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夏洛克要被驴踢.》 第一章 乔茜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儿童床里，她的身边同样躺着一四五岁的小男孩，男孩儿睡得正香，偏黑的卷发软软地贴在洁白的额头上，又长又卷的睫毛引人注目。 谁家的睫毛精孩子？乔茜心里想着，伸出手想要碰碰那好看得过分的眼睫毛，然而还没碰上，她就被自己的手吓了一跳。 眼前的手又小又肉，手背的皮肤细腻柔嫩，一看就不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姑娘的手。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伸出另一只手，还是同样的又小又肉，于是她干脆移开眼前的手臂，有些吃力地踢开身上的被子，目光往下，看到的是被她翘起来的两条又短又肥的小肉腿。 乔茜的大脑停顿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她在工作室完成设计稿后就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睡着了，为什么醒来之后会变成了一个小婴儿？难道是穿越了吗？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她就被一双成人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 “亲爱的，乔茜宝贝醒了。”说话的是将她抱起来的男人，典型的欧罗巴人种，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棕发蓝眼，乔茜还意外地发现这个男人长得还挺帅。 听到他的声音后门外走进来一个金发蓝眼的女人，她将乔茜从男人的怀里接过，小声说道：“夏洛克还在睡，小声点，艾伦。” 被叫做艾伦的男人撇撇嘴，扫了一眼还在儿童床上睡着的小男孩，“你怎么可以让女儿跟这个混小子睡一块，他上次为了满足他那小小的好奇心差点把我的教案给烧了，你不能总让他来我们家玩，他会把乔茜也带坏的，卡莉。” 乔茜一副挺尸的样子趴在被叫做卡莉的女人怀里，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英语对于在穿越前有着十三年的留英经历的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因此不难推测出这一男一女就是她现在这副身子的亲生父母，而身体原主的名字——真巧，也叫乔茜。 “福尔摩斯夫人下午有课，而福尔摩斯先生这段时间不在英国，麦克罗夫特去了寄宿制学校，所以我想身为邻居的我们是应该有那么一点点善心帮忙照看一下他们的孩子不是吗？而且福尔摩斯夫人平日里对乔茜关照有加，夏洛克也很喜欢跟乔茜一块玩，乔茜有个伴陪着不是很好吗？”卡莉一边说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奶瓶，她走到房间窗口边的椅子前，换了个姿势抱乔茜然后坐下。 乔茜有点懵逼，如果她没猜错，卡莉是要给她—— 喂奶。 柔软的奶嘴被轻轻放到乔茜的嘴前，乔茜知道，卡莉正在等着她张开嘴巴。 她竟然意外地不觉得这股浓浓的奶味难闻，反而非常地诱人，诱人到她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她张嘴含住了奶嘴，回想了一下小婴儿是如何嗦奶嘴的，然后学着这么做。 咦？还挺好喝？ 难道是自己身体变成了婴儿，口味也变成了婴儿了吗？ 卡莉把喝完奶后的乔茜放在房间的儿童地毯上就和艾伦一起去厨房做晚饭了，乔茜猜测这个身体可能连六个月都不到，因为她竟然无法自己坐起来，她尝试了好几次，可是脊椎的无力感让她依旧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动不了。 真是日了狗了。 乔茜目光呆滞地盯着眼前被涂成浅粉色的天花板，在内心吐槽。 这是否意味着，她还得重新从小婴儿再成长一次？然后还要再去上一次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天呐！佛祖啊！耶稣啊！饶了她吧，她好不容易在老大的带领下参与进了一个世界瞩目的建筑的设计小组中，并且好不容易在熬了三天晚上后画出了第一部分的初稿，然而她居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穿越到了一个小婴儿的身上，之前做的一切工作就像是打了水漂一样，白做工了。 就在她还盯着天花板发愣的时候，原本还在儿童床上睡觉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还从床上下来走到了她的身边，乔茜看着头发卷卷的小正太一脸正经地在她身边坐下，小短腿随意摆直，穿着白袜子的脚甚至还差点踢到乔茜的大腿。 他看着乔茜的蓝眼睛，说：“噢，全世界只有你能认真地听我说话，可是你却是个智商比海豚还低连坐都不会自己坐的小婴儿，麦克罗夫特去学校后我自己在家无聊死了，没有东西愿意听我说话，妈妈和爸爸也忙得不可开交，其实我对你爸爸的教案挺感兴趣的，他是个只比我妈妈略逊一些的大学化学专业教授，不过我妈妈是数学系的教授，就专业领域而言他们还是不同的，可是你爸爸居然不给我看他的教案，他居然说我还是小屁孩，要知道我已经把麦克罗夫特上上个月五岁生日的时候送我的化学入门看完了，我还把化学元素周期表背完了，我认为我已经可以适当地去接触一些更深入的化学知识……” 这特么谁家跑出来的熊孩子？！ 乔茜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卷发小正太，五岁看完化学入门？！还把化学元素周期表都背完了？！她上辈子到高中毕业都只背得前二十个和一些特殊的元素。 “……你为什么用这么愚蠢的表情看着我？”乔茜惊悚的表情终于让夏洛克喋喋不休的话停了下来，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门外传来了呼喊他的声音，让他不得不站起身来离开。 叫他的人似乎是他的妈妈。 而他妈妈叫他—— 夏洛克？ 门外的女人没听到儿子的回应，于是又连名带姓地再叫了一遍：“s!” s——有点耳熟，乔茜想了想。 夏洛克·福尔摩斯？ 夏洛克·福尔摩斯！ 乔茜惊讶到张大嘴巴，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是那个夏洛克·福尔摩斯吗？全英国还有几个五岁就看完化学入门背完化学元素周期表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而且他刚刚还提到了麦克罗夫特。 那是大夏洛克·福尔摩斯七岁的哥哥。 乔茜有些难以相信，还有些激动，要知道她穿越前才刚刚得知bbc版著名的“三集片”《神探夏洛克》还有两个月第四季就要上映了，天知道她都等了多少年了，现在看不了了，她还没来得及伤感，居然就已经穿越了，而且看房子的装潢她现在所处的时代一定是现代而不是近代，幼年版夏洛克也是一头黑色的卷毛，十有*就是bbc“三集片”那个版本的夏洛克没错了。 自己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认识到上辈子的男神，作为声控的乔茜发誓一定要夏洛克多跟自己说说话才行，她爱死了夏洛克那如大提琴一般低沉优雅的英腔。 啊，不对，现在的夏洛克才五岁，还没开始变声，还是一个声音雌雄难辨的小正太，也就是说要听到剧版里夏洛克的声音还要等十年左右。 好漫长啊。 但是没关系，资深声控的乔茜等得起。 而且算一算，结合原著看，剧里的夏洛克应该是二十七岁才开始和华生同居……啊不对，是合租的，也就是说，现在离剧情正式开始还有二十二年。 天啦噜！一想到自己可以和男神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一起破案，乔茜就好兴奋。 不过碍于她这副身体还只有五个月大，兴奋的乔茜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面对的生活都是喝奶拉屎洗澡睡觉，偶尔夏洛克也会跑来她家找她玩，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躺着或者靠坐着听他喋喋不休地说话，说的内容都是数理化生物，数学还好，毕竟上辈子作为建筑设计师的乔茜数学还是不错的，但是物理化就不敢恭维了，夏洛克经常会一边说一边观察乔茜的表情，每次看到她露出惊讶或者崇拜的表情时，小夏洛克的自尊心就会得到小小的满足，然后面带微笑继续自己的话，他每次都能在乔茜这里把想说的话都说完，并且没人会打断他，而他忠实的听众乔茜还会偶尔给几个让他满意的表情，这让小夏洛克非常开心，在麦克罗夫特那里受到的来自更高智商的碾压的打击的小心灵在乔茜这里得到了安抚，所以结果就是他来找乔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甚至到了每天都来的地步，并且说的话也越来越多。 乔茜一开始还是挺高兴的，男神这么喜欢来跟她聊天，这是好事，然而时间一久，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她发现夏洛克真的什么破事都能一股脑往她这里倒，这让她越来越感觉自己就像是剧里那个经常听夏洛克叨叨的—— 骷颅头朋友？！ 当乔茜完全摆脱了餐餐吃奶撒尿拉屎还要人抱，终于成为直立行走动物的时候，她已经一岁了，隔壁家的夏洛克六岁，多亏夏洛克几乎每天来跟她讲话，她找到了一个好理由来应付父母关于她为什么学说话学得这么快的问题，母亲卡莉认为跟夏洛克成为好朋友能让乔茜学习到更多，所以非常鼓励女儿跟夏洛克来往，然而父亲艾伦则不认为，他认为夏洛克实在是太熊了，小小年纪嘴巴还特别毒，并且他对于女儿乔茜开口说的第一个单词不是“daddy”而是“k”感到非常的伤心。 乔茜在暑假的时候见到过麦克罗夫特，学校放假，他回来住了两个月，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在乔茜面前以各种方式来碾压弟弟夏洛克的智商。 每次看到夏洛克不甘心的小脸的时候乔茜都很想安慰他，她一个活了二十六年的怪阿姨都斗不过麦克罗夫特，他才六岁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乔茜又不可能真的告诉夏洛克自己活了二十六年，于是每次被麦克罗夫特碾压完后的夏洛克就只好跑来碾压她的智商，乔茜对此表示很无奈。 现在的熊孩子都这么牛了么？ 后来夏洛克估计是发现乔茜对于考智商的问题都不太感兴趣，于是就不怎么在她面前说这些了，但还是几乎每天都来像记日记一样地给乔茜倾诉他每天都干了什么。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乔茜两岁，夏洛克七岁那年被福尔摩斯夫妇送去了寄宿制学校，大概是夏洛克年纪还太小，所以不同于麦克罗夫特一年只回家三个月，他几乎每个周末都会被福尔摩斯夫人接回家，并且为了满足夏洛克无限增大的求知欲，福尔摩斯夫妇还在周末的时候给夏洛克请了家庭教师来教他化学和小提琴。 “夏洛克，你看到我的小蛋糕了吗？”乔茜洗完手从厕所里出来，正打算把福尔摩斯夫人给她的圣诞小蛋糕给吃了，结果却发现小蛋糕不见了，夏洛克正巧拿着他的小提琴从楼上下来，听到她的话停下了脚步，站在楼梯上以俯视姿态环视了一圈客厅和厨房，客厅里正坐着回家过圣诞节的麦克罗夫特。 夏洛克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妈妈给你的小蛋糕已经被麦克罗夫特吃了。” “诶？怎么会？我才刚进洗手间洗了手，不到一分钟，你怎么会知道麦克罗夫特吃完了我的小蛋糕？”乔茜惊讶。 “他把嘴角和衣领的奶油擦干净了但是他忘了擦干净他手背上不小心沾到的奶油了。”夏洛克说道，“我敢保证他的体重至少增加了十磅。” 麦克罗夫特听到自己的弟弟对着邻居家的小女孩吐槽自己的体重，一直装作看报纸的眼睛终于看向了他们，“夏洛克，我正在经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发育时期，除了我的体重增加，我的身高也增加了，与其担心我的体重，不如多运动运动让自己更快地长高些。”说完还给夏洛克一个笑脸。 七岁的夏洛克身高才到十四岁的麦克罗夫特的胸口，虽然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也会长高的，但是夏洛克还是挺不爽每次麦克罗夫特看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的样子。 乔茜觉得有些好笑，一个十四岁快一米七的男孩跟一个还不到一米三的七岁男孩比身高，福尔摩斯家兄弟有时候也是挺幼稚的嘛，不过她没记错的话，原著里夏洛克身高不过一米八三到一米八四的样子，而麦克罗夫特据说不仅仅智力比弟弟高，连身高都比他高一些？ “麦克罗夫特，夏洛克才七岁，你不能跟他比身高，这对他不公平。”乔茜试图出声帮夏洛克说说话。 “噢，我的弟弟总是要在才两岁的邻居小女孩那里得到安慰。”麦克罗夫特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夏洛克·死傲娇·七岁正太·福尔摩斯显然还很年幼，他还无法像长大后那样怼回自己的哥哥，于是他真的有些生气了，连带也着不搭理乔茜。 他抿着嘴走下楼梯，将自己的小提琴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他的专属沙发上看书，麦克罗夫特对此只是笑笑，然后就不再说什么而是继续看报纸。 乔茜知道夏洛克那别扭的小脾气，于是也没有自找没趣地去找夏洛克说话。今年的圣诞似乎是没有人愿意搭理她这个两岁小女孩的样子，她只好跑去厨房找福尔摩斯夫人了。 “auntie,需要我的帮助吗？” 福尔摩斯夫妇大概是因为家里的两个儿子都是不省心的主，所以对于这个软萌软萌金发蓝眼看起来像个小洋娃娃的邻居家小姑娘特别有好感，甚至让乔茜亲切地称呼他们auntie和uncle，就是那种国内小孩子叫自己父母好友“姨姨”和“叔叔”的感觉。 “噢，小甜心，我知道你很能干，可是今天是圣诞节，你怎么不去找夏洛克和麦克罗夫特玩？”福尔摩斯夫人一边给土豆削皮一边说。 “他们又闹别扭了，麦克罗夫特总是喜欢让夏洛克不舒服，所以夏洛克现在心情很差劲，我只好来厨房看看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福尔摩斯夫人将削好皮的土豆放进烧开的水中，“我觉得夏洛克需要你的安慰，亲爱的，你可是他最好的朋友。” “是吗？”乔茜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可是麦克罗夫特刚才说夏洛克总是需要我这个两岁的小女孩安慰，我觉得麦克罗夫特似乎因为这样有点小瞧了夏洛克，而且麦克罗夫特刚才偷吃了auntie给我的圣诞小蛋糕。”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啊，该死的麦克罗夫特，在偷吃她的小蛋糕后还轻视她的年龄，既然这样就不要怪她来搬出福尔摩斯家食物链顶层的auntie来对付他了。 果然她的话十分有效，福尔摩斯夫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出厨房对还在看报纸的麦克罗夫特说：“麦克，我决定取消你今晚的餐后甜点，你现在正在长身体，过多的反式脂肪酸对你的身体不好，以后每天晚上睡前喝一杯牛奶，从今晚开始。” 福尔摩斯夫人说完不等麦克罗夫特反抗就回厨房继续准备今晚的晚餐了，坐在厨房门口观望着这一切的乔茜对上麦克罗夫特从客厅方向看过来的幽怨的目光，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一直背对着乔茜坐的夏洛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他掩饰得很好，至少不会让乔茜发现他抖动的肩膀。 “我讨厌圣诞节。”麦克罗夫特抖了抖手中的报纸，出声抱怨。 乔茜在穿越之前曾难以想象福尔摩斯家的圣诞夜家庭聚餐是什么样子的，但大概就是这样别扭又有点温馨的样子吧，至少现在看来，还没当上大英政府高官的麦克罗夫特和还没有被确诊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的夏洛克，都还是那么稚嫩的样子啊，没有死人，没有案件，没有莫利亚提，没有假死，没有监视，只有兄弟之间的小拌嘴。 这样的氛围真的是—— 太棒了！ 这么想着的乔茜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她不再坐在小板凳上，而是起身朝夏洛克和麦克罗夫特跑去。 “嘿，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夏洛克瞥了一眼笑得傻兮兮的乔茜，“我可不喜欢玩你的那些游戏。” 麦克罗夫特忍不住笑出了声，乔茜知道这丫一定又是在内心吐槽夏洛克了。 “我们去找隔壁的杰克、汤姆、安娜、杰森和丽莎一块儿玩狼人杀吧！” 第二章 时间在孩子们吵吵闹闹的成长中飞快地过去，一眨眼乔茜已经是一个七岁的小学生了，作为一个在校成绩优异，乖巧又听话的孩子，她从来没让乔纳森夫妇为她过多的担忧过。 而她的邻居夏洛克，因为不愿意如同他哥哥一样进入公学读书，选择了在家里修完所有初高中课程，福尔摩斯夫妇也为他请了非常优秀的家庭教师，才十二岁的夏洛克已开始经展露出了他聪明的头脑，他对于化学的兴趣甚至延伸到了物理、生物和医学，在完成必修的学分课程的基础上他开始接触更深层次的内容。 夏洛克将越来越多的时间花在自己感兴趣的学科上，因此来找乔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小学的内容对于乔茜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她几乎就没听过课而每次都能得到一百分，大多数时候她喜欢在课上画画，画的都是各种建筑的图纸，她有一本五岁生日的时候夏洛克送的皮质封面的笔记本，那本笔记本上已经被乔茜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建筑图，有自己设计的，也有其他建筑的剖析图，夏洛克曾经翻看过，然后就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乔茜。 虽然夏洛克没有就笔记本上的内容说过什么，但是乔茜知道夏洛克一定不再相信自己的智商真的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学生了。 不过乔茜向来不在意这些，反倒是在这之后夏洛克每次一遇到有关建筑的问题，都会跑来问问她。 悠悠闲闲的日子总是惬意得不行，入夏后的第一个周末，乔纳森夫妇和福尔摩斯夫妇就带着乔茜和夏洛克去野营了。 你问为什么没有麦克罗夫特？ 因为他到其他地方去上大学了，不放长假的时候基本上不在家。 这不是两家人第一次一块出来野营了，几乎每年的夏天和秋天他们都会安排一次这样的活动，地点就选择在离家不到四个小时车程的国家公园内。 即使每年都来，但乔茜还是很喜欢这里的风景，常年不化的雪山，山脚下清澈见底的湖水，长长的木桥架在湖上，艾伦和福尔摩斯先生总是喜欢坐在木桥上钓鱼，常常一钓就是一整天，而卡莉和福尔摩斯夫人这时候就开始架起烧烤架，十几分钟后乔茜就能闻到烤肉的香味，夏洛克则是喜欢坐在帐篷里或者湖边的椅子上看书，有时候也会带着乔茜跑进旁边的森林，给乔茜普及各种动植物知识。 “夏洛克，”乔茜从帐篷里出来，走到夏洛克坐着的椅子旁，“你在看什么？” “有关字迹辨别的论文合集。” “你不去林子里走走吗？” 夏洛克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乔茜，“那片小树林每年都去，我每年都在为你解答生物学知识，那里每年都是一成不变的有236种植物和178种动物，虽然不排除会有外来物种进入，但是我不觉得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 乔茜挠了挠头，“噢，好吧，那我去找爱德华一块去林子里玩。” “……”夏洛克愣了愣，“爱德华？你是说你五分钟之前认识的扎营在右边五百米的那个留着一头愚蠢的长发的家伙？得了吧，他是个连湖里的鱼的种类都认不全的人，你竟然会去找他玩？” “夏洛克，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知识渊博，我也没有把湖里的鱼的种类认全啊。”乔茜对于夏洛克总是看不起人的态度有些生气。 她理解因为过人的智商和头脑，夏洛克有比别人更自信和骄傲的资格，但这并不能成为他总是看不起人的借口，这些年来乔茜一直在试图帮助夏洛克减轻这样的臭毛病，但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作用。 当夏洛克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只存在于影视剧中的角色，而是她身边真真切切的朋友时，她是真的非常希望能够帮助夏洛克将他未来可能会被确诊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的可能性降低一些，在华生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她希望自己也能帮助夏洛克变得更有人情味一些，然而老实说，乔茜已经开始觉得可能很难做到了。 这孩子真的是……性格臭屁嘴巴又毒。 而他又偏偏那么得聪明，总是能有各种原因让乔茜忍不住去崇拜他。 夏洛克在听完她的话后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看着她，乔茜觉得可能夏洛克还没搞懂她为什么在生气，所以他还在观察着她。 事实证明，乔茜的想法是正确的。 “你为什么生气了？” “……算了，我现在不生气了，也不想去小树林里玩了，”乔茜转身离开，走向帐篷，“我要去拿点喝的，你也要吗？夏洛克。” “黑咖啡，两颗糖，谢谢。” “我没带黑咖啡来野营，我只有矿泉水、苹果汁和牛奶。”停顿了一下，乔茜头也不回地威胁道：“不许抱怨我为什么没带黑咖啡，也不许抱怨我总是喝苹果汁，如果你三样都不想要那就都不要喝了。” “……矿泉水，谢谢。” “不用谢。” 果然，对付夏洛克这样的小屁孩，绝对不能太好说话，不然她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保姆而不是邻居朋友的。 与福尔摩斯夫人一起在湖边烧烤区准备午餐的卡莉看见女儿气鼓鼓地走向帐篷，就知道她一定是又和夏洛克赌气了。 孩子们总是有闹不完的小别扭，而做家长的这时候自然需要站出来安慰安慰正在气头上的女儿。 卡莉这么想着，便放下手里已经腌好了味道的牛肉，朝女儿走去。 “乔茜，可以帮妈妈去林子里摘一些去年你跟夏洛克摘过的那种野果吗？我们可以在午餐后吃一些，我还记着它们的味道呢，太美味了。” 乔茜点点头，举起手里的矿泉水示意了一下，“好的，妈妈，我把水拿去给夏洛克后就去。” “heart.” 乔茜把水放在夏洛克的身边，没等他说话就转身向林子里跑去，等夏洛克回头的时候留给他的是一个提着篮子潇洒离去的背影。 她到底在生什么气？ 夏洛克盯着乔茜越来越远的背影想不明白，正当他决定过后再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夏洛克觉得）愚蠢的身影出现在乔茜的身边。 是乔茜刚刚提到的那个爱德华。 “嗨，你是要到林子里去吗？” 乔茜停下脚步，转头一看，爱德华正向她走来。 “是的，我要去帮我妈妈摘一些野果。” “我能一起吗？我还从来没见过能吃的野果呢！” “当然可以啦。” 得到乔茜的同意后爱德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爱德华是个十岁的男孩，正处在一个喜欢在女孩面前炫耀自己了不起的年纪，一路上他一直在试图跟乔茜搭话，喋喋不休，而乔茜也偶尔给予一些回应。 这让乔茜想起了夏洛克，他也经常是这样跟她说话，她不需要过多的回应他，只需要听他说，奇怪的是乔茜似乎很习惯这样，也许是这七年来已经习惯了吧，似乎她对夏洛克总有一种非常大度的包容——她能包容他的臭脾气，能包容他偶尔做出的出人意料的行为，也能包容他对她的任性，七岁的她甚至能在生活中的许多方面照顾着十二岁的夏洛克。 然而乔茜明白，她对夏洛克如此信任和大度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她知道所有的剧情，还因为这几年的相处下来，她已经从心底里把夏洛克当成是她非常值得珍惜的好朋友了。与身体才七岁的年龄不同，她是一个心理年龄已经三十二岁的人，所以十二岁的夏洛克对她来说就如同一个聪明而任性的孩子，在日常生活中她总是会自然而然地照顾着他，并且她非常地清楚夏洛克是一个好人，甚至于比麦克罗夫特更有自信地相信着夏洛克是一个好人，哪怕最后夏洛克还是会被确诊为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 乔茜的脚步停在一棵树旁，她还记得这是去年的时候她跟夏洛克一起摘过野果的树，她抬头看了看，果然树上已经结满了熟透了的野果，她在心里大概丈量了一下树的高度，去年的时候是夏洛克上树摘果，而她在树下接着，现在夏洛克不愿意来，她只能自己亲自爬树去摘了。 “我可以爬上树去的！”爱德华自信满满地对还在盯着树干思考着爬树路线的乔茜说。 乔茜摇摇头，然后问：“你能辨别出来该摘哪一种野果吗？” 爱德华愣住，然后摇头，“我不能，但是你可以在树下告诉我该摘哪一种。” “可是我在树下看不到果子的样子，我也辨别不出来该摘哪一种的，”乔茜一边说一边把小果篮挎在自己身上，“我上去就好了。” 爱德华有些不甘心，张嘴欲言又止。 乔茜笑笑，换一种方式安慰道：“那你能帮我在树下看着吗？我需要你确保我的安全。” “当然可以，你放心好了，要是你掉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谢谢。”乔茜说完便手脚麻利地开始往树上爬，树不算太高，最高的地方目测离地不到三米，因为提前看好了该怎么爬，她很快就够到了第一串能摘的野果，乔茜左手紧紧地抓着树干，双脚叉开分别站在两根较粗的树枝上，身体前倾伸出右手去摘。 不到一会儿三四串野果就被乔茜摘下放进了果篮里，爱德华在树下使劲呐喊给她加油，还不忘提醒她注意安全。 乔茜被爱德华激动的情绪感染，手上摘野果的速度也在加快，“爱德华，你再叫的话树上的鸟都要被你吓飞了。” “啊……”爱德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我小点儿声就是了……” “你能帮我到树的另一边看看我是否能踩过去吗？”乔茜问。 爱德华急忙连声应下，然后绕到树的另一边去，乔茜就站在原地等着，眼睛却不忘继续观察还有哪些能摘的野果。 然后她看到在离她稍远一点的树枝上，有一串野果发出了微弱的蓝光，乔茜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于是眨了眨眼睛再看，然而那微弱得不易察觉的蓝光还依旧在亮着。 乔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她竟不自觉地伸出右手试图去摘下那串野果，然而距离太远，她够不到，乔茜只好再往前踩上另一根稍细一些的树枝，果然距离近了很多，因为抱着树干没办法碰到，她便松开树干换成用左手抓住身边的树枝，然后伸出右手去摘那串野果。 意想不到的是，她摘下来的除了一串非常小的野果外，竟还有一块大拇指头大小的石头，她将石头放在掌心，在阳光的照耀下，石头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原来刚才看到的蓝光并不来自野果，而是来自这一块小小的石头。 她觉得神奇，在心里头思考着石头含了什么元素才能在阳光下散发出微弱的蓝光呢？ 啧，还是等下去问问夏洛克好了，他应该知道，实在不行还可以去问化学系教授的爸爸。 正当她要将石头放进口袋的时候，底下传来了爱德华喊她的声音，似乎是看好了树的另一边也可以爬了，乔茜一边应下一边试图移动身体，然而这时候握着石头的手心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刚刚迈出脚的乔茜全身一僵，在爱德华的尖叫声中直挺挺地从树上摔到地上。 身体着地的那一瞬间乔茜就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脑勺因为引力的作用被狠狠地磕在露出地表的树根上，钻心的痛让她在短短几秒内失去了意识。 乔茜最后听到的是树冠上的鸟儿被惊起飞出鸟巢的声音，还有爱德华的呼救声和他急匆匆的奔跑声，然后—— 然后便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第三章 麦克罗夫特曾经说过：在认识别的孩子之前，他觉得夏洛克是个白痴。 包括夏洛克本人也这么认为。 是的，麦克罗夫特说的别的孩子指的正是乔茜。 乔茜对于夏洛克来说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呢？ 邻居，或是能够倾听他说话的人，又或是福尔摩斯夫人说的夏洛克的朋友。 夏洛克不曾思考过他与乔茜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他更多会把思考这种人际关系的时间放在思考他感兴趣的问题上，直到乔茜出意外之后，他才开始去想这个问题。 他曾经养过一只叫红胡子的狗，他把自己所有的情感投入到红胡子身上，对于打小没有任何朋友的夏洛克来说，这只叫做红胡子的狗狗曾是他唯一的朋友，是他唯一的慰藉。 直到乔茜的出现，更准确地说是直到乔茜学会说话和红胡子死后，夏洛克将对于红胡子的情感依赖逐渐转移到了乔茜身上。 乔茜总是对他很有耐心，她似乎能包容他的一切，好的或者坏的。 夏洛克也习惯了乔茜跟在他的身边，就像是曾经的红胡子总是一步不离地跟随着他的脚步一样。 然而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所以当夏洛克第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乔茜时，他的脑海中唯一在想的是去确认她是否还活着。 若是她没活着，他该怎么办？ 这是最坏的结果，而夏洛克竟不愿意去想。 他已经失去了红胡子，便不想再失去乔茜。 他跑到乔茜的身边，冷静地完成急救的每一个步骤，甚至还不忘在艾伦惊讶焦急的目光中提醒他拨打急救电话。 乔茜被抬上急救车时夏洛克没有跟着上车，而是站在一旁看着医护人员匆匆忙忙地关上车门后离去，他知道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卡莉打来电话的时候夏洛克已经和父母回到了家中，电话是福尔摩斯夫人接的，夏洛克只是听着自己母亲的声音就知道乔茜已经脱险了。 从得知乔茜出意外之后一直莫名低落的情绪一瞬间消失，他甚至有一种现在就去医院的冲动，然后就听到福尔摩斯夫人挂了电话之后朝他房间走来的声音。 “夏洛克，”福尔摩斯夫人迈入房内，“乔茜已经脱险了，只是现在还在昏迷，我想明天去探望一下她，你要一起去吗？” 夏洛克把玩着手里的魔方，没有抬头，只是应了一句好的。 福尔摩斯夫人静静地看着不多言语的夏洛克几秒，然后走到他身边的一张椅子坐下。 “医生说，因为头部受到重创，乔茜可能会在一段时间内失去一些记忆，不过这都只是暂时的，”听到福尔摩斯夫人的话夏洛克果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明天给她带些画笔和本子过去吧，等她醒来了就可以画画了，乔茜不是很爱画画吗？无趣的住院时间总要是靠做些好玩的事情打发过去的。” “……”夏洛克点点头，“我知道了。” “就这么说定了，别玩魔方玩到太晚，早点睡觉，晚安，夏洛克。” “晚安。” 窗外的伦敦飘着细雨，夜幕也无法遮挡的霓虹灯的光线穿过玻璃窗照在病床上，卡莉和艾伦睡在病房里的沙发上，门外是刚刚离去的查房护士。 医院的住院楼安静得可怕，仿佛只剩下卡莉和艾伦入睡后疲惫的呼吸声和吊瓶里药水滴落的声音，夜色中没有人注意到静静躺在床上的乔茜眉头一点点皱紧。 昏迷后的第十三个小时，乔茜开始恢复意识。 她感觉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重量，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触摸不到，慌忙之中她想呼救，想大声叫喊，但不管她如何努力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未知的环境让她极度不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茫然，她试图逃离这里，于是她就一直往前跑，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跑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个小时，还也许是十个小时，乔茜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丝光亮，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于是试图去追赶。 “你做好准备了吗？” 谁在说话？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乔茜向前奔跑的脚步，她停下，四处张望。 身边依旧是一片黑暗，她看不到任何人，只看到前方那一点点微弱的亮光。 “你做好准备了吗？” 声音又再次响起。 “我……要做好什么准备？” 乔茜的声音有些颤抖，也许是刚才急忙的奔跑还没喘上气，或是内心的不安愈发明显。 直觉告诉她那一丝微弱的光亮不仅仅是她的希望，也可能是她的噩梦。 “足够坚强的内心。” 未知的声音回答道。 “为了什么？” “为了你自己。” 前方原本微弱的光亮渐渐变得清晰，乔茜站在原地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身边的黑暗一点一点褪去，刚才的不安与迷茫全然消失，她感到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她无法控制的因素，而她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黑暗褪去的速度越来越快，随之而来的是让人睁不开眼的强光。 昏迷后的第三十个小时，乔茜醒来。 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她看到的是母亲卡莉焦急的脸庞，还有身边不停按着呼叫铃的父亲艾伦，乔茜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到底是什么？ “天呐，乔茜，我亲爱的孩子，你能听得到妈妈的声音吗？”卡莉紧紧地握着乔茜的左手，试图将那股来自母亲的安心的力量传递给乔茜。 而乔茜就像是能听到卡莉的所有想法，在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感受到卡莉所有的不安与恐惧。 那是一种害怕失去至爱的情感，强烈而炽热。 乔茜正要点头回应卡莉的问题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从门外传来了声音，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 【267那个叫做乔茜的小女孩醒得可真快，还以为要昏迷三天呢，这下卡森斯医生可说错了。】 这是谁？ 乔茜收回看向门外的目光，刚想开口问卡莉是谁在外面说话，却发现卡莉就像是完全没听到门外有任何声音一样，而是继续焦急地盯着她。 “乔茜，回答妈妈，或是点点头，你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吗？” 乔茜点头，长期的深度昏迷使她的喉咙极度干燥，但她依旧坚持开口回答道：“我听得到，妈妈，别担心。” “噢，我的天哪，”听到乔茜的回答卡莉没能忍住泪水，她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拥抱乔茜，“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的宝贝……” 乔茜伸出左手试图回抱卡莉，想要安慰一下为她担惊受怕了这么久的母亲，还没等她的手掌抚上卡莉的背，她就听见病房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well…这个叫做乔茜的小女孩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啊，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还以为要昏迷至少三天呢。】 这次乔茜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她下意识抬头寻找声音的出处，却发现进入病房的只有一个女护士和一个男医生，而这两个人都没有开开口说话。 声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为什么看起来爸爸妈妈都没听到的样子？难道只有我听到了吗？还是说这是脑袋被摔到之后的后遗症？ “卡森斯医生，我的女儿醒了，请你快帮她检查一下吧。”艾伦一看见医生进来，便急忙请求医生给乔茜做检查。 艾伦的担心是有原因的，因为就在二十个小时之前，乔茜还在昏迷的时候，医生就嘱咐过他们，乔茜醒来后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有短期失忆的后遗症。 卡森斯医生在简单的看过乔茜后，开始询问她一些例行检查的问题。 “头还感觉疼吗？” “后脑勺有一点。” “别担心，毕竟你从两米的地方摔下来磕到了后脑勺，还感觉到疼是很正常的，若是实在受不了了，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一些止疼药。”卡森斯医生安慰道。 【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少吃点止疼药比较好。】这次响起的是最开始听到的那个女声，乔茜几乎是下意识就看向了女护士的方向，她非常确定这是那个女护士在说话。 “醒来之后还感觉头晕吗？或者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没有。” “那有没有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比如说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从树上摔下来的吗？” “……我记得，我当时踩空了。” 【这孩子恢复得可真好，居然没有什么脑震荡的临床表现。】 又是那个女声，而这次与之响起的还有卡森斯医生没结束的问话。 “要是感觉有什么不舒服记得要告诉我我会……” “你是在说话吗？”乔茜实在是忍不住，便开口问道，“呃……护士小姐？”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小姑娘，在说话的可是我。”卡森斯医生佯装生气。 【摔得这么严重一醒来居然还有心情恶作剧，这孩子精力真旺盛。】卡森斯医生显然误会了乔茜。 “我没有在恶作剧，我很认真的在问问题，我听到了护士小姐在说话。” 卡森斯医生却不以为然，“我想这应该是后遗症，你可能有些幻听了，小姑娘，不过没关系的，休息几天就会好了。”，然后他转头对艾伦说，“在医院再住多几天吧，好好休息，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的，乔茜的恢复情况还是不错的。” 艾伦道谢后卡森斯医生便和女护士离开了病房，并且一再提醒乔茜一定要多休息，幻听的后遗症很快就会消失了的。 “我没有幻听……”乔茜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内心渐渐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答案。 她似乎有了一种超自然的能力。 一种能够听到别人内心所有想法的能力。 她会如此的确定是因为…… 乔茜看着在病房里为她准备食物的母亲和正在低头发短信告诉福尔摩斯夫人她已经醒来的父亲。 ……明明他们都没有说话，而她却能一清二楚地听到他们内心所有的想法。 【这段时间还是给宝贝吃几天燕麦好了，加点牛奶会更有营养一些……】 【乔茜已经醒过来了，我和卡莉还在医院照顾着她，请代我向福尔摩斯先生对乔茜的问候表示感谢……】 如此清晰明了的感觉让乔茜心跳加速，她甚至能听到病房外传来的其他人的心声。 各种各样的内心想法从各种各样的人那里通过未知的渠道一起涌入乔茜的大脑，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每一个人的内心。 为什么会这样？ 乔茜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有关于…… 一块石头。 她记得在摔下树之前她握着一块会发出蓝色光线的石头。 “妈妈，你有看到我的石头吗？” 正在把牛奶往燕麦里倒的卡莉听到女儿的问题顿了一下，“是一块黑色的小石头吗？你昏迷的时候握得死死的呢，还是你爸爸把它从你的手里抠出来的，就放在你的床头上，怎么了？这块石头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乔茜闻言转头看去，看到的却是一块被放在床头柜上黑得发亮的小石头，没有发出之前那样微弱的蓝光。 她伸手去把小石头拿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而什么都没看出来。 “爸爸，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艾伦听到女儿的求助，便放下手机，“当然，亲爱的。” “你可以帮我把这块石头拿去测试一下吗？我想知道，这是一块含了什么元素的石头。” 会在阳光下发出微弱的蓝光。 还会让她在深度昏迷醒来后得到了不可思议的超能力。 第四章 “夏洛克。” “嗯哼？” “你能闭嘴吗？” “……我什么都没说。” “你在思考，吵得我很烦。” 夏洛克皱眉，疑惑地看着靠坐在床上的乔茜，后者是在用很认真严肃的神情在与他说话。 【她是真的摔坏了脑子了吗？眼圈乌青……应该是后脑勺上的伤疼到晚上睡不着觉……】 “噢别想了，我没摔坏脑袋，后脑的伤也不疼了，我只是……”乔茜说到一半的话停住。 “只是什么？”夏洛克意识到乔茜话里有话，“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你也看了关于演绎法的相关资料了吗？啊，不，不对，你根本不会用演绎法，你说的是‘别想了’而不是‘看出了’……” “哦天哪，夏洛克，我以后要离你远点。”乔茜仰靠在身后柔软的枕头上，闭上眼睛不想再去看对她追问不停的夏洛克。 天知道夏洛克的内心活动是有多丰富，几乎就没停下来过好吗？这几天他天天来医院探望她，每次在病房的沙发上一坐就是一个早上或者一个下午，即使是看着书的时候大脑也还是在不停地思考，乔茜曾试图用画画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而最后总是被夏洛克丰富的内心活动给吵得脑仁疼。 夏洛克一个人的内心活动能顶得上住院楼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的。 “……你还在生气？” “什么？”夏洛克没由来的问题打断了乔茜的腹诽。 “我没有陪你去小树林里，你只能自己爬上树去摘野果，结果摔下来受了伤，你在埋怨我，生我的气。” “噢，不不不，我没有埋怨你，也没有生你的气，我、我是说……” 说什么呢？说自己是被突然得到的读心能力折磨得整宿睡不着，还是让夏洛克停下每时每刻都在大脑内的思考？ 唯物主义者的夏洛克一定不会轻易地相信自己的超能力的，她无法做到去跟夏洛克倾诉她每晚都被各种声音吵得睡不着。 而她也不会真的逼着夏洛克停下思考，嘿，那可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想让他停下使用大脑，那得等到他死后了。 “我是说，是的，我恐怕真的是摔坏了脑子了，我这几天后脑勺疼得睡不着，所以脾气才这么差的。”乔茜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没有生你的气，夏洛克，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毕竟可不是每个人的脑子都被会摔成过重度脑震荡的不是吗？” 夏洛克无言，只是盯着乔茜。 每一次乔茜有让他无法理解的举动或者话语时，他总是这样盯着她，他在观察，在分析着眼前的人。 乔茜知道夏洛克一定又是陷入了死结，她不想让夏洛克再追问下去，于是试图转移话题：“我听说麦克罗夫特下个月暑假就要回来了？” “是的，”夏洛克撇撇嘴，一副嫌弃的样子，“你在转移话题，乔茜，你有事情在瞒着我。” “不，我没有。” “你有。” “不，我说了我没有了，夏洛克。” “我能看得出你有事情瞒着我，我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没有。” “你有。” “夏洛克，请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是的，我是有事情瞒着你，但是很抱歉，我无法告诉你！” 乔茜又岂止是不告诉夏洛克而已？她不敢告诉任何人有关于她得到了超能力的这个小秘密。 事实上拥有超能力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乔茜现在还没有办法很好地控制和使用自己的读心能力，所有人的内心活动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涌入她的大脑，她甚至无法做到拒绝听到这些声音，夜晚睡觉的时候也总是能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被这些声音吵得无法安然入睡，精神一天比一天差，然而所有人都只当是她后脑勺的伤还没好，所以疼得睡不着。 “抱歉，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但是请你相信我，夏洛克，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夏洛克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下，这让乔茜看不清他的眼睛，过了有三分钟，就在乔茜快被他飞速思考的内心活动淹没的时候，夏洛克才开口：“我不喜欢等太久。” 他的话让乔茜一下子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明明是很严肃的气氛，而她却觉得有点忍不住想笑出声。 “噗！”乔茜笑着说，“夏洛克，明明想知道真相的人是你，为什么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跟我说‘我不喜欢等太久’这种话，哈哈哈哈哈，你真的是……” “太可爱了呢！” 是啊，明明是那么执着于知道真相的人，明明是知道她有事情瞒着他，明明自己的好奇心都快直接写在脸上了，却还能答应不再强求她说出来。 少年时代的夏洛克还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孩子嘛。 “不要用这种词语来形容我。”夏洛克眉头紧锁地看着乔茜。 “啊，好好好，我不说你可爱，我说你有趣好了吧，”乔茜笑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里面的国际象棋，“这可是医院，本来就够严肃了，你就不要再这么严肃了，快来陪我下下棋吧，我听麦克罗夫特说你的国际象棋下不过他呢。” “怎么可能，我赢过他二十三回。” “嘻嘻，可是他跟我说你还输过他七十四回。” “……不要听他乱说，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跟麦克罗夫特可是笔友呢。”这话倒是真的，麦克罗夫特今年才十九岁，就已经开始对政/治非常地感兴趣了，碰巧乔茜还隐约记得一些上辈子这几年发生的国际新闻，所以自然而然地跟麦克罗夫特聊上了，不过她知道的不多，跟麦克罗夫特比起来甚至是很少的，而且了解的也不够全面深/入，多数时候都是麦克罗夫特在跟她说，她只是总能“预测”到事件的走向罢了，显然麦克罗夫特也只当这是她碰巧踩到狗屎运而已，因为她绝对相信对于麦克罗夫特来说她不过是一个比普通人特殊那么一点点的金鱼罢了，而那一点点特殊估计还是托的他弟弟夏洛克的福。 夏洛克看着正在摆棋的乔茜，语气有些不愉快，“我居然没有发现你每个月都写的信收信人就是麦克罗夫特。” “别着急，年轻人，学习逻辑分析和演绎法推理都是需要时间来练习的嘛。” 因为艾伦白天要去学校上课，所以白天在医院陪着乔茜的都是卡莉，夏洛克是因为不用去学校，所以时间也比较自由，每次卡莉回家给乔茜准备午饭的时候都是夏洛克在医院里陪着她。 因此当卡莉提着做好的午饭推门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在下棋的两人。 用乔茜的话来说，卡莉绝对是一个满分的好妈妈，每天都因为担心医院的营养餐不够乔茜吃饱，所以每天中午都坚持回家给她做些其他好吃的，住了几天医院的乔茜感觉自己已经肥了至少得有五磅重，而这个想法也在听到夏洛克的内心活动后得到了证实。 那时夏洛克正推门进入病房，看到乔茜小心翼翼地下床要去上个厕所，不小心被床沿撩起裤管的乔茜在夏洛克面前露出了她又白又肥的肉/腿，虽然更小一些的时候夏洛克也见过乔茜只包着尿布的样子，但是…… 【……她绝对胖了有五磅！】 天知道乔茜当时有多想摔桌子！ “乔茜，和夏洛克一块去洗洗手，准备吃午饭了。”卡莉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动作娴熟地打开，将里面盛着的可口的饭菜端出，因为考虑到乔茜还在修养阶段，她选择的菜都特别的清淡，而且以素菜为主，但是为了照顾到夏洛克，卡莉也做了一些可口的荤菜。 洗好手出来的乔茜看着一桌的饭菜，咽了口口水，“妈妈，我今天可以吃那个鸡排吗？” “不可以，亲爱的，你还在修养呢，不能吃这么油腻的荤菜，我熬的蘑菇汤里有一些鸡/胸/肉，你可以吃那个。” “那为什么还要*排……” “那是给我吃的。”夏洛克洗好手从洗手间走出来，在桌上抽了张纸巾擦干手。 乔茜一脸委屈地看向卡莉，后者微笑着点点头，“那确实是我给夏洛克准备的，你住院的这段时间夏洛克可是天天过来陪着你呢，你应该感谢他，要是他不过来你一定会很无聊的。” “妈妈，你一定不知道夏洛克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家，没有人听他说话，无聊到连书都看不进去了才过来找我的，而且，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卡莉一边将蘑菇汤盛进碗里，一边笑着说：“我可从来没否认过这点不是吗？”，然后将盛好的汤递给乔茜，“再忍一忍，等你出院了妈妈再给你做好吃的。” “啊，还是算了，我觉得我再胖下去就不美好了。” “亲爱的，你现在才七岁呢，胖点才可爱啊，你看夏洛克七岁的时候不也圆滚滚的吗？” 卡莉这话让正在用刀切鸡排的夏洛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乔纳森太太，事实上按照七岁孩子的身高体重标准来说，我七岁的时候并不胖。” “噢，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脸上的婴儿肥比较严重所以才显胖，可是说真的你那时候的小肚/子也挺严重的。”乔茜端着汤在沙发上坐下。 “那都是正常的，你需要我告诉你你婴儿时期的体型有多胖吗？我以为一米八八的乔纳森先生和一米六八的乔纳森太太生下的孩子应该也是体型瘦高的。” “你居然还能记得我婴儿时期的体型。”乔茜用一脸嫌弃地看着夏洛克。 夏洛克只是将切好的鸡排放入口中，“你婴儿时期的时候我已经五岁了，记忆力自然比那时候智商比海豚还低的你好多了。” “啧啧，我妈妈做的鸡排都不能堵住你的嘴。” 事实上乔茜还记得原剧里面二三十岁的夏洛克身材还是不错的，不过她很好奇的是像夏洛克这种除了办案基本不出门的死宅是怎么练的身材。 “不过你不用太难过，麦克罗夫特的身材已经胖到你不能及的地步了，你不会是最胖的。” 此时远在大学校园里正打算步行回学生公寓的麦克罗夫特打了个喷嚏，他疑惑地望望天空，天气晴朗，风中还带着一丝初夏的热气。 啊，可能是夏洛克在想他了吧。 第五章 上一世短短二十六年的人生里，除了爱情方面，乔茜可谓是人生赢家，从小学习好，长大了工作后事业也一帆风顺，人长得还算漂亮，基本上就是那种传说中的“隔壁家孩子”，但是唯独爱情，每一个她刚萌生了一点点好感的男生最后不是跟别人在一起了就是出意外去世了，闺蜜好友都说她是天生的桃花绝缘体外加绰号本莎芭，从此再也没有男性愿意跟她深交了。 难得重活一世，可以从头再次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还有那么一点点少女心的乔茜当然是对爱情充满了憧憬的。 遗传了妈妈卡莉的金发蓝眼的乔茜越长大越漂亮，随着身高的增长，乔茜的身材也渐渐显露出了十四岁少女的美好样子，不再像是小时候那样肉呼呼的了。 才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总对异性有或多或少的小萌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年龄和身边同龄人环境的原因，明明已经拥有四十岁高龄心理年龄的乔茜也忍不住参与进身边朋友们的少女话题中，甚至有的时候乔茜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穿越之后她的实际心理年龄就一直停留在二十六岁没再长过了。 “乔茜，你怎么能在篮球场观众席上看书呢？这可是我们学校的首秀啊！”同乔茜一起坐在观众席前排的梅丽莎伸手想要合起乔茜手中的书，她是一个有些聒噪但是性格不错的女孩，算得上是乔茜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 “慢、慢点！我八月去美国参加的艺术大赛还要靠它呢！” 梅丽莎将书合上，放进乔茜的书包里。 “亲爱的，你平时总把时间花在功课和画画上，每次考试都是满分，这是我第一次拉你来看篮球赛，你可不能再在我面前捧着书本了。” ……其实她平时根本没有花什么时间在学习功课上，都花在了画设计稿上了。 “行行行，我听你的。”乔茜只好将目光转向球场，“呃……梅丽莎？” “什么？” “哪个队服是我们学校的来着？” “……红色。” 篮球是一种很神奇的运动，不论是场上比赛的队员，还是场下观赛的观众，只要是在篮球馆中，你总能被身边的氛围感染。 十几岁的少年们对篮球永不停止的热情和热血，还有激烈得让人血脉喷张的赛事，就算是对球赛从不关注的乔茜都被身边不停的喝彩和精彩的比赛所感染。 乔茜忍不住去回想上一世十几岁的时候她都在干什么，似乎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根本没有像这样跟朋友一起来看球赛的经历，她从不知道篮球赛能那么好看。 她有些庆幸自己能有这次重生的机会，感受了一次上一世从没感受过的另一种青春。 十几岁真是个美好的年龄。 “乔茜，注意看十一号。”梅丽莎凑过来在乔茜耳边说。 “……看到了，打得挺好的，得分很多呢，而且看起来像是场上的领导者，怎么了？” “你不觉得他很帅吗？” 听到这话乔茜愣了一下，又仔细盯着梅丽莎说的十一号看了几秒，“嗯……确实挺帅的。” “他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队长，叫卢卡加西亚，这是他最后一年比赛了，明年就要上高中了。” 乔茜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好笑地看着梅丽莎，“你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可是他很帅啊。” “是很帅，要是人也不错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交个朋友啊，像他这种人行情应该不错吧——我是指，应该有很多女孩喜欢他。” 梅丽莎点点头，此时场上的比赛也接近末尾，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乔茜的学校拿下了这场比赛的胜利，赛场上的运动员们在庆祝完后也陆陆续续地走到场边休息区，乔茜看球馆里的观众已经开始退场了，于是就将书包收拾好背上，站起身来准备和梅丽莎一块退场。 然而还没等她们迈开步子，那位叫卢卡的十一号球员就拿着毛巾边擦汗边朝她们走来。 他直径走到乔茜面前，因为运动而泛红的脸颊带上了羞涩的神情。 “嗨，乔茜……乔纳森，我是卢卡加西亚，你可能没有印象，但是我还记得你，我们去年是同一节美术课的，就是泰特女士的课。” 梅丽莎在她的身后用手指戳着她的腰窝，“天呐，他居然过来搭讪你了，乔茜，你简直是我女神！” 乔茜把手背回后背握住梅丽莎的手指，然后对卢卡漏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噢，是的，我去年是有上过泰特女士的美术课，但是我一直不是很容易记住身边的同学，所以……” “我知道的，你的朋友很少……”话音刚落卢卡就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于是急忙改口，“我、我的意思是，你很特别，所以我就留意到了你，我没想到你今天也会来看比赛，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交换手机号码吗？我一直很喜欢你的画，特别是你的建筑设计稿，我一直对建筑很感兴趣，我明年上高中后就要选择a-level的课了，我希望能选一些有关于这方面的课程为大学的专业做准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平时也能有机会请教你一些关于建筑图纸的问题。” “呃……谢谢你的夸奖，当然可以，你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吧，我保存到手机里。”乔茜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现在的手机还是比较落后的，功能多数只局限于打电话和发信息，这让手机控的乔茜有些怀念上辈子各式各样的智能手机了。 然而刚打开手机就发现有三封未读的短信，全部来自于夏洛克。 “尖拱比圆拱的侧推力小吗”——sh “回短信”——sh “帮我跟你爸爸借他明年的教案”——sh 乔茜有些无语地看着手机里的短信，自从她有了手机之后，夏洛克几乎每隔一天就给她发短信，多数是一些关于建筑类的问题，还有一些是关于她爸爸的。 对的，今年十九岁的夏洛克是剑桥大学化学系的大二学生，她的爸爸艾伦乔纳森好巧不巧正是夏洛克的教授，回想起新学年开学第一天中午的时候，乔茜跟梅丽莎愉快地吃完了午饭，正打算掏出手机玩一下贪吃蛇，就收到了两封短信，一封来自她爸爸，一封来自夏洛克。 “隔壁那个夏洛克是我带过的最差的学生”——daddy “你爸爸是我见过的最刻薄的老师”——sh 老实说，她真的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好，所以她果断选择了无视掉，然后继续玩贪吃蛇了，她就知道她爸爸和夏洛克不能好好相处。 卢卡疑惑地看着盯着手机发呆了快半分钟的乔茜，“乔茜？” “啊！”听见卢卡喊自己的名字，乔茜才回过神来，“抱歉，我走神了，你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吧。” 卢卡将自己的号码给了乔茜之后，就跟她们道别转身跑回队友那，乔茜和梅丽莎甚至还能远远地听见卢卡被队友们调戏的声音。 乔茜拍拍一脸八卦地看着她的梅丽莎的肩膀，催促道：“走吧，别看了。” “我还是好惊讶啊，加西亚居然来搭讪你了，话说你上学年跟他一节美术课你居然还不认识他吗？” 乔茜想了几秒，确定自己的脑海里没有这个人，便摇摇头。 “真是太浪漫了，就像美国的青春校园电影里男女主角的相遇一样，我看好你们哟！” 乔茜有点哭笑不得，“我还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跟人家怎么样。” “那你就想办法好好了解了解他啊。” 想什么办法？ 乔茜第一个想到的办法就是她的读心能力，自获得能力以来已经过去七年了，她也渐渐掌握了控制和运用能力的办法，乔茜现在已经能够很轻易地做到选择性的读取特定人物的内心了，自从掌握了控制的办法之后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屏蔽掉了夏洛克的内心想法。 此后除非特殊情况她都不敢轻易去读取夏洛克的内心，真的太吵了，总是吵得她脑仁疼。 “再说吧，说不定人家就真的只是想交个好朋友聊聊建筑呢？” 梅丽莎斜眼，“你说的一点都不好笑。” 乔茜笑着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然后拿出手机给夏洛克回复短信。 “尖拱是比圆拱的侧推力小，想要教案你怎么不自己去跟我爸爸要？”——jj 短信发出去没多久，夏洛克很快就回复了乔茜。 “他说如果我再找他就让我这学年不及格”——sh 乔茜看到夏洛克的短信一下子笑出了声，惹来梅丽莎疑惑的目光。 “在跟谁发短信啊？不会是卢卡加西亚吧？” “不是，是一个朋友，”乔茜笑着摇头，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认识的。” “很少见你说和什么朋友发短信，笑得这么开心，是什么朋友啊？” 乔茜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八卦呢！” 梅丽莎瘪瘪嘴，“好奇而已嘛，毕竟你平时从来不这样的。” 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乔茜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嗯……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我帮你要我爸爸的教案可以，但你别再拿我爸爸的实验材料了，他上次又跟我抱怨你拿他实验材料了。”——jj “成交”——sh 第六章 自从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卢卡就经常给乔茜发短信息，一开始发的内容都还是一些有关于学习或者设计稿的问题，从谈话中乔茜可以看得出卢卡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生，学习成绩优异，还很有上进心，也没有十五六岁青春期小男生毛毛躁躁的脾性，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开始聊一些更私人的话题，比如说兴趣爱好、家庭情况等等，到放暑假的时候，乔茜已经和卢卡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暑假的第一天，乔茜就和卢卡约好一块去大英博物馆参观新一轮的欧洲中世纪建筑展，乔茜起了个大早，赶在了第一班巴士之前到达了车站，却没想到在车站遇见了昨天晚上还说今天要在家做一天实验的夏洛克。 “夏洛克？”乔茜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啊，真巧，我要去一趟伦敦市里找麦克罗夫特。”夏洛克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手里把玩着手机。 乔茜指了指夏洛克手里的手机，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不直接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给他？” “……有些事情我要亲自去确定。” “你停顿了一下，你在撒谎，夏洛克。”乔茜难得抓到夏洛克的漏洞，同时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夏洛克对她扯谎。 “不，我没有撒谎，我确实是要去确定一件事情，同时也要去找麦克罗夫特。”夏洛克看着面前的乔茜，女孩今天有稍微打扮过，穿着深蓝色的连衣裙和白色的系带休闲鞋，背着一个白色双肩包，金色的头发披肩，看起来有用卷发棒卷过发尾，虽然脸上没化妆，但是看得出擦了唇膏，因为嘴唇的色泽比平时更水润饱满。 夏洛克的话让乔茜更加疑惑，“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居然还能劳驾你这尊大佛亲自到伦敦市里去找麦克罗夫特。” “你知道弗洛伊德吗？” “知道啊，怎么了？” “弗洛伊德用希腊神话中的俄狄浦斯王子与其母亲的关系来形容恋母情节，虽然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但是恋母行为却是真实存在的。”夏洛克看着乔茜，用着如同往常一样快速的语速说出这段没头没尾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乔茜一脸懵逼，今天的夏洛克是怎么了？难道他想说他或者是麦克罗夫特有恋母情节？想想就搞笑好吗？ 然而夏洛克忽视掉了乔茜的疑问，直接转移了话题，“你今晚需要跟我一起坐巴士回来吗？” “可以啊，但是我今天可能一整天都会待在大英博物馆里，你打算几点回来？” “高峰期之前，四点钟，我三点到大英博物馆找你。” 乔茜点头，“好，你到的时候给我电话。” 巴士准点到站，上车后乔茜就习惯性地走到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夏洛克跟在她身后上车，在她坐下之后就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上，乔茜把背着的包放在大腿上，拉开拉链从包里拿出了自己早上做的饭团递给夏洛克，根据她这么多年跟夏洛克相处的经验来看，一般这么早出门的话，夏洛克是一定没有吃早餐的。 果然，夏洛克接过了乔茜手上的饭团，动作娴熟地打开保鲜膜，不一会儿就吃完了，然后他将保鲜膜揉成一团递回去给乔茜，乔茜也不说什么，仿佛是习惯成自然，接过夏洛克递回来的保鲜膜就放进包里预先备好的小垃圾袋里，然后又将手里的水瓶递给夏洛克，一边递还一边说：“你仰头倒着喝啊，别直接对嘴。” 吃饱喝足的夏洛克掏出手机开始把弄，乔茜用余光瞥了一眼，也看不清屏幕上的内容，只看见夏洛克在飞快打字的手指，于是她干脆放弃了偷看夏洛克拿着手机是在输入什么，脑袋往后一仰闭上眼睛，决定睡到下车再醒。 巴士到站的时候乔茜还在睡着，是夏洛克将她摇醒的，俩人下车后就道别各自往各自的目的地去了。 夏洛克今天来伦敦市里确实如他所说是为了找麦克罗夫特，至少这是原因之一。跟乔茜道别后他就直奔麦克罗夫特的办公室。 “sir,您的弟弟夏洛克现在正在门外，他说是来找您的。”麦克罗夫特的助手敲开他办公室的门。 “让他进来吧。” 夏洛克在助手的带领下走进麦克罗夫特的办公室，这是夏洛克第一次在麦克罗夫特升官后来他的办公室，整个房间装修风格非常复古，他的哥哥此时就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走近。 助手在将夏洛克带进办公室后就非常识趣地出去将门关上，将空间留给了福尔摩斯兄弟两人。 “将你那愚蠢的监视停止在我身上使用。”夏洛克开门见山，将手机扔到麦克罗夫特的面前。 “轻点，夏洛克，这台手机可是妈妈送你的圣诞节礼物，如果你摔坏了它一定会惹妈妈生气的。”麦克罗夫特把夏洛克扔到他面前的手机拿起，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磕坏的地方便伸手递回去给夏洛克。 夏洛克看着麦克罗夫特递回来的手机，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继续用不友好的语气说：“谁惹妈妈生气还不一定。” 麦克罗夫特见夏洛克迟迟不将手机从他手上拿回，只好把手机放在办公桌桌面上，然后身体呈放松姿态靠坐在柔软的办公椅上，“如果不是因为你被确认为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我也就不会动用特工监视你了。” “这世上有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的人很多……” “可是不是每一个高功能反社会都像你一样拥有高智商和对犯罪现场极大的兴趣，”麦克罗夫特直接打断夏洛克的话，“就因为自从你开始沉迷于犯罪现场之后几次被怀疑成杀人凶手，我就有资格动用一些小小的办法来阻止你变成罪犯。” 夏洛克冷笑了一声，“我从不认为你能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 “不，我可以的，”麦克罗夫特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我想乔茜也一定不希望你变成那样的人，夏洛克。” “这不关她的事。” “你今天来伦敦市里不单单是来找我的吧？”麦克罗夫特的手指轻点着椅子的把手，“乔茜今天要去跟认识的男性朋友约会，所以你是来跟着她的，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弟弟居然也会被一个女孩青春期愚蠢的小萌动所困扰了，噢，这么说不对，你从小就被乔茜的各种举动所影响——自从红胡子死后？” “她太蠢了。”夏洛克盯着麦克罗夫特，灰蓝色的眼睛静如止水。 “你说得对，她那位男性朋友可是一个有恋母情节和暴力倾向的金鱼呢……噢，夏洛克，别这么看着我，你自己也入侵翻看了她的短信不是吗？” 夏洛克没说话，他将桌子上的手机拿回来放进裤袋里，然后转头离开。 “记得代我向爸爸妈妈问好，夏洛克。”麦克罗夫特看着夏洛克离开的背影，原本面对着夏洛克的微笑收回，大脑里飞速运转，思考着对夏洛克监视的下一步计划。 有的时候有一个任性的弟弟还真是让人头痛呢。 乔茜在与夏洛克道别后就步行到了大英博物馆，到的时候卢卡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远远就看到她的身影的卢卡非常热情地冲着她招手。 “抱歉，你等很久了吗？”乔茜以为自己已经够早的了，没想到卢卡到得更早。 “总不能让女士等待。”卢卡不以为意的笑笑。 因为今天是带着更加充分地了解卢卡是个什么样的人的目的和他相处的，乔茜在看到卢卡的时候就开始读取他的内心，至少她能确定卢卡说不能让女士等待的话是出自真心的。 观展的过程非常顺利，因为今天是假期第一天，博物馆里人流也比平时多一些，卢卡对她确实非常细心体贴，同时作为同样对建筑感兴趣的卢卡，让乔茜也难得有了一个在看展时可以有共同话题的同伴。 只是…… 乔茜总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卢卡看了眼手表，已经到中午十二点了，他看了看身边正兴致勃勃地读着文物介绍的乔茜，开口问道：“现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你需要买点什么吃的吗？” “噢，不，我不需要，我带了自己做的饭团。”乔茜指了指自己的双肩包。 卢卡惊讶，“是那种日本食物吗？是你自己做的？” “对的。”乔茜点点头。 “你真厉害，我妈妈平时也经常烹饪，她做的东西可美味了。”卢卡说完指向游客休息区，“你到那吃点东西等等我吧，我去买瓶水。” 乔茜应了声好，刚想问卢卡要不要一起吃，却想起她今早只做了两个饭团，其中一个已经被夏洛克吃掉了，于是只好抱歉地对卢卡说：“抱歉，我今天本来是做了两个饭团的，可是另一个已经被我的朋友吃掉了。” 卢卡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乔茜的错觉，她感觉卢卡原先还温和的脸色有些阴沉，“没关系，我可以去买别的。” 【是谁bi——吃掉了？！一定是个跟我那该死的父亲一样的男人，吃不到乔茜亲手做的食物好烦躁啊！乔茜对我的态度还是这么疏离，好想回家找妈妈说说话，妈妈一定不会忘记给我准备午饭，乔茜果然还是无法代替妈妈的地位，啊不行，还是好烦躁，好想打人……】 卢卡正往自动贩售机走去，乔茜吃惊地盯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与原先温和的卢卡判若两人的内心活动。 她定定凝视卢卡所在的方向，一动不动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她总算是意识到刚才一直都有的怪异感是什么了，从一开始在门口碰面到一路观展，卢卡都在不停地跟她搭话，还有以往发的短信，所有的话题似乎都能扯到他的妈妈。 他的妈妈很温柔。 他的妈妈很会料理。 他的妈妈会每天拥抱他许多次还会在睡前亲吻他。 他喜欢和他的妈妈待在一块看书和休息。 他还喜欢和他的妈妈一起完成一幅画作。 他刚才还说，她与其他女生不一样，更成熟和温柔，很像他的妈妈。 乔茜越想越觉得惊悚，手里拿着的便当盒快掉了也没意识到。 直到一只手从乔茜的身后伸出稳稳接住了从她手里滑落的便当盒，乔茜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吃惊地看着握着自己的便当盒的手，顺着那只手的手臂往身后一看，夏洛克正弯着腰，半个身子贴在她的后背，侧脸就在自己的左边，她一转头几乎就能贴上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 夏洛克灰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自动贩售机前买水的卢卡，“我说过了，他有俄狄浦斯情结。” “什、什么东西？”乔茜有些不习惯靠得这么近的夏洛克，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只差分毫，她已经能看见夏洛克脸颊上浅色的绒毛，和那双冷漠的灰蓝色眼睛。 夏洛克将便当盒塞回乔茜的手中，直起腰来，长腿往前一绕，坐在了乔茜身边的位置上，“我说过他有恋母情节了，还有程度不轻的暴力倾向。” 乔茜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看到的是卢卡正对着自动贩售机拳脚相加，她甚至还能听见卢卡内心的咒骂。 【我bi——这台什么破机器！靠！死都不给老子出一瓶水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不能顺心！】 站在他身边的人都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情看着他。 “我居然没能看出来……”乔茜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的便当盒自言自语，“也对，见面次数不多，之前也没读过他的内心，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短信来联系，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夏洛克侧眼，看着低着头的乔茜，然后站起身来，“走吧，是时候回家了。” 站起身的夏洛克比她高许多，这让乔茜不得不仰起头来跟他说话，“现在才十二点多……”，然而夏洛克冷漠的眼睛盯得她有些哆嗦，“算了，走吧，我也没心情参观了。” 乔茜走之前扫了一眼还在自动贩售机前暴躁地大喊大叫的卢卡，听着他的内心乔茜已经知道了他一下子脾气暴躁起来的原因了，恋母程度不轻的他被有好感的神似母亲的女孩子拒绝，哪怕不是表白被拒绝，只是日常的小事，就已经触怒到了他那敏感病态的神经，再加上一个这么容易使用的自动贩售机使用不顺，卢卡易怒的脾气就像是火山熔岩找到了火山口，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现在这么看来，一直没听说过卢卡在球赛中和别人有争执，大概就是因为他们学校篮球队水平真的如梅丽莎说的那样——非常的厉害了，至少已经超出了初高中生的水平，以至于能让他们能这么顺利又轻易地在卢卡不发脾气的情况下赢下比赛。 但是…… “你是怎么知道他有恋母情节和暴力倾向的？”乔茜追上夏洛克的脚步。 “我上次看到了你的手机。” 乔茜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拿了我的手机？！” “我没有拿，要远程翻看你手机的短信内容有很多种办法，我一一做实验的时候，正好你就在隔壁，所以就用你的手机作为了实验对象。” “夏洛克！你开玩笑吗？你这和监视我有什么区别？这样的行为是违法的。” 夏洛克撇撇嘴，“噢，我以为麦克罗夫特已经跟你说了。” “说什么？” “我已经被确诊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了。” 夏洛克的话让正在气头上的乔茜一下子静了下来，原本还想开口好好劝一番夏洛克的她心里一沉。 也许是因为穿越来这个世界已经太久了，久到乔茜已经快忘了她曾经也不过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而现在——在夏洛克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后，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的身份正在发生转变。 她不再是旁观者，她已经是参与者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就站在她的身边。 “什么时候的事情？” 乔茜平静的语气让夏洛克感到一丝异常，他转头看着这个才到他胸口的十四岁姑娘，然后开口回答—— “两个月前。” 第七章 卢卡的事情让乔茜长了一次教训，在没有读心之前都不能轻易地去相信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那天回家后乔茜删掉了所有卢卡的短信，拉黑了他的号码，卢卡已经毕业，想来以后就算是在学校里也不会再碰到他了，乔茜松了一口气，她把事情简单叙述给梅丽莎，只是省略掉了读心那一段，梅丽莎听完十分震惊。 “乔茜，你没事吧，我没想到卢卡是这样的人，我以前居然还怂恿你们在一起，太可怕了，话说你说的那一个识破了卢卡真面目的朋友是谁啊？他真的就只是看到了卢卡给你发的短信内容就能判断出卢卡有恋母情节和暴力倾向了吗？那也太厉害了。” “啊，对的，”梅丽莎一大早就给乔茜打了电话，以至于她还没来得及起床洗漱，此时的乔茜头发蓬乱，只随意扎了一个丸子头，穿着嫩黄色的睡裙，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床上，“你一早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吗？” “当然不，今天下午一起去看电影吧，你有空么？” 乔茜打了一个呵欠，慢吞吞地挪动身子下床去拉开床帘，“当然可以，你想看……” 窗户对面的是夏洛克的房间，此时的夏洛克正站在窗口看着街道的方向，乔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停在街道上的是一辆警车，夏洛克像是感受到了对面的目光，转头看向乔茜，乔茜刚想跟他打个招呼，夏洛克就把窗户关上了。 夏洛克今天心情不好？ 乔茜愣愣地看着对面关得严实的窗。 是找不到有趣的实验做了吗？ 电话另一头的梅丽莎等了许久没听见乔茜把话说完，于是疑惑道：“乔茜？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是说你想看几点的电影？”乔茜接着把话说完，目光却还一直停留在街道边的那一辆警车上，车里下来了两个警察，正在和福尔摩斯夫妇说话，看样子似乎交谈得不是很顺利，然后没过多久，就看见夏洛克出来走到福尔摩斯夫妇身边，说了一会话就跟着那两个警察上了警车。 想到昨天夏洛克跟她说过的话，乔茜有些不好的预感。 现在的夏洛克刚被确诊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就被警察来家里带走，而且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上车之前其中一个警察给夏洛克戴上了手\铐。 “……前几天刚出的那部电影也很好看，但我觉得还是看这部好了，我们下次有时间再去看另一部……” “梅丽莎……”乔茜打断了电话里梅丽莎兴致高昂的说话声。 “怎么了？”梅丽莎疑惑。 乔茜把刚打开的床帘又拉上，转身往衣帽间走去，“我今天没办法跟你一起去看电影了，我恐怕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做，抱歉。” “发生了什么吗？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 “不，不用，你今天好好玩，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再联系你，拜。”乔茜挂掉电话，快速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背着背包就往楼下跑去。 “妈妈，我出门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有事打电话。” 卡莉将早餐端上餐桌，转头看着急匆匆下楼在门边换鞋子的女儿，“乔茜，你不吃早餐了吗？” 乔茜摇头，“我包里有吃的，我出去了，今晚回来。” 还没等卡莉再说什么，乔茜已经急急忙忙地出门了，艾伦从楼上下来正好看见门被关上，于是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卡莉看着丈夫摇摇头，“乔茜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出门，也不说是要出去干什么。” 艾伦皱眉，看了一眼被关紧的大门，“我刚接到电话，学校实验室里死了一个学生，似乎是他杀，夏洛克被警察带走调查了。” “什么？是你的学生吗？”卡莉惊讶。 艾伦摇摇头，“死的不是我的学生，但是是夏洛克的实验搭档，他们一起在做一个纳米材料研究，夏洛克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那、那乔茜是出去……” “恐怕是想去帮夏洛克洗脱嫌疑去了。” 乔茜一边朝着主街道跑去，一边拿出手机给麦克罗夫特办公室打电话，电话没一会就接通了。 “您好，这里是……”接电话的是麦克罗夫特的女助理。 “我知道是哪里，我要找麦克罗夫特，他现在能接我的电话吗？我现在很急！” “请稍等。” 大约过了不到半分钟，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麦克罗特的声音。 “如果你是要问我夏洛克在哪个警察局，我可以告诉你，我也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但是以你的能力并不能帮助到他。” 乔茜奔跑着的脚步停下，她站在人行道中央，麦克罗夫特的话无疑像是一盆冷水，把她刚才的着急一下子浇灭，她冷静下来，接着说道：“你说得对，那你把他在的警察局位置告诉我，我去给他送午饭，顺便探望探望他。” 麦克罗夫特轻笑，“多固执勇敢的姑娘，但夏洛克可是不知道感动为何物的人，真是可惜了。” “如果夏洛克知道感动为何物，他应该爱你爱到可以搞禁\忌之恋了吧。”乔茜觉得有些讽刺，她不相信麦克罗夫特没有开始出手去调查这起凶杀案。 全世界的福尔摩斯迷没人不知道夏洛克有个二十四小时监视着自己一举一动的哥哥，并且是出于保护的目的。 “……”乔茜的回答难得地让麦克罗夫特愣了一下，“我没想到你还好这口。” “噢，相信我，不久后的英国就会同性恋婚姻合法的。” “这又是你的‘预言’？” “不不不，这将是事实。” 原本靠坐在办公椅上的麦克罗夫特身体坐直，换了一边手拿着电话，“听着，夏洛克的研究搭档昨晚九点左右在实验室被杀，现场留下了死者手写的字母sh，写字的手是右手，但是死者是左撇子，凶器基本确定是一个现场遗失了的电子显微镜，而且现场只采集到了夏洛克和死者的指纹，夏洛克昨天下午跟你回到家后晚上出门了，爸爸妈妈也无法帮他做不在场证明，我的特工昨晚也跟丢了他，没人知道他昨晚去了哪里。” “实验室和附近没有摄像头吗？” “没有，实验室在剑桥大学的老研究楼，夏洛克把实验室选在那里就是因为很少有人往那个地方去。”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再见。”乔茜挂了电话，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就往剑桥大学方向去。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坐着夏洛克和正在对他审讯的警察，夏洛克双手插在裤袋里，他的眼睛里有些血丝，看起来像是一晚没睡，但是脸上却不显疲态，反而异常精神。 “你昨晚八点到十点这段时间在哪里？” “sh不是彼得·克拉克写的，他是典型的左撇子，sh写在他的右手边，沾血的手指也是右手食指，凶手才是右撇子，证明凶手和彼得关系一般，至少在杀了人之后凶手过度紧张导致忘记了或是根本就不知道彼得是一个左撇子，并且凶手是一个身高180以上的男性，如果凶手比他矮是很难从后面打到彼得头部被击打的位置，还有实验室里丢了的电子显微镜，那是凶器，凶手在行凶之后将其带走，但是一定不会带到很远的地方，他应该是在某个位置就把这个沾了血的凶器扔掉了，因为电子显微镜的体积并不好随身携带，凶手是冲动杀人，他的手法不高明，甚至连凶器都没有提前准备而是就地取材，实验室虽然附近人烟稀少，但是再往外走就是主干道，即使是在夜晚人也很多，带着电子显微镜肯定会被人注意到，可是他会把电子显微镜扔在哪里……以至于你们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夏洛克一口气分析下来，完全无视了审讯他的警察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找到电子显微镜的？”警察惊讶。 “,要是你们找到了就一定可以找到被凶手带出去一起扔掉的实验室里的一次性手套，手套内层一定能提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因为那是凶手戴过的手套，而他会把手套和电子显微镜一起扔掉，他不会把都是血的手套带到人多的地方的……” 警察听完皱眉，“你知道的细节即多又详细，我们认为你的嫌疑很大……” “你们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这些都是推理就能显而易见的东西。” “那你又是怎么能知道现场情况知道得这么详细？” 夏洛克撇了撇嘴，“这不重要。” 麦克罗夫特一大早就给他打了电话，简单告诉了他现场的情况，还顺便质问了他昨天晚上失踪到了哪里，然而他没回答后面的问题就把电话挂了，估计麦克罗夫特现在应该气得又吃了两个甜甜圈吧，昨天去伦敦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又肥了至少有五磅。 “你们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凶手的心理素质可不怎么样，很有可能还守在现场附近围观着。” “你提供不了不在场证明，所以嫌疑还没洗脱，我们有权利将你继续扣留在警察局。” 夏洛克看着警察严肃的脸，心里不屑。 麦克罗夫特讲得对，这世界上果然金鱼很多。 乔茜让出租车司机将车开到了案发的那栋实验楼外下车，实验楼门口围着警戒线，警察们守在门口，显然里面还在继续做着证物采集工作。 乔茜回想了一遍麦克罗夫特跟她说的现场情况。 死者是左撇子，却是用的右手写字，说明凶手很有可能不是死者非常熟悉的人，否则一定会知道死者左手写字的习惯，但也不排除是因为凶手因为冲动杀人后紧张所导致的忘记了死者惯用手是左边的可能。 现场没有采集到除了夏洛克和死者之外的人的指纹，就算是握着死者的手写字也是有可能在死者的尸体上留下指纹的，然而并没有，说明凶手应该有手套。 可是凶手就连凶器都是现场实验室里拿的电子显微镜，说明他很有可能就是冲动杀人，现在是夏天，没有人会在这么热的天气戴手套出门，很有可能就是实验室里常备的实验用的手套。 再过来的路上乔茜留心了一下附近的道路，发现虽然老实验楼这边人很少，但是从这里走到主干道上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而且老实验楼出来也只有这一条路，如果凶手拿着沾血的电子显微镜和手套一定会被人看到，所以凶手应该会在半路找地方把东西都扔掉，如果是在垃圾桶的话是很容易被警察发现的，所以应该是扔在了别的地方。 乔茜沿着道路一直走，仔细留心路边的每一个细节。 不会是垃圾桶。 路边也没有泥土像是被挖过后填平的。 乔茜走了快有十分钟，路边一棵生长得异常茂盛的大树吸引了她的目光，大树生长在道路边的绿化带中，绿化带的另一边是一条小河，灰黑色的道路和清澈的河水被绿化带隔开，大树繁茂的树冠遮住了夏日里耀眼的阳光，在路面和河面上都打下了一层阴影。 剑桥里有很多这样的小河流，多到数不胜数，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就描写了这样的景象——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紧急，乔茜是很愿意停下来欣赏着徐志摩诗里的美景的，但是树根下泥土上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暗红色血迹硬生生打破了这样的美景。 乔茜将身子往河边探去，河水清澈见底，河底的水草顺着水流的方向摇摆，透过在阳光下绿得耀眼的水草，能隐隐约约看见水草下白色的金属物。 是那个不见了的电子显微镜么？ 乔茜想要再看清楚一些，于是屈膝将身体重心压下，睁大眼睛再仔细看了一遍。 真的是电子显微镜！ 然而就在乔茜直起身想要回到实验楼将这个消息告知围守在案发现场的警察时，后颈却被狠狠一击，她感到眼前一黑，在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之前，用尽全身力量往河里倒去，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发出足够大的响声，引起警察的注意。 第八章 啊，失策。 乔茜全身湿透，裹着毯子捧着一杯热可可坐在椅子上。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凶手还留在犯罪现场附近，因此也没有使用自己的读心能力，发现电子显微镜的时候太过兴奋甚至没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硬生生挨了一击，现在后脖子还生疼，估计那一圈皮肤已经红肿了。 但是万幸的是她只是被打后晕了一下，当整个人摔进河水中的时候却又清醒了过来，在警察赶来将她从河水中捞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自己游上岸了，并且医护人员检查过后也没发现她有脑震荡的迹象。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超能力带来的另一个好处，脑袋更抗摔抗打了。 这样的想法让乔茜觉得有些囧。 她看向不远处已经被铐上手铐的凶手，他已经坐进了警车里，透过车窗乔茜还能隐约看见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乔茜对他使用了能力，正听取他此时的内心，试图获得一些更有用的信息，凶手在行凶后握着死者的手写下的“sh”究竟是不是真的指夏洛克福尔摩斯。 【我该怎么办……要是被所有人知道了我该怎么办……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两年的研究资料全是错的……两年的努力全部要被夏洛克福尔摩斯推翻……我该怎么办……彼得已经死了……我会不会被判刑……不！不对！这些都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和彼得克拉克的错……】 虽然还不能知道事情完全的起因，但是乔茜已经大概能猜得出这是因为学术上的分歧而产生的仇恨了。 估计是夏洛克和死者正在做的研究的结果推翻了凶手的成果，因此生恨杀人还试图嫁祸给夏洛克。 站在乔茜身边的警察看见她盯着车里的凶手，于是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电子显微镜和手套的？” “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告诉了我现场所有的发现，我只是靠推测猜到的，能找到也是运气好罢了。” “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乔茜点头，又抿了一口热可可，“就是那个你们抓错了的犯罪嫌疑人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哥哥，他是政\府的人。” 警察点点头，恍然大悟，“难怪上头一直不让加快对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审讯。” 警察的话让乔茜笑出了声，她想到了武林外传里的那句“我头上有人”，然后再配上夏洛克的脸，有种莫名的喜感。 因为是证物的发现人，还因此被凶手袭击，在做过简单的检查确定没事后乔茜就被警察们一起带回了警局，好心的警察叔叔给了她一条新买的白裙子让她把湿透了的衣服换下，乔茜用毯子将还半湿的头发盖上，坐在沙发上，耐心地回答完了警察所有的疑问。 “真的非常的感谢你的配合，帮助我们抓住了凶手……” “英格兰的警察已经无能到需要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的帮助才能抓住一个犯罪手段弱智的杀人凶手，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熟悉的声音，冷漠的音调，还有不屑的语气，麦克罗夫特不会出现在警察局，那就只剩下夏洛克了。 乔茜转头，大幅度的动作扯到了后脖子上的伤，她冷呲了一声，抬手扶住了后脖子，因为没办法把头仰起来，她看不见夏洛克的脸，只看见了夏洛克的肚子——穿了衣服的那种。 “你被放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连晚饭都在警察局里包了呢。” “警察的智商之低影响到了我的胃口。” 乔茜站起身来，有些抱歉地看着屋里一众被无辜躺枪的警察们，“不好意思啊，他这人脑子缺根筋，说话不经过大脑。”然后她转身对给她买了白裙子还亲自给她录口供的警察道了声谢，便赶紧拉着夏洛克出去了。 “你打电话找了麦克罗夫特。”夏洛克把乔茜头上盖着的毯子拿下，扔给了身边一位经过他们的警察手上，也不管别人惊讶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乔茜。 乔茜没搭理夏洛克，而是伸手摸了摸已经差不多干了的头发，然后直径往门口走去。 夏洛克跟上乔茜的脚步，“他告诉了你我昨晚失踪了。” “听着，夏洛克，我不在乎你昨晚去了哪里，但是我希望你昨晚不是真的去……”乔茜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 “噢，看来麦克罗夫特知道了我昨晚干了什么了，他还告诉了你。” 乔茜的手还捂着后脖子，有些艰难地仰头看着夏洛克，“是的，半个小时前，麦克罗夫特给我发了短信，说你昨晚去了伦敦的流浪汉聚居地。” “还有呢？”夏洛克用自己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乔茜。 他们的眼睛都是蓝色的，而乔茜的眼睛要比他明亮得多，就像是晴天时伦敦的天空。 “他告诉我，你去……嗨了。” 夏洛克笑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麦克罗夫特说话也这么含蓄了。” “并不含蓄，至少我听懂了，”乔茜眼里有些怒气，这是夏洛克平时很少见到的，“但是我希望能从你嘴里告诉我实情。” “是的，我昨晚是去尝试了一些能让我兴奋的东西，效果还不错。” 乔茜做了几个深呼吸，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如果不是我现在后脖子还在疼，我真想打你一巴掌，夏洛克。” 然而夏洛克对乔茜的话不以为然，他只是耸耸肩膀。 “不，不对，夏洛克，说出来你可能也不奇怪，但是我真的已经想打你很久了，你为什么……嘶……”乔茜越说越激动，甚至又扯到了后脖子的伤，“你明明小时候就是熊了点嘴巴臭了点，可为什么长大了就越来越叛逆了呢？” “都说了我是高功能反社会人格……” “去你的高功能反社会人格，这不是你吸\毒的理由！” 乔茜生气的吼声响彻整个警察局前厅，来来往往的警察都被声音吸引往这边看来，正在气头上的乔茜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于是只好一手扶着脖子，一手拉着夏洛克快步走出警察局。 “你听着，我不在乎你吸点烟或者贴贴尼古丁贴片什么的，但是你不能去碰毒\品，那会把你毁了。” “我没上瘾，我只是大脑需要一些刺激，而且你要知道就算是毒\品，每一种都是有区别的，有一些是软性……” “我说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那是毒\品！而你，夏洛克福尔摩斯，为你那些可怜的身体器官们好好着想一下吧，它们不需要那些东西来刺激它们，你本来就有整宿整宿通宵做实验和破案的习惯，平时饭也不好好吃，是，你现在还年轻，还有资本去消耗你的身体健康，可是以后呢？” “这是我的身体，我知道该如何平衡。” “……”乔茜停下脚步，他们正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身边是行色匆匆的行人，没人注意到他们的争吵，她看着夏洛克那双冷漠的毫无温度的眼睛，夏天的风明明是温暖的，但是吹在她还没干透的头发上却让她感到冰冷，她放开握着夏洛克手腕的手，“就没有一个人能劝得动你吗？” “没有。” 夏洛克的回答让乔茜心冷。 她突然有些委屈，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她开始回想所有的事情，然后发现这原本是一个没有乔茜乔纳森也能按着轨迹正常运转的世界。 没有她，夏洛克福尔摩斯还是会正常地长大成人，成为一位出色的咨询侦探，沉浸在破案的刺激感中游刃有余。 没有她，夏洛克福尔摩斯也还是会和华生成为室友，华生会成为他最亲近、最得力的朋友兼助手。 没有她，夏洛克福尔摩斯也能天天熬夜不按时吃饭健健康康地活着。 乔茜突然意识到，即使是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她还是无法去改变什么，她花了十四年的时间围绕在夏洛克身边打转，她总是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忍受夏洛克所有的不好，然后给予他帮助，穿越了十四年，她花了十四年的时间去做着一些她认为能够帮助到夏洛克的事情。 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乔茜自己也不知道。 难道就是因为她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吗？ 不，不是的，十四年的相处啊，就算是没有一丁点感情基础都能培养出一段让人印象深刻的情谊。 乔茜陷入了迷茫，她神情恍惚地回到家里，忽视掉了父母关心的问候，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这是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里唯一一个正真属于她自己的小空间。 她把房门锁上，把窗户关上，把窗帘拉紧。 她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抱着膝盖，背包被她扔在脚边的地上，包里的手机正在震动，手机屏幕的光线透过背包的帆布布料，点亮了昏暗的房间。 乔茜伸手拉开背包拿出手机，手机屏幕显示是梅丽莎的来电，她按下接通键，放在耳边。 背包是防水的，因此今天掉进河里的时候包里没有漏进去很多水，手机也幸免于难，只是因为有些受潮，听筒音质差了很多。 “乔茜，你今天没空来看电影，我最后也没去，留在家里跟我妹妹玩了一天的芭比娃娃，无聊死我了，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早上听你的声音可急了。” 乔茜把下巴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没事，就是去处理了点事情，不过现在都处理好了。” “话说你下个月去美国参加艺术大赛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啊？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有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快去买啊，真羡慕你啊，我也好想去美国玩呢，你这次是去哪个城市来着？” “洛杉矶，还有纽约。” “啊啊啊！我也想去，可是我下个月还要去参加夏令营，还是不能带手机的那种，到时候我们就没办法联系了，不过没关系，你记得给我买礼物就好啦！” 梅丽莎元气满满的声音让乔茜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她笑笑，“礼物没问题，帅哥就没办法给你带回来了。” “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梅丽莎郁闷，“但是真的是好羡慕你啊，能有一个自己那么热爱的特长，而且还把这个特长发展得越来越棒，不像我，我就没有什么特长……” 乔茜愣住，梅丽莎的声音还在电话的另一头喋喋不休，她却因为一个“特长”而出了神。 是啊，梅丽莎说得对，乔茜还有一个这么棒的特长。 没穿越之前她曾是一个年轻优秀的建筑设计师，她热爱这份工作，并且很珍惜每一份设计稿。 她曾经也是一个为自己而活的人，但是自从穿越之后她的世界中心变成了夏洛克。 也许对于刚刚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她来说，夏洛克是她唯一了解并且熟知的人，安全感促使她忍不住去接近夏洛克，那时候的夏洛克是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唯一的依靠。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夏洛克有他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乔茜也不可能再总是围绕在他身边。 夏洛克找到了自己所追求的生活，他热爱刺激，热爱冒险，就像曾经的乔茜，热爱建筑设计，热爱将时间都花在设计稿上。 所以她也该做出一些改变了，她该有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继续像一个操心的母亲一样无微不至的关照着夏洛克。 与梅丽莎打完电话后，乔茜起身打开了房间的灯，她在电脑前坐下，在谷歌的搜索栏上输入搜索词“s”，没多久页面上就出现了上千万条相关链接。 乔茜仔细地一一翻看，试图为下个月的美国之行做一些攻略，她把所有想要去参观的建筑都记在笔记本上。 直到她看见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名词，手中的动作才停止下来。 “许多历史迷猜测政\府的情报机构还在秘密寻找着在二战中失踪的美国队长。” “寻找美国队长？”乔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这个世界也有漫威？不可能啊，这么热门的系列漫画我怎么从来没听梅丽莎提起过……” 乔茜于是带着好奇心点开了那则网页，然而里面的内容却让她越看越震惊，她急忙退出这个网页，在谷歌上搜索“rica”，每一条信息都显示着在这个世界里，美国队长曾经真实存在过，而不只是一个活在漫威系列动漫里的角色。 乔茜又接着搜索了漫威，却找不到任何有关的信息，于是她只好输入了托尼斯塔克，出现的都是关于他的政\治、军\事和花边新闻，并且百科上对托尼斯塔克的身份定位是斯塔克工业董事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信息说他是超级英雄。 这个时间算来，托尼斯塔克还没有成为钢铁侠，现在的他还是斯塔克工业那个聪明富有又花心的董事长，而美国队长也还被冰封住，没有被神盾局从大海中打捞上来。 这个发现让乔茜十分吃惊，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穿越到了神夏的世界而已，却没想到在大西洋的另一端还有一个从前的她所熟知的世界。 乔茜盯着电脑屏幕，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把脖子上挂着的吊坠从衣服里拿出来。 吊坠上镶嵌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七年前那个让她在昏迷后醒来获得了超能力的小石头，她曾经让爸爸拿去做元素分析，但是分析出来的结果表示这只是一块小小的普通的陨石碎片，是那种就算卖也卖不了多少钱的小碎片，没有含有什么对人体有害的物质，艾伦在戏说了一番她居然捡到了一块小陨石后，就亲手把这块小陨石镶嵌在项链上送给了她，而她也将这条项链一直戴在脖子上除了洗澡就没摘下来过。 乔茜看着掌心中的小陨石，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块陨石一定不像是爸爸的检测结果说的那么简单。 而美国是一个能回答她对这块陨石所有疑惑的地方。 第九章 美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家。 乔茜一直都这么认为，上一世她在英国留学，同时也有在美国留学的朋友，她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穿着。 乔茜实在不明白美国人怎么能够穿得这么随意，几乎每天都是套头卫衣加黑色紧身裤，不然就是布料少得不能再少的上衣加小热裤，除了像纽约这样的城市会有注意仪表的上班族，或是加州的好莱坞明星们之外，似乎全美国人都一个风格，啊，还有一些朋克和西部牛仔除外。 不过美国也有很多吸引她的地方，尤其是这个国家有许多优秀的建筑设计师，其中汤姆·梅恩是她最喜欢的美国建筑设计师之一，她就非常希望能借这次去加利福尼亚州的机会去参观一次汤姆·梅恩的设计作品。 因为没到十八岁，还是未成年的乔茜是在妈妈卡莉的陪同下搭乘飞机来美国的，她们先抵达了纽约市，她的第一场比赛和联合画展是在纽约举行，五天的比赛日，然后再前往加利福尼亚州的洛杉矶参加决赛。 乔茜是很有信心能进入决赛的，所以纽约飞洛杉矶的飞机票她也一起早早预订好了。 长途飞机后的疲劳和时差使得乔茜在抵达酒店后就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乔茜起来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玻璃窗外是灯火通明的纽约曼哈顿，酒店是卡莉提前预订好的，坐落在第五大道上，价格昂贵但是位置是极好的，窗外就是洛克菲勒中心，还能看到中央公园的南面，最重要的是酒店下面的第五大道是世界著名的高级购物街区。 妈妈把酒店订在这个位置简直太方便她购物了。 乔茜有趣地想着，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络绎不绝的人群，这是她第一次来纽约，比起伦敦来纽约就像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年人，这个城市年轻而富有活力，有着极强的包容度，它曾一遍又一遍地刷新世界建筑史上的天际线，改变了人们对高楼大厦的认知。 “多棒的城市啊……”乔茜自言自语道，而后又想到复联中因为战争而被毁了许多的纽约，又摇摇头，“可惜了……” “可惜什么呢？”卡莉从洗手间中出来，在乔茜睡觉的时候她已经把所有行李收拾好了，她换上了一条浅棕色的h字裙和裸色高跟鞋，现在正在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戴耳环，“宝贝，快去换上我给你准备的裙子，我今晚带你去拜访一下我的大学同学。” 卡莉是纽约大学毕业的，所以她在美国有认识的老朋友不奇怪，但是乔茜从没听过卡莉说来美国还要去顺道见朋友，于是一边换裙子一边问道：“是谁啊？我之前没听你说过。” “克里斯·林德哈特和他夫人玛丽安，我们是大学时的同学，我和克里斯以前是同一个专业，我们都在商学院，但玛丽安是学影视艺术的，克里斯是林德哈特地产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他前几年子承父业，我和玛丽安还保持着联系，听说我来美国，还在纽约停留几天，就约我出来聚聚。”卡莉戴好了耳环后，就示意乔茜在梳妆台前坐下，她帮乔茜简单地梳了一个公主头，然后催促道：“快去刷个牙，然后去换我放在门边的浅口鞋，我帮你找个色号浅一点的口红，你喜欢珊瑚色吗？你穿浅粉色的裙子搭偏粉的珊瑚色应该不错。” “都可以，你帮我挑就好了。”乔茜快速刷好牙后出来换了鞋子，然后乖乖地微张开嘴任由卡莉给她抹口红。 “我女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也不知道以后会被哪个年轻的小伙子娶走。” “你会舍不得吗？” “抿抿嘴，”卡莉帮乔茜涂好了口红，然后套上自己的外套拿上手包，“当然会，但是我觉得你爸爸会更加疯狂的。” 乔茜大笑，“噢，爸爸就不想我跟任何人结婚。” “父亲都是这样的，他们总是认为女儿就是自己的小情人，”卡莉和乔茜出门，往酒店电梯走去，“当初我嫁给你爸爸的时候，他也偷偷跟我抱怨过为什么你外公总是对他看不顺眼呢。” 卡莉的话点燃了乔茜的八卦之魂，就在她想要从卡莉嘴中套出更多父母以前的小趣事时，电梯门打开了，卡莉先一步走进电梯，而乔茜却在迈开步子往里走的时候注意到了两道带着非常强烈的试探意味的目光，来自电梯里站着的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穿着正统的西装，神情温和，看上去一副大好人的模样，而另一个却是一个戴着一只眼罩的……光头。 真像颗卤蛋啊。 乔茜在心里吐槽，但是又觉得这两人人设似曾相识，乔茜不敢在到处都是超级英雄、反派和特工们的美国大意，于是她开始去读取这两个人的内心活动，试图知道点有用的信息。 【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有些异常，等下让科尔森去调查一下……】 科尔森跟弗瑞对视了一眼，【啊，看来这个小女孩真的有问题……】 弗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戴的项链是颗陨石。】 科尔森虽然没听到弗瑞心里所想，但是他看懂了弗瑞的手势，于是看了一眼投影在电梯门上的乔茜的脖子，【她的项链有问题？看起来不过是一颗普通的陨石罢了。】 乔茜和卡莉站在他们的斜后方，她听着两个人内心活动，大概猜出了这两个男人的身份。 虽然她已经忘记了复联里那些特工们具体的名字，但是这颗卤蛋……啊，不对，是这个戴着眼罩的中二光光头是神盾局局长她还是没忘记的，至于旁边这个，被叫做科尔森的特工，如果没记错也是一个在复联里蛮重要的人物。 电梯里的温度有些低，乔茜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三楼的贵宾用餐室到了，卡莉先一步走出去，乔茜跟在她的身后，在出电梯的时候房卡从乔茜的外套口袋里掉了出来，科尔森弯腰帮她捡起递回去给她，乔茜道了声谢，就转头跟上卡莉的脚步向包间走去。 电梯门在三秒后再次关上，这次的目的地是地下一楼的停车场。 “房号是1506，我去调出酒店的入住记录。”科尔森说。 “我还是比较感兴趣她脖子上戴着的陨石，最好能拿回去做分析。” 科尔森微笑，“说不定是现在的小姑娘的新流行呢？” 弗瑞被噎了一下，“你也没年轻到哪里去，科尔森。” 当乔茜和卡莉走入包间的时候，已经有五六个人入座了，其中一个看起来跟卡莉年龄差不多的棕发贵妇在看到卡莉后站起身，面色激动地朝她们走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着装得体的男士。 “噢，卡莉！”贵妇走上前拥抱住卡莉，看来她就是卡莉所说的玛丽安·林德哈特了，“有差不多十年不见你了，你在伦敦还好吗？” “我很好，你和克里斯如何？” 跟在玛丽安身后一起走来的男士是克里斯·林德哈特，他也给了卡莉一个礼节性的拥抱，“我们都很好，卡莉，好久不见。” “是的，好久不见。”卡莉难得见到老同学，显然心情非常的好。 玛丽安·林德哈特眼尖地看到了站在卡莉身后的乔茜，“这是你的女儿吗？” “是的。”卡莉笑着拉过乔茜的手，将她介绍给他们。 “我记得是叫乔茜？” “是的，你见过的，她刚刚出生的时候。” “噢！是的！是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还是一个小婴儿呢，乔茜长得可真像你，一样的金发蓝眼，真是个漂亮的姑娘，你可真幸福，卡莉，我也有三个跟乔茜差不多大的孩子，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他们参加夏令营去了，所以今天没来，若是来了还可以介绍乔茜给他们认识呢。” 乔茜微笑地跟林德哈特夫妇打了招呼后，同卡莉一块入座，克里斯·林德哈特给他们一一介绍了餐桌上坐着的其他人，都是一些林德哈特夫妇商场上的朋友，卡莉本身也是商科出身，于是跟他们很快聊到了一起，聊到一半卡莉看见乔茜身边还空着一个位置，于是疑惑道：“还有谁要来吗？” “噢，那是留给斯塔克先生的位置，”克里斯·林德哈特回答道，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他应该快到了，他今天下午从洛杉矶飞过来，参加今年的新型武器展，我就顺便请他来一块用晚餐，他是我一个交情不错的朋友。” “加利福尼亚州的洛杉矶吗？” “是的，美国只有一个洛杉矶。” “真巧，乔茜五天后也要去那里参加决赛。” 卡莉的话引起了玛丽安·林德哈特的兴趣，“就是你之前电话里跟我说的艺术比赛吗？听说在纽约还有画展？有空我一定得去参观。” “是的，是联合画展，乔茜从小就爱画画，她还说以后想当建筑设计师呢。” 克里斯·林德哈特被这话逗笑，对乔茜说道：“你要是以后当了建筑设计师，可不可以考虑来我手下做林德哈特地产集团建筑设计部的设计师呢？” 据乔茜所知，林德哈特地产集团在美国可是数一数二的顶尖地产发开商，能被集团boss亲自邀请来做设计师——就算克里斯·林德哈特先生是带着玩笑的口吻说的，乔茜也挺开心的了，“这好说，如果我能力足够，我一定会的。” 乔茜之前是没想到的，自己的妈妈卡莉在美国居然人脉很牛，她安安静静地看着身边的卡莉在人际交往上游刃有余的样子，忽然有些感慨，如果卡莉放弃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选择去从商，她是有能力能够成为一个事业非常成功的女强人的，而现在，乔茜只能说爱情和亲情的力量真强大。 就在乔茜出神想事的时候，包间的门又再次被打开，乔茜的目光跟着众人一起移向进来的人的身上，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个年龄看起来三十岁的男士，他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留着具有个人特色的小胡子，深褐色的短发梳得整齐，一双褐色的眼睛大而有神，他扫视了一眼全场，然后朝克里斯·林德哈特打了声招呼。 “克里斯，我可不知道你还叫上这么多人一块用餐——我坐哪？” 克里斯·林德哈特站起身来，伸手示意了一下乔茜身边的位置，笑道：“我以为你会喜欢人多热闹的，托尼，别来无恙，你的位置在那里——乔茜的身边。” “呜呼！乔茜？是哪位漂亮的美女么？”托尼·斯塔克往空位走去，然而在看到乔茜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乔茜在他走进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个人可能就是日后会成为钢铁侠的托尼·斯塔克，因此她直接开始了读取他的内心，于是一不小心听到了托尼的腹诽。 【这么年轻？！】 乔茜的心里翻了个白眼，托尼·斯塔克的骚包属性真不是吹的。 “噢，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肠子吧，托尼，”克里斯·林德哈特语气不满，“乔茜才十四岁，她的母亲卡莉·乔纳森女士就坐在她的身边。”然后他又看向卡莉，投去抱歉的眼神，“抱歉，托尼就是这一点不好，换的女朋友都快赶上他换衣服的速度了，但是相信我，他绝对是个好人。” 卡莉对托尼轻佻的行为不满，“anplease.” 托尼挑挑眉，解开西装外套就坐，“英国口音，我喜欢。” 乔茜坐直身子，转头面对托尼，挡住了托尼看向卡莉的视线，微笑道：“您需不需要来一份芝士汉堡？” 显然乔茜的话让托尼不解，他一脸疑惑。 乔茜只是笑笑。 她就不信了，来份巨无霸的芝士汉堡都堵不住骚妮·斯塔克的嘴。 第十章 大多数职业的人都对其专业方面有一种异于常人的直觉，比如说，医生对于疾病的直觉，刑警对于罪犯的直觉，心理医生对于病人行为的直觉，还有特工对于特殊人物的直觉。 弗瑞第一眼看到乔茜的时候就认定了她不像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普通，直觉告诉弗瑞，在乔茜的身上有一种未知的能力，当他在电梯里第一眼看到乔茜的眼睛的时候，他就能够感受得到。 那是一双温和的天蓝色眼睛，明亮清澈，却有一种如同黑洞一般似乎能吞噬所有物质的能力，当乔茜的目光对上弗瑞的时候，弗瑞能感觉得到乔茜在观察他，或者说是在阅读他，那样的目光让弗瑞感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暴露在乔茜的面前，她如同阅读一本杂志一样看着他，一览无遗。 科尔森坐在副驾驶，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对正在开车的弗瑞说：“乔茜乔纳森，英国人，学生，十四岁，成绩优异，母亲卡莉乔纳森陪同来美国参加艺术比赛，在绘画方面十分有天赋，没有任何犯罪前科，父亲艾伦乔纳森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剑桥大学化学系教授，她母亲多年前在纽约大学就读过，今天克里斯林德哈特在酒店三楼设宴，而乔茜的母亲和他是大学同学……” “她们是去赴宴的。” “对，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十四年人生……”科尔森继续往下翻，“噢，这里有一条，七岁的时候曾经从两米多高的树上摔下来，非常严重的脑震荡，但是昏迷了两天不到就醒了，而且恢复得很快。” “well,听起来多像我们的超能力者们获得能力的剧情。” 科尔森合上电脑，“如此确定？” “走着瞧吧。” “她可是英国人。” “我也没打算用什么强硬的手段。” “如果她的房卡不是不小心掉出来的，那我们就好办多了。”科尔森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说道，弗瑞则是不再继续回话，他专心地开着车，俩人心里都有了不谋而合的想法。 事实上，除去一开始因为托尼轻佻的行为带来的不爽之外，乔茜跟托尼聊得还是挺开心的，就跟所有亿万富豪一样，托尼也喜欢名车豪宅，在加利福尼亚州有不少名师设计的住宅就在他的名下，在得知乔茜对建筑设计有着极大的兴趣之后，托尼自然而然地就跟她聊起来建筑。 “我在马里布海边有一栋非常漂亮的住宅，那是我最喜欢的房子，我大多数时间就住在那里，从我的房间就能看到大海，景色超赞，我还把房子里的装置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变。” “装置？” “就是我的智能管家，贾维斯，”托尼一边切着盘里的牛排一边说，“他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噢，他也是英国口音呢，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托尼的话让乔茜一点点想起钢铁侠中的一些细节，看电影的时候她就觉得贾维斯这个智能管家超酷的，于是很开心地点头：“好哇，听起来很棒的样子，是你自己研发的吗？” “嗯哼，”托尼咽下牛排，还抿了一口红酒，“我的大脑和所有的工作都奉献给了斯塔克工业，贾维斯算是我为自己开发的。” “噢，听起来跟我一个朋友真像……”乔茜喝了一口橙汁，又接着解释道，“大脑就是为了去工作，生活糟糕得一塌糊涂。” “嘿，我的生活可不糟糕，我的生活可滋润了。”托尼反驳道。 乔茜摇头，一脸嫌弃，“滋润？得了吧，小心年纪大了肾不好。” “英国的小姑娘可真不友好，你还这么小知道什么肾好不好的吗？” “看你不就知道了吗？” 幸好卡莉在跟别人聊天，注意力不在乔茜这里，不然乔茜可不敢这么说得露骨，她还是习惯在卡莉面前扮演好一个没长大的女儿的角色，这个角色她演了十四年，目前看来非常的成功。 顶着托尼幽怨的目光，乔茜对他笑了笑，然后愉快地继续解决她盘里美味的牛排。 用完餐后卡莉还在一边喝着红酒一边跟林德哈特夫妇聊天，以至于等到她们要回房间的时候卡莉已经喝得半醉了，乔茜跟林德哈特夫妇道别后扶着卡莉回到房间，卡莉显然醉得不轻，在乔茜帮她把首饰和鞋子脱了之后她就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啊，不卸妆就睡不好吧……” 于是乔茜又只好帮卡莉把妆给卸了，然后才安心去洗澡。 洗澡前，乔茜将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口袋里的房卡又再次掉了出来，她弯腰捡起，看着这张制作精美的房卡，回想起刚刚在出电梯的时候帮她捡起房卡的科尔森。 她都直接把自己的房号摆在他们面前了，现在应该能查得到自己的资料了吧。 乔茜把项链摘下，和房卡一起放到梳妆台上，然后转身走进洗手间。 应该用不了多久，今天电梯里的那两个男人就会亲自找上门来，到时候她所有的疑问都可以有人帮她解答了。 在纽约的五天里乔茜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她的作品在联合画展上被一对打算建新住宅的富豪夫妇看中，出了五万美元买下，而她在忙完了比赛之后还要给这对买下她设计作品的夫妇画出更详细的设计稿，所以很可惜的是她原本打算用来在纽约闲逛的时间都在酒店里画设计稿了。 这天是在纽约的最后一天，卡莉和玛丽安林德哈特出去购物，乔茜一个人留在酒店房间，她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坐在窗边，摆好画具，然后继续完成她的设计稿。 她喜欢在画设计稿的时候放音乐，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从穿越前到现在，一直没改过，她喜欢放一些舒柔的纯音乐，但是会把音量调得特别大声，而且还是戴着耳罩式的耳机听，所以当科尔森来敲门的时候，乔茜完全没听见。 门外的科尔森等了一下，确定房内有人活动的声音没错，便直接用前台的备用门卡打开了房门。 房内的乔茜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她还在继续画着设计稿，隔音良好的耳机隔绝了外界一切的声音，直到科尔森走近，乔茜才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到了科尔森，她被吓了一跳，拿着尺子的手一抖，直线画歪了。 “我以为美国人是世界上法律意识最健全的民族之一。”乔茜放下手里的东西，摘下耳机，抬头看着科尔森。 “啊，我为我的唐突感到抱歉。”科尔森道歉，脸上却还挂着温和的微笑，他似乎总是这样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乔茜耸耸肩，她站起来，将脖子上的项链拿下，递过去给科尔森，“你们是想要这个吧？拿去吧，但是测试的结果我也有权知道。” 科尔森接过乔茜的项链，“这么看来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知道这是颗陨石，我爸爸七年前就做过元素分析了，”乔茜看着科尔森，“但我还想知道更多，关于我爸爸没能发现的东西。” “你有秘密——有关于这颗陨石？” 乔茜点头，“对，憋了七年的秘密。” “看来房卡是你故意掉的，你知道我们是谁？知道我是来拿你的项链的？” “嗯……”乔茜还没做好把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的打算，想了想于是说，“对，我都知道，当然这多亏了我的那个‘秘密’。” 科尔森点头，他能感觉到乔茜不愿意现在就告诉他她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他也没打算逼问，但是或许这颗陨石能解答，他也就不再久留，“很高兴认识你，乔纳森小姐，我是科尔森特工，来自战略危险干预与谍报后勤处，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今后我们可能会派特工在身边保护着你，但是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的。” “现在连监视都能说得这么好听了吗？不过无所谓你们，最好别抱有太大希望，因为在我身上你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的，”乔茜吐槽道，她想到被麦克罗夫特也同样派人在盯着的夏洛克，她总跟夏洛克在一起，万一以后麦克罗夫特的人和神盾局的人碰上了怎么办？会不会很尴尬呢？想想就好笑，“叫我乔茜就好，你们这部门名字还真长。” “啊，我们也正有要改名的打算，”科尔森说道，出门之前又加了一句，“有了结果我们会来通知你的，乔茜小姐。” “其实我还希望你们有了结果之后能把项链还给我，那条项链是我爸爸送给我的，上面的陨石也是他亲手镶嵌上去的。” “当然。” 乔茜看着科尔森出去后被关上的门，叹了口气。 现在的神盾局还不叫神盾局，各路超级英雄还没有出现，表面上天下太平，但是乔茜担心的是，如果自己的能力在被他们知道了后该怎么办，她会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把自己推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以后会不会后悔今天她在科尔森面前的坦白。 乔茜不是没想过就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能力，不让任何人知道，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辈子，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连夏洛克都还对她瞒着的这件事保持着高度的好奇心，难保以后不会被夏洛克看出来，这七年来还是她死守着才没让夏洛克从她嘴里把这个秘密撬出，但是以后呢？她想到以后夏洛克将要面对的所有灾难，她能忍得住不在夏洛克面前使用她的能力吗？不能。就算不是为了夏洛克，为了她自己的良心她也不愿意在明明有能力的情况下却不去救下无辜的平民。 而且这一次是科尔森先来找的自己，即使有她刻意留下信息被发现的成分在，但这也说明她已经被他们盯上了，装无辜不知情不如干脆痛痛快快坦白，并且她自己也有许多未解的疑问，而他们是乔茜唯一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有能力去帮她解决这些疑问的人，为了更好地使用和控制自己的能力，乔茜需要更了解自己的能力，所以那颗让她获得能力的小陨石就成了唯一的关键线索。 乔茜把耳机戴上，重新拿起画具完成自己的设计稿，不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下，乔茜却还是在那个面对着窗外的沙发上坐着，等到她终于将设计稿完成的时候，卡莉才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房间，乔茜倒了杯水给她，就坐在她身边听她说着今天在逛街的时候遇到的趣事，卡莉还兴奋地拿出了她给乔茜买的衣服让乔茜试穿。 “我还买了一件针织衫，你穿上试试看。”卡莉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件针织衫递给乔茜，乔茜接过，乖乖地套在了裙子外面，卡莉满意地让她转了一圈看效果。 “妈妈。” “嗯？” “你后悔过成为一个家庭主妇吗？” 卡莉没想到女儿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她愣了愣，然后点点头，“有后悔过的，在刚刚决定放弃工作的那几年，因为我曾经非常地希望成为一名事业型女性，但是我知道那时候的你更需要我的照顾。” “所以呢？” “所以，从有了你以后，一切都不同了，其实我现在偶尔也有想过再去打拼一番自己的事业，不过每次都是想想而已，因为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那种热情了，”卡莉笑着说，“乔茜，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厉害的，有时候看着你这么喜欢建筑设计，就感觉特别特别地像以前的我，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有着坚定的理想，所以啊，乔茜，你一定一定要坚持下去，妈妈虽然也很希望你能够找到相守一生的男人，但是更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独立优秀的女性。” 卡莉的话让乔茜鼻子有些酸，她走上前轻轻抱住卡莉，她想起了上一世的父母，他们总是把时间都花在工作上面，所以即使给乔茜创造了非常优渥的物质条件，但却几乎没有时间能多陪陪乔茜，然而在与卡莉相处的十四年中，虽然她在心理上并没有完全把卡莉当成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却获得了比上一世更多的母爱。 “妈妈，你这样说被爸爸听到的话他会以为自己亏待了你的。” “那我们就别告诉他。” “还有就是……” “嗯？”卡莉回抱住乔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哪怕是面对的未来充满了未知，甚至危险。 第十一章 乔茜在洛杉矶的决赛非常的顺利，几乎是毫无悬念地就拿下了冠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消息的托尼在她领奖后给她发了条祝贺短信，还顺便表达了一番因为这段时间太忙都不在家，所以没能如约邀请乔茜去他马里布海边的家参观的遗憾，并热切地表示下次她如果来美国一定做东请她去玩。 乔茜觉得托尼对她的热情有些诡异，于是回短信道。 “谢谢你的祝贺，但是你确定你做东真的不会带我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吗？”——jj “看，这次是你先思想不纯洁噢（笑），说真的，我一点都不觉得你才十四岁，上次晚餐上我说的段子你居然都能听懂resting~”——ts 她还真的不止十四岁，乔茜腹诽，原来托尼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帝。 “我以为斯塔克工业的董事长应该会很忙才对。”——jj “在公司除了需要用脑研发武器和签签合同之外我的助理会帮我处理好所有的事情。”——ts 乔茜想了想，她记得托尼的助理叫什么波茨，好像最后是成了托尼的女朋友。 “好好珍惜你的助理，摊上你这种老板可真不容易。”——jj 这次托尼没有回复，估计是真的去忙了，乔茜也没有再继续拿着手机，她跟卡莉参加完比赛的庆祝晚宴后回到酒店就开始收拾行李，她们订了明天一早到纽约转机回伦敦的机票。 收拾完行李后乔茜去洗了澡，出来之后就靠坐在床头发呆，就连卡莉进洗手间洗澡都没发现，直到床头上手机的震动才让她回过神来。 乔茜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在想着夏洛克的事情，她跟夏洛克自从一个多月前吵架后就没再说过话，这是十四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夏洛克不知道是去忙什么了，而她也因为要准备比赛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烦心事，两人就一直没有联系，夏洛克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每隔一天就来几条短信找她，她也没在意，但是等手头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一个人静静坐下来，她却忍不住开始想该怎么去跟夏洛克讲和。 “为什么是我去跟夏洛克讲和？”乔茜对自己的想法感到莫名其妙，“明明是他吸\毒不对在先，为什么现在搞得像是我要去哄他似的？难道跟他在一起待久了沾染上了m的属性？！”她被自己提出的疑问噎住，越想越烦躁，心一横干脆就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上蹭，等卡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乔茜一副死相趴在床上的样子。 “你在干嘛呢？乔茜，你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响着你不接吗？” 乔茜听到卡莉的问话把脸从枕头里抬了起来，伸出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然后拿到面前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来电人是sh。 “！” 受到惊吓的乔茜一个驴打滚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瞪着手里的手机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卡莉疑惑地看着乔茜，“干瞪着手机是接不通电话的，亲爱的。” 乔茜把拇指移到接通键的上方，但却迟迟不按下去，她的表情犹豫。 “是什么不想接的电话吗？”卡莉凑过来看了一眼，“噢，夏洛克的电话吗？是不是打过来祝贺你的？你怎么不接？” “我没有不接……”卡莉的话起到了激将法的作用，乔茜说完刚要按下接听键，电话就断了。 “看，他自己断了，不是我不接。”乔茜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然后躺下，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上。 “你不回一个电话给夏洛克吗？” 乔茜把遮住脸的被子扯到胸口，看着床边的站着的卡莉，“国际长途很贵的。” “夏洛克都愿意给你打很贵的国际长途了，出于礼貌你该回一个电话，乔茜，”卡莉顿了顿，“还是说，你们又闹别扭了？最近好像是很少看到夏洛克来家里找你了，是不是夏洛克交女朋友了？暑假出去约会了？不过话说回来夏洛克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呢，一想到再过几年你也要长大了，我就……” 乔茜有些哭笑不得，她妈妈脑洞真是太大了，她敢保证她交了男朋友夏洛克都不一定会交到女朋友的好吗？ “妈妈，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因为夏洛克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和他吵了一架。” “什么错事？很严重吗？” 乔茜点头，神情严肃。 “很严重的话你就更应该给他回一个电话了，”卡莉在乔茜的床边坐下，看着她说，“我是看着你们两个从小长大的人，夏洛克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我一直都很赞同你们成为好朋友，是因为夏洛克能教会你很多有用的知识，这比我和你爸爸教你会让你接受得更快，因为你们算是同龄人，会更有话题，但是同时我也清楚夏洛克是一个很特殊的孩子，他过于聪明的大脑让他从小就与别人不同，这会让他过分自傲，因为他有这个资格，可是一旦越过了底线，这份自傲和聪明就会把他毁了而不是成就他，我很高兴乔茜你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孩子，夏洛克需要一个耐心而且有正确道德观的人来指点着他，乔茜，如果你把夏洛克当做是你的好朋友，你就该考虑到夏洛克需要你的帮助。” “我知道了……”乔茜用手指揪着被子角，顿了顿然后吐槽道，“感觉夏洛克才是你亲儿子，你老帮他说话。” 卡莉大笑，“其实我得感谢夏洛克，我一直觉得能把你培养出耐心细心的好脾气的不是我和你爸爸，而是夏洛克，这挺好的。” 最后乔茜还是回了电话给夏洛克，但是这次却是夏洛克没接她的电话。 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打了三次都没人接的电话号码，乔茜开始有点后悔刚刚没接夏洛克的电话了。 夏日的晚风徐徐吹来，吹乱了坐在阳台躺椅上的乔茜的睡裙裙摆，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远处的海滩上还有人在放烟火，偶尔还有孩子们嬉戏的笑闹声隐隐传来，一切都是这么的真实。 乔茜把下巴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右手手指灵活地转着手上的手机。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总是跟夏洛克保持联系，突然这样一个多月没有任何的交际让她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一样，很不习惯。 她有些自嘲地想，万一以后自己要跟男朋友结婚了该怎么办，会不会还是摆脱不了这种习惯，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跟夏洛克不是一路人，她也不认为自己会跟夏洛克有任何超越朋友以外的关系，因为这实在是太玄幻了，比她穿越了这件事情还要玄幻，她也不认为夏洛克这样的人真的会喜欢上谁，包括她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 柯南道尔笔下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是个不婚主义者，bbc所有版本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也是。 乔茜回想着上一世所有跟夏洛克福尔摩斯有关的信息，却发现她已经有好多都不记得了，穿越来这个世界太久，她都忘了一开始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接受这个陌生的世界了。 “啊，也就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独自一人坐在阳台看星星的时候才会思考这些了，不想不知道，一想才发现穿越前的记忆都这么模糊了。”乔茜自言自语地感慨了一番，搓了搓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手，然后穿好拖鞋站起来，转身打算回房间，刚要拉开阳台门，手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有新短信进来。 是夏洛克的短信。 乔茜点开 “祝贺你再次赢得比赛，晚安。ps：我没有再吸\毒，都被麦克罗夫特拿走了。”——sh 最后一句话让乔茜试图拉开阳台门的手停下了动作，她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手机，一直到房间里的卡莉催了她几次她才反应过来。 乔茜想了几秒，按下回复键，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打下一句话。 “麦克罗夫特干得漂亮。”——jj 短信刚发出去，乔茜又加了一句。 “晚安。”——jj 乔茜发好短信后就将手机放回针织外套的口袋，在打开阳台门走回房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如果说莫利亚提是夏洛克的死对头，那麦克罗夫特真是夏洛克的克星。 “笑什么呢？”卡莉疑惑地看着傻笑的乔茜。 乔茜只是摇摇头，说了句没什么，便躺回了床上，但是卡莉还是一副想要追问下去的模样。 “睡觉吧，妈妈，明天可是早上八点半就要去赶飞机了。” 在纽约转机的时候航空公司给卡莉的位置升了舱，因此卡莉坐到了头等舱，而乔茜还是坐在原先预订的商务舱，看着自己的妈妈欢脱地比自己先一步登机，乔茜有点哭笑不得，她拿着自己的护照和登机牌跟在人群后面排队，前面的乘客提着的行李袋不小心撞到了乔茜的膝盖，被绊了一下的乔茜为了不往前面倒去只好把右腿往后让自己站稳，却踩到了排在她身后的人。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一脚踩得不轻，乔茜立刻回头跟后面的人道歉，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把我的鞋踩脏了，乔茜。” 乔茜抬头看向出声抱怨的人，正是一个多月没找她在昨晚才跟她联系的夏洛克。 “你怎么来美国了？” “我来办案。” “来美国办案？” 夏洛克点头，“佛罗里达。” 乔茜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案子居然还需要你特地飞来美国？” “事实上，我的委托人是英国人。” “你来了多久了？” “八天。” “你怎么没联系我？” 夏洛克撇撇嘴，“我的号码在美国打不了，昨天晚上麦克罗夫特才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 “你今天都要回英国了，你昨晚才弄好号码？” “噢，这都要怪麦克罗夫特，他效率太慢了。” “你可以自己弄啊……”商务舱的队伍虽然比头等舱要晚登机，但是所幸的是队伍不长不用等太久，眼看着就快排到自己的时候，乔茜低头打算先看一眼自己登机牌上的座位号，以便上了飞机之后好找位置。 “你的座位是16a，商务舱。” 乔茜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得多的夏洛克，对方正直视着前方的队伍，她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你怎么知道的？推理出来的还是……” “我只是在昨晚睡觉前到航空公司的系统里逛了一圈，帮自己安排了一下座位，”顿了顿，夏洛克顶着乔茜不太友善的目光继续说，“顺便也帮你安排了一下座位，但是我没想到他们今天早上会把你妈妈升级到了头等舱，而我们两个的座位还是在商务舱没变。” “……” 她还能说什呢？ 谢谢你全家？ 第十二章 在与父母一番交谈之后，乔茜做出了跳级的打算，她认为过多的把时间浪费在学习已经掌握的基础课程上面很不值得，于是她这一跳直接跳到了高中最后两年，为了能考上更好的设计学院，乔茜早早地就开始准备申请建筑设计系所需的作品集，同时开始去留心理想大学名单。 乔茜是在一次参观大学的活动中认识了安德烈，安德烈墨里是伦敦大学学院的大三学生，他曾是乔茜现在就读的学校的学生，在乔茜参观大学的时候作为介绍人。安德烈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生，大概是因为学文学的关系，他非常健谈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乔茜不过跟他认识了一个上午便有了不错的印象。 这一次有了上次卢卡的教训之后，乔茜早早地就开始对安德烈使用了读心能力，结果非常地让乔茜满意，她没有发现安德烈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于是俩人在交换了手机号码后顺理成章的聊起来，并且越聊越投机。 十一月十一日是乔茜十五岁的生日，这天如同往常一样，卡莉打算做一桌可口的饭菜，邀请福尔摩斯一家人来一同庆祝。 夏洛克是在傍晚时才到的，给夏洛克开门的是艾伦，他原本正与福尔摩斯先生坐在客厅，卡莉和福尔摩斯夫人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夏洛克在玄关换了鞋——因为常来做客，卡莉为夏洛克准备有一双属于他的拖鞋，当然，福尔摩斯夫妇也有；他换好鞋后扫视了一圈，没见到乔茜的身影。 “乔茜在哪里？” 艾伦开了门后走回客厅正要坐下，听到夏洛克的问话有些不满，“夏洛克，难道你不应该先跟我打招呼吗？我可是你的教授，现在正在跟你的家长会面。” “家长和老师见面从来不会让我紧张，我的成绩非常优秀。”夏洛克一边说一边将脱下的大衣挂在衣帽架上，旁边是乔茜的外套。 乔茜没有出门，不在楼下，那就是在楼上了。 夏洛克无视了正在跟他爸爸抱怨他目无尊长的乔纳森教授，直径走上楼去，乔茜的房间很好认，全家只有她的房门是被涂成了浅黄色的。 夏洛克省掉了敲门这一步，想要直接把门打开，出乎他意料的是乔茜居然把门锁上了，他愣了一秒，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到艾伦的书房在书桌上随便拿了一个别针，他把别针掰直，动作娴熟地撬开了乔茜的房门。 房里没有人，但是卫生间却有水声，乔茜正在里面洗澡。 夏洛克将手上因为撬锁已经快被拧断了的别针扔进垃圾桶，随意地在房间里晃了一圈，然后在窗边的软沙发上坐下，乔茜洗澡前将手机放在沙发边的矮桌上，夏洛克一坐下来就看到了收到新短信的手机。 看，还是不看？ 夏洛克盯着乔茜的手机想了三秒钟，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拿了起来。 “生日快乐，乔茜，快去看看你的信箱吧，我给你准备了惊喜。”——am 这一段时间乔茜经常在周末的时候跑去伦敦，夏洛克使用了一点小手段就知道了她是去找一个叫安德烈墨里的伦敦大学学院学生，然后他又再一次做了一个远程查看短信内容的小实验，除了发现安德烈是一个社交礼仪完美，还大量具备他所不具备的文学知识以外，看起来一切人设都毫无破绽，没有暴力倾向，也没有恋母情节。 而乔茜似乎也对对方很有好感，夏洛克看着手上的手机，他的手指正在不受控制地往上翻看其他短信内容。 无非都是一些日常寒暄和谈文学谈建筑的内容。 夏洛克觉得有些无趣，就把手机关上放回了矮桌上。 “咔嗒。”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穿着浴袍用毛巾蒙着头的乔茜正从里面走出来，乔茜非常对自己的房间轻车熟路，所以即使是被毛巾蒙着头看不见路她都能准确地在房间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乔茜拿起了放在床头的吹风机，然后自顾自地吹起了头发，她背对着夏洛克，而夏洛克也不出声，他看着乔茜的背影，浴袍正松松垮垮地穿在她身上，露出纤细白嫩的小\腿，她光脚踩在房间的木地板上，脚边是从发尾滴落下来的水滴。 一直到乔茜将头发吹干转回身想要去矮桌上拿自己的手机，才被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夏洛克吓了一跳。 “omg！夏洛克！你怎么在我房间里！”乔茜试图去检查她洗澡前已经从里面锁好了的窗户和关着的门。 “我撬门进来的。”夏洛克淡定地说，然后扫了一眼乔茜的浴袍领口，“你的浴袍太松了。” “什么？” “你的浴袍领口开了。” “……咳咳” 乔茜低头看了自己的领口一眼，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默默地把领口叠好，还顺便紧了紧浴袍的腰带。 “你来找我什么事情这么急？就不能等我下楼了再说吗？”乔茜走到房门前，弯下腰检查了一遍门锁，“你没把我门锁撬坏了吧？” “我用了不到二十秒就撬开了你的门锁，你这种门锁……” “行了行了，你不用跟我普及我的门锁什么样，”乔茜把门打开，站在门边，一只手指着门外，“你现在能先出去吗？我要换衣服了。” 夏洛克盯着乔茜，见对方态度坚决，他只好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你的手机刚才有短信。” 乔茜皱眉，看了一眼还放在矮桌上的手机，然后抬头看着夏洛克，语气怀疑，“你又偷看了我的手机？” “我只是不小心点开了，就看到了，”夏洛克大步迈出房门，“有人给你送了生日礼物，就放在你家的信箱里。” “虽然很感谢你告诉我，但是请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翻我的手机了。” 夏洛克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低头看着乔茜生气的脸庞，然后说：“伦敦大学学院有一起案子，就发生在今天中午，在你那位男朋友的学院里。” “安德烈还不是我男朋友，”乔茜顿了顿，“你想说什么？你怀疑他吗？” “对的，现在已经有两点能证明是他做的，但是还差一些证据……” “什么证据？” “他的不在场证明，他说当时他正在邮局寄东西，邮局也有他的监控录像。” 乔茜隐隐有些不安，“你想说他送给我的礼物有问题？” “从案发地点到邮局开车的话距离并不远，他完全能做到杀了人之后再去给你寄礼物。” “你怎么能确定他是杀了人之后才寄，而不是寄了之后才杀人？” “因为死者并没有立刻死亡，而是陷入了昏迷后因失血过多才死去，凶手完全可以在这个时间差离开现场……” “乔茜？”艾伦刚上到二楼，就在楼梯口看见自己的女儿穿着浴袍跟夏洛克站在门口说话，“你怎么穿得这么少，还光着脚，小心着凉。” “噢，爸爸，我正打算换衣服呢。”乔茜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夏洛克离开，就把门关上回房间换衣服了。 艾伦看见夏洛克还站在乔茜房间门口不动，走过去说道：“身为男士站在里面正有女士换衣服的房间门口外是很不礼貌的。” “我在等她出来。” 艾伦皱起眉头，“你可以到楼下去等。”然后想起刚才女儿松松垮垮的浴袍，又说道：“乔茜可是女孩子，你跟她关系再怎么好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跑到她房间来，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夏洛克直直地看着艾伦的眼睛，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的不妥。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艾伦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不会是要跟乔茜……” “咔嗒”一声，换好衣服的乔茜打开了房门，她一边扎着头发一边疑惑地看着站在她门口像正在修罗场一样的她爸爸和夏洛克，“你们在干嘛？还不下去吗？妈妈和auntie做好晚饭了吗？” 艾伦伸手揽过乔茜的肩膀，带着乔茜往楼下走去，他满眼疼爱地看着女儿，“噢，乔茜，今天可是你的十五岁生日，一眨眼我们家的小公主都要十五岁了，爸爸给你准备了礼物，快跟爸爸去看看吧。” 乔茜被艾伦施压在肩膀上的力量带着走，她有些没搞懂情况，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夏洛克，“爸爸，你好好走，你这样压着我肩膀我走不了。” “唉，女儿长大了，爸爸也老了，乔茜开始嫌弃爸爸了，想当年乔茜还跟妈妈说要嫁给爸爸呢……” 她什么时候说要嫁给爸爸了，乔茜有些无奈，她以前装小孩子装得可辛苦了，根本没说过这样肉麻又童真的话。 “我没讲过，爸爸。” “……”被戳穿了的艾伦尴尬地挠了挠头，“爸、爸爸和妈妈给你准备的礼物在楼下等着你拆，你快下来，别老跟夏洛克在楼上磨磨唧唧的。” 被点到名的夏洛克看了一眼快步先下楼去了的艾伦，然后走到乔茜的身边，“我要看安德烈墨里给你的礼物。” 夏洛克坚决的语气让乔茜忍不住叹了口气，“知道了，你跟我来吧。” 乔茜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在谈恋爱这一方面没有任何的好运气，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她碰到的人都不是正常人呢？要么是精神有问题，要么是疑似杀人犯，虽说是疑似杀人犯，但是看着夏洛克这么笃定的样子，她就觉得这事*不离十了。 难不成是因为她生日是双十一，就注定了单身狗一辈子了？ 乔茜默默地跟在夏洛克身边下了楼，然后到家门口的信箱里取出了被贴了加急邮件的快递盒子，在取出来之前夏洛克还非常细心地让她戴上了手套，以免她的指纹粘上去。 “给你，拿好了。” 乔茜不情不愿的表情让夏洛克觉得好笑，他挑挑眉，“这是一个证物，你之后不会想要的。” “你怎么能这么有信心自己就一定是对了的呢？” 夏洛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苏格兰场的警察也差不多是时候到了，果然他就听见了身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盒子的边上是被蹭上去的血迹，对于我的推理来说这已经能够支撑我的论点了，你要是不相信，就等苏格兰场的检验结果吧。” 乔茜看了一眼夏洛克所指的盒子被蹭到血迹的边上，果然是真的，而且蹭到的还不少，因为是在盒子底部，所以不容易被发现，她有些沮丧，“唉，怎么办，我感觉我双十一出生真的是天注定的……” “你生日双十一有什么不对的吗？”夏洛克想不出来乔茜的生日日期有什么能让她这么失望的。 乔茜只是一脸纠结又别扭地看着夏洛克，警笛声越来越近，直到警车停在了他们身边，夏洛克将安德烈送她的礼物递给车窗内的警察，然后回头继续对上乔茜的目光。 “你到底在纠结……” “没什么，”乔茜打断夏洛克的追问，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家，“我要吃我妈妈做的晚饭，我要吃auntie做的蛋糕，我受伤的心灵需要食物来安抚！” 看着乔茜怒气冲冲的背影，夏洛克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嘴巴才刚张开就被乔茜的吼声堵上了。 “别问我为什么！” “……” 为什么又生气了？ 换作是平时夏洛克一定追问下去，但这次难得有眼色的他选择了闭嘴。 乔茜生气真的好可怕啊。 第十三章 这里是伦敦郊区一处不起眼的住宅，外表看上去与普通住宅无异，而里面住着的人们却是伦敦臭名昭著的贩\毒团伙。 客厅的沙发上靠坐着一个打扮妖冶的女人，昏黄的夕阳从窗外打进，照在她的身上，她将手中最后一口血腥玛丽喝完，放下玻璃杯，涂着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从玻璃杯上移到一旁，那是一沓刚刚打印出来的相片。 每一张相片的主角都是相同的两个人，有的相片中他们正并肩走在街上，有的相片中他们面对面坐着用餐，还有的相片中他们站在犯罪现场。 他们是一男一女，夏洛克和乔茜。 女人将相片拿起，仔仔细细地一张一张地翻看，她血红色指甲的手指轻轻滑过相片中乔茜的脸，然后指尖停在夏洛克的脸上，顿了两秒，再用指甲狠狠地刮过，在夏洛克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你让我心碎，”女人的脸上露出可怖的笑容，眼里是满溢出来的仇恨，“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铃铃铃。” 下课铃响起，乔茜抱着书离开教室，往自己的柜子走去，今天是她去英国皇家艺术学院面试的日子，她得在放学后准时赶到面试地点，如果迟到了的话她就会失去这次面试机会，而这次面试很可能将决定了她是否能被录取，所以她可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乔茜加快步子，心急的她在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时，不小心在拐角处撞上了走在前面的男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乔茜急急忙忙地道了歉，便想要绕过被她撞到的人，然而刚走出去一步，她的手臂却被一只手死死拉住，乔茜回头看向将她拉住的男人，心下疑惑，还以为是她撞伤了人家，于是开口问道：“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撞伤……” 乔茜的话还没说完，男人抓住她手臂的手稍一使力，便将乔茜拉进了他的怀抱，他的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手帕，死死地捂住了乔茜的口鼻，他把乔茜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大衣挡住了乔茜的上半身，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一对正在拥抱的情侣。 拐角处偏僻，加上是放学后，没有什么人从这里走过，零零散散路过的几个学生也归家心切，无视了这一对正在热情拥抱的“小情侣”。 乔茜的挣扎在迷药的作用下越来越小，手中抱着的书早已掉落在地上，男人用温柔宠溺的目光看着自己怀里晕死过去的乔茜，按在脑后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乔茜柔顺的金色长发。 “睡吧，睡吧，我的小甜心，愿你醒来一切如常。”男人用温柔的嗓音轻喃，然后在乔茜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他把乔茜掉落在脚边的书踢开，将乔茜抱起，打算离开这里，刚迈出一步他就停下，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向天花板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监控摄像头，男人对着摄像头露出了一个微笑，张嘴说了一句无声的话语，便又快步离开。 校门外的卡莉坐在车上等了半个多小时，门口是陆陆续续离开的学生，眼看着面试时间临近，卡莉还是没有看见乔茜出来的身影，她感到奇怪，便拿出手机拨通了乔茜的电话。 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乔茜这孩子怎么回事，今天这么赶时间动作还不快点，还不接电话。”卡莉一边抱怨一边下了车，她往教学楼内走去，正好碰见了乔茜的美术老师。 “凯恩女士，你好，我是乔茜的妈妈，你有看到乔茜出来了吗？” “我想她早就已经离开了，她一放学就走了。” 卡莉向凯恩女士道了谢，然后继续往教学楼内走，这时候的人已经很少了，除了一些留校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教学楼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卡莉一边继续给乔茜拨电话一边四处打量着。 然而花了一个小时走遍了整栋教学的卡莉还是没有见到乔茜的身影，拨过去的电话虽然都是通的但却都是无人接听，卡莉只好先回到车上，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事先约定好的面试时间，她有些不安。 乔茜从来都是非常守时的孩子，而且她很看重这次面试，更不可能突然玩失踪，找不到人也不接电话，这不是乔茜的作风。 卡莉越想越害怕，此时跟乔茜原先约定好的接她去面试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乔茜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坐在车上焦急的卡莉只好下车去找学校的安保处，在说明了情况后，安保人员调出了放学后的监控录像。 视频很快被调出，卡莉在其中一个监控视频中看到了乔茜被陌生男人抱在怀里晕死过去的画面，她惊恐地掏出手机，双手颤抖地拨通了艾伦的电话，将乔茜被人掳走的消息告诉正在回家路上的艾伦，挂了电话后的艾伦直接将车子掉头开向乔茜的学校。 “女士，你先坐下，我们已经通知了警方，警察很快就会到了的，这段监控视频我们稍后会交给警方处理。”上前来安抚卡莉的是学校安保处的负责人罗德林，他在看到这个监控视频的第一时间就让手下报了警，并且找出其他拍到了掳走乔茜的男人的视频。 “怎么会……学校里进来了一个疯子你们怎么会没人发现呢……”卡莉的声音颤抖，她感到极度的恐慌，无法停止去想象被掳走的乔茜会遭受怎样的虐待，“我的天哪……我的乔茜怎么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罗德林拍了拍卡莉的肩膀，试图安慰道：“很抱歉，没有发现学校里有危险因素是我们的工作失误……” 卡莉却不再言语，她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用手掌捂住了脸，罗德林知道现在任何的安慰都对一个孩子被人掳走的母亲不起作用，只好转身继续去跟手下一起把所有的监控录像重新调出来筛查。 接到卡莉的电话后，艾伦就急急忙忙地开车来到了乔茜的学校，路上还闯了三个红灯，他把车停在门口，就匆忙下车往教学楼安保处跑去，然而才刚跑进教学楼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三个小时前还在他课上上课的夏洛克。 “夏洛克？！你怎么在这里？” 夏洛克回头，看见正喘着气的艾伦，“我……” 然而艾伦没给夏洛克机会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乔茜的学校，就不容拒绝地拉着夏洛克的手一起往安保处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喘着粗气说：“我……我不管你……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现在跟……跟我来……乔茜被人掳走了……” 跟在艾伦身后的夏洛克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紧皱，平日里总会吐出犀利的言辞的嘴也紧紧抿着，艾伦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警察在接到报警后在他们之前赶到了这里，安保处的监控室外站着两个警察，艾伦表明了身份后就推门进入了监控室，夏洛克紧随其后，坐着的卡莉看到丈夫的到来，起身走上前抱住艾伦。 “亲爱的，乔茜会没事的，你先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找到女儿，好吗？”艾伦拥抱住卡莉害怕得颤抖的身子。 夏洛克走到电脑前，将所有的监控录像看了一遍，共有五个摄像头拍到，后三个视频里有乔茜，而前两个没有，也就是说乔茜被掳走后是被男人抱着刻意绕过了所有的摄像头离开的，夏洛克死死地盯着时长最长并且拍下了乔茜被捂晕的画面的视频，当看到视频中的男人亲吻了乔茜的额头后皱起了眉。 这个男人对乔茜很熟悉，并且带有单方面的迷恋。 他看着乔茜的眼神和亲吻乔茜时温柔的动作让夏洛克感到火大。 视频中的男人抱起了乔茜准备离开，走了一步却又回过头，他看向墙角上的监控摄像头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张嘴无声地说道—— k. “你认识这个男人吗？夏洛克。”艾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夏洛克的身边，他明显也看出了视频中男人做的口型。 “不，我不认识，”夏洛克顿了顿，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已经被拆过的信封，“我收到了一封信……所以才来了乔茜的学校。” 艾伦想要接过信封，却被旁边的警察拦下，“抱歉，乔纳森先生，请先戴上手套，信上可能会有嫌疑人的指纹。” “没有指纹，信封是伦敦邮局内就有售的普通信封，信纸也只是一张普通的ios标准a4打印纸，信上的字是报纸剪贴，使用的是最普通的固体胶，没有任何其他线索，”夏洛克把信纸从信封中抽出，打开，递给艾伦，“夹在了我订阅的报刊中，半个小时前被我发现。” 艾伦接过信纸。 现在开始，我有了乔茜，我们是平等的了，亲爱的夏洛克。——来自mm “谁……”艾伦皱眉看着信纸，“谁是mm？” “玛格丽特·麦卡拉。” “那个贩\毒集团的女头领？”站在艾伦身边的警察第一个反应过来，“可是那个贩\毒集团不是在半年前就已经被捣毁了吗？” 夏洛克点头，“她没有被抓到，她还在逃亡中，我一年前曾在她手下卧底过，拿到了他们所有交头地点，还有所有的交易记录。” “这是报复？”艾伦惊呼。 “恐怕是的。”夏洛克再次点头，脸色难看。 卡莉却忍不住上前拉着夏洛克的手臂，带着哭腔追问：“为什么他们要报复在我的乔茜身上？她是无辜的！夏洛克，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夏洛克看着卡莉伤心欲绝的脸，他作为邻居与卡莉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歇斯底里。 “你不知道？那为什么明明是你卧底，却是乔茜遭到了报复？什么叫做你们平等了？为什么他们掳走了乔茜你们就平等了？！为什么？！他们可都是一群瘾君子，亡命之徒啊，他们会怎么对乔茜？！” 艾伦和警察将卡莉拉开，夏洛克看着手中的信沉默，他掏出手机走出监控室，身后还能听到警察对乔纳森夫妇说话的声音。 “我们已经根据监控视频中的嫌疑犯的脸在全国进行筛查追踪，你们如果有收到任何勒索信或者电话一定请告知我们。” 不会有用的。 夏洛克在心里否定了警察说的全国人脸筛查追踪成功的可能性，对方是有预谋并且犯罪经验丰富的贩\毒集团，连他都无法有把握能在一天之内找到他们的据点。 他将拨通了的电话放在耳边，响了几声对方便接听了。 “麦克罗夫特，帮我找到乔茜。” 第十四章 乔茜曾经以为，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只做过两件开挂的事情。 一个是在学校选修外语的时候选了中文，另一个就是得到了读心的超能力。 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当乔茜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迷药的作用还没有完全退去，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吃力地靠着身后的墙壁坐起来，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让现在还全身发软的乔茜不停喘气，她半睁着眼睛，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光线极度昏暗的房间，她甚至看不清整个房间的布局，墙壁和地板异常潮湿，这里应该是一个地下室，她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滴水声，滴答滴答地，听起来水量很多，滴得很急。 乔茜心里暗骂，她还来着大姨妈，就这么躺在又潮湿又阴冷的地上，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要是之后痛经她一定要去弄死那个把她迷晕了的男人。 因为晕过去之前被人用迷药非常大力地捂过嘴鼻，乔茜到现在还觉得鼻子不通气，她揉了揉鼻尖，静下心来试图去读取附近的人的内心。 【老大居然不想弄死那个女孩子。】 第一个人。 【艾德里安先生还在书房和老大吵架啊……听声音好可怕……】 第二个人。 【又有三个人送了过来……】 第三个人。 【带到地下室去，老大说要亲自来杀，妈b！这帮叛徒的崽子，要不是他们我们兄弟怎么会被抓了这么多……】 第四个人。 …… 一共有三十四个人在这栋屋子里，还有两个人听不真切，他们好像是在吵架，争吵声盖过了他们的内心，乔茜听得有些吃力，她的脑袋还又晕又重，不知道是不是迷药的副作用，她现在还觉得反胃恶心，想要呕吐，就像是闻到了什么腐臭的味道一样。 乔茜用手捂着嘴巴，嘴唇上却感受到了手掌传来的湿润，带着一股铁锈味，这让她感觉更加的恶心。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恶心啊……”乔茜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把手掌放到裤子上试图蹭干净。 就在这时，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乔茜一个机灵，赶紧倒下继续装晕。 “快……老大……地下室……三个人……” 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过了没多久，乔茜就听见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生了锈的门被打开，尖锐的声音让乔茜听得难受，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来自门外的空气随着门的打开如同冲破了障碍一样迎面抚上乔茜的全身，受了潮的衣服被冷风一吹，乔茜瞬间鸡皮疙瘩起来。 先走进来的人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另外三个人押着三个被绑上了手脚塞住了嘴的人跟在后面进来，乔茜还能听见被绑的三个人“唔唔唔”的声音，还有他们恐惧、害怕和绝望的内心。 乔茜心一沉，那样消极的内心也在影响着她，她也开始感到比刚醒来时更甚的慌张，因为她感受到了那三个被绑着的人对死亡的极度恐惧，更可怕的是，她听着声音，那三个人似乎还是年幼的孩子，最多十几岁。 乔茜有些没忍住，她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一丝细缝，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看到的画面却在最大程度冲击着她的五感。 她看到了满屋的血红，被砍碎的的肢体七零八落地堆积在房间的一角，一台大型的搅拌机放在一边，连着搅拌机的导管正不停地滴出掺着白点的血红液体，一个肥胖的男人走到堆积起来的尸\块前，用铁铲铲起几条手臂和腿，一用力将它们抛进搅拌机里，另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打开搅拌机的开关，轰隆隆的运作声响彻整个房间，被绑着的三个孩子瞪大眼睛看着一切，眼睛满是惊恐，他们在害怕，害怕下一个就是他们。 乔茜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本因为迷药副作用而不通气的鼻子似乎一下子通了气，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头顶。 【这些叛徒们，居然想用出卖我们来换取自由，还把艾德里安先生的哥哥害死，老大最恨的就是你们了，看吧，老大让你们死得多惨……哈哈哈哈……】 肥胖的男人一边铲着尸\块一边在心里想着，他的内心充满了得意，与报复后的快感。 “这都多少人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问。 “加上这三个，二十一个人啦。”肥胖的男人回答。 “艾德里安先生不是还带回来了一个吗？”高个子的男人回答。 “老大不让动。”正在盯着被绑的三个孩子的矮个子男人说。 乔茜看着那根早已被血染红了的导管，正滴答滴答地滴着血红的液体，就像她刚醒来时听到的水滴声…… 不！不对！那不是水滴声！ 她从一开始听到的就是被搅碎了的尸体\液化后从导管流出来的声音。 后知后觉的反应让乔茜觉得反胃到了极点，加上迷药的副作用，她没忍住恶心，直接干呕了起来。 “噢，她醒了，我去通知艾德里安先生，老大也该下来处决掉这三个小崽子了。”黑衣服的男人说完转身离开。 乔茜蜷缩在地上，她又冷又害怕，牙齿上下哆嗦，偶尔还忍不住地干呕几声。 “真不知道老大和艾德里安先生为什么要留她，真是胆小鬼，这就忍不住呕吐了，不会是怀孕了吧哈哈哈哈哈哈！”矮个子的男人说。 “她看上去才十五六岁吧，怎么可能怀孕？”高个子的男人看了一眼乔茜。 “诶嘿嘿，这可说不定哦……哈哈哈哈！”肥胖的男人奸笑，整个房间充满了他那下流的话语和难听的笑声。 乔茜颤抖的身子蜷缩得更紧，她伸手把自己的耳朵捂死，紧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死亡带来的绝望和被言语侮辱的恐惧让她想要逃出这个压抑的地下室。 啊啊啊啊啊啊！ 闭嘴！ 闭嘴！ 闭嘴！ 崩溃的内心让乔茜无力，她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那些猥琐又下流的声音渐渐消失，一个带着不属于这里的气息的人走到她的身边蹲下，他伸出宽厚的手掌温柔地抚上乔茜的脑袋，然后覆上乔茜捂住耳朵的手，轻轻地拿开，在她耳边安慰道：“不用害怕，我亲爱的乔茜，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乔茜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看向蹲在她身前的男人，他脸上是温和的微笑，暖棕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乔茜，他将乔茜的手小心翼翼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就像把她视为珍宝一样。 然而乔茜却无法从他的眼里感受到哪怕一丝温暖，即使是夏洛克那双冷漠的灰蓝色眼睛都比眼前的男人要让她安心。 “你是谁？”乔茜的嗓音已经沙哑。 “亚当·艾德里安，”他将乔茜扶起，“叫我亚当，亲爱的乔茜。” “我不认识你。”乔茜被扶起后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房间里被打开的白炽灯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清楚地看到自己早已被鲜血染红了的全身，一身湿透。 “看吧，你的小可爱根本不认得你是谁，亚当，别痴情了，你只跟踪了她一个月而已，就这么轻易地爱上了她？”玛格丽特·麦卡拉的声音从地下室入口传来。 “当然，我很确定我爱上了她，”亚当顿了顿，“就像你爱上了我的兄长一样，我也愿意为她亲手杀了二十一个人，然后把他们的尸体都搅成一摊液体。” 玛格丽特走进这个血红的房间，看了一眼被绑在角落的三个孩子，“还没到二十一个……不过也快了。” “无所谓。”亚当耸耸肩。 乔茜看着玛格丽特对着其中一个孩子抬起手中的枪，那只握着手\枪的手戴着一枚心形的钻石戒指，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那孩子内心中的呐喊，想要出声制止：“为、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玛格丽特笑了笑，没有回答乔茜的话，而是直接扣动了扳机，那个孩子的眉心便出现了一个血窟窿，然后直直地倒下。 “因为他们害死了我的兄长，亲爱的乔茜，”亚当用手扶着乔茜无力的身体，“如果有一天有人也害死了你，我也会如此为你报仇的。” “我不需要……”乔茜带着哭腔，眼泪从恐惧的眼睛中流出，“我不需要你帮我报仇，你这个疯子！变态！凶手！” 亚当就像没听见乔茜骂他的话，用手指轻轻抹去乔茜的眼泪，“别哭，我会心疼。” 乔茜看着第二个和第三个孩子也同样倒下，每一次倒下一个孩子之前，乔茜都能听见他们内心最后的绝望。 【主啊，求你救救我……】 【妈妈……救我……姐姐……救我……】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玛格丽特满意地收好了手\枪，然后转身离开了地下室，“别怪我没提醒你，亚当，她可是我用来对付夏洛克的棋子，她可不属于你。” 玛格丽特的话让亚当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却还是保持着温柔的语气对乔茜说：“亲爱的乔茜，我要回房间了，你也好好休息吧，你今天累了一天了，”他用手抚摸着乔茜的脸，“真想把你带到我的房间，可是玛格丽特不允许，你放心，等夏洛克死了，玛格丽特就能让我们在一起了。” 乔茜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离开，垂放在身边的手用力握成了拳头，冰冷的空气刺激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她不想和他在一起。 她要逃出去。 她要逃出去！ 耳边还是导管中血水滴落的声音，身边不远处是她没有能力去拯救的三个孩子的尸体，她坐在血水中，呼吸着铁锈一样的血腥味的空气，恐惧与绝望之后是愤怒与仇恨。 她恨自己没有能力。 她恨自己如此脆弱。 乔茜紧紧地闭上眼睛，用尽全力在大脑中搜索着，她很快就读取到了一个人的内心，她就像打开了闸门一样，冲破一切障碍进入了那个人的大脑。 在哪里？ 到底在哪里？ 哪里可以逃出这个地方？ 乔茜的眉头皱起，她仍然紧闭着双眼，却又像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黑暗，也看到了光明；她坐着不动，又像是在奔跑；她感受着黑暗从她身边飞逝而过，然后被远远地抛在脑后。 九年前的那个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你做好准备了吗？ 足够坚强的内心。 她做好准备了。 她做好准备了！ 乔茜在心中呐喊，她看见前方是一片微弱的光，正在朝她而来。 仿佛是一瞬之间的事情，血红的房间消失了，导管里的血水滴落的声音消失了，满屋的血腥味也消失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她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血腥玛丽，酒精刺激着她的大脑。 不对的，乔茜甩了甩脑袋，这不是她。 她没有涂血红色的指甲油，也不爱喝血腥玛丽，更没来过这样的客厅。 这不是她。 乔茜看着手指上戴着的心形钻石戒指。 这是玛格丽特·麦卡拉。 然而乔茜却能透过玛格丽特的眼睛看到她眼中的世界。 她看着玛格丽特放下手中的酒，站起身来，朝地下室走去，没过多久地下室的门就被打开，乔茜睁开眼睛，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玛格丽特。 “带我离开这里。”乔茜看着玛格丽特的眼睛说道。 后者无言，只是看了一眼乔茜，然后转身朝一个极为隐蔽的门走去，乔茜感受着玛格丽特眼中的世界，在她不断地心理暗示下，玛格丽特出现了无内心的状态，她木讷地接收着乔茜的指令，将乔茜带到了她的车上，然后往伦敦市区开去。 乔茜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在大脑中指挥着玛格丽特将车停在苏格兰场的门口，浑身是血的乔茜一下车就被门口的警察们团团包围，有的警察看到玛格丽特的脸认出了她就是在通缉令上的贩\毒分子，于是上前将其制服。 乔茜在玛格丽特被拷上手\铐的那一刻就脱离出了玛格丽特的大脑，恢复自我意识的玛格丽特狠狠地瞪着乔茜。 乔茜在看着玛格丽特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全身脱力，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身边的警察将她扶起，把她带回了苏格兰场，一位年纪稍长的女警察将乔茜带到淋浴间冲洗干净，还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退去一身血污的乔茜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麦克罗夫特在第一时间赶到了苏格兰场，他看着像是变了一副模样的乔茜，开口问道：“我想你也许想要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或者你更愿意跟夏洛克说？” 乔茜摇摇头，“不，我不想说，但我求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要申请到美国读大学，到时候记得帮我催催证件下来的速度。”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乔茜抬头看着麦克罗夫特，这个男人有着和夏洛克如出一辙的神情，他们是亲生兄弟，有着极为相似的性格。 她的能力已经发展到超过了预期，她需要去美国，她需要神盾局的帮助，神盾局在拿走她的陨石项链后一直没有归还，也没有来告知她检测结果，然而乔茜知道神盾局的特工还在监视着自己，也许连神盾局也还没弄清楚那个小陨石，但是她已经等不及了，她急切地需要找到一个能供她把所有事情理顺的地方。 乔茜看着墙上的时钟，现在已是凌晨三点，而今晚注定有许多人无法安然入睡。 “回去吧，麦克罗夫特，我父母会在一会来接我回家的。” 麦克罗夫特看了一眼神色冷静得诡异的乔茜，然后道了一句晚安，便转身就走，还不忘留下一句：“夏洛克昨天也求我帮了个忙。” 乔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即使麦克罗夫特不说，她也能猜到夏洛克求了他什么，她这次被掳走，夏洛克是主因。 她待在夏洛克身边十六年的日子里，有太多太多次因为他而涉险，而这次能力的改变却让她对于继续待在夏洛克身边感到不安，甚至于待在父母身边也担惊受怕，她害怕会因为自己的能力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因为她的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乔茜小姐，晚上好。” 乔茜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科尔森特工。” 乔茜点点头。 “我想你是时候需要我们的帮助了，有关于你的能力。” “是的，”乔茜站起身，“什么时候能安排我到美国？” “很快。”科尔森特工微笑。 “给我三个月，我要申请好大学再过去。” “当然没问题，祝我们合作愉快。”科尔森伸出了他的手，乔茜握上去。 远处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科尔森挑了挑眉，“看来你的父母已经到了，那我就不打扰了day.” “.” 第十五章 “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念大学。” “还有呢？” 乔茜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脚边是三个被打开的行李箱，床上是堆积成山的衣服，她正在收拾行李，然而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她的动作。 “亚当·艾德里安找到了吗？” 夏洛克走到乔茜面前，微微弯下身，看着乔茜的眼睛，“别转移话题，乔茜。” “我没有转移话题，”乔茜同样直视夏洛克的眼睛，“在他被抓到之前，对于我来说美国比英国更安全。” “不可能，他痴迷于你，他会找到你，不论你在哪里。” 乔茜仰头往夏洛克面前凑近了一些，她的表情让夏洛克有些捉摸不透，“那就在他找到我之前抓到他，你可以的不是吗？” “你如果去了美国，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你从未保证过我的安全，夏洛克，”乔茜的碎发划过她的脸颊，“这一次是我救了我自己。” 夏洛克直起身来，“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自救。” “我说服了玛格丽特·麦卡拉，她带着我带苏格兰场自首。” “这样的说辞只能骗得过苏格兰场那群同情心泛滥外加智商低下的警察们，你有事情在瞒着我，跟你一定要去美国有关。” “夏洛克，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我的控制欲这么强，”乔茜顿了顿，“你翻看我的手机，总是自作主张定位我的位置，对我招之即来呼之即去，抨击我身边其他的朋友，甚至连这一次被掳走也是因为你，为什么？就因为他们认为我可以用来威胁你，夏洛克，你想像不到我当时有多害怕，我不想……我不想成为别人威胁你的理由，所以我必须……我必须……” 乔茜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微微张着嘴，她在犹豫。 “必须什么？告诉我，乔茜！” “……我必须离开你，我必须变得更强，”乔茜声音有些颤抖，“夏洛克，在我的身上，正发生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我需要帮助。” “我可以帮你。” “不，你不可以。” “那就告诉我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所有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科学能够理解的范围，”乔茜站起身来，稍稍踮起了脚，她把伸手放在夏洛克的脑袋两边，“我可以读取任何人大脑中的想法，也可以将自己代入其他人的大脑中，而这种能力很可能来自外太空，是一种我们所不知道和了解的能量让我变成这样，我需要去美国，我需要得到帮助，而你无法帮我，所以，请停下你那膨胀的控制欲吧，夏洛克。” 夏洛克看着眼前的乔茜，她的手掌还放在他脑袋两侧，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从乔茜手掌中传来的温暖，他一直知道乔茜有事情瞒着他，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想到会是一件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事情。 超能力？ 乔茜是在开玩笑吗？ “看吧，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乔茜把手放下，自嘲地笑了笑。 “我需要证明。” “你以为我是怎么让玛格丽特把我从那鬼地方带出来的？”乔茜看着夏洛克皱着眉头的样子，“如果你不相信我，不，不对，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请你不要再干预我的事情了，这对我们都不好，你可以无所谓，但是我做不到，别人也会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误会。” 乔茜对玛格丽特当初在那个血红的地下室里说过的话记忆犹新，她说她要用乔茜来报复夏洛克。乔茜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玛格丽特会这么信誓旦旦地觉得她能够被用来对付夏洛克，直到夏洛克今天的出现才点醒了她，夏洛克对她的控制欲早已经超出了预期，他总是喜欢把她的一切掌控在手中，甚至让玛格丽特误会了他们的关系，然而只有乔茜自己才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 夏洛克仗着她这么多年来的纵容，对她就像是对自己的宠物一样，总是控制着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干涉她的方方面面，她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着他，而现在她已经无法忍受了，在夏洛克学会尊重她之前，她宁愿选择离开。 “我没有不相信你。” “那就让我离开，夏洛克。” 伦敦希思罗机场人来人往，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游客都在这里降落，他们都是彼此的过路人，没有谁会注意到下一刻离开的会是谁。 国际出发厅中，乔茜走在艾伦和卡莉的中间，她挽着两人的手，就像是普通的孩子在离家前那样。 “在这里停下吧，后面就是安检了，我可以自己来。” 卡莉将乔茜抱在怀里，眼眶红润，“到了以后记得给爸爸妈妈一个电话，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就给妈妈打电话，好吗？” 乔茜回抱住卡莉，“我知道了，妈妈，你好好照顾爸爸和你自己。” 乔茜说完和艾伦也拥抱了一下，便转身往安检口走去。 她的身后是照顾了她将近十七年的父母，他们正目送着她离开他们的身边，乔茜鼻子有些酸，艾伦和卡莉是她离开后最放心不下的两个人，她也担心过在她离开英国之后那些还没有被抓到的犯人会前来报复，于是她在三个月前就去拜托了麦克罗夫特在她父母身边安插特工做最高等级的保护，作为交换她把自己的能力告知了麦克罗夫特。 不同于夏洛克的将信将疑，麦克罗夫特对她有超能力的事情是相信的，也许是因为他身为政\府高层人员，又是情报机构的头子，对于这样的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而夏洛克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关注过这些，自然是对超能力保留了一分怀疑。 过了安检之后的乔茜正要往候机厅走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便出现在她面前，乔茜扫了一眼，就猜出了是麦克罗夫特的人。 “麦克罗夫特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的飞机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始登机了，我可不想误机。” “福尔摩斯先生请您到贵宾候机室。” 乔茜愣了愣，“哪个福尔摩斯先生？” “您去了就知道了。” 乔茜撇撇嘴，有些不爽，“不说就算了，带路吧。” 然而在进入贵宾候机室后，乔茜看到的不仅仅是预料中的麦克罗夫特，还有预料之外的科尔森特工，他们正坐在沙发上谈话，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好几份厚厚的文件，乔茜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总觉得自己要被卖了。 “好几不见，乔茜小姐，原本以为要在美国见面的，但是我先过来了，我与福尔摩斯先生正在洽谈一些合作事项，有关于你的。”科尔森特工在看到乔茜进来后就站起身来，将茶几上的文件递过了一份给乔茜，“因为你是英国人，将来在我们部门里很有可能触及一些内部机密文件，我们需要和英国官方确定一些相关事宜，” 乔茜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封面页上的的文字，“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这就是你们新改的名字？比以前的还长。” 科尔森特工微笑，“啊，我们也在试图做一些更改。” “看来你们都已经把交易条件商讨好了，并不需要我这个商品再做什么了。”乔茜随便翻看了几页文件，开玩笑道。 “在你离开英国之前，你确实是不需要再做什么了，”麦克罗夫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面前，“祝你在美国好运，乔茜。” 乔茜笑了笑，“谢谢你，麦克罗夫特。” 她对麦克罗夫特的感谢是出自真心的，虽然他们之间有着一层邻居关系，但事实上乔茜对麦克罗夫特并不熟悉，麦克罗夫特在乔茜穿越来之后就因为上寄宿学校很少在家，他们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对于乔茜来说，麦克罗夫特是一个比夏洛克还要难懂的人，乔茜甚至觉得他是一个比夏洛克还要孤僻的人，未来的夏洛克除了家人以外还可以有华生、哈德森太太、雷斯垂德和莫莉，但是未来的麦克罗夫特却总是一个人，他除了家人别无所恋，这或许也能解释了为什么柯南道尔笔下的麦克罗夫特是一个比夏洛克更聪明的人。 乔茜低头看了看手表，“我得走了。” “噢，不用着急，乔茜小姐，你将随我乘坐专机前往美国。”科尔森特工说道。 “什么？！”乔茜惊呼，“怎么不早说，我还买了飞机票了。” 麦克罗夫特挑眉，“机票的费用你要是想退我可以帮你去退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的行李已经被转送到你将要乘坐的专机了，”麦克罗夫特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有半个小时才起飞，我想你需要去见一个人。” “谁？” 麦克罗夫特用眼神示意乔茜看身后，然后便和科尔森特工离开了。 乔茜转身，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夏洛克，他穿着一成不变的衬衫加西裤，剪裁得体的衣服很修身，乔茜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夏洛克个子这么高挑过，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然而两人之间围绕着有些微妙的气氛，这让乔茜有些不自在。 也许只有她自己觉得尴尬，乔茜自嘲，夏洛克可不是会觉得尴尬的人。 “你是来给我送行的吗？”乔茜先开了口，她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 夏洛克看着乔茜，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了，将近十七岁的乔茜褪去了稚嫩的婴儿肥，精致的五官让人赏心悦目，遗传了父母高挑身形的个子也蹿高了不少。 “是的。” “有点舍不得，”乔茜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一想到以后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总觉得有些不习惯呢，”她顿了顿，然后问道，“你都要大学毕业了，想好要做什么了吗？继续跑犯罪现场破案吗？” “是的。” 乔茜点点头，然后两人又再次陷入沉默，墙上的时钟传来秒针嘀嗒嘀嗒的声音，偶尔从窗外也传来飞机起飞降落的声音，乔茜低头看着自己正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的脚尖，夏洛克朝她走来。 “你……” 然而夏洛克只开口说了一个单词就没再说下去，他面前的女孩已经上前抱住了他，突如其来的少女柔软而温暖的拥抱让他全身一僵，他感受到乔茜的手在他的背后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就听到把脸埋在他胸口的女孩说：“你保重，夏洛克，我得走了。” 乔茜说完便松开，然后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在门外等着她的科尔森特工在她出去之后便和她一块离开，夏洛克沉默地看着乔茜远去的背影。 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原本想要问出口的话，但最后却被乔茜的拥抱打断。 夏洛克抬起自己的左手，用右手的四个手指压在手腕上，指尖下是正常的脉搏在跳动的触感。 而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跳动的频率比往常要快得多。 第十六章 在美国的头两年，生活是家、学校和神盾局实验室的三点一线，平淡又繁忙。乔茜在大学第三年就顺利通过了研究生考试，她的导师史密斯先生是一个说话幽默风趣的胖老头，但是对待专业的态度却是十分严谨，乔茜是他认为的他带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因此常常一有含金量高的课题项目都会来找乔茜，就比如这一次的设计项目，史密斯先生也如往常一样把乔茜找来了。 “斯塔克大厦设计项目？！” 史密斯先生疑惑地看着惊呼出声的乔茜，“是的，就是那个斯塔克，我们成立了一个设计小组，现在有十个人，都是很棒的设计师，我想把你也拉进来，明天下午去跟我见见托尼，听说他对设计有很多要求，我得去把他的要求都记下来，你也一起来听听。”，然后他顿了顿，没忍住问出来：“怎么这么惊讶？难不成托尼要过你的电话号码？！” “噢！不是的！我只是跟他之前见过……额，算是认识吧。””乔茜连忙摆摆手，她可没跟骚尼勾搭过，也就是聊过一两次天而已，还是在五年前的事情了。 史密斯先生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但是我建议你，明天去的时候就穿得……额，普通一点，我可不想让托尼那家伙骚扰我的学生。” “您认识斯塔克先生？” “是的，我们是老朋友了，这次设计也是他特地来找的我。” 乔茜回想了一下前世在电影里看到的斯塔克大厦的样子，但是却不怎么想得起来了，只记得楼顶的那个可以供托尼穿脱钢铁盔甲的走道，但是这个走道该怎么设计她还真不知道，毕竟她是学建筑设计而不是学机械工程的。 “明天中午两点半到我办公室来，我跟托尼约了三点半在他家见面，你别迟到了。” 乔茜点点头，“好的，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史密斯先生。” 说完乔茜就离开教室准备步行到车站坐车回家，然而刚出教学楼就看到了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的科尔森特工，乔茜瞧了眼周围，这时候的校道上人不多，因此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确定了科尔森特工是在看着她而不是来找其他什么人之后，乔茜才慢吞吞地走上前。 “说吧，这次又是要去审什么人？” “不算是什么大人物，花不了太长时间，”科尔森特工十分绅士地给乔茜打开了车门，“请。” 两年多的时间里，在神盾局的帮助下，乔茜已经渐渐对使用自己的能力更加熟练了，虽然目前还是不清楚能力来源的小陨石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至少就现在看来，乔茜的能力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负面作用，反而还对神盾局特别的有用，比如说审人的时候，乔茜作为一台人肉测谎仪，比任何的测谎机器都要管用，甚至还能直接听到许多没有被说出口的信息，局长弗瑞对此非常的满意，特聘了她成为神盾局的编外人员。 就如科尔森特工所说的那样，这次要审的确实不是什么大人物，乔茜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实在不是我说，像这种没什么意志力的，根本就不用我来听，你们也能审得出来啊。” 科尔森特工给乔茜递过一杯水，“今天找你来是还有别的事情。” 乔茜接过水喝了一口，“什么事？” “你想不想更深层地发掘一下你的能力？” “什么意思？”乔茜皱眉。 “我们在看过你这两年多来所有的训练资料之后，认为你的能力还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你跟我来，”科尔森特工示意乔茜跟他往地下实验室去，“你可以同时听到很多人的内心，但是你从没试过同时控制很多人的大脑。” “当然啊，因为我没办法在同一个时间告诉谁谁谁都该做些什么，我也是只有一个大脑的人好不好？” “那如果是同时告诉多人同一个命令呢？” 乔茜在实验室门口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科尔森特工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他看着乔茜说。 “这想法太疯狂了。” “只要你能做到就不疯狂，”科尔森特工用指纹和瞳孔验证打开了实验室的门，“当然我们预估过你能同时控制的人数和时长是有限的。” 乔茜接过科尔森特工让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资料，仔细地一页一页看，上面每一条都详细地总结了她这两年在神盾局的实验室里接受的所有训练与检查。 “如果你愿意尝试，我们会为你请来泽维尔教授做咨询，他是一个有心灵感应和精神控制能力的大师级人物，能为你做一些指点。” “泽维尔教授？” x教授？ 乔茜惊讶地看着科尔森特工，后者点点头。 “是的，而且还给你安排了罗曼诺夫特工教授你防身术和枪\支使用。” “等等，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出外勤吧？我记得我只是一个编外人员。” 科尔森特工点点头，“只是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外勤任务需要到你的能力，并不是让你转做外勤人员。” 乔茜沉默，老实说她并不是很希望出外勤，她武力值基本为零，出外勤要是遇到危险简直就是去送命的，可是一想到两年多前那次被掳走的经历，那些还历历在目的画面，她又不愿意浪费掉这么有用的能力不去做一些什么，而且她会选择来到美国，选择和神盾局合作，本就是为了把自己的能力更优化，她纠结了一下，便回答道：“你让我好好想想，我想好了再答复你。” 十二月初的夜晚室外冷飕飕的，街上有许多被人们早早挂上了的圣诞节装饰品，乔茜在离家最近的便利店前下了车，冰箱里已经没有吃的了，她便在回家路上顺便到便利店买点食材，打算回家煮些热乎的东西吃，于是等她再一路步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乔茜把食材放进了冰箱，留出一些要用到的，正打算走进厨房，被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就响起了短息提示音。 “这个时候谁还会给我发短信啊……”乔茜把食材放到砧板上，随便扯了张纸巾擦干手，然后走到餐桌前拿起手机。 是夏洛克的短信。 “雷斯垂德今天带来了一个有趣的案子。”——sh 自从她两年多前来美国之后，夏洛克就会经常给她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大多数时候说的都是一些关于案子的事，他很少会过问有关她的事情，但是乔茜相信就算夏洛克不开口问，他也能有办法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最诡异的事情就是，每一次她想跟自己觉得还不错的男性发展一下的时候，夏洛克都会给她来一个电话，不论时间早晚，一开始她以为这只是巧合，但是两三次之后，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每一次来电的时机都掐得太准。 乔茜甚至还不可思议地在脑海里想过这是不是因为夏洛克喜欢她，然而这个想法很快又被她否定了，而且她曾经在电话里开玩笑地问过夏洛克是不是暗恋她，不然为什么总是这样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夏洛克只是被噎了一下就否定了她的说法，所以乔茜自始至终相信这只是夏洛克的控制欲在作祟，后来为了能快点完成本科学分，乔茜把心思更多地放在了学习上，便没有再对身边的男性朋友留过心，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乔茜盯着手机屏幕出神，她其实能明白夏洛克总是找她聊天说话的原因，夏洛克从小就只有她一个朋友，亲哥哥麦克罗夫特又没有时间听他叨叨自己的想法，所以夏洛克总是喜欢找她说话，不论如何习惯孤独，他总是需要一个能够倾听自己的人，因此乔茜也便任由着夏洛克来找她，可是一但夏洛克有了这个习惯，他便很难改掉了。 除去性格糟糕，夏洛克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乔茜无法否认这一点，能被一个有魅力的人当做独一份特殊对待，乔茜也曾经在心里偷偷乐过，她也曾经对夏洛克萌生过好感，但都被她硬生生地遏制住了，因为她知道喜欢上夏洛克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至少对她来说是残忍的，因为这份喜欢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夏洛克总是自己一个人，爱情对他来说是没有必要的东西，他对此毫无兴趣，乔茜明白这个理，也不愿意自己受伤，早早收手是最明智的决定，可是她能收住自己的心，却没防住夏洛克每天的短信和电话。 有的时候乔茜真的很想和夏洛克坦白，她想让他停下，还给她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生活，她很想去正常地交个男朋友谈谈恋爱，顺便忘掉心里对夏洛克最后那一点点萌动，但是她说不出口，在华生还没有出现之前，夏洛克需要一个能倾听和帮助他的人。 有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真是在作贱，她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管的，却又忍不住去回应夏洛克。 乔茜叹了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按着，给夏洛克回复了短信。 “伦敦已经很晚了你先睡了吧，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jj 也不知道夏洛克是不是真的去睡觉了，这个短信发出去之后他便没有再回复，乔茜放下手机，也没了吃晚饭的心情，她去洗了个澡就回了房间。 乔茜仰躺在床上，直直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喃喃自语：“早知道就不跟夏洛克混这么近了……现在好了……又不能让自己喜欢他……又被人家监视着没办法正常谈恋爱……” 她侧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快十一点了。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我还是睡觉吧，明天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 是的啊，要做的事情多了，忙碌起来了，她就不会再分心去想着夏洛克和他的短信了。 第十七章 乔茜从史密斯教授的车上下来，有些出神地看着眼前这栋设计感超强，一看就是托尼的风格的住宅，她还记得五年前托尼在她离开美国前曾说过很遗憾没能请她来他家参观，一眨眼五年都过去了，乔茜倒是有了机会来参观了，却没想到是因为要来帮托尼设计斯塔克大厦。 乔茜跟在史密斯教授的身后刚走进了托尼的家，一进门就听到了贾维斯的声音。 “欢迎光临，斯塔克先生正在工作间，请史密斯先生和这位小姐在沙发就坐稍等……” “噢，贾维斯，有美丽的小姐跟着格雷格一起来我怎么还能继续呆在枯燥的工作室里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乔茜一听这轻佻的声音就知道是托尼·斯塔克，她正低头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呃……这位小姐不知怎么称呼，我感觉你有些眼熟啊。” “我的天，托尼，你不会连我的学生都要搭讪吧？”史密斯教授扶了扶额。 乔茜站起身，“你好，斯塔克先生，我是乔茜·乔纳森，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记忆的话……” “乔茜？！”托尼惊讶地打量了她几秒，“你居然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啊，很抱歉让你感受到了你已经在老去的事实。” “……嘴怎么还这么毒呢。”托尼说这在单人座沙发上坐下，然后目光转向史密斯教授，“格雷格，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跟你的学生不过是认识而已，你这眼神让我感觉我是个禽兽。” “你不是吗？”史密斯教授推了推眼镜，转移话题，“我这次带着乔茜来是想听听你对设计有什么要求的。” 托尼眨眨眼睛，“设计？噢，我已经让贾维斯帮我设计出了外形了，”他抬抬手，对贾维斯说道，“贾维斯，把斯塔克大厦的外形设计图像播放到电视上。” 然后一栋大厦的模型图便出现在了电视机屏幕上，乔茜看着这栋模型上大大的“stark”，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不觉得这个logo设计得太大太浮夸了吗……占了顶层好几层楼了，这样会对窗户的采光设计有影响的。” “我的要求就是外形设计成这样，至于里面该怎么设计就是你们的专业了，”托尼耸耸肩，“噢，对了，我需要在楼顶做一些特殊的设计，停机坪是必要的，最好楼顶是从我办公室直达。” “方便你随时上楼顶吹吹冷风？” 托尼斜了一眼，“你懂什么？带着美女上楼顶看纽约市的夜景是很浪漫的。” 乔茜低头在键盘上记录下托尼的要求，还不忘嘴炮他，“我劝你别在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上去，有生命危险，你能让贾维斯把设计图拷贝一份给我吗？我需要修改一下细节，内部设计需要外观设计的配合。” “记得楼顶一定要能直达我的办公室，贾维斯，拷贝一份给乔茜，”托尼说完看向坐在一边始终没说什么的史密斯教授，“你对你的学生这么有信心？全部都交给她了吗？别忘了你才是我请来的设计师，格雷格。” 史密斯教授笑道：“乔茜可是我得意的门生，设计稿我当然是会审过之后才会给你，而且设计组里又不止乔茜一个人，乔茜只负责给我打下手，但是毕竟学生这么优秀，有些工作我这个老师是可以偷懒一下的。” “你今年到底几岁了？乔茜，我记得格雷格是只带研究生的。” 乔茜将贾维斯拷贝过来的设计图存好，抬头看向托尼，开口回答道：“十九，我跳级了。” 托尼往沙发后背靠了靠，“看来当初克里斯说你在建筑设计很有天赋是真的啊……林德哈特家可是搞地产的，他没来挖你过去吗？” “我还在读研究生，未来也不一定留在美国工作。”乔茜说道。 其实她根本没有想过以后要继续留在美国，伦敦对她的魅力更大，更何况她的家人朋友都在英国。 乔茜把所有的的东西记录完保存好，便关上了电脑，她看了眼还在跟史密斯教授侃侃而谈的托尼，现在的托尼还没成为钢铁侠，虽然她已经有预感事情快要发生了，也许就在几个月之后，托尼就要在中东经历一次生死劫，乔茜纠结了一下，她本想说点什么提醒一下托尼，但是又担心说错了什么影响了事情正常的发展轨迹，便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只在临走前对着一脸懵逼的托尼说了一句注意安全便跟着史密斯教授离开了。 下午在托尼家呆了两个小时，晚上乔茜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神盾局的训练场，今天是娜塔莎第一次回给她上搏击课。事实上，乔茜在两年多前刚到美国的时候就认识了娜塔莎，也许是神盾局里男女比例失调得厉害，娜塔莎很快就跟同是女性的她熟念了起来，一开始的一些身体检查和训练也是娜塔莎带着她，乔茜是很喜欢娜塔莎这个朋友的，她身上有着乔茜身上所缺乏的气场和武力值，乔茜特别喜欢看娜塔莎和其他人对练，动起手来一向都是快准狠的娜塔莎如今要亲自给她授课，她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 她真的好怕自己太弱鸡了别娜塔莎嫌弃。 乔茜对着更衣室里的镜子戳了戳自己手臂上松垮垮的肌肉，沮丧地想着。 “别戳了，再戳下去你的肌肉也不会硬起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更衣室门口的娜塔莎好笑地看着乔茜，“我教你搏击术也不是为了让你练出一身肌肉的，就是教你防身的而已，要练到能跟别人干架的身手，你这辈子都不用想了。” 乔茜一脸哭丧地看着娜塔莎，“求你温柔点对我，我可不想明早起不来床。” 娜塔莎点点头，“好说，你先去绕着训练场跑十圈，然后回来我就开始教你。” “十圈？！”乔茜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跑完下来我命都没了……” “打不过别人逃命最重要，你要是耐力够足存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可要是对方手里有枪，直接一枪过来呢？只有一个人还好说，要是有很多人我可就控制不了……” 娜塔莎走近她，“所以你想好了接受泽维尔教授的训练了吗？” 乔茜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条白色的吸汗毛巾搭在脖子上，“想好了，反正技多不压身，要是真的能成功学会一次性控制多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娜塔莎拍了拍乔茜的肩膀，“走吧，你先跑步去。” “那你呢？” “我坐边上看着你跑啊，”说着娜塔莎走出了更衣室，“速度快点，别偷懒，给你上完课我还要去见弗瑞局长。”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在青梅竹马的邻居面前是个受虐狂也就罢了，现在在女神面前也直不起来，乔茜简直欲哭无泪。 好在四个月的高强度的训练使得乔茜在被折磨得身心不像人之后也得到了一些实质性的进步，比如说她现在至少能撂倒一些没那么强的对手了，期间泽维尔教授也来给她的能力训练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意见，虽然现在还无法做到一次性大范围控制多人的大脑成功，但是小范围内五个人左右的数量已经不成问题，并且每次都能持续半个小时左右，科尔森特工在来看过一次她的训练之后，便交给了她她的第一个外勤任务——潜入一个秘密的情报组织。 这个情报组织中藏有很多非常机密而且对社会治安造成威胁的的文件与情报，并且涉及国家超过十个，其中被掌握的情报最多的国家就是美国和英国，他们将这些情报高价出卖，已经涉及到了叛\国等多项罪名，只是这个组织庞大而有秩序，近年来虽然行动范围在不断地扩大但却没有留下过多的把柄。 这一次行动除了神盾局，还有fbi也加入了调查，听说还有英国的政\府组织加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麦克洛夫特的人，十有八\九是有的，乔茜看着手里的资料想着。 乔茜接过娜塔莎给她递来的监听设备边听她嘱咐道：“记住了，你只是一个清洁员工，所以他们并不会让你靠近中心区域，你需要做的就是窃听他们的内心活动，然后每天报告回来，基本上是一个不需要你动手动脚的潜伏任务，你只需要做的就是动用你的能力，尽量记下所有有用的信息，特别是情报的存放点，我们推测大多数的情报资料都是存放在电脑里，也有可能是移动硬盘，纸质资料也不排除，但是他们所涉及的内容和数量都十分庞大，所以需要你来确定具体的细节，监听器我之前教过你该怎么放和放在什么地方，一旦有任何不对劲，立刻退出来，然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乔茜点头，想了想又问道：“所以我们这次到底有多少人？” “这个不能告诉你，抱歉，这是命令。” 通常这样大型的潜伏任务，执行任务的特工都是不会被告知还有多少同一阵营的人也参与进来了潜伏，这是为了保证万一有一个人被抓住，不会连累到其他的人，娜塔莎不能告诉她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特工的等级权限问题，作为编外人员的乔茜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权限能够接触得到一个高度机密的任务的具体内容的，她所知道的只是一些能帮助她完成潜伏任务的资料罢了。 “我看资料上说，这次还有英国方面参与调查？” 娜塔莎点点头，“对的，但是我不能再给你透露更多了。” 乔茜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也没打算问具体细节，我的任务就是窃听，我还是懂得的，具体的机密内容你告诉我我也不想听，万一一不小心知道了什么要命的东西，你让我晚上还怎么好好睡觉？” 娜塔莎有些哭笑不得，“你好歹是我带出来的学生，怎么那么弱。” “娜塔莎，你也就只能嘲笑我的武力值不如你，但是要是论超能力的话，我还是很有用的。”乔茜有些不服气。 “你自己机灵点就好，这是实战，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的身份和‘上班’时间都记住了吧？” 乔茜信誓旦旦地点头表示自己都准备好了，娜塔莎脸上不放心的表情才缓和一些。 潜入的头两天一切顺利，乔茜窃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用搞卫生作为掩护安放窃听器，和读取屋子里所有人的内心，虽然娜塔莎没有告诉过她有多少特工也同样潜伏了进来，但是乔茜还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在心里默默地推断出了好几个疑似同伙的人。 根据这两天来得到的信息来看，目前乔茜所潜入的地方不过是该组织的其中一个据点，他们以开办电脑学校为由，召集组织成员在此活动，组织中有许多人是技术非常好的黑客，他们是主要的劳动力，就是靠着他们才盗取到了许多政\府内部机密，但是也有一些极个别的，在他们口中特别厉害的成员是单独行动，而且从来不露面，一般最高级别的机密文件都是从他们那里盗来。 第三天的时候，乔茜如同往常一样来到这所“成\人电脑学校”上班，她将清洁车推到每一个教室，有的教室是联通着密室的，因为乔茜总能听到一些隔着墙却又没有明显的入口的地方传来的内心活动，她将清洁车放在一个没有密室的教室，小心翼翼地避开监控摄像头，悄悄撬锁进入了一间有密室的教室，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她才刚进去，还没来得及安装窃听器，密室的门就响了起来，似乎是里面的人要出来了。 坏了！ 乔茜心里大惊，要是被他们看见自己看着他们从密室里出来，不就等于他们发现了她知道这里有一个密室的存在了吗？ 就在乔茜打算赌一把直接这么出教室把门锁回原来的样子够不够时间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先一步从密室里走了出来，乔茜就这么硬生生地对上了他的目光。 然而令她更为吃惊的是，这个男人不是其他人，而正是她已经好久不见了的夏洛克。 第十八章 “你怎么……”夏洛克显然没想到乔茜也会出现在这里，他知道乔茜来美国之后加入了神盾局，却没收到过任何消息说乔茜也加入了这次行动，但一想到密室里还有快要出来的人，夏洛克就拉过乔茜的手想要跑出去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之后再算清这账，“跟我来。” 然而乔茜没有马上跟着夏洛克离开，而是开口问道：“里面究竟有多少人？” “四个。”正在夏洛克疑惑乔茜的问题的时候，乔茜已经松开了他的手，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乔茜感受到了密室里还未走出来的四个人的内心，她让自己静下心来，回想着泽维尔教授说过的方法，将自己代入到了那四个人的大脑中，然后发出指令——“全部停下。” “你在做什么？” 乔茜却来不及回答，而是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夏洛克说，“这最多只能坚持半个小时，快走，我怕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会发现不对劲，然后去查监控录像，我恐怕已经暴露了，但你没有，这里是监控死角，你先离开，我得在那之前把所有的窃听器收回然后离开。” “我留下帮你拖延时间，你最好快点，然后马上离开，不要再回来。”夏洛克皱眉看着乔茜，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对于乔茜会出现在这里显得很不满，然而乔茜这时候也没有时间跟他争辩，只好先一步出去。 夏洛克看着乔茜离开，然后才转身走回密室中，看到的是像是被定身在了原地的四个人，夏洛克有些惊讶，却不感到意外。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乔茜使用超能力，让他想起乔茜第一次跟他说自己有超能力时的样子，那时候他还只当她是在天马行空，保留着怀疑的态度，而如今的乔茜似乎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乔茜有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二十四小时随时能够监控着乔茜了，甚至有的时候想要知道她在干什么都是从麦克洛夫特那里得知，比如乔茜加入了神盾局，她甚至没有亲口告诉过他她在神盾局里接受了什么样的训练和检查，而从前的乔茜是一个不论什么事情都愿意告诉他的人，夏洛克靠在密室的门边，出神地想着。 他不是一个会伤春悲秋的人，但他会下意识地排斥乔茜对自己态度的改变，他觉得非常的不习惯，如果不是时间紧迫，他很想把乔茜拦下来问清楚。 夏洛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乔茜说的半个小时还有十五分钟。 这次任务该是时候收网了，夏洛克如是想道。 这边的乔茜在离开了那间教室之后，就迅速地收回了之前藏的所有的窃听器，她把清洁车推回工作间，然后换了装，混在了来这里学电脑的人中间离开，坐上了停在街上监视的伪装出租车。 “我可能已经暴露，使用了能力，就先撤出来了。”乔茜在坐下后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我才刚刚进去，还没来得及读取密室里的人，他们就打开门出来，还好人不多，我控制他们停了下来，虽然没看到我的脸，但是楼道外面的监控已经拍到了我，他们清醒后可能会去查监控视频。” 娜塔莎将乔茜扔在脚下的包拿起来，拉开拉链取出了里面的窃听器，然后看了一眼乔茜，“已经够了，剩下的交给其他人，fbi那边已经有了新的进展，我们要换任务了。” “换什么任务？这个我们就不管了吗？” 娜塔莎点头，“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乔茜，你可能就要知道自己的能力的来源了。” “什么意思？” “科尔森在新墨西哥州发现了来自外太空的物质，目前还无法确定是什么，但是据说长得像一个锤子，可能跟你的陨石有一定的联系。” 乔茜愣了愣，新墨西哥州，外太空，锤子…… 这不是雷神吗？！难道她的陨石来自阿斯加德？乔茜惊讶地想道，这可不得了啊，她这算是被赋予了神力了吗？ “我有其他的任务没办法跟着过去，科尔森会派人来接你，我先送你到机场。” 乔茜点点头，她表情纠结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娜塔莎，这次行动，是不是有英国的……” “乔茜，不管你在里面碰到了什么人，这不是你能知道的。”娜塔莎侧头看了一眼乔茜，“我很抱歉，但这是权限问题。” “……我知道了。” 乔茜将全身靠在椅背上，出神地看着车窗外向后飞逝的风景，车窗上倒映着她的脸，神色茫然。 她想起刚刚见到的夏洛克，她没想到两人三年不见之后再次见面居然会是在这种场合下遇见，夏洛克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加成熟了，这算是她第一次在夏洛克面前正式使用自己的能力，她还没来得及看看夏洛克是在用什么表情看着她，甚至没来得及听听夏洛克心里对她是怎么想的，乔茜有些惘然，她想起几年前的那次吵架，夏洛克在听到她说自己有超能力时将信将疑的表情。 “娜塔莎，有没有人会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强？” 乔茜的问题让娜塔莎愣了一下，然后她笑道：“我假设你并不打算听完我这几十年来的黑历史，但确实是有的。”娜塔莎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那些都过去了，现在的情况对于我来说，越强会越好，那就足够了。” 乔茜摸了摸脸颊，她感到不好意思，“对不起，让你回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了。” 娜塔莎耸耸肩，表示没关系，然后转移了话题，“斯塔克大厦的设计项目现在如何了？” “具体的不清楚，我这段时间没怎么去，不过进度大概还是知道的，我的导师只是让我负责了一小部分，但是我们的钢铁侠先生似乎打算在楼顶改建一个可以供他穿脱盔甲的装置，不过这种都是托尼自己来，我们是不负责的。”乔茜回答道，“怎么？” “我最近在跟托尼·斯塔克，他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 乔茜皱眉，疑惑道：“什么问题……噢，如果有涉及到权限问题那我还是不问了。” 乔茜警惕的样子让娜塔莎觉得好笑，“噢不不不，别紧张，不是什么高级权限问题，就是斯塔克的某些技术出了问题，危及到了生命安全而已。” 可惜上一世看的电影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乔茜早就已经忘了托尼会遇到什么生命安全问题，于是惊呼道：“什么？我怎么没听说？所有的项目都还在正常运行，这么大的问题没被人发现吗？” “他隐藏得够好，甚至把斯塔克工业ceo的位置转给了他的助手波兹小姐。” 娜塔莎的话倒是让乔茜回忆起了一点，她没想到事情进展已经这么快了，再过不久美国队长就要被人在冰川里发现了吧，然后接下来就是复联里的第一次大战，乔茜算了算时间，那时候她应该差不多毕业回英国了，后面的事情她应该是经历不到了。 不过一想起漫威里高得可怕的伤亡率，乔茜还是觉得英国比较安全，哪怕这里有她的甜心和吧唧男神。 说到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乔茜想起自己来美国之后还没去美队的博物馆参观过呢，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决定等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忙完之后去参观参观。 娜塔莎把她送到机场后就离开了，乔茜在登机之前收到了夏洛克发来的短信。 “出来见一面。”——sh 乔茜没料到夏洛克会在这时候给她发短信，但是想到现在的夏洛克还在潜伏隐藏身份中，小心驶得万年船，便拒绝了他的提议。 “不了，你现在还在任务中，我会暴露了你。”——jj “已经完成了，剩下的收尾工作是麦克洛夫特的事情。”——sh 乔茜愣了愣，她显然没想到自己刚退出任务，这次行动就完成了，该说夏洛克神速吗？ “我现在要飞新墨西哥州，明天回来再约。”——jj 坐在黑色轿车后排的夏洛克只看了一眼乔茜回复的短信，就把手机收回了口袋，坐在副驾驶座的麦克洛夫特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怎么？乔茜拒绝了你？”没听见夏洛克的回答，麦克洛夫特挑了挑眉，接着问道：“今晚跟我回伦敦吗？” 夏洛克抬眼看向后视镜里映着的麦克洛夫特，拒绝道：“不，送我到乔茜的公寓。” 等到乔茜到了新墨西哥州的时候，雷神托尔已经重新拿起了雷神之锤，恢复了法力，乔茜几乎是赶在他返回阿斯加德前几分钟到的，一下车科尔森特工就带着她和陨石匆匆忙忙地去找托尔。 托尔把陨石放在掌心打量了一番，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力让这块黑色的小陨石亮起了耀眼的蓝光，几秒钟之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把陨石递回去给乔茜，“这块石头上有我弟弟的法力残存。” “你弟弟？”乔茜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你是说……洛基？！” 托尔点头，“是的，我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能力，但是既然你已经得到了就是你的了，我现在要赶着回阿斯加德，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见到，你有什么疑惑再问我吧。” 托尔说完就和他的同伴们通过彩虹桥离开了地球，乔茜站在托尔离开的地方的旁边，神情复杂，科尔森特工拍了拍她的肩膀，乔茜才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离开。 “别这么沮丧，至少这么多年来的疑问总算是有了答案不是吗。” 乔茜摇摇头，“那只是因为你不知道洛基可是一个狠角色。” 一向瞧不起凡人的洛基如果知道了有一个凡人因为他的法力残存而得到了超能力，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乔茜看着手里这块小陨石，开始在脑海里设想被洛基残害的一百种可能，然后发现每一种可能自己似乎都没有能力从他手里逃出，沮丧的乔茜扶了扶额头。 科尔森特工看着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忍心地换了一种方式出声安慰道：“这颗陨石你可以拿回去了，你不是说这是你爸爸亲手给你镶嵌的项链吗？” “现在对于我来说，在洛基手里想办法活下来比我爸爸亲手镶嵌的项链更重要啊……”乔茜欲哭无泪，“美国太可怕了，要不我还是回英国好了。” 第十九章 乔茜从新墨西哥州回到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她先到了神盾局的实验室，将陨石暂时放在了实验室的地下保险柜里，她可不愿意戴着有洛基法力残存的陨石碎片到处招摇，万一哪天洛基来地球，感受到了自己的法力残存，然后来找上她那就完了。 正当她准备离实验室开回家的时候，碰上了刚出任务回来在门口等着她的娜塔莎。 “娜塔莎？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看见你不出任务在实验室。”乔茜有些惊喜，要知道平时娜塔莎可是神出鬼没的人，任务多到有时候伪装都要身兼数职，“嘻嘻，说吧，是不是来找我的。” 娜塔莎点头，好笑地看着乔茜，然后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去你家蹭饭。” 乔茜倒是答应得爽快，“可以啊，但是回去路上要去趟超市买东西，我好久没回家了，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说完要往外走去的乔茜绕到了娜塔莎身边，不经意间看到了她手上的伤，“你出任务受伤了？” “没什么，”娜塔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以为然，“只是被刀划伤了而已。” “诶？那今天还是我来开车吧。”乔茜从娜塔莎手里拿过车钥匙，主动坐上了驾驶座。 大概是因为现在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地下车库的车很多，乔茜一下子找不到空余的车位，于是她把家里钥匙给了娜塔莎，让娜塔莎先提一些刚才在途中买好了的食材上去，等到乔茜找好车位把车停好后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她把车厢后面剩余的购物袋提上，然后锁好了车搭乘电梯上楼。 她的公寓就在电梯出来后的左手边第一间，因此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乔茜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自家公寓半掩着没关上的门，她原以为是娜塔莎给她留的门，但是仔细一瞧屋里却是没有开灯的，乔茜迈出电梯之后还能听到屋里传来了她这段时间训练时最常听到的肉搏声。 乔茜暗道不好，娜塔莎应该还在屋里，她赶忙推开公寓大门，在玄关处打开了大厅的灯，正想掏出腰后的袖珍枪去帮娜塔莎的时候，却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在原地。 omg，乔茜张大的嘴巴能塞下她刚才在超市买的鸡蛋。 她看到了被娜塔莎一招剪刀腿撩倒在地上的夏洛克，后者正在娜塔莎的身\下试图挣扎起来,而娜塔莎的一头红色秀发也因为刚才的打架变得有些凌乱，她正用大\腿钳着夏洛克的脖子，反扣着他的双手，语气凶狠地质问着夏洛克。 “whoareyou？！” “娜……娜塔莎……”被惊到的乔茜试图开口帮夏洛克解释。 夏洛克尝试着把自己的头扭到乔茜那边，却是在做无用功，“放……开……我……” 娜塔莎却不在意夏洛克的话，而是更加用力地钳着夏洛克的脖子，乔茜的公寓二十四小时在神盾局特工的监视之下，这个男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潜入进来一定不简单，“回答我！你是谁？是谁派你来这里的……” “娜塔莎，他是我朋友。”乔茜打断了娜塔莎的质问，她有些不忍地看着被娜塔莎撂倒的地上的夏洛克，这招可是娜塔莎的剪刀腿啊，看着就觉得脖子疼，可怜的夏洛克。 乔茜的话让娜塔莎愣了一下，她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乔茜，“你确定？” 乔茜点头，弯下腰换上室内拖鞋，“我确定。” 娜塔莎看了一眼身\下的夏洛克，后者被她钳着脖子透不过气，已经一脸通红，她松开了手，“我进门的时候这家伙坐在你客厅的沙发上，灯也不开……”被松开的夏洛克转过身来仰躺在地上喘气，站起身来的娜塔莎看到了他的正脸，觉得有些眼熟，“……这是你在英国的那个邻居夏洛克·福尔摩斯？” 正拎着食材往厨房走的乔茜扫了一眼还躺在地上没起来的夏洛克，“是的，他就是这样的人，我都已经习惯了，”乔茜打开冰箱，往里面放东西，“如果有一个人从小就喜欢不论时间撬你的房门，你也会习惯的，娜塔莎。” 虽然她觉得要是有人敢撬娜塔莎房门的话，倒霉的一定是那个人而不是娜塔莎。 娜塔莎撇下还在喘着粗气的夏洛克，头也不回地往乔茜那里走去，“我看过他的资料，他的格斗术还不错，没想到这么弱。”娜塔莎一边说着一边帮乔茜拆开其他的购物袋，将里面的蔬菜递给乔茜，乔茜接过放进冰箱保鲜层，却无意间看到了娜塔莎手掌中有些渗血的伤口，这一定是刚才跟夏洛克打架的时候弄裂了的。 “你的伤口开裂了，我房间里有药箱，你等等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娜塔莎耸耸肩，直接拆开了染血的绷带，“不算严重，我可以自己来，药箱在哪里？” 乔茜放下手里的东西，拉过娜塔莎的手走进房间，从柜子里取出药箱帮她消毒了伤口后重新包扎了一遍，她留心着客厅的声音，除了夏洛克的喘气声外没听见什么动静，“夏洛克身手还是不错的啊……” 然后她想到昨天傍晚夏洛克的短信，还有刚刚娜塔莎说的话。 天哪，夏洛克不会是从昨天傍晚一直在她家客厅坐到刚才不吃不喝吧？ 乔茜处理好了娜塔莎的伤口，便快步走出房间，走到夏洛克的身边，他还在地上仰躺着，不过已经没有再喘着粗气了，乔茜蹲下来，一脸无奈地看着夏洛克，后者对上她的眼睛。 “你吃过饭了吗？” “三十六个小时前。” “那喝过水了吗？” “呃……三十个小时前。” “那睡过觉了吗？” “五十七个小时前。” 乔茜扶额，她真是要给夏洛克跪了，她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活了四十几年，就没见过这么难带的孩子，连街上的熊孩子都比夏洛克听话，她站起身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放到夏洛克的身边，“快起来喝了这杯水，等我做好晚饭叫你。” 乔茜说完转身走回厨房，久久没听见夏洛克起来的声音，于是回头凶到：“你还是三岁小孩子吗，夏洛克？快起来把水喝了，别赖在地上的，不然我就告诉麦克洛夫特你居然被一个手掌受了伤的女人打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威胁似乎有点作用，夏洛克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扫了一眼乔茜放在他身边的水，“有黑咖啡吗？” “我有中式老陈醋你喝吗？”乔茜微笑地拿起一瓶还剩一大半的老陈醋，“噢，这里还有刚才和娜塔莎一起新买的酱油，拌在一起加两颗糖可能会更好喝？” “……”夏洛克被噎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拿起那杯温水。 “goodboy～”乔茜满意地看着夏洛克喝完温水，然后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娜塔莎从乔茜的房间走出来，看了一眼已经躺到沙发上了的夏洛克，然后走到厨房门口，“需要我的帮忙吗？” “呃……你的手不能碰水，那就帮我把餐具从消毒柜里拿出来吧，”乔茜双手都在水里洗着青菜，于是她只好抬脚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消毒柜，“大的碗在上面那一层，拿一个出来一会装汤，然后你就到客厅坐着吧，剩下的我来就好了。” 娜塔莎将餐具都拿出来摆好，然后就走到客厅，长沙发已经被夏洛克占完，她便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你是神盾局的特工。” “看来那位在大英政府的福尔摩斯先生分享了不少消息给他的弟弟，”娜塔莎挑眉，“连上次的行动他都派你来，看来乔茜之前在那个地方见到了你。” “你们不应该让乔茜参与进来，你们也在调查那个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对乔茜做过什么。”夏洛克转过身，看向娜塔莎。 娜塔莎皱眉，“我们能保证乔茜的安全，这不是你能指手画脚的，英国人。” “保证乔茜的安全？就凭你们那些连我潜入乔茜的公寓都没发现的特工？我当然能指手画脚，那是我追捕了六年的人——还是一个英国人，我答应了乔茜要抓到他。”夏洛克说着，眼神转向厨房的方向，“我们说的话她都能听见吗？” “乔茜是神盾局的编外人员，她与神盾局的合作关系是你所不知道的，你也不用知道，乔茜身上的超能力不是你能理解的，你也没有能力帮助她，”娜塔莎的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身体前倾，“你就算不说话她也能听见，只要乔茜想听。” 夏洛克沉默不说话。 他知道娜塔莎的话是对的，他确实没有能力帮助乔茜，目前只有神盾局有能力去帮助她。 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乔茜老是让他闭嘴，但是自己明明是没有说话的，这时候乔茜就会说是他的思考吵到了她，后来他也老是这么对其他人说，比如雷斯垂德。 乔茜这么说他是因为他的思考真的吵到了她，而他就完全是被乔茜给带跑偏了的。 他还记得乔茜七岁那年从树上摔下来之后曾经精神萎靡了好长一段时间，也好长一段时间刻意避开自己，夏洛克仔细想了想自己平时的心理活动，得出的结论是他觉得自己平时大脑的思考活动很正常，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乔茜老是让他闭嘴。 肯定是因为普通人大脑里装的都是垃圾，从不思考。 夏洛克这么想着。 若是此时乔茜使用了能力去读取夏洛克的内心想法她一定会炸起来，但还好她现在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没时间搭理夏洛克。 乔茜手里拿着锅铲，看着锅里的两块黑椒小牛排，“啊，夏洛克饿了这么久，不能吃这么油腻的，这两块牛排我跟娜塔莎吃……”她转头用另一只手拿起汤勺拌了拌旁边不锈钢锅里煮着的蔬菜鸡肉汤，满意地看着清淡的汤色，“夏洛克喝汤吃鸡肉就好了。” 乔茜还做了一些简单的番茄意面搭配着牛排，也给夏洛克留了一份，所有的菜都做好后，她才招呼着客厅里的两个人。 “晚饭好啦，快来吧。” 乔茜将最后一碗汤端上桌，夏洛克走近，扫了一眼餐桌上的菜，然后很自觉地想要在一份牛排前坐下，却被乔茜制止。 “那不是你的，夏洛克，”乔茜指了指另一边的清淡的蔬菜鸡肉汤和意面，“那才是你的。” 夏洛克愣了一下，“我饿了很久。” 言下之意是他要吃很多肉来补充能量。 “我给你盛了很多鸡肉，”乔茜微笑，语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三十六个小时没吃饭三十个小时没喝水五十七个小时没睡觉的人不应该吃油腻的牛排，所以……” 娜塔莎推开夏洛克，在那份被夏洛克看中的牛排前坐下，“所以这份牛排是我的。” “别看了，”乔茜好笑地看着正盯着她盘里的牛排的夏洛克，“这是我的。” 第二十章 晚饭后娜塔莎就离开了，乔茜收拾完厨房后出来只看见夏洛克站在她的书柜前，饶有兴趣地翻看着她的书本和设计稿，乔茜走上前，抽走了夏洛克拿在手里的书，放回书柜里。 “你去洗个澡再睡觉。” “我的行李被麦克洛夫特带走了，他没还给我。”一脸无辜的夏洛克。 乔茜扶额，叹了口气，想起之前爸爸和妈妈来探望她的时候，艾伦有留了一些衣服在她这里，于是对夏洛克说：“我去帮你找找我爸爸的衣服，你打算在美国待到什么时候？实在不行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 “好。” “好什么好，我问的是你打算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乔茜蹲下来拉开衣柜的抽屉，翻出了艾伦留下的睡衣。 夏洛克没有回答乔茜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至少还得两三年吧，”乔茜捏着衣服的肩膀处贴在夏洛克的上身对比了一下，大小合适，“毕业后打算留在美国实习一年，回英国之后我还得考英国皇家建筑师学会的资格证，然后留在伦敦市工作，目前的打算就是这样了。” 夏洛克从乔茜手中拿过睡衣和浴巾，转身走向浴室，乔茜跟在他身后追问：”你要在美国留多久？我好知道等下下去便利店该给你买多少条一次性内裤啊。“ ”买完所有的存货。“夏洛克说完就进了浴室，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留下乔茜一人站在门口。 买完所有存货？！这丫到底想干嘛？ ”唉！你给我说清楚！“乔茜冲着浴室里喊道，却不见里面的人出声，于是她抬手敲门，”夏洛克……“ 然而还没等她把话问完，夏洛克就从里面打开了浴室的门，他赤\裸着上半身，看样子是才刚脱了上衣。 “呃……”乔茜大脑有些卡壳，要知道就算是从小一块长大，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夏洛克不穿上衣的样子。 “你还要问什么？”夏洛克面无表情，仿佛此时裸\着上半身出现在别人面前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是想问你穿多大尺寸的内裤要三角裤还是四角裤还是丁\字……啊呸……”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是个女司机的乔茜欲哭无泪，夏洛克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阿姨，“我是说你现在身高多高习惯穿什么类型的内裤……” 怎么听起来还是怪怪的。 乔茜壮着胆对上夏洛克的目光。 对，真正的勇士无所畏惧，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在畏惧什么，但就是觉得夏洛克这么看着她她好心虚…… “一米八四，除了丁\字裤都可以。” 然后浴室的门就这么在乔茜的面前关上了。 乔茜伸手揉了揉鼻子，然后转身去拿了钱包和钥匙出门。 她本来以为选内裤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当她站在货架前看着那些尺寸数字的时候就开始头疼了。 “怎么男码和女码的尺寸差这么多……”乔茜的手在一排男士内裤上停着，下不去手。 好心的售货员看到了乔茜犹豫不决的样子，便走过来热心地开口问：“女士，您是要买男士内裤吗？” 乔茜收回了手，点点头，“我不太懂看男码。” “穿的人多高呢？” “一米八四，不胖也不瘦……”乔茜想起刚刚看见的夏洛克赤\裸的上半身，想着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的身材比较准确，她刚刚忘了问夏洛克腰围了。 售货员从货架上拿下一袋递给乔茜，“这个码数应该是合适的。” 乔茜接过看了一眼，放进挽着的购物篮里，然后道谢：“谢谢，还有其他的吗？我是指不是一次性的。” “有的。”售货员从另一边的货架上也拿了一袋。 “那个码数的都拿给我吧，谢谢。”乔茜接过售货员拿过来的一沓内裤放进购物篮里，准备去收银台结账。 “诶，女士，”乔茜回头疑惑地看着喊住她的售货员，只见后者从过道旁的小货架上拿下几盒五颜六色的小盒子伸到她面前，“这个不需要吗？这里还有其他辅助的润\滑\液。” 乔茜只看了一眼那些小盒子就一脸惊恐地摆手摇头，“不不不，我很不需要。” 然后就逃也似的去结了账。 等回到家的时候，夏洛克还在浴室里没出来，乔茜敲了敲门，把一次性内裤放在门边的转角柜上，然后回到房间关上了门，直到听到夏洛克开门拿了东西又关门的声音才从房间里出来。 “好尴尬啊……”乔茜拍拍自己的脸，她把袋子里剩下的内裤拿出来，没拆包装就全部放进一个没用过的脸盆里，夏洛克从浴室里出来看见的就是乔茜端了一盆内裤站在门口。 “喏，你的内裤，把他们都拆出来洗干净后烘干。” “为什么要洗？” “新内裤当然要洗了再穿啊。” “那为什么不直接都买一次性的？” “长期穿一次性内裤不好。”乔茜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跟夏洛克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刹不住车，于是把那一盆内裤塞进夏洛克怀里，转身正想要走到客厅去，就听到客厅的落地窗外传来一阵响声，紧接着看到一个金色和红色相间的金属人形出现在玻璃落地窗外。 是托尼·斯塔克。 穿着金属盔甲的手抬起来敲了敲玻璃窗，托尼打开了面罩，露出了他的笑脸，然后做了一个“让我进去”的嘴形。 乔茜叹了口气，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公寓就像托儿所，好想打电话让波兹小姐来把她家老板带回去啊，她一点都不感兴趣托尼要找她说什么，真的。 “这是谁？”身后传来夏洛克的声音。 好吧，乔茜就知道她不该指望夏洛克会关注政\治、军事或者花边新闻的，他不知道钢铁侠正常得很，就跟他不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一样。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或者可以说是我现在参与的设计项目的老板。”乔茜走过去把落地窗打开。 “嘿！好久不见，乔茜。”幸好乔茜的公寓落地窗足够大，就算穿着钢铁盔甲托尼也能进得来。 乔茜托尼进来之后把窗户关上，“你来干什么？” “我做了一个价值五千六百万美元的隐形侦查蜂。”托尼说道。 “然后？”乔茜有种不好的预感。 “罗迪不在国内，佩珀也出差了，我只好找了另一个人做实验，”托尼点点头，不顾乔茜越来越不友好的目光，“是的，我选了你，然后我发现，你刚刚去便利店买了很多男士内裤，还差点买了避……呜呜呜呜！” 手急眼快的乔茜在托尼准备要把那个单词说出来的时候捂上了他的嘴，乔茜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对夏洛克说：“你知道的，天才脑子都有点毛病，托尼这人就是这样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哈哈哈……” “这就是你男朋友？”从乔茜魔掌下挣扎出来的托尼看向夏洛克。 乔茜摇头，“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以前小时候在英国的邻居，在这暂时借住的而已。” “托尼·斯塔克。”托尼伸出钢铁手臂，夏洛克空出一边手握上去，“夏洛克·福尔摩斯。” 啧啧，这个画面太有纪念意义了！ 乔茜在一边看着感概，钢铁侠的扮演者也演过夏洛克·福尔摩斯呢，两个夏洛克握手，她真应该拍下来的。 “噢，对了，乔茜，今天要不是科尔森跟我说，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是神盾局的人。”托尼转头对乔茜说道。 乔茜耸了耸肩，“我只是编外人员，根本不算正式员工。” “那有什么区别？”托尼疑惑，“所以你是怎么会跟神盾局勾搭上的？我完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原因，你不是个英国人吗？” “噢，得了吧，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佩吉·卡特女士也是英国人呢。”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成了神盾局的人的？” “她没有成为神盾局的人。”夏洛克在一边开口，“她只是一个在美国留学的英国大学生。” 托尼一脸懵逼地看看乔茜又看看夏洛克，”什么情况？“ 乔茜摊手，“夏洛克说得没错，但是唯一不一样的是我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留学生，所以才被神盾局盯上了。” 托尼睁大眼睛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一遍乔茜，然后朝她走近，金属的盔甲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响声，“超能力？什么超能力？你会飞还是会喷火还是会操控水？” “我是有超能力，不是有魔法，谢谢。” “所以到底是什么？”托尼的好奇心被勾起。 乔茜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在心里想一句话。” 【避\孕\套还是xxx最好用了。】 乔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想点正常的好吗？” 托尼一脸无辜：“这对我来说很正常啊……诶，好好好，我换一句话。” 【托尼·斯塔克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这次很正常了吧？” “……可是我说不出口。” 【哎呀，这小姑娘还不好意思承认了。】 乔茜扶额，“这根本不是我不好意思承认，而是你居然好意思这么想，你这得有多自恋啊……” “原来你的能力就是读心啊，”托尼了然，“看来以后不能在你面前想有关于你的坏话了。” ……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以前想过是吗？乔茜突然后悔以前没对托尼用能力读取他的内心活动，肯定是又污又骚的。 夏洛克疑惑地看着乔茜，“所以他想了什么？” “他说自己全世界最帅。”乔茜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十点了，于是对托尼说：“你快回家吧，我要去睡觉了，明天早上七点还要到史密斯教授那里，我可不想迟到。” “格雷格？噢，他真不是个好老师，居然让自己的学生起这么早，要知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可是每晚做实验赶论文，早上十点才起床，还不是照样成绩很好么……” 乔茜推着托尼到窗边，然后打开玻璃落地窗，“我明天要去这么早还不都是因为你要在楼顶加一个穿脱盔甲的传送带，所以我才要去改设计方案。” “噢，那真是很不好意思了。”托尼跨出窗外，站在朝外的窗台上，然后带上面罩，对着乔茜和夏洛克摆摆手，“拜拜，最后说一句，乔茜……” “说什么？”乔茜警惕地看着托尼，后者启动了盔甲上的飞行装置，瞬间飞了出去，只在夜空中留下了一句话—— “避\孕\套还是xxx好用啊——” “滚！你！丫！的！” 乔茜生气地用力关上了玻璃窗，完了还不满意，又把窗帘给严严实实地拉上，转身要回房间睡觉，却看到正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她的夏洛克。 乔茜莫名其妙：“有什么不对的吗？” “性会让你很紧张吗？”夏洛克一本正经地开口，“这只是人类生存和繁衍的基本需求而已。” “……” 第二十一章 乔茜早上起床的时候夏洛克还没醒，她看了一眼门还关着的书房，原本书房里的床是为了偶尔来探望她的父母和娜塔莎准备的，但现在看样子夏洛克还暂时不想回英国，至于原因是什么乔茜也懒得问，反正夏洛克目前是个无业游民，又有麦克洛夫特罩着，日子过得无比自由。 乔茜将留给夏洛克的三明治和牛奶放在餐桌上，还在旁边贴了一张便利贴，然后就出门了。 斯塔克大厦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开始动工了，但是因为托尼突然要在楼顶加一个可以供他穿脱盔甲的传送带，乔茜又被史密斯教授召唤到办公室去修改设计稿，机械部分的设计贾维斯已经完成，乔茜只需要完成剩下的一些细节部分，所以乔茜没花多少时间就和史密斯教授将剩下的修改做完了，当乔茜走出史密斯教授的办公室时时间还非常早。 科尔森特工打来电话的时候乔茜正在车站等车准备回家，她接了电话，听到科尔森特工的第一声问候就猜到了对方现在心情非常的好。 “你今天心情很好？不会又是来找我有什么任务吧？” “啊，是有任务。” “是什么？” “其实一开始我是想跟弗瑞局长申请这个任务的，但是我还要出外勤，而且这个任务适合你这种年轻人来做，所以我只好放弃了……” “所以任务是什么？” “我查过你的日程，你下周就要放暑假了，并且没有任何要实习打工的打算，所以下周一我会派人接你到纽约来……” “所以你倒是跟我说任务是什么啊？” “呃……简单来说就是帮助美国队长适应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并且监视他。” 巴士停在乔茜的面前，司机把门打开，科尔森特工的话让正要上车的乔茜愣住，她站在车门的台阶上，“美国队长？！” 全车的人都看了过来，尤其是两个几岁大的小男孩。 乔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朝司机和其他乘客摆摆手，刷了学生卡后找了个单人座坐下。 “你们找到了？” “是的，今天早上刚把他送到纽约。” 乔茜有些激动，上一世看电影的时候美队可是她的真·男神，这种能跟男神近距离接触的任务她何乐而不为？反正看看又不要钱，摸摸胸肌人家也不会怀孕。 “下周一对吧？那我需不需要准备些什么啊？还有我住哪里啊？我、我、我跟队长说话的时候要不要注意点什么啊？能不能找他要个签名合照啥的？” “……我都不知道你也喜欢美国队长。”某头号迷弟微笑，“你只需要准备好这两个月的行李，我们会安排你住在队长的隔壁，跟队长说话的时候只要不结巴就好了，还有……” “嗯嗯？还有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也要个签名？” 乔茜回到家的时候，夏洛克正坐在沙发上看她的书，旁边放着一杯白水，餐桌上的三明治已经被吃完，而牛奶却还是原样。 “不是改设计稿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托尼有个人工智能管家贾维斯，机械技术部分的设计它已经完成了，我只是过去做一些细节上的修改，”乔茜换好室内拖鞋便往餐桌走去，她将餐具都拿到厨房的洗碗池，一边清洗一边说，“我下周一要去纽约待一整个暑假，你怎么打算？回英国还是继续留美国？” “你去纽约干什么？神盾局又有任务？”夏洛克皱眉，他把手上的书放下，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正在洗碗的乔茜。 乔茜回头看了夏洛克一眼，“差不多吧。” “你是编外人员。”夏洛克语气有些不满，“为什么还要你出外勤？” “这次任务是我自己乐意接受的，不关出不出外勤的事。” 乔茜的话让夏洛克疑惑：“什么任务？” 乔茜洗完了所有的餐具，将它们一个一个放进消毒柜里，声音轻快地答道：“去帮助美国队长适应二十一世纪的生活。” “谁是美国队长？”夏洛克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不是一个活在上个世纪的美国人吗？” 乔茜有些惊讶地看着夏洛克，“哇！你居然知道美国队长啊？” 夏洛克沉默，他之所以知道美国队长的存在其实是因为几年前他看到了乔茜电脑的搜索记录，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个真相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乔茜比较好。 乔茜明显是没发现夏洛克的诡异的沉默，而是继续沉浸在对男神的意淫中，“队长可是我见过的最有责任心和最温柔的男人了，啧啧，他可是我的真男神……” “你并没见过他。” 乔茜愣了愣，有些尴尬地眨眨眼，“呃……反正我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这个任务简单又不危险，还能跟男神认识交交朋友，所以我决定去。”然后她转移话题，“那你呢？夏洛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英国？” “不知道。”夏洛克转身走回客厅，乔茜跟在他身后走出厨房。 “什么叫不知道？” “麦克洛夫特这段时间和fbi有合作，我要去一趟弗吉尼亚州匡提科跟他们的bau跑一趟涉及到英国跨国犯罪的案子。” “fbi的bau？”乔茜惊讶，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bau吧？ “fbi的行为分析部门，他们的组长霍奇纳探员昨晚给我来了电话，我今晚就走。” 乔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情有些复杂，她现在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穿越到的是一个混杂了很多不同的英美剧的世界，随着时间的增长很有可能还会接触到更多，她原以为自己只是穿越到了神夏和漫威而已，现在连cm都有了，下一个会是什么？ 下午的时候乔茜就带着夏洛克出去买了几件衣服，然后帮他打包好了行李，晚上八点的时候果然就人来把夏洛克接走了。 夏洛克一走公寓里又只剩下了乔茜一个人，她坐在电脑桌前翻着自己的日程表，今天是星期四，还有三天才去纽约，乔茜决定在去纽约前做一些准备——应该怎样更好的帮助队长更快地适应二十一世纪的生活。 首先她自己就先要了解美国队长生活的年代。 可是自己毕竟不是那个年代的人，也确实不了解老年人们的生活习惯和时尚，更不用说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是什么样子的了，乔茜苦恼了一会，然后决定打电话咨询一下娜塔莎。 “娜塔莎，你现在有空吗？”乔茜转着手里的笔。 “有，怎么了？” “嘿嘿，那个，我听说你只比美国队长小八岁，那你一定知道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流行或者生活方式什么的吧？” 电话那头的娜塔莎笑道：“我是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你居然把我的年龄跟队长做比较，听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好老。” “诶，平时一点都不觉得你像八十多岁的老太婆啊，明明外表和眼光都是二三十岁的成熟女性，”乔茜笑出声，“但是一跟队长的年龄放在一起说就突然好违和啊，哈哈哈。” “扑哧，其实你不用太紧张，我相信队长就算没有你的帮助也能慢慢适应现在的生活的，只是有帮助的话会更快吧，他毕竟中断了七十年，有很多东西又不会使用或者不了解现在世界的格局，我想你只需要跟他解释清楚就好了。” 乔茜赞同：“你说得对，可是我还是有一点点小紧张……” “你紧张什么？队长应该不是难相处的人。” “就是那种，要见到男神的难以言表无法言喻的激动心情。” “哈？”娜塔莎有些吃惊，“我没想到你居然也喜欢美国队长，你跟科尔森聊过吗？他可是队长的铁杆粉。” “嘿嘿嘿，我告诉你噢，”乔茜奸笑，“就是今天上午的时候啊，科尔森给我打电话告诉完我任务之后，可怜巴巴地问我帮他要队长的签名哈哈哈哈哈哈哈……” 娜塔莎对乔茜有些孩子气的话语有点哭笑不得，她没见过美国队长，但是有听说过他的名号和好声誉，也不难猜测乔茜和科尔森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了。 跟娜塔莎通完电话后的乔茜感觉自己的思路瞬间开阔了，她就不应该对队长这么不自信的，自己其实要做的工作也无非是像一个导游一样给队长在生活中做一些引导罢了，队长又不是小朋友，慢慢来总能适应好二十一世纪的生活。 这么想着的乔茜在三天之后就搭乘上了前往纽约的飞机，这次出来是公费出行，机票算在神盾局上，因此乔茜毫不犹豫地就订了头等舱的票。 乔茜早早地就登机了，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ipad戴上耳机正要看电影，身边走过一位穿着做工考究的西装的男士，他将自己的手提袋放好，在乔茜旁边的位置坐下，两人只隔了一个过道，但因为头等舱空间宽敞而座位又少，两人四周的私人空间还是很大的，乔茜原本只是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身边坐下来的是什么人，却没想到对方也看了过来，乔茜就这么和对方的目光对上了。 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深色的瞳孔带着一丝让人畏惧的幽暗，当他看过来的时候乔茜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那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猎物，正在被捕食者追捕，对方的脸上明明是带着礼貌的微笑，却让乔茜有种六月天飞雪的感觉。 直觉告诉乔茜，这是个危险人物。 乔茜在与对方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便不动声色地开始使用能力读取对方的内心活动。 【是个有趣的小姑娘，警惕性很高。】 “日本恐怖片的经典——咒怨，喜欢看恐怖电影？” 乔茜愣了愣，意识到对方在和她说话，于是摘下一边耳机，点点头。 “喜欢看恐怖电影的人，除了释放心理压力、追刺激之外，还有的人是为了面对真实的人性，你是哪一种？” 乔茜按下暂停键，转头看向跟她搭话的男人，对方的说话方式主动直接，甚至不给她任何后退的余地，“都有。” “人的心理有一种特点，那就是总是会受到相反方向的力的作用，对于所害怕的东西或者是被隔离禁忌着的东西，更容易产生想要接近的*，人们向往未知，希望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男人微笑道，“看来你是个喜欢追求刺激，探求真相的人。” “可能吧，”虽然她觉得对方最后做的总结听起来更像是在说夏洛克，“您是心理医生？” 对方点点头，礼貌地伸出手：“汉尼拔·莱克特，很高兴认识你。” 汉尼拔？！ 这个名字让乔茜浑身一震，她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大脑突然有一瞬间的空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报上了自己的大名的。 “乔茜·乔纳森，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她咽了一口口水，动作迟缓地伸出手，握上了对方宽厚的手—— 那只烹食过人肉的手。 第二十二章 煎熬。 好煎熬。 非常煎熬。 这是乔茜坐在离汉尼拔只有一个过道的位置上五个小时下来唯一的感受。 她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有说过什么话或者做过什么事让汉尼拔对她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难道就因为她在飞机上看咒怨吗？！ 看一个裸\体小男孩跑出来到处吓人的电影就能让自己在汉尼拔眼里与众不同了，难怪威尔能跟汉尼拔相杀相爱了。 原本买头等舱的位置就是为了能让自己这五个小时的飞行坐得舒舒服服的，结果没想到不仅没有坐得舒服，还要一直使用能力警惕着旁边这个食人魔，早知道如此她还不如去买经济舱的票呢，简直欲哭无泪，以后再也不坑弗瑞局长了。 【啧，这个小姑娘对我很害怕的样子，我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吧，难道她有社交恐惧？喜欢看恐怖电影……心理封闭？啊……不对，看她的穿着打扮和下载了一堆社交软件的手机也不像……】 求拔叔*oss别猜了，她只是害怕被要名片而已啊，真的，乔茜内心崩溃。 长相甜美身材高挑说话温柔的空姐拿着菜单走到他们旁边，蹲下来问道：“您好，打扰了，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呢？” 乔茜原本想让汉尼拔先点餐，但是后者很有礼貌地抬手示意：“女士优先。” “谢谢。”乔茜道谢，然后低头点了自己想要的。 其实除去汉尼拔吃人肉的疯狂行为，他是一个非常讲究而且绅士的人，但是乔茜作为在红旗下长大的根正苗红三观正直的好孩子，她真心接受不了汉尼拔变态的犯罪行为。 也不知道现在威尔跟汉尼拔认识了没有，自己段数不够深，不是汉尼拔的对手，跟汉尼拔周旋这种事情还是交给fbi和威尔去做吧，她就在汉尼拔的面前做个小透明就好了。 “可乐中的咖\啡\因容易让人上瘾，由于含有磷酸和二氧化碳溶解后形成的碳酸，对牙釉质有一定的腐蚀作用，大量的糖分摄入也会导致肥胖，可乐是美国人发明的最失败的饮品，我建议你最好少喝，如果不是因为你看起来还没到二十一岁，我会推荐你来一点红酒，美联航头等舱的红酒还算可以。”汉尼拔动作优雅地用温热的湿毛巾一边擦着手一边对乔茜说。 “呃……事实上，我并不太常喝碳酸饮料，我比较喜欢喝果汁，但是美联航的苹果汁总有股我不喜欢的味道。” 对不起了美联航，这锅就先帮她背一下吧，她刚刚也只是脑子一热才点的可乐，谁知道这都能让汉尼拔有话说。 汉尼拔笑道：“噢，是的，是的，飞机餐总是不能让人如意，每次在飞机上用餐时我都非常想念我自己在家里烹饪的食物，一块上好的和牛牛肉就能让人食指大动，我喜欢用小茴香或者迷迭香来调味，配菜用芦笋和松露，最后再来点上好的波尔多红酒。” 您真的是用和牛而不是人肉么…… 乔茜在心里吐槽，面上却还保持着微笑，“噢，我是一个英国人，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最薄的书就是……” “英国人的菜谱吗？”汉尼拔笑着，“美味的食物是不分国界的，乔纳森小姐，我很喜欢你的伦敦腔。” “谢谢，”乔茜顿了顿，说道，“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吃红肉，呃，不是因为我是素食主义者，而是因为比起白肉来，红肉更不健康，常吃红肉的人群患结肠癌、乳腺癌、冠心病一类的慢性疾病的危险性比吃白肉高，而反之，吃白肉可以降低患这些疾病的危险性，当然还有就是，鱼、禽类的白肉与畜肉相比，脂肪含量相对较低，不饱和脂肪酸含量较高，对预防血脂异常和心脑血管疾病非常有效。” 所以少吃点哺乳类动物的肉吧，比如人肉啊人肉啊和人肉啊，多吃点鱼肉或者鸡肉吧，降低老了以后患慢性疾病和心血管疾病的可能性啊拔叔，您年纪也不小了，注意点身体啊。 “你说得对，”汉尼拔点点头，“可是红肉依然是我餐桌上肉类食物的首选，我总是希望我的味蕾能得到最极致的满足。” 那她就真的没话说了…… “呃……注、注意饮食平衡就好。”乔茜说完还自己点了点头，汉尼拔对吃人肉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她是有多天真才能觉得有人能说服得了汉尼拔改掉这个习惯。 汉尼拔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笑了笑，就拿起飞机上的杂志看了起来，乔茜也重新戴上了自己的耳机，打算继续看视频。 啊，还是不看咒怨了。 乔茜一边想着一边退出了咒怨的视频页面，思考了一下，便点开了名侦探柯南。 果然在汉尼拔面前，她还是看点益智类的动漫吧，呵呵……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名侦探柯南看到第几集的来着？ 乔茜抵达了纽约肯尼迪机场后就同汉尼拔道别，走之前汉尼拔也没有问她要名片，反倒是给她了一张自己的名片，名片做得非常精致，乔茜将这张名片放进钱包里，并且没有把它再拿出来的打算。 她可没有那个胆去找汉尼拔做心理咨询，她宁愿去找夏洛克做心理咨询好嘛！ 说到夏洛克…… 乔茜拿出手机开机，果然就收到了几条条未读短信，分别来自夏洛克、科尔森特工和娜塔莎，还有一条是弗瑞局长的。 “我现在在西雅图，到了纽约给我短信。”——sh “记得帮我要签名。”——pc “到了纽约给我报个平安。”——nr “地址：xxx街xxx公寓x楼2602号，指纹锁已经录入了你的指纹了，你可以直接打开。”——nf 乔茜一一回复了短信后就在机场出口坐上了出租车，前往弗瑞局长给的地址。 一想到等下就能见到男神，乔茜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看起来都积极向上了不少，一扫刚才在飞机上汉尼拔带来的负面心情。 果然自己不是跟高智商犯罪玩耍的料，她突然想起夏洛克的死对头莫里亚提，这时候的莫里亚提也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正在一点一点地建立起来自己的势力，想到原剧里夏洛克被莫里亚提整的那副惨样，虽说最后算是赢家，但赢得也太不容易了。 乔茜达到公寓的时候队长并不在家，因为乔茜没有听到隔壁有任何的心理活动。 嗯，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想偷听男神在想什么才一来就使用了能力的。 公寓是神盾局的人提前收拾过的，家具应有尽有，乔茜四处翻了翻，除了大门、客厅和房间门口有几个窃听器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监视监听设备，看来主要的设备都装在了隔壁队长的公寓里了。 乔茜把自己的衣服收拾进了衣柜，然后铺好了床单，还把自己的电脑和设计稿在书桌上摆放好后，到厨房洗了个苹果吃，她从冰箱和橱柜里翻出了一些食材，打算做一些曲奇饼当作见面礼给队长送去，也借此有个契机跟队长认识认识，毕竟她的任务除了监视队长以外还要帮他适应二十一世纪的生活，不先互相认识一下怎么行。 把曲奇饼放进烤箱后弗瑞局长打来了一个电话，乔茜摘下隔热手套接通电话，用肩膀夹在耳边听，空出的双手在洗着从冰箱里拿出的水果，她打算做一些水果奶昔用来搭配曲奇饼。 “还有什么吩咐吗？弗瑞局长。” “找个办法跟队长认识。” “呃……我正在这么做。” “噢，我还以为你不会。” 乔茜挑了挑眉，将洗好的水果放在盆里，然后把手里的香蕉剥皮切块，“虽然我不是专业间谍，但是好歹还是个有脑子的人。” 同时她也明白弗瑞局长之所以会选择她来做近身监视队长的任务，而不是选择一个专业间谍，是因为她不完全算是神盾局的人，这能防止队长对神盾局产生嫌隙，老好人美国队长是不会去责怪一个无辜的平民小姑娘的不是吗？ 虽然…… 乔茜看了眼窗外，对面的那幢楼里有弗瑞局长派来的神盾局的专业特工。 “那就好，你不需要每天都汇报，好好使用你的能力，有什么特殊情况再告诉我，再见。” 乔茜拿出一个干净的砧板，将洗好的芒果削皮，再用刀切块，然后同蓝莓和切好的香蕉一起放进榨汁机，再将牛奶倒入，然后按下了榨汁机的开关，“知道了，再见。” 隔壁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乔茜知道是队长回来了，于是提上包装好的曲奇饼和水果奶昔，来到队长的公寓门口。 嗯……该如何跟男神打第一声招呼好呢？ 乔茜站在队长的公寓门口，一脸纠结。 热情点？ “队长你好我是你的粉丝乔茜·乔纳森住在你隔壁这是我亲手做的曲奇饼和水果奶昔请你收下顺便拜托你给我签个名吧男神么么哒！” 啊，不行，这样感觉自己像个脑残。 矜持点？ “你好，我是住你隔壁的邻居，这是我的一点见面礼请收下，谢谢。” 感觉又太公式化了，不够平易近人。 啊……好难啊，到底该如何敲开男神的门跟男神打招呼，很急！在线等！ 正当乔茜还在纠结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毫无防备的她就这样和队长面对面对上了。 “呃……我在里面看到你一直站在我家门口，是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助你的吗？”队长指了指安装在门边的门外监控视频。 啊，早知道就使用能力了，现在好了，就这样被男神看到了自己的囧样，好尴尬啊，乔茜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她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队长，“那个……我、我其实是今天刚搬来的住户，就在你的隔壁，这是见面礼，是我自己做的曲奇饼和水果奶昔。” 队长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点点头道：“啊，谢谢，我收下了，我是斯蒂夫·罗杰斯，你要进来坐一下吗？” 嘤嘤嘤！男神的微笑太犯规了，好帅啊！ 乔茜使劲点头，“我是乔茜·乔纳森。” 队长将乔茜迎进了屋里，乔茜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借着屋里打开的灯光她才看清了队长的全身，对方大概是刚才健身房回来，身上穿着的是被汗浸湿了的的白t恤和黑色运动短裤，手掌还包着吸汗带。 乔茜毫不掩饰的目光让队长有些不好意思，“我刚从健身房里回来还没有换衣服，我去冲个澡，你先坐着等等？” “啊，没事的，你去吧，”乔茜摆摆手表示无所谓，然后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 “我屋里还有一些意大利面，番茄肉末酱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拿过来给你？” 队长点头，感谢道：“好的，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 乔茜回自己屋里把东西拿过来的时候队长还没洗完澡出来，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量了一番队长的公寓，几乎所有的家电都是全新没用过的，手机也被放在茶几上，而手机的触摸屏上几乎没有什么指纹，乔茜不认为队长是一个会天天给手机屏幕擦指纹的人，那也就是说他连手机都几乎没用过，书桌上的苹果笔记本电脑是全新的，上面的键盘没有被用过的痕迹，电视应该是看过的，遥控器有被用过的样子。 乔茜转头看向厨房。 微波炉没用过。 烤箱没用过。 消毒柜……也许用过？ 冰箱……是用过的，要是连冰箱都没用过，那就太老古董过头了。 还有就是餐桌上干净得可以，除了她拿来的意面、曲奇饼和水果奶昔就没有任何的食物和餐具被放在上面。 饮用水过滤器甚至没有装在洗碗池的水龙头上，美国的冷自来水是可以直饮的，但是有轻微洁癖的乔茜还是习惯给水龙头装上一个净水过滤器。 看来虽然公寓里充满了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家具，但是队长并没有物尽其用啊。 就在乔茜还在打量着队长的公寓的时候，后者已经洗好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第二十三章 “所以……你是今天才搬来的吗？你是英国人？——我是说，你的口音。”队长给乔茜到了一杯水，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抱歉，我这里只有白水了。” “噢，是的，我是英国来的留学生，在美国学建筑设计，白水就很好——我是说，我看得出来，单身独居的年轻男人，冰箱里不会有什么适合女孩的牛奶或者果汁的……”乔茜扫了一圈公寓，“崭新的电子产品，老旧的收音机，油画板……哇哦，还有战机模型，你是个活在二十世纪中期的老复古吗？跟你的外型看起来可不怎么像。” 队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呃，电子产品都是我朋友帮忙添置的，我不太擅长使用这些。” 乔茜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机，“你有推特吗？或者脸书？或者snapchat？或者ins？噢，顺便说一句，我比较喜欢用ins。” 显然乔茜的问题让队长没反应过来，他有些跟不上节奏，“呃，等等，你说的这些都是……？” “先下最火的社交软件，一般认识新朋友的时候都会互相交换自己的账号，然后互相关注，这差不多就意味着……呃，两人成为了好朋友。” “社交软件？” “就是一种可以让你在互联网上交朋友，与朋友们时刻保持联系，分享自己的生活趣事的网络平台。”乔茜眨眨眼，其实她会这么问是带有看好戏的心理的，她知道队长一定没有这些东西，但她想试试看能不能让队长下载一个玩玩，就算是帮队长适应二十一世纪生活的第一步。 “噢，那我还真的没有，你要知道，我是个连打电话发短信都不怎么会的人……” 看，她就知道队长一定没有了吧。 “没关系，大家一开始都是和你一样的，或许你可以下载一个试试看？嗯……你是一个把自己活在上个世纪的老古董，政\府机构的官方账号你也许会比较感兴趣？” 乔茜的说辞成功地打动了队长，后者已经开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乔茜凑过去，一步一步地指点着队长下载了一个instagram，然后成功注册了账号。 “然后呢？” “嗯……然后你可以关注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账号，噢！对了！你要不要关注我的账号？” “当然可以，怎么操作？” 乔茜将自己的账号给了队长，后者成功关注了她的账号，学会了操作步骤的队长显然对这个社交软件很感兴趣，又接着自己关注了好些官方账号，乔茜趁着队长自己摆弄手机的时候悄悄给科尔森特工发了一条短信。 “快去关注队长的ins账号：steverogers！”——jj “弗瑞局长让你去做这个任务的决定简直英明神武！”——pc “不过队长有个人ins账号真的可以吗？神盾局对这个是许可的吗？”——jj “当然没问题，队长的手机并没有连接到神盾局的系统，而且你也不想想斯塔克已经有多少个公开的社交账号了。”——pc “完美~”——jj “omg！队长通过我的关注申请还关注了我！”——pc 乔茜好笑地看着科尔特工的短信，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得到对方迷弟的样子，队长还在翻着刚关注的各种官方账号的ins，乔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站起身来，“斯蒂夫？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 “太好了，你也可以叫我乔茜，意面最好用微波炉加热之后再吃——我假设你会使用微波炉？”然而对方摇了摇头，乔茜于是只好说，“需要我的帮忙吗？” 队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麻烦你了。” 乔茜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等帮队长把意面放进微波炉加热之后，乔茜才放心地道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晚安。” 乔茜这次来纽约除了队长这里的任务，还要跑去斯塔克大厦的施工现场视察，她明天一大早还得赶过去，所以今晚她是打算早点休息的。 “好的，谢谢你的食物还有……instagram——我念对了吗？” “你可以就叫它ins。” 队长点了点头，然后将乔茜送出门，“晚安。” 早晨的纽约地铁站挤满了赶在上班路上的人们，还有前一夜的醉汉们留下来的不怎么好闻的味道，乔茜背着她的双肩包早早地就出门了，隔壁的队长似乎比她更早，因为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听见隔壁有声音，大概是健身达人美队又出去晨跑了。 队长自从醒来后每天的生活都是健身或者在公寓里写写画画，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甚至身为一个二战士兵现在也暂时没有任何战争需要到他，乔茜很疑惑难道队长不会对这样的生活感到无聊吗？要是换成夏洛克没有案子给他，估计他能无聊到把屋顶都掀翻了吧。 难道这就是成人与孩子的区别？ 乔茜觉得好笑，她坐在地铁的椅子上，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是夏洛克刚发过来的短信。 “这边的案子完了，我四个小时后的飞机去纽约找你。”——sh 乔茜挑了挑眉，夏洛克最近老是赖在美国不回英国的行为让她很不解，就在她打算回复夏洛克的短信的时候，一种让人感到不适、阴暗和压抑的预感涌上心头，这是这两年多来在神盾局的实验室里被训练出来的读心能力的附属品，只有近距离内有人的内心活动充满着仇恨与邪恶的想法的时候乔茜才会有的一种预感。 不好！ 乔茜心下一沉，下意识使用了能力。 【目标是……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 听到了那个让人不适的内心后乔茜站起身来试图去确定声音传来的方向，然而突如其来的停电让乔茜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她急忙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在慌乱的人群中看到了要找的人——一个穿着黑色兜帽衫的男人。 乔茜转身用力按下地铁门边的紧急按钮，然后出声安抚正处于恐慌状态中的人们。 “请大家保持冷静！请大家保持冷静！我已经按了紧急按钮，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进行疏散的！请大家在位置上坐好不要惊慌！” 乔茜的安抚起到了作用，人群开始渐渐冷静下来，她快速地穿过人群，朝着正在跳出地铁车厢的男人追去。 乔茜右手握着被打开了手电功能的手机，光线随着她的奔跑在幽暗的地铁通道中一晃一晃，她清楚地看见了逃跑的男人手上还抱着一个昏迷过去的小女孩。 该死！那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她即使有枪也不敢随便开，而且这里是地铁通道，万一没打中子弹撞到两边的墙壁弹射回来伤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虽说师承大名鼎鼎的黑寡妇，但是乔茜还是不敢冒那个险，她对自己的枪法并不自信。 没办法了，只能先嘴炮威胁一番试试看。 “站住！前面的人站住！放下你手里的孩子，不然我不保证子弹不会打在你身上！” 虽然现在气氛很严肃很紧张，但是乔茜还是被自己的话惹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有种自己在拍警匪片的感觉，就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匪了。 然而前面的男人只是脚步顿了顿，就当作没听见乔茜的话一样，继续往前跑。 乔茜见嘴炮威胁不起作用，于是随手拾起了地上的不明物体用力往前砸，物体落地的声音在地铁通道中回响，直到消失，男人停下了脚步，转回头看向乔茜，乔茜举起手机用光线晃了晃那个男人的脸，却看见了恐怖的一幕。 男人的脸已经几乎不能叫做人脸了，他的五官就像是被碾过一样，一脸伤疤，看起来异常丑陋，这让乔茜觉得有点反胃。 “放下你手里的孩子！” “你不是警察，也不是fbi，还带着英国口音——你甚至不是美国人，”男人的眼睛盯着乔茜，“我劝你，不要打扰到我主的复活祭祀，不然……”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原本因为停电而停止运行的地铁却开始亮了起来。 乔茜看了一眼身边的地铁，暗道不好，地铁估计要重新开起来了，如果她还站在原地一定会被行驶的地铁卷进轨道里碾死的。 她快速地扫了一圈周围，在离自己两米远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凹陷，那是地铁工作人员做日常维修时使用到的工作间，乔茜快步跑过去，试图藏在里面，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免受地铁快速开起来之后会被卷进轨道的危险，就在她打算叫那个劫持了小女孩的男人也一起先藏进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站着人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 该死的！那个男人到底跑去了哪里？！ 乔茜在心里骂道，地铁重新行驶的预备声从身边传来，她不再犹豫，而是快速藏进了那个凹陷进墙壁里的小小的工作间。 轰隆轰隆的地铁声在一墙之隔的外面传来，然后渐渐远去，乔茜在这个工作间的墙壁上摸到了一个报警按钮，她按了下去，然后就坐在地上静静地等着救援人员的前来。 还是不对劲。 乔茜将头探出去，用手机的电筒光线照亮了附近的地铁通道，她仔细地扫了一圈，周围只有一个这样凹陷的工作间，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抱着一个小女孩在她面前突然消失的？ 难不成…… 乔茜抬起头，将手机的光线照向地铁通道的顶上，一个能容一人大小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holy*！” 十几分钟之后，远处跑来了两个身穿制服的救援人员，他们扶着乔茜的手臂将她从工作间里带出来，正要询问乔茜发生了什么，却被乔茜语气不容置疑地打断。 “马上报警，刚才的地铁停电是人为操控，有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穿着黑色兜帽衫的，毁了容的白人男子劫走了一个穿着粉色裙子，棕色或者黑色头发的，八岁左右的白人小女孩，”乔茜拿过其中一个救援人员手里的电筒，往地铁通道的顶上一照，“从这里逃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的弗吉尼亚州，匡提科。 fbi的办公楼里，bau的联络官正拿着一份文件走进办公室。 “guys，又有案子了，纽约曼哈顿，地铁劫持幼童案，目前已经发生了五起，最近一起发生在一个半小时前，一个小时前nypd接到的报警，根据报警的女士提供的信息初步估计是跟邪\教祭祀有关，飞机已经在等了，走吧。” bau的组长霍奇纳接过文件，组内的其他成员也一同跟在他身后准备往外走，摩根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不动的夏洛克，出声问道：“福尔摩斯先生，你不去吗？” “我是很愿意跟你们一起去办案，但是我的飞机在两个小时之后。” “那就退票啊，反正你也要去纽约。” 一旁的霍奇纳简单地看了一眼文件后将其递给了瑞德，后者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文件，然后惊叹道：“哇！这位报警的女士是内行吗？提供的信息非常的全面，而且居然敢只身一人跳下地铁去追罪犯。” 联络官珍妮弗回答道：“好像是叫乔茜·乔纳森，跟我一样是jj呢，似乎是神盾局的人。” “你是说谁？”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夏洛克听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他站起身来，走向詹妮弗。 “呃……乔茜·乔纳森？” 夏洛克转身，看向霍奇纳，“我和你们去纽约。” 第二十四章 bau的众人到达nypd的时候乔茜还在警局里同警察争论不休。 “我认得那个男人的脸，带上我我绝对能帮你们认出他来。” 要不是当时地铁就要开了，情况紧急，乔茜本是打算用能力先控制住那个男人把孩子放下的。 “小姑娘，我们知道你虽然也算是……呃，半个政\府机构的人物，但你要知道nypd和fbi干的工作可是和神盾局不一样的。”有些大腹便便的老警察劝道。 “但是……” “没有但是，这是警察的工作，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总有想要争恶扬善的心思，但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提供的信息已经很全面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们，就保持电话畅通，以便我们在需要的时候联系你。” 乔茜不甘心地看着老警察，后者并不为所动，她叹了一口气，只好慢吞吞地往警局大门走去，走着走着还来个一步三回头，看得老警察无奈地对她直摆手。 就在她又一个回头的时候，不看路的乔茜不小心撞到了从大门口走进来的人，她哎哟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道歉，被撞的人就伸出手扶着她的肩膀。 “你在干嘛？” 是夏洛克。 “我在往外走，当然是离开这里啊。”不被允许参与进案子的乔茜有些沮丧，连带着说话都没好气，她一开始见到夏洛克的时候还在惊讶他居然这么快就到纽约来找到她了，但是一看到走在夏洛克身边的人她就了然了，夏洛克明摆着是蹭人家的专机来的。 “你就是那个报警的乔茜·乔纳森？”摩根上前好奇地问，“这么年轻？真的是神盾局的吗？” 乔茜点点头，“你是？” “德瑞克·摩根，”他用目光示意了一圈，给乔茜一一介绍了bau的成员们，“我们是fbi的bau，过来协助调查地铁儿童劫持案的……你跟福尔摩斯先生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乔茜在跟摩根说话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们一块走，这会儿又进入了警局办公室，老警察看到又走回来的乔茜忙站起来赶人：“小姑娘你怎么又走回来了？这个案子不是你该参和进来的，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快回家去吧，或者找朋友出去逛逛街什么的……” 这次乔茜没有马上回应老警察的话，而是直接看向霍奇纳，她知道这是bau的头头，如果他能让自己留下来，nypd方面应该也能同意的，“霍奇纳先生，我能不能留下来协助你们，案发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亲眼见到过犯人，也跟他打过交道，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细节告诉你们，而且我也算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神盾局成员——编外人员，但是我相信我能给你们提供尽可能多的细节信息，只要你们有需要。” 霍奇纳皱着眉头看着乔茜，后者直接越过老警察的话来求他，这让他不得不多心去想乔茜是一个有点小心机的女孩子，但是看她跟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互动——两人似乎非常熟悉，而且也有官方资料显示乔茜确实是神盾局的编外人员，考虑到对方掌握的第一手资料信息可能会对他们破案有帮助，霍奇纳便点了点头，“你可以留下，但是最好就在福尔摩斯身边待着，外出抓捕的时候不要跟来，”然后他又转头对老警察说，“我们可以开始了，先跟我们捋一遍目前的案情吧，谢谢。” 乔茜感激地对霍奇纳道了谢，然后在夏洛克身边坐下，另一边坐着的是正在飞速读着卷宗的瑞德。 “目前一共发生了五起，有五个小女孩被劫走，年龄都在七到十岁，五次案发地点分别是在第七大街线、莱克星顿线和第四大街线，其中第四大街线上发生了三次，五次案发地点交叉处是在曼哈顿中城，从四街到五十七街这一段……”nypd的警察用笔在白板上的纽约地铁路线图上画出所说的位置，然后他看了一眼乔茜，接着说道，“报案人乔纳森小姐这次遇到犯人就是在第四大街线。”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看向乔茜，乔茜点了点头，“是的，我当时正要搭乘地铁前往正在建设中的斯塔克大厦，我是实习建筑设计师，这次是去工地视察的，大概快坐到四十七街的时候，地铁突然停电，然后我就按下了警铃，我当时开着手机的电筒，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拉开地铁门跳了下去，我当时意识到不对劲，就也跟着跳下了地铁追过去，那个男人从地铁通道顶上的一个洞口逃了出去，当时地铁来电要开了，我只好先躲进了一个工作间里。” 瑞德在旁边开口问道：“你在报案的时候说看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样子，能描述一下吗？” “穿着黑色兜帽衫——也有可能是深蓝色或者深绿色，当时光线太暗我也没办法分清楚，牛仔裤，白人，脸部严重毁容，看起来像是被……烧伤的，他当时戴着帽子，所以我没看清他的发色，个子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是用左手抱着孩子，所以我也不确定他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美国南部口音……噢他还抱怨我是英国口音不是美国人就别来管他的事，他还警告了我不要打扰到‘我主’的复活，听起来像是什么邪\教活动或者祭祀。”乔茜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被劫走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裙子，白人，黑色或者棕色头发——关于这个，你们不是已经了确定失踪人口了吗？” “是的，现在五个女孩的身份都确定了，她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互相并不认识，犯罪嫌疑人是随机作案，目标都是七到十岁的小女孩。”霍奇纳说道。 “罪犯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个团伙，有的人负责在地铁上劫走孩子，有的人负责黑进纽约的地铁网络系统，还有的人也许在旁边帮忙放风，总之这是有预谋的犯罪，如果真的是跟邪\教活动有关……”夏洛克分析道。 “我很确定。”乔茜看向夏洛克，后者也侧头看着她。 乔茜很坚定，因为她在那个男人心里读到了一些跟宗教祭祀活动有关的内容。 夏洛克知道乔茜如此确定的原因，他只是看着乔茜的眼睛沉默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跟邪\教活动有关的话，又关系到复活‘我主’如此重要的事项，那么地点有可能会选择在人多的地方。” 瑞德点点头，“许多邪\教喜欢选择在人多的地方，比如市中心，进行教内活动，引起人们的关注，以此大势宣传本教，他们很有可能想让人们看到他们复活的‘我主’。” “排查一下记录在案的邪\教组织，尤其是活跃在曼哈顿一带的，还有他们很有可能也在网络上进行宣传，让加西亚把互联网上的信息也过一遍。”霍奇纳开始分配工作任务，这次有了乔茜提供的信息做起侧写来要容易多了，于是bau的众人便开始投入到了自己被分配到的工作。 乔茜和夏洛克还坐在位置上，霍奇纳并没有给他们两个任何的任务。 乔茜看着眼前忙碌的众人，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于是乖乖地坐着，但是夏洛克这种没有案子就像要了他的命的人居然也能跟她一样坐得住。 “你居然坐得住？不想去让你的脑子工作起来吗？” 夏洛克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椅背上，姿势慵懒，“这个案子简单到刚才就已经破了，翻资料找人跑腿这种事情我不负责。” “说得真好听，要是在伦敦你肯定会把所有事情都自己包下来吧，”乔茜眼含笑意，“说吧，是不是因为不熟悉纽约的路才这样的，不用不好意思说啊。” 夏洛克瞥了她一眼，“不是。” 乔茜挑挑眉，疑惑道：“那是因为什么？” “要看着你。” “？” 乔茜一脸问号，什么时候夏洛克这么听霍奇纳的话了，要知道他可是连亲哥哥的话都不听的人。 “看着你不让你偷偷跟着去现场抓捕。” 夏洛克的话戳破了乔茜心里的小计谋，她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我想偷偷跟着去的？” “你都快把‘我不甘心’写在脸上了。” 乔茜失望，垂下眼帘，“我就是有点不甘心，要是当时地铁没来电这么快，我完全是可以先控制那个男人把孩子放下然后报警让警察来抓人的，如果换作是你，你肯定也不甘心的吧，我敢保证你会做得更加出格。” 夏洛克看着乔茜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乔茜打算悄悄用能力去读取夏洛克的内心的时候，后者开口道：“我不会失手，所以也不会不甘心。” 除了亚当·艾德里安。 夏洛克在心里默默加上了一句。 这自信满满的口气让乔茜又好气又好笑，但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想起了两个名字，但她并不想在这时候在夏洛克的面前提出来。 “我有个问题。” 夏洛克看向乔茜，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这段时间都要在美国吗？什么时候回英国？” “再过一段时间。” “为什么？”乔茜不解。 夏洛克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我有情报显示亚当·艾德里安两个月前可能已经达到了美国……” 果然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乔茜的心里还是有阴影的，夏洛克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明显看到后者瞳孔在听到“亚当·艾德里安”的时候放大。 “六年了……”乔茜有些恍惚，“他是怎么做到躲开了你和麦克洛夫特的？” 夏洛克沉默，然后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少许的不甘，少到让乔茜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很聪明，就目前麦克洛夫特的情报，他涉及到了比以前更多的犯罪领域，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美国，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你有关，神盾局跟麦克洛夫特都在调查他，但是他们并没有达成合作，所以神盾局得到的情报我并不知道。” 乔茜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天经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并没有那么脆弱，她只是在内心深处对亚当·艾德里安有一股摆脱不掉的恨意，这股恨意直接导致了她在心里还对那次事件有阴影。 乔茜用手抹了把脸，原本白皙的脸蛋变得红红的，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亚当·艾德里安可能已经到了美国这件事情。 要不还是晚点去问问弗瑞局长吧。 乔茜这么想着，掏出了手机，上面显示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了。 中午一点…… 怎么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呢？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完了！ “我忘了跟设计组组长请假了！” 说好的今天要去斯塔克大厦施工现场视察的…… 第二十五章 乔茜最终还是没能跟着bau一起去现场抓捕，也没能去成斯塔克大厦，弗瑞局长的一通电话打过来直接把她召唤回了神盾局，美国好局长尼克·弗瑞非常贴心的派了车来接她，走之前乔茜把公寓的地址给了夏洛克，还非常不放心地叮嘱他—— “公寓的门是指纹锁，但是你没有我的指纹，所以你到了就直接用密码开，密码是……” “乔纳森太太的生日加乔纳森教授的生日。”夏洛克想也不想地接到。 这原本是乔茜设置密码的习惯，知道的人不多，记得的人更不多，而夏洛克是两个都占了的那个人，但是这一次…… “错了！”乔茜一脸得意地看着夏洛克有些错愕的表情，“密码是233666，哼哼，你没猜到吧。” “……” “哎呀，早知道不告诉你密码了，难得碰到一次你撬不开的锁。” “指纹密码锁的撬锁方法其实有好几个……” 所以到底柯南·道尔为什么会写夏洛克·福尔摩斯退休之后是去养蜜蜂了而不是去开撬锁公司？！ 趁着夏洛克还没来得及开始给她科普撬开指纹密码锁的三十种姿势（划掉）……办法，乔茜连忙摆手说道：“停停停，我现在赶时间要走了，你到了公寓之后给我一个短信，冰箱里有吃的，你要是吃的话记得先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啊，对了，隔壁住的是美国队长，如果你没在楼道里碰到他就不要翻进别人家里，神盾局在队长家有监听，万一你被神盾局的特工误会就只能找麦克洛夫特救你了——这关系到英美两国的战略安全合作，我一个吃瓜群众可救不了你，你的那些要洗的衣服就拿到浴室旁边的小隔间，洗衣机和烘干机都在那里，没洗澡换干净的衣服不许睡到我的床上，你要睡就睡书房里的沙发床，枕头被子都在我的衣柜上层隔层——找的时候不许翻我衣柜抽屉，知道了吗？” “乔茜。”夏洛克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 “我不是三岁小孩。” 乔茜挑挑眉，“我知道，实际年龄确实不是，心理年龄就不好说了……可能是五岁？” “……” 在车旁边等着乔茜的男人是神盾局的特工泰特，他是被弗瑞局长安排来接乔茜的，作为一名新上岗只有不到三个月的初级特工，他为能被弗瑞局长亲自安排任务感到异常兴奋，而且他也早有听说过乔茜·乔纳森的大名——据说乔茜是神盾局目前最年轻的编外成员，还据说她拥有非常强的超能力，甚至得到了黑寡妇和x教授的亲自教导，总之，不经常出现在神盾局普通特工面前的乔茜·乔纳森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但是…… 此时站在乔茜面前，被乔茜用一副老母亲的口气千叮咛万嘱咐着的男人是谁？ 弗瑞局长好像没说乔茜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噢。 泰特特工好奇地看着他们，当然，并没有路人能看得到戴了墨镜的他眼里满满的好奇。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距离弗瑞局长要求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可是不远处的一男一女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泰特特工只好走上前提醒道：“乔纳森小姐，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进了屋后换的拖鞋在玄关的鞋柜里……”乔茜话还没说完，便被来接她的特工打断，她揉了揉鼻子，对于被别人看到自己这样婆婆妈妈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啊，抱歉，我这就跟你走。” 乔茜跟夏洛克道别，后者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 “那是你的男朋友吗？”弗瑞局长没有提前跟他打过招呼的男人，一般来说应该就是乔茜熟悉的没有威胁的人，看他们的相处的样子……其实他很想说真的很像母子，但是走在身边的乔茜看上去这么年轻，没有婚戒，那就只可能是情侣了，泰特特工在脑内为自己机智的推理能力点了一个赞。 “呃……不是，我们是朋友。”乔茜顿了顿，补充道：“他要在美国呆一小段时间，所以借宿在我的公寓。” 泰特特工沉默，他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看着这边的夏洛克，再转头看着正在坐进车里的乔茜。 他以他二十几年的感情经验发誓，这两个人肯定有点什么。 但是作为一个职业特工，泰特清了清嗓子，工作时间不应该八卦的……不过这事要不要报告给弗瑞局长呢？ 泰特特工帮乔茜把车门关上，然后坐进了副驾驶座。 乔茜透过车窗玻璃朝夏洛克看去，后者已经提起了自己的行李，在神盾局的车子开走后就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车开得越来越远，远到已经看不见夏洛克的身影，乔茜才放松全身靠在椅背上。 夏洛克应该是不会跟过来了，乔茜想着，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夏洛克的时候她总有些心虚，总怕被夏洛克知道了自己可能又要出外勤，所以她刚刚才会这么喋喋不休，因为她不想把时间留给夏洛克，不然对方十有八\九会质问她去干什么的。 “先生，我们真的是普通朋友。”乔茜开口说道，她从后视镜里直直地对上坐在前排副驾驶的泰特特工的目光，“我可以听得到你在想什么。” 既然都被听到了，那就没有必要再装高冷了，泰特特工如是想着，然后说道：“看起来可不像。”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用看起来像来解释的话，你可不能算是一位合格的特工，先生。”乔茜打趣道，但随后她又皱起了眉…… 她总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提醒了自己一些早已忘记了的事情，那些事情就在记忆里，呼之欲出，但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是什么呢？ 乔茜陷入了思考。 泰特特工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乔茜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样子便又不再开口。 果然前辈说得对，神盾局里这些有超能力的或者异于常人的人总是有点怪怪的。 车开了有一个多小时，在一处郊外的屋子外停下，乔茜下了车，便被领进屋子里。 屋子里的陈设简单而陈旧，到处放满了被猎回来的动物皮毛和猎\枪，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单身猎人居住的地方。 乔茜拿出手机想要定位现在的位置，却被从地下室里走上来的弗瑞局长打断。 “不用白费功夫了，在这里你的手机是收不到信号的。” 乔茜抬头，看着走近的弗瑞局长，吐槽道：“你让人把我带到了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过来的路上方圆百里都是树林，”然后她看见了跟在弗瑞局长身后的男人——乔茜的现任邻居——美国队长，“呃……斯蒂夫？” 被叫到的人明显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乔茜？你怎么在这里？”队长愣了愣，然后了然道，“你也是神盾局的人？被派来监视我的？” “呃……”乔茜挠了挠后脑勺，这种监视别人还被对方发现戳破的感觉真是好尴尬，“算、算是吧……我是说，是的。” 队长耸耸肩膀，“我该想到的，我才刚住进来没几天隔壁一直空置的公寓就有人租了，现在二十四小时监控着我的神盾局怎么可能会随便让别人住进来。” “啊，抱歉。”被男神当面戳破的乔茜有些欲哭无泪，然后她伸手往弗瑞局长的方向一指，“是弗瑞局长派我来的，正好我放暑假了也要来纽约这边跟斯塔克大厦的工程进度。” “这么说来你还真的是一个学建筑设计的大学生？”队长有些惊讶，他原以为连这个身份也是乔茜伪造的。 乔茜点头，“对啊，对啊。”然后没好气地看向在一边站着看好戏，还狠狠地在男神面前坑了她一把的弗瑞局长，“sir，你到底让人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神盾局的一个秘密基地，”弗瑞局长示意乔茜跟他一起往地下室走去，“跟我来。” 队长皱眉，他绕到乔茜的前面，不让她跟着走下去，对着弗瑞局长不赞同地说道：“你不该让乔茜参与进来的，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这次的事情水太深……” “队长，”弗瑞局长那只没被眼罩遮挡住的眼睛看向队长，目光幽深，“她可是我派到你身边监视你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事情紧急我甚至不想把她的身份戳破给你，你该相信她，她有这个能力。” 没搞清楚状况的乔茜愣在原地，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站在她面前的这两个男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水太深？ 真的好烦你们这种话说到一半不说下去的人喏！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 乔茜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但是可惜的是即使她用了能力去听弗瑞局长和队长的内心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这两个人根本没在心里想具体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而是都在想着该怎么说服对方，但明显的是队长这边内心已经有些动摇了。 “她可是一个非常有冒险精神的人，你在她面前是藏不住这件事情的，队长。”弗瑞局长开口道。 乔茜：“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弗瑞局长不愧是一只眼看人的人，这都能被他看出自己有冒险精神。 “可是……可是她是英国人，她可不是美国人，这不关她的事，她没有义务参与进来。”队长打出最后一张牌。 乔茜：“是什么事情啊？” 怎么她今天老被人提到是英国人这个事情，先是那个劫走小孩的邪\教教徒，现在又是队长，其实她是中国人的内芯啊但是没人知道。 “队长，你可别忘了，当年的卡特特工也是英国人，而且作为神盾局创始人之一的她可是到如今都没改国籍。”弗瑞局长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能说服队长了。 乔茜：“什么事情啊？” 居然还能搬出队长的前女友。 “……”沉默了一会的队长还是被说服了，他绕回到乔茜身边，把前面的路让了出来，“好吧，把她跟我分到一个小组。” 乔茜：“……有没有人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这次的行动计划只有你和乔茜两个人，队长，”弗瑞局长说道，“但是我安排了充足的救援部队。” 乔茜：“喂喂喂！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有没有人能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就这样把我拉进了一个什么危险又神秘的任务了吗？！” 乔茜的话音刚落，弗瑞局长和队长都同时看向了她。 弗瑞局长：“我希望黑寡妇和x教授的课你没白上。” 美国队长：“乔茜，我希望你任何事情都以自保为首要目的，然后再去完成任务。” 乔茜：“……” 此时此刻的她真的好想马景涛附身…… 你们倒是跟我说清楚是什么事情啊说啊说啊说啊说啊！！！ 第26章 番外一 1.关于吃醋 自从夏洛克出了名后，变得招蜂引蝶了不少，比如出去约会的时候吃个晚饭也会碰到热情的女粉丝—— “omg！您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的夏洛克停下了手里切牛排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对面的乔茜，后者照旧吃着盘里的食物，似乎对于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不为所动了。 夏洛克无视了那位热情的女粉丝，对着乔茜说：“有人在叫我。” “我听到了，”乔茜喝了一口杯里的红酒，“你最近知名度大幅度提升，有趣的案子也多了不少吧？” 夏洛克只是不屑地撇撇嘴：“我的职业最不需要的就是知名度。” “可是如果你没有知名度的话，委托你案子的人就会减少，你该感谢华生。” “感谢他把我们所有的案子都写在博客上吗？” 乔茜点头，“这是礼貌，夏洛克，”说到礼貌，乔茜转头看了一眼刚刚那位试图跟夏洛克打招呼却被无视了的女粉丝，“不去给你的女粉丝一个回应吗？身材和脸蛋都不错哦。” 乔茜的话让夏洛克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他直直地看着对面的女朋友，“华生说，在这种情况下正常的情侣应该会为对方感到吃醋，你刚才特别提到了是女粉丝，是因为觉得不痛快了吗？” “……华生还教你谈恋爱？” “你刚才的语气和描述的用词都让我感觉你似乎很在意。”夏洛克胳膊肘撑着餐桌，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下，灰蓝色的眼睛打量着对面的乔茜。 “别那样看着我，夏洛克。” 乔茜放下手里的餐具，无奈道：“好的吧，我坦白，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毕竟你的女粉丝质量太好了点。” “所以你感觉不舒服，想要试探，想要确定我是否会去回应她？” 论有一个分分钟能把你分析得透透的男朋友是什么感觉…… “你想说什么？”乔茜看着夏洛克的眼睛，做了这么多铺垫，夏洛克一定是有更大的招留在后面。 “你的那些前男友们……” “夏洛克……”乔茜无奈，关于这个问题夏洛克已经明着暗着向她表示过了好多次不满了，“我从来没有过什么正式的前男友。”而且每一次都是还没有进展就被夏洛克搅黄了。 “他们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 等等，她没理解错吧？ 乔茜不确定地开口：“你吃醋了？” 夏洛克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乔茜穿着无袖连衣裙的前胸，“你的身材比较好一点。” 乔茜：谁来告诉她这一定也是华生教夏洛克的。 2.关于同居 乔茜是221b的常客，特别是在和夏洛克确定了关系，华生和玛丽结婚搬出去之后。 她每天都会在工作结束之后直接回到221b准备晚餐，然后和夏洛克一起用完晚餐之后再回到位于隔壁的公寓，好心的哈德森太太见她每天如此，不禁替她觉得麻烦。 “亲爱的乔茜，你每天都这样还不如直接搬过来和夏洛克一起住算了，夏洛克的床是够大的。” 乔茜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想过要同居……” “害羞什么？不就是同居吗？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矜持了吗？想当年，我和我丈夫恋爱三个月后我就搬到他家里住了，那时候的我们天天*，噢，年轻的时候多美好啊……等等，难道你们还没发生过关系？”哈德森太太不确定地反问，“你们发生过关系的对吧？” 英国的老太太都这么奔放的吗？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乔茜的脸泛红，说的话都有些结巴：“那、那个……”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夏洛克走了进来，他一边把大衣脱下一边对哈德森太太问好，然后有很快发现了屋内异样的气氛，和乔茜红着的脸。 “有什么不对吗？” 哈德森太太笑着起身离开，还不忘给他们把门关上，乔茜则是摇了摇头，然后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哈德森太太走之前留下的那个诡异的微笑让夏洛克感到疑惑，他跟在乔茜的身后也走进了厨房，“哈德森太太跟你说了什么？” 夏洛克仔细地打量过哈德森太太和乔茜，只得到一些很平常的分析，他甚至能看得出来乔茜脸红一定又是因为哈德森太太跟她说了什么调侃的话，但他猜不出来哈德森太太说了什么，以至于让乔茜一副又尴尬又害羞的表情。 乔茜放下手里的西兰花，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夏洛克，“她只是提了让我搬过来的事情。” “不止这些，”夏洛克微微弯腰，凑近乔茜，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不到十厘米，再近一些他就能亲到她，乔茜的腰靠在身后的厨柜边缘，通常这样带有一点强势意味的姿势很容易就能从乔茜嘴里套出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她还说了什么？” “夏洛克，不要又对我用这招。” “但是这招确实有用。” 一次一两次的话也许还会害羞得脸红，但是乔茜明显已经开始对这招免疫了，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连同刚才被哈德森太太挑起的羞涩都没了，语气平静得就像是两个人在讨论今晚晚餐要吃什么。 “她问我我们两个发生过关系没有，我没回答你就进来了，that’sall.” “……”夏洛克直起腰，看着乔茜转回身继续洗西兰花的背影，为了方便乔茜将头发盘了起来，露出了一段被碎发隐约遮掩住的纤细白净的脖颈。 “明天我去帮你搬行李过来，那间公寓就留给麦克罗夫特处理。” “噗呲”乔茜被洗菜的水溅了一脸，却来不及擦掉水珠就转回头瞪大眼睛看着夏洛克。 她听到了什么？！ 第二十六章 如果说上面的房屋是一个单身独居猎人的家，那么地下室就是情报机构的地盘，乔茜和队长跟在弗瑞局长的身后，又是刷指纹又是刷瞳孔，最后还需要弗瑞局长的密码才进到地下室的核心区域。 核心的办公区目测有三十多名特工，他们分别坐在电脑或者一些乔茜叫不出名字的机器面前，一块巨大的屏幕被安装在墙上，上面显示着卫星实时拍摄的全球地图。 “神盾局到底有多少个这种小型的秘密基地？”乔茜问道。 弗瑞局长回答道：“像这样只有几十个特工的小型基地很多，但位置都是机密。” 因为几乎每一个小型的秘密基地都只负责某一件或某几件事件，它们就像是一个个小型的情报机构，连接起来组成了庞大的神盾局情报网。 “所以可以告诉我了吧，到底是什么事情？”乔茜站在屏幕前，双手叉腰，扫视着屏幕上显示的地图。 “神盾局的部分关于084的机密文件和国会相关的文件被窃取，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位置在加拿大东北部，我需要你和队长去一趟。” 084是神盾局用来指代来源不明的物体的代号，乔茜的陨石也属于084之列。 乔茜疑惑：“这么重要的任务为什么是我让去？我可不是专业特工，这种任务交给娜塔莎或者巴顿他们胜算不是更大吗？” “因为被窃取的最多的084资料是有关于你的陨石的。” 乔茜愣住，“我的陨石？”然后她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她把陨石放在了神盾局加州的实验室地下保险柜里，“我的陨石没被偷吧？” “你的陨石没被偷，还好好的在保险柜里，我让科尔森确认过了，但是相关的研究资料被窃取了至少三分之二，”弗瑞局长用手指向屏幕上地图中加拿大东北部被圈起来的一个地点，“就在这里。” 乔茜顺着弗瑞局长的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这都在北极圈内里吧？什么人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做据点啊？” “具体里面的都有什么人不知道，但是其中有一个人露出了马脚，让我们顺着查到了这个地方。” “是谁？” “加拿大国\防\部官员，凯文·斯图尔特。”队长回答道，他转身面对着乔茜，“我打算先从他入手，这个人能被抓住的把柄不多，但是唯有一个，是他的死穴……” 队长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乔茜用充满好奇的眼神示意他接着讲下去，“呃……他有比较特殊的性癖好……” “s\m？”乔茜想也没想就接道，然后被弗瑞局长和队长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做无辜状摊手，“嘿！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知识面比较渊博而已。” 队长有点哭笑不得，他本来觉得在乔茜这种小姑娘面前提这个会尴尬，但是没想到对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能他真的是睡了太久，七十年后的姑娘跟七十年前的已经不一样了，“是的，你说对了，他还有一位建立在金钱交易上的长期的性伴侣，还是个英国女人，叫做艾琳·艾德勒，任务前期你的工作量比较大，也很重要，我需要把你安排在艾琳·艾德勒身边，然后你想办法在凯文·斯图尔特那里得到一切有用的情报，比如他跟那些人是什么关系？窃取的资料是为了什么？具体据点内部结构如果你也能得到就更好了。” 乔茜一脸认真地听着队长的话，还用点头来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只是她的头点着点着就突然停顿了下来，然后满脸惊悚地看着队长，“等等！你、你刚刚说的凯文·斯图亚特的性伴侣是谁？” 队长有些不解乔茜的震惊，带着疑惑的口吻回答道：“艾琳·艾德勒，怎么？你认识她吗？” 她是不认识艾琳·艾德勒，但是她知道她是谁啊，这不就是夏洛克人生中的最大的一朵桃花（？）红颜知己（？）打败过他的传说中让他改变了对女人的看法的女人吗？ “我不认识……但是有听说过……”乔茜明显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弗瑞局长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乔茜，“你听说过她很正常，她可是欧洲各种政\治花边丑闻的常驻女主角，会把生意扩大到加拿大看来暗中有贵人相助啊。” 乔茜接过文件，上面是艾琳·艾德勒的资料，还有几张照片，她大概扫了一遍文字资料，然后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翻看那些照片。 妈呀！真性感！ “……我以为你是异性恋。”乔茜看照片的样子让弗瑞局长扶额。 真怕到时候任务没成功，自家派出去出任务的人还被掰弯了。 “大多数人一开始都是双性恋，成为完全的单性恋只不过是文化环境和基因的原因……”乔茜把看完的文件还给弗瑞局长，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个恶作剧后的笑容，“我开玩笑的，我是异性恋，你别吓到我们的大直男队长了，弗瑞局长。” “大直男是什么？”真·老年人·队长一脸懵逼。 “就是说你是百分之一百的异性恋，喜欢女性……”然后乔茜想到了队长的好基友吧唧，又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你是吗？队长？” “我当然是了。”队长很确定地点头，他确信他是异性恋没错，可是乔茜那带着怀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乔茜用手指搓了搓鼻尖，“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晚在纽约洛克菲勒中心的酒宴你去参加，借机会认识艾琳·艾德勒，至于怎么跟她混熟……”队长其实不是很好意思把他和弗瑞局长想到的唯一办法说出口。 “我知道该怎么办，”乔茜很有信心地说，“交给我吧。” 七月夜晚的纽约气温凉爽，地处曼哈顿岛最繁华地段的标志性建筑洛克菲勒中心在夜空中被霓虹灯点亮，乔茜将以托尼·斯塔克女伴的身份进入酒宴会场，今晚的酒宴来的都是世界各地的大人物，周围一带都加强了安保工作，更不用说酒宴会场了，因此为了确保任务完成还不被其他人发现身份，乔茜并不打算携带任何金属武器进入会场。 她今晚穿着象牙白色的及膝晚礼服裙，手里握着浅金色的手包，化了妆，金色的卷发散下，看起来虽然是很好看，但是…… “这打扮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乔茜坐在车里一边补妆一边说道。 坐她旁边的托尼被她的话逗得笑出了声，“你要是真的老了十岁就是我的菜了。” “哈皮？”乔茜扶着驾驶座身体往前凑，喊了一声托尼的司机，“你有波兹小姐的电话吗？我想你们boss可能需要一点来自女友的关爱了。” “唉！我就是开个玩笑……”托尼连忙解释，然后自认机智地开始转移话题，“话说上次住在你家的那个什么福尔摩斯呢？你们进展怎么样了？我跟你说的避\孕\套试过了吗？” “哈皮，快给我波兹小姐的电话吧。” 转移话题失败后的托尼没再开乔茜的玩笑，因为此时他们的车已经来到了会场入口，礼仪人员将车门打开，托尼先下了车，乔茜紧跟其后挽上他的手臂。 在两人步入酒宴会场的时候，队长的声音从乔茜戴着隐形耳麦的左耳传来。 “注意了，艾琳·艾德勒的固定座位在e06。” 但是托尼的请帖上的座位却是在a10，乔茜在进入会场的时候留心看了一眼，两个位置的距离可不算近，想要在大家都就坐的时候上去搭讪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等自助取餐的时候找机会搭上话了。 “乔茜，门口的监控录像已经能看到她进入会场了。” 或者不用等到自助取餐的时候，现在就是好机会。 托尼还在跟认识的人聊着，跟在他身边的乔茜随便找了一个要去化妆间补妆的理由就先离开了。 她随手在路过的服务员端着的托盘上拿了一杯柠檬苏打，一边喝着一边往艾琳·艾德勒走近。 “哎呀！”正喝着柠檬苏打的乔茜“一不小心”地就撞在了艾琳·艾德勒的身上，后者动作敏捷地伸手扶住了她。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前面有人，苏打水没有溅到你的身上吧。”乔茜的道歉听着似乎不够真诚，就像是一个天性有些骄纵却又被礼仪束缚着的富家小姐。 不过艾琳·艾德勒并没有在意这些，她笑着说没关系，然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乔茜，“littleyounggirl不该学着妈妈的妆容来化妆噢。” 乔茜装作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younggirl呢，别人都叫我youndy而不是younggirl哦。” 艾琳·艾德勒稍稍凑近了她的耳边，远处的背景音乐还是台上乐队主唱的歌声，而近处却是艾琳·艾德勒天生带着诱惑的性感嗓音：“我对女性的身体可是很了解呢，所以，你是谁呢leyounggirl？” 艾琳·艾德勒看过今晚来酒宴的人的名单，她印象中并没有乔茜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 “我是跟着斯塔克叔叔来玩的，他是我妈妈的朋友。” 这种时候托尼的年龄优势就完全显现出来了——论如何做到跟着托尼出席酒宴又不让别人怀疑自己是托尼的新欢。 “原来如此。” 这回轮到乔茜凑近对方，“我叫乔茜·乔纳森，你叫什么？” 艾琳·艾德勒性感的眼眸里泛起笑意，“你很想认识我？” “你很有趣，我想知道你是谁，”乔茜将自己的脸几乎贴近对方的脸颊，在对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很好奇你怎么对女性身体很了解的？你是医生吗？” 乔茜的话让艾琳·艾德勒笑出了声，她看着眼前跟她个头差不多高却比她年轻好些的女孩，“医生？是个好角色，你很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你只是一个littleyounggirl的是吗？” 乔茜点点头，满脸真诚，大脑里却在保持着读取艾琳·艾德勒的内心一直没停。 这个女人不愧是能打败夏洛克的对手之一，乔茜几乎很难跟上她的思维，她的内心信息量太大了，各种含义的信息量大。 “我叫艾琳·艾德勒，如果你真的那么好奇那就……”乔茜的手包开口是扣式的，艾琳·艾德勒很轻易地就将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塞进了她的手包里，“.” 艾琳·艾德勒最后在乔茜惊讶的眼神中转身离开，在走到乔茜完全看不见她的地方之后，她才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帮我查乔茜·乔纳森，英国伦敦口音，二十岁上下，金发蓝眼。”——ia 乔茜看着艾琳·艾德勒离去的方向出神，身后走过来的是托尼，她在托尼拍她的肩膀之前就转过身面对着他，然而开口说的话却是在对着耳麦里的队长说：“her.” 第二十七章 乔茜在纽约曼哈顿上东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外下车，她穿着的浅粉色连衣裙，披着miumiu的蓝色牛仔外套，脚上是一双b的白球鞋，化着淡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准备要和闺蜜们出门逛街的家境优渥的富家小姐，要是换作在平时，除非特殊场合，乔茜是很少会特意挑这些品牌的衣服穿，然而她今天要来见的人并非一般人，这个人住在高级酒店，生意上接待的顾客也都是有权有势或者有钱的人。 车子和司机都是向托尼借来的，乔茜在艾琳·艾德勒面前说过，自己的母亲和托尼是好友，她也百分之一百确定艾琳·艾德勒一定在那天酒宴之后查过她，那么就一定会发现自己的母亲卡莉也确实认识不少纽约的上流人士，她的家境也确实不差，对外公开的身份是大学研究生，正在斯塔克工业实习，是新斯塔克大厦设计项目小组的成员，因为有母亲这一层关系在，能被上司托尼青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乔茜今天拿的手机是神盾局的，里面有神盾局的追踪设备和监听设备，还能用来扫描录入瞳孔和指纹信息等等，总的来说就是一台黑科技，乔茜曾经花了一个晚上时间才弄懂怎么使用，她自己的那台手机放在夏洛克那里，但她相信神盾局也对她的手机通信内容做过保密设置，毕竟她的私人手机里也算是涉及到了很多神盾局的保密信息，比如弗瑞局长和各种特工们的手机号和短信记录，在把手机留在家里给夏洛克的时候她还叮嘱过夏洛克一定不要乱翻她的手机，虽然所有的敏感通信内容都被清除了，但是她还是担心夏洛克一个好奇会不会就把那些东西翻出来，那样的话神盾局一定会知道的，结局估计就真的是要找麦克洛夫特来才能解救他了。 乔茜可不相信弗瑞局长会听信自己的一己之言就放过夏洛克——一个对于神盾局来说的“外人”，但也许会看在有合作关系的麦克洛夫特的面子上放人？ 真的是很不放心夏洛克会翻她手机呢，毕竟前科累累。 乔茜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走进酒店。 酒店内的装修华丽，入住的大多是来自各国的重要人士，因此酒店安保工作做得很好，也能在酒店的各个地方见到穿着黑西装的私人保镖，乔茜一路直径往艾琳·艾德勒给她的房间号去。 队长为了确保乔茜能顺利得到艾琳·艾德勒的信任，这次没有安排任何的特工在现场，乔茜自己也没有携带任何的武器，和除了手机以外的通讯设备。 电梯的门打开，乔茜走出电梯，酒店的走廊幽深而曲折，乔茜顺着房号找到了艾琳·艾德勒的房间，她站在门外，抬起手。 从进入酒店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此刻她正听着房间内艾琳·艾德勒的内心活动，试图判断出对方在给她开门后会做什么。 让乔茜犹豫着始终下不去手敲门的是，她貌似读取到了一些十八禁的内容，这种情况下她该怎么办呢？ 敲下去，还是不敲下去？ 这是个问题。 敲，因为这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不敲，因为她也不知道在上次性暗示意味这么强烈的对话之后，艾琳·艾德勒会给她准备什么样的“惊喜”。 乔茜做了一个深呼吸，在半空中僵持了有半分钟的手动了起来…… 时间回到二十四个小时之前。 酒宴之后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等乔茜卸了妆洗了澡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因此第二天的时候她干脆就一觉睡到了中午快十二点才起床，晚睡加晚起后的乔茜神情有些恍惚，她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打开房门，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浴室走去。 “你昨晚去参加在洛克菲尔中心的酒宴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乔茜想起公寓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她猛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夏洛克正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手边放着一杯咖啡。 “啊，是的。”乔茜不一点不惊讶夏洛克会知道，即使她没告诉他她昨晚去了哪里。 夏洛克放下手中的报纸，往乔茜这边看过来，“我说过了，不要再出神盾局的外勤，你不是神盾局的特工，你是一个英国的留学生，麦克洛夫特一定是在神盾局得到了什么他感兴趣的情报，才把你卖给了神盾局的。” “我赞同你后半段的话，而且我也不喜欢出外勤，但是这次不得不去，很抱歉我不能听你的话，夏洛克，”乔茜将乱糟糟的头发重新盘起来，试图转移话题，“你这几天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 “没有？”乔茜有些惊讶，“那你这几天打算就在公寓里宅着吗？” 夏洛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借我你的电脑。” “就在电脑桌上，密码是我常用那个。”乔茜说着便走进浴室开始洗漱。 夏洛克走到电脑桌前坐下，打开了乔茜的笔记本电脑，电脑桌面上满满的都是各种电子设计稿，被整整齐齐的归类放在不同的文件夹里。 “问一句，你要用我的电脑干什么？”乔茜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你小心点别干违法的事情或者把我的资料弄不见了。” 但愿夏洛克不是用她的电脑去黑别的电脑系统。 “你父亲要一篇我的研究论文。” 乔茜把浴室的门打开，探出了头，她的脸上还留着洗面奶的泡沫，左手手指将泡沫在脸颊上抹开，“你说什么？我爸爸？要你的论文？然后你还很听话地写给他了？” 天知道她爸爸跟夏洛克的师生关系是有多差，而现在爸爸却要求夏洛克的研究论文？ “我们之间有交易，”夏洛克飞速打着字的手指停了停，“他给我提供了一些不怎么好得到的研究材料，我则负责做研究，论文发之前他有权第一个看到。” “咳！我还以为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融洽了。”乔茜干脆把浴室的门打开，然后转身回去将脸上的洗面奶洗掉。 “我跟你父亲除了曾经是师生关系，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爸爸这么不喜欢你，你以前有做过什么让他很讨厌的事情吗？”乔茜用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我印象中他可不是会威胁学生给不及格的人。” “……我不知道。” 好吧，她该想到问夏洛克这种问题还不如自己去想的，夏洛克可不是一个能察觉得到自己做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的人。 乔茜简单地做了两份三明治，吃完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夏洛克在乔茜将房间的门关上的时候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转头看着关紧的房门沉默。 乔茜又有事情在瞒着他，跟神盾局这次的任务有关，可是他没有办法去知道是什么事情，夏洛克转回头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他黑不进神盾局的深层系统，或许他该尝试一下对乔茜追问下去的。 幸好的是乔茜此时并没有在使用自己的能力，因此也听不见夏洛克用她的电脑做了什么。 她回到房间后就把门关上，然后在一个密码锁的抽屉里找到了之前科尔森特工给她的神盾局的手机，她给手机插上充电器，然后开机，再从昨晚的手包里拿出了艾琳·艾德勒给她留下的名片。 乔茜将名片上的电话号码保存进手机的通讯录里，然后打开短信页面，顿了顿又选择了退出。 还是打电话吧。 乔茜将手机和名片放进外套口袋，然后开门走出房间，对着还在用她的电脑打着论文的夏洛克说：“我去一趟隔壁队长家，一会就回来。” 夏洛克没有回应她，乔茜也不在意，在玄关处换了鞋便出门。 乔茜敲门的时候队长正在家里研究着这次计划的所有资料，他给乔茜开了门后就迫不及待地问乔茜接下来接近艾琳·艾德勒的计划。 乔茜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和名片，在队长面前晃了晃，“我这不就是过来打电话的嘛，夏洛克在我公寓里，我只好来你家打电话了。” “夏洛克？” “我朋友，算是发小，暂住在我公寓的书房里。”乔茜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拨通了艾琳·艾德勒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那头便传来一个带着刚起床的慵懒的性感声音，“你好？这里是艾琳·艾德勒。” “艾德勒小姐，现在已经中午一点了，你还没起床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笑了笑，“成熟女人的夜生活你还不了解leyounggirl～” …… 最后那个带着诱惑意味的颤音让乔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看了一眼戴着耳机监听她们的通话的队长，后者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我会了解的，昨天晚上你让我打电话给你，我现在打了，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了吗？”乔茜开门见山，语气就像是一个骄纵的，又迫不及待知道真相的大小姐。 “你该更有礼貌一些，比如对我说请，这会让我更高兴。” “我为什么要让你高兴？”乔茜如同一个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孩子一般追问，顿了顿，又了然道：“啊，我明白了，可是你还没说你要怎么满足我的好奇心呢，你会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告诉我吗？就像……就像你的推特上说的那样。” “你说呢？”艾琳·艾德勒反问，然后继续诱惑道，“来见我，我就告诉你。” 坐在乔茜身边的队长连忙拿起纸笔，乔茜继续用着略带不满的口气问道：“你能保证吗？我的好奇心能得到满足？” “leyounggirl.” 艾琳·艾德勒给了乔茜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 “明天中午十二点，别忘了哟。” “我不会忘的。” 乔茜说完便挂了电话。 队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然后开口道：“你……呃……别忘了，明天去见艾琳·艾德勒的时候拿上神盾局的手机，我会在隔壁的楼里随时监听一切，有任何异常我会马上赶到……” 乔茜满脸认真地听着队长的话，后者顿了顿，一脸纠结的表情，嘴巴张了又闭。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队长？” “你、你没打算真的跟艾琳·艾德勒做那个吧？” “……”乔茜沉默了一下，“我并没有为了完成任务而献上自己的*的打算，队长。” “咳咳，”队长右手握拳放在嘴前清了清嗓子，“那就好，记着，要是有什么异常就马上发救援信号，我会立刻赶到的。” 乔茜点了点头，然后就跟队长告别回到自己的公寓。 “你这次的外勤是跟美国队长一起？”夏洛克还在电脑前。 乔茜将脱下的外套放回房间，拉开衣柜开始思考明天要穿的衣服，“别问这么多哦，夏洛克。” 夏洛克打字的动作停下，站起身来走进乔茜的房间，看着在衣柜前挑衣服的乔茜，语气不满：“你现在的口气就跟麦克洛夫特一个样子。” 然而乔茜这次不管夏洛克怎么换着方式明着暗着追问都守口如瓶，她真希望夏洛克能在自己出发去加拿大之前回英国，这样她就不需要在出外勤的时候还要想着该怎么躲过夏洛克了。 离跟艾琳·艾德勒约好的时间越来越近，乔茜在跟托尼借到车子之后便出了门，走之前夏洛克还在书房里睡着没起来，他前一晚到后半夜才把几十页的研究论文写好，然后被在半夜起来上厕所的乔茜催促才去睡觉。 乔茜给夏洛克做好了早餐留了纸条，还把自己的私人手机压在纸条上面。 她并没有把神盾局的那台手机的号码给夏洛克，留下自己的私人手机也是在变相告诉夏洛克在她回来之前不要来找她。 身后路过的清洁人员疑惑地看了一眼站在房门外始终没有敲下门的乔茜，于是好心问道：“您需要帮助吗？” “不，谢谢。”乔茜摇了摇头，清洁人员在得到回答后便离开。 乔茜深呼吸，抬起的手动了动。 敲什么门，旁边就有门铃，按门铃就好了，没什么好纠结的。 “叮咚！叮咚！” 乔茜按下了门铃，然后便听着房间里的人的内心声音越来越近。 艾琳·艾德勒正在从房里走过来给她开门。 “咔哒”一声，门开了。 “你……” 从打开的房门内伸出来的赤\裸的手臂打断了乔茜的问好，房内的女人抓住了乔茜的手，快速将她拉进房内。 因为惯力而后背靠在了墙上的乔茜震惊地看着眼前将门关上锁好的女人。 空气中充满了令人晕眩的香薰，落地窗的窗帘被严严实实地拉上，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正散发着昏黄的光线。 艾琳·艾德勒正朝乔茜一点一点靠近。 第二十八章 “别紧张。” 乔茜的防御姿态让艾琳·艾德勒露出微笑，她伸手抚上乔茜的脸颊，温柔地出声安慰，乔茜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艾琳·艾德勒穿着一件真丝的低\胸吊带睡裙，事业线大大方方地秀出来，还露出曲线优美的手臂，蓬松的深色长卷发披散，烈焰红唇，眼波含笑。 “你在门口犹豫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按门铃了。” 乔茜看着眼前的性感女人，对方身上的香水随着身体的靠近扑鼻而来，“呵，你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吗？”乔茜目光向下，打量着艾琳·艾德勒的装扮，“你就穿成这样来迎接我？” “不不不，”艾琳·艾德勒伸出右手食指在乔茜面前晃了晃，然后摇头说道，“我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是你根本没有兴趣。” “你什么意思？” 乔茜直视着艾琳·艾德勒棕色的眼眸。 “你来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吗？”艾琳·艾德勒被乔茜严肃的表情惹笑，“得了吧，乔纳森小姐，你根本就对s\m不感兴趣，你甚至不是同性恋。”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对s\m不感兴趣和不是同性恋呢？”乔茜凑近艾琳·艾德勒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调查过我。” 用的是肯定句。 “哈哈，”艾琳·艾德勒笑出声，她微微侧过脸，两人距离很近，乔茜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我说过了，我对女性的身体很了解，包括思想。” 艾琳·艾德勒说完，不等乔茜的回话，便转身往房间内走去，“进来坐坐吧，我可不想站在门口跟你聊天……想喝点什么吗？” 乔茜无言，看着艾琳·艾德勒风情万种的背影，心里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她跟着对方的脚步走进了房间。 “橙汁，谢谢。” “橙汁？”艾琳·艾德勒皱眉，拉开冰箱的手顿了顿，然后又了然道，“啊，这里是美国，法定饮酒年龄是二十一岁……不用太惊讶，交易之前对客户做调查是我的习惯，为了保证我自己的安全。” 艾琳·艾德勒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易拉罐装的橙汁递给乔茜，还贴心的附上一根吸管，乔茜接过打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果汁在食道里向下流，却刺激着乔茜的大脑。 【她到底为什么接近我？】 乔茜笑了笑，看来艾琳·艾德勒并没有查出来更多的东西。 “做个公平的交易吧。”乔茜将手里的果汁放下，身体呈放松姿态向后靠，她微微仰头看着站在茶几对面的艾琳·艾德勒，对方正优雅地用高脚杯喝着红酒，红色的指甲衬得艾琳·艾德勒的动作更加性感诱人，乔茜敢保证，如果此时这里坐着的不是她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绝对会被对面这个性感的女人迷得晕头转向的。 艾琳·艾德勒的性感在于那一股与生俱来的由骨子里发散而出的气质，还拥有着极高的双商，她无疑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女人，即使夏洛克会喜欢上她乔茜也并不会觉得奇怪。 但是似乎原剧里面的夏洛克和艾琳·艾德勒并没有实际的感情线，乔茜想着，这些记忆已经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了，穿越来过都快二十年了，有太多细节她都已经模糊不清。 “交易？我假设不是我本职工作上的交易……”艾琳·艾德勒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翘着腿，姿势慵懒。 “当然不是，”乔茜说道，“让我做你的短期助理，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艾琳·艾德勒看着乔茜，“你要怎么让我信任你？” “你手机里的照片并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艾德勒小姐。”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乔茜只是根据记得的剧情猜测的，原剧的艾琳·艾德勒既然会有公主殿下的不雅照，就有可能会有前科——手上也有其他重要官员的不雅照，她是一个游走在黑白边缘的灰色地带的女人，任何事情都小心谨慎，手握他人把柄是保证自身安全的最佳手段。 乔茜听着艾琳·艾德勒的内心活动，后者正在心里猜测着乔茜知道这个事情的各种渠道和可能性。 “不用费尽心思地去猜测了，你猜不到的，艾德勒小姐，”乔茜身体前倾，秀丽的脸庞露出了胜利者一般的笑容，蓝色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也如同天空一样清澈，“我知道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我知道什么的。” 艾琳·艾德勒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孩，自己似乎小看了她。 房间里充斥着诡异的安静气氛，艾琳·艾德勒放下手中的高脚杯，不再翘着腿坐，她站起身来去拿了酒店在客房里配置的纸笔，写下了一串她的私人电话的号码，然后递给乔茜，“明天开始上班，jfk机场，下午三点的飞机到多伦多，别迟到。” 乔茜接过那张纸，站起身来，“谢谢你的录取，今天的面试很愉快。”然后她转身打算走出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弯下腰拿起那一罐没喝完的橙汁，当着艾琳·艾德勒的面在出门前亲了一下那张她给的纸，“祝我们合作愉快，艾德勒小姐。” 真是学得有模有样，艾琳·艾德勒若有所思地看着乔茜离开后关上的门，然后露出一个微笑。 是个有趣的女孩，她开始有点期待以后的合作了呢。 哈皮的车停在酒店前，乔茜出了酒店就直径上了车。 “事情还顺利吗，乔纳森小姐？” 乔茜仰躺在车后排座椅上，手扶着额头，闭上眼睛，语气疲惫，“顺利，但我现在只想回家睡一觉，我头好晕啊，最好在睡觉前能洗个澡——冷水澡……你开了空调了吗，哈皮？为什么车里这么热。” 哈皮回头看了一眼乔茜，后者眉头紧皱，脸颊有些潮红，“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去一趟医院？” 乔茜放下手，晃了晃脑袋，表示自己还好，然后让哈皮开车送她回家，她拿出神盾局的手机给队长打了个电话。 “明天下午三点，我会跟着艾琳·艾德勒去加拿大多伦多，大概是私人飞机，我查了一下明天三点飞多伦多的民航并没有航班，她没说要去干什么，但是估计就是去见凯文·斯图尔特的。” 电话另一头的队长将所有的监听追踪设备收拾好，离开了这个暂时租借的房间，“我知道了，我会搭乘神盾局的飞机在同一个时间去的，”似乎是听出了乔茜有些异常的声音，“你还好吗？” 乔茜用手摁了摁太阳穴，“我现在一点都不好……该死的，艾琳·艾德勒估计在我喝的橙汁里下了什么药……” 她回想着刚刚的一切，却没有想起自己有在艾琳·艾德勒的内心里读到她要给自己下药，估计这是艾琳·艾德勒的常用手段，也可能是职业病，早早地就在酒店里的饮品里下好了药，毕竟她从事的可是性质非常特殊的职业，这种*的小手段多得是。 “阿西吧！”乔茜忍不住骂出声。 “什么？”电话那一头的队长愣了愣。 “就是一个……呃……脏话……”乔茜直起身来，催促着正在开车的哈皮，“哈皮，开快点，我要快点回到家，太难受了。” 她前前后后加起来活了两世，少说也有四十几年了，第一次被下药，啊不对，如果算上之前被亚当·艾德里安下的迷药也许算第二次，可确实是第一次被下催\情\药。 真tm的难受！ 乔茜挂断了电话，然后整个人瘫在座椅上，一脸生无可恋。 艾琳·艾德勒从哪里搞来的药，这效果忒强，估计回家洗冷水澡要洗脱皮了。 “你确定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乔纳森小姐？”哈皮关切地问道，“我觉得去医院会比较好一点，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发烧了一样。” “不需要这么麻烦，去医院的话预约加等候要花好几个小时，我今晚还要准备好明天去加拿大的行李，我只需要回去跑个步出个汗再洗了澡，外加多喝水排尿，加速体内新陈代谢就好了……”乔茜拿起一瓶被放在车载冰箱里的矿泉水，打开仰头就喝。 哈皮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乔茜，“好吧，那你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等回到公寓的时候乔茜是在地下停车场下的车，队长的摩托跟在他们后面也开到了地下停车场，他将摩托车停放好，就走过来从哈皮手上接过身形恍惚的乔茜。 “这是……” 哈皮看着队长于心不忍地点了点头，“是的，乔纳森小姐貌似是真的被下了催\情\药。” 队长抓着乔茜的手臂，跟哈皮道了别，然后将乔茜扶着走到电梯前。 “啊，队长啊……你别拉着我……”乔茜扭动着被队长抓着的手臂，试图挣脱开来，但是无奈力气悬殊太大，“让我去……去……去……” “哪里都别去，我把你送回公寓你就去洗个澡就会好了。”队长无奈地说道。 “让我去放飞自我吧！” “……” 乔茜感觉浑身无力，大脑却又异常兴奋，这是误食了催\情\药后的表现，受到刺激的大脑引发了幻觉，还感到全身无力而燥热。 “你别拉着我，我要去跑步，跑了步就会出汗，出了汗就会加速体内的新陈代谢，然后我就会没事了……”乔茜在给队长解释，然后她的神情开始出现恍惚，前言不搭后语，“有没有开空调啊……我好热啊……我要去游泳……游一千米！” 电梯的门打开，队长将乔茜扶进电梯里，幸好现在是上班时间，公寓里人流少，几乎没有人搭乘电梯，他们搭乘的电梯没有在中途停下便直达目的地的楼层。 队长一手扶着全身无力弯着腰喃喃自语的乔茜，一手按下了乔茜的公寓的门铃。 他记得乔茜跟她的一个朋友住在一起，听托尼说好像是她的男朋友？ 反正不管是谁，先把乔茜弄回家再说。 门在十几秒后被打开，夏洛克出现在队长面前。 队长将手上扶着的乔茜推进门，忽略了夏洛克投过来的不友好的眼神。 “她误吃了催\情\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听托尼说你是她男朋友。” 队长的言下之意是，乔茜就交给你了，夏洛克。 第二十九章 队长在把乔茜交给夏洛克之后就离开了，他还要在明天出发去加拿大多伦多之前去找一趟弗瑞局长。 队长表示自己可没时间留下来管人家小情侣（雾）的事情。 夏洛克皱眉看着队长在关门之前推进他怀里的乔茜，沉默。 乔茜在迷迷糊糊中用双手抓住夏洛克胸前的衬衫，发烫的脸颊蹭走了衬衫上的最后一丝冰凉，还在夏洛克的白衬衫上留下了浅黄色的粉底液和粉红色的口红印子，“你怎么那么热呀……我也好热啊……我要去拿泳衣……到三楼的室内泳池去游泳……”然后她抬起头，用迷离的双眼看着夏洛克，也不管被蹭乱的头发遮住了脸庞，语气像是在撒娇，“可是我没有力气了……走不动……” 夏洛克用手指擦了擦乔茜蹭到了脸颊上的口红，然后用一边手揽着她往浴室走去，“你先去洗个澡。” “啊……对对，泡热水澡，很热很热的水，这样我就可以出汗了，然后出了汗就可以加速新陈代谢，然后我就可以没事了……”像是在自我安慰，然而却没有用，乔茜干脆就扒住夏洛克的手臂蹭，“可是我还是很难受……” “你别蹭了……”夏洛克无奈地想要扯开乔茜，然而后者却像耍赖似的不放手，甚至更用力地蹭着他的手臂。 乔茜的身材很好，遗传了父母比例良好的高挑个子，不胖不瘦，但是胸大腰细腿长，于是她这么一蹭，夏洛克的手臂接触到了某个敏感部位。 现在是夏天，乔茜穿着的连衣裙很薄，夏洛克穿着的衬衫也很薄，手臂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让夏洛克僵在原地，从小一块长大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跟乔茜有过像这样过于暧昧的肢体接触。 叹了一口气，夏洛克将动作慢慢停下来的乔茜轻轻拉开，帮她脱掉了外套，然后揽着她走进浴室。他让乔茜坐在马桶盖上，然后转身走到浴缸前放水，却没想到乔茜就像一个八爪章鱼似的在马桶盖上弹起来直接从身后趴在了他身上。 乔茜侧着脸蛋在夏洛克的后背使劲蹭，浴室被浴缸里的热水冒出来的白雾充斥着，小小的空间里温度骤然上升，这让乔茜感觉更加热了，她的身上已经开始微微出汗，下意识地想去找一个什么温度低的东西抱着，“好热！” “……”夏洛克敢肯定，他的白衬衫后面也一定被化妆品蹭上了印子，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心情去想这些，因为乔茜无力的身子正靠在他的身上，夏洛克隔着衣物能清晰地感觉到乔茜胸前的柔软正压在他的背后，他一低头就能看见乔茜环在他腰上的手。 等一下……乔茜的手放在哪里？！ 夏洛克默默地把乔茜贴在他小腹上的手移开，转回身扶住了乔茜的身子，“你把衣服脱了，然后就到浴缸里泡着。” 乔茜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她抬起手捧着夏洛克的脸，凑近对方，“夏洛克？你在这里干什么？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她究竟是误吃了催\情\药还是喝醉了酒？ 乔茜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似乎不起什么作用，因为她完全忽视掉了还站在她面前没来得及出去的夏洛克，直接拉开了连衣裙腰侧的拉链，夏洛克见状侧身走出了浴室，出去之后还给乔茜关上了门，然后就听见浴室里的人脱了衣服进浴缸的声音。 夏洛克低头看了一眼被乔茜蹭得皱巴巴还又黄又粉的衬衫，只好回到房间换了一件短袖t恤。公寓的门口旁有一面全身镜，换好衣服正要走到客厅去的夏洛克路过了这面镜子，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露出来的左边手臂——刚刚乔茜抱着蹭的手臂，似乎上面还留有那柔软的触感，夏洛克站在原地有些出神，如果说揽着乔茜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那么刚才在浴室里乔茜从身后抱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速。 夏洛克不是情感上的白痴，他对情爱不感兴趣，却不是完全的不懂。 对于夏洛克来说，爱情是通过激素起作用，伴随着其分泌产生性\欲和一系列化学反应的生物程序，跟神经递质、睾酮、多巴胺等等化学物质有关，这些都只是荷尔蒙在作祟。 但是他现在感觉到了什么？ 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想起来乔茜几年前来美国之前在机场贵宾候机室里给他的那个拥抱，那个时候他也有如同现在一般的感觉，那是一种会让他心跳加速，暂时性脱离理智的感觉。 夏洛克在饮水机前给乔茜倒了一大杯水，然后放在乔茜房间的床头柜上，他想着等她泡完热水澡出来之后一定会很需要这一大杯水的，乔茜需要通过大量排汗和排尿来加速新陈代谢，缓解掉催\情\药带来的不适症状。 他看了一眼时间，乔茜已经在浴室里泡了快二十分钟了，再过一回就可以出来了，热水澡不能泡太久，不然会因出汗过多而导致脱水的。 夏洛克敲了敲浴室的门，“乔茜，你准备出来了吗？” “嗯。” 浴室里的乔茜在出了一大身汗之后清醒了很多，她感觉有些口干，身体开始出现了轻微的脱水状况，于是便从浴缸中出来，全身无力的乔茜扶着墙壁从毛巾架上拿下一块浴巾披上，然后走到洗手台前卸了妆，她用手抹掉镜子上的白雾，看着自己卸了妆后已经洗干净的脸，催\情\药的副作用还没完全退去，脸颊上依旧泛红，但是乔茜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她刚才都对夏洛克做了什么？ 乔茜捂脸，脑子里还留着自己刚才所作所为的一切印象。 好羞耻啊…… 乔茜把捂着脸的手往下，露出了眼睛，瞥了一眼浴室关着的门，她能透过半透明的浴室门看到夏洛克站在门外模糊的身形。 算了，早死晚死都是要死，大不了五百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乔茜擦干身体后换上了浴袍，浴室里没有干净的内衣裤可以换，她还得回房间和睡衣一起换上。 “还难受吗？”夏洛克站在浴室的门口，看着一脸潮红的乔茜。 在发生了这么羞耻的事情之后，夏洛克少有的直接表达出来的关心让乔茜有些不好意思，她挠了挠脸，结巴着回答：“不、不怎么难受了。” “水放在你床头柜上了。” “知、知道了，谢谢你啊。” 不行，实在是太尴尬了！ 乔茜低着头逃也似的快步走回房间，然后锁上房门，拿起夏洛克放在她床头柜上的水一口气喝完。 换好衣服后的乔茜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床边发呆，她的脑海中的记忆不断地在重复着提醒她她刚才都对夏洛克做了什么。 蹭了人家一身粉底液和口红，还死抱着人家不放。 她都做了什么啊…… 乔茜在脑内懊悔，都怪艾琳·艾德勒的催\情\药！ 该不该跟夏洛克道个歉呢？自己好像占了他的便宜，虽然是在意识模糊的时候这么干的，但是不道歉解释清楚的话好像也不是很好，这次之后她会不会让夏洛克留下什么轻浮的印象啊，乔茜觉得自己简直欲哭无泪。 “咕噜咕噜” 肚子里传来了令人尴尬的声音，乔茜摸了摸自己胃里空空如也的肚子，出了一大身汗之后的乔茜感觉饿得难受，刚想要起来出去找吃的，可是走到房门前又停了下来。 出去就会正面碰到夏洛克，就等于她会很尴尬，她还没想好该怎么硬着脸皮面对人家。 乔茜现在就感觉是自己把夏洛克强了一样的羞耻。 算了，还是出去吧，总不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饿死不是？ 乔茜这么想着，手握上了门把手，正打算把门打开，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乔茜？” 是夏洛克！ 该怎么回答呢？ 乔茜满脸纠结咬着下嘴唇了几秒，然后她选择了最简单最没有歧义的回话：“yes？” “你该出来再喝多几杯水。” 乔茜的声音让夏洛克莫名的安心下来，他原以为乔茜一直在房间里呆这么久，而且没有一丝声音，是因为药效还在或者是出汗过多出现了脱水，所以倒在了房间里。 乔茜还是打开了门，门外站的夏洛克低头看着她，乔茜脸蛋上的潮红和别扭的表情让夏洛克疑惑，“药效还很强烈？你还很难受吗？” 本来就害羞的乔茜被这么一问就更害羞了，原本因为药效的原因还在泛红的脸更加红，乔茜感觉自己的头顶都要冒烟了，她急忙连连摆手否定，“不不不，我好很多了，我、我就是饿了，还很渴。” “现在已经傍晚五点了，你饿了很正常。” 乔茜用力地点头，“对啊，我需要吃晚饭了，你、你要吃吗？冰箱里还有食材，我、我去做，你、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夏洛克的目光还是在乔茜脸上，这让乔茜感觉很不自在，更多的是害羞和不好意思，她不敢直视夏洛克的眼睛，于是自径走进厨房，不去把注意力放在夏洛克身上。 然而夏洛克似乎是不打算放过她，也跟着在她身后走进了厨房，“你在紧张什么？” “什么？” 夏洛克的问题让乔茜愣住，拿着牛肉的手一抖。 “你在紧张，”夏洛克说道，“你在试图躲避我，为什么？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吗？” “我没有。”乔茜低头给给牛肉抹上调料，小声说道。 “你有。” “我没有。” “乔茜。” 乔茜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抬眼看着夏洛克，对方灰蓝色的眼里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情绪，她真想现在就使用能力去读取一下夏洛克的内心，但她始终记得原著里的夏洛克是一个曾说过“永不结婚”的不恋不婚主义者，所以她害怕读到什么自己不想知道的内容，也更害怕知道夏洛克对她的看法，在夏洛克面前她总是最没有信心的那一个，所以还是…… “没什么，我就是可能还有些精神恍惚，一会就好了，刚才占了你的便宜抱歉了，晚餐马上就好，你在外面坐着等一下吧。” 乔茜的语气恢复到了正常，就像是刚才那个还在害羞和不好意思的人是其他人，而她还是那个在夏洛克面前依旧保持着原样没变的乔茜。 第三十章 药效在晚上睡觉前终于完全退去，乔茜得以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她在吃晚饭的时候跟夏洛克坦白了明天要去加拿大的事情，后者没说什么，只是一脸不满地看着她，然后一整晚便没再跟她讲过话。乔茜只当夏洛克是在跟她冷战，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她也便任着他。 再一次开口说话是在第二天中午乔茜出门之前，并且是乔茜先开的口。 “夏洛克？”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被叫到的人没有出声，只是抬眼看着乔茜。 “我准备出发了，”乔茜顿了顿，然后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自己在公寓里记得不要……” “乔茜，”夏洛克灰蓝色的眼睛看着乔茜，眼里静如止水，就如同平时的夏洛克那样冷漠，“我说过了，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乔茜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背起自己的挎包，她今天穿得还算可以，是因为她是要作为艾琳·艾德勒的助理跟她一起乘坐私人飞机，所以她可不敢随便在打扮方面应付过去，一切都要谨慎，留下哪怕一点把柄都将可能把她和队长推入一个危险的境地。 “那我先走了，再见。” 夏洛克看着乔茜离开后关上的门，然后拿起手边的手机，打通了麦克洛夫特的电话。 “我是不是该欣慰你还会给我打电话？”电话里的麦克洛夫特声音如同往常，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在习惯性地在怼自家弟弟，“看来美国是个好地方，让你流连忘返，乔茜出了不少功劳吧？” “还有你那失败的情报网，”夏洛克讽刺道，“我在美国没有找到亚当·艾德里安。” “你找不到不等于我的情报网失败，夏洛克，而且我说了，亚当·艾德里安是可能去了北美，北美——可以是美国，也可以是加拿大。” “你跟神盾局的合作关系可以知道他们的高等级任务吗？” “只有涉及到英国的我才有权知道。” “亚当·艾德里安是英国人。” “他涉及到的太多，我和神盾局并没有情报共享的合作计划。”麦克洛夫特的声音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夏洛克，你的理智不该被情感左右，政\治不是你的领域。” “……”夏洛克不说话，他知道今天他是无法从麦克洛夫特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挂断了电话后的夏洛克坐在沙发上思考，报纸被他叠起放在大腿上，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搭在沙发的把手上，手指正如同拉小提琴按弦一样点着沙发把手。 该如何才能知道乔茜到底去了哪里呢？ 夏洛克侧过头，目光看向电脑桌上没被乔茜带走的笔记本电脑，他也许应该再试着黑一遍神盾局的系统。 乔茜到达机场的私人候机室的时候艾琳·艾德勒已经到了，后者正坐在玻璃窗边优雅地喝着红茶，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甜点，阳光打在艾琳·艾德勒的身上，她今天穿了白色的套裙，妆容精致。 “现在才两点，你就开始做回英国人了？”乔茜走过去，在艾琳·艾德勒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下午茶对我来说是一种生活态度，无需在意现在是下午两点还是下午四点，”艾琳·艾德勒给乔茜也倒了一杯红茶，“这是斯里兰卡的红茶，尝尝。” 乔茜并没有端起来喝，只是看了一眼色泽诱人的茶水，她的反应让艾琳·艾德勒感到有趣：“怎么？怕我下药？” “谁知道你递过来的饮品里都有什么呢？”乔茜讽刺道。 “看来你昨天喝到了我用来*的小玩意了，”艾琳·艾德勒笑道，然后一脸好奇的凑近，“效果如何？还不错吧？” “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是littleyounggirl，让你失望了。” 艾琳·艾德勒笑得更欢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和你的那位朋友并没有实质的进展，就是可惜了我昨天的药了。” “你连这个都查了。”乔茜挑眉，她可没想到艾琳·艾德勒居然也这么八卦，不过仔细想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人家本身就是八卦花边新闻的头条常驻女主角。 “青梅竹马，多美好的感情，但是能坚持到最后的可不多噢，”艾琳·艾德勒抿了一口红茶，“口感真的很不错，你确定你真的不试试吗？” 乔茜撇了艾琳·艾德勒一眼，然后端起面前的红茶喝了起来，就像艾琳·艾德勒说的，口感真的很不错。 “我很好奇，你身后的人是谁？”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需要做你的助理吗？” “噢，不，我能猜得到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那个愚蠢的加拿大男人么。” 乔茜看着对面正用手撑着头看着她的艾琳·艾德勒，“你不需要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艾琳·艾德勒耸耸肩，“你还真是很有趣啊，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秘密的，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我说了你不需要知道。” 乔茜坚决的态度让艾琳·艾德勒感到有些挫败，“在我的职业里，我通常才是掌握控制权的那一个，你这样让我真不舒服。” 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撩人，她总是能让正常的对话偏离轨道，开车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乔茜看着眼前的艾琳·艾德勒，一边在读取着艾琳·艾德勒的内心活动。 【真想让littleyounggirl试试我的皮鞭，看看能不能撬开她的嘴。】 “……” 乔茜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试图转移话题，“什么时候登机？” “你要是想现在就可以。”艾琳·艾德勒看了一眼手表，她的话音刚落，乔茜就站起了身，“走吧。” 私人飞机是凯文·斯图尔特借给艾琳·艾德勒的，专门用来接送艾琳·艾德勒到加拿大见他。凯文·斯图尔特作为一个政绩平平的政\府官员之所以能拥有自己的私人飞机，全拜他有一个上了富豪榜的老爹。活了两世也没坐过私人飞机的乔茜对这个交通工具还是很感兴趣的，她坐在飞机的真皮沙发上听着艾琳·艾德勒在给她讲到了加拿大后的具体情况。 “斯图尔特是个谨慎的男人，野心勃勃，可惜智商配不上他的野心，我会在他的位于多伦多郊外的私人别墅里住一个月——他通常都喜欢按一个月一个月来买断我的服务……” 乔茜被艾琳·艾德勒的直接吓到，但随后又反应了过来，“看来这架私人飞机上没有监听设备。” “这可是斯图尔特最珍爱的私人飞机，他可不喜欢在这上面装监听设备，况且……” “？”乔茜等着艾琳·艾德勒把话说完。 “况且要是在飞机上做什么的时候被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做什么……”乔茜疑惑，而后看到了艾琳·艾德勒暧昧的表情后恍然大悟，“好吧，我知道了。” 艾琳·随时开车·艾德勒笑得诱人：“在飞机上的感觉可比在地上爽多了，真可惜你还是一个littleyounggirl，不了解女人的世界。” 乔茜无奈地扶额，她总有一种感觉，艾琳·艾德勒是在变相报复乔茜用她手机的秘密隐瞒和威胁了她。 从纽约飞到多伦多不过几个小时，到达了多伦多之后乔茜就给队长发了短信，来接他们的是凯文·斯图尔特的司机，上了车乔茜就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个长得道貌岸然，穿着西装，看起来跟麦克洛夫特一个风格的人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急吼吼地拥吻上了艾琳·艾德勒，噢，不，麦克洛夫特才不是这种风格的。 “你可以坐到副驾驶坐去，乔茜。” 好主意，乔茜顺着艾琳·艾德勒的话换到了副驾驶坐去。 “她是谁？” “我的新助理。” “看起来真年轻，有经验吗？” 艾琳·艾德勒笑得花枝乱颤，“噢，不不不，别想了，斯图尔特先生，她可不擅长那方面。” “无所谓，你能满足我就好了。” 后座传来的两人的声音足以让乔茜面红耳赤，她侧眼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司机，对方却神色冷静。 “别看了，乔茜，司机先生把他的助听器摘下来了。”艾琳·艾德勒说道。 乔茜这才发现原来这位司机是个聋子。 这个凯文·斯图尔特还真是很会玩，乔茜扶额，她一想到今后一段时间都要对着他使用能力读心，就觉得心好累。 到了郊区的别墅后乔茜就帮艾琳·艾德勒摆放好了她的行李，然后回到自己被安排到的房间，洗了澡后打开手机给队长发信息。 “我已经安定下来了，地址已发定位，请查收。”——jj “定位已收到，你现在情况如何？”——sr 乔茜看着队长的短信纠结，她在纠结该怎么回复…… 坐在自己房间里床上的乔茜表情扭曲地听着楼上主卧传来的各种不可描述的声音，手指颤颤巍巍地打字。 “不怎么好。”——jj “怎么了？有什么异常吗？”——sr “没有什么异常，对于艾琳·艾德勒来说是很正常。”——jj 她也不知道队长能不能get到她短信里的点，她已经能想象得到队长看到她的这条短信后对着手机的表情了。 显然队长是get到了。 “幸苦你了，等任务结束就好了，记得要对凯文·斯图尔特使用你的能力，任何有用的信息都要记下，然后告诉我。”——sr 但是队长转移话题的水平是真的很不高，乔茜挠了挠脸颊。 “那要是他们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就比如现在，我真的也要读取他的内心吗……”——jj “……大概，是的吧。”——sr 救命，乔茜欲哭无泪，这一个月听下来她岂不是要长针眼……啊不对，针耳了吗？！ 第三十一章 凯文·斯图尔特并不是每天都会来郊区的这栋别墅找艾琳·艾德勒，只是每次一来都是为了不可描述，乔茜很难读取到想要的有用的信息，倒是这快十天下来她已经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的心，各种不可描述现在对她来说都跟喝白开水一样平常了，就比如现在…… 楼上的鞭打声和其他不可描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楼下，乔茜端着一杯热牛奶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假装看电视，说是假装，那都是因为她的正经工作是要随时随地读取楼上那位正爽得飞起的男人的内心……活动。 【哔——】 以上省略两万字，不然这篇文到这里就真的要被锁了。 放在腿边的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乔茜拿起来，她皱着眉，心里觉得不对劲，这是神盾局的手机，任务的时候都是她把信息往外发送给队长，为了谨慎行事队长不会主动给她发送消息，而乔茜也没有把号码告诉过其他的人，就连留给艾琳·艾德勒的号码都是一个电脑合成的电话号码，会是谁发来信息呢？ “sh”——wn sh？ 夏洛克？ 乔茜放下握在手里的玻璃杯，脸色不好地看着手机屏幕。 她就知道！夏洛克趁她不在家一定不会乖乖坐着什么都不干的，但她没想到她离开了九天，他居然就花了九天的时间去黑了神盾局的系统——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夏洛克一定是在她前脚刚出门后脚就开始去黑神盾局的系统了，还找到了她的号码，要知道她现在在做的这个任务可是七级以上的高级别任务，神盾局里都没有几个特工知道的机密任务，他就这么给黑出来了？ 果不其然，一分钟之后乔茜就收到了队长发来的暗号，这个暗号本来是说好只在紧急情况下队长必须要找乔茜的时候才使用的，现在队长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给她发了，可想而知神盾局很可能已经反追踪到了夏洛克。 乔茜很想给夏洛克回一条短信让他停下现在在做的一切，但是她知道夏洛克会在黑了神盾局后冒着被反追踪到的风险发短信给她无非就是想让她回一个短信，这样他就有机会根据她回复的短信定位到她现在所在的位置了，所以她不能回，她得忍着。 于是她马上给队长回复了短信。 “安全，你可以说。”——jj “有人黑了神盾局的系统，调看了这次任务文件的未加密部分，有任何异常的话我们就要撤了。”——sr “没有异常，任务继续……”乔茜打字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她猛然抬起头，看向楼上。 她听不见艾琳·艾德勒跟凯文·斯图尔特说了什么，但是她听到了凯文·斯图尔特原本的不可描述的内心活动突然换了一个画风。 【……还不是为了拿到神盾局那个什么破陨石……那个疯男人说要得到什么力量……要不是这样我何必在华盛顿面前低头哈腰……真当神盾局的那些东西这么容易黑出来么……该死的，明天还得去一趟那冷死人的鬼地方……】 乔茜在凯文·斯图尔特的脑海中隐约窥见了一些路线，她看到了一个路牌，上面有一个地名，她记了下来。 然后是艾琳·艾德勒充满嘲讽的内心活动—— 【这个加拿大男人真是除了会在皮鞭下嗷嗷地叫几声之外就一无是处了。】 乔茜移动手指，按下了删除键，然后重新编辑了短信。 “ks上线要陨石，巴芬岛克莱德。”——jj 乔茜决定夏洛克的事情还是先放在一边，她并不是不担心神盾局会去找夏洛克的麻烦，但是现在如果她插一脚这件事情的话，事后处理起来会更加麻烦，弗瑞局长甚至会有理由怀疑她是卧底，到时候她和夏洛克都有口说不清，夏洛克还是交给麦克洛夫特来处理好了，希望夏洛克没有手贱去试图解密文件，但按照夏洛克还没确定她的位置这一点来看，他应该是没有能成功看到文件的加密部分，而且也没有能成功根据号码追踪到她的位置。 “收到，明天行动，早上九点转角见。”——sr 转角是她和队长见面地点的代号，至于行动…… 乔茜把手机放回家居外套的口袋里，弗瑞局长制订的计划是删除被盗的所有文件后载入神盾局的自毁系统让敌方的计算机彻底瘫痪，她跟队长计划好了这个行动由她来执行，队长作掩护，但是乔茜知道，弗瑞局长会派她来出这个任务，而不是选择武力值更高更有经验的娜塔莎，无非就是想要她用能力把幕后黑手直接揪出来。 这个想法大胆而危险，充满了不确定性，就连乔茜自己都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楼上的声音又恢复到了各种不可描述，乔茜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她总觉得刚刚自己像是要想起了什么事情，这种感觉曾经在之前弗瑞局长派人来接她坐在车上的时候有过。 到底是什么呢？ 她只记得是很重要的事情，会有一种要想起来的感觉很可能是因为刚才自己想到的东西跟其有关，人的记忆是有相关联的，相同的部分总是会重叠记忆，新的记忆往往能帮助回忆起旧的记忆。 是跟神盾局有关的…… 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卧底……卧底！ 乔茜突然瞪大了眼睛，是了，她想起来了，上一世看漫威的电影的时候，除了各种外星反派，神盾局最大的对手——九头蛇，这个时候已经渗透进了神盾局的内部了！ 乔茜靠在沙发椅背上，呼吸加速。 原剧情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拥有洛基法力残存的陨石，还有阴差阳错得到了超能力的她。 想想二战时期施密特为了得到宇宙魔方的能量使用的手段。 天哪，乔茜双手抱头，这一次的084文件被窃和她的陨石被盯上会不会就跟九头蛇有关？ 那么她呢？因为那颗陨石而得到了能力的她，如果刚才听到的凯文·斯图尔特的内心是真的，那么作为唯一一个因为陨石而得到了能力的她，会不会就是敌人的下一个目标？明天的行动她是不是就不应该去？会不会早就有九头蛇的卧底已经看过了这次任务的机密文件，就等着她明天去敌方据点自投罗网呢？还有队长，也因此要跟着遭殃？弗瑞局长说的救援部队是不是真的能够按时达到救援？会不会被九头蛇的卧底拦下？ 她从凯文·斯图尔特的内心读到的是对方上线想要得到那颗陨石，然后再得到某种力量，那么就十有八\九是想要得到和她一样的能力——读心了，神盾局拿了她的陨石做了这么多年的实验研究，各种测试办法都用过了，可是无论如何都再没有除了她以外的第二个人得到这个能力，那么想要知道如何得到这个能力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到她——一个现成的、成功得到了能力的、活生生的试验品。 那么现在她该相信谁呢？ 乔茜想到了联系夏洛克，可是又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现在神盾局的人一定已经找上了夏洛克，如果她这个时候联系夏洛克的话，很有可能会把夏洛克置于危险之中。 科尔森特工？娜塔莎？不可能，他们的外勤任务频繁，在不在美国国内都还是一个问题，更不要说联系上他们来救自己了。 那么弗瑞局长呢？也不行，九头蛇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了神盾局的高层，作为局长的弗瑞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一定很清楚。 乔茜从来没如此害怕过，她环顾了一圈四周，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落地窗外漆黑的树林里就仿佛有一个她看不见的人影在注视着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乔茜被自己的想法惊悚到，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呜呜——”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又再次震动了起来，乔茜拿出手机点开新信息。 “aahydrarun” 这个短信只有十个字母，其中两个字母还不是一个单词，发短信的人一定是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才被迫选择了这么简短隐晦的表达方式。 然而乔茜却能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夏洛克发来的短信。 aa指的是adamadrian——亚当·艾德里安。 hydra是——九头蛇。 run—— 乔茜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她一边快步走回房间一边给队长发去短信。 “来接我退出，有异常，别告诉神盾局,危险。”——jj “收到。”——sr 既然暂时找不到相信的人来救自己，身边只有队长这么一个队友，那么他们就只能靠自己了，乔茜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最重要的东西，剩下的一些衣服她干脆就不要了。 趁着楼上的人还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背好了背包的乔茜留了一张纸条在桌子上，然后就从窗口悄悄翻出了别墅，队长已经开着车在树林边等着，幸运的是别墅位于非常偏僻的郊区，除了数量本来就很少的住户以外便没有任何人在附近出没。 乔茜动作矫健地翻出墙上了车，黑寡妇确实是一个好老师，至少乔茜把她教的都掌握了。 “快走，附近可能会有人在监视，如果路上碰到有人跟踪我们得甩了他们。”乔茜一上车就对队长说道，她严肃的神情和着急的语气让队长来不及疑惑，便快速将车子开离了这里。 “他们？他们是谁？发生了什么？” “这辆车是神盾局的吗？” “不是，车是我今天上午刚租的，选择了性能最好的，还加满了油。” “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队长，”乔茜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整辆车子内部，在确定没有看到任何监听设备和追踪设备后才开口解释道，“神盾局已经被九头蛇的势力渗透了。” 乔茜的话明显吓到了正在开车的队长，后者满脸惊讶地转头看了一眼乔茜，在确定乔茜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后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相信我，队长，”乔茜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背包，在世界还算和平的大环境下活了四十几年的她从未遇上过这样的事情，说她一点都不紧张害怕和无措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实是她并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矫情，她要活下去就要学会保护自己，“他们想要的是我，计划偷取陨石是为了得到和我一样的能力，可是他们得不到的，神盾局研究了六七年了都没办法做到，我是最好的试验品，因为我是唯一的成功品，明天如果去了我们就等于自投罗网了。” “但，你是怎么能确定的？” “还记得你曾经的对手施密特吗？”队长点了点头，听着乔茜继续说下去，“他为了得到宇宙魔方的能量做的事情已经够疯狂了，而我的陨石——那颗让我得到了读心能力的陨石，来自阿斯加德，上面有洛基的法力残存，对于九头蛇来说，阿斯加德人就是神，而且，你刚才说的有人黑了神盾局，那个人是我的朋友，夏洛克，他一定是在神盾局的系统里看到了什么，因为有关于九头蛇的资料一直都是保密等级非常高的文件，他给我发了信息告诉我，这件事情还跟另一个……一个曾经劫走过我的人有关，这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曾经跟我说过他迷恋着我，但是现在我想，他迷恋的不是我，至少不是我这个人……他迷恋的是我的能力，他从英国追到了北美，这么多年的时间能躲得过麦克洛夫特的mi6和神盾局，一定是有人在帮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九头蛇扯上了关系的，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能力的……但我、我总觉得，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我的能力，甚至比我想象得要早……我需要一些时间去理清思路，我们得先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做下一步计划。” “但是这次的任务明明所有计划都是我跟你还有弗瑞局长制订的。”队长提出了最后的质疑。 “别忘了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且没人能保证真的会有救援部队，”他们的车已经开进了市区，乔茜抬眼扫了一眼后视镜，一辆黑色的suv已经跟了他们一路了，“队长，你的车技如何？” 队长直了直身子，右手换档，踩着油门的脚更用力了一些。 “还不错，但是你最好坐稳了。” 第三十二章 乔茜弯着腰，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胸口，满脸通红地靠在墙角干呕，站在一边的队长一脸愧疚地递上了纸巾。 “你还好吧？我没想到你会晕车的……” 她根本就不是晕车体质啊好吧？ 乔茜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用矿泉水漱口，“没想到你一个看着这么老实巴交的人，飙起车来技术这么老司机，下一步速度与激情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去试镜？” “速度与激情是什么？”一脸疑惑的队长。 “……”啊，她忘了，队长还是个二零年代的人呢，“没什么，就是一部围绕着老司机为主线展开，充斥着名车、热血、兄弟情、金钱和美女，还有帅哥的电影。” 乔茜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他们开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车，在成功甩掉了跟踪他们的车后，队长选择了暂时在一家公路服务站做休整，顺便给车加油，乔茜吐完之后胃里头空空的，她便打算到服务站的便利店里买一些食物充饥。 因为不确定之后还要开多久的车，又或者说是不确定会像这样子避开公共场所多久，乔茜一次性买了足够多的袋装面包和大瓶装的矿泉水，顺便把店里的纸巾和湿纸巾全部买了，乔茜是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湿纸巾至少能安慰一下可能要连续几天不能洗澡的她，最后她还买了一些其他的食物和日常用品，付账的时候乔茜用的是现金，她害怕刷卡会被追踪到消费记录，也幸好她带够了足够多的现金。 队长租车时一定没想到，当初因为喜欢大车而选择的后车厢空间很大的越野车能在这时候派上用场，他看着乔茜一个人抱着一堆东西走出便利店的时候都快惊呆了——战争时期他在这种逃命的时候可没那么心大过，看来他在冰下睡的这七十年来世界大环境真的算是和平的，看看现在二十岁的小姑娘逃命的时候都买的什么？ 好心的队长急忙下车去分担了乔茜手上大半的东西，然而事实上，当他在看清楚了乔茜买的东西之后，就把之前觉得她心很大的想法推翻了，最容易充饥的食物、水和简单的日常用品——乔茜考虑得非常周到，一次性将他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最需要的东西都购买完了，减少了他们在安装有监控摄像头的公共场所出现的必要性。 队长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了后车厢，正想问乔茜还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放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乔茜一脸得意地说：“我之前呕吐的时候发现加油站旁边有一个公共电话亭，所以结账的时候我跟店员换了一些硬币，我去给夏洛克和娜塔莎留个信。” 把车锁好后，队长便跟着乔茜一起走到了公共电话亭，后者拿起电话筒，往投币口投入了硬币，然后按下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通了，响了两声后就被人接起。 “k.” 电话另一头熟悉的声音让乔茜差点没忍住被压抑了一个晚上担惊受怕的情绪，她开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夏、夏洛克，我是乔茜。” “你现在在哪里？” “神盾局没找到你吧？”乔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没有，你现在在哪里？” “那就好，那就好，”乔茜松了口气，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跟队长在加拿大，在多伦多到魁北克市的公路上……” “不要去巴芬岛克莱德，亚当·艾德里安跟那个组织有关系，这次背后的人是他。”夏洛克用肩膀夹着手机，然后对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到魁北克市。 是的，夏洛克现在在机场。 他本来想飞去多伦多找乔茜的，但既然乔茜刚才跟他说了她跟队长已经不在多伦多了，那他也便只好更换目的地了。 “夏洛克？现在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吗？”乔茜确定她刚才听到了电话那头有一些吵杂声，还有被夏洛克捂住了话筒所以模糊的声音。 柜台后的工作人员满脸歉意地告诉夏洛克七个小时内都没有从纽约飞往魁北克市的飞机，后者皱起了眉头，然后侧身重新把电话放在耳边，“你到魁北克市等着我，我会给你电话。” “夏洛克？” “嘟嘟嘟……”还没等乔茜问清楚，夏洛克就先把电话挂掉了，再拨回去的时候对方的电话却是占线的。 “怎么了？”队长看着乔茜明显不太好的表情，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便急忙问道。 乔茜摇了摇头，她已经能猜到夏洛克要干什么了，但是现在不是跟队长多说的时候，“我们先到魁北克市吧，从这里到魁北克市大概还有三个小时，你还可以撑得住吗？” 队长点头，“当然。”他可是超级血清士兵，身体的新陈代谢是正常人的四倍，通宵一晚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乔茜又接着打了娜塔莎的私人号码，这个号码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被娜塔莎做过处理，甚至连神盾局都无法在短时间内破解得了，她原本没抱有希望大忙人娜塔莎会接电话，最好的情况就是她能给娜塔莎留个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去一天内过得实在是太惊险了，攒的人品都在这一刻用上，娜塔莎居然接了她的电话。 “……”虽然知道这个号码的人极少，但在无法确定对方是什么人的情况下，娜塔莎选择了由对方先开口。 一下子反应过来对方接了电话的乔茜有些难以置信，“娜塔莎？” “乔茜？”娜塔莎显然没想到打电话来的竟然是乔茜，只是转念一想到对方在做高机密任务的时候用公共电话号码给她打来电话，一下子就猜到了乔茜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怎么回事？” 电话这边的人顿了顿，乔茜不敢百分之一百确定这通电话隔墙无耳，所以换了一种方式说道。 “thealready.” 有很多剧毒的蛇在里面，我已经被他们其中的一个咬了。 电话那头的娜塔莎皱起眉，她听懂了乔茜的话。 “.” 我们在去法国的路上。 乔茜和队长这次的任务是在加拿大，不可能真的会突然去法国，除非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成功躲过加拿大海关然后顺利登机，那么这里的法国就只有可能指的是魁北克了，魁北克人是美洲最大的法语族裔，绝大多数说法语的加拿大人都住在魁北克省。 “ilikethewalledcity.” 我喜欢有城墙的城市。 魁北克市，是北美洲唯一一个拥有城墙的城市。 “别总是这么粗心大意，在法国玩得愉快，等着我去喝一杯，我很快就来。”娜塔莎说完便挂了电话，她从床上起来，迅速穿好衣服，然后驱车直达托尼的家。 乔茜在挂了电话后松了一口气，一整个晚上紧绷着神经后的疲惫袭来，她走出公共电话亭，向队长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两人便回到了车里。 队长启动了车子，亮起来的车灯照射着公路两旁的树林，远处的山顶上是明晃晃的月，夜空幽静，仿佛一切和平，然而只有车里的两个人知道现实并非如此，他们面临的是无法预知的危险，已经连续使用了十个小时能力的乔茜脑仁隐隐作痛，她将座椅向后调平，躺下，闭上了眼睛，“队长，我能相信你吗？” 她还记得穿越前在网上有消息说美国队长实际上是九头蛇的卧底，但是那只是漫威漫画里多个宇宙中的其中一个的剧情，按照她目前的记忆来看，她穿越到的是漫威电影宇宙的剧情里，这里面的美国队长还是那个传统印象中的老好人，他不是九头蛇的卧底，他只是一个美国的二战英雄，美国精神的代表人物，所以她才能这么放心地选择了相信他。 【当然能。】 “当然能。” 队长坚定的回答声在乔茜使用了能力后的大脑中和空间不大的车厢中同时响起，黑暗中的乔茜依旧闭着双眼，没人能看到她的嘴角此刻正微微向上，然后是清脆而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谢谢你，队长。” 开着车的队长侧眼扫了一眼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的乔茜，他知道今天经历的一切已经让她够呛了的，在队长的心里面，乔茜还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是一个不该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经历这些生死危险的小姑娘。 队长回想起他醒来后所见到的一切，七十年后的姑娘们变得更加的开放和大胆了，她们生活在国家所维护的和平环境下，就像温室里的花朵，她们没经历过可怕的二战，也没面临过事关生死的抉择，她们是新一代的战后女性，她们现在所生活的环境就是他和千千万万二战士兵们想要创造和维护的，在醒来后能看到许多像乔茜一样独立的现代女性，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他由衷地为现如今的年轻的孩子们能享受到相对和平得多的生活而感到高兴。 可惜的是乔茜早已经抵挡不住困意的来袭睡了过去，不然她指不定能又借此嘲笑一番队长的年龄呢。 银灰色的越野车还在多伦多到魁北克市的高速公路上行驶，夜色正渐渐消逝，只有有心的人才能注意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在山的那一头蓄势升起。 此时的美国纽约，有两个人正在为了乔茜的一通电话而匆忙。 驱车至托尼家的娜塔莎在把托尼叫醒后向他借走了他的私人飞机，并且将在一个小时后起飞前往加拿大魁北克市。 另一边的夏洛克在挂了乔茜的电话后，便拨通了麦克洛夫特的电话，二话不说就向麦克洛夫特借了一架官方的私人飞机，麦克洛夫特没有说什么便答应了，夏洛克心里明白，身为英国mi6的情报头子，麦克洛夫特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做事情聪明点，我可不想被妈妈骂。”麦克洛夫特给予自己弟弟的关照总是让人听了不这么舒服。 “反正惹妈妈生气的人从来不是我……”夏洛克的话停下。 “嗯哼？” “……没什么，碰到了一个有趣的人，挂了。” “啊，玩得开心。” 夏洛克放下耳边的电话，看着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的男人。 夏洛克认得他，黑人，光头，戴着一只眼罩——将乔茜直接推入泥潭的男人。 “你好，小福尔摩斯先生，久仰大名。”弗瑞局长伸出了自己的手，然而夏洛克并没有握上去。 “我假设你不是来拦我的路的。” “我确实不是，我是来给你送礼的。”弗瑞局长神情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递上一份文件夹。 夏洛克接过，“你可以走了。” 像是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无礼的一样，弗瑞局长朝着夏洛克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去，“祝你好运，小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打开文件夹，抽出了里面的纸张的一角扫了一眼—— 亚当·艾德里安；保密等级七级及以上。 很好，夏洛克收好了手上的文件夹，抬眼看向弗瑞局长离开的方向，这下省下了他解密文件的功夫了。 但是为什么神盾局的局长会突然冒着危险亲自给他送来这份文件？ 夏洛克的目光被机场的电视转播屏幕吸引过去，上面正在播送着一条时事新闻—— 加拿大国\防\部某高层官员在郊区的私人别墅中被发现了尸体，疑似是被人杀害，现场找到了许多女性衣物，目前警方还在调查中，但已初步确定了嫌疑人是一位英国籍年轻女性，与一位美国籍男性正驾驶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在作案后往多伦多东北部方向逃离，警方已经颁布全国追捕令…… “啧，加拿大警察比苏格兰场的人还要没有脑子。” 第三十三章 到达魁北克市的时候才六点，这座城市的人们甚至还没在上班的路上，城市的主干道路上车流量稀少，队长把车停在了一个公园旁。 原本就无法安睡的乔茜被熄火声吵醒，她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把座椅调直，一脸没睡醒地打量了一眼车窗外，“这是哪？” “呃……大概是哪个公园吧。” 队长说着正要伸手去打开车载导航仪，乔茜手疾眼快地抓住了队长的手腕。 “开导航仪应该不会被追踪到吧？” “……”队长默默地把手伸了回来，“这种电子产品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懂吗？我才学会用车载导航仪没多久。” 乔茜想了想，便说：“算了吧，以防万一……”然后她指向车窗外的对面，“那里有个报亭，我去看看。” “我去吧，你留在车上。”队长说着就下了车，朝着报亭走去。 停车的位置旁的公园很大，附近有不少流浪汉扎堆在公园里，在公园靠近公路的一边有一个车站，现在时间还很早，几乎没有什么巴士经停，然而在车站边上的报亭已经开了，里头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手边的报纸旁放了一袋法式牛角面包，嘴里哼着断断续续的法语小调看着报纸。 队长走到报亭前，拿起了一份晨报，装作看了几眼，然后寒暄道：“今天人可真少。” 老头操着带有法语口音的英语回答道：“再过一会人就多啦。”然后他抬头看向队长，用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小伙子，你……你是美国来的？” 队长只当对方是听出了他的口音，于是点点头，“有地图册卖吗？” “……有，有的，你等等，我给你找找。”老头蹲下身子，在柜子里翻找着，他瞥了一眼被他放在原先坐着的椅子上打开到头版第二页的报纸，上面刊登着两张通缉犯的照片，一男一女，其中的男嫌犯就跟站在他报亭外的小伙子长得一摸一样，老头颤颤巍巍地从柜子里偷偷拿出手机，边拿还边抬眼想要看一眼那小伙子，却发现对方正盯着被他打开放在了椅子上的报纸。 队长收回了目光，看向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的老头，然后拿起一份报纸，留下了钱，“报纸我买走了，地图册没有的话我就不要了。” 回到车上的队长把手里的报纸扔到乔茜手中，然后启动了车子。 “我以为你会去买地图的，这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啊。”乔茜一脸懵逼地看着队长的动作。 “看那个报亭里的老头，”乔茜顺着队长的话看出车窗外，后者口中的老头正在神色紧张地打着电话，还时不时地看着他们这边，“你再打开报纸看看吧。” “什么？”乔茜疑惑，然后低头打开了手中的报纸。 队长一边把车子掉头开走一边说：“我们现在成了加拿大的全国通缉犯了，你还背上了杀害凯文·斯图尔特的罪名。” 乔茜震惊地看着报纸里的内容，“凯文·斯图尔特死了？！” “恐怕你说得对，真的有九头蛇的卧底，而且不仅渗透进了神盾局的内部，还伸手进了加拿大，凯文·斯图尔特十有八\九是他们杀了之后栽赃陷害给你的……话说回来，你的朋友们怎么样了？他们要怎么找到我们？” 这时候的队长还没有认识娜塔莎，便跟夏洛克一样只当是乔茜的朋友。 “这不用担心，我的手机上面有一个娜塔莎做的小手脚，时长较短的通话神盾局还没有那个能力能破解的这么快，我只等他们给我打电话来就好了，”然后她问正在开车的队长，“你现在往哪里开？” “我也不知道，我想找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我们的车牌估计已经被警方知道了。” 队长将车子开到了市郊的一处便利店旁，这里人烟稀少，没有什么人注意得到他们，乔装后的乔茜在便利店旁边的小网吧买下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因为并不清楚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叫什么，她就干脆在网上用合成号码给娜塔莎发了位置定位，省得她一个路痴还得跟人家解释自己的位置，最后自己把自己弄懵，发送完后乔茜又在网上大概看了一遍她和队长的通缉令，却发现整个案件现场的的描述里面没有提到有关艾琳·艾德勒的一个字。 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她当时刚从别墅里逃出来的时候艾琳·艾德勒还在跟凯文·斯图尔特在做住各种不可描述的事情，而警方披露出来的案发时间差不多就是在她逃出来的时候，艾琳·艾德勒怎么可能就不在那栋别墅里了呢？而且警方都能发现了她遗漏在那里没带走的衣物，为什么没能发现艾琳·艾德勒存在过的痕迹呢？ 难道艾琳·艾德勒也是九头蛇的人？不可能啊，如果艾琳·艾德勒是九头蛇的人，那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乔茜跟神盾局的关系，还有乔茜的能力呢？难道她是故意装的吗？如果真是伪装的那就太可怕了，乔茜和她相处了十几天，都没能发现一丝破绽。 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乔茜想着，直觉告诉她，艾琳·艾德勒并不是九头蛇的人，如果艾琳·艾德勒是九头蛇的人，那么九头蛇根本就不用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来引诱她上钩了，在这十几天里，艾琳·艾德勒有的是机会把她迷晕直接扔给九头蛇。 “叮咚” 娜塔莎给她回了信息——“已知。” 乔茜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买的一个小时还没到，但是她已经做完了需要做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在公共场合下暴露过多。 她把所有信息痕迹全部删除，然后站起身来离开了这间乌烟瘴气的小网吧。 这边的乔茜和队长还在想方设法躲避警方的追捕，夏洛克已经乘坐飞机抵达了魁北克市，他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在门口被一辆轿车拦下，被摇下的车窗后是一张眼熟的脸——至少夏洛克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记的脸，曾经在乔茜的公寓把他打趴下的女人。 “上车。” 夏洛克犹豫了一下，他可没忘记娜塔莎是神盾局的特工。 “怎么？”娜塔莎挑挑眉，“要我用什么特殊的方式请你上车吗？” 于是夏洛克不再犹豫，上了车之后便掏出了手机，正想要给乔茜打一通电话，却被娜塔莎的话打断。 “不用打了，我知道乔茜和队长在哪里，”娜塔莎皱着眉说，“你最好让你哥哥想办法把乔茜接回英国，神盾局现在太乱，根本无暇顾及到乔茜。” “不需要，凯文·斯图尔特的案子我会接手。”夏洛克低头拿着手机打字。 娜塔莎张了张嘴，想再试图劝一下夏洛克，为了乔茜的安全着想，现在回英国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乔茜现在就回了英国，那么杀人案嫌疑犯的身份她恐怕就要背一辈子了。 “我们兵分两路，我和队长去巴芬岛克莱德，你和乔茜回多伦多。” 既然是神盾局的机密文件被盗窃，又跟九头蛇有着密切的关联，那么这些被盗窃走的东西就应该由她跟队长去拿回来，乔茜不该淌进这趟浑水的，夏洛克也一定不愿意让乔茜去，把乔茜交给夏洛克，让夏洛克还她一个清白，这虽然不是最安全的选择，但却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最重要的是，乔茜绝对不能被加拿大警方抓到，九头蛇的势力很有可能已经早已渗透进了加拿大官方，一旦乔茜被加拿大警方抓到，就相当于是九头蛇得到了他们这次策划的行动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夏洛克依旧低头看着他的手机，“好主意。” “你打算怎么做？他们既然能提供出这么充足的证据证明了乔茜是凶手，就有把握没有人能抓到真正的凶手。” 能够这么迅速地把杀人的罪状安在乔茜的身上，那也就是说，九头蛇早就准备了充足的证据，就算想要把乔茜身上的罪名移走也不知道该转嫁给谁，九头蛇是一个组织，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那天被派来刺杀凯文·斯图尔特的间谍，夏洛克根本没可能准确地抓到真正行凶的人，就连原本应该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艾琳·艾德勒也一起消失不见了，娜塔莎甚至无法查到她的入境记录，反而查到的是艾琳·艾德勒在案发时身处英国伦敦。 “这个案子不需要抓到真正的凶手就能证明乔茜的清白。”夏洛克看着手机里点开的图片，这是麦克洛夫特发给他的凯文·斯图尔特案的卷宗资料中的一张图，加拿大是英联邦国家，国家元首是英国女王，虽然政\治上完全独立于英国，但是这并不妨碍mi6跟加拿大官方的情报共享合作。 “什么意思？” 手机屏幕里显示的图片是凯文·斯图尔特的尸体。 夏洛克看着图片中的尸体露出了一个胜卷在握的笑容，“意思就是，我要把凶杀案变成自杀案。” 娜塔莎将车开近便利店的时候就看见了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非常隐蔽地停在建筑后面，她把车开到越野车的旁边，然后并排停下，坐在副驾驶坐的夏洛克便摇下了车窗。 银灰色的越野车也紧跟着摇下了驾驶座的车窗，夏洛克首先看到的是坐在驾驶座的队长，然后才是坐在副驾驶座的乔茜。 夏洛克跟队长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娜塔莎直接下车去跟乔茜把位置换过来。 乔茜在下车之后，娜塔莎给了她一个拥抱，并且在她耳边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九头蛇交给我们，这本来就是神盾局的事情，你的陨石在科尔森那里保管着，保护好自己，去吧，去夏洛克那边。” “那你们呢？” “我和队长去克莱德。” “……你们小心。” 乔茜知道，没有武力值的自己在这种时候根本就帮不上任何的忙，保护好自己不被抓到就已经是在帮忙了，她回抱住了娜塔莎，然后换到了夏洛克那边的车上。 “你们自己小心，我们先走了，有事联络。”队长最后嘱咐道，然后就启动了车子离开。 因为原先是娜塔莎开车，所以她下车之后乔茜换过来就坐在了驾驶座上，而夏洛克还依旧坐在副驾驶座，他们看着那辆银灰色的越野车在视线中越驶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乔茜才开口问—— “我来开车吗？” 夏洛克转头看向乔茜，后者正询问着他的意见，但还没等他开口，乔茜又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噢，对了，你等下要用脑子，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还是我开吧。” 第三十四章 “嗯……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 “多伦多。” 乔茜双手握着方向盘，正打算把车先开到公路上，听到夏洛克的话一激动直接踩了刹车，“诶？！” 因为惯性的原因，身体猛地往前撞的夏洛克手疾眼快地握住了车内的把手才稳住身子，“我要去一趟现场。” “为什么？我和队长刚从那里逃出来……你把安全带系好。”乔茜说着伸手过去帮夏洛克系上安全带，而后者乖乖地靠坐在椅背上任她帮自己把安全带系上，夏洛克低眼看着乔茜凑到他身前的脑袋，金色的长发被乔茜随意盘在头顶上，脸颊边还有好些凌乱的碎发，一夜没睡好的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我伪造了凯文斯图尔特的遗书，大概一个小时后就会寄到他妻子手上。” 安全带系上后“咔哒”的声音和乔茜惊讶的声音重叠，“遗书？” 她抬头看着夏洛克，两人靠得很近，夏洛克甚至能看清乔茜的眼睫毛和瞪大的双眼，噢，还有眼圈下更清楚的青色。 也许应该让他来开车？乔茜会不会疲劳驾驶，毕竟魁北克市驾车到多伦多可不近。 “你是有什么计划吗？”乔茜问道。 “嗯，大概等我们到多伦多的时候你就能洗脱嫌疑了。” 夏洛克把乔茜刚给他系好的安全带解开，然后在乔茜疑惑的目光中开门下了车，“我来开车。” 事实上乔茜从来没有坐过夏洛克开的车，她甚至不是很清楚夏洛克会不会开车，在她来美国之前夏洛克似乎是还没考驾照的，于是她质疑道：“你会开车？” 夏洛克点头。 “你什么时候考了驾照了？我怎么不知道。”乔茜直接在车里从驾驶座移到了副驾驶座上，夏洛克也紧跟其后上车坐到了驾驶座上。 “你来美国之后。” 乔茜不说话，她看着夏洛克开车的动作娴熟，甚至还一边手握着手机发短信。他们在这之前已经快三年没见面了，所以夏洛克学会了开车确实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乔茜在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她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即使不见面也会互相发短信了，乔茜也不再是知道夏洛克的每一件事情的那个人了。 但这不正是当初她选择离开英国的原因之一吗？ 乔茜看着前方，身边的车窗外是飞速向后的景致，夏洛克把车开得很稳，稳得让她有些犯困了。 夏洛克变了许多，以至于渐渐开始让她有了一种以前从没有过的距离感，在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前，她还想着追问夏洛克什么时候回英国，但是就在昨晚之后，她只希望夏洛克能在自己身边，这样的想法自私又可笑，但没人知道昨晚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她现在多没有安全感。在试图向自己信任的人求救的时候她第一个就想到了夏洛克，不对，她根本就没想，而是非常自然地就做出了第一选择。 “开着车的话能别拿着手机发短信就别发了，这样不安全。”乔茜开口说道，虽然她并没有抱有夏洛克会真的听她的话把手机放下的希望。 “嗯。”夏洛克按下发送键，然后把手机递给了乔茜，“你拿着，有回复的短信念给我。” 乔茜看着夏洛克递过来的手机，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接下，“要是我睡着了呢？” “我再叫醒你。” 乔茜无奈地笑着，“好吧，所以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在用手机破案吗？” “这个案子我破不了。” 乔茜微微皱眉，“如果是九头蛇随便派来的人把凯文斯图尔特杀了的话确实是找不出来真凶是谁，那你要怎么洗脱我的嫌疑？” “很简单，我只需要改变一下案件的性质。” “你要把他杀改成自杀？”乔茜反应过来，怪不得刚才夏洛克会说凯文斯图尔特的妻子会收到遗书，“你伪造自杀证据？那尸体呢？法医的尸检报告怎么改？” “那就是麦克洛夫特的事情了，他手下的间谍总不会连这个都做不到，而且凯文斯图尔特的死亡方式非常容易伪装成自杀，凶手应该是男性，但是为了嫁祸是你杀人，他没有选择力量型的杀人方式，因为你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但是我有一点没想清楚，为什么他不选择用枪，而是选择了下毒，但是这都不重要，”夏洛克顿了顿，“我看过尸检报告和尸体照片，凯文斯图尔特身上有性\虐待后的伤痕，并且有一部分是在被杀前形成的，你……” “不不不，我没有这种兴趣。”乔茜惊恐，连忙摆手否认。 “我知道，”夏洛克瞥了一眼乔茜，后者的表情愉悦到了他，“所以当时还有谁在那栋别墅里？”他并没有在加拿大警方的报告中看到有关的信息，甚至在弗瑞局长给的文件中也没有看到在这个任务中还有除了乔茜和队长以外的人。 “艾琳艾德勒，她是我这次接近凯文斯图尔特的契机，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之后她就完全消失不见了，而且……”乔茜感到细思恐极，她本以为艾琳艾德勒跟漫威的剧情是没有一点关系的，“而且刚才娜塔莎跟我说，她查到的艾琳艾德勒昨晚——不，是这段时间，她都在英国伦敦，并没有来北美。” 那么这十几天来跟她相处的人到底是谁呢？乔茜陷入了沉默。 夏洛克皱眉，如果是有一个女人当时在别墅里，事后还消失得干干净净的话，那么他前面说的真凶是男性就有可能被推翻了，一个女人为了把杀人的罪名嫁祸给另一个女人，选择的杀人方式几乎可以不用去规避性别问题，除非那是一个男人似的女人。 “如果那不是真的艾琳艾德勒，那为什么我一点都没能读到她的内心有什么异常呢？”乔茜疑惑，“不对……如果那是九头蛇的人假扮的艾琳艾德勒，他们知道我的能力，那么找一个提前训练过的人来扮演艾琳艾德勒的话就能说得通了。” 一开始她跟“艾琳艾德勒”在酒宴上的见面是弗瑞局长让她去的，那么把“艾琳艾德勒”会出现在酒宴上的消息告诉弗瑞局长的人应该就是九头蛇的卧底，从一开始文件被盗窃，到弗瑞局长让她和队长来做这个任务，再到她被安排去接近“艾琳艾德勒”，都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事情的发展。 但是乔茜想不明白，如果艾琳艾德勒真的是九头蛇的人假扮的，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来抓自己呢？直接让假扮艾琳艾德勒的人把她绑到九头蛇去不就好了吗？她总有一种对方是在玩她的感觉，而且很有可能一手操控了整个事件的人，此时此刻就坐在暗处看着被逼成了通缉犯的她四处逃窜。 这个人会是亚当艾德里安吗？ 难道他真的是迷恋着她，而不是迷恋她的能力？那么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了她的能力的？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不单单只是像她在凯文斯图尔特内心读到的那样，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她的能力吗？那为什么还要在杀了人之后嫁祸给她让加拿大警方来追捕她呢？甚至还在杀人方式这里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让夏洛克能有机可乘去伪造证据改变整个案件的案件性质。 这个人到底是想要抓住她还是不想抓住她？ 还是说……他只是想要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 乔茜把自己所有知道的这次任务中神盾局这边的信息全部都告诉了夏洛克，还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后者听完不说话，但是乔茜知道，此时的夏洛克正在大脑里飞快地思考着，因为每次夏洛克一露出这样的表情，在使用能力的乔茜就会被夏洛克的内心活动吵到崩溃。 只不过这次的乔茜没有再抱怨夏洛克吵，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着夏洛克思考出结果来。 打破车厢内无言的氛围的是夏洛克的手机。 “是麦克洛夫特的短信。”乔茜点开短信，把内容念了出来，“乔茜的嫌疑已经洗脱……这么快？！” 夏洛克却对乔茜的惊呼不以为然，他沉着脸说：“那是因为亚当艾德里安根本就没有真的打算抓住你，他只是在提醒游戏正式开始了。” “什么游戏？” “他的游戏。” 亚当艾德里安的游戏。 乔茜最终还是没抵挡得住一夜没睡好的困意在车上睡了过去，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夏洛克叫醒了她。 夏洛克伸手搭在乔茜的肩上晃了晃她，然后就见后者皱着眉缓缓睁开了眼，“到了。” 乔茜刚睡醒，有些没反应过来，“到哪了？” “机场。” “不是说到多伦多的现场吗？我的嫌疑洗脱了，就不需要再去警方那边了？” “不用去了，应付官方是麦克洛夫特的事情，你只需要搭乘mi6的飞机回纽约就可以了。”夏洛克先一步下了车，然后走到副驾驶座外给乔茜打开了车门。 乔茜下了车，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开机，因为害怕被追踪到，她已经十几天没有用她自己的手机了，一开机就收到了几十条信息，有几条是托尼在娜塔莎借了私人飞机来加拿大找她之后给她发来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同学朋友的短信，父母的短信也有几条，但其中一大半是夏洛克的，并且内容几乎全是问她在哪里，她抬眼偷偷瞄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夏洛克，心情有点复杂。 在给其他人回复完短信之后，乔茜还是决定对夏洛克说点什么。 “对不起，夏洛克，我很抱歉。” 乔茜小声地说道，然后就看见夏洛克的背影顿了顿，走在前面的人回头看着她，似乎是没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道歉。 “我不应该完全无视掉你的，还瞒着你所有的事情，然后还臭不要脸地在有危险的时候跑来找你。” 乔茜看着夏洛克皱起的眉头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能来帮我，我只能想到你和娜塔莎……总之就是，我很抱歉把你拉进了这些事情里面，你本来可以不用管的，特别是这些事情还跟神盾局和九头蛇有关，而你还总提醒着我不要去出神盾局的外勤，可是这一次我以为他们是想要我的陨石……”而且任务前她完全不记得还有九头蛇渗透进了神盾局的这一段剧情，她真的穿越来这个世界太久了，久到上一世的记忆已经开始渐渐淡去。 “亚当艾德里安的事情和我有关，我会抓到他的，他的游戏我很乐意陪他玩。”夏洛克打断了乔茜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乔茜跟他道歉时小心翼翼的态度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过话。 “你不需要道歉。”夏洛克转身继续往机场内走，“快跟上，飞机就要起飞了。” 夏洛克最后那一下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这让乔茜有些沮丧，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就是很不希望被夏洛克嫌烦，她害怕夏洛克会有一天彻底不理她，所以她才莫名其妙地就给夏洛克道了歉。 乔茜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她为自己现在幼稚又愚蠢的行为和内心感到可笑，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这么患得患失了？ 内心最深处明明是有答案呼之欲出的，但是乔茜却不愿意去直面面对。 还是算了吧，不要再给夏洛克和自己添麻烦了，乔茜这么想着，压下了酸涩的情绪，然后跟上夏洛克的脚步。 回到纽约的时候乔茜还没有收到队长和娜塔莎的消息，倒是在下了飞机之后被亲自来接她的托尼和佩普波兹惊到了。 “你们怎么来了？” “托尼跟我说你在加拿大差点没命了，你还好吗？真把我吓到了，前几天你母亲给托尼打电话来的时候还是我接的电话呢。”波兹走上前给了乔茜一个拥抱，“欢迎回来。” “噢，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乔茜回抱住波兹，“我母亲给托尼打了电话？” 她在任务前跟母亲说的是她最近工作很忙所以没办法常联系，原本她还担心自己被加拿大警方通缉的新闻会被父母看到，但是事发到现在才一天而已，麦克洛夫特早就用了一些手段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了。 “对啊，”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拥抱的托尼点头，“说是你之前跟她说最近工作忙不能经常联系，于是就打电话来问问我，但是是佩普接的电话，她跟你母亲说你的工作做完了，就去跟朋友们到山里野营去了，山里信号差，所以不方便联系……我觉得这个借口简直蠢爆了。” 刚吐槽完自己女朋友找的借口，托尼就看到跟mi6的人谈完话的夏洛克也从机场里走了出来，便开口调侃道：“哟，听娜塔莎说你在加拿大被当成通缉犯逃亡来着，逃亡路上还有男朋友陪也是不错的嘛。” “……”乔茜扶了扶额，要说一起逃亡的那也应该是队长，只不过在队长跟娜塔莎继续北上到巴芬岛克莱德的时候，她和夏洛克往南下到多伦多坐飞机回了美国，所以现在和她一起出现在托尼面前的是夏洛克而不是队长，不过看样子托尼估计是不知道队长也在这次行动中的，于是她开口解释，“跟我一起被当成通缉犯的是美国队长，而且夏洛克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什么？” 第三十五章 从加拿大回来的那天之后，乔茜的生活又回到了原点，她搬离了纽约神盾局的那间公寓，回到了加州自己的公寓里。 队长和娜塔莎也一直没有再联系过她，甚至连弗瑞局长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也没有来找过她，只有科尔森特工来过一次，他是来还她的陨石的，神盾局内部已经不再安全，陨石是弗瑞局长安排他私下里秘密还回来给乔茜的。 乔茜问过科尔森特工队长和娜塔莎后来的情况，后者只表示一切都还好，队长在回来之后搬到了华盛顿特区去住，娜塔莎也继续接手了其他的任务，只是他们在加拿大那边只抓到了一些小喽啰，并把所有被盗窃的文件都销毁了，真正在后面的人早已不知所踪，还有艾琳·艾德勒的真假也成了不解之谜。 “陨石物归原主，娜塔莎也已经把神盾局里所有有关于你和陨石的研究资料全部销毁了。” 乔茜笑笑，垂眸看着手中的这颗小石子，“还留着一些吧，弗瑞局长怎么可能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删了。”这可是来自外太空带着人类未知的能量的物体，记录和监控这些不明物体不就是神盾局的工作吗。 “……是还留着一些基本的在案记录。”科尔森特工一向温和的笑脸有些挂不住，“我很抱歉你被经历了这些。” 乔茜摇摇头，“一开始就是我的选择，发生了任何的事情我都会承担下来，”谁让她穿越过来太久了，久得都快忘了这可是一个高危世界了呢，“以后就不是同事了呢，你多多保重啊。” 如果她还没记错，科尔森特工在复联一里死过一次，这也是复仇者联盟在最后能团结起来的一个重要因素。 “本来就不算是同事，你的职称可不是特工。” 乔茜笑着也不再反驳，“我可不想当特工，太危险了，你也要小心着点，就算再厉害特工这个职称也不是保命符。” 科尔森特工只当她是在道别前再正常不过的对朋友的关心罢了，于是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这个过去三年他常来的小公寓，他知道，这一次他离开这个公寓之后也许就再也不会来了，乔茜今后就完全和神盾局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而他也不需要再做乔茜和神盾局之间的媒介了。 科尔森特工走后乔茜就一直抱着腿在沙发上窝着，手里握着那颗给她带来了所有麻烦的小陨石，她突然有这么一瞬间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想放空一下自己，发呆也好，睡觉也好，她需要整理一下心情——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还需要去消化所有事情都还没有根除的事实，谁知道幕后的人什么时候又蹦哒出了再折腾一下她呢？ 夏洛克起床后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他昨晚又熬夜了，于是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起来。 “有人来过。”夏洛克的目光看向乔茜握着的手，项链的链条部分露了出来，他认得那是乔茜父亲送给她的项链，上面是一颗陨石。 “科尔森刚才来过，来还我东西的。” “你的项链——”夏洛克拖长了尾音，“就是你有能力的原因？” “不是项链，”乔茜张开握着的手，掌心中悄然躺着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的陨石，然而此刻正在乔茜的手中散发着微弱的蓝光，“是这颗陨石。” 夏洛克看着乔茜手中的陨石不说话，他见过很多次乔茜将其戴在脖子上，却从来不知道这颗陨石的特殊。 “它很美吧？”乔茜把项链的链条部分拿起来，将陨石放在眼前，然后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托着它，“看，在我的手中还能散发着这么漂亮的淡蓝色光线，它来自阿斯加德，上面有恶作剧之神洛基的法力残存——噢，你可能不太了解，但就是你听说过的那个北欧神话里的神，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很神奇吧？洛基……北欧神话中最狡猾的人，奸诈之神、形变者、骗子，他能用谎言骗过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他的义父，阿斯加德的王——奥丁……而我因为这颗有他法力残存的陨石得到了一些不同于常人的特殊能力，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但是目前来看它确实是一切恶果的源头。” “那就还给洛基。”夏洛克说道。 乔茜看向走到她面前的夏洛克，他很高，坐着的她必须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可是陨石的存在已经不再是秘密了，我的能力也一起曝光了，没办法逃了。” 她把项链递给夏洛克，然后撩起长发低下头，将后颈露出来，“帮我戴上，夏洛克。” 夏洛克看着手里的陨石愣了愣，掌心中微凉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皮肤，他弯下腰，将项链绕过乔茜的脖子，然后在后颈处扣上。 “谢谢。”乔茜把头发放下，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毯子盖在身上，然后在长沙发上躺下，也许是今天起得太早了，她感觉有些困，还浑身酸软，“我要睡一会觉，夏洛克，吃的东西都在餐桌上了，你自便吧。” “你生病了？”夏洛克把手放在乔茜的额头上，掌心下的温度温热偏高，“你发烧了吗？” “没有。”乔茜把夏洛克的手拿下，后者能从被抓着的手背上感受到乔茜掌心的温度比平时偏高一些，乔茜舔了舔自己毫无血色的嘴唇，“我就是需要睡一觉就好了。” 夏洛克扫了一眼乔茜因为睡衣宽松的领口而露出来的锁骨，黑色的陨石反衬得她皮肤更白了。 “别盯着我的胸口看，夏洛克，”乔茜有些无奈，“不是因为这颗陨石，这颗陨石我都戴了这么多年了。” 夏洛克于是移开目光，转而盯着乔茜的眼睛，一副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就不会罢休的样子。 乔茜叹了一口气，“唉，你这人真的是……我只是来月经了而已，第一天都会这样，体温比平时偏高，容易感觉累，睡一觉就好了，如果你真的大发好心想要关心一下我，帮我倒一杯热水来就可以了，谢谢。” 夏洛克收回自己的手，“我不知道……你会来月经。” “……”这是什么话？在她来大姨妈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说这种话怼她是要找打？难道自己在夏洛克眼里其实就是一个男的？ “你的经期提前了一个星期。” 乔茜愣住，“……什么？” “按照你上一次来月经的时间，你这个月的月经应该在下周才对。”夏洛克的表情很一本正经。 “你怎么知道的……” “很明显，马桶旁边的垃圾桶里会定期出现使用过的被丢弃的卫生巾，这个屋子里除了你没有其他的女性。” 乔茜因为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女孩子的个人小问题会引起什么尴尬，所以已经习惯了把换下来的卫生巾丢弃在马桶边的垃圾桶里，夏洛克来住的时候她也没想起来要拿回房间里再扔…… “啊……”乔茜扶上额头，这不能怪夏洛克，这次是她的失误。 “这是很正常的女性生理特性，我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他不觉得有什么，她觉得有什么啊喂。 也许是因为最近过得太惊险，作息也乱七八糟的，这次来月经少见的觉得小腹有些不舒服，乔茜用手捂上正隐隐作痛的部位，有些没好气地说：“你快去吃东西吧，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下。” “你会痛经吗？上个月的时候没见到你因为来月经而感到难受过，痛经的原因有很多种，但是部分是能治愈的，我建议你可以去看一下医生……” 不需要了，她只是没休息好太疲劳了才会痛的。 “有些痛经的病因是因为……” 她真的就是睡一个觉起来就好了啊。 “你真的不需要去看医生吗？虽然我学过医，但是妇科不是我的长项。” “现在就让我像圣母玛利亚一样马上怀个孕我也不会痛经的，甚至连月经都不用来，多省事。”乔茜把毯子往上拉了拉转过身去背对着夏洛克。 “圣母玛利亚处子之身怀孕只是古代无知的人们被宗教洗脑后才有的虚构情节，怀孕的话你还要跟男性……” “啊，夏洛克！”乔茜侧身仰起头，看着站在沙发前的夏洛克，“让我睡个觉吧，你要是无聊就去玩我的电脑。” 乔茜有点后悔了，要不是不舒服懒得走动，她该回房间锁上门睡觉的，而不是睡在沙发上。 “你该回房间去睡的。” 乔茜有气无力地说：“我懒得动了。” 夏洛克沉默了一下，然后弯下腰伸出手，乔茜便感觉自己的后颈和膝盖窝被两只有力的手臂架起，紧接着整个人和毯子都被抱了起来，她被夏洛克的举动吓得忘了小腹的隐隐作痛，瞪大双眼。 “你干什么？” “我以为很明显，你该回房间去睡的，在客厅的话你等一下一定又会说我吵到了你。” “……”所以夏洛克只是因为怕她生气抱怨自己所以才大发慈悲把她抱回房间的？乔茜伸手捂住脸，无奈地想着，她就说，这么突如其来的充满了少女心的公主抱完全不是夏洛克的风格啊，“你居然也会怕被我说？” 夏洛克愣了愣，连带着脚步都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因为你每次抱怨我的时候都很吵，会吵到我思考。” 看吧，她就知道，乔茜在心里翻着白眼，少女心是什么鬼？在夏洛克这里都是被狗吃了的。 乔茜最后还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乔茜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摸了摸已经不疼了的小腹和空空如也的胃。 走出房间之后就看到了坐在电脑桌前不知道在用她的电脑干什么的夏洛克，乔茜走过去，在夏洛克的身边弯下腰，疑惑地看着电脑屏幕。 “你在看什么？” “麦克洛夫特发来的文件。” “又有案子了吗？” “嗯。” 乔茜看了一眼夏洛克，后者正认真地阅读着电脑中的文件内容，夏洛克没有把客厅的灯打开，幽暗中的电脑白光打在他的脸上，乔茜看着他冷漠的灰蓝色眼睛有些出神。 “你吃晚饭了吗？” 夏洛克将目光从电脑屏幕转向乔茜，他注意到了乔茜看着他的目光，刚睡醒的乔茜头发还有些凌乱，金色的碎发耷在额前，看得他有点想帮她把这些碍事的碎发挂到耳后，“没有。”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乔茜点了点头，转身去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走向厨房。 “乔茜。”夏洛克在叫她。 “嗯？”乔茜停下脚步，转回头。 “我明天要回英国了。” 第三十六章 因为纽约曼哈顿在神盾局与洛基一役中被损毁得严重，学校里原本制订的参观曼哈顿里的大学的计划无奈被迫取消，财大气粗的校长大手一指，就把要参观的大学从东海岸的曼哈顿换到了西海岸的加州。 彼得·帕克跟着老师同学们从飞机上下来，大学方面派来接待他们的是一个正在读研二的女生，彼得听到身边的同学们都在小声地讨论着。 “听说十七岁不到就考上了加州伯克利的建筑设计，今年才二十岁就读研二了。” “貌似还是斯塔克大厦的设计者之一呢。” “还是个英国人，她的伦敦腔好棒。” 彼得一个人站在人群的旁边，朝同学们正在讨论的那个人看过去，对方正在和他们学校的带队老师说话，耀眼的金色头发和天蓝色的眼睛很漂亮是没错，但这都不是彼得对乔茜的第一印象…… 这个女生好高啊，跟我一样高了吧…… 跟带队老师说完话的乔茜往高中生们走过来。 好像比我高啊……彼得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是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 乔茜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似乎有些不是很合群的男孩正看着自己，为表示友好，她对着男孩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因为接下来的五天她都要负责带着这帮高中生们参观学校，提前跟他们每个人打好关系会好相处得多。 “helloguys，我是乔茜·乔纳森，加州伯克利大学建筑系的学生，今年是研究生第二年，在接下来的五天里，我将带你们一起参观我的学校，我的电话号码已经写在了你们的带队老师戴恩女士给你们发的小册子里，我建议你们最好都能把我的号码保存一下，以防万一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联系到我，当然，平时无聊的时候来找我聊聊天也是可以的。” “乔纳森小姐。”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举起手来，“你今年多少岁？” “lboy，没人告诉你问女士年龄是很没礼貌的吗？”乔茜笑道，“别紧张，我开玩笑的，我二十岁又十个月了，比你们也就大了三四岁而已，所以叫我乔茜就好了。” “你是跳级生吗？”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棕发女生问道。 乔茜点头，“中学的时候跳级过，本科用了两年毕业。”其实都是在吃上辈子的老本。 十多岁的孩子们是最有朝气最好相处的时候，乔茜没花多大功夫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甚至在去学校的巴士上高中生们还在兴致勃地询问着她各种问题，一点都没有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后疲惫的样子。 乔茜跟着带队的老师坐在巴士的最前排，隔着过道的旁边就坐了那个刚刚一直站在人群外话很少（大雾）的男孩，乔茜出于“学姐的”关心开口先跟他打了招呼。 “嗨，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彼得·帕克。” “……”乔茜脸上的微笑僵住。 “？”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的彼得眨了眨眼睛，可是他刚才明明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而已啊。 “你有什么喜欢的超级英雄吗？”乔茜开口问，但又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有点太突兀了，于是补充道，“我有个朋友的弟弟像你这么大，你知道的，像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特别的喜欢那些超级英雄，就比如说那个什么……那个穿着紧身衣在楼之间荡来荡去的那个……叫什么……什么侠……” “……蜘蛛侠。” 乔茜啪地一声拍手，“对对对，就是那个，蜘蛛侠！你喜欢吗？” 彼得点了点头，“喜、喜欢的。”他原本以为乔茜是一个温柔又幽默的大姐姐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的样子…… “你看着就像是会喜欢蜘蛛侠的样子。” “是、是吗？其实我还喜欢其他的超级英雄，美国队长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二战英雄，小时候我就特别爱看有关于他的漫画，还有钢铁侠，钢铁侠也很厉害，他的钢铁战衣实在是太帅了，他简直就是一个天才！我去参观过斯塔克工业的展览会，所有的高科技都棒极了，我听说你是斯塔克大厦的设计师之一，你一定有见过斯塔克先生对不对？他是个怎样的人？”彼得的话唠属性一下子没藏住还是暴露了。 乔茜点点头，“对的，我见过他，他是个不错的人——除了臭屁自恋自我骚气爱勾搭美女还喜欢嘴炮之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话唠属性刚释放出来就被堵回去的彼得。 “不过在上次纽约之战中，斯塔克先生做的确实非常的棒……”乔茜还记得最后冒着生命危险把核弹送到外太空去的是托尼，“他一直都是一个很棒的人，能有他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这些话乔茜是发自真心的，虽然总是在嘴上嫌弃着托尼这不好那不好，但是事实上在她心里，托尼一直是一个很棒的人，她是真的很开心能有这样的朋友。 当然，这些话绝对不能让托尼听到，不然他绝对会得意死的。 “是吗？”彼得被乔茜的情绪感染到了，“如果能有机会的话，真想也认识一下斯塔克先生呢。” “会的哟，小伙子。”乔茜微笑，好看的天蓝色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蜘蛛侠可是复仇者联盟的成员之一呢。 和彼得的谈话在巴士停下的时候结束，车子到达了学校，乔茜带领着高中生们先到了宿舍放下行李，因为天色已晚，在吃完晚饭后大家就先回到宿舍休息了。 彼得被分到的是一间单人宿舍，虽然这里不是纽约，不知道会不会需要到蜘蛛侠的正义行动，但是彼得还是庆幸自己被分到的是单人宿舍，万一晚上要出去换装也方便得多。 也许是得了不出去逛一逛伸张正义就会全身难受的毛病，彼得在床上躺了几分钟之后就还是决定了出去，他换好了衣服后从窗口跳了出去。 伯克利的夜晚不像纽约那样充斥着高楼大厦的灯火通明，但是即使是稍矮的房屋也阻挡不了彼得的穿梭自如，就在他在空中荡了有快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在一处小巷子碰到了需要他出场的机会。 三个长相猥琐的地痞流氓将一个手足无措的女孩围困在小巷子里准备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彼得表示他就是喜欢这种纯洁的表达方式），彼得看到后立刻喷出蜘蛛丝将那三个男的缠了起来，然后姿势帅气地在女孩身边降落。 “你没事吧？放心，这三个坏人已经被我制服……” 彼得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女孩的脸。 是的，就是今天刚认识的比他个子还高了一厘米的乔茜。 对方手里正拿着一把袖珍□□，刚刚彼得所看到的“手足无措”就是因为乔茜在掏枪。 “……了。” 乔茜看清楚了是蜘蛛侠后便把袖珍□□收回到原来的位置，“蜘蛛侠？” 对方点了点头。 “彼得·帕克？” 对方又点……不对！彼得顿了一下又立刻摇头。 “你认错人了，小姐。” 乔茜走上前，抬手拍了拍彼得的肩膀，“得了吧，姐姐我作为一位资深声控就你这点稚嫩的小男声还是听得出来的。” “你真的认错人了。”彼得挣脱开乔茜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啧啧，别试图对我说谎，彼得，我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乔茜也没有继续逼迫彼得承认，她耸了耸肩膀，手一摊，然后说道：“好吧，你不承认就算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去休息可就不好了呢，明早我还要带你们去参观实验室那边呢，睡不够会长不高的哦。” “……” 乔茜说完便一身潇洒地离开了小巷子，只留下彼得和被蜘蛛丝困成一团的三个地痞流氓。 彼得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色大团子，决定还是留他们在这里受点惩罚好了，于是也便一跃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在约定的地点集合的时候，彼得很明显地能感觉到乔茜看着他的目光，一开始他还不敢回看过去，他害怕自己会漏出什么破绽来，但是过了一会，乔茜因为要跟大家说话所以没再看向他的时候，彼得才没忍住看了过去，然后他更害怕自己漏出了什么破绽了—— 彼得欲哭无泪，刚刚目光对上的时候他很明显地看出了乔茜眼里的那一番别有深意。 乔茜难道真的听声音就能听出来他是谁了吗？可是自己的蜘蛛侠装把嘴巴捂得挺紧的，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声音会变得跟平时不太一样啊。 还是说乔茜其实也并不像是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彼得抬头看向正在跟其他学生们介绍校园的乔茜，他还记得乔茜认识托尼·斯塔克，那么会不会也有可能认识其他的超级英雄，更甚至乔茜跟超级英雄们有什么联系？所以才能认得出来蜘蛛侠就是他，可是就连神盾局的人都还不知道他是蜘蛛侠，那么乔茜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他真的好想上去问清楚啊，可是一旦上去问了不就等于自动承认自己就是蜘蛛侠了吗？ 彼得一脸纠结地走在人群最后。 “愁眉苦脸的做什么？”乔茜放慢脚步走到彼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的是很难得有除了托尼以外跟她差不多高的超级英雄啊，“你要是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没什么好纠结的。” 彼得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乔茜是不打算继续追问昨晚的事情了。 “哼哼，松了一口气了是吧？我就知道。”乔茜话里有话。 彼得愣愣地看着乔茜快步走回人群前面的背影。 糟糕！他这是中了乔茜的计了，他松了一口气不就表明了自己知道乔茜口中说的“不问”是指问什么了吗？那岂不就是在变相承认自己就是昨晚出现在她面前的蜘蛛侠了吗？靠之啊，彼得此时只想骂粗口，他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试图为自己辩解。 “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太明白？你说你要问我什么？” 然而乔茜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智障，“彼得，你要知道你这个演技是考不上纽约大学帝势艺术学院，虽然人家好像入学条件不看这个。”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继续装无辜脸的彼得。 “彼得，我都说了，我不追问你了，你这是来自投罗网了吗？” 是，还是不是？ 彼得欲哭无泪。 救命，这个大姐姐太可怕了。 第三十七章 高中生们为期五天的大学参观很快就结束了，乔茜言出必行，一直到彼得离开都没有再追问他关于蜘蛛侠的事情，这倒是让彼得有些庆幸，虽然他觉得乔茜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蜘蛛侠了，但是在他做好准备把这个身份公开出来之前，他还是希望乔茜能继续装作不知道。 彼得在走之前跟乔茜互换了联系方式和ins，毕竟难得碰到一个知道了自己蜘蛛侠的身份还不戳破的人，彼得觉得还是有个联系方式比较安心。 “美国队长居然跟你互关？！”彼得瞪着手机里的ins界面，然后他的手指继续往上滑，“钢铁侠居然也跟你互关？！” “呀，你翻我的关注列表？”乔茜好笑地看着彼得，后者一副“大神求大腿给抱”的表情看着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以为我的口音很明显的，我是英国人。” “我是说你怎么会跟这么多超级英雄认识的？难道你也是什么特工之类的吗？” 乔茜大笑，“你看我像特工吗？我还是一个当被地痞流氓围困的时候需要蜘蛛侠来救的女生呢。” “……”彼得有些窘迫地挠挠头，他是真害怕乔茜扯到蜘蛛侠这个话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啊。 像是看出了彼得的无措，乔茜笑了笑便换了一个话题，“碰到什么问题自己解决不了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吧。”人们都知道蜘蛛侠是一个超级英雄，却不知道面具背后的是一个还在上高中的稚嫩少年，如果能有人在有困难时对还尚且年少的彼得伸出援手，那一定会让蜘蛛侠这位年轻的超级英雄的路好走得多。 反正乔茜才不会承认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大姐姐心态看到稚嫩的青春少年后在作祟呢。 上午将所有的高中生们送上飞机之后，乔茜就接到了史密斯先生的电话，因为在纽约一战中斯塔克大厦损毁严重，大厦重建部分需要审查修改过，他让乔茜下午到托尼家一趟。 伯克利到托尼家距离并不近，佩普安排了车子到乔茜的公寓下接她，这倒是省了乔茜很多功夫，开车来的人是托尼的司机哈皮，自从上次在纽约之后乔茜就没和他再见过面。 “嗨！乔纳森小姐，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乔茜坐上了车后排，“你家boss最近如何了？” “斯塔克先生？噢，他可不怎么好，似乎是上次跟外星人的那一仗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影响，他最近过得……呃……不怎么好。”哈皮回想着自己老板最近的样子，他有些词穷。 “发生了什么吗？”乔茜问道。 “不不不，没发生什么，就是他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哈皮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乔茜，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呃……你上次那个之后还好吗？” “？”乔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哈皮指的是什么。 “就是你不小心吃了催\情\药之后，我把你送到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之后是队长把你扶回去的，我原本还担心你要怎么挺过去呢，但是后来boss跟我说你已经有一个同居的男朋友了，我才放心，不然的话我还真的想让boss给队长打个电话送你到医院，因为你那时候看上去真的很难受，你一定不记得了，你那时候扯着队长的袖子说要去跑步，如果不是队长拉着你，说不定你就真的会跑到街上去裸奔呢……”哈皮眉飞色舞地说着，乔茜越听脸越红，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哈皮的话让她又想起了那天下午跟夏洛克之间发生的尴尬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有男朋友了，还一起同居了，真的完全看不出来，你男朋友是美国人吗？大学里认识的？” “噢，不不不，他不是美国人……不是，我是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你别听你家boss瞎说八道。”乔茜连连摆手否认。 “真的吗？”哈皮疑惑地看着神色慌张的乔茜，“可是boss说看见你们一起在公寓里。” 乔茜无奈地扶额，“真的不是，他只是我的朋友，来美国办点事，就借宿在我的公寓书房里了。” “那不就更糟糕了吗？” “？”乔茜又没跟上哈皮的思维。 “你看你，这么漂亮身材又好的年轻女孩子，在误吃了那种药之后他居然都没有任何反应，他要不是gay就是……不行，当然也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绅士，比如说队长就是一个，可是其他人的可能性太小了。”哈皮分析道，他可没傻到看不出来乔茜对她自己口中的那个朋友有些特殊的感情。 乔茜的胳膊肘撑在车窗边，她看着外面蓝得不像话的天空，心情惆怅，“也可能只是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吧……” 哈皮识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子开到托尼家的时候出来迎接乔茜的是佩普，她的打扮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干练，但是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波兹小姐，你还好吗？”乔茜关心地问，对方看上去真的不怎么好的样子。 “噢，挺好的……” 乔茜满脸的不相信，佩普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说实话，并不好，一点都不好。” “到底怎么了？” “自从纽约那一战之后，托尼就整天把时间花在他的工作室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在工作，剩下的四个小时睡觉也睡得不好，贾维斯说他有ptsd……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可是不管我怎么劝他他都……不愿意听。”佩普满脸担心地往托尼在地下室的工作室看了一眼。 “他该去看看心理医生的……他在哪？还在工作室吗？” “乔纳森小姐，斯塔克先生让你直接下到工作室来。”贾维斯的声音传来。 乔茜看了一眼佩普，后者对她点了点头，“去吧，我在上面等着你，我不知道托尼找你还会不会有其他什么事情，但要是今晚太晚了你就睡在客房里吧。” “好。”乔茜应下，然后迈开步子朝楼下走去。 “呃，还有一件事，乔茜。”佩普叫住了乔茜。 乔茜回头看着表情犹豫的佩普，“什么？” “我听说你跟菲尔……我是指神盾局的科尔森特工，你们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佩普嘴唇有些颤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呃……在战争中牺牲了。” 乔茜沉默，她心知科尔森特工不会真的就这么死去，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对现在关心着她心情的佩普解释。 “我很抱歉告诉你这个，娜塔莎他们在那之后似乎又回去工作了，她让我转达给你，我想她也许是不忍心告诉你这个消息，托尼……托尼在那之后也受到了打击，大家都很难过。” 乔茜点点头，神色平静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我能处理好我的情绪……我先下去了。” “去吧。” 乔茜顺着楼梯下到最底下，玻璃门后面是正在工作室里敲敲打打的托尼。 “贾维斯，给乔茜开门。” 玻璃门打开，乔茜走了进来。 “ptsd，波兹小姐很担心你，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的，那或许会有用。” “噢，得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现在只想把手上的活做好……贾维斯，把大厦的模拟设计数据和模型打开来给乔茜看看，她知道该做什么修改。”托尼头也不抬地说着，就好像他是跟手上的金属物件在说话。 乔茜站在桌子前，全神贯注地看着贾维斯投影在她面前的模型，手指在虚拟的模型影像中比划着，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才满意地收手。 “大概就是这些了，剩下的我会让史密斯先生看过一遍的，等图纸出来我就联系施工队。” 小笨手很体贴地给乔茜递上了温水，乔茜接过，道了声谢。 “你今年研究生第二年了？” “对。” 托尼抬起头，看向乔茜，“毕业之后有打算留下来吗？” “没有。” “为什么？我还想找你来斯塔克工业呢。” 乔茜疑惑，“我？斯塔克工业要打算转型投资房地产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 “我和佩普都打算再建几栋大厦，佩普已经开始在为新大厦选址了，你可以去跟她谈谈，她会给你开一笔可观的工资的。”托尼在手上戴上刚做好的控制器。 乔茜摇了摇头，拒绝道：“我没想过要留在美国工作……” “那就在毕业之后来斯塔克工业实习？一年？” “你是怎么了？波兹小姐说你情况不是很好。” 托尼有些不耐烦，“噢，我很好，我很好，你别听佩普乱说，我好得不行了，我好得能连续几十个小时不间断工作，你跟我说我不好？” “……是很不好。” “我是斯塔克工业的boss，我现在在给准备成为大学毕业生的你一份宝贵的实习机会……oh*！”托尼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工作台上，然后低着头双手撑在桌子边缘，“你说得对，我是很不好。” “你该去休息一下，波兹小姐很担心。” 托尼摇了摇头，“我睡不着，我会做梦，我总是会梦见那天的场景，到处在爆炸，到处都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外星人，还有……还有科尔森……科尔森……总之，我就是睡不着，我没办法停止去想这些。” “sir，你该去预约心理医生的。”贾维斯开口道。 乔茜点头表示赞同。 “不，我自己可以调整过来的。”托尼又拿起了工作台上的工具。 乔茜看着托尼执拗的样子，在心里叹气，“我今晚在客房留宿，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来找我，科尔森……”乔茜顿了顿，决定还是不谈论这个话题了，“我会考虑实习的事情的，但你先认真起来把自己调整好，波兹小姐是真的很担心你，她是个很好的女人，你该多为她考虑考虑，别伤了她的心。” “……”托尼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知道。” 乔茜知道，纽约的那一战给托尼带来的负面影响是没有办法在一时半会就忘掉的，她不知道托尼为什么这么执着要让她留在斯塔克工业实习，但她猜测也许跟托尼现在的负面情绪有关，ptsd带来的无助情绪让托尼想要把所有能够被信赖的朋友都留在他自己的身边，他在下意识地给自己创建一种自我认为安全的环境。 原本乔茜的打算就是毕业回英国前能在美国拿到一年的实习机会，她已经跟好几家非常优秀的地产公司联系好了面试时间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些面试预约得全部推掉了。 乔茜离开了托尼的工作室上到客厅，佩普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合同，看见她走上来便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乔茜摇头，“情况不是很好，他该去看看心理医生的。” 佩普叹气，“我也这么劝他，可是他不听……托尼说要让你留下来实习一年，你答应了吗？” “我留下来实习一年是没有问题的，”乔茜看向地下室的方向，“但是这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第三十八章 在这个世界上，我走过的最长的路，就是托尼·斯塔克的套路。——乔茜·乔纳森 谁能来给她解释一下，为何应该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托尼此刻却正坐在她对面，一手芝士汉堡一手可乐，看起来一点精神障碍都没有，噢，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的，但是绝对不是ptsd。 “所以你就好了？” 明明在那天她来看托尼之后就过了一个圣诞节假期而已。 “好了啊。” 在她纠结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决定签下了斯塔克工业一年实习合同之后不到一个月就好了？那她到底为何还要因为不忍心看见朋友颓废，就这么放弃了其他更好的地产公司而选择了一个前军工企业？一定是因为她太好心了，乔茜这么安慰着自己。 佩普·波兹走进包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就看到乔茜正瞪着坐在对面悠闲吃着汉堡的托尼，结合最近所有的事情一下便明白了托尼惹乔茜怒视的原因，“乔茜，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当是来积攒工作经验的啊，这对你也没坏处，等你实习一年到了，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好的地产公司……” “佩普，她可是世界上除了我和贾维斯以外唯一一个了解我的盔甲穿脱传送带的设计的人……呃，贾维斯不算人，是吧，贾维斯？”托尼喝了一口冰可乐。 “yes,sir，您的确没有让除了乔纳森小姐以外的设计师参与您大厦楼顶盔甲传送带的设计。”贾维斯的声音从托尼的手机里传出。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得到乔茜的公司就会得到我的盔甲的信息。” “我看上去像是会把你的信息卖给其他人的人吗？”乔茜扶额。 托尼耸耸肩，“以防万一咯，哎呀，我的海边别墅被炸没了……佩普，你想好我们要搬到哪里去住了吗？” 托尼的房产遍布全球，没了一栋别墅他还可以再建一栋，即使他最喜欢的别墅被炸掉了，但是他还有最喜欢的大厦啊。 “啧，万恶的有钱人。” 乔茜的指责对托尼来说如同蜻蜓点水，根本泛不起什么涟漪，“没有我们这样的有钱人，建筑设计师哪有那么多市场？” “……”这她还真的怼不回去了。 佩普瞪了一眼托尼示意他不要再嘴炮，然后在乔茜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蜂蜜红茶，“嗯……我已经好久没有享用过下午茶了，真怀念以前，不像现在这么忙的时候，我最近忙得感觉自己的鱼尾纹都深了，你看。” 佩普说着侧过头凑近乔茜，乔茜靠近一些看了看她的眼角，“还好还好，你都在用什么眼霜？” “我一直在用雅诗兰黛的，但是我听说希思黎的抗皱眼霜不错，迪奥的花蜜系列也很好，我最近打算换一换……你开始用眼霜了吗？” 乔茜点点头，“当然，我都二十一了，保养宜早不宜晚。” “你说得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经常一到期末考试那一周就通宵熬夜，不用眼霜根本就顶不住。” 简直不能再同意啊！ “对对对，我圣诞假前的期末周，熬了五天，我回英国过节的时候我妈妈还说要带我去换一款新的眼霜了，但是我觉得之前的眼霜还能顶得住就没换，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用的是什么色号？颜色真好看。”乔茜盯着佩普的嘴唇，这个红色实在太好看了，超级显气色。 “我也超喜欢这个色号呢！这是迪奥的烈焰蓝金999，我还有一只偏复古的大红色，香奈儿的丝绒102，那只……” 托尼看了看手上吃完芝士汉堡后剩下的包装纸，再看看坐在对面的自己的女朋友和雇员。 “咳咳，你们……” 没人理他。 托尼将手里的包装纸揉成一团，然后扔到桌子上，再非常响亮地吸了一大口冰可乐。 “噢，托尼，”被打断的佩普无奈地看向他，“你能不能绅士一点用下午茶。” 乔茜好笑道：“我以我英国人的身份发誓，下午茶的餐点里可不包括芝士汉堡和冰可乐的。” “谁会在意我会在下午茶吃什么？”托尼嫌弃地瞥了一眼桌上摆放精致的甜点和茶具，这一家店是乔茜选的，店里的热门甜品就是充满了少女心的各种口味的马卡龙，“我还以为又甜又腻的马卡龙是法国人的最爱呢。” “我以为美国人是不会知道又甜又腻这个词的。” “我以为英国人跟美国人能友好相处——至少说的话好听点。” 内心活在大天\朝的乔茜妹子笑笑：“可能我不是正宗的英国人吧。”说着乔茜转头问佩普，“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移民去中国吗？” 佩普愣了愣，“不知道，但是我听说移民中国很难，怎么？你难道想移民中国吗？” “我有很认真地考虑过的……”乔茜有些沮丧，“算了，不想这个了。” 这个世界里的欧美实在是太危险了，动不动就各种暴\乱和战争，而且还是跟外星人打的那种，要不然就是自己人搞了什么黑生物科技，硬生生把自己搞成了拥有毁灭性能力的反派，前段时间伦敦的格林威治听说雷神托尔又搞来了一帮外星人，纽约那一战才没过多久啊。 “对了，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圣诞节放假回伦敦的吗？怎么现在才新年第二天就回来了？大学开学这么早吗？” 今天是一月二号，佩普和托尼原本是想在斯塔克大厦一起过的，结果上午的时候佩普接到电话出去了一趟，等到事情办完之后就收到了乔茜的短信，约了她和托尼出来一起喝下午茶，乔茜其实还打算约娜塔莎和队长一起出来的，但是无奈这两个人一个在做任务一个早就从纽约搬到了华盛顿特区，乔茜只好约了唯二还在纽约的托尼和佩普。 佩普的问题让乔茜沉默了一阵，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在大脑里理了理思路，摇头，“不是的，我回来是因为……” 是因为她碰到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十六天以前的十二月十七号。 乔茜在忙完学校里的所有事情之后就搭乘上了飞回伦敦的飞机，今年的圣诞节她将回家和父母一起度过，往年都是父母来美国陪她，难得今年空闲下来的时间多了，乔茜决定回英国一趟。 一切事情都非常的顺利和正常，一直到乔茜抵达伦敦希思罗机场。 下了飞机后的温度不如在飞机的机舱中那样暖和，乔茜拖着自己的登机箱站在过道边上，拿出自己的外套穿上，伦敦的冬季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湿润，然而当这种湿润与寒冷的气温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如夏季的雨天那样惹人喜爱，过道上来来往往的全部都是刚从飞机上下来的乘客们，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跟乔茜一样正站在原地给自己添上一件保暖的厚外套。 乔茜没有在使用自己的能力，多数时候她是不会轻易去使用自己的能力的，一是因为自己嫌吵，二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是会在真正意义上让任何人都没有秘密，没有人喜欢将自己的一切被暴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乔茜也没有兴趣去听别人的秘密，但是在神盾局训练的将近三年的时间里，乔茜早已练就了比常人更敏感的直觉，即使她没有在使用能力，也能感觉得到一些特殊的信号。 她正在低着头给自己的左手戴上手套，指尖才刚刚伸进手套里，乔茜的动作就突然停顿了下来，然后猛然抬起头，皱眉仔细地看了一圈周围。 人人都在做着符合他们的角色的事情。 然而乔茜还是感觉不对劲，她使用了能力，却也没能发现任何异常。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的读心能力似乎有漏洞，之前是至今还不知道真假的艾琳·艾德勒，现在是强烈的不好的直觉却没能发现任何异常。 乔茜心下一沉，迅速戴好了手套，然后急匆匆地拉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机场，让她愈发感到不安的是那种强烈得可怕的直觉始终没能消失，它一直伴随着乔茜坐上父母的车，一直到乔茜回到家进了家门才减淡了一些。 “噢，乔茜！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福尔摩斯夫人在家门口的信箱里取信的时候看到了刚走进自家前院的乔茜，她走过来打招呼，拥抱了乔茜，还在乔茜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 “auntie，你还好吗？”乔茜回抱，她还是有些不习惯欧美人偶尔会来一次的亲吻脸颊的礼仪。 “好着呢，倒是你，在美国过得如何？我还以为你三年都没回来过是要移民过去了。” 乔茜摇头，笑着说：“没有，我可舍不得我爸爸妈妈。” “哎呀，生女儿可真好，我真是羡慕卡莉，”福尔摩斯夫人叹气道，“唉，哪像我家的那两个，麦克洛夫特今年又不回来过圣诞节了，夏洛克还是我和他爸爸劝他他才从伦敦回来的呢。” 卡莉在一旁看着，听到福尔摩斯夫人说羡慕自己，便说道：“孩子们都大了，要是工作忙不愿意回来的话，你们可以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圣诞节的，就像往年一样，我们两个一块准备圣诞节晚餐，至少不会因为孩子们没回家而寂寞了。” “工作忙？噢，是的，是的，麦克洛夫特工作是很忙，可是你知道他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吗？”福尔摩斯夫人清了清嗓子，学着麦克洛夫特的口气说话，“噢我的天，我最讨厌圣诞节了，每年都是土豆烤鸡……如果我劝他的话他就会说……别叫我麦克，妈妈，麦克洛夫特既然是你给我的名字，你就得把它给念对了……那臭小子难道都不知道麦克是我给他起的昵称吗？” 乔茜被福尔摩斯夫人模仿麦克洛夫特的语气惹得笑出了声，这缓和了一些她从刚才在机场就一直有的不安的感觉，但乔茜还依旧保持着警惕在使用读心能力，这周围有很多麦克洛夫特派来潜伏着的mi6的特工，至少能让她稍微安心一些。 “还有夏洛克，噢，我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他说他在办案子，别人也跟我说他是在帮苏格兰场办案，但是他总是早出或者晚归，不然就是干脆既早出也晚归，我不知道他在伦敦自己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但是回家的这几天他每晚都是凌晨才回来，然后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中午……他现在就还在睡着呢。”福尔摩斯夫人伸出手指指了指夏洛克的房间的方向，乔茜抬头目光顺着看过去，那个房间的窗帘还拉得严严实实的。 “你跟夏洛克说你回来过圣诞节了吗？” 乔茜摇头，“没有。” “噢，那我猜他应该还不知道你回来了，你可以给他一个惊喜，我已经好多年没看到夏洛克被惊吓到了……真怀念他们那两个男孩小的时候……” 乔茜对着陷入回忆的福尔摩斯夫人笑笑，心里却在想着，夏洛克恐怕早就知道她今天回来过圣诞节了，他的眼线这么多，再不济还有麦克洛夫特这个更可靠的信息来源。 然而乔茜这回却想错了，夏洛克确实是不知道她回来了，他最近太忙了，忙着帮苏格兰场和麦克洛夫特处理一个涉及到官方的案子，以至于没有时间去询问乔茜最近的动向，毕竟乔茜出国三年都没回来过，夏洛克只当她要在毕业之后才回来。 所以当夏洛克起床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的时候，他就如他母亲福尔摩斯夫人说的那样，久违地被惊到了…… 当然，他才没有被吓到。 第三十九章 在跟福尔摩斯夫人聊完天后，乔茜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整理行李，窗外传来了“咚咚咚”敲玻璃的声音，她放下手里的衣服走过去打开窗户，对面的夏洛克收起了用来敲窗的四五米长的钓鱼竿。 “你就不能给我发短信吗？外面很冷的，开了窗屋里的暖气就不暖了，”冷风吹着乔茜额前的碎发，她进屋后就脱了手套的手握在窗户把手上，金属把手一遇到低温就变得冰凉，“而且这么吼着说话街上的人都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了。” “你没告诉我你回来过圣诞节。”夏洛克只穿着睡衣和睡袍，但是看起来比穿着毛衣的乔茜还不怕冷。 乔茜搓了搓手掌，外面的寒风吹进来，她冷得不想跟夏洛克解释太多，她现在只想把窗户关上，“我给你发短信，太冷了我要把窗户关上了。” 乔茜说完不等夏洛克回话，便伸手把窗户关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编辑了短信给夏洛克。 “我以为你知道的，我只是回来过节的而已。”——jj 对面的夏洛克看了一眼短信，然后把自己房间的窗户也关上了，乔茜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人转身从窗前走开。 夏洛克看了她的短信但是没有回复，乔茜挠了挠头，她有种预感夏洛克要直接过来找她了。 事实证明她猜的没错，十分钟之后换了衣服的夏洛克就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门口，还伴随着她爸爸在楼下的嚷嚷声。 “嗨，好久不见。”乔茜开门后朝着夏洛克打了声招呼，然后侧过身子让出路来，“进来吧，我有事跟你说。” 这不是夏洛克第一次进乔茜的房间了，小时候夏洛克就经常来找她，但是自从乔茜出国三年没回来之后这确实是第一次，夏洛克站在墙边打量了一番整个房间，可以看得出乔纳森夫人经常打扫这间房间，即使这里三年都没有人住，房间却还是非常的干净整洁，唯一杂乱的地方就是因为整理行李而被乔茜扔了一堆衣服的床，他最后选择了在一个单人坐的软沙发上坐下。 “什么事？”夏洛克把双腿随意伸直，两边胳膊肘撑在沙发把手上，十指交叉。 房间的地板本来就因为有两个行李箱被打开放着而有些拥挤了，夏洛克两条腿这么随意一伸直又占去了好些位置，乔茜不满地叉着腰看着夏洛克，“换个姿势好好坐，别把腿这么乱伸着，我房间地不够大。” “你可以跨过去的，”夏洛克说道，“四肢的自然伸展有助于我的健康。” “你一定要我夸你腿长是吗？” “我的腿的长度跟我的身高符合比例，这没有什么好夸的。” 乔茜扶额，她并不打算跟夏洛克瞎掰扯下去，于是还是选择了直接跨过他的腿，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嗯……我要说的事情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是真实发生的，我从到伦敦下飞机没多久后就开始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不安全感，我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麦克洛夫特的人一直都跟在你父母身边暗中保护。” 乔茜摇头，“不，不是的，不是麦克洛夫特的人，我能听到的麦克洛夫特的人的内心，但是不管我怎么用能力我都找不到那种感觉的来源，可是我很确定，有人在盯着我，而我的能力很有可能对其无效，就像……就像当初在加拿大的艾琳·艾德勒，我到现在都还不确定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夏洛克皱着眉，乔茜的话让他困惑，他并不是很清楚有关于超能力的事情，甚至对其一无所知，即便是乔茜的能力他都还不是很清楚，更不用说其他人了，“距离感呢？” “？”乔茜一下子没明白夏洛克的意思。 “你对这种感觉的来源，是觉得它很近还是很远？” 乔茜低着头沉思了一阵，“刚开始很近，后来坐上了爸爸妈妈来接我的车之后就感觉远了许多，到家之后感觉更远了，难道说这个人现在不会在离这里很近的地方？” 想到在机场刚有这样的感觉的时候乔茜打了个冷颤，那时候她曾感觉非常非常的近，如果夏洛克的说法是对的，那么在机场的时候那个盯着她的人就有可能一直站在她身边的某一个地方注视着她。 “唉，”乔茜叹了口气，“在美国怕外星人，回来英国还要担心被人监视……” “麦克洛夫特和神盾局的人一直都有在监视你。”夏洛克补充道。 “……”乔茜无奈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也有自己的情报网时不时在我身边冒出来一下，可是这次不同，这个人甚至不是在监视我，是在……是在盯着我，让我有一种自己一直被曝光在那个人的目光下的感觉，光是这么想着就让我够心累的了，我可不希望今年难得回来一趟的圣诞节要在这种惶恐不安中度过。” 夏洛克没说话，他看着反着坐把下巴放在椅背上的乔茜，后者一脸沮丧，“我会调查一遍附近的新旧住户，你这段时间在家里呆着。” “auntie跟我说你最近很忙啊，要不我还是联系娜塔莎看看？会不会跟上次亚当·艾德里安的事情有关？上次娜塔莎和队长在加拿大没能抓到他。” “我最近没有他的消息，麦克洛夫特那里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情报。” 乔茜打了一个呵欠，她才刚回到伦敦不到五个小时，时差导致的困意袭来，但是她撑着不去睡觉，如果现在就去睡了时差就不好倒了，“要不是爸爸妈妈没打算搬去别的地方住，我真想找一份在中国的工作搬去中国算了，就算移民不了拿工作签证长期定居我也很满足了。” “你想去中国？”夏洛克皱眉，仿佛在对乔茜的这个想法表示非常的不赞同。 乔茜挑挑眉，“对啊，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你还没有毕业。” “唔，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签了斯塔克工业一年的实习合同了，毕没毕业对我来说无所谓，反正就是一张证书的事情。”乔茜揉了揉自己因为打呵欠而出泪的眼睛。 “我知道，”夏洛克顿了顿，“你的父母并不会中文，搬去中国住的话会很困难。” “嗯……我也是担心这个……”乔茜不希望以后工作的地方离父母太遥远，所以伦敦会是很好的选择，至于亚当·艾德里安，如果他真的不打算放过自己，就算跑到中国去也不一定能躲得过，“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虽然想去中国是真的，这段时间碰到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太想换一个让我感觉安全的地方放松放松。” 乔茜一边说着一边把脑袋侧着搭在椅背上，夏洛克看着满脸困意的乔茜沉默。 也不知道夏洛克在想什么，但是乔茜现在已经困得不想去用能力听了，她迷迷糊糊地用睁着一丝细缝的眼睛看着夏洛克。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在安静得让乔茜差点直接睡着的时候，卡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乔茜！乔茜！你收拾好行李了吗？我订购的雪松到了，你下来帮忙栽进前院的草坪上吧？就栽在门边怎么样？” 乔茜被卡莉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身朝楼下回应道：“我这就下来。” “你要一起来吗？”乔茜问夏洛克，后者抬头看向她，“下来跟我一起种圣诞树啊。” 乔茜家每年的圣诞树除了在屋里摆放上假的以外，卡莉有的时候还喜欢订购才一米高的真雪松栽到院子里，然后在这些雪松上面放上装饰品，乔茜小时侯经常跟着艾伦一起装饰这些真雪松，最高的一棵雪松已经有十米多高了，是在乔茜五岁那年栽下的，到现在为止前后两个院子里已经有了六棵雪松了，每年圣诞节卡莉和艾伦都会用各种灯饰和小玩意装扮它们。 今年是乔茜到美国留学三年后第一次回家过圣诞节，孩子长大了之后做父母的总是喜欢在孩子回家的时候，找各种契机看孩子做一些小时侯常做的事情，卡莉也不例外，所以她在得知乔茜回家过节的时候就去订了一棵雪松。 卡莉拿出铲子和水壶放在门口，看见夏洛克跟着乔茜从楼上下来，便招呼道：“夏洛克，你要来和乔茜一块栽雪松吗？” 夏洛克点点头，乔茜拿起一个铲子和手套递给他，“把手套戴上。” 夏洛克曾经见过乔茜和艾伦栽雪松的场景，但是他跟着乔茜一起栽雪松还是第一次。卡莉说艾伦去超市买圣诞树的饰品还没回来，所以便让他们先开始把树种下，等艾伦把东西买回来之后再和其他六棵雪松一起装饰。 有经验十足的乔茜指导，栽雪松进行得很顺利，他们没花多长时间就把雪松栽好了，夏洛克把铲子扔在草地上，然后脱下手套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乔茜提着装满了水的水壶给刚栽进土里的雪松浇水。 艾伦开车回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和谐共处的画面，然而最扎眼的还不是这个，是已经被栽好了的雪松——被乔茜和夏洛克栽好了的雪松。 wtf？！ 艾伦停好车子下来，手里还提着两个购物袋。 “乔茜，你和夏洛克已经把雪松栽好了？” 乔茜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来看向正走向她的艾伦，“是的，爸爸，怎么样？栽得还不错吧？你教的办法我可没有生疏噢。” “和夏洛克栽的？”艾伦的这句话有些咬牙切齿，就连夏洛克都忍不住看向了他。 “……对啊。”乔茜不知道艾伦为什么突然间脸色这么难看。 艾伦打量着这棵刚栽进土里的圣诞树气愤地想着，院子里其他的六棵雪松都是以前他和女儿两个人一点一点亲手栽下的，从女儿五岁那年开始栽了第一棵雪松，到现在已经有十六年了，栽雪松是他和女儿非常珍贵的共同记忆，女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过圣诞节，他本想和女儿一起再栽一次雪松的，却没想到被夏洛克横插了一脚进来。 “很好，呵，栽得很好。”艾伦说完把购物袋放下便进了屋，路过夏洛克的时候还不忘瞪了一眼坐在门前台阶上的夏洛克……的头顶。 “……”乔茜一脸疑惑地看着艾伦进屋的背影。 所以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夏洛克看着被放在地上的购物袋，里面全部都是圣诞树的装饰品，他指了指袋子问乔茜，“这些都要装上去吗？” 乔茜点点头，笑眯眯地说：“对啊，一共七棵雪松，最高的一棵十米多了，麻烦你了哟，大长腿。” “……” 第四十章 乔茜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是半夜三点，梦里窒息般的感觉让她心跳加速，她喘着粗气坐了起来，抬起手扶着额头。 出冷汗了。 乔茜有些恍惚，她侧过身子伸出手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掀开被子起来打开了床头的灯。 又是那种感觉，跟在机场的时候一摸一样。 乔茜坐在床边，她拿起了搭在床尾的外套披上，然后静下心来闭起眼睛。 她试图在大脑里搜索着那种感觉的来源方向，乔茜能感觉得到它越来越近，近得就像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像是在大门前的街道上，又像是在家中的前院里那棵刚刚栽入泥土中的雪松旁……雪松…… “！” 乔茜突然睁开了眼睛，连拖鞋也来不及穿上就急匆匆冲出房间往楼下跑去。 她能感觉得到它就在前院里，如此近的地方，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黑暗中的楼梯仿佛走不到尽头，乔茜脚步凌乱，甚至差点绊倒了自己。 她得再快点，似乎是意识到乔茜正在追来，那个感觉又开始渐渐远离。 十二月的夜晚室外温度在零下，就连玻璃窗上都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雪松常青的叶片也染上了雪白，然而乔茜却来不及去顾及寒冷，她的脚上只穿着一双厚袜子，身上只有睡衣和单薄的外套，就这么站在下午刚栽进泥土中的雪松旁。 乔茜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照向雪松的树干，在朝着院中小道的这一面的树干上被人刻上了字—— merryxmasmydearjosie. 圣诞节快乐，我亲爱的乔茜。 一句没有任何署名的留言被刻在树干上，乔茜不认为这会是她爸爸艾伦干的，因为这些刻字还很新鲜，被划掉树皮的树干里还是充满水分的鲜嫩的青绿色。 乔茜伸出手轻轻抚摸过那一句刻字，所有她能听得到内心的人都还在睡眠中，刻字的人到底是谁成了不解之谜。 一阵夹着雪花的冷风吹过，让忘记了寒冷的乔茜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抱着双臂最后再看了一眼树干上的刻字，便转身走进家门。 重新躺回床上的乔茜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她根本睡不着，那个感觉久久地萦绕在她的心里，微弱却清晰，她无法定位到它，却能感受到它。 天还微微亮的时候乔茜又下去了一次，这次她穿上了厚实的衣裳，还找来了刚起床的夏洛克。 “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吗？”乔茜看着正蹲在树干前仔细观察着刻字的夏洛克。 “刻字的人是女性，力道轻而且字迹娟秀，左撇子，用的是普通的刻刀。” “女性？”乔茜有些惊讶，“这么说刻字的人不是亚当·艾德里安……”但是这样高调炫耀的行事风格却跟亚当·艾德里安出乎意料的一致。 “我去查监控录像，但是最好别抱什么希望，如果真的是亚当·艾德里安手下的人做的话他绝对不会露出被监控录像拍到这种愚蠢的把柄的。” 事实证明夏洛克说的是对的，让人失望的是监控录像里真的什么也没有拍到，乔茜找了把工具刀将那一行刻字划掉，至少眼不见为净，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整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刻字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每一个晚上，乔茜都会不断地在做同一个梦，梦里的她的主观意识是一个叫做安娜贝尔的女孩，女孩不到十五年的生命里曾受到过无数次的暴力对待，有来自父母的，有来自老师同学的，甚至还有来自街头混混的，乔茜每一次都会因为在梦里被人殴打而惊醒，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人醒来后还有窒息一般的难受。 梦里安娜贝尔悲惨的遭遇直到平安夜那一晚结束，乔茜梦到了一个年轻男人，他的出现化解了安娜贝尔的危机，那个年轻的男人在梦里对安娜贝尔伸出了手，他给了她新的家和新的生活，还给了她一个新的名字，他让她称呼他为——艾德里安先生。 乔茜最后是在亚当·艾德里安年轻的脸庞出现的那一霎那醒来的，她喘着粗气坐在床上，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乔茜感觉闷得难受，于是掀开了被子，转身打开了床头柜上的灯。 一封米黄色的信封被放置在床头柜上，乔茜很肯定在她入睡前她并没有见过这个信封，她也很确定这不是父母给她的圣诞节礼物，因为信封上面的“athan”也不是她父母的字迹。 信封的质感有些粗糙，但是泛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乔茜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午夜一点半了，她从床上起来，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窗外对面的房间还亮着灯，乔茜于是拿起手机给夏洛克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现在过去找你方便吗？”——jj 夏洛克的短信回复得很快。 “方便。”——sh 收到短信后乔茜便披上外套拿着信封走出了房间，她在下楼梯之前看了一眼父母房间的方向，屋里的两人早已熟睡，对房间外发生的一切都毫无知觉，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在半夜因为噩梦惊醒，但是乔茜知道，这样是最好的，因为不知道就不会担心，这些事情他们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夏洛克给乔茜留了门，他坐在家门口玄关边上的椅子等着她，乔茜进来后他便带着她上到自己的房间里。 “这里，”夏洛克将房间的门关上后乔茜便递上了手中的信封，压低声音说道，“我在我的床头柜上发现了这个，我没敢打开……” 夏洛克接过信封后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将信封放到灯下仔细地观察着，然后还从抽屉里掏出了两个乔茜叫不出名字的工具灯在信封上摆弄着，等到夏洛克停下手里的动作的时候乔茜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问：“怎么样？” “可以打开了，里面只是一张信纸而已。” “我以为你看的这么仔细是已经看出了什么了。”乔茜看着夏洛克拿出裁纸刀划开信封。 “我只是确保它是百分之一百安全的，并且信封上也没有留下其他有用的信息或证据。” 毕竟这封信出现得太过诡异，甚至没人知道是谁能够躲得开麦克洛夫特和神盾局的监视潜入乔茜的房间留下这封信的。 夏洛克将信纸从信封中取出，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 happy. 上帝保佑你快乐而你让我快乐。 “是亚当·艾德里安，”夏洛克放下信纸，非常确定地说，“他在向你示爱。” 乔茜皱眉看着信纸，“rry…是指那首圣诞颂歌吗？” 被誉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圣诞颂歌，乔茜会唱这首歌是因为小的时候曾经在教堂里唱过，她的母亲卡莉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虽然乔茜不信教，但是小时候没少跟着卡莉在周日的时候去教堂做礼拜，大概是在八岁那年，乔茜加入了教堂的儿童唱诗班，在平安夜那天表演了这首歌。 那是她唯一一次在公众场合唱过这首歌。 乔茜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给夏洛克讲了自己这几天做梦的事情，然后还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现在有一个猜测，有关于我回到英国后就有的不安的感觉和做梦的原因，我怀疑……我怀疑有人和我有相似的能力，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认识的人中泽维尔教授的能力就与我相近，我控制别人大脑活动的能力还是泽维尔教授帮我训练的，重点是我猜想那个人的能力可能比我还要强，她——根据梦境和之前树干上的字迹来看我想应该是一位女性——能够抵御我的读心能力，我的能力对她无效，但是她却能轻易地给我制造梦境，我想她也许是控制不了我的，所以只能换了一种她能做到的方式，就是给我制造梦境，但是她为什么要给我这制造这样的梦境……” “如果她是亚当·艾德里安的痴迷者的话，”夏洛克看着平放在桌面上的信纸，“这样的梦境大概是因为亚当·艾德里安正在试图给你洗脑。” “什么意思？” “你梦里的小女孩在得到帮助后对梦里的亚当·艾德里安是怎样的感情？” 乔茜沉思了一会，皱着眉头说道：“感激，爱慕，报恩……” “亚当·艾德里安试图把这些感情因素从她那里转移到你的身上，”夏洛克直视着乔茜茫然的双眼，“我说过了，乔茜，他痴迷于你，他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将研究你作为一种爱好，一种乐趣，你能让他感到快乐，他对你欲罢不能。” “真是变态……”乔茜低声骂道。 “只是我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对你如此执着，我一开始以为他迷恋的是你的能力，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果他身边真的如你所说有了一位能力比你还要出众的人的话，他早就该移情别恋了，而不是纠缠着你不放，上一次在加拿大只不过是他给你上的一道开胃菜罢了，他像一只发春的公孔雀一样在向你展示着他的能力，他渴望得到你的注意力，他在试图吸引你的关注，他沉寂了快三年，他怕你把他忘了，他在提醒你他已经做好了回来的准备，他的游戏正式开始了，乔茜。”夏洛克快速地分析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乔茜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 夏洛克靠近她，低沉好听的声音在乔茜面前响起，“乔茜，你还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的吗？” “我没有……” “或者说是，从未告诉过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只有你自己知道的秘密，一定是有某种你身上的东西在吸引着他，所以他才会对你如此感兴趣。” 夏洛克的话让乔茜愣住，她干脆闭上眼睛不看夏洛克咄咄逼人的表情，“我没有。” “你确定吗？” 不，她不确定。 可是她说不出口，不是因为不愿意配合夏洛克对亚当·艾德里安做分析，而是因为这个秘密本身的含义已经超过了一切，甚至凌驾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之上，一旦说出口甚至连乔茜自己都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这是一个根本无法用秘密这个词来形容的秘密。 “我确定。”乔茜还是选择了这么回答。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夏洛克依旧直直地看着坐在面前的乔茜，台灯的灯光打在乔茜的侧脸，她的脸上是因为噩梦而几夜没睡好的疲惫。 “张开眼看着我，乔茜。” “夏洛克，我说了我没有……” “我没有在问你上一个问题。” 乔茜睁开眼睛看着夏洛克，后者开口说道：“你还能想起来梦里的细节吗？” “能。”乔茜点点头，然后开始向夏洛克陈述这几天做的梦：“安娜贝尔从小因为有超能力而跟别人表现的不一样所以经常受到欺负，她的父亲是个酒鬼，喝醉了就打她，她的母亲脾气不好，也经常打她，学校里的同学看不起她，甚至连老师都会用暴力手段惩罚她，她还经常被街上的混混骚扰，我连续好几天晚上梦到的都是这些，而今晚梦到了亚当·艾德里安从她父母手里买走了她，将她带回了他的家里，他让她叫自己艾德里安先生，还给她起了新名字……等等……新名字……”乔茜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张大嘴巴，“夏洛克，你是对的，亚当·艾德里安确实没有因为有更强的超能力者而对我失去兴趣……” “他给那个女孩起了你的名字？” “阿尔忒弥斯，我妈妈给我起的中间名。” 第四十一章 “后来呢？” 托尼手里还端着冰可乐，棕色的大眼睛却全神贯注地看着对面叙事的女孩，就连佩普都在安静地等着女孩继续说下去。 “后来……后来过完圣诞节我就回来了。” “……”托尼撇嘴，把冰可乐放下，“所以你没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背后的肯定是亚当·艾德里安啊。” “我是说那个可能比你更强的超能力者。” 乔茜摇头，“不知道，我根本就没办法找到那个人，夏洛克也找不到。我反反复复做了十几个晚上那些噩梦，受不了我就飞回美国了，没想到在美国还真的没再有那种感觉了。” 佩普喝了一口茶，“这么看来至少他们还没把手伸到美国来。” 乔茜用叉子叉了一块香草芝士蛋糕放进嘴里，带着香草独有的甜味的芝士瞬间在口腔内融化，“我也不知道，也许上次在加拿大的事情之后他就把主要的势力撤回英国了……” “我们在这里说这些……安全吗？我是说没有……？”佩普用手指指了一圈四周。 “放心，没有监听也没有监视，”乔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来的时候就检查过了，而且我一直用着能力呢，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托尼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怕什么，要是真的有什么不还有我在这里吗？” “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才更担心你会乱来，托尼。”佩普说道，想起前段时间的事情的她又满脸忧愁，“前段时间你都惹了多少麻烦你可别忘了。” “嘿，我那是为了打败坏人拯救世界好吗？” 乔茜喝着自己杯里的茶，决定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托尼和佩普又在为了之前的事情吵起来了，这种时候最尴尬的就是她了，毕竟吵架的两个人都是她现在的老板，帮谁她都不好做人。 “……难道不是吗？乔茜？你也觉得我说的对吧？”佩普转头看向乔茜，脸上还带着怒气。 “乔茜怎么可能会这么认为，她自己都喜欢惹麻烦呢，是吧，乔茜？”托尼也看向了她。 被点名的人一脸呆滞地放下嘴边的茶杯，连带着话都是结巴的，“呃……那、那个……” 天哪，怎么突然间两个人都在问她，要知道她刚刚根本就没仔细听他们在吵什么啊。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还有事，很急的事，我先走了啊，下次见。”说完乔茜拿起背包和外套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只留下托尼和佩普两个人面面相觑。 乔茜嘴里随口的一句下次见已经是在她两个月后正式到斯塔克工业实习的时候了，托尼和佩普都是大忙人，乔茜因为实习的事情和临近毕业也很忙，事实上即使在公司里他们见面的机会都非常的少。 乔茜的合同正式签下来的只有十个月而已，十个月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乔茜的工作日程非常充实，因为几乎所有斯塔克大厦的项目都要经过她的手，忙碌而充实的十个月带薪实习期几乎是一眨眼就过去了，最后两个月的时候佩普也有来询问过她对未来继续留在斯塔克工业工作的意愿，但是都被乔茜婉拒了。 “真的决定好回英国了吗？”佩普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对面的乔茜，经历过了一段时间的职场洗礼，原本看起来还稚嫩的女孩已经变得更成熟了，不仅仅是内心思想，还有衣着打扮上，曾经每天都穿的休闲运动风的衣服几乎不再出现在乔茜身上，取而代之的是设计时尚剪裁制作精良的女士套装，还有曾经素面朝天的脸蛋也化起了适当的妆容。 乔茜点点头，语气坚定，“是的，我想好了，很早就想好了。” 佩普沉默了一下，然后笑道：“好吧，好吧，看来托尼拜托的事情我没办法做到了。” “噢，托尼其实才不在乎呢，我已经帮他工作了十个月了，没有理由再留下来，我的理想工作可不是帮钢铁侠在斯塔克大厦上设计他的那些金属玩意的附属品，”乔茜笑着，而后又话锋一转，“不过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 “谢谢你，乔茜。” “我的荣幸，毕竟在斯塔克工业工作过这个职业经验含金量还是很足的。” 乔茜的话让佩普笑出了声，“说真的，你确定不需要我帮你联系新的工作吗？” “噢，不用，”乔茜站起身提起自己的手提包，“我已经找到新的公司了，就在伦敦市。” 从斯塔克大厦出来后的乔茜一身轻松，她回到公寓把最后的行李收拾完毕，然后抱着一大盒抹茶味哈根达斯正要坐下来边吃边看看电视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有些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麦克洛夫特打来的。 要知道这位福尔摩斯中的兄长可从来没有亲自给她打过电话。 乔茜在看清了来电显示之后震惊了一下，然后才怀着疑惑按下了接听键。 “下午好，乔茜……我想现在美国是下午的。” 中间的那个停顿，乔茜甚至能想象得到麦克洛夫特皱着眉低头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的画面。 “是的，下午五点十分。”乔茜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然后问道，“什么事情居然能劳烦您亲自给我打电话？” “噢，不是什么大事情，是一件……嗯……很小的事情，你的智力绰绰有余的事情。” 后面的一句话让乔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电话那头的人果然跟夏洛克是亲兄弟。 “说吧。”反正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帮你在伦敦市物色了一套不错的公寓，地点离你新的公司非常的近，步行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到了，重点是每个月租金我可以帮你付一半。” 乔茜皱着眉，“麦克洛夫特，我以为你知道我不是穷到付不起自己房租的人，而且我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在伦敦的公寓了，”顿了顿，乔茜突然意识到麦克洛夫特这突如其来的不带好意的好心恐怕又跟某个人有关，“ohmygod，别告诉我……” “是的，你想的没错，就是跟夏洛克有关。” “我并不打算跟他合组。”乔茜一想到每次夏洛克一住在她公寓里，她就要像他妈妈似地跟在他身后照顾叮嘱他，乔茜就觉得头大。 “我可没这么说，让你跟夏洛克合租，乔纳森教授一定第一个反对这个决定，更何况夏洛克前段时间已经找到了合租的对象了，所以我的意思是，”麦克洛夫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让你住在他隔壁。” “……”乔茜无奈地扶额，麦克洛夫特不说她都差点忘了一个月前夏洛克才刚跟她说过的找到了新室友的事情，“这跟他合租有什么区别吗？” 电话那头的麦克洛夫特沉默了几秒，估计是想到了自家弟弟人见人恶的各种臭毛病，“虽然大致上是没有的……但是我这么做是希望你能帮我监视着他。” “你是认真的？贝克街上你的人有多少需要我提醒你自己数一下吗？” “那些都是拿钱办事的人，不可信。” “你刚刚还用一半房租贿赂我的。” “这不叫贿赂，而且有关于夏洛克的情报，我还是很相信你的。” “那真是很感谢你的信任，但是……” “别忘了亚当·艾德里安的人还在英国，你无法保护自己，而我也不能让我的弟弟去为你冒险，乔茜，”麦克洛夫特冰冷冷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去年的圣诞节事件我们还没人能找出答案。” 但是至少在贝克街麦克洛夫特的人可以把乔茜和夏洛克集中在一起监视，而夏洛克也至少还没有弱到保护不了身边人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麦克洛夫特不希望夏洛克总是被乔茜身上的谜团牵绊住，既然无法停止他，那就直接把乔茜送到他的身边。 乔茜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知道了，你把地址给我吧。” 伦敦的一月份天气阴冷，乔茜从飞机上下来后便搭乘了一辆出租车前往麦克洛夫特给她发的地址。 车窗外的伦敦景色依旧，乔茜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来过这座城市了，她还记得小时候跟夏洛克在周末来伦敦玩的场景，他们搭乘巴士到查令十字，然后一路奔跑穿过特拉法加广场，广场上的鸽子经常被他们奔跑的脚步吓得四处乱飞，乔茜喜欢去英国国家美术馆，绘画总能提起她的兴趣，而夏洛克每一次都是无所谓去哪里，他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把伦敦市所有的大街小巷都记了个遍，只要跟着他乔茜永远都不会担心自己在伦敦迷路。 乔茜第一次去坐伦敦眼是跟夏洛克一块去的，那时候才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不久，乔茜前世留学的时候没有机会去坐一次伦敦眼一直是个遗憾，千禧之年开幕的时候乔茜就迫不及待地怂恿卡莉和艾伦一块去，但是可惜当时他们都没空，于是最后是夏洛克跟她一块去的。乔茜还能记得当时的场景，他们是和其他人在同一个坐舱，当他们的坐舱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乔茜站在玻璃前扶着栏杆往下眺望，将伦敦市和穿城而过的泰晤士河尽收眼底，夏洛克就坐在靠近玻璃旁的位置上，双手插在裤袋里，侧头看着玻璃外的美景，阳光照在泰晤士河的河水上，粼粼水光如同星河，美不胜收。 当时夏洛克说了一句什么来着，乔茜侧头看着车窗外的伦敦，陷入回忆。 是了，夏洛克说坐伦敦眼俯瞰伦敦还不如坐直升机看的景色好。 “噗嗤！”多年前夏洛克在伦敦眼上吐槽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是能让乔茜忍俊不禁。 上了年纪的出租车大叔抬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车后座的乔茜，“你是游客吗？还是要搬到伦敦来住？” “要搬到伦敦来住，我的新工作在伦敦。” “噢，你是伦敦口音哈！” 乔茜点头：“是的，我从小就住在伦敦市郊。” “我还以为你是美国人，你刚才告诉我地址的时候我没注意听，我还以为你是美国人呢，哈哈哈！” “我在美国上学，已经有好多年没来伦敦市里了。” “噢，你可千万别用这么惆怅的语气说这话，我会忍不住带你多绕几圈的。” 司机大叔打趣的话惹得乔茜笑出了声，“伦敦的出租车司机都像您这么好心的吗？” 同一时间的贝克街221b，夏洛克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华生坐在书桌前用电脑浏览新闻，哈德森太太刚从楼下的咖啡店回来，带上来了两袋咖啡豆，还有一个新消息。 “嘿，我听说隔壁的220b租出去啦，终于租出去了，那间房子都空了好久了，难怪前几天就看到有搬家公司的车来这里搬家具呢，”哈德森太太把咖啡豆放进厨房的橱柜里，“也不知道是谁租的，隔壁可大了，能住两个人的，但是我听说新租客只有一个人，你们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拜访一下新邻居，说不定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呢。” “年轻漂亮的女孩？”华生看向哈德森太太，满脸不相信，“得了吧，哈德森太太，除非是老爸很有钱，或者自己很厉害能赚很多钱，再或者有个有钱的情人，不然一个年轻姑娘怎么供得起市中心这么大的一套房子的租金？” “聪明，华生。”夏洛克头也不抬地夸了一句。 哈德森太太有些遗憾地看着自己的两个租客，“噢，我都忘了你们对女孩儿没什么兴趣了。” “……不不不，哈德森太太，”华生连忙辩解道，“我对女孩很有兴趣。” “可是夏洛克可不感兴趣，我真担心他以后会不会就要这么孤独终老了……”哈德森太太扫了一眼冰箱和餐桌上摆满的实验仪器，“……和这些东西一起。” 华生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夏洛克，“我不得不赞同你的说法，哈德森太太。” “咚咚咚”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打断了楼上的人的谈话。 华生和哈德森太太同时看向楼下，夏洛克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在屋里另外两个人诧异的目光下亲自下楼去开门。 “夏洛克有访客吗？他还自己去开门？”华生问道。 哈德森太太摇摇头，“噢，这我可不知道……ohmygod…” 随着哈德森太太最后一句惊呼声走上来的是跟在夏洛克身后的乔茜，她穿着干练的白衬衫加黑色阔腿裤，外面是藏蓝色的长款大衣，金色的长发披肩，因为坐长途飞机的关系没有化妆，只描了眉和涂了口红，但是对于不常出现漂亮的年轻姑娘的基友之家221b来说也足够惊艳了。 华生赶紧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你好，约翰·华生，夏洛克的助手，”然后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哈德森太太的方向，“这是我们的房东，哈德森太太，你是……” “你好，乔茜·乔纳森，我是新邻居，住在隔壁220b，很高兴认识你，华生先生。”乔茜语气轻柔友善，好看的蓝眼睛满含笑意。 此时的华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有了夏洛克这个古怪的室友之后，奇迹终于重现在了他的生活中。 啊，年轻漂亮的女邻居不再是梦想…… 第四十二章 “噢，你就是新搬来隔壁的那个人？”哈德森太太先反应过来，她热情地走上前招呼道，“我们这一带已经很久没有年轻女孩子来住啦，你随便坐，要不要喝点是什么？我刚在底下咖啡店买了些不错的咖啡豆，夏洛克喝黑咖啡的速度比他喝水还要频繁，我买的咖啡豆总是很快就没了，你是幸运的，正好碰到我今天刚买了新的咖啡豆……噢，夏洛克，你把我的咖啡机放哪里去了？这里都被你的小玩意占完地方了。” “在橱柜顶上。”夏洛克随意应了一句哈德森太太，然后在他的专属单人座沙发上坐下，看向坐在对面的乔茜，“看来你跟麦克洛夫特达成了合作。” 乔茜却仿佛没听见夏洛克的话，“夏洛克，我总是叮嘱你什么？” “别喝咖啡，别吸烟，别熬夜，按时吃饭。” “记忆力真不错，但是你的身体似乎不受大脑控制？” “……你找到新工作了？” 乔茜微笑道：“噢，我以为我们聪明绝顶的小福尔摩斯先生看出来了？” “别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跟我说话，乔茜。”夏洛克皱着眉头。 一旁的华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出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等等等等……你们、你们之前就认识？” “嗯哼，有一段时间了。”夏洛克的眼睛还在盯着面带微笑的乔茜，嘴里却在回答身后的华生。 华生疑惑道：“一段时间？” “从她出生开始。”夏洛克回头看着吃惊得张大嘴巴的华生，“你那是什么表情？” 【夏洛克居然会有女朋友？！】显然是刚才对话中的某一些部分误导了华生。 “华生先生，我不是他女朋友，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已，”顿了顿，乔茜又补充道，语气里带着调侃的意味，“啊，对了，夏洛克还是单身哦，华生先生。” “……呃，我不是同性恋。”华生为自己辩解，在年轻的女士面前他可不希望自己被误会跟夏洛克有什么。 “噢，是吗？”乔茜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一脸歉意，“我为我的误会抱歉。” 华生耸耸肩膀表示没关系，“没事，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每一次夏洛克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结果导致每一次都是他来解释真的很让他无奈。 哈德森太太给三人端上了煮好的咖啡，乔茜接过后道了谢，对于这个难得出现的年轻姑娘哈德森太太表示很有好感，拉着她问了些家常问题，华生偶尔也加入话题，全程只有夏洛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喝着自己的咖啡。 等到哈德森太太要去准备晚饭，华生要出去办事的时候，这栋屋子里的客厅才真正安静了下来。 夏洛克早就把自己杯里的咖啡喝完了，此时正拿着之前没看完的报纸继续看，乔茜则是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立在两人之间的报纸。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报纸后面的人不回话。 “那我先回去咯。”乔茜说着要从沙发上起身，就听到对面的夏洛克“哗啦”一声把手里的报纸扔到茶几上。 “你明明知道约翰是异性恋。” “所以呢？” “你那假装的误会很无聊。” 夏洛克灰蓝色的眼睛看着面前一脸戏谑的乔茜，后者被他的样子惹笑，“夏洛克，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自己的性取向了？” “我没在意，我的爱人是我的工作，乔茜。” “无所谓吧，”乔茜说着站起身，“我要先回去了，还有大一堆行李要收拾，等我把屋子布置好了再请你们来坐坐。” 夏洛克不说话，看着乔茜走到门口，在下楼梯之前乔茜还不忘回头加上一句：“夏洛克，好好珍惜你的室友，他会是个不错的朋友。” 等到晚上华生办完事情回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下了夏洛克一个人，后者正坐在厨房里摆弄着他的显微镜，华生将外套和围巾脱下挂好，然后走进厨房里。 “她……呃，我是说乔纳森小姐回去了？”华生问道。 “嗯哼。”夏洛克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华生有些惊讶，“你们没有再聊一会吗？我以为你们还会聊些私密的事情呢，你懂的，就是那种很久不见的老朋友见了面总要聊聊过去之类的。” 因为乔茜之前说她在美国呆了五六年今天才回伦敦，华生便以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了。 “不用。” 事实上夏洛克和乔茜几乎每天都在短信联系，他对乔茜的事情清楚得很，当然他不觉得有必要去跟华生解释这个事情。 “好吧……那个……”华生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所以你们真的不是情侣关系？” 华生的这个问题打断了夏洛克的思路，后者抬眼看了华生一眼，否认道：“不是。” 得到回答的华生点了点头，“所以乔纳森小姐现在还是单身？” 夏洛克放下了手里的载玻片，抬头将视线离开显微镜看向华生，“你对她感兴趣？” “我不对年轻漂亮的姑娘感兴趣难不成对你感兴趣吗？”华生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她可不是你前女友们的那种类型，而且你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华生挑眉，“这么看来你很清楚她喜欢什么类型？” “她的前男友们，第一个是打篮球的，第二个是学文学的，在美国的时候接触的都是大学里的技术型人员，她还对美国队长感兴趣，所以你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我劝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如果乔茜在这里，她一定会被夏洛克的话气得跳脚，她根本一个正式的男朋友都没有过，那些夏洛克所谓的她的前男友，全部都是还没在一起就被搅黄了的，而且美国队长可是男神，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那种男神，她对着美国队长根本就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最多也就是花痴花痴人家的颜值和身材。 “你记得她所有的前男友？！”华生惊呼。 “我有很好的记忆力，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我以为你会把这些没用的信息就像是地球绕着太阳转的常识一样扔掉不记，”华生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不可思议，“夏洛克，你是不是喜欢乔纳森小姐？” “爱情是我最不需要的东西。” “你是认真的吗？我觉得你自己根本没意识到。”华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你记得她所有的感情史，不是因为破案工作的需要，你是在嫉妒，夏洛克。” “我有聪明的大脑，我根本不需要嫉妒任何人，华生，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做这些无聊的推测你不如去看看有什么有趣的案子可以接，我现在快无聊死了。” 想要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华生没能如愿，他们被上门找来的委托人打断了，并且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因为外出办案的关系，华生也没能找到机会跟夏洛克继续这个话题。 华生本来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是作为情场老手，他能看得出来他有性冷淡倾向的室友跟新邻居之间一定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好奇心驱使他想要探究个明白，若是阴差阳错把两人撮合在一起那也是一桩美事，但是这都只是华生自己单方面美好的想法，然而事实上他的室友一点都不配合。 久而久之华生也就不那么执着于去探究夏洛克和乔茜之间的私事了，毕竟两个当事人一个表明了对爱情没有兴趣，另一个华生还没熟悉到去跟人家聊这种话题，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位当事人看上去并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 于是夏洛克的感情话题就这么被华生暂时地搁置了下来，直到某一天下午…… 时间来到乔茜搬来贝克街后的第三个月，她平时的工作朝九晚五，偶尔碰到大的设计项目还需要加班，事实上跟隔壁的两位邻居见面的次数并不多，难得在楼下碰见刚从超市回来的华生自然会留步跟对方打打招呼。 “下午好，华生，”乔茜看向对方手里提着的购物袋，里面都是一些日常用品，“你还是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室友，家里的东西都是你去买的吧？夏洛克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幸运了，可是你不打算多买一些食材以便平时做饭吗？” “其实我也就是去添置了一些日常用品，事实上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订外卖或者直接出去吃饭的，”华生耸了耸肩，“男人嘛，你知道的，我们都不是很在乎这些小细节，夏洛克就更不在意了，他甚至能一天不吃饭。” 乔茜有些无奈，“是的，是的，我知道，夏洛克就是那个样子，其实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平时可以来我家吃，晚饭在家的话我都会自己亲自下厨去做的，”看到华生不好意思的表情，乔茜补充道，“我跟夏洛克从小就是邻居，经常互相上对方家里吃饭，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我保证我的厨艺还是值得来尝试尝试的。” 华生没能抵挡得住乔茜的热情邀请，于是答应了下来。 “那就太感谢……” “乔茜？” 原本想要道谢的华生被远处的男声打断，乔茜和华生同时转头看了过去，朝着他们走来的是一位俊秀挺拔的男子，身上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手里还提着黑色的公文包，看上去是一位伦敦市中心里刚刚下班的公司高管。 “杰瑞德？”乔茜认出了对方，互相都是直呼其名并且看上去很熟稔的样子让华生不得不多想。 名叫杰瑞德的男子走到乔茜身边，无视掉了站在一边的华生，“乔茜，我有些话要跟你说，私人话题。” 乔茜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头跟华生道别，“下次再见吧，华生。” 说完乔茜领着杰瑞德走进了自己的公寓。 回到221b的华生将购物袋提进了厨房中，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放好，看见夏洛克穿着睡衣和睡袍从房间里走出来，便开口说道：“我刚刚从超市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碰到了我们的邻居。” 夏洛克懒洋洋地走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就像没听见华生的话一样随手拿起了自己的小提琴开始随便拉。 “她邀请我们平时可以过去她家吃晚饭，我答应了下来，”华生把最后一样东西放进冰箱里，然后走出厨房，“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今天不仅去了超市你还去了对面的面包店，你的袖口上沾上了那家店特制的果酱，你的鞋子上有面包屑，我能看得出来你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碰到了乔茜，因为即使刚出门回来你的外套还是那么整齐没有褶皱——说明你在回到家之前就整理了一遍，你买了很多日常用品但是里面没有多少食材所以她看出了我们不常做饭，她总是反对我三餐不定时用餐，于是便开口邀请了我们到她家用晚饭，而且你还跟她抱怨了我，当然这个不用推理就能知道了。”夏洛克垂眸看着自己按在琴弦上的手指，语速如同以往的一样地快。 “是的，是的，你的推理全都对了，但是，夏洛克，让我把话说完，”华生双手叉腰站在夏洛克的面前，“重点是刚才她领了一个男人回家。” 夏洛克停下手中的动作，接着放下手里的小提琴，抬头看着华生，因为坐在逆光的位置，华生看不清夏洛克灰蓝色的眼睛里的情绪，但这都不影响他继续补充道—— “是一个长得不错而且看上去挺有钱的男人，大概是什么公司高管之类的，两个人很熟的样子还互相直呼其名。” 华生的言下之意是，你真的不在意吗，夏洛克？ 第四十三章 杰瑞德·韦斯特伍德是乔茜在新公司的同事，更准确的来说是乔茜的上司，他出身优渥，从小受到的是标准的富家公子教育，身边从来不缺少优秀的女性，乔茜是他带的第一个新人，专业素质优异的乔茜让他从一开始就对她刮目相看，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并不意外地发现了自己对于这位优秀的公司新人动了感情，从来都是急性子的他自然选择了对乔茜表白，但是却被乔茜婉拒。 俗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乔茜就像是一个特殊而又让人欲罢不能的毒\药，吸引着杰瑞德越陷越深，终于他还是没忍住，决定在某一天下班之后来找乔茜当面谈，于是便有了华生在公寓楼下见到的那一幕。 乔茜将杰瑞德带到公寓里，招呼他在客厅里坐下，然后自己走到厨房去。 “我只有水、果汁和牛奶，你喝水可以吗？” 坐在沙发上的杰瑞德点了点头，他看着乔茜从厨房里端出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又走回厨房去。 “我们能谈谈吗，乔茜？” “你说吧，厨房是敞开式的，我能听得到。”乔茜打开冰箱拿出了早上放在解冻层里的鸡肉，还有一些蔬菜，她撸起袖子将蔬菜放进水槽中清洗。 显然乔茜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杰瑞德感到不快，他站起身，走到厨房外，隔着厨房柜台看着低头忙碌的乔茜，“我希望你能正视我对你的感情，乔茜，你可以稍微将注意力分给我一些吗？” 乔茜抬头看向杰瑞德，手里还依旧在拨着卷心菜，“抱歉，我得准备晚饭，所以只能这么听你说话了。” “你讨厌我吗，乔茜？” “不。”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试一试呢？”杰瑞德双手撑在厨房柜台的外侧，微微弯腰注视着低头洗菜的乔茜。 他的话让乔茜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是又马上恢复正常，乔茜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不想要去试着跟杰瑞德交往看看，从前对于稍有好感又足够优秀的男性她都会抱着乐观的态度去相处的，但是自从去了美国之后，她就失去了那种兴致，她宁愿选择把某个人放在内心深处也不愿意去将就选择别人，是的，她就是没有办法再伪着心去喜欢别人。 见乔茜沉默许久不回答，杰瑞德问出了他最不想去面对的一个问题：“你心里有人了？” “……没有。” “你在撒谎，乔茜，你在撒谎。”杰瑞德说着绕过厨房柜台，走到乔茜的身边，伸手抓住乔茜的胳膊让她面对自己，“如果忘不掉那个人，但是又无法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和我试试看呢？” 乔茜抬头看着双手握着她肩膀的男人，表情复杂。 她虽然不讨厌杰瑞德，但是她也不喜欢他啊，还有，现在这一副对方再摇一摇她的肩膀就是琼瑶剧的画面是怎么回事啊喂，得亏她之前还一直以为杰瑞德的人设是儒雅风流的富家公子。 “那、那个……”乔茜伸出手指试图去移开对方握在她肩膀的手，但是没成功。 “乔茜，求你了……”杰瑞德的头越来越低，甚至已经低到了乔茜面前，“和我在一起试试看好吗？” 天哪，难道要用娜塔莎教她的那招踢下\体才可以了吗？还是要逼她用绝招控制对方大脑远离开她？乔茜在最大程度地把自己的脑袋往后仰，尽量不让对方亲到她。 朋友我们有话好好说别一上来就亲亲啊朋友！ “杰瑞德，放开我。” “乔茜，求你了……” 眼看着面前的人越来越近，乔茜干脆一闭眼，选择了娜塔莎教她的办法，只是右腿刚一抬起来，膝盖还没有踢上去，客厅方向就传来了“哗啦”一大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还伴随着房屋安保系统的自动警报声，吓得乔茜立刻睁开了眼，从同样被吓到的杰瑞德的手中挣脱出来，转头看向被打碎了的玻璃窗的方向。 穿着睡衣和睡袍的夏洛克从被打碎的玻璃窗外跳了进来，也幸好他还穿着鞋子，不然这一脚的玻璃碴下去脚底绝对会受伤。 “夏洛克，你疯了吗？”乔茜赶紧去关了报警器，然后绕过杰瑞德往夏洛克跑过去，看着窗边一地的玻璃碎渣，无奈扶额，“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呃，是的，我可以解释。”夏洛克小心翼翼地挑着没有玻璃碴的地板踮脚跳开事故地带。 乔茜看着站到她面前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睡袍的夏洛克，“解释啊。” “显而易见，我打碎玻璃是因为我想要进来，但是从外面打不开窗。” “那为什么不从门口进来？” “因为翻墙过来比较近，从门口进来的话我还要从221b的二楼客厅下到一楼然后出门走到220b的楼下敲门，你听到敲门声之后还需要时间下来帮我开门，然而翻墙过来的话就可以省掉很多时间。”一脸无辜的夏洛克。 “……行吧，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要是想从窗户进来你也用不着把我的玻璃窗打碎啊，你可以先敲个窗，然后我听到之后自然就会过来把窗户打开让你进来了。”乔茜觉得要不是自己脾气好真的可以被夏洛克气到肝裂。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知道啊？你知道你怎么不先敲窗？” 夏洛克看着眼前满脸怒气的乔茜不说话。 他本来翻墙过来之后是打算敲窗的，但是在看到那个男的握着乔茜的肩膀要亲下去并且乔茜闭着眼睛没反抗（大雾！）的时候，他少见的做出了不经过脑子的行为，他随手拿过乔茜放在窗户外护栏上的小花盆朝着玻璃窗就敲了下去，然后如他所愿，厨房里的两个人被他的举动吓得停了下来。 “我忘了，是你说过来吃晚饭的。” 乔茜被气得哭笑不得，看着眼前一脸没事人似地睁眼说瞎话的夏洛克无奈道：“华生呢？他没来吗？” 乔茜的话音才刚落，门口就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约翰来了。”夏洛克走过去给华生开了门，后者一进来就急切地问道：“没事吧？我刚才听到了警报声，夏洛克你又干了什么？” “他把我客厅的玻璃窗打碎了。”乔茜说着走回厨房，打算继续准备晚饭。 杰瑞德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所有的一切，直到乔茜重新走回厨房才开口道：“是他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韦斯特伍德先生，您该离开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韦斯特伍德先生……呵呵……”杰瑞德语气嘲讽，他觉得自己从那个穿着睡衣睡袍的男人进来后就变得无比多余，“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韦斯特伍德先生？多讽刺。” 乔茜一开始为了表示尊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称呼杰瑞德为韦斯特伍德先生，一直到后面两人慢慢熟悉之后才在他的建议下改了称呼，现在她又像刚开始认识的时候这么称呼他，杰瑞德知道，乔茜是在彻底地拒绝了他了。 “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很抱歉。”乔茜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橙汁，递给杰瑞德，“不好意思让你经历了这么糟糕的事情，这瓶橙汁送给你当赔礼了，路上喝吧。” 杰瑞德接过那瓶冰凉的橙汁，“在赶我离开了吗？” “还想做朋友的话，就别矫情了，都是成年人了。”乔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还有晚餐要做，招待不周请见谅。” 杰瑞德叹了一口气，乔茜态度坚决，他只好自己走出了厨房，到客厅拿起他的公文包和外套离开，在经过夏洛克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 “你叫什么？” 夏洛克没有说话，而是在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华生看气氛尴尬，于是只好代替夏洛克回答道：“呃，夏洛克·福尔摩斯，他叫夏洛克·福尔摩斯。” 杰瑞德点点头，“我是……” “杰瑞德·韦斯特伍德，”夏洛克抬头，将视线从手里屏幕转向杰瑞德，“我知道你是谁，你父亲是我兄长的同僚，你是乔茜的上司——不是顶头的那种。” “你知道我是谁，好吧，我只是想知道是谁打败了我，夏洛克·福尔摩斯……你是麦克洛夫特·福尔摩斯的弟弟？” 夏洛克点头。 “呵，福尔摩斯家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人，难怪乔茜会……”杰瑞德看着夏洛克毫无变化的表情，突然在心里意识到一种可能性，“噢，原来你还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他看向厨房里原本应该在烹饪晚饭，此时却抬头看着他的乔茜，后者眼里带着警告意味。 “我还不知道什么？”夏洛克皱着眉，他背对着乔茜，只能顺着杰瑞德的视线转身看向厨房，厨房里的乔茜低头切着砧板上的鸡肉。 杰瑞德摇摇头，话里意味深长，“等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不再理会夏洛克追问的目光，杰瑞德在给乔茜道了别之后离开了公寓。 公寓里剩下的三个人安静得可怕，华生只好先开口打破这个有些微妙的气氛，“我们今晚吃什么呢？” “鸡排盖饭，一种亚洲料理。”乔茜回答道，然后拿出米倒进盆里洗，她原先不知道夏洛克和华生会来，之前准备的米饭一定不够，所以她得再煮一些。 华生起身走到厨房，“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你们坐着就好，我很快就做好了，就是米饭煮起来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打开电视看看，”乔茜顿了顿，然后小声地问道，“夏洛克今天是怎么了？” 华生看着面前一脸茫然疑惑的乔茜，在心里暗道原来除了夏洛克，就连乔茜这种看上去挺精明的人也会在感情问题上迟钝，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乔茜根本就不迟钝，只是因为在她心里夏洛克是绝对的单身主义者所以她才不会往那一方面去想。 “他最近没有什么有趣的案子，你知道的，他最受不了无聊了。” 乔茜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能理解了，只是可惜了我的玻璃窗了，我得给麦克洛夫特发条短信投诉才行，顺便坑他一笔修我玻璃窗的费用。”这在她监视夏洛克这一项任务中绝对可以算个意外险啥的了。 有了善解人意的华生陪着在厨房边聊天，乔茜做饭的过程中多了一些乐趣，至少不再像平时那样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她感觉连带着做饭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许多。 乔茜将摆好盘的鸡排盖饭递给华生，华生将其摆上餐桌，然后喊还坐在客厅里的夏洛克过来吃晚饭。 “夏洛克，先放下你的手机吧，乔茜做好晚饭了。” 华生见夏洛克没有回应，心下疑惑，便走到夏洛克身后拍了拍他，“夏洛克？” 被叫到的夏洛克迅速收起了手机，回头看向华生，“吃饭了？” “对的。” 他站起身来跟在华生身后走向餐桌，对着在摆放餐具的乔茜说：“我要喝橙汁。” “啊？”乔茜有点没反应过来夏洛克这突如其来的要求。 “我要喝橙汁。”夏洛克又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你坐下我去帮你拿。” 真是不知道夏洛克又搭错了哪根经，乔茜无奈，就连华生看着夏洛克的表情都是一脸震惊。 然而夏洛克没去在意华生八卦的表情，他看着乔茜走进厨房的背影，左手悄悄从睡袍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他低头看向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有一条新的未读短信。 “好久不见，准备好将乔茜还给我了吗？”——aa 第四十四章 如果再给乔茜一次机会做选择，她一定不会来人最少的楼层上洗手间，毕竟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在补妆的时候突然被人用枪指着后脑勺可不是什么让人感到愉快的经历，尤其是被一个让乔茜能力无效的人。 乔茜放下粉扑，看着镜子里站在她身后的女人，更准确的说是一个看起来比她还小的少女，“让我猜猜，你一定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能力？” “显而易见。” 虽然现在的气氛真的很不适合，但是乔茜还是很想吐槽一句这话说得真特么像夏洛克。 “我听不见你的心声，也无法控制你的大脑，只能在你有意而为的时候感受到你的存在，真的是要比我强很多呢，所以你就是那个什么……噢对，安娜贝尔？” 身后的女孩侧了侧脑袋，这让她能在镜子里与乔茜对视，“不许叫我安娜贝尔。” “那我要叫你什么？”乔茜低头将补妆的东西放回手包里，“毕竟跟我撞名的话直接这么叫感觉怪怪的呢，虽然只是我的中间名。” “阿尔忒弥斯是艾德里安先生给我的名字，与你的不一样。” 乔茜抬眼看着镜子里的女孩，“是吗？” 女孩不说话，只是看着镜子里的乔茜，后者只是笑笑，然后一个迅速地转身面对着她，同时出现在女孩眼前的除了乔茜带着微笑的脸还有一把袖珍手\枪。 “你虽然比我强，但是也同样控制不了我，对吗？”乔茜握着枪的手微微上抬，让枪直对着女孩的眉心，“让我猜猜你的能力是……制造梦境？” “这不会是你最感兴趣的一个。” “噢？看来你还有其他我暂时还猜不出来的能力？”乔茜挑挑眉。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艾德里安先生会对你如此感兴趣吗？”女孩放下拿着枪的手，脸上露出胜者一般的微笑，“因为我告诉了他一些关于你的事情，虽然很困难，但是多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我还是能稍微读取到你的内心。” “……你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 女孩笑出声，“哈！你是在害怕了吗？我都把枪放下了，你怎么还用枪对着我？我讨厌别人拿枪对着我，尤其是你。” “我拿枪对着你，不是因为害怕你杀了我，因为你根本就没打算今天在这里杀了我，我拿枪是我不想让你得逞，不论你打算做什么。” “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除了我告诉艾德里安先生的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之外，他究竟为什么会对你这么痴迷，你有什么好的，明明陪在他身边的是我。”女孩走到门口前，拧开了被锁上的门锁，在把门打开之前回头对着乔茜继续说道，“不用这么警惕着，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选择艾德里安先生的。” 女孩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洗手间，留下乔茜一个人站在原地出神，她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迷茫和无助。 她是害怕的，她最大的秘密就是有关于前世的这一块，她不知道安娜贝尔都读到了什么，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这一部分记忆被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在她的前世里，夏洛克和漫威都只不过是影视剧角色而已，她害怕这个事情被别人知道后会对这个世界产生难以想象的影响。 乔茜弯腰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刺激着她脸上的皮肤，待她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后，她才决定离开洗手间，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打开洗手间的门的时候，外面却站着一群持枪的警察，并且枪口还是对着刚打开门一脸懵逼的她。 “不许动！” “呃……”乔茜做出举手投降的姿势，“不好意思，能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了吗？” 警察们收了枪，其中一个女警察走上前来抓住了乔茜的手臂，将她带到一边。 “很抱歉惊吓到了您，女士，我们在这层楼发现了一具女尸，警方到达案发现场之后发现在这层楼逗留超过了二十分钟并且还留在这里的只有您，所以希望您配合我们按照流程做一个笔录。” 乔茜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笔录问题问得非常详细，乔茜耐心地一一都回答了，女警察在确保无误后才同意放她离开，然而还没等她迈开步子，身后电梯的方向就传来了一个惊喜的男声：“夏洛克？！” 乔茜随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了过去，夏洛克正从电梯里走出来。 她今天原本是和夏洛克来看戏剧的，在戏剧开演之前乔茜打算去一趟洗手间，但是没想到一楼和二楼的人都非常的多，所以她只好到几乎没有人的三楼去上，对于她来说碰见安娜贝尔完全是一个意外，但这也让她意识到了自己身边随时都有敌人的人在监视着的事实，她原以为这个发现已经是今天最糟糕的事情了，但没想到一出厕所就碰到了同样麻烦的凶杀案。 喊了夏洛克的名字的男人是一个男警察，看上去是现场所有警察的头，并且跟夏洛克是熟人，因为夏洛克在听见别人叫他之后罕见的热情地回应了。 “嘿，雷斯垂德，有案子？” 夏洛克会这么热情八成跟喊他的人无关，而是跟这里发生的凶杀案有关，乔茜腹诽着。 雷斯垂德点头，然后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洛克？” “我跟乔茜来看戏剧，但是她来三楼的洗手间后就没再回来，楼下那帮愚蠢的苏格兰场的警察还拦着我不让我上来。”夏洛克朝着乔茜走去。 “乔茜？”雷斯垂德的眼神在看到夏洛克身边的乔茜的时候由疑惑便成了震惊，“夏洛克，你的女朋友？！” “不是。”夏洛克站在乔茜的身边，毫不犹豫地否定了雷斯垂德的惊呼。 乔茜原本想开口否定的嘴巴微微张了张，她比夏洛克晚了一些说出来，虽然最终都会给出同一个答案，但是乔茜就是觉得自己不想从夏洛克的嘴里听到这个答案。 这样的情绪和气氛实在是让乔茜感到难受，于是她转移了这个话题，“你好，乔茜·乔纳森，夏洛克的朋友，你就是雷斯垂德探长吧？久仰大名。” 雷斯垂德有些不好意思，刚想抬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却发现自己正戴着手套，于是只好改成了用手腕蹭了蹭自己的头，“啊，是的，我就是雷斯垂德探长，很高兴认识你，乔纳森小姐。” “叫我乔茜就好了。”乔茜微笑。 “带我去看现场，雷斯垂德。”夏洛克打断了乔茜和雷斯垂德的谈话，然后径直往警戒线内走去。 雷斯垂德似乎也早已习惯了夏洛克这样不顾及他人的行为而任由着他来，只是在他靠近尸体之前给了他一副手套。 “乔茜，”夏洛克一边戴手套一边对乔茜说，“进来跟我一起。” “什么？”乔茜惊讶，“我可不会破案，你要我去看什么？” 就连雷斯垂德都皱着眉头不赞同夏洛克的做法，“夏洛克，乔茜不能进来，她可以在外面等你的。” 夏洛克不说话，只是走到警戒线旁边，用手抬起了警戒线，然后定定地看着乔茜。 “夏洛克……”雷斯垂德还想再劝一劝。 “既然我可以带华生到案发现场，那我也可以带我其他的人进来，乔茜又不会把这里搞乱，有她在旁边能帮助我思考。”夏洛克说道，见他如此执着，雷斯垂德也只好不再说什么，而是让人给乔茜一副新的手套和鞋套，便让她进到了案发现场。 “死者叫瑞秋·佩斯科夫，今年二十九岁，是今晚戏剧的演员之一，一个小时前被人发现死在了三楼的杂物间里，那时候距离开演还有五分钟，是被上来找她的工作人员发现的，我们在监控录像里发现这层楼只有乔茜在开演前十分钟出现过，但是她出现的时间跟死者死亡时间不吻合，所以乔茜的嫌疑排除了，死者的死亡时间目前法医鉴定是在下午三点到四点，也就是戏剧开演前的三四个小时，虽然法医还没有解剖检查，但是死亡原因基本上能确定是心脏一刀毙命，而且用的还是杂物间里的道具刀，”雷斯垂德一边给夏洛克介绍案子的情况一边带着他们走进了案发的杂物间，“除了心脏的那一刀以外，死者身上还有其他或深或浅形状不一的伤口，一共十三处，都集中在躯干位置，并且尸体被用道具麻绳四肢向后捆绑吊在了屋顶上，做好准备，现场可能有些视觉冲击。”雷斯垂德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乔茜说的。 刚一进到案发现场的杂物间乔茜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她看向被吊在杂物间中央半空中的尸体，尸体的头部下垂，披散的长发遮住了死者的脸，让人看不清死者生前最后的表情，尸体的四肢被曲折到身后绑在一起，从屋顶的房梁上垂下来的麻绳绑在被反绑的四肢的绳结上，死者穿着一条白色的雪纺长裙，然而躯干部位的衣料早已被鲜血染红，警方为了方便检查伤口，将躯干部位的衣服剪成了两半，乔茜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死者裸\露在空气中伤痕累累的胸部和肚子，上面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地板上滴血，这让尸体对着的地板上形成了一滩刺眼的积血。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尸体放下来？”夏洛克问道。 “等把现场拍完照先吧，大概快了。”雷斯垂德回答道，他看了一圈正在杂物间里搜集证据的警察们。 “给我一把梯子。” 雷斯垂德让人给夏洛克拿来了一把梯子，三楼的杂物间并不高，夏洛克踩上梯子之后就能平视房梁了，他凑近麻绳绑着的位置，一手扶着房梁一手伸向麻绳，麻绳很新，几乎没有任何的磨损，房梁上绑着麻绳的位置周围的灰尘被抹掉了，但是有一道被灰尘保留下来的特殊的印子吸引了夏洛克的注意。 “凶手戴着线织手套……剧院里的工人……”夏洛克抚上绳结的位置，“噢，很结实的打结方式。” “夏洛克，你看出什么了吗？”雷斯垂德仰着头问道。 “把尸体吊到半空中的人是一位剧院的工人，负责后台工作，比如舞台的升降机之类的，我需要去看一下舞台后台，尸体上的伤口全部出自刀伤，但是刀的种类不一样，并且捅进身体里的力度也不同，甚至连惯用手都不一样，看看你们自己测量的伤口深度，”夏洛克从梯子上下来，“这绝对不是单人作案。” “夏洛克说得对，”站在门边一直不说话的乔茜出声，雷斯垂德和夏洛克看向她，“这是多人作案。” 第四十五章 乔茜跟着夏洛克下到了舞台的后台，因为被发现了命案，戏剧的演出被暂停，所有的演职人员和剧院工作人员都被苏格兰场的警察扣留在观众席处做着笔录，乔茜站在后台升降机的栏杆边，安静地看着下面观众席上的人们，就这么过了快有二十分钟之后，原本在看绳结和笔录的夏洛克走到她身边。 “凶手都是谁？” 乔茜侧头看着夏洛克，忍不住笑道：“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自己把案子给破了。” “我是已经破了，”夏洛克转身面对乔茜，后台升降机上的光线很暗，他只能看见乔茜半张被前面舞台上的灯光照到的脸，“可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说说吧，下面的那一帮人里面，哪些人今晚会被苏格兰场的人带走。” “我没有看法，我只知道确凿的事实。” “没有证据证明的观点就不是确凿的事实。” 乔茜看着夏洛克的目光转向底下观众席，“坐在第一排左边第一个带着雷鹏眼镜的男的，死者的前男友，他捅的第一刀，在腹部，啊顺便说一句，他们分手的原因是死者背着他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啊，原来第一刀是他，我以为他是第六刀，一样的惯用手和相似的力度但是刀的种类不同。”夏洛克顺着乔茜指的方向看过去。 “第二刀，第四排左边第五个拿着手机的女的，死者的朋友，有经济纠纷；第二排右边第三个男的是第三刀，死者的现男友；第四刀是第一排右边第六个男的，死者的情人之一——光在这堆人里死者生前就有五个情人，真是可怕；站在舞台前面正在做笔录的穿着粉色裙子的女人，死者前男友的追求者，与死者存在主角角色的竞争关系——这剧情可真够狗血的，她捅的第五刀；第六刀和第七刀是第四排最左边的那两个男的，都是死者的情人；第八刀和第九刀分别是第二排右边第五个女的和第三排左边第二个女的，与死者生前存在矛盾；第十刀是站在雷斯垂德身边的那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剧院的负责人，老婆是个有钱女人，可惜出轨的事情被死者撞见；第十一刀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最后的那个男人，这一刀是致命的，他认为死者与他父亲的死有关系，他怀恨在心，一直在伺机对死者下手；第十二刀是右边边上站着的端着水杯的女人，她是剧院负责人的出轨对象；最后一刀，”乔茜伸出手指指向站在观众席边一直低着头的男人，“那个戴着工作手套的男人，也是死者的情人，他捅下的最后一刀，也是他将死者吊起来的。” 夏洛克收回看向观众席的目光，他看着眼前的乔茜，眼里是闪着光亮的兴奋，“youareamazing,josie.” “不如你，”乔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底下的观众席，“我都帮你把顺序理清楚了，你还不带着你的推理和证据下去公布真相吗？” “还有一点没解释清楚，他们这么团结地一起杀人，把死者的尸体吊在只有工作人员才能进入的杂物间而不是藏起来，他们根本就不想掩藏杀人事实，他们在向其他人展示他们的作品，这个人是剧院里的人……”夏洛克沉思，“是谁？” “我给过你提示了，夏洛克。” 乔茜天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她看着眼前的夏洛克，后者回想了一遍乔茜说过的所有的话，然后激动地跑下了升降台。 “别再浪费时间做这些无用的笔录了，雷斯垂德，”夏洛克打断了正在给一个女清洁工做笔录的雷斯垂德，“动动你那生锈了的小脑袋吧，她可不是凶手之一。” 夏洛克的话让雷斯垂德眼睛一亮，“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站在舞台上的夏洛克点头，灰蓝色的不带着任何感情的眼睛扫视了一圈舞台下的人们，然后开口将自己的推理一一道出，乔茜站在舞台后台黑暗的升降机上，看着下面的夏洛克，舞台上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给画面增添了一丝戏剧性，夏洛克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剧院里响起，所有的人都秉着呼吸在安静地听着，此时的夏洛克就好像是一个不可触碰的存在，站在暗面的乔茜只能这么注视着他。 “……至于杀人动机，这估计你们就得问戏剧的导演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夏洛克的话看向站在观众席边的导演。 乔茜口中死者生前的第五个情人，就是今天原本要上演的《仲夏夜之梦》的导演——杰森斯·贺拉斯。 “都怪他！如果不是他非要选择那婊\子演赫米娅，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一切！”那位捅了死者第八刀的女人站起来，声音歇斯底里地叫着。 这起残忍的集体作案的凶杀案起因只是因为这么一个简单的导\火\索，就将死者身边所有与她有过节的人都惹怒，十三个人的利益链一环扣一环，最终集体实施了这起报复性的杀人案。 其他被夏洛克一一点名参与了凶案的人也纷纷站起来，一时之间观众席上的人一片混乱，雷斯垂德连忙指挥苏格兰场的警察们将那十三个人制服。 “去搜查一下他们的私人物品，兴许能找到凶器，雷斯垂德。”夏洛克对雷斯垂德说完，便转身抬头看向黑暗中的升降机，那上面站着默默看着一切的乔茜，“下来吧，乔茜，回去了。” 乔茜闻言慢悠悠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昏暗的楼梯从升降机上走了下来，原先混乱的人们已经被苏格兰场的警察们安抚了下来，十三个作案的嫌疑人已被带走，后续的工作虽然还在继续，但是坐在观众席上的人们已经可以起身走动。 一个穿着戏服的女演员朝着舞台上的夏洛克走去，她长着一张美艳的脸蛋，和戏服也无法遮掩住的好身材，刚才夏洛克在舞台上推理的时候她一直坐在台下安静地听着。 一见钟情是一件荒唐而又美丽的事情，充满了让人向往的浪漫和让人畏缩的不确定性，然而艾尔莎觉得这件荒唐又美丽的事情今天——或者说就在刚刚，就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她从未见过比舞台上这位声音好听脑袋聪明的男士更有魅力的男人，她不是一个含蓄内敛的女人，遇到自己心仪的对象她有自信大大方方地去表达自己的心意。 “你好，”艾尔莎站到夏洛克的面前，她的问好成功让夏洛克的目光转向了她，她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足够美丽诱人的笑容，“我是艾尔莎·洛里斯，今天这出《仲夏夜之梦》的女演员，你也是警察吗？为什么不穿警服？” 夏洛克看着突然凑到他面前的女人皱了皱眉，他不是一个对女士不绅士的男士，但是面前的这个名叫艾尔莎的女人凑得实在是太近了，近到他能清楚地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这让他感到不自在，夏洛克不动声色地微微后退了一步，“我不是警察，雷斯垂德也没穿警服，不是所有的警察出外勤的时候都需要穿警服的。” “那你是谁呢？告诉我，你是谁？”艾尔莎又微微向前了一些，她只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灰蓝色的眼睛仿佛是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吸引着她向他靠近，天知道她多久没遇到这么让她满意的男人了，此时的艾尔莎只想把对方拿下，最好是马上就能成功约出去，然后一起喝杯咖啡看个电影，再然后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做一些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情。 “夏洛克·福尔摩斯，咨询侦探。”夏洛克回答道，然后又默默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可是艾尔莎正在兴头上，并不在意夏洛克隐晦的排斥，“那我能不能找你做我的……” “不能，我不是私家侦探。”夏洛克还没灯对方把话说完，就直接拒绝道。 “噢，”被拒绝的艾尔莎收敛了一些自己激动的情绪，“抱歉，我不太理解咨询侦探和私家侦探有什么区别。” “警察解决不了的案子就会向我咨询，就算是接委托人的案子，我也只接别人破不了的谜案，出轨离婚商业间谍这些不属于我的范围。” “那如果我只是想约你出去呢？” 艾尔莎更靠近了一些，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圆珠笔，然后试图握上夏洛克的手，却没想到被夏洛克躲了过去，她愣了愣，抬头看着夏洛克，“我想在你的手上写下我的电话号码。” “不需要。” “你在拒绝我？”艾尔莎不甘心，她问路过的一位警察借了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电话，然后塞进夏洛克西装外套胸口的口袋里，“留着，打给我，不然我就只能去问那位叫做雷斯垂德的探长要你的电话了，一位合格的绅士不该让淑女主动的。” 乔茜下到舞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贴在夏洛克的身上，右手还抚在夏洛克胸口上的画面，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朝他们走去，夏洛克的余光在瞥到乔茜走近的时候就大步移开远离了艾尔莎。 “如果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的话，我就不打扰先回去了。”乔茜停在夏洛克的身边说道，她的语气冷静得不像话，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的那幅画面让她有多窝火。 “没有，案子已经破了，接下来的工作是雷斯垂德和苏格兰场的人的。” 艾尔莎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乔茜，然后在看到眼前两人的互动之后瞬间明白了，她看向乔茜，微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艾尔莎·洛里斯……” “我不感兴趣你是谁，如果你和我的朋友夏洛克有事情的话请便，我先离开了。”乔茜说着迈开步子离开。 夏洛克跟在她的身后，“我说了我已经没有事情了，我跟你一起回去，乔茜。” “随便你。” “等等。”艾尔莎手急眼快地拉住了夏洛克的手臂，然后在后者开口说话之前先松开了手，“记得打电话给我，夏洛克！” 夏洛克没再理会身后的叫喊声，而是快步跟上了乔茜。 “你今晚没有任何的工作，为什么走这么急？”夏洛克回想了一下乔茜今天一整天的日程安排，没想起来乔茜今晚有什么紧急特殊的事情。 乔茜从手包里拿出车钥匙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我是没有工作，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但我今晚想早点回家洗澡睡觉，我可不像你有人约出去。” “今晚约我来看《仲夏夜之梦》的是你。”夏洛克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那真是很抱歉我耽误到了你的宝贵时间。”乔茜扣上安全带，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今晚被安娜贝尔威胁后的害怕委屈和看到夏洛克跟别的女人动作暧昧后的醋意，让她变得有些口不择言。 夏洛克看着身边开车的乔茜，后者面无表情，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的路，但是语气却充满了火药味，“是因为刚才莎拉的事情吗？” “……”乔茜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夏洛克的话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之前不好的心情都被一下子浇灭了，直到车子停在了红灯前，她才开口道，“夏洛克，人家是叫艾尔莎。” “啊，无所谓。” “噗嗤！”乔茜没忍住笑出了声，握着方向盘的手笑得有些抖，刚想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打趣的话，坐在副驾驶座的夏洛克却伸手握住了乔茜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温暖的触感从比她的手大了一圈的手掌心中传来，乔茜有些出神。 “别笑了，抓稳方向盘，你现在开的路可是在伦敦市中心。” 第四十六章 “请问哪位是乔纳森小姐？”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保镖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所有人，站在桌子旁边的乔茜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便抬头看过去，围绕在她身边的同事们也同样抬起了头。 “我是，”乔茜放下手里的图纸和铅笔，绕过桌子走过去，“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工程进度的问题的话现在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中，没有任何的问题。” “福尔摩斯先生请您到会客厅一趟。” 乔茜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男人口中的福尔摩斯先生是指麦克洛夫特，虽然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事找她，但她还是点头应下，然后跟着穿黑西装的男人离开。 乔茜跟在男人后面一路穿过白金汉宫金碧辉煌的走廊，朝着更深处走去，她想不明白麦克洛夫特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在她工作的时候找她，于是试图从前面的男人的嘴里撬出点有用的信息。 “咳，能稍微给我透露一下会客厅里都有什么人吗？” “您到了便知。” 乔茜撇撇嘴，麦克洛夫特最喜欢玩这一套了，不过不告诉她也没关系，她还可以用能力听，乔茜一边想着一边使用了能力，然而没想到的是她却因此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为什么她会在白金汉宫里听到夏洛克的声音？！ 走在乔茜前面的男人在一道门前停下，与站在门外的另外两位保镖耳语几句，然后伸手拉开门，示意乔茜进入。 乔茜进去后绕过一个长桌，往隔间内众人聚集的地方走去。 “麦克洛夫特，你找我有什么……” 然后乔茜就说不出话了，她愣了愣，默默地背过身去，“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咳，你们在……嗯……” 麦克洛夫特踩着全\裸\着的夏洛克的床单，夏洛克的手捂在了一个非常恰当的位置，才没有让他自己真的春光泄露。 “松开你的脚！” 麦克洛夫特挑了挑眉，移开了踩在床单上的脚，“穿上你的衣服，夏洛克。”说完他走向乔茜，“抱歉让你看到了非常不雅的一幕，乔茜，我叫你到这只是想让你来跟夏洛克打个招呼而已。” “呃，等等，”站在一旁的华生出声，“为什么乔茜也会在这里？” “显而易见的事情，”夏洛克拿起了他的衣服，然后看到华生表情无奈地看着他，于是解释道，“白金汉宫最近在做部分翻修，乔茜是负责的设计师之一，而麦克洛夫特说不动我只好请她来劝我，所以她就非常适宜地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 “是的没错。”乔茜转回了身，微笑着对华生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夏洛克面前，打量了一番对方，“你真是让人惊喜，夏洛克，瞧瞧你的这身装扮，在白金汉宫里，在麦克洛夫特的面前，过足了瘾了吧？” “还行。” “带他去把衣服换上。”麦克洛夫特吩咐了手下的人将夏洛克带走，然后把一份文件打开放在茶几上。 乔茜站在沙发后面低头看了一眼，文件上是一个她熟悉的人，“艾琳·艾徳勒？” “是的。”麦克洛夫特坐下。 “你叫我过来，是想我给夏洛克提供一些有关于艾琳·艾徳勒的信息？”乔茜双手撑在沙发椅背上，微微弯腰，看着坐在对面沙发的麦克洛夫特。 “对，这里的人中只有你跟她接触过。” 乔茜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当时情况复杂，我也不知道我接触的艾琳·艾德勒是真是假，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夏洛克的，我还有工作，先失陪了。” “你不等夏洛克换好衣服回来跟他说吗？” 正要走出去的乔茜回头看着麦克洛夫特，“不用，一条短信就能说完的事情，相比起来把女王陛下的官邸翻修工作负责好对现在的我来说更重要。”她说完不等麦克洛夫特再开口便离开了。 乔茜出了会客厅后一个人走在白金汉宫的走廊上，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恍惚，之所以没有选择留下来是因为她知道就算没有自己的帮助夏洛克也会把艾琳·艾德勒的事情处理好，除此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她不想面对夏洛克跟艾琳·艾德勒——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一起。 她一直在避开这个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在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夏洛克之后。 乔茜慢慢停下脚步，安静地站在原地，她能听到从会客厅的方向传来的夏洛克的声音。 他答应了麦克洛夫特要去见艾琳·艾德勒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进走廊，墙壁上金灿灿的装饰品闪着漂亮的光芒，然而乔茜却无暇去欣赏，她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夏洛克发去了一条短信。 “她是一个掌控欲强的女人，还有就是注意别被她骗了，好运。”——jj 短信发出去之后夏洛克并没有回复，再次见到夏洛克的时候是在傍晚，华生扛着夏洛克敲开了乔茜的大门。 “华生？发生了什么？”乔茜把门打开好让他们进来，“小心点，你把夏洛克放到沙发上吧。” 华生将肩上的夏洛克放到了长沙发上，然后喘着粗气抹了一把汗，“一言难尽，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解释不清楚，你只能等他醒了让他来解释了，我要出去一趟，哈德森太太不在家，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里晕着，所以只能麻烦你先照看一下他了。” “放心吧，他交给我就好了。” 乔茜将华生送出门，回头看着侧躺在沙发上的夏洛克叹了一口气，她从房间里抱出了自己的毯子给夏洛克盖上，躺着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身边，皱着眉头动了动身子，这一动便把脸上的伤露了出来。 “啧啧，明明都提醒过你了，还能把自己整得这么惨。”乔茜一边说着一边到浴室里打了一盆温水，还拿出了她自己基本上没有机会用得上的药箱，然后跪坐在沙发边上用温水给夏洛克擦脸，上药的时候昏睡着的人因为疼痛睁开过眼睛，但是没一会又昏了过去。 夏洛克从来都不是一个脑子闲得住的人，即使是因为药物作用而昏迷他也一直在试图控制自己的大脑，乔茜在他喊出艾琳·艾德勒的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连带着帮夏洛克上药的手也停了下来。 “艾……德勒……艾琳……手机……” 看吧，她就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孽缘是怎么样都无法避免的，乔茜盯着夏洛克的脸，后者眉头紧皱，嘴里还在喃着另外一个女人。 乔茜把手上的棉签扔掉，重新换了一根，再次下手的时候力道刻意重了一些，果不其然就看到昏迷着的男人被疼得浑身一震，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就连话都不再继续喃了。 “进来了就进来了吧，没必要还蹑手蹑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乔茜放下手里的棉签，回头看向站在门边的女人。 艾琳·艾德勒手里抱着一件黑色的男士大衣，大红色的嘴唇嘴角含笑，看到乔茜发现了自己偷偷破门进屋也不觉得尴尬，而是伸手将高跟鞋脱下，然后穿着丝袜的脚踩上了微凉的木地板，她好奇地打量着乔茜的公寓。 “一间屋子的布置总是能反映出其主人的品味、阶层和性格，”艾琳·艾德勒一步步走向乔茜，“有趣的是，我观察出来的结果是你是一个性冷淡。” 乔茜换了一个姿势坐，她将原本跪着的腿伸直，转过来背靠着沙发边缘，抬头看着走到她前面的艾琳·艾德勒，“这屋子的装修布置是麦克洛夫特让人弄的。” “喔？那个冰冷冷的男人？”艾琳·艾德勒也学着乔茜这么直接在木地板上坐下，“果然是他的风格。” “你来干什么？” 艾琳·艾德勒将手里的大衣递过去，“我是来还夏洛克的大衣的，别这么警惕着我，乔茜，好歹我们之间也有过一段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过就是我当了你几天的助理而已，”乔茜接过大衣放在一边，“那时候真的是你？” “是我，”艾琳·艾德勒身体微微前倾，“但是杀了那个加拿大男人的人不是我。”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钱，还有我那时候恰好也厌倦了那个愚蠢的加拿大男人，正好有这样公平的交易出现我不做白不做，我可不单单只是做色\情交易的而已，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艾琳·艾德勒笑着打量了乔茜一番，“几年不见，你真是长大了，乔茜，连我都忍不住想要赞叹你的魅力，”她说着又看向睡在沙发上的夏洛克，“夏洛克也是一个极具魅力的人，你们两个真的是太对我的胃口了，老实说，我真希望能有一天看到你们两个在我面前求饶的样子，那一定棒极了……噢，对对对，夏洛克今天差点就在我的皮鞭下求饶了，他可真是骄傲啊，怎么抽他他都不愿意开口，你说要怎么样他才会向我求饶呢？是要让他猜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答案的迷？还是用你来威胁他？” “他确实不是一个会向别人求饶的人，但是想听他求饶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根本不需要像你说的这么麻烦，”乔茜挑眉，“你只需要在他想喝咖啡或者想抽烟的时候不让他这么做他就会跟你求饶了，你想听多少个please他都愿意说给你听。” 艾琳·艾德勒笑着摇头，“这不一样，乔茜，我们就先不说夏洛克有多骄傲了，我们来说说你吧。” “说我什么？” “你喜欢他，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不敢吗？你在害怕？你在害怕什么？还是你没有自信？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跟他一起玩那些危险的游戏吗？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都不是，艾徳勒小姐，我还算优秀，而夏洛克也不完美，不说只是因为还没到最好的时候。” 乔茜的回答不亢不卑，语气平淡得就像一杯白水，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艾琳·艾德勒似乎对于这样的回答感到有些惊讶，“你还真的是长大了，乔茜，”顿了顿，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然后遗憾地说，“啊，已经这么晚了吗？真是遗憾不能跟你们再一起呆久一点，我得走了。” 艾琳·艾德勒站起身来朝门口玄关走去，乔茜紧随其后也站了起来，她看着艾琳·艾德勒动作优雅地穿上了高跟鞋然后打开门，在出门之前回头最后再看她一眼。 “你知道吗，乔茜，我真的特别的羡慕你。” 艾琳·艾德勒不顾乔茜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上次吃了我的催\情\药之后，他没碰你，不是因为不喜欢或者是不感兴趣，事实上恰恰相反，夏洛克·福尔摩斯那样骄傲的人，是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去照顾无关紧要的人的。” “他这么做是因为他喜欢你啊，乔茜。” 不是对朋友的喜欢，不是对工作的喜欢，而是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时刻在意着的喜欢。 第四十七章 圣诞季的伦敦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虽然是小雪但也足够让人惊喜，商人们早早地就将自己的店铺装点上了圣诞的装饰品，现在全城都已经进入了圣诞节的倒计时。乔茜站在窗口边看着楼下离开的艾琳·艾德勒，踩在马路薄薄的积雪上的脚印渐渐走远，直到消失不见，然后乔茜才拉上了窗帘。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见到这个女人，但是那都不重要了，因为艾琳·艾德勒今天晚上的话就已经足够撼动乔茜的心事。 夏洛克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乔茜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今天是周末，难得不用工作，她打算吃完早餐之后去找朋友梅丽莎逛街，至于夏洛克…… 乔茜抬头看向客厅的方向，原本躺在沙发上的人坐了起来。 “早上好，鸡肉蔬菜三明治要来一份吗？” “嗯。”夏洛克揉着还在隐隐作疼的太阳穴，他的目光扫到被乔茜放在另一张单人座沙发椅背上的黑色大衣——那是他昨天给艾琳·艾德勒的大衣，“那个女人昨天来了？” 正把切好的苹果放进榨汁机里的乔茜愣了一下，然后回答：“是的，我们昨天聊了一会，那时候在加拿大的那个人真的是她，不过她不会知道更多的有关于亚当·艾德里安的事情，她只是跟他们做了一个公平的交易……” “你们还说了什么？”夏洛克起身拿起他的大衣，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 “没什么了。” 夏洛克抬头，目光从手机屏幕转向厨房里的人，“我昨晚好像有听见……” “听见什么？”乔茜猛然抬头打断了夏洛克的话，后者惊讶地看着她，“嗯……我、我是说你听见我们说什么了？” “我昏睡的时候似乎听见你们在聊天，你们在聊什么？” “也没聊什么，就是一些简单的寒暄……” “啊哈。”一个暧昧的呻\吟声打断了乔茜的话，她看向夏洛克手里的手机，后者也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己手里的手机。 “……的话。”乔茜按下了榨汁机的开关，刀片快速旋转切割苹果的声音在不大的屋子里响起，“艾琳·艾德勒的专属短信铃声？” 夏洛克没有回答，而是点开了未读短信，看了一眼后就把手机关掉，然后走到餐桌旁，“我饿了。” “怎么？不回复短信吗？” “我饿了，乔茜。” “刷牙洗脸再来吃，吃完之后我要出去跟梅丽莎逛街，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乔茜将三明治端到餐桌上，夏洛克往洗手间走去，“新的牙刷毛巾在洗手台的柜子里。” “我要出去一趟，约翰呢？” 洗手间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乔茜拿着苹果汁在餐桌旁坐下，她撑着头，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看着洗漱完后走出来的夏洛克，“他昨晚把你放在这里之后就走了。” “那个女人……她真的没有跟你说什么？” 夏洛克灰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乔茜，后者摇头，垂下眼帘，“什么也没有，”乔茜将最后一口果汁喝完，然后站起身走回房间，“我要换衣服出门了，你吃完早餐之后要干什么就自便吧。”她说完便只给夏洛克留下了一个背影。 两个小时后的乔茜正坐在商场咖啡厅的窗边，梅丽莎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朋友，她走到乔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工作上的？还是……又是因为那个夏洛克？” “你来点吧，”乔茜把手里的菜单递给梅丽莎，“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是的，确实又是因为他。” “发生了什么？” 乔茜看着眼前的梅丽莎，后者正满脸担忧地注视着她，梅丽莎是她从初中起的好朋友，对方跟她一样二十三岁，如今却已经是一个孩子一岁大的年轻辣妈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乔茜倾诉感情方面心事的朋友，“一言难尽，有人告诉我他对我有同样的感觉，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他是夏洛克啊，他怎么会有爱情呢……” “他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生理上的普通男人，会有爱情不是很正常吗？你只是对自己不自信，乔茜，你很优秀，为什么不试着去开口呢？” “梅丽莎，你不明白，这不是我不自信，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一个……是一个不会让感情左右理智的人，他认为爱是极其危险而又不稳定的因素，他不会放下自己的理智去选择爱情的，”乔茜扶着额头，神情低落，“我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乔茜，一直这样不明不白的，你真的不担心以后会后悔就这样错过了吗？” 梅丽莎的话让乔茜愣住。 明明知道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拒绝，甚至会影响到今后两人的关系，但是如果真的选择一直不坦白的话会后悔吗？ 乔茜的内心是挣扎的，梅丽莎的话回荡在耳边，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握成了拳，“你说得对，我是有可能会后悔，但是……”但是内心深处一直熟知的那个原剧里的夏洛克是一定会拒绝自己的，乔茜低着头，可是这样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倾诉给梅丽莎。 梅丽莎把手放在乔茜紧握成拳的手上，柔声安慰道：“别想得太复杂，乔茜，如果喜欢的话就去表白，即使是最后被拒绝了，我相信以你们之间的情谊以后也不会相处得太坏的。” 上天是非常体贴乔茜的，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乔茜都没有再碰到夏洛克，这倒是给乔茜一些时间去缓冲自己的情绪，虽然见不到面但是也偶尔能从短信里知道夏洛克最近在忙什么。 圣诞节如期而至，今年的圣诞乔茜没有回家陪父母过节，而是选择了留在伦敦市里，热情好客的哈德森太太邀请了她到221b一起过圣诞节，乔茜没有拒绝，只是在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让她有些意想不到的人。 “圣诞快乐，乔茜。” 杰瑞德站在人行道上，街边就停着他的车，看到乔茜从门里走出来便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圣诞快乐，你怎么会在这里？”乔茜惊讶。 她的话让杰瑞德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我只是来跟你道一声节日快乐的罢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美国出差，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在放圣诞节的假期了，在办公室里找不到乔茜，于是他便在回家之前驾车到贝克街，他把车子停在了乔茜家门口，但是他没有上去敲门，也没有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给乔茜，他就这么一直站在人行道上看着门口，直到乔茜开门出来。 即使是被拒绝之后过了这么久，杰瑞德还是没有办法不去在意乔茜的一举一动。 “谢谢你，”乔茜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有些伤人，于是试图换一个话题，“你刚从美国回来吗？那边的工作怎么样了？” “挺好的，一切顺利……你今晚很美，是要出去约会吗？和小福尔摩斯先生？” 乔茜少见的没有穿职业套装，而是穿着一件暗红色的a字裙，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大衣，金色的长发烫卷，妆容精致，也难怪会被误以为是要出去约会。 “不，并不是，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杰瑞德有些惊讶，“我以为那天之后你会跟他表白，害得我一直嫉妒了他这么久。” 乔茜摇摇头，“今天可是圣诞夜，你不回家过节吗？” 乔茜的话题转移得生硬，杰瑞德也不愿再追问什么，他于是配合回答道：“回的，只是想来看看你，看过你之后就回去……那我先走了。” “再见。” 杰瑞德转身朝车子走去，只是走出两步之后又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乔茜，“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乔茜？就当作是我厚着脸皮问你要的圣诞礼物。” 乔茜愣了愣，然后点点头，笑着说：“当然没问题，”她说着走上前去给了杰瑞德一个拥抱，“圣诞快乐，我亲爱的朋友。” “谢谢。” 乔茜站在路边看着杰瑞德驾驶着车子离去，她知道这个拥抱对于杰瑞德来说算是一个结束，他也许从今以后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忘掉对她的感情了。 乔茜裹紧了大衣，夜里的风夹着细碎的雪花，暗红色的裙摆在风中轻轻舞动，她侧身抬头看着221b二楼的窗户，温暖的黄色灯光从玻璃窗里透出来，乔茜甚至能听见从那里传来的小提琴声。 那是夏洛克在拉小提琴。 拉的曲目乔茜已经听过了无数遍，却还是非常地喜欢，乔茜想起小的时候，每年的圣诞节他们两家人都会聚在一起过，圣诞晚餐后福尔摩斯夫人就会让夏洛克给大家表演小提琴，那个时候的夏洛克还是一个傲娇的小正太，总是在一开始一脸的不情愿，但是每次曲毕收到大家的赞扬的时候尚且年幼的夏洛克总是偷偷在心里得意。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乔茜却能听得见。 那时候的夏洛克还不是现在这个经历了许多的男人，那时候的夏洛克还是一个沉浸在自己热爱的知识中的小男生，有些骄傲，有些得意，却心地善良，总是在一些细节处给予在意的人不明显的关心，最重要的是，那时候的夏洛克和那时候的乔茜还依旧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他们之间有着最干净最美好的友谊。 街道对面的商店放着圣诞的歌曲，乔茜朝着221b的门口走去，门没关，她便直接推开门上到了二楼。 最先看到她的是哈德森太太，热情的她招呼着乔茜坐到她的身边。 “你刚才没来真是太可惜了，刚刚夏洛克拉了小提琴，可好听了。” 夏洛克放下小提琴坐下，“她都听了二十几年了。” 乔茜不置可否，只是笑着对哈德森太太说：“有什么吃的吗？我现在饿极了。” “噢，当然，当然，你跟我来，我给你拿我今天刚做的好吃的。”哈德森太太说着拉起乔茜的手，将她带到楼下去。 哈德森太太在乔茜吃东西的时候说话说得起劲，乔茜一边简单地应付着一边听着楼上的声音，没过一会就听见了夏洛克跑下楼推门出去的声音，跟着他的还有莫莉，哈德森太太听见声音便探出头去疑惑地嘟囔着，“夏洛克跟莫莉怎么出去了？” “我吃饱了，哈德森太太，我们上去吧。” 乔茜放下手里的食物，她看着那扇夏洛克出去之后紧闭的门，她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圣诞夜这么神色匆匆地出门。 也许她该相信梅丽莎的话，她该试一试的，哪怕是为了不给未来的自己留下遗憾。 第四十八章 圣诞夜还未过去，221b里的人却早已没有了节日的氛围，从巴茨医院回来的夏洛克一个人坐在他的专属沙发上，他看着生气的华生和无奈的哈德森太太回到各自的房间，最后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身边围绕着的圣诞节的装饰品也无法将他带入到节日的氛围中。 乔茜从哈德森太太的房间走出来，手臂上挂着被脱下来的白色大衣，她上到二楼客厅的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夏洛克。 “那个女人死了。”夏洛克抬头看向乔茜，后者面无表情，就仿佛听到的不是一个认识的人的死讯而是今天伦敦下雨的天气预报一样，“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那个手机……”乔茜看向夏洛克手里的手机，“那个手机是艾琳·艾德勒的命，她不会轻易给任何人，现在却在你的手里，”乔茜扫了一眼桌子边上被打开的红色礼盒，“是她给你的圣诞礼物。” 夏洛克没有回答，他的左手握着那台手机，右手撑着头，昏黄的灯光下乔茜看不清他的神情。 “夏洛克，”乔茜直起身来不再靠在门框上，她把手里的白色大衣放在另一张沙发上，“我们认识了多少年了？” “从你出生开始，二十三年。” 乔茜走向夏洛克，最后停在他的面前，微微低头俯视着他，“这二十三年里，我送过你两次圣诞礼物，一次是我十岁的时候，我送给了你一套化学实验仪器，还有一次是十六岁的时候，我送给了你一个我亲手制作的威斯特敏斯特教堂微模型，而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圣诞礼物。” “乔茜，这个手机是那个女人放在这里的。”夏洛克抬头看着面前的乔茜，他有些捉摸不透她的话。 乔茜微微弯下腰，拉近了与夏洛克之间的距离，“我不在乎这台手机是谁的，也不在乎艾琳·艾德勒究竟想要跟你玩什么，夏洛克，我现在只想在今年的圣诞节跟你要一份礼物。” “什么……”夏洛克的话被乔茜打断，后者微凉的指尖触上他的嘴唇。 一时之间这个不大的屋子里充满了微妙的气氛，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在夏洛克坐着的沙发的旁边，一棵被哈德森太太装扮的圣诞树上的小彩灯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线，照在铃铛上格外的好看，街道对面的商店里正放着玛丽亚·凯莉的《asisyou》，音乐\透过玻璃窗传进来，乔茜一点一点弯下腰，直到她的鼻尖快触碰到夏洛克的鼻尖才停下来，天蓝色的眼睛如同泛着一层柔和的水波，她注视着眼前的人，夏洛克在乔茜的眼里看见了自己—— true. “我不想跟你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asisyou. “我希望今年的圣诞礼物是你，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 乔茜直直地看着夏洛克灰蓝色的眼睛，她在里面看到了惊讶、了然，然后是平静，没有反感，但是也没有欢喜。 果然如同她所想，夏洛克根本还是她上一世时所熟知的那个夏洛克，所有的期待和美好的幻想都只是她的白日梦。 乔茜放下压在夏洛克嘴唇上的食指，垂下眼帘，然后一点点直起身来，然而胳膊却被一只手猛然抓住，乔茜吃惊地看向夏洛克，后者将原本靠坐着的身子前倾。 “你没有使用你的能力吗？” “什么？” 夏洛克抓着乔茜胳膊的手稍一用力，后者便被拉到他的身前，乔茜为了不让自己摔在夏洛克的身上，只好曲着膝盖用左手撑在夏洛克的右肩，但是这个姿势却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凑得更近，还带着一丝朦胧的暧昧。 “为什么没用自己的能力？是害怕被我拒绝吗？” 乔茜没有回答，夏洛克戳破了她，若是此时回答了只会让她自己更尴尬，“我以为你会对一个刚被拒绝的女士更绅士一些的。” 乔茜的话让夏洛克愣了一下，他看着对方不再像往常一样明亮的天蓝色眼睛，开口道：“我本来想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之后再跟你开口，我想过很久，爱情的确对我来说是危险的而需要远离的，我有选择过试图去放弃掉它，我不愿意让情感左右我的理智，我所做的绝大多数事情理性都必须摆在第一位，不过无法否认的是，有的时候我的思想控制不了我大脑的荷尔蒙分泌，我本来想再等一等的，但是你却先开了口。” 乔茜眨了眨眼睛，微微张着嘴，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为什么不用能力？明明二十三年里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 “我……”乔茜只感觉自己的大脑此时正卡带卡得厉害，她有些不知所措，“你，你答应了？” “显而易见。” “……”夏洛克的语气坚定，这倒是让先主动表白的乔茜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我以为你会说什么你的工作是你的爱人，你不需要爱情，你是高功能反社会人格没有感情啊什么的……” “那天晚上在你家，我昏迷的时候就听到你跟艾琳·艾德勒的谈话，虽然很模糊，但是她说的最后的一句话我听到了。” 乔茜将曲着的腿伸直，重新弯下腰面对着夏洛克，“你真是……” “你们说话的时候没有回避我，这不算偷听，乔茜。” “好吧，你有理，我无法反驳，”乔茜双手环上夏洛克的脖子，“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一般童话故事里，最后公主和王子在一起之后两个人都会深情地拥吻然后接受大家的祝福，那么请问我现在能吻你吗，我的圣诞礼物？” “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还喜欢那些幼稚的童话故事，你小的时候就没怎么看过那些童话书。”夏洛克低声笑了两声，然后松开抓着乔茜胳膊的手，改成了环上她的腰，弯腰站着的人被他拉向自己的怀里，乔茜低头，身下的人将头抬起。 窗外还在飘着雪花，清脆悠长的铃铛声从圣诞树上传来，槲寄生下是为爱情而深情接吻的情侣们，就好像那些久远而美丽的传说真的能够让真爱永恒。 今年的十二月二十六号对于华生来说是充满惊喜的一天，这要从他早上起床开始说起，事情是这样的，他按照放假的作息时间在九点钟起床，然后洗漱完毕就到楼下厨房去吃早餐，但是他惊喜地发现餐桌上夏洛克的那一堆实验仪器竟然全部都被整齐地摆放到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丰盛而美味的食物，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哈德森太太，可是哈德森太太从来不做这种偏美式的早餐，然后他看了看夏洛克房间的方向，里面的人似乎还在睡觉，就算不在睡觉也不可能是夏洛克做的。 那么会是谁呢？ 华生坐在餐桌前，盯着桌上的三明治出神。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他不确定人家会在一大清早就这么好心地来帮他们做早餐。 再然后这样的想法就被啪啪啪地打脸了。 他先是听到了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夏洛克在里面出来了，因为这也能解释得通夏洛克的房门关着，于是他开口问道：“夏洛克，是你做了早餐吗……” 华生起身走出厨房，然而看到的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并不是他的室友，而是他们的邻居，乔茜穿着一套普通的家居服站在洗手间门口，就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这让华生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乔茜？你、你怎么在这里？餐桌上的早餐是你做的吗？夏洛克呢？他还在睡？” 乔茜笑着对华生打了一声招呼，“早上好，华生，夏洛克还在睡，他昨晚睡得很晚，早餐是我做的，美式的三明治，你能吃得惯吗？” 夏洛克昨天晚上几乎一个晚上都在研究如何解锁艾琳·艾德勒留下来的手机，乔茜并没有想好是否要告诉夏洛克这台照相手机的密码，她还不确定说出来以后对后面发生的事情会有什么影响，因此乔茜在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选择了不告诉夏洛克，她只是陪了他一会，最后实在是顶不住困意就先回去睡觉了，早上一早起来才过来找夏洛克，然而后者还依旧在睡梦中，她只好到厨房先准备了早餐。 “呃……是的，是的，我能吃得惯……不对，你怎么会这么早就在这里？还给我们做早餐。” “我早上七点半过来的，平时上班早起惯了，睡不了懒觉。”乔茜走进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牛奶，“你们的食物平时都是你买的吗？” “噢，对的。”华生重新在餐桌前坐下。 “吃得太简单了，很多都是速食品，这样不健康，”乔茜一边整理着冰箱一边说，“我以后会让夏洛克到我那里吃饭，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过来，英式美式中式日式泰式的料理我都会，你们总是熬夜工作的人应该吃得更健康一些。” 华生和夏洛克之前就经常在乔茜家蹭晚饭，他自然是知道乔茜的厨艺好，她这么说他当然是乐意的，“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平时没有案子的时候还好，一旦有案子别说是通宵熬夜好几天了，有的时候饭都来不及吃，自从跟夏洛克合租之后我觉得自己的胃癌的几率翻了几百倍。” “那只是你不习惯一天两餐而已。”穿着睡衣和睡袍的夏洛克站在厨房门外，他刚刚起床，一头黑色的卷发乱糟糟的，就连神情都还有些呆滞。 乔茜关上冰箱的门朝他走过去，推着他往洗手间走，“你快去洗脸刷牙，夏洛克。” “乔茜，你今天有事吗？” “怎么了？” “陪我去一趟巴茨医院。” “我今天跟梅丽莎说好了要一起出去的，她家宝贝儿子今天要去拍艺术照，我跟着过去看看。” 正在朝着洗手间走去的夏洛克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乔茜，一脸嫌弃道：“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 乔茜伸手拍了一巴掌夏洛克的后背，没好气地说：“你快去洗漱，别这么多废话。” 好不容易将夏洛克赶进洗手间，乔茜走回厨房，就看到华生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怎么了吗？” 华生放下手里的咖啡，“我只是惊讶，夏洛克没有叫我陪他去而已，他平时遇到工作的事情都是使唤我跟着他跑腿。” “谁知道呢？”乔茜耸耸肩膀，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夏洛克本来就是喜欢做一些让人出其不意的事情，他的脑袋里塞满了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东西。” “确实是这样的，”华生点点头，“只是如果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们似乎比之前更……亲近了？” 洗漱完毕的夏洛克走到厨房，听到了华生的最后一句问话，他拉开乔茜身边的椅子坐下，端起已经被乔茜调制好的咖啡，“我们在一起了。” “！” 华生震惊地看着坐在对面一脸淡定的夏洛克和点点头的乔茜，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刚才就将手里的咖啡放下了。 第四十九章 乔茜怀里抱着昏昏欲睡的小波利，夏洛克坐在她的身边看着手里的倒计时器，他们的身边是神色慌张往外涌去的人们。远处的旋转木马还在放着轻快的音乐，小木马们随着音乐上下摇晃旋转，地上是不知道哪个孩子掉了的棉花糖，早已被落荒而逃的人们踩得稀巴烂。 “乔茜，你抱着波利先出去。”夏洛克站起来，他抬头看着远处的过山车。 “夏洛克，那你呢？”乔茜仰头满脸不安地看着夏洛克，她不认为夏洛克只身一人去找那个人会有用，因为所有的这些事情的起因都在她，那个人要找的是她，想要的只有她知道。 “我会出去找你们的。”夏洛克回答道，他看着乔茜惶恐不安的脸，弯下腰来将手搭在乔茜的肩膀上，“听我的，带着波利和麦克洛夫特先出去。” 然而乔茜却不赞同夏洛克的话，她将小波利塞进夏洛克的怀里，抢过夏洛克手里的倒计时器，“你带着波利先出去，我去找他，他要找的人是我，他要的东西只有我知道。”说完她不顾夏洛克的阻拦头也不回地朝远处的过山车跑去。 试图去追上乔茜的夏洛克却被麦克洛夫特抓住了胳膊，“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夏洛克。” “那只是你，麦克洛夫特。” “我不可能拿过山车上三十六个人的生命给你任性，夏洛克！别让你的理智被情感左右！” 夏洛克将怀里的波利塞给麦克洛夫特，“抱好这个孩子了，麦克洛夫特，办法让我来想。” 怀里的孩子软绵绵地缩在麦克洛夫特的怀里，他看着自己的弟弟跟随着乔茜的身影跑去，远处的过山车上还在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夜空中与月亮同高，他仿佛能听见从那上面传来的一声声绝望的呼救。 时间回到十三个小时前—— 夏洛克如同往常一样在某个周六的早上来乔茜家里吃早餐，看上去似乎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早上，唯一一点异常的是当他走到门外的时候却罕见地发现门口是半掩着的，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暴力破门的痕迹之后便直接推开了门，紧接着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肉团子。 之所以说是肉团子，那是因为这是一个目测上去非常年幼的男性人类，浑身上下除了肉是厚实的衣裳，他正坐在玄关的地板上，左手拿着钢铁侠的玩具模型，右手手指头放在嘴里吸允，听到开门的声音后便抬起头用自己又圆又大的棕色眼睛看着进来的夏洛克。 “……”夏洛克站在玄关处俯视着这个不过一岁左右的小男孩，开口问道：“你是谁？乔茜的朋友梅丽莎的儿子？” 小男孩没有回答，只是傻乎乎地对着夏洛克笑，后者移开目光看了一圈屋内，然后看见从卧室里走出来的乔茜。 “梅丽莎，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怎么能放心把波利交给我照顾？你父母呢？”乔茜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夏洛克便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餐。 夏洛克绕过坐在地上的小波利走向餐桌，拿起桌上的勺子开始吃乔茜一早起来熬好的鸡蛋粥，只是目光还看着正在打电话的乔茜。 “我父母不在英国，我能找的人也只有你了，乔茜，拜托你了帮帮忙吧，波利很喜欢你的，这个周末，我和孩子爸爸忙完马上回来接他。” 乔茜叠着刚从烘干机里拿出来的衣服，将手机夹在右边肩膀，“我答应你也没问题，但是你给我记着了啊，我可不会照顾孩子，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必须给我接电话。” “好的，好的，我知道你最好了，波利的小背包里有三张游乐园的入场卷，你要是实在不想让他在家里捣乱带他去游乐园吧，他到游乐园会特别的听话，还有他的衣服尿布湿和奶瓶奶粉都在另一个我放在婴儿车的手提袋里了，有什么问题的话打给我吧。” 挂了电话后乔茜将手机放回家居服的口袋里，然后走过去将坐在地上自己玩的小波利抱起来。 “你这个周末要帮人照顾孩子？”夏洛克吃完粥后端起咖啡，他看着乔茜抱着小波利走到他面前。 “朋友所托，”乔茜在夏洛克旁白的椅子坐下，让小波利坐在自己的腿上，“夏洛克，你这周末有什么事情或者工作要做吗？” “……”夏洛克看了一眼坐在乔茜怀里抱着钢铁侠玩具的小孩子，“有。” “别骗我，夏洛克，我听得到你刚刚在心里过了一遍这周末的安排，华生要陪他的女朋友去度假，哈德森太太和她的朋友们去苏格兰玩了，连苏格兰场都没有案子找你，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透顶。”乔茜握着小波利的手对着夏洛克晃了晃，“承认吧，夏洛克叔叔，你留下来陪波利玩咯。” “我不喜欢智商还没有海豚高的婴幼儿，他们太蠢了。” 乔茜一脸嫌弃地看着夏洛克，“别说得好像你不是从婴幼儿成长起来的一样，夏洛克，麦克洛夫特小时侯可没少嘲笑你呢。” “……”夏洛克喝了一口咖啡，决定转移话题，“莫莉说巴茨医院今天刚来了一具符合我上次说的条件的新鲜尸体，我打算去……” “你是认真的吗？”乔茜打断了夏洛克的话，“你真的不愿意帮我一起照看小波利两天吗？我不需要你给他洗澡换尿布湿或者喂他吃饭，是偶尔我累的时候帮我抱一抱他好了。” 夏洛克沉默地看着坐在乔茜大腿上自己玩得正欢的小波利，“婴幼儿时期的金鱼比成年后的金鱼还要让人讨厌。” “噢，所以你以后是不打算要孩子了？”乔茜挑挑眉。 “难道你以后打算要孩子？” “……”乔茜顿了顿，“我不想正式确立情侣关系不到一个月我们因为这种事情吵架，夏洛克。” “我没说不要孩子，你要是想要我也无所谓，但是这些愚蠢的年幼金鱼……” “年幼的小金鱼们怎么了？” 乔茜把小波利举起来凑到夏洛克的面前，夏洛克被突然凑近的肉嘟嘟的小脸挡住了视线，他愣了愣，“……没怎么。” “抱着他，”乔茜将小波利塞进夏洛克的怀里，然后站起身来往卧室走起，“我去换个衣服，一会带他去游乐园玩，顺便我也去放松放松。” 乔茜已经很久没去游乐园玩过了，夏洛克更不用说，他似乎没去过，所以当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出现在游乐园门外的时候，一脸懵逼的反而不是乔茜推着的婴儿车里的孩子，而是她和夏洛克。 “夏洛克，我们应该先玩什么呢？”乔茜看着手里的游乐园地图，一脸的纠结。 “我该在巴茨医院的停尸房里工作的。” 乔茜看向身边的夏洛克，“鞭尸吗？” “……莫莉告诉你的？” “不是，我猜的，”乔茜收起了手里的地图，“先带波利去玩小飞象？” “……”夏洛克默默地跟着乔茜身后，“咳咳，我在底下等你们。” 乔茜好笑地看着夏洛克，后者一脸的不情愿，她知道这么硬拉着夏洛克陪着她带小波利来游乐园玩是在浪费夏洛克的时间，不管是想看夏洛克不自在也好，还是想让夏洛克陪自己也好，乔茜是忍不住少见地死皮赖脸了一回，只是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夏洛克居然这么顺从地陪着她带着小波利来游乐园了。 “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到那边的餐厅等着我们吧，我带他去玩很快回来，”乔茜说着抱起了坐在婴儿车上的小波利，然后将婴儿车推给夏洛克，“你帮看着婴儿车，还有那个小背包递给我一下。” 夏洛克接过乔茜推过来的婴儿车，将车后边储物袋里的小背包拿出，把小背包挂在乔茜的肩膀上，旁边一个同样带着孩子的女人看到后打趣道，“你们也是孩子爸爸不愿意去玩游乐项目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乔茜和夏洛克都愣了一下，“呃，不是的……” 只是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似乎没去在意乔茜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我丈夫也不愿意陪孩子去玩那些太幼稚的项目，所以只好我陪着孩子去，你们要去玩什么？要不要一起？” “我们准备去玩那个小飞象，”乔茜有些尴尬地笑笑，小波利是棕发棕眼，她是金发蓝眼，而夏洛克是黑发蓝眼，对方究竟是怎么能看出来这是他们的孩子的，“其实这不是……” “啊，真可惜，我们要去玩别的，那我们先走了，拜拜。”女人说完便抱着孩子离开，留下还是一脸懵逼的乔茜，夏洛克清了清嗓子，正要推着婴儿车往餐厅走去。 乔茜怀里的小波利趴在她的肩膀上允着手指，另一只空闲下来的手朝着夏洛克伸去，嘴巴里还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乔茜看向夏洛克，“夏洛克，波利似乎想跟你玩。” “……”推着婴儿车的夏洛克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着乔茜怀里睁着大眼睛看他的小波利，“我不想跟他玩，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拿着手机黑进麦克洛夫特的电脑溜达一圈。” 乔茜有些无奈，“好吧，好吧，那你去玩你的手机吧，我带波利去玩了，一会再来找你。” 夏洛克留给乔茜的是一个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乔茜摸了摸怀里仰头看着她的小波利的后脑勺，“呀，你夏洛克叔叔好像真的不喜欢小孩子呢。”(83中文 .83.) 第五十章 周末的游乐园游人众多，小波利还不太会走路，乔茜担心他被挤着便干脆一直抱着他，只是因为游乐设施外排队的人多，站久了之后乔茜不免觉得手臂酸累，于是她只好将怀里的孩子放下，右手拉着小波利让他站在她身边。 小波利是一个很乖巧的小孩子，他出生的时候乔茜在现场，刚刚被医生从产房里抱出来还像小猴子似的孩子很少哭闹，此时的小波利正用右手抱着一个小玩具，左手被乔茜稳稳地牵着，乔茜见他乖巧得不行，心下一软，便半蹲下来平视着他：“你累了吗，波利？要不要我抱着你坐在栏杆上？” 还不怎么会说话的小孩子显然只听懂了乔茜话里的“抱”这个单词，便以为是乔茜想要抱着他，于是伸着手对乔茜喃道：“抱……姨……抱……” 乔茜看着小小的孩子声音软软绵绵的，于是将他抱起让他坐在队伍的围栏上，用双手扶着他的腰，“小孩子这么可，夏洛克怎么会对他们这么反感呢……” “咳咳，这样坐着他的腿会放不稳的。” 乔茜听到声音惊喜地回头，夏洛克正站在她的身后，“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在餐厅等我们的吗？” 夏洛克绕过队伍走到小波利的身后，伸出手抱过他，然后对站在围栏里的乔茜说：“我可以抱着他，你排队。” 其实刚才坐在餐厅的窗边时夏洛克看见了乔茜一直在抱着孩子，小波利虽然身型小，但是体重倒是不算轻，抱久了之后大人是一定会累的，果不其然夏洛克看见乔茜放下了手里的孩子，改抱为牵着手，夏洛克想了想便收起了手里的手机，然后将婴儿车推到存放处，便朝着乔茜他们走来。 “不继续黑进麦克洛夫特的电脑了吗？”乔茜靠在围栏上，眼里含笑，她真想把夏洛克抱孩子的样子拍下来。 “……”显然意识到了乔茜在之前对他用了能力的夏洛克愣了愣，知道又是对方想要逗弄他，“要黑进他的电脑我的手机电量不够。” 乔茜还想开口再打趣些什么，却被夏洛克大衣口袋里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乔茜将小波利接过，夏洛克便转身走到相对安静些的地方按下了接听键。 “麦克洛夫特，你手下的人无能又有什么……” “夏洛克，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一头的麦克洛夫特语气少见的有些慌乱，夏洛克愣了一下，然后说出了游乐园的位置。 “今天早上从议会大厦出来之后有三十个官员失踪，还有六个学术界的人士在今天举行的展示会上失踪，半个小时前我的办公室接到一封威胁信，这三十六个人现在在亚当·艾德里安手里，他给出的释放人质的条件是拿乔茜来做交换，夏洛克，乔茜现在跟你呆在一起吗？” 夏洛克转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队伍里抱着孩子的乔茜，后者正在逗弄着怀里的小孩子，感受到夏洛克头过来的目光便抬头看了过来。 “我和她在一起。” “看好她了，夏洛克，”麦克洛夫特的声音带着少有的命令式的语气，“这是为了乔茜好，你也不想她出什么危险吧。” “我不认为mi6和苏格兰场的金鱼们能玩得过艾德里安，我现在带乔茜去找你。”夏洛克说着要往乔茜走去。 “不，夏洛克，”麦克洛夫特出声阻止了夏洛克，“乔茜和你必须要留在游乐园里，这是附加的条件之一。” 夏洛克沉默了一会，“告诉我，麦克洛夫特，被抓走的那三十六个人都是什么人？” 电话那头的麦克洛夫特没有出声，过了好几秒后才说道：“听着，夏洛克，具体的我会把资料发到你的手机上，你和乔茜必须留在游乐园里。” “看来你们又有什么把柄泄露了出去。”夏洛克嘲讽道，若非这样以麦克洛夫特的手段和能力不会处理不好这件事情的。 “夏洛克，和乔茜乖乖留在游乐园里，除此之外哪里都不许去，这一次的对手可比艾琳·艾德勒会玩得多，”麦克洛夫特顿了顿，“乔茜知道艾琳·艾德勒的事情了？” 麦克洛夫特的问题让夏洛克一时间语塞，他看着抱着孩子的乔茜，后者正满脸担忧地看着他，“知道。” “包括你去中东救了她的事情？” “……不。”夏洛克显然不想跟麦克洛夫特继续这个话题，“给我所有的资料，麦克洛夫特。” “我会发给你的，但是，夏洛克，有一点我要先跟你说明白，”麦克洛夫特低沉的嗓音从听筒传入夏洛克的耳内，“艾德里安在信里表示乔茜一定会心甘情愿地选择他的。” 挂了电话的夏洛克走回队伍旁，主动伸手接过小波利，乔茜刚才并没有使用能力去听夏洛克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多数时候乔茜都会选择回避去听别人的*，她不愿意滥用自己的能力去像一个窃听者一样地窥窃别人的*，但是夏洛克在打电话中看过来的两次目光和神色严肃的脸庞让她不得不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洛克，发生了什么吗？”乔茜担忧地看着夏洛克，后者却摇头表示没事，乔茜将信将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吗？夏洛克？”她试着去用能力听夏洛克的内心，然而却没听到什么异常的事情。 “别担心，什么也没有。”从小到大夏洛克在乔茜面前都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他在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试图让乔茜听不到刚才麦克洛夫特在电话里跟他所说的事情。 夏洛克看了一眼队伍的前方，还差几个人要轮到乔茜了，站在场外的工作人员正在指挥游客们按次序进入，夏洛克将怀里的小波利让乔茜抱着，然后说道：“你们去玩，我在餐厅等你们。” 乔茜本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前面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催促着她赶紧往前走，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围栏外的夏洛克，后者已经转身离去。 陪着小波利坐上了小飞象的乔茜并没有心思去继续逗弄孩子，她侧头看向餐厅的方向，眉头紧皱，乔茜知道算她在夏洛克的心里什么也没听到，但是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那个打电话给夏洛克的人一定是告诉了夏洛克什么事情，可是为什么夏洛克不愿意跟她说，乔茜将坐在身边开心得手舞足蹈的小波利揽在怀里，神色不安。 此时正坐在餐厅玻璃窗旁的夏洛克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麦克洛夫特已经将详细的资料包括那封威胁信的扫描件都发了过来，夏洛克点开人质资料一个一个地仔细翻看，最终手指在一个熟悉的人名上停了下来。 艾伦·乔纳森，剑桥大学冈维尔与凯斯学院院士，失踪时正在伦敦市内参加英国科学学术展。 夏洛克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看了几秒，他十分确定那上面是他所熟悉的人——他的大学教授，乔茜的父亲。 餐厅外不远处的小飞象随着音乐的停止渐渐停了下来，乔茜抱着小波利跟随着人群离开，朝餐厅的方向走去，她远远地看到了坐在玻璃窗后面的夏洛克，后者正神情专注地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乔茜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脚步站在离餐厅不远处的路边使用能力。 【……他知道我们在游乐园，将我们困在这里，他需要一个地方展示他的能力，向乔茜展示出被他绑架的三十六个人质……会在哪里？游乐园……游乐园的哪里……】夏洛克从来没有来游乐园玩过，自然是不清楚游乐园里的所有游乐设施，他从餐桌边的书架上抽出一张游乐园的地图打开，【小飞象……不可能，不够高；摩天轮……也不可能，这里的摩天轮一个车厢里塞不下三十六个人，车厢太多也不够瞩目；那么……】夏洛克的手指指向游乐园西北角的过山车上停下，画着过山车的图案的一边还写着一段介绍，【三节车厢，一节车厢能坐十二个人……过山车！他想要选择的是过山车……】 在准备收起游乐园地图的时候夏洛克无意间看到小飞象旁边的介绍，上面写着“该游乐设施一轮三分钟”，夏洛克愣了愣，然后转头看向窗外，乔茜抱着小波利站在路边，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夏洛克沉默，他将手里的游乐园地图收起来，放在手边，窗外的乔茜抱着小波利走进来，在他的对面坐下，在将怀里的孩子放进婴儿车后才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别对我撒谎，究竟发生了什么？跟我有关对不对？”乔茜伸直手抓住了夏洛克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是不是亚当·艾德里安？他又干了什么？” 乔茜的语气里满是不安与惶恐，她忍不住想起上一次在剧院的洗手间里碰到的安娜贝尔，那天晚上安娜贝尔对她说的话她还记忆犹新，她不知道艾德里安到底想干什么，但她知道他是不会放过她的，这几年来虽然看似一切平静，但是偶尔的小打小闹也是他在博取眼球让所有人注意他，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铺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一定还有更大的计划。 夏洛克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手，这双手指尖冰凉，他知道这是乔茜的一个小毛病，每一次紧张不安的时候她的指尖会像现在这样冰凉，平日里粉润的指甲现在看上去毫无血色，“他今早绑架了三十个政府官员和六个学术界的人士，给麦克洛夫特寄去了一封威胁信……” “信上说了什么？”乔茜心中直觉隐隐的不安，放在夏洛克手上的手稍稍用力变成了握着他的手。 “你是释放人质的条件。”夏洛克灰蓝色的眼睛着看眼前的乔茜，他在注意着她的所有表情。 “……”乔茜微微张着嘴，天蓝色的眼睛里是惶恐不安和茫然，“他有什么信心可以提出这样的条件？” 夏洛克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你的父亲在三十六个人质之中。” 乔茜收回自己的手，她低着头，夏洛克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她放在桌面上紧紧握成拳的双手。 “乔茜……” “我没事，”乔茜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麦克洛夫特还说了什么？接下来该要怎么做？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吗？” “他在信里提出的附加条件是让我跟你留在游乐园里，如果没错他将会在游乐园里向你展示被他绑架的三十六个人质，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地选择他。” “心甘情愿？”乔茜微微抬起低垂的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夏洛克，她想起之前在剧院的洗手间里安娜贝尔最后跟她说的话—— 乔茜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地选择亚当·艾德里安。 是啊，用她的至亲来威胁她，她怎么会不心甘情愿地拿自己来换父亲的生命安全呢？乔茜以前还诧异过亚当·艾德里安明明是一个这么疯狂的人，对她的人和能力都如此着迷，为何不会用更丧心病狂的办法来达到目的，她想错了，这个人根本不是人，他能眨都不眨眼地杀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正午的天空晴空万里，太阳刺眼的光线穿过大气层照耀在地面上，二月份的伦敦空气中还有一丝冰凉，游乐园里熙熙攘攘的游人们穿梭在游乐设施之间，他们的脸上是发自内心愉快的微笑，天真年幼的孩子们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气球，游乐园的小摊点上工作人员正卷着新鲜出炉的浅粉色棉花糖，一个漂亮的棕发小女孩得到了这个美味的棉花糖，其他的小孩子们围在她的周围叽叽喳喳，游乐园里如同往常一样充满着欢笑声，没有人注意到餐厅的玻璃窗边的男女神色异常。(83中文 .83.) 第五十一章 有了这么一出事情之后，乔茜也没了带小波利继续玩的心情，她将孩子放在婴儿车里，也许是累了，小波利玩着手里的玩具没多久自己睡着了，乔茜捧着温热的卡布奇诺，冰凉的指尖贪婪地汲取着掌心中传来的温度，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夏洛克，开口问道：“事情有什么进展了吗？我们一直在游乐园里坐着什么都不需要做了吗？”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我会解决，”夏洛克的语气依旧是自信满满，“现在是中午十二点，麦克洛夫特收到信是在上午十点，科学学术展是在九点开始，议会是在早上七点半开始，三十名官员是在九点休息时间失踪……” “三个小时了，你觉得他还能等多久？”乔茜的手指在陶瓷咖啡杯上画着圈。 “他等不了的，游戏已经开始了，他没有理由再等。” 手边的手机再次响起，乔茜看向亮起来的屏幕，然而夏洛克却抢先一步拿起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中午好，福尔摩斯先生，不知道在游乐园和乔茜一起用午餐愉不愉快呢？” “还不错。”夏洛克低眸扫了一眼餐桌上简单的咖啡和点心。 电话对面的人低笑了两声，“别骗我，我知道所有的事情。” 夏洛克抬眼看向对面的乔茜，后者在用能力对四周的人逐一排查后对他摇摇头，“说吧，这通电话的目的。” “我还以为你会像你哥哥一样沉稳，至少不会这么急匆匆地追问我，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又说，“……噢，我明白了，你是在担心艾什么……艾伦·乔纳森？你的老师，最重要的是他是乔茜的父亲，放轻松来，你不需要担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他可是我亲的小甜心的亲生父亲啊！” 最后一句话里声量突然加大的“亲生父亲”让夏洛克皱着眉把手机听筒放离了一些耳朵，然后又听电话里的人继续说道：“算了，我还是告诉你这通电话的目的吧，不然我都要担心你们的时间不够用了，听着，夏洛克，还有乔茜——我知道你在用那令人痴迷的能力听着这通电话我亲的，游乐园里有三颗定时炸弹，呃……我想想啊这个定时估计是到……下午的三点钟，如果你们没有找到的话，那这些炸弹会——boom地爆炸，然后半个游乐园会消失，但是……” “但是什么？”乔茜从夏洛克手里拿过手机放在耳边。 “……噢，乔茜！”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我亲的乔茜，好久不见，听到你的声音如同……” “停下你那恶心的赞美，我不想听，告诉我但是什么！”乔茜的声音带着怒火，没拿手机的右手握成了拳。 “别急，别急，亲的，我会告诉你的，但是如果你们找到了，而且还拆掉了的话，那我会放人。” “放多少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愣了愣，然后大笑出来，“你真是太让人惊喜了，乔茜，我会放走三十五个人的。” “所以第三十六个被留下来的人是我父亲。” “嗯哼，你真是太聪明了我亲的。” 乔茜深呼吸了一口，“还有其他条件的对吧？” “噢，是的，是的，不许通知游乐园的安保，也不许报警，不然我可能一不小心要按引爆键了，我可不想让苏格兰场的那群蠢货们来搅乱我的游戏，那不好玩了，你说是吗？” “提示呢？” “提示？乔茜，我才刚夸了你聪明，你怎么又变成小笨蛋了？嗯……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呢？没有的话我要跟你说再见去吃午饭了哟。” “……”乔茜忍着怒火深呼吸了一口，“有的，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坐在对面的夏洛克拿着乔茜的手机在摆弄，过了一小会他便抬头对着乔茜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看到后点点头，然后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排除掉过去的所有恩恩怨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听你说话吗？”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想到乔茜会突然问出一个这样的问题，“……为什么？” “因为你的声音如同中国古代被净身后的太监们比上课时老师的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还要更难听刺耳，而我是一个声控。” 乔茜这一口气顺溜着说下来的话连夏洛克都忍不住惊讶地看着她，电话里的人安静了几秒钟后说道：“你不怕我生气然后对你父亲做什么？” “我当然怕，”乔茜平静地说道，“但是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你把我惹怒了，我会让你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乔茜，期待今晚的会面，我会让你终身难忘的，再见。” 艾德里安先挂断了电话，乔茜将手机还给夏洛克，后者接过后对她说道：“追踪到的地点是伪造的。” 乔茜点了点头，“意想之中，三颗炸弹，定时在下午三点，没有提示，不能报警，游乐园这么大该怎么找？” 夏洛克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游乐园地图，然而即便是聪明如他，在没有任何提示下也不能一时之间推理得出来三颗炸弹的安置地点。 “夏洛克，”乔茜喊了一声，对面的人抬起头看向他，“我想我有一个办法了，虽然不确定但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我尝试读取所有游客的大脑然后在我的脑海里建立一个全息的地图，集合所有人的视野也许能找到炸弹在哪里，”乔茜对视上夏洛克灰蓝色的眼睛，“我需要你的帮助。” 现在是中午的十二点半，距离下午三点还有两个半小时，在伦敦难得一见的太阳正高挂在正空，初春湿冷的空气也遮挡不住阳光的温暖，游乐园里的大人们牵着孩子们的手，在游乐设施的入口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路边的工作人员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气球，还有偶尔一见的棉花糖摊点，那都是孩子们最喜欢围聚起来的地方，没有人知道或许在他们路过的草丛中，又或许在他们坐着的位置下，一颗定时炸弹正被人放置在此。 餐厅的玻璃窗边，乔茜靠在沙发椅背上，她闭着双眼，似是睡着了一般，然而一张一合的嘴却还在和坐在对面的夏洛克保持着交流，每当她说完一句话，夏洛克拿笔在游乐园的地图上写写画画做上标记。 “从入口进来后是各式各样的商店……”乔茜停顿了将近二十分钟，然后才继续说道，“没有发现任何炸弹……出了这一条街之后往右手边……等等，在转弯处，是不是有一个糖果店？” 夏洛克对上地图，“对。” “糖果店前面的休息区，最靠近路灯的那张桌子底下有一个看着像是炸弹的东西……应该没错，上面有计时，夏洛克，现在离三点还有多久？” 夏洛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答道：“还有两个小时九分钟。” 闭着眼睛的乔茜面露喜色，“那对了！这是第一个炸弹，看来这个方法有用。”她是在一个到处钻桌子低的孩子的视野中找到的这枚炸弹，但是为了孩子的安全，不让他去触碰这个危险品，乔茜控制了孩子的大脑让他乖乖地回到了父母的身边。 远距离地使用读心术和控制他人大脑都让乔茜有些吃不消，她揉了揉太阳**，让自己再次定神之后才开始继续按照这个方法找出了第二颗炸弹。 时间还剩不到一个半小时，乔茜却卡在了这第三颗炸弹，她过了一遍整个游乐园都没能找到，有些焦急的乔茜睁开眼睛：“我找不到第三颗炸弹，夏洛克。” 夏洛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后说：“别紧张，我先去拆掉这两颗炸弹，你留在这里继续找出第三颗。” “好。”乔茜看着匆匆离开的夏洛克的背影，端起桌上的咖啡一口气喝完，然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再次闭上眼睛，这一次没有夏洛克的帮忙乔茜干脆选择了闭上嘴巴不说话，她在脑海里重新一点一点地连接起每一个游客的视野构建起一个完整的游乐园全息图。 时间还剩不到一个小时，乔茜在再一次检视了一遍游乐园后睁开眼睛，她看着前方出神。 所有的游客的视野中都找不到第三颗炸弹，这是否说明第三颗炸弹根本不在游客能看见的地方？ 乔茜将夏洛克离开前摊开在桌上的游乐园地图拿到自己面前，所有出现在游客中的工作人员乔茜也同样读取了他们的视野，她看着地图上被夏洛克划掉的所有地方，只有一个地方是没有一处被划掉的——清洁人员的工作间。 乔茜看了一眼手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距离下午三点还有不到四十分钟，她闭上眼睛，一口气控制了五个人进入游乐园遍布各地的十个清洁人员工作间，果不其然在其中一个离人群最近的工作间中找到了第三颗炸弹。 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乔茜一遍给夏洛克打电话一边站起身来，来不及结账的她将钱直接放在了餐桌上，然后推着婴儿车直奔那个被放置了第三颗炸弹的工作间。 “夏洛克，”电话一被接通乔茜直入主题，“我找到第三颗炸弹了，在游乐园最中心的一个清洁人员工作间里，我现在在去的路上，其他两颗炸弹你拆完了吗？” 电话那头的夏洛克正在小心翼翼地剪断最后一根线，“刚刚拆完了第二颗，我现在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之后的乔茜推着婴儿车按着地图上的指示找到了工作间，小波利在婴儿车里睡得很香，像是与外界出在不一样的世界似的，乔茜将婴儿车推到离工作间稍远的路边，但是又确保自己的视野能看得见，然后才走向那个被放置了炸弹的工作间，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果不其然在角落里的一堆塑料垃圾袋上看见了一个黑色方形体，上面的红色字体显示着正在倒数的时间。 时间距离下午三点还剩十八分钟。(83中文 .83.) 第五十二章 游乐园中一间毫不起眼的工作间中站着一男一女，小小的空间里安静得可怕，他们屏息看着同一个方向，工作间外的吵杂于他们而言似是另外一个世界。 夏洛克半弯着腰，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左手里的线，拿着小刀的右手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线割断，红色的倒计时数字“滴”的一声最终停在了三分二十七秒上，站在夏洛克身后的乔茜上前一步，看着缓缓直起身来的人，开口问道：“你刚刚拆掉的另外两颗炸弹扔哪里了？” 夏洛克转身指了指工作间的门边，“那个袋子里。” 乔茜原本还担心如果将拆除后的炸弹随便乱扔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她走过去拿起那个被夏洛克进来的时候随手扔在门边的袋子，将第三颗被拆除的炸弹也放了进去，然后将袋子递给夏洛克，“干得好，夏洛克，找个地方处理掉吧，波利还在外面，我去看着他。” 夏洛克接过乔茜递过来的袋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拨通了麦克洛夫特的电话。 乔茜在进来之前将婴儿车放在门边不远处，她走过去的时候车里的孩子还在熟睡着，肉嘟嘟的小脸蛋泛着酣睡的红晕，乔茜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真羡慕你这种时候还能睡得这么甜。” 她说着抬头看去，夏洛克正提着那个装了三颗被拆除的炸弹的袋子从工作间里走出来，他走到乔茜和婴儿车前，对着乔茜说：“麦克洛夫特的人还有一会到了，你带着这孩子到他们那里去。” 乔茜皱着眉，“我会把波利交给他们照顾的，但是我呢？” “这起事件最不需要参与进来的人是你，你跟着孩子去麦克洛夫特那里。” “夏洛克，只有我知道艾德里安要干什么……” “那你告诉我他要干什么，”夏洛克打断了乔茜的话，“你究竟瞒着我什么？我试着猜测了这么多年却得不到结果，”夏洛克靠近乔茜，后者握着婴儿车推车把手的手紧了紧，“你和艾德里安到底有什么共通之处是你不愿意告诉我的？” 乔茜抬头对上夏洛克的眼睛，这双她看了这么多年的熟悉的灰蓝色瞳孔里现在倒映着她自己惊慌的脸庞，她将她自己看得一清二楚，乔茜用空着的左手抓上夏洛克的右臂，冰凉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像是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夏洛克，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夏洛克愣了愣，被抓着的右手臂传来的力量让他清楚的感觉到站在对面的人存在着的真实感，而对方却在告诉他一件比有超能力更荒唐的事情，“如果我没有理解错……” “是的，你没有理解错，是字面意思，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夏洛克，至少灵魂不是，或者说，我的脑电波是另一个原本不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人的，我保留着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的记忆，非常清晰的记忆，”乔茜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论你相信与否，这都是事实，所有的问题都出在这里，艾德里安知道了这件事。” 夏洛克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道：“艾德里安知道这件事情会对他有什么用处？” “我并不十分清楚，但是我、我想过一种可能。”乔茜松开抓着夏洛克的手，低下头，语气低沉沮丧。 夏洛克看着乔茜低下头的头顶，声音也随之放低，“什么可能？” “虽然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他有可能找到了去我原来的世界的办法，而完成这个办法需要到我。” 游乐园最南端的一间不起眼的主题餐厅包间中，一个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的男人正坐在餐桌边，放在他面前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杯红酒，安娜贝尔坐在他的身边。 男人端起红酒抿了一口，转头看着身边年轻的安娜贝尔说道：“那个孩子的父母等我完事后处理掉了吧，那时候他们没有用了，我手里的所有东西，交给你了。” 男人的话让安娜贝尔皱起眉头，“先生……” “嘘，”男人伸出食指挡在安娜贝尔的嘴唇上，“我知道你是我的，我的阿尔忒弥斯，所以我将我所有的这些都留给了你，这已经是你能获得的最大的荣耀了，你该满足，你不是乔茜，你只是阿尔忒弥斯，这注定了我无法选择你和我一起。” 安娜贝尔不甘心地握紧拳头，过了几秒后才松开，她毕恭毕敬地低下头，熟练得像是已经做过成千上百次这样的动作和表情一样：“我知道了，艾德里安先生。” 亚当·艾德里安温柔地轻拂着安娜贝尔的脸庞，满意地点点头：“你做得很好，只有这样你才能配得起阿尔忒弥斯这样美丽的名字，继续用你的能力让乔茜不要这么快发现我。” “是的，先生。” 乔茜端着两杯热可可走到桌子前，在夏洛克面前放下了一杯，自己则端着另一杯坐下，婴儿车被停放在他们的身边，乔茜担心下午太阳落下后会起风，便给车里熟睡的孩子盖上了小毯子，然后看了一圈周围的络绎不绝的游人，忧心忡忡地开口：“真的不需要通知警方疏散游客离开吗？” “不需要，他要的是人多看着他，现在开始疏散反而会惹恼了他。” 乔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距离拆弹成功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然而艾德里安却没有再联系他们，“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乔茜双手捧着温暖的纸杯，“他好像是能看得见我们一样。” “要黑入游乐园安保系统的监视是很容易的事情，”夏洛克抬头看向右上角的一个监视器，“他如果乐意能看得见我们。” 乔茜顺着夏洛克的视线转回头也看向那个正对着他们的监视器，“如果现在疏散人群会发生什么？” “除了已经被拆除掉的那三颗炸弹，游乐园里不会再有其他的炸弹了，所以只有可能是在游乐园的外面，车站、露天停车场、游乐园出口，这些地方都有可能。” “我总感觉他在这里……”乔茜的手指轻轻地在纸杯上打圈，“但是有什么东西阻挡了我。” “艾德里安会在游乐园里不奇怪，甚至乔纳森教授也可能在这里，今晚这场秀的主角加上你三个人缺一不可，”夏洛克侧眼看着婴儿车里的孩子，“他的父母应该在艾德里安那里，我们今天来游乐园也是在艾德里安的计划当中。” 乔茜皱起眉，“那今天早上的那一通电话……” “跟你打电话的人不是你的的朋友，而是艾德里安。” 乔茜张了张嘴，夏洛克的话细思恐极，这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装着热可可的纸杯杯壁已经被她的指甲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远处麦克洛夫特和他的女助理朝他们走过来，夏洛克靠坐在座椅上对着来人点头打了声招呼，他们选的位置很偏僻，加上现在并不是用餐时间，餐厅里的人少得可怜，穿着黑西装拿着黑伞的麦克洛夫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麦克洛夫特在夏洛克身边的位置坐下，他先是看了一眼婴儿车里的孩子，示意女助理将婴儿车推出去，然后才看向坐在对面的乔茜，“我以为你跟夏洛克认识了这么多年口味跟他应该差不多，”他打量了一圈周围，“没想到还是会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一样把约会地点选择在游乐园里，不过我想我的弟弟估计连旋转木马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短短几句话一箭双雕把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黑完后麦克洛夫特才满意地笑笑，“我的人已经都进来了，除了乔纳森先生以外的三十五个人质全部被下了**，在半个小时前被人发现关在伦敦海德公园希尔顿酒店的房间里，五个小时前国际刑警组织在美国抓到了一伙艾德里安手下的人，当时他们正在交易毒品，美国方面神盾局已经接到了消息，发现上次丢失的关于乔茜能力的研究资料跟他们有关，官方已经沟通过了，大概神盾局的人今晚会抵达伦敦。” 乔茜还没来得及开口夏洛克先出了声，“谷歌上是怎么描述旋转木马的？” 麦克洛夫特挑挑眉，转头看向自己坑哥的弟弟，“不过是一个无趣的游乐项目，你犯不着为了这个黑了我的手机搜索历史，夏洛克。” 乔茜无奈地扶着额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扯旋转木马，等事情解决了以后有时间我一定带你们来玩个够，”乔茜看向麦克洛夫特，“神盾局都来了谁？我想有些事情需要到托尼。” 夏洛克不说话，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口，麦克洛夫特的手上把玩着伞柄，“黑寡妇和美国队长。” 娜塔莎和美队都是上次有参与在其中的人，基于对事件情况的了解程度会被神盾局派来不奇怪。 “抱歉，我先出去打个电话。”乔茜站起身离开，走到餐厅门外才掏出手机拨通了托尼的电话。 “您好，乔纳森小姐，这里是斯塔克先生的管家贾维斯，先生正在工作室里工作，大概三十分钟后结束，您可以选择转留言或是三十分钟后再来电，谢谢。” “贾维斯，我有很着急的事情要找托尼，麻烦你帮我转接他，拜托了。” “……请您稍等片刻。” 电话那头静音了一分钟后托尼熟悉的声音才响起。 “想好要辞掉现在的工作了吗？”托尼正在用锤子敲打着手上的东西，电话接通的页面正被贾维斯投影在半空。 “我现在的工作很好，还不想辞职，托尼，我有问题要问你。”电话那头金属的敲打声太刺耳，乔茜皱着眉将手机放离了耳边。 听出了乔茜严肃的语气，意识到问题也许很严重的托尼停下了手里的活，“什么问题？”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因为某种契机发生了某些异常的事情，导致这两个不同的时空碰撞或者某一个点重叠在一起了？” “如果这个命题是建立在‘有不同的时空是事实’上，在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的。” 乔茜顿了顿，语气沮丧地对着电话里的人道了一声谢，正要挂电话的时候却被托尼打断。 “等等，你先别着急，但是即使是在理论上，到现在还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是完全有可能的，更不用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发现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 托尼放下手里的锤子，在贾维斯投影出来的屏幕上用手指比划着，“嗯哼，真的要谢我的话辞职然后打电话给佩普让她帮你在斯塔克工业入职，最近有两栋新的大厦要选址建设，她太忙了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帮她分摊一些工作。” “辞职算了吧，但是有什么的话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帮忙，我不会拒绝的，”乔茜看着起身朝着她走来的夏洛克，“这样吧，下次去美国再聚，我挂了，再见。” “嗯哼……”托尼看着投影屏幕，乔茜的话几乎没入他的耳，“再见。” 贾维斯将电话挂断，非常贴心地出声问道：“您还需要什么吗，先生？” 托尼看着投影屏幕上被他黑来的神盾局的内部资料，沉默了一会，“从纽约飞到伦敦要多久？” “根据实时天气和风向计算，不到一个小时，先生。” 托尼转了转自己的手腕，被拆开存放的盔甲从工作室里的各个角落飞向他，“打开窗户吧，贾维斯，我要去伦敦感受感受异国风情了。” “先生，严格来说，根据历史和文化，大多数美国人都不会觉得英国有异国风情的……” 然而留给贾维斯的只是一道以超音速离开的红色身影了。(83中文 .83.) 第五十三章 挂了电话的乔茜靠在餐厅的门边站着，身边是越来越多的人流走进餐厅，二月的天太阳早早地在五点多开始西下，天边的橙红色的晚霞如同一幅美丽的油画，远处矗立着的过山车和摩天轮像是画中的一景，相得益彰。夏洛克撇下还坐在位置上忙碌着调度手下工作的麦克洛夫特走出来。 “麦克洛夫特告诉你为什么他到现在都还没开始对艾德里安下手了吗？”乔茜侧过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夏洛克，黄昏的光笼罩在他的周围，平静得不像话。 “不难猜到，艾德里安手里不是有政\府的把柄是有什么麦克洛夫特需要的东西，前者可能性比较大，不然麦克洛夫特会去找他合作，”顿了顿，夏洛克也侧过头对上乔茜的眼睛，“前一段时间，我去了一趟中东……”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是去做什么。”乔茜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太阳一落，气温也随之降了不少。 似是在意料之中，夏洛克只是接着说了下去：“那个女人是证人，在加拿大警方把你的名字从卷宗里消掉之前她还不能死。” 夏洛克的话让乔茜愣住，只是过了一会她又笑了起来，好看的天蓝色眼睛里映着天边暖橙色的光，“夏洛克，我以为你知道的，我不会在乎这些。” “我知道，但是有人在乎。”乔茜的父母会在乎，世界上没有父母会愿意自己的孩子被诬陷成杀人犯留名在警察的卷宗里。 乔茜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她把放在外套口袋里的右手悄悄伸出来然后伸进夏洛克左边的外套口袋，在里头握上对方插在口袋里的手，夏洛克有些疑惑地看向她，“我手冷，”乔茜随口解释，而后又似是不满意对方的表情，“别露出那种表情来，你难得表现出来不符合高功能反社会人格的人情味，不要破坏气氛。” 夏洛克愣了愣，然后非常配合地在口袋里反握住身边人的手，乔茜没忍住偷笑了出来，“夏洛克，你想听听原来的那个我的故事吗？” 后者不说话，只是对上乔茜的眼睛，像是心灵相通，乔茜如同已经得到了肯定答案似地缓缓道来：“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已经在原来的世界生活了二十五六年了，所以啊，小的时候我其实什么都知道的，你跟我说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能明白，”夏洛克略带惊讶的表情让乔茜笑了笑，“在原来的世界里，我是一个在英国留学了十三年的中国人，这也是为什么我的中文这么好以至于连口音问题都不存在的原因，我那时候是一个建筑设计师，从学校里毕业刚刚一两年，跟着小组的老大做了两个还不错的设计项目，我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所以才会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想也不想地还是选择了当一名建筑设计师，很神奇吧，我靠着本学过好几年的知识，硬是做得比在原来的世界还要好。” 乔茜额前的碎发随着将近旁晚的冷风飘动在眼前，却不妨碍她直视前方的目光，“在原来的那个世界，我的父母都是商人，他们的事业很成功很成功，成功到我六七岁之后几乎没有再和他们围坐在一起吃过晚饭，你知道吗，在中国啊，我们每年都有一个很隆重的节日，叫做春节，像是西方国家的圣诞节，这是一个全家团圆的节日，每年的春节正好都是学校里放寒假的时候，家里的司机开着价值上百万的车把我从寄宿学校里接回来，每一次路过那一栋栋别人家的房子的时候，我看着里面的灯光在想，他们是不是正在全家聚在一起庆祝节日呢？后来我到英国来上学，我还记得，有一节课正好是讲到各个国家的风俗，我是班里唯一的一个中国人，老师让我给同学们分享，春节的时候中国人都会做些什么事情来庆祝节日，我坐在位置上沉默了好久，然后把我邻居庆祝春节做的事情讲了一遍，所有人都觉得很有趣，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甚至都没怎么过过春节，多可笑啊。” 夏洛克侧着头看着身边的人，寒风冻得乔茜的鼻尖有些发红，她抿了抿嘴唇，像是没注意到身边的人正在看着自己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一直都保留着所有的记忆，所以对于艾伦和卡莉，我从来没有真的发自内心地去接受他们是我亲生父母，我是指，我知道他们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但是……但是我的内心会更愿意把他们当作很重要的人而不是父母，他们很我，对于他们来说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的想法对于蒙在鼓里不知真相的他们是不公平的，我承认我不知道该如何父母，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因为原来的父母已经把我对父母的和亲情的天性抹杀掉了，但是不论如何，我不希望艾伦和卡莉有任何危险，我希望他们平安健康快乐，像是一个女儿希望父母一切安好一样，”乔茜看向夏洛克，天蓝色的眼睛泛起一层水雾，“夏洛克，我想把爸爸救出来。” “你会的。”回应乔茜的是坚定而低沉的声音，如同誓言，让人心安。 穿着主题餐厅服务生制服的年轻男孩看着墙上显示的时间，绕过前来用晚餐的游人人群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他停在了走廊最尽头的包间外，伸出手有规律地敲了三下门，不等里面发声，便在门外低声说道：“先生，现在已经到六点了，您预定的晚餐需要端上来了吗？” 包间中原本在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的艾德里安猛然抬起头，愉快地应着：“噢！是的！是的！端上来吧！” 门外的服务生得到回答后离开，艾德里安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安娜贝尔，“听到了吗？这将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晚餐了，阿尔忒弥斯，多棒啊！只是唯一遗憾的是这只是一间游乐园里的主题餐厅……不过没关系……没有关系，”艾德里安眼里满溢着兴奋的光芒，“因为等我回到了原本属于我的世界，我可以尝到我最魂牵梦绕的美食了，还有原本属于我的所有。” “恭喜您，先生，这个世界也同样有属于您的一切。” 然而安娜贝尔的话却让原本兴致高涨的艾德里安一下子黑了脸，“这个世界？噢不不不！这个世界可没有我的东西，现在的这些都不过是玛格丽特·麦卡拉那个愚蠢的婊\子留下的，这是她欠我的，我可不稀罕这些东西，我真正拥有的，在另外一个世界，”艾德里安凑近安娜贝尔，看着后者年轻的脸庞，“你真让我伤心，这么多年了，我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呢？收起你眼里的不甘心，安娜贝尔。” “……”安娜贝尔松开被贝齿死咬着的下唇，眼里的不甘被硬生生地憋回去，“我知道了，先生。” “乖女孩，”艾德里安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动了动手指，屏幕上出现了游乐园过山车的控制系统，“现在到你表现的时候了，让艾伦·乔纳森坐到过山车上去，让他一个人上去好了，其他不相干系的蝼蚁们也坐上去了，啊，对了，别让福尔摩斯家的政\府官员手下的人发现了，那可不好玩了。” 一个穿着灰色大衣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从洗手间中走出来，来来往往的游人们无人注意到他的融入的不妥，他如同普通游客一般行走至游乐园最深处的过山车，许是将近夜晚，在过山车前排队的人少得可怜，男人走到队伍的最后，排到他的时候正好后面不再有人而前面的人恰好够坐，着急下班离开的工作人员只好安排他一个人坐。 “先生，您确定还要坐吗？只剩您一个人排队了，要坐的话只能您自己坐了。”穿着游乐园工作人员制服的女孩再一次确认道。 眼神空洞的艾伦·乔纳森点了点头，“是的。” “好的，那您进来这里等候吧。”女孩示意了一个位置，上一批刚坐完过山车的游人们陆陆续续从车里下来，艾伦在女孩的引导下坐上了过山车，“抬一抬您身前的保护杆，确定它不会松动。” 在做好了安全确认工作之后，女孩示意操作室里的同事按下了启动键，过山车载着车上唯一的乘客往高空中驶去。 艾德里安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的动向，他的左手食指停在回车键的上方，“你可以离开他的大脑了，阿尔忒弥斯，来帮我挑挑，该停在哪里好呢……啊！最高点这里怎么样？”他说着不等身边的人回应便按下了回车键，游乐园另一头的过山车随着他指尖的下落在半空中戛然而止，“是时候给亲的乔茜一个电话了。” 艾德里安说着拿起手边的手机拨通了乔茜的号码，与夏洛克一同站在餐厅门口的乔茜感觉到了口袋里的手机的震动，便掏出来按下了接通键。 “我最亲的乔茜！下午……啊不，晚上好！” 乔茜侧头对着夏洛克做了一个口型，后者立刻拿出手机。 “快六点半了，又有什么新玩法了吗？”乔茜转身看了一眼餐厅墙上的时钟。 “我本来还有点点担心你会找不到一个好位置，但是现在我倒是不担心了，我亲的乔茜，你给你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观赏位置。” “什么……” “抬起你的头，看看前方，那里有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乔茜顺着电话里的指示看过去，太阳完全落下之后只有月亮泛着微弱的白光在夜空中，游乐园中的路灯和装饰灯陆陆续续被打开，原本应该在行驶中的过山车闪着耀眼的红光停在了半空中，隔得太远乔茜辨认不清上面的人，但是直觉告诉她答案一定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 “猜猜上面的是谁？” 电话里的声音愉悦，然而乔茜却再无心去表达自己对这个声音的厌恶了，“是……我爸爸。” “bingo！”艾德里安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他的指尖植入了微型炸弹哟，我知道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乔茜双眼泛红，死死地盯着远处停在半空中最高点的过山车，“你这个人渣……” “我告诉过你救他的办法，乔茜，我告诉过你的，”艾德里安放下手里的酒杯，“再说了，他根本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何必为了他对我大骂出口呢？留在我的身边我能给你更多，包括。” 乔茜握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只听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道：“我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准备好做出决定吧。” 电话最后是被艾德里安挂断的，夏洛克手机里的定位最终停在了游乐园，却无法确定到具体位置。麦克洛夫特从餐厅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 “过山车的控制系统被人黑了出了故障，一时半会修不好，”麦克洛夫特看向乔茜，“乔纳森先生身上绑着炸弹吧？”麦克洛夫特向来做事谨慎，考虑到这种可能性他没有第一时间让手下的人上到过山车上面去营救。 乔茜点了点头，“指尖被植入了微型炸弹，我们在明面上，被动得很，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有什么是做不了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机械熄火的声音，“我没来晚吧？那该死的空中管制耽误了好久，不然我早能到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听到声音的乔茜转身回头，看着朝他们走来的红色钢铁人，惊喜地喊出声：“托尼？！”(83中文 .83.) 第五十四章 “罗曼诺夫特工和队长不应该早到了吗？他们人呢？”托尼打开面罩，扫视了一圈周围。 “他们不在这里，”夏洛克看向麦克洛夫特，“大英政\府不会允许别国特工插手这件事情，所以他们是在某个已经被发现的艾德里安的据点寻找被盗窃的神盾局机密文件了，对吧，麦克洛夫特？” 麦克洛夫特挑挑眉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夏洛克的话。 “这种时候还必须要分得这么清楚？” 麦克洛夫特看向托尼：“当然，政\治不是你们这种超级英雄们能懂的，所有的合作都必须建立在国家共同利益之上，斯塔克先生。” “哈？无所谓，我又不在乎政\府之间的那些小勾当，我只在乎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哪里？”托尼提问的是麦克洛夫特，然而却看向了乔茜，后者出神地看着远方，在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沉默，“乔茜？” 托尼伸出手在乔茜面前晃了晃，“乔茜？” “啊，”回过神来的乔茜一脸恍惚，“是的，怎么了吗？” “你在看什么？” 乔茜摇摇头，“没什么，”然后目光转向夏洛克和麦克洛夫特，“艾德里安在电话里没有提出别的要求，但是我想可以用游乐园快要关闭的理由先一批一批的疏散掉人群，”顿了顿，乔茜又回头看向远处的过山车，“他的目标不是要作秀，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观众。” 乔茜说完往游乐园监控室走去，那是麦克洛夫特安排的暂时性的指挥所，她如此突然的动作让托尼感到不解，夏洛克跟上乔茜的脚步，“你听到了什么？” “嗯，”乔茜走进监控室，将婴儿车里的孩子抱起来，低声对夏洛克说道：“他要我和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夏洛克。” “他要怎么做到？” “我不知道，”乔茜摇头，而后看见走进来的麦克洛夫特便赶忙走上前，“人质还是三十六个人，麦克洛夫特，艾德里安让他的手下安娜贝尔告诉了我，他们在游乐园里，绝对在游乐园里，我可以感受到他们。” 麦克洛夫特皱起眉头，“三十六个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被放掉的那三十五个人质，全部和我爸爸一样，指尖被植入了微型炸弹，他们根本没有真正被释放掉，”乔茜抱着怀里的波利走到外面，远处的过山车还在最高点闪着耀眼的红光，“一旦我爸爸指尖的炸弹被引爆，意味着其他三十五个人也是同样的下场，艾德里安从一开始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不管他们在哪里，他们的性命都还在那辆过山车上，三十六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乔茜的话音刚落，远处的人群开始出现了骚动，先是有人大喊“有炸弹”，继而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人都一下子拼了命地往外冲去，贾维斯这时突然发声过山车旁边的摩天轮上面出现了一个手里拿着疑似炸弹引爆器的男人，托尼二话不说正要飞过去看个究竟，却被乔茜拦下。 “别去，托尼，太冒险了，他手上有引爆器，他还有一个跟我能里相同的手下可以控制你的大脑。” 夏洛克将手伸进乔茜的外套口袋，一把拿出了乔茜的手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你引过去，他一定会在你身上留下一些能催促你的东西，你的手机……”夏洛克打开乔茜的手机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是你的手机，那会是什么？” 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串清晰而急促的“滴滴”声从夏洛克外套口袋里传出，夏洛克在众人的目光下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还剩三十分钟的倒计时，他的手机已经在艾德里安的控制下变成了一个计时炸弹的倒计时器。 于是便出现了最开始的那一幕。 孩子最终躺在了麦克洛夫特的怀里，乔茜不顾一切地往人群的反方向冲去，夏洛克紧跟其后。 穿着盔甲的托尼轻松地追上了乔茜，“需要体验一把钢铁侠的空中飞行吗？” 乔茜抬头看向在半空中的托尼，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带我去摩天轮那里，我会想办法抢到引爆器，帮我救出我爸爸，还有，小心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女，她会控制你的大脑，尽量避开她。” “戴着这个，”托尼将一个微型耳麦塞入乔茜的右耳，抓紧了她的腰，“抓好了。” 当托尼将乔茜带上停在摩天轮最高点的车厢时，里面坐着的男人正在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托尼将玻璃门炸开，乔茜走了进来。 艾德里安看向来者，露出了一个儒雅的微笑，伸手示意了对面的位置，“坐吧，坐下来我把引爆器给你。” “你想回到原来的世界，需要如此费尽周折地布置这一切吗？”乔茜顺着艾德里安示意，在车厢中的另一边位置上坐下。 “说到做到，引爆器给你，”艾德里安将手里的引爆器递过去给乔茜，后者接过，“当然有必要，因为我必须要让你心甘情愿地自己来找我，而我也做到了，不是吗？” 乔茜不说话，而是看着对面的男人，旁边的过山车上，托尼正试着将艾伦从上面救下来。 “看看下面的人，没有人是阿尔忒弥斯的对手，她真是一个好女孩，”艾德里安看着摩天轮下面被安娜贝尔用能力控制拦在外的人，这些人都是麦克洛夫特的手下，“你想知道我今天是怎么打算回到原来的世界的吗？” 乔茜摇头，“不想，我也根本没打算跟你一起，我甚至不确定我们是否来自同一个世界，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一定会跟你离开？我承认我的确心甘情愿选择了来找你，但却没说会心甘情愿地配合你。” 艾德里安凑近了一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乔茜，“我真是喜欢这样的你，从你十五六岁开始，我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我了解你的一切，更让我兴奋的是几年前安娜贝尔告诉我的事情，她说她在你的脑海里读到了你居然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类，自那以后我每晚都梦到我们一起回到了原来的那个世界，你与我一起，我们两个人，生活得多么开心，是这样的夜晚，我与你在摩天轮的最高点，在炙热中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属于我们的世界！” “因为一个梦？”乔茜不可置信，“什么炙热？” “噢，这可不是一个梦，是每夜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的预言，”艾德里安微微皱起眉头，面露不满，“别试着读取我的想法，亲的乔茜，没有用的，意志足够坚强的人你是无法读取的，对吗？” “安娜贝尔教你的？”乔茜看了一眼下面的少女。 “嗯哼。”艾德里安点了点头。 乔茜笑了笑，“你可否想过，既然安娜贝尔能教你，那我也能教别人。” 这话让艾德里安愣了愣，他看向摩天轮的下面，原本还站着的少女已经倒在了地上，不远处站着手中握着枪的夏洛克。 “安娜贝尔很厉害，她很有天赋，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能发现你在游乐园里是她的功劳吧？我承认我有的时候技不如她，但是这并不妨碍夏洛克想办法解决掉她，”乔茜转头看向旁边过山车上的人，托尼已经将艾伦指尖的微型炸弹取出，乔茜将手里的引爆器扔出车厢，托尼一个瞄准将引爆器在半空中炸碎，“你不应该把引爆器给我的，这样做真的是太自负了，所有的游戏关卡都被这么轻易地破解了，所以你的下一步反转是什么呢？” 艾德里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乔茜，看着看着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是啊，最后一步反转是什么呢？” “炙热，”乔茜站起身来，打量着整个车厢，“让我猜猜看，你会把炸弹放在哪里。” “不用猜了，我根本没有把炸弹放在车厢里，”艾德里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形的金属物体，“它在我的身上。” 托尼将艾伦救下带到地面上交给了医护人员，便走到夏洛克的身边，“我觉得我应该再上去看看，贾维斯说那男人手里有一颗炸弹。” “先等等。”夏洛克仰头看着停在半空中的车厢，他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显示着还剩六分钟十八秒。 夏洛克的话让托尼不解，“嘿，我说你真的是乔茜的男朋友？” “她需要时间从艾德里安嘴里套出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有……”夏洛克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空中。 “还有什么？” “我是她男朋友。” 停在半空中的摩天轮车厢里，乔茜靠在玻璃窗边站着，车厢顶上的灯光是因为供电不稳在闪烁不停，“钢铁侠在这下面，如果我有危险他随时会飞上来救我，我不相信你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如此冒险，值得吗？” “值得。” “为什么一定需要到我？也是因为你的那个梦？” “所有的场景人物都必须按照计划中出现，这样才能百分之一百确保成功。” “真想不到，聪明如你，逃过了神盾局，逃过了麦克洛夫特，逃过了国际刑警组织，却居然会相信一个梦。” 艾德里安的眼睛在闪烁的白灯光中显得比以往更加幽深，他看着面前的人，“你以为艾伦·乔纳森被救，和安娜贝尔·索林被杀是意外事件吗？”他站起身走近乔茜，满意地看着对方脸上渐渐出现的惊恐的神情，“你太天真了，我亲的乔茜，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对手是金·莫里亚提？”艾德里安凑近，微微靠在乔茜的耳边，“所有人都把一个人忘记了，所有人都被骗了，包括你。” “你什么意思？”乔茜的声音颤抖，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夏洛克的那只狗……叫什么来着？”艾德里安侧着头想了想，“啊！我想起来了！红胡子！叫做红胡子，你还记得吗？乔茜？” 乔茜一把推开艾德里安，“你究竟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乔茜，为什么你要跟着那个夏洛克一起欺骗自己呢？跟我一起离开不好吗？”艾德里安说着举起手里的炸弹按开，“听啊，它在倒计时了，十，九，八……” 乔茜见状不妙，不顾艾德里安尖锐的倒数声，直径冲向车厢的门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在身后爆炸后的冲击波打到身上之前被托尼接住。 最后被托尼带回地面上的乔茜是神情恍惚的，她不顾夏洛克的急切地询问，一个人坐上救护车离开了游乐园。 这件事情以后，神盾局找回了所有被盗窃的文件，托尼、娜塔莎和美队在回美国之前到医院来探望过乔茜，然而后者却只是坐在病床上出神，每当有人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便知是简单地回复几句话，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期间一直留在医院里照顾乔茜的是卡莉和艾伦，连麦克洛夫特、华生和哈德森太太都来过好几次，然而对谁乔茜都是一个态度。 唯独每天都来的夏洛克，她一句话也不同他说，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后的一个下午，夏洛克如同往常一样来医院探望乔茜，后者还是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夏洛克进了病房后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这么过了一个小时，夏洛克起身离开，他的手刚触上门把手，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夏洛克，你说，艾德里安是真的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了吗？”(83中文 .83.) 第五十五章 三月份的伦敦春雨朦胧，即便是在清晨七点多也依旧看不清天上太阳的轮廓，人行道上是在雨中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们，麦克洛夫特右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左手握着一把黑色长柄伞，面无表情地站在一间街边咖啡店门口的屋檐下，雨水沿着屋檐如同细线一般落到地面上，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道雨墙。 如同往常一般步行上班的乔茜撑着伞走在人行道上，而唯一与平常不同的是她在今天上班之前要先去一个别的地方，她要去见一个人，这个人是麦克洛夫特。乔茜走到咖啡店门口的屋檐下，收起了手中的伞，抖了抖伞上的雨水，水珠顺着力道飞离了伞面，乔茜这才将雨伞放入门口的伞架上，然后步入咖啡店，麦克洛夫特跟在她的身后，只是左手还依旧握着那把黑伞。 两人从见面到坐下一言不发，直到服务员将咖啡端上来之后麦克洛夫特才开口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乔茜捏着勺子，轻轻地在杯中打转，瓷杯中咖啡的香气便扑鼻而来，“红胡子不是一只狗，夏洛克自己修改了自己的记忆，对吗，麦克洛夫特？” 对面的男人愣了愣，端起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中，最终还是将杯子放回了桌面上，“这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乔茜停下手中的动作，“艾德里安不会无缘无故在爆炸之前对我提起红胡子的，告诉我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麦克洛夫特挑了挑眉，干脆放松身体靠坐在椅子上，“乔茜，如果我没有记错，你那时候只有一岁而已。” “你说得没错，可是我记得所有事情，包括，”乔茜顿了顿，垂下眼帘，这让麦克洛夫特看不清她的表情，“包括福尔摩斯家死去的最小的女儿。” 乔茜的话音落下，周遭的一切如同按下了暂停键，空气中安静得可怕，麦克洛夫特沉默许久，才幽幽开口道：“没错，红胡子确实不是一只狗。”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乔茜坐直身子微微向前倾，“自从你们从马斯格雷夫庄园回来以后，夏洛克变了，他开始在来找我的时候偶尔会提到一只叫做红胡子的狗，我原以为那是他在我们认识之前养的狗，然而叔叔的过敏症不可能允许夏洛克养狗，还有……”乔茜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有欧洛丝，像你说的，那时候我只有一岁多，没人给我解释发生了什么，但是算我跟她没有什么交集，我也还是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可是后来呢？我只听到auntie跟我妈妈在房间里哭诉女儿死后的悲痛，我能理解成人们因为失去了孩子不愿再提起的痛苦，即便是夏洛克完全忘记了欧洛丝的存在，我也能理解他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妹妹感到痛苦而修改了记忆，可是红胡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穿越来的时候，乔茜是见过福尔摩斯家最小的妹妹欧洛丝的，但是那时候乔茜的身子还太小了，连走路都走不顺畅，不过是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幼儿，因此根本没有跟她有过过多的交集，在她的记忆中，欧洛丝是一个话不多但是眼神通透的小女孩，偶尔能见到她跟在夏洛克的身边，作为一个看过三季神夏的穿越者，乔茜熟知多数的剧情，但她完全不记得原剧里曾出现过这么一个人物，她也曾经怀疑过欧洛丝也是一位穿越者，只是在几次观察后却发现并不像是，欧洛丝只不过是又一位智商超高心思极深的福尔摩斯家的孩子罢了。 后来她想，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她都能出现在神夏的世界里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呢？而后出现的漫威的人物们和艾德里安更是进一步证实了她的想法，再加上对欧洛丝的印象仅仅局限于在一岁左右时为数不多的见面和对话，乔茜便对这个曾经出现过的现在提起又会让生者悲伤的人物选择了忽视，这样的忽视直到在游乐园的那个晚上之后。 如果红胡子单纯的只是一只夏洛克曾经养过的狗，那么艾德里安一定不会在爆炸前的最后一刻对她说出那些话的，他在向她暗示着一些被她忽略掉的或者说是她不知道的重要的事情，那么进一步大胆地去假设，如果红胡子不是一只会让福尔摩斯先生过敏的狗狗，那会是什么能让夏洛克产生依赖情感甚至于会让他悲伤到修改了自己的记忆？ 那么欧洛丝呢？那个福尔摩斯家最小的孩子，如同被所有人在一夜之间遗忘了一样，对于大人们来说，她已经死了，对于夏洛克来说，这个妹妹似乎没有存在过，狗狗红胡子的出现与欧洛丝的消失发生的时间几乎是前后脚，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最重要的是，红胡子究竟是什么，麦克洛夫特不可能不知道，福尔摩斯夫妇也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从没有人提起过？ 乔茜在病床上花了两个星期去思考所有的这些事情，她一件一件事情去回想，从她穿越来的第一天开始。她努力去回想这二十四年来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不对劲而又是她没有察觉到的，她想起每一次在看到她与卡莉的相处后露出羡慕的、像是在回忆往事的眼神的福尔摩斯夫人；她想起自己曾在三四岁的时候捡回来一只流浪小狗，那段时间几乎不来她家做客的福尔摩斯先生。那些看似再正常不过的记忆渐渐浮现在乔茜的脑海里，她将它们串联成一串，所有的记忆似乎都在指向一件超出她想象的事情。 犹豫再三之后，乔茜还是拨通了麦克洛夫特的电话。 “有些事情，不知道总比知道要好，”麦克洛夫特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九点还有事情，先失陪了。” 乔茜抬起头看着站起来的男人，开口道：“你的咖啡还没有动过。” 麦克洛夫特闻言低头扫了一眼桌上满杯的咖啡，杯面上还飘着缕缕热气，“时间紧迫，改日再约。” “麦克洛夫特！”乔茜的声音一下子提高，看向对方的眼里是正在压抑不住的怒气，“你到底在瞒着什么？艾德里安不会无缘无故知道红胡子的事情再然后无缘无故地告诉我的，他背后一定有其他的人，如果你能确定背后的这个神秘人不会造成任何的危险，那好，我一定不会追问你，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你不能，麦克洛夫特，你不能确定会造成什么样的危险，”乔茜站起身来，直视着麦克洛夫特的眼睛，“啊，不，不对，你知道那个人是谁，麦克洛夫特，你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能读到你的想法，告诉我刚刚在你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人影是谁？” “够了，乔茜，”麦克洛夫特皱着眉头，“不要学着夏洛克的样子来对我这么逼问，我说过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 “那么夏洛克呢？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麦克洛夫特？你能确保那个人不会对他造成威胁吗？” 麦克洛夫特沉默不回答，乔茜盯着他看了几秒后嘲讽地笑了笑，“你不能，麦克洛夫特，连你也没有把握保证。” “至少我能保证那个人现在在我的控制之下，乔茜。” “那未来呢？” 麦克洛夫特低头又看了一眼手表，不再回答乔茜的问题，“我该走了，你也该去上班了，夏洛克……他现在还不需要这些记忆。” 春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原本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在雨雾中驶远，撑着雨伞的乔茜静静地站在路边看着车影直至消失不见，然后才转身离去。 乔茜为了防止夏洛克总是翻墙翻窗撬锁进她家，便干脆给了夏洛克一把她公寓的钥匙，因此当夏洛克按照平时的晚餐时间来到乔茜的公寓，发现乔茜还没有下班回来的时候，他便直接用乔茜给的钥匙打开了门。这是自游乐园那天晚上之后他第一次来乔茜公寓蹭晚饭，屋里的陈设还是和原来一样，空气中飘着的也还是乔茜惯用的柠檬草香薰蜡烛的味道，他在玄关处换了鞋，也不打开灯，便直径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乔茜回到公寓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半掩着的公寓门，她当即心下一惊，使用了能力，发现在她屋子里坐着的是夏洛克后才松了口气推门走进去。 “你比平时回来晚了三十分钟，鉴于厨房里还有你早上拿出来解冻的牛肉，你应该不是去超市买菜了，”夏洛克看向进门后的乔茜，“你从来不会在星期五加班……不对，你加班了。” “不是加班，只是有些工作没做完，多留了半个小时，”事实上是因为补她早上请了的半个小时的假，乔茜打开了屋里的灯，走进厨房，“华生没来吗？” “他出去约会了。” “我打算明天去医院看看梅丽莎。”游乐园事件那天梅丽莎和她丈夫都被艾德里安绑架了，虽然最后被成功救出，可是两人还是受了些伤，特别是梅丽莎被吓得不轻，到现在都还在住院中。 “乔茜。” 乔茜正低头撸起袖子准备洗菜，听见夏洛克叫她便应了一声：“嗯？” “你在医院里问我艾德里安有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我的回答是没有。” 夏洛克的话让乔茜抬起了头，她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夏洛克，“为什么？” “这很明显，因为麦克洛夫特在摩天轮下找到了他的尸体。” “那如果他是像我一样，脑电波，或者说是灵魂，回到了他原来的世界呢？”只是这么问完后乔茜却不等夏洛克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算了，那样也好，只要知道他不再出来搞事情，他算穿越到了氪星那也不关我的事。” “乔……” “啊，”乔茜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不知道氪星是什么吧，我差点都忘了你是一个连地球绕着太阳转的常识都不知道的大侦探了。” “这些对我来说是没用的消息，我为什么要记得？我的大脑只用来记最有用的信息。” 乔茜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坏笑着看向夏洛克，“你也敢这么说说，那要是以后遇到跟物理天文学有关的案子，你要怎么办？” “……” 都是嘲笑过他没有天文常识的人，比起约翰果然还是乔茜套路深。(83中文 .83.) 第五十六章 接到麦克洛夫特的电话的时候乔茜在美国出差，身后是会议室里正在开会的项目小组的成员们，乔茜站在摩天大厦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高楼林立的纽约市，下面是人来人往的街道，站在六十五层的高度向下看去，所有的人都渺小得不可思议。 听完麦克洛夫特的话的乔茜沉默了一阵，“你是第一个告诉我消息的人。” “夏洛克知道根本不用告诉你你能知道，光是莫莉在你面前没法瞒得住你。” 乔茜一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理了理刚刚起身时有些褶皱的丝质半身裙，“说吧，他现在在哪？” “飞机上。” 五个小时后。 完成了所有工作的乔茜乘着计程车回到了她在托尼产业下长期租赁的公寓，电梯门一打开的时候乔茜感觉到了公寓里来了一位不该出现的客人，她挑了挑眉，然后迈开脚步走出电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的声音清脆而有规律，最终停在了一道半掩着的门前，乔茜推开门走了进去。 “啪”。 乔茜将屋里的灯打开，在玄关处脱了高跟鞋，换上了舒适的室内鞋，她把手提包随手往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扔去，后者反应敏捷地伸手接住，然后睁开眼看向她。 “我今天一共收到了五十六条短信和三十七通电话，全部都是因为你的‘死讯’而来安慰我的，而你现在却跑到我的公寓，撬了门躺在我的沙发上，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夏洛克？”乔茜拉开冰箱门拿出了几瓶啤酒和花生，然后走回客厅，在夏洛克的身边坐下，“德国黑啤，中国花生，长夜漫漫，我们可以彻聊一整晚。” 夏洛克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啤酒和花生，悠悠开口道：“还没吃晚饭，你说过的空腹喝啤酒会……” “啊，你提醒了我，”乔茜从夏洛克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提包，在里面拿出手机，“我订个外卖吧，你想吃什么？中餐怎么样？” 夏洛克不发话，乔茜便当做他是默认了，订完餐后的乔茜将手机放下，重新看向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两人对视良久，屋里的气氛跌入冰点。 “我以为你知道的，这都是为了对付莫里亚提，现在他死了……”夏洛克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是啊，他死了，你也‘死’了。” “我没死，我……”夏洛克顿了顿，乔茜直视着他的眼神让向来口齿伶俐的他第一次有些卡壳，“我是假死。” 乔茜伸手拿起茶几上的一瓶啤酒打开，“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她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冷的啤酒，酒精和低温刺激着她的喉咙和食道，还有大脑。 “为了保证计划能顺利进行，而且莫里亚提太危险，越少人知道越好。” 乔茜沉默，她回想起几个小时前刚接起麦克洛夫特的电话的时候，在电话那头的人说出“夏洛克死了”的时候，她一瞬间的害怕与慌张，再然后才是想起假死的剧情，她不想责怪夏洛克，她也能理解夏洛克，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在得知他‘死讯’的时候的惊慌，那种感觉她不愿意再有第二次。 “不要再有下次了，”乔茜放下手里的冰啤酒，将脑袋抵在夏洛克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以后要假死之前一定要事先告诉我。” 乔茜从来不是一个会撒娇示弱的人，即便是夏洛克也是第一次见到乔茜这个样子，他愣了愣，然后伸手拍了拍抵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嗯。” 得到了安慰的乔茜才稍微感到好受一些，她抬起头看着夏洛克，“华生和哈德森太太都给我发了短信，也打了电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都没回短信，也没接电话，估计他们现在都以为我悲伤过度了，而且，以为你是真的死了的他们现在一定很伤心。” “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回来了。” 乔茜伸手抓了一把花生然后一颗一颗地塞进嘴里，“你这样瞒着他们，华生这么重情义的人，到时候被他知道了，一定有得你好受的。” “死了是死了，没死是没死，约翰是当过兵的人，还不至于会怎样。”夏洛克却不是很能理解乔茜的话，在他的认知里，死了的人是死了，过个几年算再伤心难过也会放下了。 乔茜嚼着花生米，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夏洛克，“前段时间才刚夸你有点人情味，怎么又变回原样了，很在乎很重要的亲人朋友死了的话，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到极度悲伤的，更何况是华生早已经把你当作是他很重要的搭档和朋友，你更不应该负了他。” 话说完乔茜愣了一下，怎么觉得自己最后的话说得好像夏洛克跟华生有什么基情一样，“咳咳，总之，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帮你安抚好华生和哈德森太太的情绪的，正好接下来这一年多我估计要经常往美国这边跑了，我在这边负责的项目才刚刚开始，不然我真害怕我看他们太伤心了一个没忍住说漏了嘴。”公司上司因为她有留美背景所以便把美国这边的项目交给了她来负责，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乔茜都要在纽约和伦敦两地跑了。 “约翰不像你想象的这么脆弱，”夏洛克也学着乔茜吃了一颗花生米。 “对了，你死了的消息已经成新闻了，麦克洛夫特接下来是打算送你去做卧底了吧？这么好的机会。” “嗯哼。” “你们兄弟俩啊……唉，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乔茜的话被门铃声打断，她站起身，“应该是晚饭到了，我去开门。” 最后两个人并没有如乔茜所愿的那样彻聊一整夜，夏洛克难得早早地去睡了，不知道是因为时差的原因还是真的感到疲倦了，乔茜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过去的男人，叹了一口气，一想到接下来有两三年的时间都要跟夏洛克聚少离多，乔茜自和夏洛克正式确认关系以来第一次感到舍不得，她第一次真确地感觉到身旁的这个人是自己的男朋友了。 也许是从小一起长大，早已经习惯了在彼此身边，即便是当初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两个人也还是保持着短信联系，乔茜有些出神地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恋关系了，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依赖和习惯，今后较长的一段时间里，用着假身份做长期卧底的夏洛克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还可以随意与她联系了。 窗外的月亮高挂在夜空中，星际之下是灯火通明的曼哈顿，乔茜将窗帘放下，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另一边，在夏洛克的身旁躺下，内心一边不舍纠结着一边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夏洛克是在第二天被麦克洛夫特派来的飞机接走的，乔茜目送着夏洛克搭乘的飞机越飞越远直到渐渐消失不见，这趟飞行的目的地甚至连夏洛克也不曾被告知，乔茜更不用说了。只是在夏洛克离开后的一个星期，乔茜也结束了这次出差回到了伦敦。 善良的哈德森太太带着自己做的小蛋糕和奶茶到乔茜的公寓探望了她，乔茜向来不是一个会演戏的人，只是哈德森太太在安慰自己的时候悲伤的情绪也感染到了她，最后乔茜没忍住也跟着流了几滴眼泪，顺道在心里替着哈德森太太训了夏洛克几句。 再一次见到华生是在公寓的楼下，那时候他正好从心理医生那里回来，乔茜远远地看到了与以前相比抑郁了许多的华生，她叫住正要掏出钥匙开门的华生，邀请他到自己的公寓去坐坐。因为害怕被华生看出来‘死去的’夏洛克的女朋友的她还不如身为室友的朋友伤心难过，乔茜只是给华生煮了一杯咖啡，陪着他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最后还答应了华生周末一起到夏洛克的‘坟墓’去看看便送他离开了。 甚至在休假回家的时候，艾伦和卡莉都在明着暗着用各种方式来安慰自己，乔茜无奈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看着手机里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那是夏洛克给她发的短信，最近的一次是在上个星期，一直到现在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任何联系了，乔茜叹了口气，把短信删除掉之后正要将手里的手机放下，便听到了窗外传来的汽车停下又离开的声音，还有麦克洛夫特的声音。 “妈妈，我到夏洛克家一趟。”乔茜说着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家门，卡莉闻声从厨房里探出了头，疑惑地对上了自家同样一脸疑惑的丈夫，然后恍然大悟，面露担忧。 “乔茜还没能接受夏洛克已经死了的事实，”卡莉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办？” 艾伦叹了口气，摇摇头，“能怎么办，这种事情只能交给时间了。” “夏洛克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对女儿是真的喜欢，乔茜也是，那么喜欢他，现在这么一出事，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乔茜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怎么办？” 艾伦放下手里的报纸，“怕什么，算乔茜一辈子都不嫁人了，不还有我们陪着她吗？” 乔茜走到隔壁的时候，屋子的门是半掩着的没关上，福尔摩斯夫妇在麦克洛夫特回到家后一起出去超市购物了，此时屋里只有麦克洛夫特一个人，他正坐在父亲的书房里，放在书柜上的一张全家福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张很多年前拍的全家福，那时候他们最小的妹妹还在，照片中的她被父亲抱在怀里，夏洛克被母亲抱在怀里，而他自己则站在中间，麦克洛夫特看着照片出神，他想起了小的时候在祖宅庄园里的日子，还有自己告诉父母妹妹死了的时候，而现在，自己的弟弟也‘死’了。 乔茜的脚步停在了一楼的楼梯口处，她正在静静地读取着楼上的人的内心。 麦克洛夫特站起身走过去，拿起了装着照片的相框，回忆起了一些有关于妹妹的事情。 他的手指停在了欧洛丝的脸上，照片中的小女孩面无表情，脸上没有她那个年龄该有的天真单纯，他想起了前段时间去谢林福德探望欧洛丝时她的表情，与四岁时的毫无变化。 麦克洛夫特在心里叹了口气，正要将手里的相框放下，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僵直地站在原地，书房里一下子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这么过了好一会，他还是把手中的东西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然后转身，眼神平静地看向站在书房门口的乔茜。 “防得住监听监视，却防不住你。”麦克洛夫特回到沙发上坐下。 乔茜不说话，自径走了进来，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她看着眼前这个在夏洛克的口中等同于大英政府的男人，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欧洛丝·福尔摩斯没死，是吗？”(83中文 .83.) 第五十七章 楼下传来福尔摩斯夫妇从超市购物回来的声音的时候，乔茜和麦克洛夫特还在楼上的书房里谈论着福尔摩斯家最小的妹妹。 “所以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已经死了，那为什么夏洛克却是像把她忘了？” “他没有忘，”麦克洛夫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书柜上的那张照片上，“他只是选择了重写，那张照片摆在那里已经很多年了，夏洛克虽然不经常进这间房间，但是他却一次也没有注意过那张照片。” 乔茜顺着麦克洛夫特的目光看去，“上面的小女孩是欧洛丝？” “嗯。” “她现在被你关在哪里了？”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没人能进得去，她也出不来。” “谢林福德？”乔茜挑眉，麦克洛夫特将目光转到她的脸上，沉默了一会。 “看来你在我这里听到了不少东西。” “你这样做，对叔叔阿姨真残忍，”乔茜叹了一口气，“在叔叔阿姨上来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红胡子是谁？” “这不关我的事，这是夏洛克的事情，乔茜。”麦克洛夫特回答道，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乔茜见麦克洛夫特站了起来，她也跟着站起身来，书房的门被打开，福尔摩斯先生走了进来，他看到站在麦克洛夫特身边的乔茜时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上前跟乔茜拥抱了一下，“很久不见你了，最近还好吗？” “我还好。”乔茜努力表现出虽然很悲伤但是很坚强的样子，麦克洛夫特在一边看着，眼里有些忍不住的笑意。 “我很抱歉，乔茜，那个……”福尔摩斯先生顿了顿，决定还是转移了话题，“你auntie在楼下做了小蛋糕，你要不要下去吃几个？” 乔茜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吃了，留给麦克洛夫特吧，我先回去了。” 在跟福尔摩斯家人道别之后，乔茜便回到了自己家，只是她一路低头沉思的样子让艾伦和卡莉不免又多想了，她只好随便应付了几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乔茜抱膝坐在电脑桌前，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拿起手机给麦克洛夫特发了短信。 “我能去看她吗？”——jj 麦克洛夫特的短信回复得很快。 “可以。”——mh 回答得极其爽快的麦克洛夫特让乔茜不免感到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还需要再花费些口舌来求他的。 “条件是什么？”——jj “帮我关注夏洛克的精神状况变化，然后随时联系我。”——mh 乔茜挠了挠被碎发划过的脸颊，然后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输入两个字母。 “ok.”——jj 麦克洛夫特带着乔茜乘坐直升机降落在谢林福德的时候，夏洛克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乔茜了。 直升机降落在悬崖边上的一块停机坪上，悬崖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海风夹杂着咸腻的水汽扑面而来，乔茜从直升机上下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便跟在麦克洛夫特的身后进入了这座神秘而牢固的监狱。 “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全程有监控录像录下你们的谈话。”麦克洛夫特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谢林福德的深处，乔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番麦克洛夫特百用不腻的刷脸技能。 “只有五分钟？” 麦克洛夫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乔茜，后者接着说道：“五分钟太短了，女人之间聊起家常来五分钟哪里够啊？” “以你的智商在欧洛丝面前五分钟已经是很危险的了。” “……”乔茜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这么□□裸地被人鄙视智商实在是太伤人心了，“这样吧，你看着监控视频，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你让我马上出来好了，怎样？” 麦克洛夫特没有回话，只是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乔茜便当作是他默认了，于是试图从麦克洛夫特那里再继续套出一些别的信息，“她认识我吗？” “她认识所有人，”麦克洛夫特示意守卫将电梯门打开，然后让乔茜走了进去，“她很聪明，如果不想被她控制，早点出来。” 乔茜点点头，“但是我想也许你能在我上来之后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上次在你家书房当你想到欧洛丝的时候，还会想到莫里亚提？” 乔茜的话让一脸冷漠的麦克洛夫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似乎是想再问一些什么，但是电梯门却在此时缓缓关闭，电梯内原先还想嘲笑一番的乔茜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心里随着电梯的下沉也一点一点沉重起来。 但愿事情并不是像她想得那样糟糕吧。 电梯最终停下，门缓缓打开，出现在乔茜面前的是一个巨大而又空旷的房间，结实的玻璃将两边隔开，玻璃的那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长发女子，她背对着乔茜，玻璃上的警示提示着所有来到这里的人玻璃内的女子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需要与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乔茜向前走了几步，最终停在了玻璃的一米之外，玻璃内的灯光随着她的脚步的停下也亮了起来，她抬眸看了一眼左上角的监控摄像头，她知道麦克洛夫特正坐在楼上的某一个房间里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你好，我是乔茜·乔纳森。” 玻璃内的黑色卷发女子听到声音后缓缓回过头，在看到乔茜后冷淡的眸子动了动，然后站起身向她走来，“我知道你，你是住在隔壁的小婴儿。” 乔茜愣了愣，想起欧洛丝在消失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两岁的婴幼儿，于是回答道：“是的，我是。” “你是谁的女朋友？麦克洛夫特？”黑发女子顿了顿，有否决掉了自己的话，“噢，不对，你当然不是麦克洛夫特的女朋友，你是夏洛克的女朋友。” “是的，我是。” “麦克洛夫特同意让你来看我，他把我的事情告诉了你，但是是有条件的，对吗？他提的条件是什么？是让你会觉得难做的事情吗？比如，以你女朋友的身份监视着夏洛克？”欧洛丝的眼睛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深邃，眼里却没有任何的情绪可言，“为什么你会这么心甘情愿地答应了呢？告诉我为什么？我可以帮你，是因为你太夏洛克了吗？” 乔茜皱了皱眉，她现在终于能理解麦克洛夫特的话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有读心的能力，也许现在思想和言语都会被眼前的这个人牵着鼻子走了，只是短短的几句对话，两个人之间的主动权和话题的掌控权已经在欧洛丝手上。 乔茜没有回答欧洛丝的一连串问题，而是直接摊牌对她说道：“我能读取你的内心，欧洛丝，你可以不用对我洗脑了。” 玻璃后的女子愣了愣，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便笑了起来，连带着原本如死水般的眼睛都有了一丝生气，“真有趣，你真是有趣，夏洛克一定很喜欢你吧，他很喜欢跟你玩吗？” 乔茜在欧洛丝的大脑里读到了一闪而过的童年回忆，一个小女孩在追着她的哥哥说要跟他一块玩，“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一般不会在一起玩童年时的游戏。” 欧洛丝走上前了几步，用额头抵在玻璃上看着玻璃外的乔茜，“你真的能读到我在想什么。” “嗯哼。”乔茜点点头。 “我好喜欢你的这个能力，你为什么会有这个能力呢？” 乔茜想了想，然后在原地坐下，玻璃内的欧洛丝也跟着她一起在地上坐下，乔茜才开口道：“那是小时候有一年，我跟着爸爸妈妈，还有夏洛克和你们的爸爸妈妈一起去郊游，我当时和一个叫□□德华的小男孩一块跑到林子里去摘野果，我在树上捡到了一块会发着蓝光的陨石，”乔茜低头将自己戴在脖子上的陨石项链拿出来，“喏，是这个，当我将它拿在手掌心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接着从树上面摔了下来，醒来之后我有了这个能力，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能解释，但是有一个来自地球外的阿斯加德的神告诉我，这颗陨石上面有他弟弟的法力残存，他的弟弟是北欧神话中的恶作剧之神，我想着这也许是因为他某一次恶作剧的时候不小心遗落到地球上的吧。” “神？” “麦克洛夫特没有告诉你神盾局的存在吗？” “我知道。” 乔茜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能浏览新闻，也经常帮麦克洛夫特解决他的一些小麻烦。” 话说到这里乔茜也能明白个大概了，估计是麦克洛夫特经常借用欧洛丝的高智商了。 “你为什么会见到莫里亚提？” 坐在监视器前的麦克洛夫特心里一沉，乔茜右耳里的耳麦穿来了后者略带怒气的声音，“乔茜，现在立刻出来！” 乔茜直接将耳麦摘下，不理会麦克洛夫特的声音，而是直直地看着玻璃后的欧洛丝，“为什么？” “莫里亚提是我的圣诞礼物。” 欧洛丝的眼睛冷淡得如同一潭死水，即使是在她的脑海里乔茜也捕捉不到有用的信息，这个空旷的空间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乔茜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今天很高兴见到你……”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欧洛丝的话让乔茜愣了愣，她看着玻璃内坐在地上的人，“你要问我什么问题？” “你们有过性生活吗？” “为什么问这个？” “为什么还没有？” “你怎么知道还没有？” “因为……” “停！”一想到麦克洛夫特还坐在监视器的那头，算知道欧洛丝问这个问题非常符合她蛇精病一样的人设，脸皮没厚到会任人把自己的私生活毫不掩饰地说出来的乔茜还是及时叫停打断了欧洛丝的话，“停停停，我不想听，你不用说出来了，” “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你觉得害羞？因为麦克洛夫特正在听着？” 乔茜无奈地扶额，深感无力，最后还是选择了无视欧洛丝的话，“有机会我再来看你，我先走了，再见。” 搭乘电梯回到楼上的乔茜一出电梯门看到站在门外的麦克洛夫特。 “六分钟四十二秒。” “我没有被她洗脑。” “那是因为她根本不想，她在赶你出来，”麦克洛夫特领着乔茜往出口走去，“从你一进去开口说话她知道你是一个脸皮薄的人，甚至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谈论自己的性生活。” 乔茜眨着眼睛，试图消化麦克洛夫特的话，“你在说什么？你这话说得好像你会在别人面前讨论你的性生活一样，噢，不对，你有性生活？我一开始以为你们福尔摩斯家的孩子都是性冷淡。” 走在前面的麦克洛夫特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会转告夏洛克的。” “……不是，你们福尔摩斯家孩子的都是些什基因啊？我看叔叔阿姨都挺正常的，怎么一到你们这里跟遗传到了假基因一样。” 第五十八章 时间过得很快，在夏洛克“死后”的几年时间里，除了伦敦更加的拥挤，纽约冒出了更多的超能力者以外，所有人都在按着不变的轨迹生活。 乔茜已经在事业上混得风生水起，因为出众的外貌和工作能力，偶尔能在杂志上看见她的访问，同时受雇于两家公司的她也常年在英国和美国两地飞来飞去；华生也找到了认定的另一伴，似乎还准备要求婚了，因为这几天乔茜总能收到一些华生发来的关于如何才能求婚成功的询问短信；哈德森太太是一个重情义的好房东，夏洛克的房间她一直都留着没有租出去，乔茜也依旧住在1b的隔壁，周末的时候时常会来陪哈德森太太准备晚餐，华生偶尔会在周末的晚上带着女朋友玛丽来一块吃饭；雷斯垂德也偶尔会来蹭一顿晚餐，他总是会抱怨在没有了夏洛克的帮助后，苏格兰场破案的效率都要低了一些；至于麦克洛夫特……噢，他还是那个老样子，规规矩矩的西装三件套、长柄黑伞和黑色轿车，做着一点都不规规矩矩的事情。 夏洛克回来的那天，他谁也没告诉，甚至没有提前联系已经与他失联了快两个月的女朋友，他先是去给了好搭档华生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结果是挨了一顿打，鼻青脸肿地在大半夜撬开了女朋友的家门后却发现没人在家，发了短信问麦克洛夫特后才知道乔茜正在美国出差，第二天才回到。 乔茜的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还存放着夏洛克的换洗衣物，衣服被非常细心地叠整齐放在一个防尘袋里，夏洛克在乔茜的浴室里洗了一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睡衣，拿出睡衣的时候夏洛克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他似乎是没有过这样的睡衣的，他扫了一眼抽屉里的一些崭新的没有拆过包装的衣物。 看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乔茜还记得给他买衣服。 睡衣很合身，丝质的触感轻薄而舒适，夏洛克躺在乔茜的床上，天花板上依旧是那盏与几年前一样的暖黄色水晶灯，屋子里的陈设与他离开时相比几乎没有一丝变化。 舒适的环境让这几年来一直处在神经紧绷状态的夏洛克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暖黄色灯光渐渐有了隐隐约约的重影，窗外的伦敦早已进入夜色，屋内的夏洛克渐渐进入深度睡眠，乔茜放置在床头边的薰衣草香薰如同一剂催眠剂，让床上的人放下一身的戒备。 乔茜回到家的时候还是凌晨五点，彼时的伦敦天还未亮，照亮空无一人的街道的是街边的路灯，长途飞机加上颠三倒四的时差让乔西感到有一丝疲惫，她将车子停在公寓前的街边，楼下的咖啡厅内黑着灯，咖啡厅的老板还有两个小时才会开门，然而乔茜觉得现在的自己正需要一杯热气腾腾的美式黑咖啡，她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了一阵才解开安全带下车。 也许是疲惫让乔茜放下了警戒，直到站在公寓门口她才感觉到不对劲，她用钥匙打开门锁，轻轻地将门推开，客厅和厨房里一切正常，她将手里的行李放下，关上了身后的门，朝开着灯的房间走去。 在这个世上，有一些直觉是可怕得蛮不讲理，乔茜还未走进房间的时候，她认出了床上的人，尽管她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打在雪白的被褥上，被子中间拱起来的人型一动不动，从乔茜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一头熟悉的深色卷发的后脑勺。 乔茜将无力的身子靠在房门边，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里的情绪，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消失了两年中间只与她联系过几回的人，现在正躺在她的床上睡得安稳。 她还记得当时见夏洛克的最后一面，因为已经知道背后所有的真相，乔茜一开始并不觉得夏洛克的暂时离开会让她舍不得，然而即便是自认为足够坚强的她也没能抵住思念的侵蚀，随着夏洛克离开的时间越久，随着每次失联的时间越长，想念的感觉越明显，明明是知道他会相安无事，却还是成日提心吊胆。 她甚至开始能体谅头一年的时候华生抑郁无助的心情了，相比之下，知道夏洛克还活着的她比以为自己失去了挚友的华生要幸运得多。 乔茜脱下自己的鞋子，轻手轻脚地到浴室里洗漱了一番，换上了睡衣后才又回到房间内。 床上的人似乎是真的非常地疲惫了，夏洛克向来是一个警惕性极高的人，即使是在睡着的时候也还是对身边的一切保持着警惕，然而现在他却依旧在睡梦中纹丝不动，乔茜蹑手蹑脚地上了床，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下来。 多了一个人的重量的床垫有了明显的震动，原本背对着睡在右边的夏洛克转过身来，手臂一伸环上了乔茜的腰，身后突然接近的热源让乔茜身体僵住，她感觉到平稳而湿热的呼吸正打在自己的后颈皮肤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止不住地冒了出来。 乔茜伸手推了推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然而却被抱得更紧了，同时她还惊讶地发现夏洛克的手臂肌肉比以前更加有力了。 啧，看来这几年不整天宅在家里做实验的夏洛克也是会锻炼身体的嘛。 乔茜试图转回头去看身后的人，但是却发现怎么转也转不回去。 “夏洛克。” “嗯？”回答她的是一个带着没睡醒的鼻音的声音，如果不是乔茜现在感觉头皮上真的很痛她大概会花痴一下这个声音。 “你压到我的头发了，快挪开。” “嗯……”身后的人却不像是醒了的样子，应了一声之后没有了下文，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乔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好自己抓住自己的头发将它们从夏洛克的脑袋下拯救出来，“夏洛克，你去找了华生了吗？” “嗯。” “哈德森太太和雷斯垂德呢？” “嗯。” “你做好回来的准备了吗？” “嗯。” “……”身后那一声声低沉磁性的应声带着未睡醒的慵懒，扰得乔茜心里痒痒的，她回头看着夏洛克似是在睡梦中的脸庞，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又撬了我的门锁进来的？” 这一次夏洛克直接睁开了眼睛，那双熟悉的灰蓝色眼睛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刚刚睡醒的水波，一向精明锋利的眼此时却透着一丝朦胧和迷茫，他直视着乔茜的眼睛，久久不说话，而后才轻笑出了声来，“嗯。” “别笑！我说认真的，那门锁我上个月才刚换，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乔茜感觉到环在腰上的手臂松了一些，她转过身与夏洛克面对面，“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还好我这一层楼没有其他邻居，不然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是小偷呢，不对，外面楼道里有麦克洛夫特的监控摄像头，所以他是知道你撬我家门的对吧，好哇，你们兄弟两真是有够恶趣味的……” “乔茜。”夏洛克突然打断了乔茜的喋喋不休，时隔几年后再一次听到这声的后者顿时愣住，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原先还在抱怨着的嘴微张着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嗯？” 夏洛克直直地看着乔茜那双天蓝色眼睛，金色的碎发散在后者的脸颊上，那张刚刚还在抱怨着他的嘴微微张着，“乔茜，我们今天去结婚吧。” “……嗯？！”夏洛克的话如同一颗突然爆炸的炸弹，震惊得乔茜大脑一瞬间空白一片，除了瞪大眼睛表示自己真的很惊讶以外，她似乎找不大更好的表情来诠释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你只需要人到了好了，剩下的麦克洛夫特会处理好的。” “……”感觉自己患上了失语症的乔茜。 琢磨不透乔茜的表情的夏洛克挑了挑眉，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看见的华生对玛丽的那场被他搅乱了的求婚，然后分析得出自己现在的求婚没啥大毛病的结论，便又再说了一次：“乔茜，我们今天去结婚……” “嗯。” 乔茜的一声答得爽快的“嗯”倒让原本掌握着主动权的夏洛克愣了一下，“我是说我答应你了，但是你这求婚也太……”乔茜扫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还有现在穿着睡衣面对面躺在床上的两人，“太不浪漫了吧，也只有你的逻辑才会觉得自己的求婚跟华生的比起来没有毛病了，夏洛克。”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安静的环境。” “我喜欢安静的而不是冷清的，夏洛克。” “你的房间灯光是暖色调，并不冷清。” “……那玫瑰花束和求婚戒指呢？” “花店和珠宝店还没开门。” “你这样的求婚太没诚意了，完全不像是在询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愿不愿意把自己的下半生交付给你。” “难道你会不同意吗？” “也是有可能的好吗？啧啧，我后悔了，我要反悔，我没说我同意嫁给你，夏洛克。” “……” 最后两人在拌嘴了十几分钟后都抵挡不住困意又睡了过去，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两点了。夏洛克在乔茜做饭的时候拿着手机发了几条短信，晚上的时候屋子里果真多出了好几捧红玫瑰和一枚在灯光下闪亮得耀眼的钻石戒指，指环的大小刚好适合乔茜的左手无名指。 乔茜看着无名指上多出来的钻石戒指，还有屋子里的红玫瑰，揉了揉鼻子，“你才刚回来这么快和玛丽熟悉了？”这枚戒指是有一回她跟玛丽逛街的时候看中的，她只在玛丽一个人面前表达过对这枚戒指的喜欢。 “我只是发了短信问约翰，玛丽给我回复的短信，法律效力的文件证明大概麦克洛夫特明天早上能送过来了。” 乔茜表情有些纠结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夏洛克，别扭地说道：“我还是觉得太快了，昨天我还是未婚女士，今天成了已婚妇女，感觉有点不太适应……” 夏洛克翻报纸的手顿了顿，他抬头看向乔茜，“你今年二十七岁了，女性的身体条件最佳的生育年龄虽然争论很大，但是我认为在二十六岁到三十三岁是最好的。” “所以这跟我们结婚有什么关系吗？” 夏洛克看着乔茜，“你说你想要孩子的。” 对方的话让乔茜愣了愣，“我以为你不在意结婚生孩子的事情……” “我是不在意，”夏洛克垂下眼，又翻了一页报纸，“但是如果你喜欢的话都可以。” 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愿意。 第五十九章 步入已婚妇女之后的生后,似乎与未婚时没有太大的变化。介于都是习惯了低调的人,真正知道乔茜和夏洛克已经结婚的人并不多，在剑桥的古老而小型的教堂里完成了简单的婚礼仪式后，俩人转头又继续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中,唯一对这件事情颇有微词的人是华生，他到现在都无法想象夏洛克居然会比他早了几天结婚。 婚后的乔茜正式将姓氏改成了福尔摩斯,名片及后来所有签署的合同文件都在夏洛克的监督下,将乔纳森改为福尔摩斯，这是唯一一个让乔茜难以习惯的事情。 “为什么西方国家的女性在结婚后一定要从夫姓呢？用了几十年的姓氏说改改，真的很不习惯别人叫我福尔摩斯夫人,听上去感觉是在叫auntie，”乔茜仰躺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修改后新送来的名片对着天花板上的灯光仔细打量，“在中国，女性结婚后不会被要求从夫姓。” 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报纸的夏洛克抬眼，看着面前的乔茜,“夫妻同姓便于国家户口管理,还有利于家庭感情和谐共处。” “……”听到夏洛克的回答,乔茜愣了愣,她用手肘撑着沙发转过身来，面对着夏洛克，“夫妻异姓对家庭和谐也没有坏处啊。” 夏洛克放下手中的报纸，身体前倾凑到妻子的面前，“何必在乎利害关系，你现在已经是姓福尔摩斯了。”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只看着她，这话听得乔茜心里头酥酥的，脸上泛红，她抬手想把夏洛克的脸推开，却发现手里还捏着名片，于是改成用名片拍在夏洛克的额头上，“要点脸吧你。” 乔茜的手劲很轻，夏洛克也不躲任由名片拍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从乔茜手里拿下那张名片，扫了一眼，似乎对上面的“乔茜·乔纳森·福尔摩斯”很满意，而后才将这张名片还给乔茜，“过一段时间我会很忙，你如果可以到美国去待一阵子。” 这话说得突然，乔茜也不急着回答，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慢慢悠悠地走到厨房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听说你最近跟马格努森的助理小姐走得很近？” “嗯，有计划。” “我知道你有计划，”乔茜抿了一口花茶，“注意一下方式，别太过了，我可不想结婚没多久被别人以为家庭不和睦。” 其实乔茜知道夏洛克并没有跟那位助理小姐有什么火花，只是一同参加了几次商业会议和媒体宴会，甚至连私交都没有，不过想到原剧里的剧情乔茜还是觉得有些吃醋。 “好。” “托尼那边有新项目，我后天飞美国，娜塔莎说托尔今天来地球了，所以我估计得在美国留一阵子，你自己小心点。” “好。” 乔茜放下茶杯走到单人沙发后面，从背后弯腰环上夏洛克的脖子，鼻尖还能闻到自己用的洗发水的香味，“我说认真的，玛丽现在怀孕了，我不在伦敦你多听听华生的话，不要让他两头顾得这么幸苦，还有，你的洗发水用完了吗？你现在是在用我的洗发水吗？” “嗯，我的用完了。”夏洛克的声音很低，带着鼻音，听起来像只委屈的大猫，惹得乔茜笑出声来，她揉了揉那头黑色底卷发，恶作剧似的把夏洛克的头发弄乱，“下午去帮你买，陪我一起去超市。” 夏洛克抬起左手揽住身后的乔茜的脖子，侧过头去贴上了乔茜的脸颊，“好。” “我都有点快不认识你了，”乔茜笑嘻嘻地握上夏洛克放在她左脸颊上的手，“原来你结婚之后是这个样子的，摩羯座的人是不是都这么闷骚的？” 夏洛克挑了挑眉，“我以为你知道星座性格是不切实际的东西。” 其实乔茜本身也不信这些东西，甚至她曾经还觉得星座是青春期小女生才会去关注的。夏洛克是摩羯座，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也会像个小女生一样地去留意起了这种微不足道的不切实际的小细节。 后天很快到来，新婚的福尔摩斯夫妇在温存了两天后又再次面临分别，夏洛克将乔茜送到了机场后便驱车前往他和他的流浪汉朋友们的秘密基地。 十几个小时后在地球的另一端，乔茜从机场出来，等在出口处的是来接机的娜塔莎，旁边还站着许久不见的美队，这倒是有点让乔茜感到意外，因为她听说最近因为神盾局都挺忙的，不过现在她已经是局外人了，具体的事情也不好过问。 “嗨，斯蒂夫，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乔茜与对方简单的拥抱了一下。 “我很好，前段时间有任务跟外界断了联系，我听娜塔莎和科尔森说你结婚了，今天正好没事跟娜塔莎一块过来接机，恭喜你们……”美队扫了一眼周围，“你的丈夫没有一起来吗？” “他在伦敦有事情，我自己来的。”美队接过乔茜手里的行李放到了车后箱，后者道了谢后便坐上了车。 坐在驾驶座的娜塔莎抬手调整了车子的后视镜，一边从镜子中能看到坐在车后座的乔茜，笑着说：“真是难以想象，认识你也有十年了吧，你居然结婚了。” 乔茜被娜塔莎的话逗笑，手搭在驾驶座的椅背上把身体前倾，“是挺神奇的，我新上任的丈夫还曾是你的手下败将，让我采访采访你，你对此有什么感想呢？” 放好行李的美队此时也坐上了车，听到她们的对话有些惊讶，“手下败将？你丈夫不是一个职业侦探吗？” 乔茜笑道：“这说来话长了，咱们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娜塔莎小姐，曾用一招剪刀腿把夏洛克撂倒在地上。” “我那时候还以为是敌人绕过了神盾局的眼线闯入你家，没想到几年后那个人成了你丈夫，”娜塔莎驾驶着车子往市区驶去，“托尔前两天刚到，这几天估计都很忙，恐怕你得等几天才能见上他了。” “这没关系，人家难得来一趟地球，之前好几年都等了，也不缺这几天。” 美队回头看向乔茜，疑惑道：“你为什么要找他？” “关于我的能力的问题，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可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排得上号跟托尔见一面好好聊聊，”乔茜看着窗外十年如一日的洛杉矶的风景，加州曾是她大学时呆过的地方，许久不回来却是有些想念的了，“娜塔莎，你要收留我住在你家吗？” “可以，我的公寓只有一张床，你得跟我一块睡了，不过大多数时候我都不会在家，车钥匙你拿着，车停在地下车库你要用去开。” 乔茜点点头，“没问题的，我等会去超市买食材，今晚想吃什么我做，斯蒂夫也一起来吧，咱们聚餐，”乔茜说着拿出了手机，给托尼编辑了一条短信，“托尼这几天是不是也在洛杉矶？顺便叫上他一起。” 晚上的聚餐来了不少人，除了科尔森因为托尔的事情没有空来和佩普在波多黎各出差之外，乔茜在美国最要好的几个朋友都到场了，彼得·帕克是托尼来的时候顺带捎上的，他们的关系似乎很好，乔茜开门后一脸笑眯眯地将他们迎进了门。 然而事实上没人知道乔茜只是觉得他们站在一起很像是父子而感到有趣罢了。 鹰眼和冬兵是下午的时候娜塔莎开车去神盾局接来的，斯蒂夫一下午都留在这里帮乔茜做苦力了，乔茜跟冬兵几乎没怎么见过面，因此不算熟悉，但是她知道这是美国队长最要好的基友，巴基·巴恩斯是一个挺开朗的小伙子，跟美队那种青涩的形象不同，他是一个调节气氛开玩笑的好手，只是听说之前被洗脑成冬兵的时候性格曾经大变高冷过好长一段时间。 乔茜的料理技能几乎满点，这晚的菜肴也异常的丰盛，再加上买了足够多的啤酒，几个人边吃边喝边聊天，时间一下子到了深夜。乔茜的酒量一般，再加上刚到美国还有时差，几罐啤酒下去醉得不省人事了，还是娜塔莎将她抱回卧室里的。这里面看上去最老的托尼是第二个喝嗨了的，最后是被彼得和鹰眼一起合力扛走的，美队和冬兵是喝不醉的人，甚至到最后娜塔莎回卧室休息了他们俩人还在客厅里对月畅饮。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准时醒来的娜塔莎出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个身高体壮的大男人依偎在一起睡着，地上是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娜塔莎从来不是什么温柔贤淑的女性，洗漱完毕的她重新回到客厅里，拿着低电压电流的电击棒对着地上的两个男人一人来一下，不一会都被电醒了。 “局长让你们八点到他那里，现在已经七点了，从这里过去要四十分钟，你们最好现在赶紧去洗手间清醒一下。”娜塔莎说完把两条干净的新毛巾扔向他们，然后转身走回卧室去。 乔茜本来不是贪睡的人，外面的动静已经把她吵醒，只是宿醉和时差让她还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站在卧室门边的娜塔莎，“我好难受啊。” “宿醉之后肯定会难受，你的时差也没倒过来，现在醒了要不要去洗个澡再回来继续睡？” 乔茜将手贴在额头上揉了揉，觉得娜塔莎的这个提议不错，于是点点头，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好的，我现在去洗澡再回来睡。” “乔茜，”娜塔莎皱着眉头看着床上一身软塌塌的乔茜，“以后少喝酒，万一怀孕了的话对胎儿不好。” 正在伸着懒腰的乔茜浑身一顿，原本还睡眼惺忪的眼睛瞪大，“啊？” “你现在已经结婚了，虽然不知道你和你丈夫是什么打算，但是最好从现在开始戒烟戒酒，万一怀孕了这些东西都对胎儿不好。” “我、我没怀孕啊……” “你们平时做避孕措施吗？” “没、没有……” 乔茜愣住，开始头脑风暴计算日子，她下一次来月经是在五天之后，来了还好说，但是如果没来的话…… 第六十章 娜塔莎的话如同一颗□□，随时会在五天后爆炸,乔茜这五天一直宅在娜塔莎的公寓里哪都没去，天知道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过怀孕这种经验,她也纠结过要不要去医院查查，但是心里又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盼着五天后大姨妈如期到访。她是很喜欢小孩子没错,也很想要一个可的小北鼻，但是一想到夏洛克今后一段时间都不一定安生，她不敢随意在这种特殊时期要孩子。 虽然时间已经久远,但乔茜还是记得夏洛克一枪崩了马格努森的剧情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不知道了，不过直觉告诉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娜塔莎忙完神盾局的事情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乔茜正缩在客厅沙发上，手里剥着新鲜的加州橙子,电视机里正播着最新一集电视连续剧。 听到开门的声音乔茜边转头看过去，娜塔莎早上的时候给她发了短信说晚上会回来,“晚餐我做好了。” 娜塔莎将外套脱下仍在沙发椅背上,“你吃了吗？” “没呢,等你啊。”乔茜说这放下了手里的大橙子，穿上拖鞋朝着餐桌走去。 娜塔莎没看乔茜，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打开了盖子，盘中盛着的是还温热的海鲜粥，旁边的保温箱里是七分熟的牛排，“你在家里颓废了五天了，怎么样？月经来了吗？”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乔茜蔫了，“还没来……” 娜塔莎坐下，看着对面耷拉着的乔茜笑道：“说不定是推迟了，怎么？你不是很想要孩子的吗？” “我是很想要啊，但是，”乔茜顿了顿，还是把自己心里的顾虑向娜塔莎说了出来，“……现在我们谁也不能肯定我们自己是绝对安全的，在这种时候要孩子我觉得不太好。” “明天去一趟医院吧，检查清楚了也免得整天为这个事情担忧，算是真的有了，有那位军情六处的哥哥在，生下来孩子的安全问题应该还是能保证的。” 乔茜咬着手里的叉子，一脸纠结地点了点头，看得娜塔莎直觉得好笑，“你一向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没想到为孩子的事情能纠结这么多天。” “这可是人生大事啊，”乔茜顿了顿，想起娜塔莎的经历，转口又说道，“孩子生下来如果是女孩我还想让你帮我带带呢。” 娜塔莎明显是被乔茜的话惊讶到了，原本要送进嘴里盛着粥的勺子停在了嘴边，“为什么？” “你厉害呀，”乔茜用叉子将一小颗西兰花送进嘴里，“这么多年来我吃武力值低下的亏是吃够了，如果我有女儿，我倒是希望她能跟着你学一阵，不是说要跟你一样厉害，但是至少自保没问题。” “那如果是儿子呢？” “嗯……儿子啊，我还没想过，小男孩比较好养活，不需要这么精细，夏洛克应该会乐意自己来培养。” 娜塔莎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初识乔茜的时候对方不过才十六七岁，这么些年过去了，乔茜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在娜塔莎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孩子，是的，女孩子，娜塔莎总是下意识地将乔茜当作当年的那个少女，若非前一段时间听说乔茜结婚了，娜塔莎还没反应过来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托尔明天会跟科尔森回来了，我帮你约好了早上八点，如果你要去医院的话最好把时间预约到下午。” “好。” 最终乔茜还是没有预约去医院检查的时间，因为第二天早上起床上厕所的时候乔茜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大姨妈还是如期而至了，孩子以后总会有的，但是现在却不是最好的时间。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大名鼎鼎的雷神托尔时，对方正穿着在地球上再正常不过的便装，这倒是让乔茜有点没认出来，因为上一次匆匆一面之时，他穿的还是阿斯加德的衣服，不过那一身健硕的肌肉和金灿灿的头发倒是没变。 “你好，我是乔茜·乔纳……福尔摩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是……” 还没等乔茜的话说完，这位笑容灿烂的雷神点着头应道：“我记得，你是那个被残存的洛基恶作剧的陨石上的法力祸害了的地球人。” 话虽然有些绕，但乔茜还是听明白了，她于是点头说道：“是的，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太过匆忙，之后也没有机会再见到，我其实对于这块陨石和其产生的一些副作用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你问吧。”托尔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这间临时的一室一厅小居室是神盾局提供给他在地球上暂住的，他过一段时间回阿斯加德了，并不会待太久。 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的乔茜抬手将自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陨石项链取下，递给了托尔，“从我拿到这颗陨石开始，我得到了读心的能力，如你之前所说，这很有可能是因为洛基残存在这上面的法力的问题，但是……嗯……为什么只对我有作用了？有很多人有经手过这块陨石，却没有人再被影响到。” 这个问题乔茜想过很多次，除了这块陨石影响作用只有一次的可能性之外，她唯一能想到的是她之于这个世界的特殊性了。 托尔没急着回答，他将陨石放在右手掌心，也不知道他对陨石做了什么，原本黯淡无光的黑色石块在他的手掌心中发出了微弱的蓝光，如同乔茜第一次见到这颗陨石时一模一样，“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只对你起了作用，这上面残存的法力不强。” 这个答案乔茜并不意外，托尔并不知道她的过往，更不知道她穿越的事情，因此没往那个方面去思考，当然也有可能并不是因为这个，但是现在既然对方都说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乔茜也不打算再追问这个，“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去除掉这个能力？” 托尔愣了愣，他听科尔森说过乔茜的能力和一些有关的事情，大概是没想到乔茜会提这样的问题，“为什么不想要这个能力？” “说实话，这个能力来得太过意外，一开始的时候为了控制好这个能力我曾有两三年的时间没睡过一个好觉，虽然这个能力在后来确实帮助我良多，但是同时也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如果可能，我是愿意放弃掉这个能力的。” 托尔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我也没把握，但是可以试一试，把这颗陨石给摧毁了。” 乔茜有些没明白，“毁了？” 托尔点头，“用雷神之锤。” 乔茜借了娜塔莎的车载着托尔开到郊外，她找了一个方圆百里都没人的空旷的平地停下，托尔拿着东西走到了平地的中央，还招手示意乔茜再站远点，而后将那颗陨石平放在地上，举起了手中的雷神之锤，乔茜还从未亲眼见过这样的景象，原本晴空万里的天一下子聚集起一道道闪电朝着托尔手中的锤子而来，随着托尔一声吼，举在半空中的锤子被狠狠地砸到那颗陨石上。 一瞬之间，雷电消失了，伴随着的风也消失了，托尔缓缓地收回自己的锤子，露出了被砸得粉碎的陨石。 乔茜没等托尔喊人，自己跑了过去，空旷的平地上吹拂着微风，黑色的粉末随着风飘散开来，乔茜蹲下身用手捻起了一些。 “这算完了吗？” 看着戴了二十多年的陨石碎成的粉末，乔茜有些不可置信，如果真的这么简单，早知道当初第一次见托尔的时候该让他把这陨石给砸了，也省得后来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的能力还在不在，但是这颗陨石是不再有了，我也已经感受不到上面残存的洛基的法力了。”托尔将锤子换到左手来拿，也学着乔茜的样子蹲下身来，右手捻起了些粉末在指尖摩挲。 “没有，”乔茜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没有消失，我的能力没有消失。” 她沉默了几秒，抬头看向蹲在身边看着她的托尔，才缓缓开口道：“我听到你刚才在心里想着等一下要去住的地方两条街外的酒吧喝德国黑啤了。” “……” 接到娜塔莎的电话的时候乔茜和托尔正在开车返程的路上，几乎不用开口去问，一听到乔茜的声音娜塔莎知道去除掉能力这事没能成功，她在电话里好笑地打趣了一番后挂了，留下戴着蓝牙耳机一脸郁闷的乔茜继续开车。 科尔森曾跟托尔说过乔茜因为这个能力而遭受过的磨难，他一向心善，此时颇有些同情意味地安慰道：“你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去控制这个能力了，不想使用它的时候彻底不用其实也跟没有能力差不多的。” 乔茜摘下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非要消除掉这个能力，这么多年了我也早已经接受它是我的一部分了，只是不希望以后还会再因为它惹出更多的麻烦。”不等托尔接话，乔茜转头提议道：“不说这个了，失败了失败了吧，你不是想去喝德国黑啤吗？我知道洛杉矶哪家酒吧最棒，我带你去，陪我喝两杯。” 嗯，反正她也没有怀孕，现在可以放开来大胆地喝了。 只是不管怀没怀孕，乔茜最后还是没喝成这个酒，因为当她刚把车停好，准备下车的时候，一通玛丽从英国打来的电话打乱了她和托尔去喝德国黑啤的计划。 “乔茜，夏洛克中弹了，刚刚进了手术室，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约翰已经在医院里了，我正在赶去的路上，”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乔茜，我很抱歉。” 这一句抱歉，恐怕只有电话两头的人在心里清楚了。 乔茜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声音却异常地冷静，“放心，夏洛克会没事的。”(83中文 .83.) 第六十一章 数月后。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机场的门口,在接机的人群中现在有些突兀，这里并不是停车位,然而车里的司机并没有把车挪开的打算，一个衣着精致的女人从车里下来,她的手里还拿着手机在打字，仿佛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于她而言都是空气一般，她站立在车子前,直到出口处走出来一位穿着棕色大衣的女人。 乔茜的手里还拉着行李箱,原本打算走到出租车上车点打车的她在看到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后停下了脚步，她抬起另一只手将墨镜顺着鼻梁往下压了压，露出一双天蓝色的眼睛，在看到那位眼熟的助理小姐之后挑了挑眉,迈步向车子走去。 “福尔摩斯夫人，早上好,请上车吧。”助理小姐头也不抬地打了招呼，空出一只手来帮乔茜将车门打开,司机也从驾驶座上下来接过乔茜手里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乔茜摘下墨镜，虽然对于眼前的情况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在跟助理小姐道了谢后坐上了车。 其实在没上车的时候乔茜看到了车后座上的男人了,她只是对于对方会来给她接机感到有一些惊讶，于是在坐上车后边开口问道：“夏洛克说今天有事不会来接我，怎么，他出什么事了吗？” 麦克洛夫特放下手里的书，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他是有事，但不是出事了。” “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乔茜的问题没有马上得到回答，麦克洛夫特只是让司机开车，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华生的妻子，似乎马上要生了。” 毫无遮掩的转移话题，这绝对不是麦克洛夫特的风格。 “嗯哼，我知道，所以这和你来接机有什么关系吗？”乔茜用右手食指勾着墨镜把玩，麦克洛夫特的反常实在是太诡异了。 “没有关系。” “……” “我只是在帮别人拖延时间而已，然而我发现这大概是我唯一不擅长做的事情，所以请你安安静静地在车上坐一个小时，你可以选择睡一觉，反正醒来之后你会知道一切了。” “……” 麦克洛夫特说完这番话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不再说话，最让乔茜受不了的是对方居然懂得用在心里默念书本文字的方式拒绝让她偷听到任何信息，司机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并不知道内情，副驾驶座上的助理小姐一直在低着头看手机，脑子里想的都是浏览手机后的内容。 时差没调回来的疲倦最终战胜了乔茜的好奇心，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家高档酒店前，乔茜一脸懵逼地别人引导着从车里下来走进了酒店，麦克洛夫特也下了车，只是没有再跟着走进去。 “他让我帮忙的事情我完成了，替我转达一句，让他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祝你们愉快。”麦克洛夫特说完便坐车离开了。 直到乔茜站在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酒店的工作人员提她按响了门铃，没过一会房门打开了。 穿着一尘不变的白衬衫黑西裤的夏洛克赤着脚站在房内的地毯上，他将房门打开，从工作人员的手里接过乔茜的行李，然后伸手握上乔茜的手将她轻轻拉了进来。 酒店位于伦敦市地价最昂贵的地区，从顶层总统套房的落地窗望下去，能将泰晤士河两岸的风景尽收眼底，乔茜将手里的手提包放在沙发上，脱下高跟鞋，学着夏洛克的样子赤着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身后的夏洛克在跟工作人员交代完事情后关上了房门。 乔茜转身看向朝她走过来的夏洛克，“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几个月没见，我认为你需要一些感性的罗曼蒂克式的方式缓解思念。”夏洛克在路过茶几的时候弯腰端起了桌上的一杯红酒递过去给乔茜，后者接过抿了一口。 “这可不像是你能想得出来的方式，夏洛克，”乔茜仔细打量了一圈套房，“谁教你的？玛丽？华生？噢，应该是玛丽，对吗？” “……对。” 乔茜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鼻梁，将手里的酒杯递回去给夏洛克，“我想睡觉，夏洛克，我很累了。” “好。” 等到乔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窗外城市中亮起的霓虹灯将城市的影子印在玻璃上，她下床给自己披了一件外套，推开卧室的门走出去，看到夏洛克半躺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大腿上正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似乎是在乔茜还睡着的时候去洗了澡，此时只穿着一件浴袍，腰间的腰带系得随意，浴袍的领口也松松垮垮的，发梢还未干透的黑发搭在额头上。 从乔茜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见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胸肌，也不知道这个不办案的时候有着宅属性的男人是怎么把身材管理得这么好的。 “饿了吗？” “嗯哼，”夏洛克似乎从来不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把室内灯光开得太亮，乔茜抬手打开了套房客厅顶上的水晶灯，然后朝着夏洛克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睡饱心情好的乔茜看着眼前这个把浴袍穿出一丝性感的男人开始没忍住自己的嘴，“怎么？穿成这样是想把你自己给我吃吗？” 话音一落，夏洛克原本在键盘上飞快打字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愣了一下，他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正坐在自己腿边的乔茜。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夏洛克并不是第一次被女人调戏，不说别的人，单单说艾琳·艾德勒，他没少被那位施虐女王用带着性暗示的方式来调戏，只是以前所有的种种调戏给他的感觉都没办法跟乔茜刚才的那一下比。 他看着乔茜那双亮得耀眼的眼睛，他在里面看到了他自己。 看着夏洛克有些愣头愣脑的样子，乔茜觉得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玩笑把对方给吓到了，她抬起手在夏洛克的面前晃了晃，“喂，我开个玩笑……唔！” 没等乔茜把话说完，夏洛克抓住了那只在自己面前晃动的手，稍稍一用力，便将眼前的人拉向自己，一低头能吻上那张刚刚还在一张一合打趣着自己的唇，这吻吻得强势，乔茜的上嘴唇还被轻轻咬了几次，夏洛克将手改成环在乔茜的腰间，把人更紧地贴近自己。 等到乔茜被吻得快没气了的时候，对方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只好把手抵在夏洛克的胸口上用力把他推开，被推开被迫停下的夏洛克似乎是没理解过来，他只盯着乔茜那被他吻得通红的唇，眼里*愈深。 “停停停！让、让我喘喘气先……” 面前的女人被吻得断气，有些晕头转向的，夏洛克伸出食指在乔茜的嘴唇上轻轻地抚了抚，“肚子饿了吗？” “……”乔茜看着眼前眼中带笑的男人，心虚地咽了口口水，点点头，“饿、饿了，想吃晚饭，神户牛排可以吗？” “我已经点好了，还有十分钟会送上来。” 乔茜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神户牛排？” “你做梦的时候说出来了。” “……呵呵，”这个回答乔茜倒是真的没有想到的，夏洛克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还没松开，她便顺着力的方向蹭进他怀里，“玛丽跟我说你中枪的时候，我本来想早点回来的，但是我知道你让我去美国，一定是有你的原因，我愿意配合你，我不希望给你拖后腿打乱了你的计划，所以我忍住了没回来……” 夏洛克没说话，只是紧了紧左臂，松开的右臂抬起轻抚上乔茜的后脑，听着怀里的人继续说着：“……我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和你在一起是我自愿的选择，我知道以你的性格，跟着你以后最不缺的一定是各种冒险和危险，但是我认为，作为你的妻子，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让你一昧地保护我，偶尔你也该试着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能够保护你，夏洛克，为了我们都好，以后所有的困难和问题我希望都有我能陪在你身边，请你不要把我推开，好吗？” “好。” “我把我的生命安全交给了你，也请你把你的交给我，你能把我保护好，我也可以把你保护好，”乔茜仰起头，看着低头看着她的那双灰蓝色的眼睛，这是一双她最熟悉的眼睛，她看了二十多年，未来的岁月中她希望还能一直这么看着，“表白的时候，是我先主动的，虽然求婚是你主动的，但是我现在想听你对我主动说一句话，夏洛克，很想很想。” “好，什么话？”夏洛克低头亲了亲乔茜的额头。 “很简单，只有三个单词。” 三个简单的单词，却不是一句简单的话语，我想听你对我说，那是我能想到的你对我最美好的承诺。 “我你。” 我你，便是人间最好的事。 ————全文完———— 吃完晚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快八点了，夏洛克致电到前台让人上来将餐盘收走，收拾完饭后的残局走回客厅的夏洛克看到的是懒洋洋地仰躺在沙发上的乔茜，他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打开报纸看了几分钟，然后又将报纸放下，直直盯着乔茜看，看到后者实在忽视不掉这道炙热的目光。 乔茜疑惑：“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夏洛克顿了顿，站起身来，低头看着仰躺在沙发上的乔茜，眼中的情绪有些意味不明，“……还饿吗？” “……”似乎是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了。 见乔茜不回答，夏洛克直接弯下腰将沙发上的人打横抱起来，朝着套房的卧室走去。 “我刚吃过饭了！” “我还没饱。” “啪！”拉灯。(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