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琴》 一 相遇 入眼是一片翠绿的树林，林间不时有鸟儿飞起。午后的夕阳光懒懒地照在了大地上。又在天边织出一条金色的线。远远地望去，不失为一道亮丽的风景。 慕容秋思身挎一匹白色骏马，手里提着一把精致的长剑。立在回梦峰顶，静静地观赏着午后的风景。他最是喜爱这午后的光泽，秋季，一个感伤的季节。文人墨客到了这时都会发出无尽的感慨。可是，慕容秋思独独不同，他是秋的赞赏者。他甚至觉得秋与他的生命同在。这个秋天刚刚入季，表现得还不算是太明显，秋意也不算浓厚。可是，在这夕阳将要西下的午后，秋意却是最醉人。 渐渐地，夕阳明显地落下了许多。在远处的天边，点燃了西边的云霞。红得映人，美得无与伦比。 慕容秋思微微一笑，今日之行果然没有白废。这样想着，慕容秋思纵马前行。夕阳再美，也得消失不是？如果不在夕阳西下之时赶回去，夜路可是不好走。只是，虽然这样想着，慕容秋思走得还是很慢。几乎是边走边看夕阳。他实在是不想错过。 不多时，便行到了时才看到的林子里。回梦峰并不是很高。所以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进了林子里，却又是别有一番风味。不知是谁别出心裁，在这林间夹杂着种了许多的青竹。为这片枫树林增添了些许道不出的味道。这片林子也是慕容秋思喜爱的。尤其是到了秋季。满林子的枫叶飘舞，别提有多销魂了。 忽然，寂静的林子里飘出了屡屡琴音。琴声中带着些许的忧伤，些许的落寞和无奈。一缕缕，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绕着这片林子回旋，翻腾。似要带走所有的秋意，全部归于己。 这林子也有人来吗？慕容秋思稍感奇怪，这片林子，平常连打柴的农夫也不会来的。更别说是闲人。若硬要说有的话，只有在过什么节气之时，会有些文人骚客前来抒发一下心情。现在这不年不节的，难道会有跟自己一样的前来赏秋的？这样想着，慕容秋思循着笛声走了过去。 待近，明显了。可以看得到似乎是一个女子。青衣女子，面容清秀而儒雅。肤白若脂，身材俏丽。芊芊玉指轻抚着一把紫色的琴。又走近了些。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子眉宇间的哀愁和孤怨。慕容秋思顿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儿见过这个女子。 “姑娘”慕容秋思轻轻喊了一声，想要确认自己是否曾经见过她。 女子微抬起了头，清澈的眼眸在慕容秋思身上看了一眼。似乎是认出了他一般，稍感错愕。指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周玉琴？”慕容秋思认出眼前的人来，马上翻身下马。就要上前。 周玉琴脸上忽地显出惊慌的神情，忙收好那把紫色的琴，背在身上。匆忙逃离。 “你为什么要走啊？”慕容秋思不解地喊道。一把丢开缰绳，追了出去。周玉琴穿着的是青色连衣长裙，动作并不是很麻利，眼看着慕容秋思就要追了上去。 周玉琴拉起胸前戴着的竹笛，轻轻吹了一下。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不一会儿，一匹青白色的骏马奔驰而来。周玉琴纵身上马。“驾”地一声快速跑了出去，很快消失在林间。 慕容秋思无奈地停了下来，赌气地一拳锤在树上。树发出“嘭”的声音，就有很多叶子落了下来。慕容秋思忽然想起自己骑了马来的。慌忙沿着原路跑回去，骑了马继续追去。 只是不寻，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林中的一切也渐模糊。慕容秋思知道不可能再找得到她了，心里有些丧气。难道，我与你真的只能是错过吗？我们错过了多少个冬夏，荒芜了多少个春秋？今日再见，为何你要避开？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感觉，为何要有那三年之约？你说过，三年里，我们若是相爱，我们便可以在一起。三年结束，你告诉过我，我是你今生的唯一。可你，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我等了你整整三年。又是三年，对，我时刻记着我们的点滴。时刻记得三年的契约。我知道你还在，所以，我没有后悔或者是憎恶过这千年之行。我没有一天是不想你的。耳畔的承诺犹在，我的指间甚至依稀能辨出你发丝的味道。可你，怎么忍心弃我而去？ 慕容秋思牵着马，无意识的在林间行走着。脑海中尽是她的画面，一颦一笑，一嗔一恼。挥之不去，斩之不断。琴儿，还记得这称呼吗？六年前，当你允我这样称呼你的时候。你可知，我是如何的欢喜？三年前，你离开我。一纸书信，几行绝词。究竟是为什么？你告诉我，琴儿这称呼，以后就不要了。你是如此的绝情，我却无法把你从我的记忆中抹去。我的痴，你明白吗？ “既然痛苦，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在林中的某处，一个灰色衣裙女子望着慕容秋思问旁边的周玉琴。 周玉琴习惯地摸了一下眼角，干的，没有一丝湿意。眼泪，已经流干了吗？“师傅说过，今生我和他无缘在一起。若是强行为之，只会害了他。就像三年前一样。虽然我们不能相守，可是，他活得好好的。这就够了”周玉琴淡淡地说着，仿佛过去的事对她已无半点牵挂。 “你呀。”灰衣女子无奈地叹息道“明明心里很在意，可总是活得很释然的样子。面如冰霜冷，心若磐石坚。说不清的凄苦情，道不尽的辛酸泪。玉琴，若你们无缘在一起。就忘了吧。也免得痛苦。” “忘？”周玉琴痴痴地笑了几声，也不知道她笑的什么。“若能忘，何必相爱？爱字又岂是你我一句放下便能放下的？真的放了，这爱又有什么意义？因为忘不了，所以深刻。” “可是，纵然你放弃与他在一起。他开心吗？”灰衣女子一语中的地说道，“他的心里也全是你，今日你偏着要为他抚琴一曲。却让他撞了个正着。激起他对你的那份情义，你觉得他以后可以开心地活吗？” “那我该怎么办？”周玉琴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是啊，他看见了我。并且依旧记得那些过去，以他的性子，必会又有些日子食寝不安了。秋思，原谅我。 灰衣女子没有再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他们。这两个可怜人儿。六年前，他们早该相识，却一再的错过。直到他们自己都觉得好像太阳月亮般的不可能。老天却给了他们一个机会相爱，机缘巧合。他们在一个老者的见证下定下了三年契约。如果三年内相爱，他们便相守一生。否则就各自离去再也无奢望。他们真的相爱了，正准备成亲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硬生生拆散了他们，并且告知，他们的相守只是一种错误。 慕容秋思在夜色下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口中楠楠而语“与君相识三载，悲欢与合，却无爱意。君当自重，妾别所依，天涯独曲。相识一场，花开花落，几个春秋。绝笔而去，君当自重，后会无期。琴儿，你好绝情。哼，与君相绝是不是？天涯独曲，只盼亦有知音人相惜。” 二 契约悲曲 慕容秋思回到了梦别苑，刚一进门。凌露夕迎了上来。笑意吟吟地说道“秋思哥哥回来了？” 慕容秋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抬腿朝书房走去。凌露夕跟着走去。“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 “你怎么在这儿？”慕容秋思终于冷冷地开了口，看着身穿轻衣薄纱，微露双肩的凌露夕。慕容秋思只是感到厌恶，是的，在别人眼中。她凌露夕是千金大小姐，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肤滑如雪，吹弹可破。柳眉如飞映春色，朱唇轻启羞牡丹。一双眼睛更是性感迷人，不知魅倒了多少的王公贵族，翩翩公子。可是，在他慕容秋思的眼里，简直是不值一提。比起来，他更喜欢周玉琴的淡雅，单就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就是她凌露夕所比不了的。偏偏这个凌露夕却又不知好歹，总是纠缠个不休。 “人家来看你嘛。”凌露夕娇小可人的手指在慕容秋思的指间滑过，声音极其温柔地说道。 慕容秋思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淡淡道“天色已晚，凌小姐在这儿多有不便。还是请回吧。”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眼睛盯着天上的月儿看。 “你怕人家说闲话？”凌露夕依旧不依不饶地哀求着“不嘛，让我再陪你会儿。放心，没有人敢说什么的。秋思哥哥，再让我陪你会儿好吗？” “渃成！”慕容秋思懒得再跟她说什么，大声喊了一句这儿的下人。平时他都是很尽职尽责的，怎么今天不见人影？ “少爷，渃成在这儿。”渃成听见喊声，急忙跑了出来。不是他不想尽自己的本分，而是因为这个凌露夕。是的，她太迷人了。虽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可是，他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只要她的一句话，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所以，当凌露夕说要在这儿等慕容秋思，并且不想任何人打扰。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知趣地躲开了去，即使她对他不屑一顾。他依旧愿意做任何事情，只是为了她，为了能看她一眼，便值得了。 “你去哪儿了？”慕容秋思不高兴地问。 “回少爷，小的刚才有些小事，所以赶去处理了。”渃成有些心虚的答道。 慕容秋思实在是不想再见到这个凌露夕，也懒得再去管渃成如何了。一挥衣袖说道“好了，我累了。你送凌小姐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凌小姐，请。”渃成恭敬道，半搂着腰。笑呵呵的样子看着她。 凌露夕斜了一眼渃成，有些赌气地跺了跺脚。但又转身温柔道“那好，秋思哥哥。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必，这两天我想一个人清静着。凌小姐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必跑来了。”慕容秋思淡淡说完，转身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听着关门发出的一声“嘭”的响声，凌露夕觉得好像是对自己的挑衅一样。气得嘟起了嘴。 “凌小姐，请”渃成再次说了一句。 “用你管？滚开！”凌露夕气极道。再次跺了跺脚，转身大步离开了。 慕容秋思坐在书房里，提起笔，想要写些什么。可是，愣了好一会儿，就是下不去笔。捏了捏自己的鼻穴，也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周玉琴的样子总是频频浮现。慕容秋思干脆在书桌上趴了下来。没有一会儿功夫，竟然睡着了。 梦中，是一个女子，一个紫衣女子。他拉着她的手，奔跑在葱绿的草地上。前面的不远处是一条河，在夕阳的映衬下，波光粼粼的，水上泛着太阳金色的光辉。 他和她在河边坐下，他告诉她：爱你，相信会是一生一世。她回答他：爱你，会是不离不弃。 他们就这样互诉衷肠，倾吐着自己的心声。然后，他吻了她。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她？她羞涩的点了点头。他笑了，开心的笑了。抱起了她，在草地上欢快地笑着。 然后，是一座大宅。上书：欢意宛。挂着喜庆的大红绸子，有很多人，微笑着，祝福着。他拉着新娘走进欢意宛。 一拜天地。有人高声喊道。 新郎带着新娘拜着天地。每个人都是真心的说这些祝福的话语。 突然，有很多官兵闯了进来。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一进门就杀了两个人。并且对着新娘喊道：你不能嫁给他！ 之后，婚礼大乱。很多人仓皇逃命。那个将军在得到新娘愤怒的反抗后，大开杀戒。新郎的双亲双双毙命，新娘没有父母亲。跟着新郎左冲右突，终于逃了出去。 在那条河边，那条他要她嫁给他的河边。一个老者，威严地告诉他们：你们的结合是不受祝福的，你们在一起只会是带来灾难和不幸。你们注定只能相错一生。否则，你们都将不得善终。 新娘犹豫了，终究放开了新郎的手。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纸书词，独曲天涯。背上新郎为她亲手做的紫色的古琴，不顾新郎的哀求。离开了去。 没错，事情要从他们的契约说起。他们定下了那个三年的契约，便注定了彼此的一生一世。从契约开始，他越渐爱她，她也是如此。可是，不幸也开始了。上天似乎故意捉弄他们，叫他们相爱却不能相守。正如老者所言，他们的爱，是不受祝福的。 爱你，会是一生一世。她相信。 爱你，会是不离不弃。他相信。 可是，现在，每一个字都成了他们的一种折磨。慕容秋思不禁问自己：当誓言成了一种折磨，你还爱她吗？答案却是不言而喻的，只有一个字，爱。 三 偏就是她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进来。趴在桌子上的慕容秋思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大亮了。阳光从窗**了进来。照到他的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谁啊？”慕容秋思懒懒地问，没想到自己竟然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而且睡了一夜。 “秋思，快开门。我是你大哥啊”慕容齐思继续敲着门喊道。 慕容秋思起身去开了门，揉了揉眼睛道“大哥，什么事啊？这么早。”说着，慕容秋思回到了屋里。在凳子上坐下。 “哎，秋思，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慕容齐思进了屋，看着有些杂乱书房无奈地说道“不用说，你昨晚又再这儿睡了一夜了吧？” 慕容秋思睡意已经全无，笑了笑回答“大哥，没事，我习惯了” “自从周姑娘走了以后，你总是这样，难得见到你开心的样子。昨天去了回梦峰，怎么好像更加颓废了？”慕容齐思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问。 “我见到她了”慕容秋思愣愣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慕容齐思不明白他指的什么。 “我见到琴儿了。”慕容秋思回忆着说道，脸上浮现出一丝的幸福。“在回梦峰底的枫林中，她还是那个样子。淡雅，忧伤。” “我的弟弟，你醒醒吧。周姑娘都走了多久了？你还想着她，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就认定她了呢？”慕容齐思轻轻拍着他的肩臂不解地问。 “呵呵。”他只是轻轻一笑，“茫茫人海，偏就是她。” “为什么？”慕容齐思越发的不明白他的话。 慕容秋思微微扬起头，闭上了眼，一字一顿说道“偏就是她，给了我想爱的感觉。偏就是她，让我三年舍不下。偏就是她，深深刻在了我心底。” 慕容齐思摇了摇头，他明白弟弟是爱得太深。那次事故，正好他还没赶回来。他回来的时候，那个将军已经被陛下带来的人制服了，所以，他侥幸逃过一劫。可是现在，在外的慕容家就只剩他们兄弟二人了。所以，慕容齐思特别在意这个弟弟，总是想让他开心起来。可是，三年来，他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把欢意菀改成了梦别宛。“好了，我的弟弟。快去洗洗，一会儿皇上要来。” “嗯”慕容秋思答应了一声，张开眼睛。起身出去了。剩下慕容齐思一个人愣在屋里。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释怀。答应过父亲母亲，要好好照顾他，可是自己现在却没有做到。想起他们浑身是血的样子，还要担心着他们兄弟二人的生活。慕容齐思就是一阵酸楚。 “陛下到。——！”随着这一声大喊。前院一个身穿龙袍的英俊男子在一群人的左拥右护下缓缓走了进去大厅。 慕容齐思赶紧拉了慕容秋思到了大厅施礼下跪。“参见陛下” 慕容暐转身在主座上坐了下来，叫了声“平身。” “谢陛下。”慕容齐思恭恭敬敬回了一句，跟慕容秋思站起身。 “朕知道当年牵出的慕容家虽是旁支，但毕竟是我前燕的皇亲。如今，只剩下你们两位。朕特意来看看。”慕容暐不无真挚地说道。 “谢陛下关心。”慕容齐思躬身谢礼，慕容秋思也躬下了身体，却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配合着兄长的动作。 慕容暐不是看不出来，关于慕容秋思的一切，他是很了解的。对于三年前的灾难，他也尽力了。只是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不然，他又何尝不想救这慕容家的家族？虽然他们是旁支，并且早就迁出了皇宫。到了这一代，由于旁支没有多少人去细心记载。连他们是哪个旁支牵出的都不知道了。不过，这支慕容家有三代十人是为了君主而死的。所以，慕容暐谨遵着先君的交代。时时来看一下。“慕容秋思，还没有忘却那个中原女子吗？” “回陛下，琴儿是我今生的期盼。秋思实在无法忘却。”慕容秋思提及周玉琴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的哀伤。不易令人察觉。他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躲着他。 “哎”慕容暐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痴情未必是好事啊。秋思，你可要好好想想。不过是个中原女子，我前燕美于她的多得是。” “谢陛下关心，可是。秋思已经决定了此生非她不娶。就不劳陛下费心了。”慕容秋思沉沉地答道。语气中透着不可置疑。 “你.....”慕容暐对他也只有无语，“也罢，朕就随你好了。朕今日来，还有另一件事要说。” “陛下请尽管开口。”慕容齐思赶紧说道，他知道现在的慕容秋思是断不会说话的。除非与他有关。 四 朱颜易逝，琴音难绝 “现在慕容家只余你二人，真想让你们入宫做个一官半职。你们可愿意？” “真的吗？谢陛下。慕容齐思愿意。”慕容齐思极其开心地说道。说实话，家族迁出了皇宫。可是，到了后几代都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入宫为官。只是碍于先代的训导，不好自己提出。现在慕容暐愿意让他们进宫为官，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回陛下，陛下让兄长入宫就好。慕容秋思实在是不愿涉及官场。”慕容秋思似是很不开心地说。 “为什么？”慕容暐一脸的疑惑。他知道这是这些旁支家族最渴望的事了，当初迁出宫的也只是那一代而已，厌倦了宫室生活，为了能有一个清静的家，就是这么可笑的理由。后代无不想重返皇宫的，现在有了机会。他竟然拒绝？其实，慕容暐真正想要请回去的只是慕容秋思而已，因为论武艺，甚至连大司马慕容垂也不是他的对手，论外貌，慕容秋思更是人中俊才。样样都强，只是为人比较低调而已。相比之下，这个慕容齐思就差很多了。 “启禀陛下。”慕容秋思真真地回答“慕容秋思过不惯那种受束缚的生活，想要出去游历。陛下带走兄长即可，他一定不会辜负陛下所托的。” “什么叫受束缚的生活？”慕容暐质问道，心里不禁骂道，真是不识抬举。“你是暗指皇宫是座监牢咯？” “回陛下，这是陛下自己说的。秋思什么也没说。”慕容秋思不紧不慢地回答。 “你...”慕容暐气得站了起来，指着慕容秋思怒火已经填满了胸膛。可是，想到他的遭遇。也就消了很多。“算了，朕不和你计较。慕容齐思，收拾一下，马上跟朕进宫！” “是，陛下”慕容齐思恭敬地回答。 “哼”慕容暐冷哼一声，扬袖而去。 慕容齐思看着自己的弟弟，无奈地叹息道“我说弟弟啊，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惹上杀生之祸不成？” “反正他这个君主也没几年好当了，”慕容秋思颇为笃定地说道，的确，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前燕很快就会被苻坚攻下。慕容暐会被苻坚迁到长安。“兄长，我劝你还是别进宫了吧。免得到时候无法脱身。” “这？”慕容齐思赶紧望了一下外面，所幸的是没有人在。他跑到慕容秋思身边，小声说道“你不想活啦？竟敢这样说陛下？” “好了，兄长。我清醒得很。只是奉劝兄长万不可踏入宫门，踏入官场。以免招来杀生之祸。”慕容秋思真心地劝道。 “哎，与其在这儿终老。为兄还不如死在官场。”慕容齐思决绝地说道。“弟弟啊，你不愿踏入官场就算了。以后，你要好生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前燕没多久的寿命了。可是，他却不能改变什么历史。也就不再劝阻慕容齐思。只是在心里为他祈福。愿你可以躲过吧。“兄长千万保重。” “我知道，你也是。”慕容齐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进去里屋收拾东西。 枫林之外的一片竹林中，坐落着一间小竹屋。屋门口坐着一个灰色衣裙的女子，眉眼低含，双手托腮。静静地聆听着屋前紫衣女子的一曲琴音。 女子脸上时不时泛着些许的忧郁，时而蹙眉，时而抿嘴。一曲毕，女子双手轻放在琴弦上。似是不愿再弹。清丽，脱俗的脸上看不出一个青春女子的那种气质。更多的是一种冷漠，决然，哀怨。 林间不时飘落一些竹叶，不似枫叶般的飞舞。只是飘飘然落下，带着无边的落寞。女子轻轻闭上了眼睛。记忆中的那个人总是挥之不去。耳畔，似乎又传他温柔的话语：“琴儿你看，紫色琴。紫色，正如你，高雅而不俗。九弦，代表着我们的爱情将永久不消。也代表着我的心声，琴儿，永远爱你。我会把这几个字刻在琴底。你要答应我，你也不要忘了我哦。” “怎么了？”灰衣女子看周玉琴停了下来，不禁问道。 周玉琴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也始终忘不了他，真真的无奈。” “我们终有一天要老去，那时候，什么都不再重要了吧？在这清华正茂的时刻，你却要为着一份无缘的爱苦恼。玉琴，这又是何苦呢？天底下比他好的多的是”灰衣女子叹息着劝道。 周玉琴低眸看着这把紫色琴，有些疲累地念道“朱颜易逝，琴音难绝。遗忘容易，相爱何其难？” “哎，可叹老天为什么要捉弄你们。”灰衣女子恨恨地说道。“玉琴，既然无法忘却那个人。为什么要去管天意如何？苍天易老，真情难绝。你们去与天斗啊，为什么要躲避？我相信他也会这么想的，如果他也爱你的话。” “与天斗？”周玉琴轻轻重复了一句，心底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又何尝没有想过？多美的说法啊，可是，一想到三年前。她却又退缩了。不愿再看他受到伤害。“倩儿，算了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再一次陷入痛苦。” “为什么？”离倩儿实在不明白，“玉琴，你们这样，他就会开心吗？你以为他就会幸福吗？他就不会陷入痛苦吗？” 周玉琴站起了身，顺手收了一下裙角。缓缓走向一颗竹子。轻轻抚着竹身。轻叹道“未必要两个人才会幸福，只要他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极好的。花开花落，云来云往，茫茫人生苦海，他定会找到自己的快乐的。那么，我也会快乐着。因为他” 五 相错一生吗 一缕忧思几时断，几般哀愁何时休 半点孤泪赴清梦，魂牵梦醒一无求 又是落叶的季节，秋的愁梦牵连着每一个没有机会的有缘人。他们时时会感慨，既然上天让他们有了这么一份缘。却为何不给他们机会？回忆茫茫人海，尘世迷茫。可是独独与她，或是他相识相恋。上天又为何要收回这份美好，埋于尘埃？ 慕容秋思独自站在窗前，默默叹息着。渃成也收好了行李站在一旁等待着他发话。慕容齐思已经进了宫去了。 “谁说的有缘相识，相恋就会有在一起一生的分？骗人的，上天只会硬生生的夺走那份缘。命运真不是东西。”慕容秋思喃喃低语。 “少爷，您说什么？”渃成以为慕容秋思在与他说话，可是，他没有听清楚。他也在想着一个人，想着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再见她了。 “渃成。”他最终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凑成渃成与凌露夕。“你留下吧。” “什么？少爷，你不要渃成了吗？”渃成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赶紧跪下。 慕容秋思走过去扶起了他，“你听着，我知道你爱着凌露夕。这梦别宛就留给你，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奴仆。你是有身份的人，以后你就用我留下的一点资产做些买卖或是你想做的事。既然爱着她，就勇敢地去追求。我也要去追求我的幸福去了。” “少爷，渃成不敢啊。少爷对渃成恩重如山，渃成怎么能再拿少爷的家产？渃成是从心里爱着凌姑娘，但是，渃成自知与凌姑娘有着不可跨越的距离。所以，渃成只是愿意为她做些事。确是不敢越矩”说着，就又要跪下。只是这次被慕容秋思牢牢抓住。没有跪到地上去。 “渃成，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在说笑，如果我当时没有依着琴儿，而是选择勇敢去追求。也许就不会有三年的苦澈。现在，你还有机会，就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如果你觉得受不起，那就算我借你的。一年为期，如果你没有让她爱上你。你就还我三倍。如果你真的和她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就当我送你的礼物。你没有选择，只有答应。明白吗？” 看着慕容秋思抓着他的衣领，霸气地命令着他。一副不可置疑的神情。渃成知道他是为他好，用这种方式为他铺好后路。好走的安心。平时虽然他总是一副冷清孤傲的样子，渃成心里清楚，他比谁都要善良。这个慕容家二少爷，没有架子，没有歧视。对于他的这种善良，渃成知道只有接受。等有一天可以为他做一件事，那就是为他去死，就算报了他的恩。渃成重重地点了点头。 慕容秋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放开了他。“只是，你记着。离天下大乱的日子不远了，你万不可为官。只是过着这隐居的日子就好。” “是，少爷。渃成铭记于心。只是少爷，您对渃成的恩情，我无以为报。这最后的一拜，您万不可辞却。”渃成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说着，缓缓跪了下来。对着慕容秋思深深一拜。“少爷保重。” 慕容秋思没有再阻止他，他知道古人很多最是重恩情，这一拜如果不受。必是对他的不尊重。下拜的渃成穿着的是简单的粗布衣服，褐色短衫。手上因为长时间劳动结满了茧。仅仅二十一岁的他却面多苦纹，像是二十七八的样子。慕容秋思在心里深深一叹，渃成，希望下次再见你时，你可以不再是这个样子。毕竟，做奴仆是最最苦怨的事。 “好了，以后记得你不是谁的奴仆。你只是你，要好好生活。”慕容秋思扶起了渃成，丢下这么一句话。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少爷保重，渃成会好好做人的。”渃成真心地说道“渃成不会令您失望。”尽管慕容秋思已经离去，渃成还是一遍一遍说着。这话，不仅是给他的保证，更是对自己的要求。以后，他再不是谁的奴仆。他要做自己。 慕容秋思上了那匹白马，提上长剑。望着远方的一切，终于不再等待，决定要去追寻她了，心里忽然豁然开朗起来。微微一笑，策马远去。一袭白衣，在风中飘飘，似是代表着他的决心。 在离前燕国都的十里处，有一片桃花林。那里不管节气，不顾世俗。都始终盛开着艳丽的桃花，可是，那里的桃花却是别具一格。虽是艳丽，却无妖娆。一年四季总有花片纷纷飘落，凉凉的，傻傻的，带着一丝干脆。像是伤透心的人儿，花泪落也落不完。 这里是世俗人不知道的，就算能远远地看得到，可是，当你走向她时，却发现，似是永远都到不了那儿一样。这里是一处超越世俗的存在，就像是桃花源。不同的是这里总会弥漫着一股忧伤的气氛。细细感觉，像是来自那多情的桃花。 一个身着紫色衣裙的女子背着一把紫色的琴，从桃花林里往外走出去。脸上带了一份决然和冷漠。慕容秋思正正地往里面走去，一边走着，一边细细观赏着桃花的飘落。绕过一株桃花树，腰间的玉坠忽然滑落在地。那是慕容家的家传之物，慕容秋思自是珍惜着。弯下腰去拾，可就在这么一瞬间的动作。紫衣女子从另一株桃花树旁快步经过，没有一丝的犹豫。这时，只要慕容秋思抬起头就可以看见她了，同时，她也可以看见了他。只是，他此时的心只在拾起玉坠这件事上。 桃林深处，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的老者坐在一座小木屋前，专心下着一盘棋。虽然，对手好像只是自己。 “桃林上人，许久不见。”慕容秋思出现在小屋外，对着桃林上人行了一礼。 “是你啊。”桃林上人没有回头，注意力依旧在棋盘上。“是为了玉琴来找我吗？” “正是。”慕容秋思也没有绕什么圈子，开门见山地说着。“我正是为了琴儿来的。上人，你是琴儿的师傅。三年前，你告诉我们，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我和她结合只会害苦了彼此，也毁了我。现在，我告诉你，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没有她，我甚至不知道我该怎样活下去。这比死了还难受，所以，我决定了。就算，我真的会死，也要先爱她一回。我不会在逃避，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才会写出那样的诀别书。她这三年也一定过得不好。我不要再让她为我做那么多了。我要突破命运。” “我说过了，你与玉琴只会是错过。就像刚才，你相信玉琴刚刚也来这儿吗？你与她错过的只是一瞬间，却决定了你们的距离。你确定你要与天斗？”桃林上人依旧没有回头，还是那种专心的样子。但是语气却让人不敢质疑。 “只是一瞬吗？”慕容秋思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上天还真是够绝啊。可是，他不是那种认输的人。“可是，我依旧不服输。从我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时空，能让我开心，让我在乎的就只是琴儿。不管这是不是我所熟知的五胡十六国，我只在意我的琴儿。其他的与我无关。什么见鬼的天意，我统统不管。我就是要跟她在一起。” 桃林上人手中未落下的一颗棋子，愣愣地停在了空气中。这小子，还真是倔强啊。“好吧，我告诉你。这只是与你的时空相平行的一个时空，也许这儿的一切会像你的时空的历史一样发展。可是，在这儿，只是一开始。后面会怎样，还是未知。也就是不存在改不改变历史的说法。刚才玉琴也来告诉我，她忘不了你。让我帮她。我现在给你一条与天斗的路，剩下的只有你自己去走了。” “真的？”慕容秋思忽然像濒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心，“谢谢上人，请上人赐教。” “哈哈哈哈...”桃林上人开怀地大笑了几声，这小子，玉琴果然没看错人。可是，马上又停了下来。凝色道“不过，你听好了。这路可没有那么好走。琴儿今生真正的有缘人是苻坚，你也知道，现在的东海王。” “未来的秦天王。”慕容秋思接了一句道。 桃林上人点点头，落下手中的子。继续说道“苻坚会爱上玉琴，你要破天命，就要与他斗。与整个前秦斗。还要突破你们只能错过的宿命。” 慕容秋思听了，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镇定自若，只是一时间没有说什么。心里在想，原来，琴儿的真命天子是他。看样子，我想退出争斗的心愿是暂时没希望了。 见他没有答话，桃林上人又落了一子。道“怎么？被吓到了吗？你是那个时空的人，应该知道苻坚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家伙。现在后悔还不晚。” “后悔？”慕容秋思淡淡一笑，“后悔没能早点来找你，不过，其确实被吓到了。我还以为我的敌人会是整个天下，只有苻坚吗？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为了琴儿，我会拼尽我最后一点力气与他斗到底。命运，我从不会屈从命运。” “也许。”桃林上人拿着一子，犹豫了一下。落了下去，继而道“不止他一个。” “不管还有谁，我都不会放弃。只为了我的琴儿。”慕容秋思决绝地回答。 桃林上人欣慰地一笑，玉琴这孩子一定会幸福的。因为有他在。“只是，你记住了。你选择参与到历史的长河中，也许，你就回不到了你的时代了。” “回去吗？”慕容秋思沉沉说道，其实。他最恨回到那个属于他的时代。那么虚伪，连他等了三年的人都早已对他不屑一顾。对那儿，还有什么眷恋吗？没有了，她也不值得。他等了她三年，换来无情无义。他知道真的不值得，那样的女人不值得他等待。来到了这儿，他知道琴儿才是他今生的唯一，为她等一辈子都不够。“我也不会再想回去了” “好了，谢了，桃林上人。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谢。”慕容秋思忽然想到了什么，匆匆说了一句。没等他回复。 六 筹划 长安城内，皇宫之中。一个扎着两个云鬓，身着粉色宫衣的丫头端着一壶酒，四处寻找着什么。如今正是晚上，月色朦胧。宫里却不大看得到月儿的光华，都被一盏盏明亮的宫灯盖去了颜色。 “哎，那个丫头。说你呢。”一个太监总管样的公公叫喊着那个丫头走了过去。“你在这儿瞎转悠啥呢？” “回公公的话，奴婢奉命给东海王奉酒。一时间，找不到东海王在哪儿了。”那个宫女颇为着急地说道。 “是东海王自己要的酒吗？” “是”宫女如实地回答，头微低着。表现得十分恭谦。“只是才一会儿工夫，就找不到他的人了。” “东海王刚刚已经回去了。”那个公公好心地说道，“不过，陛下正在要酒呢。你快给送去吧。” “陛下，要酒？”宫女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陛下还没休息吗？” 公公点了点头，“是啊，陛下说还没尽兴。急着要酒，晚了。你我可都性命不保了。快，跟我来。”说着，那个公公颇为着急地走在了前面。 这暴君，真是误我。宫女心里埋怨了一句。那边，那个公公又催促了一句。她只好端好了酒跟着去了。 符生在自己的房间已经开始了假寐，刚才确实喝的有些多了。看那些个大臣那种样子就好玩。符生想着，等明天继续取乐。 “陛下，给您送酒来了。”公公在外面这么说了一句。 “拿来。”符生半醉半醒的说。 “好了，你快进去吧。”公公说着，自己先走了。 宫女暗自笑了一下，心想，这暴君还真是无可救药。身边的人都恨不得躲他远远的，不肯接近。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如何样貌。宫女推门进到里面去。 “陛下，奴婢给您送酒来了。”宫女说着，把酒瓶放到了符生面前的桌子上。 正欲抬头看看，符生忽然一把扯住她。稍一用力，带得她进了自己的怀抱。宫女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他想干什么？ “送酒？朕不缺的就是酒。”符生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说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近乎呓语着。 宫女心里稍慰藉了些，还好。“陛下，酒是你自己要的。” “喝什么酒？”符生不满地说道，“谁都想害朕，他们看不惯朕这个皇帝。居然嘲讽朕是独眼？哼，朕要把他们都杀光。” 符生说着，抱着宫女的手微微松开了一点。宫女趁机离开了他的怀抱，不冷不热地问道“陛下还没杀干净吗？” “没有，怎么杀得干净，杀得够？”符生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到他说什么。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他沉沉的酣睡声。 宫女知道他是酒醉了，才敢稍稍近前。仔细观看者他。原来，他真的是独眼。哼，宫女心里冷哼了一声。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成为他嗜杀的借口吧？残疾的人多了去了，怎就不见得别人多么凶暴？莫非坐到这个位置上，真的会使人被权力所支配？看来，他说得对。斗争，权力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符生忽然大声哼了一声，吓得宫女连连退后。只听见符生继续说道“苻坚，符法兄弟也不可靠。明天就把他们杀了。” 宫女听到这句话，冰冷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符生，谢了。在你临死前总算总了一件值得我杀你的事。这样想着，宫女没再去管符生如何。悄悄退出了符生的寝宫。 慕容秋思骑着那匹快马一路奔向了长安城，手里的长剑在窍里跃跃欲试。是的，这把剑跟周玉琴的那把剑都出自桃林上人。它们有着相互的感应，现在，这把剑不安分。代表着另一把剑即将要出鞘见血。就像剑的感应一样，他可以感应得到她一定在长安。至于为什么，就不知道了。 本来，辞别了桃林上人后。他可以立刻来追周玉琴的，可是。途中耽误了一些天。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人求他。办好事之后带他出宫去，他一个人走不了。 他便是未来西燕威皇帝慕容冲，慕容秋思知道。这个慕容冲的一声都会很坎坷，最后是死在了自己的部下的手里。今年他十一岁。正如史记里说的一样，慕容冲是这五胡十六国的倾国倾城第一美男子。他甚至把大江南北的女子都比了下去。只是，他知道。慕容冲在十二岁的时候会有一个令他毕生难忘的经历。慕容秋思相信，没有人会可以忘掉那种侮辱。所以，他心软了，对着那个孩子。他想帮帮他。 就答应了他，等到他去办完自己的事情后。就回来接他；离开前燕皇宫，也许，可以避免那种事情出现。 这个世界可怜的人太多了，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无能为力。否则，谁又会甘愿受辱。慕容冲只是在他那个年龄没办法去为自己争斗。所以，他答应了他。耽误了几天的行程。 七 注定的对手 “王爷，你在犹豫吗？”长安城外的一个军事驻地里，一个留有小髯的中年男子。穿着颇有文士之风。在一个英俊，冷酷，身着白衣的男子的后面恭敬地说。 “犹豫？哼”男子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他又怎么会犹豫？“王猛，本王等的就是今天。如何会犹豫？” 王猛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王爷说的是。到了这一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稍有差池，不但前功尽弃，而且...” “本王明白。”苻坚打断了王猛的话，“王猛，你只要按计划准备好一切。到了时辰，本王会毫不犹豫地行动。胜败只在此一举。” “启禀王爷，有个侍女请求见您。说是有您要的重要消息。”正说话间，有士兵进来报告。 “你在宫里安插了内线吗？”苻坚偏过头，问王猛。 王猛只是摇了摇头，“来人很可疑，王爷小心。” “本王知道。——叫她进来。”苻坚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 “是，王爷。”士兵说着，就退了出去。 苻坚看向王猛，王猛点点头。从侧门离开了去。 来人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身着粉色宫装。面容清秀而干净，却带着几分冷冷的神情。身姿也是曼妙无比，若不是她自己说是侍女，从宫里来。大概谁也不会相信，她会是宫里的一个小小的侍女。 “见过东海王。”她恭敬地施了一礼。 苻坚只是望着他，不发一言。看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来找本王作甚？” “回东海王的话，婢女小清。前来禀报王爷一个大秘密。”宫女半藏半掩地说着。 “是吗？”苻坚的声音依旧不淡不冷，却透着一股难以捉摸。“说来听听。” “符生那个暴君准备在明天对东海王下手。”宫女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 苻坚良久未语，可是，一副孤傲的样子。似乎说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东海王听见这个消息，不为自己感到担忧吗？”女子试着说了一句。 “担忧？有啊，本王在担忧着你呢。”苻坚沉沉地说道。 “我？为什么？”女子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 苻坚冷冷一笑，忽然急转过身。迅速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说吧，谁派你来的？符生吗？” “奴婢不知道东海王说什么。奴婢只是看不惯符生的做法。才会前来禀报东海王的。”女子有些艰难地说着。 “哼”苻坚的言语变得冷漠了起来，“首先，一个婢女提供这种线索给本王，竟然不提及任何报酬。其次，你实在装得不像一个婢女，你的行为举止到像一个大家闺秀。最后，你长得实在也不像是一个宫女。” “回王爷的话，奴婢出生卑微。只有做奴婢的命，就算不愿。也由不得奴婢，那说的上什么像不像的？”女子不慌不忙地说道，心里却在恼怒。这个苻坚怎么这么难缠？ 苻坚没有说话，而是放开了她。缓缓转过身，周玉琴抓住这个机会，抽出鞋里的匕首。猛地朝他刺了过去。苻坚只是一闪，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把剑。“锵”地与她的匕首对了一下。“现在露出本来面目了吧？” “哼”周玉琴冷哼一声，顺手将手里的匕首朝他掷了过去。苻坚侧身躲过，周玉琴却已经出了房间去。 符生冷冷地追了出去，外面，士兵已经渐渐包围了周玉琴。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本王？”苻坚好奇地问道。并不担心她会逃走。 周玉琴抓起胸前的竹笛，用力吹了一下。一阵马鸣声传来，接着。一匹马儿应声而到，吓得士兵让开了些。周玉琴翻身上马。回过头，看着苻坚。淡淡地说了一句“只为一分无缘的爱斩断你这有缘。” 接着，便朝外面跑去。苻坚牵来自己的马，提上剑也追了出去。周玉琴明明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不用花费太多的力。可是，现在要出去。这些士兵也不攻击，只是一群一群地围上来，又从不同的方向散开去。他们不动手，周玉琴也没有出手。只是避开他们逃走。但是，绕了半天，还是在这个驻地里。 周玉琴索性停下来，仔细看看。这一停，苻坚已快马至前。剑指周玉琴，逼向了她的颈处。周玉琴心头一紧，知道对方来的突然，避不开了。 只在一瞬间，发出了“砯锵”的兵器碰撞的声音。一个一袭白色长袍的男子，手持长剑挡下了苻坚的一击。 “秋思？”尽管周玉琴在暗暗地夜色中，还是认出了眼前的人。 慕容秋思微微一笑，“琴儿，还好吗？” “你又是谁？”苻坚不耐烦地问道，刚刚他那一句“琴儿”让他听来很刺耳。很是不爽，没由来的不高兴。 慕容秋思温柔地看着周玉琴，“琴儿，这该是王猛布的阵。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周玉琴没有说话，只是信任地一点了头、她来这儿做的所有事，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他。她要亲手毁了自己在这儿所谓的真正缘分。 两人调转马头就要走，慕容秋思回过了头，淡淡道“苻坚，你我是注定的对手。只是，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输。虽然你现在不明白我说什么。但是，下一次见的时候。你一定会明白的。”说完，带着周玉琴纵马而去。 “王爷，那人似乎识得我的阵。追吧。”王猛现身，望着远去的两个身影，劝谏道。 苻坚摇了摇头，“不，我和他真的还会再见的。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准备杀进皇宫。” 八 无视命运 “你怎么会来的？”周玉琴骑着马跟在慕容秋思的后面，奇怪地问道。她并没有告诉桃林上人她的打算啊。甚至连离倩儿也不知道，她只是说自己出去清静几天。 慕容秋思笑了笑，没有回头说道“我去找了桃林上人，知道你在这儿的真正有缘人其实是苻坚。听她说你去找过他，那你一定知道了这件事。然后，我的剑就开始不安分，我就有种感觉，你一定会这么做的。所以，跟着天劫剑的感应走。就找到了你。” “天劫剑？”周玉琴看了看自己的马上的地绝剑，是啊，桃林上人说过这两把剑有着共鸣的感应。 “琴儿，你好傻。为什么要这么做？”慕容秋思依旧骑着自己的马，并没有回头。也许是害怕，慕容秋思心想，琴儿，你会告诉我吗？你的做法是因为我。你还爱着我。 周玉琴顿了一下，嫣然一笑“因为你啊。我想要斩断那份所谓的缘分，只与你相守，因为，我放不下你。” 慕容秋思心里觉得暖暖的，我又何尝放得下你呢？来到了这个时空，你我却相爱却没有相守的缘分。但是我又怎么可以放得下？慕容秋思回过头，望着她微笑着的表情。“琴儿，你真好。” “笨蛋，我哪里好了？”周玉琴歉意地说，“我让你空等了三年，你恨我吗？” “恨你？”慕容秋思肯定地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只是一直等着你。等着与你再相见的一天。那天，在回梦峰遇到了你。你却是逃跑了，心里的确恨过你，可是，更加爱你。” 周玉琴停了下来，心里愧疚而又苦恼。如果，她真的给他再次带去了灾难怎么办？“秋思，对不起。我只是害怕，害怕三年前的事情再次出现。” 慕容秋思知道她停了下来，自己也不再往前走。并且下了马，周玉琴看见他下了马，自己也跳了下来。牵着马，跟他并排而走。头不自觉地低着。 “那些事都是过去的了，我从不相信天命。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一直都不是责怪你。怪的，只是你的离开。你怎么知道，我不愿与你共同面对？”慕容秋思真心地说着，那是他多年来压在心里的话。他从不相信什么克夫克妻，那个将军之所以那样做，也只是因为他爱她，得不到。用了比较极端的做法。怎么能归咎于她？ “谢谢”她小声地说了一句，尽管那与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对方确实是冲着她来的。所以，心里一直愧疚着。桃林上人又说了那样的话，所以，她离开了。不是因为真的不爱了，正是因为爱着他。“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不管发生怎样的灾难？” “是的”慕容秋思几乎是立即回答了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这是他三年来唯一想去做的事情。“还有，琴儿，不是说好了吗？不说谢谢，对不起的。无论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灾难，我都不会再放手。你也不要在离开了好吗？” “嗯。”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就知道，傻傻的他一直爱着她。从来没有改变过，她也是。三年来，一直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他。“好的，不说那些话。秋思，不论上天决定了你我有没有缘分。我认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慕容秋思忽然停住了脚步，开心地看着她。琴儿，你知不知道。我一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也是，从此以后，再不会放手。无论，我要与谁为敌。他没有说出这些话来。可是，他的眼神早已把这些话告诉了她。她明白。周玉琴也停了下来，痴痴地看着他，我这一生的注定只有你。不会是别人，我也不会允许是别人。天边，太阳已经探出了脑袋，红彤彤的，照得大地一片红光。柔柔的，很是舒服。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轻轻拉过她，拥在怀中。“琴儿” “秋思。”她轻轻呼喊了一句，依偎着他。 远处，太阳金色的光芒似乎是在天边织成了美丽的云霞。贴着地面，暖暖地送过几缕温热的光线。映射着他们，仿佛时间依旧美好。他拥着她，头微微低下。覆上了她薄薄的唇。心里只是用尽气力地说道，琴儿，不论如何。我都要好好地爱你。 前燕的宫室，后花园内。站着一个身着白色羽衣的皇宫贵室，大约十三四岁左右。面色苍白，却精美无比。实是无法用言语表达，花园里的一切在他的面前尽皆黯然失色。就算是一个男子见了也会怦然心动，虽然他是一个男儿。 他就是慕容俊的儿子，当今皇帝慕容暐的弟弟慕容冲。将整个天下的女子都比了下去的慕容冲。虽然，此时他才是十三岁，却已是前燕倾国倾城第一美男。 只是此时，慕容冲脸上更多的是忧愁和无奈。是的，他讨厌这种生活。比起来，与其每天给大家围着宠爱，雍容华贵地生活着。他更愿意过那种简单的生活，因为至少他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少年时光。所以，才会拜托慕容秋思带他离开。 “冲弟，又在这儿发呆？”不远处传来慕容暐的声音。 慕容冲转身施礼，“参见皇兄。” “免了，冲弟，有什么事吗？怎么最近总是见你在此发呆？”慕容暐保持着他那君王的特有微笑说着，没有什么真正的关心，也没有亲情的那种体贴。只是君王特有的一种习惯。 慕容冲摇了摇头，只是淡淡说了句“无事，只是稍感心烦。在此清净会儿。” “嗯，”慕容暐点了点头，“无事就好，最近。朕听说前秦东海王苻坚杀了符生，自立为大秦天王。看来，天下又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朕可能没什么时间再来顾你们了。” “慕容冲明白，皇兄公事繁忙。慕容冲不会生事让皇兄分心的。”慕容冲躬身说道，言语间似是对慕容暐的尊重，却又多几分淡然。 慕容暐再次点点头，说了句“如此甚好”便大步离开。 九 心里的人 苻坚已经登基三个月有余，任用王猛为相，大兴改革。得到了许多的百姓的支持和拥护，又杀了支持符生的爪牙。使得前秦的朝廷一下子“干净”起来，苻坚也因此得到了朝中文武大臣的支持拥护。 本该高兴的他，偏偏就是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藏着一个影子。总是觉得没有表面的那样开心。 夜色凝重，有瑟瑟的秋风掠过。苻坚批阅完奏折，独自站在了御花园里望月发呆。 “陛下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王猛站在了他的身后。恭敬地鞠躬行礼。 苻坚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再看着月亮。转过身，淡淡地道“无甚，朕只是睡不着。出来平静一下心情。王猛，改革措施怎么样？” “回陛下，效果非常好。如此下去，我大秦一定会繁荣起来。与天下诸国有一争之力。”王猛自信到。 “哼”苻坚微微一笑，语气中有些许的不屑。“朕岂止要有一争之力？王猛，朕要的，是整个天下。” “是，陛下。王猛会尽心尽力协助陛下早日称霸天下。”王猛带着一丝狂热回答道。从苻坚不顾他的出生任用他时，他就明白，绝对没有跟错认。 苻坚背了手，又背对着王猛。王猛看不见他的神情，却可以清楚地听见他豪情的话语“第一战就是燕国，现今，燕国君主慕容暐与大司马大将军慕容垂相互不信任。内乱一触即发。拿下燕国，朕志在必得。” “陛下英明，王猛会着手去准备。”王猛有些稍微的激动。得到苻坚的指示后，很快退了下去。 你究竟是谁？苻坚心中又忆起那个刺杀他的女子，只为一分无缘的爱斩断你这有缘？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们有缘吗？那为什么要斩断？无缘的爱。哼，那个人吗？ 天空中，并不完美的月儿依旧闪烁着光华。只是旁边的几些乌云渐渐盖了过来。 前燕皇宫之中，慕容冲又到了那个后院中，一个人望着天际发呆。 “禀中山王，慕容将军求见。”忽有侍卫前来报告。 “慕容将军？哪个慕容将军？”慕容冲皱着眉头问，该不会是慕容垂吧？ “是前将军慕容齐思，说是给您介绍一个很好的谋士。” 慕容冲犹豫了一会儿，谋士？“好吧，带他们进来。” “是，”侍卫答应了一声，立刻去回禀。 不一会儿，只听得有人喊了声“冲儿，我依约来了。” 抬头去看时，只见慕容秋思和慕容齐思一道走了进来。“秋思哥哥。你终于来了。” “是啊，我答应过你的嘛。”慕容秋思微笑着说道。一面走了过来，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冲儿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慕容齐思参见中山王。”慕容齐思却是要施礼。慕容冲赶紧拉起。“你是秋思哥哥的兄长，这种礼数就算了。” “秋思哥哥，你终于来带我离开了。”慕容冲控制不住言语中的喜悦。“我早就呆不下去了。” 慕容秋思笑了笑，“可是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忙完自己的事，就会带我离开的吗？”慕容冲心里有些害怕地说。 “我答应了你，自然记得的。我说的是现在还不是时机，你忘了，现在，慕容暐很关注你。想离开是不可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再等些日子。”慕容秋思笃定地说。 “那要什么时候？”慕容冲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慕容暐这几个月的确关注着他。怕他生事。 “等到今年结束。”慕容秋思依旧微笑着回答他。 “还要我等到过了今年？”慕容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着急地问。 慕容秋思肯定地点点头。 十 威胁1 虽然慕容冲很是不愿意再等下去，可是，慕容秋思现在是他唯一能相信的人了。也只有再等这半年。慕容秋思兄弟带了不多时就离开了。慕容冲的心也放了下来，因为至少慕容秋思没有骗他。真的回来接他了。再等等并不是问题。 慕容秋思告别了慕容齐思，骑上马朝着这几个月盖成的那座小屋奔去。 “琴儿，我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见了慕容秋思的声音传进去。周玉琴微微一笑，这个傻瓜。起身去迎。“回来了？怎么样了？” 慕容秋思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那孩子答应我了，再等这半年。太好了，我还担心他因为急着想要离开皇宫而不愿意等待。这下总算放心了。” “为什么要等半年呢？现在不行吗？”周玉琴一直都不明白，他说的话。为什么一定要半年后。说着，给他倒上了一杯水。 慕容秋思喝了口水，慢慢地说道“半年后，必定会再起战乱。那时候，慕容暐无暇顾及才好带他走。慕容冲是中山王，再加上他的相貌。他的拥护者并不少。现在慕容暐盯得很紧。慕容暐刚登基不久。自然害怕有人兵变。现在带他走，不但走不成。还有可能连累到他的生命。” “你怎么知道半年之后一定会起战乱呢？”周玉琴觉得自己都被他说糊涂了。 慕容秋思神秘一笑，“琴儿不用问，半年后自见分晓。”心里却在说，我当然知道了。因为我是从现代来的呀。 “相信你。”周玉琴微笑着答应道，也在桌子边坐下。忽然记起什么。有些烦躁。“你说倩儿到哪儿去了呢？说好的，她在枫林等我回来。但是，我都回来几个月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慕容秋思放下水杯，轻轻握着她的手。“琴儿别太担心。我已经托人到处去找了，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我们的。明天我再出去打听看看。她是你的好姐妹，我不会不管她的。” “嗯”周玉琴点点头，有你在。我都放心。“倩儿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不想她出什么事。” “这是当然的，琴儿放心。”慕容秋思宽慰道。没有坐多久，两人便都去休息了。 一夜无梦到天明，慕容秋思睡得很好。自从找到了她。他这几个月都睡得相当不错。周玉琴还在躺着。他知道她其实没有那么睡得好，因为离倩儿的事情。 她是最重感情，离倩儿是她多年的好姐妹。现在失踪了，不着急才怪。所以，没有吃饭。慕容秋思就出去打听离倩儿的下落了。 周玉琴却是睡不着的，心里老是毛毛的。总感觉离倩儿的失踪并不单纯。她不是会抛下她的人。那天告诉她自己去刺杀苻坚时，她就吵着要跟着她一起去。但是，周玉琴拒绝了。她觉得那是她的事，不该把她也牵扯进来。她还为此难过着。等等！ 她忽然坐了起来，看她的样子。那样不情愿，不会在她走了后就跟着她一起去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被慕容秋思救了出来。离倩儿却.... “不行，我要再去秦国一趟。就算是冒险也不能让倩儿落在苻坚手里。”周玉琴自言自语地说了这么一句，抓上床边的剑。就起来跑了出去。 苻坚今天要在宫外涉猎，王猛没有陪着。他也没有带什么侍卫，这就是苻坚自负而霸气。独自背着弓箭进了林子里。 忽然有黑影闪过，苻坚停住马蹄。“出来吧。” “启禀陛下，她已经朝着秦国来了。”身穿黑色劲装并且蒙面的汉子现身跪在苻坚马前说道。 苻坚没有说话，点点头。继续纵马向前。来人身形一闪，也离开了。 我说过你会回来的，苻坚心里暗暗的想。我们很快便会再见面。 慕容秋思终于在一个小贩那里打听到了离倩儿的下落，就在周玉琴去刺杀苻坚的那天。离倩儿也出了燕国。但是没人见过她回来。 她一定是不放心琴儿独自去刺杀苻坚，所以偷偷跟着去了。那就很有可能落在了苻坚手里，不过，要想知道就得去秦国查一查。这样想着。慕容秋思决定先回去告诉她一声，免得她担心。 “琴儿，我打听到倩儿的下落了。”像往常一样，人未至声先至。 可是，似乎没有回应。慕容秋思眉头一皱，大步踏了进去。房间里空空的，平常她的位子冰冷地放在那里。“琴儿” “琴儿！”慕容秋思大喊着跑去她的房间，还是空无一人。“琴儿，你在哪里？” “难道是她已经知道了离倩儿去了秦国，所以先去秦国了？”慕容秋思推测着她的踪迹，觉得这样最符合。这才符合她的性格。没有多做犹豫。慕容秋思骑上马，顾不得吃饭。又转向秦国的方向奔去 十一 威胁2 苻坚打了一天的猎，收获很不错。可以说是箭箭命中，这让他心情大好。回了宫，宴请群臣。 “恭祝陛下大获而归。”王猛举杯道。 其他的大臣也都举起杯来，熙熙攘攘地说道“恭祝陛下。” “好好，谢诸位爱卿了”苻坚一饮而尽，心里却在喃喃道，你们却不知打猎获胜而归并非喜事。“朕今天真是高兴，诸位爱卿畅饮啊。” “谢陛下隆恩。” “谢陛下” ........... 苻坚喝了没多久，起身离席而去。吩咐王猛招待其他大臣。王猛也没有多问，苻坚这样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刚进了寝宫，苻坚感到一股浓浓的杀意。嘴角不觉微微上扬，丫头，没想到再见面的时间会这么快。苻坚走得有些蹒跚，好像是刚才多喝了几杯。到了龙床上时，安然躺下。闭上了眼睛。 周玉琴忽然从天而降，手执长剑直刺向苻坚胸口。苻坚就床一滚，让开一剑。右手迅速抓住了剑柄，左手也立刻握住周玉琴的右手手腕。 她没想到苻坚是装醉，被苻坚忽然这么一出手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苻坚牢牢抓住。“你，你是装的？” “哼”苻坚好心情地笑了笑，“当然，朕又岂会不知你伏在寝宫？” 周玉琴没有回话，右脚正欲踢向苻坚。苻坚快速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制住她的穴道。“你已经中计了，还想反抗不成？” “苻坚，有本事你杀了我。”周玉琴气呼呼地说道。这个苻坚怎么这样难缠？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中了他的计了。 苻坚放开了握住她的剑的手，顺便取过了那把长剑。拿在手里，细细观看。“地绝剑，朕没记错的话。这剑是一对，还有一把呢？在谁手里？” “关你什么事？苻坚，你最好把地绝剑还我。”周玉琴没好气地说。 “你都快要死了，还拿剑做什么？你不会以为刺杀朕你还能活吧？”苻坚探究地望着她说。 “与你何干？”周玉琴稍微冷静了一下，淡淡地道“死不是一件痛苦的事。你只要告诉我倩儿在哪里，要杀要刮随便。” “倩儿？”苻坚似是这才想起那天晚上抓到的那个女子，皱了皱眉道“她也是刺客之一，不过，你放心。她运气很好，朕的丞相看中了她。她不会死了。” “什么？你说王猛看上了倩儿？”周玉琴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离倩儿什么个性她最清楚，对于不喜欢的人，如果无法反抗，她宁愿死。 苻坚忽然靠近了周玉琴，几乎要贴到了她的脸上。“不说她了，说说你那天什么意思？什么叫为了无缘的爱斩断我这有缘？” “哼，你想知道吗？自己去弄明白啊。”周玉琴也不反感，反而笑呵呵地回答他。 “丫头，做个交易好不？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放了那个离倩儿。”苻坚认真地说道。只是，神情黯然，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说。 周玉琴大概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难道，他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可是，只是见过一次啊。“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你告诉我你那句话什么意思。朕不想无缘无故被刺杀。”苻坚半真半假地说道。 “哼。”周玉琴忍不住笑了几声，心里忽然有了胜算。“我拒绝，你若是敢伤害倩儿。我保证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 “你这是威胁朕？”苻坚很不满地说了一句。 “没错。你....”周玉琴话未说完，被苻坚忽地一把拉了压在床上。周玉琴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愣愣地望着他。 “丫头，敢威胁朕。你知不知道，朕随时可以处死那个丫头。”苻坚离她很近，他的脸几乎就要与他的两颊贴在了一起。 周玉琴蹙着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管这些，你若是敢对她怎样。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 “丫头，你以为朕不敢吗？还有你，朕觉得好像是喜欢上你了。”说着，苻坚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滑下。她的皮肤很是光滑，手感极好。苻坚忽然有一种想要占有她的渴望。 “你敢动我一下，我也是绝不会让你知道答案.....”周玉琴话未尽，苻坚亲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周玉琴心头像是被什么猛地击中了一般，苻坚让她感到厌恶。可是，身体却是动不了的。心里的痛苦让她有要去死的冲动，是的，与其被侮辱。秋思，对不起。心里默默地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再也说不出一句来。眼角早已经湿透了，泪帘不住地顺着两颊躺下。苦涩的泪也淌到了苻坚唇畔。苦涩的滋味立刻溢在心头。 可是，就是不想停下。不停地亲吻着她，让他有种满足感。好像这样抱着她，吻着她是前世的注定一样。 十二 爱吗？ 苻坚吻到她的脖颈处，泪还是淌到了他的嘴里。苻坚眉头一皱，不情愿地停了下来。抬起头去看她，不禁吼道“服侍朕委屈你...” 话却凝在嘴边说不出来。周玉琴现在的样子让他的心隐隐地痛着。不知为何，很想要去抚干她的泪水。手颤了颤，在伸向她的脸庞时却停住了。我在干什么？苻坚不禁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 周玉琴见他住了手，心里稍感欣慰。是的，我赌赢了，苻坚。 “你在挑战朕。”苻坚莫名其妙说了句。 “哼”周玉琴轻轻笑了笑，“没错，我是在挑战你。苻坚，别爱上我。否则，输的人只会是你。” “爱？”听到这个字眼，苻坚似乎觉得很好笑。一个君王，有资格说爱吗？可是，我不爱她吗？ 苻坚手再次伸出，停在她的眼前。愣了愣，快速在她身上点了几下，解开她的穴道。 周玉琴揉了揉自己的双肩，保持着刺的动作多少让她的手有些酸麻。周玉琴把手伸向苻坚，示意他交还她的剑。 苻坚没有半点犹豫，将地绝剑丢还给她。周玉琴接过剑，亦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刺向了苻坚。苻坚一个滚身让开去，拔出挂在墙上的剑去当她的又一次出击。 “你想怎么样？”苻坚冷冷地问，这女人真是奇怪，放了她，居然还反击他。 周玉琴冷哼了一声，道“你刚才差点欺辱了我，你说呢？”言罢，挺剑再次击向苻坚。 周玉琴的剑法并不差，甚至与苻坚不相上下。刚才只是以为苻坚真的喝醉了，没有防备才被苻坚制住了穴道。现在，打起来。连苻坚也大为吃惊，这样一个看起来弱弱的女子，武功竟然这样的好。看来，自己是轻看她了。 苻坚当下一剑，顺势把剑滑向周玉琴。周玉琴并不慌张，一个后空翻让开了这一剑。随即侧身腾空而起，在空中斜翻了一个圈。对准苻坚一剑劈了下去。苻坚此时正站在床前，如果后退，肯定要撞着床。于是从侧面急忙闪过。 “轰”一声，那紫檀木床被硬生生劈成两半。饶是苻坚闪躲的快，左臂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很深。血马上淌了出来。苻坚丢下剑，用右手在左臂上点了几下止血。看向周玉琴，她收了剑站在那儿。显然是不会再进攻。“为什么停下？” “我并不想取你的性命，我只是要救出我的姐妹离倩儿，苻坚，要刺杀你的是我。你可以来抓我，但是，倩儿是无辜的。”周玉琴不卑不亢地说道。刚才那招地绝杀，她只是用了几成力而已。若是尽了全力，苻坚是断然躲不过的。从这里看来，是她占了上风。 “哼”苻坚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刚才的那一剑就是传说桃林上人的绝招之一地绝杀吧？你没有尽全力。否则朕是躲不过的。你不肯告诉朕你为什么要刺杀朕，那作为交换。告诉朕你的名字如何？” 周玉琴反背着剑，背过身。淡淡说道“周玉琴” “好名字。”苻坚真心说道，“她在静安宫里关着，朕没有记得朕要治她的罪，也没有抓过这个人。” “谢谢。”周玉琴也是真心说了这么一句。没有迟愣，开门离开。 “朕爱吗？”苻坚呆呆地望着周玉琴打开的门。这个朕只见过两次的女子，为什么朕会放不下？ “陛下，出了什么事？”一个将军带着人跑了进来。在苻坚面前跪下。“属下护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苻坚摇了摇头，“无事，宣御医。” “是，快宣御医！”那个将军大声喊了一句。就有人立刻跑了出去。“陛下，有人行刺。属下马上去抓。”说着，就要带人冲出去。 “不必。”苻坚冷冷地道“吩咐所有人不准动，有人出宫，但让她们走。还有，今晚的事。若谁敢说了出去，别怪朕心狠手辣。” “是，陛下”下边的人都赶紧回答。 周玉琴果然在静安宫找到了离倩儿，还好，她只是被点了穴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解开了穴道。离倩儿立刻扑到周玉琴的怀里哭起来“玉琴，我好害怕。” “好了，傻丫头。我不是来救你了吗？没事，你还说，谁叫你不听我的话？”周玉琴假意责怪道。 “对不起，好姐妹有难，我怎么能不帮？”离倩儿有些委屈地说。 “开玩笑的。好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快走。”周玉琴说着，就拉了离倩儿一起往外出去。 十三 还是没变 周玉琴拉着离倩儿很是轻易地就出了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先离开就是好事了。而且，周玉琴突然想到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告诉慕容秋思。现在，还不知道他急成什么样了。 “玉琴，在担心慕容秋思会到处找我们吗？”离倩儿看出了她的忧心。 周玉琴只是点了点头，都怪自己出来得太急，连书信也没有留下一封。“倩儿，我们快走。最好能偷到多一匹马。这样就能很快赶回去了。” “这容易。”离倩儿笑道。 周玉琴斜看了她一眼，是啊，怎么把她忘了？ 不多时，两人都骑着马。奔着城门口冲去，脑子里只希望还可以混得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另一条街疾驰过去的人，只要稍稍偏过头就可以看得到。却没有，始终周玉琴她们都没有偏一下头。只为了赶快赶去城门口。 王猛已经赶去了苻坚的寝宫，御医也已经提苻坚包扎好伤口了。奴仆们忙着给苻坚把床给换了。苻坚坐在桌子旁边，一言不发。闷闷地饮着酒。王猛在一旁站着，也没有说话。 “有刺客！”外面突然有人大叫了起来。接着，就听见军队集结抓刺客的声音。 “还敢来？”王猛怒道，一挥袖。朝外面走去。苻坚放下手中的酒杯，提起剑也朝外面走了出去。 来人身着一件白色长袍，英俊的面容上满是忧愁。眉头愁聚挂着对谁的担忧，手里的长剑毫不犹豫地穿透着冲上去的士兵的身体。似乎除了他所挂心的，一切都只是无意义。杀便杀了。 “是他。”苻坚沉沉说道，心里忽然有一种无名的怒火升起。看着他那种担忧的神情就是不爽。忽然，手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接着便跳了上去，剑剑直逼慕容秋思的要害。慕容秋思也没有留情面，手中的天劫剑挡开苻坚攻击的同时，毫不留情地出手。 “陛下当心啊。”王猛在一旁着急地喊着。这苻坚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激动？这人不是那天来救走那个女刺客的人吗？ 苻坚本来就受了伤了，加之慕容秋思的剑术也是数一数二的。渐渐地败下阵来。落了下风。 王猛知道这样下去，苻坚一定要吃亏。而他又不肯停手。士兵们也不敢上前。着急之余，想到了什么。忙退了后去。 “哼，天劫剑。你的天劫斩呢？不用？”苻坚不屑地道。心里却感觉怪怪的。天劫地绝吗？ 慕容秋思懒得多讲一句话，手里的天劫剑早已跃跃欲试。天劫斩其实是周玉琴教他的，那是周玉琴的师傅桃林上人的绝招。桃林上人是不会教他的，天劫剑也是作为所谓的“赔礼”要他与周玉琴相绝的。 可是，没想到。事情还会到这种时候。看他左手的伤，慕容秋思就有些怀疑是不是地绝杀。如果是的话，苻坚不该还站在这儿。除非琴儿手下留情，但是，为什么她要手下留情？他可是她的有缘人，琴儿不是早就想结束吗？ “怎么？害怕了吗？”苻坚进一步逼问道。 慕容秋思正心烦，被他这么一问。心头火起，握紧了剑。稍微后退了些，剑势朝天，剑剑凝聚真力。 要出了吗？我今天还不相信了。我苻坚就输你。苻坚也握紧了剑，准备接招。 慕容秋思剑旋而上，斜劈向苻坚。恍若冲天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剑势之快，苻坚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已经挨了一剑，慕容秋思已腾空而起。第二回剑势也立刻就要劈下。忽从黑暗中闪出一些人影，有两个挡在了苻坚面前。竟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剩下的人趁机刺向慕容秋思，慕容秋思身在空中无法闪避。用剑挡了几下，还是中了几剑。从手臂划过，或是刺进了后背。 苻坚直直倒了下去，慕容秋思跌落到地上。士兵们一拥而上，刀剑立刻驾到了他的脖子上。 “陛下。陛下...”王猛叫喊着去看苻坚，一面吩咐道，“把他押下去吊起来。” 慕容秋思只是感觉很累很累，任士兵把他拖了下去。吊起。 天已经亮了，当周玉琴赶到的时候。小屋里没有慕容秋思的身影。但是，可以很明显地看得到他慌乱找她的痕迹。周玉琴心里揪了起来，秋思。 “玉琴，不用太担心。他武功那么好，我们两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一定会没事的。”离倩儿此时也只是安慰着她，其实武功再好又有谁能保证他无事？毕竟是在这个纷乱的年代里。 周玉琴摇了摇头，“不，他一定是去找我了。他肯定知道了我去秦国救你的事。我要去找他。” “你怎么这么肯定？玉琴。你告诉他的？” “不，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倩儿，你知道吗？就因为我没来得及告诉他。”周玉琴几近哭声，早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冲动的。“可是，我感觉得到。就像上次秋思来救我一样。他感觉得到我的位置，我也是这种感觉。” “可是，如果他也去了秦国。那为什么我们没有遇到他？”离倩儿不解。慕容秋思和周玉琴走的向来是同一条小路，那是他们自己发现的。为什么会错过？ 周玉琴低了头，默默愣了一会儿。答案的话，应该只有一个。“还是那样子。我和他，注定错过。相错一生。” “玉琴，不管什么注定不注定。”离倩儿坚定地说道，什么天注定之类的，她最是反感。凭什么？“只要你决定了要爱，我就陪你去追寻你的幸福，你的爱。走，我们去秦国。” “嗯。”周玉琴点点头，对。秋思不认输，我也不会去认输的。 阳光照了进来，慕容秋思觉得眼睛被刺得暖暖的。慢慢张开，又有些被刺得疼。只好闭上，过了一会儿，再次试着张开眼睛，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才慢慢适应了这些光线。他发现自己真的是被吊了起来双手悬起困住的那种。但是，在的这个地方似乎不是什么皇宫监牢之类的。只是一间破房子。 慕容秋思不知道为什么苻坚要这样做。但是，不是在监牢的话，是否意味着放他一马？ 懒得多想这些，慕容秋思有一个习惯。在他的靴子内部都会有一把匕首。会不会与从小看的电影有关呢？他笑了笑，不管了。反正现在派上用场了。慕容秋思强忍着痛，将右脚伸到头顶。又把嘴靠了过去，咬住刀柄，一下子抽了出来。抬头看了一下绳子的位置，将匕首吐了出去。又迅速出脚，提了一下匕首。咻一声，匕首割过绳子。慕容秋思也掉了下来。 解开绳子，他的剑也好好的放在那儿的一张桌子上。慕容秋思走过去，拿起剑。笑了笑“苻坚到底要干什么？我差点要了他的命，居然还肯放过我？” 不过，他也发现自己被拷打过。因为身上的衣服都烂了，可是，他却没有醒过来。但是，记忆中，隐隐约约地好像谁给他吃了什么。应该是一种药吧。 慕容秋思刚要离开，却看到了门口的包袱。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一件白袍和一封信： 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能不让那个女人再出现在苻坚身边。我可以放过你们，你身上的伤算是对你伤了他的惩罚。记着，如果，那个女人再出现在苻坚身边，你和她都不会有好下场。 “哼。”慕容秋思冷哼了一声，想也不用想。这肯定是王猛做的。难怪苻坚会肯放过自己。 换好了衣服，慕容秋思打开门朝外走去。是一条小路，大概就是他来的那条。哼，王猛这个小诸葛还真不是盖的。连自己来的路都弄清楚了。看来，自己住的地方也是被发现了的。 走得有些不稳，慕容秋思不得不用长剑拄着地面。但是，却也无大用。一天一夜没有吃过饭了，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体力要怎么够？试了几次，还是跌倒。慕容秋思干脆在路旁找了个好位置，靠了下来。打算休息休息再走。心里不觉有些抱怨，这个王猛真是不够心诚，好歹也备匹马嘛。 这样想着，竟然不多时就睡着了 十四 往昔 似乎是一片葱郁的树林，有人。为数不多。好像拿着些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交谈着什么。衣着明显不是袍子之类的。 近了，好像有人说了句“前面就到了，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找了很久了。” 接着，是一句质疑“你确定？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们不用多久就可以找得到。现在都三天了。手机也快没电了，你到底确不确定？” “当然了，小雨，你废什么话？你看看人家景思都不说什么。” 然后，似乎是下雨了。一行人朝前跑着，想要找寻避雨的地方。 之后，是一片黑暗。不时闪出一点光亮。 隐隐地，好像是叫景思的人发现了什么。他用手机照看着，用手在地上挖着什么。 不多时，挖到了。是一把古琴，岁月并没有改变它原来的样子。紫色的，他不禁用手拨了下琴弦。立刻就发出了好听的琴声。他微笑着，望着这把古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听着它的声音，心头隐隐地痛。 突然，他脚下的泥土松动了。接着，他甚至还没叫出声来。便从脚下出现的窟窿里掉了下去。 醒来，是在一片枫林里。... 艳阳高照，一条不怎么见人影的小道上时不时漫起几许尘土。时近时远地传来几声“驾，驾，驾”的吆喝声和阵阵马蹄声。 周玉琴心里就像火烧一样难受，只恨自己不能马上飞到秦国去。她知道苻坚是有意放过她的，否则，她根本不可能从皇宫里逃出来。她在长安时，就打了个赌。赌苻坚会爱上她，没错。她确信自己是赢了，所以，她带着离倩儿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可是，这不代表着苻坚会放过他。就算他再怎么厉害，在那种地方终究寡不敌众。如果，如果...。她用力地要不要头，不要去想这些。是的，他不会有事的。秋思一定没事的。 离倩儿就只是跟着跑，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周玉琴担心着慕容秋思的安慰，不见到慕容秋思无事，她能安心才怪。不过，上天应该不会这么残忍吧？她心里想着，你已经剥夺了他们的缘分。害得他们一再只是错过，难道还要夺去他们生命的权利不成？ 天，灰蒙蒙的。叫景思的男子醒来。在枫林里转了几圈，确定了自己的确不曾来过这儿。伙伴们都失去了消息。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干什么。是的。正如他每一天的生活一样，浑浑噩噩度日。因为那个女人，整天为悲伤缠绕着。这次出行也是被朋友硬逼出来的。大家都说他再在家里待下去会发霉的。 但是，他却是觉得无所谓。也许生命于他已经无意义了吧。是啊，自以为是的三年苦等竟换来一句不敢高攀。他不止一遍地问自己，真的是她高攀吗？是啊，他从小是大家眼中的优秀生，她，却不是那样。也许，他的确多了些光环。可是，她却不知道，真正觉得高攀了的是他呀。呵...，每次想到这儿，他总会苦笑。摇着头对自己说：是啊，我高攀了。 天，竟落起雨来。他只觉得浑身舒畅。是的，天上的这些精灵们会让他暂时忘却那些不快。她，不明白他究竟有多爱她。所以，她没有珍惜那份感情。她说：是的，曾经的确有一点点喜欢你。可你没有任何表示，我也只好不了了之咯。没想到，你今天旧事重提。好好笑，是不是？真的很好笑。原来一切都是自作多情，原来一切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原来只是自己笨，无比的笨，无比的蠢。你没有在意，是的，你没在意。我只是一直当着一个小丑的角色。现在，戏，演完了，我也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却不愿摘下小丑的面具，宁愿别人真的当我是一个小丑。那样，至少他们不会看到我的狼狈。 他不愿再去想那些痛心的事。有的东西，失去了。一辈子也找不回来的。 十五 爱你一辈子 他一直往前走着，渐渐地。耳畔飘过几缕琴音，那样柔和，那样舒心。恍若天籁，他听得沉醉，听得忘记了从前的事一样。脚步，不听话地朝着声音的源头挪去。雨，渐渐小了下来。空气格外地清新。 枝头的叶面上积聚的水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滴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他看见了她，在这儿，一个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坐在这枫林间，投入，忘我地轻抚着琴。一缕缕优美的琴音便是从她的指尖不断发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看见她，他并没有多么痴迷。纵然她，美若天仙。 可是，却痴迷于她的琴音。紫色的她，紫色的琴音。 或许，这个时间还有希望吧。他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然后，或许是太累，或许是真的累了。他嘴角带着一抹未绽开的笑意倒了下去。 她救了他，为他治疗。为他抚琴。 琴音好像就是他伤口的良药，是的。他复生了，真正的复生。他告诉她他以前的事，她只是轻轻说：以后，我陪你。他微笑着，三四年来第一次开心地微笑着。相信她，无条件。 他说：人，一辈子有两次对另一半用心的机会。第一次，他用错了心。第二次，他会用一生来完成。她，无条件相信着他。教他武艺，他学得用心，甚至超过了她。教他生活，他学得加倍用心，重生后，终于，活得像个正常人。 她不介意以前的他，甚至跟他一起面对那份痛苦与不甘。直到他真正放下。 所以，他爱她，不允许她受到一丝伤害。他告诉她：我活着一天，不许你早死一刻。我开心一时，不许你难过一分。如果我做不到抹灭你的伤痛，我便双倍去体会你的痛。 她也爱他，为他的爱意感动着，甜蜜着。 但是，忽然。风起云涌。他在这儿的身份揭露，他要娶她。却发生了那件怪不得，也怨不得谁的灾祸。 她和他被判定无缘，今生只是错过。是的，铁一般的宣判着他们的命运。剥夺他们在一起的权利。并且告诉他们如果要与命运决斗，那么最终承受灾难的，会是他。 于是，她要走了。 他留不住，任他嘶喊，任他不舍，任他咆哮。她也不愿离开，只是，命运不许。任她不愿，任她不想，任她不甘。 慕容秋思眼角多了几抹湿意，拳头握得紧紧的，凭什么？凭什么这样无情地宣判了他们的情？凭什么？既然是这样，当初为何还要我与她相识？我不甘，我不甘。琴儿，我不愿放弃，我不愿！ “秋思？”周玉琴一眼看到了躺在路旁，一袭白袍，却在真真发抖的慕容秋思。立刻离鞍下马，跑去他的身边。离倩儿也赶紧下马去看。不过心头总算是放心一些了的。 周玉琴强忍着眼角的泪意，想去扶起他来。慕容秋思却忽然睁开眼睛，坐起。愣愣地看着周玉琴。 “秋思，你怎么了？”她没有更多的话了，忍住心头的难过，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琴儿。”他似乎才认出眼前的人来，一把揽她入怀。抱得紧紧的，生怕她又会不见了。 “秋思，我错了。”她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他说过不许她说对不起，不许她说谢谢。感情的表达只有这一句错了吧？“我再也不会这样任性害你....”她实在说不下去了，手触到他的同时，他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知道他一定受了什么伤的了。泪，再无法忍得住。一串一串淌着。 慕容秋思却仍然魂在梦中，抱着她。就像当初一样，认认真真告诉她“琴儿，我不愿离开，我不愿你离开。我不甘心放开你的手，我说过要爱你一辈子的。你别走，好吗？别走，别走...” “不走，不走。琴儿永远不走，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琴儿只属于你。不走的，秋思...”她只是迎合着他的话语，但那也是她那时想说的话。只是，那时候。却想说不能说。“秋思别怕，琴儿不走，不走...” “琴儿，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我说过，用心爱你一辈子。琴儿，不许你走。我找不到你，我....” “琴儿不会走的，秋思放心。我不会再离开你的。琴儿记得你的话...” “琴儿，还记得那首歌吗？我为你写的歌。你说过，那首歌会是我们的将来。你别走，好吗？”他依旧紧紧搂抱着她，不肯放开。抱得很紧，很紧。 周玉琴点了点头，“我记得，秋思。我记得。你放心，琴儿再也不会走了。琴儿给你唱，好吗？秋思别怕。”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擦了擦泪水。好让自己的声音好一点。 “今天，我想了好多篇。在孤独的房间。看你的照片~” 也许她不知道歌词里的很多东西指的是什么，但是，那首歌，她却为他唱的一字不错。 “你的泪，已听了好多遍。只是我不能，让你微改变...” “思恋，我的脑海边。想着你的脸。回忆我们的那天~” “誓言，带走了从前。你不要再留恋...” “我想用心爱你一辈子，不知可不可以？我说过，我手指，造出我们的唯一...” 离倩儿在旁边听得受不了，转过头，走开了。那歌声真的很真，很深... 十六 梦魇的开始 回到小屋，整整休养了三四个月，慕容秋思才恢复过来。其实，大夫们都说是奇迹。他几天没吃饭了，又被打成那个样子。都说如果当时没有醒过来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醒过来了。更别提好得这么快了。 “秋思，你要去哪儿？”周玉琴手里拿着一包馒头从外面回来，看见正准备往外面走的慕容秋思。忙拉他过去坐下。又奇怪地问，“你又不听话了，伤还没好要去哪儿？” 慕容秋思苦笑了几声，在这儿躺了几个月了。每天除了必要的动作，她就是不让他出去。都快憋疯了。“琴儿，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吗？我再这么下去，都成木偶了” “好了？”周玉琴皱着眉头问，顺手把馒头放到了桌子上。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的确正常了的。不像那几个月，经常高烧不断。“好吧，那你快吃东西，吃完，我陪你出去走走好吧？” 慕容秋思点点头，“好的，琴儿，你吃过了吗？” “嗯，在外面吃过了的。快吃吧你。”周玉琴说着，就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递给了他。慕容秋思微笑着接过馒头，开心地吃了起来。 离倩儿无聊地躺在屋外的一棵大树上，听着鸟儿的欢快叫声。嘴角的一抹笑意绽开来，一切真好。“真希望老天别再折磨他们了，给他们一个好的日子吧。毕竟就像慕容秋思经常说的一样，生命很短，短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呆了多久。 “秋思—”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喊声。渐渐迫近。 离倩儿眉头轻轻一皱，她知道是谁。这人，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就让她有种厌恶的感觉。不好的事，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她闭上眼睛，不想让清晨的阳光看见她眼里的鄙视。那是对美好的一种亵渎。 “秋思—”声音却已经到了屋外。 离倩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树上跳了下来。挡在他的面前。“我说，慕容齐思。大清早的你嚷嚷什么？” 慕容齐思见是离倩儿，微微一点头。“离姑娘好，在下来找我的弟弟秋思。”说着就要往屋内走进去。离倩儿就是挡在他前面，不肯让开。 慕容齐思往左，她便往左档，慕容齐思往右，她便往右挡。慕容齐思有些奇怪，“离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本姑娘乐意。”离倩儿没好气地说，“谁叫你不讨本姑娘喜欢，叫我看了就烦。” “哦，如果是慕容齐思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的话，还请见谅。现在，我找秋思真的有事。” “有什么事？说来听听。”离倩儿不依不饶地说道。 “这？”慕容齐思有些为难，那些事，他哪敢到处乱说啊。“请姑娘别为难在下了。秋思—，秋思—” “闭嘴！嚷嚷什么？”离倩儿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上。慕容齐思顿时觉得胸闷不已，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叫苦。“离姑娘，你这是何意？” “何意？你是什么人，就不用本姑娘戳穿了吧。还是识相点的好。你...” “倩儿，怎么了？”离倩儿话未说完，慕容秋思和周玉琴已经出来了。周玉琴走到离倩儿身旁问。 “玉琴，是他，我一见到就来气。”离倩儿没好气地说道。 慕容秋思走过去看了一下慕容齐思，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兄长有事吗？” “秋思，大事啊。”慕容齐思此刻忘记了胸口的闷痛，一只手扶着慕容秋思说道。 慕容秋思扶着他朝里屋走去，“走，进屋说去。” 周玉琴和离倩儿也朝着屋里走进去。离倩儿还想说什么，周玉琴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暂时别再说了。 “什么？”听完慕容齐思的话，慕容秋思顿时大惊。原来，是吴王慕容垂带着家小投奔秦国去了。现在，秦天王苻坚已经正式对前燕宣战了。这就意味着，前燕的灭亡不远了。 “所以，陛下希望你可以回去。辅助慕容评将军与秦天王苻坚对决。”慕容齐思一口气说道。“秋思，这是我们为国效力的大好机会啊。你要好好考虑一下。” 慕容秋思确实在考虑，不过不是在考虑什么为国效力。而是如何带出慕容冲的事。前燕的覆灭也就意味着慕容冲的噩梦开始。自己答应过要救他出来的。 “效力个屁。”离倩儿气呼呼地说。“他和玉琴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要他去打仗？滚，别在这里再说了。” “离姑娘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慕容齐思实在不明白离倩儿为什么老是针对他。 “误会？误会个头啊？你是什么人？也配让我误会？”离倩儿说得有些激动，不断向前，逼近慕容齐思。周玉琴忙拉着她。 “好了，兄长。你先回去吧。秋思早已不想过问那些事，我只想跟琴儿平静地生活就好了。”慕容秋思坚定地说到。“还有，之前说好的事，兄长要记得啊。” “你真的不回去？”慕容秋思又试着问了一句。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我早已决定好了的。只是那件事还没办完，所以请兄长不要忘记。” “好的，我记得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我会配合你的。” “今晚，越快越好。迟则生变。” 慕容齐思点点头，“好吧，我会做好准备的。那我就先走了” “兄长慢走。” “快滚！”离倩儿还是有些激动。 “倩儿，你怎么好像对我的兄长很生气？”慕容秋思也对她的做法不理解。离倩儿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他做的事我懒得多说，你就相信我。你那个哥哥，不是好东西。你决定今晚要去救慕容冲了吗？也要注意你那哥哥。” 慕容秋思没有说话，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容齐思出了小屋，慢吞吞地走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走到一棵树的旁边。越想越觉得气人，一拳垂在了树干上。 十七 出卖 夜，来临得很快。今晚的月并不是太明朗，也不是很圆润。星星点点的夜空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在这样的夜里。穿着夜行服，别人是很不容易认出的。所以，慕容秋思选择了在今晚动手去救出那个可怜的孩子。 “秋思，你要小心。毕竟那是皇宫。”周玉琴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担忧，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忽然想起白天离倩儿的话来。于是，说道“还有，就像倩儿说的一样。小心些你的那个兄长，虽然他是你的兄长。但是他看你的时候，眼里总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味道。” 慕容秋思点点头，他不是看不出来，慕容齐思对他的那种妒恨。可是，来到这儿六年了。只有几个人对他好，除了他的琴儿外，就是慕容齐思了。所以，他相信就算慕容齐思再怎么妒恨他。也不会对他如何才对。“琴儿，你放心吧。我会处处小心的。” “嗯”周玉琴答应着，却仍然放不下心里头的不安。低着头，不去看他。 “琴儿，我走了。”慕容秋思拿起天劫剑，就要离去。周玉琴抬起了头，“嗯，我会在约定的地点接应你的。” 慕容秋思再次点了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秋思，”周玉琴木然喊道，“一定要救他吗？” 慕容秋思转回身，微微一笑。“嗯，琴儿。你不知道，当燕国被苻坚打败后。这孩子的命运是怎样的坎坷，他才十二岁啊。”说着，慕容秋思搂过周玉琴，紧紧地抱住了她。在她耳畔轻轻道“你放心，我记得我们的约定。我会活着回来的。虽然有风险，但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你忍心看他做了苻坚的**吗？” 周玉琴听到这句话，眼睛睁得大大的。再也说不出话来，怪不得，他一定坚持要去救出他来。好半天，才点点头。“嗯，你要记得，好好的回来。” 慕容秋思微笑着在她的唇上一吻，轻轻道“当然了，我知道你还在等着我呢。我去了，琴儿”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周玉琴的眼角无由来的落下一滴泪来。似乎冥冥中注定了什么一样，心底的担忧没有减少半分。反而更加真挚起来，秋思，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回来。琴儿等着你。 进皇宫的路很顺利，因为有慕容齐思的帮忙。不多时，便进了慕容冲住的别院里。 “兄长，谢谢你。”慕容秋思真真地说道。 慕容齐思走在前面，慕容秋思看不见他的面容。只听见他落寞地说了句“不用，我们是兄弟嘛。” “兄长？你怎么了？”慕容秋思听得出他语气的失落，故有此一问。 慕容齐思似乎是摇了摇头，接着道“秋思，我和你不同，你喜欢闲云野鹤的清闲，我却更加奢求能为国家出一份力。你知道吗？渃成也终于娶了那个凌露夕。可是我到现在为止，只是一个前将军的空职。你知道我的无奈吗？” “兄长，听秋思一句话。这个腐朽的前燕不值得你报效，大丈夫要施展宏图抱负，不只是报效国家。前燕早已摇摇欲坠，吴王慕容垂的离去更是让前燕不堪一击。兄长还是早早离开宫室，早作打算。”慕容秋思立住了脚步，他不是没听见在一些角落传出的某些声音，也许，离倩儿说得对。他不该太相信这个兄长。但他还是希望可以劝他走，毕竟历史不可当。虽然这只是一个平行时空，但是这儿的历史却与他熟知的那个历史太相似。至少，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变化。苻坚的大军不是慕容齐思一个人可以挡得住的。 周玉琴换好了一身淡青色的劲装，那把紫色的琴被她好好的背在背上。手里提着地绝剑，和离倩儿一起锁好小屋的门。坐着离倩儿雇来的马车离开。 皇宫中，慕容齐思仍然背对着慕容秋思，突然，慕容齐思放声大笑起来。笑得那样的失魂落魄，也笑得那样子让人害怕。毕，冷冷道“这就是区别，你不想要仕途。却每个人都想拉拢你，收归己用。为什么？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平？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不同？” “我们没有什么不同。”慕容秋思冷静地回答他“甚至，因你是我的兄长，一直以来我都对你多了几分敬仰。” “那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偏向你？为什么我想为国家出一份力，却遭到这种待遇？空职，整天让我守着一个空职，我要的是荣华富贵吗？不是，不是。可那又有什么用？”慕容齐思近乎咆哮着，他实在不明白，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他不是一个坏人，却有了偏执的想法。随着慕容齐思一招手，一群士兵迅速冲了进来。把慕容秋思围了个圈。 “玉琴，你怎么了？离倩儿吓了一跳，她们已经把马车停在了约定好的位置。周玉琴就这样跟她坐在马车上，她的眼眶里却不断地涌出泪水，就像河水决堤一样不加限制。 周玉琴摇了摇头，心底莫名其妙地难过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流泪，不是她想要这样的。只是，实在控制不住。“倩儿，我们一起去接应秋思好不？” 离倩儿本来不想答应，但是看着周玉琴的样子真的让她也跟着难过起来。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十八 命运 宫门口的防守相当松懈，也许是慕容齐思的帮助吧。这让离倩儿也不敢相信，因为她实在不敢相信那个慕容齐思会那样做，会帮助他们。那天，她在慕容暐他们涉猎的地方清楚地听到慕容齐思如何向慕容暐污蔑慕容秋思。她当时实在不敢相信，他是慕容秋思的哥哥，竟然那样诬陷自己的弟弟。实在让她切齿。还有就是慕容垂投奔秦国的事早在一个月前就发生了，他现在才来通知慕容秋思。不知道居心何在，那件事离倩儿早就知道了的。只是那些事情，她懒得管，懒得搭理。所以，才没说。但她不知道这对何时救慕容冲竟有这么大的影响。早知道，她就早些告诉他了。还有现在的大司马慕容评贪污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但是，谁也不知道。就在昨天，慕容评率领的十万大军因为军心不整，慕容评贪污苛刻军饷。导致整个军队没有一丝的作战能力，结果，败给了王猛的五万精兵。 慕容冲的住所，周玉琴来过几次。所以，很快二人就摸了进去。在屋外，有很多的官兵。慕容冲寝宫的门打开着，两人不敢太接近。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了慕容暐怒色满面地走了出来。外面的官兵也都跟着他走了。 周玉琴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发现她们。两人迅速溜进了慕容冲的寝宫。 “谁？”慕容冲吓了一跳，离倩儿忙捂住他的嘴，做了个别说话的动作。慕容冲也看清楚了来的人是谁，听话地点了点头。离倩儿这才放开他。 “秋思呢？他没来过？”周玉琴忙问。 “秋思哥哥，他...”慕容冲咬了一下下嘴唇，动作细腻，加上他倾世的容颜，刹那间，竟比一个女子还娇柔。离倩儿竟然看得呆了，慕容冲接着说道“慕容齐思出卖了我们，秋思哥哥被皇兄抓走了。好像...好像还受了伤。” “什么？”周玉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受了伤？严不严重？” “好像挺严重的。”慕容冲的声音有些低低的，“是慕容齐思出的手，秋思哥哥没有还击。” “我就说，那种禽兽不能相信的。”离倩儿恨恨地说。“玉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周玉琴仰起头，迟疑了片刻。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带冲儿离开，我要留下来想办法救秋思。” “什么？玉琴，你要独自留下来？这怎么可能？这可是皇宫里。不行，这太冒险了。”离倩儿坚决否定了她的决定，开什么玩笑。在这皇宫中，就算你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还想救人？ “是啊，琴儿姐姐，这宫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慕容冲也不同意她的说法。 周玉琴没有说什么，从袖子里取出两个玉镯子来。将两个镯子摞起来，放在慕容冲眼前，让他可以通过镯子看到自己的眼睛。“冲儿，通过镯子看着我的眼睛。” 慕容冲没有说话，但是照着她的话做了。周玉琴嘴里默念着几句什么，然后，慕容冲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玉琴，你要干什么呀？”离倩儿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只能看着。那个镯子，好像是她师傅桃林上人的。有什么作用吗？ 就在慕容冲感到头昏的时候，周玉琴把其中一个颜色稍浅的镯子套在了他的手上。自己戴上了另一个镯子。 离倩儿惊得说不出话来，想要尖叫。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他们二人竟然是容貌对换了？慕容冲适才坐在床上的，现在，坐在床上的是“周玉琴”了。站着的周玉琴变成了慕容冲的样子。因为慕容冲虽然才十二岁，但是已经和一个成人的个子差不多了。所以，这样一变，也不会显出有什么年龄差距。 “倩儿，你带着冲儿离开吧。我会想办法救出秋思的。”周玉琴开口说道，声音也已经变成了慕容冲的了。“救不出秋思，我是不会离开的。你们快走吧，秋思一直想做的就是救救冲了。不希望他接受那种命运。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带他出去。不可辜负了秋思的牺牲。快走，再不走，守卫就会重新变得森严了。” 离倩儿咬了咬下嘴唇，她知道周玉琴不会是说说而已。一狠心，拉着坐在床上的慕容冲道“走，姐姐带你离开。” 慕容冲不情愿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跟着离倩儿朝外面挪着步子。眼睛一直看着周玉琴，为什么？她会为了我牺牲自己？ “冲儿，快走。”离倩儿见状，急忙说了句。 “琴儿姐姐，你要活着等我回来救你们。”慕容冲忽然开了口，说了这么一句后。转身大步走出去。离倩儿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先是一愣。接着对周玉琴说道“玉琴，你自己小心。” 周玉琴点了点头，示意她尽快走。 待他们走后，周玉琴站起身。解下身上背着的那把紫色琴，放在床下藏好。又将地绝剑藏在了床上的被子里，然后。轻轻在床上躺了下来，大脑里思索着慕容秋思可能会被关在哪儿。 十九 条件 会不会直接关进了监牢？周玉琴心里想着，这次秋思犯的罪这么重，那狗皇帝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是的，那慕容喡甚是欣赏秋思的才华。一直希望能够让他秋思为他自己效力，现在，秋思想要归隐。慕容喡不趁机除了他，免得他为别人效力才怪。这样想着，周玉琴心里的担忧又添了几分。坐了起来，轻轻走到窗口。向外窥看。现在的防守才叫一个严密呢。根本没有办法从这儿偷偷溜出去。 周玉琴只好又回到床上坐下，看来，要想救出秋思。还得花一番心思。她仰起头，眼睛眨了眨。侧身躺下。心头又是一阵酸楚。秋思，对不起。是琴儿不好，琴儿大意了。我该早点听倩儿的话提醒你提防你大哥的。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等着琴儿。 月儿早早躲进了乌云里，不知是不是看不起这斗争着的尘世。天空一下子昏暗起来，显得有些可怕。 监牢并不是地狱，慕容秋思心里明白。自己受过地狱之苦，这里又如何能让他难堪？他席地而坐，闭目静心。 可惜没有救出冲儿，不过，并没有完全失败了。他知道，也许慕容喡等不到处置自己的那天了。当符坚的大军杀到之时，也就是他救出慕容冲之际。只是希望琴儿别太担心了自己，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等着他带慕容冲去汇和她们。 “打开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牢头毕恭毕敬地打来了房门。来的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牢房里。 “慕容秋思，住的还习惯吗？＂慕容喡半真半笑地问。 慕容秋思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一笑，答到“谢陛下关心，秋思住的很好，很习惯。陛下更应该关心自己＂ ＂哦，＂慕容喡忽然来了兴趣＂你倒是说说，朕为什么更应该关心自己？＂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继续说到＂不该来的都来了，该来的又怎么避得了？＂ ＂你…＂慕容喡很是不喜欢他这种镇静，似乎刀架在脖子上，他还是如此处变不惊。这点，让他欣赏，也让他妒忌。＂慕容秋思，朕念你颇有才华。是个人才，如今我大燕正值用人之际。只要你答应朕带兵出征，朕就免了你的死罪，如何？＂ ＂陛下，＂慕容齐思忙上前跪下＂陛下不是答应过属下，让…＂ 慕容喡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慕容齐思，你为了地位。连兄长都能出卖，朕怎么知道你哪天就把朕卖了？况且，你的才能远远不及秋思。朕看你是典型的志大才疏＂ 二十 出征 慕容齐思脸色铁青，但是没有再多说话。 慕容喡也没有去理会他如何。而是转过头看着慕容秋思，等待他的回答。 慕容秋思依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一样。 "好了，朕给你时间慢慢想。明天朕再来听你的答复。＂慕容喡说完径自转身出去。慕容齐思并没有跟着一同出去，而是死死盯着慕容秋思看，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问题的答案一样。 “兄长，损人不利已的事。你这又是何必？〃慕容秋思淡淡出言道。 “哼＂慕容齐思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等着好了，总有一天。我会向你们证明，我慕容齐思做得了大事。＂ 慕容秋思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语气亦不改往昔。淡淡地回答“没有人看不起你，看不起你的是你自己。兄长，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不甘或许会害了你。〃 ＂不用你来教我〃慕容齐思越听越是觉得火大，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掉头出了牢房。 有这么一瞬间，这牢房安静了起来，似乎静得听不见一丝声音。连狱卒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仿佛到了地狱一般。那种安静成了一抹死寂。 慕容秋思也有一刻被这种死寂吓到了。不过很快他就理解了这种人为的寂静。但是，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 ＂秋思＂这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终于睁开了双眼，嘴角洋溢着一丝微笑和担忧。 ＂秋思，你怎么样？他们没有烤打你吧？＂慕容冲站在牢房门口，一脸的担忧和关心。但是就这样简单的神情，却超出了一个男子应有的颜色。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琴儿，我没事。慕容喡想让我替他去打仗，他暂时不会对付我的。到是你，怎么留在了皇宫，还假扮成冲儿的样子？＂ ＂你，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周玉琴清楚自己现在依旧是慕容冲的样子，连声音都还是。他怎么就认出来呢？是自己刚才的话露馅了吗？ 慕容秋思微微一笑，＂琴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你。好了，你要赶快离开这里。我有办法出去的，但是却不能顾及到你。所以，你得靠自己出去。＂ 周玉琴微微一笑，她就知道他的秋思心里满满的全是她。所以，他可以一眼认出她来。＂恩，你放心，我也出去的办法的。只是你现在身在牢里，要怎么出去？难道说，你要答应慕容喡的条件？＂ ＂只有这个办法＂慕容秋思轻轻地说到＂只有这样，我才能很快的脱离皇宫。符坚的大军马上就会攻下现在的燕国，我带着些人离开也好。少死一些人总是不错的。＂ 周玉琴点点头，＂你说的对，那我也赶快准备离开皇宫了。我们就去约定好的那里汇和。还有，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去见我。＂ ＂嗯，琴儿。我答应你。＂慕容秋思起身到门口，轻轻握住了周玉琴的手。用只有她和他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到＂快走，小心我大哥。我感觉到你来了，他未必就没有感觉到。我总是觉得他在某处盯着我们。你可能已经被他发现了，要赶紧离开皇宫。＂ 周玉琴再次点了点头，＂你自己多加小心＂说完，紧握了一下他的手，便转身离去。 等到周玉琴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慕容秋思察觉到监牢又恢复了正常的安静。他在心里苦苦笑了几声，哥哥啊，你是良心发现了呢，还是另有所图？＂牢头，去外面通知一下守卫。说我要见陛下！＂ 出了燕国的一片树林中，不时传出了一声声吆喝。和挥舞鞭子的声音。＂驾——，驾——＂ 车窗的窗帘时不时被风撩起，里面坐了两个女子。一个身皮灰色纱衣，面容俏丽，微微嘟起了嘴，眉头紧皱。本该是担忧的神情，却透出几分娇俏的小调皮。另一个乍看之下，也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可就她那种忧心忡忡的神情，便符合不了这女子的身份。却又难以挑出什么毛病来。因为就她本身而言，的确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二十一 逃 “倩儿姐姐，你说琴儿姐姐会没事的对吧？她会救出秋思哥哥，然后一起逃出来的对吗？”慕容冲忧心忡忡的问。 “嗯，当然会了。”离倩儿对着他一点头，肯定的回答。随后，立刻将头偏朝了窗外。自言自语般的继续说道“上天不会就此抛弃他们的，都走到了这一步了不是？” 慕容冲低下了头，心里知道，离倩儿是怕自己太过于担心才这么说的，其实她自己肯定也没底。但是，就这么搭上救自己的慕容秋思和周玉琴，这也未免太不公平。若不是自己去找慕容秋思，他也不必受此灾劫了。可恨自己什么也办不到，秋思哥哥，琴儿姐姐，你们千万不可以出事啊。 “哈哈哈哈.....”慕容暐仰天大笑，一把拉起慕容秋思的手。径直朝着慕容评的大军前走去。“秋思，朕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你早该如此。” “先前是秋思糊涂。”慕容秋思低头致意。 “好了。”慕容暐拉慕容秋思在大军前站了，高声说道“慕容秋思，虽为早已迁出朝廷的旁支一族，但是文才武略，不输朝中一人。今日，秋思肯重归朝廷重用。打败苻坚有望矣。慕容评，你上次因为克扣军饷，导致军心不振，十万大军，顷刻间战败无遗。本该重罚，奈何苻坚大军已兵临邺城。朕特命慕容秋思为假节大都督，你为先锋戴罪立功。此番如若不胜，你就提头来见！” “是，陛下。”慕容评赶紧下跪谢恩。“多谢陛下宽容，臣自当尽力辅佐大都督。” “嗯。”慕容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慕容秋思，慕容评，我大燕的存亡，全系之二位将军。大军，即日出发！” 慕容秋思深知这慕容暐其实无才，早在东晋大军来攻之际，像苻坚求援，许以割地。结果，却食言而肥。由是给了苻坚征讨前燕的理由，大军还未交战，就被王猛烧其辎重，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不久前的枋头之战，又因为慕容评的贪污，军无战心，十万大军就这么败了。此次，苻坚已亲率王猛并数万大军来犯，竟然还想因一人之力而回天。实在可笑。历史上，此次出征本是慕容暐亲自率军，但是桃林上人说过这并不是我所熟知五胡十六国历史，这里的慕容暐却是糊涂到了这个地步。 既然决定了要与苻坚一争，那么慕容暐的大军我就收下了。琴儿，等着我。 慕容冲回到了寝宫内，收拾好自己的琴。准备离开。可是，门外的守卫却是多了起来。站在窗口前，慕容冲一脸担忧的望着外面的守卫，心里很是纳闷慕容暐在这个时候增加这里的守卫做什么？现在，不是应该全力应付大秦的来袭吗？ “情况如何？”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慕容冲透过窗口往外看，是慕容齐思。看来，守卫是他刻意增加的，就是为了对付自己吗？可是没有理由他已经认出了自己了啊。不过，也许，是为了对付秋思。慕容冲这样想着，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去牢里探望秋思的时候，他说过会出来与自己会和的，也许他的意思便是他要假意答应慕容暐领兵出战。那么，这个慕容齐思就是怕秋思回来救走我。真是歹毒啊，看来，倩儿说的没错，我们就不应该相信他，慕容齐思的确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但是，我要怎么逃出去呢？ “中山王，您在想什么呢？”正出神，慕容齐思突然的靠近吓了他一跳。“啊，没，没什么。” 慕容齐思行了一礼，缓缓说道“大都督慕容秋思已经领兵出战了，现在正是战乱时刻，陛下命令齐思在此好好保护皇室家眷。中山王可放心。” “是吗？那真是有劳你了。”慕容冲冷冷的回道。他知道，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慕容秋思已经出战，他这是要自己死心呢。 慕容齐思再行了一礼，恭敬道“这是齐思分内之事。哦，对了，在此期间，陛下明令禁止出宫，但是中山王可以在这寝宫内随意行走的。”语闭，慕容齐思便缓缓退去。 慕容冲摇了摇头，为何同时兄弟，却又如此大的差距？ 慕容冲收好了那把琴，再用布包好，背在了背上。拿上了自己的剑。准备在这皇宫里到处看看，是否找得到一点空隙出去。 的确是无人再阻拦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有人在后面跟着他呢。也不去搭理这些人如何，因为一旦找到出去的间隙，这几个人对他是构不成威胁的。他有把握在这几个人没有动作的时候就处理掉他们。 前面似乎是某个皇室的寝宫，这里的装饰比较细腻，也比较雅致。慕容冲想着，这应该是女眷住的地方。可是这里守卫明显要少得多。“这是什么原因？但就这里的守卫较少。” “中山王是要去那里阿？”慕容齐思在后面说话。又一次吓了他一跳。 慕容冲不满的瞥了他一眼“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啊？老是吓我。” “是臣该死。”慕容齐思鞠躬答道，“不过中山王这背包拿剑的，是要去那里？” “你瞎了吗？”慕容冲灵机一动，心想干脆就进入这里，说不定可以找到逃出去的路。“我就是来这里串门的。” “清河公主？”慕容齐思看了一眼眼前的寝宫，“中山王是要来看望姐姐吗？那这背的是？” “琴。”慕容冲直接回答道，“姐姐武艺超群，本王特意来为姐姐抚琴一曲，有何不可？” “哦。那这剑呢？”慕容齐思仍是不放弃的问。 “姐姐会舞剑那，你这奴才，本王做事都得一一向你汇报是不是？”慕容冲怒道。 “臣下不敢，只是秋思已经领兵打仗去了，这胜败还未可知。慕容齐思只是想着为秋思做点事，还望中山王见谅。”慕容齐思低着头回到。 慕容冲眉间微蹙，他发现了什么吗？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说要替秋思照顾自己一样？“哼，你说什么，本王不明白。”慕容冲简单的回了一句，不再理他，径直的走了进去。 二十三 初战小诸葛 首先是一个不大的池子，里面种了些荷花，池子边上简单的有几个石凳子，一张石桌子。然后才能看到宫殿，慕容冲心想，看来这个清河公主倒是个雅致的人，如此的布置很是显得悠闲，惬意。简单却不枯燥。心中正思衬着要不要与这个人见上一面，但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避免身份暴露，还是早早寻找脱身的方法好了。于是，便开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想要找到一个出去的角落。在进来之前，她就看过了，这座宫殿是建造在宫室差不多靠近外围的地方，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公主要选择这样建造自己的宫室。可是，他知道一旦找到一个没有守卫的缺口，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另一边，慕容秋思带着慕容评以及三万大军已经出发了好几个时辰，军队也已经出了邺城行了好几里。慕容评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乎这并不是去打仗，倒像是打猎去了一般。慕容秋思摇了摇头，这样一种人物，慕容暐居然把十万大军交给他统帅，难怪会输。看来这前燕的战败实在是必然的了。 “慕容评，你可知道此次带军来袭的是谁？又是以何种方式来袭？”慕容秋思忽然发问。 “啊。”慕容评似是在沉思什么，被他这么一问，由是吓了一跳。不过立刻又反应过来，慌忙回答“回大都督的话，此次据说是秦天王苻坚率领王猛一行来犯。兵分两路，王猛为一路，苻坚自为一路。” “哦，那前方现在战事如何呢？”慕容秋思再问。 “呃，这...。”慕容评稍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前方形式很不利，据探子回报。苻坚大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我方节节败退。” “呵呵，”慕容秋思并不意外的笑了笑，“那将军认为我们这三万人马能扭转乾坤，击败苻坚吗？” 慕容评被这么一问，迟疑了片刻，继而施礼答道“将军在未出之前，就大名鼎鼎，陛下更是以得将军为傲，属下相信有将军在，就是一百个苻坚，也不是对手。” “哦，我这么厉害吗？呵呵，我自己都不知道呢。”慕容秋思说道这里，再次笑了笑，这笑声笑得慕容评心里直起鸡皮疙瘩，却又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冲儿？”正在宫里转悠的慕容冲忽闻背后的呼唤声，转身，却是一个容颜秀丽，身材娇俏的女子立于宫殿门口。 慕容冲心想，这一定就是慕容冲的姐姐清河公主了。看她的样子，虽然才十四五岁左右，却也是个俏丽，端庄，颇有姿色的佳人儿。人言慕容皇室皆是丽人，果真不假。这清河公主穿的并不华丽，只是简单的粉色罗裙，长发及腰，头上亦只是简单的佩戴。可是那种清新脱俗却浑然天成，让人望之醉心。 “慕容冲见过姐姐。”慕容冲惊奇之余，赶忙施礼。这清河公主也太妖孽了，她一个女子都这样被她迷住了呢。 “冲儿，来。陪姐姐坐坐。”清河公主说着便要上前拉慕容冲在石凳子上坐。 “哦，是，姐姐。”慕容冲答应着，在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 “冲儿，你这背的是什么？”清河公主看着他背上的东西，好奇的问。 慕容冲赶忙取下东西，解开，拿出那张琴。“冲儿怕姐姐烦闷，故此特意来为姐姐抚琴一曲。适才进了来，被这园中光景所吸引，倒是向姐姐失礼了。” “哦，冲儿，你会抚琴？快快弹来，让姐姐欣赏欣赏，”清河公主来了兴致。 慕容冲心想，不弹恐怕会引起她的怀疑，便在石桌子上放好琴身，将地绝剑放在一旁。轻轻开始演奏一曲。 “报，前方五里左右发现敌人。”慕容秋思一行在到达一座不大的山头的时候，就有探子回来报告。 慕容秋思想，这么快就遇上敌人了。不过，这里离前燕不远，不知道琴儿是否逃出去了，不，应该没有这么快，就算是为了琴儿，也必须得跟这支军队交战，以拖延他们进入前燕的时间，为琴儿争取逃出去的时间。“可知是哪一路军马？” “回大都督，是王猛的军队。” “王猛？”慕容秋思感到有点不妙，没想到在这里的第一战便是素有小诸葛之称的王猛，他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做的就只是拖延一点时间了吧。“传令下去，就地扎营！” “是！”慕容评领命而去。 天色已渐渐晚去，就连天边那抹晚霞也如即将燃尽一般，透着些许的凄凉。山头的另一边不远处，旗帜上标明的秦证明了这支军队的身份。 一只白色的鸽子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径直落到了一个身穿锦衣灰袍的老者手上。老者取下鸽子腿子上绑着的书信，放飞了鸽子，昏黄的天色中，一点渐远的白逐渐淹没在天边那抹暗红的晚霞之中去。 “哼，看来燕地还是有可用之才的。这么快，就向老夫宣战了。”老者抚着髯须笑曰。 “丞相，对方向我们宣战了吗？”一个手执长矛，身披虎盔的大将拱手问道。 “嗯。”王猛略微点了点头，“本以为赶到了邺城便能一举拿下燕地，看来，此番要费点波折了。对方竟有懂得奇门遁甲的人，我们不可贸然进攻啊。” “奇门遁甲？”大将颇为吃惊，“丞相可知此人是谁？” 王猛只是摇了摇头，“尚未知也，吕光，你带三千兵士绕过这座山头，从我们对面的那一边进攻。剩下的士兵分成三份，随我从不同的方位攻上山。” “是。丞相”吕光得令，带兵而去。 将夜的天色中，王猛带着的士兵分为三批，从不同的方向开始摸上了山。 二十三 既定之局 月儿已经渐渐从半山坡爬上天际，今晚显得有些模糊，月光不是太明显。在这样的映射之下，只见得这座小山被孤零零的包裹在环山之中，偶有鸟雀惊起飞离。 “禀报丞相，已经看不见我们其它分支士兵了。” 王猛捋了捋胡须，按着髻坐在马上，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燕国皇宫之中。一曲悠扬的琴声闭，原来侧耳倾听的宫女，妃子也都各自散去，各理各事。 慕容冲抬头望了一下天色，没想到自己投入的为清河公主抚琴，竟然不觉已是这般时候了。收琴，起身。拱手道“姐姐，天色已晚，冲儿就先回去了吧。” “冲儿。”清河公主叫住慕容冲，快步走到他的跟前。用只有他才能听得清楚的声音说道“你实话告诉姐姐，来此为了什么？” 慕容冲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莫非她知道了什么？“冲儿不明白姐姐的意思。” 清河公主笑了笑，继续说道“冲儿莫要瞒我，姐姐知道你想逃出宫去对不对？你说是来找我，但是却拿着剑。你告诉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刺杀我吗？” “冲儿不敢。”慕容冲当即俯首答道，“姐姐，你－－－－” “好了，冲儿。在这宫里，只有你我的年纪相仿，平时也走得近些。姐姐又何尝不明白你的想法？”清河公主说道这里，稍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接着，便又抬起头继续说“你从小就被父王宠爱有加，因为你倾世的容颜在我们慕容家族里便是极为尊贵。父亲也常说你不是凡人，你是那天上的凤凰星君托世。所以，你小字就取做凤凰儿。自从父王离世之后，你就耐不住这皇宫的一切。你既然不是凡人，就不该锁在这样的一座特殊的监牢里。” 慕容冲没有说话，等待着清河公主的下文。 “姐姐知道，陛下一直对你不满。因为我们大燕的皇位继承人在容貌上是有讲究的，他嫉妒你美丽的面貌。只要你登高一呼，你的支持者不会少，他在害怕你会威胁到他。但姐姐知道，冲儿最是善良。何况你才十二岁。冲儿，你告诉姐姐，你是不是想从姐姐这里找到一条路逃出去？”清河公主说完，望着慕容冲，等他的回答。 慕容冲完全愣住了，没想到这个清河公主如此的聪慧。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但他只是点了点头。 清河公主用手轻轻抚摸着慕容冲的脸颊，有些疼爱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好冲儿，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姐姐会为你祝福的。记得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忘了我这个姐姐” “我，知道了。”慕容冲有些茫然，清河公主的语气怎么听起来如此熟悉，说不出来的感觉。但那绝不是亲情的爱。只是，此刻，听她的意思，有意放自己走，也暂时顾不得许多了。 月，已升的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中，灰灰蒙蒙的，显得有些冷清。 王猛带着身后几千士兵已经转了很久，但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路，甚至没有看见分批派出去的士兵，这座山头并不大。王猛知道一定是中了对方的什么阵法。否则，不可能走了这么久还是走不出去。不过，他已经按照书信上破解的方位走了，却没有破解掉。看来，是派去的细作被发现了，故意传出来的假情报。王猛微微一笑，有意思。对方的将领究竟是谁，实在是让他感到越来越好奇了。 “冲儿，姐姐会带你出去的。只是，姐姐求你一件事。在你离开之前，再为姐姐抚琴一曲吧。”清河公主仍是抚摸着慕容冲的脸颊痴痴地说道。 慕容冲“嗯”地一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清河公主的身边，重回石凳上坐下，取出琴来。就要开始再弹一曲。 “丞相，现在该怎么办？” 王猛掐指算了一会，欣然道“就地扎营，明日太阳一出，此阵便破。” “是。”士兵领命下去。 黑暗之中，慕容秋思把王猛的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在想，王猛果然厉害，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陷入的是什么阵。没错，这个小阵是桃林上人所创，依月光，地支而布。本来就不是什么厉害的阵，只是用来拖延时间而已。只是他没有想到，王猛能够这么快识破一个从未传世的阵法。小诸葛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但是，这一切还是在掌握之中，一步一步按照他设定好的去走。也包括了王猛识破这个阵法在内。 一曲毕，已是三更之时。清河公主无奈的起了身，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说了句“跟我来吧。” 原来，在清河公主寝宫后面的围墙那里，只要跳出去，便出了皇宫内围，剩下的，就只有看他自己的了。慕容冲匆忙说了一句“谢了”便飞身跳上了围墙，再一跃，下墙而去。清河公主落寞的看了看那堵墙，叹息着，轻轻回转身。走向屋内。 没过多久，天色已然渐亮。树林里也逐渐清晰起来，灰蒙蒙的雾尽皆散去。王猛手底下的士兵才都发现，原来几支分队离得这么近，当时若是贸然攻击，肯定吃亏死了。 “老夫真是对这个将领越来越感兴趣了。”王猛饶有兴致的说道。一面对着手下挥手道“立刻想办法找到吕光将军的军队。” “是。丞相。” “报告丞相，前方发现敌人的队伍。看衣着是燕国的军队。”还没有去找吕光，就又有人前来报告。 “准备迎敌！”王猛爽然吩咐。 太阳似乎提前猛烈起来，炙烤着大地，树木都像是要着了火。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的叫个不停，夹杂着人的喊杀声，仿佛地狱一般让人无可奈何。 “报告将军，王猛和吕光的队伍已经开始交战了。”有士兵向着慕容秋思报告。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王猛暂时不会发现的，他一心以为昨晚那个阵就是我布下的圈套。不会这么快注意到这个衍生出来既定的阵，吕光那三千人断不是王猛的对手，两军很快便会进入游击战。这样一来，就会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苻坚的队伍现在到了哪里？”慕容秋思问。 “回禀将军，苻坚已快到邺城。哨兵回来报，苻坚大军突然增加了行军速度，预计今天午时便会到了邺城。” “加快行军速度？”慕容秋思暗自思索，看来，苻坚是打算奇袭邺城，一定是有人向邺城报告了今天的战况，情报被苻坚截获，苻坚才会临时改了战略，想奇袭邺城，使我首位不能相顾，以此化解王猛的危机。慕容评，看来，我容不得你了。 “集结五千轻骑，叫慕容评来见我。”慕容秋思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苻坚大军在苻坚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奔赴邺城。苻坚紧握手中的长剑，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慕容家族，今日就是你们就此没落的开始。 二十四 无力回天 慕容冲耳畔忽然响起震撼天际的嘈杂声，他睁开眼睛。慌忙起身，昨晚他逃出了皇宫，但是城里守备森严，彻夜有士兵巡逻，无法出去，慕容冲只得在城墙的一个角落里躲着，等待时机，但是已经两天两夜没睡的他困倦万分，不多时就睡着了。现在，被外面的叫喊声惊醒，才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难道真如秋思所说，燕国的命运就此终结了？”慕容冲心想八成是敌军来袭，现在城墙上乱作一团，四处集兵。慕容冲趁机跃上城楼。远远地，只见一只军队如洪水猛兽般的朝着皇宫涌来。旗子上分明写着“秦”，“苻坚？”慕容冲一下子认出了带领的人。吃那一吓，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办？现在跑出去的话，不是正中苻坚的包围吗？可是，呆在城里同样是死路一条啊。 眼见着苻坚大军越发的逼近城里，慕容冲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不管了，实在不行，就强行突围出去吧。 很快，似乎是来自燕国城内，另外一只军队神兵天降般的出现在苻坚大军前面。可是，慕容冲就一直呆在城内，根本就没有看见城内有军队派出去过啊。就在慕容冲诧异的时候，苻坚大军被这支突如其来的军队冲击得军无战心，节节后退。邺城周围环山，又多峡谷，不少士兵被挤落山崖。一时之间，苻坚显得有些溃不成军，只好下令撤退。 “谁带的军队啊？真是威风。”慕容冲不由得感叹道，看这情况，燕国这支队伍最多才五六千人，仅仅是凭借着那股子气势硬生生击败了苻坚。燕国还有这么勇敢的大将存在啊。 慕容秋思追了几里路，便停下，不再追赶。他知道凭苻坚胆识，很快就会明白过来。自己这么做无非是再一次拖延时间而已。“好了，传令下去，所有士兵按照原计划全部撤离。” “是，将军。”一个小将得令，带着这五千兵马奔着另一条路而去。慕容秋思勒转马头，准备重新赶回邺城。 慕容冲眼见着敌军退去，心里在犹豫是否应该立刻离开邺城。 “你是何人？敌军奸细吗？”背后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慕容冲回头去看时，已经被士兵围了起来，为首的是守城官。此时见了慕容冲，很快认出。当即率一干人等下跪大呼“属下有眼不识泰山，不只是中山王，还请王爷恕罪。” “罢了，你等起身吧。速开城门，本王有事出城。”慕容冲当下立刻说道。 “不知中山王是要去哪里啊？”未及守城官回话，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慕容冲看也不用看也知道是那慕容齐思，他此次来，肯定是抓自己回去的了。现在只有硬拼才能逃出去了。慕容冲右手按着剑，随时准备动手。 “慕容齐思奉陛下旨意，请中山王回宫。”慕容齐思躬着身子说到。手下一批人自觉地围在了慕容冲周围。 慕容冲缓缓的放开了剑，这么多人，他也没有把握一定就能够闯得出去，心想为了秋思也得保全自己的性命。回到皇宫，再想办法脱身吧。 “驾，驾，驾...”远远地，有一人一骑快速的奔向邺城而来。此时的慕容冲已经转身，在慕容齐思的环绕下缓缓的走下城楼，只是此刻若是他回头，定能看得见远方奔驰而来的人。 走到了城楼下的慕容秋思，立马驻足，望着这邺城心里在想，琴儿，你是否已经逃出去了。历史马上就会上演，燕国必定会被苻坚吞掉，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一定要逃出去啊。 城楼里面的慕容冲也恰好走到了城楼下面，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侧头望着城墙发呆，仿佛那里有什么挂心的。 “琴儿。”他轻轻呼唤。 “秋思？”她嘴角轻轻呢喃，眼睛仿佛要看穿了这城墙一般。 “中山王，你看什么呢？走吧。”慕容齐思见状，催促道。慕容冲这才回过头，慢步跟着慕容齐思走着。 慕容秋思的马不安分的在原地打了两个圈，天劫剑也在鞘里抖动着。慕容秋思心里清楚，该来的总会来。勒转马头，苻坚大军遥遥在望。“城下面的可是慕容秋思将军？”守城官认出了慕容秋思。 “正是。”他回答道。 “将军，适才突袭苻坚大军的是你吧？如今苻坚去而复返，我等当打开城门，与将军同苻坚决一生死。”守城官握紧拳头，一副精忠报国，视死如归的派头。 慕容秋思微笑着摇了摇头，“大势已去，我等无力回天。我与苻坚周旋，尔等不要再做抵抗，徒增伤亡，集合部众，等待陛下的命令，开城投降吧。” “陛下的命令？”守城官不解。 “会有的，你们听我的。不要无谓的增添伤亡。”慕容秋思微微一笑，策马朝着苻坚大军的方向奔去。 “将军！将军！”守城官叫之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清楚，大燕早已摇摇欲坠，像慕容秋思这样的恐怕没了。大司马慕容垂也叛变，投降，也许是迟早的吧。 琴儿，我不知道你是否逃了出去。我能做的便只有拖一刻是一刻。 “吁——！”苻坚勒住马头，招手示意大军停下。立刻就有人喊停。 “慕容秋思，朕很佩服你的勇气和胆量，居然学霸王项羽带领几千人奇袭。”苻坚不无真心的说到，但是冷笑了一下，接着道“可惜，项羽的结局就是一个死。” “但他是真英雄。”慕容秋思淡淡的回答，“慕容秋思算不得英雄，只为了一己之私而设计与你。今日，有着怎样的下场都不感到遗憾。” “好个一己之私！”苻坚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心里竟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子怒气来。“朕告诉你，王猛也已经突破了你布下的阵。现在正在赶来。你的确是一个将才，三万人马相继设计了朕和王猛八万大军。可是，现在你也无力回天了吧？你的那几千兵马呢？” “我知道败局已定，何必再多牺牲呢？”慕容秋思缓缓的抽出剑来，策马走向苻坚大军。 “你想一人对我五万大军吗？”苻坚不由吃了一惊，愣愣的问道。 “哼。”慕容秋思轻轻一笑，“有何不可，生死不过一具臭皮囊。苻坚，你害怕吗？” “害怕？哈哈哈哈.......”苻坚仰天大笑了起来，“朕时至今日还不知道怕字如何写呢，你既然不惧生死，朕就成全你。” 苻坚按马不动，身后的几万士兵从缓缓而行到快步冲，直逼向慕容秋思，慕容秋思也越马上前。于是，形成了这样一条风景线，火辣辣的阳光底下，树木草堆耷拉着脑袋，与此不同的是，一人一马持剑挺胸，潇洒的奔向千军之中去。 秋思，刚才是你吗？慕容冲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城墙，心底百般不是滋味，你还好吧？对不起，我没能按约定逃出去。你一定要好好的。 二十五 双飞入紫宫 “城外怎么会有喊杀声？”慕容冲隐约听到了一阵一阵的喊杀声，不由得担心了起来，没有看见城内有军队出去抵挡，外面却打了起来。莫非刚才的是秋思？击退了苻坚，但是中了什么埋伏，又被苻坚逼回到城下？想到这里，慕容冲觉得自己实在没办法不去看看了。忙喊住慕容齐思道“外面肯定是敌军杀到了，你那么想为朝廷立功，为何不出去一战？” “为朝廷立功？”慕容齐思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朝廷又怎么会重用我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前将军，有什么资格领兵打仗？我的任务就是抓你回去，其他的，与我无关” “你！”慕容冲觉得他已经无药可救了，曾经见他，也不是这般样子，这官场，还真是是非之地，没多久的时间就能够改变了一个人。“你不是说秋思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吗？现在外面战斗的，也许就是秋思，你的亲弟弟啊。你当真不去救他？” 慕容齐思靠近了慕容冲，极其小声告诉他“周玉琴，慕容秋思最是不该出生。若是没有他，我又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呀，死了最好。这个燕国，也不是个识时务的，存不存在都不重要了。” 慕容冲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听他的语气，非常的憎恨着秋思，燕国不识时务？意思是他的野心已经不止是出人头地了吗？难道，他要投靠苻坚？慕容冲惊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现在的慕容齐思已经不能简单的去想了，他变得深沉，可怕。 “快走吧，中山王。”慕容齐思说着，一挥手，手底下的人带着慕容冲加快了脚步赶回皇宫。 一回到宫里，慕容冲就被锁进了监狱。慕容暐觉得与其放他走，不如让他和大燕共存亡，他眼里再也容不下似慕容垂那般的叛徒了。 “好个慕容秋思，身手还真是不错。”苻坚看着战斗了许久的慕容秋思，赞叹道。差不多打了半个时辰了。慕容秋思不仅没有落败，而且连一点伤都没有，苻坚这边却已经伤了好几员大将了。 “停！”苻坚冲着正在进攻的将士士兵发令，士兵听见苻坚的命令，尽皆退了回来。 “怎么？苻坚，准备再与我大战一百回合？”慕容秋思依旧是微笑着看着苻坚这边，轻松而镇静，倒像是他这边占了上风一样。 苻坚不由得拍了几下手，“不错，面对着千军万马仍然镇定自若。生死对你来说，也太轻了吧？” “苻坚，你志在天下。在你眼里，生命又能有多重要？”慕容秋思气定神闲的回答。 “哼，哈哈哈哈.....”苻坚仰天大笑，止之曰“没错，一将功成万骨枯。在朕的眼里，生命便是天下的安定，多奉献一些也是可以的。今天如果是换了我苻坚面对这千军万马，未必有你这般镇静。慕容秋思，朕念你是人中之才，你我若能联手，天下唾手可得。你思量何如？” 慕容秋思并没有急着回答苻坚的话，而是闭上了眼睛，良久，才缓缓开口道“苻坚，我对天下没有兴趣。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吗？我和你，是注定的对手。我们联手，那就是一个笑话！何必再多言？” “注定的对手？”苻坚敛了笑容，正色道“是吗？你指的那件事吗？既如此，你不能为朕所用，必为朕所杀！放箭！” 慕容秋思听见“放箭”这两个字，像得了什么命令一般猛地窜向了苻坚，来得突然。苻坚并没有准备，弓箭手一时之间也愣住了。但是苻坚却异常的清醒，拔出自己腰间的宝剑便迎击飞身前来的慕容秋思，两人对剑了一阵，慕容秋思旋身一脚踢下了后面一个小将，骑上马，便望与邺城相反的方向奔去。 “哼，你逃不了。”苻坚冷冷的说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弓箭手得令，立刻转身准备，搭弦，开弓，放箭！霎时间，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剑雨来势汹汹的朝着慕容秋思扑过去。慕容秋思并没有回头去看，起身，踩着马鞍借力飞了出去，朝着悬崖底下落下去，可饶是慕容秋思动作快，在坠落山崖之前背上还是中了不少的箭矢。 “万丈深渊，朕看你如何活下去。”苻坚走马到悬崖边上看了看，确定慕容秋思无生还的可能。转身，带着身后的大军缓缓开向了邺城。 苻坚大军包围了整个邺城，也不强攻。只是这么围着，不到两个时辰，王猛率领的大军也到了邺城领军会和一处。足有十万之众，将整个邺城围得水泄不通。到了下午时分，慕容暐派人传出书信，说愿意投降。 苻坚只是微微一笑，命令王猛驻军城外，自己带了五万人马进城。 “燕国皇室全部到齐了吗？”苻坚坐在校场的主坐，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跪着的一干人等。 “回陛下，除了燕国的一个皇子叫慕容冲的外，都到齐了的。”吕光恭敬答道。 苻坚似乎对此颇感兴趣，玩味的看着吕光说道“你是说那个人称凤凰儿，把江南一带的美女都比了下去的绝美皇子慕容冲？” “回陛下，正是此人。” “那么，他到什么地方去了？没在宫里吗？”苻坚说话的时候，语气轻松无比，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回陛下，属下不知，不过正派在在宫里到处查看。” “不必了，我看直接问问燕国君主吧。”苻坚说着，就已经盯着了下面跪在最前面的慕容为。“慕容冲是你弟弟吧，你来告诉朕，他在哪里好不好？” “回陛下的话，慕容冲在天牢里。”慕容暐赶紧回答道。 苻坚并没有说什么，看向了吕光。吕光会意，行礼而去。 从天牢里出来，慕容冲被吕光直接带了押向校场。慕容冲并没有做什么反抗，因为他知道苻坚大军就在城外，逃，是逃不了的。不如先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慕容冲叩见秦天王陛下。”慕容冲下跪施礼。 苻坚没有看向慕容冲，但其手下却是一直盯着慕容冲看。因为正如传言所说，慕容冲生的美丽无比，五官精致漂亮，年仅十二岁的他身姿曼妙，比于美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多数人都在议论，这慕容冲是投错了胎，若为女人，那必定是举世无双的美人儿啊。可惜，如此佳人，竟是男子之身。 “你可曾见过一人？”苻坚依旧没有看慕容冲，眼光落在手里把玩的一把精致的剑上。这把剑剑身长竟有四尺半余，剑刃与普通兵器无异。只是看这剑刃就知道这是一把上好的兵器，这种铁非常稀有，极其珍贵，指尖在刃上轻轻划过，都有清脆的剑吟。剑柄上是一只浮雕的黑色正飞舞的折一翼的蝴蝶，剑刃上简单的雕了一支梅花。苻坚知道这种铁不仅珍贵，而且坚硬无比，要想在上面雕图案，恐怕全天下只有桃林上人一个能做到了。因此，这把剑，说它削铁如泥都是小瞧了它。“那个人便是这把剑的主人，朕没记错的话，她最后消失之前是见了你。” 慕容冲抬起头来，也看到了自己的地绝剑。同时心里颇为诧异，这苻坚竟然知道他之前的行踪，看来自己一直被人监视着，却不知道。“回陛下，慕容冲不知。” 听到这话，苻坚忽然冷冷的回过头望着慕容冲。“不知？那就是找死！” 说着，也不待慕容冲回话。提着地绝剑飞身逼向慕容冲，慕容冲吃那一惊，不过也马上回过神来，向后侧下，避过苻坚一击。苻坚挥剑一剑斩来，慕容冲急忙强拔身旁的一个士兵的刀迎上苻坚的剑，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刀斜向下了一点，在地绝剑的刃面上划下去。又提刀，斩向苻坚。苻坚只抽身一闪，一脚踢向慕容冲，慕容冲收刀，闪身斜刺里朝上劈出了刀，苻坚自然是轻易闪开，慕容冲却已是飞身而起，举着刀就要劈下去，但是动作稍微笨拙了一点，迟疑了一下劈刀的速度。苻坚提剑斩上去，地绝剑迎上那把刀，只听得“锵”的一声，刀被轻易砍断。苻坚飞起一脚，正中慕容冲胸口，慕容冲“啊”地叫了一声，摔倒在地。 “陛下要杀我？”慕容冲躺在地上，捂着胸口问。 苻坚微微一笑，似是心情极好，看了看地绝剑的剑刃。赞叹道“好剑，这么轻易就能砍断一把刀，果然不错。” 慕容暐等人吓得面如土灰，趴在地上不敢言语，也不敢说话。独独是那清河公主，忽然跑了出来，对着苻坚一个劲儿的下跪磕头“冲儿他年纪小，望陛下不要怪罪。请陛下恕罪。” “你？”苻坚饶有趣味的看着清河公主，“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清河公主抬起了头，慎慎的对上苻坚玩味的眼神。 “哼，也是个不错的美人儿啊。”苻坚笑道。“好了，起来吧。朕是不会怪他的。你弟弟剑法不错啊。”苻坚说着看向了慕容冲。此时的慕容冲依然捂着胸口，但是已经起来，站着的了。 “剑...剑法？”清河公主一时没明白苻坚的意思，“冲儿适才不是用的刀吗？” “不，他精妙的是剑法，若是改用剑，刚才那一下，朕恐怕是接不下来的。”苻坚眼神依旧停留在慕容冲身上。 慕容冲跪了下来，“慕容冲雕虫小技，怎敢跟陛下抗衡？” “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苻坚收起地绝剑仰天大笑起来，也拿着地绝剑笑着离开。 吕光按照苻坚的吩咐，将这燕国皇室统统迁往长安。其余的宫女太监都放走，士兵愿降者收编，不愿降者杀。 到了长安，苻坚即宣布要纳了清河公主为妃。其余的皇室都有封赏，领完赏也都退下去，只剩下慕容冲一人跪在大殿之上。苻坚端坐其上，微笑着一直望着慕容冲。 “请问陛下如何安置慕容冲？”慕容冲终是先开了口。 “哼。”苻坚也不回答他的问题，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你想朕如何安置你呢？” “慕容冲不知，还请陛下定夺。”慕容冲低着头回答。 “呵呵，”苻坚好心情的一笑，“琴儿，看来朕真是你的有缘人呢。”苻坚叫“琴儿”这两个字极轻，几乎除了他没人听得到，后面几个字却是说得重。 “啊？”慕容冲不明白他的意思，“陛下在说什么？” “有一人现在落在了我的手上，这是他的兵符。”苻坚说着将兵符丢给了慕容冲。 慕容冲捡起兵符来仔细看了看，心头不禁一震.他知道，这是慕容秋思的兵符。“你把他怎么了？” 苻坚起身走到慕容冲身旁去，用只有他两才听到的声音说“现在不说你是慕容冲了吗？琴儿” “你叫我什么？”慕容冲抬起头目瞪口呆的望着苻坚，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现在落在了我的手上，作为活命的条件，你做朕的妃子如何？”苻坚依然是笑着说道。 “你疯了吗？”慕容冲想也没想就说道，自己现在是男子的样子，苻坚这是要做什么？ “你不用管，只需要回答是与否。”苻坚眼睛紧盯着他。“他的生死全凭你一句话” 秋思，对不起，我...。慕容冲低着头，拳头握得死死的，思索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但你必须保证他安然无恙的离开。” “那是自然。”苻坚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说完，便轻轻吻了上去。 慕容冲也没有挣扎，只是极力的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让眼泪再次落下来。心里却是千万颗针刺般的痛，秋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你就住在朕的**吧。”苻坚微笑道。 慕容冲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二十六 何来的爱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自然的穿过树叶，投射到人的身上，无比的舒服。但是在邺城周边的悬崖下，就不是这样的了。 山崖下面有许多的蔓藤，从上面掉落下来的人，大多被挂在了蔓藤上，捡回一条性命。可是也有运气不好的，被蔓藤勒断了脖子，再有甚者就是穿过蔓藤，掉到了地上，粉身碎骨都是轻的。透过密密麻麻的蔓藤，可以看得到地面。有大概十来个人坐在火堆旁边，有的假寐，有的给自己包扎伤口。在他们后面，是一个手被蔓藤搓成的绳子反绑在身后也还在昏迷不醒的人。旁边是他的剑。 “咱们可真是运气好啊，没想到从上面掉下来，竟然没摔死。”一个人说道。 另一个人整理着自己的铠甲，看了一眼说话的这人，微微一笑“是啊，不仅没死，还捡了个人物，只要把他带回去交给陛下，我等就衣食无忧啦。” “唉，你说他真的是慕容秋思吗？”另一个正在假寐的士兵被他们吵醒，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的问道。“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从上面掉落下来，没死，老天爷已经算是善待我们了，还送我们个能保我们衣食无忧的大活宝？” 整理铠甲的那个士兵回过头望了望慕容秋思，肯定地说到“是他没错，我认得他，上战场没穿盔甲，一袭白泡的敌方将领，就是他带着几千兵马奇袭我们，才使得我们阵脚大乱，逃跑的时候才会被挤掉落下来。” “哎，你说话注意点啊。什么叫使得我们阵脚大乱？你这话被陛下知道了是要杀头的。”另有一个靠在地上的士兵也坐了起来，加入他们的讨论之中。 “嘿，没死算不错的了。还注意个屁啊？陛下早以为我们都挂了的，你不去说，谁知道啊。”整理盔甲的士兵不服的分辨。 这几个士兵你一眼我一语的交谈着，就只是背后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后背的慕容秋思依旧昏迷着。静静的躺着，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长安城内，皇宫之中。慕容冲经苻坚的安排，已经住进了**里面。被安排在云熙宫暂住，因为苻坚打算给他单独建造一座寝宫。 慕容冲心里可不这么高兴，住进来的时候。苻坚说要给他安排伺候他的人，但是他统统拒绝了。他是周玉琴，但是现在却是慕容冲的样貌，就这样被苻坚带进了**之中住起来，还要安排侍女，这如何得了。他苻坚不要脸皮，他还是不想听那些琐碎的闲言。 在一张精致的桌子前坐下，双手托腮。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女子常有动作在一个男子身上本该有的别扭，却因为慕容冲这张绝美的脸变得格格入调，不细看，仍是觉得坐在这张桌子前的就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而已了。 “秋思会被关在哪儿呢？”慕容冲喃喃自语着，心里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既救了慕容秋思，也可以让自己脱身。如果真的在这宫里把自己交付给了苻坚，如何对得起慕容秋思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与命运斗争同自己在一起的这份情义？也对不起师傅和倩儿的信任。 “哈哈哈哈...”还没见到人，就已经听到了苻坚的笑声。慕容冲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几乎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在心里暗暗的发誓，苻坚要是敢强行动她，她就与苻坚同归于尽。 “琴儿，还好吗？”苻坚一进门就自顾自的坐在了慕容冲旁边，望着她，满眼都是幸福的问。 “你不是在早朝么？”慕容冲扯开话题，淡淡的回了一句。 苻坚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饮下，才又说道“你知道那群大臣说朕什么吗？他们竟然说朕有龙阳断袖之癖，哈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是吗？”慕容冲瞥了她一眼，故意的说道“你把我一个男子之身的人带进了**，还说要为我建造宫殿，这不是断袖之癖是什么？苻坚，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啊？” “呵呵。哈哈哈哈...”苻坚不怒反笑，接着回答“琴儿，我爱你，就不会管你是男子之身还是女子之身。相信吗？哪怕你真的变成了一个男人，我也敢要了你。” “你...”慕容冲气的说不出话来，这算什么嘛？这苻坚怎么无赖起来这般不可理喻，都听不出自己是在表明对他的不屑吗？“爱？何来的爱？何曾有过？” “或许你没有，但是，朕是君王，朕有，就可以了。”苻坚霸气的望着慕容冲说到。 “苻坚，我是说过你是有缘没错。可是，我周玉琴此生断不会爱上了你，有缘又如何？我不爱，就是不爱。你爱就行了吗？我不爱你，你得到的不过是一句躯壳而已，有什么用？君王？呵呵，哈哈哈哈，你可以得到天下，却独独得不到我小小的一颗心，苻坚，你这君王当的好生无奈呀。”慕容冲斜眼望着苻坚，脸上写满了嘲讽与愤怒，是的，他恨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不是他心爱的人？为什么他要横插一脚，拆散了自己和慕容秋思？ 苻坚愣住了一会儿，微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晌，缓缓站起了身，背对着慕容冲，话语显得有些落寞与不甘“你是在恨我吧？不过随便你好了，试想想，如果不是你急于斩断我这有缘，你怎么会这么与我相识？周玉琴，你口口声声说我拆散了你们。假如你不来找我，我又怎么会这么快爱上了你，并且想方设法的要得到你？你当然可以不爱我，但是，我会等，等到你说愿意的那天再占有你。你扪心自问，你真的那么爱他吗？” 言毕，不等慕容冲回答，苻坚拂袖而去。 “爱吗？”慕容冲静静的趴在桌子上，眼角酸酸的，不多一会儿就有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是啊，秋思，我真的没有那么爱你，否则又怎么会让你一次又一次的为我受到伤害？秋思，我好没用，能做的，总是在你背后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已是接近了午时的时刻，山崖底下的士兵也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站起来，一个个伸着懒腰。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带这家伙回去了。”那个士兵披上了盔甲。 “嗯，也该走了。”另一个士兵说着，就去看慕容秋思，但是却吓了一跳。“啊，你......” 原来是慕容秋思就直挺挺的站在他们背后，嘴里还叼着一把匕首，绳子已经被割断。他手里也拿着了自己的剑。此时，见士兵发现了他，另一只手很快把断了的绳子丢在地上，拿下匕首。 “你哪来的匕首？” “不好意思，我这人习惯了有备无患。谢谢咯，你们还帮我保管着我的天劫剑。”慕容秋思说着就已经剑指这几个人。 “兄弟们，他受了伤，一起上，抓住他。实在不行，就带尸体回去。”一个士兵提议到。 其他几个人显然是同意了他的这种说法，拔出兵器，就冲向慕容秋思。慕容秋思紧握天劫剑，运起真力，快速出剑攻击，没几个回合，十个人已被杀了七八个。剩下两个人见情况不妙，掉头就跑。慕容秋思哪里肯放过？飞身而起，在一个士兵前面落下的一刻就已经出剑，一剑封喉。又迅速转身，将手里的匕首抛出去，正中前面一个士兵的后背心脏位置。那个士兵叫都没叫出来就倒了下去。 慕容秋思用剑拄在地上，微风拂过，撩起他的长袍。在风中，慕容秋思站的有些摇晃，嘴角微微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出来就又倒了下去。再次昏迷。 二十七 王猛的计 “倩儿姐姐，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啊？”慕容冲微靠在马车的窗沿上，问。“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我们日夜兼程的赶路，还没有到吗？” “秋思让我们去会稽东山等他。”离倩儿简单的回答道。 “会稽？那不是到了东晋的地界了吗？”慕容冲疑惑的望着她，“秋思哥哥让我们去东晋避难吗？” 离倩儿朝着窗子往外面看了一下，现在已经是会稽的地界了。最多今天晚上就可以赶到东山了。“不知道，也许他有他的打算吧。” 正欲再次说话，只听得车夫“吁”的一声停下了马车。由于马车突然停止，导致不曾防备的离倩儿和慕容冲差点撞到马车前门，飞出去。幸好扶住了车厢。“赶车大哥，什么事啊？干什么突然停车？”离倩儿闷闷的只想发火。 “有...有...有人抢劫！”车夫已经被吓得说不清楚话了。 “有人抢劫？”离倩儿和慕容冲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不过，离倩儿心里可不是害怕，正好有气没地儿出，抓过剑来就要冲出去。还回头对慕容冲说了句“你在这里呆着等我。”慕容冲听话的点了点头。 “谁那么大胆，光天化日，居然敢抢劫？”离倩儿大声的说着，可是刚一掀开马车车帘，一股香气扑鼻而来。离倩儿猝不及防，吸进去了不少。“...迷...迷香...”说完，就一头栽了下去。 “倩儿姐姐."慕容冲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也起来，掀开车帘去看，也是迎面撒来。慕容冲中招，软软的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手执一口大刀，身后跟了十几个小喽啰。“这下子得了不少好处嘛，这女的还挺漂亮，带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是，大王。”一个马首是瞻的喽罗上前点头哈腰的答应着。 “各位大爷，小的全部身家都在这儿了。还请大王饶过小的一命。”赶车的车夫跪在地上，将自己全部的银子放在面前，一个劲儿的冲着大胡子山大王磕头。 “哦？哈哈哈哈.......”大胡子看着这个车夫，不由得大笑起来，心底那种决定别人命运的感觉让他很爽的说。“弟兄们，你们说说，饶是不饶他？” “绕了我吧，大爷，各位大爷......”车夫接着就说了起来，还是磕头又磕头的。“小的还有一家子等着小的回去养活呢。” “瞧他那怂样。哈哈哈哈......”大胡子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小喽啰大笑起来。 车夫见大胡子一个不注意，爬起来就要跑。大胡子心里清楚，也没有去管他。但是，笑着笑着的，忽然将自己手里的大刀一轮，朝着车夫就丢了过去。 “锵！”大刀没有插中车夫，而是被人一剑挑了飞开。 “谁？”大胡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来人，心里很是不爽，这人竟敢跟自己作对。当下冲着身后的喽罗一挥手，“杀了他。” “是，大王！”得令的小的们一个个都很不怕死，拼了命的冲向来人。 来人出手很是霸气，没有丝毫的犹豫。没三两下功夫，十几个小喽啰已经一一躺平了。大胡子心里越发的怒不可遏，捡起地上的大刀就挥向来人。来人侧身闪过的同时，手里的长剑极速滑向大胡子的胸膛。大胡子吓得脸色煞白，急急后退了几步，脚下却是越退越站不稳，来人飞身出腿。大胡子由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子。被踢翻在地上。知道自己断然不是此人的对手。爬起来就开溜。 “哼，无用的家伙。”来人这么说了一句，并没有追赶大胡子。收剑走向了晕倒在地的离倩儿和慕容冲。 夜色很快来临，今夜的月光是很好的，悠悠然洒在地面上，像极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长安城里的皇宫之中，慕容冲肚子饿得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没有人给她送饭菜。苻坚也没有再来过。 慕容冲心想，这苻坚大概是想让自己尝尝苦头，好乖乖听话。不过，他算错了，我既不是可以让人为所欲为的随便之人，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任谁都可以欺负的。不给我送，就自己去找吃的去。 这样想着，就出了寝宫。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在后花园中行走着。远远的，似乎是两个宫女过来了。慕容冲迅速闪进一座假山后面藏了起来。 “听说了吗？陛下昨天在大殿上吻了那个鲜卑最美的皇子。今天，就让他住进宫里来了。”一个宫女小声的和同伴议论着。 “嘘，你小声点。让陛下听到是要杀头的。”另一个同伴赶紧的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不就是因为这样，丞相大人才会命令不许任何人给他送吃的吗？” “是啊，不过想想也觉得姓慕容的那小子很可怜，才十二岁啊。只是因为那张脸招来了这样的祸事，都说红颜祸水，原来啊，美丽的男人也是如此。”另一个宫女叹息着说道。 “行了，你少说点吧。”先前劝她的宫女再次提醒道。 什么？原来是王猛不让给我送吃的。这个王猛，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慕容冲把她们的话听得原原本本的。不明白王猛究竟要做什么。不过，很快的，他就看见了远处的苻坚，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自己的寝宫没错。慕容冲赶紧离开，他要在苻坚到达之前，先一步回到寝宫里。 “怎么样？琴儿，还好吧？”苻坚一进门，就问。 慕容冲瞥了他一眼，“给你饿一天，你试试会不会好？” “什么？饿了一天？”苻坚眉头皱了起来，“御膳房没有给你送吃的吗？” “别说御膳房了，一整天了，我这里连个宫女太监都没有，我说苻坚陛下，你这要我当妃子，好歹也要给我吃好。你说呢？” “噗...”苻坚笑了起来，别说，她这样的态度还真让自己喜欢。“呵呵，那是自然。—来人！” “陛下，有什么吩咐。”马上就有一个小将进来。 “吩咐下去，若是谁敢怠慢了慕容皇子，朕直接砍了他。”苻坚俨然吩咐，又问“说吧，今天是谁不让你们给他送饭的？” “是......”小将躬着身子，显得有些为难，但是抬起头来看着苻坚的样子，又不敢不说。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丞相大人。” “王猛？哼，朕就知道。”苻坚脸上显出不悦。“他一天不跟朕作对，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回禀陛下，陛下可千万不要责怪丞相大人。如今，朝堂之上流言四起。对陛下不利呀。” “流言四起？哼，都说了些什么？”苻坚别过头。问。 “说陛下，您......”小将说道这里，就闭了嘴，不再说下去。 “说朕有龙阳断袖之癖是吗？”苻坚提高了些声音说道。 小将赶紧跪下，“属下不敢，只是如今陛下不把慕容皇子送出宫外，只怕是难以堵住悠悠之口，有损陛下的神威啊。” “朕心里自有打算，下去吧。”苻坚没有再说什么。 小将知道苻坚惹不得，只好悻悻退下。 “后悔了吗？”慕容冲再在桌子旁边坐下，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后悔？哼，你也太小瞧朕了吧。朕绝不会为此感到后悔。你好好休息吧，待会儿就会有人把饭菜送过来的。”苻坚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容冲微微一笑，王猛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啊。故意不给自己送饭菜，而自己又是住在寝宫内，这样一来，自己就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谈，明摆着的议论材料嘛。王猛是想借此逼着苻坚送自己走，或者，杀了我。呵呵，也罢，这次，倒是和王猛有了共同的想法呢，我也想离开。 在宫里的这一天，慕容冲没有闲着，偷偷的打听那天的事。虽然苻坚把消息封的很严实，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他打听到了消息，慕容秋思没有被抓，而是掉落悬崖。生死未卜，无论如何，他都要离开这里，去找他。如果他死了，那么就随他一起去。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不是吗？秋思。 二十八 宁负天下人 “你是谁？”离倩儿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却是手脚被绑，与慕容冲背靠背的坐在一间破茅屋里。眼前是一个魁梧的男子，身着灰色长袍，独眼，手里提着一把霸气的长剑。 男子嘴角微微一笑，“醒过来便好，那伙子山贼用的迷香很特殊。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如果醒不过来，那么这一辈子都别想再醒过来了。你们运气不错，我刚好带了很好的药物，虽然不是解药，却也救了你们。” “你究竟是谁？救了我们。又把我们捆绑在这里。意欲何为？”离倩儿试着挣扎了几下，没什么用，捆的太紧了。“琴儿姐姐，你怎么样？醒醒啊。” “我？......”慕容冲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被绑起来，也挣扎了起来。“怎么回事啊？谁做的？” “我？你们可以叫我王生，我抓你们自然是为了赏钱，还有贪个官儿当当。”王生就地盘膝坐下，“好了，别挣扎了，这绳子很牢固。是特殊材料做的，一般刀剑都很难砍得断。” “赏钱？”离倩儿一头雾水，现在这里已经是会稽地界，属于东晋的地盘了。他们在这里不可能有仇人，谁会出赏钱来抓他们？“什么意思？是谁出的赏钱要你来抓我们？” “告诉你也无妨，是那大秦的丞相王猛，他发出的消息，说只要抓住一个叫做离倩儿的女子和她身边的人，赏钱千两，并且封为前将军”王生低头把玩着自己的剑，“我本来是打算去一趟前燕朝的地盘探听探听你们的消息的，但是，昨天刚好碰到了；两个跟踪你们的人，抓住细问才知道就是你们。王猛这老匹夫真是诡计多端，一边放出风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边又派人盯着你们，准备随时下手。这样一来，你们插翅也难逃。两手准备，你们还真是够倒霉的。” “王猛？”离倩儿心里在思索，抓住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这句话可圈可点。王猛并没有直接说明我的身边跟着谁，那就有可能他已经发现了被抓回长安的琴儿姐姐是假冒慕容冲的。他是不想把这件事戳穿，可这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自己可以和姐姐呆在一起，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了。只是可怜冲儿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姐姐，对不起，倩儿连累你了。” 慕容冲心里知道她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已经为他做到了这个地步，他怎能再不知足？为此，周玉琴被苻坚抓进长安城里，关进**，这要是秋思哥哥知道，他还不心疼死。离倩儿也是带着他东奔西走。“倩儿，别这么说。有些事情，我也该自己面对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吁—”外面传来一辆马车的声音，似乎是停在了茅屋的外面。王生便站了起来，“好了，有什么话，路上慢慢聊。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我从李大海那个山贼手里救了你们，你们让我领到一笔钱，做了个前将军，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无耻。”慕容冲闷闷的骂了一句。 已是艳阳高照了，丛林里倒是不算太热。阳光基本只能透过树叶投到地上，斑斑点点的，地上的影子像极了被摔碎的黑幕。一座还算不错的宅院里，有个男子在院里捡着药草，似乎是在挑选着可以用的。 屋子里，一个娇艳无比的女人守在一张床边。上面躺着的正是慕容秋思，双眼紧闭。却偶有微弱的气息进出。他的剑放在了床上，与他共枕。 “秋思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凌露夕双手放在床上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慕容秋思，心里满满的全是担忧。“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救醒你的。” 想起了什么，凌露夕起身走向了外面。“渃成，药煎出来没有？” “等一下，我已经选好了。马上就去给少爷煎。”渃成拿着一小堆草药给凌露夕看。始终保持着微笑。 “哼，怎么这么慢啊？快些去。”凌露夕不满的嘟囔着返回到了屋里，她不爱他，是的，哪怕现在嫁给了他。哪怕他用慕容秋思留下的一笔资产作成了生意，有了很不错的家产。她依旧不爱，她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慕容秋思。 “是是是，我马上去。”渃成答应着，就跑向厨房。其实不用凌露夕说，他也会尽快的去煎药。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少爷，他的恩人。慕容秋思对他来说，就像是再生父母。不管花多少钱，他也一定会救他的。自从用慕容秋思的钱做成了生意之后，他就在这山里见了这座屋苑，远远的离开世俗的争斗，带着凌露夕，那个他深爱却不爱她的女人。虽然她不爱他，但是他觉得，只要她每天可以开开心心的活着，就是好的了，哪怕是这样的假结婚。可是最起码，她很开心，自己也能够天天看着她，就足够了。其他的，还奢求什么呢？ 峰回路转，现在的长安城已经恢复了平静，虽然战争的阴影还是笼罩着。可是，在王猛一些列措施的改革下，百姓已经进入了相对稳定的生活。苻坚身着白色便衣在集市上看着这一切，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宫。 “琴儿”一进宫门，就是苻坚开心的声音。 慕容冲抬起头望着他，眼角仍是残留着几丝泪意。“你又想干什么？” 苻坚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琴儿，在这里，就如此委屈你吗？要你这般的以泪洗面。”他不明白，不明白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觉吗？他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作为一个君王，他还想要他怎么样？ “不委屈，只是你觉得我会开心吗？苻坚，哪怕你是谎言，我也和你定下了约定，留在宫里面，可是我没有义务每天对着你强颜欢笑。”慕容冲淡漠的语气，不惜不怒。却透着一股陌生。 “他在你心里，重要到了这个地步吗？”苻坚冷冷的问道，心里没由来的想要发火。“你非得逼着朕杀了他吗？” “苻坚，你可以试试看。秋思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断不会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慕容冲不无真心的回到，“他是我的全部，没有了他。我怎能开心？” “你.......”苻坚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吱呀地惨叫了一声，裂开了一条很大的缝。“周玉琴，我为你背负着断袖之名。难道还换不来你对我的一点儿微笑吗？” “你自己问自己，那是我想要的，还是你想要的？”慕容冲不肯放松的说道，没错，她就是要逼他。这是她与自己打的赌，再次赌他苻坚对她的爱。“苻坚，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哪怕你给我你的天下，我也不会笑半分。因为没有任何的开心可言。你大可告诉百官我不是慕容冲，然后，将我处死。” “你这是在挑战朕！”苻坚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大脑里一片空白，却回荡着她说的每一个字。“你就那么想去找他吗？不用说，你知道了吧，他没有被我抓到。” “是。”慕容冲简单的回答。“我一定会去找他的，苻坚，除非你杀了我。” “好。”苻坚闭上了眼睛，仰起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取下腰间的地绝剑，出鞘，剑指慕容冲。 慕容冲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那样看着苻坚的剑尖。这几天以来，她很清楚，苻坚每天都会来这里找她。可是，每来一次，就心灰一次。今日，是最后的赌注。 “你赢了”苻坚愣了半晌，缓缓的说出了这么几个字。他明白她在做什么，但是，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输的人，是他。苻坚拿过剑柄交还给慕容冲。“你走吧，从后面冷宫的地方走，那儿有一条出去的暗道，就在冷宫的花园里。” 慕容冲接过地绝剑，背起紫色琴。走到门口，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他“秋思为了我不惜与命运对抗，时刻置自己于生死边缘。而你，这个充满野心的大秦天王，又能为了一个女子做什么？” 说完，等了片刻。不见苻坚回言，慕容冲径直走出了宫门。 “哼哼，哈哈哈哈哈.......”苻坚没由来的大笑了起来，“充满野心的大秦天王？是啊。” 笑完，苻坚双手垂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心里乱乱的，不知道该想什么。 慕容冲没走多远，见到一个黑影闪过。心里纳闷，是谁能够在皇宫之中来去自如？苻坚的暗中护卫吗？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索性跟着那个人走了回来，原来他的目的地正是自己的寝宫。慕容冲躲在外面看。 “苻坚，纳命来！”来人大叫了一声，一剑刺向苻坚。苻坚急忙闪开，但是出于刚才的疏忽，还是被刺中了左臂。一时间流血不止。 来人挺剑再次与苻坚交手起来，来人的功夫不弱，苻坚又受了伤，自然不是对手。挨了一脚之后，来人的剑直直逼向了苻坚。说时迟，这时候，慕容冲忽然飞身扑了进来，一剑挡开了来人的剑。“你没事吧？” “你不是走了吗？”苻坚有些奇怪他的举动。 “你放我走，我来救你。算是还你一个人情。”慕容冲淡淡的回答他，毕。持剑对上了黑衣蒙面人。 、蒙面人交手没几下，知道不是慕容冲的对手。忽然假意一剑刺向了苻坚，嘴里还大声说道“今天我就杀了你，替我们大燕报仇！” 慕容冲一惊，赶忙去救苻坚，黑衣人却是反手丢出了一枚飞镖，直直刺中慕容冲的肩膀。慕容冲还想动，却感觉身体瞬间僵住了。剑掉到了地上，慕容冲也倒了下去。 “冲儿！”苻坚大叫了一声，心头火起。飞身一脚踢中蒙面人的头部，蒙面人被踢到门边。起身，赶忙逃跑。苻坚抱着慕容冲，见伤口发黑，知道镖上有毒，但是不敢贸然去拔。“来人！” “陛下。”一个小将赶紧跑进来，刚才就听到打斗的声音，所以，它离这里不远。 “缚仪，你死了吗？你这个御前将军怎么当的？给朕宣御医，再去捉拿刺客！”苻坚愤怒的喊道。 “苻坚...”慕容冲觉得自己好像随时可能死去一样，眼睛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这样也...好，我...我...若是死了，就不会对不起秋思了。你也不用再为我烦忧，也...不会拿我...对你的赌注...没办法了，对吗？” “不是。”苻坚轻轻抚弄着她的脸颊，“你给我听好了，我不要你死。你问我这个大秦天王可以为你做什么，那我告诉你。我，宁可负尽天下人！” “你？....”慕容冲不明白他的话。他疯了吗？但是，此刻，他沉沉的，只想睡觉。已是最大的努力挣着眼睛了。 “你给我好好活着。”苻坚不顾一切的说“我苻坚是有吞并天下的夙愿，可是，现在却只想要你。断袖之癖又如何？只要能天天见到你，哪怕天下人都说我苻坚是一个昏君，我也认了。你明白吗？我在为你，尝试着，放弃天下。” “放，弃，天，天，天下...？”慕容冲机械的重复了一次他的话，便晕死过去。 “来人！来人！来人！”整座寝宫里刹那间布满了苻坚焦急，愤怒的大喊声。 二十九 完美葬礼 天昏沉沉的，并且越来越黑。云朵都被浸染成了墨色，不时还有着电闪雷鸣。只是还没有雨点儿落下而已。 一座山峰之上，葱葱郁郁的林子。不时地传出来有诵经文的声音，慕容秋思拖着沉重的步履一点儿一点儿走向声音的源头。他身穿白色长袍，跟昏迷过去的时候一个样儿。此时，脑袋一片空荡荡的，不知道当想什么，当做什么。只是被这经文的声音吸引着前行而已。 近了，一棵很大很大的树。它的枝叶像是一把巨大的伞，笼罩着方圆四五十米的地方。树下是一口棺材，棺材并没有合上盖。几个穿着灰色长衣的和尚坐在棺材旁边，敲着木鱼，似乎是在为棺材里的人超度。 慕容秋思走近，另有一个穿袈裟的老和尚从树后面走出来。对着慕容秋思双手合十行李“阿弥陀佛，慕容施主，你终于赶来参加这场葬礼了。” “终于？”慕容秋思不解，“这场葬礼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何说我终于来了？” “慕容施主不必多问，请一边坐。观看葬礼，礼毕，施主自然知道源于何故。”老和尚再次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请坐于这棵菩提树下观礼。” “菩提树？”慕容秋思抬头望了望这棵所谓的菩提树，这的确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树。无论是树叶或者树干，都透着一种神秘，似乎藏了无限的禅机。慕容秋思也不再多问什么，因为他知道再问也是白问。不如静观其变。 依树坐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里的氛围很是诡异，在棺材周围盛开着许多血红色的野花，上面还不时的有蝴蝶飞舞，紫色的蝴蝶，大概两三只。绕着一朵花不断翩飞，不知疲倦的样子。棺材是放到地上的，慕容秋思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大概是一个男子，也穿着白色长袍。静静地躺在那里，聆听着和尚们的禅境。 在棺材前面，只有一株粉的蔷薇花。慕容秋思向来是爱花的，尤其是这蔷薇。慕容秋思越看越觉得喜爱，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去抚摸。 “不行。”老和尚就站在棺材一旁，出言阻止了慕容秋思的行为。“慕容施主，这花儿是棺材里的施主的。你还是不要乱动，死者为大。” “呵呵。”慕容秋思没由来的一笑，欣然道“想必这去世之人也向我一般喜爱着花儿，蝴蝶的。在看世界的最后一刻能够伴着自己的最爱离去，实在是一种美妙啊。” “那，施主对这场葬礼还算满意吗？”老和尚忽然问道。 慕容秋思一怔，这又不是我自己，干嘛问我？不过看到如此场景，慕容秋思倒是觉得如果自己离开人世间的时候，能有这么美的葬礼，也算是值得的了。“自然是满意，这样的葬礼堪称完美。” “施主，完美与否还得等到另外一位施主的到来才知道。”老和尚又一次说话了。 “哦，还有跟我一样来参加这场葬礼的吗？”慕容秋思好奇的问。 老和尚点了点头。“施主，请自便了。现在还未是时候让这场葬礼收场。阿弥陀佛。”老和尚说完，再次双手合十，行礼。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想要去看看棺材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站起来的时候过猛，竟然头晕目眩的，慕容秋思脚下站立不稳，直直的朝后倒了下去。 “如何？”苻坚赶紧问诊断完的御医。 御医摇了摇头，“启禀陛下，老臣惶恐。不知慕容皇子中的是什么毒，这毒药很罕见。不知是不是老臣的疏忽，竟然觉得慕容皇子的脉象与女子相仿。” “哦，是吗？”苻坚眼底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朕还忽略了这一点了啊。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只有等到柳一石大夫回来方可。” “柳一石？”苻坚觉得这名字似乎太陌生了，“是何人？” “回禀陛下。”御医恭敬的回答，“是丞相大人保荐进了宫的新御医，此人医术十分了得，很多臣等闻所未闻的疑难杂症都是他治好的。虽然年轻，却是一等一的人才啊。” “行了，此人现在何处？”苻坚简单的问道。 “回陛下，柳一石不但医术了得，武功也是非常厉害。此次是受了丞相大人的命令出宫办事，已有三日，想必近日就要回来了。” “你回去吧，柳一石回来，你就宣他来见朕。”苻坚威严的说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爱卿可想过要辞官归隐呢？” “臣李恪惶恐。”李恪赶紧跪了下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明示。” “没什么，朕只是觉得爱卿年事已高，不如辞官归隐。好好享清福去吧。”苻坚没有看他，只是一字一句的说着，言语之间透着一分不可抗拒。 李恪微微抬起头，想要从苻坚脸上找到答案。但是苻坚却是别过头，注意力全在慕容冲身上。李恪心里稍感奇怪，不过也明白了苻坚的意思，人家这是给自己一条活路呢。“老臣明白，近日来，老臣也感到力不从心。感谢陛下隆恩，恩准臣辞官归隐。” “很好，朕赐你黄金千两。几年俸禄双倍领走，你就好好归隐去吧。”苻坚刻意将“归隐”二字说得重了些。 李恪磕头谢恩，“谢陛下赏赐，老臣遵旨。” “下去吧。”苻坚冲着李恪挥手，李恪识趣的退出了宫门。 “琴儿，你不可有事。你还回来救朕，就说明在你心里，朕这个有缘之人终于有了一丝地位。”苻坚望着慕容冲，脸上微有笑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对这个女人，他已经无法自拔。“知道吗？琴儿，天底下的女子甚多，美于你者也甚众。可是，你是朕第一个，也是唯一个如此放纵的女子。” 你不能有事，苻坚拉起了他的手。心里百般说着，朕不管不得有缘人是谁，也不管你爱的是谁。但是朕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朕说过可以为了你负尽天下人，朕就会说到做到。王猛做这一切都是白费心机，朕是不会放弃你的。朕都尝试过了，放下你。可是失败了，你一句野心勃勃的大秦天王，说得朕心里好痛。是不是朕不是这个身份了，你就会成全了朕这个有缘之人呢？ “陛下。”王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寝宫内，对着苻坚施礼。 “王猛，你可知罪？”苻坚冷漠的问道。 王猛赶紧跪了下来，“臣自视无罪，还请陛下明示臣所犯何事？” “你找人来公然行刺朕，你当朕看不出来吗？”苻坚字字铿锵的说，他看出来了，那个黑衣蒙面人的身手是他们诋人才有的，而且，那个刺客并没有想要杀他。他的飞镖随时可以出，却独独在周玉琴出现的时候，以自己为幌子，痛下杀手，射向周玉琴。 “启禀陛下，臣是为了这大秦基业才会刺杀那个女子。还望陛下赎罪。”王猛行了一礼，心里在纳闷，苻坚这样公然和自己摊牌，说破一切是什么意思？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了吗？按照苻坚的性格，绝不会这样子跟自己撕破脸皮才对啊。 “王猛，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苻坚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王猛。“如此说来，朕还得感激你不成？” “陛下，您已经被蒙蔽了双眼。还请陛下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一切，请陛下下令处死慕容冲。”王猛用力的在地上磕着头，“请陛下下令处死鲜卑人，不要留有后患，尤其是那个慕容垂。此人断断留不得。” “你找人来行刺朕，要他以慕容一族的名义也是这个目的吧？要朕杀了慕容一族。”苻坚这才想起行刺的那个蒙面人自称是慕容一族的，“王猛，你好大的胆子，我大秦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指点点了？朕又岂是你玩弄于鼓掌之间的？” “陛下，如此基业来之不易，还请陛下明白臣等的苦心啊。”王猛却是磕头再荐。“陛下近日不下令处死慕容冲以及慕容皇族，臣就不起来。” “哼！”苻坚觉得自己的怒火已经是极端了，“来人！” 缚仪赶紧带人前来待命。 “王猛竟然行刺朕，罪不容赦，即日起，革去丞相一职，压入天牢，听候处决！”苻坚说得半点都不容宽松，语气也威严得吓人。 缚仪犹豫了一刻，不过，看苻坚现在的情形，是不可能听他的了。“是”应了一声，招手让人把王猛带走。 “陛下会明白老臣的用心的。”王猛临走之前，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哼，滚！”苻坚怒道。 将王猛锁进了天牢，缚仪心有不安。站在牢门前没有离去。 “缚将军是在担心老夫吗？”王猛看出了缚仪的心事，镇定地问道。 缚仪点了点头，“丞相大人请放心，我等会劝告陛下，早日救出丞相大人的。” “呵呵。哈哈哈哈”王猛轻松的笑了笑“老夫现在已经不是丞相了。缚将军该改口了” “不，谁不知道丞相大人执法公断，忠心耿耿。丞相大人小诸葛的外号不是白叫的，这大秦还得仰仗丞相大人呢。”缚仪不无真心的说。 “恩，大秦有你们这些忠肝义胆的将士是大秦的福分。”王猛不禁夸奖道，这小子如果继续如此做事，一定会有做大事，出头的一天。“你放心吧，也不用劝谏陛下了。老夫都安排好了，不出数日，陛下会不得不斩杀慕容冲。到时候，陛下自会明白老夫的苦心。” “是，丞相大人。那您有什么需要就叫老头，我都安排好了的。”缚仪行了一礼，“缚仪告退。” “恩，去吧。”王猛点头道。 三十 旗鼓相当 “凌小姐，快出来一下。”渃成一面拿扇子扇着火炉，一面冲着屋里的凌露夕大声喊。 凌露夕不满地答了一句，“什么事啊？” 渃成将扇子递给她，若有所思地说“吃了这么多药，少爷也不见好。看来我学的这点医术对是没什么大用了，再拖下去，我担心少爷的身体会支撑不下去。你来帮我看着药。我还是去请几个好的大夫来看一下。” “快去呀。”凌露夕一把抢过扇子，嘟着嘴说道“就知道你不行，早该这么做了你。” “唉。”渃成答应着，赶忙去牵出马来，出了院子，朝镇上赶去。 凌露夕则拿着扇子接着煽火，倒也不是她愿意听渃成的，只是牵扯到慕容秋思，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凌露夕没有武功，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一道身影飘进了屋里。 “这就是你执意不听老夫的话的后果。”桃林上人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慕容秋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自顾自的说道“也罢，就当是帮玉琴吧。你给老夫记住咯，现在你们已经没有退路，要么斗赢，要么死。为了她，你也得给我活下去。” 说完，桃林上人拿出了一颗丹药塞进了慕容秋思嘴里，再轻轻拨了一下他的喉咙，药滑进胃里。做完这些之后，桃林上人没有多做停留，也没有在说什么。转身离去。 没有多时，慕容秋思隐隐的只觉得苏醒的渴望。手臂动了动，忽然的一把抓住了旁边自己的剑。猛然睁开了眼睛，再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里？”慕容秋思四处看了看，确定这并不是自己认识或是熟悉的地方。起了身，就朝外面走去。 “咳...咳咳...咳”凌露夕哪里做得惯这种活？很快就被烟呛得只咳嗽，但还是没有丢下扇子跑开，索性闭了眼睛继续扇。“我还不信了，本小姐还治不了你小小的一锅药了。” “凌露夕？”慕容秋思刚出了屋子，就看见了正在卖力煽火的凌露夕。 “秋思哥哥？”凌露夕听见慕容秋思的喊声，甩开扇子，就跑向慕容秋思，愣愣的望了又望，确定是他醒过来了没错。激动得一把抱住慕容秋思，“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哦，是你们救了我吗？”慕容秋思也没有直接推开她，毕竟人家刚救了自己，而且听说凌露夕嫁给了渃成，她应该不似从前那样子了吧。 凌露夕舍不得放开慕容秋思，靠在他的肩上点了点头，“嗯，想不到渃成那个废物还是有点用的嘛。他的药真的起作用了。” “渃成？是他治好了我？他怎么会治病的？”慕容秋思满肚子的疑问。“还有，我昏迷多久了？” “哦，是这样的，渃成拿了你的钱去学了点医术，就靠着治病卖药物生活。不过，他做的不错，他的药物很好很受欢迎，没过多久就赚了一点小钱。虽然医术不咋地，但是他采的药却是大家都认可的。秋思哥哥，你昏迷了三四天了。可担心死我了，还好老天有眼，你终于醒了。”凌露夕说着，又紧了紧抱着的慕容秋思。 “是这样。”慕容秋思轻轻推开凌露夕，“那渃成呢？他去了哪里？我不是听说你们成亲了吗？露夕，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还是不太喜欢他” “他以为他的药对你没效果，所以出去给你请大夫了。不用管他，他会回来的。至于我们，说来话长了。秋思哥哥，我们......”凌露夕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有人在外面喊“有人吗？有人在吗？” “谁啊？这么讨厌。”凌露夕嘟囔着去开门，门外的是一个将近四十的大汉，一副赶车的打扮，满脸的胡渣子，像是很久没有打理一样。凌露夕觉得多看一眼都恶心，没好气的问了句“干什么？有事吗？” “我们日夜兼程，赶路赶得急，水都喝光了，想在你这里讨点水喝。”大汉说着擦了擦脸，天气很热。他的嘴唇已经是干裂的了。 “没有！”凌露夕重重的说了一句，就要关上门。大汉却是一把堵住门。“诶，你这小妮子，大爷好心给你找点水，你还瞧不起爷是不？我看你长得还不错，不如跟爷走吧。” “呸！”凌露夕对着他啐了一口，“就凭你也配？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德行。” “他妈的，不识抬举。”大汉说着抡起大手掌就冲凌露夕脸上打去。凌露夕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却是被一只手拉了抱在怀里，慕容秋思再一出脚，正正踢向了大汉抡来的手掌。 “哎呀。”大汉被一脚踢翻在地，刚才他似乎是听见了自己手掌骨折的声音。此时，手果然是动不得了。挣扎着爬起来，就一脚踢向慕容秋思。 慕容秋思也没有拔剑，就是用剑鞘的尾部打在了大汉踢过来的这只脚的关节上。“啊”大汉惨叫一声，这只右脚果然有骨折了，倒在地上惨叫。 “秋思哥哥。”凌露夕这才反应过来，依在慕容秋思怀里，望着大汉嘲笑“哈哈，就凭你，本小姐不是早叫你滚了吗？活该” “好了。露夕。”慕容秋思扶她站好，“你也是的，不要说话太过伤人了。” “哦，”凌露夕楚楚可怜的点点头，倒也听话。 “你这人也真是，来讨水喝，竟然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你当你是皇帝啊？”慕容秋思又说了大汉几句。 “废物！”那边另一个大汉骂了一句，踩着车干腾空跃起，直直踢向了慕容秋思。慕容秋思一把推开凌露夕，起身对上大汉的这一脚。两人实力相当，皆被震了退后几步。 “好身手啊。”过来的这个大汉不仅夸赞道。 慕容秋思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粗壮的大汉，穿着不协调的灰色长袍，手里提着一把霸气的长剑。他全身最引人瞩目的便是他那一只独眼了。“你是谁？” “好说，在下王生。”王生抱拳道，“不过，你打伤了我的人，这仇，我得替他抱。” “哼哼，明明是他无礼在先，倒成了我的不是，也好，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慕容秋思说着就出腿踢向了王生，王生只是轻易闪开。顺便出脚回击。 如此拳脚斗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王生兴起，将剑拔出插到了地上。索性要与慕容秋思打个痛快，慕容秋思也将剑拔出插到地上。与王生对了起来，王生力大无比，慕容秋思每一拳都像是打在了墙上一般被震回来。渐渐地，慕容秋思开始避开王生的正面攻击，采取打击王生的关节为主。关节上屡屡被击中的王生力道被卸了不少，只是因此，慕容秋思才能与王生正常比试。否则，凭王生的力气，慕容秋思是挨不了几个回合的。王生心里觉得憋气，总是被慕容秋思的巧劲卸力。索性握住拳头，牟足了劲。准备一击攻向慕容秋思，慕容秋思也知道王生来势汹汹，王生出拳的同时，慕容秋思使出了浑身解数，尽全力的出击，王生出拳猛，却是慢。慕容秋思快速出击，及是连连踢中王生五六脚，但是依旧没能停下王生的攻击。不过慕容秋思这下却是有信心与他一拼，运足了真力一拳对上王生。两人的力道产生的力量同时震开了两个人。几乎摔倒在地。 “真是厉害啊。你叫什么名字？”王生缓缓站起来，站好。对方是他这么久以来唯一能与他打到这个地步的人。 “慕容秋思。”慕容秋思也是重新站好，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不管你是谁，欺负到我的头上，我就会让你付出代价。” “好啊，以前倒是没听说过你。”王生眯着眼睛看着慕容秋思，心里在盘算着一件事。忽然的一把拔起地上的剑“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做我的仆人。” 慕容秋思也毫不示弱的拔起自己的剑“好啊，不过你若是输了的话，我要你向我道歉。向露夕道歉。” 三十一 奇人王生 “倩儿姐姐，你听见了吗？王生似乎在和谁打斗。”慕容冲低声对离倩儿说道。一路走来，马不停蹄，王生又挑着山路走，可能是近路，也有可能是怕自己和离倩儿捣乱。不过，好的是这样一来，王生就没有拿东西塞住他们的嘴巴。 离倩儿点了点头，刚才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听不到呢？不过这么久了，还在打，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王生遇到了连他也感到棘手的对手。也就是说，这个人也许就能够就我们。“冲儿，这绳子是普通的兵器无法割得断的。我们只能奢求外面跟王生打的那个人救我们了。” “嗯，倩儿姐姐，他们打了这么久，说明外面那个人的武功还是不错的。我们该怎么逃出去呢？”慕容冲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遇到事情也有一点的依赖性。 离倩儿想了想，毕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如果两个人贸贸然的跑出去，可能不妙。慕容冲又不会武功，“冲儿，你先安静的呆着。姐姐会武功，我先出去看看。如果有转机，我就回来救你。” “嗯，倩儿姐姐，你去吧。”慕容冲对离倩儿还是很信任的。 离倩儿点了点头，悄悄的摸着出了马车。她的手是被反绑的，有些不方便，不过还好，离倩儿有功夫底子，倒也没有耽误她的行动。 悄悄的下了马车，迅速接着一棵棵大树靠近那座屋院。近了，离倩儿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看战况。这一看，才知道，原来就是慕容秋思啊。太好了，离倩儿心里在想，是慕容秋思的话，他那把天劫剑一定可以砍断这条绳子的吧。不过现在王生正和他打得难舍难分，也不好过去。只有先等等看了。 慕容秋思手持天劫剑跟王生差不多打了二十多个回合，竟然没有分出胜负。慕容秋思不由得对这个王生刮目相看。殊不知，王生才是对慕容秋思刮目相看，唯一能够这样与他交手的，除了那个人，他慕容秋思是第一个。 不过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王生觉得不速战速决的话，一来恐生变故，二来则是耽搁了行程。虽然出于大局考虑，慕容秋思这个人能用则用，但是不能用，也绝不能留。“慕容秋思，我看你功夫不错，但是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你还是直接认输，做我的仆人得了吧。” “哼。”慕容秋思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也知道王生的剑法精妙，但是还没到需要认输的那个地步，况且，自己还不是那种投降的鼠辈。“俗话说，有其仆必有其主。你这仆人如此蛮横不讲道理，想必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做你的仆人，那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你还真是不识好歹，慕容秋思，你真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王生不屑地说道，“等你败了，还不是要做我的仆人。” “大丈夫，有输也有赢，我是否败了，你也不能一口断定。况且，就算慕容秋思技不如人输了，有死而已，你别想指望我会出卖自己的尊严。”慕容秋思威武不屈的回答。 “说得好，秋思哥哥。”凌露夕在一旁也听得激动起来，“秋思哥哥，我愿与你一同奔赴黄泉。” “哼，好啊。”王生忽然收了剑势，冷冷的说道“那我只好送你归西咯。”言毕，侧身出剑，简单的一个剑势，却忽地从剑上发出一刀紫色的剑气劈向慕容秋思。 慕容秋思一惊，运剑，起剑，斜劈而上，剑上的剑气破开了王生的剑气。慕容秋思已是飞起在空中，只差最后一个剑势，便可完成了天劫斩。可是慕容秋思偏偏觉得胸口一阵堵闷，真力一时间也无法运集。慕容秋思心想，这天劫斩出不来，恐怕是无法打得赢王生的。便强提一口真气，冲天而上，汇聚在剑上。可在劈下去的时候，慕容秋思嘴里感到一股甜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是还是劈了下去。却只有一点微弱的剑气。 王生收剑，握拳，竟一拳打散了慕容秋思劈下来的真气。可是，手上也还是破出了几个血口。“好厉害的招数，若是你使出来了，我可就惨咯。” 慕容秋思微微一笑，已没有一丝气力，从空中垂直掉了下来。 “秋思哥哥。”凌露夕惊叫着跑向慕容秋思，想要接住他。却有一人比她快一步赶到，弯下腰，运力，将慕容秋思接到了自己的背上。“咳，你可真重啊。”离倩儿长出了口气，这时候，凌露夕也跑过来了，忙帮忙扶住慕容秋思。 “臭丫头，你居然跑出来了。”王生见到眼前的离倩儿，眼中露出一丝的不满，可是整个人却是无比的镇静。似乎对他影响不大。“那个孩子呢？” “藏起来了。”离倩儿简单的回了他一句。回头看慕容秋思“你没事吧？” 慕容秋思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大概是我昏迷的太久了。剑法生疏了吧。倩儿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哎，说来话长。总之，你先帮我脱身吧。”离倩儿说着转过背，把自己的手给他看。慕容秋思会意，一剑砍在了绳子上，发出“锵”的声音。但是绳子还是断开了。 “好剑。”王生感叹道，那绳子是用上好的蚕丝撮合极细的铁丝做成的，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他才有这种本事将铁抽成丝。不过，却被一剑斩开。王生开始对那把剑产生了兴趣。 “没你贱啊。”离倩儿揉着被绑疼的手，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凌露夕扶着慕容秋思，心疼地说道“秋思哥哥，你这哪是生疏了剑法啊，你大病初愈，而且在你昏迷的时间，我们只能喂你些汤食。你怎么有力气打嘛。” “没事的。”慕容秋思微笑着再次摇了摇头。“只是，现在我无法再用力，只怕倩儿姑娘还是免不了被他抓去。” “没关系，本姑娘自有办法。你的剑借我用一下。”离倩儿神秘地接过慕容秋思的剑，指着王生，“他没输，不过现在有我替他和你打怎么样？我若输了，就乖乖跟你走。” “你们现在没一个人是我的对手，我还用的着跟你赌吗？”王生满不在乎的看着离倩儿说道。 “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强行带走我？”离倩儿将剑横在自己的脖子前。 “你...”王生顿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好吧，好吧。我答应你。跟你打，行了吧？” “不过，我们比点特别的打法。”离倩儿神秘地笑着。 “怎么比？”王生简单的问。 离倩儿也没有回答他，而是跑向了马车。翻身跳上马车前的那匹马上。一剑斩断了绳子，“我们比马上作战。驾！” 离倩儿骑着马欢跃向王生，王生摇了摇头，这丫头，原来打的这主意，马只有一匹。说什么马上作战，其实就是她在马上与自己作战。离倩儿快马冲过来一剑斩向王生，王生翻身跳了闪开。离倩儿勒住马首，掉转头来，又一次冲向王生。 “加油！”凌露夕看得开心极了，“没想到，她挺有办法的嘛。” “呵呵，她一向如此。”慕容秋思也赞许着。同时在想，离倩儿的目的是什么。以王生的功夫来说，马上作战，未必就赢得了他。离倩儿这么做，一定有别的目的。 打了四五个回合，王生就只有闪避的份了。离倩儿却是越打越欢，又欢呼着，奔向王生。王生微微一笑，跳开的同时，翻身一脚踢在了马肚子上，那马霎时一惊，抬起前蹄嘶鸣了几声。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前方。 “倩儿姑娘。”慕容秋思很是担心，但是，却见离倩儿，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马车。慕容秋思这才明白过来，一定是慕容冲也被抓了绑在车里。 “抱歉哦，我来帮你停下来吧。”王生说着，脚下一蹬，踩着风一般的奔向了离倩儿。看那速度，受惊的马儿也会很快被赶上。离倩儿瞪大了眼睛，心里在想，此人到底是人是妖啊？不过容不得她多想，离倩儿又拍了几下马肚子，奋力地向前跑去。 慕容秋思也吃那一惊，心里暗暗的在想，在这五胡十六国，只有一个人力大无比，奔跑的速度超过马，那就是前秦符生。但是，符生已经被符坚杀了的啊。怎么回事？对了，桃林上人说过，这里只是与我们那个时空相平行的一个时空而已，不一定就会按照我们那个时空的历史发展。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这里出现了变数。多了一个与符生一样的奇人。可是为什么这么巧？这个王生也是独眼。 “秋思哥哥，她没事吧？”凌露夕呆呆的望着王生那妖孽一般的速度，开始担心她了。 慕容秋思回过神来，说了句“没事的。”又想起刚才离倩儿的暗示，急忙看向马车。“走吧，露夕。” 拉起凌露夕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果然不见了刚才的那个大汉。“糟了。”慕容秋思丢下凌露夕，一个人跑向马车，掀开车帘，果然什么也没有了。 “秋思哥哥，怎么了？”凌露夕也赶了上来。 “都怪我，只顾着跟王生打斗，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冲儿肯定是被他带走了的。”慕容秋思气急的一拳砸在马车上。 三十二 —只是你 “冲儿是谁啊？”凌露夕问。 “他是前燕的皇子慕容冲，是我和琴儿废了好大的劲才将他从前燕的皇宫救出来的。”慕容秋思提起周玉琴，心里又担心起来。不知道她究竟逃出来没有，这么久了，前燕肯定被符坚拿下了。 “慕容冲？”凌露夕这才想起来，渃成告诉她的那个消息“他不是被符坚带走了吗？” “符坚？”慕容秋思着急起来，“你是说符坚带走了前燕皇宫里的慕容冲？” “恩恩，是啊。”凌露夕点点头，“符坚攻破了大燕朝廷，将慕容冲和他姐姐清河公主一同带去了长安，住进了寝宫。现在民间都在传一雌复一雄，双双入紫宫。说那符坚有断袖之癖。” “琴儿。”慕容秋思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你没有逃出来，反而被符坚抓去了。你不用害怕。我来救你了。这样想着，慕容秋思就要走。凌露夕赶紧拉住他“你要做什么去？” “露夕，那宫里的不是慕容冲，是我的琴儿，你知道吗？我要去救她。”慕容秋思说的很焦急，一刻也耽误不得的样子。 “琴儿？”凌露夕心头的醋意泛起，“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个周玉琴吗？” “嗯，来不及说了。我要去救她。”慕容秋思又要走。凌露夕却是一把抱住了他，“不许去，秋思哥哥，你现在的身体很不好。你又几天没吃东西了，你这一去，不是送死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必须去。”慕容秋思甩开了凌露夕，自己的心情，她又怎么能够理解？ 凌露夕却是跑上来再抱住了他，“秋思哥哥，就算你要救她，也得从长计议啊。那是大秦皇宫，不是你想去就去的。还有，被带走的慕容冲，被追赶的倩儿姑娘，你都不管了吗？” “我？”慕容秋思这才冷静下来，也是啊。得想办法就他们，他们可都是因为自己才陷入这种困境的啊。“好吧，我先去救倩儿姑娘。” “嗯，我跟你一起去。”凌露夕也放开了他，就要跟他一起去找离倩儿。 可是没走几步，却见到离倩儿骑着马回来了，近了，只见她毫发无伤。离倩儿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 “你没事吧？”慕容秋思好奇地问，怎么可能？离倩儿的武功他是知道的，不可能是王生的对手。 离倩儿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那王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不追了。我就趁机避开了他，跑回来了。对了，冲儿呢？” “对不起。”慕容秋思微低着头，“是我的错，没注意到王生的手下，已经先一步带走了冲儿。” “啊？哎哟。算了，你受了伤了啊，也不怪你。我知道王生的目的是去长安，我们再想办法，在他到长安之前救下冲儿就可以了。”离倩儿摆摆手，很是大气的说。 “嗯，也好，反正我也是要去长安救琴儿的。” “你？...知道了？”离倩儿原本还想晚些再告诉他的，因为担心他的伤势。 慕容秋思点了一下头，胸口再次闷起来，连连咳了好几下“咳咳咳...” “秋思哥哥，我们先回去屋里坐吧。。”凌露夕赶忙扶着慕容秋思。几人一起回了那座屋院，不多时，出去的渃成也回来了。凌露夕跟他说了发生的事。渃成表示要跟着慕容秋思报恩，说自己也学了一点功夫，能帮得上忙的。 慕容秋思想了想，现在正是战乱的时候，与符坚斗是不能没有军队的，有军队就得有打理的人，多一个人也好。反正，那个实力，他是保留的了“好吧，渃成，你去镇上置办几匹马回来。我们明天就起程。还有，以后，你就叫我兄弟吧。我说过，你不再是我的仆人。” “嗯，不过我哪能叫您兄弟？您有这份心，渃成就很知足的了。”渃成坚决不同意慕容秋思的说法。 慕容秋思还想再劝，一旁的离倩儿笑着阻止了他“好了，你们这样子，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渃成是报你的恩惠，你就接受吧，这样，我想他的心里会好受些。” “嗯，是啊，少爷。”渃成赶紧说道。 “好吧。”慕容秋思也只好答应，“你快去买马吧。” “好的，凌小姐，就有劳你拿药给少爷，还有做吃的了。”渃成又跟凌露夕叮嘱。 凌露夕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去吧，废话可真多。” 等渃成走了，慕容秋思才开口问她“你和渃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成亲了吗？怎么会这般的生疏？”离倩儿也在一边饶有兴趣的望着凌露夕，等待她的回答。 “哎，秋思哥哥，都跟你说了啊。我和他是假成亲，你走了以后，我父亲非要逼我嫁给一个大户人家。我说宁死不嫁，这时候，是渃成想出的办法。让我跟我父亲说我和渃成已经有那种关系了，然后渃成上门提亲，我父亲看他做生意赚的钱也不少，就答应了。”凌露夕简单的说了当时的情况。 “那你就应该跟着渃成好好的过日子啊，为什么又弄成现在这样子？”慕容秋思对她的做法很是不满意。 “渃成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所以说不会逼我，只是帮我杜绝悠悠之口。好让我能够有足够的时间等你。”凌露夕开心的说道，似乎提及慕容秋思她就是很幸福，哪怕这是一个无底的等待。 慕容秋思愣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离倩儿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唉，你还真是受欢迎啊。又一个痴痴等待你的女孩子。” “露夕。”慕容秋思看着凌露夕，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听好了，等待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为了我蹉跎岁月更是不值得。你明白吗？渃成他很爱你的。” “我不管。”凌露夕生气地说道，“你就知道叫我放弃，你可以等待着一个未知的女子，我为什么不能等待着深深爱着的你？渃成是一个好人，可是，我不爱他。” “可我...”慕容秋思还想要说什么。凌露夕抢先开口阻止了他的话。“秋思哥哥，你不用说了。我认定的偏就只是你。好了，我去看药了。”说完，不等慕容秋思回答，就跑了出去。 “你现在要怎么办？”离倩儿好奇地看着慕容秋思问。 慕容秋思却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娇蛮的千金大小姐。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直接伤害她。但是，我要怎么做？” “嘿，你自己想办法吧。”离倩儿伸了个懒腰，“我可帮不了你，你只要别对不起玉琴就行了。” 琴儿？你现在怎么样了呢？慕容秋思闭上了眼睛，脑袋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三十三 忧忧之花 千年之外，一片树林之中。几个身着t恤夹克的青年四处寻找着什么。 “小雨，你说景思究竟去了哪里？”陆文一脸迷惑的看着前面王小雨问。 王小雨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都是你，说这里有什么好东西没被考古队挖走，现在倒好，不见了景思。这都三天了。” “我也不想啊。”陆文急忙分辩道“况且，来这里是你们大家同意的啊。怎么能怪我呢？” 王小雨停了下来，瞪着他。“我告诉你，景思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是你说看景思整天闷闷不乐的，带他出来散心。出来了你才告诉我们是来这里找东西的。” “你......”陆文对他的这种说法很是不满意，当初来的时候开心的要死，现在出了事，就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上推。凭什么啊？“我懒得跟你说，现在手机早就没电了的。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了，兴许景思他自己回去了呢？我们还是先回...” 陆文话还没说完，王小雨就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放屁！景思是那种人吗？你要走就给我滚，我要在这里找到他为止。滚！”王小雨说完，就一把将陆文推开了去。陆文站立不稳，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还好扶着一棵树站住了。 “行，王小雨，知道你能打。你就慢慢找吧，老子不奉陪了。”陆文说着就转身跑了。 王小雨顺手在地上捡起了一粒石子，就冲陆文丢了过去。嘴里还骂了一句“王八蛋。” 理了理背包，王小雨又继续往前面走着。还好，他的背包里是有吃的，并且还够撑上几天。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到他，张景思。 天刚蒙蒙亮，就有几人骑着马飞奔而去。原来是慕容秋思他们，渃成跟着慕容秋思走，离倩儿自然是不必说的。只剩下凌露夕一个人，慕容秋思也只好带上了她。还好，她会骑马。倒也没有多麻烦。 长安城内，皇宫之中。符坚下了早朝便赶到了云熙宫去看周玉琴，她依旧是那样子，静静的躺着。符坚连连召了好几个御医，也都束手无策，只得用药物让她撑下去，都说只有柳一石才能够解这个毒。符坚也去找过王猛，可是，王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是不肯交出解药。符坚无奈，只得暂时用药物让她撑下去。 也没有再召见御医，这皇宫之中的御医，能够不把脉就看病的没一个。所以召见了的御医统统都是诊断完了就辞官走人。符坚觉得再这么耗下去，非得把整个太医院解散不可。所以，只是吩咐找齐要的药物了。 “琴儿，你一定得给朕撑下去。”符坚照例做了几个时辰，就出了云熙宫。 “黄影！”符坚轻轻说了一句，立刻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个蒙面黑衣人在他面前跪下。“派出去寻找柳一石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黄影只是摇了摇头。 “你亲自去一趟，务必给朕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柳一石。召他回宫，若是不肯，绑也要把他绑来。” 黄影同样没有说句话，点了一下头，起身，一下子以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消失。 天色已是不早了，日傍西山的时候。天际的红霞红的惹火，远远望去，与这山林倒是形成了一道很好的风景线。慕容秋思一行人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路。前面是一座比较陡峭的山头，不过，有一条小路是可以绕过去的。 “大家小心点。”慕容秋思提醒道，一接近这座山头，他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而且，前面的林子与这里的树木明显是不同的，这里一般都是一些甄松木，或者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杂木。前面却整齐的都是一些会开花的树，虽然都不是同一种，但是开花是共同的特点。慕容秋思也是爱花之人，那些树木，他一看便知。有很多都不是野外能够轻易找到的，并不常见，很明显，那是人为的。 离倩儿等人明白他的意思，都提高着警惕继续往前走去。刚一走到那片林子里，窸窸窣窣的就可以听到有人移动的声音。不多时，便是四五十个山贼模样的汉子出现在眼前了。 “嘿嘿，规矩就不用我说了吧？乖乖交出买路财，爷饶你们不死。”为首的大胡子肩上扛了一把大刀，笑呵呵的望着慕容秋思他们。 “好眼熟啊。”离倩儿看着那个大胡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不禁细细去回想，这一想，还真有了一点头绪。上次，在会稽，就是被他们打劫，然后遇到了那个王生。“是你。李大海是吧？” “是你？”李大海也认出了离倩儿，不觉心里叫苦，上次遇到她差点把命都丢了，弟兄也都死了。这不，听说这里待遇不错，跑这里来投奔人家，刚一接手这条路的差事，怎么又遇到她了？“姑奶奶，我跟你有仇吧？” “肯定的啊。”离倩儿抚摸着马脖子上的鬃毛，微笑着说道“不过，现在叫姑奶奶还不算太迟。” “倩儿姑娘，你认识他？”慕容秋思不禁问道。 “嗯。”离倩儿答应着，“上次，我和冲儿就是遇到了他，他想打劫我们。接过被王生收拾了，不过呢，我们也遭了王生的黑手。那时候，虽然被他撒了迷香，但是我还是有一点意识的。清楚的看到了他和王生的情景” “哎哟，就别提了吧。”李大海很是憋气的把大刀插到了地上，“遇到你就是没好事，行了，你赶紧把钱交了，走吧。” “嘿，你还敢要钱啊？”离倩儿咬着下嘴唇，调皮的望着他。“上次王生把你打得叫爷爷，这次，慕容秋思可能会送你直接见了阎王的哦。他呀，比王生都还厉害呢。” “啊？那什么。”李大海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想。很是干脆的说“现在我也是在人家手底下办事，做不了主放你们走，你们真这么有本事啊。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叫大当家的来。能打得过她，自然可以过去。” “看来，今天不打是不行的了。”慕容秋思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你快去快回啊，我可赶时间。” “唉，好嘞。”李大海答应着，让一帮弟兄在这里等着，自己跑上山去了。 离倩儿望着慕容秋思，长长呼了一口气。“我说，慕容秋思大侠，他们是山贼，还真的在这里等着跟他们大当家的打呀？我们现在直接冲过去得了。” “倩儿姑娘，你看看这片林子，显然是有人刻意种的。就凭这点，人家收点过路费也正常。”慕容秋思静静的回答了她。 “额。”离倩儿一阵的无语，“算了，懒得理你这个榆木脑袋。” “呵呵，少爷是心底善良。”渃成在一旁解释道。 “就是，就是。”凌露夕也赶紧接过了话，“秋思哥哥最善良了。” “一群白痴。”离倩儿白了他们一眼，别过头去，不再理会。 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只听得山上喊声一片。不大一会儿工夫，几百号山贼就把他们团团围了起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披淡蓝色披风，穿着粉色劲装的女子，看年龄也不大，在二十四五左右。长得倒也颇有几分姿色，长发结辫，分成两股垂在胸前。 “谁那么有胆子？居然敢公然挑战我？”女子厉声问道。 慕容秋思走马上前，抱拳道“慕容秋思。敢问阁下是？” “哼，花开半梦，梦残盛夏，忧忧之花，寨前当家—忧忧。”忧忧手里是一把极为精细的剑，按在马鬃上。“慕容秋思？你不是汉人？” “好长的名字啊。你名字前面那一大长串是什么玩意儿？”离倩儿似笑非笑的问道。 忧忧微别过头，语气稍平缓了一点“这你不用知道，每一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只是这故事不一定要属于别人。” “是你的故事吗？”慕容秋思忽然对这个忧忧有了一点兴趣。“我倒是很想知道‘花开半梦，梦残盛夏，忧忧之花’是什么意思” “真是无礼。”忧忧拔出了剑指着慕容秋思，怒火明显开始燃烧起来。“别忘了，我才是山贼。你们不给买路财就想从这里过去，简直是妄想。今天，就让本大王陪你玩玩儿。” “有趣，那本少爷就奉陪一下咯。”慕容秋思微笑着抽出了天劫剑，“看看大当家的有什么本事。” 三十四 一花一世界 “锵，锵，锵...”慕容秋思与忧忧已经交手数十回合，却是没有分个胜负。慕容秋思不由得改变了对她的看法，这个女山大王，还真不是好惹的。 “忧忧大王。”慕容秋思试着与她交涉。“可以听我一言吗？” “废话还真是多啊你。”忧忧有些不耐烦，要打的也是他，现在却又想要说话，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说什么？” 慕容秋思避开忧忧刺来的一剑，“有着‘花开半梦’的你，应该会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吧？” “爱？”提到爱字，忧忧微微愣住了一会儿，眉间微蹙。似有说不尽的烦忧“你竟然会明白这句子的含义？” “当然。”慕容秋思见她停了下来，也停止了进攻。他怎么不能明白，同样是犯愁于深爱的人。“因为秋思也与你一样，深深爱着一个人。所以能明白你句子里的含义。写出这样的句子，你不会是从一开始就想要做山大王的吧？” “废话！”忧忧忽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挺剑杀来。慕容秋思急忙避过，却没有回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忧忧没有解开深锁的眉头，只是那眉间，多了几分怨气。“我就是一个山大王，你能奈我何？本姑娘天生就是一副坏人心肠。” “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慕容秋思一面格挡着她的攻击，一面继续以言语和她沟通。“本少爷还没见过种了这样一片林子，又写出这样的句子的土匪山贼呢。你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子。” “与你无关。”忧忧非常不高兴他的问话，下手渐渐开始重了起来。“你要过去，要么拿钱来，要么打赢我。” “好啊。”慕容秋思还是有自信的，他知道现在再跟她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先让她打个痛快，才会有交涉的余地。“你能打赢我的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是吗？”忧忧眉宇间显然是动了杀气，真是好笑，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说给她想要的。从某一刻起，她就不需要多余的东西了。做到现在的这地步，不过是为了他的一句话，她还不够坏，不够资格与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的命！” “好啊。”慕容秋思压住她的剑，微笑着答应她。“只要你打赢我，我的性命，你可以拿去。但是若是你输了，我要你呆在我身边，做我的侍女。” “行！”忧忧一口答应，“你的性命赌的竟然只是我的自由，不过，只怕你没有这个福分！” 两人继续交手，林间的树木不断有叶子落下，像是在为这场战斗添上一点凄凉，一点忧伤的掩饰。因为，这场战斗本就是心底的一份哀怨在拼杀。 长安城内的皇宫之中，符坚派出黄影之后，就一直坐在云熙宫外面的花园之中。那里有一个亭子，符坚就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在找到救治她的办法之前，他真的没有勇气在里面陪着她。看着她的情况越来越糟，他就恨不得躺在那里的是自己。也算逃避吧，符坚这样想，他的确很害怕见到她，因为他没有能力去救她。 “参见陛下。”符坚正出神，缚仪带着一个二十四五左右的男子过来行礼。 符坚偏过头看了一眼，随便问了一句“他是谁？” “柳一石见过陛下。”柳一石鞠躬行礼。 “你就是柳一石？”符坚欣喜若狂，一把拉住柳一石的胳膊，就带他望着云熙宫过去。“赶紧跟朕来。” 经过一番的诊断，柳一石并没有面露任何颜色，反而平平静静，就像是根本没有那回事一样。站起身，对符坚淡淡的开口“启禀陛下，微臣能够救醒慕容皇子。但是无法为他根除这毒。” “什么？你只能救醒他？”符坚并不是那么的高兴，不过，起码能够保住她的性命了不是？“那要怎么做，才能够根治？” “回陛下。”柳一石说话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那感觉，就像是他来自不同的世界一样。“慕容皇子中的这种毒叫做狱蝶，这是一种基于人的情绪所设计的**。它能够根附在人的思维里，起初半个月里只是昏迷，本个月之后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噩梦之中去。一直循环，直至死亡。” “呵，真是可怕的**呢。”符坚不禁咂舌，他没想到王猛竟然会用这么可怕的**来对付她。看来，他真的低估了王猛啊。“那到底有什么办法治疗？” “狱蝶，来自地狱的蝴蝶。而蝴蝶本身可代表着情爱，地狱的蝴蝶，对她来说，一朵花，一片叶就是她的世界。对于人来说，她爱的那个人也会是她的世界。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呆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是蝴蝶，还是人，都可以很幸福，很自由的活着。离开，就意味着死亡。”柳一石说完，看着符坚，微愣了一会儿，问道“这样说，陛下明白了吗？” “你的意思是没有解药，只能让她呆在她的世界里？”符坚漠然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柳一石点了一下头，“我能做的，就只是救醒他而已。但是找不到他的世界，他还是很快会陷入噩梦之中去的。不知道陛下可知道，慕容皇子有没有所爱的人呢？” “有，”符坚很确定的回答，“那家伙不会就那样死了的。柳一石，你先帮朕救醒他吧。”说完，符坚径直走出了云熙宫。他不愿再呆在那里，片刻都是不行的。 柳一石嘴角轻轻一笑，从包里取出药来，准备喂给慕容冲吃。 在那片林子之中，不断落下的叶子已经是越来越多。忧忧的攻击也是越来越快。 慕容秋思知道要打赢她并不容易，毕竟都打了这么久了。不过，他一定会赢，也必须赢。他知道她一定有无法启齿的过去。慕容秋思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遇到这样的人，就想要拉她一把。从她身上，他可以看得到当年自己的影子。为了爱，做了许多错事，也曾心甘情愿的堕落，**。 “我一定会赢。”慕容秋思这么说了一句，挺剑反击过去。 “哼。别太自信了。”忧忧也毫不客气的回击。 忧忧一剑刺了过去，这一刺无论速度还是力道都是她的最大。慕容秋思却是迎着她的剑锋而上，微闪避，忧忧的剑轻易划开了他手臂的皮肤，慕容秋思就趁着此时，接近了她，天劫剑一挑挑飞了忧忧的剑。忧忧想要避开他的剑的时候，剑已到了脖颈处。忧忧只得停下来，不敢乱动。 “你输了。”慕容秋思微笑着看着她。 “秋思哥哥，你没事吧。”凌露夕见慕容秋思受了伤，在那边大声喊道。 “少爷。”渃成也关心的喊了起来。 “我没事。”慕容秋思回了他们一句，又转过头看向忧忧。“认输吗？” 忧忧轻轻点了一下头，“是我输了，你真的不怕死。居然迎着剑锋而上。” “不，我很怕死。在见到她之前，我都不能死。”慕容秋思很真诚的告诉着她。“可是，我必须要打赢你。却又不能伤到你。只能这么做。” “你，”忧忧不明白他的意思，初次见面，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为她？“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慕容秋思收了剑，轻松一笑。回答她“为了收一个侍女啊。” “你...”忧忧先是被他一气，不过转念一想，他不可能单纯的只是为了这个。愿赌服输，不管他有什么诡计，走一步看一步，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行，是我输了。我的山寨从此解散，我以后就是你的侍女了。” “大当家，为什么？不要啊。”李大海等人在后面很是按耐不住，好不容易找了个靠山，没想到这么快又倒了。李大海望了望离倩儿，果然见到她就没好事的说。“大当家，你再考虑一下啊。” 三十五 如此爱你 “不必说了，李大海。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也曾经做过大王。我信得过你。”忧忧下了马，走到李大海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这些兄弟都交给你。” 李大海实在觉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堂堂七尺男儿也觉得眼眶酸酸的。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李大海微仰起头。不让那东西倒出来，然后单膝下跪“忧忧大当家的，谢谢你的知遇之恩。李大海当尽心尽力为你打理好这山寨，等你回来。” 忧忧没有拉他，转过身，冷冷了说了句“不必了，你好好对我的弟兄，也不要坏了我的规矩。这一去长安，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是，李大海一定牢记大当家的话。”李大海自行站了起来“可是你说也许不会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嗯。”忧忧就要走“你不必多问，我有我的事要处理。” 再次上了马，走到慕容秋思跟前，“主人，可以走了。” “嗯。”慕容秋思只是点了点头，打马继续前进。离倩儿，凌露夕和渃成也没有在说什么，跟着走了。 “大当家的保重啊。”李大海在后面抱拳大喊道。 “大当家保重啊。”他身后的弟兄也依依不舍的道别。“大当家千万保重啊。” 没有再回头，忧忧一直紧抓着缰绳跟着慕容秋思往前走。只是她那手里的缰绳抓得死死的，几乎就要嵌进肉里。 “努力让自己绝情，是恐怕自己不舍得吧？”慕容秋思走在前面，微微笑道。 忧忧没有说什么，牙齿轻轻咬着下嘴唇。 “哼。”慕容秋思没有再说什么。“驾”的一声，快速朝着前方跑去。 “秋思哥哥。”凌露夕这样喊了一句，也打马飞奔而去。离倩儿等人也都跟着快马前进。 云熙宫内，柳一石已经给慕容冲用了药。此时，就只是坐在旁边，观察着他的状况。不过，效果很好，慕容冲的脸色已经转好。体温也都正常了的。 “她没事了吗？”符坚还是有点担心，因为慕容冲现在都还没醒。“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 “很快。”柳一石只是淡淡的回应。“只是她这病情耽误不得，她这只蝴蝶必须赶快回到她的世界。” “回到她的世界吗？”符坚心头顿时凝重起来，迟疑了片刻。忽然的缓缓说道“柳一石，她的世界，可以改变吗？” 柳一石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可以，只要是她所爱的，都能够算是她的世界。” “水...”这时候，慕容冲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她的声音已然变回了周玉琴。“我要水...” “琴儿。”符坚皱着眉头看向柳一石，柳一石已经去倒了水回来。递给符坚“给她喝吧，中这种毒，想要喝水是最最正常的。” 符坚将水递到了周玉琴面前，再用另一只手托得周玉琴微微坐起来，喝了水，周玉琴立马就变回了自己。“你怎么...？” 周玉琴喝了水，也觉得不对劲，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然是变了回来，虽然衣服是男子的，但是身材明显变回了自己。“镯子失效了吗？” “不是，是因为你中的毒，你只能作为自己的活在你的世界。”柳一石解释道。他就站在符坚的身旁，柳一石身高跟符坚差不多，两人站在一起，身上的气质竟然相差无几。 周玉琴自己坐了起来，现在她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只不过是身体还没有力气，“你是？” “微臣柳一石，是太医院的御医。”柳一石施礼道。 “柳一石？”周玉琴那一只手挡在眼睛上面一点，现在她坐在床上，窗外的光很刺眼，柳一石站的地方正是窗户前面，周玉琴只有这样才能微微看清楚他。这个身穿淡白色的粗布长袍，身形匀称的男子，无关俊美无比，只是那眼神中，透着几分神秘的哀伤和无情，以至于整个人显得冷漠，不易亲近。 柳一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但是随即消失了。“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应该担心陛下吃醋呢？” “呵呵。”周玉琴本来觉得此人说的这话让她反感无比，不知怎的，偏偏莞尔一笑，这让她觉得特别恶心。自己这是怎么了？ “柳一石，你说的那件事刻不容缓对吧？”符坚坐在床头，静静的望着周玉琴，这还是第一次，他和她这么平静的对视。她很美，五官很柔美，只是太多的沧桑为她这份娇柔添上了几分成熟。在她身上，有着女子的羞涩的美丽，也同时透着她娇媚的一面，这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所能表现出来的。但是，她的身材不是很完美，可以说在**之中比她更魅力的女人有很多。只是他符坚偏偏都瞧不进眼。“你准备一下，朕送你出宫。” “送我出宫？”周玉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是认真的吗？竟然是第二次肯放自己走了。“符坚，你确定？” 符坚转过了身，不再去看她，多看一眼，他都怕自己舍不得。“朕不是答应过你了吗？是你自己又跑回来的。” “你...”周玉琴已经好了不止一分了，手脚也都恢复了力气。“符坚，讲讲道理好不好？不是的话，你就已经被杀了。” “哼，就凭他？还早着呢。”符坚不屑地回答，“好了，你就先休息一下，不要偷跑了。朕会送你正大光明的走。” “正大光明的走？”周玉琴不明白他的意思，“你确定你不再对我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了吗？” “你想的美。”符坚没好气的回答道，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假思索。“总有一天，你的世界会是只有朕。” “既然好了，那臣是不是可以告退了？”柳一石适时地说道，看着没话可说的周玉琴，他就觉得很好玩。只是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你去吧，柳一石。朕信得过你吗？”符坚忽然这样问道。 柳一石明白他的意思，毅然道“陛下请放心，臣忠于的是陛下。否则也不会来解此毒了。” 符坚点点头，这话说的很巧妙。他是在告诉自己，他柳一石并非王猛的人。简单几句话同时也在告诉符坚，他是忠心的，不会把周玉琴的身份对外乱说。可是，很明显，他也猜到了这是谁做的。这个柳一石，还真是不简单，他留在皇宫一定有别的目的。“以后，你就别呆在太医院了吧。你的才能很不错，武功，也很不错。就留在朕的身边，做朕的左膀右臂如何？” “臣遵旨。”柳一石答应着，是自己太说的明显了吗？符坚这么快把自己留在他身边。符坚看出来自己是懂武功的，这是很显然的。留在他身边，说得好听一点是提拔，其实就是监视，由他符坚亲自监视着。 “你下去吧。”符坚冲柳一石挥手“去收好你的行李，住到宫里来吧。” “是。”柳一石答应着，退出了云熙宫。柳一石刚走，符坚就看到了回来的黄影，站在门口对符坚致意了一下，就走开了。 好高深的一个人啊，符坚心里在想，柳一石究竟是什么人，看黄影的样子，一定是没能够找到柳一石了。天底下，有这能耐发现黄影的还真是没几个，柳一石居然一次又一次的避过了符坚的寻找。同时，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时候出现。 “在想什么？”周玉琴打破了忽然的安静。问道。 “当然是在想，你的世界怎样才能属于我？”符坚笑着打趣道。 周玉琴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真是的，好不容易觉得符坚还不算是坏。这可好，又恢复本性了。不知道现在秋思怎么样了。等等，秋思？周玉琴像是失忆了现在才记起来这么一个人似的。怎么我刚才一点都想不起来秋思，甚至没有半点映像？“符坚，我到底中了什么毒？” “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新毒，柳一石说名字叫做狱蝶。从来没有人见过，除了这个柳一石以外，朕宫里的御医都没办法。”符坚给她解释着。“只是药材不够，柳一石暂时也不能给你完全解毒。” “哦，是吗？那柳一石说的我只能作为自己活在我的世界是什么意思？”周玉琴现在真的像是记忆恢复了一般，刚才的画面，过去的画面，一幕幕闪现。才记起来柳一石却是说过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的病不能够受刺激，所以，他的意思是要你活在你自己想要的世界里，这样可以保证你的心情，才能撑到朕为你找齐药材的那天。”符坚很平静的说着，就像是在说一件极为普通，寻常的事。让人没有理由去怀疑。 “是吗？”周玉琴看着他，虽然，虽然符坚别过了头，但是周玉琴依然感受得到他身上的那种失落。符坚，你别告诉你是因为这样才会放了我，让我去找秋思的。 “不过，你别妄想朕会放过你，或者慕容秋思。”符坚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朕爱你，自然就要得到你。” 符坚，你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周玉琴没再说话，静静的躺了下来。看着符坚离开。你的爱，我接受不了，因为秋思的存在。我更不会让你伤害到秋思，我没欠你什么了，救了你一命，我也中了毒。这样也好，不是吗？免得心里愧疚，免得心里不安。 三十六 分外眼红 差不多快到了长安了，慕容秋思带着离倩儿一行人却绕过去长安的路途。奔向了一座名为浮云山的地方。离倩儿等人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可是，也都跟着他走。 山顶上就像是一座山寨一样的，兼有防御栅栏等，还有不少身披铠甲的士兵防守。 “什么人？”守卫兵看见上来的一行人，都提高了警惕。 慕容秋思打马上前，“是我，慕容秋思回来了。” “将军？”守卫认出是慕容秋思，忙让人开门“将军回来了，之前听说将军坠崖，现在看到将军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将军快些请进。” “这里都是你的人？”忧忧不解的问，“你到底什么身份？” 慕容秋思微微一笑，“这是我之前从前燕带出来的军队，为了减少牺牲，我特意安排他们在这里呆着” “原来你早有准备的啊”离倩儿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以为你就打算这样子跟符坚斗呢” “少爷是人中之龙，渃成知道少爷一定有所准备的”渃成不无真心的说道。 “嗯嗯，虽然有点马屁精。但是说的倒也是实话。”凌露夕也笑着说道，说话的时候，脸颊上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 “呼呼，”离倩儿真心觉得自己满头黑线，这两人，摆明的直接两个马屁精嘛。 “将军！”正说话间，从里面出来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对着慕容秋思施礼。“将军回来便好” 慕容秋思点头致意，“慕容评，当初你出卖我，送信给王猛，本少爷不得已给你吃了药，让你只会听命于我。不过那药只有十天效果，你还没走，真让本少爷意外呢” “将军其实心里清楚的吧？”慕容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清醒了以后，看完将军给我的这封信。慕容评豁然开朗。决心追随将军，绝不食言” “呵呵，如此甚好”慕容秋思真心地笑了笑“你们追随我，等我的事做完以后，我可以保证你们安稳无忧的生活，这也算不错的交易吧。” “这样也行？”离倩儿闷闷的说了一句，渃成和凌露夕也是不明白。仅仅安稳无忧的生活就可以让这些人为他卖命吗？ 慕容秋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他不过是利用了自己从现代来的，这段历史他是熟悉的。在信里，他说了未来几十年以内，天下不会太平，甚至动乱不安。普通人别说安稳无忧的生活，就是活着也很困难。慕容秋思又‘预言’了一下近十几天里的事，都成真了。并且也说了慕容评的下场，慕容评自是只有相信他，并且，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呢，仅仅只是一份安稳无忧的生活，就足够让他卖命。 “主人”忧忧看向了慕容秋思，“难道你就是先困住王猛，而又带领几千骑兵突袭秦天王的那个将军？” 慕容秋思只是点了点头。 “呵呵，看来，做你的侍女也不亏嘛”忧忧笑着说道。 “呵呵呵……”离倩儿不知所云的笑了笑，心想，这下可好，又多了一个花痴。 “好了，这位是慕容评将军。渃成，露夕还有忧忧先在这里安顿下来，这里离长安城不远。我和倩儿姑娘先去看看具体情况”慕容秋思不容商量的决定道。 “是，主人”忧忧只是爽快的答应了，她现在是他的侍女，他说什么，她做就可以的。 “少爷和倩儿姑娘小心呐”渃成向慕容秋思和离倩儿行礼致意。 “嗯，放心。”慕容秋思也礼貌的回应。 离倩儿就只是点了点头。 慕容秋思走马在前，离倩儿跟着。 “秋思哥哥要平安回来哦”凌露夕大声喊到。 “放心吧，没事的”慕容秋思没有回头，却也回应了她一句。 离倩儿跟着他一路狂奔向长安城，心里也是很担心周玉琴的。就算慕容秋思不让她跟着，她还是会来。不过，显然慕容秋思是知道了她的想法。 “慕容秋思，你说王生会不会已经到达长安城了？” “肯定先到了的”慕容秋思笃定地说，“不过，不会比我们早多少时间的”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有可能还没有将冲儿交给王猛咯？” “嗯，我们一路来的时候，不是听说王猛被符坚关起来了吗？这就等于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慕容秋思现在心里在想些到底该怎么混进皇宫里去，周玉琴一定再等着自己去就她。 长安城内，王生的确已经到了的。不过联系不上王猛。只好带着慕容冲住在了一家客栈里。 “什么？你说皇宫里的慕容冲已经变回了周玉琴？”王猛大为吃惊。“縛仪，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縛仪点了点头，“丞相大人，縛仪绝没有看错。柳一石治好了她以后，就变回了周玉琴了。” “这柳一石究竟想做什么，那**是他提供给我的，现在又这么做，他不是诚心坏我的计划吗？”王猛心里很不爽，原本可以等到王生带慕容冲来长安，然后让慕容冲变回自己的样子，就可以以欺君罔上的罪名杀了慕容一族。这下可好，就这么让柳一石破坏了整个计划。 “丞相大人，现在该怎么办？”縛仪只好问道。 “縛仪，你去联络朝中的重臣，速把老夫救出来，越早越好。不知道柳一石在计划什么，此人居心叵测。老夫必须尽快提防”王猛吩咐道。 “是，丞相大人”縛仪答应着，就转身离开了牢房。 刚出了牢房，符坚威严的现在他的前面，身后是柳一石。吓得縛仪赶紧跪了下来，给符坚施礼。 “縛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朕来私通王猛，朕看你是活腻了”符坚心里没由来的想发火。也许是因为周玉琴的事，想着自己就要拱手将她让给别人了，心里就是不爽！ “陛下，丞相大人也是为了大秦着想，还请陛下放了丞相大人。大秦不可没有王猛丞相啊”縛仪冒死劝荐着。 “你的意思是没有王猛，朕的江山就会不保了不成？”符坚现在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来人，即日起，革去縛仪御前将军一职，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符坚转过了身“柳一石接替縛仪的位置，伴朕左右”说完，径直离开。 “谢陛下”柳一石躬身行礼。 “陛下三思啊，陛下”縛仪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磕头，“陛下，柳一石不可用啊。陛下” 柳一石轻轻回过头看了一眼縛仪，嘴角邪魅的一笑，也离开了去。 縛仪则被关去了天牢里。 “陛下，丞相让人捉拿的人现在已到长安。陛下是否见见？”柳一石跟在符坚身后，不急不燥，语气淡淡的说。 “也好，王猛瞒着朕做了这么多。也不能辜负了丞相一片苦心”符坚背对着柳一石，语气也是不急不燥，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准备一下，朕这就出宫” 名为悦来楼的一家客栈，慕容秋思和离倩儿直接进了后房。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一位女子，名字叫做艳子娘。是周玉琴和离倩儿的知交好友，上次，周玉琴和离倩儿从长安逃出去，就是从她这儿得的马。 “倩儿，你们总算是来了。”艳子娘一副心急的样子“你们不知道，我看见玉琴了。她被两个大汉带着住进了我这悦来楼，你们再不来，我都打算今晚救人的了” “艳子姑娘，请不要着急。那个不是琴儿，而且，王生武功高强。贸然出手，恐怕不利”慕容秋思说道。 “这位就是慕容秋思了吧？”艳子娘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一表人才呢，不过，你说，那个不是玉琴是怎么回事？我不可能看错的啊。” “那个却实不是玉琴，不过我们也要救的。艳子啊，你就听我慢慢跟你说吧”离倩儿接过了话。接着，就跟她说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生哥，该怎么办？听说王猛被抓了”赶车的那个大汉问。 王生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了下去。“不打紧，会有人来见我们的。李福，你看好这**就可以了” “生哥”李福看了看被制住穴道的周玉琴，她正安静躺在床上呢。“你说，能不能让我，让我……”说着还有点奸笑**的看了看床上的周玉琴。 “咳咳……咳咳”王生差点没把水喷了出来，因为听到他这话，实在想笑死。“闭嘴吧，我身边可不能跟你这么个**。想都别想” “好，吧”李福拖着长长的调子回答，有点不情不愿，不过心里又有点纳闷。王生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好笑。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那你们有把握救出玉琴吗？”听完离倩儿的描述，艳子娘一阵唏嘘。不过，更多的是担心他们如何去皇宫里救出周玉琴。 “一定会有办法的”慕容秋思坚定的说道“就算搭上我的性命，我也一定会救出琴儿的” “好了，我不相信上天真这么让人难过。你和玉琴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的”离倩儿安慰道。 “对了，我想潜进去看看冲儿现在怎么样了”慕容秋思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慕容冲的，毕竟他才十二岁。 “我跟你一起去”离倩儿站起来说道。 “我也一起去”艳子娘也要同行。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不，艳子姑娘。你不能去，这事不能让你也牵扯进来。不然的话，你这客栈可怎么办？你既然没卷入进来，不如就作为一个后招” 艳纸娘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不暴露的话，我还能做你们的接应。不过啊，你以后就叫我艳子就可以了” “嗯”慕容秋思点头表示同意“他们住哪里？” “后院的地字一号房”艳子娘简单的回答。 慕容秋思看了一眼离倩儿，两人都朝着后院走去。 艳子娘则回到了前台继续工作。 不大一会儿，两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俊朗男子走了进来。 哎，地儿就是好。俊男真不少，艳子娘犯了会儿花痴。就上前热情招待着说道“哎哟，两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其中一个面相冷漠而让人觉得不敢接近的男子简单说到“两间地字房，快些安排” “诶，好嘞”艳子娘立刻说道。“两位后院请，地字二号三号，小二，带两位客官去后院地字房。” “好嘞”一个小二赶紧跑过来，殷勤招待着“二位爷这边请” 到了后院，柳一石拿出一腚银子放到小二手上“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去忙吧，有事叫你。” “哎哟，谢谢爷了。那您二位先休息，有事儿您说话”小二接过银子，乐呵呵的跑出去了。 “慕容秋思？”符坚一眼就认出了前面的人。 慕容秋思没有回头，不过也猜到了是谁“符坚，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离倩儿缓缓的回过了头，眼见着是符坚。心里就有一股子气。还记得，他抓了自己，差点就把自己赏给王猛了。不过，眼看着符坚身旁站的那个人隐隐的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苍啷啷！符坚抽出了剑，柳一石微上前“陛下，让微臣来吧” “不，你走开，柳一石，这是我和他的宿命”符坚心里的怒火此刻已经是到了极限。“慕容秋思，注定的对手是吗？朕还真的同意你这说法了呢” 慕容秋思也是缓缓的转过身，手里的天劫剑跟着缓缓的拔了出来“也是，你我实在不该同时活着” 三十七 你会记得我的 “朕还记得，当初在皇宫的时候，你差点要了朕的命。后来在邺城，朕也差点送你归西。慕容秋思，我们俩的命运，还真是可笑呢。”符坚没由来的轻轻一下，剑已经指着慕容秋思的了。 慕容秋思的剑也指向了符坚，“符坚，你是一个很好的君王，你是注定了要睥睨天下的人。何必为了一份感情如此” “哼，”符坚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脚下一动，快速刺向慕容秋思。慕容秋思提剑一当，顺势劈去，符坚侧身避过，长剑霸道的抡向了慕容秋思。 柳一石皱着眉头观看着两人的战斗，嘴里喃喃的说了些什么。离倩儿则是眼镜一眨不眨的盯着柳一石，眼前的这个人实在眼熟，可就是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察觉到了离倩儿的目光，柳一石对上她的目光，嘴角轻轻上扬。 离倩儿被他这么一看，竟有些不好意思。收回了目光。 “天劫斩呢？这次不用？”符坚当开慕容秋思一剑，冷笑着问。 慕容秋思没有回答，专注着战斗。同时看着那边的柳一石，他不认识那个男子，不过，他可以看出，那个人绝对不简单，虽说符坚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加上那个人，他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了。何况还带着离倩儿。他不能让离倩儿也出事。 “哈！”符坚大叫一声，一剑劈过去，慕容秋思险险避开。符坚却是停下了攻击。“你在瞎看什么？心不在焉的，朕赢了都觉得无趣。” “符坚，你觉得你可以胜过我？”慕容秋思反问一句。 “你！”符坚心里有些不痛快，他的确不是对手，更何况，慕容秋思还有一招天劫斩。 “陛下，臣早就听说了天劫斩的威力。一直有心领教一下。不如让臣来领教领教慕容公子的天劫斩。”身后的柳一石适时地说道。他知道符坚不是慕容秋思的对手，所以符坚才会被慕容秋思那句话噎住。 “不必了。”符坚摆了摆手，收回了剑。“朕忽然没了兴趣。也不想看到厮杀。改日吧。” “是，陛下。”柳一石也不多话，只是答应了一句。 “慕容秋思，朕给你一个机会。若想带走琴儿，明日午时。长安城外的落阳坡，朕等你。”符坚淡淡地说道。 “好，我会去的。”慕容秋思爽快地答应。 “秋思，你…”离倩儿觉得一定有诈，想劝阻慕容秋思。可慕容秋思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离倩儿只好闭嘴。 符坚不再说话，背着手绕过慕容秋思，走去客房。柳一石也是跟着，不过在经过离倩儿的时候，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你会记得的，我究竟是谁。” 离倩儿睁大了眼镜，望着柳一石离去的背影。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些画面，好像是个瘦小的男孩子，拉着她的手，开心地奔跑。 “倩儿姑娘，在想什么呢？”慕容秋思看她发呆，不禁问到。 “哦，没什么”离倩儿回过神来。但是终究是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就是看那个人有些眼熟。” “是吗？”慕容秋思却没有心情纠结这个，“我们去找艳子吧，符坚也来了，加上王生，我们占不了便宜。” “嗯，好。”离倩儿答应着。跟着慕容秋思去找艳子娘，艳子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二楼的房间，窗户的对面一楼，正是符坚的房间。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当今陛下啊。”艳子娘一脸的惊奇，心想怪不得进来的时候就看他气质不俗。“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按慕容公子的说法，想要现在救人是没什么指望的了。” “我打算明天去赴约符坚，看看他究竟打算怎么做。”慕容秋思果断地说道。 离倩儿听他这么说，有些愣住了，迟疑了片刻，才叹息着说“你和玉琴感情真的好深啊，明知道是陷阱也要去。” “是啊，慕容公子，你可想好了。符坚这摆明了是陷害你。”艳子娘也担忧地说。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我知道有可能是陷阱，可是我不能放着琴儿不管啊。符坚既然说出了是有关琴儿的，我必须要去。” “那我呢？”离倩儿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艳子娘和慕容秋思都呆住了，望着离倩儿，不敢去想她话里的意思。 “我去，你们这什么表情？”离倩儿顿时明白过来他们肯定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干嘛？” “呼，”艳子娘和慕容秋思同时松了口气，心想，你倒是一次说完啊。吓死人了。不过，刚刚离倩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又不说完，还真让人乱想。 “你在客栈等我吧。如果我救出了琴儿，就回来找你。符坚不会想到我救了人还会返回长安城里，所以，回来一趟，再离开。避开符坚就要容易得多。” “呵呵，你这人的思维还真奇怪。”离倩儿没由来的笑了笑。“那要是没救到人呢？” “如果日落还不见我回来，你就赶紧离开。”慕容秋思肯定地说，“否则你会有危险。我会在你住的这里布下一个简单的阵法，只要你不出去，就不会被发现。” “好吧。”离倩儿答应着，“你是玉琴最爱的人，她信任你，我也信任你。小心点。” “嗯。”慕容秋思点了点头，又看向艳子娘，“从现在开始，艳子姑娘就不要来我们这里了，以免被符坚察觉我们还没走。只让小二送吃的就可以。明天我会在小二身上动些手脚，他可以进的来，你让他按时给倩儿姑娘送吃的就行。” “诶，好嘞。”艳子娘答应着，同时笑了笑，“不是让你别客气了吗？这个姑娘，那个姑娘的，叫起来多见外。你是玉琴认定的人，跟我们自然是一家人，以后还是叫我艳子就好。” “好吧，艳子。”慕容秋思只好答应。 “也别叫我什么倩儿姑娘了，艳子娘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让玉琴听到还以为我欺负你。离倩儿本来就是我的名字，所以不存在什么特殊不特殊。叫倩儿的也多，所以你不必纠结叫我倩儿好了。跟你叫玉琴，琴儿，可不一样。”离倩儿也笑呵呵地说道。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认同了她这说法。“好吧，倩儿。你记着别出门了，我不想你有什么危险，我出了城就来不及回来救你的。” “嗯，行。”离倩儿倒是答应得爽快，“我记着了。” “诶，好了。聊了好半天，你们也该饿了。我亲自下厨。让小二送上来给你们。”艳子娘说着，就已经站了起来。得意地看着慕容秋思，“你小子可有福了，我一般不轻易下厨哦。” 慕容秋思微笑着点点头，又转头看向离倩儿，离倩儿冲他点了一下头，一副如是的样子。“好的，那就麻烦你了。今天是秋思的福气。” “哎哟，嘴真甜。好嘞，等着吧。”艳子娘乐呵呵地走了。 当天，符坚回了皇宫。宣布册封慕容冲为平阳太守，即刻上任。消息传到了悦来楼，艳子娘也第一时间跑去告诉了慕容秋思。 “你说符坚是什么意思？”艳子娘不明白符坚这是什么做法，抓了人，册封为太守？ “冲儿一定被带去皇宫了，”慕容秋思思索了一下，接着说到“符坚之前把琴儿藏在皇宫里，顶着冲儿的名声。被世人传为断袖之癖，如今只怕符坚是故意送走了冲儿，堵住悠悠之口的同时。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占有琴儿。明日一战，看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可能就是他故意安排我和他做宿命的对决。” “这？”离倩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真如慕容秋思猜测的，那么慕容秋思这一去，凶多吉少。符坚不可能明知自己打不过慕容秋思，还单枪匹马，对决他。“你明天别去了。” “不，我必须去。”慕容秋思坚决地说。 “你个榆木脑袋，他明知道打不过你，怎么可能公平的跟你决斗？你这是去送死。你死了，琴儿不是要跟符坚过一辈子？”离倩儿没好气地说，语气有些激动。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答应了，怎么能够退却？不管他有什么花招。我都要去。”慕容秋思仍然不肯放弃。 “秋思，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样是不是太冲动了？倩儿说得对，你还是别去了。不如我们乘机去皇宫救出玉琴，好好的耍一耍符坚。”艳子娘也劝道。 慕容秋思只是摇了摇头，“符坚没那么蠢，他不会离开皇宫之后，让别人有机会找到琴儿的。我想赌一把，如果我能够抓住符坚，就可以跟王猛谈条件，换琴儿出来。虽然王猛被抓，不过这可不代表王猛就是个阶下囚，大秦的江山，还得靠着王猛。” “不！我不同意。”离倩儿拍了一下桌子，“这样做太冒险了，你不能这么不顾你自己的安全。”她想起慕容秋思打败忧忧的时候，不正是舍身攻击？似乎这就是他的风格。不过这次可不同，忧忧没想过杀了他，符坚却是时时刻刻巴不得他赶紧死。 “好了，倩儿。就这么决定了。没有冒险，哪有胜利？”慕容秋思语气略微急促，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你…”离倩儿有些挫败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是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虽然是气急败坏，模样却煞是可爱。 “噗嗤，”艳子娘一下子笑了出来，别说，离倩儿此刻的模样还真的好看极了。艳子娘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好了，秋思既然决定了，我们就尊重他的意见，你不是说了吗？他很厉害，说不定出乎我们的意料。他做到了呢？你这丫头，仔细一看，还真挺标志的哈。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别咬了，再咬出血了。” “是啊，别生气了。也不用太担心，天劫斩的威力是你想不到的。”慕容秋思知道自己刚才语气重了点，也微微笑着逗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把嘴唇咬破可就没人要了哦。” “去你的！你才没人要呢。”离倩儿故意瞥了他一眼，有些不依地拉着艳子娘的手说，“我不管，艳子，他欺负我。你得帮我，别给他做吃的。” “可是都做了啊，小二马上就拿上来了。”艳子娘颇为无奈地说。“要不，吃完饭，我陪你想招对付他？” “便宜你了。”艳子娘冷哼了一声，不再看慕容秋思。 “呵呵，是啊。没办法，谁叫秋思是个有福气的呢？”慕容秋思打着哈哈说着，一面随意地伸了个懒腰。“嗯，还真饿了呢。” “吃死你啊。”离倩儿没好气地说，虽然此时谁都看得出她假装的生气。不过还是依着她，陪笑着。 “嗯，我马上让小二端上来，吃死他。”艳子娘笑嘻嘻地说道。 “快点吧，我等死呢。”慕容秋思难得地开玩笑道。 “噗，这人……”离倩儿却是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几人其乐融融地一起吃了饭，因为知道符坚已经回去了，也就没那么谨慎了。而且，据艳子娘说，连王生也走了的。大概是跟着回去接受封赏了。 三十八 我把他还给你 慕容秋思并没有太多担心，吃过饭，几个人开了会儿玩笑，就散了。慕容秋思也回房间休息了。离倩儿却是坐立不安的，心里还是觉得没个底。 第二天，慕容秋思吃过早饭。就出发了，虽然约定的是中午，不过他好像是没什么耐心继续等下去了。离倩儿并没有送他，听话地待在自己的房间。也不去找艳子娘。 到落阳坡的时候，离午时还差一个时辰。不过，慕容秋思已经看到了符坚的马车。以及随行的柳一石了。 “我还以为只有我会早到，慕容秋思。你也来这么早。”符坚笑着问。 “琴儿在车上？”慕容秋思盯着马车问。马车上就坐着个车夫。慕容秋思也没办法透过车帘看到里面究竟有没有人。 “不，马车是用来载你的。”符坚很直接地说，“你赢了，我送你去见琴儿，你输了，我接你去天牢。” “符坚，你今天很有自信嘛。”慕容秋思半带挖苦地说。 符坚笑了笑，没计较。又指着马车上戴着斗笠的车夫和柳一石，“好吧，朕不是你对手。所以今天，朕给你找了两个能打的。介绍一下，柳一石，王生。” 听符坚这么说，慕容秋思也才认出，这个车夫模样的人，是王生。他还真没什么气质，坐在车上，跟车夫没什么两样。此时王生也抬起了头，摘下斗笠。等待着慕容秋思的决定。 “既然陛下都这么坦诚，我也坦白点。”慕容秋思懒懒地说道，“独眼王生，跟你那个兄长符生一样，力大无穷。跟他打，我胜算不高。只有挑这位柳兄试试咯。” “一石，你看呢？”符坚极是客气地问。到像是柳一石是主一样。 “陛下吩咐过，柳一石自当尽力。”柳一石恭敬地回答。 “还想着与你再打几百个回合呢，没想到你这就怕了。”王生讽刺道。 “是呢。”慕容秋思假装没听到他话里的意思，“秋思好在有自知之明。” “来吧。”慕容秋思看向柳一石，开口道。他其实并不是怕王生，那天的打斗，虽然力道不及王生，不过他是在昏迷好几天，没吃没喝的情况下，仍然与王生打平。他很清楚王生的本事。却对柳一石一无所知。如果选择跟王生打，那么抓符坚就有些困难了。毕竟不知道柳一石的本事如何。 “请。”柳一石客气地回了一句。手里是一把普通的长剑，极是普通。不过，在他手里拿着，在他气质的映衬下。却冷光乍现，寒气逼人，让人误以为那是一把好剑。 慕容秋思手里的天劫剑也跃跃欲试，不过却没有莽撞上去。两人一时间就那样对峙着。 秋风扫叶，飘舞的枯叶透着点点凄凉。就在无风落地的一瞬间，两人踏马飞身而起，在空中锵锵锵一连对了好几剑。落地，又继续厮杀。 柳一石的剑法玄妙而谨慎，同时不失干脆。慕容秋思则大气而精准，两人已经交战数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 “没想到柳一石竟有这等本事。”符坚叹息道，想着自己与慕容秋思数次交手，都败在下风。符坚忽然有些痛恨自己能力不足。 渐渐地，柳一石似乎是觉得这样打下去无趣。改变了套路攻击，每一招，每一势都极为精密，且环环相扣，剑剑连击。慕容秋思惊奇无比，这要多少功夫才能这样连击数百招？显然这么接下去，自己一定会落败。只有打乱他的连击才有可能取胜。 慕容秋思霸道地一剑劈过去，柳一石急忙避过。慕容秋思却是上提一剑，斜劈向上，飞身而起。 “终于要出这招了。”柳一石嘴角微微一笑。脚下借力一踩，速度快到没影。就在大家都看不清他去了哪里的时候。忽然出现在慕容秋思身后，凌空数脚踢中慕容秋思。慕容秋思失去平衡，坠落。急忙倒立过来，用剑拄在地上，再借力空翻着地。仍是后退了好几步。 “咳咳，”慕容秋思咳了几声，嘴角溢出了血。对方怎么看都是在等自己出天劫斩。以自己天劫斩的程度来说，的确不够熟练。以至于出招缓慢。不过，又没与他交过手，真不知道柳一石如何知道自己不熟练的。“我输了。” “非也。”柳一石淡淡一笑，“柳一石只是投了巧，慕容兄这招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把。出招有些慢了。不过，即使这样，我也不敢去硬接你的天劫斩，只好投机取巧。取得胜利。” “呵呵，柳兄过谦了。”慕容秋思却也没有慌乱，“能够这么快找出我的缺点，避长击短。柳兄胜之无愧。” “哼。”符坚冷哼一声，到没有发表意见。怎么都觉得这二人是在拐着弯说自己，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确是这里最弱的一个了。 “既然输了。那么，”柳一石看向马车，“慕容兄请。” “好，……”慕容秋思话没有说完，胸口一阵气闷，真气提不上来，就那样倒了下去。 “带他上车。”符坚冷冷地说道，又看了看柳一石，“不过你下手可真狠呢。” 王生抱起慕容秋思，放到了马车上。正要说话，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符坚等人循着声源望去，只见一队骑兵，大概一两千人的样子，正在赶过来。“柳一石跟朕走。把马留给王生，王生给朕把对方领头的擒了交给朕。” “是，陛下”王生答应着，上了柳一石的马。望着柳一石和符坚乘马车离开。呸了一口，口中喃喃自语道。“真当我是打不死的了？一两千人，你这不明摆着试探我吗？嘿嘿，不过，想想也觉得有意思。” 王生朝着骑兵来的方向冲去，没跑多远，见骑兵忽然停了下来。心中纳闷。不过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前进。 马车上，符坚让柳一石给慕容秋思喂了药。慕容秋思也很快醒了过来。 “没事吧？”符坚淡淡地问。 “符坚。”慕容秋思有些虚弱，不过胸口已经不闷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朕可不是动了恻隐之心。只是你还不能死。”符坚语气依旧淡漠，不过说的话到不像骗人。“如果可以，朕恨不得你立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咳咳，呵呵呵……”慕容秋思依旧是有些咳嗽，不过他透过车窗，看到了外面，并不是回皇宫的路。“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去小竹屋。”符坚淡淡道，“朕，……，要把她还给你。” “她？”慕容秋思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符坚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他。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另一边，王生越近，已经可以看到了那边的情况。似乎是带头的骑兵差点撞到一个女子，正停下来看望。女子怀里好像还抱着一个婴儿。带头的骑兵，王生已经认出来了，就是那时候跑掉的女人。另一个，看背影有些熟悉。不过一时之间也认不出。 “你说要把琴儿还给我？”好半天，慕容秋思才开口说话。“符坚，你不爱她了吗？你放下她了？” “是啊，混蛋！还给你。”符坚没好气地说，“不过我不是不爱她，我很爱，我爱她比你爱她都要爱，你个混账东西！” “呼，”慕容秋思舒了一口气，现在好多了，也没在咳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肯还给我？” “闭嘴！朕现在不高兴说了。”符坚有些孩子气地回答。 “到了，你就会知道。”柳一石在一旁微笑着回答他。 符坚瞥了柳一石一眼，似乎有些不高兴。 柳一石和慕容秋思到也没有再说话。符坚也是闷闷地生气。 三十九 朕还会得到你的 “这不是离姑娘嘛。准备来救人？”王生到了离倩儿前面，笑嘻嘻地说。“还带了这么多人啊。” “你也来了？你们把秋思怎么样了？”离倩儿生气地问，她就知道有陷阱，一个王生，加上符坚，慕容秋思天大的本事也逃不掉啊。 “呵呵，陛下请她去坐坐。也让我来请你去坐坐。”王生笑意依旧，眼前的千人骑兵似乎是被完全忽略了。 “这人好大的口气啊。”原本背对着他的女子开了口。 “姑娘，你别管了。快些离开。当心伤着你的孩子。”离倩儿瞥了王生一眼，“我会收拾他的。” “这又是谁啊？我天生就这口气。”王生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女子，等待她转身。 女子轻轻拍了拍离倩儿的手，示意她没事。然后缓缓地转过身。这一转身，王生的眼睛瞪得快掉出来似的。虽然女子也妩媚动人，不过王生这眼神中，多的是惊吓。 “呀，你居然还会害怕？”离倩儿虽然不知道王生在害怕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就好玩。 “是你？”王生没有理会离倩儿，看着女子。冷冷地问。“这么说，那家伙也在附近？” “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哪个家伙？”女子一连串的问题，不过，王生的语气，她的确觉得有些熟悉。只是看他的面容，除了跟曾经一个混账一样独眼以外，完全是张陌生的面孔。 王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女子的时候，刻意地收起了那份恐惧。“不认识。” “诶，真好玩。姑娘你叫什么啊？是不是会武艺？王生这么怕你。”离倩儿乐呵极了。 “哦，我叫林心莲。你呢？”林心莲大方地回答。 “离倩儿。你叫我倩儿就好了，心莲姐。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是不是有很好的武艺？”离倩儿很开心地问，完全把王生当成了空气。 “倩儿姑娘。我哪里会什么武艺？不过我相公很厉害。”林心莲提起自己的相公，微微有些得意。 “呵呵，那个什么王生的。那你到底在怕什么？你认识心莲姐的相公？或者说败在他手里过？”离倩儿望着王生，打趣地问。 提起林心莲的相公，王生没由来的发抖了一下。呵呵，心里苦笑。岂止是败？那个人根本不是人，他毫无还手的余地。“臭丫头，算你走运。不过你家那个慕容秋思已经在陛下手里了。看你有什么本事去救。” 说完，不等离倩儿回话。就调头打马快速离去。 “真无趣，”离倩儿喃喃说了这么一句。 “倩儿姑娘，你是要去救人吗？听他刚才所说，要救的人对你很重要吧？意中人？”林心莲温和地问，顺手拉了拉孩子的衣服，这孩子睡得很香。 “是很重要，意中人？啊嘞，心莲姐，别乱说。”离倩儿急忙解释。 “呵呵，我有乱说吗？他不是说你家那谁吗？”林心莲微笑着打趣。 “啊，不是啊。心莲姐，你别听她的。”离倩儿脸颊上微微泛起了红晕，低着头，不敢去看林心莲。嘴里还是在解释。“他是我好姐妹的夫君，我只是要帮着她救出她的丈夫而已。” “哦，这样啊。可是刚刚他说人已经被皇帝带走了。你这样去也不行呢。你不过几千人，如何与大秦对抗？”林心莲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她看得出离倩儿的尴尬和纠结。不过，她相信，这丫头绝对是个善良的。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能不管。它落在符坚手里，很危险啊。”离倩儿皱起了眉头。 “别担心，要不，等我夫君来了。我让他帮帮你吧。”林心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地说。 “真的？那先谢谢你了，心莲姐。”离倩儿一下子有了希望，又开心起来。看王生吓成那样，她相信林心莲的夫君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在聊什么呢？夫人。”正说话间，两人的背后响起温和的话语。 “夫君，在聊你呢。”林心莲缓缓走到来的男子身边，二人并排而立，显得十分般配。“我与这位倩儿姑娘甚是投缘，想请夫君帮帮她救出她好朋友的相公。不知道夫君愿意帮忙吗？” 离倩儿看向这个男子，他比慕容秋思高一点，身穿淡白色的长袍。气质却堪比符坚，甚至更甚。垂手而立的他，面带微笑，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五官自是俊美迷人。 “夫人开口，冷夜怎敢不从？”冷夜柔和而疼惜地望着林心莲说道。 “冷公子，那离倩儿在此多谢了。”离倩儿拱手说道。 “离倩儿？呵呵，好名字。”冷夜冲她温和地点点头，“你带了这么多人，也不方便。这样吧，我们先随你回去你的地方。你替我陪着夫人，我帮你去先探听探听消息。如何？” “嗯，好的呀。倩儿也觉得与心莲姐投缘。能多陪陪心莲姐是倩儿的荣幸。”离倩儿很是乖巧地回答。 “呵呵，夫人。这丫头还真讨人喜欢。”冷夜看向林心莲，不无真心地说。 “是啊，我与她聊了没几句。就觉得这丫头单纯可爱得很。”林心莲望着冷夜，又看看林心莲，很是开心。 慕容秋思则被符坚带着，绕到了长安城后面，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之后，有些篱笆围着，里面是一间间竹屋，盖的煞是好看。也很有风味，连起来，就像是一座别苑一样。篱笆围起来的正前方依然是竹子做的门，上面还挂了块匾，上书“宛竹居”。 “就是这儿了。”柳一石微微一笑，指着宛竹居说。 几人下了马车，一起进到里面，前院里有着石桌和竹子编成的凳子，石桌上还别具一格地铺了一层浅绿的纱巾。符坚示意慕容秋思坐下，向柳一石投了个眼神。柳一石径直走到屋内。 “怎么样？琴儿设计的不错吧？”符坚满意地望着宛竹居的一切，语气中丝毫没有掩饰骄傲。“这宛竹居是她设计，朕让人建造。只要是她设计的，朕可以让人一夜之间完成。” 慕容秋思点点头，这里的布局他也很喜欢。素雅而清新，透着大自然的味道。“我喜欢这里。” “后面还有个院子，朕给她盖了座亭子，她可以在里面弹琴。而这张石桌，是准备用来吃饭的，或者晒晒太阳，闲聊。桌上的纱巾可以早铺晚取，不必被风刮走。”符坚很是惬意地介绍，就像这里是他自己满意自己用的一样。 慕容秋思却是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符坚，等待他真正想说的。 “慕容秋思，你看朕是不是很大方？不但把琴儿还给你，还亲手为你们建造一个家。连朕自己都觉得自己高尚起来了呢。哈哈哈哈……”符坚一阵大笑起来，笑声却不是那么开朗。隐约的带着些嘲讽。 “符坚，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是不是琴儿有什么不妥？不然我真的不相信是你肯放弃。”慕容秋思也觉得自己很搞笑，竟然觉得自己的情敌比自己还不会放弃琴儿。 “是。”符坚也没有再隐瞒，“若不是她中了毒，只能跟她爱的人在一起才能活下去。朕岂会让你们在一起？”符坚说到后面，声音低沉得可怕。似乎是强忍着怒火。 “琴儿中了毒？”慕容秋思有一会儿的呆愣，他没想到符坚竟然会为了能让琴儿活下来而把她拱手让给自己。他果然深爱着琴儿，这份爱，该有多深？“怎么中的毒？什么毒？” “这是一种谁也没见过的毒，除了柳一石以外。名字叫做狱蝶。她只能活在你的世界，在朕找到根治的方法之前。”符坚的脸色变得恐怖，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但是又浮现出一丝的微笑，继续说道“你要问她怎么中的毒？是为了救朕。这**原本是为朕准备的。” 慕容秋思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他原以为琴儿一定很恨符坚，恨符坚那样子把她锁在皇宫里，可是没想到竟然会为了救符坚而中毒。“你有什么要求？作为把琴儿还给我，或者说暂时还给我的条件。” “果然是个聪明人，”符坚淡淡一笑，“你们可以一起生活，可是不能离开宛竹居。你们可以住在一起，但不能有肌肤之亲。” “符坚，琴儿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阻止不了我们”慕容秋思冷冷道。“至于不能离开宛竹居这一条，我相信我们不做你也会派人盯着。可以说我们没得选择。” “你们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你们的婚礼被人破坏了。这些朕知道。若是让朕知道你们有什么越矩的行为，依着习俗。朕可以处死你们。”符坚语气很淡漠，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霸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朕会处死琴儿，陪着她去也行，可是你就从此不会再有自由。连死的权利都不会有。” “你这是用琴儿来要挟我。”慕容秋思似乎是有些不满意，语气颇急。 “你只能接受，或者看着她死。”符坚冷漠地回答。 “我接受。”慕容秋思叹了口气，其实他明白，符坚不过是要自己救琴儿罢了。他只要有什么不妥出现，符坚随时可以玉石俱焚。现在他不是柳一石的对手，符坚有着完全的把握。 “很好，你很识相，”符坚稍感满意，“慕容秋思，你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朕的手下，诸如王猛，吕光，慕容垂之流未必是你的对手。可你偏偏选择要跟朕作对。实在不明智。” “符坚，爱情那说得对错？若我能左右自己爱不爱一个人，那慕容秋思就不会是一个你惹得起的凡人了。若你能左右自己的情感，又怎会痛苦至此？”慕容秋思有些无奈，自己这次输得好彻底，不但猜错了符坚的想法。慕容冲也被送去了平阳。而自己呢，说好听点，符坚把琴儿还给自己。说白了，就是拿自己当一味药。“算了，是我输了。符坚，我不介意作为琴儿的一味药。可是你记住了，我没有投降，琴儿爱的还是我。这点，我一直都没输。” “哼！”符坚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就自欺欺人吧！琴儿爱你，还真是瞎了眼！总有一天，朕会得到她。得到她的一切。” 慕容秋思觉得符坚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对他最后一句，慕容秋思只是笑了笑。“你的野心能容许你得到她？你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天下吗？我会，可你，你是符坚。你永远做不到。江山和美人，你只能得其一。” “朕不需要你来提醒，你慕容秋思有着很高的才能，你就能保证你不会垂涎天下？”符坚不怒反问。 “你认为我会放弃琴儿选择天下？你也太小看我了，哪怕天下我唾手可得。我也不稀罕用琴儿来交换。”慕容秋思也说得很坚决。 “哪怕琴儿不爱你了，你也不想跟我争天下？”符坚再次发问，语气中却多了几分闲散和随意。 “符坚，我不是你。我相信是你的话，最终知道琴儿不会爱你了。你一定会只考虑如何取得天下。”慕容秋思不无讽刺地回答。 “哼，朕会证明给你看，朕会不会放弃琴儿。”符坚不屑地说。 “我也会证明给你看，我会不会放弃。”慕容秋思毫不示弱地回答。 “好，朕等着。”符坚说着，提高了些声音，“带她出来吧。 四十 江山美人1 “琴儿。”慕容秋思看着跟着柳一石一起出来的周玉琴，这么久没见了，她瘦了，人也憔悴了许多。“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周玉琴有些疏离地回答。眼神有些飘忽。不去看慕容秋思。 “好了，朕懒得看你们在这里恩爱。”符坚不耐烦地站了起来。“琴儿，你好好养好身体，朕会早日找到药材解你的毒的。” “多谢陛下”周玉琴客气地回答。 符坚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柳一石也是礼貌地点了一下头，随着符坚离去。 周玉琴转身在凳子上坐下，却低着头，没有说话。 “琴儿，怎么了？”慕容秋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关心地问。 周玉琴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开口。 回到马车上，王生已经在等候了。 “朕让你抓的人呢？”符坚见他空手而归。有些不耐烦地问。 王生抬头看了看符坚，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废物！”符坚不禁骂了一句，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人都没见到，你吓成这个样子。”柳一石觉得有些好笑地说。 “你不会明白，只要我有了动他女人的念头，他就会出现。”王生解释道。 “那又如何？他也是个人，还能无敌到毫无弱点不成？”柳一石心里还是觉得王生太没用。 “哼，说的简单。你见过他，你就能明白我的痛苦了。那家伙根本不是人，在这世上你找不出能打败他的人。”王生似乎是在回忆，仍然心有余悸。“他的恐怖，不是你我能想象或者接受的。” “是吗？那人叫什么？我还真有兴趣会他一会呢。”柳一石已经上了马，语气随意而不屑。 王生也坐上了马车，挥动起了鞭子。“他叫冷夜，柳一石，别以为你打败了慕容秋思就很了不起。就算是慕容秋思，再加上你我二人，在他看来，都只是笑话。” “哼。”柳一石冷哼一声，没再说话。心里暗暗在思索，那人，也是个妖怪吗？ “琴儿。”见她还没说话，慕容秋思有些担心，再次试着喊了一句。 “秋思，我没事。我想要静一静。”周玉琴说着，就站起了身，径直回了屋里。 “琴……”慕容秋思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可是看她的样子，倒没再坚持。只是一个人愣愣地坐在那里。 在屋里，躺在了床上。周玉琴眼角湿润了起来。就在刚才，柳一石说让她等一会儿再出去。虽然她按耐不住想冲出去的心情，可是这里是符坚的地方，她只能忍着。 她和柳一石站的地方可以听到外面的谈话，一开始有些断断续续的。柳一石建议她靠近一点，她照做了。可是却听到了她死也不相信的东西。慕容秋思说若他能左右自己爱不爱一个人，就不会痛苦如此。符坚大骂说自己瞎了眼，爱上他。慕容秋思却又回答一句，江山和美人，只能选择其一。符坚问他是不是垂涎天下。他回答，天下，他唾手可得。是符坚小看了他。并且，最后说若自己不爱了，他会只考虑取得天下。 没错，她周玉琴显得可有可无。爱不爱或许不是等到她自己说。也许哪一天时机成熟了，不用她离开，他也会去争天下。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她。他有那个资格和实力，他是前燕皇族，同时擅长行兵打仗。柳一石也告诉她，他自己藏了一支军队。是的，慕容秋思，他也有着他的野心。 她觉得自己的确该想想清楚，是什么改变了他？是自己一意孤行想要逆天而为的结果吗？他是怕了？被天意捉弄怕了，准备开始自己的人生了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玉琴从床上惊醒过来。才发现外面已经是黑了的。想起慕容秋思还在外面，她急急穿了鞋子跑出去看。 慕容秋思果然还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眼睛愣愣的发直。就好像是一直没动过一样。 “你一直坐在这里？”她问。 “嗯，我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那么难过。”他答。 “秋思。”她跑过去，紧紧抱住他。“你好傻，你没做错什么。是我有些多余的担忧了。” “琴儿，”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有过自己的感情经历，在那里，我叫张景思。可是，我讨厌那里。莫名其妙来了这个时空，可遇到了你。我一直觉得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上一世，姑且这么说吧。上天给了我苦难，来了这里，等于我的重生。走出崩溃和堕落，琴儿，我的世界只有你。其他都不重要。” “嗯，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秋思。”她忽然开始有些恼恨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相信听到的？那时候，柳一石就在自己旁边，难免他不会动什么手脚，使自己出现幻听。毕竟他是符坚的人。“对不起，秋思，我不该怀疑你的。对不起。” “傻瓜。”他微微一笑，靠在她的脖颈上。嗅着她发间的香味。“你又忘了，我们说过的话。不说对不起。再说你也没有对不起我啊。你也忘了我说过，如果你痛苦，我会双倍去承受痛苦。这样我就能知道你的感受了。” “你才是一个大傻瓜。”她说不出话来，只有感动和泪水。一整个下午，这个傻瓜都坐在这里守着她，就因为自己不理他，他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永远觉得自己不会对不起他，所以，哪怕有什么过错，他都会觉得是他自己的错。 “饿了对吗？好了别哭了。我去给你做好吃的，保证好吃好不好？”慕容秋思轻轻扶起她，为她擦拭着泪水，疼惜而宠溺地说道。 “嗯，今天你做。明天再换我给你做。”她自己擦干泪水。望着他，心里满是欢喜。 慕容秋思手脚很麻利，半个多时辰就说差不多了。周玉琴帮着收拾好外面那张石桌子，摆上碗筷，看着慕容秋思提着两个小小的灯笼就来了，那灯笼刚好可以放在桌子上，只占一角，放上去之后，慕容秋思竟然拆去中下的灯笼部分，有细细的铁丝撑着上面的盖子，又刚好可以遮住火焰，不被风吹灭。而且，似乎是原来就用刀切好的，拿走下面部分的时候，整齐有致，这样一个特殊的灯笼，不但好看，而且桌子的亮度一下增加了。 “你还做了这个？真好看，”周玉琴几乎可以看得见跳动着的火焰，“可惜这山林里多风，不然直接点蜡烛，秋思你说会不会更好？” “呀，琴儿这么聪明？我们那里经常有人这么吃烛光晚餐呢。”慕容秋思笑呵呵地说。 “烛光晚餐？这名字不错诶。”周玉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不过又马上捂着肚子问。“快上菜好不好？饿死了。” “等着，马上来咯。”慕容秋思说着，就赶忙回了厨房端菜。 “有鱼？”周玉琴一下子兴奋起来。 “知道你爱吃，没有鱼怎么行呢？”慕容秋思说着，用筷子给她夹下一块鱼肉，小心地剃去看得见的鱼骨，再放到她碗里。“尝尝。” 周玉琴放到嘴里，细细地爵嚼着鱼肉。不得不说，慕容秋思的手艺的确很好。在她吃过的鱼肉里面，能做到这程度的没几个。鱼肉鲜滑爽口，味道极好。这样说着，她又看到了桌子上的虾。“这里有这么多食材啊？” “是啊，符坚可算是用心了。”慕容秋思回答着她的话，已经在帮她剥着虾壳了。 周玉琴可以说是胃口大开，慕容秋思也一直在帮她剥虾壳，剃鱼骨什么的。自己没吃多少，不过很开心。 吃完饭，映着烛光。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庞，许久不见，他的脸上凭添了些许沧桑。不过，俊郎依旧。她有些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秋思，你是不是很辛苦？” 他摇了摇头，温柔地回答。“与天斗，岂能不苦？不过，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秋思…”她轻轻呼唤了一声，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她想说，其实她可以成为他的人。他们毕竟是拜过堂的。可以说得上是半个夫妻了。 “琴儿，你也累了吧。你身上还有毒。早点休息。”他带着温柔的笑，言语间全是怜惜。他明白她要说什么，只是他不能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嗯。”周玉琴听话地点点头，她能明白，慕容秋思是担心她身上的毒。不过稍微还是有一点失望。站起身来。“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嗯，好的。”他答应着。目送她进到里屋。 然后静静地望着不远处，他从开始吃饭的时候。就觉得那里有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他想，白天符坚能说出那样的话，应该是他派来监视自己的吧。 不过，是谁都不重要。他没想过离开。因着周玉琴的毒。他站起来，顺手取走桌上有些脏了的纱巾。进到里屋自己的房间。 远远地，王生望着树上的黑影。额头上渗出了层层密汗，他果然来了。他有心插手此事？不过，他却是大气也不敢出。只望着黑影忽然消失了。再去看宛竹居，外面已经没人了，想必是回去睡觉了。 王生抹了抹额上的汗，转身离开。 四十一 江山美人2 一连三天，生活都很平静。慕容秋思在后院种了些花花草草，每天都料理一下。很是开心，两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在后院的亭子里抚琴。十分惬意。 “生活有滋有味的嘛。”符坚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醋味。 周玉琴停下抚琴，望着不请自来的符坚。心情似乎有些复杂。说难过也不难过，说开心我不开心，可是没有那么反感。 “真难得，符坚陛下是来看我们的吗？”慕容秋思起身微笑着走向符坚。 “慕容秋思，你还真是能忍啊。”符坚有些低沉的声音，带着调侃和取笑。“或者说你守承诺呢？朕送来的食物里，加了能让你产生行房欲望的药。你竟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和琴儿有任何关系。” 听到这话，周玉琴红着脸低下了头。难怪自己这几天总想亲近他。原来是被下了药。 “符坚，你还能再卑鄙点吗？你不知道琴儿身中剧毒？一面冠冕堂皇地说要我自己克制，不要伤害了琴儿，一面又下这种无耻的药。你真真丢尽了皇帝二字的脸。”慕容秋思语气沉重，似乎是强压着怒火在说话。 “慕容秋思，朕就是想看看你有多爱她。”符坚心里更是不痛快，那天故意让柳一石下药，让周玉琴只听得到慕容秋思对她不好的话，没想到二人感情这么深。隔阂很快就没了。这让他很不爽，所以，他干脆赌上一把，看看他慕容秋思究竟有多爱她。 “符坚。你不觉得你赌得太大了么？”周玉琴忽然好心情地说。“我和秋思已经拜过堂，纵使我成了他的人。也是天经地义，如果不慎，我命该绝，秋思也一定会陪我而去，我们二人纵然到了阴间，也是双宿双栖。你不觉得无论是哪个结果，你都是输家？” 符坚听罢，愣愣地退了退后，他忘了一点。就是他爱着她，所以，注定了这是一场他输不起，也必定会输的赌局。符坚的手微微颤抖着，要是真成了周玉琴说的那种情况。他该怎么办？ “哼！拿琴儿做儿戏，你还敢说爱她，实在可笑。”慕容秋思怒怒地骂了一句。 “闭嘴！”符坚低低地吼了一声，忽然长剑出鞘，直直逼向慕容秋思。 慕容秋思只得一直后退。 “秋思！”周玉琴心里着急，取过身边的地绝剑，飞身而起，当开了符坚这一剑。心里不痛快，便出了手，与符坚对战起来。 慕容秋思心里担心周玉琴，退到亭子边，拿到了自己的天劫剑。飞身而起，真力汇聚。一招天劫斩劈向了符坚，符坚吃那一吓，起剑格挡，那天劫剑锋利无比，硬将符坚的剑从中砍断。也劈伤了符坚，符坚自左肩开始到右边腹部，出现了一条血口。 “地绝杀！”周玉琴真力凝聚，斩下一剑，符坚以断剑当开，周玉琴却就要提上一剑劈过去。 “天劫地绝，果然般配。琴儿，你动手吧。”符坚淡淡的说了一句，闭上眼睛，站在原地。 周玉琴心里忽地生出一分不忍，可是已经无法收手。便强行转身一剑劈在假山上，那假山的石头轰地破开来，且切口整齐无比。 “琴儿，你…”慕容秋思以为她会劈下去，可是，周玉琴竟然停住了。 “琴儿，这是你第二次没能下狠手杀朕了。”符坚微微一笑，他这次算是赌赢了。 “秋思，他在皇宫不止一次放过我。这次就当我还他。”周玉琴说完，又看向符坚。“你记着，我不欠你什么了。如果你再想伤害我爱的人，我必杀你。” “你不会舍得的。”符坚肯定地说，然后，捂着自己的肩臂。很痛苦的样子。“琴儿，我受伤了，我得留下治疗。麻烦你了。” “符坚，你无赖！”周玉琴心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遍了，他这是故意的。好不容易，他可以和慕容秋思在一起，平静地生活了。他非要横插一脚。“我这里没有药。” “朕马车上带过来了。”符坚淡淡一笑，接着说到。“食材也准备好了，放心，这次没下药。” 慕容秋思有种中计的感觉，符坚来找事，然后受伤，绝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住进来。“符坚，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呢。” “为了琴儿，没办法”符坚颇为无赖地回答道。 虽然周玉琴和慕容秋思极是不愿意，可符坚还是住过来了。周玉琴给他简单的包扎好。也被他硬逼着去做饭了。 只剩下慕容秋思和符坚对面而坐，彼此看着都不爽，半个多时辰一句话也没说。 “嗨，无聊死了。”符坚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慕容秋思，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你还住进来？”慕容秋思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冷冷地回答。 “朕要是不在，怎么会放心你和琴儿？”符坚一字一句地回答他。 “符坚，你还真够厚脸皮的。像你这种灯泡，该有多大？我恐怕晚上都不用点蜡烛了。”慕容秋思很不爽地说。 “灯泡？那是何物！”符坚被他这说法弄糊涂了。 “就是碍事！”慕容秋思没好气地回答。 “好了，可以吃了。”符坚还想说话，周玉琴已经开始上菜了。 “怎么样？秋思，我现在有你快了吗？”周玉琴上好了菜，坐下来，笑嘻嘻地问他。 “比我快了。”慕容秋思温柔地回答。 “咳咳，”符坚咳嗽了两声，还真把他当空气了？“我还在这儿呢。行了，先尝尝琴儿的手艺吧。” “符坚，你呆在这儿，就不担心你的朝政出什么问题？”慕容秋思忽然问。 符坚夹了一只虾，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然后吐了壳。“味道还真不错。这不用你担心。朕放了王猛，有他在，加上柳一石。朕用不着担心。” “柳一石？呵呵。”慕容秋思笑了笑，这时候，周玉琴给他夹了一块鱼肉。慕容秋思冲她温柔地点点头。顺手帮她剥了一个虾壳。接着说道。“柳一石不是个简单的人，无论气质还是才能。符坚，你就不怕他夺了你的王权？” “哼。”符坚冷哼了一声，刚刚他两的动作让他很不爽，好像他是来这家夫妻家里做客一样。“他想要就给他咯，慕容秋思，你也是皇族。朕听说你拒绝了当时的前燕君主慕容瑋的赐封。以你的才能，取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你都能放弃，要不朕也学你，要美人不要江山？” “慕容瑋？呵呵。”慕容秋思嘲讽地笑了几句，接着很闲散地说。“我可没有断袖之癖，我要娶的只有琴儿。” “你…”，符坚到被他这句话噎住了，他是在讽刺他被天下人传为笑话，说他搞龙阳断袖之癖。不过，转念一想，又没那么生气。“慕容秋思，什么时候你也学着油腔滑调，话不着边际了？不过朕还真是那样的人，说不定啊，琴儿不是女人呢？” “咳咳……”周玉琴本来在吃着鱼肉，这可好，这两人没头没脑地互损，扯到她头上了。“别烦我，你们一边儿吵去。我还要吃东西呢。” “琴儿呀，你究竟是不是女的呢？还是说跟朕一样是断袖之癖？”符坚却不放弃，死皮赖脸地开始了调侃。 周玉琴先是瞥了他一眼，想要还他一句。宛竹居的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树叶抖动的声音，现在并没有风。慕容秋思和符坚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外面。 “我去看看。”慕容秋思早就觉得有人在那里了。这时候便起身前去查看。 符坚继续吃着菜，似乎没有要同去的意思。周玉琴看了看他。有点不想跟他单独待着，又有些担心慕容秋思。刚想要起身出去。只听到符坚淡淡的声音，“放心，以他的武功。除了柳一石以外，没什么人能够轻易伤到他。外面的人不可能是柳一石。” “符坚，你究竟要和我们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你难道真的不关心你的皇宫，你的江山吗？”周玉琴话说的很直接。她也不想拐弯抹角，符坚是个奇怪的人。拐弯抹角的，说不定他又会说出什么没头没脑，断章取义的话来搪塞自己。 “琴儿，我想吃龙虾。”符坚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有些孩子气地望着她。 “你自己不会夹啊？”周玉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她就知道符坚不会告诉她他的打算的。 “没剥壳怎么吃？”符坚望着她，一脸无赖地说。 “你，你个混蛋。你没手阿。”周玉琴被气到不行。这符坚究竟是皇帝还是无赖？ “琴儿，我这伤还没好呢。我……”符坚说着想要起身。 “打住。符坚，你还无赖上了。我服你了，你赢了，我给你剥。你坐那儿别动。”周玉琴知道他想过来，只好妥协。夹了一个龙虾帮他剥壳。 “嗯，琴儿真好。这才像是朕的女人嘛。”符坚满意地点点头道。 周玉琴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对我一般都称呼‘我’的吗？怎么？想念你皇宫的生活了？” “你发现了啊？琴儿，”符坚开心地继续道。“称呼我，是不想以皇帝的身份威压你。现在改称呼朕，是想告诉你。我回皇宫的时候，你就是皇后了。” “你……”周玉琴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应他，只得把剥好的龙虾扔去他碗里。气呼呼地瞪着他。可是，心里顿时有些慌乱，是啊，她发现了。符坚对着她一个人的时候，自己的称呼总是‘我’，对别人才用‘朕’。这像是对她的特殊态度。符坚抛却江山的在这里守着自己，无论自己愿不愿意，甚至经常语出伤人，符坚依旧。他对自己的爱深到了这个地步，所以她也不忍心再伤害他。白天的时候才会手下留情。但是，她已经有了慕容秋思，接受不了符坚。现在，真的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四十二 江山美人3 “你是谁？”慕容秋思追到外面，可以看到一棵树上的人影。不过给他的感觉是这个人不会是符坚的人。 冷夜嘴角微微一笑，这小子功夫不错。能这么快发现他。下了树，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冷夜，幸会了，慕容秋思。” “冷夜？”慕容秋思对这个名字很陌生，确定自己不认识他。“我们认识？为什么你要在这里监视我？” “不认识。”冷夜简单地回答。“不过不是监视，是保护。” “保护？”慕容秋思有些被他说糊涂了，“为何？” “受人所托。”冷夜依旧是简单的话语。 “何人所托？” “一个笨的要死，却很单纯的女子。”冷夜很高兴提起这个人，“你很幸运，可以遇到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可以直接说吗？”慕容秋思似乎有些回避着答案。 “你心里清楚就行。”冷夜淡淡地说，“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我会保你在这段时间无事。顺便的善意提醒你一句：情到尽时不必留。回首未知缘难求。” “这……”慕容秋思听清楚了他的话，可是隐隐的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这句话刺中了某个他不愿意触及的东西。在回过神来，冷夜已经不见了踪影。 行了一段时间，冷夜忽地停了下来。随意地道“跟了我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柳一石心头忽地一动，怎么可能？跟踪别人，他还是第一次被发现。不过对方既然已经说话了，他也就现了身。 “说吧，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冷夜绕有趣味地望着他，“并且你竟然能够隐身，不过你又不像是什么妖怪。还真是够奇怪。” “你…”柳一石额头上渗出了层层密汗，这家伙不但能发现隐身的自己，似乎还能够看透自己有什么能力。不过，对于他的问题，他却觉得有些可笑。“有什么奇怪的？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奇葩没有？我叫柳一石。刚刚也听到了，你就是冷夜是吧？让王生吓得屁滚尿流的那个人。我就是想会会你。” “王生？你确定他叫这个名字？”冷夜嘴角保持着他的微笑问。 “看来你还真是个难对付的人。”柳一石心里有些慌乱，从一开始，仿佛他就输了。 “交手就不必了吧？你该知道什么结果。”冷夜转过了身，准备离开。“还有，记住了。无论心底有多么黑暗，终究敌不过黎明的光明。凡事有因必有果，善恶终有报。” “你什么…”柳一石还想说什么，冷夜如同幻觉一般消失了，仿佛从来没在里出现过。“这家伙，” “哟，回来了？有什么发现？”另一边，望着悻悻回来的慕容秋思，符坚开心地问道。“不会又吃败仗了吧？” 慕容秋思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收起自己的情绪。不无讽刺地回了一句，“我吃的败仗有你吃的多？你赢过我一回吗？” “你……”符坚没话可说，的确，他可一次都没有赢过慕容秋思呢。 “好了，你们两个活宝别再闹了。”周玉琴适时地打圆场。又转头问慕容秋思，“秋思，没事吧？”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我多心了。” “没事就好。”周玉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拉着他坐下。“快吃吧，要不菜都凉了。” “嗯。”慕容秋思有些恍惚地低头吃着，没注意在一旁大发醋意的符坚。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道。 吃过饭，慕容秋思先回了房。谁也没理。 “秋思怎么了？”周玉琴收拾碗筷罢，跟符坚坐在凳子上，两人对面而坐。 “谁知道呢。”符坚做了个无所谓的动作。忽然坏坏一笑。“或许是发现你开始爱上我了，在思索着要不要退出，成全我们呢？” “闭嘴！”周玉琴发火道。心里某明奇妙地感到很乱，或许符坚只是一句调侃的话。可她此刻却不清楚这句话会不会是真的。 “琴儿，我只是开玩笑。”符坚看到她生气了，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发火。不过，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等待着她的发落。 周玉琴有些愣愣地望着符坚。他和慕容秋思有着很大的不同，慕容秋思温文尔雅，心思细腻，很会照顾人。对她很温柔。而符坚则多了几分霸气，处事大方，总是捉弄她，但心里却很爱她。就像今天，慕容秋思会给她剥虾壳，符坚却死皮赖脸地要她剥。不过，两个人都很爱她，甚至不怕丢了他们自己的性命。有很多时候，她会觉得无论选择谁，她都不想另一个受伤，虽然事实并不会如她所想。 “琴儿，你怎么了？”符坚小心地问。 “符坚，为什么要爱上我？”她难过地问，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眼泪竟然不听话地流了出来。 “琴儿，我爱你怎么了？”符坚伸手想要替她拭去泪水。 “怎么了？”周玉琴挡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只会伤害你啊！”说完转身跑回了房间。 留下符坚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翌日，周玉琴起了个早。不过睡得不太好，眼圈仍然有些黑。走到前院的时候，再次愣住了，很熟悉的一幕。符坚一夜未走。 “你，”周玉琴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琴儿，早啊。”符坚微微一笑，似乎没有什么不愉快。 “琴儿，早餐我做好了。收拾一下，我马上拿来。”正发愣，厨房里的慕容秋思探出了头，也是没有任何不愉快。 周玉琴只是郁闷地点点头，然后去收拾那张桌子。这两人究竟要怎样啊？ 符坚好心情地自顾自坐了过来，周玉琴也收拾完毕，坐了下来。 慕容秋思端上来两碗小米粥，还有两碟小菜和两个炸好了的鸡蛋。再递上筷子。然后，转身就要走。 “秋思，你不吃吗？”周玉琴看着两碗粥，他压根没做自己的吗？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我刚才太饿了，就在厨房吃过了。” “诶，你小子不厚道嘛。竟然偷吃。”符坚调侃道。 慕容秋思没有接话，默默地转身走了。 周玉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难受了起来。他怎么了？ “琴儿，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别说，这小子的厨艺还真是一流。都可以媲美我的御厨了。”符坚已经动起了筷子。 “那当然，秋思的厨艺一向好。”周玉琴心不在焉地回了他一句。低头，慢慢吞吞地吃起来。 “你，怎么了？看起来很难过。”吃饭过后，她走到他身后问候。 他在院子里拨弄着他种的花草，有不少的品种，最显眼的还是蔷薇和紫藤花。他没有答话，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问题。 “秋思。你有在听吗？”周玉琴又小心地问了一句。他是生气了吗？ 他依旧没有回答，好像沉默是唯一的表达方式。 她不再说话，只是走进亭子里，轻轻抚着琴。 另一个角落里，目睹了这一切的苻坚嘴角微微一笑。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慕容秋思，朕可从未放弃过。你在明，朕在暗。虽然手段有些卑鄙，不过朕不在乎。因为朕只要做最后的赢家就可以了，从另一方面来说，朕也是为着你们好。你们如此这般不信任彼此，朕才有让你们心生嫌隙的机会。 听了有一会儿琴音，慕容秋思缓缓抬起了头，瞥见了正抚琴的周玉琴。可是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朝着她张望的方向看去。他很清楚那是谁在那里。眼神游离回她的身上，她也回过双眸，对视的一瞬间。她惊了一声，手指不觉用了些里。只听清脆的一声响，一弦应声断开来。 她颇为慌乱，愣愣的看着断掉的琴弦，不知道该怎么办。 “琴儿，既然无心。就不要再继续了吧？”他这话更像是在问自己，至少他自己这样觉得。 “秋思，我...”周玉琴不知道要作何解释。这把紫色琴跟着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她这样对它。那是他送的，他一定觉得很生气吧。 四十三 江山美人4 “朕看不过是把精致的九弦琴而已，没必要在意。朕可以给你弄一把更好的。”苻坚很大方的走了出来，直至周玉琴身边。手指轻轻碰了碰断了的琴弦。“的确是用了心的，不过，也不是不可比拟。” “苻坚，把你的手拿开。别碰它。”慕容秋思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 周玉琴只是愣住，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哦，朕要是不呢？”苻坚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不急不缓。让人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拿，开。”第二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慕容秋思手里裁剪枝叶用的小刀脱手而出，直逼苻坚放在琴弦上的手。 “秋思，不要。”周玉琴忽然大声叫了出来，并且手里的地绝剑出鞘，挡开了那把小刀。 “琴儿，你，”苻坚故作讶异。嘴角却依旧浅浅地微笑着说。 “呵呵。”他只是勉强一笑，是啊，昨晚他就听到了，她心疼他爱上她，让他苻坚受伤了。也许冷夜说得对，已变的东西何苦再欺骗自己？他走过去，轻轻抱起九弦琴，扯住断掉的那一根弦，用力拔掉了。然后，转身就要走。 “秋思，你要去哪儿？”周玉琴慌忙拉住他的手，“你要干嘛？” “琴儿，狱蝶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我还有留下的必要吗？”慕容秋思没有回头，可言语里透着那份心痛。 周玉琴几乎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他说什么？他不要自己了吗？“你，你什么意思？” “这里有一个愿意抛却江山要美人也深深爱着你的人，他便可以是你的世界。”慕容秋思缓缓拿开她的手，极度缓慢，仿佛这便是最后的决绝。将要放下的时候，却怎么也放不开。 “他爱我，你知道的啊。这不是我能左右的，可是我知道我爱的是谁啊。”她也抓紧他的手，含着泪说道。 “好啊，那你，敢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你爱的人是我？”慕容秋思很是冷静地问道，他知道这是最后的问题，一旦她做到了，那么她还是他要厮守一生，至死都不愿放弃的人。可如果相反，那就意味着他是时候离开了。 “好，我说。”她很果断地答应，然后转头看向苻坚。“我爱......”是的，她说不出来。当她以为她可以告诉苻坚一切，就像以前，大声告诉他，她爱的是慕容秋思。可是，面对他温柔的眼神，他似乎早已接受了她写好的结局。他不后悔，哪怕，她至死都不爱他。 “我说的是对的，不是吗？”慕容秋思自嘲地一笑，用力咬住了下嘴唇。仰头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掰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秋思！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可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静默了片刻，才开始发疯似地咆哮。 “琴儿，你还有...”苻坚搂住她想要安慰。她却一把挣脱了他的怀抱，提着剑跑向慕容秋思。 慕容秋思什么也没察觉，只觉得心里，胸膛痛的厉害。大脑一片空白。 “你难道就因为我无法拒绝他，就要放弃我吗？”她站在了他身后，厉声问道。此刻，他们已经出了宛竹居。两人一前一后站着，慕容秋思始终没有回过头，不过语气却透着一股刻意的冷漠。 “你真正的意中人是他，琴儿，不论是不是因为我们急着斩断才会提早接受命运。我都接受这种结局，最起码，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糟糕，苻坚爱着你。我相信他为了你，一定会选择放弃江山的。别再欺骗自己了，你已经爱上了苻坚，纵使你对我还保留着一定的感情。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可以就这样让我离去好了。看看你山上的毒是不是会发作？” “你愿意愿意拿我的生命做赌注？你舍得？若我死了呢？”她不相信那话会是他说的，语气已经接近歇斯底里的呐喊。 “那就让我背负一辈子的愧疚好了，只当是赎罪...”他话只说到一半，半截地绝剑从他的胸膛透了出来。 “秋思，我不会让你背叛我的。你这个负心人！”周玉琴怒不可遏，同时也抽出了地绝剑。“我要爱谁是我的事，你凭什么左右？” “玉琴！你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离倩儿亲眼目睹了一切，急忙跑过去扶着慕容秋思。“秋思，你怎么样？” “原来你们......”周玉琴盯着离倩儿，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自己这是被自己最好的姐妹背叛了。她抢走了自己的男人。“倩儿，你我姐妹情谊从此断绝。日后再相见，必决生死。” “玉琴，你听我说啊。”离倩儿忙着解释，又急忙帮慕容秋思点穴止血。“我和秋思什么都没有...” “够了！我不想再听，比起你们来，苻坚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爱他又怎么样？我就是爱上他了！”周玉琴一口气说了出来，本以为这是气话，却出奇地没有感到愧疚，反而如释重担般的轻松。这？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爱的人，不是慕容秋思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再爱上别人？ “倩儿，算了，我们，我们走...吧。”慕容秋思有些吃力地低头对离倩儿说道。 离倩儿还未从惊奇中惊醒过来，慕容秋思这一叫，她才回过神来。心里顿时五味陈杂，不是滋味。可是看了看慕容秋思的状况，也觉得还是先离开比较好。于是，不再说什么，默默地扶着慕容秋思一步一步走远。 “秋思‘‘‘”周玉琴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恨恨地看着离去的慕容秋思的背影。 “琴儿，”苻坚追了出来，见状，赶忙去扶。 “哟，慕容公子这就要走啊？”走了没多远，一个令人作呕的声音响起。 离倩儿瞥了眼前的人一眼，没说什么，就要继续走。 “倩儿，你快走。苻坚不会让我活着的。你不是王生的对手。”慕容秋思吃力地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弱弱地说。 “未必。”离倩儿只是轻轻回了一句，“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倩儿姑娘，何必呢？你现在走，我决不会为难你的。”王生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你话可真多。”离倩儿拿过慕容秋思腰间的天劫剑，左手扶着慕容秋思，右手剑指王生。“你是自己滚，还是吃了苦头再滚？或者我一个不小心杀了你？” “口气还不小嘛。离姑娘，我们又不是没有交过手，你那点儿本事不够本大爷看。”王生手里的剑已经跃跃欲试，可是分明就有几分颤抖。王生的眉头皱的几乎都要挤在一块儿了。这丫头不可能明知道打不过自己，还这么激怒自己。那么，原因就只会有一个，那个人也来了。 “要打就来，不打就滚开。”离倩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王生觉得自己现在是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就那样愣在那里，这丫头果然讨厌得很。 “哼，”离倩儿只冷哼一声，扶着慕容秋思一步一步从王生身旁走了过去。王生始终保持拿剑的姿势，一动也没动。 “嘿！”王生待慕容秋思他们走远以后，才愤怒地将剑插到了地上。 “倩儿，你真的打得过她？”慕容秋思小声地问。 “打不过。”离倩儿回答得很干脆，“不过他怕的不是我，我只是诈他一诈。没想到他真的以为那个人也来了，所以不敢贸然对我们出手。” “那个人？”慕容秋思在脑海里慢慢搜索，“是冷夜？” “是啊。”离倩儿抬起头看了看，她的马就在前面，因为冷夜说让她暂时别冲动，所以，她这次来，其实只是来确认慕容秋思是否安全的。也因此，她只自己骑了马来。没有任何的准备。 “秋思，你还好吧？”忽然没了慕容秋思的动静，离倩儿忙看他，果然是昏死了过去。。没办法了，离倩儿只好把他抱到马上去，与他同骑一匹马。虽然周玉琴已经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可现在也顾不了许多了。 四十四 江山美人5 “她怎么样了？”符坚坐立不安，在正给周玉琴诊断的柳一石身边来回踱步。周玉琴昏倒以后，就一直没醒过来，并且呼吸越来越弱。符坚只好召来柳一石给她诊断。 “是不是朕太过于心急了，过早地逼走了慕容秋思？她的世界还是慕容秋思。”符坚没等柳一石回话，又自言自语地说着。 “陛下冷静点，她是因为急火攻心。导致了体内的毒发作，现在……” “现在怎样？”符坚急急问。 “陛下勿急。”柳一石拍了拍符坚的肩膀，“她体内的毒暂时没有解药，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保下她的生命。” “说。”符坚立即问。 “与人交合，这样子，她体内的毒有一半会转移的那个人身上。这样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毒素却会淡了很多。臣也会更有把握根除此毒。”柳一石始终半低着头，言语间也恭敬得很。 符坚忽然愣住了，嘴角也露出一抹看不真挚的微笑。“柳一石，没别的办法了吗？” “没了呢。” “这样啊，柳一石，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宿命？”符坚淡淡地问，语气冷静无比。 “陛下冷静下来了么。宿命，这东西，我从来不信。”柳一石微微一笑。接着说，“我最恨别人左右我的宿命，也恨自己左右别人的宿命。” “你出去吧，这不算是一个选择。”符坚就床坐下，轻轻拨弄着周玉琴的头发。她的头发很好，很滑。拿在手里，感觉很舒服。 柳一石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叹了口气，淡淡道“选择之所以叫做选择，是因为其实你根本没有选择，你也不知道选择究竟是别人给的，还是自己逼的。” “琴儿，若你有一天知道这一切是朕在操控。刻意地用药，也常挑起你们之间的矛盾。最终，让慕容秋思觉得你爱上了朕。选择离开，”符坚的手在她的脸颊轻轻滑过，“不过，这也可以说是你自己造成的。琴儿，如果你们真的情比金坚，你也真的不爱朕。甚至没有一点感觉，朕相信，就像之前给慕容秋思下药一样，药物无法控制他，他完全掌控着自己的意识。没有和你发生任何关系。你说，他是不是傻瓜呢？” “你现在好乖，没有反抗，没有生气。”符坚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卑鄙？在这种情况下，没办法征求你的同意，可我不想要你死。你说，我是野心勃勃的大秦天王。你大概觉得我没有资格给你你想要的生活。我也想过，我究竟能不能给你什么，或者说放弃什么。琴儿，从一开始。朕就知道朕无法割舍对你的任何情感，所以，就任由他们胡来好了。江山和美人，要朕选择其一吗？呵呵，也是，要江山，朕就得冷漠无情。可是朕无法让自己没有情感，就意味着，这的确不是一个选择。” “他会那么做吗？”王生并柳一石现在宛竹居门外。 “会，因为他是符坚。”柳一石肯定地回答。 “嘿，也不是太难嘛。没想到这就要得手了。柳一石，你真是个人才。”王生打着哈哈说道。 “哼，你也不愧是个异类。被骂丫头几句话就摆了一道。虽说冷夜的确是一个难缠的主。可人影都没见，你不觉得窝囊吗？”柳一石丝毫没有掩饰语气里的不屑。 “那个臭丫头，我不会放过她的。柳一石，话说你可别忘了，那个位置是我坐。你现在就不先讨好讨好我？”王生盯着柳一石毫无表情的脸庞，他就不信了，他能什么都不怕？“你不也是被冷夜耍弄过吗？你确定以后都不要和我联手收拾冷夜？” “不需要。”柳一石的回答干脆利落，随即冷冷地看着王生。“你记着，那个位置我没兴趣。我得提醒你的是坐上那个位置后，别忘了你要做的事。做完那件事，我们各不相干。” “我没忘，不过我还真的很想问问你。哪来这么大的仇？非要如此？”王生避开柳一石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的眼神，他居然有一种恐惧感。 “与你无关。你只要照做就可以了。”柳一石似乎永远不会多说什么。 “你怎么样？秋思。”离倩儿看着眼神发愣的慕容秋思，还是很担心。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还好宛竹居离长安城不远，她去艳子娘那里弄了一辆马车，垫的很厚。才载着慕容秋思赶回浮云山。 慕容秋思依旧没有开口，一路上，离倩儿给他上了药，可无论怎么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回答。她检查过伤口了，没有刺穿心脏。虽然离得不远，可也很完美地避开了。想想看，周玉琴也许并没有真的想要杀了他吧。不过，地绝剑留下的创口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好的。不，离倩儿愣愣地望着慕容秋思，最痛的，不是那里吧。 看他没有说话，离倩儿也没有继续说话的想法。她很清楚，慕容秋思其实对待感情是一个很死脑筋的人，当初周玉琴救他的时候，他极度消沉，据说就是因为一段感情。详细情况并没有人对她提起，可她能明白，一个从一段感情中恢复出来，是因为另一段感情。然而，当那另一段感情崩溃的时候，他也会随着崩溃。 不知是过了多久，周玉琴只觉得阳光过分地刺眼。觉得身体很舒服，原来那种隐隐的觉得难过的感觉没有了。她好像是睡了一觉，梦里似乎有人和她亲热。她的两颊泛着红晕，她怎么会做那种梦？而且，她还觉得并不反感。 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头。她也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可这种感觉好极了，她想，回过头去，一定会有一个爱她的人正等着她醒来。然后，他们可以一起做很多事… “琴儿，”的确是一声很轻的呼喊。 不过，她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脑海中，一幅幅画面接踵而来。慕容秋思走了，她狠心地刺了他一剑，没错，他走了，他离开了。那么，睡在自己身旁的人，不会是符坚吧？好可笑的一种说法。 于是，她缓缓地转过头去看。是的，符坚，这个始终插在他们之间的男人，这个她说不出爱还是不爱，却不舍得他受伤害的男人。她以为自己会大声喊出来，然后哭喊着要杀了他。事实上，她却很冷静。出奇地冷静。就像接受了这一切一样。她忽然想笑，“呵呵呵呵，哈哈哈……” “你笑什么？”符坚温柔地问。 “笑我自己啊。”她嘲讽地回答，“我不停地责怪秋思离开我，责怪他不守诺言。可没想到，我居然这么接受了你。原来，真正不贞的人，是我。” 符坚眉尖微蹙，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话来回答。可这话，明明听了很开心。接受了我么…… “旧人已逝。琴儿，”符坚想了想，还是伸手拂干她眼角的泪花。“假如说你还是觉得我这个有缘人，你可以再一次刺杀我。这一次，我保证不欺负你。” “你…”周玉琴竟觉得有种莫名的感动。回想起自己一开始刺杀他的情景，那句：只为了一分无缘斩断你这有缘。现在竟觉得有些可笑，那时候符坚并不认识自己，自己却给了那样一个机会。“符坚，是不是一切真的都是天意注定？也许，我太过天真。以为真的能够与天斗。” 符坚沉默了，好一会儿不再说话。 四十五 昔日兄弟 “倩儿，我是不是很可笑？”慕容秋思忽然开了口。 离倩儿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发愣的望着他。 慕容秋思微微偏过头，望着她。“琴儿并没有亲口告诉我，她不爱我了，她爱符坚。我就这么急着把她推给别人。是不是太可笑了？” 离倩儿一时回答不上他的问题，他们三个人住一起，慕容秋思和玉琴又受符坚限制，很难说其中会不会有诈。也许正是符坚的阴谋。可那时候玉琴说的那话，她又觉得不像是假的。再加上她刺了慕容秋思一剑，却没有追上来，依着玉琴的脾气，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判断这件事了。 “算了，事已至此。”慕容秋思也没有逼着她回答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觉得痛，也不觉得哪里伤了。 宛竹居中，两人一度的沉默。符坚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 “对不起，我别无选择。”符坚低垂着头，等待她的开口，他绝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 “我体内的毒，是你治好的么？”她提了一个问题。似乎是不经意。 “还没有完全清除干净。”符坚如实回答，“不过我会想办法。” “你在慌乱？”她也是低着头，就那样坐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身体。“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可似乎她说对了。因为她可以清除的看到他的身体微微一颤。 “你爱我？”她又问了一个问题。 “是。”符坚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问题，想想这居然是他第一次正视。 “可我不一定爱你。”她的回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决绝，“虽然我们会在一起。” 符坚微微一笑，琴儿。“足够了，符坚有你。” “倩儿。”马车上，慕容秋思又一次开了口。 “怎么了？”离倩儿慌忙去看他，却着实吓了一跳，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泪珠子一串一串地涌出。“秋思，你别这样。” “晚了，一切都晚了。”他自言自语着，“是我输了，她的有缘人终究不是我。” “什…什么晚了？”离倩儿有些慌乱地抚着他的胸口，希望他可以冷静下来。“秋思，你受了伤，别乱动，也别动气。冷静点。” “她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他最后这么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什么，离倩儿只看见两行泪水不断从他紧闭着的眼框里涌出。一旁的天劫剑忽然在鞘里躁动不安。 离倩儿拿起来，握住天劫剑。也是抑制不住天劫剑的躁动。 “你怎么了？安静下来。”离倩儿不安地紧握着天劫剑，只好试试语言沟通，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可笑至极。“安静点行不？” 苍啷啷，离倩儿只好把天劫剑拔了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看这把剑。剑柄部分跟地绝剑一样，是一只浮雕的蝴蝶，不过不同的是，这只蝴蝶头朝着剑刃的方向，跟地绝剑正好相反。而剑刃则长五尺，刃上雕刻上了一种奇异的花纹，仔细去看，就像是捉摸不定的雷电。 很奇怪，天劫剑这样拿在手里，并没有了刚才的躁动。离倩儿头脑中不断想起地绝剑的情形。这样一对剑，上面的雕纹都差不多，可总感觉有一个点说不通。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夫人，您要去的地方，到了。”外面车夫已经把车停了下来。掀开车帘，请示离倩儿。 离倩儿觉得晕死，什么人啊，都是。不过透过帘子看了一眼外面，是浮云山没错。不过只到了山脚。“车夫，我不是让你带我去浮云山山顶吗？这才到了山脚，怎么不走了？还有，别乱叫，本姑娘可还没出嫁呢。什么夫人？” “哦哦，对不起，姑……姑娘”车夫连连道歉，看到这女的扶着那受伤的男的，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夫妻。他也就那么叫了。起初，离倩儿顾着招呼慕容秋思，大概没注意，他还以为没叫错。“那个，我不是悦来楼的人。因为悦来楼的马车都用满了。所以悦来楼的掌柜是临时找小的来赶车。小的听说这浮云山上有一伙子强盗。小的不知道二位去了做什么，但是，小的没胆子去啊。” 离倩儿一拍自己的脑门，这叫什么事儿啊。不是悦来楼的人，艳子也不早说。随即从钱袋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那车夫。“好了，马车给我，你回去吧。” “这？”车夫有些疑神疑鬼地看着离倩儿。又偏头看了看浮云山山上。 离倩儿真是觉得哭笑不得，接着把手里的天劫剑递向车夫，“你是拿着钱走呢？还是……” “大王饶命，小的这就滚。”说着也没来得及拿银子，就往回跑。 “嘿，你的钱。”离倩儿大声喊着，就把银子扔了过去。那人慌忙捡起来，逃跑了。 “呼，胆子真小。就算我是山大王好了，你都跟我走一路了。现在才觉得不对。”离倩儿无奈地自言自语道。“你十条命也不够搭的啊。” 说着，把天劫剑放回了鞘内。放到慕容秋思身边，又把车帘放下来。才赶着车望山顶跑去。 “有人吗？出来帮一下忙。快点。”到了慕容秋思的驻扎地，离倩儿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听到了喊声，渃成和慕容评跑在最前面，后面是凌露夕和忧忧。都嚷嚷着是不是慕容秋思回来了。到了跟前，离倩儿已经下了马车，站在一旁抚摸着马的鬃毛。 “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少爷的消息了？”渃成赶着问。 离倩儿点了点头，掀开车帘。“他受了重伤，不过我带他回来了。” “秋思哥哥怎么了？”凌露夕不敢相信地一把推开就要上马车的渃成，自己先上了马车去看慕容秋思。 渃成只好有些尴尬地退了回来，看着离倩儿问“倩儿姑娘，少爷伤势如何？要紧吗？” “是啊，将军那么厉害。怎么会受伤的呢？”慕容评也似乎很是担心地问。 离倩儿稍微愣了愣，这才叹息着回答“是玉琴下的手。所以，他没避开，也没还击。不过没有伤及要害。疗养一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秋思哥哥，你怎么样了？”凌露夕在马车上扶慕容秋思坐了起来。看着他胸前的布条简单包扎的伤口，眼角不觉泛起了泪花。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我没事，露夕。你扶我下车。” “嗯，好。”凌露夕乖巧地回答着，然后很小心地托起慕容秋思，扶着他慢慢下车。 “来，少爷，慢点。”渃成见到走出马车的慕容秋思，也帮忙搭着他的手，让他可以小心地跳下马车来。 慕容秋思着地的时候，尽管很小心，却还是忍不住一个踉跄。幸好渃成和离倩儿在一旁扶住。“慕容评，真高兴还能见到你。” “将军哪里的话？慕容评已经答应过将军，怎么会擅自离去？”慕容评有些尴尬，不过立刻掩饰过去，急忙回答他的话。 慕容秋思似乎是满意地点点头，只是他心里明白，慕容评这种人，怎么可能不为名，不为利？就连发誓生死与共的恋人都能爱上了别人，慕容评与他非亲非故，自己更是给不了他什么利益。说的好听，一分安稳的生活。那恐怕想要的只是自己了吧？“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变数吗？” “回将军的话。”慕容评拱手答道，“就在昨日，有一名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子来找过你。因为他服饰古怪，属下唯恐是细作。所以暂时将他软禁在客房。” “奇装异服？来找我？”慕容秋思感到奇怪，要说在这五胡十六国，少数民族很多，各式各样的服装古怪的多了去。可是，自从来到这里，他可从来没有踏出过燕国的边境。更别说认识什么少数民族部落的人了。“带我去看看。” “秋思，你还是先给大夫看看吧。你的伤要紧。”离倩儿在一旁劝道。 “对啊。”凌露夕已经下了马车，代替离倩儿扶着慕容秋思。“秋思哥哥，管他什么人。都不及你重要，还是先去看看伤口吧。” “我没事。”慕容秋思倔强地摇了摇头，“走吧，慕容评。” “是，将军请。”慕容评说着在前面带路。一直没说话的忧忧也只是跟着走，没说什么。 渃成看着凌露夕扶着慕容秋思走远了些，才叫住要去牵马车的离倩儿，“倩儿姑娘，这种事交给我来做就好。你一定很累了，快去休息吧。” “那，麻烦你了。渃成。”离倩儿心想这样也好，她确实很累了的。去洗个澡，然后睡上一觉，再来弄弄清楚周玉琴是怎么回事。 “那个，倩儿姑娘。渃成能问问您，少爷他，真的是周姑娘所伤的吗？他们不是一直很相爱吗？”渃成牵着马，低着头跟在离倩儿后面，终于开口问道。“刚才少爷在，渃成怕说了惹少爷生气，所以才这时候问您。” 离倩儿漠然地点了点头，“是，我亲眼看到的。不过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一路上他极少说话，就算说了，也是与这无关。” “这样啊，那渃成也不问了。少爷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远远地，离倩儿就听到了慕容秋思那边有动静。似乎是在喊“景思，我终于找到你了。哈哈，没想到你跑这儿来了。” “那边不是客房吗？怎么回事？那個人，真的认识他？”离倩儿也顾不上休息了，决定去看看。渃成则还是先把马车拉去安置好。 走近了，离倩儿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慕容秋思和一个陌生男子拥抱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 “小雨，你怎么过来的？”慕容秋思欣喜之余，放开王小雨，很是好奇他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这几天我到处找你，可是那个树林太大了。我实在没办法。最后迷路了，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一颗大树下。本来想坐下歇歇的，谁知道后面突然有一股劲儿拽的我不知从哪儿掉了下去。醒来以后，才发现，到了这个山脚下。”王小雨一口气全部说完了。 后来的事，就是慕容评他们知道的了。王小雨上了山打听张景思的下落，大家都说没这个人，不过听说都有个思字，就说了这里只有慕容秋思。王小雨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又向慕容评他们打听现在是什么朝代，都有哪些知名人物。这才被慕容评软禁起来。 “陆文他们呢”慕容秋思这才想起那天他们是几个朋友一起出来的，怎么只见王小雨？ “别提那些混蛋。”王小雨眼里露出鄙夷的神色。“还没找了几圈呢，就一个个走了。都是混账！” “那个，能打扰一下吗？请问这位是？”离倩儿觉得自己再沉默下去，都快要疯了。 “抱歉，倩儿。太激动了。来，我给大家介绍介绍。”慕容秋思说着把王小雨拉倒大家站的中间，“这位名字叫做王小雨，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在那里最信任的人之一。” 王小雨学着古代抱拳的姿势表示对大家的礼貌。 “我叫凌露夕。”扶着慕容秋思的凌露夕先开了口。 “在下慕容评。”慕容评也抱拳还礼。 “我叫离倩儿。”离倩儿大方地抱拳说道。 “我叫忧忧，是他的侍女。”忧忧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闭上了嘴。 “谢谢你们大家。”王小雨很开心地大声说道。“没想到我跨越时空来找我哥们儿，能遇到这么多古人。我真是太幸运了！” 不过除了慕容秋思外，都满头黑线，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慕容秋思也是哭笑不得，这小子，还是这么爱闹腾。“嗯，大家不用管他，他一向如此。不过为人很直爽的。” “诶，我说兄弟。咱们好歹是跨越时空的兄弟了。前无古人啊，你可不能向在那边一样一直腹黑我。”王小雨一只手搭在慕容秋思肩上，很是随意地说。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慕容秋思期初不明白，不过仔细一想，他们不知道腹黑什么意思，八成是断章取义。说我黑他了，这样的说法意思可就全变了。怪不得都笑了起来。慕容秋思也注意到了，王小雨的穿着完全是现代人打扮。可自己来的时候，虽说好像也是被吸进去，可是，醒来之后，就在慕容家，并且人人都叫他少爷，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只是意识穿越，或者说灵魂穿越。“小雨，你的背包也带来了？” 王小雨猛地点点头，“景思，你的没带来？” “我来的方式可能跟你不一样，我醒来，身边什么都没有。”慕容秋思如实回答。不过忽然想到了什么，“小雨，既然你是整个人都过来了。可能你还能回去。” “那你呢？”王小雨问，同时，也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伤，难怪自己刚才靠在他肩膀上，那个女人推了他一下。是担心自己弄到他的伤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都快被你们搞糊涂了。能不能说点我们听得懂的啊？”慕容秋思还没回答，离倩儿已经抢先抱怨起来了。 “对啊，既然你们是好兄弟。这么久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秋思哥哥你的伤也不能耽搁了。这样吧，先让大夫给你包扎好伤口。然后在和这位王公子细聊如何？”凌露夕却是很懂事地劝说道，不过她发誓，她也是觉得自己再这么听下去就要疯了。 “好吧。小雨，你先歇着。我去上药。”慕容秋思只好妥协。“待会儿我们兄弟再聊。” “知道了，快去吧。”王小雨说着，目送慕容秋思离开。也就进了屋。 慕容秋思由凌露夕陪着去上药，离倩儿也去洗澡休息。忧忧和安置马车回来的渃成一起去准备吃的。慕容评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四十六 慕容遭屠 一连十几天，慕容秋思都很平静。这个天降一般的兄弟的到来似乎让他释怀了许多。凌露夕一直悉心照顾着，为他端茶递水，换药。慕容秋思跟王小雨聊了很多，几乎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他自己也很开心的样子，可是，关于玉琴和他的事。他始终只字未提。这几天，我还注意到忧忧，这个曾经的女山大王，现在慕容秋思的侍女近段时间就很消沉。慕容秋思回来以后，她就更是寡言少语。冷夜夫妇在他回来以后，也告辞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交代我，有什么事就去旧云都的桃花湖畔找他们。旧云都的位置我其实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个传说中很古老的国度。冷夜只告诉我说我只要想着找云都，然后向东走，一定会找到的。 我本来觉得可以这么平静的让他把伤势养好，不过被一个尖锐的消息打破了我们大家的宁静。我知道，好管闲事的他，又坐不住了。 “不行！”凌露夕毫无商量的余地说道。“你的伤势都还没好，哪管得了那么多？而且，你自己不危险吗？你忘了你自己也姓慕容啊。” 其他人也都认同地点点头，王小雨也附和地说，“的确是这样，你自己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在这里，你叫做慕容秋思。”王小雨换了一身这里的便行装，他不太喜欢袍子。说太麻烦。慕容秋思也只好由着他。 “这？”慕容秋思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名字，一时间也语塞。 “我看啊，你是真的忘了自己叫做慕容秋思了，对吧，张景思。”离倩儿望着他，最后几个字特意重重地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慕容秋思满脸的惊奇。 离倩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几天这位王公子都是这么叫你的，听都听得记住了。你问问大家，有谁不知道的？” 慕容秋思这才迟钝地笑了笑，“也是。这小子这几天叫的我都快把自己这里的名字忘了。” “将军，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慕容评面露难色地问道。 “但说无妨。”慕容秋思很爽快地回答。 “听将军这么说，你真的不是我们慕容一族的人？”慕容评憋了半天，才缓缓地说了出来。 慕容秋思满脸探究地望着他“如果，我说不是呢？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不是。”慕容评低下了头，才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将军就没必要趟这趟浑水。苻坚只是下令屠戮殆尽慕容一族，将军本姓张的话。实在没必要同苻坚作对。” “张景思，这是我来到这个朝代之前的名字，也可以说是我上一世的名字。在这里，我是慕容秋思，你明白？”慕容秋思却只是淡淡地回答。不过眼神一直没离开过慕容评身上。慕容评也一直不敢抬起头来。知道慕容秋思说完，移开目光。 “末将明白了。”慕容评闷闷地回答。 “我之前答应过冲儿，救他出来，虽然避免了他的厄运。可是却被苻坚送到了平阳。现在苻坚突然下令屠戮慕容一族的人。他在平阳举目无亲，我不去救他，他怎么能活下来？”慕容秋思没有继续慕容评的话题，而是很认真地继续说道。“我也不明白，苻坚都已经达到目的了。突然屠杀慕容一族到底什么用意。” “是啊，历史上并没有苻坚屠杀慕容族的这段。”王小雨思索着说，“而且，苻坚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现在他只是拿下了燕国，根基不稳，这么做，不是扰乱人心吗？” 慕容秋思眉头紧蹙，他心里明白，苻坚绝不是这样残暴的人。究竟什么原因？难道，和琴儿有关？我误会琴儿了？她不爱苻坚，这才惹恼了苻坚。想要把慕容一族连根铲除。“不行，我必须去看看。就算不去平阳，我也要去长安，一定能打听到点什么消息的。” “不可以。”离倩儿率先反对，这时候，凌露夕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你的面容，苻坚见过的。诛杀慕容一族，你肯定是第一个。我相信长安城里一定贴满了抓你的告示，你这是自投罗网。” “是啊，秋思哥哥。你就听话，先养好伤好吗？”凌露夕担忧地说。 “那个，景思，你非要去的话。兄弟代你去一趟行不？”王小雨站了起来，他知道，以他的脾气，不弄明白怎么回事是不可能妥协的。 “你？”慕容秋思看了看王小雨，身手的话，他相信王小雨没问题。不过，这是在古代。“不行，第一，你不熟悉地形。第二，你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去了也是白去。” “第一，苻坚不认识我，对他来说，我就是个普通的百姓。第二，你不是说你在长安认识一个开客栈的吗？我可以去找她呀。第三，兄弟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你说了两条，我这里有三条，你还能反对吗？”王小雨胸有成竹地回答。说完还得意地看了看慕容秋思。 “主人，我跟他一起去。长安城我也去过几次。苻坚也不认识我。”一直没有开口的忧忧忽然说道。 慕容秋思想了想，才点点头。“忧忧，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出去散散心也好。你就和小雨一起去吧。去长安城西城街悦来楼，找一个叫做艳子娘的客栈老板。我写一份书信给你们带去。她会知道怎么帮你们的” “是，主人。”忧忧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有个美女同行也不错。请多多关照。”王小雨眉开眼笑地对忧忧说。 忧忧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公子，你可不要欺负她。看你油嘴滑舌的样子。”离倩儿打趣地说道。 王小雨摸着脑袋大笑了起来，有些尴尬地说道“哪里啊？我当然不能欺负她。” 慕容秋思微笑着摇了摇头，一旁的凌露夕却是有些不悦地低下了头。 正如收到消息一样，王小雨和忧忧进城之后，城里遍布告示，说什么慕容一族密谋造反，全族当诛。街上很多兵士巡逻，大街小巷也贴满了慕容秋思的画像。 “我敢打赌，苻坚一定吃多了撑着了。”王小雨小声跟忧忧说着。 “废话少说，我们赶紧找到悦来楼吧。”忧忧的声音听不出来生气，却有些颤抖，仿佛她心里藏了什么很难过的事。至少，王小雨是这么觉得。 由于苻坚这样的动作，街上人很少。可能都怕上街沾上点什么与慕容一族有关的事殃及自身。这样反而减少了他们很多阻碍，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悦来楼。 “哎哟，客官里面请。”刚到门口，小二就迎了上来。 两人选了个位置坐下来，“叫你们老板过来一下。”忧忧面无表情地说。 “这？二位有事？”小二面露难色。 “是啊，找你们掌柜的。快叫她过来，就说老熟人来了。”王小雨笑呵呵地说。 “哦，熟人啊。要不，二位坐下来等等？掌柜的出去置办东西了，估计得挨晚回来。”小二听说是熟人，这才放松警惕。 王小雨看向忧忧，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就看这位怎么选，毕竟人家是女性。 “那我们住下来吧，反正也得明天才能回去。”忧忧开口说道。 “回去？二位是哪里人士？”小二又提高了警惕。 王小雨满头黑线，这些人都让苻坚吓疯了吧？“我们是洛阳人士，放心，不姓慕容。” “哦，客观抱歉。是我唐突了。这阵子，城里抓人都抓疯了，谁都担心自己跟姓慕容的有一点关系。小的马上为二位准备两件干净的房间。”小二很是圆滑地说道。脸上的微笑一成没变。 “呼。”王小雨摇着头，长出了一口气。又看向忧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要。”忧忧说着，拿起自己的剑。站起来就要走。“我有私事要办，你自己在客栈待着。我很快回来。” “去哪里？”王小雨又关心地问。 “与你无关”忧忧却只是冷漠而简单地回答。 王小雨做了个无奈的动作，自言自语到“女人，就是难以捉摸。” 四十七 为你无耻 浮云山上，慕容秋思换好了药。提着剑在后花园里站着发呆。 “怎么了？想要练剑？”背后，离倩儿调皮地出现。 慕容秋思嘴角微微一动，不知道是不是在笑。“是想练剑，不过正发愁找谁当对手。” “我来当你的对手吧，不过。”离倩儿绕到了他的前面，很认真的样子说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估计连我都打不过。” “试试？”慕容秋思微微一笑，提起天劫剑就要出手。 “慢着。”离倩儿忽然摆手说道，“你手里的武器削铁如泥，这可不公平” “好啊。”慕容秋思说着就将手中的天劫剑插到了地上。躲在一旁的凌露夕会意，忙递上了一把普通的剑。 “哟，艳福不浅嘛。”离倩儿调笑着，就一剑刺了过去。慕容秋思轻松地避开，反击。并没有说多余的话。离倩儿也只是忙得抵御他的剑招，没时间说话。 离倩儿嘴角微微一笑，强力地一剑劈了过去，慕容秋思向后退了几步避开。只见离倩儿蓄势而立，拉开步伐，斜向上劈了去，慕容秋思脚下一动，飞身而起，一招天劫斩迎了下去。 “秋思哥哥，你们这是....？”凌露夕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纵使她不会武功，也看出这种打法，不是都想着置对方于死地吗？不是练剑吗？有必要这样？ 然而，只听得“锵”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两人手中的剑相互接触的部分以下的剑刃都断了下来。慕容秋思落到离倩儿背后。各自手里还拿着有剑柄部分的断剑。而两个人的右臂都有一道血口破开，鲜血汪汪地流着。 “看到了吗？这就是天劫地绝的下场。我是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明白如果不是自己清楚了彼此已经无法继续在一起了，你们不会选择放手。你不会离开，玉琴也不会在你离开之后没有追上来。”离倩儿没有转身，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声音稍微有些颤抖。可也继续说，“人人都说桃林上人的天劫斩，地绝杀无可匹敌。大概没人想到，这二者在一起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现在想想，我也明白了天劫剑和地绝剑上浮雕的蝴蝶是什么意思。或许这剑根本就不是一对，桃林上人大概一开始就明白了你们的结局。那个，我也不太会说话。虽说一开始我也劝过玉琴，与天斗。可我现在才明白，人，是会变的。你看，就像这天劫地绝一样。没有了对方也很好，可如果在一起就得两败俱伤的话，不如，各自安好。你说呢？” 说到这里，离倩儿似乎是颤抖了一下。把手里的断剑丢到地上，用左手捂着右臂。“我真的不太会说话，更别说劝人。刚才那些，你不喜欢，也可以当我胡言乱语的。” 慕容秋思手里的断剑脱手掉到了地上，凌露夕这才敢跑出来扶住他。“秋思哥哥，你没事吧？” 慕容秋思没有回答她的话，稍微偏过头，正好可以看到离倩儿捂住手臂离去的背影。各自，安好吗？ “秋思哥哥，我先扶你去上药。这是怎么了啊？下手这么狠，她不知道你身上还有伤吗？”凌露夕一边扶着慕容秋思走，一边埋怨着离倩儿。 慕容秋思则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脑袋里回想着离倩儿那番话。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密集，眼看着就要落雨了，长安城这几日就死气沉沉的样子，被乌云这么一衬托，让人感到绝望。王小雨很无奈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窗外，本来想去逛逛街，见识见识这古代的各种小玩意的。可是街上人少的可怜，再加上现在要下雨了。街上行人更是稀少。几乎望不到人影，只偶尔有几个赶着出城的商户。 忧忧已经出去将近一个下午了，这种天色，并不只是要下雨，也是夜晚要来临的征兆，王小雨心里还是有一点担心的。 “下雨了？”感到有些水滴滴落在自己的受伤，王小雨伸手在窗户外面接了几滴雨水。果然是雨来了，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雨帘子就盖满了天际。 王小雨赶紧关好窗户，就跑到楼下。 “小二，能借两把伞吗？”趴在柜台上，王小雨一连着急的样子。 “哦，是去接那位姑娘吗？给。”小二很机灵地说着，就递过去了两把伞。 王小雨接过雨伞，刚要出门。只见一辆很大的马车停在了门口。小二就叫着掌柜的回来，然后去帮忙搬东西。 “总算回来了。不对，还是先去找忧忧。”王小雨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然后撑开一把雨伞，就进入了雨中。 “忧忧？”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忧忧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回来了。王小雨赶忙撑开雨伞帮她遮住。忧忧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接过雨伞自己撑着。然后看向王小雨，示意他自己撑好自己的雨伞。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走回了客栈，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王小雨看得出忧忧有心事，所以也没多嘴。 “你们二位是？...”艳子娘看着他们问。 “掌柜的，他们说是您的故人，来找你的。您不在，就住下了。”小二在一旁解释道。“您不认识？” “哦，掌柜的就是你啊？”王小雨连忙从衣服里翻出一封信递给她。“景..，阿不，秋思说你看了就知道。” “哎呀，是你们啊！这么久没见，我都快认不出了。”艳子娘听到秋思两个字，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很是浮夸地大声说“来，你们先去房间。我给你们准备几个小菜。我们好好聚一聚。” “哎，好嘞。”王小雨会意，答应着。同时用眼神示意忧忧上楼。忧忧没说话，默默地上了楼。“小二，忧忧的房间是哪一间？” “就在您的房间右手边第一间天字七号。”小二高声回答。 “了解了。”王小雨摆了摆手。 上了楼，刚要进房间。小二捧着一些衣服上了楼，看到还没进屋的忧忧，笑呵呵地说。“这是掌柜的送的，新的。说是忧忧姑娘的衣服淋湿了，得换下来。着凉了可不行。” 忧忧接过衣服，点头致意。“替我谢过掌柜的了。” “好嘞，那您二位歇着。饭菜马上来。” “饭菜都拿到他房间里，我过去吃。”末了，忧忧又补充道。 “好嘞，小的明白。”小二答应着下了楼。 王小雨和忧忧各自回了房间。 一个时辰之后，艳子娘并小二端着饭菜进了王小雨的房间。小二摆弄好之后，就知趣地退下了。 王小雨简单介绍了自己又说明了来意，艳子娘叹息了几声。才缓缓说道，“你们也太大胆了。现在苻坚就像疯了一样，先是拿下了王猛，然后肃清了跟自己亲近的人。现在又满天下的籍杀慕容一族的人。简直就像疯子一个。” “苻坚连跟自己亲近的人都杀了，他这是要做什么？”王小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苻坚这种做法简直就像一个新登基的帝王一样。在一步一步杀光对自己不利的人。这正常吗？ 艳子娘摇了摇头，“不知道，命令下来的第一天。城里的慕容一族被拉倒城墙上砍了头，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听说之前投降的慕容皇族也都没放过，慕容暐也被杀了。但是慕容垂似乎是逃跑了。你们回去让秋思他们小心一点。苻坚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还有，你们不能多呆。最好今晚就回去，这里每天都有士兵来查，住宿超过一天的外地人，都会被抓去调查身份。” “这么严重？”王小雨看了看忧忧，“我们还是吃完就走吧，要的消息我想这也差不多了。” “嗯。”忧忧点了点头。 艳子娘跟他们简单吃了饭，就送他们出了城。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乌云密布，看不见月亮。雨倒是小了下来。只有丝丝细雨时不时的拍打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王小雨他们不敢耽搁，骑着马就奔向浮云山。 快到山顶的时候，雨渐渐大了起来，落在树叶上，打得沙沙作响。寂静的夜里，时不时的，除了这些下雨的声音，还可以听到一阵阵细微的马蹄声。 不过，只顾着赶路的王小雨可没有注意到这些。两人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快速前进。到了山寨的时候，两个人俨然成了落汤鸡。慕容秋思吩咐为他们准备了干衣服换了，又在大厅烧了一盆火，才坐到一起听他们说此行的收获。 听完王小雨的叙述之后，慕容秋思沉吟了一下。“小雨，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吧？这里不是真正的五胡十六国的历史，只是一个相似的异时空。不一定会按照我们所熟知的历史走。” “你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这里已经不是我们所知道的五胡十六国了？”王小雨略有所思。 慕容秋思点点头，“我们最好把一切都当成未知的来面对，以防出现偏差的时候，我们措手不及。” “慕容评呢？”王小雨突然问，坐了这么久，他才发现只有慕容评不在。 “我让他加固山寨的防御，并且在山上某些地方布置一些机关。这小子，现在威胁到他，他也知道，现在背叛了我，只有死而已。所以，还不用担心他会叛变。” “你们怀疑慕容评会叛变？”离倩儿听出了两人话里的意思，这明摆着的不把他当自己人。 慕容秋思刚要开口，王小雨抢先回答“狗改不了吃屎，他之前能够背叛前燕。未必就不会背叛我们。 “也是。”离倩儿信服地点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对吗？”坐在旁边的凌露夕忽然的开口，引得众人目光一至看去。 慕容秋思微微一笑，“露夕也学会分析局势了？” 听到慕容秋思这么夸自己，凌露夕竟觉得脸上烫烫的，低下了头。“我只是多看了一些书，想着能帮秋思哥哥做点事而已。” 听到这句话，大家一副这才对嘛的样子。各自收回目光。 “露夕说的不错，我们只能静观其变。”慕容秋思适时地说道。“这几天加强一下防守，不要松懈了。大家都累了，就去休息吧。忧忧，小雨，你们还要吃点东西吗？” 忧忧和王小雨几乎是同时摇了摇头，都觉得不如及早休息的好。 天空中的雨是越下越大，站在雨中，视线都几乎会被淹没。时不时的还会有风，夹杂了雨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气温也变得很低，仿佛冬天就快来了一样。除了站岗的，都回去休息了的。但是在寨门口，有个黑影透过缝隙朝外面看去。嘴里喃喃道“没跟上来么？为了你，我已经无耻到这个地步。希望你别再骗我。” 四十八 若爱，不相负 这场雨缠绵了一夜，且瓢泼似地下。在这晚秋的季节里，这样的雨并不常见。不过，在天亮的时候，停了。空气格外的清新，整片林子都被这场雨洗得光亮，自从慕容秋思带了一支军队驻扎在这里之后。这里到半山腰的路，就被重新修过，铺上了大块的青石板。这么大的雨，石板也被洗的很干净，没有泥泞。天空中没有云朵，大雨后总会是晴天。虽然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不过，天边已经是泛起了鱼肚白。 “这就是天意吧。”忧忧抬头望着天边的那一抹白，眼神昏暗，有些黯然神伤地自言自语。然后，继续游走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也许上天也在眷顾着他。呵呵，哪怕我的背叛。上天也不允许他受到伤害。你一定很恼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吧？” “是有些恼火呢。”林子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回答了她的话。 忧忧有些意外地朝林子里看了去，看不到有人。不过她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这么大的雨，他一夜都没有回去吗？还是，来的如此快？“你昨夜没有回去？” “你在这里，我怎么舍得离开？”林子里的声音很温柔。 忧忧嘴角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是啊，即便知道这只是他敷衍的说法。听到了，她也是开心的。“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我说过了，活着，我只有一个愿望，杀光所有姓慕容的人。”声音忽然变得很沉闷，凸显着无限的仇恨。 “为什么你一直不肯告诉我，到底慕容一族和你有什么恩怨。能让你如此费尽心机地诛杀？”和很多时候一样，忧忧会被他这种仇恨，这种杀意吓了一跳。 不过，也一成不变，他的回答云淡风轻。“仇恨就是仇恨，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呢？做就好了。” “你总是这样子，什么也不告诉我。”忧忧言语间有些伤心，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究竟算什么。“你的心里真的有我吗？” “呵呵，又问这种傻问题了。”林子里的声音充满了惬意和真挚，“先回答我。紫月，你爱我吗？” “爱，很爱。爱得我不惜失去自己的一切。”忧忧没有丝毫的犹豫，回答得很坚定。 “那么，你记住我的话。若你爱我，我定不相负。”他的回答也是掷地有声，让她不得不信。 “嗯，做完这件事之后。你会娶我吗？”忧忧有些羞涩地问。 他似乎是愣了一会儿，才温柔地回答。“我也等着那样一天呢。” “好，你什么时候动手。我会做内应。”忧忧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做了决定。 “很快，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不过在这之前，你得给我带一个消息给慕容秋思。有他在，加上这浮云山的地势，我没有多大的胜算。” “嗯。你说吧。” 山寨的后院里，慕容秋思负手而立。愣愣地观看着这雨后的光泽。忽然，他的眼神停留在地上那两把断掉的剑。 “各自安好是吗？这怎么想都不像是我的风格呢。”慕容秋思喃喃道，继而又微微一笑。“不过也许试试也不错。” “慕容秋思。这么早啊？”背后传来懒懒的声音。 “懒丫头，是你起得晚吧？”慕容秋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睡得这么香？” “是啊。”离倩儿揉了揉眼睛，“下雨的夜晚最好睡觉了。” “是吗？我有一件事问你。”慕容秋思嘴角微微挂起一抹弧度，“你怎么会地绝杀的？” “额，那个。额，是，玉琴，教我的。嗯，对，是她教我的。”离倩儿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说话有些结巴。 “少来，你偷学的吧？”慕容秋思笃定地说道。“不过，你还真聪明呢。偷学也学得跟琴...，跟她差不多。” “嘿嘿，我不偷学几招，可能早就不知道怎么死得了。在这种乱世，怎么着也得有保命的招儿不是？”离倩儿只好笑着承认。 “鬼灵精。”慕容秋思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忽然想起那天王生拦路。离倩儿那笃定的说法，现在看来，这丫头是真的有这种能力做到。“你只偷学了地绝杀？天劫斩呢？也学得差不多了吧？她可是都会的哦，我也是她教的。” “额，好像会一点。不过没你那么厉害就是了。”离倩儿也只好承认，心想这人怎么这么难缠？自己什么都瞒不过他。 “主人。”忧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慕容秋思的身后，不过现在才开口而已。 “忧忧？”慕容秋思也觉得自己很是疏忽了，竟然没发现身后的忧忧。“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有事吗？” “呵呵，是主人太过专注和倩儿姑娘聊天了。”忧忧微微一笑，“忧忧昨天进城的时候，单独去调查了一件事。想必王公子已经告诉主人了吧？” 慕容秋思点点头，王小雨的确告诉过他，忧忧自己一个人离开过一段时间。“你查到了什么？” “请主人恕忧忧大胆，忧忧去查了周姑娘的事。忧忧发现周姑娘现在被软禁在了一个地方，现在似乎是很难过...”忧忧一口气说完，就闭上了嘴。 “什么？”慕容秋思眉头紧皱，苻坚不是很爱她吗？怎么会这样子？“你知道她现在在那里？” 忧忧点了点头。 “秋思，你要去吗？”离倩儿望着他问。 “我要去。我必须去。如果苻坚对她不好，我必须得带回琴儿。我不能看着她受苦。”慕容秋思说话有些激动。 “哦，知道了。那我...”离倩儿低下了头，她知道，慕容秋思怎么可能这么快放下她呢?不可能的。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慕容秋思打断了她的话，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倩儿，你留下帮我打理这里，我比较信任你。还有小雨，有什么事就和他商量。” “嗯，那个...，你小心点。”离倩儿依旧低着头，看不清楚她什么样的表情。 慕容秋思只是点了点头，看向忧忧。“琴儿现在在哪儿？” “在长安城东城外的一间小竹屋内，有人看守着。似乎是被下了药，她无法反抗。”忧忧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知道了。”慕容秋思转了身，愣了愣，又忽然看向忧忧。但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倩儿，如果今晚我没有回来。就，就把地上这两把断剑拿去融了。” “啊？”离倩儿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剑反正断了，留着也没用，不如融了，大的在外面，小的在里面，重新铸成一把新的。” “哦。知道了。”离倩儿点点头，“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听过一句话吗？断剑重铸日，骑士归来时。记住了，这句话送给你。”慕容秋思再次微笑道。然后不待离倩儿回答，就转身离去。 “记住了。”离倩儿点了点头，默默地看着慕容秋思离去的背影。 “你，对他动了心吗？”忧忧好奇地看着离倩儿，问。 “啊？”离倩儿面上一红，低下头。又使劲地摇了摇头，“才不是，没有。谁喜欢他？” 忧忧只是舒而一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离倩儿的肩头，“爱情，最是无理。没人说你喜欢他，我只是说。你，爱上他了。” “你...”离倩儿还想说点什么，忧忧也已经离开了。 “呼。”离倩儿长出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怎么都说我看上他了？我有吗？” 四十九 只是过往 离开山寨之后的慕容秋思几乎是一路狂奔，同时，脑子里也不住地在幻想。琴儿。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呢？苻坚究竟怎样对你了？你是否还记得我这个人？还恨着我吗？恨我把你丢给，恨我背弃了诺言，恨我没有及时阻止你爱上别人。呵呵，这条真是好笑呢。恨我没有及时阻止你爱上别人。琴儿，怎样争斗，怎样努力，现在你我还是各在一边。我心里未及放下你，可你已经在牵挂上别人了。 “我...”话还没有说出口，那马忽然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慕容秋思被甩向前去。不过，还好及时就地一滚，避免了摔着。站起身来看时，才发现自己骑错了马。自己那匹白马可是千里良驹，是断断不会出现这种囧态的。这匹马虽然也是白色，不过呢，脖子上的鬃毛还是有一些黑色的杂毛。“呼，我还真是着急呢。竟然犯这样的错误。” 慕容秋思牵起马，轻轻抚了抚它的鬃毛。“对不起啊，顾着赶路，忘了你的感受了，可我实在没法儿慢。这样吧，你自己回去。好吗？” 说着，慕容秋思取下天劫剑。想了想，又一剑砍断缰绳。拍了拍马屁股，那匹马顺着原路走了回去。慕容秋思微微一笑，拿着剑，一路小跑着冲向目的地了。 在慕容秋思离开的一个时辰之后，就有人报告王小雨，山下有动静。王小雨立刻调集军队加强防御，并且派一队人去查看情况。 “慕容秋思，感情是你最大的弊端。不过，你们慕容一族的人，都是这么恶心，不是吗？感情，呵呵。真是好笑呢。”柳一石摇了摇头，向后一招手，大军直逼浮云山山寨。 从浮云山到忧忧所说的地点，骑马的话，需要四个时辰，像慕容秋思这样子跑的话，最起码都要下午才能到达了。而事实上，慕容秋思到达的时候，也确实临近傍晚了。远远地看，那座小竹屋坐落在一片林子的中间，周围有一小支队伍巡逻，大概二三十人左右。此外，小竹屋也确实有人看守着，好像屋前屋后都站严实了。总数算起来，加上巡逻的就有五十余人。 “苻坚究竟想要做什么？这样一个小屋子就派了这么多人看守。琴儿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样子翻脸。”慕容秋思提着剑，现在身处一个小山坡上。可以观察到小竹屋那边的情形。 慕容秋思在计算着，如果五十人一起上的话。以他现在，没有骑马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的胜算。可是，如果分开了。那么他还是有把握对抗二三十人的。这样想着，慕容秋思已经动身下山了。在走到离小竹屋不远的时候，捡起一个石子。对准了巡逻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的腿。发劲，射出，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个士兵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那边有人。给我追！”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士兵们都朝着慕容秋思的方向追去。 慕容秋思手里攥紧了一把小石子，跑动的同时，不断转身将小石子射向后面的士兵。不少士兵腿部肯定被打伤了，不过，一瘸一拐的还是在追赶。几轮追击下来，三十名士兵，有十多名腿部伤了。慕容秋思觉得时机已到，飞身而起，踏着前面的一棵树的树干。在空中一个空翻，冲向士兵的同时。剑势准备就绪，提剑，斜劈。前面腿好的士兵闪躲不及，七八名士兵被剑气劈中，还未及惨叫。就丢了性命。慕容秋思着地，冲着前面就地一滚，到了剩下的士兵面前。腿还好的士兵慌忙举刀去砍，不过，慕容秋思的速度极快。出手也果断，招招致命。不一会儿，就只剩下腿瘸的士兵了。不过，这几个士兵好像不打算逃跑，跛着脚还是硬拼了起来。但那是慕容秋思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全躺了下去。慕容秋思一甩天劫剑，上面的血都滑落到地上。慕容秋思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杀神。手里的剑印着狂风，又冲向了小竹屋。 周玉琴本来在休息，忽然就听到外面喊杀声，惨叫声，连成一片。匆忙穿上衣服，抓起地绝剑就要出去看。 “秋思？”周玉琴一眼认出了在打斗中的慕容秋思，左右看看，似乎屋后的守卫已经被解决了，剩下的十多名守卫围在一块儿正与慕容秋思缠斗。 慕容秋思并不打算继续缠斗，握紧了剑。提剑，再飞身而起。天劫斩就要劈下去，正在这时候，他感到了另外一股剑气的逼近。不过，知道了是地绝杀的剑气，慕容秋思果断劈下去的同时，另外一股剑气向上提，这十几名士兵被剑气劈中了之后，站住不动，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在片刻之后，齐齐倒了下去。慕容秋思也着地收剑。 “你怎么来了？”周玉琴没有去看他。 “琴儿，你不是和苻坚...，”说到这里的时候，慕容秋思愣了一下，接着说道，“为什么，他要把你囚禁在这儿？” “谁说他在囚禁我了？”周玉琴对他的说法很是不理解。“他只是派人在这里保护我。” “保护？”慕容秋思抬起头来，看着她。“保护你？那你为什么出手跟我一起杀了这些人？” “我...。”周玉琴看了他一眼，他还是老样子，不过，似乎瘦了。“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才...” “担心我？呵呵，琴儿，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慕容秋思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明明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这不是自己证明的吗？何必再奢求什么呢？再说了，心里又或者没有，有那么重要吗？ 周玉琴别过了头，“秋思，那些已经是过去了。我，我现在有了苻坚的孩子。我们已经不可能，你不是早就这样觉得了吗？” “孩，孩子？...”慕容秋思莫名的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起来，是啊，自己不是早就这样觉得了吗？这些不是早就知道的了吗？不是早就认定的了吗？为什么还会觉得难受？“是啊，我早就知道的了，早就知道了的...，那么，苻坚呢？既然你已经有了孩子，他为什么不在这里陪你？” “他？他有他的事，跟柳一石一起走了。然后就派人到这里来保护我。”周玉琴说着，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不过说来可真是好笑，五十多人。被你轻松解决。还保护我呢。” “嗯，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祝你们幸福。”慕容秋思说完，漠然转身离开。 周玉琴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没有说一句话。秋思，也许你说得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爱上了苻坚，否则，在他占有我的时候，我不可能那么平静的接受一切。你是一个顶好的人，一定会有一个一辈子只爱你的人出现。而现在，这个人已经不是我了。对不起，违背了诺言的是我。 慕容秋思走了几步，脚下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的。是啊，一切都成了过往。昨日的誓言犹在耳畔，今日的爱人却已“面目全非”。原来自己一直抱着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推断错误，也是冷夜看错了，当真相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自己竟然难以接受。呵呵，倩儿，你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笑话我的吧？那几天，亏我还装得真的放得很开一样。 “秋思。”她终于再次开了口，不过，慕容秋思只是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头。“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吧，你不用再双倍承受我的痛。以后，对自己好点。你是个傻瓜，总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我。对不起，秋思。” 慕容秋思只是背对着她，摆了摆手。没有说一句话。然后，继续前进着。我来这里的时候，渴望过什么吗？现在得到这样的答复，心里在难过着什么？他们都已经有了孩子，呵呵。忘了吧，让过去的成为过去吧。一辈子？这真是一个最可怕，也最美丽的谎言。 今天，我想了好多遍，在孤独的房间。看你的照片 你的泪，已听了好多遍，只是我不能，让你微改变 思念，我的脑海边，想着你的脸，回忆我们的那天 誓言，带走了昨天，你不要再留恋。 我想用心爱你一辈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说过，我手指，画出我们的唯一 ......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这首还没有改完的歌。琴儿，现在，我是不是应该忘了它？这首歌，还是应该唱原来的版本吧？ 今天，我想了好多遍，在孤独的房间，看你的照片 我的泪，已流了好多遍，只是我不能让你看得见 思念，我的脑海边，想着你的脸，回忆我们的昨天 善变，带走了从前，你不要再留恋 我想用心爱你一辈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说过，你手指，带上我送的戒指 回想教堂里的风景，我们已看不清 我愿意，我愿意，不是你我的声音，我爱你...... 五十 我还爱着你 “秋思。”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慕容秋思失魂落魄地继续走着。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在叫他。 “秋思！是你吗？”前面的人提高了声音 这次，慕容秋思听到了。抬起头去看，前面有人骑着马，正朝着他这边赶过来。“是，是露夕吗？”虽然天色有些模糊，不过从身形上看，他可以依稀辨认出来人。正是凌露夕。 “秋思哥哥。”凌露夕得到慕容秋思的回答，跳下了马。赶紧跑过去。“秋思哥哥，我可找到你了。” 慕容秋思面无表情，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早上，我听到你要来这里见那个女人。所以就跟着来。”凌露夕回忆起今天早上的事，其实，慕容秋思起的时候，她已经起了的，慕容秋思站在后院的时候。她一直躲着看着他的背影。“不过我来不及牵一匹马，眼看着你就要下山了。我本来想要回去牵马，可是后来就看到了这匹马跑回来。于是，我就骑上它，悄悄跟上你。你在杀那些士兵的时候，我不敢出来。一直到天快黑了，我怕你走了，就赶紧出来了。” “你，”慕容秋思竟觉得有些感动，自己不辞辛苦地跑过来找周玉琴，得到的结局却是一句只是过往。而这个女子，却一直默默跟着自己。她总是躲在自己背后，看着自己，哪怕知道自己心里装着的一直是另外一个女人。她却不离不弃，不惜跟渃成假成亲，就是要等着自己回心转意。 “秋思哥哥，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开心，是不是她对你不好？”凌露夕一眼就看出慕容秋思的不开心。伸手去拉他。 慕容秋思却是接着她的手，揽她入怀。轻轻靠在她的肩头，“露夕，我和她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秋思哥哥，”凌露夕满脸的惊讶，不过心里却是很开心，轻轻拍着他的背。“别难过了好吗？她不懂得珍惜你，也不懂你的好。可是，你还有露夕不是吗？还有我，我还爱着你，从未变过。” “露夕，谢谢你。”慕容秋思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泪总是在眼眶里打转。心里五味陈杂，感动的同时，还有难过。 “秋思哥哥，别难过了。你再这样，露夕也要哭了。”凌露夕听得出他的声音在颤抖，那肯定是因为眼泪的关系。“你别这样，好吗？露夕会一生一世陪着你，即使你不爱露夕。” “傻丫头，傻姑娘。我不值得你这样子啊。”慕容秋思紧了紧抱着的她，“如果我能爱上你，秋思此生必会不离不弃。” “嗯，秋思哥哥。我等着你，等着你慢慢爱上露夕。”凌露夕开心地说道，同时，抹了抹眼角的泪滴。 慕容秋思猛地想起了什么，慌忙放开凌露夕。“不好，露夕，我们赶紧回去。” “怎么了？秋思哥哥。”凌露夕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紧张。 慕容秋思扶着凌露夕骑在前面，自己骑在后面，因为缰绳被自己砍断掉了。所以，慕容秋思一手搂住凌露夕，一手拍马前行。现在看来，凌露夕虽然骑着马，但能够一直跟在自己后面，不被发现，原因就是马上没有缰绳，她不敢骑太快，所以，反而能够保持一定距离，而动静不太大。“露夕，这匹马没有绳子。还真是辛苦你了，骑着它跟着我。” “没有，为了秋思哥哥。露夕做什么都愿意。”凌露夕有些羞涩地回答。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专心赶路。 因为知道山寨前面的情况，所以，慕容秋思特地绕到了后山上去，到了后山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人正偷偷摸摸地从后面下山。而组织的人是离倩儿。渃成和慕容评在帮助她。 “倩儿。”慕容秋思下了马，扯住鬃毛，拉着马走到离倩儿面前。 “秋思，你回来了。”离倩儿一见是慕容秋思，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可同时又看见了骑在马上的凌露夕，“她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慕容秋思抬头看了看凌露夕，微微一笑，“这事说来话长。倩儿，你在做什么？” 离倩儿瞥了他一眼，继而说道，“我不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吗？” “我的吩咐？”慕容秋思假装惊奇问道。 离倩儿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不过也继续说道。“你今天早上跟我说把断剑融了，大的在外面，小的在里面，做成一把新的来用，意思不就是告诉我，有内奸（剑）吗？不然谁会疯了，断剑融了，还大的在外面，小的在里面。至于断剑重铸日，骑士归来时。我理解为保存实力，待到实力强横的时候再出击。所以跟小雨商量着，由他在前面忽悠着柳一石，我悄悄转移你的军队。” “不错，很聪明嘛。”慕容秋思赞许地说道，“那那个内奸呢？你怎么处理的？” “可惜啊，她逃走了。当初我就说嘛，跟山贼讲什么江湖道义？现在可好，引狼入室。”离倩儿有些责怪地看着他说。 “呵呵。”慕容秋思觉得回到这里，心情好了许多。“她有她的苦衷吧。好了，倩儿，你带着露夕先走。我去看看，随后就到。” 离倩儿点点头。慕容秋思望了凌露夕一眼，冲她点点头。走向山寨里面。 “柳一石，怎么？你不敢出来和我打咯？”远远地，就听到王小雨的声音。 “小雨。”慕容秋思挤过王小雨带着的几个侍卫。 “景思回来了？”王小雨看到慕容秋思回来，心情大好。当即下了马。拍了拍他的肩膀。 慕容秋思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柳一石，柳一石面无表情的在最前面，身后是他的大军。看来真的是有备而来。这么快就到了山寨。 “慕容秋思，你来了也未必能够改变什么。”柳一石淡淡地说道，“你不过是节省了我找你的时间。” “是吗？那我就等着吧。”慕容秋思说着，就带着王小雨一起进了山寨，关闭寨门。 柳一石愣了一下，忽然向后一挥手，他的大军慌忙向后撤去。紧接着，山寨里就射出了万千箭矢。不少兵士还是中了箭。 “慕容秋思，你要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逃得掉了吗？”柳一石冷漠地注视着山寨的大门，心里很清楚，慕容秋思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山寨要有这种实力。他早就出来跟自己打了。 “景思，我们马上撤走吗？”王小雨骑上了马，跟在慕容秋思后面，慕容秋思此时也已经骑上了自己的马。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现在大部分士兵都已经撤了出去，柳一石不是泛泛之辈。他一定很快能够明白过来。小雨，你带着这些人先走。我利用山寨里有用的资源布置一个阵，可以暂时阻挡柳一石。否则我们走不了多远。” 王小雨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露出欣喜的一笑，“看来你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嘛。那好，你也要快点跟上来哦。” 慕容秋思点点头，目送着王小雨带着剩下的人离开。自己则是进了自己的房间找了一些东西。开始布阵。 五十一 避难东晋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慕容秋思从山寨后门离开。浮云山的后山没有太过高大的树木，相反多些杂枝乱木，路也不太好走，多荆棘。这样子相反比较适合骑马而行。慕容秋思发现即使是在这样的夜色之下，还是可以勉强看到在山腰等待着他的离倩儿等人。这样一想，是不是其实他们早就暴露的了？如果柳一石绕过山寨，直接追击的话，那么自己的努力就等于白费。越想越觉得有些发慌，慕容秋思狠抽了几下马，快速奔向离倩儿他们。 “少爷” “秋思。” “秋思哥哥” “景思，你总算来了。”王小雨等人看到他，都喜开颜。 “小雨，倩儿，露夕。慕容评将军。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此地，有可能我们算计的都被柳一石发现了。我刚刚才发现，这后山实在不容易藏人。”慕容秋思却是满脸的愁容。 听到他这么说，王小雨顿时明白过来。其实他在下山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看到隐藏在这里的离倩儿等人了。柳一石的人未必看不到。“嗯，我们必须离开。” “将军，那我等该去哪里呢？”慕容评问道。 慕容秋思努力冷静下来仔细想，现在苻坚不知道为什么发疯，要这样子屠杀慕容一族。待在大秦的境内还是很危险，不如去别国。“有了...” “去东晋？”离倩儿打断慕容秋思的话，说道。 慕容秋思看着她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因为上次你也是让我们去会稽不是吗？”离倩儿回忆着说道。上次救慕容冲的时候，慕容秋思就让他们先去会稽。“虽然不知道会稽那里有什么，不过你有你的打算把。” “嗯。”慕容秋思点了点头，“去了，你们就知道我的目的了。” “事不宜迟，那我们赶紧动身。”王小雨立刻说道。 慕容秋思在自己的马上取下准备好的缰绳，给凌露夕的马装上。“露夕，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事就叫我，毕竟夜路是最难行的。” “恩，知道了，秋思哥哥。”凌露夕很听话地点点头。 “走吧。”慕容秋思上了马，说着，就走在了最前面。后面的人也都跟上。 “那个，凌小姐。可以看出少爷已经开始接受你了。我们。是不是要结束？”渃成跟着凌露夕后面，有些难过地问道。 凌露夕微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渃成，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承认，其实嫁给你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我先爱上了秋思哥哥。对不起，一直以来，露夕很任性。也许不经意间伤到你了很多，请你原谅。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真正爱你的人陪伴你左右的。” “呵呵，渃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下人。”渃成言语间多了几分感慨，“少爷他是一个好人，他对渃成从来没有偏见。有这样一个主子，是渃成的福分。渃成也知道，自己不够分量爱凌小姐，可是正如少爷常说的一句话，爱情，哪是我们自己能够左右的。爱上凌小姐也是渃成极大的福分了。渃成不敢奢求什么，只要能看到凌小姐幸福，渃成也就很开心了。渃成相信，少爷一定能够给你幸福的。渃成真心的祝福你们。” “渃成，谢谢你。”凌露夕觉得鼻子酸酸的，可能自己过去真的错了很多。这个渃成，也许没那样糟糕。 渃成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还是就此闭嘴。 “好了，兄弟。放心，我一定让景思给你找一个好媳妇儿的。”王小雨可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当即赶到渃成身边，宽慰这他说道。 “呵呵，那就先谢谢雨少爷了。”渃成憨厚地回答。 “注意，我们还是被盯上了。”前面的慕容秋思突然喊道。 王小雨应声抬头去看，果然，前面的树林中窸窸窣窣的有着很大的动静，一看就知道有埋伏。 “现在我们已经在山脚了，想要突围过去，就必须得分路走。”慕容秋思果断说道，“慕容评将军，你带一部分人，还有渃成，倩儿走东面，我和小雨还有露夕带一部分人从西面走，到了东晋之后，在会稽山阴县会合。” “不，我跟着你走。”离倩儿立刻反对他的做法。并且说的很坚决，“不许拒绝！” “倩儿，你...”慕容秋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也要跟着少爷。”渃成也表明了态度。“不然谁服侍您呢？” “这，”慕容秋思没招了，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你们还是听我的吧，现在要以大局为重。” “我就是以大局为重。”离倩儿倔强地回答。“你少来。” “将军，不如这样。我带一支人马引开敌人，你们趁机逃出去。我们在会稽会合吧。”慕容评不无真挚地说。 慕容秋思回头看了看慕容评，心里忽然暖暖的。这个人，是肯与我们同心了吗？“好样的，慕容将军。这样吧。反正也不过几千人，你都带走，这样你的安全也可以有保障。我们就几个人，在夜晚，逃出去的可能性也大一些。” “多些将军信任。”慕容评拱手答道。 慕容秋思点点头，“将军，要活着来见我。” “是。”慕容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带着身后的人马径直冲向了埋伏在林间的军队。 “大家跟着我，不要走散了。”慕容秋思说着，骑着马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月头已经升得很高了，这样寂静的夜晚忽然鸟雀惊飞，喊杀声四起。慕容秋思回头去望时，林间火把通明，一片混乱。想必慕容评已经和敌人交上手了吧。 “真没想到，慕容评还能这么做。秋思，我们是不是误会他了？”离倩儿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慕容评，“我们之前还是在怀疑他不是吗？” 慕容秋思扬起了头，“对不住的何止是慕容评，还有那几千将士，那时候，我还美其名曰让他们可以避开战争，活下来，现在，不还是送他们上了战场。生死未卜。” “景思，这不是你的错。谁知道苻坚突然发什么疯？”王小雨劝慰道。 “是啊，秋思哥哥。是苻坚挑起的战争。”凌露夕也附和地说道。 “嘘。”慕容秋思阻止了他们继续说话，“听，仔细听。他们的灵魂都在哭喊呢。战争，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几天也杀了不少人。你们这么信任我，可知道我是个满口仁义道德，但是心如毒蝎的人？” “是啊，慕容秋思。这点我发现了呢。”可是回答他的却不是他的人，而是柳一石。没错，柳一石的确绕过了山寨，从前面下山，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五十二 作别之吻 “你还是来了。”慕容秋思却没有觉得太过意外，如果柳一石没有经过山寨的话，算上他们耽误的时间，柳一石的确可以绕到了他们的前面。 柳一石立马于前，表情依旧淡漠无比。“慕容秋思，我知道你跟着桃林上人学过兵法，阵法。当时更是困王猛，吕光于阵中，虽然没有战胜陛下的军队，不过你的战绩可没人敢否定。在邺城外面，能够以一敌万。英勇堪比当年的赵子龙啊。可惜了，你偏偏姓慕容。” “我能问一句吗？”慕容秋思很镇静，丝毫没有慌乱。“究竟是苻坚憎恨慕容一族，还是你柳一石？慕容一族究竟做过什么，让你们这样子赶尽杀绝。” “慕容一族究竟做过什么？”柳一石冷冷地笑了几声，“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只要是姓慕容，甭管做过什么，都是罪大恶极。都该死！” 慕容秋思等人听了他这话，都只是愣愣地望着他，并且，大家心有共鸣，这非要杀光慕容一族的肯定是柳一石。苻坚只是被他利用而已。 “吓着了？”柳一石摇了摇头，很是通情达理的样子。“我要杀的只是慕容一族，其他人，我可以放过。你们不姓慕容的可以离开，在我开杀戒之前。我可以装作没看见。” “你以为我们很怕死吗？”渃成最先发话，“少爷有事，我渃成断然不会离开。不过死而已，有什么可怕？” “兄弟就是要同生共死。这点，你这个怪人是不会明白的。”王小雨笑呵呵地说道。 “能和秋思哥哥死在一起，是露夕的荣幸。”凌露夕看了一眼慕容秋思，温柔地说道。 柳一石静静地听完，看着没有说话的离倩儿。“那你呢？” “我？漂亮话都被他们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陪着生，陪着死罢了。”离倩儿说的云淡风轻，却是重于泰山。 “你还没有记起我是谁吗？”柳一石依旧看着离倩儿，不过语气温和了许多。“也是，那毕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离倩儿心里一直觉得奇怪，怎么说的好像早就认识自己了一样，可是对他却没有什么印象。不过，熟悉倒是觉得有一点的。 “听好了，大家紧紧跟着我。”慕容秋思断然说道，“柳一石很厉害，他曾经接住过我的天劫斩。必要的时候，倩儿，和我一起出招。天劫地绝，或许有取胜的可能。” “嗯，明白了。”离倩儿答应着，手里的剑也抽了出来。 慕容秋思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离倩儿，这一看，他才发现，她的马上似乎还带着什么东西。“倩儿，你带着的是？” “是你的琴，忘了吗？那时候我帮你带走的。”离倩儿轻声回答。“好了，看前面。” 琴？呵呵，很好。慕容秋思的天劫剑已经出鞘。“柳一石，现在天劫地绝都在，你觉得你可以取胜吗？” “这句话是我问你吧？带着这么多累赘，我这里可是有几千人。你觉得你能走掉？”柳一石反问。 “看着吧。”慕容秋思冷冷地应了一句，挺剑就向柳一石刺去。柳一石却是一个空翻，一脚踢开了后面一个马上的士兵，自己骑在他的马上。然后挥手让大军上。 慕容秋思无奈只好迎战，柳一石这意思是想要消耗自己这边的体力吧。慕容秋思边战边回头注意着凌露夕和渃成，他们两的战斗力最低，是否考虑着让他们先走？“露夕，你和渃成先走，我和倩儿断后。” “秋思哥哥，我不要。”凌露夕却是倔强地拒绝了。“你走我才走。” “露夕听话，你先走，我随后就到。”慕容秋思再次喊道。 “是啊，凌小姐，你安全了，少爷才能对付敌人，撤退。”渃成到了凌露夕身边，帮她挡开一些攻击。“快走吧，属下保护你先走。你在这里，少爷没办法专心对敌。” “秋思哥哥。”凌露夕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挺剑挡开几个士兵，然后拍马到了慕容秋思跟前。“你一定要记得活着来见露夕，我等着你的。我爱你。” 说着，不顾一切地将身体凑到了慕容秋思身上，扶着他的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下去。 离倩儿先是一愣，紧接着提起剑帮他们阻挡着攻击。渃成这时候也上来帮忙迎击他们身边的敌人。 她的唇很凉，这是慕容秋思的第一感觉，可是这一刻，他完全能感受到这个女人对他的爱。慕容秋思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轻轻推开了她，扶她坐好。“快走吧，露夕。我一定会活着去找你的。” “嗯，秋思哥哥，小心啊。”凌露夕依依不舍地捏了捏他的手，才缓缓地放开。 “快走吧，凌小姐。”渃成小心地跟在她后面。保护着她离开。 慕容秋思和离倩儿边战边退向凌露夕离开的方向，王小雨也不断靠拢过来。 等到凌露夕他们离开好一会儿的时候，慕容秋思又回头看着王小雨说道，“小雨，你也撤。我和倩儿阻挡敌人。” “嗯，小心。”王小雨答应着，一边后撤而去。 自始至终，柳一石似乎都没有出手的打算，慕容秋思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看着他毫不担心自己逃走的样子，慕容秋思开始担心起凌露夕他们来。是不是柳一石还有伏兵？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自己怎么安排大家离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样，一直在做着柳一石早已经预料到的事情。 “不好，倩儿。柳一石可能早有准备。我们必须赶紧追上他们。”慕容秋思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离倩儿点点头，“可是我们怎么撤？” 慕容秋思回头看了看，身后是几颗很挨得很近的树，几乎只容一匹马过去，而周围的树也很密集。这也是他们现在占优势的地方，否则那么多人，他们早就撑不住了的。“跟着我出招。” “好。”离倩儿简单地回答，同时紧紧跟着慕容秋思。 慕容秋思退到了后面的那几棵树之外，忽然跃马而起，一招天劫斩就要劈出，离倩儿也翻身下马。准备着地绝杀。 “天劫斩。”慕容秋思这样喊了一句，从空中，一剑劈了下去，将两棵树硬生生劈断。 “地绝杀。”离倩儿也很配合地使出了地绝杀将她这边的两棵树劈断。然后迅速翻身上马。跟着慕容秋思离开。 柳一石这边的人看着两个人才能抱得下的大树被这样子劈开，都心有余悸地看着，一时间竟然忘了绕开这几棵断树去追赶。 “真是厉害呢。慕容秋思，我都不舍得杀你了。”柳一石喃喃自语道。看着自己这边已经惊呆的士兵，似乎并不打算下令去追。 “景思，你们来了？”王小雨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着他们。 “小雨，你有看到露夕他们吗？”慕容秋思着急地问。 王小雨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好像是一直往前去了。” “我怀疑柳一石先有准备，我们赶紧追上他们。”慕容秋思话音刚落，只听得前面喊杀声四起。不一会儿就火把通明。 “不好，他们遇到埋伏了。我得去救他们。”慕容秋思知道一定是凌露夕他们遇到了敌人，就要赶马去追。离倩儿一把拉住他的缰绳。 “秋思，听我说，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你。不会太难为他们的，换句话说，只要没抓到你，他们就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还是先走吧，来日方长，现在他们人多。待会儿柳一石的人再追上来，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王小雨也点头表示同意，“是啊，景思。我们还是先走，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救出他们。” 慕容秋思低下了头，沉思了片刻。一咬牙，冲着另一个方向跑去。“我们走。” 离倩儿和王小雨跟在后面，几人小心地避开着可能有埋伏的地方。很快，就跑出了林子。 五十三 你爱的是谁 天微微亮，不过太阳还没有露头。一切都还沉浸在一层朦胧的夜色之中。路边的杂草，灌木叶上都沾染了一层厚厚的霜。这场景，仿佛小雪刚下过一样。四处都有些白茫茫的。 慕容秋思已经是醒了的，偏头看看靠在自己身上的离倩儿，她此时还睡的很香。慕容秋思取过包裹，很小心地用右手在里面拿出一件衣服盖在离倩儿身上。又侧头看了看王小雨，他也还是睡着的。这两人大概是太累了吧？ 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天亮，慕容秋思打算让他们再睡一会儿。低头看了看树下的马匹，已经醒了的，在悠闲地啃着树下的草，不过因为有霜，所以只能一边用脸蹭掉那一层霜，再吃。周围都好安静，偶尔会有一两声鸟叫。慕容秋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一切都来得好快，事情多得让他很久没有睡好觉了。事实上，就算在浮云山养伤的日子。他也没有睡好过，半夜总是会惊醒，然后就睡不着了。从发现了周玉琴爱上别人以来，他总是这样，表面上，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心里却苦的不得了。昨夜，是这么久以来睡得最熟了的吧？没有惊醒过，一直到了天亮。慕容秋思自嘲地一笑，怎么？现在要这样子才会睡得着吗？ “秋思？”靠在他怀里的离倩儿突然呓语一般地叫了一句。 “你醒了吗？”慕容秋思轻声问。 离倩儿从衣服里抽出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同时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慕容秋思，“你真厉害，还真的让我在树上睡了一夜。没有掉下去。” “噗嗤。”慕容秋思没由来地轻松一笑，“这有什么？你看小雨不是也在那棵树上睡的很香吗？” 离倩儿偏头看了看另一棵树上的王小雨，还真睡得很熟，不过他已经挪到树干的边缘了。即使树干再粗，只要他稍微一动，肯定会掉下去。“呵呵，我看啊，他快要掉下去了呢。” “啊，不是吧？”慕容秋思听她这么说，也去看王小雨，还真是。不过也不敢叫他，这一叫，他指定立刻掉下去。“只能看他自己的了。这小子。” “秋思，你睡得好吗？睡着没有啊？”离倩儿重新抬起头来那样仰视着他，离倩儿突然发现，从这个角度看，他显得好落寞，眼神很忧伤，仿佛此刻他眼眸地下的所有忧伤难过都被她尽收眼底。这些日子，他一定过得很苦。 “睡好了啊，好久没有这样睡得香了。”慕容秋思习惯地微笑着回答。低头看着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忽然猛地跳动了几下。这丫头，眼睛还挺大，这样子的姿势看着她，觉得她好可爱。不过只是一瞬间，慕容秋思收回眼神，重新看向远处。 离倩儿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慕容秋思忽然移开了眼神。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啊，自己不是衣服也穿得好好的？呀，我在想什么啊？离倩儿意识中自言自语着，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动了动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刚才自己那样看着他，不正像是他的妻子一样吗？这样一想，离倩儿脸上泛起了红晕。又拉了拉衣服，盖住自己的脸，再次闭上眼睛。 对面的王小雨也感到睡得腰酸背痛的，这种睡法，他还真是第一次呢。不过感觉也不差，就是睡久了，觉得腰酸。王小雨的头在主干这边，用手枕着睡的。此时醒了，睁开眼睛，可以直接看到对面的慕容秋思和离倩儿。慕容秋思是坐在树干上，靠在主干上，而离倩儿则是睡在树干上，靠在了慕容秋思的怀里。这样看起来，他们两还真像一对小夫妻呢。“还真是有些般配呢。” 慕容秋思很警觉，立即就察觉到了王小雨这边的眼光。偏头看着他。嘴角微微动了几下，不过没有发出声音。王小雨看得出来，他在说，看什么呢？小子。再看当心我揍你。王小雨看来，这只是慕容秋思“恼羞成怒”的反应。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想法。王小雨用力撑着树干，想要起来。这时候，却看到了慕容秋思着急的样子，似乎是想要阻止他。还在奇怪慕容秋思什么表情的时候，自己的左手扑了个空，然后，整个身体都猛地往下掉。 还好落地的时候，王小雨迅速做出反应。两只脚快速先着地，又蹲了一下。倒也没事。不过也发出砰地一声。 “嗯？怎么了？”刚刚又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的离倩儿突然惊醒，也叫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慕容秋思却是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然后才解释道。“小雨那小子掉下去了。” “真的？”离倩儿几乎忘了自己在树上，还觉得自己是在床上呢，猫起了身子就要去看。慕容秋思连忙伸手在她肩头扶着。“你没事吧？” 王小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事，呵呵，我忘了自己在树上了。” “噗，呵呵呵。”离倩儿也被他逗得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又问“那你还睡吗？” “不睡咯。”王小雨扑了扑身上了灰尘，很大方地笑了笑。“你们睡吧，我去找点水来洗脸。”说着，就在马上的包袱里拿出了水壶。走进树林里。 这句话说得离倩儿再次脸红了起来，微微起了身，“那个，秋思，我也睡不着了。不如我们下去活动活动吧。” “嗯，好啊。”慕容秋思答应着，也用手轻轻托得她坐了起来。然后收起衣服。很准确地扔在了马背上。右手环抱着离倩儿，施展轻功，从树上跳了下来。才放开了离倩儿。 “谢谢。”离倩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慕容秋思只是摇了摇头，就转过身去，把包袱绑好在马背上。离倩儿却是看见了草叶上的白霜，欢叫着过去摆弄了。 “秋思，你看，像不像雪啊？”离倩儿抓起了一些，托在手上给慕容秋思看。 慕容秋思无奈地笑了笑，“倩儿，你现在像个孩子。你不冷吗？” “不冷啊。很好玩呢。”离倩儿说着，忽然把那些白霜甩到了慕容秋思的身上。“哈哈，打雪仗咯。” “哎呀，这丫头。”慕容秋思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掸去身上的白霜。吓唬她说，“你再闹，我就把你堆成雪人。” “切，我先跑。”离倩儿说着，就跑出了很远，然后又继续摆弄其他东西。 不多时，王小雨拿着两壶水回来了。自己洗了脸，慕容秋思也洗了。然后，王小雨拿出自己马上的一个小铁锅。 “你干嘛啊？”离倩儿好奇地问，同时也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水壶准备洗脸。 慕容秋思却是抢先夺了过来，“不行，倩儿。太早了，很冷的。在小雨做东西吃之前，我先帮你把水烧热再洗。” “我哪有那么娇气啊？没关系的，给我，不洗脸很难受的。”离倩儿笑呵呵地解释。 “不行就是不行。”慕容秋思坚决地说。 离倩儿点了点头，只好同意。“那好吧，不过。打霜了，树枝都是湿的，你们怎么生火？” “只是表面，里面没湿。剥掉皮就好了。毕竟昨天都还有太阳。”王小雨解释道。“你先去玩儿吧，烧好水，我叫你。” “好嘞。”离倩儿很开心地跑开了。 “小雨，你有事儿跟我说吗？”慕容秋思一眼就看出王小雨有事，所以才故意叫离倩儿走开的。 “景思，还是你了解我。”王小雨顺手拾起一些柴火，剥着皮。“是这样的，这些天我想了想。来到这里，你明显开心了许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那里的世界。如果说你不回去的话，我这个做兄弟的肯定陪你。我们都是孤儿，在那边也没什么特别的牵挂。” “果然是好兄弟。”慕容秋思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是肯定的啊。”王小雨肯定地说，“不过呢，我不会再看到你像在那边一样，因为感情的事被伤害。景思，你从小就比较孤僻，对待感情的事也有些钻牛角尖。我很清楚你在那边那件事对你伤害有多深，在这边，没想到那个叫周玉琴的，又一次重演了悲剧。不过我很开心，因为你身边还有爱着你的女孩儿。那，做兄弟的就直接点说了啊。首先是凌露夕，我知道这个女生很爱你，为你等了那么久，还不惜假结婚。不过呢，我觉得她不太适合你。虽然现在她爱你，很专一的样子，可这不代表着她可以爱你一辈子。这种女人的性格，我算是见多了，在现代也有这样的女人。而且，我也觉得你不是真的为她心动。我觉得，你只是因为她为你做的而感动，可这里面没有感情，所以，我希望你看清楚自己的心。” 慕容秋思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头，没想到王小雨竟然知道了这么多，他跟王小雨说这边的事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其他人，只谈了关于他自己，还有周玉琴的。“兄弟，真是难为你了，这么关心我，我的事，你也都打听清楚了。” “你以为这声兄弟是白叫的啊？”王小雨得意地笑了笑，这时候，他已经弄好柴火了，并且已经在用火折子点火了。“还有啊，咳咳。我去，这烟真大......。那个离倩儿离姑娘，我觉得这个就靠谱得多。离姑娘为人很热心，而且很单纯。我觉得你如果和她走在一起，是最合适的。不过呢，兄弟，我可看的出来。你目前对离姑娘的态度还不及对凌露夕。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至于你到底会爱谁呢，你得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爱的究竟是谁？可别告诉我是周玉琴，既然她都爱上别人了，兄弟，你这次就坦荡点。该放下就放下。很大气地站在她面前说一声祝她幸福。然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现在有兄弟陪着你，也有爱你的人。你不会再孤单，所以，如果说来到这里算是重生，那么，这一世，请你好好活。” 慕容秋思听完，有些发呆。爱得是谁？他现在能够爱上别人吗？骗人的吧？ “景思，你有在听吗？”王小雨烧着了火，抬起头来。看到吗，慕容秋思在发呆，故有此一问。 “哦，在听啊。”慕容秋思赶忙回答，“谢谢你，小雨。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不过你也别急。慢慢来。”王小雨也知道一时间他不可能那么快接受一切，也改变自己活着的方式，不过，他相信，终有一天，他能够做潇洒的自己。王小雨已经把锅子用两根柴担着在烧水了。就冲着那边在玩的离倩儿大声喊“离姑娘，快过来吧。烧着了。过来取取暖。” “来了！”离倩儿远远地大声回答。 “呵呵，这离姑娘真不错。希望呢，有一天我能叫她嫂子。”王小雨看着慕容秋思眉开眼笑地说道。 “你小子！”慕容秋思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五十四 各自安好 慕容秋思依靠在树干上，离倩儿在那边用一块手绢擦拭着脸。王小雨则开始弄吃的。 忽然，慕容秋思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低头一看，原来是天劫剑在颤动。慕容秋思皱着眉头往林子深处看了看，心里不敢去想那里有什么。却又管不住自己的朝着那里张望。 “秋思，怎么了？”洗好了脸的离倩儿看出慕容秋思有心事。“有事吗？”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把剑抱在怀里，依旧不住地张望着。 王小雨和离倩儿弄了两个石头，擦干净了坐了下来。“景思，你要坐下来吗？” “秋思，坐着吧。”离倩儿和王小雨都叫了慕容秋思，可是，慕容秋思的注意力似乎只在林子深处的某个地方。完全没有听到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要吃什么？我带了很多东西。景思。”王小雨再一次问他。 慕容秋思依旧没有听到一样，完全没反应。 离倩儿注意到了正在颤动着的天劫剑，又看了看慕容秋思的神情。黯然道“秋思，大概是她来了吧？去看看吧。” 这个“她”字，慕容秋思一下子有了反应。“她在那里吗？” “去看看吧。”离倩儿再次说道，这次却没有再看慕容秋思。王小雨则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弄着吃的。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上了自己的马。“我马上回来。” “嗯。”离倩儿恍惚地应了一句。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子深处，有一个女子，立马驻足。也在观望着林子外面。此时听到了马蹄声，心里竟然忽地移动，勒转马头，想要离开。可是，面对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女子犹豫了，也没有再动作。 “真的是你？”慕容秋思认出紫衣青衫的周玉琴，她骑着的马，是一匹千里良驹。上等的好马，那大概是苻坚给她的吧。“你怎么在这里？” “屋子里闷，特意出来转转。不知怎么的，就走了这么远。”周玉琴淡淡地回答。 “琴儿，我...”慕容秋思话愣在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琴儿这个称呼，是不是再一次不能叫了？ “秋思，我们结束了的。”周玉琴语气依旧淡漠，似乎在说一件既定的事。手里的地绝剑按在马上，抓得紧紧的。 “我知道了。”慕容秋思有些怅然地回答，低下了头。“你有了身孕，还是不要如此奔波吧？多多休息。还有，虾，蟹什么的海鲜属于阴性食物，怀孕期间。你记得少吃点。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还有，你睡觉容易踢被子，要记得盖好，你现在不能着凉。还有......” “秋思，别再说了。”周玉琴打断了他的话，轻轻别过头。“我总是习惯了你的温柔，你的细腻。现在，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就不要再这样对我，我怕自己会越发舍不得。苻坚也是个极好的男人，我必须得适应他爱我的方式。” “哦，我明白了。”慕容秋思闷闷地点点头，嘴里喃喃地说“其实那时候你只是对苻坚动了心，还没有决定究竟在我和苻坚之间选择谁是不是？是我一意孤行，才迫使你最终决定跟着他了对吗？”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周玉琴忽然抬起头问。 “琴儿，你对他动了心，那样还不算一种背叛吗？”慕容秋思也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不止是我，冷夜也看得出你爱上了苻坚。琴儿，爱情容不得一丝多余。一颗心怎能爱两个人？你要我装作不知道，继续那样子下去吗？” 周玉琴不住地点头，“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们就祝彼此都能够幸福吧。” “好，倩儿说得对。我们是该各自安好。”慕容秋思说完，就调转了马头。不住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再回头。然后，一步一步地离开。背后，忽然传来苻坚的声音。 “琴儿，我们走吧。说清楚了最好了。” “琴儿，你身子弱，我们得赶紧离开。” 慕容秋思闭上了眼睛，手里的缰绳握得发响。然后，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很快消失在林子的尽头。 爱也好，不爱也罢。上天真的能够注定我们的姻缘么？不能的吧，缘分，都是自己撑出来的，我不再撑下去了，于是，我们缘分尽了。 琴儿，你爱苻坚，又能为他撑多久呢？我相信没有如果，也没有一切的我以为，那么我们早就应该分道扬镳的了。感情这玩意儿实在是不能寄托，有了寄托，就有了如果，也就有了分开的理由。在我还爱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幸福给我看。这样，也就没有浪费我爱你。 “她说什么了？”看着闷闷地骑着马回来的慕容秋思，离倩儿心疼地问。“你又这样子了。” 慕容秋思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默默地下了马，坐到了王小雨的旁边，王小雨也没有说话，顺手递给他一碗面条。慕容秋思也就接过吃了起来。 “那你说了什么？”离倩儿换了一种问法。手里也端着一碗面吃着。 “各自，安好。”慕容秋思停下，一字一顿地回答。 离倩儿欣然地一笑，没有接着说什么。继续吃东西。 吃完东西，收拾了一下。慕容秋思带着王小雨和离倩儿径直奔向东晋的地界。而林中的周玉琴和苻坚目送了他们离开，才转过身，朝着不同的方向跑路。 “琴儿，还是放不下他吗？”苻坚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他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周玉琴摇了摇头，“不，他能够做到的。我相信，因为，他说，各自安好。” “那你呢？”苻坚再次发问，其实他真正想知道的结果也就是周玉琴的答案。慕容秋思也许能够放下，可是不能保证周玉琴心里就一定能够只装得下他苻坚，而完全放下了慕容秋思。“琴儿，我一直看着你呢。所以知道你的想法，你的内心。也许，我是一个你们之间的第三者，就只是第三者而已。不过，我也满足了，满足如今你能够待在我的身边。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不管愿不愿意，我们就是一个家了，一个普通的家。” “永固，是你的话能够这么快放下吗？”周玉琴不无真心地说道，“秋思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觉得我已经爱上了你。迟早会离开他，他不愿意等到那一天才去面对要失去我的事实。所以，才选择了离开。他爱着我，并且他对我的爱没有比你对我的少。可是我知道的，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我和他就永远不可能了。想起从前的种种，我和他还一度说好与天斗，要争取属于我们自己的一分缘。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尘世间最可笑的莫过于此了吧？要斩断这份缘的我偏偏真的爱上了你，以至于我和他只能告诉彼此，各自安好。我不知道你和他，我更爱谁。可我知道，我和他已经回不去了，所以，哪怕我心里还有他的一点位置。我也不能够离开你。你明白吗？我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忘记，忘记他的好，忘记他的温柔，忘记他的爱。以便于我更好的接受着你的爱。” “我明白。”苻坚很认真地回答她。“琴儿，不论你需要多久，我都能够等你。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切都是美好的，我都能够承受。也不论这些我必须承受的，来自于他还是你。如果说有一天，我们也不得不放弃，我可能做不到慕容秋思那么大度。不过我也会尽力去维护着爱你的尊严。” “谢谢你，不过，你既然是我的有缘人。苻坚，请你珍惜好这份因着无缘的爱而有缘的情。陪着我一直走下去。”她最后说完这句话，就狠抽了几下马鞭，快速向前跑去。 “琴儿。我会的...”苻坚轻声回答，可他自己心里清楚，言轻诺重。不论柳一石究竟想要做什么，你都不会成为他对付别人的筹码。哪怕只能是像这样子逃，我也愿意。江山与美人，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不是吗？大秦的天王，他们那么爱做，就随他们做个够吧。我有你就足矣。 五十五 谢安石不出，将天下苍生如何？ 一直疲于赶路的慕容秋思一行已经赶路了十几天，在这十几天中，也一直不断被追杀。慕容秋思和王小雨都负了伤。不过还好，几人终究是顺利地抵达了东晋的地界，并且很快进入会稽的山阴县。 “秋思，怎么样？还行吗？前面就是山阴县了。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离倩儿望着一直捂着伤口的慕容秋思，有些担心。虽然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不过，慕容秋思之前的伤本来就还没有痊愈。现在，更是伤上加伤。 慕容秋思有些吃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小雨不也受了伤吗？” 王小雨却是潇洒地一甩头，“我这点伤不算什么的。景思，你的伤才严重。我们还是赶快到目的地吧。你坚持要到这里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小雨，还记得我之前给你提过的，在这五胡十六国的东晋很有名气的一个人么？”慕容秋思反问道。 王小雨偏着头想了想，不过一副没办法的样子，显然是忘了。“我还真记不得了，虽然你以前总是给我讲一些历史故事，不过，你也知道，很多我都是听了不久就忘了的。” “呵呵，你小子又这样。”慕容秋思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正色道。“这个人在东晋很有名气，在小的时候，就广为人知。现在，应该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到底是谁啊？哎哟，秋思，你就别卖关子了。”离倩儿算是怕了他一样的求饶，“求你了，快说吧，你再这样子，我都快憋死了。” “倩儿，那我考考你，你听说过‘谢安石不出，将天下苍生如何’这句话吗？”慕容秋思面带微笑地问，显然此时心情不错。 一听到这句话，离倩儿马上瞪大了眼睛。“当然听过，你的意思是，来这里，就是找这个人？” 慕容秋思点点头，才要开口。那边，王小雨就按耐不住了。“我记起了，这句话说的是东晋的名士谢安，对不对？景思。” “噗，才知道啊？”离倩儿逗笑了几声，才转头跟慕容秋思说道。“既然是来找谢安，那我就有点用了。我还记得小的时候，我的父亲曾经对我说过，如果将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来找东晋谢氏一族。” “你父亲？”慕容秋思有些好奇地问。似乎离倩儿从来没提起过她的家人，“倩儿，好像这是你第一次提起你的家人。我还真好奇，你的家人都是怎样的呢。” “家人...”提起家人，离倩儿微微低了低头。“家人都不在了，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你的家人......”慕容秋思话音未完，忽地觉得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不说，整个身体也是虚弱无力。还没来得及趴在马上呢，就一头栽下了马。昏倒在地上。 “秋思” “景思” 王小雨和离倩儿都惊叫着下了马，去扶慕容秋思。 一篇昏暗的光景，似乎是可以看见了。但是不是梦，慕容秋思就不知道了。不过，眼前渐渐清晰起来。是一片荒芜的草原，有很多乱石。紧接着，有一个绝色女子身披战甲。带领一小队人逃到了这里,女子已经身负重伤，身后的士兵也大都负了伤，有一个士兵举着旗子，虽然旗子也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不过依稀还可以辨认出，上面是一个“月”字。女子带着这一群人似乎是累了，在草原上小憩。可是，刚闭上眼睛，四面忽然喊杀声四起。地方主将带领着不在少数的人马赶到。对着女子说了什么，女子一副高傲的样子，挺剑指挥着战斗。不过战斗只是一边倒的情形。女子这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很快，全军覆没。女子却没有选择投降，依旧持剑战斗。可以看到，敌方主将是一脸的大胡子，并且衣着怪异，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原人士。他并没有参与战斗，只是站在原地，闭目养神。最终，女子体力不支，被士兵围着，从不同的方向用长矛刺了透。女子临死前手里的剑还是没有丢掉，就快要低下头的一刹那，突然猛地睁开眼睛。挺剑划了一圈，周围刺着她的士兵都被划死。女子没有继续战斗，而是仰天大笑起来。这时候，敌方主将忽然睁开了眼睛，跳上去，一剑砍下了女子的头颅。女子死了，在不远处，慕容秋思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抱着一个孩子趴在草丛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然后低下头，很难过的样子。 但是，孩子好像是哭了起来，这一哭。敌方主将明显听到了，带着人一步一步逼近那个将军。慕容秋思心有不忍，想要上前，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自己在哪里。将要去看情况如何的时候，一切都断然消失。慕容秋思隐隐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味，赶到苏醒的渴望，可是就是睁不开眼睛。 “他是太累了。”一个男子在这个房间席地而坐，中间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是一个香炉。整个房间都布置得很雅致，墙上挂满了一幅幅的山水画，都有着题词。墙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些青花瓷，对面的墙边摆放了一些乐器。并且，房间的梁柱都雕刻着有很好看的图案。东西虽然都不名贵，却透着一股书香气。 “嗯，也是。虽然我们中途都有休息，不过他不是睡不着，就是很早就惊醒。”离倩儿与男子对面而坐，偏着头看慕容秋思。 这时，两个书童模样的男子端上了两杯茶，在男子和离倩儿面前各方一杯，然后，悄然退出去。 “离姑娘，在下已经知道了这位慕容公子的事。你呢？听你说你的祖父辈好像与在下的祖父有些渊源。可否相告？”男子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自己端起面前的茶，在鼻子前嗅了嗅，才喝了一口，又放下。看着离倩儿。 离倩儿礼貌一笑，也端起茶喝了一口。“倩儿的祖父辈与谢公子的祖父有什么渊源，倩儿还真不知道。只是倩儿的父亲在临终前一再嘱咐倩儿，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东晋谢氏一族。因此，倩儿才前来麻烦谢公子。” “哦，离姑娘的父亲是离易。在下并没有听父亲说起过，况且据在下所知，离姑娘的家族曾经在东晋为官。后来被贬，就离开了本朝境内。”谢安提起曾经的事，说得来了兴趣。“不过，近年来，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家父虽然又提起过离家，都是一门豪杰，不但武艺出众，更是书香门第，才华横溢。只是谢安有一个疑问，离姑娘可记得你的祖上都有哪些人？” “记得。”离倩儿答道。“倩儿记得父亲说过，自记载以来。我离家祖上从离烨开始，离烨有兄离秋。然后是...” “等等，”谢安忽然打断了离倩儿的话。“离姑娘说的可是当年的离大学士离秋？” 离倩儿点了点头，“是呢。倩儿很是崇敬这位祖上，记得父亲在时，也一直在说。我们离家，自离秋开始，虽然步入仕途。但不可忘记组训，要以离秋为榜样。习文习武，不敢怠慢。只可惜，到了倩儿这代，没有兄弟姐妹。倩儿还是辜负了组训。” “呵呵，离姑娘过谦了。离姑娘为人落落大方，不拘一格。且单纯善良，论文，从姑娘气质上来看，肯定不差。论武，不用说，离姑娘肯定也是个厉害人物。能从苻坚大军的包围中突围而出。”谢安带着友善的笑说道。 离倩儿觉得脸有些发烫，忙解释说。“倩儿没有谢公子说的这样好，文，倩儿只是粗略学过一些。武，倩儿更是一个半吊子。这次能够突围出来，全靠他。”说着偏头看了看慕容秋思。 谢安也看了看慕容秋思，“谢安也曾听过，这位慕容公子曾经带着几千人困住了大秦的小诸葛王猛，又以一人敌苻坚上万人马，面不改色，谈笑自若。在万军从中仍然令苻坚损兵折将 ，谢安也是钦佩的很。” “是啊。他真的很厉害。”离倩儿真心地说。眼神依旧在慕容秋思身上。只是你没事吧？为什么还不醒？都睡了一天了。 “离姑娘。”谢安见状简单叫了一声。 “啊。”离倩儿正出神，被吓了一跳，慌忙掩饰过去，歉意地说。“对不起，谢公子。倩儿一时想到了一些事，不觉有些出神。你说什么？” “离姑娘好像很关心慕容公子啊。”谢安端起茶，递到嘴边。眼神却是看向离倩儿，等待她的反应。 离倩儿赶紧摇了摇头，“也不是啦，因为这次逃出来，都是秋思在照顾我。所以有点担心他。” “呵呵。”谢安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这里有很好的药。他也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他身上的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听姑娘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姑娘的祖上离秋，在当上大学士之后对我谢家有恩。后来，谢安的祖父也曾受过离姑娘祖父的恩惠，谢家才有今日的面貌。请姑娘见谅，谢安现在才想起来。” 离倩儿轻轻摆了摆手，“谢公子哪里的话，是倩儿来麻烦谢公子。该道歉的，是倩儿才是。” “离姑娘客气了，离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谢安一定尽力帮忙。”谢安的语气很温和，让人听了很舒服。 离倩儿这才仔细打量着谢安，一身白色的长袍透着一股优雅。俊朗的脸庞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举止从容大方，果然不愧是东晋有名的隐士。“谢公子真是人中俊才，难怪天下人都说，谢安石不出，将天下苍生如何？” “呵呵，姑娘过誉了。那不过是天下人对谢安的抬爱。”谢安端起了茶杯，给离倩儿看。“相比之下，谢安更喜欢这种闲适，宁静的生活。天下苍生，不是谢安一个人能左右的。所以，即使谢安出了又如何？天底下不过是多了一个争名逐利之徒罢了。” 离倩儿很佩服地拱手作了一揖，“先生真是不负盛名，倩儿今日得以拜会真是倩儿莫大的荣幸。能够把名利看得如此之淡，并且在天下人的赞誉声中还是如此从容淡定，天底下只有先生和能够如此了吧？” “离姑娘不必如此。谢安怎受得起？”谢安忙还礼。“离姑娘安心在此住下，有什么事，谢安会帮忙的。” “多谢先生。”离倩儿微笑着再次拱手施礼，“不过先生不必一直叫离姑娘离姑娘的，就叫倩儿吧。大家都这么叫我。” “也是，你我两家早有交情。这么叫法的确见外了。倩儿，你也不必叫我先生。我长于你，你就叫我谢大哥吧。”谢安很是开心地说道。 “嗯，不好不好。”离倩儿连连摆手，“叫谢大哥总觉得不太好听，不如叫你安石大哥吧？你看怎么样？” “哈哈，好的。倩儿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吧。”谢安抚掌大笑道。 五十六 相逢恨晚 在谢安那里住了有好几天，慕容秋思一直没醒。离倩儿一直悉心照顾着，王小雨也和谢安很聊得来。其实，王小雨的性格很开朗，不止和谢安，几天下来，也和谢安的侄子谢玄等人混熟了。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什么的。 “母亲！”周玉琴忽然叫喊着醒了过来。此时，她身处一个破庙之中。苻坚拿衣服铺在地上，又生一堆柴火。她靠着苻坚就睡着了。 苻坚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琴儿，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周玉琴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我梦到了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苻坚好奇地问，“我只知道你是桃林上人收养的弃婴，后来，他也收你做唯一的关门弟子。对于你的身世，我也不知道。也查不到。琴儿，难不成，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周玉琴漠然地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师傅收养了我，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也没有跟我说。后来，倩儿的父母相继过世，那时候，倩儿才七岁。比我小两岁。师傅又收养了她。我们一直相依为命。情同姐妹” “那你怎么知道你梦到的是你的母亲？”苻坚又问。 “感觉。”周玉琴简单地回答，“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很亲切，而且，她临死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觉得她一定就是我的亲生母亲。这个梦，我做了十几年了。每次都是一样的，梦见母亲惨死。” 苻坚呆住了，因为周玉琴在说着段话的时候。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神情，在周玉琴脸上从未出现过。有些哀叹，同时似乎带着深深的仇恨。“琴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或者说有什么事瞒着我？” 周玉琴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苻坚一脸的奇怪，不住地笑了笑。“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呀？只是你问起这个梦，我才说的。” 苻坚还要说话，不过，破庙外有了很大的动静。苻坚一把抓起周玉琴的手就要走“不好，他们找来了。我们快走！” “嗯。”周玉琴说着，也站起了身。 在会稽山阴县东山的宅子里，慕容秋思一身冷汗地惊坐而起。满头都是汗，在床上坐着喘粗气。 “秋思。你醒了？怎么了？”离倩儿听见动静，跑进来看。见到慕容秋思这个样子，立刻坐在床边，拿着一块手绢帮他擦拭着汗水。 慕容秋思一直没有说话，眼神呆呆地。 “秋思，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看你的样子，你别吓我啊。”离倩儿确实被吓着了，连声问他。 慕容秋思这才摇了摇头，叹息着回答。“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哦，是做噩梦了吧？没事，你醒了就好。”离倩儿这才放松了下来。 “好了，倩儿我没事。”慕容秋思宽慰她，然后，四处看了看。“倩儿，我这是在那里？” “会稽山阴县东山。”离倩儿简单地回答他。 “谢安家？”慕容秋思脱口而出问道。 离倩儿点了点头。“因为你在昏倒前，说了我们是来找谢安的。所以，我们就直接带你来这里找他了。” 慕容秋思掀开被子，离倩儿赶忙帮他穿上鞋子。 “秋思，你睡了好几天。还是慢点吧，当心点。”离倩儿说着就搀扶着他。 慕容秋思站起来的时候确实觉得头晕晕乎乎的，浑身也没有什么力气。试了几次，还好离倩儿扶着，不然就直接摔倒。不过，他算是放弃了，跌坐到了床上。“倩儿，我昏睡了几天了？怎么感觉这么软？想去见见谢安都不行。” “你昏睡了五天了。”离倩儿如实说道。“这五天里，只能喂你喝些粥食。你能有什么力气啊？”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慕容秋思吃了一惊。然后就觉得自己身上有些不舒服，拉起衣服看了看，是些布条做成的绷带。“倩儿，这些天都是你照顾我的？” 离倩儿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安石大哥虽然说派人来照看你，不过我不太放心。我知道你有点认生，别人来照顾你，你不肯吃东西的。所以，我就自己来咯。” “谢谢。”慕容秋思望着她真挚地说了句。“有吃的吗？麻烦你弄点吃的给我，我好有力气去见见谢安，也谢谢他肯收留。” “要见我啊？”外面忽然传来了谢安的声音，紧接着，谢安就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进来了。 慕容秋思抬头去看，是一个翩翩公子，看样子年龄比他大。不过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四五的样子。一袭白衣显得优雅而从容，一只手负于背。面带微笑。慕容秋思赶紧站起来拱手说道。“想必这位就是谢安谢先生了吧？慕容秋思有礼。谢过先生收留。” 谢安躬身还礼，“慕容公子不必客气。倩儿跟我家颇有渊源，你是她的朋友，谢安自当帮忙。慕容公子可安心住下，谢安痴长于你，慕容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称呼我一声兄。” “谢兄哪里的话？慕容秋思早闻谢兄大名，如此求之不得。”慕容秋思不无真心地说。 “呵呵，好。慕容公子请先休息，现在天色也晚了。正好是晚饭时间，谢安这就安排晚宴。与慕容公子一醉方休。”谢安礼貌地说道。 “有劳谢兄了。”慕容秋思拱手说道。 谢安点头致意，不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倩儿，小雨呢？”慕容秋思这才想起王小雨，话说一直不见这小子。 “他跟安石大哥的侄儿谢玄一起出去打猎了。”离倩儿扶他坐下。“他啊，和谢玄很处得来。两人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这样啊，那小子和谁都处得来。”慕容秋思也算放心。又和离倩儿随便说起了话来，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几个时辰，直到谢安派人来请吃饭。慕容秋思才在离倩儿的帮助下，换了一身白色的袍子，然后赴宴。 宴席设在大厅里，谢安，谢玄相邻而坐。接着谢玄旁边是王小雨，慕容秋思和离倩儿客气了几句，慕容秋思挨着王小雨坐下，离倩儿坐在了他的旁边。 “慕容兄，本来你大病初愈，又昏迷了这么多天，不适喝酒。不过呢，这一杯是为你接风洗尘的。安石之前的一醉方休那句话，留到改日吧。喝完这一杯，咱就吃东西。”谢安举起了杯子，敬着大家说道。 慕容秋思也举起了杯子，微笑着回答。“谢兄客气了，秋思恭敬不如从命。” 离倩儿，王小雨等人也都举起杯子，大家碰了杯。一饮而尽。慕容秋思是真的饿了，接着就是开吃，不过虽然很饿，还是保持着君子之风，并没有什么难看的吃相。 “呵呵，慕容兄真有君子之风啊。”谢安真挚道。 慕容秋思抱拳答礼道“谢兄过奖，秋思实在觉着饿了，只顾着吃饭，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谢安很豪爽地摇了摇头，“慕容兄哪里的话，我与慕容兄相见恨晚。慕容兄尽可不要介意那些礼数，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慕容秋思听到这句话时，很感激地看了看谢安。也是，谢安一直淡泊名利，跟自己一样，不喜欢官场争斗。这个人，可交。“谢兄真是天下之豪杰，早就听闻谢兄淡泊名利，不参与官场是非。朝廷多次征召，谢兄都拒绝了。真是令秋思佩服。” “慕容兄见笑了。”谢安客气地回答。“慕容兄的大名，谢安也如雷贯耳，多次拒绝前燕君主的邀请。后来为了所爱之人，更是困王猛，斗苻坚，名扬天下。今日得见，也是谢安的福分，你这个朋友，我谢安交了。” “呵呵，秋思也正有此意。你我可真是相逢恨晚啊。”说着，慕容秋思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也起身给谢安倒上了酒。“这杯酒，敬你我的缘分。” 谢安举起了杯子，一脸真挚的笑意。“敬你我的笑意。” 看着两人又干了一杯，王小雨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就给在坐的都倒上了酒。“来，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相逢恨晚的可不止你两啊。” 谢玄也举起了杯子，敬着慕容秋思说道。“是啊，慕容兄的大名，谢玄早就听说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经过叔父可以认识结交慕容兄，谢玄也觉得痛快。” “唉，大家别再喝了吧。我怕你们喝了就停不下来。秋思身体还没完全好呢。要不，等他好了就好好喝一场？”离倩儿却是有点担忧地望着慕容秋思说道。 慕容秋思笑着端起了杯子，“倩儿，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谢玄兄弟敬我是瞧得起我，秋思理当奉陪。只喝这一杯也无大碍。” “好吧。”离倩儿微微撅起了小嘴，勉为其难地说道。“那说好，大家就喝这一杯了哦。” “哈哈哈哈。”谢安仰天大笑了几声，端起了酒杯。“好的，倩儿。就再饮此杯，今日就不再沾酒。等慕容兄好了，再好好喝一场。” “好了，别再磨叽了。大家干杯。”王小雨将杯子凑了上去，和大家一起碰了杯。喝了那一杯之后，也再没有谁提起过喝酒，一顿饭吃得很开心。慕容秋思跟谢安等人吃着聊着，别提多痛快了。晚饭过后，离倩儿陪着慕容秋思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就各自去休息了。 五十七 也是可怜人 平静的日子延续了十几天，这十几天里，慕容秋思很开心的样子，什么也没想，跟谢安等人出则游于山水林间，吟诗作赋。入则琴瑟相奏，携乐律而眠。不过，这日，传来消息，前秦的大军已经到了合肥，东晋似乎也要出战。 慕容秋思心里奇怪，现在，按照时间来说，还没有到东晋和前秦开战的时间，怎么提前打起来了？难道，这个时空的历史真的不再按照自己熟知的那个历史发展了？心里带着疑问，就想着去跟谢安探讨探讨，正巧，谢安跟离倩儿在花园里下棋。慕容秋思只好坐在一边看，一局下来，半个多时辰就过了。不过，离倩儿输的很不服气。嚷嚷着还要下一局。 “呵呵，倩儿，先等等。秋思找我好像有事儿啊。”谢安笑了笑，然后看着慕容秋思，“什么事？秋思。” “谢兄，苻坚的军队可是到了合肥了啊。你怎么还在这里这么悠闲？朝廷的文书应该到了的吧？”慕容秋思直接地说出了心里的事。 谢安笑着，将棋子都捡回了棋钵里。示意离倩儿坐过去。“秋思，来一局吧。” “好啊。”慕容秋思说着就和离倩儿交换了位置，谢安的处事风格，他是知道的。一向从容淡定，每人猜得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谢安先落下了一枚棋子，似是无意地说道。“秋思你猜的真准，朝廷的文书的确今早就到了。不过，我并不打算出山。” “哦，谢兄现在还不想参与吗？”慕容秋思认真地下棋起来，离倩儿在一旁只是认真地看，并没有插嘴。 谢安摇了摇头，“秋思觉得在这里的日子平静吗？”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很平静，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既然平静，那就不要让外界的纷争扰乱我们的生活。”谢安的注意力全在棋盘上，说话，似乎只是无意。“不过，有些事，只怕是难以避免。秋思，苻坚屠杀慕容一族以来，有不少的慕容一族逃到了东晋，朝廷也给了他们一定的职位，我原以为慕容一族都志在复国，哪怕听过关于你的一些事，我也觉得你只怕是跟他们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十几天的相处。让我对你有了很大看法上的改变，你我都追求宁静恬适的日子。国事，一旦参与，只怕你我再难脱身。” 慕容秋思很认同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棋子，继续在跟谢安对弈。“谢兄这话不无道理，不过，只怕真的有些事情由不得你我。” “哈哈哈哈。”谢安突然抬起了头，大笑起来，毕。指着棋盘说。“看，秋思，你的性格就是这样。本来可以把我的一片棋子赶尽杀绝，可是你偏偏会选择这一步，既给我一条生路，也让你自己全身而退。如果你当时想着把苻坚完全击败，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谢兄你这话是明知故问。我如果那样做，那么我做那件事的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慕容秋思微微一笑，接着落子。“这样不好吗？既让自己全身而退，也给别人生存的机会，两全其美。” “那这样呢？...”谢安说着落下了一子，整局棋的输赢就有了明确的答案。 慕容秋思拿起的一子捏在了手里，注视着棋局，最后只得摇了摇头。“我已经输了。” “明明整局棋看起来都是秋思有利，他的精心布局也一直把安石哥哥逼到只有守的分，可是安石哥哥竟然就这么赢了。”离倩儿看着这局棋，眉头深锁，满脸的不解。 “是啊。”谢安指着棋局说道。“秋思一直处于有利地位，不过，他总是一边盘算着怎样赢，一边却想着怎样不过多的杀戮。而我，做的只有一件事，等待时机，一举胜出。” “秋思，你干嘛这么善良？要赢就要杀，有得必有失。你这样做，只是在给别人机会赢你啊。”离倩儿一下子明白过来谢安的话，望着慕容秋思说道。 慕容秋思轻轻点了点头，“谢兄，对于我告诉过你的苻坚的事，你有眉目了吗？” “哈哈哈哈哈。”谢安再次笑了笑，然后，轻轻拍了拍慕容秋思的肩膀。“秋思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即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屋说去。” 慕容秋思和离倩儿跟着谢安一起进了谢安的书房，有下人送来三杯茶，之后就退了出去，默默地守在门口。 “我先整理一下你们给我的消息。”谢安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以苻坚为首的秦帝国，手下有王猛，吕婆楼，吕光等人。在攻打下前燕之后，周玉琴中了毒，狱蝶。她只能跟她爱的人在一起。苻坚只好让秋思跟周玉琴住在一起。然而，在此期间，周玉琴和秋思，两个相爱的爱却多次产生嫌隙。首先者不排除有苻坚动的手脚。在那个时候，苻坚手底下多了两人，王生和柳一石。王生独眼，力大。柳一石神秘而强悍，实力可以打败秋思。且心思缜密，精通医术。说到医术，我曾经拜在鬼谷神医门下学过，医术，可以救人，也可以用来满足某种欲望。” “谢兄，你的意思是？”慕容秋思从这话里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确定地说出来。 “医术也可以用来控制一个人的听觉，视觉还有情感。”谢安不急不忙地说。“所以，那时候，你和周玉琴的对话，生活，我怀疑都有可能被柳一石下了药，做了手脚，你们的分离，只是时间问题。周玉琴爱上苻坚也只是时间问题。” “等等。”慕容秋思打断了谢安的话。“谢兄，其实我可以感觉得到。琴儿...，阿不。周姑娘爱上苻坚并非是药物的功劳。我很多时候很清楚她的内心在想什么。她是真的慢慢地爱上了苻坚。” 谢安看着慕容秋思点了点头。“假设是这样子，那么苻坚达到了他的目的。逼走了你，他已经拥有了周玉琴。按道理来说，就算他追杀你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他后来追杀整个慕容一族，这点就诸多疑问了。在秋思你们逃离浮云山的时候，你遇到过柳一石，你说你从他的话语里知道他深深恨着慕容一族的某人。也就是说，柳一石有着做这件事的理由。那么这整件事，我们也可以假设是柳一石在操控一切，这并非是苻坚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假设再大胆一点的话...” “现在秦的君主并不是苻坚，而是另有其人？”慕容秋思恍若大悟地说出了谢安心里的想法。 “这？”离倩儿惊奇地望着慕容秋思，“秋思，这可能吗？你不是说苻坚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他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夺走他的位置。” 慕容秋思只是轻轻一笑，没有接离倩儿的话。离倩儿又转头看向谢安，寻求答案。谢安微笑着再次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才说道。“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不是不可能。苻坚很有才华，不过未必柳一石就输给他。” 离倩儿听罢，愣愣地想了片刻，又看向慕容秋思，问“秋思，你们的意思是柳一石留在苻坚身边是为了夺走他的帝位。而你和玉琴也是因为柳一石做了手脚才会闹掰？她，还是...” “不，倩儿。”慕容秋思果断打断了离倩儿的话，“她是真的爱上了苻坚，虽然这些我很不愿意承认。柳一石的确是一个既神秘又强大的人，他的出现不是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我感觉这个人，真的很可怕。” “倩儿，我记得你有说过你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柳一石不是吗？”谢安忽然问道。 离倩儿点了点头，“看见他我总是觉得他很熟悉，然后有一段时间，脑海里会有很多画面，是小时候的。还有一个小男孩。” “你说过，你跟着桃林上人的时候七岁。那时候你身边有的是周玉琴，所以，如果那些你看到的是真的，这些都该发生在你七岁之前，也就是你父母健在的时候。”谢安循循善诱地说，“倩儿，不要害怕什么。用心想想，你父母还在的时候的事。” 说到这里，慕容秋思也看向离倩儿，等待她的答复。离倩儿开始慢慢地去回忆那时候的事，她记得小时候家里就她一个。父母管教得很严，每天都要学习琴棋书画，早上还得早早起来练习武艺。那时候，她是在后花园里练习武艺。起初有师傅陪着，后来她记熟了招式，师傅就没有那么勤快地每天盯着，都是她自己在练习。然后，某个墙角，似乎有人...。等等。就是这个。“我想起来了” “想起了什么？”谢安不急不躁地问。慕容秋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回答。 “小时候，家里救过一个孩子。是我父亲从一个山崖下面救回来的，据说当时在这个孩子身边躺着两具白骨，没人知道那是谁。这个孩子救回来的时候，一直昏迷着的，也没人知道他在这之前昏迷了多久。不过在母亲的悉心照料下，他醒过来了。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离倩儿还是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是柳一石吗？”慕容秋思着急地问，他忽然想起了在艳子娘的客栈遇到苻坚和柳一石的时候，离倩儿对他说过，柳一石跟离倩儿说总有一天，她会记起他是谁的。所以，听到离倩儿这么说，慕容秋思觉得应该就是柳一石。 离倩儿点了点头，接着说。“就是柳一石。不过问起关于他父母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一言不发。那时候，他跟我差不多大。大家都叫他小石头，也是因为他的确倔强得像一块石头。后来，家里的下人有一点排斥他，周围的邻居也觉得他是个怪孩子，不愿跟他在一起。不过我可没这么觉得，我就觉得他很可怜。所以我经常带他出去玩，逗他开心。我也很高兴有了这么一个朋友，平时，我都没办法出去跟别家孩子玩的。他也似乎对我有好感，不排斥我。跟我很玩得来。不过呢，自从我家出现变故，父母双亡。那天我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桃林上人，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小石头了。” 谢安本来端起了茶杯，不过也放了下去。“也是个可怜人啊，也许柳一石有他的苦衷。” “如果说倩儿小时候见的柳一石就是这个柳一石的话，柳一石现在做的这些事，是不是因为他的父母的死跟慕容家有关？”慕容秋思想到了柳一石追杀慕容一族，心里在思量是不是那时候少数名族迁入中原，慕容一族也在其中，接着遇到了柳一石的家人，酿成悲剧。柳一石收到打击，心里一直恨着慕容一族。这才做出了那些事。 “有可能，一个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做出一些怪事。”谢安重新端起茶杯，送到了嘴边。“不过，柳一石这种不分是非的做法是不是太过了。” “是啊，就算是慕容一族当年做了什么，这也不能怪到所有慕容一姓的身上吧？”离倩儿同意着谢安的说法。 “叔父。”正说着，谢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什么事？”谢安应声问道。 “谢万叔父来了，说是有事见您。” “知道了。”谢安说着，冲着慕容秋思点了点头。“你们坐会儿，我去看看我这个弟弟有什么事找我。” “谢兄请便。”慕容秋思拱手答道。 离倩儿则是看着谢安微笑着，直到他离开房间，重新关好门。然后看着慕容秋思，一脸的真挚。 五十八 尔等皆是劲卒 “倩儿，怎么这样看着我？”慕容秋思端起茶杯，问。 离倩儿轻轻摇了摇头。“秋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些天你都只是在勉强你自己，其实你根本放不下玉琴。刚才安石哥哥说起现在的秦君主可能不是苻坚的时候。你就在想要去打听消息，对不对？现在玉琴跟着苻坚，如果说苻坚的帝位被夺，那么玉琴的处境一定很危险。你在担心她。” 慕容秋思自嘲地笑了笑，说了句“我有什么资格担心她？”。然后喝着茶杯里的水。 “秋思，别嘴硬了。我还不知道你吗？”离倩儿完全不相信他的话。眼睛紧紧盯着他。“不过我不能同意你去探听消息，你现在伤好了没错，不过柳一石如果掌控了秦的军队政权什么的。你这一去，就是以卵击石。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秋思。”慕容秋思还没答话，外面谢安回来了。在离倩儿身边坐下，摸了摸离倩儿的头。“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看倩儿这丫头不太高兴的样子。” “安石哥哥，你弟弟找你没事吗？”离倩儿扯开话题说道。 “有。”谢安简单地回答，然后看向慕容秋思。“秋思，陪我走一趟行吗？” 慕容秋思几乎没有考虑地立即回答。“好啊，在谢兄这里住了这么久，不做点事，我还真的过意不去了呢。” “要去哪？”离倩儿偏着头看谢安，不过谢安这时候正摸着她的头，她没办法看到谢安的脸。离倩儿伸手拿开谢安的手。“安石哥哥，别摸我的头。母亲说女孩子不能被随便摸头的。” “哈哈哈哈哈。”慕容秋思和谢安同时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是真的啊。”离倩儿觉得这两人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随即明白过来。他们这是在逗自己呢。“好啊，你们欺负我。” “我们可没有。”谢安笑着说道。然后又摸了摸离倩儿的头。“好了，倩儿，你呆在这里，闷得话，让玄儿和小雨陪去去打猎。我和秋思有要事要办。” 说着，慕容秋思就已经站了起来。离倩儿又问。“那多久回来？” “这可不一定，总之啊，你老老实实呆着就对了。”谢安说着，也站起来。跟着慕容秋思往外走。 “小心啊。”末了，离倩儿又喊了一句。 慕容秋思跟着谢安走了好几个时辰，离倩儿则回了自己的房间。拿起毛笔练书法。正出神呢，门被砰一声撞开。吓得离倩儿几乎跳了起来，拍着胸口看着来人。没好气地说道。“进来不会敲门啊？吓死我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王小雨连连道歉，“倩儿，我只是来问问你景思呢？怎么今天一直没见他？” “你不是去集市了吗？”离倩儿收掉弄花的纸，重新铺上一张。接着写。 “太没意思了，我就回来了。本来想叫上秋思去山上玩的。接过哪里都找不到他。连谢玄那小子也不见了。”王小雨没心情地回答。 “谢玄？连他也走了。”离倩儿到觉得有点意外，“好了，他跟着安石哥哥去办事了。说是让你老实呆着。” “老实呆着？”王小雨摸着脑袋说，“我这，哪里做错啥了？就让我老实呆着。哎，算了，去就去吧。那我走了，你慢慢写。” “嗯，记得关门。”离倩儿头也没抬地说。 王小雨走出屋子，关好门，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离倩儿继续写着，不过心里觉得有点不踏实。隐隐的总觉得哪里没想通。这些天，东晋其实挺乱的，因为，因为大秦的军队到了合肥。对，就是这个。离倩儿突然停下了毛笔，心里都想通了。谢万肯定是这次东晋派去迎击大秦的，他来就是找谢安帮忙，所以，谢安和慕容秋思是去打仗。“这两人，居然都不告诉我。一定是这样的。他们不想让我也去。哼。不想让我跟着，没那么容易。” 另外一边，慕容秋思跟着谢安，两人都跟着谢万进了军营。这时候，早有诸将等候。介绍毕，谢万让谢安和慕容秋思站在自己的身后等候。谢万则是面对着这些将士，准备言辞抚慰鼓励。 慕容秋思心里隐隐的有了一些想法，这里的事会不会跟历史一样呢？不过，也不太可能吧。毕竟现在谢安在场，谢万再无才也不可能当着谢安的面说出那种话吧。 “尔等...”谁知谢万刚一开口，就蒙了。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帐下的将士一个个皱起了眉头，不明白谢万这是闹的哪一出。 “尔等.....尔等皆是劲卒。”此话一出，慕容秋思差点昏倒。搞了半天还是跟历史一样，这位平时滔滔不绝的大儒在将士面前说出了如此轻薄无礼的话来，这边慕容秋思还没脑补完，那边，谢万又来了一句，“战场上，尔等须得拼生死而灭敌...” “这，敢问将军这话什么意思？”下面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军忍不住怒道。 “是啊，将军什么意思？我等在你的眼中就这么卑贱不成？”有人带头，下面的人立即开始叫嚷起来。 谢万来回踱步，不知道怎么解释。又不敢看谢安，本来是想让谢安看看自己有能耐做好一个大将，这可倒好，搞砸了不说，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诸位将军。”谢安高声道。 下面的人立即安静下来，随即就有人小声议论，“这不是谢安石吗？” “对，就是他。” “他怎么来了？不是说朝廷多次征召都被他回绝了吗？” “诸位将军，在下谢安。”谢安走到谢万前面，面对着这些将军深深鞠了一躬。 “唉，谢先生这是为何？”前面的老将军急忙去扶，虽说他受得起这礼遇，不过谢安石不出，将天下如何这句话，他可是听过，对谢安也极为敬重。 谢安施礼完毕，才不急不慢地说道“谢安不才，应愚弟之邀。今日协同前燕皇族慕容秋思共赴战场。来的时候，因为与胞弟多时未见，喝了些酒。因此失言，诸位都是国家栋梁之才，东晋的安生还得仰仗诸位。因此请允许谢安在此为胞弟致以歉意，还请诸位不要计较胞弟酒后失言，尽心尽力，务求早日将秦军驱逐出境。” “唉，是啊是啊。”谢万赶紧随声附和，赔笑着说“在下酒后失言，各位将军还请见谅。” 慕容秋思在后面摇了摇头，心说不对啊。谢万这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啊，历史上谢万出征的时间也不对，总的来说，谢万不该在这个年纪出征才对。不，自己又忘了，这个时空不是历史。 “既然是谢安谢先生说了，那我等也没什么可计较的。还望谢将军不要怠慢了才好。我等告辞。”虽说给了谢安面子，不过这些个将军心里都很不服谢万。在老将军走了以后，一个个都提出离开。 只剩下谢万一脸尴尬地看了看谢安，又看了看慕容秋思，羞愧地低下了头。 “哎，你啊。”谢安叹了口气。看着慕容秋思说道。“秋思，跟我来吧。” 慕容秋思知道谢安是去登门拜访，抚慰那些将军。也没说什么，跟着谢安走了。这一趟让慕容秋思对谢安更加佩服，年纪轻轻，却做事稳当，每个登门拜访的将军无一不尽展笑颜的。不过，慕容秋思清楚，谢万是这次出征的主帅，有他在，败局无法挽回的。可不是，谢万对谢安的做法很不满，觉得这是对他的瞧不起。因此让谢安吃了冷饭，一路上都没和谢安说什么，对于谢安的建议也都置之不理。大军就这么在种种矛盾中到达了战场。 五十九 大秦天王 因为和历史不一样，战场改到了合肥。慕容秋思知道这场仗可能也会打的不一样，不过败局是肯定的。所以想的只是怎样减少伤亡。通过谢万，慕容秋思知道了这次敌军的主帅是吕光，前秦的得力战将，副帅则也是前秦另一名大名鼎鼎的吕婆楼。要到达主战场还得翻过前面一座高山，主战场是一片平原，看上去就像是老天爷故意开凿出来的一样，因为在方圆几万米的战场周围都是崇山峻岭，中间，就像是罗马的斗兽场。谢安的建议是让我和他带着一部分人利用这地势绕到敌军后面，烧其粮草辎重，谢万则带着主力人马开往战场，与敌军鏖战。不过，谢万断然拒绝了，说什么大军行了这么久，人马疲劳，不适宜偷袭作战。敌军远道而来，打不了持久战。应该占山建立据点，与敌人周旋，待敌人粮草尽时自退。 慕容秋思心里也明白，吕光和吕婆楼都不是无能之辈，自然知道从北方远征到这里的弊端是什么。谢万还没交战就避战，势必会士气低落，军心不稳。敌人只要设法强攻几波，谢万这边肯定溃不成军。可是，他也知道没办法说动谢万，只好把自己的想法跟谢安说了。 “秋思，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他现在心高气傲，恨我夺了他的面子。不听我的劝告，只怕是败局难逃啊。”谢安摇着头叹息，“秋思，你我不如设法自保为好。此时此刻，我们也无能为力。” 慕容秋思听了，心里不忍，这么多将士，难道都要陪着谢万送命不成？这样想着，慕容秋思打马上前，到了谢万旁边。“将军，请听秋思一言。敌军远道而来，才是人困马乏，此时，将军在前进攻，我和谢兄偷袭其后，其军定能不战自溃。占山为据点，避而不战。势必会令军中多生哀怨之心，等敌军休息恢复好，那时候，敌军士气高涨，我军士气低落，大为不利啊。” “荒唐。”谢万瞥了慕容秋思一眼，接着说。“敌军正因为是远征，岂能不知粮草的重要？势必会层层保护，偷袭粮草难以取得成功，相反的是耗损我军的军力。我军不是避而不战，而是占据有利据点，只要稍加骚扰，敌军不能持久，必退。那时候我军再追击，势必能将敌军全灭。” “这。将军...”慕容秋思还想再说，谢万却是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慕容秋思。你的事我听过。你不是擅长布阵吗？我军占据在山上，也方便你布阵啊。”谢万极为自负地说道。“有你这个能够以一敌万的将军在，加上我精心的安排，我相信敌军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慕容秋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勒转马头，回到了谢安的身旁。心里骂道，真不是个东西。你以为阵法是万能啊？况且人家会不知道这地形的不利，强行冲到山上来？ “算了，秋思。”谢安安慰道。“我谢家也不是尽是人才，安逸的生活早就让他找不到北了。这场帐，生死各安天命吧。” 慕容秋思只得闷闷地盯着前方，心里很不是滋味地纠结着。 黄昏时分，谢万带着人占据了山岭，并且在山顶安营扎寨。慕容秋思再三思量之后，找到了谢安，跟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你我二人去偷袭？”谢安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平静下来。大脑飞速地运转，然后，露出了微笑。 看到谢安的微笑，慕容秋思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倒上了两杯酒，一杯递给谢安，自己端起一杯。“两个人，行动迅速，且不易被发现。到了地方军营，我刺杀敌方主将，制造混乱。” “我放火烧粮草。”谢安接过酒杯，缓缓地说道。“即使你杀不了敌方主将，到时候，火一起来，对方肯定以灭火为主要工作，你我可以乘机逃出来。地方军营一旦混乱起来，动静肯定不会小，我那个不成才的弟弟也会知道该做什么。” “但倘若敌方过于强大，我两逃不出来。”慕容秋思试着说道。 “那就杀个痛快，大不了与秋思你共赴黄泉。”谢安大气地回答，说着，跟慕容秋思碰了一下杯。 “好。”慕容秋思叫了声好，仰头喝下杯中的酒。“能结识谢兄，是秋思的荣幸。生死又有何所忧？” “哈哈哈哈，爽快。”谢安笑道。“你我二人立即准备行动，天一黑就出发。” 慕容秋思“嗯”了一声，又陷入了沉思。这次，是真的为了少死一些人而做的，一定要成功才好。既然这不是历史，我还不信改变不了谢万战败的史实。 夜幕刚刚降临，一切都沉浸在悠然的夜色中。今夜没有月光，天空中很昏暗。从谢万的军营中悄然摸出了两个人，一跑出军营，两人就翻身上马。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谢兄，这么疯狂的事。我都没想过你会答应我。”慕容秋思跟谢安一样，都身穿夜行衣，胯下是一匹黑色骏马。 “呵呵。”谢安笑了笑。“在听到你的大名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既然我们是朋友，互相信任是必然的。而且。”谢安刻意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我也想和你做生死之交啊。” “哈哈，好的，谢兄。能和你做生死之交，慕容秋思死而无憾。”慕容秋思回答。 两人很快摸到了秦军后营，然后就兵分两路。慕容秋思摸去营帐内，谢安则是去烧粮草。 两人的马都拴在了敌营外面不远处，慕容秋思在敌军火光中，可以看到有几处营长跟其他营长不同，明显应该是将军的住所。慕容秋思的天劫剑背在背上，他不打算用天劫剑，而是从鞋里拔出藏好的匕首从营帐后面一刀划了一个口子，翻身滚入营帐内。里面的人睡着的，不过都是行军打仗的人，听到动静，立即喊了句“什么人？”就坐了起来，就要起身，慕容秋思挺地而起，作鲤鱼跃龙门的姿势越过这个将军的身前，手里的匕首同时迅速划过他的脖子。慕容秋思反身蹲在敌人床上，敌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伸手摸了摸脖子，一行鲜血立即喷涌而出。敌将垂直倒了下去，气绝而亡。慕容秋思转过身，顺手将被子拉了蒙到已经死亡的敌将头上。再跳下床，走到门口，隐约可以看到门外站岗的两个士兵的身影。慕容秋思插好匕首，拔出天劫剑，果断凭借着影子位置刺去，立刻就有鲜血喷出，溅到营帐上。慕容秋思又迅速拔剑刺向另一个，不过已经晚了，他已经喊出了“有刺客”这句话。虽然也被刺死，可是军营里立即有人跟着大喊起来“抓刺客。” 慕容秋思出了营帐，迅速摸进了另一个营帐内。因为在外面就看到了里面的烛光，所以，慕容秋思长剑击毙两个侍卫，进营帐的同时，就拔出了鞋里的匕首，滚身进营帐，见到坐在桌案后面的人，慕容秋思的匕首毫不留情地脱手而出，并准确无误地扎进了敌将的喉咙里。慕容秋思快速起身，走近已身亡的敌将身边，拔出匕首。 “什么人？”慕容秋思刚把匕首插进鞋里，外面就有人闯了进来。 慕容秋思认出是王猛，心里惊奇了一刻。立即做出反应，天劫剑直逼王猛咽喉，王猛没反应过来，没避开。瞪大了眼睛，不过，天劫剑在他喉咙前停了下来。慕容秋思拉过王猛，将剑横在了他脖子前面。大叫进来的其他士兵“退后，否则我立即杀了他！” “退后！”王猛大声喊道，显得很慌乱的样子。 士兵唯恐王猛有失，急忙都退出了营帐。 “慕容秋思，是你对吧？”王猛忽然冷静了下来，笃定地说道。 慕容秋思一愣，果然不愧是小诸葛。这么快认出了自己。“是啊，王猛，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是还没死。”王猛冷冷地笑了笑。“不过，你就快死了。你的身手和胆识都不赖，不过，你以为你还能在万军从中脱险吗？上次是你侥幸，掉到悬崖下面，被藤条救了你一命。这次，这里可没有悬崖。” “呵呵，我已经杀了两个了。够本还赚了一个。我会害怕？”慕容秋思丝毫没有胆怯，而是很决绝地说道。“再说了，现在我手里还有你。能让闻名天下的小诸葛陪我死，慕容秋思值了。” “哈哈哈哈，果然好胆识，好气魄。”王猛不无真心地说道。“不过，我可不想死。你出了这个营帐，见到插有黄色旗子的营帐，就是主将的营帐，抓了他，逃出去就不成问题了吧？以此作交换，不杀我如何？” 虽然不明白王猛什么意思，不过，慕容秋思觉得现在自己也别无选择。何况王猛还在自己剑下，大不了拉他一起死。“好，成交。” 带着王猛出了这个营帐，慕容秋思四处看了看。王猛所说的插黄旗的营帐就在前面两个营帐后面，很显眼的颜色。慕容秋思带着王猛缓缓地退向那个营帐，然后先把王猛推了进去，自己再滚身入内，手一直放在鞋上，随时准备拔出匕首。可是进了营帐就呆住了，是王生。他被铁锁链困在里面，手脚都动不了。而且，似乎是昏迷着的。 慕容秋思起身，剑指王猛。“你骗我？” 王猛没有回答，而是对着王生跪了下来。“陛下受苦了，王猛来救你了。” “陛下？”慕容秋思收好剑，看向王生。的确是独眼王生啊，另外一只眼睛还被遮起来呢。不过，慕容秋思也看到了他右手上的镯子。并且认出那是当时周玉琴用来冒充慕容冲用过的。慕容秋思好奇地走过去，想取下镯子，不过。镯子前面是铁锁链，也就是说，不打开铁锁链根本取不下镯子。慕容秋思当下收回了手。万一是王猛的计策，放开王生，自己更是逃不了。 不过这次王猛是对着慕容秋思拜了一拜，“慕容公子，他就是我大秦天王苻坚。” “什么？”慕容秋思再仔细端详着王生，“他是苻坚？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真的是，现在我的性命在你手里。陛下也昏迷不醒，你就算砍断铁链，他也奈何不得你啊。”王猛再磕了几个头说，“求你救救他，这铁链是玄铁打造，除了天劫剑，其他武器根本砍不断。” 慕容秋思走近了，试了试他的鼻息，的确是昏迷，他跟着谢安研究过几次医术，知道昏迷状态的鼻息跟醒着的是大不一样。想了想，也不能耽搁了，如果真是苻坚，还真得救他，问问看琴儿现在的状况。这样想着，慕容秋思一剑劈向他手上的铁链，一下子火星飞散，铁链上只留下一个痕迹，并没有断掉。慕容秋思看了看天劫剑的锋刃，并没有砍出缺口，慕容秋思握紧了剑，再次劈下去，这次用了些真力，锵一声，铁链应声断开。慕容秋思又用相同的方法砍断王生身上所有铁链，再托住了他。顺手取下了镯子，他扶着的人立即变回了苻坚。 “真的是他。”慕容秋思扶起苻坚，“他怎么会被自己人抓...，这么说，现在的君主真的不是苻坚？” 王猛赶紧站了起来，帮忙扶着苻坚。“是啊，现在位置上的人就是王生。” “这怎么回事？”慕容秋思不解地问，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赶紧离开。”王猛说着扶着苻坚背在了他的背上。“劳驾你来开路，老夫背着陛下跟你一起杀出去。”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在前面走着。刚掀开营帐的幕帘，吕光迎面而来。慕容秋思条件反射地自然踢出了一脚，正正踢在吕光胸口上，吕光倒在地上，一眼看见了王猛背上的人。对左右怒道“混蛋，还不服我起来？我摔倒了都没人扶。还不跟我去那边救火？” 慕容秋思正奇怪吕光什么意思，王猛冲他摇了摇头。吕光带着跟着他的十几个人一起往粮草那边走了。 “快走，他是有意放我们走。”王猛说道。 慕容秋思点点头，带着王猛摸出了军营，找到自己的马，谢安已经在这里等候了。见到这种状况，就让慕容秋思与他同骑一匹马，慕容秋思的马则是让给了王猛和苻坚。几人一起赶回谢万的军营。不过，谢安始终觉得奇怪，因为动静这么大，谢万始终没有带兵来攻。等到接近军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谢万也被人偷袭。抓住一个敌兵问，才知道是吕婆楼看谢万避战，知道谢万此时肯定军心不稳，觉得兵贵神速，所以趁夜带人袭营，也因为这样，谢安和慕容秋思才能这么顺利，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白做了。 谢安没有说要去救谢万，而是决定离开。谢万的败局早就清楚的，没想到这么快而已。几人匆匆往回赶，一路上不断听到传回来的战报，那一夜，谢万并没有完全战败，因为敌方知道自己军营的粮草被烧，所以提前撤走。谢万损失还算可观。不过连连几天，都被对方打得溃不成军。 六十 联手 回到了东山，谢安给苻坚疗伤。而慕容秋思则在王猛那里了解到了很多事情。原来，柳一石早就是和王生蛇鼠一窝的了。他们两联手演戏给苻坚看，后来，王猛本来是想借着悬赏，抓回慕容冲，然后让慕容冲和周玉琴在大殿上变回自己的样子，再逼苻坚以欺君之罪杀了周玉琴，逐出慕容皇族。以稳固苻坚的帝位，免得野心勃勃的慕容一族成了潜在的威胁。没想到王猛派出去的人没本事抓到离倩儿和变作周玉琴的慕容冲，反而被王生先发现了。于是王生就带着慕容冲和离倩儿赶往长安。谁知路上遇到了慕容秋思，慕容秋思救出了离倩儿，不过慕容冲还是被带回了长安。只是柳一石没有如王猛的愿，本来王猛以为柳一石是自己的人，谁知道，柳一石只是在利用王猛。王生带回了慕容冲，柳一石立即设计陷害王猛，先是给了王猛狱蝶这种**，然后再买通去刺杀苻坚的人，告诉他们能让周玉琴中毒是最好的，如果不能让周玉琴中毒，就一定要让苻坚中毒。偏偏那时候，苻坚决定放了周玉琴，周玉琴感激苻坚，替他挡下了**。 不过虽然有意外，却还是在柳一石的算计之内。然后，便是刺激苻坚，抓了王猛入狱。柳一石的前面计策已经成功了，接下去就势如破竹。苻坚身边没了王猛，柳一石就更加肆无忌惮，利用苻坚对周玉琴的爱，让苻坚送周玉琴回到慕容秋思身边。目的不过是为了刺激苻坚，让苻坚对周玉琴更加难分难舍。果然，随着柳一石用药让周玉琴和慕容秋思相互猜疑，苻坚觉得自己很有希望。心里有了放弃皇位的打算。柳一石见时机成熟，便给慕容秋思下药，让他就觉得周玉琴爱上了苻坚，于是，就有了慕容秋思离开的一幕。周玉琴心如刀割之际，柳一石再催动毒发，并且骗苻坚，能够用跟周玉琴交合的方式减轻她身上**。事实上，完全没用的。不过，柳一石在这么劝苻坚的时候，早就在周玉琴的食物中下了能够有很大机会让她怀孕的药物。催动毒发的那天也是柳一石算好，那天周玉琴适宜也更容易怀孕。而这一切都成功了，苻坚与周玉琴交合，周玉琴也怀上了孩子。 柳一石的计划本来是让苻坚沉迷在男女之情之中，无心江山，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王生坐上大秦天王的位置，并且没有后顾之忧。可是，他没想到，周玉琴居然劝苻坚不要放弃帝位，给她一个很好的名分。苻坚对周玉琴的话言听计从，就要回宫，柳一石只好强行抓住苻坚，给他戴上镯子，让他和王生交换身份。其实在柳一石带人去杀慕容秋思的时候，苻坚就已经被抓，慕容秋思心里就有了疑问，他去救周玉琴的时候，周玉琴却没有告诉他苻坚被抓，还告诉他那些人是苻坚派来保护她的。王猛说他也想不透，可是一直觉得周玉琴这个女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也有着她的某种打算。 王猛还告诉慕容秋思，苻坚被抓，中间逃出过来一次。是周玉琴救他出来的。后来柳一石就下令，再抓到苻坚，就给他戴上镯子，再带上玄铁打造的铁链，让他摘不下来。而以前苻坚身边的人，不听话的都被杀了。王猛在牢里想了很久，觉得与其死去，不如活着，将来辅佐苻坚夺回帝位。王生也很想劝降王猛，王猛就将计就计，表达出对苻坚的不满。投降了王生，大将军吕光和吕婆楼本来不愿意投降，可是吕光在王猛的的劝说下，同意假投降。而吕婆楼则是因为柳一石觉得还不能这么快杀光这些个大将军，就对他下了药。让他以为他效忠的是柳一石。 而后来，苻坚在逃亡的过程中，周玉琴出主意让他来找慕容秋思，跟慕容秋思联手，才能夺回帝位。可是，周玉琴却在被包围的时候失手被抓。苻坚一个人逃往东晋。这次，吕光和吕婆楼虽说是来攻打东晋的，可事实上是来抓回苻坚的。在慕容秋思他们摸进去的前一天，苻坚饿了好几天，没体力昏倒。被吕婆楼找到，并且锁上了铁链。王猛一直想找机会救出苻坚，不过，那是特制的玄铁铁链，他没办法弄断。正想着怎样摸进东晋去找到慕容秋思，请他帮忙的时候。慕容秋思和谢安来袭营。这才有了那晚的事。 知道了这一切的事实，慕容秋思觉得心里很混乱，现在他也觉得周玉琴有什么事一直瞒着他。而且，他有种直觉，周玉琴是假装中了柳一石的计。或者说他们就是一伙的，不过，慕容秋思也被自己的这个假设吓了一跳。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周玉琴不惜怀上苻坚的孩子也要做的事究竟是什么？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而柳一石这个人又是因为什么才对慕容一族这么仇视？从这些事看来，柳一石无心帝位，也无心争天下，他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得到一定的势力去杀光慕容一族。而且，现在周玉琴怎么样了呢？王猛说周玉琴被抓，如果说周玉琴有什么事瞒着他，是不是说明她暂时没事？ 这些事越想越烦心，慕容秋思取出那把紫色的古筝，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独自弹起了琴。离倩儿也一直不敢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立在慕容秋思的身后，看他抚琴。 一曲毕，慕容秋思手放在弦上，仰头闭目叹息。 “好。”旁边传来了掌声。慕容秋思偏头去看，是苻坚，还有谢安和王猛。“苻坚，你昏迷了三天，终于醒了。” “慕容秋思，多谢你相救。”苻坚拱手说道。 慕容秋思自嘲地一笑，才回答“不必客气，想当初，我一直视你为敌。你抢走琴儿的时候，我更是恨不得杀了你。没想到现在我却亲手救出了你。” “哈哈，这想必就是佛家所说的因果吧。”谢安先苻坚一步说道，“或者说是缘分，苻坚是秦天王，而我谢家则是东晋的名门。我不也救了他吗？可是昨天，秦军才打败了我的弟弟。” “哈哈哈哈哈...”慕容秋思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哀凄而无奈。“也许吧。” “秋思...”离倩儿将手搭在了慕容秋思的肩膀上，想要劝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听王猛那样说来，周玉琴并不是真的爱上了苻坚，是因为慕容秋思被下了药，这样是不是说明他们彼此还相互爱着彼此？现在，听说周玉琴被抓，他，也要去救的吧？ “苻坚再次多谢二位。”苻坚拱手施礼，“既然是缘分，二位何不跟我联手，助我夺回帝位？” “苻坚，你还真敢说啊。”慕容秋思还没回答。王小雨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救你已是景思仁义，还帮你？真是可笑。” “我是不可能的。”谢安说道。“救你可以，与你为友也未尝不可。不过牵扯到你秦军的事，我实在不方便参与。” “我答应你。”慕容秋思却是想了想，答应下来。 “景思，你...”王小雨很不明白他的做法。“你忘了他是你的情敌？虽然我听说了那么多，不太喜欢那个周玉琴。不过你爱她，当时苻坚也伤害过你，你为什么要答应？” “我只是想明白这所有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慕容秋思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王小雨身旁。“小雨，去不去由你。我对柳一石这个人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而且，真正害我的也是他，我必须去面对所有的事。” “呼。”王小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陪你去，不过不是帮苻坚，也不是为了什么前秦，我只是为了兄弟，也为了给你出气。会会那个柳一石。” “你真的要去？...”离倩儿小心地问他。 “嗯。”慕容秋思只是点点头，“是啊，必须去。这些日子，我过的太颓废。倩儿你说得对，我只是在勉强自己每天跟谢兄他们作乐。忘了很多事，很多人。你还记得的吧？我们一起逃出来的时候，慕容评不知所踪，露夕和渃成被抓，生死未卜。我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慕容评已经投降柳一石了。”王猛这时候忽然说道，“至于你说的那两个人，我一直没见到。不过，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慕容秋思其实心里也明白，王生是一个极其残忍的人，这么久了，希望不大。于是点了点头。再看向谢安。“谢兄，这些日子，多谢你的关照。如今我要离开了，还真舍不得你这个生死之交。” 谢安大气一笑，与慕容秋思对了一拳。再握住他的手。“用小雨的话来说，是兄弟就有再见的一天。只是不知道再见会不会各为其主，相互为敌？” 慕容秋思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会，我慕容秋思绝不会对兄弟出手。谢兄，你放心，你我，永远不可能是敌人。” “嗯，秋思。一切小心。”谢安又拍了拍慕容秋思的肩膀说道。 “倩儿，你呢？”慕容秋思转身对离倩儿说。“你还是留下来吧，这一去，可是凶多吉少。” “不，我要跟着你。”离倩儿突然很激动地说道，“我不怕死，只怕你把我留下来。” 慕容秋思有些发呆地看着离倩儿，愣了愣，才尴尬一笑。“我都忘了，我们出生入死，就像是亲兄妹一样了。好吧，我们一起去。” “亲兄妹...”离倩儿点了点头，却小声地重复着他的话。 之后，谢安摆了一桌宴席，算是给慕容秋思践行。所有人都很难过，喝了不少酒。离倩儿最先喝醉，谢安很贴切地亲手把她送回了房间，然后才回来跟慕容秋思他们一起喝酒。 “谢兄是不是对倩儿有意思啊？....”慕容秋思已经喝了不少，觉得大脑都有点糊涂，说话也有些含糊。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王小雨醉醺醺地附和道。“谢兄绝对是看上倩儿了，是不是啊？你老是叫她倩儿丫头就是证明。” “呵呵”谢安笑了笑，指了指慕容秋思和王小雨说道，“你两醉了。肯定是醉了，虽然家父一直希望我谢家能和离家有姻亲的联谊，不过我可不敢，倩儿这丫头。她...，她年龄可比我小很多...” “哈哈哈哈。”慕容秋思大笑了起来，“醉的是你吧？谢兄，没事，你大她七岁而已，在我们那里，这很正常。是不是啊？小雨。” “就是，就是。”王小雨答应着，“谢兄喜欢就去....就去追，怕什么？哈哈哈哈...” “追？”谢安有些不明白他的话，虽然他的确有些醉了，不过他确定他不算糊涂，这话可没听懂。于是，又看向已经差不多趴下的苻坚问。“你们明白什么意思吗？” 苻坚摇了摇头，“不明白，追什么追？...要我说，喜欢，就去....去爱...然...然后...娶，娶她。” “哈哈，你也醉了，趴下吧。”谢安笑了笑说道。 “就，就是....”慕容秋思话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景思，景思...”王小雨拍了拍慕容秋思，也倒了下去。 谢安本来也要倒了，这时候，正好谢玄办事回来。就一个一个送他们回了房间，再命人收拾收拾了房间。 六十一 生于半夏 翌日，慕容秋思等人辞别了谢安。跟着苻坚和王猛北上。 “苻坚，你有什么计划没有？”慕容秋思心有不安地问，不知道为什么，出了东晋，他就一直觉得心里很慌乱。又说不出为什么。 “王猛为我留下了一支军队，还有。”苻坚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看着慕容秋思。 “还有什么？”慕容秋思皱着眉头问。 “平阳太守慕容冲，他已经反了现在的苻坚，建立起他自己的军队。”苻坚接着说道，“你不是跟慕容冲交情匪浅吗？不如再去拉拢他，跟我们一起，这样子，我们又多了一条实力。” “冲儿？”慕容秋思心里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原本答应过慕容冲的，这可倒好，因为琴儿的事，他竟然一直忘了去找慕容冲。现在慕容冲最多也就十五六岁，被逼无奈，拉起一支军队。这是不是有自己的原因在里面？“不，我已经没有脸去见他了。你的军队在那里？有多少？” “各地加起来十万。”这次回答得是王猛，“主要都是对陛下忠心耿耿的，暗中与我有联系，说好陛下回来平乱之日就竖起反旗。” “嗯，这样吧。人多反而不方便。我和倩儿摸进长安去探听消息，你们去集结军队。到时候，我们约定一个地点会合。”慕容秋思提议道。 “你是有什么事要办吧？”王猛盯着慕容秋思的眼睛说道。 “你想去救琴儿？”苻坚没有看慕容秋思，不过心里很明白他要做的事。“一定要救出她来。”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再沉浸在男女之爱之中，否则就是辜负了王猛等人的忠心。自己的责任必须自己扛起来。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我会的。” “邺城是你们慕容家族的地方，在那里，我相信你慕容秋思的声望会为我们赢得更多的支持。而且，那里反假苻坚的情绪高涨。很适合在那里建立据点。”王猛分析道。 慕容秋思很明白地点了点头，“你们是要利用慕容这个姓，然后在邺城驻扎，表面上的主人是我。这样既能拉拢我慕容一族想要复国的人才，也能很好地保护苻坚。” “不错，你真是个聪明人。不过陛下可以答应你们，事成之后，对慕容一族网开一面，到时候，你想要复国也可以，我们可以联合。世代太平，永不相互侵犯。”王猛很认真地说。 苻坚也冲慕容秋思点点头，“不错，这也是我的意思。我相信你我联合是最好的选择。” “听起来不错，希望你们遵守你们的约定。”慕容秋思说完，用力地抽了抽马屁股，朝着另一条路跑去，王小雨和离倩儿紧紧地跟着。王猛和苻坚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中之后，才从另一条路离开。 慕容秋思他们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赶到了长安，到了长安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艳子娘的客栈。 不过，话还没说上几句。外面就一阵骚动，慕容秋思赶紧拉着离倩儿和王小雨躲了起来。 “他们来了？”来人似乎是个女性。外面人数也不少。 “来...来了。”艳子娘结结巴巴地说道。 慕容秋思微蹙眉头，这意思，看来艳子娘是要出卖自己。慕容秋思向后看了看，他们现在躲在柜台后面的屋子里，翻过屋子的围墙就是街上了。慕容秋思向后指了指，示意王小雨和离倩儿赶紧走。王小雨会意，拉着离倩儿从后面去翻墙。慕容秋思则是直接站了出去。 “你...。”艳子娘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道。“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反正，你也打算带她进来不是吗？”慕容秋思冷漠地说道，然后看向来人。“忧忧，好久不见。” “主..主人？”忧忧心里很乱，眼神有些闪烁，没有去看慕容秋思。 “呵呵，我慕容秋思是做错了什么？竟然被我的两个好朋友出卖。”慕容秋思转身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选择出卖我？” “因为......”忧忧低下了头，“因为...，” “因为‘花开半梦，梦残盛夏’是吧？”慕容秋思直接说出了忧忧心里的话，但是没有去看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爱的人，是不是就是柳一石？” “啊。”忧忧抬起了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慕容秋思。“你怎么知道？” 慕容秋思微微一笑，转头看着忧忧。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她瘦了一些，穿着打扮也变了。淡绿的轻纱连衣裙及地，一头的青丝乌黑发亮，用玉簪挽了扎在头顶。眉宇间多了几分柔媚，面着淡妆，朱唇轻启。俨然一副为人妻的打扮。“他娶你了吗？” 提及此，忧忧却是满眼哀凄地摇了摇头。是的她出卖了慕容秋思，柳一石本来说过要和她在一起。可是那晚却只是要了她的人，从此再没提及过在一起或是娶她的话。 “那你呢？”慕容秋思转头看向艳子娘，“你为什么出卖我？” “因为...”艳子娘言语间始终吞吞吐吐，似乎是在考虑着要不要说出来。“因为，因为玉......”话才刚出口，门外忽然飞入一枚飞镖，直接从艳子娘太阳穴穿入。艳子娘立即毙命倒地。 “艳子！”慕容秋思大叫了一声，赶忙跑过去看。可是晚了，艳子娘已经气绝。可是眼睛还是睁得很大。慕容秋思用手帮她闭上了双眼“安息吧，我不怪你。我也会给你报仇的。” “主人，你...”忧忧开口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还叫我主人。就说明你出卖我是真的情非得已，我也原谅你了。”慕容秋思沉沉地说道。“忧忧...” “主人，我的真名叫做阮紫月。”忧忧打断他的话说道。 “阮紫月？”慕容秋思嘴角轻轻向上弯了弯，“真是好名字，紫月，最后让你做一件事，我们就两清了，你也不再是我的侍女，你也不必再叫我主人。” “主人请说。”阮紫月柔声道。 “帮我厚葬艳子。”慕容秋思低声说完，看向了阮紫月。 阮紫月点了点头，“是，主人。”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可以告诉我，‘忧忧之花’的故事吗？” “忧忧之花，生于半夏。”阮紫月心里一阵抽搐起来，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那是一个荷花开得很盛的季节，他们相遇在江南。他很喜欢荷花，而她，是一个名门闺秀。在一次赏荷的途中遇到了他。在他眼里，荷花却开得好生凄凉，好生忧愁。不过他说他也爱荷花。他们就这样相识，相恋。 他本来说好要来娶她，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就要走。他说时机到了，他要去做他应该做的事。她说要陪着他，可是他忽然变了脸色。说她太弱，既软弱，也懦弱。也不够坏，跟着他只会是累赘。同很多爱情的结局一样，她问他有没有爱过她？他笑了笑，说，那要看她能不能值得他继续去爱。 就为了那一句话，她离家出走。四处拜师学艺，在学会了武艺之后，她毅然上了梁山，靠着自己一个人杀了山大王。自己做起了大王，改名忧忧。为了离他更近，她带着人马攻下了离长安城不太远的一座山。从此就在那里等待着时机成熟，就去找他，帮他。从一个柔弱得从未杀生的大家闺秀，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山大王，只是为了他，为了他的一句，她不够坏，帮不了他。然而，她什么都做了，甚至出卖了她视为友人的慕容秋思。他只是给了她一夜，从此她成了他手下的一员。 阮紫月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眼角已经湿润。而慕容秋思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将军，要不要追？”手下的人提醒道。 她摇了摇头，“不必，先把艳子厚葬。” “是。”手下的人应声而去。只剩下阮紫月依旧站在原地，眼角的泪水却是怎么擦也擦不完。 六十二 若人生只如初见 回到柳一石的府邸，阮紫月直接动身去了柳一石最常呆的后花园。柳一石并不在那里，后花园是一个亭子，亭子前面有一方水池。池子里种满了各种荷花，不过在这个季节里，并没有荷花，只剩下一些耷拉着脑袋的荷叶。荷叶下不时游动着一些鱼儿。阮紫月坐在了亭子里，望着那一池的荷叶发呆。 “在想什么？”柳一石的声音出现，她赶紧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 “我问你在这里发呆想什么呢？”柳一石又一次问道。 “在想你啊。”阮紫月想也没有像就看着柳一石说道，他瘦了很多，这些日子总是出去打探慕容一族的消息，也因此，这白袍被他穿得落寞了许多。英俊的面庞上也挂满了愁容，“你始终在意着你的仇恨，我们，回不到从前的对吗？” “从前？”柳一石淡漠地笑了笑，“是啊，若人生只如初见，又何来那么多烦恼与哀愁？不过，许多事，看开就好。” “那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开呢？仇恨已经把你折磨得这样沧桑了。”阮紫月说着，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 柳一石似是不经意，拿开了她的手，转身背对着她。“这个世界上，唯独仇恨无法被忘却。我要做的事谁都阻拦不了。” “一石，这样何苦呢？”阮紫月想要从后面抱着他，他却是转过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神中透出冷漠，“紫月，你今天故意放走了慕容秋思是吧？你放走了我最恨的人，说，是故意的呢，还是打不过他？” “我，我没和他打。”阮紫月别过了头，“要打起来，我也打不过他。不过，这次是我放走了他。” “说打不过他，不就没事了吗？”柳一石言辞重重地说完，就甩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去。抛下一句话，“我们结束了。” “结，束，了？”阮紫月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着他的话，然后不知所然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结束了？我们有重新开始过吗？你不是只当我是一件玩物的吗？” 说着，一边笑，一边站了起来。走到池子旁边，倒头栽了下去。 柳一石径直走近了监牢，这时候，离倩儿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他，没好气地问“你又来做什么？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别想了，我不会答应。” “是啊，倩儿都拒绝你了。还不快滚？”王小雨在另一间牢里大声说道，说起来他就生气，刚刚从墙上翻下去，就不知道被谁打昏了。醒来被关在了牢里，也不知道景思怎么样了。 “倩儿，你不答应我没关系。你认得我就好了。”柳一石温柔地看着牢里的离倩儿，她似乎很爱灰色，或者淡蓝色，几次见她都是这两种颜色的衣服。灰色的连衣裙，青丝如瀑，身材俏丽。她的每一样，他都极为喜欢。简单而漂亮。“我只是想多陪陪你，别怕，倩儿。等我抓到慕容秋思，我就会让你出来。”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离倩儿的声音很愤怒，“我还是一样的回答，我不会跟你一起作恶。如果你敢对秋思怎样，我一定会杀了你。哪怕你真的是小石头。” “小石头，是啊，好熟悉的名字。”柳一石似乎是勾起了回忆，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那时候，离家救了我。不过人人都嫌弃我。叫我臭石头，只有你，叫我小石头，叫的那样亲切。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我救的小石头不是这个野心勃勃，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柳一石！”离倩儿狠狠地说道。 “哈哈哈哈。”柳一石大笑了几声，“骂得好！你是不是也想说若人生只如初见？” “是啊，若人生只如初见，那什么事都会很好了。”离倩儿摇着头说道，“可惜，小石头已经变了。你变得是非不分，心如蛇蝎。” “倩儿，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恨慕容一族的人吗？”柳一石转移了话题问道。 离倩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也愿意听。” 柳一石点了点头，然后靠着牢门坐到了地上。“其实说起来，我们不应该是一个世界的人才对。因为我父母在的时候，你的祖上也还健在。” 听到这里，离倩儿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什么意思？不过，她不敢打断他的话，就那样继续听他说下去。 “有一些事是母亲告诉我的，我父亲叫做柳音奇。他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很老实的人。我母亲从小就对他芳心暗许，他也和母亲的感情很好。直到那一年，镇上搬来了一家人。这家不速之客有两个很漂亮的女儿，一个叫做慕容秋云，一个叫做慕容梦。这两个女人都属于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类型，镇上也从此不得安宁。镇上的男子都对她们一见倾心，后来甚至为了这两个女人大打出手，头破血流算是轻的。有一次，两批人打了起来，死了七八个。可是事情并没有这样子结束，她们也吸引来了其他镇的男子，同样的为了她们，不惜动用军力对付镇上的人。我母亲觉得奇怪，请过道士来看，都是这两个女人是妖孽。能迷住男人的心，母亲害怕了，因为道士都说这两个妖精的道行很深，每人敢去招惹对付。可是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父亲也被她们迷了心智，声称爱上了那个叫做慕容梦的女人。不过，凡是爱上这两个女人的男子都没有好下场。父亲也不例外，他开始神志不清，拿刀自己扎自己。最后，被慕容梦打落悬崖。侥幸的是，父亲并没有死，而是摔断了腿。母亲找到了父亲，从此和父亲在悬崖下生活，不久生下了我。然而，在我八岁的那一天。那个叫做慕容梦的女人出现了，她叫开了母亲，不知道跟父亲说了什么。然后，在她走后。父亲在我的面前拿刀子捅死了母亲，然后自尽。母亲剩下最后一口气跟我说，妖精在父亲体内下了诅咒，并且诅咒通过父亲传到了我身上。所以，也许我会出现一些别人没有的特殊事情，母亲让我找到她们，并且杀死她们，我就能够获救。可是，父母自相残杀死在我的面前，我受不住打击，没出息地昏过去了。 这一昏睡，我就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被你的父母发现，带我回去。我才苏醒。可是醒来以后，我发现物是人非。我们的镇子也不见了，连整个国家都变了。改朝换代，我才知道自己可能睡了几百年，甚至可能上千年。我才知道，因为诅咒，我变了怪物。呵呵，我本来不想活下去，可是因为你，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但是，你的父母后来被杀，你也被带走了。我完全失去了活的方向。整天被别人欺负，嘲笑，愚弄。有一天，我忍不住了，出了手，才知道自己有别人没有的能力。我知道，就算这源于诅咒，可这会成为我复仇的工具。从那天起，我活着就是为了复仇。我恨那个姓，慕容。哈哈哈哈，我要杀光所有慕容一族的人，还不相信她们不会现身。她们是妖精，不会死的。我一定能够逼出来。把她们逼出来，然后在父亲墓前杀了她们。” “妖精。”离倩儿若有所思地说着，“我记得父亲说过，祖上离烨，有兄离秋。离秋高才，文武双全，被封为大学士。一日忽得一梦，梦中有女邂逅。离秋离家而寻，后不复归。数年后，乃传死讯，传闻妖精所惑......” 柳一石点了点头，偏头看向离倩儿。“是啊，你的祖宗离秋也是因为这两个女人而死。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为什么会这么恨慕容一族的人。” “可是，你也不用牵连到了整个慕容一族吧？”离倩儿也坐了下来，靠着牢门。“你知道吗？你昏迷的那段时间，天下大乱。后来一个叫做林天意的人统一了天下，国号为‘雨’。后来，林天意与爱人柳宛竹决裂，柳宛竹自立月国，林天意改雨为云。两国对立近千年，而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月国和云国都覆灭了。天下纷乱，刘秀建立东汉，统一天下。再后来，东汉亡。天下三分，魏蜀吴。近百年的争斗最后魏统一天下，司马氏又改魏为晋，后来少数名族入侵中原，晋迁都健康为东晋。就成了现在的局面了。你看，天下都已经分分合合数次。你沉睡了千年，而你的父母的尸骨却没有腐化，这是上天对你的眷顾。让你的父母守护着你，同时也是在告诉你，一切都结束了。让你沉睡，只是不想让你那么小的年纪去面对你的其他亲人的嘲笑和污蔑。你应该学会感恩，放下仇恨而活。” “我嘞个去。”王小雨抢先感叹了一声。“这与我知道的历史完全不一样啊，怎么回事？怎么从来没听过什么雨国，云国，月国？” “啊，你说什么？”离倩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这些都是父母从小教她的时候，告诉她的。她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额，没什么了。”王小雨赶紧掩饰过去，小声地自言自语。“看来，景思说得对。这里的确不是我们历史的朝代。” “呵呵，倩儿，你错了。父母的尸骨没有腐化，是因为他们死不瞑目。”柳一石倔强地说道。“老天要我沉睡，只是想让我想明白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复仇！” “你，你真是无可救药了！”离倩儿生气地说完，就站起来回到了自己的草床上躺着。 “好了，倩儿，他要是能够听懂你的劝告。就不会做出这么多事了。”王小雨毫不意外地说了一句。 “嗯，你说得对。我还是省点力气睡觉。”离倩儿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理谁。 柳一石微微一笑，靠着牢门，闭上了眼睛。 六十三 零落天涯1 几个人就那样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进来了，给柳一石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丞相大人，天亮了。” 柳一石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衣服。柳一石拿着衣服站了起来。“这是谁给我盖的？” 那狱卒看了看还在睡着的离倩儿说道，“丞相大人睡着了，我等知道您的规矩，不敢叫醒您。是这位姑娘让属下拿衣服来给丞相大人盖上的。” 柳一石满意地点了点头，把衣服丢给狱卒。往外走着，“拿好东西来给他们吃，吃完按照计划带出来。” “是。”狱卒应声道。 慕容秋思拿着天劫剑已经在宛竹居等候了，这个地方，他很熟悉。就是和周玉琴最后在一起的地方，慕容秋思坐在了那张桌子旁边，上面已经没有纱巾铺着，也布满了灰尘。慕容秋思不明白，柳一石让他在这里等着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知道离倩儿他们是被柳一石抓走的了。柳一石那么仇恨慕容一族的人，看来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不过，他也想好了救人的主意。哪怕牺牲自己也一定能够救出两个人。 慕容秋思坐了坐，又转身进到屋里看了几圈。似乎每一样东西都是回忆，也都是刺，一根一根扎着他的心。慕容秋思捂住胸口又走到了后院，那里有个供人弹琴休息的亭子。后院里的假山散作几块狼藉地躺在地上，慕容秋思摇了摇头，脑海里全都是那天的情景。这些石块，是周玉琴不愿意劈到苻坚而转身劈破的。而那个亭子，那天，周玉琴还在里面弹琴。 “是不是勾起了你不少的回忆？”柳一石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慕容秋思收住心思，但没有转身。“倩儿他们呢？你带来了没有？” “在外面。”柳一石说着，就往外走去。 慕容秋思也跟着柳一石往外走出去，在外院。柳一石的三个手下押着离倩儿和王小雨，宛竹居外面，站满了士兵，把宛竹居围得水泄不通。“呵呵，为了我一个人。这么多人来围困我。是不是有点大题小做了？柳一石，你不是可以打得过我吗？带这么多人，为了吓唬我？” “吓唬你？”柳一石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千军万马你都不害怕，这点人怎么吓得住你？他们只是来见证一件事的。” “见证一件事？”慕容秋思不明白他的意思。 柳一石用手指着周围的一切，叹息着说道。“转来转去，还是回到了这里。你不觉得心里有很多想说的吗？这里，是你和你爱的女人结束的地方，也是你爱的女人和你恨的男人开始的地方，是不是特别有意义？”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慕容秋思没有理会他的话，柳一石憎恨着慕容一族，他一定会选一个自己最痛苦的死法。现在不过是想让自己难过罢了。“直说吧。” 离倩儿只能看，因为出来的时候被柳一石点了穴道，说不了话。她明白，现在慕容秋思心里一定很苦，柳一石对慕容一族的憎恨这么深，他一定会折磨慕容秋思到死。离倩儿想到这里，心里竟然也隐隐地痛了起来。 柳一石并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手。接着外面的士兵就让开了一条道，阮紫月一身粉色劲装拿着一把剑押着周玉琴从外面慢慢走了进来，周玉琴的腰上系着她的地绝剑，周玉琴也是一身紫色劲装，外面披了一件轻纱外衣。不过她的手被反捆在后面。 “琴儿？...”慕容秋思心里微微一动，但随即警告了自己，她有了苻坚的孩子，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周姑娘，你没事吧？” “周姑娘？”周玉琴的声音充满了忧伤。“秋思，你叫我什么？你在嫌弃我吗？” “没有...”慕容秋思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向了柳一石。“说吧，你想我怎样，才能放了这些不相干的人？” “我要做什么？”柳一石嘴角冰冷一笑，“你们慕容一族不是挺重视爱情的吗？我就是想看看，现在背叛你的爱人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重视爱情？离倩儿心里觉得很奇怪，柳一石不是说他父亲是被慕容秋云那个妖精魅惑的吗？他怎么会觉得慕容一族重视爱情？又看了看周玉琴，被抓的人，身上的武器怎么没有被取走？还有玉琴这一身打扮，是我多疑了吗？ 柳一石一挥手，阮紫月推着周玉琴走到了慕容秋思前面。 “你没事吧？”慕容秋思看着她再次问道。 “秋思，你在关心我。”周玉琴双眸含泪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你心里还有我，秋思，你告诉我啊。你还爱我。” “没有。”慕容秋思一咬牙，别过了头，不去看她。“你不是和苻坚在一起了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好吗？” “秋思，”她轻声呼喊，“我没有，那时候我被下了药才会刺伤你。后来也是苻坚那你的姓名威胁我，我才会跟他...，你嫌弃我，你嫌我脏对吗？秋思，我爱的是你，你不爱我了吗？你忘了吗？我们一起说过，永远不分开，你会爱我一辈子，你会双倍承受我的痛，你会...” “琴儿，别再说了。”慕容秋思连忙阻止了她的话语，是的，他没忘，那些誓词一句一句的都在刺痛着他的心，每一句都是一把利刃。他的心，如果现在拿出来，一定鲜血直流，伤痕累累。可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只有那不争气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你叫我琴儿，”她好似听到最好听的话语，泪水迷茫之中露出了微笑。“秋思，你还爱着我对不对？你又叫我琴儿了。秋思，我爱你。我们还一起说过要与天斗不是吗？我知道的，你心里一直没忘。对不起，秋思，是我不好。是我伤害了你。” “别...在说，说了。”慕容秋思觉得自己再开口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的，他还爱着她，深深地爱着。忘不掉跟她的一切，忘不掉那些誓言，忘不掉那些温暖。可是，他明白，一切再没有机会重来，所以，他只有努力克制自己对她的爱。他的拳头握得发响。 阮紫月也觉得听得心里好堵，周玉琴还在继续回忆地说着他们的曾经。可是，她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偷偷地看着柳一石，他依旧是那样，一身冷漠的白袍让人不敢接近。可是她的心，从未离开过他的身上。她知道的，也许从一开始遇到她，他就只是在刻意接近她。可是，有时候，她也在想，或许，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能做什么呢？能有什么用呢？她手无缚鸡之力，即使她家颇有财产，可是对于真正官宦之家来说，那点钱又算什么呢？所以，她没什么用对不对？那他的接近，就只是因为在那一刻，他想要一个人陪着他等待时机，他也是男人，会寂寞，也会爱不是吗？抱着这样一丝希望，她爱着他，守护着他。哪怕他现在真的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也许是察觉到了阮紫月的目光，柳一石也看向了她。不过那冰冷的目光似乎在告诉她，做好你自己的事。呵呵，她心里艰难一笑，一石，我好累。可我也好爱你，什么时候，你会明白呢？我是如此爱你。 再看向周玉琴，她已经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声音沙哑，带着不甘的嘶喊。她真会演戏，阮紫月心里想。明明不爱，却能装的这么像。再看向慕容秋思，他就那样冰冷地站着，眼泪泛滥似地从他的眼角流出，他的心里一定很痛很痛。明明很爱这个人，却要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去想她，不去爱她。阮紫月这一瞬间忽然发现，慕容秋思跟自己好像。都是相爱不能爱，深深爱着的人对自己不屑一顾。她深深舒了一口气，老天，真会玩弄人。 “琴儿，我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慕容秋思几乎崩溃地求饶，是的，他输了，输得很彻底。“我都记得，只是，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秋思，不，我不要，不要。我爱你，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周玉琴却是声嘶力竭地咆哮，“我不管什么天意，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在一起啊。” 柳一石听到这里嘴角的微笑变得很开心，他轻轻动了动脖子，坐得久了，会有些酸麻。 “够了！”阮紫月突然很大声喊了出来。全场的人都愣住了，柳一石也是皱着眉头看向了这边。“紫月，你要做什么？” 阮紫月回头去看柳一石，眼角还是湿润的。“一石，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们？你折磨我就够了，真的就够了，求求你，别再让我看到相同的事了好吗？秋思他好可怜，我求你了，你可以不爱我，利用我，可是别再这么下去了。”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柳一石轻轻别过了头，她竟然明白，自己只是在利用她。这个傻女人，留下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阮紫月趁着柳一石没看到的这一空隙，一把将周玉琴扯到了后面。跑到慕容秋思面前大声说道。“你快走，她在骗你。她是......” 话凝结到了嘴边，阮紫月却是愣住了。后背好冰凉，好冰凉...... 六十四 零落天涯2 阮紫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用回头，她也知道刺进这一剑的是谁。她颤抖地伸出手，从衣服里拿出一支差不多已经枯萎的荷叶。 “紫月！”慕容秋思看到这一幕，心里莫名地火大。弯腰拔出鞋里的匕首，就脱手而出，飞向柳一石。 阮紫月还没说话，看到匕首飞过来，一咬牙向后用上真力推开了柳一石的同时，跳起身挡下了这一刀。同时，柳一石手里的长剑也从她的体内抽了出来。一时间，血流飞洒，形成一道凄美的弧线。柳一石一句话也没说，丢掉剑，跑过去抱起了阮紫月。阮紫月颤抖着拿起了那支荷叶。 柳一石接过荷叶，闭了闭眼睛，才沉沉说道。“我知道，这是你昨天泡在池子里的时候摘的。” 他竟然知道她昨天做了什么，也许他爱过自己不是？她微微一笑，忧忧之花，生于半夏，忧忧之花，零落天涯。这才应该是自己的结果吧？本来准备好多话，打算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对他说，可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也说不出来。一石，你会忘了我吗？ 他只是看着她的脸庞，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拿着荷叶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阮紫月尽力地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的脸。他多英俊啊，爱上他是我的福气，一石，你会忘了我吗？你会...... 寒风吹过，轻轻撩动着她的衣角，可是，她已经闭上了眼睛。离倩儿瞪大着眼睛，心里一片空白，痛也不痛。她只是记得在浮云山山寨的时候，私底下问过忧忧，她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他，那么见到他，她会怎么做呢？ 她是这样回答的：我不知道见到他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因为他现在也许已经不爱我了，如果能在他身边，我会尽力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深深爱着他就够了，然后，如果哪一天我必须得离开了。我会在我死的时候，跟他说好多好多话，爱他想他的话。睁大着眼睛，好好看着他的脸庞，悄悄告诉他，这些年，我是如何思念他的。最重要的是，好好看着他，因为闭上了眼睛，就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再然后，一遍一遍地问他，会忘了我吗？一遍一遍地问，直到听到他的回答...... 忧忧，你痛吗？你准备好的话呢？怎么不说？你不是还要问他吗？怎么不问？你快睁开眼睛啊，忧忧，快睁开眼睛问他... 王小雨则完全呆住了，不知道该想什么，心也忽然痛的很厉害。不过就在这时候，一柄剑飘然而至，身后的三个侍卫瞬间倒地身亡。谢安着地，砍开绳索，再解开离倩儿的穴道。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倩儿丫头，我来救你了。” “哦。”离倩儿只是无意识地应了一句，谢安又解开王小雨的穴道。拉着他两往外走，又回过头大声喊“秋思，快走！” 慕容秋思猛地从意识中醒过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了句“紫月珍重。”然后就要走，这时候柳一石突然抬起头大喊了一句。“周玉琴还在等什么？” 听到话音，周玉琴也把自己从意识中抽离出来。猛地挣断绳索，拔出地绝剑就刺向慕容秋思。慕容秋思呆住了，他根本没想到过周玉琴会这样对他出手。也没有还击。 “秋思！”那边，离倩儿却是看到了这一幕，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大声叫了出来。 慕容秋思听到喊声，下意识地拔剑挡住了周玉琴一剑。 “秋思，与其伤害你，我不如在此杀了你！”周玉琴眼眶里的泪水还没有停下，不过此时，她的表情极为吓人。手里的剑也毫不留情地出击，刺向慕容秋思。 慕容秋思勉强地挡开她的剑招，却是觉得胸口疼痛无比，真力施展不出来。那边谢安杀开一条路，夺了马车，让离倩儿上车，王小雨驾车。自己则是反身跳跃了过来，挡开周玉琴的剑，拉起慕容秋思施展轻功跳上了马车车顶。随着一起离去。 看着慕容秋思走了，周玉琴身子一软，剑落到地上的同时，自己也倒在了地上。不过没有昏迷，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还是泛滥着。然后就只听到她震天彻底的大喊“啊______!" 柳一石也没有要追的意思，只是呆呆地抱着阮紫月，手里也紧紧攥着那支荷叶。而他怀里的阮紫月则睡得很安详，脸上没有恨意的表情，只是随着风的吹舞，发丝有些混乱。柳一石替她拢好头发，掖到耳畔。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的脸，不解地问“你难道你恨我吗？” 然而，这句话出来的时候，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脸上，却忽然感到一丝冰凉。他伸手到了眼角，摸到一滴清泪。他只是笑了笑，然后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找周玉琴来演戏折磨慕容秋思，可是最后，你却用生命折磨了我......” 谢安跟慕容秋思他们一起离开，等到已经看不到宛竹居。谢安才和慕容秋思回到马车里坐好，刚一回到马车里，离倩儿就靠着慕容秋思哭了起来。 “好了，倩儿。”慕容秋思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说道。“别哭了好吗？让忧忧好走，是我的错。罪过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秋思。”谢安开了口，“我在外面都看到了的，就算你不射出那把匕首，她也活不了的。柳一石那一剑已经贯穿了她的心脏。” “是吗？”慕容秋思目光有些呆滞，语气也弱弱的。“柳一石竟然真的对她下手，忧忧死的那一刻，心里一定很痛。” “哎。”谢安破天荒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惋惜。“听你们说起来，忧忧的确很可怜。可是爱情，谁又能说得了对与错？也许在爱上柳一石的那一天，她就做好了接受这样结局的准备。我看她走的时候，很安详，她没有带着恨离开，又或许她压根就没有恨过柳一石。”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艳子也死了，如果说那天抓走小雨和倩儿的是柳一石，是不是意味着下手的也是柳一石？” “艳子？那你说说那天的情形。”谢安从容地问，似乎冷静从未离开过他。 慕容秋思跟他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这时候，离倩儿却哭出了声音。“没想到，艳子她也......” “好了，倩儿丫头。”谢安安慰道，“逝者已矣，我们应该往前看。振作起来，才能给她们报仇啊。” “是啊，倩儿，坚强点。”慕容秋思摸着她的头说道，“别哭好吗？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你这一哭，叫我如何是好？” 离倩儿听到这里，抬起了头，是啊，周玉琴对他下手，看样子是跟柳一石联手了，他心里一定比谁都痛。想到这里，她坐起来，擦了擦眼泪。“嗯，我不哭。秋思，那枚飞镖什么样子？你记得吗？” “嗯，我带来了，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看。我就只好收起来。”慕容秋思说着，从怀里掏出那枚飞镖细看，在飞镖的刃上刻有一朵桃花。慕容秋思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谢安连问几声都没有答应。谢安从他手里拿过飞镖，也看到了飞镖上的桃花。“这标记，我没记错的话，全天下只有桃林上人的兵器在用，别人也不敢用。难道会是桃林上人？”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脑海里也想起了那天的情形。如果说艳子娘没说完的话是‘为了玉琴’，那么，下手的就是...。“是她。” “她？”离倩儿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你是说周玉琴？”谢安接过话说，“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现在在帮柳一石。可是，究竟是为什么？感觉她做的这些是完全没有理由啊。” “可能，跟她的身世有关。”慕容秋思喃喃道。“毕竟我们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世。” “身世？”离倩儿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柳一石在监牢里跟她说起的东西。“秋思，在监牢里的时候，柳一石告诉了我们他的身世。” “哦。”谢安来了兴趣，“倩儿丫头，真的吗？那你快说说，我对这个人真的很好奇。” “嗯。”离倩儿答应道。随即说起了柳一石告诉她的全部事情。 大概是快入冬了，太阳也没出来多久，就裹进了云层里。只有寒风呼呼地刮着。在浮云山的山顶上，寒风尤为强烈，枯草被吹得呼呼作响。耳畔也只有风声在呢喃。柳一石立在山顶的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是一捧骨灰。正随着风不断飘起。 柳一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站着，神情带着些许忧伤。然后，抓起一把骨灰，随风扬起..... 六十五 都是天意 离倩儿的故事还没有讲完，马车就忽地停了下来。接着，王小雨就坐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离倩儿看着他问。 王小雨握了握拳头，气呼呼地说“我要加入你们的讨论，我要杀了柳一石，给忧忧报仇！” 慕容秋思，还有谢安都看向了他，一脸的疑惑。 “别误会。我只是很佩服忧忧。她是一个女孩子，为了爱，能够那么勇敢。姓柳的不配她那样做，我必须杀了姓柳的。”王小雨知道他们肯定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 慕容秋思点点头，看向离倩儿。“倩儿，继续说。” “然后，柳一石就沉睡了上千年，从雨，到云，月。然后是东汉，三国，东晋，直到遇到我父母。带他回了家，他才苏醒。”离倩儿回忆着说道。“其实他也是很可怜的，不过，今天我又有了一个疑问，他说慕容一族重视感情，如果说他同意这一点。之前怎么又会说是慕容梦魅惑了他父亲呢？还有，虽然我父亲有告诉我说祖上离秋是出门找寻梦中**，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就有传言说离秋死于妖精之手，但是父亲告诉我，当时我们离家的直系祖先离烨并没有憎恨慕容家的两个女人，还说离秋是真的爱上那个叫做慕容秋云的女子，慕容秋云也一度跟他在一起，只是之后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倩儿丫头，你的意思是，也许当时关于慕容秋云两姐妹的事只是以讹传讹，其实她们并不是像传说的那样子？”谢安慢慢分析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柳一石说的故事就有掺假的部分，那一部分如果不是柳一石故布迷阵，就是他自己也被他母亲骗了。” “有可能。”王小雨插嘴道，“自古以来，爱情会让人昏了头。也许是柳一石的母亲爱上他父亲，但是他的父亲真正爱的是慕容梦。他母亲才会编出那种谎话来麻痹自己。” “不管情况怎样，现在我们都不能留在这里。秋思，我们是去邺城吗？”谢安很理智地问。 慕容秋思却是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不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可是她真的在做。柳一石是一个用药高手，不排除她被下药的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就也不能排除苻坚和王猛也被下药的可能，否则不会我们一回长安，就中计。所以，我们去另一个地方。我来驾车。” “秋思。”离倩儿拉住了他的手，“你没事吧？你也要振作点啊。” 慕容秋思拿开了她的手，微笑道“我没事。放心吧。” “景思，我跟着一起。”王小雨说着就跟着慕容秋思坐到了马车上赶车。 “小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慕容秋思知道王小雨肯定是有事，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 王小雨点点头，“景思，你也听到了。这个时空并不跟我们的时空一样，我问过了倩儿，在雨之前是一样的，可是自从有了雨这个国家，就不一样了。多了云国，月国。然后没有西汉，就到了东汉，三国，之后也没有西晋，就是东晋，五胡十六国。这跟我们认知的完全不一样，这个时空完全是一个谜。” “我知道啊，我不是早就告诉你，这里不是我们历史的朝代吗？这有什么好奇的？”慕容秋思很平静地回答。“那么，你到底想问什么？” “不是想问什么。”王小雨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这里的人和事都超出了我的认知。你看看，你到了这里之后，感情上又一次受了挫折。我担心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而且，我对这里也很不习惯，要不，我们想想办法回去吧。” 慕容秋思看了看王小雨，心里明白不是谁都跟他一样厌恶着那边的世界。他觉得，这里再勾心斗角，也比那边好。可是，小雨不适应也是正常的。不如找找线索送他回去好了。“嗯，我会留意有什么线索的。” “耶，这才棒嘛。”王小雨一下开心了起来。“我早就想念卡拉ok的麦克风了，在这里，唱歌都觉得不太爽。” “安石哥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不方便参与吗？”离倩儿望着谢安问。 谢安笑了笑，摸着她的脑袋宠溺地说。“这不是不放心你吗？你是个挺莽撞的丫头，我不在，秋思哪能顾得上那么多啊？” “嗯。”离倩儿开心地笑了起来，“安石哥哥对我真好，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其实，我是去长安，可是，刚到长安城门口，就看到柳一石出来了。于是，我就跟着他到了宛竹居啊。不过，我一直等在外面找机会。” 马车一直驶到了慕容秋思之前和周玉琴居住过的那间小竹屋，慕容秋思安排好了几个人住下来。然后决定出去。 “你去哪？”离倩儿起身就要跟着。“我跟你去。” “我去找桃林上人，我相信他一定知道琴儿的身世。”慕容秋思平静地回答。“而且，整件事情，他也有嫌疑。我冷静下来想了想，当初是他见证了我和琴儿的婚礼，也是他说我和琴儿不能在一起的。当时不太注意，现在想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有和他当面对质，才能弄清楚。而且，我相信，通过桃林上人，一定能够解开一些谜团。倩儿，你就不要跟我去了。。这里你熟悉，有什么事，你也知道往哪里走最好。” “那好吧。你小心点。”离倩儿见他态度坚决，也没再坚持。 慕容秋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出了屋子，解下马车上的马。就直接奔向那片桃林。那里的确很奇怪，现在快要入冬了，桃花依旧妖艳。丝毫没有凋落的意思。慕容秋思把马拴在桃林外面，自己进了桃林。很快找到那间屋子。桃林上人也在，他坐在屋前的石凳上打坐。双目紧闭。 慕容秋思走近一些，才开口。“桃林上人。” 桃林上人并没有睁开眼睛，“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慕容秋思自顾自地在另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既然知道我会来，你也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吧？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你是不是应该把真相说出来了呢？” 桃林上人只是点点头，依旧双目紧闭。“是时候说出来了，你想知道什么？问吧，不过，我只会回答你三个问题。” “行。”慕容秋思爽快道。“第一个问题，琴儿的身世是什么？第二个问题，她到现在为止做的事与你有没有关系，或者说你知不知道？第三个问题，为什么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会来找我，似乎我怎么避也避不开。” “玉琴的身世。”桃林上人提起周玉琴，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才继续说。“这孩子是个苦命人，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家人。然而，就连她的母亲，也惨死在她面前。虽然那时候，她还是个婴儿。不过，这孩子就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那些东西总是出现在她的梦中。自从老夫救出她来，她就一直闷闷不乐。” “等等，”慕容秋思若有所思地说。“我曾经做了一个梦，一个将军带着一个婴儿逃亡，后来躲起来的时候，敌人追到了。但是，一个女将军也在那里。跟敌军打了起来，不过最后，寡不敌众，女将军被砍了头。你说的这个怎么跟这情形有点像？” 桃林上人先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一副如是的样子继续说道。“没错，你梦到的就是玉琴这孩子的身世。老夫真名叫什么，我也忘了，不过那时候，在月国，人人都叫老夫徐医师。后来，国破家亡。陛下把她唯一的女儿托付给老夫，老夫带着这孩子逃出来，在路上却目睹了陛下身亡的情形。” “照你这么说，琴儿，她是皇室后裔？”慕容秋思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月国？倩儿不是说那是传说中的国度吗？后来，连这个国度的遗址都找不到的。而且，月国是女人当家，都是姓柳啊。” “既然都说到了这里，老夫就告诉你吧。”桃林上人捋了捋胡须，接着说。“当时老夫逃出来以后，还是受到追杀，为了不让玉琴落入敌人之手，老夫将她交给了一户姓周的人家。老夫从此四处找寻云国陈立留下的恒之书，看看能否解开这个空间之谜。后天，苍天庇佑。老夫找到了恒之书，并且找到这片桃林，解开了一些关于这个空间的谜。回去找玉琴的时候，刚好看到这家人被强盗洗劫。老夫救出了玉琴。这家人临死前告诉老夫这个孩子取名叫做周玉琴，老夫为了保护她，就一直对外说她是他那家人的遗孤。她真正的名字叫做柳叶儿，是月国最后一代皇帝柳梦儿的女儿。而月国在灭亡之后，老夫担心别有用心的人士找到月国遗址加以利用，就将月国，云国的遗址都隐藏了起来，就像这片桃林一样。只有月国和云国的后裔才能够找得到，或者说与之相关的人。” “这...”慕容秋思觉得大脑一片混乱，“等等，不对啊。按倩儿所说的，月国，云国灭亡之后，又经历了东汉，三国，还有晋。琴儿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这要说到这个空间了。”桃林上人说着，看了看周围的一切。“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这里的一切发展很快，原本在你们那里的历史不会这么快。可是一切都在提前，那是因为陈立在创立这个空间的时候，本意是为了收留可怜人的灵魂在这里转生。可是，这个空间有瑕疵。这里必须要有一个统一的国度，而且必须得由收留进来的灵魂转生的人建立的国度才行。否则，一切就会变成一片荒芜，毫无生气。陈立为了弥补这一缺陷，才会留下一股力量，叫做泪天使。这股力量会使这个空间按照你们那里的历史上演一切，不过，这股力量得有一个引导者，否则，一切就如同虚幻的一样，真真假假。你以为这里自从月国云国以来过了上千年，其实不过几十年。什么东汉，三国，晋的，没有出现过，那些不过是在泪天使导演了五胡十六国的场景之后，植入人心的罢了。否则，你以为柳一石，玉琴真的能够活上千年？” “不，还是不对。”慕容秋思始终觉得难以置信。“如果按照你说的，那么泪天使应该控制一切才对。那月国，云国又是怎么灭亡的呢？” “哎。”桃林上人深深叹了一口气。“本来应该是这样，可是。在月国君主柳诗映的时候，这个空间有了外来力量，有人不受邀请地来到了这个空间。并且这些人带来的力量完全超过了泪天使。也由于这些外来人，导致这个空间出现过裂痕，所以，有不少恶意灵魂也转生到了这里来。才导致月国和云国灭亡。” 慕容秋思连连点头，“好，就算你勉强解释了这些。那我呢？我还没死，应该不算是可怜人吧？为什么我也来到了这个空间，还有小雨。” “这，都是天意啊。”桃林上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张景思，在这里，我为我对你做的一切道歉。你是泪天使选中的人，也就是说，你是这个空间的救世主。这个空间想要复归平静，就得由月国或者云国的后裔统一天下，领导那些恶意灵魂走向善良。而你，会是下一个空间之神。” 六十六 真相如此心痛 “呵，哈哈哈哈哈。”慕容秋思站了起来，“我是神？哈哈哈哈哈，我是神？你有见过这么窝囊的神吗？” “你冷静点，听我说。”桃林上人见慕容秋思情绪不稳定，拉着他坐下。“冷静点。” “好，你继续说。”慕容秋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那里，把玩着手里的剑。 “我之所以跟你道歉，是因为玉琴的事。”桃林上人说到这里，有些难过地看了看慕容秋思。“其实她并不知道关于空间的事，她只知道她是皇族后裔。她也想过要复国，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你出现。她救了你，并且慢慢爱上你。那时候，老夫就知道你是泪天使选中的人。可是因为你在那边世界的经历，老夫知道你是一个很消极，孤僻，甚至很颓废的人。于是，老夫导演了那样一出戏，在你的婚礼上，让人杀了你这里的父母。并且告诉你和玉琴，你们在一起是不受祝福的，否则会遭天谴。老夫知道，你潜在的意识一定不会顺从这样的天意。玉琴这孩子也是，她体内有着皇族的血液，骨子里就是个倔强的。果然，你们都做出了与天斗的决定。老夫之所以告诉你们苻坚才是玉琴的真命天子，是因为老夫算出，苻坚也是恶意灵魂的转生，他与玉琴这个可怜人转生有一定缘分。加上一个第三者，一定会激发你的斗志。再加上你的才能，老夫相信，平定天下不是难事。” 慕容秋思听到这里，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愣愣地看着桃林上人。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桃林上人见慕容秋思没有反应，知道他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不过事已至此，他只有接着说下去。“玉琴在感受到了苻坚对她的爱之后。忽然觉得苻坚比你更能够助她统一天下，然后，她再杀了苻坚，夺取皇位复国。而你，她知道你无心争斗。跟苻坚一时的交锋不过是出于对她的爱。她始终放不下她母亲的事，她越来越觉得不夺回这属于她母亲的一切，她就没办法活下去。于是，她打乱了我的计划。并且在知道柳一石的阴谋之后，将计就计，怀上了苻坚的孩子，让苻坚对她死心塌地。但是，柳一石太强大了。逼得苻坚几乎无藏身之地。于是....” “于是，她一面告诉苻坚，让苻坚来找我。联合我的力量，一面拉拢柳一石，做两手准备。”慕容秋思打断桃林上人的话，此刻，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又或许，她对我的爱也是假的。” “哎，孩子。我知道一下子让你接受这些，为难你了。可是，我发现你太爱玉琴了。因为她，你又在走向颓废的趋势。我不能让你消极...”桃林上人话还没说完，慕容秋思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告诉我这些，就是想让我做救世主？统一天下，挽救这个空间？”慕容秋思越说越激动，将手里的剑也扔到了地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狗屁的救世主，我和小雨一样，是一个孤儿。我们只是渴望一份真挚的爱，然后，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我做得到吗？啊？我做得到吗？” “张景思。”桃林上人站了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你在这个世界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你常常不愿伤害别人。难道你愿意看着这里面的可怜人最后烟消云散，这个时空变成一片荒芜吗？换句话来说，你点头就是拯救这么多人啊。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对了，你那个兄弟，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这里的人才对。还是因为那场事故，他才转生到了你们的世界，现在，不过是让他回家而已。” 慕容秋思抚了抚胸口，又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仔细想想，桃林上人这话的意思是在告诉自己，小雨也属于这个时空的人，如果这个时空荒芜了，灵魂都死亡，那么小雨也会是其中一个。他是在告诉自己，一切都由不得自己选择，就算只是为了小雨，自己也必须得做。“桃林上人，你真够卑鄙的。我看，小雨会被拉回来，也是你做的吧？” 桃林上人再一次惊异地看了看慕容秋思，“你真是聪明，对不起，为了这里的一切，我必须保证你不出任何意外。” 慕容秋思只是漠然地点了点头，“我要怎么找到泪天使？” 桃林上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泪天使只是一股力量，它没有自己的形态。所以也许它会栖身在某种兵器，或者物件上面，有缘的话，你一定能够找得到的。” 慕容秋思没再说什么，捡起了自己的剑。转身往外走去。桃林上人也没有拦着他，只是叹息了几声。便重新坐下闭上眼睛打坐。 差不多是桃林的中部，慕容秋思手中的剑忽然摇晃得很厉害。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慕容秋思脚下快速向前跑去。 “啊，是你？”周玉琴被突然窜出来的慕容秋思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问。“你来找我师父吗？” “是。”慕容秋思的语气并不冷静，也透着一股子着急。“我什么都知道了，但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一切。否则，我无法接受。” “秋思。”周玉琴微低下头，觉得有些愧对他。“既然师父什么都告诉了你，我也踏实了些，什么都不告诉你，的确对你不公平。” “不公平？”慕容秋思嘴角自嘲地一笑，脚下晃晃悠悠地后退着。“你告诉我了就公平了？你告诉我，你只是在利用我，然后发现我的利用价值不大，所以你果断选择了放弃我，这些叫做公平？你把一切告诉我了，就是对我的公平？亏我还像个傻子一样，为了你去和苻坚拼命。没想到我们都被你玩弄了。你好厉害。” “秋思，你听我说。我并没有完全地在利用你，或者说爱上你从来就不在我的计划中。”周玉琴上前，扶住他的肩膀，颇为激动地解释。“我遇到你的时候，的确因为师傅说你是人中之龙而动过这种念头，可是在照顾你的期间，我发现自己慢慢地爱上了你。我也想过为了你放弃报仇，放弃复国。可是母亲被杀的噩梦总是缠着我，我摆脱不了，这就好像是她在天之灵不断提醒我。要为她报仇，要为月国报仇。但是我知道，你不喜争斗。所以我...” “所以你才会去找苻坚，打着斩断你和他缘分的旗号去接近他，堵他会不会爱上你是吧？”现在回想起一切，慕容秋思忽然觉得一切都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是啊，既然，她知道她的有缘人是苻坚，而苻坚身在皇宫之中，怎么可能说杀就杀？自己真笨。“周，阿不，柳叶儿公主才对。你可真会算计。” “秋思，不，你误会了，我是真的爱你的。”周玉琴此刻已经凌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不过，似乎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也不会再原谅她。“我去找苻坚，只是想要利用他为我复国。我不能那样对你。虽然，一直以来，一切都在真真假假之中进行着。我总是挣扎在复国和爱你之间，可是你要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其他人都不重要啊。为了多有机会接近苻坚，我甚至连倩儿也利用了，害她差点被苻坚赐给王猛，还有艳子，也是我...” “你！”慕容秋思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心里不止是五味陈杂，更有说不出的愤怒。“原来，那时候你看见了倩儿去找你，你也知道。或者，你要去找苻坚的时候，你根本就是故意告诉了倩儿。你还骗我说你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却把她丢在皇宫里，就是为了与苻坚有更多的接触。你简直丧心病狂，还有艳子是吗？艳子是你杀的对不对？那枚飞镖只有桃林上人在用，你是她的徒弟，所以，你也有那样的飞镖。” 周玉琴的手无力地垂落，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不会再相信她的任何话。她只是喃喃地说着。“可我是真的爱你，是真的爱你...” “够了！”慕容秋思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大声喊了出来。“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不会瞒着我这一切，如果你是真的爱我，你就不会故意去找苻坚。说什么只是利用他，我看你是利用他来刺激我吧？还有，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又怎么会联合柳一石那样子折磨我？柳叶儿公主，你这样的爱，我张景思承受不起！从今日起，你我所有情谊断绝。如果你因为复国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秋思..”周玉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低垂着头，看着泪水嘀嗒嘀嗒地滴落到地上。原来有一天，真相大白，会是这样。 “还有！”慕容秋思已经走过了她站的地方，又忽然回过头冷漠道“从今日起，我慕容秋思会尽我之力，夺取这个天下。你要复国的话，我们以后就是敌人。你也不必像以往一样对我手下留情。” “我知道了。”似乎能做的只是像这样答应着他而已，周玉琴听见他远去的脚步声，却不敢回头去看。直到很久很久，她也不知道他走了有多久。可是她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得坐到了地上。靠在一株桃木上，虽然她心里也知道，那时候，她为了不想他痛苦，下狠心杀他的时候，整件事就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只是他这样跟自己决裂，心，真的撑不住了。痛得蔓延到了整个身体，眼睛又涩又痛，哭不出来，也叫不出声音。 六十七 虎患 回到小木屋时，谢安等人都坐在院子里等着的。见到慕容秋思，本来满心的担忧全都转为了奇怪。因为慕容秋思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还带着些许微笑。 “慕容兄，你，没事吧？”谢安起身问道。 慕容秋思摇摇头，“我没事啊，谢兄何出此言？” “哦，没有，没事便好。”谢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悻悻说道。 “秋思，桃林上人说了什么？”离倩儿这时候端上一杯茶递给了慕容秋思。 慕容秋思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才回答。“他什么也不肯说，说什么都是天意，自有定数。他也不能泄露天机。” “他怎么能这样啊？”离倩儿不高兴地埋怨了一句。接着问。“那秋思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答应了苻坚帮他夺回皇位，我就不会食言。接下来我要去邺城，不管怎样，都要去。”慕容秋思说完，转头看着谢安。“谢兄，你呢？” “我这次是不放心你们才来的，既然这样，我就跟你们同去邺城，等到你们安全会面苻坚他们了，我再回东晋。” 慕容秋思点点头，又对离倩儿说道。“小雨呢？叫上他，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启程。” “他在屋里弄东西呢。”离倩儿提起这事来，很开心的样子。“你们还真是好兄弟，他竟然也会烧菜做饭。说是让我们尝尝你们那里的菜肴。” “也好，我都忘了饿了。委屈你们了，就等着吃点东西吧。小雨和我在我们的时代，都是孤儿，所以什么事都是自己做。”慕容秋思在他们搬出的桌子前坐下。 “慕容兄，什么你们的时代？我怎么听不懂啊？”谢安完全听懵了。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哦没关系。谢兄你以后会明白的。”慕容秋思微笑道。 王小雨做的菜味道很不错，几个人很开心吃完。才收拾东西，直奔邺城。 离邺城大概还有几里路，慕容秋思等人不时地听到了猛兽的叫喊声。旁边的林间也隐隐约约地有动静。离倩儿紧紧地抓住了缰绳，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 谢安见状，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倩儿丫头，害怕吗？没事的，有我在呢。” “这样吧，我在前面带路。倩儿走在中间，小雨和谢兄你们断后。”慕容秋思果断道。 谢安同意地点点头，王小雨也点头致意。两人便打马走在后面，离倩儿在中。 “秋思，你在前面小心点哦。”离倩儿声音颤抖地说了一句。便又闭上嘴巴，四处张望。 “嗯，没事的，倩儿。”慕容秋思也安慰了一句。 走了没多久，叫声越发逼近了。慕容秋思眼快，也看到了在林间窜来窜去的东西，不过他不敢说出来，怕吓到离倩儿。只是提醒了一句，“小心点，大家，似乎有些野兽。” “我们已经很接近邺城了，为什么还会有野兽啊？”离倩儿越发地害怕，将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景思，你发现了什么？”王小雨警惕地勘察着四周问。 “是...”慕容秋思才开口，一声响彻山林的虎啸突然响起。 “啊！”离倩儿本来就紧张，这一吓，她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本能地后退，这一退，眼看着就要从马上摔了下去。慕容秋思才要动身，那边谢安已经抢先一步快马上前，一把抱住离倩儿，再将她放到了自己的马上。离倩儿紧紧地抓着谢安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倩儿，没事吧？”慕容秋思试着问。 离倩儿只是摇了摇头。 王小雨皱着眉头看了看苻坚，又看向前的时候，也吃了一惊。“景思，你前面！” 慕容秋思赶紧回头去看，原来是五只老虎齐刷刷地站在马前面。慕容秋思座下的马惊得不住地在原地打转。 离倩儿听见这话，这时候也略微回过了神。刚一抬起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一只手挡住了她的眼睛。接着耳边就是谢安温柔的话语。“倩儿丫头，要有心理准备哦。是几只小老虎。不过不用怕，我能收拾。” 听到这话，离倩儿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点点头表示同意。随着谢安慢慢地松开手，离倩儿也慢慢看到了那几只老虎，虽然个头不像谢安说的那样小，可是也没有多么害怕了。离倩儿心里忽然有些暖暖的，不经意抬起头看了谢安一眼，他正在低头看着自己呢，离倩儿一脸红，立刻转移眼神，看向慕容秋思。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那几只老虎身上。 “老虎一般都不会成群出现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只？又是在这官道上。”王小雨不明白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慕容秋思说着，手里的天劫剑也慢慢出鞘。“不过我相信，到了邺城就会有答案的。” “谢兄何以如此肯定？”谢安也拔出了剑，同时左手抓着缰绳，这样的姿势，就好像是他在抱着离倩儿一样。王小雨心里很不高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现在毕竟大敌当前。只是他再看不下去，打马上前，跟慕容秋思并肩而立。 慕容秋思并没有回头，只是沉沉道。“也好，我杀意无处发泄。小雨，你别动手。我来就够了。” 王小雨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现在心里的痛苦一定无人能理解。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慕容兄小心。”谢安在后面提醒了一句。 慕容秋思并没有回答，飞身而起，同时，剑势已成，没有半点犹豫，剑已劈下。站在边上的老虎从两边跳开，中间的一只被一剑劈成了两半。慕容秋思着地，双脚一触到地面，就立即转动手里的剑，转身一剑劈向右侧的老虎，一只老虎被斩掉了头颅，立即倒了地。另外一只发了狠，跳起来扑向慕容秋思。慕容秋思侧身闪避的同时，一脚踢在了老虎的腹部，老虎在地上滚了一圈，站起来又要扑上来，这时候，另外两只老虎也做好了随时扑过来的准备。慕容秋思却是丝毫不惧，翻身而起，越过那只要扑过来的老虎的同时，长剑从它的脖子上划过，着地，老虎也一头栽在了地上，气绝而亡。剩下的两只老虎见状，掉头就跑。慕容秋思健步如飞，立即就追了上去。 “慕容兄，跑了就算了。别追......”谢安还在劝说，那边，慕容秋思霸道地翻身到了老虎前面，转身又是两剑结束了老虎的生命。 谢安只得闷闷地闭了嘴。 慕容秋思一甩长剑，血全部滑到了地上。然后插回鞘里，快步走向自己的马。 离倩儿目睹了这整个过程，对于慕容秋思的转变，心里只是隐隐作痛。一低头，看到谢安的手在自己小腹前抓着缰绳，面上一红，轻轻拿开谢安的手。“安石哥哥，谢谢你。倩儿已经不害怕了，我要回自己的马上了。” “哦。”谢安尴尬地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手，再帮她跳下马去。“倩儿小心点。” 离倩儿礼貌地一笑，再上了自己的马。看着已经上马的慕容秋思。“秋思，你没事吧？” “没事。”慕容秋思漠然道。“我们走吧，快点赶回邺城。” 离倩儿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不明白慕容秋思突然的冷漠是因为什么。一时愣在了原地，直到谢安叫了她。“走吧，倩儿。还发什么呆呢？” “哦，...”离倩儿愣愣地答应着，这才回过神来，抓起缰绳赶上去。 邺城被死死地封锁着，因为邺城附近也有老虎游走。王猛和苻坚已经在邺城等着的了，王猛买通了守门的才放他们进城。并且，王猛还找人煽动慕容一族的人，集聚了不少的势力。就差找一个领导的，慕容秋思这一回去，凭借着他慕容皇族的身份，直接做了领导者。只是守城的是柳一石派来的人，王猛知其说不动，所以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进行。不过，对于这些老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王猛他们也不知道，似乎一切就是来得那么突然。 “慕容秋思，你看，我替你打点好了一切。到时候，你只是出出力而已。”王猛他们现在住在街上的客栈里，此时，齐聚一堂，准备商量大计。 “你想说什么？”慕容秋思心里其实有底了，他要说什么。以王猛的性格，肯定是想借此告诉慕容秋思，以后慕容一族复国了，是他王猛的功劳，所以，得尊秦为正统。那么，燕国就如果诸侯国一样地存在。 “既然这次我们约定好了，以后两国互不征战。而这次我帮你排除异己，集齐你慕容一族的人，这个人情，你打算怎么还我？”王猛喝了口茶道。 慕容秋思冷漠一笑，“那么我冒死帮你救出苻坚，这个人情你怎么还我？既然我们都欠了对方的，何不两清，谁也不欠谁的不好吗？” 王猛倒是一时被噎住了，他还真忘了慕容秋思救了苻坚的事。 “如此甚好。”苻坚适时地说道。“慕容秋思，我也不想欠你什么人情。” “好了，各位。我觉得现在是不是要先解决外面那些畜生？”王小雨开口说道，同时看向慕容秋思。“而且我觉得这不是巧合，一定有人捣鬼。” “你是何人？”王猛刚才被噎了一下，心里正不爽。这时候看向王小雨怒道。“慕容秋思的人就这么没规矩么？何时轮到你说话？” “他是我兄弟！”慕容秋思立刻开了口，“我与小雨情同手足，他在我这里不必讲什么规矩。王丞相，现在是你们求我们帮你们，你最好对我兄弟客气点！” “你！”王猛一阵诧异，没想到慕容秋思会这么护着这个人，以前并没有见他身边跟着这么个人，在谢安那里才见过他，还以为只是慕容秋思招揽的人才而已。 “好了，王猛。”苻坚正色道。又向王小雨抱拳道。“是我们无礼，苻坚在这里给你赔不是。” 王小雨心里总算舒坦了些，刚才要不是慕容秋思先开口，他就要爆发了。不过人家既然道歉了，王小雨也微笑着摇摇头。“罢了，我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景思，我刚才说的你觉得呢？” “嗯，我也觉得有理。”慕容秋思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没人捣鬼，这些老虎都不会成群出现，更别说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人类的地方。“柳一石都能用药控制人的情绪，控制一些畜生有什么好惊奇的？” “只是不知道怎么解决啊。我们也不会用药。”王小雨又觉得犯难了，要说这古代不好的地方就是这种用药方式太**了，简直无从下手。 “那个。”这时候，离倩儿开了口。“我想有一个人应该能帮我们。” “谁？”王猛，苻坚，还有王小雨和谢安都看向离倩儿，等待她的回答。只有慕容秋思依旧坐定。 “秋思已经猜到了吧？”离倩儿看他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是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没错，是冷夜。” 六十八 夺关斩将 “冷夜是谁？”王小雨并没有见过冷夜，故有此一问。 “他很厉害，”慕容秋思淡淡道，“如果他肯帮忙，这件事一定能够解决。” “嗯，我知道怎么去找他。”离倩儿开心道，“他来了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真有这么厉害吗？”王小雨有些不相信地问，“况且，城外那么多的老虎，倩儿你怎么出去？” “没事，我陪倩儿走一趟。”谢安温和道，“我相信倩儿。” “嗯，谢谢你，安石哥哥。”离倩儿又对王小雨说。“小雨你放心，他有那个能力，你是没看到王生听到冷夜的名字，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慕容秋思点点头，“也好，原本我想送你去，可是忽然想到我留在城中还有事要做。谢兄的武艺不比我差，有他在，我也放心。不过你们最好白天动身，而且速度要快。我会给你们准备最好的马匹。” “谢谢你，秋思。”离倩儿有些莫名的失落。 慕容秋思却不再说什么，准备好马匹之后，送他们出了城。慕容秋思便回了住所，一个人默默地在后院练剑。 “王猛，你有没有发现慕容秋思这次回来，似乎变了很多。”透过窗户，苻坚可以直接看到在练剑的慕容秋思。 王猛捋了捋胡须，“陛下好眼力，慕容秋思这次只怕是心伤到了极点，才会有这种改变。我听离倩儿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五只老虎，全部被慕容秋思斩杀，就连要逃跑的都没放过。换做以前的慕容秋思，一定会怜惜生命，放过逃走的老虎。” “心伤。”苻坚心里也在隐隐作痛，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没有一刻，脑海中的周玉琴是不在的。可是，必须克制对她的思念。这种痛，又有谁能够理解呢？“想当初，我和他互视为情敌。可是几次交锋，我都觉得与他英雄相惜。当琴儿选择了我的那一刻，我竟然也有一种失落感。因为从此我和他不仅没指望做朋友，连敌人的关系也没有了。” “哎，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王猛摇着头叹息。“陛下和慕容秋思都是人中之龙，却都为情所困。陛下，此刻你也应该明白了吧？儿女之情终究不是大事，总有一天，你会不想放弃也不得不放弃，既然必须要放弃，何苦的再留一份眷念，折磨着自己呢？” “嗯。”苻坚只是应了一声，没再说话，眼睛虽然看着慕容秋思，眼神却是空洞无比。思绪早已飘远。 王猛只看了他一眼，心里明白，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在谢安的保护之下，离倩儿跟着他很快离开了邺城的境地。然后一直向东走，同时脑袋里不断想着要找到云都。 夜色总是醉人的，可是现在临近冬季。月儿早早的躲进了云彩做成的被褥里。天空中只留下一道亮斑。离倩儿和谢安已经连续赶了两天的路，谢安怕离倩儿支撑不住，所以停下来歇息一夜。两人在林间生起了火，谢安打了一只野兔用树枝穿了烤着。 “丫头，饿不饿？马上就可以吃了。”谢安一面注意着火苗的大小，一面打量着一脸疲惫的离倩儿。 “呼。”离倩儿伸了个懒腰，“真的有点累了，饿倒是其次。只是我们找了两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云都。” “别泄气，心诚则灵。我相信一定能够找得到的。”谢安温和的语气让人听了很舒服。 “我有点担心秋思，只想快点找到，然后回去。”离倩儿看着火苗，仿佛能够从火苗中看到自己思念的人。 “倩儿丫头，”谢安叫了她一句，然后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秋思他心里只有周姑娘，你这样挂念着他，最终受伤的是你啊。其实，你应该明白，安石哥哥对你的好...” “嗯，安石哥哥对我很好啊。”离倩儿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以为他只是劝自己别想着慕容秋思。“不过安石哥哥，感情不是我能够控制的。我现在再说不喜欢秋思也显得我做作了不是？可是，我知道他爱的是谁。但他爱她，是他的事，而我喜欢他，却是我的事，两者并不冲突不是吗？” “是啊。”谢安同意地说道，这时，发现兔子烤好了，便撕下一只腿递给离倩儿，“可以吃了，不过小心烫。” “谢谢安石哥哥。”离倩儿接过兔子腿，小心地吃着。 “倩儿丫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傻，或者说不想喜欢他了，记得转身看看，安石哥哥一直都在。”谢安语气依旧温和无比，就像是在说一件既定的事。 离倩儿面上一红，这话的意思她听明白了。“安石哥哥，倩儿不是什么值得你等候的人，也许倩儿哪一天爱不下去了，就会找一个普通的人嫁了，倩儿盼望的只是一份安定。不敢奢求刻骨铭心。” “呵呵，”谢安温和一笑，接着说道。“倩儿丫头忘了你自己的话了？你爱秋思，是你的事，我爱你，却是我的事，两者并不冲突啊。况且，你想要一份安定，找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安石哥哥喜欢什么样的生活，你应该清楚。” 离倩儿听完这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没想到自己被自己的话噎住了。 看她的样子，谢安觉得特别可爱，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头。“好了，又在犯傻。不说这些了，你就当安石哥哥在逗你好了。我可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离倩儿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刚刚谢安的样子，明明就很认真，哪里像什么在逗自己？这样想着，离倩儿觉得脖子有点酸，抬起了头，打算伸展一下。抬起头，看到的是她身后的大树的树干，很粗，不过就一晃，上面似乎多了一个人。“啊！是谁？” 谢安听她这么说，立刻抓过自己的剑，看向树上。 “对不起啊，倩儿，吓到你了。”树上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离倩儿还在诧异是谁呢，树上的人起身落地，一身的黑色长袍落寞而优雅，手里是一把精致的长剑，长发坎肩，五官俊朗而略显霸气。“冷夜，终于找到你了。” “他就是冷夜？”谢安放下了自己的剑，起身抱拳道。“在下东晋谢安，刚才多有得罪，望乞见谅。” “无碍。”冷夜微笑道。 “冷夜，你是不是记错了啊？怎么我朝着东一直走，都没发现哪里不同，更别说找到云都了。”离倩儿不由得抱怨道。 冷夜并不生气，抬手就给了她一“板栗”。“还有呢？我让你心里想着找到云都，你心里都想着某个人了吧？” “额，我...”离倩儿言语变得支支吾吾的，“我一开始...，的确想着找云都来着，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思绪就，飘了。” 冷夜只好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这次出来就是来帮你们的。也是了断我种下的因。” “你种下的因？”离倩儿觉得跟谢安已经很说不上话了，冷夜又来了这么一句她听不懂的，让她觉得头都大了。“什么意思啊？” “有机会知道的。”冷夜摸了摸她的头，那边，谢安心里微微泛起一阵涟漪。还没说话，只听到林子里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车轮的声音。谢安，离倩儿都一齐看去。 冷夜走上前，拉住马车，扶着林心莲下车。 “心莲姐，你也来了？”离倩儿温和地笑着上前迎接，林心莲怀里还抱着她的孩子。“这孩子睡着了吗？” “是啊，睡着了。”林心莲轻声说道。 谢安只是觉得很奇怪，因为马车上并没有车夫，林心莲也一直在车里，还抱着孩子，冷夜又在前面就到了，那么这马车是怎么准确地自己走过来的？ 冷夜拍了拍谢安的肩膀，“行了，没什么奇怪的。你来找我，也应该知道我有点本事的不是吗？” “是，是，是。”谢安只好笑着承认。 “冷夜，你孩子取名了吗？”离倩儿也压低了声音问。 冷夜点点头，“单名玥，冷玥。” “冷玥？真是个好名字。”离倩儿真心地赞美道，“她长大了，一定像她的名字一样美。” “呵呵，倩儿，谢谢你吉言了。”林心莲很开心地说道，看见这丫头，她就是觉得很喜欢。 “好了，事不宜迟。你们在马车上睡吧。我们即刻赶回去。”冷夜说道。 “嗯。”离倩儿很开心地答应着，扶着林心莲一起上了马车。谢安也随着一起坐了上去。 也不知道冷夜用了什么办法，坐在马车里竟然感觉不到颠簸。离倩儿也很快睡着了，一夜无梦，睡得很香。更让谢安奇怪的是，马车第二天天亮就到了邺城。他们可是赶路赶了两天啊，离倩儿倒是不怎么感到奇怪，因为这些她已经猜到了，冷夜厉害的程度，她虽然没见过，却是相信的。可是，她刚刚下马车，准备伸懒腰的时候，呆住了。城楼之上，慕容秋思手持天劫剑，跟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对峙着。 慕容秋思满脸的杀气，离倩儿想，那个将军应该就是邺城的守将吧。慕容秋思这是要夺这座城吗？才是这么想着，慕容秋思剑法凌厉，逼近那个将军，那个将军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慕容秋思挥剑而去，头颅一下子断裂落地。慕容秋思又走过去，捡起那颗头颅举得很高，对着城内似乎在说些什么。 离倩儿觉得头有点晕，这还是慕容秋思吗？她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让人害怕的样子。 “我们进城吧。”谢安温柔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她失落地点点头，脚下犹如烙了铁一样重，一步一步走向城里。 六十九 师徒重逢 慕容秋思已经杀了守城大将，并且其手下一万大军迫于城外虎患的压力，还有慕容秋思的威慑也都投降了。加上慕容秋思手底下招的三千人，共一万三千大军。占领了邺城，王猛和苻坚都出了城，说是去带军队，也准备好随时杀回长安。不过，城外的老虎却更加多了，一时之间，就如同一支大军一样盘踞城外。 “冷夜，你知道这些老虎究竟是怎么回事吗？”送走了王猛等人，慕容秋思他们现在正大光明地住回了前燕的宫殿，现在是在慕容秋思的寝宫商量。 “嗯，这样的事，当年出现过一次。也就是前秦苻生在位的时候的事。”冷夜若有所思地回答。 “苻生？”提到苻生，王小雨来了兴趣，“就是号称史上最残暴的昏庸君主的那个苻生？” 慕容秋思点头称是，“我也记得，苻生在位时，的确有过以此虎患，老虎到处吃人。有大臣上报，苻生却不以为然地回答说老虎吃人是因为饿了，吃饱了就不会出来了。冷夜，你是说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联系。”冷夜回忆着说道。“那时候，老虎吃人事件也不是偶然。罪魁祸首就是苻生，他有着寻常人没有的能力，天生力大过人，奔跑的速度超过骏马，这召唤野兽为他所用也是他的能力。” “召唤野兽？”王小雨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可能吗？况且苻生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是苻坚的时代啊。” “等等，小雨。”慕容秋思忽然想到了什么，慢慢地分析着“王生，苻生，这两个人的确有着很多相似之处。首先都是独眼，其次，我与王生交过手，他的确力大无比。” “还有，我骑马跟他打的时候，他的速度也真的追上了马。”离倩儿这时候也想起了那天的情景，王生的速度的确很不寻常。 冷夜点了点头，“是啊，就是综合这些，还有我的第三直觉也隐隐感到苻生没有死，这个王生很有可能就是他。不过一切还得等我见到王生才能下结论。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破解城外的虎患。” “嗯，你说得对，这样子下去，城里的粮食肯定支撑不住。百姓又不敢出去购粮。”慕容秋思同意道。“冷夜，你要怎么做，我们能帮你什么？” “对啊，冷夜，我们可以帮你做什么？”离倩儿也附和道，这是冷夜第二次来帮自己了，不做点什么还真不太好意思。 冷夜却只是摇了摇头，“破解的话，有我和夫人就足够了。倩儿，你帮我照看着玥儿就好。” “嗯，没问题，可是，心莲姐不是不会功夫吗？她怎样帮你啊？要不换我来？”离倩儿说着，有些担忧地看着林心莲，心想，心莲姐看起来这么柔弱，真的能破解？ 林心莲与冷夜相视一笑，才对离倩儿说到。“放心吧，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柔弱。” “那我在城楼上警戒，以防万一。”慕容秋思对冷夜说道。 冷夜点点头。 “我也去，我想看看冷夜他们怎么做的。”离倩儿立马举手道。 “你要帮冷夜照顾孩子，就不要去了吧，很危险的。”慕容秋思几乎毫无商量的余地地说道。 “可我...”离倩儿想要分辨，却不知道怎么说。 “没事，我会陪着她的。”谢安再一次适时地出言道。 离倩儿有些感激地看了看谢安，又看着慕容秋思说道。“这下我可以去了吧？” “好吧，既然谢兄照顾着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慕容秋思淡淡地回答。 冷夜选择的时间是晚上，只有冷夜保护着林心莲下了出了城，慕容秋思，王小雨，谢安，还有离倩儿都只是站在城墙上观望。 “还会紧张吗？”冷夜抹开力量体，抽出一把剑递给林心莲，温柔地问。 林心莲接过剑，摇了摇头。“不会，你在我身边，我还能害怕什么呢？” 冷夜看着她，温柔一笑。飞身而起，空中旋剑而画，地上多出了一道太极的图案。林心莲在阴极站定，冷夜则站到了阳极。两人树剑朝上，冷夜正要发动阵法。忽地感到危险将至，抬头一看，一颗粗得两人才抱得下的圆木径直飞向了他。 “小心！”抱着孩子的离倩儿不由得大声喊了出来，其他人并不紧张，其实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就是看看冷夜究竟有多厉害。 那边，冷夜却不慌乱，转身一剑劈了上去，那么粗的圆木应声裂开，断成两半掉到地上。这下，城墙上的几个人都傻了眼，那么粗的木头，不动用真力，就那样子劈开了，就算是慕容秋思曾经也劈过，但那是用了天劫斩的，普通剑势根本想都不用想。 “师父身手依旧啊。”黑暗中缓缓走出了两个骑着马的男子，一个是柳一石，另一个却是苻坚。 冷夜收剑站到了林心莲的身旁，看着苻坚冷冷道。“果然是你。苻生。” 苻坚正欲说话，城门大开。里面的士兵蜂拥而出，接着便是慕容秋思，谢安，王小雨他们。都在冷夜身后站定。 “哟，这么大阵仗啊？”苻坚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又转头看向冷夜。“不过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苻生？苻生早就死了。” “别装了，苻生。我们已经猜到是你了。”慕容秋思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上的玉环，“把你手上的离真环取下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啧啧。慕容秋思，这都被你发现，不简单呐。”苻生只好笑着承认，“我是苻生又如何？天下都以为苻生死了，现在活着的是王生。” “徒儿，既然承认了。怎么不用真面目见见为师呢？”冷夜冷冷地道。 “徒儿？”慕容秋思等人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苻生伸手取下离真环，直接就变回了苻生的样子。却是冷冷地看着冷夜道“师父，既然徒儿都以真面目示人了。你也该显现真面目让慕容秋思等凡夫俗子开开眼界了吧？嗯，还是你忘了怎么变成僵尸了？” “僵尸？”王小雨发出一声惊呼，继而露出兴奋的表情看着冷夜。“真的吗？僵尸？你又能说话，是不是就像况天佑他们一样？” “额。”慕容秋思虽然也有惊奇，可是，被王小雨这么一闹，也没了太大的兴趣，不过也看着冷夜，等待他的答复。 离倩儿和谢安则没有说什么，只是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向冷夜。 冷夜微微一笑，看向苻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逃过你命中注定的一劫的，可是我早已不是什么僵尸了。你不必枉费心机，既然你还活着，那么我就会遵守我当初许下的诺言：倘若你为恶，我必亲手诛之。” 不是僵尸？苻生有些疑惑，心想怎么可能？那家伙怎么可能变回正常人？ “既然他已经不再是僵尸，你也没必要再害怕了吧？”柳一石望着苻生，终于开了口。“今日我们不就是来印证这个的吗？你说那家伙不愿吸食人血，一直以一种红果为食，现在你摆了这么个阵，又在能找的红果上都下了东西。结果他现在没事，也就是说他没有再吃红果，他也没有吸人血，结果不是很清楚了吗？” “是...是啊。”苻生觉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柳一石担心在这诛杀慕容秋思的最后关头，冷夜会插手，于是根据他对冷夜的了解，设下了这个阵，又在身为僵尸的冷夜必吃的红果上下了剧毒，没想到他竟然不再是僵尸。 对于这两个人的突然交谈，慕容秋思一直默默地关注。心里很是奇怪，假如说冷夜真的是僵尸，或者说曾经是僵尸，那么他靠什么为生？看他的样子，应该不至于杀人，一定有着某种代替品。离倩儿告诉过他，苻生听到冷夜的名字的时候，吓得不知所措，现在，竟然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里，冷夜说他破过这个阵，那么苻生应该知道这个阵难不住冷夜才对。究竟是什么让他有了自信？等等，如果将这一切联系起来，也许会有什么发现。“冷夜，你作为僵尸的时候是靠什么生存的？你该不会吸食人血吧？” “是一种红果。”林心莲代替冷夜回答道。“夜他不会去害人的，他是靠着一种很常见又能够抑制他体内的僵尸血的红果生活。” 慕容秋思点点头，心里有了答案。便抬起头大声道。“苻生，这一切都是你的诡计吧？” 此言一出，众人都看着慕容秋思。 “慕容秋思，你都知道了？”苻生诧异地看向他。 柳一石心里只是说了一句，慕容秋思果然不简单。 “你知道冷夜的身份，所以这猛兽计不是为了对付我，是为了引出冷夜。”慕容秋思一字一顿地说着。“冷夜既然是你师父，你一定知道他的事。所以，你肯定在他必吃的食物中，或者说他作为僵尸必吃的食物中下了东西，你要保证一定能够拿下他。可你们没想到的是，冷夜不再是僵尸，也没有再吃那种红果。也就没有中毒。” “真的吗？冷夜真的已经不是僵尸了吗？”王小雨显然有些失望，本来以为可以在现实中看到了的。 冷夜负剑于背，缓缓上前。“苻生，其实在我去皇宫最后一次见你之后，我就变回了正常人。这也是托福于我曾经的宿敌陈子溪，还有林晰儿公主。你计较的一切都白费了，即使我还是僵尸，你的毒未必对我有用。苻生，我最后问你一次，是否你真的不肯悔过从善？” “你，你少吓唬人了。你既然不再是僵尸，你怎么保证一定能够打败我？”苻生强作镇定地说。“何况，何况还有柳一石在这里。” 柳一石没有说什么，但他心里清楚，冷夜变成了人，可是也许他的能力还保留着。否则，上次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发现隐身的自己。从这点来说，他就已经败了。“苻生，他的能力还在，我们打不过他。” “还...还在？”苻生额头渗出了冷汗，“怎么会这样？” “看来，我是不得不出手了。”冷夜清楚苻生是不可能从善了。长剑缓缓地放到地上拖着，脚下微微后踩。 七十 神秘女子 柳一石看得出冷夜准备动手，也拔出了自己的剑。瞬间，只看到冷夜身形一动，已是出现在了他们的上空。苻生吃那一惊，挥剑砍向冷夜，冷夜的剑发出一声剑啸，随即一剑挡开苻生的剑 ，快到没影又是一剑劈向苻生，苻生早已慌乱不已，被一剑劈中胸口，坠下马来。 “废物！”柳一石喃喃骂了一句，挥剑砍向冷夜的腿，冷夜旋身飞过柳一石的头顶，转身一剑刺向柳一石，柳一石向前扑倒，趴在马上躲过一剑。脚下踩力，飞身而起，一剑劈向冷夜。冷 夜挡住的同时，一脚踢向柳一石，柳一石闪躲不及，被踢了摔倒在地。冷夜毫不放松，长剑直直逼向柳一石，柳一石心里一急，还未起身，就蓄力一剑劈去，一道光刃脱剑而出，射向冷夜。 冷夜只是轻松一劈，光刃被劈开。再着地，剑指柳一石。柳一石滚地而起，挺剑杀向冷夜，剑招环环相扣，细而密。冷夜竟有些接不住，心里有些惊奇，这种剑招极像女人才能用得出来的 ，柳一石怎么会用。不过只是一时的而已，冷夜清楚，柳一石其实还欠缺一些火候。冷夜紧了紧手中的剑，脚下配合步伐，蒙家剑法使出，剑招霸气而急速。柳一石渐渐败下阵来。冷夜脚下 一扫，柳一石急忙起身飞起。冷夜却是旋身飞起一脚，踢得柳一石失去平衡，再一次摔到地上。柳一石心头火气，气凝剑刃，将整把剑射向了冷夜。冷夜向后退了退，长剑挥出，一抹霸道的 紫色光破开柳一石的剑，直直射向柳一石。 柳一石已经没有力气再躲开，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我就葬身这里？可是，忽然一阵冷风掠起，接着，一个俏丽的身影从天而降，虽然身着夜行衣，可是，长发散披于背，柔顺而靓丽，加 上婀娜的身姿，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女子。女子手里是一把很精致的细长剑，只是横剑一劈，就破开了冷夜的紫光。 “你是谁？”冷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一声马嘶，回头看时，是苻生，已经上马而去。 再回头，柳一石也被那个黑衣蒙面人带着飞走。 “我去！一个个都半仙啊。”王小雨在那边看得目瞪口呆。 “呵呵，小雨，看来他们都不是人。”慕容秋思也是只能笑笑而已。 离倩儿和谢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眼里满满的都是惊奇。 这时候，冷夜也已经走过来。林心莲忙上前询问“怎么样？你没有受伤吧？那是什么人？” 冷夜摇了摇头，“我没事，那个人应该是个女子，而且浑身妖气，不像是人。之前我就奇怪，为什么柳一石有隐身的能力，现在看来，那个女子才是幕后主使。” “冷夜，你有把握打赢后来来的那个黑衣人吗？”慕容秋思思索着什么问。 冷夜回头看了看他们逃走的方向，“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神秘女子功力不弱，她刚才也是很轻易就怕破开了我的力量，只怕不输我。” 慕容秋思没有再说话，心里在想如果桃林上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空间就多了一些外来的恶意魂魄，刚才的人也许就是，冷夜也没有把握的话。加上一个柳一石，自己这边未必是对手 ，看来只有尽快找到泪天使才有机会了。“冷夜，先不管这些了，你们先破阵吧。” “嗯。”冷夜点点头，回头的时候，几只老虎已经围了过来。 “啊，它们过来了。”离倩儿吓得大叫了一声。 “你们先回城里吧。”冷夜温和地说道。 慕容秋思点点头，向后招手，军队后队变前队，迅速跑回城里。离倩儿，谢安和王小雨也跟着回了城里。 就只剩下冷夜和林心莲，重新在太极两仪站好。冷夜发动功力，驱动了太极，一抹巨大的太极光影扩大开去。不多时，周围的野兽都聚集了过来，围在太极周边，很温顺地坐着，或者趴着 。 城楼的众人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心想冷夜这也玩的太大了吧，这么多猛兽，简直就像是野兽大会，就算是冷夜，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也有难度吧？万一失控可怎么办？ 可有时候，你越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山林中忽然响起一声诡异的叫声，尖锐而刺耳。接着，这些原本温顺下来的野兽忽然像是饿极了一般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冷夜。 “夜，怎么回事？”林心莲心里开始害怕了，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别怕，有我。”冷夜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接着站到了林心莲的身边。警戒着四周。 “糟糕，”王小雨看出局面失控，忙看向慕容秋思，“景思，怎么办？似乎是出问题了。” “别急，召集人马。每个士兵除了拿兵器，都拿上火把跟我出城接人。”慕容秋思不急不躁地说道。 “嗯。”王小雨点点头，转身离去。 “秋思，我跟你一起去。”离倩儿心里不放心林心莲，毕竟她不会功夫，而且，就算是慕容秋思，她也觉得跟在身边好一点。 离倩儿说这话的时候，谢安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慕容秋思，眼神稍显暗淡。垂下头，没做表示。 “倩儿，你和谢兄留在城里接应我们就可以了，必要的时候，下令弓箭手放箭。”慕容秋思不容商量地说完，也不待离倩儿答应就转身下了城楼。 “好...”离倩儿还想说什么来着，不过看着慕容秋思落寞的背影，没有再开口。只在心里说了句，你小心啊。 聚集的不止是老虎了，更加还有野狼，狐狸什么的。冷夜就地用脚画了个圈，转头对林心莲说道，“莲，站在里面，千万别出来。否则我没办法很好地保护你。” 林心莲“恩”地点了点头，站到圈内。手里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剑。 猛兽一个个慢慢地逼近冷夜，冷夜握紧了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群野兽，眼见着最前面的一只老虎前爪试探着就要扑过来。冷夜飞身而起，同时，手里的长剑迅速挥动，最前面那只老虎一 下子栽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可这一动，就一发不可收拾，其他猛兽随即扑了过来。冷夜围着圈奔跑起来，同时长剑不断出击，扑过来的猛兽也都只是随即倒下。 “这...”谢安在城楼上目睹了这一切，楼下奔跑中的冷夜也只能看到一个残影而已，他实在无法相信，冷夜究竟什么情况？ 离倩儿虽然也是目瞪口呆，不过，早有了心理准备，对于冷夜的妖孽程度，也没有太大的惊讶。 城门吱呀地打开了，慕容秋思和王小雨带着士兵都点上了火把冲了出来，于是围困住的猛兽都退开了一些，士兵把冷夜夫妻围在中间，都举着火把对着那群野兽，倒也没有扑上来的。 “冷夜，冷夫人，你们还好吧？”慕容秋思关心地问。 冷夜点点头，没有说话，随即脚下划动，就将林心莲站的圈划成了太极图案。林心莲会意，赶忙站到了阴极，冷夜站到阳极，再次发动了阵势。外围的猛兽也都如先前的样子，乖乖地坐了 下来，或者趴在地上。 但是，山林中，野兽般的吼叫再次响起。那群野兽一只只又立即露出凶残的面目，士兵心里有些胆怯，拿着火把也不断在缩小站的范围。 “放箭！”随着这一声令下，城楼上射下无数火失，逼得野兽群再次退开。 冷夜心头一怒，转身换了个剑势，一抹八卦的影像立即扩散出去。野兽都围在了士兵周围，一层一层围成无数个圈。慕容秋思和王小雨只是警惕地警戒着，山林中的叫声又响起一次，不过 ，这次却没有影响野兽群，一只只只是保持着坐着的姿势。慕容秋思不由得跟王小雨相视一笑，心里放松了许多。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野兽群忽然齐刷刷地仰头对天长啸，接着就一只接一只地走了，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呼，太好了，我们又成功了，夜。”林心莲开心极了，但是说话明显有些虚弱，脸色也不太好看。冷夜忙扶着她，有些心疼地拭着她额头上的汗。 “冷夜，夫人没事吧？”慕容秋思看出了林心莲的不对劲。 冷夜温柔地揽着林心莲，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对不起，心莲，有人故意破坏。我刚才出于无奈用的阵法不同于之前，刚才的八卦会吸取阵中人的精气。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林心莲嘴唇有些发白，靠在冷夜的胸前。“你明知道我不会怪你。这次是我想帮他们，你知道就算你告诉我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做。所以你刚才才会那么果断不是吗？没事的 ，夜，我没事...” 冷夜抱起林心莲，转身就朝着城里走回去。“阵已经破了，并且我施加了一层屏障，凭他的能力，不可能再用这个阵。接下来的事，我不会再插手。” “谢谢。”慕容秋思不无真心地说道。然后，摆手示意王小雨收兵回城。 七十一 乱世开启 冷夜坐在床边，怜惜地看着昏睡的林心莲，本来冷夜是打算离开了。可是刚回到城中，林心莲就昏睡过去，冷夜无奈，只好暂时留下。慕容秋思也请了最好的大夫来看过林心莲了，都只是说林心莲身体太过虚弱，需要调理。 “秋思，心莲姐没事吧？”退出房门，离倩儿很是担忧地问慕容秋思，心里很害怕。 慕容秋思叹了口气，才说“冷夜说破阵用的力量会吸取林心莲的精力，要知道，精乃人之根本，所以，林心莲才会这么虚弱。具体会不会有事，我也不知道。” “哦。”离倩儿有些黯然地低着头，心里默默祈祷林心莲千万不要有事。 “将军，王将军请您去议事厅，说有要事。”一个小兵来报。 慕容秋思点点，挥手示意他先下去。然后转头看着离倩儿，“你就不用太担心了，冷夜那么厉害，我相信他有办法救他夫人的。倩儿，你就好好帮他照顾他女儿就是。” “嗯，秋思...”离倩儿答应着，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慕容秋思等了她一会儿，见她不说话，便道“好了，有什么事再来找我。我先去看看小雨有什么事。” “哦，知道了。”离倩儿闷闷地回答。 慕容秋思点点头，径自走开。 “丫头，怎么了？”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到了离倩儿的额头上，伴随着温柔的话语。 离倩儿稍稍抬起头来，“是安石哥哥啊，倩儿没什么，只是担心心莲姐。” “是啊。”谢安摸了摸她的头，“倩儿丫头最是善良了，你是在担心冷夫人，因为冷夫人既是你的好友，也是你请来的，如果她有什么事，你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对吗？” “是...啊“离倩儿很是感激地看了看谢安，对他的理解感到开心。“安石哥哥，你说心莲姐会没事的对吗？” 谢安微微一笑，“丫头，当然会没事的啊。要知道好人有好报，冷夫人那么善良，怎么会有事呢？” “嗯，我也相信心莲姐会没事的。”离倩儿心里觉得宽慰了许多。 “让我进去，让开！”谢安还欲开口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的吵闹声。 “怎么回事？”离倩儿说着就要出去看看，谢安在跟着一起出去。 原来是士兵抓到了一个黑衣女子，女子正嚷嚷着要进去。 “怎么回事？”离倩儿开口问。 “雪儿？”谢安却一眼认出这个女子。“你怎么来了？” “安石哥哥。”刘雪儿看到谢安，顿时开心起来，笑容堆满了脸颊。 离倩儿挥手示意士兵放开她，然后看着谢安，等待他的解释。 “哦，我是安石哥哥的未婚妻。”刘雪儿抢先一步说道。 “未婚妻？”离倩儿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倩儿，我们先进去再说吧。”谢安眼神有些灰暗，转身进门。 离倩儿则是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动作，“雪儿姑娘，里面请。” “倩儿？他叫你倩儿？”刘雪儿望着离倩儿，一字一句地问。 “哦，是这样的。倩儿的祖父跟安石哥哥的祖父有些交情，所以，安石哥哥帮了倩儿一些忙，倩儿就把安石哥哥当成亲哥哥一样叫他哥哥咯。”离倩儿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你的祖上是？”刘雪儿再次问道，关于谢家的一些事，她还是知道的。 “哦，倩儿的祖先是离烨。”离倩儿忙回答。 “你是离家后人？”刘雪儿顿时明白过来。脸色也好了很多。 “嗯，雪儿姑娘，我们先进去吧。”离倩儿再次邀请道。 “哦，嗯，好。”刘雪儿觉得有些尴尬地答应着，“雪儿真是失礼，还望见谅。” 离倩儿摇了摇头，在前面带路。“雪儿姑娘是安石哥哥的未婚妻，要是换做是我，也会误会的。说清楚了就好。” “倩儿妹妹真是善解人意。”刘雪儿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你叫我妹妹啊？”离倩儿有些吃惊地回过头望着刘雪儿，刚刚不是还当自己是敌人吗？ “是啊，倩儿应该比我小吧？”刘雪儿以为离倩儿说的是年龄。 离倩儿笑着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感到惊喜。倩儿又多了一个姐姐，真好，那我就叫你雪儿姐姐吧。” “好的啊。”刘雪儿开心地回答。 两人走到里面的时候，谢安在花园的石凳上坐着，若有所思地发愣。 “安...，谢安哥哥，雪儿姐姐来了，你怎么也不招呼一下？”离倩儿本来是想叫安石哥哥的，可是转念一想，有些不大合适，毕竟刘雪儿在，于是就换个称呼。 谢安有些错愕地抬起头看了看离倩儿，对她的突然改变有些难过。 “安石哥哥，雪儿这次来找你，是因为...”刘雪儿话说到一半，就被谢安打断了。 “雪儿，有什么事，你可以让士兵通报啊。这里是皇宫，虽然一切还未就绪。可你这样贸然闯入也太无礼了吧？” 刘雪儿先是噎住一会儿，接着收拾自己喜悦的心情对着离倩儿施礼道“倩儿妹妹，真是抱歉，原谅姐姐的粗鲁。” 离倩儿忙扶起刘雪儿，笑着跟谢安说道“没事的啦，谢安哥哥，雪儿姐姐是真性情，我相信秋思也不会怪她的。你就不要责怪雪儿姐姐了吧？” 谢安无奈地摇摇头，看向刘雪儿。“雪儿，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刘雪儿看了看离倩儿，暂时没有说话。 离倩儿会意，“哦，我还有事，还得去看看小玥儿醒了没，免得待会儿她吵闹，谢安哥哥你们聊。”说着就自顾自地离去。 谢安想要叫住她，可是，离倩儿已经走了。于是有些责怪地看着刘雪儿。“倩儿不是外人，何必这样排挤她？” “安石哥哥，我没有排挤倩儿妹妹，只是这关系到谢家内部的事，她是慕容家的人。”刘雪儿自己在一个石凳上坐下，解释道。 “好了，说吧，何事？”谢安语气有些冷漠，刘雪儿那句慕容家的人，让他听了没由来的不舒服。 “哦。”刘雪儿有些委屈地低下头说道。“是这样的，传来消息说，慕容一族的慕容垂，慕容冲分别在两地起兵自立。慕容垂自称后燕，慕容冲自称西燕。” “什么？”谢安听到这个的确吃了一惊，“朝中蠢蠢欲动之人是不是有所行动？” 刘雪儿点点头。“嗯，安石哥哥真聪明。天下大乱，群雄四起，陛下心有余而力不足。大将军恒温手握重兵，开始打压朝中谢家的势力。现在你的兄长，弟弟尽皆被贬。恒温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了，所以，谢玄便告知我你的下落，让我前来通知你速速回去。” “玄儿呢？为何让你只身前来？”谢安不满地问。 听到谢安关心自己，刘雪儿还是开心的。“他被人诬陷，身困囫囵。” 谢安如是地点点头，“我知道了，雪儿你先休息休息。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们就一同回去。” “雪儿不累，我也是会功夫的人，还没这么差劲。倒是安石哥哥还要呆几天，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刘雪儿好奇地问。 “有。”谢安看了看离倩儿离去的方向。“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等我了结了就走。” 七十二 佳人再逢 “什么？谢兄的未婚妻来了？”慕容秋思正在跟王小雨商谈，离倩儿跑来跟他说刘雪儿来的事。 离倩儿点点头“是啊，现在他两正在后院说话呢。” “倩儿，你说谢兄的那个未婚妻叫什么？”慕容秋思忽然想到了什么，问。 “刘雪儿啊，我叫她雪儿姐姐。”离倩儿立即回答道。 “姓刘啊？”慕容秋思稍有些难过地看了看离倩儿。 “怎么了吗？这样看着我。”离倩儿被慕容秋思这种眼神看得很不自在，慌忙避开他的眼神。 “景思，你想到了什么吗？”王小雨也觉得慕容秋思这神情不对。 “倩儿，算了吧。我会为你找一个更好的男子的。”慕容秋思安慰道。 “什么啊？”离倩儿面上一红，顿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景思，你说刘雪儿将是谢安的妻子？”王小雨问道，其实这个时空也不是完全按照他们时空的发展，所以，王小雨觉得未婚妻什么的，也不就一定是将来的妻子。 慕容秋思点点头，“是啊，我记得历史上谢安的妻子是刘氏没错，虽然不知道真名，但我感觉就是这个女人。” “哦，是这样。”王小雨明白了慕容秋思的意思，也看向离倩儿，可是还没说话呢，离倩儿就先打断了他的话。 “闭嘴，小雨。别像秋思一样说我，我才不喜欢谢大哥呢。他跟雪儿姐姐成亲，我只会替他们高兴。”离倩儿不慢地说道。 “呵呵呵呵。”王小雨瞬间懂了离倩儿的话，看了看慕容秋思，又看了看离倩儿，挤眉弄眼地说道。“懂的，懂的。” “诶，你...”离倩儿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只好低下头不说话。 “好了，别闹了，小雨。”慕容秋思适时地出言道。又看向离倩儿。“倩儿，你好好呆在这里，我要去长安一趟。我回来之日，就是我们进攻长安之时。” “要打长安？”离倩儿瞪大了眼睛，慕容秋思不是不谙名利吗？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打算？“秋思，为什么我们要打长安？” “倩儿，我们想要安宁的日子对不对？”慕容秋思微微笑道。“可是在这乱世，我们怎么能够安宁？所以，我想好了，与其等待别人平定乱世，不如我自己来做。现在我有我的把握了。就要去做，慕容一族终于开始反击了，天下将会更乱，可是也是最好一个时机。” 听完慕容秋思的话，离倩儿愣了愣，她相信慕容秋思是真的不喜欢乱世，也相信他想要平定乱世的想法，可是，她有种直觉，现在的慕容秋思一定有着某种苦衷。“好，秋思，我相信你，也支持你。” 慕容秋思会心一笑，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看王小雨。“有你们两相信我，支持我就足够了。倩儿，你就帮我招一些宫女来，然后整顿整顿皇宫，军中的事，小雨会帮我处理。记住，在我回来之前，就算是苻坚来请求我们出战也不要那么做。一切等我回来。” “嗯。”王小雨和离倩儿齐声说道。 “秋思，你去长安，应该是探听关于苻生和柳一石的消息吧？柳一石被神秘人救走，王生也受了重伤。你要搞清楚长安现在的局势再行动对不对？不过，为什么你不让你的手下去，要自己冒险呢？”离倩儿道出了慕容秋思的想法，不过更多的是担心他的安危。 “倩儿，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这件事，我自己去做更放心。况且，我想要去祭拜一下艳子娘，虽然紫月安葬了她，可这段时间，以及往后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有时间去看她了。”提起艳子娘，慕容秋思显出哀伤的神情，其实，艳子娘只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她有此下场，慕容秋思都觉得是自己的错。 “嗯，那你千万小心。”离倩儿听他这么说，也没再阻止。 “是啊，景思，千万小心点，兄弟还等着你一起驰骋沙场呢。”王小雨拍了拍他的臂膀道。 慕容秋思也拍了拍王小雨，笑道“放心。” 慕容秋思早早地离开了邺城，赶往长安。而谢安也安顿好了刘雪儿的住所，帮着王小雨管理军队的事，也招一些兵马。刘雪儿倒是很自来熟，帮着离倩儿做事，很是勤快。 五日的赶路，慕容秋思才混进了潼关，摸到了长安城门口。夜色凝重，慕容秋思选择了这个时候进城，是因为他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凭借着自己近段时间的努力，提升了自己的轻功修为，只借着一条绳子就轻松攀上了城楼。 站岗的士兵并不多，而且都很懒散。这让慕容秋思很是不解。从城楼上摸下来也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慕容秋思进一步摸到了皇宫前，更奇怪的是，皇宫的守卫也很稀少。这样子，就像是战败国家一样，不过比那个好一点。只是守卫少了而已。 慕容秋思再三思量后，觉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索性进了皇宫。从大殿到偏殿，几乎没什么守卫，更别说巡逻的了。慕容秋思不知不觉摸到了后宫里，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是熄灯的，就只有一间有亮光。 慕容秋思蹑手蹑脚地到了房门口，轻轻捅破窗户纸，往里面看，可是，每人，倒是点了好几盏油灯。慕容秋思轻轻推开一个够自己进去的门缝，就地一滚，到了里面。又赶忙关好房门。 “谁？”里面却是传出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女子的声音。慕容秋思握住剑柄，随时准备出鞘。接着，就是一个身着浴袍的女子从翡翠屏风后面出来了。 “露夕？”慕容秋思一眼认出眼前的女子。就是之前走散的凌露夕。 “秋思哥哥。”凌露夕也认出了是慕容秋思，慕容秋思虽然穿着夜行衣，可并没有蒙面。 慕容秋思起身上前，凌露夕一下子扑到了慕容秋思的怀里。此时，刚刚出浴的她，只是穿了一件浴袍，她的体温一下子传到慕容秋思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慕容秋思不觉面上一红，有些避开凌露夕。凌露夕却是把他抱得紧紧的。“秋思哥哥，怎么了？那天我们分开的时候，你不是接受了露夕的吗？” “是..是啊。”慕容秋思回想起那天临别的一吻，自己的确是接受了的。凌露夕对自己的爱，自己是清楚了的，那天宁愿为他去死，至少比那个骗自己的女人强。“露夕，那天我们分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长安的皇宫里？” 说到这个，凌露夕竟趴在慕容秋思的怀里啜泣起来。慕容秋思眉尖微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的。这样想着，慕容秋思扶着凌露夕坐到了床上。“露夕，别哭了，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凌露夕听话地拭去自己的泪水，才说道。“那天，你走了之后，我们被王生围困。本来我以为死定了，可是，王生垂涎我的美色，没有杀我，要我跟他回长安。我脑子里全是你，我想活着来见你，所以就答应了。而这时候，柳一石也来了，说如果诺诚肯投降也可以保住性命，我就示意诺诚留着有用之身。后来，我们就都到了这里来了。诺诚做了一个前将军。而我，就被关进后宫，不过，秋思哥哥，我没有顺从过王生，他也没有硬来，只是，我不顺从他，他就不给我东西吃。每一次都是这样，虽然过了几天，他怕我会饿死，就会送点东西来，但是每次都会让我饿上几天。这次，我已经饿了两天了。秋思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你要是就那样走了，我才会怪你。受苦了。”慕容秋思说着，用手轻轻为她擦拭着眼泪。“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儿？”凌露夕慌忙拉着慕容秋思的手，生怕他丢下自己。 慕容秋思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绝不会再丢下你，露夕。我很快回来。” “嗯。”听到他这句话，凌露夕心安了许多，毕竟，慕容秋思是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对她。 慕容秋思点点头，松开了她的手，走到门边，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就快速出去，再关上门。 七十三 和你一起死去 凌露夕很是无聊地坐在床上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心里在想着，慕容秋思是去干嘛了，现在还不回来。正在想呢，外面一个黑影闪过，她还没来得及问是谁，门就被重重地推开了。凌露夕吓了一跳，原来是王生。 “你？”凌露夕仔细一看，又不像是王生的样子。“你是谁？” “夕儿，我是王生啊。”苻生有些艰难地说话，一直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怎么变了个样子？”凌露夕听得出声音还是王生的，故有此一问。 苻生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向凌露夕。“我受了重伤，本来想等到伤势痊愈了再回皇宫。可是，这伤，我实在没辙。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不是什么王生，我是苻生。” “苻生？”凌露夕快速在大脑中思索这个苻生是谁，很快，有了结果，似乎大秦的上一任君主就是这个名字。“你不会是那个暴君吧？” “呵呵。”苻生畅快地笑着，谁知一个不小心，还没碰到床呢，就趴在了地上。不过，他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这形象。仍然抬着头对凌露夕说“你不用怕我，朕只会杀不忠于朕的人。不会对你下手的，夕儿。我想你了，所以，所以，才跑回皇宫，可是，发现朕的人全被换了。朕强提真气才翻墙进来。现...现在已是伤势加重了，夕...夕儿，你要帮我。” “帮你？”凌露夕嘴角挂着一抹刻意的嘲讽，“呵呵呵，你叫我帮你？你忘了你是怎么对我的吗？我告诉你吧，我的秋思哥哥来救我了，他就在这里，你的末日到了。” “慕容秋思？”提起慕容秋思，苻生顿时换了脸色，青筋暴起，不过仍是害怕居多。“他在哪？以我现在的势力，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你，你这个贱人，你要出卖我？” “出卖？”凌露夕觉得他的这个词用的有些好笑，一直以来，当她是玩物的一个人，居然还奢求自己忠于他？“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要效忠你？” “你，你忘了...”苻生气得两只手发抖，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指着凌露夕。“你忘了我们....？” “苻生，住手！”苻生话未说完，外面，慕容秋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到了。 “慕容秋思？我跟你拼了！”苻生看见慕容秋思，分外火大。强提真力，就是一拳打向慕容秋思，手上还带有微弱的紫色光环。 慕容秋思将碗抛向空中，右手拔出天劫剑，旋身飞起，速度极快。躲开苻生这一击的同时，剑招已出，只见一抹冷冷的亮光斜刺里划下，慕容秋思已是到了苻生身后，剑回鞘，并且接住了碗，里面的饭，颗粒未落。 “你......”苻生可能至死也没有想到，如今的慕容秋思竟能把天劫斩练出这种境界，前前后后不过几十日未与他交手而已。话还没说完，苻生从脑门到胸口开出了一道血口，血流如注，苻生也即刻倒地身亡。 “哇，秋思哥哥，你现在这么厉害了？”凌露夕虽然不太会功夫，却也看得出慕容秋思的进步。 “还好，你稍等。”慕容秋思说着，把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拖起苻生的尸体就出去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拿着一卷布回来，擦干净血渍。这次关好门，回到凌露夕身边坐着，看时，那碗饭还是热的。 “露夕，我给你炒的西红柿炒饭。”慕容秋思微笑着将饭递到凌露夕眼前。“我知道这东西在你们这里叫做狼牙果，不过可以吃。” “狼牙果，真的可以吃吗？”凌露夕半信半疑地看着慕容秋思手上的饭碗问， 慕容秋思点点头，用勺子自己先吃了一口。“诺，不是没事吗？我怎么会骗你呢？” “秋思哥哥。”凌露夕娇媚地望着他，“可是我饿了好几天，手都软了。怎么吃呢？” 慕容秋思微微一笑，拿勺子在碗里舀出半勺喂给她吃。“怎么样？这样满意了吧？” “嗯，秋思哥哥对我真好。”凌露夕咀嚼着饭，满足地说道。 “我当然好了，对了。露夕，问你个事，你知道为什么皇宫守卫如此森严吗？”慕容秋思一边喂她，一边问道。 “嗯，当然知道。因为前些天苻坚跟柳一石出宫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王生，也就是苻生，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原来王生就是苻生，他也是，一直没回来，直到刚才。”凌露夕如实地回答。 “我已经直到王生就是苻生了，他当年找了个替死鬼。瞒天过海活了下来。”慕容秋思恨恨地说道，“这次，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嗯，诺诚看见皇宫一直没人回来，就想办法调走了柳一石和苻生的人。现在他正在外面联络人马，他打算夺取政权，然后，我们就去找你。”凌露夕一口说道。 慕容秋思疼惜地抚了抚她的脸庞，心想这个傻女人为什么会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啊？“谢谢，谢谢你们。这次，我会带你们离开的。等我平定乱世，我们就一起去过安宁的生活。” “秋思哥哥，你终于振作，决定要平定天下了吗？”凌露夕兴奋地顾不上吃饭，投到慕容秋思的怀里。“真好，露夕就是等着秋思哥哥振作的这一天。以你的才华和实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得到。” “好了，先吃饭，这还有一点，吃了吧。”慕容秋思关切地说。 “不要了，唔，我吃饱了。”凌露夕任性地摇着头，“我要就这样靠着你，秋思哥哥，今晚在这儿陪我好吗？哪怕只是这样陪着我。” 慕容秋思把碗放到桌子上，轻轻搂着她，温柔道“露夕，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现在的心里很昏暗，我甚至不知道明天我是不是还有这样的心态，也许，某一天，撑不住了，我就会找一片花海，不能美丽而来，就美丽而去。” “秋思哥哥。”她敛了笑容，认真道。“我不管，我就是爱你。如果秋思哥哥撑不住了，厌倦了这个世界，露夕愿意陪着你一起死亡。只是露夕求你，无论我们在哪一个世界，都请你不要离开我。” “你...。”慕容秋思先是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告诉她真实想法只是希望她可以知难而退，可没想到，她是这个回答。“露夕，我这种阴暗的人不值得你如此。” “不。”凌露夕脑袋要的跟波浪谷似的。“你值得，秋思哥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会有这么极端的想法。可是，我只知道你是秋思，我的秋思哥哥。无论你在这个世界，还是去黄泉走一遭，露夕都陪着你。” 咚咚咚，慕容秋思跟凌露夕都被这敲门声吓了一跳。 “谁啊？”凌露夕不满地问。真是的，谁这么不识趣？ “额，娘娘，是我，李炎。”李炎在外面不敢太大声回话，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已经休息了。”凌露夕没好气地回答。 “哦，那好吧。”李炎在外面很失望地说道，然后就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 “他是谁？”慕容秋思淡淡地问。 “哦，他是宫中的巡查官，这次，因为我想连他拉拢，不过后来，诺诚说此人不可靠，所以把他的人调走了，我也就懒得搭理他了。”凌露夕一副如是的样子回答。 慕容秋思心里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也没说什么。 “秋思哥哥，说好的，你今晚在这里陪我。那我们歇息了吧？”凌露夕几乎是贴在了慕容秋思的身上。 “也好，明天还有事做。”慕容秋思应允着，也就任她脱了鞋，脱去外衣躺在床上。 凌露夕侧靠着枕头，手指不断在慕容秋思的胸口上滑来滑去。“秋思哥哥，你就这么睡了吗？” 慕容秋思闭上了眼睛，淡淡道“露夕，别闹了，我今天很累了，睡吧。” “哦。”听说慕容秋思语气里的不乐意，凌露夕这才老实躺了下来。心里在想，总是呆在我这里，我还不信你就是吃素的。 七十四 终归是戏 咚咚咚！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慕容秋思惊醒，竟然发现凌露夕 是靠着自己的胸膛睡着的。不知怎的，心头觉得有些别扭，轻轻推了推她。 “嗯，秋思哥哥？”凌露夕揉着惺忪的睡眼自己坐起来，“怎么了吗？” “听，有人敲门。”慕容秋思小声道。 “谁啊？”凌露夕仔细听了听，有些不耐烦地问。慕容秋思就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 着凌露夕，忽然发现，她还是有些变化的，清晨醒来的她，带着些许慵懒，眉梢上还 有些说不尽的妩媚。 “是我。”门外一个很是让慕容秋思熟悉的声音回答，“快开门，事情有变。” “门没锁，自己进来。”凌露夕看了看慕容秋思，忽然轻轻笑道。 慕容秋思眉头微皱，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没什么动作，仅仅只是坐起来，用枕 头倚了靠在床头。 诺诚推门进来，又赶紧关好门，走向这边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慕容秋思。 “诺诚，许久不见。”慕容秋思淡淡地说道。 “少爷？”诺诚先是一愣，接着眉宇间多的是欣喜。“少爷，能在看到您真是太好 了。” “诺诚，秋思哥哥昨晚就来了，一直跟我在一起呢。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别留在 这儿碍眼。”凌露夕温柔地靠在慕容秋思胸膛上道。 “你们...”诺诚看向慕容秋思，眼神中露出一些犹豫，但随即掩饰过去。怅然道 。“哦，好。不过，少爷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为什么？诺诚你什么意思？”凌露夕这可不满道。“你少爷做什么还要你来管不 成？” “哦，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失败了。”诺诚赶紧解释道。“本来我已经联合了很 多人，但是都是宫外的人马，为数也不多。我正打算联络那些将军的时候，有一个人 回来了，带着柳一石的兵符，就在昨晚，现在大部分人马都在她的手中。” “是不是周玉琴？”慕容秋思闭上了眼睛，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他也不清楚 这是为什么。 诺诚看着慕容秋思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慕容秋思会这么快猜到。点了点头，“所 以，我赶紧前来告诉娘娘，之前娘娘帮忙联合的事败露了，现在处境很危险。” “帮忙？”慕容秋思依旧是闭目养神，说话似是无意，“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帮忙 ？” “她...”诺诚欲言又止，低垂着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啊，诺诚，你先出去准备，我们马山混出皇宫，其他的，我会和秋思哥哥解释。 ”凌露夕慌忙说道，一边连连摆手，示意诺诚出去。 诺诚点了点头，“少爷，诺诚先去外面等。”说完，就径自退了出去，再关好门。 “露夕...”慕容秋思刚开口，凌露夕的唇一下子压上了他的唇，慕容秋思也没有 推开她，肆意享受着她的温柔。 良久，凌露夕才离开他的唇。深情地看着慕容秋思，想要再去吻的时候，慕容秋思 的食指贴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秋思哥哥，你是嫌弃露夕吗？”凌露夕感觉心里有些痛，“露夕为你一直留着清 白的身体的呢，你为什么不肯要了露夕？” 慕容秋思没有说话，伸回了手，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秋思哥哥，我爱你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露夕？”凌露夕说得有些激动，眼泪 一直闪烁在眼眶里。 慕容秋思用手帮她擦拭着眼泪，缓缓开口道。“走吧，离开这里。” “嗯。”凌露夕重重地点头。 两人出了寝宫，诺诚就站在外面守着。“少爷，” “诺诚，现在情况如何？”慕容秋思警惕着四周问道。 “少爷，我这次进来，只带了十几人，现在皇宫的守卫很森严，恐怕，要到了晚上 才能够有机会出去。”诺诚回答道。 “只怕，我们等不到晚上了。”慕容秋思按着剑，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 诺诚还没来得及去问怎么了，四周一片嘈杂的声音，不一会儿，很多士兵就赶到， 把他们围了起来。 “贱女人...”周玉琴喃喃地骂着穿过人群，在看到慕容秋思的时候，停止了骂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 “琴儿。”慕容秋思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我叫柳叶儿，不再叫那个名字了。”柳叶儿避过他的眼神，说道。又忽然想到了 什么，抬起头来看向凌露夕，“你不会是故意来救这个贱女人的吧？” “你！”凌露夕心中气愤，求救般地看向慕容秋思。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我是来救她的，怎么了？” “呵呵，呵呵呵呵。”柳叶儿忽然仰天笑起来，“慕容秋思，别告诉我你现在爱的 是她，这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女人。” “你，你才是贱女人，你伤害了秋思哥哥。”凌露夕激动地地回应道。 慕容秋思皱着眉头看向柳叶儿，却没有说一句话。 “怎么？不信？”柳叶儿挑了挑眉，向身后的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说道。“李炎，来 ，告诉慕容公子，这女人是怎么勾引你的？” “是，陛下。”李炎站出来，指着凌露夕道。“这女人勾引我，想让我和她苟合。 我没答应，她就轻衣薄纱，搂着我，尽施妩媚之术。在这之前，我还看到有其他男人 从她房间出来。” “听清楚了吗？慕容公子。”柳叶儿故意重声道。 慕容秋思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诺诚，你适才欲言又止，也是想告诉 我这个事吧？” “秋思哥哥，我没有。”凌露夕拉着慕容秋思的手，几乎哀求地说“秋思哥哥，他 们在说谎，你相信我，我没有。” “诺诚，我在问你话。”慕容秋思没有理会凌露夕，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诺诚。 诺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诺诚，你个混账，你胡说！”凌露夕气急败坏地指着诺诚，“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你在帮谁？” “对不起，露夕小姐，为了少爷...”诺诚觉得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忍，面对凌露夕 的指责，竟然感到有些难过。 “好了，露夕。”慕容秋思冷漠地开了口，“终归是戏，总有拆穿的一天。我也 理解你为什么会这样子。是我太过奢求了，我也对不起你，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爱 上你，我已经给了自己理由试着去爱你，可是，做不到。我原谅你了，也请你原谅我 。” “秋思哥哥。”凌露夕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只觉得眼睛里的东西不断流淌 出来，她爱他的呀，那样做只想快点拿下政权，只为了他。可是，哪里出了问题，为 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七十五 忧伤天使 “诺诚，我们走。”慕容秋思按着剑，转头就要离开。 “慕容公子。”柳叶儿喝住他说道，“现在这里是我月国的地方，凌露夕勾引大 臣，死罪，诺诚勾结官员，意欲谋反，死罪。还有你擅闯皇宫，岂能说走就走？” 慕容秋思没有去看柳叶儿，依旧按着剑，抬头示意诺诚跟着自己。抬腿就走。 “哎，陛下没让...”李炎稍上前，想要阻止，可是，话只到嘴边，只觉得脖子上 一阵冰凉，李炎说不出话来，用手紧紧护住脖子，身体不断抽搐。 “哼！”慕容秋思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天劫剑急速挥动，李炎的头连同一小半 手指被齐齐切掉。后面的兵士吓得后退了几步。 “你！”柳叶儿没想到慕容秋思会直接动手，而且下手冷酷无情，这哪像自己认 识的他啊？ 慕容秋思依旧没有说话，只冷冷地提着天劫剑向前走着，士兵一个个虽然都持刀 剑相向，却没有一个敢动手的，只是跟着慕容秋思后退。 “给我拿下！”柳叶儿一声令下，周围的士兵这才大着胆子上前去。 慕容秋思却是剑剑不留情，士兵上来一个死一个。诺诚拿着自己的剑跟在后面保 护着凌露夕。 柳叶儿手里拿着地绝剑，却在发抖，站在原地没动。心里只是无休无止的纠结， 秋思，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吗？是我吗？ 一转眼，慕容秋思已经带着两人出了后宫。迎面而来的则是皇宫的巡逻队。“跟 着我，别跑散了。”慕容秋思淡淡地丢下这么一句话，脚下仿佛踩着风，快速冲到人 群中去，手里的剑不断因为砍击士兵盔甲发出清脆的响声。 “少爷。”诺诚眼里满是惊奇，不是因为慕容秋思的功夫进步了这么多，而是因 为他的改变，他记得从前的慕容秋思，哪会这么伤人性命？ “别废话了，诺诚，秋思哥哥让我们跟紧了。”凌露夕说着，就拉着诺诚跑向慕 容秋思。 慕容秋思旋身一剑，斜刺里劈向上，再凝聚真力斜劈而下，前面四五个士兵就这 么被砍作两截。慕容秋思回身一脚，踢得一个士兵跪下，慕容秋思踩着他的肩膀飞身 而起，一招天劫斩又劈了下来，闪躲不及的士兵自是死伤不少。 “他竟然同时学会了天劫斩和地绝杀。”柳叶儿在后面远远地望着，没有要上前的 意思。“秋思，你对我的恨究竟深到了什么地步？让你这么短的时间里变了这么多。 ” “陛下，要不要调亲卫军前来。任他慕容秋思多厉害，终是寡不敌众的。”身旁一 个将军进言道。 柳叶儿愣愣地摇了摇头，“不，你去通知所有军队，让他们走。是我欠他的，这 次就当做偿还。” “是。”将军领命而去。 但其实已经没有人敢再冲上去了，慕容秋思的恐怖已经震慑到了所有人。他前进 ，他们只得让开一条道，却又不敢不跟着。 “陛下有令！放慕容秋思等人出宫，不得为难。”那个将军赶到，大声喝道。 听到这句话，这些士兵犹如得了赦免令一般都纷纷让开。慕容秋思微微回头，刚 好可以看见远处的柳叶儿。喃喃自语道“你这是施舍我吗？” “啊，秋思哥哥，你说什么？”凌露夕没听到慕容秋思的话，以为是在叫自己。 慕容秋思摇摇头，没有回言，径直朝着宫门口跑去。诺诚紧跟在后面。 “秋思哥哥，你等等我啊。”凌露夕大叫着跟着跑去。 出了皇宫，诺诚弄来三匹马。几人便骑了出了长安城。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只 想早点赶回邺城。 不过，慕容秋思用了那么多真力，也觉得有些疲累。几乎快到傍晚的时候，停下 来在一片林子里歇息。 “慕容秋思？”在远处的一颗大树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一眼便认出了前 面坐地上休息的慕容秋思。 “一石，要找他报仇吗？”另一个一声夜行衣，依旧蒙着面。不过开了口，便知 是一位女子没错。 柳一石缓缓抽出腰间的剑，“我自己来，我可以赢他，我说过，要亲手结束他。 ” 女子只是点点头，注意力却只在柳一石身上。 慕容秋思席地而坐，正在调息。一旁的诺诚在照顾马匹，凌露夕则靠着大树休息 。 微风拂过，轻轻掠起慕容秋思鬓角的头发。可慕容秋思感受到了，风力的杀气。他 猛地睁开眼，快速抓起旁边的天劫剑。来不及拔剑就向前挡了一下，发出锵的一声清 脆的响声。 “少爷，怎么了？”诺诚听到了这个声音，慌忙看向慕容秋思。 慕容秋思双手支地，凌空一脚踢向杀气的来源处。但明显踢到了对方的剑刃上，柳 一石向后空翻了一下，显出身形，着地站稳。“慕容秋思，没想到你现在的功夫这么 好。” “柳一石，我还以为你死了。”慕容秋思已经起身站好，手里紧握着天劫剑。 “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发现我的？”柳一石很不爽，因为自己隐身已经不是第一次被 发现了。 “杀意。”慕容秋思简单地回答道。 “哼，是吗？你忘了你只是我的手下败将。”柳一石摇摇头道，没有等到慕容秋思 回答，挺剑杀了上去。 慕容秋思在剑招上并没有输给柳一石，现在的慕容秋思甚至更胜一筹。柳一石不 由得有些慌了，忽地凭空飞起，速度极快。在空中回旋一圈，又急速刺向慕容秋思， 慕容秋思亦不慢，挡开这一剑的同时返身倒立而起，天劫剑插到地上作为支撑力，猛 地一脚踢到了柳一石的胸口上，柳一石被踢得失去平衡，慕容秋思毫不放松，用力压 着天劫剑，再收力，借着天劫剑的弹力飞身而起。一招天劫斩无情地劈向柳一石。 柳一石在空中已经失去平衡，此刻已是没有办法反击。空中却瞬间多出一个黑影， 抬手间就挡住了天劫斩的威力。再接住柳一石缓缓着地。 “又是你。你到底是谁？”慕容秋思认出这个人一定就是那天晚上救走柳一石的人 。 “天使。”黑衣女子微微一笑，回答道。“一个忧伤的天使。” 七十六 泪天使 “你跟柳一石什么关系？要这样帮他？”慕容秋思心想，这个人一定跟自己那个年代有什么关系，或者跟桃林上人所说的恶意灵魂有什么关联。在这里，哪有什么天使的理论？ “打赢我，我就告诉你。”黑衣女子柔声道。 “哼。”慕容秋思冷哼一声，挺剑刺去。 黑衣女子手里瞬间多出了一把细长剑，挡开慕容秋思攻击的同时，不断以慕容秋思跟不上的速度反击。慕容秋思可以说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慕容秋思心里清楚，从刚才她瞬间击溃天劫斩 的威力来看，地绝杀也未必奈她何。这样想着，只有拼一拼了，慕容秋思斜劈而上，凝聚真力劈下的同时，旋身飞起，真力做两次汇聚，天劫斩又劈向黑衣女子。黑衣女子的剑上泛起一抹紫 光，抽身挡开地绝杀的时候，天劫斩已经迎面而来。女子一挥剑，剑上的光芒汇聚成一道光刃对上了天劫斩，可饶是她动作快，依然被天劫斩的余威刮到耳畔。慕容秋思已经用尽真力，在空 中无法行动，女子的光刃破开天劫斩，虽然威力大打折扣，却还是打到了慕容秋思身上。 “秋思哥哥。”凌露夕亲眼看到慕容秋思从空中跌落下来，嘴角溢着鲜血，慌忙跑过去扶他。 慕容秋思任由凌露夕扶了站起来，看向女子的时候，女子仅仅只是被打掉了蒙面的布而已。不过同时看向女子的还有诺诚，此刻，诺诚竟然忘了受伤的慕容秋思，眼神在那个女子身上移不 开。 柳一石也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这个人是他师父，但是从未见到过她的面容。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女子明眸皓齿，五官精美得似是雕刻上去的一般，两片柳叶眉微微舒展，说不尽的妩媚。 薄唇轻抿，带着浅浅的笑意。这样的容颜，说是天下第一都不为过。 “师...父”柳一石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有种道不出的味道。 “呵呵。”女子轻柔一笑，唇畔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很可惜哦，我不是你师父。你的师父呢，从教了你功夫之后就不见了。我只是看你可怜，才会以你师父的名义帮你的。” “你！”柳一石吃了一惊，从那晚之后，她就没离开过，难道说，那晚救自己的也是她不是师父？可是那招式跟师父很像啊。“你是谁？我师父去哪儿了？还有，我不需要你可怜。” “你师父去哪呢，我不知道。我这个人啊，就是这样，看到想帮的人一定会帮的。至于我是谁嘛，你不用知道。”女子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话，似乎一切都像她说的一样轻松简单。 “那，你知道我师父的真正身份吗？”柳一石不打算继续纠结她的问题，既然她不肯说，刚才也见识到了天劫斩和地绝杀都拿她没办法，那就没谁能左右她了。“你能够模仿我师父的招式 ，说明你见过我师父，并且知道她的底细对不对？” “呼。”女子轻轻叹了口气，望向柳一石的时候，眼神中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意味。“你师父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她说‘世间的纷纷扰扰不过都来自个人的无理取闹，面对就好。’” “师父...”柳一石别过了头，有些事，也许不是不愿意承认，只是对于母亲来说，太过残忍。 女子稍感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心中早有了答案，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现在，慕容一族被你屠戮到这个地步，就算什么样的亏欠，也该够了。往后，你要以你自己的信念活着。 ” “诺诚！”凌露夕狠狠地打了一下诺诚的头，“你在看什么？秋思伤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有那心思。”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诺诚连连道歉，慌忙过来帮忙扶住慕容秋思。“少爷，你没事吧？” 慕容秋思轻轻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黑衣女子。“问你个问题，那天晚上，破坏冷夜阵法的是你对吗？” “呵呵。”女子不由得莞尔一笑。“你很聪明，可惜，在感情问题上，却是个糊涂蛋。” “冷夜是僵尸，那么，你是什么？”慕容秋思没有去管她的回答，继续简单地问。 “呵呵，一种很可爱的小东西哦。”女子好心情地回答，忽然转过身，走到柳一石身旁，在他耳畔轻轻喃语了一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飞身离去。 “噗。”慕容秋思身体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秋思哥哥。”凌露夕着急了，是的，自那次诺诚悬崖底下救起他，从没看到过慕容秋思受这么重的伤。“你怎么样？” “少爷。”诺诚也是一脸的担忧。 “怎么会这样？她是故意的吗？可怜我？”柳一石没办法接受女子所说的，脚下有些踉跄，嘴里就这么喃喃念叨着转身走进林子里。 “柳一石...”慕容秋思想叫住他来着，但是，无奈自己现在说话都费劲。 “秋思——！”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接着就是一阵的马蹄声奔涌而至。 “倩...儿...”慕容秋思眯着眼睛，勉强可以看清楚赶来的人，是离倩儿没错，背上似乎还背着什么东西，但是只这么说了一句，就软软地倒在了凌露夕的怀里。 离倩儿在慕容秋思前面停下，身后的十几名护卫也都下马，安静地守在一旁。 “秋思怎么了？”离倩儿跟凌露夕一起把慕容秋思放了躺下来，离倩儿看着他嘴角的血，一时间，有些激动“这...，这怎么了？怎么会？” “他被神秘女子打伤了。”诺诚简单地解释，“倩儿姑娘，你是特意来接少爷的吧？” 离倩儿“嗯”地点了一下头，突然想起自己背上的东西，赶忙一边取下来，一边说道。“这是秋思的紫色琴，这把琴在秋思离开的时候，有了反应，会无人自响，谢大哥说这东西一定跟秋 思有着某种联系。他走后我就开始觉得心神不宁，所以就背着这把琴来接他了，没想到，他真的...” “这...？”凌露夕跟诺诚面面相觑，琴会无人自响？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我总感觉，这把琴能够救秋思。”离倩儿说着轻轻拨了一下琴弦，一道轻柔的白光扩散而出。 “咳咳...”慕容秋思咳嗽了两声，似乎有反应。 “真的有用？”离倩儿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轻轻弹了几下，白色的光华不断扩散出来。慕容秋思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忽地睁开了眼睛。 “秋思哥哥。”凌露夕也傻眼了，这把琴真这么神奇，让慕容秋思醒过来了。“倩儿姑娘，真的有用，你继续弹，给秋思哥哥疗伤啊。”诺诚也是一脸欣喜。 “嗯。”离倩儿点了点头，就要继续弹奏。 “倩...儿”虽说醒过来了，可是伤势严重的慕容秋思说话还是很费劲。“你...，你在做什么？” “秋思，你先别说话，这把琴能够救你。你运功调息，让我为你再弹奏一曲。”离倩儿柔声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慕容秋思还是点点头。对凌露夕说“扶我坐好，我要运功调息。” 凌露夕和诺诚赶忙扶着慕容秋思盘腿而坐，慕容秋思静静地运功。离倩儿干脆也是在慕容秋思对面盘腿而坐，琴放在自己的腿上，开始弹奏。 很美妙的感觉，慕容秋思是这么觉得，身上的沉重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感受到了有一股力量正在缓缓地进入自己的身体。伤势有所好转，慕容秋思就在思索，倩儿拿的应该是自 己的琴，会有这种功效？还是倩儿学的什么治疗术？不对，那么，进入自己身体的这股力量又怎么解释？ 脑海中，不断地搜索与之稍有点联系的。琴是送给琴儿的，中间桃林上人接触过。桃林上人？对，慕容秋思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去找桃林上人的事。心里有了一个答案，这力量，该不会就是 泪天使吧？ 七十七 君临天下 离倩儿仅仅是抚完一曲，慕容秋思依然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慕容秋思抬手示意离倩儿停下，因为那力量正在进入自己的身子。慕容秋思忽然不想立刻拥有这团力量。离倩儿也 停了下来。抱起琴，走到慕容秋思身边，关切地问。“秋思，你觉得怎么样了？” 慕容秋思微笑着点点头，“我好的差不多了，谢谢你，倩儿。” “你好了就好了，我们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对了，秋思，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把琴不是你做的吗？为什么会有这种力量？”离倩儿看到慕容秋思好了，心里没有了担忧，倒是对这把 紫色琴好奇了起来。 “是啊，少爷。”诺诚也赶忙问道。“我诺诚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呢。” 凌露夕才要开口，慕容秋思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了，接着说道。“这是一个很大的秘密，很抱歉，我不能告诉大家。” “秋思，那你早点为什么不拿出来对付柳一石他们？”离倩儿知道慕容秋思的脾气，所以也不会追问下去。 “我也是这次才知道原来它附着在我的琴上面。”慕容秋思的语气中透出很大的意外。“好了，倩儿，诺诚，我们得赶紧赶回邺城。苻生已死，柳一石也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了。现在天下大 乱，我们也是时候出击了。” “秋思，你打算先进攻哪儿？”离倩儿已经决定跟着慕容秋思，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支持。“长安吗？”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长安不着急，我们先做的，是扫清其他的势力，然后找出云国的所在。” “找出云国的所在？”离倩儿睁大了眼睛，实在猜不透慕容秋思心里怎么想的。“秋思，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慕容秋思略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站起了身。“倩儿，你觉得我把新的国家建在云国旧址好不好？” “嗯？”离倩儿先是一怔，云国，也就是冷夜出生的地方，她当然是很好奇的，怎样一个地方能够出了冷夜这般优秀的人？可是，即便是上次按照冷夜说的去找，不是也没找到吗？为什么 ，慕容秋思会这么肯定自己能找到？还要在那里再建王朝。于是更加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还有，秋思，你能找到云国的旧址吗？” 慕容秋思神秘一笑，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走了，倩儿，该告诉你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的。至于云国，我想冷夜一定知道在哪。” “嗯。”离倩儿乖巧地一点头，跟着慕容秋思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诺诚没说话，上了自己的马，只是凌露夕没有好气地瞥了离倩儿一眼，心头忽然对这离倩儿很是恼恨。 “露夕，你不打算跟我一起走了吗？”慕容秋思没有看她，并且缓缓前行着。 “没有，我，，我来了。”凌露夕赶忙回答，然后爬上自己的马。从后面看着慕容秋思，他的背影此刻忽然显得好冰凉。“秋思哥哥...” “走了。”慕容秋思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纵马扬鞭，奔腾而去。后面一行人也很快跟上。 回到邺城，慕容秋思派人只通知苻坚说长安现在防守很薄弱，是进攻的时机。谢安在离倩儿回邺城之前就已经带着刘雪儿离开了，只留下一封书信，上面短短的几行字：上苍宠幸，得识佳 人。奈何情未长，缘已灭。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倩儿自重。离倩儿看完心里清楚谢安的感叹，可是没办法，感情是自私的，不爱就是不爱。对于谢安，也只有祝福。慕容秋思也是这么说 的，而后，慕容秋思带领着王小雨和诺诚整顿兵马一路望洛阳进发，短短几个月内，洛阳，平阳，平城，蓟州等北方之地除了河东，河北外尽皆归于慕容秋思。而苻坚，传言苻坚已经攻下了 长安。此时，早已经自立的慕容垂也进兵cd方向，意在巴蜀。只是之前乘机占据长安的柳叶儿不知所踪。慕容秋思以洛阳为根基屯兵，派使者去了东晋健康。冷夜由于要照顾林心莲，所以 暂时没离开，就带着林心莲住在邺城。 “秋思，如今你可算上是君临天下，势不可挡。派人去东晋，是为了联合吗？”离倩儿跟慕容秋思在后花园的亭子中，慕容秋思抚琴弹奏，离倩儿坐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 ，问慕容秋思。 “联合是必要的，如今慕容垂进兵cd要知道，慕容垂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他如果做大。实难铲除，我们如今跟苻坚联合在先，只要再联合东晋，拿下慕容垂势必轻而易举。”慕容 秋思很享受弹奏时的这种愉悦，现在，慕容秋思已经确定了泪天使就藏在这把琴之中。只不过，他还是没有决定拥有这股力量。 “秋思，拿下了慕容垂，我们是不是就得面对东晋？”离倩儿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慕容秋思微微一笑，“倩儿是担心我们会跟谢大哥在战场上相见是吧？” “是啊。”离倩儿并不否认，“跟谢大哥也算是出生入死了，真有一天在战场上相见，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倩儿，这个你就放心吧。我想谢大哥也不会想要跟你在战场上相遇的。”慕容秋思颇为笃定地说道。 “但愿不要有那样一天。”离倩儿皱着眉头说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慕容秋思问。“秋思，等到战争结束了，你想干什么呢？你会不会当皇帝？” 慕容秋思毫无犹豫地摇了摇头，虽然他在努力着让这个时空统一，可是并没有做君王的打算。“我会选出一个好君主，然后退隐。” “好啊好啊，那我陪...”离倩儿一下子开心起来，毕竟入了宫门，一切都会变了的。但是话还没说完，慕容秋思就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我会先安顿好倩儿你的，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离倩儿的眼神昏暗下来，“秋思，我不要你给我找什么如意郎君。你这么急着推开我，是不是心里还想着玉琴，阿不，是柳叶儿。也对，你们那样刻骨铭心，一定不会轻易忘记彼此。秋思 ，你后悔过吗？爱上她，为她做的一切。” 听到这话，慕容秋思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才说道。“后悔有什么用呢？我不后悔。我也不会再想着她。如果可以重来，我也不会选择爱上她。” “秋思...”离倩儿还想要说什么，不远处传来王小雨的声音。 “倩儿同志，快过来，你房间发现珍稀物种！” 离倩儿满头黑线，王小雨这小子这不是找打的节奏吗？于是，无奈地跟慕容秋思说了句，“秋思，我先去看看。” 慕容秋思只是点了点头。离倩儿离开之后，慕容秋思的手轻轻在琴身上划过，心里不觉泛起阵阵涟漪。喃喃道“如果可以忘记，我一定不会选择记得你。你把爱变成了一场骗局，而我，只 是单纯地希望在某个时刻，你也付出过真心。” 而离倩儿的房间内，王小雨用手提着一只白色的老鼠吓得她连连后退。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你故意的吧？抓了这么只老鼠吓我。”离倩儿声音发抖地抱怨。 王小雨则是一脸的无辜，“我是先听到你的丫鬟大声叫，我才跑进来看的，结果就看到这东西了。倩儿，你说你那么爱干净，你房间怎么会养出个这玩意儿？” “屁话！我打死都不相信这是我房间里找到的。”离倩儿不满地盯着王小雨说道。 “哈哈哈哈哈。”王小雨大笑起来，小了好半天才停下来说道。“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我这是在粮仓里抓到的，就想看看是不是古代的美女也都怕这玩意儿。才来逗你的。” “你。”离倩儿卷起袖口，看样子就要上去教训他，王小雨一提起老鼠，离倩儿又吓得缩了回去。“你不是男人，有本事，跟我单挑。” “没本事，你要打我，先得问问它。”说着，王小雨提着老鼠又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敢吗？” “死小雨，你给我等着！”离倩儿瞪了他一眼，忽然迅速夺门而出，逃离了那里。 七十八 天下与我无关 没过多久，传来消息，东晋拒绝联合。慕容秋思心里不解，按道理说，这摇摇欲坠的东晋不会这么就这样拒绝了才对。于是，又派了探子潜入东晋去打听消息。 “报！王将军求见。”慕容秋思正在书房里写点东西，有士兵很急切地在外面通报。 “让他进来。”慕容秋思淡淡说了句。 士兵应声而去，不一会儿，王小雨急切地跑了进来。“景思，你在干嘛呢？” “我在练习书法啊。”慕容秋思简单地回答。 “景思，知道不？东晋为啥拒绝我们？”王小雨在慕容秋思对面坐下。 慕容秋思一挑眉。“你知道？” “嗯。”王小雨郑重地点点头。“景思，刚刚苻坚传来消息。说前秦在进攻汉中的时候，遭到了来自西凉那边的一支军队的突然袭击，损失惨重，后来，又被东晋的兵马前后夹击，大败而 回。依我们的探子回报，苻坚此次进攻汉中，派了重兵，这一战，苻坚肯定是元气大伤了。苻坚的意思是希望我们支援前秦。” 慕容秋思沉吟了良久，才缓缓开口。“看来这次大战，我们在北方取得了胜利，苻坚却惨遭失败。小雨，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吧？这里不是我们熟知的历史，假如说，苻坚此次失败，接着就 像历史中淝水之战之后一样，一蹶不振，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景思，你的意思是按照现在的发展情况来看，苻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王小雨若有所悟地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们要考虑的就不是支援苻坚，而是这支来自西凉的军队了，看样子， 这支军队已经跟东晋联合了，所以，东晋才会拒绝我们。” 慕容秋思同意地点点头。“小雨，不管苻坚是不是强弩之末了。如果我们坐视他们攻下长安的话，对我们也不利。所以，支援长安，我们得去。” “嗯。”王小雨想了想，也觉得同意。“长安是要塞，假如对方盘踞了西凉等地的话，再拿下长安，到时候，我们势必会因为东晋腹背受敌。景思，还是你考虑的周祥。那么，支援长安， 我去？” “没错，小雨，你去，以援军的名义驻扎在潼关。既可以支援苻坚，必要的时候，也能控制住长安。” 王小雨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好，我即刻点兵出发。对了，景思，有个事儿，你得帮我。” “什么事？”慕容秋思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心里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跟倩儿有关？” “嗯呐。”王小雨赶忙答应。“前两天我拿了一只小白鼠吓她，结果给她吓得不敢住那个房间了。这几天生我气了，你替我给她道个歉。” 慕容秋思无奈地摇摇头，忽然又正经地望着王小雨问。“小雨，是不是有点喜欢倩儿那丫头了？” “没有。”王小雨立刻说道，“我就是当她是大嫂才开玩笑，恶作剧来着。景思，你可别多想。” “额，行了行了，你去吧。”慕容秋思无奈，心想我巴不得你喜欢上她呢。 “那好，我这就走了，你们多保重。”说着站起身来，一副正经的样子冲着慕容秋思来了一抱拳。 慕容秋思也站了起来，但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肩膀上一拍。“行了，滚吧，小子。” 这边，王小雨才带着五万大军开向长安。那边立刻就有一支军队包围了邺城，慕容秋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颇为震惊，邺城只有不到四千军队，现在是冷夜在那里，林心莲是否好转还不 知道，如果林心莲依旧没有好转，冷夜肯定没有守城的心思。所以，慕容秋思立即点了兵马，要亲自去救邺城。 邺城城中，百姓一片慌乱，城里只有三千士兵，外面包围着的敌人至少一万。所以，人人自危，各思逃命。 “莲，你带着玥儿先走。”冷夜温柔地扶着林心莲上了马车。 林心莲抱着冷玥，她明白，只有自己安全了，冷夜才能安心守好慕容秋思托付的这座城。“夜，小心。” “嗯。”冷夜点点头，右手在马的背上轻轻一拍，那马儿很就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赶着，平稳地从后城门驶出去。 冷夜回到了城楼上，发现城楼上的士兵又逃跑了不少。冷夜摇了摇头，想当年，他在云国率领的冷家军，谁敢临阵脱逃？这些个士兵，果然还是差了许多。 “将军，我们，是战，还是降？”守城的副将哆嗦着声音问道。 冷夜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你说呢？” “属下，属下不知道。”副将还是有些惧怕冷夜的，毕竟听过关于他的传说。 “怕死的，滚！不怕死的，出战。你们相信慕容秋思吗？”冷夜冷冷道，脚下在慢慢移动。“相信他的话，援军一定会来的。” “是！属下誓死守城。”副将犹豫了一下，最终硬着头皮说道。“将军，开门出战？” 冷夜摇了摇头，“不，你们守住就好。我一个人出战。”说完，也不等副将回话，纵身跳下城楼。 城楼下的敌将见了这一幕，还以为是冷夜知道守城守不住，以死明志。谁知道冷夜缓缓着地站稳，手里多出了一把冰冷的长剑。敌将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回头看了看 自己这边这么多人，又有了些信心。“我佩服你的勇气，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逞英雄是今生做的最大的错事。” 随着敌将的招手，后面的步兵手持长矛冲向了冷夜。 冷夜旋身飞起，斜刺里一剑劈下，一抹紫光瞬间穿透了前排的步兵，一个个还是前进着，不过，长矛和身体断作了两截。后面的见到这种情景，就有些犹豫了。不过，冷夜哪里给他们机会 ，剑指步兵脚下踩着风一般飞向他们，同时身上一抹淡紫色的光如同绸缎一样跟着他飞过去，缠绕在了士兵身上。冷夜一拍地面，直直飞向天际，那股子力量瞬间爆发，上来的士兵甚至被炸 得飞了起来，在重重地摔到地上。 敌将直接傻眼了，心里不住谩骂，这他妈是怪物吗？可是，又不能因为这一个人而退兵，再冲后一招手，弓箭手准备，射！一时间，漫天箭雨扑向了空中的冷夜。冷夜回头看了看城楼上的 士兵，不替他们挡的话，他们肯定会被波及的。可是这一回头，也看到了城的另一边，一小股骑兵奔着林心莲去的方向追去了。冷夜心头一震，肯定是送她们出城的时候，被敌方哨兵发现了 。思及此，冷夜挥动长剑，长剑上带起一股强大的气流，将所有箭矢全部卷了回去。冷夜毫不犹豫地转身，飞向了林心莲走的方向。 “好！好！好！...”城楼上正在为冷夜叫好的士兵看到冷夜的这个举动，全都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心头全都泛起一阵担忧。 冷夜的额头上渗出点点虚汗，飞行速度也慢了下来，最终掉回了地面。这段时间，他每天在用功力给林心莲疗伤，直到今天，林心莲才醒过来。还没来得及好好休养，就发生了刚才的事儿 ，冷夜才不得不送她走。刚才还频频使用大规模的力量，已经使他身体有些透支了。不过这时候，冷夜哪顾得上休息？收起剑，就一路跑着追了过去。 前面林心莲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林心莲看着僵住的马，知道一定是冷夜出了什么事。冷夜在马车上下了两道力量，第一道力量能够驱使马车安全地行驶，第二道力量是在紧急情况，比如 冷夜出了意外或者有人破了第一道力量，马匹会受刺激发疯。第二道力量就会立即激活，凝住除了林心莲和孩子以外的整辆马车。 林心莲抱着孩子下了马车，一步一步往回走，她的身体还没好，虽然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不过，知道冷夜出了意外，她一定会回去的。她发过誓，生死都不会再让冷夜孤独一个人。她， 要陪着他。 “驾驾驾！”一阵的马蹄声和吆喝声越来越近，林心莲心里清楚，肯定不会是自己人。 果然，大概十几个敌方骑兵很快出现在视野内。林心莲知道躲避是没用的了，不如坦坦荡荡地面对。于是，就在原地立住。这十几个骑兵一下子围住了林心莲。不住叫喊道“哨兵看到是守 城将领把她送出来的，她一定是那个将领的妻小。抓她回去，必是大功一件” “你们已经攻破邺城了吗？”林心莲不由得有些怯怯地问，不是害怕被抓，是担心冷夜，冷夜现在已经不是僵尸了，也许他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了。 “这是自然，区区邺城。三四千兵马，我们这次可是来了一万五哦。”其中一个士兵大笑着说道，言语中极其自信。 听到这个消息，林心莲忽然又没那么担心了。镇静道“你们骗人，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么轻松。你们将军特意派你们来追我做什么？说明你们将军听说过冷夜的恐怖对不对？觉得没信心拿 下夜，所以在看到我出城之后，才会特意派你们来追我。” “哼。”另外一个士兵冷哼一声，明显是被林心莲猜中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传闻冷夜重情重义，我们拿了你，不怕他不束手就擒。再者，冷夜未必真能对付得了一万多人。我还不信 他是神了。你们，最后的结局都逃脱不了一个死。” “你们算盘打错了。”林心莲摇摇头说道。“我相信夜不会有事，他不会舍得玥儿的。所以，我不会拖累夜，而你们，我相信你们还是有人性的，不会对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下毒手吧？” 士兵们一时间愣住了，可能没想到林心莲一介女流会有这种勇气。但是随即，这些人都感到了一阵死亡一般的冰冷。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心莲，你说错了，你和玥儿，我都不会舍得。”空中传来冷夜的声音。林心莲一阵欣喜。 “冷夜？他来了？”士兵一个个都拔出兵器，此刻，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突然，空中冷光乍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穿过了这些骑在马上的士兵的身体。所有人的神色还未来得及变化，就一个个断做两截倒了下去。林心莲蒙住了孩子的眼睛跑回了马车边。 “咳咳...”冷夜咳嗽两声，才终于现身，站在林心莲身旁。 “夜，你怎么样？”林心莲记得自从冷夜大战陈子溪以来，还没见过他这么虚弱过。 冷夜摇了摇头，一把抓住林心莲的手。“心莲，你没事吧？我来晚了” “我没事。”林心莲把孩子轻轻放到车上，才回过头来跟冷夜说话。“夜，你怎么了？我很久没有见过你这么虚弱了。” 冷夜就地坐了下来，“心莲放心，我就是这段时间没有调息。我调息一会儿就会好了。” “嗯。”林心莲没再说话，坐在冷夜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冷夜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睁开眼睛，微笑着望着林心莲。 “夜，你没事了吗？”林心莲关心地问。 冷夜微微点了点头，“暂时没事了，以后每天注意调理就会完全恢复了。” “夜，那邺城的敌军怎么样了？”林心莲终于问出了口。 “不知道。”冷夜变了神色回答。“我看到有人追你，就追过来了。” “夜，那岂不是城里的士兵都要全军覆没？”林心莲瞪大了眼睛，她出生在乱世，自然知道城池被攻下意味着什么。“夜，为了救我们，放弃了那么多生命，你心里不好受吧？” “哼。”冷夜轻轻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别以为我心善，天下与我无关，我要的只是你而已。我很抱歉，你爱上的并不是一个好人。” 看着冷夜孩子般的生气的神情，林心莲心底忽然觉得自己好幸运，能遇到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她轻轻一笑，忍不住在冷夜唇上轻轻一吻。“夜，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仙子阿我们 没事了，回去帮帮他们好吗？毕竟那么多生命呢，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就像当初我相信你能够战胜你与陈子溪的宿命一样。好吗？夜” 冷夜嗯了一声，扶起林心莲，让她在马车上坐好，然后从力量体里拿出陈子溪的剑递给林心莲。“心莲，你在这里等我。只要拿着这把剑，普通士兵不会是你的对手。我很快回来，然后， 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去过我们一家三口的日子。” “嗯，夜，你一切小心。”林心莲又嘱咐了一句。 冷夜点点头，飞身消失在林心莲的视野中。 七十九 你这薄情之人 冷夜赶回邺城的时候，这里到处弥漫着战争的硝烟。一片死寂。他心里其实清楚，去追林心莲到回来，差不多半个时辰了。一万多人碾压没有首领的几千人这点时间足够了。他飞上城楼，上面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死尸，死相各异。冷夜看向城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紧接着，一片喊杀声四起。敌军逐渐聚拢了过来。敌军将领骑着高头大马，一脸笑意地望着冷夜。“可否报上名来，冷夜不杀无名之辈。”冷夜的语气冷的吓人。“哦哈哈哈。”敌将仰天大笑，认为冷夜这是故弄玄虚，如今只剩一人，还能逆天了不成？“吾乃东晋朱序。冷夜，现在只剩你一人，不如投降吧。”“我问你，城中无大将，兵士可曾投降？”冷夜继续问道。“大将都跑了，他们除了投降，还能做什么？”朱序似笑非笑地回答。“既然已投降，你为何还杀了那么多人？”冷夜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不是杀了那么多人。”朱序冷冷地回答。“投降的士兵，我都杀了，城中的百姓也杀了不少，正准备屠戮殆尽呢。对于这种负隅顽抗的，我这种做法无非是杀一儆百。是好意，以后在遇到这种城池，就不会有负隅顽抗的了。”冷夜没有再说话，手中多出了一把长剑，在风中愔愔作响。朱序霎时脸色都变了，他知道冷夜这是准备大开杀戒了。“冷夜，你仗着自己有异能，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凭自己的剑术跟我打。”“好！”冷夜只应了这么一个字，起身从城楼上飞身而下，稳稳着地。剑指朱序。朱序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不要动，握紧手中的长矛，一夹马肚子，直直冲向冷夜。冷夜旋身闪开朱序一击，顺势一脚踢在了朱序骑的马的腹部，那马被硬生生踢得摔倒了地上，朱序就地一滚，倒也没事。站起身后，大喊着冲向冷夜。冷夜轻易躲开朱序刺来的一矛，迅速近身朱序，抬手挥剑就斩了下去。朱序吃那一吓，急忙踩地借力向后跳开，顺势用长矛挡了一下，长矛被冷夜就这么一剑斩断。冷夜并没有停下，身形继续向前，手里的剑饮着风，不断发出剑啸。听得朱序胆战心惊，急忙冲冷夜背后的士兵招手，并且大喊道“放箭！”冷夜听到了背后放箭的声音，却不予理会，速度快到没影，手起剑落，朱序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双眼已经失去了色彩。冷夜前脚踩定，猛地转身，飞过朱序，一剑劈了过去，剑上发出一阵强风，将所有的箭矢扯了回去，立即射死不少士兵。冷夜冷哼一声，并不打算就这么作罢。剑上的真力在不断汇聚。“冷夜，等一下。”城楼上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夜并没有回头，此时身上的真力也几乎凝聚完毕。眼看着就要出手，城楼上的女子很无奈地摇摇头，抬手就是一道光束打向冷夜，可是，冷夜身上的真力已经形成一道无形的气流，女子的力量并没有任何作用，冷夜嘴角微微一动，看也不看女子，左手就朝着女子打出一掌，掌风顿时狂袭而来，女子吃那一吓，显然没有预料到冷夜的真实实力竟然这样强。遂用尽了力量格挡，却还是被推下了城楼。冷夜右手执剑，霸道地斜刺里一挥，一束红色的光刃在士兵惊异的眼神中穿透了他们的身体。然后，一切都复归于平静。只剩下几缕清风怅然掀起冷夜的袍子，冷夜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收起剑，飞身上了城楼。“你帮了不少人，做了不少好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会复归魔道？”城楼下的女子一身黑色夜行衣，蒙着面，不过长发及肩，身姿婀娜。冷夜居高临下看着女子，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那天夜里，是你破坏我的阵法吗？”“是。”女子并没有否认。“为什么那样做？”冷夜的语气有些生气。“那时候是在帮柳一石，我得扮演好他师父这个角色。”女子并没有半点隐瞒。“你不是他的师父吧？”冷夜一双眼眸，凌厉而冷漠，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女子点点头，再次承认。“我只是看他可怜，才会替他师父照顾他。冷夜，我知道你违背天理帮过很多你不该触及的人，这些本来会让你受到天谴。现在你又大开杀戒，你会变回僵尸，并且入魔的。”“你叫什么名字？”冷夜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冥惜。”冥惜却是据实回答。但是眼中满是担忧的神色。冷夜点点头，飞下了城楼，站在冥惜的身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我也不是在做善事。我只是做我觉得对的事。魔也好，僵尸也罢，我就只是我。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天下人，天下人尽可来讨伐我，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我爱的人，那就是我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说完，冷夜头也不回飞身离开。只留下冥惜愣愣地站在原地，嘴里喃喃道。“冷夜，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接近黄昏的时候，慕容秋思带着一队骑兵赶到了。但是城门紧闭着，城楼上的旗子破破烂烂的斜插着，一片死一样的静寂。慕容秋思眉头紧锁，知道还是来晚了，刚要上前的时候，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黑衣蒙面的女子，正是冥惜。“又是你？”慕容秋思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就是那时候跟自己对打的蒙面女子。冥惜点点头，怅然道“你来晚了，都死了。我阻止不了冷夜。”“是冷夜杀光了所有人？”慕容秋思言语里满满的都是惊异。“冷夜救回林心莲的时候，敌军已经突破了城门，并且进行了屠杀，冷夜一怒之下，也将敌军屠戮殆尽。”冥惜如实地说道。慕容秋思微微愣住了，心想，冷夜真是个高深莫测的人，他能救众生，也能灭了众生。没人能猜得透他是正是邪吧。再回过神来，本来想问冥惜点神秘的，可是，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冥惜已经消失了踪影。慕容秋思无奈地笑了笑，都是妖孽来的。慕容秋思带着军队入城，把士兵分成两队，一对安抚活着的百姓，一对安葬死去的人，不管是敌军还是自己人。然后，把城楼上的旗子重新换上，派了少部分人在城楼上站岗，自己带着一部分人回了洛阳。翌日，天灰蒙蒙的，还没完全亮起来，天边也只是出现了微弱的鱼肚白。一切似乎都还是在沉睡之中。一对为数不少的骑兵迅速赶来，立即包围了邺城。这对骑兵的旗子上写着一个清晰的柳字，为首的正是柳叶儿，手里拿着地绝剑，一副自信满满的神色，仿佛这座城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但是有些东西往往是事与愿违，柳叶儿的军队刚刚站住脚，不知从哪赶来另一队骑兵从外面也包围了他们。“你...”柳叶儿望着手执天劫剑的慕容秋思，一头雾水，他怎么会在这里？“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对吧？”慕容秋思面无表情地解释，“你让东晋的人打先手，不就是为了渔翁之利吗？你知道冷夜在邺城，不愿先来吃这个亏，所以。让东晋先来，你的人则是伺机出击。当你看到我出城的时候，以为我觉得你们只是兵分两路，你去打长安，东晋打邺城，东晋的人完了，我就会放心地回洛阳。所以，你就毅然决然出手，想迅速拿下邺城，这样一来也可以形成夹击，对攻打长安更为有利。”“你真聪明，难道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柳叶儿有些试探着问。慕容秋思摇了摇头，“我其实想不通很多事，首先，你怎么会联合了西凉的势力，在汉中一举击败小诸葛王猛。然后，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抵达了邺城的。”“你既然不知道这些，那怎么知道我还埋伏在邺城外？”柳叶儿一脸的茫然，自己原来没露陷。可是这一切怎么解释？慕容秋思缓缓拿起了天劫剑，有些沉重地说道。“因为它，天劫剑，它感应到了附近的地绝剑。看来，天劫地绝，真的不该是一对，他们，注定了相互厮杀。”“哼，你这薄情之人不配用天劫剑。”柳叶儿嗤之以鼻地怒道。“我今天势必会杀了你，呵呵，痛苦么？很快，你就可以解脱了。” 八十 天劫地绝1 慕容秋思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呵呵，我在做梦。这还是我认识的琴儿吗？是自己笨吧，从知道她是月国公主的那时候起，就该明白，在她心里，除了复国，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了。由是缓缓拿起天劫剑，随着苍啷啷的声音慢慢拔了出来。 “听说你这段时间都在勤学苦练，你的功夫是我教的，现在你想领教师傅的厉害了吗？”柳叶儿嘴角带着刻意的嘲笑，然后偏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地绝剑。“师傅还真是用心良苦呢，用这对剑比喻你我。在别人看来我们是一对，实际上，不过出于某种目的而做出的假 象罢了，明明注定是相互厮杀的两把剑，偏偏有着相互的感应，这种讽刺是不是玩的大了？” 慕容秋思不再说话，默默地望着柳叶儿，总觉得哪里不对。想着想着，对了。慕容秋思忽然开了口。“你不是怀孕了吗？算时间，也该有个样子了吧？为什么你会是这个样子？” 柳叶儿听了他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由得扑哧一笑。“秋思，你还是这么可爱。你觉得呢？” “不可能啊。”慕容秋思眉头紧锁，在柳叶儿怀孕的时候，自己去见过她的，没理由说是假装的啊，以自己的功力，还能诊断错？ “好了，终究是要打的，就别再拖延了吧。”柳叶儿说完，抽出剑，飞身而起，直直逼向慕容秋思。 慕容秋思挡开她这一剑，翻身拍马而起，一脚踢向柳叶儿，柳叶儿用剑刃挡了一下，向后一个空翻，问问着地。慕容秋思也翻身下马，看着柳叶儿，现在明白了，那时候，柳叶儿教会他的时候，故意输给了他。她的实力绝不可能只是那样。柳叶儿微微一笑，挺剑再次 杀向慕容秋思，慕容秋思也毫不犹豫地反击，两人的剑招极大的相似，却又透着明显的不同。你来我往已过数十招，却未曾分胜负。柳叶儿温了一下呼吸，斜刺里凝聚真力劈向上，慕容秋思知道这是地绝杀，亦飞身而起，一招天劫斩斜劈而下。锵一声巨响，两人的真力 对撞扩散开来，周围的士兵都被震得退后好几步。慕容秋思天劫斩劈完之后，并没有马上停下来，而是再次斜劈而下，柳叶儿不懂这是什么剑招，天劫斩没有劈第二次的啊，但是还是闪躲开了，可是，慕容秋思恍若一道闪电，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到了她身后，真力汇聚， 眼看就要发出地绝杀，柳叶儿瞪大了眼睛，心里暗暗惊奇，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此刻不容她多想，柳叶儿真力汇聚挡开的一些力道之后，立刻闪身避过。可是慕容秋思的招式并没有就这样结束，紧接着下蹲来了个横扫，柳叶儿不得不空翻躲开。慕容秋思这时候的速度 真是快到没影，一瞬间，又出现在柳叶儿的上空，天劫斩已经准备就绪，此时的柳叶儿身在空中，就连普通攻击都难躲开，更别说天劫斩了。柳叶儿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担忧的同时，对慕容秋思的进步只能感到诧异了。 “秋思，你真要杀我吗？”在这关键时刻，柳叶儿温柔一喊。慕容秋思顿时就犹豫了，就要打出的剑招也收住。柳叶儿平稳着地，慕容秋思也一个空翻着地。 慕容秋思看了看手中的剑，心里说不出的五味陈杂。既是不解，又是恼怒，一时发泄不出，越发恼火，挥剑在自己左臂上划了一下。 “哎...”柳叶儿心头一震，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天劫剑何其锋利，慕容秋思的左臂，从肩膀到手腕，破除一道血口，鲜血一下子染红了整条手臂。 慕容秋思冷冷地抬头望着柳叶儿，柳叶儿也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谁也没说什么。慕容秋思心里杂乱无章，柳叶儿也不好过，如果说慕容秋思这一剑划在她身上，她忽然觉得还没有那么难过了。明明是一场戏，但是彼此都用了心，只是曲终人散后，再不能透露爱着 彼此的心。昨日的一切就像是一阵风，凉凉的扫过心头，你说不出是痛还是痒，不会给你回味的时间，就这样只剩下冰冷和懵懂。 “你走吧。”良久，慕容秋思才缓缓开了口。也别过头不去看她。 她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上马，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摇了摇头。然后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慕容秋思一抬手，他身后的士兵自觉让开一条路。放柳叶儿过去。 “秋思。”柳叶儿走了没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安然飘至。是离倩儿。 慕容秋思没有说话，带着离倩儿进了邺城。安顿好军队，慕容秋思没有去皇宫，而是就待在军营，离倩儿在他旁边帮他包扎伤口。慕容秋思脱了袖子之后，离倩儿才看到，好深的一条伤口，直接见骨了，触目惊心地不断在流血。离倩儿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慕容秋思一 直没说话，她怕自己哭出来，所以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因为抽泣发出声音。 “你怎么来了？”慕容秋思终于开了口，因为流血过多，嘴唇有些发白了。 “担心你。”离倩儿简单而真挚地回答。 “柳叶儿是有备而来，也许我们回不去了，你不害怕？”慕容秋思再次开口说道，这不是吓唬她，他不是瞎子，柳叶儿离开时的神情他都看在眼里，显然柳叶儿还有别的埋伏。 “不怕。”又是一句简单的回答。 “好。”慕容秋思说了这么一个字，便不再言语。离倩儿也乖巧地闭上嘴巴，偏头看了看自己顺便带来的那把琴，不知道能否帮上慕容秋思的忙。 天空有些昏暗，不一会儿就乌云密布。在一片山林之中，有这样一个地方，一颗很大的叫不出名字的大树，树下放着一口棺材，周围都是绿草鲜花，时不时的还有蝴蝶飞舞。慕容秋思背着手仰头望着那棵大树，良久未开口。 “施主又是一个人来的？”不知何时，棺材旁边多了几个正在念经的和尚。其中一个年纪大的问道。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一笑，又看了看天色说道。“快下雨了吧。” “施主喜欢雨？”适才说话的和尚又开了口。 慕容秋思还没回答，雨点就大颗大颗滴落下来，不一会儿就成了连线的珠帘。慕容秋思偏头看了看棺材，旁边的花朵上依然有蝴蝶飞舞，似乎并不害怕雨水。“我的这场葬礼什么时候能落幕？” “施主的心昏暗着，这场葬礼也许是你，也许是曾经的你，是魔是佛，也只是一念之间。”老和尚一脸高深地说道。 “天劫地绝。”慕容秋思再次扬起头，喃喃说道。“是我在执着吗？” 八十一 天劫地绝2 我活着一天，不许你早死一刻。我开心一时，不许你难过一分。如果我做不到抹灭你的伤痛，我便双倍去体会你的痛。这些誓言现在想想，就像是一个耳光，想起一次，就狠狠地抽自己一次。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绝情就好了。 他安静地醒来，原来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看向之前离倩儿坐的地方，果然，这丫头也睡着了。慕容秋思站起身来，取下自己的外衣给她盖上，然后悄悄出了营帐。 外面日头很足，士兵们被晒得有一点精神不振。不过还是强打着精神站岗。慕容秋思就是四处地走走看看，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那样的梦。这好像是第二次了吧？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想想还真是讽刺呢。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城楼上，站在城楼上远眺，说是 远眺，可是视线却只是望着早上跟柳叶儿对战的地方。他心里明白，那时候就算柳叶儿没有叫自己，自己也是下不了手的。看着看着，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不，是两个。渐渐地近了，看清了，是诺成和凌露夕。慕容秋思眉头一皱，怎么又是她？说实话，知道她骗 了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反感她了。他讨厌欺骗，尤其是现在，任何人的欺骗都不可能再得到他的原谅。 “秋思哥哥！”到了城楼下面，凌露夕一脸开心地大喊。 慕容秋思抬手示意打开城门，凌露夕和诺成也上了城楼，凌露夕从见到慕容秋思开始，脸上的微笑就没有消失过。“秋思哥哥，我来了。” “谁让你们自作主张，来这里的？”慕容秋思有些不太开心地问。 “请少爷恕罪。”诺成赶紧恭敬地请罪。“露夕小姐自从少爷走了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茶饭不思，所以，所以....” “行了！”慕容秋思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来了就给我在城中好好呆着，不许乱跑。” “嗯。”凌露夕很听话地点点头。“秋思哥哥，倩儿姐姐不是提前来了吗？她人呢？” “在军营。”慕容秋思淡淡地回答。“你们也要住在军营。跟我来吧，正好让倩儿给你们安排好。” “嗯。谢谢秋思哥哥。”凌露夕似乎开心到停不下来。慕容秋思只有无语。 几个人一起下了城楼，走回军营。但是，掀开帐篷的那一刻，慕容秋思愣住了，离倩儿不见了，他给她盖的衣服掉落在地上，还有她放在一旁的琴也随着一起不见了。 “倩儿姐姐呢？”凌露夕好奇地问，“她出去了吗？” 诺成看出了不对劲，没有说话。慕容秋思顿时怒火中烧，敢在他的地方把人弄走，这是在挑战他吗？慕容秋思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去了马厩。凌露夕和诺成默默地跟着慕容秋思骑马出了邺城，刚出邺城就看到前面一个高头大马，马上似乎是两个人。 “站住！”慕容秋思怒喊了一声，狠抽了马肚子赶去。 追着追着，进了一片竹林。前面的那个人停住了脚步，慕容秋思他们下了马之后，立刻就有三四个长相奇异的大汉挡住了回去的路。凌露夕有些害怕，稍稍上前挽住了慕容秋思的胳膊。慕容秋思不着痕迹地拿开了她的手，缓缓走上前。那个人也已经下了马，马上被抓 的人正是离倩儿。而这个地方，慕容秋思很熟悉，没错，就是当初他刚来到这里，柳叶儿照顾他的地方。在后面应该就是那间屋子了。 “你是谁？”慕容秋思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抓柳叶儿的人缓缓转过了身，是桃林上人。“慕容秋思，我们又见面了。” 慕容秋思苦苦一笑，看来他又被别人耍了。“叫她出来吧，然后把所有事说出来。” 不等桃林上人开口。柳叶儿果然从桃林上人后面的屋子走了出来，手提地绝剑。 “倩儿怎么了？”慕容秋思见离倩儿一直没动静，不由得有些担心。 “她只是昏迷而已。”桃林上人抚了抚须，温和地回答。 慕容秋思又瞥见了马上的琴，“你们做这一切，是等我证明泪天使所在，然后夺走吧。” “你还是这么聪明。”桃林上人真心赞许道。“老夫也很抱歉，老夫当时是月国医师，受主上所托，照顾公主，有一天时机成熟，助她复国。” “所以，你当时跟我说那些，不过是为了让我替你找到泪天使，其实你根本不想让我得到泪天使对吧？你从一开始打的算盘就是把泪天使给她。”慕容秋思一字一顿地说着，心里却出奇地平静，也许是早已猜到的缘故，现在没有那么愤怒。“我就好奇，你不怕我找到 泪天使以后，直接取走泪天使吗？” 桃林上人摇了摇头，“上次在桃林的时候，我在你身上下了一种束缚，只要你想要泪天使进入你身体，你就会沉睡过去，你也得不到泪天使。我很抱歉，慕容秋思，我不得不承认，你很优秀，可是，要完成复国，就必会有牺牲。” “呵呵。”慕容秋思微微一笑，这也是他早就猜到了的。“这些我都猜到了，说一些我猜不到的吧。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我想你该有把握取走泪天使。那么我就不足为惧了吧？” “秋思...”柳叶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敢面对他，微微偏过头。“对不起...” “不用道歉。”慕容秋思立刻说道，“你为了能够复国，辗转玩弄了这么多人，还为苻坚怀上了孩子，虽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份执着，很值得我敬佩。把所有事情说出来吧，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打算怎么统一天下？” “好吧，我都告诉你。”柳叶儿说着，看了一眼桃林上人，桃林上人略微点了点头，柳叶儿接着说道。“之前的事你都知道了，你不知道的是，其实我和师傅早就联合了西凉的异民族。所以，西凉才会一直这么平静。然后，师傅遇到了柳一石，在得知他的想法之后， 我就联合了柳一石。因为我知道慕容一族虽然被苻坚拿下，可是都心怀异心，只要苻坚倒了，他们一定会纷纷自立反叛，我要的就是天下大乱。” “做得不错。”慕容秋思似乎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成功挫败了苻坚，让慕容一族重新崛起，促使天下大乱。然而，你也让苻坚爱上了你，为你以后铺下了路，一石二鸟。” 柳叶儿抬起头看了看慕容秋思，咬着嘴唇愣了愣，接着说下去。“可是，师傅知道慕容垂是个人才，如果让他攻城略地，做大的话，以后很难收服，所以，其实，苻坚被拿下的时候，慕容垂就已经被师傅控制了心智。现在也已经攻下了cd以后会为我所用。至于当 初我放弃了长安，也是在计划中。东晋在得知慕容垂是我们的人之后，迫于我们实力的压力先选择了跟我们联合。这次，师傅感应到了你身旁力量的波动，知道你已经找到了泪天使，所以才会名义上进攻长安，师傅知道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去支援长安，所以，我绕过 长安，从蜀中带出一支骑兵突袭邺城，同时，通知东晋先行，因为冷夜在邺城，虽然他有万夫不敌之力，但是，师傅知道冷夜还没度过他的劫，他的女人将成为他最大的劫。才会通知东晋一定要先擒住冷夜的妻子，这样虽然会激怒冷夜，但是冷夜在嗜杀之后一定不愿意 再涉及战争，他害怕自己再变回僵尸，所以他会带着他的妻子离开。他离开之后，本来按照原计划，我直接突袭擒住你就可以了。可是我到了邺城附近的时候，师傅说紫色琴不在你身边，但是离倩儿带着正在赶过来，让我拖上一拖。于是，我就带上地绝剑埋伏，故意被 你发现，跟你交手拖延时间。再后来，你就知道了。” “原来你还记得天劫剑和地绝剑有相互的感应，故意利用了这一点。”慕容秋思忽然觉得有些挫败，一切都被别人算计好了的，自己自以为是的聪明并没有什么用。“等你得到了泪天使，同时也会攻下邺城，而我也不可能回去了是吧？然后让东晋派人从邺城这条路夹 击长安，拿下来长安，我好不容易统一的北方等于被孤立了，同时也会因为群龙无首产生内乱，要拿下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做到这些就足够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恢复月国，并且登基。只剩下偏安一隅的东晋，那时候以你的势力，就算东晋不投降，硬打也完全可以 拿下。天下就此统一。呵呵，真是完美的计划。我从一开始就被你们利用了，统一北方，找到泪天使，等于间接为你的天下打辅助啊。好，好，那么我还想问，既然你知道倩儿在赶来邺城的路上，为什么不直接抓了她，拿走琴，还要等她到了邺城再动手？” “因为要取出泪天使，需要你的血液。但是以你目前的功力，抓你还是要费一番力气。所以，不如等到她到了邺城再动手，同时也把你带了过来。”桃林上人说话的时候稍稍有些激动，好像是在为了这必然的结果欣喜。“老夫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亲手把整个计划实 施了。而你，真正的救世主慕容秋思，是整个计划的必然条件。我们都要感谢你的到来。” “客气了。”慕容秋思微笑道。没人看得出他此刻是悲是喜。 “你们？”凌露夕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安静的听，虽然到现在还是没听懂，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了，就是这群人利用了她的秋思哥哥。“你们简直是一群禽兽！还有你，我不管你是周玉琴，还是柳叶儿。当初秋思哥哥那么爱你，放弃了一切的去找你，要突破你们不 能在一起的命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他？可怜的秋思哥哥为了你做了多少你可知道？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让秋思哥哥这么伤心？” 八十二 天劫地绝3 “我...”柳叶儿没想到凌露夕竟然这样直白地骂自己，这些她何尝不知道。只是身不由己。 “你什么你？”凌露夕开始激动起来，“是的，我凌露夕不会功夫，我也不配得到秋思哥哥的爱，可我至少不会去欺骗他的爱。公主又怎么样？公主就可以玩弄别人的感情了么？若不是秋思哥哥心里有你，你真以为你那么聪明？爱，会让一个人变得糊涂，秋思哥哥就 是太爱你了，以至于他不愿像你一样费尽心机地去算计。不然，你算得了什么？” “露夕，别说了。”慕容秋思忽然觉得有些想要流泪，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自己也会觉得委屈。此刻，凌露夕这样帮自己说话，到时让他对凌露夕没有那么讨厌了。 “不，我要说。”凌露夕倔强地回答慕容秋思，又走上前，几乎就要撞到柳叶儿的距离，继续说道。“很早的时候，虽然我知道我认识秋思哥哥没有你早。可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深深爱着他。以前，秋思哥哥对我爱搭不理的，因为他心里有个你。我恨你，可同时也 很羡慕你，因为只有你能得到秋思哥哥的爱。后来，为了能等秋思哥哥，我和诺成假成亲，避开父母的逼婚。我本以为能感动他，可他依旧对我冷漠，因为他心里有个你。再后来，我能帮着秋思哥哥做一些事了，本以为能让他爱上我，虽然他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可是 ，他的心里依旧只有你。凭什么你不爱秋思哥哥，却要占据着他的心？凭什么他那么爱你，你却要他生不如死？你就是个混蛋！” 说着，凌露夕激动得想要去推柳叶儿，但是柳叶儿侧身闪开了，她差点没摔倒地上，站起来，她抡着巴掌就要呼上去。却被柳叶儿轻轻一推，她一个踉跄，向后倒下去。 “露夕！”诺成喊了一声，就跑过去扶凌露夕。 “好了，慕容秋思。我来取血了。”说完，桃林上人左手拿着一个钵，右手拿了一把短刀缓缓走向慕容秋思。“离倩儿的性命还掌握在我的手里，你该知道不能反抗的吧？” 慕容秋思没有说话，愣愣地望着柳叶儿。 “不许伤害我的秋思哥哥！”凌露夕推开诺成，挣扎着爬了起来，不顾一切地跑向桃林上人。桃林上人本想一脚踢开，凌露夕却几乎是扑上来的，“啊...” “露夕？”慕容秋思感觉到了不对。 “露夕！”诺成大叫着跑过去，桃林上人拔出了刀，凌露夕就要倒下去，被诺成从后面托住。“露夕，你怎么样？坚持住。” “你...，你走开...”凌露夕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把推开诺成，就要倒下去，慕容秋思稍上前，轻轻接住了她。 “秋思哥哥...”凌露夕看到慕容秋思这样抱着自己，就觉得开心。“抱...抱着我。” 慕容秋思点点头，抱着凌露夕坐到地上。左手搂着她，右手给她灌输真力“露夕，没事的，别害怕。” “秋思哥哥，你抱着我，真好。”因为得到慕容秋思的真力，凌露夕觉得说话顺畅了许多。“我记得你上一次抱着我，是在长安的皇宫。对不起，秋思哥哥，露夕骗了你。为了能活下来，我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可...可是，我只是想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再见到秋 思哥哥。我刚才还在骂她呢，我自己也骗了你。秋思哥哥，对不起，对不起，露夕不是故意的，如果，如果有更好的办法能在那样的地方活下去，露夕一定不会选择这样子，露夕也想，也想把清白留给秋思哥哥。秋思哥哥，露夕骗了你，露夕用生命求你原谅，你能原谅 露夕吗？” “嗯，我原谅你了。”慕容秋思忍不住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都是自己的错，当时自己被恨冲昏了头，没想过，她一个弱女子，在皇宫中还能以怎样的方式活着？只是没想到，这个女孩，宁愿牺牲了清白，竟然只是为了活着再见到自己。“露夕，别说话，我会救你的 。” “秋思哥哥，别...，别为了我，浪费你的真力了。露夕最后是死在你的怀里的，我觉得很开心了。真的，能死在秋思哥哥的怀里，是露夕最大的心愿。只是，对...对不起，露夕，没能...没能让秋思哥哥开心，以后，再...再不能看着秋思哥哥伤心，跟着难过，再想 办法逗秋思哥哥开心了。”凌露夕说话越来越模糊，慕容秋思停止了输送，他知道已经没用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露夕，对不起，秋思哥哥没能给你想要的爱。”慕容秋思双手紧紧抱着她，心里痛的不是滋味。 凌露夕吃力地摇了摇头，很吃力地想要抬起头来。慕容秋思低下了头，凌露夕这才凑到他的耳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对不起，秋思哥哥。我爱你，却不能用我的微笑抚平你的伤悲，这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慕容秋思愣愣地听完，却再也没有了声音。她的手也垂了下去。慕容秋思紧紧地抱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角的泪水在不断翻涌。 “你这个畜生！”诺成见凌露夕死了，大怒。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拔出自己的武器就冲向桃林上人。桃林上人手里没有兵器，退后了几步。柳叶儿拔出地绝剑先挡开诺成一剑，紧接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莫名的窝火，配合着步伐，斜刺里一招地绝杀正 面劈向了诺成，诺成虽然用剑去当，但是地绝剑削铁如泥，诺成的剑被劈开，他也被从腹部劈到了头顶，瞬间裂开一道口子。诺成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倒地死过去了。 “诺成！”慕容秋思甚至来不及阻止。这时候，心头的无明业火升起，轻轻把凌露夕放到了地上。抓起天劫剑，拔出来的同时就已经刺向了柳叶儿。柳叶儿赶紧躲开。慕容秋思却已经飞身而起，凝聚浑身真力，使出了天劫斩。 “你真的想杀了我？好。”柳叶儿忽然觉得自己的眼角湿润了，也凝聚了浑身真力使出了地绝杀，两剑相交，竟然砰地发出巨响，桃林上人也不得不退后，慕容秋思着地，已经在了柳叶儿背后。两人背向站着，这时候，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原来刚才天劫剑和地绝 剑相交，已经是玉石俱焚，断作两截，柳叶儿和慕容秋思手里各拿着有柄的那截断刃。慕容秋思抬起头，刚好看到了眼前的离倩儿，看了看手里的断剑，直接扔到了地上，就要去看离倩儿。 “慕容秋思，我恨你！”柳叶儿大声疯喊着，竟然拿着断剑刺向慕容秋思，慕容秋思刚好抱起离倩儿，来不及躲避，被插进了一大截断刃。嘴里立刻流出了鲜血。慕容秋思低头看了看离倩儿，确定她只是被点了昏睡穴。于是，强行提起真力给她解开了穴道。 离倩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慕容秋思的怀里，先是一喜，接着看见他嘴角的血，吓了一跳，忙问。“秋思，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快走。”慕容秋思把她放到了地上让她站好，刚让她站好，桃林上人从后面拔出了断剑，用钵接了一点血。慕容秋思嘴里吐出一大口血液，这可吓坏离倩儿了，慌忙扶着慕容秋思。 “公主，快过来准备。”桃林上人取走了那把琴，望着正在发呆的柳叶儿喊道。 “啊。”柳叶儿先是一惊，接着回过神来，看着伤重的慕容秋思，皱起了眉头“秋思...” “公主，快过来啊。”桃林上人再次喊道。 柳叶儿这才三步一回头地走过去桃林上人那边。 慕容秋思看着离倩儿，只觉得眼皮好重，好累。耳朵也不太好使，离倩儿跟他说了什么也听不到，接着便昏睡过去。 梦总是会捉弄人，一闭上眼，从他来到这里，颓废厌世。她对他细心呵护，他振作了起来。也爱上了她，他们在一起，很开心，不久就准备结婚了。可是婚礼上却出了意外，家人惨遭杀害。婚礼过后，桃林上人一脸严肃地告诉他，他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他们命中相克 。于是，她说为了他好，留下一纸书词，走了。他想了她三年，最终决定去突破命运，去找她。并且在桃林上人那里得知她今生的有缘人是苻坚，于是，她先他一步去刺杀苻坚，也因此，让苻坚认识了她。爱上了她。后来，苻坚大举进攻燕国，他答应了要救慕容冲，那 个历史上原本悲运的男子，但是遭到兄长的出卖，被迫出征，跟苻坚作战。可是，阴差阳错，她进宫去接应，却没能逃出来，结果，冒充慕容冲，被苻坚带回了长安。为了能够救出她来，他在浮云山招兵买马，等到回了长安，在客栈遇到苻坚，苻坚答应把她还给他，不 过只能让他们住在被监视着的宛竹居。他以为她在就是好的，可是没想到，这就是柳一石和她阴谋的开始。她刺了他一剑，他离开了宛竹居。回到浮云山，却遭到忧忧的出卖，被柳一石打败，只得逃亡东晋。结识了谢安，后来跟着谢安去打仗，偶然发现，苻坚竟然被抓 了起来。救了苻坚之后，带着满腹疑虑回到长安。却让他怎样也无法接受，原来，她早就跟柳一石联手，可怜的忧忧原来也是被柳一石利用了。忧忧为爱而死，他在谢安的帮助之下，逃出去了。桃林上人说出了真相，原来她是月国公主，之前做的一切都只是在为了复 国做准备。回邺城，经历了虎患之后，也弄清楚了柳一石这个人做那些事的始末。可是，在去长安探听消息的时候，却再次遇到了她，并且她已经掌控了长安。心如死灰的他本来只是想着做点有意义的事，平定天下，因为桃林上人说他是救世主。呵呵，虽然他知道桃林 上人也并不是好人，一定也是出于某种目的。不过，他还是做了。只是没想到，被她设计骗到了邺城。接着又被桃林上人抓走离倩儿，引得他回到了最初来的地方，在那里，他失去诺成和凌露夕。她也再刺了他一剑。原来，他一直希冀的这份爱，拼了命要维护的这份爱，仅仅只是她复国的计划之一。 他原来想，现代多肮脏，古代不知道有多好。可是，直到被她刺了第二剑的那天，他忽然感觉到，自己也许不适合活着。很没出息的想法对不对？但是，他真的累了。好累好累，仿佛一躺下去，就可以睡到永远。 八十三 三尸劫 若隐若现地，似乎有人在哭泣。他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是谁呢？他在想，不过，他现在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再睡一会儿吧，他这样想着，竟然真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感到了光亮。他试着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离倩儿。原来，一直是 她在哭。 “倩儿，你在哭什么？”慕容秋思温和地问。 离倩儿看到他醒过来了，含着眼泪的脸上还是闪现出了一丝欣喜。一下子抱住了他。“秋思，你总算醒过来了。还痛吗？” “痛？”慕容秋思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从刚才醒过来，就觉得脸上很不舒服，就像是挂了个什么东西一样。偏过头，刚好那里有一面镜子。他顿时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脸完全被一个铁面具覆盖，并且，这铁面具似乎是烧红了，贴在他的脸上的，皮肉相连，想摘都 摘不掉。明白了，原来那时候的痛就是这面具造成的。可是，这并没有用，这些对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他们这是不想我再以慕容秋思的身份出现。” 听到这里，离倩儿忽然觉得更加难过，趴在慕容秋思的怀里大声痛哭起来。 “好了，倩儿，没事的。我不在乎。”慕容秋思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还是你觉得我变丑了，就不想跟我做朋友了？” 离倩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边抽泣一边极其认真地回答“不，秋思，我会永远跟着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可是，对不起，秋思，都是我笨，被抓，才会连累你。” “我不是说了吗？这不是你的错”慕容秋思耐心地安慰道。“抓你的是桃林上人，他几乎是这里的神，你不用自责。” 离倩儿还想说什么，不过，此时，门被重重推开，吓得她闭上了嘴。 “秋思，对...”原来是柳叶儿，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看到了慕容秋思的样子。她一下子愣住了，慌忙蹲下去细看。“秋思，这，谁干的？...” 离倩儿此时心里更加恼怒，一把推开了柳叶儿道“你走开！我当初瞎了眼，跟你做朋友。我没想到你心肠这么狠毒，设计害秋思还不够，你竟然还毁了他的脸。你走！” “我，我没有。”柳叶儿慌忙解释，又看向慕容秋思。慕容秋思却没有看他，柳叶儿咬了一下嘴唇，站起身来，一边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说道“我去找师傅问问他。” “秋思...”离倩儿心痛地想要去摸铁面具，可是似乎害怕慕容秋思会痛，手刚触到面具又缩了回去。“还会痛吗？”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我没事，倩儿。” “慕容秋思。”不知道谁这样喊了一句。 “是谁？”慕容秋思本能地问了一句，但是隐约觉得这声音很熟悉。 “你现在带着丫头走出来，我带你们离开。” 这下慕容秋思听出来了，是冷夜！于是，示意了一下离倩儿，她也听出来了，赶忙扶起了慕容秋思，试探着走出了那间屋子，竟然没有锁，应该是冷夜拔掉了。刚走出屋子，忽然吹过一阵风，离倩儿慌忙紧紧挽住慕容秋思的手臂。两个人一下子被风带的飞了起来，不 知飞了多远，才稳稳降落到地面。冷夜就站在前面。 离倩儿扶着慕容秋思走到冷夜跟前，离倩儿温柔地说了句“又是你救了我们，谢谢。” “丫头，不用谢。”冷夜本来微微一笑，可是看到慕容秋思的面容时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叹着气说道“你啊，就是太过善良。不要让爱带走了自己的一切。虽然爱，应该付出一切。” 离倩儿看着慕容秋思，又看了看冷夜。忽然问道。“冷夜，你又没有办法治好秋思的脸？” 冷夜微微一笑，刚要回答，忽然感到一股力量袭来冷夜急忙推开他们俩，一掌打散了那团力量。这时候，天空中缓缓落下一个女子，淡蓝色的连衣裙，腰间的丝带结成一朵不大不小的蔷薇花，剩余的丝带随风飘着，透出丝丝仙气。再看这个女子，面容美艳绝伦，并没 有很浓的装扮，但是这个女子的容颜绝对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比她美的来。 “你是谁？”冷夜皱着眉头问，随即又说道。“你是妖，不，结合了某种天界的力量。你究竟是谁？” “把慕容秋思交给我。”女子只是简单地说道，声音也是非常好听，虽然有些冷漠的感觉，但是男人听到一定骨头都被征服了。 “不可能。”冷夜毅然说道。 女子冷哼一声，身形快速移动，冷夜也毫不示弱，上前交战。两人可以说打的不相上下，慕容秋思和离倩儿看得呆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能够这样跟冷夜交手的人。两人一阵的力量拼斗之后，女子似乎没了耐心，稍稍退后一些，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凝聚力量，她的 身旁也不断涌现出强大的气流，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背上多出了两对翅膀，一对淡蓝色，一对白色。冷夜感到很棘手，拥有不同颜色的双翼，并且有着天界的某种力量，他直接没把握啊。果然，女子再次跟冷夜交手，冷夜的速度便已经跟不上了。冷夜深知这种 战斗不能拖，一拖只能把自己拖垮了。于是稍稍退后，手里多出了一把剑，迅速凝聚力量，一下子劈向女子，女子抬手就是一束白色的光芒对上冷夜的剑气。冷夜依旧渐渐处于下风。眼看着就要被击败了。 “冷夜！”离倩儿吓得大喊。 慕容秋思什么也没说，就要上前帮忙。 “别过来。”冷夜大声喊道，他们两都是凡人，上来就是死。但是这束光已经逐渐逼向了自己，突然，天空中降下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冷夜旁边，跟他一起发挥力量，这才跟女子的力量抵消。 女子收了翅膀，“冥惜，什么意思？” 冷夜回过头去看，这还是第一次冥惜以真面目出现。她也长得很美，不过五官是那种妖娆的美，身材也是一流的好，凹凸有致，紧身的白色连衣裙，腰间别了两个蓝色的铃铛，脖子上挂着一条长长的白色绒毛。笑起来，就属于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类型。“我说，梦姐 姐啊，他叫冷夜，我看他也是来救慕容秋思的。你搞错了。柳一石让我们是去在一个女人手里救人。” 女子这时看向冷夜，冷夜点了一下头，女子有些歉意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我叫慕容梦，本来是受我那个徒弟的托付来救慕容秋思的。可是他只给了我慕容秋思的画像，所以搞错了，还以为你就是抓他的人。抱歉。” “无碍。”冷夜礼貌回言。“说清楚了就好。” 慕容秋思这时候在离倩儿的搀扶下走上前，道“多谢各位，慕容秋思在此谢过。” 慕容梦冲他微微一点头，“不必，我差点误伤好人，真是对不起。” “你就是慕容梦？”离倩儿这时候想起了柳一石说的身世，觉得很奇怪，柳一石不是很恨她吗？“你说的徒弟是柳一石？” “嗯，”慕容梦答应着，接着说道。“之前他跟我有些误会。这样吧，他骑的是我的马，应该快到了。”刚说这句话，不远处就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他来了，让他跟你们解释吧。”冥惜望着越来越近的柳一石说道。 柳一石在他们身旁停下，下了马。一抱拳道“各位，许久不见。” 慕容秋思点头致意。“柳一石，你的师傅是慕容梦？这到底怎么回事？” 柳一石看了看慕容梦，这才说出了真相。原来，当年，慕容梦和她的姐姐慕容秋云虽然是妖，但却一心向善，已经快修炼成仙了。后来，柳一石的父亲柳音奇爱上了慕容梦，慕容梦也看上了柳音奇，两人就开始了交往。但是慕容梦的家族有一个奇怪的规定，就是无论跟 谁相爱，如果没有正式成亲就结合，是会受到诅咒的。这个诅咒很可怕，男的一定会为女的而死，而女的会只有七秒的记忆。并且生生世世轮回都会重复。慕容梦和柳音奇就犯了这个错误，结果，慕容梦和柳音奇都受到了诅咒，柳音奇神志不清，常常有自残的行为，慕 容梦更是连柳音奇的样子都经常会忘。柳一石的母亲是很爱柳音奇没错，但是，柳音奇心里只有慕容梦。后来，柳音奇为了不让慕容梦痛苦，选择了跳崖自尽，但是没想到并没有死，后来，柳音奇被柳一石的母亲救了，柳一石的母亲擅长用药，就用药物让柳音奇跟她结 合了，这才生下的柳音奇。两人一直生活在山崖下面，就在柳音奇差不多五六岁那年，慕容梦竟然找到了山崖底下。原来是慕容梦的姐姐慕容秋云替她承受了诅咒，所以慕容梦记得柳音奇，慕容梦只是去下面缅怀柳音奇的，那天，柳一石正好出去玩了。慕容梦没想到竟 然发现柳音奇没死，还和别的女人成了亲，当时慕容梦非常愤怒，但是随即发现柳音奇体内一直有着某种药物，控制着他的思维。慕容梦解除了药物。醒过来的柳音奇非常愤怒，而且面对着眼前的慕容梦，让他有种愧疚。于是，慕容梦都来不及阻止，柳音奇就自尽了。 慕容梦看到柳音奇死了，柳一石的母亲恶语相逼，慕容梦便离开了那里。回家的柳一石看到自己父亲死了，哭的非常伤心，这时候，报复慕容一族的念头就在他母亲脑袋里成型了，于是，柳一石的母亲颠倒是非黑白，硬生生把慕容梦说成了魔鬼，还把柳音奇的死说成是 慕容梦下的毒手。说完以后，柳一石的母亲也自尽了。受到这种打击的柳一石昏死过去。这时候，慕容梦想要回去看着柳音奇下葬的，没想到，发现柳一石的母亲也死了。 而昏迷的柳一石身体非常虚弱，慕容梦知道他一定是承受了太大的打击，这孩子毕竟是柳一石的，慕容梦于是用法力让他继续沉睡，并且在沉睡中能够吸收她的法力，强身健体。所以后来柳一石有一些异能，并不是像他母亲说的那样，因为柳音奇，而是慕容梦给他的 。慕容梦算好了他多年后会被人发现，所以才敢让他在那里沉睡。后来，就被离倩儿父母发现带了回去。可是这孩子因为父母的死，阴影难消，一直很孤僻。又常常受到欺负。知道柳一石已经醒过来的慕容梦悄悄带走了柳一石，收他为徒，教他功夫。柳一石说直到上次 冥惜救了他又帮了他，并且最后告诉他，他的师傅是谁的时候。他就猜到真相了，然后通过调查，基本就确认了事实的真相。最后，柳一石找到慕容梦，向她求证，这才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听完，慕容秋思和离倩儿都叹了口气，柳一石其实是最可怜的。从小得不到关爱不说，还被他母亲利用。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做？”慕容秋思看着柳一石问道。 柳一石回头看了看慕容梦，回答道。“我打算先带紫月回她的故乡安葬，然后就在那里陪着她。师傅说我红尘未了，我才明白，其实我心里深深爱着那个傻丫头。” 离倩儿微微一笑，很开心的样子。对着天空大声喊了起来。“紫月，你听到了吗？他还是爱你的，他不会忘记你，你可以安息了。” “慕容秋思。”这时候，冷夜才开了口。“虽然桃林上人强行把泪天使给了柳叶儿，但是，毕竟柳叶儿不是泪天使选定的人选。所以，你这个正宗人选只需要把你的血滴到柳叶儿的灵窍上，说三遍回来吧，泪天使就会回到你的身上。你的脸也会被治好的。” 慕容秋思点点头，微笑道。“谢谢，不管我要不要拿回泪天使，都谢谢你，谢谢你们。” 慕容梦这时候微微一笑，“慕容秋思，我听一石说起过，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不要这样放弃，上天是公平的，你失去什么，相对的会得到另一样的。” “是啊。”柳一石也跟着说道，“一开始我虽然凭着师傅给我的异能打败了你，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我之上。原谅我，给你，给你们慕容一族带去了那么多苦难。我会常伴青灯赎罪的。” 慕容秋思拍了拍柳一石的肩膀，“谢谢你们，我会振作的。那也不怪你，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好了，一石，走吧。我带你去洗礼之后，你就可以带紫月回去了。”慕容梦说话很温和，让人听了很舒服。，“各位，告辞。” “告辞了，秋思。倩儿。”柳一石也微笑着道别。 “嗯，保重哦，小石头。”离倩儿还是开心的，毕竟是小时候的玩伴，能够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送走了慕容梦和柳一石，冥惜却站在冷夜身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慕容秋思和离倩儿相互对望了一样，彼此心里有了一个答案，然后相视一笑。 “你还不走？”冷夜皱着眉头问冥惜。 冥惜摇摇头，一脸正经地看着冷夜。“不走，我要帮你。梦姐姐告诉我了，他说你原本是僵尸，因为爱的力量变回正常人，异能却没有消失。就有机会成神，但是，由于你之前是僵尸，所以要成神，就必须度过三尸劫。所谓三尸劫，就是爱恨贪。你经过了陈子溪和林 晰儿的事，心中已无恨，而你还是将军的时候，就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你最难过的就是爱这一关。所以，你近期的僵尸血在蠢蠢欲动，你越爱林心莲，你就越难度过这一劫。如果你放不下她，你会变回僵尸。并且每隔一定时间会遭受天劫，也就是电击，并且，你会一甲 子忘佳人，也就是六十年你会失忆一次，忘记你爱的那个人。失忆之后你就会变回正常人，不过异能不会消失。如果你又爱上了她的转生，一切又会重复。梦姐姐说了，像这种三尸劫是很特别的，除非两种结果，要么你成功渡劫，便会成神，要么你死了。否则你只会不 断循环。这么危险的劫，我不帮你，我看你是不会成功的了。” “呼。”冷夜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啊，不过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你来帮？” “冥惜啊，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记忆真差。”冥惜依旧一脸的认真。“我就想帮你咯。” 冷夜直接哭笑不得加无语，看了看慕容秋思。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听到了，我也遇到了劫。以后就得靠你自己了。振作起来。” 慕容秋思点了一下头。 “好了，走了。”冷夜说着，转身就走。 冥惜慌忙追上去。“哎，等等我，不是说了我要帮你吗？你记忆真差哦。等我啊” “冷夜，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离倩儿这才大声喊道，刚才听完冥惜的话，她只顾着笑了。、 “有缘自会再见。”冷夜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就不见了踪影。 八十四 血洗长安 “秋思，我们接下来去哪？”离倩儿从扶着慕容秋思，到现在一直是挽着他的手臂的。 慕容秋思却没有太在意，想了想，说道。“我们去长安，小雨去长安帮忙，我想知道他有没有事。算起来，在这里，他就只有我一个兄弟。我不能看着柳叶儿杀了他。” “嗯。”离倩儿答应着，“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倩儿，这样值得么？”慕容秋思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值得。”离倩儿想也懒得想就直接回答。“别告诉我你现在什么样的心态，我没有想要逼你给我什么，我只是想陪着你而已。不许拒绝。” 慕容秋思只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样子是不是害了她，可是就目前来说，他知道，再赶她走就没意思了。 两个人运气还算不错，也可能是冷夜刻意为之，他们处的地方在邺城和长安的中部，不久就找到一个小镇，各买了一匹马，连夜赶路赶去长安。好不容易捱到了长安，却发现城门禁闭，城楼上也有士兵把守。不过城楼上插的旗子，上面分明写着慕容两个字。慕容秋思 一滞，心想难道除了东晋和西凉，慕容垂也从蜀中赶来夹击了长安？这样想着，城楼上的士兵就已经发现了他们了。离倩儿挽着慕容秋思的手臂问怎么办，慕容秋思只是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慌张，真把他们抓紧去也未必是坏事。正愁找不到方法进去呢。 “下面的，你们是长安本地人吗？”士兵站在城楼上高声喊道。 慕容秋思灵机一动，大声回答“是的，我们夫妻外出探亲，这一回来就看到城门禁闭，请问是何缘故啊？” “快走快走！”城楼上的士兵一听他们是本地人，显得很激动的样子，巴不得他们马上消失呢。 “请问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慕容秋思高声问道。 “叫你滚就滚，那那么多废话？”士兵发火了，看样子就是不让进。 “唉，好好，我们这就走。”慕容秋思也不纠缠，拉着离倩儿远远地走开了。 离倩儿也知道城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就算城池被攻占，也没有理由不让百姓回城吧？那不成了空城了？慕容秋思跟离倩儿说，先到附近的镇上去吃点东西，等到晚上再想办法进去。离倩儿很听话，两人到了附近的镇子，在一家面馆坐下，要了两碗面。还没吃呢，就 听到隔壁的两个人在八卦。 其中一个一副不得了的样子说道，“听说了吗？前燕慕容冲攻下了长安，进行屠城呢，今天是第一天，已经杀了一批了，据说要连杀好几天呢。” “真的啊？”另外一个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还好我搬到此居住，有一段时间了。真是大幸。” 听到这里，慕容秋思就已经沉不住气了。他知道历史上，慕容冲的确在打下长安之后进行了屠城，可是那是因为历史上，苻坚把慕容冲收进了后宫充当***导致慕容冲多多少少心里有些问题。但是在这个时空，柳叶儿不是已经代替了慕容冲，改写了这个命运了吗？ 那慕容冲为什么还要进行屠城？ “秋思，我们现在还要进城吗？”离倩儿这时候小心地问。她心里清楚，现在进城，万一慕容冲六亲不认咋办，更何况，慕容秋思现在这个样子，慕容冲也的确认不出来。 果然，慕容秋思摇了摇头。“我们吃完就赶路去洛阳探听探听消息吧，我隐约觉得小雨没事。” “嗯。”离倩儿点点头，然后低头吃面。 慕容秋思一直觉得不适，离倩儿担心是他的脸还没完全好的原因，加上他的伤也还没好。所以死活不让慕容秋思再骑马，而是租了一辆马车，又雇了一个车夫，这才启程赶往洛阳。不过有时候偏偏怕出事就会出事，马车行至一个叫做五将山的地方，就被一群士兵围住 了。车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慕容秋思让离倩儿在里面坐好，自己掀开车帘，一看，是一些战场上存活的士兵吧，一个个身上的盔甲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 “你们是谁的手下？”慕容秋思威严问道。 这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觉得这个人这么镇定，一定是有什么来头。正踌躇间，忽有一人高声问道“何事？” 随着马蹄声的逼近，来人到了马车旁。慕容秋思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黄影。是苻坚身边的亲信，慕容秋思见过几次。那就是说这是苻坚的军队咯 “你是何人？带个面具鬼鬼祟祟的。”黄影一见到慕容秋思这个样子，显然认不出。 “你去禀告你们秦天王，问他可还记得宛竹居。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慕容秋思漠然道。 黄影眉间微蹙，似乎想到了什么。没说话，快马前去报告了。没多大一会儿，黄影回来了，恭敬地说道“陛下有请。” 慕容秋思点点头，带着离倩儿下了马车，然后让车夫自行离开了。 苻坚现在住的是一个洞窟内，外面有士兵把守，不过，慕容秋思大概算了一下，可能不足一千人。慕容秋思摇头叹了叹气，想当年，跟苻坚在邺城大战的时候，他秦天王何等威风，如今落得个满面凄凉。忽然，慕容秋思想起了一件事。车夫说这里是五将山，如果说这 里也按照历史进展的话，苻坚的死期不远了。 见到苻坚，慕容秋思带着离倩儿微微行了一礼。苻坚摆了摆手，可是，等他转过身的时候，严重闪过一丝诧异。不禁问道“离倩儿，这位是？” “苻坚，我们做对手那么久了，前阵子好不容易联手一回，这么快忘了我是谁了？”慕容秋思呵呵笑道。 “慕容秋思？”苻坚更加吃惊，看着不像，可是这声音的确是慕容秋思的没错。“你真是慕容秋思？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一言难尽。”慕容秋思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离倩儿也在他身旁坐下来。这洞窟里东西很稀少，只有一张石桌子，和一些木头椅子，桌子上还摆放着两坛子酒和一个碗。看来，苻坚现在是终日买醉。“先说说你吧，怎么回事？小雨呢？没到长安吗？” 苻坚摇了摇头，跟慕容秋思一样叹了口气，转身坐下，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首先是王猛和他接到慕容秋思的消息，迅速攻占了长安。不过柳叶儿逃跑了，接下来就是慕容秋思在北方征战的时候。王猛也思索着要扩张土地，于是决定先打汉中，这样可以和长安守望相守。但是眼看着就要拿下，却遭到了西凉羌兵的袭击。之后几乎是屡战屡败， 苻坚本来打算撤退，保存实力的。但是又被对方半道截住冲散了大军，再然后就是被对方逐个击破。王猛，吕光都失散了。只有他逃回了长安，后来听说王猛被羌族抓到，因为宁死不降，被杀了，吕光则一直没了消息，更别说其他小将。后来，慕容秋思派王小雨去支援 长安，但是，没想到柳叶儿联合了河东慕容冲。王小雨还没到长安呢，就遭到了伏击。不过这小子特机灵，跟慕容冲周旋了几天，绕道跑回了洛阳。慕容冲截杀王小雨不成，索性带了人马直接来攻长安。这时候又被羌族从潼关猛攻，苻坚没办法，只好听了一个谋士的谏 言弃城，帝出五将。奔五将山来了。 慕容秋思听了大惊，这不是吻和了历史了吗？不过时间好像提前了，但是桃林上人说过这个时空的一切只是泪天使自导自演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缓解这个时空的崩解。尽快找到泪天使，促成新的守护者诞生。不过，他却摆了自己一道。打算把这守护神交给柳叶儿来做 。接下来，慕容秋思大概地说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当然泪天使的事也说了。经历了这么多，慕容秋思觉得似乎苻坚这个人才比较实在。也不怕他把消息散播出去，引起天下大乱。说完，两人一阵叹息，对饮了好几碗酒。 八十五 天使之泪 离倩儿本来要做几个小菜给慕容秋思他们下酒，不过，慕容秋思考虑到现在事关苻坚生死。就说不用了，也不让苻坚再喝了。 “苻坚，你该知道我精通五行八卦，排兵布阵吧？”慕容秋思神秘地说。 苻坚点点头，这个他是见识过的，能用阵法把小诸葛王猛困住的，目前只见过他。 “我也略微懂一点占卜之术，我刚才暗暗替你算了一下。帝出五将，不会长久，反而，这里会成为你的最后舞台。”慕容秋思严肃地说道。 “这。”苻坚愣住了，不知道慕容秋思什么意思。 “换句话来说这里将是你的大劫，如果躲不过的话，你的大限将至。”慕容秋思补充说道。 听完，苻坚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好像接受了一样。只见他笑道“其实，活着与死亡，一直都是帝王最关心的问题。当然没有那个皇帝不希望长生的。可我，现在最想的恰恰就是死亡。”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看来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还没能够接受现实。“苻坚，你忘了柳叶儿替你怀了一个孩子了吗？难道你就不想见见那孩子？” “呵呵。”苻坚冷笑了几声，“我见过柳叶儿了，这么久了，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受孕的迹象，我怀疑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慕容秋思笑着摇了摇头，“你忽略了一点，她身边有一个桃林上人。据说桃林上人甚至刻意控人心智，我觉得应该是他做的手脚。在得知她怀孕的时候，我去见过她，我确定我没有诊断错。你该明白，真怀孕和假怀孕的内息不会一样。更何况我练的武功跟她师出同门 ，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听到这里，苻坚心动了。其实，又有哪一刻，他这颗心是放下柳叶儿的呢？更别说如果他们真的有了孩子。 离倩儿这时候也在旁边说道，“我是不懂为什么纠结活着与死亡，活着不是很好吗？但是曾经敢爱敢恨敢抢的大秦天王连自己的孩子是否在这个世上都不敢弄清楚，我是看不下去。” “嗯，没错。不论如何，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孩子有没有都可以，但我要去问她要一个答案。秋思，抱歉，即使知道你这样子是拜她所赐。但我依然要弄清楚，我苻坚拼却江山不要都要得到的女人是否爱过我。”苻坚已经决定了，“秋思，我该怎么躲过这个劫？” “这个劫，其实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慕容秋思缓缓地说道，“还记得你的手下有羌族的吧？姚苌这个人有映像吧？” 苻坚点点头，但是一脸的不解。“姚苌是羌族没错，可是对我忠心耿耿，怎么会是他？” “忠不忠心，再过几天就知道了。我也希望我猜错了。”慕容秋思颇为自信地说道。 苻坚也只有相信，按照慕容秋思的要求，布置好了一切。这天，慕容秋思昏昏沉沉的，一直在打瞌睡。离倩儿看得笑了起来，说让他去睡，都小鸡啄米无数回了。慕容秋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躺到床上，还没脱衣服呢，就慢慢进入了梦乡。 四周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慕容秋思有些懊恼，这什么梦境啊？ “怎么？在恼怒为什么梦里不是你想去的葬礼是吧？”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也是一身白，不过那衣服，看起来有些现代的味道，却又说不出的古怪。 “你是谁？”慕容秋思没好气地问道。真是的，难道说桃林上人忽悠自己太久了吗？连梦境都出这种怪事儿，这个白胡子老头不会也是来叫自己做救世主的吧？ “哈哈哈哈，你这小伙子最近脾性有些反常啊。”老者不怒反笑，继而说道。“老夫是天界的判定，在这里，我的名字叫做陈立。” “陈立？”慕容秋思一下子冷静下来，记得桃林上人说过陈立，是这个空间的神，难道这话是真的？“你真是陈立？这空间是你创的？” 陈立点了点头，“是，这个空间原本是为了收留一些无故可怜的灵魂转生的。但是最近出现了变故。” “变故？”慕容秋思想起桃林上人说的那些，心想不如印证一下。“因为月国云国最后一代君主的时候，有强大的力量进到这个空间，导致了泪天使无法管理，所以这个空间多了许多恶意魂魄？” “这些是徐医师告诉你的对吧？”陈立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那个徐医师无论是炼药还是修行都十分厉害，老夫当初留下恒之书，是为了指点世人能够找到泪天使选定的人选，重塑空间的。谁想被他得了去，这个徐医师其实心肠狠毒。想当年在月国做医师的时候，经常研究一些古怪的药物，控人心智，控人情感等。当年不得已转生到这里的雪天使也曾中过他的药，孩子，你确实是泪天使选中的人，不过徐医师太狠毒了。他利用了你，因为他想要独吞泪天使。” “独吞泪天使？”慕容秋思有些不敢相信这说法，“说实话，现在你和他说的话，我都分辨不出谁说的是真的了。他不是要帮助柳叶儿复国吗？泪天使不是已经到了柳叶儿身上了吗？” “孩子，你听我说。”陈立说的认真了起来。“你知道泪天使的由来吗？其实，泪天使就只是当年哈尼雅天使的一滴泪，哈尼雅心地善良，她的这滴泪水就有吸收日月精华的能力。老夫当年看着哈尼雅，雪天使为爱所困，无能为力。直至最后，哈尼雅不幸身亡。老夫就保存下了这滴泪。老夫在回天界之前，在这滴泪中注入了维持空间的法力，这些法力会随着它吸收天地精华而增长。同时老夫还留下了两样东西，恒之书，是指示如何找到泪天使，以及一些移山换景的法术的。还有一样是雪天使当年的佩剑，叫做冰心之魂，这把剑是雪天使跟随上帝的时候佩戴的。拥有无穷的力量，同时上面还留下了雪天使的记忆。如果你能找到的话，你就明白老夫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徐医师得到了恒之书，就萌生了一个念头，他要得到泪天使，成为神。因为当年柳梦儿对他有恩，所以，徐医师会帮助柳叶儿复国，但是泪天使是不会留给她的。徐医师之所以先把泪天使注入柳叶儿体内，是为了实验，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力量注入到非选定者身上会不会出现问题。所以，他需要先得到一个答案。而当年，这个空间却是进入一个力量异常强大的人，他叫刑棘。不过，刑棘的到来也带来了灾祸，泪天使失去平衡，魂魄涌入过量，有的甚至化为妖邪。但是不分什么善意恶意，只要转生为人，就是这个空间的人。桃林上人之所以这样告诉你，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他的目的了吧？他捏造事实的本事可谓是炉火纯青，你之前为爱所困，才会被他利用。” “你说的是真的吗？”慕容秋思其实已经相信了大部分，陈立没有桃林上人说的那样夸张，但是有理有据，把桃林上人做的这些联系起来，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冰心之魂在那里可以找得到？” “这个需要一个真性情而又善良女子之血涂在你的眼皮上，然后一直向东走，心里默念雪天使，就会找得到了。不过一定要心无杂念。”陈立寽着胡须说。“你找到冰心之魂就明白一切了，记住，柳叶儿或是苻坚，还有王小雨，谢安谁做天下之主都可以。但是泪天使的力量一定要拿回来。那不仅是拯救这个空间的宝物，也是哈尼雅雪天使的爱念，岂容他糟践？” “我拿回泪天使也可以得到关于这个空间的记忆吗？”慕容秋思再次问道。 陈立肯定地一点头，“泪天使有灵性，否则也不会主动选了你。它记得发生过的一切。你要找冰心之魂也尽快，没有冰心之魂，纵然泪天使在徐医师体内发挥不出全部力量。你也难对付。” “嗯。我会先证明你说的这一切。然后决定怎么做。”慕容秋思点头道。 陈立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现在不受爱情所束缚，懂得要去分辨事情。我对你有信心。好了，老夫要赶回天界了。你如果要见我，必须是找到冰心之魂才可以，否则就只有等我主动联系你。一切小心。”说完这句话，陈立瞬间消失。 慕容秋思也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到离倩儿正坐在一旁盯着他看。“倩儿，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离倩儿伸长着手指头比拟着说道，“秋思，睡得很好对不对？这是我看你这些天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次了。” 慕容秋思点点头，醒来以后的确很舒服。“对了，倩儿，姚苌来过没有？” “来过了。”离倩儿哈哈一笑，调皮地说道“一切就像你预测的一样，他想要抓走苻坚，不过被你的阵法困住了，投降以后，苻坚收编了他的人马，但是杀掉了姚苌。这不，苻坚在外面整顿呢。” 慕容秋思满意地微笑了一下。“啊，饿死了，有吃的没？” “终于知道饿了，快起来吃吧。”离倩儿说着，就过去准备碗筷了。 八十六 再遭出卖 吃过饭，慕容秋思跟苻坚说有事要去解决。让苻坚最好是去东晋找谢安，临走的时候，慕容秋思写好了一封书信，让苻坚带着去找谢安。苻坚自然是答应的。 告别了苻坚，慕容秋思跟离倩儿一路向东走。路上，慕容秋思把所有的事情，从桃林上人骗他，到见到了陈立，都告诉了离倩儿。经历了这么多事，谁是值得信任的，慕容秋思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离倩儿听完，先是唏嘘了好一会儿。接着就为慕容秋思的遭遇感到愤怒。凭什么利用他的爱这样子折磨他？“秋思，你该早点告诉我，有个人替你分担，总好过你自己硬撑，这些日子，你心里一定 压抑得很痛苦吧。” 慕容秋思微微一笑，“一开始是很难过，不过也许是习惯了。后面桃林上人骗我找到泪天使的时候，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激动和愤愤了。倩儿，我现在只有两个人能相信，一个是小雨，还有一个是你 。等见到小雨。我也会把事情都告诉他，有你们陪着我。我想我有这个勇气活着做完我该做的事。” “秋思，”离倩儿忽然停下了脚步，靠在了他的肩头，认真说道。“你说你是从很远的未来来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可是你敢爱敢恨。我也要像你一样，秋思，不管你如何看我，我喜欢你，我 要一直陪着你。别人倘若再伤害你，我会拼尽全力杀了那个人。也请你不要赶我走，就算你不爱我，至少，让我陪着你。” “倩儿，”慕容秋思一时语塞，离倩儿对自己的心意，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丫头现在这么直接。会直接说出自己的爱意。他慕容秋思不是铁石心肠，离倩儿的好，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执念 那东西，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倩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来到这里，你是第一个这么真挚地对我的人。你没有任何心机，从一开始，作为她的朋友，你就只希望我对她没有二心。你是个善良的傻 丫头。我不会那么狠心赶你走，只是，我坦白说，如果我要接受你，我需要时间，放下对她，对恨的执念。” “嗯，我等你。”离倩儿用力地点点头，心里暗暗说道，就算你放不下，只要能陪着你。就算只是像这样也没关系。她也满足了。“秋思，我知道你能做得到。我相信你。那么，接下来我们是要去 找冰心之魂吗？” “是啊，”慕容秋思轻轻扶她站好说道。“没有冰心之魂，我们不可能跟拥有泪天使的桃林上人抗衡。” “可是，不是说还需要一个真性情又善良的女子的血吗？我们去哪里找？”离倩儿眨巴着眼睛问道，一脸的认真，看起来煞是可爱。 慕容秋思神秘一笑，接着回答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离倩儿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慕容秋思指的是自己。“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非你莫属。”其实当陈立说到真性情而又善良的女子的时候，慕容秋思就想到了离倩儿，这丫头天性耿直，活泼可爱。说到真性情，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善良的话，经历这么多风风雨 雨，眼见为实。更是没说的。 “嗯，要多少？”离倩儿抽出自己的剑来，既然慕容秋思说她行，她觉得一定就可以，没什么好矫情的。 “哈哈哈哈，”慕容秋思被逗的大笑起来，按住她的剑放回鞘里，“一点点就够了，你这么大动干戈的，是打算给自己放多少血啊？” “额，”离倩儿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激动了，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一阵马蹄声，似是踏碎了山河而来。 慕容秋思为之一惊，看着随之而来的军队。心里清楚应该是柳叶儿的人，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不过很奇怪，自己走了有好几天了，一直没动静，怎么这会儿会直接追来，看样子像是直奔自己 而来的。 待近，果然是柳叶儿的军队。而且是柳叶儿亲自率领人马追赶而来。 “秋思，你为什么逃跑，就住在那里不好吗？虽然桃林上人毁了你的脸，但是你留在那里，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柳叶儿不无真心地说道。 慕容秋思无奈地摇了摇头，“柳叶儿，你真当自己是天子之命，可以肆意玩弄他人吗？你之前如何对我的？留下来？治好我？呵呵，现在大局已定，你这是打算再演哪出？” “秋思，之前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们可以重新来过。”柳叶儿稍显激动地说道。 “玉琴，阿不，是柳叶儿公主。”离倩儿忍不住在慕容秋思之前开了口，“我七岁跟着桃林上人，也认识了你，一直把你当做亲姐妹。你和他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相信，你不止是演戏那么 简单，你是真的爱上了他。可是，既然爱，为什么又要一次一次的伤害他？从宛竹居开始，你就一直在折磨他，利用他。你告诉我，这叫什么爱？” “倩儿。”柳叶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离倩儿，“我的好姐妹，可你现在却在跟我抢男人。我也一直把你当做亲姐妹，可你为什么也要逼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爱上我爱的人？没错，在宛竹居， 我的确想杀了他，因为我不想看他那么痛苦，我虽然是公主，可是在复国的这条路上，我一直是身不由己。我不想继续利用他，欺骗他。所以，我宁愿让自己痛苦，也想杀了他，结束他的痛苦啊。可 是，当我知道你和他的事的时候，我不停地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为什么你们要背叛我？为什么？” “我……”柳叶儿说她在跟她抢男人，离倩儿竟回答不上来。心里有些纠结。 “你简直丧心病狂。”一直安静听着的慕容秋思终于忍不住说话了。“爱与不爱由不得自己，可是善恶只在一念之间。没有人给你作恶的理由。我相信即使倩儿没有爱上我，你也有其他理由做这些 。你的真面目，我已经看清了。” “你！”柳叶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什么叫做真面目？的确，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的一切无不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倘若不复国，或者不爱上他，也许就不必背负着这些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慕容秋思忽然好奇地问。 “你说呢？”离倩儿没好气地回答。“你也不见得多好，还不是一次又一次被出卖。” 出卖？慕容秋思陷入了沉思，是啊，他的确一直被出卖，先是他敬重的哥哥慕容齐思。说起来，自从上次在长安苻坚那里见过他，之后就一直没了消息，也不知道慕容齐思现在是死是活。然后就是 阮紫月，为了一生挚爱柳一石出卖了自己。可临死前还是得不到爱的人的一句爱过。这次又会是谁呢？想想这些天见过的人，唯一可疑的就是苻坚。但是也不可能是苻坚，苻坚没理由出卖自己啊。越 想，则心里越发清晰。然后，有了答案。“是黄影吧？” 柳叶儿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我在东晋救出苻坚的时候。王猛给了我一些信息。”慕容秋思回忆着说道。“他说苻坚身边的人，除了吕光和他假装投靠柳一石以外。其他人均是被下了药。控制了心智。也就是说光影也 在内。而后来，柳一石走了以后，并没有拿出解药，也就是说，黄影是在被控制的情况下。回到苻坚的身边的，也正因为如此。你们掌握着苻坚的全部动作。以至于他在汉中屡战屡败，最后甚至丢了 长安。” “呵呵，你猜到了又如何？”柳叶儿不屑地说道，“是苻坚蠢笨。来人，带他们走。” 八十七 天王悲曲 慕容秋思并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带走，因为柳叶儿现在拥有了泪天使，反抗也没什么希望。两人就这么被带着到了新平。关进了一所寺庙。 在那里，苻坚已经先被关起来了。不过柳叶儿倒是大方，把他们关在了一起，然后不知道去了哪里。 “苻坚，书信可曾被搜到？”慕容秋思忽然想起如果书信落入了柳叶儿的手中，谢安就危险了。 苻坚摇摇头，“从长安出来我就一直觉得光影有问题，但是又说不上来，毕竟他跟了我那么久，我实在不忍心下手。书信，我预先派人送去东晋了，这件事，黄影都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黄影有问题，就算下不了手，也好歹提防着点啊。”离倩儿忽然觉得这苻坚是不是傻了，都猜到了还任由自己被抓不说，连累了慕容秋思和自己。 苻坚却只是仰天苦楚一笑，没有回话。良久，才说了句。“慕容秋思，对不起连累你了。” 慕容秋思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了答案。这时候，门被推开。柳叶儿缓缓地走了进来，跟苻坚对面而坐。然后让人从外面关上门。 “你来了？”苻坚静静地看着她。 柳叶儿点点头，“苻坚，” “嘘，”苻坚做了个别说话的动作，接着温柔说道。“你先别说话，听我说。琴儿，我到现在还是喜欢这么叫你。我知道，也许自始至终，你都没有爱过我。可这并不影响我深深爱着你，还记得第一 次见你的时候。你扮做宫女，想要刺杀我。别告诉我，那是你为了让我爱上你而刻意做的。让我就当你是为了慕容秋思，斩断我这有缘。从那以后，你的一颦一笑就留在了我的脑海里。我从来没想过 ，这一切会只是个局，也不敢去想。但是我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时光。到现在，我仍然不后悔当初为了你放弃江山，也从不后悔爱上了你。” “苻坚。”柳叶儿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这个男人，是他亏欠了最多的。一开始接近他，其实是为了让慕容秋思陷得更深，桃林上人说过，他是天意注定的人，是被泪天使选中的人，注定要成为这 里的神。唯有爱情这把锁才能锁住他，让他心如死灰，泪天使才会重新选人。所以，桃林上人骗了他，让他以为我做的一切只是觉得他很有才华，想要利用他复国，从而激发他心底的恨。桃林上人成 功了，慕容秋思现在恨她入骨。但是，苻坚不一样。柳叶儿感觉苻坚好像早就洞察到了一切，包括在宛竹居，苻坚就仅仅是因为爱她。不舍得让她受到伤害，所以，无论她有没有像柳一石说的那样中 了毒，他都不冒险丢下她。宁愿放弃了自己的江山，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依旧愿意为她付出，心甘情愿被她骗，被她利用。“对不起，苻坚。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但是，我 能给你的，就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慕容秋思和离倩儿都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不用，我苻坚从不觉得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做你的事，我也只是做我的事。你的事是复国，而我的事是爱你。”说到这里，苻坚的语气依旧很温柔，“你不必为此感到内疚，爱了便是爱了， 我苻坚从不后悔，我爱你，只是恰好你不爱我而已。可我没理由因此恨你，你不爱我，你做的一切都是不爱我的事，正如我做的一切都是爱你的事一样，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谁对不起谁。今天，能 够见到你，说出这些话，我心里知足了，而我，也想自私一回，想要选择一种方式，一种让你永远记住我的方式，离开。” “苻坚，你。”柳叶儿看着他的脸，原本准备好的计划，此刻一句也说不出，“你早就知道了黄影有问题对不对？你是故意被抓，就是为了见我？” 离倩儿看了看苻坚，眉头紧锁，慕容秋思倒是一脸的镇静，这个，他已经猜到了。 “琴儿，还有一件事”苻坚站起身来，手里的剑缓缓拔了出来，“告诉我，我们的孩子，还在不在？” “你……”柳叶儿知道他不可能是想逃跑，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永远记住？呵，她柳叶儿是怎么了？为了复国，自己心爱的人恨自己入骨，这个不爱的男人，却甘愿被自己骗，最后以这样的方式让 自己永远记住他。她还有什么说的呢？她愿意接受他的做法，并且永远记住他。柳叶儿闭上了眼睛，说了句“在。”然后站起来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苻坚，你冷静点好不好？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离倩儿紧紧抓着慕容秋思的手臂，心里很难受，这是怎么了？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走。 “苻坚……”慕容秋思也想劝阻，可是苻坚对他拜了拜手。 “秋思，此生有你这个敌手，无憾。”苻坚手里的剑缓缓驾到了脖子上，“倩儿，这是苻坚选择爱她的方式，也是大秦天王最后的尊严。”说完，毅然划过了脖子。 离倩儿一下子扑到了慕容秋思的怀中。慕容秋思轻轻拍着她的背。见苻坚自刎以后，以剑拄地，稳稳站立，并没有倒下。也别过了头，不再去看。 柳叶儿不多时就派了人把苻坚抬了出去，连慕容秋思他们一起带回了长安，将苻坚安葬在长安，追谥为壮烈天王。 八十八 腥风血雨 慕容秋思和离倩儿被关进了天牢里，两个还被分开关起来。这应该是柳叶儿的意思，慕容秋思就是担心柳叶儿会因为对离倩儿怀恨在心，而对她下手。正想着怎么逃离的时候，外面的牢头忽然说有 人来看他了。 来人步履沉稳，很快走到牢门前。旁边有一人同行。慕容秋思睁开眼睛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冲儿，兄长，许久不见。”慕容秋思淡淡地问候。 慕容冲却是冷漠一笑，“秋思哥哥，当初你和琴儿姐姐拼命救出了冲儿，为此，琴儿姐姐成了苻坚的后宫专宠。此等大恩，冲儿时刻铭记于心。” “呵呵，”慕容秋思微微一笑，却看不出他是真笑还是嘲笑。“冲儿，我只问你一事，为何要血洗长安？” “哼。”慕容冲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问。你不是很爱琴儿姐姐吗？为何不助她复国？反而与她为敌？” “你……爱上她了？”慕容秋思说出这话，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孩子竟然爱着柳叶儿。 “是又如何？”慕容冲并不否认。“自从在邺城皇宫见到她，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她还替我被苻坚抓去。关在长安皇宫的后宫里。我拿下长安，安有不血洗长安，为她报仇之理？” 慕容秋思愣住了，没想到慕容冲心里变得扭曲，残暴。是因为柳叶儿，如此想来。柳叶儿为了复国真是不择手段。能利用的都逃不出她的计划。 “我讨厌你，讨厌所有跟她为敌的人。等我们统一了天下。我就会娶了她。”慕容冲说完，绕有意味地看了看身旁的慕容齐思，“我就先跟你聊到这儿，我有事先走，你们兄弟两想必许久未见，该 有很多话要说。就说吧。” 说完。慕容冲就信步离开了监牢。慕容齐思先是愣愣地看了看慕容秋思，才缓缓开口。“秋思，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听了这话，慕容秋思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兄长做大事的人，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慕容齐思僵住了。他这显然是在嘲讽自己，没错那时候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一心想要建功立业，不惜出卖自己的兄弟。可是辗转在很多人手下都不被重用，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志大才疏。同时，也开 始后悔自己以前做的一切。“秋思，我知道你怪我。是我对不起你。” 慕容秋思略微一愣，心想，他这是明白了吗？还是慕容冲耍的花样？“兄长，秋思并不怪你，只是希望你一世平安，也就是了。这种乱世，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活着才是好的。” 慕容齐思听了连连点头，“秋思说的是，只可惜，愚兄蠢笨，明白的晚。” “不，只要你能醒悟。你就还是我的兄长，还是那个关心我的兄长。”慕容秋思真心地安慰到。 “谢谢你，秋思。”慕容齐思说完，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招呼也没打就急忙走了。 狱卒晚上送了点饭，不过一看就没胃口。慕容秋思也没吃。就静静地打坐。 到了深夜，几个狱卒本来在玩耍，可是一阵青烟飘过。他们一下子全部栽倒，然后就是慕容齐思拿着两件士兵的衣服进来了。拿给离倩儿一件，丢给慕容秋思一件，让他们换好。然后带着两人摸出 了皇宫，一路上倒也没事。可能是因为柳叶儿刚送他们来就匆匆忙忙走了的关系，慕容冲对他的提防还是不够。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慕容齐思出示了令牌，命令打开城门。三个人刚出了城门，后面慕 容冲追来了，大声喊到，拦住他们。 “秋思，你们快走。”慕容齐思着急地催促，“我去跟他周旋。” “兄长，一起离开吧。”慕容秋思却不忍心丢下他，放走了他们，慕容冲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慕容齐思摇摇头，又推了慕容秋思一把，“秋思，你们快走。我之前对不起你，现在就让我赎罪吧，快走，要不就来不及了。” 慕容秋思眼看着慕容冲就要追来了，一狠心，拉着离倩儿赶紧往前跑。不时就听到后面慕容冲大喊绑了慕容齐思，然后继续追过来。慕容秋思以为跑不了了。可是就在这时候，前面忽然人声鼎沸， 显然是另外一支军队来了。慕容秋思愣住了，前有狼，后有虎。肯定是跑不了了。慕容秋思这才发现离倩儿一句话也没说过，到现在为止。慕容秋思搭着她的脉，一切正常，就是被点了哑穴。慕容秋 思连忙给她解开了。 这时候离倩儿才喘着说道“秋思，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慕容秋思犯愁了，看样子，免不了又要被抓回去，柳叶儿是绝对不会放他回洛阳的。 不过这时候，离倩儿却有了新的发现。在夜色中，隐隐看到前面这支军队的旗子上写着一个王字。慕容秋思心头暗喜，难道是王小雨？前面这支军队在离倩儿他们这里停下，后面的慕容冲见到有军 队过来，也不在追赶，停在那里。 离倩儿一下子认出了马上的人，兴奋得大喊“小雨，是我们啊。小雨！” “倩儿！”王小雨也认出了离倩儿，于是跳下马来，走到离倩儿身边，也看到了慕容秋思。映着火光，还看得见他面具下皱起的皮肉。 “小雨。”慕容秋思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王小雨再熟悉不过了。可是他宁愿相信认错了，也不想看到他成了这个样子啊。“你是？” “不认识我了？”慕容秋思也不生气。 王小雨一下子心沉到了谷底，拉住他，“兄弟，真的是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是谁干的？” “是柳叶儿。”离倩儿替他说了出来。“柳叶儿抓了我，引秋思前去。都怪我。还有后面追我们的人，就是慕容冲，他也联合了柳叶儿。对不起，小雨，都是我的错。” 王小雨一下子觉得自己的怒火烧到了天际，命人牵来两匹马，让他两先上马，然后大喊“所有步兵原地待命，骑兵跟我冲！” “小雨，你要干什么？冷静点。”慕容秋思赶忙劝阻。 “我不叫小雨，我叫腥风血雨。我要让他们知道，动我兄弟的后果！”说完王小雨带着所有骑兵冲向了慕容冲。 慕容冲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呢，见到王小雨冲了过来。只好应战。只是王小雨就像发了疯一样，凶猛异常，一个人就瞬间杀了十几人。慕容冲跟他交手不到十回合，被王小雨刺中右肩，心里懊恼，这 人真是疯子。不要命了。他不知道王小雨这是把怒火全部发在了他的身上。慕容冲自知不敌，只好匆匆收兵回城，王小雨依旧在城下叫战。慕容冲命人在城楼上射箭，这才逼退了王小雨。 慕容秋思也好言安慰他，没关系的。王小雨不听，非要宰了慕容冲先平息一下再说。慕容秋思担心慕容冲通知柳叶儿，到时候会受到几面围攻。幸好离倩儿及时告诉他要去找冰心之魂，然后抢回泪 天使，慕容秋思就会恢复了。王小雨问什么是冰心之魂，泪天使。慕容秋思跟他把所有事情说了一遍。王小雨这才作罢，跟他们先回洛阳。 一路上，王小雨说起了他这段时间的事。那天去支援长安，半路差点被慕容冲偷袭。幸好他还算机灵，耍了慕容冲，绕回了洛阳。然后得知慕容秋思去支援邺城，王小雨想起自己被偷袭的事，担心 慕容秋思遭到同样的事，于是带人去邺城支援。没想到到了邺城之后，发现邺城被占领。王小雨周旋了几天，眼见拿不下，有没有慕容秋思的消息。索性想着再去长安看看。这下正好就遇到了慕容秋思他们。 八十九 逝者已矣 回到洛阳，天气起了变化，不再有太阳，有时候甚至一天到晚都很冷。快进入冬季了。慕容秋思忽然觉得这该是寻找冰心之魂最好的时机。于是在王小雨的陪同下，出了洛阳，跟离倩儿取了点血， 涂在眼皮上。 “好了，我开始往东走，你两远远跟着就好。”慕容秋思交代着。 “嗯。”王小雨和离倩儿同时答应到。同时心里祈祷一定要找到啊。涂血的时候，是离倩儿涂的，她的手不经意触到慕容秋思额头腐烂的肉，心里顿时疼了起来了。她强忍着泪水涂完的，此刻，只 希望赶快找到冰心之魂，然后夺回泪天使。让他恢复。 慕容秋思一直朝着东走，嘴里不住地念着“雪天使，雪天使……” 离倩儿和王小雨远远地跟着，嘴里也跟着在念雪天使。 走着走着，慕容秋思惊奇地发现周围变成了一片洁白。他知道这是雪天使的力量吧。然后接着默念雪天使，心无杂念。继续向前走去。前面忽地出现了一把剑，剑柄是银色的，上面雕刻着一对翅膀 ，剑身通体洁白透明，上面似乎有两行字。不过太远了，看不到。慕容秋思继续往前走，近了，能看到剑上的字是：情欲系世间，良善度世人。 慕容秋思正欲拔出剑，眼前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光芒，刺得他用手挡住了眼睛。待光芒散，一个身穿一身白，银白色头发，面容俊秀而美丽，背上还有一对翅膀的男子现在了眼前。 “你是雪天使？”慕容秋思也猜的出来眼前的人是谁。 “是。”雪天使温和的声音，让人听了十分舒服。“不过这只是我留下的一道光而已，就是看看后世来取我的剑的人有没有那个能力。” “那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慕容秋思反问到。 雪天使点点头，“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确认你有这个能力。慕容秋思，我的剑，你可以拿走。我会回到我的本尊体内，这样，我的本尊就会知道谁取走了剑。” “谢谢。”慕容秋思不无真心地道谢，同时心里还有个疑问。“你说你是来确认我又没有能力，你只是一道光，那么假如我没有能力，又要取剑，你能怎么办？” 雪天使笑了笑，“我是没有攻击的能力，不过我可以瞬间回到本尊体内，假如是没有能力的人，本尊确认了之后，这把剑就会被收走。” 慕容秋思如是地点点头，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陈立不怕选错了人。 “好了，我走了。你的疑问，在你拿到泪天使之后，会全部解开。最后送你一句话，执念，执着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颗心。”雪天使最后说完，就化作一道光消失了。 慕容秋思走过去拔起冰心之魂，剑刃上的字竟然发生了变化。成了雪天使刚才送他的那句话，执念，执着的不是那个人，是那颗心。握住剑柄，慕容秋思脑海中忽然闪过很多画面。雪天使爱上哈尼 雅，被上帝惩罚，折去双翼，贬落人间转生。经历两世，两个人最终在一起了，哈尼雅最后却死于上帝的惩罚。雪天使万念俱灰，一心等着下地狱，却没想到，一个爱他的女子替他去了地狱。雪天使 恢复了法力，不老不死。在人间游荡，最终，上苍眷顾，雪天使终于等到了哈尼雅的转世。 看完这些。慕容秋思再看看这把剑，心中无限感慨。此时，他的周围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秋思”离倩儿看到慕容秋思，拉了一把王小雨，两人一起跑向慕容秋思。 “秋思，你刚才突然就不见了，吓死我们了，我们正到处找你呢。”离倩儿精魄未定，忙着关心。 王小雨却一眼看到了慕容秋思手里的剑，大喜道“这就是雪天使的剑？” “嗯，”慕容秋思点了点头，抬头望了望天空，灰茫茫的天空万里无云，明明很冷，却没有要下雪的样子。“想知道雪天使的故事吗？” “好啊，最喜欢听故事了。”离倩儿笑着答应道。 王小雨也表示要听，“你快讲讲。” 慕容秋思带着他们一边往回走，一边说起了雪天使的故事。走回洛阳城里的时候，故事也说得差不多了。 离倩儿和王小雨也不住为雪天使和哈尼雅的故事叹息，同时也为他们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感到开心。这时候，忽然传来消息，说慕容冲在阿房宫称帝。并且东晋不再和柳叶儿联合。慕容秋思感到奇 怪，正想派人探听，却收到了谢安的回信。 信中，谢安大概说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原来，东晋之所以跟柳叶儿联合，是因为东晋的大司马恒温有篡位之心，简文帝无法打破他把持朝政的局面，简文帝驾崩了之后，孝文帝司马曜也拿他没办法。但是好在恒温不敢逼宫，于是，柳叶儿乘机鼓捣恒温，说是联合统一天下，到时候他功勋卓著，百官拥护。就算逼宫，也是名正言顺了。然后，恒温就怂恿皇帝联合柳叶儿拿下苻坚，又准备攻打洛阳。 不过，这时候，谢安的家族遭到打压。也不是坏事，恒温越是这样，支持谢安的人反而越多。于是谢安带着谢玄等谢氏子弟经过一段时间的周旋，终于成功挫败恒温。恒温气得大病一场，最终病死 。谢安拥护有能力的皇子登基。这才终止了跟柳叶儿的联合。 “谢安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慕容秋思感叹到，虽然这里跟历史一样，不过又有点不一样，历史上可没有柳叶儿，不过，谢安还是成功了。 “景思，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王小雨甚为开心地问。没有了东晋的后顾之忧，敌人就明朗了，慕容秋思，还有东晋算是占据了东部，西部则是全部属于柳叶儿。 “我打算去一趟cd蜀中。”慕容秋思打算着说道，“我想我能解开慕容垂中的药。” “景思，你有把握吗？如果解开了慕容垂中的毒药。就等于孤立了柳叶儿。” “有把握，”慕容秋思肯定地回答。 “报！”门外忽然一个士兵来报。 “说。”慕容秋思道。 “蜀中的探子回报，说慕容垂病逝，柳叶儿已经接掌了所有兵力” “我去。”王小雨翻了翻白眼，“这也太背了，慕容垂竟然这个时候死。” “好了。小雨，逝者已矣。别这样说了。”慕容秋思也是感到相当无奈。 “报！”这时候，又有人来汇报。 慕容秋思和王小雨面面相觑，心里同时在想，又怎么了？ “长安的探子回报，说慕容冲被其手下杀害。谥号威王。” 慕容秋思摆摆手，让士兵下去。跟王小雨接着说道“这里其实只要没人破坏，我觉得还是会按照我们历史走的。慕容冲在历史上的确是称帝之后就被手下杀了，不过慕容垂可没有死的这么早。我想 大概是柳叶儿看到东晋反叛，担心再出什么意外，才会弄死了慕容垂。直接收了他的兵力。别忘了，慕容垂中毒的，要他死，还不是桃林上人一句话的事。” 王小雨点头表示同意，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逝者已矣，景思，你说最近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呢？” “大概，是这个时代要终结了吧。”慕容秋思所有所悟地回答。 九十 淝水之战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慕容秋思除了带着王小雨招兵买马，训练之外。就潜心修炼冰心之魂的剑法，冰心之魂上有雪天使所有记忆，当然也包括了他的剑法。慕容秋思也是修炼了之后才深感玄妙无比 ，觉得一比之下，桃林上人的天劫地绝逊色的不是一点两点。也难怪，一个只是初入门，一个是天使，两者也确实没有可比性。柳叶儿那边也暂时没有什么动静，冬季也真的是来了，不过这场雪始终 没有下来。让人觉得多多少少有些不足。慕容秋思其间也见过陈立几次，原来得到了冰心之魂，只要用剑召唤，他就会立即赶过来。慕容秋思现在相信了他的话，只是陈立在问到慕容秋思如何打算的 时候，慕容秋思没有回答，只说会尽力完成该做的事。 这天，慕容秋思一身黑色华贵长袍，腰间束了一个同样黑色的玉坠，长发随意挽了扎成髻，其余的自然垂在背心，看起来神采奕奕，干净利落。大厅的王小雨和离倩儿看了都咋舌称赞，只是，可惜 了这么一个气质男子，偏偏脸被毁容，带着一个面具，不觉让离倩儿心里黯然神伤起来。 “秋思，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柳叶儿夺回泪天使？”离倩儿竟有些小孩子气地愤忿说道。 慕容秋思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注意到离倩儿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连衣长裙，腰间系了个粉色的平安结，玉簪挽着青丝，发丝如瀑，轻柔地泻在两肩。虽然离倩儿的容貌比不上慕容梦，可是，这样清新 的打扮却让她增色不少，加上如今的离倩儿成熟不少，比起初见时的那个灰衣女子平添了几分气质。一时间，竟让慕容秋思看着不住地点头。 “秋思，你看什么呢？”离倩儿觉得脸上有些燥热，这还是第一次，慕容秋思这样看她，不过，心里挺高兴的。 “没什么。”慕容秋思慌忙避开眼神。接着说道。“要去找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我觉得已经避免不了了。”王小雨打断他的话，“景思，我刚刚接到消息，说柳叶儿大举进攻东晋，足足带了五十万大军。这还只是从长安出发的。另外，西凉的骑兵赶往蜀中，汇合慕容垂 的人马，也会直接攻向东晋。” 听完，慕容秋思思索了一会儿。“看来是柳叶儿找不到突破口，已经沉不住气了，可是她没想过这么贸然进攻，就不怕我们从洛阳出发支援，夹击她吗？” “景思，我觉得她这次直接出这么多兵马是想乘东晋易主，立足未稳，打东晋一个措手不及。”王小雨冷静地分析道。“景思，我觉得现在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们与柳叶儿的对决，成败在此一举 。” 离倩儿也点头表示同意。“对啊，景思。之前是我们面临着腹背受敌的情况，可现在不同，该是她面对了。” “我担心的是，这会不会又是一出诡计。”慕容秋思心有余悸地说。“你们忘了，这个桃林上人耍弄了全天下的人。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报！”王小雨还没回答，门外就有军情，王小雨招招手，让他进来。士兵呈上一封书信，接着说道。“启禀将军，东晋谢安派人送来这封信。说是十几天前，谢安就夜观天象，知道会有此一战， 所以预先让人送来书信。” 慕容秋思和王小雨几个人都是深感诧异，谢安早就预料到了？慕容秋思拆阅，内容如下： 秋思，多日未见，可别来无恙？近日，吾夜观星相，见月之恒星移位，将星光芒倍增，柳叶儿的恒星出现变数，吾猜测她的气数将近，近期，柳叶儿一定会做最后的反扑，但是吾料想她绝无可能攻 击洛阳，因为蜀中难以支援，也因为她对你的愧疚。所以，柳叶儿一定会起倾巢之兵来犯我东晋，届时，还望秋思你自洛阳出兵，南北夹击之，则一战可定。胜败亦在此一举。慎之，慎之。 慕容秋思也大概明白了这意思，恒星预示着一个人，乃至一个朝代的兴衰。原来，谢安是凭着这个预测柳叶儿会进攻东晋的。不过，也正如谢安所说，成败在此一举。 “小雨，你下去整顿兵马。集合诸将，随时听我调遣。”慕容秋思立即吩咐到。 “是。”王小雨应声而去。 “倩儿，你...”慕容秋思话还没说完。离倩儿抢在她前头说道“秋思，你别想让我守在洛阳城什么也不干。带兵打仗，我也能行的。而且我能够保护好自己，你知道的。” “当然，倩儿厉害着呢。”慕容秋思笑着说道，继而正色到“倩儿，我还真有事让你去做。胜负，在此一战了。” “嗯。”离倩儿点点头。信心十足的样子。 过了几日，传来军情，说柳叶儿大军跟谢安大军在淝水交战。慕容秋思毅然召集所有将领，准备点将出战。 “诸位，我之所以不提前出兵，目的有三，第一，扰乱柳叶儿的心，让她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支援，第二，蜀中的兵要想赶到淝水，需要一定的时间，即使柳叶儿让他们提前出发，也没那么快，我 在等待他们的援兵。第三，我等的就是柳叶儿和东晋在淝水交战这个锲机。如今，时机都成熟了。我们也将赶往战场，胜败，再此一战！”慕容秋思身披银色战甲，站在点将台上威风凛凛地说道。其 实他心里早就有了取胜的计策，所以才会想要等到蜀中的兵马赶到。至于说，等待在淝水交战的这个时机，慕容秋思完全是一种侥幸的心态，他早就在想苻坚没有经历淝水之战，直接在长安战败，然 后在新平自刎。而泪天使导演的这出戏势必会有个结果，历史上促使东晋一度复兴，进而统一的就是淝水之战，因为我和柳叶儿介入这场戏。苻坚没有参加，这大结局自然落到了柳叶儿的身上。当然 ，这只是猜测，不过也算心里一点点胜算的安慰。“王小雨。” “在。”王小雨上前听调。 “你带领三万轻骑兵直接支援战场，等到蜀中的兵马夹击柳叶儿之后，你立即带兵赶往长安，声称是柳叶儿败兵，赚开城门，一举拿下长安。拿下长安之后，仍然插着柳叶儿的旗帜，等待柳叶儿的 真正败兵。记着，击溃就好，柳叶儿有泪天使的力量，不要去杀她，激怒她。” “是。”王小雨答应着，但是随即想到一点。就问“蜀中的兵夹击柳叶儿？那不是她的人马吗？” 慕容秋思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你告知谢安，蜀中的兵马一旦夹击柳叶儿，你们也立即出战。立即出发。” “嗯。”王小雨应声而去。 “离倩儿。”慕容秋思又喊到。 “在，”离倩儿也是身披银色战甲，神色凝重地等候调遣。 “你直接带兵五万赶去蜀中，务必乘机拿下蜀中。等到战斗结束，不管是谁回蜀，你都下令一律截杀。” “是！倩儿领命。”离倩儿领命而去。 慕容秋思又吩咐了其他几个将领，把剩下的十二万大军分成几批，自己则是带着三万出了洛阳。 天色变得无比的昏暗，乌云密集，似乎是要下雪了。柳叶儿跟东晋交战了几次，各有胜负。两军于是陷入了对峙的状态，柳叶儿则是焦急地等待着来自蜀中的兵马。蜀中的兵马由两个大将带着提前 出发，此刻已经快到了寿阳了，寿阳就是柳叶儿跟东晋的主战场。这时候，大军到的这个地方，前面是两个高坡形成的一个谷口，再往前就到了青冈，离寿阳不过几十里地。 “兀战，看前面的地形，会不会有埋伏？”蜀中的守将李治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兀战是西凉羌族的大将，这时候伸长脖子瞧了瞧，不满地说道“能有什么埋伏？这就快到主战场了，我们已经耽搁很久了。还是快赶过去为好。” “你忘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洛阳的慕容秋思出兵。慕容秋思其人，我听过，屡出奇兵，还是小心为妙。”李治谨慎地说道。 “跟个娘们一样。”兀战白了他一样，冲后面一挥手，羌族的兵马跟着他一起朝着那里冲了过去。 “兀战，你等等，颖口这里真的很适合埋伏。”李治叫他不听，只好跟着前去。 兀战刚过了谷口，慕容秋思带人一起杀出。兀战先是吓了一跳，不过羌族是一个好战的民族，兀战也不管地形有没有利，横冲直撞的跟慕容秋思交上手了。后面的李治看兀战遭到了伏击，此时他还 没到谷口，于是命弓箭手迅速爬上两边的高坡，以乱箭掩护兀战。慕容秋思遭受乱箭的袭击，下令撤退。 “哈哈哈哈！”兀战得意地大笑起来，“什么慕容秋思？也就这点能耐，看我抓了他，一起送往柳叶儿公主那里，一定大功一件。” 说完，不等李治就带人追了过去。李治也觉得郁闷，这么好的伏击地点。慕容秋思没有在高低埋伏人，也没有等人马全部过去，就只是躲在后面突然袭击了这么一出。这叫什么偷袭啊？稍有谋略的 将军都不会这么做吧？所以，李治心想，一定有问题。于是迅速带人去追兀战，一边追一边叫他停下。可是兀战哪里听他的？一直追到了青冈，四周全是乱石。李治赶上兀战，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 想，不对啊，颖口离青冈有一定距离，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还有，刚才偷袭的慕容秋思并不是全部的骑兵，兀战带的几乎都是骑兵，追了这么久，就只看到他在前面，却怎么都追不上。 “慕容秋思。我知道你毁容了，带着个面具。是不是羞于出来见你兀战爷爷啊？”兀战大笑道，心里无比畅快，早就听说慕容秋思不仅文武双全，而且长相也是一顶一的。但是据说他落到了柳叶儿 的手里，还被毁容了。这让兀战觉得爽，羌族就没有这种几乎完美的人才。都是些只知道打仗的大老粗。 李治听了这话，差点没趴下。兀战这小子现在还有心情调侃慕容秋思。“兀战，听说慕容秋思极擅长排兵布阵，阴阳五行，天干地支等全不在话下。我怀疑我们中计了。” “你啊，说得神乎其神。可到现在为止，我也没见到有什么啊。除了前面的乱石滩。穿过乱石滩，就可以直接奔主战场，取谢安狗命了，你还是闭嘴，跟我冲吧。”兀战极为不服地说道，心想，我 还不信他慕容秋思有通天的本事。 李治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的那种不详的预感变得更加强烈。兀战带着人马直奔乱石滩而去，李治只好跟上，谁知道两人刚进了乱石滩，忽然狂风大作，沙石横飞。两人的旗子忽然被什么东西飞过 割断，正想命人捡起来，沙石忽然更甚，眼睛都睁不开。 “果然是慕容秋思的诡计，我们快出去。”李治大声喊到。 “那我们往回退！”兀战此刻没了主意，心里无比后悔。 “好。”李治说着，就赶紧往回走，但是明明记得往回走就是走这里啊，偏偏觉得越走越深。并且看不见兀战在哪里。兀战那边也是一样，根本不知道李治在哪里。两人完全被困死。 慕容秋思立马站在阵外，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刚才用了缩地法，把他们带到了青冈。这个阵则是八卦阵，只是被慕容秋思稍稍改动了一些，让他们在里面就算近在咫尺，只要不碰到对方都是没有 办法看到对方的。慕容秋思让人把自己的旗子拆下来，再让一个人扮成兀战和李治在前面带兵，自己则是混在骑兵之中。再将夺过来的李治和兀战的旗子竖了起来，直奔寿阳而去。 而在寿阳这边，柳叶儿刚好被谢玄偷袭，烧着了粮草。军中一片混乱，不过，柳叶儿指挥有方，很快扑灭了大火。谢玄早就逃了，粮草都被烧，剩下的也没办法吃。柳叶儿心头窝火，偏偏这时候， 有人报告说谢安杀奔过来了。柳叶儿一咬牙，立即作出反应，让士兵准备迎敌。 “报！看到李将军和兀战将军的旗子了，他们的大军已经来了。”一士兵忽来报告。 柳叶儿大喜，命人打开寨门迎接。慕容秋思等到接近了寨门口，才让人扔下旗帜，亮出武器，直奔柳叶儿的营寨，柳叶儿吃那一惊，这时候，关上寨门已经来不及了。急忙上马，一面命人抵抗，一 面打算着逃跑。谢安他们本来没打算真的攻打柳叶儿的，因为柳叶儿的兵马是他们的几倍。打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不过，在得知慕容秋思的计划之后，谢安才决定这么做，这只是为了更加扰乱柳叶儿 。这时候，有探子来报，说是蜀中柳叶儿的兵忽然反叛，在柳叶儿开寨门迎接的时候，杀了进去。谢安和王小雨心头狂喜，果然来了，于是下令所有士兵，直奔柳叶儿营寨。王小雨则是带着他的人马 直接奔长安而去。 柳叶儿在两军的夹击之下，招架不住，急忙撤退。但是五十万大军，在慌乱中，被杀了不少，不想死的也都投降了。柳叶儿最后只带着几千人逃出了寿阳，顺着颖水撤退，打算逃回长安。 九十一 未留余温 “秋思真是神机妙算，这次打败柳叶儿，秋思你功不可没啊。”谢安跟慕容秋思会师，喜形于色地说道。 “哪里，谢兄才是神机妙算。算准了柳叶儿会来进攻东晋，提前做好准备，我想就算没有我，谢兄也一定有把握取胜。”慕容秋思这不是恭维，而是根据谢安跟柳叶儿交战的几次来看，谢安都成竹 在胸，柳叶儿的失败不过是早晚的事，论打仗，她还不如苻坚，苻坚尚且会败，更别说她了。 “倩儿人呢？她可还好？”谢安忽然问道。 慕容秋思看着谢安的脸庞，见他似乎在掩饰什么。知道谢安心里一定还是有离倩儿的，他深深爱着离倩儿，“谢兄何必问我，自己去看她不就好了？既然如此牵挂。又何必放下？” “不，谢某已经和刘雪儿成亲了，对于倩儿，我只是当她是朋友而已。”谢安有些落寞地回答。 慕容秋思深深叹了一口气，上天就是这么捉弄人，谢安这是身不由己，他心里装的一定还是倩儿那丫头。不过，既然他已经选择了，慕容秋思也不便说什么。“她很好，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谢安点点头，他知道离倩儿爱的是慕容秋思，才会选择认命娶了刘雪儿。他也知道，即便慕容秋思不爱离倩儿，也一定能够照顾好她的。“秋思，我要回建康复命，你呢？” “我去追她，有些事，是该有个了结。”慕容秋思有些黯然地说道。 谢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从爱人到敌人，这一转变一定让慕容秋思心里比谁都难受。“秋思，你去吧，记得还有倩儿那个丫头在等你，如果能够放下，不妨考虑一下丫头吧。” 慕容秋思愣愣地看了看苻坚，心里更加慌乱了，其实，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取舍。 谢安带着他的谢玄回了建康，慕容秋思则是赶回了青冈。 李治和兀战仍然在里面乱撞，两个人撞倒的时候还差点打起来。这时候，忽然云定风清，飞沙走石也都停了下来。两人有些狼狈地看了看外面。 “慕容秋思！”兀战眼珠都红了起来，“我杀了你！” “柳叶儿已败，你们还是投降最好。”慕容秋思冷冷地说到。 兀战和李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被困了几个时辰，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柳叶儿五十万大军竟然败了。不过兀战立即上了马，怒道“公主也败在你的手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兀 战说着挺枪冲慕容秋思冲过来。慕容秋思拔出冰心之魂，心静如止水，眼睛紧盯着兀战，就在他接近了慕容秋思手里的枪举得高高的时候，慕容秋思率先出手。冰心之魂冷冷地划过了兀战的脖子，兀 战愣在原地，头颅还没掉下来，忽然整个人开始结冰。不一会儿，连同那匹马都结成了冰块。慕容秋思手里的剑轻轻一抖，冰块砰一声炸开。兀战碎得只剩下渣。 李治看得呆住了，兀战在羌族中可是很有威望的将军，勇猛无匹，没想到在慕容秋思手下一招未过，还死得这么惨。于是带着全军跪了下来。大呼愿意投降。慕容秋思微笑着让他起来，然后回洛阳， 但是李治这时候忽然说道。“将军，属下窃闻将军信义卓著，不知将军可愿意相信属下，让属下回蜀，带上所有兵马前来投诚。” 慕容秋思点点头，“你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人马走了。 慕容秋思知道李治不可能真的投诚，他原来就是蜀中的守将，被慕容垂攻下之后，投了慕容垂，后来柳叶儿杀了慕容垂，他又毅然投了柳叶儿，这样一个见风使舵的人，即使真的投诚，他也不敢要。 更何况，他听说这个李治一直对他不满，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断定他不会投诚。让他回蜀也就是让他上断头台，慕容秋思当初让离倩儿在蜀中等候，无论看到谁回去都杀掉，是担心柳叶儿的人手太多 ，难免会有漏网之鱼，所以未雨绸缪。没想到现在有大用。慕容秋思吩咐一个小将带着所有人马返回洛阳，自己则是骑着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柳叶儿带着残兵败将赶回长安，看到长安城上仍然是自己的旗子，不由得放心了许多，叫开了城门。柳叶儿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让士兵在前，自己跟在后面入城。可谁知道，她的人差不多都进城 之后，城门忽然关了起来。接着王小雨在城楼上大笑到“柳叶儿，你中计了！现在你身边就十几个人，怎么样？要不要投降？” 柳叶儿咬紧了下嘴唇，狠狠地说了一句“你休想。” 说完，带着那十几个人匆忙逃走。王小雨也并不追赶，只是问被围住的士兵有没有投降的。这种情况下，谁敢不投降啊？于是，全都跪下受降。王小雨全部收编。 柳叶儿逃出长安之后，遣散了身边的十几人，知道留着也没有什么用。然后只身逃向邺城方向，进了桃林上人的那片桃林之中。柳叶儿走进院子忽然觉得肚子十分疼痛，于是靠着一株桃树坐了下来 。忽然感到额头上一阵冰凉，柳叶儿抬起头来，原来是下雪了。并且树上的桃花伴着雪花一瓣一瓣地凋零着。柳叶儿十分吃惊，桃林上人说过这里的桃林不会衰败，即使是在冬天。除非是一种凌驾于 他的法力之上的寒冷。她又撑着抬起头来看看四周，整片林子的桃花都竟然都在衰败。雪也越下越大，一时之间，这景色十分壮观美妙。 “景色虽好，外面寒冷。”慕容秋思淡淡的声音忽然想起。接着，柳叶儿就看到他从小屋中走了出来，把手伸向她。 柳叶儿暗暗吃惊，天劫剑和地绝剑已经断了，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秋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温柔地扶着她走进了屋子。其实慕容秋思一开始就猜到了柳叶儿会逃到这里来，战败之后的她，除了这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她还能躲在哪里？慕容秋思扶她 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还没开口呢，只见她的肚子忽然鼓了起来，越鼓越大，就像是即将临盆一样。慕容秋思搭着她的脉试了试，果然，孩子就快生了。 “师傅用一种药让我的孩子一直成血液的状态游离在我体内，直到十月之后，才会慢慢变回胎儿，并且临盆。”柳叶儿有些吃力地解释。 慕容秋思点点头，他就知道是桃林上人搞的鬼。不过这时候，他也只能充当接生婆，给柳叶儿接生了。生产的过程痛苦万分，柳叶儿更是叫得撕心裂肺。不过还好，一切顺利，柳叶儿生下了一个女 婴，样子十分娇俏可爱。长得很像柳叶儿，眉宇间有些苻坚的影子。这时候慕容秋思忽然发现，在柳叶儿躺着的床边的一张桌子上，放着那把紫色的琴。她还留着？慕容秋思一时间有些感慨。 “孩子活着吗？”柳叶儿十分虚弱地问。 慕容秋思收回思绪，把孩子抱到她的跟前，让她看，孩子很健康。“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师傅说这种做法有很大几率会让孩子生下来就是死婴。”柳叶儿心有余悸地说道，显然她是想要这个孩子的。“秋思，谢谢你。” 慕容秋思摇摇头，“虽然我恨你，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柳叶儿，月国已经不存在了，你为了复国，不仅玩弄别人的感情，性命于鼓掌之间，而且连自己的亲生孩子也差点害死。值得吗？到最后。 你又得到了什么？” “秋思。”柳叶儿现在真的虚弱得不像话，让慕容秋思怀疑泪天使真的在她身上吗？柳叶儿却解除了她的疑惑。“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师傅就从我身体里取走了泪天使，并且说不会再帮我。要去 融合泪天使的力量。我才会孤注一掷，大举进攻东晋。可是，我还是失败了。” 慕容秋思真有种给她一耳光的冲动，“柳叶儿，你真的是丧心病狂。现在还在为你的战败惋惜吗？你该想着如何活下去，把这孩子抚养成人吧？” “没机会了。”柳叶儿弱弱地说道。“吃了那种药，等于是在违背天道，生下了孩子，我不久就会死。” 慕容秋思睁大了眼睛，原来，她不仅在拿她的孩子赌，也在拿自己的性命赌。不过，她以为桃林上人一定会帮她的，不会让她死，得到泪天使的时候，她一定觉得，能活下来了。可是没想到，桃林 上人夺走了泪天使，并且不再帮她，算计到最后，她才发现她自己也一直被别人算计着。 见慕容秋思没说话，柳叶儿接着说道。“秋思，你是我最后悔的一个人。不是后悔爱上你，而是后悔骗了你。当初明明知道自己爱上了你，可是，却没有跟你说实话，我想，如果当初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也许一切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也不会让你受到那么多伤害。我好后悔，因着我的执念，不断地在伤害你，也在折磨我自己。你手臂上的伤，你脸上的伤，无一不是拜我所赐。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爱着你的啊，可是偏偏还是在那样对你。早知道，复什么国？一生一世守着爱的人多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我的爱，我知道已经淡了，冷了，一丝余温未留下。怪谁？怨谁？我觉得心里好痛。” 慕容秋思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啊，假如当初她什么都告诉自己，还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可是，爱情容不得欺骗，时光更不会倒流。一切的如果，假设，都不存在，都只是当事人的自我安慰。 九十二 红颜已逝，誓言不再 “秋思。”柳叶儿接着说道，“我只求你不要再恨我了好吗？每次听到你说恨我，我的心里如同千万颗针同时在扎。我知道自己没资格求你原谅，可是如今我也受到了上天的惩罚，我没办法照顾我 的孩子。只能就这样死去。” 慕容秋思轻轻把她的头发拢到耳朵上，又为她拉好被子。才缓缓说道“没错，我是恨你，恨你不顾一切地要复国，恨你骗我，利用我。但是到了这一刻，我却再也恨不起来。曾经我也爱你爱得很深 ，只是到了现在，无爱亦无恨。我拿到了雪天使的剑，他送了我一句话，执念，执着的不是那个人，是那颗心。我们都有执念，你执着的是复国的心，还有爱我的心，我执着的是爱你的心，还有恨你 的心，所以，伤害成了相互的。你伤害了我，也在折磨自己。琴儿，放下吧。” “秋思，”听了这话，柳叶儿觉得舒服多了，他这是在告诉她，他不恨她了，虽然也不爱。但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慕容秋思低头看着孩子问。 柳叶儿微微点了一下头，“取好了，叫做柳雨荨。” “雨荨......”慕容秋思细细嚼嚼着，继而笑道“好名字。” 柳叶儿还想说话，可是忽然一阵冷风灌入，门被吹开。接着，就是一个身影迅速夺下了孩子。 “桃林上人，你要做什么？”慕容秋思一见到这个人，心里的愤怒就不止大了一倍。可以说一切都是这个老家伙在幕后操纵，弄得天下大乱，相爱的人相互残杀。就只是为了他自己可以得到泪天使 ，然后修练成神。 “这孩子命格异于常人，本该是死了的，但是她竟然顽强地活了下来。老夫推算出，她将能助老夫对抗陈立天界的力量。所以，叶儿，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抚养这孩子，并且教导她比你更优秀。 ”桃林上人竟然厚颜无耻地说完，就一个转身，不见了身影。 “孩子，我的孩子...”柳叶儿已经感到死亡的气息接近，紧紧抓住了慕容秋思的衣服说道。“秋思，帮我，帮我夺回荨儿。我不想她被桃林上人利用，重蹈我的覆辙。求你勒，救救她。” 慕容秋思扶她躺好，答应着说道，“你放心，我会夺回孩子，并且亲自抚养她长大。不会让她走你的老路。”说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就起身要去追赶桃林上人。 “秋思。”慕容秋思刚走到门口，就被柳叶儿叫住，慕容秋思回过头，只见她的脸色虽然苍白，却带着幸福而真挚的笑接着说道“也许我等不到你回来了，最后能再看到你，我好开心。秋思，你要 好好的，我...我还爱着你。” 慕容秋思听完只是点了点头，就出了门，又重新把门关好，这才去追桃林上人。凭借着冰心之魂的指引，慕容秋思很快在即将出了桃林的时候赶上了桃林上人。只见他气喘吁吁地靠着一棵桃树歇息 ，怀里正抱着柳雨荨。桃花花瓣和雪花都堆落在他的头发，眉毛还有胡子上，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 慕容秋思也明白了泪天使对于用心险恶的人，是会反噬其主的。这些是在得到冰心之魂后，才知道的。所以他并不担心桃林上人会融合了泪天使，成神。其实，也可以想得通，泪天使源于美丽善良 的哈尼雅，试想哈尼雅怎么会让人践踏了她的善意？“你还能跑吗？” 桃林上人喘着气，眯着眼睛看慕容秋思，这个曾经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也利用得很彻底的慕容秋思。此刻，锦衣银甲，傲立雪中，手里的一把白色刃的剑散发出冷冷的气息。他从知道那是冰心之 魂，他很早就从陈立那里知道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找到。这把剑跟慕容秋思真的很配，拿着冰心之魂的慕容秋思，浑身上下散发一种高贵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果然不愧是泪天使选中的人，老夫 佩服。” “桃林上人，你今天于公于私都逃不了一死。现在的你，被泪天使反噬，还是别挣扎了，把孩子交给我，自行了断了吧。”慕容秋思冷冷地说道。说话间，慕容秋思的左手在悄悄在剑刃上划出了血 。 桃林上人摇摇头，一脸的诡笑。然后见他强提真气，看来是想最后再拼一把。但是真力才刚汇聚，桃林上人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慕容秋思抓住这个机会，身形一动，到了桃林上人身前，左手手指 点在了桃林上人的眉心灵窍。桃林上人顿时感觉浑身僵住了，慕容秋思接过孩子，嘴里说了句“回来吧。”就只见桃林上人体内一抹白色的力量从他眉心飞出，从慕容秋思眉心进入了他的身体。慕容 秋思觉得浑身在这一瞬间充满了力量，脸上也顿感燥热。慕容秋思伸手很轻易地拿下了面具，他的面容恢复了原样。面具掉落到地上的同时，冰心之魂插进了桃林上人的心脏。慕容秋思冷冷的神色， 拔出冰心之魂负于背，左手抱着孩子转身离去。 回到小屋的时候，柳叶儿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她的怀里抱着那把琴，样子很安静，仿佛死亡不是一件难过的事。虽然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可是慕容秋思还是觉得心里难过起来。眼角有些湿润 ，在她额上温柔一吻，道“放心走吧。我原谅你了。” 慕容秋思走出小屋的时候，眼角一滴泪啪地掉落到了地上。他抬起头看了看空中飞舞的雪花，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闭上了眼睛，身上一道白色的力量扩散开去，所有的桃树都停止了凋落花瓣。已 经凋落光的也立刻重新开了出来。慕容秋思睁开眼睛看着一切，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抱着孩子，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琴儿你看，紫色琴。紫色，正如你，高雅而不俗。九弦，代表着我们的爱情将永久不消。也代表着我的心声，琴儿，永远爱你。我会把这几个字刻在琴底。你要答应我，你也不要忘了我哦。 琴儿，我活着一天，就不许你早死一刻，我开心一分，就不许你难过一时。如果做不到，我便双倍承受这份痛苦。一切的一切他都没有忘记，这些话仿佛就说在刚才一样。只是，佳人已逝，誓言 不再。这时候，慕容秋思发现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似乎都淡了，也显得没那么重要。慕容秋思苦苦一笑，一步一步走出桃林，脑海里，从与她相识，相知，相恋。成亲被阻，不得不分离三年，再聚首， 没想到却卷入了天下的纷争之中。他从没有怀疑过她，以至于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几乎崩溃，发疯。谁知，到了这最后，她走了，走的时候还抱着那把琴。这是在告诉他，她没有忘记跟他的一切，也 许，她也活在母亲的遗言跟对自己的爱之中。痛苦着，纠结着。 不知不觉走出了桃林，慕容秋思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竟然在分析她的做法，为她找理由。还说让她放下执念呢，自己又何曾真的放下了？ 慕容秋思叹了口气，心里说道，也罢，其实，爱与不爱 ，真的不是一个人能左右的。有一个人，明明欺骗了你，明明伤害了你，明明利用了你，可是当她真的离开你的时候，你才发现，你依旧爱着她。其他的一切都会在你心里过去了。 九十三 天下归一 慕容秋思回到了洛阳，派人去替了王小雨和离倩儿回来。王小雨却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慕容秋思一招斩杀兀战的消息传遍了西凉。西凉对慕容秋思是有很又怕，也从心里佩服，竟然能击败他们 的第一勇士。于是说，愿意跟慕容秋思和平相处，慕容秋思若建立王朝，西凉必俯首称臣。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慕容秋思想，这样就可以避免战争。跟西凉打起来，还真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同 时，他们也明白了柳叶儿为什么能驱使西凉的原因。是桃林上人让柳叶儿从天而降，又施法降了一点雨，西凉的少数民族都把柳叶儿当作是仙女降世的公主呢。这就是古代，迷信思想泛滥，也导致被 人利用。离倩儿也说了好消息，李治回蜀中，真的是想反叛慕容秋思。离倩儿当时埋伏在城外，看到李治回来，见他神色不对，并且一路上听到他说回蜀的路上还一路的把守将换成自己的心腹。离倩 儿见他在叫城门，突然带人杀出，李治措手不及，大败，跟离倩儿拼命，可是，他那是离倩儿的对手，一招天劫斩直接斩于马下。慕容秋思点头表示赞赏，又说了柳叶儿和桃林上人的死讯，王小雨很 是兴奋。离倩儿虽然看到慕容秋思的脸好了，很开心，可是听到柳叶儿死了的时候，还是悲从中来，毕竟，柳叶儿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姐妹。这丫头听到她的死讯，竟然放下了一切，还嚷嚷着要去见她 。慕容秋思告诉她，他用泪天使的力量重造了桃林，柳叶儿呆在里面，可保尸身不腐，这也是为了以后她的女儿柳雨荨也许想要看她的母亲。所以，去看她的时间多的是。现在还有事要做。离倩儿并 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也就答应了。 “景思，接下来该怎么办？”王小雨其实很清楚，接下来就该面对谢安了。以慕容秋思的性格，肯定不想跟谢安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对于东晋，我们该怎么做？” “交战。”慕容秋思出人意料地说了这么一句，等离倩儿和王小雨惊奇过后才缓缓说道“东晋其实气数已尽，小雨，你该知道东晋其实没有多少年的了，现在全是仰仗谢氏家族。一旦谢氏家族没落 了，东晋必定是摧枯拉朽。到时候，天下说不定又会重新陷入混乱之中。现在难得北方安定，西方的少数民族也同意归顺，加之蜀中也平定，不如一鼓作气，拿下东晋，重新建立一个崭新的王朝。” “好，兄弟。我还以为你会为难跟谢安在战场上相遇呢。”王小雨听到他这么说，这才放心下来。 “孰轻孰重，我心里清楚。况且，不一定真的会兵戎相见才能拿下东晋呢。”慕容秋思神秘地笑着说道。说完，又转身看着离倩儿“倩儿，你的安石哥哥已经跟你的雪儿姐姐成亲的了。他还让我照 顾好你，别伤心了哦。” “去去去。”离倩儿摆摆手道“谢大哥跟雪儿姐姐成亲，我高兴着呢，为什么要伤心？至于他说要你照顾好我嘛，我就谢谢他。” 王小雨和慕容秋思相视一笑，都知道这丫头绝对会这么说。然后，慕容秋思写信送到东晋，约谢安决战。决战地点就选在淮南。谢安请示了孝武帝司马曜，司马曜决定御驾亲征。于是，两军在淮南对峙，排开阵势。这边。慕容秋思一袭白袍，腰间系了个蓝色的玉，手里是冰心之魂，骑马在前，威风之余，又不失文雅。左边是王小雨，一身黄金铠甲，手里拿着银色长枪，威风凛凛。右边是离倩儿，也没有穿铠甲，只是一身的粉色劲装，发丝轻柔地泻在两肩，手里拿的是她自己的细剑。惊艳之余，更有一种巾帼的气概。司马曜坐在战车里，也穿了一身金色的铠甲，只是怎样看都没有王小雨半分气势。谢安谢玄在司马曜的右侧骑马而立。两人都是一袭白袍，温文儒雅，谢安的身后，还跟着谢安的妻子刘雪儿，一身黑色劲装，深色凝重地骑马立于谢安身后。 王小雨偏头看了看慕容秋思和离倩儿，忽然想笑，继而，侧过头跟慕容秋思说道“秋思，你今天穿的跟倩儿穿的好搭配啊。” 离倩儿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慕容秋思，脸上一红，瞥了一眼王小雨，没有说话。 慕容秋思则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然后打马上前。这边，司马曜在谢安的陪同下，换上了马匹，也是缓缓走上前。 “慕容秋思见过陛下。”慕容秋思很是尊重地在马上施礼。 “免礼。”司马曜正色到，“早就听闻慕容秋思，非池中之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陛下过奖了。”慕容秋思谦虚到，又看向谢安。“谢兄，别来无恙。” “慕容兄也是，别来无恙。”谢安礼貌回应。 “今日先约陛下谈判，慕容秋思是想不用战争的方式结束这个混乱的天下。”慕容秋思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慕容秋思言语之中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陛下和谢兄包含。” “慕容将军有话但说无妨。”司马曜微笑着，拿出了自己君王的风度。谢安也点点头。 “如今，秋思不才，在众人的帮助之下，统一了北方，西蜀以及西凉。现在只剩下江南的东晋。可是天下百姓遭到战火的洗礼，饱受摧残，早就厌倦了斗争。秋思也觉得，是时候还天下一个太平，安宁。东晋自建朝以来，一直偏安一隅，才导致了五胡乱中原的战乱，并且因此导致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如今，虽然在谢兄的辅佐，以及陛下的精心治理下，东晋的情况有所缓和。不过，秋思大胆认为东晋已经不具备统一天下，安定苍生的能力。所以，斗胆请陛下纳降。” 这话一出，王小雨和离倩儿惊异不说，东晋这边也瞬间炸开了锅，慕容秋思有本事，大家都清楚，没想到，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孝文帝纳降。这是何等的霸气。孝文帝觉得心头气的都快炸了，他慕容秋思很厉害不错，可凭什么说这话？“慕容秋思，你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我东晋的人才比比皆是，你说朕没能力，你又有什么本事统一天下？又有什么本事让朕投降？朕倒觉得是你该束手就擒。” 慕容秋思笑了笑，看谢安没说话，应该是在猜测自己到底有什么底牌。“陛下息怒，秋思之前也这样认为，可现在。秋思忽然觉得如今只有我能让这天下统一。就算秋思投降陛下，陛下如若强攻北方，那些不服东晋的势力势必反叛。北方一旦陷入混乱之中，西凉，西蜀等势力又岂会甘愿落后？到时候，天下又会陷入战乱，苦的还是百姓。所以，今日，无论如何，秋思也要陛下投降，结束战乱。” 谢安看了一样慕容秋思，心里清楚，慕容秋思说的是事实。慕容秋思击败李治，得到蜀中的势力，又斩杀兀战，得到羌族的肯定。并且他身为慕容一族，统一北方，也得到了认可。可慕容秋思不会投降，这是他的性格，但是慕容秋思一旦被杀，这些势力必然不会服东晋，重新反叛。天下的确又会陷入战乱之中，东晋就算有这个能力一一将他们击败，那也需要时间。慕容秋思说得对，自战乱以来，百姓最是无辜，已经再不愿遭受战争了。 但是孝文帝几乎就要失去理性地破口大骂了，他慕容秋思算个什么东西，入侵中原的一个小族而已，凭什么让他臣服？“慕容秋思，你别嚣张！有本事就拿出来，让朕看看，你让朕俯首称臣的本事有多厉害。” 慕容秋思点点头，“我知道不出手，陛下是不会心服口服的。”慕容秋思说着，就已经拔出了冰心之魂。 “秋思，你不能伤害陛下。”谢安吓了一跳，以为慕容秋思这是要擒贼先擒王。先拿下司马曜。 慕容秋思摇了摇头，说了句，“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然后飞身而起，直接飞到了所有人仰视都觉得他变小了的高度。闭上眼睛，所有力量在体内游走，最后汇聚到了冰心之魂上，慕容秋思张开眼睛，猛地挥动冰心之魂。一道巨大的光芒一下击穿了东晋所有的人，这些人全都被击退了好几步，相互扶着站稳之后，手里的武器砰地裂成了碎片。慕容秋思回到了马上，微笑着看着司马曜一脸的恐惧。谢安也是，不明白，慕容秋思为什么忽然有了这种力量。 司马曜盯着慕容秋思，竟没有觉得他是妖怪什么的，反而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仙气。让人望而生畏。同时也明白了，慕容秋思要打败东晋，易如反掌，看他刚才简单的一招，东晋的士兵就失去了武器，如果他想要杀戮，那简直不敢想象。所以，他来谈判，那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呢。否则人家根本用不着东晋投降，就可以很轻易拿下东晋。想到这里，司马曜叹了口气。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只见他下了马，缓缓地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跪了下来。大声道“司马曜愿意纳降，心服口服。还望慕容将军统一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司马曜感激涕零。” 谢安此时也下了马，跪在司马曜后面，其他人不用说，该下马的都下了马，俯首称臣。 “王小雨参见陛下。”王小雨这时候竟然也下了马，跪在慕容秋思身后大声喊。离倩儿愣了愣，王小雨冲她使了个眼色，离倩儿也赶紧下马跪下说道“离倩儿参见陛下。” 慕容秋思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两，心想这两人这是闹什么？他什么时候说过他要做这个皇帝了？这可倒好，他们这一跪，先是他们自己的人都跪下大呼陛下，接着，东晋这边也都大呼慕容秋思为陛下。这道风景线不仅靓丽而且霸气，只有慕容秋思一人立于马上，身边，前前后后的数万人都在跪拜他。空中的雪花也停了下来，从乌云中射出一道阳光，却只照射到了慕容秋思一人。 慕容秋思破解了桃林上人的法术，找到了云国的地址，并且决定把国家建立在云都。国号定为“风”，其实取的是丰的含义。但是慕容秋思说什么也不肯正式登基。众人却是不愿放过，在军中还有威望的就只有王小雨了。于是，王小雨同意接管风，但是王小雨这小子说风是慕容秋思拼却性命换来的，为了让大家永远记住他，所以，在登基之前跟慕容秋思结拜，并且改名叫慕容小雨，离倩儿笑着调侃他，说什么慕容小雨难听死了，不如叫慕容雨好一点。王小雨竟然真的同意了，改名慕容雨，正式登基。慕容秋思担心他没什么经验，于是去了趟软紫月的故乡，请出了柳一石跟谢安共同辅佐他治理天下。于是，慕容雨封柳一石为护国大臣，镇国大将军。拜谢安为丞相。封谢玄为内阁大学士，又封了司马曜一个安康王，让他去了邺城。其余众人皆有封赏，自此，风国大赦天下，国泰民安。慕容秋思也放心地走了，离倩儿自是跟着他的。 九十四 完美落幕 离倩儿背着柳雨荨，跟着慕容秋思去桃林祭拜柳叶儿。当站在柳叶儿身旁的时候，离倩儿再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好了，倩儿，让她安心的走吧，你看，她走的样子不是很安详吗？”慕容秋思安慰着离倩儿，看着柳叶儿嘴角的微笑，心里竟然失落了起来。 “秋思，她会很好的对不对？”离倩儿听他的话，擦干了眼泪。“但愿她来世可以守着爱得人，简简单单过一生，不再这么痛苦。” “会的。”慕容秋思喃喃地说道。然后，又转头看着离倩儿。说道“丫头，你也是个善良的人，你的未来，一定会很不错的。” “秋思，你又来了。”离倩儿不满地回答。“我说过了，我的未来，有你在，就心满意足了。” “丫头，你这是执念。”慕容秋思摸着她的头说道。 “我知道，执念，执着的不是那个人，是那颗心嘛。你说过很多次了。”离倩儿笑着接着他的话说道，“我就是执着那颗爱你的心，怎么了？你咬我啊？” 慕容秋思竟然找不到话来说了，其实执念，他也还在执着，不是吗。慕容秋思回过头，看着柳叶儿，同时淡淡地说道，“丫头。你出去等我，我想单独陪她一会儿。” “嗯。”离倩儿清楚他对柳叶儿的感情，也不介意，答应着就往外走去。 “丫头，”慕容秋思忽然又叫住了她，“真的放不下执念吗？” 离倩儿点了一下头，很认真地回答他。“放不下，也舍不得。” “我知道了。”慕容秋思显然有些失望，“你出去吧。” 离倩儿听话地走了出去，还关好了门。 慕容秋思望着柳叶儿发呆，好久，才轻轻一叹，说道。“你那天说，早知道是这样，复什么国，不如守着一生一世爱的人多好。可惜，我们都回不去了。下一世，别再遇到我了，即使你让自己狠心 只为了复国，还是因着我，让你痛苦，生不如死。爱，究竟是痛苦，还是快乐？” 屋外，离倩儿好心情地坐在椅子上逗着柳雨荨玩儿。但是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刚才慕容秋思的深情，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想着想着，离倩儿忽然抬起了头，自言自语道“不对，秋思，你骗我。”说 着就抱起柳雨荨推开门进了屋子。慕容秋思果然不见了。 “秋思！”离倩儿跑出小屋，大喊。但是，一点回应都没有。离倩儿就像疯了一样的在桃林里到处大喊，找寻慕容秋思。可是整片桃林这时候变得冷冷清清的，似乎在无声地告诉她，这里除了她和 柳叶儿意外，没有别人了。 “秋思。”离倩儿在一株桃树前面蹲了下来，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着。但是也下了决心。“你说执念？我告诉你，什么是执念。我爱你，就一定会找到你。就算找不到，最后我累死了，我 也会笑着告诉你，本姑娘的执念就是你。我才没有你那么懦夫，选择逃避。你等着” 从那天以后，离倩儿就一直在寻找慕容秋思。而慕容秋思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施主，你来了？”还是那棵大树下，还是那个老和尚，没有睁眼，却知道慕容秋思此刻正站在大树下。 “是的，我来了。来完成这场葬礼。”慕容秋思回答到。 老和尚睁开了眼睛，说道。“你来晚了，已经有人来完成了这场葬礼。” “什么？”慕容秋思不明白，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面对这个他自己的内心世界。会有什么人来这里？“是谁？” “你自己看。”老和尚示意他往棺材里看。 慕容秋思这才探头去看棺材，这一看，让他吃了一惊，是柳叶儿。本以为她会跟自己说什么，但是，她就只是安静地躺在棺材里。就像桃林小屋里的她一样。 “怎么回事？她来完成？那我呢？”慕容秋思不解地问。 “施主，你不是问，爱，究竟是痛苦还是快乐吗？这位施主回答了你，要我转告。”老和尚说着，说起了柳叶儿当时的情况。“那位柳施主来到这里之后，看到的棺材是空的。她明白了其实施主你 已经放下了一切，这场葬礼也不再属于你。她说，她走的时候后悔了很多事情，但最后悔的是那句，早知道复什么国，一生一世守着自己爱的人多好。她说跟施主的一世情缘其实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 ，爱，就是这样，能让你快乐，也能让你痛苦。但是，从不会为了不懂得珍惜的人停留。所以，她释然了，明白了其实她因为不珍惜，而错失了快乐。才会使你们彼此痛苦。她也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同时她也告诉你，说还有人因为你的不珍惜，让爱成了折磨，那个人在承受着折磨。让施主你面对自己的内心去决定该怎么做。” “这...”慕容秋思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是对于她留下的话，却反复在脑海中咀嚼。 “施主，雪天使的话是在告诉你，无论执着的是什么，都得你去面对。否则，执念就成了心魔，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老和尚又补充道“至于这场葬礼，是关于柳施主的。现在你来了，我也转 告了她的话，这场葬礼，完美落幕。” “完美落幕？”慕容秋思抬起头来看老和尚，老和尚瞬间消失了。地上的棺材也消失。就只剩下眼前的这棵大树，还有这个世界。 慕容秋思靠着大树坐了下来，默默地看着这个世界。忽然，有一个影子，喊着他的名字到处的奔走，似乎是在找他。“倩儿？傻丫头...” “怎么？还在执着过去吗？”耳畔忽然响起一个老者的声音，慕容秋思还没回头，陈立就出现，在他的身旁坐下。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慕容秋思也没有看陈立，眼睛盯着那个不断吃苦头寻找自己的傻丫头。 “我是来告诉你，从现在起，你就是这里的守护神了。”陈立抚着胡须说道，“天界也正式批准了这个空间的存在，也批准了你这个神。” “知道了。”慕容秋思心不在焉地回答。 陈立站起了身，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慕容秋思这才回头看着他，“世间最可贵，最真挚的就是爱，我从雪天使身上明白了这个道理。他是勇敢的，直面自己的所爱，不顾一切地去追求。你是他 认定的守护神，我相信，你也敢向他一样，无所畏惧。” “当然敢。”慕容秋思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陈立大笑着，然后缓缓消失，只留下他的声音。“其实从一开始，你相信了桃林上人，我就看出，你是一个心地纯善的人。勇敢去做吧，别辜负了雪天使赐剑。” 慕容秋思没有回话，而是看着那个影子又陷入了发呆。 “秋思，你在哪里？”他竟然听到了她的声音。 “秋思，我好累，也许坚持不住了”慕容秋思听到这里忽然担忧起来。 “可是，我不后悔。还记得我在桃林的话吗？告诉你，这就是本姑娘的执念。”听了这句话，慕容秋思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应该是她不同时间段说的。可是这最后一句，就像是她在自己耳边说得一样。慕容秋思一愣，难道她找到自己了？ “本姑娘好累，可是你到底在哪里？难道在这最后的时刻，你都不愿出来见我最后一面吗？”声音还是就像在耳畔一样，不过这样慕容秋思担心起来，这话好像是她没有找到自己。可是身体已经不 行了。 “秋思，对不起，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我把雨荨托付给了小雨。你见我一面好不好....见我...”说到这最后一句的时候，好像没说完。但是没了声音。 慕容秋思赶紧仔细听，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声音。慕容秋思再也沉不住气，解除了自己的沉睡。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但是醒过来，他就快哭了，确实说是哭笑不得。离倩儿就趴在他的身边，柳雨荨在 在她的背上，现在正在睡觉呢。这丫头找到了自己，然后故意在自己耳边说没找到自己，然后说自己不行了，她这是知道叫不醒自己在想办法让自己自己醒来呢。没想到她也有她的小算盘。这是个洞 穴，是当初雪天使和哈尼雅躲避地狱的亚斯莲追杀的地方，也是他们成亲的地方。无人能找得到。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找到了，这难道真的是天意注定？ 离倩儿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把抱住慕容秋思，悲喜交加地说道“就知道你听到我死了，一定会醒过来的。我找到你了，你不准再走。” 慕容秋思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也许，看了看旁边的冰心之魂，执念，执着的不是那个人，是那颗心。他舒尔一笑，搂紧了她。“丫头，哪有人说自己死了的？” 全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脱了好久的文，但是我这人写文就是这个毛病。不过，故事我还是很用心地在写。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也相信自己能拜托自己懒惰的执念，勤更新。这个故事在这里就结束了，这个故事请大家千万不要去纠结历史，因为它就是一个空间，跟历史无关。如果喜欢五胡十六国的历史的谁的话，恰好又被风儿沙写得不好，也请大家不要找风儿沙，你们也找不到我。哈哈，总之风儿沙就是要在这里厚颜无耻地求推荐，求评论。另外，风儿沙的另一篇文《心痛谁人惜》在****小说更新，说的就是紫色琴变成乱世的那段故事，希望看了紫色琴，感兴趣的朋友，多去支持一下。 顺便给大家推荐一本书，萧寒的《心不了情》，很虐的文。也在****小说更新。妹子写文不容易，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她哦。 后记 一 “来人！抓刺客！”安静的皇宫中忽然响起了一片喧闹声。 慕容雨从床上惊坐而起，这个月已经是第七次有人想要行刺了。他一把抓过床头的剑。批了衣服出去。 刚走出寝宫的大门，迎面一道冷光闪烁着而来。慕容雨熟练地侧身闪过，毫不犹豫地一剑刺了过去。 那个刺客身手却异常好，于空中一个倒翻，闪开了去。 此时御林军已经围拢过来，但是黑衣人的同伙并不在少数。跟御林军缠斗起来，刚才刺杀他的那位，显然是带头的。 落地站定之后，喝道：“慕容雨，你拿了你不该拿的东西！纳命来！” “真是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有什么是不该拿的？”慕容雨冷笑道，“倒是你们，屡战屡败，还要来？简直是不知死活！” “废话少说！看剑！”黑衣人不愿多费唇舌，挺剑杀来。 慕容雨也毫不示弱，迎了上去，只是这个黑衣人的武功不但不在他之下。甚至高出一筹，慕容雨深知自己略占下风。 正苦战之际，忽然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慕容雨对这股气息再熟悉不过了，立即回身避过。那黑衣人却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 倒飞落地的同时，一白衣翩翩公子亦缓缓落地。手上一把透明晶体长剑好不威风。 黑衣人见这人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又吃了亏，知道一定不是好惹的。爬起来之后，立刻招呼同伴撤。 “追！”慕容雨果断下令。御林军得了命令，都追去了。 慕容雨才转身看着这人，无奈地摸着胡须说道：“二十年了，我也已经老去，怎么岁月对你这么宽容？秋思，你一点没变啊。” “是啊，二十年了，小雨，你还好吧？”慕容秋思收了剑，笑着问。 “我啊，好得很。不过是有些气你将这样的差事丢给我，独自去当闲云野鹤。”慕容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 提及此事，慕容秋思心头稍微有些不忍。认真道：“小雨，你如果不想做皇帝，当初为何不告诉我？” 慕容雨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还是那么较真，哈哈，我说笑呢。你平定了乱世，相信我，才敢将风国交给我打理。我自然是为你两肋插刀，守护这个国度也在所不辞了。” 慕容秋思也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我都忘了你小子喜欢逗我了。怎么？喝一杯？” “当然的啊，而且，有个人比我还想见你。我还是叫人请她来吧。”慕容雨说着，拉上慕容秋思一道去了偏殿，立即吩咐人准备酒菜。 “还是你好啊，自从那件事结束后，成了这里的守护者，悠闲自在不说。最让我羡慕的是，你不老啊，见到你，我都有点儿觉得是不是我再次穿越了。”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慕容雨大笑起来。 慕容秋思无奈地摇了摇头，“用生不死，其实也不是那么好过。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跟寻常人一样，生老病死。再也不要做什么空间之神。” “又想起倩儿了？”慕容雨敛了笑容，道：“二十年前，你忽然将三岁的雨荨带回来交给我。并且急匆匆地告诉我说你要去为倩儿报仇。我甚至来不及问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也是我此次回来的原因。”慕容秋思回答道，“是我害了倩儿，假如我一直躲着她。也许她就不会卷入那样的事件中，并且送了性命。” “老天爷为何对你如此不公？你与倩儿好不容易在一起。”慕容雨觉得很不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你也会无能为力？” “小雨，你还记得当初的桃林上人吧？”慕容秋思问道。 慕容雨点了点头，“记得，桃林上人如何？” “桃林上人当初告诉我的，其实并不假。这个空间来过一个很厉害的角色，他的力量超出了可以维护的最大限度。”慕容秋思继续说道。 “也因此，招来了许多的恶魂，转生之后，为云国和月国带来了灭顶之灾。我本以为已经平息下去，谁成想，重新变回了恶魂的他们，却不肯离去。始终都在作乱。” “那也就是说，你和倩儿是为了对付这些恶魂才会...”慕容雨已经明白了他的话。 慕容秋思点了点头，“不错，虽然我回去之后，确实收拾干净了这些东西。可他们临死前却道出了天机。” “天机？”慕容雨追问道，“什么样的天机？能说吗？” “小雨，对于你，是能的。”慕容秋思回答道，“这是当初尾随那位狠角色而来的家伙下的诅咒，这令这个空间极不安定。三百年就会成为一个坎，三百年和平，三百年战乱，他想要这里永远回不到当初陈立创造的时候的初衷。” 慕容雨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这次回来，是因为找到了如何破解的办法吗？” “我想过很多办法都没用，但是有一样东西也许能帮到我们。”慕容秋思回答道。 “什么？” “陈立留下来的恒之书。”慕容秋思对他是绝对没有任何的怀疑，所以也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当年，桃林上人从恒之书中知道了泪天使的秘密，几乎成功。但是那本书后来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慕容雨显得有些恍惚，慕容秋思并没有在意，只是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忙，小雨。恒之书里一定有办法，但是我一个人找太慢了，我希望你动用你的势力帮我。” 慕容雨没有作答，慕容秋思又叫了一句：“小雨？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慕容雨这才回过神来，“我在想，既然恒之书这么重要，大张旗鼓地找，会不会引起天下大乱？” “所以，我们需要很好地包装。这就要看你的了，告诉天下人，恒之书只是一本传记。没有修为的人是看不到真正的内容的，他们只能看到里面关于云国，月国的记载。”慕容秋思回答，“给出一些赏金，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的。” 二 “秋思哥哥来了？在哪里呢？”慕容雨还没作答，忽然听到一个女子高声喊着来了。 “她来了，秋思，还是改日再谈吧。她可是一直想见你呢。对了，你是不是来看过她？”慕容雨笑着转移了话题。 “的确是，因为放心不下。每年她的生日，我都会来一趟。”慕容秋思回答道，“只不过，因为事情急，我也不能久留，几乎是来了就走的。所以也没去打扰你。” “怪不得呢，这丫头一直告诉我说见过你。我就猜想，一定是你来看过她了。”慕容雨笑道，“你小子也真是不够意思，来了二十次，都没看我。” “是我的不是。”慕容秋思立刻道歉。 这时候，柳雨荨已经进来了，身着粉色螺旋罗裙，身材曼妙秀丽，长发垂腰。叫人看了忍不住心动。 看到慕容秋思，柳雨荨直接扑到了他怀里：“秋思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啊。” “雨荨，你这是什么称呼？”慕容雨立刻纠正道，“刚才听到你在门外喊，我已经很不高兴了。秋思与你母亲同辈，你理应叫一声叔叔才是。” “雨叔叔，这我知道，关于我的身世，你也从来不隐瞒我。但是他不会老，他是一个传奇，我今年二十三岁了。他看起来跟我的年纪差不多的样子，叫叔叔，不是叫老了吗？”柳雨荨不服气地争辩道。 “你这丫头，辈份就是辈份，岂能乱了？”慕容雨怒道，“你这么叫，就是不行！” “小雨，无妨。”慕容秋思笑着摆了摆手，“你我都心知肚明，只是在此比较传统。在我们那个年代，她与我无亲无故，这么叫，也无可厚非。” “也是。”慕容雨摇了摇头，“也怪我，太不把她当成古人教育了，才惯坏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啊？”柳雨荨觉得相当无语，“雨叔叔也是，常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话语，弄得我一头雾水的。” “你管我叫哥哥，不也弄得他一头雾水的吗？”慕容秋思笑着说她。 “也是，那就算是扯平了。”柳雨荨冲着慕容雨吐了吐舌，“我不怪你说奇怪的话，你也不许怪我不懂尊卑。” “你还知道这是尊卑的问题啊？”慕容雨无奈地笑了。 “启禀陛下，跑了一个，其余的全部咬舌自尽了。”正谈着话，有士兵进来报告了。 “跑了的是武艺高强的那个吗？”慕容雨问道。 “回陛下，是的。” 慕容雨若有所思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小雨，他们说什么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慕容秋思忽然想起来的时候的一个问题，就开口问他。 “哦，你不知道，近年来，有不少的暴徒打着我不该坐这个位置的旗号来为你讨回公道呢。”慕容雨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为我？当年的事，还有知情人吗？”慕容秋思反问他。 “有啊，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但是当初你一剑定江山的事，还是有不少人知道。”慕容雨回答道，“好了，秋思，你看酒菜已经上来了，我们今天还是不要聊这些了，开心一点吧。” “也好，我们好久不见了，是该庆贺一下，一醉方休，留个念想吧，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慕容秋思笑着回答。 慕容雨倒上了一杯酒，有些黯然地说道：“是啊，你不老不死，二十年不见，我已经步入中老年的行列，不知道我是否还有下一个二十年。” “小雨，你说什么？”慕容秋思没听清楚他的话。 “哦，没什么，最近总是喜欢想事情，有点入神了，别在意。”慕容雨赶紧掩饰过去。 “秋思哥哥，你可别怪他了，他常这样自言自语。我都不知道他说什么，还是喝酒吧，我还等着雨叔叔跟他喝完了第一杯，我来敬你第二杯呢。”柳雨荨在慕容秋思旁边坐下，拉着他的衣服说道。 “哦，好。”慕容秋思心头稍微有些动乱，但很快掩饰过去，说道：“小雨，说好了今天开开心心的。不要想了，喝酒吧。” “说的是，来，我敬你。”慕容雨端起了酒杯。 跟慕容雨喝完，柳雨荨又转头敬他。三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喝了不少，也喝得很开心。 慕容秋思没事，慕容雨和柳雨荨倒是都喝醉了。由侍卫扶着去休息了。宫里负责寝宫的太监张罗着给慕容秋思安排房间。 慕容秋思却只是进去了一下，便出了房间。一个人站在御花园里发呆。 凌晨的时候，柳雨荨爬起来就吐。但是吐过之后，喝了点茶水，清醒了许多。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就想着起身走走。 行之御花园中，远远地就见到一个白衣公子垂首而立，微微扬起头，颇为感伤的样子。 “秋思哥哥，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柳雨荨走到慕容秋思身边。 “雨荨，你酒醒了？”慕容秋思没有回答，反而问她。 “恩，我喝的没你们多，醒的快。”柳雨荨回答道，“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你知道我的身份，一夜不睡也没什么。”慕容秋思回答道。 “那你是在忧愁恒之书的事情吗？”柳雨荨试探着问。 慕容秋思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原来你全部听到了，鬼丫头，躲在外面听够了才进去的。” 柳雨荨调皮地吐了吐舌，“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雨叔叔也不会。” 慕容秋思未置可否，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或许是我太自我，忽略了很多人的感受。” “太自我？怎么说？”柳雨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看到了他腰间放着的一本书册。上面明明写着：恒之书。 “秋思哥哥，恒之书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要去找吗？” 慕容秋思拿起了恒之书，说道：“这是在小雨的寝宫中拿到的。” 柳雨荨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定了定神，才说道：“这么说，那些黑衣人指的不该拿的东西，就是恒之书？可雨叔叔为什么不告诉你？还要骗你？” “人，是会变得。小雨也会在意一些东西。”慕容秋思回答道，“可这本书，凡人拿到根本没用。” “那你打算怎么办？”柳雨荨问道。 “我已经看过了，知道要怎么做。书，我会还给他。然后离开。”慕容秋思简单地回答道。 “你要走？”柳雨荨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那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在皇宫中已经呆腻了，朝堂上还好，可后宫中，尔虞我诈，争宠斗争从来没停过。我已经厌倦了这里。” “雨荨，你向往什么样的生活？”慕容秋思问她。 “像秋思哥哥一样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斗争，没有阴谋，那样的生活平淡，真实，美好。”柳雨荨回答道。 慕容秋思笑着点了点头，“你有这样单纯的心思，很好，我带你走。去一个好地方。” “去哪里啊？”柳雨荨才发问，慕容秋思已经走了。她赶紧跟上去。 “听说过云都吗？” “听过啊，可是不是说已经成了废墟了吗？” “那只是世人眼中看到的。” “你带我去云都？那黑衣人，还有雨叔叔怎么办？” “黑衣人，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至于小雨...”慕容秋思停了下来，看了看天边渐渐亮起来的朝霞，笑着说道：“他有他向往的生活。” “可你不是说先还书吗？怎么就走了？” “已经还回去了。” “啊？你怎么做到的？我怎么没看到？” “噗，傻丫头。” 天边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慕容秋思和柳雨荨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宫里士兵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