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爱》 第一章 “喂,晓爱。我是妈妈,我回来了,现在在外公家,你能过来吗?妈妈想见见你。” 上午十点接到妈妈的电话。我是睡眠很浅的人,经常定时的醒来,只因为前夜晚睡,十点多才醒来。急促的铃声之后,便是多年前那个熟悉的声音,只是如今显得苍老了。她一直叫我晓爱,虽然我曾多次发短信告诉她请叫我边爱,从她离开这个家的那天起,我就告诉她,以后请叫我边爱,我不是晓爱,我父亲,就是那个叫边光国的男子,所以我是边爱,爸爸的边爱。 “哦,妈。我还在床上呢,昨晚熬夜的,就不过去了,听说外公身体不好,你好好照顾他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啊。” 这么多年的分别,我还是叫她妈,因为那是我必须对她的称呼,就像她是我的母亲,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生了我。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仍后便是抽泣着说到:“晓爱,妈妈想跟你说,生日快乐,妈妈想跟你说生日快乐啊!”我挂了电话,因为我不想一句生日快乐把我跟她都弄哭了。 “边爱,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我对自己说。 至于我的生日,父亲是在第二天打电话才说的:“爱,对不起,忘了昨天你生日。” “哎呀,没事的,况且我很久都没过过生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边,什么时候你变那么女人了啊。”我怎么可能怪他,这个中年还没享到他女儿福的男子,一辈子的辛酸,都是为了他的边爱啊,老边,说对不起应该是我啊。老边,对不起。 他是爱我母亲的,一直都爱,以至于连离婚协议书都签的那么潇洒,他容忍,所以那么就由我来替他恨我妈吧。他不是没有脆弱的时候,三年前,他也带过一个阿姨回来,一个比我母亲还传统的女子,可当我泼了她一身水之后,老边就再也没带她回来过。这个世上没有比我更爱我爸,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今生他是我最爱的老边,也是我最对不起的老边。 也许,我今生所有的爱恨,从我母亲背叛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滋长,在蔓延。记忆中的母亲是长发,不厌其烦地编成辫子,之后仍然直到腰间,散开,直直的滑滑的。我小时候爱哭闹,而那头长发就成了我发泄的工具,那是我儿时最美的回忆。我也是爱我母亲的,因为爱所以恨她,毫无联系的因果关系,但我就是爱她恨她,爱她是她一如既往的叫我晓爱,今生也只有她这么叫,恨她是恨她走的毫不留恋。恨到不再允许她再叫我晓爱,请叫我边爱,我是边爱。 所以我不会见她,永不见,死都不见,要不是边光国对我歇斯底里的叫,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今日的她,已经没有了当日的风采。 “爱,你外公去世了,突发的中风。”两个月后接到老边的电话。 “哦,跟我有关系吗,跟你有关系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妈……她很难过,你过去看看她吧。”他的语气显然重了。 “我不去尤其是她在的时候,你现在还让我过去,边光国,你是不是疯了啊。”这是我第一次直呼我爸的名字,我是真的急了。“那我外公,死的时候有没有闭眼啊,生了个那么不孝的女。”我是真的语无伦次了。 “边爱,”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我显然他是愤怒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她可是你的母亲,有人性,有责任的人就会去看她。”我感觉他的话在扇我的耳光。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我外公疼他,他说这一辈子除了我外婆,他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爸了。所以我还是决定去。 我换了一身素衣,白衣白裤,其实我一向这么穿,记忆里好像有谁跟我说过“边爱,你还穿白衣好看,那更像你。”是的,那更像我,像我一样冷冰冰。 转了一趟车,来到外公家,进门便看见她,脸色苍白,眼有点肿。“你,剪了头发了?”这是我开口跟她说得第一句话。 忽然就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我,“是的,剪了,晓爱谢谢你能来。” “我是来看我外公的,边光国叫我来的。”其实我最怕尸体,但我还是来的外公身边。他瘦了,但很安详,安详的让我想逃离,起身离开,走向她:“我的记忆里,你还是长发!”说话,离开,道别,整个过程用了25分钟,我甚至不知道我留给她的是怎样一个背影。 外公出殡那天,下着雨,不大,但也配合了这种气氛。老实说我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人在世的时候是怎样对他的,死了反而庄重起来,怎么着也觉得做作。边光国没来,不是不孝,是怕见面尴尬,我能理解,九泉之下的外公也能懂吧。 丧礼从开始到结束持续了四天,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妈要走了。我去送她,看她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脚步是轻的,我们都没说话。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还回来吗,你?” “或许吧,这里,还有我牵挂的东西。” “替我跟叔叔问好。”是应该叫叔叔的吧。 “晓爱,你恨妈妈吗?"我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着车走远。 “妈,再见了……”我给老边打电话告诉他我送走了我妈,告诉他我饿了,心也饿了。 第二章 我所在的地方,是个多雨的城市。前夜还是缠绵的细雨,天亮反倒更加肆虐起来夹着风,即使是在七月,打在身上也冷冷地疼,打在心上是冰的。同样的雨天,不同的心情,前夜是害羞的女子,流着幸福的泪,后夜便愤怒了,这雨是一个女孩子的泪啊。每个女孩子都是天使,天使流泪了,这雨,就泛滥了…… 接到朋友的电话是个意外,听到他让我去感受一下外面的雨更是意外。这样的雨,让人模糊的记忆反而有清晰了起来。左,你看到了吗?a城的雨泛滥了,我哭了……“左,我又是一个人了呢。”一直思念着的那个男孩子叫左,他参与了我的大部分故事,之所以是大部分是因为剩下的他还没来得及经历就跟着那个叫思蒙的女孩子走了,就连到别都来不及。这是我这一生的遗憾,我爱他……习惯了孤独所以从寝室搬了出来,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怀念着。 偶尔上网遇到幽,她说知道一家地道的拉面馆,有很好吃的拉面,让我也去尝尝。老实说我对面条有一种逃避感,学期结束时姐们在宿舍煮了一个月的面条,,但既然是幽介绍的地方,我还是决定去看看的。 这是一家寻常的店,简单的装修,但人很多,离我住的地方也不是很远。我进去,在一个角落坐下来,点了最普通的拉面。生意很好,我就一直坐着,好久也不去催,知道老板注意到我。带着憨厚的笑说对不起久等,“你是个很奇怪的客人,跟我的一个老顾客很像呢。” 我吃着面,环顾着四周。这家面馆不大,很整洁,我的位子旁边由一个鱼缸,只有一条金鱼,黑色的,吐着泡泡。想到好像在某个时间里有一个男孩子也送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只是后来因为缺少爱的氧气,它就死了。曾经,有一个叫左的男孩子,坐在我的对面,我们呼吸的是一样的空气。 付了钱,我走出小店,外面仍下着雨,我就在门口逗留了会,身后老板叫住了我:“这伞借你用吧,这伞是跟你同样奇怪的客人留下的,他说这伞在等一个女孩子。我们的店开了三年,这伞也在很多女孩子中间传递着。” 我笑笑,"老板我对他突然产生了一点点好奇了呢。“跟老板告别他却早已跟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交谈着什么,我笑笑,走开了。 “好久没来了啊。” “对啊,你知道的,现在我一个人出来的时间很少啊,有老婆管着啊,呵呵。”男孩笑了。 “对了,今天店里来了个客人跟你好像呢,也是坐在角落里,等很长时间也不催,我还把伞给了她呢,她刚走,那……” 男孩顺着方向看过去,“边爱,会是你吗?”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老板很奇怪。 “哦,不是。老板给我做碗拉面吧,老规矩。” “行,这就给你做。” “谢谢。”边爱,我回来了,你还好吗?我还和思蒙在一起,对不起,边爱。 这个城市还有好看的黄昏,我在图书馆老位子上坐着。一阵骚动之后,便从窗外看见了彩虹,有着完整的七种颜色,美的毫无缺陷。不知道,我的爱情还有人生是不是也会在经历了暴风雨之后恢复平静呢,可是后来的后来又有谁能知道呢。 我在看彩虹,发出消息之后,幽就立即有了反映,没想到她居然还在线:“哎哟,我的边大小姐,你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啊,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家面馆有没有去过,感觉怎么样,呵呵。” “前天才去过的,味道还不错。”“不过,我倒是对那个送伞的人很感兴趣。” “什么?你们有见过面啊。” “没有,听老板说得,至于本人,我倒是没见过。” “哦,那就好。” “什么那就好啊,你今天说话好奇怪啊。”我有点疑惑。 “没,没什么,爱,我要先下了啊,阿笠叫我去吃饭了。” “哦,那好吧,88”“恩,bye.”每次都是这样,懒得跟她动气,这么多年如果没有她,我想,我便会更孤单了。 “边爱,这么巧啊。”我抬头看看原来是徐平。 “恩,好巧,你怎么在这?” “我从早上九点就在了,你没发现吗?” “哦,我倒没注意呢,呵呵,不好意思。” “怎么,不开心。” “还好啦,你眼睛很厉害啊。” “边爱,过去的事情,为什么你还放不下呢,难道你的世界一直要停留在被伤害的角落吗,你,何苦呢?” “平,你不懂,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虽然开始我就知道必然会在我生命中错过,可是,感伤是我一贯的作风,有时候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以前左总说我厉害,只不过我脆弱的一面不表现给他看罢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懂我的人,不多……” “为什么,你看不到你身边的人,难道这么长时间你就看不到有人一直想要对你好吗?”“我知道是谁,可是平,你知道吗,我是经历过不堪之事的人,受到那么深的伤害,我不知道下一步我该怎么做,或者说下一步不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了,只是接受另一份感情,我已经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力气再对另外一个人好了。” “可是,边爱……”平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急着要走了。平,对不起,请不要对我好,请不要对我好,求你。 “边爱,你什么时候才能从那段不愉快的经历中走出来,你什么时候才会懂得你始终站在原地,前面即使有再美的彩虹你也不会看到,边爱,求求你,那个天真的你快回来吧。” 图书馆回寝室可以穿过一条新建的小路,一个人的时候,这条小路我不知道走过多少遍。可是我知道今天平一直跟在我身后,越是对我好的人我却越想逃避。左,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现在,你让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为什么你走的时候就连对不起都不说,为什么骗了我的感情之后,就像工具一样弃之不顾,你好自私,好残忍,你叫我怎么去接受另外对我好的人,为什么结果是这样的。 我一生的温暖就这么多,全部给了你,还让我怎么对别人微笑。 “平,明天陪我去剪头发。”我背对着他说,他显然没听清楚:“什么,边爱,你说什么?”我转过身:“我说平,明天陪我去剪头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脸的坚定。 现在是夏天,即使是黄昏时分,但阳光还是很毒,刺得我的眼睛痛痛的,似乎有种不知明的液体从脸上滑过,是泪吗,反正,我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我甚至不知道泪是什么了。明天我去剪头发,与那些喜欢我长头发的人告别,不,是,绝别。 平从身后轻轻的走过来,用手摸着我的长发,“边爱,不要勉强自己,想哭的话,我的肩膀让你靠。”我挣脱他,对不起,平,我没力气在对比人好了。 这次,我离开你,便,不想再见你了, 念此际你已静静入睡。留我们未完的一切,留给这世界, 这世界,我仍体切地踏着,而已是你的底梦境了…… 第三章 所有的故事一开始,便就注定要结束,而如今,就是。 然后你我的名字,在这里便将随着岁月的传递,渐渐被遗忘。 我不知道这个烦乱喧闹的季节有多少人来了又还,有时候就是静静听着榕树上的蝉鸣,也会想起某个时候的某个人,不知不觉夏已经进了。 “边爱,你去哪了啊,手机也不带。”“对啊,你朋友打了好几次电话了,好像有什么急事呢,你给回个电话吧。” 我看了手机,是幽的,这小妮子又干嘛了啊。我拨通了电话。 是阿笠接的:“边爱,你快来吧,幽住院了,你快来吧。”我有预感这回是真的出事了。“老大,帮我告诉徐平,等我回来再去剪头发。”说着我冲出门去。“边爱,你怎么了啊?”室友还说了什么我通通没听进去。 幽你可千万别出事啊,求你,等我。 从a城到幽所在的城市我买了最快的车次,两个小时,我却觉得好漫长,这次我是真的预感要出事的。下了火车,外面下起了雨。 “可恶!”我着急。“师傅,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师傅去**.”可恶,明明是我先叫的车。 “喂,你这人有没有搞错,明明是我先叫的车,懂不懂先来后到。” “可是我……” “我,我,我什么,瞪什么瞪,师傅麻烦开车,”车子渐渐走远,幽等我啊。 “呵呵,有意思的女孩子。”那男子很无奈的笑笑。 “小姐,到了。”“谢谢。”阿笠说是在三楼的吧,不管了电梯快。 出了电梯,转了弯便站在看见阿笠在门口,“边爱,你来了啊。” “你闭嘴,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几乎是冲进病房的,看见幽躺在那,脸色好苍白。 “幽,我来了,你怎么了?你跟我说说话啊,你怎么了你跟我说说话啊?”求你,醒过来,跟我说说话,我在这了你知道吗?她还是没反应,好像睡得好香呢,我走出去。 “她,怎么了,她这样子多久了?”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看着一脸无辜的笠,缓和了语气。“我也不清楚,突然晕倒的,这是第二次了,医生说没事,只是她都昏迷一天了。”我们就一直坐着,幽你快醒吧。 “表哥,幽怎么样了?”“哦,你来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有人在我身边坐下来,“怎么是你?”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怎么,你们认识啊?” “你好,我叫李健,阿笠的表弟。”我连头也没有抬,根本没工夫搭理他,满脑子都希望幽快醒来。 “哦,她叫边爱,幽最好的朋友。”还是阿笠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我还是没理他,只知道,他在我旁边安静的坐下来。我对他半点兴趣也没有,不就是那个准备跟我抢出租车的人吗。 “边爱,幽醒了,边爱!”“是吗?”我推开门,这小妮子正对我傻笑呢,只是还是没有力气的样子。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可把我吓死了。”现在她醒了,我也安心了许多。 “哎呀,安拉,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傻瓜。” “我是怕,以后没有人再跟我斗嘴了啊,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恩,我要妈妈味道的粥,呵呵。” “傻瓜,笠,麻烦帮我买碗白米粥,保温瓶先用茶叶水泡一下。”转身我跟阿笠说到。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要用茶叶水泡一下。”李健一脸的疑惑。 “呵呵,因为那样才有妈妈的味道啊。”幽笑得好可爱,我希望他会永远这样笑下去。 李健还是很疑惑,我对阿笠说:“你快去吧。”之后又对李健笑笑:“这是我们的秘密。”阿笠则很知趣的去买粥。 “你醒了就好,没什么大碍,你是家族遗传性贫血,以后多注意点营养,多休息就没什么大碍了。”医生告诉我们诊断。“恩,我们会注意的,谢谢医生。” “死丫头,最近吃了多少带泡面啊,老实交代。”我带着责备的口气,我太了解她了。 “呵呵,没啦,这几天就是太累了而已。”幽尴尬的笑笑。“我好想念妈妈味道的粥啊,边爱,阿姨回来过吗?” “恩,前段时间我们见过的,不要多说话了。”我向她使了眼色,看着李健,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的事。她也很知趣的闭了嘴。 “粥买回来了。”阿笠速度很快,只有为了幽他一向积极。“好吃吗?”“恩,有妈妈的味道。”她边说着边看看我,我笑了,但,什么都没说。看着眼前这对可人儿,幸福着,而我又能说什么呢?只希望,经历了这么多,大家都要幸福才好。 如果这世上你和我在一起,那么我们至死不分离。 幽是幸福的我知道,她和阿笠经历了那么多,也算不容易的,我只希望越艰难他们的手越不能放放开,相爱就要相守。幽很快出了院,又恢复了本来的天真可爱,真希望她能永远这样。她和我不一样,我是一再犯错还不知道悔改,有时候真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好好来玩一场感情的游戏,但我知道我玩不起。她却很容易满足,这是小女生的情节,我和她之间是一种感情的互补,只是当遭遇到同样的欺骗与背叛我们同样会被击的支离破碎。这便是我与她相同的地方。 “爱,你知道吗,我想放弃了,他姐姐担心我的身体,像这次的晕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怕哪一天我会成为他的负担。”她的身体我是知道的,一向单薄。 “可是幽,既然他当初选择和你在一起,就必然会陪着你走过每一段不平坦的路,如果你放弃你敢保证,你,不后悔吗?” “可是我……” “幽,有些东西不是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的,到时候你就是想抓都抓不住了,我不想看你活得像我一样累。” “爱,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难道,你还放不开吗,有些人终究不属于你,就像,左。” “我明白,事实上,我要的也是他的一个道歉,一个解释。” “爱,你这又是何必……” 我没有说话,因为在某个时刻,我的心曾被人砍过无数刀之后,还被踩在脚底下,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我不愿再想起。 “那个,边大小姐,我请你们吃饭吧,一是庆祝幽出院,二算是我跟你请出租车的道歉,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开口的是李健。 我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拿正眼瞧他,倒是长了一张人脸,我习惯了用刻薄的话形容一个男子。但那双眼睛我感觉能看穿我,老实说当我觉得一个人能看出我心思的人的时候我是心虚的,或者说跟我有相似经历的人,我更觉得难以接近。 “行啊,如果你不觉得破费的话。不过,地点我来选。”我不会客气的,准确的说我对男人从没有客气过,这是他们欠我的,我对自己这样说。 “行,没问题,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应该不会把我吃穷的。”他很自信的样子。“呵呵,李健,你可惨了。”幽带着同情的口气看着李健。李健却一脸的疑惑。毕竟,从昨天到现在我给了他太多迷惑,我想他对我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了吧,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就此打住吧,我不希望太多人介入我的生活,尤其还是个男的。 等一下,手机响了,是老大,“喂,边爱,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老太太那边我们可顶不住了啊。”我都忘了跟老太太请假了,该死。 “我立刻回去。”挂了电话,我转身走向幽:“我恐怕要赶到学校去了,班主任那快找我找疯了。” “那你快回去吧。” “笠,照顾好她,否则后果你知道的。”阿笠点点头。来不及了,老太太发起威来,没人能招架的住。 匆匆的来,匆匆的走。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也总是这样匆匆的。“边爱,我对你是真的越来越感兴趣了。”李健自言自语道。 第四章 又是这样匆匆地来匆匆地走,越是匆匆越过的风景,越是容易错过,就像感情,就像某些人,某些事。但是错过终究还是错过,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我记得从幽所在的城市回到a城不只火车这一种交通方式,可我喜欢坐火车。我喜欢坐在火车上看窗外的风景,速度很快,我就可以告诉自己,这些匆匆走过的便是我应该错过和忘记的,所以,左,你便是我爱过,恨过之后应该错过和忘记的对吗? 回到学校,还是老样子,一切都不会因为我不在的两天而改变。一进寝室,就看见老太太在门口等着了,这个年过六旬还风韵尤存的女人的眼光却像一把利剑,看得我好像面临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再看看老大她们……,看来我今天是逃不掉了。 “边爱,态度好一点。”小六在我耳边嘀咕。 我走过去:“张老师,你怎么不坐啊,等我很久了吧,你看您为我这么个小人物动那么大的气,不值得啊,老大,给老师倒茶啊。”我向老大使了眼色。 老太太没想到我会这么客气,平时我也总是冷言冷语的,从没给过她好脸色。“边爱啊,你说你这样神秘失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叫老师怎么放得下心啊,哎呀,你们这帮孩子啊,什么时候哦才能让我这个老太太省心啊。” “老师对了,我这里有一包现磨的珍珠粉,您拿回去吧。”老太太一听来了精神,天哪鬼知道我包里的珍珠粉是从哪里来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室友直接对我无语。 “边,边爱,那个我想告诉你,那个……” “怎么了啊,小六你什么时候结巴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那个小六说今天她请我们大家吃饭,然后跟胖子去打桌球。” “行啊,我今天刚好错过一顿大餐,那就宰胖子吧,跟男人不用客气的对吧,六子。”李健啊,你小子欠我的大餐今天可是找到替补的了啊。小六则一脸无奈,那个胖子可是追她未遂的啊。 “不过,我想先睡会,我好累啊。”我是真的累了,准确的是心累了,这么长时间的强装快乐,确实太累,我或许是该好好休息了。 “傻女人,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好好休息了。”老四从我回来到现在就说了这一句话,她是唯一跟我说把自己弄成这样全是你自己自找的麻烦。我好累啊,好累。 “你怎么不让我告诉她左回来了,还带来了那个女的,要是我就过去给他们两巴掌。”小六好像有点气愤。 “你疯了,我是认为,这件事越是不让边爱知道越好,难道你想看她这样恨下去,错下去吗?我比你更想给他两巴掌,可是不管怎么样,不要让边爱知道他回来了,而且还带着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 老大她们说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好累。朦胧中有一个声音对我说:“边爱,好好睡一觉吧,醒了,就什么都过去了。”我闭上眼睛,也许真的,醒来就什么都过去了。 如果,我就这样沉睡了下去,能不能不要把我叫醒,就让曾经的痛苦,哀伤,就这么静静的和我同样在梦里消逝吧,也许时间会把一切都带走,或许还有我的生命。 我醒来的时候还是没有跟老大他们出去,我不喜欢太热闹的场面,也不喜欢人多,有时候只有当自己感觉孤单的时候,才会静下心来想想自己是不是错了,放不开的东西是不是是时候放下了。今生,我们会错过很多人,有时候感情就像一盘棋,我们就是棋盘上的棋子,所以我们没有主动推出的权利,会走错,会失败,但棋子始终不能抱怨。有时候我们希望自己永远不会醒来,醒来的时候去希望所有发生过的事,都只是一场很快就被忘记的梦。 如果不能好好就就完这场游戏,那么就让自己乘早离开吧,边爱,游戏早就结束了啊。不完整才是最完整,边爱你会明白的,是吗? 世界真的在越来越小,但是如果每一个人都在生命里瞻前顾后,犹豫徘徊,不敢向前迈出一步,那么,再小的世界,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不可逾越的荒漠。青春年少,说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一旦度过了这个阶段,时光就将一切带走了,永远的失去,得到的,其实也没得到。于我,就是这样。 “边爱,你回来了?你朋友没事了吧?”是徐平。 “恩,好多了,她身体一向不好。” “你也别担心了,不是还有她男朋友嘛。边爱,为什么你总是对被人那么好,从不为自己想想呢,我知道,其实,你才需要别人关心啊。” “平,你见过荷花吗?”我故意岔开话题,我知道我不能让他多我太好,这样他会受伤。“在我家那边,有一大块的水田,有人在里面种了大片的荷花,夏天的时候叶子挨挨挤挤的,连在一起大片片的绿色,那洁白的荷花就在大片大片的荷叶中若隐若现,是白色的,花瓣包着鹅黄的花蕊,很美。”平,你喜欢荷花吗,你们大家都喜欢出了淤泥不带污点的荷花吧。于是,那些带了污点的就被人唾弃是吗?“ “边爱,你想说什么?” “那携带了污点的荷花,其实她们的心灵还是一样纯洁,就像,人。可是,它还是污浊了。” “边爱……”“对了,不是说好陪我去剪头发的吗,我们现在就去吧,好吗?”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无助的样子。 “不要勉强自己,你的长发,剪了就可惜了不是吗?” “我就决定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你要不愿陪我我就自己去。”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可以使我改变。 “我陪你。” 我们去了最近的理发店,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笑容倒很安静。 “想怎么剪?” “随便你,短了就行。”我很干脆,其实我一贯如此,只是感情我却一直放不下。 “只是可惜了这一头好头发,这长发很招人喜欢呢。”老板的动作很娴熟,只是我觉得那剪刀不是在剪我的头发,它剪在了我心上,一刀一刀,很疼,似曾相似的痛,就像曾经有人利用了感情这把刀把我的心切开,就连泪流出来都是血红色的。 “边爱,你哭了?”一转脸便看见了平关切的眼神。 “不,平,我是在与过去告别,这痛,我会一辈子记得。”剪短了头发,然后与一切告别,电影里都这么演得。我却从没有刻意去模仿,因为这对我来说,是结局,并且是最好的结局,那些不愿想起的人,还有那些不愿再记得事至此就全都忘了吧。 就像树舒说得:“爱,歌中说‘剪了头发,从此就不再牵挂’是吗?”树舒是这个世上最懂我的女孩子,在她面前我却透明了,她的目光能看到我的心,此时却真的想起她来了。可是,树舒,是不是就此就真的没有牵挂了呢,现在就连我自己都很怀疑呢。 “边爱,我带你去吃水煮鱼吧。”出了理发店,平突然这么提议。我没有拒绝就这样被他拉着进了一家店。一大盘端上来,平就把它推到我面前,“边爱,吃吧。”我看着他,还是吃了,很辣,甚至有点呛人,我的鼻子上冒出了汗珠,泪也跟着静静地留下来,人们都以为这泪是被辣出来的,暂且就让他们这样认为吧。边爱,想哭就哭吧,把所有的委屈,疼痛都哭出来吧。平,谢谢你,我知道你请我吃水煮鱼的用意了。只是,还是不要对我太好好吗。否则我欠你的,这一辈恐怕都还不清了。 平就坐在我对面,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就是这么安静。从那双眸子里,我甚至读出了不一样的温柔。我不看他,因为我怕。我怕我的冷漠会伤了他,从头到尾我都是冷冰冰的,我永远给不了别人温暖。我说过,不要对我太好,越是对我好的人,我就越想逃避,就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我的生活。 长发之于女子,如风之于水,星之于天空,幽兰之于山间,是温柔之必要,肯定之必要,发丝微扬的时候,也撩起无限的思念。没有长发的女子,犹如没有花束的花瓶,若有所失。而如今我却宁愿它是一种完美的缺失,并且带着一种叫虔诚的态度。 第五章 或许我早该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当自己自由的时候,孤独便同样来侵袭了。华灯初上的时候,这个城市里我的影子就会慢慢被拉长,与这些忽明忽暗的光纠缠在一起,清晰了又模糊了。偶尔还能闻到路边传来的阵阵的香味,在这之前我从不在路边吃东西,可是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什么都得尝试。 于是,总会在某个时刻,被人拉着在路边固定的位子,固定的摊位,叫同样的食物,我不喜欢千篇一律的东西,但这样的周而复始,我却渐渐喜欢,甚至,是依赖,因为我喜欢这个牵着我的手的人。他喜欢走在我的左边,用右手牵着我的左手,于是我就认为这是永远了。是的,是永远了可是那只是我一个人的永远,因为如今他的右手边是另一个女孩子的左手,因为我看见了那张叫握紧了就不放开的照片,显眼地放在了qq空间里,那是一种幸福的暗示,却成了对我的暗伤。左,这一切,你都不知道是吗,曾经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是吗? 街的尽头有一家烧烤店,我是常客,但却很少叫东西吃。我固定的位子老板会给我留着,有时就是静静地坐着,不跟任何人说话,老板会给我茶,是碧螺春,并带着淡淡的香气。熟了之后,我也会带别的茶品种跟老板换。 我说过我是熟客,老板懂我的喜好。第一次我和左来这里,吃烧烤就应该来点啤酒,那才过瘾,左是这样对我说的。我却跟老板说我要茶,不管品种,不管优劣,我可以多付钱,但我只要茶。左和老板都愕然,我只要茶,你给我茶以后我可以天天来你的店,什么都不要我也可以付你茶钱。我就是这样,总和别人有不同的想法。老板就这样记住了我,就像当初左多我说,边爱我对你越来越好奇,我要我们在一起,于是便在一起了但终究还是分开了,因为不在对我好奇了是吗? 于是,我便自己去店里,走很长很长的路,不说累也不说不累,就这样我成了这里的常客。老板给我茶,不跟我说话,因为我不跟店里任何人说话,他习惯,我也习惯。你一定觉得不可思议,我甚至不知道这店的名字,我只知道它在哪,来到这里我可以喝到老板为我准备的茶。老板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只知道我是来店里唯一只喝茶的客人,永远只坐同一个位子,左走了之后我也永远只是一个人来。开始,我几乎天天来,后来渐渐是两周来一次,但同样是一个人,喝同一种茶,不管优劣,每次也只是一杯就走。老板曾问过我既然这么喜欢喝茶为什么不去茶社或者自己泡,去喜欢来这里,而且烧烤和茶根本风马牛不相及。我说,我喜欢这里,喜欢淡淡的茶香里,带着这种同样淡淡的油味,也只有这里才能做到。你是个恋旧的人,老板这么说,我看着他笑,算是吧。就这样,老板之后再也没问过我,只是渐渐习惯我来这里,而我来这里便也成了一种习惯。 是的,我喜欢茶,喜欢它带着淡淡的清香,像初恋时留在唇上的淡淡的吻痕,是静静地,留着岁月的痕迹。茶可以使人心静,酒水课上老师这样跟我们说过。我的确钟爱茶,都说喝茶也有瘾,就像喝咖啡,会使人清醒,久了之后便戒不掉。我倒喜欢这样了,越清醒的时候就会把曾经的伤痛再从新经历一遍,将所有的爱与恨全都拧碎了参在这茶里,与茶的苦融合在一起,喝下去,流进我的身体里,融在我的血肉里,嵌在我的心脏里。这样我就不会潇洒地跟过去告别,越痛就越想把不该忘得东西记得,就像有些人,有些事。 或许,有一天这家店不存在了,我把茶戒了,左,我就可以把你忘了,不爱了,也不恨了。其实,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或许就不再是或许了。这些曾经的过往,是我不愿提起,也不愿碰触的伤痛,只是痛了,反而更鲜明了,我就更该把自己看清楚了。 树舒曾经问过我:“爱,你相信缘分,相信爱吗?”我信,但我不敢信。 我问树舒:“舒,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就是突然之间很想做一件事。” “那么爱,你有过这样的感觉是吗?那么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种茶树,我想自己的心,真正安定下来。” “那我们就一起种,就像小时候我们一起牵着手做我们喜欢的事。爱,那时,只有我们好吗?” “恩,好,只有我们。”树舒说只有我们,那么就只有我们。树舒,那时就只有我们。树舒,你是像茶一样安静的女生,在边爱的心里你永远都是。 每次泡完茶,我都把茶叶晾干包好放在枕头里,这样就连睡觉都安静了。烧烤店老板说喝茶的人容易恋旧,我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是不是有根据,但暂且都不去考证吧。喝茶的时候才觉得有时候的我睡了又醒了,哭了又笑了,心静的时候便不再爱了,不恨了,就忘了…… 都说双鱼座是不安分的星座,双鱼座的人是双重性格不安分的人。就像树舒说:“爱,你是耐不住寂寞的。”或许,她们都说对了,我,边爱就是那个双重性格的双鱼座女孩,亦或者是……女人。对,我是个女人了,的确是了。左,因为从相信你的那刻开始,我的心就老了。 其实,我确实想要孤独的,就像我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因为我怕某一天,某一个人会突然一下子就闯进了我的生活,打乱了我原本的节奏,并且将一切搅乱了以后再离开。我曾经和一个网友说过请不要对我太好奇,也不要试图去了解我。 双鱼座的确不安分,我也这样对自己说过。朋友的聚会,我一般不会错过。常常是一帮朋友没有任何原因的聚在一起,见面的时候总会找出聚会的理由。我记得通常都是有一个很会说话的男生组织大家到一起,自然聚会时也是男生居多。吃饭的时候总免不了喝酒,通常是啤酒,我也喝。我喝,但至今没醉过,我并不是贪杯的人,但通常还是会喝很多。一喝我就爱说话,直到后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没人会介意,因为通常他们都醉了。我庆幸,自己不醉,只是我不是买醉的人。 每次喝完酒,我都会做一件自己觉得是对的事情,例如无缘无故会给老同学一把掌,例如,我会跑进饰品店买一枚银质的戒指。我相信承诺,但不迷信。我给自己买戒指,戴在小拇指上。记得谁跟我说过给了你戒指就给了你承诺,那么现在我为自己戴戒指又意味着什么呢?从头到尾,喜欢一个人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从没有人给过所谓的承诺。我不带在无名指上,因为曾经有一个女生在我面前将她的无名指放亮出来,用一种无比幸福并蔑视的语气跟我说,这是左给我的戒指,是无名指上的承诺,我们就要订婚了,请你离我们远一点吧,我不想看见你再纠缠他。既然这么自信又何苦费尽心思跟我说这些话,你到底还是怕我了,对吗?如果你坚信这戒指是他给你的完美承诺的话,现在你跑到我的面前来炫耀你不觉得可笑吗,你到底是怕的。我记得当初我是这样回答的,所以,我决定这一辈子,戒指我绝对不会戴在无名指上,我怕哪一天,我向她一样心虚了。小拇指上的戒指是我给自己的承诺。 我静下来的时候,还是多过我动的时候,最安静的时候,是一个人坐地铁。我去上海,去坐地铁,就只有这一个目的。我坐一路线,全程有多少个站,是哪些站我都知道。大都市通常人来人往,地铁上人很多,总是人挨着人,我几乎每个星期来一次,但却从没有遇到过某一个和我一样需要安静的人。室友总说,边爱,地铁是个充满艳遇的地方哦。我笑,好像有一首歌叫做《开往春天的地铁》,只是我坐地铁好像没有电视剧上的那么浪漫呢,况且我肯定不会和一个陌生人谈恋爱。 地铁是喧闹的,我却想在这儿寻找安静。树舒说,爱,你总会做一些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我笑。幽说,爱,你是傻瓜。我也笑。我不知道我会在哪一站下去,我从不计较终点。坐着坐着,就流泪了,静静地流着,我不会哭出声,因为没有人会听见,就像没有人可以真正懂我。终点站,我下来,坐在出站走廊的台阶上,因为我不知道要去哪儿。我没有在地铁站遇到过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会有人拉个小提琴之类的东西谋一些钱。我觉得电视剧终究还是电视剧。倒是遇到过一对老夫妇,偶尔讨点小钱,我从不给,不是我没有爱心,只是我比他们还穷。我穷不是我没有他们有钱,而是,我没有他们那样的感情。每次我都能看到他们,就是一个馒头老两口都吃得很开心,好像有句话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想他们就是这样的吧。于是,地铁,终究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想静下来,去还是静不了。 想过去流浪,但不想带着我的心。我这么说,我的心一定会在我的身体里小小的抗议着,因为我的心,在疼……可是,我还是不能带着它,我的身体静不下来,但我的心必须安静。我不能带着它,因为它受过伤,伤口还没有好,承受不了颠簸。如果真的决定去流浪,我一定为我的心找一个安身之所。我希望,有一天,有一个人会用他最纯洁的温存好好呵护它,别再受伤。 我的心,是真的不能再受伤了,是真的。 第六章 很多事情都会出乎人的意料,就像你不会知道磅礴的大雨之后的瞬间出现太阳,有时候,爱,就是这样。曾经以为,如此激烈的爱恋,是超越了现在,即使隔着空气,也能切切实实的感觉到它的存在,恍如隔世的约定,孰知,别了之后,竟没留下半点痕迹。记忆中,那个叫左的人,好像是一下子记不起来的人。 “怎么这么快?我好像刚刚才……”李健就这样站到了我的面前,牛仔裤,白色的衬衫,干干净净的脸,还有阳光的味道。 “我急着请你一顿饭啊,我可不希望有人会永远记得我欠她的呢,嘿嘿,怎么好像边大小姐不是很欢迎我啊?”他的出现着实是下了我一跳的。我是该有心理准备他回来可是我没想过这么快,也就是一个小时前才接到他的电话,边爱吗,我是李健,我今天会来你的城市。 “没有,你来我很欢迎啊,况且,这个城市来往的人那么多总应该习惯不平静的生活。”我说的是实话,这个城市一刻也没有因为谁而相对静止过,我这么说似乎违背了什么定律,但事实的确是如此的。如果因为某一个定律就让这个世界静止了,那样反而更累了,因为,心是静不下来的。 “那你总不能就这样让我站在这吧,这样的待客之道好像有点……”的确好像我们还站在路中间呢。 “这样吧,你先跟我回我的学校,我得跟室友说帮我请假。”李健就这样被我领着,乖乖的跟在我身后,像一个,孩子。 在宿舍楼下,看到逛街回来的时候室友。“小六,这是我朋友,这几天可能要陪着他,能不能想办法跟老太太请个假。” “你疯啦,前几天的风波刚过去,这次好像再没别的借口了啊。” “你有办法的,我信你。”我可是没少给她们添麻烦,现在她们帮我找借口请假,老太太已经见怪不怪了。 “来,我给你们介绍,只是李健,这是我室友马媛。”我把他们介绍给彼此。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居然是异口同声,对于陌生的人,能有这样的默契,我是惊讶的。 “可是,边爱,你别忘了,后天你要和老太太去科技馆的。那个时候可千万别缺席系里的活动,你不去,老太太会杀了你。”幸好,我是差一点就忘了。 “恩,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按时到的。” “那我就先走了,你可千万不能再让老太太生气了,你明白的。”我点点头。“那么我走了,帅哥再见啊。”“再见。” 什么都没准备好,他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我是实在无语。“喂,那什么,你在这儿呆几天啊?” “什么叫那什么啊,我有名字的好不好。四天,四天就走。”他一脸的委屈。 “走吧。” “去哪啊?” “当然是找地方给你住啊,难不成让你睡大马路啊?”简直笨的可以。 “哦,可是那个不急,我不介意睡马路,只是好像我的肚子在抗议啊。”我觉得好笑,“那就先去吃饭吧。” “行啊,我请你吧。” “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再说以后你还怕没机会补给我啊。” 我带他去了一家普通的店,但是这里让我觉得安心,这里的饭菜让我有在家的感觉。李健倒是不挑剔,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结束时,好像有人叫我:“边爱,这么巧,在这里见到你。”是杰,我的同学,他在酒吧里做兼职,是个调酒师。 “杰,这么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买妈妈味道的粥啊,给女朋友,你怎么在这里?”又是,妈妈味道的粥,李健再次疑惑? “我带朋友来吃饭。对了,杰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地方让我的朋友住。” “真巧,酒吧老板去有事,要半个月以后回来,他让我帮他看房子,要不我跟老板说一下,让你朋友先住一段时间。” “这样可以吗?” “没事的,我跟老板很熟了,再说老板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事的,让他住过来吧。不过你要陪着他,我女朋友病了,我的陪着她,你朋友一个人在这边还是有人陪着才好。”“恩,我知道。” “那好,你晚上八点来‘心愿’我带你们去。”心愿是他打工的酒吧。 “恩,好,谢谢你。”“没事,平时你也帮我不少啊。我先走了,晚上直接来找我就行。” “你小子,是不是前世修来的,出来就遇贵人帮忙啊,现在住的地方也解决了,我还以为,会很麻烦呢。”我松了一口气。 “呵呵,很多人都这么说呢,边爱,时间还早。陪我走走吧,我对这个城市还不是很熟悉,对你也还不是很了解。” “恩,好,不过我们只谈城,但不要谈我,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太多的事情。” “……”李健欲言又止。 我记得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生态公园,晚上那是个很热闹的地方。不过我从不去,因为我不喜欢人多,何况,晚上的公园是情侣们常来的,多多少少也带了一点迷茫的暧昧,至少我这样认为。我带李健去那,我想他应该是个爱热闹的人吧。他跟着我,好几次欲言又止,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不想说点什么吗?”我看出他的意图,我转身,趁着路灯微弱的光看到一张干净的脸上一脸的无奈。“说点什么呢,这个城市的伤感,说人与人之间不单纯的交往,还是残酷的明争暗夺?”我突然有点激动。“边爱,为什么在你的身上,我看出了不该有的沧桑,为什么你要将自己伪装起来,为什么不敞开你的心,为什么宁愿自己背负所有的事情,不让别人靠近你帮助你?”“对不起,你的问题超过了我可以回答的范围,你还没有试图去了解我的资格。”气氛紧张起来,我似乎问到了硝烟的味道。“我说过只谈城,不谈人,如果你执意你自己的意见,那么我想我一定不会再陪你走下去。”“你……” 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然后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气氛渐渐有了缓和。“刚才,对不起。”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之后,我已经很久不跟人说对不起了,只是今天我的确有点过分了。“没关系,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再说我们之间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两天时间,说的话也还没超过50句,就想一步把你经历的所有事情都了解,确实是唐突了。这样的尴尬,说对不起应该是我才对。”“……”突然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边爱,不得不承认我从那天跟你抢出租车开始就对你产生好奇,后来,我们在医院遇到,我感觉在你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因为,我能感觉你在躲避你身边的人,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想了解你。我甚至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就好像我在你的身上能看到我自己。这也是我来你这个城市的目的之一”他的话,让我多少有些震感。我想他的确是有点看穿我了,我却突然害怕起来,我怕就这样被人揭了伪装,我的所有伤痛就赤裸裸的摆在了别人的面前了。 “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因为爱一个人,你爱上了一座城,又因为为了忘记某个人,而决定留在这座城?”我静静地问他,或许有时候,我是该找个人好好的说会儿话的,因为寂寞,心,一下子就疼了。但,我从不轻易流泪,这么长的时间,早不知道什么是泪了,这泪也再不会有人会给安慰了。“边爱,我想我们应该聊聊天,聊我们不再伤感的话题。”“嗯,好。”我微笑着,看到的是他一本正经的脸。 “从我的城市来这里求学,曾经信誓旦旦学不成就不回我原来的城市。所以一直很努力, 也试着将自己融入到这个繁华的城市,可是,所有的一切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看到了太多的不公,还有偏见,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开始微妙的变化着。你以为利用了别人,其实是在被别人利用,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互相利用,只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这些我们都无力反抗,却也渐渐地随波逐流了。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是不是也在潜移默化了,任何人都变得不再单纯了。”这些话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因为没有人能听我说,可是今天我却跟一个认识还不到两天的人说了,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了。“其实,边爱,有时候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也不要为一个承诺活着,现在的你根本无法一个人承受那么多。你该承认你需要帮助,需要关心,需要被理解和尊重。不要把自己的心冰封起来,不让别人走进去,不是你一个人遭受到命运不公的对待。”李健,似乎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你愿意跟我说说你的事吗?感觉,你的故事应该比我的更精彩啊。”“可以啊,不过边爱,我不能吃亏的,我需要用你的故事跟我交换。”“你很狡猾,可是,我说过不要试图去探测我的过去,否则,你就犯了我的大忌。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去‘心愿’吧。” 李健你已经开始动摇我的心了,我不知道这样下去我会在你面前认输的,那么这样无疑又让我对过去在回忆里再痛一次。 边爱,我不会放弃的。其实,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脆弱,或许,打开了你的心结,就是一次对我自己的解脱了。其实我们是一样渴望被人理解的人。 我带李健坐公车,晚上的公车可以带我们想去的任何地方,我这样认为。 ‘心愿’里的人很多,灯红酒绿,全都是放纵的人们,不知道这样的疯狂之后,平静是不是随之而来。远远地就看见杰,熟练的动作,他喜欢调酒师的工作。记得调酒课上他说过他想用酒调出这世上所有的味道,当然他也是酒水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他看见了我们招手示意让我们过去。 “我已经请过假了,今天会早点走,还有一个小时,你们先等我下吧。”“嗯,没关系的,你忙你的吧,我不着急。”“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请客。”“老规矩。李健,你喝什么?”我转身问李建。“啤酒吧。”“那么边爱,一杯pindy,一杯啤酒,等一会,我让你尝尝我最新调制的鸡尾酒。”我点点头,笑着表示同意。 “边爱,你常来这儿吗,感觉你对这里并不陌生啊?”李健带着疑惑的口气说道,我带给他的疑惑或许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了。“不是,我不常来,只不过我在这里打过不到一星期的工,向客人推销酒水。不过我不喜欢这里,后来就不做了,工资也没拿,不过我的酒量倒是练出来了。生活让我选折这么做,从上学以来,曾有半年的生活费我没要过家里一分钱。”说话的时候,杰已经将我们的酒水放在了我们面前。“我也懂调酒的,你信吗?”“嗯,真不敢相信。”“调酒是我们专业的必修课之一,不过我也只学了皮毛,跟杰比还差很多。”李健和杰都笑了。 谈话间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杰提前下了班,把我们领到了他老板的家里。“边爱,就是这里了,我跟老板说过了,他同意的,让你朋友安心住在这儿吧,我要走了,有什么需要的话再给我电话。”我们在一所房子前停下来。“谢谢你,赶天请你吃饭再见。”杰走了。“李健,我们进去吧。” 房子不大,只有一个房间,但很整洁。一个单身男子的家,做到这样实在难能可贵。阳台上种着粉色的玫瑰,看得出花的主人是很懂浪漫的。在我心里,玫瑰是浪漫的奢侈品。我种的是仙人掌,满身的刺是她保护自己的武器,可是那年我看见它们开花,黄色的,很可爱,原来它们和人一样寂寞。 “边爱,你在想什么?”李健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在想,可惜这是一楼,如果是在顶楼我们就会看见尽收眼底的整个城市,你就会看见在这座城市迷路的我。或迷茫,或伤感,亦或孤单。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好想回家,可我终究回不去。”“边爱,你来,看我发现什么了?” “这么多酒啊?没想到这酒吧老板还是个懂享受的人,好家伙全都是名酒。”原来李健发现了主人的酒柜,我学过酒水知识,这些酒都是好酒,六种烈性酒全是上品。“边爱,我们有口福了。”“你想干嘛,这酒你一滴都不许碰,这么名贵的酒我们根本不配喝。你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啤酒,喝完我们还可以买了放回去,毕竟这是别人的家。”“哦。” “边爱你醉过吗?你想醉吗?”“怎么这么问?”“醉了就不痛了,你知道吗我比你还苦,我的心伤不比你浅。我心痛啊,边爱,很痛。” 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他快醉了,此时我却很想听听他的故事,在醉与不醉的那一刹那,让自己保持仅有的清醒,听一听他的故事。或许我也醉过,我想那时的自己也和现在的李健一样需要有一个倾听者,就好像,其实我们都寂寞。因为寂寞了,就受伤了。在最脆弱的时候,所有那些曾经认为可以使自己免受伤害的伪装,就这样被撕破了。于是,那流着血的伤口,再一次清晰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原来这是,自己对自己的残忍。 我们被宿命摆在了棋盘上,被动地走自己的人生。站在命运的掌心里,是颗无助的不敢有怨言的棋子,以前,我不信命运,现在,我信。 “李健你醉了没有?”我问他。“没有,不过我想应该快了。”原来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醉了,不过没有人醉了以后说自己醉了的。“边爱,你想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吗?”我摇摇头,我不想别人知道我的事,当然对别人的也不是很好奇。“你醉了,但是如果你真的希望想让我做你的倾听者,那么等你清醒的时候再跟我说吧。”“不,边爱,你不懂。只有醉的时候回忆往事才不会痛。现在你听我说好吗?”他忽然变得激动。“好,我听你说。”开始李健有点语无伦次,渐渐便开始了他的故事。那晚他说了很多话,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我一夜没睡。 四年前,李健还是刚刚从叛逆期慢慢步入成熟的男生。有满心的豪情壮志,离开自己的家乡来到那座纸醉金迷的城市。谁都曾年轻过,也该懂得那时的年少轻狂。他一直很努力,很快的从一名普普通通的技术员做到主管,也很快融入到了那个城市的潮流。开始有了各种应酬,于是他们相识。 蓝是他朋友的女朋友的朋友,相识倒也是自然的事情,只是在宾馆的相识,却也是他们变得特殊。那是他才知道什么是自甘堕落,蓝就是这样的,但他却爱上了这个大他三岁的女子。是年轻,总会犯错,他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份不被看好的恋情,他却巧妙的骗过了所有的朋友和家人,为爱他几乎什么都豁出去了。 但是心里的蠢蠢欲动早淡薄了爱情最初的本质,蓝是不甘寂寞的。用李健的话说,她本性不坏,只是自甘堕落。或许自始至终都在犯错,想回头却再也不可能,这是他生命里一场深深的错爱,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被伤得体无完肤。蓝是社交的高手,在最初的日子里李健并没有看出她的不安分,可是后来蓝总是早出晚归,化很浓的妆。于是,这些就让他的第一次跟踪看到了事情的真相。他亲眼看到蓝和一个男人走进了一家高级宾馆,此种情形,就像当初他第一次遇见蓝。 那天他在宾馆门口等了一夜,换来一个无情的耳光,失掉了他所有的尊严。那天蓝的话就是今天他想起来胸口还隐隐作痛,李健你别傻了,你以为我会爱上你吗,太天真了你,你能给我什么,我们玩完了。爱,对我们这种职业的女人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奢侈品,今天我可以把它给你,明天我也可以给别人,你,根本不算什么,男人我从来都不缺。 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太可笑了,你还是第一个我不想玩了以后问我为什么的人。 你别走,现在我什么都没还有了,你不能离开我。 紧接着的一巴掌就打到了他脸上,也打在了心上。叫我留下来,你也配? 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见过,李健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爱一个人,为了蓝他倾尽所有。 “你还爱着她,是吗?”我是这样问过他,可是我却发现这是个多余的问题,一个曾经什么都不在乎的爱恋,是怎样的一种刻苦铭心了。“我不知道还爱不爱,心,早就在看到事实的那一刻残废了,根本没有了爱人的资格和能力。边爱,你还认为,这个世界上命运只对你不公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经过了那么多事之后,我不得不相信宿命,但是李健,你会相信吗。回头看他,却睡着了,睡吧,或许你的心跟我一样太累了。 “你醒了?我煮了粥,你吃一点吧。”“啊?你会煮粥?”我把粥放到他面前,“你爱吃不吃吧。”“嗯,边爱看不出来啊,这味道还不错呢。”李健吃粥的样子还挺陶醉的。“对了边爱,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什么啊?”“什么是妈妈味道的粥?我好几次听到别人这么说了,一直挺好奇的。”妈妈味道的粥。 我可以不回答吗?李健你知道吗,你是在让我的心再痛一次啊,妈妈味道的粥,好遥远的味道啊。 可是后来,在李健的追问下,我还是告诉了他,妈妈味道的粥的秘密。 其实那根本不是秘密,只是一碗最最普通的粥,唯一不同的是,这样的粥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妈妈味道的粥,是我对我母亲最清晰,最美好的记忆。 我小时候爱哭闹,没少挨过她的打。记忆中最深的是,五岁那年她打我,用了柳条枝,并且将我的书包扔进了旁边的池塘里,只因为我不肯去学校上课。事实上,后来我真的没有去学校,一个人开始了所谓的离家出走。 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在奶奶家的草垛子里。那是第一次感觉什么是孤独,我一个人待在那,很晚很晚不回家。那天下着雨,很冷,很害怕,头很痛,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才知道,我淋了雨,着了凉,进了医院,高烧39度,差点送了命,她陪在我身边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就是她厚实的大手,紧紧的将我的小手埋在里面。那是第一次,我感到是如此的温暖和安心,第一次感觉我和她之间是那么亲近。 她,是爱我的。 妈妈,晓爱想回家。这是我醒来后跟她说得第一句话。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眼泪就沿着她的脸滑到了我的嘴唇上。妈妈,晓爱想回家,妈妈带晓爱回家。我哭了。她却笑了,妈妈带晓爱回家,妈妈再也不会让晓爱离开妈妈了,永远都不了。 刚出院那会,什么都不想吃,她就给我熬粥。那粥很香,是淡淡的茶香,是母亲用茶水煮的,那是我今生吃过最好吃的粥,是唯一,有着妈妈味道的粥。 我和幽是从小的朋友,有一次她吵着跟我妈说她也要吃妈妈味道的粥。我不许,她就闹。我就说她是我妈妈,你让我妈给你吃的那只能是阿姨味道的粥。现在想想,那时的我们多么傻气。可是原来,那时我就知道这世上唯一的东西,即使我再好的朋友也不能给。妈妈的爱,今生为我独享,这是我唯一霸道的一次。 就是在那么多年之后,我想,我也是爱我妈的。 十岁那年,是我最清晰,但却最不愿意记住的一年。妈妈和爸爸离了婚。从此,我的美好童年,如此草率的结束了,因为从那刻开始,我不知道是不是恨她了。 我看着她收拾东西,走的时候她说。晓爱要听爸爸的话,妈妈要走了,晓爱永远是妈妈的宝贝。 妈妈为什么要离开,是晓爱不好吗,妈妈不要走,晓爱以后再也不会不乖了。我追着她走了好远,她走得时候头也没回过。 爸爸给不了妈妈想要的生活。这是妈妈走后爸爸经常跟我说的话,我似懂非懂地点头。或许,就是在那一刻,我开始对背叛这个词有了意识。我开始恨她了。 爸爸没有再婚,他一直都觉得亏欠我,那一刻我发誓我一定要对爸爸好。我很听爸爸的话,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我都很争气,只是我很少说话了。那时,我是班里唯一的单亲孩子。我却比平常的孩子早熟许多,甚至我自己度过了叛逆的青春期,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就像第一次来例假,我还以为自己快死了,好无助。后来,姑姑告诉我,那是因为我长大了。于是,当很多同龄的女孩子还在羞涩地让自己的母亲为自己买卫生棉的时候,我就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因为从那刻开始,我就注定和别人不一样。 可是没有人知道,我是多么渴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甚至我不知道,至始至终,我有没有抱怨过,有没有恨过,或者有没有爱过。 我和她十年没见过面,没说过话,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她。上大学那年,她知道了我的联系方式,于是,我们便重逢。一直不愿意见她,于是我们唯一沟通的方式就是在两个不同的城市,不见面的联系着。 这么多年,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爱着还是恨着,但只是好累。我只是好希望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可以在我累得时候给我依靠,伤心的时候给我安慰。我其实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我很怕,很累。 所以,当左跟我说,边爱跟你在一起有家的感觉,我就毫不犹豫地爱上了他。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跟我说,家。是真的无可救药的爱了,用尽全部力气爱了,也受伤了。 妈妈味道的粥,今生是不是还能尝到,家的感觉,是不是还有人能够给予,是不是在最累最受伤的时候,还有人跟我说,边爱,我们回家。 边爱,你恨她吗,李健这样问过我。 我不知道,我说。我想,是恨过的吧,可我终究不知道什么是恨呢。或许,我没有恨过任何人。我相信,宿命。以前不信,现在是深信。 所以,边爱,你永远是带着伤口出现的女人。李健跟我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坚定。 我笑笑,默认。 边爱也会做妈妈味道的粥,我眼前的这碗就是,对吗。李健俏皮的说着,像孩子。那么,左,曾经是个幸福的人,是吗?我想,能够尝到边爱做的妈妈味道的粥的人,一定会很幸福,是吗,晓爱。 他叫我晓爱,这是除了我母亲之外唯一的一个叫我晓爱的人。 还是叫我边爱吧,我不喜欢别人叫我晓爱。 边爱,我们都是受过伤的人,也同样犯过错,只是,在这错还没有到了来不及弥补之前,好好生活。 恩,好,我说。 “我们中午吃什么?”我问李建。“我想吃家常菜,要不我们还去昨天去的那家,你不是说有家的味道吗?”“家常菜,自己做就好了,干嘛要出去吃啊。”“这么说,你想在家里做,你不会让我做吧,我可从来没下过厨房啊。”“我做,你帮我打下手,行不?”“你?”他还是一脸的疑惑,不过也不奇怪,我带给他的疑惑早就出乎了他的想像。“你想吃什么,我去超市买菜,你告诉我就行。”“随便吧,我不挑剔的。” 超市是能够容易勾起回忆的地方,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在超市里打过工。虽然不会拿到过高的工资,但也足够满足我一个月的生活费。那段时间很辛苦,但也确实很幸福,因为,在最累的时候回收到左的短信。 笨蛋,别太累了,我等你回来。左喜欢叫我笨蛋,后来的确证明了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笨蛋是我们给对方的称呼,这样感觉很亲切,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即使再傻的事情,也觉得很幸福,只是这种幸福还是太短暂。下了班,左会来接我,然后我们会钻进一家经营麻辣烫的小店,辣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我相信我曾幸福过。因为曾经,有个叫左的男孩子陪过我,即使是因为寂寞,大家都寂寞。 有时候往事只能自己回忆,因为有一个人已经不记得很多事情。他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约会,不记得公园长椅上的深吻,不记得我们曾为彼此的承诺,不记得曾经说过,边爱, 第七章 “李健,晚上我带你去吃拉面吧,一家很地道的拉面馆,幽介绍的地方。”我忽然想起那家拉面馆。“好啊,这下该我请客了吧。”“行啊,呵呵。” “不过下午我们要干嘛,要不你带我去这个城市的景点吧,幽说你学的专业跟旅游也有一定关系的啊,就当导游提前实习咯,边爱,好不好啊。”我快被气死了,这样叫我怎么拒绝啊,算了我也该出去透透气了,这么长时间我也太压抑了。 “我们去灵岩山吧。”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并且有一种让人心静的感觉。“行啊,听你的,都听你的。”“你就不怕我把你买了啊,还什么都听我的?” 这个季节不是旅游旺季,但来这儿的人还是很多。无非是上了年纪的一群老太太定期来山上庙里拜拜菩萨,烧烧香。还有就是一些借着旅游的时候来庙里求个签,占卜一下前程或者因缘之类。也有外国人,爬爬山,拍拍照,也会去庙里烧烧香,跟着老方丈念几句阿弥陀佛,偶尔还能尝到一碗最普通的素面,从窗口望出去就是巍巍的灵岩山,也是在惬意。当然我也是随大众的,只是我更喜欢它的景色,配着僧人的经文,心会一下子静下来。 “边爱,我刚在山脚的时候听人家说这里还跟美女西施有关系啊。”怎么一听美女就兴奋啊,真是的。 “是啊,春秋时期,吴越相争,越王勾践献西施,吴王夫差建造了避暑宫‘馆娃宫’,馆娃就是美女的意思,灵岩山一带就是馆娃宫遗址。你穿过这个寺庙的西走廊就会看到吴王井、砚池、梳妆台、还有西施洞。”“是吗是吗,那我们赶快去看看吧。”李健有点迫不及待。“你自己去吧,我有点累了,我在山上的素面馆等你,小心点,青石板很滑的。”“那好吧。” 难道男人都对美女感兴趣吗?记得当时和左来的时候,他也是执意要去看西施的,还说,边爱,你们扬州也是出美女的吧,然后就对着我坏坏的笑。我不是美女,美女又该怎么下个定义。 “边爱,边爱,你快来,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李健急匆匆地跑到我面前。“怎么了?一个西施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啊?”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着。 我愣住了,“为什么带我这里?”“你看你看,很多人都在这儿挂许愿带呢,而且,嘿嘿我有看到你的名字哦!”“够了,不要再说了,谁让你带我来这里的?”“边爱,你怎么了啊?” 我当然知道这里有许愿树,我也当然知道这里有我的许愿带,上面还写着‘左和边爱会永远在一起’。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为什么? “边爱,你怎么了啊,怎么这么大火啊?”“对不起,李健,我失态了。你要想许愿的话可以去那边的小店买许愿带,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好吗?”李建好像明白了什么,很知趣的走开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边爱,我们走吧,我许完愿了。”“李健,我们下山吧,时间不早了。”“嗯,好。”他知道我想离开的原因。 “边爱,你就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他看着我满眼的温柔,我摇摇头,我不想知道。“我的愿望是,边爱能够永远幸福。”他说的很小声,但是我听到了。 对不起,李健。 “那个,边爱你不是说去吃拉面吗,我们什么时候去啊,我快饿死了。”李健一脸无辜的看着蜷在沙发上发呆的我。“哦,那我们快去吧。那个,面馆在哪?”“不是你说是有介绍的那个面馆吗?怎么你不认识吗?边爱,你怎么了,从灵岩山回来你就这样了。”“美,没什么,我当然知道在哪,我们走吧。”“你真没事吗?”“恩,不过我要回学校一趟,我要把伞还给面店老板的,很快的,你跟我一起吧。” “就是这里了,老板给我们两碗拉面吧。”店里还是那么忙,老板抬起头。“哦,是你啊,好马上就帮你做,自己先去找个位子坐吧。”“对了老板,伞我给你放那了,你把它收好啊。”“好咧,快去坐吧。” 我以前的坐过的位子,还是老样子,只是鱼缸里多了一条红色的金鱼,现在那条黑色的就不会寂寞了,我想。后来,我还告诉了李健关于那把伞的趣事,他说他也很想见见那个人呢,还说边爱,搞不好今天就能看见哦。我笑笑,傻瓜,我要是有那么好运气啊,我就去买六合彩了,不过我倒是真的想看看他是怎样一个人。 “老板生意不错啊。”“是你啊,好久不来了啊,快进来吧,还是老规矩吗,怎么今天把女朋友也带过来啦。” “左,这就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地方啊,也太没档次了吧。”“思蒙,你……”听到这话老板的脸色显然不好看。“算了,就凑合着吃吧。”说着就往店里走。“老板,不好意思啊。”“没事,没事,你是老顾客了,来这里也给了我不少面子啊,快进去吧。” “哟,这是谁啊,我们可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边大小姐。”我抬起头便看见了她,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那这么说左也来了。李健也愣了。 “边爱,是你啊,好久不见,你好吗?”左一点没变,眼前的这个人,可是我曾经那么深深爱过的人啊。“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现在的我该怎么办。 “哟,怎么边大小姐可是贵人多忘事啊,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了另一个男人啊。”她死死的盯着我和李建。 “这位小姐,请你说话尊重一点,请自重。”李健火了。 “口气轻点,你还不知道吧,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可有本事了,我倒要想让她教教我什么是自重。”她的口气还不饶人。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认识啊,左啊,她就是那个我跟你说的那个和你一样奇怪的客人啊。”老板看着我说。“老板是真的吗,那就是说那天拿走伞的也是她了?”左看起来有点兴奋。“是啊是啊,就是她啊,你们还真有缘啊,怎么你们认识吗。”听到老板说这话,在场的只有一个人不高兴,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边爱,真的是你,我终于等到你了。 那个人,就是左?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一旁的李健仿佛看出了什么。 这时候,我们的面好了,伙计将它们端过来。 “啊!”好疼啊,整碗面条都洒在了我的手臂上,很快就被烫红了。真正更疼的是心。 “边爱,你没事吧。”李健和左同时说话。我却疼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位小姐,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这么做。”李健站起来冲着思蒙。 “真搞笑,我做什么了,这面条可真长眼,怎么就知道烫那些不自爱的贱女人啊,哈哈。” “别幸灾乐祸了,我明明看见你畔了伙计,他没站稳,才把面条洒在边爱身上的。” “思蒙,真的是你吗?你怎么能这么做。”左也责问她,事实面前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算了,李健我们走吧。”我站起来,忘了疼痛,类似的羞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就麻木了,又何必计较,我深爱的人却不属于我。还有什么好计较。 李健站起来扶着我。“边爱,你就这么算了啊。” “走吧,李健。”我还能做什么。 “边爱,”左拉住我,“对不起,边爱,也许思蒙不是故意的。” 我挣脱了他的手,左,你太让我失望了。“没什么好道歉的,我并不认识你们,以后也不想打什么交到。”说着我便走出面馆,泪,早就流了出来。可是,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流泪的样子,这样的情景,我还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是如此不堪的失败者。李健跟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给幽打电话:“幽,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介绍我去那家面馆?”“边爱,你怎么了,你知道了什么?”“这么说你什么都知道,还有那个关于伞的事?”“对不起,爱,左曾经向我打听过你的事,他说他一直很抱歉……爱,你在听我说话吗?爱……”原来大家都知道,只有我是傻瓜,只有我是傻瓜。我是全世界最傻最傻的傻瓜。 我没想到一年之后我会再见到左,还以为缘分尽了,即使我们在同一座城市也不会遇到,何况自从他决定和思蒙在一起,就托了关系转去了她所在的学校。本来说好不会再见面,没想到这世界真的很小,越是想躲开的人却越躲不掉,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是可以躲避,还是勇敢的去面对,我好累。 “边爱,你等等我。你,没事吧。”李健追上我。 我转过身,肆意地将眼泪宣泄了出来。他将我揽进怀里,他的动作很轻,我却感觉整个人都会被他揉碎了的。泪水弄湿了他的肩膀,那是我无尽的委屈和无奈。整条街,静得出奇,已经能够看到路灯微弱的光,我忽然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原来我所有的故做坚强在那一刻都被摧毁了。 或许,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可以给安慰的肩膀,一个能在自己最痛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是,我遇到很多对我好奇的人,并不知道,其实,我需要的是安慰。 边爱,对不起。我并没有看到追出来的左,他却看到了我们。 我想,有些时候,就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两个本来很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可是并没有谁对谁错,那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在经历一场考验,无论是谁经不起风浪先退出,这场爱恋便不会永远。曾经以为只要深爱一个人,陪着他欢乐,痛苦,失败,成功,哭,笑就是一生最最幸福的事情,所以那是我相信永远。可是,没有人告诉我,那个叫永远的词,它到底有多远,是不是远得让幸福想抓都抓不到。 “喂,爱,别忘了明天你要去科技馆的啊。”是媛打过来的。 “嗯,我知道的,那个,媛,我今天晚上就回学校,可能会迟一点,明天麻烦你能不能先带我朋友去逛逛,刚好下午没课,可以吗?” “可以,那个你先回来吧回来我们还有事要说。” 安顿好李健之后我就赶回了学校。, “媛,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嘛?” “那个,爱,有件事我们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们早知道左回来了,而且思蒙也来了我们学校,并且就转到了我们班。” “是的,小六说得都是真的,爱,我们不是刻意不告诉你的,怕你会受伤。”老大一脸的为难。 “没关系的,我今天看见他们了,只是我不知道她还转到了我们班。不过,事情都过去了,总不至于人家要转来却不让吧,就把她当普通同学好了,我没事的。”如果,真的能够像我说的那样一切能够很平静就好,可千万别再无故生出什么事端来。 “嗯,我们会帮助你的,她别想欺负你,对了明天去科技馆千万别迟到,老太太对你已经快放弃了,可别再让她不高兴了啊。”媛提醒道。 “谢谢你们,我知道该怎么做。对了媛这是我朋友的号码,明天就麻烦你了。”我把李健的手机号写给了小六。 “知道了,你放心吧。” “边爱,你不用担心,她啊巴不得去见见你那个朋友呢,自从那天看到他啊,回来跟我提到他很多次呢,对了边爱你那朋友是不是还单身啊,我们家小六是不是还有希望啊。”老四很少开玩笑的。 “好啦,没逗她了,不过人家确实是单身。”宿舍里,我们四个玩得最好,也经常这样开玩笑。老大和老四都有了男友,剩下我跟小六,只是他们很少会那我开玩笑,小六被捉弄的多一点。 “你们……不跟你们说了。”她脸红了,看来她是真的动了心了。 去科技馆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习惯坐车,可以静静地想很多事。我没想到我会遇见她。 “这么巧啊,怎么很惊讶吧,没想到我才刚转过来就有机会参加系里的活动吧。”她是在挑衅。 “你好,很欢迎你朱思蒙同学。还有,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学校向来照顾新同学,大家都有机会参加集体活动,只是可能你我运气好点罢了。”我用我习惯性的语气。 “你……”她没想到我没有生气,其实根本不需要。 “下车了,下车了,同学们请排好队。” “边爱,老师把演讲稿忘在车上了,你能帮我拿一下吗,我一会要用的。” “好的,老师,我现在就去。”我在座位上找到了稿子,就下了车,不能让老师等急了。 “那个我说,老师去安排活动了,她叫我过来取,拿给我吧。”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把稿子交给她之后就有点害怕,不知道会不会再惹出什么事来,但愿是我多想。 “边爱,我的稿子呢,等会就要轮到各班班主任讲话了。” “什么,老师思蒙没给你吗?不是您让我交给她的吗?” “边爱,你再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叫思蒙来拿稿子的啊,不会是你把稿子弄丢了吧。”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听到她说是您叫我交给你的啊?”怎么会这样,思蒙,骗了我? “下面请管理系的张老师讲话,大家欢迎。” 怎么办?“边爱,你……哎,叫老师说你什么好。” “老师,对不起。不过老师我有办法,你相信我一回,我替您去演讲。”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跟老师提这么大胆的要求,不过她还是点点头。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首先谢谢大家允许我代替我的老师站在这里讲话。我想大家对这个科技馆并不陌生,它有苏州‘鸟巢’的美称,大家知道北京的鸟巢成为了北京的一种象征,那么我们眼前这座外观酷似鸟巢的建筑,同样有它的独特支柱,同样凝聚了人类的智慧和汗水。在它的身后就是文明的金鸡湖……”我似乎是一口气讲完了所有的话,直到听到掌声和看到老师满意的笑容,我才松了一口气。 “你别高兴得太早,边爱,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等着吧。” “我奉劝你一句,小心搬石头砸到你自己的脚,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你到底在怕什么,还是,你从头到尾都在心虚?” “你……”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喂,是左啊,我还好啊,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有人想对我使坏,不过我才不怕她呢。”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也没想过要去输给她什么,只是我不想再过不平静的生活。事实上我再也不想为了左,再去和思蒙起什么冲突。不是我不爱,只是这样真的太累了。 “那个,边爱都带你去过哪些地方?”媛害羞地看着李健。 “也没去过什么地方,就是灵岩山啊。对了,还去了一家拉面馆。”李健回答得很快,因为去是如此。 “那个……”又是两个人的异口同声,这样的默契实在让人吃惊。 “还,还是你先说吧。”媛的脸已经红了。 “那个,我想说,你和边爱是同学和室友,那么你们应该是好朋友咯。” “嗯,我们做了三年的同学、室友和同桌。对了,好像没怎么听边爱说起过你。你们是不是刚认识没多久?”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跟她认识还不到四个月。她是不是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反正对我是那样的,你不知道,刚认识她的时候,我跟她打招呼她都不理。”一想到是这样,李健就一肚子的委屈。 “其实不是这样的,边爱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她需要朋友,只是没有人知道,其实表面的坚强掩饰不了她内心的孤独。对了,你和边爱怎么认识的?”媛开始试探性地问。 “我们?那次她的好朋友生病住院,赶过去看她朋友。在车站,因为下雨我们抢了同一辆出租车,那时她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映像。谁知道,我们在医院又一次碰见,原来她的好朋友就是我表哥的女朋友。我们都认出了对方,我跟她打招呼,她根本不理我,她越是这样我就对她越是感兴趣。这次来这里,了解她就是我最大的目的。” “可是后来你失望了对吧?”媛看着他,“边爱是不会轻易让别人去了解她的。” “是的,你说对了。从认识到现在她带给我太多的意外和吃惊,也越来越感觉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嗯,她太独立太自由。还记得开学第一天,我们都是家长陪同来的,在宿舍里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她推开门,一个人走了进来,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媛停了下来,因为李健在看她,那样温柔的眼神,突然让她感觉不好意思。 “后来呢?”李健也似乎意识到媛的尴尬。 “我们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父母走了之后,我们就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也不跟彼此说话。后来,是她先开了口,要了我们每个人的手机号码,这样大家才开始渐渐熟悉起来。所以,她其实是需要朋友的。只是,大学三年她都没回过家。寒暑假就在这边打工,有时候连周末都不放过,她从不跟我们说家里的事情,她不说我们也不问。” “那么,她和左的事情,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你能不能告诉我?” “怎么她没告诉过你她和左的事情吗?” “是的,每次只要我试探性地去问,她总是有意识地岔开话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想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她哭,我就很想把肩膀借给她靠。” “你喜欢边爱,对吗?”媛开始怀疑这个问题是不是问得太直接。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有一点我很明白,那就是在她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之前,我永远也不可能走进她的生活里去。现在,我倒希望自己能是她的一个倾听者,在她身边,不想她受伤。” “傻瓜,喜欢一个就是这个样子的。”媛拍着李健的脑袋,一本正经,而后尴尬地放了手,脸红了。 “你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那是不是看到一个人不断脸红也代表你喜欢他啊?”李健开着玩笑,媛的脸更红了。 “那个,我,我们去那边转转吧。那边有一家特产专卖店,你可以带点回去。”媛也学会了岔开话题。 “行啊,呵呵,那么就请你带路了啊。”李健开心的笑着。 “马媛?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居然是左。 “怎么这里只欢迎你吗?再说我跟你很熟吗?”媛没好气地回答他。 “你好,我叫李健,你是左吧,我们在拉面馆见过的你还记得吧。”李健的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哦,你好。知道你,你是边爱的……”左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健打断了。 “我跟边爱只是好朋友。”李健很坦然地看着左。 “李健我们不用理他,这次他回来还不知道会给边爱带来多少麻烦呢?你是不知道,他和那个李思蒙根本就是一样的阴险。做作,哼,装什么无辜啊?”媛说话的时候,狠狠地瞪着左。话说完就把李健给来走了,留左一个人无奈地在后面。 “媛,怎么好像你们都不是很喜欢提到左。”李健问马媛。 “嗯,自从他们分开后我们就不再提到,他根本不是人。从头到尾,他只是利用了边爱的感情。” “为什么这么说?” “还不是因为那个朱思蒙……”媛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 “我差点上你的当,你在套我的话。今天我说太多了,边爱知道会生气的。”媛带着抱歉的口气。 “我明白,那天我也领教了那个叫思蒙的女孩子的厉害。”李健说。 “嗯,她的确是个很会耍手段的人。就像那次,她找到边爱,把她拉到楼梯口讲话,后来也不知怎么了,两个人就拉扯了起来,后来思蒙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这么说是边爱不小心把她推下去的?” “才不是呢,她们纠缠的时候,左刚好来到那,然后她就摔下去了。有眼睛的人都会知道这出明明就是自编自演的戏,其实是她自己故意摔下去的。”媛愤愤的说。 “那左呢,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他?真是瞎了眼,他根本不听边爱解释,还说边爱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当时边爱真是失望极了。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很多误会,左开始疏远边爱,后来听说思蒙的腿骨折了,头撞伤了,出院的时候左就通过思蒙爸爸的关系,转到了思蒙的贵族学校。我们都没想到他们还会回来。” “是这样的啊。” “不说这些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好啊,那么就麻烦你带路了哦,顺便给边爱带点吃的东西。”李健开心的笑着。 “好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