再次阅读，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打印了出来，喝了一杯水，来到了田野的办公室。 作为沈阳卓玛的最高管理人，我现在只能来找他，毕竟，市场部新的总监还没诞生。 “咚...咚...咚” “进。” 长出一口气，我走了进去，看着坐在老板椅上的田野，问候道：“田总你好，我是市场部的...” “我知道你，市场部许诺。”田野抬头：“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田总，这段时间我把咱们部门的运营情况总结了出来，发现还有些地方需要改进，所以我做了一份计划书，让您看看。”我想了想，还是补充道：“本来这些是该给总监看的，可是我们部门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打扰到您还请见谅。” “嗯。”田野点了点头：“坐下说。” 坐到他面前，我很平和，可能是由于已经见过董事长的原因，面对沈分公司的他，我并没有感到什么压力。至于上位者的那些气场，更是无稽之谈。 田野接过计划书，很随意的翻了翻，说道：“还不错，我会考虑的。” 明知道他是在敷衍，我还是表现出感激：“那好，我就不打扰您了。”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其他的事就与我无关了，至少现在可以证明我并不是这家公司的闲人。 起身，作势要走。 “等等。”田野从身后叫住了我。 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问道：“还有什么事嘛？” 田野微笑着把玩手中的钢笔，眼神促狭的看着我，说道：“许诺，你想升职吗？” 第218章 谢谢，我很爱她 “您在说什么？”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田野，此刻心里满是震惊，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这个领导，会来问我这个问题。 “呵...”田野面笑道：“我是问你想不想升职。” 这下，反倒没什么惊讶了，不论他从什么样一个角度出发，我都应该保持着相应的态度，一个怎么都不会让他挑出过错的态度。 “升职？怎么不想啊。” “喔，那就好好干。”田野想了想，还是说道：“市场部总监的位置，我会给你争取。” 如果说之前问我想不想升职的话，是一个职场老鸟对新人的问候，那么此刻，他完全就是一个体贴下属的领导，并且是那种对我极其照顾的。 我跟他没有过任何接触，唯一一次接触还是我们与鼎丰出现合作纠纷的时候，那时候他可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事出无常必有妖。 我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多谢领导抬爱，我资历尚浅，担不下这个单子。您啊，还是别拿我寻开心了。” 不管怎么看，都感觉田野这是在耍我，也许是出于他的恶趣味，也许是他真的很无聊，恰好我找上门来，所以就戏耍我一翻...... “我没有开玩笑。”田野认真的给我举例子：“安默之前不也是在你这个位置走上去的吗？为什么你就不可以？” “安默？”我看着他，疑惑道：“您应该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田野哈哈大笑，没有承认，同样也没有否认。 “不管怎么说，你努力吧，其他的我来。” 在我心中，比较偏向第二种判断，想必十有八九是安默的原因，他才会对我这个入司半年的新人特殊关照！ 这，是我最为反感的一件事，靠女人上位那跟凌锋那个人渣有什么区别？ “田总，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跟安默没什么关系，所以，您也不必关照我。”我决定实话实说。 如果，不说出实情，接替安默留下的职位，那对我在卓玛的发展来来讲，固然存在着很大益处，并且会让我过上很好的生活。但是，如果在未来某一天，田野用这件事来作为跟安默交换利益的价码，我该如何自处？ 本就是这样，所有人，都不值得我去信任。这是一个充斥着利益的世界。在不能给他足够利益之前，他给的所有好处，我都要加以小心。 我不是安默的谁，我也没必要给她平添烦恼。 “哦？”田野愣了愣，好笑的说道：“我也没说你跟她有什么关系，更不关心这个事情。我只是看你还不错，为公司利益考虑，有的这个决定。” “什...什么？” 现在真的是搞不清他的想法，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绝对没到他说的那个程度。但我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能直勾勾地看着他。 “好了。”田野站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回去吧，小伙子。” “嗯...” 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办公室，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田野说的一切，难道，我真的是个要发光的金子？ 不，不会。 我最多就是一玻璃碴子，只能反光而已。 那他，究竟是为什么呢？ 越是这样在乎，就越容易给自己平添烦恼，索性把手头的事都放下，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溜出了公司。 想要去找白桃，但她现在肯定是在忙碌着公司的大小适宜，这样过去，难免会让她为难。只能自己一个人，像个是失意青年一般游荡在街头。 就那样走着，走着，注视行人，环顾车流，茫然失措。 丁香湖。 很久没来过这了，这里有太多关于过去的记忆，那是我不敢去触碰的美好，也是我心中迄今为止最大的伤痕。 因为这里与她有关，那个我灵魂深处都想忘却的女人——赵琳。 但我还是走到了这里。 也许是潜意识，或者是上天注定要来到这儿。 湖面微波粼粼，春风拂过吹起岸边的柳枝，燕子叽叽喳喳，花儿也开放了。一切，好像都没改变，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一切，好像又都变了。 谁又知道，这些燕子有几只是去年来过的？ 更何况，是五年前，甚至更久的呢。 故地重游没有故人，只有我这个情愿沉浸在过去的傻子......还在这里追思。 点上一支烟，顺着岸边走，漫无目的，只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放下在公司中背负的那些苦恼，一切，都因为安默变了味道。 埋怨吗？ 不，我没这个资格，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也是我亲手把她推了出去，留在了魔都，那个本就属于她的地方。 不该存在的缘分，开始之后，只会留下满身伤痕。 “怎么来这了？” 能有这种嗓音的人，只有一个，是那个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女人。 “闲着无聊，就走到这了。”回过头，望着站在我身后的赵琳。 一头短发，瘦了少许，并没有影响她的身材，反倒惹人怜惜，只是，这个怜惜的人不该是我...... “你怎么来这了？”我问。 “跟你一样。” “哦” 沉默，这种时候也只有沉默。 她不言，我无语。看似和谐的一幕，我心里却充斥着酸楚。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问道：“没回英国吗？” “呵...我记得我说过不再回去。” “那......你们好吗？” 明知道不该说出口的话，偏偏又说了出来。 “还不错。”赵琳笑了笑，清冷的问道：“你们呢？” “也不错。” “哦” 又是一轮沉默。这次，没人来打破。 这个下午，我们曾经最是相爱的两个人，没有争吵，没有尴尬，有的只是沉默，有些诡异的沉默......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草是绿的，湖水也是清澈的。生活，本就如同这一汪水，风掠过，才会泛起涟漪，但更多的时候，是平淡的，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也不会跟以前一样给你什么安慰。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你能遇到那个女人，是生活对你最大的馈赠，所以，许诺......” “谢谢。我很爱她。” 第219章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不知该怎样来形容这种感觉，当着前任的面，说自己很爱现任。不是我疯了，就一定是赵琳疯了...... 有一点她说的很对，白桃，的确是生活给我最好的馈赠。在那段幽暗的时光里，如果没有她在背后默默付出陪伴着，现在的我可能会更糟糕。 赵琳笑了，这个笑容曾在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在五年前的那段岁月里也出现过无数次。但，这是我们重逢之后，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很美，熟悉，而又陌生。 我也笑了，笑自己的笃定，笑自己的无知。 “许诺，你还是没变。”赵琳感慨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叹了口气，说道：“可能我一直都会这个样子，然后直至死去。” “倔驴。”赵琳嘟囔了一句。 就是这两个字，让我陷入回忆，难以自控地被失落侵袭拉扯，什么时候多的这个称呼？ 是在那个春天，大概跟现在一样，花儿是红的，草是绿的，那时候的她，还留着长发梳着马尾。 我们，相遇，相知，相爱...... 第一次争吵之后，有了‘倔驴’这个称呼。 回忆，总是伴着美好和点点阵痛，至今，都对分手耿耿于怀，林珊告诉过我原因，我自己也猜想过缘由，偏偏赵琳这个当事人没有清楚地说过。 当时只有一句：“许诺，我们分手吧。” 跟往常一样，我选择听从她的决定。 “我们为什么会分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还是问了出来，只想要一个答案，要这个当事人最为真实的答案。 “这重要吗？”赵琳眨了眨眼睛，说道：“现在的你过的很好，我也过的很好，关于过去，你认为还重要吗？” 是啊，不重要了。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结果摆在眼前，之前所有的原因，所有想知道的一切都变的不再重要。因为，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那段无比单纯，也无比快乐的岁月了。 “抱歉，是我想多了。” 不管我承不承认，赵琳她都放下了，不然她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淡定？不然她又为什么会以玩笑的口吻说出这一切？ “为什么道歉？” “没什么。”而我更想说，现在的道歉，就跟你当初说分手一样，没有理由。 赵琳一直是一个有想法的姑娘，她从不会去纠结。正如现在，她没有选择继续追问。如果，她能再坚持一下，我一定能说出实情，并且还会很没有尊严的痛哭，告诉她，我一直没有忘记她。 幸好，她没问。 而我，也选择不说。 这应该是我们这对曾经恋人之间，最后的默契。 “生活这东西，真的很奇怪，竟然会让我们在这里相遇。”我如实道：“说真的，真没有想过在这里遇见你。” “没错，我出现的不是时候。”赵琳笑着说道：“现在的你更需要安静，所以，用我离开吗？” 摇了摇头：“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地方，凭什么让你离开呢？” 其实我需要她的陪伴，而这样的想法太过危险！醉酒后的那个单身夜至今让人难忘，给她带来的伤害又是巨大的。 有句抱歉一直没有说出口，而且，再也无法说出口。 “说的是。不如一起走走？”赵琳提议。 “好啊。” 就这样，我们第二次，走在这里，相比上一次的尴尬，这次反倒轻松不少，就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相处祥和。 不同的，是没有了以往的那份甜蜜，那份悸动。 一般在电视剧里，面对这样的场面都要说点什么的，比如：追溯曾经的美好，放下过去的痛苦。然后天空骤然变的阴沉，一场瓢泼大雨如此而至，最后男人送女人回家，喝上一热水，用女人的毛巾擦干身体，最后稀里糊涂的接吻，然后第二天早上一起起床。 但这是生活，我跟赵琳更不会出现这样狗血的情节。 我们依然保持沉默，就这样的走着，把丁香湖绕了个遍...... “不走了，累了。”赵琳停了下来，看着还算清澈的湖水微微出神。 我停在她的身后，凝望着她的背影。那样熟悉，却不在属于我。如果可以拥入怀中，是不是......却只能想想而已，再怎么熟悉，都已经不属于我。 这点，还是可以区分清楚的。不管怎样，不管多么放不下，都要交给时间去冲刷。 但我却忘了，时间一直都是个骗子，语气柔和，总会撒谎。它告诉我，它会让我忘了她。而它却一次次抽着自己的嘴巴。 我没忘。 一丝一毫都没有。 那又能怎样？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可奈何地承受着一切，生活给的，自己留下的，一切。 “许诺，我们回不去了。” “嗯？！” “你知道我的意思，所以，你一定要珍惜她。” “哦” 愕然，她还是这样了解我。 “重新认识一下吧。”赵琳转过头来，俨然笑道：“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我笑了，在这一刻，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烟消云散，伸出手：“许诺。” 她很自然的握住，“赵琳。” “哈哈...”我们相视而笑，很率真，很纯粹。 我还是没有放手，但至少，不会再去想起。赵琳用她的方式，将问题解决的很圆满。她的心里所想是我不能了解到的，我只清楚，在未来的岁月中，我会把对她残存的那份爱，一分不剩的给白桃。 这对那个女人不公平，但我会去想法设法的弥补。 生活没给我什么意义，我更懒得去给它一个定义。只需要记住自己的职能就好：父母的儿子，白桃的爱人，张峰的兄弟，再加上，赵琳的老友。 平淡无奇，古井无波。 我于这世间漂泊，遇到你很好。只是赵琳，我由衷的希望你也能忘记过去，对你，除了抱歉我真的说不出任何字眼，那份爱情既然消逝，就用我的友情来让它圆满，我爱你，但却不能拥有你。 过去的，我会珍藏，没有来到的，就让我平静地迎接。直到，我们都能够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去...... 假条 五一假期，公司大会，要加班到很久，请假一天，明天补。 第220章 升职！ ps：假条都发出去了，还是用手机偷偷写出一章，求个推荐票！ —————— 夜色，总会有些撩人的风光，一张床，怀中的女人，这大抵是我所遇到的，最为撩人的夜了。我们笑着，疯狂着，也宣泄着。 久别重逢，其中心酸不必多提，摇曳的床榻，朦胧的灯光，以及动人的声响，是对思念最好的诠释。男人，总是喜欢在事后惬意地点上一支烟，我也不例外。 “今天，我见到她了。”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对白桃坦白，因为我们之间的爱，不允许出现欺骗，任何谎言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伤。 “赵琳吗？”白桃趴在我的怀里，淡淡道：“见就见喽，不要紧的。” “难道你不吃醋？” “第一，吃醋没有用，第二，你还在我身边。” 白桃的逻辑，一如既往的直接，我能够感觉的到，她对我们的感情非常信任。在爱情里，就该如此，正如我绝对信任她一样。 只是，不管怎么说，在魔都那几天，我真的险些背叛了她，这是我不能容忍的。思索了半晌，还是没把魔都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而是吧嗒吸了口烟，将今天田野跟我说过的事，告诉了她。 “今天我去汇报工作的时候，田野问我想不想升职来着。” “升职？”白桃轻皱着眉，疑惑道：“你不是刚升职不久吗？怎么还要给你机会，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一点？” 连她都说有问题，那这件事就真的有问题了。白桃是谁？她可是鼎丰的执行总裁，职场里的那些头头道道可是比我清楚的多，关于人事变迁这方面，她有着惊人的分析能力。 “是啊，我也搞不清楚。” “那你怎么回答的？” 弹了弹烟灰，说道：“还能怎么回答，无非就是感谢领导的信任，但我自身根基不足，无法胜任喽。” “就这些？”白桃好笑着看我，仿佛能直视到我内心深处。 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硬着头皮道：“不然还有什么？” “哦，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能够坐上什么位置？” “部门总监。” 白桃笑了笑，神色揶揄道：“那安默呢？她再升职的话，应该是副总了吧。” “安默留在魔都了。”我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靠，坏了......白桃是知道安默的存在的，并且还一度认为她是我女朋友。这下，我没说前因，直接就告诉她田野让我升职的事，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安默。而她，却抓住了关键因素！ 不得不佩服白桃的机智。 有些忐忑的看着她，久久无言...... “我是信任你的。”白桃幽幽说道：“但是，并不代表我傻。说说吧，怎么回事。” 深吸一口气：“不早了，睡觉吧。” “哦，那我明天回家。” 这不是在威胁我，更不是吓唬，她能够说出口，自然就会做到！ “其实这也没什么......”当下，我就把在魔都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桃，当然，见过董事长的事，我还是没说，只说安默离家多年，挂念父母才决定留在那的。 并不是我心存隐瞒，而是跟自己的爱人说自己好像又爱上了一个姑娘，这话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那么无耻的一件事，真的做不出来。 白桃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可能是田野误会了你跟安默的关系，他想借着你来巴结安默？” “这个可能性不小。” “确实。”白桃笑了：“那我就先恭喜许总了。” “喂...你什么意思。”有些局促的看着她，问道：“你就不气我之前隐瞒？” “朋友之间帮个忙怎么了？不就冒充下男友吗，又没有真的睡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直接了。” “哼，跟你学的。” “那你明天还回家吗？”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虽说年轻不要害怕一个人睡，但有她这样一个姑娘在身边，为什么还要遭那份醉呢？ “回啊，当然回。”白桃狐狸似的笑道：“不过是回我们的家啊。” “你耍我？” “你猜啊。” 美色当前，她的一举一动，对我而言又满是诱惑，发现兄弟又有了反应，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 这一夜，销魂。 —————— “许诺，田总找你。” 当我出现在办公桌前的时候，就接到了田野秘书的电话。 “去他办公室吗？” “是的。” “好，马上。” 大概，还是那件事，那件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如果在之前，我很抗拒，并且会极力推脱，现在我不会了，我会接受。 白桃昨天给我分析过，在她看来，既然田野作为沈阳地区最大的领导者，以后绝对会高升的，与其让他在一定时间沉淀后自动升职，倒不如现在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卖安默一个好，这样做，反倒会给安默增加一块筹码。 这些问题是我看不透的，或者说我有限的经历，很是匮乏。 白桃说过，任何一家公司的更替变迁，都会有一大批人站队。站对了，升职加薪不在话下，站错了，拎包走人都是轻的。 诚然，安默未来就会面临接管公司的问题，田野一定会是个得力助手。我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没错，但我会成为将他俩联系起来的纽带！ 曾经安默的左膀右臂，现在田野手下的得力助手。 在对那份刚刚萌发的感情，就胎死腹中的歉意中，我决定违背本心，就当为安默埋下暗棋。这是白桃教给我的。 不管她有没有看出异常，我都佩服她的观察力。 田野办公室门口。 深吸一口，带着自信的笑容，敲响了门。 “进。” “田总，您找我？” “是啊，考虑的怎么样了？” “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我想试试。” 田野抬头，笑意莫名：“我当然信任你。”他顿了顿，说道：“那么今天起，市场部总监的位置，归你了。” 重重点头，承诺道：“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就这样，简单的几句话，我得到了这个别人绞尽脑汁也没有得到的位置。当然，无形之中，我也树敌很多，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能够顺利的开展工作。 第221章 到底是为了什么？ ps：小区又双叒停电…用手机打的字，没看大纲，更得慢了请见谅。 —————— 很快，我被提升为市场部总监的消息就公布了出来，不可避免的，有很多不赞同的声音。闹的最凶的，无外乎之前跟安默竞争过的那两个经理。据说他们在田野办公室里闹的天翻地覆…… 不过，这一切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知道，现在在这个职位上，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能让白桃失望，更不能辜负安默的良苦用心。 通过田野一再的坚持，我要是还看不出安默在背后付出的东西，那跟傻子有什么分别？欠她的，只有用努力来偿还。 想想也是，在魔都的那段时间里，不管怎么否认，我都是招惹了她，这个刚走出情伤不久的女人。虽说这些都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必不可免需要面对……她选择抽离出来，心生感谢，是我该做的。更该做的，便是如今，不能再去辜负她，让她心寒。 女人心，都是脆弱的。 “恭喜啊，许总” 在卓玛，沐青是唯一剩下的，能跟我说上两句话的朋友了。 抬头，注视着她那张年轻的面庞，笑了笑说道：“现在连你都要来取笑我吗？” “取笑？这可谈不上，我早知道会这样的。”她顿了顿，补充道：“从我姐决定留在家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为什么？还是说，安默跟你说过。” “并没有，因为我足够了解你们。” 看着她的高深莫测，只觉着一阵好笑，问道：“你怎么就会确定？” “记不记得那一晚？” “嗯？”我脸色有些变化，因为我记起那时候好像把她压在了床上，很是暧昧…… “想什么呢你！”沐青轻啐一口：“我说的是，那天跟你说过的事情。” 明知道她指的是安默的感情归属，但这种问题，我是十分不想面对的，只能装傻充愣。 “什么事。” 沐青白了我一眼：“少装糊涂，就是我姐喜欢你的事儿。” “哦，然后呢？” “我足够了解她，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她喜欢的男人，她一定会想尽方法的馈赠。曾经，凌锋就是最为明显的例子。”一边说着，一边炯炯有神地看着我，答案，不言而喻。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真没什么。”很不想解释，但关于这种模糊不清的感情，又不得不解释。这是一种最基本的责任。我们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你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去误解安默。这就是我的态度。 “我信，当然信，你有未婚妻的嘛。”沐青笑了笑，无所谓道：“但是，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姐么？” 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这也是我无法否认的，喜欢，但也就仅此而已。 “跟你接触的时间也不短，虽说我们彼此利用过，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何况，你险些付出生命救过我姐。” “这算是好印象吧？” “确实。” “然后呢？你仅仅是凭借这个推断？” 沐青笑了，肆无忌惮道：“当然不是，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 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但我接下这个位置，跟野心无关。” “你是想说为了我姐吧？” “对，就是这样。” “借口。”沐青笃定的说：“哪怕你是为了我姐，依旧跟你的野心有关。” 我怔住了，久久无言。心中因为沐青的话而掀起巨浪！ 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接下的这个职位？难道不是为了安默吗？这是我一直坚信的事儿……但是，沐青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个有野心的男人。 因为我不想再去看别人脸色行事，更不想在自己女人有困难的时候，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样让我感到无助……更是无力。 可，冠冕堂皇的拿安默当借口，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不管怎样，我还是有私心的啊。并且这样的私心，让我看起来是那么不堪，那样无耻…… “怎么，我说对了，戳破了你的心事？”沐青笑了，很好看，像个婴儿，纯洁，无暇。 “嗯，无法否认。”我点了点头，说道：“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是在替安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用来弥补亏心。但经你一说，发现自己真的很无耻。你知道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她耸了耸肩，说道：“你能承认，证明你不虚伪。你想着替她做事，证明你心里有她。” “可是……这是不是显得不纯粹了？毕竟有那么多的借口，参杂其中。” “喂，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纯粹事？不然我们岂不是都生活在桃花源里了。”她嘟囔道：“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纠结的。” 嘴角上扬，微笑道：“谢了。” 沐青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说道：“不用谢，我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二组组长？”我感叹道：“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这位置有什么好的？”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事。你知道的，谁都会有那么一点执念。” 诚然，沐青的执念，就是二组组长的这个位置。确切的说，她是想走安默走过的路，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不然，凭借她的后台，想在卓玛谋得一个很好的职位，一点也不难。 “知道了。” “那我就先谢谢许总了。” “不过我真想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还是问了出来。如果之前我把她当作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话，现在她已经是一个懂得各种心思的老鸟了。 “女人，都有那么一点嫉妒心，不行吗？” “当然可以，你很诚恳。” 沐青撇了撇嘴，“走了，别忘了早点把我提上来。” “好。” 我坐在原来安默的办公室里，感受着她曾存在的气息，想着未来要走的路……望着窗外出神。不论怎样，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很多事，都由不得我来选择，不如心安理得的接受，哪怕很自私，哪怕，很无耻…… 第222章 任人唯亲 “这是我上任以来的第一次会议，感谢大家能够出席。”我站在会议室的讲桌前面，缓缓开口。不论出于什么目的，这种会议都在所难免。 心里肯定会有抗拒，因为整个市场部，除了沐青之外不会有人支持我这个‘新人’。即使来到卓玛已经半年有余，依旧是个新人...... 掌声，稀里哗啦。 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保持安静，接着说道：“我知道，在座有很多人瞧不上我，认为我许诺何德何能，走上这个位置。我理解你们的看法，但也就局限于此。” “靠女人上位也好，走后门升职也罢，我还是站在这里给你们开会，这是定局。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就奉劝各位，招子放亮了。市场部现在我说了算，只要你们还想在卓玛这家有实力的公司工作，还想在市场部赚钱，就必须要听我的！如果......现在还有人有意见的话，出门，左转。” 说着，我停了下来。眼睛环视着四周，注视每个人的动向。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与其低三下四的当个总监，不如认真起来，强势一些，反正都走上了这个位置，又何必自寻苦恼呢？此刻，他们的心理一定很微妙吧...... 过了半晌，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只有两个经理之一的****眼中流露出了不甘。想想也是，在这个社会上，没人愿意放弃卓玛的工作，毕竟这里各方面的待遇，对比同实力的公司都高出一大截...至于****，安默在的时候，他就一心抵抗，而到我这儿的时候，自然会坚持下来。不过，这又能怎样呢？正如我所说，在市场部，任何人都要听我的。 “好，没人选择离开，是吧？”笑了笑，充满自信的说道：“既然没人离开，那就请各位坚持下来，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更何况，我这人也没什么出众的能力，离不开你们的支持。可能，有人心里会算计着，你丫的能力不行，那我们就不给你干活好了，到时候等着你扫地出门，不就好了？” “呵...在这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死了这份心！因为你们现在跟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被扫地出门，那么各位......同样会如此！不信的话，你们大可去找田总核实。” “哄...” “这也太不合理了。” “许总这招真是狠。” “要不我们去找问问吧，我才不信他有这个实力，更何况，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有这样的决定啊！” 我就站在前面，听着他们的议论，满是陶醉。我知道，这样的言论，还是有效的。这世界上，没什么事情能够离开利益这两个字了。 把他们的利益阐明，他们能走的，只有这一条路，真想通过手段把我做掉的话，对不起，大家一起玩完。 田野至始至终都没有交代过这些，更不可能交代这些。但，我不怕有人去问田野。原因很简单，我是他提拔上来的人，更是在某些时刻代表着他跟安默沟通的桥梁，说的难听些，在沈阳如果他想升职的话，得把我当成大爷一般的供着！ 这是自信，看透所有利益根结所产生的自信。 “咳咳”我咳了一声，吸引来他们的注意力：“不管怎么说，结果已经摆在各位面前，希望大家跟我一样，选择接受。” “我同意。”这是郑伟的声音，作为市场部的另一位经理，他率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不由得，让人高看一眼。 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我们也同意。”市场部二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绝对坚决。 这很正常，他们是我的嫡系，除了支持我，没有别的路能走，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余下这几人，将是我最大的依仗。 “赞同。”一组组长，表达着自己的态度，而他也可以代表整个一组。 “呵，我要是不赞同的话，就得下岗了。”****笑了笑，有些无奈道：“可是我不能任性，不管怎么说，也要给孩子赚奶粉钱不是。” “聪明。”我微笑的看着他道。 “大家都同意，我们也不会有意见。”最后说出观点的，是三组组长，他没理由理由反对，因为他没这个实力。 这就是权利带来的绝对快感吗？感觉真好。 拍了两下手，淡淡道：“这一刻，我们又是一个整体。那么好，我宣布一下人事调动。沐青，二组以后就交给你来负责，王杰，顾问的位置你比较合适，其他人，位置不变。会后你们自己去人事部说明一下就好。” 我也想有更多的职位任命，但是没办法，我上来之后，就余下这两个位置，也只能安排这两个位置。 有心人不难发现，任人唯亲，是此次人事调动最显著的地方，但偏偏他们说不出什么，不管在怎么看，都很合理。 王杰，是我刚到卓玛的时候，第一个向我示好的人，而且跟他共事的这段时间里，发现他工作能力着实不错。 沐青，早就答应了她的事，我又怎么敢忘？ 一切，都告一段落，一切，又都是新的开始。我知道，未来在卓玛的日子，一定很精彩，到了一定高度之后，我也该实施计划了，那个让我日思夜想都要实现的计划！我，不会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散会。”环视四周，微笑开口：“晚上下班都别走，我请大家吃饭。” 打个巴掌给颗甜枣，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更何况，我要跟他们处好关系，这也是一条必经之路，没什么比酒，更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了。在北方，就是如此。 “呼......”见人群散去，那块沉在嗓子眼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幸好，他们没有让我难堪，也幸好，一切都在掌握。 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燃，想着这两天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般，一切都那样飘渺，一切又都如此真实。半年前，只是想找一份糊口工作的我，何曾会想过半年之后会坐到现在的位置上？感谢命运的馈赠，也怨恨生活的无情......不管怎么说，我都见不到安默了，不是吗？ 第223章 爱你的资格 “许诺，明天下班之后，你有什么事吗？” 饭后，我跟白桃坐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惬意地享受着傍晚的微风。 对于她的突然发问，我有些不解，还是笑道：“当然有事啊。” “哦，什么事......” “当然是给我最亲爱的姑娘做饭喽。” 任何女人都喜欢听情话，当然，这个前提是，说出情话的男人，是她的心中所爱。白桃嫣然一笑，使得傍晚的夕阳都失去了神采，她，在任何时刻都能拨弄到我的心弦。 “明天不用了。” 见我不解，白桃接着说道：“我希望你明天晚上帮我个忙。” 看着她恳切的双眼，想也没想就答应道：“首先，我们之间用不到帮这个字眼，其次，你有困难需要到我，自然而然的，我也要挺身而出！” 一切，尽是肺腑之言。 爱一个人，就要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这个行动，不是指在床上的欢好，而是说生活中的琐事，以及困恼，需要两个人来一起承担。 “你还没问什么事呢。” 白桃笑着问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切。”很鄙夷的看着她：“也就是你把我当个宝，是卖不上价钱的。” “这倒是。”白桃点头应允，解释道：“明天商业联盟有个酒会，本来不想出席这种场合的，但，有些合作伙伴也会去......你知道的，在咱们这边，联络感情最好的方式，大概......” “所以，你需要个男伴，对吗？” “不然呢？如果，你希望你未婚妻，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臂的话，你可以不去。” “开什么玩笑！” 佯装生气，拍了下她的屁股，感受着动人心弦的触感，大声道：“我怎么能受得了这个？！” “那你...这是同意了？”白桃有些雀跃的问道。 “为什么不呢？” 想了想，还是问道：“不过，我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席？” 这是我所顾虑的地方，毫不夸张的说，白桃在沈阳的地位，就相当于安默在魔都的地位，都是商界精英，天之娇女！我是她的未婚夫，这点没错，但同样的，我实在是过于平庸......她的那些追求者，即使她没说过，我也知道，大多是身价八位数起步的优质青年。 这样的差距，巨大都不足以形容。 许是感受到我内心所想，白桃主动握住我的手，笑着宽慰道：“当然是我未婚夫的身份，不然我要你去干什么？” 有些错愕的看着她：“难道你要把我们的关系公开？！” “不然呢？”白桃眨着眼，很是俏皮。 与我而言，这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我们曾经是什么关系？简直难以启齿！ 我让她在所有的亲朋好友面前，颜面尽失，更是做出了那种，在婚礼现场弃她而去的混账事......这在那个圈子里，是广为流传的，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身为事件主角的白桃，有着超于常人的社会地位。 那段时间里，这件事，是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她，竟然会打算在那样一个场合之下，公布我们的关系？！重归于好，这的确是很多人喜闻乐道的事情，但仔细想想，一个女人，原谅了在婚礼上弃她而去的混蛋，并且还打算跟这个混蛋结婚....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嘲笑的事情？ 需要勇气，更需要......一往无前的爱恋！ 白桃这样做，确实很让人感动，我能够清楚地发现，这个女人对我的爱有多深，有多浓。但是，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的那个圈子，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名字，但不会知道我长什么样，毕竟，要不是因为走了狗.shi运娶了白桃，我是没资格走入他们眼睛里的。 “这不行。”我很坚定的否决。 白桃眼中有些不解，更有些不悦。 “最多，我会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出席。而且，我也不能暴露姓名。” 这是底线，保护她声誉的底线。 男朋友，这很正常，本就是女人最好的年纪，谈情说爱，没人能说出什么，相对于未婚夫这个身份来讲，男朋友无疑是最为靠谱的。不说出姓名，或者捏造一个假名字，这点更好解释，因着他们都知道，白桃曾有过一个丧良心的结婚对象，叫做许诺。 “相爱的是我们，还是他们？”白桃盯着我，一字一顿的问道。 眼神流露出柔软，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当然是我们。” “那你，还怕些什么？”她顿了顿，有些恼怒道：“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就好，凭什么要在意他们的目光？” “不凭什么。”仰望天口，微微叹气：“不知道你想过没有，我们的结合，要不是因为父辈的关系，咱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命运的枷锁让我们相识，相爱，这是无法抗拒的事，我们都很乐于接受。” “如果说，上天注定了我们走到一起，那么，最先抗拒天意的，就是你圈子里的那些人。他们只会认为你这样的公主，只适合高高在上的青年才俊，在他们眼里，你已经错了一次，就不能再错第二次。” “我说了，相爱的是我们，跟他们无关。”白桃笃定道：“只要你爱我，我也爱你，就没什么能拦住我们的爱情。” “丫头啊，你又错了......有太多东西可以阻拦了。” 说穿了，这些心理，都是源自我内心深处的自卑！不管怎样否认，我们之间都有着无法磨灭的差距，这个差距，没准在哪天就会沦为炸弹，然后毁掉我们建立起来的爱情之城。 我在尽力弥补，越用力，就越容易发现，这并不是努力就可以实现的事情。甚至，现在的我，把自己摆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里，卑微着，也用力的爱着。 这，就是现状。 “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爱，的确是一件让人心动的美事，同样的，生活不仅仅有爱，它还有着恨，有着人们定下的各种规则，我也很想不去管这些事情，但我发现，自己做不到这些，我是男人，不可能永远躲在女人身后，这确实是很可笑的自尊心。” 转头，凝望白桃：“所以，桃子啊，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想所有人证明，我许诺，有爱你的资格。” 第224章 男人的味道 黄昏，夕阳阵阵，一缕余晖透过窗子，折射进了我的办公室里。 看了眼时间，临近下班，从安默的椅子上起身，然后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揉眼睛，点上一支足以让人放松的香烟，等待着白桃的消息。 我知道，在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将一起出席那场酒会，一场足以让我扬名的酒会。 片刻，手机铃声让我收回思绪，掏出一看，是白桃。 吧嗒吸了口烟，滑下接听。 “下班了？” “是啊，你呢？”白桃温柔的问候着。 “就等着你来呢。” “那你准备一下，我等会儿过去接你。”白桃顿了顿，说道：“我们得先去买衣服，然后才能过去，所以，你尽量早一些。” “我随时就可以出来，不过，为什么要去买衣服？” 白桃微微叹气：“知道你不想这样，但是没办法，那个场合...你就当照顾我了，好吗？” 我知道，她这是怕刺痛我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笑了笑，宽慰道：“有人给买衣服还不好吗？这可是我占了便宜的。” “等我。” “嗯。” 挂了电话，有些烦闷，但更多的，是满足。这个女人，在我们的爱情里习惯了迁就.......当下，我能做的，只有接受。 “接受馈赠，然后在不久的将来，百倍偿还。”我这样告诫着自己。 长呼一口气，直接离开了卓玛，离开盾安大厦。 白桃知道安默的存在，知道我现在的职位，但她依然不知道我在卓玛，我更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由于之前的那次合作。如若那次帮到了她，我不在乎让她知道这些，但可惜，它失败了。 这个时候，可怜的脸面，占据着上峰，所以，我在距离盾安大厦，两站地的地方等着她。 通过微信给她发了个定位，百无聊赖的坐在长椅上等着她。 ——————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我见到了开着银色宝马五系而来的白桃。 到我近前，白桃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白桃一米七的个头，仍旧穿着高跟，身着一件白色的针织短袖，下身搭配了一条深色的九分裤，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肩，虽然有些清凉随意，但依然遮盖不住她身上的自然美感。 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没有之一。 如羊脂玉一般剔透的肌肤，明亮如同山泉水一般的眸子，让整个人看上去充满灵气。但一切，在她重红色的嘴唇映衬下，才让人发觉，她，是商场女强人。 她，鼎丰的执行总裁。 “给你在一起，很有压力啊。”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损了她一下。 颠倒众生的白了我一眼，罕见的极其彪悍道：“还不是让你给睡了。” “......” 这个时候，我真的很佩服她，一句话，直接把我堵死。 “是啊，就是睡了你，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都睡你，让那帮职场精英们，嫉妒去吧。”索性，我也化身无赖。 “好了，没时间臭贫了！上车吧。”白桃径直做了进去。 我打开副驾驶门，很是随意的坐了进去。白桃瞟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很熟稔的系上安全带，然后看了眼左侧的后视镜，打开转向，发动车子。 我打量着这辆至少需要我奋斗五年的车子，啧啧称奇：“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奥迪tt，宝马五系，对了，公司还有一辆奔驰s级......嗯，我傍了个富婆。” “你啊...”白桃嗔怪道：“那辆牧马人还停着呢，要不要你继续开着吧。” 提起车，就必不可少的想到从前，想到那段风花雪月的日子。 “还是算了，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一管理层，混个半年，还是能买得起车的。” “那你就努力喽。” “是得努力啊，媳妇这么优秀，某人心里慌张啊。” 白桃羞怒，不再理会，转而打开了音乐播放器，是一首很有年岁的老歌：《张三的歌》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 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 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 忘掉痛苦忘掉那悲伤 我们一起启程去流浪 虽然没有华厦美衣裳 但是心里充满著希望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 看一看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 跟着节奏哼唱，时而注视她那张绝美的侧脸，时而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突然觉着生活真的很美好，更会去想，如果时光在这一刻停止，该有多好？ 爱人开着车，我为她唱歌。 —————— 可惜，时光这个绝情的家伙，才不会暂停，二十分钟之后，白桃将车子停在了gi专卖的门口。 “喂，要不要这样奢侈？” 我本身在卓玛负责的就是奢侈品运营这一块，这里的东西，最便宜的一件也要万八千的，也就是说我得在一个月里，省吃俭用，才能买的起最为便宜的一件！ “我不管，反正你都同意了。”说着，白桃直接走了进去，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着...... “既来之，则安之。” 安慰了自己一句，乖乖的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 女人逛街，从来不会讲什么道理，白桃更是一个极致。这倒不是说她很爱逗留，亦或是挑起来没完，而是说，她真的很果断。 “这件，这件，还有那边的第三件，都给我拿一下。” 她对着跟在旁边的店员说着...... 然后，悲催的我，只能一件件的试着，最后，见我有些不耐烦了，白桃才就此作罢，挑了一件黑色的西装，买了下来。 结账的时候，才发现，就这样一件衣服，三万二......得嘞，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工资。 在试衣间换上衣服，还别说，“人靠衣装”这四个字真是真理，镜子里的我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很精神，更像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 出来后，很是得瑟的在白桃面前凹了两个造型。 “怎么样？”我有些得意道：“帅吧？” “还不错，挺有味道的。” 我走到她近前，贴着她耳边，调笑道：“在咱家的床上，我更有味道，你知道的。” 白桃脸色微红，轻啐一口：“流氓！” 第225章 不期而遇 对于君悦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半年之前，那场充满闹剧的婚礼上，毕竟，像我这样的人，可去不起动辄上万的酒店。 白桃将车子停在君悦门口，示意我下车，然后紧跟着我走了下来，脸上挂着雍容的笑，很自然的挽起我的手臂，将钥匙扔给侍者，一起走进了旋转大门。 今天的酒会在最顶层，而能够出席的人，更是整个辽沈地区的精英，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每个人的身价，都不可能低于八位数。 我，就是一个外人，跟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有白桃，我要参加这样的酒会，可能需要十年或者更久，甚至于，这辈子，都没这个资格。 同样的事情放在一年前，对于这种形式的聚会，我满是厌憎，认为那是一群资本家，不知疲累的玩弄资本，彰显自己社会价值的表现。现在？我可不会这样认为。 哪怕，我只是卓玛的一个小小管理层，依旧是见识过权利带来的快感，那感觉，真他妈让人沉醉。更何况，早晚有一天，我是要告诉这个世界，我是可以配的上身边这个女人的，所以，我要学会融入这个圈子，就当是为日后挤进那座围城交了学费...... 君悦顶层，早就被酒店管理者打理好了一切，此刻，布置的那叫一个井井有条，不管怎么说，酒店方面而言，这都是一次盈利的机会。 这里，聚集着辽沈地区的商界精英、政界翘楚，酒店承接了这次聚会，就是最好的广告效应。哪怕，以君悦的格调，都不免会为之心动，一切，从这些场面就能够看的出来。 “这家管事的，真有经济头脑。”我由衷的，对身边的白桃感慨着。 “哦？”白桃有些诧异的看着我，说道：“如果在原来，你可不会这样认为，看来，你真是变了。” “为什么呢？” “呵，在原来的话......”白桃忍不住笑道：“你大概会说，这家酒店的经理真是个狗东西，犯得着为这些人跪舔吗？” “喂...不带这样挖苦人的。” 不得不承认，她很了解我，刚刚所说的一切，放在不久之前，我都会如她这般，甚至更过分。 “变了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在这里给你丢了面子。” 白桃下意识的抱紧我的手臂，柔声道：“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些。” “嗯哼。” 我当然知道了，但，归根结底，我在意。因为我不想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里，不想成为他们议论的对象。 说白了，一切，都是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作祟，一切，都因着我内心深处的自卑...... 我们走了进去，目光所及，发现在正中央的位置上，搭起了一个台子，上面放着水晶饰品，晶莹剔透的水晶，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迷离的光圈，高贵而圣洁。 我知道，那里将是舞会开始的地方，不知从何时起，人们都喜欢这个格调，表面上大义凛然彬彬有礼，实际上，心里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肮脏交易。 男人，会在这里认识新的床伴，女人，也会别有用心的钓到金龟婿。就是这样，抱着同样目的的男女，在悠扬的音乐下，跳着探戈，最后会跳到床上去，乐此不疲。 嘲笑？ 不，我没那个资格，再者说，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选择，不论好坏，外人是无法去论断的。换个角度想，这些人，未尝不是可怜人，把爱情当成工具的可怜人。 “哟，这不是白大总裁吗？” 一个男人端着高脚杯走了过来，跟白桃打着招呼。 三十岁左右，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眉角上挑，告诉着人们他的自是，一身不菲的范思哲西装，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呵呵，是齐总啊，幸会幸会。” 白桃自然的伸出手，他也很绅士的轻轻一握。 “这位是？”齐总疑惑的看着我，俨然，他注意到了白桃与我的亲密举动。 “许诺，桃子的男朋友。” 我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不说彬彬有礼，但至少不会让人挑出什么毛病。 “原来是白总的男朋友啊！”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笑道：“我是齐宇，兄弟好福气。” 虽然第一印象判断他是一个自是的人，但通过言谈举止，并没有发现齐宇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架势，给人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也微笑回应道：“确实是我的好福气。” “兄弟，那你们先逛着，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好。” 我们微笑告别。 “这家伙人还不错。”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白桃白了我一眼：“他是齐叔叔的儿子，当然对我们不错了。” “他是齐正国的儿子？” “不然呢？” “那为什么他不在鼎丰...” “嫌我们庙小喽。”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的可以，想过白桃会在这里碰到熟人，但没想过竟是如此熟悉。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不是世界太小，而是...命运总会让人不期而遇。 一头短发的她穿着黑色长裙，跟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微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晶莹的灯光晃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就像是行走在人群里的天鹅，高贵，典雅...而她身边的他，帅气依旧，贵气依旧，这让他们看起来是那样登对。 赵琳，凌晨。 我的老熟人。 我们在这里相遇。 命运的玩笑，还是生活的捉弄？我看不出来，更想不出个答案！身边有她，这点没错，但我无法逃避她出现所带来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 我们说过，重新相识，做个朋友。但，曾经深入骨髓的爱，又怎能说忘就忘？更何况，她在我兄弟的身边！ 凌晨是我的兄弟，至少大学那几年他对我都很好，很多时候就像一个哥哥一样的照顾我，对于他跟赵琳能够走到一起，我无话可讲，不管怎么说，我们是过去式，我无权干涉她的生活，也无权干涉凌晨的选择。 但，我有权利让自己难过。 “你怎么了？”白桃发现我怔在一个地方，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直愣愣地盯着他们在的地方，看着她的笑，看着她的貌...... 第226章 心酸熬成苦 这个世界上，大概所有的女人都会选择在遗忘过去的时候，剪掉长发。 我不知都赵琳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我可以确信一点，她，已经忘了我。否则，又怎会说出重新认识的话语呢？ 关于过去，我是逃避的，更不想多提，可偏偏在我就快将其遗忘在角落的时候，她又出现。答应过她，还是朋友。 所以，无法逃避，更何况，在现在这个场合下，我也不能逃避。 白桃见我没有理会，而是怔怔地看着远处的他们，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自然而然的注意到如此夺目的二人。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这样陪着我，安静的站着，然后看着。 唯一称得上变化的，大概只有她手上的力量加大了少许，她这是在告诉我，她在。 是啊，她在。 我却被一个已经与我毫不相干的女人吸引了注意力，甚至沉浸在往日的追忆之中。明知道这样做，会让她下不来台，会让她伤心，但我还是这样做了。 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很好控制住情绪的人。 不管别人怎样看我，我都是一个念旧的人，或者可以说，永远都无法将她遗忘，因为，赵琳足以代表我整个青春。 “他们好般配啊。” 人群中传来对他们的称赞。 是啊，他们真的很般配...不知怎的，我却觉着这是对我的嘲笑，有声，有力的嘲笑！ 如果，我们还在一起的话，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吧。是凌晨，给了这个女人想要的生活，而且，他很爱她，这点，所有人都能感受的到。 赵琳，祝福你。 心底默默的对着她的方向，说出了这句话。不是我又多高尚，更不是我懂得爱的最高意义叫放手。而是，我真的没有资格，给她幸福。 我必须要承认，赵琳，只适合凌晨去爱。 因着她很早就明白什么是现实，因为她的家庭，也只会允许她接受凌晨。 “没想到，我也会在这里碰到熟人。”有些自嘲的，对着白桃说道。 “这世界很大，同样的，世界也很小。”白桃叹了口气，说：“许诺，我很理解你现在的感受，因为这样的感觉出现在我身上过，但，我也是个女人，更是你口口声声说着最爱的女人，很明确的告诉你，我...” “知道你生气。”我打断了白桃，坦然道：“我也很抱歉。” 除了抱歉，我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因为我不想对她有欺骗。她现在对我很重要，我很爱她，这点不容置疑。 同样的，我跟赵琳不存在某种可能，有关于她，更不会出现什么爱情，但，见到她还是会难过，还是会心痛，这是躲不掉的，更是我不能隐瞒的。 何况，白桃足够了解我，我深知自己瞒不住。 白桃很坚强，更是沈阳商界的精英翘楚。不过，归根结底，她也是个女人，在爱情上，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女人。 她爱我，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自己男人心里会有别的女人，尤其是在她面前。 “我们需要静静。” 白桃说过这句话，很冷，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疼。 至于静静......大概是留给我反思的时间。 “对不起。” 还是抱歉。 “呵，不需要。”她顿了顿，说道：“我们那边喝一杯吧。” 这是在给我台阶下。 她知道，我继续这样看下去，只会在某一时间点爆发，然后做出什么吸引人目光的事情来。 “好...” 体会到她的用意，我也很感动，尽可能的将那些足以撕裂我的记忆压在心底。 愿望，总会与现实背道而驰。 “许诺。” 这是凌晨的声音，他从背后叫住了我。 没想到，还是没有躲掉。 假装着刚刚见到，脸上带着说不出几分虚假的笑意，回头看着已经走到近前的二人。 “真巧啊。” 凌晨点了点头，赞同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 嘲笑吗？不，他不会这样。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做过四年的兄弟，凌晨没有这么下作。他最多，会感到惊讶吧...... “嗨，要不是她，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说出，我搂住了白桃，故作轻松。 真的挺操蛋的，在这种时候，把爱人推出来当作挡箭牌，用来抵挡对过去的疼痛。只是，我不这样做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诚然，这样的办法没有。除非，在某天，我能够真正的忘却正对面的那个女人。 “哪有，你又来挖苦我。”白桃嗔怪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落落大方的对着二人说道：“你们好，又见面了。” “哈哈，是啊，缘分这东西真是无法形容呢。” 凌晨笑着，那样的开朗。 “好久不见。”装着很久没见过的样子，对赵琳打着招呼。 可笑的是，两天前，我们曾那样自然的在湖边，重新相识。 “是啊，很久不见。” 赵琳也笑意莫名的回应着。 这个笑容，我看过无数遍，是那么的熟悉，但却这样的陌生。我们离的很近，给我的感觉却是如此遥远。 笑的牵强，装的辛苦。 就这样我跟白桃驻足在这里，与他们两人“相谈甚欢。” 在人前欢笑，在心里流血，这种感觉，真的让我很压抑。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唯有此次，是我最想逃避，但必须要面对的。 “难得遇到，要不要去那里喝一杯？” 凌晨发出邀请。 “这可真是抱歉了，在那边还有几个客户，我们可能得失陪。” 就在我苦苦纠结的时候，白桃适时替我解决难题。 这个女人，真的很好。 “那可是个遗憾。”凌晨耸了耸肩，不无遗憾的说道。 “没关系的，哪天有空，叫上汪洋那孙子，我们几个好好喝一顿。” 该我面对的，就必须要面对，更何况我还找了这样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 “没问题。” “嗯。” 就这样，跟他们分离，颇有些庆幸。但我知道，一切，都是身边的白桃帮我的。 “谢谢。” “有些心酸，说不出口，但会懂的人，总是会懂。有些苦，也是如此。许诺，我是你的女人，我希望的是，有些东西我们能够一起面对。” “但，也有些东西，也只能自己承担，不是吗？” 第227章 那些有钱人 “不到长城非好汉。”这句流传千古的话，演变到现在，就是每逢节假，长城上总会人头攒动。 同样的，在沈阳商海中，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到君悦非商人。”由此可见，今天这场酒会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人很多，多到我开始怀疑这座城市里什么时候蹦出这么多的有钱人。甚至，有钱这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除我之外的其他人。 他们不仅有钱，还很年轻。 少时锦衣，就是那些有钱人最为真实的写照。 没有对比，就不会有伤害。我们大多同龄，凭什么他们能取得今天的地位，而我，只是个小有起色的人？家庭原因？不，这里有很多人是凤凰男，他们大多没有地位煊赫的家境，有的，只是凭借无边野心，小心专研，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诚然，他们属于先行者，比我早了太多走入到那座围城之中。 某个人还像个傻子一样，挤破了头颅，依旧毫无头绪，而某个人的名字，叫做许诺。 酒会在时间流逝中平缓进行，没有那些高谈阔论，没有那些无脑炫富，有的，只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品酒，然后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最后莫名奇妙地达成某个合作。 这是他们谈生意的方式。 说不羡慕不嫉妒那是假的，但是，我深知自己的斤两，刨除白桃男友的这个身份，我没资格跟他们交谈。 现在不是让自尊作祟的时候，既来之则安之，我必须要好好利用这个身份，多多结识一些人，不求交上朋友，只求在未来某一天，自己要做些事情的时候，能找到说的上话的人。 这，才是有利社交。 曾经最为厌烦的，现在做的乐此不疲。 不得不说，这种逼迫着自己转变的感觉，让人难熬，但，这也是我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我从来都不是命运的宠儿，要想得到，必先失去。 “说真的，不来这里真不会发现原来有钱人的生活是这样的。” 不无感慨的对白桃说道：“什么时候，我，才有资格站在这里。” “他们不比你多什么，同样的，他们可以，他们有这个资格，你也可以，你也有这个资格。” “你的意思是我肤浅了？” “倒不能这样说，主要是你太过悲观。” 白桃叹气，说道：“许诺，我希望你能够做到无视这些，那样，我们的爱情，才不会存在瑕疵。” “爱情有的时候不能代表全部。” 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跟热恋中爱人说这种狗屁话，无异于作死一般。有些懊恼的看着她，很是尴尬。 幸好，她是白桃，不是别的什么人。 她点了点头，说道：“爱情，确实不是生活里的全部，但在我们的生活中，我只希望存在爱情。以至于，在未来的十几二十年之后，依旧如此。” 说我是活在幻想里的人，她又何尝不是呢？但是，面对她的憧憬，我能给予否认吗？不，不能，甚至我还要维护，不管怎么说，经历过那些患难，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我不能去破坏，那份存在于彼此心中的美好。 “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我不能保证什么，因为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否则岂不是人人都会去买彩票？通过这样的途径来发家致富......生活，大多是平淡无奇，而我的生活，总有波折。 音乐响起，悠扬舒缓，人们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舞动。 这里不是夜店，他们更不是需要灯红酒绿来放纵自己心中欲望的人......一切，格格不入，又都息息相关。 “一起跳？” 白桃向我发出了邀请。 大抵是内心压抑，或者是见到了赵琳，我很难投入到这样的活动中去。 抱歉的笑了笑：“我可玩不会这样高端的东西。” “我可以教你。” 我确定她能够看出我的抗拒，但她仍然发出邀请，大概，白桃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助我舒缓情绪吧。 挺瞧不上现在的自己，矫情的足以秒杀各种宫廷剧。 “许诺，丫这是怎么了？放不下？还是觉着自尊受挫受不了？那些没有的东西，可以在某一天统统搞定，更何况，你还有别人奢望都得不到的她，你还在这里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干什么？不无聊吗？” 我在心中痛骂自己，可能有一定的效果，也可能...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笑的灿烂。 “好啊。” “那么，就请老师多多指教。” 水晶灯下，男人和女人拥在一起，随着音乐晃动着身体，这种时候，别有用心的男人会借着机会跟女伴厮磨低语，挑逗着姑娘敏感的神经。 “好吧，我承认，这个时候的他们，确实跟我没什么分别。” 灯光下的她，很迷人，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我，“你怎么只注意这些？” “呵...这是人性最为根本的东西。”我颇为正经的解释道：“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在上帝造人之后，就注定离不开彼此，难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白桃眼中笑意莫名的问我。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既然你这样问了，我还是觉着你在想，这辈子能遇到我真挺不错的，尤其是在......” “滚。” 她小声嘟囔了下，羞红着脸，说道：“你这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这么直接，总比那些衣着光鲜满脑子男盗女娼的人强，更何况，孔老二还说过呢，食色性也。” “......” 这个时候，原本还算平静的舞池，突然爆出一声声惊咦，本能的注视过去，发现那里的他们，真是整个人潮的焦点。 公主与王子，存在童话中，单纯且美好的登对者，此刻，真的能够毫不违和的用在他们身上。 凌晨挽着赵琳的腰，很绅士也很帅气，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们随着音乐，翩翩而起，渐渐的人们都选择给二人让出一条路，因为他们真的太搭调，让人不忍心去破坏，由此，两人来到中央，俨然成了这场舞会的焦点...... 第228章 任性一次 大部分人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会在一旁鼓掌，为之喝彩，然后由衷的祝福。 祝福我会有，并且会很真心的希望他们幸福 ... 但，区别于大部分人的，是我见到这个场面之后，难免心痛。 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她已经不属于我了，她怎样都与我无关。但，真的能做到吗？至少现在做不到，我还没忘记过去的美好，她还能随时拨弄我已经十分脆弱的神经 ...... 可能，有人会说，人家赵琳都有了新的生活，丫又何必在这里反复纠结？ 世上没人能够感同身受，那段刻骨的感情经历，决定了我现在承受的一切，怨不得人，也怨不得命运 ... 只能怨恨，在不对的时间里，遇到了最想过一辈子的女人。 “不舒服？” 白桃捕捉到了我刹那般的变化，有些担忧。 “没有，怎么会？” 故作轻松的笑着，没心没肺，然后把目光从那里收回。 “这要是我，我也会不舒服。”白桃淡漠的向那边看了一眼，说道：“我要玩一个游戏，有没有兴趣？” “玩什么？”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虽说猜不出她想玩什么，但我知道，一定跟赵琳有关。 “还是算了吧，跳的有些累，我们去歇歇怎么样？” 我征求着她的意见，正常情况下我不会拒绝这种事，难得她会跟我提点要求，又怎会忍心拒绝，可，今天不一样，或者说，今天面对的人不一样。 “我就想任性一次。” 白桃目光坚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真的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绝。 “好。” 一个字，代表了我的坚定。 很清楚，现在在我身边的只有她，也唯有她。白桃是那个无论我怎样都会留下的女人，没有理由不珍惜，如果某一天把她给弄丢了，那我会去死的。这不是夸张，而是事实，一个笃定的事实，当我意识到我很爱她那天开始，这个事实就已经切实存在了。 —————— 这时。 柔和且深情的音乐响起，灯光暧昧，她低着头，让我看不清她的脸，忽然，灯光折射在她身上，露出凹凸有致，曲线迷人的身段，猛一抬头，是一张妖娆妩媚的脸！ 音乐俱响，旋律有些急促，热情奔放的西班牙古典乐，让我们开始舞动轻快的恰恰，趁着分开的人流，跟随着她向中间行去，顿时吸引全场的眼球，双双舞动，相得益彰。 我们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眼神炽热深情，追逐嬉戏，相拥挑逗，她紧贴着我激情热舞，我抚摸着白桃妩媚的脸庞深情凝视。 顺着大腿向上游走，我们紧贴着激情热舞，放肆而火爆 ...... 白桃柔若无骨的腰身剧烈扭动，在薄纱的半遮半掩下更添诱惑，圆润****随着音乐摆动，修长白嫩的大腿若隐若现，大大刺激了我的目光 ... 真的很刺激，从来没想过能够看到平日里端庄伊人的她，口中的任性，竟是如此！ 我们激情共舞，爱火燃到最旺时，白桃扶着我的腰，一提一压，“啪”的一声，干净利落的一字马，音乐陡然停止 ...... 有些诧异的望着她，在这个时候，我的眼中只有她，这个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你的任性是这样？” 刚刚剧烈运动过，此刻我有些气喘吁吁地问。 “一切，才刚刚开始。”说着，白桃嘴角一挑，说不出的狂野。 难道，她这是斗舞挑衅？ 许是为了验证我心中所想，那边的赵琳开始做出回应，凌晨拉着她的手，赵琳轻巧的身姿随之旋转，就像是一只在湖畔起舞，有些孤傲的天鹅。 时而婉转，时而高亢的音乐，将他们融在了一起。 “她跳的挺不错的。” “确实。” 这点我无法否认，赵琳在大学期间，曾经是文艺部的部长，唱跳俱佳。 “你说谁能赢？” 真是个难题，不过，我心中早有答案。深情凝望道：“当然是你。” “哦？” 我贴着她的耳边，低声道：“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狂野的一面。” “就是因为这个吗？” 当然不止。 白桃给人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端庄大气，是个处事不惊的商场女强人，而今天，她为了不让我难过，竟然做出如此举动，要是不感动的话，我真该怀疑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了。 更何况，这种方式，我真的很喜欢。 “有些人错过了，是命运；但既然已经错过，还是应该顺其自然的好，毕竟人争不过命。”低头，凝望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蛋，笃定道：“同样的，有些人相遇，也是命运，正如错过我不会与命争一样，遇到了，我会紧紧握住，因为，你，是我的，因为，你，是白桃。” 我的爱情，因白桃，而复生。 这，是真正的爱情，毫无参杂的爱情。 “不是骗我？” 白桃眼睛有些发红，质问着。 “唉，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我天生不会说谎。” “你这坏人。” 白桃破涕为笑，世间所有灿烂都失去了色彩。 —————— 既然是斗舞，就总会在观众眼里分出高下，但现在，结果对我们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大部分人的目的都已达成，酒会也就临近尾声。 我们在他们音乐收场的时候，就已经离开酒店。 车上，白桃问我：“怎么不看完再走？” “再好的人，都是别人。”我侧目凝望：“最好的人在身边，我为什么还要看别人？” “对不起。” 白桃小声嘟囔着。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确实应该是我，我让一个深爱着我的女人，开始怀疑自己，难道不是过错吗？ “呵，回家。” “嗯，我们回家。” “不，我说的是我自己的家。”白桃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我不解。 “说过的，我们应该静静。” 原来是这样，苦笑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是应该静静，因着对于那份感情的难以割舍，因着对于她的亏欠，更多的，是我应当借着一个人的时候，好好把感情捋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我，不能再让白桃一味的付出了。 第229章 不能交心的人 空旷的房间里，我依旧习惯睡在双人床的左边，只是，右边再也没有了她，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三天，我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我只知道，她需要静静，而我，也需要沉淀。 少了一个人温度的被子注定是冰冷的。 仿佛，我那颗脆弱的心脏越发脆弱，害怕有人触碰，又害怕......自己一个人来承受。 但，不管怎样，现在都需要自己去面对，接受，然后改正。痴情也好，贪心也罢，都不要让自己太过自私。从任意一个角度来看，白桃都是我们的爱情里付出最多的那个人，身为男人，没有应有的担当，还不知道怎么去放下。 这，也就决定了我们来到这个地步。 躺在床上叹气，享受黑暗的侵袭，原来，善恶错对，只能在童话之中分的清楚，现实里，只有黑白，还有很多灰。 唯一给我带来色彩的那个人，不见了。 大概，她会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流露出柔软，会在一个人的夜里，看着窗外流泪。这些，我看不到，却能想的出来。 沉浸在热恋中的男女，总有一天会面对各种问题，但，这来的有些突然，好像刚刚安稳几天，就被我躁动不安的细胞给破坏。 恨吗？ 肯定会有，我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恨自己对于过去耿耿于怀。可，事情既然发生，再去计较这些已经没了意义，只能在这段时间里，让自己想个明白。 其实，在那天夜里吻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了冲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仔细想想，是我害了她，不能给她全部的爱，却在那儿口口声声的说爱她。 有关与此，我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窗户只能住进半个月亮，它在天空上，在星星的映衬下，散发出圣洁光晕，它可以在黑暗中给人力量，但它给不了我力量，因为我正在被黑夜吞噬，被寂寞撕扯。 分开后的第二天，我就意识到自己离不开她，就像离不开赵琳一样。 这么形容肯定不对，但，她和她的意义，真没什么区别，都是我深爱着的女人，也都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难以割舍，不敢忘怀。 赵琳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不属于我，但她就像毒瘾，没有发作时，丝毫察觉不出异常，但只要有一点发作的势头，就会让人痛不欲生，那是深入到骨子深处的痛，比心，还痛。 这对白桃来说很不公平。我甚至会自私地想，爱情里本就没有公平。 作为一个男人，我这是极其不负责的一种表现，心里好像有另一个人在讽刺我，没有男人的果断和担当。 很累，很压抑。 又不敢去睡。 闭上眼，尽是她的音容笑脸，生活中的点滴，一起走过的坎坷，这些东西都汇聚成一部默片在我脑海中播放上映。 原来，她这么重要。 我知道她的重要，但不知道，会有这样大的力量。 此刻很想给她打一个电话，让她回家，回到这个老房子，我们共同的家。想大喊着告诉她，我房租还没有偿还，并且，欠她的东西，这辈子都已经还不清，就给她我这条命，用生命去爱...... 临近午夜。 她应该睡了。 抑制不住潮水一般的想念，只能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借着尼古丁来让自己安静下来。 只是，当一个人真的想到极致的时候，尼古丁是起不到宽慰作用的。 或许，我应该出去走走。 看了眼时间，凌晨十二点，新一天的开始。 下床，随意的套上件衣服，出门而去。 终于看到了完整的月光，圆润，洁白，给我指明前路。 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一瓶啤酒，拎着酒瓶，在这座处于午夜的城市中开始游荡...我不是无家可归，可，没了她的家，还是家吗？ 灌了一口啤酒，感受黑暗中的冰冷。 许是天晴不久，空气中有些许湿润，伴着还是有些寒冷的风，享受着春寒料峭，这个风景，只属于我。 因为，没人会想去享受。 不知道走了多久，有些累，更多的是，疲倦，心中的疲倦。 道理谁都懂，但真正要去做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做出来呢？至少，我做不出来。还没忘记她，可我想当下。就是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思绪，一直纠缠着，斗争着...... 公园幽暗。 晃荡在狭长的小路上，本以为会遇到什么能歌善舞的白狐，可我只看到了树上的松鼠，不屑的笑笑，我累了。 坐在长椅上，拎着酒瓶，凝望夜空，她是我在这欲望城市中最后的信仰，我不能把她丢掉，明天，不，今天，当我下班的时候，我就要把白桃接回来。 我，不能没有她！ 不知道哪一刻看清了答案，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看的清就好。带着笑，躺在公园的长椅上，入眠。 —————— 东方露出鱼肚白，我睁开了眼睛。 公园里开始有了晨练的人们，这些人大多带着诧异的目光看我，有些愕然，当我注意到掉在地上的酒瓶，以及开始冒头的胡茬的时候，心下了然。 大概，他们把我当作了流浪汉吧。 摇了摇头，没有理会那些小声的议论，晃晃悠悠的走着，穿过两个街角，发现一家早点铺，随意吃了一些东西，花光了兜里的十块钱。 “一会上班怎么办？” 还是走着去吧，反正还来的及。 抬头挺胸，衣衫不整，仪表凌乱，这又能怎样？ 我迎着阳光，大步的走着，不在乎异样的眼光，因为我没了忧伤。 —————— 步行到公司的时候，正是上班时间，不管怎么说现在在卓玛我也有了一定名气，来的早的同事见到我这样，都是一脸不解，我装作若无其事，快步走到了办公室，趁着还没打卡的功夫赶忙跑到卫生间，急匆匆地洗了把脸，整理了下发型。 在外面不在乎形象可以，因为没什么人认识我，但在公司不行，一言一行，往往都代表着什么。 这是职场礼仪，是我必须要注意的。 “许诺，到我办公室来下。” 回到办公室还不到五分钟，田野就给我来了电话。 “好的田总，马上就到。” 现在，他是我直属领导，甚至还有可能是安默的左膀右臂，不管于公于私，我都要尽力维护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屁股还没坐热，就来到了田野的办公室，敲了敲门，直到传来请进的声音之后，走了进去。 此刻，田野坐在老板椅上，双手拄着头，见来人是我，他笑了笑，说道：“来了，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许是他这种较为温和的态度，让人觉得舒服，也就没什么紧迫感，从容道：“还好吧，之前就比较熟悉，而且大家都很配合。” “唔，那就好。” 田野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的说：“你请他们吃过饭？” “嗨，都是同事，这是应该的。” “果然没有看错你。” “您过奖了，要是没有领导的栽培，也不能有我的今天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即使跟田野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也应该铭记，他是我的领导，在职场里，应该切记，不要和领导交心！ 第230章 不知道的事（一更） “别总您您的，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就是早工作几年而已，你可以叫我声哥。” 什么是领导，这就是领导，通过切身的例子来跟我拉近距离，让我这个员工能够安下心来给他做事，并且感受到温暖。 不得不承认，田野的驭下之术，是值得我耗费很长时间来学习的！ 这种时候，我要是还那样谦逊，就是不给他面子了。而且，极有可能给他留下一个我不懂事的印象。 伴君伴虎，用这来形容现在的形式再贴切不过。田野是沈阳卓玛的最高领导者，我是公司的几个总监之一，把职场比作官场的话，所面临的局面，就是伴君，加之田野有着极其高明的驭人之术，这，就是伴虎。 “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今天起，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田哥。”很是真诚的说道：“田哥，弟弟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请你多指教，多担待。” “哈哈。” 田野爽朗的笑了笑：“兄弟，自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别的不敢说，在卓玛这里，有哥哥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到。” 这，就有些过了......不管怎么说，我跟田野的私交还没到这个地步，而且在从魔都回来之前，更是只见过一面。 他的这种表现，肯定会有安默的因素在其中，但，还不至于如此。下意识的，就觉得这里面有些诡异。 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安排给我，就是要让我跟安默说点什么。 心中警惕着，表面看不出异常，还表现十分感激地看着他，那表情就在说：“田总，你真是个伯乐，我许诺从今以后，就为你鞍前马后了。” 我想，这才是他想看到的。 否则，他又怎会清早刚刚上班，就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呢？ 我可不认为他只会说这些，毕竟，他是一家分公司的ceo，每天日理万机都不为过。 果然，田野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坐下说，坐下说，只顾着叙旧，都忘了让你坐下了。” 我心说，丫这是只顾着给我灌迷魂汤，才忘了这茬吧！ 依言，面怀激动的坐了下来。 “田哥...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任务的吧。” 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我是有改变这点没错，但这不代表我能就此接受虚伪。哪怕我已不再纯粹。 “啊哈哈。” 田野笑着摇摇头：“只顾着认兄弟，正事都忘了，你瞧我这脑子。” 滴水不漏。 对他的心计，愈发佩服，一个男人需要经过多少的磨练，才能走到他今天这个地步？宠辱不惊，遇事稳妥。 “是这样的，之前你负责浅谈与鼎丰合作的事，你还记得吗？” 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我反倒记起去魔都之前，发生的事，以及那时的嘴脸。 心生不满。 “之前的合作，不是双方都认为亏损，然后我们单方面终止了吗？” 这是疑问，更是质问。 那时候的我为了能给白桃尽上一点力，每天都魔怔了似的，投入到那场合作中去，可以说我的生活跟工作，极为密切地联系到了一起。 后来呢？ 后来是他，我面前坐着的男人，刚刚跟我称兄道弟的领导，扼杀了我所有希望，让我尝遍人情冷暖，也让我......怨恨。 恨自己的无能，恨现实的绝望悲催。 “当时那个情况，确实是不允许的，我们早些退出，对谁都有好处，但是，现在不同。” 田野当然能够看出我的不满，我又不是他，怎么能把情绪完好隐藏？他依然选择解释。并且语气柔和，仿佛真的把我当成了兄弟一样。 不过，他不知道我跟白桃的关系，更不知道那段日子里我与齐正国的联系，他只会认为我的不满，源自那是我在公司谈的第一笔大单，被他扼杀之后，才会产生的不满。 可惜，他错了。如果换成除鼎丰之外，别的公司，他那样想肯定正确，不过，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当一个男人想为爱人做些事情，被人扼杀希望的时候，任何人，都不想尝试那种感觉。 很是费力，才把那些不满情绪都压制在心底，微笑着说道：“没事的田哥，你们当领导的，当然会有你们的决定，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业绩没了，就埋怨。” 所表现给他的，正是他想看到的。 这很困难，源自于希望的破灭，这也不困难，是因为白桃度过了那个难关。 “你能这么想就好。” 田野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挺佩服你的那种敏锐的，如果，我们那时候坚持了下来，现在的好处将是巨大的。” “哦？” 很是诧异他能说出这种话，可以确定不是什么夸赞，而是真真正正的后悔，到手的利益不翼而飞的后悔。 “呵，鼎丰走出困境之后，整体又提升了两个点。”他感慨着：“可惜啊，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 “其实，那个决定挺正确的，毕竟在当时的那个情境下，就只有那么两条路。” 这下换做我来安慰他，但，这不是真心的宽慰，我只想通过这些，来打探消息，打探白桃是怎样度过的难关，因为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谈论过工作，对于这点，是完全空白的。 果然，田野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 我这才知道，原来当时鼎丰面对的是怎样一种困境，偏偏天无绝人之路，那个时候管述君不知道什么原因，注资了三千万，然后启翔又联系到了鼎丰，最后来了一场三方合作，两个月的时间，生生让鼎丰复苏，更进一步！ “许诺，你说我要是能想到管总会注资，无论怎样都会坚持下来的。” 田野叹气，说不出的懊恼。 而我心中却是掀起巨浪，很清楚的记得，当时我联系过管述君，并且跟他说了一些隐秘，可他很明确的拒绝了我，又怎会注资呢？！ 这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可不认为，他会被我给画的饼所吸引，毕竟他是一大亨，更何况我那时也只是一小职员。 这其中，我仿佛嗅到了一丝异常的味道，陡然，从心里生出一股子危机感...... 第231章 田野的想法（二更） 那些都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在好奇心的唆使下，有很想问个清楚，可是，问谁？又成了一个难题。 知情者只有那么几个，问田野的话，就显得我对这种事太过上心，反倒能让他看出异常，并心生警惕......白桃？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为工作的事情上探讨过，她更是不知道我在卓玛，就这样问她，倒是太过突兀。 心里好像有蚂蚁在爬一般，却只能压住了，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探寻真相。 “呵，商场里的事情瞬息万变，又有谁能够看的清呢？” 我发表着自己的观点，此时此刻，只有顺着田野往下说，我才能知道更多内幕。 “谁说不是呢？”田野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如果当时我听你的就好了。” “......”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田野见我没有开口，自问自答着。 “其实，我现在有一个想法，而且，这个想法的实行，还需要你来做。” 暗道一声，来了。 一早找我来，肯定是有他的目的，而且他旧事重提，很可能这个想法，跟鼎丰有关！ 或许，这就是我找到答案的契机！ 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疑惑道：“什么想法？” “我们也许可以重新合作。” “可，当初中断的是我们。”我不解。 “但提出建议的，却是他们。” “所以，你认为这是一个重新合作的出发点？”我问道。 “不错。” 田野如此笃定的态度让我很是好奇，他究竟有什么依仗让他如此确信？ “田哥，不是兄弟不干，关键这事没法干啊，咱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我们是鼎丰的话，能同意吗？！” 田野摆了摆手：“先别急，第一点，你的假设不存在，我们是卓玛，不是鼎丰。第二点...”他眼中露出光亮，淡淡说道：“我们有着绝对的实力，在沈阳，没人比我们更有资本来跟鼎丰合作。” 眼睛一眯，我好像抓住了事情的主要矛盾，不确定道：“难道，我们也要牺牲部分渠道？” “聪明！”田野打了个响指，肯定道：“我们就是要拿出一部分渠道。” “嘶...” 下意识地吸了口冷气，被他的手段所震惊。在我们这里，可以做这个市场的只有鼎丰、卓玛，以及启翔，这三家公司，市场流量最大的是白桃的鼎丰，要说这渠道...当然是我们卓玛。至于启翔，不过是家近几年才起来的公司而已，比起我们两家，缺了点底蕴。 “可是，现在鼎丰选择了启翔，我们不能不正视这个问题。”我说道：“无论什么行业，都有契约精神，能够合作在一起，双方一定是签订了合同的，除非合同终止，我们才有可能合作的。” 合同终止！ 我知道了，田野是想让鼎丰跟启翔终止合同，然后再由我们公司来合作！ 见到我目中了然，田野知道我明白了他的意图，很是欣慰的笑笑。 “你果然有这方面的天赋。” “田哥，这样做是不是不好？” “哼，生意场上本就是你吃我，我吃你的游戏。有什么不好？” “我承认，但是，我们凭什么让鼎丰终止呢？”质问道：“难道就凭手里的渠道？” “不然呢，有渠道者，有天下。” “......但这也不代表，鼎丰就会听从我们的意见啊。” “如果，我们再追加一千万的投入呢？！” 田野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一千万，将近一年的营业额了！ 这场合作，真的值这些吗？ 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久久无言。 “怎么，感到震惊？” “嗯。”我点头。 田野笑了笑，“这只是刚开始。” 这里，一定还有些不可告人的野心在其中，无利不起早，这是人的天性。田野能拿出如此大的魄力，背后一定有总公司的支持，并且，那个人还会图一些利润的。 不会是...想要蚕食鼎丰的这个项目吧？ 越想，越是心惊。 一切，看起来那样简单，我们看到鼎丰强势崛起，想要重新在市场里分上一杯羹。而事实真的是这样简单吗？如果是的话，又何必追加一千万的投入呢？！ 如果，田野想要这么对别的公司，我一定会出谋划策并且尽全力辅佐的，但他偏偏把这个势头，对准了白桃所在的鼎丰。 那可是白家父女的心血！ 我能参与进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 深吸一口气：“田哥，你想我怎么做？” “很简单的，你把上次合作的人约出来，然后说出我们给的条件，只要他不傻，就一定会中断和启翔的合作，选择我们。” “那还真是共赢呢。” “不然呢？” 田野的笑，看起来是那样的阴森可怕。 “这种事，不用我来，其他人也行的吧。” 是的，按照田野的想法以及他给出的条件，任意一个人去与鼎丰接触，都能做到事半功倍，毕竟，如此诱人的合作，没谁能够抗拒。 “不，你错了。” 田野看着我，认真地说道：“这种事必须要你来，才显得我们有诚意，也更能让他们......” “放松警惕吗？”我问。 “差不多。” 还真是这回事。 在他看来，我是促使当初那次合作的元老，给齐正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并且在鼎丰有危机的那段日子里，出了很大的力，那边一定会把我当作朋友的。 而当我以新的身份去谈合作，他们一定不会多想，甚至还会觉得我这个人厚道，能够说服上司开出如此条件。 这，简直是一箭三雕。 打压了启翔这个竞争对手，重新跟鼎丰这条大腿合作，甚至还能徐徐图之的吞掉一大块蛋糕！ 好计策。 我怕了，很怕，同时心里也很庆幸。 感概着，幸好田野把这个决定跟我说了，而且还让我去实施。只是，我该怎样让白桃心生警惕呢？ 毕竟，一切还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坐实的那一刻，就不代表着这些会实现。 真他妈是个难题。 “田哥，您能具体说说，我们的具体工作吗？” 田野看了我一眼，意味莫名的说道：“兄弟啊，不是哥哥不说，而是有些事情，不能说的，你只要记住，这事对你没坏处就好了。” “知道了，田哥。” 第232章 深夜访客（三更！） 不知道怎么出的田野办公室，即使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依旧混混噩噩噩。 我该怎么做？ 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待到有确切证据的时候跟白桃说，还是，在事件源头的现在？而且，我更害怕的是......田野这场行动中，还有安默的影子。 毕竟，从他对我的态度，以及种种表现来看，他很有可能成了安默的心腹。如果...其中真有安默的影子，我又该如何自处？！ 安默，是知道白桃的，在魔都那段期间，我们曾聊到过。 不，安默不是这样的人！ 我很了解她。 这一定只是田野自己的意思！ 如此告诫自己，才好过一些。说实在的，我很怕，再次面对安默时，是站在她的对立面...... 点上一根烟，不要命似的吸着，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这种事从来没有面对过，实在是太过麻烦，而我又是个讨厌麻烦的人。 这种讨厌，甚至让我讨厌自己。 午休。 市场部空无一人，甚至整个公司，都没什么人，很静，静的可怕。 白桃那里我决定先放下，这些儿女情长，没有她将要面对的那些重要，我必须要做些什么，到最后能够帮她守住心血。 首先，就要弄清楚田野的最终目的。哪怕，我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但它还没有发生过，没发生的事情，仅凭我这推测出来的依据是不能否定的。再者，我还少了点力量，假设风波真的来了，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那么，就需要时间来积累，偏偏这一切都迫在眉睫。 那种无力感，再度来袭，这是半年以来的第几次了？这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岁月中的第几次了？ 多到无法计算。 许诺，依旧是那个一事无成，什么都没有的许诺。 不，我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我还有勇气活着。 苦涩一笑，直到烟蒂烫到了手指，才反应过来，赶忙把烟头扔掉，躲藏在好残存着，没有散出烟雾的办公室里，抓着本就没有打理过的头发，绞尽脑汁依旧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其实，不是十分恶劣。 只要现在给安默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就好，田野到底是不是她的人，关于我所猜测的那些，背后有没有她的影子。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我爱白桃，这点无法否定，但我能因着对她的爱，去践踏别人的感情吗？甚至去质疑那个跟我经历过生死的女人？ 那他妈跟人渣还有什么区别？哪怕，我已经够人渣的了。 一切本来可以很平缓的进行下去，就像那汪平静的湖水一般的生活，我都适应了的。 不尽如人意的现实，果然没让我失望，再度导演出了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大片！ —————— 一个人，一条路，终于还是回到了一个人的家。 空旷，安静，冰冷。 就跟中午时的职场一样，缺少了人情味。 想明白了能怎样？想不明白又能怎样？还不是一件事都做不了？ “白桃，我想你，但我现在不能把你接回来，我必须要弄明白这件事，有个交代之后，就是强迫，我也要让你回来。” 我对着还残存着她气味的屋子说道。 而这些话，得不到任何回应。 原来还有雪球，雪球走了之后有她，现在什么都没有。 脱下衣服，稀里糊涂的扔在地上，径直走到卫生间，打开花洒，让还算温热的水，流遍每一寸皮肤，这能让我感到片刻的沉静。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微红，不知是昨夜的后遗症还是今天的懊恼，或许也是悔恨。说不出的滋味，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花洒下，像块石头，也像块木头。 都是没有灵魂的东西。 饿了，但没去吃饭。 懒得动。 也懒得想。 大概就这样颓了。 从黄昏，到黑夜。 就这样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我知道，自己还迷茫着。不过，我也相信，这样的纠结不会持续太久。 因为我决定明天就约齐正国出来，把田野说过的话告诉他，只有这样才能推进事情的进展，才会让我看到田野更多的决断。 只有发生了。 我才能尽到自己的力量，哪怕，最后失去一切。 一个男人疯狂起来，是可怕的。我将成为那个疯狂的男人。 “叮咚。” 门铃响起，我不知道在这样的深夜，还有谁能来看我。 白桃回来了？ 这不可能，在她没有真正的安静下来之前，她是不会回来的。 张峰？ 如果是他，我早就会接到让我准备酒菜的电话。 那是谁？ 怀着这样的疑惑，我走了出去。 月光下的门口，站着一道倩影，微风起，拂动着她的发梢，妖娆的身段，在朦胧的夜色中，使人怜惜。 我没有想过，深夜中的访客，竟会是她。 “回来了？”我问。 “嗯，没什么意思，就来看看你。”她答。 “可是...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酒，我自己带来了。”说着，她举起了手里拎着的袋子。 隔了一道门，在月光下，我们相视而笑。 原来，在这座城市里，我忘记了她的存在。 第233章 我是来取东西的 彦笛是我的邻居，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的上是很好的朋友，在我心里更是把她当成妹妹一般。 之前随着公司去魔都的时候就见过，那时她正在参演人生的第一部戏，短暂的见过一面之后，就开始分别，在今天，她回来了。 “这次准备待多久？” 此刻的我们，已经喝了两瓶酒，对坐在一起，诉说着生活中的琐碎事。 “不一定，不过，我准备歇一段时间，旅行，看书，好好放松一下。”彦笛无所谓的说着，很洒脱。 挺佩服这种生活方式的，工作的时候拍拍戏，累了就歇一歇。这样的生活，是写意，在我看来，或许，这就是生活的真谛。 “演员都这样吗？” 不无羡慕。 运气使然，生活中，竟有着两个朋友混迹娱乐圈，初心，彦笛；她们的生活看起来是那样的随意，自主。 不像我，为了填饱肚子，为了心爱的女人，每天跟人勾心斗角，活在一个笼子里。 不，不对。 印象中，演员也是一个很有压力的职业，尤其女演员更是如此。 毕竟，每个圈子里面，都有独属于那个圈子的规则桎梏，每个大红大紫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心酸苦楚。 “开什么玩笑？”彦笛嘟囔道：“拍戏只是爱好，那是玩票性质的，如果我是一个敬业的演员的话，早就没有了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 “对哦，忘了你有一个有钱的老爸。” 耸了耸昂：“所以，你才不用艰辛奔波。” “我有什么办法？” 那表情，像极了老子有钱，你奈我何？ 笑着摇了摇头，彦笛身上的这幅率真，是这个社会上很多人所不具备的，有一说一，很纯粹，很自然。 要是别人，那是做作，而她，是真的就是如此。 我没有继续纠结那个话题，因为每个人的活法都不一样，有的人住着高楼大厦，有的人住在偏远山区，有的人轻松年薪几十万，也有的人，几年都赚不到那些。 但，有一点是公平的，那就是一张名叫死亡的存折，从它存在的那天开始，天天都在透支。 “雪球怎么样了？” 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那只白猫，在去年冬天的午后走入到我的生活，陪着我走过了最为艰辛的一段时光，苦了，累了，就跟它说一说，哭了，笑了，它也是唯一的观众，与我而言，雪球，早就成为了家人。 “好着呢，昨天宠物店老板还告诉我，这丫勾搭了一只小花猫。” “哈哈，这不是春天来了吗。” 感慨着，原来，一切都在改变，并不是停滞不前。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我能跟白桃重归于好？谁又能想到，仅仅半年，我就成了卓玛的市场总监？ 至少，在这些发生之前，是打死我都不会想到的。 或许，这就是生活赋予给我的真正含义。 说起来，这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情，彦笛来找我之前，我还在纠结着自己该怎么做，在那场漩涡中，应该用什么办法来保全自己的爱人。压抑的要死。 而她来之后，说说琐碎，聊聊生活，再互相吐槽，那些郁结于心中的苦恼，淡了很多。 “谢谢。”我由衷的说道，顺带着，举起酒杯。 彦笛翻了个白眼，“莫名奇妙的说什么谢。” 但还是跟我碰杯，饮尽。 相视一笑，一种淡淡温馨萦绕在这间对我来说空旷的房子里。 又坐了片刻，彦笛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嗯，我送你出去。” 披上件外套，跟她一起走了出去，我们住的很近，虽不是隔壁，也差不了多少。外面有些凉，这在北方很是常见，哪怕，即将入夏。 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才熄火的奥迪tt。 白桃回来了！ 而此时，我正跟彦笛站在一起。 临近半夜，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家里喝酒，结束后，送这个女人出门，有说有笑。 自己的未婚妻看到这个场面会怎样认为？ 我跟彦笛之间，的确是很纯粹的友谊，但，她不知道。 白桃下车，也看到了站住的我们。 她先是看了彦笛一眼，又看了看我，什么表情都没有，很自然地说：“我回来取些东西。” “啊...什么？” 说白了，哪怕是没做亏心事的我，都有些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她说她回来取些东西。”彦笛在一旁重复着，双臂抱肩，眼神中有一抹说不出的情绪，淡淡开口：“可以啊，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我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给我添乱。 此刻，只能硬着头皮，给二人做着介绍：“这是白桃，嗯...我未婚妻。”紧跟着对着白桃说道：“彦笛，邻居。” 我不敢看白桃的眼神，也不敢看彦笛的，就算我知道他们都不会怀疑什么，但我还是感觉到空气中有种杀气。 白桃笑了笑，很坦然的伸出右手：“你好。” “你好。” 彦笛也灿烂的回应。 此刻，一个头两个大。 只好不顾彦笛的感受，推了她一下，说道：“你不是要回家吗，我送你。” 不由她什么感想，快步的向着她家走去...... 一路无话，直到看见她走进家门，我才心思有些复杂的回到了老房子。 白桃坐在沙发上。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正好也刚喝完。” “哦...”她顿了下：“她挺不错的。” “是啊，一个演员，很有趣的一个姑娘。”说着，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白桃一眼，试图发现她有什么变化。 让我失望也让我庆幸的是，她一直保持着淡然，就连语气都一直平缓。 她起身：“来找一些资料。” “哦，用不用我帮你。” “不用了，你也不知道在哪。” 这是质问，还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我心里都很自责，是啊，作为她的男人，好像除了爱情，什么都没给过她，工作不过问，甚至就连爱情，都不是完整的。 不自然的笑了笑，没有接声，沉默着收拾残局。 将那些酒瓶归拢到一起，然后就默默地抽着烟，关注着那个忙碌着的身影...... 第234章 许诺，你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能保持着安静，悄悄地吸着烟，借着吞吐而出的烟雾，关注这个让我魂牵梦绕的身影。 冥冥之中，命运这双大手推动着一切，让我不知该何去何从。 烟，灭了。 再度叼上一根点燃。 这时候，我必须要有点事做，不然真的很容易就此疯掉。 我怕，害怕失去一些东西，甚至是她。 因为她的淡然，我感到害怕，如果正常女人看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定会问个清楚，甚至是撒泼，而白桃，她什么表现都没有，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她是区别于一般的女人，这点没错。 但，在爱情里，她依然是个渴求我来呵护，来给她全部的爱的姑娘，跟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爱，不就是让人惊慌失措的情感吗？ 可是，在她身上，我没有看到。 难道是对我失望了？心灰意冷没有感触了才会这样吧？ ......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白桃手里拿着两个文件夹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喝水。” 我赶忙把刚倒好的温水递给了她。 “谢谢。” 她竟然向我说谢？ 同居的这段时间里，这种事情每天都在上演，不论是她还是我，都早已成为一种习惯，又何曾道过谢？ “我们之间，不用这样客气吧。” 我没忍住，态度有些不喜的说道。 “呵，对不起，我没注意到。”白桃歉意的看了我一眼：“水不错。” 任谁，都能看出她态度里的牵强。 “我跟她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想的哪样？” 白桃反问，似笑非笑。 “唉...”我叹气，“总之，就不是那样的，我们之间，只是...只是很好的朋友。” 我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不管怎么说，都觉着自己亏欠她，不该在她不在的时间里，跟别的女人喝酒，谈天说地。 可，那不是彦笛过来找的我吗？还能把她拒之门外？ 不，我许诺不能成为这样的人，这件事根本不在彦笛，更不在我。甚至，都不存在矛盾。 本就没有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慌张？！ “许诺，谁都有自己的圈子，我又为什么参与进你的圈子里呢？” “话虽如此，可我就不想你误会。”看着白桃，郑重地说道：“对你不好，对她也不好，更何况，我不希望你心里不舒服。” 是的，我知道了一切的根源。 这一切，都是我害怕白桃心里有芥蒂，不舒服。她是我的爱人，自然而然的，在我心里就会以她为重，加之，在君悦发生的那些事，就已经让她提出了静一静的想法，而我这些天以来，饱尝孤独。 真是怕极了这种感觉，才会生怕出现别的争端。 归根结底，都是我没有给她完整的爱。 换位思考，如果我站在她的角度，早就会发狂了吧......而她选择忍受，选择用爱来化解。 想通了这些，我才真正地发觉，我对她的了解太少，对她的爱，更少！ 这是赤.裸的事实，不加掩饰，不用修辞，就是这样实质的真相，摆在我们面前。 可以说，这是一场危机，一场决定我们以后道路的危机！ “我没有心里不舒服。” 白桃叹了口气：“但是，既然今天都说到这了，我也就谈谈我的看法。” 既害怕，又期待。 就像一个陷入初恋的少年，等待着姑娘最后的审判，这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可是，在爱情里，这些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早晚都要面对，不如......坦然一些。 我坐了下来，示意她也坐着，我们就这样相对，等待着她的看法。说起来自己都想笑，前一刻，对面还坐着彦笛，这一刻又换成了白桃。 她眼神直视着我，轻声开口：“我曾以为很了解你，因为我们一起长大，这就是我的依仗，但，这几天，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可能对你一无所知。” “怎么会？” 我有些愕然的说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就是你最了解我了。” “是啊。” “我原来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赵琳呢？” “她...了解我的话，不会分开了吧。” “难道你认为那段感情，结束在她的不了解上吗？” “我...” 无话可说，跟赵琳的结束，是因着现实门第，还有一再误会。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我以为时间长了，只要我们真心相爱，那些都过去的，可，她就是留在你心脏上不会消褪的疤痕，只要是你活着，就永远不会遗忘。” “我一直都在努力，请你相信我。” “我只信我眼睛看到的东西。”白桃语重心长道：“许诺，我们都是成年人，灰姑娘那场华丽的生日舞会也仅仅出现在童话里，仅此而已。” “......” “你不觉得，我们重新走到一起很突兀吗？” “那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不，那只是你的一时冲动。” “那不是冲动！”我喊了出来，红着眼睛站起，冲到对面紧紧抱住她，大声吼：“我爱你，不是说说而已，我真的很爱你，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更知道，在这座城市里，你就是我的信仰！” “呵...信仰？” “对，就是信仰，这几天没你的日子，真的很难熬，感觉自己时刻都在被寂寞拉扯，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心灵真实存在的，没你的老房子，跟空壳子没任何区别，我甚至......厌倦回到这里。” “你冷静下。” “我现在很冷静。” “你弄痛我了。” 经她一提醒，才发觉自己有多么用力。 赶忙松开了她，面带关切。 白桃皱眉：“许诺，这就是你的问题，你总像个孩子。” “我......对不起。” 她说的对，意气用事的我，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所以，我们还需要冷静，毕竟，爱情不是生活里的全部。” “我不能没有你。” 有些低微，有些哀求。 清楚的看到她目光里的不忍，她还是说道：“为了明天，现在必须要经历这些。” “你是要分手吗？” “如果......我们都足够冷静了下来的话，不会，但...谁又说的准呢？”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很笃定的看着她，她就是命，我不可能丢了自己的命。 第235章 其实都没有 我像个孩子？ 这点我承认，毕竟，在见识到生活的残酷之后，我情愿自己像个孩子，无忧，单纯，没那么多参杂。 白桃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她这种形容多半是用在感情生活中的我，自私，任性，自以为是，一切孩童的劣性，都在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想反驳，却无法对这种既定事实有过的看法。 “你说的对，可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你。” 这是对白桃说的，也是对我自己说的，无论是我，还是她，都应该看到我的态度：不管未来怎样，不管生活怎样，我都不会放弃白桃。 有多天真，就有多喜欢。 情愿自己是个孩子，她就是我最为心爱的玩具，丢了，会哭的。 “我也希望这样。” 她的看法，与我不谋而合，或许，她也只是需要我有个承诺，一个能够给她安全感的承诺，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有自己脆弱的时候，那个时候，都会需要一个拥抱，需要一个依靠。 诚然，白桃在我身上还没看到这些，所以，她才会说我们的爱情是冲动过后的产物，但，她都无法否认的是，她爱我，从知道是什么是爱情的那天开始。 很不公平，可，爱情里什么时候能有绝对的公平呢？ 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我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白桃起身：“你早些休息，我走了。” “能不能不走？” 我开口挽留：“房子有足够的屋子。” “这算什么？” “嗯......我不希望这间房子没有生气。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感觉不到希望。” 白桃怔了怔，什么都没说，但从她留给我的背影，就能够体会到她的用意。 赶忙从背后抱住她，恳切道：“别走，求你。” 白桃没有挣扎，任由我这样抱着她，过了一会儿，平静开口：“我们都需要静静，哪怕，没有你的日子，我同样难熬，但为了更美好的以后，这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 用力嗅着她头发的气味，一股独特的茉莉香，让我沉迷，不舍得放手，又不得不放手。 这是她的想法，我必须要给她足够的尊重。 白桃走了。 带着那一摞资料。 空气中还没有消散的清香，是她来过的证据。 我必须承受一个人睡的孤单，为了更好的以后。这是对她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审视。 俨然，在想明白之前，对她的一切喜欢，都充满了不确定性，给不了她安全感，这是可悲的，也是无可奈何的。 只能在心中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别让她失望，也别让自己绝望。 是的，她对我有希望，所以害怕她失望。 她是我生活的源动力，所以，害怕自己绝望。 这些都没有跟她讲，担心她会有压力，担心她会再度心软，好容易可以为自己决断一次，我不想再自私的去破坏，即使，没她的这段日子真的很难熬。 但，谁都要走过这样一条路不是吗？ 无言静坐。 吸着烟，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客厅多了一个鱼缸，我知道，这是我去魔都的那段日子，白桃添置的，里面有五条金鱼，它们在肆意游动着，却逃不出那个不大的鱼缸。 就像我的圈子，不管怎么折腾，都逃不掉被命运桎梏起来的牢笼。 “你们一定很压抑吧？” 我对着鱼缸说道，也不管那些金鱼能不能听懂，自说自话着。 “其实我也很压抑，不管哪方面。其实，我是没资格同情你们的，我们都一样的。” “但至少，你们是好过我的，如果都是鱼的话，大概我也只能是一条咸鱼。哈，哈哈哈哈......” 就像一个癫狂的疯子，幸好，房子里只有我。 “让我来帮你们逃离这里好了。” 说着，不由分说的端起鱼缸，里面的金鱼许是感受到了震动，有些局促不安，快命地游着，惊慌失措。 “别怕，只一下就好了。” “咣” “啪啦” 鱼缸碎了，水流了一地，金鱼暴露在空气中，蹦着，扭动着身体。 它们不安，迷茫，甚至......恐惧。 但我知道，只要过不久，它们就会放松了。 因为等着它们的，是解脱。 “不用怕，你们会自由的，真正的自由。” 我盯着那些乱跳的鱼儿自语着。 它们一定会自由的。 “哈哈哈哈哈。” 房间里尽是我笑声的回应。 “啪。”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传来火辣的灼烧感，才让我清醒，我他妈怎么了？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地上的那些鱼不动了，俨然，已经断绝生机，亦或是真正的解脱。 玻璃鱼缸的碎片被灯光晃的刺眼，明明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颓然的坐在地上，坐在那些金鱼旁边，一坐，就是一夜。 东方传来光亮，又是一天。 起身，伸了伸已近麻木的腰身，扭了扭脖子，浑身乏力。 拿着笤帚将那几条已经冰冷的金鱼扫了起来，不顾疲乏到一定程度的身体，走到院子里，用手挖了一个坑，埋了进去。 “对不起。” 我对它们说着。 那个时候的我，真是挺可怕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夺走了本来鲜活的生命。 “呵，你他妈也就这点能耐了。” 自嘲，苦笑。 回到房间，一夜为眠的我困意上心头。但我不能睡，因为见天还有必须我来做的事情等着我。 抹了把脸，然后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已经没有人色的自己，很是慌张。 刮尽了胡子，打开花洒，冲了个冷水澡，在这个本就不算温暖的清晨...... 眼睛里本就有红血丝，可这也无法阻挡我去做那些事情。在心里打定主意，将自己捯饬了一翻，看上去足够精神后，出门而去。 街上，路人成行，他们跟我一样，都是这座城市里的蚂蚁，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奔波，同很多人一起走到一家早点铺子的门口，要了一屉包子，一碗粥，一碟小菜，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人活着，总有些事是必须做的。 比方说赚钱，比方说爱情。 当这些已经开始成为我生活的主格调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本就平凡的我，即将不凡，一切，都看今天的结果...... 第236章 齐叔，求您出来 饭后，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的来到公司，照常打卡，照常跟黄芊清打着招呼。 值得一提的是，黄芊清在不久之前有了男朋友，更巧合的是，她男朋友是市场部的一员，原来二组，现在市场部顾问的王杰。 坐在办公室里，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我有事找田野，当然是那件他让我做的事。如果是别的，我可以不费周章的去做，但这件不行，不管怎么说，凡是涉及到白桃利益的，我都要多长几个心眼。 并且，我还要尽可能多的掌控这件事，如果出现了最坏的那种结果，还有一战之力。 想了半晌。 把所有头绪都罗列在纸上，然后一点一点的补充......直到办公室里尽是飘散不尽的烟雾的时候，脸上才挂起笑容。 喝了杯水，润喉，默默地把纸上的那些东西牢记于心，然后，撕碎。 想着即将要做的事情，情不自禁的感到颤栗，不错，就是颤栗！ 路上，微笑着跟众人打过招呼，然后奔着田野办公室走了过去。 “咚咚咚” 三声敲门，不多不少。 “请进。” 屋子里传来田野的声音。 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在身后关上了门，这些细节我都格外注重，因为，我不想一会儿的谈话，让第三个人知道。 田野正在打电话。 时而皱眉，时而微笑。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您忙。” 说着，田野挂断了电话。 能让他用到您这个字眼的，在沈阳卓玛，是绝对不存在的，所以，电话那边的人，很可能来自总公司，并且，职位不小。 “哟，你怎么来了？” 田野笑着问道，很显然，现在的他心情不错。 “这不是昨天接到领导的任务，研究好了方案，来找田总汇报的吗？”我很自然的开着玩笑。 田野说过，没人的时候让我不必拘谨，不管出于几分真心，今天的我都很好的在执行，至少，这些是他希望见到的。 不论什么领导，都希望身边有只忠于他的人，而不是忠于公司。 “哈，想得怎么样了？” 田野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不管怎样，他也想知道我的方案是什么，即使，这种事情十拿九稳。 “也没什么。” 我点应允：“反正这件事情已经没什么悬念，最多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谁让田哥你拿出那样丰厚的条件呢。” “我可不是听你来拍马屁的。” 田野故作严肃的说道，只可惜，他脸上的微笑出卖了他。 他自己都认为跟鼎丰合作不成问题，这就好办了。 心中笃定，脸上挂着谦逊：“我这可不是拍马屁，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是这样想的......” 旋即，我就把在办公室想的那些计划，经过修饰之后告诉了田野。 他皱着眉思考了半晌之后说道：“你确定这样可行？” “没什么不可以的，更何况，即使不行，我们不还有大招吗。” “那好。”田野目含鼓励的看着我：“当哥的信你，别让我失望。” “放心吧，田哥。” 我也十分郑重。 —————— 待到出了田野办公室，我看着那扇门久久无言。 田野啊田野，你最好没有那些心思，希望是我想多了，如果......真的发生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就别怪弟弟无情了。 如我所愿，我的计划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并且，他还不会告诉他背后的那个人，原因很简单。 清酒迷人眼，财帛动人心。 没什么人是利益打动不了的。就看你给的利益够不够多了。 回到办公室，拿上手机，随意的装了几本文件，就离开了公司，不管怎么说，我这是去洽谈业务的。 我要去找齐正国。 是的，不确信事情到底会不会如我想的那样发生，我就必须要去找齐正国促进事态进展。 如果，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卓玛与鼎丰合作，无异于会给白桃带来利润，如果，真是我想的那般，至少在跟齐正国通气之后，我们都有准备。至于启翔，本就是竞争对手，我不介意通过什么手段来打压。 没什么事是能够尽如人意，完美的，但至少，事在人为这句话做不得假。 在等公车的片刻，我给齐正国打了个电话。 “喂，哪位？” “齐叔叔，我许诺。” 带着善意自报家门。 “呵，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齐正国有些不屑的说道：“我可当不起卓玛顾问的叔叔。” 诚然，他还在为之前，卓玛终止合作的事情耿耿于怀。 知道他心中有气，我也就放低了姿态：“您知道的，我只是个小员工，还没到影响上层决断的地位。关于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有意思了，你对不起的人又不是我，跟我道什么歉。” 他这是在替白桃打抱不平，作为跟白万里一起打天下的左右手，他几乎是看着白桃长大的，就像一个长辈一样。 很欣慰我女人的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来帮衬。 既然他是因为白桃对我有脾气，我就更不能说什么了，只得不住的陪着不是，说道：“齐叔，我知道自己挺不是东西的，答应了的事没有办到，更知道您对我抱有过期待，但不管怎么说...我都希望再有一次机会，这次...” 有些激动：“这次一定可以的。” “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知道吗？” “不知道。” “难怪会这样。”齐正国笑了笑，说道：“许诺啊，大家都挺忙的，就别来跟我这个老头子开玩笑了。” 没有理会他的贬低，重复着：“这个机会，绝对千载难逢。” “不论什么事情，错过了，往往都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我知道，您是替桃子不值。”我郑重道：“但是，现在不是追究那些的时候，对她的亏欠，我一定会补上的，请您相信。” 齐正国叹气，没有言语。 我知道，他现在内心是有些松动的。 继续恳切的说道：“齐叔，求您出来，这事真的很重要，现在我谁都不信，也只能信您！” 就是恳求。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而且我谁都不信，只能是你！ 这就是我对齐正国的态度，很明确，也充满了希望。 第237章 这不是谈判 其实很讨厌这种寄希望于别人身上的感觉，那让我感到无力，想来也是，没资本，没让人脉，还一心想着不让自己的女人利益受损。 这...真是痴人说梦。 所以，我必须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合作，在商场所认识的这些人里，齐正国，无疑是最佳人选。 他是跟白万里一起打江山的兄弟，更是鼎丰几个实权副总之一，最主要的，他一直把白桃当作自己的闺女看待，当这些因素都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想不出不去找他帮忙的理由。 当然，前提是他能同意，出来跟我见面。 我认为，我的态度已经足够诚恳，甚至用上了恳求的字眼，姿态前所未有的放低，只要他同意，一切都值得！ 他还在沉默。 我知道，是我的态度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得说道：“关于鼎丰的另一股势力，我已经有了头绪。” “你说什么？”齐正国深吸口气，说道：“年轻人可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我愿意负责。” 鼎丰的另一股实力，一直在背地里反对着白桃，甚至想要掏空鼎丰，做的如此隐秘的一个团体，我又怎么会知道？ 不过，为了让齐正国出来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我想，当他跟我见面，听了我的分析之后，是不会责怪我的吧？ 毕竟，这件事在任何角度，都不弱于那件事情。 “时间，地点。” 齐正国问。 “上次的茶楼。”我欣喜道：“时间的话，一个小时之后，可以吗？” “没问题。” 挂断电话之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齐正国终于同意出来见面，哪怕我用的手段有些拙劣，但，“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能见到面，才会更好地解决问题。 可能有人会说，丫直接在电话里说明白不就好了，何必费劲巴力的找他出来？ 电话，往往不能让人掌控情绪，不利于自身判断，更何况，如果我直接一股脑地把田野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他，齐正国也只会认为那是卓玛见到鼎丰崛起，后悔当初的决断，想重新合作，分一杯羹。 按照他的脾气，只会很果断的拒绝。 鼎丰阻断这次合作，短时间来看固然很好，因着这极有可能断了那不安定的隐患，但，从长远的方向来看，未必是好事，最主要的是，那不会是我可以掌控的了，未知的，是可怕的，不能掌握的，更是可怕的。 坐上22路公交车，我提前半个小时来到茶楼，要了一壶龙井，敲着桌子安静的等着。 不论环境，还是心绪，都很安静。 着急肯定会有，但我知道那只会让我丧失分寸。 替她在背后办过两次事，结果都不是我想见到的，真是讨厌极了那种失落感，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失败。 在那背后，将是深渊在等待着她。 就这样，怔怔地出神。 —————— “说吧，背后是谁。” 齐正国刚坐下就直奔主题。 “我不知道。” 如实的告诉了他。 这种时候再来欺骗隐瞒已经没了意义。 “那你是在耍我？” 他心中有着怒火，一方面是对我的态度，另一方是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屁孩给耍了，有些懊恼。 “齐叔叔，您先请坐，点了您最爱的龙井。” “哼，喝茶要看跟谁喝。” 齐正国虽是这样说着，可还是坐了下来，很大程度，是看在这正宗明前龙井的面子上。 尽可能的让自己谦卑，一面陪着笑，一面观察着他表情的变化，当看到他眉头有些舒缓的时候，我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齐叔叔，其实今天找您来，是有个消息想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 “我们田总想......” “打住。” 还不待我说完，齐正国就挥手打断了我要说的话，淡漠道：“你们卓玛这是还想着跟鼎丰合作吧？” 他脸上戏谑，眼中尽是不屑。 任谁，在崛起之后，听闻曾经背弃自己的合作伙伴想要重新合作，都会露出这个表情。 “我们会拿出部分渠道。” “呵，合作的时候，我们曾拿出过。” “这部分渠道，是中街，太原街，以及铁西广场。” “你说什么？！” 这下轮到齐正国震惊了，要知道，这几个地方绝对是沈阳购买力最强的地方，没有之一。卓玛一口气拿出这些，足以见识到我们的诚意。 人，在很多时候都是被利益驱使的动物，商人，更是如此。 从齐正国还没缓过来的神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不是他没见过市面，更不是他没经历过这些，只是他想不到，为什么卓玛要为重新合作，拿出这些。 就是想不通。 “为什么？” 在商场谈判中，这是最不应该问出的问题，齐正国还是问了出来。 “我们要打压启翔。” “要我们终止合约？” “是的。”我点头。 “你认为，我们会出卖自己的战友？”齐正国笑了笑，“我们可不像某家企业那般无耻。” “我们会付清违约金。” 平淡的诉说，仿佛在说一件与这次合作完全无关的事情。 “要我们怎么做？”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齐正国问道。 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永远的朋友，同理，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卓玛有错在前，在鼎丰最困难的时期，毁掉了合约，弃他们于不顾，在他的心里，卓玛显然不适合再来合作，保不齐就会有第二次。 但，我们给的条件实在太过诱人。 给出那几条渠道之后，可以说是把三分之一的卓玛赌了上去，那可是胜过千言万语的合同保障的！更何况，还有替他们付清启翔违约金的条件呢。 齐正国首先是个杰出的商人，没理由对这种好事不问不顾。 “尽快终止跟启翔的合约就好，剩下的，我们来。” 这是田野在我出门之前交代好的，也是我的目的之一。 齐正国缓缓地端起茶杯，细细品味一口，待到茶水下肚，吐出了一个字：“好。” “那么，合作愉快。” 这是我站在卓玛市场总监的角度的目的，它已经达成，这就证明我工作上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我身为白桃未婚夫的任务了！ “齐叔叔，我还有件事情要说，不过，这不是谈判。” 第238章 你小子可以 关于公司的事务以及田野交代给我的事情，我都已经很好的完成了，因为刚刚齐正国已经同意了，到了他这个位置，只要是他同意的事情，就绝无反悔的可能。 更何况，卓玛开出的条件，站在鼎丰利益的角度，他也不会拒绝的。 这些，都是职业上的事情，很圆满，并且完成的很好。 “齐叔叔，我还有件事情要说，不过，这不是谈判。” 是的，下面的事情不是谈判，也不是什么请教，而是一个晚辈需要长辈的帮助，这是......恳切！ “还有什么事情。” 许是感受到了我态度上的变化，齐正国脸色缓和了不少。毕竟，刚刚跟他谈判的时候，我大多是站在对等的角度，并且那种有些盛气的表现，不是他所满意的。 “这件事，在开口之前，希望您能做个保证。”我看着齐正国，眼中满是郑重与真诚，“保证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齐正国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想了半晌，才问道：“有关于哪方面？” “桃子，以及公司。” “那好，我保证。” 我没有理由怀疑齐正国，更何况他是那样的维护白桃，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是我的直觉，而这种时候，我也只能凭借直觉。 “呼...” 长叹一口气，想着应当如何开口，毕竟，在它成型之前，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齐正国的这里会相信，并且做好准备吗？ 俨然，不会。 这就好比你走在大街上，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拽住你，说，你明天就会死亡，你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骂娘，紧跟着胖揍那人一顿。 现在我的角色就是那个人，那个随意给别人忧患意识的人。 “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确定。” 不管怎样，决定好了，就要开口。如果不发生的话，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万一发生了，也不至于什么准备都没有。 齐正国没有开口，显然是在等着下文。 “这件事跟那个合作息息相关，想必，您也看出来了，卓玛对这场合作的看重。” “确实，但是你想表述什么？” “忘了告诉您，田野跟我说，如果达不成合作的话，公司会追加三千万的注资。” “你说什么？!” 齐正国双眼圆睁，很是大声的说道。 饶是以他的心智，都难免会感到震惊，但是震惊之后呢？毕竟，谁都有自己理智的判断。 “这有问题。” 他说道。 “是的，也正是如此，我才会担心。”我如实道：“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卓玛跟鼎丰的合作很重要，所以他能拿出那几条渠道，我不会觉得意外，毕竟，我们还存在着打压启翔的心思。但是，为了达到合作，追加三千万...这点，有很大的问题。” “你怎么觉得。”齐正国问道。 “我觉得，可能背后有人在觊觎鼎丰的这块蛋糕。” “然后呢？” “桃子会有危机。” “你这样做，就不怕卓玛开除？”他笑着问道。 “我只是想帮她做点什么。”我看了眼桌子上的茶杯，淡淡的说道。 “哈哈，你小子有点意思。” “齐叔叔，在沈阳，我没什么能力，也没有人脉，就认识您一个。更何况，您还在公司，只希望您能多帮衬着白桃。” 认真地注视着齐正国，带着点恳求。 希望自己给他提的醒，他能够听的进去。 “知道了。”齐正国看了我一眼：“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还促成这次合作。”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这次失败了，他们也绝不会放弃，再度开始新的计划，那样就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我只想帮她做点什么。” “可以，我知道了。这方面我会配合。” “谢谢您，齐叔叔。” 齐正国开怀大笑：“谢什么，桃子不仅是你未婚妻，那也是我大侄女啊！” ！？ 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知道白桃是我的未婚妻，他不是只知道我在婚礼的时候，弃她而去的事情吗？！ 很是诧异的看着齐正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呵呵，你忘了，我是齐宇的父亲。” 拍了下脑袋，这我才想起来，那天在酒会上我们见到过齐宇，并且还做了介绍。 “齐叔叔，那您可就不地道了啊。” “刚刚约您出来的时候，看看那冷嘲热讽的架势。”我佯怒道。 “哼。就不许我这个老头子心里有气？谁让你们这俩孩子瞒我那么久。” 生活还不算太过糟糕，至少，在挨了几下巴掌之后，总会有颗甜枣等着我。齐正国，就是那颗甜枣！ 跟他告别之后，心情放松了很多。 一切看似平静，背地里的暗流涌动，至少，在前期能做的已经做到了最好，就等着真正的漩涡袭来，那样的话，我将赌上一切，然后为了自己爱的女人做点什么。 一个人，走在街头，心里的放松，是让人愉悦的，这个时候适合喝一杯酒，但，我更想要的却是睡觉。 昨天的那个夜晚，是灰色的，是让人局促不安的，甚至，我都想过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内心强大的人，敢于面对一切，并能够很好的调节情绪，而我，恰恰相反，只能够被情绪左右，难怪她说我像个孩子。 不禁会想，如果白桃知道我要做的这些事情会是怎样一个表情？ 肯定也会说我幼稚的吧？ 但，为了爱人牺牲，不是她经常做的事情吗。 有些东西时间真的不会让我改变，比方说，为了爱情可以奋不顾身，不计后果。哪怕已经过了那个不需要轰轰烈烈爱情的年龄也不例外。 刚好遇见，满心欢喜。 余生，我只剩下了这个女人，注定了要为她做些足够疯狂的事情，希望这一次不会让我失望，也希望她会安然无恙。 在这座欲望筑成的城市里，我有最后的信仰，坚定且明确的信仰，我不能失去她，更不能伤害她，因为她给了我光明，给了我希望，更将自己最宝贵的一切都给了我，到我为她做些事的时候，同样是如此。 我不想自私，但这一次，我要任性一次，不顾她心中所想，只想通过自己，去为她做些事情，我想试试。 第239章 又遇江楠 我想试试，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思，都想去试一下，或许能看到不曾看到的风景，也或许，可以更加深刻地见识到我跟她之间的差距。 睁着双眼，不等于正视现实。这一次，就是不要去在意现实，因为它将我**的早就失去了知觉，最坏的结果，无外乎再去经历一次而已...... 时间还早，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回不回公司都已经没什么两样，回家？不，没有了她的老房子太过空旷，昨夜都能做出那番事情，谁知道今天会不会做出更出格的呢？ 不如一个人走走，停停，然后喝两杯，静一静。 浮华之后，需要安静，那种由内至外的安静，很累，也很知足。至少，现在还在我的掌握之中，尤其是齐正国明确答应了我之后。 但愿，一切顺利。 在心里祷告着上帝，游荡在街头。 五月，很热，尤其是沈阳这座城市更是如此，平地起风加之有些刺眼的阳光，干燥的空气，很容易就让人烦躁。 拿出一支烟，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因着嗓子还微微肿痛，这一切都是昨夜的产物。 我总习惯于后悔，也总习惯于放任。 就这样矛盾着，懊恼着...... 街上人不多，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行色匆匆，可能有的人是因为业务，有的人是因为天气，而我，跟所有都不一样，因为我走的很慢，很慢。 就像游离于这座城市的第三者，观察着城市里的人，物，看着在眼前正在发生的，并且追忆曾经错过的。 在别人眼中，这是闲。活像一个无业游民。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家名叫酒馆的店。 我来过这里。 它的老板叫江楠。 她是徐奇念念不忘的女人。 跟那个男人一样，她也很有故事。 不知道抱着怎样的心思，我走了进去，人不多，算上江楠和一个服务生只有五个，他们有个共同点，都独自占据一张桌子，喝上一杯不知名的啤酒，安静的坐着，听着那首上世纪传唱的《hotel california》。 这么多有故事的闲人，不在乎多我一个。 微笑，走到了吧台。 “还认识我吗？” 江楠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有点印象，但记不清了。” “你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故作受伤的说道：“那次你请了我三杯啤酒。” “哈，原来是你。” “对，就是我。” 不论是徐奇，还是江楠，跟他们在一起，总会下意识的放轻松，就像结交多年的老友，或许，这就是缘分最好的说明。 今天的江楠很美，她一直都很美。 红色的唇，一身深色长裙，窗外透进的阳光，打在她身上，蕴上淡淡光彩。 这个女人很‘仙儿’。 张峰曾用这个词来形容白桃，而我，今天用在了她身上。 大概，每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单身女人，都是如此。 “来一杯黑啤。”我对着她说道。 江楠很熟捻的将酒倒进扎杯里，然后填了两块冰，递给我，说道：“今天有生意，你需要付钱。” 每个客人都需要付钱。这是开店最基本的逻辑。 但江楠的意思明显不同。 她的意思是，没客人的时候，她喜欢交朋友，有客人的时候，只是客人，没有朋友。 大概，他们这些人都很怪。 那个人，是徐奇。 从我确信了她就是徐奇一直等着的那个女人之后，就很想问问他们之间的故事，明明在一座城市里，却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一个开餐厅，一个开酒馆。 为什么不能见面？ 不，不对，明明是徐奇在等着她， 因为他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如果，她知道他在等她，会是什么反应？ 我很好奇，甚至生出了做月老的打算...... 坐在靠窗的角落，喝着加了冰的啤酒，很宁静，从灵魂到肉体都是如此。大概，整个身体都感觉到了通透。 这个下午很漫长。 漫长到足以让我有空去想很多事情。 关于过去，关于青春，关于...她们。 这次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问题，赵琳的离去，安默的留下，以及白桃想要的安静。 诚然，这些都已经成了必然，或者说，早就是上帝给一个叫许诺的年轻人安排好的一切。 赵琳的离去是必然，安默的留下是自然，白桃的安静是淡然。 她们是点，而我成了一条线，一条把她们串联起来，在不知不觉中让她们有交集的线。何必矛盾，又何必让自己陷入到过去之中无法自拔？ 毕竟，已经全部发生了不是吗？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把曾经比作一场悲剧，作为看客可能会深有感触的流泪，也可能会毫无知觉的不予理会，更多的，还是怨叹，然后悲哀。 嘴角不自觉的淡笑。 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在想什么?” 抬头，江楠正站在对面，好奇的看着我。 “哦，没什么。” “要么你是神经病，总会不自觉的白痴微笑，要么就是什么困惑迎刃而解。” 你，是哪种？ “好吧，我不是神经病。” 原来，已是黄昏。 服务生下班了，那几个有故事的人也早已不见，现在酒馆里就只有我和江楠。 “不是来要单的吧？”有些夸张道：“现在可是没人了，只有朋友。” “切。” 江楠撇了撇嘴：“就当我请你好了。” “谢谢，那么，不喝一杯吗？” 对于她的好奇，我想跟她聊聊。 徐奇在某种意义上是我朋友，更是我跟白桃重归于好的见证者，因为我们故事的开始，就是在那家以爱之名的春天里。 “好啊。”江楠想了想，答应道。 片刻后，她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坐在对面。 气氛，由此沉默。 忘记怎样去开场。 只得有些尴尬的举杯，示意她碰一下，然后轻抿一口酒。 很和谐，又有些诡异。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却像个朋友，很纯粹的朋友。 但，不管什么朋友，长时间的沉默终究是不好的，所以只能强逼着自己找话题。 “你很有故事。” 我说道：“不如讲讲你的故事，我想，我会是个很好的听众。” 第240章 我们都习惯以爱之名 社交，是指社会上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往来。 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学者政客，都需要社交。 因为活在人类的圈子里，就必须要尊重这个圈子的规矩。 我们很像朋友，但我们还不是朋友，这就是我跟江楠之间的关系，而长时间没有结交新朋友的我，对于社交有些生疏。 竟然白痴似的，开头就想听听她的故事。出于好奇，也出于话题。 江楠怔了怔，好的的看着我，晃了晃杯子，喝下一口酒，我甚至都能看到杯口处的唇印......她说：“好啊。” 我不正常，她也有些不正常，但这一切看起来又是那样正常。 “从哪说起？”我问道。 “看你想听什么了。” “全部？”我顿了顿：“那明显不可能。” “你还真有意思。”她笑着说道。 “距离中街很近的地方，那里有家餐厅，名**天里，老板是个有些沧桑的男人，他在等一个女人。”这时，我看着江楠，一字一句道：“他等的那个女人也叫江楠，神奇吧？” 想要了解的，就是她跟徐奇之间的故事，所以，我不加掩饰的说了出来。 “挺神奇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江楠很淡然的耸了耸肩，附和着我。 “他叫徐奇。”我说道。 “那又怎样？”她问。 “他在等你。” “然后呢？” “......” 女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他们分手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她依旧是自己一个人，从她尾指带的戒指就可以看得出来。 “看的出来，他很爱你。” 我想了想，还是这样说道。 在我看来，他们的爱，应该还没彻底消散，我是徐奇的朋友，能帮自然要帮。 “是吗？那又怎样？” 江楠的态度依旧淡然，仿佛我说的跟她听见的不是一回事，或者说，打从心底，她不把这事当成事。 情，这个字眼，困顿了多少人，又解脱了多少人？ 没人能够知道，同样的，也没人看的透。至少，我就是这样的，在不长的人生岁月里，我一度把这个字看的很重，认为那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跟赵琳在一起时，她是命，到了白桃，她成了命。 这是不对的，在刚刚才想通。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因为时间，缘分，这些因素杂糅在一起，才会让两个人走到一块，是虚无缥缈的，更是有迹可循的。 而江楠现在的态度，又让我开始怀疑。 “我......” 终究，还是无话可说。 不如等着她说，反正她会告诉我她的故事。 喝了一口酒，在缓缓流逝的时间中，等着...... —————— “跟很多故事一样，开始很美好，过程也不错，结局...或许没有结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街灯亮了，而江楠也开口。 什么话都没有说，继续等待着她的讲诉，那将是一个从未体会，却能感同身受的故事。 “他是我学长，我们相识在一年秋天，相爱在那年的冬天......” 听着她的讲诉，我仿佛看到了一副篇幅很长的动态画面，男孩跟女孩相识，然后跟很多校园情侣一样，青涩而又单纯的爱着，没什么参杂，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美好到看不见世界的残酷。 故事里，他毕业后，家里给他安排了一分工作，他选择暂时的妥协，为了存些积蓄等她。他也没有骗她，一直这样做着，直到她毕业那年，他家里给他安排了亲事。 大部分年轻男人都有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时候。 他跑了出来，来到她的城市找她。 两个人，没有任何物质的支撑，靠着爱情，生活在一起，现实是灰色的。 他们并不幸运，工作不顺，柴米油盐成了他们的负担。 但是他们相信，只要有爱，一切困难都不再是困难，所有的一切，都会是美好的。 直到，他家里找到了她家里。 两家条件都不错。 两家家长，也都有自己的打算，一拍即合，两家决定找回自己的孩子，安排他们的婚姻。 找到他们的时候，她正在医院，流产，大出血。 他抱着头哭泣，她在病床上流泪。 他被带走了，没有音讯。 ...... 不知道那时的他们什么想法，会不会对生活，对爱情失去原本的希望？ 我知道的是，他没有结婚，她也还是单身。 “现在呢？为什么不重新开始，他还在等你。” 江楠笑了。 很不屑，也很凄凉。 她说：“我们做什么事，都习惯了以爱之名，但，有些时候，那不是爱，那是负累。” 似懂非懂。 “对不起。”满是歉意的对着她：“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没什么。”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她说道。 这个世界上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离合悲欢，有美满，就有遗憾，有幸福，就有悲惨。 应该，这就是所谓的生活对待每个人是公平的。 而这种公平，有很多人抗拒。 “干杯。” 我对着江楠示意。 她也很配合。 “这下，我们算朋友了。” “算。” 我们相视而笑。 我想，既然是朋友，我就应该为朋友做点什么，显然，他们都没有忘记对方，一南一北，或许冥冥之中，命运那双大手会让他们相遇。 有空的时候，我会充当这双手。 徐奇应该知道她在哪。 他们都需要个结局。 了断，亦或是，开始。 告别江楠，我走在已经入夜的街道上，有句话，在耳边，在脑海，重复上演，我们都习惯了以爱之名。 想为白桃做这些事，我是出于爱的名义，因为不想看到她利益受损，但，她真的希望我这样吗？ 同理，她不希望我在这些事情上为难，也是出于爱的名义，也是我不会想看到的。 所以说，人，一直都是所有矛盾的载体。 正因有了这些，生活才会有趣，也才能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斑斓一些，否则只有黑白的世界，早晚会让自己感觉到压抑。 我，在这一刻起，又开始改变。 谁都有自己的故事，确切的说，任何人来到这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使命，而我，找到了方向，剩下的，就是一个字，做。 第241章 齐正国的计划（为如此星辰如此风加更） 这天中午，我正研究着上月的市场报表，当我完成田野交代给我的任务的时候，就回归到了本职工作。 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喝茶，浏览新闻。 枯燥且无味。 唯一能够证明我可以发光发热的时刻，就是审查报表，然后开会，研究计划以及下月的市场方向。 看着桌子上已经被我看过的，堆积起来的大部分资料，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揉了揉头，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在淡淡的烟雾之下，我想，这或许也是当上总监之后的一种好处，毕竟，当初吸烟可是要去吸烟时的。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是齐正国！ 我知道，他将要告诉我的，不会只有鼎丰卓玛之间的合作，更会有关于那件事情的计划。 明知道周围不会有人，我还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四周，确定之后，接听电话。 “齐叔叔。” 我叫了一声，等待着他的消息。 “嗯，关于合作，这边我们研究好了，合同这几天就会出来。”他淡淡道。 “好的，谢谢齐叔叔。” 一切，都很正常，都是围绕在工作上的事情。 显然，现在在他周围一定有别人，而他不想让那个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 “哈哈。” 齐正国笑了笑，很自然地说道：“希望这一次我们两家公司合作能够圆满。” “一定会的。” 我装模做样的回答道。 既然要演戏，我也是全力配合。 “齐总，既然已经谈成，那我就先走了。” 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暗道一声果然有其他人在场。这一刻，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机智。 确切的说，压力过大，不允许我出现失误，所以才会这么小心吧...... “刚刚陈晨在这。”齐正国解释着。 陈晨，白桃的追求者，更有可能是架空白桃的策划者！ “......齐叔叔，他没看出来什么吧？” 哪怕，我完全相信齐正国，但仍然会必不可免的感到担忧。 “放心。”齐正国说道：“不过他还是想着插手两家合作，这点不得不防。” “确实...如果他参与进来，我们会难做很多。” 陈晨不是我们知根知底的人，而且他还有着极大的野心，如果卓玛与鼎丰只是普通的合作，那还好说，可如果事情真照着我与齐正国想的那样发展，他参与进来，不亚于在身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 如果爆炸，伤的可是白桃！ “我这边会跟桃子商量，把这件事放我手里。” “齐叔叔辛苦了。” “嗨，这点小事客套什么。” 他完全可以不这么做，直截了当的告诉白桃不能跟卓玛合作就好，之所以这么做，他是想成全我，让我通过自己的计划，来保护白桃，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现在方便吗？”齐正国问道。 他这是想要告我他的计划。我已经有了计划，这点没错，但那只是针对顺其自然而制定的，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而齐正国，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早就有了独到的见解和敏锐的嗅觉，他能看到很多我看不到的事情。 “嗯。”我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是午休，就我一个人在办公室。” “那你听好了，最好记下每一个字。” 郑重的答道：“放心吧齐叔叔，您说就好了。” “这两天我又想了想，认为你分析的很对，我想，沈阳轻奢品销售这块，要变天了......” 齐正国缓缓道来，无论是市场方面的分析，还是渠道方面的利用，疑惑是一些看不见的利益交换，都在他的讲述里意义呈现。 过了半晌，他顿了一下，喝了口水，留给我思考记忆的时间。 的确很震惊，不同位置的人看待问题的角度真是不一样，我只注重怎样不让白桃利益受损，怎样想法设法阻止背地里的阴谋，说白了，就是看待问题太过单一。 而齐正国，从多角度出发，点，线，面，一一展开，让我受益良多。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不知不觉，我变成了学生，这件事成了他站在主导者的为止。 他道：“应该.......” 一番长谈之后，齐正国补充道：“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建议，只给你提供一个方向，剩下的还需要你自己来完成。”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齐正国这个时候跟杨老一样，不是讲什么大道理，也不是告诉我该怎样怎样去实行，而是告诉我如果是他会在怎么做，提供了很多方向，帮助我发散思维。 “谢谢齐叔叔。”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道谢，但我还是要说，因为这样的师者，不会是谁都想去当的。 “谢什么谢，只希望你这次不会让我失望。” “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是了，没有发生的事，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结果如何，我当然希望事情会按照我写的剧本发展下去，但，无法否认，什么事情都会存在意外。 所以，我只能保证尽力，并且是全力。 至于剩下的，则是老天来安排的了。 “嗯，加油吧小子。” 说着，齐正国挂断了电话。 起身，站在二十二楼，俯看一切都是那样渺小，从某种层面上，背后的那个人，看我也是像我看楼下的人一样吧？ 一样的渺小。 长出一口气，脑子里不停思索着齐正国跟我说的话，然后一种种情况进行演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问题，揪出不足之处，进而继续完善。 给我的感觉就像自己在跟自己下棋一般，无趣，厌烦，又必须要去完成。 我咬着牙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论怎样，这一次都要坚决，什么都不能迟疑，一旦迟疑，出现的结果，将会让你的女人受到伤害。” 没有承诺，没有跟她交流过什么，但，有些事必须要去做，要去实践。 不是要证明给她看我有多爱她，更不是证明给别人看我许诺能帮到白桃什么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帮她分担一些东西，因为，我不想她太累，我是她的依靠，不是吗？ 第242章 田野的叮嘱 “田哥，找你说点事。” 下午，我来到田野办公室，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的激动一点。正常角度来讲，谈下合同的我，就该是这样一副样子。 田野眼睛一抬，我微笑道：“是有什么好消息吧？” 他沉吟片刻，“我猜一下啊，鼎丰那边回话了，同意合作对吧？” 我心说就我现在这状态，傻子都能看出来。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当领导的，都习惯性的彰显自己的聪明才智。 “啧...还是田哥英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你亲自出马，不成功那才是奇怪。” 田野是个合格的领导，至少，他不会吝啬对下属的夸奖。 “约好什么时间了吗？”田野问道。 “嗯，明天下午。” “合同呢？拟好了没有？” “在这儿。” 说着，我把拟好的合同递给了他，之前跟鼎丰谈判合作的时候，合同就是我负责想出来的，所以我有备份，这次合作，只需在原本的合同上修改几点就好，省了不少事。 田野不知道这些，他有些赞赏的看了我一眼，“办事效率很不错，好好干。” 点了点头，做出一副谨遵教诲的样子。 田野随意的扫了几眼，然后在甲方署名的地方签字，还给了我。 如此迅速的签字，倒不能说明什么，类似于这种合作，合同的约束力没有那么大，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我们卓玛在乎的是能够盈利多少，能在鼎丰和管述君那里捞到多少好处，反之，鼎丰在意的是我们的渠道，两方有共同特点，也就让这次合作十分顺利的走到了蜜月期。 而启翔？ 没有人会在乎已经失去价值的伙伴。 卓玛拿出答应好的违约金就好了。 不多，三百万。 相较于三千万的注资而言，绝对是个小数目。 这是那天我想出来的计策，田野默许了，至于他能捞到多少好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许诺，有些事我还是要交代一下。” 他还有话要说。 “田哥，你说。” 一个合格的下属，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足够的谦逊，这样才能让领导信任。 “我们卓玛拿出的那几条渠道，你一定要叮嘱市场部看严了，不容有失，毕竟，我们没有全部的话语权，我也需要跟总公司汇报进程。” “这点请放心，三个小组负责三条渠道，每月轮换，出不来差错。” “嗯。”田野应了一声，说道：“你也跟鼎丰的负责人通通气，最好每隔一段时间你们就碰下头，两边把项目的账目对下数。” 他这是想掌握盈利走向，进而观察动态，然后规划下一步的走向吗？ 不由得，我也提起小心，试图从这些叮嘱中，抽丝剥茧，然后有个准备。 正色道：“这些我会谈，不如就规定三个月一查账好了。” 他想什么，我就说什么，更能让他对我放松戒备。 我没有成为他心腹的打算，从他的角度来看，我们接触时间不长，我是什么人他不清楚。 想到这些，我只需要把自己摆正位置就好，只要没有出现担忧的事情，大家皆大欢喜，如果出现了，我也不至于一点准备都没有。 “最后一点。” 田野抬起头，眼睛直视着我，发出锐利的光芒，一字一顿道：“如果出现特殊情况，我们卓玛必须要全身而退。” 毕竟，商场是瞬息万变的，特殊情况会有很多种，比方说某一方突然撤资，或者盈利极度亏损。 诸如此类的担心倒是无可厚非，甚至可以说对于这样的事情，田野很有经验，但他拎出来单独提起，就不得不让我有个防备。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出于下意识的反应，问过之后才发觉，我是下属，不该打听的不能去问，俨然，现在属于犯了忌讳。 幸好，这几天田野对我印象不错，也就没当一回事。 他可能也就当成我把自己谈下的单子看的很重，没有训斥也没有不满。 反倒解释道：“没什么，有点准备总是好的。”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揣测着他的含义...... “好了，祝你明天成功。” 田野下了逐客令，我也就没必要多待，跟他告别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坐在办公桌前面，拿出一个本子，把田野的话罗列在纸上逐条分析。 第一点，他很想合作一帆风顺，正常的领导都会这么想。 第二点，他也似乎对合作本身不太看重，无论是对账，还是监看市场走向，都是正常的流程，并且还要我来负责。 假设说，他真的很看重的话，就不会交代在我手里了，我可不认为他会心存提拔，对我这样看重。 至于第三点，这是在告诫我吗？让我不要投入太深，时刻谨记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抽身而出。 明哲保身，这点没错，任何人都需要具有忧患意识。 但，他这是不是太过强烈了？ 说白了，现在合作还不算正式开始，毕竟，明天签过合同之后才会生效，哪怕开始合作了，也要观察至少半年的时间，才会进行判断啊。 而田野，直接就让我注意，这就很不正常了。 其中一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也就是我不知道的这些，最后可能构成什么我不乐意见到的事情。 在这一条的面，我画上了重点，提醒自己时刻要提防着这些，于微末处，防范未然。 起身，叹气。 看着窗外的夕阳，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齐正国告诉我签合同的时候陈晨也会去，让我加点小心，对于他，自然而然的会觉得厌恶。 大部分原因可能是他追求白桃吧？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爱情这方面，我一直都有些小心眼，不会去干涉过问她的圈子，这点没错，但我会去注意观察，毕竟，占有欲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有些期待，有些茫然，更多的，将会是坚定。 假设是一场正常的合作，我会做好，毕竟这是我当上总监以来的第一个项目，假设它会威胁到她的利益，我更会谨小慎微，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会为她做些什么。 向所有人证明，我，有资格爱她。 第243章 签订合同 到了跟鼎丰签订合同的日子，哪怕在所有人心里这都只是个形式，但至少，在面上还是要过的去的，怎么也得让人看到对合作的‘重视’不是？ 路上，我开着特意从田野那里借来充当门面的奥迪a6。 “今天怎么带我去啊？”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沐青问道。 对于即将出席的场合，不带一个人有些说不过去，现在以我在卓玛的境况来看，只有两个称得上心腹的人，一是现如今的顾问王杰，另一个，自然就是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沐青了。 抛开工作不谈，我们更像是朋友，因安默而聚在一起的朋友。 瞥了她一眼，然后专心驾驶着车子，淡淡道：“带你出去涨涨见识不好吗？” “不稀罕。” “好吧，其实...嗯，我现在只信任你。” 同样是心腹，我却不放心王杰，因为不知根知底，天知道他会不会某一天在背后给我来一刀。他是我提上去的没错，但，男人都是有野心的动物，这种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而沐青，我就可以放心很多了。 之前对于她确实存在互惠互利，但后来一起经历过很多事儿之后，我们成了朋友，更何况，她是安默的妹妹，她也不可能出卖我。 “不就是签个合同吗？”沐青疑惑道：“难道，你还有别的事情？” 聪明。 自然会有别的事情，但这件事却不能让她知道，无论多么要好的朋友都不例外。 “怎么会？” 我笃定道：“就仅仅是签个合同而已。” 沐青一副信了你就是傻子的表情看我。 “好吧，我只是单纯的想有点面子，不然我一个大总监出门签合同，一个跟班都没有，跌份儿啊！” 半真半假，但我这么说很符合之前沐青对我的认识。她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一路无话，我们很快来到了茶楼。 茶楼没变，选定的包间没变，茶的价格，甚至就连服务生都没变，唯一变的，是我的位置，以及那些责任。 当然，更大的缺憾是，没了安默。 站在楼下望了片刻，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安默，那个时候她总会对我很有信心，也一直坚定的站在我身后，做我的靠山、后台。 如果没有她的那些信任，可能就没有我今天足够参与其中的局面了。 安默，你......过的还好吗？ 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不仅仅齐正国在上面，陈晨也在那里。 “走吧。” 我回过头对沐青说道。 “老大，是你一直停在这里的好吧？！” 沐青埋怨着。 “......” —————— 来到跟齐正国约好的房间前，敲了两下门，走了进去。 客套的点了下头：“齐总，你好。” 毕竟现在有外人在场，叫叔叔就有些不合适了，更何况，这是商业洽谈，私交是私交，不能跟工作混为一谈。 齐正国微微一笑，“又见面了。” “是啊，希望这一次的合作，我们双方都能有个满意的结果。”我附和着，不论怎么看，都是一副对于谈成合作，憧憬的样子。 作秀。 给陈晨看，给沐青看。 陈晨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没有言语，而我，自然同样如此。 他知道白桃跟我的曾经，但他一定不知道白桃跟我的现在，否则，他也不可能给她送花了，我记得他曾诋毁我，恰巧，我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 这些综合起来，我们对彼此都没什么好印象。 甚至，我怀疑他出现在这里，极有可能给我下什么绊子，不得不防。 跟沐青入座，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等待着他们开口。 签订的合同在我这，也就意味着主动权在人家手里，他们想看了，我才能拿出来，否则，就显得有些下成了，这是谈判里的忌讳，能注意到，当然要避免。 “许总？”陈晨淡笑开口：“几日不见，这么大的变化还真是不适应。” “陈总客气了。” 他觉得不适应这很正常，上次合作谈判还要追溯到五个月之前，那时候我也仅仅是市场部的一个小组长，跟陈晨完全不能够同等级对话。 要不是安默那时候全权交给我负责，就不会有那场谈话。 而五个月之后，仿佛坐了火箭一般的升职，他自然会觉得异常。更多的，是见到曾经自己瞧不上的人，如今能够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失落感。 “合同带来了吗？”眼见着陈晨开口，齐正国赶忙发问。 他的意思我了解，那就是避免夜长梦多，应当尽早签订，省的到时候陈晨找什么麻烦，影响我们之间的计划。 读懂了意思，当然要全力配合，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分不清轻重的人，知道什么事主要，也就收起了想要恶心陈晨一下的心思。 侧过身，看着沐青，说道：“没听见齐总要看合同吗，快点拿出来。”说着，眨了眨眼，意思是让她配合我一下。 这是带她出来的目的之一，毕竟，现在的卓玛，只有我们足够默契了。 沐青趁没人注意，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颇有些威胁意味在其中，转过头，对着鼎丰二人，甜甜一笑道：“不好意思齐总，第一次跟着出来，不懂规矩，您多担待。”说着，就把田野已经签好字的合同递了过去。 沐青本就青春靓丽，长相甜美。加上她这样的态度，让人很舒服。 齐正国哈哈一笑，看着沐青夸奖道：“你很不错。” “谢谢。” 沐青淡淡答道，不惊不喜。 不由得，我也高看了她一眼，心说安默的妹妹果然不一样。 齐正国很随意的扫了几眼，毕竟在这之前我们俩就已经商量好了合作事宜，就等着签字而已。 而他也是这样做的。 可，就在齐正国要签上自己名字的时候，陈晨开口了，“齐总等一下。”他稍显歉意的看着我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负责人之一，看看合同，不过分吧？” 暗道一声：“来了。” 我就知道有他在不会一帆风顺的，既然他已经出招，我就没什么拒绝的道理，淡淡笑着，“当然可以，毕竟我们是带着真诚来的。” 第244章 沐青的机智！ 我想过能遇到阻碍，不然陈晨来这里就失去了意义，所以我很淡然，没有哪怕一丝的异样情绪。 合同是上次合作就已经签订过的合同，无外乎增加了几点条件。 换言之，上次就是丫负责签订的，这次他要是不同意的话，可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像他这样的人，极其好面子，所以，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齐正国见我吐口，也就没说什么，很自然的把合同递给了陈晨，同时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俨然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偷瞄了一眼陈晨，发现他正聚精会神的研究着合同，趁着这个间隙，我递给齐正国一个安心的眼神，告诉他不用担心，正常行事就好。 陈晨看的很认真，我甚至都会怀疑他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心说这孙子还真是有些难缠，闲的蛋疼了吧，过来找我们毛病。 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不少。 齐正国是鼎丰老一派的代表人物，陈晨又是新生代力量的佼佼者，他们二人在鼎丰一定存在着派系之争。 如果，这次合作十分圆满的进行，无异于会给鼎丰带来丰厚利润，身为竞争对手的陈晨自然会感到压力。 或许，当齐正国把卓玛抛出来的条件告诉过白桃之后，陈晨就会察觉到异常。不管怎么看，这次合作都会区别上次，给鼎丰带来巨大的利益以及市场。 如果，这是陈晨跟我谈下的，想必他会十分高兴。可惜，这是他的竞争对手谈下的，他心里不会服气，并且还会制造一些阻碍。 诚然，现在就是如此。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跟齐正国的茶都换了两次水之后，陈晨才放下合同，眼睛里闪着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我，就像是游走在沙漠中的饿狼看见了食物一般...... 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跟沐青对视了一眼。 “难道合同里有什么缺漏？” 这是我跟沐青的疑惑。 微不可查的摇摇头，这不仅是在告诉沐青放心，同时也是让我自己放松。因为我坚信合同不会有问题。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是合同有问题，依旧不会对合作产生什么影响，毕竟鼎丰已经解除了同启翔的合作。他们需要一个伙伴，这个伙伴除了卓玛，再无其他。 更何况，齐正国现在需要我，需要这股子力量，我们两人的目的都一样，就是维护白桃！ 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疑问道：“陈总，有什么问题吗？” 陈晨嘴角上扬，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帅的男人，一言一行，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场。 他道：“问题倒是没有，就是有些意外，你们为什么会拿用过的合同来谈判。” 来了。 就知道他会问这个，只要是有些印象就不难发觉这一点，我又怎么可能不注意呢？ 淡淡笑了笑，“这确实是上次两家合作时用过的合同。” 我喝了口茶，看着陈晨说道：“但是，本着契约精神，合同的日期，合同的款项，合同的内容，都为了此次合作做了一定的调整，并且，为了严谨的法律效力，我们才会使用原来的框架。” 说白了，我的意思就是，这次合作的谈的条件都在合同里体现，我不过是用了原来的大框而已，你丫怎么就那么多事儿呢？ 陈晨仿佛料到了我会这么解释，也就没说什么，我甚至都会怀疑，刚刚只是他的试探，他想看我究竟会有怎样一个反应。 幸好，我表现的足够可以，不悲不喜，条理清晰，借口找的也很合适。所以陈晨才会缄默。 他会放弃吗？ 当然不会。 “那请问许总，贵公司在这次合作中为什么成了甲方？要知道，不仅仅是你们，还包括管董跟我们合作的时候都是第三方。” 陈晨慢条斯理的质问着。 “很简单，合作是我方主动提出来的，当然要做甲方，更何况，这种对彼此都有益处的事情，谁做都一样吧？” 我看了陈晨一眼，颇为无奈地说道：“陈总如果觉着不适应，我可以将我们改成乙方。” 看你小子还能说什么，我就不信我这样的态度还不行？ 我在心里有些得意的想着，说的直白点，只要这次合作能成，干什么我都愿意。并不是我有多看重，也不是它能给我带来多少利益，而是它存在着关系到白桃的可能，这种机会我必须要握住了！ 好，就让它更好。 坏，就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早就厌倦凡事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我，能够自己占据主导一次不容易。所以，无论谁，都没办法破坏它。 “我倒没那个意思。”陈晨稍微有些歉意开口。 好像刚刚那个无理取闹的人是我一般。 我不禁会去想，是不是每一个成功男人，都要有一张可以挡子弹的脸皮？ “陈总说笑了，对于合作谨慎，说明陈总你是个细心的人，鼎丰有你，真是福分。” 说的我自己都有些恶心，但现在这种情况，不把陈晨忽悠住了，不给他哄开心了，合作真的有些难以达成。 无论谁，听见称赞自己的话，都会开心的吧...陈晨笑了，有几分真诚我不知道，但看起来他很开心。 “许总，你看下这点。” 说着，陈晨将合同递到我面前，食指指在那里让我去看，瞧着架势，这才是他找到的杀招。 “好。” 答应着，我就身体前倾，准备看清写的是什么。 “啊...” 沐青叫了一声，紧跟着就是茶杯掉到桌子上的声音，很自然的杯子里的水...... 合同被茶水浸湿。 俨然这就是一张废纸。 沐青急忙站起身来：“对不起，对不起...” 完全就像一个不知所措，闯下大祸的小职员一般。 我皱眉看她，发现她眼光中有道精光闪过，下意识的就觉得可能她是发现了什么问题，旋即，我冷着一张脸，看着她喝道：“你知道这有多重要么，啊？” 面对这我的训斥，沐青越发‘惶恐’，竟有些‘瑟瑟发抖’。 “行了，不就是一个合同吗，不至于，明天我再来找你。” 齐正国适时说道。 反观陈晨，一张脸阴沉的可怕，仿佛时刻都能滴出水来，闷声吭气，好不压抑。 第245章 所谓套路 陈晨很无奈，他心心念念的想要找我麻烦，试图从合同里挑出很多毛病，就在他以为要成功的时候，“哗...”的一盆冷水浇到了他头上。 是的，浸湿合同的茶水，就像一盆冷水扣在他头上一样。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沐青。 她此刻正惊慌失措着，完全就是一毛手毛脚的职场新人，她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我也只能配合出演，严厉地训斥着。 齐正国化身和事佬，好言相劝。 陈晨眼见如此，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脸色阴沉的可怕...... 终于，在某一刻，他忍受不住的时候，提出了离开。 齐正国自然会跟着走，他眼角的笑意让人捉摸不定，临别时，还做着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有空电话联系。 合同，自然不会仅有一份。 但是，我只拿出了一份。 “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才会做这个举动？”我看着沐青，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刚刚屋子里的那些人，无疑，我是最了解她的人，知道谨慎如她，绝不会做出什么冒失的事情来，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在其中。 “合同我又没看过，当然不会发现问题。”沐青耸了耸肩，说道：“但是，从那小子的举动，不难看出，他想找麻烦，与其让他在鸡蛋里挑骨头，不如主动出击，让他无话可讲。” 这是事实，但我没想过她的方法竟是如此......粗暴。 “可是你知道我把他们约出来用了多少时间吗？”皱着眉，假装训斥：“这下倒好，全都被你毁了。” “真的是这样吗？” 沐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觉得，你应该把们字去掉，你想约的，只是齐正国一人而已。” “嘶...” 暗吸一口气，没想到还是被她撞见端疑，幸好，她是我一条船上的人，否则，很可能就是一个隐患。 “既然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我有我自己的目的，做咱们这行的，你懂得。” 意味深长的看着沐青，想着给她引到别的方向去，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告知她，这次合作我能捞到外快。 做营销，或多或少都会有提成之外的收入，而这，就是我最完美的借口。 沐青笑了，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怎样，我不管，我呢，就是你手下的小职员，今天跟许总出来，也只是单纯的签订合同，最后，由于我的不小心，才出了意外。” 她眼睛射出夺人心弦的光彩，一字一顿道：“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是聪明人？ 沐青这就是聪明人。 以她的经验，足够看出事情并不是我说的那样简单，但她知道我有某种不想说的理由，她也就不会去问。 并且，在发现问题之后，还牺牲自己，来保全我，将不可控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这是一种智慧，更是一种套路。 经此，不管我愿意与否，都是承了沐青的情，承了情，也就意味着，在卓玛，我要给她更多的照顾。 哪怕，她这么做是没必要的。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安默的妹妹，看在安默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亏待沐青，更何况，我一直把她当作了心腹。 这一刻，我有些看不清了。 看不出她究竟是个什么人。 也看不出，她的心计到底有那些。 但，不管怎么说，她今天都是帮了我，至于其他的，反倒不重要了。 “谢谢。”想明白这些之后，我由衷的对她说道。 “谢我做什么？” 沐青笑着喝了一杯茶，说不出的恣意洒脱。 这姑娘，真是让人看不透呢。 摇了摇头，便不再去想。因为我没必要草木皆兵，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跟齐正国一起，顺利的实施计划。 至于沐青这里，还是选择听之任之的好，至少，我信她。这种信，源自于在魔都的那一周相处下来的经历，更多的是我们都绕不过去的那个人，安默...... “下午就不用回公司了，提前下班歇歇吧。” 哪怕今天没有顺利签订合同，也是完成了工作任务，这算是一种福利。 “嘿，不会扣我工资的吧？”沐青开着玩笑。 “怎么可能。” 我答道：“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是玩笑，也是一种态度，目的就是告诉她，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好，你好，大家好。谁也不会套路谁，互助互利，才能在卓玛生活的更加滋润。 沐青是聪明人，聪明人就不会问为什么，她只会笑着点头，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去跟我配合，今天的这场‘事故’无疑是最好的投名状！ 我跟沐青在茶楼门口分别。 待到分开之后，我赶忙给齐正国去了一通电话。 “齐叔叔，你那边怎么样了？” 电话刚刚接听，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嗨，别提了，陈晨那小子可是气得不轻。”齐正国哈哈笑道，可以看出，他很开心。 “呵呵，谁让他不安分来着。” 我跟齐正国是自己人，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那就是保护白桃，陈晨在某种层面上，是威胁白桃的存在，那么，对于这样的人，也不在乎他会怎样，能够恶心一下他也是好的，就当是送给齐正国的礼物。 而且，我自己见到那小子吃瘪，也是说不出的畅快。 “该说不说，那小丫头是真机灵。”齐正国感慨道：“如果真要让他挑出点什么来，我们就别想安生合作了。” 这是在夸赞沐青，也正如齐正国所说，因着沐青的机智，我们才成功的反击了陈晨，才能够顺利的开展合作。 “齐叔叔，您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单独的......” “你现在在哪？我直接过去。” 齐正国知道我急着尘埃落定，也就很痛快的要来找我。 “离茶楼不远。” “等我半小时。” 齐正国说道：“这次他不会跟来了。” “好。” 长出一口气，挂断了电话，不得不说，一块大石头即将落地，是让人轻松的，终于，终于能够顺利的做成一件事了。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这一刻，无比的畅快。 第246章 安默来电 半个小时，说长不长，但同样的，也不会很短，再见到齐正国之后，我们还是坐在刚刚那间包间里，此刻，没有外人在场，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齐叔，您好好尝尝，刚才发现您都没什么心思喝茶。” “这倒是，有碍眼的人在，这明前龙井都没了滋味儿。”齐正国说着，轻轻抿了一口，好不自在。 碍眼的人，除了陈晨还能有谁？ 知道他们之间可能有关于利益的争端，他看不上陈晨这很正常，但我没想过会到这个地步。 “陈晨，很可恶吗......” 问过这话之后，就发现自己有些白痴，心说人家公司的事情，再怎么说也是家事，我就一外人，哪怕因着白桃的关系，我们亲近了不少，但那也是外人啊。 有些窘迫的端起茶杯，不好意思再去看他。 齐正国先是怔了怔，俨然他也没有想过，我会如此直接的就问出问题，片刻后，他微微叹气：“这也不是什么隐秘事儿。” 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没想过他会提出来，下意识的没有接话，等待着下文。 “还记得第一次合作的时候，我想让你办什么事情吧。” 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有关于白桃的事儿，我又怎么会忘呢。 “你也知道我怀疑的是什么。”齐正国直视着我，掷地有声道：“我不会允许别人来染指鼎丰的产业！” 潜台词就是，他不允许有外人参与进鼎丰的高层管理之中。 白万里由于身体的原因，早早就回了老家，公司就留给白桃来打理。很庆幸，白桃身边能有这样一个长辈替她挡风遮雨...... “虽然没有证据直接指向是他，但，除他之外，我想不出有第二个人来，偏偏小桃子很信任他，所以我才会想到用你来牵制。” 齐正国淡淡的说着，将之前那段事情都说给我来听。 陈晨是什么人？ 那可是曾经混迹在华尔街的高级打工者，是什么让他能毅然决然放弃了工作，来到鼎丰帮助白桃？ 是那份喜欢。 白桃当然会明白，哪怕她喜欢的人是我，她依然会有感动，加上之前在国外求学的时候，他们就是很好的朋友，所以，白桃信任陈晨是应该的。 齐正国正是看出了这点，不方便在公司内部调查，制裁，所以他才会找到我，那个时候满是亏欠的男人。 陈晨是我情敌，哪怕我知道他没什么威胁。 偏偏男人在感情面前，做不到多么大度，所以，这时候的我不会对他有什么好印象。虽然没有坐实齐正国的猜测，我依然把他摆到了对立面。 “齐叔叔您放心，你不方便的事，可以我来做。” 齐正国笑了，很明显，他从我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合同呢？”他问。 “这里有。” 说着，我从包里把准备好的备用合同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齐正国看也没看，就在乙方署名的位置，“刷刷”签下三个大字，这也就宣告，卓玛跟鼎丰的第二次合作，正式生效！ 而我，也可以真正掌控事件的进展。 田野要往好的方向发展，那么皆大欢喜，身为卓玛代表的我，自然会不留余力的推动，如果......真向我假设的那个方向发展，那么我也可以玉碎，最后保下白桃的产业。 这感觉不知怎样来形容。 就像是一个人溺水久了，以为自己快要淹死的时候，突然吸入一大口氧气一般。 很爽，很通透。 然而，我不会想到的是，这件事最后给我带来了不可弥补的缺憾，那时候我才明白，自己有他妈多天真...... “合作愉快。” “谢谢齐叔叔。” 我跟齐正国异口同声的说道。 显然，现在这个结果，都是我们乐于见到的。 —————— 合同已经签订，我们就没了留在茶楼的理由，在这个柳暗花明的午后，我跟齐正国互相告别。 看着他驾车离去的身影，驻足良久。 或许，他就是杨老口中的贵人，那个男人成长道路上，终会遇到的人。 有多久没这样舒畅过了？ 不知道。 但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受用。哪怕，现在的我只是迈出了一小步。 可就是这一小步，决定了我今后要走怎样的路！ 长出一口气，找到了田野的那辆奥迪a4，上车，打火，一气呵成。调了下左后视镜，打开转向，驶入了干道。 川流不息的车流很快就把我淹没其中。 电话响起。 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魔都。 大概是地名让我刺痛，想也没想就挂断电话，心说一定有人打错了。 可是，电话那边那人依旧锲而不舍的打着。 极不情愿的将车子停在路边，打开双闪接了电话。 “你他妈谁啊，打错了。” 想也没想，就对着电话吼了起来。 “哎呦，这当上总监就是不一样啊，是吧许总。” 这个声音很熟悉。 我甚至意味这辈子都很少有机会能够听到了。 安默。 那个选择留在魔都的女人。 “对不起，没想过会是你。” 我确实没想过她能主动联系我，毕竟那时候给她伤害的人是我，逼着她做出那个选择的人，也是我。 “怎么，许总这是贵人多忘事啊。” 安默调侃着，显然心情不错。 她，给我带来明媚，我也就不能再去计较什么原因，整理好心情，调笑道：“哪能啊，没有安总的提携，又怎么会有我的今天？是吧，我的大总监。” “去你的，就会逗我开心。” “怎么可能。我说的句句属实。” 安默没再理会，转而问道：“最近怎么样？” “还好，比平时稍忙了一些。” 只是没有了你。 “那倒是，工作就这样，走的越高，事情越多。” “你呢，你怎么样？”我问。 此刻，想知道她的近况。 “不好不坏。” “没上班吗？” 毕竟那是她家里的公司，应该早就去工作了吧。 可是谁知道，安默竟然反问道：“我为什要去上班，好容易有机会在家里陪陪父母。” 安默没上班！ 瞬间想到一个让我浑身发冷的问题，田野，是谁的人！？ 第247章 看不见的网（上） 安默说她还没有开始工作，而是一直在家陪着父母，那么，田野背后隐藏在总公司的那个人会是谁？ 除了安默，我想不通谁会有这个力量让田野如此优待我？我可不认为会是什么人品爆棚，得到领导赏识。 一切，仿佛有一张网，将我笼罩...... 不自觉的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在家呆着啊，那很好啊。” 心里说不出一种什么滋味儿，有些失落，还有些不明显的难过。 “对了，你没工作，又怎么会知道我升职？” 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我想让安默给我个解释，证明我自己想的一切，都是想太多了而已。 “当然是沐青喽。”安默很自然地说道：“她是我妹妹，这些是事情她还不会跟我说嘛？” 我真是傻的可以！ 安默绝对不会骗我，她说是沐青告诉她的就是沐青告诉她的，这也就意味着，我突然间的升职，没有安默在背后帮助，换句话说，她还没来得及影响到沈阳分公司。 当然，不会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安默男友的身份！ 去魔都的那些人都知道我跟安默的关系是‘恋人’，正所谓人多口杂，难免的，就会传回沈阳，传到田野的耳朵里。 安默是什么身份？ 卓玛老总的掌上千金，未来卓玛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田野很可能是因为这点，才会提拔我，在他看来，给安默男友升职，就是向安默递交最为有效的投名状。 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我先姑且这样认为。 毕竟，我是一个小人物，不可能影响到任何人，说白了，就是没有利用价值，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但，那种感觉总是若即若离的存在着，让人心慌，就像一块石头，堵在心口一般。 “问你个问题。” 异常严肃，因为我要问的，是我当下十分急切想要知道的。 安默听出了我的严肃，想了片刻，说道：“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即使分隔两地，时间拉扯着我们之间的距离，但我跟安默的默契依旧存在着，没有减去丝毫。 稍稍有些欣慰，也就放松了不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觉得田野这个人怎么样？” 是的，就是想要知道这个答案，满打满算，我才跟田野短短的接触过几次，升职之前，更是几乎没有，我想不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世界上没有莫名其妙的坏，同样也不会有莫名其妙的好，安默跟田野接触那么长时间，一定比我看的透彻，并且还能给我一个比较中肯的有关于他的评价。 “你先等等，我想一想。” 显然，安默不会意识到我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有些犯难，这很正常。 而且，我问这样的问题，代表着我跟田野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需要通过她来了解这个人。 安默情商很高，瞬间就会了解我的用意，所以她需要想想，以此给我一个关于田野，比较全面且客观的评价。 过了半晌，安默缓缓开口。 “说实话，他这个人我看不透。” “一共接触了三年，按理说，我是她的直系下属，应当对他有些了解。” 两句话，安默说出了最直观的印象。 田野的道行很深，她看不透他。 “别的方面呢？” 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 “没什么朋友，当然也没什么敌人，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哪怕他在心里你都可以死个十七八遍，依然会笑呵呵的跟你坐在一起，喝酒，谈生意。” “野心呢？” “呵，你认为这样的人，野心会小吗？”安默反问。 “哦......”最终，我还是没忍住，把心里猜想的东西说了出来。 “他有没有过依附你的打算？” 安默是卓玛的大小姐，在那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论是分公司还是总公司，想要依附她的人绝对大有人在。 其他的我不管，更没有兴趣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田野到底是不是她的人，如果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是，一张大网就会把我包围，虽说我真他妈不知道‘他们’怀揣着什么样的用意。 “不是。”安默很笃定的答道：“他还没有联系过我。更何况，短期之内，我没有回职场的打算。” “哐....” 一阵惊雷，在心中炸响！ 他不是她的人，他也没有联系过她！ 操...... 难道真是我人品爆棚，田野才会如此赏识我，给我升职加薪，还******着重栽培？！别天真了，我又不是曾经那个刚踏足职场的菜鸟，相信满世界都是能让我发光的伯乐。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我身上有利可图。 只是，这个利益源自于哪里？ 要钱？他肯定比我有钱。 要劝？他现在是沈阳卓玛的最高执行总裁。 那还有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 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真的挺让人恼火的，莫名的就让人给利用一下，而且这个人曾经跟我没有任何交集，更为奇葩的是，我他妈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利用的。 “呼......”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忘记了此时正在跟安默通着电话。 “许诺你怎么了？”安默发现异常后，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需要跟一个人抱怨，更需要一个人来帮我分析，跟我通着电话的安默，无异于是最好的人选。 “你说，他为什么突然给我升职？” “你是个人才？”安默笑了笑，直接否认道：“卓玛称得上人才的人有很多，轮也要轮好久才会到你。” “就是这样。所以，我想不明白，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你的人，还满心欢喜的准备大展宏图。”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你是我绯闻男友。” 说到这里，安默笑了笑，“可是，他做了这些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 “俨然，他不是你的人。”我答道。 这个问题很好看清楚。 那他是谁的人？ 就算他谁的人都不是，为什么他会优待我，又为什么会...... “许诺，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目的，也是想要给你提个醒，你...最近的这些事一定要小心。很诡异。”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248章 看不见的网（下） “许诺，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目的，也是想要给你提个醒，你...最近的这些事一定要小心。很诡异。” 安默知道这些我并不会感到诧异，就像她说的那样，沐青是她的妹妹，什么事都会跟她说。而我发生的这些事，在公司也不算什么秘密，沐青能够知道，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她在沈阳卓玛工作了三年，从一个小职员，到组长，最后升到了总监，可以说，安默没有凭借背景，完全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那个位置。 她深知卓玛职场里的水有多深。 安默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 不仅仅是因为我对她的信任，还有我自己的分析，以及混迹社会这些年的阅历。 “我也知道诡异，但之前一直认为他是你的人，万万没想到，呵......” “你就不会给我打个电话问问？” 安默掷地有声的问道。 这不仅仅是责问那么简单了，这是质问，更是埋怨。怨我的绝情，怨我的自以为是。 正如安默所说，如果今天不是她给我打这个电话，我是绝不会去联系她的，因为，每联系她一次都是伤害，对她，对我，对白桃的伤害。 三方面的伤害，只源自两个字，爱情。 是了，回到沈阳，至今为止，我都没有想明白该怎样去面对安默，甚至刻意去忘却，不再想起，想起那七天的美好，朦胧...... 也幸好，她今天给我打了电话。 这何尝不是一种让步呢？ 从沐青那里得知我的近况，细细思量之后，得出问题，知道我极有可能遇到看不透的难处，凭她对我的了解，知道我绝对不会主动联系她说这些琐碎事，所以，安默放下了身段，主动联系我。 这个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的人。 是安默，点醒了我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将我围绕...... “谢谢。” “呵，所有感谢都留着吧，等我回来之后再还。” “你要回来？！”有些愕然。 “是啊，最慢半个月。” 安默淡淡的说着，她决定要回来，回到沈阳来。 “......” 再度面对她，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风景？ 心里有些许的期待，有些忐忑，更多的，是纠结。即希望见到，又希望不见。 当然，这些都不是现在的我应该想的，现在，我只需要把田野的目的搞清楚，仅此而已。 我是什么都不是，这点没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就来利用我，那么对不起，小爷不会这样算了的。 “你说，田野他有什么想法呢？”我坦然道：“说真的，我真不知道他能利用到我什么。” “确实。” 安默沉静片刻后，说道：“要说利用你，唯一的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他想要给我缴纳投名状，但很明显，事实证明他并没有这个意图，那他能利用你什么呢？” 她的话就像是一条线，将我所有可能遇到疑惑都引出来，然后一点一点的穿在一起，最后让我来解密。 田野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许诺，他有没有让你做过什么事情。”安默在那头适时问道。 “也没什么啊，就是让我跟齐正国联系联系，他想要重新跟鼎丰合作，嗨，还不是看到人家现在起来了？” 想也没想的就回答了这个问题。确实没什么好想的，本就如此，田野安排我这个任务，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周时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哦，这样啊，鼎丰是谁的？” “白桃啊，这你是知道的。” “喔，除了我之外，没别人知道你跟她之间的关系了吧？” “在卓玛是没有了。” 这点我十分确信。 “嗯。”安默慢条斯理道：“那田野有没有可能知道？” “不会吧......” 面对安默的这种假设，我没有了答案。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保不齐田野就能知道我跟白桃之间的关系，那这跟我升职有什么关系呢？ 是了！ 升职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鼎丰开展合作！ 操！ 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我在心里质问着自己，真是怀疑这二十多年活在了狗身上。 “那么，田野想要跟鼎丰合作的原因是什么呢？”安默继续引到着我。 “两个方面吧。”旋即，我就把之前内心的猜想和盘托出：“第一点，是纯粹见到利益眼红，想要重新合作，顺便打压启翔。第二点，就是想要摸清鼎丰的套路，然后另立山头，最后进行吞并。” “你说的不错，确实这两种极有可能出现。”安默赞同着我的观点，顿了顿，又提出一个让人惊出一身冷汗的可能。 “他会不会有更大的野心？比如，参与到鼎丰的内部竞争中去。” “不可能。” 直接给予否认，如果真是那样，未免太过天方夜谭了。 “等等，你怎么知道鼎丰现在不太平？” “我原来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怎么说？” “每家竞争对手，都会在彼此公司里安插人手的吧。” 这点我怎么忘了！ 此刻，真的很想拍拍自己的脑子，看看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田野通过安插的那个人了解到鼎丰内部不稳定，然后白桃的某个派系对手联系到他，给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他想要插手进去分一杯羹也就水到渠成了。 至于这个合作，完全是一个幌子。 换句话说，之前一直瞒着白桃我在卓玛工作的事，也完全就是无用功了！正如安默所说，每家公司都会在竞争对手那里安插人手......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跟鼎丰合作的时候，白桃曾无意中说过齐正国喜欢品茶，也就是这个无意，奠定了我决定在茶楼谈判的结果。 白桃应该在那时候起就知道了吧。 想到这些，越发觉着自己可笑，更为自己拥有这样女人感到幸运。 既然这些都已不再是所谓的秘密，那么，田野的目的真有可能变的毒辣起来。 白桃知道我在卓玛，而恰巧第二次谈判的代表是我，我不可能坑她，她也就不会防备....这个时候，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在做点什么有损鼎丰的事情，简直就是有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啊！ 事情，不是掌握在我手里，而是，我被人玩弄着，算计着，甚至最后可能毁了自己的女人！ 第249章 想太多？ 我真是傻的可以！ 此刻，陷入到一阵迷茫里无法自拔，我恨自己的天真，恨自己看待问题的不全面。 我更希望，破坏掉他们的计划。 幸好，安默及时来电，点醒了正在怪圈里的我。 “安默，你真是天使。”我由衷的感慨着，对我来说，这一刻的她真的就像天使一般给我光亮，让我迷途知返。 然而，我却没再得到回应。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默挂断了电话。 嘴角苦笑，我对着传来忙音的电话说道：“谢谢。” —————— 我想不到田野会有如此多的套路，同样的，他也想不到我跟齐正国还有着极深的交往，我们因为白桃达成联盟，我在卓玛，他在鼎丰，为了守护住白家的家业。 还不是特别糟糕，至少，身边还有靠谱的人来帮衬着...... 沐青算一个，不管怎么说现在她也算是我的心腹，齐正国算一个，他在鼎丰给我提供合作的一切便利。 但，在我心里最主要的那个人，也是我计划之外的人，就是还有半个月就会回沈阳的安默。此刻，我能想到的形容就是困在沙漠中，她给我送来了一汪水。 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 这就是！ 但此刻，我忘记了一件事，安默是真的计划好了要回沈阳，还是......她知道了我这个境况之后，要回来帮我？ 如果是前者，我无话可讲，至少，不用觉着太过亏欠，倘若是后者，那么，我欠她的可就多了。 有些迷茫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决定回来不是为了我吧？” 不知道怎么想的，许是脑子刚刚断了弦，我给她发过去了一条这样的短信。 “你说什么？” 安默很快就给了我回复。 看到这样的回复，确实让我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暗叹还是自己想多了。 她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在我这里得到明确答复之后，她很可能就不会再来喜欢我，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留下了朋友这个身份，仅此而已。 “呼...” 想多了，真是自己想多了。 一边快速让自己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海，一边重新发动车子向着公司驶去。 什么是人，什么又是人心，还有，什么叫做人性？ 这几天田野对我的好，让我感触很多，虽然怀疑过他那样做是在利用我，但他对我的好不似作假，甚至，我还一度将他真的当作了兄长，这么说，或许有些虚伪，可是，真的有那么几个瞬间，我叫他哥，是真心实意的！ 手，下意识的握紧方向盘。 当安默分析过这些之后，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田野，一想到他极有可能是那个侵吞白桃利益的人之一，就很难做到平静面对。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运筹帷幄的资本家，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小青年而已，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更有自己的情绪。 让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面对他，真的做不到。 —————— 公司楼下。 面对这个自己工作了半年有余的地方，依旧感到陌生，由内而外的陌生，还有惶恐。 太可怕了。 我们总说，人区别于动物，是因为人有自己的思维以及情感，而这，在现今也成了人与人之间相互利用的筹码。 几分真，几分假，没有人能够清楚的看透。 可是现在，最为紧要的就是坦然面对，不能让背后的那些人看到异常，不然等不到安默回来，一切就将功亏一篑。 想想还在苦苦支撑的白桃，想想即将回来大展拳脚的安默，我不想放弃，而且还要咬牙挺住，因为，我真的输不起。 失败的后果不是无法忍受，而是不能承担！ 自己的女人，自己的知己，都在背后默默地付出着，陪着我去豪赌，我要是输了，白桃就极有可能丢掉家业，我不能自私到那个程度，更何况，她是那样的爱我。 站在门口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狠命地吸着，尼古丁拼命似的闯进肺部，溜进胸腔，只是为了让我早些安静下来。 现在需要冷静。 需要想好对策去面对田野，至少表面上要让自己做到最好。 此刻，带上面具。 —————— 办公室门口，我敲响了门。 “请进。” 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很自然甚至有几分刻意表演的走了进去，一把将钥匙扔到桌子上，有些得瑟的说道：“田哥，我回来了，车还你，我这属于公事，油就不给你加了。” 我要让他看出来，现在的我签好了合同，表现出一份自己很行的样子，直白来讲，那就是许诺是大功臣。 果然，田野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情绪，反而很高兴。 他说道：“一切都确定了？” 狠狠点头：“定了，合同签完了。” “好！” 田野站起身来，拍着我肩膀说道：“果然没看错你，好好干！” “全靠大哥栽培。” 难道我骨子里就是一个虚伪的人吗？为什么此刻表现起来是那样的自然？ “哈哈，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田野给我画着饼：“只要后续进展能够顺利，到了年会的时候，我会把你提到副总的位置上。” 副总，沈阳卓玛名副其实的二把手。 这在以往，我是不敢相信的，更是觉着能走到总监的位置，都是奢望，但现在，呵，有什么不能相信吗？ 只要他跟他那些躲在背后的人达成了目的，是不会在乎给我什么职位的吧？ 我想，他心里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能把控住我，让我能够死心塌地的为他们效力，去坑自己的女人，反正只要是他们成功了，给我这个傻.逼什么职位不会有人在意的。 “谢谢田哥，我一定努力完成老大的指示，不让你失望。” 你想看我感恩戴德，给你看好了，你想看我被蒙在谷里，那我就蒙在谷里好了，但是，当有一天你开始真正去实施那个计划的时候，就不要怪我不仗义了，等着你的，将是深渊。 为什么我会如此笃定？ 还不是现在有了义无反顾地决心！？ 第250章 花与女人心 一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一天能让你知道很多事情，看清很多东西。 一天能让我联系到安默，也能让我预见即将到来的风波。 一天，更能让我坐在白桃面前。 就比如此刻，我们在春天里，相对而坐，一束鲜花，一个电话，以及春天里特有的风味小吃...... “最近怎么样？” 分开一周了，除了三天前见过一次，余下的时间里，我们彼此享受着孤独，享受着安静，而我，更是比她多了一份煎熬。 “还可以。” 白桃淡淡的说着，但她充满好奇的眼神出卖了她，显然，她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约她出来吃饭，突然送她鲜花。 女人，大部分都喜欢花，尤其是爱人送的。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圣人，身为俗世中的一员，当然没有例外。 “工作怎么样？” 我问的，都是生活中的琐碎事，甚至我们平常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但，今天我问了。 就像平静的湖面，不管怎么安静，都要泛起涟漪的，平时没有打听过，没有关心过，但在今天，我觉得，我有那个义务来打听，我要关心她，关心她的一举一动，关心她的每分每秒。 “还好吧。”白桃好奇的扫视着我，然后缓缓说道：“有些困难，但问题不大。” “哦......”想了想，还是说道：“注意身体，别让自己太累。” 我还是没有适应，本来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一件事，此刻对我来说却是那样困难，换句话说，我已经习惯了她的无所不能，已经知道她十分强大，以至于认为她的工作不用我这个半吊子来关心。 但，我忘记了她是个女人，更忘记了她也是渴望有人呵护，一诉衷肠的女人。 “呵呵，你今天有些不正常。” 许是觉得这么说话会让我产生误解，白桃解释道：“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些不适应。” 可悲，可叹，可恨。 关系自己的女人，竟然让她感到了不适，我许诺，曾经是有多混蛋？有多不负责任？枉我一直把责任感挂在嘴边，一心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男友，觉着自己给了她想要的爱情。 狗屁！ 一切都他妈是我自己的臆想而已。 我什么都没有给她，只是自私的告诉她，你要这么做，你要那么做... 自私且自大的王八蛋。 这是目前我能想到，最为恰当的形容。 愧疚，让我无法开口。 “......” “......” 静，成了我们俩现在的主题。 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才能弥补那份过去的亏欠与遗憾，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的适合她，毕竟，男人爱一个人的表现，不就是嘘寒问暖，然后每天都想着方法逗她开心吗？ 可是，如果我不爱她的话，为什么会感到揪心，为什么见到她柔弱的一面会觉得心疼呢？！ 还是说，我爱的不够深刻，亦或是，那所谓的爱，只是我单方面的假设？ 不，这一切都不正确。 我爱她，她也爱我。 正是由于这样一个前提，才能让我们走到一起。之所以会有现在的错觉，还是因为亏欠以及面对她时，所产生的自卑感。 认为自己在事业上没资格去关心她，在生活上也没权利去干涉她。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那样的优秀。 也正是由于自卑，才会让我有这个错觉。 幸好，不是不爱。 “对不起，原来对你的关心不够。” 微笑着，眼神直视她的眸子，淡淡说着。 是的，现在的我，敢于直面那份自卑，它是确切存在的，更是我无法否认的，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不面对它，岂不是只会任由它生长，最后成为最大的隐患？ 真的很怕有一天她走了，我哭都没地方。 白桃愣住了，怔怔的看着我。 甚至此刻她都会去想，面前坐着这个男人，这个相识了二十多年的爱人，今天是不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看到她的表情，心没来由的又痛了一分。 原来，她不是无所不能。 不管在外人面前她有多么运筹帷幄，有多么高冷，在我这个男人面前，首先她就是个女人，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一个跟我青梅竹马，经历痛苦磨难，唯独很少看见幸福的女人。 原来总是觉得她是命，我不能失去她。 如今，只觉着我应该拿出一些关怀来，她需要男人的宠爱，而这个男人，除我之外她不会接受任何人。 不是我自大，也不是我猖狂，而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强烈，强烈到两个人都能够隔着心脏感受得到。 “没事的。” 白桃展颜一笑：“以后多关心一些，不久好了吗？” 很普通，很正常，却是小女孩一样的跟我撒娇。 “什么时候回家。” 本来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知道她还没有安静够，说白了就是没走出那个坎儿，但我还是问了出来，因为，我现在很明确，我的心里，只有她。 所以，我渴望她跟我回到老房子去，回到那个给了我们温暖的家。 不想让她抗拒，更主要的是，我要给她呵护，那种从来没有给过的呵护！ 白桃看了我一眼，眼珠转了转，露出一抹狡黠，说道：“我现在不想回去，但不代表结束之后不回去。” “什么意思？” “这就看你自己领悟喽。” 说着，她痴痴地笑了。俨然，她觉着现在很有趣。 女人心，海底针。 什么叫现在不想回去，但不代表结束之后不回去？ “啊！我知道了！” 想出答案的我直接放声大叫！就像期末考试得了一百分的小孩子。 白桃白了我一眼，责怪着我刚刚的大叫，但我并没有理会。 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花，冲到了餐馆中央的台子上，对着正在上面的徐奇说道：“兄弟，麦借我用一下。” 徐奇很仗义，没有问原因，直接把麦递给了我。 “谢谢。” 我也没再客气，直接登上了台子，“咳咳...” 这个举动自然而然的吸引了在这里就餐的人的目光。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去珍惜......但幸好，你还在这里。” 老掉牙的开场白，直接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我知道自己不是至尊宝，那种爱你一万年的誓言，我也说不出口。我只想说，你是我唯一认识了二十六年的女人，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可能失去过，可能厌烦过，但，最他妈值得庆幸的，就是谁都没有离开过。” “做过让我足以悔恨一生的事，所以，能够偿还的，也只有剩下不算很长的一生，白桃，我爱你，就现在，白桃，你能跟我回家吗！？” 第251章 随心，随性（求个订阅！） 我为什么会站在这，又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 我想白桃回家，因为我有些承受不住所谓的孤寂拉扯。 此刻，有些愣神，也有些迷茫。 太疯狂了，这一切真的是太疯狂了，看着台下欢呼着的人们，以及白桃带点感动和责备的目光，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天呐，我究竟做了什么事？ 可是，这种久违了的颤栗感，不似作假，以至于有些享受。 最初的目的就是道歉，然后用真心实意感动那个女人让她跟我回家，我想，所以我做了。然后......就造就了现在这个局面。 说实在的，人都是冲动过后的产物，这是留存在心底，无法磨灭的情绪，那么，既然都是自己想的事情，自己做出的举动，又为什么要后悔？ 愣了愣神，我继续说道：“姑娘，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这里有这么多朋友在，也做不得假。我爱你，就现在。” 最能表现出一个人情绪的时刻，就是这个人说出内心最真切想法的时候。 “答应他...”一道声音，人群中想起。 “答应他......” “答应他....” 渐渐的，得到了回应，无论在哪，都不缺看热闹的人，更何况，是在这种见证爱情的时刻呢？人们都是善良的。 并且能来春天里吃饭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有故事的人，他们的故事与爱情总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见证这些，也正好符合这里的主题——以爱之名。 白桃眼中应该是有些湿润的，之所以会这么判断，还是因为我们的座位距离台子有些距离，而能断定她流泪，因为我看到了她擦拭眼角的手指。 她起身。 她微笑。 她缓步向我走来。 我笑了，人生没有那么多大风大浪，我也没有那么多足以让人刻骨铭记的经历，只觉得能在爱人面前，不顾场合的说出自己内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是极好不过的。 将麦递还给徐奇，由衷感谢：“谢了兄弟。” 然后跳了下去。 空气宁静，时间停顿，空间转换。 眼睛里除了白桃再无其他。 我们好像来到一条盛开着茉莉花的小路，让人安宁清新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就像两只蝶，追逐，最后相逢...... 结果？ 抱在了一起。 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躯。 久违的触感，让人怀念。 在沙漠中，马上就要迷失方向的时候，她出现了，那是一道光，一道指明人生意义的光，那是一杯水，一杯救命的清水。 那是她。 我怀里的人。 白桃。 —————— “你这呆子，怎么这样莽撞？” 虽说白桃这是嗔怪，但我能够听出她言语中的喜悦。 抱的又紧了一分。 “人这一生中，或多或少都会为了某个人，某件事来疯狂一次，最后会当作吹牛逼的资本，跟自己的子孙吹嘘这看似风光的过往。” 低头，注视着怀里的女人，笃定道：“而你，就是那个能够让我疯狂的人，也是那个能让我做出疯狂举动的原因，我爱你，很爱，所以，以后我要跟我们的孙子，吹嘘今天的举动。” 没有顾及她的反应，低头，吻上了那道唇。 ...... ...... “好！！” 直到人群爆发出叫好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 没有羞涩，没有尴尬。 因为刚刚那是在做一件最为自然的事情。 白桃与我相反，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姑娘，再怎么相爱，也会羞于在大众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情。鸵鸟一般的将头埋在我怀里，红透的耳根，诉说着内心里的激动。 “我们回家？” 试探性的问道，这也是我最为根本的目的。 不是为了性，不是为了有人陪，而是为了生活，最为本真的生活。 “嗯。” 白桃低语着。 “你同意了？”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试想一下，一个人想了很久，绞尽脑汁，终于敢在大众面前说出来的时候，最渴望的，不就是对方的同意吗？ 她同意了。 这就是我最渴望的事情。 “呆子。” —————— 回到家，我终于敢去正视这座老房子，因为有她，有她的地方，才是家。 这里见证了我们鼓起勇气后的相爱，也是在这，我们体会到了人性最本真的快乐。 她不在的时候，这里的孤寂时刻都能肆意扯动我的神经，今时不同往日，她回来了。 但，现在还不是欣喜的时候，我还有事要问个清楚。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卓玛的对吧？” 安默说过，每家竞争对手都会想办法在对方公司安插人手，这在商业斗争中，是很正常的一种手段，白桃也是斗争中的一员，身为鼎丰执行总裁的她，没理由不这么做。 “你都知道了？” 说着，她略微有些小心的看了我一眼。 很显然，她这样发问，就是承认了我的问题，她知道我在卓玛工作。 “齐叔叔喜欢喝茶的事，你也是特意说的吧？”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走到一起，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只是租客与房东，更多的，是那份复杂不堪的‘前未婚夫妇’。 “正巧看到了你的计划。” 既然那层纸已经捅破，谁都没有了瞒下去的必要。 “说起来也是好笑，我从来没有跟你谈过工作，但你却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有些无奈的说着。 这不是埋怨，不是不满。 而是愧疚。 这个女人在背后默默付出的那些，是我无法想象的。 “丫头。” 说着，拥她入怀。 “谢谢。” 这两个字空乏且无力，却是最能表达我真情实感的两个字。 “唉......”白桃叹气，难得说了一句：“你以后要对我更好才是。” 这一刻，她不是什么事业有成的女总裁，更不是什么高冷女神，只是一个普通女孩，一个需要我用心去爱的姑娘。 “听着，现在卓玛跟鼎丰的二次合作，有可能存在更大的阴谋。” 虽说一切只是猜测，但，这是我跟安默分析了很久得出的一个结论，人都是自私的，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受到什么损失。 “你这算不算泄漏商业机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开玩笑！” 第252章 至少你在 如果你在得知有人可能对你不利，然后侵吞你财产的时候，你会什么反应？至少，会表现的心慌，或者问个清楚，亦或是直接把这种可能产生的事情扼杀在摇篮里。 大多数人都会这样，我也不例外。 但我看到了一个例外，就是我现在怀里抱着的这个女人。 想不通白桃的底气在哪，也看不出来她为什么还如此淡定，不是有底气，就是她傻掉了。 很明显，白桃不存在第二种情况。 她很聪明，无论情商还是智商都是上层，否则，她不可能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就彻底掌控鼎丰这样一家大公司。 只是，她的底气在哪呢？ 要知道现在鼎丰内部可不是很稳定，背后一直有人在试图稀释她的股权，齐正国早已经为了这事急的火烧眉毛了！ 而外部，很可能还有田野的介入，更何况，想要介入的田野，极有可能是代表着卓玛的。 卓玛，一家巨无霸级别的企业。 这个对手要真是介入的话，后果很可能就是白桃保不住父亲的心血。 “我没有开玩笑。” 白桃知道现在我已经为了这事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十分认真地解释道：“首先，就是向你说的那样，事情已经无可避免，我只好面对。既然来了，我接下就是。” “可......如果失败了，后果是无法承受的，白叔那里怎么交代？你自己这些年奋斗过后的成果又会付诸东流的。” “怕什么？”白桃眉头一挑。 这一刻，我才知道，她是那个运筹帷幄的职场女强人。 “鼎丰原始股的百分之六十在我手里，加上齐叔叔的百分之十，没人会是我的对手的。” “确实如此，但是，卓玛现在也正要介入。田野的背后有谁我不知道，这......” “不错，我不是卓玛的对手。” 白桃很自然的就承认这个事实，卓玛，或者说，田野，就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他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当两家公司合作的时候，炸弹就已经开始计时，而爆炸的时间，却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我原本猜测，田野只是见到鼎丰在轻奢品这块重新崛起想要分一杯羹而已，但是他交代过我，如果齐正国不同意合作，我们还会追加三千万注资，这可就是司马昭之心了。 他想通过某种手段，截下鼎丰的占据的市场！ 但，我还是想少了！ 因为安默那个电话，更因为她对整个市场情况的直觉。 我们得出结论，田野，或者说田野身后那个人的野心，不止于此，他们更想跟鼎丰内部的人合作，一起做掉任职总裁的白桃。 亏我还想着能够一手把控合作的事宜，在必要时刻力挽狂澜，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天真了。 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个被人利用的角色，并且还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那种。 “对不起。” 歉意，愧疚。 “不关你的事。”白桃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脸，柔声道：“至少现在跟卓玛合作，对我们更有利啊。” “然而，在表面利益的背后，隐藏着足以致命的危机。” “这不怪你。” 是啊不怪我。 我这么天真，幼稚，又怎么能怪我呢？ 永远都学不会商场里的尔虞我诈，永远都跟一个傻子一样的自以为是，永远都觉着自己能帮上她，同样的，永远都是一事无成。 不自然的笑了笑，“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这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我有一个后手，这个后手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有十成把握可以拉田野下马。 也算的上一种底气，既然上不了牌桌，既然没有那个资格跟他们打牌博弈，但我有掀牌桌的勇气。 只是，鼎丰内部的那些事，我帮不到她了。 无力感袭来，原来，我一直做的这些还是什么用处都没有，还是不能保护她。 “你要当心陈晨。”注视着白桃的双眼，异常笃定道：“我跟齐叔叔都怀疑背后有他的影子。” “不会的。”白桃眼光明亮：“陈晨不会害我的。” 女人当着自己男人的面，去说另一个男人不会害她，会帮着她，我什么感受？ 苦涩。 就是苦涩。 我不是不知道陈晨追求白桃，更在停车场里见识过陈晨捧花求爱。 但我绝对信任她，更信任我们之间的感情，而她也一直没有让我失望......可，现在，当听到她对陈晨的那种信任之后，我...不自信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冷不热的跟她说出这句话。 觉得心里发酸，甚至觉着我他妈劳心劳神分析出来的这些事，她竟然凭着对他的信任直接否定，是我错了吗？ 白桃笑了笑，“谁能都能害我，他不会。” “哦...” 心里很不爽。 所以语气也很不爽。 “我跟齐叔叔就能害你？” “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不觉得很好笑么？” “许诺，你是我男人，我爱你，天塌了有你顶着，齐叔叔是我长辈，更是鼎丰元老，他也会护我周全。” 白桃解释着，句句属实。 “同样的，陈晨是我同窗，人放弃了在华尔街的高薪工作，不远万里的过来帮我，你认为他会害我么？” “我......” 说不出话来。 这同样事实。 陈晨怎么会费那个心思来害她？ 难道，一直都是我想的太多吗？ 这可是真够狗血的。劳心费神，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是不是我管的太多了？ 只是，我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展，不说一句话吗？ 许是看出我内心所想，白桃握住了我的手，没丝毫迟疑的说道：“就算失去这一切也不要紧啊，至少你还在。我很好养活的。” 是啊，一切不自信的源泉不都是来自于那份差距所产生的自卑，我不如陈晨，看到他追求白桃会感到心慌，所以嫉妒。 我没有能力，所以面对这一桩桩阴谋，都觉得无能为力。 但。 白桃不这样认为。 她相信我。 所以她不怕。 因为我在，所以她有底气。 那么，许诺，你能让自己的女人失望吗？ 答案是否定的。 “放心，不管怎样，我在。” 第253章 人生如戏 “你放心，不管怎样，我在。” 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担当不外如此。 夜沉如水，月光透进窗子，淡淡的月光下，她的影子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彩，很美，让人容易沉迷...... 彻夜未眠。 心里一直在算计着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波中我该怎样去做，白桃是不在乎，但我想，这种不在乎只是给我表现出来的而已，其他的我不了解，可这种方面我还是很了解的，她不想让我担心，或者说，她很怕刺激到我的自尊。 人要有自知之明，自己清楚几斤几两，担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无力，那种无时无刻不在的无力感。 我他妈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 想的很多，做的也很多，但，大多是无用功，这让人心酸，更多的是能让自己看清自己。 因为看清，所以看轻。 长长叹气，看着还在熟睡的她，心里感慨着，其实，我们并不想当，爱情固然能让人做出改变，也能让人欢喜，但它弥补不了差距，无时无刻不在的差距，才是我们最大的沟壑。 放手吗？ 开什么玩笑，那种狗屁思维才不是爱情，或者说，能够放手的不是真爱。 很矛盾，可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我该做点什么。 —————— 准时起床，按时上班，跟往常无异，不，也存在一些变化，那就是我比以前表现的更有干劲儿！ 我是新上任不久的总监，更是这次与鼎丰合作的首功之臣，二十多岁的年纪，取得这样的‘成就’不正是应该表现的得瑟一些吗？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虽然这样让我厌烦也必须要这样，因为田野需要看到我这样，也因为我要成为他的心腹，只有接触到核心圈子，才能知道的更多！ 时间很短。 甚至可以用刻不容缓来形容！ 来到职场，按部就班的打卡，走进办公室，开启电脑，进行自己的职能，表现的越正常，就能让田野交给我更多的任务。 谨言慎行，一个粗线条神经的人，来做这些，真是一种折磨，可我甘愿接受这样的折磨，为了她，都值得。 每每想到她那柔和的眼神，心里都会被甜蜜所填满。 不想失去，要抓得紧，就必须要这样。 在办公室待了一个多小时，将上个月的销售报表看了一遍，心中装个大概，给沐青去了一通电话。 “通知市场部所有人，十分钟之后会议室集合。” “你说什么？”沐青有些愕然。 “让他们十分钟之后会议室集合，怎么了？”我不解。 “大哥，我不是你秘书吧......” 原来她在挑这个。 笑了笑，稍微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哈，麻烦你暂时充当一下秘书。” “真是服了你了。” 沐青稍微有些无奈。即使没有看见，我也能想到，现在的她一定会翻了一个白眼。 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整理了下衣服，打开手机摄像头看了看，自语道：“很精神，有一个总监应有的样子。” 做戏要做全套。 安默当总监的时候做了什么，现在我就要去做什么。这段日子里，我要成为第二个她。 五分钟之后。 我坐在大会议室的主座上，思量着一会儿要讲的内容有没有什么纰漏。 开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昨天就已经想好了的，市场部里除了王杰和沐青，可以说再没有我的人，余下的，肯定会有田野的人。 田野是沈阳卓玛最大的了，他每天都有很多事需要去忙，不可能时刻注意到公司里的动态，那么他还必须要知道公司每天都发生了什么。 要怎样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呢？ 很简单，耳目。 每个部门里，一定有他的耳目，市场部作为整家公司运营最为关键的一环，耳目尤其会多。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这些耳目去跟田野反应我的工作状态，我表现的越好，他就越会认为我这个傻小子很容易满足。 会议室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先是王杰，自从升到顾问之后，他也就成了孤家寡人，整个部门最闲的，就是他，所以他会先到，紧跟着，沐青就带着二组浩浩汤汤的走了进来，当然，她没忘记甩我一记白眼。 距离开会还差三分钟。 三组，一组，结伴而来。 现在就差正副经理。 而他们，最有可能是田野安插在我身边的钉子。 我可以等，并且态度要好！ 十分钟时间已到，他们还没有进来。 钢笔在手指间转动，昭示着我内心并不平静，眼睛偶尔会眯一下，我就是要让这些人看到，我心情并不好。 因为我是他们的头儿，我有自己的威严。 又过了三分钟，两人才姗姗来迟。 “哟，二位真是为了咱们部门殚精竭虑啊。” 适时开口，开口便是挖苦。 意思很明显，我要求的是十分钟之内到，别人都能来，凭什么你们就不能？下马威？好，你们也别想好过。 明明脸上挂着笑，却会让在场所有人感受到冷。 不知怎的，我就想到了安默，她这种表情，一向是拿捏的很好...... “抱歉啊许总，刚刚闹肚子了。”郑伟有些尴尬开口，加上他那副讪笑的表情，不似作假。 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王.策，“你呢？” “虽然不想承认，可我也跟老郑一样。” “呵，可以。” 他一直不服，虽说在我上任的那天，他迫于形势做出了选择，但这不代表他就会听从我的领导。 而且这是什么理由？ 谁都能开出来，王.策在存心抬杠。 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早就暗暗的开始提防起来，动刀，就从他开始！ “好了，知道大家手里都有事要忙，尤其我们部门这样的工作，更是如此，占用大家时间，我先说声抱歉。” 站在什么位置就要学会去说什么样的话，我先跟他们拉近距离，让他们放松警惕之后，才能更好的实施计划，一次性把田野的钉子给挖出来。 “许总说笑了，我们知道你这是为我们好。” 又是郑伟带头发声，阿谀奉承，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是啊，许总为我们着想。” 王.策跟着附和道：“我们理解许总。” 挖苦，嘲讽。 是什么让他有恃无恐？！ 第254章 没事找事 是什么会让王.策有恃无恐？ 我大概能想到一些。 微微一笑，只是扫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语，待到所有人都表态之后，这才缓缓开口：“谢谢各位的支持。” 说着，我将之前在办公室准备好的报表拿了出来，问道：“上个月的销售情况，就在我手里，我想问问你们，当月规定的销售量，完成了没有？” 静。 很静。 我上任多久？ 也就一周有余，按理说，上月的销售情况属于历史遗留，毕竟安默已经离职，这本就不是应当我来管的事情。 偏偏我今天提了出来，还是特意召开大会提的，可想而知，在座的这些人会在心里打起算盘，猜想着我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谁都不好先开口，因为除了二组都没有完成任务，他们不好开口，这种情况下，谁先发声，谁就是得罪人。 是人，都有从众心理。 ‘谦让’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没人说话，这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样我才能够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想让谁说，谁就得说。 想想也挺搞笑的，曾经我最讨厌的就是处处算计，而到了现在，我成了当初那个最讨厌的人。 “沐青，你先说说，你们小组达到任务了没有。”我看着沐青，问道。 本就是二组出来的，任务额的多少，没人比我更加清楚，之所以问沐青，是有着自己的心思在其中，也是有些惭愧，这样做演变到后来，极有可能把她当枪使，让她或者说整个二组，成了我出头鸟。 只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谁让他们在别人眼里都是我的人呢？ 这样安慰着自己，等待着答案。 沐青是个很冲动但不失心机的女孩，当我开始问上个月销售情况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没有说话，却一直意味难明的注视着我。 现在？ 她很不可思议。 直到身边的人碰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此刻，要是不知道她成了出头鸟，她就不是沐青了。 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不无威胁。但既然我点名要让她先说，她又不得不说，“上个月二组二十三天就完成了销售任务，并且，在原定基础上，增加了两个点。” 暗道一声漂亮。 沐青不仅说了完成任务，更是将增加的也说了出来，无形之中给了其他两个小组压力，真是帮了大忙！ 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换来的却是一记白眼。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她说的，她已经说了出来，至于其他的，等到结束之后，应该给她解释清楚。 有人开口，就必须要有人附和。不论在任何地方，只要有职场会议，都必须如此。 在场的这些人，大多都在卓玛混迹了两年以上，早就成了老鸟，这种时候需要他们做什么，根本不用我来提。 将目光转向一组组长，等待着他开口。 他先是抓了抓头，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硬着头皮开口：“上个月一组还差一个点完成销售任务。” “三组差了四个点。” 我还没有发问，三组组长直接站起来说道。 微微一笑，来回在二人脸上扫视，一句话都没说，但却让他们冷汗直流。 “郑经理，公司规定第十五条说的是什么。” 没有理会还在站着的两个人，而是对着郑伟开口问道。 郑伟先是一愣，没有想过我会问这种问题，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开口，答道：“公司第十五条规定，公司设定销售额，没有完成者，扣除三天工资。” “你这不对吧？”眼睛一横，有些不悦道：“公司明明规定，销售额度不满七层者，直接扣除当月工资的。” 公司规定？ 我才不会无聊到去记那种琐碎事，之所以提出来，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动刀子的借口，诚然，当我见到三组销售额度的时候，就看到了契机。 他们差了一个点能到规定的那条线，不得不说这次老天都在帮我！ “你也听见了。”我直视着三组组长，缓缓从三组所有成员脸上划过，淡漠道：“这个月你们没有工资。” “哄...” 你在工作中累死累活一个月，然后领导突然开会告诉你这个月工资没了，你什么心态？ 正常人都会问个究竟，然后开始吵闹吧？ 很明显，三组所有人都很正常。 在我宣布那个决定的下一秒，他们就开始愤然议论，不住的吼着为什么。 就连二组跟一组的人，都是议论纷纷，哪怕他们平时存在着竞争关系也不例外，毕竟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得。 今天我能让三组这些人没有工资，明天就有可能让一组跟二组的人也开不出工资来。 “好了！”我喊了一声：“还没散会呢？议论什么？” 渐渐的，声音开始变小，不是消气了，反而都目露寒光的看着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刻我一定会千疮百孔。 “要怪，只能怪你们没有完成任务。” 很是无赖的说了这句话，仿佛不把他们的怒气当成一回事。 “兄弟们，我也不想的，对不起。”默默的在心里道歉，终于明白了什么是身不由己。 郑伟眼神很奇怪，一直打量着我，似乎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要知道完成不了任务这在市场部是很常见的一种事情，毕竟，卓玛的任务要求还是很变.态的，安默在的时候，最多会训斥一下组长，然后不了了之，像我这样按照公司规定的，还是第一次出现。 法理不外乎人情。 而我，最不管不顾的，也是人情。 “有什么问题吗？” 我淡笑着问道。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我们还是很人性化的。” 如果自己遇到我这样的领导会怎样？一定会痛骂一顿，然后拎包走人。 我想，现在他们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许总，您是不是有点过了。”王.策质问道：“之前安总在的时候，可是没有过这种情况的。” 来了！ 等了半天，终于引起王.策开口了！ “她是她，我是我。” “哟，这时候分的这么清楚，你上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王.策有些不屑的说道。 第255章 谁都有无奈 在他们心里，我跟安默一直都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们谁也都没有点破，如他所说，第一次以总监身份开会的时候，我还曾扯虎皮拉大旗。 但，那又如何？ 本就没有靠山的我，要是不懂得借势，岂不是很快就被人拽下台？大家都是成年人，深知成年人世界里的龌蹉事，更何况是在尔虞我诈的职场里呢？ 王.策挑了出来，而且是当着市场部所有人的面，很明显，他这是要让我下不来台，再深究的话，他这是通过阳谋，为三组出头。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安默还是总监的时候，就跟我详细的说过市场部的结构，王.策身为她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当然会详尽介绍。 安默的评价是：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但为人还算坦荡。 之所以为三组强出头，原因很简单，他是三组走出来的，现在三组是他的直系心腹。 那他会是田野安插在这儿的钉子吗？ 答案，不言而喻。 既然他不是，那么...呵呵，心中有了算计，哪怕如此，依然装作一副愤慨的样子继续表演。 “我靠女人怎样？”眯着眼睛，冷笑道：“今天还不是你的上司？而你呢？” 不待王.策开口，我自问自答道：“你还是经理，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顶撞你的顶头上司，刚上任的时候老子就说过，老子有开除手下人的权利，怎么？你不想再给你家孩子赚奶粉钱了吗？” 过分，很过分。 要是有人对我这样说，我会怎么办？ 打。 打完之后拎包走人。 可王.策不会，因为我是男人，也只有男人最是了解男人，他已成家多年，又有了孩子，要知道在我国，想要养活一个孩子需要不小的花销，这是他出于责任，出于义务必须要承担的事情，换句话说，家人孩子就是他的软肋。 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这不打紧，人到中年，就会多了很多负累，生你养你的父母，一起生活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孩子。 这些，是中年男人奋斗的源泉，也是他们顾及所在。 所以王.策不会揍我，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如果真的开除他的话，中年危机将会随之而来。 他咬着牙，握紧双拳，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眼见着他如此，只能在心中默默地说声抱歉，这场戏里，他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性格使然，他能够牵头跟我对着干，同样也是性格使然，他不可能会是田野的钉子。 之所以说出这些话，做出这些过分到极致的事，只是为了麻痹那个人的判断，当然，也不能排除有杀鸡儆猴的心思在其中。 上位者，就要擅于去玩弄这些。 不想这么做，又不得不这么做，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无奈。 在心里打定主意，等这场大戏结束之后，一定要找到王.策好好道歉，中年顾虑也好，责任担当也罢，终究他是一个男人，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动物。 更何况，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呢？ 眼睛眯了片刻，缓缓睁开，我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做了出来，这就是成长的代价，讨厌什么，终归变成了什么。 见我不再言语，市场部众人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想想也是，王.策这样一个特立独行，还有很大权利的人，都被我怼的颜面尽失，他们，更是不敢妄动。 我吃枪药了，还是无聊到没事找事？ 都不是。 三组这个月工资不会没有，王.策也不可能真的让我开除。做这些，只是在表演，为了让那个钉子看到，说白了，就是要让田野看到。 可能有别人会问，你这么做，让田野看到的目的是什么？ 让他放松警惕，让他也认为我只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更是要让他明白，我是一条会叫唤的狗......我，很好把控。 这样，田野才会去让我做更多的事情，毕竟，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 “很抱歉这个态度面对你们。”过了半晌，我揉着脑袋开口。 “你们都是市场部的精英，更是卓玛这家公司运转必不可少的一员，你们该知道自己对于公司的重要性，五月份的销售额度，早就到了你们手里，我希望，下个月例会的时候，我说的将是褒奖，而不是今天这样...撕破脸皮。”抬头，尽量让自己扫过每一个人，问道：“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回应也就有些懒散。 “怎么？都没吃饭吗？” 这下，眼神变的凌厉了不少。 “明白了！” 满意的看着他们的表现，像极了一个志得意满的小人。 田野，你看到了吧，这样的我，才是你需要的吧，放心，我会陪你慢慢玩，然后......哼！ —————— 散会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有些疲倦，也有些愧疚。 毕竟，违背本心演了这场不明所以的戏，由内而外感到厌倦，而愧疚...则是对王.策，对三组的愧疚。 我们都是一个团体里的同事，本来可以其乐融融的大家一起赚钱，而我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了他们。 “呼...”长出一口气，吧嗒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怔怔地望着窗外。 洁白，蔚蓝，金黄。 三种颜色构成了天空。 而我，却感受到了天空的灰暗。 “对不起。” 不知道对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三个字。或许，这样会让我好受一些。 “咚，咚，咚” 敲门声，让我回过神来，整理了下衣襟，坐了下来，对着门口说道：“请进。” “吱呀。”一声，沐青走了进来。 看到她，没有一丝意外，“我就知道你会来。”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得上是朋友，她的性格多少我都会了解一些，今天，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拿她当枪使，她自然会感到愤怒，现在她来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哦，是吗？” 沐青语气有些冷淡，显然，还在为那件事而恼火。 “抱歉。”我看着她，解释道：“事出从急，为了达到效果，真的很抱歉。” 沐青抬头，有些复杂的注视着，说道：“许诺，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知道啊，然后呢？” 我很平静，因为早就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第256章 不求理解 “你知道？” 沐青疑惑更甚：“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能不能不问？”低头，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文案，淡淡开口：“谁都有自己的无奈，不管你想不想，都必须要去做。” “呵，说的跟个哲学家似的。” “不管怎么说，今天对不住了。” 沐青歪着头，想了片刻说道：“没什么啦，又不是第一次被你当枪。” 我知道，她是在提我们第一次跟鼎丰合作，临近失败的时候，我曾利用过她迫切上位的心思，这件事情，虽然后来我们沟通清楚，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欠她的。 “谢谢。”我由衷的说道。 “不客气。” 沐青顿了顿，终是有些担忧的开口：“你这么做值得吗？” “值，哪怕最后堕入深渊，都是值得的。” 这是信念，一往无前的信念，更是决心，谁都阻拦不了，也不用任何人来理解的决心。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她什么事情都是包容忍耐，我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疯子。” 沐青嘟囔了一句，显然，她还是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疯狂的事情，而我，也不用她来理解。 对于拿她当枪这件事，我会感到抱歉，对于她原谅我，并且配合出演这件事，我会感谢，但，这些都不是我要跟她解释清楚的理由。 而我，也犯不上跟任何人解释。 当然，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只是，要等很久，或是，永远都看不到那天。 是了，什么事情都不会一帆风顺，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多少次以为能帮到白桃，最后反倒一事无成？在魔都的时候，又多少次想为安默出头，最后打了人，还要安默亮出身份来保全我？ 习惯了失败，所以，现在我不惧怕失败。 而这一次，可以说我做足了准备，无论最后结果好坏，我都能够接受。 “中午一起吃个饭？”这是我能想到，最为贴切的补偿方式。我们是朋友，这点没错。但这并不能代表是朋友就可以随便利用她，所以有愧。 自然而然的，就要去弥补。 说白了，这件事可大可小，沐青不是拎不清的人，更何况她知道我有自己的苦衷，所以，她也就不会再去挑剔什么。 很大方的点头，应允道：“虽然你这样的补偿方式不是让人很满意，但聊胜于无，所以，本姑娘给你这次机会。” “......” 愉快的决定好，沐青也就没有再呆在我办公室的理由，毕竟在严苛的公司条例下，现在还属于工作时间。 沐青走了，没有苛责，没有埋怨。 不得不说，她成长了不少，如果这事放在半年前，别说是我利用她，就算是安默拿她当枪，她都会当众翻脸的。 幸好，在这家公司里，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知不觉，沐青站到了我曾经的那个角色上...... 沐青这里倒是不用去解释，可王.策那边我却有些放心不下。做事的时候很是果断，这点没错，但事后，仅存的那点良知时刻都会刺激我的神经，我想道歉，却无法开口，难道，我要跟他解释清楚吗？ 这是不存在的。 哪怕现在可以确定王.策不是田野的人，那我也不能信任他，毕竟人心隔肚皮，我的目的，越少人知道，我就越能顺利的达成。 那就放任不管？ 诚然，这也不是一个好的方法，如我所说，男人都好面子，王.策一个人到中年的大老爷们，被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任谁心中都不好过。 他因为家庭负担忍受下来，但他能真正的做到不把这当一回事吗？除非他是孔夫子。 俨然他不是，他也是正常人，恃才傲物的他更有着自己的骄傲，今天他的骄傲被我践踏，心里一定是难受极了。 我也是男人，换个角度讲，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极其糟心。 一时间，有些纠结，纠结着到底应不应该去找他解释一下，而解释的时候，还不能全盘托出，不得不承认，我有些迷茫了。 算了，都是大老爷们，没什么过不去的。 打定主意，我给王.策办公室去了一通电话。 “吸烟室，我等你。” 最终，还是决定说个清楚，只是就这件事情，我的目的，没必要解释。 —————— 吸烟室。 自从当上总监之后，我就没再来过这里，故地重游，呼吸着空气中残存着的二手烟，竟然会感到一丝亲切，人，都是念旧的。 不论旧人，还是旧事。 当一支烟吸到一半的时候，王.策走了进来，脸色阴郁的有些吓人，纵然已经入夏，依旧能让人感受到一阵冰冷。 他很愤怒。 但他还是来了。 主动递给他一支烟，语气与平常无异的说道：“王哥，对不起了，兄弟也是身不由己。” 王.策接过香烟，看了看，嘴角一翘，自顾自的点燃，不无讽刺道：“你是领导，为什么要道歉。” 接了烟不代表原谅。 而这种事，也不是能够轻易取得谅解的，如果他很爽快的说什么没事，那我可就危险了。 笑了笑，没有理会他的态度，解释道：“三组的工资会照给，只是不是现在，他们最少要延后一周。” “什么意思？”王|策皱了皱眉：“杀鸡儆猴，然后给一甜枣？” “兄弟有自己的苦衷，只是现在不能说。” 王.策很骄傲，这点没错，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脑子，相反，他很聪明，也很明事理。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工资开不开，那是你的事。” 态度不再那么冰冷。 可见他是能听进去我说话的。 微微叹气，用力吸尽最后一口烟，有些沉重的吐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我们称呼它为秘密，我想王哥你也能看的出来，我这些反常的举动，背后一定存在着什么用意......” “只能为今天对你的举动感到抱歉，其他的，我还不能跟你解释什么。” “哦？” 王.策眼睛一挑，突然发难，一拳，打在我的嘴角。 很用力。 我能够察觉到，那里破了，因为一股血液的腥味在口中萦绕。 “你丫真欠揍。”王.策异常正经的说道：“你欠我的，已经还了。” “哈哈......” 我笑了，只是牵动嘴角的伤口，还是很疼的，赶忙制止住笑意，对着王.策说道：“谢谢。” 第257章 不想接听的电话（为如此星辰如此风加更！） 男人，往往都会很纯粹，也很简单，遇到点不舒心的事，点上一根烟，骂上一句操，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生活。 糟心了，累了，倦了，想到家人殷切的眼神，也就充满干劲了。 王.策就是如此，人到中年的他压力比谁都大，所以在那个场合下，他选择了忍气吞声的隐忍，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底线，更不代表他没有一个男人的尊严。 我把他找出来，他很意外，同时也会猜测出点什么，我跟他道歉，这更是应当应分的一件事。道歉就得接受吗？ 从逻辑上就是错误的。 而王.策所表现处的举动，也恰恰证明了我的观点，他没接受我的道歉，他有自己的骄傲，一个骄傲的男人，往往会有高于常人的底线。 我又解释了那么多，这时，他才能大概明白我有自己的目的，换句话说，在某种程度上他跟沐青一样，都是被我利用的那个。 沐青是枪，他则是我杀的那只鸡。试想一下，有什么，能比打压一个有实权的经理更能够彰显我的志得意满呢？ 明白了这些的王.策打了我一拳。 哪怕嘴角出血，哪怕很疼，我依然知道，他选择了理解，这一拳，是他的报复，更是宣告我们之间的矛盾没了。 所以我才会道谢。 王.策依然有些冷冰冰的，听到我道谢之后，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说道：“这是我还你的，你想做什么，我不想知道，更没必要知道。” 这是他的态度。 而我需要的，也就是这个态度，哪怕我们不能成为朋友，我也不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多出个敌人，由此，我也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越发感谢安默跟我讲过关于他的评价。 “不管怎么说，都是谢谢王哥了，以后，兄弟我还需要王哥多帮衬呢。” “呵，我可担不起。”王.策将烟头捻灭，转身，向我挥了挥手，离开了吸烟室。 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想要发笑，不管怎么说都是解决掉一个隐患不是？只是，当牵动嘴角伤口的时候，一阵疼痛。 “妈的，这货下手还真黑。” —————— 盾安大厦，顶楼食堂。 沐青脸色阴沉的都能够滴出水来，坐在我对面，一言不发。 “喂，你怎么了？” 沐青翻了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不想搭理我，总是要告诉我吃什么的吧？” “你还好意思说？”沐青仿佛一只炸毛的猫一般：“你说的请客吃饭，就是在食堂？” “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的不对，而且这个套路，任谁都不会满意，小心翼翼的偷瞄一眼：“你知道的，咱们公司午休时间很短，我怕路上耽误时间，所以......” “许诺你还会害怕公司规定？” 沐青一副见到外星人的表情，俨然，这个借口没让她感到满意。 “好吧...其实，今天出门没带钱包。”我如实说道，这也是临出来之前，才发现的事情，着实有些尴尬。 “没带钱包？”沐青疑惑道：“可是，在食堂吃饭，也是需要付钱的啊。” “嗨，这不是你在这呢吗。食堂可比外面便宜多了。” “许诺......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很无耻吗？我不这样认为，至少，吃饭地点选在了食堂不是？” “是。”沐青咬牙切齿的说道：“认识你，老娘倒了八辈子血霉。” 幸好这是沐青，也幸好在卓玛我还有朋友。 “好啦好啦，明天请你下馆子，一定带上钱包。” “信你才怪。” 眼睛一横，佯怒道：“我用人品保证！” 沐青撇了我一眼：“你还有人品？” 说着，自顾自的走去打饭，我也只好故作忧伤的跟在她后面。 沐青胃口很小，或者说女人的胃口都很小，此刻，我们俩餐盘里的食物就是最为鲜明的对比，见到她猫食一般的分量，忍不住打趣道：“我有一只叫雪球的猫，你知道吧？” “不知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吃的还没它多。” “无聊。” “......” 这就很尴尬了，本来是想缓解下气氛，然后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抚她的情绪，女人大多都是小性子，拿她当枪使这件事虽说她没有追究，但或多或少，心里还是会有那么一点不舒服的。 反观沐青，开始到现在就一直看我不顺眼，我心道哥哥不就是忘记带钱包了，至于嘛？ 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默默承受着冷暴力。 沉默，往往都会令人难熬，我不喜欢安静，也不喜欢热闹，往往都会徘徊在这两者之间，而现在，面对突然间的安静，自然会感到不适。 反倒觉着自己像是游离于所有人之外的那个人，这种感觉倒不是沐青带给我的，而是突然间的沉默所造成的。 就连食物，此刻都没了滋味，莫名的有些烦躁。 “嗡...嗡...”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才好过了一点，不禁会想，不知谁这么及时，能把我拯救出来。 稍有些迫切的拿出手机，只是当看到联系人名字的时候，我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难道是想要叙旧，说说当年我们的关系有多么牢靠？还是来炫耀，自己现如今在沈阳打下的资本？ 亦或是...来告诉我，赵琳现在是他的女人，他们的爱情很登对，也很甜蜜？ 不论出于哪种，我都不想接听这个电话。 没错，这个人是凌晨。 我曾经最为要好的兄弟，我最爱那个女人的男人，那个在汪洋婚礼上，手捧鲜花，浪漫到无法附加的男人。 他有很多身份。 他亦有着我无法企及的资本。 这些都不重要，这些我也都不在乎。只是不想去面对他而已，因为，见到他，就会见到赵琳，我不想让自己一次次的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电话停了。 下意识的呼出一口气，感觉放松了少许，刚刚那根神经险些绷断，让我重临折磨。 不错，就是折磨。 “嗡...嗡...” 手机又开始震动，还真够锲而不舍的，沐青注意到了我的异常，问道：“怎么不接呢？” 第258章 她和他，还有他们 “怎么不接？”沐青眼神疑惑的看着我，显然，她意识到了现在的我很不正常。 的确很不正常。 嘴上说着不在乎，但，我真的能做到不在乎吗？要是那么容易的话，赵琳的离开，也就不会让我难过很久了吧？ 我现在是有白桃，并且我也很爱她，只是，终究不能混作一谈。白桃和赵琳，对我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凌晨，在某些时候，就是赵琳。 都是我想要逃避，不敢去面对的...... “没什么。”看了沐青一眼，淡淡答道，跟着，把电话放进了裤兜里，装作若无其事。 既然还没想好，索性就不去面对，知道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因为那个坎儿一直没有迈过去，心下暗暗叹气，嘲笑自己的无能与懦弱。 或许，开始就是错的。没有当初看似美丽的开始，也就没了如今悲伤的结局。 一切，都是相对的，又貌似都该一人承担。 全程无话，结束了这场无赖行径的午餐，独坐在办公室里，浏览着电脑上的数据，一个个数字构成了一副图像，电影。 “许诺，你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了。” 洱海旁边，我们相互追逐着，欣赏着那些以梦为马的文艺青年，弹唱诗歌，那副画，很美，也曾想像他们一样，摆脱现实的枷锁。 “如果有天我不见了，你会去哪发呆？” 那年夏天的星空下，我们坐在********的草地上，赵琳靠着我的肩膀，淡淡问道。 那年，赶上了毕业季。 “我会去可可西里。” “为什么？” “看海。” 赵琳想了想：“可是那里没有海。” “可可西里没有海，可是我对你的思念就像一汪海，你随我来，就是我身边的海，包容我的一切，不僵硬也不寒冷，给我湿润和温暖。”凝望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颊，淡淡道：“谁说可可西里没有海？你就是我的海。” 情，常似青梅，这年仍记，那年涩。 —————— 总有一种滋味，想忘，却很难忘掉，酸涩，但却刻骨。 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喃喃自语：“总要去面对，不是吗？” 吧嗒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拿起电话，给凌晨拨了过去。 “嘟...嘟...” 恍若过了半个世纪，凌晨才接起电话。 “我说你丫有多忙？打了两个都不接。” 还是没变，跟上学那会儿一样的问候方式。 “开会了，我可不凌总那样的成功人士，每天都很空闲。”平淡反驳，一切真的没变。 “去你大爷的。”凌晨笑骂道：“丫哪天有空？哥几个聚聚。” 上次在酒会相遇的时候，我们就曾约定过，叫上汪洋和林珊，大家一起聚聚。显然，他没忘，更是把这事提上了日程。 跟他们见面，我是抗拒的，因为那代表着我会在往日的美好，与当下的痛苦之中纠缠，不论如何，都不敢轻易尝试。 她和他，还有他们，就是我逝去的青春。 “嗯...最近都比较忙，还是等等吧，实在不行，你们聚着。” 凌晨久经商场，又跟我一起生活了四年，当然会很了解我这个人，眼见着我这么说，肯定是不想出席聚会。 他微微叹气：“许诺，我想问你个问题。” 先是一愣，紧跟着淡然。说道：“问吧。” “呵...其实也没什么。” 微微皱眉，“你丫倒问啊。” “我......”凌晨顿了顿，还是问道：“你说，我们还算兄弟吗？” “......” 是啊，我们还算兄弟吗？ 要是在曾经，凌晨要是这样问我，我一定会大骂一声，傻.逼。可，现在不是曾经，我们也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们。 时间改变了太多，甚至，都让我们忘记了当年的模样。 说白了，当他决定向赵琳示爱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站在了对立面。赵琳跟我分手，也就意味着我们再无关系。 哪怕凌晨是我亲近的兄弟，依然会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这些都不矛盾，而且也都很自然。 偏偏我就绕不过心里的那个坎儿，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好像自己最为心爱的玩具，让别人抢走了一般。 他没有对不起我，她也没有对不起我。那段过去的爱情里，也不存在谁亏欠谁，最后，只是遗憾而已。 那，我还纠结什么？ 咬了咬牙，说道：“什么叫算？我们就是。” 不知怎的，心脏没来由的抽搐一下，很疼，也很酸。 “哈哈。”凌晨爽朗大笑：“我就知道你丫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 小心眼，看不得前女友幸福，自己留不住爱情，还不希望别人去争取。 我是那种人。 “去你大爷的。”笑骂一句：“再等两天吧，两天之后大家聚聚。” “成，听你的，哥们去通知汪洋那孙子去。” “去吧。” 挂断电话，也红了眼眶。 这是一种用词语形容不出来的感觉，疼，涩，就像刀子，插进了胸膛，试图搅碎心脏一样，一切，还不是我自找的？ 香烟燃尽，烫到了手指都没知觉。 直到感受到阵阵疼痛传来，才发现夹着烟的两根手指都已经破皮，一股子烤肉糊了的味道，让人作呕。 看了看手指，淡淡一笑。 心死了，肉体上的疼痛还重要吗？ 他和她一定生活的很好，毕竟志趣相投，家境相当；汪洋他们也一定过的不错，他们的孩子都是要降生。 那四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圈子，有了自己的生活。 我呢？ 曾经那五个人的团体，属于我的角色，将会淡淡的消失了吧。 我的爱人，我的兄弟，我的朋友...... 脑子里很乱，干什么都失去了兴趣，确切的说，现在的我，真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需要一个人陪，也需要短暂忘却这些痛苦，因为我害怕疯掉。 操起电话，想也没想就拨了过去。 “喂？怎么了？” 直到电话那边传来白桃的声音，我才好过了一点。 只有在你最为慌张的时候，才知道你最爱谁。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就像一个走失了很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白桃就是。 第259章 谁也不是谁的替代品 当你喝醉了的时候，才会知道你最爱谁。这个命题，谁都无法质疑它的准确性，因为，当酒精能够麻痹一个人神经的时候，潜意识是最不会骗人的反应。 同样的，当一个人感到绝望悲催，被伤疤撕裂所带来疼痛的时候，才会知道谁最爱你，那个人是你的港湾，是你这辈子都无法失去的存在。 诚然，白桃对我来说就是如此。 所以，当我陷入到过去的那抹无法消除的疼痛中的时候，想也没想就给她打了电话。 “我想你，很想很想。” 潜台词是：我需要你拥抱，需要你陪伴，跟需要你来抚慰我受伤的灵魂。 我们每天都生活在一起，如胶似漆的日子没有时间和空间的距离然我们分别，这也就意味着，我所谓的想念，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无法承受的东西才会如此。 白桃情商很高，对我更是异常了解，所以她很快就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 其实我有些后悔，尤其是听见她声音之后。 我在凌晨那里受到了刺激，想到曾经那些美好，心中自然而然会感到难过，焦躁，甚至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纠结缠绕着。 很怪，却是真实存在着的东西。 说白了，这对白桃来说不公平，我在别人那里受到了刺激，然后找到白桃哭诉，寻求安慰，对一个女人来说，又怎么能是公平的呢？ 也正是发觉到了这一点，我才会后悔，更会愧疚。 脑子快速运转着，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我能怎么？就是......嗯，就是突然的想套路你一下。” “套路？”白桃顿了顿，“无聊。” 想想也是，现在的她应该还在忙着鼎丰的工作，看到我打来电话，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而且我开口就是想她，着实也是有些不正常，所以她会问，你怎么了？ 结果呢？ 结果我意识到自己不该给她添麻烦，那样对她来说不公平，直接就说成了是套路......这种套路在热恋的小情侣之间很常见，白桃自然不会再说些什么。 “晚上早点回家。”我叮嘱道：“很久没有做过饭了。” “好，知道了。” “嗯。” 挂断电话，听着忙音怔怔出神，“对不起。”喃喃自语，那是我对白桃的亏欠。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我把白桃当成了赵琳的替代品。 需要爱情时，索取；需要宽慰时，索取。 甚至就连替她分担一些压力，都给自己找了一个证明可以爱她的借口，用来迎合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达到虚荣上的满足...... 这是爱吗？ 这对她来说公平吗？ 我想了很久，想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甚至，现在的我都没有走出赵琳给留下的阴影。不配埋怨任何人。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开始无限的质疑自己，然后陷入沉思，直至最终的无法自拔。 仅仅是因为一个电话吗？ 如果我真是那样脆弱的话，或许在赵琳答应凌晨求爱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去死了，或者，将时间轴向前推上四年，我们分手的那天，就已经足够让我结束生命。 其实，一切都是所有的情绪堆积在了一起，最终像现在这样得以爆发。 没有将思想摆正，没有想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不配去爱。 —————— 照比以往，今天我很早就离开了公司，长时间，高强度的勾心斗角，压抑的我整个人都快崩溃，这是一个契机，一个让我轻松，冷静，直视白桃给我爱情的契机。 想不清楚，只能听之任之，然后交给从不会喜欢我的命运去安排。 现在就像强女干，我反抗不了，还不能享受吗？ 由于入夏，五月的沈阳空气干燥，偶尔刮起的风，都是夹杂着燥热在其中，就像是巴掌强有力的打在脸上。 眯着眼，望了望还散发着光亮的太阳，或许，即将被晒干成咸鱼也说不定？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统统从脑子里剃掉，计算着该去买什么菜。 如我所讲，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白桃做过饭了，深究，就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给过她，我唯一能给的，被人们称作平淡的爱情了。 我们需要安静。 不是空间，不是独居，而是真正意义上，心灵上的安静，换句话讲，就是平静且祥和的生活。 想在这样一座院子里生活，阳光洒在我们的脸上，孩子玩闹，无忧无虑的荡着秋千，猫跟狗也打成一团，而她做好了苹果派，恰好分了我一个。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处向往的地方，经过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我向往的，不再是那座很多人挤破头都想走进去的围城，而是变成了一座院子，一个爱人，一双儿女，猫和狗。或许，这才是我最想达到的生活。 老房子，符合了院子的要求，雪球被彦笛寄养在了宠物店，爱人，无疑就是白桃，那么，还欠缺的，就是那一双儿女。 恋爱以来，第一次，我想到了结婚。现在结婚，也不错，不是吗？ 菜市场里人很多，还算细心的挑着蔬菜以及牛肉，计划着晚上做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配上冰箱里的那半瓶红酒，顺道会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上两根蜡烛。 想要忘记过去，首先要正视，然后好好爱人。这是我一路走来想了又想的事情。 看着拎在手里的蔬菜，突然冒出了一个疯狂，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要求婚。 谁也不是谁的替代品，一直这样潜移默化，对白桃不公平，那么也就意味着，将要彻底忘却赵琳曾给我留下的美好。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给她一个家。 不是现在这种形式的同居生活，而是结婚，确切的说，是真正的家。 没想过她会不会同意，甚至都没想过这种想法是否现实，我只知道，说了一万句我爱你，不如一次给她一个家。 受够了她的失落，也受够了自己一次次的给她伤害，索性，把这一生交给她好了。这样想着，我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坚定，且忐忑…… 第260章 我们结婚吧 北街，巷子口，看到老房子轮廓的时候，我知道，终于是回到了家，回到了这个能给我们温存的地方。 蔬菜，牛肉，蜡烛，还有一支临时在花店里买好的玫瑰。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疯狂，但偏偏，在那些脆弱神经的交织下，还是做出这个决定。求婚的决定。 没有灯光，没有围观的人们，一会儿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老房子里，在还算温暖的烛光映衬下，我许诺，将会向白桃求婚！ 看了眼时间，距离白桃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左右，这个时间足够我去做很多事情。比如，将老房子装饰一下，比如，做上一桌可口的饭菜，还比如…好好琢磨一下，求婚的时候，要说些什么。 夕阳下，我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有些急切的走回了家，做着每天都会做的动作，开门，走进院子，然后看看那些早已变成翠绿色的藤蔓…最后回到，还残存着她的气息的屋子。 事要一件一件完成，直奔厨房，将那些买好的蔬菜分门别类，然后挑拣，清洗，最后切好放在盘子里……打火，放锅，倒油，准备好佐料，一道道称不上精致，但绝对称得上可口的菜肴由此诞生。 做饭，能够让人安静。酸甜苦辣，煎炒烹炸。就如同人生中的经历一样，每做一道，都是重走一遍来时的路，甜的，涩的，苦的，酸的，那些能够让人在睡梦中情绪失常的，恍若电影，一遍遍在脑海中上映。 眼角会湿润，嘴角也会翘起。不管怎样，一切有到今天，都要给那些被时光蹉跎过的事物，来上一个结局…… 餐厅，特意给桌子换上一张崭新台布，小心翼翼地铺好，没有一丝褶皱。摆上蜡烛，然后从冰箱里拿出那半瓶红酒，倒进两个高脚杯里，一切都是刚刚好。 看了眼时间，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她就会出现。 解下围裙，我来到院子里，站在藤蔓下，夜幕取代白昼，又是一天。 点上一支香烟，微微发抖的手，昭示着我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是啊，毕竟这是一生中为数不多，确切的来说只有一次的事情，哪怕我们已经熟悉到分不出彼此也不例外。 淡淡的烟雾，同样淡淡的灯光…终于，听到了车子停下的声音。 紧跟着，是车门的开启，关闭，然后是一阵有节奏的，高跟鞋跟地面接触发出的声响。 她，回来了。 深色长裤，白色针织短袖，头发梳在耳后，深色红唇，一个无论什么时候见到，都会让我怦然心动的女人。 “你怎么在外面？” “回来了？” 我们异口同声道。 两个人，都笑了。 “我在等你。” “回来了。” 又是一起回答。 一切，是那样奇妙，又是那样的自然。 “饭做好了，咱们准备开饭吧。”我走了过去，接过白桃的手包，很自然的环住她的肩膀，嗅着她发稍传来的，淡淡的茉莉清香。 “好。”白桃笑了笑，很明显心情不错。 看到她的笑脸，愈发坚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 “哇，做了这么多。” 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居家装的白桃，看着桌子上的菜肴感叹道。 “喜欢吗？”很是臭屁的走到她身后，如是问道。 很小女人的打了我一下，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个人，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减肥。” “你又不胖。” 女人，永远都会觉得自己的口红不够用，自己的身材不够完美。纵使她是白桃，也难逃免俗。 关了灯，点上蜡烛，坐到她对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名叫暧昧的情绪。 “干杯” 举起了高脚杯，我提议道。 “今天怎么感觉你怪怪的？”白桃虽是疑惑，依旧很配合的举起了杯子。 “没什么。”看着她山泉水一般的眸子，深情道：“就是很久没有体会这种感觉了。” “哈哈。”白桃笑着说道：“突然间这么酸，我还有些不适应呢。”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有些窘迫的处理着食物，不管怎么说，还是很紧张。哪怕气氛会变得暧昧，哪怕此时早已分泌了足够旺盛的荷尔蒙与多巴胺，依然不好开展自己的计划。 恍然间，看着烛光下的她，有些愣神。 “喂。” 白桃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道：“怎么了？” “啊……”好像偷吃了糖果的孩子被抓住一般。连胜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 白桃放下餐具，住着脑袋，想了片刻，终是问道：“白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有着不正常，现在看你更加不正常，许诺，你到底怎么了？” “凌晨给我打电话了。”我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我们约定两天之后聚一聚。” “哦。” 白桃眼睛直视着我：“你又想起了她，是吧？” 气氛，陡然下降到了冰点。 刚刚营造出的那些暧昧，瞬间消失不见。 这些都是我能够想到的，既然她问了出来，我就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因为这是最基本的信任。 “是。”我点了点头，“不过，我心里只有你。” “呵，我能信吗？”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也不会这样说。” 眼神中流露出追忆，慢条斯理的说道：“上大学的时候，我曾得过一场感冒，那场感冒持续了将近一年，打针，吃药，做检查，无论怎么诊断治疗，最后结果都是感冒。后来索性就任由它发展，不管不顾。直到我习惯了它的存在，认为我本来就是感冒患者的时候，它好了，好的莫名其妙。其实，于我来说，赵琳，就是那场感冒。” “我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怎么去爱，也习惯了她走之后的伤害。” “然后呢？”她问。 “感冒，总会有好的时候。”我答。 “你是说，你痊愈了么？” “不错。”我看着白桃，一字一顿道：“原来我还不确定，但是，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感冒好了，我可以忘记她了。” 说着，我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拿出那支买好的玫瑰，单膝跪地，“是你治好了我的感冒，我们……” “我们结婚吧。” 第261章 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如果说，最后我这个烂人能走进婚礼殿堂的话，那个跟我j结婚的姑娘一定会是白桃，因为只有她才能包容我的一切，而且，我觉得世界上不会有其他人比她更爱我。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很微妙，也很准确的直觉。 所以，在回家的路上我就想通了，冲动也好，莽撞也好，甚至是为了彻底遗忘过去也好，我开口求婚。 我们本来就会结婚，要知道大半年之前，如果赵琳没有出现在那个单身夜派对上，我和白桃早就结婚了。当然，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爱她，觉得她可有可无，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是一个靠女人吃饭的命...... 现在不同，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之后，我可以确信自己爱她，最后的婚姻也一定是因爱情而不是现实。可能很狗血，但终究是来到了这一天。 “我们结婚吧。” 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忐忑过，哪怕之前在追求赵琳的时候也没有，从头皮到尾椎骨都在颤栗，灵魂都感到了颤抖。 白桃先是一愣，接着，一抹湿润浸湿了眼眶，在烛光的照射下，我能看出来她很激动，她，等这句话，一定是等了很久。 她说过，在懂得什么是爱情开始，心中就填满了我。 我们错过，哭过，笑过，苦涩过，也甜蜜过，终于，到了这一天。 过去的记忆，交织不断的情绪，还有压抑不住了的感觉，我，最后说出了这句话。 “你...你说什么？” 白桃颤抖着声音问道，她心里一定很不平静吧？ “我说，我们结婚吧。” 屋子里只有烛光，但我想，我眼神中的光亮她一定能够看的到。坚定而炽热。 白桃久久无语，陷入沉思，想来也是，她等了这一句话，付诸了整个青春的情感，她在背后苦苦等待，付出，不言不语，爱着，笑着，也伤着...... 知道她心中所想，我越发觉得心痛。 原来，我认为亏欠她的，也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原来，我还差的远。 爱情里没有绝对公平，这点没错，而我，连相对的公平都没有给过她，一味的凭借自己的感觉来做事，不曾考虑过这个女人的感受。 谁的心里都会有一处最为柔软的地方，而我的柔软，这一刻，被触动。 “我知道你害怕，也知道你担心，担心这是我心血来潮的举动，担心我还没有忘记那个人，甚至，你怕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不爱了，婚姻成为负累，相信我，这次绝不是说说而已。” 什么都能骗人，唯独自己的感觉不能骗人。我知道，这一切来的太快，让白桃还没有准备好，但，不管它有多快，我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成功的人们，都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是，我反倒要听从自己的情绪，它说，她是最适合跟你结婚的人，它说，你现在最爱的就是她，它说，你们应该结婚了。 所以，求婚。 没有灯光，没有音乐，没有捧花，没有钻戒。 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脏，路边便利店两块钱一支的蜡烛，九块钱一朵的玫瑰，还有这一桌用心做出的菜肴。 这是我给她的求婚。 “许诺，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想想？” 白桃经历了短暂的激动，理智开始占据感情的上峰，她淡淡说道：“我们会结婚，这辈子我也是非你不嫁，可是，你不觉得一切来的太快吗？就好像电影，演到了一半，突然被人快进了一般，我们还没见到后面的情节，突然间就来到结局。”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激动：“我爱你是真的，你爱我也是无法否认的，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彼此都很了解，更何况......” 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的提及过去：“更何况，我们早就应该结婚的，不是吗？” “我们真的足够了解吗？” 白桃喃喃自语：“我曾经认为我很了解你，但，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正的足够了解，你的喜好，你想做什么，这些我都无从所知，你认为，这样互不了解的婚姻能够长远吗？” 字字都敲打着我的心脏。 我知道做出这个决定很冲动，但是，与此同时，这一切不都应当是水到渠成的么？只是把它提前了而已，并不认为会影响什么。 可白桃说的很有道理，哪怕这个时候是不应该让理智占据上峰。 “梦与现实，是有差距的，对吗？” 面对我的突然发问，白桃有些不明觉厉，但还是很老实的点了点头。 “那你摸摸我的心脏！” 突然站起，不顾一切的走到她面前，然后拿起她的右手，无暇感受那份柔软，直接放在了心脏的位置。 “你好好感受。感受它的跳动，感受它的声音，感受......我的真实。”注视着她明亮的眸子，我道：“我只想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我梦里。” 白桃的手微微颤抖，她内心并没有表面上这样平静。 “让我再想想好吗？” “想多久？” “我也不确定，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说着，白桃倔强抬头，一字一顿道：“最后我结婚的那个对象一定是你，许诺。” 爱情，是有声音的，坚定，不容置疑。 白桃的答案，就是这个声音。 说不失望，那是赌气的话，哪怕明知道自己的突然求婚，是冲动过后的产物也不例外。可，两个人相处，要给对方足够的空间，和足够的尊重。 她说没想好，是因为怕了。 说白了，就是那次的逃婚给她带来的阴影，伤口愈合，终究是留下了疤痕，至少现在还没消除，否则她又怎么会怕呢？ 我应该给她理解，也应该给她足够多的时间做到接受婚姻。 但我没想到，正是因为这次没有坚持，到后来才给她，给我，给我们之间的爱情，带来了很大的伤害，险些没有愈合的伤害。 轻轻拥她入怀，轻声道：“是我着急了，什么时候想结婚了，我们就去领证。” “嗯，不会让你等太久。” “谢谢。”她道。 第262章 考虑考虑 “可以啊兄弟，真没想到你丫连求婚的事儿都能干出来！” 张峰有些错愕的看着我，仿佛刚刚认识我一般。 “呵，有什么不能的？”双眼注视着出来买醉的红男绿女们，有些无奈道：“水到渠成，生生让我自己给浪费掉了，哥们，你说兄弟我是不是傻？” 他看了看我，很认真地点头：“你确实是傻。”转而幽幽叹气，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说道：“不过你也得理解白桃，毕竟，你们之间存在阴影。” 苦涩一笑，不再理会，拿起酒瓶，直接将啤酒灌进喉咙里，试图让酒精冲刷过往的罪孽。 这天下班后，接到张峰的电话，直接就来到了深夜里，跟他在一起，没什么顾及，索性喝了几瓶啤酒，借着酒劲，把昨天发生的那些事告诉了他，大有一吐苦水的意味在其中。 他说的对，我跟白桃之间切实存在着无法抹去的阴影，哪怕夏天的阳光再怎么刺眼也不例外，而我突如其来的求婚，确实是欠缺考虑，不管怎么说，自从跟凌晨通话之后，自己就有些不正常。 更有甚者，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借口，情绪和心脏不会骗人。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我有些迷茫。 “唉...”长叹一口气，“别说我了，说说你吧，野草怎么样了？” 从魔都回来的时候，张峰告诉过我，野草众人由于跟他意见不合，闹出了解体，在我百般的劝说下，他才决定做出一点妥协。 旧事重提，张峰脸色变了少许，哪怕酒吧有些昏暗，依旧能在他脸上看到一抹尴尬，他道：“我跟他们说了，但是......” 得，只要有但是，就足以证明事情没有顺利的进行下去。 拍了拍他肩膀，宽慰道：“凡事不必强求，大不了你自己去好了。反正也是主办方给你自己发的邀请函。” “你说，人是会变的吧？”张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吧嗒吸了一口，有些朦胧的注视着这个他驻唱了五年的酒吧，缅怀道：“当初，这家酒吧还叫做夜色，没有这么大，整个屋子里只有三个台子，那时候我们几个刚毕业，什么都不懂，要求也很简单，饿不着就好，一唱，就他妈是五年。” 张峰像我扬手：“五年啊，你知道五年能干多少事情吗？最苦的时候都熬过来了，有甜了，他们他妈.的走了！散了！” 男人间的感情很奇怪，简单，纯粹，但有些时候也很复杂。 “留不住的，就随他们去吧。” 此刻，所有安慰都是没有意义的。身为他的兄弟，我能做的，就是在这种时候跟他喝几瓶酒，吹吹牛，然后看着他难过。 “是啊，不然我能怎样？” 他幽幽叹气，胸中的那团火，都好像快要熄灭，那是热爱，对向往的生活，对音乐的热爱。由此可见，野草的解体，对张峰打击很大，至少，这段时间里足够他用来颓废。 “对了，林瑶呢？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以往，他们都会形影不离，任谁见到那个女人，都会很清楚的看出来她很爱他。 “家呢。” 提到林瑶，张峰脸上难免会闪过一抹柔情。 “哦，竟然不跟你出来凑热闹。” “她......她有了。” “啊，恭喜啊。”猛然间，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怎样的消息。 “我.****说什么？！她有了？！” “嗯。” 罕见的，张峰羞红了整张脸，“一没注意，突然出现。” “可以的兄弟！” 举起酒瓶，示意他干杯：“孩子的干爹一定是我。” “放心吧，跑不了你的。” “不过说真的，什么时候结婚？总不能让人没有名分就给你丫生孩子吧。” “从张北回来。” “下个月？” “差不多。” “她父母同意吗？” 张峰斜了我一眼，有些得意道：“孩子都有了，能反对吗？” “牛逼！” 我给他竖了一记拇指，感慨着。 汪洋有孩子了，张峰也有孩子了，曾经年少轻狂的兄弟们，都将彻底摆脱那些标签，说不出来什么感觉，甚至自己都会去幻想，如果我跟白桃能有个孩子，那将多好？ 摇了摇头，这种想法有些不切实际，现在对我们来说，就连婚姻都成了问题，更何况是孩子呢？！ “喂，说真的，那时候我跟你提过的想法，有没有兴趣？” “什么啊？”不明觉厉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 最近有关于卓玛跟鼎丰合作的事，已经快要给我折磨疯了，真是忘记他曾提过什么。 “操，你丫真不是东西。”张峰笑骂一声，说道：“就是让你跟我去张北那件事儿。” 他这么一说，我才记起来。 “去你丫的，能不开玩笑吗？”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如实说道：“那是什么场合啊大哥？都是国内顶尖的存在，我这半吊子上去，不是坐等丢人现眼呢吗？” 张峰白了我一眼：“吉他会玩吧？” “会。” “唱歌不走音吧？” “还好。” “那不就得了！”张峰用力拍了我肩膀一下，笑道：“在咱这唱歌是玩儿，去张北唱歌也是玩儿，就是换个地方而已，怂什么？” “大哥，那是张北！” 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样的心思是好是坏，如果被业内人士听到，会不会说这孙子侮辱音乐呢？ “张北又怎样？”张峰笑道：“音乐，不就是用来玩的吗？就跟生活一样，干嘛非给它加上那么多的意义，不累吗？” 是啊，生活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因为给它加上那么多含义，才让自己活的那样疲累，音乐，是不是也是如此？ “第一次发现你丫有干传销的潜质。”我看着舞池，幽幽说道：“如果我可以，我会考虑的。” “嗨，考虑什么啊，干就是了。” 张峰举杯，跟我碰了一下，我们大口的将纯粮酿制的啤酒灌进嗓子里，说不出来的自在。 “嗝......” “嗝......” 相视一笑，互骂一声：“傻.逼。” 第263章 再见，已是陌路 其实在我心里挺不希望今天到来的。 因为我还没有想好，怎样去面对她，面对他们。 今天是跟凌晨约好哥几个相聚的日子，中午的时候，他还特意给我发了短信，告诉我不要忘记，他说，让我带上白桃。 哪怕他不来提醒，我也会带上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桃就是我的铠甲，一个可以确保我能做到直面赵琳的铠甲。 时间总会像握不住的沙，不经意间就已经偷偷溜走。 晚，六点半。 第一次，我不想离开公司，离开这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地方，掏出电话，给白桃打了过去。 “下班了？”她问。 “是啊，在盾安门口。” 她已经知道了我在卓玛工作，再隐瞒下去也就失去了意义。 “好，十分钟之后到，你等下。” “嗯，等你。” 我不知道让她去是对还是错，同样的，我也不想独自面对他们，因为我受够了被孤独肆意拉扯的感觉。 人，都是自私的。 白桃能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很明显，不可能！她知道我的自私，知道我心中算计的那些东西，但她还是任由我去做，足够爱，足够理解包容。 点上一根烟，安静的站在盾安大厦的前面，等着她来，然后我们一起去那家充满青春回忆的小菜馆，去找寻当年挥斥青春的感觉。 很无聊。 至少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曾经？曾经可不会这样认为，因为曾经我不会放过一丝一毫我们相爱的痕迹。是的，那个时候我跟那个女人很相爱。 再次见她，又会是一个什么感觉？ 我要忘了她，不是因为不爱，也不是为了给白桃一个交代，而是我要学着正视现实，学着过好自己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里，不能够给赵琳留下位置，与我而言，她永远都成了过去式，永远都不可能再重新开始。 朋友？ 这大抵是我们唯一存在的关系了。 香烟燃尽，白桃的车子也适时出现在我面前。径直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十分钟，刚刚好。” “那是，我可怕耽误了你的事情。”白桃打趣道。 “耽误事情？”我看着窗外，幽幽说道：“你知道的，如果可以，我不想去的。” “怎么？还是怕见到她？” 我们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对，也不对。”注视着白桃的侧脸，认真地说道：“我现在心里只有你，她我的确没有忘记，但，人总要有取舍。” 白桃没再搭茬，认真的开着车，向着今天聚会的地方驶去...... —————— “你丫什么时候到，都到了，就差你了。” 打来电话的是汪洋，这个结了婚，即将有孩子的幸福男人。 “马上，堵着车呢。” “就你孙子借口多。” “......你大爷，真没找借口。” “快着点，芳姨刚还问你呢。”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是不是结了婚的男人都你丫这么墨迹？” 不待汪洋反驳，就挂断了电话。 “汪洋，他们都到了，有些着急。”我对白桃解释道。 “看得出来，你们关系不错。” 确实不错，不过，我依旧感到了一点隔阂，汪洋他们一定是跟凌晨一起去的吧？毕竟，上学那会儿赵琳就跟林珊形影不离。 说不上什么失落，但终究会有些不好过。 就好比曾经属于你的东西，早就成了一种习惯，突然有一天这个习惯没了，你还需要很久的时间去习惯不曾习惯的习惯。 生活就这样，在得到，失去，得到中反复纠缠。 云芳门口。 那辆宾利欧陆是那样的刺眼，就跟凌晨一样，不论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不知道该带着怎样的情绪去面对，微微叹气，感慨着该来的总归是要来，只好收起那些没有必要的想法，让白桃挽着我胳膊，稍有些踌躇的走了进去。 云芳是我们学校门口的一家招牌菜馆，正是饭点，此刻人很多，芳姨，也就是这家饭馆的老板娘此时正在忙碌着。 刚一进门，她就看到了我跟白桃，平心而论，白桃不被人注意真的很困难。 “哎呦，你小子可算来了。”芳姨迎了上来，打量着我们，当然，目光更多的停留在白桃身上。 与曾经有关的，大多会抱着亲切感，尤其是这样的长辈更是如此。 爽朗的笑了笑：“嗨，别提了，晚高峰堵得要死。” “来就好，来就好啊。”芳姨感慨着，问道：“这姑娘不错，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那当然，这可是我未婚妻。”有些得意的看着芳姨，其实心里就像有锤子在敲打一般，因为当初在身边的那个人，是赵琳。 “桃子，这是芳姨，我上学那会儿可没少来这蹭饭。”我对白桃介绍着。 她也很明事理的微笑，点头问好：“芳姨您好，我叫白桃，许诺未婚妻。” 芳姨笑着应允，对我说道：“快点进去吧，他们都在包间呢。” 借着芳姨的指引，我跟白桃来到包间门口，听见屋子里的吵杂声，我愣住片刻，知道自己会面对她，但真的来到这一刻的时候，还是会不自然，本能的想要逃避。 直到白桃掐了我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歉意的对她笑了笑，整理好情绪，一把推开了门。 “孙子，爷爷来了，还不欢迎？” 熟悉的问候，仿佛一切都在昨天，但一切又都跟昨天不同。 汪洋和凌锋很自然的站了起来，笑骂道：“孙子堵路上了，才到。” 林珊肚子现在隆起的已经很明显，一脸促狭的看着我以及白桃。赵琳......赵琳还是那一头短发，只是我感觉她又瘦了少许，此时的她，也是一脸微笑。 “来了？” 她对她点头。 “来了。” 白桃也落落大方的回应。 自打我进屋，她仅仅是扫了一眼，没有问候，就连最基本的点头都没有。 我们，真的形同陌路吗？ 汪洋和凌晨好像没看出来这些，或者他们见到了也会装作没有看见，毕竟，对在场的任意一个人来说，这种情况都是有些尴尬。 他们俩若无其事的把我架了起来，拉到桌子中间，按着我坐了下来，异口同声道：“一会儿丫必须得自罚一瓶。” 跟着，林珊笑着把白桃迎了过去，说道：“他们疯他们的，我们聊我们的。” 赵琳还是那个状态，古井无波，若无其事，仿佛这个房间里没有我，亦或是她没有来一样。我们，何必如此？ 第264章 人生没有初见 酒过三巡，我们三人早已有些迷醉。 仿佛又回到了那几年，人生中最为放纵，也最为纯粹的那些年。看着坐在两边的凌晨和汪洋，心绪有些复杂，不知该怎样去形容。 我们都沧桑了，那是岁月蹉跎过后的产物，我们都改变了，那是社会这个染缸给加上的颜料渲染。 “你丫行不行？”凌晨大着舌头，对不愿再喝酒的汪洋说道。 “就是，男人不能说不行，不知道吗？”我在一旁帮着腔。 汪洋朦胧着双眼，傻兮兮的望着林珊，讪笑道：“媳妇儿，你也看见了，是这两个孙子非让我喝的，我不喝他们该认为我不行的。” 说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当然，这个眼神成年人都会懂。 林珊由于怀孕，本就不能碰酒，但现在她羞红着一张脸，就跟喝多了一样，原因无他，谁让汪洋这货将话说的如此露骨？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不怕回家跪搓衣板，你就喝咯。” “可以啊，妻管严？”凌晨在一旁鄙夷。 “啧啧啧，哪个孙子说的，自己是一家之主？”我跟着补刀。 “来，别说那些没用的，喝就喝，who怕who！”俨然，哪怕醉酒，汪洋都顾着维护自己的面子，不让我跟凌晨取笑。 有些羡慕他。 羡慕他婚后的生活。 白桃包容我，爱护我，这都是毋庸置疑的，但我们之间总是少些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就是少了这种吵吵闹闹的鸡毛蒜皮，独属于夫妻之间的话题。 有人可能会问，你们现在不是同居吗？这个结婚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最为根本的区别，就是少了那些。 男人喝酒，女人聊天。 多么和谐的一幕？ 只是在这和谐的背后，必不可少的会觉得有那么一抹苍凉，当然，这份苍凉仅仅是就我而言，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赵琳。 哪怕酒席已经过半，我们依旧一句话都没有。 诡异，而又正常。 白桃跟凌晨都在这，汪洋和林珊也在一边看着，我们能说什么？心里没鬼，也不能多说什么。更何况，我们，早就不是当初的我们。 “我去下洗手间。” 又是两瓶酒下肚，感觉胃有些发胀，加上情绪本就不稳定，为了避免当众出丑，还是决定要去洗手间解决下问题。 “我去，你丫这是怂了吧？” 汪洋在鄙夷的看着我。 “......回来自罚一个，还不行？” 不情愿被他们纠缠，只能用自罚当作借口，想要趁早解决问题，因为现在感觉很强烈，酒精令人作呕。 “成，放你一马。”凌晨抬头，有些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没有理会，或者说我早已适应。 “用不用我陪你？”白桃有些关切的问道。 “没事的。”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三步并做两步，出门而去。 大厅里，尽是些半大孩子，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是我的师弟，看着喝高了，呼喊着的他们，就能想到当初的自己，同样的少不更事，同样的快乐。 熟稔的来到卫生间，打开一个隔间，对着马桶就吐了出来，酸腐的胃液，加上酒精的发酵，味道可想而知。 醉酒有过很多次。 或是因为欢乐，或是因为难过，而这次，是因为悲伤，它的根源，我不想承认是赵琳的态度。 终于，感觉胃里一空，好受了不少。 抽水冲了下去，打开门，走出来，看着摆在中间的镜子，眼睛有些发红，还有些湿润，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呕吐时的难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冷水很快就让自己清醒了不少。 “胃不好，难道不能少喝点吗？” 清冷，高傲，这是今天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知道赵琳怎么出来了，也不知道她跟我说这话是不是关心。 “开心，就多喝了一点。” 起身，没有回头，但在镜子里，依然能很清晰看到她瘦弱的肩膀。 “呵呵，随你。”赵琳顿了顿：“最近......” 终究没有问出来。 从那场酒会之后，我们两人都清楚，什么叫越行越远。 “我要结婚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或者，我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是吗？那恭喜。” 依旧古井无波。 什么反应也没有？！ 也对，赵琳在某些时候跟白桃一样，理智的让人抓狂，更何况，这个姑娘从小就知道什么是现实。结束我们的爱情是如此，跟凌晨走到一起......大概也是如此。 归根结底，当初那场逃婚是因为她，我想，这点赵琳是清楚的，但她依然什么表示都没有，哪怕是祝福，都显得这样平淡。 我也是人。 更是一个心眼有些小的男人，难道我在你心里真的就是不名一文？分开之后，就应该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你他妈为什么这样平淡？ 原来我们的爱，只是说说而已么？ 委屈，痛苦，心酸，还有庆幸。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反应的话，那我该如何是好？ “呼......”长出一口气，说道：“我先回去了，不然时间久了，那俩孙子又该嘲笑我了。” 她点头，她无声。 回去的路不长，几十米的距离，我的步子却很沉重。 每多走一步，我们的距离就加长一些。 人死了，还有灵魂，心死了呢？确切的说，我们之间存在的美好，注定只能留在回忆里，也注定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忘却。 她变了，她没变。 我变了，我也没变。 只是我们不爱了。 苦苦纠缠之后，留下的，才是最为根本的东西。 初见时，惊艳了时光，傻小子也会碰到爱情，再见时，已是陌路，幸好还残存着一些美好，而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没了。没有重新开始，更没有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有的，只是点头。 回不去了，这样也好，不是吗？ 你的，我的，她的，他的，人生没有那么多初见。 多么渴求她能在背后叫住我，然后最后给我一个拥抱，现在看来都是奢望。赵琳，谢谢你陪我走过了那段最纯粹的时光，也谢谢你给过我一段足以刻进骨子里的爱情。 赵琳，我恨你。 赵琳，我也爱你。 明知道我们之间不再可能，就让我把这份爱，封存在心里的角落，然后交给时间这条长河，冲刷，洗礼。 赵琳，谢谢你。 第265章 习惯成自然 酒局继续，尤其是我们几个打开了话夹子之后。气氛，由此热烈，难免的，我们会情不自禁的追忆当年。 要问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最是脆弱？ 我想，此刻我已经有了答案。而且这个答案，我也一直经历着，那就是想起过去那些美好，而无法自拔的时候。 脸上挂着笑，却十分不自然。 因为汪洋他说起了我们刚遇见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初秋的午后，刚从家里来到学校报道，走过所有流程之后，拖着几分疲累的身躯回到寝室，那时候，他是长发，略微带着些文青范儿，见我走了进来，很是风骚的甩了甩长发，说道：“小子，我们629是照着先后顺序排位的，你来的最晚，所以你是老末，哦，对了，我是老大。” 那时候我什么样？ 典型的不良少年，天知道我能考上大学是不是人品爆棚。本就有些烦闷的思绪被汪洋挑衅，自然不会去忍。 更何况，在之前的十九年里，我也没有忍过。 我记得，当时就有些炸毛，然后指着汪洋的鼻子，笑骂道：“这里只能有一个老大，而我，不习惯有老大。” 这就是我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嚣张的无以复加，也不是很好与人接触。 他们呢？ 都是一般大的男孩，是能够忍受得了？只记得他骂了我一句，然后我们就打了起来，没错，见面不到五分钟，说了两句话，我们就打了起来。 当然，没有意外，汪洋被我打倒在地。 他说：“你丫牛逼，这个老大你来。” 我笑了，很不屑，也很自然，在我看来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结果，好事总不会维持长远，凌晨从床上坐了起来，抽出三千块：“我当老大，这钱就是你们的。” 就是这样简单粗暴。 然后...... 然后凌晨就成了我们三个人里的老大。 回忆起当年，我们都笑了，少不更事，年少无知，但是很纯粹。不像现在，每天都面对着不同的人，带上不同的面具，笑的又是特别虚伪，时刻都在为钱而奔波劳碌。 他俩还好一些，毕竟一个富二代，一个公务员。不像我......差距，大概就是这时候有的吧？加上赵琳跟林珊的关系，他们走的比我近，反倒再正常不过。 谈到乐处，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大笑，仿佛又都是在昨天。 “来，喝一个。”难得的，这次是汪洋提议。 他一向不能喝酒，每次聚会也一定是最先倒下的那一个。 “汪洋同志，你不觉着自己有些过了吗？” 语气虽是不悦，但林珊脸上关切的表情做不得假。 男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好面子，尤其是在酒桌上更是如此。 “男人的事情，女人插什么嘴。”汪洋装腔作势的说着，但是眼睛却在冲着林珊眨巴，俨然，他惧内的本性一时半刻改不了。 “啧啧啧，汪洋，说真的，认识你丫到现在，就今天最牛逼。” 我在一旁落井下石。 不得不说，他很爱她，否则他也不会给她一个家，我也很爱白桃，什么时候，我能给她一个家呢？ 凌晨没有说话，但他此时的动作却证明了很多事情，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接着将杯子一扣，意思很明显：我都喝了，你们丫还等什么呢？ 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跟他这个人很像，正如他的做事风格，锋芒毕露。 不得不说，凌晨有这样的资本，仿佛他是上天的宠儿，出众的能力，显赫的家世，不错的长相，这些，构成了现在的凌晨。 “你也少喝点不行吗？”赵琳坐在对面，脸上带着少许关心，责备道。 “我又没多。” 出于本能，我反驳了一句。 猛然，发现气氛有些沉重，静的诡异，静的安静。 是啊，我忘了，赵琳跟我早已没有关系，她现在是属于凌晨的。 尴尬。 从来没有这样尴尬过。 如果地上有条缝，我一定会钻进去！ 此时，我不敢去看白桃，不敢去看赵琳，也不敢去看凌晨。 现在他们的脸上，神色一定会很复杂吧？ “你看你，还没说你，自己先解释上了。”这个时候白桃开口了。由于刚刚的举动，早已让我酒醒大半，自然能听出来她这是在为我解围，让我不再尴尬。 “嘿嘿嘿......” 朦胧着眼睛，不住干笑。 有些习惯，是短时间内无法忘却的，刚刚就是，因为曾经的我，早就习惯了有她关切的嘱托，习惯了她的看管。 现在呢？ 呵，无声苦笑，心里苦涩异常。 谁也没看，直接把杯子里的酒喝尽，好像酒精能给我安慰一般。 凌晨的脸，阴沉的有些可怕，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感到愤怒吧，不论如何，现在赵琳都是他的女人，不是吗？ 此时我应该说些什么，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毕竟，错在己身，怪也只能怪，自己的习惯。 汪洋没有说话，哪怕他神经再怎样大条，依然不好说些什么，这是涉及到我们三个人的事情，最后解决的，也只能是我们三个。 哪怕已经有了白桃替我开脱也不例外。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都知道当初我跟赵琳爱的有多浓烈，但那也只是当初而已，并不代表过了多年之后的当下。 过了半晌，我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对着凌晨示意，说道：“兄弟抱歉了，我没注意。还以为是我家桃子嘱咐我呢！” 既然已经发生了，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男人都好面子，尤其是这种事情上更是如此，这个时候我选择这样做，从某种意味上讲，是给凌晨一个台阶，留住他的面子。 “哈哈，你丫真是喝多了。” 凌晨笑了。 谁都能看出来他笑的有多假。 终究是解决了问题。 紧跟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白桃一眼，她一定很难过吧？从某个角度来说，她跟凌晨的位置是一样的，毕竟我是她的未婚夫，却很自然的附和赵琳的叮嘱。 这不异于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还是如此响亮！ 白桃也许是发现了我的眼神，意味难明的笑了笑，表现的云淡风清。 哪怕她此时骂我一通，甚至打我一顿都是好的，至少，我不会如此的愧疚。 第266章 争吵 冷场，尴尬。 这两个词，成了此次聚会的真实写照。 男人闷头喝酒，女人默默无语，甚至都拿出了手机，无聊的摆弄着。 我知道，一切都是由于我的不注意所引起的，可，我还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了。就这样喝着，胃里早已被酒精填满。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终于有些意兴阑珊，汪洋提议散了，理由是林珊怀着孩子，不能熬到太晚。 对于这个提议，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不管怎么说，我跟凌晨之间有着隔阂，怎么喝都难以找回开始时的那个感觉，更何况，现在于我而言，更像是一种煎熬，不论身体还是灵魂，都很抗拒这件事情。 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关键时刻还是他能靠谱一些！ 这场漫长的酒席，终于收场，我想，凌晨再也不会张罗这样聚会了，或者说，这样的聚会将不再有我。 哪怕身醉，心里还是清醒的。 白桃扶着我，有些责怪，也有些无奈，我们向着她车子的方向走去，离别时，没有告别，因为我知道，今次之后，将不会再见。 至少，跟凌晨是这样的。 仔细想想，也是我犯贱，本来好好的聚会，都被我给破坏掉了，归根结底，是我习惯了她，并且是根结于骨子里的习惯，轻易不会改变。 最好的方式，就是再也不见！ 路上，眯着眼，靠在车窗上，意识是清醒的，但我不能表露出来，我怕，害怕白桃问我为什么当时那么自然，更怕看见她的难过，以及失望的神色。 她很安静的开着车，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我清楚，当一个人失望极了之后，才会什么反应都没有。 为什么我会如此笃定？ 因着我一次次的保证，一次次拍着胸脯告诉她，我心里只有她，没有别人。一次次的告诉她，赵琳对我已经成了过去式，我已经忘了她。 但，每次，做出的事，总是差强人意。 大概，她是攒够了失望。 那么，她会离我而去吗？这点我不清楚。 她很爱我，为了我她舍弃了很多，更是付出了很多，但，这不代表她会容忍我对感情的不忠诚，白桃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希望伴侣对待彼此足够专一。 她能默认我无法忘记赵琳，但她忍受不了，我对赵琳还有眷恋。 而那时自然而然的反应，很好的说明了问题，我还是习惯对她的依恋，相对甚于白桃。 她，大概是伤心了。 午夜，路上的车很少，很快，我们就到了北街，驶进巷子口，就是老房子的位置。 停车，接安全带。一气呵成。 明知道已经到达目的地，我还是不能有任何动作，毕竟，此时的我应该是一个醉到不省人事的样子。 只能装作熟睡，等着她来帮我。 白桃摇了摇我：“许诺，醒醒，我们到家了。” 没有回应。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喝酒总是逞强。” 说着，她率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来到副驾驶的位置，开门，解开安全带，扶着我。 顺势，我倒在她的怀里。 胸前巍峨是那样柔软，身子也透着好闻的清香，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险些暴露我装睡的样子。 白桃任劳任怨地扶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毕竟我是个男人，相对而言，比她强壮了太多，更何况，此时我几乎将整个身体倚在她身上呢？ 片刻，她就已经汗如雨下。 很心疼，想要立刻站起来，告诉她我自己能走，但，一想到清醒后的后果，就一阵头痛。幸好院子不是很长，也幸好不用爬什么楼梯。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桃打开了房门，扶着我一步一滑地走了屋子。 先是轻缓的把我放在沙发上，然后去给我倒了一杯蜂蜜水，轻轻的摇了摇我：“醒醒，喝杯水再睡。” “呼...呼...” 回应她的，只有我渐起的呼声。 白桃怔了怔，最后到我旁边，然后让我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拍了下我的脸：“听话，把水喝了。” 这个时候再装睡，就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缓缓睁眼，装作头痛的样子，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问道：“我...我们怎么到家了？” 如果我当初学习的是表演的话，应该足以撑起一部电视剧了！暗暗佩服自己的演技，只要熬到明天，坚持关于聚会上的一切事都不记得就好了。 理想永远都是丰满的。 “刚到的。”白桃笑了笑，语气轻柔道：“先把水喝了。” “嗯。” 接过蜂蜜水，如同牛饮一般，“咕噜，咕噜”的灌进了喉咙里。 “媳妇儿，有你真好。” 有些动情的说着，当然，我没忘记，此时的我还应该是那副醉酒的样子。 “呵呵，是吗？” 白桃淡淡问道。 色狼一般，抚摸着她的脸庞，说道：“这是谁家姑娘，长得这么漂亮。” 白桃有些厌恶的打掉我的手，微怒道：“许诺你够了。” “怎么了？” “呵，装够了没有？” 心里‘咯噔’一声，不对啊，她怎么能看出来我是装的？我可是按照我喝多的时候演的！ 是了，她一定是在炸我，如果此时清醒，反倒说不清楚了。 色迷迷的盯着她：“你说什么呢，怪怪的，我们睡觉吧！” 既然决定装模作样，就一定要装到底，打定主意之后，我眼神越发朦胧，或许下一秒就会熟睡。 “真的很没意思。”白桃冷笑：“跟你生活这么久，你喝多之后什么样，没人比我更清楚，你自己也不例外。” 见我没有言语，她继续说道：“你喝多之后，哪怕我用水来泼你，你也不会清醒，更何况是喝水？” “唉......”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长叹一口气，起身，有些歉意的看着她，说道：“还是被你发现了。” “是啊，还是被我发现了。” “对不起。”我道。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没忘了她，确切的说，我没忘记习惯。” 问题的根源就出在这里，叫我如何能够逃避？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白桃眼神有些凄凉的看着我，说道：“许诺，或许你就没有认真的爱过我。” 看着这样的她，真的让人心疼。 但，她说的话，让人心碎。 第267章 什么话都不必说 白桃可以质疑我是否忘记了过去，也可以怀疑我能不能忘记赵琳，但，她偏偏不应该质疑我是否爱她。 在我看来，时间，早就成了证明这点最为可靠的证据，可她还是说出了口。 “许诺，你是真的爱我吗？” 我不解，我愤怒，我疑惑，我......伤心。 曾经我怀疑过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爱，并为此纠结了很久，直到张峰为我答疑解惑，直到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些挫折，我才确信，我爱她，很爱。 什么是爱？ 爱是包容，是忍耐，是付出，是不计后果，更不求回报。爱，是深深的喜欢。 如果某一天，我真的失去了白桃，那么整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失去了色彩，不知不觉中，她代替了我的命。 这个比喻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在其中。 她说我们彼此静静的那几天，就是如此，甚至，我开始自虐，那种恐怖的寂寞，深入骨子里，也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会让我感受到，我还活着。 而今天，白桃竟然质疑这些！ 我无法否认，赵琳给我留下的习惯是我一时半会忘不掉的，心中对白桃也满是亏欠，但，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她怀疑我不爱她的理由！ 原本我认为她足够了解我，也足够信任我，才会去包容我那些毛病。现在看来我错了，开始就错了。 这只是她积累失望的过程，而今天，终是爆发！ “我不爱你？”血红着双眼，近乎嘶吼：“白桃，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不爱你？我他妈不爱你我爱谁？” “呵。” 白桃冷笑，哪怕已是夏天，依旧让我感到一阵冰冷：“爱谁？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你跟我说说呗。” 怒极反笑，男人不是没有心，而且很脆弱，哪怕外表坚硬如同磐石也不例外。 心碎了，没有声音，但是它会痛。 “赵琳。” 白桃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抱着肩膀，有些戏谑的看着我。 “她？” “你能不能别开玩笑了？她跟我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好吧。”有些无奈的说道。 看来不论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吃醋，哪怕她内心足够强大也不例外。这不是她第一次吃醋，却是她第一次跟我争吵。 毫无顾忌，毫无形象。 有些可悲的发现，这个时候的白桃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神。原来她也有七情六欲。 想到这些，眼神柔和了很多。 “爱，不一定需要有关系。”白桃倔强的说着，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缩起来的刺猬，浑身是刺，伤害了我，同时也伤害了自己。 “别闹了，好吗？” 眼神恳切，语气柔和。 这是她爱我的一种表现，我还能说些什么？ “许诺，我没闹。” 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白桃叹了一口气，说道：“之前我说过静静，又怎么会是把负担丢给你呢？我也会去想很多，想我们的曾经，想我们的未来，后来，你给我的感动我跟你回了家，我想跟你好好的，因为我爱你，我也离不开你。之后......你跟我求婚，有那么一刻我是想答应你的，因为我想我们有个家，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可，今天我发现，我还是不够了解你，或者说，我没能正视我们之间的爱情。许诺，我也需要安全感，你知道吗？” “安全感？什么是安全感。”喃喃发问。 难道说，我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份感情里，没有让她看到希望？还是说，我为她做的那些事情只是小打小闹？ 我将一切付给了她，换来的只是三个字，安全感。 我他妈真是失败极了。 笑了，却比哭还难受。 她哭了，眼睛红肿着，让人心疼。 或许，我从来都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过？ 内疚和难过，很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当她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起，我就输了，很彻底。 “好了，别哭了。”轻轻的挂了下她的鼻子，说道：“我错了。” “......” 白桃倔强的把头偏到一边，什么话都没说，此时此刻，她也是什么话都不必说。 “我原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只是很单纯的看到好看姑娘就会喜欢，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漂亮姑娘，无法避免的，我也喜欢过你，可，我们毕竟太过熟悉，在心中，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哥们。” 没有理会白桃诧异的眼神，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继续说道：“直到我遇见了赵琳，可以说她满足了我对女人的所有幻想，那时候我就想啊，可能这辈子我许诺只有她了，相识，相知，相爱，跟所有情侣一样，我们也会吵闹，会埋怨，但我们都没有分开，是因为爱。” “后来，她离开了我，难过了好久，感觉整个人生都失去了意义，这个时候你回国了。两家大人一商量，就安排下我们的婚事。我以为你会抗拒，毕竟我们那么久没有见过，毕竟我们都已长大，都知道什么是家境上的差距。” 我看着她，眼神柔和：“我就想了，我这样一个穷小子，怎么配得上你？可你呢，买房，买车，什么都没用我，我就像是一个被你包养了的小白脸。人嘛，都有自尊，而我，也就只剩下自尊了，我开始看你不顺眼，于是，泡吧，喝酒，睡姑娘，就是想让你一脚把我踢开。” 说着说着，我的泪腺也控制不住了地心引力，“你一直对我隐忍，终于，来到结婚那天，我做了那件这辈子最他妈疯狂的一件事情，伤你心了，也伤透了。但我并没有如释重负，反倒感觉少了点什么一样。后来，张峰才告诉我，其实我的心里也有你。没见的那些年，我把最为青涩的喜欢，一直隐藏到心底，在一起之后，更是为了自尊，催眠着自己，失去时，才会幡然醒悟。” “幸好，我们走到了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终于知道，爱你，是一件多么辛苦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自卑，成了这个时候的我的样子，但无法否认，我真的爱你。” “然而今天，我却误会你了是吗？”白桃红着眼睛问道。 “是啊，你怀疑我不爱你，你说，你没看到过安全感。”眼神有些复杂，没有理会烫到手指的烟蒂，“可你知道我有多怕失去吗？已经失去过一次，我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起身，直接拥她入怀：“所以，我们不要分开，好吗？” 第268章 计划，开始！ 电影里说“爱能让人娇纵如烈日，也会让人卑微似尘土。” 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有一些卑微。 为了让她留下，近乎于恳求说出了那句话，不错，失去一次之后的我，真的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 害怕孤独把我撕碎，害怕承受不该承受的压抑，更怕白桃说出不爱。 为了爱情软弱，为了留下她而卑微，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被我抱着的白桃开始抽泣，开始时是强忍着不想让我看到，后来忍住不发出声音，到现在的小声抽泣。 她委屈，她吃醋，她看到自己的男人对前任恋恋不舍而感到愤怒，一切，都是因为爱，就像江楠说过的那样，我们都习惯以爱之名，做着自私的事。 那时候我无法反驳，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 现在我清楚了。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因为爱情里，容不下两个人之外的第三个人，爱情，就是想着对方的喜怒哀乐，从不计较得失。 “丫头，别哭了。”我柔声宽慰着白桃，她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胸口，这让我感到难过，觉得心疼。 渐渐的，声音小了。 白桃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我，“许诺，你真是一王八蛋。” “是啊，我就是王八蛋。” 微微叹气，“可我就是喜欢你。” “胳膊伸出来。” 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还是很听话的照做。 白桃端着我的手臂，看了片刻，没有犹豫，一口咬了下去。 “嘶......” 下意识的吸口凉气。 疼，很疼。 但我没有挣脱。 因为我知道，现在的白桃需要宣泄，而宣泄的最好方式，就是现在这样。 不是我有受虐倾向，看到这样的她我很高兴，至少能够证明她爱我，在乎我。如果她任何反应都没有的话，反倒会让我感到不安。 过了半晌，白桃松开了嘴巴。 看了一眼被她咬过的地方，破了，渐渐流血。 “喂，解气了吗？”我问。 白桃先是怔怔的看着伤口，听到我的问话，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还没。” “哦，那你咬这边好了。”说着，我把另一条胳膊递给了她。 “我又不是属狗的，先欠着吧。”她淡淡的说着，但还是没能掩饰住眼中喜悦，以及心疼。 喜悦，是因为她发现我是在乎她的，之前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由于我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心疼，当然是看到我的伤口而心疼。 “我爱你。” “有病。” “我爱你。” “你没完了啊”她有些羞怒。 “我爱你。” 没有理会她羞红的脸庞，继续说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行了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好，你听着。” 白桃眼含笑意的看了我一眼，双手搭在嘴边，冲着棚顶：“许诺，我爱你！” 真切，自然，热烈。 这是我能感受到的情绪，这些情绪的代名词是：爱。 每个女孩上辈子都是天使，而她，一定是我的天使。 “你说，明天会不会有人举报我们扰民？” 毕竟已是深夜，加上现在是夏天，窗户自然而然是敞开的，白桃的声音那么大，怕是周围邻居都能听到。 “......你是特意的吧？” 白桃有些羞怒：“如果有人举报，明天我就搬出去。” “带我一个。” “不管。”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白桃坏笑着问我：“许诺，你这几个月的房租是不是该交了。” “......” —————— 一夜无话。 当东方亮起鱼肚白的时候，准时睁开双眼，看着还在熟睡的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吻了下她的面颊。 生活，平淡一点，固然是所有人都想要的，但，偶尔还是需要泛起一丝丝涟漪的，这样才会给自己增添几分乐趣不是吗？ 小心翼翼地下床，走进卫生间洗漱，然后穿上衣服出门而去。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深深吸入一口，神清气爽。 想起那天上班时看到的新闻，有个留学生，在毕业演讲时，说自己生活在雾霾下，每天需要戴六个口罩。可笑的是，她成长的城市，空气质量常年为优的昆明。 我生活在沈阳，这里的确有过雾霾，但只是近几年而已，现在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空气也是清新的。不知道国外怎么样，但，生存在这个国度里，我热爱脚下的土地，我喜欢这座并不是我家乡的城市。 一切，都因为这里有她。 还是那家早点铺，买好我们两个人的早餐，回到家，自行吃过之后，给白桃留了张纸条，上班而去。 等着我的，又将是千篇一律的内部争斗。 而今天，我还会做一件事情，一件让田野自行吃苍蝇的事儿！ 赶上早高峰，公交地铁轮着挤，不同的，是此时的我已经没了厌烦的情绪，反倒觉得这样很充实，可以说，是她改变了我的认知。 我自卑，我懦弱，我认为在巨大的经济差距下，自己配不上她。 白桃给我的答案，坚定且毋庸置疑，她说：“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钱，以后一起生活，虽说离不开钱，但，那不是全部，有钱，有有钱的活法，没钱有没钱的活法，只要你许诺饿不死我，哪怕是去讨饭，我都跟着你。” 我们都已经长大，自然会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她说的那些花，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而是经过她仔细想过的事情，她懂得什么是现实，但她敢于正视现实，她，能陪我走过这些看似艰苦的岁月。 既然没有顾虑，我一个男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事要一步一步做，现在并不代表以后，吃的这些苦，我相信终有一天会变成甜。 哪怕狗娘养的现实，让我失败一次又一次，但只要白桃在我的身边，我就会担起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负了谁，都不能够去负她。 还是那句话，失去一次，绝不会去尝试失去第二次的滋味。 疼了，怕了。 盾安大厦。 这里，是我征程开始的第一步，而田野，也是我要去斗的第一人，怀着三分热血，三分凄凉，三分恶毒，以及留给白桃的那一分柔软，我走了进去，计划，今天开始实施。 第269章 田哥，这样好吗？ 距离安默回来还有十天，而这十天，将是我独自应付田野的关键时刻。 自打我升上总监这个位置之后，一直牢记一点，那就是时刻要让田野放松警惕，将我当成心腹培养，说白了，我甘愿当他的‘狗’，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在他这里得到更多的消息，才能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 无所谓什么手段，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能够为白桃做点什么了。 白桃知道我的计划，在那次深入交谈之后，她就知道了。本以为她会拒绝，因为她习惯了什么事儿都靠自己解决。 但，这次没有，她很欣然就接受了我的提议，最初，我很激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读懂了她的意思，她并不是希望我能力挽狂澜，她只是在照顾我的自尊，让我能够找到证明自己存在，证明有资格爱她的理由，仅此而已。 我早已不是那个天真的许诺，看过这些商海争斗之后，我也学会了怎样去损人利己，学会了趋炎附势。 是的，终究变成那副自己讨厌的模样。 不同的是，我心甘情愿。 早晚都会这样，不如安心接受，因为我身边的女人。现在她不需要我，这点没错，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但，这并不代表白桃永远都不会需要，而我也永远都不可能是这样一副德性。 不惊不喜，看不出异样的情绪，此刻的我，正坐在田野对面。 “许诺，与鼎丰的合作已经全面开展，我希望你能放下其它的工作，全身心的投入到项目里。” 很突然，田野提到了这件事上。 今天来找他的目的，只是汇报工作而已，他是沈阳卓玛的执行总裁，身为总监的我，当然有义务每周来汇报一次工作，总结下上周的成绩，然后规划下周该从什么样的方向展开工作。 当然，目的也不仅于此。我还想多多巴结一下他，从侧面告诉他，我还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值得他来利用。 偏偏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心里激动的要命，脸上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说道：“田哥，怕是不行吧，你知道的，我们部门每天都有很多活，放下了，没有业绩的话，你不得开了我啊。” 田哥，这是他想听到的称呼，他说过，没人的情况下，希望我们是兄弟。原来，这话还有几分是真的，现在？呵，只能是听听而已，如果我真当真了的话，可能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人都说婊.子最是无情，错了，商人才是，尤其是田野这种为了利益不折手段的商人。 有什么样的对手，就能激发出怎样的潜能。田野不会把我当成对手，因着我没足够的资本，换句话说，现在我的资格不足以当他的对手。 可是，我把他当成了对手，没办法，谁让他会去打白桃的主意呢？ 与我而言，他就如同高山一般。 拜他所赐，我学了很多，比如说，虚与委蛇，比如说，做事不择手段，肮脏。 “哈哈。” 田野爽朗的笑了，他道：“放心，这是我交给你的，业绩问题是你手下的经理该去考虑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不知道他那些手段的时候，这样的他看起来很正派，非常容易就能让我相信，甚至生出交心的念头，可惜，他的那些手段我已经明白，现在见他如此，只能让人恶心。 偏偏我还要直面这种让人作呕的姿态。 真他妈难受，不是吗？ “这......” 我还表现着举棋不定的样子，稍有些忐忑道：“一个总监，不去主管部门大方向，反而要去投入一个项目里，下面的人能同意吗？” 之所以这样说，自然是存在目的的，在田野心里，我跟白桃有过关系，我来负责鼎丰与卓玛之间的合作，她因为我的存在，肯定会很放心，说穿了，在田野的计划中，我能起到一个麻痹的作用。 而且他一直认为我跟白桃没有复合，自然而然的，会觉得我没有跟白桃交流过。 这是他算不到的地方，却是我可以反击的地方。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复杂，又是如此简单。 田野抬头，瞄了我一眼，意有所指：“你是他们的领导，你做什么，他们无权干涉。”叹了口气，他语重心长道：“许诺啊，哥哥这是为你好，你记住，一个老板能够成功，不是他投资的眼光多么独到，也不是他有什么逆天的运气，而是他会用人，能够驾驭得了手下来为他工作。如果凡事都来亲力亲为，那还雇用员工做什么？” 他这是在言传身教。 他这是在培养我怎样当好一个领导。 当然，这一切都是表面上的东西。 实际上，这不外乎一种威胁。 他是领导，我是员工，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要去做什么。不做？呵呵，不好意思，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公司混不下去。 诛心，往往是最可怕的手段。 “谢谢田哥，我懂了。”很是感激的看着，就差掏心掏肺来表示我的忠诚。“田哥，您放心，打今儿起，弟弟我就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项目里。” “呵呵，都是一家人，你做事，我放心。” 要不是安默说过田野不是她的人，我真有可能会把他当成兄长，亦或是职场路上的引路者，我们会有很好的关系。 然而...... “哈哈，那是那是，我还指望着田哥你的提携呢！”有些谦卑的说出这一句，就准备离开这里。 “田哥，我先走了。” 打过招呼，起身。 “你先等等。” 田野从背后叫住了我。 有些疑惑的回头，发现他拧着眉毛，显然是在纠结什么事情。 “田哥，怎么了？” “你......”犹豫了片刻，田野还是说道：“记住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不能把咱们公司的核心给他们。” “包括那三条渠道？” “包括。” “嘶......” 合同上的条款是无条件投入卓玛的渠道，用来促成这次合作，而田野不让我这样做，性质就变的不一样了，这叫商业诈骗，搞不好会吃官司的。 “田哥，这样不好吧？”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田野咬了咬牙，“按我说的做，出事了有我呢。” 看着他脸上的微笑，怎么看，怎么觉着慌张...... 第270章 今天带钱包了 笑有很多种，讪笑，讥笑，开怀大笑。 在那些以利益为主的人眼中，笑，只是一个必备表情，并不能够代表心情。 俨然，现在我面前的田野就是。 “有什么的？”田野反问。 “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能够不管契约精神，甚至不在乎是不是商业诈骗。合同是我跟齐正国签订的，这点没错，可，那也是田野提前签好了名字，换句话说，我只是代表他而已。 心中疑惑，但却说不出什么，田野作为正主都不怕这件事，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甚至都会期盼，希望鼎丰那边看到问题，然后田野就会面临不小的麻烦，自然而然的，白桃那边的压力就会小不少。 当然，他交代我的事情，还没有实施，而鼎丰那边的态度，也是我不能够了解的。 愿望之所以是愿望，大概是由于它的美好。 退出田野办公室之后，后背难免布上一层细汗。刚刚还不觉着什么，现在一反应，真是太过危险了，相对于他，我还是个孩子，一个单纯的孩子。 想要利用我，简直是轻而易举。 之所以能识别他的那些阴谋，离不开之前安默的那通电话，更离不开之前跟白桃的那次坦白。 看似简单，经历起来有多复杂，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 我累了，但还必须要去承受这一切。 只要田野一天没有正式展开阴谋，我就一天也不能放松。 要戴上虚伪的面具，挂着讨好的笑容，不断的去奉承，然后心甘情愿的做他的‘狗。’不想做，就会被踢出他的圈子，出了他的圈子，我什么都不能为白桃分担。 这就是现实，赤luoluo的现实。 该我去面对的，无论我怎样逃避，也不论我怎样不情愿，都要去面对。无关好坏，无关心情。只要有那份心，那份为了爱人付出的心。 没有多么伟大，这只是理直气壮的来达成我的自私。 向所有人证明：我爱她，有资格爱她。 双手抱着肩膀，习惯了站在落地窗前仰望天空，那种空旷的蓝白，是我需要的，它可以让我不迷失自己，不忘记初衷，也不那么虚伪。 我怕了。 怕有一天真的变成田野那样。 说不出好坏，但很恐怖。 连自己都会骗的人，还算好人吗？ “呼......”长长吐出一口气，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压在心底，当下要去完成的，就是田野安排给我的任务。 毕竟，每个领导都需要听话的‘狗’，不是吗？ 掏出手机，从通讯录找到了沐青的电话，我现在需要帮手，除了她，我不信任何人。 “喂，忙什么呢大组长。” 调侃沐青，总会让人轻松。我需要她的帮组，我也不想我们之间有太多参杂。对于朋友，还是能够做到真诚的。 “呵呵，这不是许大总监吗？”沐青冷笑：“怎么，要请我吃饭么。” 想起那天自己的无赖行径，有些心虚。 “咳咳。”咳了一声，我道：“来我办公室一下，有正事。” “嘟...嘟...” 有些愕然的看着电话，她竟然挂断了？！这是什么情况，没说来，也没说不来。真是够任性的。 但，沐青的这种纯粹，不就是我遗失掉的吗？ 仿佛在她那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论面对谁，不论什么事，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丝毫不去隐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一切，都跟着心走。 希望她能够保持住，不要有一天向我这样。活的不再洒脱，强制给自己加上太多负担。 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我决定等她一会儿，万一她会来呢？这样想着，我笑了，真正的笑。代表心情的那种笑。 某种时候，沐青就像我的妹妹，不排除这有安默的原因在其中。毕竟，她是因为我留在了魔都，而我，也该替她担起照顾沐青的责任。 淡淡烟雾朦胧着屋子，烟草清香让人沉迷。 烟瘾不是很大，频率却很勤。苦了，累了，除了抽烟排解一下，我还能做什么呢？难道要我撂挑子不干？ 有些事，不得不做。只能忍。 一支烟燃尽，沐青还是没有来办公室找我，看来这丫头是真生气了。 “得嘞，你架子大，我找你去。”自语一句，伸了下腰，出门而去。 市场部的职场，是整个沈阳分部最大的职场，毕竟，公司运营离不开市场部，我们在某种意义上，是养活公司的存在。 所以，市场部职员的待遇，是所有部门里最高的。 阔别不久，却异常想念每天在职场跟二组那些组员吹牛打屁的日子，那时候没什么忧虑，每月赚着提成，不用承担过多的压力，更不用参与进漩涡里。 说句特不负责的话，那个时候有安默在，她能为我遮风挡雨。 一个男人得有多无能，才会让女人那样做？可那个时候的我，就是如此。 想安默了，希望她尽快回来。 不是想跟她发生些什么，只是单纯的，需要一个朋友来帮忙。 我想通了，当解决完这件事之后，我会离开卓玛。不管怎么说，卓玛都是安默的家族企业，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必须要离开，更何况，我要她帮的还是白桃。 曾经的我，不屑用这些手段。 改变之后呢？ 要用尽所有可以用到的资源，否则我斗不过田野，更不能帮自己的女人承担些风雨。 有人会鄙夷，我不在乎。我不想做个好人，好人往往都活不长。 我也不会去做个坏人。仅剩的那点良知不允许我这样做。只想做个真实的人，仅此而已。 “喂，还生气呢？” 我站在沐青的办公桌前面，敲了下桌子问道。 在我过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我，没有理会。但，面对我的问题，她又不得不回答，这是在职场，她就必须得对我这个总监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不敢。”沐青脸色有些难看的问：“许总，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只是有些事需要你来做。”看了看四周，低下头，悄声说道：“晚上请你吃饭，顺便求你点事。” 怕她不答应，我补充道：“放心，今天我带钱包了。” 第271章 世事岂能如人意 生意洽谈，往往会选择一些上档次的酒店，或者茶楼，约会，大多会相聚在西餐厅，或者一些有格调的餐馆，而我跟沐青，并不在这几种情况之中。 我们只是选择了一家看得过去的餐馆，然后点了几道招牌菜，安静的坐在靠着窗子的位置，看那些忙碌了一天的身影。 “说吧，找我出来什么事。”沐青坐在我对面，拄着头，幽幽问道。 “就是请你吃饭，怎么了？”我笑着解释。 “你？” 沐青白了我一眼，戏谑道：“你还没那个好心。” “......” 虽说事实如此，但，就这样直白的让沐青戳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强装正经：“就不能善良一次吗。” “呵呵。” 回应我的，只是沐青的冷笑。 怔怔看了她半晌，自行点上一支烟，吧嗒吸了一口：“找你出来，确实有事儿，而且是出于朋友的角度，来请求你的。” 沐青眼中透着疑惑，静待下文。 我想了想，觉着现在说这些不是很合适，所以就叹了口气，“吃过饭再说吧，放心，只是还上次的情分。” 她笑了笑，“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你随意。” 沐青就是这样，遇事不惊不喜，很平缓，很淡然。跟安默很像。 就在刚刚我有些犹豫，突然间发现自己很自私，如果我求沐青帮我，百分之九十她不会拒绝，这也就意味着，她会卷入即将到来的风波中。 她是无辜的，甚至她只是一个过路人，更多的时候，更是一个看客，莫名让她跟着我参与，是不是有些残忍？ 早就想好了，风波结束之后我会离开卓玛，那她呢？她也会走吗？ 答案是否定的，沐青是安默的妹妹，从某种角度，卓玛也是她家的公司，让她自己对付自己......不管怎么说，都很矛盾。 可，在卓玛除了她之外，我还能找到哪个值得我信任的人？ 王杰，王.策，二组......这些，都能算作我的帮手，却不值得我去信任，如果贸然把自己的计划透露给他们，无异于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他们。 人，总会受利益的驱使。 我能给他们好处，但终究没有田野给的好处多。要知道，市场部总监的这个位置，都是田野给我的。 当那些人知道我的计划后，会不会去找田野要些什么？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所以，我不放心，对他们，只能当作普通同事来看待。 毕竟，我不是那个孑然一身的许诺，我赌不起，输了，就会搭上白桃。 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沈阳卓玛，我只信任那个跟我有过命交情的女人，但她还有十天才会回来，在这期间里，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 作为她的妹妹，沐青，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刻，迷茫了。 要么狠下心来，拽沐青入伙，跟着我一起对抗田野，要么就只当作请她吃顿饭，用来弥补那天犯下的过错。 我能利用任何人，但唯独不能利用朋友，朋友，都是我用心去交的，如果今天利用了沐青，那么我将会良心不安。 一支烟燃尽能用多久？ 我没有计算过，也没有注意过。 当手里的香烟燃尽的时候，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甚至都想立刻给安默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别回来了，欠你的够多了，别让我今后活在对你的愧疚里。 是的，我又不傻。 安默不联系我，我是不会去联系她的，而她听我说过我面对的局面之后，才告诉我半个月之内能回沈阳。 回来工作，只是她的借口，实际上，那个女人是想来帮我。 某些时候，我们是足够了解对方的，安默知道我要面子，不会轻易接受她的馈赠，不会让她卷入漩涡之中，所以她说她回沈阳是放不下这边的工作，相反，我也知道她这么做，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我，也就没有阻拦。 事物是相对的，人心也是相对的。 我让安默在走出上段感情阴影的同时，看到了爱情，而她，也清楚的让我明白，除了白桃之外，我也会爱上其他女人。 道理就是这样简单。 更直白点讲，在魔都那段时间里，我出轨了，虽说没有跟安默发生什么，但那也是出轨，精神出轨。 于是，当我见过安父的时候，我做出了选择，选择放弃安默。选择回到白桃身边。因为爱情，也因为内疚。 我对白桃一直存在的内疚。 我很怕，当我再度面对安默的时候，会用什么样的心态，甚至能不能做到直视她的眼睛，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再让她为我做任何事儿了，我不希望她成为第二个白桃，因为，这个世界永远只有一个许诺。 都是债，感情债。是债，就需要我去偿还。对白桃是这样，对快要回沈阳的安默是这样，再早之前，对赵琳，也是这样。 苦涩一笑，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欠下三个女人的情债。 并且，这几个女人都是那样令人沉醉，让人着迷。 这个间隙，招牌菜已经被端了上来，沐青小口的品尝着，见我没有动筷的意思，她问：“在想些什么？” “哦......” 觉着自己有些唐突，歉然一笑：“没什么，有些走神了，吃饭吧。” 压在我身上的担子很多，偏偏面对这些担子我还什么都不能去做，只得接受，然后解决，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放下了，那么自己的女人就会受到牵连，我爱她，这点毋庸置疑。 夹了几口菜，味道还算不错，如果，日子每天都会这样平淡，那该多好？ 偏偏我没有了选择平淡的权利，或者说，当我成为她男人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法去过平静的生活，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将成为我生活的主旋律。 她为我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多到我这一辈子都无法还清，所以，我必须强迫自己做出改变。 白桃说的对，我有的时候很幼稚，总会感觉自己的道理最为正确。 这次，不会了。 一个男孩需要成长为真正的男人，要么征服一个女人，要么征服自己的事业。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打败挡在她面前的对手，为她铺平道路。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可这一次，我偏要一切都能如我所愿。 第272章 沐青的表白？！ 我不能退步，因为背后是深渊，我也不能犹豫，因为自己的女人时刻都在身处险境。 白桃没说让我帮她，更没说需要我来分担。 但，如果连这些事儿都需要她来提及，我还配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有多爱她吗？ 跟沐青吃饭，没有喝酒，就这样品尝着这家不知名餐馆的招牌菜，我本就不是什么追求味道极致的人，沐青也只是想吃顿饭而已，所以，我们的不挑剔，成就了这顿晚餐。 “这下，你可以说说了吗？” 沐青喝了杯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问道。 说，还是不说，我一直都没有想清楚，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选择，让我踌躇很久，顾虑，还是过多。 可是，男人需要负责，不论对谁，都是如此。 最终，我还是决定把我的计划告诉她，但，不再是请求她去做，而是单纯的想要听听她的意见，仅此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田野要我专心负责与鼎丰的合作项目。” “能帮到你未婚妻，这不是很好吗？” 沐青是知道我跟白桃的关系的，她这样反问，我也就没什么意外。 “如果真这样，那就好了。”顿了下，眼神认真地的直视沐青，我问：“你觉着田野这个人怎么样？” 同样的问题我问过安默。 她给我的答案是：伪君子，你斗不过他。是的，伪君子比真小人难对付的多。 沐青搞不懂我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但她还是陷入到沉思里，见她思考，我也就没急着打扰，转而望向窗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论是吃饭，或是喝咖啡，我都习惯了选择靠窗的位置，说起来，这也跟赵琳有关。 毕业之前，赵琳总会问我，如果有一天她不见了，我会去哪等她。我的回答是，你不见了之后，我会选择在每家店铺的靠窗位置等待，如果有缘，我们就会遇见。 现在想想，或许从那时候起，赵琳就知道有一天她会离开我了吧。 街灯打在窗子上，仿佛在那儿印刻出一个影子，是赵琳，青涩的还留着长发的赵琳，也是我永远都触碰不到的赵琳...... 往事，借过。 害怕猛然冒出的情绪让我迷失自己，从而耽误了眼前的事情，我赶忙转过了头，看着坐在我对面的沐青。 她还在想。 “怎么，看不透吗？” 忍不住开口发问，心道田野果然不简单，就连沐青这古灵精怪的丫头，都想不出怎样来形容他。 若有所思的点头：“他很怪，无法否认是个好领导，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吸血鬼？” 重复了一下，我说道：“真是一个贴切的形容。所以，这也是他成为我们领导的原因，不是吗？” “没错。” 沐青问道：“可是，这跟你要说的这些，有什么关联呢？” “有，而且关系大了。” “哦？” “田野想吞掉鼎丰轻奢品的项目，或者，他有更大的野心也说不准。” “更大的野心？难道他还想去鼎丰内部分一杯羹？” 果然是沐青，一点就透。 可能在她心里，田野最多没安好心的想要蚕食掉鼎丰轻奢渠道，用来作为他去魔都总部的敲门砖。 然而经我一提，她发觉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田野的野心，不会局限于此。 “嘶...” 沐青下意识的吸了口冷气，问道：“你有证据吗？” 耸了耸肩，诚恳答道：“没有，一切还仅仅是猜测。” “为什么会这样猜测？” “让我拿下项目的时候，他交代过我，如果齐正国不同意，他会追加三千万，用来项目注资。” 沐青想了片刻：“所以，他不怀好意，是吗？” “我有理由认为他不怀好意。” “你想我怎么做？” 沐青已经看出来，我找她的目的是什么了。 “原本是想拜托一些事的。” 抬头，眼含笑意的看着沐青，说道：“可现在不会了，我不想利用你，因为你是我朋友，更何况，我没理由，让你也卷进来。” 沐青翻了个白眼：“算你有点良心。” “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说实话，我也没想好，不过，我绝不会坐以待毙，如果有天他达成了他的目的，那么，一定是我已经倒下。” “呵呵。”沐青冷笑。 不屑道：“百无一用是情深。” 听着沐青的嘲弄，无奈的撇了撇嘴：“不这样，还能怎样？没钱，没地位，还是田野手下的大头兵，除了豁出去自己，我还有什么筹码？” “确实没有，不过，历来造反的都没有好下场。” “如你所说，百无一用是情深，我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些了。” “傻.逼。”沐青小声骂了我一句。 “你说什么？”我不解。 “我姐就快回来了吧。”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安默，我还是老实回答：“还有十天。” “你知道她回来是干什么的吧？” “她说是为了工作。” “工作吗？”沐青嘴角上扬：“可，总监的位置已经是你的了，你猜她还会有什么工作？” “你是说......” 眼神明亮的看着沐青，仿佛见到了希望。 我们两个都不笨，当然会明白彼此的意思，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等到安默回来之后，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不对。 “那田野会怎样？去魔都么” “你不会做了他？” 眼神惊讶的看着沐青，万万没想到她会鼓励我生出这样的心思。 “别告诉我你手里没他把柄。” “......” 我手里有田野的把柄，而且足以影响到他在卓玛的前途，这个把柄是我无意中找到的，还谁都没有告诉过，包括白桃和安默。 因为那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或者说，是我能够力挽狂澜保全白桃的杀手锏！ 可，我却被沐青发现了。 “你，真的挺可怕的。”我由衷的感慨着：“幸好我们是朋友。” “首先，你手里有田野的把柄，这是我猜到的，因为你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如果你没把事情想清楚，更不会贸然跟我说。其次，你们之间怎样斗，都跟我没关系，倘若哪天你会来找我帮忙，我也会尽全力去帮你的。” 沐青的态度让我不明觉厉，我问：“为什么？” “我喜欢你，行吗？” 第273章 敢做梦，是因为看得到希望 沐青会喜欢我？ 当然不会，我还分得清什么是玩笑。 况且，情债面前，我是不敢有丝毫迟疑的，在它产生之前能够扼杀在摇篮里，最好不过。 又断断续续的跟沐青讲了很多：我的想法，计划，契机，以及我最后的打算。这些跟她说过之后，她很震惊。 她问：“为什么对我这样信任？” 我想了想：“固然有你是安默妹妹的原因，更主要的，我们是朋友。” “朋友吗？”沐青歪着头，说道：“你给了我一个不出卖你的理由。” “哈，大概也算是救了自己吧。” “谁知道呢？” —————— 分别的时候，天黑的很深，我知道，我们谈了很多，在某些时候，我把她当作了倾吐苦水的‘垃圾桶’。是的，我需要有人倾听，因为每天这样高强度集中注意力的生活，让我感到了厌倦，时间长了，很容易疯掉。 要学会自我调节，更要学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假如说，我许诺，在这个社会上有很高的地位，或者手握一笔巨款，大概这些事就都不算事了，毕竟，能够真正击垮阴谋的，只有足够强大。 俨然，我不够强大，所以，我是这幅样子，许诺还是那个许诺，唯一不同的，可能是我有了必须坚持的理由。 吃饭的时候，沐青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最后你失败了你会怎么办？” 当时的我愣住了，在我心里，不允许自己失败，也无法接受失败。它意味着，一无所有，意味着再也没有资格去爱白桃。 连她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说爱她？难道要一直成为她的负累吗？ 或许，答案在这一刻产生。 失败了，我会跟成功之时一样，不同的是，我不会重新开始，甚至会离开已经爱上的这座城市，至于做什么，还没想好，因为我不知道没有了白桃的许诺，还有什么勇气去面对未来的道路。 同样的，我也没有勇气去死。 仿佛一瞬间就陷入进了死循环，找不到出路，更看不清脚下的路。 长长吐出一口气，脱掉西装外套，将衬衫扣子也解开了几颗，好似背起一座山，走着，有些颓然的走着，向老房子的方向走着...... 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夜里十点，灯还亮着，她在等我。 跟沐青吃饭的事儿并没有告诉她，因为她太过聪明，很容易就会从一些细节判断出些什么来。即使白桃这次没有阻拦我，同样的，她也并没有表示赞同。 为了避免矛盾，还是隐蔽一些好。 小心翼翼的开门，客厅里，白桃正坐在沙发上用平板浏览着资料，抬头，微微一笑：“怎么才回来？” 有些嗔怪的意味，就像个等丈夫归来的小妻子。 她就是我的妻子。 当我解决这些事儿之后，会郑重其事的求婚，我要让她马上嫁给我！ “下班之后跟同事约了个饭。” 见白桃脸色不太好，赶忙解释道：“不是狐朋狗友，我们一起研究了点来钱道。” “家里又不缺钱，研究那个干什么。” 白桃依旧有些不满意，不过在听过我的解释之后，缓和了很多，至少她能看出我的改变，不再嗜酒如命。 “呵，赚钱娶你啊。” 说着，我走到她前面，捏了捏那张倾城的容颜。说道：“你知道的，我不习惯做上门女婿。” “嗯，我相信你。” 她笑了，很甜。 我也笑了，很欣慰。 为她做的这些，不就是希望每天都能见到这张笑脸吗？ “上帝，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我希望这一次你会让我成功。我很爱她，深入骨髓。”在心里默默的乞求老天，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够失败。 “还要忙吗？” 她总会看材料看到很晚，哪怕现在的她已是公司总裁，有很多事不需要她亲力亲为也不例外。这样的白桃，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是啊。”白桃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你要困了就洗洗睡吧，我一会儿就好。” “我不想睡觉。” “嗯？” “我只想睡你。” “刷”的一下，白桃面色通红，仿佛挂在树上熟透了的苹果一般。我们早就无数次的一起到达快乐的顶峰，但她听闻这种话题，总会像一个未成年少女一样，羞涩，嗔怒。 她，真的很纯洁。 无论心灵，还是肉体，都毫无保留的送给了我。 面对这样的她，我有理由不去遮风挡雨吗？如果是个男人的话，没有理由。 很霸道的把她搂在怀里，将她看资料用的平板也扔到一边：“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看。” 白桃无奈：“好吧。”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无忧无虑的生活？”我问。 “这要看无忧无虑的定义。” “知己两三，你在身旁，然后有了我们的孩子，有足够的资本让我们父母过上好的生活。”我憧憬道。 “除了孩子，我们已经无忧无虑了，不是吗？”白桃说道：“知己，你有疯子和汪洋他们，我也一直生活在你身旁，而我们的父母，也用不到我们来操心，不是吗？” 可是，你却独自面对着千难万险，这又让我如何心安？ 这话我不能跟她说，因为她习惯了没有我的帮忙，说的直白点，白桃不是那种靠男人的女人，而我也确实没有什么能够让她依靠的。 但，即使这样，我也要抓紧追上她的脚步，只有我们不论从什么角度看，都能做到真正登对了，才会拥有圆满的爱情。而斗智田野，就是一个契机，一个我向所有人证明的契机。 我知道这种想法太过天方夜谭，可，我敢于做梦，也必须这么去做。至少我现在看得到希望，如果真等到现实将这些希望摧毁的话，等待着我的，极有可能是这段爱情的终止。 不会由于白桃的不爱，也不会因为我爱上了别人，只是单纯的，看到了现实，跨越不过那道横在我们中间的深渊，终究会让我们走到尽头。 如果真有那天的话，我会默默离开，然后不再回来。 她呢？ 她一定会难过很久，一定会颓废很久，最后......也一定会嫁人，嫁一个任何方面都刚好匹配的人。 不，我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如果，一个人的心中会住着魔鬼，那现在我已经疯魔。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第274章 安默的劝阻 气愤，很气愤。 言语不足以表达我的愤怒。 自从桌子上这个东西放在那里之后，没有一刻不想去找田野问个清楚，如果打人不犯法的话，我还会送他两巴掌。 时间向前推。 今天跟往常一样，打卡，上班，也能够跟往常一样的，安安稳稳的度过一天，然后下班回家陪着她，但偏偏到了十点的时候，一切，都变得跟往常不一样了。 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桌子上，都在那张通知单上。 “现委任市场部总监许诺，全权负责卓玛与鼎丰合作业务，王.策暂代总监其他工作。” 五号字，a4纸，加了粗的黑体字。 赤luoluo的嘲笑我这个无知懵懂的人！ 田野那天告诉我，只需要我全身心投入到合作中，其他工作可以放一放，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但今天下发这个通知是什么意思？ 夺权吗？ 要知道，我现在唯一拿得出手，能够有一丝力气跟他抗衡的，就是总监这个身份。总监，执行总裁之下的管理层，任免需要报备魔都总公司。 如果我的位置被被别人暂代呢？ 权力没了，哪怕最后跟田野撕破脸皮，说句硬起话的资本都没有，说白了，真到了那个时候的话，田野想要整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通知下发的莫名其妙，这让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正常情况下，田野会将我找去谈话，争求我的意见，甚至还会问我由谁暂代比较合适，毕竟，我就是这样升上来的，这些流程多少会知道一些。 可他没有，直接让秘书送来通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我的目的，想要跟我好好玩玩，到最后时刻看我绝望的神情吗？ 不，田野不会这样无聊。 他是伪君子，是卓玛沈阳分部的执行总裁，这些，都决定了他是一个以利益为重的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才是他。 而我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利益，他没必要耗费时间和经历来玩我。 那是因为什么？ 正常的人事任免，又为什么不让我参与进去？ 所以，我正在纠结着，不敢轻举妄动。我可以确信这里存在猫腻儿，也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发觉，偏偏抓不到最主要的那个点。 快要疯了。 我要去找他！并且底气很强硬的去找他，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我很听话，是他需要的左膀右臂不是？ 怀带着几丝愤怒，我离开了办公室。 就在我即将敲响田野办公室房门的时候，电话响了。 安默。 如果是别人，我大可以挂断，因为眼下有更主要的事情去做，可安默不一样，或许，她能给我分析出不同的东西来。 真是一种巧合，一个可以保住我不被发现的巧合！ 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房门，我叹了口气，转身，找到一个角落，接听了安默的电话。 “怎么了，大长腿？” 心情不是很好，我叫起了曾经给她取得那个外号，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最近怎么样了，能不能坚持住。” 安默的关切做不得假，她是那种外表像冰，骨子里很热心的一个人。 想了片刻，说道：“还好吧，能坚持到你回来。” “哈，那就好。” “不过......” 听到我的迟疑，安默疑惑问道：“怎么了？” “跟往常一样，一直安心上班，可刚刚田野秘书给我送来一份通知，让我全身心投入到咱们跟鼎丰合作的里，然后我的其他工作，让别人暂代。你说说，这他妈不是夺权吗？”微微叹气，无奈道：“你知道的，早晚有一天会跟他叫板，有没有这个身份，很重要。” 安默沉默了。 显然，她也陷入到了疑惑之中，因为事情本身就太过异常，甚至名不言顺！ “他用的是谁？” “王.策。”我如实答道。 “这是对你的试探。”安默顿了片刻，说道：“你上次在会上跟王.策有过矛盾的事，田野知道的吧。” “应该能，毕竟人多嘴杂。” “那就是了，我感觉他是想通过王.策来试探你的态度，往深追究的话，田野更想看看你对他是否忠心。” 下意识的皱着眉毛，“为什么？” 安默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反问我：“你现在方便的吧？” 四下看了看，“你等下。”说着，我走到了吸烟室，因为这里距离职场有很长一段距离，而且上班时间，一般没人走动，只有休息时间，才会有人过来。 问道屋子里淡淡的烟草气味，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吧嗒吸了一口，说道：“现在说说吧。” “市场部，或者整个公司都知道你教训王.策的事情，田野让他暂代你的其他工作，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反应，如果你贸然去找他，并且态度激烈的话，我想他会重新决定，不过......” “不过，他以后也不会重用我了，是吗？” 一个人的思路有限，经安默这样点破，我大概明白了田野的用意，他是领导，更在职场上厮混了很多年，早就熬成了精。 之所以这样做，恶心我是一方面，我不认为之前拔钉子的举动他没有发现，既然发现了自然会有他的手段提醒我，诚然，王.策就是，众所周知，我们有矛盾。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我一心想要融入到他的圈子里，每时每刻给他的印象都是在巴结他，唯他马首是瞻，田野肯定会有所怀疑，所以他也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听话，如果是的话，未来他应该会跟我很多好处，如果不是，我想他有很多手段，将我挤出圈子。 幸好安默电话来的及时！现在的我，已经感到衬衫湿透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 吸了一口烟，有些苦涩的问着安默。 “忍，他说什么，你做什么。” 安默语气异常正式，很明显，在无形中的交锋，田野更胜一筹。可笑的是，之前还觉着自己已经到了能跟他斗上一斗的地步。 我仿佛看到了他坐在老板椅上，那张阴笑的脸。 “我知道了。”长长叹气，我允诺道。 “嗯，等我回去。”安默安慰着我：“快了，就快了。” 第275章 无能为力，自视甚高 沐青劝住了我，她告诉我说，现在需要的是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田野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去做。 依然要表现出一条狗的觉悟。 也只有这样，才能接触到他更核心的圈子，让他信任，让他交代给我更多的事，然后掌握更多的把柄，最后用作致命一击。 无疑，安默告诉我的这些，是最好的办法，所以，忍耐。哪怕都让田野骑在脖子上了也不例外。 无力，很无力。 归根结底，还是手上的力量不够，必须要忍也不得不忍。这种感觉是难熬的，它让我看不到希望，让我感到迷茫。 但，还要去面对，不是吗？ 只要那一天还没来，我就必须要忍耐，想要成事儿，就要担得起事儿。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放弃吧，一事无成的你，把自己看的过高，其实你什么都不是，田野只是小小一招就让你压抑很久，没有所谓的希望，有的，只是没看清现实。 电话还没挂，我知道安默在等着我的答复。 “要不要放弃？” 这是在问她，更是在问我自己。 过了片刻，安默幽幽发问：“许诺，你真的爱她吗？” “爱。” “那你为什么放弃？”安默怒我不争道：“你他妈是个男人，你喜欢她，你爱她，想想她为你做过的那些事，你这算什么？” “一句无能为力，一句差的太远，你就要放弃？我是从来都不认识你，还是你变的太多？” 平地起惊雷。 是啊，我的初心是什么？不就是证明给别人看，我有资格去爱白桃吗，不就是想让她知道，选择我这样一个男人，没有错。 可现在呢？ 刚刚交手，就已经丢盔弃甲，想到了放弃。 当初的豪言壮志，现在看来都只是放屁而已吧...... “谢了。” 有安默这样的朋友真好，就好比现在，能把我骂醒。 “其实我这样也不知道对不对。”安默淡淡说道。 “额......为什么？”我不解。 “要不你放弃吧，跟我在一起好了。” “......” “哈哈。” 安默爽朗的笑了，就像云间黄鹂，动听，让人沉醉。 —————— 在无能为力的年纪里，遇到了最想照顾一生的姑娘，这种事已经经历了一次的我，不想再去经历第二次，所以，许诺，你必须要用心去感受，去面对这一切。 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发呆，脑子很乱，心也很乱。 不知道该去做什么，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哪怕现在我还是市场部总监，但我的权利没了，田野安排的很清楚，王.策将会代替我行使权力。从这点上来看，还不是十分糟糕。 至少王.策不是田野的人，他之所以这样安排，只是单纯的想恶心我一下，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夺掉我的位置。如果，刚刚我真去找田野，不久之后，我将会彻底失去位置。 那，就不是我能掌握得了的事了。哪怕，现在这些已经渐渐脱离我的掌控，但，我还能做到勉强维持。 乱了，一切都乱了。 压抑，烦躁，无所适从，用力揉了揉脑袋，感觉心里很慌张，我，怕了。 十天，还有十天安默就能回来，我只要坚持到那时候就好，希望田野不要加快脚步，也希望我能撑到那个时候！ 想了想，我还是拿出电话给田野打了过去。却不是质问。 “喂，怎么了？”接通电话后，田野问道。 “田哥，这事儿你可让兄弟难做了。”故作委屈的解释道：“他丫的王.策，暂代我位置之后还不要上天？！” “嗨，我还当什么事儿呢。” 田野笑了笑，宽慰道：“兄弟你放心，到任何时候哥哥都不会让你吃亏。” “有田哥这句话就成。” 我只是想试探下他的态度，也想看看我这条狗在他心里有没有位置，幸好田野还是那个伪君子，给了我一记宽心丸。 这就好办了不少，至少他现在需要我出面代表他跟鼎丰合作，至少，我还有利用价值，只要我找准自己位置，他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我。 想清楚这些，压力少了不少。 “田哥，那下午我歇一会儿行吧？” “怎么，对哥还有意见呢？”田野笑骂道：“去吧，下不为例。” “谢了我大哥。” 跟一个虚伪的人对话，你只要做到比他更虚伪，或要让他认为你是傻子，这样他才能放松警惕，比田野更虚伪，这点我做不到，那么，能做的就只有装傻，甚至在某些时候，做到真的傻。 至今为止，我需要借势，借田野的势。 嘴角一斜，我好像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既然田野已经同意我下午不来，顺坡下，这个时候就离开了公司，不是为了玩，也不是要去买醉，而是要去找齐正国，我想，我们的计划要做出些调整。 我需要他配合，只有他代表鼎丰给我们之间的合作制造足够多的困难，才能体现出我的价值，我价值越大，田野就越不能动我。 等到他某一天要动我的时候，他就会发现，他养的不是一条哈巴狗，而是一头喂不熟的狼，一只找准时机能够咬死他的狼。 原本对我要做的事情还会有些愧疚，毕竟田野为了利益没什么错，只是他选择对白桃下手，注定我们会在对立面，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应该现在就动了要搞掉我的心思。 他不仁，我就必须比他还要不义。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我他妈不去设计他，早晚要让他玩死。 我怕了，所以我要反击。 而反击的第一步，就要借助齐正国来施压，来证明我自己的价值。 “齐叔，嘛呢？” 跟他接触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会熟稔一些，张嘴也就没什么谦词敬语。 “呵呵，你小子啊，说吧，又有什么事。” 他是聪明人，知道我找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求他，同样的，一开口，他就问我有什么事需要他。 一切，都是因为白桃，她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 “听说夏天喝明前龙井不错，有没有兴趣？” “确实不错，什么时候？” “中午？” “可以。” 挂断电话，微微一笑，只要说服他之后，我离成功就不远了。自视甚高？我这个小人物，就要让那些大人物看看，我，也有自己的底气，我也能够保护自己的爱人。 第276章 茶道人生 明前龙井，三千块一两，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齐正国自然知道我请不起，我之所以那样说，也仅仅是一个托词，或者说是给他一个见我的理由。 由于白桃的关系，我们现在确实很熟悉，但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我们都站在不同的阵营中，是合作伙伴，更是竞争对手，毕竟，同行永远都是冤家。 我告诉他请他喝茶，这就不同了，从出发点来说，这是一个晚辈向长辈的问候方式，而不是行业中的利益往来。试问，一个长辈怎能拒绝晚辈的心意呢？ 哪怕，我们彼此都知道，我找他出来肯定会涉及到两家公司的某种利益联系。 相对于北方男人性格上的粗狂，齐正国更像一个儒商，从他爱好饮茶这点就能看的出来，投其所好，再度选择了那家我们常来的茶馆。 这次喝的是功夫茶，因为我觉得自主泡茶，能让齐正国更开心一些，出于对一个爱茶之人的判断。 —————— 齐正国烧开了水，倒在茶杯中，然后晃了晃，倒了出去。低垂着眼皮，淡淡说道：“喝茶，喝的是人生，就跟我喜欢养花，养鱼一样。” 不明所以，也就静静的听着，一般他这种人说的话，足够我经历很久。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倒茶吗？”齐正国问我。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之前为了投其所好，便于之后的谈判，我恶补了一些关于茶道的知识，但那些东西毕竟不是我所喜欢的，久而久之，反倒忘个大概。 “茶有九泡，一汤二泡三四是精华。而每种茶都有独属于它的喝法，冬红，夏绿，春花，秋青。现在是夏天，一杯明前龙井，称得上是最好的选择。喝茶可以陶冶情操，也可以让人变得稳重。” 齐正国看了我一眼，说道：“来，尝尝这杯茶的味道如何。”他笑着，将茶杯递给了我。 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有种考量我的心思，感觉就像老丈人看女婿一般。 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小酌一口，称赞道：“好茶。” “什么味道？”齐正国微笑着问我。 “口齿留香，绕梁三日。” “......”齐正国的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齐叔？”我眨着眼睛，心道别是说错了什么。 齐正国笑了，没好气的点上一根烟，淡淡道：“八十五一两的信阳毛尖，都让你喝出了明前龙井的味道，佩服，佩服。” “......”尴尬。 不懂的事不要装逼，显然，齐正国这是在让我出丑，看来他已经知道，当时我为了那份合同，是多么的绞尽脑汁了。 “茶，有时候就像做人。” 没有理会我，齐正国淡淡的喝了一口，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用山泉水冲泡出的茶，永远都比桶装水泡出来的好喝，你说这是为什么？” “大概是山泉水比较纯粹吧。” “就是纯粹。”齐正国叹了口气，说道：“就好比做人，你费尽心思讨好我，然后达成某种目的，在我看来，就像是做一种交易，倒不如直接说，来的更实在一些。” “齐叔，我错了。”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不错，你确实是错了。我想问问你，我是谁。” 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老实回答道：“你是白叔的兄弟，白桃的叔叔，鼎丰副总，我的长辈。” “呵，还不算完全傻掉，知道我是长辈就好。” 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用意何在。 “八十年代，我跟老白我们创立了鼎丰，那时候是家快要倒闭的场子，让我们砸锅卖铁给盘了下来，鼎丰，顶峰，我们那时候是有野心的。” 齐正国开口，说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密谈。 “年轻，敢打敢拼，有冲劲，但后果往往是不尽如人意的，第三个年头，我们就亏了，银行催债上门，那些借我们钱的老板，也找了一些人，每天都来骚扰我们，更有甚者，绑了我，将我关在农村的猪圈里。” 说着，他苦涩一笑。 我却想象到了那时的苍凉。 “是老白，他卖了房子，带着你怀孕的丈母娘，腆着一张脸，挤在岳母家里，给我还了债，我欠他一条命。” “一条命，你懂吗？”齐正国有些激动，“现在公司给小桃子了，我就必须要保护好她，有人想要吃下白家的资产，我可不同意。你小子也是这么想的吧？” “嗯。”我点了点头：“我欠了她太多，应该像个男人给她遮风挡雨。” “好！有你这句话就可以了，让我做什么，你就说，你叔我一定配合。” “我想让您给这次合作制造点困难，只有我能解决的困难。” “嗯？” 齐正国古怪的看着我，问道：“你是想让你的价值最大化？” “不错，我不想任由人来拿捏。” “可以。” “那就谢谢您了。” “等等。”齐正国摆了摆手，突然说道：“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保护好桃子。” 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是答应道：“不论怎样，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嗯，这就好。”看了眼手表，他说：“时间不早了，下午还有会，我先走了。” “成，齐叔您慢走。” 目送他离开，豁然开朗。 呵，当这个项目离不开我的时候，田野一定会换一副面孔吧？我是你的狗没错。但，你丫千万别想着伤害我的女人，不然我不介意当一回狼。 桌子上的茶杯还散着热气，人走，茶未凉。 当我怀着这颗滚烫的心，不论什么艰难险阻都会给我让路，这是执念，更是信仰。 端起茶杯，一口喝干。 然后我笑了，声音很大，不是爽朗，也称不上苍凉，只是单纯的想笑，我要笑这个世界，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善良的人？ 我错了，其实不该让白桃小心陈晨的。 真正那个该小心的人，是...... 说不上悔恨，也说不上心寒，只是觉着自己好像一个轻易就跟人掏心掏肺的傻.逼。 第277章 悲伤，不能自己 “你上一次哭泣是在什么时候？” 大概是当我发现，赵琳再也不会回来，而我也没有资格去爱白桃的时候吧？习惯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习惯了什么事都不去声张，所以，造就了我现在的性格。 麻木，孤僻，自卑。 是不是需要静一静？ 仔细去思索下将来的路在哪？ 答案，是肯定的。 跟齐正国告别，我开始了得来不易，却极其短暂的假期，走了很多路，见了很多人，终究也没能离开这座城市，这里有我爱的人，这里，也有我不能舍弃的事，因为爱，所以不能放。 青年大街。 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走到了街头。我没失去灵魂，同样的，我也没有带上灵魂。关于此，我选择堕落。不是肉体上的堕落，而是心灵上的。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都不敢想。这个世界很复杂，复杂到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安默，这个时候要在该有多好？ 我就不至于束手束脚，更不必为了那些肮脏的琐碎而感到恼火。 搓了搓头，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尼古丁都不能给我宽慰，想来也是可笑，近期经历的这些事儿，有哪一件能让我感到快乐？没有。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 那为什么不放弃？ 坚持了这么久，还不是为了在他们行动的那天，能保护到自己的女人？ 有这样一个出发点，注定了，我要与疲乏为伍，也注定了，我要独自走一条很长，看不到边界的路。孤独，寂寞，悲伤，这些因素注定要陪我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无悔。 生活这个导演早就给我写好了结局，我知道，这是我必须要去面对的，如果逃避了，不仅仅是自己不会放过自己，生活更不会放过我，撇下了一件，它会给我安排更多的。 继续走着，是游人，也是失意者...... 深夜里。 许久不曾来过，张峰由于备战张北，暂停了来这驻唱的工作，上次相聚，也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场。 或许，从张北回来之后，他更不会回到这里，注定了这小子要属于更大的舞台。但有一点不得不服，那就是深夜里的老板，他的经济头脑是很多人都赶不上的。这不，张峰的巨幅海报，摆在台子后面，“疯子，从这里出发。” 这一句话，在很多年之后，依然是吸引年轻男女到这买醉的根本原因，谁让丫张峰火了？ 没有熟人，做什么事儿都是难办的，找不到僻静的卡座，只好寻到一处没几个人的散台，点了一瓶啤酒，坐了下来。 听着让人热血沸腾的音乐，喝着纯良大麦酿制的啤酒，看着舞池里衣着光鲜的红男绿女，这大抵是生活所赋予我的含义。 没有回家。 害怕见她。 因着我还在为那些事情恼火。 烟与酒，能给予我陪伴的时候，何不放纵？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来看你，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谊表达千万分之一，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空灵而又沙哑，悲伤带着点轻快。 这个声音很熟悉。 猛然抬头，发现竟然是她！ 人生何处不相逢！ 喝了口酒，饶有兴致的继续听着，不仅感叹，真是很久没有听过她开嗓了。 “记忆它总是慢慢的累积，在我心中无法抹去，为了你的承诺，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都忍住不哭泣......” 唱到此处，声音稍显颤抖，借着台子上的灯光，甚至能看见她眼角出的湿润，我可以确信，这不是在炫技，而是她真正的走进了歌里，走进了那个故事中，甚至，这就是他和她的故事。 “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拥叹息，不管将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己，多盼望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每首歌，都是一个故事，而她的故事里，一定会有他，可他今天不在这，注定不会听到她的情意。 现在，我可以确信，她还爱着他，那么，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该怎么办？ 原来，不只我会为情所困。 初心也会。 任谁能想到，这个日渐在歌坛冉冉升起的新星，仍旧忘不了那个跟她道不同的男人？ 遇见老友，自然要去打个招呼，喝上几杯酒。 拿出电话，给她发了个信息，告诉她在后台等我。又找服务生要了两瓶酒，端着酒瓶晃悠着走了过去。 她正坐在后台的音响上，手里拿着电话。 “我说大明星，怎么还有空来这种地方？”没有客气，直接揶揄。 初心抬头，好看的眼睛还有些湿润，她笑了笑，说道：“许诺，我发现这些年过去了，你一直都没变。” “嗯？”我不解。 “说话还是那么不中听。” 说着，初心哈哈的笑了出来。 “......” “喏，特意给你带的，能喝吧？” “那当然喽。”初心接过啤酒，很是豪爽的喝了一口，感叹道：“啧啧，还是在这儿自在，什么都不用装模作样。” “喂，上次你不就说要走了吗，怎么还没走？” “没休息够，不可以吗？” 初心依旧很率真，哪怕她走进了那个比社会更加复杂的染缸中也不例外。 “疯子要去张北了。”我道。 “我知道，你不是跟我说过吗？” “他也想出道。” 不知道抱着怎样的心态，我还是把张峰的决定告诉了她，不管怎么说，她也有权知道，圈子就那么大，早晚会遇见。 初心先是一惊，转而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淡漠的说道：“哦，那也不错。至少他不会饿死。” “是啊，毕竟要当爹的人了。”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告诉初心张峰要当爹的事儿，偏偏现在就有些不正常，也偏偏多喝了那么几杯酒。 “......” 初心怔住了，俨然，她没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 就像个迷了路的孩子，失了魂魄，愣在那里。 陌生的城市，熟悉的角落，她与他，真要错过？ 她为他漂洋过海，等来的，盼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结局吗？ 初心不懂。 我这个多嘴的旁观者，也不懂...... 第278章 有些话不能说透，有些事不能强求 把爱情加上旋律，所以有了这些让人听到心碎的情歌，诚然，《漂洋过海来看你》就是这些情歌里的经典之作。 张峰总说，一个人的心态，决定歌曲的生命。 初心把这首歌唱活了。 那么，在她的心里，一定还有着他的位置吧。 我跟张峰还有初心都是不错的朋友，跟他们成为朋友的时候，也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都足够纯粹。 都是对生活抱着希望，也不会跟现实低头的人。 现在我变了，但这不代表他们也会变，张峰决定出道，或许是由于妥协，可他没说过要跟现实低头，他只是想要给林瑶和他们那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好生活。 初心呢？ 出道这么多年，她依然保持着原本模样，就跟她的名字一般，从未忘记初心，她喜欢音乐，所以她考的是沈音，她想让爱好变成赚钱的工具，所以她出道，她想做标杆，所以乐坛那些新星中有她一个。 “不想说些什么吗？”我问。 我们是很熟悉的朋友，在他们两个人的故事中，我不会去偏帮任何一个，那毕竟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而我莫名的发问看起来有些多余，但仔细想想，也是用心良苦。 林瑶很爱张峰。 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跟了他，现在又有了他的孩子。 她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 张峰呢？ 第一次，我听他说起想要跟一个姑娘结婚的念头。 本来，这些都是很美好的，但，他们之间永远都逃不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初心。 就像赵琳之于我跟白桃一样。 他们分开，但怎能代表没爱？隐约中，我觉得他们几个人，总有一个人会心灰意冷的离开。 “兄弟，你别怪我。”在心里我对张峰满是歉意，可，哪怕是我不提及，他也早晚会去面对，因为生活面前，它从来没放过任何一个人。 “说什么？”初心沉默片刻，说道：“那就祝他们百年好合好了。” 一个人的动作，行为，言语，都可以骗人，偏偏眼神不能去骗人！ 初心眼中的悲伤还是被我看到。 她，放不下张峰。 否则，她又怎么会在沈阳待这么久？ “有没有想过，你们聊聊？” 无论有一个什么结果，我认为他们都应该聊聊，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没什么好聊的。” “谁也不是谁的谁，谁也都有自己的生活。” “可你放不下他，不是吗？” 我们是朋友，朋友就不该虚伪，我看出来了，就要问出来，我不想他们之间还存在遗憾。 “许诺，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初心看着我，有些嘲讽道：“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我知道。”微微叹气：“就是为你们感到可惜，因为我经历过，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再去经历。” 初心笑了，苍凉，悲伤。 “可偏偏就开始经历了。”她看了眼天花板，幽幽说道：“其实要没有你，这些事我早晚也会知道，也会难过，甚至在睡不着的半夜会哭泣，你知道吗？我自己去京城的那段时间里，我挤在十平米的地下室里，苦了，累了，就听听他给我写的歌儿，然后看着我们的照片发呆。” “那段日子真他妈不是人过的，但我挺了过来，因为我要活出个样来，证明给他看，当初我的决定没有错。” “你现在确实证明出来了。”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可是，你也永远失去了他。说真的，初心，难道你没有后悔过吗？” “人生要是无悔，那该多无趣？” 有些话不能说透，有些事不能强求。 初心跟张峰，就是如此。 就像我跟赵琳，也是这样...... “对不起喽。”举起瓶子，跟初心撞了一下，一口喝干剩下的酒。 “没什么。” 微笑，却没有眼泪。 —————— 老房子。 白桃坐在沙发上，见到我回来，还带着一身酒气，有些不悦道：“怎么出去喝酒了？” “没什么，开心。” 心里还想着张峰跟初心的事，也就有些烦躁，语气自然不是那么讨人喜欢。 “说说吧，怎么了？” 白桃握住了我的手，关切问道。 一起生活这么久，她自然很了解我，眼见着我如此，很是心急。 “你说，人是会变的吧？” 我知道问题的答案，但还忍不住要问。 “当然啊。”白桃玩笑道：“不变，怎么长大？” “说真的，我很怀念小时候，为了幼儿园阿姨的小红花，都要努力好久。”想了想，感概道：“至少那时候小朋友们都很简单，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开心了就会哭，开心了就要笑，哪怕有蛀牙，也一心喜欢糖果。” “我们还是小朋友，只是长大了而已。” “长大了，就要经历这些磨难，就要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事，就要去违背自己的原则吗？” “是，又不是。” 见我不解，白桃解释道：“这个社会，由人产生，由利益构成，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原则什么的，大多是无稽之谈。” 很直白，很现实。 我却很难接受。 而这几天我都在强迫着自己接受。 “我累了。”我说。 “早点歇歇吧。” “嗯。” 躺在床上，满脑子的利益纠纷，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没去嘱托她，我怕她接受不了，毕竟那是看她长大的人，她怎么会去相信他会害她？ 我该怎么办？ 只剩下自己单打独斗，真的感到无奈以及慌张了，我怕，怕自己最后会失败，更怕看到她无助的眼神。 因为我没见过，所以更加担心。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白桃一定会崩溃极了...... 烦躁中，我坐了起来，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就那样深吸着烟气，混着空气，吸进肺里。 “怎么了？” 刚洗过澡的她，披着浴巾发问。 双眼血红，喘着粗气，我扑了上去，我，需要发泄。 无论精神还是肉体。 我，疯了...... 这一刻，陷入癫狂，没有理会她的大叫，没有理会她的痛苦，进入到她的身体里...... 第279章 别来逼我 触不及防。 那一夜，白桃一定是这种感觉。 我们不再会有欢愉，一切，都让我自己亲手毁去，只记得那完她哭了。 眼泪看起来悲伤且失望。 “许诺，你是不是人？”白桃流着泪，让人心碎。 我抓着脑袋，不断忏悔，“对不起，我...有些冲动。” “呵。” 白桃冷笑，忍受着下身的疼痛，下床清理，从那时开始，她不再跟我交流，甚至见我回家，都会躲得远远的，大抵，那是她在表达厌恶。 是什么，能让一个女人这样烟雾男人？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偏偏没有想懂，活在无尽的忏悔中，难以自拔。我知道，欠她的，又多了，而我还给了她伤害。 四天。 这四天里，她像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又何曾不是？这天下班，我手里拎了一瓶酒，是的，在只有两个人的老房子里，她不来理会，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怪只怪自己。而陪伴的，也就剩下了酒精跟尼古丁。 发生之前，我也不敢想象自己能够做出那种事来，堪比强女干，有时我会去想，是不是被这些所谓的阴谋诡计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了，才会变得变/态？ 我慌了，也怕了。 再加上白桃对我的冷暴力，我......茫然了。 又是两天。 我们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过交流，就像两个陌路人，租住在一间房子里一样。每当我见到她瘦弱的肩膀都忍不住想拥她入怀，然后小声宽慰，进而表达出足够多的歉意。可，我知道，如果我那么去做了，只会让她越发厌烦。 白桃有自己的骄傲，她的骄傲，不允许任何人去践踏。 假若我不小心越过了雷池，等着我的将是无法承受的后果，而且，那个后果的直接结果，很可能是形同陌路。 就像我跟赵琳一样。 百分之百的，白桃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 安默还有三天就会回来了，幸好这几天田野没再让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齐正国也在鼎丰适时的制造出一些困难，这越发能够体现出我的重要性来。 不得不说，我们之间的配合存在一定默契。 经此，可以很明显的发现，田野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如果说，之前我只是一条可有可无的狗，利用价值一尽就可以一脚把我踢开的话，那么现在我成了他的半个心腹。 之所以不是心腹，还差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出现的时候，我有六成把握能走进田野的核心圈子里，那个时候，也将是我反击的时候！ 但，这几天的顺利让我忘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现实往往与愿望背道而驰。 田野出手了，就在这天下班前！ 没有人听到过消息，我甚至会怀疑这是他的临时起意。 办公室里，田野坐在椅子上，微笑着说道：“兄弟，这几天鼎丰那边的事儿辛苦你了，为了咱们公司，可是没少吃苦。” 他指的，是齐正国跟我演的一出出戏，比方说：渠道突然变更，商家要求增长合作经费......这些问题都是他特意弄出来的，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我呢？ 在这出戏里，我将一个兢兢业业的精英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每天做的，都是跟他沟通，交流，然后谋划。 田野是领导没错，同样的他也只是个普通人，是人，就没有不喜欢方便的，我是他的手下，我将遇到的这些问题，分门别类的整理好，然后出谋划策的解决掉，自然而然，他在心中会给我一个更好的印象。 这就是我的目的。 诚然，目的已经达成，否则，他又怎么会在下班前，特意把我找来，然后出言宽慰呢？ “嗨，这算什么，既然田哥你把这些事儿安排给了我，我就该这么去做，不然你会失望的。” 谦逊。 任何时候，这点我都不敢忘记。 田野点了点头：“好啊，好，兄弟，信哥的话，他们给你找的麻烦，用不了多久就会还回来的。” 他笑着，但我却浑身发冷。 计划要提前了吗？我心中满是不解，不论是我还是安默，之前我们两个沟通的时候，都认为最快半个月，田野才会露出狐狸尾巴，可谁曾想过，这刚刚过了十天，他就要实施计划了。 心中满是不解，我还不能表现出什么。 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来安排我的角色。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心腹，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该我知道的知道，不该我知道的，从来不去打听。 哪怕此时心急如焚也不例外。 “行了，下班了，早点回去吧。” 田野笑意莫名的说着，已经是下了逐客令。 这算怎么一回事？正常来讲，他不是应该告诉我一些事，然后给我安排点我能做到的东西吗？为什么刚刚引出头绪，直接就让我离开？ 还是说，他从这一周的情况中，发现了什么猫腻，而这场莫名谈话，只是想要给我提个醒？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田野这个人实在是太过恐怖一些。 心机，计谋。 万万不及！ “好的田哥，我先走了。” 笑着告别，心中却想流泪。难，太难，苦，辛苦。我他妈做这一切，现在看来都是小孩过家家一般，看起来很圆满，实际上一点作用都没有，不然，又怎么会让田野玩弄在股掌之间呢？ 回到家，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一如既往的在看着资料，而我们，跟一周以来一样，谁都没有跟谁说上一句话。 两个陌生的租户，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没有温暖，没有和谐，有的只是难言的尴尬，和我内心深处的愧疚。 想到田野今天的表现，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说些什么。 “小心身边人，田野这边快要有动作了。” 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嗯？” 白桃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确信这是七天以来，我们的第一次对视，有不解，有笑意，还有嘲弄。 “那又怎样？” 她很自信，尤其是在她擅长的领域里。想来也是，她是鼎丰的执行总裁，是天之娇女，二十多岁就掌控一家上市企业，自然而然的会有傲气。 可她的傲气，让人担心。 她还是我的爱人，并且一直都是，难以自控的，我抱住了她，“别让人担心。” 许久不见的温柔，让白桃感到了慌张，许是想到了那一晚，白桃有些颤抖：“你别逼我，请你放尊重一些。” 第280章 争吵过后 “你别逼我......” “现在的你让人害怕......” 字字句句都透进我心里，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开始变得陌生，或者说我们就没有真的了解过。 心很疼，感觉像被刀子扎进心口，然后不断抽/插，血淋淋的，碎了。 “你什么意思？” 好心好意的安慰她，换来的却是伤害，之前我做的错了我承认，我也承担，可以的话，我会去弥补。但，现在呢？当我知道田野他们可能提前实施计划的时候，想都没想就告诉了她，让她注意。 她自信我知道，她有恃无恐我一样也可以理解。 但她想过没有，我担心她的滋味儿怎么会好过？ “我没什么意思。”白桃冷笑，依旧颤抖着身体，淡漠道：“许诺，我是人，不是玩具或者宠物，你能不能对我公平一些？” “你说什么？” 我很诧异，现在我怀里的这个女人，还是白桃吗？ 有些错愕的放开了她，苦涩一笑：“我怎么了？那天有错，我承认，我那是快要疯掉了，才拿你发泄，对不起，我他妈不是人，我就一畜生。” 声音有些沙哑，难过道：“现在呢？我一心都挂着你，就怕看到你受到伤害，我有什么错，你这是什么态度？” 近乎嘶吼：“你说啊，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 “呵，怕别人给我伤害？” 白桃抬头，冷眼相对，“给我最大伤害的，就是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给她最大伤害的，就是我，不论身体，还是心灵。 原来，我这样无赖。 颓然一笑，不再言语，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坐在她的对面发呆，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男人，女人，男人在抽烟，女人在抽泣。 一支烟燃尽。 空气中飘散着的，是令人作呕的烟草味。 “你说，我做这些，或者我背负的这些，是不是都是自找的？” 缓缓开口，我还是想问个清楚。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为另一个人，毫无怨言的去做一件事情，我没那么高尚，更没那么伟大，我只知道我爱白桃，为她分担一些东西是我应该去做的，但，今天换来的这些，我想问个清楚。 我觉得，我像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傻.逼，不然，怎么会去问她为什么？ 如她所言，我也是人，是人就有情感，难免的，我也会委屈...... 虽然不想承认，但此刻，我确实很委屈。 “你说呢？” 白桃反问。 “哈。” 我愣了，转而大笑：“哈哈哈......” 就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争吵。 情侣间都会经历的过程，就好比做菜需要酸甜苦辣一样，都是调味品。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吵架，严格意义上来讲，又是我们第一次争吵。 没有具体原因，没有谁对谁错，同样的，也没有人会做出让步。 很多时候，我就像是一头倔强的驴。 争吵过后是什么？ 冷战。 或者说是冷暴力，一如这一周以来这样。谁也不会开口，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生活在同一屋檐的房子里，但谁都不会去干涉谁，就像两个陌生人。 不对，陌生人也有打招呼的时候。 我们，是陌路人。 夜，沉静似水。 人，相对无言。 房间里只有我们的呼吸声，这让人觉得庆幸，庆幸她没有再度离开，也庆幸偌大的房间中，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同样的，也让人绝望。 明明互相爱着的两个人，却走到陌路。 茫然间，我会去想，假以时日，我们是不是也会走到终点？她成为别人的新娘，而我去娶一个之前毫不相干的女人？ 这该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儿？ 我，怕了。 男人应该适时低头，但现在却不是低头的时候，唯有沉默，成为当下的主旋律。 我搬到了客房。 前几天无言，我们还睡在一张床上，而现在，我搬了出来。 我需要冷静，白桃同样也需要冷静。 倒在床上，她的一字一句都在我脑海中划过，像锤子似的敲打着我的心脏，而之前的美好，同样在脑海里上映，究竟怎么了，我们才走到这步田地？我深思，却想不清楚。 该我去做的事，还必须去做，哪怕她不需要也不例外，这不是下贱，也不是找存在感，只是出于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心，仅此而已。 做不到那个遮风挡雨的人，但也要学着去做。不能什么时候，都让瘦弱的她挡在前面，这样下去，对我们将来的路更加不利，只有我变得足够优秀，才有资格去给她爱情。 否则，一切都会变成笑话。 人为什么要成长？又为什么要去经历这些不愿意见到的事儿？ 生活赋予我这些，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很痛苦，就像迷失在沙漠中的人，失去方向，更加可悲的是，还没有水源......有的，仅剩下执念，还想爱她的执念。 但是。 未来某天，这个执念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大概会疯掉，或者死去，灵魂的死去。 月光透进窗子，打在我脸上，朦胧月色下，我仿佛回到了那年...... “许诺，我们去抓鱼。” “不行，我爸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没事，就说跟我去的，你爸最疼我了。” “好。” ....... “许诺你这次考试成绩怎么这么差啊。” “我怎么知道，还是想想怎么帮我圆过去吧。” “好。” ...... “白桃你的脸怎么这样白，为什么还流了好多汗？” “不知道，肚子好疼...下面，下面还流血了...” “我们去医院吧。” “不要，我害怕。” “那你等等，我去找老师来。” ...... “我要走了。” “小桃子，你要去哪？” “我爸说让我出国。” “哦...真好。”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学业有成，然后别谈恋爱。” “好。” —————— 原来，我的承诺我都记得，原来，我们也曾那样美好，既然怀念，那就让我守住这份美好，白桃，不论你怎么看我，我许诺欠你的，我会倾我所有来偿还！ 这一晚，我没有睡眠。 这一夜，有香烟陪伴。 不论怎样，也不用别人怎么去看，只要我还是我，就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第281章 三管齐下（1） 太阳照常升起，时间并不会因为某个人、某件事就此停止，极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困意难挡，谁让又是一夜无眠？ 冲了个澡，当看起来足够精神之后，出门买好两人份的早点，独自吃过之后，没有留便签就走了出去。 有些习惯改不了，有些事情也忘不掉。 无论福利待遇都是上选的卓玛，偏偏遇到端午就没有放假，没办法，只得咬着牙，耐着浑身疲累，充当公司的一颗螺丝钉。 一上午，只觉着眼皮一直在打架。昨天田野告诉过我的那些话，一直都在小心提防着，生怕错过什么风吹草动，不至于没有防备。 我很累，但这种累又不得不承受，因为一不小心，真的会一失足成千古恨......还好，整个上午田野都没什么动作，甚至我都以为他昨天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看我有些疲于奔命，用来安抚我而已。 然而，有些事情没有发生，是我永远都猜想不到的。 刚进到午休时间，田野就召集所有中层干部开会。 我身为市场部的总监，自然会在会议行列里。 卓玛，大会议室。 沈阳分部的六个部门总监，外加两个行政副总，都有些不耐烦的聚集在这里，大家在一起，不禁会抱怨田野是不是在抽风。 “端午不放假，我就不说什么了，毕竟到了年假还可以补回来，可他这是什么意思？中午不让人吃饭了吗？” 说话的是刘茜，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身为公关部的总监，长相自然不必多提。 刘茜的话，很容易就引起共鸣。一是美女，第二她说的是事实，自然而然的响应者，不止一个。 “唉，田总做事，我们这些人怎么会搞的懂呢？” 邢亦凡，后勤部总监，人如其名，很帅的一个小伙子，他成为总监，在卓玛也是一传奇，据说卓玛刚刚在沈阳起步的时候，他就进了后勤部门，从最基层做起，熬了五年之后，才算熬出个头来。是我们这些人当中少有的实践派。 “得了吧你，老田可是没在这儿，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赵锐你什么意思？”邢亦凡笑了笑，说道：“当心下半年的办公支出给你们开发部减半。” “......” 他们在开着玩笑，我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右眼皮一个劲儿的跳，总觉得田野的这个举动，是要兑现他昨天说过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安默还有两天才会回来，我在卓玛又没有帮手，假设他真的将计划提前，那么独木难支的我，能坚持多久？ 商场瞬息万变，可能在我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赢了。还是那句话，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资格左右田野的决断。 “哟，你们聊得挺好呀。”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田野走了进来，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存在。 一瞬间，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田野的威势，不管你是部门总监，疑惑行政副总，只要他出现了，就必须表现的足够尊重。不论是面上也好，内心也罢。 他在沈阳卓玛的权威性，没谁敢去质疑。 见我们都安静下来，田野面带微笑，自然而然的走到主座，坐了下去，环顾一周，开口说道：“很抱歉占用大家的午休时间，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会让你们觉得值得。” “呵呵...田总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开口说话的这个女人谁都不敢惹，哪怕田野也得小心承受着。因为她是沈箐，更因为她是主管整个公司开资情况的财会部总监。 “...小沈啊，看来你这是对我有一件呐。” “哈，我可不敢。”沈箐很是可爱的吐了下舌头，便不再多言。 被她一打岔，田野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继续说道：“老付，我让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行政副总之一的付长枫点了点了点头：“都带来了。”旋即，他拿出一打资料，分批发给我们在座的这几个人。 刚一打开，我就愣住了。 “鼎丰实业” 这四个打字，深深刺激到了我的神经。 果然如此，田野这是动手的前兆！ 心，猛然一揪，有些慌张，有些担心，更多的则是感到无助。小心抬头，看了下四周，发现他们都在仔细看着资料，一股子阴谋弥漫在大会议室之中。 或许此刻我应该找个理由出去，然后给白桃打一个电话，告诉她我们这边正在发生的事。可一想到她的‘自信’心就沉了。 还没有实质性的展开，再者说每家竞争对手，都会研究对方的运作情况，争取打败对方，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儿吧，我跟她说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决定继续观望，一言不发的看着手中的资料。 资料讲述的很透彻，从鼎丰的发家史讲起，跟我知道的那些内幕差不了多少，着重的看了下白桃接手后的运转情况，发现每年都成三到五个点的递增，不禁感慨，自己的女人还真是够强的，她有自傲的资本。 至少在我们这个年龄里，我不知道谁的商业嗅觉能够比得上她。 相对的，我会觉得自己的多余，她这么优秀，我做那些岂不是毫无意义？ “大家都看到手里的东西了，希望你们能仔细研究，这可是老付用了四个月时间才整理出来的。” 四个月？ 岂不是说，上次合作的时候，田野就生出了要侵吞鼎丰的心思？眯着眼睛盯着他看，无比憎恨。 同样的，也越发小心。 我想到他会动手，想到过他的心思，偏偏没想过，这个计划成型已久！对比完整的计划，我所掌握的，几乎不值一提，如果今天之后，田野真的露出獠牙，我甚至都不是一合之将！ 什么是绝望？ 就是希望产生之后，用尽所有力气，发现还实现不了，大抵这就是绝望。 而我呢？ 现在绝望吗？ 不，我连最基本的部署都还没有准备好，所做过的努力，仅仅只顾得上开始，现在，我的对手才稍微用点手段，我就丢盔弃甲。 这比绝望还让人无助。 第282章 三管齐下（2） 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不知道田野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哪怕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也要全面参与进来。午休时间，他把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绝不是看看资料那么简单。 鼎丰的一切，我比资料了解的更多，我们之间是没有主动谈论过工作，这点没错。但，天天都生活在一起，或多或少，我都会知道一些。更何况，还有齐正国那层联系的存在，我知道的，只能比资料多。 装模作样的看着资料，在心里小心计算着，把自己想象成田野，手中握着这些好牌，该怎么去打？ 结果，我可悲的发现，怎么打都可以，这个局面，他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 过了十分钟左右，付长枫开口说道：“想必你们已经看个大概，正如田总所言，我用了四个月整理出这些东西，可能你们会在心里骂我，你丫一卓玛副总，闲着没事研究鼎丰干什么？答案，就由田总来告诉你们。”他面带莫名笑意：“绝对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还真够神秘。”刘茜开口说道：“我只关心我们会不会涨工资。” “......公关部还开口要涨工资？你也好意思。”沈箐反驳。 “呵，我们又不是市场部，为什么不需要？” 眼见着话题扯到我的身上，顿感无语，大着脑袋，讪笑道：“两位姐姐啊，我们部门可是很惨的，这要我说，还是老邢他们活的自在。” 说着，我抱歉的看了邢亦凡一眼，心道：不好意思了兄弟，我已经够难的了，这事儿啊，还是你替我扛了吧。 邢亦凡笑了笑，很是配合道：“对，我们部门好，两个美女要不要过来？” 沈箐和刘茜还要再说些什么，田野适时打断：“我们开会是研究正事的，不是计较这些得失，看看你们成了什么样子？” 在沈阳卓玛，田野是绝对的权威。 所以刘茜和沈箐只能撇嘴，不再言语。 “资料是我让老付去整理的，难道你们不觉着这些年里，总被鼎丰压一头，终究有些不甘吗？” 来了。 田野之所以这样讲，完全是想把我们的斗志激发出来，在座的都是卓玛的精英，不然也不会坐到总监这个位置上，身为精英就有自己的傲气，年年都被竞争对手压上一头，放在谁身上都不会甘心。 更何况是自诩精英的我们呢？ 如果对手不是鼎丰，不是白桃，我此刻也会激发满满斗志，然后一心听从田野的领导，好好的斗上一斗，但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我即将站在这些人的对立面。 只有我一个人。 我能信任的那个人还没回来，我的爱人还不信任我，或者说，在白桃心里根本就不会去在意这些...... 我，该何去何从？ “有什么办法？鼎丰总部就在沈阳，而我们卓玛，只是分部，不论从人员配置，还是执行力度来讲，当然不如他们。” 赵锐分析的很透彻。 我们所有人，包括田野，都能清楚的看到这个问题，但既然田野今天提起了这件事，他一定不会凭借这个理由就此放弃。 “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田野拍了拍手，说道：“许诺，你来讲讲鼎丰轻奢品的分销情况。” 语毕，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本来，我身为项目负责人，让我来解释这些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儿，可，我要去跟这些人说鼎丰，说自己女人公司的弱点，这他妈让人无法适从！ 目光凝聚。 我知道，如果不说的话，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田野让我来讲，也是把我当成心腹了吧... 瞬间，脑子里掠过无数思绪，咳了一声，缓缓起身。 “市场部跟鼎丰合作过两次，尤其是第一次合作的时候，我们知道了鼎丰内部并不是铁通一块，尤其是长时间占据市场，他们的项目运转已经来到瓶颈，也是在那时候，市场部接手了一部分鼎丰渠道。但，那是失败的。” 我选择如实讲出这一切，不亚于自己拿着匕首插进心脏。 选择妥协，不是向不可抗力低头，而是隐忍不发，只有这样才能走进更核心的圈子，到最后能用到的力量，更大。 “幸亏田总那时候阻止了合作，当然，亏损会有，但还能承受。至于现在开展的第二次合作，我们是发现了一个契机。” 顿了下，继续讲道：“启翔，管总，鼎丰，三方展开合作，由管总注资，启翔分销，让鼎丰起死回生，重新散发出活力，对于这种不常见的合作模式，我们从中看到了希望。” “首先，启翔是继我们和鼎丰之后的有一家实力强劲的对手，而我们介入，恰恰可以做到打击的目的，其次，管总是圈子里有名的投资人，在咱们东北更流行一句话，管述君看好的项目，没有亏损的时候......至于第三点，我们两家公司的深入合作，可以看到更加核心的内容，亦敌亦友，身为敌人，岂不是......？” 尽可能简单的说过了田野希望我说的这些，脸上一直带着自信且虚伪的笑，我要应和，我要出卖，我也要承担。 众人沉默。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有一点好处，只需要点明厉害关系，余下的他们自己回去想清楚，办起事来，也会越发的得心应手。 田野是比这些聪明人更加聪明的人，他知道怎么安排，会让每个人都尽到自己最大的能力。 显然，他的计划快要达成了。 “意思是，我们有机会吞掉鼎丰的分销渠道？”邢亦凡问道。 商场如战场，看不见硝烟，却更容易让人疯狂。 田野的饼已经画好，他们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吃到饼，而我要做的，是迎合，也是抵抗。 这种双面角色本不适合我，但因着那些因素，我又必须要去扮演。 我是谁？ 我是卓玛市场部总监，我是鼎丰总裁男友，我是田野的心腹，我是这场斗争里最无辜也最心酸的那个人。 我是许诺。 一个平凡到有些平庸，但有时候又能决定很多事的普通人。 第283章 三管齐下（3） 邢亦凡的话，让众人沉默。 诚然，他们都想到了最后的结果，进而也会揣测到田野的用心。 但，真是这样简单吗？ 只有我跟安默了解，田野的目的绝非如此，他不仅要侵吞部分渠道，他更会染指鼎丰内部管理层！ 他们乐于见到这样事情的发生，因为田野得到的越多，最后的利益分配也就越多，明显，这是一个利益分配的社会，无利不起早，有好处的事儿，谁还能在意他占据了午休时间呢？ “啧啧，田总您这真是高瞻远瞩啊。” “就是...田总什么人物？” 付长枫跟赵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任谁都能听出来，他们现在对田野已经有了一丝奉承。 想来也是，这种时候不趁机溜须逢迎，等到那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再去抱大腿，岂不是会晚很久？ 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现在的我，与他们为敌。 可偏偏，我还要装作是他们一伙人，脸上挂着说不出几分虚伪的假笑，逢场作戏，然后说出自己的见解，甚至比付长枫更加溜须田野。呵，谁让我是他的心腹呢？ “好了，我们先停一停。” 田野爽朗的笑着，拍了拍手，制止住还在交谈的我们。 “这是一个千古难逢的机会，我们应当抓住这个机会，一方面会打击到对手，另一方面，谁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田野并没有给我们勾勒什么宏伟蓝图，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所谓想要的东西，除了利益，还有什么？ 说白了，出来上班，每天忍受勾心斗角，为的还不是钱？ 这是一个大发横财的机会，谁能放弃？ 答案是否定的。 “田总，我们需要怎么做，您就说吧。” 公关部，一个油水很大的部门，偏偏刘茜还是一个有些拜金的女人，当田野说明目的之后，对于这个赚钱的机会，她早就会急不可耐。只怕现在田野让她和自己滚床单，刘茜都不会拒绝吧？ 可笑？ 不不不，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只要能获取更多的钱，谁会管你是通过什么渠道得来的？ 我相信，这也是除了我之外，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他们都迫切希望田野实施计划，并且安排他们去做什么事情。 “呵呵。” 田野笑了笑：“这就着急了吗？” “当然啦，谁还跟钱有仇？”赵锐在一边搭茬。 “那好，接下来说的这些，希望各位都能牢记于心。”田野正色道：“市场部，身为直接跟鼎丰对接的部门，你们要做的，就是麻痹鼎丰那边的警惕，不论他们提出任何要求，你们都要竭尽全力的满足。” “所有吗？”我问。 “所有。”田野点头：“当然，前提是不能出卖公司利益。” 似笑非笑的说着，他的眼神让人感到心慌。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这般想着，我笑的愈发真诚，保证道：“放心吧田哥，一定完成任务！” 他爱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更何况，这个时候说些其他的东西，只会让自己显得另类，成为众矢之的。 田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刘茜说道：“公关部那边，我们的官博多更几条与公司效益有关的信息，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这方面你是行家。” 刘茜媚笑片刻，说道：“呵呵，那是自然，跟我们合作的那几家，我可是熟悉的很。” 这是什么意思？ 有些疑惑的看了二人一眼，心中恍然，他们是想用别人的声音，来衬托我们卓玛有多么成功，自然而然的，有了对比之后，身为竞争对手的鼎丰，未必会有什么好口碑。 毕竟，‘吃瓜群众’到任何时刻都不会少，在这里，舆论即使占不到决定性作用，也会承上启下，在必要的时刻，爆发出意想不到的能量。 环环相扣，不得不说田野的心思很是缜密。 本以为这些就已经可以了，剩下的他会说一些勉励的话，然后就此散会，但，我还是小看了他。 他道：“赵锐，你跟老付是时候去找管总吃顿饭了。” “好的田总。”赵锐点头应允。 之前那些安排，都只是前戏，而这个安排，才是高.潮！ 管述君是谁？他是在鼎丰低谷时期，给白桃注资的那个人，无异于雪中送碳，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我们公司竟然有人跟他有联系！ 而且看田野的态度，他们跟管述君的联系还很密切。 可以将卓玛和鼎丰之间的竞争比作打仗，市场部，也就是我的作用，是用来麻痹敌方，示敌以弱；公关部刘茜的作用是主导舆论导向，先把公司口碑巩固，然后诋毁鼎丰.......而赵锐跟付长枫，他们俩的作用更大！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管述君是给鼎丰输送粮草的，将他拉拢过来，无异于断了鼎丰后路。 一切，都很顺利的情况下，田野有失败的理由吗？ 三管齐下。 计谋何其奸诈，心思何起缜密。 孤军奋斗的我，看不到任何希望......是时候投降了吗？ 安默还不曾回来，白桃还也只是知道片面的阴谋，最为无用的我，在今天了解到了所有内幕，却深感无力。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我也算他的子民，为什么他要给我安排如此磨难？ 田野还在说着什么，不过那一切都不再重要了，怎么做，都是输，我感到了无助。 放弃吗？ 想到放弃，有些释然，但更多的是不甘，已经努力了那么久，轻言放弃的话，不是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咬着牙，不管怎样也要挺到安默回来不是？ 好，就这样做！ 打定主义，我开始计划着怎样去阻拦他们的行动，在大方向上已经无法阻止，而在小的细节上，却有着好时机。 开会至今，另一个副总齐孝南一句话都没有讲，而且公司一直谣传，他跟田野的关系不是很融洽，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另一边，邢亦凡也很想表现自己，奈何身为后勤部负责人的他，在田野的计划中，尽不到什么作用...... 没准，我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坐在牌桌上打牌的人，无论输到什么地步，都不能缺了掀牌桌的勇气。 第284章 张良计与过墙梯 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放弃。 对于某件有执念的事情，就必须要抱有一往无前的决心。我爱她，所以我要尽我全部的能力去保护她。 一念天使，一念魔鬼。 而现在，我已经不适合去扮演天使，这个纯粹且圣洁的角色。我要成为魔鬼，一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魔鬼。 目的也很简单，只需要拖住这两天就好，等安默回来，我就有了依仗，我坚信，那个时候田野的计划绝对会破产。 会后。 我来到齐孝南身前，有些巴结的意味，说道：“齐总，能一起吃个饭吗？” 齐孝南微微有些发愣，毕竟我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田野的‘走狗’，而他更是田野绝对意义上的竞争对手。 但齐孝南终究是副总，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个是普通的呢？ 他抬头，微微一笑：“我们好像并不熟悉。” “同一屋檐下，喝喝酒不就熟悉了？”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就放弃，我的机会本就不多，无论怎样，我都要努力争取。 只有有人愿意跟我合作，我才能够具备跟田野周旋的资本，俨然，面前的齐孝南在合适不过。 意味深长的看了我片刻，他道：“还在上班，你敢喝酒？” “那晚上呢，您看成吗？”我面带诚恳，说道：“希望齐哥能给兄弟个面子。” 点了点头，齐孝南离开了会议室，看着他的背影，我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要不是看在打算借助他力量的份上，对于这种人，我一向是不想理会的。 并不是我有多么高尚，只是不想让自己跟大多数人一样的趋炎附势，仅此而已。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并没有什么外人在场，向着后勤部所在的方向走去。 邢亦凡，是个值得结交的人，而在他郁闷的当下，我去请他吃饭，想必他不会拒绝。 后勤部跟会议室离得并不远，很快，我就来到邢亦凡的办公室门前，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兄弟，郁闷着呢？” 这是我进门之后的第一句话。 在某些方面他是比较实诚的，做其他那些虚伪的事情，很容易引起他反感的情绪，所以我才表现的这样直接。 虽说直接的有些过分。 “......” 邢亦凡的表情跟齐孝南刚刚的表情很相似。 于他们而言，我在公司本就是个关系户，更没什么资历，莫名的就被田野提到市场部总监的位置，很容易让人反感。 邢亦凡是一步一个脚印才走到今天的位置，相比之下，在很多时候对于我，他是厌倦的。 他的表情很尴尬，仿佛在说：老子跟你熟吗？ 对于他的举动，我熟视无睹，目的没有达成之前，这些东西都是我该承受的事情。 “怎么了？” 我明知顾问。 邢亦凡面色古怪，还是说道：“我很好啊，闲着没事郁闷什么？” 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兄弟，整个卓玛谁不知道你最务实肯干，今天老田没有安排你任务，我是看不过去。” 之所以这样说，是想探探底，看看他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态度。毕竟，我们不熟，开口就寻求帮助的话，反而会把自己放在绝境。 现在开始的每一刻，我都输不起。 “田总有田总的安排。”邢亦凡顿了顿，有些疑惑道：“更何况，他要做的这些事，我们后勤部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能解释，就是好的，这证明他真的想过这件事情，就证明他在乎他在田野心里的看法！ “唉...” 我故作姿态，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哥们说你，后勤部帮不上忙，那也不代表你帮不上忙不是？” “你看看老田点名的这几个人，哪个能用上部门了？就拿我来举例，他安排我，让我们市场部麻痹鼎丰，但跟进鼎丰合作的，是市场部吗？还不是哥们自己一个人忙前忙后的？” 我说的是事实，不过在这里有偷换概念的成分在其中。 不待邢亦凡做什么反应，我接着说道：“再看看刘茜，丫说难听点，就是一卖肉的出身，你说说，她除了吹吹枕头风还能干什么？对了，还有赵锐，据说他是田野的小舅子，联络管述君的美差，就这样落他头上了。” 边说边关注着邢亦凡的神情变化。 当他眉头轻皱的时候，我知道，已经成功了一半。 关于刘茜和赵锐的那些事，完全就是无聊的时候大家用来扯皮用的八卦，多数当不得真，但，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的。 所谓人言可畏，不外如是。 更何况，在邢亦凡正在郁闷的当下，我将这些花边新闻拎了出来，说服力还不是一般的大。 刘姐，赵锐，对不起了。我在心里给二人道歉。 “呵呵，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邢亦凡皱着眉：“已经成了定局，是你能改变，还是我能改变？” “这倒是。我之所以这样，只是为你抱不平罢了。”我感慨道：“身在江湖，哥们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谢了呗。” 邢亦凡笑了，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 公司在沈阳成立分部的时候，他就来到了公司，风风雨雨这些年，媳妇都能熬成婆了，而他还没有成为田野心腹。 作为一个一心为公司利益着想的人，这对他来说，是一种遗憾。 而我恰好就利用到了这点，当然，这并不代表我能成功挑拨。不论什么部门，都充斥着尔虞我诈，邢亦凡能在后勤部中脱颖而出，肯定会有两把刷子，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挑拨得了的。 将他内心中的那些不忿勾出来就好，其他的，等他自己想清楚，愈发难忍的时候，就会主动帮我的。 “放宽心，别太当回事儿。”拍了拍他肩膀，我道：“哥们走了，还没吃饭呢。” 说着，作势要走。 “等等...” 邢亦凡叫住了我，说道：“正好我也没吃，要不一起吧。” 见他如此，我笑了。 这个中午，不算完全没有收获。 田野运筹帷幄，有他自己的张良计，我一事无成的升斗小民也会具备自身的过墙梯！ 请假一天。 小佛在外面，手机也快没电了，今天没办法更新，请假一天，抱歉了各位。 第285章 都不容易，不是吗？ 公司临街小吃铺。 我跟邢亦凡相对而坐。 他能主动找我吃饭，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刚刚所说的那一切，很容易引起共鸣。我的确做不到跟他感同身受，因着我进入卓玛以来，升职太过迅速，没有什么铺垫，哪怕是业绩也是寥寥无几，莫名其妙的就来到总监这个位置。 邢亦凡跟我不同，但，我们有一点相同，不确切的说，我曾经跟他相同，那就是纯粹。 我们都厌恶职场这些鸡鸣狗盗，厌恶为了利益而出卖些东西。 正是抓住了这点，邢亦凡才会跟我坐在这里。 点了几道特色小炒，一人一瓶啤酒，再无其他。 毕竟下午我们还要上班，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燃，自己也点上一根，然后就开始沉默，静静的吞吐。 不是我不想跟他交谈，反倒有很多话想说，但我又不能轻易开口，我要掌握主动。至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他找我出来的，如果我先行开口，难免会暴露目的。 可能他现在能够猜到，我主动示好是有事拜托他，但他还不知道我的目的，不是吗？我要他来问我，这样才不会落人口舌。 一支烟大概抽了一半的时候，邢亦凡开口了。 他道：“我们应该不是很熟悉吧？” 点了点头，旋即又摇头说道：“至少，我们现在会熟悉。” “呵，不亏是市场部的人，一句话就拉近了关系。” “那是，出门谈判首先要做的就是跟客户成为朋友不是？”真诚的看着他说道：“所以，我希望我们成为朋友。” “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邢亦凡看着我，微笑摇头：“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我愣了片刻，心道丫还真是够直白，饭还没有吃，直接就切入主题了。 “我说没有目的，你信吗？”我问。 “信。”邢亦凡面色古怪道：“信了你，我就是傻.逼。” “不得不说，你这人挺无趣的。” “是啊，所以我在公司一直没什么朋友。”邢亦凡顿了顿：“你说希望我们成为朋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吧。” “为什么不可能？” 我笑了笑：“直接告诉你，我的目的不就好了吗。” 说的淡然，但，此刻隐蔽在桌子下面的腿已经微微颤抖，这个世界上值得信任的人不多，现在在卓玛，值得我信任的，除了沐青再无他人，所以我感到害怕，假设，当我告知他我计划的时候，他表面上会答应，然后背地里捅我一刀，一切就将毁于一旦...... 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赌；赌他值得我信任，赌他真的跟我曾经是一种人。 “你不怕？”邢亦凡微微有些发愣，俨然，这是被我反将一军。 正常套路下，他这样发问，我们最多不欢而散，谁也不会耽误谁，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更不会在背后下绊子。 然而，我直接跳过了剧本，要告诉他我真实的目的！ 这，又是一场豪赌。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迷上了赌博，或者说，剩下的手段也只有赌博。 “为什么要怕？”淡漠的瞄了一眼，“我说过，想跟你成为朋友，交人就要交心，连自己的秘密都不告诉你，又怎么成为朋友？” 邢亦凡笑了，稍微透着些真诚。 “希望，我这次能赌对吧。”心里默默说了一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阻止老田的计划。” “......” 沉默。 谁都没有打破，我知道自己太过冲动，而他，大概会认为我太过疯狂了吧？ 直到小吃铺的老板娘，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才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我什么都没听到。”邢亦凡吧嗒吃了一口菜，幽幽叹道：“你丫真是疯了。” “呵呵，或许吧。” 有他这句话就好，还没有寻求他的帮助，我现在对他也不抱什么希望，还好，他不会把我出卖。 这比什么都重要。 算不算我赌对了？现在还不确定，但至少，我没有把自己逼到绝路。 “为什么？” 过了很久，邢亦凡才疑惑发问。 “鼎丰总裁，是我未婚妻。”我笑了，很淡然，也很疯狂，反问道：“你见过哪个男人会出卖自己的女人？” 邢亦凡久久不言。 “我很好奇，你有那样的资源，为什么会来到卓玛，又为什么会跟大小姐传出绯闻？” 这是两个问题。 “来卓玛之前，我们还没有在一起，那个时候她是她，我是我。”顿了片刻，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至于我跟安默......我知道公司现在谣传我们有一腿，但，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邢亦凡上下打量着我，“没什么，她会为了你差点开除前男友？” “喂...谁告诉你的？” “整个公司，还有谁不知道吗？我的大总监。” 他的表情仿佛在说：丫就别隐瞒了，我早已看透一切。 “好吧，至少我们现在没什么。” “情圣。”邢亦凡竖起拇指：“鼎丰总裁是未婚妻，卓玛大小姐是知己，许诺啊，我要是你，早就一飞冲天了。” “现在，我们算朋友了吗？” 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问。 “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老实讲，我原本打算利用你，帮我弄乱卓玛的，担现在我不会，我只希望我们成为朋友。” “说你诚恳好，还是说你傻.逼好？” “两者什么区别？” “哈哈...” “哈哈...” 我们都笑了，这一刻起，我跟邢亦凡成了朋友，没有利益参杂的朋友。很简单，很直接。大概，是我的纯粹，引起了他的共鸣吧？ 缘分，不论对于爱情，亦或是对于友情，往往都是那样神奇。 既然已经成为朋友，就没什么再好隐瞒的了，旋即，我把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兄弟，你丫这完全就是一部电视剧啊！” 看着眼前感慨的邢亦凡，我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骂娘。 “谁都不容易，不是吗？” “是啊，任谁面对这俩姑娘都不会容易的。”他附和。 “滚......” 第286章 约见齐孝南 邢亦凡会不会帮我，这点我无从所知，但至少，我们成为了朋友，他也是继沐青之后，我在卓玛的另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有人会说，在当下这个社会，仅凭几句话，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这话没法反驳，确实，现在的我们都太过复杂，丢掉了孩提时的纯粹，但，也正因如此，纯粹才显得难能可贵。 我很幸运，因为没有看错人，邢亦凡就是个纯粹的人，我只是以真心换真心而已，更何况，我当面承认了自己想过利用他，都是男人，自然不会小心眼，所以能成为朋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整个下午，我还保持着高强度的思考，大脑如同快速运转的机器，因为晚上我要面对的是齐孝南。 他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我们之间必须存在交易，而且交易涵盖的利益还必须是足以让他动心的东西。 齐孝南身为老鸟，早就经历了过了这些，在他眼里，什么兄弟义气，什么江湖侠义，这些都是狗屁，当不得真的，不然他也不会走到现如今这个位置上。 要不是田野有足够支撑的后台，或许沈阳分部的总裁，现在早就姓齐了。 这就是我的出发点，利用他跟田野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来制造他们之间的冲突，只有这样，我才阻拦田野实施计划。 我没有任何依仗，但齐孝南有，只要把他拉到我的阵营里，在安默回来之前，就有了足够的资本，跟田野掰掰手腕。 勾心斗角，是最让人容易疲乏的事情。 耗费的是心血，现在我就感到很累，赶忙将窗子打开，试图让还算清新的空气缓解下疲劳。 风过...一阵清凉。 而我的心却是一沉。 我想起了件事情，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田野准备实施计划，自然不仅仅局限于我们卓玛内部，要知道他在鼎丰绝对有着内应，不然他就算消息再过灵通，也不可能知道的那么详尽。 而我现在却单方面的考虑解决卓玛，忘记了鼎丰。 白桃现在无暇顾及这些，而且她对我已经开始厌倦，那么，鼎丰还有谁值得我信任？齐正国吗？呵呵...... 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脑袋，我他妈真要疯了，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 时间，不会因为我而停顿。 当太阳落山，当夜幕降临，我成功跟齐孝南坐到了一起。 “找我出来，到底什么事儿？”齐孝南表现的很是不耐，而他也有这个资本。 “齐总，听说当年您差点成为总裁？” 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我想要激发矛盾，只是单纯的觉着这个切入点不错，他时刻记挂的事儿被一个外人提起，一定很没面子吧？ 当他没面子的时候，会说些什么，亦或做些什么呢？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齐孝南先是一笑。紧跟着站了起来，“你是来挑拨我跟田野关系的？” “抱歉，让你失望了。” 眼见着要走，他却没动地方，俨然，这是在等我开口。 要不怎么说这人聪明呢，丫这么做，完全不留一丝把柄。在公司这些人的认知中，许诺是田野的心腹，更是走狗，田野一手把我提拔起来，别人不这样认为都不可能。 我跟齐孝南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旧事重提，他只怕会认为我是田野派过来试探他的吧？所以他才会那样做，那么的大义凛然，也那么的虚伪可笑。 “我不是来试探你的。”我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想跟你合作，对抗田野。” “你？”齐孝南瞥了我一眼：“第一，我没那个意思，第二，掂量好自己的分量，至于第三...还是算了。” 大抵这就叫不屑。 原来的我面对他这种人会怎样？ 更加不屑跟他交谈吧......但现在不会了，第一，我有求于人，第二，我需要他的资历以及在公司的地位。 利用为前提，注定了我们不会成为朋友。 “我知道我没资本请您这尊大佛。”自行点了一支烟，吧嗒吸了一口，说道：“可是，齐总您想想，我没把握能来找您吗？” “你什么意思？” 齐孝南皱着眉头，显然，现在我的态度让他有了不满。 “没有靠山，我敢来找你？”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给我好脸色，我也就没必要什么事情都选择隐忍，我需要他这点没错。 同样的，我也有他需要的地方。 比方说，安默。 是了，我完全可以借助安默，来说服齐孝南跟我站在一条船上，他不是想取代田野吗？我没这个权利，可是安默有。 安默是我的知己，盟友，她必定会跟我对付田野的，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顺水推舟，来拉拢齐孝南呢？ 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是所谓的背叛资本够不够而已。 更何况，齐孝南跟田野之间本就不和，凭着这点，我有百分这八十的把握将他拉进我的阵营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除非他放下了一切，只想安静的在卓玛度过余下这些年。 对于刚刚三十对岁的他来讲，现实么？ “呵呵，你是指大小姐？”齐孝南问道。 打了个响指：“聪明！” “我不信。” “要不要她给你打个电话？” 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说真的，我不知道安默会不会同意，毕竟在这之前我们都还没有商量过，我知道她讨厌别人用她名义做事。 可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自己的爱人，我可能伤害一个喜欢我的女人。这让人恶心...对不起了，安默。 很是笃定的看着齐孝南。 我跟他开口，跟安默跟他开口，完全是两码事。安默开口，他不得不这样做，同样的，他也极有可能失去升职的机会，毕竟这是安默要求的，但，我开口，他主动站在我们阵营里的话，意义就不一样了。 那是属于他主动请缨，自然会给安默留下一个好印象，未来老板对自己有好印象，会怎样？ 齐孝南是个明白人，更是聪明人，而且是个贪心的聪明人。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达成同盟，简单粗暴，充斥着利益分配。 但往往，这样的关系才能长远...只要我给他足够的利益! 第287章 偶尔低头 夜，微凉。 这在进入夏天的沈阳，有些不同寻常，但此刻的天气，正如我的心境一般无二。不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对不对，可我已经退无可退了，不是吗？ 卓玛这边已经利用安默的名义，争取到了齐孝南帮我扰乱田野的视线，暂时不用担心。当务之急是解决掉他们在鼎丰里的钉子。 所以，我给陈晨打了电话，约他出来。 我们是情敌，是对手，可笑的是这一刻，鼎丰那边我只能向他求助，生活还真是把一个个黑色幽默在我眼前上演。 “为什么找我来？” 陈晨眼中尽是戏谑，吧嗒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说道：“我们好像不熟。” “确实不熟，但我别无选择。”耸了耸肩，如实说道：“田野这边打算对鼎丰出手了。” “哦？” “他终于忍不住了吗？” “你不担心？”皱着眉头，我想不出他自信的源泉来自于哪，还是说，他本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然后他们已经做足了准备。 “为什么要担心？”陈晨反问道：“公司又不是我的，而我也不愁工作。” “可......” 我望着陈晨，有些难以启齿：“你喜欢白桃，不是吗？” 是的，陈晨喜欢白桃，我深知这点，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来找他寻求帮助。我想，他不会眼睁睁看着白桃吃亏。 “我喜欢她，这点没错，可现在找我的是你。” “......” 无法反驳。 他是我情敌，相对的，我也是他的情敌，男人在感情面前都是自私的。 “我知道找你来很突兀。” 有些自嘲的笑了下，说道：“但，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 “你可以跟她明说，好过来找我。”陈晨如是道。 “我们最近...正在冷战。” “哈哈。” 他笑了，说不出的嘲弄。 “许诺？”陈晨抓着头：“你是叫许诺对吧？朋友，我怎么觉着你脑子有些不灵光呢？” 右手下意识攥紧，抽动着嘴角，极力让自己微笑：“不管你怎么嘲笑，我都希望你能帮帮她。” “你保护不了她，又为什么占着她的感情？” 陈晨的话，恍若一把利剑直插进我心脏，是啊，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什么要霸占着她的感情？ 当她公司面临被蚕食的危机，还要低三下四的来找自己的情敌，真他妈可笑。可笑至极！ “现在不带代表以后。” 直到现在，我都试图保住自己那点可笑的自尊。 “哦，然后呢？” “哥们，我知道你喜欢她，你也在她公司工作。”眼睛直视着陈晨，我道：“更知道你为了桃子放弃了华尔街的高薪，我明白你付出的这些有多不容易。” “呵呵，可我从未求过回报。” 陈晨苦笑。 眼眸中流露出的那抹悲凉，让人刺痛。 他为了她放弃了很多，只在背后默默的爱着，付出着，然后她被我这个无能的男人霸占着，这是一种痛。 我也深知那种痛。 “抱歉，感情的问题，谁都控制不了。” “可你他妈/的，就连这种小小的风波都需要求人。” 表情狰狞，几近嘶吼。 餐厅里的人，闻声看来，企图看一出撕/逼大戏。 “我知道。” 微微叹气：“但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呵...” 陈晨鄙夷道：“所以，你要来求我？” “是的，在鼎丰，只有你是可靠的。” “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竭力阻拦两家公司的合作吗？”他问。 “现在知道了。” “其实，这些问题都可以避免。” “是我亲手送她进虎口。”我道。 “嗯。” 现在一切脉络都已经清晰。 鼎丰最初形成问题的时候，还在白桃控制之中，那个时候身为竞争对手的卓玛，眼见着出现问题，却不能插手。 田野很急，所以他把任务下派到市场部，安默那个时候也没有暴露身份，还只是总监。她觉着这是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们经历过失事电梯之后，早就成为彼此的朋友，于是她找到了我。 恰好，我也要做出自己的业绩，证明自己的价值。 偏偏我做计划的时候，白桃回老房子看我，当见到计划的时候，她想帮我，帮我这个屡次伤害她的男人...... 这便有了第一次合作。 莫名其妙，本可以规避的合作。 当项目亏损的时候，田野担不住压力，单方面毁约，但他的心思一直就没放，因为他跟鼎丰那边的人还有联系。 第二次合作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安默成了公司大小姐，我成了市场部总监，更让两边人振奋的消息是：我跟白桃的重归于好。 田野和那人看到了我的利用价值，同样的，深知其中真谛的陈晨也看到了，所以他想过阻拦，并且在签订合同的时候挑三捡四。然而由于我的小心眼，特意提防着他，准备了第二份合同...... 就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本可以不用这样的，却因着我的自以为是，变成了这步田地。更讽刺的是，我找到了他来帮忙。 “我知道我很傻/逼，也知道自己耽误她不少。” “有什么用？” “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她。” “这不是帮她，而是帮你。” 一针见血。 是啊，帮白桃属于陈晨份内的事情，抛开他追求白桃的身份不提，他还是鼎丰员工，他有这个义务。 当然，前提是白桃向他开口。 而她没有。 我开口，就相当于拜托他帮我了。 白桃，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这些呢？你看透了本质，又为什么不加以阻止呢？我许诺值得你这样吗？ 她的爱，厚重，又让人承担不起。 “是的。”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这是在拜托陈晨帮我完成救赎。 “我走了。” 陈晨起身：“仅此一次，而且我也不能保证自己成功。” 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显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松口。 “呵呵，我不希望被以后的老板娘记仇。”陈晨揶揄的说着，很是洒脱的挥手告别。 他不错，是个好人。 有陈晨的这句承若，我放松了不少。 可，我又该怎么面对她？知道的越多，心里的亏欠就越大，总是自以为是，又总是那么幼稚。 爱情不是全部。 而我就连最基本的爱情，都没有全部给她。 或许，开始就是错，也或许，我该做出彻底的改变，在没有真正达到相衬之前，我们都该有自己一个人的空间，不是吗？ 第288章 我爱你，亲爱的姑娘 这一天，是有史以来，对我触动最大的一天，更是对我影响最为深远的一天。 从邢亦凡到齐孝南，再到陈晨。 纯粹，阴谋，勾心斗角，低三下四......我遗忘的，我鄙夷的，我唾弃的都在这一天来到了我身上。说不出什么好坏，却让我直观的看见了现实。 一无所有，就要竭尽全力的去拥有。 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到很长，在这夜里，仿佛只有他才能给我陪伴，让我不至于看起来那么孤独。 心很复杂。 我深知回到老房子会面对什么。 她，还有她的冰冷。 一定是疼到怕了，白桃才会这样。 人要学会反省，反省自身的不足，然后改正。我反省过，现在看来却从未改正。或许，这才是我身上最大的问题。 什么都是我以为，什么都是我能行，什么都是以爱之名......然后，做出的事情却是那么自私。 是我的自私，让事情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同样的，是我的自大，让我现在事事求人。喜欢我的女人，我欣赏的纯粹，厌恶异常，眼中只有利益的公司副总，还有我的情敌。 不知不觉，接触的圈子跟我最初设想的相互背离。 命运就像一个圆，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开始的起点——一无所有。 路在脚下，总有尽头，当穿过北街，看到老房子轮廓的时候，我笑了。在沈阳这座有些冰冷的城市中，这里才是我唯一的慰藉，而给我慰藉的那个人，剩下的，也只是冰冷。 我想谈谈，跟她好好谈谈，开诚布公，站在第三方的角度聊一聊我们的未来。 我怕了，看不到未来，是最可怕的。 —————— 灯，亮着。 不同的是，沙发上没了那个看资料的身影。 原来她都会等我回来的。 主卧的门关着，她睡了，还是根本不想面对我这个开始可有可无的人？ 不确定。 开始慌了。 我茫然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我知道，我们必须要谈谈，不然面对前路，早晚会分道扬镳，这是我不愿出现的事情，我爱她，比任何时候都爱。 不是感动。 因为爱永远都不会被其他情绪替代。 长出一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淡然，走到门前，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这声音更像是敲打在我心头，代表着一种审判，审判我这段日子里的无知，责怪自己这段时间里有多过分。 门开了。 白桃穿着一袭深色睡裙，神色有些疲倦。 她一定是累坏了吧......田野开始有动作，身为鼎丰总裁的她，不可能听不到消息。 “有事儿？”她问。 “嗯...”我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谈谈。” “哦？” 白桃上下打量了我片刻，有些许震惊，道：“谈什么？” “谈最近，谈未来。” “许诺，你确定自己没有感冒？” “......” 抓起她右手，然后贴在我额头上，说道：“我没发烧，不信你摸。” 白桃笑了，很自然的笑了，“好啊，我们谈谈。” 说着，她走进屋子里，然后披上见小衣，跟我一起来到厅里，坐在沙发上，四目想对。如果这在以往，我们之间会产生一种淡淡的暧/昧，而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只有真诚。 我是真心实意想谈谈。 大概第一次见我如此，白桃也有些正式。 不知怎么开头，想的很美好，但真到了要开口的时候，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要说些什么？” 过了半晌，白桃开口问道。 “嗯...就是觉得自己之前很过分。” “哦，然后呢？” “我...”有些窘迫的看着白桃：“我错了。” “我知道了。” 白桃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没别的事，我就睡觉了。” “别......” 我像个陷入初恋的少年，面红气喘，不是动情，却说不出因为什么。 “田野今天给我们开会，我估计要有动作了。” “卓玛这边我会帮你拦着，安默也快回来了。” “你那边，一切当心。” 啰嗦着，却是这些絮絮叨叨。 “你就想跟我说这些？” “说完了吗？” 白桃脸色没变，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就这些的话，还是算了。” “对不起。” 眼见着她要不耐，我赶忙说出了心里最想说的那些话：“这些事儿是我给你惹出来的，我会帮你解决，还有，之前跟你们合作的事，我也知道了原因。” “我还差的很远。” “但是你还愿意给我机会吗？我会努力跟你相衬。” “姑娘，我爱你，我怕有天会失去。” “？” 白桃微笑不语，眼神疑惑。 “这次事情之后，我想出去走走，我们可能会暂时分开些时间。”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现在的我不配爱你。” “真正的爱情是对等的，我们现在差距太大，不是吗？” 我说的是事实，也是这一路走来，我想明白的事情，我们还差的太远，想要达到真正相衬的爱情，必须有一个人要做出改变。 俨然，需要改变的那个人是我。 “你...”白桃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怕了，我怕失去你，我怕再见到你这种冰冷的态度...已经尝试过失去的滋味，不想再去尝试第二次了......我爱你，这点我很确定，不是冲动，更不是因为你为做的那些事情产生的感动。” “所以？” “害怕失去，所以要格外珍惜。” “可是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她问。 “不知道。” 是的，我一直想的都是自己，和我们之间的感情，偏偏没有没有考虑过她是怎么想的。既然是开诚布公，就应该是相互的。 “我不需要你有多少钱，有多大势力，这些我自己都有，哪怕我没有，也不需要你来给我。” 白桃眼神真挚，道：“我们是独立的个体，因为爱情，我们走到一起。但，我们依旧是个体，许诺，我只希望你做到不干涉。让我自己来，好吗？” “这些是我惹下的，我怎么可以不负责？” 责任，永远是一个男人必须承担，必须直面的东西，哪怕跪着，也要直面。 第289章 田野出手了！ 一个很自卑的人，往往会用很自大的方式来表现，就像一只刺猬，竖起了刺，告诉人我有多么多么厉害，殊不知，只有拳头那么大。 在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自卑的人，自卑到很自大。 不然，所经历的这些事情不会都是我以为。 我以为卓玛跟鼎丰达成合作，是我努力过的结果，我以为分配到魔都学习，是因为我业绩出色，我以为能提到总监的位置，是田野觉着我有利用价值......我以为度过了陈晨的阻挠，我能够帮助白桃渡过难关...... 我，错了。 一开始就是错。 发现这些还不算晚，至少找到了可以实现自我救赎的方法，即使这些方法都是我曾经最为鄙夷的也不例外！ 白桃说她不在乎什么差距，她只想在我这里得到完整的爱情。从出发点上就是错的，不管怎样讲，我都是个男人，男人就不该允许如此情况的出现，一心想到改变，但一直踌躇不前。 这是病，有病没有不治的道理。 好比戒烟，已经深入肺叶里的烟气，早就形成了沉甸甸的毒，最终化成瘾，想要彻底根除，需要莫大的勇气，以及足够断腕的魄力。 第一次，我生出了彻底改变自己的心思，区别于之前的想法。 “你说你想出去走走，我不拦你，你说分开一段时间，我也不拦你，但是...”说着，白桃看了我一眼：“你能不能给我个确切的日期，我不希望最后等不到你。我是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我不希望自己的男人离开的悄无声息。” “不会的，你要相信我。” 尽可能保持自己的真诚，说道：“日期我也不会确定。” 此刻，就像个赌气的孩子，很想撂下一句壮语：不混个模样我就不回来了。 这不现实，早就过了做事凭热血的年纪，说话和做事都要担得起责任二字，对父母如此，对朋友如此，对爱人更是如此。 “那样的话，我有足够的理由去想，自己能不能等到你。” 她叹气：“我们的青春，一奔子就没了，谁有足够的时间去等个不确定的人？” 没有去说她这样是不爱我的表现，因为我知道，正是因为爱，才会想到未来，才会顾虑很多。 在很多时候，我跟白桃都是相对的，我足够冲动，她足够理智。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会走到一起，毕竟只有互补的两个人，所诞生出的爱情才能长远。 “两年。” 我想了想，说道：“给我两年，两年之后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不要等了。” 两年，我们还没有到三十岁，对于女人而言，还能赶上黄金时期，一切重新开始都还来得及，我不能自私，即使在我的字典里，爱就是占有。 “嗯，我知道了。” “最近我会小心。” 语毕，白桃起身，回到了卧室。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我知道，在我们的爱情里，又一次，我逼着她做出了妥协...... —————— 卓玛，办公室。 还有两天安默就可以回来，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轻松面对这一切，而现在还不是时候，分秒必争成了现今的主旋律。 “你到底想怎样？” 罕见的，齐孝南主动过来找我。 “见招拆招。” 有些头痛的说道：“现在田野已经出手，我们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什么，只能等他出招的时候，再来想办法破解。” “他应该知道你的心思了吧？”齐孝南笑着问道。 “大哥，整个公司谁不知道你们是对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现在你来找我，他能不知道我的角色吗？” “呵呵，你在怪我？” 齐孝南摇头感叹：“老子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可能相信你的话。” “不管你疯没疯，现在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算你狠。” “不然呢？” “反正我什么都没有，没必要担心。”看他吃瘪，我很恶趣味的感到畅快。 “......” 是的，田野已经出手了，比我们猜想的还早了一天，今早刚到公司，田野就宣布了消息：管述君已经被赵锐争取过来，愿意跟卓玛来合作。 利益，到任何时候，都是这样简单直白的嘲笑着人有多幼稚。 管述君原本是鼎丰的盟友，在陷入危机之时，更是他的注资，才让鼎丰轻奢分销活了过来，但现在他选择跟卓玛合作。 我不知道赵锐和付长枫给了他什么承诺，但我可以猜到，这个承诺绝对不会小。 没时间怨恨。 我跟齐孝南必须想办法在卓玛内部引起矛盾，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白桃那边说过会小心，这点我完全相信，她一定会有办法来渡过难关，所以，能够帮她分担的，就只有卓玛事宜。 田野想没想过我会跟齐孝南达成联盟，这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也无暇去考虑这些。 当齐孝南来找我的这一刻起，我们就是盟友，说来也很可笑，一个副总，一个总监，不自量力的联合起来试图对付总裁？ 何况，这个总裁在公司很得民心。 “在那些人心里，一定会把我们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齐孝南不无调侃的说道：“无论这事成不成，我们都是罪人。” “一个让他们失去赚更多钱机会的罪人。” “你怕了？”我问。 “怕，能不怕吗。不过相对于成为罪人，我更在意的是那个位置。”他笃定道：“只要我能坐上那个位置，我他妈会在乎别人怎么看？” 如他所言，他疯了。 为了那个位置疯掉了。 不过，正是有了他的疯狂，我才会更容易的利用他为我做事，相反，如果他足够理智，或许现在我就输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人的事业，被人一点一点的蚕食。 “放心，只要我们坚持两天。” “两天过后，她就会力挽狂澜。” “呵呵。”齐孝南冷笑：“大小姐打算怎么做？” “这个不用你管。”嘴角上扬：“现在我们只需要让公司乱起来就好。” “怎么个乱法？” “当然是越乱越好。” 我就不信，当公司乱作一团的时候，田野还有心思来顾及吞并鼎丰的事情！ 第290章 一张照片引起的混乱前战 齐孝南为利益而眼红，这点没错，他对于那个位置充斥执念，自然而然的，当我，确切的说，当安默给他那个位置的承诺之后，他会不择手段的。 毕竟，日思夜想的，就是坐到那里。 他走了，一句话都没说，但胜过了千万句。 但我知道，或许下一刻开始，公司就会乱掉。 齐孝南身为副总裁之一，在卓玛这些年里，肯定是掌握了不少信息，或许就有某一条，足够田野喝上一壶的。 不求他能让田野多么慌张，只要能挺过两天就好，只需要两天，安默一回来，一切都将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 “哈哈哈，逗死我了，你是不知道刘茜的那个脸色。”沐青说的有模有样，“如果她演电影的话，今年百花影后肯定是她。” 顶楼食堂。 我跟沐青相对而坐。 上班族除了会按部就班的为公司出力之外，余下的，就是些八卦家常般的调味品，毕竟，太过单调的生活，是会让人失去生机的。 “哦？为什么？” 从她的描述中，我能分析出一点，齐孝南行动了，并且第一个目标，就是田野计划里，负责给公司做宣传，联系客户的公关部总监，刘茜。 “嗨，也不知道谁那么有才，把刘茜的黑历史挖出来了。”沐青淡淡说着，我却听出了嘲弄。 刘茜在公司的口碑一直不好，大家都谣传着，她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完全是睡出来的。业绩睡客户，升职睡领导...... 有几分真假，无从所知，但既然会有这样的话传出来，就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什么黑历史？” 我确实感到好奇，八卦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我想知道齐孝南的具体手段。 “陪吃，陪喝，甚至...陪睡。” “别卖关子了。” “看把你急的。”沐青鄙夷的看着我：“一听到陪睡，就急不可耐，是不是男人都这个德性？”顿了顿，她道：“快午休的时候，咱们公司群里爆出一堆照片，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竟然把她跟齐孝南，还有田野一起喝酒的照片爆了出来！” “......” 我心说这能代表什么？喝酒聚会在公司职场，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眼见着我疑惑，沐青解释道：“不是最基本的，而是那种。” 声音越发变小，脸色也开始绯红，讷讷不知所云。 “哪种？” 心中有了猜想，情不自禁的生出调笑一翻的心思。 “呵...”沐青冷笑，已是看出我的用意，她道：“嘴对嘴的那种。” “？！这可真够劲爆的。”我道：“这种照片怎么会流出来？田野跟齐孝南不会傻吧，占便宜的时候，还记着合影留念？冠希哥？” “这谁知道了。” “公司现在都要炸了，都在说刘茜厉害，睡了副总睡总裁。” “......” 齐孝南真够拼，就连自己都搭进去了。不过，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将自己涵盖其中，到时候田野就不会想到是他爆出来的了。 “这还不算什么。”沐青笑道：“齐孝南还要讨个说法，说什么自己的女人竟然被上司抢了，看样子他俩之间要有一战。” 这一战必须有。 可我没想到，他赌上的是男人的尊严。 刘茜自然不可能是齐孝南的女人，但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过什么，田野当然也不可能是，同样的，他跟刘茜之间，一定也存在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交易。 高，实在是高。 通过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儿，引出冲突，然后还让自己站在弱势的那一方，齐孝南，不能论心机还是手腕，都足够强悍。 最主要的是，为了那个位置，他可以不要面子。 现在我可以预想，田野一定会头痛一阵子，偏偏他心里有苦还说不来，第一他没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事儿是齐孝南爆出来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事件的主角之一，第二点，刘茜在公司口碑本就不好，她们之间也必定存在见不得人的龌蹉事儿...... 至于最后一点，也是让我最为佩服的地方。 齐孝南一早问我该怎么对付田野，我的回答是见招拆招，难免的会让我们处于被动的位置上，而他反其道行之，直接打断了田野的下一步计划。刘茜是要出去拉客户，进而宣传公司市场形象的，这事一出，她哪还能有心思工作？ 不论什么样的女人，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一定不会有心思再去工作了吧？ 当她缓过来之后，安默也就回来力挽狂澜了。 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在跟田野对抗的日子里，这是唯一一次取得胜利的机会，可能手段并不光彩，甚至这里都没我什么事儿，但不要忘了，齐孝南是我争取过来的！ 更何况，在如同战场的博弈中，不论什么方法，只要能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就是最好的方法。 当然，我还是有些内疚的，这是对刘茜的愧疚。 她是个无辜的人，只因为她是田野那头的人，就把她卷进利益纷争里，这对她来说很不公平。甚至，因此可能让她丢了工作。 白桃是我心爱的女人，为了她我愿意做出任何事情。同样的，刘茜又怎能不是别人心爱的女人呢？ 当得知自己女人如此不堪的时候，那个爱她到骨子里的男人，又会作何感想，又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呢？ 这一切都太过不公。 因着我的自私，因着我的不择手段。 可能有人会问，丫在这里面什么力气都没出，怎么就跟你有关系了？ 别忘了，不是我重新勾起齐孝南心中的执念，这些事情都会避免。 说不出好坏，对于这类事情也没有好坏，只有成功或者失败。成功就是能够磨掉田野的伸向鼎丰的爪牙，白桃公司不会亏损；失败？失败就是我跟齐孝南都会被踢出卓玛，然后鼎丰的分销渠道被田野一点一点侵吞，最后他会带着这个傲人的成绩，前往魔都总部供职。 一切，都是因为两个字，利益。 它能让人迷失，能让人疯狂，能让人不择手段，就像伊甸园里诱人的苹果，让人着迷。 第291章 撕x大战（1） 齐孝南的动作是我没想到的，他果断，他卑鄙，但不得不说，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 关于这次混乱，我只需静静地看着就好，不听，不问，将自己隔绝于事件之外。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要学会自保。更何况，现在的我只要一步走错，就会步步走错。 想到这些，我笑了，也松了一口气，对沐青说道：“那人还是够缺德的。” 沐青没有回应，反倒笑意莫名的看着我：“许诺，我总觉着这事儿跟你脱不了关系。” 沐青很聪明，总是能够看到问题的本质，但这个时候，无论跟谁，我都不会去承认事情与我有关。 “你想多了。”我淡淡的说道：“我才来公司多久？那种照片我怎么可能有？” “这倒也是。”沐青点头：“但至少会如你所愿。” 这是实话，她知道安默会回来，而事情发生的节点，恰巧是田野动手之后，安默回来之前。不得不说这给安默争取了很长时间。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沐青问。 “还能怎么办，静观其变，毕竟齐孝男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我有些得意的说道。 “哈，果然是你。” “你套我话？” “不然呢…”沐青白了我一眼：“不过，我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 不是沐青多么鸡贼，也不是我多愚蠢，单纯是有些得意然后心里的提防少了很多，加之沐青是自己人，也就没想那么复杂，这便被沐青套出了话。 “说真的，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耻？” “为什么？”沐青说道：“照片不是你爆出来的，阴谋也不是你出的，你怎么就无耻了？苍蝇不会去叮无缝蛋，刘茜本身没问题的话，又怎么会出这一档子事儿？” “可...这一切都是我促成的，不是吗。” 沐青看了我一眼，有些愤然；“许诺，你哪都好，就是有时候像个娘们。” “......” “你有了出发点，有了必须做的理由，甚至有了执念，那就去做就好了，为什么要有顾虑，又为什么要去在乎别人的眼光，别人的感受？还是说，你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她顿了顿，说道：“这样的你，显得很恶心。” 点了点头，确实如她所说，这样做反倒是显得有些恶心了。顾虑......瞻前顾后，这大概就是我至今也没有彻底改变的原因吧？ “醍醐灌顶。”我道。 “呵，还是算了，不过你一定要小心，田野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 “嗯。”应了声，还是笑道：“齐孝南也不是那么简单，不是吗？” “坐山观虎斗。” 精辟！ 五个字，沐青诠释了整件阴谋的真谛，田野和齐孝南就是沈阳卓玛的两头老虎，他们斗的越凶，就越容易让管理层混乱起来，这样一来，田野的那些动作就会开始延后。 不需要拖延多久，只要两天就好！ —————— 公司一片诡异，安静的那种。 过了午休时间，我就跟沐青回到了职场里，往常的这个时候，同事们总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以工作的名义小声谈论着什么，用来消遣单调的生活。 但现在不同。 正常情况来讲，当爆出那些新闻之后，同事应该愈发八卦的，那种火焰早就会形成燎原之势力，为什么现在没有？ 这本身就足够说明问题。 他们很怪，也很乖。 来卓玛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如此安静的办公环境...... 摇了摇头，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我回到了办公室里，打算安宁的度过这不算平静的一天。 电脑亮着，工作用的qq也在闪着，一直没有点开看，抱着说不出几分看戏的姿态，我点开了闪烁着的qq。 沈阳卓玛，这是群的名字。 两张相似的照片，孑然而立，那样孤独，那样刺眼。 沐青所说的还算是好听，这照片让我这个大男人看了都会面红气喘......一袭大红色的包臀裙，并没有包裹住刘茜后面引人犯罪的圆润，肩带半滑，胸前巍峨呼之欲出，同裙子颜色一样的唇贴在田野嘴上，仔细看去，不难发现，一截小舌带着酒液，吞吐。 这女人很有味道，也很妖冶。 “啧啧，老齐的摄像水准，跟陈老师有一拼了。” 感叹了一声，看着没有一人回复的对话框，很是作死的打上了一句：“茜姐，我想跟你喝酒。” 待到这几个字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出于很懵比的状态中。 我一定是疯了！ 静。 此刻我能想象到，看到这条消息的人们，一定会深呼吸，然后大叹一声：“许诺，牛逼！”再或者，有人会笑骂：“这傻子，什么话都敢说。”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只能硬着头皮，静观其变。 半个钟头后。 “刘茜，我要跟你喝酒。”沈箐接着我的回复。 “茜姐，考虑一起喝个酒呗。”邢亦凡在下面接道。 “那么多人找你喝酒，我就算了。”王.策也跟着凑热闹。 “茜姐，我不能跟你喝酒，我家芊芊不让。”王杰接着回复。 “嘀嘀嘀...” qq提示音不断响起，最后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其他人都开始了回复。一瞬间，工作用的群，仿佛变成了调侃刘茜的聚会。 而作为发起者的我，是有些庆幸的。 不论是王杰，亦或是沈箐，他们的行为都属于帮我，法不责众，是亘古真理。 如果只有我一人这样说，刘茜和田野包括齐孝南都会在心中对我产生怨恨，今后我在公司一定会很难做。 但现在不同。 大部分同事还有中层干部都加了进来，意义变的彻底不同，就好比多年前火爆网络的那句：“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一样。 笑了，彻底的笑了。 看来不知不觉中，对我印象好的人多了不少，不然他们是不会回应来帮助我的。其实，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是善良的人多。 当然，这份善良对刘茜而言，就变成了邪恶，嘲笑。 一切都是相对的，不是吗？ “闹够了没有，都不用上班吗？这个月奖金都不想要了？” 田野终于做出回复。 静。 一切都归于平静。 “嘀嘀嘀...” 五分钟之后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你可以做，别人就可以说。”事件的另一个‘受害者；齐孝南如是回复道。 一场酝酿已久的撕.逼大战，正式打响！ 第292章 撕x大战（2） 齐孝南回复之后，整个群里寂寂无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 你田野不是不让谈论这些吗，我偏要他们谈论，哪怕这件事情里有我！这一定是齐孝南刚刚的想法，他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 但我知道一点，短暂的平静，往往会酝酿出更大的风波。 “嘀嘀嘀...” qq提示音现在成了公司所有人都会关注的对象，我们很想看看，现在是谁站出来说话。 “照片是假的，我刘茜就算再怎么放荡，也不至于如此！希望你们放过我。” 是刘茜，这场阴谋中最无辜的受害者。 很想出言安慰，并且表达信任。但联想到沐青对我的形容，还是作罢。是的，在这场战役里，我就是个婊.子，没必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表达什么，那样让我看起来只能更恶心。 没人说话。 可能有人会选择相信，也可能会有人嗤之以鼻，无论哪种观点，都没有人站出来发声。不是人们不善良，只是善良需要尺度。 俨然，处在爆发边缘的田野和齐孝南都是我们惹不起的存在。这个时候出来发表任何看法，都会被记挂上，甚至下一刻就会拎包走人。 在个人利益面前，人情比纸还薄，何况在公司风评很差的她，没什么人情。 “嘀嘀嘀...” “呵呵，没人愿意相信吗？” “不信就算了。” 刘茜自顾自的在群里说着，一直没人接话，此时的她是那样可怜，那样无助。 她一定快要崩溃了吧？ “你们要我死吗？” 看到这一句，我相信所有人的心都会纠在一块，如果因为我们的冷漠，失去一条鲜活的生命，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不，我看不下去了。 我必须要站出来。 哪怕刚刚的我，那样无耻。 我是个婊.子，但我要做一个坦荡的婊.子。 出言安慰，并不代表会出卖齐孝南，敲打着键盘，我写道：“刘姐，我信你，这一定是谁在开玩笑，这么低劣的手段，不会有人相信的，你千万别想不开。” 要知道，之前的热潮是我引起来的，现在又出言安慰，多么可笑啊。 “呵，不是你要跟姐喝酒的时候了？”刘茜问。 “......开玩笑的，我道歉。” “有贼心，没贼胆。”刘茜揶揄。 这个女人真是疯掉了，前一刻还要去死，现在却能跟我开玩笑，她脑子是由什么构造的？我盯着对话框，一个头两个大，简直是欲哭无泪了。 “你们两个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刘茜没有理会我，转而把田野和齐孝南艾特了出来。 “对对对，照片是假的。” 田野赶忙回话。 “照片真假，我不知道，但，你跟他到底有没有事儿？” 这话是齐孝南说的，俨然还在揪着不放。 “有能怎样，没有又能怎样？” “你怎么进的公司，难道你忘了？” “是你又如何。”刘茜接着回复道：“更何况，我坐上这个位置，是我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跟你还有半毛钱关系？” “田野，像个男人一样可以吗？” 齐孝南没有理会刘茜的回答，转而逼问田野。 这个群，瞬间成了三个人的战场，我们这些同事，都化作吃瓜群众，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切。 关于此不难分析出来三点：1，齐孝南之所以不要面子，当众质问田野，是因为他想让田野难堪，根本目的还是阻挠田野的计划，并且在公司里，将他的声望拉低。2，这场对话，在他刻意的策动下，已经不是单纯的八卦，足以上演一场扣人心弦的爱恨情仇。至于第三点，也是我最佩服齐孝南的一点，直接将仇恨扩大化，不让田野有时间做出反应，真刀真枪的硬怼。 田野很难做。 回答，代表中了圈套，不回答，则是坐实齐孝南的观点，从而在公司口碑一落千丈。 这是场阳谋，针对田野的阳谋，不接也得接。 “你要我说什么？” 田野很聪明，明明引火烧身的一件事，他轻言轻语就把自己摘了出去。 齐孝南会善罢甘休吗？答案是否定的。 他说：“你该知道我跟刘茜的关系吧？” “同事。”刘茜适时插嘴。 “没错就是同事。”田野果断回答。 “哦，那你们呢？” “跟你们一样。”田野补充：“跟所有人一样。” “哈，当初抢走我位置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现在就连她你也要抢走？” 八卦，心酸的八卦，甚至是一个男人被绿了的八卦。 齐孝南真的是拼了！这种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站在一个弱势的角度。 试问下，一个男人在职场中被竞争对手压住一头，这不算什么他可以忍，谁让技不如人呢？但是，现在就连他的女人都要被人抢走，是个爷们还能忍吗？忍不了！所以他选择爆发，他选择愤怒！ 刘茜是不是他的女人？ 我想这是所有人心中都会出现的问题。看齐孝南这样笃定，应该是，但刘茜的态度又是那样坚决，仿佛陌路人一样。 越发扑朔迷离。 引人遐想，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答案，等田野的回答。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我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刘茜的态度让我很疑惑，最开始愤怒，到了现在淡然，进而站在田野那边一直跟齐孝南对抗。 怎么那样像被安排好的剧本？ 心中冒出了个想法，在我看来异常疯狂的想法，或许，刘茜从一开始就不是田野的人。不然她为什么那样配合齐孝南的演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齐孝南未免太过恐怖了一些！ 环环相扣，步步紧逼，好像他就在等我找他的这一天，他需要我来激发出他内心中的执念，或者叫欲望更为贴切一些。 我利用了他。 他又何尝不是利用我？ 在我引起话题的那一刻起，宣告了我跟田野的彻底决裂。这点我不在乎，反正早晚我们都会来到这一天。 但，让人当枪使的滋味儿还真是让人有苦难言。 “齐孝南，你丫还真够绝。”盯着电脑屏幕，我恶狠狠的说道。 莫名有些担心，如果做走了田野，鼎丰就真正安全了吗？谁能保证齐孝南不是比他更危险的存在？又有谁可以确定，在安默回来之后，他会听从安默差遣？ 一团浓雾退却，紧跟着又来了一团浓雾。 呵...... 假条。 嗯，看到这个我想又会有人骂我，或者因此弃书。小佛最近事很多，又忙着换工作，实在是没有心思码字，对不起了各位大佬。想到这个月的600全勤都拿不到，我也很心痛， 第293章 我回来了 一个个阴谋接踵而至，累，很累。 我甚至开始担心，安默回来之后控制不了齐孝南，因为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比田野还可怕的底线。那就是没有底线。 田野再怎样阴损，他都是一个有底线的人，至少他不会赌上自己的声望，反观齐孝南，这场撕/逼大战，极有可能是他跟刘茜联合出演的。当然，我还不能过早妄下断言。但一定要心生提防。 防人之心，到任何时候都是要具备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我找齐孝南合作是病急乱投医的表现，因为田野的突然行动，打乱了所有计划，这才有了跟齐孝南的合作。 他的之前，我只是道听途说，现在看起来是我过于急切了。 联合对付田野的事，怎么都要跟信得过的人来，但幸好，现在还没什么分歧，只要能让田野把计划延后就好。 余下的，安默回来之后都能够得到解决。 原来的安默没有这个资历，现在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力挽狂澜。 整个卓玛，谁不知道她是大小姐？并极有可能掌舵卓玛，这家巨无霸？或许在魔都总部，她没这个能量，但这里是沈阳，只是一家小小的分公司，她说一句话，谁敢不听？ 管你是总裁还是副总？ 一天，只需要一天就好。 齐孝南制造出来的事件还没得到解决，已经够田野喝上一壶的了，待到焦头烂额的田野想要重启计划的时候，安默就能够赶回来了。 他没了权利，跟掉了牙的老虎没什么两样，那个时候，他将没有任何机会再去挣扎、抵抗。 我仿佛看到了胜利女神的微笑。 终于要赢了。 我也终于能够为白桃做些事情了。 这样一来，我付出的那些，我忍受的那些，都变的值得。 “上帝，求您，一定要让她度过难关。” 心中祈祷着，化身成了虔诚的基督徒。 我怕了，真的怕了，也累了，心里、身体，整个人每天都要每时每刻的面对着压力，还没疯掉，已经足够我去庆幸。 “许诺，来我办公室一趟。” 就在我展望胜利的间隙，田野给我打了电话。 “好的田哥，马上到。” 田野知道我心存二心，这点没错，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跟我撕破脸的时候，更何况，我身上还有他需要的东西。 一条存在利用价值的狗，值得他现在用心经营。 田野办公室。 “田哥，啥事儿？”我笑呵呵的问道。 田野抬头，瞥了我一眼，然后笑道：“听说你最近跟老齐走的挺近？” 齐孝南去我办公室的事情，差不多整个公司都知道，尤其这种敏感时期，田野会格外注意。 这种事儿早就想过，之前我就想好了说辞。 “嗨，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满不在乎的说道：“田哥，你不会认为我跟他有什么吧？弟弟会心寒的。” 半真半假。 田野就算想要挑毛病都挑不出来。 “说什么呢，谁还不能交个朋友不是，我就问问。”田野微笑叮嘱：“那家伙你离远点，他可不是啥好鸟。” 心说你们二位都这德性，谁也别说谁的不是。 “知道了哥。”这叫一真挚。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变得会笑脸逢迎，变得说谎不打草稿，变得...不再讲究良心。 可，谁都有自己的无奈，不是吗？ 这一切都是他们逼的。 “这次找你来，是想告诉你，该去跟鼎丰那边谈谈了。就按之前交给你的那样办。” “轰...” 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公司还处在内忧之中，田野竟然还有心思对鼎丰出手！ 正常情况下，他不是应该为了解决风评而忙到焦头烂额，无暇顾及这些事情的吗？为什么还要我去找鼎丰谈判？ 上次会上，田野安排给了我任务，那就是麻痹鼎丰那边的嗅觉，给他们高额利润，作为回报。 乱了，彻底乱了！ 我觉得我脑子不够用了...... 看来，不仅仅是低估了齐孝南，更是低估了田野。他，也没把这事儿当做一回事，或者说，他想通过业绩，来抹平在公司里的劣迹！ 不论哪里，丰功伟绩，远远比卑劣行为更容易让人铭记。 慌了。 是的，很没出息的，我又一次感到慌张。 茫然失措。 不自然的笑了笑，试探着问：“田哥，咱们公司最近可不太平...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田野反问：“这里我说的算，还是你们说的算？” 对啊！ 田野是卓玛沈阳分公司的执行总裁，直白一点讲，他就是老大，我们所有人都是给他打工的，他没权利开除齐孝南这点没错，但他有权利决定中层干部的任免。 比方说，我，比方说，其他部门的那些总监！ 我们都是他的手下，都要对他负责，要听他的安排指示，给他带来业绩，而不是给公司盈利。从根本上，我就搞错了。 显然，齐孝南也犯了这个错误。 所以田野才会有恃无恐。 “知道了田哥。” 我毕恭毕敬的应了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自乱阵脚。 出了田野办公室，顿感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去走，就好比围棋的收官阶段，落子偏差，满盘皆输。 直到出了盾安，脑子都是一团浆糊。 鼎丰那边必须去找，因为那里有钉子盯着，他跟田野有着某种协定，这种协定，可让他舍下多年的兄弟情分。 这就是利益。 没有绝对的忠诚，无论什么关系。只看背叛的筹码够不够而已。 218，这是通往鼎丰的公交。 还有三站地，就能到达目的地，我多希望时间慢下来，甚至停在这一刻也好。 电话响了。 归属地魔都的，只能是安默。 逼着自己露出笑脸：“喂，怎么了？” “问问你境况如何，还能不能挺住。” “能，就一天，挺的住。”我拍着胸脯保证道。 “许诺，对不起。” “咯噔...”心下一沉，她说抱歉只能是一个意思，“没事的，明天回不来也不打紧。” “是啊，明天到不了了。”安默叹气说道：“因为我今天就到了呀。” “你...”你了半天，才满是惊喜的说道：“你说你回来了？！” “是的。”安默笃定：“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简直如同三月春风，吹进心脾。 安默回来了，我在公司最信任的人，最能在这个时候帮我力挽狂澜的人，回来了！ 不知怎的，有种想哭的冲动，渴了好几天，终于有人给我送来一杯水，而这个人，就是安默。 我在卓玛的贵人，我在魔都的恩人，一个在我身上重新看到爱情希望的姑娘。但在此刻，这些身份都不重要了。 因为她的名字——安默。 这两个字，就足够了！ 第294章 老狐狸的尾巴 安默回来了，这让我安心很多。 有的人就是这样，之于某人，都会有很特别的意义。 而安默给我的意义，是所有人都无法替代的，白桃也不例外。 无关爱情，无关风月。 只有在这个领域，这个职场中。 我对安默产生过不该有的情愫，这点我永远都不会去否认，幸好，在最为紧要的节点上，我们成功限制住了自己的情愫。 爱情，不适合我们。 “呼...”长出一口气，感慨着柳暗花明。田野动手了没错，田野没受声誉影响，更是我没想到的事儿，但，那又怎样？ 我相信，当他看到安默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心里一定会掀起惊涛骇浪！ 任你是执行总裁，又能如何？！ 跟安默结束通话，带着轻快，我给齐正国去了一个电话。 “齐叔叔，我快到你们公司了。”带着笑，颇为迎逢的说道。 现在还没撕破脸，名义上他还是白桃的叔叔，是我们的长辈，应该给他相应的尊重。 是的，齐正国就是田野在鼎丰的合伙人，一起策划吞掉白家产业的合伙人！ 一开始有怀疑的时候，我完全是不敢相信的，因为他跟白万里的关系，因为他对白桃的态度，这些都做不得假，所表现出来的呵护，完全就是叔叔对待子侄才有的。 但，一次次事件，都将最后的矛头指向了他，我又不得不信。 尤其是上次我求陈晨之后，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我跟白桃参加酒会，碰到齐宇的第二天，田野就让我去找鼎丰开始第二次合作，这不是太巧了吗？ 原本不会怀疑，毕竟公司领导有什么决定，都是跟着总公司的政策来，所以我就照着田野的指示做了，那时候还傻/逼兮兮的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儿。 然后成功约到齐正国，一拍即合，达成口头协定，在签合同的时候，意料之中的陈晨给了很大阻挠。最后还是我技高一筹，准备了备份，最终成功合作。 太过顺利了。 齐正国那个时候的拒绝，多像是演戏？不，他就是演戏。 因为他也说过，齐宇告诉过他碰到过我们的事情。 是什么让他决定出卖白家产业的事？ 利益。 可怕又诱人的利益，就像伊甸园里的善恶果一样。 是他本就如此，还是利益让他变成这样，一切都是我这个外人所不知道的，我只知道，现在他本质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够了。 白桃应该也知道。 否则她不会一次次的拒绝，我为她做些事情。我曾以为是她太过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她维护齐正国而已。 相对来说，我算一个外人，白桃不希望我看到齐正国不好的一面。 因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早晚都会败露。 —————— 鼎丰，三层接待室，我跟齐正国相对而坐。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很怪，没有看透之前，我把他当作救命稻草，当作可靠的长辈。 现在呢？ 我恨不能将他胸膛豁开，看看里面的心是不是黑的，很想质问他，钱和利益就那么重要吗？就能让他丢下几十年的兄弟情分不管不顾？！ 可惜，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 我只能装，装作无知懵懂，装作若无其事，还把他当作我的好叔叔，我的领路人，那个能帮白桃走出困境的人。 我是初出茅庐的猎手，他是修行前年的狐狸。 “又有什么事？”齐正国显得有些不耐的问道。 “嗨，想您老了过来看看。” “我信了你才怪。”齐正国笑了笑，说道：“不去看看桃子吗？” “工作时间，一码归一码。” “你那边有消息了？” “是啊，田总决定追加注资金额。” “真的？” 齐正国显得很激动，不像一个久经商场的老鸟。 这本身就很怪。 片刻，恍然。 田野在公司会上安排的时候，就跟我们阐明过步骤，想来，让我来找齐正国应该就是一个讯号，一个让他动手的讯号！ 老狐狸之间，总是如此，而今天，他们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尾巴，露了出来！ 在这之前，我不确定，但这之后，我很确定。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演技实在太好，更因为我总会先入为主的看待一个人。 比如陈晨，曾经见过他给白桃表白，我就开始反感他，这很正常，男人普遍都接受不了这点，后来他阻拦鼎丰跟卓玛合作，在我看来他那是不希望我能帮到白桃，更加认为他对白桃没安好心。 结果呢？ 很讽刺。 白桃的好叔叔，好长辈，白万里的好兄弟，跟他一起打天下守江山的心腹，成了那条白眼狼，我一直看不惯的陈晨，成了事件中，鼎丰这边很重要的角色。 他们不可能想到我会主动联系陈晨。 正如我先入为主一样，齐正国跟田野也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陈晨是谁？抛开他那些光环不谈，他跟我是情敌，那种有我没他的情敌。 哪个男人会去找情敌帮忙？ 偏偏我就去了。 其实现在想来，不仅仅是我有没计算到的事儿，他们也有。老狐狸没错，但老狐狸由于年岁大了，过于自信的他们，都会有打盹儿的时候。 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转机，还是两个！ 一，我主动跟陈晨达成联盟。 二，安默提前一天回到沈阳。 怎么看，我们都不会输。 至于损失，肯定会有，比方说突然要跟卓玛合作的管述君。但在大方向上来讲，这些损失又算不上什么了。 相对于将鼎丰拱手让人，一个项目的耗损，岂不是可以忽略不计？ 放松。 前所未有的放松。 一切，都快结束了。我在卓玛的一切，白桃公司所面对的窘境，当然，还有齐正国，这个隐藏了很久的老狐狸。 人心是个什么东西没人会看透，我们只需要知道，利益会让它改变就好。 跟齐正国敷衍了几句，我就离开了鼎丰，打算去机场迎接安默，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我想到了这个总在危急关头站在我身前的姑娘。 欠她的很多，不比白桃少，同样的，辜负的也很多，甚至比白桃还多。 至少现在的我在白桃身边，可以慢慢去还，而安默呢？ 他的身边有谁？ 空无一人。 我喜欢她，但仅仅就局限于此，我们不能有爱，那代表三方的伤害。 大概，这就是生活。 波澜不惊，平地炸雷，然后就是些我们强加给它的佐料，让我们变得不再简单，不再纯粹，乐此不疲，也为它感伤。 缘分，让我们相遇。 也是缘分，让我们无法走到一起。 呵呵呵。 这点上，我其实挺渣的。 十五号。 十五号，工作稳定，适时更新。耽误这么久，小佛道歉了， 第295章 她的决心 “今天我可能晚点回家，安默回来了。”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给白桃打了个电话，如是说道。 在那天，我们之间已经把一切都说开了，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安默回来的目的，依照白桃的智慧，肯定会猜出一二。 更何况，我心心念都在白桃这里，她知道，安默知道，我也明白，去接安默，更像是老友相见。换句话说，安默不辞辛苦的回来，她在魔都那边经历了什么没人清楚，但身为卓玛继承人的她，重回沈阳，必定会受到不少阻碍。 换句话说，她是恩人。 我跟白桃的恩人。 去接她，名正言顺，心安理得。 路上我想了很多，想见面之后给她一个止乎于友谊的拥抱，然后卸下所有伪装，跟她哭诉。 是的，只有两个女人能够看到我最为真实，也最为脆弱的一面。 原来是赵琳跟白桃，现在是白桃跟安默。 沈阳今天下了雨，给燥热已久的天气降温了不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清新，也让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但这一切，都不是天气带来的。 桃仙机场，t3航站楼。 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人。七分长裤，白色针织半袖，红唇，墨镜挂在鼻子上，强势，但却亲切。只因为她叫安默。 “好久不见。” 我展开了怀抱，对安默说道。 “也没很久。” 安默笑了笑，与我拥在一起。 所有的言语，到这一刻都可以省略……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加上一个拥抱，所有的遗憾，所有的埋怨，所有的无奈，在这一刻起，烟消云散。 怀抱安默，生不出一丝亵渎，再见的喜悦，让人心生欢喜。 “你还要抱我多久？”安默揶揄道：“升职了，都会占上司便宜了。” “呵呵。”尴尬一笑，“我的大总监，我怎么敢占你便宜。” “还有你不敢的事儿？” “……” “联合别家，对付卓玛，你也是可以。” “…喂，你不是专程回来对付我的吧。”我玩笑道。 “那就看你表现了。” 说着，安默将手提包递给了我。 “得嘞，小的好好表现着。” 从她手里接过，我们并肩而立，我问道：“接下来去哪？” 安默摘下墨镜，白了我一眼，风情万种。 “当然是吃饭啊，飞机上的东西，你懂的。” “春天里？” “好。”安默点头。 跟安默一起坐上机场大巴，向着市区赶去。 路，很长，她在，我不会枯燥。 “我们走以后，你怎么样？” 这是我最想知道的，毕竟当初我们沈阳分部，是奔着培训去的，结果没想到的是发生了那档子事，更是影响到了之后在魔都所有的行程。最终，培训不了了之，安默更是留在了魔都。 一切从那里开始，一切也都是在那里结束。 开始的，是安默注定要走一条自己不愿意走又不得不走的路，结束的，似乎是我自己今后在卓玛的路。 “就是在家陪陪父母，然后跟几个朋友打打牌。”安默古井无波的说着，让人分不出任何情绪。 恰恰这是最大的情绪。 情绪的名字，叫做无奈。 有的时候，生活就是这样，你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接受。 “在想什么？”安默见我久久无言，开口发问。 “没什么。” 我笑了笑，说道：“就是突然开始感慨生活，奇妙，又让人无奈，我们只能接受，然后按照它给的剧本去生活。” “我们都是主角，也都是配角。”莫名的，我想起了彦笛说过的一句话。 “这大概就是生活给的哲理，不是吗？”安默反问。 “或许吧。” “你准备怎么做？”安默问道。 终究还是要解决问题，她回来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你回来了，卓玛这些事，你应该会掌控的吧？” “卓玛大小姐的身份够吗？”安默淡淡的说。 “或许吧。” 我想了想，依旧不是很确信，毕竟沈阳不比魔都，魔都那里是总部，卓玛大小姐的身份，自然会被人所尊重。 沈阳毕竟是分部，“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这话假不了，不然田野为什么在总公司没有人受命的情况下，还想着把手伸入鼎丰？ “这样啊？” 安默顿了顿，嫣然一笑道：“那么，沈阳新任执行总裁的身份，总归是够的吧？” “你说什么？” 我瞪大着眼睛，一切来的都太过不可思议。 “新任的执行总裁。”安默很满意我的表情，她道：“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意味着未来要接手老爷子的摊子，自然而然的，我需要一个镀金的地方。沈阳，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平淡，自然，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谢谢。”我由衷的说道。 安默想要什么，在很早之前我们就有聊过，当她选择好的时候，就已经将那些舍弃了吧。 我知道自己欠过她很多，曾经为了帮我，她在卓玛给我遮风挡雨。 这份亏欠，愈发变多。 她放弃了自己要的生活，选择沈阳这座城市作为跳板，在未来继承卓玛这座商业航母。 “这样值吗？”带着些许苦涩，颓然发问。 “想什么呢你。”安默拍了我肩膀一下，“这些决定可跟你没什么关系，我决定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就已经要走这条路了。帮你，只是顺带。” 多希望如她说的一般轻松。 什么能让一个人放弃了自己坚持很久的事情？ 我本身就是一个倔强的人，知道要放弃坚持很久的事情，需要什么样的勇气。 学生时代，我曾为了赵琳放弃托好关系参军的机会，我也曾为了白桃，选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跟人在商海中周旋。 安默做的这个决定，可能是为了白桃么？ 答案显而易见。 所以我觉得亏欠她的多了，这份亏欠，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深刻。 我自私的，在她父亲面前明确了我们的关系，而她…… 安默想要的那些，我给不了，她知道，还一如既往的付出着。 一个傻女人。 我多想在这一刻，紧紧拥她入怀。 但我不能。 无助，彷徨，无奈…… 生活给了我什么，我很清楚，但生活给了她什么呢？ 只能留给她遗憾吗， 第296章 她的信心 春天里，很久没有来过这儿，要不是接安默，今天也不会来。 这一切，都归结于最近比较烦躁，紧迫的时间，无处不在的压力，如屡薄冰的感觉，让我一直没有时间叫上几个朋友出来放松一下。 徐奇依旧很忙，同样的，见到每个人他依旧会露出和煦的笑脸，安静且亲切。 “你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徐奇递给我一根烟，问道：“最近在忙些什么？” “瞎忙，你信么。”笑呵呵的回答，将烟点燃。 “不管怎样，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知道的。”我笑了笑，转头瞅向安默，说道：“我这不是跟美女出来吃饭放松了么。” 徐奇点了点头：“老位置？” “嗯，老位置。” 他是个念旧的人，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是。所以，在这点上，我们有些一致。 靠窗，窗外有树，路灯映衬着树影，风过，摇曳的影子，恍若在挥手跟我们打着招呼。 安默的确是饿了，从她点的那些饭菜就可以看出来。 她一定是接到什么消息，才会提前回来的。不然，安默这种任何事情都有详尽计划的人，不会临时更改自己的决定。 同样的，她也没跟我说。如她名字一般，安静且沉默，做任何事儿，都是默默无闻地在我背后，给我背负压力，告诉我大胆向前。 如果说我现在所面对的这些窘境是生活赋予我的苦难的话，安默，则是生活给我的馈赠。 命运让我们相识，相知…但我们却不会相爱。 爱情，永远都要留给那个女人，那个跟我一起长大，那个一直等我回头，那个同样将所有爱情，毫不保留献给我的女人。 生活，则是操蛋的。 我们相对而坐，就这样吃着，喝着，听着驻唱的民谣。 五首歌之后，安默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满足道：“好久没有吃过这味道了。” “我跟你一样。”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附和道。 “怎么？” “还能怎么，你不知道？” “哦……” 安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放心吧，事情都会解决的。” “你……会很无奈的吧？” 想了想，最终还是发问。 不管怎么说，卓玛都是安默家的产业，我们是好到可以不用在乎这些的朋友，但这中间隔着的利益，多少有些让人无奈。 这个女人，习惯了事情都自己扛，但不属于她的事，又凭什么让她去扛？ 我这样做，不仅不负责任，而且还很自私。 “有什么无奈？”安默拄着头，看向窗外，幽幽说道：“打压鼎丰，确实在我计划之内，不过不是现在而已，加上田野的心思越来越活络，我没有理由不敲打一下，所以，我这不是在帮你，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自信的时候，都会变的很迷人，何况安默本就是个迷人的女人？ 她说她会打压鼎丰，不是现在。 这点我不会干预，更不可能去干预。安默是个光明正大的人，无论是对对手，还是朋友，都是如此。鼎丰本就是卓玛在沈阳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有竞争，必然会有商战。相对于田野这种卑劣的方式，安默会坦荡很多。 一家企业，想要做大做强，就要经历磨难，我都能看出的一点，安默跟白桃，这两个有着敏锐嗅觉的人，自然会看透，她们这样竞争，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我也就没把安默说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很欣赏她现在的自信。 “那，你打算怎么控制田野？” 任何事情都讲究方式方法，安默本就是个计划行动派，做每件事之前，都会给自己制定一个计划，我现在关心的，正是这点。 田野说白了，就是卓玛在沈阳的土皇帝，他这些年里，肯定会积攒很强一部分力量，不论公司，还是整个商场，都是如此。 安默是企业大小姐没错，是新任执行总裁也没错，但这一切，都局限于少数的几个人了解，再加上她后面的那个身份，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难免的，会对她产生一抹担心。 “对付他还用计划吗？” 别人这样说，或许会显得目中无人，会被人嗤之以鼻，可她不会，她叫安默。 不仅仅她有自信，同样的，我对她也有信心，但，担心依旧会有，这并不矛盾。 信心，源自于她的实力，担心，是从朋友的角度来讲，害怕突然出现什么意外。 举棋不定。 一方面希望安默力挽狂澜，解决掉田野这个敌人，另一方面，又不想我的自私让她以身涉险…… “担心？” 安默笑了笑，“不必担心，明天我会去公司开会，直接取缔田野。” 简单，粗暴，有效！ 安默突然出现，打个时间差，让田野来不及准备，就丢了自己打依仗。 我忘记了，安默从来不会讲究什么手段，她有那个资格，更有那个实力。 她的怀柔…似乎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来。 白桃，也是这样。 她们，终究是一类人…… “田野的结局会怎样？” 凭心而论，田野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不然不会仅仅几年，就把捉拿分公司发展成可以跟鼎丰匹配的企业，安默最后是要成为整个卓玛掌控者的，他没准会是她的得力助手。 人不能太自私，做事也不能太绝对。留一线，总归是好的。 “我自有安排。”安默顿了下：“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意思，不过想要他彻底为我所用，很难。用不好……我的结局可想而知。” “许诺，善良是一回事，优柔寡断，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似有所指的说着，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神秘，使我恍然。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在教我身为一家公司的领导，应当具备的条件。 “优柔寡断么？” 我喃喃自语：“或许会这样吧…” 夜。 辞别了安默，约定好明天在公司见面之后，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心，平静中又带着些许迷惘。 一直在想她说过的话，也一直在质疑自己坚守的那根底线。 或许她说的对。 但，已经一再退步的我，还能做出改变吗？ 一个让白桃，让安默，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改变…… 第297章 游戏，开始！ 有些阴沉的天，让空气开始发闷，整个人由于空气的原因，阵阵烦躁。 一早，就接到了安默的电话，她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游戏，开始。” 是的，这是一场游戏、一场涉及到两家业内公司，多个管理人员之间的游戏。它，更像是一场博弈。 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厚重的天空，似乎为了渲染这场游戏，在我刚走出老房子的时候，飘起了点点细雨，没有带伞，雨滴顺着发丝，滴落在脸上，眼珠里…… 眯着眼，仰望天空：“怎么想，这一次都不会输，老天，我求你，千万别发生意外。” 安默可以允许出现意外，她还有着整家卓玛当作后台；白桃在一定程度上，也能接受意外，她跟安默一样，任何事情不习惯求人，都会有自己详尽的计划。 田野？ 他也能接受意外，他输了，凭借他的资历还可以在沈阳这座新晋的一线城市里，觅得一份高薪工作。 唯一不能接受意外的，就是将他们串联在一起的我。 为了这场博弈，牺牲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必须要去经历，要去面对的，毕竟事情的催化剂是我。 如果没有我，当初白桃就不会跟卓玛合作，田野也失去了看出鼎丰内部矛盾的机会，更或者，齐正国也不会这么快的露出狐狸尾巴。 可惜，我这个不稳定因素还是出现了。一个不负责任，自私自利的男人，目光短浅地以为可以为自己的女人做些什么，然后，又用自以为是的努力，帮衬着她的对手，算计…呵，这他妈不是笑话，就简单直接的发生在了我身上，让我无助，心慌。 揉了揉脸，扬起笑脸，我相信，没有意外。 因为安默，因为白桃，因为陈晨，因为……老天爷不会辜负努力悔改的孩子。 盾安大厦，22楼卓玛大职场。 同往常一样，我若无其事的坐在总监办公室里，处理一周积压下来的文件，然后为了销量制定着计划，偶尔还会跟老客户打个电话，联络感情。 一切都很正常。 为了麻痹。 安默说过，她会在十点半出现在例会现场，不给田野一丝反抗的余地。 我相信她，并竭尽所能的配合着她。这份配合，就是我现在的正常表现。 十点，田野秘书通知部门总监去他办公室。 跟每周都一样，例会之前，是中层的小会，目的是为了让田野熟悉一周的工作大方向，以便于在例会的时候，有讲的东西。 “说说吧，上周都怎么样？”田野拍了拍手，看着我们开口。 “没什么区别。” 这是邢亦凡说的，后勤部就是这样，一切都有固定的运作方向，各部门什么时候需要什么东西，才会找到他，之后他会跟田野报备。 “你们呢？” 田野将目光递向刘茜。 对于这个女人，我还是很敬佩的，不管之前曝出来的照片是不是真的，对于她的影响终归是巨大的。而她在一周伊始还能够照常上班，不简单，很不简单。甚至，显得也很可怕。 “呵呵…你在问我？”刘茜似笑非笑的看了田野片刻，说道：“你懂的，我是巴结着你上位，工作的事情，不用关心的吧。” “……” 我们傻了半晌，紧跟着就开始憋着笑，还不敢笑出声音来。 任谁都不能想到，刘茜会将那件差点让齐孝男跟田野大打出手的事情提出来。 瞬间，田野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跟天气有的一拼。眼中闪过寒光，没有说什么，转而看向我，笑道：“你们市场部呢？” “齐正国同意了我们的条件，中兴商场，又补了一大批货，整体营业额翻了0.5个点。” 对于他的突然变脸，我没有感到什么好诧异的，毕竟接触的久了，也就开始有了习惯。但还会有片刻的恍惚，一个人，究竟要修炼到什么地步，才会做到他如今的境界？ 如他一般之人，在我的印象中，也就齐正国，那只老狐狸跟他有的一拼。 “看看。” 田野带头鼓掌，说道：“许诺是你们所有人里，资历最浅的，但人家这工作，做的井井有条，越来越好。” 稀里哗啦的掌声。 “他的走狗。” 我心里闪过这句话，脸上的笑也愈发热烈。 我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怎么去看我，我只在乎在半小时…不，不对，是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他还会不会这样若无其事的揶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从来就不是个君子，更没有想要做一个好人，因为好人太累，总被欺负。 田野怎么对我，这不打紧，但他将主意打到白桃身上，就不要埋怨我阴险了。 为了她，任何事都值得。 田野又陆续的问了其他几人，他们大多中规中矩的回答，然后田野示意大家，他已经了解，让我们先一步去例会现场。 大职场。 沈阳卓玛的125名员工全部在场，时间也来到了十点三十分。 左顾右盼，没有她的身影。 但我知道，安默一定会来，就如初见那天。 田野姗姗来迟，缓步走上了台，清了清嗓子，“各位伙伴，大家，上午好。” 跟着，微微一笑，目光四下一扫，尽可能的将所有人，都收进眼眶。 一举一动，无不散发出一种成功男人的气质。抛开那些恩怨不谈，田野是一个好领导，至少在他的带领下，沈阳卓玛的员工工资，是业内同行的一倍有余。 为什么做到这一步不知道知足，非要满足一己之欲呢？ 利益，真的值得一个人去为此着迷、为之沉沦吗？ 我看不清楚。 或许，这也是我至今一直厮混，一事无成的根源所在吧…… “哗哗哗…” 有人带头，跟着响起整齐划一的掌声。 “咔。” 大门被推开。 一双踩着恨天高的长腿首先迈了进来，黑色长裤，白色针织短袖，小西装批在身上，红唇微微上挑，恰巧露出八颗光洁的牙齿，玉手轻拍。 “田总果然驭下有方。” 鞋跟踩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咚。 说话的声音亦是清脆非常。 安默！ 如期而至。 第298章 或许，你该叫我总裁 安默来了，于我而言是如期而至，但对别人来说，则是……震惊。 “她不是留在魔都了么？” “她不是公司的大小姐吗？” “她怎么来了？” “……”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瞬间充斥在整个大职场里。 俨然，他们都没有想到已经办了离职的市场部总监，就在魔都有更好生活的大小姐，会有一天，通过这样的方式再次站在大家面前。 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松了。 我知道，随着她的出现，田野已经翻不起任何风浪。 从田野此时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错愕，迷茫，然后渐渐平缓，微笑…… “呦，大小姐，好久不见。” 田野彬彬有礼的说着，颔首，微笑。 他可能通过某种渠道，得知安默会回来，但肯定想不到，安默会这样迅速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因为安默临时更改了计划，打了一个时间差。 “或许，你更应该叫我总裁。” 安默没有理会田野，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直接从包里拿出了公司的书面委任状。 对着卓玛沈阳分公司的所有员工说道：“从这一刻开始，卓玛沈分，由我做主。” 掷地有声！ 简单粗暴！ 安默兑现了她的承诺，她跟我说过，不用计划，这种小事直接点就可以解决。 如今，她也是这样做的。 大部分人张大了嘴，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安默带来的消息，就像一块巨石，让卓玛这汪平静了太久的湖水，泛起波浪。 田野会怎么做？ 这点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立刻质疑，并且阐述自己的观点，紧跟着煽动长时间以来跟在身边的心腹，逼宫。 我坐在第二排第三张椅子上。 眼神盯着他。 想看他究竟会按照哪种方式来处理问题。 可惜，我失望了。 他没有质疑，没有反驳，就连短暂的错愕都没有。 他只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扬起手，摆了摆， “跟大家这几年相处下来，很开心，希望我不在的时候，各位伙伴能够在安总的带领下，再创辉煌。” 我仿佛看到了我跟他的差距。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我们是对手，都想将对方玩死的那种对手。 但我现在很钦佩他。 能屈能伸，真正的男人。 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我一定会虚心跟在他的身边，学习经营，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 可惜，世界上永远都不存在的，就是如果。 今后，我们只会像陌路人一样，甚至更差一点，再见之后，撕破脸皮…… 这就是现实。 简单，直接，而又很深刻的现实。 它让人无奈，也让我感伤。 田野只留下了一个背影。带着些许颓废。 想想也对，田野谋划了这么久，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安默…以及我这个没有丝毫威胁的小人物，将他的计划捣毁。 田野内心一定不会像表现的这样平静吧。 “等等……” 安默叫住了他，开口说道：“总公司有一批人快要到年纪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给你争取个位置。” 田野怔了怔，没有言语，挥了挥手，让人看不懂他的意思。 事情进行到这里，或许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不管怎么说，沈阳卓玛在安默接手之后，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对鼎丰出手。 而没有了外部压力，我相信白桃很快就会解决掉齐正国这个老狐狸…… 终于可以轻松了。 心中这样想着，我有些疲乏的揉了揉脑袋，不再去管站在台上的安默说些什么。 “我不同意！” 声音来自齐孝男。 闻声，我睁开了眼睛。 安默说了什么他不同意？ 一个大大的问号，随之画在心头。 “你为什么不同意？” 安默眉头轻簇，看着齐孝男不解道。 “我们之前已经计划了很久，公司近乎所有部门，都投入在这场行动之中，您刚一来，就说要从长计议，未免有些儿戏了吧？” 齐孝男嘴脸一扬，揶揄道：“您说对吧，安总裁。” 计划？ 还是一件谋划了很久，并且已经开始实施的计划？ 那他说的，不就是卓玛针对鼎丰的这场行动吗？ 齐孝男有没有搞错？ 他不应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么，为什么又会突然发难，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愣愣地盯着他。 发现什么都看不透了。 我知道他不简单，也知道他有目的，野心，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们可以把控的基础上的。 齐孝男，他的心计似乎比田野还要深沉。 猛然间，我看向刘茜，发现她也在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现在我明白了。 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刘茜，一直就是他的人，而那天引起的战争，根本就是做给我跟田野看的！ 说白了，就是齐孝男，他成功的算计了我跟田野，为的就是今天，站在这个位置上，说出这句话。 这句，足以在所有人面前，让安默下不来台的话！ 假设安默处理不好，她将在公司失去威信，假设她按照齐孝男的建议来，那么白桃那边，又将面对绝境。 恶狠狠的盯着他看，但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从一开始，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让他耍的团团转。 一切，还都是我以为。 吃亏在这句话上很多次了，为什么我就不能长个经验教训？ 要不是有人在的话，我一定会冲上去，将齐孝男按倒在地，然后撕下他伪善的面具，看看他究竟戴了几层。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 我依旧什么事都不能做。 就看安默的了。 “我说了，之前的计划我没有参与，不懂你们会怎样实施，所以我建议停止。”安默双臂交叉，目光微冷：“身为总裁，难道要你教我怎么做吗？” “我可不敢。” 齐孝男摊了摊手：“毕竟，您是公司的大小姐，更是我们的总裁，我一小小的副总，怎么有资格教你。” 呵呵呵。 好一招柳暗花明。 齐孝男把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了安默身上。 其心，阴险！ “就是啊安总，你要相信你的员工，伙伴，可以很好的完成这件事情。” 安默还为开口，刘茜在一旁，轻轻发声。 好一对…狗男女， 第299章 唇枪舌战 刘茜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完全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其余几个部门总监，均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也会看看齐孝男，露出了然的神色。不得不说，他们太会演戏，隐藏的，也太过高深了一些。 懊悔，不解，无助…这些情绪迅速在我心里闪过，最终，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真实而丑陋的现实。 我承认，当初找到齐孝男，是存着彼此利用的心思。 我利用他在卓玛的能量，去抗衡、对付田野，而他大抵是利用我跟安默之间的关系，进而搭上安默那条线，就此在沈阳分公司平步青云。 我们之间因为相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度过了一段较为甜蜜的时期。并且，那个时候的齐孝男，也是竭尽了全力，搭上了自己的名声以及刘茜的名节…… 他的狠，我不是没有过顾虑，但不管怎么讲，我们终究是有合作的关系，彼此索取，彼此也用上了自己的能量。 安默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我，田野，安默，都是这样想的，事情也按照我们写好的剧本来上演的。 也是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猝不及防且让人难堪。 齐孝男。 我的合作伙伴。 那个一心想要上位，跟我互相利用的男人！ 今天，所有人都没能预料到，他能站出来，在安默刚刚宣布就任的时候，发难！ “你又是什么意思？” 安默冷冷的注视着刘茜，开口发问。 “我？” 刘茜耸了耸肩，轻松道：“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而已，毕竟，机会往往只有一次，不是吗？” “是的，机会有的时候只有一次。”安默认真地说道。 我有些愣住了，搞不懂她究竟是什么意思，紧锁眉头，内心很不平静。 刘茜面色一喜，认为她说的话，起作用了，美目一亮，望了一眼齐孝男，颇有些邀功的意味。 齐孝男有些疑惑，不过眼见着安默快要吐口同意，也就松了口气，嘴角挂上十分自信的笑，一切，似乎在此刻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很想撕碎他的嘴脸，大骂着，然后肆意着大打出手。 可我不能。 我要忍，也要在这点微不足道的时间里，想出一个对策，应付过去。 安默笑了。 她幽幽开口：“机会确实只有一次，而那个机会，已经失去了，不是吗？” “嗯？” 齐孝男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安默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田总已经离职了。” 安默淡淡的说着，嘴角的微笑好似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一条桥。 “可我们还在。”齐孝男道：“我们的班底还在，而且他的计划一直是我们在实施，离开他一人，对大方向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他说的十分笃定，也很有道理，任谁听了，都不会反驳。 哪怕是我，此刻都有些赞同他的说法，若不是要对付的是白桃的公司的话，我也会帮衬着他说上几句话的。 刘茜说的对，机会有时候仅仅只有一次，更何况，现在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鼎丰正处在内忧外患，只要安默小小的动一下，就可能达到目的。 这也会给公司带来无法想象的利益，在利益面前，安默还能坚守么？ 更何况，她已经替我解决了田野，这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她答应我的已经做到了，没必要更没有义务再来帮我。 苦涩…难言的苦涩涌上心头。 不敢去看安默，不敢去看齐孝男，不敢去看所有人…… 任何时候，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现在的我，很是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 要输了，也要万劫不复了，一切，终究会是一场泡影了吗？ 呵，可笑。 “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还是你知道他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安默一字一句的说着。 她，还在坚守！ “安默，谢谢你，这份情，我愿用命去还。” 深深的看了安默一眼，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这是一份承诺，誓言。 “我只知道，能给公司带来无法想象的好处。” 齐孝男稍带着些不屑，说道：“至于他的计划，显而易见，那天安排我们实施的就是，难到安总在怀疑你员工的工作能力？还是说，您认为我们没有执行力？” 字字珠玑。 安默一个回答不好，很可能在这些同志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能说齐孝男有多阴险，有多恶劣吗？ 不能。 只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处在相对的位置上。 从某种角度来讲，他跟田野一样，在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需要我去学习的东西，毕竟，我要做出改变。 之前，面对这种情况，我能如现在这般，站在其他的角度来分析问题吗？ 那时候我只会怨天尤人，然后感到绝望的吧…… 现在，就如同一块极其干燥的海绵，不论是安默，田野，还是齐孝男，刘茜，他们之间的博弈，都有值得我去汲取，去学习的东西。 同样的。 这也就意味着，任何结果，我都必须要坦然去接受，哪怕最终，在我身后的是万丈深渊也不例外。 缺失，决定了我要用时间来弥补，充电。 他们之间的这场战争，无疑是最好的教材。 “那好，我问你，鼎丰上月的营业走向如何？” “他们公司，除了这个露出了问题的项目，其他项目的经营又是如何？” “你又怎么敢保证，这不是他们特意暴露出来的表象，用来麻痹我们，进而给我们致命一击？” 安默一字一顿的说道：“不是我怀疑你们的工作能力还有执行力。” “我怀疑的，是你们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的目光，说的直白点，短浅。” “你认为，现在的你还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安默越说，身上的气势越盛。 这个本就让人着迷的女人，现在就如同一朵盛放的罂粟，鲜艳，诱人，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浸其中。 安默淡笑。 齐孝男沉默。 刘茜愕然… 其他人窃窃私语。 对着她投去一个感激地目光，恨不能冲上去抱住她，然后高高举起。 可惜，我们之间，注定会……彼此辜负，只是朋友。 第300章 雷霆手段 齐孝男说不出话来了，安默刚刚的盛气之下，表达的已经足够明显： 田野的计划她不知道，没有参与，而以齐孝男为代表的这些人，也是凭借自己的臆测，自认为可以将计划进行下去。再一个，没有人能保证，鼎丰透露出来的危机状态到底有几分真假，她有理由怀疑，卓玛现在的顺风顺水，是不是也钻进了别人的套子里。 安默的反应，是足够机智的，她简短的几句话，几乎将齐孝男所有的退路都给封死，并且，这些同志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因为她的质疑有理有据，我们只能在心里感叹，是自己想的太少，急躁冒进了一些。 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由此产生的念头，是不是目光短浅我不知道，但看到齐孝男有些尴尬的站立在那里，还是很爽的一件事儿。 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他还能说什么？ 沉默，稍显尴尬。 但他却不孤单，因为刘茜在陪着他，她脸上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偶然间，我瞥向了那里，刘茜目光带着些许心疼的注视着齐孝男，停留了很久。 我们都发现了。 女人，用情至深的女人，没人会去嘲笑。 最终，齐孝男冷哼了一声，带着浓浓的不甘，坐了回了座位上。 卓玛风波，平。 至少，不会在鼎丰内忧外患的这个节骨眼上，悍然出手。 安默对我履行了她的承诺。 她说，她能够解决田野，她做到了，她说她不会让任何人在这时候对鼎丰出手，同样做到了。 其中的波折，我亲眼所见，更是切身参与到这里。 心，稍显沉重。 我知道，能为白桃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算赎罪，算证明自己并没有真正的傻掉。 但，愈发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在这个圈子里，我完全游离于外，想要做些什么，都要靠求人，幸运也是悲哀的，有安默这样一个女人，来为我遮风挡雨…… 她真的不知道齐孝男说的那些正确与否吗？ 诚然，这是不存在的。 她在我的嘴里，已经知道了事情所有的真相，经过齐孝男的分析，更能够详尽的认识出来，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会很容易产生判断，并以此来开展行动。 但她还是甘愿浪费这次机会，能说安默不合格吗？ 至少在公司利益的层面上，是这样的，可，安默为了我，还是放弃了。虽说之前她明确告诉过我会对鼎丰有所行动，只是不是现在而已。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也只是她的说辞而已。 欠她的，只怕我这辈子都还不上了，这份情，厚重且深沉…… 自私。 没错，我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念，耽误了安默如此之多，怎么不自私？ 同样的，我跟齐孝男没什么区别，都很卑鄙。也就没什么必要去怨恨他的突然反水。 都为了自己的目的，说不出什么好坏。 有关于卓玛的这场博弈，可以告一段落了，安默通过雷霆手段，直接架空田野，接着又靠着严谨的逻辑，逼退了虎视眈眈的齐孝男，同样的，她也错过了证明自己价值的最好机会。 没有输家，也没有赢家。 不好不坏，似乎是这场游戏的最终定义。 作为将他们串联在一起的这条线，我也可以圆满结束自己的任务。并且，现在这个局面，还是我最想看到的。 可我高兴不起来。 原因，自己清楚。 亏欠，内疚，恼火，淡淡的悔恨……这些都难免会出现在我心里。愈发折磨的让我无所适从。 该笑的时候，我没有能够笑出的心思。 “生活啊，谢谢你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同样的，也谢谢你，让我达到了目的。可我也会怨恨你，让她……背负了她不该去背负的东西。” 会议还没有结束，安默依然在侃侃而谈的指点江山，安排着各个部门之间的工作。 我仿佛看到了一道光，洁白无瑕，令人沉醉…… 以后她会出现在哪个幸运的男人身边？我看不透，更不愿去想象，因为我会很妒忌那个家伙。 这种心理不该出现，同样的，又不是很矛盾，恰如其分。 中午时分，会议结束。 全程没有注意她安排了什么，又说了些什么，整个人都游离在这之外，想着些什么。 食堂。 我，安默，沐青，三人聚在一起。 沐青坐在我们的对面，目光来回在我俩身上扫过，目露暧昧的说道：“许诺，可以啊，竟然把我姐给搬出来了。” 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会回来。” “我知道她回来。” 她面色有些心疼的看着安默说道：“但我没有想过，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回来。” 安默柔和的看了一眼沐青，说道：“这种方式怎么了？不酷吗？” “酷，确实很酷。” 沐青看着我，十分认真地说道：“好好对我姐。” “…我。” 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们几个都知道，最终我跟安默是没有可能的，而这个好，更是没有明确的界限。 无愧于心就是好。 可…… 有关于她，我有的，除了亏欠还有什么？ 那种淡淡的爱，不该出现，所以选择藏匿在心底某个角落。 安默，大抵也是如此。 她知道，我们之间会隔着一个白桃，而我也是将爱情都留给了白桃，怎么看，我们都不会有个结果。 沉默。 各自怀着心思的沉默，很默契的选择处理盘子里的吃食。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想我应该说些什么。 “谢谢。” 谢安默，也是谢沐青。 “我们之间，不用的。”安默笑了笑：“要不是你，或许在半年前我就死了。” 试着扬起嘴角，却是笑不出来。 “喂，你们之间说话，就不能直接些么？” 沐青看着我们俩：“这样笼统的让对方猜测彼此的意思，不累吗？” 累。 可除此之外，我们又能怎样去面对彼此？ 这个答案，谁都给不出来，只有我们两个当事人之间才会清楚。 不，不对，当事人之一的我，就不清楚。 第301章 齐正国出手（1） 下午，我坐在办公室里思量着该怎样离开。 没错，就是离开，离开卓玛，甚至是离开沈阳。因为我需要时间去安静，去思考，更需要独自一人的空间，去活着。 我就是一个行走的麻烦，给白桃，安默带来了很多麻烦。不论是刚进卓玛工作，还是去魔都培训，都是如此。 这两个女人，因为我已经承受了太多，本就不该她们承受的事情，或是主动，或是被动。但这一切，都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坎儿，这个，就是我。 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身为男人的我，真挺无能的。 欲想改变，就必须离开这里，离开我爱的和爱我的人，离开她们的庇护，独自一个人去面对生活的苦难，放纵灵魂，肆意妄为。 打开电脑，当“辞职信”这三个字落在文件上的时候，我有一抹恍惚，大半年间所有发生的事，都好像昨天一般，在眼前如期上演：略显狗血的面试、突然出事的电梯、飞来的升职机遇......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故事，关于我，安默，白桃，沐青......关于卓玛，鼎丰，这两家公司，很多年轻人的爱恨情仇。 利益，奸诈，灰色，又勾勒出一幅幅让人为之心酸的画卷，累了，真的累了，所以我选择这样一个懦弱的方式离开这里。可，辞职信我又不知该怎样去写。 安默是为我回来的，她在魔都跟父亲做了哪些保证，这点没人会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会做出牺牲，不论是时间还是自由，更或是以后的婚姻，这些都极有可能。 她来了，我走。 怎么看，都显得太过不负责任，沐青说的对，我们之间这样交流接触，都让彼此会感到疲累，身心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不在时还不觉得，只是会偶尔想想，然后付诸一笑，有一个叫安默的女人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险些能够擦出爱情的火花，最后将她的音容笑貌藏在心底，不敢去触碰，更不敢与人提起。 她回来了，用强势的手段帮我解决了难处，举手投足间，她本就深刻在我脑海中的样子，愈发清晰，甚至在某一刻，深入进骨子里，或许，那份不该存在的情谊，加深了许多。 这是危险的。 曾跟白桃说过，我想为她做点什么，不管她怎么看，我都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去证明我许诺有那个资格跟在她的身边。 现在这样，算做到吗？ 算也不算，至少通过我的周旋，等到了安默回来，也成功地拖垮了田野，至少让他在未动用自己这些年以来积攒下的力量的时候，就颓然失势。 当然，齐孝男那边，却是一个变数，幸好安默思维敏捷，用她过人的反应能力，让那家伙哑口无言。 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站了起来，开始在办公室中踱着步子，突然觉得很乱。 摆在桌子上的电话，适时响起，暂且将我的思绪拉了出来。 陌生的号码。 应该是打错了，懒得接听，毕竟在一个人觉得烦躁的时候，是不想做任何事情的。 声音停顿了不到一分钟，电话如期而至。 铃声扰乱着我躁动不安的灵魂。 皱着眉头，滑下接听：“你好，哪位？” “齐正国动手了。”电话那边传来陈晨的声音：“就在刚刚的董事会上，他联合了三个董事，向白桃发难。” 恍若惊雷。 定了定心神，我问道：“她还好么？”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毕竟我永远都不可能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齐正国突然发难，确实很让人震惊，但我更关心的是我自己的女人，她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之前，我已经通过一些手段限制住了他的股份。” 陈晨顿了下，十分笃定地说：“哪怕叫上三个人，白桃依旧占据着大额，暂时形不成什么冲击。” “谢了。” 我道了声谢，说道：“不过，她也一定会难过，哪怕是她预料到的事情。” “嗯......这也是我给打电话的原因。” “我知道该怎样做一个合格的男友。” “呵呵。” 陈晨自嘲一笑：“是我多嘴了。” “没准我们能成为朋友。”我道。 “朋友可以做，但你要放弃她。” “滚。” 说着，我放下电话。 陈晨告诉我这些，无非是传递两种信息，1，齐正国已经出手，让我将卓玛这边稳住，不要对他产生什么助力；至于第二点，则是白桃的心思。 之前我就想到过，白桃之所以不愿让我参与进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齐正国，毕竟那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从某种层面上，也像她的父亲。 这个女人，现在一定会很难过。 第302章 齐正国出手（2） 白桃现在一定会很难过，这是人之常情，试想一下，一个始终待你如同子女的长辈，在某一天因为利益，突然向你发难，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悲伤，绝望，失落...... 不难想象，白桃现在就是如此。我做不到跟她感同身受，毕竟事情是发生在她的身上，但我必须要做些什么，帮她来度过磨难。 她是我的女人，她也是一个坚强的女人，白桃习惯了将所有事情都一个人去抗，哪怕有眼泪，也会在深夜时分，独自一人面对天空流泪。现在的她，一定需要一个肩膀，不然陈晨不会给我打电话，说这些事情。 俨然，在旁观者的眼中，只有我，才能给白桃需要的那个肩膀。 在香烟燃尽的时候，再度给自己点燃一支，朦胧的烟雾里，我陷入沉思。不能直接开口安慰，在我看来这是最无能也最不能解决问题的方式，反倒会适得其反，甚至能激发出她的厌倦。 白桃很强大，但她终究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正常的女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哪怕她不说，在她潜意识中，也需要一个依靠。 这个依靠，只能是我，许诺，一个平凡中带着点平庸的男人。 我曾经想过，是什么让我们最后能够走到一起。 青梅竹马？莫能两可的缘分？ 对，也不对，总会觉着在这两种原因中间还隐藏着些什么，最起码，我欠她的就是其中一种。愧疚，让我看清自己，也看轻自己。 比方说，在她公司陷入如今这个困境的时候，我只能通过周旋，然后拜托安默，用来保证卓玛不会落井下石，但她公司内部的事情，我解决不了分毫。 说白了，没有那能力。 懊恼吗？ 或许会有，不过不是很大，我已经做出决定，一个让自己改变的决定，至少，在未来某次的困局中，我会给她强有力的支援。 熟悉我的人会说，这是我做出的改变，从某种层面上来看，我亦是活成了自己当初最为讨厌的那种人，不过，为了自己的女人，做出这样的改变，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嘴角上扬，用力吸尽了最后一口烟，我决定给她打个电话，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她没有理由再来隐瞒我。 可能有人会说，丫要钱没钱，要势没势，就算问出个所以然来，又能帮到什么，只会是徒增一个烦恼罢了。 真的会这样吗？ 在给她打电话的间隙，或者在这之前，我就想好了要怎么解决。 我曾说过，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就一定会做到，同样的，我也说过，这次风波，我要通过自己的力量帮她度过难关，这点......也一定会做到。 出于尊严，出于爱，出于一个男人对承诺最基本的保障，也是时候站出来，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了。 “嘟...嘟...” 这声音让人莫名烦躁，偏偏还要耐着心，等待着白桃接听。 “怎么了？” 第二次呼出的时候，白桃才接听电话。 “从家出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忘记点事情？” “哦？什么事？”白桃疑惑道。 “你是个聪明人。”顿了下，我说道：“我们是要组成家庭的，早晚都是夫妻，夫妻之间就要共度患难，不是吗？” 确保自己说的真切，更何况，这些话也是我有感而发。不管我心里还有着哪个女人的影子，也不管我是否将全部的爱给了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白桃，是我最想组成一个家的那个女人！ 她愣住了，没有立刻回话，我知道她这是在思索该怎样开口，甚至，此时此刻她心中还会出现斗争，究竟是选择自己一个扛下所有苦难，还是跟我阐明，一起度过难关。 白桃是坚强的，无论意志还是品质，都是如此，不然她不会在这个年纪，就能够接管下公司。 “许诺，事情我会自己解决，毕竟我们现在还不是夫妻。” 白桃很淡定的说道：“没谁有那个权利，让第二个人跟着自己承受。” 心，没来由的一疼。 时至今日，这个女人还选择硬抗，独自一人面对足以将瘦弱的她吞噬的风浪，这很疯狂。她依旧偏执的坚持自己心中所想。 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去拿命珍惜吗？ 眼角发酸，喉咙里仿佛卡住了一些东西，让我不能很流畅的说出话来，默默地，稍显急促的呼吸着，通过手机这个媒介，感受着她的气息...... “还有事吗？我要开会了。” 白桃声音依旧正常，情绪平缓，让人看不透她此时的想法。 可我知道一点，这个女人现在一定很痛苦，面对至亲之人的背叛，面对自己父辈公司的危在旦夕，她就像一片叶子，随时都可能被掀翻在这场风波里。但，她面对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爱人的时候，还把自己表现的无坚不摧，不想让我跟着着急，不想让我也陷入到这场风波里。 “等等。” 仿佛用尽全力的喊了出来，我道：“丫头，你是爱我的吧？” 白桃有些不知所以，带着点无奈道：“别闹了。” 呼吸加重，异常正经的说道：“我没闹，只想问个清楚。” “爱。”过了不知多久，白桃才吐出这一个字眼。 我当然知道她是爱我的，毕竟感觉这东西骗不了人，对她，我亦是有着无可比拟的信任，之所以问她，是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白桃，你给老子听好了，我爱你，你也爱我，你是老子的女人，现在被人欺负了，我许诺别的出息没有，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带把的爷们。” 顿了下，继续说道：“我是一无所有，这点没错，但我有自己的方法去帮你，希望你能信任我，丫头，我们走到一起不容易，我也知道自己亏欠了你很多东西，你不介意，但我会介意，求你给个机会让我偿还......” “我，求你。” 一块石头落了地，这些都是我想跟白桃说的话，更是我内心深处的声音，这个女人太苦，也太可怜了一些，我不能再自私的去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她考虑一些事了。 爱情不是全部，但爱情，是我力量的源泉，诚然，白桃就是这个源泉。 第303章 齐正国出手（3） 白桃没有言语，而是陷入漫长的沉默当中。 在我们的印象里，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更是用上了‘求’这个字眼，对于彼此的冲击都是巨大的。 她会怎么想我不清楚。 我清楚的是，必须要掌握整件事情的脉络，然后通过某些手段，切实帮到她。 不忍心看自己的女人扛下所有，更不不愿意看她在人前的坚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软弱的，那些所谓的坚强，只不过是表象，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脆弱而已。 她的脆弱，我看不到，但我或许会懂，所以我愿意为她分担这些，哪怕在这场风波里我只是一个十足的小人物，哪怕，听过之后也只是徒增一个跟她一样恼火的人。 不过，一切都有变数。 这个变数就是白桃没有想到，我能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字眼，跟她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爱人，说出这些话。 对别人她或许是铁石心肠，但对我，白桃不会。因为，她了解我甚于她自己，也因为，有一种情感让彼此深入骨髓。 所以她迟疑、困惑。 最终化作一场叹息...... “许诺，你为什么要逼我呢？”白桃很无奈的说着，然后颓然一笑，仿佛这么久的坚持，到最后被我所击溃，第一次，她语气产生了变化。 疲惫，无奈，甚至有一丝难言的委屈。 她，终究也只是个普通人。 “丫头，我在。” 多余的话不必说，让她知道我在她身边就好，不用什么表述衷肠的决心，不用什么温柔体贴的话语，两个字，就够了。 “嗯，我知道。” 白桃深吸一口气，说道：“之前那些事，你也了解个大概，其实齐叔叔的谋划，在半年前就已经露出了马脚，可我没有当一回事，不管怎么说，我是他看着长大的。” “我们和好之前，那次的策划，你都见过了吧？”我问。 既然要追溯到半年前，那一切的开端，就是我接手的企划方案，要跟鼎丰开始合作的方案。 “这点我们有聊过。”她叹了口气，说道：“许诺，旧事重提不是我想埋怨你，那些事情我做的心甘情愿，希望你不要在意。” “傻女人，这时候了，就不要管那些事，我们要一起面对的。” 在她心里，我远远重于事业。 “嗯。” 白桃应了一声，开始讲这半年齐正国的种种行动。从她的阐述中，对于这件事情，我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齐正国一直就有这个心思，只是半年前才越发强烈，随着白万里开始居于幕后，他产生了浓重的不满。他认为他是鼎丰的元老之一，是跟着白万里打天下的存在，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最后只落得少的可怜的股份，人到老年，还在公司任职副总，更是在白桃，这个小孩子的手下。 他不满。 利欲熏心下，他决定最后为自己一搏，只是他没有想过要这么快行动，直到我的出现。 齐正国是认识我的，毕竟当初我跟白桃的那场婚礼，让我闹了一个满城风雨。他作为白万里的心腹，自然是全程的见证者，当我代表卓玛，出现在谈判桌上的时候，他就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觉着，或许白桃跟我之间还存在着可能。 于是他心思活络了起来，主动联系到了田野，两个因为利益聚在一起的人，很容易就一拍即合，开始谋划。 如果说，这是起因的话，那么陈晨就是让事件彻底爆发的源头。 白桃是这样跟我说的：“陈晨在国外的时候就很关照我，我们是很好的伙伴，一起参与的毕业设计拿了大奖，当他知道我接手公司的时候，就问我有没有什么困难，多年老友，自然不会隐瞒，陈晨做了一个可以影响一生的决定，直接回国帮衬我，我又怎么可能亏待他？” 哪怕我们是情敌，我依然对那家伙升起了敬佩的心思，暗自想着，如果没有他的帮忙，白桃早就会被人所侵吞。 齐正国不这样想。 我跟白桃的意思一样，齐正国见到陈晨在公司越走越高，地位已经渐渐赶上了他，心中肯定会有不满，会觉得自己在公司打拼这么多年，比不上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 这种失落感，每个人处于这个情境下都会有。 更何况，在田野那边给的利益诱.惑下呢？ “所以，这件事情，加快了他的脚步，是吗？” “没错，再加上齐宇。”白桃补充着。 “齐宇，他怎么了？” 齐宇我见过一次，感觉那个男人还不错，称得上是青年才俊，听白桃说过，他在别家公司工作，几年时间，就挤进了管理层。 “齐宇在澳门欠下了大笔赌债。” 白桃顿了顿：“谁都没有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一面，其实齐叔叔这样做，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他吧。” 瞬间，将所有脉络理顺清晰。 陈晨冲击了他的地位、不满白万里给他留下的那点股份、田野给他画下的宏伟蓝图、以及自己儿子欠下的巨额赌债。 这些因素，促使齐正国走上了今天这条路。 他有错吗？ 扪心自问，他没有错，光鲜的外表下，还不是写满了被生活强女干的无奈，最终走上一条背叛的路，又怨的了谁？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重新来过，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就是了。”白桃淡淡感慨道：“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论结局好坏，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个伤害。” “确实是个伤害。” 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今天，他又是怎么出手的？” 哪怕陈晨在这之前告诉过我，我依旧需要问个明白，毕竟，白桃才是整个漩涡的主角，任何人都没有她看的清晰。 “董事会，联合其他三个原始股东，逼我交出执行总裁的位置。” 苍凉，无奈。 “白叔给你留的股份，应该比他们多上不少吧？” 我疑惑道：“哪怕他们联合在一起，话语权依旧在你这边的吧？” “不错。” “可是...”白桃叹息道：“可是管述君那边也来发难了。”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也做出了力所能及的事情，更是让安默舍下一切跟着我来闹，偏偏就忽略了一个因素，这个因素就是管述君！ 那个当初拯救了鼎丰的男人。 他为什么会发难，他又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再者说，他当初不是被田野劝说到卓玛阵营来了吗？又怎么会参与进鼎丰的内斗之中！？ 一个个问题让人捉摸不透。 “他怎么会？” 绞尽脑汁都看不出这个问题，只好向白桃那里寻求一个答案，身为当事者的她，应该会看透很多人都看不懂的问题，这点，无法忽略。 第304章 应对之策 “他怎么会？” 终究向白桃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 在我看来，管述君跟她的关系应该还是不错的，否则不可能在之前鼎丰有难的时候出手相帮。 无论从安默那里，亦或是白桃这里，我都对他有过了解，知道他是一个靠投资发家的人。成功，从来都没有偶然，既然他在这个时候出手，那肯定就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并且利益巨大。 “我也不是很清楚。” 白桃叹了口气，说道：“我猜，他可能是觊觎我手里的那些股权。” 是了，也唯有这个理由才能够说通，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再去想办法会省下不少时间，而我们现在最缺少的也就是时间。 可还有一个问题让人看不清楚。 管述君是跟田野有了约定，才会从鼎丰撤资，进而资助卓玛。那次的会议上，田野已经明确跟我们说的事情。而今田野被安默架空，闲赋在家，这就意味着，管述君失去一个合谋伙伴，按理来说，应该放弃的。 可他偏偏没有，更是趁着齐正国发难这个间隙，猛然出手，打了很多人一个措手不及。假设这是一场棋局的话，他的这手更像是昏招。 试想一下，齐正国不管怎么跟白桃去斗，他总归是鼎丰的一员，他们这是内斗，而管述君这个外人插手进来，就是把事情上升到一种商界中的博弈，不论是白桃还是齐正国，都会摒弃不快，合起来对付他。 他有着什么样的依仗，才会有恃无恐？ 这个问题，我想白桃也看不清楚，未知的永远都是最可怕的东西，俨然，她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些。 好容易赶上一次白桃跟我坦诚相待，让我跟着参与进来，为她谋划，我不能让她失望，哪怕她更多的是站在倾述的角度上，没指着我替她力挽狂澜也不例外。 男人可以丢弃很多东西，唯独对挚爱的承诺不能丢。 “我知道了，鼎丰内部的那些事我不会参与，我相信你会搞定。”顿了顿，前所未有的坚定，说道：“可管述君那里，我会替你摆脱麻烦。” “...别冲动。” 白桃满含担心地说道：“许诺，我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 我知道，她这是在担心我冲动，害怕我用一些过激的手段，出了事情。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一普通人，还没有经历过商场的这些风浪，到时候毁了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放心，你的男人不会出事。” 语气很平稳，却异常坚定。 许是感觉到我的态度，白桃没再拦阻，“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好好的。” “是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这就是我跟她之间存在的默契，无关利益、无关事业，只要彼此都在，就不会去惧怕千万人阻挡。 白桃又叮嘱了几句，又重新去面对以齐正国为首的那些股东了，而我，则开始思索应对之策，想着怎么去说服管述君，让他不来参与鼎丰的内部争斗之中。 对于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初给他打电话求援时的样子，这个人很强势，而且有魄力。那个时候我只是卓玛一个小小的组长，跟他对话根本就没那资格，病急乱投医下，竟然对上了话。 现在想想也是可笑至极，不过也幸好有那次经历，让我知耻后勇，仅半年时间，在安默的帮助之下，通过自己的积累，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哪怕卓玛总监这个职位，依旧不能让我们平等对话，可至少，我有了个身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更决定能够接触到的圈子。 诚然，我已经开始摆脱曾经的那个圈子，渐渐的接触到了围在那座城里的圈子。因为我的另一个身份，白桃未婚夫。 以前，我很鄙夷这个身份，认为这是背靠白桃吃软饭。 但，时间让我明白，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男人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去向上攀爬，现在的我在很大程度上需要借助她，但不久的未来，人们都会说，白桃是我的女人。 这点就够了。 像条狗一样，夹着尾巴吃着肉，累过，低头过，但只要咬紧牙关，终有一日，会迎来荣耀。 看着电脑上的那封还没有动笔的辞职信，我知道，近期是不会去触碰的了，因为我还需要卓玛这个平台。同样的，这也意味着我还需要安默的帮助。 欠她的，或许还要增多。 揉了把脸，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镜子正了正衣袖，当衬衫看上去没什么褶皱之后，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走了出去。 总裁办公室。 半天前，这里还属于田野，而现在，它属于安默，这个由卓玛总部空降到这里的大小姐。 挚友，患难知己。 都不是我们今天的关系。 今天，她只能是我的上司，而我，作为市场部总监，要从利益层面上来说服她，联合鼎丰去对付管述君。 这就是我想到的方法，很自私也很卑鄙的方法。 情愿被人所唾骂也在所不惜，不论有什么样的骂声，我都要硬着头皮顶上，为了守卫自己心灵中，那最后一抹净土。 “咚，咚，咚” 敲了三下门，直到安默让我进去，我才带着些许小心的走了进去。 “总裁，在忙么？” 悄声发问，伫立在原地。 安默闻声抬头，展颜一笑，说道：“这里也没有外人在，你何必这样。” “呵，现在是工作时间，注意一些还是好的。” 安默见我不像说笑，十分配合的摆出架势，正色问道：“什么事情？” “从最近三个月的市场销售额中，我发现个问题。”直视着安默的眼睛，朗声说道：“想要更近一步，极其困难，我们必须寻求新的发展方向。” “哦？” 安默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很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但她并没有去质疑什么，转而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有。” 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有些难以启齿，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咬着牙说道：“市场趋于饱和，我们应当摒弃一些东西，与同行业之间开始合作，一同开辟新的市场。” 最后一个字吐出，瞬间感到空气开始凝固，悄悄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正意味难明的看着我，嘴角似笑非笑，眼中闪过苦涩...... 第305章 谁不可怜呢？ 气氛开始凝固。 当我开口的时候就开始后悔，悔恨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一些，为了我爱的女人去利用一个爱我的女人。 想到的那个计划，自然是有它的可行性在其中，而这样的例子商界之中比比皆是，毕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但，这是对于其他企业而言。 有关于卓玛和鼎丰，似乎因为我的存在而变的不再那样纯粹。 话我没有明说，但跟安默接触这么久，她一定会懂。 她眼中划过的那抹苦涩，就是最好的证明，白桃抛开那些耀眼的光环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安默，又何尝不是呢？！ “啪。” 没任何征兆的，我扇了自己一嘴巴，很响，也很疼。但至少，好过心疼。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一点。”我如实说道。 安默已经帮了我很多，为我付出的更是不少，而我却总在索取，魔都那时候，我为她报复了凌晨，可也让她失去了自由...剖析开来，还是我的冲动连累到了她。 当她知道我们之间彻底没可能的时候，很大度的选择了成全，让她父亲放我回沈阳，并且还给我升了职，当她知道我应付不了田野的时候，更是二话不讲，以镀金为由火线回归。 架空田野，智斗齐孝南，仅用了半天时间，就把卓玛掌控在自己手里。 她说的好听，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以后接班卓玛，并不是为了帮我，让我不要有压力。事实真的如此吗？ 谁都不是傻瓜，都能看的出来，她这么说，只是减少我的负担，让我不至于有压力而已！ 安默，她就是这样一个傻女人。 而我/他妈更加过分，还想着从她这里得到帮助，平心而论，对不起良心！白桃是我的爱人，安默她更是别人的爱人，未来某天，她的另一半知道她经历过这些，又会怎么去想？ 双眼被蒙蔽，才做出如此之举，我对自己产生了厌恶，浓浓的厌恶。 让人作呕！ “呵呵，你这是在做什么？” 安默笑了笑，说：“演戏吗？你不是有好的方法让咱们盈利增加吗，怎么不说了？” 她的若无其事让人心痛，就像一把锤子，砸在我心脏上，打击着我脆弱的灵魂。 “你傻吗？” 最后饱受不住煎熬，我终于喊了出来：“那他妈是在利用你，你看不出来吗？我他妈已经足够自私了，你为什么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打我，你骂我啊，这样一个人渣，你为什么还要忍受？” 喊着喊着，眼角开始湿润。 我想到了我们的种种，想到了她默默为我付出的一切。 心疼她。 亏欠让我喘不过气来。 总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压着我一般，真他妈让人难熬，我甚至想到从22楼跳下去。 “你疯了？” 安默笑的越发明显：“许诺，有你这么跟上司汇报工作的么？这个月奖金是不是不想要了呀。” 一个人有多不正经就有多深情。 安默用她的坦然，用她的乐观，来面对这一切，面对我的索取，面对自己的付出。 “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柔声说道：“这样的你，很可怜。” 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为了她而流，为了她的可怜而流。 “傻女人。” 擦掉眼角处的泪水，想到之前的种种让我难过，良知的谴责，对她的亏欠，以及掩藏的很好的那抹爱意，在此刻汇聚到了一次。 我道：“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之前的那些事儿，谢了。今天起，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说罢，转身。 不想再来面对她，我怕心会疼的死掉。 “站住。” 安默冷声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许诺，是你说要来汇报工作的，现在又一句话都没有，你把我摆在什么位置？这就是你面对上司的态度么？” 安默的发问让我愕然。 紧接着就是一阵无力，越发觉着自己很不是个东西，闭着眼睛，安静了片刻，转过头来，“你有病么？啊？我他妈是利用你的你不知道吗？我求你了，现在不需要你了，让我走，让我走可以吗，嗯？” 第一次，态度极其恶劣的跟她说话，她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但我却觉得好受了一些，或许，只有当我更像个人渣一样没心没肺的时候，当我更像一头白眼狼的时候，我才能够逃避被良知谴责的痛苦。 安默眉头轻皱。 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说道：“许诺，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是啊。” 嘴角一挑，“办公室里除了我们已经没有其他人了，难道我是在对鬼说话？” “哦。” 安默顿了顿：“那你冷静一下吧。” 不悲不喜，古井无波。 她就像一汪看不到边际的清泉，反衬着我污浊不堪的灵魂...... 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怎样开口，抬起手又因无处停放而缓缓放下。 如果这一刻我可以撇下一切，该有多好？我一定会跑过去紧紧将她拥入怀中，然后任由她发泄情绪，任由她打骂，最后吻****眼角的泪痕。 是的，刚刚我见到她哭了。 那抹湿润，透过我的肉体，直达我的心灵深处，在那里留下了痕迹。 她是如此可怜。 我是如此可恨。 更是如此无能。 如果有的选，我情愿开始就不会跟她相识，更不会有后面的相知，以及产生不该存在的爱意，这对她，对我，都是最好的安排。 可生活偏偏让我们交织在了一起，而注定了她的可怜，我的亏欠。 “我走了。” 我是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留在这里多一分，都是一种煎熬，对她更是一种伤害。 当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听到了她略微带着点哭腔的话：“你说我可怜，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可怜呢？” “我是可怜的，但许诺你呢？白桃呢？我们没有一个人不是可怜的，原来我不信命，但现在我信了，你说吧，有什么需要的，我最后帮你一次。” “......” 或许她说的对，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可怜人，没有对错，只有所处的位置不同，生活给了这些负担，不想担着，也必须要去承受吧。 “谢谢你，不需要。” 一字一顿的说着，心里就像有一把刀，来回抽插，只有我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决绝了，才能够快刀斩乱麻。 只有真正的将她伤害到透彻了，安默才会心灰意冷。 “对不起。” 我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着。 耳后传来的啜泣让我不敢回头，我怕下一秒就带着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在魔都的时候我就没有选择带走她，时至今日，我依旧不会，留给她的，只有这辈子都还不清的亏欠了。 第306章 留下，留不下 我走了，没有一丝停留的离开了安默办公室。 以后，我也不再会来。 我怕了，给她的伤害已经足够多，并且我亏欠的更是几辈子都还不清。一直留在卓玛，只能给她徒增烦恼。 安默不会拒绝。 现在的她也一定很难过，笑着哭的样子，让人心碎。 茫然失措的走在马路上，燥热的天气并没有使我烦闷，因为我的心是凉的，或者说，在刚刚它已经死了。对于她残存的那点想法死了，与其两个人难熬，不如果断一些，彻底了结，或许，只有让安默彻底感到绝望，她才能迎接新的生活...... 自私，很自私。 打从心底，我看不起现在的自己，任谁知道我这样对待安默，都会对我唾弃，可，除此之外我有什么办法？ 给不了她想要的感情，偏偏还一直向她索取。 这个世界上没有圣人，她现在是不觉着什么，一味的满足我的索求，但总有一天她会委屈的，因为谁都是普通人，在心里都会有计较。 安默。 我能留给她的，似乎只有不讲良知的亏欠...... 现在的心很难过，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身体中抽离，想抓却不敢抓，那份触碰不到的美好，或许当再见之时，会让我们之间产生仇恨，也或许，我们从今之后，形同陌路。 彻底，断的彻底。 唯有次，才能在长久的痛苦之后，重获新生。 点上一支烟，透过散去的烟雾，凝望盾安大厦，我知道22楼的那间屋子里，有个女人会在失声痛哭，她不讲回报的付出，最终，只换来了这种结局，她想不到，她，不甘心。 “安默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也希望，今生你不会在遇到我这样一个男人。”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我对着她办公室的方向，轻声的说着，在心底乞求老天对这个善良的女人好一些。 转身，低头，佝偻着背，像一条孤独的狗，要去做还没有完成的事。 “这就要走吗？” 沐青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在我背后叫住了我。 闻声一怔。 她是安默的妹妹，可以说我跟安默之间的这些事，她是了解最为详尽的旁观者，身为彼此的好友，某种程度上，沐青比我们自己还了解我们。 这一刻，我有些抗拒，不想去面对她。 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向前走着。 “许诺，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 沐青快步跑了过来，拽住了我的胳膊，怒声道：“难道你只会逃避么？” “咯噔...” 心间一颤。 她说的对，我这就是在逃避，逃离卓玛，逃离安默的视野，因为我不敢去面对这些人、这些事，我怕自己没有底线，最终控制不住那点不该存在的感情，然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给她的伤害已经够大了。我不可能再不负责任下去了。 “或许吧。” 沙哑开口：“给她带来了伤害，我自己也不好过，但至少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方式了，我们不了断，最后安默承受的伤害会更大。” “人，不能太自私。” 沐青一时间有些愣神。 过了片刻，眼色一冷，寒声道：“你觉得，你这么做就不自私了？” “自私。”我如实说道。 因着我不想再来承受自尊带给我的谴责。 “呵。” “呵呵。” “呵呵呵。” 沐青一连三声冷笑，“啪。”的一声，给了我一巴掌。 将眼光扫向别处，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许诺，我看错你了。” “替我跟她说声抱歉。”没有理会沐青，我自顾自的说道：“我们之间不存在那点可能，时间越久，陷的越深，说真的，我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现在悬崖勒马，还不算晚。” “跟她一样，白桃那里，容不得我再来辜负。”我补充道。 沐青是我在卓玛为数不多的朋友，我的一些事情她多少会有些了解，她也早就知道，我有一个叫白桃的未婚妻，是我割舍不掉的女人。 而对于安默产生的那种错觉，更是有些让人无奈，毕竟人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既然出现了，它就是合理的，同样，更是危险的。 那份感觉，说穿了就是在悬崖边的钢丝上，带着几分单薄炎凉的跳舞，一不小心，身下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绝对会让人粉身碎骨。 这种滋味尝试过一次，深知其中的苦涩，所以我不能让安默跟着我尝试，所以，我说了那些话，更是做了这种连狗都做不出的事。 “你有她，可她有谁呢？” 沐青悠然发问，让我顿住。 我有白桃，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我们会走进婚姻殿堂，更会经营一个让人羡慕的家庭，可安默呢？没了我之后，她又有谁？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答案，似乎只有时间才能解出。 “趁着一切还没定型，就让她看出我是怎样一个自私的小人，不是很好吗？”自嘲一笑，我道：“她那种女人，我配不上的。” “啪。” 又是一巴掌。 “人渣。” 沐青狠狠地吐出这两个字，说道：“明明不是这种人，偏要做出让人作呕唾弃的事，许诺，你这是在背弃你自己的灵魂，确切来讲，是你自己逼着自己，丢了你的尊严。” “哦。” “或许是这样吧。”遥望22楼，喃喃开口：“丢了什么不打紧，没了灵魂更无所谓，只要她最后能忘了我，我们不再产生什么交集，能够省下很多事情，不是吗？” “可你有没有想过，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不待我开口，沐青自圆其说，“她真正想要的不是和你在一起，她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了，她只想着在这几年当中，跟你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呼吸一片天空之下的空气，她早晚会因为利益跟别人组成家庭，她的想法很单纯，她也只想着不留下什么遗憾啊！” 说到最后，沐青哭了出来，撕心裂肺。 心，不复存在。 潜藏在胸前，那最为脆弱的器官，在这一刻，被击的粉碎。 安默的想法如此单纯，简单，是我给她复杂化，也是我，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最后狠狠地伤了她。 “我他妈就是一混蛋。” “她...”张了张嘴，还是问道：“她还好吧。” “呵...你说呢？” 又怎么能好？ 她把所有的悲伤留给自己，笑着对我说无所谓，若无其事的面对她看上了的男人。 “留下吧。”沐青淡淡开口。 摇了摇头，“等我解决完一些事情，会来找她，给她个交代，但不是现在。” “王八蛋。” 沐青狠狠地盯着我，“你真他妈混蛋。” “谁说不是呢？” 第307章 见田野 我不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忘却安默，也就注定了，我跟她之间不会局限于此。 沐青说的对，我就是一王八蛋。 当我从她口中得知安默原本的想法的时候，才知道‘自以为是’有多么可笑，不想伤害她，不想在她身上索取的越多，最后用那样一种方式，切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退路。 出于好心，做出的事却让人所不耻。 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所以我还不能去面对她，再多宽慰的话，都像放屁一样，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有默默地在背后弥补亏欠，才能够让自己好过一些，不是吗？ 我跟沐青说了，等我解决过自己的事情之后，就会去找安默。 这个事情，自然就是管述君。 而我去找安默又是为什么呢？道歉吗？她不会需要，陪伴吗？我没那个资格。只能在心里慢慢考量思索，再度面对安默的用意是什么。 当我们重新见面之时，还会如之前一般自然么？ 答案是否定的。 “唉......” 长叹一口气，我把这些事都压在心底，不愿去触碰，更不愿去想，只得听天由命，把这些都交给生活来处理分配，或许很不负责，但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解决管述君这个问题。 事有轻重缓急，很明显，白桃现在面临的内忧外患，是最为需要我的时刻，不论从哪种角度上来看，我都要先解决掉她这边的问题。 不想再去动用安默这边的力量，所以我要自行开辟出路，首先想到的，就是怎样才能跟管述君搭上线。 只有我们能够沟通，我才会判断出他对鼎丰出手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多大的利益，才能够让他不顾之前合作的情分，贸然发难。 要想跟他说上话，我们中间就必须要有个中间人。 原本想的，是卓玛跟鼎丰这两家公司能够摒弃前嫌，合作对抗管述君，但最后被我自己给否定了，所以就要用第二个方案，怀柔沟通的套路。 世界上任何一件事都能够说通，在于方式方法。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信心能够说服管述君，但总归是要去试试的，毕竟，不去尝试永远都没有机会碰到那条线。 至于中间人，在我熟悉的人脉圈子里，还真有一个人合适。 这个人就是田野，今天上午，他还被我跟安默的谋划踢出了卓玛管理层。 我们是仇敌，他想侵吞我女人的企业，用来当作自己升职的筹码，而我为了捍卫住白桃的产业，联合安默将他从卓玛踢了出去。没有对错，站在彼此的角度来看，我们都是正确的，只是出发点不同而已。 凭心而论，田野教会给我不少东西，不管他出于怎样一个目的，利用我也好，借我这条线搭上安默也罢，终究他教的那些，都成为了我自己的东西。 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年，早就成功跻身进那座城市中的男人，身上有太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 命运的齿轮就是如此奇特。 今天之前，我是他手底下一条听话的狗，为他前后奔波，做了不少事情，也给公司带来了不小的利润，而在今天，我又是迫使他离开卓玛的元凶，抢走了他的饭碗，让我们看起来像是水火不容的仇敌。 现在，为了能跟管述君说上话，我又要与他产生交集。 这给人的感觉很怪，让我有些无法适从，不过想到白桃正在鼎丰苦苦支撑着，就硬着头皮给田野去了电话。 等待他接听的间隙我还在想，当他知道我目的的时候，会是怎样一个表情？而他又能怎样去做？ 如果我是他，肯定会置之不理。 “喂？” 终于，电话那边传来田野的声音，他疑惑发问：“怎么响起给我打电话。” 诚然，他还是知道些什么的，对于我的突然联系，他也有些发懵。 该怎么去说？ 直接点，还是委婉点？ 刚刚想的很好，当我真正面对田野的时候，又不知该怎样去表达自己的想法，这很正常，毕竟有愧于他的同时，我又有求于他。 “田哥，你...你还好吧。” 最后，我也只能这样牵强开口。 他能好么？一家老小都指望他来养活，突然失业，他又怎么会好？ 如果有人这样问我，我一定会怒骂回去。 也幸好，田野不是我，到任何时候，他都能维持自己的风度。 “还好，正巧这段时间累了，可以休息休息。” 他爽朗的笑了笑，说道：“真没想到，你能第一个联系我。” “田哥，对不起。”我道。 “你怎么对不起我了？”田野淡淡道：“成王败寇，这很正常，而且在这之前，我本就存在着利用你的心思，你让我丢了工作，某种意义上我们也就扯平了，不是吗？” “突然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事吧。”他问。 很敬佩他的淡然，我现在大概能看出他为什么会成功了。既然他都能够坦然面对，我又何必虚情假意？ 正巧他问我有什么事，索性我也坦白说道：“方便见一面吗？” “呵，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在家呢，你来吧。” “成，我这就过去。” 他家我去过一次，知道在哪，挂断电话，我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能见面，就意味着多了一分可能，至少，田野不是很抗拒我的到访，与我而言这算好事，由此，局促不安的心，稳定了一些。 浑南，锦绣天成。 田野家就在这里，按照自己的记忆，我找到了三单元，然后坐上通往18楼的电梯。 “叮咚。” 按过门铃不到片刻，田野就打开了房门。 此时的他没有了往日的锋锐，如同一个混迹在事业单位养老的中年男人一般，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看起来有些斯文。 “来了？屋里坐吧，你嫂子在单位还没下班，我正无聊呢。” 田野将我往屋子里迎，一瞬间，让我感慨良多。 面对他的热情，让我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能跟在他的后面，一言不发，顺从着他的摆布。 我有想过我们还会见面，但没想过会这么快，更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一个方式。 第308章 复杂关系 从没有想过跟田野会这么早就碰面，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求到他。 今天上午，所有人都暴露目的之后，我们之间就该画上一道休止符，但，世事无绝对，不想发生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猝不及防，让人无奈。 田野是个生活精致的人，从他家里的装饰就能够看得出来，而他又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不然怎么会那样算计我，算计鼎丰？算计卓玛所有人？ 看起来很矛盾，可细细思量之后，又不矛盾。 生活跟工作，本就是两个个体却又息息相关，工作支撑着想要的生活，生活排解掉工作的烦忧，或许，这就是他这类人对于这两种事物的定义。 “真想不到，你是第一个来见我的人。”坐下之后，田野倒了一杯茶，开始感慨。 定了定心神，不让自己再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开口道：“我也没有想到。或许，这就是生活的有趣之处。” “呵呵，确实有趣。”说着，田野递给我一根烟，说道：“趁着你嫂子不在，赶紧陪我解解馋，不然她回来之后，我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此时的田野，让我看不到一丝在公司时的影子，更让我不解的是，我在他身上，没见到什么沮丧，似乎失去这个工作，没了那个位置对他影响不大。 接过香烟，点燃，吧嗒吸了一口，打趣道：“想不到田总是个妻管严。” “我可不是什么田总了。”他惬意地抽了一口烟，带着点无奈，也带着点解脱，“我该谢谢你的，至少现在可以歇一歇。” 我们见面，总归会扯到这个稍有些敏感的话题，躲不掉的。 “对不起。” 我很正式的看着田野，解释道：“假设对手不是鼎丰，而是别家公司，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帮你，毕竟那也跟我的切身利益有关，可，偏偏我们的对手是鼎丰，偏偏那家公司的总裁，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容忍她受到伤害的女人。” 时至今日，这几点我们心里都门清，谁也不会深究，就像我看透的那样，整件事情中，谁都没错，只是阵营跟立场不同而已。 田野摆了摆手：“你跟白总的关系很早之前我就清楚。”微微一笑，他道：“之所以对你比对别人好，你也清楚，是为了利用你，说穿了，我们谁都没有对不起谁，我能有今天这个下场，只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已。” 他很淡然，仿佛这次失败对他没什么影响。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去敬佩。 如果我们换个角度，最后是田野成为赢家，成功的吞并了鼎丰，让白家的产业蒙受巨大损失，他来看我或者说安慰我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拽住他的衣领，用拳头狠狠地贴在他的脸上。甚至都会在冲动之下，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这不是在说笑，而是会切实发生的。 但田野呢？ 自打我们见面为止，一直都表现的很淡然，也很大度。 或许，这是由于我们的执念不同。 我在乎的，一直都是白桃，那些产业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开心我就会开心，她难过我就会跟着难过，有人要让她受到伤害，那就是跟我过不去。一切，都跟利益没有关系。 大抵，这就是这件事情中，我跟田野所处角度不同所带来的影响。 他没有得到梦寐以求的利益，下次还有机会，所以他对我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他心里真的没有任何怨言吗？ 这点我无从所知，同样的，我也不怎么会相信。毕竟，从我接触他那天开始，在我心里就已经把他归到‘危险’的那一类中。 不管想什么，都不会通过言谈举止表现出来，心思还极其缜密，又怎会不危险？ “我还能叫你田哥吗？” 思量很久，还是如此问道。 田哥，是朋友之间的称呼，田总，则是仅仅局限在工作上的关系，当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就意味着，我们没有了工作那层的关系，我求他办事，更不会有任何借口了。 这是在试探他，也是想问个清楚。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就像我跟陈晨那样。 田野怔住了，俨然，机智如他也不会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一时间，他有些喂喂发愣。 过了半晌，直到香烟燃尽后的灰烬烫到他的手指，他才回过神来。 “当然可以。” 四个字，也代表着他愿意跟我一笑泯恩仇，不计较之前的那些东西。 “谢谢。” 我道：“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奇葩，也有些过分。正常来讲，我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管怎么说，你有今天这个结局，都是我在背后做着推手。” 话都说开了，也就没什么必要再去藏着掖着，我如实说道：“你说之前是在利用我，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了你的关照，我在卓玛的发展自然会顺风顺水，没什么阻拦，这不也是互相利用吗？” 田野张了张嘴，最后无奈一笑，“你还真够诚恳的，许诺，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你了。” “田哥你又说笑了。” 接着，我们之间陷入到一阵沉默。 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来引入到我此行的目的。 在此之前，我想通过田野引荐，见到管述君，了解到他想要的是什么，进而尝试自己能不能说服他。 这一切，都局限在我跟田野之间存在交易，或者利用的情况下，而现在不同，莫名的，我更愿意跟他做朋友，朋友之间还是纯粹一些的好，没有那么多参杂，没有利益的纠纷，才能成为朋友，否则，总归是让人作呕。 这是一种精神洁癖。 “不是说找我来有事的吗？” 最后，还是田野提起了话茬。 “我......” “你先别说，我来猜猜。”田野摆了摆手，制止住我，说道：“是不是跟鼎丰的内部动荡有关系？” “嗯。”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说说看。” “您说我这样是不是虚伪，过分了一些？”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的。”他道：“你说了我也不一定能帮的上忙。” 第309章 田野的建议 经他一提，我才幡然醒悟。 田野说的对，即使我把目的说出来，他也不一定帮的上忙，仔细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他之前跟管述君产生联系的时候，是坐在卓玛总裁的位置上，他们之间对等，因着利益，才能够联系到一起，目的相同之下，他们产生了联盟。 现如今，他从那个位置上掉了下来，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之间不再对等，那么他跟管述君说让我们见一面，管述君就未必会给这个面子。 商人，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冷漠的人。更何况向他跟管述君这样的商人？他们的人情味，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丢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脑子里闪过这些东西，我也就没了什么顾虑，直接开口道：“来之前，是想让你帮着联系下管述君，看看我能不能跟他见上一面的。可......” 接下来的话我没说，但是他懂，毕竟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有我们两个当事人最为清楚。 “见他做什么？”他问。 他没问我为什么之后的话没有提，很明显是了解到我要说的是什么，直接问我为什么要见管述君，是由于他也不知道管述君又做了些什么。 跟他这种聪明的人交谈，会很累，同样的，也能让人学到很多东西。 “今天我们内部出了问题，同样的，鼎丰内部也出了问题。” 田野跟齐正国达成了某种联盟，这件事他当然会知道，他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 “即使齐正国联合了其他三个股东，但他们所占据的原始股依旧没有白桃多，所以她能应对过来，偏偏这个时候管总出现了，不知道他目的何在，但总归是敌非友。” 他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啧啧称奇道：“我说这家伙当初怎么答应我这样痛快，弄了半天，他也是所图不小啊。” 听他的言语，很明显是看出了什么，赶忙问道：“你能给我说说吗？” 田野眼中露出一抹笑意，没有立刻回答我，转而问道：“你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吗？” “你的？” 我不假思索的说道：“大概能猜出一些，无非是吞并鼎丰一些产业，然后作为筹码，或是为了升职到魔都总部，或是为了自己另起炉灶。”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田野点头应许，“不过不完全是，我要的，是鼎丰的原始股权。” “咯噔...”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田野，万没有想过他的野心如此之大，同时心里也开始庆幸，幸好及时阻止了他，不然后果真的无法想像。 不用质疑这个时候他还会来骗我，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没有利益纠葛，也算的上是朋友，他没必要来糊弄我。 “你的意思是，管述君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难，也是想着侵吞原始股？” 众所周知，原始股权，才是一家公司立足的根本，比如我现在工作的卓玛，安默的父亲创业伊始，就是占据了百分之四十的原始股，所以才会一家独大，一直是卓玛的董事长，未来才能让安默接班，管理公司。 同样的，白桃就是这样上位的，要没有白万里给她的那些原始股，以她的年纪和资历，她也不可能坐到执行总裁的位置上来。 “知道我当初跟管述君谈的时候，答应了他什么吗？” 盯着他看了半晌，摇摇头。 田野嘴角上挑，颇有些不屑道：“给了他卓玛百分之三的股份，当然这仅仅是咱分公司的，在这个基础上，他注资帮我达成目的之后，我还会分给他，我所得股权的三分之一。” “......” 要不是田野这个当事人跟我说，我一定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疯狂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先不说达成目的之后的利益分配，单说田野许诺出去的分公司股份，仅凭这一点，就够定他经济犯罪的了！ 眼见着我震惊的无以复加，田野笑道：“还得感谢你，不然我真容易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颤抖着，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不要命似的吸了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问道：“你认为，齐正国也是跟管述君这样许诺的，所以他才会不管不顾的出手？” 田野点了点头，笃定道：“不然他没有任何理由参与进来。” 一瞬间，我觉得问题开始难办，如果齐正国允诺其他的条件，这还好说，无非跟管述君见面之后，给他比齐正国更丰厚的利益就好了，可偏偏他们是用股权做交易。 别的不提，白桃这关就过不去。 白万里当初把鼎丰交给她，把股份交给她，就是让她守护住白家的产业，白桃是一个责任感很重的女人，更何况涉及到家族的事情，她一定不会让步，所以，现在看来，说服管述君停手，开始变得不可能了。 一切的努力，不外乎浮云，在真正的利益跟实力面前，一点也不够看。 归根结底，我没有那个能力帮她渡过难关。 有些苦涩，更多的则是自责。 “怎么，觉得难办了？”田野笑着发问。 我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当我脸上流露出这些东西的时候，田野就已经能看出来了。 没有必要否认，我道：“是啊，在这些东西面前，我还差的远。” “呵，你能做到今天这步就已经很好了，至少，你解决掉了我，不是吗？别太妄自菲薄。” “还不是依靠了安默？” “人脉跟运气，往往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田野顿了下，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他的话，就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有些激动的抓住他，问道：“哥，你说说看，还有什么办法？” 田野沉吟片刻，说道：“要么找一家跟鼎丰同一级别的公司，两家联合起来一起对抗管述君，要么找到一个跟管述君同一级别的人进行注资，提升股权，这样一来，他自己就会知难而退。至于最后一点，则要看白总够不够绝情了......夺取另外几个股东的股权，一人将整家公司把控，雷霆一击！” 第310章 看透问题之后 田野不仅仅有想法，更是给出三个建议。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同样的，这三个建议的可行性，与我而言，又跟没有没什么差别。 他说，可以找一家与鼎丰相似的公司，联合起来一起对抗管述君。在沈阳，这样的公司不是没有，但我最为熟悉的就是卓玛，诚然，田野能够提出来，潜台词也是在说卓玛。 可，不久前发生的一幕幕依旧在脑海里盘旋，我对不起安默，更不想亏欠她太多，因为我的自私已经麻烦她太久了，她可能不会在意，但良心注定说不过去，所以我逃离了卓玛，逃离了她所关心的视线。 第二点，找到跟管述君同一级别的人注资，抬高股权价值。这一点更是难上加难，我本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接触过这个社会的上层圈子，也就意味着，联系到跟他一种级别的人，直接从根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去尝试的必要，毕竟，生活不是电影，没有那么多逆天的运气。自身的不足，决定了我不能达成这一点。 第三，也是最具可行性的一点，整合其他股东手中的股权......如果没有齐正国，这点是可能达成的，无非就是承诺，当公司度过难关之后，股权重新划分，再给他们一些相应的利益作为补偿，想必那些人是乐于预见的。 世界上没有如果，齐正国是鼎丰功臣，更是老人，有很大的威望在其中，否则不可能他振臂一呼，另外那几个人就加以响应。 他能不知到管述君的目的吗？ 明显不能，那么他为什么在知道眼前有狼的情况下，还要在这个时间节点发难呢？不难想象，现在的齐正国一定是不在乎未来的鼎丰是谁当家作主，甚至不在意这家公司在此次风波之后还能不能存在，他只在意他能得到多少利益，只在意能不能彻底打垮白家父女。 这是一种病态心理，偏偏这样的心理还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有了足够多的钱，才会还清齐宇欠下的巨额赌债，才会让一家人有更好的生活。在这面前，什么兄弟情谊，什么人情味儿似乎都不再重要，都没有钱来的实在。 苦涩一笑：“方法确实都是好的方法，可要实现......” 剩下的话我没说，田野完全能够听出我的无奈，他耸了耸肩，说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超出你能力范畴的事儿，你能有什么办法？” 忠言逆耳，实话总是不招人喜欢。 我知道田野说的是事实，现在我所背负、面对的一切，早就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帮不上一点忙，说白了，只能眼见着自己的女人面对这些肮脏的事，劳心劳力，最后还不能扭转乾坤。 这绝不是我想接受的，哪怕，生活强迫着我来接受，也要抗争到底，因为这涉及到了爱。 人们总说爱有多么多么伟大，曾经我会微微一笑，以为这些只是存在童话故事里，但在今天，在现实牢笼的枷锁下，我希望那是现实，也会竭力去证明那是现实。 因为我的承诺，因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担当，更因为两个字，执念。 执念产生于这么长时间里对她的亏欠，想要给她个交代，给她个弥补，毫不夸张的讲，齐正国早晚有一天会有这场行动，可因我的出现，让这场行动在不知不觉间按下了快进键。 天意弄人。 “我输的够多了。” 看着田野，异常认真地说道：“也输的够久了，这一次，我不想认输，哪怕付出一切也不例外，谁想伤害她，就先过我这关，奇迹，必须存在。” 红着眼，哑着喉，我在田野，这个刚刚跟我成为朋友的面前，说出了最为真实，也满是幻想的想法。 我要疯了，被自己的无力感，被现实的紧迫感，被那些所谓成功人士的金钱至上的观念，给逼疯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选择爆发。 “田哥，希望你能帮我一下，看看能不能跟管述君见上一面。” 田野注视了我半晌，犹豫道：“跟他联系，这没问题，但许诺，你现在这状态很危险，当哥的真挺担心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我？” 怔了怔神，才反应过来，现在这个状态确实不适合跟人谈判，不过时间不等人，可能在耽误的这片刻中，管述君就会有什么决断，最后耽误了时机。 艰难的让嘴角上扬，玩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情，弟弟还没有蠢到把自己搭进去的地步。” “真的？” “嗯，真的。” “好，那我就给你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他约出来。”田野做了这个决定之后，立即掏出电话，给管述君拨了过去。 “喂，管总？我是老田啊。”他笑着跟电话那边的管述君打着招呼。 眼见着通话，我立刻竖起耳朵，渴望听清管述君的态度，见我如此，田野笑了笑，按下了扩音键。 “哦？原来是田总。”管述君爽朗的笑了笑，算是打过照顾。 “最近忙什么呢？”田野语气轻快，说道：“听说中街新开了家杭帮菜馆，口碑还不错，想约你过去喝两杯。” 暗道一声来了，眼睛雪亮的盯着电话，生怕错过一丝细节，同时心里也在祈祷，管述君能够同意田野的建议，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碰上面了。 仿佛一切都在向我所想的那样发展。 “那好啊。”管述君顿了顿，说道：“不过最近可不行，手里有个项目一直在跟进，眼见着到了关键时刻，兄弟实在抽不出时间啊。” “咯噔...” 泡沫似得破碎。 管述君这是委婉拒绝了！！！ 而他所说的那个项目，恐怕就是针对鼎丰所展开的行动。 我，该怎么办？ 刚要开口，田野给我递了一个眼神，制止住了我，然后笑着说：“这样啊，那好吧，咱们有空再聚。” 旋即挂断了电话。看着我喝道： “你疯了？如果你刚才开口，只怕他下一秒就会有所行动！” 第311章 当我有病好了 “你疯了？如果你刚才开口，只怕他下一秒就会有所行动！” 田野的语气很差，显然是动了真火。 刚刚的我确实冲动，因着听到他拒绝田野，觉得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悄然而逝，又怎能不着急？所以也就没有经过考虑，全凭潜意识来做主。 而田野之所以会动怒，大抵有两个原因，一是恼怒我险些打破他的计划，第二个，则是担心自己得罪管述君，毕竟，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卓玛总裁，只是一个没有了头衔的普通人，而我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代表白桃的，如果管述君知道他跟白桃一方产生联系，并且帮着做事，肯定会迁怒于他。 他也要生活的，得罪了管述君，也将在沈阳这座城市里失去很多机会。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我求着他来做的，帮了我，是出于情分，他没那个义务必须帮我做成这件事情。 “不好意思了田哥。” 人到任何时候都不能自乱阵脚，理智这个东西可丢不得，刚刚要不是田野，我可真就会在冒失中开罪管述君。 田野说的对，没准当我开口之后，他就会疑惑，进而加快步伐对鼎丰出手。 “知道你着急，但不能没了分寸。”田野开口教训了我一句，转而面带歉意的看着我。“该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没有帮上你什么忙。” “呵，没什么的。” 笑着说无所谓，心里却满是苦涩。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能力的缺失，造就了如今这个遇事求人的局面，许诺，你一定要记住今天。 我在心里暗自发誓，所有承受的痛苦以及无奈，终将变成让我奋进的动力源泉。 既然目的没有达成，我也就没那个必要再待在这里，起身，向田野告别，并约定好，在事情出了结果之后好好聚聚。 我们都知道，如果事情的结果不是所想的那样的话，我们再也不会见上一面。 我不是圣人。 田野是一切的起源，即使在当时他所处的那个角度，促使他做出这些事情，没什么错，但，终究是他让事情开展到这个地步的，这点，永远无法改变。假设，最后没能够力挽狂澜，我们将永远消失在彼此的圈子里。 如他所说，他也会愧疚。 可他并没错。 一切都不矛盾，一切也都很矛盾。 不知什么时候起，天空又开始阴云密布，跟我早上离家时一样，那时还能感到轻快，可这刻却是如此沉重。 一天时间，瞬息万变。 抬头，仰望天空，越发觉得自己太过渺小，这座城市，这个圈子，任意一件事都足以让我原形毕露，缺失的多了，也就适应了。 茫然失措的走着，下一秒飘起了朦胧细雨，沐浴在雨中，也没有让我烦闷压抑的心脏安静下来，疯了似得开始在雨中奔跑，跳动的心脏，耳边的风声，从天而降的细雨，或许，这一切才能证明我活着，碌碌无为的活着...... 北街。 当我回到这里时，雨已经停了，夜幕如期而至，路灯孤零零地伫立在原地，散发着淡淡的光彩，老房子的灯亮着，我知道那里有个人在等我回家。 可我现在不想回家。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没有办法之前，见到她都会让我饱受折磨，因着我不忍心看到她为了这些事情疲倦，哪怕她从未在我面前表现过。 白桃很坚强，坚强到可以让人忽略她的感受。 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香烟点燃，站在北街街头，发呆，呵呵，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发呆，不是吗？ 忽然，感觉脚上爬上了什么东西，有些重，大概是小猫小狗一类的东西，看都懒得去看，“滚。”脚抬起，试图把那个东西甩出去，用来发泄烦躁不安的情绪。 “喵呜...” 一声猫叫，使我顿住。 接着灯光，低头打量趴在我脚面的那只猫。 通体雪白，萌态毕露。 哪怕有半年没见，它胖了不少，我依旧能认出这是雪球，那只曾经跟我相依为命的白猫！ 有些欣喜，赶忙蹲了下来，把它抱在怀里，说道：“你这没良心的，一走就是大半年，要不是你这小子叫出来，老子就把你踢走了。” 雪球应该还认识我，不然不会跟我亲腻，它拱了拱脑袋，用爪子摸了摸我的脸，仿佛在跟我打招呼。 “听彦笛那丫头说，不是把你寄存在宠物医院了吗，难道你小子跑了出来？” “喵呜。” “靠...忘了你不会说话。” 对着它自语。 见到雪球的这一刻，让我好过了不少，一如我们遇见那时，差不多的情景，差不多的心境，同样都是那样糟糕。 “吃过了吗？”我问。 它很人性化的摇了摇头。 无奈笑笑：“你这家伙，绝对吃过了。” “喵呜。” 捎带着委屈，它抗议着叫了一声。 “呀，我说它怎么跑了出来，原来是碰到了你。”彦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些许欣喜。 “当然是我，我儿子对我可是亲的很。” 起身，怀抱着雪球，帮它理顺毛发。 彦笛牵着一条狗，是那条德国牧羊犬，印象中好像是叫小黑。 “你回来了？”我上下打量了她片刻，说道：“果然小黑是你亲生的，当初把雪球放你那真是错误。” 听到我言语中的不满，彦笛翻了我一眼：“是这家伙自己跑的，不信你问它。” “它又不会说话，我怎么问？” “你....” “算了，懒得跟你解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大明星。”我打趣道。 “什么问题？”彦笛有些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吗，它是自己跑出来的。” “咦...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刚下组。” “您这是又接一部戏喽？” “废话。”彦笛面带疑惑，问道：“我们这才三个月没见，你怎么变得...嗯，你懂得。” “我可不懂。” 吸进最后一口香烟，扔到地上，说道：“我就是一小人物，从来不会懂你们这些上层人的心思。” “有病？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彦笛不明觉厉道。 “当我有病好了。” 第312章 命运的安排？ 彦笛翻了我一眼，“你不仅有病，还病的不轻。” “......人艰不拆啊。”我玩笑了一句，揉了揉雪球的脑袋，没有理会它抗拒的神态，递到彦笛怀里，道：“看好我儿子，再见。” 现在的我没有任何心思来理会这只猫，因为有很多重要且紧迫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哪怕，这些事情我插不上手。 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彦笛说些什么，想要抓紧回家，毕竟今天不仅仅对我有着特殊意义，对白桃更是如此，她经历了什么，又有怎样的苦楚，没人清楚！ 站在老房子门前，驻足了很久，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白桃，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田野同我一起分析出来的事儿。 我不说，她也清楚，而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最终，强迫着自己在脸上挂起微笑，推开了房门。 白桃一脸迷惘的坐在沙发上，衣服都没换。 见状，我就知道她今天的肯定不是很顺利，想想也是，涉及到了公司内斗又怎能顺风顺水？趁着脑子还算灵光，嬉笑着走到她面前，不论如何，身为她的男人，都要在适当的时刻，站出来。 “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出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那帮老不死的还紧咬着不放？” 明知故问，我想到了这个词汇，可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呢？跟她拍胸脯保证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答应过她的事，现在看来已然成了无稽之谈，只能在一旁做着最为无用的宽慰，然后从心里为她分担一些苦楚。 白桃抬头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指了下沙发对面的椅子让我坐过去，虽然有些疑惑，还是照她说的做了。 沉默了半晌，白桃忽然开口。 “许诺，我们分手吧......” “咯噔...” 我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满是错愕的看着白桃。 我怔住了，仿佛一瞬间灵魂出窍，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要知道，我们历经磨难的爱情长跑即将结束，我们是要组建家庭的！ 可...她这是在说什么？ 白桃的神色不似作假，哪怕眼中流露的满是痛苦，表情却是格外坚定。 她一定有苦衷。 迅速安稳下自己的情绪，我问：“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不然这么爱我的她，又怎会莫名奇妙的提出分手？一定是鼎丰那边有什么新的进展，或者说，她想到了度过这次危机的方法，而这个方法，涉及到了她的终身幸福！ 脑子混乱之前，我想到了四个字，‘商业联姻。’ 越这么想，就越觉得可能，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她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而然就需要外力的介入，况且，白桃是要守护住自己家的产业，她的执念会比平时重上很多。 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沙哑着开口：“有人可以帮你，而条件就是你嫁给他，是吗？” 白桃眼神有些许闪躲，眼眶中氤氲着一层水雾，艰难的点了点头。 “许诺，鼎丰我输不起。”她带着哭腔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我爸努力了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产业给偷走，希望你能原谅我。” 无力，深深的无力，从心底一直到肉体。 我他妈怎么就这样无能？守护不住自己的爱人，还得需要她赌上一辈子的幸福去跟别人交换？痛苦，撕裂着我。 想笑，却笑不出来，要哭，亦是不能落泪，谁能来帮帮我？ 难道生活和命运，就给我安排了这样的宿命吗？难道我他妈这辈子就注定了不能跟自己的爱人走到一起吗？ 还是说，在那条鸿沟之间，在这两个世界中，不能出现爱情？！ “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你？” 我将头埋在膝盖中间，不让她看到我的表情，说道：“对不起，我...是我太无能，才让你想到这个办法，但，真的这样着急吗？管述君应该还没有出手，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想办法，我们不该这样的，你是爱我的，对吗？” 痛苦将我包围，而我只有选择软弱，恳求。 听过我的话之后，白桃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她从沙发那边冲了过来，紧紧的将我抱住：“对不起，对不起...老公，是这个世界太现实，我不怪你，我们的命就注定了会变成今天这样，生活给了我们太多磨难，也给了我们太多痛苦。” 她第一次叫我老公，不是在婚礼上，不是在我们的家庭中，而是在这个即将‘分离’的日子里。 不敢去看她，她的眼泪让人心疼，她的无奈更让人心痛！ 心，碎了，又怎么会痛？ 或许白桃说的对，是这个世界太过现实，生活只给予了我们磨难，却没有给我们经历磨难之后的甘甜。 我已经做出了改变，可时间太短，不是幸运儿的我，又怎么会有这个时间来成长？杨老口中的那座城，终究是把我当成了外人，让我隔绝在那座城池之外。 而我最爱的那个人，在那座城里苦苦挣扎着跟命运摊牌，最后......我们来到了今天。 “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太无力。”我哽咽着说道，直到说不出一句话来，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她的气息，她的心跳，越发难忍悲伤。 悲伤的河流，将我侵吞。 摆脱掉她的怀抱，如此迷人的气息让人眷恋，可这即将不再属于我，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属于那个男人。 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支，夹烟的手指不停地抖，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他是谁？”最后，我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齐宇。” “操。”我有些愤然的看着白桃， “怎么会是他？！” “齐正国答应我，只要我跟他儿子订婚，他就不会再来打侵吞股权的主意，只是最简单，也是最高效的办法，只有这样鼎丰才有实力去对抗管述君。” “你就不怕他骗你？” “我们会签署一份合同，并且到公证处公证。” “......” 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齐正国真是下了一盘大棋！明知道这是个坑，白桃还必须要往里跳！ 白桃走了，带走了我的爱，也带走了我的灵魂。 恨吗？ 呵呵呵。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啃食齐家父子的血肉！ 是他们亲手摧毁了我跟白桃的爱情，也是他们活生生地给我上了一课，一节足以让我一辈子都黯然神伤的一课！ 第313章 张峰怒了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一个月，是我人生中最为昏暗，看不到一丝光亮的一个月。因为她走了，留下了这座老房子，带走了我的灵魂和挚爱，她，是被人夺走的。 分手之后的第三天，陈晨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齐正国收手，并且转性似的全力辅佐白桃，他跟我感慨，说齐正国良心发现，由此，我也知道，齐正国履行了他的承诺。 陈晨并不知道白桃跟他们的交易，不然他一定会表现出来。 期间，白桃也跟我有过联系，传达了一点信息，她说她现在住在父母家里，齐宇还不敢动她，而齐正国正抓紧跟白家提亲，这是不是代表着我还有机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一定要阻止！ 怎么失去的，就要怎么夺回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忍受她嫁给别人！ 这天晚上，张峰将我叫了出去，作为很好的朋友，他足够了解我，而我也需要一个人来倾述，我们路边的烧烤摊喝了几瓶啤酒之后，还觉得不过瘾，约定好要去深夜里继续喝。只是，当我们走到街边拐角处酒店的时候，我就怔住了。 因为那一男一女。 男的我仅见过一面，那我也很熟悉，因为我从未痛恨人到一定程度，他叫齐宇。 站在齐宇身边的女人并不是白桃，这点我很确定。哪怕她只有一个背影也不例外。毕竟，我们是那样熟悉。 没有看见女人的脸，但仅凭身材来讲，绝对是极品。一袭紧身的黑色长裙，彻底诠释了什么叫做s形。本就不算矮的她，还穿了一双恨天高。 气势。 我想到了这个词汇。 女人一定是某个领域里的强人，不然不会给我这个混迹职场多年的老鸟这种感觉。 可我对她产生了厌恶。 因为她身边的男人，那个相对我更加挺拔，高大的男人。 女人好像喝多了酒，此刻正靠在齐宇身上，显得有些无力，但她越是如此，就越容易让男人生出两种欲/望——保护、征服。 齐宇也是男人，男人就不会产生抗拒美的心理，更何况他跟一个喝醉了酒的女人，站在酒店门口，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见我怔住不动，张峰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揶揄道：“怎么，想女人了？待会儿去深夜里，哥们给你钓一个比这好看的。” “我就那么饥不择食吗？” “难道不是？”张峰满脸的不信。 无奈叹气：“看到那男的了吗？他叫齐宇。” “就这孙子？” “嗯......”无力点头：“走吧，继续喝。” 说着，我搂住张峰的肩膀，想要带他离开，因为我不想自己的懦弱影响到他，再怎么讲，我也是个男人，男人都好面子，在哥们面前更是如此。 “走？”张峰挣开了我胳膊，怒我不争：“他丫的都把白桃抢走了，你还能忍？” 坏了！ 平时张峰的脾气还算不错，只是酒精于他而言好比汽油，一点就炸。 不待我出言相劝，他便握起拳头，“哥们今天就让丫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峰已经向他们大步走去，跺了跺脚，赶紧追上他的脚步，即使我这个无能者极其不想面对齐宇。 但在脸面之前，兄弟更重要。 他脸上挂着说不出几分虚假的笑意，拍了下齐宇肩膀，“齐经理？” 齐宇闻声回头，一下愣住了，有些疑惑的看着张峰，彬彬有礼的问道：“你好，你是哪位？” 话音刚落，张峰上去就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了齐宇帅气的脸上。 “砰”的一声，就像拳击手打在沙袋上。 不仅仅是齐宇懵了，就连依偎在他身上，那个醉了的美女，都是睁开迷离的眸子看着他，痴痴开口：“你谁呀，怎么能打人呢？” 张峰没有怜香惜玉。 一把将醉酒美女推到一边，许是喝多了的缘故，美女酿跄着倒在了地上。嘤咛一声，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没有停留，拎着齐宇的衣领，喝骂道：“我是谁？我是你爷爷，难道你爹，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没告诉过你，见到爷爷要鞠躬的吗？” 我没想到张峰说动手就动手，齐宇更不会想到，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厮打在一起。但齐宇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不想用这种方式面对齐宇，要是可能的话，一个月之前，在白桃走的那一天，我就会杀了他。我深知这样的方式有多么无能。 但现在两人已经打起来了。 我不能不管！ 赶忙上前，试图分开厮打在一起的二人。而处于盛怒之下的张峰就跟犊子一样，分外眼红的他没有顾及我的劝阻，更是将我也推到一边。 后退的时候双脚绊到了一起，好巧不巧，倒在了美女身边。 人在慌乱的时候，往往都会任凭潜意识支配。鬼使神猜的，我抓住了美女修长的大腿，想要起身。 真滑。 触手可及的滋味儿，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对不起。” 脸有些发烫，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还想解释些什么，可她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原本迷醉的她，因为被张峰推到在地，现在又是莫名其妙地被我占了便宜，酒，早就清醒大半。 “啪”的一声。 她给了我一耳光：“流氓。”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被扇了耳光都会愤怒！ “你有病？”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我那是无意的，更何况都跟你道歉了。” 只是，坚持了片刻，我就败下阵来。 她的眼光，如同刀子一般直指人心，让人感到羞愧。 低着头，不再言语。一时间，我们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 “走。”张峰拽着我，有些慌神：“赶紧走！” “哦。” 下意识的做出回应，然后满是不解：“怎么了？” “那孙子报警了！” 原来在他殴打齐宇的时候，酒店保安赶了出来，将他们两个分开，最后愤怒异常的齐宇选择报警。 回头开了一眼，齐宇身边已经围了很多人。 “分开跑！” “他不认识你，你还能跑掉，我吸引他们注意。”我说道。 这是我的事情，哪怕打人的是张峰，也是他想要帮我出头。现在齐宇报了警，我不能再让他担这个责任，此刻我已经想好，如果真的被抓到了，我会一人把责任担下来。 “你说什么呢？”张峰喝骂道：“我他妈是你兄弟，怎么可能抛下你？” “喂喂...”美女抱着肩，有些戏谑的看着我俩，“好感人的兄弟情深啊，难道你们当我不存在？” 声音清脆，就像林间黄鹂。可能由于喝了酒的关系，清脆中还带着点魅惑。 “你丫算老几？”张峰不以为意道。 “你......” 你了半天，美女也没说出话来，显然，她这样的女人，词典里是没脏字的。既然用词汇表达不了愤怒，她只能赌气似的嘟起了嘴。 张峰笑着瞅了美女半天，转而想到了些什么，稍稍有些阴冷：“许诺，你想不想报仇？” “嗯？” “喏。”张峰看着美女，对我说道：“那孙子把白桃从你身边抢走，这妞跟他走的也挺近的，想必他们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干脆......” 剩下的话张峰没有明说，但是我懂。 “哥们，那是犯罪。” “怂！” 张峰摇了摇头，缓步走到美女身边，趁她不注意，一把拽住她的手，然后对我喊道：“跑啊！” 这是怎么个情况？ “张峰，你他妈站住。” 酒精，往往会让人迷失自己，我怕了，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跟着他们的背影，一步三滑的跑去。 出租车。 酒已经醒了大半，气喘嘘嘘地坐在后座，并且我的怀里已经多了个女人。 “哥们，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张峰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对出租车师傅说道：“老哥，离这最近的如家站一脚，把我兄弟和他的妞放下，然后我们去深夜里。” “得嘞。” 司机应了一声，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第314章 难熬的夜 明明计划着要跟张峰继续喝酒，但偏偏会出那么一档子事儿，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无语的是，张峰走的时候还把女人扔给了我，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一个喝醉了酒的漂亮女人！ 走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给我留一张卡，我将如家会员卡亮了出来，张峰恍然，还说了一些男人都懂的话，顿时让我觉着这是自己把自己推进了坑里。 女人不知是疲倦，还是酒劲上头，此时瘫在了我身上，风过，一阵幽香入鼻，好闻的兰花香味，加上淡淡的酒气，很容易让人沉迷。 多巴胺急剧分泌，在酷热难熬的夏天里，我竟嗅到了一股子春天的气息。 这个夜，我很容易犯错。 在宾馆前台暧昧的目光下，我开好了房间，拖着处于懵懂状态下的她，亦步亦趋的向房间走去...... 208。 “喂，你醒醒。”晃了晃她，试图让她清醒，因为我可不想让一个醉酒的女人耽误自己的休息。 她没有动。 平缓的呼吸声，昭示着她已经入睡。 “心真大。”摇头嘟囔了一句，我把她扔到了床上。 没错，就是扔。跟张峰一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在我看来，齐宇带着喝醉酒的她去了酒店，他们之间极有可能存在着些龌蹉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来看，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跟白桃之间现在是没什么关系，这点没错。但作为挚爱她的男人，我还是希望她能幸福。 在这点上，我跟大部分人一样，都很偏执。 她还是没醒。 躺在床上，双腿自然搭放，一直也没有仔细的看过她，现在终于有了这样一个机会。柳叶弯眉下，长长的睫毛微微发颤，鹅蛋脸，稍微修饰的布了淡妆，这是一个很精致的女人。 一呼一吸间，胸膛很有规律的浮动着，顺着裙子露肩的地方，一抹惊人的雪白，在日光灯的映衬下，散发出的光彩，让人无法移开眼球... 喉结下意识耸动，不知是酒后后遗症，还是...... “呼哧...呼哧...” 有些粗狂的呼吸声，竟是我自己发出来的。 消散了的酒精，重新上头。赤红着眼睛，看着这具上帝精心勾勒出来的身体。 或许张峰说的对，齐宇能把白桃从我身边抢走走，我为什么不报复一下，把这个女人...欲/望，很容易让人迷失。 更何况，荷尔蒙遇到酒精，二者很容易碰撞出一些疯狂的东西。 我动了。 走到近前。 她在床上，丝毫没有察觉的展示着自己的身材。 我在床下，目光疯狂的欣赏着近在咫尺的精致。 颤巍巍地伸出手，尽可能的轻抚着她那张精致到不像话的脸......柔软，细腻，就像儿时可以触碰到的棉花糖。 这感觉真的很怪。 一个小时前的我们怒目而视，这丫头更是给了我一耳光。现在呢？她若无其事的倒在床上，供我近距离观赏。 她为鱼肉，我为刀俎。 用在这里不是很贴切，偏偏现实就是如此。 触手的柔滑，很容易让人迷失自我，得意忘形下，我用力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真看不来，还挺有肉的。”美滋滋地做出点评。 还想再用力一些。 “刷。”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山泉一样的眸子，让人自惭形秽。 她本就没睡，或者说她突然惊醒！ 如果是后者还能好说一点，如果是前者的话，岂不是刚刚那样对她，她都知道？这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你醒了？” 诈着胆发问的同时，脑子也在飞快运转着，计算即将面对的各种可能。 她没说话。 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一层水雾，氤氲在眼眶里。 “怎么了？”很不自然的发问，毕竟我刚刚那样对她。 见不得女人哭，我也可以确信她这不是哭，毕竟有那种凌厉目光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哭？ 偏偏她这种带着少许柔弱的眼神，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你想干嘛？” 声音朦胧，似柔弱，似娇媚......我更愿意将它叫做‘起床气’。 能激发出男人原罪的东西不多，偏偏这就是其中的一种。 我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上，还是不上？ 脑袋向前倾了一些，不加掩饰的直视着她，嘴角一挑，伏在了她身上，手指很自然的在她腰间弹动，慢慢向上攀爬，酒气喷在她耳朵上：“干你。” “嗯...”轻蹙眉头，她呻吟一声，神色带着些许痛苦。 “......” 本有些暧昧的气氛，竟然就被她这样给化解了。 “喂，不至于吧？”我不甘的发问：“漫漫长夜，一起入睡不好吗？” “呕...” 她先是干呕，进而有些‘狰狞’的看着我：“好难受啊。” 常喝酒，喝的多，吐的也多。我知道，她这是酒劲过头的表现，毕竟有很多人的胃液无法与酒精相融。 赶忙扶起她，“你先忍忍，到了卫生间再吐。” 小心叮嘱着，生怕她现在就忍不住。 房间总共不到三十平，卫生间更是很近，在我看来，这样的距离应该不是问题。但偏偏，有些事儿不是我能决定的。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任由我扶住她的肩膀。 不到五米的距离，此刻变得是那样遥远。 “呕...” 她终于吐了，酒液连着胃液，没有吐到马桶里，而是吐了我一身。 “操...你怎这么恶心？” “嘿嘿......”饶是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干笑着。 “你肯定是丫齐宇派来玩我的。”狠狠地说了一句，赶忙把她放到一旁，走进卫生间，将上衣脱掉，泡到洗手池里，然后赤着上身，操起墩布，开始清理她留在房间中的痕迹。 她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好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过了半晌，才将屋子清理干净，接着强忍着恶心，把衣服也洗了一遍。 坐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吧嗒吸了一口：“我衣服你得赔。” “好。”她点头。 “房费得你出。” “为什么？”她想了想，嫣然笑道：“难道你开房，不是为了睡我的么？” “......” 想了半天，不知该怎样反驳，毕竟刚刚我可是占了人家便宜，心里有愧。 “喂，我渴了。”她坐在床上，很是自然的对我说道。 “那边不是有水吗？”我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 “瓶盖我拧不开。”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强势，还能...撒娇。 “......怕了你了。”任命似的走过去，把水给她拧开，递到她面前：“我不叫喂，我有名字，我叫许诺。” “哦。”她点了点头：“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 “确实没什么关系，喝了水就早点睡吧。”我道。 “你刚刚是不是想睡我？”她问。 惊诧她的直白，但在这种事上，也我也不能认怂，目露邪光上下打量着她，“是的。” “现在呢？”红唇轻启，淡淡发问。 “什么意思？” 上下耸动的喉结，早就出卖了我内心。 “现在不行喽。现在你要上了，就是犯罪。”说着说着，她哈哈大笑了起来，花枝招展，不外如是。 “妖精。” 嘟囔了一句，将所有情绪都发到了还没有燃尽的香烟上。 她说的对，现在要上，就属于犯法了。 再者，初识的男女想要一起起床，是基于双方自愿的前提，显然，她不愿意。 还想再说些什么，发现她已经轻轻睡去。 这女人，真奇怪。 这个夜，很糟糕。 四下看了看，发现只有两把椅子...得，今夜得睡地上了。 为什么不睡床？ 一米七多的她，摆个大字睡在床上，还能有我位置吗？ 第315章 三千块的过夜费 睡在地板上肯定是不舒服的，但，这分情况。 昨夜喝了不少酒，加上伺候一个喝醉酒的陌生女人，很耗费体力。 直到阳光透进窗子，恍醒了正在熟睡中的我...疼，头很疼，这种撕裂感，是宿醉之后的后遗症。 揉了揉惺忪睡眼，打量着屋子四周。 床上空无一人，她不在了。 只有还凌乱着的床铺，以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兰花香味，证明她存在过。 “这个女人，还挺他妈无情的。” 感慨了一句，摇晃起身。 腿有些麻，嘴里发涩，现在我很需要水，找了一圈，才发现仅剩的那瓶水，昨天已经被她喝了少半瓶。 喝不喝？ 这是个问题。 喝了会不会有些猥琐？毕竟，我这样的男人，跟她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不喝的话，现在是真渴。 一咬牙，喝，连瓶姑娘喝过的水都要思索良久，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打开瓶盖，“咕嘟，咕嘟...”的大口灌进喉咙。 砸吧砸吧嘴，甜...这是给我最直观的感觉。什么时候矿泉水都这样甜了？ 或许张峰说的对，我是想女人了确切的说，对于白桃的眷恋，愈发深入骨髓......但，昨夜做出那种擦枪走火的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我差点因为报复心理，毁了一个女人！一层细密地冷汗，瞬间布满额头，在这个燥热的季节里，让我浑身发凉。 报复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用低劣的手段。 归根结底，想要对那姑娘做些什么的时候，就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欲望的时候，没必要给自己找那些拙劣的借口。 幸好，最关键的时候，又出了那档子事儿，不然现在的我一定会思考着去自首，还是跑路......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走进卫生间，洗过的衣服没有干透，但在六月份的沈阳没什么影响，只要穿在身上出去走一圈，五分钟不到，保准变的干爽。 洗簌，穿衣，拿到房卡准备退房。 只是不知怎的，看着床上的凌乱就觉着不舒服，白桃曾经说过，我有洁癖，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摇头叹气，我掀起了被子，正准备叠好整理的时候，我怔住了。 红色，很少有人不爱的红。 是钱。 一打钱。 “这是她落下的？”这么想着，我把钱拿起来，自语道：“这钱不少，得还她，万一怀疑是我偷的就不好了。” 钱下面有一张纸条。 疑惑拿起，先是被她的字所吸引，字如其人，这话还是不可信的。比方说眼前的这张纸条上的字迹，跟她本人就有些出入。 她有精致的外貌，无可挑剔的身材，举止亦是落落大方，偏偏这字迹...只能称得上是标准。 “我走了，你很不错，钱是陪你衣服的，当然，你当做是过夜费也可以。” 简短，直白。 落款处没有名字。 俨然，在她心里，我们没有认识的必要，就像昨夜她说的那样，我叫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个社会是现实的，我跟她，注定是两个社会的人。 多想把这些钱扔掉，或者在某一天遇见的时候甩在她脸上，然后指着鼻子告诉她：“收起你的臭钱，老子不缺。” 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可偌大的盛京城里，我又该去哪里找她，把这笔钱还给她？ 无奈的笑了笑，把钱数清，不多不少三千块，然后整齐的放在裤兜里，想着再见到她的时候，一定要把钱还给她，我是缺钱，也的确很穷，但我的人格仍然容不得别人来践踏，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女人？ 从另一种角度来看，她跟齐宇走的很近，而且他们昨天还出现在酒店门口，要不是我跟张峰突然出现，或许他们可能会发生点什么，更或许，他们之间本就存在着什么。 这点，让我恶心，更让我痛恨。 在我看来，齐宇通过齐正国的手段，开始谋划着跟白桃订亲，甚至是结婚，假设说我最终没那个能力阻止，他就会是以后拥有她的幸运儿，那他现在做的这些算什么？ 在这个社会中，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喝醉的姑娘出现在酒店门口，要说没什么，有谁会相信？ 握紧了拳头，觉得这件事必须要告诉白桃！ 只是，冲动过后，我就怔住了，告诉她又能怎么样？是让她大闹一场，最后跟齐家父子撕破脸皮，然后他们反过头来继续对付她吗？ 根本问题解决不了，白桃就不会真正的自由，我们更不可能没有任何拦阻的走到一起。 那怎样解决根本问题？ 有句话说的好，能否做成一件事，是看你对这件事的执念够不够。诚然，我现在执念绝对够，白桃是我想要一起组建家庭的女人，尤其是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再一次捋顺我们之间的感情，爱的那样浓烈，走到一起又是那样不易。 不止一次的责怪自己，不该在最初的时候丢下她。 可转过头来看，没有那次的经历，我们之间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没了磨难的感情终究会少些东西，孰好孰坏，还是看不清楚。 但我知道，现在的我们，将面临有史以来最为严峻的一场考验。 猛然间，我记起在魔都培训时白桃曾跟我说过，她问我，如果有天她走了，我会不会想她？那个时候我整天都在忙着替安默报仇，而且我们之间的感情很牢固，处在热恋期间，自然而然的就当成了玩笑，没有放在心上，而今看来，或许那个时候，白桃就受到了齐正国的针对，更是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这个条件....... 我他妈真是傻的可以。 越想越痛。 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宾馆，也不知道该去往什么地方，老房子里现在很空旷，一个人随时都有可能被寂寞侵吞，这让我绝望而又无法适从，习惯了一个习惯，现在却要被迫着去习惯不曾习惯的习惯，这过程注定会出现阵痛，目前为止，也只能接受。 毫无头绪，这无疑会影响我开展行动。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尤其是一个月之前我离开了卓玛，唯一的依仗也被我亲手抛弃，所剩下的，大概只有我自己，这一条命了吧？ 第316章 白桃的警告 躺在床上，浏览着各类同城网上的招聘信息，把自己的简历分成很多份投递出去。 没办法，谁让我之前那样对安默的呢？ 更何况，我也没有任何意念再待在卓玛，因为每当见到她多一分钟，自己的心就会痛上一分，尤其是在沐青告诉过我安默的想法之后，更是如此。 我不知道一个人能把另一个人伤害到什么程度，但我知道，承受伤害的那方，每天都要面带微笑的去面对那个人有多难过。 这种煎熬，我不想再让她承受，或许，当安默彻底认识到我卑劣的时候，就会意识到看上我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再者说，把白桃夺回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我已经游荡一个月了，还需要生活，就必须重新选择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只有经济支撑足够，才能让我全身心的投入到夺回白桃的计划中去。 跟白桃重新走到一起之前，我有想过，在某一天，突然对这座城市感到绝望，灰溜溜地离开这个地方，去一座任何人都找不到我的城市流浪。 可最后我们又走到了一起，我放佛重拾了希望的少年，对沈阳这座城市，充满了热爱，因为这里有了我挚爱的女人。 现在呢？ 她不见了，她深陷在利益的泥潭中苦苦挣扎，等着我去救。 生活，就是这样，于平淡中惊喜，也于惊喜中归于平淡。 我还是我。 那个留在盛京城里多年的小伙子，那个渴望彻底留在这座城市里的年轻人。 因为，这城市里还有她。 能跟她呼吸同一天空下的空气，成了我心底最真切的愿望。 倒在床上，有些无法适从，心里计算着哪家公司看到我的简历会回复消息，能给我开出多少薪水...这些都是我最关心的问题，这个社会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钱，都是最为重要的生存工具。而且那个东西是如此诱人，让我的女人被逼的离我而去。 对了，现在的我还有三千块钱，是那个陌生女人给我留下的，很可笑，但不得不说，足够支撑着我找到工作的，更幸运的是，老房子还可以供我休息，安放疲惫不堪的身体以及灵魂。 这是她留给我的，也或许是最后一件东西了吧？并不是我悲观，也不是我想要放弃，而是在现实的枷锁下，我要做好任何准备，毕竟生活从未给过我优渥的条件，不是吗？ 话又说回来，不找工作，我能干嘛？总得吃饭，总得生活。 总不能恬不知耻地指望着张峰来接济我吧？ 我们是兄弟没错，我们有难同当也没错。但终究，我们是两个个体，都有各自的生活要去过，林瑶有了他的孩子，他们结婚只能是时间问题而已，而我，一个有着些许骄傲的男人，不允许自己那么无能。 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根，朦胧的烟雾中，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看到了最初来到这里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在我身边的还是赵琳...这个我以为能渐渐淡忘的女人。 年轻男女，对待美好事物总会心生向往，毕业之后，留在沈阳，我跟赵琳如同撒了欢的鸟，每天都去中街，去铁西广场...直到从家里带的钱花光了，才知道我们是来这里讨生活，不是来这里游玩的。 赵琳那个时候总会鼓励我：“不用在意，钱就是用来花的，现在我们没钱了，不就是证明我们赚钱能力的时候吗？” 于是，我们各自找好工作，太阳还没升起就早早出门，挤上地铁，上班；夜里九、十点钟，才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屋子里，相视一笑，相拥入眠。 那种生活很苦，但也很甜。 因为那时的我们彼此相爱，把最纯粹的感情给了彼此。 回忆，总归是短暂的。 一根香烟的燃尽，我也从那时的青涩中走了出来。现在的我同样很困难，不同的是，未来的这段路，要我自己一人，咬着牙，挺直腰杆去走了。 有些路，必须要一个人去走。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嘿，现在的招聘公司速度还是挺快的嘛。”笑着嘟囔了一句，把电话拿了起来。 可当我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之后，我愣住了，紧跟着就是疑惑。 瞬间被紧迫所填满。 桃子。 我对白桃的称呼，多年以来，从未间断过的称呼。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个时间更久一些，一直到一辈子。 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指滑下接听。 尽可能把语调变的轻缓，“喂，怎么了？” 我怕了，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一个月，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也足够齐家父子，紧紧的压迫她。现在，我还无法面对。 “许诺，你是不是打了齐宇？”白桃开口质问道。 声音有些陌生，有些冰冷，更有那么一股子火气。 电话那边的人是白桃吗？她不是还爱着我的吗？她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片刻后恍然。 现在的情况是，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不再是我们。 之所以感到诧异和不解，还不是我自己发贱？ 我想解释，说我没有动手，话到嘴边又咽下，解释这种事意义不大。 人是张峰打的，但他只是为我这个兄弟出头而已，归根结底，白桃过来质问我也是应当应分的事情。 自嘲一笑，“白桃，你给打电话就说这个？” 沉默，安静。 过了片刻，她缓缓开口：“许诺，大家都是成年人，别用孩子的方式解决问题好么？我希望你成熟一些。” 心碎了。 一刀一刀的被她扎碎了。 我幼稚，我孩子气？ 呵呵呵。 多想大声的问问她，我有多幼稚？我他妈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她？！ “白桃，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了吧？”我问。 “嗯......”白桃语调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那你来管这些做什么？”呵呵冷笑：“他齐宇还是个男人吗，挨打了让女人出头？” 气愤终究没被压抑住，我选择出言反驳。 我不想让她看不起，更不想看她为别的男人出面时的样子，那让我感到心疼。 这种痛感，不发泄会将我撕裂掉！ 分手了，痛苦就不该由我再去承担，此刻，火大。 “我只是奉劝你。”她顿了顿：“你知道的，在这座城市里你斗不过他。” 现实如此。 饶是在争吵之前我听到这些，自尊心会受挫，但我能够接受。 现在？ 抱歉，我受挫的自尊，无法接受这些，近乎嘶吼：“你记住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许诺也他妈是个带把的爷们，我不靠家里父母，也能在这座城市里闯出一片天。” 长呼一口气，我道：“桃子，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请你记住，齐宇跟我比，他，不配。” 语毕，我挂断了电话。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白桃，你还爱我吗？你还在等着我去救你吗？如果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着传出忙音的电话哽咽，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一个让我还能坚持下去的答案。 第317章 意外相遇 挂了白桃的电话，心还沉浸在她留给我的悲伤里，这一切来的，真挺突然的。 我是个怀旧的人，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永远都是在一起时的美好，与其说我怀旧，不如说我忘不掉。 心亡，才是忘。 可我的心没死，又怎能做到忘？ 在苦痛的折磨下，我到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两瓶啤酒，一袋酒鬼花生，想要以此来短暂的忘却痛苦。 我，快疯了。 老房子此时显得很空旷，上下两层，将近三百平的面积足够让我感到阵阵不安，哪怕如此，白桃在的时候，我也不会在这里吸烟，喝酒，因为她反感我一身烟酒味。 现在我不怕。 她都不在我身边了，我还怕什么？ 习惯性的坐在双人床左边，右边没了那个给我温暖，给我力量的姑娘，这感觉终究有些难熬，这，大概就是寂寞。 纯粮大麦酿制的啤酒很容易让人醉，而我本就是一个一心想要买醉的人。 迷离中，我闭上了早就有些沉重的双眼。幸好，梦中没有相见...... 这天我接到了面试电话，是一家名叫兰德的综合传媒公司，我记得我投递的是销售组长的职位，跟我最初去卓玛时的一样。 天刚见亮，我便起床，好好洗漱了一翻，然后刮了三天没有动过的胡茬，接着给自己抓了一个很精神的发型，特意将那件巴宝莉西装套在身上，这还是当初结婚的时候买的，可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再穿过。照了照镜子，看上去很帅之后，出门而去，奔向地铁站。 人，车厢里挤满了人。 大部分人跟我一样，都是为了所谓的梦想，如今却败给生活，甘愿在这座城市拼搏的年轻人。 人们脸上写满了冷漠和无奈。 是这个社会，通过一个又一个例子，让我们知道，单纯永远都不能展现给别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才是必须具备，在这个社会上闯荡的依仗。 尽可能的不去跟别人的身体产生接触，担心西装因此而褶皱。毕竟，我是要去面试的，而这次面试也决定了我未来几个月的生活。 一切，不容有失！ 兰德位于浑南商业圈，当我从住的地方，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到了十点，而我跟面试官约定的时间，就在半个小时之后。 六点出门，十点到达。 渐渐的，我开始绝望，这样的生活，谁过都会过够。 自嘲一笑，收起这些不该出现的情绪，正了正衣襟，我走了进去，打探到兰德位于25层之后，随着大军，一起挤到了电梯里。 前台。 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脸上带着些许单纯，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看着她的青涩很容易就判断出来，她应该是刚出校门没多久。 初具规模的胸前别着名牌，陈思。 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看到美的事物，心情总会格外放松，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看着她问道：“你好，我叫许诺。约好了十点半面试的。” 陈思毫不怯场，想来身为前台的她，每天都会面对很多求职者，笑露八齿，她道：“您先在这儿登下记，然后我帮您去找面试官。” “好的。” 应了一声，在她递过的表格上签了名字，旋即送到了她手里。 “稍等。” 她看了一眼，然后拿起前台的电话，拨了出去。 “李经理，这有一个预约十点半面试的先生，您看我现在方便带他过去吗？” 过了片刻，她应了声了解，就放下电话，从前台走了出来，对我笑道：“人力资源部的李经理恰好有空，可以对你进行面试，请跟我来。” “好。” 跟在她的后面，顺着她的指引前行。 “你刚毕业不久吧？”我问。 被我问的一愣，她回过身来，说道：“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呗，希望我们能成为同事。” “好啊。”甜甜一笑，她继续引导着我前行。 花儿似的年纪，笑的都是那样纯粹。在她的身上，我放佛又看到了......她刚刚工作那会儿也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吧？ 直到陈思提醒我到了，我才从回忆中醒来。 “加油。”她对我挥了挥拳鼓劲。 “借你吉言。”想了想，我道：“等我们成为同事了，我请你吃饭，记住，我叫许诺。” 说着，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这是最基本的职场礼仪，混迹这么些年，这些东西早就深深的扎到了我脑子里。 “请进。”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传了出来。 轻轻推开门，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背后将门合上，见到那个女人之后，点了下头，“李经理好，我是过来面试的。” 女人三十岁左右，长相一般，却很耐看，属于那种熟透了的桃子，身段婀娜，即使坐在椅子上，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赘肉，可见她平时是个注意饮食、会经常锻炼身体。 李经理自我进来之后就一直打量着我，过了片刻后问道：“许诺？” “嗯。”我应了一声然后补充道：“我们之前约好的。” 李经理点了点头，示意我道：“做个自我介绍吧。” 旋即，我就把之前工作的经历说了一遍...... 猛地发现，这也是种回忆，因为几乎每次的经历中，都会有她的影子。但现在，不是我用来悲伤的时候，不卑不亢的将自己的那些经验之谈，告诉了李经理。 听过我经历之后，她拍了拍手，“果然很优秀，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公司呢？” 我心道还不是因为投了那么多简历，就你给我打电话了？ 当然，我不能这样回答，想了想，我说道：“首先，兰德是一家有实力的公司，拥有足够大的平台供我发挥，其次，我也是想挑战下自己，毕竟责任越大，压力越大。” 回答的还算中肯，她应该挑不出什么毛病。 李经理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综合考虑，我觉得你不错，希望我们......” “李姐，我之前给你安排的那些事情搞定了没？” 不待李经理将话说完，她的话就被一个突然闯进来的女人打断。 抬头。 我们都愣住了。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 我们异口同声道。 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人，赫然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第318章 意外先来 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在这之前，我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在这之后，我已经有了答案。 意外，总是先于明天。 我没想过在这里能遇到这个陌生女人，这里是沈阳，新晋的一线城市！偏偏我求职的公司里有她，搞笑，真的很搞笑！ 可我却笑不出来。 当我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心就是一沉。因着她跟李经理说话的态度很随意。以此很容易的就能推断出，这个女人在兰德里的职位跟李经理平等，甚至还会比李经理高。 李经理是谁？ 她是主管招聘的hr，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我能否成功入职兰德工作。 而我也很确信，自己可以被她录用，毕竟刚刚我们聊的很愉快。 偏偏这个时候就出现了变数。 面前的陌生女人，就是这个变数！！！ 李经理神色有些玩味的看着我们，诧异问道：“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 我跟她又是同时开口。 李经理神色越发复杂。 之所以说认识她，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毕竟在同一间屋子里睡了一觉，并且她又给了我三千块钱，于我而言，那笔钱的应急功能很强大。 我从骨子里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她的那笔钱帮我能够度过两个月的生活，她就是我的恩人，即使我有些讨厌她。 那她又为什么说不认识我呢？ 片刻了然。 我是个不入流的男人，在她心里大概不屑与我这种人为伍。 看看她的穿着，再看看她精致的面容。 虽不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差距。但现在这个差距，是由赤luoluo的经济基础所决定的。这个女人说不认识我，也就很正常了。 面色有些尴尬，毕竟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我，直接被另一当事人所否定。对着李经理解释道：“啊，是这样的经理，有一天我喝多了之后，是这位小姐给我打车回家的。” 很拙劣的借口，此时却很有效。 我需要个台阶缓解尴尬，陌生女人也需要一个借口躲掉我，而李经理，在职场上摸爬滚打，早就成了人精，自然不会深究。 尴尬看似化解。 “李姐，这位是过来面试的吗？”女人开口问道，声音清脆动听，细细一品，竟会品出一丝雷厉风行。 果然是个女强人。 一个对男人有致命吸引力的女强人。 心里有些想笑，是嘲笑。 君不见刚刚是谁进屋见我就震惊？ 女人既然这样问李经理，愈发印证了我之前的想法，她，不屑与我为伍。 李经理笑了笑，捎带着些恭敬，说道：“楚总，他是来面试市场部销售组长的。” 右眼皮猛地跳了两下。 楚总！？ 她的职位果然比李经理高。 要知道那天我可占过她的便宜，并且在宾馆的时候，甚至差一点擦枪走火，哪个女人能把这样伤害过她的男人留在身边工作？ 至少，在我的认知里没有。 完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此泡汤。 “生活为什么要这样玩我？” 内心中被无奈和苦涩所占据。 楚总先是上下打量着我，然后摇摇头，对林经理说道：“上个月不是刚招上来一个吗？而且我觉得现在市场部的人员结构丰满，没必要扩招。” 一句话，将我打入冰窖。 “咯噔...” 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偏偏说不出口。 我很想问问她，凭什么就此否定我，凭什么不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那点仅存的尊严制止了我。 生活就是这样，总会跟我开着玩笑，肆无忌惮的玩弄着我，它会笑，而我只觉得这是一场黑色幽默，仅此而已。 她们又说了些什么，我没去听，也没必要听，只想转身就走。 不知怎的，双脚又像灌了铅一样，让我动弹不得。 留在这里继续让人嘲笑。 “你好，请让让。”不知过了多久，她们结束了对话，楚总要走的时候发现我堵在门口，如是说道。 行尸走肉一般，让开了地方，怔在原地没有动。 直到她的痕迹消失在这屋子里。 “你没事儿吧？”李经理发现了我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长出一口浊气，看着李经理我问道：“她是谁？”尽量控制着自己情绪，让自己稳定下来，哪怕我现在很想杀人！ 李经理盯着我看了片刻，幽幽说道：“她是我们公司总裁，楚离。” 总裁！！！ “我没机会了，是吗？” 没心思关心她什么职位，我只想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留在兰德，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我都急需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李经理点了点头：“你的确很优秀，但我们总裁说的你也听到了，所以...” “谢谢您了。”我笑了，很灿烂。 转身离开，挺直了后背，没有弯下。 哪怕是条狗，我也要挺直自己的脊梁！ 男人，任何时候都不可以低头。 六月的沈阳，注定很难熬。 动辄三十多度的高温，让空气都变得燥热，走在街头，茫然失措，那天我投递了四份简历，只有兰德给了我反馈，其他公司，没有音信，早就随着一叠叠简历石沉大海了吧。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一个硕大的问号画在我心头。 要不要回家？ 不，不行，当初我是带着对白桃的执念离开的，现在回去，没有了她，我该怎么向父母交代？在他们心里，白桃是老许家的儿媳妇！ 那我还能去哪？ 只能像只碌碌无为的蚂蚁，游荡在盛京城里，或许，今天吃饱，到了未来某天，就会饿死在这里。 这儿的冰冷，无论多么炎热的天气都解决不了。 “冰棍儿，自制的老中街冰棍儿。” 地道的东北腔，从喇叭里传了出来，循声望去一对中年男女蹲坐在路边，他们面前摆着一个黄色的泡沫箱子，喇叭就摆在上面。 冰棍儿，这个称呼很少听到了，满满全是童年的回忆。 小的时候，五毛钱一根的冰棍儿，几乎伴随着整个夏天。 正好热的难受，为什么不吃上一根呢？ 这样想着，我顺着中年男女的地方走了过去。 “大哥，冰棍儿怎么卖的？” “一块钱一根，自家做得，没有添加剂，来一根凉快凉快？”大哥爽朗的笑着回应。 第319章 意外之外！ 大哥人很朴实，谈吐直白，没有丝毫作假，黝黑的皮肤是沈阳六月天留下的痕迹，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他，接过了冰棍。 四下瞧瞧，反正也没什么事，很自然的坐在他们旁边，一边吃着凉爽的冰棍儿，一边攀谈起来。 从对话中，我得知大哥姓李，地道的东北人，原来是做生意的，后来亏本，这便带着媳妇出来卖冰棍儿。 “李哥，这生意怎么样啊？”吃掉最后一口，尽是浸润心脾的甜。暗想到这样的冰棍儿，生意一定不会差。 李哥长叹一口气，皱起的眉头，让他本就布满沟壑的脸越发深邃，“兄弟，你是不知道，现在的人都喜欢哈根达斯，再不济也喜欢那些冷饮，像咱这冰棍儿，哪还有人光顾？” 想想也是，现在的社会，人，都是追求物质，反倒忘了最本质的东西。 我敢保证，老冰棍儿绝对比哈根达斯解暑。 “唉...”我跟着叹了口气，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能做到感同身受，因为我们都是被生活强上了的人，出言安慰道：“李哥，别急，会东山再起的。” “哈哈。”李哥爽朗的笑了笑，露出跟肤色很不相衬，洁白的牙齿，“起不起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这样踏实。” 见识过繁荣之后的他，大概真正做到了沉淀。 掏出一支烟，递给李哥一根，自己也点上，吧嗒吸了一口，坐在街头发呆。 我想到了自己。 我还没见识过那些繁华，更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滋味儿，所以不能真正的沉淀下来，至少，现在我需要拼搏，不为别的，只为争一口气，在沈阳生活的好一些，如果这里都容不下我，那我真会成为一个失败者。 只是，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一时间我感到了迷茫。 电话响起，将我从内心世界中拉了出来，是张峰。 “怎么了？” “桃子昨天给你打电话了吧。”张峰贱兮兮的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反问道。 “哥们能掐会算。” “......滚。”没什么心思跟他开玩笑，毕竟眼前的生计问题，才是我最该解决的，有些不耐道：“你说不说，不说我挂了，还有事儿呢。” “去你丫的，你能有什么事儿？”顿了下，张峰还是说道：“是白桃告诉我的，她怕你受不了刺激，再想不开。” 心，猛然间一痛。 原来在她心里，我就那么脆弱？ “呵呵。”淡淡一笑，“哥们坚强着呢，那女人也真是的，都没关系了，还来关心我？这是叫关心吧？”我问。 “啧啧......” “许诺，说真的，我总觉得你跟桃子不能就这样算了，要不要哪天约她出来，你们一炮解恩仇？” “滚。” 心下满是无奈，我知道张峰这是为我好，我也知道，我跟白桃之间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毕竟我还深爱着她，她的心里也一定有我，不然她不会让张峰来安慰我，但现在，因为一些原因，我们还不能敞开心扉。 “不说了，现在有点事，挂了。” 旋即挂断电话，心情莫名开始烦躁。 “怎么了小许？” 李哥见我皱着眉头不言语，有些担心的问：“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 “没有。”不自然的笑了笑，回应道：“就是天热的闹心，再给我来一根冰棍儿吧，李哥。” 说着我掏出一块钱，想要再来一根冰棍儿解暑。 李哥摆了摆手，很是豪爽：“咱哥俩投缘，你随便吃。” 谁说大城市里的人尽是冰冷，没有人情味？ 一根冰棍儿，不贵重，也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它承载的，是我在这城市里生活下去的理由，是的，就在刚刚我特别想不管不顾的回家。 什么梦想，什么脸面，这些我都不要了。 只想像条伤痕累累的狗，回到家乡舔/舐伤口，直到它愈合，随意找个姑娘结婚生子，了却一生。 平凡，但却真实。 是李哥，这个经历过风浪的质朴男人，让我看到这城市温暖的一面，或者说是他给了我一个借口，让我在这里厮混下去...... “李师傅，给我装三十根冰棍儿。” 很熟悉的女声，但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在好奇心的唆使下，抬头看去，竟是一个熟人。 刚刚给我面试过的hr，李经理！ “嗨，你怎么在这？”注意到我之后，李经理很随和的跟我打了个招呼。 将将过了一个小时，再次遇见她，仿佛丢掉了自信，毕竟，我是一个被她拒在门外的失意者。 强迫自己嘴角上扬，解释道：“热了，正好碰到李哥在这卖冰棍儿，就过来凉快凉快。” “你们认识？” 何其熟悉的问话。 “是啊。” 李哥解释道：“跟这兄弟投缘。” 何起讽刺的回答。 李经理从李哥那里接过装好的冰棍儿，好奇的打量了我片刻，摆了摆手，“走了，回见。”不知是跟我说，还是跟李哥说的。 或许，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像我跟楚离这意外的相遇，我可不信还会发生第二次。 起身，拍了拍屁股，跟他们二人告别：“李哥，嫂子，有缘再见。” 路很长，阳光洒在我身上，拉起同样很长的影子，落寞、孤独、失意。在这里，只有它会陪伴我。 长征一般的挤上公交，我回到了那个不想回却必须要回的家。 老房子，这里有很多回忆，大部分都是美好的，只有一个月前的那次，成了我心中梦魇。 睹物思人。 房间里仿佛还有她的味道，是烟酒混合物所遮盖不了的。大概，这就是记忆的味道。 放空自己，倒在床上，很快就感到阵阵疲乏。就在我即将睡着的间隙，电话将我叫醒。 陌生号码，极有可能是某家公司的招聘电话。 赶忙让自己精神起来，右划接听：“喂，你好？” “许诺？” 声音很熟悉，哪怕我们仅仅见过两次。但对于让我失去工作的人，我没理由印象不深刻。 “呵呵，楚总，你有什么事儿吗？” “听说你去卖冰棍儿了？”她打趣道。 “.......” “你应该欠我三千块钱的吧？” 顿了片刻，她接着说道：“对哦，我忘记你没有工作的事儿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一股无名火气，让我渐渐失去理智。 “想不想来兰德工作？” 不待我回答，她继续说道：“给你个机会，要是你可能卖三千块的冰棍儿，我就录用你。” “嘟，嘟，嘟...” 直到电话里传出忙音，我依旧出于懵懂状态里。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姨妈来了？ 脑子里画满了问号。 但，她给我机会那事我可记得，保险起见，我反打回去，只是电话响了两声，就被她挂断，于是我不死心的给她发了条短信“楚总，您说我卖出去三千块钱冰棍儿，就会录用我，这算数吧？” 过了片刻，她给了我回复。 “你不是面试的销售组长吗？这就当作业绩考核了，合格，直接上岗。” 看着这句话，心中难免感到激动。 天无绝人之路，这话一点不假！ 第320章 人情重于山 楚离说要给我个机会，前提是成功销售出三千块的冰棍儿。 这条件看似简单，甚至轻轻松松就可以完成，但不要忘了，她没给我规定时间。本就是销售出身的我，对于这一点深感无力。 俗话说：“三等销售卖产品，二等销售卖服务，一等销售卖自己。” 诚然，面试工作，就是推销自己的一个过程，我去兰德面试，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楚离贸然出现，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本就憋着一股劲的我，遇上她给我提的条件，自然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斗志，更何况，我真的很需要那份工作！ 如果达成条件，她就会成为我的领导，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终究没错。 所以，我给自己规定了时间。 五天，五天内达不到，我会自动放弃，到了那时等着我的会是什么，我很清楚。 抹了把脸，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开始计划这怎样漂亮的完成这次挑战。 通过跟李哥的聊天，我知道他一天只做两百根冰棍儿，而且这两百根还未必都能卖的出去，用他的话来讲，现在的人，很少会去选择陈旧的事物。 老中街冰棍儿，在现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很难再去立足，更何况李哥这种纯手工做的呢？ 我算了一份帐，一根冰棍儿的售价为一元钱，要到三千块的目标，就需要卖出三千根。也就是说，五天的时间，我每天都要卖出去六百根，这还是不算成本的前提下。 要知道，类似于李哥这样纯手工做的冰棍儿，是区别于工厂流水线的，这也就意味着，每天做六百根冰棍儿出来，难于登天。再加上没有超市、便利店作为分销点，仅凭着他们两口子的那个小摊，更不可能达成这个任务。 楚离，也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她绝对是看出了这点，才会给我提这样一个要求。 吸尽最后一口烟，狠狠地将烟蒂捻灭，暗自发誓：“哪怕成了一滩烂泥，老子也能捏出一朵狗尾巴花来。” 天，渐渐黑了，吃了碗泡面，我就倒在了床上，明天我要赶早找到李哥，并制定出相应的销售方案出来，必须要保持精力。 一夜无话。 天还没见亮，我就强迫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过后，穿上西装，就出门而去。不论什么时候，都要让自己足够精神，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东西。 什么都能弯，脊梁不能弯，什么都能放弃，精神不能放弃。 地铁里，依旧有很多的人，不论男女，不论职业，我们都一个样，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的年轻人，大家都在争分夺秒，我更没有借口拖后腿，更何况，现在的我跟步入绝境，有什么区别？ 在昨天的那个地方，我见到了他们两口子。 “李哥，嫂子，这么早就出来了？” 我笑着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很自然的上前帮忙。 “哈哈，这不是小许吗？快放那，快放那，我自己就行，别脏了衣服。” 李哥见我帮着忙前忙后，赶忙出声制止。 “嗨，没事儿，今天我就是帮你们干活来的。” “干活？” 李嫂疑惑的看了我片刻后问道：“干什么活？” “说来话长了......” 旋即，我将昨天楚离提的条件，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 李哥听后，长叹一口气：“小许啊，不是当哥的打击你，你那个领导提的这些，完全就是不讲道理嘛。” “就是，我跟你哥，我俩起早贪黑，一天也才卖出去两百根，那还是生意好的前提，这...” 嫂子剩下的话没说，但我也懂。 将最后一个箱子摆好，我们坐了下来，笑了笑，我道：“哥，嫂子，咱们按照现在这个方法卖，最少半个月才能达到我领导规定的份额，所以我们得换个思维来卖。” “什么思维？” “首先，现在这个世道干什么都讲究个情怀，老中街冰棍儿，论其历史性，绝对能够的上情怀，其次，就是包装，为什么哈根达斯价格昂贵，依旧能卖的好？还不是他们的包装好？” “哈根达斯包装也不是很精致啊？”嫂子疑惑开口。 “小许的意思是品牌包装，对吧？”李哥替我解释道。 打了个响指，我夸赞道：“要怎么说李哥是生意人呢，就是能够一针见血！” “哥，嫂子，咱们一根冰棍儿的成本有多少？” 这是我需要了解到的东西，楚离所说的三千，不用解释我都知道那是纯利润，毕竟做了多年销售，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李哥人很实在，没有丝毫隐瞒：“一根冰棍儿的成本大概在五毛钱左右，要是用上糖精，价格会更低。但我实在做不出那昧良心的事儿来。” 听了之后，愈发沉默。 一根能赚到的钱，只有五毛，也就是说，按照原本的方法来，还需要翻一番，我才能赚到三千块。 必须要创新！ “哥，那咱们有固定客源吗？” “有是有，不过要隔上一天，人家才会来采购。”嫂子给我解答。 听过嫂子的话，心里渐渐明朗。 “有什么打算？”见我久久无言，李哥开口问道。 长出一口气，直白讲道：“哥，嫂子，像你们说的那样，如果咱还按照这个方式卖，猴年马月我才会达到领导的要求，所以我们不仅要创新，更要在这一片打响品牌，老中街冰棍儿的品牌。” “哦？” “第一点，就是包装，我们不能再用这样的包装袋了，这看起来就是三无产品，任谁都不会喜欢，第二点，主动出击，不能等着顾客上门，应该每家公司去跑，整个商圈，不缺的就是这个。至于第三点......就是价格了，改良之后，价格最少也要翻上两番，才能收回成本。” “等等。”嫂子打断了我，问道：“就一根冰棍儿，还是最平常的，卖到三四块钱，还有人能买吗？” “嫂子，我问你，同样是包，你喜欢香奈儿的还是喜欢国产的？” “香奈儿。” “这不就对了？功能性一样的前提下，谁不喜欢精致的产品呢？多花上点钱，反倒是次要的。”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们，我问道：“这就是我的计划，你们考虑考虑。” 静。 只有带着些许燥热的风吹过。 他们俩都在考虑，毕竟，这是他们的摊位，他们的产业。 而我，需要这个平台。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哥猛然开口。 “干。”他拍了下大腿：“兄弟，我干，再者说，你也是为了让我赚更多的钱不是？” “谢了，哥。” 人情，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贵重的东西，没有之一。 第321章 行动，第一生产力 同李哥夫妻二人商量好一些细节之后，我便开始了行动。 时间，与我而言成了最为宝贵的东西，毕竟楚离那里我已经信誓旦旦的做出了回应，面子可丢不得。 再者，李哥跟嫂子都不容易，卖冰棍儿是他们的唯一收入，上有老下有小，他们把‘产业’都跟我赌上了，我没理由让他们失望。 所以，这一次，我必须要成功。 跟二人告别后，我来到了明哲广告公司，之所以选择这家，是因为在卓玛工作的时候，跟他们有业务上的往来，给过他们不少回扣，托他们办事，应该会省下一笔费用。 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孙姐，忙着呢？”我笑着迎了上去。 孙姐闻声回头，见到是我，嫣然一笑：“你这小子，可有日子没来了啊。” “嗨，别提了。”我挠了挠头，说道：“都辞职一个多月了，可不有日子没来了。” “干的好好的，怎么还辞职了？” “呵呵...老板看我不顺眼。”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做出回应，因为我跟安默的那些事情，不想搞的人尽皆知，更不想旧事重提，与我而言，是一种伤害。 “大爷的。”孙姐啐了一口，安慰道：“别太在意，这社会就这德性，你小子差不了。” “哈哈，借您吉言了。” “对了，你来什么事儿，说吧。”孙姐问道。 “就是......” 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开口，她知道我不在公司之后，会不会不帮我这个忙？毕竟，这个社会都是利益为先的。 “婆婆妈妈。”孙姐白了我一眼：“有事说事，跟姐客气啥？” “咳咳。” 咳了一声，我道：“是这样的孙姐，我现在属于创业，跟朋友一起做点小买卖，需要在产品上包装.....您看，是不是帮弟弟一把？” “就这点小事？” 孙姐嘟囔道：“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说吧，预算多少，需要多少？” 既然她都这样麻利了，我更没有拖拉的理由。 “包装的话，尽量复古一些，显得有些情怀，其他的...就是质量问题，我知道这有些过分，但无论如何，都请姐姐帮我这个忙！” 当下，就把需要的产品包装，说了一遍，最后不忘补充一句，费用越低越好。 孙姐听后，想了片刻，说道：“我就收你个人工费，然后材料就用边角料，怎么样？” “这真是太好了！”有些激动的看着孙姐，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给我如此优待。 之前合作的时候，对这方面我多少会有些了解，广告制作，贵就贵在材料上，现在孙姐直接将这一环给我省下，预算会余出不少。 我不禁会想，到现在为止都很顺利，那么这次的赌约，我一定会很出色的完成。 待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孙姐把样本拿给了我，问道：“这样的包装，你看怎么样？” 接过来一看，顿感满意。 简单的线条，搭配上明快的颜色，小楷字体，写道：“一口，忆童年，两口，凉一夏。” 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我有理由相信，凭借这样的包装，一定会让李哥自制的冰棍儿将层次提升起来！ “我心里想的就是这样。” 咧嘴大笑，“谢谢姐姐了。” “就你嘴甜。” 最后，孙姐以三百块的友情价位给我定制了一千份包装。 跟她约定好明天来取之后，我拿着制作好的样本，开始下一步计划。 那便是跑市场。 干过销售的都知道，前期市场肯定是要靠跑的，毕竟酒香不怕巷子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要想卖出去产品，必须要‘迈开腿，勤张嘴。’ 中兴商业圈，公司数不胜数，都市白领，更是多如牛毛，那么问题来了，炎炎夏日，除了呆在办公室吹空调之外，还有什么方法方法给员工降暑呢？ 冷饮，水果，雪糕。 无非这三种东西而已。 这是我所了解到的情况，一方面是根据多年的工作经验，另一方面，则是那天李经理买冰棍儿给我的启示。 有了判断，就不必如同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直接将目标锁定在这里，开始了最笨，也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挨家公司跑。 金鼎实业。 这是我来的第一家公司。 前台接待处。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前台接待甜甜一笑，问道。 “你好，请问采购经理在公司吗？” 之所以找采购经理，是出于两层方面考虑，第一层，顾名思义，一家公司的采购都是由采购部负责，至于第二层，则有些复杂，一般采购经理都喜欢占一些小便宜，直接找到他，给他一些甜头，对于我的推销，将会事半功倍。 “您是找王经理，对吧？”她问。 “对对，就是他。”故作姿态道：“你就跟他说，他弟弟来了，在这等他就好。” 担心他闭门不见，只能编出这样一个理由。 “好的，稍等。” 说着，前台就开始联系王经理。 自顾自的坐到了沙发上，开始等待，思索着一会儿怎样开口，才能成功的推销出产品，毕竟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炮，一定要将它打响！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一个四十出头，大腹便便的男人出现在我眼前。 想必他就是金鼎的采购部王经理。 赶忙起身：“王哥，我在这儿呢。” 循声望来，他皱着眉头看我，疑惑道：“你是？” “我是许诺啊哥哥，咱们还一起喝过酒呢！”说着，我笑嘻嘻的握住了他的手，把一张会所的会员卡塞到了他手里。 王经理眼睛一亮，不动声色的接了过去，笑容亲切的说道：“原来是小许子啊，找哥哥来什么事儿？” 有钱能使鬼推磨。 很鄙视这家伙的作派，但现在是我需要他的时候，他笑的假、他虚伪，我需要比他还假。 我四下看了看，“您看...” 眼见如此，他知道我的想法，开口道：“走走，办公室聊去。” 暗道一声有门儿，我跟在他后面走了过去。 办公室。 “小许啊，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这没外人。” 还他妈没外人？ 我不就是外人吗？这孙子倒好，一张卡就给收买了。这还真得感谢汪洋，要不是他很早之前给过我那张卡，估计现在我都跟这死胖子说上话。 “是这样的王哥，弟弟现在做点小买卖，跟朋友一起卖自制的老中街冰棍儿，您看这大夏天的，咱们公司是不是需要一点？” 第322章 白桃回来了？ “兄弟，你是想我采购这个？”王经理眉头一挑，疑惑道。 “呵，王哥精明。”话头是我提起的，没必要遮掩，更何况，我找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推销冰棍儿。 “您看看这个。”说着，我拿出在孙姐那里订制好的包装样本给他看，讲解道：“这是纯正工艺制作的，没有添加剂还有糖精那些东西，绝对是环保健康的，还有，我这哥们是地地道道的老沈阳人，现在凡事都讲究个情怀，丫就是玩这情怀，才拖我下水，兄弟正好没事儿做，就跟他一起干了，还别说，挺有搞头。” 王经理摸了摸下把，然后从我手里将包装接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片刻，砸吧砸吧嘴，说道：“兄弟，你这算三无产品啊，吃出事儿来怎么办？” 耐着心，听他讲完，哪怕心里百般不愿，脸上也要挂着说不出几分虚假的笑意，说白了，就是一块冰，能吃出什么事儿？幸好我不是什么初入职场的菜鸟，否则还真容易让他忽悠住。 他这是在提醒我，应当给他的好处。旋即，直接摊牌，简单直白的将可以给他的好处，说了一遍。 王经理很好说话，这个前提是，我给了能够让他满意的利益。 可能有人会问，不就是冰棍儿吗？能有多少回扣可给？ 试想一下，王经理一个老油条，在这里厮混了小十年，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依旧无法让他在这里安家立业，我跟他谈的业务不大，但苍蝇也是肉不是？ 最后，我以每根四元钱的价格给他，而他跟公司申报就可能是每根五元，甚至是六元......之前跟李哥两口子聊天的时候，我就提到过老中街冰棍儿应该吃出来情怀，讲究到这点，这个价格绝对是物有所值。 更何况，李哥这是纯手工制作，根本没有现代的化工添加剂，环保不说，还卫生。王经理不傻，他绝对能看出来这一点，所以他才放心跟我合作。 最为主要的还是汪洋给我的那张会员卡。后来有一次喝酒，这孙子知道了，还大骂了我一顿，我才知道这张会员卡的起办价为五万......当然，这是后话。 第一份生意，成了。 未来三天，他每天都会从我这里订购五十根冰棍儿，三天，也就是六百块钱，在他那里收了二百定金之后，起身离去。 刨除一千份包装的三百元，这单生意能够赚上三百，距离三千块的纯利润，还差很远，不过这算的上是一个好的开始。 给李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第一单生意已经谈成，听过我的捷报，李哥很欣慰，并没有说太多，反倒是嫂子显得有些激动。 五天，这刚过去一天，余下的时间虽算不上充裕，但至少能够让我长出一口气。 顶着正午的阳光，我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了老房子。 累了，很累。 不论身体还是心灵。 为了证明自己，或者说为了那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我接下了楚离的赌约，而当我现在真正履行的时候，才发现有多不容易。 钱，难挣，屎，难吃。 在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被生活强上了的失意者，有时累倒想放弃，但只要想起白桃走时的无奈，想到远在家乡，父母期盼的眼神，都能让我鼓起干劲，整装待发。 堕落了二十来年，再堕落下去，那我跟废人不会有区别。 家。 必须要回，讨厌面对。 胡乱的将衣服脱下，然后放空自己，倒在了床上，一躺就是一下午，直到咕噜叫唤的肚子把我唤醒，我才意识到，原来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起床，给自己炒了一份扬州炒饭，想要以此果腹。 我也不想自己做饭，但在身体的需要下不得不做，更何况，自己做饭能够让我节省出一笔不小的数目。 刚要动筷，敲门声适时响起。 开门。 我愣住了。 灵魂霎那间脱离了身体。 从未想过我们会这么快相见。 白桃。 时隔一个多月的第一次相见！ “不叫我进去嘛？” 见我久久无言，白桃开口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有些欣喜地抱紧了她，感受她的呼吸，感受她发梢的味道，“我想你，真的很想你，回来吧。” 白桃怔了怔，赶忙从我怀里挣脱出来，眼神划过一抹痛苦，微笑着说道：“想起来还有些东西没带走，正巧今天路过这里，就上来看看。” “哦，在那里。” 我有些沮丧，原来，她不是回到我的身边，只是忘记些东西没有带走，回来取走而已。仔细一想，也该如此，毕竟她现在在齐宇身边，而且齐正国之所以答应她不再闹下去，是由于那份合约的存在，对二者都是一个约束，诚然，对她的约束会更大一些。 不然，她为什么会挣脱我的怀抱？ 呵呵。 我指了指床下，她走以后，我除了回忆之外，就是把她没有带走的东西整理好，一起放在床下。 我怕。 怕看到那些东西之后，纠缠在心间的撕裂感能把我撕得粉碎！ 东西还是那些东西，可白桃，还会是白桃吗？ 她一定是她，这点我很笃定，而且我也明白她的不容易，一个女人背负了那么多东西，让人感到心疼和心痛！ 我是她的男人，这辈子都是，从小到大，认准了一条路都要走到黑，现在我认准了她是那个会跟我度过一生的人，所以我一定要抓住！ 齐宇能够跟楚离走在一起，这点绝不是偶然，这也是我必须要接受那个赌注的原因，开什么玩笑，凭借我的资历，找个工作还是很容易的，为什么非要接受那个挑战去兰德工作？ 这些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哪怕是现在在我面前的白桃也不例外，我只想把楚离跟齐宇的关系搞清楚，或者楚离的角色弄明白之后，说不定一切都会有个转机。 待到那时，我重新接回白桃，任何人都不会有意见，更主要的是，那时候的她也会度过此次危机。 一切的一切，都要时间去证明，当然，这一切也有个前提，那就是这段时间内，白桃能坚守住！ 想到这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道身影。 第323章 疯魔 当白桃收拾好那些东西之后，在我极力挽留下，她陪我吃了顿饭，一切都变了，一切又都没变。 最后，她还是走了。 带走了那些记忆，因为那是她留在这里最后的东西。 想抓紧，抓不住。 我好恨。 将所有悲愤都化作动力用来工作，类似魔症了一个样。现在的工作就是卖冰棍儿，为了赢得跟楚离的赌约，成了支撑我继续生活的源动力。 很讽刺。 但很有效。 这天一早，我先是同李哥会和，将昨天安排好的事情，详实的核查一遍，并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我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这样，才能短暂的从痛苦中抽离出来。 “李哥，昨天做了多少？” 李哥说过，每天都能做两百根左右，而金鼎一订就是五十根，我很担心送完金鼎那里，余下的不够他来卖。 李哥伸出三根手指，比量了一下，说道：“三百。” “嚯，够辛苦的了。” “哈哈，兄弟你就放心找市场，货源这边，哥一定供的上。”李哥拍着胸脯保证道。 “成，那我先去广告公司那边看看，顺便把包装取回来。” “去吧。” 告别他们二人，我直接去了孙姐那里，从她那得知，包装还差两百份能够赶出来，当下，我先把完工的八百分取走。 毕竟，时间不等人。 每天都有意外，但我不希望这次事情出现意外。 直接给李哥打了个电话，然后约定在他的作坊里见面，等我到了才发现，所谓的作坊，竟是一套厂房！ 我不禁感慨，他原来的生意做到多大，才能在城郊置办一套厂房出来？ 跟他们两口子齐心协力把冰棍儿包装好，率先拿出五十根，打算给金鼎的王经理送去，他是我的第一个客户，必须要尽心维护。 可运送冰棍儿成了难题。 这么热的天，这么远的距离，要是到了那里，冰棍儿还不都得化成水？ 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白痴，这么简单的问题竟让我给忽略了！ 这该如何是好？ 李哥，咱好像没有小型冰柜吧？” 有些尴尬的看着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真没有。” 李哥一摊手，疑惑道：“你不是有吗？不然怎么会接下这活儿？” 他说的对，我能接下这个挑战，就应该有那些设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正常情况下才具备的。 但偏偏我接下这活儿，它本身就不正常！ 试想一下，一个急切需要工作来养活自己的人，被人剥夺了面试资格，然后那人转头又给了个机会让你证明自己，我能不着急接下吗？ 冲动也好，被现实压弯了腰也罢，我都接下了楚离给的挑战，没有金刚钻揽下了瓷器活...... 这会不会是她的算计？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就太过恐怖了一些。 “哥，我要说我没有，你会不会揍我？” 特无奈的看了李哥一眼，心中早就被悔恨填满。 李哥赌上自己的营生跟我一起迎接挑战，结果我却忽略了最为简单的问题！细节决定成败，看来，这次的打赌我输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以后，我不可能在沐青面前抬起头。 呵，还是想多了。 我只会像个失败者，被她嘲笑而已。至于以后，她不可能跟我产生交集...... “铃...” 电话响的是这样刺耳。 我却没什么心情去接，嗓子就像被堵住一样的难受，呼吸困难。 “兄弟，没事，大不了就损失一些冰棍儿而已。”李哥拍了拍我肩膀，宽慰道：“没有迈不过的坎儿，也没有跨不过的坑，先接电话，这个时候找你的人，一定有什么事情。” 有些苦涩的看了他一眼。 在这个男人身上，我看到了百折不挠的精神。 “嗯。” 应了一声，拿起了电话，是张峰。 “哥们现在没心思跟你扯皮，有事儿说事儿。” 跟他这么多年兄弟，我们之间早就不分彼此，所以，在我烦闷的时候没有必要跟他掩饰些什么。 “操...你丫吃枪药了？”他骂了一声，问道：“怎么了，给哪个姑娘肚子搞大了，还是欠别人钱还不上了？” “...能不能盼我点好？” 当下，我就把所面对的难处都跟他说了一遍，就当作是倾述。 “就这点小事？”张峰听后，问道。 “大哥，现在这不是小事...租车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三千块，我也犯不上啊。” “哈哈。” 张峰大笑，问我：“你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想说什么吗？” “啥？” “哥们刚提了辆福特锐界，正想带着你浪两圈呢。” “你买车了？”惊疑道：“丫中六合彩了，还是抢银行了？” “贷款......” “那也不错。”自嘲一笑：“比我强太多了。行了，不跟你扯了，我再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许诺，我开始怀疑你有没有脑子了。” “嗯？” “哥们现在有车，你还用租车求人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他买了车，还是一辆不错的suv，用来运送这些冰棍完全富富有余！ 旋即我将地址告诉了他，让他尽快赶过来，现在可不是瞎客气的时候，更何况，我欠张峰的已经够多了，多到我们都没有计算。 这，就叫兄弟。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张峰赶到，给我打了个电话，出去迎上他，带着一箱五十根包装好的冰棍儿就抓紧上路。 下午两点，那是我跟王经理约定好送货的时候。 “你小子怎么卖上冰棍儿了？”路上，他疑惑着问我。 “不是跟你说了吗，为了工作。” “呵呵，我看是为了那个妞吧。”张峰笑着鄙夷，过了片刻，他道：“说真的，那姑娘挺不错的，不比桃子差，要是攀上她.......” “我许诺还用不上女人。” 瞥了他一眼，我淡淡的说着。 “你丫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看看人赵琳...同样是两口子，做人的差距怎么......” “我再告诉你一遍，她是她，我是我。” 第一次，关于这种问题，我选择正面回答，语气笃定。 “成吧。” 张峰点上一支烟，将电动天窗打开，“许诺，其实你还没忘记她。她跟桃子之间，你总要选一个。” 猛然一怔，认为这种问题完全是无稽之谈，没必要做什么理会。 见我没有搭茬，张峰也懒得发问。 兄弟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一路无话。 金鼎楼下，看了眼时间，一点五十，将将来的及！ “给我搭把手。” 叫上他，急匆匆地朝着王经理的办公室赶去，直到冰棍儿送出，我才松了一口气，这份钱，我赚到了。 哪怕这中间的过程不是很顺利，但对于整体趋势没什么影响，这也算的上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再找两家这样的公司，按照这个形式销售，只需要三天，我就能够达到三千块纯利润的目标，到了那时候，兰德市场部销售小组长的位置，一定是我的！ 第324章 你有人格吗？(大章，求订阅） 气喘吁吁地将那些冰棍儿交给王经理之后，心中顿感轻松，哪怕是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终究是好的。 干劲满满，稍有些得意的对张峰说道：“等这次事过去，哥们请你吃饭。” “得嘞，油钱都不给我报。”他笑着埋怨了一句，开口说道：“兄弟，你能安稳下来，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就好。” 看着他异常认真的表情，我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这，就是兄弟。 “一会儿还有事么？” “应该没有了。” “要不要去深夜里？”张峰神秘一笑：“去了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为什么？” 上下打量了他片刻，问道：“你不会是给我约了个白富美吧？” “呵呵，去了你就知道了。” “成吧。” 想了片刻，见他的表情不似作假，还是点头答应。 旋即跟张峰一起上车，正想着他有什么惊喜给我的时候，李哥给我来了一个电话。 心中虽有疑惑，但我还是笑着接听，问道：“哥，怎么了？” “小许，坏了！” 李哥有些焦急地开口：“有人吃咱们冰棍儿吃出事了！” “咯噔...”心下一突，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李哥卖冰棍儿也有一段日子了，平常没什么事，偏偏我接手之后的第一天就出事，这......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跟你嫂子都在医院呢，你赶紧过来吧！”李哥有些焦急的说着，能让他这种经历过风浪的人如此这般，这事儿一定不简单。 更何况，涉及到了人命！ 震惊，惶恐，茫然...... 这就是我此时的情绪。 怎么可能出事？李哥的冰棍儿卖了那么久都没出过事情，反而吃过的人都一致好评，为什么偏偏在我接手的时候就吃出了事儿？ 首先想到的，就是冰棍包装的问题，毕竟，孙姐为了给我省钱，用的都是余下的边角料。刚刚产生这个想法，立刻就给孙姐去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孙姐没有立即接听，电话中的提示音好似丧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脆弱的神经，我需要求证。 并不是想让孙姐来承担这个责任，而是想探索出真相，进而想出应对的办法。 “喂，许诺啊，怎么了？” 终于，孙姐天籁一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她笑道：“正想着给你小子打电话，让你把余下的包装取走呢。” “姐，您先等等。” 我稳定了下情绪，当没什么起伏之后，开口问道：“包装用的材料，是加工什么东西剩下的？” “你怕我坑你？” 孙姐冷哼一声，俨然已经看出了我问这个问题的含义，但这么久的交情，她还是解释道：“这些都是给辉山制作包装余下的，经过国家质监部门认证过，绝对没有问题。再者说，你跟姐姐合作这么长时间，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我......” 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孙姐的广告公司跟沈阳很多家食品集团都有合作，所用的材质自然都是质检合格的产品，是我冒失了。 “姐，对不起。” 道过歉，便把事情的经过跟孙姐说了一遍。 “难怪你会突然问我。” 孙姐笑了笑，说道：“放心，包装尽管让他们化验，出事了我担着，不过许诺，别怪姐多嘴，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儿，到时候再让人坑了。” 脑海里划过李哥黝黑的面庞，他的笑是那样质朴，为人又是如此真实，绝对不会坑我！ “知道了姐。”应了一声，她又安慰了我几句，然后挂断电话。 现在真的很慌张，为什么任何事情都不给我一个喘息的机会，便接踵而至？ 我，该怎么做？ “怎么了？”张峰见我终于放下电话，开口问道。 “哥们，酒吧只怕去不了了，去趟医院，出事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会如此平静，或许，暴风雨要到了。 沈阳，却是万里无云，烦闷异常。 “呵呵，多事之秋。” 张峰感叹了一句，开着车，向医院的方向驶去...... 二零一医院。 六楼病房。 按照李哥的指示，我跟张峰来到了这里，在路上我让他回去，但他坚持要陪我一探究竟，眼见着劝不住，也就由着他的性子来。 李哥和嫂子都在这，两口子的焦灼写在脸上，见到我来，李哥点了点头，但他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俨然，问题很严重。 严重到有没有我，都一个样。 病房里还有一个熟人。 那天在兰德给我面试的hr，李经理。 见到是她，我怔住了，心道她怎么会在这，难道吃出事的这个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李经理，你好。” 走到近前，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不管怎么说，我们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同事，留下个好印象还是应该的。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双手抱肩，叹了口气，说道：“你好，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呵呵，世事无常。” 感慨了一句，我问：“吃出问题的这位，是兰德员工？” 李经理每天都有很多工作要去完成，如果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不是兰德员工，她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 点了点头：“是啊，我的秘书，中午吃过冰棍儿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林经理的话，证明了我的猜想，但我万没有想到，出事的竟然会是大长腿的秘书！ “确诊了吗？” “急性肠胃炎。” 李经理想了想，补充道：“中午她什么都没吃，只吃了冰棍儿，所以......” “所以，贵公司才会怀疑是我们的冰棍儿有问题，是吗？” “不然呢？”她发问。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姑娘，小脸惨白，在开了空调的房间中，额头上都布上一层细汗，病状不似作假。 “绝对不是我们冰棍儿的问题。” 我笃定道：“冰棍儿卖了这么久，都没出现过问题，你怎么能够保证，今天她生病，就是因为吃了冰棍儿呢？” “呵，幼稚。” 李经理没有开口，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转身。 来人身着黑色长裤，白色针织短袖，一双恨天高踩在脚下，愈发凸显其修长大腿，这个人我称不上熟悉，但绝对印象深刻，赫然是兰德的执行总裁，那个跟我打了赌的女人——楚离。 “哟，刚来就骂人？” 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有些轻佻，我道：“关于急性肠胃炎，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在夏天吃隔夜的饭菜都有可能引发，为什么要怀疑是我们冰棍儿的原因？” “可她上午都还好好的给我工作，中午吃过冰棍儿才变成这样，你又怎么解释？” 楚离慢条斯理的说着，让我无法反驳。 急性，之所以称之为急性，可不就因为突发？ 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来解释，只能眼睁睁地瞪着她。 楚离冷眼，没有理会。 李哥揉了揉脑袋，长叹一口气，“领导，这事儿你们想怎样解决？说真的，卖冰棍儿有一段时间了，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道：“但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愿意承担责任。” “那就要看你们的态度了。” 楚离幽幽说道：“公了，你们的冰棍儿肯定会被有关部门罚款、查封，毕竟你们这是三无产品；至于私了，那就很简单了，赔钱。” 听着她吐出赔钱两个字。 所有积压起来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低吼道：“我们的冰棍儿绝对没有问题，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哦？” 楚离眉头一挑，“你还有人格？” “这个社会上，又有哪个商人敢保证自己有人格？坑蒙拐骗，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虽然你们的事业还小，可谁又能保证，你不会做些昧良心的事情？” 报复。 绝对是报复。 她这是在为我调戏她的事情而公报私仇！ 第325章 我，自己担着（求订阅）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楚离，都会忍不住的言语轻佻。 或许，是由于她太过优秀，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让我不经意间就会产生遐想，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更或许，是由于她跟白桃很像。 但今天不同。 今天不仅是涉及到我的人格问题，更涉及到了李哥的生活问题。 我们仅仅认识不到三天，为了帮我完成赌约，他选择跟我一起去接受挑战，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想过，会出现有人吃出食物中毒来！ 李哥说的对，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个秘书是吃过冰棍儿之后才生病的，这个责任理应我们来承担。不过，我不能让他负责。 我要把这事担下来。 深知他们两口子的不易，不然怎么会在有厂房的情况下还出来卖冰棍儿？ “咳...” 我咳了一声，引起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正色道：“不如这样，我们先把冰棍儿进行化验，在化验期间内，李经理秘书的住院费用由我承担。” 楚离眉毛一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可以，这也的确是个解决办法。” “如果化验结果出来，我们冰棍儿没有问题的话，住院费是不是该退给我们？”我问。 这是最为现实的问题，冰棍儿真没有问题，还由我来承担住院费的话，那真就是冤大头了。 “没问题。”楚离点头应允：“我可以让公司财物给你开个收据。” “ok。” 眼见着事情谈妥，心中难免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再节外生枝。 能够不经官方，私下解决这事儿再好不过，正如楚离所讲，说破大天，李哥做的冰棍儿都是三无产品，经官是要被人夺去饭碗的。 哪怕最后证实不是我们冰棍儿的原因，李哥的营生也会被封禁。那就显得得不偿失了。所以，我提出的这点，是目前所能想出最为圆满的解决办法。 当然，我是绝对相信冰棍没有问题的。 “李姐，你算一下韩畅这几天住院需要多少钱。”楚离瞄了我一眼，看着李经理说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看到她的眼神，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的，我去问问。” 语毕，李经理出门而去，想来是到住院处进行核实。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李经理回来了，她手里拿着几张收据，是医院给打印出来的明细。 “一天两千。” 李经理对我们说道：“韩畅一共需要住院一周时间，所以总额也就是一万四，再加上平时的吃喝，一周怎么也需要一万八。” “怎么这么贵？” 还不待我说些什么，张峰在一旁开口，“你们这是抢劫吗？哪怕是急诊，一周时间也用不上这么多钱吧？” “是啊，楚总。”我直勾勾地盯着楚离，“兰德是大企业，您是老总，想必贵公司会给员工缴纳保险的吧。” 楚离美眸一横， “我们当然会给员工缴纳保险，但是，这事儿是由你们的冰棍儿而起，好像不需要麻烦保险公司。” “你......” 你了半天，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干瞪眼。 因为她说的很对，在一且都没有明朗之前，我们的确应当是事件的承担者，用不上保险公司来进行报销。 “你不会连一万八都拿不出来吧？” 楚离愕然，“看你简历，你有过多年的工作经验，不会这些年，你连一万八都攒不下来吧？” 脸，瞬间发热。 我之前攒下过五万块钱，不过都在前段时间陆续的花出去了，这一万八千块钱，我还真拿不出来。 男人的钱包，就代表着脸面，丢不得。 楚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我，让我失了面子，一同失去的，还有尊严。 不过我从小就不是逃避责任的人，不惹事，出事了也不怕事。 异常正经的看着楚离，不卑不亢的说道：“楚总，一万八我现在确实拿不出来。”我把身份证和银行卡放到她手里，“这是我的证件，先放您这，等我拿到钱了，再回来换，这几天麻烦贵公司将这位小姐的医药费垫上。” 脸，火辣辣的疼。 但我是个男人，再难，也要挺住，因为脊梁不能折。 楚离从我手里把这些接了过去，打量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一过，钱还没有到位的话，我们派出所见。” 咬了咬牙，答应道：“没问题。” 三天，我去哪筹这么多的钱？！ “对了，你把你的地址给我，不然到时候上哪找你都不知道。” 冷笑着看了她一眼，从病历记录上撕下一张纸，向李经理借了一根笔，把老房子的地址写了上去。 “我们走。” 递给她之后，我对着李哥两口子还有张峰说道。 事情既然已经有了解决方案，再留在这里就失去了意义，更何况，当着这些人的面，我丢了脸面，多一秒都会让我难熬。 “老李，这事咱不能让小许担着。”路上，嫂子对李哥说道：“不如把我这戒指卖了吧。” 循声而去，不知什么时候起，嫂子手里多了颗钻戒，由于之前在卓玛的时候，我是分管奢侈品销售的，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蒂芙尼的戒指，并且，嫂子手上这颗更是限量版，只对国内发售二十颗，单个造价多达三十万！ 愈发对李哥之前的生意感到好奇。 能拥有厂房，还能送蒂芙尼限量版的钻戒......他，一定不简单。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说过要一人承担，我就一定能做得到。 制止了嫂子，“嫂子，我许诺虽然没什么钱，但我有志气，这事儿本就是因我而起，我又怎能让你们两口子承担呢？” “为什么偏偏他们公司的人吃出了事，别家没有？呵，这丫头就是不想让我完成赌约。”我对李哥二人解释着。 他们知道我跟楚离打赌的事情，由于事发突然，就没往那处想，但现在渐渐平静，经我一提，两人很快就能反应过来。 “兄弟啊，你怎么得罪她了？” 李哥的问题我不好回答，难道要我说，之前她喝醉酒的时候，差点上了她？ “这货跟她是情人。” 开车的张峰补了这一句，让人哭笑不得。 送走李哥夫妻之后，我犯了难，一时间不知找谁去借钱，我在沈阳的朋友本就不多，并且大部分还都是在这里打拼的人，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生计奔波，我又怎么好意思开口？ “兄弟，这事你真准备一个人担着？” 张峰没有立刻驱车离开，反而给我递上一支香烟，幽幽问道。 点燃，吧嗒吸了一口，“不然呢？”我看着张峰，认真道：“李哥两口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凡还有别的出路，他们都不会做这营生，再者，楚离那姑娘，既然能做出这种事，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 “确实。” 张峰叹了口气：“要不我把车退了吧，你先应急，反正也是刚提的，退了没什么损失。” 很感动他有这个心思，但扪心自问，这么久以来，张峰已经帮了我不少，我们是好兄弟，谁都不会在意钱，这点没错。 可谁都有自己的生活。他现在有林瑶，她有了他的孩子。 张峰来沈阳唱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给自己置办了一台车，我又怎能让他退掉呢？ 我不能那样自私。 “兄弟，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拍了拍他肩膀，我道：“这是一万八，又不是十八万，在沈阳这么久，谁还不认识个朋友啊，张张嘴就能借来。” “故作轻松。” 张峰嘴角一撇，“你跟我装什么啊，许诺，我告诉你，丫不用不好意思。我去丽江玩票儿的那次，被偷了包，手机银行卡都没了，用仅有的五块钱找了家黑网吧，告诉你这些事儿，是你，二话不说去那给我接回来的。从那开始，在哥们心里，你就是我兄弟，比亲兄弟还亲！” 他眼眶微红。 “我们是兄弟啊，提那些做什么。” 狠狠地吸尽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捻灭，丢到窗外：“哥们，真不用你，不还有三天呢么，到时候要是真借不到，我再来找你，ok吧？” “成。” 张峰看着我，笑着问道：“深夜里，走着？” “不了，我想歇歇。” 我是真的累了，从灵魂到身体，都感到了疲乏。 “别......” 张峰制止了我，“信我的话，去了你绝对不后悔！” “怎么？” 这已经是张峰第二次说去那有惊喜了，不禁让我越发疑惑，心道最近这段时间里深夜里我们经常去，要有惊喜早就应该见到了，为什么他偏说今天呢？ “你不说，我不去。” “呵，你现在在我的车上，去不去可由不得你！”说着，他很娴熟的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你大爷。” 无奈的系上安全带，任由他带着我赶往深夜里...... 第326章 老友重逢 弱弱的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暗自想着，去喝点酒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短时间内，酒精可以让人忘却很多烦恼。 深夜里。 在喧嚣的城市里，这里热闹非凡。 印象较为深刻的，是野草还未解散时，那个叫做卷毛的吉他手总会趁着老板不在，唱起《葫芦娃》，然而，现在再想去听，都再也听不到了。 张峰说的对，在潜意识里，我喜欢活在过去。 下午时分，酒吧里人已经不算少，大部分都是慕名而来的游客，也有像我这样辛苦活着的失意者，能在这聚集的人，几乎都是想通过酒精、音乐、人群，来忘却烦恼。 就跟我和张峰一样。 寻到一处卡座，坐下之后，向服务生要了两瓶百威，在等待的间隙，我再一次发问：“丫到底说不说，酒吧我也来了，怎么没见着惊喜？” 张峰摆了摆手，“你就不能等等？”看了眼手表之后，他道：“快了，你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说真的疯子，是不是你新钓了一个姑娘，你把人约来了，然后怕林瑶发现，拿我当挡箭牌？” “你以为我是你？” 张峰不屑开口：“像我这么纯情的人可不多了。” “呵呵...是谁教我的，陌生男女间，没有一炮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两炮？” 被我说的老脸一红，他干咳了声，说道：“那会儿不是年轻吗。” 懒得理会，这个时候服务生也将啤酒给我们送了过来，“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在炎炎夏日里，浑身通透。 自在。 如果生活每天都会这样自在该有多好？ 嘴角上扬，却是苦笑。 我又想到了那一万八千块钱，这笔钱就像一座山一样的压在胸口，让我喘不过气，呵呵，都说钱是王八蛋，可它长得真好看！ 或许，这也是生活托付给我的磨难，当我经历过后，才会长大？ “想什么呢？” 张峰见我正在发愣，问道。 “哦...没什么。” 就在这时，台子上响起了伴奏，他碰了我一下，冲着台上努了努嘴，“惊喜来了。” “嗯？” 疑惑一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台上，站着一个相当清秀的男人，白衬衫，破洞牛仔裤，却做着一件相对而言很疯狂的事情。 半漏着胸肌，手里正肆意的弹奏着吉它，清爽的短发，炯炯有神的眸子中闪烁着容易让姑娘为之疯狂的色彩，180左右的身高，蹬着文艺青年标配的马丁靴。坐在台子正中间，用略微有些嘶哑的嗓子，唱着那首陈鸿宇的《理想三旬》： “雨后有车驶来 驶过暮色苍白 旧铁皮往南开 恋人已不在 收听浓烟下的 诗歌电台 不动情的咳嗽 至少看起来 归途也还可爱 琴弦少了姿态 再不见那夜里 听歌的小孩 时光匆匆独白 将颠沛磨成卡带 已枯卷的情怀 踏碎成年代 就老去吧 孤独别醒来 你渴望的离开 只是无处停摆 就歌唱吧 眼睛眯起来 而热泪的崩坏 只是没抵达的存在 青春又醉倒在 籍籍无名的怀 靠嬉笑来虚度 聚散得慷慨 辗转却去不到 对的站台 如果漂泊是成长 必经的路牌 你迷醒岁月中 那贫瘠的未来 像遗憾季节里 未结果的爱 弄脏了每一页诗 吻最疼痛的告白 而风声吹到这 已不需要释怀 就老去吧 孤独别醒来 你渴望的离开 只是无处停摆 就歌唱吧 眼睛眯起来 而热泪的崩坏 只是没抵达的存在 就甜蜜地忍耐 繁星润湿窗台 光影跳动着像在 困倦里说爱 再无谓的感慨 以为明白 梦倒塌的地方 今已爬满青苔” 一曲唱罢，台上那人额头布着一层细汗，轻轻擦了下，他道： “感谢今天来到这里的朋友，有你们，我很知足。音乐，因你们而充满活力。理想，也将在生命中永恒。谢谢大家。”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 过了片刻，便爆发出阵阵声响，他们呼喊着、吹起了口哨......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的愣神，对着张峰喊道：“丫的，这孙子怎么来了？” “不就是一卖唱的吗？搞的像演唱会一样。”张峰摊了摊手，“区彦昨天就从广西过来了，是他非要我保密，说给你一惊喜的。” “操，还真他妈够惊喜的。” 骂了一句，心里却很激动，因为我的兄弟来了，那个被誉为南方乐坛的鬼才，那个生性洒脱的男人。 “走着，上后台抓他去。”张峰提议道。他很满意我现在的表情。 “那必须的。”附和了一声，我们一同起身。 走到后台，看见坐在一边吞云吐雾的区彦，我走了过去，对着他的脑袋就拍了一下。 “我说小子，刚在台上悲悯天人，下来就在这跟个什么似的，丫是真会装啊！” 区彦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来，眉头一挑，笑道：“愚蠢的人类啊，跟你这头倔驴就是无法沟通，请不要用你污秽的眼神，来怀疑哥们纯洁的心灵。” “去你丫的。” 多年的老友相见，忍不住眼眶微红，抱住他，“你他妈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有没有兄弟？” 区彦故作嫌弃，推开了我，上下打量片刻，问道： “今天收获怎么样？有没有勾搭一个良家？” 我本能的皱了皱眉，“你一卖唱的，能不能不那么庸俗？谁规定我来这必须要勾搭个良家，约pao？” 因为现在白桃不在我身边，我开始抗拒一切女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只有经历过失去，才知道那份感情有多刻骨，才知道那个人之于自己而言有多么重要。 他是兄弟没错，但他不能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去你大爷的，说谁是卖唱的呢？” “说你呢。” 区彦站了起来，抓住我的衣领，“再说一遍，兄弟是音乐爱好者，别用你那污秽的眼光看待。” 我打掉抓住衣领的手，“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有种先把我喝服再说话！” “来就来，谁趴下了谁孙子。” 张峰眼见着我们如此，也很高兴，拽住我们俩，“今天哥们请了，敞开了喝！” “喝！” 我们三人异口同声。 第327章 组个乐队玩玩？ 老友相逢，我们三个都很开心，一句话都没有，就几瓶啤酒下肚，喝酒的人都清楚，真到喝多的时候，肾脏会容不下酒精的，此时我就是这个状态，看着推杯换盏的两人，我有些尴尬的开口：“你们先喝着，我去放放水。” “肾亏。”张峰道。 “不，他是肾虚。”欧彦在一旁补刀。 懒得理论，因为我怕下一秒就会喷涌而出，赶忙起身，摇晃着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在卫生间里我吐了，酒液伴着胆汁。 很开心，这点没错，同样的我也很苦恼，因为白桃，因为跟楚离之间的赌局，还因为欠下的那笔钱。 不是我经历了这么多，还只会怨天尤人不思进取，而是每当我开始走上坡路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事情，打乱本有的节奏。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人斗不过命。 现实如此，不必伤怀。 吐过之后，感觉轻松了不少，用冷水洗了把脸，直到自己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之后，才从这里走了出去。 “你说那孙子能同意吗？”张峰喝了口酒，问道。 “呵呵，我都过来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同意的？” 还没等我入座，便隐约听到他们在探讨着什么，而所讨论的东西，好像还跟我有些关系。 “咳咳。” 重重的咳了一声，提醒他们我已经回来。 “我说二位大哥，在说些什么呢？” “呵呵...” 张峰干笑两声，挠了挠头，说道：“没什么。” 疑惑着看了他两眼：“真没什么？” “擦，你丫又不是什么妖娆妹子，我们能说你什么？”见张峰无语，区彦在一旁接过话茬。 他们愈发遮掩，越让我觉得这中间有问题，目光一正，直视着张峰的双眼：“我说疯子，你丫是不是把我需要钱的事情，跟区彦说了？” “哥们不是说过自己能解决嘛！”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毕竟张峰不久前跟着我经历了那些事，知道我现在急需用钱，而他由于刚刚提了车，手里没什么余钱能够帮到我，以至于他跟区彦说了这些事情也很正常。 毕竟我们都是兄弟，不会区分彼此的兄弟。 “你啊...” 区彦盯着我看了片刻：“那些都是小事。” 他道：“钱那些东西还好解决，疯子跟我说的是另一件事。” “嗯？” “现在是什么时候？”区彦没有立刻作答，而是问道。 “六月份，咋？” “九月份是什么时候？” “我怎么知道。” “操......你丫傻掉了吧？”区彦带着些恼火，“你竟然忘了那是什么日子？” 想了半天，心下恍然。 九月，是对张峰来说很重要的时候，张北草原音乐节开幕！ 他是接到了邀请的，前段时间，还因为野草突然解体的事情，找我喝了不少酒。最近因为身边的事情接踵而至，让我无暇顾及到张峰，自然而然的，把他参加音乐节的事情就忘了，身为兄弟，他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而我却很少关心他的事情，想到这些，不免有些愧疚。 “唉，你要不提，我都快忘了。” 说着，带着点歉意的看着张峰：“兄弟，不好意思了。” “用不着说那些没有用的。”张峰笑了笑：“我们是兄弟嘛。” “我自罚一杯。” 说着，启开一瓶酒，没有丝毫犹豫的灌进了肚子里。 “不是...就这个？” 区彦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 “那...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算了，我直接跟你说了吧。”眼见着我没有别的表示，区彦有些焦急开口：“疯子那意思是想组个乐队玩玩，他带着咱俩，一起去张北。” “哈？” 有些愕然的看着他：“没搞错吧？你俩要组乐队我双手赞同，可加上一个我是怎么回事？” 张峰之前的确跟我说过这件事，而我也一直当作是一种玩笑，我清楚自己的斤两，朋友之间去ktv唱唱还好，类似张北那种带有专业性的舞台，我是万没有资格登上的。 “正经的，不如你们组个乐队好了。”我提议道。 “咳...还是我说吧。” 这个时候张峰开口：“张北，一直是我心中的梦，这点你俩都清楚，我参加音乐节，没想过一炮而红，也没想过以后走进娱乐圈，只是想在那个舞台上完成自己多年的一个夙愿。” 他顿了顿，说道：“你们是我很多年的朋友，交心的朋友，我希望你们能跟着我，见证我，一切走过这段历程。到老了，咱哥仨再坐在一起喝酒，还可以回忆回忆。” 张峰说的很淡然，平缓中没有什么其他情绪。 但我跟区彦能够听出来，他心里很希望我俩能跟着他一起去趟张北，能跟他一起站在那个舞台上，完成自己多年的梦想。 可...我该怎么取舍？ 身边还一堆事等着我一件一件的去解决。 白桃也随时都可能成为别人的妻子。 我有那个时间去那吗？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没有。 紧抿着嘴唇，不知该怎样开口。 许是注意到我这边的情绪，他道：“许诺，哥们知道你的难处，你也不用多想，我只是说下我的愿望而已，你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忙。桃子也在那边等着你，我跟她接触也有过几次，我能够看出来，她很爱你。” 是啊，她很爱我。 而我却没有能力承受她的爱。 眼见我俩开始纠结，区彦在一旁有些无奈开口：“我说两位大哥，你们的脑子都坏掉了吧？音乐节才几天？从这到张北又能用的了几天？” 他道：“不是我说，一去一回，加上参加音乐节，一周时间足够了。” 是了。 我忽略了最为根本的问题！ 就像张峰自己说的那样，他跟别的歌手不同，他从未想过进军圈子，去音乐节登台献唱的主要目的，也只是圆多年的一个愿望，就当是玩一玩而已！ 一拍大腿：“还得是人区彦，一语中的。疯子，这乐队我干了，等到九月份，哥们跟你去。” 区彦笑了，张峰也笑了，跟着我们三人又要了一箱啤酒。 今夜，大醉。 第328章 找上门来 一个人喝了多少酒是多？ 再早之前，我没有这个界限，我只知道，想要醉的时候应该醉，从来不会去理会身体是否受的了。 然而今天。 一直不愿让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一直保留着一个所谓的底线，但最后，我还是喝多了。 方向？ 那是什么？对不起，我分不清楚...... 人？ 也只认识区彦和张峰，在我根深蒂固的意念中，还认得他们俩是兄弟，不会把我出卖。 呵呵，至今为止该知道一些事情的根本了，不是吗？ 最后我们喝了多少酒，在什么时间段里回到的老房子，这些我都不知道了，我只记得我答应张峰的时候，他很开心，眼圈里含着淡淡的湿润，跟我喝干了一瓶纯粮大麦酿制的啤酒。 这就是兄弟，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也在。 不错，现在我笃信的一句话，价值体现在被需要。 不论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都是如此。 比方说，白桃需要我的时候，我在哪？ 我在为着她所面临的困难忙碌着，最后有什么效果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不然，她不会妥协，答应齐正国那个无理取闹的条件，这就是现实。我无法抗拒，更无法去改变，我这个失意者，能做的，只有埋怨自己所面对的种种不公。 我是个失意者，无论爱情或是事业都是如此。 但我不会屈服。 因为我记得，我曾许下过承诺，纵使生活给我踩成一滩烂泥，我也会给那个女人捏出一朵狗尾巴花来...... 这天一早。 我从噩梦中惊醒。 梦到那个我心心念着的女人，嫁人了。 不论放在谁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她嫁人？ 我该怎么办？ 现在的她，因为那个狗屁的协议，被迫着要跟齐宇交往，我又该怎么办？ 白桃是在一直努力着抗拒，这点没错，但是，万一在未来某一天里，齐正国强迫着她履行协议，不然就会再度从内部出手......她，会同意吗？ 一方面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基业，她不会允许自己父辈的东西，落入贼人之手；另一方面，她又极力爱着我这个没有丝毫能耐的男人，她也不希望，在有限的人生岁月中失去我。 然而，现实却偏偏把这种情况摆在她面前，她又能往哪走？ 除了她，没人知道这个答案，更或许，白桃也不知道这个答案。 未知的，永远都是可怕的。 这将是我们共同面对的问题。 这也是我，是她，都逃避不了的问题。 我和齐宇之间，白桃总会去选择一个。 命该如此。 活该我一事无成。 我能认吗？ 不，不能。 所以，在跟着张峰和区彦去张北之前，我要解决掉这些后顾之忧。 留给我的，也只有三个月时间而已。 很少，但我没有任何办法。 唯一知道的，就是竭力去阻止她跟齐宇的进展，然后老天，会给我一个天大的狗.屎运，能够解决掉她跟齐宇之间所产生的联系。 真的有可能吗？ 不去试试，又有谁能知道呢？ 在这个倒在床上都会流汗的季节里，日晒三竿，燥热的情绪将我唤醒，我从床上爬了起来。 别说她跟齐宇了，哪怕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都没一个解决办法。 到现在，我还欠着楚离两万一千块钱。 可能有人会问，不是只有一万八吗？怎么又变成两万一了？ 别忘了，之前跟她对赌的时候，她提的条件就是我要通过卖冰棍儿的渠道，赚到三千块，到了今天，她公司的员工吃了冰棍儿吃出食物中毒，住院费，在没有一个结果之前，都要我来担着。 这是我自己选得路。 也是我情愿掉进去的坑！ 到了现在，还不知道楚离这是在诚心整我，我许诺这些年，在社会上都是白混了！ 冰棍儿是有可能引发事物中毒，但李哥的冰棍儿都是没有添加剂的，更没有糖精，完全是纯手工工艺打造，是他用心做出来的，不可能存在问题。 是三无产品没错，可这个三无产品，比很多工厂产出的东西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那个叫做韩畅的姑娘，会吃出食物中毒来？ 这里面没有楚离作梗，打死我都不信！ 我也分析过她这样做的原因，无非就是要报复我之前对她的调戏。楚离是个各方面都极其优秀的女人，身边的男人，无论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位，都会主动去呵护她，去围着她的世界转，根本就没有我这样的人。 喝多了占她便宜，更是跟她有过近距离接触。 出于本能，或者习惯，楚离都不会适应。 然而在那天她却碰到了一个变数。 不过话说回来，谁让那天她跟齐宇走在一起？ 齐宇是谁？我的仇人，把我挚爱从身边夺走的仇人！ 齐正国为了给他偿还赌债，不惜跟白万里撕破脸皮，明里暗里的针对白桃，甚至做出了挑拨其他股东，逼迫白桃下台的事情。 后来，又不知道出于一个什么心理，竟然会要挟她跟齐宇订亲。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兰德我是肯定不会再去了，完成赌约之前，楚离都会搞出食物中毒，这样涉及到了人命的事情，谁知道假使有天我入职兰德，这个女人又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毕竟，人心这东西经不起推敲，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怕的。 “唉”，叹了口气，强迫着自己下床，开始思索着该怎样解决眼前所面对的难题。 “叮咚...叮咚...” 许久没有响过的门铃，让我不由得望向窗外，是谁，会在这样一个时间节点，出现在我面前？ 是我心心念的女人？ 还是我那个奇葩邻居？ 前者，不久之前刚回过这里，将她留给我仅剩下的东西，都带走，至于后者，我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来看我，毕竟，我‘儿子’还在她那里，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多余的交集。 心下所想。 走到门前，透过门镜，试图看清是哪个闲人，还有空来打扰我的生活。 那人一袭白裙，纵使炎炎夏日都让人感受到了清冷。 熟悉的装扮。 不熟悉的人。 楚离。 她竟然选择在今天，上门！ 不知道她来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或许是来嘲笑，也或许是来要钱，毕竟，我欠了她两万多...... 这个女人既然会把报复当作乐趣，更有可能做出很多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事情。 开门，走到院子里。 疑问开口：“你怎么来了？” “难道债主催债上门，不应该吗？”楚离淡笑着答道。 “呵，应该。” 楚离目光四下扫了扫，说道：“真看不出来，你竟然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身为商人，长时间处在上流社会，楚离当然会具备一定的眼光。 不自然的笑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比如说，这座房子不是我的，单凭这点，你就不了解。” “呵...” 楚离冷笑一声：“住在这里，还拿不出一万八千块钱谁信呢？所以，只有一种情况，房子是你租的，再或者，是某个人施舍给你的。” 很佩服她能够冷静的分析出事情的状况，但，在恶趣味的唆使下，我还是调笑道：“你说的对，不过房子不是我租的，而是一个富婆送的。” 没必要让她知道我跟白桃之间的关系，那只会让她质疑白桃挑男朋友人的眼光，反倒得不偿失。 既然她误会了，不如就让她误会下去，什么东西，好的坏的，都来担在自己身上。 “你倒是坦诚。” 楚离没再多说些什么，转而问道：“我只想问问你，那个富婆能不能帮你还上钱。” “这不还差两天吗，着什么急。” “我只是担心你跑了而已。” “呵，现在呢？不用担心了吧？”我问。 “确实不用。”楚离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关于我们之间的赌注，我很好奇你会怎样来实现。” “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我不想跟你打赌了。”嘴角挂起一抹微笑，我道：“达成之前，都差点出了人命，要是一不小心我赢得了赌注，会不会世界毁灭？” 世界当然不会毁灭，之所以这样来形容，还不是觉着她做的有些过分，而我还必须要遵守她制定好的游戏规则，进而通过自己能够想到的方式，来抱怨她几句？ “你......” 楚离竖起眉毛，终究没想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我，冷哼一声，说道：“我只想提醒你，你还有两天时间来还债，不然我们法院见。” “要不要这么绝？” 许是见到我露出这种神情，楚离脸上难免露出得意的笑，“就是这么绝。” “那我肉偿行不行？” 目光特意在卧室的方向来回扫射，我道：“一个女人，总归会需要男人来抚慰，短时间内我也还不上，反正你也那么有钱，不缺我欠你的两万多块，不如我们一起慢慢研究人生，像楚总，你样的人，需要的就是这个吧？” “......” 楚离怔住了。 明显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这样发问。 暴风雨的前夕也总是宁静的。 经过短时间的平静之后。 楚离爆发出一阵吼声：“你他妈真是个人渣！” “我告诉你，两天之后你交不出钱，别怪姐姐办事不讲情面，你总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 “我当然知道。” 嘴角含笑的看着她：“楚总，不如你再考虑考虑，我技术还是不错的。” “...滚！” 第一次，我见到楚离跺脚。 一刻也不愿意多待，离开了这里。 下午。 深夜里。 依旧是张峰跟区彦两人。 依然是喝不完的啤酒。 身为一个喝酒走肾的人，难免会去卫生间。 只是，当我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就愣住了，瞬间，踌躇不前。 一对可能是情侣更可能是pao友的年轻男女，挡住了我的去路。 看着互相用舌头探索对方口气的男女，心中暗道，还真是世风日下......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我想要提醒他们下，毕竟现在他们挡住了入口，要想进去，就必须要从他们中间走过。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在酒吧卫生间的门口，竟让我碰到了明显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饥渴男女。对此还是有些尴尬的。 以往这类情况大多出现在影视剧中，而此刻活生生的上演在眼前。有那么一刻很是无语。心说：“你们要真是着急到一定程度，出门左转是如家，右转汉庭。也不用在男厕门口吧？就算不去旅店，你进去不行吗？！” 内心有些崩溃，完全不知说什么好。 看着眼前仍旧忘情表演的男女，知道刚刚的提醒没有效果。 于是加重了声响，“咳咳，兄弟，能让个路吗？” 要在往常，碰到这种情况我是不会打扰人家的兴致。只是今天情况不同！刚刚跟张峰他们喝了六七瓶啤酒，此刻的膀胱如同即将爆炸的气球，再不释放的话，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可怕的后果......所以，就有了现在尴尬的一幕。 听到提醒，门前的男女终于将双唇分开。姑娘可能由于被人撞破好事，有些娇羞的将头埋在男孩的胸膛。青年面色不善的盯着我。俨然，是对于我这个破坏他兴致的家伙感到不满。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明显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家伙。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小平头，二十岁上下，一身社会不良青年的打扮。 “得，这又是社会主义不合格的接班人。” 对于撞破他的好事反倒没什么负罪感，谁让你们丫不知道背人？所以，我也是有些嘴贱的说了句，“哥们，让下，等我出来你们继续。” 不说还好，经我这么一说，女孩更是感到刚刚自己的‘忘情表演’很丢人。而小平头则觉得他面前的我明显嘴贱，为了在他新泡的姑娘面前不掉份儿，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第329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小平头骂完之后愣在原地，血红着的眼睛亦是不可思议的圆睁，仿佛碰到了什么吊诡的事情。 不，不是很诡异。 简直就是很狗血！ 因为这一刻，酒醒大半的我，已经将他认了出来。 “呵呵。” 嘴角不自觉的上翘，说道：“哥们，你这口味儿还是没变啊。” 面前这个小平头，赫然是那个让我跟白桃重新产生交集的导火索！那个让我赔他八千块私了的小子！ 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说怎么这件事就好似发生过一般，情节都是那样熟悉。 小平头闻言一愣，进而苦笑，道：“大哥，我咋这么倒霉，到哪都能碰见你？” “.......” 我心说都时隔半年了，什么叫到哪都能碰见，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道：“缘分呐。” 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让个位置。 小平头不露痕迹的将我手挣开，苦笑着握着姑娘的手，离开了这里。 生活真的很有趣，有趣到说不上某一天，就会让当初的某个人跟你相遇。至少，在半年前的那次事情之后，小平头，这个被我无意中当作出气筒的社会青年，我就没想过再会遇见。 我想，他也是如此。毕竟，我那次给他留下的经历是那样的......不愿提起。 方便过后，整个人一阵轻松。 洗了把脸，有些精神之后，晃悠着身子走回到我们所在的位置。 “啧...兄弟，你要是真有问题，可得抓紧治。”区彦贱笑着开口。 斜了他一眼，懒得解释，转而看向张峰，感慨道：“你猜我碰见谁了？” “嗯？”他目露疑惑。 “你一定想不到！” 现在想起来我还是不敢相信，甚至都觉得刚刚只是虚幻，一切都是假的。偏偏现实如此，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容不得我不信。 “婆婆妈妈，到底怎么了？” 张峰脾气本就有些粗狂，尤其是在喝酒之后，见他如此，我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记得那个讹了哥们八千块的那孙子吧？刚碰到丫的了。”顿了下，还是补充道：“那孙子真是可以，还他妈是在卫生间门口你侬我侬，就差提枪上马，来一个现场了。” “啊？” 张峰嘴张成一个o字型，俨然，也是认为我的遭遇有些狗血。 “喂，你们在说什么？” 区彦在一旁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问道：“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谁让你丫一直在外面的。”张峰揶揄了一句，当下就把半年前的那档子事跟区彦说了一翻。 “嚯...” 区彦叹道：“许诺，你真应该把那兄弟叫过来一起喝点，不管怎么说，他也算你一恩人不是。” “......” 他说的对，要是没有小平头，就不会有我把他当作出气筒的事，要没有这档子事，那个时候我更不可能主动联系白桃，不联系白桃......或许，现在的我们都有了新的伴侣，都有了毫不相关的生活。 现在看来，真是应该感谢那家伙。 “哈哈，人家现在正忙着耕耘呢，咱可不能再去打扰人家。把人逼急了，杀了他都有可能。”张峰哈哈大笑道。 直到深夜里没有了人，我们三个才散场回家。 老房子现在是冰冷的，没有人气，空旷的要命，心中越发想念白桃还在的日子。 我不禁会想，如果我们最开始复合的那段时间里，就告知家里人，让他们都知道这个消息，我们会不会补办那场未完成的婚礼？这岂不是意味着，之后的齐正国，再也无法用白桃本身来胁迫她了么？ 只可惜，没有如果。 并不是她没有提过，而是在我看来我们之间存在着鸿沟一般的差距，假设组建了家庭，在生活中，以我的个性，必定会觉得难堪，无法抬头面对她。 一切是这样的可笑，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脸面。 “许诺啊许诺，不管怎么倒霉，不管生活怎样去玩弄你，千万别放弃，白桃那个女人还在等着你。” 躺在床上，我给自己鼓劲。 夺回白桃，成了我新的执念，也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哪怕...去死也不例外！ —————— 又一个天亮。 距离跟楚离约定的日期，只剩下一天，明天，将是我去医院给她两万一千块钱的时刻。 我也想过再托两天，只是想到昨天她来我家的时候，对她出言调戏，依照她的性格，要是拖欠的话，这姑娘绝对能告到法庭去。 我倒是没什么，可李哥不行。 老生常谈的问题，公了，李哥的冰棍儿事业，必定会让公家没收，那是他们一家人吃饭的口粮，我不能看到他们那个结局。 更何况，当初决定好私了，我自己承担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后果，自食苦果也好，顺其自然也罢，有些事情，注定要一个人去承受。 再者，把话说回来，这一切都是楚离对付我的手段，用来报复我对她的不尊重，我也没有理由让别人一起跟我担着。说穿了，这件事就是我们之间的事，任何人参与进来，都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唯一的难题就是...钱，我真拿不出来。 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借。 向谁借，又是一个问题。 汪洋在沈阳，可他跟林珊结婚不久，按日子来看，林珊都快要生孩子了，等着他们两口子的将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凌晨？ 呵呵。 我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他跟赵琳走在一起的那一天起，这个兄弟，就已经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白桃？我们还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还能张的开口，可现在我们没有在一起，因为某些原因，我们还必须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往来。 安默？沐青？田野？ 算了吧，卓玛的那些人，我注定留下的只有亏欠，又怎么还好意思去劳烦他们，穷可以，但脸，是自己赚的，丢不得。 我他妈还能怎么办？ 一时间真没什么好的方法，就像陷入进一汪死水中，无法自拔，缺少的，就是那一根足以救命的稻草。 这，大抵就叫做绝境吧？ 第330章 不负责任的男人 给自己点上一支虚妄的香烟，望着还算蔚蓝的天空，就像个失意者，怨天尤人，自怨自艾。 不，我不是像，我就是一个失意者。 一个把一手好牌，打成一团浆糊的失意者。曾经所拥有的机会，金钱，都被自己找一个看似高尚实则矫情异常的理由给拒之门外，直到现在真的需要了，才知道自己缺的有多少。 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让渐渐开始苏醒的灵魂好过一些，不疼，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弱小。 “叮咚...叮咚...” 由于我是坐在院子里的，听到有人按响门铃，第一时间便把眼神移到门口，想着有哪个朋友，还记得自己生命中，有个叫许诺的男人存在着。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女人，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手中牵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德国牧羊犬...嘴上挂着笑。 彦笛，我的美女邻居。 伸了个懒腰，从摇摇椅上站了起来，很不待见地说道：“这不是大明星吗，怎么有空来我这？” “废话少说，先开门。” 彦笛嘴角一收，丝毫没有了刚刚的好颜色。 果然是演员，说变就变！ “喂，这好像是我家吧？” “我还是你孩子的妈呢！”彦笛翻了个白眼，若无其事的说道。 “哈？”愣了片刻，“这个笑话真不好笑，我有女朋友，而且我们也没有...嗯，你懂得。” “呵呵。”彦笛冷笑，“这不是你儿子？” 听过她的话，眯在她怀里巍峨上的雪球，很是惬意地拱了拱身子，甚至还很人性化的瞄了一声...好像在像我打着招呼。 尴尬，我都能感到额头上冒下了汗珠，恨不能在院子里找条地缝钻下去。 暗自恼火，怎么忘了这一茬。不过这也不能全都怪我，是彦笛自己把话说的太过暧昧，细细思量，任谁听到这话，也不能往雪球身上想啊。 为了避免她再说出什么雷人的话语，赶忙倒着碎步，将院门打开。 “来儿子，让爹稀罕稀罕。” 没有理会彦笛，反而对着藏在她怀里的雪球说着，毕竟，在我人生中最为孤寂的时候，是这只通体雪白的流浪猫陪我度过的。 现在的情况，跟那时何其相似？ “喵呜...” 雪球叫了一声，看了我一眼，旋即很不给面子的将头埋进那抹浑圆之中...... 一阵微风过，我凌乱了。 牵了牵嘴角，“儿子还是跟妈亲哈。” “呵呵呵。” 冷笑三声，彦笛径直坐在我刚刚起身的摇摇椅上，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说来也是奇怪，我跟她之间算不上熟悉，但我们之间相处的方式却如同多年老友，谁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彼此之间也没什么事情隐瞒。 有的时候我真会怀疑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但...她之前一直在京城生活，她父亲更是全国十佳地产商，那可是比白桃跟安默的父亲还牛的存在，注定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不能有什么交集。 而现在的我们，还真要感谢生活。 别说生活只会玩弄我，更别说什么生活强加给我的竟是些强差人意的事儿，至少，眼前那个躺在摇摇椅上的姑娘，就是生活偶尔会给我的调剂品——带给我快乐、阳光。 就是阳光。 天是蓝的，草是绿的，女人脸上挂着明媚的笑，猫跟狗也很和谐的玩闹在一起，在六月的某一天，在这座充满回忆的老房子里...... 时光不会在这一刻就此停止，可它足以将这一刻让我铭记。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摇摇椅上的彦笛开口了，她眯着眼，说道：“明天我就要去横店，新接了一部戏，小黑跟雪球可能要跟着你过一段日子了。” “去多久？” “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一连三个问句后，她摇头笑道：“我又怎么能说的准呢。” “......你可以送到宠物店寄存的。” “这是你儿子，你还能不管？” 莫名的火气，在她身上点燃，她道：“你这个男人就不能负责一些吗？” 一脸懵懂的望着她：“姐姐哎，依仗着咱北街没什么人，要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有人说我始乱终弃？” 想了下，我自嘲笑道：“让人看见也好，说不上哪天你就火了，我是不是还能捞到些花边新闻？” “扑哧。” 彦笛也被我逗笑了，转而也可能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情绪有些不对，她解释道：“你别多想，最近接了一部叫《失落城镇》的戏，本子我看了，有不少感触，给自己代入的深了一些。” “呦呵，听你这意思，你这次是女主喽？” “不然呢？”彦笛反问：“我爸砸了那么多钱，我要再不是女主，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咳咳。” 干咳一声，“那什么，其实我也很忙的。”将话题重新引到了雪球跟小黑的身上，说穿了我要是没有这么多事，有这俩家伙陪着还是很愿意的，偏偏我现在忙的焦头烂额，一边想着怎么夺回白桃，另一边又想着怎么把楚离的钱还上，这两件事，就如同两座大山一般压在我肩膀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你忙？” 彦笛上下打量着我，不屑道：“你要是忙，还能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如果养老也是一种忙碌的话，那么好，你很忙。” “操。” 没忍住吐了个脏字，我辩解道：“哥们身体不适，请假一天不行吗？” “呵呵。” “喂，你这态度真的让人挺无奈的。” “呵呵。” “大姐，你别是我仇家让人玩我来的。” “呵呵呵。” “.......我投降。”举起双手，特无力的说道：“这几天就让它俩在我这，我有事的时候再送到宠物店寄存，好吧？” “哼，算你有点良心。” “姑娘，我也没负你心啊！” 对于她，我已经无力吐槽，只想着答应她这事之后，她能赶紧离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真的怀疑，她再多待下去，会把我折磨成什么样。 雪球和小黑在草地上打滚，时而传出阵阵低吼，而那个女人，却泰然自若的躺在摇摇椅上睡着了...阳光映衬在她光洁的脸上，睫毛轻轻的抖动，很美，很美。 第331章 你丫谁啊 眼见着彦笛睡在摇摇椅上，也不好意思出言打扰，天知道这丫头有没有睡着，万一吵到她，那条名叫小黑的德牧可不是盖的。 “唉...” 叹了一口气，便不再理会她的情况，摇着头，奔着厨房走去，开始为说不上是午饭还是早饭的吃食而忙碌。 肯定要多做一些的。 毕竟她在这里。 从白桃走后，老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气了，久到我都快要遗忘掉，我究竟是在哪里活着...... “叮咚...” 听到门铃声想起，微微有些愣神，心道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我那些朋友都良心发现，猛然间想起自己还有个叫许诺的朋友来了？不然，为什么会在这一天到访呢？ 嘴角扬起一抹笑，猜测着一定是区彦跟张峰这俩兄弟来了。 在这晴朗的天气里，我又活了。 然而，当我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瞬间怔住，纵使天气很晴朗，依旧觉得心间阴云密布！ 门外，一个女人孑然而立，出众的身材，触目便无法离开的长腿——楚离，我现在的债主。 眉头拧在一起，看到她，我很不自在，毕竟前一天她刚刚来过，催债公司都没有这样来催款的！ 这个女人一天不做别的事儿了么，兰德那样一家公司的总裁，天天都追着我要债！？要是我欠她两百万也行，毕竟不是小数目，情有可原。 可我他妈只欠了她两万！ 这...就有些过了吧。 怔了大概五分钟，终是走到门前给她开门，不管怎么说，这么大一人站在院门口，也不能装着看不见不是？ “又来了？”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微笑，我问。 “呵呵...毕竟我现在是你债主。”楚离双手抱肩，声音清冷道。 “哦，不还是没到时候么。” 上下扫了她几眼，揶揄道：“提前还也不是不行，就像我上次说的那样...肉偿！” “你！！！” 楚离瞪着眼睛，很是愤怒的盯着我看了半晌，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无耻。” “嗯哼。”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道，谁让你丫总上我家里来要债的，既然你来了，就要做好面对任何情况的准备。 这笔帐，决定自己偿还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赖掉，之所以这样对待楚离，我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每次见到，都会忍不住要出言揶揄一翻。 “呵呵呵。” 楚离冷笑三声，推开了我，径直走到了院子里，自然而然的睡在摇摇椅上的彦笛，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金屋藏娇？”楚离疑惑道：“就是她包了你的？” “......” 上次她问过我为什么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还拿不出两万块钱来，当时我随口捏造了个理由，便是我被人包、养，想不到这丫头竟然信以为真，现在还戴着有色眼镜来看我，此时那种鄙夷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证据！ 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做出解释，直觉告诉我，她是个有些自负的女人，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不会花费时间来了解我的情况，何况，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必要产生过多的交集。 这是事实，残酷，而粗暴的事实。 见我没有解释，楚离愈发认为自己说话的正确性，时而打量彦笛，时而又扫向我，在看向我的时候，她又会很不屑的撇嘴。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这姑娘真是瞎了眼，竟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嗯，这就是我在她黑色的眼睛里，看见的含义。 “随你怎么想好了。” 沉默半晌，还是出言做出不是解释的解释。 至少，不能让她误会彦笛。 —————— 小黑追逐着雪球，这一狗一猫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楚离见到眼前的景象，难免啧啧称奇，“真看不出，你还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呵，你看不出的事儿多着呢。” “嗯？” “比如说...长短。” 楚离皱着好看的眉头，俨然没有听懂我话中的意思，但她不会问，只会自己去想。 真想见识一下，这头雌虎知道我话中含义之后，又会是一个怎样的情景。 一定会炸裂吧？ “许诺，你丫没完没了了吧？让不让人睡觉了。” 声音不是楚离，因为她说不出这样的话。 在我印象里，能说出这种话的女人少之又少，跟我有联系的也只有一个，很明显，就是被我吵醒，或者根本没睡，诚心找茬的彦笛。 苦着一张脸，“对不起，叨扰您老睡觉了。” 我解释道：“我这又来个稀客，一时高兴，就没来得及控制。”说着，对彦笛眨巴眼睛，“我这跟你道歉了哈，没啥事你就先走吧。” 彦笛是什么人？ 戏疯子！ 我们一起的经历很少，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存在默契，或许，这种默契来源于那只还在院子里跟狗一起嬉戏的，名叫雪球的白猫。 “你说什么？” 彦笛入戏很快，几乎就是无衔接一般，她道：“你带别的女人回家，就要把我给赶出去，你他妈当我是什么人了？” 嚯! 彦笛的这个状态是我万没有想到的，超出预期不少，不得不说，这就是身为演员的基本素质，能从我一个眼神中读出这么多东西，这感觉...简直如飞一般的爽！ 她已经入戏，身为发起者，自然不能落后，我道：“什么叫我把你当什么人？你这蠢女人恁地蛮不讲理！” “你说什么？” 下一秒，她眼眶中的泪水就会掉落。 我不是演员，不了解这算什么，但此时此刻，我只想说两个字，“牛.逼！” 表情，动作，语言，活脱脱一个被负心男人嫌弃的怨妇形象，搭配上她精致的容貌，我见犹怜呐！ “那个...”楚离有些尴尬的制止住了彦笛，她道：“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也不是诚心打扰你睡觉的，希望你别误会。” 彦笛皱眉，不悦道：“你丫谁啊？我跟我男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我靠！ 牛.逼大了！ 此时的彦笛，霸气外露，身上弥漫着一股深深的怨气，仿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有愧于她。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把楚离给骂了。 那个在兰德呼风唤雨的女人！ 一场腥风血雨，即将上演！ 第332章 两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你说什么！？” 楚离难以置信的看着彦笛，俨然，她没有想到，对面那个容貌精致的女人会说出如此粗鄙不堪的话来。 要知道，她有着严苛的家教，从小到大都没有吐过脏字的。 “我说你丫算老几，怎么着啊？” 彦笛嘴角一翘，四九城的京片子张嘴即来，她也是大小姐，并且是个足以碾压很多人的富二代，从她的房子，以及她出演的这些电视剧都有她父亲的投资就可以看出来。 彦笛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性，无拘无束，但这并不代表她会粗鄙不堪，之所以能说出这些话，在我眼里完全就是戏瘾上来了，想要迅速进入角色。 可楚离并不了解，她只当作这是彦笛在无理取闹，准确的说，当成是彦笛对她的挑衅。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堪？”楚离眉头紧蹙，说道：“我跟你男人之间清清楚楚，再者说，我眼光也没有那么差，他，呵呵，入不了我的眼。” “但我奉劝你一句，就你这样下去，他早晚会出轨。” 得，这又把事情扯到我身上来了。 这一刻，多少有些不平，什么叫看不上我？我又哪里得罪她，在她眼中不名一文？ 女人啊，不讲道理，真是令人头疼。 “我自己选的男人我愿意，你跟他之间没事最好，要是有事儿？哼。” 彦笛冷哼一声，答案不言而喻。 趁着楚离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彦笛身上，我目含揶揄的看着彦笛，意思很明显，“你丫就演吧，看一会儿演过了你怎么收场。” 彦笛不露痕迹的看了我一眼，左眼轻轻一眨，示意我安心看着，一切都有她。 无奈的点了点头，心说她们之间的这场战争，就由着她们自己解决吧，我要做的，就是不言不语，安心的当个看客。 对待处在如此状态之中的女人，就该是这样的态度，毕竟，女人这种生物，一旦不讲起理来，纵使天塌地陷，也阻挡不了她们。 这般想着，心下安定，开口道：“要么你们二位在这理论，我去厨房给你们准备午饭？毕竟大中午的，吵架也是个力气活。” 彦笛：“滚...” 俨然是对我放行，这边的事情交给她来做。 “你怎么能走？”楚离开口：“我跟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争吵，还不是因为你？你应该跟她解释清楚的。” “......” 一脸无语的看着，为她的脑回路感到无语，彦笛如此这般，很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让我留下也是于事无补，只能徒增烦恼罢了。 但我偏偏不能开口告诉她，那样只会加深她对我的偏见，反倒留给彦笛解决，是个再好不过的方式。 “对对对，我跟楚总之间是清白的。” 楚离听过我的话后，面色稍缓，“你看，你男朋友都说了，希望你以后搞清楚状况之后再开口。” 彦笛满是同情的看着楚离，这种情况，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不会相信，毕竟人都有个疑惑心理，偏偏楚离就信了，还有些得意的对彦笛‘炫耀’。 能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楚离的智商捉急，判断不出来，而另一种，则是说名她很纯洁，在男女的这点事儿上，没什么经历，以至于如此漏洞百出的借口都看不出来。 她能够当上兰德总裁，绝对不是花瓶，智商更是高出普通人不少，那么，只剩下了第二情况....... 这也不对，想想第一次见面，她可是酒后跟齐宇出现在酒店门口，要不是我跟张峰的突然出现，那一夜，或许会有这世上最为原始的故事。 一瞬间，我发现对于楚离我看不透了。 也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她装出的表象而已，她存心要逗我跟彦笛玩儿！ 前者，我会对她好奇中带着点不为人知的同情，后者...务必要敬而远之，这样的女人实在可怕的过分。 “哦，然后呢？” 彦笛戏谑的看着她，“这也不能证明你对我家许诺没有想法吧？” 不得不说，我都快认为自己是彦笛的男人了，实在是演的太像了一些，丝毫看不出这是她戏疯子本性的流露，依仗着这场表演的发起者是我，不然我一定会对自己的感情归属产生怀疑。 “我说了，这种男人，我...” “等等。” 我打断了楚离接下来要说的话，本来不想参与进来，但她总是这样诋毁我，实在让人受不了，我这种男人怎么了？你接受不了，还不让别人接受了？ 丫不就是一总裁吗，真想不出哪来的自信。 “首先，就个人而言，我跟你这种自视甚高的女人合不来，我们之间一定不会出现故事，其次，我跟她之间的事，也用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 我承认，这话说的很重，但处于愤怒状态下的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去控制。 “我不就欠你两万块钱么，明天日期一到，就会还你，我许诺从来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不会说话不算，现在，你可以走了。” 逐客令。 是对一个漂亮到有些过分的女人下的，我也有理由相信，这是楚离二十多年的人生岁月里，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从她错愕的表情中就可以看的出来。 其实，我是有些后悔说这些话的，不管怎么讲，她都是一个女人，一个有些无辜的女人。 对我来说，她是讨厌了一些这点不假，可我也没理由把火气发到她的身上，正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忍不住出言调戏她一样。 张了张嘴，发现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如此艰难，卡在我的喉咙里，说不出来。 气氛，由此陷入到漫长的沉默当中。 彦笛的无奈，楚离的不解，我的莫名其妙。 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开始停止。 “你...说什么？” 楚离不确定的问道：“你再说一遍。” “......” 再说一遍？ 我又怎能说的出口？ 对一个陌生女人，一个跟我没有任何交集的女人发脾气，还真他妈可以。 第333章 你真挺过分的 楚离目露诧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承认，我很后悔这样对一个女人，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楚离都是无辜的，而且最根本的问题，就是她几次三番的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钱。 至于她为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说，我也不懂。 纵使她跟齐宇走的近，那也跟我搭不上关系，毕竟我也不是她的谁，对她的那些成见，更多的是源自于我对齐宇的怨恨。 那个无耻的男人，和他同样无耻的父亲，设计将白桃从我身边夺走。 只能恨我自己没有实力守护住自己的女人。 楚离...如果我不是找工作找到了兰德，这辈子跟她这样的女人，我都不会产生交集，在她心里，是看不上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的。 那么，她又为什么总会找上门来呢？ 答案我猜不出，更想不到。 本来，我可以旁敲侧击的发问的，但在不久之前，一切，都被我自己毁掉了。 我出言侮辱了她。 这个样貌才情都精致到过分的女人。 彦笛亦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仿佛刚认识我一般，在她的表情里，我读出两个字，“牛.逼” 是够可以的，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能不牛逼吗？ 懊悔深深席卷着我，甚至到现在为止，我都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一袭话，在任何人的心中，女性往往都是弱势群体，楚离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无法挑剔的强者，这点没错。 但，楚离也是个女人。 一个无辜的，有些脆弱的女人！ 失魂落魄？ 我不知道这样来形容是否贴切，可，她的一举一动，却切实的在我眼前上演，还有个旁观者，彦笛。 她，此时也收起了戏疯子的架势，又回到自己原本的样子。 想想也对，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超出我们所想，本来我跟彦笛心血来潮，想要演一场戏来让楚离难堪。 现在楚离也确实很难堪，不过，不是我们这场戏所导致的，而是我，这个一事无成的男人，出言中伤的。 道歉吗？ 心下否定这个想法，道歉是必须的，只是现在不适合，在有足够的诚意为前提下，还要等到楚离熄灭火气。 换位思考一下，此时我要站在她的角度，她跟我说那样一席话之后，我能做到不骂娘就不错了，甚至都有可能出言反驳，并且出手伤人。 楚离一直没有，她很好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紧握着拳头，双肩颤抖...... 眼角里，还隐藏着一抹湿润，她很倔强的没让眼泪流下来，或许她不想让我们见到她脆弱的一面，也或许，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流泪。 “对...” 终是艰难开口：“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脸上很烫，哪怕没有镜子，我也可以想到现在自己的脸有多红，是羞耻的红，出言中伤女人，已经超过了我自己的底线，现在深深地埋怨着自己。 但，结果已然发生，我这样，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彦笛面色有些不自然，嘴角牵了下，“不好意思哈，我...我是他妹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为自己刚刚的行为道歉。” 她本就是个演员，身为演员，因着要扮演很多角色，心理学是她必备的课程之一，更何况，楚离现在的这个样子，不用心理分析，依然可以看出问题，彦笛对于这种事还是拎的清的。 再者说，心血来潮的那场戏，她也有些责任，大局观，彦笛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所以跟着我之后，她也说出了抱歉。 根本问题还在我身上。 所以楚离对彦笛不会产生愤懑，此刻，她眼眶湿润，眼白几乎布满血丝，一种名叫恨意的目光迸发出来，透过我的眼睛，射进我内心深处。 “轰...” 恍若一块巨石滚落，堵在我心口，让我很难过。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 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我敢保证，在楚离二十多年的人生岁月里，我一定是第一个这样跟她说话的男人！ 她去哪都会被别人像个公主一样呵护起来，即使她没有公主病，但在潜移默化中，她还是难免心气会高一些。 今天，这些东西都被我给践踏了。 一个跟她注定不是一个世界中的男人，一个一无是处的失败者。 “你......” 楚离愣愣的看着我，“你真不是个东西。” 这个女人呐，或许这是她能说出口，最重的言语了。 “对，我不是个东西。” 既然已经抱歉，就要有个态度表现出来，“我他妈无耻，不是个男人，跟你一个无辜的女人发脾气，呵呵，对，我还欠着你钱，忘记了你是我的债主。” 一口气，把所有潜藏起来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说给她听。 仔细想想，这又何尝不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呢？ 什么时候开始，我许诺学会了把责任推脱到无辜人的身上？又是什么时候，我学会了侮辱女人？ 真他妈无耻。 就像个逃离战场的逃兵，不知不觉中，我逃离了现实的战场，自甘堕落，然后随波逐流。 要不是楚离的一次次讥讽，我可能还活在那个自己构造的世界中。 其实，我应该感谢她。 “哦。” 楚离淡淡应了一声，说道：“你走近一些。” “我？” “除了你，还有谁吗？” 虽然搞不清她要做什么，但我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楚离手掌高抬，根本没给我留下反应时间，一巴掌贴在了我的脸上。 “啪。” 很响。 也很疼。 这个巴掌我应该挨。 “你为什么不躲？” 抬起头，活动了下右侧嘴角，不以为意道：“这是我应该挨下的，没必要躲。” 楚离歪着头，眼中闪过恼怒，“无耻！” 骂了一声，转头离开了老房子。 留下我，还有一旁抱着肩膀看戏的彦笛...... “这叫什么事儿？” 我看着彦笛问道。 彦笛装模做样的摇了摇头，“你啊，还真是挺过分的。” “嗯，过分我知道。”不置可否的说道：“可她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呢？” 彦笛看着趴在地上的雪球和小黑，淡淡说道：“情，可伤人。” 第334章 还钱 “情可以伤人？” 我重复了一遍彦笛的话，咀嚼其中的含义，但我想了大半晌，依旧不明白她说的意思是什么？ 难道她是在认为楚离喜欢我？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跟楚离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一只手都数得清。这是现实世界，不是电视剧，老套狗血的一见钟情，更不会在当下发生，我们都是离开校园很久的人，当初的那份纯良，早就丢到不知道什么角落里去了。 摇摇头，不再言语。 彦笛所讲的这些，被我自动忽略，我只知道，明天我该主动去找楚离，把欠下她的债还清，更主要的，则是好好的跟那个女人说声对不起，毕竟今天我的种种行为，足够过分。 “喂，对了。”彦笛叫住我，问道：“你欠了她的钱？多少？” 既然她已经听到，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说道：“是啊，发生了点事，欠了两万一，怎么，你要帮我还啊？” “嚯，这可不少。” 彦笛掏出手机，“支付宝转给你，你收下。” 天地良心，我只是开个玩笑顺嘴说说的，根本就没想过向她借钱，更何况，从一个女人那里借钱，还不如杀了我。 “开玩笑的，不用你！” 我很郑重的看着她，面子，不能丢。 “呵，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死撑着。”彦笛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先拿去应急。” “......” 一边是面子，是尊严，另一边是急着还给楚离的钱。 这一瞬间，陷入纠结。 她说的不无道理，我没必要死撑着，这张脸，已经坑害了自己很多，其实现在的我，没有那个实力把它捡起来。 “我...” 只是，让我接受，还是很难。 “你什么啊你，就像你说的，把我当妹妹嘛，现在哥哥有难，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可以不管呢？” 喉咙仿佛被火灼伤。 感动。 被眼前这个带着点江湖气的俏皮丫头感动了。 自责。 责怪自己没有出息，没有钱。 “谢谢。” 有些沉痛的吐出这两个字，不知该如何面对赤果果的现实。 “有这心思，不如给我改善改善伙食。一直吃剧组的盒饭，都要吐了！”彦笛说着，就把两万一千块钱，转到了我的账户里。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谢谢。 这是我在心里对她说的，她用我从来没有想过的方式，帮我解决了我的欠款问题。 这个妹妹，有时坚强的让人心疼，有些任性的让人无语，但，她对于情义这一点，足以让很多男人汗颜。 —————— 后来我卖力的做了很多可口的饭菜，让彦笛饱餐一顿，她留下了小黑和雪球，告诉我要去横店完成新剧的拍摄。 那笔钱，我们谁都没有提，我在心里告诫自己，有钱了一定要给她，并且，在她以后的日子里遇到任何困难，我都要挺身而出，并且义不容辞！ 这不是由于亏欠，而是由于我是她哥，就这么简单！ 三天之期。 这天我早早的便来到了兰德公司的楼下，等着楚离，这个我说不出什么感觉的女人。 本来她快要成为我上司了，却由于突然出现的意外，我萌生退意，不敢在这个女人手下工作，我是调戏过她的，恰好，她又是个报复心理很强的女人。 关于此，自是不用多提。 还没到九点，兰德显得有些冷清，进出人不多，可以很好的让我在来往的人中注意到她。 我不想进办公楼，这是出于一种本能，它让我产生浓浓的不安定感，自然而然的，我也不会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转眼来到了九点三十分。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辆白色路虎停在我眼前。 车窗降下，楚离探出了头，今天她化了淡妆，带着深色墨镜，鲜红的唇在阳光下泛着光彩，轻轻拂起发梢，让人不忍将目光移去。 爱美之心，从来都是男人永恒的心理。 这一刻，被她迷住。 不是感情，而是单纯的、切实的视觉冲击。 祸水。 我脑海里蹦出了这个词汇，楚离就是个祸水，生在古代足以让君王烽火戏诸侯的那种！ “你来了？” 不咸不淡，有些清冷。 “嗯。” “还钱？” 她嘴角一扬，淡淡发问。 “对啊，欠你的，也该给你了。” “哦。” 她道：“办公室等我去吧，我先把车停在停车场。” 说罢，楚离就要启动车子。 “等等。”我制止住她，说道：“不用去办公室了，就在这里吧。” “怎么？” “楚总的办公室我去不习惯，更何况，将钱还你，我们之间也就没其他的事了。” “呵呵，是吗？”楚离若有所思，稍微有些神秘的笑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明觉厉的挠了挠头，“我们之间哪还有以后，您说笑了。”旋即，拿出手机，问道：“你的手机号就是你支付宝帐号吗？” “嗯哼。” “那好。” 我立刻加了她好友，将那两万一千块钱转了过去。 当显示成功的那一刻起，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踏实了不少。 “我不欠你的了。”我道：“另外，我为昨天自己的无耻，向你道歉。” “呵，免了。” 楚离扬了扬手，不再理会我，驱车赶往地下停车场。 茫然四顾，不知道自己应当前往何方。 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毫不在意的坐在路边，想着接下来要去做些什么。 首先，我要找一份工作，攒够钱还给彦笛，其次，还有刻意结识一些人脉，还是能量巨大的那种，毕竟我是要将白桃解救出苦海的，最后，我...... 呵呵，每一件事，都不是轻易就能达成的，以至于我认为自己前二十六年都活到了狗的身上，否则，又怎会为这些事情所累呢？ 抬头看了看天，蔚蓝，吐出一个眼圈，“哪怕最后真被生活强女干到不能自理，老子也要尝试着去操生活一次。” “粗俗。”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离脸上带着不屑，“粗俗的男人。” “要你管？” “你说的啊。”楚离手里拿着一张纸，摇了摇，说道：“这是收据，你要是不要，可还是欠着我钱。” 第335章 明天来上班 楚离站在草坪上，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挂着笑，歪着头。 “你怎能这么粗鄙？” “这张收据你不要，岂不还是欠我钱？” 她的笑，她的语，在这个铺满金黄色阳光的清晨，一瞬间，恍若永恒。 看痴了，但片刻后，我便反应了过来，楚离说的对，哪怕我把钱还给了她，但医院的收据、我给她写的欠条还在她手里。 这些东西如果她不给我的话，岂不是说，我那两万一千块钱，打了水漂？ 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想让自己足够轻松，但一开口，还是暴露了我心中的顾虑，“楚总说笑了，您大人大量，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再者说，钱我刚还您不久，您又不是金鱼，应该还记得吧。” “哦？” 楚离脸上错愕了片刻，说道：“你换钱了吗？什么时候？” “你！” 我狠狠地看着她，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她还是在生气，还是在整治我，这个极易记仇的女人。 “咳咳。” 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别闹了，好吗？” “我可没跟你闹。”楚离耸了耸肩，“谁看见了？” “过分了哈。” “你奈我何？” “腾。”的一下，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上去，仿佛踩在她身上一样。 “楚总，你这么大公司一总裁，这么对我，至于吗？” 叹了口气，我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自己不对，昨天不应该那么跟你一姑娘说话，我道歉。再早之前，对你做那些...嗯，那些挺流氓的事儿，我也不对，可，咱是不是也该一码归一码？” 我是在认怂，现在的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来经营这些多余的事儿，如我所想，白桃在等着我抢回她，于我而言，这是最为急迫的事情，跟她斗智斗勇，犯不上的。 “你自己也知道？” 见我出言服软，楚离脸色变了变，但她这个女人，依然保持着足够的清冷，冰山一样的表情，让人难以承受。 “既然当初你能说出来，能做出来，就代表着你已经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 我准备你妹啊，当初我哪想过会有接下来的这些事情？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崩溃，更是感到懊悔，责怪自己不该得罪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的。 “楚总。”我喊了一声。 “嗯？”楚离应道。 “你够了吧？”带着深深的无奈，我道：“打赌的时候，按照我的试想来实施，我可以很轻松的完成跟你之间的赌约，但后来出事了，巧合的是，出事的正巧是你公司的员工，更巧合的是，我到医院之后，你就到了，谁都不是傻子，所有的巧合连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而他妈是阴谋！” “楚总，这我认，谁让自己之前嘴贱，得罪你了呢？我不想多说些什么，我认，但你现在还揪着不放，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过分吗？” 楚离嘴角上扬，“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操。” 我骂了一句，脸上挂着狰狞，“你他妈说什么？” “咋？要凶相毕露？” 楚离一点也不慌张，抱着肩，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动，朱唇轻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笑道：“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更何况，我他妈就不是一只兔子。” “你什么意思？” 楚离眉头轻轻皱起，俨然，现在的她也意识到了一些事情，身子向后撤了撤，有些警惕的看着我，“你想怎样？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呦呵，这丫头也不是不知道害怕嘛。 心下大定，既然她对我还有警惕，事情就好办了很多。 她退一步，我跟一步，低下头，极近的距离，打量着她那张精致过分的脸，我们此时能够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热气。 “那夜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嗯？” “就是喝多的那一夜。” “你要干什么？！” 楚离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干你啊！” 我低声嘶吼着，活像个禁.欲已久囚犯。 “许诺，你别闹。” 楚离急了，或者说是怕了更为贴切。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对我做什么之前，一定要想明白，你还年轻，你还有大好前程，不能就这样毁了，你知道吗？” “呵。” 我笑的邪恶，什么都没说，就那样盯着她。 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暗暗感慨着，这女人也不过如此吗，不管怎么强势，现在不也是怂了？ 可以断定楚离不是装的，因为我不是装的。 不论动作还是表情，亦或是言语，都是跟真正想把她怎么样没有差别。 我又向前走了一小步，跟她之间，只隔了一根手指的距离。 楚离赶忙向后退，由于跟我之间太近，她不敢转身。 “你别过来。” “我过来能怎样？” 邪笑着，又跟她近了一些。 “你...你过分了！” “哈？” 有些愕然的看着楚离，淡淡说道：“我还有更过分的呢。” 楚离目露凄凉，带着狠毒深深的注视着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哦。” 应了一声，没做理会，伸出手，放在她的耳边，将那根枯发摘了下来，“你头发掉了都不知道，真是的。” 撇了撇嘴，然后揶揄道：“楚大总裁，你刚刚在想些什么啊？不会认为我真要......” “干你吧。”轻轻吐出这最后三个字。 楚离面色绯红，不知是被我出言揶揄的，还是恼怒的。 “无耻。” “对啊，就是很无耻。” “流氓。” “拉倒吧，我要真是流氓，你现在还能这样平静？” “无赖。” 楚离继续恶狠狠的说着。 “大姐...还有什么，你能想到的形容词？” “滚。” “把收据给我，不用你说我也能滚。” “你！” “我又怎么了？” 无奈且无言，这个女人让我有了深深的无力感，哪有这么办事的？ “你明天来上班。” 楚离甩了甩手，面色有些尴尬的说出这句话。 第336章 赵琳相约 “明天来上班？” 我不可置信的问着楚离。 “对，之前你不是来这里应聘的吗？” “大姐，我叫你大姐了，你认为发生了这些事之后，我还能来你这里工作吗？”我指着自己的脸，“就我，那么对你，我们之间的仇，不必多说了吧？我要是真的来兰德工作，你还不得玩死我？” 不得不佩服楚离的脑回路，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我敢保证，如果明天我真的来兰德工作，楚离会有一百种方法来刁难我，分分钟会让我崩溃的想死！ “为什么不来？” 楚离侧着头，“你不是需要工作吗？而且，你很缺钱。” “对。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来兰德。” 我承认楚离说的都对，我不仅仅需要钱，更需要一个可以供我使用的平台，只有如此我才能具备足够的资本对抗齐家父子，才能赢回我的挚爱。 这个平台至少要跟卓玛一样。 而楚离所任职的兰德，就是其中之一。 可这里有她，我对她来说是仇人，我不信来兰德工作她会给我好果子吃，与其浪费时间跟她斗智斗勇，不如再寻觅一份其他的工作来的实在一些。 哪怕，从头开始。 已经这样了，与其怨天尤人，不如自己给自己寻求一条路，这条路注定了荆棘密布，但一想到白桃，那个可以为我付出一切的女人，心中那块柔弱的地方就会变得坚硬起来。 我离不开她，我也不能让她久等。 “谢谢你，楚总，可我注定跟贵公司合不来。” 楚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你是跟我合不来。” “呵呵。” 答案显而易见，还没入职就得罪了美女上司，这笔帐，她清楚，我更清楚，所以还是把后路断了好，将这些可以预见的不愉快扼杀在摇篮里，足够让我以后好过一些。 “你会来的。”楚离信誓旦旦的说道：“要不要打个赌？” “上辈子你一定是个赌鬼。” 轻轻看了她一眼，我问：“赌什么？” “当然是赌你能不能来上班咯。” “好啊。” 转过身，摆了摆手，“你记着，我许诺这辈子都不会在你手下工作。” “呵。” 楚离冷笑一声，没有阻拦，任由我离开这里。 街上路人成行，我也是其中一员，将衬衫扣子解开两颗，汗水早就浸湿了衣襟，现在的沈阳，就是照比南方城市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前提是温度。 我想去人才大厦看看，那里没准有适合我的工作，只是一想到要跟很多毕业生一起争夺岗位，瞬间让我开始怀疑人生。 工作这些年，虽然没有攒下什么钱，但我见识过不少上层社会的东西，换言之，从起点上来看，我跟那些人就有本质的不同，我需要工作，这点没错，但并不是什么工作都能实现我的野心。 要知道，之前我可是卓玛的市场总监！ 这不仅仅是职位，更是地位，社会地位。 我敢保证，人才大厦里的那些招聘者，大部分都不如之前的我。 这种前后落差不是那么让人容易接受的。尊严跟骄傲，更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这是一条底线，恰好我又是一个极其坚守自己底线的人。 那我还能去哪？ 一个大大的问号画在我心头，或许，拒绝楚离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 那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摇了摇头，暗自好笑，我什么时候开始婆婆妈妈，质疑自己的决定了？ 如果白桃现在要在我身边的话，大概会说来鼎丰吧，我需要你。安默要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也依然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后，给我强有力的支持。 但，我不能一直靠女人。 一个男人抛除煊天赫地的地位，光鲜的外壳，还剩下的是什么，才是那个男人真正的资本，立足于这个社会的资本。 白桃、安默，她们能给我广阔的平台，所辖范围内，无休止的机会，可那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诟病不说，自己良心上也不会过的去。 “老子还不信了，我能被这点事情难住？” 给自己打了口气，还是选择去人才大厦看一看。 堕落了？ 不，是成长了。 能够接受自己所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刚刚踏进大门，还不待我拿出表格填写，电话就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 难道是之前投递过简历的反馈？ 这般想着，我滑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哪位？” “许诺。”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我本以为快要忘记的声音。 赵琳。 那个被我压在心里某个角落，这辈子都不愿意想起的女人。 我怕，怕心会碎掉，更怕，自己会不长记性的想起曾经那些美好瞬间！ “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我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不管怎么说，是她联系的我，我没有任何理由逃避，哪怕此时我看似百毒不侵的心脏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迅速的跳动也不例外。 “怎么，老朋友联系联系不行吗？”赵琳笑了笑，说道。 老朋友。 真他妈讽刺的老朋友！ 我很想大声的告诉她，你曾经是老子的命，是我的女人，怎么是老朋友可以比拟的？！ 但是我不能，在她接受凌晨的那个时候起，牵扯在我们之间的线就断了，毫无踪迹，就像那段逝去的感情一样，早他妈就随着时间的河流，消失在生命之中了。 “可以啊，怎么不可以。” 赶忙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掩饰我此时的躁动不安，哪怕没有见面，我也能够感觉到她现在就在我面前。 不想让她看到我的软弱，更不想，在曾经爱过的女人面前，被她看出伪装。 “你还是没变。”赵琳淡淡的说道。 我变了，只是在她面前我没有变。 “哦？是吗。”我特轻浮的开口，“何以见得？我的旧情人。” 嘴角带着笑，眉头却紧紧皱在一起，或许，眼眶的湿润，是我感受到的错觉。 “无聊。” 赵琳问道：“有空吗？一起出来吃个饭，怎么样？” “我...” 刚想找个借口推掉，可赵琳接下来的话，却堵住了我所有退路。 “我知道你现在在找工作，时间应该是有的，老地方，我......等你。” 第337章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赵琳说，她会在老地方等我。 挂断电话之后，我在原地驻足很久，跟她见面，十分抗拒。 我怕。 哪怕是确定了白桃才是我心中挚爱之后，依旧如此次。 毕竟，她是我的曾经，毕竟在我青春少年的那几年中，她才是我的全部，而且，我也深知，在内心深处，我还没有忘记她。 没有忘记她给过的美好，没有忘记她留下的伤害，更没有忘记她走时的决然......她，就像是被我深吸进肺叶中的烟，早就化为沉甸甸的毒，这辈子，都难以磨灭。 “呼...” 长出一口气，又回头看了看人才大厦，最后决定去老地方见她，从来都不擅长决绝，更何况，对方是赵琳，那个我爱了很久的女人！ 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说明目的地之后，开始闭眼，这是在调节，也是在心中告诫自己，一会儿该怎么去面对她，应当带着什么样的情绪。 淡然，陌生。 老友相逢。 她不是老友，但，现在足以形容我们之间关系的，又仅剩下这样一个词汇，单调直白，让人无可奈何。 当车子停下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我，久久无法动弹，直到司机师傅提醒我，我才反应过来，我们要见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物是人非。 建筑没变，老板娘没变，甚至就连路边的银杏树都没有变。 可，我们变了。 我不再是她的许诺，她也不再是我的赵琳。 推开门。 她坐在靠窗位置的椅子上，拄着头看我。 “来了？” “嗯，来了。” 她又瘦了一些，短发长长了不少，被她轻轻束在耳后，桌子上摆了一盒女士香烟，烟灰缸中还没燃尽的烟头，证明她刚刚放下不久。 她抽烟了。 她可是最厌倦烟味的。 拉出她正对面的椅子，我坐了上去，稍带着些不悦，问道：“你怎么吸烟了？” 说过之后，又有些暗自苦恼，毕竟，我早就不是她的谁，又哪来的资格去问她这些呢？ “呵...工作压力大。”赵琳自嘲一笑：“用这东西减压不错，我说你当初怎么总是戒不掉呢。” 当初。 呵。 “可我从没在你面前抽过。” 那时候她也是长发。 心，没来由的一抽。 她，还是很容易让我陷入以往的回忆中。 这不是一个好信号。 “说说吧，你这么一大忙人，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不错，赵琳一定是有事才会找到我，我记得她说过回国之后要创业，而几个月之前的那次聚会上，她还因为创业的问题跟凌晨争吵了几句。 “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 赵琳抬头，窗外的阳光，照亮了她的侧脸，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色彩，她道：“先吃饭，忙了一上午，你一定是饿了。” “还要那些吗？”我问。 “当然，他家别的东西，我也吃不习惯。” “老板，一份盐焗鸡，一份四季豆。”我信口拈来。 “对了，再来一杯柠檬水，一杯扎啤。” “两杯扎啤吧。”赵琳对着老板说道。 下意识的皱着眉头，“你开车来的，怎么能喝酒？” “更何况你厌恶那个味道。” 现在的赵琳，让我觉得陌生而熟悉，陌生的是，关于烟酒她不再抗拒，好似换了一个人，而熟悉的则是......她给我的感觉还没变，仿佛还是学生时代，那个长发披肩，总喜欢穿着白色裙子的姑娘，身上带着淡淡的丁香香气。 “人，总会改变。？”赵琳声音带着点沙哑，“正如你，什么时候开始，为了钱那个王八蛋而忙碌，学会了勾心斗角，不是吗？” “我这是生活所迫。” 很诧异她对我的了解，但想想也就释然，对我来说，沈阳这座城市很大，但对他们来说，很小。 所处的层面不同而已。 再加上我之前在卓玛的种种事迹，赵琳要是有心探查，很容易就打听的到。 “是啊，生活。” 赵琳很娴熟的拿出一支烟点燃，轻吸一口，淡淡说道：“许诺也开始会为生活而忙碌，这是生活的荣幸，还是生活的悲哀呢？” 一把刀，插在心上。 她还提这些做什么？ 怨气？愤怒？悲伤？ 是不是说，如果当初我就明白现在这些东西，她就不会选择出国，离我而去？ “什么意思？” 我问的很郑重，因着我想知道答案，即便知道之后，依旧改变不了什么，但，我还是想知道。 “没什么意思。”赵琳耸了耸肩。 她的淡漠，让我觉得愤怒。 “赵琳，你找我出来，不仅仅是为了说这些，让我感到难堪的话吧？” “呵，这就急了？” “看来你还是没有完全改变，至少，脾气这点就是如此。” “你......” “你什么你？吃过饭再说。” 沉默。 冗长的沉默。 我们正对而坐，相隔不到一米，中间隔着她学生时代最喜欢的吃食，赵琳抽着烟，我望着窗外，间隙喝上几口酒。 我在想，她找我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们彼此之间都清楚，还是少见面的好，担心凌晨误会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则是彼此都曾把对方看成生命，离开之后，每每遇见，都会让彼此觉得尴尬。 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 —————— “好了，该谈正事了。”赵琳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道：“要是再不说的话，某人可能会...哼。” “.......我没那么糟糕的吧。”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赵琳揶揄了一句，问道：“许诺，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盐焗鸡么？” 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有问过，那时候只觉得她喜欢就好，以至于家里一给我生活费，我就带着她出来改善生活。 “为什么？” “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么？” 我愣住了，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那么重要的时刻，我又怎能忘记呢！ “然后呢？”我问。 “都是学生，还没赚钱，偏偏自尊心作祟，死要面子，每次跟你出来，都是要点一桌子菜，掏钱的动作，那叫一个帅气，呵...我从小就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但，跟你，我是真觉得欠了你的。” “盐焗鸡，经济，实惠。” 赵琳说道：“其实我不喜欢吃鸡肉，但......” “因为我，你开始强迫自己？”第一次，从赵琳口中得知这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反问。 第338章 兰德是我的 是啊，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正如我曾经爱她深入骨髓没有理由，恨她狠心离开，也没有理由一样。 我们之于某个人，去做什么事，很多时候都是随心随性的，没有那么多理由。正如生命，到了尽头，就是尽头，上天不会告诉你理由。 “结果，一吃，就是这么多年。” “是啊，想不到现在反倒是放不下了。” 喝光杯子里余下的酒，我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感慨道：“这东西，真没什么好的，趁着还没上瘾，戒了吧。” “看心情。” “你...凌晨就任由你吸烟？！”带着一股莫名的火气，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会觉得压抑。 “你管我？” 赵琳微微一笑，扭头看向窗外。 是啊，我管不到了。 缺个身份，更是少了资格。 “你最近怎么样？” “不好不坏，就你看到这样。” “她呢？” “她...还好吧。” 听到赵琳提及白桃，心猛然一痛。 白桃现在还在为着维护父亲留下的产业而苦苦支撑，更是被迫着跟齐宇那个恶心人的家伙订婚。 哪怕我们爱着彼此，但，在一段时间内，我依旧拿不出任何办法去把她夺回身边。 赵琳应该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她问：“闹矛盾了？怎么看你面色有些不自然。” “还好啦。” 不愿意跟她纠结这个问题，我反问道：“说说正事吧。” “你真是无趣。”赵琳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跟楚离有矛盾？” “嗯？！” “你说什么？” “你怎么认识那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一口气说了很多，即便这样都无法代表我此时的心情。 赵琳跟楚离竟然认识！ “我怎么就不能认识她了？” 赵琳嘴角带着不明意味的微笑，说道：“她人很好啊，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她好？” 我摇了摇头，“她如果配得上那个字，母猪都可以上树了。” “你怎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怨气？” “说来可就话长了。” 不想跟赵琳探讨那个女人，最近这一段时间里，楚离给我留下的印象是难以磨灭的，每每提及，都像是做了噩梦一般惊悚。 “你只需要知道，那个无理取闹的人不是什么好人，听我劝，离她远一些。” “这我可能办不到。” “为什么？” “毕竟她是我的合伙人。” “什么！！！？” 楚离是兰德的总裁，如果赵琳跟她是合伙人的话，岂不是说，兰德也是赵琳的！？ 可据我所知，兰德在这座城市已经屹立很久了，赵琳什么时候跟它扯上的关系？ 这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比赵琳认识楚离还要惊悚。 “怎么了？兰德是我的，你有意见吗？”赵琳反问道。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我的猜测。 一瞬间，赵琳在我心里变得神秘起来，我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她，可话到嘴边又所不出来，因为，我早已不是她的谁，她与我而言，也只是一个错过的过客...... “几个月之前，兰德面临危机，是我注资重组的，而楚离，就是我的另一个合伙人。这家公司，现在归我们所有。” 似是知道我想知道些什么，赵琳缓缓开口：“项目不错，公司也有底子，我们就买了下来。” “而你之前去面试，楚离跟我说了一嘴，我这才发现你在找工作。” “可.......” 一时间，我脑子短路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得这个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一些，找工作竟然找到了前女友的公司，老天爷，要不要这么玩我啊！ “你来是给楚离当说客的？” “不，我是来给自己找人才的。” 赵琳异常郑重的对我说道：“许诺，你之前在卓玛的那些事情我都有听说，不得不承认，我当初还是看轻了你，没发现你的才华。” “无论是市场嗅觉，还是谈判手段，你都具备大将之风，兰德重组之后刚刚起步，我需要人才，而你，就是那个合适的人才。” “呼...” 长出一口气，我压下了心中的震撼，对赵琳说道：“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可能去你的公司，而我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像我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面带复杂的看着赵琳：“我也没开玩笑，我也是认真的。” 如果说，兰德仅仅只有一个楚离，在找不到工作的前提下，我或许还有那个低头的可能，生存在那个水深火热的环境中，但，兰德的另一个掌控者是赵琳。 前任，挚爱。 我去那里工作，跟接受她的施舍吃软饭有什么区别？ 我办不到。 正如当初毅然决然的拒绝白桃，不去鼎丰工作一样。 因为在我身上仅存的，也就只有那少的可怜的自尊了。 赵琳笑了笑，“你的资料，你的资历，我一清二楚。我找你来，也仅仅是因为需要，你刚好要找工作，我也刚好要用人，仅此而已。” “谢谢。” 我笃定道：“可我不需要。” “许诺！” 赵琳喊了我一声：“你还是这么幼稚。工作跟生活，难道你还想不懂吗？！” 她仿佛是在怒我不争，也仿佛是在抒发自己的怨气：“看到你的成长，我很高兴，从一个...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来讲，见到你对现实的妥协，我由衷的祝福你，但你看看你现在。” “你没有工作，你女朋友还在为自己的事业苦苦支撑。短时间内没有什么，但时间长了呢？！” “我能够看的出来，她是一个好女人，你们很相爱。” 说到这，赵琳有些哽咽。 她别过头去，“难道，你还想让我们的悲剧，在你们之间上演吗？！” 赵琳的话，字字扎心，让我无处遁形，体无完肤。 原来，在她心里也觉得我们之间是悲剧。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尽量让语气轻柔一些，因为她所说的这些，都是我不知道，也最想知道的事儿......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 “如果当初我向现在这样...我们是不是就不会......”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只有结果。 第339章 恨时间，又抢又骗 赵琳没有告诉我答案，我也没有再在那个问题上去纠结，不管答案如何，我们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走走？”我提议道。 赵琳想了想，轻轻点头。 “不过，你要答应我，周一去兰德报道。” “你别逼我，我不想面对楚离。”我道。 现在看来，楚离，是我唯一能够拒绝赵琳的借口。 “呵呵。” 赵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走走吧。” 丁香湖。 这片见证了我们成长的地方。 微风起，天空有些阴沉。 “你...”我注视着赵琳清冷的面庞，终于开口，“在国外的那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哪怕是最终错过了她，我依旧想知道她那时候的生活，我知道这个心理不该出现，可我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 赵琳笑了笑，拢了拢头发，“都已经过去的事了，你知道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确实没有意义。” 望着潺潺湖面，我道：“梦，也该醒了。” “呵，呵呵，呵呵呵。许诺啊，你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是吗？” “嗯。” —————— 过了许久，我发现赵琳久久无言，意识到异常的我，转过身来看她。 瘦弱的肩，轻轻颤抖。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哭了。 无言，无声。 我看着无声哭泣的赵琳，心中总有一种意味难明的感觉。 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印象中的她，坚强而又倔强。而今天，好似揭穿了赵琳所有的伪装。纵使这样，她依旧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 她娇小的身躯，哭的让人心碎。 我走到她的面前，用双手扶住她颤抖着的双肩，认真的注视着她，说道：“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好吗？不要自己硬挺着，至少，我在。” 她抬头，桃花似的眼睛里尽是泪水，眼神中的哀伤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赵琳什么都没有说，在沉默中无声哭泣。我也不好说什么，想要安慰，却发现少了一个安慰的身份。于是，我也在这沉默中，保持着安静。这种沉默，让我很无力。 终于，她渐渐止住了哭泣。 顿了顿，冷漠的对我说道：“跟你说？有用吗，还有，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跟你说！” “你能不能不这样？这么硬挺着有意思么……” “挺不挺，是我自己的事，与任何人无关。”她的声音依旧冷漠。 她说的话让我明白，这样的她，是已经彻底把我从她的世界抹除。 既然她已决定如此，我也不必保留那看上去高尚的遮羞布，我淡莫道：“呵……我也不想过问，可，你在外的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曾经是我的女人，我有资格知道这些吧。” “你配吗？”她只是说出了这三个字。 可，就是三个字，对我来说如同一记重锤，锤到了我内心深处。把我那点少的可怜的自尊锤的粉碎…… 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我说道：“是，我的确没资格，也不配过问这些。” “你以为我想自己一个人面对？！可我不得不这么做。这么久了，你还看不透现实么。” “现实……现实？！那你知不知道，我曾有多努力，呵，但是现实就是你赵琳就一直没有相信过我。”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你与我无关，我与你无关。没别的事我走了。”说着，她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瘦小的她，渐渐消失在我的目光中。一如多年之前那样。 无声无声息。 原来，这个女人，也会被往日的记忆所折磨。 我恨。 恨时间改变了太多。 它抢走了她。 我多想冲过去抱住她，然后竭尽全力把她留住。告诉她，哪怕我拼了命也会给她想要的生活。我还要赎罪，为了那几年而赎罪…… 但，这一切终究是我自己臆想而已，我没资格，或者说没勇气去追上她，告诉她这些。 最后，我还是没问出个大概。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赵琳今天的表现，跟我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我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自己懂她，还是该为发生的种种而悲怆。 自尊，没了，彻彻底底的没了。 本就少的可怜，这下一丝不剩。 我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留在这里，看着潺潺流淌的丁香湖，嗅着空气中淡淡的丁香花的气息。 夜色渐浓，天空有些阴沉。遮蔽了本就微弱的星光。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随着呼吸吞吐。如果说，此刻的我没有了灵魂，那我的肉体还重复着做这件事。我不知道我抽烟是为了什么，也许，潜意识里的我只能这么做。 烟，一颗接一颗的燃尽……终于，一整盒香烟的尼古丁都吸进了我肺里。 我坐的地方，一地烟头。恐怕，除了能证明我的不如意，就是说明我那低下的素质了吧？ 我自言自语道：“谁管这些呢？这狗娘养的世界我这样的人多了…” 内心中，我不断拷问着自己。如果，当初赵琳没有遇到我，现在的她会是什么样？是不是没有了我这个不负责任的人渣，她现在会好很多。在一起时，我给这个姑娘的伤害究竟多大，恐怕只有我跟她两个当事人之间清楚。 自我拷问中，我掏出了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赵琳，对不起。耽误了你五年的大好时光。感谢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与被爱。不可否认，你说的完全正确，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天真的可怜。也许，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最后选择离开是对的，我也没有资格责问你任何事。抱歉，拖累了你那么久。我会去救赎，为那个生命而救赎。你我之间言尽于此。珍重！——你的旧情人。” 反复的看了很多遍短信的内容，最后终于是按下了发送键。看着短信成功送达，我关掉了手机。 我以为，我的世界安静了。我跟任何人都再无瓜葛。苟活了二十多年的我，除了自私再无其它。可怜而又可笑…… 站起身，我沿着来时的路走去。周遭再无他人，因为现在是深夜，凉风依旧。 幽暗的夜，独行的我。 就这样走着，走在一个安静的夜晚，伴着寒风，天空没有任何光亮。心中被自责与孤独感笼罩，我仿佛一条被人遗弃的流浪狗，茫然中寻找着家的方向。 我累了，我也厌倦了。本就一无是处，偏偏做着梦。 我突然有一种逃离沈阳这座城市的想法。也许走的并不光彩，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做一个生活中的懦夫。谁管这些呢？ 这样的想法在我心中迅速生根发芽甚至延伸到骨髓深处。嗯，我要走，去哪？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我感觉脸上传来湿润感，用手一摸，原来是雨水。抬头，天空中的雨水淅淅沥沥。我曾很喜欢雨和雪，这些最少能证明天空不是空的。现在的我很讨厌雨水，因为这是老天爷对我的嘲笑…… 第340章 在雨中 雨，越下越大。就好像是老天爷对我的嘲笑声越来越大一样。 我抬起头，疯子般的吼道：“来啊，再大点啊！” 我心底深处渴望这场雨下的更大一些。至少，可以洗涤我污浊不堪的灵魂，冲刷掉我对那个女人的亏欠与负罪感。 她不曾哭过，但她之前一直都在为我忍受着。 我就这样在雨中缓缓的走着。我知道这样淋雨极有可能让我感冒。但，我才不会去管这些。我本就是个无能，不懂得责任心的败类。怎么会去顾着自己的身体？ 我暗自想着：“死了才好，这样我就可以做到真正的赎罪，陪给赵琳那五年的青春年华，陪给白桃，自私虚妄的无法将她抢夺回来。还有，陪给我的父母，白白养育了我这么自私的一个儿子二十多年……” 可惜，一切终究是我单方面的思想。我没有勇气草草结束我苟活的二十多年。老天爷亦不会让雨水轻易的淋死我。 我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着，雨也这样淅淅沥沥的下着。浑身上下早已湿透，加上深夜里的寒风，让我想到了雪碧的广告语“透心凉，心飞扬。” 想到这，我不禁感慨：“我他妈还真是个精神病，这种时候还可以苦中作乐……”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发现街上除了雨中急行车辆闪烁的灯光，也就只有街边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还孤零零的亮着微光，成为这座在雨中的城市唯一有点人情味的地方了。 转到右手边，我拖着湿淋淋的躯壳走进了这家小超市。 “您好，欢迎观临，请问需要点什么。”超市值夜班的店员头也没抬习惯性的问道。 “给我拿一包九块钱的小熊猫。” “好的，给您。” 这是从我进来，她第一次抬头。非常震惊的看着我。想来，是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大雨天里还有这样一个傻b不打伞过来买烟。 我并没有在意她的眼光。就跟二十多年的岁月里我没有在意过任何人的眼光一样的道理。 我从已经湿透了的衣兜里掏出十块钱，对她说道：“给你，不过已经湿了，但这不会影响它是人民币的这个事实吧？！” 听了我的话，这个年纪不算大的店员笑了，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说道：“当然不会影响。” “那么，外面这么大的雨，我想抽一支烟明显不现实。不知道能不能在这抽一支，然后再走呢？”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她说道。 “……哦，你请便。”语毕，又低下了头，玩着手机。 “那个，你看我这样，打火机肯定用不了了，你能不能借我一个？” “好……” 点上香烟，我看着一脸黑线的她。不禁也为我自己的行径感到可笑。 在一支烟还剩下半根的时候，她可能是玩完了游戏，看着我说道：“你这个人真奇怪，下这么大的雨，竟然不打伞。不怕感冒吗？” “呵……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身体好着呢。” “……哦” “倒是你，我这幅德行进来，你竟然不害怕？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听了我的话，她略微些得意的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店里链接了报警系统，而且还有二十四小时的监控。我怕什么？” 看着她俏皮的样子，我今天一天的情绪都淡了很多。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单纯的姑娘感到开心。 很快，我抽完了整支烟，将烟头熄灭扔进了垃圾桶。对她说道：“善良的姑娘，谢谢你短暂的收留，祝你好运，再见。” 雨，小了很多，我继续走在街上。让雨，这大自然中最为纯粹的水来洗涤我。 走过了三个街角的距离，老房子所在的北街的轮廓出现在我眼前。我对这些有年代感的建筑，总有些特别的情感。正如我听歌总是听些老歌一个道理。我喜欢那种经过岁月沉淀的东西。我也喜欢经过时间考验的爱情……只是，这些对我来说都太过奢侈。 这里，是我在沈阳这座城市中的容身之地。我孤独抑郁时也就只有这里才能给我安慰…… 将被雨淋透的衣服脱掉，洗了个热水澡。我便将自己扔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听着窗外的雨声。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美好。我可以短暂的忘却现实给我带来的纷扰。安享这片刻的安宁…… 我不禁想起汪峰的唯一一首能够让我感同身受的一首歌，《在雨中》。 情不自禁的哼唱了起来：“在雨中，看见你的身影，突然那么悲伤，那么疯狂，刹那间，往事涌上心头，时光飞逝，掉进了回忆，有一次，一起去看电影，那个故事，感人肺腑，还记得，你流着眼泪，在黑暗中，我们紧紧相拥，在这场淅沥沥……哗啦啦纷纷扬的雨中，我们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紧紧相拥，在一切甜蜜的疯狂的都远去的今天，我们还能不能像昨天那样拥抱在雨中……” 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就如同我走过的时间，做过的错事。就如同那几年里我的不思进取，给她留下的遗憾，还有我费劲全力也没有留住的赵琳。 眼皮越来越沉，感觉到脑袋发重。看屋子里的陈设都有些模糊。 “呵呵，还是感冒了。”我自己调笑着自己这个脆弱的躯壳。 实在是挺不住了，我下地倒了一杯水，找到白桃在时给这个家里准备的常用药品，看也没看，倒了一把囫囵吞下。 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睡梦中，我没有见到往日常见的姬姑娘。 而是看到一张模糊着的脸，从身材上我可以断定她是个女人，她在一片丁香花丛中缓步行走，阳光洒在她飘扬的长发上，这看上去很美。 我尝试着去追上她的脚步，试图看清楚她的脸，可她却始终与我相隔一定的距离，任我如何追赶都追赶不上。我有一种直觉告诉我，她，可能就是我那座已经破灭的城镇里的姑娘。 我幻想中，那个可以坚定我之后人生道路的信仰…… 第341章 人渣，畜生！（二合一） 我今年二十五岁，偶尔会寂寞，偶尔会挂念一个人。明明自己很想她，却跟所有人都说，她是她，我是我； 我今年二十五岁，明明现在这些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却习惯将自己伪装。每天都挂着虚伪的笑容，告诉所有人，我很好。 我今年二十五岁，做过很多错事，怀念曾经单纯且美好的世界。可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只好静静的……静静的看着，听着，这现实而又虚伪的世界。 这种想法突然让我很压抑，我害怕这种压抑蔓延下去会让我想死，深吸一口气，我点上了一支烟。 拿出那把现在唯一可以听我倾诉的吉他，擦拭着灰尘…… 拨了下琴弦，调试着音阶。我想，也许也只有音乐才能让我放松片刻。 于是，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掐灭，弹了起来。是那首学生时代特别爱听的《倔强》。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我，如果对自己妥协，如果对自己说谎。即使别人原谅我也不能原谅……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呵，不能绝望吗？或许吧。我在人生这条伟大的航路上迷了路，坚守着自己的内心，倔强？！不，不能这么说。因为我坚守着不愿走出过往，我也需要一个人来陪伴，来陪我去闯一闯。可，这个人又在哪里？ 白桃，她还苦苦支撑着。 再度点上一支烟，站在阳台边上，看着街上的芸芸众生。曾经，我是他们中的一员，如今，我不是了。我是一个孤独的旅者，寂寞是此时的我唯一的情绪。我想要将这个世界撕裂，看看一看，到底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 便在这时，很长时间已经无人问津的电话响了起来，将我从内心世界叫了出来。看着来电人的名字，我笑了，“呵是来嘲笑我的吗……抑或是来向我炫耀他是赵琳男人的这件事情？” 看到这个电话，我心绪无法平静。这个电话是凌晨打来的，他的名字就好像是现实在嘲讽我。 第一次，我没有接。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他，这个赵琳的现男友。即使，他睡在我上铺四年，即使我们也称的上是“兄弟”！ 电话那头的他，见我第一遍没接，转而又打了第二遍。我不得不佩服他孜孜不倦的精神。轻声嘟囔一句：“你他妈有病吧！”深深吐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喂，有什么指示。”我装作轻松的说道。 “我在老地方，你来吧”电话那头的他语气不善的说道。 听他的语气，我难免感到好笑，我说：“我现在没空，还有，我就算有空我为什么要去？” “想知道，一年前赵琳明明回来了，又为什么离开你么？” 他的这个问题，让我彻底无法忍耐，同时我也被他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 他一定是来在我伤口上撒盐的！ 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平复了因为情绪而起伏的胸膛。我道：“那是我跟她的事儿，哪怕你是她现男友，也没资格跟我说这些吧？何况，这都过去了，她很好，你很好，我也很好。这些都够了。” “呵，许诺，这么多年你一直没变……如果，你还当我凌晨是你兄弟，还记得那点情谊的话，过来吧，我在云芳等你。”说着，他挂断了电话。 而我却怔住不动，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让我回过了神。 我问着自己：“我到底该不该去？去的话又是为了什么而去？赵琳一年前离开的原因？还是我依旧把他凌晨当作是兄弟？”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我就这样纠结着，回想起曾经。那时的我们青春飞扬。每天都无忧无虑的活着，兄弟几个压抑了，喝酒。高兴了，喝酒。每次都喝的不省人事。那时的我们，是那样的无邪而天真。 还记得，每次去ktv我跟凌晨都会点一首歌，那首老狼的《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可是，几年之后的今天，一切都变了。 -———— 最后，我还是决定去赴凌晨的这个宴席。 尽管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在去学校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回忆过去，回忆哥几个一起走过的那几年，有欢笑，有泪水，依稀能够看到，散伙饭那天，我们几个喝了吐，吐了喝，然后抱在一起大哭，大笑，高声歌唱《朋友》时的样子…… 云芳门前，我下了车。旁边停了一辆宾利，过往的学生们都对那辆宾利投去羡慕的目光。偶尔也有疑惑的，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一辆豪车，停在如此简陋的饭馆门口。而我却知道，这车是凌晨的。 走了进去，看见了芳姨打了一声招呼。芳姨指了指，示意我凌晨在那个方向。 果然，他在哪里喝着酒，桌子上的菜并没有动，而地上摆着四个酒瓶。任何人看到都会清楚，他正在自己喝着闷酒。 “过去劝劝他吧，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来了就一直喝。”芳姨的声音传来。 我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我说你丫可不厚道，叫我来喝酒自己先喝上了” 听见我的声音，凌晨抬起了头，红着的眼眶，不知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他哭过。平时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今天看上去也很邋遢…这跟我平日里见到的他有着很大的不同。 他说：“来了啊，坐，菜都是咱哥几个最爱吃的。” 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果然如此。 坐下后，我对他说：“呵，你这孙子还真是费心。”说着，我也开了一瓶啤酒，想要倒上一杯。 “怎么？许诺你现在喝酒都用杯子吗？” 听了他的话，我笑了笑，放下杯子。直接拿瓶子示意了他一下，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很快就喝了半瓶。 打了一个酒嗝，我问道：“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呵，就是想喝酒，找个人陪，汪洋快当爹了，找他不方便。” “就他妈我方便？” “咋，就找你了，能怎样？”他有些无赖的说道。 “我不跟醉鬼理论。” “那就喝，别跟个娘们似的瞎墨迹。” —————— 就这样，我跟凌晨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许是年纪大了，我们都没了学生时代的那种战斗力。他掏出烟，给我点了一支，自己也点上。 半晌，他吸了一口烟道：“许诺，你说你究竟哪好？让赵琳至今念念不忘？” 听了他的话，我险些没有夹住手上的烟，内心莫名一痛。吧嗒抽了一口烟，我道：“你现在用话刺我，有意思？我跟她早分了，现在你是他男朋友，你认为，你跟我说这个好吗？” “呵，我倒是希望我是他男朋友”他有着无奈的答道。 “什么！？”他的回答让我有些难以消化。 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要说，我们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呢？” “汪洋结婚那天，你们不是？” “别他妈跟我说那天！”不知怎的，他愤然拍起桌子。眼神似要喷火。 看他这样，我的脾气也上来了，我怒道：“你他妈有气你跟我说什么。有病吧” 听了我的话，他直接站起来，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领，另一只手挥拳打到了我的嘴角。毫无防备的我直接被他打到了地上。 嘴角传来的温热，直接让我血液往头上涌。可是，他的下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窖一般，丢掉了灵魂…… 他指着我：“许诺，你他妈就是一畜生，你知道吗，赵琳有过你的孩子，这也是她为什么走了又回来的原因！” 我愣住了，大脑在这一刻，停止了运作，呼吸也似要暂停…… 倒在地上的我，被他说的话震撼的无以复加。我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呵，我说什么？我他妈说，赵琳，之所以又回来，是因为有了你的孩子！”凌晨瞪着本就通红的眼眶，盯着我满含怒意的说道。 孩子？！这对我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任凭我如何去想，就算是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赵琳当初怀了我的孩子！ 我有些失神，今天到目前为止，哪怕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中，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我的心，仿佛被刀不断的刮着，绞痛都不足以形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就这样出神的倒在地上，凌晨胸膛起伏着注视着我，我们平静的有些诡异。 过了半晌，我渐渐平复。起身，拍了拍衣服。然后盯着凌晨，平静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他不屑的笑了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许诺啊许诺，你他妈还真是个人渣。” “人渣吗？呵，我承认，不过，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你知道这件事的原由，而这件事又没有别人知道？！” “呵，我为什么知道？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不过，世上哪有密不透风的墙。给你看样东西。”说着，凌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他那个价值不菲的提包从中抽出了两张纸，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看到这两张纸上的字，我觉得这两张纸分量很重。足以压垮我的道德，足以碾压我破败不堪的灵魂使其粉碎…… 一张孕检报告，一张人流证明。 我颤抖着看完这两张纸，孕检报告的日期是赵琳再次离开沈阳之后的两个月。人流证明的日期，是她出现在汪洋婚礼之前！ 那一夜，终究是个错误。 眼泪，早已抗拒不了地心引力流了出来。此刻，我嗓子像被烈火灼烧过一样疼。想说话却只能干张嘴……我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完全是灌着进了嗓子。我想借此来让喉咙发出的灼烧感减轻。 终于，一瓶啤酒全都喝下，那种感觉减轻了少许。过了半晌，我沙哑着问道：“这些，你从哪里来的？” “你他妈没病吧？许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问我这些东西从哪来！我给你看这个的目的，就是想明确告诉你，你不配赵琳这么对你。你不配过去的那些年中她给你的爱”凌晨声嘶力竭的说着。 他的样子，不亚于一条发了疯见人就咬的疯狗。 我无法反驳他的话，我知道我的确不配。过了一会儿，我示意凌晨坐下来谈。因为，我注意到我们周边的人都在看我们。剩下的理智告诉我，我们不能像两个猴子一样，供周遭的人看笑话。凌晨可能也是发泄出了积郁于心中的脾气，跟着我一起坐了下来。 我掏出烟，颤抖着手点燃，妄想尼古丁来帮我把这些让人烦闷的心绪遏制住。 凌晨坐在我的对面，喝着酒。此时的我们，仿佛没经历过刚刚那般。 半晌，看着不断喝酒的凌晨，我问道：“可不可以跟我说说，汪洋婚礼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呵，那天吗？那天我是认真的，一度我又认为我可以在接下来的人生岁月中给她想要的幸福。” “哦，那你刚刚为什么又说她不是你女朋友？” 听了我的话，他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有气度，喘着粗气对我说道：“为什么？哈哈，为什么！你他妈竟然问我为什么！”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你叫我怎么正常？赵琳一直都在后来，她还给了我跟我演戏，演给你们所有人看，她跟我说，她不想见到任何跟你有关的人或事。而且，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爱过我。”凌晨有些颓然的说道。 看见他的样子，联系刚刚见到他时他那幅落寞的神情。我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站起身，我挥拳之接把凌晨打倒在地。看着他说道：“这拳，还给你，我他妈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另外，今天的事儿，谢了。这是我与赵琳之间的事情，任何人无权评论。还有，你与赵琳的事，我也不会过问一丝一毫。再见” 说着，我转身离开。 疼，百孔千疮的心，很疼。我仿佛看到，这座满是希望的城镇，霎时间变得失落起来。 结合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大概知道赵琳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那时候她认为我已经有了家庭，而她，不想让我难堪。之所以一直演戏，大概是想告诉我，没有我，她依旧很好。 只是，她不知道，就这样毁掉了一个生命有多残忍！那是我们的骨肉。我心底有些怨恨她的绝情。 但，更多的是怨恨自己无能！如果，我有实力可以证明给她那官僚父母看我能照顾好他们的女儿。如果，我有哪怕只是一丝可以彰显的资本。也许，那个未出世孩子的命运就不会这样了。 我很想嚎啕大哭，为那个孩子默哀，默哀他有一个无能的父亲和一个绝情的母亲。 第342章 赎罪（二合一） 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是可悲的，摊上我和赵琳这样的父母。 说真的，直到现在我都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万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能够发生在我身上，愈发笃定，生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编剧，命运，永远都是最具权威的导演。 我跟赵琳，不过是两个可怜虫而已，出演了怎么都不会想到的角色。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看，赵琳很决绝、也很伟大。 有了孩子没有告诉我，因为她那时还认为我会回去跟白桃举行婚礼，完成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而她...早就成了过去式，不必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这个女人承受了多少，没人知道。 这个女人失去了多少，我大概会知道一些。 凌晨说的对，我他妈就是一人渣，那天要不是单身夜的几瓶酒，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纵使当时无法接受家庭包办式的婚姻，不过在对生活开始绝望，放任自流的时候，我别无选择。 她的出现，将故事变得扑朔迷离，而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更是更改了我们三个人的命运。 后来我没有想过会爱上白桃，并且发现她才是那个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换个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赵琳做事的决绝呢？ 可以说，是她，逼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生生把我从她身边赶走。 赵琳是为我考虑，想要我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的，毕竟，我跟白桃的婚姻，不管怎么说，都是双方家庭同意并祝福的。 而她跟我...呵，赵琳的母亲，永远都不会承认我的存在。 当凌晨告诉我所有事情真相之后，我的心脏仿佛就停止了跳动，整个人亦是处在一个无法思考的处境之中！ 开始陷入冗长，而又痛苦的回忆。 回忆什么？ 当然是赵琳。 从我们相识，相知，相爱，再到她因为家庭的压力，义无反顾的离开，得知我要结婚时，想要回来看看我，然后发生了谁都无法预料、更是无法控制的那些事情，后来她有了孩子，不忍心打扰我的生活，她忍着痛苦，逼着自己绝情，毁掉了那个无辜的生命，最后，她回来了，或许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回来，何况是我？ 有些事情，我能够看的出来，有些事情不能。 比方说，当她从林珊那里知道我要结婚之后，她一定会有心疼，不管怎么说，她是被迫着离开我的，而更多的，则是祝福，出于曾经挚爱的祝福。所以才有了单身夜的那次见面。 她是来告别的，跟过去、跟我、跟爱情，跟青春告别，所以她来了，义无反顾。 但她不知道，当我好容易走出失恋阴影，向生活低头妥协，接受家里给安排婚姻之后，再度见到她，就仿佛沙漠中渴了许久的人，终于见到了水一样，希望的苗头重新点燃。 何况，当时是喝了酒的，有了酒精的加持，探索人类原本的秘密变得容易起来。 当我酒醒之后，懊恼自己行径的同时，还是有些庆幸，至少她没拒绝，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还爱着我？ 一方是青梅竹马，但没有爱情基础，被家庭包办了婚姻的白桃；一边又是给了我所有，把整个青春最好那几年，都用来陪伴我的赵琳。 比人怎么选，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会怎么选，顺着心意，我去找她了，而当我从林珊那里得知她又离开的时候，心，也被她牵扯着，离开了。 我选择抗争，跟命运，跟生活，更是跟父母，抗争！ 于是有了那出闹剧，那场笑话，把白桃这个最为无辜的女人，推入深渊...... 本以为事情会告一段落，我跟这两个女人之间，已经再无可能。 可后面的那些事情，让我明白了白桃的心意，她其实一直爱着我。对她的亏欠，内疚，以及自己都快忘却的，青春年少时的美好，让我错愕的发现，或许，我也爱着她。 人，都是贪心的，尤其是处在情感空窗期的时候，更是如此。 我开始接近，然后深入了解，我才知道自己曾错过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对我用情至深，一个对我付出很多从不求回报的女人。更主要的，我爱她，愿意用生命实现那个诺言。 赵琳走了，就是过去式，或者那时候我也深知我们不再可能，爱情转移之后，我将身心都投入到白桃那里。 终于在年初的时候，水到渠成的爆发了爱意。 可今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鼎丰的一次次危机，白桃都在苦苦支撑着，那时候，我的内心也在随着她煎熬，然后我做出了改变，一个让赵琳都感到愤愤不平的改变。 许诺，向现实低头了，知道该怎么用金钱，地位，名利，保护自己的女人。 这里也不得不提到我的贵人，同样也受到了伤害的女人，安默......是她在卓玛给我提供的一次次便利，才让我可以迅速的在圈子中崭露头角，也是她，充当了我在商场中的导师和领路人，才让我可以扎根立足，最终成长到一个可以影响到两家公司竞争的地步。 让我一战成名的，则是逼走了田野，沈阳卓玛的最高行政总裁。 圈子很大，但能够进入到大家视野里，引到人们关注的，也就那么几桩而已。恰好，我做的事情足够疯狂，也足够大。 不然赵琳不会听到风声。 真没想到，当时的义无反顾，反而为我在圈子里夺下了名声。 原本我不知道为什么齐正国父子会那么着急做出行动，甚至不惜撕破脸面，要用股权毁掉公司的地步，逼着白桃跟他们站在一条线上。 管述君只是一方面，或者说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实际上是他怕了，怕什么? 当然是怕我成长到一定地步，足以威胁到鼎丰的地步。 毕竟我的路实在太顺了，顺到令他们发指，不仅仅行为疯狂，对于事件的应对，更是善于剑走偏锋。 呵，亏我还一直觉得自己差的远，认为离开了自己的女人什么都不是。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他妈也算一角色了，即使依旧微不足道。 理清了脉络，也让我看透了赵琳。 我今天走上的这条路，都与她息息相关，如果没有她当时的决绝，我就不可能爱上白桃，不爱上白桃，我就不必担心跟她之间的悲剧重新上演，就不会每天都为勾心斗角，争名逐利而焦头烂额，更不会认识安默进而伤害亏欠。 她，是浪头。 从爱情的航行路上，给我推出航道，逼迫更是鞭策着我做出改变，一次次的改变之后，我也离她越来越远。 “琳琳，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嘴角苦笑，这是我唯一看不出的事情，赵琳的大爱，无私到了令人发指！ 点上一根苦涩的香烟，我坐在院子里放空自己，入秋了，天要凉了。 是不是也意味着，又到了我改变的时刻呢？ 得知赵琳所有的付出之后，我要不要做点什么？比如...重新开始？ 不，这已经不可能了。 一个人的心脏只有拳头那么大，而现在，那里有且只有白桃，除她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我承认，或许在某个角落里，有赵琳，甚至有安默的位置，但她们注定了跟我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曾很贪心的想过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比方说，给她，给她们想要的，可到头来不过是我虚妄的yy而已。 轻易不会做决定，但既然决定心里只能有白桃之后，无论出于什么角度，也只能如此。 这就是爱。 自私的爱。 那么，现在要做些什么的我，到底该怎样面对赵琳呢？尤其是在凌晨那里得知了所有事件之后。 首先就是愧疚与自责。 对那个孩子的负罪感，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条生命，要没有我的一时冲动，没有赵琳的狠心离开，或许他会到别的家庭，有爱他的爸爸妈妈，以后会有幸福的童年，纯真的少年，动情的青年......他的人生会多姿多彩，鲜花与掌声，会是他最好的陪伴。 可惜。 他没能来到这个世界。 自责？ 责怪自己的无能为力，责怪自己在刚出校门的时候不懂得社会现实的残酷，一直认为心里那座满是希望与阳光的城镇真实存在。 在赵琳母亲那里，我输了。 那座城镇并不存在。 无法否认这个社会很美好，但同样的，这个社会也有些肮脏。 那座城镇，在我一次次背弃心中理想与坚持之后，已经满是失落...... 罪魁祸首，就是我的坚持，不肯改变。 正因为此，已经对不起赵琳，给她留下难以磨灭的遗憾了，我不能再对不起白桃，她做的只比别人多。 她付出的，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何况，这也是赵琳的意思，无私且伟大。 让我想要骂娘。 那天她说，“许诺，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你凭什么关系我？” “你不是我的谁，没资格管这些事情。” “许诺，短时间内没有什么，但时间久了呢？你想让我们之间的遗憾，也在你跟她之间上演吗？” 不知不觉间，我们分开已经多年，当初那个喜欢穿着白裙子，习惯长发披肩的姑娘，到了如今，只有一头利落的短发。 不变的，是那份高贵的气质，变了的，则是她开始清冷。 眼中的清泉，或许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展现。 她深知什么是现实。 她用一次次的实例告诉我，其实我还差的远。 可赵琳，为什么我还是喜欢那个习惯坐在草地上靠着我肩膀数星星，说我们毕业之后要去流浪的你？ 不知不觉，泪水滑落。 我没去擦拭，而是任由它风干，蒸发...... 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够答到祭奠，祭奠消失的美好，祭奠那个不再能回去的曾经。 抬头看了看，天是蓝的，几朵白云也是随着风飘动，入秋了，也起风了。 我拿出电话，深吸了几口气，我要去面对她，面对我曾爱过、恨过，如今很敬佩，依旧难以面对的女人。 赵琳。 上次她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没有存，但我也不能忘记那个号码，从通话记录中翻出之后，我拨了出去。 当嘟嘟声响起的时候，我想要挂断，因为那么一抹抗拒。或者说逃避更为贴切一些。这一刻，怂了，害怕面对她...... “喂？” 没给我反应的机会，电话里传出了赵琳稍有些清冷的声音。 “你...你还好吧？”我问。 “我？” 赵琳重复了下，问道：“我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我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许诺，你怎么了？” “怎么觉得你有些不正常。” “呵呵。”干笑了两声，“还好吧，就是...就是...” 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开口，明明都想好的事情，当要直接面对的时候，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就是什么呀？” 深吸一口气，我道：“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有些莫名其妙，甚至会让你觉得我有病，可我依然要说。” “噗...就好像你原本没病一样。” “不要打断我好吧。”翻了个白眼，“好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的呢。” “好好好，你说吧，真拿你没办法。” “咳咳，那我可就说了。” “赵总，明天就是周一了，可以上公司报道了么？” 是的，这就是我要做的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每天都要面对她，我伤害最深的女人。 其实也很好理解，兰德正处在用人之际，我的经验多多少少都可以帮助到她，尽到自己一些微薄之力，就是我所能想到，最为直接的赎罪方式了。 至少可以让心里好过一些。 “你说什么？”赵琳郑重问道：“决定好了吗？还是说你一时冲动。” “决定好了，我想帮你。”我道。 我更想赎罪，这句话，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ok，周一见。” “好，明天见。” 直到电话那头传出忙音，我才知道我们之间结束了通话，“我他妈一定是疯了，竟然会去前女友的公司工作？！” “操。” “真是够疯狂的。” 我对着天，放声大笑着，无比自在，无比...悲哀。 第343章 看不到的未来（持续二合一） 已经入夜，而我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 我需要她，正如这么多年一样。 我很想见她，哪怕什么都不说，仅仅看着她或者给她个拥抱。证明她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就好。 我害怕失去，更不懂得如何挽回。患得患失中，我几次拿起电话，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都没能拨打出去。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担心一开口就出错，让她离我越来越远。 我被自己的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折磨的很恼火，加上八月沈阳燥热的空气，让我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处于一种煎熬的状态中。 我走进了卫生间，将花洒打开，任由冷水从头浇下。试图用这种最笨的方法来缓解由内而外的烦躁。一丝丝清凉传来，让我冷静了少许…… 点上一支烟，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夜幕降临，霓虹闪烁，街边的小吃摊位上坐满了人。偶有喧嚣，热闹非凡。 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尼古丁那种宽慰此刻却让我变得更加孤独，转过头，看着鱼缸中几条戏着水的热带鱼。 我对它们说道：“你看你们多自在啊？每天都无忧无虑的，我还费心费力的照顾着你们…准时给你们喂食，给你们换水。 你们呢？只知道泡在水里。不过，你们的记忆真的就只有七秒吗？岂不是碰到喜欢的，下一刻就忘了？”我神经质的嘀咕着，也不管它们能不能听懂。 只因为我实在是太过孤独，家里的唯一活着的就是我与这几条热带鱼。我怕我不说话会被寂寞而吞噬从而疯掉。 它们可能是听懂了我的话，嘲笑我的孤独一般，在水里活蹦乱跳。 我很想毁掉这一切，这嘲笑我的一切。 端起鱼缸，震动中它们有些慌乱的游动着。 “怎么？害怕了吗，去你，妈的。”我用力的将鱼缸摔到了地上。 “哗”的一声，玻璃质的鱼缸细碎，灯光晃在上面，一闪一闪，这几条热带雨因着刚刚脱离水面而乱蹦着。我从它们身上仿佛见到了正在生活中苦苦挣扎的自己。 “呵，还真是可怜啊？我跟你们一样，知道吗？我跟你们一样！啊？！”我近乎于嘶吼，试图将所有的愤怒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白天在赵琳面前所有的伪装在此刻全部卸下。 我恨生活对我如此，我恨自己无能软弱，我更恨狗娘养的现实一次次的给我巴掌。 我趴到了地上，胸膛快速起伏，旁边就是破碎的鱼缸和那几条缺了水最后苟延残喘的热带鱼。 此刻，我很想哭，很想身边有个人陪伴。但现在陪我的只有这些，还有不算明亮的月光。 这一切到底因为什么，让我看不懂，也看不透。也许，是因为那个孩子。也许，是因为这二十五年的人生太过差劲。更多的，也许是因为孤独的撕裂和想念的拉扯交叉在了一起。 我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试图压抑住越来越暴动的情绪。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大多都是关于白桃的。是了，如果此时她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如此。只是她现在到底在哪？ 我要找到她然后紧紧的抱住她！这个想法在我脑海中无迅速蔓延。赶忙起身，慌乱的掏出电话，颤抖着手，拨出了那个号码…… 电话听筒传来“嘟，嘟”的声音，这种声音让我很慌乱。生怕白桃正在忙着。一刻听不到她熟悉的声音，我就一刻都不会放松……这是心中对于她最深刻的依赖。 在我内心不断的煎熬中，她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 能够再度听到她的声音，这使得我很高兴。我带着些激动，说道：“最近怎么样？我很想你…真的很想。” 可能她的心情不错，难得的调笑道：“哦？有多想？” “特别……十分……反正就是很想，很想。”我有些口齿不利，完全代表了我此刻的心境。 “呵……油嘴滑舌。” “……你……你在哪里？”我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 电话那边没有立刻回应我，这让人感到慌乱。于是又再一次的发问：“不方便告诉我吗？” “嗯，没有。” “那你现在在哪？” “家。” 白桃犹豫了片刻，还是告诉了我。 此刻，我心中已经做好决定，我要立刻去她身边，然后紧紧的抱住她。 “哦……这样啊，好好休息。” “嗯，知道。” 挂断电话之后，我直接出门而去。因为我很想迅速的见到她。我快被这种孤独和想念交叉撕扯的情绪折磨疯了。甚至这样的情绪都有可能让我在下一刻死去……我知道我很脆弱，但现在的脆弱更多的是缘于对她的依恋。现在，我可以确定，我很爱她，不是出于其它因素。只是单纯的爱恋。 夏天的夜晚依旧燥热，加上我想见她的心情迫切。很快我额头布满了汗珠。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告诉司机目的地之后，我闭着眼睛调节着自己的情绪。只有胸膛在不断的起伏着。 “小伙子，这么着急去见女朋友啊？” 我睁开眼睛有些错愕的看着司机师傅，“嘿，您怎么知道？” “嗨，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啊。” “呦呵，您经历的倒是多，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很自然的跟司机师傅聊了起来。我发现这种方式可以让我很快放松，至少不至于让自己处于那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下。 “老喽，我年轻那会儿，跟你们现在不一样。那时候谈个女朋友，牵手看电影都是奢侈。哪像你们现在啊……”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但我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您看的倒是透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这个有着尴尬的话题，只好含糊其辞。 “哈哈，没什么透彻不透彻的。你看我只是一个开出租的，但是我每天都奔波在这座城市，熟悉这里的每个角落。 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得意的，有失意的。当然也有混的很牛逼的。终归都是人，都逃不出个七情六欲，所以，趁年轻及时行乐没什么不好。别等老了再留遗憾就成。” “啧，师傅，我发现您不适合开出租。” “那我适合什么？” “大学教授啊，您这观点，比我上学那会儿那些所谓的教授强太多了。” “哈哈，你这么夸我也没用，我又不会给你优惠。小伙子，你到了。” 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在跟司机聊天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到了白桃的住处。掏出钱，递给了司机。 下了车，我注视着这座沈阳最贵的住宅区“华润中心悦府”。心中的自卑在所难免。深吸一口气，将这种自卑压在心底最深的角落里。 —————— 她家门前，按响了门铃，有些忐忑的等待着。 这个片刻于我而言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终于，门开了。乳白色睡裙将白桃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在迷离的灯光下，令我日思夜想的容颜神圣而典雅。这不禁让人感慨造物主的神奇。 白桃揉着有些散乱的头发，“你怎么来了？” “你睡觉呢？” “不然干嘛……”说着，翻了个白眼。 见到这样的她，我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烟消云散。 “当然是想我。” “能不能不这么自恋……” “额……远来都是客，你不能让客人在门外跟你聊天吧？” “哦，我还真不想让你进来。”说是这么说，她还是让出了空地，足够我进去。 随意吃着零食，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她，我问道：“最近怎么样？那两个王八蛋还有没有逼你？” “还成。” “哦。”我应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然后呢？”白桃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盯着她无意展露出的景色，有些出神…… 似乎有所察觉，她放下了手臂，整理了下衣服，嘟囔一句“流氓。” “……”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从见面一开始一直到到现在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再提那天让她突兀离开的事情。我不提的原因自然是不想因为那件事让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显得沉重，而她不提的原因，可能是她忘了，也可能是其它。这点，我就无从知晓了。 我们都开始沉默，但这种沉默对我来讲都是温馨异常。细细算来不过是一个月没有见过，但对我而言每天都是一种煎熬。 还能够见到她，我觉得我之前所有的苦闷都没有了，哪怕再失意，哪怕被这狗娘养的现实打的再体无完肤，我都不回再觉得委屈。因为，她白桃就是我的依靠。她就是我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 我起身，不容她拒绝把她拥入怀中，用尽了力气来感受她的存在。这一刻，我仿佛拥有了世界。 “我想你，很想，很想。只希望你别再离开。这种每天被痛苦撕裂的感觉，我不愿意再承受了…… 我所有的错事，我都会改，只要你别走。不再离开我。” “傻子，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会回来啊。” 听到白桃这样说，我又加大了力气。 “喂，你弄疼我了……”她有些无奈的说道。 “嘿……就是太想你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放轻了拥抱的力度。 其实有的时候爱情对我而言重于一切。比如说，在跟白桃重归于好的此刻，我忘却了生活中所有的困扰。那些看似令人难以接受的结果，如今也只是一种经历。 她说的对，“只要我还是我，她还是她。那么一切困难都不再是困难。” 只是，我即将去兰德帮助赵琳的这个事实我至今还没有告诉她。我们的重归于好也打乱了我功成身退，离开这里的计划。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在心中这样告诉着自己：“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只要这里有她就好。” 然而我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便是白桃跟齐正国他们签订了合同，再过一段时间，他们无法忍受之后，会再度逼宫，那时候，她真的会嫁给别人吗？ 我自私了。 想她的时候，没有任何顾虑，不顾任何影响的找到她，抱住她。 可，后果真的是我们能够接受的吗？ 我看不透，至少现在看不透。 ———————— 周一到了，我却没有立刻履行答应过赵琳的事情，而是请了一天假，因为我猛然间察觉，跟白桃相爱的这段时间里，我从未给过她什么美好。同样的，我也很任性的让她请了一天假。 我们要约会，像个情侣一样的约会。 我怕，以后她会缺少这方面的回忆。 很庸俗的，我将地点选在了游乐场。 这个充满童真，童趣的地方。 我们就像是回到了童年的模样，旋转木马留下了她的欢笑，摩天轮上我们像两个虔诚的教徒相互许愿，过山车中我们尽情喊叫…… 我觉得，此时此刻，我们拣回了曾经的童真和美好。 夕阳西下，结束了一天的游玩，让我们有些回味无穷。 “想吃什么？”已经到了夜幕时分，想到彼此都有些劳累，于是我这样向她问道。 “嗯…，今天全听你的安排。” 我想了想，“这样吧，既然我是带你出来体验生活的。咱就得接点地气。我带你去吃路边摊怎么样？我知道有一家味道特别正宗。” “行，都听你的。” 我握住了她的手，感觉是那样的充实，满足。 打车到了那家味道特别正宗的小吃店，要了几道招牌菜和一大杯扎啤。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也点燃了今天的第一支烟，惬意的抽了一口，我看着她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生活了。无忧无虑，好像回到了童年一样。” “呦呵，巧了。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你说这算不算是默契？” 她白了我一眼，“你说算就算咯。” “哎，对了今天不是照了很多照片吗？让我看看。” 白桃将单反递给了我，随意的翻看着照片，这一张张照片对我而言是我们爱情的一种见证。平淡，有趣，幸福…… 我不禁感慨似的对她说道：“你说，时间就停顿到这里该有多好。” “不行啊，未来还有好多事需要我们去做呢。” “未来？未来太过模糊笼统，让我看不清楚。相对未来，我更在意有你的现在。” 白桃看着我，“你说，未来有多模糊？”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 是啊，未来有多模糊？我自己都不清楚，只觉得应该过好现在。只是现在我过的很好吗？俨然，这又是一个难解的命题…… 第344章 你确定不是在玩我？ 我们之间的重归于好，只是暂时的，就在昨晚，白桃便跟我摊牌。 她依旧在担心齐家父子的逼宫，说穿了，现在的鼎丰，表面上风平浪静，还在白桃的掌控之中，但时间一久，他们眼见着白桃一直不履行承诺，会再起争端。 毕竟，狗急了，是会跳墙的，更何况是齐正国那样的白眼狼？ 有关于此，我足够理解，但让我忍受没有她的日子，真的比杀了我还让人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也不得不接受。 今早，我离开了这里，要去兰德报道。 而到了晚上，也只能回到那座见证了我们爱情的老宅，哪怕如今已经空旷的让人发疯。 不能太自私，不是吗？ 同样的，我也要抓紧一些了。去兰德，不仅仅是为了帮助赵琳完成企业转变，同样的我也需要那个平台去结识更多的人，带着功利性的色彩，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使有违我自己的底线。 甚至，成为一个没有底线的行尸走肉。 为了白桃，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 兰德楼下。 我给赵琳打了一个电话，毕竟，跟楚离之间，我们存在着些许矛盾，问问赵琳的意思，我去了之后，也能够知道怎么做会好一些。 “我到了，在楼下。”接通电话后，我直接对赵琳说道。 “不好意思啊许诺。”赵琳带着点歉意说道：“我今天出门了，没在公司，你去了直接找楚离就好，她会给你安排的。” “...你确定吗？” 有些无奈道：“如果你不怕我们打起来的话。” “我相信她。” “......哦。” 很是无语的望了望办公楼，心说一场血雨腥风就快到了，不过已经答应了赵琳，我就不能使性子不是？ 百般不愿的走了进去，径直来到了楚离的总裁办公室。 “咚，咚，咚” 带着节奏，敲响了门。 “请进” 楚离的声音传来，我正了正衣襟，走了进去。 “楚总，你赢了！说吧，什么时候入职？另外，我希望您能在我入职后，看下我们公司近期成功的销售案例。” 跟楚离之间已经很熟了，哪怕这个熟悉是加了引号的。 至今，我也无法忘记她跟我说过我会来兰德工作时的样子......谁又想的到，事实无常呢？ 既然答应赵琳了，自然是想最快时间进入工作状态。 我话一说完，楚离就笑了，很诡异。 她微微摇头，“许诺，你理解错了，你到公司不做你原来的职位。” 我一下就愣住了，反问道：“那我做什么？” 楚离嘴角上扬，眼神中似是有报复后的快.感，她慢悠悠的说道：“跑业务，开辟新客户。” 我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话。 说真的，我并不是瞧不起业务员，但这种工作真挺不适合我的，那种到处跑单，低三下四求人的业务员，不是应该适合刚刚离开大学校门的年轻人做么？ 她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有异议吗？”楚离见我不回答，问道。 我知道，就算是有异议，她也会拿赵琳来说事。更何况，我已经答应赵琳听她的安排，我不信她不知道，或许，这就是楚离挖好的坑，等我来跳。 这个心机恶毒的女人！ “呵呵，没问题。” 无可奈何，我只能含恨答应了。 楚离似乎挺满意我的态度，她看着我，继续说道：“兰德业务的底薪是三千五，提成比例算是同行业中比较高的了。五险一金这都不用说。但看在你是赵总老朋友的份上，底薪我给你四千。不过……” 她他妈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时候居然还说成是看在赵琳的面子。这些我都无所谓了，她最后说的那个“不过”，已经让我想到了，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她继续说道：“不过因为你之前对我的种种不尊重，我是可以到法院去告你的，按照当下的法律，你已经构成了侮辱女性，我是可以索要精神损失费的，看你拿两万块都费劲，所以之后一年内的底薪，就充当赔偿了。” 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弄了半天，我是白干了！？ 我马上反驳道：“不是吧大姐？我之前那只算是玩笑话，大家都这么熟了，别玩我，好么？” 我的态度强硬，楚离的态度却更强硬。 她摇头，“这个你就不用和我争论了，我也是当事人，我说是就是，更何况，这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所以你要听我的！” 这他妈算哪门子工作？ 但我知道，即使我提出来，她也一定会有办法堵住我的话。 我被她气的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我才恶狠狠地盯着她问道：“我一分工资没有，你难道想饿死我吗？” 楚离冷笑，反问我，“业务都是有提成的，你看哪个业务员是靠底薪生活的？” 再次被她噎的哑口无言，心中凄凄然。 我终于明白了一句话，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 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报复我对她的轻薄，她居然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来报复我，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坑挖的天衣无缝。 楚离说完，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拿起手包，对我说道：“好了，我有事要去见个客户，你直接去人力资源部报道吧。” 我沉默。 转身便离开了她的办公室，生怕多接触一分钟，就会忍不住想要杀了她！ 入职兰德。 我已经做好被楚离报复的准备，但我发现我完全错了。在我入职后的这几天里，我根本连正面接触她的机会都没有。 先是培训了一周。接着，就像空气一样，被所有人忽略，我每天除了打电话推销广告之外，就他妈连出去谈客户的机会都没有。以前在卓玛工作时，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业务，冷不丁一清闲，我反倒有些不习惯。 这天上午，我实在无聊，就跑到休息室喝咖啡，端着杯子，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川流的人群。 正无聊着，就听到身后有人进来，因为和大多数的同事不熟，我也没回头，就继续的看着窗外。 “许诺？”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一回头，就见李哥抱着一个大的泡沫箱子，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还真是你，许诺，你怎么在这儿？你到这里上班了？” 能看得出来，他见到我挺高兴的，李哥说着，把怀里的泡沫箱放到一边，直接走到了我的身边。 原来兰德一直在买他的冰棍儿，只是我很少来休息室，所以也没太注意。 李哥显得有些兴奋，皱着满是沟壑的黝黑面庞，跟我谈论着近况。还问我出来上班，怎么也不给他打个电话。我俩就这么闲说了一会儿，他忽然压低声音问我：“小许，你下班后有时间吗？” 我疑惑的看着李哥，对着他问道：“有时间，李哥你有事？” 他挠了挠头，“那下班后你就去我那找我，我跟你嫂子还真有点事想和你说说。” 点了点头，把这件事应下。 午休过后，我刚打完两个电话，正对着电脑发呆。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下。 一回头，就见上次来面试时碰到的那个前台陈思，站在我身后。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脸笑意，她歪着头，笑吟吟的看着我问道：“喂，我看市场部都挺忙的，你怎么这么清闲？” 对于陈思这个小丫头，我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不过看着她挺幼稚，实际歪歪道也不少。 我撇了下嘴，假装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怎么，你是替楚离来查岗的？前台没你什么事了么？” 自打来这之后，市场部的同事都以为我是正常应聘来的，可当他们见到我和陈思说话这么肆无忌惮，都好奇的看着我，暗中猜测，我和她怎么这么熟悉。 陈思撇了下嘴，她靠在我的办公桌旁。白了我一眼说道：“切，我可是很忙的，再说了，楚总哪有时间查你的岗，人家可是总裁，比我们忙多了！” 陈思这话说的有些不清不楚。给别人的感觉，好像我跟楚离多熟悉一样。周围的同事就更加好奇了。 和陈思闲贫了几句，她忽然拍了拍我肩膀，说道：“今天下午，公司有个重要的客户要来，可是行政部的一些同事，都在忙外展的事情，你一会儿就过来帮忙吧。” “啥？” 我有些不情愿的看着陈思。 所谓帮忙，其实就是去端茶倒水打下手，说穿了，就他妈是去人给打杂的。 陈思见我不愿意，她瞪着眼睛看着我，“怎么不愿意？” “嗯，很不愿意！” 我实话实说。 陈思嘿嘿干笑了两声，‘劝勉’道：“小同志，你这个思想很危险，我们工作不是请客吃饭，是不分高低的。我们要做革命的一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就要钻进哪里！半个小时后，小会议室见！” 说完，她扭着颇具规模的蜜桃走了，而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不情愿，但半个小时后，我还是准时去了小会议室。陈思和几个同事已经在小会议室了。几个人正在试着各种投影设备，看着他们认真忙碌的样子，可以肯定，今天他们要见的一定是一个大客户。 我正跟着众人忙着。忽然见身边的几个人停下手。其中一人朝门口的方向，恭敬的喊了一声，“楚总！” 我回头一看，就见楚离带着几个企划部和销售部的同事正站在门口，我没想到楚离会亲自来见这个客户，可见这个客户对兰德的重要性。 楚离的目光在会议室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我的身上，她有些惊讶，接着有些不解的问我，“许诺，你怎么在这儿？” 楚离的口气竟有些不满。 她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有些尴尬，不过一个市场部最底层的业务员，的确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我说话，陈思马上出来解释道：“楚总，是这样的，今天行政部的同事大都去会展中心了，我见人手不够，就把许诺叫来帮忙了。” 谁知楚离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吓得陈思忙低下了头，不敢正眼看她。 这一幕让我有些生气，好像是我故意想来这里一样，再说，不过是见个客户而已。难道是我的长相有损公司形象？还是我在这里，事情会被我搞砸？ 楚离也没追问陈思，她看着我，直接说道：“你还是……” 不待她后半句出口，销售部的总监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直接对楚离说道：“楚总，客户马上到了，我们是不是过去接一下？” 楚离的话就这么被打断。 她也没再看我，带着同事，直接出门。 而我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犹豫了下，我出了门，站在廊一侧。这样我既不算走，也不算留。 没多一会儿，就见一群人朝小会议室走来，走在人群最中间的两人，一个是楚离。 另外一个，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当我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整个人完全惊呆了。 我终于明白，刚才楚离为什么会不想我留在会议室。 因为那个人竟然是齐宇！？ 我和楚离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是和齐宇在一起，这个我恨不得杀了的家伙，此时竟成为兰德的大客户。 这，还远远不止。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齐宇的半个身位后站着白桃，那个我日思夜想的女人。 现在我完全明白了，原来楚离口中的大客户竟然会是鼎丰。 呵...... 这样的场合，我本该躲开，可不知为什么，我好像傻了一样，就呆呆的站在走廊一侧。目光注视着他们两人。 同样，白桃和齐宇也注视着我。 齐宇的目光很平静，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而白桃的目光却有些复杂，她嘴唇颤抖，似乎想开口，但最终还是忍住。 她一定是不想让我误会。 我也肯定不会误会。 因为我相信她。 此刻，我只有自责，要是我有足够的实力，齐宇那只让人作呕的苍蝇便不会纠缠在她身边，而通过这，足够让人看出白桃处境堪忧。 堂堂鼎丰总裁，竟然跟在齐宇身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哪怕我是一个小人物，我也不能见自己心爱的人委屈！ 第345章 当生活已经变成一堵墙（4000字大章） 此时此刻，我很想就地拖着齐宇一起跳下楼去！ 是他和他的父亲毁了我，从我身边夺走了如今站在他身后的女人，白桃也由此背负了很多东西，她的爱，我依旧能够感受到，不然，前几天我们不可能短暂的相逢...可同样的，她不敢，不敢跟我在一起太久，她担心自己摘不出来。 更担心丢了鼎丰，这家她父亲二十多年心血凝聚出来的公司。 从过道的一侧，我走到了正中间。 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脸上带着笑，说不出是苦涩还是嘲弄。 “齐经经理？” 我拍了下头，“不对，应该叫你小齐总了吧？不知道您还认识我么？”跟着，我伸出了手。 他身旁的楚离眼见着我如此，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俨然，她没有意识到我会如此这般，不住的给我递眼色，告诉我不要乱来。 白桃瞪大了眼睛，泰山崩于前都会面不改色的她，此时都是将情绪许写在了脸上。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深知我有多冲动，更清楚，为了她我会做出任何不计后果的事情！ 反观齐宇，他脸上的肌肉很不自然的抽了抽，早就没了刚见我时的淡然。 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在于人有自主思维，齐宇上次被张峰一顿胖揍，肯定会记忆犹新，他的印象中，我是张峰帮凶，肯定也不会是一个好相于的人。 他怕了。 因为我见到了他眼神中的闪躲。 “嗯？”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看着我伸出去的手。 “呵...呵呵，怎么能不认识，真没想到你也在这。” 齐宇极不自然的笑了笑，跟我的手握在了一起。 “你们慢慢聊，我这个小职员，就不在这里添堵了。” 松开了手，扫了下四周，我要记住此时他们的样子。 最后，我还是走了，公司是赵琳的心血，我不能因为我的行为而影响到她，决定了帮她就绝不会食言。 她跟白桃一样，都是我亏欠过的女人。 甚至，她还不如白桃，至少，我会努力把白桃夺回来，而她......这辈子大概只剩下了遗憾吧。 —————— 昨天喝了很多酒，也自言自语了很多话。关于爱情，关于理想。更多的，是感慨这狗娘养的青春……还有让人压抑的成熟。 我相信，我的那种选择，在熟悉我的人眼中，就是一种成熟。 当阳光穿过窗户，洒在我眼皮上的时候，我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晃了晃宿醉之后有些沉重的脑袋，看了眼挂钟早已是中午时分。 “靠，今天还上班呢！”迷糊中嘟囔了一句，我想起了我今天需要照常工作，顿时清醒了大半！ 赶忙起床，有些慌张的穿上衣服，小跑进卫生间，胡乱的洗了把脸。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中尽是血丝，一看就知道这是醉酒后的产物。 今天我没有再去挤着公交车上班，因为我忍受不了夏季公交车里的气味，哪怕现在早已不是高峰时期。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奔着公司而去...... 路上，我不禁为自己的慌张行为感到可笑。我本来就不是个积极工作的人，迟到了无非就是一天的工资没有，最多再挨部门主管一顿训，更何况，楚离说过，我一年之内都不会有工资拿。得过且过也就好了。然而为什么今天这么着急，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把陈思的那句话用来安慰自己，当自己今天是想为公司建设添砖加瓦的螺丝钉而已。 夏天的阳光是炽热的，尤其是沈阳的夏天还有有着干燥的南风。这让我很烦躁，恨不得此刻能够钻到办公室中，玩着命的吹吹空调。 公司楼下，我抬头仰望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不知不觉在这里已经七年有余。从最初茫然稚嫩的职场新人，到现在得过且过的老油条。我在这里经历过太多，是这成就了我二十多年人生中的巅峰，也是这，见证了我的颓然。 不知怎的，今天竟会如此矫情起来。晃了晃头，把这有些莫名的感慨赶出脑海，我走进了公司。 由于是中午的原因，公司办公区内人很少。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百无聊赖的随意浏览网页。 我再一次为今天坚持来上班的这个决定感到愚蠢！就在我浏览着新闻的时候，陈思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许诺，我说你今天上午哪去了？” 回过头，看着一脸嬉笑的她，我淡淡的说道：“昨天喝多了，起来有些晚。” “啧...一个人喝闷酒吧！”陈思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八卦。 “……你什么时候这样八卦了？难道单身少女，都这样？” “去你的吧，对了，跟你说个大事！” “哦？什么大事？” 陈思四下看了看，见我周围并没有别人，小声道：“今天上午，楚总跟赵总吵起来了！” 陈思的话让我一惊，楚离跟赵琳可是合伙人，想必她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很牢固，怎么可能吵起来呢？！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陈思，问道：“不能吧？这她俩的关系不是很好的么？” “嘿……别提了，我还纳闷呢！不过……” “不过什么？” 陈思接着道：“不过，有的时候，涉及到切身利益的事情，什么事做不出来？毕竟，我们都是受欲望支使的生物。” “难道说，这俩大姐因为什么事情争起来了？” “那倒没有，公司也没什么新项目。” “没新项目？那不应该啊！” 陈思盯着我看了半晌，叹了口气，“其实，跟你也有些关系。” 她的话让我有些云里雾里，“跟我有什么关系？就我这小虾米还能让这俩人打起来？” “呵......还记得昨天吗？” “嗯？然后呢。” “这就对了，赵总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当时就找到楚总，说是可以合作的人有很多，并不一定要跟齐宇合作，结果……” “结果就吵起来了？” “是啊，两个总裁（执行，行政）就吵了起来。不过许诺，赵总对你可是真够意思的，性子那么好的人，说吵就吵起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啊！” 这件事情让我有些沉重。 我想不到，赵琳竟然会为了我跟楚离起争执，她是了解我的，得知我的选择之后，大概会觉得我很委屈吧，所以才会跟楚离...... 我不敢想下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跟我来兰德工作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我盯着陈晨，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跟赵琳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陈思拍了拍我肩膀，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我坐在位置上，怔怔出神。 我发现，其实我一直没有改变。 我好像就是一个不断给别人添麻烦，惹困扰的一个角色。赵琳因为我受了那么多苦，甚至经历过一个女人一生都不想经历的打胎； 白桃要不是因为帮我，也不会至今被齐正国牵着鼻子走。 还有安默，她本来可以过一个无忧无虑大小姐生活的...... 不禁会问自己，“许诺，你何德何能，让他们为你做这些事？你一味的只知道索取，不懂付出。不懂现实这个操蛋的东西有多可怕，每天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你配吗？你不配！” 我突然很想离开这里，在这，我只会不断的给人添麻烦，不断的索取。时间长了，我都会忘记，我是个单独的个体。如果有天他们都不在了，我会如何？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不，不行，我不能过这种生活。我要离开这里，不仅是兰德这个公司，更是这座城市。 我给这座城市带来的，只是无休止的颓唐。 想到这些，我无奈的笑了，也许，离开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 我伏在案前，写了一封辞职报告…… 赵琳办公室里，看着我那封辞职信，久久无言。 过了半晌，她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脸含愠色，“许诺，你这什么意思？你他妈不想干了？！” “嗯，是的。” “你再给我说一遍！？” 赵琳看着我，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不想干了。其实也不是突然做的决定，已经考虑过很久了。当初答应你，或许就是个过错。” 见赵琳如此，我有些愧疚，更有深深的自责跟无力。 听过我的回答，赵琳直愣愣的盯着我，俨然没有想过我会说的如此果断。 “许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并不是一时兴起。” “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今天的事儿，我听说了，你们是合作伙伴，应该和气生财，不能因为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争吵。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许诺，你该知道，我真是为你好。”赵琳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略带无奈的说道。 这样的气氛很沉重，很伤感。 离开的决定我是绝对不会去更改的。 想想也是可笑，几年前她说出分手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的想法吧。 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我没什么顾及的从兜里掏出了烟，吧嗒吸了一口，慢慢的感受着消失在肺叶中，尼古丁的气味。 任由气氛这样沉重下去…… “许诺，你还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最想要做的事是什么吗？” 呵，怎么会忘呢？ 赵琳那个时候学的专业是设计，她总会靠在我肩膀，望着丁香湖对岸的楼盘，跟我说：“以后这样的楼盘，在整个沈阳只会有一个设计师设计出来，她的名字叫赵琳。” “那是必须的，到时我肯定会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你当秘书，接单子，当然最重要的是抱着你大腿。” “啊？你做这些的话，我们生活来源怎么办啊？” “傻丫头，你都是最有名的设计师了，你老公我哪还用工作？” “哎呦，我腿疼。”说着，赵琳把腿搭在了我腿上。 “嗻。” —————— 原来，赵琳也在履行承诺。 年轻时，不懂得现实绝望悲催，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少年男女，总会那样天真无暇的吧？ 我负你一生，你承我一诺。 思绪回到当下，我看着赵琳道：“琳琳，请允许我再次这样叫你，那句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所以，留下来，别让我失望。成吗？” “别说了，道理我都懂，事情也比任何人都通透。但，有的时候，我就是生活中的失意者。我已经受够了，我也不愿意再去承受什么。所以，别怪我。好么？”我语气很平静，静到自己都感觉到可怕。 也许，正是因为我看出了我是一个生活中的失意者这一事实…… 赵琳揉了揉额头，叹气道：“谁又不是生活中的失意者呢？想好了，就走吧，别留遗憾。呵，我这也给不了你什么遗憾。” “嗯……知道了。过两天我来办离职。” 说着，我转身打算离开。 “许诺，真没有余地吗？”赵琳眼中含着骐骥。 无奈苦笑，“我很庆幸，能够遇到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朋友。你为我做过太多了。我不想给任何人徒添烦恼。” 说过这句话，我加快了脚步离开她的办公室。我怕，我再哪怕多留一秒。都会忍不住，更改自己的这个决定。 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我已经是一个失意者了，不能再让失意变成可以随意借助别人帮忙的借口。失意可以，但要有尊严，我不能再自己践踏自己的尊严…… 回到家，已经是夜幕时分。 站在阳台上，窗外繁星点点，偶有南风吹进。烦躁中，我给自己点上一颗名叫寂寞的香烟。看着远方发呆…… 我总结了自己在沈阳的这几年，一无所有，一事无成。想来也是可笑，我曾有凌云壮志，如今得过且过。 呵……反正我就这样了。孤独上路，做一个生活中的咸鱼，一个孤独而矫情的失意者。 当生活变成了一堵，一堵厚厚的墙。我心中已经没有了一个温柔的地方。 “是时候离开了。”看着远方，我淡淡的自言自语道。 心中，已经做好了离开公司，离开沈阳的准备。 第346章 你还是那个许诺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周六，初秋清风起，阳光带着些许慵懒，照进屋子里，晃醒了倒在床上的我。 正如跟赵琳坦白的那样，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并不代表着我不会回来，只是到时候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回来，将决定着我会完成的使命。 这个使命，关乎白桃，关乎很多人，很多事。 快要离开了，有些人，是要见一面的，同样的，有些人...相见，还不如怀念。 这不是逃避，只是一种选择。 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阳台上，透过窗子看着街上偶尔来往的行人。不知为何，他们竟然没有被燥热的空气影响的烦躁异常，反倒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想：“也许，他们跟我一样，都对这个美好的清晨充满愉悦？对，一定是这样的！” 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安静的享受着那种独属于尼古丁可以带给我的感觉。香烟弥漫中，不再有沉痛，选择已然做出，剩下的，干就是了，又何必苦恼呢？ 这一切，都得感谢白桃，是她，在这么久的生活中，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了我。 是她，把我拯救出苦海。跟她在一起，细细算来应该有一年时间了（正式情侣），这一年中她了解我所有生活。我觉得她这种做法，可以让我们能够更加的熟悉，当然，这种熟悉是属于伴侣中的熟识。抑或说，白桃真是奔着柴米油盐而去…… 想到白桃可能存在的这类想法，让我心中不再是冰凉一片。就好像是阳光融化了层层冰雪，一片暖意充斥着内心。 然而，当我想到一个弱女子，为了自家公司而苦苦支撑的时候，所凝聚出的温暖不复存在，因为我帮不了她，更因为，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很早之前，我就做过一个决定，不能一味的让白桃来迁就我。 毕竟，感情需要两个人来维护。 我要去见她，然后告诉她这一切。 冲了个凉水澡，抓了一个看上去很精神的发型。换上一身运动套装，钻进了厨房。我打算给她做一碗消暑解热的绿豆汤。 准备好需要的食材，我哼唱着欢快的歌，在厨房里忙碌着。经济层面上，我给不了她什么物质。唯有在这些小事上来弥补，纵使这些事情微不足道…… 将煮熟的绿豆汤倒在保温杯中，盖上盖子。这个季节，要想解暑并不是绿豆汤越凉越好。而是带着点温度去喝，才会起到解暑的奇效。 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在电话的嘟嘟声中，我祈祷着她今天没什么事，可以拥有足够的时间来与我共度这个美好的周六。 “喂？什么事儿。”她有些迷糊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啧…你可真懒，还没起床？”我调笑道，丝毫没有提及那天所遇见的心疼。 “瞎说，我这是在美容。” 听过她的说辞，我知道，她也想让气氛轻松一些。 我不大不小的拍了个马屁道：“不用，不用，你都这么美了，就不必再美容了。” “就你会说。” “咳……那个……我给你熬了点绿豆汤，要不给你送去？” 她果断的回道：“不用。” “哦……知道了。” 挂断电话的我不禁觉得好笑，我可以百分之八十肯定，她一定是还没有起床，有些邋遢。不想让我看到她那副样子。然而，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才会是真正的缘由...她，还在担心。至于担心的是什么，我们都懂。 “这或许是长久之内最后的见面了。”在心里这样想着，我迫不及待的拿好东西，跑了出去。 在路边拦了辆车，说明目的地后，安静而又迫切的等待着。 车载音乐中播放的正是朴树的那首《平凡之路》，“徘徊着的，在路上的……”朴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就是这种平淡的声音开创了中国民谣的传奇。 我不禁会想，“如果张峰参加过草原音乐节后，会不会得到主流的认可？毕竟，他的才华有目共睹。” —————— 来到白桃所住的欧式高档公寓，看着周围的建筑，都会让人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钱，至少在物质生活上，是万能的。 径直来到她所在的三单元，走进电梯，按下了她所在的十八楼。大概过了半支烟的时间，我站在了她的门口。 “叮咚，叮咚……”我按响了门铃，等待着她来开门。 片刻，屋子里传来阵阵脚步声，我知道，她出来了。 “谁啊？”白桃声音中还有些慵懒，想来，在我挂断电话后她又去做着所谓的“美容”。 见她如此，我生出了调戏她一番的心思。我压着嗓子道：“您好，您的快递到了。” “我也没有网购啊，你搞错了吧？” “…那我是物业的，你拖欠物业费还没交。” “不对啊，买房子时说过免我一年物业费的。” 她的回答再一次让我无可奈何，只好坦白道：“社区送温暖行了吧……快开门。” 门开了，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睡裙，加之她刚刚睡醒，显得慵懒而魅惑。 “都说了，不让你来，你怎么还来？”她略微有些责备的说道。 “想你了，过来看看。”说着，直接走进了屋子。 见我如此，她翻着白眼看我，“扰人清梦的家伙。” “还好，还好。对了，快去洗漱，绿豆汤给你带来了，消暑解热，诺哥出品，必是精品。” “你稍等。”说着她转身离开。 我打量着她在沈阳真正意义上的家，复式结构，房间装潢简单而有品位。左手边是她放书用的书架，看来她喜欢看书的这个习惯一直都没有改变。 半晌，当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画了淡妆。完美的容颜经过修饰，让我眼前一亮。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由衷的赞叹：“真美。” 而回应我的，只有她的白眼。 见她没有理睬我，我只好走进厨房，把绿豆汤盛在碗里，递给了她。 她小口的喝着，在这片刻，我自顾自的说道：“地段不用说，省城的黄金地段，房子也在欧式公寓，开发商更是全国十强。这房子均价怎么也得两万一平吧？” 白桃放下碗，很是不满的说道：“你来这里就是跟我说这些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来表达思念之情的。” 这是实话，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心脏没来由的一抽，就连呼吸都会困难。 “少来啊你。” “我可没开玩笑，最近又是快交房租了，唉...房东大人，能宽容几天么？”说着，我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见我如此，白桃露出关切的神色，“没钱了？用不用我给你拿点？” 没想到，听过我的玩笑话之后，她竟然当真了。 我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才不用，那我岂不是成小白脸了？ 白桃先是一愣。然后便不再理会我，继续处理着碗里的绿豆汤。 她没说话，我也就没继续搭茬。这是给彼此留下足够的空间。两个人只有相对的自由，才会使这段感情长久。当然，我自己心里清楚，毕竟，就连要离开的事情，都没想通要怎样开口。 下午，在我百般的言语劝导下，白桃终于同意跟我出去走走，计划也由此展开。 我们跟很多普通情侣相同，趁着周六的大好时光游荡在街头的各个角落，只有在这种平淡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白桃跟大部分人一样。只是在平时，她的起点太高才会显得不食人间烟火。 长青桥，这是我与她在沈阳发生过太多故事的地方。浑河边上，几家可以在河上游船的娱乐场所。三两艘游船缓缓的飘着。 她饶有兴致的掏出手机，拍着照片，见她如此，我提议道：“要不我们也玩一玩？” 她疑惑，“这样不危险吗？” “放心吧，我有保险。” “好像谁没有一样。”说着，白桃嘟了嘟嘴，可爱异常。 愈发让我有所不忍，同样的，更多是痛恨。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说走便走。 “老板，游船多少钱一位？” 在河边假寐的老板，听见我的话抬起了头。睁开那双足以称的上是朦胧的睡眼打量着我们。当他看到我身旁的白桃的时候，那双眼睛瞪大了许多。俨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漂亮的姑娘。 我内心的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他的眼神也有些让我不适应。干咳了一声，将老板的目光唤回。 “哦……一个小时200”老板有些尴尬的回答了我。 奸商，典型的奸商。这是我对他的第一感觉。这类游船我之前不是没有玩过。还是学生的时候，我经常会趁着夏天与赵琳郊游，那时候价格不过是80块一小时而已。 “能便宜点吗？” 老板有些鄙夷的看着我，“都这个价。” “哦，这样啊，不能便宜了是吗？” “嗯，没错，已经是很公道的价格了。” 见老板如此笃定，我没再浪费口舌跟他说什么。转而，作势要带着白桃离开这里。 “两百块很贵吗？”白桃疑惑道。 “贵倒是不贵，不过他这漫天要价的态度我很讨厌。当然，我更反感的是他看你的眼神。” “那我们怎么办？” “别着急，你信不信不出三个数他就会喊我们回去？” 白桃笑道：“他都说不能便宜了，还喊你干嘛。” “那我们要不要赌点什么？” “好啊，你说赌什么。” “再说吧……” 就在我想着赌注的时候，那个老板很及时的叫住了我们。 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想来她是没有想到我竟如此“神机妙算”。 回到那里，我看着老板，老板也看着我。我并没有说话，而是等待着他的下文。 果然，对视了一会儿，老板说道：“可以给你便宜点，就当是开张了。这样吧，一百五，怎么样？” 我看淡淡的看着老板，“一百。” “小兄弟，没你这样的，你讲价讲的有些过分了。”老板苦着一张脸说道。 “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反正我女朋友也不喜欢这种事游戏。”说着我看向白桃。她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做势要走。 见我们如此，老板有些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一副肉疼的表情说道：“哎……别走，一百就一百。” 我转过头，看着白桃，“还玩吗？” 她一副思索的表情，过了片刻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我从钱包中掏出一百，递给了老板。这个中年男人接过，反复看了看。 我笑道：“放心吧，不是假币，刚从提款机里取出来的。” 听了我的话，老板不住的嘿嘿干笑着。样子说不出的猥琐。 带着我们径直来到岸边，把锁着的船打开，示意我们上船，“玩的愉快。” “谢了，老板。”说着，我拉着白桃的手，上了船…… 河面上的轻风拂面，很是凉爽。微波粼粼的浑河，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感。我安心的开着船，飘荡在河面上。她则是拿着手机不断的拍摄着两岸的风景。我看着她，她看着河两边的风景，只可惜，这一刻注定无法形成永恒。 大概是累了，她收起了手机，安静的坐在座位上，靠着我的肩膀。我也把船的发动机停住。任由这样飘着。 “对了，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吗？” “你想起来赌什么了？” “当然，不过在这之前我要问你，你是不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 她坐直了看着我，认真的说：“许诺，从小到大，我有过说话不算的时候吗？” “……那倒是没有。” “知道就好，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凝视着她绝美的脸庞，“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你要走？” “嗯，要走了。” 我看着岸边，苦涩一笑：“兰德也有赵琳的股份，你跟齐宇去的那天，碰巧她不在而已...” 剩下的话，我没有说，但白桃都懂。 她道：“所以，你不想让她难堪？” “或许是。” 转过头，认真地注视着白桃：“更多的原因，是我太过无能，我想出去走走，看看，或许我的机遇就在外面。” “我注定是要娶你的，我只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真正意义上的配的上你，当然，前提是那时候你还...单着。” 因为齐宇，有了很多不确定因素。 白桃笑了笑，说不出几分无奈，她道：“你还是那个许诺，那个自尊心多到要死的家伙。” 第347章 享受这一刻的孤独吧（五千字大章！） “我当然还是那个我，不然你怎么会喜欢？” “就你？” “怎么，不对么？” “呵。” 白桃轻笑一声，便不再理会我，转而等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当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只是话到嘴边又无从开口，难道，要我给她许下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么？ 沈阳我会回来，只是那是在我混好之后。 可，现实世界里哪有那么多幸运儿？如果我这辈子都混不出头，白桃岂不是要空等我一辈子？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我做不出来，但一想到未来的她将不属于我，心中那块石头就会越发堵得我难以呼吸。 矛盾，极深的矛盾，好像我怎么去做都是一个错误。 “唉...” 叹了一口气：“暂时还没想好要你答应什么，天不早了，回家休息吧，想好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嗯。” 白桃点了点头，意味难明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言语，我们将船划到岸边，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仿佛，这一转身，便是永恒。 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好似丢了什么东西一般，我想要抓住，却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却被别人狠心夺走一样。 “呵，这一切真他妈可笑。” 有些压抑，有些无奈。 我想，“也许在此刻，只有啤酒才能短暂的拯救我。” 想到便做，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我神经质的看着它，道：“现在，就连你也来落井下石了，对吗？操.你大爷的。” 说着，狠狠的关上了冰箱。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真想砸了它...就连这个不会说话的死物都能来嘲笑我？ 无所适从的在屋子里徘徊着，渐渐涌来的烦躁不断的侵蚀着那颗脆弱的心脏，好似要将我焚毁。而我，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谁让当初我没那个能力去改变？ 渐渐想明白这些的我，有点颓然的点上一支烟，每吸一口我都觉着自己身上的负担重了一点。 “我该怎么去追上和白桃之间那种遥不可及的差距？”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要喝酒，要让酒精来麻痹我，抑或是催眠我，只有在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才能短暂的忘却这些没有界限的痛苦。 —————— 路边，随意找了一家烧烤摊。 初秋的夜晚，燥热中来上一杯冰镇啤酒，然后大快朵颐着肉串，这是很美好的一件事。 而今天，这个对于别人来说没有区别，对我来说异常压抑的夜晚。那种畅快淋漓的事儿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老板，给我来一杯冰镇扎啤，二十串肉串，一盘毛豆。” “好嘞，稍等。” 酒，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咕嘟……咕嘟……”被我灌进了因为压抑有些发干的喉咙中。片刻就下去了大半杯，打了一个酒嗝之后，毛豆也被服务生端了上来。 扒了几个扔进嘴里，接着拿起啤酒，再度灌入喉咙。仅仅半支烟的时间，一大杯扎啤都涌入胃里。 “老板，再给我来一杯！” “好嘞！” 我就这样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 “呵，终于快要忘了这些，狗娘养的现实，什么玩意儿？” “老……板，再拿一杯！” 老板有些犹豫的看着我说道：“兄弟，这一会儿你都喝六杯扎啤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我抬头，嗤笑道：“怎么？你怕我不给钱？说……多少……老子都给，你他妈.的。” 说着，我掏出钱包，直接拍在桌子上三百块。 “够不够？啊？够不够！”我有些无赖似的喊道。 小摊老板见到钱，摆上一副笑脸，“够，够了，小兄弟，你少喝点，我这就给你拿。” “呵，见钱眼开的社会……” 片刻，今天的第七杯扎啤摆到了我面前。盘子里的毛豆所剩不多，而肉串我却只吃了一点…… 偶有两三个刚来这里，准备吃点烧烤小酌几杯的人。见到这样的我，都厌恶的看着，犹如一条流浪狗般，避而远之。 不屑的笑笑，继续喝着酒……胃里传来阵阵胀痛。 大概，是酒精与胃液开始斗争。 这感觉让我很难受，不过，这也是我今天买醉出来寻求的那种刺激。也只有这样身体上的疼痛才能缓解我心中的烦闷了。 喝过这最后一杯扎啤，本想着再要一杯，可我已经没了那个力气。 挣扎着起身，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座位。途中碰到了其他人的桌子，他们都一脸嫌弃的看着我。然后骂一句“有病。” “滚……” 没人理睬这样的我，或许他们会认为跟一个醉鬼发脾气不值得吧？ 渐渐的，我消失在了那个小烧烤摊…庆幸的是，我还记得家的方位，大概在前面的路口左转处。 朝着那个方向走着。当我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终于忍受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靠着那棵老树吐了起来，彷佛是要将我身体掏空一般。 吐过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发轻，一种特殊的状态开始出现。此刻，那些苦恼，那些对事态的愤懑渐渐消失不见。 当我走到院子门口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我费力的掏出电话，看都没有看直接接听。 用残存的意识，大着舌头说道：“喂？” “你喝酒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嗯…怎么了。你丫谁啊？” “没事了。”说着那边挂断了电话。 这让我有些愕然，我这才想起来要看看是谁。翻开通话记录，我这才模糊的看到丫头这两个字。 踌躇着要不要给她回个电话。但，在我的记忆中，她最反感的就是醉如烂泥的我！摇了摇头，费力的打开门，刚进到屋里胃里再度翻腾。 摇晃着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又吐了起来。这次，好像连胃液都一同吐了出来……起身，打开水龙头，低下头，靠近水流处，冰冷的自来水刺激着我的头皮，这或许能让我好受一些。随意用毛巾擦干，连衣服都没力气脱的我，倒在了床上昏睡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我梦到了白桃好像连夜赶来照顾我，埋怨着我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我抓住了她的手，对她说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难，我就是个生活中的懦夫。我不接受现实，一直认为这是一座充满希望的城市，可你们，他们，都告诉我，这座城市中只有失落......但是我依旧坚信。你知道吗？我也怨恨......我怨恨为什么和你的差距这么大，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你，但这狗娘养的现实，生生把我们隔绝在两个世界啊！好不容易我想到了努力，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要改变自己，缩小和你的差距。可，这样一个机会都被人算计掉，是不是我们根本不可能？你永远都是那么优秀！” “我对不起赵琳，你知道么，她曾有过孩子，是单身夜那天发生的事。这让我怨恨自己，假设我有足够的自制力，我们就不会发生那些，或许，那时候我们结婚了，现在的事情就都可以避免......” 她拍了拍我的背，对我柔声道：“许诺啊，你怕什么，尽管去做好了。我很好养活的，而且我也不在乎那些啊，何况老白跟叔叔不早早就订好了我们的婚事吗？傻瓜。” 我抬头，看着她绝美的脸庞，眼泪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然后将她拥入到怀里。 “呵...这个梦，还挺真实。”我有些自嘲的说道。 紧跟着，嘴边就传来一阵惊人的柔软......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意识朦胧中，我做着一个男人本能该做的事，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好像下起了雨，雨声，屋子里的浅吟低唱，仿佛形成了这世间最动听的交响乐。 —————— 离开的日子近了，张峰和区彦那边我还没去，毕竟我们会在张北会和，也就没什么告别的必要。 但这天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白桃主动联系了我。 她说我们要谈谈。 春天里，我们相对而坐，但气氛稍微有些凝重，这样坐着大概能有半小时了。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白桃，至今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突然跟我说起赵琳。 “我们为什么要谈她？”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白桃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而说出一句让我有些云里雾里的话。 有些烦闷的抓了抓头，思索着她的意思。暗自想到“难道昨天我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或者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这类事情着实有些让我头大，想要点上一支烟，可是看到她在这盯着我只好作罢。 过了半晌，我叹了口气，“你能告诉我，昨天都发生什么了吗？我喝多了，所以意识里并没有太多记忆。” “呵，你这还真是个好借口。”白桃双手抱肩，淡淡的说道。 “我真不是给自己找借口，你也没有喝多过，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所以，在我们谈之前，我要先弄明白我都说了些什么。” “这重要吗？” 我点头，“嗯，很重要。” “好。”说着白桃拿出了手机，放到我面前。 我接了过来，那是一段视频，一段关于昨天我喝多之后的视频。视频里的我像条疯狗一样，耍着酒疯。 “我对不起赵琳，你知道么，她曾有过孩子，是单身夜那天发生的事。这让我怨恨自己，假设我有足够的自制力，我们就不会发生那些，或许，那时候我们结婚了，现在的事情就都可以避免，当我发现我爱你的时候...我觉得对不起她，天长地久，是我对她的承诺，哈哈哈哈...真他妈可笑......” 看完之后我久久无言，就那样沉默着。 “怎么样，什么感觉？”白桃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问道。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会录下来。” “因为这是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白桃，你不觉得你有点不可理喻吗？”我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因为她的这个举动让我有些恼火，甚至于意想不到。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姑娘。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把我这段事情给录下来。 “呵，我不可理喻，也许吧。” 我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我很压抑正处于爆发的边缘。心里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一般…… 没有再顾虑她的感受，我直接点燃了一支香烟。试图让尼古丁来安抚我随时可能爆发的情绪。 白桃皱了皱眉，“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我怒极反笑，“呵呵，好啊，谈什么，你说。” “我说过，我白桃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如果说你心里还有那个赵琳，你完全可以去找她。我不会阻拦你什么。 我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会吃醋。我承认我不可理喻，但，许诺，请你清楚一点，我是你女朋友。至少目前是......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们一同分担。你的这种表现让我很失望。我甚至都没想象过，有一天我们会因为这样的问题来争执。” 耸了耸肩，“我也没想过我们会因为这种事情争执……你是我女朋友，你就应该对我有这种最基本的信任。我跟赵琳，分了就是分了。我喜欢你，心里也只有你，我为你做过的那些事就是证明，这点我希望你能清楚。” “呵...清楚，你让我怎么清楚？”白桃也提高了说话的声音。这让她看上去多了那么一丝烟火气。 不过，我无暇欣赏她的不同气质。因为此刻的我，也处于一种极度愤怒的情绪之下。我对她的举动感到心寒，更对她表现出来的这种不信任而有些恼火。 我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两个人在一起，这种不必要的争吵如果都不控制的话，将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尽量压着自己的情绪，“白桃，我们认识了二十多年，你不相信我？” “曾经很相信，五年前也很相信，不过现在……呵。” 我盯着她半晌无言，她的话让我很心痛。有一种快要被撕裂的感觉。 “为什么现在不相信？” 她看了我一眼，“因为现在我们之间有一个赵琳，许诺，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想在你心里，你还爱着她，我不能接受我的男人心里有别的女人。” 白桃的这席话，直接刺透我内心，“我心里有她？！你开什么玩笑……”由于我正处于爆发边缘，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过大，转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心里，现在只有你，我追求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你也清楚。请你相信我好吗？我很珍惜你，昨天真就是喝了太多的酒。酒后的话可信度大吗……”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人都说酒后吐真言。你今天让我见识到了。呵，别忘了，我学的是心理学。人在醉酒之后，潜意识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你别跟我说这个，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你今天太过不可理喻。答应你不喝酒，我没做到，这点我认了。只是你说我心里没你，这点我永远不会认。我们不至于这样，别再这么说了好吗？” 说着，我很认真的注视着她，眼神中甚至有些祈求。 白桃被我说的有些波动，转过头去，双肩有些颤抖。我走了过去，试图把她拥入怀中。 “你别过来。”她的声音让我很陌生。与她相识二十多年的我，此刻感觉她就像是个陌生人一般。 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感受着她因为情绪波动而颤抖着的双肩。 她挣脱开我的手，有些漠然的说道：“许诺，我们家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我现在这么维护我父亲的产业你应该懂。我最讨厌什么，你更应该知道。”说到这里，坚强如她，都有些潸然泪下……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妙，甚至感到害怕。我怕她就这样离开我，而离开的理由，只是一件在我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尽力让自己冷静，“丫头，我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呵……到现在你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跟你谈谈。真的是因为喝酒的事么。” 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叙述。 最后，只说出了三个字，“相信我。” 白桃并没有理会，仍旧背对着我，“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冷静，仔细想想了。”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我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只是缺少了抓住她的底气...... 她走了，离开了春天里，离开了我。至于我们的感情是就此结束，还是仍有缓和，这些我都不清楚。 走了也好，反正我也要离开了，注定要独自一人上路。 我深知她说的很对，我们之间隔着一个赵琳，有关于她，貌似只剩下了亏欠，所以我主动离开兰德....... “走吧，都走吧，这一刻，就让我享受孤独吧......” 第348章 游人，上路（卷尾） “雨后有车驶来，驶过暮色苍白，旧铁皮往南开...恋人已不在。” 随着这句歌词，我，一个生活的失意者，一个品尝到这座城市失落的年轻人，终是离开了这里。 走的义无反顾，毫不拖沓。 没人来送，同样的，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或许白桃是知道的，但自那天起，我们便没有再去联络过，有关于我们的关系，好似一段没有结局的故事，画上了一段省略号。 我会回来，我也会找她，只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有朝一日，我许诺能够出人头地，那一天或许不会远，更或许，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 尤其是在我认识到现实残酷之后。 赵琳... 她注定是个句号了，哪怕我对她仍存一丝情感，相比之下，更愿意当作是一种亏欠，少不更事时犯下的错，注定要纠缠一生。说实在的，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永远都会是一根刺，扎在我们彼此心里，不愿与人提起，更不愿自己想起。 我跟她的交集，大概就会止步于此了吧？ 没人知道，也没人愿意逾越雷池。 安默。 贵人？知己？朋友？ 我们之间总会留下遗憾，错误的时间里，她遇上了我，那丝丝诱人至深的不明情愫，让我们迷失了自己，产生的那种情感是不是爱情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因着那时懵懂，渐渐改变了安默的路。 她本可以更好的，无忧虑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过来接手烂摊子，镀金，未来再去接管卓玛，这家业界闻名的商业航母。 恨时间，恨自己。 我没有勇气告诉她我走了，正如当初从卓玛离职一样。 用一个男人最不应该用，也最遭人唾弃的一种方式。 或许，安默的心已经被我扎的千疮百孔......或许，在漫长时间的冲刷下，一个名叫许诺的男人，会渐渐消失在她心里，正如她的前任一般，变成了陌生人，陌路人。 区彦从外地回来不久，有他在，张峰不会感到孤独，更何况，距离音乐节的开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足够我们重逢。 张北，那一定是个很美好的地方，那里将会见证他的崛起。 想想到时候他跟初心的正式碰面，不免让人唏嘘感慨，那个时候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汪洋在家伺候着林珊，一个要当爹的男人，现在整个身心都扑在了家庭上，说实话我很羡慕，甚至憧憬能跟白桃也到那天。 自上次聚会后，我们便少了联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也有独属于自己的经历，这便是成长，成长意味着孤独、疼痛。更意味着...分别。 凌晨那里我不知该怎样面对，如果不是他告诉我实情，或许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次的意外，切实发生了，并且还让赵琳有了孩子...他，也一直没能被赵琳所接受，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表象，都是在表演。 用这一切来告诉我，她赵琳没了我许诺，照样生活的很美好，依然可以收获让人羡慕的爱情。那段时间里，我确实很怨恨凌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追求赵琳，哪怕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后来我懂了，爱情面前，从来不存在什么先来后到，爱，就要爱的义无反顾，只有奋不顾身了，到了老的那天，才有跟自己子孙吹牛的资本，我，爱过。 凌晨是可怜的，因为我的关系，他被赵琳彻底拒之门外，或许他未来某天会跟别的女人结婚，但我敢断定，那个女人，绝不是他的爱人。 他的最爱，如今彻底跟我们这个圈子告别。 正如我一样。 —————— 走吧，就这样的走吧，没有牵挂，没有烦事所累。 我走的不算坦荡，不论如何留下的遗憾没来得及弥补，这是事实。 但我走的很彻底，跟沈阳所有有关的一切，我都没有带走，唯一存在一丝关系的证明，大概只有如今我手上这张，前往杭州的高铁票。 为了什么去杭州？ 我不清楚。 只是听说江南风光秀丽，只是听说那里能够让人安静，也只是还自己的一个夙愿。 我记得，在我们年少初长时，白桃曾经跟我说过，她想在杭州生活。 大概，就有关于此。 目的，总会充满不确定性，人，也总会莫名其妙地悲歌慨叹，只有记忆，这种根生于脑海深处的东西，不会忘却，哪怕被压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未来某天也会自动翻出来，重温片刻的美好、亦或是悲哀。 其实，最开始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要来开这座城市。 当我茫然站立在沈阳北站的时候，当我举目四顾没有方向的时候，杭州这两个字出现在我眼前，于是我就买了这张票，于是，我想起了关于年少无知时，对白桃的承诺。 许诺，许诺，我许下了太多承诺。 现如今，有了时间，我开始慢慢去还，就像欠银行的贷款一样，终有一天会还的清的。 车上人很多，想来也是，处于八月的末尾，正赶上了开学的时候，看着车厢中那一张张还带着些许稚嫩的面孔，或多或少都让人心生向往。 我不禁会去想，假设我可以重回那个时候，最应该的做的事情会是什么？还会不会去追求赵琳？还会不会相信这个世界是单纯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益参杂？ 以至于，还会不会跟曾经的兄弟成为兄弟？ 一时间陷入短暂的深思之中。 会，我会。 人生没有如果，依照我的个性，假设重来一次，我依旧会那么选择，哪怕知道未来的某天，我会像条流浪狗一样，没有人怜悯，心，没有地方去安置也不例外。 那毕竟是我自己的人生，如果不去选择，我会难过，会不安，会觉得生命失去本来的颜色的。 我只是我，哪怕有任何不足，依然是我，这点不会改变。 赵琳和白桃，这两个对我意义最为深刻的女人都曾说过，“许诺，你永远都是那个许诺。” 那个带着倔强，那个撞着南墙，那个不安现状也不会改变，自尊心多的要死的家伙。 第349章 老男人的故事 关于过去，我早已回不去，只能在心里浅浅念着，淡淡记着，然后将它选择性的遗忘。 毕竟，人不能活在过去不是？ 动车自九点驶出沈阳，至今已经三小时有余，而我的行程，也称的上是刚刚开始，中午时分，淡淡的困意，加之从胃中传出的信号，让我决定吃上一份快餐，当然，能有一罐啤酒，这段时光也就称的上完美。 我的对面，看样子是一对学生情侣，边上，是一个女孩儿，年纪跟对面的相仿，想必，他们都在杭州上着大学。 一个人出门在外，总会感到淡淡的孤寂，为了不让旅途太过单调，我对着情侣中的男孩问道：“哥们，一起喝点？” 男孩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我，俨然没有意识到我会叫上他一起，他有些局促，有些防备，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他女朋友，有些好奇的扫了我一眼，满是打量。 “怎么，不好意思？”我笑了笑，便不再强求。 “没...没有。” 男孩挠了挠头，求助似的看着他女朋友。 “喝点吧，就当消磨时间。” “嗯。” 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们俩一眼，递过一罐啤酒，示意了他一下，自行喝上一口。 期间，我得知了他们原来是浙大的学生，开学大三，正是处于迷茫彷徨中的时候。 一行四人，我们三个气氛聊的火热，自然而然的，坐在旁边的那个姑娘也就加入了进来，她道：“大叔，看不出来哦，还挺健谈的。” “...姑娘，我没那么老吧？” “呵，是吗？” 她看了我一眼，说道：“单身男人，独自出游，不是去谈业务，就是去疗伤，你呢？没带什么像样的装备，俨然，是出去走走疗伤的，我说的对吧？大叔。” “......你是学表演的，还是学编剧的？”我带着些无奈道：“你跟我一朋友特像，她是演员。” “都不是。” 姑娘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学导演的，上戏，导演专业。” “......厉害。”我竖起大拇指，说道。 “那么，老男人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 “故事？” 我重复了一遍，心里却陷入沉思。 不知怎的，我想到了跟他们差不多大的那个时候，而那时候的故事，主角，当人不让的是赵琳。 那是几年钱的事了？ 多到我都快要忘了吧...... 过了半晌，我喝光了啤酒，假设条件允许的话，这个时候我还会点上一支烟，带着些许追忆，淡淡开口：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城，有人的城池色彩斑斓、有人的城池繁华锦秀、当然，有人的城池又是一片萧索。 而我，跟所有的人都不一样，我的城池是空的，这么说或许不确切，准确的日子是在她义无反顾离开的时候，那时开始我的城池就空了。那天是那年的七夕。那天沈阳难得的晴空万里，那天路上的行人看我的眼光好像除了嘲笑或许带着点怜悯。。。。。。 曾经，我不是这样的，至少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是知道奋斗的。 毕业半年，我就成了公司的销售状元，拿着每月一万的薪资，着实羡煞了不少人。那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通过努力给她一个想要的生活。每天不管有多累只要是看到她笑，看到她鼓励的眼神我就感觉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那样的日子很美好。 可是在那天，人潮涌动的中街我们同许多情侣一样，手拉着手的逛着街，走到大街中央在她惊诧的目光下我拿出了那个用半年血汗钱买的钻戒，大声的跟她说：“嫁给我好吗？” 就在所有人都注视着的时候，她的一个动作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她竟然躲开了！在我看来五年感情水到渠成马上要修成正果的时候，她竟然躲开了我。那个时候她给我的感觉很陌生。接下来她说的话，更是让我心沉谷底。 她说：“许诺，我陪了你五年，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没有撇下你，在你事业起步的时候我也一直鼓励你，当你现在有了一定基础的时候，对不起，我得离开你了。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去寻求什么，是我对不起你，今天就此别过，各奔东西吧。” 我只记得，当时我手拿着婚戒，惊慌失措，在人潮人海的中街……周围的人看着我，幸灾乐祸中又有那么一丝怜悯。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那个我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年，充满了毕业后点滴的出租屋里。房子不大，却很整洁，空气中还有她没有消散特属于她的清香，屋内的装修简单而又精致，这是她选的，我还记得还是学生时候的我们，她曾说过以后要做一个房屋设计师，这是她的梦想。” “然后呢？” “你们是怎样在一起的？” 他们三人都好奇而又怜悯的看着我，更想知道后来的故事。 “我暗恋了她半年，就在那年暑假前，我终于鼓足勇气，向她表白。 我组织了千言万语，甚至对着室友练习了好几次，但当我真正面对她时，却只是呆呆的说了一句话：“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脸上好似有些戏谑，但却没有惊讶，只是淡淡道：“我知道。” 我不解，也更加惊讶，因为这半年我除了偷偷看着她之外，并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那么，她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她的？ 愣神中，她再次说道：“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满怀的希望顿时变成了满腔的失落，我就知道，像她这样女神级的人物，怎么会看上我，我苦涩的说他一定很帅吧。” 她眼中的戏谑更加明显，那时候，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博人欢笑的小丑，在被她看着笑话于是，我便想转身离去。 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眼中忽然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嘴角也露出了笑容，轻声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恋？” 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转身离去，才没走两步，我便停止了脚步，脸上的失落顿时变成了思索，再变成了不可置信，最后变成了狂喜。 就这样，我跟她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这就是我在你们这个年纪里的故事。” “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络么？” 我想到了赵琳，想到了兰德。 “有。” “真的没有可能了么？” “错过，真的就是错过了。”我看着那个男生，用过来人的口吻对他说道：“兄弟，珍惜眼前人。真的。” 第350章 一切从她回国开始（二合一） 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珍惜，懂得了，才会久久无法释怀。 对面的那个青年应该不懂，毕竟他还年轻，毕竟，他的爱人在他身边，他们很美好也很幸福，假设有一天面对跟我曾经相同窘境的时候，他会怎么选，没人清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都有自己的经历等着去一步步完成。 我是个善忘的过来人。 是的，过去的那些回忆我都已经选择性的遗忘。 “大叔，看不出来嘛，还挺重情的。”我旁边的那个女孩儿，拍了拍手。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场好戏，从她专业所习的角度来看，能不能拍出一段电影，或是一部电视剧。 “姑娘，要么叫我哥，要么叫我名字。” 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大叔...总觉得会带着些猥琐。” “嘻嘻。” 她笑了笑：“这不重要。” “你刚刚只讲过你毕业之后的那些事，你跟那女人分手之后呢？” 她托着下巴，煞有其事的分析道：“正常角度来看，你一定会消沉一段时间，然后会再度遇见个人，她将是你所有情感的依托，这样的戏剧才符合故事发展的逻辑性。” “...我这是生活。” 嘴角上扬，笑了笑，“不过你说的还真对。” 我想起了白桃，想起了她刚刚回国时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她真像个天使一样出现的吧...当然，这是在我不知道我们的婚姻早被双方父母安排好的前提下。 “你看，我说对了吧。” 女孩儿的眸子里仿佛闪着光，她道：“给我们讲讲呗，到杭州还有四个多小时呢！更何况我是到魔都，怪无聊的。” 好像女孩都喜欢探究这类事情的桥段，这不，在我身边这个说过之后，对面的那个女孩也是好奇地打量着我，俨然，她也想知道。 回忆，有苦有甜，而对于这类事情的回忆，仿佛毒素一样的蔓延，静静地在我脑海中有如电影一般上演...... “一起，都从她回国开始。” 过了半晌，我说出了这句话，紧跟着，给这三个听众，讲起来那时候的事，那时候白桃刚刚回国时候的事儿...... “跟她分开之后，每天的生活大抵都是：公司，酒吧，家，这三点一线，而我那是挂在嘴边的话，也总是去他妈.的爱情。 是啊，被爱情伤害过的人，也总习惯于把所有悲哀难过，怪罪在它的头上。 那是我某一天买醉之后的回家，习惯性的说完那句话，脱了衣服随手丢在地上，在床上辗转难眠…… 迷糊中，放在兜里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拿起直接拒接，看了眼时间已是凌晨两点，注意了下那陌生的号码感觉都有点可笑。摇了摇头继续躺下，希望能够入眠，那样至少在梦里她还能跟我憧憬未来。其实有时候也不想让自己进入梦乡，因为我害怕醒来还是失落难免。 就在我纠结中电话又一次的响了起来！这不禁让我感到愤怒！ 想也没想，我接了电话。不等对方开口我就破口大骂“你他妈谁啊，有病啊？不知道现在两点多了么，扰民吗？你大爷的！” “呦呦呦，脾气还不小，我这边艳阳高照的，上哪去管你这个人的死活”电话那边传来好听的女声，声音没有东北女性特有的直爽反倒是同江南女子的温婉相类似。 听着这个声音，我呆住了，很熟悉但是我又不确定是她给我来的电话…我呆呆的注视着手机，内心难免激动。 就在我愣神的时间里，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好像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也是破口大喝道：“你大爷的许诺，我不就是出国做了几年代购吗？你丫真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想着姐姐也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孤身一人在国外，你不联系我就算了，给你打个电话上来就是骂人，你等着，等着......” 听着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问候，以及属于她特有的脾性。顿时感觉心里一暖。不禁也调笑起她来。 “桃子，好歹你也是个高材生，出国留学就是留学说什么代购啊？还有，我大爷不就是你爸吗？你这么说他老人家这样真的好吗？我看属于资本主义人民的绅士礼仪你没有学会，反倒是把我大东北的彪悍发扬光大了” 听见我这么说，电话那头罕见的没有反驳。六年前，那年高考结束之后她就去了英国，不久传来消息她考取了剑桥大学的心理学专业。那时候我很羡慕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她。 我习惯叫她桃子。 由于我爸是她爸战友的原因，我们两家走的特别近，导致了我跟这个一笑说不上倾国但绝对倾城的姑娘，关系不是一般的好。我们原本是邻居，从玩泥巴的小屁孩一直到中学时期我们都在一起。后来由于她爸生意发展日益增长他们搬走了。但这也没有阻碍我和桃子坚定的革命友谊。直到她去了英国，一走就是六年。我也只能从她父亲口中听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六年的想念，顿时涌到了一起，我不禁哽咽：“桃子，我想你了。” 听见我这么说，电话那头先是沉默，继而传来她的笑声，先是轻笑紧接着就是哈哈大笑。我能想象到她花枝招展毫无忌讳的样子，并没有言语，等待着下文。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她的轻咳，桃子说：“怎么？你是真怕姐姐回去打你吗？都叫上姐了，放心啦，姐不会舍得打你的，最多......” 听她这么说，我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虽说彼此都很了解，我也不想在她面前认怂，我小孩子似的说到是你先挑起来的。便转移话题问道：“亲爱的小白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谁知道听过我这句话，桃子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声：“猪头，你不会看来电显示吗？” 她这一说我便怔住了，开始想起来刚刚接电话的时候，来电显示上显示的是魔都！ 我迫不及待的说：“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下飞机进了酒店，连老白都没通知就给你这个小屁孩打了电话，谁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还骂我！” 听见她佯怒的声音，我连忙说：“我的亲姐姐好小白我错了还不成吗？我这不是睡迷糊了吗？您大人有大量，原谅老弟吧！实在不行，你回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放你一马，我明天的飞机回沈阳。给你个接驾的机会。困了睡了，晚安小屁孩。” 跟她互道晚安之后，我的心情很好，这是她离开我半年之后心情最好的一天，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桃子回来了，那个为数不多懂我的人回来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心情无法言表的我，打开了半年没有打开的朋友圈，找到了很久以前还是青葱少年时我跟她的合影，照片中她那时就已经初现规模祸国殃民的脸蛋笑的是那样的甜。我在朋友圈写到，我代表祖国人民，欢迎小白同志回国！ 关了手机，我便沉沉睡去，梦里罕见的没有那个人……” 那个时候白桃的突然出现，真的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看到的一抹清泉，那抹清泉是那么的可口，甘甜。 讲到这里，我再度打开一罐啤酒，润了润喉，不知该继续跟他们回忆，还是应当把那份回忆掩藏。 “大叔，你不适合讲故事。” 我身边的那个女孩儿一脸的认真。 “是啊，这不是故事。” “不，我意思是，桃子回来之后呢？” “她回来之后？” 她回来之后，大概就是她痛苦的开始吧...... “对不起，我不想讲了。” 想起那些，我的心都难免会感到疼痛，一个男人，对一个在背后默默喜欢着自己的女人，做出那些事情，真挺让人唾弃的。 “大叔...求求你了。”女孩儿摇着我胳膊，“你看，你都跟我们说这么多了，也就不差那一点了。” “学导演的，都这么话痨么？” 女孩儿翻了个白眼：“难道你在床上也是这样？刚有兴致，就不行了？” “.......” 我被她说的老脸一红，丝毫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儿能对陌生男人说出这样的话。 女孩儿自己也意识到了言语的不妥。 “不好意思啊大叔，这只是个比喻，你别介意，我又没跟你...你那方面我不知道的。” “......大姐，老太太摔倒了我都不扶，我就服你！” 对面的情侣好笑的看着我们这两个活宝。 或许，这才是旅途该有的意义。 “咳咳。” 轻咳了一声，我接着说我的故事，白桃回来的那些事。 “得知桃子从国外回来，我当然是很激动的，毕竟那么多年的情谊。第二天，我特意从公司告假，开着那辆苟延残喘的破捷达，赶往桃仙机场去接她。 红，一身的红，红色的唇，披肩的波浪长发，完美的身材比例，祸国殃民的脸蛋，黑色的墨镜挂在脸上，踩着步子，高傲的拖着香奈儿的行李箱。人群中的她就像个女王。吸引我注意力的不是别人，正是桃子，我六年没见的小白姐。 恍若有所感应，人群中的她也向我看了过来，优雅的站在原地。仿佛磁铁吸一般，引了人群的注视。 看到这种情况，我有些无语，但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她走去。摆上自认为还算阳光的笑容。张开双臂，略做正式的说“我谨代表祖国人民，欢迎小白同志学成归国。” ‘噗嗤’，小白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挂上了笑容，我轻轻的抱她入怀，主动接过她的行李。然后她挽着我的手臂，向门外走去。 看着我们离开，我好像听到人群中心碎了一地的声音。不知道我们离开之后会不会有人感慨一朵如此娇艳的玫瑰插在了牛粪上。不过我不会在乎这些，因为这样亲密的动作早已成了习惯。除了她去英国的这六年，几乎每次见面我都会给她一个拥抱，而她也会自然的挽起我的手臂。对于我们两人而言这都是深入骨髓的习惯。 也许只有她嫁作人妇或者我成为人夫的时候才会注意到吧？ 很快，我们走到了我的那辆捷达旁边，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有两行清泪。 看着她的泪水，我有些怜惜。“亲爱的，你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你诺哥太激动了？” 接下来她的动作是我有点意想不到，她趴在了我还算宽阔的肩膀轻轻抽泣，衬衫被泪水打湿。我有些心疼，只能拍拍她的脑袋告诉她不要哭了，到家了… 谁知道，小白接下来的动作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把住了我的头，轻轻的用她的红唇亲吻了我的面颊，那个时候，我内心的想法有些无法言表。 然后她自己主动的走到我那辆破捷达的副驾驶门前，打开了车门。嫣然一笑，绝对倾城，冲我勾了勾手指。 “小屁孩，带本后回宫”说着巧笑嫣然，妩媚至极，不知情的绝对不知道前一刻的她面颊还挂着两行清泪。 后来我送她回了家。” 说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说下去，因为再后来的事情，完全就是我一个人的罪诠书，满满劣迹与斑驳。 “再后来呢？” “你猜？” “如果观众都会猜测的话，那我们导演都会失业。” “那按照电影的桥段来看，再后来应该会怎样？”我问。 女孩想了片刻：“当然会发生一些事，然后你发现你爱上了她，她渐渐取代了那个人在你心中的位置，紧跟着你们会结婚，生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你也知道，这是生活。” “生活总会存在着太多的无奈和...悲哀。” 目光扫过这几个人，“如果事情真的按照戏剧的模式发展，我确实已经跟她结了婚，或许现在我们的孩子都已经一两岁，我们也会有很好的生活。” “但可惜，事事不可能都尽如人意。” “当我现在明白这些的时候，都已经太迟。” 说着，我望向窗外，景致随着列车向后移动，正如我所经历的这些事情一样，没有珍惜，便追毁莫急。 “你们现在分开了？” “我也不清楚我们现在算什么。可她确实不在我身边。” 第351章 女孩身份（二合一） “这种关系最尴尬。” 女孩儿感慨了一句，问道：“假设说，现在给你一个机会重新开始，你会找回桃子吗？” “没有这种假设。” 有的话，在知道如今这个局面之后，我不会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因为我不想让那个可怜的女人经历这些事了，原本一个高傲的姑娘，生生被我坑害到如今这个局面。 她，还好吗？ 白桃应该已经知道我离开了吧，或许，她还处在气头上，更或许，她现在被鼎丰那些业务所劳累着，每天都想着如何跟齐家父子勾心斗角...... 更或许，那个女人在默默地等着我回去娶她。 “人总要习惯残留一丝幻想和向往，大叔，这种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还是说，你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失去希望？”我重复了下女孩儿说的话，点了点头：“我的生活，满是失落。” “呵...悲观主义者。” 猛然间，仿佛什么东西在我心头炸裂一般！ 悲观主义者。 女孩儿不是第一个这么评价我的女人，第一个说这话的，是她，是白桃。 本以为我已经逃出了那座城市，跟她断了所有联系，生活中不会再出现她的影子，我要静，我需要沉淀与磨练，爱情这奢侈的东西，只有当我有足够资格的时候，才会拥有。 但，我错了。 她的影子还是出现了。 毫无防备，就这样在别人的评述中，我仿佛看到了她的音容笑貌，以及她原本应该有的模样...... 大概是我去接她时候的事，她坐着那辆任何人都不会瞧上眼的破捷达。 “我说你这是什么破车？捷达好歹也是德系车，怎么你这发动机的声音是这样的。” 听见白桃的不满，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略微有些歉意的看着她那绝美的侧脸，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是作为一个跟这个姑娘斗智斗勇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我只知道此刻我不能退却。 “桃子，这不是英格兰，这是中国，我也不是老白的司机，我是你诺哥，你得这么想，我能亲自来接机就不错了，这是多少姑娘梦寐已求却不能够实现的呢？” “听你这么说本姑娘还得感到受宠若惊喽，那真是谢我诺哥厚爱。”说着小白似笑非笑的用那只弹钢琴的手掐住了我的胳膊，力道不大但却极疼。 看着我疼的有些扭曲的表情，她松开了手，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好开车本姑娘还没嫁人的话。便不再言语。 “我说桃，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啊，没有给我找个英格兰姐夫什么的吗？”我没有回答她，反倒是问了她一个问题。然后我看着她等待着答案 “呵呵，还英格兰姐夫？！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做我的男人，要么比我优秀要么比我强，不过可惜的是，25年的人生岁月里我还真就没遇到过。” 听见她如此狂妄的回答，我有些不置可否。 确实，她实在是太优秀，不仅是长相，智商还有情商都是上上层。 我无语的同时还心有不甘。“难道我小白姐就这么孤独终老，不准备嫁人了吗？” “嫁，当然要嫁，不要忘了你小子和我还有娃娃亲呢！”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想了起来，在我们五岁的时候，那年春节两家聚在一起，老张和老白都喝多了，便迷迷糊糊的定下了我跟白桃的婚事。当然，那只是个玩笑话没人当一回事。没想到，她还记得！ “谁不知道那是两个老头子喝多之后的醉话，你还记住了”我有些窘迫的答道。 看着我的窘迫，小白有些不屑。微微上扬的嘴角，美的不可方物。四周打量一翻： “姐姐我是个习惯坐宝马的女人”她说出这句话，我感到了自尊受挫，白桃说的对，她真的是一个习惯坐宝马的女人，她的家庭条件决定了她所看待事物的高度。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不用别的，单是她那副眼镜就足以买一辆城市suv了…… “你等着，早晚我会开上宝马” 看着她的表情，我不忘补充一句“肯定不是为了你” 说完，我们便不再言语，气氛再次变的安静。我是个习惯孤独的人，所以不管有多静我都不会感到什么不适。而小白在我眼里就是女王一般的存在，足以适应任何气氛…… 就这样安静着，只有捷达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如此安静的两个人却诡异的和谐。 ——————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带着爱，我也带着爱，可都被我的脸面、所谓的尊严给拒之门外。 她习惯了坐宝马，却甘愿为我付出一起，甘愿为我创造成功的机会，如今，我也想给她买辆宝马，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现实就是如此，人性亦是如此。 离去的，忘记的，悲伤的，快乐的，最终都会被时间的长河冲刷，最后留下的，只有我还能回忆的。 女孩儿的那个假设，我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一个平庸且懦弱的男人，能给她什么？ 换句话来说，白桃又要过我什么？ 胸口猛然发堵。 这块郁结于心中的石头，名字叫做愧疚，更是懊悔。 我埋怨过生活，埋怨过那些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埋怨过那些看不顺眼无法接受的事，唯独没有看清自己，真真正正的对着自己的眼睛，问问自己，做过些什么。 玻璃心，没错。 怨天尤人，也没错。 在成长的这条路上，任何人都会出现这般情绪。 可任由它们发展，不去加以控制，便是大错特错！ 而我，到如今才真正发现这一切，是不是晚了一些？ 一时间，我有些出神。 “喂，大叔，你怎么了？” 女孩儿的声音将我拉了回来，原来我还在前往杭州的高铁上，原来，我只是身体逃离了沈阳。 灵魂呢？ 灵魂应该还在那栋老宅里，那里才是我们爱情最初开始的地方，在沈阳的这些年中，也只有那里，才存在我过我真正的温暖，因为那里，有白桃。 暗自叹了口气，我看着女孩儿：“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过客。” 女孩儿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儿，笑道：“缘分让我坐在这里，听了你这么多的故事，但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何况，你的故事，让我决定远离你。”女孩一本正经的说道。 “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你缺少了面对的勇气，缺少了对待爱情的执着，说白了，大叔你没有担当。” “...” “姑娘，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为什么要妄下评论？” “呵呵。” 女孩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是出来散心的对吧？” “没错。”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为了治愈情伤？” “对，也不全对。” “好，姑且这样认为，独身男人，出来散心旅行，肯定是在沈阳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件让你拿不出任何解决办法的事情，所以，你惶恐，你沮丧。” 女孩盯着我的眼睛：“我说的对吗，大叔？” 很惊诧她能分析出来这些情况，跟她四目相对，从中我竟看出淡淡怒火，想不通一个陌生女孩哪来的脾气要跟我发？ 还是说，这个女孩是个嫉恶如仇的姑娘，而我跟她讲述的那些事情，让她感觉到了厌倦，反感，然后在心中给我贴上一个不负责任的标签？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所讲的这些，大多是我前段时间真实的心路历程。 “对。”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还有呢？” “一个惶恐的人，只能看着自己的爱人每天为了一些事情而焦灼，你呢？你什么事情都做不出来，偏偏还想帮她解决，你经历这些之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于是你开始自甘堕落。” “可是我努力了。” “是啊，努力的结果就是让事情更加糟糕，然后眼睁睁的把自己的爱人逼上绝境。” “......” “姑娘，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原因吧？” “对啊。”女孩眨巴眨巴眼睛：“这些是我分析出来的。” “......你学过心理学？” “还是学过逻辑学？” 惊了，彻底的惊了，这个女孩不简单，或许她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简单，一个在校大学生，竟然会知道这么多？ 还是现在的大学生，阅历已经丰富到了一定地步？！ “我说了，我的专业是导演。” 女孩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只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软弱的男人而已。” 女孩能看出这些，白桃不能吗？ 白桃已经在商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她还不如一个未出校门的女孩儿？！ 俨然，这种事情不存在。 更何况，白桃比我自己都了解我，那么，她为什么不把这些说出来，而选择自己一力承担？ 她到底承受了多少，不该她承受的事情。 爱情，真的可以让人盲目。 “没错，我很软弱，更是一个懦夫，所以才选择逃出那座满是失落的城市。”我看着对面的那对情侣，说道：“小兄弟，别学我，珍惜好你身边的人，还有，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放手，有一种爱叫做放手，那他妈只是我这种无能的人说出的狗屁话。” 心，沉入谷底。 爱，渺无踪迹。 愿，她在那座城市里，可以得到她所珍惜的一切。 只是这一切中，我选择了逃避。 “大叔，你又错了。” 女孩儿纠正道：“失落的是人，不是那座城市。” “你满怀希望，憧憬的做着一件件，你想象中可以帮到姐...那个女人的事情，反倒忘了你们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爱，爱是伟大的，她选择自己去扛，不想看到你担心，那是爱，你选择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甚至是命，也是因为爱，但，你们的爱，都没有让对方清楚，所以才有如今的这个局面。” “我没有做成的事，为什么要告诉她？” 这点是我不肯苟同的，成年人的世界中，满是复杂，现实生活更不是虚幻童话，我并不认为一件没做成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那个时候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帮助白桃同鼎丰度过难关，去求过管述君，无果之后，更是利用了安默，接着田野被我当成拦路虎一样的被我踢出局，害他失去了工作...... 最后只是我替齐正国做了嫁衣，成了他要挟白桃的资本。 我，有什么脸面跟白桃说？ “呵呵，可怜虫。” “你可怜的自尊，让你满是自卑，偏偏这种自卑中还夹杂着自负，所以你哪怕怨恨了整个世界，依旧无法相信，一开始自己就是错的，当你意识到自己错了的时候，你还是不想承认，所以，你选择了逃避。” 女孩嘴角一挑：“你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你认为自己离开之后，她会过的好，至少身边没有你的拖累。可，在沈阳都没有幸运过的你，去杭州，去魔都，哪怕未来去京城，你认为你会幸运吗？！” “不，不会。” “因为，你已经跟幸运擦肩而过。就在你选择离开的时候。” “生活不会眷顾傻瓜。”我感慨道：“还是小瞧了你。” “说吧，你跟白桃什么关系？” 女孩所站的角度，完全是一看过了所有事情发展之人的角度，因为她分析的足够透彻。 再怎么牛逼的心理学，也看不出这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我敢断定她一定是听过这些，而且是很全面的倾听，这才有了现今的言论。 我没见过她，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她认识白桃，并且，还会是白桃很亲密的人！ “你...你说什么？” 女孩支支吾吾：“白桃是谁，那个女人吗？名字还真好听哈。” 顾左右而言她。 “妹妹，你应该学习表演。” “你的演技太过拙劣。” “......” “你是她妹妹？” 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像，在你身上看不到她一丝一毫的痕迹。” “那你到底是谁？！” 第352章 断桥上没有白素贞（二合一） “你在说什么？” 女孩儿特天真地说道：“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张了张嘴，还不待我开口，她接着说道：“说我跟那个女人认识，有没有搞错？真要这么狗血吗？大叔！” 真的是在开玩笑么？ 不，我很确定她跟白桃认识，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她碰巧跟我一辆车，碰巧坐在我旁边，又碰巧......她主动开口，让我说那些事情？ 真的会有这么多巧合么？ 所有的巧合都遇到一起，那便不是巧合，而是刻意。 我百分之百的肯定，她跟白桃熟识，且相处到了一个无话不谈的地步！ 那么，她究竟是谁？ 从来没有听过白桃跟哪个姑娘特别要好，更何况，跟一个明显比我们小很多的女孩儿？ 这也是我不好直接戳穿她的原因，因为我想不通，冥冥之中我仿佛抓住了什么线索，但又什么都没有抓到。 白桃，这会是你的安排么？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又赶快自我否定掉，白桃...在我离开之前，是陷在矛盾里的，那段我酒醉之后说出真相的视频，我不是没看过。 那就是个秘密，隐藏在我心中深处，其中还包括我对赵琳的愧疚，对那个孩子的自责，所以我宁愿选择自己承受一切，饱含悔恨和折磨，当我得知那个消息之后，曾暗暗告诫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但我没想到，酒醉之后的我一反常态，没有倒下呼呼睡觉，反而是耍着酒疯，跟白桃叫着委屈。 最不愿意让她看到的一面，在那一刻展露无疑。 所以白桃才会愤怒，通过我醉酒之后的那些话，她一定是认为在我心中最爱的永远都是赵琳呢，而她也只是赵琳在我这儿的替代品。 她说她也是个女人，她说她有她的骄傲。 而我，践踏了她的骄傲。 所以白桃会懊恼，甚至会恨，更多的，则是失望。 一个曾经骄傲如同王的女人，一个商界圈子中的天之娇女，一个为了爱，愿意像飞蛾一般勇敢扑了火的人。 最后换来的，只是我酒醉之后对于别人的忏悔。 白桃才会在我清醒之后选择问个明白。反观那时的我，质问她为什么会用手机拍摄下那段画面，责怪她不分好坏，就断定我对她的爱。 真是这样么？ 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爱人那样狠心，我许诺，纵使曾经再怎么人渣，再如何狼心狗肺，都不可能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这辈子，我也只对两个女人态度恶劣，言语中伤过。 另一个是，安默。 说穿了，我一个注定流浪狗一样的人离开了沈阳，在心中发着可笑的誓言，说什么混不好就不回来的话，多么可笑啊。 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我能给她么？ 我已经给她留下一个满是失望的现在了。 人，不能自私。 或许那个女孩儿说的对，我他妈就是一懦夫，一不敢面对现实，不敢直视自己内心的人，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离开沈阳，离开她的身边，断了所有联系...... 缺憾，别逃婚更会让她神伤。 至少那个时候她还知道我在沈阳。 现在？ 没有现在了吧？ 白桃现在应该会毫无精神，睡无眠，食无味；或者心死了，然后放任自留的嫁给齐宇？ 这些我不敢想象，却又会希望她这么选择。 至少那样的话她能过上很好的生活，良好的物质基础，保住了自家企业，达成父亲多年的愿望...就是没了我而已。 跟这些对比，那个名叫许诺的年轻人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这些，全是我心中所想，更是我希望白桃去这样选择生活的。 可心为什么会痛，又为什么会感觉到眼角发酸？ “喂...” 赶忙喊了一声女孩，“别再叫我大叔哈。” 现在需要一个人来跟我聊天转移注意力，只有这样，我才会意识到现在是在南下的高铁上，才会明白，我要像个男人一样，学会自己怎样生活。 哪怕...... 现在我的思绪已经飘回几百公里之外，她的身边。 “...不至于反射弧这么长吧？”女孩吐槽了一句，说道：“大叔，成熟男人统一的称谓，这样称呼你，确实有些不太贴切。因为你并不成熟。” “你一小屁孩懂什么？” 无奈的笑了笑，转头看向车外，情绪这种奇怪的东西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更何况，再多说些话，没准会让我更加难堪。 “怎么？” 女孩不依不饶：“戳到你痛处了？自己敢做就不要怕别人去说啊，不然当初想什么了呢？这些年里，我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形形色色很多不同性格的人，你，这个坐在我身边的家伙，绝对是我二十二年人生岁月中遇到最奇葩的。” “矛盾结合体，时而乐观到无以复加，时而又会自卑到骨子里的孤独患者。” “大叔，你比我见过所有的角色都有趣。” “哦？” 被她的话引起了兴趣，转过头来，疑惑道：“为什么又叫大叔？如你所说，我又不是个成熟有担当的男人。” “呵...假如你真的像我说的那么不堪，就一定不会是现在这幅无所谓的姿态了。” 女孩俨然一笑，就像一抹盛放在斜阳里的蔷薇花，她正色道：“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收起你所谓的高尚，收起你自以为是的聪明，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透，如果你真要彻底离开，当面说。” “轰...” 所有防备，所有伪装，所有的自以为是，都在这一刻被那句话轰的粉碎。 白桃。 只有白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有她且唯有她，才会如此了解我。 “她......” “你说什么？她是谁啊，感觉怪怪的。” “你......” “你什么你，本小姐姓杨。” 女孩盯着我：“你都要笨死了，真不知道姐姐怎么看上的你！还傻兮兮的喜欢了你十年。” “姐姐？” 我重复了一句，有些错愕的看着她：“你是杨老的孙女？！” “怎么，不行吗？” 女孩此时也卸下了伪装，再不似陌生人那般，她的手很自然的搭在我肩上：“姐夫，你丫可真够笨的，我不承认，你就不会坚持么？真不懂你这样的人，怎么让姐姐和爷爷念念不忘。” “喂..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姐夫。” “还没结婚呢，不算。” “那你到底叫什么啊？” 女孩小狐狸似的眨了眨眼睛：“你猜呀。” “......杨过？杨客？” 我疑惑道：“怎么都像是男人的名字啊，跟你可不搭。” “你才杨过呢！” “是你说的啊，我们只是彼此之间的过客，嗯...所以你到底是杨过，还是杨客？！” “我，叫，杨，慕，鲤。”杨慕鲤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 我问道：“她...还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在不在身边又有什么区别，不照样都要跟那几个恶心人的家伙勾心斗角？！”杨慕鲤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更何况，某个人的演技那么拙劣，表现出来的东西又那么的刻意，我一路人看的都尴尬，更何况我姐？！” “呵呵，呵呵呵。” 我挠了挠头，傻笑道：“那我不是全白装了？” “不然嘞。” “好吧。” 叹了一口气，我问道：“说真的，你怎么知道我会今天离开，知道我会去哪，更会跟我碰巧偶遇？！” “问一个问题。”杨慕鲤没有回答我，反问道。 “嗯？” “知道我爷爷以前是干什么的么？” “退休干部。” “知道什么部门么？” “不清楚。”我摇头，如实说道。 “铁路局！” “哈？” 好吧，原来还有这种巧合。 “你确定你要去魔都？！” “不然呢？还要跟你去杭州么，这都开学了。” “我靠。” “你真是导演啊。” “为什么骗你，有什么好处？” 此时此刻，在杨慕鲤的眼里，我完全就是一白痴。 —————— 一路上，我们又聊了很久，哪怕第一次见面也不例外，俨然多年未见的老友，一切都是因为白桃。 那个曾经高傲神气，现如今甘愿为了我自降身段的女人。 杨慕鲤说，白桃是中了爱情的罂粟毒，戒不掉，只能放任自流。 好吧，还挺贴切。 下午五点，我准时在杭州东站下了火车，而杨慕鲤，则要在终点站离开，我们就此告别，而我也开始了一个人的旅行，一场我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旅行。 下车的时候，杨慕鲤跟我说了一段话。 “我们听故事的时候，总习惯去问，后来呢？后来...后来发现轮到自己讲故事的时候，猛然间想起那些铭心刻骨，泪腺忍不住崩溃，真的，真的讲不下去了。所以，许诺，我希望你珍惜我姐姐，被伤害过的女人，看似坚强，其实很脆弱的。” 我没有给她答复，还是因为那模糊的，看不到边际的未来，更或者，我相信我会去珍惜她？ 谁知道呢，就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 一个人，茫然走在杭州的街道上，江南水乡，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汽，加之雨季末期，天空经过雨水的洗涮，更是如此，区别于沈阳热的干燥，这里的热，总是透着一股湿润，闷，却不浊。 这是杭州给我的第一印象。 没有目的，没有攻略，索性就放任自己，跟着人流走，走过一条条陌生的街，最后累了，挺到一家包子店的门口，点上地道的小笼包，叫上当地有名的啤酒，享受着，也让灵魂去沉思着...... 饭后，打了个饱嗝，伸了伸懒腰，准备好要去西湖边走走，闻名遐迩的，不正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湖么？ 打听好地铁站后，坐了五站，到达西湖。 大，很大。 借着夜色朦胧，景观灯闪烁出迷人的色彩，给西湖点缀的这些，大抵就是所谓的浓抹。 池边荷花开，洁白而亭亭玉立，孤傲的就像曾经的白桃。 拿出手机，放近视角，将这朵盛放的花儿留在了我的镜头里，就像把曾经的她，永远留在了我心里一样。 强忍着给她去个电话的冲动，颤抖着手，将手机关机，然后放进裤兜，继续走。 人很多，出来散步健身的市民，慕名而来的游者，三三两两，而我仿佛成了异类，游离在这些人之外，融不进去。 断桥。 人们争相合影纪念。 各种各样的摆拍，仿佛他们也在这里等着邂逅白素贞，实际上呢？我只看到了一堆人。 为什么会这样失落？ 我不是已经逃离那里了么？ 我不是带着所谓轻松出发的么？ 呵呵。 杨慕鲤说的对，真正失落的不是城市，而是我，不敢去面对生活，不敢去面对白桃，只能像个懦夫一样逃离那座城市，逃离那个人。 真他妈可笑。 笑着笑着，我伸出了手，比成摄像机的形状，对着潜藏在淡淡乌云中的月亮，自语道：“这座城市到那座城市，隔了大半个中国，然而你是一样的，一样的形状，一样的光亮，那个城市里的女人，今夜会不会也像我这样，对着你，想着我呢？” 大概会，也大概不会。 只有无所事事的闲人，才会像我现如今这般。 雷峰塔就在对岸，再走上一个小时亦或更久，我就会到那里，可是我累了，也倦了，所以，回吧。 就像我拥有的，近在眼前的东西，最后放弃了一个样。 她，她，她。 赵琳，安默，白桃。 还在那座城市的这几个人，我的朋友们，晚安。 彻底的倦了。 懒得动，所以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浏览着网上的住宿信息，后来选择了一家名叫旅途的青旅，定好房间之后，便叫了滴滴，等着去那个可以让我入眠的地方。 旅途。 供年轻驴友休息的青年旅社，老板三十左右，眼神中写满沧桑，偶尔也会带着淡淡的悲伤，在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徐奇，那家春天里的老板，或许他们都一样。 或许，我也正在向他们的方向靠拢着。 “老板，半个小时之前定好的房间。” “贵姓？” “许诺。” 第353章 用梦想支撑旅行的年轻人（上） “贵姓？”老板问道。 “许诺。” “哦，208，两人一间没问题吧？” 青旅就是这个样子，提供给外出旅游的年轻人，经济且实惠的住所，何况我本身就没什么好挑剔的，当下便点了点头：“没问题的。” “出来旅行的么？” “不像吗？” “呵呵。”老板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言语，但从他的神情中，明显就可以看出他不相信。 为什么这一路遇见的每个人都不相信我是旅行的呢？ 杨慕鲤那个小姑娘知道实情，她这样认为我没什么好说的，但，这家青旅的老板呢？ 他可是不知道我故事的，我看他像一个有心事的男人，或者我们之间存在某种共鸣，可以感觉到彼此。 嗯，一定是这样的。 从老板的手中接过房卡，对着他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出来旅行的。” 说罢，顺着有些文艺稍带着点复古的楼梯，走上了二楼。 208。 我站在门口，敲了下门，不管怎么说，房间里的那个人都是要跟我合住的，出门在外，少生事端，礼貌些总归没错。 “踏...踏...踏” 房间里传出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片刻，门开。 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肤色有些黝黑，大概是长时间旅行，被阳光镀上的颜色，见到站在门外的我，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上去很淳朴。 “你好，你就是那个跟我租住一间屋子的人吧？我叫韩鹏。” 韩鹏一开口，我就感受到了浓浓地亲切感。 因为那叫乡音。 “呦呵，兄弟你好，我叫许诺。” “东北的？” 韩鹏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俨然，在异地他乡能够遇到家乡人，是一件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情。 点了点头，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递给他，他摆了摆手，也就作罢，自行点燃，吧嗒吸了一口：“是啊，东北的，老家是山城。” “哈？” 韩鹏脸上被震惊所取代。 “缘分，真是缘分，我老家也在那里！”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现今这个社会有些夸张，但，此时此刻，我们两人都很激动，异地他乡，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共住在青旅的一间屋子里，当浮一大白。 说话的间隙，韩鹏已经很主动的帮我将行李拿进了屋里。 “你应该是刚到这里吧？”他问。 “嗯，六点下的高铁，现在也只是去西湖逛了逛而已。” “西湖不错的，我建议你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再去看一看，尤其是当阳光洒在湖面上的那一刻，碧波荡漾，加上湖中翠绿，简直就是神迹——美的让人窒息。” “......兄弟，不至于吧？” “相信我，没错的，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天，几乎走遍了整个杭州。” 上下看了看他，此时此刻的他让我开始震惊。 “你不用工作的吗？” “还没，一直在旅行的路上。”韩鹏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道：“大二开始，每个学期的课余时间，我都会出去兼职，然后寒暑假，开始旅行。” “可以啊，专业驴友。” “呵...听上去很好，各种心酸也只有自己知道。”韩鹏面露缅怀，“但即使那样，做出这一切也都值得，至少领略了祖国大半的山水，开阔眼界，也开阔心界。” “不累吗？” 我即使不是驴友，但现在网络信息如此发达，有一段时间网上几乎天天都在报道有关驴友的新闻，某某学校学生，利用暑假穷游，最后在深山失联....... 这样的人，是傻，还是值得他人敬佩？ “累。” 韩鹏笃定道：“当然很累，不过这一切在我看到上天赋予我们的景致之后，感觉受的那些磨难，都是值得的。” “哦？” “呵，人生就是这样短短几十年，即使长，一百年也就到头了，趁着年轻，趁着有精力，出去走走，出去看看，领略不同地区的风土人情，一圈下来之后，你便会发现，曾经纠结着让你难以入眠的事情，都会成为过眼云烟。就像你脚下的路、就像那山间的河，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已经不是原来的了。” “过去，便是过去。”韩鹏淡淡道。 过去就是过去？ 这个道理谁都懂，但能够真正做到豁达的，又有几个人？ 我知道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便是错过，不可能重新来过，但，要真正意义的在心中放下，甚至是随他而去，扪心自问，我做不到，否则我也不会轻易从沈阳逃出来，更不会认定那是一座满含失落的城市。 而韩鹏，能说出这样的言论，绝对不是无稽之谈，更不会是什么狗屁倒嚼的心灵鸡汤。 因为他的视野，更因为他的经历。 每次旅行，都有不同的意义，那代表着不同的人生，换言之，随着他人生的多样化，眼界的复杂化，一些在常人眼中，很纠结，甚至是苦恼的事情，到了他那里，都不是问题。 他，活出了生命的本来颜色。 可，即便这样，在现实世界里，人总要生活的，牵扯到物质，必不可少离不开钱，没有钱的他，又是怎么开始旅行的？又是用什么理由坚持的？ 几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我脑子里，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兄弟，冒昧问一下，这几年中，你去了这么多地方，花费不小的吧？” 穷游，穷游，有几个能做到真正的穷游？ 衣食住行，都离不开钱，有的时候，花销是不可控的。 韩鹏挠了挠头，黝黑的脸庞，在灯光的映衬下，有些发红，他道：“这两年里，走了大半个中国，可没少花钱，大概能有一万块了。” “什么？！”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省下的？要知道，我从沈阳到杭州，单单高铁票，就需要六百多，而你呢？衣食住行就算可以搭顺风车，也不是一万块能挡住的吧！” “兄弟，大家都是老乡，这还没喝上酒呢，怎么就开始吹牛了？” “我真没有！” 韩鹏见我不信，一时间有些急切。 第354章 用梦想支撑旅行的年轻人（下） “兄弟，大家都是老乡，这还没喝上酒呢，怎么就开始吹牛了？” “我真没有！” 韩鹏见我不信，一时间有些急切。 他的脸通红，眼睛中闪过愤怒，不解，还带着点委屈。 一个很纯粹的人，一个很想证明自己的人。 “好好好，我信你。” 无奈，我只能不住点头，表示相信他的天方夜谭。 开什么玩笑，大半个中国，两年，只花了一万？！ 任何一个带着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呵，你还是不信。” 韩鹏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不是第一个质疑的人，更不会是最后一个，其实我已经习惯了。如果再早之前，有人这样说，我会愤怒，会出声反驳，甚至会把我这些时间中的消费清单拿出来让人核算。” “遇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韩鹏道：“我从来不想证明给任何人看，我只想证明给自己看，看看自己能够坚持多久，看看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又究竟能坚持多久。” 梦想？ 做梦都在想的事情，跟理想相当，都是诱人至深害人不浅的东西。 曾经认识个坚持所谓理想的年轻人，便是老房子原来的租住者，那个名叫李想的小伙子。 后来有过联络，包括我去卓玛应聘，都是那家伙介绍我去的，他告诉我，从他选择听从父母的安排，离开沈阳的那天起，他的理想就已经破灭了。 我以为世界上所有的年轻人，在见识过现实的残酷之后，或多或少，都会片刻低头。 而韩鹏的出现，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并不是我不坚持了，李想不坚持了，甚至很多人不坚持了，理想梦想这些词汇就成了笑话。 这个世界上不坚持的人有很多，而坚持本心的人，又有更多。 今天在杭州这家青旅，遇见的韩鹏，就是其中之一。 与其说他是一个梦幻主义旅行者，不如说他是一个真正用梦想支撑旅行的年轻人。 正如同名的那部电影一样。 韩鹏活出了平凡人的传奇。 年龄相当的我，感到惭愧，更加敬佩。 “有没有想过放弃？毕竟，你是要生活的。” 我是一个失败者，一个中途丢失了的人，遇见他，重新换起我曾经的渴望，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当头一棒。 如果我去坚持那些事情，我还会一事无成，那时候别说是白桃，换做任意一个女人都会离我渐行渐远的。 “为什么要放弃？” 韩鹏不解：“坚持梦想是坚持梦想，生活是生活，二者并不冲突。” “可是兄弟，没有钱你怎么生活？” “吃饱，喝足，穿暖，就够了，人为什么要被那些无所谓的事情所累？” 韩鹏笑了笑：“好比你抽烟，一块钱的打火机能点燃红梅，同样的它也能点燃中华；石英表跟机械表只要在中国，走的都是京城时间；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每个人都懂，为什么不去做呢？” “因为虚荣，因为欲望，因为名利的追求，更因为贪于享乐的身体。” 奇怪的扫了他几眼：“兄弟，你大学学的是哲学？” “呵呵，我没在开玩笑，更没有在说教，只是想表达出我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而已。”韩鹏笑着，说道：“很多人不解，为什么我好好的北大学生，会放弃本来很好的工作，来选择做一个精神病？有人说我是因为被情所伤，有人说我是承受不住工作上的压力。这些都不对，只因为我想走走，我想看过更多地方的山山水水，只因为我想而已。” “苦，累，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有生命危险。但我都坚持下来了。” “没钱住店的时候，我会住在公园的长椅上，天气冷的话，充其量会搭上帐篷，吃的话简单不少，面包榨菜就可以。” “我知道你会问，纵使如此，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现实也确实这样，但，我有双手，打短工，发传单，每到一个城市，前几天我都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积攒在所在城市的花销费用。” “......北大毕业生，这样真的好么？”我有些不可置信。 “有什么不好？” “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事，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快的事情，那感觉，就像是在三伏天，连干了一瓶冰镇老雪一样，通透的不得了。” “我佩服你。” 说着我举起了大拇指，问道：“兄弟，吃饭了么。没吃的话，一起去喝点。” “可以。” 韩鹏说道：“不过要aa，否则我不跟你去。” “为什么？” “我没什么钱，这点没错，但，吃饭问题，我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无论是善意，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你可真是个怪人，不过我喜欢。” “我不喜欢男人。” “我也不喜欢男人，喜欢的只是你对待生活的态度而已。” “哈。” 由韩鹏带路，我们结伴去了一家小吃铺，点了几道杭帮菜，六瓶啤酒，边吃边聊。 聊他对生活的态度，聊他旅行的有趣见闻，聊他的这些年的所有经历，唯独没有聊我自己。 因为我不想一次次的把自己的伤口摊开给别人看，更不想让人看到我骨子深处的懦弱和自卑。 “哥们，你呢？” 终于，在喝下不知道第几杯的啤酒之后，韩鹏开口问道。 “我？” 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屑一笑：“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公司放假，闲着无聊出来走走。” “哦，原来这样。” “看来是我看错了。” “嗯？什么意思？” “我还认为你是出来疗伤，或者逃避着什么的人。” ？！ 旅途中的第三个人。 我自问任何事情都没有摆在脸上，又为什么他们三人都能将我看的如此透彻？ 还是说，我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只是自认为隐藏的很好？ “呵，你还真是看错了。” 那种事情我不想多提，所以只好扯谎，韩鹏是个纯粹的人，见我说是假的，他也便会认为是假的，我们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一直喝着，直到六瓶啤酒下肚，aa付账之后，彼此搭着肩膀，一起回到了青旅。 第355章 茴香，回想，回响（上） 那个老板依然在前台处坐着，见我和韩鹏相扶走了进来，他抬起头，笑了笑：“接触的不错啊。” “呵呵，是啊，都是老乡。”我笑着答道。 “一起坐坐？” 老板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说道。 “好啊。” 跟着，我们坐了下来。 老板递给我们每人一支烟，韩鹏依然摆着手拒绝，刚刚我就已经知道，他是不抽烟的，我自行点上，吧嗒吸了口：“老板，贵姓？” “我？” 老板笑了笑，吸了了口烟，轻轻吐出：“一个游子。” “......嚯，这回答还真可以。” “当然，你不是游子？他不是游子？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是游子？” “嗯？” 我愕然，一时间，被青旅老板的言辞，弄的说不出话来。 好像对，好像不对，但我又说不出哪里对，哪里不对...很矛盾，也很自然，好似个难解的哲学命题。 “呵......” 老板笑着不再言语。 反倒韩鹏在我一旁，点点头：“的确每个人都是游子，无论心灵，还是身体，永远都会有一个在路上，只要上路，就是游子。” “喂...我说二位，你们俩，一个是每天接触旅行者的青旅老板，一个又是专业驴友，你们都是游子，就他妈我一个闲人，可以了吧。”我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哈哈。” 韩鹏和老板哈哈大笑，摇头看我，可能在他们眼里我是个不懂生活的俗人。 我也确实是个俗人，假设要懂得生活的话，也不至于让自己落得如今这样一步田地，因着我总习惯忤逆生活安排好的剧本。 杨慕鲤跟我说过一句话，让我至今为止都无法忘却，她说，生活才是最牛逼的导演，它所安排出的一切，你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抗争？ 别闹了，到了最后还不是搞的自己遍体鳞伤？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生活在别人的圈套里，想要拯救，却没那个实力，总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任何时候，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也唯有自己的，才能真正意义上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根烟燃尽，我又点上一根，看着二人的畅聊，分享人生意义，分享旅途乐趣。 发呆中，我注视着闪着淡淡光芒的日光灯，它耀眼，在它的照射下，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模糊着的未来，什么都看不清楚。 “人啊，尤其是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几乎一天一个人生答案，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做的，就是认真过好每一天，爱人，家人，友人，都要用尽了全力去珍惜，说不准到了某天，身边的人就会换了模样。” 老板的话，将我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三十左右的他，所经历的事情，绝对是比我多得多的，不论是那双足够沧桑的眸子，还是他谈吐时的淡定。 我想到了赵琳，她在我刚步入二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世界中，融入进了我的生命，那时候我就想，这辈子也就她这一个女人了。 刚毕业那会儿，我们有过矛盾，有过争吵，更多的，则是拥挤在那样一个小房子里，相互给彼此鼓劲。 后来呢？ 在那天之后，她走了。 因为那不确定的未来。 再后来，我从林珊口中知道了她离开的原因，原来是家庭的压力。 是啊，爱情之外，还有亲情，相对来说，亲情则要重要很多。 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始打破当年的所有设想，每天醉生梦死，每天无所事事，对生活失去希望，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另一个女人出现了，本以为她回国之后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就如小时候一样，那个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当家里人突然告诉我，我们要结婚组建家庭之后，我就彻底慌了，心里坚信的信仰，崩的支离破碎。 我抗拒，我报复。 每天都没有好脸色，认为是她，毁掉了赵琳给我留下的爱情，认为是她，毁掉了曾豪情壮志的许诺。 但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于是我被迫接受，但...生活这个最牛逼的导演，恰恰也在那时候安排赵琳出现，就在我结婚的前一天。 那一天喝了很多酒，我以为我们能回到最初，她是来拯救我的，于是...发生了那些事，于是她也有了孩子。 她走了，在第二天清晨。 她回来的时候，是在我最好朋友的婚礼上，她还导演了一出戏。 而那时候。 一切都晚了。 我开始爱上了白桃，那个被我伤害到骨髓，那个爱我到卑微的女人。 原来一个人还可以这样无耻。比方说，我。 无耻至极的我，怨天尤人的活着，苟活在生活留下的糟糕之中，然后抱怨，为什么我要那样辛苦。 其实有时候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一直在考虑，为什么我都这样差劲了，白桃还会在我身边默默付出着。 正常情况下，我这种男人，女人不都会敬而远之的么？ 一直没有想通，直到后来得过且过，花心是男人的通病，自以为很专情，结果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却爱上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 凌晨告诉我赵琳有过孩子之后...... 我是要赎罪的，就像那时竭尽所能，跟生活抗衡，甚至无所不用其极般的勾心斗角。最后发现也不过是个笑话。 这时候牺牲了安默。 牺牲了田野。 拍拍屁股走人之后，沉浸了许久，又失去了白桃。 明明准备着在赵琳那里尽上所有气力之后，那个名叫生活的导演，又上演了一出狗血大剧。幸好，我及时醒悟，那不是让我任性的时候。 我想，只有离开那里，才不会给人去找麻烦。 来到了杭州，来到了她最想在这儿生活的城市。 可当我站在这里的街道之后，我发现，我依然失落。 原来这里没有她。 那一刻来临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我生活的意义又变了。 滴滴点点都是她的影子。 没有她的生活，还有意义吗？ 或许会有，但绝对不是现在。 老板的话，让我明白过来，二十岁之后的这几年中，我人生的答案一直在变，也有不变的，不变的就是我...依然不明白生活的意义。 第356章 茴香，回想，回响（下） “喂，发什么呆呢？” 老板叼着烟，嘴角微微咧着，问道。 “没想什么，看你们二位共同语言不少，不忍插话。” “我看不像。”韩鹏接过话茬，说道：“反倒是跟有心事一样。” “就是，跟我们可无关。” “随你们怎么想好了。” 说着，我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坐了一天车，有些累了，你们聊，我先回去睡觉。” “不吃点宵夜么？” 老板笑了笑：“准备做点茴香打卤面，我请你吃啊。” “茴香打卤面？！” 我愣住了。 思绪不免飞回从前。 那是刚刚开始实习的时候，我跟赵琳生活在一起，她第一次给我做饭，做的就是这个。 “茴香，回想，许诺啊，给你做这个我可是用心良苦的。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这些年里，你忍受了不少，现在不像之前，我们已经俩了象牙塔，每天都很努力，更很艰辛。” “所以啊，我希望以后我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你多多包容，我们有矛盾的时候，你也能回想起我的好，想起美好的事情，终究比赌气来的自在，不是吗？” 我记得，那碗面有些咸，但却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 那个时候，我们大概都在向往着美好的生活吧？ 而那个时候所憧憬的，也是我们最想得到的。 “好啊。” 我笑了，很灿烂，心中却很苦涩。 念念不忘，真的会有回响吗？ 这个回响，也只能停留在记忆中而已。 我俩开兰德时，赵琳说的那些话，我都还记得。 叫我去帮忙，是为了履行当初的承诺，共同经营一家公司的承诺，她兑现了，我却无耻的逃跑了。 不论找什么样的借口拒绝，都是我的主动逃避。 只希望现在的她有人爱，事业顺利，带着我们当初的憧憬和愿望，好好生活。 留下的遗憾，也只能很不负责任的交给时间，让时间那条无情的河流，将之洗刷殆尽。 “刚刚吃过东西，真的能吃得下吗？”韩鹏问。 “别的不能，但茴香面，必须可以。” 我说的异常认真。 只为了怀念她的味道，那是我的青春，那是我犯下的过错，那也是最为义无反顾，也最是无知冲动的光阴。 夜，深了。 三个男人坐在青旅的前厅里，吃着刚刚出锅的茴香面。 仿佛瞬间回到了多年之前的那间四十几平米的小屋里。 “许诺...希望我们有矛盾的时候，你能回想起我的好。” “许诺，好吃嘛？” “好吃。” “可这已经是这周里的第四次了，不腻么？” “只要是你做的，绝对不会腻。” “就你会说。” “我说的是实话。” 面，咸了。 却是我的泪水。 原来，当一个想起曾经的美好，已经悄然失去的时候，真的会流泪的。 我大口的吃着，一如年轻时的模样。 “兄弟，你怎么了？” 二人发现我的异常，很是关切。 “没...没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无限回忆过去，回想起曾经，进而回响。 赵琳，白桃，这两个跟我有过感情纠葛的姑娘，身上有相同点，但却迥然不同，她们是我见识过这世间最为美好的风景，比之西湖，都要美上不少。 因为，她们是我的青春，是我这辈子的源动力。 而今。 这动力，唯有白桃。 不管我怎么追忆过去，赵琳都成了过客，匆匆而过留下的涟漪，偶尔会泛起，但也仅仅是回想而已。 日子朝前走，人，不能够回头。 当下要做的，是抓紧找到一个方向，是未来的人生答案也好，是给自己找个借口也罢，当我再度回归沈阳之时，白桃，这个我心中唯一的姑娘，都会回到我身边，哪怕是抢的！ “哈...哈哈...哈哈哈。” 傻.逼一样的大笑着，就着湿润的眼角，让那两个人都看呆了，担心，好奇，在他们的脸上都能很好的表露出来。 没有出言解释，这种事情也不必解释。 有些东西，有些话，自己懂就好，不足为外人道。 吃过最后一口面，对二人道：“你们聊，我睡了。” 说罢，自行回到房间，将自己扔在床上，脑子乱作浆糊。 出来的目的是逃避，是为了离开那座失落的城市，可一路上遇见的人，看到的事情，无一不再告诉我，真正失落的，只能是人，跟城市无关。 既然失落，不如重新将丢掉的东西捡起。 她，还有我们之间的那些美好。 或许会很困难，或许这一途尽是波折，不过那些已不再重要。 做吧，作吧。 担起男人应该担负的东西，然后，活出个样子来。 睡前，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透过窗子，欣赏起江南的夜色。 南方的城市里，不眠的夜，我想起那个北方姑娘，她还好么？ 睿智如她，可以看透我不辞而别的真正用心，一如既往的包容原谅，爱的无私而伟大。 心，越发沉重。 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让我们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中？ 想不透，索性不去想，既然出来了，就应当把一些事情放在一边，放空自己的同时也让自己重活一遍。 我将这理解为心灵的重生。 犹如涅槃，犹如曾仗剑天涯的少年。 闭上眼。 她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是除夕的夜。 “许诺，我想看烟花。” “好。” “可是，现在该去哪里买？” “我们可以借。” 绚烂，惊艳，就像小时候一样。 “许诺，谢谢。” 当她的唇触碰到我面颊的时候，一切，都是在做梦。 “白桃，做我女朋友吧，我...爱你。” “好。” 一如既往的爽快。 原来，当我们重新走到一起的时候，她就输了，她输给了爱情，她选择了接纳。 接纳我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老房子，那间专门给杨老留的屋子里，一定有他的满满回忆，因为他的疏忽，他留下了遗憾，遗憾的愧疚期则是一辈子。 我不能像他一样。 这是我那个时候的誓言。 不久的将来，该是实现它的时候了，那便是，真正对得起我名字的时候。 第357章 有人在等我（二合一） 话，任何一个人都会说。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才能够真正对得起自己的名字，许诺，许下承诺，然后兑现。至今为止，我也跟不少人许下过承诺，或多或少，或铭记或淡忘，或遗憾或实现。 不足为外人道。 倒在床上的我，躺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如果说，从白桃回国开始，是我整个世界开始推倒重建的时刻，那么，当那夜烟花灿烂的时候，则是我开始改变自己的时刻。 患得患失？ 对生活充满希望？ 跟父母重归于好？ 进驻卓玛开始奋斗？ 这都是我的改变，这样说或许不确切，准确点来说，真正意义上的改变，都是白桃，那个悄然占据了我心中的女人给带来的！ 她的出现，她的微笑，她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在影响着我。 不知不觉间，那个每天与酒精做伴的许诺，不见了。 不一而足，这些都是我开始改变的佐证，可我依然茫然失措，因为差距，经济基础形成的差距，两个世界的人，存在的必然差距。 我纠结，我恍惚，我无所事事。 直到去了魔都，直到我开始对安默也出现相同的情感，这开始让我意识到有些东西，无论怎样努力，都是无法弥补的。 就像白桃曾经说过，她是习惯坐宝马的女人，由于她家里的环境，由于她从小接受的教育，都跟我，这个平民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有很明显的差别。 至今还记得，当跟她订婚之后，白叔叔把那台牧马人的车钥匙给我是说过的话：“许诺，你跟小桃子都是我的孩子，只要你对她好，不让她委屈，以后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的。” 他跟我父亲是有过命交情的战友，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很好，也是由于这一点，他才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到我手里，在他看来，我会珍惜这份机缘，这份足以改变一个家族一生的机缘。 许冠华当初也是这样认为的。 结果呢？ 结果我在他们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一巴掌，让他们成了亲戚朋友眼中的笑话。 我更是一个大傻.逼。 走了狗.屎运，都不知道抓住的傻/逼。 可我不在乎，那个时候的我，真正想的，大概只是想被人铭记一次吧？就像孩提时的课堂上，做出了所有同学都不会的数学题...... 我跟白桃在涉及到婚姻之前，是有过一段欢乐时光的，我想，这些白桃都会跟杨慕鲤去讲，不然她不可能在高铁上的时候，把之后的那些东西，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是她刚回来的第三天。 她说，她要跟我住在一起。 共同租住在，曾经的那间小单室里。 那天我们刚吃过饭，她说：“许诺，我在沈阳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总不能每天都住在公司吧？” “你不是住酒店呢么？” “酒店多贵，老白已经不给我钱了。” “那......” “要不，我住你那里吧，我们合租。” “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我是你姐，怕什么。” “......” 于是那天她搬了进来。 小房子。 白桃已经换上睡衣，看到她我有些想笑，真不知道平时傲娇如女王的她，竟然会穿海绵宝宝如此有童趣的睡衣。 她看着我，很认真的问道“我住哪？” 我打量着一室一厅的房子，有些为难，但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床我是肯定得让给她的，但是我也不能住沙发。就我家里的这个小沙发无论如何也躺不下有183身高的我。 于是我悲催的发现我只好打地铺…… 从衣柜里拿出备用的床上用品，帮她重新铺了一遍，便对她说“姑娘，今天你就委屈下，明天我下班了就给你出去找个房子。” “你这也挺好的，要不本小姐就在这住着吧，大不了多分担点房租，每天还能收拾收拾房间不是？” 听见她这么说，我有些惊讶。想到可能是她的调笑，便回道“我这屋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还是别为难我这个贫民了。” 听见我这么说，她的脾气也上来了。 “老娘有自己的人身自由，就住你这了，有脾气吗？有脾气憋着。” 说着，有些赌气的看着我，然后就倒在床上不再言语，看她这样，我也不敢造次，只好委屈的打着地铺…… 迷糊中，我感觉有人在捏我的脸，很不情愿的睁开双眼，看到白桃饶有兴致的出现在我面前。 “白桃，你大爷！”我最反感的就是有人在我熟睡的时候打扰我，说句矫情的不能再矫情的一句话就是我这个人一身少爷病，偏偏是个小二的命。 “许诺，我饿了，你去买早饭，好不好。” 难得的，白桃卖了一个萌，看着她那撅起的小嘴，我真的生不出一丝脾气。 看了眼时间，七点半了，起来将铺盖卷了卷，随意的套上件衣服，就很不情愿看的出门去买早饭。 买了两屉小笼包，一杯豆浆，一份小米粥。进门，将买来的早饭随意的丢在餐桌上，呼唤着她来吃饭。她已经换了一身红色的阿迪运动服，娇艳如一朵玫瑰。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感叹红色好像是专属于这个姑娘的颜色。 我将小米粥递给她，自己喝了那杯豆浆。吃饭的时候我问她睡的习惯吗。她告诉我睡的很好，有种家的感觉。 “小桃子，我的亲姐哎，不管你有没有家的感觉，今天你都必须搬出去，要么住酒店要么消停的回家找老白！”我晃了晃打地铺硌的生疼的脖子，有些严肃的说道。 听过我这句话，白桃先是一愣，然后继续处理着早餐，并没有理我。 我有些赌气似的将剩余的早餐吃掉，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整理着自己的装束准备出门上班。 “许诺，食不言，寝不语。这些礼仪叔叔阿姨肯定是教过你的吧？我在沈阳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说住你这就是住你这了，一会儿我就会告诉老白，我想他老人家也会同意的，所以你就受着吧！还有把姐姐照顾好了，有你的好处，否则，呵呵！” 听着她赤裸裸的威胁，我有些无语。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她跟我一向是强势惯了。并没有回答她，因为我知道说什么都没可能改变这个丫头决定好的事。 原来，那个时候的她，是那样强势，丝毫看不到她如今的影子。 原来，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强势如白桃，依旧无法抗拒这个事实。 我没有从回忆中走出，我想到了今年的除夕，她来陪我...... 白桃拉着我，就像小时候那样，蹦着，跳着。 那一刻，我们回到了从前，仿佛一瞬间找到了渐渐消失的童真，情趣。 我扳住她，“我们也放些烟花吧。” 白桃愣了愣神，“我也没买啊。” “我们可以找人买。” 她四下看了看，道：“大家都在放，他们会愿意吗？” 看着她眼里的期许，我知道，也许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给她做的一些小事了。 我郑重的点点头：“你在这等我。” “嗯。” 人们都很忙，也很开心，我四下逛了逛，好容易找到一个三口之家，三四岁的孩子正在缠着父亲燃放烟花，年轻的母亲正笑呵呵的给他们合影留念。 一切看上去是这样和谐，美好。 给自己鼓了鼓劲，我走了过去，有些忐忑的打断他们：“大哥你好，有些事想请你帮帮忙。” 男人放下孩子，有些大声的说道：“你说什么？” 听着耳畔的嘈杂，我知道刚刚他没有听清我说的话，我加大了音量，“大哥，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男人笑呵呵的问我。 “是这样的，我跟我女朋友今年没有回家，这不过年了吗，想放点烟花，看您这多，你看能不能卖给我点。”边说，我边指着白桃站着的方向，试图让他相信我的‘诚意’。 男人看着那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应该是和他妻子商量。 过了片刻，男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件礼花，他道：“说什么买不买的，正巧我今年买的多了些，还怕浪费呢，你就拿去吧。” “......” 我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大方，要知道，一件礼花可是有二三百，说送就送，要知道几分钟之前我们互不相识！ 见我有些迟疑，男人的妻子抱着孩子走了过来，解释道：“我跟我丈夫也是从你们这个阶段过来的，还记着北漂那会儿回不成家，我还特想放烟花，你大哥就跟你现在这样，四处求人去买，最后还是有好心人给了我们，说不上这就是种缘分。” 是啊，缘分。 感激的看着他们，也就没再矫情，“那我就谢谢大哥和嫂子了。” 走过去，接过了礼花，还逗了下那个躲在妈妈怀里的小家伙...... 见我回来，手里拿着礼花，白桃笑了，在这个璀璨的夜空下，很美，绽放了独属于她的光华！ 她道：“真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卖给你。” 我说道：“这是人看我可怜，送的。” “你怎么说的？” 看着她，我神秘一笑，说道：“不告诉你。” 她白了我一眼，“臭美。” “你不想放了啊？我告诉你，别得罪我，从小你就害怕这个。” 白桃跺了跺脚，晃动着我的胳膊，撒着娇，很天真，很...... 画面在这一瞬间定格，我们就在脚下这块空地上，点燃了烟花，看着它腾空，炸裂，这一刻，独属于我们的夜空，开始灿烂...... 那天，是新年的第一天，那天，我们走到了一起，没有顾及，没有世俗的枷锁。 地上的人在看天上的灿烂，旁边的人，抽着烟，在看欢快的她。 我不知道这是一幅什么形式的画面，我只知道，我很喜欢，恨不得所有的一切都停顿在这里。 许是察觉到我火热的目光，白桃若无其事的问我：“看什么？” 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下，鼓起勇气笑道：“在看你，很美。” “哦？”白桃凑了过来，“那你看仔细一点，有多美？” 哪怕这是深夜，但烟花的光亮足以让我清晰的看清她微微颤抖的睫毛，精致的五官，调皮的微笑。 我不敢多去看，我怕下一刻就忍不住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转过头，吧嗒吸了一口烟，平复着心中的悸动。 “喂，我问你话呢！” 白桃似是无赖一般，生生的把我转了过来。 不自然的笑了笑，如同青涩的少年，面对深爱那人的疑问，“很美，很美。” 她，靠近了，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真的吗？” “当然。” 我说的是事实，不仅仅是在我眼里，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美的代名词，无论是容貌，还是心灵。 她就那样注视着我，我也看着她。 “噗哧...” 她笑了出来。 难道是发觉到我开始发红的脸？ 不应该啊，天这么黑，她怎么看的清楚？！ “你笑什么？”我不解。 “就是好笑。”她答道。 “怎么了？就好笑。” “笑还不让？” 白桃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行，想笑就笑吧。”我故作无奈。 白桃扳着我的头，“看我。” “嗯。” 我哪敢看她？只好应付着，眼睛四下扫着，转移注意力。 恍然，唇间一抹清凉，转瞬即逝。 她亲我？ 白桃亲我了！ 这个我曾经没有珍惜的女人，这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深爱着的女人，竟然亲了我！？ 我瞪大着眼睛看她，一脸的迷茫与不解。 可以很确定，那时的触感骗不了我！哪怕一触即散也不例外。 毕竟，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脑子在这一刻停止转动，乱了，慌了。 白桃有些羞赧的跑到一边，我们燃放的烟花早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我怎么办？ 那感觉转瞬即逝，我很想再度尝下其间的滋味儿......虽说我们住在一起过，虽说我们也...但那个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对爱情的绝望，那些事根本就是欲望，没有爱。 现在不一样，我可以拍着胸脯，摸着那颗被狗叼走的良心告诉自己，我爱白桃，很爱！ 曾经的美好，依旧可以撬动现在的神经，嘴角挂着笑，开始入眠，我告诫自己，不要忘了两年之约，更不要忘了，有那样一个女人在沈阳等着我！ 第358章 他们来了 天刚见亮，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想去看看韩鹏所跟我描绘的西湖晨景，究竟有多美好。 大街上除了环卫，也只有少数几个跟我一样的游人，空气稍微有些湿润，带着杭州这座城市特有的清新，不热，但很闷，江南水乡，再一次让我见识到了南方的独特气候。青旅离西湖不算远，所以我决定用双脚来丈量这份美好。 昨天晚上，我是从广场向东开始行走，今天则是西行，湖边有不少老人在遛弯晨练，也有几个用吴语浅吟低唱着，不知名也听不懂的江南小调。 一切，祥和而又充实，自然而然的，我也跟着安静了下来，真正意义上的安静，没有浮躁，没有被那些肮脏所事连累着，淡然的仿佛游离在浮世之中的和尚。和尚？是了，到了杭州又怎能不去灵隐看看？求佛也好，求心安也罢，终究是要去看看的。 五点整，走的有些累了，坐在湖边的长凳上，给自己点上今天的第一支烟，轻吸一口，缓缓吐出，趁着朦胧着还未飘散的烟雾，打量整个西湖，湖面微波荡漾，就像那颗渐渐复苏泛起了涟漪的心一样，我仿佛能在湖的这边，穿越大半个中国，看到那个城市中的女人，她应该还在梦乡，至于梦到了什么，无从所知。 可能是我这个男人给她个怀抱，可能是我们在那争吵，更有可能，她没有梦。毕竟，白桃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自顾不暇，或者她在梦中都在想着如何跟齐家父子争斗，当她彻底掌控鼎丰的那天，就是我能够光明正大，重新团聚的时刻了，那天有多远？远的就像我看不到边际的未来，我看不透...... 当香烟燃尽的时候，我看到了我想看的东西。 一抹红日，在湖面上悄然越起，红的温婉，没有海上日出的壮烈，就像江南女子一样的温婉，不过在这份柔和中，夹杂的东西，叫做倔强，连绵青山，广阔湖面，这些东西都无法阻挡它的升起。 哪怕此时的天空，带着点淡淡乌云。 不知怎的，我联想到了白桃，她看似温婉的骨子里，是倔强的，那份倔强，没有任何人能够影响。不然，她不会在刚回国的时候，就义无反顾的接班公司，更不可能明知我那种情况下跟我合租在一起......事情还很多，比如说，为什要选择我来组建家庭？真的只是因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么？又为什么在我走的时候，依然独自撑起婚礼，撑起本就丢失殆尽的脸面？这些东西，任何人都不知道，除了白桃之外。 此刻，所有想念涓滴在了一起，哪怕这只是我离开的第二天，哪怕我们才五天不见。这种想念，振聋发聩，我偏偏不敢发出声音，甚至不能给她打一个问候的电话，不能坐上中午的飞机，飞回沈阳；来这里，是为了安静，更是为了给自己在浮躁中寻找一条出路，只有自己处事不惊的时候，才是我去做那些事的时刻。 毕竟，情绪习惯了左右我的言行。 日出的过程，仅仅十几分钟就结束，可它留给我的感触，却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温婉如女子一样的倔强，值得推敲，更值得我去深思。 “呼......” 呼出一口浊气，我从长凳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朝露，开始继续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想贪心的看遍西湖的风景，就像这些年中，我遇到的那些人，经历的那些事一样，都想把他们留存在我的脑海里，不敢让自己淡忘。 我是个迷了路的人，不然未来不可能是模糊不清的，但，现在的我有种直觉，那层薄雾，就快散尽，迎接我的将是什么？是拨云见雾的阳光？还是永无休止的风雨？亦或是什么都没有？ 这些东西，都是人所想不到的，只好让生活，让命运，甚至虚无缥缈的上帝来决定，而我，只有去经历，去尝试，付出所有的去爱，去体会......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雨还未休。 清晨还照射大地的日头，如今已经羞怯的隐藏在乌云之下，天空飘起淡淡的雨，氤氲着的雾气，透着由内至外的清新。还好雨不大，不至于耽误到行程。当我将整个西湖走一遍的时候，已经中午时分，衣服早已被雨水跟汗水的混合物浸湿，身体亦是感受到了阵阵疲乏，不禁摇头感慨，时间这个够娘养的东西，还真是操蛋，往前推几年，走这点路程，还不至于让自己如此不堪。 湖上茶楼，要了一壶明前龙井，喝着茶，泛舟湖上，又是另一番景致，大抵，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当初乾隆下江南的用意了...... —————— 灵隐寺。 这里有没有法海，有没有禁锢起来的白素贞，这些东西都不是我所考虑的，甚至来这里是否会像虔诚的香客一样拜佛求香，我都不清楚。 假设世间有佛，它又会容纳我这污浊不堪的灵魂么？这个答案我不知道，正如我现在身在佛店，却心中无佛一样。可我还是想要跟那尊高高在上的佛像说几句，只为了在沈阳的那个女人一切顺利，求得她在公司不必面对那些肮脏的尔虞我诈，求得她......可以等到我的回归。 灵隐寺山下，回首望去，有淡淡的希冀，真希望世间有佛，这样一来我的执念以及夙愿，就有很大的可能达成，人，总是贪心的，我的这种心愿，更是贪心无比，可我愿意单方面的认为，我的那些心愿能够达成。 打开已经关掉五天的手机，连上网络，微信中的信息大多是腾讯推送的新闻，看来，在朋友之间，有没有我这个人，都是没什么两样的。 无奈笑笑，正合我意。但，依旧难免会有点失落...... “叮咚。” 恰在这时，微信提示音响了起来。 发来信息的是张峰，那是一条语音，他道：“许诺，我说你丫跑哪去了，找谁都找不到。” 我笑了笑，打开摄像头，把灵隐寺这三个字照了下来，给张峰发过去，“哥们要出家了，别说，这地还真是人杰地灵！” 仅仅片刻。 “你丫牛逼！”紧跟着，张峰又发来了第二条语音：“等着，我跟区彦马上过去，咱们得碰碰，张北那边…那边有点事，我俩拿不定主意。” 第359章 去还是不去？ “等着，我跟区彦马上过去，咱们得碰碰，张北那边…那边有点事，我俩拿不定主意。” 听到这句话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事情要遭。 去张北，是我们三人一起决定好的事情，我深知张峰下了多大的决心。现在突然出事，而且还是他跟区彦解决不了的事，对他而言，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表面上放荡不羁，过的比任何人都潇洒，但在骨子里，张峰是个特骄傲的人，骄傲的人，往往不会允许自己所做决定的失败。 现在他找到我，一定是有了难处，而且难处还不小。 “...来吧。” 说的再多，问的再多，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下，我就把青旅的位置告诉了他，然后离开了灵隐寺，回去等着二人的到来。 “究竟是什么事？” 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在我来看，音乐节不过是所有热爱音乐的人的聚集圣地，他们疯狂，热血，骨子里流淌的，都是音符。 年轻而有朝气。 在那可以登台的人，更是其中佼佼者，本来很纯粹的一件事情，又是哪个环节变了呢？变的让人开始质疑当初的决定？ 张峰未来之前，一切，都是个问号，我也只能在这里干着急，表现的方式，就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然后看烟盒里的精神食粮消失殆尽。 “兄弟，怎么了？”老板关切的问道：“从你回来开始，就一直抽烟，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讯号。” “没什么。” 无谓的笑了笑，将燃掉一半的香烟捻灭，对他道：“一会儿有两个朋友要过来，等待，总是无趣的，不给自己找点事做，心里不踏实。” “哦......” 老板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转头忙着手中的事情。 “哥，你说说，人这一辈子，到底图一什么呢？” 老板三十岁左右，眼眸流露出的东西，更是满满沧桑，我叫他哥，倒也无可厚非。更何况，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跟人说说话，用来掩盖对张峰的关心。 很多时候，他都是头驴，真害怕这家伙做了什么不顾后果的决定。 “钱？名誉？地位？认可？” 老板摇了摇头，“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就像你吸过的香烟一样，烟雾片刻就会消散，真正走进身体里，跟你一辈子的，是尼古丁沉淀下来的毒素。” “但，不可否认，吸烟过后，带来的短暂快感，让人满足，由此，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出个结论，吸烟让人快乐，哪怕你愁云满布之时，点上一支烟，都能带来片刻慰藉？” 不由得点头，对他这番话很是认同。 “你的意思是说，人，这一辈子，就图一快乐？” “不然呢？” 老板反问道：“泡妞快乐吧？赚钱快乐吧？买了车房，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之后，也快乐吧？人这辈子，图的不就是这俩字吗？” “精辟。” “精辟谈不上，只是想让自己快乐。最简单的例子，我现在给你说教，通俗点来讲就是装逼，但，我有成就感，就很快乐。” 简单，直白，诚恳。 对老板的印象，越发好了不少。 这一路走来，遇见的人或事，还真挺有趣的，不过，这不正是我旅途的意义吗？哪怕这条路上没有她来陪着，好似流浪。 时间悄然流逝。 九点整，张峰跟区彦姗姗来迟。 而我，在青旅前台，已经坐了很久。 “孙子，你他妈是真能跑，要不是我去找过桃子，都不知道你丫出来了。” 张峰刚一见面，就照着我胸口来了一拳。 “呵呵，这不是找到了吗？”我笑着回应，转头看向区彦：“这家伙是个疯子，难道你也跟着一起疯？” “嗯哼。” 区彦耸了耸肩，“人家是乐队主唱，咱俩最多就是一陪练，我不听他的，还能听谁的？” “操。” 我骂了一句：“抓紧抱住你峰哥大腿，当心人家火了之后不认识你丫是谁。” “滚......” 张峰笑骂道：“我他妈是那种人么？” “疯子，你这状态也不错，可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啊。” 进门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三人有说有笑，跟平常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丝毫没有看出张峰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嗨，别提了。” 旋即，张峰苦着张脸：“我他妈刚忘，你丫又提了起来。” “废话，你来找我不就是商量事来的么，不然你来干什么？小爷我可没空管你。” “你大爷的......” 张峰故作悲愤的骂了一句，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吧嗒吸了一口：“这事儿还是让区彦跟你说吧，我说不出口。” “嗯？” 疑惑的打量了他片刻，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孙子确实无法开口。” 区彦在一边接过了话茬，“其实这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喂...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 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就他们二人平时的作为来看，不是这样的人，之所以吞吞吐吐，一定是事情出现了某种让人预想不到的转机，但我敢肯定，一定不是跟我有关。 毕竟，对那个圈子来说，我完全就是一萌新，估计到了音乐节那天，我猛然出现在台上的时候，观众一定会问，这丫谁啊。 “唉...” 区彦叹了叹气：“这孙子想不去了。” “嗨，我当什么......” “我.操，你说什么？！” 本来，我以为是什么小事，让他们推搡，也就顺着区彦的意思往下说，但，当我听到这个的时候，还是一怔。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大哥，你是成年人了，不要一天一个想法好么？”注视着张峰，我苦口婆心的劝慰着：“这个机会是你等了多少年的，好容易不用强迫你出道，能站在万众瞩目的台上表演，让世人听听你的音乐，你这叫什么事儿？说不去就不去，过家家么？！” “呵...你这些话，在来时的飞机上我就跟他说了，没用。” “嗯？” “这货想撂挑子不干了，然后把他的名额给我们，让我们去。” “你他妈疯了吧？！” 第360章 只有疯子，才了解疯子 “你他妈疯了么？” 我直勾勾地盯着张峰的眼睛，试图从他眼中看到一抹挣扎，毕竟这是他准备了很多年，才等到的一个机会，对他来说，去张北的这次机会，不亚于一次重生。而他，却要放弃这次重生，太疯狂了，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这样的他，让我陌生。 到现在，我还记得他收到表演邀请时的激动，那种由内至外的惊喜，就像在沙漠中行走了很久的游人，终于见到了一汪清泉一样，根本做不得假。 当野草乐队解体的时候，我从他身上看到了迷茫，更满含失望，找我喝酒的那天，是我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看见失落，因为他坚持了很久的信念，破碎了...... 而今天，他们不远万里，来到杭州找我，却要告诉我这个消息，怎能不震惊？又怎能不愤怒？！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你放弃了吗？”情绪激动下，我拽住了张峰的衣领，如果他说要放弃，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拳头打在他脸上，把这个糊涂的家伙打醒！ “你松开。”张峰苦笑道：“我没疯，真的是有些事，我无法面对。” “什么事儿？”我紧皱着眉头看他。 在我看来，再大的事情，也不至于让他退却，之前区彦回来的那天，我们三人宿醉，商量好的决定，谁都不能忘，明明决定好了的，怎能说变就变？ 张峰...他不是这种人。再者说，我跟区彦完全就是陪太子爷读书，答应跟他一起去张北，也是玩票性质居多，现在他要撂挑子，这叫什么事情？ “哎......” 张峰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 “你倒是说啊。”我有些着急。 “我他妈要知道怎么开口就好了！”张峰骂了一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蹲在了地上。 “你说。” 我看向了区彦，他知道的东西，一定比我多。 区彦用眼神示意我出去说，我看了张峰一眼，摇了摇头，跟区彦走了出去。 “这事儿，其实不能怪疯子。”区彦递给我一支烟，缓缓叹息：“如果是你，也一定会做这样的决定。” “我真想不通，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样，这可是他等了很久才等到的，说难听点，有的人玩了一辈子音乐，也未必有这个机会，他他妈这是暴殄天物！” 张峰是我兄弟，我打心底希望他好，所以才会这般愤怒，换做他人，最多就会有点可惜，其他情绪根本就不会出现。 抓了抓头，有些烦躁的蹲了下来。 “张北那边给了通知，说让疯子跟初心同台，配合他们宣传。”区彦吧嗒吸了口烟，淡淡说道。 初心要去张北的事情我知道。毕竟，张峰会去那里演出的事儿，还是我告诉她的，目的，也只是想让初心高兴而已，他们曾经爱过，分开，也只是因为追求的东西不同而已，他们即使做不成情人，也会成为朋友，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摆在那里。 张北主办方那边，要见初心跟张峰同台，则是我所想不到的。 “所以，疯子怂了，是吗？” “不然呢？这事我们应该理解。”区彦耸耸肩，显得有些无奈。 “理解，我确实理解。” 深吸一口气，“不过，这种理解，也停留在以前，现在的我，不会理解。至少，如果站到他现在的处境，我会遵守主办方的安排。” “嗯？”区彦有些愕然的看着我。 “赵琳，你还记得吧？”我问。 “让你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的女人，我怎么会不记得。” “离开沈阳之前，我在她的公司工作。”我看着区彦，特别淡然。 “什么？！”区彦张大了嘴，他的不可思议，根本用不到语言表述。 “就是这样啊。”我道：“人这辈子，根本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就比如我，谁能够预料到，时隔三年的今天，我还会跟赵琳一起合作？虽然，还债的成分居多。”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把之前所犯下的种种罪行跟他说一遍，“跟桃子结婚那天，我跑了，疯子应该也跟你说过，就是因为赵琳。而那天之前，我做了一件足以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儿，她有了。” “这些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那种良心上的谴责，是真他妈难受，可，既然发生了，除了接受还有什么？男人，不管怎样，都要有该有的担当，我犯下的债，终究要还，那个女人付出的，承受的，都不是我所能想象的，可，我又该怎样弥补呢？” 我看着区彦，笑了笑，“我怎么都弥补不了，总不能因为知道了这些事，再伤白桃一次吧？那不公平，即使这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公平的事情。所以，我能做的，唯有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出现，在她难做的时候，离开。” “哥们，你记住，无论什么事情，早晚都要面对，逃避，绝对解决不了，只能让心里更加沉重。” 狠狠地捻灭了烟蒂，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将自己的伤口摊开给人看，并且赤裸裸的剖析，这种滋味，想哭又想笑。 可笑，可悲。 “兄弟，你....难为你了。”区彦拍了拍我肩膀，劝慰的话到嘴边，换成深深的叹息。 “他终究不是你。” “我知道，可我还是要试试，我不能眼看着自己兄弟，浪费改变自己一生的机会。”我倔强道。 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我才发现，机会，往往只会存在一次，抓住了也就抓住了，抓不住......早晚有一天会承担后果，可以接受的还好，不能接受的，还不是要咬牙挺着？我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不希望我的兄弟再来走我的老路。 哪怕绑，我也要给他绑去张北！ “那你就试试吧，在某些时候，疯子跟你一样，都倔强的要命。” “他会同意的。” 神秘一笑，此时在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青旅。 张峰还蹲在那里，烟灰缸里的烟头，昭示着此时的他并不像表面上这样平静，区彦说的对，有些时候张峰跟我一样，都倔强的要命，但，区彦也忘了一点，只有自己才了解自己。 此时此刻，我只需要站在自己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就好。 有些时候，也只有疯子，才足够了解疯子。 第361章 总要面对 我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当我从区彦那里知道张峰不想去的原因是什么之后，一切，都变的好解决。 说白了，就是张峰抗拒跟初心同台出演，毕竟那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那时候的他，把所有情感都倾注到了那段感情里，最后只因为追求的不同，导致了分道扬镳。 他们那个时候，是因为不爱了么？不，不是，相反，他们依然深爱着对方，现实，时间，他们也只是被这两种因素隔绝在两个世界而已。 现如今，张峰打开了那个世界的大门，当他决定登上草原音乐节舞台的时候，便是他勇敢迈出第一步的开始。只是，他不再为了初心。 他为的，除了梦想之外，就是林瑶，那个女人一直跟在他身后，并且有了孩子。 当一个男人有顾虑的时候，便是蜕变的时候，诚然，林瑶，跟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就是张峰的顾虑，他们早晚会组成家庭，家庭就要有柴米油盐这些琐事，他需要钱，他不介意用坚持了很久的信念来赚钱。 但，他有底线，底线就是不想跟初心同台。 假设我是他，我会想，当初那样相爱，初心苦苦哀求，依旧没有放弃自己心中的坚持，最终导致了分道扬镳。再度相遇，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她好，便好。如今主办方竟然要求同台，这该怎么去做？ 所有人都知道初心，歌坛新生代，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他们只知道她是明星，却不知道她跟张峰之间的故事。 主办方这样安排，其实也是出于好意，有了初心，就代表了曝光率，代表了有很大几率张峰会一炮而红，至于他们之间的问题，又有谁能想到？ 这些，都是张峰抗拒的原因。他不想，确切的说他不能，靠着初心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假设他可以，他也就不是现在这样一步田地了...... 之前区彦就提过，张峰跟我很像，我们都很倔强。倔强的人，都是骄傲的，更是把自尊跟面子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在明白这些切入点之后，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很多。而我，最该做的，就是跟他好好谈谈，尽到一个兄弟和朋友，应该尽到的义务。 “别抽了，咱们出去谈谈。”我扒拉了他一下，向门外努了努嘴。 “哦......”张峰眼中闪过茫然，看了区彦一眼，不明所以。 或许，在他看来，区彦跟我说过原因之后，我就不会劝他了呢。 “走吧，别磨蹭了。” 我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拎出了门外。 “碰......”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拳就贴在了他脸上。 “你他妈疯了？”张峰活动了下嘴角，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疯？” 嘲弄的笑了笑，“他妈.的，究竟是谁疯了？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区彦应该跟你说过原因，你该知道我的苦衷。”张峰眼神望向远方，我仿佛看到了他的痛苦。 那是在现实压迫下的痛苦，或许，现实不该去背这个锅，真正阻碍他的，是他那死活都放不下的脸面跟自尊。 并不是说这点不好，只是，在这种事情上，那些东西都可以放下。这是我饱经生活摧残之后，所得出的结论。 毕竟，生活打起人来，可从不会客气。 “是，我清楚。”我对张峰说道：“可清楚又能怎样呢？你丫自己不去，把名额让给我和区彦，你他妈怎么就这么天真？我们是一个整体，甚至还会组建乐队，但，前提是你是主体。我跟区彦这水准，唱个k还成，去那种专业人才集聚的地方，不是让人取笑么？” “......谁会在乎，怎样都是玩。”张峰辩解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玩？” “明知故问。” “呵呵。”轻笑了声，我问道：“疯子，你跟初心分几年了？” “五年了吧。” 他叹了口气，重复着这一个小时里一直在做的事情，点燃新的一支香烟。 “其实，你还爱着她，对吗？” “......” 张峰没有言语，我却看见他夹着烟的手指，在不停地抖。 他内心并不平静。 “怎么，不敢承认？” 嗤笑一声：“男人吗，都是贪心的东西，就比方说我，有白桃的时候，对赵琳念念不忘，哪怕明知道我们注定错过，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曾经的缘分。可没办法，内心的想法，什么时候是受个人所左右的呢？” “我们不一样的。”张峰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淡淡烟雾，让我视线开始模糊，他道：“当年我们怎么分的，你比谁都清楚，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在一起了，更何况，林瑶现在有了孩子，男人贪心没错，但，男人也要有良心，许诺，你说对吗？” “对。” “当然对，良心的谴责，让人难熬，包括现在，我都时刻活在这种煎熬之下。” “所以，我不敢。更不能。”张峰答道。 “但你不经历，这对你来说永远都是个坎儿！” 红着眼眶，我对他吼道：“原来的你哪去了？嗯？你他妈不是与音乐为伴的吗？现在你的伙伴，你的情人，即将在所有人面前亮相，你他妈却因为可耻的那点自尊心，自私的阻止，张峰，你，还是你么？” 这样的疯子让我陌生，仿佛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那个生性洒脱，遇事不羁的男人去了哪里？我的那个好兄弟去了哪里？ 心魔，真这样可怕么？ 他，真的就那么害怕面对么？ “你说的对。”张峰若无其事的用手指将烟蒂捻灭，他道：“我丢了，丢了曾经坚守的东西，更丢了初心，她......她现在有多好，我们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我不想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会知道在音乐节的合作伙伴是你？” “现在就把这些东西扼杀，好过见面。” “呵呵。” 看着他，我不住的冷笑，失望透顶！ “你想好了么？”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他这个问题。 “我.......” 张峰张了张嘴，终究没有给出答案。 “现实是残酷的，但，哪怕是再怎样残酷，我们都要面对，因为那是生活给安排的剧本，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出演！” 第362章 试试吧 “现实是残酷的，但，哪怕是再怎样残酷，我们都要面对，因为那是生活给安排的剧本，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出演！” 打心底的说出这句话之后，我便不再言语，我相信，张峰会懂，身为多年的兄弟，我对他的了解，就像他了解我一样，彼此之间形成的默契，无需多言。 这些话，也都是实情，生活给安排好的东西，人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哪怕短时间内的逃避，可以让自己暂时得到些许安宁，但，早晚有一天，都会重新去面对。不如现在直面，快刀斩乱麻，将所有的问题和麻烦一起解决，这样一来，对他之后的生活好，对他之后的情感归属，更有帮助。 张峰现在心里有林瑶，可他也不能否定，初心在他心里的位置，对一个男人来讲，青涩时的爱情，总容易让人刻骨铭心，那个时候出现的她，更是会在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这个痕迹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的模糊，甚至不再想起，但，当那人再度出现时，所有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都会爆发出来，然后让当事者猛然想起。诚然，初心对张峰来说，就是这样的人。 就像赵琳之于我。 身边很多人，对于这种事情都难以理解，认为我是自己作死，为了一个弃我而去的前任，抛弃在身边那个唾手可得的成功.......可，没有全身心的投入过爱情的人，又怎么会理解这份情感？于是，我习惯了被人误解，更是习惯了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活生生的成了一个笑话。 辩解？不，没那个必要，自家事自人知，哪怕世界上所有人都理解了，唯独那个人不懂，有什么用？ 我经历过一次，明白那种痛彻骨髓的滋味有多难过，所以我才会阻止张峰逃避，假设说，这次随他心意，他没去成张北，更没有跟初心同台，这会在他心中留下亏欠，且这份亏欠会愈发深刻，到了最后，是能够影响到他的生活的，人，无法一辈子都活在亏欠下。 所以，唯一的方法，只剩下了去直面初心，哪怕他们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也不例外。 张峰陷入到冗长的沉默之中，因为我的那番话，因为我的质疑。 就像我跟区彦说的那样，只有疯子才理解疯子，某种情况下，我们是相同的，因着我对自己的了解，也就足够了解他。 疯子的内心世界，又都是脆弱的，不论表面上有多不羁，有多洒脱，归根结底，心中都是柔软的，唯有正视自己心中的那份柔软，人才会坚强。坚强的男人，才会明白怎样守护自己的爱人和家人。 现在就明白？ 别闹了，现在的张峰，心中满是亏欠和逃避，他不可能给林瑶完整的爱，哪怕林瑶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也不例外。所以，我要逼他一次，这一次，不论他同意与否，张北，他都必须要去，初心，他也必须要见！ “许诺，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做我不想去做的事情呢？”张峰蹲在地上，苦笑开口。 “兄弟，你自己清楚。” 我知道让他做这样的决断很痛苦，但，还是强压着心里的那点恻隐，淡淡开口：“你的那些忌惮，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并且我也经历过，此时此刻，我不想站在一个过来人的角度跟你说这些问题，更不会用着什么为你好的狗屁话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我只是你兄弟，这些，也只是我的看法。仅此而已。” “我知道。”张峰摆了摆手，“道理我都懂，但要做起来有多难呢？不然，电影里又为什么会说，听了那么多道理，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目眺远方，“许诺你看，天上的那些云彩，可以有很多种形状，因为风，让它变得不同，看似自由，没有拘束，实际上它却是最不自由的，它只能跟着风的心情走，让它什么样，它就必须得什么样，任何人都左右不了，真他妈可悲。” “你是风，你不是云。”我淡淡笑道。 “我他妈就是云，一朵没有自由的云，一朵被风随意更改形状的云，学音乐的时候，想唱自己喜欢的歌，老师告诉我说，张峰你这样不行，这种东西注定得不到主流认可......好容易等到毕业，我可以自己闯荡了，带着她，背着吉他，开始流浪，结果呢？结果就是她也认为我的东西不行，得不到主流认可，她要追求被人喜欢的东西，然后怎样，你们都清楚。” 张峰想要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烟盒空了，将烟盒揉成一团，狠狠地扔了出去，“我从来不奢求有人理解我，没那个必要，也没那些口水去解释什么，但，你是真正理解我的，打心眼里你就是我兄弟。” “可兄弟，为什么现在你也要逼我呢？他们不懂，难道你他妈也不懂吗？”张峰转过头，赤红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我懂。” 点了点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但我还是要这样做。” “非要这样吗？” “必须要这样。” 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们就这样在这家青旅门前站着，谁都没有开口。 “操。” 过了不知道多久，张峰啐了一口，“我试试吧。” “反正你丫的也不会害我。” 我笑了，由衷的笑了，走到近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兄弟，我绝对不会害你，这是我第一次逼你，也是最后一次逼你，早晚，你都要走这条路的。” “就他妈你会说。”张峰笑骂道。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你说...这事儿要不要让林瑶知道？” “当然，人家姑娘都能为你生孩子，你有什么资格隐瞒？” “我知道了。”张峰点了点头，苦着一张脸，“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你怕什么？” “你不懂那个女人，无理取闹起来，简直就是灾难。” “相信我，不会的，这种事情，女人比男人想的开，何况，她也不会希望你给她的爱不完整。” 第363章 联系林瑶 “兄弟，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林瑶那边我怕啊，你是没跟她生活，真的，那个女人脾气一上来，谁都不行。”张峰生无可恋的说道。 “她不会的。” 好笑的看着他，打心底佩服林瑶，竟然会把张峰这样一头倔强的驴，驯服的如此这般，曾自诩浪子的他，也有了柔软。 “相信我，她会的。”张峰郑重其事的说道。 “......大哥，你又不是去私会情人，你只是去表演而已。”我道。 他实在是有些小题大作了，本来堂堂正正的一件事，现在让他搞的好像有多不堪一样，还是说，他心里有鬼？ 由此，我有些疑惑的打量着他，等着他给我个解释。 “说什么呢你？”张峰叹了口气：“我意思是，最开始知道之前没有告诉她，反倒是现在告诉她，林瑶肯定会炸毛的。” “女人，都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欺骗自己，你懂的。” “你......” 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暗道这哥们真是心眼够多的，知道消息之后先瞒着，实在瞒不住了，再想跟她坦白.......这实在是，人才啊！ “所以，你得帮哥们。” “怎么帮？” “还得告诉你个消息，林瑶还不知道我来找你，兄弟，这个挡箭牌，你必须要做。”张峰‘可怜’兮兮的盯着我，那表情...着实让人不忍直视。 “你大爷。” 我笑骂道：“张北你爱去不去，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不当你们两口子之间的挡箭牌，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哥，许诺你是我亲哥了。” “喂...我都不让你去了，你怎么还这样？” 张峰抓了抓头，嘿嘿笑笑了笑：“我刚刚不是钻牛角尖了，没想明白么，能去那里表演，当然是好的，不过是不想面对那个人而已。” “你啊......” 摇了摇头，没说出的话，终化作一声叹息，我道：“你给她打电话吧，我来说。” 不说能怎么办？我总不能也因为麻烦，最后不让他去张北吧？这样的机会，可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机会，相比于麻烦，还是兄弟的前程更加重要。 我永远都不会忘，遇见齐宇的时候张峰是怎样替我出头的。 这就是兄弟，哪怕这种事上用到兄弟情谊来形容，有些...搞笑，搞笑的让人有些无奈。 张峰见我终于松口，答应帮他这个忙，仿佛得到了很大的鼓励一般，操起电话，就给林瑶拨了过去，很快电话就被接通。 “张峰你丫不声不响的跑哪去了？” 即使他没有开扩音，我也能够听到林瑶的声音，可见，电话那边的她，对于张峰的突然失踪有多大怨气？ 假设说，当她知道张峰会在音乐节上跟初心合作，她不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张峰，你丫坑惨我了！ 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却又改变不了什么，只得想好说辞，该怎样去面对林瑶。 “我...我来杭州找许诺了，这孙子遇到了点问题，走的着急就没告诉你。” 人才啊，撒谎脸都不红，张峰什么时候练成的这种操作？！ 一脸愕然的从他手里接过电话，然后迎接他鼓励的眼神...... “造孽啊。”我在心里悲呼，但，也只能面对林瑶。 她这关过不去，或者说让她心里留下芥蒂，张峰是不会安心去张北的，就跟突然面对初心一样，都会让他心里难过。 “咳...林瑶，我，许诺。” 轻咳了一声，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没有起伏，自然的跟林瑶打着招呼。 “她真是来找你的？”林瑶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然呢？还会出来约会老情人么？”我开了个玩笑。 “好吧...他说你有麻烦了，你怎么了？不会是在杭州犯什么事了吧？” 林瑶这是在表现出对一个朋友的关心，但她这话说的...总让人无奈，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两口子，都是那种关心人能把人关心的更加糟糕的存在。 “没...没什么。” 我笑呵呵的说着，眼神却冰冷的盯着张峰，你丫的，要不是你，我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张峰双手合十，不住的拜着，嘴巴轻启，“帮帮忙，见谅哈。” “滚。”我悄声说道。 “那什么，今天游览风景的时候，钱包不知道让哪个孙子偷了，就把这事跟疯子说了，结果谁能想到他和区彦，立刻就飞到了这边呢？” 我笑了笑，是被自己拙劣的谎言逗笑的，“你说说，他俩多傻？不知道现在只要手机不丢就饿不死吗？还非要来杭州。” “你也不能这么说，他俩也是关心你。” 这下倒好，轮到林瑶劝慰我了，一切，都怪张峰这个孙子，非要用一个谎言引出更多的谎言来圆这件事情。 糟心。 “呵呵，是啊。”我笑着附和。 “你最近怎么样啊？离开的匆忙，你们我也没见，就走了。” 我也对林瑶来表达朋友之间的关心。 “还能怎样？无聊呗。”林瑶叹了口气：“有了孩子之后，顾虑多了不少，每天更是要注意饮食和情绪，都要烦死了。” 哪怕此刻没有见到林瑶，我都能够想象出，现在她的样子，一定是目光怀着柔和，透露出些许母性光辉。 她变了，不再泼辣，不再潇洒，反倒多了些沉静，变得越发温和。 “等疯子从张北回来就能好好陪你了。”我道。 “他？” 林瑶笑道:“他还是算了，这家伙你也知道，本身就是一个孩子。” “嗨，现在还不是成了孩子他爹。” “但愿喽。许诺，去那边之后，你多担待着点，帮我照顾照顾他，我家疯子生活不能自理，你是知道的。” “你就放心吧。”我保证道。 “那就先谢谢了。” “客气。” “那我挂了哈，回来的时候咱们好好聚聚。”林瑶开口，似要结束这场通话。 可，我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想要说的东西，也没说。 “等等。” 我赶忙叫住了林瑶。 “还有什么事儿么？” “我听朋友说，初心也有可能去张北，我怕他们撞见。” “......应该不会的吧？” “音乐节才多大？只要登台，就会遇见的。” 我不好直接跟林瑶说那些事情，毕竟现在不是以往，她还怀着孩子，情绪不能激动。 第364章 张峰的心意 果然，林瑶听过我说的话之后，开始陷入沉默。任何女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男人，跟前任还有感情纠葛，就连白桃那种人都不例外。 可是，只要张峰会去张北，会登台表演，就注定要跟初心见面，他心里有没有她？这个任何人都清楚，林瑶更是深知这点。爱情让人盲目，当初明知道张峰的情况，林瑶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的跟张峰走到一起，而且现在还有了他的孩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都很柔软，也都很自私。 难道，她不想他的心永远在她身上吗？想，当然想。 且张峰现在做的也很好，但，一切的前提都是他跟初心现在没什么交集。可现在这个前提将不复存在，这种情况下，林瑶会怎么选择？没人清楚。 林瑶还是没有开口，我也陪着她沉默，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无权过问她的选择，更不能左右她的看法，哪怕我真的很希望张峰去直面这一切，哪怕，张峰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人这一辈子，都在做选择，有的时候是单选，有的时候是多选，而现在，则是林瑶跟张峰他俩之间的选择，我在这其中的作用，就像出题的考官，仅此而已。 其实，我挺狠心的，但我没的选，一边是兄弟的前途跟阻碍，一方又是朋友的情感归属，他们二人，逃不掉的，就算躲过一时，那一辈子的愧疚，也不会躲过去。 “疯子什么意思？”林瑶终于开口问道：“他应该知道了吧？” 既然我这样跟林瑶提了，并且在通话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么她就一定能够猜到这些，她现在的语气很平和，平淡的就像一汪没有涟漪的死水。 失望？还是其它什么情绪，我不清楚。 “嗯.......”我点头应道。 现在无法隐瞒，对她来说，欺骗是更加不可饶恕且残忍的，一个女人，一个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男人，有着身孕的女人，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用谎言欺骗，用花言巧语隐瞒，是对她最大的不尊重，但，实话实说，也只是不加修饰的，将现状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她眼前，依然是显得冷漠。 最反感面对这样的境地，因为张峰，我由不得不站在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的，他你应该清楚，爱你爱的要死，当疯子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放弃去张北的机会，转而让给我跟区彦。”我如实说道。 “许诺，只怕他们去杭州，也不是因为你出了事吧？”林瑶笑了一声：“还钱包丢了？真的，我找不出比这更拙劣的借口了，张峰现在可以呀。” “林瑶你听我说......” 见林瑶情绪开始激动，我赶忙开口，“你说的那些都对，这孙子就是拿不定主意才来找我商量，上飞机的时候，区彦劝过他，没有任何作用，我也是刚刚才把他说服，决定跟你坦白的。” “说这些有用吗？”林瑶反问道：“既然决定好了，你们去就是了，又何必跟我说呢？假设他的心里有我，又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跟我沟通？而是跟你们这两个兄弟说明？” “呵呵...有意思。” 一个女人，遭受什么样的事情才会笑的这样无奈，又是经历了怎样一个境地，笑，才能比哭更让人心酸。 “唉......” 长叹一声，电话这边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将这件事情阐述下去，每多说一句都会像是一把刀子，插在林瑶心脏上，我他妈就是一刽子手。一个冷血的刽子手！ “林瑶，疯子对你的感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他不想让你因为这些事情而压抑，所以，才会选择隐瞒的。” 艰难开口，那感觉真的很难受，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是在她伤口上撒盐，但又不得不这样做，无奈的滋味，真他妈让人难熬。 “然后呢？”林瑶淡漠道：“许诺，你不知道一个女人最他妈反感的，就是爱人对自己的隐瞒么？他知道消息之后，不跟我说，反倒快要东窗事发的时候，才选择坦白......不，不对，还他妈是让你跟我坦白，他是个男人吗？这就是所谓的爱我？！” “呵呵。”林瑶沙哑着声音，“我的男人，他究竟是想要些什么呢？” 质问？问自己？还是问我？问张峰？ 这是林瑶的选择，她也必须要做出个选择，一方面选择让张峰去音乐节实现梦想，但要面对一个对他影响深远的女人；另一方面，则不让他去，留在她的身边，安心等着孩子出生，可能张峰不会有怨言，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林瑶自己要活在亏欠和内疚之中。怎么选，没人能帮她，同样的，不论什么样的选择，对林瑶来说，都是艰难且残忍的。 “他想要你好，想要你们还未出世的孩子好。” 不知道这样的话题有多么沉重，但在此刻，我内心之中满是纠结，就像被一块石头，堵的满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地。 “我来吧。” 张峰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接过电话：“瑶瑶，对不起。” 他自嘲一笑：“我他妈真挺有意思的，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让我搞的一塌糊涂，我不是要刻意隐瞒，这点你要相信我，我只是.......好吧，我承认，在我心里还有她，但那绝对不再是爱，不然我不会跟你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里，你为我做的那些，我心里都明镜似的。” 张峰看着路对面的车流，眼中满是柔情：“在我一无所有，任何东西都不确定的时候，你出现了，给我温暖，给我怀抱，甚至还傻兮兮的给我生孩子。那一刻开始，我他妈就告诉自己，这一辈子，只能在心里有一个叫林瑶的女人。我爱你，从未爱过任何人那样的爱你。” “许诺说的对，初心那里我有遗憾，有亏欠，就是这些东西，长时间的占据在我心里，让我寝食难安，也是这些东西，成了我们之间的芥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了隐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变的不像自己。” 说到这时，张峰声音已带着些许哽咽：“我爱你，不论你让我怎样，我都会尊重，我们结婚，然后好好生活。” 第365章 一对活宝 张峰心意来的猝不及防，当一个男人对女人求婚的时候，一定是他最爱那个女人的时刻。 他之前不是没有说过要娶林瑶的话，可那也是在我跟区彦这边说的，林瑶这个当事人可是从来都不知道的，第一次，张峰告白求婚，鼓起了勇气，也直面了他的内心，他爱林瑶毋庸置疑！ 张峰可以为林瑶付出任何东西，哪怕牺牲掉自己的前途也不例外，同样的，林瑶对于他也很无私，他们就是一对活宝，一对愿意为彼此付出所有的活宝。 林瑶跟张峰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到，或者现在的她已经泣不成声，沉浸在惊喜和感动之中，更或者，电话那边的林瑶在跟他说着什么情话。 至性者，张峰。 挂在脸上的泪痕，哽咽沙哑的声音，一个男人如此，不是伤心至极，便是喜悦之至！很明显现在的张峰是两种情绪参半的，他对林瑶说道：“我爱你，我愿你一辈子都守在你们娘儿俩身边，瑶瑶，当初你对我不离不弃，现在轮到我了。” “之前生活很糟糕，说实话，在你出现的时候，我有那么一抹迷茫，爱情....我本以为这东西早就离我而去了，但，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任性，刁蛮，却又很明事理，不论我做什么，你都在背后支持着我，我们走了这么久，也该修成正果了，我这就回去，咱们登记！” 一脸愕然的看着张峰，心道这哥们还真是彪悍。原以为他不会说什么动听的情话，一榆木疙瘩，整天和音乐为伴，又怎会说这些？ 但现在一看，大错特错。 他不仅会说，还说的如此烂俗动听，我一大老爷们，都听的很是感动。 话说回来，张峰又何尝不是把肺腑之言说了出来呢？ 情话固然动人，但，虚假的情话，听起来只会让人作呕。张峰本就不是虚假的人，要不然林瑶又怎能轻易看出他拙劣的借口呢？ 他的情话，就是实话，他的浪漫，就是打心里奔着跟林瑶结婚过日子去的浪漫。 他们又说了很久，直到我抽过三支烟后，才结束通话。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笑道：“可以啊疯子，鳄鱼眼泪这一招玩的够溜。” “去你大爷的。”张峰抽了抽鼻子说道：“少他妈在这看老子笑话。” “哈哈。” 大笑着开口：“你家领导最后怎么决定的？” “还能怎么决定？当然是跟老子领证去咯。”张峰转过头来，“不过，要等我从张北回来之后！” “她同意了？” 林瑶真是伟大，情愿自己心里发堵，也要选择成全张峰，一如既往的支持他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不由得，我想起了白桃，大概，她是知道我因为什么离开沈阳的，不然，她不会跟杨慕鲤说我们之间经历过的那些事，杨慕鲤更不会那样的态度对我。 从某种程度上，我跟张峰都是一样的，都那么幸运，遇见了无私且很爱自己的女人，可以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女人。从张北结束之后，张峰会回到沈阳，跟林瑶领证结婚，而我，也该在那个时候回去，去见白桃，去陪着她一起抗下重担。 我想通了，她现在所面对的这些，不仅仅是金钱就能解决的，更需要陪伴和依靠。这种东西，别人给不了，即使能给，她也不会需要，她只会需要我的，我这个她挚爱的男人，她愿意共度一生的男人。 “许诺，是时候担起这些事了，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我在心里，对自己告诫。 —————— “想什么呢？” 张峰见我愣神，开口问道。 “没什么，走吧，别让区彦那孙子等急了。” 旋即，我们两个人走进了青旅，大厅里的区彦见到我们进来，‘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怎么样了？” “你问他好了。” “嗯？” 区彦眼中闪过希冀的光芒，紧盯着张峰不放。 “去张北，我们仨。” 张峰想了片刻，还是说道：“瑶瑶让的。” “啊？” 区彦吃惊的睁大着眼睛，“要不要这么惊悚？” “许诺，快掐掐你自己，看看疼不疼。” 我翻了个白眼：“你大爷的，你怎么不自己试试？” “我不是怕疼么？” “合着就他妈我不怕疼。” “嘿嘿......” 笼罩在我们之间的愁云，在张峰开口的刹那，烟消云散，三个男人，三个臭味相投的损友，在偌大的杭州城里，在一家满是文艺复古气息的小旅馆中，笑的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孩童，纯粹，开心。 打心眼里感到高兴，此刻，就算买彩票中了五百万，都不会这样激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见证自己兄弟圆梦而更高兴的呢？ 如果有，大概只有白桃嫁给我，我们一起生活的时候才会这样吧。 “喝点？”区彦提议道。 “可以啊。”张峰应道。 “我无所谓的，不过要你们请。”我嘴角轻佻：“毕竟，是因为我钱包丢了，你们才来杭州找我的。” “嗯？你什么时候丢钱包了？” “某人可说了，许诺钱包丢了，什么东西都没了，担心我失联，才飞来杭州的。至于没有打招呼报备...大概是太过担心我了吧。” “哈哈哈......” 区彦哈哈大笑着，拍着张峰的肩膀，不住的说道：“牛.逼，真是牛.逼，老太太到了我都不服，我他妈就服你。” “是吧，咱们峰哥牛着呢。”我揶揄道。 “你们够了啊。” 张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大不了，这顿酒我请了。” “不然呢？我是在你那听到消息，说人许诺差点在杭州失联，走的匆忙，也忘记带钱了。” 区彦逗了一句，我们三人哈哈大笑着，嘴角叼着烟，勾肩搭背，出门而去。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这是半年多以来的第一次，我是如此开怀，要是从张北回来之后，我跟白桃那里一切都顺利的话，一切也就圆满了。 就当做生活给了我这么多磨难之后的奖励好了。 第366章 想念的声音 一世人，三兄弟，点根烟，吹牛皮；大抵这就是我们三人现在的状态，三个哈哈的大笑的男人，确切的说，是三个身在异地他乡的傻瓜，为了心中的那份理想而坚持的傻瓜，为了跟狗娘养的生活斗争到底的傻子。 杭州小吃较为盛行，但，杭帮菜却是我们几个东北人所吃不习惯的，找了三家餐馆之后，我们终于在不远处，见到了一家东北烧烤摊，这感觉，就像冬日里的一把火——爽。 “老板，三十串羊肉，三十串牛肉，一盘花菜，一盘海鲜，再来一箱啤酒。” 张峰刚走进去，便迫不及待的点了吃食，看的出来，从沈阳马不停蹄的飞到杭州，给这小子饿够呛，同样的，林瑶能够答应他的求婚，并且明知道初心会在那的前提下，还同意他去张北登台，也使得他这里有些兴奋。 “老板，再加五串腰子。”区彦在一旁补充道。 “......大哥，我们就三个人，点五串是不是有点多了？”我问。 “那是我自己吃的，你们要吃的话，还得再点。”区彦嘴角撇了撇，“你们别想跟我抢。” “看不出来啊兄弟......”张峰眼中透着莫名寓意，上下打量着区彦。 “怎么？” 区彦一副老子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殊不知周围那些食客，在他说话之后，诡异的安静了几秒，均是一脸怪异的打量着他，我甚至都看到有人摇头叹息，感慨着年纪轻轻怎么就....... “没....没什么。” 强憋着笑意，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坐下说。 “说说吧，接下来什么打算？毕竟离着音乐节，还有小一个月的时间呢。”我对张峰问道。 “来都来了，也就不打算回去了，不如就跟你走走，到了日子直接去张北就好了。”他道。 “你呢？” “你们二位拖家带口的都没问题，我一孤家寡人能有什么意见？在沈阳是玩，去哪里又不是玩呢？”区彦耸了耸肩。 “得，本来寻思自己走走，到时候在张北跟你俩汇合，现在倒好，多了俩拖油瓶。” “许诺你什么意思？”区彦挑了挑眉，“你不是钱包丢了么，正好我跟你峰哥来了，也恰好，我没什么钱。” 一拍脑门：“兄弟，你说的太对了。”盯着张峰，讪笑道：“峰哥，我跟区彦这一个月，全都靠你了。” “一对贱人！”张峰不屑的竖起中指。 “哈哈.......” 真他妈开心。 —————— 很快，老板就把我们点的东西端了上来，“哥几个，东北的？” “是啊，杭帮菜好吃是好吃，就是吃不习惯，这才找您这来了。”我道。 “哈哈，就说是嘛，要说这烧烤，还得是我们锦州的正宗。”老板得意一笑：“得咧，小哥几个好好吃着，有什么需要的，吱声哈。” “您忙您的。”扬了扬手，我们便开始吃喝。 启开一瓶啤酒，“来啊，走一个，谢谢二位不远万里，来这资助我。”说着，喝掉小半瓶，浑身通透。 “这个梗能不能不用了？”张峰无奈苦笑，跟着喝了一口。 “不不不，人许诺说的是实情，来之前你不也是跟我这么说的么？”区彦哈哈笑着，喝了大半。 生活有时候很残酷，但它也总会给人留下一丝余地，当人经历过那些苦痛与折磨之后，生活的广辉，会照耀到每一个人，然后弥补它之前给你磨难时带来的阵痛，它的意义在于成长。 就这样吃着，喝着，大笑着，嬉闹着。嬉皮的青年人。 我们在那些经历中有所改变，但，唯一不变的，是那颗嬉笑人生的心，心不变，人就不会变，这是旅途伊始，我自己悟出来的东西，或许片面，或许不确切，总归可以帮助我来让那颗躁动的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回首望，之前在沈阳所遭受的那些苦难和白眼；嘲笑和磨难，大多在最后变成了人生这本书上的文字，它们勾勒描绘出的东西，是一座不再失落的城镇。 城里的人，在等我。 出城的人，早晚也会回去，回到她的身边，然后用尽一生去守护。 酒，渐渐的少了，直到一箱喝尽，张峰又怪叫着要了一箱，酒精上头，麻痹了神经，麻痹了视线，模糊中我仿佛看到她在向我走来，挥着手，喊着我的名字，就站在那里，等我的拥抱。 “桃子，我爱你，等我。”我对着那边呼喊。 “喂...”区彦推了我一把：“那他妈是电线杆，你竟然对那东西感兴趣？” “你他妈瞎了，明明桃子就站在那里。”我辩解道：“她在向我挥手，让我过去。” “疯子，你快看看，许诺是不是喝高了。”区彦无奈的求助着张峰。 “理他干嘛，这家伙，绝对是太想白桃了。” 说着，张峰摇晃着站了起来，‘哗’的一下，把瓶子里留下的酒，倒在了我头上。 “我.操” 猛地一激，让我清醒了大半，晃了晃头，一看，可不就是一电线杆么？ “你他妈绝对是在打击报复。”抹了把脸，把上面的酒液甩净，对他骂道。 “呵呵...”张峰笑而不语，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区彦抬头望向夜空，啧啧道：“某人啊，还真是可以。”学着我的语气，揶揄道：“还什么桃子，我爱你，等我......” “不是我说你，挺大个爷们，想人姑娘了就跟人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在干什么，这样喝多了对着电线杆表白，算什么？精神病么？” 区彦说的对，此时此刻我应该给白桃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有多想她，又有多爱她。更何况，她是知道我因为什么出来的，只要我一个电话过去，我们之间将会没有任何矛盾存在，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同样的，也成为了我们之间的阻碍。 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彼此保持着沉默，装作对方不会在意自己，甚至可以想象成对方并不存在，这样，我们才可能专心致志的做着眼前的事儿，说穿了，就是现在的我们都没有顾虑，没有软肋。 可，只要我一个电话过去，便是打破了封锁在我们之间的那座壁垒，双方都会有顾虑，有了软肋，在狠下心来做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是天方夜谭。 想念，化成了声音，我却只能对着电杆说我有多爱她。 可笑亦可悲。 第367章 躁吧，青春 可能我想的太过片面，也可能，白桃正在等着我去打破这份默契。但，我不会那样做，坚持？并谈不上，只是不想无妄的去做这些事情而已。 我们之间的差距还有不少，并且我眼前的事情一直在纠缠着我，让人无法脱身，对她的想念，哪怕发出声音，哪怕让我无法隐藏，我也不能去那样做。 有些路是要一个人走的，有些事，也必须是要一个人去做的。这些东西我要学着承受，不然，永远都是一长不大的孩子。在我心里，这辈子都认定了这个女人，现在的我无法保护她，那么以后呢？以后也保护不了她的话，还配许给她一生的承诺吗？不，不配了。 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我们之间的距离，在我不思进取，不会改变的情况下，将会越来越远。假设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我岂不是要去死？这跟我亲手把她推出去有什么差别？！ 所以，我要忍耐，只有一个人熬过这段时间，才能真正的做到我要去做的那些事情，到了那时，我才可以在人前很骄傲的搂住她，并且告诉这世上的所有人，她白桃是我的。我配的上她。 白桃如果知道我这个想法，一定会笑着告诉我，不要注意那些东西，我们之间是不在乎的。但现实呢？哪怕我们之间不去在乎，别人的目光依旧会左右我们。 现实，时间，爱情，这才是三者的正确排序，谁都躲不掉，谁也都无法想出完美的解决办法。只有接受，要么改变，要么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 这种事情我不敢想象，没了她的日子我究竟会怎样，自己都不清楚。可能会比之前的那段时间还要颓废，更有可能草草结束二十多年的生命！ 这不是在开玩笑，只是一个苍白而又直接的事实，在这事实之下，一切的软弱逃避，都将受到良心的谴责，人如果一辈子生活在那里，将比死了还难过。至少死了可以一了百了，所有恩怨也都会烟消云散。活着终归是要还债的。 这样的问题过于沉重，也过于沉痛，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就跟白桃一样，她，是在给我时间，给我机会，让我去改变，去想懂，我，则是短暂的逃避，逃避的同时，寻找着新的出路。 我们之间的默契，会有时候打破，不是现在而已，那个时间，会来，不远。 “是的，我很想她，也很爱她。”没有理会二人的揶揄，我道：“但我不能给她打电话，现在的我，不能给她怀抱。” “许诺，还记得你问过我的话么？”张峰开口问道。 或许酒喝的比较多，此刻我的目光迷离着，“我问过你那么多，又怎么都记得？” “别他妈跟老子装，你仔细想想，我给你提个醒，你问我，爱情到底是什么那次。” “哦，然后呢？” 吧嗒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摊在椅子上，目光望向杭州的街道，“原来有个姑娘问我，假如有天她离开了，我会怎么办。” 我看向他俩，“你们知道当时我怎么说的吗？” “贼他妈文艺的一句话，我说，如果有天你不在了，第一个月，我会去我们总去的那家店，在街头拐角处，坐在窗前，说不定哪天你就会回来。如果没回来，我会去可可西里，去那里看海。” “傻.逼，可可西里哪有海？”张峰笑骂道。 “是啊，可可西里没有海，海在我心里，在她出现的每一个地方。”我歪着头，不知道是在问他们还是在问我自己，“结果呢？结果就是姑娘没有出现在拐角处的那家店的窗前，更没有去什么劳什子的可可西里，那里毕竟没有海，她走了，她去了大洋彼岸，她去了很多有钱人家都会送子女镀金的异国他乡......她，我初恋，呵呵，赵琳现在是回来了，我也可以很好的面对她，愧疚也好，残存的眷恋也罢...但终究我们都回不到从前。” “哥们，我怕了，真他妈怕了，那种滋味有多难过你们知道吗？我他妈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我爱白桃，但我现在不配。” “唉......”区彦叹了口气，“你也别想那么多，问题总要解决，就像你劝疯子那样，生活给你安排好的东西，你是躲不掉的。” “我不会躲。”目光笃定的注视着前方，“未来没有路，但我会走出一条路，你们信不信？” “信。” “我也信。” “哈哈......” 大笑，大哭，阵痛，沉重，多种情绪在心里纠在一起，来回拉扯着我。如果在这之前，我会迷茫，会慌张，但现在，我不会，我只会嘴角上扬，任何情况都是。唯如此，才能直面这操蛋又满是趣味的人生。 “来，喝，喝完了回去睡觉。”张峰高高举起酒瓶，颇为豪迈。 “等等疯子。”我叫住了他。 “怎么了？” 我指着自己的脑袋：“你丫瓶子里没有酒，全在这呢。” “靠...还真是这样。”张峰晃了晃瓶子，发现真的没酒。 “呵呵。” “峰哥，你说吧，怎么办？”我冷笑着发问。 “什么怎么办？”张峰瞪大着眼，“许诺我跟你说，都怪区彦，是他告诉我你喝高了的，不过你丫刚才那个架势还真像喝多了，不然正常人谁会对着电线杆表白？！” “滚...明明是你丫自己决定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区彦目光鄙夷的看着张峰，对我说道：“许诺，他的话你能信么？毕竟是能说出你钱包丢了的存在。” “哈，信他我就是傻子。” “不信我，你就是傻子。” “你们俩没一个好东西。” “你是好东西？”区彦反问。 “我也不是。”耸了耸肩，我道。 “既然都不是好东西，就喝酒好喽。” “喝，为了张北。”我道。 “为了狗样娘的生活。”区彦道。 “躁起来吧，青春。”张峰重新开了一瓶酒，颇有些豪迈道：“感谢生活，让我遇见了你们，遇到了我可以珍重一声的兄弟。” “跟你家瑶瑶煽情去。”区彦背过头，抹了抹眼睛。 “别看我，我跟电线杆说去。”我哈哈笑着。 青春，躁起来吧。 已经这样糟糕了，不苦中作乐，还能做什么呢？ 第368章 酒和故事 不知道最后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回到的青旅，当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只觉着一阵头痛。 酒，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玩意除了可以让人在失意落魄的时候短暂麻痹自己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么，为什么还要大醉呢？ 因为在人生失意的时候还可以得意，得意当然要尽欢，这个方式，除了酒也无其他。看似矛盾，实则道理相同。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摇晃着还有些混沌的脑袋，站在窗前，呼吸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目眺远方，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太阳依然耀眼，一切都在告诉我这是一个很美好的清晨，今天也将会有很美好的事情发生。 房间就我一个人，韩鹏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就离开了，他说，他要去一个新的城市流浪，可能是苏州，也可能是南京，他说，那里会有他想要得到的答案，至于得到什么答案，就无从所知了。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什么新的经历。 韩鹏临走前，跟我说过几句话，他说：“兄弟，我走了，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可能不会再旅行，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我会定居在那里求证，什么时候真正的懂得了，什么时候我就会再度启程，珍重。” 他领悟出了什么我不知道，他要去求证什么我也不清楚。 那些道理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不然他不会突然终止自己的旅行计划。他就像个生活在俗世中的僧者，每天都会悟出生活给他带来的真谛。 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我会不解，心中总会去想，一个男人为什么不考虑则么赚钱，而选择职业驴友的路子？现在我大抵知道了一些，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有故事，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有故事，每个人纪念故事的方式又都不同。 有的人习惯讲故事落在纸上，成了书籍，有的人习惯忙碌起来，让自己忘记往日的那些酸痛，还有的人喜欢歌唱，如张峰就是这样的人。 而韩鹏，大概他纪念故事的方式就是行走。 跟过去告别也好，祭奠青春也罢，终究他有他的方式，他的活法。 不过说真的，生活对待韩鹏也的确够优待。走了这么久，依然健全的继续行走，便是最大的优待了吧？ 嘴角上扬，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说出了他走时我没有说出的话，“兄弟，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特定的活法，你坚持梦想，你践行纯粹，我敬佩你，也祝福你。在我们喝酒畅聊的那个时候开始，在我心里便又多了一个朋友，一个值得我掏心掏肺的朋友，珍重，未来再见。” 淡淡烟雾，随着清风飘散在窗外，带着我的祝福，带着对他的期盼，消散在这世间。 —————— 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去做，毕竟距离音乐节开幕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在这二十天里，张峰要抽出时间来排练，哪怕他不说我也会懂，草原音乐节一直在圈子里享有盛名，到时登台表演的嘉宾必定都是极为专业的歌手。 张峰哪怕在沈阳再怎么有名气，依然会紧张，毕竟那将是他第一次在正式舞台上演出。压力肯定会有。从他得知消息之后，便每天跟乐队合练就可以看得出来。 但，事情总有意外，由于跟野草其他人在价值观上的不同，导致了乐队解体，那段日子里张峰险些放弃。后来，还是区彦回归，再加上我的劝告，这家伙才重拾信心。他都是如此，更不要说我跟区彦了。 我们俩不是科班出身，对于音乐没有什么概念，只是纯粹的喜欢而已。哪怕跟张峰去那边一起组乐队，是出于好玩的心态，但我们也不能拖他后腿不是？在那么多人面前登台献唱绝对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紧张，激动，惶恐......我相信这些情绪会在我们三人之间弥漫，所以我们要练习。 之前只是草草定好要组乐队玩玩，并没有正式合练过，在要合练的时候，我又因为突然出现的那些事，而离开了沈阳，甚至有那么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北那里就他们俩去好了。 可现在他们联系上了我，因为张峰跟初心的事情。 好容易都得到了解决，而我也不想让张峰浪费一起直面自己内心的机会，所以，咬紧牙关也得上。 这是我跟区彦昨天在张峰睡着之后商量好的。 迫切的需要一家酒吧，让我们三人合练，至少要达到一定默契之后，才会出发前往张北。 酒吧？ 杭州有不少，但能够用到我们的，绝对没有。 毕竟，在旅游名城开酒吧的人，大多是利益至上，所招的驻唱歌手，也大多会是张峰那个级别的，哪怕不如，也不会差上很多。 如果让张峰自己去，他肯定会被录用，但带上我跟区彦这两个拖油瓶，不用去问都知道，他们是不会用的。 所以，我们要换个地方，换一个安静一些，少些浮躁，少些利益纠葛的地方。 那里的酒吧，才会是真正有故事的人，喜欢听歌喝酒的人去的地方。 距离杭州不远的地方，我只想到了两处，一处是西塘，另一处则是乌镇。 我们三个大男人的下一站，只会在这两处之间，而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形成的乐队雏形，达到初步默契。 我给二人打了个电话，约定好在楼下大堂相见之后，便下楼等待。 “许诺，你没病吧，大清早的抽什么风？”张峰哈欠连天的问道。 “哥...你昨天真对电线杆表白了，我没撒谎。”区彦苦着一张脸，“你不至于这么早就要问个明白吧。” “滚......” 颇为无奈的揉了揉还有些发沉的脑袋，“你们俩在想什么呢？” “找你们出来，是想商量商量，我们下一站去哪。” “你要去哪就去哪，只要最后到张北就成。”张峰道。 “你是那个意思？”区彦疑惑道。 我们昨天是商量好的，张峰不明白内情，他是清楚的。 “是的。”我点了点头，“所以，这很重要。” 第369章 旧人，旧事，旧时光 “喂，我说你们二位在说些什么？怎么竟是些我不知道的事？”张峰见我跟区彦在那里探讨着，疑惑开口。 “没什么。”我笑了笑，对区彦说道：“所以说，我们必须要商量。” 区彦点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终究还要让疯子拿主意不是？” “嗯。” 沉吟了片刻，“疯子，是这样的。”组织了下言语，缓缓开口：“还有二十天，就是音乐节的开幕，昨天你睡着之后，我跟区彦商量了一下，我们要组乐队，去那个舞台上演出，怎么都不能太业余不是，所以，想趁着这二十来天，合练一下，不求有多完美，只求能达到初步默契。” “哈？” 张峰歪着头：“兄弟，我们是去玩的，不必较真。” “你说真的？” 笑了笑，“疯子，任意一个人都知道张北的舞台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意味什么？”张峰开口问道。 “意味着你的音乐能否被主流承认，意味着你以后是不是可以靠梦想养活自己。不对，我忘记了，你不仅要养活自己，你还要养活林瑶，还有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疯子，我们不再年轻，曾经那些遥远，那些你不在乎的事情，我不信你现在没有想过。” “......兄弟，瑶瑶能支持我去张北，我就已经知足了，就像我说的那样，你们陪我去玩玩就好。” “什么是兄弟？”我问。 “我们就是兄弟。”他道。 “你也知道，我们是兄弟。所以，我们俩有义务为你考虑。” “谢......”张峰张着嘴，终究没有说出谢谢，因为兄弟之间不需要这个。 “你们俩行了，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区彦摆了摆手，打断我们之间的对话。 他道：“现在我们该考虑的是去哪找家酒吧，能够让咱们合练。” “杭州的，就不用考虑了，除了疯子你，我跟许诺去了一定会让人赶出来的。” 这是现状，更是现实。 “西塘或者乌镇。”目光来回在他们身上转动，我解释道：“这两个地方离杭州都不远，我们要飞张北的话，肯定要回杭州。而且，镇上的酒吧，大多是一些游客，走的累了，去酒吧喝两杯，听听歌。那里的酒吧对歌手的要求，不会太高，再者，那里足够安静，可以让疯子做你最擅长的事情。” “南浔呢？” “那里有你的故事？”我问。 “没有...不都是六大古镇之一么。” “滚......”没好气的看了区彦一眼，这家伙真是够能添乱的了。 张峰听过我的话之后，沉吟了片刻，“去乌镇吧，我在那里有朋友，他应该会帮上我们。” “我跟初心最后一次出游，去的就是那里。”张峰道。 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我也只是了解个大概，但我知道，他们当初爱的可足够热烈，更称得上疯狂，张峰既然提议要去乌镇，就代表着他要回忆过去。 回忆过去，不是要告别，就是要缅怀。而张峰现在深爱的是林瑶，他也要给她一个家，那么当他再度回到他们一起走过的地方的时候，代表着什么呢？ 除了告别，我想不出其他的东西。 就像我跟赵琳的每次不期而遇都在丁香湖一样，我们去那里，回忆着当初多么美好的同时，更多的则是告别，跟过去的人，事，跟过去的爱情。 “好。” 明白了个大概，对于他的提议，我跟区彦自然没什么异议。 我们在青旅老板的安排下，吃了一顿特色的江南小吃，便各自回到房间，整理好自己的行囊。是时候跟杭州这座城市道声再见了。 以后我还会回来，只是到了那时，我会带着白桃一起来。 小的时候她说过，长大了想在杭州生活，这些，我都记得。 当我们三人到达乌镇的时候，早就由清晨换做了黄昏，天边镀上的颜色，在渐渐亮起灯光的古镇里显得是那样相得益彰。 分不清是阳光的余晖还是古镇灯光的彩饰。 不知是错觉，还其他什么东西，刚步入古镇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一阵安静，那种真正的，无法用辞藻形容的安静，由内而外。 仿佛这个世界上没什么琐碎事再与我有关，哪怕现在有很多人，或乘船，或在桥上，浏览着夜色，欣赏着灯光，每个人之间都毫无关联又都息息相关。 这是乌镇跟我的第一印象。 西栅。 张峰指着那座桥，对我们说道：“就是那里，我抱着她，她看着那个方向，她说出了分手。她说，张峰，我们追求的东西已经开始冲突，哪怕我再怎么爱你，也必须做出个选择，希望你能为我改变。” “可笑吧？”张峰不知是在问我们，还是在自我发问。 “确实可笑，你们知道我那时候说的什么吗？” “特别装逼的一句话：音乐是一种态度，我不可能改变。你走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哥们那个时候心有多疼？就他妈像针扎一样，偏偏还要笑，笑的没心没肺，笑的若无其事。让初心明白，没了她，我依然可以生活的更好。” “你们看看，是不是这样？”张峰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淡漠的瞥向前方：“我现在还是变了，却不是为了她。初心就像一场梦，相对于她，林瑶更真实一些，是我可以触碰到的美好，所以我愿意把爱都给她，愿意给她一个家。” “梦，终究有醒的一天。”区彦拍了拍他肩膀，旋即双手搭在桥上，吊儿郎当的看向渐渐变黑的天空。 是啊，梦终究会醒。 但我不赞同。 不论是赵琳还是白桃，都是我跟我距离很远的女人，她们之于我来说，都像我触碰不到的梦，能跟她们产生交集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然而，在错过赵琳之后，我愿意竭尽全力留住白桃，因为，我足够爱她。更因为，我变了。 旧时光。 这是张峰朋友所驻唱的酒吧。 旧时光？ 旧人，旧事，旧时光...... 不过是终究回不到的过去吧。 第370章 新的想法 张峰最后选择来乌镇，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他的朋友，能够帮上我们的忙，在这里进行合练。 更多的原因，大概因为这家酒吧的名字。 旧时光。 他跟初心流浪的那段时光，他们彼此深爱对方的那段时光，更是他们青春年少、恣意人生的那段时光。 旧人，旧事，那些东西，会在每个人的心里扎根、发芽，最后破土而生。要么成为负担，要么成为让人可以破茧的动力。 张峰的是什么？ 现在看来大概是属于后者，他从来不肯当面表露心声，他更习惯于把心事藏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那天在青旅门前，在我的见证下，张峰将所有想说的话，都告诉了林瑶。这也就意味着，答应了林瑶的那些事情，他都会做到。 他在门前驻足许久，一直盯着酒吧的牌子看，终是化成一阵叹息，对我跟区彦说道：“进去吧，看看我的老朋友。” 旧时光。 酒吧不大，刚刚入夜，便已经坐满了有人，大多是三两聚集在一起，姑娘，小伙子，三口之家......有的喝着啤酒，有的点上一杯咖啡。但他们在这里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想体会古镇夜里的景致，听听歌，为一天的游览，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跟着张峰的脚步，我们在后台，见到了他的朋友，一个年龄相对我们小了一些的男人。 “来了？”青年看到张峰，笑着起身，在他肩膀锤了一下，“你丫一走就是五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张峰笑着跟他相拥：“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彬子。” 原来他叫彬子。 24岁左右，留着跟张峰曾经相同的发型，直长的头发束在耳后，左耳上有枚耳钉，看起来很个性，大抵喜好音乐的人，都是这个模样。 “去你丫的。”彬子推了张峰一下，目光在我们两人身上扫了扫，问道：“我姐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不待张峰回答，他便自己给出了答案：“也是，人家现在是腕儿，哪有时间跟你一起走。” “我们分了，从乌镇离开之后，就分了。”张峰很平静的说着，打断了彬子的臆想。 “什么？！” 彬子有些差异：“因为什么？” “分就是分咯，还能因为什么？”张峰笑笑，开始介绍我们：“区彦，许诺，我在沈阳的哥们，亲兄弟。” “你好，许诺。”我站了出来，跟着伸出了手。 彬子直到现在还是一脸懵懂，俨然，他还沉浸在张峰的给他带来的‘霹雳’之中。 “哦...你好。”彬子的手跟我相握，有些机械性的问候着。 跟着区彦学着我的样子，这样一来我三个陌生人，算是认识了。 彬子哪怕不懂张峰在搞些什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在店里给我们找了个位置，然后让服务生给我们上了一件啤酒，便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不待张峰说话，他就迫切的问道：“哥，你跟我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这点可以看出，彬子跟张峰还有初心的关系应该很好，至于好到什么程度，就不是我所了解的了，五年前，张峰趁着初心毕业，一走就是大半年，回来之后就告诉我跟初心分了，那半年间，他们应该是在乌镇的，大概也是那个时候，彬子跟他们相识。 张峰嘴角苦笑：“你小子，还是这德行，什么事情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吧嗒吸了一口：“你姐那个人你应该清楚，我跟她...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发现不相当，又不愿意改变自己，只有这个结果喽。” “你......” 彬子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他对张峰应该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你回来做什么？”他问。 “看看你。”张峰淡淡回答。 “少来了你。”彬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大哥，我太了解你了，既然你跟我姐是在这里分的，没什么事的前提下，你绝对不会回来的，不管怎么说，这里都算你丫的伤心地，你...呵呵。” 我跟区彦相视一笑，暗道这兄弟真挺了解张峰的。他所说的这些，八九不离十。 “来，抽烟。”我递给彬子一根烟，替他点燃之后，说道：“哥们，你真挺了解这家伙的，我们这次来，还真的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有话尽管说，我能办到的绝对不会推辞。”彬子郑重其事的说道。 “张北草原音乐节，你了解么？” “当然，圈子里混的，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这货。”我指了指张峰：“他要带着我俩去那里，我跟区彦，完全就一门外汉，最多就是一唱k的水准，不想给他掉份儿耽误他前程，所以我们想在你这里练几天，你看，你方便跟老板通融通融吗？” “哥，不用通融，你们尽管唱，想唱多久就唱多久。”彬子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这就让我有些不可思议了，彬子哪怕跟老板再怎样熟识，也要报备一下吧？毕竟他也只是这家酒吧的驻唱歌手而已。 但我也不好质疑什么，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好心，我总不能折了人家面子不是？ 张峰跟我是很多年的兄弟，当然足够了解我，他喝了大半瓶啤酒，指着彬子说道：“这家伙的女人，是酒吧老板。” 原来如此！ 我说彬子哪来的自信，说让我们练就让我们练呢，原来他跟酒吧老板还有这层关系，真是真人不露相！ “兄弟，厉害。”我竖起拇指，由衷的感慨道。 “厉害什么啊，就是投缘，谈恋爱的时候我也不清楚，等到结婚之后才知道真相。”彬子红着张脸解释道。 “你快打住，当时我就跟你丫说过，是你自己不信的。”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彬子举起酒瓶，一口喝了大半，“当时我可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你跟我姐学音乐的。” 弄了半天，彬子算是张峰跟初心的徒弟，当初他们在这里的时候，应该就是在旧时光驻唱，大概也是在那时候，他们认识了彬子，这个热爱音乐的小子，然后很热心的教他音乐。 彬子对他们两个的情感，除了兄弟情感，大抵最多的就是感激了吧。 猛然间，我脑海里蹦出一个新的想法，这个想法就如同决堤了的江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彬子是跟他们学过音乐的，而张峰也会在音乐节开幕的时候，跟初心同台，既然彬子与二人都有渊源，为什么不带上他呢？ 况且，相对于我跟区彦来说，彬子更加专业，到了那时有他跟张峰这两个专业人士带着，我们也会轻松一些不是？！ 第371章 鼓手，文彬 彬子是跟他们学过音乐的，而张峰也会在音乐节开幕的时候，跟初心同台，既然彬子与二人都有渊源，为什么不带上他呢？ 况且，相对于我跟区彦来说，彬子更加专业，到了那时有他跟张峰这两个专业人士带着，我们也会轻松一些不是？！ 这个想法一发而不可收拾，想到便做，我敲了敲桌子，吸引到他们三人的注意力，“彬子是跟你和初心学的音乐，对吧？” 张峰不明觉厉，点头：“对啊。” “也就是说，他跟初心也是不错的朋友吧？” “没听他叫她是姐吗？” “我跟初心认识，区彦也是如此。”我若有所指道。 “你是说？” 张峰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赞叹道：“许诺，你脑子是怎么长得？” “......不是我脑子灵光，只是你没想到而已。”无奈的笑了笑，自行喝上一口啤酒。 “喂，你们俩在说些什么？”区彦疑惑的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两个在谋划着什么。 “呵呵，我们这种选手都可以去张北，彬子是专业的，为什么不可以？” “你是说，也让我跟你们过去？”彬子接过了话茬，满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不呢？”我反问一句，说道：“疯子跟初心算是你师傅，更是你的哥哥姐姐，不管他们最后由于什么原因分开了，但你跟他们的关系是不会变的，对吧？” “当然，在我心里他们永远都是我的哥和姐。” “这就对了，疯子接到通知，会在音乐节上跟初心合作。这是一次机会，不论是私人层面还是他的前途，这次机会都很重要。” “我还有区彦，都只是业余选手，陪他去玩玩而已，我怕他带不动我们两个。” 将内心中的担忧一口气说了出来，给自己惬意地点上了一根烟，轻轻吐出一个烟圈。 “我......我可以吗？”彬子有些担心。 “为什么不行？我跟许诺这样的人都不怕，你担心什么？”区彦在一旁劝勉道。 “可...我除了在酒吧驻唱之外，还从来没有在舞台上表演过，就像你们说的那样，这次机会对于峰哥来说很重要，我不想因为我的一己之私，最后影响到了他。” “天真的小伙子。”笑着摇了摇头，对彬子说道：“你可以问问疯子，这家伙在正经舞台上表演过么？” “我没有。”张峰想也没想的说道。 “你看，他都没有，你怕什么？” “再者说，我跟许诺...还不如你们呢。”区彦嬉笑着说道。 “是的，你们俩都是热爱音乐的人，我跟区彦呢，也喜欢唱歌，这次去张北，很大程度上是帮着这家伙站台的。说白了，哥们现在真有些肝颤，你去了也好帮衬帮衬。” 我说的这是全都是肺腑之言，从实际角度出发，叫上彬子怎么都比我跟区彦这样两个业余的家伙陪着他去好。这是张峰的机会，不论跟初心正式告个别，还是在大众眼前第一次亮相，都是极其重要的。 机会每个人都有，就像我劝解张峰那样，这种东西只会越来越少，禁不住我们浪费的。 听过我的话之后，彬子久久没有发出声音，对他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包括我跟区彦。 张峰注定是要与初心同台的，今时不同往日，初心在圈子里久负盛名，曝光率更是高的离谱，张峰是带乐队去的，所谓的乐队，也不过是我们。 当他们俩真同台的时候，身为乐队成员的我们，或多或少，都会曝光在很多人面前，不夸张的讲，我们起步就比别人高了不少。 话说回来，彬子是要靠着音乐吃饭的，梦想这个东西，只要最后涉及到了利益，人到最后都会变得不是那么纯粹，潜意识里也都会想着为自己的前途。 乌镇固然很好，酒吧的收益也是不错，但他不能一辈子都窝在这里。 男人，尤其是年轻男人，即使再怎么安于现状，都会在心里有些想法的，人们习惯称呼这个东西为野心。 彬子没有野心吗？ 只要是人就会有野心。 “哥，我能行吗？”彬子犹豫了大半晌，终于开口，向张峰问道。 “兄弟，你丫什么时候这样婆婆妈妈了？” 张峰咧着嘴，说道：“这俩货是我兄弟，你也是我兄弟，说真的你了解我对于音乐的态度，我不会指着它给我带来多大收益，去张北，只是玩。我这俩兄弟能跟着我去玩闹，你为什么不能？” “嗯，我知道了。” 彬子重重地点了点头，高高的举起酒杯，郑重道：“鼓手，文彬。” “得，这都给自己找准位置了。”张峰笑了笑，碰杯畅饮。 乐队的雏形已经形成，四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五个人，初心会在张北跟我们汇合。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这个以玩乐为目的的小团体，将会在大众面前亮相！ 初心的曝光率、张峰的音乐造诣，文彬的鼓、区彦的贝斯，加上我的吉他，我们这些人，一定会在张北大放异彩。 这个预感很强烈。 渐渐的，我开始憧憬到了那边之后的表现。 “为了疯子，干杯。”区彦提议道。 “为了青春，干杯。”张峰道。 “为了彬子的加入，干杯。”我道。 “该说的你们都说了，那么，就干杯吧。”彬子大笑着，我们四人的酒瓶撞到了一起，一股劲，喝干了瓶子里打的酒，酣畅淋漓。 旅行，原来可以给我带来这么多的意义。怪不得韩鹏走的时候跟我断言，说我一定会喜欢上旅行。 这场说走就走的行程，因为有了他们的加入，变得不再单调。 乌镇的夜，深了。 小桥，流水，渡船，灯光。 江南夜色，流水人家。 四个单纯的大男人，在这家名叫旧时光的酒吧里，吃着，喝着，嚎啕着大声歌唱。 歌曲的名字，叫青春。 关于这个主题，会有很多解释，在我来看，青春留给我的解释，最终都会化作几个人的名字，她们，在我青春年少时出现，她们教会了我成长。 写在82万字的一些话。 11.3号开书，5月份上架，编辑给过很多推荐。是我不争气，没有写出足够吸引人的故事，导致了房东有这么差的一个成绩。 确切的说，现在应该83万字了，因为一些原因，删除了点情节，以至于有些之前挖好的坑，没有填上。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抱歉。 之前在群里，小佛就跟各位朋友说过，房东会在月底结尾，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可能了，写着写着，发现还有很多想写的东西，所以，一定要写到一百万。这是我的承诺，在动辄几百万字神作的今天，这些字数实在太少，但看到现在的朋友都清楚，房东是有局限性的，并不是脑洞开的特别大的那种文章…… 本来不想说这些矫情的话的，临睡前，从头到尾把书评区翻了个遍，猛然间发现，那些曾说过会陪房东走到最后的人…渐渐不见了。 是小佛没有留住你们，抱歉。 故事快结束了，许诺，白桃，赵琳，安默，张峰，区彦，林瑶，初心，徐奇，江楠……这些人都快迎来结局，希望跟到现在的朋友，陪我走过最后一段路程。 晚安，好梦。 第372章 生活其实有意义 随着文彬的加入，我们的乐队人员配置已经完善，当然，这个乐队也是绝对业余，毕竟有我跟区彦这两个混儿在里面。 昨夜自然免不了一场大醉，有关青春跟爱情的主题，被我们唱了一遍又一遍，那些熟悉的旋律或许会留在昨夜旧时光那些食客的耳朵里，或许，也会有人感同身受，觉得那就是他们错过的曾经。但不论如何，经历过的，都将留在心底，留在脑海里，或许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模糊了痕迹，可它终究在那个时间的节点出现过。 起床，一抹光亮透过窗子，洒在屋子里装饰用的花瓶上，折射出动人的光彩。 乌镇的清晨，相对于杭州来说，空气更加清新，也更加安静。只有为数不多的游人，用镜头记录下先人所留给我们的美好。 “又是一天，我们的目标，又进了很多。”自语一声，我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静静地坐在窗前，看向那些美好。 这一刻，我很想她。 拿出电话，手指已经放在了她的名字上，却一直犹豫着应不应该给她打过去。 白桃这个时候应该刚刚起床，应该正准备着材料，然后在七点十五分的时候洗漱，吃早点，最后会在八点半的时候化好妆容，驱车赶往鼎丰大楼。 她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规律到有点单调，那个女人所背负的东西，永远都是我无法体会到的。我知道她的苦，但我却无法帮她分担这些苦。 曾经，我有过这样的机会，在我去卓玛工作之前。白桃那个时候还没有跟我在一起，而且是她刚经历了灰暗不久，那个时候的她跟我说过，说需要我帮助。 我呢？一个可怜而又可悲的男人，那个时候只认为她是在施舍，就像我们刚订婚时的那样。自己伤害了她，她却会以德报怨，难道她不会愤怒吗？难道她不应该嘲笑我吗？ 她没有。 所以我拒绝了她。 这也是为什么，在知道我因为原因而选择离开赵琳的公司之后，她会有那么大的怨气。 印象中，那是我们相识了二十多年里，白桃第一次发火。 我也是在启程前往杭州的时候才明白的这些，包括后来杨慕鲤跟我说过的那些话，让我愈发自责。我们本来很了解对方的，但却因为误解，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些让人所不耻的自尊......更因为自己要安静。 白桃明白这些，所以，她选择了争吵，选择了不解释。 又是她的成全，让我走的义无反顾...... 电话，我还是没有拨出去，最后叹息一声，缓缓放下。 就像我之前想的那样，我不能主动打破我们之间的‘默契’。这个‘默契’的存在，让我们都有足够的空间，用来做自己眼前需要的事情，更能让我们没有软肋，没有顾虑，想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不择手段。我都可以想到的事情，白桃又怎能想不到？ 可白桃还是留了后手，她深知我的为人，比我自己都要了解我，所以才有了后来在动车上偶遇杨慕鲤的那一幕。她是通过她的转述，告诉我一些事情，告诉我不必担忧。这个女人，为我们的以后做了不少打算，而每一步打算，她又都在顾忌我的感受。 单凭这一点，我就已经输了，并且余下的时间里，我都要竭尽全力去爱她，因为我没资格伤害，更没有资格计较。爱情，也不需要计较。 电话，在我放下的这一刻响了起来。 “嘛呢？下来吃饭，然后去旧时光合练了。” “知道了。”应了一声，我便开始洗漱整理，下楼而去。 住所是昨天文彬给联系好的客栈，我们一住就是二十天，老板自然会有优惠，下楼之后，只要区彦跟张峰在那。 “文彬呢？他怎么没来？”见文彬没有过来，我问道。 “人家就是这里的，你让他跟我们一样住客栈吗？”张峰翻了个白眼。 这我才想起来，昨天喝酒的时候张峰提过，旧时光的老板就是文彬的妻子，还真是忘了这点！ “我们先吃，吃过之后，直接去酒吧找他就好。”区彦道。 “设备呢？”想起那些东西我们都没有带来，向张峰问道：“吉他，贝斯，鼓......这些东西我们都没有吧？难道你要让林瑶给空运过来？” 乐器，是第二生命，没有了这些东西，我们也只能干瞪眼，难道要我们合练的时候，听着前奏干瞪眼么？ “大哥...昨天你又不是没去过酒吧，这些东西，那里都有啊！” “我知道。” “我指的乐器，是你自己熟悉的，毕竟你那把破吉他跟了你很久，你早就习惯了，不是吗？”我疑惑道。 “呵，哥们不需要，只要有就可以。”张峰风骚的甩了刘海，嘚瑟道。 “你丫牛b”笑骂了一声，坐下开始吃饭。 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阿姨，很够意思的早餐给我们做了南方小馄饨。牛肉芹菜陷的，一口下去，就着还有些烫的汤头，滋味不是一般的美妙。 就像现在的生活，看似处处磨难，但细细品味下，还是可以看出它给我们留下的余地，苦涩之后，竟是甘甜。原来我认为生活并没有赋予人们意义，它的各种含义也只是人自己加上的而已，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它的意义在于，它所赋予的东西，都是人自己必须要经历的东西，只有经历过后，才能够不被狗娘养的现实给逼疯。 饭后，我们三人去了旧时光。 白天这里人不多，有，也只是走的累了，来这里喝杯咖啡，解乏赏景的人。白天，夜晚，平静，喧闹。但不论哪种，都有各自的美，就像这座小镇，动静相宜。 “来了？”文彬见到我们，迎了上来。 “时间就是金钱，当然要早点来喽。”区彦臭屁道。 “呵呵......不知道谁早上像头死猪一样，怎么叫都不起来。”张峰在一旁，鄙夷的看着区彦。 “这信息量略大啊。”眼神在二人身上扫动，“你们二位昨天不是住在一起吧？咱这可不是青旅......” 第373章 奉天乐队 “唉？你还别说，这信息量真的很大。”文彬接过了话茬，也笑着看他们。 “你们在想什么？” “你们脑子里装的是啥？” 区彦跟张峰异口同声，颇为无奈。 “想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吧嗒点上一支烟，四十五度凝视天空。 “世风日下啊。”文彬学我，跟着感慨了一句，只留下张峰跟区彦在那边凌乱着。 “咳咳。” 迎接我们的嘲笑，张峰轻咳一声：“你们够了哈，咱来这是为了合练的，不是来听你们两个嘲笑的，再说，老子可是要当爹的人了，怎么可能对区彦这个单身狗有意思呢？” “靠，说的就像谁对你有意思一样。”区彦笑骂一句，对我说道：“许诺，他们俩玩笑也就玩笑了，人是专业的，说白了，就是现在就让他们登台也没问题，合练主要是我们两个练习。” “打住，打住。”连连摆手：“哥，我错了，咱练习成么？你们还没事呢，就这么替疯子说话，要是真有点什么...我的天。” “哈哈......” 文彬哈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诺哥，这波我服。” 张峰亦是苦笑：“你丫绝对是人才。” “客气，客气。” 玩闹过后，我们开始了正事，如区彦所说，合练主要是我跟他来练习，张峰跟文彬都是专业的，甚至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直接登台，真费不了什么力气。再者，合练本就是我跟区彦商量出来的结果，目的就是为了那天来临的时候不给张峰拖后腿。 张峰的确说过不在乎那个舞台的话，但，真能做到吗？暂且当他可以做到，那么身为兄弟的我们可以不在乎吗？他好容易才熬到了这样一个机会，高兴的同时，我们更有责任，让这件事情变的圆满。张北之行，首要目的就是让张峰跟初心了个心结，其次便是让张峰可以通过梦想赚取金钱。 不要说什么情怀，情怀不能让自己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只会是虚妄。 张峰很自然的站在麦架前，调试着麦的音量；区彦从文彬手中接过贝斯，拨弄着弦；文彬熟稔的击打了下鼓面，手里把玩起鼓槌。 而当我接过吉他的时候却愣住了，直直的盯着它，我也想起了她。她说：“许诺，你如果弹吉他的话，一定很帅。” 于是我学会了吉他，给她弹奏曲子。 “许诺如果你给我弹够九十九首歌，我就嫁给你。” 还差三首，却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们成了陌路人，注定不会在一起的陌路人。 多年前的一个秋夜，我们在丽江，坐在草地上，赵琳靠在我肩膀上，我弹起琴，《流星》，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可她的美丽，依旧没有为我停留。 多年之后，身边早就换成了那个跟我一起长大的姑娘，她，还没有听我弹过琴...... “嘣...”轻轻的拨了下琴弦，陌生又熟悉。 摇头苦笑，将那些过去，重新潜藏在脑海深处，如果可能，永远也不会想起。 文彬开始敲鼓，区彦亦是开始配合，熟悉的旋律，我很自然的跟上。永恒的经典，学过吉他的人都应该弹过，beyond的《光辉岁月》 张峰吐出一口烟，点着脚，就着些许沙哑的声线开口：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 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 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年月把拥有变做逝去 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我很喜欢把音乐比作重庆火锅。之前看过一个纪录片，里面有句话甚是喜爱:“重庆火锅，它很包容，任何可以吃进嘴里的东西，火锅都能容纳，包括那些我们蒸炒拌煮看来可能并不那么爽口的味道，在火锅的眼里，它都能接受。音乐亦是如此。它包容着各式各样风格迥异的音乐类型，民谣、流行乐、摇滚等等，它从来不偏袒任何一方，在同一个公平的舞台，大家百花齐放，各有各的魅力。 当张峰开嗓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莫名的陷入战栗，激动，缅怀，熟悉，之于青春，之于爱情，之于经典以及永恒。 曲终，不自觉的舒出一口气。 音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哪怕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但，在演奏的配合上，是一点默契都没有的，恰恰也是这首歌，让我们在刚刚形成了一定默契，很玄妙，也很真实。 张峰说的对，音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纯粹的东西。 “试水还不错。”文彬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家伙，这不是可以的吗？” “经典，早就练过很多遍的好吧？”区彦笑着解释。 我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一直拨弄着手里的吉他，莫名的那种熟悉，让我不忍放下。 “主要是我唱的好。”张峰拿起麦克，“你们，准备好了吗？” “精神病。”区彦点上一支香烟，也给我跟文彬递上一根。 “疯子就是疯子。”文彬吧嗒吸了一口，感慨道。 “我们是不是缺个名字？” 没有理会他们调笑张峰，转而提出较为关键的问题。 “你别说，还真就是这样。”张峰摸着下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野火？怎样？” “不好，之前你组的那个乐队叫野草，现在我们叫野火？”区彦问。 “那你觉得叫什么好？”张峰反问道。 “暴走，怎么样？够不够摇滚？”说着，做出摇滚的收拾，还说了一句：“i wanner rock。” “神经。”张峰啐了一口，问道：“你俩呢？有什么意见？” 我想了想，“盛京吧，我们或是从沈阳出来，或是在沈阳生活了很久，那座城市让我们遇见了可以珍惜一辈子的人，也让我经历了伤痛与磨难，沈阳，给我们青春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不如就叫盛京。” “这个不错。”张峰点了点头。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还是觉得暴走好。” 文彬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我们的意见，当张峰跟区彦都安静下来之后，他淡淡开口：“奉天怎么样？” 他道：“盛京，奉天，都是沈阳，但，盛京总觉着差了些意思。奉天它可以是沈阳，也可以是我们这些年遵照老天爷安排的生活，所走过的青春。” “好，就叫奉天。”我点头。 距离张北草原音乐节开幕还有十九天，奉天乐队，诞生。 第374章 被迫改变也是选择 一首《光辉岁月》，让我们这个不是很专业的乐队形成了一定默契，很奇妙，但事实如此，由此，我们奉天乐队，对张北音乐节登台的事情有了一定信心，我甚至开始认为，那些事情也不过如此。 但，一切都是异想天开。 音乐节，我们谁都没有参加过，唯一有机会参加的张峰，在这之前也拒绝了不少主办方的邀请，对于它的认知，我们都是一张纯粹的白纸，去张北还真真儿的就是大姑娘上花轿，心里没底啊。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在我们合练过《光辉岁月》之后，再换到别的曲子，简直就是惨不忍睹，所谓的默契，也已经不复存在。 我们都有些压抑，之前那些激扬的情绪，也已经消散在那些不成节奏的曲子里，我们四个有些压抑，席地而坐，除了张峰之外，每个人都低着头，好不颓废。 不管我们的乐点卡在哪里，他都能够唱上去。问题就出现在我们仨身上，文彬的鼓点准是准，但到了合在一起的部分之后，他的声音会盖住我跟区彦，区彦呢？曲子倒是会弹不少，只可惜把握不住乐点，偶尔会快上半拍，偶尔也会慢上一点。 最大的问题，还是我。 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吉他，再度触碰，已经很是陌生，再者那个时候学吉他也是玩票性质居多，那些专业性的东西，根本就不了解，平时自己弹弹还可以，真是上不得台面的，看他们仨被我拖后腿，没有愧疚是假的。 每个人都叼着一支烟，‘吧嗒，吧嗒’的抽着，愁云密布。“哥几个，实在不行你们从文彬这带个吉他手吧，我...我他妈拖后腿啊。” 无奈开口，心里很是着急。音乐节对张峰来说真的很重要，即使他从来没有在乎过，即使他对音乐的态度，依然是玩玩而已，但现实面前，没有人可以更改，张峰也不例外。我不想，更不能耽误他的前途。 原来我就发现过自己的一个特质，就是在我身边的每个人，都会由于我而倒霉，本来他们可以很好的，随着我的出现，灾星一样，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该怎么做？ 趁现在还来得及，所以我提出了退出，哪怕我很希望跟兄弟们一起并肩作战！ 狠狠地将烟头掷在地上，用脚尖捻灭，就像捻灭自己刚刚看到曙光的希望。 “你他妈抽什么疯？”张峰开口质疑：“不就是去玩的么？就你丫当成了一回事，咋？你玩的时候，也要看别人的眼色吗？” “呵呵。” 摇头笑了笑：“说得轻巧，你问问他俩，音乐节那是玩的地方吗？再问问其他准备登台的人，他们是去玩的吗？” “怎么不是？” 张峰反问：“举办音乐节的初衷，就是让所有热爱音乐的人，享受音乐盛宴，大家在一起用歌声，用节奏来交流，本质上不就是玩吗？你么丫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兄弟，你也说了，那他妈是初衷。” 说过一句，便不再言语。 张北，从心里我是想去的，毕竟曾经也有过挎上吉他流浪天涯的心思，后来在现实面前，让我深知那个心思对我来说有多么奢侈，渐渐放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也把吉他拿出来，拨弄两下，嚎上几首，就当做没有忘记当年的愿望。 是张峰重新激活了我当初的梦。 他在得到张北草原音乐节邀请之后，第一个就通知了我，他在与乐队众人，因着价值观不同而解体的时候，也是第一个找到我来倾述，并正在那时他邀请我跟他一起去张北，为了还我一个愿望，为了兄弟情谊，哥俩一起玩一玩。 那个时候，我正在卓玛忙着跟田野勾心斗角，企图用那样无耻的方式来帮到白桃，说真的，那个时候我心动了，但我拒绝了他。一是不专业，一是自顾无暇。 纵使如此，我也一直在劝慰着他，让他去张北，让他适当的向现实低下头，因为我想让他帮我圆梦，圆一个音乐的梦。甚至不惜用为‘为你好’的虚妄借口进行道德绑架......挺他妈自私的。 再后来，区彦回来了，他是张峰特意找回来的，他需要有人陪他闯一闯。区彦是我们很多年的好兄弟，如果是我跟张峰是彼此很相像的人，那么区彦则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们的人。 他在张峰那里得知我的情况之后，立刻就找到了我，那个时候，我正要去兰德，也正欠着楚离两万多块钱。工作无望，一事无成，终是答应了他们，决定三兄弟一起玩玩，闹一闹。 原本我也跟张峰一样，认为去张北不过是玩玩而已，没有当成一回事，可后来的经历告诉我，一个男人要想着玩情怀，就必须要让它来养家。 因为跟赵琳短暂合作的经历。 更是因为我们曾经的那个约定。 赵琳一个女人都还记得，我却选择性的遗忘，忘记了最好年华里的约定，很痛苦，也很轻松。当她再次提及的时候，一切，真的都回不去了。 选择逃避。 现在看来，每个选择，都是我被迫着做出来的，我不愿改变又不得不改变。 杨慕鲤说的对，或者说，那番话是白桃说的更为确切，“人，总要长大，总要学着适应生活的磨难，而不是自暴自弃，乞求着生活来适应你......” 旅途不漫长，甚至我才离开沈阳三天，张峰就找到了我，因为初心，他不敢去面对，他想放弃去张北。 我帮他做出了选择，我用自己的例子，告诉他，不去面对只会让心里充满亏欠，并且很长一段时间中都会活在那份亏欠之中。他想把爱情全部留给林瑶，就必须要直面初心，跟过去，跟那份美好与伤痛告别。 他接受了，并且因为这个原因，他不加丝毫掩饰的跟林瑶，那个还大着肚子的女人坦白、告白，最后又达成了共识。 我眼看着这一切，由衷的为兄弟感到高兴，可人也是贪心的，当他能够心无杂念，准备去张北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未来歌坛会冉冉升起的一颗星。 我不能耽误他。 所以这一次被迫着，我要做出一个新的选择，我要退出，退出奉天乐队，让他们有选一个更适合的人来参加音乐节。 说好了要陪他的，可我要言而无信了。 第375章 沐青来电 我不能耽误张峰的前程。 所以这一次被迫着，我要做出一个新的选择，我要退出，退出奉天乐队，让他们有选一个更适合的人来参加音乐节。 说好了要陪他的，可我要言而无信了。 曾在书上看到过一段话，“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天一个人生选择，所以他们的人生方向也是不确定的。” 现在的我就是如此，一个小时之前合练过第一首歌曲之后，我对张北之行满是期待，认为凭借奉天乐队的默契，完全可以达到在公众面前演出的标准。 可接下来的打击，排练的种种事故，让我望而生怯。要知道，这刚刚是第一天而已，接下来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这不像是在半年前，我们将会有很多时间修正，耐着心去排练，甚至还可以做出自己乐队的主打歌曲。 现在只有十九天，这半个多月时间一晃就过，留给我们的时间少的可怜。出现状况就要解决，恰恰我也是最大的状况，我不能拖兄弟的后腿，所以我选择退出。 或许，只有我退出了，他们才会有更好的默契进行出演。 我的那些还未完成的心愿，曾经美好到无以复加的想法，终究失去了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可笑，可悲，可叹，唯独不可怜。 假设当初的我可以坚持自己的想法，哪怕世界上所有都来反对，依然坚持的话，到了今天，我大可不必担忧。 这就是人生的选择，多年之前的顾虑，让我有了今天这个局面。谁也不怪，只怪自己...... 类似于这样的选择我做过不少，大多也让我后悔不已，只是在事情已成定局的当下，不论怎样后悔都是于事无补的，只有被推着向前走，就如同当初被逼着放弃或选择一样。 “许诺，哥几个谁也没觉着你拖后腿。”区彦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还记得那天我们商量的事情吗？”他问。 “嗯。” “我们要合练，是为了让疯子可以在音乐节上出彩，扬名立万也好，捞钱也罢，终归都是为了他。咱几个呢？” “你有想过出名吗？” “没有。”我笃定道：“但，跟着他一起露脸，想不出名都难。” “就是啊。”区彦感慨了一句：“疯子是谁？不管他有没有在公众面前表演过，他都有一定的名气，对吧？那既然他有名气，这次也只是正式在公众面前露个面而已，有没有我们在一旁，影响不大的。” “真的？” 笑着摇了摇头：“谁也不是傻瓜，我糟糕的演绎，任何人都能看出来。” “刚刚我们三个的伴奏，不论怎么乱，你看他失过水准吗？”文彬淡淡开口。 “诺哥，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你既然是峰哥的兄弟，那我也借下光，把你当成兄弟，兄弟说的话，你信吧？” “如果兄弟的话我都不信，那么这个世界上我还能相信什么呢。”我道。 “有你这话就好。”文彬点了点头：“刚刚我们排练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不论我们有多糟糕，哪怕节奏不在点上，峰哥依然很开心的唱着，不是水准，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他水平足够高。” “就只是这点吗？”文彬笑着反问：“你们不玩音乐，不知道音乐对于爱它深入骨髓的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生命。峰哥就我们这几个兄弟，我们能够陪他去张北闹上一场，这家伙绝对开心，所以他唱歌的时候才会表现的兴奋，激动，甚至会超水准发挥。这是音乐所不能带给他的意义，只有人，活生生的人，真实而又纯粹的兄弟才能。” “......” 我不知道竟然还会有这么一讲，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在原地，不知该怎样解释。 那些想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同理，文彬跟我说的那些话，更是意味深刻。或者我错了，也或者是他错了，一切，又他妈形成了一道选择题摆在我面前。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选。 乌镇很静，但，昨天刚进这里时，内心之中的那份平静，早就不复存在。 甚至还很乱。 “我出去走走。”没有理会三人的目光，我出了旧时光。 人渐渐开始多了，中午，有些闷热，走了片刻，便被汗水浸湿，靠在石桥上，顺着河流的走向而眺望，很远，弯曲着，就像这些年走过的路，做过的错事。 有人说，少走了弯路也就少见识了风景，但，多走弯路真的是好的吗？ 我不知道，也看不透，这也在我心头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抑郁中，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烟雾飘在空中，很快便会散去，留下的，也只有尼古丁带给我的短暂宽慰。 我在思考。 思考自己的位置，思考文彬安慰我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除了一开始骂我疯了之外，张峰没有多余的话，任由我说着那些借口，也任由区彦跟文彬来劝解我，他，没多余的话、动作、甚至是眼神都没有。 我了解他。 他被我给搞懵了。 张峰也一定会怀疑，我究竟是在搞什么事情，他不想去、想放弃的时候，是我一再阻拦，不愿看到他放弃，甚至不惜逼迫。 而当他回转的时候，为什么我又会突然提出退出？ 兄弟不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 张峰的内心，一定是在想着这些。 或许在我出来之后，他们一定会在探讨着什么，会想着怎么纠正我这种过于实际的想法，也或许，他们会继续练着，期待音乐能够给他们答案。 这些，都是我无法得知的，也只能靠揣测，靠想象。 “真他妈操蛋。” 我对着河水，轻骂一声。不知道是在骂生活，还是在骂我自己。 迷茫，怅然失措，分不清方向......我好像丢了，丢在不大的乌镇里，丢在这份独特的安静之中。 “叮...叮...叮”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在我离开沈阳之后，除了张峰找过我，还没有谁来联系过我。当然，那几天里，我的电话是处在关机状态中的。 沐青。 许久未见过的那个姑娘。 那个安默走后，我在卓玛唯一的朋友。 也是她的妹妹。 她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第376章 她，还好吗？ 沐青的电话，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以为自那样对待安默之后，我们之间的友谊就已经走到了尽头，不会再有联络。 接下来的这一个多月里也是这样，我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们，她们也没有联系过我。安默的心，早在我离开卓玛那天就已经彻底伤透了，而沐青，作为安默的妹妹，碰上我这样对待她姐姐的人，自然而然的也不会跟我联系。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估计沐青曾经会找过我，毕竟她脾气是有些暴躁的，依照她原本的性格，当得知我种种罪行之后，一定会找到我，无论在哪，都会在我脸上留下几道痕迹。 在卓玛，安默走后沐青是最了解我的人，同样的，在我们成为朋友之后，这个小姑娘我也很了解。 所以，这么久都没有联系我，没有辱骂或厮打，肯定是安默拦住了她。 那么，时隔一个多月后的今天，沐青主动联系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老朋友叙旧？不会的，在她心里，我们的友谊注定已经走到尽头。来进行言语辱骂？也不存在，大家都是成年人，每天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去忙碌，更何况，自我走后，卓玛沈阳分公司肯定急需销售管理者，沐青定下来是要接我班的，她每天时间一定会排的满满当当，又怎么会来无聊的对我进行辱骂？ 那是什么原因？ 突然，我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会不会安默出现了什么状况？！ 在沈阳，她们姐妹俩可没什么朋友，假设安默真的出了事情，而她又解决不了的话，那么也只能来联系我。 越想，也越有这个可能。 我慌了。 对于安默，我的情感一直都很复杂，甚至在去魔都的那段时间里，我们都产生过朦胧的爱情，那种有违道德的爱情。 这让我很难熬，更是让安默很纠结。那段时间里，我们大概都处在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谁也没有选择打破，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见到凌锋的时候，我决定为安默做些什么，那个可怜的女人，不应该遭遇那些事情。所以，决定出手，帮她报仇。 到最后，事情捅到警察那里的时候，是安默，暴露了自己身份，主动联系许久不曾联系的父母，稳保我没有出事。 她说，我在。一如最开始谈判业务时的模样。 那个女人......在那段时间中，取代了白桃。 当我情感不能得到控制，并且她还一直在为我付出的时候，终于选择一种无耻至极的手段，说出会让良心谴责一辈子的话，我，负了她。 铃声还在想着，心中五味杂陈，终究深吸一口气，接通了沐青的电话。 “喂？” 我不敢面对沐青，因为她跟安默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就是安默。我想逃避，又怕安默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鼓起极大的勇气，接通了电话。 脸好似被火烧了一样都的痛。 还好隔着电话，隔了大半个中国，沐青看不到这些。 “许诺，你个王八蛋。” 沐青一开口，就是恶狠狠地脏话，哪怕过去一个多月，她心中依然满是怨气，依旧要为安默打抱不平。 苦涩一笑，扬起的嘴角，牵动着最后的那点羞耻心，“我承认我是王八蛋。”幽幽叹气，道：“你能给我打电话，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说说吧，怎么了？” “你他妈还好意思问？” 沐青并没有看我态度良好而换个语气说话，隔着电话，仍旧可以感受到她的怒气。 “好吧，我不好意思问。”心中带着一丝叹息。 原来，我还是没有感受到她对安默遭遇的怨气，以为态度好一些，让自己低微一点，她会改观一点，能有个好语气，看来我错了。 由此，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我那么对安默，给她带来的伤害有多大。 “呦呵，态度这么好？”沐青阴阳怪气的说道：“许诺，这也不像你啊。” “你什么时候这样绅士了？我还以为你他妈是个冷血动物呢......” 沐青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这些天里的怨气骂了出来，我有理由怀疑她是不是吃过炫迈给我打的电话。 而我能做的，只有听着。 老老实实的听着。 本身就是个罪人，是我负了安默，伤透心的她不会跟我说这些话，更不会跟我发这个脾气，而沐青只是她的妹妹，并不是她，她不愿，但沐青可以。 或许，任由沐青这样骂下去，会让我心里好过一些。 那些愧疚都被我隐藏，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选择性遗忘之后，将内疚藏在心里最深的角落，现在，沐青把它挖了出来，它让我难堪，更让我认清了自己当初究竟有多过分，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没有说话，偶尔‘嗯’上一声，表示沐青骂的那些脏话都对，余下就安心听着，然后自责着。 “喂，你他妈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淡淡笑了一声：“沐青，好歹你也是个小姑娘，说话能不能不带娘？” “哦，你可以做出那些事儿，就不可以让人说了？”沐青反问。 “可以，可以，你开心，你随意。” “混蛋...” “王八蛋....” “无耻....” “不是个男人....” 诸如此类的话，一直没有停下，我脑海中甚至想象出这样一副画面，正值大好年华的沐青，此刻坐在总监办公室里，喝着还有些许温度的咖啡，对着电话大喊大叫，可能还羞红着一张脸，骂着我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骂够了吗？”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没骂够的话，你继续，只要你开心就好。” “你......” 你了半天，沐青才艰难的吐出三个字：“王八蛋。” “就在十五分钟前，你已经骂过这个了。”我道：“如果你骂够了的话，我问你一些事情。” “问什么？说。”沐青渐渐开始平静，冷淡的说道。 “她...她怎么样了？” “她还好吗？” 我想知道安默的消息，哪怕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的那一个。 第377章 有资格吗？ “她怎么了？” “她还好吗？”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去过问她的生活，我走之后安默会是什么样？一定伤心极了，也许会哭，也许会把所有眼泪都咽下......总之她的生活一定不会好，想想之前赵琳走的时候，我就可以想象到安默的状态。 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最多有些共鸣，然后富有同情心的人，会劝慰几句，没有同情心的人，大多会置之不理，而冷漠的人，只会漠然的看着笑话，嘲讽几句。 她那段时间里，一定会活在水深火热中，沐青作为她的妹妹，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的跟着她一起去承受那些事情。她，也必定知道安默的情况。 只是她会告诉我吗？ 答案，在下一刻沐青就说了出来。 “许诺，你的脸呢？”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根本就没有脸，我发誓，你绝对是我长这么大，遇到过最无耻的人。” 沐青的怨气，火气，这些东西我都能理解，并且，我也认为她就应该这个样子，不然我心里的谴责会被自己忘却，忘记自己曾经对那样一个可怜且坚强的女人说过那翻让人恶心到骨子里的话。 “我承认，我的确挺奇葩的，但......”顿了片刻，我还是说道：“但，安默能有一个很不好的局面，跟我有很大关系，一味的不去面对，不是办法的。” “呵呵。” “我没听错吧？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现在是不是在跟我谈论担当？” 她的冷笑，她的嘲弄，都是事实。 “算是吧。” 远方的云，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耀眼，在这金黄中，我眯着双眼在想，我跟安默之间的距离，就像现在一般，我站在地上仰望，她光芒夺目。 是我，给她的生活中增添了污点。 “许诺，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好。” 沐青悠然叹气：“第三天，你伤害她之后的第三天，我才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他妈恨不能杀了你。你自己说说，我姐对你怎么样？” “安默对我很好。” “当然对你很好，好到我这个妹妹都要羡慕。” 沐青自嘲一笑：“我从来没见她对某个人这样过，当然，除了凌锋那个渣男，呵，你还不如他呢，他至少为我姐姐付出过。你呢？坐享其成、公司有什么样的好机会，安默那个傻子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你，你面对的各种困难，她都向先锋一样，站在你前面，帮你遮风挡雨。” “她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但她偏偏控制不住自己，要为你去做些事情。我本以为她留在魔都之后，会好过许多，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家，在那里她根本不用受什么委屈，只要每天享受生活就好，姑父已经放下了要让她接班的心思。是你。” 沐青近乎于嘶吼：“是他妈.的你，是你恬不知耻的要让她来想办法，用来帮你，帮你的女人度过难关，是你毁了她，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的，她可以不必勾心斗角的！一切的一切，能有今天这个局面，全都是因为你，许诺，我他妈看不起你。” “沐青......” 我叫住了她，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说的对，是我毁了安默，让她走上一条本可以规避的路，也是我，让她走上这条路之后，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诺言，那两个字，‘我在’，是对我最大的讽刺。 心堵得满满当当。 沐青是除了我跟安默这两个当事人之外，了解全部内情的。 她...她当初就劝过我，甚至告诫过我，安默心里可能会有我的位置，甚至会爱上我，但我没听，我只认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就算有那种朦胧着让人上瘾的情感，依然选择性规避，然后一心想着为白桃分担些东西。 有多自私，又有多么无耻？ 这是我这辈子永远都无法正视的痛苦，因为一己之私，毁了一个女人本来要走的路。 “罪恶深重？也许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了吧。我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那些过错，并且，我也觉得自己当时有多么无耻，可，已经发生了，我也无法挽回什么。” “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情，毕竟是我跟你姐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我想知道她的状况，又只能从你这里了解，我希望你告诉我，好吗？” “你配么？” “你能正视自己的过错，你能承认自己做的拿下猪狗不如的事情，但，这就代表你改过自新，亦或是可以挽回所犯下的错误吗？” “不，你不能。那么许诺，你又为什么总想知道她的情况呢？你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能弥补伤害，还是能宽慰她那颗脆弱的心脏？” 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深深的扎在我心里，并且拔不出来，伤口留在那里示人，不会加丝毫掩饰。因为我...没有脸去掩盖，越是遮掩，就越让我自己看不起自己。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时候，试问，又有谁会瞧的起他？ 显然，现在的我就是这样。 “我什么都不能做。” 这是事实，不要说我现在在乌镇，就算是在沈阳又能怎样？得知她过的不是很好的时候，能约她出来吃饭聊天？还是能够打个暖心的电话叮嘱她天凉穿衣？ 什么都不能。 那我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沐青，来问安默的境况呢？ 真他妈够复杂的。 “你知道就好。” “那你可以说说，你给我打电话的目的吗？” “能有什么目的？不，不对，我有目的，我的目的就是狠狠骂你一顿。” “现在呢？” “没了。” “那好，我挂了。”说着，我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下。”沐青终究叫住了我。 “还有事？” “嗯。”犹豫了大半晌，沐青终究说道：“我姐...我姐前两天重感冒，睡梦中一直在呼喊着你的名字，你看...算了，你自己决定吧。” 说着，沐青挂断了电话。 结束了通话，我却没有放下电话，跟我猜测的一样，安默终究出了事情，不然沐青一定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的。 也幸好，只是重感冒。 可，知道这些消息之后，我又该怎么去做呢？ 第378章 她（二合一。致安默） 安默得了重感冒，她在昏睡中一直在呼喊着我的名字。 这是沐青所传递给我的两个消息。 曾给她带来的伤痛有多大，不需多言，我们几个当事人都深知那时的我有多么过分，不论什么人，在经历过那种事情之后，一定会在心里把对方恨透了。安默也确实对我有恨。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计较，当初的安默是怎么对我的？而我又是怎么对她？心里那杆无限偏于自己的称都在告诉我，你他妈真的很过分。 这时候的我该怎么做？ 问候下她的病情，并且表示止乎于友谊的关怀？ 有用么？是能让她病情好转，还是能让她有一个好心情，便于养病？ 怕是只会让她沉浸在对我这个渣男的怀想之中吧......恨能有多深，曾经不该存在的爱，就会有多浓。 我逃兵似的离开卓玛，离开她，不就是为了逃避那份不该存在的情感吗？我是个对感情极不负责任的男人，伤了赵琳，也差点毁掉白桃，不能够再去伤害别人，那是一种不人道的摧残，摧毁的是一个可怜女人的情感，更是亲手敲碎那颗软弱的心。 仅存的一点良知，让我必须做出选择，而做出选择之后，所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又让我存在的那些良知不复存在。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矛盾，又让人无可奈何。 可以规避，但前提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她，或者说在初遇之后，就止步在那里....... 那是在什么时候？ 去年的深秋，差不多也是现在这个时候。 我通过李想的介绍，去卓玛面试的路上，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乘坐的一辆出租车，追了她的尾。 那时候应该很有意思...... —————— “哎呦我.操，会不会开车？”出租车司机突然喝骂道。 一个激灵，才发现刚刚险些出了车祸，问道：“大哥，怎么回事？” “嘿，别提了，刚才差点让人刮到。” “哦？” “一个宝马五系，开车的好像还是个娘们。”司机说道：“真是有勇气，敢在早高峰的二环练手！” 我被司机的话逗乐，笑道：“最难防的就是过马路的老太太，还有刚上路的女司机。” “这话说的，太对了......哎，我...操！” “碰...”的一声，出租车撞到了前面突然停下的宝马车尾。 由于惯性，我撞到了前面的椅子上，七荤八素，“怎么回事啊？” 听我语气不善，司机苦笑道：“还能怎么回事？让人碰瓷了。” “......出师不利。”是我此刻唯一的想法，迟到是在所难免了！ 问道：“她怎么突然停了？” 司机道：“我要是知道，也就撞不上了！” “那咱们有行车记录仪吗？” 司机一拍手，有些兴奋，“哈哈，她讹不上我了。” 我心说是讹不上你了，老子刚要到手的工作恐怕就要泡汤了...... 有些愤恨的盯着前面那辆宝马，此刻我把所有的‘怨念’都记挂在那辆车的车主身上，如果他不‘碰瓷’的话，我就不会迟到，也不至于让几年后的首次工作而泡汤。 车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的长腿，紧跟着，一个女人略微有些慌乱的走了下来。 第一眼看去，就是一个字来形容，漂亮！ 柳叶弯眉，丹凤眼，波浪长发披肩，琼鼻樱唇，xxx线很是鲜明，最惹人瞩目的还是那双长腿，目测身高得175左右...... 她先是看了看自己车尾被撞的地方，双手抱肩，想了片刻，向出租车走了过来，敲了敲车门，待到司机开门之后，她道：“师傅，追尾了，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声音动听悦耳，如同天籁，搭配她姣好的面容，如果在古代不是褒姒，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长得如此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碰瓷呢？更何况开的还是豪车...... 司机才没有管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否漂亮，他怒道：“什么叫我追尾了？你突然停了下来，这个责任应该是你担。” “前面是交通岗，已经到了黄灯，我停下有什么不对吗？”她反驳道。 司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见情形不对，而且我今天面试迟到完全是这个女人的责任，淡淡开口道：“首先，黄灯没有禁止通行，你完全可以过去，其次，你突然停车，造就交通拥堵，就是你的不对。” 大长腿看了看我，嫣然笑道：“与你有什么关系？” —————— 原来初次见面，我们就是那样不和谐。 那么，二次见面呢？ 应该就是面试时的场景了吧。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懵，然后慌张，最后，对待那份工作患得患失....... 她抱着肩膀，冷眼注视刚刚走进会议室进行面试的我。 那时不得不感叹‘缘分’这两个字的奇妙之处，只是那种缘分对于我而言，真就称得上是孽缘，坐在椅子上那人，丹凤眼，柳叶弯眉，点绛朱唇，祸国殃民的脸蛋，深不可测的事业线......不是别人，赫然是早上碰到的那个傻到彪悍的大长腿！ “完了，老子的工作彻底泡汤了。”这么想着，不免有些颓然。 但事实如此，如果早上的时候知道她是我顶头上司的话，今天的结果就不会是司机获利了，而我也极有可能得到上司赏识，升职加薪不是美梦，但时间不会重来，已经过去的事更不会重新上演，一切的一切，都似胶片走过的镜头——已成定局。 大长腿起初也有些诧异，俨然她也没有想到刚刚说过不愿再见到的无赖出现在她面前，一切都画了一个圈，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这个她可以肆意报复的局面。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淡淡的说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是啊，为什么不能是她？怪只怪人家事业有成，世界太小...... 现世现报即将发生在我身上，不想让这个看上去很强势的女人得手，更何况，当得知她是销售总监的时候，我就能够预想到结局。 注视着那张没有瑕疵的面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展现出一个自认为很阳光的面容，说道：“嗯...没有想过会是你，你慢慢忙，我自己走。” 与其让大长腿牵着鼻子走，不如反客为主自己离开，至少还能留足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尊严。 “哎，等等。”大长腿叫住了转身要走的我。 我不解，问道：“什么事？” 大长腿双臂环肩，高傲的抬起头，露出泛着光彩的脖颈，就像是骄傲的孔雀，不容置疑的说道：“你不是来面试的吗？还没开始，你走什么走？” 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你想怎样？结果不是很明显吗。” “结果当然很明显”她笑道：“但是，没有经过流程，我是不会这么做的，身处这个职位，我就要对公司负责。” 原来，她一直都是一个恪尽职守的女人，公司的利益，大过她自己的恩怨。 那时候的安默，所想的应该就是在自己的公司好好锻炼，然后也不通知任何家里人，甚至有可能在沈阳生活一辈子吧？ ————— 径直走到电梯口，按下了下楼键，只想要快一些吃饭，然后知道我想要的消息，回家睡觉。 安默见我这样，微微一笑，成了这片夜色中的月牙儿，很好看。 “叮咚”电梯应声而开，赌气似的走了进去，视安默如空气，毕竟谁都不喜欢自讨无趣。 安默掩饰不掉眼中的笑意:“不就是戳穿了你的小伎俩吗，还生气了，真是小气鬼。” “首先，我很饿。”直视着她满是笑意的双眼，说道：“其次，我对你真的没兴趣，只是不想在路上无聊而已。” 安默俏脸微红，不知是害羞，还是怒意，说道：“谁让你有兴趣？老娘还不稀罕你呢！哼！” 此刻的她，不像是什么事情都运筹帷幄的总监，反倒像一个为了一点小事就会恼羞成怒的邻家少女，很可爱，也很刁蛮。 不知怎的，看她现在这副样子我想起了我的那个刁蛮邻居，彦笛。 安默简直就是白桃跟彦笛的综合体，工作的时候同白桃一样，决胜千里；私底下的生活又像彦笛，刁蛮任性。 我久久无言，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安默，许是被我突然之间的沉默弄的无所适从，安默把头别到了一边，不再看我。 此时，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以及电梯下降时牵引绳发出的声音。 静的有些可怕。 当电梯下降到十五楼的时候顿了一下，我以为在十五楼也有人跟我们一样刚刚下班，只是电梯停了一分种，门都没有打开，这就很奇怪了。 安默跟我对视了一眼，显然她也意识到了电梯的奇怪之处。 会不会出什么事？这是我的第一想法，我当然不会认为碰到了什么灵异事件，哪怕我是个理想主义者也知道这世上没那些妖魔鬼怪。 此刻，我担心的是，电梯突然失事......毕竟，网络上那些关于电梯的新闻屡见不鲜。 不会这么点背吧？ 许是验证我心中所想，电梯竟然震了一下！ “咣”的一声，振幅加大。 安默和我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或者说惊慌更为贴切一点。 “我们不会有事吧？”安默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我还是唯一的那个男人，应该有男人该有的担当，强装着镇定，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只是，声音中的颤抖是瞒不过任何人的。 此刻，我手心和后背尽是冷汗，仿佛刚从水中爬出来一样。 电梯还在晃着，没有下坠，这算的上是一个好的信号，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你要干什么，门是打不开的。”安默的声音中透露出了焦急。 “没事的，把所有按钮都按下去，应该能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我解释的同时，手上的动作没有耽搁，把十五楼一下都按了一遍。 此刻，我心中祈祷着学校学的那些应急演练应该有用。 “咣，咣。”电梯巨震，我甚至都听到了牵引用的钢丝绳受到重力绷紧的声音。 “吱...” 很怕下一秒，我跟安默就会坠下去，然后掩埋在盾安大厦的地底...... 在危机时刻中，无论多么理智的一个人都会慌乱，何况我本就不是一个理智的人呢？但是，安默还在这里，至少我该保证自己不会慌乱，才能给到她安慰。 安默的呼吸很急，就像长时间在水底憋气，突然被人打捞上岸可以呼吸空气一样。 这么做是不行的，电梯相对而言是一个密闭空间，空气有限，而且随着我们的呼吸氧气会越来越稀薄，反之二氧化碳会越来越多。 “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我加重了语气：“别等到还没获救就憋死在这里。” “嗯...我尽量。”安默小声说着，极力的去控制着呼吸。 “跟我一起学，数十下吸一口气然后数五下呼出。”我示范着：“就是这样，吸......呼......明白了吗？” 安默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呼吸渐渐平稳，我很佩服她这点，在这种时候还能听的进劝告。如果是我自己在这里面的话，也许会开始发疯，然后绝望的等死。 庆幸还有一个人在陪我，不至于让黑暗吞噬。 在这个期间，我让安默走到电梯的右下角，紧贴着墙壁，这算是保险一点的方式，因为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电梯下坠，我要在下坠之前趴在地上，为她充当肉垫。 原来，那个时候，也只是出于大男子主义，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而已。 安默总习惯跟我说的话是两个字，我在。 现在我记了起来，那是在失事电梯中，我对她说的，那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担当，被她看在了眼里。 或许，那个时候，她对我有了好感，对我，一个小小的员工，一个曾经‘欺负’她的男人，有了好感。 她，安默。 美丽，知性，理智，却会为了我而奋不顾身。 她，安默。 聪明，有个性，思维活络，却会为了我而违背自己的初心。 她，是安默。 她生病了。 心心念念的，是一个深深伤害过她的男人。 她，安默。 我很心疼她，在水乡乌镇。 我，该怎么做？ 第379章 我要回沈阳（二合一） 不论之前我为她做了什么，还是她为我做了什么，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也已经随着时间的河流开始消散，然后让我们铭记在心里。 但，我所对她做出的那些事情，是我这辈子都放不下的羞耻。它就像一把刀悬在我心脏上面，时刻插进我心里，让我煎熬着，无法自拔。 沐青告诉我了这个消息目的是什么？ 她大概是想让我去看看安默，然后安慰她好好养病，或者，让安默能够见到我，不至于在心里苦苦揪成一团，念念不忘。 我们之间好像差了一场说的过去的告别。 时间越久，亏欠就会越深，哪怕不曾表露，但在心里的那种折磨，将会伴随着我的一辈子，老、病、死；最后带着这些愧疚，躺进冰冷的，毫无生机的坟墓里。 那么如果要有个告别的话呢？有个告别，同样会如此，可至少会让心里好过一些，不负责任的讲，那样会对安默有个交代，哪怕现在的她已经看清我是一个什么人。 矛盾，又不矛盾，终究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世上没人能够感同身受，最多会做到共鸣，仅此而已。 “好，我知道了。”淡淡开口，却是回答电话那边等待已久的沐青。 “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都不是。” “许诺，我低估了你。”沐青冷笑开口。 “哦。” “呵呵，真他妈是瞎了眼睛。” 沐青狠狠骂了一声，挂断电话，那边的她，此时一定会冷着一张脸，然后心里想着我怎么会这样无情，亦或会满是失落，暗怪自己对我的了解不够详尽。 我想，沐青告诉我这一切，大抵是希望我良心发现，能够去看看安默的吧？ 可远在大半个中国之外的我，又怎么去到她面前？ 我想去看安默吗？ 答案是肯定的，当我知道她得了重感冒的那一刻起，就恨不得能飞到她身边，好好跟他说说话、安慰她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告诫她好好养病，更或者，陪伴...... 一如我们去魔都时的样子。 我记得，发生的每件事情我都记得...... 开往魔都的飞机上，我注视着窗外洁白的云朵，形色各异，如同人的一生，充满了多种形式的变化，好的，坏的。我戴上一张张面具，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父母的儿子，白桃的爱人，卓玛晋升速度很快的新贵…这些角色，决定了我以后的路，一条荆棘密布的路。除了披荆斩棘，别无他选。 “想什么呢？”安默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我说道。 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愣神，有些尴尬的笑笑：“没什么，想着就快去大城市了，有些不适。” “少来了你。”安默白了我一眼：“魔都又不是吃人的地方，在沈阳怎么样，在那里也那样。” “你很熟的样子，那可是东方巴黎啊，寸土寸金，我这个吊丝不适合那里。” 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在那里我会迷失自己，如果说现在的我，只有一点迷茫的话，到了那儿，这种迷茫将会无限扩大……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很莫名，也很直接。好像在魔都有什么事情等着我……是好，还是坏？ “安啦，就是一周时间，不会有什么事的。”安默安慰着我。 “嗯……” 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虚妄的事情，不知不觉，睡意袭来。 我做了一个梦，很清晰也很笼统，那是一座开满了花儿的城市，人们很快乐，很纯粹，有个姑娘，像一朵倔强的蔷薇花，散发出令人沉迷的气息，我很想接近她…可是她离我很远，任凭我如何追赶都赶不上…… 在她身后奔跑着，呼喊着，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在这座美丽的城镇里，哭泣着。 我看见远方着了火，烧了很多人的青春，我恨时光仗势欺人，时光恨我忘恩负义…… “各位乘客，飞机即将降落，祝大家旅行愉快……”随着广播响起，我睁开了有些迷茫的双眼。 魔都。 站在这座足以淹没很多人的城市里，我有迷茫，在这份迷茫里，我也感受到了力量。怀揣着自己的目的，踏上行程。 这是一场流浪，这也是一次成长。为了自己，为了爱人，为了……那点点不足为外人道的自尊！ “魔都，老子来了！”我像个疯子，不顾周围人稀奇带着鄙夷的目光，在浦东机场的门口，大喊着，也是宣泄着。 而安默，只是站在我身后，微笑着注视，任由我像个疯子似的大喊大叫。 那个时候我不懂，不知道魔都的那个姑娘代表着什么，现在我好像懂了一些，却不全懂。 我们曾像互相取暖，瑟瑟发抖的刺猬一样，在那里，互诉衷肠，彼此给彼此一个陪伴。 “谁？” 安默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有些沙哑，也许她刚哭过。 这很正常，一个被情伤害过的女人，再次面对那个伤害她的男人，眼泪是最有效的舒缓方式，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当然，这个前提是她义无反顾的爱过。 “哦，是我。” 片刻，安默打开了房门，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纯白色的睡裙，头发有些凌乱，眼眶微微发红，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四下瞧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承认，看到她这样的那一瞬间，就有些发堵。 一个如她这般善良且坚毅的姑娘，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怜惜。 这样真的值得吗？ 由她我想到了白桃，在很多地方二人如此相像，同样坚强，同样优秀，同样都被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伤害，抛弃。 多么可怜。 我又多么的可恨。 不管怎样，悲剧不能第二次重演，无论在谁的身上都是如此！ “怎么，不欢迎吗？”我笑了笑，有些轻柔的问她。 安默揉了下头：“欢迎，进来吧。”嘴角想笑，却是那样牵强。 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是对她最大的尊重，因为谁都不希望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孤单的整理伤口的一面。 因为有过经历，所以选择熟视无睹。 房间很暗，跟我一样，回来之后她就把自己紧锁在房门中，放空着一切，不同的是我选择吸烟，用尼古丁来宽慰，而她选择了饮酒。 那瓶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波尔多就是最好的证明。 “喝酒了？” “睡不着，所以喝了一些。” “唔...一起喝点？” 我不会去追问为什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而且，这个时候的安默，大概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跟她一起喝两杯的对象。 陪伴，胜过一切言语。 安默想了半晌，展颜一笑：“好啊。” 笑的牵强，在向人们阐述忧伤，酒精穿肠，能让人忘却情伤。 这个有些阴郁的午后，我们举杯，相伴，直到夕阳...... 她告诉了我她的过往，我说，我在。 她揉着头，轻声道：“谢谢，不必了。”她反问：“难道我有那么脆弱吗？” 我想了想，她确实没有那么脆弱，在很多时候都能做到比男人还要坚强。 但她不脆弱，为什么又会偷偷的躲在房间里流泪？ 不脆弱，又怎么会想到用酒精来排解忧愁？ 咳了一声，站起身来，绕过桌子来到她旁边，拍了拍她肩膀，我道：“以前我有什么事的时候，你总说你在。现在轮到你了，所以，我在。” 安默抬头，那双带着雾气的眼睛凝望着我。 “你在？” 叹了口气，笃定道：“是的，我在。” “呜呜......” 安默不再逞强，直接抱住我，哭了出来。 断肠，悲凉。 那是一个女人在被深爱之人伤透了才会发出的声音。 安默如此。 再早之前，想必白桃也会如此。 这一刻，两个女人的悲凉都聚在我心头，就像有人用锤子敲打着心脏一般，很痛，很疼。 我抱紧了她，无关其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亵渎。 只是出于心疼，只是出于借给她一个可靠的肩膀，就是这么简单...自然。 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叹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安默没有言语，此刻的她也不能言语。 像个被夺走了奶瓶的婴儿，哭的撕裂，哭到喉咙沙哑...... “明天，你记住，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什么事都要忘记。” 我在心中暗道：“更何况那个男人也不值得你这样。” “嗯。”安默小声啜泣着。 也许，有些事不用她知道，我也可以做。 是了，坦诚的告诉她我跟沐青的计划，固然会让她有个准备，但，安默这样的姑娘会同意吗？她的内心足够强大，她也能很好的直面现实，大不了那些困苦，自己默默承担就好。 不论出于什么角度，我能淡漠的看着吗？ 不能。 所以，就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姑娘。 “好了，别哭了。”我心疼道。 此刻，衬衫都被她的泪水浸湿。 有多少的委屈？ 有多少的难过？ 这些泪水只是最基本的证明吧.....毕竟，苦到说不出口，哭到没有眼泪，是一种绝望了很久的境地。 对爱情绝望。 甚至对生命绝望。 安默不哭了，那是因为她已经熟睡。紧张了一天的神经，提防着别人看笑话，提防着那个人渣再来叨扰，躲在房间里独自饮酒的她，一定是累坏了吧...... 她睡在我怀中，安详，眼眶红肿。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凝望着她片刻，给自己打了打气走出她的房间，我知道在明天等待着我的，将会是一场硬仗。 心计，权谋。这两点我都很少，占不上什么优势，唯一的就是乞求安默能够读懂我的意思，最后她能够拜托凌锋的纠缠，就是最大的胜利，只要是答到这一点，我付出了什么，都是值得的。这是在还债，还当初欠下白桃的债。 因为我们走到一期，当出的遗憾可以用我全部的爱情弥补，但有关于那份伤害的弥补，只好嫁接到安默的身上了。 因为她们都是那样明媚。 安默曾是白桃的替代者，至少，魔都那半个月里如此，潜意识中，我总会把她当做是被我伤害过的白桃，总要赎罪，也幸好她不是，更幸好，她是安默。 那次发生的事情，让我们不得不暂时分开，她留在了魔都，而我，也回到了沈阳，回去之后，就在很多人羡慕的目光下，升职加薪，看似走向了人生巅峰，实际上也仅仅是坠落的开始。 是她，义无反顾的回到沈阳。 回到我身边，给我最强有力的帮助。 在我冲动之时，是她的电话，及时让我悬崖勒马！ “怎么了，大长腿？” 心情不是很好，我叫起了曾经给她取得那个外号，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最近怎么样了，能不能坚持住。” 安默的关切做不得假，她是那种外表像冰，骨子里很热心的一个人。 想了片刻，说道：“还好吧，能坚持到你回来。” “哈，那就好。” “不过......” 听到我的迟疑，安默疑惑问道：“怎么了？” “跟往常一样，一直安心上班，可刚刚田野秘书给我送来一份通知，让我全身心投入到咱们跟鼎丰合作的里，然后我的其他工作，让别人暂代。你说说，这他妈不是夺权吗？”微微叹气，无奈道：“你知道的，早晚有一天会跟他叫板，有没有这个身份，很重要。” 安默沉默了。 显然，她也陷入到了疑惑之中，因为事情本身就太过异常，甚至名不言顺！ “他用的是谁？” “王.策。”我如实答道。 “这是对你的试探。”安默顿了片刻，说道：“你上次在会上跟王.策有过矛盾的事，田野知道的吧。” “应该能，毕竟人多嘴杂。” “那就是了，我感觉他是想通过王.策来试探你的态度，往深追究的话，田野更想看看你对他是否忠心。” 下意识的皱着眉毛，“为什么？” 安默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反问我：“你现在方便的吧？” 四下看了看，“你等下。”说着，我走到了吸烟室，因为这里距离职场有很长一段距离，而且上班时间，一般没人走动，只有休息时间，才会有人过来。 问道屋子里淡淡的烟草气味，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吧嗒吸了一口，说道：“现在说说吧。” “市场部，或者整个公司都知道你教训王.策的事情，田野让他暂代你的其他工作，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反应，如果你贸然去找他，并且态度激烈的话，我想他会重新决定，不过......” “不过，他以后也不会重用我了，是吗？” “嗯，等我回去。”安默安慰着我：“快了，就快了。” 她说回来，就立刻回到了沈阳。甚至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沐青说过，安默最为厌烦的，就是公司那些尔虞我诈，而她为了我，不惜做出改变！ 这就是安默。 她可以为了我改变，回到沈阳。 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她，做出改变，回到沈阳？ 我们的确不可以在一起，但，在她生病的时候，我还是可以给她陪伴的，不是吗？ 所以，我要回沈阳。 旧时光酒吧。 “我要回沈阳。”我看着乐队的其他三个人，说道。 “你丫到底要干嘛？”张峰不解。 “许诺，别闹了。”区彦拍着我的肩膀，一脸不悦。 “我没闹。” 直视着他们的目光，笃定道：“那里有个人需要我，两天，两天之后我就回来，你们可以先练。” 说完，转身跑开。 要用最快的速度去机场，赶上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到沈阳，见到她，然后......然后应该怎么做，我也不清楚。 我只清楚，现在的安默，需要我。 就像几个月之前，我需要她那样。 第380章 事实总是丑陋的（二合一） 我跑出了旧时光，没有顾及三个兄弟的阻拦。 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尽快回到沈阳，赶往安默身边，看她一眼，然后安慰她好好养病。 这不是爱，我很清楚这点，并且，我们这辈子产生的那种朦胧的情感，只是留在了魔都而已。其实，我现在都搞不懂为什么要赶回沈阳，明知道回去之后会让一些事情越来越糟。 比如：回去之后应不应该去看看白桃，不管怎么说，她是懂我的，给了我足够的空间，足够的自由，甚至还费尽心思让杨慕鲤给我传话，让我明白了她的心意。那么，从这里回去之后，我是不是应该看看她呢？ 再比如说，我见到了白桃之后，又该说些什么？是不是就打破我们之间那种特定的‘默契’？彼此有了牵绊之后，做什么事情又怎么随着自己的心意，又怎么......不顾手段？ 好像我有些冲动了。 在去往机场的大巴上，我如是想到。 但既然决定好了，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不管随心也好，随性也罢，终究是做出了决断。 能不能见到安默这点我不清楚，确切的说是安默会不会见我？ 诚然，沐青的态度能够说明很多问题，她们是在一起的，知会我安默的境况也只是她自己的主意。 安默自那次之后，就再也不会跟我有任何联系，不论她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告诉我。 她能想到沐青会联系我吗？ 当然能够想到，她也一定阻止过，但，沐青还是联系到了我。 乱。 这一切真的很乱。 一阵烦闷中，我很想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但大巴是禁止吸烟的，只好把烟叼在嘴里，感受着淡淡的烟草气味，用来宽解忧愁。 四十公里路，那样漫长，时间在我严重无限延长，焦灼，后悔，烦躁不安。 这些情绪不一而足的出现在我脑子里，困扰着我本就不安的神经。 电话，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张峰。 “喂？”犹豫片刻，我还是选择接通电话，不管怎么说，在我还未脱离奉天乐队之前，我们都是一个整体，更何况，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于公于私，我都要给他们三人一个交代。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张峰喝骂道：“劝我一定要去的是你，支持我组新乐队的是你，如今说走就走的还是你，许诺，你丫到底怎么了？” 嘴角苦笑：“哥们，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沈阳那边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回去处理一下，两天，两天之后我就回去跟你们配合。” “更何况...乐队现在有没有我都一样的。” 这是事实，究竟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张北闯闯的问题还没等我想清楚，沐青那边就给我来了电话，告诉了我安默的事情，一瞬间，所有苦恼紧紧将我围绕。 “操。” 张峰啐了一口：“你回去有什么事？还有，乐队这里，我们决定了，你丫要是退出，所有人都不会去张北。” 他斩钉截铁的说着。 让我很容易就能听出他，还有他们的决心。 一股暖流萦绕在心里，这三个兄弟，我没有交错。 他们忍耐、包容着我，他们更是理解着我。 “安默生病了。” 叹了一口气，我道：“刚刚出去那会儿，沐青，也就是安默的妹妹，给我来了电话，她说，安默得了重感冒，昏睡的时候，一直在念着我名字，你知道我对那姑娘的愧疚有多深，所以...我决定回去看看，也算正式告个别，负了人一次，怎么都是我的不对，这种时候，我想她应该需要个人陪。” “贱人。” 张峰恨我不争：“你他妈真是一贱人，不爱人家，不能跟人在一起，你别招惹人家啊。既然当初做了畜生，做了绝情的事儿，就他妈绝情到底啊！” “你这算什么？可怜么？还她可能需要你的陪伴。” “许诺，拍拍胸口，摸着你的良心，看它还会不会跳！” 他一口气骂了很多。 又都是事实。 一切的根源，一切的错误，都出现在我这边。 是我当初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感，才诞生了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让我跟安默两个人好似中了毒一样，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又是怎么突然领悟的？ 是沐青，是她一次次的旁敲侧击，让我熟悉了安默的心意。更熟悉了自己的心意。 那段感情空窗期里，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己深爱白桃，却在不知不觉间，对另一个可怜的女人产生了情感。 张峰骂的对，我他妈连畜生都不如。 有人探讨过，肉体出轨跟精神出轨哪个更严重。 在我看来，二者没有区别，都是出轨，并且，都是对于一份感情的不负责任。可能那时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也可能厌倦了伴侣，但，出轨，是一种既定事实。 我那时候没有厌倦白桃，并且，当我发现我爱着她开始，这辈子就不会厌倦她。我只是厌倦了那时的生活。 一成不变，勾心斗角。 年少时候最为鄙夷的生活，更是我发誓一辈子都不要体验的生活。 但现实往往是跟理想背道而驰的，我还是走上了那条路，一条一旦踏足，就不会回头的路，所以，我用别的方式来麻醉自己。 她出现，她很好，她像个天使，帮了我很多。 于是，不该出现的心思，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我，就像两块正对着的磁铁，迸发出了情感，意想不到，更是阻拦不了的情感。 我沉默了。 不该怎么回答张峰说的话。 事实如此，哪怕我巧舌如簧，哪怕我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都逃避不了。发生了，也无法回头了。 悬崖勒住了马，在快要控制不住情感的时刻。 但那又何尝不是情感的一种宣泄呢？ 就像洪水堤坝，当蓄水量到达一定程度时，是会崩溃的。 而在崩溃前，我漠视了那个女人的感受，更忽略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一味的顾及一个女人，狠心的伤害了另一个女人。 也幸好，这些事白桃都不了解，否则的话，我将一无所有。 人都是自私的，我更是如此，并且在自私中还很无耻。 这些下作的事情，都被我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借口，推诿，然后正当的做一个言语上的正人君子。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么不堪的？ 我不知道，亦或是我本就是这么一个不堪的人。 自私，无耻，无赖，混蛋。 这些所有形容男人糟糕的词汇，都可以用在我的身上，或许楚离是对的，也只有她见了我才会一口一个人渣的叫着。或许，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丫头就已经看透了我的本质。 “良心那个东西，或许早就不存在在我的身上了吧？”我笑了笑，自嘲，无奈，眼睛透过车窗，欣赏着从目光中散去的景致。 “疯子，我之所以一直让你去张北，尤其是在得知初心也会过去之后，更是如此。就是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女人，尤其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她实在太了解你了，但这种了解，往往会变成一种坏事。比如说我，呵...赵琳绝对够了解我吧，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年中，朋友都会说她比许诺还了解许诺，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在我求婚的时候甩了我。因为她知道我的脾气秉性，知道她那样离开，我不会去找她。” 收回目光，对着电话那边的张峰叹了口气：“但她错了，她没有想过，我们之间注定满是缺憾的爱情会给我留下多大的伤痛，以至于，本来跟我很要好的白桃，成了受害者。” “你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张峰笑了笑。 我听到了打火机点燃的声音，显然，他是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许诺，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就认识了，你是我朋友，赵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我朋友。她曾评价过你，说你太过自我。这些年来，你真没变过。” “因为赵琳，因为你不满父母的摆布，你伤害了桃子。后来，当你发现你无耻的爱上了她之后，又总会想方设法的接近，给了她一个不确定打的未来。再后来...当你们忙碌着自己的事业之时，你陷入了空窗期，这个时候安默出现了，一个你从未接触过，一个跟赵琳还有白桃都很像的女人。你心动了。” “你骗自己，你爱的是桃子，对于她，只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感。我们暂且就当你的这种狗屁理论能够站得住脚，但你想想，要是没有你潜移默化中的接近示好，安默那样的女人会正眼看上你一眼吗？别忘了，你跟她的关系也只是上司和员工。” “我没有。” 我打断了张峰，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真的没有，我爱的是桃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真的吗？” 张峰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很神经的大笑着：“真他妈不要脸。” “你什么意思？” 皱着眉头，对电话那边沉声说道：“我他妈只是回去处理一些事情而已，你丫说的是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很明确的告诉你，现在的我，只爱一个女人，就是白桃。” “呵呵。” “那赵琳呢？那个你曾经挚爱。不是因为她，你可能直到现在都窝在沈阳里吧？” 张峰淡淡说道：“你知道了你们曾经有过孩子，而且是一年多一点的事情，还是因为你喝多了发生的那些事情所产生的，你愧疚，残存的良知告诫着你，让你开始赎罪，所以你才能放下自尊，去她的公司帮忙。” “许诺，我说的对吧？” “张峰，我去那里确实为了赎罪，自己犯下的错，我认。就像电影里说过的话一样，出来混，早晚都要还，挨打要立正。良心的谴责让我过意不去，所以那点可怜更是可笑的自尊，我可以放的下。” 脸很冷，好像腊月的北风刚刚刮过一般，似乎可以凝结出水。 “后来离开的原因你也清楚，或许，不，不是或许，你说的对，我他妈是逃出来的，逃避白桃，逃避赵琳。可我能怎么办？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改变不了，让我面对，又注定会有人受到伤害，是可以伤害白桃？还是可以伤害赵琳？” “她们都是无辜的，一切都因为我这个人渣而彻底改变了。” 累，泪。 心累了，满是伤痕。 眼累了，流出眼泪。 青春时做过的那些错事，导致了我到今天的这步田地。 张峰是我兄弟，没有人比他还了解我经历过的事情，因着我从未对他有过隐瞒，今天的突然离去，看似是我找了一个正当无比的借口，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呢？ 有的时候，面对就是一种逃避。 其实，我明知道回沈阳之后，自己不会去看白桃的，更知道，安默也会对我视而不见。 可我还是想回去，跟她们呼吸同一片天空之下的空气。 “许诺，事实总是丑陋的，不是吗？”听筒那边有声音传来，却不再是张峰。 清冷，温婉，失望，欣慰......多种东西杂糅在一起的声音。 我梦寐以求要听到的声音。 很熟悉。 二十多年里，听过的次数数不胜数。 “你......你怎么去那了?!” 眼角的泪水没有来得及擦去，因为现在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满脑子都在想，白桃怎么可能去了乌镇！！！ 又怎么可能听到我说的这些话，这些藏在我心里，不会给任何剖析出来的东西！ 甚至也可能注定隐瞒她一辈子的东西。 这些事实，如同白桃所讲，是丑陋的，更是让我无法正视自己的东西。 可，今天全毁了。 一天，不...仅仅几个小时，就全毁了。 因为莫名其妙出现在乌镇的白桃。 她竟然主动打破了我们之间的‘默契’，更是放下手里极其重要的事情，去了乌镇。 心，没来由一抽。 我想到了临走之前她给我看过的视频，哪个时候的她，一定伤心透了，但她仅仅发了一点火气。 或许，她去乌镇，是为了求证一些事情？ 也或许...... 白桃对我攒够了失望。 第381章 无解的选择题 白桃来了，这是我想破脑子都不会想出来的事情，更让人措手不及的，则是我说的那些话。 那些隐藏在我心里，永远不会跟她提及的话。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都有自己的想法，而就在刚刚，所有的秘密和想法都暴露了在她面前，现在的我已经被她彻底看透，仿佛没有穿衣服一般。不曾想过的事情，一奔子摆在了我眼前，无所适从。 白桃在没有听到这些的时候，或许只会认为我是累了，单纯的想出去走走歇一歇，或许还对我有些期待，等着我捋顺心中的烦恼，然后回沈阳，跟她生活在一起，克服那些困难，最终结婚，生子，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像我们之前勾勒的那样，平淡，但足够美好。 现在呢？ 现在那些幻想，被我亲手打破了，就像碎掉的水晶，依然闪着光彩，但不复最初的美好。她...攒够了失望吧？ 那么，对另一半满是失望的她，会做些什么？ 分手，更或者大骂我一顿，然后失踪，甚至从此之后，彻底失踪在我的世界里，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这些东西都是我无法承受的，因着我早就承受过一遍，很痛苦也很辛酸。假若会来第二次，那我一定会彻底疯掉的。 不敢想象没了她会怎样，那将会模糊一片，就像我看不见边际的未来。不认得路，终究能靠导航走出来，但心若迷了路，一定会彻底迷失在虚妄的世界里。 头，很疼。 怔怔地盯着已经传出忙音的电话。 回沈阳去见安默，安慰她好好养病，再来场说得过去的告别；还是回乌镇，见到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将隐藏起来的那些东西，一股脑的说给她听，以求能够回到最初？ 这是两个矛盾且异常冲突的问题，且，这也是一道单选题，只要我做出决定，另一方，注定会留在我给她带来的伤痕里。 不是我有多自恋。 只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生生被我自己走到了死路。 我没得选...... 这是一道无解的选择题，选错了，这辈子都将活在谷底。 白桃是怎么知道我在乌镇的？显然是张峰告诉她的，至于为什么？大概是这家伙想要帮我，不想让我们再互相沉默。 就像当时我让他联系林瑶那样。 加之我流露出的那些情绪，他是懂得的，毕竟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很像，而张峰也深知我不会听进去任何人的劝解，除了我最爱的那个女人。 所以，他联系了白桃。 这一切不难猜测，换个角度，我是他的话我也会这样去做。 偏偏，没有赶在好时候，偏偏沐青在今天告诉了我安默的近况，偏偏，乐队之间的合练出了问题，我觉得自己不适合跟他们一起去张北，借着为了他们好这一通用的强大借口，要脱离乐队。 好像生活又开始跟我开玩笑了。 一切都渐渐脱离了我预想的轨迹，所想象的那些生活，跟我渐行渐远。 下了告诉，大巴也行驶进了机场。 站在机场外边，我开始迷茫。 在车上就没想明白该怎样去选，更何况现在呢？ 向后，上车回乌镇，我相信疯子他们现在一定还把白桃留在那里，只要我回去，我们见了面，将所有事情都说通，按照她平时对待我的态度，也一定会原谅我，时间会让我们回到原本相爱的模样，注定这些不愉快的事情都会选择性的遗忘...... 向前，走进机场，赶上最近一般去沈阳的飞机，到了晚上我就能够出现在安默面前，陪她吃点东西，安慰她养病。 出于愧疚。 她现在的样子，近乎是我一手促成，不论怎么讲，都应该好好的道个歉，出于男人最基本的担当。 那白桃又该怎么办？ 点上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蹲在地上，抓着头发，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 烟一口接着一口，一支燃尽也赶忙给自己点上一支。 不能解决问题，但我需要尼古丁来给我宽慰，哪怕很短暂。这就是一条十字路口，走错了，也就错过了，错过了，或许今后也只有缺憾陪着我了。 抬头，天空有些阴郁，空气有些闷热，哪怕清新的空气，仍旧让我不能平静。眼里所见到的一切，也都像是生活给我的嘲弄，嘲笑我有多糟糕。 可这一切，不也是自己惹下的债吗？ 曾对张峰的那些言论嗤之以鼻，认为只有自己经历的才真正明白经历的时候想着些什么，但我忘了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张峰是我兄弟，从某些程度上更是另一个我，加之我经历的那些事情他都清楚，不是没有劝过我，但每次都会被我用极其正当的理由给反驳掉。 摇了摇头，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老天爷，我到底应该怎么选？” 站了起来，我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真想不到自己身上也会发生在爱情电影中的那些桥段。 “字，转身回乌镇，背，回沈阳。” 暗暗吐了一口气，将硬币高高抛起...... “嘣...” 不是字，也不是背，更不是狗血的立住——而是比那更狗血的，它他妈掉进排水井里了！ “老天，要不要这么玩我？” 不过，我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总要辜负一个，二人也都被我辜负过。 但我知道我爱的是谁。 只要她好好的，不就好了吗？ 无法否认，我喜欢过安默，甚至现在都存在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但我爱的是白桃，是那个愿意为了我付出所有，我也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的女人。 硬币抛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答案。 “安默，对不起，愿你早日恢复，回沈阳之后，再见。” 驻足在机场门口凝望了片刻，回过身，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乌镇。” 语毕，便靠着窗子，闭上了眼睛。 想象着无数种重新面对白桃的可能，可不论我怎么想，都想不出个大概，心里没底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则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恋爱中的男女，都希望对方足够诚恳，不隐瞒自己某些事情。虽会默认，给彼此留下一些空间，但，凡事都要有个尺度。 俨然，我心中那些想法，已经超越了她的尺度。 白桃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忍受，我不清楚。 但我清楚一点，让她忍下去，会太过残忍。都是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凭什么要她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爱吗？ 让爱成为一种万能挡箭牌，是不是我太过自私？ 我不能再自私下去。 心平气和的跟她谈一谈好了，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失去她。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 萧山机场距离乌镇大概七十多公里，等我再度回到这里的时候，已是傍晚。 天边，一抹嫣红。 旧时光。 此时此刻，白桃一定在这里，因为除了这里她也无处可去，我相信，那仨哥们不会让她离开的，他们知道白桃对我意味着什么。 可我不敢进去。 虽说我想见她，出于愧疚，出于想念，只是，心中残存的还有淡淡的胆怯。就像雪球偷吃了鱼缸里的金鱼一样，不敢见人。 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点燃，双手插在兜里，来回在旧时光的门口游荡。 要一个借口吗？ 或许需要，可那会不会显的太过拙劣了一些？就像马戏团那些刚开始实习的小丑。 不用借口的话，又会不会像一头死猪一样？让她认为我对任何事情都是一个态度...... 现在的心思意念，像极了刚刚初恋的少年，惹了女友生气，偏偏不知该用什么方法来弥补过错，只好一个人抽着闷烟，然后无所适从。 “呵？一个人在门口，怎么不进去？” 没给我太多的考虑时间，一个人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 区彦。 “你丫吓我一跳。”皱着眉头看他。 我是真被他吓了一跳，毕竟刚刚在想着事情，在想该怎么去面对白桃，该怎样去解释曾经的隐瞒，还有不辞而别。 “怎么？”区彦上下打量着我：“丫不是回沈阳处理些事情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呵呵。” 干笑着挠头，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这不是桃子来了吗？”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原因。 “啧啧。” “她走了。” “什么？！” 难以置信的看着区彦，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没有将她留下来？不可能啊，他们是我的兄弟，当然清楚桃子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又怎会任由她离开呢？ 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爱情流走吗？ 不会。 “你一定是在逗我，对不对。” 扯了扯嘴角，故作镇定的对区彦问道。 “为什么要逗你？” 他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人姑娘要走，我们总不好硬要拦下吧？” “你......” 我指着区彦，怒声道：“你们不知道她对我多重要吗？！” “多重要？” 区彦双臂抱肩，疑惑道。 “操。” 骂了一声，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踩灭。 “你们还他妈真是我好兄弟。” 白桃走了，这是我没想到的，他们没留住她，也是我没想到的。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想要紧紧抓住的人，就这样走了？ 是不是我们这辈子就该如此了呢？ “喂...” 区彦不满道：“你凭什么骂人啊？她只不过是在乌镇走走，我们没有拦她，怎么了？” “......你大爷。” 这家伙，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不忘消遣我。 “没有这么玩人的。” “就玩你了，怎么着吧？！” “你们丫牛.逼，行了吧。” 我问：“她走多久了？” “没多久，西栅那边了，你可以去看看。” 嘴角苦笑：“我他妈不敢啊。” “兄弟。”区彦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男人该担的东西得担着。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白桃吧？”说着，区彦竖起大拇指，“你丫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珍惜吧。” “嗯。” 他说的对，白桃是上天给我最大的福分，没有理由不去珍惜，但偏偏，我所做的那些事情却是把她从我身边推开。 不能在这样了。 顺着区彦给我的信息，开始找她，在乌镇。 夜幕降临，灯都亮了起来。 已经走了不少地方，依然没有遇见。 她应该还没回酒吧，不然区彦他们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 接着找。 终于，在走过最后一座桥的时候，我见到了她。 坐在岸边，静静的注视着河水。 灯光洒在河面上，映衬出她的脸。 “好久不见。”走到她身边，开口。 我们却是很久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不欢而散，哪怕其中都有我们自己的用意，但不管怎么说，争吵就是争吵。 “有多久？” 白桃闻声回头：“大概只有半个月吧。” 她将头转过去，不再言语。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她在看河水，而我在看河水中的她。 “我......”过了半晌，终于开口：“我必须要道个歉，不该隐瞒你那些事情的。” “什么事情？” 白桃先是摇头，紧跟着又笑了笑，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你懂我的意思吧？” “嗯...” 应了一声：“去杭州的时候我看见杨慕鲤了，就是杨老的孙女。” “这丫头，还真去找你了。” “要不是她，我也不知道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重要吗？”她问。 “这......”是啊，我们之间还要靠外人来给对方传递自己的想法，从某程度上来看，那些东西真的不重要了。 “杭州确实适合生活，过段时间我们搬去那里好了。” “人是会变的，我已经不喜欢那里了。”白桃淡淡说道。 “哦。” “可你说过，这辈子最想住的地方就是那里，跟我一起。” “小孩子的话你也信？”白桃问道：“童言无忌，没听过吗？”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白桃重复了一句，猛然转过身来，“你问我什么意思？我他妈还要问问你什么意思呢！” “许诺，你真可以。” “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呵呵，男人嘛，都是自私的。”白桃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第382章 我不知（二合一） “男人，又有哪个不是自私的呢？” 白桃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许诺，我说的对不对？” 这是我不久之前跟张峰说过的话，用来给自己找个借口，去做那些事情，那些想要弥补缺憾的事情。 “我......” 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解释？还是任由她误解？ 这也没什么好误解的，事实就摆在我们眼前，不加一丝一毫的修饰，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现在转头来否认。 还不至于这样无耻，哪怕我已经足够无耻。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白桃嘴角轻轻上挑，不知道是在讥讽，还是在嘲笑自己。 “对。” 无奈叹气，双手搭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灯光。 “人都是自私的，没谁能为了谁做到无私。”转过头，学着她的样子，盯着她山泉似的眸子：“直到遇见你，直到和你产生爱情，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傻瓜，可以为了爱人奋不顾身。” “是啊，傻瓜总是让人来欺骗的，这样他的存在才有意义，对吧？” 白桃的言语里有几分苍凉？ 我能够听出，但听不出多少。 或是攒够失望，或是一开始就没有抱有希望。 她是傻瓜吗？有哪个傻瓜可以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有哪个傻瓜可以游刃有余的周旋在各色人物之间，又有哪个傻瓜，能够在哈佛完成学业？ 如果她是傻瓜，那我又是什么？ 欺骗，让白桃开始怀疑自己。 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此。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不想那些事情成为我们之间的芥蒂。” 苍白，无力，却也是最为真实的解释。 的的确确因为那些顾虑的存在，我才没有跟白桃说这些事情，用逃避躲藏，用谎言规避，然后心安理得留在她身边，或许会带着点亏欠，不过我的爱，是真的，没有丝毫掺杂。因为我的心，欺骗不了我自己。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决定隐瞒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存在了芥蒂？” 面对她的疑问，我无话可说。 没想过吗？ 真的没有想过，那种时候人只会想如何隐瞒，如何共同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但，真正隐瞒之后，亏欠随之而来。 精神上的不真诚，不也是精神出轨吗？ 管他什么出轨，性质都是相同的，白桃有点洁癖，不论生活之中，还是精神世界里都是如此，她能忍受吗？ 她若忍受了，那她还是白桃吗？ 从小一起长大，相爱之后更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们哪怕不了解对方的全部，但也足以了解个大概了。 这种情况她忍不了。 我也不能看着她忍耐。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却是我自己打的。 “啪” 紧跟着，我又来了一巴掌。 “如果当时我想到这些，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境地了。”我看着她，认真中又带着点哀求：“现在说抱歉已经晚了很多，不过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许诺，我们都不是孩子了，不是吗。” 白桃背对着我，微微抬头，不知是在仰望乌镇灿烂的星空，还是抑制住眼中快要流下的泪水...... “我错了。” 将她拥入怀中，她的头正好抵在我下巴的位置，我道：“道歉太过苍白可笑，知道自己有多混蛋，也知道自己对你不住，不奢求你原谅，我也没那个资格。不管怎么选，我...我” “你都会尊重？” 白桃挣扎着躲开了我怀抱。 依旧背对着我，“许诺，每次都是这样，不觉得无聊么？” “确实挺他妈无聊的。” 摊了摊手，想要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却发现最后一根烟早就在旧时光门口驻足时燃尽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阐述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更没有脸去奢求什么，你为我付出的够多了，真的，真的是太多了。白桃，你是你自己，你是一个单独的个体，爱情这狗娘养的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为了我这样，值吗？” “呵。” 白桃冷笑道：“如果爱情是我生活的全部，怕是我现在就会躺在坟墓了吧？” “...好，暂且如此，可你为什么要为我付出？” 看着她的背影，满是心疼和不解：“从小到大，你都是天之骄女，跟你在一起玩过家家，都会让那些小朋友羡慕不已，那时候甚至还有人愿意用糖果跟我换，桃子，你应该更像你自己一点。” 事实是丑陋的，实话又是直指人心，让人心痛。 每多说一句，悬在心头的那把刀子都会扎上一下。 能离开她吗？ 不能，因为白桃早就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甚至有些时候，她比命还重要。 爱情确实不是重于一切，可在我这里，我们之间的爱情，高于一切。 按照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最为理性打的做法，是应该搭上飞机回到沈阳，毕竟安默生着病，她能有今天这步田地，跟我密不可分，与她的愧疚、亏欠，目前来说，是大于白桃的，她那样无辜，她还被我利用过。 我们是朋友，一起经历过生死，产生过朦胧错觉的朋友。 白桃那里我可以用余下的一生进行偿还，安默呢？安默什么都没有得到，至少从我这里是这样的。 明知道她不会认为我跟安默有什么事情，依然选择重回乌镇来见她，这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她是了解我的，比我了解她多了不少。 她也知道我会怎么选择，所以她被张峰他们留了下来。 不然，依照白桃的性格，想走又有谁能够留下呢？ 这些我都懂。 换而言之，这有些像我们之间的博弈，谁先低头...... 这样比喻肯定是不恰当的，但此时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这个女人累了，我也累了。 离开沈阳，就像我们之间的商量好的一样，给彼此足够的空间来安静，思考，去做一些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一开始，尤其是我在杨慕鲤那里得知一些消息之后，更是形成了一定默契，彼此都遵守着，谁都没有过问谁的生活。 那段期间里，我也确实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并且为此做出了改变，渐渐趋于成熟，开始担起很多曾经摒弃，不愿意担负的责任。 愈发知道白桃的不易。 心疼，自责，这两种情绪整日将我环绕，想过打破那份默契，但我担心，担心她从此有了顾虑，原本做好的打算付诸东流。 所以，我忍。 世事又怎能尽如人意呢？ 本来练得好好的乐队，我突然想到退出，张峰慌了，他知道，只有白桃的话我才能听进去，也唯有白桃，才会让倔强如毛驴一样的我安静下来。 所以他联系了她，说了我的近况。 但谁都没有想到，什么事都赶在了一天发生。 也就有了如今这个局面。 猛然间，我想起白桃曾经跟我说过的话，“许诺，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珍惜，说不准，哪天谁就离开了。” 一语成谶。 现在白桃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就是留在乌镇，见上我一眼，然后把那些事情都说清楚，最后离我而去的样子。 她真的可能离开。 一直背对着，语气中的失望和冷漠，让我前所未有的陌生，我仿佛成了一个陌生人，好像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都成了屁，消散在还算清新湿润的空气中。 从白桃脱离我怀抱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开始向两个方向走了吧。 我回头，而她不在。 “是啊，我不像原来的我了。” 白桃应该是笑了，我注意到了她侧脸嘴角上扬，她说：“在明白什么是爱情之前，我只觉着那个东西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但是你不一样，你对我来说是必须要有的，不知什么时候起，你就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这话不像我说的吧？”白桃问了一声，自己答道：“可事实确确实实就是如此，我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就摆在那里，简单直接。许诺，我确实不像我自己了，因为我有了铠甲，我的铠甲就是你，但同样的，我的软肋也是你，我开始变得优柔寡断，满是顾虑。” “我从来没给你说过这些，就像你没跟说过...呵呵，扯平了。” 但真的扯平了吗？ 爱情从来没有公平可言的，更何况像我跟白桃这样本就不公平的爱情。 “所以，再见。” 白桃说过之后，就顺着河岸离开。 这个时候不能让她走，哪怕我明明留不住！ 她走了，也就真的再见了，再也不见的那种，诚然，我是无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的，呼吸是为了活下去，活下去因爱而更有意义，这些都是息息相关的东西，谁都无法躲避。 所以，我不能让她走。 快步向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别走。” “别让自己太过难堪。” “我不在乎。” 并没有因为白桃的话而松手，倘若松了手，结果将是我无法承受的。 “许诺，我再说一次，松开。” 白桃俏脸微寒，冷声说道。 “不。” 一个字，坚定而可笑。 就像儿时不想去幼儿园的孩子。 “啪。” “松开。” 白桃打了我一下，却没有打在我脸上，她是在给我留下最后一块遮羞布。 “不。” 我摇着头，目露祈求，语气坚定。 “啪。” 这下她拍在我的肩膀上，下一次，说不准就会打在我脸上。 虽是夜里，但在以夜色而闻名的乌镇，人还是很多的。 我跟白桃此时成了人们瞩目的存在，或许他们看我们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出上演在现实生活中的狗血爱情剧。 “你看，有人吵架。” “要分手？” “不像，不过那男的真可怜......” 三三两两的游人感慨着。 可怜吗？ 不一点也不可怜，真正可怜的，是那个被我拽住的女人，让人心疼，也让人无奈。 心疼的是，她爱上了无赖的我；无奈的是，还是她遇见了我。 “松开。”白桃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你要去哪？” “与你无关。” “你是我女人，怎么可能与我无关？” “五分钟前就不是了。” “桃子。” 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我们回家好不好？回到老房子，在院子里看云。然后接回雪球，它一定还在等着我们。” “家？” 白桃摇了摇头：“那只是我的家。” “对，那只是你的家，我还欠着你房租，你是我房东，没有收到租金，你怎么能走呢？！” “呵呵。” “桃子，从小到大，我们在一起经历的不算少了，我真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才隐瞒你的，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之间夹杂着其他人。” “是吗？” 白桃反问：“许诺，我们之间已经有一个赵琳了，她还有过你的孩子，不管怎么说，你们当初那样相爱，你对她愧疚，我可以忍受，你心里有她，我也可以忍受，至少，这能证明你重情谊。” “那她呢？安默呢？她是怎么回事，你又让我如何忍受？” “其实你有句话说的很对，人都是自私的，一个女人又怎么可以忍受自己的男人心里还有其他女人？并且还是这样的形式。许诺，对不起，我没那么无私。” 强忍着泪，白桃说着了这番话。 夜空中的灯光，映衬在她眼睛里，闪着光彩。 湿润了，可能要哭了吧。 或许，这是她刚哭过留下的痕迹。 “我心里，现在，以后，只会有你。” 注视着她的目光：“这不是情话，这是实话。心里怎么想，我就怎么说。” “哦？” “半个月之前，你也说过这话。” 白桃笑了，满是不屑。 “我......” “好了，别闹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忙的。”白桃摆了摆左手：“我要回沈阳，那里还有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等着我，你呢，还是跟张峰去张北吧，你原来的梦想我多少知道一些，机会不多，能实现，就要珍惜。” “不走行不行？” “你他妈还要让我怎样？” “啪。” 白桃扬手，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脸上，她哭了，憔悴的让人心碎。 揉了揉脸，“你打，只要你开心，你随便打。” 我吼了出来：“我许诺要他妈眨一下眼，都他妈是你儿子！” 第383章 世事可畏 “好了，别闹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忙的。”白桃摆了摆左手：“我要回沈阳，那里还有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等着我，你呢，还是跟张峰去张北吧，你原来的梦想我多少知道一些，机会不多，能实现，就要珍惜。” “不走行不行？” “你他妈还要让我怎样？” “啪。” 白桃扬手，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脸上，她哭了，憔悴的让人心碎。 揉了揉脸，嘴角一挑，“你打，只要你开心，你随便打。” 我吼了出来：“我许诺要他妈眨一下眼，都他妈是你儿子！” 什么面子，什么尊严，这一刻，全部都被我自己践踏，这些无比在意的东西，在此刻完全失去了含义。 游人大多驻足，如果他们手里再拿上一桶爆米花的话，丝毫不用怀疑他们是在看电影，一出不知道以什么名义上演的电影。 以爱之名？ 呵，无非是要做一些自私的事，更何况，这种爱真他妈自私。自私到都不觉着无耻，或许白桃说的对，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试错，习惯了认错，更习惯了她的包容、忍耐，习惯了她凡事都去为我考虑。好似牙牙学语的孩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许诺，你能不能成熟一些？” 白桃带着哭腔，她，崩溃了，被我这个幼稚的男人折磨到崩溃了。 恋爱中的男女，大多都是男人占据在主导地位，到了我们之间，一切就都反了过来。 让人嘲笑的爱情。 “又是这些话？”我‘啪，啪’扇了自己俩耳光，“你告诉我，什么又是成熟？” “赵琳说我不成熟，你也说我不成熟，你告诉我，什么是你们眼中的成熟？我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为了接触到你的层面，改的面目前全非！”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癫狂。 成熟，大概是明事理，明是非，然后能够跟人虚与委蛇，勾心斗角。做什么都要笑，见到任何人也要笑...嘘寒问暖，体贴入怀，这是成熟？ 我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 明白这些太累，不是吗？ 经历过的那些东西，好像都经历到了狗的身上，变得面目全非，丢了美好，满是丑陋跟污秽，甚至...呵，已经如此了，还能怎样呢？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走，我深知自己爱谁，谁更适合一起生活，诚然，白桃就是这个人。可我好像快要丢了她。 自己走过的路，做下的事，终究是化作了惩罚。 其实她想走，其实我想留。 但有的人，不是想留就能留住的，或许，在得知所有真相之后，白桃就伤透了心，不管任何阻拦，哪怕她爱到了极致，也要离开。 任何人都要尊严，任何人也都有底线，我越过了她的底线，践踏了她的尊严，她，还能留下吗？ 不能。 “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情，我怎么看，是我的事情，希望你别混为一谈。”白桃冷漠的瞥了我一眼：“许诺，请你放手，希望你自重。” “......” 什么东西好似从我灵魂之中抽离，松开了手，不复刚刚那翻激动，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天晚了，明天走吧，我...我送你走。” 要走的人留不住。 今天以前，我很确信她是那个能陪我一生的女人，但在这一刻起，我不确定了，就像我那刚刚见到光亮的未来又突然间模糊一片一样。 “不用。” “我找的到回去的路。” 白桃转身，背影如同那夜，清瘦，悲凉。 “等等。” 我从背后叫住了她。 白桃顿了顿，微微一怔：“有事儿？” “嗯...” 没有丝毫犹豫，问道：“我们...我们还有未来吗？” 很无耻，很卑微，更他妈卑鄙。 但还是想问出来，毕竟她只是要走，她没有说出分手。这让我渐渐沉寂的心有些活络，不顾廉耻的问了出来。 正常来讲，一次次带给她的伤害，一次次祈求原谅，换做任意一个女人都会离我而去，可她没有。 我甚至开始觉得，这次也不会。 因为习惯，因为依赖。 “未来？” 白桃反问一句，摇摇头，走了。 萧瑟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消失在我的眼睛里。 我们之间或许就停留在了这一刻，或许是句号，或许是问号。 追上去？ 哪里还有力气？ 身心俱疲，我蹲在了地上，抱着头，人群从我身边走过，一直到深夜。 只有乌镇夜里的灯光陪着我。 想不明白，也很明白。 白桃离开的原因很简单，一眼就会让人看透，因着失望，因着欺骗；想不明白的是，我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好像习惯了对待生活逆来顺受，习惯了按照这个导演给的剧本本色出演。 站起身，夜很亮，西南风吹过，进入初秋的季节里我很冷，无论身体还是灵魂。 那个从灵魂中抽离的东西，大概是她的痕迹吧。 这痕迹会跟她回沈阳，会跟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结束了？ 或许吧。 总之告了一段落。 我想过很多种我们以后的样子，哪怕在她被胁迫要跟我分开的那段时间里，我都想着我们未来会一起克服那些困难，熬过之后便结婚，让我们的父母早点抱上孙子。 不是没有想过分开，刚刚在一起时的那种阶级差距，足够让我患得患失很久了，后来忘却，做出改变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 现在，分开了。 整个人乱了。 行尸走肉？好像很贴切，似乎赵琳离开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吧？ 似是而非，世事可畏。 这个结局大抵才是我该拥有的。 走着走着就累了，累了就要回家，可我的家在哪里？ 沈阳的那座老房子还会是我的家吗？不会了，因为它的主人已经不要我了。 乌镇？ 旧时光那也只是一家酒吧，供人喝酒，短暂间歇。 我没有家，像极了一条流浪在异地他乡的流浪狗...... 低着头，顺着路一直走，走到了路的尽头，直到再也找不到了路，无路可退，无路可走！不论是现实还是虚幻的未来。 面前是河，一条不知道漂向哪里的河。 要不要跳下去？ 第384章 自欺欺人 我没有家，像极了一条流浪在异地他乡的流浪狗...... 低着头，顺着路一直走，走到了路的尽头，直到再也找不到了路，无路可退，无路可走！不论是现实还是虚幻的未来。 面前是河，一条不知道漂向哪里的河。 要不要跳下去？ 或许跳下去就能解脱了，没准还会制造一桩新闻，标题就是‘某男子因不明原因在乌镇跳河’...... 这样的想法一发而不可收拾，在我脑海中有如蜘蛛网一般的蔓延，再向前一步，我就可以跳下去！ 可我犹豫了。 没有那个勇气，那个面对死亡的勇气，刚刚二十多岁，我还有父母，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还有白桃。 哪怕她离开了，可我也相信，只要她还在沈阳，我们早晚有天还会再度遇见。 更确切的说，我害怕，害怕死亡。 人要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是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呢？即使我没有了尊严，变得十分无耻，也依然是个人。 摇头苦笑，感慨道：“许诺，你他妈还真是个废物，连死都怕。” “呵呵，你也知道？” 张峰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回头，“有烟么，给我一根。” “嗤...” 张峰不屑的啐了一声，还是把烟给我扔了过来，四块五一盒的红梅，他已经抽了很多年。 “你这口味...” 自行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贪婪的享受着尼古丁的味道，它能给我带来短暂宽慰。 “你怎么来了？”我问。 “桃子都回去半天了，还没见着你，就出来找找看。”张峰笑骂道：“你们丫这是谈崩了？” “差不多吧。” “或许我真的失去她了。”星星烟火，在夜幕下一闪一闪，我凝望眼前这条归于平静的河流，内心再无波澜。 “啧，说放就放。”张峰砸吧砸吧嘴：“许诺，这一点，我不服不行。” “不是我放，我又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可我留不住，没有借口，哪怕一点理由都没有，她...你多少也有些了解，那个女人做好的决定，又有谁能改变呢？” 我为自己做着辩解，猛然间有些心酸，更多的则是委屈。 “钱你没有，担当你没有，你他妈理由倒是有很多。”他恼火道：“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桃子做出的决定，但是你能。” “我？” 指着自己的鼻子，无奈笑道：“我凭什么？” “记不记得你打架的那次？” “在深夜里的时候，又怎么会忘了。” “好，那我问你，当时你为什么要打人。” “那孙子欠揍。”我不置可否。 “呵，真因为这样吗？” “赵琳走了，走的毅然决然，我还逃离了婚礼现场，让白桃那个无辜的女人很是不堪，觉得压抑，觉得自己就他妈是个畜生，快要把自己逼疯了，需要发泄。” “所以，你就打了人。” “是的。”点点头，思绪回到了那天。 “当时你进去了，我本来已经筹到了钱要去赎你出来，你为什么还要找白桃？”张峰问。 “我......” 想了片刻，答道：“当时我以为你自己一人也挺不容易的，在酒吧驻唱赚的那些辛苦钱也让你败的差不多了，而其他朋友我又没那么多朋友，所以才找她的。” “哦？就算你是这么认为的，那白桃又为什么帮你？明明你让她在所有的亲戚朋友面前狼狈不堪。” “我也不懂。” 摇着头，如实说道。 关于这件事，一直都是我想不明白的，如同张峰所说，我让白桃在所有人面前狼狈不堪，正常来讲，我找到她，她应该讥讽的，纵使涵养决定了她不会做出那些事情，但，置之不理总是应当的，而她却愿意帮我。 后来，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也一直没有过问这件事情，让它消失在了记忆的长河里。 “你仔细想想。” 张峰注视着我：“你真的不懂吗？”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大概是因为爱吧。” “是啊，因为爱。”张峰感慨了一声，“你用你的实际例子教育我，告诉我珍惜眼前人，好好跟初心告个别，然后守着瑶瑶他们两母子过日子。可到你自己的时候，你怎么就看不清楚了呢？！” 面对他的疑惑，我久久无言，陷入到冗长的沉思中。 我跟过去告别了，也仅仅只是跟赵琳告别，带着亏欠、带着那些美好的遗憾，带着年少时的伤痛，画上了一个句点。 而安默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也是我的过去，而我却没有跟她告别，导致到了今天都是念念不忘，一直在心里蛰伏着，然后终于爆发，举棋不定中，看不到了路，再加上白桃知道了这些信息，更是让我心中乱成一片。 不懂得该怎样面对，更不懂得怎样去解释。 毕竟事情已经成为事实，简单直接的摆在我们眼前，无法否认，更让我无颜承认！ “我...我也不知道。” 再度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或许是我深知这样的痛苦，才去劝你的吧。” “是啊，人不经历，永远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翻怎样的滋味，可经历之后又能怎样呢？”张峰感慨道：“还不是照样痛苦，还不是折磨着两个人？谁都无法幸免。” “林瑶现在是支持我的，我想，并不是出于她是要我跟往日告别，她最希望的应该是我不浪费这次机会，她是懂我的，所以她包容，她支持，但她心里不痛苦吗？怕是比所有人都痛苦。” “许诺，哥们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但有些时候需要装作不懂，自欺才能欺人。”张峰走到近前，从我手里把烟拿走，吧嗒点上一根，幽幽道：“我想，大概就是桃子也明白这些，才选择离开的吧。” “你们爱不爱，你比我清楚，就是这样深爱你的女人，选择离开，肯定是她想了很久才做出的事情。” “所以，就让她欺骗自己吧。” “那我放任不管，不去挽留？” “挽留你也留不住，不如洒脱一些。” 张峰拍了拍我肩膀：“从张北回来，她一定还会找你，相信我。” 第385章 初识‘初心\’ ps：写着写着，张峰跟初心的故事猛然间涌了上来，算是填坑，收尾阶段，列位就当是番外吧。 这天乐队休息，张峰照常来到深夜里，点了杯啤酒坐在卡座上。今天来唱歌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他跟老板打听之后才知道，她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来这里是为了赚点零花钱。 台上的这个姑娘，半长不长的头发，特有的青春气息的装扮，让人看上去很养眼。 她调了调音，开口说道：“大家好，我叫初心。你们可以叫我小初，是沈音的学生。一首《红豆》送给大家，希望朋友们能够尽兴。” “呵...还是师妹。”张峰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那人，感慨道。 她的声音很动听，让他猛然间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加上她特有的青春气息，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思绪也开始活跃起来，回忆当年还是学生时代的青春岁月...... 有的人就是这样，让人第一眼看去就会想到某个美好的时刻。 俨然，现在站在台上，这个名字叫做初心的姑娘就是如此。 带着一种特殊的期待，张峰等待着她的开口。不知是否能真正带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一曲《红豆》让这个名字叫做初心的姑娘，用她那略带磁性的嗓音唱出来。与原唱并没有什么分别。 张峰不禁高看她一眼，一个如此年轻而灵动的姑娘，一首充满爱情味道的歌曲。这一切看上去是这样相得益彰。他不禁暗自庆幸今天这个决定的正确。 大抵，找到了知音。 张峰是这样想的。 她的歌声自然，受到了饮酒买醉的人们一致好评。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在起哄。“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峰也跟着这些人喊着。 或许，她更想看看自己这个青春靓丽的师妹会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 只见台上的初心非常带范儿的说道：“感谢各位朋友的厚爱，嗯。。。这样好了，我自己一个人唱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好吗？” 没等她说完话，人群中就炸开了锅，某个牲口大喊了一声“好!” 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不禁这样感慨。但他也乐得见到这种情况。因为，这让他见到了久违的人情味儿。至少可以让那颗被孤独灌溉了很久的心得到了一丝慰藉。。。 “这位大哥，您还真逗，我都没有说是什么游戏，您就说好？”初心调笑道。 台下，那个高喊一声好的哥们。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羞涩’道：“呵.....只要是美女说的，都是好，尤其是你这样的美女。。” 哈哈.....台下爆发出一阵哄笑声。那个叫初心的姑娘也难免莞尔。这，是今天晚上酒吧中的第一个高潮。 “咳咳” 台上的初心咳了两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见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她接着说道：“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我们所有人围成一个大圈子，然后用酒瓶作为指针转动。瓶口停下来冲向谁，谁就上来跟我合唱在怎么样？” “好！” 这次，不单单是那个哥们自己喊，而是一群已经渐渐被酒精麻醉的人们一起喊。张峰好笑的摇了摇头，暗自想道“美女效应，到任何时候都是一张很好的通行证......” 人们很快就聚集到了一起，张峰并没有要参与进去的意思。而是依旧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啤酒。 “那位大叔，难道你不想参与进来吗？”初心好听的声音从台上传来。他注意到她的目光是在看向自己。而人群，也随着她所看的方向看了过来。 不是第一次享受着这样的注目礼，但以这种形式，却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这让张峰有些不自在，当然，更多的是在意她的那声大叔...... 无奈的嘟囔一声：“我有那么老吗。。。”硬着头皮，向人群走去。沦为众多牲口中的一员。这群人聚集的很快，片刻便围成了一个圈子。全部屏息，等待着初心转动酒瓶...... 酒瓶转了很多圈，他们都在屏息凝视着，张峰却单单注意着自己手里的啤酒，享受着略微有些苦涩的味道带来片刻的快感。“唉？大叔，还真是巧哦。”圈子里的人也都看向了他。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张峰放下了酒瓶，低头看着台上瓶口的朝向。这一看不打紧，险些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 这是有多狗血？！ “妈的，老子来就是个错误...”非常压抑的暗骂一声，不情愿的走上台子。 “大叔，能不能不皱眉，这可一点都不帅” ”......我不是你大叔“ “你不知道吗？现在上了年纪的男人，我们都这样称呼。” “美女，我才二十五好吧，有那么显老么。” “可是我才二十啊，你不是大叔是什么？” “.......” 实在是懒得跟她理论这些。张峰问道：“唱什么歌？” “你会唱什么？”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 想了片刻，道：“郑钧的，窦唯的，都可以。” “切，还说自己不是大叔。都听这么老的歌。” “......姑娘，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还有事先下去了啊。”说着，张峰想跳下台子一走了之。 她却一把抓住了他：“我又没说我不会！这样吧，窦唯的《don''t break my heart》怎么样？” 见自己躲是躲不掉了，只好无奈地点点头，任她摆布。准备着与她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合唱。 前奏想起，张峰跟着节奏一起颠着脚找着节拍。见她示意他先唱，点了点头。将情绪带动起来，用感冒刚刚痊愈还有些沙哑的嗓子，开唱：“也许是我不懂的事太多，也许是我的错，也许一切已是慢慢的错过，也许不必再说。。。” 她很熟稔的就接了上去：“从未想过你我会这样结束，心中没有把握，只是记得你我彼此的承诺，一次次的冲动。。。” “don''tbreakmyheart，再次温柔，不愿看到你那保持的沉默，独自等待，默默承受，喜悦总是出现在我梦中........” 结束了和她的演唱，迎来了人们的叫好声。他想，这大多数都是冲着这个姑娘给的。 “大叔，想不到嘛，唱的不赖” “.......如果你不叫我大叔会更好些，跟你这个沈音的学生没法比。”张峰揶揄道，不知怎的，他想起了上学时的样子，或许也是这般的轻松写意。 她毫不客气的点头道：“这是当然。” 看着有些傲娇的她，张峰心底感叹，年轻真好。 见他没有说话，她似乎不愿保持着这份沉默。“电话拿来。” 张峰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为什么？”但还是掏出了电话递给了她。 拿过手机，她在屏幕上敲了几个数字，递了回去，说道：“常联系啊大叔”转而离开。留下了在原地莫名其妙的张峰...... 经历了这样的狗血戏码，张峰没有了继续买醉的心情。使得这个奇妙的夜晚草草结束。 回到家，在肚子的不断抗议下他给自己煮了一碗面，也许是感冒刚刚好的原因，并没有什么胃口去饕餮美食。 饭后，无所事事的他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没有去深吸只是单纯的从嘴里过滤然后吐出，用初学者的方式浪费尼古丁，让自己不至于太过无聊。 这个夜，还很漫长，张峰依旧没有心思去梦里与周公他女儿约会。倒在床上翻来覆去，那种叫做孤单的情绪再度来袭，让他惶恐不安。 正在张峰不断瞎想的时候。久久无人问津的电话提示音响起，将他从内心的阴暗世界里拽了出来。 打开一看，原来是微信通知。有个陌生人来加好友，本不想理会，但看到是一个美女头像。那颗孤寂已久的心开始像音乐节奏似的跳动。 想象着是不是来了...可以的话有个一起起床的姑娘也不错，没办法，他已经孤独很久了。 没再犹豫，直接点了同意。看到已经添加成功的字样，怀着捉弄她的心思给她发了一段文字。 “哈喽，美女，明天一起起床？” 片刻，那边就回道：“这么直接，好吗？” “多一点套路，少一点真诚。” “……我竟无言以对，你这人真是奇怪，怎么不问我是谁？” 张峰笑了笑：“呵，简单直接，方便彼此。不问姓名。不好么？” “嘻嘻，年龄大的男人都是这样吗？大叔！” 看到了大叔两个字，张峰意识到事情的不妙。想到了刚刚在酒吧结识的那个叫做初心的姑娘。 掏出一支烟点燃，在烟雾迷漫中考虑着该如何回复她。过了半晌，打字道：“你到底是谁？” 这次提示音没有立刻响起，而是过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才叮咚一声。“怎么，不简单直接，改问姓名了？” “……呵呵，还是知道一点好，安全。” “切，你是没胆子吧？” “开玩笑，什么风雨没见过！” “大叔，你就吹吧，我说天上怎么有牛在飞。” 再度看到大叔这两个字，张峰更加笃定，这个人一定是那个叫初心的女孩。心里不禁感慨“现在这些年轻人，还真是随便……万一我要是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办？”实际上，他还真就是那个心怀不轨的人，总想着会跟这个年轻的姑娘一起起床。 “大叔，怎么了？这么久不回话？”在他暗自遐想的片刻，初心开始催促。 “……初心，对吧？哈哈” “大叔，你总算不是太笨。”跟着她又加了一个流汗的表情。 “你好，姑娘。”他这次是发的语音，用来显示诚意。 “哈喽，大叔。”她略微有些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姑娘，能不能不叫我大叔，我有那么老么？”张峰很是郁闷的问道。 “哈哈，老男人还不是大叔？一口一个姑娘的，不叫你大叔叫你什么。” “也就是这几年我脾气好多了。” “嘿，承认了吧，大叔，大叔。”她的声音中充满愉悦。让人听上去自然而然的放轻松。 “好吧，你赢了。” “早这样不就好啦？对了，大叔，你在干什么？” “躺着，发呆。” “唉，单身的男人真可怜…”她不无感叹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单身……” “不单身能这么无聊吗？大叔！” 听初心这么说，他不禁问道：“那你跟一个单身男人聊这么久，你觉得好吗？”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也单身，不行吗？” “不会吧？你还单身？！” “我怎么就不能，不过，我单身是因为我优秀。” “何以见得？” “大叔，你还真low，没听过优秀的人普遍单身么？” 让她说的无法反驳，而是等了一会儿，给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结束跟这个刚刚认识的年轻姑娘的对话。 果然，那边的她没有再次回复，竟有一种难得清静的感觉。 其实，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当你孤独了很久，突然有一个人出来对你嘘寒问暖你会觉得特别不适应。那种不适应是出自根植于本性中的自我保护意识，这样的意识很怪，可能这也是人性劣根的一种。 无所事事的玩着手机，不断的刷新着朋友圈。发现很长时间没有发表动态的林瑶发了一条动态。“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美食啊！”配了一张吃货的图片。 笑了笑，评论道：“妹妹，不是我说你，咱那体重。你懂。” 往下刷着，看到了许诺。他的内容很简单，只是一张吉他的图片。 “有梦就去追，千万别犹豫，但后果，看我你就明白了。”张峰在那条动态下留言道。 刷过朋友圈，感到有了一丝困意。想要去梦里与姬姑娘幽会。但，刚刚加过他的初心有了一条动态。 “我们无法让已经流下的眼泪重新回到眼眶里，我们能做的只有让没流出的眼泪不再洒下。人们说年少时的爱情就像做了一场美梦，不会再有第二次相同的美梦，如果有，那就会是噩梦。有些人注定不会为你停留，她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不是归人，有些事注定是你要用一辈子来释怀的。草在结它的子，树在摇它的叶，只要你我曾微笑着地面对面站着——就很美好了。送给刚刚认识的大叔。” 她的这条动态让张峰有些不明觉厉。不可否认她言论的正确性。但，她怎么就会猜到自己经历过的这些？想找她问个究竟，可却少了一个去过问的理由。 “谁知道她有多少个大叔呢？” 想着自己也很久没有发过动态了，带着一种刷存在感的心态。他点开了那个加号，编辑着文字。“会烹饪，爱摇滚，老球迷，死文青，伪烟枪。一条每天需要跟某姑娘约会的咸鱼。介绍完毕。” 关了电话，想象着明天所有人都会问他某姑娘是谁的场景，张峰挂着愚弄人的微笑睡去。 第384章 怨，别离 “你们爱不爱，你比我清楚，就是这样深爱你的女人，选择离开，肯定是她想了很久才做出的事情。” “所以，就让她欺骗自己吧。” “那我放任不管，不去挽留？” “挽留你也留不住，不如洒脱一些。” 张峰拍了拍我肩膀：“从张北回来，她一定还会找你，相信我。” 我不知道张峰哪里来的信心，就那么确定从张北回来白桃就会找我，要知道，她现在已经心灰意冷，试问，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女人，能够一次次原谅让她心灰意冷的男人？ 白桃是，但，凡事也该有个限度。她的一次次容忍，成了我现在肆无忌惮的借口，无耻如我，所感觉到的那一丝丝耻辱，根本就构不成让她原谅的条件。 没钱，她可以接受，没权，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我是否忠诚，现在，就连这仅剩的一点，似乎都已经让我自己丢弃了。 我，又怎能去相信？ “为什么要相信你？”我注视着张峰，一字一句的问道：“去张北，跟找桃子，似乎是两件事情，纵使我能在那里收获些名利，又能怎样？你认为，那个女人在乎那些吗？” “她不在乎。” 张峰摇了摇头，很笃定。 “是啊，她不在乎，那你又为什么要让我去张北呢？” “你知道的，我去了也只能托你们的后腿，与其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不如你们三个人去，加上初心，我想一定会有很好的化学反应。” 听过我的话，张峰笑了，很无奈，“许诺，你他妈什么时候开始，做事变得瞻前顾后了？”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但，现实给的每个巴掌，都让我长了记性，至少怕疼不是什么坏事。” 捏着空烟盒，我道：“就像我们刚开始学会抽烟的时候，没抽光一盒烟，都会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盒，毕竟，吸烟有害健康。” “可我们都知道尽早戒烟对身体有好处，却又一次次的靠尼古丁来慰藉自己忧郁的神经。”张峰感慨道：“这他妈不矛盾吗？” “很矛盾，但我没得选。” “......” 张峰没再说些什么，跟着我一起注视这条不知道会流向哪里的河，一切都变了，一切又好像都没变。 我们都还是彼此的兄弟，但打从心底，价值观上不再一致。 他还坚持着自己的最初想法，怀着赤子心玩音乐。至于我...大概被现实生活逼迫的乱了眼眸，金钱至上也好，打从心底的自卑也罢，终究是变了，不是吗？ “夜深了，回吧。” 张峰淡淡说道：“桃子明天早上会走，你去送送吗？” “会。” 不论怎样，不论未来我们会是什么关系，至少现在我深爱着她，也坚信这一生都不会改变自己内心的想法，白桃，我的挚爱，就让我最后再给你个拥抱，再目送你一次吧。 就像十八岁那年的夏天，你只身一人前往英国一样。 跟着张峰回了客栈，冲了个澡，我站在露台上向远处眺望，天空很黑，但地上的灯光给我带来光亮，空气清新，却让我心中满是焦灼。 我想弥补。 可我已经没有资格弥补。 白桃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了，她有她的人生，她要回到最原本的模样。 这是否代表着，横挂在我们之间的那道鸿沟已经再无可能跨越了呢？我不清楚，也没机会清楚。 几颗星星孤零零地挂在天上，地上的人，也是孤零零的。 “唉......” 道不出悲哀，长叹一声，我将自己扔在床上，试图用梦境来让自己短暂的忘却这一切，可我忘了，注定寂寞难熬的夜，又怎能轻易睡着？ 就这样，辗转反侧的一夜。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我从床上爬了起来，顶着黑眼圈，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一口接着一口，我知道，她快走了。 或许她会回到我们曾经的家去看一看，也或许，她只会回到沈阳，把那座停留在北街的老宅，跟我一样，停留在记忆深处...... 这一切我都不清楚，但我清楚，我要去送她，不论多远。 “喂，桃子会从哪里走？”不顾张峰是否还停留在梦中，给他去了个电话。 “你大爷。” 张峰不满的嘟囔了一句：“现在才他妈四点，你家桃子又怎么可能走那么早。” “我只问你她在哪走。”沉吟片刻，我道：“帮兄弟一次，我不想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六点，最早的一班大巴。” “谢了。” 挂断电话，我还有两个小时，似乎足够我去准备些什么，用来纪念我们的最后一次告别。 想到便做，冲进卫生间，急匆匆地洗了把脸，然后趁着游人还在沉睡的时间里，我开始在乌镇街头游荡。 窃花贼。 有花的地方，让我光顾了一遍。 临时上网，查找好最简单的扎花方式，笨拙而又用心的扎好一束花，至于园区工作人员醒了之后会不会找到我头上已经不是该顾及的事情了。 一张明信片，来这第一天就买好的，本来也想着寄给她的，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五点半，开始有人来欣赏乌镇的晨，我在他们差异的目光中，提早到了大巴站点，等着她，我最爱的那个女人，搭乘这辆车离开。 或许是真正的离别了。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空气渐渐开始沉闷，有些难熬，有些困顿，但只要想到即将到来的她，就是一震。 她来了。 一袭浅色长裙，目光中带着不解和苦闷注视着我。 “你怎么来了？”她问。 纵使决定分离，但也不至于仇人一般的不予理睬。 这就是白桃，一个骄傲且有良好教养的女人。 “我来送送你。” “都说过，我们已经无关了，不用的。” “可我还是来了。” 一步，两步，在距离她大概半米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将那束由不知名草本植物扎到一起的花儿递到她面前，“就让我送你一程吧，毕竟...毕竟这是最后一次了。” 说着，眼圈发酸，想到未来的日子里没有她，我真的很痛苦。 就让我最后送一次。 就让我最后爱你一回。 我愿这世间再也没有别离，我怨恨这场猝不及防的离去。 第385章 再见，真的有再见之时吗？ 白桃从我手里接过了花，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嫣然笑道：“味道不错，谢谢了。” “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的。” “呵......”她摇了摇头：“还是客气一些的好，对了，大清早的，你去哪里买的花？” “园区里有很多。”左右四顾，笑着说道：“说不定一会儿我就被人抓去，罚款教育呢。” “你啊...” “到时候别让我去赎你出来就好。” 白桃这是在说笑，只是玩笑过后我们就陷入到沉默之中。 “那一次，真的谢谢了。”沉默了半晌，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对她道：“一直没有好好的跟你道声谢。” 我们之间不用客气。这次的白桃没有说出这句话，对于我的谢意，她也是接受的心安理得。 早就该这样的，可，现在这样又不是时候。 白桃笑了，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圣洁光彩，这一切看上去很美好。但，这份美好即将与我无关。 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这份美好会属于哪个幸运儿。 多希望那个人是我？ 可，我还有那个机会吗？ 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都不清楚，更何况是那看不到边际的未来呢？ 六点十五分。 “我走了？” 白桃轻轻转身，迈开了步子。 “等等。” 我感觉到了灵魂之中有某些东西正在抽离，赶忙开口叫住了她。 “还有事儿？” 白桃没有回头。 “我...我是不是失去你了？” 明知道是失去，还傻傻开口，非要问个清楚。 “或许吧。”白桃淡淡说道：“没有谁失去谁，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不是吗？” “那我还能再抱你一次吗？” 让我再给你一个拥抱，告别也好，宽慰也罢。我只知道，今天过后，我们将会在彼此的世界中淡化了痕迹。 “嗯。” 白桃点头。 背影被阳光拉长，瘦削，孤独，无奈......我读不懂她的背影，正如我读不懂她。 向着她的位置迈步，每一步都是那样沉重，期待、慌张而又恐惧，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抱她了，这次之后我们还会有拥抱吗？大概会有，大概会是在她婚礼的现场，止乎于友谊的拥抱。 不，不行。她的婚礼我怎么能去呢？我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将她抢走，更害怕她不会跟我走...... 近了，触手可及；我们之间的距离却是那么远，隔绝在两个世界，曾为了弥补这个距离而努力改变，但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她的肩在颤抖，我的心也在颤抖。 “别走，好吗？” 昨天就问过的，哪怕明知道结果，我依然要问一遍。不甘，什么尊严，什么羞耻，这一刻对我来说全都没有意义。 “留在我身边吧。” 不由得，我加紧了力气，我要抱紧她不让她走，不论天涯海角，在我身边就好。 “许诺，别闹了。”白桃挣脱了出来：“车到时间了，我走了。” “再见。”伸出手，还是没来得及抓紧。 “嗯，再见。” 没有回头，就连道别都是那么敷衍。 白桃走了，登上了去萧山机场的大巴，不久之后她会飞回沈阳，然后再度陷入利益的争夺圈里。至于我们......我们说出了再见，可，真的会有再见之时吗？我想不出，也看不透。 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伸出的手没有收回，看着车子启动，然后驶离站点...最后消失在视野之中。这辆车子还会回来，可回来之后的车子没有她了，我的爱人。 今天之后，我们终将成为过去，彼此留在彼此的回忆之中，然后任由时间的河流冲刷，之至将这个人淡忘，最终结婚、生子、看着不属于我们的孩子一天天长大，最后带着遗憾躺进冰冷地坟墓里。 这是我们的结局。 我能接受吗？ 不，我不能接受，哪怕这样的结局已经被生活，这个最牛逼的导演写好了剧本，我也不会接受。拒绝出演！ 那我能做什么呢？ 追回她？ 怎么追？ 一个个问号划在心头，痛苦且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分钟，可能半小时，也有可能是半个世纪，最终，我颓然的蹲在了地上，苦笑，想哭也哭不出来。眼泪成了最为无用的东西。 “啊！！！”我站了起来，不顾他人诧异的眼光，奔着那辆不知道形式到了哪里的大巴追去。 我不能没有她，更不能忍受未来的日子失去她！ 这个时候天空应该是阴沉的，更应该降下一场瓢泼大雨，用来渲染我有多失落。但讽刺的是，现在的天空，蔚蓝的那样耀眼。呵，也是，这毕竟不是戏剧，哪怕过程已经被生活写好。现实终究是现实。 跑不动了。 躺在马路旁边的草坪上，喘着粗气，心脏好像快要蹦出我的胸膛，甚至都能听出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这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她还会不会回来。 侧着头，笔直的马路只有不断驶过的汽车，并没有那个影子，那个跟我一起长大，我挚爱着的女人的影子。 “白桃，安好。” 我闭上了眼睛，恨不能就此长睡不起，恨不能在奈何桥边苦等。然而一切都只是臆想，我还好好的活着，生活还要继续。 “哪呢？”接通了区彦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急切。 还好，兄弟还在身边。 “我也不知道。”大口喘着气，我如实道：“应该离景区不远，一会儿打车回去。” “没事就好，真怕你丫想不开。” “我倒是想了，可也只是想想而已。” “能开玩笑，就证明你没什么问题。”区彦笑骂道：“你他妈早点回来。” “知道了。” 挂断电话，却陷入迷茫。 我要回去吗？奉天乐队又真的需要我吗？ 我已经耽误了白桃，还要去耽误自己的兄弟吗？ 能感受出来他们有多热爱音乐，也深知音乐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命，这一点都不夸张。张北之行，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他们，决定着他们未来能否靠音乐吃饭，能否继续梦想。 我记得曾经跟李想聊过，我告诉他说，如果理想不能当饭吃，不如早点向现实低头，用来求一个安稳的生活。 已经没有未来了，还要去影响他们吗？ 离开。 这两个字，在我脑海中越来越大，强有力的发出了声音，或许，默默的离开这里，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才是我这个失落者应该做的。 从草坪上坐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顺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我还不能离开，至少在兄弟们知道之前。 已经逃避太多事了，现在这样的结果，还不是之前留下的债么？安默，白桃，赵琳......我不想再在这份名单上加上区彦，张峰，文彬，他们的名字，人待我赤诚如手足，我又有什么资格负了他们？！ 我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还没看透生活的人，一个失落的人，我需要他们，需要他们来帮我渡过难关。 张北，我要去。 不为名利，因为白桃知道我曾经的心愿。她看不到我达成心愿的时刻，就让我留点纪念。 青春也好，爱情也罢，很多时候，都只有一次。 第386章 许诺，归队！ 我要回去，回到旧时光，回到乐队兄弟的身边，然后合练，一起去张北，完成那个想了很多年，已经淡忘掉的梦想。 不是为了某个人、某件事儿，只是单纯的觉得要给青春留下点什么。伤痛，有了，在赵琳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深尝个中滋味。缺憾也有了，跟安默之间不确定时间的遇见，那种朦胧着形容不出的情感，与我们而言就是缺憾...... 悲哀，失落，惶恐，不安......这些东西，在刚刚的那一刻，我全部体会了个遍，因为她走了。白桃，那个深爱进骨髓的人，走了。 能不能再见不知道，再见之后又是在怎样的一个场景里我也不知道。 她说，当年的梦想，好容易有了个机会，那就去完成它吧。 或许，这是我要去张北的借口，也或许，我只是想通过完成那个梦想，来祭奠我们之间的爱情，祭奠我们二十多年以来，一起相处过的时光。 我要写首歌，歌词还没有想好，至于谱曲，我也不会做。但我还是想写一首，并且还要在张北草原音乐节的舞台上唱出来，圆梦，祭奠。 顺着马路行走，灵魂还在身体里，这点我很确定，可我还不如行尸走肉。此刻，有思维显的更加痛苦。回忆，关于过去，关于童趣，关于我们两人之间的一点一滴。 一幕幕好似电影一般在我脑海中上演，放大，然后无休止的让人沉浸。 我爱她。 大抵，她也是爱着我的。 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爱一个人有多深，就会恨一个人有多浓。”这世上没一个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男人是否诚恳。 我欺骗了她，不论出于哪种心思，骗就是骗了，成了既定事实的东西，任何人都无法去更改，再去做任何事，也都不足以弥补。见到白桃的那一刻起，我能够看出她眸子里藏着的失望，一定是攒够了，她才会这样的。 怪谁呢？ 如果非要找个人或者找件事情来背锅的话，只能怪我自己...... 天，蔚蓝依旧，走了大概半小时，我回到了乌镇。 站在镇子入口，回忆刚来这里时的心境，那个时候对于未来，对于我们之间的爱情，对于婚后生活，我都是满怀期待的吧？ 一直都像是个理想主义者似的期待。 梦碎了，也就醒了。 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水，喝上一口，比酒甜，也比酒涩。 酒不能解决问题，但可以让我醉上一场，然后在某一时间段里让我忘记一切。可水呢？它只能解渴，让我保持清醒的头脑，来审视犯下的一切罪恶。 “真他妈可恶。” 笑骂了一声，将还剩下多半瓶的水，扔进了垃圾桶，靠在边上，吧嗒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轻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看着它慢慢上升，然后消散，就像我跟白桃之间的爱情。 我们的确认识了二十多年，但，真正的恋爱也只有一年，波折且辛酸，仅有的一点甜，也被我亲手毁掉。 大概，各自生活才是更好的选择吧。 我相信，白桃的这个选择，一定不会是一时冲动，更不会是什么鞭策我努力向上的借口。她那样的女人，不经过深思熟虑，是不会做决定的。 所以，尊重。 所以，放手。 哪怕这是最无力、最无能的一件事也不例外！ 吸尽最后一口香烟，将它捻灭，然后丢在垃圾桶专门空出存放烟头的位置，我冲着天空摆了摆手，“老天爷，如果能重来，希望下辈子我是个女人，她是男人，我会找到她跟她睡觉，给她生孩子，再让她狠狠地伤害我一次。” 旧时光。 正午时分，三三两两的游客大多会来这里喝上一杯咖啡，顺道停下来欣赏从屋子前面穿过的河，是否这条河就像时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总不等人去适应，便就悄然流走。 痕迹？ 有什么痕迹逃得过时间的冲刷呢？ 张峰跟文彬一起在忙碌，区彦不见了踪影。 我走到吧台，问道：“区彦呢？让我回来，他不见了。” 张峰笑意莫名的看着我，“你真想知道？” “废话。” “说真的，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哈？” 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我劝你也不要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文彬高深莫测的说道。 被他们二人搞的有些莫名其妙，抓了抓头，“你们就说吧，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张峰：“怕是你要欠他钱了。” 文彬：“而且还不会是个小数目。” “你们开国际玩笑呢吧？我怎么会欠他钱，更何况，今早起，除了一个电话之外，我们就没见过。”我反驳。 “呵呵。”张峰笑而不语。 “唉。”文彬叹息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去服务顾客。 “靠，你们耍我呢吧？” 只留下我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吧台不远处的椅子上。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区彦风风火火的进了门。 “疯子，给我拿瓶酒，累死老子了。” “喂，你干嘛去了？” “操。” 区彦闻声回头，怒骂道：“还不是你这孙子闯下的祸，让老子给你殿后。” “说什么呢？”一脸不解：“怎么感觉你们仨怪怪的，我做什么了啊。” 区彦翻了个白眼，‘啪’的一声往桌子上拍下一张纸，“看清楚了啊！两千，不多不少，收据在这里，你丫赶紧还钱。” 一张两千的收据，摆在我面前，当我看清消费事项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我早上在园区里毁坏花草的罚款！ “咳.....” 轻咳一声，我笑道：“不好意思哈，让你破费了。” “一句破费就想敷衍了事？还钱，赶紧的。” “那什么，我钱包丢了，你知道的，不然你跟张峰也不会大老远的来找我啊。” “......” “好了，言归正传。”我郑重其事的站了起来，“奉天乐队，吉他，许诺归队。” “我靠。” “啥？” “你终于想清楚了。” 他们三人异口同声道。 “是啊，想清楚了，我要去张北。” “我要写歌。” 我看着他们三人，异常正式的说道。 明天见。 这两天都是加班到夜里十点多，到家之后几近凌晨，明天休息，小佛争取多写一些。抱歉，大佬们。 第387章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是啊，想清楚了，我要去张北。” “我要写歌。” 我看着他们三人，异常正式的说道。 这就是我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更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去完成的事情，因为这件事儿代表了很多含义，白桃离开的时候让我去张北，去完成那个青涩时期许下的梦想；张峰要我去张北，因为他也知道那个愿望。 或许，一切都因为一个愿望集结在了一起。 他们三人还处在一种惊诧的状态之中，显然是搞不清楚我在想些什么，昨天还义正言辞的说自己害怕拖累他们，特别强烈的要离开乐队，而到了今天，就换个人似的，说自己要写歌，要去张北。 甭说他们，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像在萧山机场时，用扔硬币的手段决定自己是回沈阳看安默，还是转头回乌镇找白桃。 硬币‘诡异’的躲开了帮我做决定。而我还是做出了决定——回乌镇。因为我心里想的是白桃，安默与她的对比下，我选择了她。 现在也是这样，去与不去张北。俨然，我还是偏向去张北的。 “怎么，就不能给我这个菜鸟一个鼓励吗？” 我笑了笑，然后给自己鼓了个掌，“看，菜鸟的脸皮还很厚的嘛。” “确实很厚。”区彦摸了摸鼻子：“不过你丫还是要还钱。” “欢迎你喽。” 张峰跳上台子，手里拿着麦架，喊道：“every body，让我们一起欢迎奉天乐队，吉他手，许诺归队！” “切......” 四下看了看，坐在这里喝着咖啡的人们，都在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这很对，他本来就是疯子，一个彻头彻尾，为了音乐可以不顾一切的疯子。 我也是疯子。 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疯子，更是一条可怜虫，亲手毁了自己心中所爱的可怜虫。 区彦跟文彬更是疯子。 他们若不是疯子的话，又怎么可能跟我们两人玩到一起？ 都他妈是疯子。 —————— 黄昏。 天被太阳的余韵撒上一片红色的光辉，它就要落山了，即将由星空取代它的位置，但它依旧发出了最后的光彩。 耀眼的，火红的，浓烈的。 好像它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这个世界它来过。 按照这个时间段来讲，白桃应该已经到家了，或许此时此刻的她，正站在窗前，跟我看着一样的天色。 不，不是一样的。 北方的夜，来的总会比南方早上一些。 那她能在干什么？加班看文件？想着如何在渐渐被齐家父子掌控的鼎丰多占据一些利益，用来防止自家企业彻底被人吞并？还是会想起我，想起她曾经的男人，那个混账家伙，会不会吃饱，有没有酗酒，张北之行能不能顺利？ 这些我都无从所知。 我们已经练了一下午，除了喝水和去卫生间之外，就没有休息过。 不知道专业的乐队是不是也这样，但我知道，这样真的很辛苦，也难熬，喜欢音乐，是因为音乐能够给人带来慰藉。 就像某首歌里有曾经的自己一样，是能够找到共鸣的。但，将音乐演变成功利的道具之后，反倒有些厌烦了。 可张峰他们仨都没说什么，我就更不好抱怨了，再者...他们孜孜不倦的一遍又一遍的进行排练，还不是为了迁就我？谁让整个奉天乐队，就我是一张白纸呢？ 点上入夜前的第一根烟，我们蹲坐在台子角落，哥几个一起吞云吐雾。 “哥们，桃子最后怎么说的？”张峰歪着头，注视着我，问道。 区彦跟文彬闻声亦是向我看来。 我以为的这些琐碎事会让他们淡忘，忘掉我早上去做的事情，我以为人一忙碌起来，会没有时间再去想那些儿女情长。 前者，他们还记得。 后者，正一刀一刀的扎着我心脏。 都不是健忘的人。 “还能怎么样？” 吧嗒吸了一口烟，反问道：“对她你或多或少都会了解一些的，你认为她能跟我回来，还是能够原谅一个欺骗她的男人？” “呵呵，也是。” 张峰点了点头，将烟头轻轻弹到窗外，“可我还是有个问题不明白。”他给自己开了一瓶酒，喝上两口，“你说，当初你都在婚礼上把人踹了，她为什么还会跟你？那不比骗她严重的多的多吗？我要是个女人，你这么对我，不剁你丫都算我白活。” ‘咯噔...'' 张峰的话反倒提醒了我，之前我一直在想，白桃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对我攒够了失望，因为我欺骗了她，对待我们的感情我没有做到忠诚，所以她才会义无反顾的离开，跟我们有过美好的过去告别。 我从未想过会有第二种可能。 可，要是攒够了失望，是不是在一年前的那场婚礼上就已经够了呢？是不是我一次次拒绝她的好意，就已经够了呢个？ 非要我们走到一起，非要相爱之后受到伤害才够吗？！ 这世界上没人是自虐狂。 那么，答案是不是就此浮出了水面呢？ 我瞪大着眼睛，就连被燃尽的烟头烫到手指都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她有她的苦衷，她不得不这样做？” “嗯哼。” 张峰打了个响指，“绝对有这种可能性。我还要告诉你一点，白桃并不是我们找来的。” “什么？！” “不是你跟她说我不想去张北之后，她才会找来的吗？！” 张峰扔出的重磅炸弹，让我接受不了。如果不是他跟白桃说的，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在乌镇？ 她知道我去杭州我不意外，毕竟杨慕鲤一直跟我在一起，但去乌镇呢？ 看似简单的背后却隐藏着一团团解不开的结。 白桃，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她见到我之后的表现一点都不正常，分明是用力的将我往外推呀。 不行，我要问个清楚，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去她，哪怕失去了，也要弄个清楚，即使结果是疼痛的。 掏出电话，想都没想就给那个我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拨了出去...... 只是等待我的却是这样一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sorry......” 第388章 或许，这就是绝望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听筒中传来这阵冰冷且机器化的声音，让我失神。打了，没人接，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没来由的，这次让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出事了？ 电话没在身边？ 这两种可能性，跃然出现在我脑海里。 “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在洗澡吧?”喃喃自语中，我给自己续上一支烟。 “怎么了？” 张峰发现我的异常，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 “桃子没接电话？”他问。 “嗯，应该是没在身边。”我解释着，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等等吧，忙完了她就会联系你了。”张峰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离开。 台子只剩下我一人，蹲坐着，抽着烟，迷茫中又有那么一点慌张，我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为什么出现，不就是一个未被接听的电话么？ 嗤笑了声，拍拍脑袋，暗怪自己不该这般。 当第二支香烟燃尽，再度操起电话给她打了过去，‘嘟...嘟...嘟...’，这声音如此冗长，像是嘲笑，也像是一种符号。 她，到底怎么了？在忙些什么，没时间接我电话？！ “接电话啊，求你了！” 越发焦急，生怕出什么事情。倘若真是那样，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我还是失望了，电话中再度传来那冰冷且机械的声音。 避而不见？ 应该不会，白桃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即使我们不再是情侣，但在对我的态度上，一如既往，哪怕我们之间开始陌生也不例外。 应该是还没有忙完，电话不在身边而已。 这样安慰着自己，起身，拍了拍尘土，向着张峰三人的位置走去。 “联系上了？”张峰喝了口酒，问道。 “给我开一瓶。”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着区彦，向他要了一瓶酒。 区彦摇了摇头，很麻利的启开啤酒，递给了我，捎带着些关怀问道：“你丫有些不对啊。” “没什么。” 大口的喝着，啤酒有些苦涩，但酒精所带给我的滋味，却是甜的。 “没联系上？” 张峰再度开口，文彬跟区彦也一起将目光转到我身上。 “嗯......” 不自然的笑了笑，只能用喝酒来掩饰。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尴尬的，还是慌张的。 “先吃饭吧，一会儿再试试。” “只能如此了。” 耸了耸肩，开始动筷，只觉得味同嚼蜡，强迫着自己咽下精致的江南小菜。 我还在想她，如果此时我们在一起吃饭，白桃一定会问我在看什么，然后我会说看你。她说我有什么好看的，我会回答你胜过这世间所有的景色...... 可惜，她走了，回沈阳了，未来，我们也可能不会相见。 而现在跟我在一起吃饭的，不过是三个糙汉子而已。 她应该也吃饭了吧？我深知一个人的旅途有多么枯燥，更清楚，失去了爱人的旅途，是个什么滋味...... “你们说，我跟她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忍不住发问，问的是别人，更是在问自己。 “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又有谁知道？”文彬开口。 “作。”这是区彦的总结，不用说我也知道，他这是再说我。 “还没到最后，又有谁知道结果？”张峰反问。 “已经这样了，这不就是结果吗？”我反问。 “许诺，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吗？” “哪？” “你他妈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张峰拍了下桌子，活像个在街边厮混的无赖，无法让人将他跟玩音乐的文艺青年联系到一起。 他道：“在你们的感情里，你总会有自己的想法，总会用你想的那些事情，去认为那是人家桃子的想法。你怎么不会去想，你丫没钱，没权，没貌...人家姑娘为什么还会跟你？” 自嘲一笑：“钱，权，她自己都有，她只要我给她爱情。” 这是白桃曾跟我说过的话，让我很容易就引用到了这里。 “呵呵，脸呢？” 区彦接过话茬：“她要爱情，只要是男人都会去排队等着给她爱情，凭什么人家姑娘就跟了你？还他妈忍气吞声的包容你？” “可能...” “可能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原因吧。” 说到这里，就连我自己都不是十分肯定。 “多少青梅竹马，最后都败给了时间呢？又有多少山盟海誓，没有熬过现实？” 文彬感慨着。 他不知道我跟白桃之间的故事，但他说的又都是实情，如他所讲，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仿佛陷入进一个死循环，貌似又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我们注定走入这样一个结局？ 或许，这是最好的解释了。 生活这个最牛逼的导演，安排好了这一切，我只有接受了吗？ 应该是吧。 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达到填饱肚子的初衷，也不知道张峰他们三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麻木的起身，然后又浑然不觉的走出了门，站在大街上，我找不到方向，甚至潜意识里认为，昨天我们相见的那条河的岸边，她就在那里。 一定是这样！ 凭借记忆，飞奔到了那个地方，一袭白色的裙子，跟她昨天穿的一样。 但，那个人却不是她。 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她手里夹着根女士香烟。 或许，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桃终究是走了。 此时此刻，她应该已经看到了我给她打的电话，却没有给我回复。这很能代表问题！ 可我不甘！！！！ 哪怕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这般想着，第三次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嘟...” 响过三声，电话那边就接了电话。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接？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一股脑将所有的埋怨、担心都讲了出来。 “你担心什么？” “你不觉得你越线了吗？” 不是白桃的声音，更不是女声。 一个男人的声音。 仅仅见过两次，我也很熟悉。 那个无耻的男人，不，是一堆无耻的父子！ 齐宇。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为什么她自己不接我的电话？ 难道说....... 哈，哈哈哈哈....... 我真他妈像个傻.逼！ 第389章 哪有如果？ 电话那头的男人是齐宇，而我拨打的，则是白桃的电话号码，并且在这之前，间隔一个小时左右我打过两个电话，都没有人来接听......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一种荒诞且龌龊的想法涌入脑海。 白桃终究是妥协了吗？ 她走之前的犹豫，以及那点不舍还有痛恨，在眼前划过。我大概能够猜测出来是因为什么了。或许，在她来找我之前，白桃就有了决断。 此刻，我无暇关心她是怎么找到的我，更无暇跟我说那番话时的心里感受。 我觉得我受到了欺骗！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不合乎逻辑，越是没有一个定论的时候，就越急着自己下论断，进而感到仇恨、愤怒。 “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语气降到了冰点，质问齐宇的同时，更是体尝到了什么叫做千疮百孔。 “为什么不能是我？” 齐宇反问道，嗤笑了一声，他说：“许诺，你不觉着你管的太多了吗？” “哦？” 我被他气笑了，“请你搞明白一点，我是她男人。” “呵呵，我是她未婚夫。” 齐宇淡淡的说道。 就是这样一句，点燃了我所有的负面情绪，“你他妈知道什么是脸吗？你跟你爸用的什么手段，你自己清楚，坦白说，我曾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无耻的男人，可没想到，你刷新了我的认知。” “不管怎么说，你也更改不了这个事实。” “操，你，妈。” 再怎么有教养，我也忍受不住这个无赖的嘲弄。 实际上，这也是我最为无能的表现，不是吗？假设当初我有帮助白桃力挽狂澜的能力，还用她委曲求全吗？齐宇还会有今天的猖狂吗？ 世界上没有如果。 “啧啧，狗怎么再叫？” 齐宇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很好的，犹记那次白桃他们那个圈子聚会的时候，使我们第一次碰面，他站在白桃哥哥的角度，给我勉励、鼓劲；而今天呢？ 是他会演戏，还是他变了？ 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本就对他没什么了解。 但我知道的是，现在对于这种人渣，我只有恨。 或者说，他真的是人渣吗？不是我自己太无能的结果么？ “齐宇，我不想跟你吵吵些什么，你把电话给桃子，我有些话要问她。” “喂喂喂。” 齐宇不满的说道：“据我所知，你们不是没有关系了么，为什么还来纠缠呢？我知道我未婚妻的魅力足够大，但也请你注意保持距离，好么？” “......” 咬着牙，都觉得牙齿不够坚硬。 自取其辱，我想到了这个词汇，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像个笑话一样，被电话那头的男人取笑着，他距离曾经只属于我的美好，是如此接近。有句话他说的挺对的，白桃的魅力，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挡的。 “你在跟谁说话？” 疑惑的声音，我熟悉的声音，更是刚刚离开我不久，就让我心神不宁的声音！ 白桃。 “齐宇，你他妈把电话给她。” 可，等着我的只是“嘟...嘟...嘟...”的忙音。 “操。” 愤懑的骂了一句，我把电话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啪...” 屏幕应声而裂，无声的躺在那里，就像在说“瞧，你这家伙只能跟我发脾气。” 稍有些慌乱的拿起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给自己点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浓烈的，令人厌倦的烟草气味，成了我此时的精神依托。 需要冷静。 不然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立刻飞回沈阳，然后制造一起因为情感纠葛所爆发的命案。 白桃为什么会跟齐宇在一起？是在家里，还是在餐厅？在没有接我电话的一个小时里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一个又一个问题纠缠着我，偏偏我越想越有那种可能。 我相信白桃吗？ 这是一定的，感情都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的，更何况，我们曾经那样了解对方。 那我现在又为什么怀疑呢？ 因为在今晨，我们分道扬镳！ 乱，一切都是那样混乱，乱到让人就连呼吸都厌倦。 这种乱，跟地上那破碎的手机屏没什么差别，都是让人难堪的，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的乱。 我承认，我怕了，更他妈慌了。 一个劲的在心里告诉自己，齐宇只是在激我，他们之间没可能的，白桃爱的只是我，哪怕分开了也不会例外。更何况，狗屁的爱情又不是生活中的全部，我应该忘了她，她能做出选择我更应该为她高兴。 这样的话，这样的思维，连自己都无法欺骗。 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嘴里只剩下了烟头，慢慢蹲在地上，将勉强能够看出形状的手机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的装在裤兜里。 因为这是她送的，现在看来，它也成为除了感情之外，她留给我的第二样东西。 实物。 他们三人在聚在台子上讨论着什么，直到我走过去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联系上了？”区彦问道。 “嗯。” 淡漠一声，却不知道那算不算是联系到了，毕竟我们没有直接对话，但我听到的声音又做不得假。 “没机会了？” 张峰嗤笑道。 “很明显吗？” “你丫就差在脸上刻着老子失恋了，这几个字。” “滚。” 没心思跟他开这种玩笑，径直走到吉他前，拿起，拨弄...... 一个个音符，串成曲子，就着熟悉的旋律，张峰跟着哼唱：“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地温柔......” 终究没有带走她。 “兄弟，我总觉着你们之间不该这样的。”文彬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 “不然呢？” 颓唐一笑，不介意向这三个兄弟掀开自己的伤疤，“她都成为了别的男人口中的未婚妻，还有余地吗？”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 反正已经这样了，藏着掖着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当下，便把齐宇说的那些话，包括我自己的看法，跟他们说了一遍。 如果嘲笑的话，请笑吧；如果安慰的话，就闭嘴吧；如果感同身受的话，那么，就让我自己沉浸在那无尽的悲哀中吧...... 如果？ 这世界上，哪他妈来的如果？ 第388章 小肚鸡肠的男人不配有爱情（一更） 我笑着，现在脸上的这个表情应该是笑，但，这种笑一定不是在表达喜悦，是自嘲吗？或许是这样。 摊开伤口，在这三个男人面前。 我不知道这是勇气，勇于面对令自己难堪的事儿，还是我无私到了可以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疼痛。对，我现在很疼，从肉体到灵魂都很疼，疼的我就连呼吸都懒得喘气，如果可以，甚至我会去死。 这是白桃的背叛吗？ 不是，在齐宇接到电话之前，我们就没有了任何关系，就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就像我感慨的那样，再见，真的有再次见到的时候吗？我不确定，我甚至会想，假设有天她跟别的男人，不...不是别的男人，是齐宇！假设有天她跟齐宇结婚了，我会以什么身份到他们的婚礼现场？ 发小？前男友？普通朋友？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算了吧，还是不去的好...... 此时此刻想的就是这些，以至于张峰他们说了什么话我都没听清，只能看见他们不住的摆弄着手里的乐器，然后...就没然后了。 这种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只会让兄弟分出精力来安慰、劝勉；还有时间可以用来浪费了么？没了！距离张北草原音乐节开幕，还有十六天！ 心，散了。 “喂，我他妈喊你半天了，在想什么呢？”张峰拍了我一下，问道。 “哦...你说什么了？”我问。 “看看。”张峰扭过头，对着区彦跟文彬说道：“看看咱们许诺，许大哥的逼.样，啧，咱们知道的，他是失恋了，不知道的是不是得认为丫得了不治之症，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呵呵，他不是吗？”区彦反问道。 “我看像。”文彬附和着。 “去你们大爷的！”对着他们竖起中指，质问着：“你们丫什么意思？我哪像病患了？” “你本身就是个病患。” 张峰淡漠笑着，说不出的嘲弄，他随意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吧嗒吸了一口，轻轻吐出的烟圈都像是在说，看这孙子，真他妈凄惨。 “哦...” 无奈地耸了耸，一句话都没说，我知道这家伙一定会有下文。 果然，在抽了大半支烟后，他道：“问你几个问题。” 不待我反应，他便开口：“你跟桃子认识了二十多年了吧？” “从小一起长大。”我道。 这是我区别于所有男人的优势，跟她那样的一个女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么，正常情况下，你应该是很了解她的喽。” “我......” 顿了下，一时间无法回答，如果在曾经我一定不会去想，脱口而出的话就是比了解自己还了解她，那么现在呢？现在我还能恬不知耻的说出这句话吗？很明显，不合适了。 “曾经很了解。”有些痛苦，有些尴尬，抓着头，漠然道。 “呵呵。”张峰嘴角上扬，“你爱她么？” “你说呢？”我反问道。 “那你相信她吗？” 人无言，不信，她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留下，哪怕是一声再见，她只是摇摇手......再早之前呢？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我们之间所有的经历，都在我眼前闪过。 一抹柔软，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眼眸里，“我信。” 前所未有的果断。 “哦？” 张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兀的起身，一点都没给人准备的空间，下一刻，他的巴掌就落到了我脸上，“你他妈相信她，还在这里担心她是否背叛你？！” 火辣辣地疼，即使此刻没有镜子，我也能感觉到脸上会有清晰可见的掌印。 蒙了。 区彦跟文彬蒙了。 “你他妈有病啊？”区彦急忙拦住状若疯牛一般的张峰。 “这又是何必呢？” 文彬蹲下来，对着我说道：“别理会这个疯子。” “没什么。” 伸手拦住文彬，嘴角一撇，“他打的对。”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很刺耳，是我自己发出来的，嘴角有一股微不可查的腥味儿，应该是破了口子。 站了起来。 走到张峰面前，一把将区彦推到一边，“你别拦着他。”紧跟着，我指着自己这张称不上是脸的脸，嘶吼着：“来啊，你不是喜欢打吗？你他妈打死我啊，来啊！！！” “我.操，你怎么也跟着发疯？！”区彦愕然。 眼神冰冷，前所未有的平静，直视区彦的眸子，从他眼睛里，我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瞳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疯，疯子说的对。那些只是我虚妄的臆想而已。” 白桃我足够了解。 同样的，对我，她也是足够的了解。 这一个多小时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接到电话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绝对不会是我所想的那样，绝对不可能有那么龌蹉，哪怕齐宇那个男人想跟她有些什么也不例外。 他没资格碰她，在她心里。 扯了扯嘴角，“兄弟，谢了，没有解气的话，你再来打我两巴掌。”跟着将脸伸了过去。 “滚。” 张峰吐了口浊气，“老子没心情打你，我就是提那个姑娘抱不平，真不知道她能看上你哪里？这么小心眼的男人......算了，你刚刚一点也不爷们，怎么能叫男人呢。” “无法否认，你说的挺对的。”符合了一声，自己都想好好的嘲笑自己一番。 心眼小，钻进了牛角尖里还不自知，一心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准确，甚至自己都笃定我跟白桃之间的爱情玩完了，我们不再有可能......比这更过分的是，我想到了那个龌蹉的场面。 “还真他妈是个王八蛋。”暗骂自己一声，对他们三人说道：“大概优秀的女人，都喜欢我这种人渣吧？” “滚......” 毫无意外，换来了他们的鄙视。 “想通了？”文彬问道。 “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我看你是不想挨揍吧。”区彦补刀。 “随你怎么说了。” “行了，都别磨蹭了，赶紧排练！”张峰拿出了乐队主唱的力度，催促着我们进行合练，他转过头，对我说道：“要不要回趟沈阳？去确认一下？” “我就那么小心眼吗？” “呵，小肚鸡肠的男人，可不配拥有爱情。”他感慨道。 “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练习吧。” 目光看着北方，我不知道远在沈阳的她还好吗？她会不会去追问齐宇，是谁给她打的电话？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呢？ 第389章 倒计时，三天！ “区彦，你丫又快了一拍。”张峰稍有些不耐的撇着区彦，认命似的说道：“在我唱过的两个呼吸间拨弦就ok了，可以吧？” “大哥，我们又不是呼吸同步，我怎么知道？” 区彦也有些脾气，随意将贝斯放到台子上，揉了揉脑袋，嘟囔着，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我知道你着急，我们都着急，谁他妈不知道还有三天开幕？可谁都不是天生就会的，能有什么办法？” 一连几个问句，直接让张峰哑口无言。 事实如此，还有三天时间音乐节就会开幕，鬼知道这二十多天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之外，都停留在了台子上进行合练。哦，对了，还有睡觉，平均每天的睡觉时间不足五小时......每个人的气色都不算好，明显感到心力憔悴，日渐瘦削的身体，脸上挂着的黑眼圈，就是最好的证明。 燥，是音乐带起来的躁动。不是摇滚，而是排练到想吐的音符。无法否认，我们奉天乐队这几个人对音乐是绝对热爱的，但，这种热爱，已经在这几天的时间中，消耗殆尽。 经历这些之后，假设我能回到过去，回到校园，有人问我的梦想是什么，我绝对不会说是玩音乐，更不会是劳什子的登台表演。 任何一条路，想要走下去，想要比别人出色，想要选择的这条路给自己带来直观的经济收益，唯一的办法就是坚持。哪怕想死，哪怕它把你折磨的痛不欲生，都要坚持，否则，这条路凭什么给你带来你想要的东西？ 现在，就是。 张峰在沈阳混迹多年，曾拒绝过不少唱片公司的邀请，因为他的才华，绝对能够让大众所接纳。音乐圈子里的天才不多，但他一定算得上是一个。 但，他因为自己的梦想，独到的音乐理念，他放弃了那些机会。那些可以让他、让家人衣食无忧，功成名就的机会。 年少轻狂。 这是前几天我们喝多了之后，张峰自己总结的四个字。幸好，他没有再度拒绝，选择了接受张北草原音乐节的邀请。 能说他背弃了自己的梦想吗？ 能说他为了金钱，为了更加富足的生活，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吗？ 不能。 这只是他在经历了生活带来的风雨之后的改变，他抵抗，他顺服，他接受，他悖逆，都是不同阶段，所产生的感悟，随心且随性。 不过，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他要带着我们三个拖油瓶去。 他的野草彻底被火烧尽了。 现在只有奉天。 气氛由于区彦的态度，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张峰不吭声，我跟文彬更是不方便说些什么...... 安慰？ 我们有什么资格？只是恰巧这次合练的问题出现在区彦身上而已，要知道出错最多的可是我，一个从未登过台，没有在公众场合下演出过的半吊子！ 趁着这个间隙，点上一支烟，塞进张峰嘴里，然后自己点上一根，祈求着尼古丁能够让我们冷静下来。 乌镇的九月不算冷，可现在的气氛很冷。 如果什么事物到达了顶点，一定会发展到其他方向的。比方说，下一刻他们就会大打出手，比方说，奉天乐队会在这次争端之后濒临解体...... 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所想看到的，在发生之初就将其扼杀在摇篮里，很重要。 烟雾，渐渐弥漫了台子，一层淡淡的膜状气体，将我们笼罩在其中，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无法预料到对方的心理活动，就算平时再怎么亲密无间，现在也会觉得有隔阂。 倦了。 哪怕再如何臭味相投也不例外。 这并不涉及切身利益，但比那还要严重。一种无法名状的感觉，身为当事人只好装作毫不知情，是啊，还能说些什么呢？ 总不能让兄弟真的大打出手吧？！ 一支烟燃尽，并不代表气氛就此好转，区彦默默的从地上捡起贝斯，拨弄了两下，由头到尾将我们要演绎的曲子弹奏了一遍。 他终究做出了让步，没有言语，更没有歉意；但他的行动能代表一切，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张北是疯子最近一次可以飞起来的机会，我们是兄弟，我们有义务帮他一次。 我跟文彬对视了一眼，彼此能够从彼此眼中发现笑意。我们也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我拿起吉他，文彬坐在鼓前，很默契地演奏起刚刚停顿下的曲子，张峰左右看了看，嘟囔了一句，老老实实走到麦架前面开口...... 声音有些沙哑，有些疲态，可我们谁都清楚，现在没有时间更没有理由抱怨，都是自己选择的路，都是自己要去完成的事情，不是吗？ 它并不会由于什么因素而终止，只会推着你，拉着你，默默向前...... 夜，凉，静默如水。 当我们再次停下时，已经到了深夜，即将是第二天的凌晨。 还有两天，明晚我们就会乘坐飞机，然后倒一班火车，前往张北。那个被人描绘成梦幻，那个被音乐圈子极其推崇的地方。 张峰起航的地方。 我圆上承诺的地方。 文彬跟区彦都回去睡觉了，旧时光只剩下了我跟张峰。 “一起走走？”他问。 “呵，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走的？” 虽是如此回答，我还是迈出步子，跟他行走在午夜的小镇里。 “那首歌怎么样了？”张峰吧嗒点上一支烟，异常认真地对我说道：“说真的，我们可以用那首歌主打的。” “能面世我就知足了，主打还是不变的好，更何况，初心现在还没有听过demo，贸然用它，太突兀了。” “《分开旅行》，这个名字很贴切，那里面的词......说真的，它不是很好，但它就是你跟桃子的写照。许诺，第一次发现你有这才华。” “呵......” 嘴角发笑，心里苦涩。 分开旅行，直至相逢。 没想多久写出的句子，却是我倾尽了力气想要告诉她的事情。那次之后，我们没有通过话，至今我都不知道齐宇有没有告诉她...... 或许，这也不重要，如果她心里真的会想起我的话，为什么不让我听听声音呢？ 是了，我们已经分开了，彻底分开了，半个月，原来转瞬即逝。 第390章 不忘初心（1） 首都机场。 跟南方稍显湿润的空气不同，京城的空气，少了些湿润，少了些清新，多的，则是那种干燥的、令人打从心底压抑的霾...... 我曾想过北漂，却一直没那个勇气去漂。刚毕业时有赵琳陪着，她走之后，又陷入进人生谷底，再后来，被人摆布着跟白桃稀里糊涂地订了婚。由此，一直困在了沈阳，出不去，饶是如此，也没有在那座城市扎下根基。 这里是京城，这里承担了不知多年轻人关于生活的希望，不知道困住了多少追求梦想、渴望功成名就逐梦者的灵魂......幸好，我也只是路过。 初心在这里等着我们，也只有接上她，奉天乐队才算的上是一个整体。 原计划是下了飞机之后，我们一行人直接坐车去张北草原的，结果在我联系初心之后，她提议我们自驾过去，一路上还可以游览游览景色，用来放松紧迫着的神经。就这件事我们在一起探讨了一下，除了张峰不同意之外，我们三人都没什么问题，最后，只能是少数服从多数了。 张峰抗拒的原因，不必多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哪怕他同意跟初心同台，但在曾经那份感情作祟的基础上，他是放不下她的。 我是过来人，深知那种滋味的难过。 他的逃避，不无道理。同样的，初心的态度，也让人难以琢磨......谁都无法否认他们曾经爱的有多深刻，但，谁也无法更改他们早已形同陌路这一事实！好像一个怪圈，都想逃避，又都想走的近一些。就那样吊着，只能让身为看客的我们干着急。 九月份的这里，不算冷，同样也称不上热，还没雾霾，但天空绝对称不上湛蓝，稍有些混浊。 “疯子，什么感想？”区彦贱贱一笑，很是八卦的问道。 “嗯？” 张峰下意识皱起眉，很明显不想回答这种无聊且让人觉得矛盾的问题。 “激动？惊喜？慌张？抗拒？”区彦自问自答着，“我猜你心里面一定很复杂。” “用你丫废话？” 许是过来人的原因，我很反感有人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出声制止了区彦。 “呵呵，两个情感丰富的男人，总会变着法儿的维护对方。” “少说两句吧，当心他俩揍你。”文彬善意提醒道。 “怕什么？我不是有你吗。” “张峰是我哥，初心是我姐，很不幸，你刚刚把两个人都调侃了一遍。” 剩下的话，文彬没有说明，但区彦都懂。只见他做了一个拉拉锁的动作，便不再言语。 还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我们就会出了机场，而他们注定会碰面！ “放松一点。”我拍了拍张峰的肩膀，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感同身受的人很多，但真正能做到感同身受的又有多少？ 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也不需要想出个答案，毕竟之于初心跟张峰，其他任何人都是外人，林瑶，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也不例外。 “我没事。” 张峰嘴角很牵强的扬了下，言不由衷。 “呵呵。” 笑了笑，带着头，迈开步子。 来接机的人很多，但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初心。一如当时见到她的模样，足以遮盖半张脸的墨镜挂在鼻梁上，随意的着装丝毫见不到一点颓废，反倒如同邻家姑娘。 “等等。” 张峰开口叫住了我们，他道：“要不你们跟她走吧，我自己坐车过去。” 到了这一刻，他还是不敢或者说不能面对初心，他没那个勇气，也没那个放下的决心！毕竟是他爱了很多年的女人，毕竟，他们之间的铭心刻骨，不是时间就可以冲刷掉的。 记得在沈阳碰到初心的时候，她跟我说过，他们之间只适合老死不相往来，什么分手之后还可以做朋友，完完全全就是糊弄人的鬼话。而如今，到了今天，那翻鬼话貌似要实现了。 “来都来了，你今天躲得掉，那你登台的时候呢？” 是啊，这一面注定都要见到的，谁也无法躲避。 “我......” 张峰艰难开口，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见人群之中的初心走向了我们，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阳光下，她墨镜后面的神采，闪烁着耀眼光芒。 一步，两步，渐渐地，她开始慢跑，挥着手，仿佛能够带动风...... 多么明媚的一个女人？ “行啊许诺，最后还是来这儿了。” 我们这几个人，除了张峰之外，数我跟初心最为熟悉，自然而然的，我是她第一个打招呼的对象。 “怎么，不欢迎？” 浮夸的捂着胸口，玩笑道：“哥们我的心脏碎的不能再碎了。” “鬼才信你。” “你不信吗？” 上下打量了片刻，“我觉得，如果要翻拍倩女幽魂的话，你可以演下聂小倩。” “哦，然后你演宁采臣？” “不不不。”连连摆手，眼神向张峰的方向挪动着，开口道：“我最多就能演个燕赤霞，宁采臣有人比我合适。” “呵呵。” 初心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而看向区彦，“想不到，你在江西都回来了。” “这不是想你吗？” “臭贫。” “......” “姐，好久不见啊。”文彬走了上来，格外亲切的看着初心。 “啧，小屁孩长大咯。”初心感慨道。 “嗯，长大了。”文彬点点头，眼角有些湿润。 三个人，都打过了招呼，最后只剩下了主角，奉天乐队的两位主唱，直面！ “好久不见？” 初心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打着招呼。 张峰摸了摸鼻子，眼神却乱瞟着，没有看向初心，道：“是啊，好久不见。” “喂，听说......” 初心摘下眼睛，目光复杂的盯着张峰，问道：“听说，你有孩子了？” “嗯。” 微不可查。 但初心依然听到了。 “恭喜啊，什么时候结婚。” “从这回去之后吧。” “哦。” “嗯......” 第391章 不忘初心（2） 一来一回，张峰跟初心之间陷入进诡异的沉默中，猝不及防却又如此自然。或许，这两个人之间本该如此。 身为主角的他们都没开口，我们更没有办法说些什么，只好做一名合格的看客，就那样看着，看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怪圈，这样或许不对，我们更应该走出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首都机场很大，大到可以容纳数不清的人，但，再大的面积，也容不下曾经爱的透彻的两个人。他们很熟悉，比任何人都熟悉，他们也很陌生，仿佛不在一个次元的两个人...... 这种感觉我体验过，是我短暂的入职兰德的那段时间。 每每见到赵琳，都会让我有种难以言说的不安定感，离开那里，不单单是不想耽误她事业发展的原因，更多的，则是我走不出被往日情感笼罩的圈子，不是谁强加的，也不是任何人能够定义的，但它偏偏就存在着，让人无法躲避，只能接受。 我想过这个问题，甚至想把它丢在生活的身上，认为这种东西只有那个最牛逼的导演才会想的到。可，我们自己走的路，又怎么全部都是生活安排的呢？ 所以，还要自己去想，所以，我选择逃避。 “我出去抽支烟，你们先忙。”不顾等他们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这里。 “许诺，等等我，坐飞机这段时间可给我憋完了。”区彦跟着跑了出来。 “哎？”文彬没有跟上我们，灵机一动，道着：“我肚子有点疼，你们在门口等我就好，一会儿汇合。” 跟着，文彬也离开了二人。 门口，我跟区彦相视一笑，自顾自的将香烟点燃，轻轻吸上一口，体味着尼古丁特有的淡淡清香，许久，当香烟燃至一半，区彦开口道：“你说...他们两个会说些什么？” “嗯？” 眉头一挑，笑着摇头，道：“我又不是当事人，我怎么知道？” 我看着区彦，说道：“如果你这样好奇的话，不如进去看看。” “呵呵。” 区彦不屑的笑了笑，“你们丫都不想当那电灯泡，偏偏还有一颗八卦的心，我才不去呢，要去你去。” “我也不去。”将余下的香烟一口吸进肺叶，感受着烟气在身体里游动的路径，我道：“我真不好奇。” 这是实话，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好奇的。 张峰是我兄弟，这点没错，但初心跟我的关系也不差，再者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事情，不论是谁，之于这点，都是外人，既然是外人又何必参合进去呢？ 我本就对这种事感到头痛，不管我经历过什么，别人的，永远都是别人的。我不会傻到用过来人的态度，影响他们自己的决定，更何况，他们应该有个结果了，不是吗？ 张峰跟初心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两个人都很不容易，他们经历过痛苦、磨难，最终在彼此都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在那个时间点上，初心提出了分手。 女人总会比男人更加成熟，尤其是在见识了现实的爱情上。 初心是这样，赵琳是这样。 “不好奇？” 区彦重复了一遍，砸吧砸吧嘴，“呵，别人我或许不信，但是你，我信。” 跟张峰一样，他也是我兄弟，他知道这几年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感情也好，所谓的事业也罢，大概，我最为落魄、最为无能的那段时间里，他们都如同今天的我一样，站在一个看客、一个观众的角度，来看待这些的...... 下飞机的时候，刚刚算得上是清晨，如今已到晌午，张峰跟初心还是没有出来，这个间隙，我跟区彦找到了一家咖啡馆，叫上了借口去厕所的文彬，三个男人，诡异而又和谐的坐到一张桌子边，喝着造价几块，却售价几十的卡布奇诺。 “他们会说什么呢？” 同样的问题，却是从文彬的口中问了出来。 “你也好奇？”区彦问。 “难道你不好奇吗？” “......可是有人不。” 说着，区彦将目光定格在了我身上。 文彬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哥，要不你去看看？” 慢条斯理地处理着杯子中的咖啡，扫了二人一眼，“我又不好奇，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你跟他们熟。”区彦道着：“你比我们都熟。” “嗯。”文彬重重点头，俨然认同这个观点。 “不觉得你们这个逻辑很奇葩吗？” 实在搞不清楚这俩兄弟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所以我也就不打算理会，放下杯子，眯起眼，安静地享受着咖啡厅里播放的轻音乐。 “第一，你跟他们比较熟悉，这是你的优势。”区彦仍旧没有放弃。 “第二，你不好奇，所以你会耐心的倾听他们的对话。”文彬跟着劝慰着。 “第三....” “打住，赶紧打住。” 我见区彦还要说话，赶忙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苦着一张脸，最终答应了二人‘合理’的请求。 —————— 初心跟张峰已经坐了下来，就坐在机场大厅的座椅上，她已经重新戴上了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毕竟现在的她也算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需要格外注意，说不定在某个角落就有蹲点的狗仔...... 他们就那样坐着，好像并没有说什么，以至于外人看来二人就是不想关的两个个体。 这一瞬间，我好像也看不懂他们了。 向着二人的方向走了过去，来到近前，才发现初心的脸上有泪痕，很明显的泪痕，没有擦拭，没有风干，应该是刚哭过不久。 或许，是他们说了些什么，勾起了她心底的某处伤痕。 “我们是不是......” “等等。” “走吧。” 前一句是张峰，后一句是初心。 他们异口同声，却是让人意外的结果。 他应该还有话对她说，她应该不想听他未说出口的那句话。 这也是一种默契，一种本该存在却已经夭折很久，偏偏死灰复燃的一种默契。 “听谁的？” 嘴角一扬，侧着脑袋，看着二人，问道：“我该听你们谁的？” 我还活着… 这几天，放假了，小佛也想多写，用来弥补上个月欠下的章节，但，有的时候你越想做一件事情，就越难以实现。 下午三点就坐在电脑前面，一直到现在，253字，收尾阶段，剧情得捋顺，之前的坑得填上，还要让文字顺畅一些……说白了，我能水出来更新，可那样胡写一气，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读者大大们。房东更新快一年了，收到过赞誉，更多的是不予理睬，还有辱骂，要结尾了，这段时间，我要认真完成，如果您忍受不了，对不起，小佛让您失望了。如果愿意等，希望能陪小佛走过最后一段时间。 第392章 有始无终 嘴角上扬，好笑的看着二人，问道：“我应该听你们谁的？” 张峰是抗拒见她的，在这之前。然而，现在说要走的却是初心，她，大概是希望见到他的吧...... 半年之前，初心回沈阳休假的时候，我见过她几面，也是在那个时候她从我这里得到了张峰会参加草原音乐节的消息，大概，也是从那时起，她萌发了一种心思，促成了这次他们将要同台的好戏。 她是想帮他的，因为他悖离了曾经的自己。 那么，现在呢？ 见面之前的她和他，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初心抗拒张峰提出曾经，张峰想要进一步了解下她的近况。并不矛盾，但，对于他们二人来讲，很矛盾。 人们最不屑一顾的，往往都是相思。 相思，相思，可不就是相互思念吗？ 张峰在即为人父的今天，依然无法忘却初心，但他们之间，一定没有了爱情。这点我很确定，之于赵琳，我抱有的就是这种情感。一种无法名状，偏又存在于心底某个角落的情感，很怪，却又让人无法割舍...... “听我的。” 初心一如既往的强势，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在她决心去娱乐圈发展的时候是这样，在她背弃了他们爱情的时候，也是这样。 按照正常的剧本，张峰应该听从于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后在草原音乐节上，很是配合的进行演出，之后不顾名利，赶着回到沈阳安心的陪着林瑶待产，一起见证他们之间的结晶诞生。 可，张峰没有选择这条路，或者说他第一次违反了生活编写好的剧本。 他伸出手，拦住了初心的去路，坚定道：“不行。” “有些话还没说清楚，有些事，也到了应当看明白的时候了。初心，这次，听我的。” 我愕然，过了片刻，便反应过来，明白了张峰的用意。记得在杭州的时候，张峰跟我说过他抵触情绪的由来，更说过，在他心里一直有她的影子，他不知道还有没有爱，但他现在是真的爱林瑶，害怕那个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女人伤心，更怕自己的无心之举伤害到她。 酒鬼决定戒酒，烟枪放弃香烟，不是狗屁倒灶的为了身体健康，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的另一半难做。张峰，或许就是如此。 正如他第一次违背初心意愿一样，他们之间有些话还没说清，有些事，也是时候有个了断了。 “呵呵呵。” 初心冷笑不语，双臂抱着肩，墨镜后面的眸子，仿佛在打量那个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还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我们就这样完了么？”张峰问道。 有些疑惑的望着他，心道这兄弟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明明已经分道扬镳，明明自己找了女人即将结婚，他们的孩子还马上要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还要问初心这个问题？ 我还没有经历这些事情，就已经明白自己跟赵琳之间玩完了。为什么反倒是要经历人生中重要事情的他，还要去问初心这种问题？ 我应该离开。 这应该是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时刻，我这个外人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 “你们先聊着好了，我跟他们去吃口饭。” 打断二人的对话，多少有些尴尬，而我又不得不打断，毕竟，一个外人留在这里，去听一些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自然。更何况，这种时刻，他们也不想让外人见到吧？哪怕我跟他们俩都很熟悉，熟悉到彼此都不会去区分的朋友。 然而，又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你留下。” “走什么？” 张峰跟初心，异口同声的说道。 “......” 错愕了半晌，最终无奈的耸耸肩，坐在了他们二人的旁边，想找张报纸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却发现任何机场都不会缺失的报纸，在这里销声匿迹。 摸了摸鼻子，最终无所事事的拿出手机，浏览着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朋友圈，用来消磨本就开始流逝的时间。 “没完么？” 初心嗤笑道：“从我走的时候，我们就玩完了，不是吗？” “呵，确实，不然我不会浪荡这么久。” “所以啊，恭喜你现在有个家，还即将会有个可爱的宝宝。” 由衷与否，可能也只有初心自己知道了。 人，本身就是复杂的动物，更何况混迹在文艺圈的初心呢？或许，在得知张峰选择参加草原音乐节的时候，她心中是有那么一抹不平衡的。 “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张峰也笑了，眼睛余光瞄到他，发现他的笑很贱，也很无奈。 “所以啊，我要感谢你。” “感谢就不必了。”初心冷冷笑道：“你如果真的感谢我，就请你在台上好好发挥，我不希望人们会说我初心的眼光有多差...” “我又不是你男人，好与坏，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 初心忍不住了，仿佛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她。刚刚所有的无所谓、所有的不在乎，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只因为张峰说的那几个字，“跟你有什么关系。”彼此都曾是对方很重要的人，甚至把对方当成是命，如今，曾经的命，跟自己说他跟自己没有关系，她会是什么心情？ 崩了。 崩溃了。 初心冲到张峰面前，没有任何考虑，伸出手就是一巴掌。 “王八蛋。” 她的脸上挂着泪。梨花带雨？大概是用来形容姑娘哭泣的，初心当着张峰的面，哭了，没有控制，喝骂，踢打，就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张峰揉了揉脸，嘴角上扬，却不是在笑，唾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继续打吧，以后打我的，可就是别的女人了。” “我曾疑惑过，现在我确定了，我们之间应该还是有爱的，可我们不能重来了。” “初心，对不起，我们还爱着，却再也不可能了。不仅仅是因为我要有了孩子，而是我们之间，真的不再合适。” 疼痛，赤.裸，就这样摆在初心面前。 她哭的好像一条狗，即使这不是用来形容她的词。 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张峰对初心如此直白的说出这些。 他们的爱，开始之后一直没有终结，但在今天，却不得不狠心画下个句点...... 女人可以不讲道理，那是女人的专利，同样的，男人也可以不讲道理，不讲道理，是成熟的开始，却是有些东西的破碎。 第393章 奉天乐队的平凡之路 张峰跟初心之间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之外也就只有我知道，此时我们三人也已跟区彦还有文彬汇合。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说了些什么，更不必去管这两个人之间是否会未完待续、还是曾让人羡慕的爱情迎来烂尾，他们，或者说整个奉天乐队，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往张北，在草原音乐节上登台献唱。 为了完成兄弟的梦，为了圆我一个承诺，一个在乌镇答应过白桃的承诺。 五个人，两台车。 初心开来的是一辆越野感十足的牧马人，那辆车上，也只拉上了文彬。 张峰还是没有选择与她通行，大抵说出那些冰冷到没有丝毫人情味的话语过后，他也会觉得不自然，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后悔。我们乘坐的，则是初心跟朋友借来的普拉多，她朋友将车放在这里之后就已经走了，临走前，那家伙看初心的眼神，很容易让别人看出，他对她有意思。 区彦坐在驾驶位上，调了下座椅，扭过头，看着张峰问道：“我说真的，我很好奇你们这对旧情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呵呵。”张峰笑了一下，将车窗打开，吧嗒点上一支烟，什么话都没说，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 “这家伙怎么了？”区彦转过来问我道。 “不能说，也不可说。” 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答复了区彦，坐在副驾驶上眯着眼假寐。 他们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的确是不好下定论的，其实，我打从心里觉着他们之间不该如此，结束的是那么仓促，难道家庭跟孩子真的可以改变一个浪子吗？ 我想，是的。 张峰变了，变成一个有了负担、有了动力，更有了担当的男人，可他再也不是那个敢爱敢恨的男孩，不再是那个血液里都流动着摇滚音符的少年。 区彦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发动车子，将车载音乐打开，趁着应景的《平凡之路》，我们启程赶往张北，快到的话，晚上就会到，到那个由音乐跟草原构成的世界中，那里自由，那里无拘无束，那里可以让人忘却一切情绪，只会留下被音符沁透后的血液，从骨子里到灵魂，都是自己生存于这个空间里的意义...... 我只参加过迷笛音乐节，那还是学生时代跟赵琳一起去的，在那里我唤醒了生存在角落的梦，遥不可及的梦。 那个时候，大概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会站在音乐节的台子上给人表演，包括我自己在内。 我不是主角，张峰跟初心才是，在属于奉天乐队的那二十分钟里......可，那又怎样？不觉得，我眼前出现了白桃的影子。 她说：“既然你有梦，那就去好了，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 是啊，我犹豫了太久太久，做什么事情上都犹豫不决，想帮她的时候是这样，帮赵琳帮安默的时候，都是如此。 正如我曾说过，那个对待生活懈怠的许诺不见了，现在的许诺是一个被生活巴掌打怕了的男人。有多久没有过酣畅淋漓，没有顾忌的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了？ 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忘了自己的模样，久到自己带上伪善的面具去面对每一个人，就像被我遗忘到角落里的，最初的愿望一样。 许诺，跟他们，跟兄弟，跟一帮子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燥起来吧。我们，在路上，一条平淡，平凡，但绝对不是平庸的路上。 车子驶上了前往张北的g6高速公路，区彦瞬间将车速提到了120迈以上，从龟怕至‘低飞’，让人有些不适，我睁开了假寐着的眼睛，不满道：“哥们，别人的车，慢些开。” “呵。”区彦嗤笑一声，“这才140左右好不好，您老看看这条路上，有低于这个车速的吗？” “......你丫就不会给人留一点适应的余地？” “我看你是在首都堵习惯了，嘿，还别说，普拉多在市区走真是憋屈，生生不足三十迈，就像一直在qx，终于可以gc释放了一样！” “......” 我无言，心道这哥们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有交女朋友，被积攒下的荷尔蒙给憋疯了。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张峰还在抽着烟，就像刚上车时那样。 回过头，皱着眉，“你想把自己抽死吗？” “不想。”张峰笑了笑，猛吸一口，然后将烟蒂捻灭在车载烟灰缸里。拄着头，望向窗外，一言不发。 这样的他，沉默而压抑。 “喂，是不是觉着心里对不住人家？” 听过这句话，我注意到张峰微不可查的怔了一下，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保持着刚刚的样子。 “我问你呢。” 过了大概半支烟的时间，张峰还是没有接茬，我自顾自的说道：“想想也是，不管怎么说都爱了好些年，猛的从心里把人彻底放下，不仅需要勇气，还得需要那么一点凉薄的性子......呵。” “你他妈没完了？” 张峰低吼着，没有暴起脖子上没有暴起青筋，但眼眶是红着的。 没休息好？愤怒？还是泪腺发酸？ 这是我所不知道的，可我知道一点，他的心一定还在难过着。 “啧啧啧。”区彦眼睛眯着，瞥向我，揶揄道：“许诺，你有完没完？当心峰哥不带你玩儿了。” “稀罕！” 我学着京腔，说道：“你们丫连骗带哄的让老子跟你们来到张北，这还没到呢，怎地？想卸磨杀驴？” “......你可不是驴。”区彦耸了耸肩，“可我们这里有驴。” 开车的不是，开车的说我也不是，那么，谁是那头驴子，显而易见。 张峰依旧没有理会，大概在他看来我跟区彦的这种行为有些幼稚，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见我们在说些什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 傍晚，开了四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了张北，这里有草原，这里有来自五湖四海的道友，有一帮子亲近自然热爱音乐的朋友，当然，这里也有我们奉天乐队。 张峰，初心，区彦，文彬，加上我，五个人聚在一起，有的脸上挂着笑，比方说文彬。有的人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比方说那二位。 至于我，踌躇有之，紧迫有之，更多的，大概就是激动。 明天那个晚上，应该是属于我的，猛然间，很想联系白桃，让她飞过来，告诉她，我会在张北为她唱歌，唱一首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歌。 情难自控的掏出手机，甚至不用找通讯录，直接将她的号码敲打在键盘上，拨了出去。 第394章 草原，孤独，烈酒，没有你 电话拨了过去，我在脑海里无数次想着白桃接通电话后该说些什么。 想念？眷恋？还是直接阐明目的，让她过来见证我完成承诺的时刻？ 这些问题我现在想不清楚，毕竟，名义上她已经不属于我，我们只是两个不相干的个体，唯一相关的，大抵只剩下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情分，还是时光积淀下存在的点点情分。 我甚至会去怀疑，假设我们之间不去考虑一起长大的这个因素，还会剩下什么？ 一无所有...... 没给我太多的思考时间，电话很快就被白桃接听，三天，却像三年，甚至更久。 终于听到了日思夜想的声音，可不知怎的，我察觉到了隔阂，哪怕，仅仅她只说了一个‘喂’字。 “在忙些什么？” “刚下班回家，有份文件需要审一下。”白桃淡淡回答，她掩饰的很好，至少，我没有感受到她的疲倦。 “哦......” 将不该出现的心疼隐藏起来，笑道：“我到张北了。这里有草原，有一帮子志同道合的人，有音乐，真的很好。” “呵，开心就好，你加油啊。”白桃笑着附和。 “可这里没有你。”想都没想，就将我最想告诉她的话，说出了口。 这里有很多我喜欢的东西，志同道合的人，有很多曾在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可这里没有我最爱的人，没有她的一切，都是不完美的。 陡然，沉默。 电话里唯一传出的声音，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呼吸着同一片天空，相隔一千公里距离的空气。 “许诺。” 过了十分钟左右，白桃开口叫我，她轻轻的吐了口气，说道：“希望你认清个问题，我们...” “我们没有关系了。” 终于，这句话还是从她的口中说了出来，事实有时候是很残忍的，更让人难以接受，比方说，现在。 “我们......” 我真的很想说，我们真的这样了吗？可话到嘴边，却被咽下，不管能不能接受，事实就是事实，总认不清现实的人，见识的多了，也就能够看的清了。 “是啊，我们没有关系了。” 嘴角上扬，笑，有时候真的不能代表心情。 “嗯，还有什么事儿么？”白桃问道。 明知道她要挂断电话，然后给自己做一顿饭，甚至吃饭的时间都会牺牲，用来审阅文件，她很忙，但我却不想挂断电话，因为我缺少一个以后跟她联系的身份。 理由有很多种，可身份只有一种。 我是自私的，接受不了除了她男人之外的身份，所以，就让我最后天真一次吧，假设她还爱着我，假设我们还是恋人，假设......我们还可以肆无忌惮的互诉衷肠。 迫切开口：“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来吗？” “从沈阳出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旅行的意义是什么，我究竟怎样才能配得上你，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可我发现，没有你的旅行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就像你在乌镇走的时候跟我说，许诺，我知道你的梦，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就去实现它吧。” 没有理会白桃，我自顾自的说着，很怕她会在某一刻厌倦，然后决绝的挂断电话，女人，不感性的时候，大多冷血。 她安静的听着，偶尔会应上一声，一如既往的耐心，更是一如既往的宽容。 此刻的我，在张北的草原上，这个夜，有星空，有风，有烈酒，有对面的篝火，道友在拨弄琴弦吟唱，可我没有她，没我最爱的人，哪怕我们此时正在通话，哪怕，她还存在在我心中那个最柔软的地方。 她说的很清楚，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仅存的美好与情分，正在被我一点点消磨。 “许诺，我记得你最爱吃苹果，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一个问题。果农将刚刚成熟的苹果摘下的时候，带着点青，味道也很涩，可是放置几天之后，就会通红，并且味道甜脆，当我们将它买来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抗拒那种滋味，可，苹果不会都吃尽的，当放置的时间久了之后，就会烂掉，这是为什么？” 我想不懂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她既然这样开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思索中，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就着张北冰冷的空气，将烟气吸进肺叶，吐出的烟雾，随着风消失在夜空里。 “你是说，贪多嚼不烂吗？”我问。 人，总是贪心的，见到好的苹果，垂涎于那个味道，必不可免会多买一些。 “不。” 白桃开口否定，“我是在说我们的爱情。” “苹果会烂掉，爱情同样如此。” 张北星空灿烂，心却陷入灰暗。 “我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能保持平静，大抵，与之前的那些经历有关吧，再怎么铭心刻骨的东西，都会让时间那个狗娘养的家伙给冲刷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电话总会挂断，人也总会分别，我们之间好像到了终点，又好像是一个新的起点。 —————— 张峰坐在篝火旁发呆取暖，手里拎着一瓶燕京啤酒，自顾自的喝着酒。区彦还有文彬正跟着几个姑娘聊的愉悦，初心不在这里，此时的她应该在帐篷里休息。 “说了什么？”张峰递给我一瓶啤酒，问道。 灌了两口酒，冰凉的啤酒，将整个灵魂浸透，在篝火旁烤灼，浑身通透。 “老样子咯。”自嘲一笑：“不过以后不会了。” “怎么？” “不想说。” “呵，那就喝酒。”张峰示意了一下，将瓶子中的酒一口喝净。 “怕你是孙子。”说着，跟他一样，将启开不久的啤酒，倒进胃里。 “吉他借我下。” 起身，问他要琴。 “喏。” 张峰好笑着摇头，将放在身边的吉他递到我手里。 调了两下弦，遥望草原对面，那里漆黑如墨，小指与无名指夹着烟，点燃，深吸，拨起琴弦：“如果你非要离开，那我就当你死了，告别的话再不用说了，你尽管走的干脆一些......我不会埋怨挣扎，因为这两年我已经闹够了，我会在安静时难受，在不眠的床上想你......” 记忆的画面在眼前上演，一阵风吹过，眼角有些湿润，嘴巴叼起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浓重的香烟带着尼古丁给我快慰。 我开始嘶吼：“如果我非要责怪，那你就当我是个孩子，原谅我当你死了，因为想你已没有意义，我会在凌晨的时候散一散步，等着第一家早餐开门，我会养个动物填补我的寂寞，虽然它却不能与我共枕......” 这次之后，我会回到沈阳，带上雪球一起离开那座满是失落的城市，那里的一切，没有善意。 “你说身体是恋爱的本钱，可惜我没有戒掉烟。” 将烟蒂丢在脚下，捻灭，就像抹去我的过往。 兀的，提起节奏，肆意妄为的solo...... 夜空，草原，篝火，一帮志同道合的陌生人，仿佛一切都集中在了手上的吉他，当我最后一次起手，弦断！嘶哑着喉咙：“我们已是两条路上的人。” 收尾。 是啊，或许这次之后，我跟白桃之间已经走上了两条路，两条没有相交只能平行的路。 就让我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疯狂，就让你在没有我的世界里......坚强。 第395章 林瑶带来的消息 晨，雾。 天气到了时候，这里的九月，有些凉。相对于南方还有些许闷热，这里多了丝丝清透，不变的，是空气依然清新。 从帐篷里走出，正逢日出，薄薄的雾气，被刚升出不久的阳光晕上一层迷人的色彩，这是自然赋予人类的馈赠。头有些疼，是宿醉过后的产物，敲了两下脑袋，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尼古丁跟雾气一起吸进肺里，清爽，让人振作。呵，现在开始，我又是一个靠烟草带来宽慰的人了...... 站在帐篷门口，眺望着草原与天空构成的平行线，陷入沉思。 说实话，我还是放不下，哪怕白桃用最为直接且残忍的方式告诉了我。可人，不是事物，更何况是我爱了很久的人，又怎能说放就放的下？ 淡淡叹气，烟雾消散在了风里，身后有响动，回头一看，原来是区彦。 “喂，醒了这么早，也不是你啊。”揶揄笑道。 “有些冷。” “确实，跟南面没发比。” 附和了一声，随之保持着刚刚的样子，望着远方...... “昨天，很失败？”区彦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昨天给白桃打电话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我的目的，他们更很了解，至于最后的结果，我想他们看过我那个样子之后，就能够清楚了...... “呵......”笑了笑，没有作答。伤口不必摊给人看，我还没到需要人来安慰的地步。自己的伤口，自己等着愈合就好。 “看开点。”区彦拍了拍我肩膀，自行点上一根烟，跟我一起欣赏眼前的景色。 “有什么看不开的？”将最后一口烟吸尽，慢条斯理道：“我们之间埋下的隐患，都是我自找的，如果那时候安心结婚的话，也就没现在这些事了，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不是吗？” 我在质问自己，也在向着区彦发问。 “如果？”区彦哈哈笑了两声，道：“那如果你安心结婚的话，你会发现你爱着白桃么？” “所以，这个世界上你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上天给你安排好的，没有那次伤害，你不会爱上那个女人。同样的，没有白桃一次次的包容，你们也不会走了这段路。”区彦叹气，深吸一口烟，“兄弟，或许分开，是为了更好的相遇也说不定，没到那天，谁又能说的准？不是吗。” “谢了兄弟，我会好的。” 向区彦道着谢，心里却不认同。因为我了解白桃，不是经过深思熟虑而做下的决定，她是不会说出口的，既然能够心平气和的分开，那她在这之前一定是考虑了很久。 一直认为她是负气的，包括在乌镇的那个早晨也一样。单纯觉得她是被我要回沈阳看安默的举动所气恼，毕竟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吃醋，之前跟赵琳的那些事情，就已经让她攒足了失望，加上那一次，应该算的上是一次爆发。 可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真正的了解谁，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即使我们接触了这么久彼此都足够懂得对方也不例外。 白桃应该还是有她的苦衷，倦了、累了，都有可能。 感情不是下棋，需要苦思冥想。感情需要的是坦诚相待。 事后诸葛亮也经没了意义，不管怎样，结果就摆在我面前，就像我昨天唱的那首歌一样，我跟白桃终究走到曾跟赵琳的那一步——我们注定了只是两条路上的人。 要做的，是忘记。何不当她已经死了呢？ —————— 晚上就是张北草原音乐节的正式开幕，举办地此时已经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道友，他们脸上挂着的笑容是那样圣洁，我没有多么热爱音乐，但他们是真的将音乐融进在血液里的人。 张峰开走了那辆普拉多，因为林瑶来了。 她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很难想象，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为什么要跨越一千多公里来这儿。林瑶的解释是，不想错过自己男人完成梦想的时刻。 可在我们外人眼里，更愿意相信她是过来宣布谁是张峰所有者的这一事实。这是吃瓜群众的通病。 初心从中午开始，便一直戴上墨镜，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加之她一直没有向上弯曲过的嘴角...... “喂，你说这两个女人能不能打起来？”区彦在角落跟我小声嘀咕着。 “不会。” 我笃定的回答。 作为初心跟张峰彻底告别的见证者，我深知这两个人不会有未来了。女人，爱的时候炽热，不爱的时候冷血。何况，他曾经爱过的那人即为人父。 不论从哪种角度来看，区彦担心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的可能。 许是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文彬提议我们余下的人继续排练晚上要表演的曲目，就这样在一遍遍的演练中，时间来到黄昏。张峰开走的那辆普拉多也停在了帐篷前。 他先行下车，然后跑到副驾驶的位置，给林瑶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瑶下车。 林瑶胖了，母性的光辉洋溢在她脸上。犹记得第一次见她时的朋克风，现在的她剪了短发，衣着素静，唯一不变的，是她看张峰的眼神，依然深情。 她笑着跟区彦还有我打过招呼，然后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初心片刻，最终笑着伸出手，“你好，林瑶。” 初心摘下戴了一下午的墨镜，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复杂的看着林瑶，伸出手，握到了一起：“初心。” “我听过，大名鼎鼎的红人。” “我算不上红人，只是讨生活的可怜人。” 针锋相对。 我想到了这个词，哪怕二人看上去相当和谐也不例外。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张峰尴尬的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神看着我，示意我跟他出去。本着看戏的心态，我笑着摇头，想继续将这场戏看下去，谁知这时一直保持缄默的他开口说道：“许诺，陪我出去抽支烟。” 这个时候，就已经不好拒绝了。 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哎，你们等等我，我也去。”区彦追了过来。 “我有些事要跟他说。”张峰一本正经。 猛然，我察觉到一丝不对。 什么话都没说，跟着他走到帐篷外面。 张峰点着一根烟，然后塞到我嘴里，拍了拍我肩膀，“怎么样，适应吗？” “你丫怎么了？” “没事啊。”张峰笑了笑，有点牵强。 “说真的，之前区彦还担心她们打起来，至少目前看来很愉快。” “......许诺。”张峰打断了我。 “怎么？” “有些事我觉得你还是知道的好。”张峰好像鼓足了很大勇气一般。 “有话说，有屁放。”我皱着眉，潜意识里觉着，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瑶瑶听说了个消息。” “然后呢？”我深吸一口烟，问道。 “她要嫁人了。” “废话，她不是要嫁给你么。” “我是说......白桃。” 第396章 无法承受...... “她要嫁人了。” “废话，她不是要嫁给你么。” “我是说......白桃。” “哄......”那是信仰崩塌的声音。 不可置信，不愿相信，这一定是个恶作剧，一定是他跟林瑶商量好的，想要‘报复’我的！ “你大爷，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不悦的瞪着张峰，感觉眼角都快撕裂了一样，丝毫不用怀疑，只要他再说一遍，我一定会揍他。 “......” 张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言不发。 这是安慰，也是怜悯。 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要结婚了！可笑的是，我们刚分开三天，更可笑的是，我还天真的认为凭借时间的冲刷，可以让自己忘却她，就当她死了。 突然，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 昨天跟她打电话的时候，白桃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告诉我，她只是让我认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婚姻，不是儿戏，没有紧锣密鼓的筹备，是不可能结婚的，毕竟对很多人来说，结婚，是一辈子只能经历的一次大事！ 再早之前，我跟白桃的那次婚礼就是个例子，清楚的记得，两家人筹备了大半年才确定下了那天。 “哥们，你合起伙来骗我的吧？” 看着张峰，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道的，我跟她才分开三天，就他妈三天，怎么可能结婚？！” “我也希望这是恶作剧，单纯的认为是瑶瑶跟我们开的玩笑，为了报复你将我拖到张北来。”张峰续上一支烟，然后示意我一下，见我摆手，也就作罢。 他接着说道：“可，白桃那个姑娘你不了解吗？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她决定好的事情，你会看不出来？” “醒醒吧，兄弟。” 张峰转身，走回了帐篷，只留我一人，在这茫然的，没有边际的草原上。 白桃要结婚，新郎不是我。 他们都曾安慰我，说什么我从张北回去之后，她会主动找到我。我们感情告一段落也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白桃会重新回到我身边，跟我结婚、生子，老此一生。 可现实呢？ 现实就是她要嫁给别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不难想象，一定是齐宇，第一次给白桃通话的时候，就是那个家伙接的，他口口声声的称白桃是他的未婚妻，告诉我离白桃远点！ 是了，很可能就是在那天，齐宇跟白桃的婚姻被提上日程！！！ 我一直想不通一点，为什么来乌镇找我的白桃会那样的决绝，现在好像可以想通，她就是来跟我告别，然后回沈阳跟齐宇结婚的！ 她不爱了？ 或许是这样，跟我这样的男人恋爱，任何女人都会累的。 但，她更有可能是被人胁迫的，因为这种事情发生过一次，由此，很容易就能够得出结论，齐正国、齐宇两父子，开始对白桃产生不满，用那份霸王条款威胁白桃。 鼎丰是白万里这辈子的心血，既然交到了白桃手里，她理当看护住家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这些东西我都能理解，可，能够理解，并不代表就能接受。 乱了，心彻底乱了。 我该怎么做？立刻飞回沈阳，然后找到她，紧紧的抱着她，跟她说什么我是爱你的，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有什么难关我会陪你度过去的，跟我走吧。然后带着她私奔？ 还是事先买一把刀子，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齐家周边等候，见到他们父子的时候，眼前一红，不顾一切的拼掉他们的命，最后自己锒铛入狱？ 生活，永远不是狗血偶像剧，也不会是匹夫一怒血溅三尺的侠义电影，生活仅仅是生活。它无奈，它现实，它......不会跟我心平气和的讲人情味儿。它只会通过一个个巴掌来告诉我，傻.逼，你什么都没有，你不配娶那个女人。 这一刻，我很痛苦，渴望有人陪我大醉。 这一刻，我也很想去流浪，带上那只叫雪球的懒猫，一起流浪，最后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无人问津...... 可我不能自私，我还有父母，他们眼巴巴的等着我结婚生子，让他们颐养天年。我不是个好儿子，但我知道孝字怎么写！ 生活的光亮我只见过少数，在这少数之后，便是无尽的灰暗了...... 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燃，尼古丁此时也已不能给我快慰，但至少会让我安静一些，可安静下来又有什么用？依然会悲哀，依然会痛苦。 有些恨，恨张峰为什么这么早就告诉我这个消息，就像个刽子手，夺走了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将我的愿望彻底扼杀！可他不告诉我又会怎样？早晚会知道这个消息，早晚会痛苦，更何况，三天以前，白桃跟我没了关系。 我这样自怨自艾的惶恐，有什么必要？ 大口的吸着烟，当快要燃尽的时候，将烟蒂按在了手臂上。 疼。 比不上心疼。 一股子烧焦了的味道，竟让我有些兴奋。 原来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真他妈可笑，现在的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证明我还活着，也唯有这种方式。傻.逼的要死。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开始大笑，黄昏下，草原上，一只孤独的蚂蚁在放声大笑，周围的人们都在诧异的看着我。 这又有什么关系？ 在张北，没人知道我从哪里来，没人知道我为什么而来，更没人知道我挚爱着的女人快要嫁人，嘲笑好了，看戏好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依然还是我，那个被生活玩弄的小子，那个被爱情伤害的男人。 一个守护不住心中挚爱女人的男人。 我是失败的，可我又反感面对这种失败，就像矮人国中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侏儒一样。我从不愿意直面自己的苦痛与折磨，单纯的认为这些只是生活跟我开下的玩笑，认为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最后总能够跟自己心爱的人走到一起。 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当血淋淋的现实摆在我面前的时候，当生活的巴掌又一次打疼我的时候，幡然醒悟。 然而一切也已经成了定局，改变不了，可我也接受不了。 第397章 真真假假 时间从来不会为一个人而选择单独停留，唯一的一次停留，就是死亡到来的那一刻。 我现在还没有死，哪怕这个字眼在认清现实的那一刻出现在我脑子里也不例外，正如我想的那样，还有父母等着我尽孝，还有义务需要我去承担，没了一个白桃，还不至于我去死。 所以，苟延残喘的活着吧...... 当我再次回到帐篷时，大家也已经就坐，乐队正一起练着和声，有张峰和初心做主唱，奉天乐队便会飞上枝头，毕竟他们俩绝对专业，再者，他们的名声，足够撑起一支乐队。 我在乐队里的角色是吉他手，而张峰玩的最好的就是电吉他，所以，我有理由退出。 “咳...” 发出声响，打断了还在练习的队员们，看着大家，说道：“抱歉各位，今晚我不会跟你们同台了。” 声线沙哑，不知道是那半包烟、还是我急火攻心的原因。 “你又抽什么疯？” 区彦开口质问，一如既往的直接。 看他这个架势，一定是不知道那个消息，没有理会区彦，将目光移向张峰，他轻轻摆头，答案不言而喻。 他没有跟别人说起这件事，是给我留下最后一块遮羞布。 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我轻轻开口，像是在说一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我真他妈不能上台了，白桃要嫁人了，哈哈哈哈哈...可笑吧？” 神经质的在他们脸上扫过：“多好笑的一件事情，你们怎么不笑呢？！” “哈哈哈。” 笑着笑着，眼泪溢出眼角。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为我好，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当初的那些愿望你们都了解。可我现在这状态，真的不适合登台，更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到疯子的未来，你们加油。” 我说的是实情，张峰的这次表演不允许失败，正是意识到了这点，初心才会运作起来，最终跟我们奉天乐队一起表演，文彬亦是义无反顾的扔下乌镇的生意，来张北跟他走一遭。区彦更不用提，我们是铁三角，这家伙的心，跟张峰近着呢。 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稳定，天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累赘一样，拖累了赵琳、拖累了安默，就连我最爱的白桃我都给拖累了，还有什么理由来拖累朋友？ 还仅存的那点良知与自尊，不允许我这样做。所以，奉天乐队的表演，还是我退出的好，趁着我还清醒，趁着我还不是十分痛苦。 “你丫不用找这么蹩脚的借口吧？”区彦皱着眉，不悦道：“你不想去就说不想去的事儿，总不至于用人白桃做挡箭牌吧？” “我没有。” 咧着嘴，笑的好像个傻.逼。 “区彦你闭嘴。”初心扭过头，叫住了区彦，然后关切的对我问道：“许诺，到底怎么回事？” “当然是我说的那样喽。” “......” 初心没了话，但她依然关切的看着我。 “行了，都他妈别问了，如果你们还拿我当朋友的话，就别在我伤口上撒盐了，行吗？”自嘲一笑：“你们一会儿好好在台上表演，我在下面给你们加油，就这样？” 说着，我逃出了帐篷。 因为不敢面对朋友关切的目光，更不敢看到他们眼神中的怜悯，我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关心！ —————— 张北的夜，有些凉。 跟昨天一样的凉。 气氛却很热烈，因为再过半小时，就会是音乐节的开幕式，来自全国各地的音乐发烧友们，聚集在一起，听着大咖的歌，看着一支支新生力量的演出，奉天乐队，今夜之后，必定会打出名头。 这一切，与我无关，但我会由衷的为朋友感到高兴，在这个虚幻而又冰冷的世界里，如他们一般单纯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一个人，向前走着，漫无目的。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走下去么？” 身后响起声音叫住了我，是林瑶。 回过头，有些歉意的看着她道：“抱歉啊，没注意到你。” “呵呵，我看你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出来。”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或许吧，不过，你为什么跟出来？草原风大，别伤了身子，你要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 “切。” 林瑶不屑的撇了撇嘴，“我没那么弱，反倒是你。” “我怎么了？” “怕你想不开再死在这儿了，回头我可没法跟某人交代。”林瑶眼神戏谑。 “张峰那边不用交代，毕竟你们才是过一辈子的人，我这外人...可有可无。” “我说的某人，可不是疯子哦。” “那是谁？” 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不解的注视着林瑶。 风起，吹动着她的发梢，在她身上，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女人并不是只有失恋的时候才会剪短发，在即为人母的时候，也会。 “你猜？” “......” 想要点一支烟，但见到她大着的肚子，也就作罢，只好干站在原地，等着她说到底是谁等着她的交代。 我好像能猜到一点，但无法确定，会不会是那个人，如果是的话，那便太过匪夷所思！就连生活，那个最牛逼的导演都导不出这样的戏码...... 一定是她为了安慰我而编出的桥段。 我笑了，林瑶也笑了。 “谢谢。”我道。 “谢什么？” “谢谢你来安慰我，还编造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为什么认为我是编出来的？” “就是因太像了。”我叹了口气，轻轻道:“她不会的。” “你就这么了解她么？” “不然呢？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没人比我懂她了。” “呵，许诺，你真他妈的自以为是。”林瑶骂了一句，说道：“她有她的苦衷，你应该清楚，她一直爱的是你，这你更应该了解。” “嗯。” 是啊，我了解，我清楚，最后换来的，也只是这样一个结果。 见我如此，林瑶凑近了，猛然抬起手，“啪”的一声，给了我一巴掌。 搞不懂这些姑娘为什么都喜欢打脸，但对于她，我还真生不出气来，跟一孕妇置气，不是自找无趣吗！ “你真是王八蛋，枉费人家姑娘等着你回去带走她！” “你说什么？！” “呵。” 林瑶冷笑，双臂环肩，不再言语。 “喂，你把话说清楚。”此时，我顾不上她是不是孕妇，一切有关白桃的消息，都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她，胜于一切。 “她说......” 林瑶背过手，“你这么了解她，你猜猜她说了什么？” 第398章 分开旅行，直到相逢 她，白桃，她跟林瑶说了她的心思。 她快要结婚了，但，那又怎样？我已经从林瑶那里知道了白桃的打算。 按照林瑶的说法，她来张北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见证自己的男人功成名就，或是不放心张峰跟初心的会面。这些原因可能会有，但绝不是主要因素。 她的根本目的，就是把白桃结婚的消息告诉我，以及......白桃的打算。 那个疯狂到奋不顾身的决定！ 双眼开始湿润，不是我不够坚强，白桃说出分开的时候我没有哭过、白桃让我认清现实的时候，我也没有哭过。可现在，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泪腺。 那个傻女人，为了没有志气的我，为了我们之间艰难的爱，选择了那样一种方式。 我，有什么理由放弃那个我放不下的人？ 没有！ 一点理由都没有！ 对待赵琳我是爱过的，甚至之于安默我都动过情，唯有白桃，是我无法放得下的，因为，她早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我的命。同样的，我之于她，也成了命。 我不配，但我不能负她。 去他妈.的命运，去他妈.的现实，相爱就爱，哪有那么多借口，只要能跟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一切，就算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又能怎样？ “谢谢。” 由衷的对林瑶说道：“为了我们，还麻烦你挺着大肚子跑到张北。” “不客气。”林瑶将乱发轻挽在耳后，“其实我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帮你们，我也是在帮自己。” “嗨，你就放一百个心，张峰跟初心之间......真的没可能了。” 记忆回到昨天，初心跟张峰的那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我笃定的对林瑶说道：“真的，没可能了他们。疯子的心里现在只有你，你也是他第一次想给人一个家的女人。” 区彦说的对，在某种程度上，我跟张峰是一类人，有的时候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自然而然的，我足够了解自己这个兄弟。 他在跟初心恋爱的时候，很爱，但他从来没有提过要给初心一个家，而现在的他想给林瑶一个家，绝不仅仅是因为她有了他的孩子。 “自己的男人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林瑶慢条斯理的说道：“爱情刚开始，是有可能盲目的，顾不上自己，瞎了眼睛一样，只想着为他。但，经过时间的积累之后，那些悸动不安的情绪退却之后呢？那才是爱。嫁人，家人，爱人。早晚都是一个人。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不是真的相爱，我是不可能给他生孩子的。” 林瑶笑了笑：“所以啊，我说的帮自己，可不是这点。” “哦？” 我好奇道：“那是为了什么呢？” “记不记得有一夜，疯子找你大醉，还是我去你家把他找回去的？” “你是说，他在沈阳遇见过初心那事儿？” 事到如今，原来的那些东西已经不用隐瞒，更何况，张峰早就在那天把事情跟林瑶交代了，现在提及，一笑而过。 “可不就那事儿嘛。” 林瑶双手插进兜里，“那时候，我是要跟他分手的。” “啊？”我愕然道：“这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林瑶异常认真道。 “那？” “我在门口，碰到了她。” “你是说...白桃？” “嗯。” 林瑶轻轻一笑：“那时候，你们还没有走到一起吧？” 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她在门口遇见了我，还以为我是你新泡的姑娘，结果，我们就聊到了一起。” “当她知道我跟疯子的那些事之后，她劝我说，世界上所有人都说我们女人心眼小，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打心里爱上一个人，就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林瑶顿了顿，对我说道：“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但转头一想，真的很对。第一眼看见疯子之后，我就爱上了他，甚至...不惜想办法跟他睡到一起，大概这就叫奋不顾身吧。那次，我以为我们之间走到头了，因为白桃的出现，我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给自己一次机会，结果很明显，我对了。”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她？”林瑶问。 “所以，你说你是在帮自己，还这场情分？” “嗯，你和她都是我的朋友，我家在南方，不在沈阳，在那里，你们就是我的亲人，所以，我由衷的希望你们好。” “谢谢，不管你是为了什么。” 注视着林瑶，笑道：“以后我跟她就是你们孩子的父母。” “那感情好。” 我们笑了，在张北的草原上，同样的，心中有了底气，也就释然了。 —————— 音乐节，如期而至。 我跟林瑶作为看客，挤在欢快的人群中间。就像我想的那样，这是一场盛会，一场人与人、与自然之间的盛会，篝火、草原、音乐，一帮子志同道合的道友，或独身、或三五成群......在这之前，我们可能互不相识，在这之后，我们也不会有什么联系，但，就在此刻，我们因为音乐聚集在了一起。 骨子里洒的，身体里流淌的，都是音乐的血液，躁动的情绪，不安的神经。癫狂吧，热爱音乐的人们！ 开唱上了几个大咖之后，终于等来了他们。 奉天乐队。 我的兄弟姐妹！ 按照之前排练好的，借着音乐节的这个氛围，文彬、区彦、张峰、初心，他们嗨了，释放着自己的灵魂，娴熟的玩弄着手里的乐器，风骚的solo，这一刻，只属于他们！ 《不再犹豫》，《光阴的故事》，《平凡之路》；或老歌，或新歌，摇滚，民谣，在他们的表演时段，尽情演绎。 张峰会火，这是一定的，不仅仅是因为初心也在台上。 终于，三首歌过后，他们有了一个停顿。 只见台上的张峰，喘着粗气：“感谢张北草原音乐节，我爱音乐，感谢我乐队的兄弟们，因为你们的支持，我才能到这里，感谢我的爱人，感谢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但，此时我最想说的是，我要请上来一个人。” 说到这里，张峰停顿了一下，眼神在人群中扫动，最后精准的停在我脸上：“许诺，奉天乐队的吉他手，在临上台的那一刻，他他妈.的怂了，因为他的妞快要嫁人了，为了不影响表演，他选择了退出。” 张峰将我退出去的‘实情’道了出来，然后摘下了挂在身上的电吉他，没有章法的拨弄了两下，“许诺，我他妈知道你在这里，上来吧，奉天需要你，上来吧，唱你写的那首歌。” “操.你大爷的。”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能够在功成名就还想起你的人，除了父母，就是兄弟。 眼神模糊，但我不想上去，因为我没做好任何准备，脑子一片空白。 “上去吧。”林瑶在一边提醒着我。 摇了摇头，压住了眼眶中的泪水。 “许诺，你他妈上来！”张峰嘶吼，弹起了前奏。 《分开旅行》的前奏，我写的歌，我给白桃写的歌，给我们之间未完待续的爱情写的歌...... 初心开始敲打键盘，跟着旋律，区彦随之弹起贝斯，文彬怪叫着，掀掉上衣，一点一点，用力的击打鼓面！ 有这样一般兄弟，真好。 人群开始沸腾，骨子里大多游动着不安因子的他们，开始声呼喊我的名字，一时间，许诺这两个字，传遍整个张北草原。 “啊......” 终于，我绷不住了，此时的我，需要跟他们一样，陷入癫狂。 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就像跑过曾经所走的每一条路，那里有一个小子的过往，那里有一个少不更事少年人的疯狂，那里有我最初的梦。 一种奇妙的力量。 跳上了台子，跟众人击掌，前奏，恰到好处。 “那天你走，不要挽留，就在阴雨乌镇的街头......” 白桃那天告别，说就此分开吧，说我们不再会有明天了，往事上心头，这首我给她写的歌，正从我嘴里唱出来。 “我道珍重，微笑摆手，再见却没有开口......” 陡然，张峰跳了一个音阶，沙哑着喉咙，跟我一起唱：“你摘下那枚dr戒指，轻轻地递回我的手，我见你远去，哭的像条流浪狗！” 这是一个悲伤到令人绝望的故事，我们经历了太多磨难，最终换来的结局，又有谁能够接受？ “我躲在街边，点一支烟，抱起吉他，用力的拨着弦......” 我说过，当我学会吉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你唱支歌，歌唱出来了，可你，不见了。 “姑娘，我记得你曾说过，北街的那面就是你的伊甸园，只是那些画面，也不过破成了碎片。” 吉他solo，张峰脚踩着音响，汗水浸透了他的背，天空中开始飘起雨，草原，篝火，雨水，音乐...... 我破着喉咙喊：“你说分开旅行，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明天...明天！！！啊......” 吉他弦断。 张峰气恼似的将那把他心爱的电吉他摔到地上，跟着我一起喊：“我说直到相逢，也他妈.的看不到海岸线！！！！！！！” 分开旅行，直到相逢。 你好，便好。 第399章 归 第55章归途 音乐节结束了，张北草原留住了那首歌，也留住了那个夜。 那些肆意的、疯狂的、眷恋着的东西，还有打破那层网的决心，这是昨夜给我明白该如何去掌握的，至于奉天乐队会不会火，我是否会借到兄弟们的光，蹭蹭热点，就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了。 现在唯一紧要的，就是飞奔回到沈阳，将白桃从别人的手中夺回来，很可能，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的机会，也是我们那还未完全的爱的最后一次机会。 要么成功，留她在我身边，要么失败，从此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又是一个清晨，我站在帐篷门口，今天将是归去的日子，没什么意外的情况下，晚上我就能够回到沈阳......想到那座城市，难免会想起她。 她今天应该还是一成不变的生活，应该还是那个每天为了公司而忙碌，为了守住自己家业而奋斗的女总裁。 或许，晚一些她会跟着她的母亲，还有齐宇一起去挑结婚用具，决定那天来临之际穿什么样的婚纱，什么样的鞋子，找哪家婚庆团队来主持、化妆，策划那场在很多人眼里都登对，唯独在我跟她眼中很可耻的婚礼。 她，会想我。 这点我可以肯定，不然白桃不可能麻烦还挺着肚子的林瑶，千里迢迢奔向张北，告诉我那个决定，那个疯狂到奋不顾身的决定。 我，这一次不会辜负，因为辜负了，这辈子我都将活在痛苦与懊悔之中，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理由错过呢？ 点上一支烟，我不禁会想，一个做惯了生活里懦夫的人，猛然间果断一次，真的挺他妈可笑的，但，这种可笑，跟未来比起来，什么都不是。甚至，在未来某一天，我还要感谢这场闹剧。那时候，我一定拥有了她，那时候，我们也一定会厮守，会慢慢老去，然后某个人先行离开这个世界。 那时候，一定会笑，也一定会回忆！ 陆续地，张峰、林瑶、区彦、初心还有文彬都走了出来，默默的站在我身后，林瑶带来的那个消息他们都知道了。 敬佩的同时，他们也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我，我并不孤单。 奉天乐队，不仅仅是乐队，更是家人。 初心推掉了经纪公司准备好的后续活动，要跟着我一起回沈阳，文彬也暂时放下了酒吧的生意，决定陪我去闯一闯。 张峰跟区彦不用说，他们是必定会跟我一起过去的。 “想好了？” 林瑶淡淡开口道：“如果还没想好，咱们就先回去再做决断。” 她是女人，她也爱过，她追求到了自己的幸福，在这些条件下，她比我们所有人都了解白桃为我做的那个决定，她更深知做下决定后，所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是犹豫的，她知道。 我也足够疯狂，奉天所有人都了解。 “想好了。” 回头，安静的笑了笑，目光划过所有的脸，“你们不用跟我去的，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去完成。” 张峰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丫少他妈矫情，老子是去喝白桃喜酒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用看我，我是跟着疯子去蹭吃蹭喝的。”区彦耸耸肩。 “音乐节表演的有些累了，回去休假不行吗？”初心反问道。 “我......”文彬挠挠头：“我是从沈阳出来的，现在也算是衣锦还乡，不可以吗。” “呵...” 说不感动是假的，在我最为无助的时候，庆幸这些人还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后，眼睛有些湿润，闭了片刻，没有掉在张北草原。 “谢了。” 扬起手，挥了一下，“我们，回沈阳！” “回沈阳！”众人跟我一起喊道。 偶有几个清早出来看日出的人们，见到我们如此，不禁会议论：“奉天乐队的这帮人，是真玩嗨了......” 初心昨天结束表演后，就联系了她的经纪人，当我们一行人走到景区停车场的时候，一辆本田保姆车已经在那里等候我们。 将一些乐器放在车座之后，上车，飞奔。 张北的景致开始消失在我们身后，留下了奉天乐队的疯狂，留下了青春未曾实现的梦，带走的，则是一往无前的信念还有一个即将发生的故事。 故事的名称，叫做奋不顾身。 许是孕妇的关系，林瑶上车不久后，就有些不适，靠在张峰的肩膀上小憩，初心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透过后视镜看到了一切，我注意到她的眼神闪过一抹不甘，不知她会不会想，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个决断，现在靠在张峰肩膀上的人依然是她，即将组成家庭的人，也会是她？ 我掏出手机，找到了她的微信，编辑了一段文字：“或许，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或许，遗憾有些时候，也是完美的。” “呵呵。” 紧跟着初心又回复了第二条：“处理好你的事情吧，许诺，说真的，只有经历之后，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傻，什么名利，什么追求，真的没有爱人在身边来的重要，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姐们挺你。” 诚然，初心对于以往会有后悔，或许，在心里她依旧没能放下疯子，但，她不会去破坏张峰跟林瑶之间的感情，如她所讲，爱人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对于林瑶而言，张峰就是她的爱人。 初心没有那么残忍，从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身边把他夺走，所以她只能默默承受。 代价。 我想到了这个词语。 当时的她为了梦抛弃了爱情，确切的说，是他为了帮助她完成梦想，互相抛弃了爱情，也正是这个原因，才有了中国乐坛的新势力——初心，也正是意识到了缺憾，意识到生活可以换一个样子，才有了昨夜张北的一道强光——奉天乐队。 好与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有了眼前人，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至于其他的，缺憾也只能是缺憾了。 我呢？ 朋友们，都有了自己的结果，我呢？ 或许，只有回到沈阳之后才会有答案，或许，只有我们都奋不顾身一次之后，才会有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我等了好久。 已经等不起了。 那便......疯狂吧！ 第400章 家里来电 沈阳，桃仙机场。 呼吸着熟悉的空气，感受北方平原独特而又亲切的风，恍若隔世。 满打满算我才离开沈阳一个月时间，但就是这一个月，我却经历了太多太多，未曾抱紧就已经逝去的爱、一直在心底幻想，终于实现了的梦......更收到了一条消息，一条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消息！ 白桃要结婚了。 若不是这点，或许音乐节结束之后，我还会在外面飘荡一段时间，因为我始终都没有规划好未来，至少，该怎么给她一个交代这点上，始终都没有答案。 我们是足够了解彼此的，即使我极力反对，白桃依然清楚我选择离开，是因着我不想拖累赵琳，自从那天她在兰德见到我之后，她就能够想到这个答案。 齐宇......很无耻，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是我所有认识的男人里，最为优秀的那一个，也是因为他足够无耻。 假设，白桃没有传递出这个信息，三天之后，他们就会完成婚礼，那时候再遇见，将是一件足以令人发疯的事情。 幸好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假设。 也幸好，她对我的爱，是足够坚定的。 有时候我会想，就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凭什么值得她来爱。这个问题，也曾旁敲侧击过几次，她总会笑着告诉我，爱，能有什么理由呢？ 简单，纯粹，直白。 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如此？ 她做到了，我没有。 白桃的爱情是从一而终的，反观她爱的人呢？ 对之前的感情久久无法释怀，甚至在这中间，还爱上了一个同样被爱情伤害过的女人。这些我都没有告诉过她，确切的说，我有过坦白，只是每次坦白我都会给自己找这样或那样的借口，一定是失望攒够了，在乌镇的时候白桃才会没有跟我说再见。 或许，那一刻，在她心里永远都不想见到我了吧。 也恰逢那个时候，她陷入了肮脏的陷阱，齐正国用她父亲的产业要挟她嫁给齐宇。 愤怒，挣扎。 当一桩桩阴谋展现在我们眼前之后，我们又很痛苦。 我痛恨自己无能为力，在白桃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不上一点忙，甚至就连陪伴这件最简单的小事，都没有做到。 那个时候，我在帮倒忙，给她凭空制造出了很多麻烦。 也是这些麻烦，才让齐正国看到了机会，一举...... 确实挺他妈混蛋的。 一行六人坐上了机场大巴，一路上听着我讲述我们之间的事，初心跟林瑶都是女人，对于这种事情足够感性。 “许诺，身为朋友我不该说你这些的。”初心叹了口气，说道：“但有些时候我又不得不说，你就是想的太多，想得到的太多了。女人，尤其是桃子那样的女人，她不需要你能给她什么，她爱的是你，不是你的功名利禄，如果在那段日子里，你不是想着怎么帮她扛过过去，不是什么力挽狂澜的话，或许三天之后结婚的就是你了。” 初心的话，让我愣了许久，这种话白桃同样说过，那时候我只当做是她在安慰我，迁就我的情绪与自尊，不想让我难堪而已。 可现在，同样的一番话从其他人的口中说出来，我不得不去反思。 “其实你很擅长作死。” 林瑶在一旁，淡淡开口，罕见的跟初心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难道我这样有错吗？”一个人说，我可以当成是她不了解我，那么多个人呢？ 显而易见，一定是问题出现在我身上。 “兄弟，大男子主义有些时候是必要的，但同样的，有些时候，这东西坑人不浅。” 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区彦，不甘道：“假设说，你现在一无所有，偏偏有一个你爱到不能自已的姑娘陷入困境，你不去想着怎么救她出来，而是傻.逼似的陪在身边吗？” “嗯哼。” 区彦没有犹豫就给了我答案：“一无所有是前提，难道说困难临近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就一定有效吗？所以，我只有陪着。” “......” 其他人没有言语，但他们的眼神就是答案。 我错了。 一开始就错了。 错误的估计自己的斤量，错误的估算所要面对的现实。 所以，活该今天受到折磨。 也幸好，还来得及，她还对我抱有一丝期待，我还有三天时间，将她抢回身旁。 —————— 车子下了高速，熟悉的建筑出现在眼前，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这座由钢筋水泥建造的丛林中生活了很久，久到我已经被这里同化，久到我开始觉得这座城市满是失落...... 或许，过不久我们就将会去一座充满希望与阳光的城市。 这样想着，由衷的笑了，不论何时保持一丝幻想终究不会是错。 也恰好是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看到号码，我莫名感到一股子心酸，过年的时候，答应过她会把女朋友带回家的，而现在...我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她。 “妈。” 接通电话后，强笑着叫了一声。 有时候，我活的真是太过自私一些，自私到只以自己为中心，自私到内心世界里没有了亲情。对父母的关心越发少，与二老的关系......能感受到的单薄。 “别叫我妈。”母亲埋怨道：“要不是小桃子，我都不知道你换了电话。” 一拍头，猛然发现换过电话后，还没有与家人联系过。 讪笑道：“嗨，我这不是太忙给忘了吗。” “呵呵，你小子就忙吧，人家姑娘都要嫁人了。” “......” 联想到白桃给她打过电话，便能推断出，家里已经知道白桃要嫁人的消息了，一年以前，她是能成为许家儿媳妇的。 “诺啊，不是妈说你，你看看，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要成别人家的了，你当初......”母亲的话终究没有太过严厉，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没什么的。” 猛然间冒出来的话，没头没尾。 母亲质问道：“这还没什么？!你没有听清我说的么？” “听清了。”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母亲继续质问着。 第401章 许一个承诺 母亲质问道：“这还没什么？!你没有听清我说的么？” “听清了。”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母亲继续质问着。 母亲的话，瞬间让我哑然。在她的眼里，白桃就要嫁人了，这是既定事实。这个姑娘本来会成为她的儿媳妇的，可她的儿子不知道珍惜，白白葬送了一段好姻缘。 父母到任何时刻，都会把子女放在第一位。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把白桃定好的计划告诉给母亲，只是想到那种疯狂不是老一代人能够轻易接受的，只好作罢。 不自然的笑笑：“妈，活该你儿子跟她没缘分。” 在他们眼里，白桃是被我亲手推走的，我也只能用这种自嘲来宽慰母亲的心。 “许诺，跟妈说实话，你...喜不喜欢小桃子？” “喜欢。”我由衷道。 事已至此，有些东西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了。 “喜欢呐...”母亲喃喃低语，转而说道：“喜欢就好，我跟你爸再找你白叔说说去！” “什么意思？” “她不是还没结婚吗。”母亲笑道：“用一句广告词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妈...您不会要挖墙脚吧？” “为什么不呢。” 母亲很开明的说道。 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知道，这需要她跟老爹牺牲颜面......他们跟白桃父母关系很瓷实，这点不假。 可一年前的那场风波之后，他们已经断了联系，毕竟，我曾给她带来很大的伤害，我曾给双方父母带来了无法愈合的间隙。 如今，母亲在我这里得到答案后，竟然要豁出颜面来去求白桃父母！！！ 身为一个儿子，我不能接受这点，更不能为了自己让父母丢了面子，哪怕我不曾让他们骄傲过，哪怕我一向很自私。 这是底线。 “妈，不用。”我有些焦急地说道：“她是要结婚了没错，我很喜欢她这也没错，可...” “可什么可。” 母亲打断了我的话，恨我不争道：“你既然喜欢，干嘛要那么多的顾虑，咱家条件就这样，别的帮不上你什么，但在这点上，我们一定要尽上全力的。” “妈......” 我开始哽咽。 他们为我付出的实在太多，他们替我承受的，我这辈子都无法偿还。 这一次，就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至少要让父母体面一些。 沙哑着喉咙，开口道：“妈，您放心，白桃一定会成为您的儿媳妇的，我现在就在沈阳，三天后就会见分晓。” 这是一个承诺，一个不省心的儿子，对爱子心切的母亲的承诺。 话已开口，就一定要实现的承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是你妈，没人比我了解自己的儿子。许诺，你......” “妈，请您相信我。” 异常诚恳，异常坚决。 “真的？” “真的。”我笃定道。 “长大喽，孩子长大喽。”母亲感慨着，挂断了电话。 这跟直接告诉父母我的计划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说出具体步骤，只给她一个结果，让她等着。 她没问。 如她感慨那样，孩子长大了。 我没有任何理由让父母失望！ 仔细想一想，不去过问，不正是她跟老爹对我最大的支持吗？ 压在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这已经不单单是我跟白桃之间的事情了，甚至关系到了两个家族，甚至会更多。 有些烦躁，也有些迷茫。 “阿姨给你打的？” 张峰从后面拍了我下，问道。 “嗯。” “真难为她老人家了。” “没办法，谁让她儿子不争气的。” 自嘲的笑了笑，我对他道：“你今天回去就去酒吧好好喝点吧，我不去了。” 在飞机上的时候，我们决定了一起去庆祝一下，可以预见，奉天乐队在音乐节上的表演很成功，张峰这个名字，注定会在歌坛闯出一片天地。 但，我现在不会去大醉了。 因为母亲的这个电话。 张峰应该是懂的，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我道：“好好处理，三天之后，我们都会跟你在一起。” “谢了，兄弟。” “滚蛋。”张峰打了我一下，“等你追回我弟妹的时候，再来道谢吧。” “我好像比你大唉。” “哦......” —————— 我在南站下了车，跟乐队兄弟告别之后，孤零零地站在街道上。 这里如此熟悉，这里也如此陌生。 穿过两条主马路，然后拐过三个街角之后，就会是北街，老房子就在那里。 白桃......或许也在那里。 想要给她打一个电话，问候一声，然后告诉她我回来了，我来接她了，但，联想到我们之间都已经到了通过别人传话的地步，只能作罢。 强忍住心底的思念与眷恋，没有向北街的方向走去，转头，背道而驰。 那里有兰德。 那里有能帮上我的人。 她，是我亏欠的女人，她，是我的遗憾，她更是我年少时的全部。 如今，我们应该还算朋友。 说过我会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但如今已然没了那种可能，我要食言了。 因为此时此刻，在一些事情上，只有赵琳才能给我帮助，偌大的沈阳，也只有她才能帮的上我的忙。 内心很复杂，也很抗拒。 只是，目前来看，有些事情也必须要通过她才能达成，所以，面对吧。 走了大概十五分钟，我便来到兰德楼下，现在将将过了七点，正是兰德下班的时候，堵在大门口，应该会遇见她。 点上一支烟，我注视着漫天繁星。 想想命运这个东西，真是足够奇妙的，一年多之前，就是因为赵琳的突然出现，我才选择活出自己的本来面目，用一个决绝的方式来抗拒家里安排好的婚姻，撇弃在任何男人眼中都极其优秀的白桃。 如今，也要借助她的帮忙，来将那个曾被我推出世界的女人找回来。 仿佛是一个圆圈，从她开始，也要从她这边终止。 “喂，你这么忧郁的站在我公司门口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欠你工资吧。” 赵琳稍有些清冷而俏皮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第402章 默契 “喂，你这么忧郁的站在我公司门口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欠你工资吧。” 赵琳稍有些清冷而俏皮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听得出，她心情应该不错，转过头，注视着她的笑颜。 短发长了一些，清瘦的身躯裹在毛呢大衣里，依旧美的过分，初见时见她如此，如今，她依旧如此。岁月，并没有给这个女人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除了这一头短发。 “怎么？给我工资不是应该的事情么，再者说，来这里看看，非得是因为工资么？” 好笑的看着她，感慨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金牛座的，三句话离不开钱。” 赵琳向我靠近了几分，狐疑的打量了片刻，然后皱着眉头：“没少抽烟吧。” 嘴角扯动，“才刚刚点上。” “哦。” 赵琳应了一声，问道：“说说吧，来找我是什么事情。” “没......” 扬起手，打断了我要说的话，“别说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你不会来找我的。” 即使很久没有联系过，她依然足够懂我。 “确实有事。”点了点头，如是说道。 “可我现在不想听。” 赵琳向前走着，“陪我走走吧。” 掐断香烟，跟在她后面，走着。 我开始注视她的背影，原来她瘦了这么多，她可能独自承受过很多苦，我们爱情终结过后的苦，源自家庭的压力，对了......还可能有她打胎那段日子的痛。 她一定很痛。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猛然间，我觉着还是不要找她帮忙的好，那样会对她很不公平的，张峰曾对我提起过初心，他说，过去了就是过去的，就让她留在过去就很好，没必要时时刻刻想起，更没必要偶尔联系。其实，在分开的那一刹那，彼此在彼此心中就已经死了，不是吗？ 赵琳走的时候，我真的当她死了，确切的说是当我自己死了，因为她残忍的带走了我们之间的爱，更残忍的夺走了我的希望...... 哪怕后来在朋友那里明白了她的苦衷也不例外。 现在呢？ 现在我更愿意将她视为朋友，一个我可以信任，可以无条件把后背留给她的朋友，正如我此时这样。 “喂，你看够了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赵琳停了下来，转过头，好笑的看着我。 “哦......” 不自然的应了声，四下望着，掩饰尴尬。 周围很熟悉。 丁香湖。 我们曾想过在这里安家。 周围树枝上的叶子飘散在湖面上，周围的灯光，洒在那里，凄凉而年迈，就像日渐老去行将就木的老头。 “一定是一件你难以启齿的事吧。”赵琳淡淡的声音从我前方传来。 下意识的想要点一支烟，但想到她厌恶烟草的味道，也就作罢。 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尴尬笑笑，说道：“所以，我就不说了。” “许诺，你还是没变。”许是秋夜有些寒冷，赵琳裹紧了衣服，说道：“我一度认为你变了的。” “嗯？” 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这又是从何说起。 “你还是这样虚伪。” 赵琳笑了笑，似乎是在嘲弄：“找我之前，是不是认为只有我能帮你？” 到现在我还没告诉她是什么事情，但她竟然猜到了！ 老实地点了点头，安心等待下文。 “见到我之后，你或许...或许会想到我们之前，所以，你又不好意思开口了，对吧？” “不错。” 得到我的肯定，赵琳笑了，哈哈大笑，毫无风范。 “所以，你不虚伪吗？”她问。 “这样来看，的确很虚伪。” “那你为什么要跟来呢？” “我也不知道。” “无趣。” “这么多年，我不一直如此吗？” 赵琳沉默了半晌，然后回过头，伸出手：“烟给我。” “嗯？” “我不会扔，我保证。” 见她如此，只好将香烟掏出来，放在她手里，赵琳打量了一瞬，然后很熟稔的抽出一支，夹在手指中间，点燃，轻轻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皱着眉头看她，说不出的痛心。 印象里，我认识的女人中，赵琳一定是最厌恶香烟的那一个！！！ 可她...... “在国外。” “我一个人的时候。”赵琳再吸一口，回答道。 “......” 无话可说。 那段日子，是我们之间都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伤痛。 终于，一支烟燃尽的时候，赵琳开口了。 她道：“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在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会来。” “你知道？”我有些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知道？”赵琳不屑的撇了撇嘴，“不管怎么说，公司现在跟鼎丰有合作，他们的执行总裁结婚，我又怎能不知道？” “好吧。” 张了张嘴，终究没能多说些什么。 “你想把她抢回来？” 不待我回答，她自问自答道：“依照你的性格，你很有可能这样做。” “不错，我爱她。” 当着初恋的面，说我爱别的女人，怎么都觉着尴尬，但，我们彼此之间都了解，我不是一个会欺骗人的人，哪怕，我也曾对我面前的这个女人深情款款的说过爱...... “呵呵。” 赵琳漠然一笑。 “你走吧，那天，我会帮你的。” “......” 我还没说需要她做什么，但她全都懂，这种默契还在我们相爱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洗礼而更改。 想道谢，想叮嘱，想告诉她不用她去。 不一而足，这些话我都没有说出口。 赵琳总结的很对，我确实很虚伪，这点我不曾改变过。 “谢谢。” “不用。” 赵琳扭过头，不让我去看她的脸，声音波澜不惊道：“我只是不希望出现过的遗憾，再次出现。” 这个遗憾，或许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或许是上次婚礼时发生的事情。 我没有去问，正如她也没有问我，三天之后需要她做些什么一样。 这种默契，真他妈可笑，更他妈无耻。 转身，离开。 她或许会伤心，她或许会哭泣，她也一定不希望我见到这些事情的发生，所以她才让我走。 余下的烟，给她留下了，我没资格劝她戒烟，正如我没资格提一些无理的请求一样。偏偏，她还是选择了帮我。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全凭天意了！ 第403章 去见两个人 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不是我自己，甚至有些时候白桃都不是特别懂我，那个真正懂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的人，是赵琳。 她......即使已经离开我很长时间，但谁都无法否认，她依然懂我，那个女人傻到自己抗下一切。家庭给她的压力，让她离我而去，游学给她的压力，让她学会自立。 而关于我们之间的那份已经完结的感情，让她学会了吸烟，这件她曾经最厌恶的事情。 我还是无法接受，可我也改变不了。 在很多时候，那个女人跟我一样，倔强的就像一头毛驴。 她知道我去找她的目的，在她听闻齐宇跟白桃要结婚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她也会按照我所设想的那种方式来帮我。哪怕我没有跟她阐明。 因为她足够了解我，并且她也给了我一个承诺。 她说，那天她会去，会用我希望她出现的方式出现，除了爱情，赵琳没有让我失望过，所以我相信她，正如五年之前那样的信任。 心，还是会有很多不忍，觉得自己这样实在过分，在最为无助的时刻需要赵琳来做后盾。可我也深知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如果多了顾虑，多了犹豫，那么三天之后，一切就将成为定局！ 那时，白桃就会属于别人，这，我绝不接受。 在路边便利店买了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给自己点燃，尼古丁淡淡的味道，至少能让我安静，将对于赵琳的亏欠隐藏在心底，我给田野打了一个电话。 他是我今天要去见的第二个人，一个聪明、狡诈的人。 给田野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了他在家里之后，便拦了一辆车，赶往他那间位于青年大街的房子。 现在已经十点，大部分人都会开始休息，明知道这样很冒昧，很不知礼数，但，我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于我而言实在太过奢侈。 —————— “田哥，真的抱歉。” 刚刚进屋，我对田野歉意一笑道。 “说吧，什么事。”田野很直接，跟赵琳一样那么直接，因为他清楚我在没有事情的情况下，是不会去找他的。 田野离开卓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在背后使的绊子，有关于此，我们也聊过很多，他不曾怪过我，毕竟各自为了利益，是分不出个对错的，更何况，田野未来会去魔都发展，在那里，他能借到安默的助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你应该听说了。” 田野听过我的话后，笑了一下，“说真的，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 “可事实就摆在那里。” 无奈的叹了口气，抽出一支烟，递给他。 田野冲着卧室的方向喏了喏嘴，“你嫂子在家。” “这我倒是给忘了。”将烟收起来，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田野，“哥，你能帮帮我吗？” “你要我怎么帮你？”田野眉头一挑，“你知道的，我在圈子里的名声已经臭了......” 余下的话他没说，只是眼神揶揄的看着我，答案不言而喻。 他的名声是我搞臭的。 “哥......”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愧疚这个东西很奇妙，当你决定放下的时候，反倒是它开始猛攻的时刻...... “傻小子。”田野摇了摇头，“安总通知我，让我下个月去魔都，正好在走之前，帮你做些什么也好。” 田野慢条斯理地说着，仿佛在叙述一间无关紧要的小事，平静，淡然。 心中，惊雷起！ “谢谢。” 由衷的感谢他，也感谢她。 “要谢的话，就去谢安总吧。”田野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安总下个月会跟我一起走。” “......” 安默也要离开了？！ 想想也对，安默能够重回沈阳，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留在这里也就失去了意义。而我，她的目的。狠狠地伤害了她。 “她...她还好吧？”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 “我......” 见我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田野终究换了个话题，他问道：“说说你的计划吧。” 提起这件事，将所有杂念统统摒弃，在脑海里捋顺思路，讲道：“我想闹，不仅仅是感情方面的闹，我要那天乱起来，让齐家父子感到难堪，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甚至希望他们遭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记得之前卓玛......就是我们谋划侵吞鼎丰的时候，你是跟齐正国合作的吧？” “嗯，然后呢？”田野点了点头。 “不知道田哥你还有没有证据。”言罢，我直勾勾地盯着他，将他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注意在眼里。 “那种东西我怎么会留下？” 田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许诺，就算是有，我也会销毁掉的，商业诈骗，可大可小，你知道.......” “也就是说，你有过证据？” 打断了田野，我道：“哥，你的聪明才智在我认识的人里面绝对是上上层，说穿了，就凭你的奸诈，你都会把自己摘出去的，对吗？” “你说这话真他妈欠揍。” “实话，总是难听的。” “呵，没错，我有，可我不会给你。” “我只想知道是什么证据。” “音频，还有一份合同，一份事成之后的分成合同。” “足够构成诈骗了吧？” “不然呢？” “......” 从田野这里得到答案，还是有些震惊，哪怕我之前已经想到了，会有这种答案，他是一个进退有度的人，任何事都会给自己铺好退路，不然，他不会在那次的会议上淡然离开，他明白，安默不会亏待他。 那么，他会帮我吗？ 哪怕他说了，在离开沈阳之前会帮我一次。 我们的确有点交情，但，我们没有好到那个地步，如他所讲，证据，有弊有利，只要齐正国进去，难保他不会进去，这种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我们之间的对话，好像陷入进了死循环，眼见着时间流逝，我的事情还没有彻底办完，心中着急不假，可我也不能干耗着，与谁都不好。 所以我选择告别。 送我离开的时候，田野什么都没说，只是拍拍我肩膀，算作鼓励...... 站在冰冷的街道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见安默。 因为她下个月就会离开沈阳，甚至，这辈子她都不会回来。 我们经历过生死，我们产生过不该有的情愫，我也伤害过她，道个歉，道个别，以朋友的名义。 第404章 我在 找安默，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何况，是在濒临午夜的现在？ 现在最理智的事情，是应该找个地方休息，老房子那里这几天都不适宜回去，现在的我还不能出现在白桃面前，哪怕我们彼此都深知彼此就在身边。 在田野那里我知道安默要离开的消息，所以我想见她，一如既往的随性。 可我现在不能直接联系安默，不管怎么说，我在卓玛离职的那天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即便她不怨恨我，我依然会怨恨自己。 所以，沐青，将会很好的成为我们之间沟通的桥梁。 也不去管现在是几点，更不会管她是否在休息，直接给她去了一个电话。 第一遍，沐青没有接，俨然，她现在应该正在熟睡，犹豫了片刻，又给她打了一次。 “嘟...嘟...” 等待的间隙，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站在午夜的街道上瑟瑟发抖。 “许诺，你最好有个充分的理由。” 沐青带着起床气，很是不满的对我说道。 歉意一笑，吧嗒吸了口烟，“不好意思哈。” “有话说，有屁放。” “姑娘，你这可不好......” “不好你大爷。” 没给我反应的机会，沐青挂断了电话。 “......” 盯着手机发呆，心道这姑娘还真是长不大，脾气一如既往的臭，叹气，又拨了过去。 没办法，谁让我有求于人呢？ “说。” 沐青语气很不好，显然，现在还在发脾气。 担心她的臭脾气，也就没有跟她开什么玩笑，直接说道：“你能不能把安默约出来？我想见她。” “呵，你回来了？”沐青冷笑一声道。 “嗯......” “明天不行吗？”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到明天了。” “你是不是有病？”沐青语气很不好。 “是。” 很干脆的承认，现在的我的确很像一个病患，患病的原因是什么，自己都搞不清楚，思念、愧疚、不忍...或许这些东西都有，也或许都没有，大概也只是想单纯的见安默一眼。问问她还好吗，或者，做一个告别...... “我姐应该休息了。” 许是见我态度如此无赖，沐青不再跟我拌嘴，带着点无奈说道。 “你......能不能帮我联系看看，你知道的，我们之间......” “许诺啊许诺，你丫就是王八蛋，不，你不是王八蛋，我都觉着你侮辱了那个词汇。” “你开心就好。” 掐灭手指间的香烟，轻轻叹气：“可我还是希望你帮我联系一下，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喂，你不会是得什么绝症了吧？” “滚。” 玩笑了一句，沐青挂断了电话，去联系安默。 放眼望去，周边尽是霓虹，树上的叶飘落，在灯光的映衬下，是那样虚幻，像是奋不顾身追求火光的蝴蝶，又何尝不像我？ 明明一无所有，偏爱上了一个可以为我奋不顾身的女人。 现实编织好的这个闹剧，真的就快结局。 而在结局之前，我要跟所有人都有一个告别，在这些告别中，安默，重中之重！ 我是想过跟她在一起的，哪怕在朋友圈里名声臭了，哪怕父母不再去认我这个儿子......可我不舍白桃，我明白我爱上了她，深深的爱着，残存的良知，更不忍心让我见到她再一次失望。 所以，在我离开魔都的时候，我给了安默一个拥抱，止乎于友谊的拥抱，十分理智、又他妈十分让人痛苦的拥抱。 安默，便在那时，成了我生命中的过客。 为了帮助我，那个过客回到沈阳，又是因为我，这个过客就要离开沈阳。 一切，在不久的片刻后，迎来告别。 “叮......” 是沐青给我发来的一条微信，她说：“我姐让你在第一次见面的那家餐厅等她。” 春天里。 我们第一次吃饭的地方。 那里也有一个叫徐奇的男人，在苦苦等着一个开了家酒馆的女人，一南一北，遥遥相望。 很少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春天里，很明显不是，但幸好我有徐奇的联系方式，给他打了个电话，很直接的告诉他我要去他的餐厅，跟安默做一个告别。 徐奇很无奈，也很痛快。 得到他的答复，拦了一辆车子，去往春天里。 —————— 温暖，和谐，安静。 无论有没有食客，春天里都会给人这样一个感觉，今天依然没有例外。 熟悉的角落，熟悉的那个靠窗位置，安心的坐下，等着安默到来。 徐奇就住在餐厅里，此时他正披着一件衣服忙碌着。 打开了音乐，打来了温馨灯光。 “还需要什么？” 徐奇叼着一支烟，走到我面前问道。 “招牌菜...” “饿了？” “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从京城回来不久。” 徐奇笑了笑，说道：“真是难为你了。” “兄弟，别说这话，是难为你才对。”诚恳的看着他道：“这么晚还来打扰你，真的于心不安。” “嗨，我们不是朋友嘛。”徐奇爽朗的笑了笑，“更何况，你是来给我送钱的，我怎么会将到手的生意拒绝呢。” “成。” 便在这时，餐厅的门开了。 安默整个人裹在深色的毛呢风衣里，头发换了个颜色，长，且枯黄，脸庞更加立体，显然是上次生病后留下的后遗症。 心，在见到她的这一刻，很疼。 “来了？” 强迫着挤了一个笑脸，问道。 仿佛当初那个喝骂她的人不是我，当初那个伤害她至深的人不是我，在她生病时需要人陪是，那个没在她身边的人，也不是我...... 何等不要脸？ “来了。” 安默轻轻点头，眼神环顾四周，笑了笑，说道：“很久没来这儿了，真有些想念。” “抱歉打扰你休息。” “我还没有休息。” “......身体怎么样了？” “还能健康的出现在你面前，很明显是好了。” “哦。” 应了一声，开始陷入沉默。 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膜，没有最初时的熟悉，想想也对，毕竟在我离开的时候，将话说的那样决绝，安默再怎样优秀，她都是一个女人，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人，总会有情感。 能出现的，也能伤害。 伤害了她之后的我，如今再次面对她，这感觉很怪，让人难堪，再看她如今的憔悴，让人心痛。 原来，我真的那样残忍。 “对不起。” “呵......为什么道歉呢？”她问。 “沐青说的对，我他妈真挺混蛋的，比那家伙还混蛋，就是我打的那个。” “提他又做什么。”安默侧过头，凝望着窗外，淡淡开口：“都过去了，不是吗。” “我在。” “......” 安默怔住了，我眼见着她的眼眶瞬间布满泪水，然后落下......久久无言，默默流泪。 我在。 她说过的。 我在。 我也对她开了一次口。 这两个字，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听到了吧。 第405章 时光的伤 不是第一次见到安默流泪，而这一次，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从田野那里我就知道她会回魔都，所以我才会急着让沐青将她约出来。 这感觉很奇怪，同时，我也惊诧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毕竟我们之间注定了是会留有缺憾的，产生过那种不该产生的爱情，彼此心里都清楚，安默也给过示意，我也用行动验证过大桥上的那次拥抱，动气之下痛揍凌峰，或多或少，都是一种证明。 安默明白我爱着白桃，我自己更清楚这一点，可感情这东西，有时候真的说不清道不明，于是，我们就那样朦胧着，以至于忘记了彼此对于彼此的意义。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人们总习惯用这种关系，来形容没有走到一起的年轻男人。 其实很厌憎这种关系，但它又都是生活安排好的，不得不去接受，失去的、发生的、留下的、离开的，到最后，才发现这些东西，都不是人自己能决定的，不是吗？ 任凭眼泪溢出眼眶，没有擦拭，没有声音，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的灯光，就跟她的名字一样。 眼见着一切在我眼前发生，无法说出一句宽慰的话来。 每多一句话，都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抽出放在纸抽里的纸巾，递到她面前：“眼睛一会儿该肿了。” 声音有点沙哑，有点无奈，更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是那样让人做呕，但这却是我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安默没有接，依旧看着窗外。 抬了抬手，试图帮她擦干眼泪，可我又是她的谁？这样的动作，跟安慰有区别吗？伤害一个人一次不够，非要在她伤口上撒盐？ 扪心自问，我已经够混蛋的了，真的不如混蛋到底，不闻不顾，或许是最大的成全。 终于，在徐奇将招牌菜端上来的时候，安默止住了抽泣。 眼睛里仿佛藏了一汪清泉，有些红，可怜的同时，也昭示着我多么可恨。 轻轻夹了一点，放在口中，文雅而庄重。 她一直是一个很精致的女人，不论什么时刻，她都对自己的妆容、衣着、举止，有偏执的追求对待感情的，她依然如此。 但她选错了对象，在正确的时间里，遇到了我这样一个错误的人。 这样想有些不负责。 确切的说，有一度安默是我的理想型对象，就在我向白桃表白之前。 现在说这些，已经失去了意义。 男人，贪心的生物。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吗？”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安默发问。 有些清冷的声音，让她看起来很陌生。 “怎么会不记得呢？”我笑了笑，毫不介意揭穿自己的本质：“就是电梯里那次，我们讹诈了盾安大厦八千块。” “是你，不是我。” 有生之年，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 安默道：“要不是你，没准我已经死了。” 感激，庆幸，感慨？ 究竟是哪种情绪，我看不出来，正如我现在感觉她有些陌生。 没有理会我，她自顾自的说着：“有时候我就会想，真不如死了，没了呼吸，没了思维，甚至不会疼痛，那感觉，一定很好。” “” 我无言，犹豫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如果死了，你就连感受死亡所带来感觉的机会都没了。” 是什么让安默变成这样？ 答案，就坐在她的对面。 “对不起。”想了想，还是说出最想说的这三个字。 没意义，没资格，更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 似乎，只有说出这三个字才会让我好过一些，告别，有的时候是真不会再见的，既然不能再见，为什么要留下遗憾？ 可我忘了，不留下遗憾，但却会留下伤痛。 这种伤痛不会经过时间的推移而淡去，只能被人藏在心底，然后在某个无人问津的夜晚，撕裂，继续让人难熬 我经历过，现在，我又将它带给了别人。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女人。 安默笑了。 比哭看起来让人绝望，让人心酸。 “许诺，你” 安默咬了咬嘴唇，终究吐出她在平时不会说出的字眼，“你他妈真是个王八蛋。” “刷” 瞬间，泪落。 想不清楚我找她出来是向她告别，还是惹她哭泣的。 结果摆在眼前，明显是后者。 “对不起” “知道你反感这三个字，也清楚我们曾约定过，谁也不要向谁说出这三个字，但，到了现在，也只有这三个字才能代表些东西，那些我不屑一顾、那些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的东西。” “为什么？” 安默喃喃抽泣道：“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为什么要将我找出来，又为什么见面？” “我他妈可以把你忘了，甚至我都会当你死了，就死在那次事故里。这样我就可以告诉自己，那次电梯出事，是一个叫许诺的男人救了我，这样你也可以永远留在我心里至少，至少给我留个念想。” “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安默声嘶力竭。 在深夜的春天里。 餐厅中放着淡淡的音乐，徐奇在吧台抽着香烟。 我正对着安默而坐。 我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告别。 可一切，又向另一个方向去发展，超出了我的逻辑范围。 爱情这个毒苹果，究竟会毒害多少无知的人？ 确切的说，我给她带来的伤害，又有多严重呢？ “那你就当我死了吧。” 情难自控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希望尼古丁可以帮我止住疼痛，颤抖的手指，浅薄的烟雾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真不是人自己就可以决定的，不得不承认一点，我爱过你，这爱来的突然，来的猛烈，但，我深知自己不是你的归人。” 这时候，再藏着掖着，是对彼此的不负责任，不如敞开心扉。 “呵。” “哈哈哈哈。” 安默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可我不爱你了。” “我知道。” “你要走？离开这里？” “不错，再待下去，我怕自己的灵魂都丢了。” “姑娘，愿你一切顺利，愿在南方有良人等你。” “谢谢。” “安默” 我想了想，还是喊出了她的名字，一如在魔都之时那般。 (本章完) 第406章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许与安的结局) “安默” 我想了想，还是喊出了她的名字，一如在魔都之时那般。 或许，以后她只会存在于别人的口中了，或许，这次之后，我们将不会再见，更讲不出再见。 我不能骗她。 安默更不会来骗我。 所以，在这一切来临之前，还是别留下什么遗憾的好，而注定也会留下一些遗憾。 “嗯。” 安默轻轻点头，等待下文。 “我们”摇头笑道：“还是愿你幸福吧。” 有些话不必说，说了也会失去原本的意义，有些事也不用去做，哪怕做了，也只会给两个人徒增负累。 那就这样吧，彼此都体面一些。 这就是我此刻的想法。 在凌晨三点钟的想法。 安默无言。 她站起，微笑，眼角泛着泪痕，侧着头，打量我这个无知的男人。 她道：“谢谢，借你吉言。” 我们曾约定，谁也不必跟谁说谢，因为我们一同经历过生死，但在今天，我们都破了这个誓言，这是不是也代表着，我们之间本有的关系破灭了呢？ 是了，一定是这样。 明知道，有白桃的存在，我跟她这辈子都不会走到一起，更深知，现在的我除了白桃之外，不能给任何一个女人完整的爱情。 可，我还是禁不住去想，假设，时光倒退，在没有跟白桃告白之前，我是否会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安默？ 或许会。 但，发现之后又能做些什么？ 那时的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生活夺走了我太多的东西，认为自己是个被生活抛弃的人，说穿了，那时的我就是一个自负到极点的自卑者。 依然无法正视那段感情的。 安默很像白桃，无论是背景、衣着、教养，都很像。 但她不是白桃。 过去的那段时间里，我这种人，只有白桃能够包容，用全部的爱去包容。 很多人都问过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凭什么被白桃爱着。 爱，需要理由吗？ 简单又异常复杂。 同样的，这样的我，又凭什么让安默动心？ 我看不透，也不愿看透，自欺欺人的做个傻瓜就好，至有些事情看透了，其结果就不会被人所接受了。 大抵，这就是我现在跟过去的差别。 哪怕，现在的我很痛苦，可那个站起来的女人更痛苦。 互相伤害。 不知怎的，这个词语一奔子出现在我脑海里，我跟安默现在的状态，不就是互相伤害着吗？换个角度，没有爱过，又怎会有伤害？ “要走了吗？”我问。 “嗯，你送送我吧。”安默答着。 “好。” 点头应允，“你先在这边等我，我去跟徐奇说一声。” “嗯。” 徐奇正坐在吧台后面，手里拿着手机，很平静。 “兄弟，谢谢啊。” 徐奇笑了笑，往安默的方向瞄了一眼，道：“这姑娘要走了吗？” “是啊，要走了。”我感慨着：“应该再也不会回到这座城市了，我伤的，厉害吧。” “确实厉害，有人离去，总会有人归来。” 徐奇道：“你离开了她，那么在某个角落，就一定会有人在等着她。” “但愿如此。” “是一定如此。” “呵，不管怎么说，这么晚还打扰你，真的抱歉了。” “六百。”徐奇伸出手，笑道：“开门做生意，可不能亏本。” “微信给你转过去。” 转身，向着安默的方向走去，猛然间，我记起了一件事情，一件有关于徐奇的事情，扭过头，笑道：“喂，在你睡觉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可以让你彻夜无眠的事情。” “嗯？”徐奇疑『惑』。 “江楠，她开了一家酒馆，就在南面，名字就叫酒馆。” “咔” 徐奇手机掉到了地上，他愣住了。 眼眸中的不可置信，是那样清晰，颤抖着，激动着，好似事后未平静的喘息着 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他说，有人离去、有人归来。 可在他心里，江楠一直没有离去，仍旧是他的归人，不是吗？ —————— “走吧。” 安默将双手『插』进衣兜里，裹紧了风衣，对我说道。 应了一声，我们并肩走出春天里。 深夜的沈阳刮起了北风，呼啸而过，吹的人皮肤生疼，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已经步入初冬，原来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我跟安默也相识了一年。 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友谊一定会保持下去，无论在哪儿，无论身边的人是谁，都会彼此关心彼此的生活。但是，我们现在还算朋友吗？ 不知不觉中，我们都越过了那条线，没了那条线，我们之间不仅仅是朋友那样简单，今天之后，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这是她的答案。 也是我抗拒得到，却最为想要的答案。 命运给的答案。 经历这些事情之后，可恶的理智的结果。 就像我说的那样，祝她幸福，并没有讲出再见。 安默心里也不会再希望见面，爱过，伤了，所以，还是别做朋友了。 哪怕我们没有真的走到一起过也不例外。 “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 想到这些，我如实感慨着。 “呵。” 安默清冷的笑了一声，随后骂道：“这种默契真他妈让人恶心。” “是啊，恶心。” 沉默。 冗长的沉默。 我们就这样走着。 她的车扔在了春天里。 落后一步，我惊诧的发现，安默竟然瘦了很多，猛然间，觉得自己还是太过残忍，假设，我装作如无其事，不知道她会离开的消息，更不请沐青将她约出来，时间一久，她不就可以忘了我吗。 为什么还要在她还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 真的是不留遗憾？ 突然想不懂了。 仿佛，刚刚那个人不是我，现在这个悲悯的男人才是。 —————— “爱一个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赌博，押上了所有时间、精力、还有一颗真心，想要让他看一眼，再一眼。押的越来越多，就越来越舍不得收手，有的人赢了，赚的满盆钵，有的人输了，赤条条的，什么都不剩。别他妈说什么不求回报，上了赌桌的人，没一个是想空着口袋走的。” 终于，安默开口。 “既然选择了做赌徒，我就不会后悔什么，你更不必觉得愧疚。许诺，有一句话你说的挺对的，生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导演。然而我要告诉你的是，没有命运那家伙当编剧，所有的东西，都将失去意义。” “我们终将彼此失去。” “回吧。” 安默吐出一口浊气，轻轻道着。 我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因为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不能让她拥有，那就只有失去。 没有第三种答案。 千言万语，终究不知该从何说起，辗转难眠，也道不尽五味杂陈。 无悲、无喜、无奈？ 黎明时分，谈不上无病呻『吟』。或许，当东方的鱼肚白亮起的时候，往日的那一幕幕才会撩拨心底深处的涟漪我终于失去了她，在命运的摆布中。 至于未来，还没到来，谁又知道？ 酒和故事总是很配，人也总是习惯将自己麻痹。 我要去喝酒了。 在新一天的清晨。 参加白桃的婚礼！ （许诺跟安默的结局，大抵就是如此了。十点左右，就写出了这一章，但我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所以改到现在。在我眼里，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遗憾，往往也是一种美。。。。。。ps：本书正式更名《失落城镇》。） (本章完) 第407章 这场婚礼与我无关 天晴。 初冬的沈阳，温度已经降到零下，街上的行人，大多将自己裹在臃肿的棉衣里，所有人都是蚂蚁，没有冬眠、为了温饱而奋斗的蚂蚁。 点上一支烟，排队买早点。 这里是北街。 白桃会从这里被人接走，举行婚礼！ 老宅门前贴着喜字，很多人在忙碌着，人群中我见到了她的表弟，甚至还见到了白万里。 他脸上洋溢着笑。 这个笑容我很熟悉。 在我跟白桃订婚的时候，他笑的很开心，在我跟白桃举办婚礼的那天，不知道我会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笑的很欣慰。 他是我成长的见证者，就跟老爹一样。 而今天，他依旧笑了。 只是，让他开怀的对象不再是我。 物是人非？ 大抵就是这个含义。 白万里应该还不知道齐正国的手段，甚至不清楚自己女儿嫁给他儿子，是因为他用公司股权要挟的原因。不然他怎么会笑呢？又怎么会将白桃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他跟老爹一样，都是退伍军人，骨子里是反感尔虞我诈的。加上他身体不是很好，白桃没有跟他说这些事情也很正常。 那是一个孝顺的女人，她可以为了父辈留下的基业，忍受一切，甚至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在某种角度，我也很佩服白桃，佩服她的冷静，佩服她的果断。 更敬佩她说放就放。 但她没有放下。 没有放下我，所以她才会拜托林瑶去张北给我出传递那个消息。 今天是她的婚礼，最爱的女人嫁人，新郎不是我。 安心做个看客？ 不可能。 我要再次让所有人都熟悉我，一如我们结婚时的那样。 —————— 按照习俗，接亲队伍会在一个吉庆的时辰过来接走白桃，现在才将将八点，俨然，时间还没到。 在早点铺点了经常吃的小笼包，选在靠窗的位置，这样就可以更好的观察老宅的情况。 “有日子没见了。” 老板将包子端上来，坐在我对面，说起家常。 “是啊，想您做的包子了。” “嘿，听说了吗，道对面那家今天嫁闺女，呵，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 老板一脸感慨，吧嗒吸了口烟，八卦道：“之前看你跟那丫头总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一对儿呢！” “” 有心反驳，想告诉他，我跟白桃一直都是一对儿，要不是齐宇那个人渣，今天结婚的就是我们了。 见我面『色』不对，没有言语。 老板语重心长道：“别怪老哥说话难听，你们真不适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心道你一外人管那么多干嘛，好好卖你的包子得了，非要就一件事情发表观点 但，他的话还是触动了我心里的那根弦。 “为什么？” 语气有些冰冷，意识到这样有些失礼，解释道：“没别的意思，您别误会，我跟她没什么，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会这样说而已。” 老板上下打量了我片刻。 说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么明显？” “呵别看我就是一开早点店的，但我这些年所接触的，什么人都有。” “您直接说您有眼光不就得了？” “哈，是这意思。” 老板尴尬的咳了一声：“自打你进来，眼睛就没离开过那房子，心里没那闺女，谁信啊。” “” “再者说，你在我这吃了大半年早餐，你家住哪我还不知道？” 无言苦笑。 终究还是让人发现了。 “小伙子，看开点，没什么过不去的。” “她不幸福，我要带她走。” 郑重的看着老板，一字一句说道。 没必要跟一个外人说些什么，更犯不着跟他解释，但我还是要说，不仅仅是说给他听，也是给我自己听的。 带走她。 就是我去参加白桃婚礼的目的！ 老板愕然，摇头叹气，最后离开了我的座位，开始照顾别的顾客。 或许，在他心里，我就是一说话不经大脑的傻『逼』，他说的很对，我跟白桃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曾经是，现在是，甚至未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如此。 跟以往不同的是，这种东西我现在不再看重，纵使我们之间差了一个层次，纵使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人，那又如何？ 只要有爱，就会有奇迹。 谁能保证，未来几年，我许诺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不能给她物质上的保障？ 再者说，她何时在物质上需要过我？ 是我自己，一次次被自卑所困扰，一味的让她来迁就我的自尊 看透了这一切，不改变吗？ -—————— 结账。 站在早餐店门口，伸了伸懒腰，脑子里混沌一片，困意上涌，精神与**都感到疲乏，我是个很懒的人，之所以现在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徘徊在北街。 这里的一切我是那样熟悉，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关于沈阳，很多故事，都是发生在这里。 感到失落是在这里，感到绝望是在这里，感到『迷』茫是在这里同样的，甜蜜是在这里，看到希望是在这里，蜕变，也是在这里。 北街之于沈阳，给了我多种意义，有好有坏，无论如何，都去接受。 这是生活赋予人的意义。 八点五十八分。 终于见到了迎亲车队。 一辆迈巴赫打头，后面跟着四辆宾利，紧接着是奥迪车队 我肯定不能给她这样气派的迎亲队伍。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很相配。 白桃被齐宇接了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是走出来的，不论南北，结婚迎亲的时候，女方大多会被新郎公主抱。 而这场没有。 她走出来，没有表情，配合着摄像的录制。 很像现在冲上去，拉住她的手，然后来一场马拉松式的冲刺。 可我不能。 现在还不是时候。 忍。 必须要忍。 眼见着她被别的男人牵着手，却无能为力，这感觉，真的无法表述。 攥紧拳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卑鄙异常，却被人所祝福的一切 “白桃，等我。” 我在心中呐喊，留恋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北街。 (本章完) 第408章 婚礼，闹剧 君悦酒店。 一切都是那样熟悉，也那样陌生。 犹记得一年半之前，我跟白桃就是在这里举办的婚礼，那个时候，我不爱她，我抗拒父母安排好的婚礼，那个时候我也放不下赵琳，天真的认为那段感情未完待续。 时间的确不会治愈那些伤，哪怕到了现在，我都会在梦中幻想跟赵琳结婚后的场景。 但，我爱的是白桃。 时间，经历，她的不离不弃，让我爱上了她。 而今天，又是一场婚礼，她跟别的男人的婚礼。 那又怎样？ 疯狂吧。 君悦正厅。 白桃面无表情的婚纱照，跟那时的我有多相像？ “等我。我带你走。” 自语一句，我藏在了角落里，一如那时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来，我是要带走她的，给她全部的爱情，给她我的整颗心！ 九点五十八分。 随着婚礼司仪的登场，白桃跟齐宇的婚礼，正式开始！ “很荣幸站在这里，见证一对新人的幸福时刻。” 司仪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袭剪裁精致的西装，将他衬托的很挺拔，声音满是磁『性』，平仄有致。很容易就将在场宾客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仿佛她跟他是那样的相爱。 眼见着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舞台中央，司仪继续开口：“新郎，齐宇齐先生，优秀的青年企业家，新娘，白桃**，更是人中之凤，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在今天，沈阳的初冬时节，两人的爱情终于修成正果” 一段励志而又美好的爱情故事，从婚礼司仪的口中娓娓道来，仿佛齐宇跟白桃真是那样的相爱！ 角落里的我，看着这一切，很想现在就冲上去，抢过话筒，然后告诉所有人，他在说谎，真正跟白桃青梅竹马的人，是我，哪怕我不是什么青年企业家 “叮咚。” 短信提醒音，将我唤醒。 “兄弟，我们来了，随时ok。” 是张峰，他带着奉天乐队其他人到了现场。 他今天会以白桃挚友的名义，带着乐队，为他们的婚礼献上祝福。 而我，也将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大家面前！ “哪里？” 回了一条短信问道。 “后台。” 将手机收起，顺着角落，走向后台。 张峰、区彦、文彬还有初心，他们都在！ “来了？” 张峰看见我，揶揄笑道：“看着自己的妞嫁人，什么感触？” “滚。”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哥们现在心挺闹的。” “呵呵。” 初心淡淡笑了笑，“今天我们都来了，你丫要是连个人都抢不走，玩蛋去吧。” “小初，你是明星啊，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糙。” “前提是，我们是朋友。” 初心异常郑重地说道：“许诺，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千万别留下什么遗憾。” 说着，她若有似无的瞄了一眼张峰。 “嗯。” 重重的点点头，静待着一会登台的时刻！ “对于今天的这对新人，他们的朋友，都带着祝福喜悦而来，这其中呢，就有一个朋友带着十分诚意，献唱一曲，据说他的乐队在张北草原音乐节取得了不菲的成绩哦。接下来，让我们一同迎接奉天乐队带来的表演，为婚礼献上祝福！” 终于，司仪将气氛推到了顶峰。 在欢呼与掌声中，我随着乐队登上了台子。 脸上带着一张白『色』面具。 穿着深『色』西装。 本该在婚礼上穿的那身西装。 张峰是乐队主唱，但现在我站在主唱的位置上，他知道，我有话对她说。 自上台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白桃，许是有感召，白桃在我身上驻留了片刻，眼神闪出的神采，是婚礼伊始所不具备的。 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拨弄琴弦，是《分开旅行》的前奏。 本不该在这样的场合唱悲伤的歌。 但这首歌是我写给她的，她没能听过，现在，我要让她听见。 让她明白她对我有多重要。 “那天你走，不要挽留，站在阴雨的乌镇街头，我道珍重，微笑摆手，再见却没有说出口” 悲伤的旋律，不似祝福的辞藻，宾客大感意外。 就连司仪，都是一脸懵懂的看着带上面具的我。 间奏时，我见齐宇面『色』有些尴尬，显然，我所唱的东西，让他难堪。 白桃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在场所有人中，也只有她才能听出我唱的是什么。 她的眼角好像湿润了 “姑娘，我记得你说过，北街的那面就是你的伊甸园，只是那些画面，也不过成了碎片，你说分开旅行，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我说直到相逢，也他妈的看不到海岸线” 一曲终了。 满堂哗然！ 司仪带着不解和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语调奇怪的说道：“这个祝福还真是” “你给我闭嘴！” 伸出左手，摘下面具。 “哄！！！！！！” 众人愕然。 他们大部分人是认识我的。 白父白母的面『色』瞬间铁青，齐正国亦是如此，人群中唯一面带喜『色』的，也就只有我的父母。 老妈曾跟我说过，如果我舍不得，她跟老爹不介意舍去脸面，阻拦白桃结婚。 但我不能那么做。 这就是我给他们的答案。 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哪怕再怎样无能，也不能让父母太过『操』劳。 “呵，很多人都认识我，也有些人不认识我，我叫许诺，一年半之前，我在婚礼上转身离开，伤害了她，而这个受伤的人，你们都认识。她就是今天的新娘，白桃。” 人群开始指指点点，偶尔爆出几个脏字，俨然，他们搞不懂，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 齐宇在我刚揭下面具的时候，愣神了半晌，直到我说出那番话后，才反应过来，他先是大叫着保安，然后向我冲了过来。 “疯子？” “安了。” 张峰给我个安心的眼神，旋即叫上区彦跟文彬，“哥几个，开工干活喽。” 有他们帮我拦住齐宇，我可以继续开口。 “叔叔，阿姨。如果没有那次，你们现在也已成了我父母，您们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知道我没啥出息，你们把桃子交给我，是对我最大的信任，可我辜负了你们，对不起。” 这是迟到的歉意。 本可以来的早一些的，跟白桃在一起后，她不是没提过，可我害怕面对她的父母，更怕她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将这担心说过之后，白桃也就不再提及。 今天，又是在他们女儿的婚礼上，我让所有人惊诧。 “其实我跟白桃，在今年除夕的时候就走到一起了，我才是她的爱人，如果她要结婚的话，最后的新郎也只能是我。” “你他妈要不要脸？” 齐宇被人拦着，冲不过来，他只能像条疯狗似的喊叫着：“我才是新郎，她今天要嫁的人是我。” “可是你爱她吗？” 此时此刻，多了分淡然。 反问着他，“你跟你父亲做的那些事情，那份协议，用我在所有人面前说出来吗？” “如果你真的爱她，你的确比我更适合她。” “但因为利益，因为威胁，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人群议论纷纷，这场只举行了开头的婚礼，又成为了闹剧，闹剧的发起者，还是一个人。一个叫许诺的年轻人。 （今夜通宵，写到结局。） (本章完) 第409章 世界太大，我走不出你 “如果你真的爱她，你的确比我更适合她。” “但因为利益，因为威胁，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其实，在不考虑其他因素的情况下，齐宇的确比我更适合白桃，因为他们家境对等，至少不会为了物质而忧愁。 毕竟，这世界上能有多少人的婚姻，是因为爱情的呢？ 可她的婚姻要嫁给爱情。 所以白桃才会让林瑶将那条消息告诉我，所以在今天，她的婚礼现场，让这场在很多人眼中看似圆满的婚礼成为一场闹剧。 齐宇不说话了，并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此时的他已经被张峰按住，正忙着周旋。 “在很多人眼里我他妈就是个笑话，一个没有了羞耻心的笑话，可能经历过那场波折的亲朋们，心里会想，这人怎么这么傻『逼』啊，当初就让人姑娘下不来台，今天又来。” “我承认。” “那又如何，现在，我当着所有人” “嗡。”的一声，原来是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眼见着我大闹婚礼，没了办法，将音响关掉，以至于我后面的话，没人能听到。 嘴角上扬。 既然决定疯狂，又怎会在乎？ 将麦摔到地板上，双手拢成喇叭状，喊道：“我今天当着所有的面，要对穿着婚纱的白桃说，我爱你，我要娶你！” 白桃眼泛泪花。 她让林瑶带的消息是，婚礼当天她等我，她会不顾一切的跟我走。 但她没有想到，我能用这样的方式出场。 女人，即使再怎样理智，骨子里都是感『性』的。 今天就让我们以爱的名义，做一场自私的事情又怎样？ 白桃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跑到我在这里，紧紧的跟我拥在一起。 “对不起。” 许是刚刚嘶吼的缘故，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爱你，我要带你走。” “我知道。” 白桃抽泣着，泪珠湿了我的肩膀。 将她抱的更紧，我道：“齐正国这边，我会搞定的，今天之后，他们没办法再来要挟你了。” 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平复一下心情。 白桃从我怀中出来，感动中带着疑『惑』，静静地看着我。 “相信我。”保证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桃点头，坚定道：“你从未让我失望过。” 她怎么没有过失望？一年之前的那场婚礼，她都快要绝望了！ 可她选择包容。 这才有了我们之后的故事。 白桃相信我，我又怎能让她失望？！ “区彦。” 喊了一声正在跟保安周旋的他，我道：“你去下后台，把音响连上。” 区彦没有言语，点点头，急匆匆的奔向后台。 过了片刻，试了下麦，声音来了。 “呵，我知道你们会觉着我天真，也有很多人不会祝福我跟白桃的爱情，那现在，我想问问她。” 说着，目光轻柔的看向白桃，“桃子，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愿意。” 白桃声音有些哽咽，但更过的则是坚定。 “愿意无论贫穷，富有，生老，病死，不离不弃的跟我走下去吗？” “我愿意，不论贫穷，富有，生老，病死，不离不弃的跟你走下去。” 四目相对。 爱意流转。 “他们一定会惊讶，甚至会觉得你是个傻瓜，说真的，我给你时间，你仔细想想。”再怎样相恋的爱情，最后都逃不过柴米油盐，我真怕会委屈到她。 今天这么多人会见证，不如将一切都呈现。 “我不用想了。”白桃渐渐稳定了情绪：“我跟你说过，这辈子我只爱过也只会爱你，我不要面包，我自己有面包，只要你，也只有你才能给我爱情。” “为什么？” 这不仅仅是我想问的问题，更是今天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所有都想知道她的答案。 “世界太大，我走不出你。” 九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颤抖着手臂，接着身体都跟着颤抖，终于还是哭了出来，这辈子，被她这样的一个女人爱着，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你们听见了吗？” 嘶吼着，问着众宾客。 两个人之间的爱情，不论是否被外人所祝福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与他人无关。但，我不想让她委屈，别人怎么说我，怎么看我，都无所谓，但我不想让别人也认为白桃是个傻瓜。 一切，才刚刚开始。 -—————— “齐正国。” 目光扫向那个端坐在主座上的老人，我应当尊重他，他是白桃的叔叔，在我最为无助的时候，也是他伸出了援手。 可那一切只是他伪善的表象，抛开这些之后，满是肮脏。 齐正国站了起来，颤巍巍地指着我，显然被我直呼大名气的不轻。 “大家看看他这幅样子，很可怜吧？”我指着他，又指了指被人按在地上的齐宇，“他跟他儿子，胁迫桃子签了一份协议，不然他就会用他手中股份，夺掉鼎丰。” 白万里铁青着脸看他，在他心中，自己的兄弟，当年一起创业打拼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齐正国嗤笑一声：“闹够了吗？” 声音不大，我刚好可以听见。 “齐叔，尊敬你，叫你一声叔，如果你们现在收场的话，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大家都好过，您说呢？” “你闹了我儿子的婚礼，现在想收场？年轻人哼。” 齐正国在商场厮混了几十年，一步步见证着鼎丰从一家几个人的小企业，到现在成了上市公司，可以说他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 今天我的出现，哪怕出乎他的意料，但也不会让他『乱』了分寸。 “哦？” “我是来闹的，这点没错，可我想问问你，你儿子跟白桃是相爱的吗？他们的婚姻，你敢说你不是通过肮脏的手段『逼』来的吗？” “有什么不敢？” 齐正国眯着眼，阴测测的向白桃问道：“小桃子，叔叔『逼』过你吗？别忘了，是谁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出的手。” 白万里此时已经完全懵懂。 自打白桃入职鼎丰之后，他就已经很少来参与公司的这些事情了，一方面是白桃真有那个能力，还有一帮老兄弟辅佐她，另一方面则是他身体不好，这也是为什么，白桃选择将困难一肩扛起的原因。 “桃子，到底怎么回事？”白万里开口问道。 孩子就是父母的全部。 如果他早就知道真相的话，他不可能同意白桃嫁给齐宇。 事到如今，也已经没人在乎是否会被人耻笑。 白桃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神，拿过话筒，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只爱许诺，以后嫁的人也只会是他，齐叔叔，多余的话，还用我说吗？” (本章完) 第410章 世上没有对错 白桃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神，拿过话筒，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只爱许诺，以后嫁的人也只会是他，齐叔叔，多余的话，还用我说吗？” “哈哈。” 齐正国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兔死，狗烹。”他对着白万里说道：“老白啊，你这闺女，真是可以啊。” 白万里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白桃，转头问道：“老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哼。” 齐正国冷哼一声，“本来这事儿我不想让你知道的，但，偏偏有不开眼的想要惹起事端，那我今天就好好掰扯掰扯。” “台上那小子，你闺女要嫁的那个年轻人，他曾在卓玛供职，供职期间，竟伙同卓玛田野，吞并鼎丰！” “其他的话，还用我说吗？” 一个人可以无耻到什么程度？ 好像底线这个东西已经被很多人给丢弃了。 “没错，我的确做过这种事情。” 见我点头承认，白万里直接怒目而向，眼神中写满了失落。我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心里我就像他的儿子。 “呦呵，还敢承认，勇气可嘉。” 语调古怪，齐正国嘲弄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您着什么急？” 笑了笑，打断齐正国，我道：“我的确在卓玛工作过，也的确谋划过如何吞并鼎丰，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为了帮桃子。白叔，我是您看着长大的，就算我再怎么不堪，我这个人什么样您是知道的，当时情况很复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所以，你就不解释了吗？”齐宇已经挣脱出来，事已至此，他再冲上来已经没了意义，此时的他正双手抱肩，冷笑着看我。 丝毫不怀疑，假设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现在我绝对会千疮百孔。 “你想我解释什么” “当然是解释你怎么帮的桃子。” “所有人都知道，公司最难的那段时间里，是我们父子帮公司度过的难关，与你有什么关系？” 齐宇微微一笑，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其中不少在鼎丰工作的人都点头承认。 他们错了吗？ 他们没错，在他们眼里，鼎丰早晚都会是齐家的，他们在为谁工作都无所谓，只要还有那份薪资就好，只要还能在鼎丰工作就好。 更何况，他们不知道幕后真相。至于白桃会选择谁出嫁，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可能所有在鼎丰工作的人，心里都会这样想，但有一个人例外。 他是白桃留学期间的同学，更是白桃的仰慕者，当初她一句话，他二话不说就辞去在华尔街的高薪工作回国帮她。 这个人，就是陈晨。 我们之前有聊过，包括齐正国的手段，都是他分析出来的。 奈何，那时的我们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家父子在鼎丰呼风唤雨。 “我不赞同。” 掷地有声。 今天，他来了。 陈晨一步步从人群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u盘。 “齐总，我奉劝你们到此为止。”他道。 第一次，我见到齐正国的脸『色』变了，不再那样淡然，虽说依旧愤怒，但在愤怒中有那么一抹慌张。 齐正国是怕陈晨的。 当初他还没有『露』出獠牙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要我提防陈晨，说他狼子野心，想要吞并公司。 因为他怕。 陈晨不是他的人。 他是白桃真正意义上的心腹。 还不待齐正国开口，齐宇就在一旁怒道：“陈晨，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当时许诺的帮凶就是你。要不是你，他也不可能掌握公司那么多机密。” “喂，你倒打一耙也需要区分下对象好吧？”陈晨不屑的瞥了一眼，问道：“齐总，您说对吗？” “呵呵呵。” 齐正国尴尬的笑了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晨手里的u盘，除了陈晨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那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现场讨论的嗡嗡声不绝于耳，没人离开，因为没人愿意错过一场变了味道的闹剧。 “怎么？解释不出来了吗？” 陈晨微微一笑，将u盘放下，“所以，齐总，我还是奉劝你停手。” 他肯定会来参加白桃的婚礼，作为朋友。但他为什么还会带着u盘来？ 陈晨就是我回沈阳那天约见的第二个人，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跟他联系好，但保险起见，我还是先去见了田野，当我得知安默要离开之后，又去见了安默。 所以，他这里我一直没有见到。 但，他却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 他是我的情敌没错，可他也喜欢着白桃，他又怎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被人胁迫呢？ 齐家架空公司的这段时间以来，陈晨就一直在收集证据，他沉默，并不代表妥协，今天，他就跟着我一起爆发。 —————— 齐正国沉默，并不代表白万里也会沉默。 “老齐，我需要你给个解释。” 事已至此，他的沉默足以让人看出猫腻了，很长时间没有过问公司事宜这点没错，但，商场的这些事儿，白万里还是门清的。 “麻烦让让。” 便在这时，宴厅的门被人打开，四个身着制服走了进来。 有人报警，又会是谁？ 齐宇刚刚一直被张峰牵制着，根本没有机会报警，齐正国跟白万里他们也一直焦急的看着，更何况，家丑不外扬，遇到这事儿，大多人会选择自行解决，很少报警的。 那么，究竟是谁？ 随着民警的到来，齐正国仿佛瞬间找到主心骨一般，指着我，大喊着：“警察同志，台上那人是来破坏我儿子婚礼的，希望你们能管管。” “哦？” 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民警，顺着齐正国的指引将目光移向了我。 这是我所没有预料到的，假设，我被民警劝阻或带走，那么今天将是我跟白桃的深渊！ 我不能走！ 因为我要带她走，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带她走。 “警察叔叔。” “是我报的警。” 就在我要解释的时候，一道声音也随之想起。 很熟悉。 一年多以前，随着她的出现，我撇下了白桃。 赵琳。 兰德曾跟鼎丰合作过。 “警察同志，他们涉嫌商业诈骗，我已经将证据交给公安局了。” 说着，赵琳指向面『露』震惊的齐家父子！ 一语，激起千层浪。 (本章完) 第411章 岁月易老，愿你安稳 年龄偏大的民警点了点头，“我们出警的原因，确实是因为接到了经济诈骗的案子。” “呼” 暗暗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赵琳。 原来，她给我的礼物就是这个。 向她求助的那天，是因为我觉着能帮我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但我没有想过她竟然会用这样的一个方式。 兰德与鼎丰合作的事情我知道，那时候我还在兰德工作。 只是，他们真的能够构成诈骗吗？ “你血口喷人，我们签字的合同是走过法律程序的，又怎能够的上是诈骗？！” 果然，齐宇开始为自己辩解。 “这些话，你还是到公安局里，给警察同志解释吧。” 赵琳冷冰冰的说着，丝毫不去理会。 这就结束了？ 一场风波，随着齐家父子被人民警带走而落幕。 我不知道赵琳交上去的是什么证据，也不知道齐家父子是否会认罪伏法，我只知道，随着他们的离开，我可以安心的跟白桃走到一起。 当初我离开她，是因为赵琳的出现。 如今我拥有她，还是因为赵琳的出现。 在某种程度上来看，她是我跟白桃之间爱情的见证者。 “祝你幸福，我的任务完成了。”赵琳走到我面前，轻声说道。 我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可能在某个不眠的夜里，她也会想过跟我结婚之后的生活吧？只是，因为家庭，因为误解，因为太多现实的因素，我们没能走到一起。 “谢谢。” 我由衷说道。 真该谢谢她，要不是她，此时我还在跟齐家父子周旋着，随着周旋，问题也会越来越多，以至于出现什么纰漏。 “瞧你说的，我们是朋友嘛。” 赵琳笑着打了我一拳，就像是哥们之间的问候。 可为什么我却觉得她的笑容是那样苦涩？ 命运让我遇见她。 现实让她离开了我。 时间让我爱上别人。 生活让我们彼此错过。 这就是我与赵琳。 时过境迁，我们都对曾经释然，但，曾经的那些美好，一定会留在彼此的心里，不会时刻想起，但也不会忘记 白桃走了过来，眼眶有些发红，经历了这些事的她，已经足够坚强了，她对赵琳说道：“谢谢你。” “呵，你这是胜利者的嘲笑吗？” 赵琳歪着头，好笑的问她。 “我们从来没比过，又哪来的胜负？” “他选择出现在婚礼现场的时候，你就赢了。” 她们之间的对话我不好参与，只有在一旁安静的站着，选择『性』的回避。 “你也会遇见一个爱你的人的。” “这是一定的。” 赵琳扬了扬手，道：“任务完成，我也该撤了。” 我跟白桃都没有开口挽留，留在这里，对赵琳而言是一种残忍。 -—————— “叔叔，阿姨，对不起。” 我对白桃的父母说道：“希望您们能把桃子交给我，我会竭尽所能对她好的。” 白万里没有说话，面『色』不善的看了我片刻，冷哼一声，至于白母，好气又好笑的感慨了一句：“现在这年轻人啊” “现在这年轻人可比咱们那会儿疯多喽。” 老妈走了上来，微不可查的对我竖了个拇指，便拉着白母的手聊起家常。 两家父母年轻的时候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感情一直就没变过，不然也不会让白桃跟我订婚。 “爸，你什么意思嘛。” 只有在父母面前，白桃才会撒娇。 “我什么意思？这小子这么欺负你，你说我什么意思？” 俨然，白万里对我还有很大的怨言。 “可是，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 白桃有了我的孩子？！ 这我怎么不知道？ 双方父母更是觉得差异。 见我们目『露』疑『惑』，白桃红着脸，小声跟我解释道：“就是你离开沈阳之前的那次要不是有了孩子，或许我就不会让你来了。” 瞬间，想起没有做防范措施的那次。 这感觉真的很奇妙，自己的爱人，有了自己的孩子。 “你！！！” 最后，白万里也只是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反观老爹老妈，喜上眉梢，过年那会儿他们就催着我结婚，现在正遂了他们的心意了。 “叔叔，您看？” 再度开口，征询白父。 “你这孩子，怎么还叫叔？”母亲一边训斥着我，一边给我递眼『色』。 挠了挠头，对着白万里叫道：“爸。” “哼。” 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紧跟着，我又对着白母喊了一声妈。 宾客都散了，只剩下我们两家人。 商定着我跟白桃的婚期。 而我，则沉浸在做父亲的喜悦之中 —————— 丁香湖。 再次跟赵琳见面已经是三天之后。 那天商量好婚期，我便跟白桃回到了老房子。 “恭喜？” 赵琳见到了我手上带着的婚戒。 “还没结婚呢。” “早晚的事儿。” 赵琳笑了笑，问道：“什么时候？” “十二月初四，那天她生日。” “还不错。” 沉默了片刻，赵琳问道：“有烟吗，给我来一支。” “能戒就戒了吧。” 不知怎的，我就是不喜欢见到她抽烟的样子。 “许诺。” 赵琳叫了我一声。 “嗯。” “我们怎么就没有明天了呢？” 瞬间，惘然。 我们曾经很相爱的，在很多人眼里都是模范情侣，可我们偏偏就没了明天。 “有时候我就会想，当初决定离开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妈的原因，可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一个答案。你呢，你有答案吗？” 我没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湖面发呆。 快要结冰了。 可它还流动着。 是不是就像我们曾经，甚至现在都未散尽的感情？ 摇摇头，将这种错觉赶出脑海，说道：“其实，你挺现实的，而且离开我没什么不对，那个时候的我，的确让你看不到未来，不是吗？” “对啊，现实。” 赵琳笑了，很美。 “她有了我的孩子。” 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毕竟她也曾有过我的孩子。 “许诺，你不觉得你有些残忍吗？” “琳琳最后一次这样叫你，真的，找个爱你的人嫁了吧。你应该拥有幸福。” “滚。” 赵琳喝骂一声，转身便走。 我没有阻拦。 初冬的沈阳有些冷。 今天更是下起了雪。 她消失在了雪中，消失在我视线之外。 或许只有片刻停留的脚印，才能证明她来过，我们交谈过。 有些事，经历过就好，有些人，曾经拥有，好像也不错。 赵琳，如果有来生，我们最好不要遇见，这样彼此就不会留有亏欠。 年少时的爱情那样美好，令人着『迷』，同样的，年少时的爱情，也经不住时间和现实的推敲，不然，为什么我会失去她？ 真是因为她的母亲，或是因为她的现实？ 不见得，真的不见得。 顺着漫天的风雪，我掉下了眼泪 岁月易老，愿她安稳。 (本章完) 第412章 终章 故事就说到这吧 齐正国最后还是认罪了。 但，他所构成的诈骗，并不是对兰德的，而是对卓玛的。 赵琳那天所交的材料，是安默从田野那里拿到的材料，作为实际控诉方，安默不追究田野责任，所以他也不会有什么罪责。 在齐正国认罪的第二天，安默就离开了沈阳。 这条消息，是沐青告诉我的，她说安默离开的时候在机场登机口停留了很久，可是她没有见到她想见到的人。 她还说，安默不会再回沈阳了。 制裁齐正国，就当是她送给我跟白桃的新婚贺礼。 —————— 在我跟白桃举办婚礼之前，林瑶生了。 一个七斤多的小家伙，男孩。 我跟白桃去看她的时候，张峰还笑着说：“如果桃子生了个闺女，咱们两家就定个娃娃亲。” “你知道的，我最反感的就是包办婚姻。”我道。 张峰特别鄙视的看着我，“去你丫的，你跟桃子就是典型的包办婚姻。” “我们自由恋爱好吗？” 大抵，这就是生活的乐趣。 ——-———— 天气已经到了隆冬，大半年没见的彦笛终于舍得回来看一眼，这天她抱着雪球，来我这里蹭饭。 “呦呵，这不是大明星吗？”看了她一眼，揶揄道：“你的新剧我可看了啊，女三号，好几句台词呢。” “去你丫的，一天就没个正形。” “嗨，这话说的，怎么，今天把我儿子带来了？” “养不起了，还给你。” “嗯？”我不解。 “我要走了，总不能带着它一起吧。” “又接新剧了吗？” “跟新剧没什么关系，我要回家了。”彦笛一脸惆怅。 “京城？” “不然呢。” “好吧” 突然有些伤感，在我心里，她就像是我的妹妹，毕竟，刚搬到这里的那段时间里，彦笛带给我不少乐趣。 永远都记得她牵着德牧时的样子。 可她也要离开这里了。 告别，往往会成为成长路上的主旋律。 “愿你前程似锦，嫁个好人。”我由衷的祝福着。 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我们吃到了很晚，也喝了一些酒，送她回家的时候，彦笛第一次叫了我声哥。 她说：“哥哥，我真的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可人活着，不就得接受吗？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 腊月初四。 这天是白桃的生日，也是我们定的婚期。 婚礼现场很简单，没什么奢华的布置，更没有活跃气氛、带动情绪的司仪。 张峰是婚礼的主持，初心是伴娘，伴郎则是区彦。 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我们交换了婚戒，由于她有了身孕，就没有喝交杯酒。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对我们而言可有可无，毕竟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的感情早就不被外物所影响。 婚礼这天初心喝了很多酒。 烂醉后的她抱着张峰，哭诉这些年有多苦，后来她又说，她想找个人嫁了，因为一个人真的很孤独 徐奇也来参加了我的婚礼。 是带着江楠来的。 俨然，在我这里得到消息之后，他重新追回了她。 命运，从来不会亏待用心相爱的两个人。 —————— 冬去春来，又是一夏。 盛京医院，产房门前。 我焦急的等待着，我知道，再过不久，我就会成为一个父亲。 双方父母，都跟着我守在这里，见我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老爹笑道：“你着什么急，医生都说过了，一切顺利。” “爸，不是我着急，是我真没经验啊” 一脸窘迫。 在这种事情上，我真的没有经验，犹记得张峰等林瑶临产时，我还笑过他，真是现世现报。 终于，产房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报喜道：“恭喜，恭喜，一个六斤的小公主。” “我真得跟张峰定娃娃亲了？”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紧跟着就被喜悦所包围，当我见到孩子的那一刻，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眉眼像极了白桃。 “媳『妇』，辛苦你了。” 白桃有些虚弱的笑了笑，说道：“让我看看孩子，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呢。” “特别像你，以后一定是一大美女。” 说着，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她怀里。 当一个女人脸上洋溢着母『性』光辉的时候，一定是她最美的时刻之一。 “孩子名字想好了吗？” “囡囡，小名就叫这个吧。” “囡囡，我的小公主。”白桃笑了，逗弄着我们的女儿。 —————— 深秋。 “奉天乐队自张北草原音乐节正式出道后，状态火热，截止到今天，已经是他们成功举办的第二十三场演唱会。” 这是今天娱乐播报的头条。 有初心和张峰在，乐队想不火都难。 终于，他们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作为乐队的前任吉他手，在圈子里我也有了一些知名度，加之我是《分开旅行》的创作人，也有一些歌手来找我约歌。 可我除了给我们乐队写过一首《奉天》之外，便再也不曾写过。 那些歌，那些故事，还有那些逝去的青春，留在过去就好，不是吗？ —————— 又是一年。 囡囡已经一岁半。 这天傍晚，饭后。 我对正给女儿喂『奶』粉的白桃说道：“媳『妇』，你看是不是把闺女送我妈那去，让她老人家帮着带几天？” “为什么啊？”白桃一脸不解，“现在公司很多事情都拜托给陈晨处理，我也不忙。” “就是你不忙，我才让你这样做的。” “什么意思？” “媳『妇』你看哈，咱闺女都要两岁了，咱是不是抓紧给她要个弟弟啊。” 哪怕已经结婚两年，在一些事情上，白桃依旧会羞红脸，“你这坏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该写的稿子写完了吗？” “不提稿子我们还是两口子。” 白桃被我逗的一笑，说道：“真是没想到，最后你能成一编剧。” “谁让我们的故事那样动人呢？” “那你要好好谢谢慕鲤，要不是她，我们的故事也不会搬上银幕。” “拜托，都谢过她八百遍了，把我编排的那么渣，我不找她算账就已经不错了。” ———— 时间推着我向前，幸好这条名叫人生的路上有你相伴。 **，我们的故事就说到这吧，余生请多指教。 全文终。 （失落，淡然，遗憾。。。还有什么，我暂时想不出来，这个故事算是完结了，后续有空的时候，小佛会做个完本感言，然后写几章番外。嗯。。。。。。终究有些难过，不过我现在更多的则是困，睡觉去了，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