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谋杀了我的爱情》 第1章 绑架 我被绑架了！ 眼睛被蒙住，手被绑在身后，嘴巴被用胶带粘住，感受到汽车一点点的移动，我的心里是恐惧的。 呼吸间是泥土的味道，车子慢慢停了下来，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之前把我绑了的两个人先下了车，把我从车里拉出来拖着往前走，我闷声挣扎，却无济于事。 “二爷，人带来了。” 我听到有人说话，然后是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关门声。 那两个人走了，可是我知道那个被叫做二爷的人还在。 想要绑架我的人应该就是他。可是他为什么绑架我，他想干什么？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有得罪过叫二爷的。 “唔！” 淡淡的烟草味在鼻尖浮动，我还没来得及深究，就被猛地推倒，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我以为我会重重地摔到地上，可是后面却是床。 有什么快速地从脑海划过，我一惊，想要坐起来，却为时已晚，身上猛然压下来的重量，禁锢着我，让我动不了分毫。 “嘶！”裂帛声响起，我的身子一凉，一阵战栗。 我拼命摇头挣扎着，黑布后的眼泪汹涌而出，可是那人却一下都没有停。 “唔！” 我疼的身子拱了起来，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前一片黑暗，身上的人似乎永不满足，我的心疼到麻木。 粗重的喘息，烫人的汗水，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徘徊在崩溃边缘。 终于，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我的车里，车还停在我早上被绑架的地方。 身上的衣服凌乱，后视镜里，我看到自己哭肿的双眼和身上遍布的青紫。 泪水一下子模糊了视线，屈辱和恐惧瞬间涌上心头。我不明白，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那个叫二爷的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耳边响起熟悉的手机铃声，我拿起手机一看，电话是顾楚洋打来的。 看着他的名字，我的心情十分复杂，满满的都是愧疚。 顾楚洋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最终我还是接了。 “老公……”一喊顾楚洋，我就忍不住哭了，却不敢哭出声，怕被他听出不对劲儿。 “苏玥，你今天怎么了，秘书跟我说，你没有去上班，是身体不舒服吗？”电话那头传来顾楚洋的担心。 我觉得更加内疚了，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我似乎看到了顾楚洋那张如沐春风的脸，“怎么，想我了？” 我紧紧抓着手机，轻轻地回：“嗯。” “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顾楚洋爽朗的大笑，他接着说，“不要着急，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过两天就回去了，你和儿子乖乖在家等我。” “嗯。” 挂断了电话，我呆呆地看着顾楚洋的名字，心里一阵苦涩。 “对不起，对不起……”对着顾楚洋的名字，我一遍遍的跟他道歉，可是我知道不管说多少次对不起，都无法弥补我对他的亏欠。 结婚五年，我和顾楚洋其实一直有名无实，他不仅让我生下了不属于他的孩子，还一直尊重我，说会等我爱上他。 这么多年，他为我做了多少，我心知肚明，可是我却始终不能放下过去。 我想过要把自己给他，可是努力了很久都没有成功，他一直安慰我，说他愿意等。 可是现在…… 想起那个我连是谁都不知道的男人，我只觉得自己好脏…… 第2章 接二连三 又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我回过神看了看，这次是秘书打来的，我接通了电话，交代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就挂了。 整理好心情，我开车回到家。 公公顾长风正在花园里修剪灌木，他都快六十岁了，依然腰杆挺直，身手利落。看到我回来，他把大剪刀放到一边，迎了上来。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用遮瑕膏修饰过身上的痕迹，却还是怕被他看出端倪，忍不住抬手立了立领子。 公公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只是担忧地看着我，“今天回来的这么早，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很差。” 公公的担心那么明显，我竟有些无法面对他。 “爸，我没事，公司今天没什么事，我想回来多陪陪楠楠。”我随意找了个借口，却不敢看公公的眼睛。 顾楚洋遗传了公公的好基因，尤其是那双眼睛，总是真诚的让人不忍欺骗。 “哦，你妈带楠楠去动物园了。我看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爸，不用了，我上楼休息休息就好了。” 回到卧室，我立马进了浴室。温热的水冲刷着我满是伤痕的身体，我忍不住再次低低地啜泣起来。 我洗了很久才从浴室出来，只觉得全身疲惫不堪，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想起刚才我所经历的一切，男人的低吼就像是魔鬼的咒语，让我头痛欲裂。 可我终究还是抵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我睡得很不安稳，一直都是噩梦。醒过来的时候整个睡衣都像是浸了水。 我起身换了衣服，又换了床单，正准备下楼，手机却传来了短信提示音。我一点开短信，无数张不堪的照片一下子跳了出来，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瞬间连呼吸都忘记了。 攥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我看着那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艳照女主角！ “滴！” 又是一条短信，我慌忙点开，上面写着：“不想所有人欣赏如此可口的你，明天晚上八点，丽都大酒店1108号房间，迟到一分钟，后果自负。” “啊！” 我愤怒的一下子扔掉了手机，甚至忍不住在上面狠狠地踩了几脚。 发泄过后，我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助地跌坐在床边。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恐慌的一遍遍的问自己，却始终没有答案。只能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地藏了起来。 “妈妈？” 一道清脆的声音让我猛然惊醒，我一下子抓过被我扔在一边的手机，藏在身后站了起来。 “楠楠。” 楠楠愣愣地看了我一眼，朝我走过来，伸出小手拉住了我的手，“妈妈，你怎么了？你哭了吗？” “没有，妈妈是大人了，怎么会哭。妈妈刚才眼睛不舒服，滴了一些眼药水。”我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又马上转移了话题，“听爷爷说，奶奶带你去动物园了，好玩吗？” 一听我问起，楠楠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抓着我就开始讲今天都看了哪些动物，还说他给小猴子喂香蕉了。 看着楠楠说得高兴，我不由得有些失神。 楠楠的轮廓长得像我，只是那双黑亮的眼睛，却像极了那个人…… 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有刚才收到的不堪照片，我的心就像是筛子一样千疮百孔起来。 我对不起楠楠，对不起顾楚洋，对不起……他…… 我抱着儿子，听他说得兴奋，自己也暂时压下心中的苦涩，微笑着听着。 “楠楠，该吃饭了。” 婆婆沈茹突然出现在门口，和颜悦色地跟楠楠说。 我慌忙站起身，恭敬地喊了一声：“妈。” 婆婆却看都没看我一眼，朝楠楠挥了挥手：“楠楠，快到奶奶这里来，奶奶带你下去吃饭，今天管家爷爷做了你最爱吃的虾仁饺子哦。” “妈妈，我们一起下楼去吃饺子。”楠楠扬起小脑袋，高兴的说道，颊边两个深深地酒窝，分外讨喜。 “楠楠先跟奶奶下去，妈妈还有些事，一会儿下去。” 楠楠很听话的和婆婆下了楼，我拿起手机，把那些不堪的照片和短信都删掉了，可是心里的不安却怎么也无法去除。 来到楼下，楠楠已经拿着小勺子，抱着小碗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他吃的很香，公公婆婆看到他乖巧可爱的样子，脸上始终漾着笑意。 看到我下来，公公关心地问了句：“感觉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谢谢爸。” “快过来吃饭吧。” 我依言坐到了楠楠的身边，婆婆隔着楠楠看了我一眼，眼神冰冷，面无表情。我有些无措的躲开了婆婆的视线。 顾家只有顾楚洋一个儿子，婆婆对他的期望很高，当初他要娶我，婆婆有千万个不愿意。现在我和顾楚洋结婚快五年了，婆婆依旧是看我不顺眼，从没给过我好脸色。 我不怨婆婆，她并没有错，我配不上顾楚洋，他值得更好的。 晚上给儿子讲故事，等他睡着，我回了自己的房间，脑子里混乱得很。 儿子都生了，我早已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早上的事，我可以当是被狗咬了。可是现在，这只狗明显不是只想咬我一次就完事。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我想不通。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电话响了，我一惊，心里害怕是那个禽兽打来的，可是一看竟然是爸爸的电话。 “小玥，你救救你妈妈吧，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爸爸苏建山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次是多少？” 挂了电话，我简直头痛欲裂。这种事每年都要上演一回儿，妈妈每次都说会改，可是每年都会去赌，都会欠债，然后被逼债。前几次，我用我的积蓄，再加上偷偷变卖了一些首饰，甚至还开口问顾楚洋借了一些，才勉强撑过去了。 可是现在，我已经拿不出什么钱，更没什么东西可卖了。 五十万？让我去哪里弄来五十万？！ 我有点儿想哭，怎么事情全赶到了一起。 我有点儿想顾楚洋了，至少有他在我不会这么无助。可是我真的应该继续拖累他么？特别是在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后……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我翻出来被我藏在柜子最里面的那枚戒指。 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枚戒指，是他亲手设计，亲手制作送我的，是我对他唯一的念想。 可是经过昨天的事，我知道，这个念想，该断了…… 第3章 赴约 时间还早，我不急着出门。昨天就是因为我出门早，路上没什么人，才会让人绑架。这件事在我心里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以后我恐怕都不会这么早出门了。 直到太阳高高挂起，我才准备出门，公公早已在晨练了，看到我有些诧异，却没说什么。 我开着车先去了珠宝首饰店，售货员处理不了我的问题，专门叫出了店长，店长拿着放大镜看了很久，最后郑重的问我：“这位小姐，开价多少？” 其实我心里没底，毕竟只是一枚戒指，可是我现在除了死马当活马医，别无他法。 “五十万！” 我狮子大开口，生怕她会嘲笑我，或者跟我砍价，可是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支票刷刷地写了写，便撕下递给了我。 我看着眼前的五十万支票，有些不敢相信。 “这位小姐是后悔不想卖了吗？”店长看我迟迟不接，出声询问。 我一下子接过了支票，坚定地说：“卖！” 收起支票，我还是忍不住又多看了它几眼，心里瞬间涌起一股酸涩。我舍不得，却还是毅然转身离开了。 出了珠宝店的门口，我和一个戴墨镜的黑衣男子擦肩而过。擦身而过的瞬间，我似乎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我怔愣了一下，回头看去，却已经看不见男子的身影。 我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没有再多想，开车去了公司。处理了一上午的琐事，中午我把爸爸约到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来到咖啡厅，坐在那里等我的除了我爸爸，还有我的妈妈胡真玉。 “钱呢？” 我刚坐下，妈妈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我忍着胸口的憋闷，把支票递到了妈妈面前，她一下子接过去，起身就走。 “小玉！”爸爸起身冲着妈妈的背影喊，却并没有叫住她。 爸爸无力地坐下，讪讪的对我笑，“小玥，谢谢你，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爸爸再三保证，可是我已经麻木了。 回到公司，我靠在办公椅上，脑海中回放着从小到大的一幕一幕。 家里四个孩子，我是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一对双胞胎弟弟。从小到大，所有好的东西我都要让给弟弟妹妹，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每当我累得腰酸背疼，却看到弟弟妹妹们高兴地玩各种游戏的时候，都很羡慕。我也想玩，可是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滴！” 短信提示响起，我随手拿过来，漫不经心地点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却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又是那个人发来的，内容竟然是之前我去卖戒指，还有和爸妈坐在一起的照片！ 下面还有一则留言：“我现在就开始想要你了，怎么办？记得今晚不见不散。” 我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人竟然，竟然跟踪我！ 他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现在可能正处于他的监控之中，我整个人陷入恐慌，我连忙转身把所有的百叶窗都拉上，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不安全，浑身如坠冰窟。 外面天色渐暗，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我却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街道上的霓虹灯陆续亮起，墙壁上的挂钟一点点指向约定的时间，我如坐针毡地来回踱着步子。 这个人对我了如指掌，他说迟到一分钟后果自负。如果我不去，他会做什么？ 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还有我的父母，心一横，拿着包就冲了出去。 门口的保安礼貌地跟我打招呼：“苏总监今天加班到这么晚呢？” 是啊，时间确实不早了，我不能迟到。 车子快速地向丽都酒店驶去，握着方向盘的手早已麻木，脑子里在一遍遍策划着见到那个人之后我要做些什么？ 突然眼前一亮，意识到今天我的眼睛没有被蒙住，那我就一定能看到那个人到底是谁了，知道是谁，就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了。 紧张中注入了些许的兴奋，我为这点小小的发现差点哭了出来。 丽都酒店是蒙城数一数二的大酒店，里面的员工都很有素质修养，停车小弟在看到我架着一副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墨镜时，也只是微微一顿就弯腰礼貌地接过我手中的钥匙。 为了掩饰我的紧张，我主动上前跟前台的服务员说，要去1108的房间，可是她们竟然还要打电话确认，而且还要问我的名字。 “你直接告诉他约了八点见面的人来了就可以了！” 虽然她们也是为了客户的安全，走的是正常程序，也是她们的职责，可我宁愿硬点语气跟她们说话，也不想把名字公诸在这里。 可是我也知道，不管我怎么掩饰，她们都清楚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终于，我顺利地到达了第11层，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当我站在约定的房间门口时，我想镇定都无法镇定了，浑身都因为紧张而发热，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一遍一遍地做着深呼吸，终是抬起颤抖不止的手，向木门上面敲了下去。 第4章 荒唐 我一边敲门，一边环顾四周，做贼心虚形容的就是现在的我。 可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发现门根本就没有锁，一条黑色的门缝呈现在我面前。 原本还在紧张的情绪，现在全部被诧异和好奇代替。 我再次看了看房间号，并没有走错，狐疑之下，我轻轻地一推，门就开了，可是里面漆黑一片。 难道那个人不在里面？ 借助走廊的灯光，我在房间地墙壁上摸索着，想把灯打开。 可是，房门口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样貌，就被人狠狠地推到里面，差点摔倒。 “啊。” 我不由得惊呼出声。 而房门也在那一瞬被关了起来，唯一的亮光就这样被隔绝了。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被恐惧焦灼着，睁大着眼适应这里的黑暗。 终于，男人大致的轮廓我看到了，人高马大的，可是根本就看不清样子，他跟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无声的对峙煎熬着我，我鼓起勇气，吞了一下嗓子，问他：“你到底是谁？” 他依然不出声，却是抬起脚步缓缓地向我走来。 我终于明白，他不说话，又不开灯，根本就是没打算让我看到他。 黑影的晃动，不疾不徐，好像盯住的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 心在突突地跳着，我锁定门的方向，往那边奔过去，可怎么开都开不了，门把手像被固定住一般。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我感受到他的气息也在逼近，还似乎听到他嘲讽的一声冷哼。 我原本以为我会借助这次机会看到庐山真面目，可不过还是养入虎口，毫无所获。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几乎崩溃地发泄般嘶叫了一声，附在门后面，不敢转身。可笑地认为，背对着他，至少是安全的。 当他的大手伸向我时，我所有的理智都消散了，发疯般地与他挣扎对抗，可换来的是他更为凶猛的进攻。 每一次都是致命地疼痛，都是奔着同归于尽。 我不知道这个过程经历了多长，我像是做了一次汗蒸，全身的毛孔都是张开的，一身的湿漉。 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任何舒服放松的感觉，全是酸疼麻木。 这一晚，我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他牵线摆弄。 头顶上方的灯已经大亮着，而我，正以最难堪的姿势呈现在这个屋子里面。屋子里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可我却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看我，讽刺我，他们的嘴唇一张一合，那是他们的唾弃辱骂。 而那个男人，早已不在。 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查询的痕迹。 我坐在自己的车里，呆滞地看着前方。 泪水早已流干，身下的刺痛一阵阵地传来，提醒着刚刚那个人在我身上是有多疯狂粗暴。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生活本不应该如此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我到底得罪了谁，那个二爷到底是什么人？ “滴。”一声响，我混混沌沌地打开短信，是他。 我猛得坐直了身子，他说：“还不回家，是想再来，嗯？” 第5章 晚归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在哪里盯着我，我颤抖着手将车窗全部关起来，删掉短信。 回到家，已是深夜。 看到灯火通明的房子，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站在门口张望的是管家林叔。 一看到我，他就迎了过来，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地说道：“哎哟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小少爷吧，到现在都不肯睡呢。”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他：“爸妈呢？” “老爷和太太都在小少爷的房间里呢。” 上了楼，我直接奔向楠楠的房间。 在楼梯口那里，就听到婆婆的声音传来：“这也太不像话了，你看看都几点了！” 走到门口，楠楠低啜的声音让我心碎：“我要妈妈，我要妈妈……”许是哭得累了，他的声音很小很小。 楠楠是我的心头肉，他的每件事我都不会缺席，所以他也特别依赖我，尤其是睡觉前，总要听我给他讲故事。 而现在，这个时候，明显过了讲故事的时间，可我不仅没有给他讲故事，还让他不能好好入睡。 突然，“妈妈！” 楠楠看到了我，挣开婆婆的怀抱，一下跑到我面前抱着我，他没再哭了，一双眼睛满含着眼泪望着我，又喃喃地喊了一声：“妈妈……” 他的委屈，他的伤心，他的害怕，都在那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里，好像我不要他了似的。 这样的眼神，像极了那一晚……他的，只是多了一丝乞求地唤着我的名字：“苏玥……” 我压下胸腔内几乎要将我逼向窒息的记忆，深吸了一口气，蹲下来将楠楠拥入怀中，忍不住鼻尖的酸涩：“对不起宝贝，妈妈错了。” “妈妈，妈妈，楠楠没有闹，楠楠只是在等妈妈回来，妈妈还没有给楠楠讲故事。” “你还知道回来，都几点了？” 婆婆的声音突然抢在我的前面：“楠楠还这么小，你不回来也不说一声，太不负责任了，你到底是不是他妈妈？”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哪里还有什么理由，什么借口？ “对不起，妈，我……” “你到这么晚才回来，是去哪里了？”婆婆又是问我。 “我……”我本来想说我在公司忙工作，然后忘记了时间。 可是，公公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好了，回来就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楠楠也要睡觉了。”然后他看了我一眼，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公公先下去了，婆婆摸了摸楠楠的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跟着下了楼。 我知道，她对我更加的不满了，这次是我太过分。 最后，楠楠是在我的故事声中入睡的。 这一晚，我没有离开楠楠的房间，许是只有这样抱着他，才能减轻点我对他深深的愧疚。 只是一闭眼，都是那个男人对我做的事，他的大手像恶魔的手掌一样一直伸向我。 一个晚上，我恶梦连连。甚至梦到顾楚洋抓着我，质问我，我身上的那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第6章 印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楠楠就醒了，我心疼他昨晚睡得晚，想让他多睡会儿，可他却要起床了，说要跟着他爷爷去跑步。 从楠楠上幼儿园开始，公公就带着他锻炼身体，到现在，已经坚持两年了。不仅是楠楠不容易，公公更不容易，而婆婆总是心疼楠楠，时不时还为这个事跟公公闹不开心，说他太小了，就被公公这样的折腾，太可怜了。 而公公则总是一句‘妇人之仁’送给她。 他们对楠楠，太好了。 我靠在床上，微笑着看着楠楠自己穿衣服，有点后悔这么早让他独立了，很多事我都插不上手了，顿时感觉很不好。 他突然扭过头，睁着大眼睛，问我：“妈妈，我已经是男子汉了，不用你陪我睡觉的。” 我冲他一笑，说：“是妈妈害怕，想要楠楠这个男子汉保护可以吗？” 楠楠歪着脑袋，眨吧着眼睛：“当然可以啦，以后妈妈就由我来保护，谁都不可以欺负我的妈妈。” 说着，还扬起了他的小拳头，有模有样的。 楠楠和公公晨跑回来后，婆婆带着楠楠去冲澡，公公则是叫上我，一起到了前院的灌木林。 昨晚他说，有事明天再说，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找我谈话的。 这样的谈话并不多，第一次，是在我跟顾楚洋准备结婚的时候，他问我同不同意这场婚事。 中间隔了五年，这是第二次。 “楚洋出差，公司的事情是不是很多？” 我猜想，公公是不是想知道我昨晚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吗？ “也还好，只不过临时遇到一些事，我想把它做完，就一直留在公司，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睡着了。” 我把昨天晚上没有说的谎言用在了这里。 我说的平稳，没有一丝停顿，可是，心却是虚的。 只是，公公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我昨天干什么去了，跟我说：“你干了什么我不会去追究，你已经是个成人了，相信做事是有分寸的。只是，以后可不能再那么晚回来了，孩子需要你，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为你担心。” 听了公公的一番话，我又为刚刚对着他撒谎而心生愧疚。 “知道了爸。” 公公这么郑重其事地跟我说这个事，那就说明我昨天的行为已经让他对我很有意见了。 可是那个男人，他以后还会再找我吗？ 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我都有点神经质，我会不时地看着我身边的人发愣，观察他们的眼神，一到办公室，我就会把窗户都关得严严的。 所以顾楚洋来的时候，还故意逗我：“怎么了，干嘛把窗户都关着，是不是知道我要回来，想在这里温存一下？”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很是疲惫，可面对我时，却用那一脸的笑意掩饰了一切。 我冲他笑着，迎了上去，他一把将我拥到怀里，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老婆，我好想你。” 来不及等我回应，顾楚洋就封住了我的嘴，把我要说的都吞到他的腹中。 我轻轻地闭上眼，努力配合着他。 突然，他停止了动作，只见他盯着我的脖子，有些奇怪地问我：“你身上这些印子是怎么回事？” 第7章 谎言 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且这个梦还成真了。尽管我用了厚厚的一层遮瑕膏，可印迹深的地方，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得出来。 被顾楚洋盯住的那个地方，我感觉整个汗毛都是竖起来的。 明明是七月的温度，可我的全身都是冷的。 顾楚洋将我的衣领翻开，越到下面，印记更多，他顿时脸色就变了。 他的眼神复杂，不想怀疑我，可是这些证据摆在面前，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我。 看着顾楚洋有些发怔的表情，我的心里很难受。 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我笑着跟他说：“前天你不是打电话问我哪里不舒服吗？我可能是受凉了，所以去美容院让晓雪给我做了全身的艾灸。” 我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指着耳朵：“你看，耳朵这里应该也有吧，只不过印子不明显，现在看不到了。” 前天和昨天，那个男人在我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深浅不一。而幸好之前我在晓雪那里做艾灸时留下的印子跟这个差不多，让我有了这样的说辞。 听我这么一说，顾楚洋不敢恭维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看起来真跟吻痕一样。” 我依偎到他的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以掩饰我的紧张，佯装生气打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是不是你出差在外面沾花惹草了，还故意说我。” 闻言，顾楚洋很认真地扳正我，跟我解释，还发誓：“苏玥，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我的心里只有你，即使海枯石烂，也不能让我动摇。” 那双眼睛，那么真挚，我却承受不起，不能直视。 从我早上向公公撒的第一个谎开始，我就知道我会撒更多的谎，只是我没想到，这个谎言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原本我也只是想用这样的谎言来挡挡顾楚洋的疑问，没想到，却又将他对我的深情带出。 我脸上的笑容僵硬，喃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然而我更知道的是，我的罪孽更重了。 在我这边逗留片刻后，顾楚洋就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他说要将出差的情况跟大家开个会议。只是他嘱咐我不用去，原因是我身体不舒服，不用参加那样无聊的会议。 实则，定是他这次出差出了什么问题了，他是不想让我知道，不想让我操心。 站在门口，看到顾楚洋的助理陆兵来到外面做复印，我跑过去，笑问道：“陆助理，发生什么事了？” 看他的样子，显然顾楚洋有交待，很是为难：“这个，总监，我……” “没事儿，我跟顾总是夫妻，他是不想让我担心，难道你还真不跟我说啊，就算不说，我迟早也会知道的。” “可是……”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跟我说，想来这次的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本来事情谈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横插了一杠子。”陆兵很是愤愤不平。 “哪家公司？” “德昌。” 德昌？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在业界，从未听闻过。 “同行？” 陆兵点了点头。 回到办公室，我决定要查一查这个德昌是什么来头的。从未听闻过的企业，还能在亿恒头上抢生意，看来一定是有什么背景。 刚刚在电脑网页上输入了“德昌”两个字，手机就来了一则短信，随意瞄了一眼，我就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是他！ 第8章 混乱 我稳住自己的心神，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确保没有人在看我，于是我又看了一遍短信内容。 “顾太太，没想到你撒起谎来就跟说大白话一样，炉火纯青啊！” 顾太太，他叫我顾太太！ 所以他知道我是顾楚洋的妻子。 他还知道我在撒谎，所以他是在我的办公室装了窃听器？ 是谁，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如此的清楚？ 仅仅几秒的时间，我已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从未有过的恐惧包围着我，让我头痛欲裂。 已经黑屏的手机上，是我苍白惊恐的样子，狼狈不堪。 我徒地瞠大了瞳孔，我竟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颤抖着手指，我按着这个号码拨过去。 等待，是最痛苦的煎熬，好在我处在一阵气愤中，接通中的电话铃声里，是我大部分的愤怒。 许是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那段等待的时间里，我竟想着等下识破那个人是谁时，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他还那么纠缠着我，我一定跟他同归于尽。 可是，我煎熬的结果却是熟悉的服务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未等那一串外国语言出来，我就狠狠地掐断电话，然后再打，再打，再打…… 反反复复多次后，这个号码仍然没有接听。 手机被我愤怒地扔在了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我蕉头烂额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像个多动症地发躁狂。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我也渐渐地安静下来，然后冷静。 最后，我坐回办公椅，又反复看了那个人发来的内容，彻底删掉后，拨出了内线：“程丹，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不多久，程丹就来了。 “总监，您找我。” 她是我的助理，是我来这里上班时亲自招聘过来的，可是现在，我怀疑她就是在怀疑当初自己的眼光。 只是，什么都会变，更何况是人呢？人是最善变的，不是吗？ 最好的例子，不就是我吗？ 压下心中的苦涩，我审视着她，问道：“最近有没有人单独进过我的办公室？除了你。” 程丹显然一顿，但即刻回神，摇了摇头，应道：“没有。” 然后她又试探着问我：“总监，您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看着程丹小翼翼的模样，我又感觉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随即问她：“还记不记得你跟了我有几年了？” 显然，对于我这样的问题，她看起来特别不安，但还是抿了抿唇回我道：“四年了。”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冲她笑了笑，说：“最近公司遇到些麻烦，至于什么内容晚点再说。我想说的是，请你帮我多注意，别让其他任何部门的人单独进我的办公室，除非有你的陪同。” 见到我笑了，程丹也松了一口气，声音轻快地正色回应着我：“知道了总监！” 很显然，她感觉到我对她的信任了，希望我对她的信任是对的。 我交待了程丹一些事，等她走后，我就开始在我的办公室里找那个可能存在的窃听器。 也许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办公室，不仅是我的私人空间，更是谈论重要机密的地方，我是不是应该怀疑，这个人不仅盯上了我，还盯上了公司？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当我焦躁头疼时，叩门声响起，我猛得看向门的方向，凝神问道：“是谁？” 第9章 将要识破谎言 “苏玥，是我。” 听到是顾楚洋的声音，我愣了一下，更是自嘲起来，刚才竟然疑神疑鬼地以为是什么可疑的人在敲门。 我亲自上前将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顾楚洋一贯的微笑脸庞。 可是突然，他眉头皱起，拉着我的手进到里面，关心地问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白？” 我挽着他的手，轻摇了摇头，微笑道：“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听我这么说，顾楚洋放心了不少，呵呵笑了一声：“那我们今天晚上早点儿睡。” 一双真挚的眼睛盯住我不放，里面燃烧的是情欲之火。他将我的下巴抬了起来，出声道：“不是说想我了吗？是不是？” 顾楚洋从不缺挑逗的本事，每次都是我招架不住，可是，事情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我怕到时候又要让他失望，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就岔开了话题：“你，开完会了？” 正想问问他有关于德昌的事，可转念一想，也许那个人正在监听，不禁蹙了眉。 顾楚洋应了一声后，说要带我跟楠楠到外面去吃饭。 几乎每次出差回来后都是这样，即使有再多的工作，他也会放下，把时间留出来陪我和楠楠。 刚开始我一直跟他说不用这样，可他却说：“我已经好几天没跟你和儿子一起吃饭了，难道这个权利你也要剥夺？” 我望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收拾好东西，顾楚洋牵着我的手，是十指相扣的那种。这种牵手方式是我最喜欢的，每一根手指纠缠在一起，在任何人看来，我们都很恩爱，谁也分不开。 公司的员工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每每碰到我们都特别羡慕，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美好。 想到我的身体已经被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侵占，我的心里是一阵揪疼，以前无法面对顾楚洋，现在，更加不能坦然面对了。 手上不禁用了力，顾楚洋回应着我，我扭过脸时，他正在对我笑。 出了公司的大门，我突然感到一束刺眼的光投在我的脸上。 顿时，我猛得扭头到我感知的方向，可是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不是我太疑神疑鬼，我已经分不清了，可刚刚那种有人在远处看我的感觉却是那样的强烈。 “怎么了？” 听到顾楚洋的声音，我一下回过神来，冲他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虽然每天在这里上班，但对这周围的环境好像一点儿都不熟悉。” “傻瓜，这一点你该好好反省，别一天到晚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抽空的时候到附近逛逛。等忙完了这阵，我陪你一起。” “好。”我微笑着朝他点头，心里特别满足。 把楠楠接出来后，我们就到了吃饭的地方。 楠楠眼尖，看到了认识的人很兴奋，拉着我的胳膊喊道：“妈妈妈妈，那是晓雪阿姨！” 我朝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晓雪一家人正在靠窗的那一桌吃饭，听到楠楠的声音，她拉开椅子已经往我们这边走过来，还一边笑着跟楠楠招手。 这一刻，我的心处在一种极度紧张中，不安地偷偷用眼睛瞄向身边的顾楚洋。 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站在被人识破谎言的局面中，而这个人，还是我的老公，我撒谎的对象。 第10章 有车逼向我们 突然，顾楚洋看向我，挑了挑眉，好像在跟我说：“我看你等会儿怎么圆谎。” 我强迫自己保持着脸上随时都可能挂掉的一点笑容，维持着面不改色。 晓雪是做美容养生的，我嫁给顾楚洋后，日子过得单调无聊，就学着贵妇们去了美容院，由此结识了晓雪，几年相处下来，我们也成了很交心的好朋友。 几句寒喧过后，顾楚洋说：“这么巧都在这里吃饭，不知道方小姐是几位，要不要一起拼桌？这顿由我来请。” 我的朋友不多，虽然平时不常联系，顾楚洋也不是很熟识，但只要碰到了，他都很客气。 晓雪摸了摸楠楠的头，看向我，笑道：“苏玥，看你老公，真热情。” 顾楚洋又是笑道：“哪里，只是这两天苏玥身体受了寒，听说在你那里做了艾灸，这么巧碰到了，正好表示一下谢意。” 听到“艾灸”两个字，我浑身像长了刺一样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地看向晓雪，可她却并未看着我，我要传递的眼神就这样生生被忽略了。 “哈哈，我又不是白给她做，都是要收费的，而且收费还不低哦。”晓雪这样回着顾楚洋，我心里提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她这才看向我，轻笑道，“有空还是要来哦，我再给你做一次。”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打过招呼后，晓雪回到自己吃饭的地方，很快，他们就走了。 我们的菜也陆陆续续的上桌，顾楚洋一边夹着菜到我和楠楠的碗里，一边跟我说：“刚才怎么不叫她一起？你们关系不是很好？” 谎言没被戳破，我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笑道：“我看晓雪他们都是一家人来吃的，也不好意思，要是她一个人倒也没什么。” “也是。”顾楚洋轻轻回了两字。 感觉到他的语气有些沉，不禁又说：“你不是都帮她付过饭钱了，也当是请她吃过饭了。” 他握着我的手，笑着点头，我们一家三口继续吃饭。 吃完饭，顾楚洋又带着楠楠在离家不远的广场上玩。 广场上有很多供小孩子玩的大型玩具，楠楠玩得很开心，听他喊着一声一声的“爸爸”，那么稚嫩的声音，融化在了我的心里，特别柔软。 我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木凳上，他们的欢声笑语感染了我，我的脸上一直是扬着笑的。 我看得有些出神，以至于手机上的短信没有及时看到。 回家的路上，我带着楠楠坐在车后座，顾楚洋在前面开着车，一边问我这两天在家里的情况。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是短信的声音。 我拿出来一看，是两条未读短信，都是来自于那个男人。 第一条：我现在就要见到你，老地方。 第二条：你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很好。 两条短信中间，相隔时间是一小时二十分钟。 就在我慌乱失神时，顾楚洋的声音响在耳畔：“是谁啊，这么晚了还给你发短信？” 我混沌地抬起眼帘，他正回头看着我。 突然，前方两道刺眼的光芒投射过来，直逼向我们的车子。 我大惊，一把抱紧了楠楠，嘶心喊道：“车！车！楚洋！” 第11章 对不起，慢慢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顾楚洋也发现了前方来车，他猛地向右打方向盘后，在避过了那辆车时又转向左，然后刺耳的一声响过后，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 而那辆刚刚差点要撞上的车，在我们的车身边呼啸而过，扬长而去，等我惊恐地回头看时，哪里还有它的影子？ “苏玥，你跟楠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里？” 车子一停下，顾楚洋担心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他上下检查着我，又问楠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跟楠楠都很好，只是刚才那一幕太过恐怖，幸好我将楠楠的脸蒙住。 而顾楚洋也没事，我的心才暂时定下来。 刚才都神经绷得紧紧的，差点儿，我们一家三口的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顾楚洋摇摇头说：“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把车开成那样，跟喝醉了似的。” 我也附和着说道：“是啊，他可能在打瞌睡。” 确定我们都没事，顾楚洋才继续将车往回家的方向开。 他把刚刚那几秒完全当作意外，可是我却不能淡定。 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们刚才差点出事故，一定跟那个人有关，他简直丧心病狂。 这一刻，我真的希望车里的那个人就是侮辱我的人，而他因为打瞌睡出了交通事故。 虽然楠楠没看到刚才惊险的一幕，但他还是感觉到危险了，很长时间都没说话，直到快到家了，他才柔柔地喊了我一声。 不管是楠楠还是顾楚洋，无论他们谁出事，我都跟他没完。 公公和婆婆都在客厅等我们，一看到我们回来，婆婆就从顾楚洋手上抱走了楠楠，然后不高兴地说道：“外面的饭有什么好吃的。” 顾楚洋牵着我的手，笑着说：“妈，难得吃一回嘛，不过，还是您做的饭好吃。” 婆婆高兴了，冷眼看了我一眼就带着楠楠去洗澡。 公公则问了顾楚洋出差的情况：“怎么样，都还顺利吧？” 我看向顾楚洋，见他笑着说：“都挺好的，你们放心吧。” 公公放心地点点头，然后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快点洗洗睡。” 我们一回到房间，顾楚洋就迫不及待地将我抱在怀里，鼻尖充斥的都是他的气息，他的声音在耳廓边响起，痒痒的：“老婆，我好想你……” 等不及我的任何回应，他炙热的唇落在我的脖子处，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我被抵在门后，缓缓地闭上眼，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突然，一双大掌游弋在我的身上，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惊呼道：“不要！” 同时，我狠狠地推开了顾楚洋。 看着他有些挫败的表情，我也意识到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了，不禁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歉意道：“对不起，老公，我……” 未等我说完，顾楚洋已经换上一脸的微笑，抬手抚着我的脸，说：“没事，慢慢来。” 我知道刚刚的行为让他误解了，我想解释，可是，我如何能跟他说，我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占了身子？他刚刚的行为又让我想到了那个人？ “楠楠快洗好澡了。”最后，我还是拿了楠楠来当借口。 “我知道。” 顾楚洋亲吻了我的额头，紧紧抱着我，我能感受到他仍处在兴奋状态下的心脏和身体的紧张。 第12章 熟悉到让我心疼 玩了好几个小时，楠楠也确实累了，洗好澡上来就想睡觉了。 可能是差点出的车祸让他受到了惊吓，他不愿意一个人睡，非要睡在我跟顾楚洋的房间，还说要我们两个都看着他睡才行。 楠楠是男孩子，对顾楚洋的依赖不像对我的。 好几天没有见到爸爸了，他是牵着顾楚洋的手睡着的。 我跟顾楚洋洗好后就分别睡在楠楠的身侧，顾楚洋的胳膊绕过楠楠的头，枕在我的脖子下面，他轻轻抚着我的脸，跟我说晚安。 他也是累极了，很快就入睡了。 可我，却满脑子清醒，一会儿闪出那两条短信，一会儿又身处在差点撞车的现场。 我把手机放在了我的旁边，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就怕那个人再给我发什么内容。 我多么希望天快点儿亮起来，可是每每看手机时，不过才过去了十来分钟而已。 就这样混混沌沌地，我终于睡着了。 翌日醒来时，头很疼，皱着眉把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俊颜，似乎还一直看着我，见我醒了，他冲我笑了笑。 顾楚洋此时还躺在床上，而我则紧紧地贴着他。 如此近的距离，却无法做出最亲密的事情。 我躲闪着眼神，动了动身子，问道：“楠楠呢？” 天已经微亮，但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我以为他不会跑步去了，毕竟昨晚睡得太晚。 “楠楠早就起来了，估计这会儿已经跟爸跑上一圈儿了。” 我摇了摇头，真是佩服他的毅力，同时也特别感谢公公为楠楠做的。 我伸手将手机打开，庆幸里面什么都没有，好像自昨晚过后，一切又恢复如常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时间尚早，我们都不急着起床，我问顾楚洋：“公司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难道你真的要一直瞒着我？” 听我这么一问，顾楚洋却是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我哪里能瞒得住你？你不是都跟小陆打探到了吗？” “你别怪他，是我要问他的。” 他却是正色跟我说：“我不怪他。不过，哪个公司不会遇到一些麻烦，我会处理好的，你帮我照顾好楠楠和家里的老人就可以了，公司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可是，我也是公司的一员。” 他却是笑着威胁我：“不听话我就让你做全职太太。” 拗不过他，我也就不跟他争辩了，心想着应该也没那么严重。顾楚洋说得对，哪家公司不会出现一些麻烦呢？ 可是，当我从陆兵那里得知，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时，我不免开始担忧起来。 程丹的速度很快，把我要的公司监控都调出来发给我了。 那是从一个星期前到目前的所有监控，我专门挑能看到我办公室这一块来看，可是一个上午过去了，我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庆幸，还有大部分的没有看完，我祈祷，我想看的就在那些里面。 下午上班时，程丹将德昌的资料全部打印出来交到我面前。 能看到的不过是这个公司的历程和现状介绍，只是，当久违的两个字呈现在我眼前时，我才发现，它还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让我心疼。 第13章 曾经的混世魔王 根据资料显示，德昌是东圣集团旗下的半导体公司，是被东圣收购之后改的名字。 它的前身只是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小型公司，可是如果有了东圣作为后盾，就像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一样。 脑海中，对东圣，我并不是很清楚，好像那是一个离我很遥远的企业，跟我们亿恒更不可能打到一起去。 只知道，这是一个历史非常悠久的集团，各个领域都有涉及。 只是，德昌在亿恒的合作上插了一手，到底是原老板的意思，还是东圣集团的本意？ 顺着资料往下看。 霍戎，这两个字一下子钻入我的眼球，胸腔毫无准备地震了一下。 德昌的现任总裁就是他，霍戎！ 我将资料凑近了些，不是我眼花，不是我看错，真就是这两个字。 可是，为什么这么巧的就是他呢？ 只是，重名是不是也有可能？ 我再无心往下看，眼睛盯在那两个字上面，思绪飘到了我封存已久的记忆深处。 “喂，小妞，我叫霍戎，知道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喜欢他二流子的样子，可他曾经在街道混混的手上救过我，我不想得罪他，但也确实不认识他，只好老实跟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霍戎是谁。” 听我这么一说，他看起来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他旁边的三个兄弟已经惊讶地瞠大了眼睛，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以为霍戎要对我怎么样，甚至想到他是不是会打我，毕竟我见过他打架的样子，太可怕了，别人都不敢还手。 没想到他却朝我招了招手，可是我还是不敢过去。 他身旁的兄弟吹起了口哨，说：“怕什么，我们老大又不会吃了你，被我们老大吃才是荣幸呢。” 他们有些流氓的言语和笑声让我不堪，更让我不敢再继续留下去，我低着头就要绕过他们。 可是，掠过他们身边时，霍戎却是一把拽住我的手，命令道：“站住！” 然后朝那一帮小兄弟吼了一声：“滚远点儿！” 被他抓住的地方很热，我莫名感觉到自己的紧张，却也不敢挣扎。许是知道他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还有就是，那帮人走了，我也没那么尴尬了。 我听到霍戎咳了一下，就像每个演讲者要开始演讲时做的清清嗓子。 我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等着他说话。 而我的手仍然被他紧紧地抓着，哪怕那帮人走了，他也没有松手。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忘了松手。 本来霍戎是抓着我的右手的，就在那一声咳嗽过后，他绕到我的背后，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粗，就在我的后颈那里，我有些不自然地将头偏了偏。 之后他放开了我的右手，换作用他的左手握住我的左手。 这样，我就被他整个圈在他的怀里了。 我有些不适应，感觉他就是个坏男孩。 我想相信他，可我还是害怕了：“你干什么？” 霍戎却是在我耳边笑了一声，说：“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然后我的左手被他执起，而他的就垫在我的手背下面，属于他的温度迅速传上来。 他的右手在我的左手心上作着笔划。 他写的是：霍戎。 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好像能看到那两个字似的。 慌乱中，又听他说：“世界上只有一个霍戎，不管你在哪里听到的霍戎，那肯定就是我了。” 不知道为何，我有点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身体里划过一道奇异的感觉，很陌生。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的名字，还跟我说了这么多的话？ 之后霍戎放开了我，来到我面前，他又说：“喂，记住了吗？” 我愣愣地将眼睛从手心里移到霍戎的脸上，我突然感觉他长得跟别人不一样，比别的男孩子长得好看。 尤其是他的眼睛，像是有法术般，会蛊惑人。 我连忙移开视线，眨吧着眼睛，低着头应他：“知道了。” 然后我就跑开了，我知道霍戎在后面看我，我更加不敢回头去看。 …… “叩叩”，敲门声响起，拉回了我的思绪。 是程丹。 “总监，这是明天上午跟国普会面的资料。” 我接过文件，交待她：“你马上将昨天下午顾总开会的会议纪要给我一份。” “是。” 程丹转身时我又叫住了她：“顾总现在是不是在开会？” 她点了点头，有些微微皱眉：“嗯，我听陆兵说可能要开一下午的会。” “好，我知道了。” 做了一些准备后，我离开公司去了德昌。 德昌的前身虽是国普，但它办公的地方却不在原来的国普里面，而是在另外的地方，就在亿恒的对面，中间不过就是隔了一条马路而已。 站在这栋大楼下面，我仰着头看上去，最顶层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的夺目。 “德昌光电”。 前段时间的确有听闻过有同行新起，原来竟是在这里，离亿恒这么近的地方，就是德昌。 是不是我的生活过得太过安逸了？已经不知道居安思危，有这么一个竞争对手在这里，我竟然毫不自知。 这里我没有来过，大厅的前台很是热情，跟我说了具体的线路。 我乘坐着电梯，一直到达第二十二层。 竟然跟我办公的地方在同一楼层。 虽然我很紧张，手心里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可我却一定要比平时见其他客户时更要镇定。 我已经下意识地认定，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霍戎。 那位总裁，一定是他。 电梯门一开，我就面带着微笑从容地走了出去。 这里的办公场景跟其他的并不一样，到处都是白色。 真是像他，他曾跟我说过，他喜欢白色。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干净。” 干净，这个词，现在离我已经越来越远了。 我自嘲地看着眼前这些认真工作的人，有些出神。 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个混世魔王竟然当了总裁，甘愿被朝九晚五束缚着，批阅繁杂无聊的文件。 第14章 那么你来告诉我 我像是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紧张有序的忙着各自的工作。 大都的企业不都是这种状态吗？可是这里却是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 我去拜访过很多公司，但他们跟这里比起来，都感觉少了一股劲儿。即便是亿恒，也显得有些散漫。 原来不是没有更好的，只是我没有发现。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办公环境完全开放，让人尽收眼底。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效劳的吗？” 此时过来一位身着黑色套裙的工作人员，她热情地向我打着招呼，并询问我有什么需求。 我看向她，扫了眼她身后前台位置处的公司名称，亦是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找你们总裁，霍戎。” 她明显愣了一下，想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呼她们总裁的全名。 随即微笑着问我有没有预约，并将我带到前台处。 前台问了我的名字，然后打了一个电话。 听她们的对话内容，应该是打到总裁办公室的。 挂了电话后，前台告诉我：“不好意思苏小姐，霍总在开会，不过他的助理让我转告您，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可以在这里等他。”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是我吗？他还记得我是谁吗？ 重要的是，他还愿意见我。 之后，我被安排在一间休息室里。 刚才那个前台姑娘给我倒了我要的白开水，然后我就握着那个杯子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我不意外，这都是我早就想到的。 不知道原来的国普到底是什么样的，但现在的德昌，它的每一个角落都彰显着新生的气息，就连休息间里，墙壁上都张贴着激人奋进的图画，有意思的是，竟然还是漫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也用了我最大的耐心去等待，只是…… 现在已经五点，再有半小时就要到下班的时间。 虽然从这里到亿恒不过十来分钟，可是如果顾楚洋看不到我，定是要给我打电话的。 这也是我到亿恒上班以来，他一直坚持的，上下班都一起。 我开始有点儿着急了，可是我也很确定霍戎没有从这里出去，除非这里的霍戎不是他。 五点半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我起身来到前台，想告诉她，我不等了，改天再来拜访。 然而，我刚到前台的位置，前方走廊处一串脚步声传来。 我不经意扭头，眼神一下定格在为首的男人身上。 他身着白衬衫，黑西裤，一只手很随性的插在裤子口袋里，淡漠着半张脸，身旁的人低头跟他说着什么，只见他微微颔首。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专注，他发现了我，并扭头看向我这边。 四目相对时，我才发现，他长变了好多，成熟了，更有男人的味道了。 那一瞬，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然后我就看到他冲我笑了笑，走了过来。 前台率先出声：“霍总！” 而我竟然迟钝的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他。 霍戎应了一声，看向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时前台跟他说：“霍总，就是这位苏小姐找您。”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可还没等我开口，只见霍戎转身与我面对面，他勾起了一边的唇角，向我开了口：“苏玥，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 苏玥。 他还记得我的名字！他还认识我！ 胸膛里积着一团熟悉又陌生的热气，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看着霍戎伸过来的手，我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可还是愣愣地伸出了手，重复了他的话：“好久不见。” 当我的手被他握住时，我感觉到久违的气息在我身体里缠绕。 霍戎带我去他的办公室，我跟在他的后面，那一段路程里，我们没有说一句话，我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特别的没出息。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进了霍戎的办公室后，我开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的办公室，简单干净，当然，也是一片白色。 只是，他什么时候爱上了漫画？连他的办公室墙壁上都有。 再次看向霍戎时，他融入在这一片白色里，我竟一时无法将之分开。 如果不是他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我，我感觉自己会迷失方向。 随着一声“请进”，进来的工作人员给我端来一杯柚子茶。 我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这杯茶，突感身边的位置往下一陷，温漠的男声在身旁响起：“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看到我时喜欢脸红。苏玥，你没变，是不是？” 他一句话里涉及了太多的内容，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是第一时间将右手握了起来。 可是，霍戎却是一把抓着我的右手，淡淡地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们的结婚戒指？挺好看的。” 右手几乎是贴在他的眼前，他的气息都喷洒在上面，让我不能安心。 以前，他总是喜欢将我的手握住，抬至他的嘴边，轻轻地吻住。 我的手指颤了颤，然后轻轻抽了出来。 霍戎倒没再继续在上面逗留，而是起身坐到他的大班椅上。我喝了一口柚子茶，准备接下来的谈话。 只是，又是被他抢先：“怎么不说话？这么直接来找我应该不是跟我叙旧的吧？” 闻言，我怔了怔，倒是学着他以前的样子，轻声咳了一下，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亿恒的……” 不知道怎么了，霍戎的气场比五年前还要强，我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我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句话又被他生生打断。 “所以，亿恒是你的公司？” “不是，我只是在里面上班。” “顾楚洋是你的丈夫。”他看向我，而我也与他直视，他肯定过后，又问：“是不是？” 我不知道霍戎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确认，对于当初的情况，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我们之间从一方沉默到一问一答。 我抿了抿唇，应道：“是。” “所以你来，是想问我，亿恒跟曙光没能完成合作，是我横插一杠？” 拿陆兵的话说，德昌就是横插一杠。 然而，我却无法点头。 纵然我心里确实是那么想的，可从霍戎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不是故意的。 我微微蹙眉，只听他幽幽地出声：“那么你来告诉我，苏小姐，你凭什么要这样认为？” 第15章 给你圆谎用的 一声“苏小姐”，顿时拉大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多年后的初见，他有些让人意乱情迷的开场白，不过是一句寒暄。 仅此而已。 我清醒地认识到，现在是五年后，我的右手无名指上，是顾楚洋亲自为我套上的戒指。 沉默片刻后，我淡淡地扬着唇，说道：“不好意思霍总，是我胡乱猜测的，如果您没有，那当然是最好。” 我与他的眼睛直视，那里面一片清明，这是面对着我的时候，陌生的眼神。 “难道你的丈夫就是这么让你从商的？”霍戎起身，再次来到我的旁边，这次，他没有坐下，而是直接站在我的面前，然后弯腰，双臂拦在我的身体两侧，他的呼吸在我的脑门上晕染开，“可是你误会我了，你说要怎么办？” 我被他钳制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无法思考，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心下一紧，蹙眉道：“霍总，请您自重。” 我尽量低着头，与他拉开距离。 如果不是理智支撑着我，我真想从这里逃跑。 可是他却没有退开的意思，反而说：“我跟女同志说话，就喜欢用这种方式，尤其是相处时间长的，我跟她们的距离会更近，就像现在的你，和我。” “苏玥，我们都认识十几年了，不用那么见外的，还是跟以前一样，直接叫我的名字，你有这个权利。”霍戎接着说，“另外，我当然不会怪你误会了我，不过，你得请我吃顿饭，就当是为我接风，怎么样？” 他终于退开，我感觉我又重新得到了呼吸。 可是，他的话，我却听不懂，他当初那么生我的气，现在我又半点看不出来。 请他吃顿饭，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一想到霍戎已经把我当作一个过去式来看，我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下班的时候，凝着眉，看着顾楚洋的名字，几秒的犹豫后，我跟霍戎说了句抱歉，然后接听了。 “楚洋。” 电话那边的顾楚洋虽然是轻快的语气，但我还是听出了疲惫：“我听秘书说，你出去了，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霍戎，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赶紧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说道：“不用了，我就是去郝记买了一些酥饼，现在也快回来了，你就在公司等我吧。” 跟顾楚洋的通话，很快就结束了，我回过头时，霍戎却是笑得意味深长，他说：“怎么，难道你丈夫还不许你跟别的男士接触？” 我将手机放回包里，应付道：“没有，我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挑挑眉，表示理解，也没再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我又看了看时间，出声道：“时间不早了，霍总，那我就先走了。” 本来是兴冲冲地想来确认德昌的总裁是不是霍戎，可谈话中他竟然透露没有在中间插上一手，那么应该就是曙光的问题？ 突然感觉我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就像霍戎说的，我这次来得太直接。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想好，我来了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光是看到他的名字，就已经自乱阵脚了。 有些懊恼地起了身后，就听霍戎又问：“那吃饭的事？” 一顿饭而已，他能放下，我又为什么不能？如果这个都要躲避，只能说明我还没有放下。即使有，我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任何人。 所以，我笑道：“好，你什么时候有空了，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接风。” 他轻轻点了点头，我就朝门口走去。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男人，看起来挺精明的，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霍总，东西买回来了。” 霍戎亲自过来将东西接上，那个人就出去了。 “拿着吧。” 霍戎将袋子递到我面前，我狐疑地看着他，他笑道：“给你圆谎用的。” 我一怔，这才发现，袋子上的文字是“郝记酥饼店”。 我顿时有些尴尬，微闪着眼神，从他手里接过：“谢谢霍总。” 可霍戎拿着袋子的手却没有松开，这样一来，这个袋子就是我们两个人同时拿着的了。 这又是为何，不是说给我的吗？ 只见他更凑近了我些，说：“我说了，你有权利直接叫我的名字。苏玥，不会几年不见，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吧，如果真是那样，那我该有多伤心。” 霍戎半玩笑半认真的语气，已经彻底乱了我的思维。 从他嘴里出来的我的名字，总有种陈年的味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跳得很快，几乎就要蹦出来。 我有些慌乱地抬起眼睛，扯着嘴角，笑道：“谢谢你，霍戎。” 以前的相处，让我深知他缠人的本事，于是我也不再纠结。 可当我喊出他的名字后，才发现，原来这两个字，我已经有五年没有呼喊过了。 顿时，胸腔里积着一股气，这股气堵在我的嗓子眼，我的鼻子，我的眼睛，几乎是立刻地，我的眼眶就湿润了。 我又连忙地做了一个深呼吸，逼回了所有情绪。 他没有说话，而这中间的停顿有多长，我不知道，然后就听到他说：“不用谢，快拿好吧。” 这时，霍戎才松开手，我紧紧地提着袋子，几个酥饼而已，我却感到从未有过的重量从我的心间划过。 他还亲自送我出来，里面的员工都看到了，虽然他们面上看起来很镇定，但我能感觉到，他们眼神很震惊，好像我真的是他们总裁的贵宾一般。 一直到门口，我朝他微笑了一下，并请他留步，他这才止住了脚步，却又是问我：“苏玥，虽然做不成恋人，但我们还是可以做回朋友的，是吗？” 我实在不知道他话中到底有什么深意，但听着这个话，我总是很不安。 我们十几岁就认识，那是一个对青春正充满着憧憬和幻想的年纪，我们相处了六年，分开了六年。 现在，他的样子变了，但直觉告诉我，他的性子没变，从他那么固执地让我叫他的名字我就知道。 我抿了抿唇，笑道：“当然啦。” 他的回归，让我惶恐不安的同时，却隐隐地动着兴奋与激动，又不得不时刻按捺着这些情绪。 第16章 二爷让我来接您 郝记家的酥饼，甜而不腻，但我不爱吃，可每次经过的时候，总要带些回去。 车上，顾楚洋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覆在我的手上，握住，他微笑着看了我一眼，说：“苏玥，我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什么福气？ 结婚五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楠楠就是我的精神寄托。可他呢，一个男人，他也有需要，可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微微皱了眉，回握着他的手，说：“如果真有福气，就不会让公司面临这么大的困难了。” 他的手紧了紧：“不是说了，公司的事不需要你操心的，你只管帮我照顾好孩子和爸妈就好了。” 然后他又在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虽然我妈平时对你没什么好语气，但她心眼儿并不坏，你看你每次带回去的酥饼，就她吃得最多。” 我一下从嗓子里溢出笑来，说：“我知道。” 婆婆一向如此，并没有坏心，她的所做所为我都能理解，是我愧对了他们顾家。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将一些想法告诉了顾楚洋：“楚洋，明天我想亲自去一趟曙光，曙光的老板是我一个同学的父亲，以前还经常去他们家玩，关系还不错。” 听了我说的，顾楚洋默了下，而后说：“万一你那个同学的父亲不给你这个面子怎么办？” 他总是把事情想在我前面，让我不得不为之动容：“苏玥，我不想你为难。” 我笑道：“没事的，我就当去找老同学玩儿，看看能不能打听一些消息出来。” 我再三跟他保证，不会委屈了自己，他才让我过去。 只是正在吃晚饭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是短信的声音，直觉告诉我，一定是他。 今天一天都没有那个男人的讯息，我已经做好准备他晚上会来找我，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早。 我犹豫着没有去看，楠楠却是提醒我说：“妈妈，你的手机响了。” 小孩子最管事了，我真怕他会拿走我的手机。现在这个手机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不时地扰乱我的神经，所以我只得将它赶紧拿出来。 果然是他。 “今晚七点半，我派人在顾家门口接你。如果你再次失约，我就不能保证你们还能像昨晚那么幸运了。记住时间。” 什么？ 他是不是疯了？ 我再也无法镇定了，稳住急剧跳动的心脏，连忙将短信删了，拿着筷子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我不敢去夹菜，只能一个劲地往嘴里扒饭。 身边顾楚洋的声音突然传来：“怎么了，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怎么光吃饭不吃菜？” 我看到婆婆马上冷着一张脸，立刻伸手去夹菜，微笑道：“没有，菜很好吃，我只是太饿了。” 听我这么一说，顾楚洋让我吃慢点，并夹了很多菜到我碗里，楠楠还学我吃饭的样子。 一顿稀松平常的晚饭，被我吃出了一身的细汗。 我借口吃的太快，胃有些不舒服，去了楼上的浴室，而顾楚洋让我慢点儿，并注视着我上了楼。 我的脊背一阵发凉。 从浴室的窗户那往外看，正好能看到顾楚洋带着楠楠和公婆在后院里散步。 我拿出手机，时间已经指向七点。 按着原号码拨过去，还是一如继往的无人接听。我焦急不安地看着院中的家人，脑子里却是想到了霍戎。 泪水瞬间涌了出来，我模糊着双眼在手机上颤抖着手指。 “你这个疯子，我不去！我不去！”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地去求他，“不要逼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看到顾楚洋朝这边看过来，我一下子隐到窗帘后面，这时短信来了，我赶紧打开看：“只要你敢。” 顿时，我就颓废了，无力地坐到了地上，手机在我的手里差点被捏碎。 是的，我不敢，我死了没关系，我怎么可以拿顾楚洋和楠楠的性命开玩笑？ 最后我给方晓雪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迅速地给那个男人发去信息：“不要来顾家门口，让你的人到晓悠美容会馆。” 整理好自己，我来到卧室，在柜子里拿了一把小型手电筒放在包里。 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看到他的直面目。 来到后院，我跟顾楚洋说，要去方晓雪那里做艾灸，他没有质疑，只是说要送我过去，我想了想说道：“不用了，你陪爸妈再散会儿步吧，还有楠楠呢，我今晚偷懒了，帮我照顾他们。” 他抚上我的脸，扬着唇：“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然后凑过我的脸，在唇上轻轻点了一下，楠楠看到后，也要在我嘴上亲一口。 等我到达方晓雪那里时，已经是七点四十了。 我注意到她的会馆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片刻的犹豫后，我故意来到小车旁边，副驾驶的窗玻璃，开始往下降，一个戴着目镜的男人呈现在我面前，他跟我说：“苏小姐，二爷让我来接您。二爷让我转告您，今晚您恐怕不能回家，所以您要提前跟您的朋友交接好。” “你说什么？” 顿时心里就蹴起了一团火，他竟然还要让我在他那里过夜！ 我不可思议地发出质问，眉头禁不住地皱了起来，可这个人却只说：“请您抓紧时间，您已经迟到十分钟了。” 我凝眸看着他，他却是将窗玻璃给升了上去，当下眼前只剩下一片黑色。 方晓雪看到我，拉着我就到了一处的房间，她狐疑地问我：“苏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外面的那辆黑色车子是不是跟你有关？” 身上的吻痕，鬼鬼祟祟地给她打电话求救，外面等候的男人。 种种迹象表明，我外面有人了，我婚内出轨了。 不仅婚内出轨，我还背叛了自己的初心。 我已经别无他法，现在我只想知道这个二爷是谁，我不能再这样任他为所欲为。 吞下心中的酸涩，我哽咽地抱住她：“帮我，晓雪，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顾楚洋，告诉他，我今晚不回去了。” 第17章 睁眼时一片漆黑 晓雪拉开我们的距离，凝眸看着我，她抬手帮我擦掉了眼泪，蹙眉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苦涩地一笑，摇了摇头：“别问了，等有机会了，我一定会跟你说的。” 然后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顾楚洋的号码，跟他说，晓雪的家人回老家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敢睡觉，让我陪她睡。 电话里，顾楚洋有些沉默，然后手机被晓雪抢走，霹雳啪啦说了一堆，最后顾楚洋相信了，让我晚上早点睡，别玩太疯了。 我还跟楠楠通了话，他很听话，说会听完故事就睡觉。 除了对不起顾楚洋，对不起那个人，心里满满的就是对楠楠的愧疚，他长这么大，我们还是第一次分开睡。 悬着的一颗心是放下了，可却是异常的空洞。 送我出来的时候，晓雪拉住了我，她说：“苏玥，也许我不该干涉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但是，你还是多加小心，你老公可能并不相信你跟他说的。还记得昨天他感谢我你在我这里做艾灸的事吗？我能感觉到，他是有意那么说的，就是想试探我。” 听她这么一说，我一边回忆着昨天的情形，一边也是产生了疑问，可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为了不让晓雪担心，我也答应她会小心的。 现在被我摊上了这种事，又怎么能不小心？ 我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上了那辆黑色的车子后，我以为这个人要给我蒙上黑布，可是他没有，我才刚刚兴奋紧张了一秒，就听他说：“苏小姐，请您记一下路线，以后就要您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他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我的脸上全是冷漠，然后他又补了一句：“二爷交待的。” 这个人说话一板一眼，想从他这里打听那个二爷是不可能了，于是我只有记住这条路线，我就不信了，知道了住处，还打听不出人来。 在一路霓虹灯的伴随下，车子将我带到了蒙城的北边。 临近公路的一边，矗立着几幢别墅，车子是在半山腰那里停下的，这幢别墅孤立地杵在山中，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可是，却是灯火通明，又给正在迷茫中的人一片光明。 男人将我迎下了车，一边请我进去别墅，一边跟我说：“苏小姐，我叫单谷，这里是二爷在蒙城落脚的地方，外面的人只有您一个人知道这个地方，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请您对这里保密，不能对任何人透露。” 这个叫单谷的男人把“任何人”三个字加重了音量。 在他的带领下，我一边往里走，一边四下观看，除了这一处有着暖暖的灯光，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将这里徒增了一些神秘。 二爷到底是谁，他从事的又是什么工作，显然这里是不被外界知道的，难道他从事的是非法的行当？ 我对他的好奇越来越深，但更好奇的是他对我的态度。 他为什么会找上我？ 迎面过来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她满脸都是笑容，一上来就热切地招呼我：“苏小姐来啦，山上寒气重，快进来歇歇，喝碗鸡汤。” 对于这位阿姨能认识我，还能叫出我的名字，我已经不觉得稀奇了。 只是这样把我当作贵宾一样招待，真是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扭头看向单谷，问他：“二爷呢？” 单谷答道：“二爷还在工作。” 我眉头一拧，又问：“那他今晚会过来吗？” “正常都会过来的。” 什么叫正常都会过来？如果今晚看不到庐山真面目，岂不是浪费了一晚的时间？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耐烦了。 他又说：“如果加班太晚的话就不回来睡。”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他打断了我的话：“我去忙了，如果有什么事直接找姜阿姨，苏小姐早点休息。” 早点休息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二爷今晚要加班，而且还会加班到很晚？ 姜阿姨很热情，即便我对二爷有天大的意见，甚至憎恨他，但也不能对无辜的人发泄。可是我实在没有心思喝什么鸡汤，但她却跟我说，如果我不喝，二爷会怪罪她。 我不想因为我而让别人受了牵连。 实则我在喝汤的时候，还吃了鸡肉。 许是二爷的一通短信让我没有好好吃饭，现在饿了，而姜阿姨的鸡汤味道也真是很好。 我早早地就进了姜阿姨领我看过的卧室，这是一处大卧室，从姜阿姨那里得知，二爷如果晚上回来睡的话就睡在这里。 我走到里面，看着面前的一张大床，有些恍惚，感觉很怪异。 这里的一切都是暗色，就像二爷这个人，充满了神秘。 现在，我的眼睛没有被蒙住，可是我却什么也发现不了。 一张照片都没有，一件可供辨识的物件都没有找到。 衣柜的划分很清楚，其中一侧是女人的衣服，听姜阿姨说，都是新的，而且都已经洗过了。 我凑上前闻了闻，还有洗衣液的香味，很清新。 让我惊奇的是，这些衣服的颜色都是我喜欢的颜色，连款式都是。只有睡衣，显得很前卫。 这样一折腾，已经十点多了，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好好准备后面的事吧。 我去浴室洗了澡，并没有换睡衣，就这样和衣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把随身带来的手电筒放在枕头下面。 直到凌晨一点了，二爷还没有回来，房间里安静得出奇，除了我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几个小时的紧张情绪过后，我感觉特别累，而且让我纳闷的是，躺在这张床上，虽然不安，却是从未有过的舒服。 床上有男人的气味，我知道这是属于那个叫二爷的男人的，可是却有点像我记忆中的味道。 我嗤笑自己太天真了，怎么把二爷联想成霍戎了？他们明明就是两个人，而霍戎在今天白天，我们已经见过，他对我已经没了过往的感觉了。 心里顿时有些抑郁，最终抵不过困倦，阖上眼睡了过去。 我是被身下一阵刺疼惊醒的，猛得一睁眼，眼前一片漆黑。 第18章 这个男人让我失神 我明明是开着灯的…… 而身上沉沉的重量压着我，身体被身上的男人紧箍着，不停地做着狂野的动作。 有一刹那，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我几乎是被这个男人引领着一步步走，可能是我在睡梦中被他这样，所以我的大脑像短路了般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羞耻。 等我反应过来时，第一时间伸手向枕头底下探去。 当我摸到手电筒时，心里闪过一丝窃喜，可也有些忐忑。 从单谷说的话来看，二爷不是一般的人，如果我强行看了他的样子，他又会对我怎么样？ 暂且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我把开关打开，呈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张面具。 面具很普通，我并没有感到害怕，只是很诧异，没想到我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副景象。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紧紧地拧着眉，而男人也有一瞬地停了动作，似乎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手。 我们之间的气氛显得十分诡异，因为身体还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不过也仅仅只有几秒的时间，他猛得夺过我手里的电筒，啪一下就关了。 房间里，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 只是，他说话了：“做个爱都不能好好做，知不知道我刚回来，很累的，别闹了。” 他的声音很柔，很温，不复之前的嚣张霸道，更像是对自己的爱人说话一般，索求着温柔与关心，让我一时失了神。 后来才惊觉，他刻意变了音。 而那时，他已经将我翻过身去，狠狠地冲下。 就在我意识混沌中，他结束了这一场酣畅淋漓的纠缠。 很明显，我还是没有见到这个二爷真正的样子。 失望的同时，有一件事也让我讶异，他竟然细心到为我调好了闹钟，这样才避免了我上班迟到。 “我以为你昨晚会跟晓雪玩到很晚，没想到这么准时就来了。” 公司门口碰到顾楚洋时，他抬腕看了眼时间，然后将我搂了过去，在我头上嗅了嗅，说：“洗头了？很香。” 不仅昨晚洗了澡，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也洗了澡，现在身上除了沐浴露的气味儿，没有其他任何味道。 但我还是有些慌乱地闪着眼，轻轻嗯了一声就跟他说起等会儿要去曙光的事。 这是我们昨天谈好的，所以顾楚洋也没有再说什么。 浏览了一遍邮件，并交待了一些事，程丹已经准备好跟我一起过去。 我想了想，既然是去跟老同学见面，那就当是私人拜访吧。于是我就只身一人过去了，并在路上买了些水果。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逐渐跟她们失去了联系。如果不是为了亿恒，我恐怕不会跟以前的人有接触，毕竟她们都是知道我过去的人。 曙光的员工很热情，听说我是来找萧昕如的，都很客气地指引我她在哪个办公室。 萧昕如是曙光老板萧海的女儿，在这里担任市场总监一职。 当她看到我时，几乎没认出来，她倒是没怎么变，我一眼就认出她来，我们相视而望的那一瞬间，回忆顷刻涌现在我们眼前，顿时湿了我们的眼眶。 我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我是那么地自私，明明她就在我身边，我却不去找她，生生毁了我们这些年的友谊。 “苏玥，你到底跑哪里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我抿着唇，只能跟她说对不起。 她却是了然，只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 原来萧昕如是才从国外回来的，难怪这些年我们虽然在同一座城市，却是没有机会碰到。 我们有说不完的话，但我也没有忘记此次来的真正目的。 当我跟她说了具体的情况后，萧昕如立马皱眉道：“我终于知道德昌为什么在亿恒跟我爸之间插上一手了，原来它的老板是霍戎啊。” 她又说：“看来，霍戎是有意这么做的。” 我心下狐疑，不禁问道：“这话怎么说？” 昨天听霍戎的意思，好像并不是有意的，而只是商场上的变幻莫测而已。 “听我爸说，他在外地的那个项目，本来是要跟亿恒合作的，可就在准备签合同的那天晚上，德昌那边派人找到了他，不仅让他取消这次合作，还要求我爸撤资。” 什么！撤资？ 原来这么棘手，可是顾楚洋都没有跟我说。 “可是，他凭什么要求你爸爸这么做？”而且萧海竟然还同意了。 我很是疑惑，喃喃地问了出来。 霍戎，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萧昕如有些惭愧：“对不起苏玥，当时我并不知道亿恒就是顾楚洋的公司，不然我肯定要帮你争取的。不过，当时我也问了我爸，干嘛要听霍戎的话，可我爸就不让我问了，还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原来真是他，可他昨天为什么不承认？ 手中的杯子里冒出一缕缕地热气，模糊了我的视线，让我无法缕清脑中的思维。 萧昕如叹息了一声，说：“我猜啊，他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你。霍戎是谁啊，他当初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而且跟你的恋爱又是那么轰轰烈烈，他是那么骄傲自大的人，怎么能忍受得了你对他的背叛？” 是啊，他那么自负的一个男人，当然无法忍受，所以才在我结婚那天将我捋走。那晚发生的事，至今都令我刻骨铭心。 可是，现在呢？ 从萧昕如那出来后，我坐在自己的车里，有些茫然。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我淡淡地瞥了一眼。 但这一眼，却让我整个胸膛一震。 电话号码没有存名字，却是能够倒背如流。 当初的那个名字，因为我们关系的决裂而彻底清除，现在这么熟悉的号码突兀地响在我的手机上，到底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还是已经易了主？ “喂。” 我紧张地按了接听键，出了声。 那边也缓缓出声，却是带着些许慵懒的味道：“苏玥。” 我一拧眉，心间顿时发了热。 是他，是霍戎的声音。 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还在用我当初为他挑选的号码？ 第19章 仅仅属于那一晚 我有些情难自禁地哽咽了一下，却是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分开这么些年，我们从未通过电话，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有没有更换？又是怎么知道他拨打的就是我的号码呢？ 虽然昨天是有说他空了给我打电话约吃饭的时间，可我们并没有相互留出号码。 “霍戎……” 我竟一时忘了身份，喃喃出声。 那边却是短暂的沉默，我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地荒唐，连忙再次出声：“你好霍总。” 立刻地，霍戎的声音也爽朗地传过来：“苏小姐，今天中午有空吃顿便饭吗？不过，是你请客。” 抬眼看了眼时间，的确快到吃饭的点了，于是点头道：“好，在哪里？” 挂了电话后，霍戎就将地址发到我的手机上。 半个小时的路程后，我找到地方，并将车停在车库里。 只是刚从车里出来，就看到旁边的柱子旁，原来斜靠着一个男人，正是霍戎。 见我下车，他吸了最后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扔了手中的烟蒂，在脚下捻了捻，向我走来。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野性中带着毋庸置疑的魅惑。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却没来由地跳快了半拍。 原来，他也只是站在我面前。 刚才恍惚间，我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将我揽过去，或是直接牵起我的手…… “很准时，走吧。” 跟随着霍戎的步伐，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有些麻，有些疼。 他带我来的，是一处酒店，是蒙城最高档的酒店。 虽然我很诧异，为什么非要来这里，不过，想想是让我请客，也就没有多问了。 只是，在上二楼最后一个台阶时，我看到两个熟悉的背影，正往包厢里走。 一男一女，男的是顾楚洋，女的，有点像钟倩怡。因为好久都没有见过面，并不能确认，而且早上萧昕如还跟我说，钟倩怡过两天也会回国，那么刚才那个女人肯定不是她。 可是，顾楚洋为什么会跟一个女人出入酒店的包厢？而且样子还很亲密，他们是相互揽着的。 印象中，除了我，他没有跟任何一个女人出入过酒店。 哪怕是女客户，他也是让陆兵来安排。 莫非是我眼花了？ 我不禁摇了摇头，可能真是我眼花了吧。 被服务员引领着，我们来到一处包厢。 包厢很大，但只有我们两个，往里面一走，我就有些不自在。 我发现，原来这里就是他当初捋我过来的地方。 经过五年，酒店有了翻新，但唯独这一间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里面的陈设有些老旧，记忆瞬间填满了整个脑海。 我的脚步停滞不前，霍戎进来后，将门轻轻关上，并上了第二道锁。 听着那咔哒一声，我有种再次被他强行的感觉。 几乎是立刻的，我有些崩不住回头问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没来由地，我的音量很高，我在质问他，我在气愤。 如果那一晚，他直接将我捋走，带着我远走高飞，那有多好，我就不用受了这么多年的煎熬，更不用被人绑架威胁。 我现在就是在责怪他，埋怨他！ 泪水，也在不争气地慢慢滑下。 我扭过头去狠狠地擦掉，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这么明显的抱怨，却只换来霍戎淡漠地一笑，还有三个字：“我念旧。” 他说他念旧，他记得这间包厢，那么我呢，他是否还记在心上？ 在我深深地蹙眉下，霍戎一步迈向我，立定在我面前。他的眼神流连在我的脸上。我的心，莫名地在期翼着什么，完全忘记我是一个已婚的妇女，还被人玷污了。 封闭的环境，暧昧的氛围，喜欢的人。 这些已经足够让我失足。 在他的手拂上我的脸时，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可是，我在霍戎的眼里，看不到一丝一毫心动的情愫。 那一瞬，我的心脏猛得揪疼着。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骨节分明，就那样悬在半空。 而后见他勾起了一边的唇角，浅笑道：“看来苏小姐也还记得这个地方。” “还记得这个窗帘吗？”霍戎突然走到落地窗的后面，掀起了有些厚重的米色布帘，两只眼睛直直地锁着我，幽幽的声音传来，“就在这里，我要了你。” 心，因为他过于情动的话，而变得狂跳不已。 刹那间，仅仅只属于那一晚的记忆，纷沓而至，顿时让我头痛欲裂，却挥之不去。 它像我沾染上的毒一样，在我的脑子里生了根，经过时间的催化，更是愈发地壮大，固化。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霍戎的影子在我模糊的视线下，慢慢地起了变化，又变成了那个自负嚣张，却唯独对我执着的年轻男孩。 那是我结婚的日子，我被霍戎偷偷从婚房强行带到这里。 一进门，他就将我逼在木门和他的臂弯之间，红着一双眼睛，质问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一言不吭，他就发了疯地一遍遍地问。 最后，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对着我的嘴就吻了下去。 我第一次偿到了属于他的，苦涩的味道。 那一年，我十九岁，虽然跟霍戎有过肌肤之亲，但我是个保守的人，跟他相处几年下来，从不敢越矩。 他那么疯狂的对我，顿时让我慌乱不已，不是不愿意，而是太过害怕。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恐怖的样子，似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而且他的动作并不温柔，所到之处，都是深深的痕迹，触目惊心。 他有多用力，就知道他有多恨我。 我的婚服已经不能蔽体，都被他撕碎了，而内心的恐惧却在猖狂的生长。 见我瑟瑟发抖，霍戎终于顿住，愣愣地看着我，似乎也很意外自己竟然对我这么粗暴。 就在他愣神时，我跑到窗帘后面，用帘布遮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惊恐又心痛地看着他。 第20章 过往已成追忆 即使现在想来，哪怕是过去了五年，当时的心境我也记得清楚。 那一刻，我躲在帘布后面，而霍戎就站在门后面，他已经转过身子，双眼锁着我，一动不动。 我虽然怕他，可我还是贪恋他怀中的温度。 这个男人，我爱他，可是我却不能跟他在一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让人心痛。 而我也在这一刻清楚明白，霍戎对我的感情比我对他的要更深更重。 越是桀骜不训的男人，对待感情往往越专情。 霍戎就是这样。 我想他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可我不敢冲到他面前，我知道，只要我冲向他，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 我想给他，可又不想他越陷越深。 我又痛又快乐着。 痛是因为我们终究要分开，而快乐，则是因为我是多么的幸运，能得到他的感情。 就那样，我默默地看着他。 而霍戎也始终站在那，我以为，这么长时间的停顿，不管是我，还是他，都足以平静了。 可是，事情却因为我的两行清泪而再次爆发。 霍戎疾步冲到我这边，他一把掀开帘子，将瑟瑟发抖的我尽收眼底。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深红的血丝，和沉沉的心疼。 然后，他捧着我的脸，逐一吻去我脸上的泪水，喃喃地跟我说对不起。 他这么骄傲的男人，居然低声下气的跟我说对不起，我的心里顿时疼得无以复加。 可是，一向自信的霍戎，却是问我：“苏玥，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我从没说过爱他，但我爱他这件事好像早已被认定，根本无需用言语来表达。 我沉沉地看着他，却是没有回答一个字。 之后就任由着他双手抱着我的双肩，不停地摇晃，誓要得到我的一个答案。 最后，他疯狂的样子让我彻底崩溃，终于出声，大声地喊出来：“不，我不爱你！我从没有爱过你！我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你根本就不知道，跟你谈恋爱后，有多少女人羡慕我，而我一个平平常常的女人却俘获了一个这么骄傲自负的男人心！”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一瞬间，他沉默地没有说话。 然后恶狠狠地将我推向墙壁，我的后背磕得生疼，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看着霍戎解开自己的皮带，我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却不再有害怕。 他紧紧地箍着我，不容我有半分的挣扎抗衡，我们纠缠在这帘布之后，他狂野彻底的动作，每一下都带着惩罚的意味，口口声声说着要毁了我。 而我附在他的肩上，唇齿之间，都是他的血肉味道。 汗水和着泪水…… 我默默地转身，来到沙发上坐下。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事先准备好的酒水和菜肴。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只轻轻抿了一口，可还是因为不适应那个味道而咳了起来。 以前跟霍戎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带我出去玩，喝酒是免不了的。 可是结婚五年以来，我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哪怕在公司里的应酬，也是被顾楚洋一人揽下。 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玩的年纪了。 曾经的过往，无论是甜的还是苦的，在现实面前，它只能成为追忆。 我，已不是苏玥，而面前的他，亦不是霍戎。 我又猛得喝下杯中所有，吞入腹中过后，我望向霍戎，幽幽道：“霍总的记性真好，如果不是你提起，我都快忘了，原来我们还有过这样的交集。” 语落，唇角边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霍戎亦是轻笑着向后甩走帘布，好像甩走了当年的记忆一般。 我蓦地心中一痛。 “苏玥，你昨天才答应过我，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成朋友的，所以，能不能说话不要带着情绪？” 霍戎已经在我旁边落坐，同样给自己倒满，还将我的也倒满，只是他平淡的语气和说话的内容，更是让我确定，那个属于我们的过去，他已经全然不在乎了。 他向我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又说：“我是担心我们这么多年没见，没有什么话可说，所以才带你来这个地方，毕竟在当时，这里是我们记忆最深刻的。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喝完这杯，我们换个地方。” 这么优雅，这么大方，谈吐举止，一点都不像曾经的霍戎。 这样的他，我不是一丁点的无法接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情绪在作祟，我又一口气喝了满满的一杯，尽管一肚子的不舒服，但依然扬唇道：“没关系，只是一个吃饭的地方而已，哪里都一样。” 之后，我们开始聊以前的事，大多都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的事。 想想真是可笑，霍戎可以说得云淡风轻，而我却无法做到跟他一样坦然。 这也许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吧。 发现我一直在喝酒，霍戎又是笑问道：“你好像对我们以前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只听他又耸耸肩，像是自言自语：“也是，你都结婚生子了，一心只围着家庭，哪像我一个单身汉，还不时地想想以前，虽然有些可惜，但毕竟曾经拥有过。” 他还单着？ 莫名地，我的心脏又不停地颤抖起来。 我已经很确定，霍戎是故意的。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让我难受？ 我放下手里的杯子，转过身正对着他，因为喝了不少酒，此时嗓子有些不舒服，发出来的声音都有些沙哑：“霍戎，我已经知道亿恒的事是你做的了，你昨天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承认？” 他幽幽地看了我一眼，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酒，这才将杯子放下，再次将视线落在我的脸上。 凑近我，端起我的下巴，轻笑了一声。 然后就见他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苏玥，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呢？” 我下意识地拧眉，不禁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只见他勾着唇，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向我挑眉道：“如果我不那么说，今天，你还会跟我来这里吗？” 第21章 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其实，霍戎的态度是令人极其生厌的，但我却无法讨厌起来，反而让我觉得他在愈发地蛊惑着我。 我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魔力，但事实就是这样，这么多年来，我没办法忘记他。 是我天真吗？也许是吧，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所以，假意把我引到这里来，意欲为何？ 我别过脸去，这么近距离的注视，我承受不住自己内心的挣扎。 佯装无意地又给自己满上，漫不经心地问道：“所以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摇晃着杯中的液体，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再装下它们了。 这一回，霍戎倒是拿出一副商人的样子，不再跟我兜圈子，直言不讳道：“算算看你值多少钱，再看看亿恒会付出的代价，然后得出你要陪我睡几次。” 什么？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只见他点燃了一支烟，眯眼轻轻吸了一口，一团烟雾弥漫在我眼前，他又出声道：“当然，你已经是个已婚妇女了，价钱也没那么高，多睡几次，你更划得来。” 烟雾在我们之间弥漫开，霍戎的眼神迷离。 那一阵青烟过去，我终于看清，他是故意的，他是冲着我来的，我原先的猜测是对的。 他根本就是回来报复我的！ 昨天的一切，不过是个假象！ 我定定地看着他，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想到霍戎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 “如果我说不呢？” 他一挑眉，坦然地说道：“你当然有权利说不。” 我的胸口猛得一阵揪疼。 很明显，如果我拒绝，亿恒的危机就会持续，最终会走向更危险的地步。 顾家的每一个人都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我而受到牵连？ “能不能换种方式？”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摇了摇头：“这里让我很怀念，包括你的身体，我真的很想利用这个机会。” 就在我忐忑不安时，突然，霍戎话锋一转，挑眉道：“不过，我已经不想碰你了。当然，还有一条路你可以选择。” 我几乎要因为他的话而窒息。 事情还有转机，我马上问道：“是什么？” 只要能够帮到顾楚洋，而我又不用做那样的事，当然是最好。 霍戎摇晃中杯中的液体，好像根本就还没有想好另一种方式是什么一般，他一边紧盯着我，打量着我，许久后才说道：“我刚到德昌上任，身边还没有秘书，当然，公司已经在给我招人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做我的私人秘书，你回去考虑一下。记住，如果公司已经帮我招到了人，那么，你就没得选择了。” 做他的秘书。 做他的秘书当然比之前的那个条件好上千万倍，可是，我怎么跟顾楚洋交待？ 霍戎给我时间选择，却没有限制我期限，如他前面说的话一样，我的考虑与德昌总部帮他招人在同时进行。 我心急如焚，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就在我踉跄着出了酒店时，手机里收到顾楚洋发来的短信。 “老婆，临时要去趟外地，可能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在家乖乖的等我，爱你的老公。” 老婆，老公，多么亲昵的称呼，可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自从被二爷绑架后，大大小小的事一波接着一波，可二爷是谁，我仍然无从得知。 快速给顾楚洋回了一个信息后，我就赶到了公司。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这次顾楚洋出差，并没有带着陆兵。 陆兵刚刚吃过午饭，他从休息间里出来，正好碰到我，跟我打了声招呼，我微微颔首，问道：“你怎么没有跟顾总一起去？” 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回我：“哦，我也是刚刚才得知顾总去出差了，交待了我一些事，好像走得比较急。” 我不由得眉头微皱，想来应该是为了曙光撤资的事，顾楚洋一定是在想补救的办法。 本来还想跟他商量一下去德昌的事，可是他偏偏这个时候去出差了，如果等他回来知道我跑去了别的公司，免不了要多想。 我叹了一口气，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可是显示没有发送出去，这还是从未有过的。 于是我又给他打去了电话，已经无法接通了。 可能是信号不好吧，等顾楚洋看到短信时应该会回我的。 下午的时候，我向陆兵了解了曙光撤资的具体情况，事情远比我想像的要严重，如果这次不能好好解决资金问题，恐怕亿恒很难再维持下去。 程丹敲门进来的时候，我还在查监控，但什么都查不到，可能是我的样子过于颓败了，她一进来就皱了眉：“总监，您在找什么，我可以帮您找的。” 看着她手里的礼盒，我笑了一下，忽略了她的话，问道：“东西送过来了？” “哦。”她反应过来，连忙放在我桌上，说，“刚刚拿过来的，想着您今天就要用，就赶紧给您送过来了。” “嗯。” 程丹走的时候，还是大胆地跟我提了帮我找东西的事，我看了她一眼，瞄向电脑上的监控画面，思忖了片刻，便将她叫过来，轻声跟她说：“我怀疑有人在我的办公室装了窃听器。” 闻言，她的脸色立马变了，感觉很不可思议，我跟她示意不要声张，随后她说：“放心吧，总监，我一定把这个人找出来。” 程丹很兴奋，因为这是一个很秘密的工作。 每一个员工都希望自己的老板重视她，并交给她不一般的工作。 下班后，我按时回了家，不是顾家，而是我自己爸妈家，昨天父亲就打电话跟我说，妹妹找到好工作了，非嚷嚷着让我送礼物给她。 当我把她要的裙子递给她时，她非常开心，立刻拆开，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父亲和母亲都称她像公主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我也看着她笑，弟弟和妹妹开心，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也开心。 我爸见我就一个人，问道：“楚洋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点了一下头，说：“他正好出差去了，今天才走的。” 他将我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小玥，不是爸说你，你看这些年，楚洋对我们是没话说。你们都结婚五年了吧，不该想的就不要想了，赶紧跟他生个孩子。” 有多少次看着楠楠的时候，我都想为顾楚洋生个真正属于他的孩子，可是…… 第22章 凑合着用一下 不经意地看了看手腕，很难想像我也曾经那么不怕死，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想都不敢想的事，也都快被磨没了。 “爸，我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我知道的。” 虽然这么说，可我一点儿底都没有。 “对了，苏群找的什么工作呀，是哪家公司？” 我爸正要跟我说，我妈端着菜碗出来，抢着应道：“你妹妹呀，这回可给我们苏家长脸了。听说她这次应聘的是总裁秘书，不仅工资高，关键人家总裁还长得好看，说不定这时间一长，他就看上你妹妹了。” 说着，我妈还一边笑呵呵地跟我苏群说：“你给我记住了，上班的时候穿好看点，颜色选亮一点的，别总是灰不拉几的，现在你也在城里上班了，离你姐近，有什么需要就跟你姐说，她会给你安排好的。” “知道了，知道了。” 我爸有些不高兴地插了一嘴：“你什么思想，工作就好好工作。” 我妈翻翻眼，也不理会他。 苏群把裙子收好，一边应付好我妈后，又跟我说：“姐，明天我早点去，你给我买双高跟鞋呗，我都没双像样的鞋子，配这裙子都不像。” 我笑着点头：“好的，你到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大姐，你给二姐买这么多好东西，我也不找你要了，等下你给我买包烟抽抽就行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玩手机的苏卓抬头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还一脸的嘻皮笑脸。 苏卓读完初中就没读了，说要打工挣钱给我和苏裙读书，可是混到现在也没一份像样的工作。顾楚洋倒是跟我提议把他派到亿恒来上班，可我知道苏卓没有长性，就一直没有答应，为此，我妈还有一阵不高兴，后来时间长了也不再追究了。 他这么一说，我爸自然对他是一通骂：“你呀，要是有苏越一半上进该有多好，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搞什么。” 苏卓皮厚得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看着我，我笑了一声，没说话。 晚饭后，天也黑得差不多了，昨天没有陪楠楠，我像很久没有见到他一样，想得很，便也没有多做停留。 苏卓说他要送我，其实我知道，他是想要我给他买烟。 坐在车上，他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摇头道：“姐，姐夫那么有钱，就不能给你买个好点的车，至少也是奔弛宝马吧。” 我看着他，笑道：“我可不喜欢，你要是喜欢，就好好找份工作，给自己买辆。” 他倒是来了劲：“姐你等着，看我不搞辆好车给你看看。” 最后，还是说到香烟的事，只是不让我给他买了，说给他钱，他自己买。 我本来也没打算给他买的，就把钱包拿出来，没想到他一把夺过去，也不知道抽了几张，说：“谢谢姐。” 然后就下车一溜烟地跑了。 我深深蹙着眉。 后视镜里，是苏卓低头数钱的模样，而我妈则亮了一双眼，向他探过头去…… 到了顾宅，我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将车停在院子外面，我拿着手机，看着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最终还是拨了过去。 很快，那边就传来霍戎的声音：“苏玥。” 又是很亲近的呼喊，我感觉他就是在故意挑我的神经的。 我抿了抿唇，决定道：“我想好了，我去做你的秘书，请你放过亿恒。” “呵呵。”霍戎却是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公司已经帮我招到人了。” 我一下拧眉，不悦道：“霍戎，你是故意的！” 他却是无所谓的语气：“那又怎么样？怪就怪你考虑的时间太长了，是你自己错失了这个机会。” 我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却是好心提醒道：“你还没有走上绝路，多跟我睡几晚，我一样会放过亿恒。”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我尽量保持着冷静：“你不是说你不想碰我？” 他又笑了：“说你天真你还真将天真进行到底。每个人都是有生理需求的，虽然我不想碰你，但你也是个女人，凑合着用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十一个数字没变，这个男人也是霍戎没错，可是，他变了，却是事实。 心里面有些东西在慢慢的破碎。 “不可能！霍戎，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他慵懒地出声：“好啊，你尽管去试，等你发现找不到办法时，我还是会欢迎你。” 这个晚上，二爷没有找我，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却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二爷在我身上缠绵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真如霍戎说的，每个人都有生理需求？ 可是，这五年来，我清心寡欲的，也过得很好，从来没有胡思乱想，可今天怎么了？ 一定是受了霍戎的影响，他就是故意用语言来刺激我。 一觉醒来，猛得一睁眼，天还没有亮。 看着手机上空白一片，我有些纳闷。 顾楚洋这个时候应该到了地方吧，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有，连个短信都没有。 许是这么些年养成的习惯，所以突然变了，让我有些不适。 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睡，干脆就起床了。 我来到楠楠的房间，亲了他一口额头，有些出神地看着他。 突然很期待，如果他的亲生父亲看到他，会是什么样子？ 我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到了，不禁手里用了力，楠楠皱眉翻了个身，迷糊着睁了眼，看到是我，露出开心的笑来。 他伸手将我的脖子捞下去，在我嘴上亲了一下，问：“妈妈，爸爸呢？” 我愣了一下，笑道：“爸爸不是去出差了吗，没跟你说？” “没有。”他摇了摇头，又继续睡了。 这个问题应该昨天晚上就要问我的吧，只是婆婆带着他玩累了，早早地就睡了，也忘了问我，这回是把问题给补上了。 到公司后，第一件事就是给顾楚洋打电话，好在电话打通了，但他一副懒懒的语气，好像还在睡觉。 “谁呀？” 突然，很轻柔的女声清楚地传来，我顿时愣住，下意识地问道：“有客户？” 他嗯了一声，应道：“约了客户喝早茶。苏玥，怎么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了？” 第23章 你丈夫在外面沾花惹草 从顾楚洋昨天给我发完短信说要出差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电话也打不通，想跟他商量一个事也不能，现在，他这么闲情逸致的问我是不是想他了，给我的感觉却是很敷衍。 我无端地生出一些烦燥来，但他现在身边有客户，我再不高兴，也不能坏了他的生意。 我挤出一些笑来，说道：“没事，就是问问，那你忙吧，我也要上班了。” 他也没再说什么，一通电话就这么挂了。 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整理好情绪，我开始计划昨天晚上想的事。我把陆兵叫来，我们一起探讨了几个跟亿恒有可能合作的公司。 不过陆兵说：“这几家公司，顾总的本意也是要跟他们继续洽谈的，不过，他们的姿态太高，口气很大，后来顾总就没考虑他们了，只是没想到，曙光竟然出尔反尔。” 提及曙光，陆兵还是一口气咽不下去，我安抚他道：“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难处，我们多体谅吧。” 陆兵一下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皱眉道：“您的意思是？” 我笑道：“都过去了，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到合作方，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董事长知道这个事吗？” 陆兵摇头：“顾总应该还没有说，不过，这件事太大了，估计纸包不住火，除非有解救的办法，否则事情肯定会传到董事长那里去的。” 我正想着顾长风的事，只听陆兵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顾总在干嘛，手机总是打不通，我这边有几个案子还需要他确认呢。” 我看了眼他手里的资料，说道：“顾总应该为资金的问题比较忙，你是他的助理，有很多事情多把把关。” 闻言，陆兵立马正色道：“放心吧，总监。” 去见那几家公司的老总时，我是让陆兵陪着我去的，可是，他们像事先说了般，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亿恒。 陆兵气得不行：“这几个老家伙，明摆着是见死不救，想想以前，他们有困难的时候，我们亿恒还帮过忙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帮的都是小忙，可现在他们要帮我们的，是可能收不回来的钱，当然有顾虑。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先回去吧，我在外面转转。” “总监，你不回公司吗？那等下我来接你。” 我突然想到，哪怕我再找几个公司出来，结果可能都会一样，他们一定跟曙光一样，被霍戎打过招呼了。 “不用了，等下我自己回去，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不一会儿，苏群就给我打来电话，我陪着她在附近的商场买了一些东西，大包小包的也不少。 “你不是说有公司宿舍吗？在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苏群却是急忙摇着头：“哎哟，我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你又没有开车，我自己打车过去也是一样的。” 她倒是感觉长大了，懂事了一般，我笑道：“那好吧，好好上班，有什么事就告诉我，现在我们离得近，正好有个照应。” “知道了姐，那我走了啊。” 正好来了辆出租车，我看着她上车后，也随手招了一辆。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德昌，前台小姐看到我，第一眼就认出了我，连忙招呼我道：“苏小姐，霍总已经在等您了，请随我来。” 我先是一愣，不过也了然，他既然在等我，想来那些公司的事，应该跟他脱不了干系。 我微微扯了嘴角，笑道：“谢谢。” 随着一声“请进”，总裁的大门打开，我大步跨了进去，身后的门被轻声关上。 我抬眼望向近在咫尺的男人，却感觉模糊不清。原以为他回来了，不管怎样，我们又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我们终于又离得近了。 可是，为什么会有种越来越远的感觉，而且，也越来越陌生。 “苏玥，你来了。” 好似知道我本就会来，霍戎靠在大班椅上，姿态雍容地吐出一口烟，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我直直地走向他，开门见山：“霍戎，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能不能把私人恩怨跟公事分开？” 他勾勾唇，邪魅的样子差点将我吸了进去，我连忙闪了眼神，不自在地吞了一口嗓子。 只见他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吗？来，说说。” 我气极，他这是在跟我打太极吗？ 我的神经真快被挑逗到有点找不到北了。 “我知道是你做的，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亿恒？” 霍戎突然笑道：“哦，原来，你今天来找我，还是为了亿恒啊，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叙旧的，毕竟，没了秘书的选择，你又不愿意跟我睡。” 他一下站起来，比我高出一个头。 我凛眸间，霍戎已经凑向我，伸手勾住了我的脖子，我就那样生生僵着脖子被他探了过去，姿势除了暧昧，就是难爱。 猛得瞠大了眼，他的一双黑眸紧紧地锁住我，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在我面前扬起一抹弧度，薄唇轻启，属于他的气息一下子扑鼻而来：“还是说，你想好了，愿意做另一个选择？” 我有几秒的愣神，而后深蹙着眉，绕过他的钳制，往后退了一步。 霍戎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析了，但他不想让我好受，这是可以确定的。 如果我真的接受了，那只会伤害更多的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那个资本来做这样的选择。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我不会让亿恒被你毁了。” 可是我的话，在霍戎听来，像是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他站在我的对面，我们中间隔着一张办公桌，他大肆的笑声轻易传到我的耳边。 “苏玥，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有点傻得可怜？” 我疑惑地看着他，完全想像不到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你在为你丈夫的公司辛苦奔波，可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猛然间，脑子里闪过酒店熟悉的背影，早上电话里女人的声音。 随后，霍戎的声音又响起在耳畔，那么明显的嘲讽味道：“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第24章 二爷，你喜欢我 沾花惹草？ 突然听到这四个字，而且还跟顾楚洋绑在一起，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确实有点震惊，不是为了霍戎说的这件事，而是这四个字，怎么会用来形容顾楚洋？ 怎么可能？ 是的，不可能。 顾楚洋长相俊美，温柔绅士，身材也很有料，而且家底殷实，如果他愿意，身边定有很多女人围着他转，可是没有，跟他结婚五年，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花边新闻。 在这场婚姻里，他是一个好男人，好老公的形象，甚至，还做到了好爸爸。 他的为人处理，那么完美无缺，倒是我，早就不干不净。 有很多次，我都会萌生这样的念头，如果，在顾楚洋前面，我没有遇见霍戎，该有多好。 顾楚洋，是一个让我心疼的男人，我愧对他太多，他想要的，我始终给不了。 霍戎平淡的声音敲响我的耳膜后，我愣了有十几秒，我觉得可笑之外，也在心中生了一丝疑惑，这要归结于我对霍戎的信任。 我总是下意识地认为，他的话总是对的。 他这么说了，我相信不是他胡乱编造。 垂了垂眸，我抬起眼帘，问道：“证据呢？” 其实在心里，我还是希望霍戎不过是跟我开了个想让我生气的玩笑而已。 可是，当一张张暧昧的照片呈现在我眼前时，我真的不敢相信事实竟然真是这样。 我第一反应就是把照片拿到自己面前，凑在眼前，仔细地看，当然是看是不是p的，可是，那么熟悉的一个男人，有没有被p，我一下就能看得出来。 而被他紧紧拥在怀中热吻的女人，也真的是钟倩怡。所以，昨天在酒店，并不是我眼花。 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四片唇瓣，我有些恍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上面，一动不动。 这些照片拍得很好，不知道是出自谁手，很容易让我看到，顾楚洋很热情。 他的热情我体会过，可是，钟倩怡是不是跟他做完了全程？ 看到这样的照片，我除了震惊，竟然还有一丝的放松。 我拧着眉，一张张地看过去，有出入酒店的，有路边吃东西的，有逛商场的，有些地方还是我熟悉的，原来，他们就在蒙城，就在我身边，离我这么近的地方。 看到那张顾楚洋拿着纸巾为钟倩怡擦嘴角的动作时，我的眼泪不期然地滑落下来，正好滴在照片上，并未在塑过胶的封面上停留片刻。 从我嫁给顾楚洋，生了孩子，我的心思全部在孩子身上，这样的肩并着肩，手牵着手一起逛街，现在想来，似乎从未有过，哪怕是我一个人，也很少出去玩儿，最多的地方不过晓雪的会馆。 她经常说我，终有一天要发了霉。 照片中，一男一女，像是热恋中一般，我突然觉得很好。 忽然，手中一空，我诧异地抬头，泪眼中，仿佛看到霍戎微微蹙起的眉头，可也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宛如错觉。 我能感觉到，他还是在恨我，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而对我起了怜悯之心呢？恐怕讽刺都来不及了吧。 果然，霍戎慢条丝理地收起了照片，下了逐客令：“我这里可不是你流眼泪的地方，要哭的话找个没人的地方，别让人看了笑话。如果不想做选择的话，你可以走了。” 他的话，还是一如继往的有道理，我想，我中他的毒中得太深了。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一个字，转身便要走，霍戎的声音却又在我身后响起：“如果，没有想好的话，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脊背一僵，我勾着嘲讽的唇角，大步迈开。 出了德昌，外面已经闪着霓虹灯了。这天，又是什么时候黑的？ 最近，我是越来越没有时间概念了。 回到顾宅，早就错过了晚饭，婆婆没有说我，只是冷着一张脸，倒是公公问了我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只说在公司加班忘了时间。 他让林叔将饭菜热了给我端出来，然后问我：“楚洋最近出差比较频繁，是不是公司很忙？我看他都很少给我发邮件了。” 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一般都是由顾楚洋直接跟公公知会。 我怕自己说漏了嘴，不敢说多，又怕他担心，只说道：“放心吧爸，楚洋做事有分寸的，要是有什么事，他一定会告诉您的。” 听我这么说，公公笑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没事的，爸，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辛苦。” 晚上，我将楠楠带到晓雪那边，她家有个女儿，比楠楠小一岁，两个人在一起玩的挺好。 等他睡下后，我就去了城北的山间别墅。 到达地方，已经快十一点了，我真担心姜阿姨睡了，没想到，她不仅没睡，还交给我一串钥匙，在我迷惑间，她耐心地跟我说着，哪把钥匙是开哪里的门。 钥匙不少，门也不少，这个地方很大，甚至连书房的钥匙都给我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讽刺我，哪怕是我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 我将这一串沉淀淀的东西托在手上，问她：“二爷在吗？” 姜阿姨摇头，笑道：“二爷还没回来，苏小姐先进去吧。” 没回来正好。 看着手里的钥匙，我眯了眯眼，微笑着跟在姜阿姨后面进了屋。 等她睡下后，我花了很长时间挨个房间去找，书房当然也不会放过，可惜，仍然也没有发现什么？ 我颓废地坐在房间的大床上，苦思冥想，突然，一道男声传过来：“很失望？” 心中一拧，一个想法在心中滋生，却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站起来，勾唇看向站在房门外的二爷，笑问道：“二爷，你喜欢我？” 房间里虽然有灯，可他戴着面具，我根本就看不清他是怎样的神色。 可是他沉默了，这让我有些莫名地紧张。 我轻轻抬起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慢慢朝他走过去。 第25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将他家翻了个遍，很多物品被丢在地面上东倒西歪的，可这个男人竟然没有一丝愠怒，反而还一副戏谑的语气。 他根本就是知道我会这么做，故意把钥匙给我，是想让我死心？ 这个二爷，像迷一样，让我好奇。 我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一个一般的绑匪，而我只是那个倒霉的女人，可渐渐地，让我感觉，他的威胁，目的很单纯，只不过是想占有我。 可是现在，他不仅让我知道了他的落脚之处，那一晚，还对我说了那么一句语调怪怪的话，让我觉得他并非表面那么肤浅。 然而，他又戴面具，又变音的，一定是我认识的人，可他并不想我认出他。 到底是谁呢？ 看着他的身影，我总是会联想到一个人，可是…… 没等我靠近，二爷大步跨进来，情势急转，我被他步步紧逼。 床的位置就在身后，我转到另一边，却引来他一阵狂笑，好像在笑我的可笑行为。 随后他就说：“你很聪明，我的确喜欢你。” 当下，我就蹙了眉，可是，他接下来又说：“不过，仅限于身体。” 短短几秒，我就恢复了波澜无惊，直直地看着他，弯了眉眼：“多谢二爷的喜欢。可是您的脸上难道写着‘我是逃犯’几个字，为何不能让我看见？” “哈哈哈。” 他笑得爽朗，我却揪紧了手指，想冲上前撕了他的面具。 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面临现在如此尴尬让境地？ 我原本平淡无波的生活，已经被他搅成一潭浑水。 只是，除去他不说，霍戎的出现，也差不多将我逼向绝境。 这到底是怎么了？ 二爷不再跟我纠缠，却是问我：“今天这么主动来找我，恐怕不是来研究我的面具的吧？” 想到来时的打算，我稳了心神，直言道：“我们来做个交易。” 他像是来了兴致，出声道：“你说。” 我凝眸以对：“摘下你的面具，我愿意有时间的情况下来陪你。” “有时间？” 就知道他会抓着这个不放，我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有孩子需要照顾。” 我说的是事实，可他却说：“我也需要你的照顾，而且，我想什么时候做就要什么时候做，你说怎么办？” 他的语气轻缓，却是暧昧至极，我不由得拧眉：“你欺人太甚，就不怕我报警？” “哈哈。”他又是一笑，却是向我逼近了身子，“当然怕，所以，我才不敢摘下面具，要是被你看到了，你还会来陪我？就算有时间了，你恐怕也不会来了吧？” “你……” 被他猜到心思，我先前的镇定开始坍塌。 “你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让人又恨又爱。” 说着，他一把将我捞过去，我的身体撞上他的硬实，皱了一下眉，反应过来后，已经挣扎无望。 “你放开！” “那怎么行？来都来了，当然不能空手而回，必须要满足了你才行。” “我不需要你满足。” “可你老公都不在身边，难道你就不想男人？” “你这个无赖！”我抬起手就捶在他的胸口，出言道，“你有什么资格提他？你连他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突然，这个男人像发了疯一样，许是因为我的刺激，他不再对我礼遇，动作开始粗鲁起来，他的声音也像来自地狱，阴测测地传来：“很好，看来我是没有让你偿到真正的滋味，过了今晚，你就应该知道，除了我，没人能满足你！” 这个男人真是个疯子，也让我意识到，我不应该挑战他，尤其在男女之事上。 我被他折腾了整整两天两夜，人一直处在迷糊状态中，只要一睁眼，就是这个男人在我身上辛勤劳作。 忘了时间，忘了所有事，清醒一瞬的时候，我就开始恶心自己。 他终于肯放我走了，我没有开车，也根本开不了车，是他派人送我走的，直接把我送去了晓雪那里。 这个叫二爷的男人，似乎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晓雪看到我惨白着一张脸，惊呼出来：“怎么了这是？” 当她看到我身上的吻痕时，她一下心疼地拧起了眉，将我盖好薄毯，一边跟我说：“这几日就放心地住在我这里，我已经跟你公公婆婆打过招呼了，楠楠也没事，跟悠悠玩得很好。” 把我安顿好后，她就却了厨房给我煮粥。 睡梦中，是二爷的冷声传至耳侧：“做我的女人，我不仅不会威胁你，还会帮你解决公司的问题。” 我冷笑，我何偿不是另一种威胁？ 所以我咬着牙，跟他说：“去死吧。” 零零碎碎的片段划过我的脑际，是他拿照片，拿顾楚洋和楠楠来作威胁，我想，我当时一定是疯了，竟然跟他说：“都来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再到这里来。” 原本还在不停动作的身体，突然顿住，我知道，面具后的一双眼睛在紧紧地锁着我。 我有种错觉，二爷一定是我一个非常熟悉的人，一定是…… 又睡了两天，我打电话让程丹过来了。 看到我的样子，她有些惊讶，不等她开口询问，我就说：“还没完全恢复，不用担心。我交待给你的事都怎么样了？” 她立马回我：“总监，您交待的我都做好了，放心吧。这两天公司也还好，就是有些闲言碎语。” 我以为是公司的危机被他们传了出去，沉声道：“说。” “很多人传言说您跟顾总之间闹了不开心，所以你才会不去公司上班，而顾总去出差，也是去约会情人了，还说看到了真人。” 说到后面，程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微微有些躲闪。 有关顾楚洋的绯闻，这是第一次在公司流传开来。 我终于相信，流言与绯闻并非空穴来风。 我了然，只是不明白，公司现在的情况这么紧急，顾楚洋怎么会有心思跟女人在外面混？ “我知道了。” “总监，您没事吧？”程丹有些担忧，宽慰我道，“都是他们瞎胡说，一定不是真的。” 我摇了摇头，不想再提及这个事，问他陆兵的情况，她说：“陆兵这两天也很焦急，找顾总找不到，找您也找不到。” 陆兵是顾楚洋的贴身助理，他着急了，说明情况更严重了。 我蹙眉道：“扶我下来，我们去公司。” 第26章 他说，我们是旧相识 来到亿恒，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我看到陆兵端着饭盒从公司食堂出来。 远远地看到我的车过来，他站在了那里，似是截我的路的。 应该是真的急了。 程丹说：“总监，前面是陆兵。” “嗯，就在前面停车，你先去吃饭，晚点我再找你。” 到了陆兵跟前，程丹将车停下，她问我：“总监，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带。” “不用了。” 她还要下车为我开门，我摆了摆手。 站在陆兵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他明显愣住的样子，竟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了，不是急着找我吗？” 我向前走着，他跟在我身侧，笑了一下，说道：“听程丹说您生病了，瘦了很多。” 我笑了笑，知道他也跟其他人一样，想到是不是我因为知道了顾楚洋的绯闻，生病得吃不下饭了。 “没关系，快好了。”我们在一边的长凳上落坐，我看了眼他手里的饭盒，笑问道，“你一直这么敬业，吃个饭还要跑到办公室，你的老板知道么？” 见我还能开玩笑，陆兵挠了挠对，跟我说：“这两天是有点着急了，找您也找不到。” “嗯，你一边吃一边说吧，我刚刚在家里吃过了。” 陆兵跟我说，亿恒因为资金问题，有两处的工程已经被迫停工了，合作商已经派人来问了，正好顾楚洋和我都不在，延续了这个问题的反馈时间。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也是因为资金不到位，我们需要的材料也不能及时供货，这样就延误了生产。 延误生产，意味着销售没有产品可销售，公司就没了资金回转的途径。 我拧着眉，没有说话，陆兵试探着问道：“苏总监，顾总的电话还没有打通，您看？” 沉思了片刻，我说：“这样吧，帮我安排一下跟那两个合作商见面，时间分开。另外，让财务给我一份完整的账务报表，让她先预算一下，如果先支付给供货商百分之五十，公司的余额还能支撑多久的日常开销。” 闻言，陆兵马上道：“好，我这就去办。” 说着，他就起身了，我一把拉住他，他诧异地看着我，我笑道：“不急在这一时，现在是吃饭时间，好好吃饭。” “哦……” 他愣愣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下午上班时，程丹激动又震惊地跑过来，我知道她有发现了。 “不急，慢慢说。” 她紧张地脸都有点红了，说：“总监，查到一点，但是不完全。” 她是凑着脸跟我说的，声音很小，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 我一听，眸色一沉，不完全又是什么意思？ 让她赶紧将监控指给我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 带着一丝紧张，我追寻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是一个保安，我认识，就是前几日我晚出公司的时候，他还跟我打招呼的，可是我听程丹说，他已经辞职了，原因是家里私事，不得不离开公司。 他是趁着晚上巡逻来到我这一块区域的，但是后面的监控已经看不到了，我猜想，一定是被他剪走了。 只是，我跟程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窃听器的所在。 “总监，我一定把它找到！” 找了这么久，她还充满着志气，颇有点像我刚工作时候的样子。 我笑了笑：“没关系，你帮我查一查接替这个保安职位的是什么人。” 她一下反应过来，重重点了点头，说：“嗯，知道了。” 财务的速度很快，我要的报表很快就由陆兵交到我面前。 看着短短的五天，我苦涩地一摇头：“没想到，竟然只有五天。” 陆兵亦是面色沉重，说出更不好的消息来：“苏总监，那两个合作商，一个出差了，估计要一周以后才能回来，另一个倒是在国内，只是……” “怎么了？他不愿意见？” 我也是猜到了大概，陆兵说：“他一直推托很忙，我查了一下，他的确很忙，今天晚上还有一个会面。” 今天晚上？ 如果他不愿意出来见我，那我只有趁他出来的时候去找他。 “好，知道他今晚会面的是什么人吗？地点在哪里？” 陆兵不愧能做总裁助理，什么事都想在我前面了，他都已经查清楚，只是，涉及到那个人，事情似乎变得更棘手。 我刻意装扮了一下，不能顶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去见客户。 陪我去的是陆兵。 出发前，我打了顾楚洋的手机，除了那天打通了，似乎再也没有打通过，我怎么有种太阳要从西边出来的感觉。 除了震惊，还有意外，太意外了。 程丹订了一处在他们隔壁的包厢，看了眼手腕，距离他们会面已经有半个小时了，我示意了陆兵一眼，他立马起身。 陆兵敲门后，开门的是门边的助理，我见过他，正是霍戎身边的人。 他一双眼睛狐疑地看向我们，我示意陆兵退下，朝他颔首微笑道：“你好，请通传一声，我是亿恒的苏玥，知道今天景岱的张总在这边用餐，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我将眼睛扫向里面，看到霍戎的背影，惊喜道：“原来德昌的霍总也在这里呀。” 听到我的声音，霍戎扭过头，看到是我，却是朝我颔首，丝毫不意外我会出现在这里，仿佛早有预料。 这时，守在门口的男人已经进去汇报，却是汇报至霍戎：“霍总，是亿恒的苏小姐，听闻张总在这边，想过来打声招呼。” 只听霍戎说道：“原来是见张总，那要看张总的意思了。” 饭桌上明显迟疑了一下，就听张总问道：“霍总认识那位亿恒的苏小姐？” 霍戎笑说：“我们是旧相识。不过，张总是否要见，看您自己的意愿就行。” 然后就听到张总说：“哪里，既然都认识，就算在一起吃个饭又何妨？” “伍先生，麻烦你请那位苏小姐进来吧，让服务员再添副碗筷。” 如此这般，我就顺利地坐在了他们中间，顺利的见到了景岱的张总。 当我跟张总打过招呼，看向霍戎时，他对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27章 这么利用完就算了？ 如果不是霍戎的一句“旧相识”，景岱的张总是不愿意见我的，他想要的，不是我的解释或是求情，而是金钱，那正是亿恒没有的。 我很庆幸霍戎在这个时候没有故意摆我一道，而正因为有他，张总对我也算是客气。 可我来的目的，不能在这个饭桌上说，更不能当着霍戎的面。 此时我已经喝了不少，微醺的状态，身体本就还没有恢复，此时胃已经有些隐隐泛着疼。 我朝张总扬起手中的酒杯，跟他笑道：“张总，谢谢您今晚的款待，我想代表亿恒，明晚请您吃个饭，不知您是否肯给我这个薄面？”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要找他说什么，他当然再清楚不过，况且，我说了是代表亿恒。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张总，而张总微微皱了眉，用余光扫了眼霍戎，霍戎则靠在椅背上，慢条丝理地品着手中的红酒，一副事不关己，又像是在静候某种答案。 最后张总看向我，笑道：“苏小姐请吃饭，张某真是深感荣幸。” 突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霍戎出声了：“望二位明晚谈得愉快。” 一顿饭下来，我没吃什么菜，光顾着喝酒了，出去的时候，陆兵扶着我：“没事吧，苏总监？” 我摇了摇头，跟他开起了玩笑：“没事，这酒量啊，都是慢慢练出来的，你们男人最清楚了。” 陆兵却是没笑，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 停车场里，我斜靠在车身上，看着手机发愣。 顾楚洋的名字，在我的手机里，我想打又没有打。 突然，空旷中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抬眼看去，陆兵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苏总监，是德昌的霍总。” 陆兵是个有眼见力的人，他自然知道我能与景岱的张总成功会面，也是多亏了霍戎，可也确确实实造成了亿恒的危机，所以，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我拧了拧眉，跟他说：“你在这边等我，我过去打个招呼。” 原本是要感谢他的帮助，只是刚才走的匆忙，还以为跟着张总一起走了，现在看来，只是先送了人家，这回才是回来取车的。 见我过去，霍戎也是立了脚步，身旁的助理已经退去。 原本应该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因为一顿意外的晚餐作为插曲，此刻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至少我是觉得有点怪。 “你好霍总。” 我先打破沉默，向他致谢：“谢谢今晚的帮忙。” 对于我的道谢，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却是深沉地看着我，我不知道在看什么，暂时也没了声。 片刻后，霍戎才说：“你的道谢我收了，只是，又利用我成功取得明晚跟张总的会面，难道就这么算了？” 这个男人…… 我的眼神躲闪了几下，抿了抿唇道：“我并没有利用你，只是我运气好，正好在我同他争取机会的时候，一旁有你。” 曾几何时，霍戎总是跟我说：“身边有你，真好。” 他眉眼微挑，却是问我：“你觉得你的运气会一直好下去么？” 这是什么意思？ 我猛然想到，他原本就是想为难我，只要他私下里跟张总说点什么，那么明晚的会面就会无望，或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他刚刚，为什么又不戳穿？ 我笑道：“只要霍总按兵不动，我想，我会凭借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有些事情，努力了不一定有成效。” “那也要试了才知道。” “可是你还是借了我这块敲门砖。” 他这是在干什么？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点。 我意识到什么，出声道：“所以还是要谢您，您想我怎么做，告诉我，我来办。” 如果能凭借霍戎的面子，解除了亿恒的危机，我理所当然，要感谢他。 可是，这个危机就是他制造的，他又怎么会好心来化解？ 见他朝一边望了望，他的坐驾已经向他驶来，我们的谈话就要结束，可是，他还没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办？ 助理替他打开了门，他回头跟我说：“不用费心了，就看你化解了危机后怎么维系了。” 我顿然蹙眉。 哪怕是张总愿意帮亿恒，如果霍戎不想乐见其成，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的车子从我身边飞驰而去，我看着那抹车尾灯，有点恍惚。 在那一句话之后，他还说了这么一句：“你脸色这么差还喝那么多酒，我在你包里放了药，回去吃一粒。” 陆兵将车开到我身边，下了车，打开门，跟我说：“总监，这个德昌的霍总，好像来头不小，刚才饭桌上，张总很忌惮他。” “所以我们也不能得罪了他。” 回到晓雪那里，我第一件事就是将包包打开，里面果然有药。 他是什么时候放的？ 他为什么又要这么做？ 还未来得及多想，手机便响了起来，我下意识地觉得，一定是二爷打来的，可是不是。 “爸，怎么了？” 给我打电话的是公公。 听他的声音有些不悦：“怎么回事，楚洋电话打不通，你也几天不着家，是不是公司出了事，你们一个个躲着不敢回来见我？” 我心下一惊，难道事情传到公公那里去了？ 我意识到不对，赶紧说道：“爸，我马上回去，您等我一下。” 楠楠已经睡下了，我就没带着他一起，让晓雪照顾他。 好在两边的路程不是很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因为喝了点酒，我叫的是计程车。 顾宅门外，林叔老远地就迎向我，只看到我一人，他皱了眉，跟我说：“少奶奶，这两天夫人总叨念着小少爷，要是没见到，恐怕会不高兴啊。” “谢谢林叔，楠楠睡着了，我就没带回来了。老爷是不是在书房？” “是啊，他在等您。” 我点了点头：“要是夫人问起楠楠，你就跟她说明一下，我先去书房。” 去书房的路，不长，但却沉重。 我想了很多公公要问的话，和我该怎么回答的答案。 只是一见到我，公公的眉目就皱了起来：“怎么脸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 顾家的人都很关心我，只是在这个时候，公公还能想到我的身体，我很感动，跟他如实说道：“这两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刚刚去见客户的时候，又喝了些酒。不过回来的时候吃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是的，我听了霍戎的话，吃了一粒药。 那粒药，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不仅让我身体舒服了不少，就连精神也好了很多。 第28章 想清楚了就到公寓来 看着公公的神情，我就已经想到，他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事了。 只见他点了点头，问道：“是为了亿恒的危机？” 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就没有必要隐瞒，点头道：“是的。” 想到明晚的会面，我又连忙宽慰：“不过爸您放心，明晚我会去见景岱的张总，他已经同意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霍戎的脸突然闪过脑海，景岱的张总一定会卖霍戎跟我是旧相识的面子，不仅不会追究亿恒的责任，请求他再帮忙，也是有可能的。 只要…… 关键还是要看霍戎。 公公沉默地看了我几秒，又问：“楚洋呢？” 先前在电话里，他已经提到，顾楚洋的电话打不通。 想起那一张张照片，我有些拧眉，出声道：“楚洋去出差了，可能手机信号不好，所以打不通。前两天我还跟他通过电话，他不会有事的。” “苏玥，如果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不要替他瞒着，尽管告诉我。” 我心里一惊，难道照片的事公公也知道了？ 不过，他既然没有明说，想来应该还不知道吧。 如果让他知道照片的事，他不将顾楚洋打死才怪。 无论是公司的事，还是有关于顾楚洋，公公都没有深究，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我准备去晓雪那时，突然听到公公跟婆婆的对话：“你看你把儿子惯的，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知去向！” 公公很气愤，可在我面前，并没有显露出来，只在电话里有些不悦。 婆婆亦是着急：“公司到底怎么样了？” 只听公公叹了一口气：“凶多吉少。” “这可怎么好？楚洋到底干什么去了？” “唉……” 公公又叹了一口气：“现在倒是苏玥为这个事奔波，还喝了不少酒，真是难为她了。以后对她好点儿。给她点笑脸，有那么难吗？她可是咱们顾家的儿媳妇。” “知道了，知道了，苏玥现在在哪，白天还熬了点汤，我热给她喝。” …… 我捂着嘴，跑出了顾宅。 泪水早已打湿了指缝，如果不能挽救亿恒，我怎么对得起顾家的人？ 说来说去，亿恒的危机全是因我而起。 我仰着头，泣不成声。 一声喇叭声，我往路边站了站。 车子在我旁边停了下来，我诧异地看过去，车窗摇下后，是霍戎的脸呈现在我面前。 “上车。” 虽然是命令的口吻，可我却没来由的觉得温暖，这个男人，他曾是我一辈子幸福的幻想，曾是我的依靠啊。 可是，他不是说过，不想再看到我么？ 我有些犹豫，他又说：“是想让我下去抱你上来？” 我咬了咬唇，不再做其他想法，绕过车尾，上了车。 车上，是他抽出纸巾，我愣了一下接过来，然后就见他倾过身，我吓了一跳，原来是帮我系安全带。 霍戎，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为什么又突然对我这么好？ 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他一直这么开着，我也没有说去哪？ 最后，车子停在一处公寓的楼下。 我狐疑地看了看，这难道是霍戎的住所？ 突然，他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又不是没有跟我睡过，现在怎么让你这么难？只要你点头，亿恒的危机就能化解。” 霍戎转过头来，看着我有些空洞的眼睛，微微皱了眉：“苏玥，只是你一句话而已，其实我并不想为难你。” 是，我们是睡过，可是那一晚，虽然惊慌恐惧，可也是美好的。 但现在，如果我同意了陪他，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是我为了公司利益而出卖自己的身体。 我们当初的感情那么纯洁，我不想在上面沾染半分污点。 现在，我又被不知道是谁的二爷玷污，更加不能对他坦然。 还有顾家，我已经嫁作人妇，更不能做对不起他们，又让他们失望的事。 我的眼里充满了祈求，沉声道：“霍戎，我们换个方式好不好？” 他一下眯眼，抛出两个字：“不好。” “在你决定背叛我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斥责，让我再度想起五年前我是怎么背叛他的，顿时心痛如刀绞，就连“对不起”，也再难说出口，那样的痛，这三个字，是远远不够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颓废地靠在坐椅上。 沉默了数秒后，霍戎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带丝毫温度：“再给你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的时间，如果你还没有考虑清楚，明晚你跟景岱张总的会面，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我微微皱着眉，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方式。 亿恒的命运已然掌握在霍戎的手里。 终于，我动了动发干的嘴唇，出声道：“好，我知道了。能送我去晓悠会馆吗？” 从这里去晓雪的路程不算远，但霍戎却开了一个多小时，仿佛在给我思考的时间，可这么长时间过去，我还是没有想好。 “谢谢你！” 我弯下腰，跟他道谢。 他看了我一眼，却是问道：“给你的药吃了没？” 心里又滋生出一些异样，我抿唇道：“吃了。” 瞬间，我又还期待着他再说些什么，就见他快速地调转车头，飞一般地消失在我面前。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回了顾宅，并将楠楠带了回去。 两个老人看到楠楠，分外开心，婆婆一直抱着楠楠不放。 我又单独找了公公。 我们谈了有半个小时。 昨晚一晚没睡，想了很多，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最终做出决定。 可是，公公却是问我：“那个霍戎就是五年前跟你谈恋爱的霍戎？” 那些年，我跟霍戎的恋爱轰轰烈烈，就连分手也是闹得不可开交，稍微有些关系的都知道。 我沉沉地点了头，说道：“爸，他这次是冲我来的，只要能保住亿恒，我做什么都可以，况且，他也没有太为难我，就是楚洋那边，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委屈你了孩子。” 我笑着摇了摇头。 是我愧对你们，欠你们的，我哪里来的委屈？ 上午处理好公司的事，我就给霍戎打去电话，他的声音有些慵懒，有些愉悦：“想清楚了？” “是，我想见面谈。” “好，来我的公寓，昨晚带你走过，你知道地址。” 第29章 你还真是抬举你自己 我心里一咯噔。 明明是谈公事，去私人住所根本就不合适，况且霍戎的意思那么明显。 “霍总，能不能去你的公司？”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当然也可以。” 我心里一阵放松，却又听他接着说道：“不过，那要等到明天了，我今天在公寓休息。” 明天？显然不行，明天就超过他给出的期限了。 霍戎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蹙眉，顿了片刻后，决定道：“好，那我去公寓找你。” 一路上，我这一颗心都不能平复。 从这几次跟霍戎的打交道，我已经知道，他不会像从前那样对我来硬的，他正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在逼我就范。 最坏的打算就是让我做他的女人，可是，他又怎么会真的对一个已婚的妇女感兴趣…… 霍戎的时间算得很准，我刚到公寓门口，手机里就传来简讯，那是他住所的具体栋号楼层。 这里的公寓在蒙城很出名，是宜郡公寓，有很多外来人员都在这里落地生根，无论是交通还是生活，各个方面都很便利。 安保也是相当齐全，在楼下的时候，要按对应的门铃，只有主人同意，方能进楼。 我顺利地进去后，就坐上了电梯，按下第十五层。 整个上升过程，就我一个人。 心脏越跳越快，心情也越来越紧张，我感觉自己就要进入一个霍戎为我准备的圈子，逃也逃不掉。 当我看到霍戎时，他是穿着家居服的，还真是在家里休息，不过看样子还挺精神，应该早就醒了。 我有些愣神，只要我一踏进去，意义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进来？” 霍戎笑着问我。 我微微咧嘴，抬起脚步进去，发现里面有一双准备好的绵拖，是女士的，而且，有明显穿过的痕迹。 顿时，心里一紧，霍戎，他有女人，虽然他说过，他还是单身。 我弯腰脱下自己的鞋子，换上绵拖，可在起身时，大脑晕了一下，顿时脑子一片白。等我清醒时，是霍戎很有礼貌地扶住我。 “谢谢。” 我站稳后，他也松手，转身带我走向客厅，却是问我：“现在酒量不仅下降了，还有了后遗症。我记得你以前很能喝的。” 是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喝，酒量也就那么练出来了。 霍戎示意我坐下，我放下包包，笑着说道：“很多年不喝了，已经不会喝了。” 短暂的沉默后，霍戎去酒柜上取酒，而我则打量着这里的样子。 难道是我多想了吗？为什么有种熟悉感？这里竟然跟他在大学时在外面的住所几近相似。 我忍着想去卧室打探的冲动，回头时，就看到霍戎已经拿好杯子和一瓶红酒朝我走过来。 我起身接过他手里的空杯，他问：“喝点红酒，有没有问题？” “可以。” 两杯都斟满后，霍戎拿起其中一杯，递给我，说：“酒是练出来的，可长时间不喝了，就真的不会喝了，其他事情也一样。就像以前你一看到打开门的我，都会冲上来抱着我，爬到我身上，可是刚才，你完全没有那个冲动。” 记忆又瞬间被他有意无意的牵动。 恍神间，霍戎朝我举杯，我回过神来，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因为喝得急，呛到嗓子了。我难受地咳起来，脸红了，眼泪也出来了。 “想要再次重新拾得好酒量，也是要循序渐进的。” 我不知道他话里面是否有其他意思，但我总是丢脸了。 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我笑着回应：“不好意思。” 霍戎像绅士般，而我却是在出丑。 过去的这么些年，我们都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我们都变了。 “没关系，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 见我这么说，霍戎放下手里的酒杯，还有一大半，刚刚他不过就是抿了一小口，而我却像没喝过红酒一样一下进了肚子，却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何种滋味。 只是这么一呛，却也实在是异常难受。 片刻，就听霍戎说：“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谈正事。” 他先开了头，我更是没有什么好躲闪的。 我坐正了身子，直面着他，迎上霍戎好看的双眸。 “霍总，我考虑清楚了，做您的私人秘书。” 闻言，霍戎一顿，却是笑道：“我想，苏小姐是不是忘了，我记得我清楚地告诉过你，总公司那边已经帮我招到秘书的人选了。” 他好心做着提醒，而我当然也清楚地记得。 那是我延迟了决定的时间，所以才会错过，只是这一次前来，本就是奔着秘书一职。 虽然知道成功的把握不大，但总要一试。 我说：“那么请问霍总，这位新招的秘书所学什么专业，又有几年的工作经验？” “苏小姐这是在考我？”霍戎却是笑着回答，“我随便翻了一下她的简历，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文秘专业。” 听后，我亦是笑道：“既然是刚刚毕业，那就是毫无工作经验。我觉得像德昌这样的大公司，自然是不缺时间与资源去培养一个新人，但如果换作有工作经验的员工上岗，不仅能为公司节省一大笔开支，还能立刻为公司创下业绩。” 霍戎看着我，笑问：“苏小姐说的是你自己吗？” 我充分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应道：“是，霍总，我是做总裁秘书的最佳人选。” 他又笑了：“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是不是太抬举你自己了？” 见他有所松动的意向，我连忙说道：“只要霍总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拿成绩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霍戎问我：“那你跟我说说德昌最近的发展情况，以及不足之处，再提些意见和建议。” 这些都不是问题，幸好我这两天有做功课。 当我一一道来时，霍戎就靠在对面的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的红酒，但自跟我喝了一口后，也没有继续再喝。 他在认真地听，也不时地在点头，让我有种错觉，其实我们依然有共同语言。 在我说完后，他挑着眉，向前倾着身子，跟我拉近了距离，他的气息，近到我的脸庞之前，他说：“功课是做了不少，可惜……” 第30章 这么有心计又是跟谁学的 霍戎故意顿住不说，我潜意识里觉得，他要拒绝我。 在他还没说出拒绝的话来时，我连忙开口：“霍戎，请你帮我这一次，我不想看到忆恒毁在我的手上。” 霍戎看了我一眼，突然起身，冷声问道：“你凭什么要让我帮你？你又怎么能确认我就一定会帮你？” 他的话让我一时语塞。 是啊，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我是一个商人，无利可图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况且，这是总公司给我招的人，我突然不要了人家而选你的话，不管对哪一边，都不好解释。” 我愣了半天，忽而眼前一亮，也跟着起身，说道：“这样，我不要任何报酬，这样行吗？” 这次，霍戎倒是来了兴致，问道：“苏小姐的意思是，不需要德昌支付给你任何劳动报酬？” “是。” “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我担心的是，苏小姐还能不能尽心尽力地为德昌做事？” 我立马打消霍戎的顾虑，保证道：“当然，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工作，只要能挽救亿恒。” 霍戎挑了挑眉，似是在考虑我的提议，然后又笑着问我：“苏小姐，你这是卖身？我可以这么认为吗？” 卖身？ 我心里一惊，而后回道：“不，我没有卖身，我并没有收你的钱，也不收德昌的钱。” 我突然觉得，不要劳动报酬是对的。 只是，霍戎怎么会联想到卖身？我这样做，怎么就成了卖身了？ 然而，我却听到霍戎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也是，谈钱的话，太伤感情。” …… 可是，绕来绕去，我的提议还没有一个定论，霍戎还没有答应，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只见他喝完了杯中的液体，又给两只空杯里都倒满，向我举杯示意道：“来，为你的好提议干一杯。” 决定权都在他的手上，我不能再说什么，只好端起杯子，跟他碰杯。 在我入口之前，他又是好心提醒：“这次要喝慢一点，少喝一点。” 我突然就尴尬了起来，不过也很注意地轻轻抿了一小口。 红酒我喝了不少，可是霍戎这里的，却莫名地觉得特别地甜。 我有些愣神地回味，就听霍戎说道：“苏小姐，我决定聘用你，不过，你的期限是？” 任何事情总要讲究一个时间，可是对于我刚刚的提议，也是我临时想到的，至于期限，我还真的没有多做考量。 不过，霍戎既然能答应，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我有些兴奋，高兴地说道：“只要能挽救亿恒，其他都可以，关于时间，我听霍总的安排。” 霍戎直直地看着我，忽而笑道：“苏小姐为了顾家，还真是什么都会付出。”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又说：“不过我担心你会中间跑路，所以一定要签个协议。” 这个是当然，我点头道：“可以，没问题。” 合同的意义在于制约双方的行为，也是法律保护，所以，我是乐意签定的。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我就随着霍戎在他的书房里看他亲自拟定合同。 其他都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关于期限的问题，我说的，让霍戎来决定，那上面也是这么写的。 霍戎给我看了，我表示没有问题。 全部打印出来后，他说：“再确认一遍，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一式三份，甲乙双方各执一份，还有一份，明天我让助理送到相关部门留底。” 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跟霍戎还会签合同，而且还这么正式。 手里拿着那份属于我的合同，看着我亲自签名的地方，有点恍神，我就这样，成了霍戎的私人秘书，从亿恒转到德昌。 “怎么，后悔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问他：“那我什么时候上岗？” 霍戎睨了我一眼，径自走到沙发那里坐下，并示意我也坐下，我想，可能还有事，一句两句也说不完。 于是，我也坐了过去，仍然在他对面的位置。 他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突然一顿，说道：“不急，我希望你来到德昌的时候，是跟亿恒那边没有丝毫关系的。” 我一愣，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听他继续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处理亿恒这次的事事件，三天后，不管亿恒是什么样子，你都必须要到我这里来。” 不知怎的，那最后一句话听着感觉就像是变了味儿。 只是，三天的时间恐怕不够。 如果顺利的话，一切都好说，可是，如果这三天里，顾楚洋还是没回来的话…… “苏玥，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突然，我们之间就变得心平气和了，我有点不适应。不过，亿恒的事能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不能再得寸进尺，笑道：“可以，三天后我来报道。” 霍戎看向我，深沉着一双眸子，紧紧地锁着我，一动不动。 我感觉那眼神就像在看他的猎物，就等着他去采撷。 他的目光过于炙热，我有些经受不住，挪了挪身子，躲闪着视线，说道：“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还要准备晚上跟景岱的张总会面。” “苏玥……” 他突然喊我，却是悠然出声，我愣了一下，回看着他，他勾了勾唇，挑着眉，又是换了一副口吻：“晚上的会面不急，目前倒是有一件事，需要苏小姐想想办法才好。” 我微微一愣，有什么事需要我来想办法的？ 只听霍戎说道：“原本总公司给我招了秘书，现在因为你，把人家挤走了，你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向那位马上就要上岗的小姑娘解释？” 他看着我，一副认真的模样。 我也感觉这件事是我这一方对不住那位姑娘，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为了亿恒，只有对不起她了，可是，霍戎说的，应该怎么跟人家姑娘说呢？ 我皱着眉想了许久，突然眼前一亮，霍戎笑问：“有主意了？” “嗯。”我也回以一个微笑，说，“其实发生这种事也很正常，就说是总部下达的指令，将她调到另外的部门去。” 我又问：“还有其他部门招人吗？” 霍戎挑眉，点头道：“公关部。” 公关部？ 我微蹙了眉，说道：“她刚大学毕业，公关部恐怕不合适。” 公关部涉及对外协调的事情很多，有的为了公司利益，周旋在各个老板之间，出卖色相的都有，我不想她因为我而去了这样的部门。 不是公关部不好，我是怕她年纪太轻，不懂得控制。 “我看她挺合适的。”霍戎说，“如果她要继续留在这里，只有那一个部门。” 我沉默了数秒，最后霍戎说：“苏玥，你这个建议不错，就这么办。” 嗯？ 已经一捶定音了？ 可是如果不这么办，那还有更好的方式吗？目前是没有了。 “关于工作方面，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摇头：“没有了。” 霍戎却是凑近了我，说：“我倒是有想问你的，你是跟谁学的，这么有心计？” 第31章 苏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霍戎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他在问我，为什么这么有心计？又是跟谁学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曾经，在我跟他分手时，他就抓着我问：“苏玥，你怎么这么有心计？” 忽然，我的胸口闷得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霍总，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那不过是我突然想到的，刚才，你已经见证了整个过程，不是吗？” 就算我耍什么心计，他不是都看到了么，当着他的面，我又能耍出什么心计来？ 霍戎收回身子，重新靠向沙发背，挑眉道：“在商场上，有心计是好事，你不用这么隐晦，我希望你有点心计。” 他又是什么意思，这是坐实了吗？ 我感觉，不管怎么跟他说，我都是没有理由的。这样的谈话，这样的气氛实在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放下杯子，起了身，弯腰道：“谢谢霍总，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跟着，霍戎也起身，他说：“三天后，你是跟那位姑娘一起报道，关于部门和职位变动的事，我交给你去办，尽量说得委婉一些，让她容易接受。” 我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只见霍戎看了看时间，笑道：“已经六点半了，只有半个小时了，你跟那位张总的会面是不是来不及了？” 什么？ 我抬起手腕一看，果真是六点半了，扭头看向外面，路灯都亮了。 怎么这一坐就坐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不自知？ 我皱着眉，连忙去换鞋：“是来不及了，我要快点走了。” 霍戎却一把抓住我，说：“不急，我送你过去。” 我愣了一下，说：“不用了，我打车过去很快。” 他又说：“这个地方不好拦车，等你过去恐怕就要迟到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你不会又要让人家对你另眼相看吧？” 可是…… 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很快，他就换好衣服，又是一副干练精神模样。无论什么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是特别有味道。 霍戎的车速很快，也很稳，跟过去一样，我又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 到了约定的地点，还有八分钟。 正好，我们在门口碰到刚刚过来的景岱张总，他身边还有一位男助理。 并不是我先看到的，我还是在霍戎的提醒下才看到的。 我主动过去跟张总打招呼，张总跟我握了握手后，自然看到我身后的霍戎，他愣了一下，马上就过去了。 “霍总，这么巧，您也在这里。” 霍戎也伸出手去，与他交握，微笑道：“刚刚跟苏小姐谈事情忘了时间，就送她过来了。” 他说的事实，而且一字不差，可是，为什么我嗅到了一股暧昧的气味？ 张总像心领神会，笑道：“没事没事，我在这里等一下也是没关系的，那霍总要一起进去吗？” 霍戎看了我一眼，说：“我就不用了，你们谈事情，我听着也没什么意义。” 他突然向我走了一步，说：“苏玥，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刚想说不用他等的，他却拍了拍我的背，说：“快去吧。” 那样子，真是温柔极了。 …… 跟张总的会面很成功，我几乎没说什么，他就主动跟我说，不仅不会追究先前工程延期的问题，而愿意给亿恒注资。 景岱的张总在蒙城也算是个人物，如果他带头帮助亿恒，相信其他的一些中小型公司都会望他这阵风，跟他这阵风。 我深知张总能这么帮助亿恒，完全是看在霍戎的面子上，而且刚刚外面的那一场邂逅，我不知道是不是霍戎故意这么安排，但结果是好的，过程已经不重要。 只是，我还有所顾虑，说道：“谢谢张总对我的认可，对亿恒的关照，我希望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张总都能够遵守今晚的约定。” 张总没有多想，笑道：“那是当然，就请苏总监放心吧。如果你早点跟我讲你是霍总的红颜知己，也就不会那么多的事了。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来，我们庆祝一下，干一杯。” 我缓缓举起酒杯，心里却想着，我是霍戎的红颜知己，这位张总又是从何得知？ 我们出去的时候，霍戎还真的在原地等我。 那一道背影，猛然震惊了我的心。 跟张总打过招呼后，我们就先行离开。 路上，我问霍戎：“刚才张总说，我是你的红颜知己，是你说的吗？” 霍戎没有看我，认真地开着车，只是说道：“我没有这么说。不过，他喜欢这么说也可以，我并不拒绝。” 他的话又让我心口一窒。 一路无话。 回到顾宅，让我意外的是，顾楚洋回来了。 他瘦了不少，不得不让我联想到，他是在女人身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没有看到楠楠和婆婆，客厅里只有公公和顾楚洋，两人好像在置着气，气氛非常不和谐。 我刚跨进去，顾楚洋听到声音就扭头看过来。 看到是我，他大步迈过来，质问我：“我听爸说，你要去德昌当秘书？”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要跟他说的，我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所以我点头：“是的。” 他朝我瞪着眼睛，又问：“你明明知道德昌的总裁是霍戎，你还要给他当秘书。苏玥，你想干什么？”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顾楚洋早就知道德昌的总裁是霍戎，难怪他一直不让我接触这件事，原来是怕我有什么想法？ 可是，我能干什么？ 被他这样一质问，我顿时觉得头疼：“楚洋，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顾楚洋没想到我会这么反问他，呵呵笑了起来，说：“当初你跟他的事，整个蒙城的人有谁不知道？那么轰轰烈烈的，就差没有去自杀了。你们是好了，一个远走高飞，一个嫁给备胎，你知不知道，我在后面背了多少骂名！” 我不知道，这一切我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带给了顾楚洋很多痛苦和无奈，是他爱错了人。 心里顿时又滋生出许多愧疚来，可那些愧疚也无法弥补顾楚洋心里的痛。 他又逼近我一步，再次质问我：“他才回来不久，你们就联系了，还做了他的秘书，苏玥，你是有多迫不及待？苏玥，你对得起我吗？” 第32章 我要你尽妻子应尽的义务 我是对不起他，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对不起他。 如果说，霍戎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对不起的人，那么，顾楚洋，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愧对的人。 这两个人，我都没有办法弥补。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为一切都不是我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顾楚洋的连声质问，我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跟他做夫妻这么多年，他应该知道我在努力跟他靠近，而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迫不及待地想着以前的男人。 公公大步迈过来，喝了一声：“能不能消停一会儿，马上隔壁的人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了。” 顾楚洋收了声，冷冷地看着我，公公又问我：“苏玥，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我抿了抿唇，点头道：“已经没有问题了，明天就能看到账务上的变化。” 公公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张开，顾楚洋就一步抵到我前面：“所以呢？苏玥，你这是已经决定去德昌了？” “这个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苏玥跟我商量过的，我是同意的。现在人家原意放过帮忙，就很不错了，相信以后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这是公公的声音。 可是顾楚洋根本就听不进去，拉着我就往楼上走。 公公以为他要打我，连忙跟在后面喊：“你这个逆子，不许对苏玥动手，你听到没有！” 而我，也害怕顾楚洋会打我，他的样子太过恐怖，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发怒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到了房间，顾楚洋狠狠地将门关上，隔绝了公公的声音。 他一把将我往前一送，我差点跌倒地上，还好及时扶住了桌子。 顾楚洋一步步朝我走来，他的眉头自看到我就没有舒展开过，他咬着牙，再次问我：“苏玥，你已经决定去德昌，做霍戎的秘书了？” 我的后腰抵在桌子那，看着他的逼近，我竟产生了坐未有过的害怕。 我们不是没有亲密过，甚至，我是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有点什么，可是现在，我却在害怕。我怕我一句话说得不好，他就会对我做出什么。 “楚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明明知道我在努力跟你在一起，我真的没有……” “住口！”他大声打断我，他的声音充满了涩痛，“努力？苏玥，我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五年了，我等了你五年，可你始终没能让我真正碰你。如果这话传出去，外面的人又该怎么笑话我！” 他痛苦的样子感染了我，我感觉自己简直太可恶了。 可是…… “楚洋，这些天你又去了哪里？打你电话也不接，我想跟你商量找不到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去德昌。你以为，我就真的想去霍戎那儿吗？” 顾楚洋眼神明显闪了一下，可他马上恢复了镇静，来到我面前，抱着我的肩膀，跟我说：“那就不要去德昌，就在亿恒，在我身边，好不好苏玥？” 我摇头，流出了眼泪：“可是，亿恒的命脉已经被霍戎抓住，而且景岱的张总已经答应注资，我们已经签了合同，明天一上班，资金就会到帐，亿恒的危机已经解决了，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顾楚洋早点回来那该有多好，可是为什么偏偏在一切尘埃落定后？ 顾楚洋看着我，眼里全是失望。 短暂的沉默后，他终是问我：“所以，你还是没有忘记他。无论今天是不是为了亿恒，你都会选择到他的身边，是不是？” 他几乎是吼着问出最后三个字。 “不是的！” 我摇头，亦是沉声否认，“楚洋，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霍戎要对付的是我，可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亿恒啊。” “苏玥，你对公司的事向来不是特别关心的，为什么这次不一样了？”顾楚洋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我已经告诉过你，让你不要管这件事的，你为什么还要插手，你把我这个总经理置于何地！” 总经理？ 我突然胸口一窒，蹙眉说道：“可是，陆兵说都联系不到你，而且爸爸已经知道了……” 他再次打断我的话：“所以这就成了你去找他的借口了？” 顾楚洋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感觉自己此时已经成了不可饶恕的罪人：“你以为这么些天去哪儿了，你以为我真的就是去风花雪月，对公司不管不问？” 我很想问他，既然还管着公司，为什么在公司那么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联系不上，而我却又偏偏看到他跟女人在一起的照片？ 可是，我没有问出口，我竟然发现，我似乎没有什么资格开这样的口。 最后，我只能喃喃地跟他说：“楚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有那样的想法，我真的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好好的。” 最大的风和浪我都已经见识过了，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是，那样好的日子似乎已经离我越来越远。 突然，我看到顾楚洋微眯着眼睛，他腾出一只手，端住我的下巴，微微抬起，冷着声音说道：“那好，我相信你，可是你要证明给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洞房。苏玥，我要现在，马上，立刻，跟你洞房！” 原本夫妻之间说这样的话，只会增加情趣，可是此刻我听着这样的话，却是浑身都在颤栗。我一直想把自己给他，可是我还是在害怕，尤其此时，在他决定要强行占有我时，从未有过的害怕像电流一样击穿了我全身的穴道。 在顾楚洋的唇将要落下时，我别过了头。 我知道，这么做，对他来说，就是侮辱，可是，我没有办法做到，在我们还不和谐的时候。 果然，顾楚洋冷哼之声从鼻尖发出：“苏玥，你觉得你能躲到哪里去？今夜，我就让你尽尽妻子应尽的义务！” 第33章 意占己有全程利用 裂帛声响之后，短暂的凉意顿时让我失去反应的能力，我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我的老公顾楚洋，可他现在正在做着的，却是跟那个强我的神秘男人一样的事！ 脑子里在片刻空白后突然闪现那个陌生男人对我做的事。 我大声地惊呼出来，并拼命抵抗着他：“不要！” 腿刚刚屈起，就被顾楚洋重而有力的压制住，他将我的双手狠狠拉过举过头顶，我都听到关节处绷的一声响，顿时疼得我皱起了眉。 “不要这样楚洋……” 我终于惨白了一张脸，落着无声的眼泪，开口祈求他。 我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能听得到。可是我也深深明白，他听到了，也不再会放过我。我本就是他的妻子，而他亦对我有意。 顾楚洋深深地锁着我，得空的那只右手抚过我的脸颊，来到嘴唇处，那一双眼睛里突然猛得一沉，他定睛瞧着我，却是温柔出声：“今晚，我要你成为我顾楚洋真正的女人，苏玥。” 震惊之余，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顾楚洋炙热的唇瓣就狠狠压了下来。 顿时，回忆流转，我的记忆猛然跳到跟霍戎的那一次…… 我已经没了反抗的力量，唯有眼泪在毫不停歇地流。 顾楚洋一遍遍呢喃着我的名字，每一声都像是给我的凌迟。 顾家对我好，顾楚洋更是好，可是，正是因为这样，我希望自己能全身心地交给他，而不是用这样的方式。 “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顾楚洋的动作明显一顿，我以为他终于可以放过我了，可是，他却是更用了力，冷声开口：“不好！” …… 房门外，由远而近，我听到上楼的声音，钥匙就挂在门锁里，哪怕是楠楠，一下也能拧开。 如果我们的样子被楠楠看到…… “楚洋，你听我说，楠楠上来了，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可是顾楚洋仍然不肯放过我：“今天不管是谁来了，都不能改变我要你的决心！” 立刻，我胸腔一震，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当着家人的面？ 那一刻，我心里百感交集，在听到门外真的是楠楠时，我更加地要推开他了。 我使出了浑身的力量，也无法憾动半分，直到房门被用力推开。 我透过顾楚洋的肩膀看到楠楠站在门外，那一脸有点呆，有点纳闷，有点奇怪的样子，彻底搅碎了我的心。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顾楚洋还是不肯放手，他甚至笑得更加阴险，这样的顾楚洋，我是不认识的，他是恐怕的。 当他再次附上我的时候，短暂的几秒过后，我突然听到他闷哼了一声。 我看到楠楠趴在他的腿上，狠狠咬了过去。顾楚洋吃痛了，可楠楠还是没有松口。 他含糊着喊着：“放开我妈妈！” 我趁机推开顾楚洋，眼里顿时湿润开，而楠楠也不得已松口。 他的唇上染上了鲜血的颜色，耀眼惊人。我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想起他跟我说的，他是男子汉了，他要保护我…… “楠楠！楠楠！” 门外又传来婆婆的声音，顾楚洋的衣服还是完整的，只是有些乱，而我已经拉了床上的薄毯围在身上。 身在酷暑，却是感觉已是秋冬的季节。 “妈，把楠楠带下去！” 顾楚洋盯着楠楠，眼睛里滋生了从未有过的恨意。 我心下一惊，更是不敢松开楠楠，顾楚洋的事情没有做完，他还想继续。 婆婆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也知道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狐疑地应了一声后，就上前来拉楠楠。 楠楠很听我的话，只要我让他不要走，他肯定就不会走的，只是我还没有开口，楠楠就率先出声了，又是对着顾楚洋：“你是坏爸爸！” 我心惊地瞥眼去看顾楚洋，他的眼里散发出的光亮像火一样要烧我楠楠。 “你再说一遍！” 顾楚洋的声音很大，连我都吓得打了个颤，更何况还是个孩子的楠楠，他本能地往我怀里的一缩，可他偷偷扭过去的脸，是一双不高兴的稚气的眸子。 如此，很心疼孙儿的婆婆，也是朝顾楚洋吼了一声：“那么大声干什么，瞧你把孩子吓的。” 她上前就要摸楠楠的脸，楠楠又是往我怀里缩去。 婆婆有些尴尬，看了我一眼，说：“大晚上的别叫来叫去的，我在楼下都能听到，现在是睡觉的时候，都赶紧睡吧。” 说着，又是看向顾楚洋，摆出了界线：“吵架可以，别吓到孩子。” “妈，你……”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立马说道：“妈，要不你先带楠楠去睡，我洗好澡就过去。” 哄了好长时间，楠楠才答应，最后跟我说：“妈妈，你别的，我是男子汉了，我会保护你的。” “嗯，我知道。”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我看着楠楠出去，房门再次关上，我却没了刚才的害怕。 “楚洋，楠楠的事，能不能不要说出来？” 顾楚洋冷哼一声迈到我面前，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苏玥，你还想利用我们顾家到什么时候？” 第34章 拒绝会面找上门来 他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我怔怔地抬头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是无言以对。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兴许是我的不回答不解释，彻底地让顾楚洋失去了耐心，他用了捶了一下墙壁拉门出去，我条件反射地问出来：“你去哪儿？” 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出去过，不得不说，无论是楠楠，还是我，都很依赖这个男人，以前从恶梦中醒来时，都是他在身边。尤其在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后，我总想等我们安静下来后，能好好地沟通。 而亿恒，也的确需要沟通。 顾楚洋顿住脚步，却是背对着我，说了一句很流氓的话：“你不让我上，那我只得去上别的女人了。苏玥，我可不想再亏待自己了。” 门，被怦地一声关上，室内一片安静，静得只剩下我的呼吸。 他要去找别的女人了，是钟倩怡吗？ 楠楠一直没有睡着，直到我过去给他讲了故事，躺下的时候，他抱着我，一直在问我：“妈妈，爸爸为什么要欺负你？” 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 “爸爸没有欺负我，爸爸在跟妈妈闹着玩，楠楠可不能咬爸爸了，爸爸会疼的。” 小孩子的性子脾气都很直，而且楠楠认定的东西很难改变，即使我跟他这样说了，他还是不高兴，却又跟我生起了气，怪我说他不该咬顾楚洋，哼哼地转过身子，不理我了。 这一夜，我是搂着楠楠睡的，倒也踏实。 …… 景岱很守承诺，第二天早上一上班的时间就兑现了谎言。 急急忙忙来找我的是陆兵，看他一脸的激动与笑容，就知道一定不是坏事。 看到我时，他的双眼放起了光，说：“苏总监，我们得救了，是景岱那边。”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可是我却有些狐疑，难道顾楚洋还没有到公司？ 接着又听他说：“如果顾总知道的话，肯定很高兴，而且一定会给总监您奖励的。” 是吗？ 想到昨晚，顾楚洋的奖励还真是够特别的。 另外我也担心，陆兵会不会因为我而受到牵连。 “现在还处于恢复期，一切更不能松懈。”我跟他说道，同时也嘱咐，“以后有什么事就跟顾总汇报。” 陆兵“好”了一声后，这才有些狐疑起来，不过也没有多问，意识到长时间留在这里也不好，就起身告辞了。 手机“叮”一声响起，是那个陌生男人的简讯。 “苏玥，你真是能干，亿恒那么大的危机都被你化解了，这样的你真是让我想念得很。中午十二点到我的山庄来，否则后果自负。” 看着这样的短信，除了有那么一些惊慌，却也没有以往的那么害怕了。 就是因为我顾虑太多，而这个陌生男人对我的事基本很了解，所以才会轻易控制住我，如果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他还能得逞吗？ 我极度地想要摆脱他，摆脱这种无形的钳制，就让我纵容自己一次吧。 楠楠，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现在，只有你，才是我的唯一了。 捏着手机，我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动。 十点左右的时候，程丹敲门进来，看她小心翼翼地模样，我狐疑地看着她，她抿着唇跟我说：“总监，那个，顾总回来了。” 我了然，挑了挑眉，重新靠回到椅子上，回道：“嗯，知道了。” “就这事？” 程丹静默地看着我，有些为难，不过还是说道：“顾总带还带了一位小姐过来，两个人看着还挺亲密的。” 我看着她，没有出声，她连忙摆手说道：“对不起总监，我只是，只是，看到同事们都在议论，我怕……” 原来，这丫头是在担心我。 其实早在顾楚洋和钟倩怡经过我这边的走廊时，我就已经看到了，所以现在程丹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事，再吃惊也不会有太大的波澜。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大，钟倩怡的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想不听到都难，而在我一瞥眼时，就看到顾楚洋对着她，温柔一笑，像对着我一样。 也不怪同事们会议论。 亿恒的每个同事都知道我跟顾楚洋恩爱无比，顾楚洋更是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多过一个笑容，这么大的反差，他们当然很希奇。 现在公然带着女人进入公司，而且样子极为亲密，恐怕更是坐实了大家心中的猜疑。 只是顾楚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更重要的事，还会影响公司。 毕竟在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之后，他曾经消失了很长时间，难道他想让人以为他是为了女人而不早朝吗？ 我眸色一沉，出声道：“让她们不要乱说。” …… 忙碌的一上午过去后，很快就过了午休的时间，程丹内线进来后，我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 这也是第一次他把我凉在一边，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吃了午饭。 轻轻敲门入内，顾楚洋埋首在一片文件堆中，鼻息间是浓烈的女人香水味，我皱了皱眉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一夜未归，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气色。 他抬眸看到我，沉了一下眸色，语气不悦地说道：“我好像没有叫你过来。” 以前顾楚洋是巴不得在他有空的时候，我一直粘在他身边，现在，没有他的通传我就不能进来了。 我扯了嘴角，微笑道：“对不起，我来是想告诉顾总，景岱的资金已经注入，竟然您回来了，那么晚上的饭局自然由您来参加。” 他的眉头一皱，将手中的钢笔轻轻放下，抬眸看了我一眼，眯眼道：“这是你的功劳，所以还请苏总监将这个工作完美收官。” 在我张口要接话时，他又道：“还有，以后关于景岱的一切事宜，都交由你来负责。” 顾楚洋知道我过两天就要去德昌，所以他是故意的。 我的心里像被什么堵住，又上前一步，直言道：“楚洋，你才是亿恒的总裁，如果总由我出面，对景岱那是不尊重。” 昨晚与景岱的张总会面时，他就已经提到要与顾楚洋一起吃饭。 可顾楚洋现在又在做什么？ 最终，他还是拒绝出席今晚与景岱的会面。 可是，他明明已经回来。 正在我想着要如何回复张总时，程丹内线说有人找我，看到他时，让我大吃一惊。 竟然是单谷，二爷身边的人，他竟然找到公司来了！ 第35章 似曾相似没有差别 人已经到了亿恒，我不可能再将人撵出去，当然也知道单谷此行的目的。 他拒绝了喝茶，却是直言跟我说：“苏小姐，二爷要见您，请您务必跟我去一趟。” 我见过这个人几次，每次都特别正经，油盐不进的那种，而且脸上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表情，好像那张脸就是块木板钉上去的一般。 可是此刻，我却在他脸上看到了异样。 我微微挑眉，有些诧异，不过猜测的也是他可能因为担心不能把我带过去，不知道怎么跟他的老板交待。 中午的时候，我没有去赴约，而二爷又没有直接给我难堪，却只是让他的下属过来。 是他本意就不想那么做，还是让下属过来给我的一次警告？ 我示意他坐下，说道：“瞧你特意跑过来那么辛苦，先休息一下，喝杯水，正好我手上还有点事要处理，然后……” 没想到单谷并不领情，反而更是上前一步，浓眉蹙起，声音也微微沉了下去，但仍然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对不起苏小姐，二爷现在需要您。”，给我的感觉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下一秒他又抱起双拳，稳重说道：“还请苏小姐尽快动身……” 我想，如果我不跟他走的话，他一定会直接挟持我走出去的。 正当我们从办公室出来，看到转弯处顾楚洋显身，身后跟着陆兵。 未等我先行告知，顾楚洋微微拧起了眉头，径直迈步到我面前停下，出声问道：“出去？” 他的一双眼睛却是定定地看着单谷，我心中不由得一紧，就像做了坏事要被人抓住把柄一样。 “嗯。”我应了一声，又听他说道，“晚上早点回来，我们谈谈。” 顾楚洋的音调有些怪异，任谁听了都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在紧张之中。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跟我显得如此生疏。 来不及思考他要找我谈什么，就已经从我身边掠过，再没一个眼神。 “请吧，苏小姐。” 一旁的单谷又是提醒。 直接去到二爷的山庄。这是我第一次白天来这个地方，景色真是优美，有一种大隐隐于林的感觉。 这个二爷，到底是什么人呢？ 住在这山脉之中，难道都不害怕的吗？ 姜阿姨看到我，仍然热情相待，然后我被单谷直接带着到了二楼，站定在门口后，单谷抬手轻扣门板：“二爷，苏小姐来了。” 恍惚间，让我想到第一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字眼：“二爷，人带来了。” 几个字的差别而已，听起来的感觉竟是如此不同，忽觉我的身份像是得到了转变。 不等里面的人应声，只听单谷又是跟我说：“还请苏小姐照顾好二爷，请！” 门缓缓推开，我进去后，他从后面将门关起，我顿时跟里面的人再次共处一室。 还是那张面具，遮掩了他的真实面目。 面具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我站在门后面，思忖着他让我过来的目的。 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戾气，所以，他并没有因为我中午没有过来而不高兴。可是，这却更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上来。 “站在那里做什么？”男声突然响起，却是略带着沙哑，“过来。” 我蹙眉迈步过去，仰头问道：“二爷找我来是？” 下一秒我就被他钳制，真不知道他的速度怎么可以这么快，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惊诧过后，我已经坐在他的腿上，惊呼道：“你干什么？” 他的嘴唇很好看，却是很薄，微微轻启，勾勒出浅浅的弧度，说道：“干什么？应该是我问你，中午为什么不过来？” 我蹙眉道：“我不是你的谁，凭什么你让我过来我就要过来？” “看来，我要让你做到随叫随到，还得给你一个名份。”他自顾自地说，又是低头问我，“那么你来告诉我，想要我给你什么样的名份？嗯？” 那么你来告诉我…… 这样的语气，为什么这般熟悉？ 下一瞬，我竟然冲动地要去揭他的面具，却是被他一把握住手腕，细细把玩起来。 我又是一阵蹙眉，趁机从他腿上下来，大胆直言道：“到底要怎样，二爷才肯放过我？” 听我这么一问，他倒是兀自笑了起来，慢慢从椅子上起身，缓步朝我走过来，直到将我逼直门后，终于有了应声，却是说：“我没打算要放过你。”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面对我的质问，他哼了一声，笑道：“我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 说着，他更是凑近了我。 他的话无疑让我恼怒，拧眉道：“我不知道二爷到底是什么人，但我也能看出，二爷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想必不用为了一个女人还使用这样的手段。如果真没什么目的，那么我也不是会所里的小姐，恕我不能奉陪！” 愈是跟这个人接触，我愈是觉得他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浮。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真是让我震惊：“在我这里，你跟那些女人没有分别。” 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那双眸子里，透射出来的眸光像把刀一样，我竟然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这个男人恨我。 他在有意侮辱我！ 这样的眼神我曾在霍戎那里见过，因为深刻，记忆犹新。 可是跟霍戎碰面也不是一次两次，我在他身上已经感觉不到曾经的怨恨了，却在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分种都不想再待下去，在这里，没有哪一次我可以好好离开的。 既然我不能摆脱，何不放手一博？ 在他的唇就要落下时，我把藏在腰间的匕首，那最尖锐的一端刺入他的腹部。 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所以我能看到，他的眸色顿时一沉，我咬牙推开他，他就往后倒去。 他始料未及，眼中带着惊诧，右手也没有扶住一旁的柜子，打翻了上面放着的一只花盆，落地时，发出了清脆的破碎之声。 手里的刀上面沾着血，地上也是，那是自他身流出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做出了这种事。 但我也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我这一刀绝不会要了他的命。 一开口时，才发现我整个身子都在打颤，连话都要说不清了：“……二爷，请你放过我，如果以后你还要找我，我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虽然我斗不过你，但只要你近我的身，我就有机会……” 突然门被闯开，是他的下属单谷，见状，他急忙去扶：“二爷！” 然后就见他恼怒地瞪着我：“二爷本就有伤，你怎么可以……” 二爷打断他的话，他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叫郑青过来。把门锁上。” 第36章 别再挣扎误会一场 单谷虽然不放心，可二爷都这么说了，他紧皱眉头看了我一眼还是出去了。 而在我回神时，却发现身后的房门真的被单谷锁起来了。 手里的刀早就被单谷夺走，可面对二爷的逼近，哪怕他身上有伤，我还是不自觉地在害怕。 这个男人的身子是铁打的吗？都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还不去医院，还要在这里跟我耗着。 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些心虚，连看他都不敢。 “这就害怕了？”他气息有些不稳，仍是盯着我不放，“里面的柜子有药箱，我教你给我止血。我要是死了，你儿子和丈夫也别想活了。” 我真是头脑发热，竟然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不一会儿，我就乖乖地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而二爷趁着这个时候，已经解开了衣服，看着那么触目惊心画面，我竟然有些不忍心。 在他旁边蹲下，准备着他让我拿的东西，忍不住开口道：“二爷，能不能就此放过我？” 头顶上传来他的冷哼之声：“我从没想过要放过你，更何况你还对我做出这种事。苏玥，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我顿感颓废无力：“我只是想过平稳安定的日子，为什么这样也不可以？” “平稳安定？”二爷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阴恻恻的，听着我心里又惊又慌，“遇到我，你还是打消这些想法吧！” 手里的动作一顿，只听他说：“我知道你有丈夫有孩子，可偿了你的味道，我才知道，原来历经生活磨砺的女人才更有女人味儿。所以，苏玥，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像他这样的男人，竟然要一个已婚妇女做女人！ 我腾一下站起来，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可他明明坐着，明明身上有伤，为什么我还是底气不足？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苏玥，我不想威胁你，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我对你是有点意思的。” 我立马应道：“好，二爷既然这么说，那我希望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你不要强来。” 他却是伸手拉着我，勾唇道：“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的床吗？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让我碰你。” 他的目光那么炙热，让我不敢直视。 …… 我这边在二爷亲口传教下，好不容易止了血，好在，伤口不深，难怪他还是生龙活虎的。 房门再次被敲响，单谷带进来一个男人，应该就是郑青了。戴着无边眼睛，整张脸白的像一张纸，阴森怪异。 看他手里拿着药箱，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自己有病，还能给人看病吗？ 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是二爷的私人医生，只是这相貌，太过瘆人。 郑青进来后，随意瞄了我一眼，就继续我未完的工作，我自然是让到了一边，只听他说：“昨晚的伤我就不说了，怎么今天还能让一个女人给捅出了血，真是。” 他一边给二爷处理，一边又看了我一眼，自顾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女人，原来是她呀，难怪……” “好了！” 正当我疑惑时，二爷适时打断了他的话，如果继续让郑青说下去，他会说出什么？他为什么要用那样的语气？他们好像早就认识我。 这样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连忙问道：“郑医生认识我？” 没想到，他却说：“当然认识，顾家少爷顾楚洋的妻子嘛，在蒙城，有谁不知道？” 随后，他还故意瞟了二爷一眼，我顺着看过去，他的眼神顿时沉了下来。 郑青自知说了让二爷不高兴的话，也没再说话，倒是也不害怕。 可是，他的话却是让我震惊，我是顾楚洋的妻子，难道所有蒙城的人都知道？ 我只知道公司上下都知道，可外面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就算有时为了应酬，我们也会共同出入，但都是上下级的关系，那些合作同事根本不会知道。 晚上我还要跟景岱的张总会面，二爷也没有为难我，只是下山的时候，他的私人医生郑青却是跟着我一起出来，我狐疑地问道：“难道郑医生是有话跟我说？” 他的眸色微微一沉，出声道：“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会勾人，不过我警告你，如果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从这里横着出去。” 说完，他还故意撞了一下我，走到我的前面。 郑青的话倒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通常这种话不都是出自女人的嘴吗？难道他喜欢二爷？ 回到公司还不是很晚，但顾楚洋不在，电话也没有人接。看来，今晚的会面，又是我一个人了。 程丹开着车，我就看着窗外的灯，五颜六色的，从我眼旁掠过。 从公司出来，我就知道她有话要说，这下终于还是没有憋住，带着一些抱怨：“总监，顾总明明回来了，为什么不跟您一起？以前遇到这种事，你们不都是一起吗？难道……” 她想说什么我当然知道，只是微笑道：“好了，别人说说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这么想？顾总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他已经跟我说过了。都在开车了，怎么一点不专心？” 程丹哦了一声，却是撅着嘴。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是万般的沉重。 虽然景岱注资了，但是，顾楚洋却把这个事交由我来负责。如果因为我去了德昌而给以后的事造成什么变故，那又将如何是好？ 一片沉默中，我们已经到达。 “总监，到了。” 下车后，有停车小弟接车，程丹随我一同进去。 我以为我够早的了，没想到，张总比我还要早。 “不好意思张总，我是不是又来迟了？” 张总握着我的手，摇头笑道：“没有没有，我是正好在这附近办事，事情办好了就先过来了。” 他看了看我的身后，笑问道：“怎么，顾总没有过来，我听说他已经回来了。” 程丹不安地看向我，我笑着应道：“顾总是回来了，不过他说他不想抢我的功劳，让我全权办理即可。他让我代为向您问好，感谢您对亿恒的帮助。” 我们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一齐向包间走去，张总又是笑道：“这个当然没问题，你们谁来不都是一样。只是没想到，原来苏总监跟顾总是夫妻关系。” 我心里一惊，他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想来应该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 然后我又听到他说：“那天听到霍总说你们是旧相识，后来又看到你们关系非同一般，还以为苏总监是霍总的女朋友，看来是我误会了。” 第37章 婚内出轨谈及离婚 此时我们两人均已坐定，诺大的包间里是张振与他的一位男下属，而我身侧则是站着程丹。 他的话音落下后，却是有意无意地盯着我瞧了一会儿。 当着下属的面说出这种话，说的好像真是一个误会，可气氛却是诡异。 短暂的沉默后，我笑道：“张总还真是误会了。” 他亦是一笑，递过来菜单：“平时我不大会点菜。” 这一顿是亿恒请客，以感谢景岱的帮忙，私底下已经打听出张振的喜好，所以上菜后，他很是惊讶，直说我有心。 一顿饭毕，过程很是融洽，只是出饭店时，张振还是小有遗憾：“这次没能跟顾总会面，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希望下次有这个机会。” 他这么说，我当然知道对于顾楚洋的缺席，又是亿恒的总裁，他肯定有些想法，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回到家后，家里没有一个人，应该都是吃过晚饭出去散步了。 连日奔波，现在亿恒也暂时脱离困境，我像是松了一口气，毫无力气地瘫软在沙发上。 我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感觉肩膀上有人在轻轻按摩，因为太舒服了，我继续闭着眼享受。 一会儿后，我就把手附上去，肉肉软软的小手给人一种特别的安宁。 “妈妈。” 见我醒了，楠楠绕过沙发，一下坐到我腿上，钻到我怀里。 “这个是跟谁学的？” 我宠溺地抱着他，亲吻着他的发顶，儿童的沐浴露香味更是清新怡人。 楠楠顺着我披下的头发，说：“是爷爷教我的，他说妈妈上班很辛苦，让我等妈妈回来后给妈妈按摩，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然后他仰起脑袋，睁着黑幽幽的大眼睛，问我：“妈妈，你开心吗？” 那一刻，我因为公公而感动，已然湿了眼睛，抿了抿唇，摸着他的头，点头：“妈妈很开心，谢谢楠楠。” 得到肯定的答案，小家伙特别高兴，又钻到我怀里，我说：“楠楠也要帮爷爷和奶奶按摩哦。” “楠楠知道，今天都帮他们按了，他们都很高兴呢，还夸我了。” 小孩子最想要的，就是大人对他的肯定。在这一点上，楠楠的爷爷和奶奶都做得很好，又不盲目，把孩子交给他们带，我真的特别放心。 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这辈子，注定我是欠他们的了。 白天的时候，顾楚洋让我晚上早点回去，他有话要跟我说，可是都快十点了，楠楠已经入睡，而他还没有回来。 在十点半的时候，他给我来了一通电话，可说话的却不是他本人，电话那边喧闹异常。 拿了件外套，我就出去了。 到了地方，原来是我们这一块有名的夜店。 打电话给我的是这里的保安，他说顾楚洋喝多了闹事，损坏了不少杯具，我二话没说在包里拿出钱给他，然后他才带我找到顾楚洋。 我一看，哪里是喝多了，简直是掉到酒缸里去了。 一身的酒气。 我扶着他出来，风虽不冷，但吹在喝多酒的人身上，还是有些凉，可刚给他披上外套，他就把衣服扯掉，还吐得到处都是。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喝醉，我站在那里看他，有些无奈，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要跟我谈话吗，为什么要喝这么多？ 吐出来后，顾楚洋清醒了很多，我刚碰上他的手就被他挥开，感觉要发酒疯的样子。 可这是在大马路上，万一被人认出身份来，总是不好。 我再次上前拉住他：“楚洋，你喝多了，我们先回去，被人看到了不好。” 他再次挥开我的手，我差点摔了一跤，踉跄了一下。 顾楚洋打了一个酒嗝，顿时一股怪味儿从他口腔溢出。 “你还知道被人看到了不好？” 他说了这么一句后，就歪歪扭扭地靠在我的车上，拿了根烟出来点燃，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很红的一片。 “你自己干的那些好事，就不怕被人看到了不好？” 我心中顿时一紧，蹙眉道：“你说什么呀？我们快点回去。” 两人拉拉扯扯，自然引来不少路人的围观。 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为什么总是说，家丑不外扬。 顾楚洋一把拽起我的胳膊，我疼得扭曲了五官，他怒吼道：“你他妈的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怎么在面对我的时候，还能装作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苏玥，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的控诉顿时让我无言以对，这般沉默下，顾楚洋更是怒火中烧，一巴掌挥在我脸上：“原来都是真的，你这个贱女人，贱女人！” 跟顾楚洋很年轻的时候就认识，在一起生活也有五六年了，他对我总是小心翼翼，呵护有加。 这一巴掌，打懵了我，也打懵了他。 他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反应过来后，一把抱住我，急急地说道：“对不起苏玥，对不起。你告诉我，你没有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告诉我，好不好，除了我，你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了好不好？” 摇摇晃晃之中，我的眼泪扑朔而下。 “楚洋，我们回家吧。” 他顿了一下，马上应道：“好，我们回家。” 顾楚洋替我擦掉眼泪，温柔的像每次轻轻拂过我的脸，可我已经感受不到温暖。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车子由我来开。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我感觉到浑身都颤抖。 天还这么热，我为什么觉得好冷？ 回家的路不远，可感觉像是开了很长时间，因为沉默，时间特别难熬。 终于到了，我没有急着将车开进去，而是在院子外面就熄了火，深吸了一口气后，我扭头看着顾楚洋，他正好也看着我，带着一抹陌生的眼光。 “不是让我早点回来，有话要跟我谈吗？想跟我谈什么？” 他看着我良久，却是伸手摸向刚刚被他打过的脸，深深地拧着眉，说：“对不起苏玥，我太浑了，怎么可以打你！” 跟他结婚不久，公司里有谈论八卦时，谈到男人打女人。他回来后就跟我说，打女人的男人该枪毙。 其实，那一下打下去，当然是有个中原由的，又有几个人能说得清？ 顾楚洋打了我，我虽然震惊，可没有丝毫怪他的意思。 错本在我，我怎么能怪别人？ 事已至此，我竟有种解脱的感觉。 看着他，我终是开口：“楚洋，我们离婚吧。” 第38章 毁了他证明你的爱 从我提到离婚后，顾楚洋甩开车门，再也不跟我多说。 只问了我这么一句：“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我怔在原地，动都不能动。 顾楚洋说的没错，我就是自私，从我答应嫁给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自私了。 我的自私不仅害了顾楚洋，还欺骗了他的父母和楠楠。 而离婚，又是为了自己能够解脱，还真是自私。 我无言以对，纵使我有万般的理由。 三天很快就过去，我依照约定来到德昌报道。 可是上班第一天，竟然没有见到自己的上司，对于我这个突然出现的总裁秘书，德昌内部竟然也没有一个人知道。 而且我也被告知，总裁秘书人选已经落定，只是现在人还未到。 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而且霍戎跟我说，让我亲自跟那位新人说，她被解雇了。 还没有正式上班，就已经被解雇，我真的不敢想像她会是怎样的心情。 而我，正是罪魁祸首，我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面对行政部负责人的诧异眼神，我只能微笑着跟她说道：“不好意思，请你打电话向霍总确认。” 这个事情，也只有他能解决了。 这位负责人，打过电话后，看向我的眼神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甚至是比先前更狐疑的样子，只是她也没再追究，一边领着我去总裁办公室，一边交待道：“霍总让我转告你，处理好那位新人的问题。等下她来了，我带她过来。” 我朝她颔首道：“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她礼貌应道，并伸出了右手，“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叫汤燕，负责整个行政部门。” “你好汤主任。”我握住她的手，微笑说道，“我是苏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她笑道：“关照倒谈不上，互相帮助吧。” 汤燕给我做了一些相关的了解，并给了我一些资料，说是霍戎为我准备的，让我目前就看些资料，也没有具体的事宜。 不一会儿，到了上班的点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汤燕推门进来，她说：“苏秘书，新人来了，交给你了。” 然后她微笑退出，身后的烫手山芋径直丢给我了。 我赶紧放下手中的资料，刚站起来，来人的面貌让我大吃一惊。 竟然是苏群，我的亲妹妹！ 这到底是自私回事。 而苏群更是惊讶，原本还带着一丝忐忑不安的样子，在看到我后，全部转为愤怒，直接冲到我面前，用手指着我说：“原来是你？” 我瞠目结舌，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还觉得奇怪呢，为什么我一来汤主任就告诉我，总裁秘书已经另选他人，而且还说你会跟我解释一切。” 苏群显得非常气愤，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 其实这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会不乐意，更何况这个事还跟我有关？ “呵，还真是讽刺，苏玥，枉我还叫你一声姐呢，没想到，你竟然算计到自己妹妹头上来了，你就是这么做姐姐的吗？” 面对苏群的质问，我心里也很矛盾，如果换作别人，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跟她说，可是现在与我面对面的是我的亲人，这让我怎么开口？ 可是，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瞪着我，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恨不得要将我吃到肚子里才解气。 我绕过桌子，来到她面前，亦是拧眉道：“对不起苏群，我不知道是你，如果……” “如果？”苏群立马抢过话去，带着一副肯定的语气，“如果知道是我，恐怕你也会这么做吧，因为这个人是霍戎！” “苏玥，你跟她已经不可能了，为什么还要从中做梗？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 苏群的话让我一怔，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不禁问道：“你喜欢他？” “是！”她回答得干脆直接，昂首挺胸，“就是因为知道他在这里，我才过来的。而且我也没告诉你我进了这个公司，就是怕你从中搞破坏，没想到，防来防去还是没有防住你！” 我不禁蹙眉：“防我？” 她嗤笑一声：“哼，当然，别以为你嫁给了姐夫，我就相信你忘了霍戎，你跟霍戎之间，也算是刻骨铭心，否则你也不会为了他自杀。沾了血的爱情一辈子都洗不清。” 突然，苏群恨恨地指向我：“不过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休想跟他在一起，霍戎是我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苏群也喜欢霍戎，可她隐藏得很好。 只是，霍戎是不是已经知道？ 苏群的成绩不算优秀，更是没有任何经验，为什么德昌会聘用她？ 本来我还为自己的行为愧疚，突然之间，我反而高兴起来，跟她说道：“不做总裁秘书也好，你先去公关部锻炼锻炼，以后有更好的位置我再帮你调整。” 没想到，她却是笑了起来：“公关部？那就是个陪酒卖笑的地方。苏玥，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我知道她不高兴，可这件事已经没得商量，我上前一步，注视着她：“是你的理解有问题。这件事已经没有争执的意义，如果你想继续留在这里，马上就去公关部报道，如果不想，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的手指向门口，苏群咬牙切齿：“苏玥，你给我等着！” 她愤愤然甩门而去，为了一个外人，我们的姐妹情谊已不再。 苏群去公关部顺利报道，而我则一个电话打到霍戎那里，质问道：“我妹妹的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对不起苏秘书，现在霍总不方便接您的电话。” 是他的助理伍一！ 他竟然不接我的电话！ 我终于知道霍戎为什么不来公司，为什么要让我安排新人的工作，原来，他是不好面对。 可是霍戎，你这样精心的安排，难道就是为了继续报复我？ 一个上午过去，我看了一上午的资料，而苏裙在公关部那边，也相安无事，期间来过一次，得知霍戎没在，她又返回去。 只是见到我，像是见了仇人一样。 午饭后没多久，我就接到婆婆的电话。如果没什么事，她很少打电话给我，我放下手中的资料，婆婆的声音传来，却是带着着急急促。 “妈，您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楠楠怎么了？” 涉及到楠楠，我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苏玥，你快回来，楠楠被人贩子带走了，我，我没看住……” 自责担忧的声音传到耳里，我的天顿时暗了下来。 楠楠被坏人带走了，怎么会这样？ 眼泪就那么不期然地流下来，让婆婆不要着急，我马上回去。 楠楠是我的全部，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我已经乱作一团，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一点头绪都没有，唯一想到的就是给顾楚洋打电话，可是，他却这样说：“苏玥，我知道，楠楠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现在他被人带走，这是天意。你不是一直想要证明自己愿意跟我过日子吗？那就证明给我看，不要管他了，以后我们想生多少都可以。” 他说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顾楚洋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楚洋，你疯了吗？楠楠是我的孩子，你可以不爱他，可是，你怎么可以让我也不管他，我是他的妈妈！” 电话里，顾楚洋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让我震惊不已：“就是因为有他，所以你才会对霍戎念念不忘！苏玥，我不想你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我脱口而出：“不，不是，他跟霍戎没有关系！” 同时，我也意识到顾楚洋的话里有其他意思，试探着问道：“所以呢，楠楠的事是你做的？” 电话里，已经沉默无声，可我知道，他还在。 我几乎是失去控制，嘲电话里喊道：“顾楚洋，你怎么可以！” 突然，“轰”一声响，当我看向前方时，我已经冲破了大桥的护栏，呈现在我面前的是浑浊的江水。 我已经飘在空中，那一刻，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刹时席卷了我的全身。 第39章 捅破伪装她来替狗 车子从桥下冲向江中的过程是短暂而又迅速的。 我已经失去重心地倾泻而下，在我没入水中的那一刹那，我看到周围船只上的人用手指着我这边，瞠目张嘴的。 不过两秒的时间，我就随着车子一起沉了下去。 死，我有过一次，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如果不能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我宁愿去死。可是，我没有死成。 后来，不仅结了婚，还有了楠楠。 楠楠，正是因为有了楠楠，我才能从浑浑恶恶的日子中清醒过来，是他救了我，是他让我知道，我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当我举起安全捶敲碎了窗玻璃，划破水中的阻力，从车里出来，游到岸上时，我的泪水混合着江水，温热了我的脸。 我会游泳，也是因为楠楠，是他学游泳时，非要让我学，我足足学了两年。没想到，却因此捡回一条命。 有人已经好心报了警，可是，我哪里还有心思去跟他们说什么，只说了声谢谢，让他们帮忙处理我的车子就连忙往回赶了。 顾家，不似往常的平静。 刚到门口，我从林叔的脸上就看出，楠楠是真的出事了。 见到我，他连忙迎上来，我们一边往里走，他一边关切地问我：“少奶奶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 进到里面，公公婆婆都在，顾楚洋原来也在家。 我一把冲向前，抓着他的胳膊：“楚洋，楠楠在哪里？” 我一身的水，弄的他衣服上都是。 他看着我，蹙了眉，却是说道：“我怎么知道！” 原本公公还在安慰一直在哭泣的婆婆，听到顾楚洋这么说话，一下子大步迈过来，看了我一眼，又指着顾楚洋，声音极度不悦：“你怎么讲出这么混账的话！” 公公发火，也是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如此。顾楚洋皱了眉，这才说道：“我也刚到家，还不知道情况。” 公公又是对我说：“苏玥，你先别急，现在你们都回来了，我们一起来想想，到底要怎么办？听他奶奶说，人贩子什么也没留下，把人抢了就走，也没说到底是什么目的。不管是什么目的，我们都不会让楠楠出半点差错的。” 他拉着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掉到河里去了？赶紧上去换件衣服，别受凉了。” 楠楠的事，每个人都很着急心慌，公公也没有心思再去细问我的情况。 换好衣服下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可是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却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我下意识地问道：“是不是他们打电话来了，他们说了什么？” 不管他们要什么，只要楠楠能平安，我都答应。 这时公公看向顾楚洋，我顺势看过去，顾楚洋一把将张纸扔在我脸上，我急忙去接，用手接了好几次，薄薄的一张纸最终被我拿住。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对我至此。 当我看到里面的内容，我才大吃一惊。 千想万想，甚么把矛头指向顾楚洋，原来是我的疏忽，原来这一切都是二爷作为！ 那么大的一张纸上，洋洋洒洒的只写了几排字，格外醒目清晰：你儿子在我这里，这是你不听话的小小惩戒，如果下午三点之前我还没有看到你，别怪我失去耐心，顺便告诉你，我不喜欢小孩。 属名：知名不具。 “轰然”一下，我感觉自己的世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终究还是因为我连累了楠楠。 我呆愣地站在那里，面对他们质疑狐疑的眼神，我无从说起。 可是事情发展成这样，我却是莫名其妙。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二爷找过我，难道又是跟上次一样，我没有来得及看他的短信，他就认为我又爽约了？ 上一次是派人拿车撞我们，这一次，直接带走了楠楠，而且他还明确说了，他不喜欢小孩子，以他这样的黑势力，处理一个小生命恐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吧。 “我出去一下。” 楠楠是我的一切，我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说完，我就要走。 可是胳膊却被顾楚洋用力拽住，并将我甩到一边，我吃力地被撞到一旁的柱子上，是头部碰到，一阵生疼，顿是眼冒金星。 他恶狠狠地大步迈到我面前，咬牙问道：“这个人应该是个男人吧，说，他到底是谁？” 公公婆婆此时亦是无法再说什么，跟顾楚洋一样，在等着我的解释。 他们顾家一向声誉良好，我出了这样的事，即使有再多的理由，也是不能被原谅的。 我咬着唇，早已湿了眼眶，应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楚洋，我要去救楠楠，他不能有事！” 他捏着我的胳膊，越来越用力，我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断了：“事情都做出来了，竟然还不知道是谁？苏玥，你在外面到底有几个男人，是不是忙的都分不清名字和脸了？” “啪！” 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我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出声道：“对不起楚洋，等我把楠楠救出来再跟你解释，现在时间不多了。” 顾楚洋改手捏着我的下巴，瞪着眼，那里面噙满了怒火：“你拿什么去救，用你的身体吗？啊？” 我闭着眼流下了痛苦的眼泪，只听他的声音又大声地响在耳边：“报警，林叔，去报警！” 一听，我猛然喊道：“不要，不要报警，他们会伤害楠楠的！” “苏玥！”顾楚洋吼着我，“在你心里楠楠那么重要，你到底把我放在哪里？” 我看着他，无言以对。 我想跟他说：你是我的丈夫，我想把所有都给你，并且我已经在努力了，可是，我还不够努力，我还没有做到…… 这时，公公沉声做出决定：“听苏玥的，现在孩子最重要，既然他们指定要见苏玥，那就快点去吧。”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却又被顾楚洋按下，他已然红了双眼，我想制止，却已经来不及。 “楠楠，楠楠，你们对他那么好，把他当亲孙子，你们可知道，他不是我的儿子！现在孩子的父亲回来了，这个女人要跟我离婚了，他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楚洋……” 我流着眼睛求他不要说了，可他还在继续，仿佛在我的心里扎刀，扎得满满的。 “苏玥，你说你暂时不能接受我，好，我不碰你，我给你时间，可是，五年了，你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男人，你跟我说说，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顾楚洋在我面前伸出五根手指头，颤抖不已，我来不及说一个字，就听到婆婆不可置信地声音：“什么，你说什么？楚洋，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夫妻之实，楠楠，他真的不是我的亲孙子？” 她无力地看向公公，公公也是震惊不已。 “天哪，我们顾家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啊！” 她一下瘫软下去，是林叔最先发现：“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婆婆那边，顾楚洋也是一个箭步窜上去，此时，从他紧皱的眉头就可以知道，他一定懊悔不已。 我亦是走上前，被顾楚洋狠狠地瞪了一眼。 “滚！” 混乱中，我踉跄地跑了出去。 这条路本就车子少，出租车更是难等，我一边跑，一边祈祷出租车快点来，可是，最后却等来了霍戎的车。 他的车停在我旁边，摇下车窗看着我，虽近在咫尺，却感觉隔着千山万水。 我多么想跑过去，像从前一样，让他抱一抱我，可是，现在我还有什么资格？ 我几乎能肯定苏裙的事是他故意安排，早上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我还满腔的愤怒，然而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楠楠，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坐在车上，我报了二爷山庄下面大路的地址，我不敢直接告诉他我要去哪里。 我已经破碎不堪，却还想在他面前保留一点，哪怕是过去的一点点好印象。 一路无话，霍戎突然伸出右手，握在我交织在一起的双手上，这么一覆盖，我才知道自己的手多冷。 其实他的手也不算热，但此时叠在我的手上，却传给了我久违的温度。 “手怎么这么冰？”他没兴趣知道我去干什么，却冷不防地问了这么一句，仿佛跟从前一样，“刚刚从水里捞上来的？” 我愣然地扭过头，他瞥了我一眼就继续看着前面，一副认真开车的样子。 那一瞬间，我还以为他知道我掉到水里了，所以来慰问我的。 可是，他漠然的表情又让我打消了这样的认知。 我没有回答霍戎的问题，他也没有追究，好像也只是随口一问。到了地点，我道了谢就下车，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山上奔去。 很远就看到单谷，我当然没有好脸色，可又不敢随便得罪，沉声问道：“我儿子呢？” 抓了一个孩子，他却是没有丝毫的愧疚，示意我进去：“苏小姐请跟我来。” 这次，没有去别墅里，却是经过几道山路，来到一处的地下室，让我惊讶的是，外面把门的，竟然都武装成打手的样子，而且胸前都配了枪。 我下意识地认为，这里难道是他们私藏犯人的地方？ 那楠楠…… 他们很尊重单谷，出声问好后就放我们进去。 越往里走，我的心越不能平静，空旷地，传出了我们步伐的回声。 突然，我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我清楚地分辨出，那是属于楠楠的：“你尽管来吓我好了，我才不怕呢！” 我的心猛得一揪紧，他们对他做了什么，他们在吓他吗？ “楠楠！” 我大声地喊出来，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 “苏小姐，不可以！” 单谷的制止声一出来，我就意识到不对，这时才发现，本来还在一边觅食的狼狗被我的声音惊到，顿时一齐看向我，那一双双阴森森的眼睛，差点让我窒息。 我本能地往前跑，而它们冲出了护栏，追在我后面，好像我是它们最新鲜的猎物。 “啊！” 我的腿被那只跑得最快的狼狗给咬住，惊吓得一下摔倒在地，跌了个狗吃屎。 这只狼狗长得真好，又高又壮的，它观察了我几秒，迅速地朝我扑来。 “嘣！” 那是一声刺耳的枪响，这只大狼狗的血溅了我一脸。 随后，一道沉稳的男声传来，：“苏小姐，为了救你，我杀了自己最爱的狼犬，看你也陪不来一模一样的，不如你来代替它吧。” 这是二爷的声音，虽然仍有假音，但听多了，也就习惯了，还能辨认出来，而且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戏谑和阴冷。 第40章 不受欢迎我在等你 此时，单谷也已经追上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大吃一惊，听到他自责说：“对不起二爷！” 不知道是因为我被狗追，还是惋惜这条狼狗的生命。 我被二爷扶起，听他冷声道：“我不想听对不起！”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狼狗身上，我也才知道，单谷是因为这个而自责。 可是，对不起，又有何用？这里，恐怕只有我是最了解不能说又无法补偿的感受。 我甩开二爷的手，向前面跑去，听到楠楠在喊我，在我跑了没多久，就到了一处空房子，待我进去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楠楠被绑在一个木椅上，而他面前蹲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的手里缠着一条蛇。我不认识那是什么蛇，足有一米多长，而它的头正昂起来对着楠楠，吐出舌芯。 “你们在干什么？” 我一下拦到楠楠面前，那个男人顿时也收起了蛇，往后退了两步，看向二爷。 “楠楠。” 我转过身子，抚摸着楠楠的脸。 心里的愧疚溢出，我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能让楠楠陷入这样的困境？ 他才五岁，他们可以用蛇来吓唬他？ “有没有哪里疼？” 我仔细检查，没看到哪里有受伤，只有被绳子绑住的地方，有些勒红。 楠楠的小手拂向我的脸，狠狠地瞪了二爷那个方向，转过来跟我说：“我没事妈妈。” 然后他贴向我的耳朵，悄悄跟我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怕蛇，妈妈，我会保护你的。” 顿时，我的鼻子一酸，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我点着头，将他抱在怀里，看向二爷，他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们母子，竟也不打扰。 我蹙眉道：“二爷，你到底想怎么样，无缘无故把我儿子抓来，他不过是个孩子，难道在你们眼里，就一点没有道德伦理了吗？” 二爷慢慢朝我们走来，手里把玩着刚刚射杀过一个动物生命的手枪，我瞳孔瞠着瞪着他。 他越走越近，我将楠楠搂得紧紧的。 突然，楠楠用力挣开我，一下子拦到我面前。只见他伸展开双臂，昂首挺胸地大声道：“不许欺负我妈妈！” 闻言，二爷挑起一边的眉稍，弯下腰，笑着问道：“小兄弟，你知道欺负是什么意思吗？” 他抬起手，冷不防的摸向我的脸，楠楠扬起拳头就要打他：“不许碰我妈妈！” 我将楠楠拉到身后，示意不要说话。我站起来，直视着这个男人，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我也知道在那副面具后面，是一副痞子流氓样。 “请二爷不要胡乱说话，他是个孩子。” 他是一阵冷笑，倒是不再追究，说道：“你还真是养了个好儿子，不如，也给我生一个。” 什么？ 他竟然随便找一个女人帮他生孩子，还是把我当作生孩子的工具了？ 我瞪着他，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他收了枪，我心里稍稍放松一些，但他却是围着我，一边打量一边说道：“要不是知道你没看到我的短信，又临时出了事，否则，苏小姐，我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突然定住，端着我的下巴，拇指在我的唇上狠狠捻过，我吃痛地别过头去，躲开他的钳制。 二爷能放过我，我当然高兴，只是我高兴得太早，所以他后面的话，让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不过可惜，关于你跟我亲密的照片，我已经派人送去了贵府，恐怕又要给你惹来一身的麻烦了。” 他说着自责不已的话，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苏玥，还不带着你的儿子回去处理家事？希望你早点离婚，这样，我们才好光明正大。”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我才终于明白，他将楠楠抓来，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在整个顾家面前毁了我，毁了我的婚姻。 “妈妈。” 是楠楠的声音将我从震惊中拉回，“这个坏叔叔是谁？” 我牵着他的手离开，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可却被一个小孩子接二连三的，问得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最后我只好跟他说：“楠楠，以后在面对这个叔叔的时候，可不能像今天这样了，他很凶，你不要惹他，知道吗？” 可是楠楠却说：“这个叔叔欺负妈妈当然不好，可是，他也没有对我凶，只是让人拿着蛇吓我，中午还请我吃了饭呢，说妈妈一会儿就过来，没想到妈妈真的来了。” 楠楠从来不会对我撒谎，而且看他的样子，是真的没有被吓到。只是，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有些不明白。 回到顾家，很远的地方就听到他们在屋子里争吵，声音很大，我都能听到说话的内容。 连忙拉住楠楠，正好林叔过来，从他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二爷说到做到，照片果然已经寄到他们手里了。 “林叔，麻烦你带楠楠出去转一会儿。” 他接过楠楠的手，朝我点头：“好，家里机闹翻了，少奶奶快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蹲下来跟楠楠说：“楠楠，你跟管家爷爷出去玩一会儿，妈妈和爸爸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下去找你好不好？” 楠楠虽然不情愿，但他很少忤逆我的意思，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后，跟着林叔走了。 越靠近大门，我的心越是跳得厉害。 他们的声音很大，直接传了出来，传到我的耳里。 “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是不同意的，现在好了，真没想到苏玥竟然是这种人，我们顾家的脸真是被她丢光了！” 这是婆婆的声音，她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不过还没有完全恢复精气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顾楚洋也是烦闷不已，却是坚定道：“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跟她离婚的，就算死，我也要她死在我们顾家。” “你这个逆子！”婆婆气急败坏，颤抖着声音，“事情都闹成这样，你还不罢手！我当然也不希望你们离婚，可她现在不仅婚内出轨，就连楠楠，我的孙子，都不是亲生的，无论如何，这个家是容不下她了。” 我站在那里，双腿像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 在顾家，除了顾楚洋，跟我最亲密的就是公公了，他定是被我着实气了一把，只听他的声音沉重又嘶哑：“都别说了，等她回来，看看她是什么想法。” 现在连公公也放弃我了。 如果我说离婚，他肯定是同意的。 当初嫁进顾家之前，只有他知道，我是万般的不同意，只是家中的诸多原由，我不得不嫁。 公公对我很好，比我亲生父亲还要好，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楠楠竟然不是顾楚洋的。 婆婆又叹了一口气：“真是苦了你了楚洋，你那么真心待她，花了这么长时间等她，等来的不过是一只白眼狼露出了她的真实面目。” 屋子里渐渐归于平静，我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一进去，婆婆都不想看我，直接别过脸去，而顾楚洋则拿着照片甩到我身上，愤恨地怒吼：“真是没想到，你连这种事都能做，苏玥，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如果二爷的那封信只是一个让顾楚洋猜测的依据，那么这些照片就是对我出轨的铁证。 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我都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有那么多顾忌。到最后，这些丑陋的东西还是被捅了出来。 像公告天下一样，虽然只是家中几人知道，我却有种千夫所指的感觉。 公公看到我，连忙上前，问道：“楠楠呢？” 这么一问，婆婆也是回过头来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虽然已经不是他们的亲孙子，可他们还是这么关心他，他们是真的心疼他，爱他。 我扯了扯嘴角，回道：“楠楠没事，我让林叔带出去玩了。” 听到楠楠没事，他们都沉默了。 我看向他们三人，每个都是我对不起的人，伤害最大的就是顾楚洋。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再次说道：“楚洋，我们离婚吧。” 公公和婆婆均是一愣，看向我，看向顾楚洋。 顾楚洋冷哼一声：“离婚？你想得美！” 他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沉声道：“楚洋，我做的事，我不想解释，也解释不了。跟你在一起的这五年，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我还是没能做到，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也不想再耽误你了，楚洋，发生这种事，我也没有脸再继续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 顾楚洋沉默不语，婆婆喃喃一句：“这样最好。” “不行！”顾楚洋突然出声，他冷冷地盯着我，“苏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辈子只能做我的老婆，哪怕你已经不干不净！” “混账！” 婆婆一下从躺椅上站起来，她发颤地指着顾楚洋：“你这个不孝子，你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 “妈！” 婆婆再次倒了下去，顾楚洋是孝子，一下奔过去，痛苦地看着婆婆，婆婆颤抖着指着我：“走，让她走，我不想再看见她！” 公公立马皱了眉，可无奈于老伴的精神太过激动，只好朝我说道：“苏玥，你还是先回娘家过一阵子。” 我喃喃地喊了一声：“妈。” 直到我走，顾楚洋也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打了电话给林叔，借着他的手机跟楠楠讲了几句话。 临走的时候，我有拜托公公照顾楠楠，他们是真心待楠楠，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事情。 如果可以，我当然想把他带在身边，可我现在连个稳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暂时这样，等我找到住所，安排好了，再把他接出来。 只怕到时候，楠楠能不能跟我走，还是个问题。 我当然不能回娘家，也不想去晓雪那里，我感觉我浑身都是脏。最后，我还是去了公司，只有这个还不算熟悉的地方，能给我一些安全感。 可是，也已经临近下班。 只是没想到，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是霍戎的。 他本来没有来公司，而我也因为私事不在公司，到底是有多巧合，竟然碰到两次？ 霍戎的视线笔直而又灼热，我有种被她看穿的错觉，顿时想转身逃走。 而下意识的，我真的转了身。 却被他的声音打住：“苏玥，我在等你。” 我脊背一僵，顿住脚步，感觉到他的靠近，我竟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霍戎掠过我，站在我面前，勾起一边的唇角，似笔非笑地说道：“苏秘书，第一天上班就去私会情郎，你当我德昌是干什么的？” 情郎？ 他跟我着我上去了，他到底知道多少？ “霍总，您是什么意思？” 他凑近我，温热的气息撒在我的耳畔，说道：“意思就是，你要是耐不住寂寞找男人，请你选在你休息的时间。” 突然，霍戎一把将我反转，我被抵在实木门后，他看着我的唇，眯眼道：“其实找我也可以，不收取任何费用。” 第41章 处理家事父子相见 眼看着他的唇抵在我的唇上，我却动都动不了。 可是，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狠狠地压在上面，唇齿相抵，很疼，却不及心疼。 他又突然放开我，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不过，我嫌你脏。” 呵，他嫌我脏。 是，我的确脏，我自己也嫌我脏。 整理了头发，也已经没有心思再在这里待下去，我转身要走，霍戎的声音又传来：“今天就当你休息，什么时候进入工作状态了，再跟我申请休息的时间。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放纵，从明天开始，如果还是这个态度，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低头应道：“知道了，霍总。” 我站在十字路口这里，一边是通向顾家的方向，那里已经不欢迎我，而另一边，竟然是霍戎住所的方向，更不是我要去的地方。 诺大的蒙城，唯一能容我的地方恐怕就只有晓雪那里了。 她把笑笑放到她的小卧室，然后就抱着我，说：“放心吧，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我来照顾你。” 霍戎说，我还剩今晚最后一晚可以放纵，我以为我会去喝酒，去夜店通宵，可是我哪里都没有去，就跟晓雪窝在床上，沉默了一夜。 晚上没怎么睡，第二天醒来后，晓雪说我太憔悴了，要化个淡妆。 平时为了礼貌也是要化妆的，只是今天化浓了些，还打了些腮红。 到了德昌，霍戎还没有来，我就把办公室整理清扫了一下，然后依照他的日常习惯，煮了一些咖啡。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拿杯子的时候，一不小心掉下来一只，摔碎了。 应该是昨晚没睡好，今天精神恍惚了。 我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告诉自己，今天的工作一定要特别小心。 这时，门被从外面推开，我听到动作扭头一看，是霍戎，白色衬衫，一手随意插在口袋里，沉稳内敛地从外面进来。 整个人看上去，高大干净，而我，真是他口中的脏。 “霍总。” 我连忙站起来，跟他问好。 他嗯了一声，随意问道：“怎么回事？” “是我刚刚不小心摔碎了杯子，马上就处理好。” 霍戎没再接话，径自打开电脑。 我赶紧收拾好，倒了杯咖啡给他。 “您的咖啡。” “嗯。”他轻抿了一口，挑眉问道，“你煮的？” 我点头道：“是的。” “味道还是这么好，经常练习？” 我一愣，顿然想起从前，他也爱喝这个味道的咖啡，而我每天都会煮给他喝，没想到，他的口味没有变。 “没，没有。” 我低下头，回到自己的位置，我也开始工作。 突然，眼前出现一只杯子，热气腾腾的，我一看，是咖啡，再抬起头时，是霍戎端着那一只盛着咖啡的杯子，他望向我，笑道：“你也喝一杯吧，我看你昨晚没睡好，提提神，别在工作的时候出什么差错。” 我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接过，上面还有他的余温，却不敢多想什么。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群敲门进来，我和霍戎都在各自看着手中的文件。 “霍总您好，我是来找苏玥的。” 霍戎挑挑眉，笑道：“好，你们聊，正好我有事要出去。” 他走后，苏群大步来到我面前，狠狠地瞪着我，我以为她还在为调部门的事不高兴，宽慰道：“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你再不开心也没有用，只有等……” “哼，是，你都闹到要离婚了，我的姐姐，我还真是能耐，以为这样就能跟霍戎旧情复燃吗？” 原来是这件事，她怎么知道的？ “苏玥，即使你离婚了，你以为霍戎还会要你这只破鞋吗？” 我顿时拧眉，抬起手给她一巴掌：“苏群，我是你姐姐！” 苏群捂着脸，恨恨地朝我吼道：“你竟然打我，你哪里是我姐姐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如果不是姐夫打电话给爸爸，如果不是你的手机关机，爸爸也不会把电话打到我这里。可怜姐夫还在关心你，可你却这么狠心，苏玥，你看爸妈怎么教训你！” 顾楚洋给我打电话了？ 我这才想起，手机没电，一直还没有充。 所以现在，连爸妈都知道这件事了？ 苏群因为我打了她，气愤地转身就走，却在临走时告诉我：“爸爸让你回家一趟，不要随便说离婚。哼。” 开门后，她顿在那里，我抬眼望去，是霍戎，他正抬手抚向被我打过的地方，关心问着：“疼吗？” 从前我跟霍戎交往时，家里人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我跟苏群在同一所学校，她知道的比较清楚，但她跟霍戎的正面交往也并不多。 看来她是真的对霍戎有意，霍戎这么一关心她，她心花怒放，马上就撒起了娇：“嗯，我姐姐太暴力了，霍总能不能考虑将我换回来？” 她居然借用这个机会跟霍戎提这件事。 我拧眉以对，霍戎抬眼，望向我，却是笑着跟她说：“你姐姐的暴力我已经领教过，不过我是男人没什么事，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应该温柔些才是，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至于调换部门的事，已经上报到总部，恐怕一时难以更改，暂时委屈你了。” 他这一通话说得苏群高兴得不得了，更是将我说得像个男人般粗犷，她还得意的回头朝我笑了一笑。 苏群高兴地离开，办公室里又只下我跟霍戎两人。 被她这么一闹，我更感觉自己无法面对霍戎，只是他又故意不想放过我，看着我许久，说：“什么时候学会打人了？” 我的确是行为过激，完全被苏群气到了，却被霍戎说成是故意学会打人。 我不悦反问道：“我又什么时候对你暴力过，你又领教了什么？” 话一问出口，我就觉得不对，明显我是在跟他置气，可我又是以什么角度，什么姿态跟他说这样的话？ 顿时懊恼不已，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无论如何也是收不回来了。 我气自己，使劲拧着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却怎么样也不能平静下来。 苏群这一局彻底搅得我心神不宁。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安静之中，霍戎又是突然开口，像是喃喃自说：“是我对你暴力了，是我说错了。” 一句话后，又陷入一片沉寂。 他的一句话，将我的思绪带回到多年前的那一晚，是他暴力对我，气我对他的背叛。 可他刚刚明明对苏群说，他领教过我对他的暴力。 忽然，心间像是开了一道口，就在我终于要领会他那句话的深意时，他又是出声，彻底打断我的思维，再也无法重新组织，说道：“你的家事好好处理，我不想你因为私事而影响到工作。你应该清楚，你能坐上这个位置，并不容易。” 他沉声提醒我，我是如何成为他的私人秘书，是事关亿恒的生存。 我愣了一下，清楚应道：“我知道。” 刚到德昌，并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也只是看些资料。 中午在食堂就餐，霍戎似乎很忙，是我帮他带的饭，可也没有及时吃，中间还热过一次，但吃的时候也没有吃多少，似乎胃口不怎么好。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关心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没想到这种习惯至今我还没有忘记，我还是忍不住想开口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其实作为贴身秘书，我问这些也是理所当然，可他一副请勿靠近的样子，又让我怯步。 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一个下午，我也没有正经看多少资料，一边想着家里的事，也在心里做了最终的决定。 时间很快就过完，临近下班时，林叔给我打电话，说楠楠闹着要找我。 楠楠一向很听话，不会随便闹事，我怕他有哪里不舒服，就让林叔将他送到公司来。 林叔将楠楠送到后，跟我说：“夫人吩咐了，小少爷明天早上必须要送回去。” 我能理解，也不想为难林叔：“我知道了，明天我会送他回去的。” 林叔笑着点头离开。 林叔一走，楠楠就钻到我怀里，我见他状态不对，不禁问道：“怎么了楠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楠楠抬起小脸，摇着头：“楠楠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是爸爸说，以后楠楠再也不能跟妈妈在一起了。” 一下子，他就红了眼眶，惹得我鼻子一阵酸胀。 原来是这样，是顾楚洋跟他说了什么，他是把气撒到孩子身上了，难怪楠楠急着要找我，他恐怕以为是我不要他了吧。 我虽然心里难受，可也不怨他，五年来，他对楠楠一直很好，只是我没能如他所愿，他心里有怨恨也是正常。 我摸着他的小脑袋，跟他说：“不会的，妈妈会永远跟楠楠在一起，你要相信妈妈，好吗？” “嗯。”楠楠重重地点头。 看他终于笑了，我也开心起来。 可是，如果真的跟顾楚洋离婚，以他们的势力，如果不让我带走楠楠，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走，妈妈带你去妈妈工作的地方看看，然后收拾一下，我们就去晓雪阿姨那好不好？” “好的好的，我有好久都没有看到笑笑了，不知道她有没有长高。” 提到笑笑，他就特别高兴。 我在外面这么一晃，早过了下班时间，同事们基本都走了，而霍戎早在下午两点多就从公司离开，所以我才敢将楠楠带上来。 只是，门一推开，我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正是霍戎么，他怎么回来了？ 同时，他也看到了楠楠。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我竟然特别紧张，紧张到站在那里不能移动半分。 办公室里安静得诡异，突然，楠楠开口叫我：“妈妈。” 我一下醒过神来，拉着他来到自己的位置，跟他说道：“这位叔叔是妈妈的上司，快跟叔叔问声好。” 楠楠眨巴着他那双像极了霍戎的墨色眼睛，出声喊道：“叔叔好！” 霍戎从我们进门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盯着楠楠，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只是楠楠已经喊他，他还是盯着他不放，一声不发。 “叔叔？” 楠楠不解，又是喊道。 霍戎这才抬了抬眼皮，微眯着眼睛，说道：“苏玥，你把德昌当什么？先是上班时间处理私事，中间又闹了一场姐妹争吵，现在更将儿子带到公司来，你当这里是你家？” “我……”我一时无语，只能道歉，“对不起霍总，我马上就走。” 可是，楠楠却不高兴了，直接绕过霍戎的办公桌，来到他面前，昂首挺胸地说道：“霍总是吧？以后我要将这里买下，我妈妈想在这里干什么就干什么？” 顿时，我大吃一惊，不禁看向霍戎，他阴鸷的眸子里迸射出森然的光芒。 第42章 有意为之是他儿子 两双眼睛，一大一小，如出一辙，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楠楠如此就算了，没想到霍戎竟然也跟他扛上了，似乎没完没了了。 我连忙上前将楠楠拉过来，背到身后，跟霍戎道歉：“对不起霍总，小孩子说话，你别当真。” 可是楠楠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我身后挣脱开，挡到我前面，我看到霍戎本已放缓的脸上又紧绷起来。 来不及制止，就听到楠楠说：“我以为这个好看的叔叔比那个坏叔叔好，没想到他们都对妈妈不好。妈妈，以后这里我把它买下来做成厕所，送给你。” 噗。 这孩子，刚才还说要送给我，让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会儿就要把它变成厕所了。 可是，同时也让我惊讶，他竟然说了霍戎当年的话。 那是有一次我去商场里看衣服，服务员见我穿着一般，就看不起我，还不愿意跟我说话，后来霍戎来了后，就扬言要将它买下来，把它变成厕所。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寂静。 我不禁看向霍戎，他正好将视线从楠楠身上移向我。他眼里流动的因子，表明他也记起了当时说的话。 然后就听他说：“来，你过来。” 他向楠楠招手，楠楠竟然不怕他，大摇大摆地过去了。 霍戎问他：“告诉我，把这里变成厕所，这是你妈妈教你的吧？” 他已经收起刚才的阴鸷，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楠楠自然也觉得亲近，点头嗯了一声：“是啊。” 我一下拧眉，看到霍戎投向我这边的视线，感觉很不好。 又听他问：“你妈妈说得对。就应该变成厕所，不过她是怎么跟你说的，为什么要变成厕所呢？” 我的心突然揪紧，只听一道稚嫩清楚的声音传来：“我妈妈说，如果有人让自己喜欢的人不高兴了，那就把那个人的地方变成厕所送给她。因为你刚才骂我妈妈了，我当然要把这里变成厕所。” “是这样。” 他喃喃了一句，却是看向我，呵了一声：“这句话倒是记得清楚，还言传身教。” 我抿着唇走过去，也没想到楠楠会突然这样说，从我跟他说起时，那是好久以前了，他竟然还记得，竟然又是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来：“霍总，请勿怪，他是个孩子。时间不早了，我带他回去了。” 然后我拉过楠楠：“楠楠，叔叔是大人，也是妈妈的上司，你不应该这样跟他说话。快点道歉。” 楠楠有些不愿意，可又不想忤逆我的话，只好说道：“对不起叔叔。” 道歉的话一说完，我正准备让楠楠跟他说再见，只见霍戎一把握住楠楠的小手，笑着问道：“你叫楠楠是吧，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霍戎这是在干什么？ 楠楠回道：“我爸爸叫顾楚洋。” 猛然，我看着霍戎，他却带着笑容，跟楠楠说：“叔叔很喜欢你，可是叔叔不上班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感觉很没劲，你能不能过来陪叔叔？” 小孩子最有怜悯之心，楠楠当下就点头愿意，可还是回头问我：“妈妈，叔叔休息的时候，我可以过去陪他吗？” 见我不语，他又央求我道：“妈妈，叔叔一个人很可怜，就让我过去陪他吧。” 他们是父子，我何偿不想他们永远在一起，可是，这到底应不应该？ 楠楠从没有这样央求我，看着霍戎的大手包着楠楠的小手，情动之下，我终是点了头：“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能调皮。” “嗯嗯，楠楠保证不调皮。” 他很高兴，都忘了要把这里变成厕所的事了。 临行前，霍戎告诉我，明天晚上要见一个客户，让我陪他一起。 明天晚上有个饭局，我是知道的。 只是现在我刚刚来这边，对这里并不是很熟，很多事情还是人事部帮忙安排，霍戎也说了，只给我三天的时间，之后就全权交由我来负责。 晚上我带着楠楠去了晓雪那里，请她帮忙找房子，暂时住在那里是可以的，可也不是长久之计。再说，她也是有家室的人，只是笑笑幼儿园放假，她老公把她带到老家探亲去了，过段时间还是要回来，我这样的住在里面，总是不方便。 我执意要找房子，晓雪也拗不过我，只好说要帮我看看。 她这里是养生馆，认识很多朋友，找个房子应该不是难事。 晓雪的办事速度好快，第二天就有了房子的消息，中午我利用饭后休息的时间，去看房子，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萧昕如。 “苏玥？” “昕如？” 她看到我也是诧异：“是你找房子？你怎么，要搬到外面来住？” 我知道事情已经瞒不过她，只好将我跟顾楚洋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跟顾楚洋搞不好，感情的事，根本不是时间的问题。” “苏玥，不管怎么样，都支持你。” 朋友当中，就只有萧昕如对我的事一清二楚，后来我们都忙着各自的事，也鲜少联系。 “谢谢你昕如。” 既是如此，她还是觉得愧疚：“谢我干什么，作为好朋友，我都没能第一时间知道你的事。对不起苏玥，我总是三天两头往国外跑，不过现在好了，以后我就经常待在这边了。” “没事的，以后我们有时间就能经常聊了。” 自上次见面后，我们又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她去国外是干什么，不过，还在上初中的她，就喜欢旅游，想来应该是去玩吧。 突然想到钟倩怡，我问道：“上次你不是说倩怡要回国了吗？已经回来了吗？” 她一边带我看房子，一边跟我说话。 听说这个房子是是她一个朋友的，三室两厅的，感觉像是装修完还没有人住，所有都是新，厨房更是没有使用的痕迹。 “倩怡呀，她好像提前回来了，不过当时我又走了。苏玥，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着一起见个面呗，大家都好久没见着了，她看到你一定很惊讶。” 她说倩怡是提前回来的，所以顾楚洋说出差的那天，我看到的侧面，应该就是她。加上霍戎给我看的那些照片，基本已经能够确定。 钟倩怡，她跟顾楚洋之间，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笑着应道：“我都可以，你们约时间就好。” 见面的事说好后，昕如问我房子怎么样？ 房子是好，可是，我跟楠楠两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有点浪费了，一切开支都重新来过，我不得不考虑日常开支问题。 “昕如，房子是很好的，只是，如果小点就好了。” 她听我这么一说，笑说道：“只要满意就好，房钱不是问题。你也看出来了，这个房子是新房，我那个朋友不喜欢家里冷冷清清的，可惜他又不能回来住，就拜托我帮他租出去，他说了，不收钱都没事，就是让家里添添人气。” 世上竟还有这么好的事。 “你那个朋友可真好，我算是遇到好人了。不过，他有没有说，房租是多少？” 昕如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就给1000块一个月好了。” 什么？ “就这么多？是不是太少了？” 她摆了摆手：“没事，我们关系很好的，而且，就算他请人来帮他看房子，他还要付人家钱呢。只是他有一个要求，好好爱惜这个房子就行了。” “那是当然的。请你那个朋友放心。” 我真感觉自己很幸运，不仅合意的房子找到，而且还遇到这么好的房东。 这个房子直接可拎包入住，我在想着，等我休息的时候回室把东西收拾一下，最重要的是，我还要跟顾楚洋好好谈谈。 从昕如那回公司的路上，我接到顾楚洋的电话，他的语气有些怪，直接就问我：“霍戎看到楠楠了吧？” 我顿时狐疑，不禁想到一层，问道：“楚洋，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跟楠楠说那些话，然后让楠楠来找我，故意让他们父子相见？” 顾楚洋笑了两声，没有否认，我一下拧眉，他出声道：“如果我不那么说，霍戎怎么那么早跟自己的儿子碰到？苏玥，楠楠流着他的血，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跟在你后面吃苦的，而他们霍家，当然更容不下你这个离了婚的女人，霍戎也不会再要你。所以，你就好好地跟我过日子吧。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啪。”一下，电话被挂断。 原来真是他故意的，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刚才听他的意思，他是同意离婚了，只是，他这么执着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同意？ 不一会儿，我就接到婆婆的电话。 “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你抽个空回来跟楚洋把离婚的手续办了！”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同意我跟顾楚洋离婚了，想到楠楠，我不得不问：“那楠楠呢，我要带他走。” “带走吧，反正也不是我的亲孙子，真是白疼了。” 婆婆突然的转变，让我诧异，顾楚洋一定是拿楠楠跟我离婚作为交换条件了。 “妈，对不起……” 那边电话已然挂断，婆婆也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一想到顾楚洋跟我说的话，我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 一回到公司，霍戎就逼向我，阴冷地问道：“苏玥，楠楠是我的儿子，是不是？” 第43章 成为陪酒不够聪明 从他见到楠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霍戎一定能看出来。 我多么希望他们父子能够相认，可是，顾楚洋说，霍家的人容不下我，霍戎也是不会要我，他只会要儿子。 而我当然不可能再跟霍戎有在一起的机会，那么我跟楠楠难道就要这样分开吗？ 当然不行！ 他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他抢走，我只剩下他了。 霍戎狠狠地瞪着我，捏着我的下巴好疼，感觉就要碎掉了。 我别开脸，摆脱他的钳制，嗤声笑了一下，说道：“霍总如果想要儿子，可以找个女人帮你生啊，怎么随便乱认别人的孩子当儿子？” 顿时，霍戎眯起视线，冷声道：“你还想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跟霍总虽然多年前有过一次亲密接触，不过可惜，什么也没留下。楠楠，是顾楚洋的。” 他看着我许久，一把推开我。 “没关系，我已经取了楠楠的头发做亲子鉴定，到时候就知道，他是不是我的种。”突然，他对上我慌张的神情，笑得云淡风轻，“苏玥，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楠楠是我的种，那就不好意思了。” “霍戎！”我腾一下站起来，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比他矮一个头，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想起他曾经跟我说的话，他说我是小矮子。 心里顿时一阵疼痛。 “我看你真是想儿子想疯了，你那么不缺女人，怎么不找她们生一个，非要揪着楠楠不放？” 霍戎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眯眼道：“我告诉你，等结果出来，如果不是我的，我还给你，可如果是我的，我就会把他带走。” “你疯了是不是？” 我离他这么近，却朝他吼得很大声，他的耳膜一定被我震坏了。 果然，他再次将我推倒，摸向自己的耳朵，皱眉道：“你这个疯女人。”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我一直在想楠楠的事，都没能好好地看资料，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才将晚上应酬的资料勉强看了一遍。 浑浑恶恶地跟他上了车，只记得我们应酬的对象姓林，霍戎告诉我，我叫他林总就可以。 到了饭局上，霍戎凑向我的耳朵，当着客人的面跟我耳语，他们以为我们有多亲密，可他们不知道，他跟我说的是什么。 “这位林总早就对你有意思，今晚把他伺候好了，我们就能拿下他们的项目。” 我不禁蹙眉看他，他笑了笑，轻声道：“你以这样的好手段进入德昌，总要做出些业绩来，这样，我才好跟总部说，你真的是个有用的人，我没选错。” 有了他的命令，我像是得到了特赦令，放开怀的喝。 “来，林总，我再敬您一杯，干了。” 好久没有这么放肆的喝了，如果不是喝下去的东西辛辣辛辣的，我一定以为我喝的其实是水，因为我真的喝了好多好多。 当初在程丹的祈求下，我带着她一起来到德昌，现在她也随身在侧，看到我这样，她着急担心，扶着晃来晃去的我劝说：“苏秘书，不能再喝了。” 迷糊中，我看到她还想跟霍戎求情，被我一眼瞪下去，继续道：“林总，今晚可满意，如果不满意，我们再开一瓶？” “哈哈。”林总大笑起来，“苏秘书，真是闻名不如眼见啊。先前只听说，苏秘书长得像花仙子，让人望尖莫及，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只说了一半。苏秘书真是直爽慷慨，是女中豪杰啊。” 然后他又是看向霍戎，笑道：“霍总，如果苏秘书不是在你这里就职，我真想把她挖来放在我身边，这样，就能每天看到她了。” 顿时，我真是庆幸自己在霍戎这里，商场上的色狼数不胜数，但没有几个人不看霍戎脸色的。 只是，我没想到，我竟然听到霍戎这样跟他笑说：“林总想每天见到又有什么难的，只要我们达成合作，项目的事我就让苏秘书亲自负责。” 他把我当什么了？ 如此一来，林总竟是连声称好，一双大手覆上我的手，不停地抚摸。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又给他满上，举起酒杯来，勾唇笑道：“林总，合作愉快。” “好，愉快，当然要愉快。” 一双眼睛盯着我不放，一杯酒喝的到处都是。 饭局不过进行到一半，我就已经喝多了，程丹扶着我去洗手间，我把手伸向喉咙，吐了一大半出来。 心里好受多了，脸上的泪痕也不知道是怎么留下的。 我坐在马桶盖上，惨白着一张脸，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进去后又是一番酣战。 “总监，霍总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他太过分了！” 程丹几乎都要哭了。 “丹丹，我已经不是总监了，注意称呼。” “哦……” 我半睁着眼看了她一眼，又疲惫地合上。 过分吗？ 是过分。 可相比较而言，也不及我对他做的。 我现在得到的一切，不过是他对我的惩罚。 好想就在这里睡上一觉，可是，外面还有客人。程丹扶着我起来，我深呼了一口气，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战斗。 既然你那么想我喝，那我今天就喝个够本。 很远，我就能听到从包间里传出的笑声，霍戎果真是在利用我取得合作项目，这个认知让我顿时窒息得接不上气。 又是一圈下来，体内积聚了过多的酒精后，我终于不省人事了。可林总还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而霍戎，也没有表态。 可是程丹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杯，豁出去道：“霍总，苏秘书实在不能喝，再喝下去出人命的，不如，我来替她。” 林总当然不乐意，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而霍戎则沉声问向程丹：“你是她什么人？” 他明明知道程丹是何人，不故意这样问，程丹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霍戎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是说道：“既然能待在她身边，说明必是重用之人，今天这是什么场合，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 程丹自知理亏。她当然知道事情被她这么一搅可能坏事，可是…… “伍一！” 霍戎一声令下，伍一得令后将程丹硬是拉了出去。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特别难受。 之后听到林总说：“我看苏秘书实在是喝多了，不如我们把剩下的解决了就散了吧。” “好，听林总的。” 这是霍戎的声音。 这个项目有那么大分量吗，以至于霍戎做到如此。 最后散席的时候，我身边没有人，程丹不知道被送去了哪里，林总主动拉起了我，说道：“苏秘书已经不能走路了，不如霍总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送他回去。” 我虽全身虚软无力，可我的听力没有问题，听到林总这样说，我当然知道他的深意是什么，可是，我企图挣脱却无果。 于是，我只有看向霍戎，我是他的员工，只要他一句话，林总不会怎么样。 然而我错了。 朦胧间我看到他看向我，勾唇笑了一下，那笑容像把利刃直接刺到我的心脏，他说：“那就有劳林总了。” 霍戎！ 你明明知道我跟顾家已经水深火热，不可能再回顾家，你让他把我往哪里送？ 随后又听到他说：“林总，霍某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先走一步，关于合同的事，明天上午我会让苏秘书亲自送过去。” 就这样，我看着霍戎头也不回地从包厢离开。 一直扶着我的林总，更是将我往他怀里搂，陌生男人的气息一下喷涌而来，之后就是他混杂着不明意味的声音传来：“苏秘书，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使出浑身力气，终是拉开两人一点距离，缓缓道：“不用了，就不麻烦林总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林总并没有放开我，而是随我的意保持了一些距离，却是说道：“苏秘书，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为这次的合作机会我会给你们德昌？刚才你也看到了，你们霍总也是这个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了大事。” 呵，霍戎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一下推开林总，看到他突然冷然的眼神，出声道：“对不起林总，我想您误会了，苏玥先走了。” 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待，转身时，却被林总的下属扼制。 林总缓步迈到我前面，对上我朦胧的双眼，他抬手抚向我的脸：“苏秘书，到了这个时候，我恐怕不能如你的意了。” 我别过脸去，却又被他端着下巴带回。 “林总，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笑道：“苏秘书这么聪明，难道会不知道？” 林总不过刚过四十的年纪，又是事业有成，成功男士的魅力尽显，此时他勾唇的一笑，真是能迷倒一大片，如果我不是知道他心中深层意思，恐怕也会被他骗到。 霍戎的脸突然闪过脑海，我迷离了双眼，浅浅一笑：“如果我真的聪明，今天我就不会喝那么多酒，让林总有机可乘。” 第44章 只能跟我酒能助兴 霍戎，你不可以对我这样，你不可以！ 即便我咬着嘴唇，也没能忍住让眼泪流下。 当林总将我带出，余光之中，我看到霍戎就坐在未启动的车内，看着他将我塞到车里。 霍戎，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有意安排。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些，那么，可以。 我坐在车上一言不发，身心疲惫不堪。 林总就坐在我旁边，正好车子行进到一段石子路，颠簸之中，后座的我摇晃不止。而同在后座的林总顺势将我搂过去，抬手为我拂开挡在眼前的凌乱发丝，他说：“苏秘书，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在你还是亿恒的总监时。那时你是顾楚洋的妻子，我不好有什么行动，不过现在好了，既然你跟顾楚洋无缘，闹到离婚的地步，那不如跟了我，怎么样？”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跟顾楚洋的关系，对我的一切了解的还这么详细。 我扯了扯嘴角，笑问道：“林总对苏玥真是关心。” “哈哈。” 伴随着车子行进的气鸣声，林总的笑声爽朗至极：“那时当然，我很少对女人感兴趣，知道我为什么偏偏对你这么有意思吗？” 我侧过头，不禁问道：“还请林总赐教。” “因为你是霍戎喜欢过的女人，而且至今都没有得到。” 林总的话更是让我吃惊，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可是，他说的是，我是霍戎喜欢过的女人，我，于霍戎而言，已经是一个过去式了。 沉默之中，我继续听他说：“苏玥，你当时为了跟顾楚洋在一起，背叛了霍戎，让他心生恨意，一心只想让你难堪，所以当我提出要拿你跟项目作交换时，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你说，他该是多恨你呢。哈哈哈哈。” 恨得好，他是该恨我。 等林总终于笑好，我亦是嗤声一笑：“看来林总也是关注苏玥很久了，您真是费了不少心。” “那是当然。”他毫不否认，“我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对男人狠心的女人。所以苏玥，等一下，我可要为霍戎好好收拾你，不过，我也会注意分寸的，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呵，他这是对我势在必得了。 霍戎，你对我无情无义，可我却不能让你将来后悔。 正好司机一个急刹车，我趁势往林总怀里贴去，林总当下得意，我笑道：“林总，说的您好像跟霍戎是一伙似的，当初背叛他也并非我无情，只是今日遇到林总，才觉得相见恨晚，望林总要是真心对我才是。” “那是当然。” 林总搂着我的肩，嗅着我的发香，喃喃道：“真香。” 突然，车子骤然停下，林总被迫终止轻薄我的行为，猛然瞪眼，朝前面吼道：“怎么回事？” 我也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不禁向前看去，几十个车子大灯开着远光灯，照得人眼难受，什么也看不清。 林总的车子好像被包围了一般。 只听前面的司机助理，有些惶恐地说道：“不知道啊林总，突然来了这么多车，把我们围住了。” 这么一听来，我们都感到奇怪，林总财大气粗，想来一生也是顺风顺水，就算遇到过什么事，也可以用钱打发了事。 随后他道：“下去看看，没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的。” 可不等司机助理下车，我们的车门自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而且四个门都被打开，然后有人说道：“都出来！” 我看了一眼林总，他瞧了瞧我，安慰我道：“没事没事，苏秘书可不要害怕。” 我抿唇笑了笑，看到窗外的那些人，个个都戴着面具，顿时想到二爷。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下车后，我的视线搜索着，那一道灼热的目光，不正是二爷吗？ 虽然仍然没有见到他的面目，但这种感觉不会有错。 突然，那个人往我面前一站，将林总挥到一边，他闷哼一声跌倒撞到地上的一根木桩。 我的下巴被那人捏住，这么近的距离，我能感觉到他就是二爷。 难道他是特意来找我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二爷可能是来脱离林总的，我顿时就有些感动。 而倒在地上的林总，似乎被摔得不轻，虽然人多势众，可不想在我面前抹了面子，嘴里不禁骂道：“你们是什么人，放开她！” 二爷的下属马上上前扼住他，使他动弹不得，而二爷却是搂着我的肩膀，迈步来到他面前，歪着脑袋说：“我不放，你能怎样？” 我看着他，顿时让我有些吃惊，他这个痞样，好像一个人。 我想再看清楚一点，可二爷已经扭过头，正对着我，却是对林总说：“这么漂亮的女人是哪家的，我收了。” 林总被他们钳制住，对上我焦急求救的眼神，又是撞胆说道：“她是我的女人，你放开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如果借此能看到二爷的真面目，倒也是好，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二爷笑了笑，看向林总，说：“林成祥，听说你的一切都是你老婆给的，而且你还一直是妻管严，你说，要是让你老婆知道你在外边花天酒地，她们家会怎么对你呢？” 什么？原来这个林总就是林成祥！ 听说他是入赘了自家老婆家，一路平步青云，都是他老婆娘家的势力，他能在蒙城混风声水起，不过也是仗着老仗人家的权势。 林成祥听二爷这么一说，不禁马上变了脸色，却也是有些愠怒：“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抚向我的脸，极其挑逗，“这个女人，我要了，你给不给？” “这……” 二爷又是望向他，说：“你可要想清楚了。” 林成祥看向我，有些吱唔，我蹙眉朝他喊道：“林总，您可不能就这样把我甩掉啊，你跟我们德昌是有合作的，霍总说了，明天我还要到你们公司签合同呢。” 我焦急地等着他的话，可到了最后，他还是决定放弃我：“对不起了苏秘书，我今天倒霉，帮不到你了，不过你放心，合约的事，我说到做到，只要你明天到我的公司来，合同的事绝对没问题！” “林总！” 我大声呼喊。 二爷却是冷眼看着他：“还不快滚！” 他一声令下，让人心神俱颤，司机先生马上上了车，随后林总也上了车，他们就这样忙不跌地从我眼前消失。 一切又都陷入了安静，我转过头，看向二爷，笑说道：“谢谢二爷。” 他却是抬手改成捧住我的脸，说：“苏玥，你应该很清楚，我这次帮你，你一句谢谢是不够的。” 我拧眉：“那二爷想怎么样？” “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你？” 我拨开他的手，别过脸，扯了嘴角，笑道：“不好意思二爷，今天我喝多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喝多了才好，酒能助兴，我们现在就来。” 二爷果断打断我的话，又是命令道：“都转过身去！” 什么？ 几十个人得到命令后迅速地背过身去，窸窣声很快便没有了。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二爷，你干嘛？”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就地解决生理问题。 他一把扼住我，嘴唇抵在我的唇上，沉眸道：“我要干你！苏玥，好几天没碰你，怪想你的。” 话音落下，根本就不给我反应的机会，二爷将我拽到他的车前，猛力让我趴在他的车上，几下就挺了进去，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在我体内肆虐不止。 我的手被反剪在身后，就以这种最难堪的姿势做了很久，直到他餍足。 看着眼前的前窗玻璃，一上一下，我痛苦着，沉沦着。 在他一波波的攻势下，我终于昏了过去，可潜意识里，二爷还在继续。 等我醒来，不过是午夜时分，而二爷就坐在我的床边，不等我开口，他就直接跟我说：“苏玥，跟着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喝了那么多酒，头竟然一点也不疼，身体却是异常地疼。 我慢慢爬起来，直视着他，问他：“为什么跟着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即使隔着一层面具，我也知道他笑了一声，说：“你肯定会跟顾楚洋离婚的，而你的旧情人霍戎是不可能再要你了。只要跟了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是吗？” 我喃喃了一句。 霍戎当然不可能再要我，他连将我送人这种事都能做出来，说明他对我已经没有一点情意可言了。 突然，两行清泪不期然而下，我笑道：“二爷，谢谢你的抬举。可是，就如同你所说，我即将是个离异的女人，而曾经爱我的男人已经对我恨之入骨，在他眼里，我不过就是双破鞋。在我身上，发生这么多不堪入目的事，我已经不是什么好女人了，二爷又何必固执？我希望二爷就此放过我，让我带着自己的儿子过平静的生活吧。” 经历了这一次，我想，霍戎不会再对我做出什么更难看的事来，那么，我只想跟楠楠好好过日子，终老。 可是二爷却说：“放过你？怎么可能！苏玥，你现在浑身是脏，再也洗不干净了，可也只有我要你，不嫌弃你，你应该知道拒绝我的后果是什么？” 我还有什么可以威胁的吗？ “我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二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却起了身，冷声说道：“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早点说跟我，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可你不识好歹。如果你继续拒绝我，我当然是找你最心疼的东西下手。” 楠楠！ 他掀开被子，覆在我身上，跟我说：“苏玥，我就是你挥之不去的恶梦，别想着摆脱。” 他猛得挺入，我无力承受，被他搅成一摊烂泥。 第45章 你没选错不再回头 这个男人，有着无穷的精力，每次他一战结束，我浑身都累得发麻。 不知道他具体是干什么工作，但总感觉是些不法勾当，不然为什么行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我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他被警察抓走，是不是会连累到我？到时候楠楠怎么办？ 神神秘秘？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不再追究这个二爷到底是谁，他是不是认识我了？他的真面目不是不能给我看，而是不能让人看，不能让所有人看。 因为一夜的荒唐后，第二天并没能早起，我打电话给霍戎说不到公司去了，他让我签好合同后直接去他家里。 “我没有去霍总家里的必要，合同我会放在办公室，等你周一过来看。” 今天是周六，他休息不来公司，而昨晚也说了，让我去林成祥的公司把合同的事办了。 “苏秘书不会忘了，今天你儿子要来我家做客？你这个母亲原来就这么敷衍自己的儿子的？” 他竟然对我教导起来。 楠楠是说过，可他只是随口答应，或许他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那是我的事。” 挂了电话后，看着他的名字，我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其实昨晚上，我已经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了。 可那又怎么样？ 霍戎已经变了，他不再是从前的霍戎了，是他亲手将我送给了别的男人。 他曾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霍戎，这话，已经不作数了。 程丹将合同送给我后，楠楠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原来他还记着今天去霍戎家去玩的事。我当然是不同意，可是顾楚洋却接过电话，跟我说：“苏玥，既然楠楠想去，为什么不带他去，你是怕自己不能控制对他的感情？” 顾楚洋的用意已经很明确，可我为什么要听从他的安排？ “楚洋，我已经不值得你再付出努力，哪怕霍戎把楠楠带走，我也不会再跟你一起。这两天我就会回去把离婚的事办了。” 顾楚洋却没有再接我的话，而是跟我说：“我等下把楠楠送到德昌。” 我无奈蹙眉：“好，我让程丹等你们。” 跟林成祥的合同很顺利，德昌的合同公章我是随身携带着，内容当然是霍戎早就看过没问题的。 “苏秘书，希望今后合作愉快。” 我伸手与他相握，微笑道：“当然，合作愉快，谢谢林总给德昌这次机会，请多多关照。” 林成祥看着我，打量着我，笑容有些尴尬：“那是那是。昨天，真是不好意思，苏秘书没事吧？” 我抽回手，收好合同，仍然是一脸的笑意：“我很好，谢谢林总关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这个合同我还要送去公司。关于接下来的细节，我整理好后第一时间拿给林总过目。” 如果不是工作上的关系，这个林总，我一眼都不想看到。 林总当然也能听出我不想再多留，只好说道：“好好好，那我们改天见，到时候我请客，请霍总吃顿便饭。” 我已经背好包，礼貌回他：“林总的好意我会传达给霍总，再见。” 回到德昌，我看到楠楠，却没看到顾楚洋。 程丹拉着楠楠来到我面前，跟我说：“顾总说他先走了。” 我低头看着楠楠，露出了笑容。提手摸了摸他的发顶，乌黑的短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有光泽。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程丹应声离开，楠楠抱着我的腰，仰起头，说：“妈妈，我们是不是要去霍叔叔那里了？” 我蹲下来，掌着他的小脸，问：“真的想去？” 他使劲点了点头。 说来也是奇怪，一般跟他闹些不开心的，他是绝对不会再跟这个人有任何交集，霍戎还真是个奇迹了。 可能这就是血浓于水的原因吧，不管怎么样，都更改不了，他们是父子的事实。 “楠楠，你能不能答应妈妈，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跟妈妈在一起？” 楠楠歪着脑袋看着我，露出了好看的笑容，这一笑，像极了霍戎，他说：“我要永远跟妈妈在一起，我还要保护妈妈呢。” 我们就在这间办公室里，抱了好久。 无论抱多久，我都舍不得松开。 赶到霍戎那里时，他准备了很多吃食，竟然都是楠楠爱吃的。 两人不过第二次见面，他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只是巧合？ 霍戎穿的是家居服，看起来比在公司的时候容易接近人，楠楠本就大胆，这下更是没了拘束，直接上前拉着霍戎的手，问了个问题：“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是我妈妈告诉你的吗？” 提到我，我自然看向他们，只见霍戎看了我一眼，才回他的话：“原来楠楠也喜欢这些啊，叔叔还真是不知道。不过这些都是叔叔爱吃的，我想，我们都是男人，口味应该差不多。” 原来，他的口味没变。 “真的呀！”楠楠很兴奋，拉着霍戎就在小桌子前面坐下，却有些失落地说，“可是我爸爸为什么不喜欢吃呢？” 尤其是酸的，顾楚洋是一丁点都不能沾。 有一次，为了迎合楠楠，他吃了楠楠塞过来的桔子，酸的眼泪都出来了，最后还是偷偷跑到洗手间给吐了出来。 估计大多数男人都不能吃酸的，其实霍戎一开始也不喜欢，只是我每次都喜欢恶作剧，故意塞到他嘴里，还不准他吐出来，后来慢慢的，他也接受了，之后我吃的时候，他会主动张开嘴，让我喂给他吃。 猛然间想到过往，竟然还是这么清晰，清晰到我们在家里的哪些角落，吃过酸桔子。 见楠楠情绪低落，霍戎倒是来了兴致，他一把将楠楠抱到自己腿上，而楠楠自然地搂着他的脖子，霍戎又说：“那你妈妈没有逼你爸爸吃吗？” 楠楠摇头：“妈妈只让爸爸不要再吃了。” 霍戎挑了挑眉，勾起了唇角，说：“好，那叔叔陪你吃。” 他能问出这样的话，定是也想到从前了，那么，他也是记得的？ 吃了一些零食，两人又跑去房间玩玩具，我讶异于霍戎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玩具，他却是凑到我跟前，小声跟我说：“知道你儿子要来玩，特意买的。看他这么开心，你们在家是不是都不带他玩？” 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他就继续跟楠楠玩变形玩具了，有时还会打起来。我真怕霍戎一个不高兴，就会给楠楠脸色看，还好，无论楠楠怎么跟他闹，他都没说一句，看起来，还很享受。 突然，霍戎抬头，看我站在门边，示意道：“冰箱里有菜，你不去做饭？” 嗯？做饭？ 接着，楠楠也抬头跟我说：“妈妈，我好像有点饿了。” 什么？ 我拧了拧眉，犹豫了一下，妥协道：“好，那我去做饭，好了来叫你们。” 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准备，心思却有些凌乱。 这样的和协的画面，是我从来都不敢想的，现在竟然活生生地摆在我面前。只是我不知道，这些，还能维持多长时间，等霍戎做的鉴定报告一出来，就会如他所说，把楠楠带走。 “嘶。” 刀切到手了，鲜血顿时从手指甲旁边溢出来。 我蹙眉看着有些发愣，突然手指被人执起。 我抬头一看，是霍戎，他拿了起来，放在嘴里吮吸，一股奇怪的感觉自指尖传到心脏，竟有些不该有的酥麻感觉。 可是，他握得紧，我却是抽不出来，只好任由他做去。 创可贴也贴好了，霍戎这才抬起头，问我：“还会不会做这些了？” 刚刚我也是不小心，才伤到手指，可他这么问时，我竟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被他看得实在有些难受，尤其是他昨晚对我做的事，我更不应该再他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从沙发上起来，把包里的合同拿出来：“这是合同，你看一下。” 他没接，却是说：“你办事，我放心。” 沉了沉眸，再抬眼里，已是含了些许笑意，我说：“所以，你的选择没错。” “怎么，在怪我昨晚没有阻止林总带你走？” 我呵了一声，这本就是他的安排：“苏玥不敢，只是没想到，为了一个项目，霍总竟然这么牺牲自己的下属，看来，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 他抬了抬眼皮，又是笑着问我：“所以，你喜欢这样的安排？昨天晚上，你很满意？” 我想，霍戎应该对我是没有丝毫情感了，否则他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我真想提起拳头打他，最后，所有的愤怒却只化作了一脸的笑意：“谢谢霍总，我很满意。” 突然，他的眼睛顿时一沉，猛得扼住我的下巴，厉声说道：“苏玥，你果然是个贱人！” 贱人！ 眼里一片氤氲，我死死地咬着唇，就是一个字也不为自己辩解，我就是贱人，我默认。 见我不说话，霍戎一下咬住我的嘴，疼得我倒抽一口气，转而又狠劲地吮吸。 他这是在干什么？ 我推他不开，只有含糊着喊：“霍戎，……你松开，楠楠会看到。” 听到楠楠，他像是想到什么，终于移开一点距离，说：“放心，他在玩拼图，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等他出来，我们也做完了。” 什么？ 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在他下口之前，我连忙说道：“霍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不是一直不屑于碰我吗？我不过是个结过婚又将离婚的破鞋，而且昨天晚上还被你亲手送给别的男人，现在在我身上，都是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这样的身体，你还下得去手吗？” 第46章 如同困兽他来帮我 霍戎死死地盯住我，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恨不得要吃了我。 我猛得扯下自己刻意翻上去的衣领，顿时一片颈脖暴露出来，一看便知，昨天晚上，我经历了什么，场面有多么激烈，细想一下，就是旖旎一片。 他的眼睛终于往下移，勾唇喃喃一句：“没想到林总人到中年，还这么充满激情，把我的小秘书送上极乐世界了。” 如果真是林总，我早已想好应对之策，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二爷这个程咬金来，而我对他，竟然毫无办法。 想到他昨晚竟然在自己下属面前就做了那样的事，我真不敢想像，到底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我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只怕让霍戎知道了，他会更加看不起我。 “霍总的这一步棋走得极妙，既让你的小秘书占了便宜，还让德昌牟取了利益。” 他终是松开我，而我将衣领重新整理好，转身就要去厨房。 身后的霍戎又说道：“苏玥，我真是小瞧了你。” 无论是挖苦，还是褒贬，都无所谓了，我定住，笑了笑，走向厨房。 滚烫的眼泪，却在那一刻，滑落而下。 我知道他还在，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他知道，我竟然哭了。 等到霍戎回到楠楠那里，眼泪也早已干涸。 饭菜全部烧后，楠楠的拼图也拼好了。果然如霍戎说的，不拼好，他是不会出来的。 第一时间，他就拿到我面前献宝：“妈妈，妈妈，你快看，这是我一个人拼出来的，一个人哦。” 他这么强调是他一个人，想来他是拼了多次，而且前面的几次应该有霍戎的帮忙。 我看了拼出来的画面，很是复杂。在家里的时候，他也玩过，不过是一些简单的，这个对他来说，的确是有些难了，不过，他也一个人完成，我正要好好夸奖他一番，他却是拉着我的胳膊，让我蹲下：“妈妈，你嘴巴怎么破了？” 嘴巴？ 我这才想起，这都是霍戎咬的，还流了血，虽然已经干了，但还是有些红色留在上面，而且那一块，明显鼓起来一点，难怪楠楠会看到。 我笑了笑说：“没事，就是起皮了，妈妈把皮撕了，流了点血，现在已经好了。” “流血了，那一定很疼吧？” 楠楠伸出小指头，碰了碰，在他的认知里，流血了就应该是很疼的。 “楠楠给你亲亲，妈妈就不疼了。” 他已经凑过头来，却被一旁的霍戎一把拎起：“你不是说会帮妈妈拿碗吗？快去吧，妈妈饿了。” 楠楠一愣，马上道：“好，我马上去，妈妈，你等我一下。” 我看着霍戎，他却不再看我，而是在欣赏我做出来的菜，挑眉道：“菜色倒是不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在顾家，我一般很少做饭，除非管家有事请假，我也担心自己的厨艺下降了，不过没想到，一桌子的菜，竟然被我们三个人一扫而空。 楠楠吃的最开心了，他说：“还是妈妈做的菜好吃。” 我笑得欣慰，霍戎却是问他：“楠楠，今天你来叔叔家做客，那会不会邀请叔叔去你的新家？” “新家？” 我要搬出来的事还没有跟楠楠说，这个霍戎，竟然嘴巴这么快。 楠楠看着我，我只好说道：“楠楠，妈妈找了个新房子，下午带你去看看。” “那妈妈会跟我一起住吗？” 从小到大，楠楠虽然也粘顾楚洋，但最粘的人还是我，不管到哪，他都要跟我在一起，如果有一天我没有陪他，第二天他肯定像个跟屁虫一样。 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到哪里，他都无所谓，哪怕没有爸爸的陪伴。 我点头：“当然啦。” 得到确认，他这才开心地跟霍戎说：“叔叔，等我搬到新家，我就请你到我家来玩，我也会准备很多玩具给你玩的。” 那些玩具不过是给小孩子玩的，大人哪里爱玩，只是霍戎应道：“好啊，叔叔很期待楠楠会准备什么玩具。” 然后两人就玩具的事又说了好久。 临走的时候，楠楠还有点不情愿，这让我有些无奈，好在，他还是听我的话，没有闹起来。 “谢谢霍总的招待。” 霍戎笑道：“不客气，我招待的是楠楠。” 我笑笑，也是，我还免费给他们做了一顿午餐。 新房子，楠楠很喜欢，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来住，我想，如果可以，当天晚上就行。 紧接着，昕如陪着我一起到顾家搬东西，公公不在家，婆婆不怎么理我，就抱着楠楠，很舍不得，楠楠还说，会经常回来看他们，如果他们想他了，就去新家看他。 我想，婆婆恐怕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趁着房间里只有我跟顾楚洋两个人的时候，他一把抱住我：“苏玥，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女人，无论你搬到哪里去，我都会让你再搬回来。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让你在外面待很时间的。” “楚洋。”我皱了眉头，“从一开始，我就是在利用你，可越到后来，我越是愧疚，我不能再耽误你了。你的条件这么好，一定能找到爱你的女人，幸福地过完以后的日子。” “我只要你。”顾楚洋深深地看着我，“苏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女人。” 楚洋，这一天永远都不可能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已经不能保持一颗赤诚之心待你了。 我的东西不多，主要是楠楠的。 新家都是干净的，上午的时候，昕如已经请保洁阿姨打扫了一遍，我只需把带来的衣物整理一下就可以了。 都收拾好后，楠楠硬拉着我去买玩具，我想，他一定是想到要买什么样的了，于是就跟着他一起去了。 昕如跟我说，明天钟倩怡有时间，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见个面。 我当然愿意，倩怡，我们终于要真正见面了。 自从我爸和我妈知道我要跟顾楚洋离婚的事后，就一直让我回家，而我也答应了会找个时间回去。 虽然距离不远，但我也因为一些锁事没有回去，就在我陪楠楠买玩具的时候，我爸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一定要回去说清楚。 我把楠楠送到了晓雪那里，然后就赶了回去。 前脚刚踏进大门，我就被我妈扇了一个巴掌，顿时脑子一片眩晕，差点摔了一跤。 “你怎么回事，好好的日子不过，离什么婚，楚洋哪里不好了？给你吃给穿，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面对我妈的一番斥责，我定定地看着她。 小时候也没有少挨她的打，长大后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后来，为了跟顾楚洋的婚事，我又被我妈打过一次，五年里，再有什么不开心，她也不会再动手打我。 这次再打，像是积聚了多少怨气，她下手特别重。 我摸了摸嘴角，竟然流血了。 我爸跑过来拉走我妈，骂了她一句，赶紧给我擦着嘴角，说：“小玥，你不要怪你妈，她就是太生气了。你说你这孩子，好好的，离什么婚，楚洋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夫妻俩闹了什么矛盾。快过来，说说到底是怎么搞的。” 第一次，我这么倔犟地站在那里不动。 这时，苏群从房间里出来，没想到她也回来了，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挽着我妈的胳膊，说：“哪里有什么矛盾，我姐就是没事找事儿。”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爸不高兴了，“不管怎么样，你去城里，还得你姐照顾着你。” “我说错了吗？”苏群被我爸这一吼，顿时不开心，“你问她自己去，姐夫那么好一个人，什么都不嫌弃她，她现在倒好，什么都不缺的时候，就想一走了之，心里还念着旧情人，这样的女人真是少见，好好的日子不过，不是找事是什么！” 她说了一通，自然是刻意强调了那一句“旧情人”，对这事，他们当然比谁都清楚，我妈一听，就更来气：“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为了你那个旧情人，才要跟楚洋离婚的？” “我不是！”也是第一次，我跟他们这么大声地说话，“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的女儿都变成这样了，你以为人家还会稀罕？我跟楚洋，本来就不应该结合，是你们非要我嫁给他。现在，我们这间没有感情，我害的不仅是自己，更是他呀。” 我妈自知理亏，冷冷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爸又说：“那楠楠怎么办？你们要是离了婚，孩子才是最可怜的。” 至于楠楠，我当然有想过，可是，眼看着我跟顾楚洋已经越来越不可能，我们的争吵已经被楠楠看到过一次，以后，这样的事情肯定还会有。 我不想再让楠楠看到我们争吵，这对他本就不好。 他很懂事，只要我好好跟他说，好好引导他，他一定不会想太多的。 “没关系，我会好好跟他说。”我离婚的决心已定，“爸妈，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跟楚洋的婚姻已经走到头了，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就让女儿做一次决定好吗？” “不行！” 我妈一下走到我跟前，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你说离就离，别人岂不说我们太不会管教自己的女儿？再说了，我已经问过楚洋的意思，他不想跟你离婚，那完全是你一个人的意思。” “妈！” 我呼喊着他，可她哪里能听进我的话？而她接下来的话，更让我无奈：“前段时间，你小姨公司出了些问题，我还跟他要了八十万给你小姨发工资，你说，这个婚你离得了吗？”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家这个无底洞是无论如何也填不平的了。 一番争执下来，也没有什么结果，而我又被他们无度的索取给困住。 回到市里后，我也不知道把车停在了哪里，直到天黑下来，我也没有回去。 我靠在车后座，幽幽地看着从车旁呼啸而过的车辆，人生，再次的迷茫起来。 突然，车窗被人敲响，我没有被惊到，看到一个面具，就知道是二爷。 摇下车窗，他弯下腰，伸进一只手，拂向我的脸，出声道：“别怕，一切有我在，我会帮你，无论你想要什么。” 第47章 在我这里逼他离婚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回想着二爷的话，他说，无论我想要什么，他都可以帮我。 为什么偏偏是他？ 曾经，无论我想要什么，霍戎都会帮我得到，而现在，仿佛二爷代替了霍戎的位置。 为什么在我心里，竟然滋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让我备受煎熬。 新租的房子虽好，我却浅眠，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把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后，我就来到昕如所约定的地方。 听昕如说，本来是约在茶室的，但钟倩怡不喜欢，就约在了公园。 周末的公园，加上天气好，阳光充足，人就特别多，除了大人和小孩，还有老人，大多是过来散步运动的。 我跟钟倩怡，说起来也有五年多没见了，今日一见，我都快认不出她来了。 她本就爱时尚，会打扮，紧身上衣和超短裤穿在身上，身材高挑又性感。 我跟昕如到的时候，她就戴着墨镜靠在大门口那里。 待我俩走近，她才将眼镜摘下，象征性地跟我拥抱了一下。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就跟昕如的关系比较好，只是后来经常在一起玩，所以都比较熟了。 “苏玥，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我看着她，想起前段时间我看到的那个背影，还有霍戎看的照片，已经确定是她。 扬了扬嘴角，我笑道：“挺好的，你呢？” 她成熟了很多，到处都透着女人的味道。 没等她回我，昕如抢着说道：“我看啊，倩怡过得最好了，听说最近钓到一个男人，都献身了呢？怎么样，下次带给姐们儿看看呗。” 钟倩怡却是看了我一眼，拍了一下昕如的手，说：“还是不要了吧，我怕呀，你们看到他会吓一跳。” 如果是顾楚洋的话，那还真的是会吓一跳。 昕如却说：“哎呀，放心吧，没人跟你抢，就这么说定了，下次再约个时间，带出来见见。” 昕如就是这样，她是我们三人中最活泼的一个，有了她，无论在哪里，我们的气氛都会很活跃。 许是我们都长大了，公园里的娱乐项目我们也没有心思去玩，可能是许久没见，都想说说话吧，于是我们围着这座山慢慢走起来，一路看风景。 学校的那些事儿已经不稀奇了，问的最多的不过是这几年我们没在一起时，大家的状况。 走了很长时间后，大家又累又渴，我说我去买水，昕如说她去。 昕如走后，钟倩怡看着我，问道：“听说你要跟楚洋离婚？” 我愣了一下，诧异着笑问道：“你跟他，很熟吗？称呼这么亲密？” 她看似很是得意，睨着我，说：“苏玥，要我告诉你吗？不仅称呼亲密，我们的身体也很亲密。” 身体？ 钟倩怡自己都承认了，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然后又听她说：“你不要怪我在你们夫妻之间插了一脚，是你没有好好珍惜他，让我有机可乘。” 许久，我都没有说话，钟倩怡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我几乎能肯定，顾楚洋这几日一定都在她那儿过夜。 我扯了扯嘴角，不禁问道：“我很想知道，楚洋他，爱你吗？” 刹那间，我就觉得一道锐利的眸子直射到我这边，钟倩怡冷哼了一声：“呵，爱，有那么重要吗？我承认，他爱的人是你，心也在你这里，甚至趴在我身上时，他喊的仍然是你的名字。可那又怎么样，他的身体在我这儿。” 她朝我挑了挑眉，似是挑衅。 我终于垂下了眸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我习惯了顾楚洋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好，包括他的爱，都是我一个人，突然之间他转移了目标，我有些不适。 我看向远方，那是公园的小卖部，我们此时正在山中央的小亭子里休息，所以，我能清楚地看到昕如已经买好水往回走了。 “那你一定很爱他吧？” 我回过头，沉静着声音问钟倩怡。 钟倩怡勾了勾唇角，又是一声呵声，说：“那是当然。” 昕如已经走近，我笑了笑，说：“那就好。” 我看到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昕如的声音传来，她扬了扬手中的饮料瓶：“来了来了，渴了吧。” 我们几个喝完了水，昕如还要继续往前走，可钟倩怡却说太累了想回去了。 “你们再玩会儿吧，我先回去了。” “可是，我们饭还没吃呢。” 同学见面，总要在一起吃顿饭才算完美，昕如说完后，我也是附和：“是啊，要不我们这就去吃饭，等吃了饭再回去也行，反正你也是要吃饭的。” 可是钟倩怡摆摆手：“好久没爬这么高的山了，实在不行了，我要走了，你们继续。” 她执意要走，而且话一说完就走了，昕如喊都喊不住。 “怎么搞得呀？” 昕如有些不高兴，发起了牢骚，我笑道：“没事儿，她可能真的累了。” 可是，她却发出了疑问：“苏玥，你有没有觉得倩怡好像变了一个人？” 变了吗？ 应该是变了吧。 从前我们虽然感情不深，但相处还算融洽，可是现在，她爱上了顾楚洋，他们还上了床，跟我说话又那么挑衅，能没变吗？ “不是说，她都谈恋爱，献身了么，当然会变喽。” 提到这个问题，昕如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倩怡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说：“你呀，急什么，该你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周末很快就过去，翻过日历，迎来了周一。 跟林成祥那边合作才刚刚敲定，霍戎又有了新的计划，而且时间还比较赶。 我一到公司，就被通知要跟他一起出去。 “现在是去哪儿霍总？” “亿恒。” 他简单明了地说了两个字。 亿恒？ 我知道景岱最近跟亿恒有合作，可没听说，德昌也有合作啊。 “是什么项目？” 霍戎走得很快，我跟在他后面小跑着，看着他那一双大长腿，真是叹息自己的腿太短。 “却了就知道。” 我原本想提前做好准备，想着是不是应该在车上把资料看看，没想到霍戎却只字不提。 虽然有些担心亿恒，但他不说，我也不好再追问。 到了亿恒，门口已经有人迎接，正是陆兵，看来我们过来他们是知道的。 “霍总，苏秘书。” 他朝我们一一问候，然后向前引路：“请两位这边走。” 很快，我们乘电梯而上，直接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是顾楚洋站在那。几日不见，他似乎过得比以前好。 “你好霍总。” 顾楚洋伸手，霍戎看了一眼却是从他身边掠过，直接进了办公室，好像这里已然变成他的所有地。 受到这样的待遇，我以后顾楚洋要摆脸色，没想到他却是挑挑眉跟着进去。 前台送来了茶水后就退了出去，陆兵站在顾楚洋身侧，而我站在霍戎身侧。 短暂的沉默后，是顾楚洋先说话：“这次霍总来得这么突然，不知道所谓何事？” 嗯？我不禁愣住。 听顾楚洋这么说来，他好像也不知道霍戎此次前来的目的。 那霍戎，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霍戎示意我道：“苏秘书，把文件拿出来。” 出门的时候，他交给我一个公文包，我一直拎在手中。 整个包里就只有一份文件，所以很快就拿了出来。只是，看到封面上的内容，我有些吃惊，不可思议地看向霍戎，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没有弄错吧？” 文件上赫然写着“收购亿恒的规划与方案”。 这也太突然了！ 霍戎怎么会收购亿恒呢？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但接下来的行为已经表明就是这样的，没错。 霍戎拿过文件，递给顾楚洋，我看到顾楚洋的脸色顿时一变，然后抬眸看了我一眼。 之后霍戎的声音响起：“顾总，收购之后，你还是这里最大的股东，员工不会更换，一切照旧，唯一不同的是，它不再独立，而是德昌旗下的公司，你的老板，是我。” 这么突然的改变，连我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顾楚洋？那可是顾家家族的企业，岂能说被收购就收购的？ 果然，顾楚洋笑了一声，问道：“霍总这么财大气粗的，目的是什么？” 经他这么一问，我才惊觉，难道霍戎是有目的的？ 我不禁看向霍戎，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要做出这么不道义的事来。 只见霍戎挑了挑眉，开门见山：“我要你跟苏玥离婚。” 什么？ 顾楚洋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我连忙道：“霍总，您这是在做什么？那是我的私事，怎么跟公事混为一谈？” 就算他再有钱，可也不能这样随便践踏别人的尊严，把别人的东西不当回事啊。 霍戎并没有理会我，而是一直看着顾楚洋，问道：“顾总，如果你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不过，你可以谈的，只有收购的价格，其他，免谈。” 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霍总真会说笑，亿恒是我们顾家的袓业，岂可说卖就卖？而且，这中间还夹杂了我跟苏玥的婚事。” 顾楚洋除了脸色有些难看，却是一点都不着急，也当下表了态：“亿恒我不会卖，我跟苏玥也不会离婚。” 第48章 为你准备那枚戒指 顾楚洋的话掷地有声，却是望向我。 而我早已经被霍戎的行为惊到，他竟然用收购亿恒来逼顾楚洋跟我离婚！ 我跟他离婚是事实，可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 此时霍戎到得顾楚洋十分肯定的答案后，没有愠怒，反而笑着提醒：“收购的计划我暂且留在这儿，不过我只给你七天的时间考虑，时间一到，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这上面签字。” 他将计划书推至顾楚洋的面前，复又指向我：“要么，跟她离婚。顾总，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好好跟令尊商量一下，不要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顾楚洋冷眼看着我们，只见霍戎起身：“苏秘书，走。” 我们掠过陆兵的时候，他看向我的眼神明显不悦。 终于出了亿恒的大门，我上前一步拦住霍戎，沉声质问：“为什么要收购亿恒，为什么这个计划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霍戎慵懒地朝我抬了抬眼皮，哼了一声：“你来德昌才几天啊，需要学习的还很多，作为秘书，做好你的本分就可以，不该管的不要管。况且，我才是你的上级，你觉得我应该事无巨细的向你汇报吗？” 他将我逼向车身，捏着我的下巴，轻蔑地笑了一声。 “霍戎，你在换着法子报复我是不是？”我突然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他故意的，“如果不是求你放过亿恒，我又怎么会到德昌做你的秘书？可你现在，收购亿恒，不还是将它往死路上推？” 面对我的质问，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是说道：“商场上的变化就是这么变幻莫测。苏玥，其实我是在帮你呀。” 霍戎久违的痞样，现在看来，却是充满了邪恶与阴谋。 我定睛看着他，只听他说：“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这个婚怕是很难离掉。” “那是我的私事，不需要霍总费心。” “可是，谁让我就是这么操心的上司呢？”霍戎在我的唇上轻轻一点，“你应该感到幸运才是，嗯？” 坐在车上，我们一路返回，猛然想起二爷那日允诺我的，他说他会帮我，无论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可是我并没有跟他提出任何要求，他却直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离婚。” 今日霍戎突然如此行动，难道跟二爷有什么关联？ 我微微侧头，看向霍戎，他坐在车后座微闭着双眼休憩，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原本提出离婚是不想再耽误顾楚洋，而我也不值得他再留恋，可是，如果现在利用霍戎将这个婚离掉，却是要用亿恒来作威逼，那我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顾家的人？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继续跟霍戎谈判时，收购亿恒的消息已经传到顾长风那里。 接到他的电话时，我就知道不好了。 他没有责备我，却是跟我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话。 “苏玥，我知道当初让你嫁给楚洋，让你受委屈了，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考虑不周。” 我连忙道：“爸，这不是你的错，是我，都怪我，对不起。” “唉，原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没想到，楚洋还是没能融化你的心。你这孩子，是对的，是我们强求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楚洋把这个婚离掉的。” “爸……” 我早已经泪流满面，除了愧疚再无其它。 公公的一番通话结束后，婆婆的电话就进来了。 “苏玥，我真是没想到，你为了离婚，竟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虽然我已经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可我们顾家对你不薄，楚洋更是受了那么多委屈对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可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面对婆婆的怒斥，我无话可说。 我当然不会因为个人的事情牵扯到亿恒，我一定要找霍戎，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会让他撤销这个计划。 可是，从亿恒回来后，他就拒绝跟我说话，哪怕我们在一个办公室。 霍戎很忙，我看出来了，接触他工作虽不久，但已经深刻体会到他对工作有多么卖力，他走路的速度很快，甚至在一边走路一边跟下属交待工作，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跟在他后面小跑着。 他可以几个小时不动坐在那里处理文件，活脱脱一个工作狂。 这样的大的变化，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不再是从前的霍戎了。 我不想在他工作的时候跟他谈私事，可也许就在我上厕所的时候，他悄悄地走掉了，我问了前台才知道，而他的电话已经显示打不通了。 我连忙跑去他的小区，按了多次门铃也没有人来开门。 显然，他收购亿恒是势在必得了。 无奈，我只好去找二爷，我期翼着二爷跟霍戎是认识的朋友，而收购这件事，就是二爷的主意。 然而，别墅里，二爷不在。 “姜阿姨，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姜阿姨见我来了，立刻让我进屋，给我盛了早就熬好的红枣山药汤，说：“二爷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听单先生说是出远门，估计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她将盛好的汤碗递给我，可我并不是过来喝汤的，又不好意思抹了她的那份好心，只好接过。 姜阿姨像想到什么，跟我说：“您要是着急的话，就给他打个电话。” 其实，我在发现他不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给他打过电话，无法接通，是不是出远门正在坐飞机，手机关机了？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碗里的汤，不禁好奇问道：“二爷难道也喜欢喝这种汤？” 姜阿姨却是笑道：“二爷从来不喝这种汤，这是他吩咐给苏小姐您准备的。” 她的尾音拖的很长，有一种温柔舒适的感觉。 我不禁更是好奇：“难道二爷知道我今天会来？” 姜阿姨却是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她吩咐我，每天换一个汤，都要给你准备。” 原来是这样，可他为何要如此？我不过是他突然抢来的过客而已，何必要这么认真，凡事又这么考究？ 只听姜阿姨又说：“我在这里住了好些年了，虽然二爷不常住在这儿，但这里从来不会有女人来，苏小姐还是第一个呢。”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让我感觉我跟二爷之间好像有什么似的。 我连忙解释：“姜阿姨您误会了，我跟二爷不是像您想像的那样。” “我知道，只是二爷真的不错，苏小姐也可以考虑。” 这，她也看出来了？ 说话间，一碗汤也是喝完，姜阿姨还要给我盛一碗。汤很可口，也很香，可我此次来是有重要的事的，现在人没见到，哪里还有心思再喝汤？ 想起来时目的，我试探着问道：“姜阿姨，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苏小姐请说。” “您认识霍戎吗？他，有没有来过这里？” 可能是我问得太急，完全没意识到必需要先认识霍戎才能给我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看姜阿姨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她想了想，摇了摇头：“霍戎？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没能给我满意的答案，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待在这里，一年到头基本不出门，就连日常生活用品，都是专人送过来，对外面的事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立马笑道：“没事的，我只是随便问问。那我去房间休息一下，您先忙。” “哎，好，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来到二爷的房间，里面很整洁，床单已不是我上次来时的那套。二爷似乎有洁癖，可我想不通的是，他怎么会看上我这个有夫之妇。 这个人，曾一度让我恨之入骨，可慢慢的，我也像堕落了一般，不再去追究这个中原由，只是，突然出现收购亿恒的事，又让我原本怀疑的心再次浮躁起来。 我开始在房间里仔仔细细地找，希望能找出一点什么来。 最后，我在他的西装口袋里发现了一个盒子，不算精致的盒子，可被他这么放着，似乎很重要。 而跟他见面多次，这套西装，他好像一次也没有穿过。 我很好奇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于是就打开来，一看，顿时让我愣住，同时，心跳也跟着加快起来。 这，不是我卖给珠宝店的戒指吗？ 是霍戎当年送给我的，我绝对不会认错。 为什么这枚戒指在二爷这里？ 我紧紧攥着戒指，紧张地浑身都在颤抖。 猛然间，我想起去卖戒指的当天，与我擦间而过的戴着墨镜的男士，他好像，是霍戎！ 我再也坐不住了，思绪一片混乱，可是，我想要求证一件事。 只是，我不敢去问霍戎，只有再次打上二爷的电话，这个好了，通了，却是无人接听。 我又打了几次，还是没接，我感觉那份兴奋与激动都快要消失了。 最后，我想起单谷，就打给了他，还好，他接了。 “我找二爷有急事，请你让他听电话。” 单谷有些为难：“苏小姐，您还是等一下再打过来吧，二爷现在不方便。” “不行，我真的有急事，请你把电话给他。” 可能是我太固执倔强，最后单谷只好说：“苏小姐，二爷房间里有女人。” 第49章 你是霍戎陪他出差 我在二爷的别墅里待了很久，直到姜阿姨叫我下去吃饭。 可是，我怎么还有心思留下来吃饭？我又凭什么待在这里？我又算他的什么？ 我顿时被自已的情绪惊到，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又在想什么？ 我怎么可以开始在意起二爷来了？ 不，我爱的人是霍戎，我只是因为这枚戒指而把他当作霍戎了，所以在得知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我嫉妒了，吃醋了。 可是，苏玥，就算他是霍戎，你又凭什么吃醋？你们早就不可能了！ 几乎是逃跑的，我从别墅离开，姜阿姨喊都没喊住我。 一路上，我不知道自已怎么了，车速开得很快，每次感觉要追尾，要撞树了，可都逃过一劫。于是，越开越快，直到走火入魔，不停地加速，终于撞上护拦。 那一瞬间，我几乎忘了所有的人和事，脑中一片空白。 等我意识清醒，发现自已在医院，身边没有一个人。 我仔细地回想着一切，原来是我出事故了，那么送我来医院的人又是谁？ 病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人却是霍戎。 他冷着一张脸，甩给我一份用黄皮纸袋包着的文件，说道：“准备一下，明天早上跟我去余市里。” 余市？ 他这是让我跟她出差？ 可是，我这个样子还能去吗？我的腿都还是麻的。 看出我的为难，他又说：“放心吧，死不了，明天早上七点准时来小区接我。” 然后，不带一丝表情地开门离开。 前前后后不过两分钟，他说了两句话，而我一句话都没说。 这么冷情的霍戎，又怎么可能再对我有一丝丝过去的情感？ 我还在奢望什么，哪怕是求得他的原谅都不可以。 护士过来时，我问她是谁把我送到这里的，她说就是刚才从我病房出去的那位男士。 我问了自已的具体情况，并无大碍，马上就办了出院手续。霍戎让我陪同出差，而且资料已经给我，显然是让我晚上多加准备。 回到小区里，昕如已经做好了晚饭，正在跟楠楠玩积木。 “妈妈！” 不管心里有多不快乐，只要一看到楠楠，还有他的拥抱，我就高兴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楠楠都要报警了。” 昕如过来勾着我的脖子，说：“你儿子人小鬼大的，我都玩不过他。” 我心里不禁说道，他可是霍戎的儿子，将来一定不容小觑。 “那你抓紧找一个，然后生个出来给你当帮手。” 我跟楠楠已经坐下，昕如也发现我脸色不对劲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楠楠一听，马上看向我：“妈妈怎么了？” 我笑道：“没有，就是今天工作太累了，没事的。” 要是告诉他们自已开车出了车祸，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呢。 晚饭后，我跟昕如说：“我明天要出差，估计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楠楠就交给你照顾了。” 生下楠楠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离开他这么长时间，这么远的距离。 昕如当然没问题，只是楠楠看着我的时候，感觉有些委屈，就像我不要他似的，昕如不禁摸了摸他的头，开玩笑道：“看你这儿子，这么恋母，将来还怎么取媳妇儿啊。” 楠楠却给她翻了个白眼，干脆不理她，又自已玩去了。 楠楠去小房间后，昕如才一本正经地问我：“你这样子，恐怕不是工作累那么简单吧，我都闻到一股消毒水的气味了。” “你属狗的是不是？” “跟你说正经的呢，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办法，我只好把我出祸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最后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呀，一摊上那个霍戎，准没好事。苏玥，他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你自已要收住自已的感情，别再犯傻了。过去的事，我可不想你再重复一次。” “嗯。” 我摸着手腕上那一片疙瘩，跟她点头保证。 再也不会了，因为我有楠楠了。 终于都安静下来，才感觉浑身都酸疼得很。一个人躺在床上，思绪有些飘远。 寂静之中，突然手机响起来，我吓了一跳。 竟然是二爷打过来的。 我看了许久，并没有立刻去接。今天在得知原来他也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心里竟然起了一些异样。 一次没接过后，他又打来一次，可是接听后，却没有出声。 二爷知道我在听，就说道：“听说你今天找我了，是什么事？” 从我打电话给他到现在，都快过去半天时间了，他定是将所有事情都做完，才想起我来吧。 我拧了拧眉，淡然地说道：“我在二爷的房间里找到一样东西。” 他丝毫不诧异，却是说道：“你还是没有放弃想看到我，放心，时机到了，自然会给你看。” “二爷，我找到的，是属于我的东西。” 他却是一笑：“是吗？我的房间里属于你的东西很多，比如，最多的就是你的气味儿，就是到现在，我还不能忘记呢。今天我不回去，明天在别墅等我，想你了。” 二爷暧昧的话语，我却没办法与他虚与委蛇，直接道：“我找到的是一枚戒指，我想知道的是，我的戒指，为什么会在二爷你这里？” “你的戒指？” 他如此发问，让我心里一紧：“是，我的。” “怎么证明那是你的？” “因为那上面有几个英文字母。” “有英文字母就是你的了？” “当然不是所有有字母的戒指就是我的。因为这枚戒指上的字母有重要的意义，我不会连自已的东西都不认识！” 我像在极力证明自已的所有物一样，带着某种不该有的激动。 二爷却是轻轻一笑，说：“那可不见得。”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继续问道：“为什么这枚戒指在你这里，请你回答我！” “呵呵。”他却又笑道，“我还想问你呢，既然是你的，意义又不一般，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此时，我因为太过激动的情绪，已经从原本靠在床头，变成直接坐直了身子，手里捏着那枚戒指紧紧的。 为什么？ 明明是我问他的，他却把问题推给了我。 对于我来说，它是我最宝贝的东西，可是，我却为了钱将它卖了。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心疼难耐。很多时候，我并不刻意地去想它。 终于，我沉下眸子，手机在我的耳边，从里面传来二爷吸烟吐烟的轻微声响，我定睛说道：“因为你是霍戎！” 刹时，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一个应答。 我明明能感觉到电话那边的二爷也因为我的话而明显一顿，我几乎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突然，他却是笑了一声，淡淡地问道：“苏玥，是我跟你做的时候让你感觉像霍戎吗？” “你这个混蛋！” “呵，那你说说到底哪里像？竟然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 我紧紧地握着手机，手心里沁出了细汗。 “不好意思二爷，我今天话有点多了。不过，戒指我拿走了，明天我出差，恐怕不能在别墅等你。希望我回来后，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我的戒指会在你的房间？” 不等他再做出任何回应，我连忙挂了电话。 第二天七点就要去接霍戎，所以我起得很早，没想到，我刚起来，楠楠就跑过来了。 “妈妈，你要走了吗？” 我将他抱在怀里，说：“妈妈出差的这几天，你跟昕如阿姨好好在家里，要听她的话哦，知道吗？有什么事你就给妈妈打电话。” 楠楠明显很舍不得，可为了显示自已是小小男子汉，就不是说出来，而是跟我说：“知道了妈妈，我已经是小男人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乖乖地等你回来。” 将他送回房间继续睡，我就出了门。 昨天出了出祸，我已经不能再继续开车，只好打的过去，到的时候，正好七点。 可按了门铃，也没有人应。然后就直接给霍戎打电话，这个臭男人，竟然还没起床，居然让我这么早就跑过来。 他慵懒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你等一下，我再睡会儿。” 霍戎的做法，不得不让我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还好不是冬天，不然一个人站在外面，不得冷死。 我足足等了一个小时，这个男人才将门打开，然后跟我说：“做早餐。” …… 无奈地做好早餐后，等他慢条斯理地吃完，已经八点五十了。 不是要去余市吗？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着急？ “苏秘书。”霍戎突然唤了我一声，我本来在想心事，豁然回神，听他问，“你吃过了？” 我做的早餐很多，但现在桌上剩下的都是空碟子。 他这是在做明面上的关心下属吗？明明已经吃完了。 可能是有点小气愤，我说道：“没有。” 那么早起来，我本来就吃不下，所以就没有吃。不过，现在被他这么一问，而且时间也确实不早了，还真是有点想吃的感觉。 “再去做一份。” 什么？ “不是说去出差吗？”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双手搭在沙发背上，睨着我：“出差没错。不过，你是想让别人说我虐待下属，工作过程中突然晕倒？” 无奈，我只好说：“好，我马上做。” 出发前，他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对上我狐疑地眼神，他说：“到了地方后，照这个电话，找一个女人过来陪我。” 第50章 自求生路逼到绝境 我愣了几秒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霍戎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听到？” 一直在看纸条上的数字，却是真的忘了要回应他，再次提醒下，我怔了一下，微笑道：“好，我知道了。” 霍戎的衣物都已经自已准备好，我将两人的行礼都装上车后，犹豫着还是跟他说：“我昨天出了车祸，驾驶证被扣留了，今天恐怕要你自已开车了。” 他睨了我一眼，轻哼了一句，问道：“出车祸好玩吗？” 我以为是责怪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他自已动手，立马蹙眉抱歉：“对不起，我以后会小心，” “还想有以后？” 他反问了一句，我诧异地看过去，他又说：“幼稚！上车！” 到机场花了大约四十分钟左右，而到达余市后已经是晚上六点五十了。 按照约定，晚上七点就有一个饭局，而饭店离我们下榻的酒店至少半个小时的路程，即使马上见到客户，我们也已经是迟到。 我在那急得团团转，可他却休闲自在地换着晚上出席饭店的服装。 心里不禁在腹诽，如果他早上乘坐早一点的飞机，也不至于面临这么尴尬的场景。 “霍总，怎么办，我们迟到了。” 他终于整理好衣服，上下看了我一眼，不理会我跟他说的事，却是说：“去换件礼服，你这一身应付一般的场面就已勉强，还怎么用在今晚这么重要的会面？” 我也看着自已，不过是公司的工作服，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的，难道这样也不行？双不是出席什么宴会？ 我们本就是来谈工作的。 “可是，我没有带礼服。” 霍戎轻蔑地一挑眉：“房间柜子里有。” 果然有，而且都还是新的。 听霍戎说，这个酒店是他来余市专门的酒店，而这个房间更是只能他一人使用。 穿梭在一件件华丽的礼服面前，我的心莫名地一紧。这一切都表明他身边从不缺女人，哪怕出差在外，都是有女人作陪。 而他今日的特别交待，更是说明如此。 我挑的是最朴素的一件，黑色齐膝的，尽管如此，但后背那处还是镂空的设计，而且v领很深。 这已经算是保守的了，其他的都露的太多。 我从房间出来，霍戎抬眸看向我。 不知道这件是否可行，我像一个等待评判的女人等着男人的发落。 只是，他笔直地朝我走来又是何意？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在我胸前一划，我一个激灵往后一缩，却听他说：“放心，我对你没兴趣。不过，身材比以前更饱满了，想必用起来也是更爽口，难怪有人会为了你甘愿付出天价。” 霍戎的话像鞭笞，足以让我浑身都血淋淋的。只是，似乎也透露着某种讯息。 是否二爷为了让我跟顾楚洋离婚，跟霍戎达成了某种协议？ 那么，我之前的感觉都是错误的，二爷不是霍戎？ 二爷愿意碰我，可霍戎根本就不屑碰我，又那么恨我，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的眼神顿时暗淡下去，却也没忘记问他：“什么意思，那个人是谁？”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颈脖，最后停留在我的锁骨上，所到之处，都是一阵寒栗。 “我是个商人，不会做对自已不利的事情，至于那个人是谁，不是由我来告诉你。” 听霍戎的意思，原来，还真是有一个人。 只是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细究这个问题，因为会面的时间已经拖得很长了。 此次出差，霍戎没有带其他助理，只带了我一个，而我又不能开车，所以，还是由他来开。明明已经迟到，可他还是慢悠悠地开着，眼角的余光还不时地扫在我的身上，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到了地方，我们已经迟了整整一个小时。 霍戎无论身材还是长相，都是一等一的，根本无需再做任何装饰，可他今天明显做了一番打扮，还让我也穿着这么正式，看来会面的人物不是一般的人。 那么，对于我们的姗姗来迟，对方又会是什么态度？这不免让我担心。 酒店是余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报了房间门号，我们由门童领着进去。 三楼的一处包厢门口，站着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看着就让人心惊。我一下猜想，对方不会是什么黑社会的人吧，可霍戎给我的资料看起来并没有这种感觉。 门口站着的人，脸色并不是很好，可想而知，里面的人，心情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们总算还有礼貌，开门放我们进去。 只是，里面的情况让我一惊。 “等等，让你伺候就是这么伺候的？”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长相俊美，较于霍戎而言，多了几分他从前的狂妄。 只是，年纪也并大，火气倒是不小。 我再定睛看去，着实心神俱颤。 男人是半躺在沙发上的，而他面前正跪着一个女人，女人长发披肩，看起来柔弱似骨，只是脸颊处的几缕长发正好遮挡住男人的重要的部位。 他们，原来正在…… 我不禁看向霍戎，带着深深的不解，他这次的会面的人真就是这个人？ 可霍戎却是勾唇一笑，在我的诧异之下向前迈去。 听到动静的男人，抬了抬眼皮，视线经过我时，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定睛到霍戎身上，说：“霍兄弟，你这是看不起我吗？约我在这里会面，自已竟然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你应该知道，我的时间不是用金钱能买到的。” 说话间，他已经一个眼神，让那女人退了下去。女人如获重释，慌忙跑了出去。 包厢里却传来男人一阵轻蔑的嗤笑。 诺大的包厢里顿时只剩下我跟霍戎，还有这个看上去不怎么好相处的男人。 男人已经明显不高兴了，可霍戎却是淡定从容地在他面前的沙发处坐下，而我，则跟随在他的身侧。 霍戎从身上拿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直到吐出一口烟时，他才微眯着眼开口说话：“早就知道成哥的时间贵比金银，但就是缺一个让你满足的女人。” 莫名地，当霍戎说到“女人”时，我却突然紧张了一下。 成哥勾唇一笑，更是在我身上毫不吝啬地打量，这让我很不舒服，他挑着眉，说：“还是霍兄弟最懂我。” 接着霍戎又道：“所以，我迟到的这一个多小时，就是在给你准备让你满意的晚餐。” 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迷，但绝对跟工作无关，说的无非是一个女人。 只见成哥终于将视线完全落在我的身上，我大感不好，又听他说：“先验验货再说吧，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这笔交易我们就算是成了。” 就在我惊诧之余，听到霍戎说：“苏小姐，接下来的时间请好好服侍成哥。” 他只是微微侧头，却是连看我一眼都没有。 原来，霍戎果真是把我当作交易的一部分。 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紧紧的，仿佛他就是今晚救我的唯一稻草，可他明显已经弃我如敝履。 “霍戎，什么意思？” 最后仅剩的一点理智没有让我直接跟他暴怒。 他看着我，眼里没有丝毫其它情感，感觉到他的手覆上我的手背，却是轻轻地拨开，我的心一点点地凉了下去。 “不急，成哥会告诉你接下来的流程。” 冷笑，嘲讽，尽显在我眼底，我终于破冰：“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前有张成祥，后有成哥，即使他不顾念我们昔日的情感，可也不能拿我当小姐用！ 他淡淡地回道：“一个女人。” 呵，一个女人，一个任他践踏的女人。 霍戎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念，如同那次我被张成祥带走，他还目送我们。 上次我有二爷相救，可这次呢，我还能这么幸运吗？不会了，我远在余市，已经求助无门。 霍戎开门出去，我紧跟着出去，身后却被成哥一把拉了回去，然后眼看着门被关上。 “啊！” 我歇斯底里的吼叫，浑身都在颤抖，成哥一把将我摔在沙发上，发狠地说道：“怎么，就你，还不愿意陪我？你可知道，整个余市的女人都排着队想上我的床。我要是上了你，那是你的荣幸。” 我将沙发的靠枕挡在身前，虽然这样的行为在一个男人看来是多么幼稚可笑，但却是我唯一的武器。 我狠狠地瞪着他，已经在心里发誓，如果今晚他得逞了，我就死在霍戎面前。可是，我还有楠楠，又怎么能轻易地出事？ 不能！ 眼角瞄到前面的桌子上有一把水果刀，今天，它就是我全部的希望了。 “不好意思成哥，我不是余市人，所以，我没想着要上你的床。如果你今天能放过我，那才是我的荣幸。” 我看到成哥明显一怔，可在他唇角勾起轻笑一声后，却是直接向我扑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直直地盯着他，然后抬起脚，一脚踢在他的裆部。 当下，成哥一声闷哼，跌坐在地上。 我爬起来拿着刀，毫不犹豫地在他扶着桌子的手背上，狠狠地扎下去。 他大叫一声：“你这个女人！” 这里面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人，我立马拔了刀子抵在成哥的脖子上。 “成哥！” 这个男人已经疼得冒汗了，我知道，如果给他机会，他一定想掐死我，可是，这是我逃出去的唯一机会。 两个下属又不敢轻举妄动，我厉声道：“我只想从这里出去，如果不放我走，他就死在这里。” 此刻我才发现，我的心到底有多狠，握着刀子的手顿时用了力，成哥立马道：“放她走！” 得到肯定的答案，我心里一紧。 我学着电视上看到的样子，拿成哥当人质，一直退到包厢门外。 这时成哥说道：“我说了放你走，就放你走，你再这么让我继续流血，我的手下可真不会放过你了。” 果然，他手上的还在流血，地毯上都是。 我拧了拧眉，将他推了进去，然后将刀藏在身上，转身就跑。 距离我跟霍戎下榻的酒店，还有很长的路程，可我没有心思坐车，我就这么跑着，似乎要将这些年我对他的感情全部消耗掉。 霍戎，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在心里嘶吼着，心脏的地方越来越疼。 第51章 小姐意外勉强一用 “这么快就回来了？” 当我出现在霍戎的房间门前时，他很是诧异地问我，并用一种打探的眼神看着我。 我盯着他，应道：“成哥根本就不行，我还没满足他就泄了。” 然后，我挤身进去，背对着他：“下次能不能找个持久力强一点的，至少也要等我满足。” 身后的男声响起，带着一抹嘲讽：“苏秘书还真是有本事。” 我冷哼一声，从身上拿出他临行前给我的纸条，问道：“怎么样，小姐还要叫吗？为了给霍总叫小姐，我可是一点时间都不敢耽误。” 在我看到他时，他只穿了一件白色长睡衣，像是从床上刚起来。 再仔细一看，床头上还放着半杯红酒，拆开的瓶里只剩下大半。他将我送入刀山火海，自已倒是悠闲自在。 霍戎听我这么说，则是体贴地说道：“打个电话而已，不用亲自跑回来。” 然后他径自走到床边，上了床。而我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直接跟在后面，当着他的面打通了那个电话。 显然，接这个电话的人很有那方面的经验，问我需要什么样的姑娘。 我抬起眼帘看向霍戎，说道：“我这边的先生敏感度比较低，那方面不太行，需要一名调情高手，经验丰富的。” 霍戎当然听到我说的，但是他却没有不高兴，反而勾着唇角笑了起来，然后问道：“你可以出去了。” 我没有走，反而走近了他：“总要让我见到人，我才放心。” “好不好用，只有用起来才知道，你的眼睛能看出什么来？” 我一下拧眉，将事先准备好的刀拿在手里，指向他：“我就能看出来，你，霍戎，该死！” 最后两个字，我用了全身所有的力量，然后向他的身上扎去。 可霍戎像是早就有了防备，一个翻身就是床的另一侧下去，面上仍然是平淡无波：“怎么，苏秘书在成哥了没有满足，想到我这里讨点好处？你的胆子还真够大的。” 提到成哥，我自然是气愤交加，直接站到床上，又向他扑过去，可他又轻而易举地躲过。 霍戎像在逗我玩儿，不跟我计较，任着我追他跑。终于，我气喘吁吁时，霍戎还是淡定自若，看向我的眼神里，仿佛在跟我说：“你不行。” 这时，霍戎的电话突然响了，我猜测是成哥的人给他打的，因为他在接电话时，总在不时地看我。 成哥一定是来找霍戎讨说法的，可是，我已经无所畏惧了。 通话结束，霍戎大步迈过来，直接夺过我手里的刀，往墙上一掷，顿时稳稳地扎在上面，让我心里一惊。 他一把捏住我的脖子，将我提了起来。虽然没有完全掐到我，但也还是特别难受，我不能做其他任何反应，只想拨开他的手。 “你竟然敢伤成哥，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霍戎气极，看来这个成哥果真是个不能得罪之人，我的行为无疑给霍戎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女人，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霍戎……你这个禽兽！” “骂得好！” 他狠狠地将我往床上摔去，虽然是柔软的地方，可这么重力地摔过去，骨头仍然恪得生疼。我不禁唏嘘不已，在霍戎眼里，我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霍戎正赤着一双眼睛大步走向我，不想落在床上的我的手机响起来，正是我刚刚打过去的那个电话，难道人已经来了？ 手机被霍戎一把夺过去，看了一眼后，冷声道：“怎么了？”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见霍戎勾唇看向我，挑眉道：“不用了，我已经有女人了。” 手机被他这么一扔，就倒在了沙发上。 “苏秘书真是好手段，为了跟我接近，竟然让人家出了意外。” 什么意思？ 我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蹙眉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她们的人不能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霍戎却是摇头，显然不相信我的说辞，出声道：“既然这么有心思，你就代替那个小姐吧。” 代替那位小姐？ “你说什么？” “不听懂？”霍戎已经逼近我，“意思就是，今晚我要睡你。” “呵，霍戎，你还真把我当小姐来用？你不是对我不感兴趣吗？不是不屑于碰我吗？” 这一刻，我真是觉得悲哀。 他却是说：“如果你今晚充当的是一个小姐的角色，那感觉就不一样了。谁让别人不能来呢，只好拿你勉强一用了。” 呵，勉强一用。 从没想过有一天，在霍戎面前，我会充当一个小姐的觉色，才能让他有所感觉。 真是讽刺。 “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回房把自已清理干净，我也需要好好酝酿一番，不然，我真怕对着你硬起不来，岂不让你失望？” 我绕过他，恨恨地说道：“你休想，就算死，我都不会让你碰我！” 如果非要这样，那我宁愿去死。 他却突然说：“死，你也要有资本才行。楠楠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确定他是我的儿子，我正好可以利用他来稳定我在霍家的位置。如果你想今后还能再见他，今天晚上，必须好好服侍我，直到我满意。” “霍戎，你还是人吗？” 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升级为父亲后的开心样子，反而将楠楠当作利用的工具。 “还不走？你已经浪费了三分钟时间了。” 想想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放在从前，我也斗不过他，更何况是现在？ 我愤懑地拉门出去，他又补了一句：“记住，给我洗干净了。” 洗干净？怎么洗干净？ 我早已脏污不堪，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时间还不算晚，昕如应该没睡，我打了电话给她。 “昕如，楠楠睡了吧？” 楠楠已经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明明知道他早已入睡，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如果还没睡，就可以跟我说几句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真是害怕霍戎会将他带走，不让我们母子相见。 想想我就难受。 现在，除了楠楠，我什么都没有了，他是我的一切，如果没有他，我还有什么活头？ 此时，我想起顾楚洋说的，霍戎在得知楠楠是他的儿子后，果然会采取措施，将楠楠夺过去。 不，绝对不行。 “喂，苏玥，苏玥，你在听吗？” 嗯？ “在，我在听，楠楠睡了吗？” 昕如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担心：“楠楠早就睡了，你怎么了苏玥，怎么感觉精神恍惚的，喊你半天了都。” “我没事，可能有点困了。” “什么困了。我就知道，你肯定遇到事儿了。你快说，那个霍戎把你怎么了？” 如果我告诉她，霍戎几次三番将我送给别的男人，她肯定会追过来质问。 记得我跟霍戎分手那会儿，她就差点要找他说清楚。 “昕如，你听我说，楠楠其实是霍戎的儿子，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他想把楠楠带走，你一定要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看好楠楠，别让他给任何人带走。” 我的话彻底惊住了昕如，这是她没想到的。 “你说什么？原来楠楠是，难怪……” 最后她说：“我知道了，你在那边好好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坚持下来，你要为楠楠着想，没了你，他该怎么办？” “嗯。” 一滴眼泪自眼眶滑下。 挂了电话后，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去洗干净了，然后服侍霍戎？ 他根本对我不屑一顾，不愿碰我，去了，只是自取其辱。 可是不去，他肯定会有很多种办法来为难我。 罢了，一切都是我欠他的。 霍戎，你是我心心念念的男人啊，从不曾放下。 沐浴好后，时间尚早，我坐在床边，缓缓地吹着湿漉的头发。明知是一场侮辱，却没来由地心悸不已。 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敲门声响起，我狐疑去开了门，竟然是霍戎。 而他满面通红，又不像是喝了酒的样子。 见到我，他就整个扑向我。 他身上的温度很高，几乎要灼烧了我。 “霍戎，你这是怎么了，发烧了吗，怎么身上这么热？” 他却根本不回答我的话，不管不顾地亲吻起来，急切又渴望的感觉让我以为是错觉。 霍戎几乎不给我任何反抗的机会和反应的时间，我们就这样在地面上纠缠起来。 当他挺进我时，终于抬起头来，一面起伏不停，一面将我脸上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拨弄开，沙哑着声线说道：“苏玥，我怕我对着你硬不起来，所以吃了药，看样了，效果还不错。” 他猛得一个用力，我疼得皱眉，可他尖锐刺耳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进入我的耳朵：“这么紧，多久没做了，难怪你会说成哥没有满足你。” 刹时，我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弄，忽然，我像发了疯了一样要推开他，并朝他吼道：“霍戎，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去，出去！啊！” 他一把捏紧了我的下巴：“出去，进都进来了，还如何出去，不得不说，你的味道确实不错。” 耳边是他不停地粗喘声，而我的心早已疼得没了知觉。 第52章 手腕一圈你自杀过 我住的房间窗户正朝东，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一束金灿灿地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折射进来，即使厚重的布帘也未能挡住它的强势。 昨夜，霍戎跟我的纠缠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三点。 中间未有停歇，从地板到沙发，到床上，再到浴室，再到床上。他精力无限，而我因为难奈心痛眼睁睁地看着他餍足。 然后他靠在床头，点起一根烟，慵懒地跟我说：“出去。”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简洁又冷漠。 也只有在做的时候，他才拥得我很紧，我错误地以为，至少他对我还是有点感觉的。可是原来，不过是他的需要而已。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已的房间，坐在地上，靠在床角，看着那一片厚重的窗帘。从点点星光到泛起鱼肚白，再到旭日升起。 眼泪早在那过程中流干，现在脸上一片僵硬。 直到那一束强光射入，刺到我的脸上，有些疼。 我眯了眯眼，想看看几点了，可手机也不知道被我弄到哪里去了，而手表更是不翼而飞。 幸好酒店的房间里有挂钟，看时间也该到我上班的时间了，依照行程，今天一早就要去余市的一个厂房里参观。 洗漱完后，我就在房间里找我的手表，可怎么找都找不到。而且大脑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我把手表放到哪里去了，倒是手机找到了。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我只能从外面回来再找，于是拿起包包就出去。 看来霍戎早就起床了，我敲了一下门里面就有了应声。 只是看到我，他有些诧异：“有事？” 嗯？ “不是要去参观厂房吗？” 他睨了我一眼，说道：“那个计划挪到明天了，今天去成哥那里，赠礼道歉。” 当下，我就拧起了眉：“霍戎，难道你还要将我送给他？” “你应该知道，我碰过的女人不喜欢别人碰。” 他盯着我，逼着我想起过去的那一晚。 我们第一次发生了关系，事后他恨恨地跟我说：“苏玥，如果你敢让别的男人碰你，我杀了你！” 顿时，我们都想到了那一幕，我突然失去控制，沉声问他：“那为什么还要将我送给张成祥？送给成哥？” 从前，他多么在乎我，我在他心里有着无法替代的位置，可是时过境迁后，他可以亲自将我送给别的男人。 我多么希望他能像从前说的那样，一刀杀了我。 至少可以证明，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须臾后，霍戎淡淡地扯了嘴角，出声道：“一个已婚妇女而已，你以为呢？” 我咬着唇，点了点头，不禁嗤笑道：“霍总的意思是想再重来一次？可是你别忘了，别的男人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那是不可磨灭的存在。” 我说的是二爷，而霍戎想的，我知道，一定是顾楚洋，二爷，还有张成祥，成哥。 看吧，我是个多么脏的女人。 “哼。” 可能真的是我说的话再次触怒了霍戎，他冷哼一声，冰冷道：“别在那自作聪明，现在我是你的上司，而且你有东西握在我的手上，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霍戎！” 他总是有本事让我破功，我沉寂了五年的情感在有朝一日再次破冰而出时，没想到结果竟是这般。 “去楼下等我。” 丢下一句后，“砰”一声，他关了门，一门之隔，我们也再不是从前的霍戎与苏玥。 成哥的手应该受伤不是很严重，不过，下体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能人道？ 念起他是真的放了我一马，心中不免滋生了一些愧疚，可是，想到他昨晚的行为，我又觉得那是他自找的。 可是，既然是来道歉的，我当然也要表现出一些诚意来。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成哥既不在医院，也不在家中，而是还在昨晚的那处酒店。 我的疑惑与诧异全数落入他们两个男人的眼底。 成哥的手用纱布包扎着，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还在悠闲着喝着酒，好似身上的疼痛与自已无关。 看到我们进去，成哥的视线直接对上我，挑眉笑了一下，说：“很奇怪是不是？” 他伸出自已的左手在眼前晃了晃，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他的意思，我听懂了，难怪还会选择在这个酒店。 只是，霍戎到底是什么态度？ 此时我真是有些后悔，不该那么冲撞他，如果成哥跟他提出什么条件和要求来，又涉及到我，我恐怕再难逃过了。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霍戎率先出声：“不好意思成哥，昨天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所以今天，我特意带着苏小姐过来给你道歉。” 闻言，成哥一挑眉，慵懒顾问道：“道歉？霍戎，如果不是看在你当年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可以杀了你和这个女人。” 成哥的话无疑让我心里一惊，他到底是什么人，连杀人的话都说的这么顺口。 霍戎睨向我，眉头蹙得很深。 我连忙上前一步，道：“对不起成哥，昨天是我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一次。今天，我是特意过来跟您道歉的。” “那么，你想怎么道歉？” 成哥倒也好说话，只是，道歉的方式，霍戎根本就没有跟我说，我哪里知道？ 正在我不知道要怎么回话时，成哥又说道：“不过，要你是不可能了，你这样性格的女人，我要不起，也不敢要，算你狠了，但是，惩罚你，那是不能少的，不然我这口气咽不下。”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然后他又喊道：“来人！” 顿时，门外守门的进来一个，却是搬了一箱酒过来。 我一扫眼过去，二十多瓶。 “喝完，就原谅你，否则，不仅你小命难保，就是跟霍总的合作，恐怕也要因你而夭折。” 果然，如我所料，只是没想到，这么一箱，竟然让我全都喝掉。 “好，我喝。” 我应了一声，成哥却又出声：“慢着。” 顿时，我愣在那里，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然后又听他问向霍戎：“不知道霍兄弟是否同意，如果你心疼了，我们可以换种方式。” 霍戎早在一处的沙发上落坐，极为认真地说道：“惩罚当然要有诚意。既然这是成哥的意思，苏小姐照做就是。” 是，我照做，只要不将我送给他，做什么我都愿意。 可是，怪我自已太不给力，不记得自已喝了几瓶，就晕了过去。 一夜没睡，精神又不好，胃疼的时候我又倔强着没有说，最后就疼得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等我醒来时，我是睡在酒店的床上的，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是怎么回来的，已经不知道了。 一切时否都已过去？ “醒了？” 男人的声音强势地挤进我的耳里，拉回我的思绪。 “谢谢霍总带我回来。”我知道定是他带我回来的，可我也想知道成哥一事是否已经过去，只提试探着问道，“成哥那边怎么样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霍戎竟然拉了把椅子在我床边坐了下来，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什么？ 他是在责怪我胃疼的时候为什么没跟他说吗？是否说了他就会向成哥求情，然后成哥就会放了我一马？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实则是我什么都不想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是最好的方式，只听他又说：“你发烧了，烧了一个白天和晚上，现在已经第二天早上了。饿不饿，我叫服务员弄些吃的上来。” 他突然的关心，让我有些承受不起，更是不敢相信。 原来，我已经睡了一天加一个晚上了，所以，这期间都是他在照顾我吗？难怪看他有些憔悴呢。 顿时，我感动得有些想哭的冲动，可是，我抿着唇，狠狠憋了回去。 就在他要打电话时，我连忙出声制止：“等等。” 虽然很虚弱，可我也懂得这个时候跟他某些事的时候，效果会比较好。 “霍总，关于楠楠，能不能让他跟着我，毕竟，我是他的母亲，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我小心翼翼地等着他的话，过了许久后，他终于出声：“别忘了，我是他的父亲，作为一个男孩子，应该在父亲身边长大，今后我所有的一切都要他来继承。” 不，我只想他过平凡的生活，不希望他搅入家族的纷争中去。 “可是，除了这个，你总是还要结婚，我真的怕楠楠无法适应……” “难道你就不会再嫁？” 我立马坚决回道：“当然不会。” 我说的太急，甚至勉强着要坐起来，霍戎起身，又将我扶着睡下去，沉了沉眸，说道：“楠楠的事以后再说，我会找一个更好的方法，但是，他必须待在我的身边。” “可是……” “好。”他打断我的话，却是执起我的左手，轻轻触摸着手腕上那一圈，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道：“只是一个普通纹身而已。” 就要抽回手，却被霍戎握得紧。 他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说道：“的确是一个纹身，只是这个纹身覆盖了一个刀疤。” 我闪烁着视线，却听他问道：“苏玥，你自杀过，是什么时候的事？” 第53章 谢谢你没有放弃爱我 尘年旧事首次被提起，我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霍戎。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许多事情已经不能被挽回。 那一年，无论我做出怎样的努力，都没能改变我嫁给顾楚洋的现实。 “小玥，妈从来没求过人，妈这次求求你了，帮帮妈吧，只要你嫁给顾家，妈的高利贷就能还清了，妈就不会被他们砍手了……” 我坐在床沿上，而我妈就竟然跪在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求我嫁给顾楚洋。 可是，我爱的人是霍戎，我怎么可以嫁给另外一个男人！ “妈，这样的事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我不会同意嫁给别的男人的。” 我妈当然不放弃：“难道你就这么看着你妈出事吗，啊？小玥，妈这次真知道错了。” 她竟然当着我的面，打起了自已的嘴巴子，我急的去拉她：“妈，你这是干嘛呀，我真的不能嫁给他。” 我妈一愣，问道：“难道你还在想那个什么霍戎？他不过就是个小混混，是霍家不得宠的私生子，将来不会有什么出息的，你跟着他会受苦的。孩子，你听大人的话，就嫁给顾家吧，顾楚洋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啊。” 我何尝不知道顾楚洋对我是一片真心，可我已经心有所属，如若再嫁给他，那对他就是不公平。 无论我妈怎么说，我都不答应，后来我爸也来找我，我还是没有同意。 最后，他们就将我锁在屋子里，不给我出去。 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是霍戎奶奶的人亲自到我们家来找我。她跟我谈了很久，无非就是奉劝我放弃霍戎。因为他是家中的私生子，没有地位，没有权势，他要取的一定是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我跟霍戎的恋情早就被他们发现，为此，霍家已经对他进行打压，如果我再继续跟他一起，只会让他的日子越来越糟糕。 我从没想过，我那么地爱一个男人，最后那个男人却因为我的爱而受到负面的影响。 我有多爱他，只有我自已知道，我有多希望他比任何人都过得好，也只有我自已知道。 既然不能跟他在一起，又不能成为他的牵绊，更不能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那我应该怎么办？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我真的自杀了。 可是，我没有死成，也没有唤回父母的一点点良知，他们还是为了自已的利益逼我嫁给顾家。 我曾经扪心自问，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连母亲出了大事都不愿意帮忙，只要我嫁给顾家，那么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解决。可是，一想到我不能跟霍戎在一起，还要让他误会我，我心里就特别难受，难受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最后，我还是妥协了。而霍戎也如霍家希望的那样，对我恨之入骨，他甚至想要杀了我。 在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时候，或许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我跟霍戎的恋情因为年轻不懂事，也不懂得隐藏，闹得人人皆知，所以我们分手的事，自然也是闹得更凶。顾楚洋的父亲为了这件事还特意找我长谈，如果我不愿意，可以不用嫁，但他还是愿意帮我母亲度过目前的困难。 可是，我们凭什么要受他们的帮助？ 这个婚姻，不过就是场交易，而我也宁愿它就是场交易。 这世上最难还的，不过就是情债。 我自杀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后来事情过了后，我就在萧昕如的指引下去了纹身馆，让她的朋友帮我做个纹身，以此来掩盖那个伤疤。 …… 我嫁了人，又跟二爷发生了关系，跟霍戎已经再没可能。所以，不如一切就这样过去，不要再去追究了。 “我为什么要自杀？霍总难道也喝多了？苏玥没有自杀，也不会自杀。” 在他愣神之际，用力抽出自已的手。 我以为霍戎就这么算了，没想到他却一反常态地开始纠缠起来，又把我那只手执起，认真研究上面的纹身。 “你做什么？” 他却是笑道：“既然没有，那你怕什么？其实这个纹身挺好看的，仿佛，还有字母。” 我骤然拧眉，心里揪了一下。 他说：“这些字母，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看不出来。” 我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他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no，应该说，除了我，没人能看出来。” 霍戎终于将视线从我的手腕移到我的脸上，挑眉找我确认：“你说是不是，我的苏玥？” 什么叫他的苏玥？ “霍总，如果你有病，建议你去看医生，待在我这里，只会让病情更加严重，所以……” “所以，还是由你告诉我，我现在得的是什么病吧。” 这个人，耍起无赖来，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 可是…… 我心里慌慌乱乱的，已经完全乱了方寸。 他一把捧住我的脸，他的容颜近在咫尺，我却看到他眼里许久不见的温柔。 嘴唇被他衔住，不似之前的有意折磨，倒是温柔的让我以为他又回到了从前的霍戎。 我完全定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 “还不说是不是？” “啊。” 他忽然重重咬了一口，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他又轻轻啄了一下，重新坐回到自已的凳子上，说：“这上面的字母就是我的名字的首字母，是不是？” 是？ 不是？ 犹豫之下，我慌乱开口：“有这两个字母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就认定是你的？” 霍戎却是慢条斯理地说：“因为这个纹身已经有些年头了。除非你在跟我交往的时候又跟别的男人好上了。” 什么？ “我没有！除了你，我没有别的男人！” 如此脱口而出，直到看到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这才知道自已中了他的计，顿时面红耳赤。 “所以你是承认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非要让我给个答案。 “那又怎么样？” 难道他还会跟我重新修好？真是痴人说梦，他明明已经知道我跟别的男人有染，又怎么会真的跟我和好？ 知道一个答案，不过是满足自已的虚荣心罢了。 只是，他突然坐到床上来，握着我的手，喃喃问着：“苏玥，你当初嫁给顾楚洋，是被逼的是不是？所以你自杀了，是这样吗？” 被他亲口提起此事，我竟有些难过起来，流起了眼泪。 他再次吻上我，吻去我的泪痕。 这个男人，伤害我的是他，对我如此温柔的还是他，他真是我的命中劫数。 这份温暖，我舍不得放手，可是我不能。 我还是推开了他：“别这样，霍总，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苏玥了。” “谁说的？” 我不禁一愣，他又道：“我知道，其实你跟顾楚洋一直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你说我说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要了你就知道了，你还是那么紧，不像是被人碰过的样子。” 他在说什么呀。 可是，我明明跟二爷…… “霍戎，你就是二爷，二爷就是你，是不是？” 霍戎看着我，但笑不语，我就知道了，我抡起拳头就要砸他：“你这个坏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你这个坏人，我以为自已背叛了你，曾经一度不想活了，可是想到楠楠，我又不得不活下去……” 他紧紧地抱着我，我的拳头落在他的后背，一下一下。 心里，却是比吃了蜜还要甜。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有他这句话，即使受再多的苦我也是愿意的。可是，一想到他为了报复我，竟然将我送给别的男人，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你是真的要将我送给张成祥，还有……” “不是，不是。”霍戎打断我的话，“我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觊觎，张成祥那事，后来不是有二爷救了你嘛。” 虽说是救，还不是好好折磨了一番。 “那成哥呢？” 如果不是我自救，成哥就真的要得逞了，而且第二天还让我赔不是，喝了那么多酒。 他却是吻上我的唇，不再让我说话：“这件事明天再说，我现在等不及了。” 什么等不及？ 我刚反应过来，他就将我压下，跟我说：“苏玥，我要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房间里顿时暧昧轻喘不断，我被他一直折腾到半夜才肯放手。 我终于知道他说的有多爱我，原来是在力量和时间上。 不过，这期间我终于体会到放松了情感时，原来我有这么开心。 这是我们相识十余年时，最快乐的时候。 我躺在他的怀里，有些不自在。 他却取笑我：“都是孩子他妈了，怎么还这么害臊。” 我当然羞涩。虽然也做过多次，可没有哪一次这么和谐的，我真是有些不习惯，感觉太不真实。 “谁像你那么皮厚。” 他端起我的下巴，跟我说：“苏玥，原来一切都是我误会你了，还好你没有放弃爱我，没有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否则，我这辈子就要犯最大的错误了。苏玥，谢谢你这么爱我。” 他吻着我的额头，我再次流了眼泪。 在感情的世界里，一个人是不可能撑不起一片天的。 霍戎，应该是我谢谢你，因为你没有忘记我，我才有了这个机会。 只是，此刻的幸福虽然是真实的，可我的心却是无法安宁。 第54章 离婚在即散伙饭 在余市待了一个星期后，我跟霍戎准备回蒙城了，只是在此之前，他说约了朋友一个吃个饭，并说，那个人因为是霍戎的好兄弟，很想见我一面，我当然只能答应。 然而到地方时，却是让我惊讶不已，那个想见我的人，竟然就是成哥。 他们真是好兄弟？ 那日晚上我本想问霍戎有关于成哥的事的，可他说这件事以后再谈，后来也因为一些原因太累，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次再见到，真是吃惊不小。 他是否能人道的事我依然不知，只是手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上面还绑着白色一层纱布。 “嫂子。” 嗯？ 成哥竟然这么称呼我。 我诧异地看向霍戎，他却是笑道：“他是阿成，我在余市的兄弟。之前，不过是让他跟我配合来演一场戏的。” 原来如此，真是到哪里都有算计，都心怀不轨。 我瞪了他一眼。不过事情说开了，我也没那么难过，倒是我伤了阿成，让我有些愧疚。 不禁蹙眉问道：“你好。对了，你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没想到，这个阿成真是个二流子，还反问我：“嫂子说的是哪一方面？如果是指我的手，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可要是这方面……” 他还不知羞地将眼神瞄向自已的下身，笑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两天都不敢找女人试，怕被嘲笑啊。” “……” 霍戎拍了一下他，警告道：“够了啊。你嫂子容易害羞，别逗她了。” “什么？”阿成感到不可思议，摇头不信，“是大哥在逗我吧，嫂子不仅不会害羞，而且还心狠手辣，我这么如花似玉的一枚美男，硬生生地被她毁了。你说，到底是大哥你负责，还是嫂子负责？要是我真的人道了，我还不如死了呢。” 霍戎皱着眉，我却挑眉道：“这样吧。这事是霍戎干的，但起因也是由我，如果将来你真的有什么事，放心吧，有我和霍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真的吗嫂子？” 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是惹人想发笑。 “少在这装了，你嫂子要照顾的男人只能我一个，你凑什么热闹？”霍戎突然出声，吓唬道，“要是你真的不能人道，告诉我，我直接把你阉了，省得你到处招摇撞骗。” 我抿着嘴在那里笑，看着霍戎，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霍戎，我的霍戎终于回来了。 只是，阿成倒是真的怕了，立马恢复了正经模样，连忙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真是的。不过嫂子是真的女中豪杰啊。” 霍戎一挑眉道：“我的女人，能没有两把刷子？笑话。” 这个男人，真是。 阿成是霍戎的兄弟，他以前的兄弟我也见过几个，不过这个还真的没见过，原来是霍戎在国外的时候认识的，也是不打不相识，跟在霍戎后面有五年了。 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人跟着他，这么长时间？ 我们聊了很久，也喝了很多酒，最后实在没办法回去了，只好就住在阿成的家里。 可是我刚将霍戎扶到房间，他就立马醒酒了，抱着我，热吻就落了下来。 “霍戎，你干嘛，这是在阿成家里。” 要是等会儿发出什么动静来，那我不是没脸见人了？ 可是他像没听到一样，一直要脱我的衣服，不过也真是喝多了，总是脱不下来。 最后急了，他说：“苏玥，帮我一下，快点儿。” 我正瞪着他，门外就传来阿成的声音：“嫂子，你们慢慢来，我出去找个女人。” 虽然男人找女人是常有的事，可这毕竟是霍戎的兄弟，随便找女人，感觉真是不太好。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霍戎还能发现我的异常，他的吻又吻了上来，到了我的脖子，说：“放心吧，他有固定的女人。” 哦，原来这样。 可我还是推开了他：“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这是别人的房间。” 要是留下什么气味儿，别人还怎么睡觉啊。 “你好吵。” 他一下堵住我的嘴：“专心一点儿。” 这几日几乎没有停歇，每天至少做一次，有时一天两三次，关键是每次都要好长时间。他精力那么好，我真的快不行了。 可还不能抱怨，一说，他就说这是我欠他的，要我还给他。 这几日在余市，感觉根本就不是来工作的，而是来…… “啊，疼。” 他用力咬了我一口：“还知道疼，能不能专心一点儿，我很认真的。” “可是……” “别可是了，你的手呢，拿过来。” 他将我的手捉住，放在他的地方：“你看，你忍心让它疼得难受么？” …… 每次都用这一招，可气的是，我竟然每次都中招，最后被他吃干抹净。 终于结束，我们都没有马上睡去，可能想到明天就要回去，我们就再也不能这么放纵了，他搂着我很紧。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很久，他突然说：“苏玥，其实这个房子是我买的，阿成只是帮我照看，但他也睡在这里。不过，这个房间没人来过，很干净。” 原来是他名下的，原来是属于我们的房间。 记得很早的时候，他就问我要去哪里玩儿，我就说去余市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余市有什么好玩的，但这是离我最近的城市，又听别人说过，是个好地方，于是，我就随口说了。然后他就送给我这几个字：“头发长，见识短。” 可没想到，事隔多年后，霍戎真的带我来了。这两天工作倒是没有做多少，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玩上面了。 “原来你还记得。” 他却幽幽道出：“如果不记得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度过这些年。” 猛然，我眼眶一湿，张口道：“对不起霍戎。” 他捏着我的下巴，邪魅的一笑：“我不要对不起。” “什么？” “来，我要你在上面。” 说着，他快速地躺了下去，然后将我一提，我就这样骑在了他的身上。 这姿势…… “你还要？” 关键是还要我在上面，这个让我怎么弄？ “快点，我教你，这是你欠我的。” 又来。 不过，在上面，这样的方式还真是累，他每次都在上面，难道不累吗？我才来一次就累得不行了，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满足，我都听到他喘息声越来越大。 “苏玥，下次你还要在上面，我很爽。” …… 回到蒙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楠楠那里。 “妈妈！”楠楠一看到我，就扑到我的怀里，嚅嚅的声音随之而来，“我好想你呀。” 我连忙蹲下来，将他抱在怀里，鼻子都有点酸酸的了：“楠楠，妈妈也想你。” 这时，昕如诧异道：“霍总？” 顿时，楠楠也抬起小脸来，有些奇怪地看向霍戎，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笑脸，还挺兴奋的感觉：“霍戎叔叔，你怎么来了？你是跟我妈妈一起来的吗？是到我们家来玩的吗？” “你好。” 霍戎很绅士地跟昕如先颔首。 在学校的时候，我跟昕如的关系最好，所以我跟霍戎的事她都是知道的。虽然也见过霍戎，但并不常说话，不算熟悉。 主要还是霍戎不愿意接触。那时就是跟我腻在一起，其他女孩子他很少关注。 不过在楠楠的一连串的问题后，他就直接从我怀里出来，至此，我跟霍戎才能进到屋子里，然后霍戎就被楠楠拉着去他的小房间里，说要给霍戎看他的玩具。 小孩子真是天真，上次跟霍戎说好要来家里玩，说会给霍戎看玩具，于是就让我陪着去买了。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我不禁露出一些笑容来。 昕如一拍我的肩膀：“喂，看你这春心荡的，我看你是跟他发生了什么吧。” 我立马回过神来：“什么呀，一句两句说不清，还是不说了。” 她围着我转，打闹着：“不行，你必须要告诉我实话！你这个叛徒！” 最后，我们也累的不行了，倒在了沙发上，而霍戎和楠楠还没有从小房间里出来。 “苏玥，恭喜你，没有白爱他一场。” 我虽开心着，可也难受着。 “我最对不起的就是顾楚洋了。” 提及他，我们都沉默了，突然，我的手机响起，正是顾楚洋打来的。 “苏玥，我跟爸妈商量过了，同意离婚。” 我什么都还没说，他就直接跟我报了这个结果。 “是真的吗，楚洋？” 电话那边的他轻叹了一口气，又无奈地说道：“你会不会怪我爱你不够深，为了公司背弃了你。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跟你离婚……” 关于德昌收购亿恒的事，我还没有来得及跟霍戎说。不过，现在顾楚洋现在愿意离婚，我想，收购的事应该不会再继续了。 “对不起楚洋。”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是我们没有缘分。”他倒是突然变得坦然，然后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在一起也这么多年了，哪怕离婚也要吃一次散伙饭，如果你愿意的话，把楠楠也带着，就我们三个，好不好？” 我当然不会拒绝：“好，那约在哪里见面？” …… 收起电话后，昕如却是皱眉问我：“苏玥，你答应顾楚洋跟他吃饭？” “是啊，散伙饭。” 可她却说：“你还相信他吗？你知不知道，其实他跟倩怡早就在一起了。只是，只是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昕如的声音有些小，我笑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她虽是一惊，不过还是提醒道：“可我总感觉怪怪的，一个跟别的女人上床的男人，又表现出舍不得你，我真怕他会玩什么花样。” 我倒是觉得是昕如太大惊小怪了：“放心吧，我们在一起五年了，我了解他。” “哦，那你一定要小心些。还有啊，他不会在楠楠面前乱说什么吧？楠楠现在应该还不知道霍戎是他爸爸的事吧？”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顾楚洋应该不会在一个小孩子面前这样说的，毕竟这是大人之间的事，说了，也会对楠楠不好，虽然楠楠不是他亲生，但毕竟相处五年，他很爱楠楠，这一点毋庸置疑。 第55章 霍戎，真是你下的如此狠手？ 奢华的高级餐厅里，我正翻着菜单，上面的价格令人发指。我想换个地方，这里实在太贵了。虽然跟顾楚洋的这几年，在花钱方面他总是鼓励我尽管花，他有的是钱，可是，那实在不是我的性格。 旁边的服务员一直在身侧候着，我又不好驳了顾楚洋的面子，只好跟服务员说，等我选好了再来叫她。 她微笑点头后就先离开了。 而当我正要跟顾楚洋说话时，却见他跟楠楠玩游戏，就像每次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一样，也不知道玩的是什么，楠楠笑得合不拢嘴。 搬出来也有十几天了，楠楠一直跟昕如在一起，有时候晓雪和笑笑也会过来玩，并没有见过顾楚洋。在他的心里，顾楚洋就是他的爸爸，难得这次能见面，他显得非常开心，刚看到就一下扑了过去，让顾楚洋将他举了起来。 “爸爸，爸爸，你怎么不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我们的新家可漂亮了，很大的。” 顾楚洋看了我一眼，笑着跟他说：“那得问你妈妈同不同意我过来了。” 楠楠说：“肯定同意的，那爸爸什么时候搬过来呢？” 说真的，当时听到楠楠这样说，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我们的关系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不过，还好，顾楚洋说他最近一直都特别忙，还要出差，等有空了就搬过来，就算不搬过来，也会经常来看他。楠楠这才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跟他纠缠。 …… 突然，我也不想破坏他们的玩乐了，叫来了服务员，点好了菜。顾楚洋和楠楠的口味我都清楚，所以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这家餐厅的东西的确物有所值，口味很棒，楠楠在吃的方面一向计较颇多，难得通程他都没有说一句话，只顾着埋头苦吃了。 终于，楠楠抬起头来，顾楚洋笑着问他：“好吃吗？” 楠楠擦着嘴，大赞道：“太好吃了爸爸，下次还来好不好？” 顾楚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好啊，只要你想过来，爸爸就带你来。” “耶，太好了！” 这家餐厅之前并没有来过，看起来生意很不错，可我也没有听说过，不禁问道：“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个好地方的？” 顾楚洋将视线挪到我的脸上，温声道：“这么重要的一顿饭，当然要用心才能找到。” 当即，我们都沉默。 这时楠楠说口渴，想喝水，可此时我们已经出了餐厅，顾楚洋说：“爸爸车上带了热水，你再忍耐一下。” 上车后，楠楠就喝了水，不一会儿就在我身上睡着了，现在不过才九点，居然睡着了。 顾楚洋看了一眼，说：“可是吃的太饱了，容易泛困。苏玥，这样抱着楠楠可能不舒服，你看他都皱眉头了，要不你给他放后座吧，我开慢点儿就是。” 的确，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小家伙皱眉呢，还皱的有模有样的。 于是我就将他抱到车后座，给他盖了一条早就备的薄毯。我这才发现，楠楠好像又长了，整个车后座都不够他的身长了。 我只到到前座去。 顾楚洋的车子开得很慢，就像散步一样，可我却想他开快点儿，但考虑到楠楠，也只能这么开了，不过，是不是有点过于慢了？ 终于，在行驶了一段距离后，顾楚洋扭头问我：“苏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霍戎没有回来，你还会跟我离婚吗？” 细想一想，提出离婚的时候，的确是霍戎已经来到蒙城，但绝非跟他有关。 “楚洋，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个错误，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不公平的，尤其是你。跟你结婚，是我太过自私了，从头到尾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还有这么长的时间。” 突然，顾楚洋将车子停了下来，他握住我一只手，拧眉道：“可我不后悔，苏玥，再给我点时间，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只要你试一下，你就会发现，我不比霍戎差。”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歪了，他指的不比霍戎差，是那一方面。 可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又岂是仅仅一个“做”可以衡量的。 但又不得不说，如果霍戎没在我跟顾楚洋结婚当晚占有我，我恐怕也不会坚持这么长时间。 因为已经先入为主，就认定了是一辈子。 我不禁蹙眉：“你们是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优缺点，完全没有必要放在一起比较。楚洋，我们不能在一起，不是因为任何人，是因为我们自已本身，是我没有办法爱你！” 渐渐地，他松开了我的手，深深地看着我，沉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强求你，说好了来散伙的，可我还是这么纠缠不休。苏玥，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我拼命地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心里哽咽得难受。 他轻轻地为我抹去泪水，朝我笑了一下。 那笑容，此刻看起来，真是太过凄凉。 突然，我看到顾楚洋眉宇骤凝，我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随着他的视线我看了过去，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了一圈人，个个蒙着面，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我顿时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只听耳边的声音传来：“坐好了！” 然后车子启动后，就飞一样窜了出去，后视镜里那些人仍然穷追不舍。 可是，就在车子驶离前的一秒，我听到那些人中有个人大声吼道：“二爷说了，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小少爷带回去！” 先前的紧张与害怕顿时化作一团疑雾。 那个刚刚在说什么？他说的是二爷？我多么希望自已听错了，可我没有听错啊，他明明说了二爷，是二爷交待的，要将楠楠带走！ 霍戎，真的是你吗？ 为什么？ 车子戛然停下，我整个身子都往前一倾，明明知道有安全带，可顾楚洋还是伸出手掌挡在我眼前，我不禁心里一阵难受，颤抖着问他：“楚洋，你刚才听到那个人说什么了吗？” 他瞥了我一眼，又看向车窗外，四周已经停满了车，灯光骤起，让人看不清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很显然，我们被包围了，逃不出去了。 “我没听清楚，好像说什么二爷。”顾楚洋焦急地四下看着，突然凝眸问道，“苏玥，难道这次的事是这个叫二爷的人做的？二爷是谁，你认识他？” 二爷是谁？ 那一晚，霍戎笑得得意，他极妖魅的端着我的下巴，跟我说：“我就是二爷。” 我内心的一切支柱顿时轰然倒塌，世界骤然变得暗淡无光。 摇了摇头，我喃喃了一句：“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如果是霍戎，我宁愿不认识他。 我宁愿二爷是二爷，霍戎是霍戎。 “哐当”一声响，我们的车窗玻璃被他们砸碎，我顿时回神来，下意识地看向楠楠，这么大的动静，他还没有醒。 “楚洋，怎么办？一定要保护好楠楠。” 顾楚洋紧紧握着我的手，承诺道：“你放心苏玥，哪怕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会保护你跟楠楠的。” 我再次哭了起来：“楚洋，我不要你死。” “可是我爱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 楠楠被他们抱走了，我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也许他们觉得我是个女的，就没放在心上，专门对付顾楚洋去了。顾楚洋见楠楠被抱走，眉下一拧，跟着就追了上去。 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人，长刀一挥，砍向他的后背，他的脊背一僵，数秒后又继续追那个抱走楠楠的人。 我捂着嘴，喊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说，要不惜一切代价，霍戎，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可顾楚洋还是没放弃，他继续追，又被围上来的人攻打，那么多，我都数不清，他们围住了顾楚洋，我都看不到他了。 我惊魂过后，终于回过神来，冲了上去，顾楚洋满脸满身的血，难道他要死了吗？都已经奄奄一息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相信霍戎，我不应该相信他呀。” “你，你是说，是霍戎做的？” 我颤抖的双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听他又声音极轻地说：“苏玥，他真的只要儿子，不要你，还下这么毒的狠手……可怜的苏玥，你该怎么办？” 忽然，他一个翻身，将我护住，我看到一道白光闪过来，刹那间，温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那是顾楚洋的鲜血。 “不要！” 只见顾楚洋拧着眉，跟我道歉：“对不起，还是没能好好保护好你和楠楠……” 我摇着头，身体已经麻木，他却是微笑：“苏玥，我爱你。” 他缓缓放下头，凑上我的唇，我的嘴里都是血的腥味。 然后他就趴了下去。 我以后顾楚洋死了，拼命地喊他，可我怎么喊，他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人，又围了上来，他们虽只露出两只眼睛，可凶神恶煞的，足以让人心神俱颤。 突然有人喊道：“不好了，快走，惊动警察了！” 我果然听到了警笛的声音，由远而近。 为什么他们总是这么姗姗来迟？ 霍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如果今天发生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在余市的一切就都是假的了？ 还是说，从五年前开始，你对我就不是真的？ 你还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呀，连我的命也想取。 第56章 游戏结束，你就是个笑话 顾楚洋的伤势很重，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三夜才终于转醒过来。 他是顾家唯一的子嗣，顾长风和沈茹也在医院里守着，几乎没合眼。见儿子醒了，两个老人都喜极而泣。 这几天我虽然也都在医院，但沈茹不让我进去，我只能站在门口看着。 他伤的这么严重，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已死掉了。 来检查的医生，也很高兴地说：“好了，醒了就好，现在一切都很好，只需要好好静养，但因为伤到了骨头，又是多处，至少要在医院里观察一个月才行。” 只要能好，什么都行。沈茹的眼泪就没停过，她一遍一遍地向医生道谢。 医生走后，顾楚洋看到立在很远的我，就跟他爸妈说：“我想跟苏玥单独说几句话。” 沈茹当然不愿意，可被顾长风拉着出去了。 面对顾楚洋，我很愧疚，竟然只能跟他说：“对不起。” 这是我最想说的，也是最诚意的道歉。如果因为我让他丢了性命，那我就真是罪不可恕了。 顾楚洋伸手抚向我的脸，他的脸还是很苍白，微微一笑后看着要好一点，他说：“傻瓜，说什么对不起，你是我的老婆。” 我一怔，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本来想吃过饭后就准备办手续的，现在……你不要急，等我出院了，我就立刻去办手续。” 我笑了笑，说：“这个事不用那么急，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对了，楠楠呢？” 想到三天前的那一晚，楠楠已经被人带走，而顾楚洋身受重伤昏迷，我也因为悲愤交加最终背过气去。醒来后没有看到楠楠，我几乎是要疯了，后来，我得到消息，说楠楠在霍家。 霍戎果然把楠楠带走了。 我扯了一下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应道：“没事，楠楠在霍家。” “苏玥，真是霍戎做的？” 我点了点头，忍着眼泪没有流出来。 见我太过伤心，顾楚洋也不再问我什么了，他身体也的确是太累了，没说几句话就又睡过去了。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打电话给霍戎，就是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可是，他的手机是伍一代接，不是太忙，就是不方便，总之，就是不愿意接我的电话。 而顾楚洋一直没有清醒过来，我又不敢轻易离开医院，正好他今天醒了，我可以去公司找他。 只是我还没有跨出去，就在门口碰到了霍戎，他竟然自已找上门来。而顾长风和沈茹也在门口，似乎还发生了争吵。 我急忙走过去，沈茹看到我，就拧着眉跟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让你不要待在这里，还偏偏来，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要人了。” 只见顾长风叹了一口气，跟霍戎说：“这件事情楚洋早就跟我说过了，只是，我还没有找到机会跟苏玥谈，正好她现在也在这里，我问问她的意思。” 我隐约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只是在看到霍戎时，心里难免一阵难受。 “苏玥，你还是坚持要跟楚洋离婚吗？” 顾长风这么一问，沈茹就皱了眉：“你还问她干什么，事情闹成这样，不离也得离了，不管楚洋同不同意，这个婚是离定了！” 不怪她会这么愤愤不平，我已经知道霍戎此行的目的：“霍戎，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做？” “这是计划之内的事。”他的声音极其平淡，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蹙着眉，考虑到这是医院，还在病房的走廊里，就跟霍戎去了外面。 到了外面的草坪，我冷声质问他：“霍戎，三天前的那晚，是你派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走楠楠，是不是？” “不惜一切代价。”他默默念了一句，忽而笑道，“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什么？他果然是想我死！ “是，我是活得好好的，那都是因为是顾楚洋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想起那一晚，那些人下的狠手，说出那么狠心的话，我心里都在搅着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根本就没有必要啊。还是说，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从头到尾，你都是在欺骗我？” 我的心里一阵发颤，只要一想到他这么多年都是在骗我，我感觉自已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霍戎看着我，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挑起一边的眉毛，说：“那岂不是顾楚洋成了英雄救美？所以，你现在是不想离婚了？” 我突然眉目一拧，沉声道：“是，我是不打算离婚了，我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他咬牙道：“好一个好好过日子！不过，我没那么好心，这个婚你们离定了，否则，亿恒就将成为我手里的一块肉，然后我会把它变成会所，把里面招满了小姐，还让你到里面伺候男人。” “霍戎，你不是人！” “我早就不是人了。” 我上前一步，握起拳头想打他，可他却不费吹之力，就将我的扼制住，啧啧道：“不自量力！给你三天的时间，我要看到你跟顾楚洋的离婚证，否则，你就等着成为顾家的罪人吧。” 如果亿恒因为我而落到了霍戎的手上，到时候他真的能说到做到，会将亿恒变成他想变成的样子，这会把顾长风和沈茹气死。 我的胳膊被他狠狠一甩，我真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跟霍戎变成这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我跟顾楚洋离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既然他对我没有真心，又为何要做这些，难道只是要让我恨他吗？如果是这样，那他真的已经达到目的了。 可他却说：“苏玥，都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做什么梦呢？不会还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吧？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真是太好笑了。我们之间的游戏已经结束了，苏玥，你看看你现在表情，真笑个笑话。” 霍戎转身，扬长而去，我愣在原地好久，直到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我擦干眼泪，追了上去，挡在他前面，哽着声音问道：“楠楠呢，楠楠怎么样了？” 我虽然知道他在霍家，可那天晚上，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醒，我真怕他会出什么意外。 霍戎睨向我，迷眼挑眉道：“不在你身边，他真是太好了。” 什么意思？ 他又要走，我又抓住他：“你说什么？他是不是不好？霍戎，我要见他，我要见楠楠，我是他妈妈，你不能就这样把他带走。” 他一把甩开我，像丢开什么垃圾一样，冷冷地说道：“我当然会给你们见面的机会，但是，先把婚离了再说。” …… 晚上，昕如来找我，见我失魂落魄的，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几天前，我还跟她说，我跟霍戎相认了，她还跟我说，这次可一定不要再伤了自已了，没想到，我不仅伤了自已，还害了顾楚洋，更让楠楠跟我见不上面。 “昕如，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真没想到，一夜之间，霍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昕如让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拍着我的手，说：“这就是命，苏玥，这辈子注定你要跟霍戎纠缠不清了，因为你们之间有个楠楠。” 如果我不要楠楠，就当没有生下他，那么我跟霍戎之间就不会任何牵扯，可是，我怎么狠得下心来，我做不到。 第二天，我又到医院看望顾楚洋，沈茹这次看到我，倒是没再拦我，而是跟我说：“快进去吧，早点办完，早点走。” 办什么？ 我进去后，顾楚洋正靠在床上，脸色还是不怎么好，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没有一点笑容。而在他床边的，除了顾长风，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我并不认识。 后来他介绍说，他是律师，所以他来这里是…… “来，苏玥，在这里签字。” 是顾楚洋在唤我，我走了过去，拿起他让我签字的文件一看，正是离婚协议书。 “楚洋……” 顾楚洋一笑：“对不起苏玥，这次我要为了亿恒失去你了。” 不，他只是做了作为顾家的子孙应该做的事，同时，也免去了我的麻烦，否则我就会成为顾家的罪人。 说到底，这场离婚，他是为了我。 不用去民政局，只在这里签一个名字就可以，速度好快，不过几分钟，我就跟顾楚洋不再是一个家庭的人了。 因为我没有看协议的内容，律师又跟我重复了一遍我应得到的财产。 没等他念，我就说道：“不用念了，我什么都不要。” 顾楚洋深深地看着我，沈茹也是在愣了一下后，说：“怎么能不要，这要是给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我笑了一下说：“不会的，你们对我的好，外人已经看到了，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会发一个声明出来。总之，这些财产，我是不会要的。” “不用发声明，就依苏玥的。” 这时，顾楚洋出声，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 当晚，就有一个人潜进我家，是个男人，却是我不认识的。 第57章 跟我，比跟他好 虽然这几天我在医院照顾顾楚洋也是基本没有休息，但这两天发生的事却是让我难以入睡。我很想马上就睡着，这样就不用胡思乱想了，但眼睛一闭就是我跟霍戎在余市的情景。 在那里，我那么地幸福。霍戎得知自已误会我时，满心的愧疚，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怎么都想不到，回到蒙城后，竟然就变成了这样。 当我鼓起勇气跨出去时，他却告诉我，这一切不过是游戏，而我只是个笑话。 发生的一切像恶楚一样缠着我，让我头痛欲裂。 好不容易睡着了，可突然“咯嗒”一声，让我一惊，猛得睁开眼。 也许我根本就没有完全睡着，只是快要睡着了，一点点动静就惊到我了。如果换作正常时候，我应该早就睡着了。 难道是小偷？ 几乎是立刻的，我就全神贯注起来，然后眉头一拧就掀开被子下了床。 房间里有一扇大窗户，借着外面的夜色我盯着房门口，我看到门把手在轻轻地动着。 我轻手轻脚地挪到一边，将床头的台灯提在手里，慢慢走到门后。 随着门被轻轻打开，我看到一只大手握在门把手上，然后慢慢地推开房门。刹时，我浑身都更加紧张起来，脊背上已经冒出了细汗。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也不再敢。 看身形侧影，进来的是个男人，我扬起手里的台灯，狠狠朝男人头上砸过去…… 可是，男人太高，我的手还没凑近就被男人握住，顿时，“啪”一声，房间的灯亮起来，男人却微笑看着我。 他是谁？ 我根本就不认识，同时，我也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小偷那么简单。 而且，有一点让我很震惊，就是这个男人的笑竟跟霍戎有那么一点相像。 “苏小姐真是兰心蕙质，机警聪明，想必对于我的身份已经猜出个大概了。” 他将我手里的台灯拿走，同时也松开了我的手，然后自来熟地往我床边一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眉目一拧，不紧不慢地在衣柜里拿了件外套穿在身上，转身朝他笑道：“你是谁，我并不感兴趣，而且我这里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所以请回吧。” 发现他跟霍戎相像时，我就已经猜到他是霍戎的大哥霍立波了。 之前跟霍戎谈恋时，只听过他的名字，并没有见过他。霍戎也曾警告我，如果有一天碰到霍立波时，让我不要跟他深聊。 不能怪我对霍戎的话记得这么深，还十分的相信，只是在我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时，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好惹，应该远离。 他看上去是在笑，但这笑却不达眼底，让你莫名地心慌，感觉他本人就是个陷阱。 …… 听我已经下了逐客令，霍立波没有觉得讶异，反而从床上站了起来，走过来，立到我面前，两步的距离。 他依旧带着笑，说：“我还什么都没说，苏小姐就这么不欢迎，还是说，我出场的方式让苏小姐反感了？” 我在心里冷嗤一声，他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他不还是这么旁若无人般的进来了？ “换作谁恐怕都不会乐意吧？” 我也丝毫不掩饰自已的不悦，估摸着他应该是清楚了，接下来就应该离开才是。可我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这么脸皮厚的。 霍立波微微一挑眉，说道：“好，那我就换种出场方式。” 在我蹙眉时，他向我伸出了手，说：“苏小姐，你好，我是霍立波，是霍戎的大哥，很高兴见到你。”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我抬眼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依然是一副温和的笑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就这一身会笑的本事的。 我没有伸出手，但也给出了回应：“不好意思，我见到你一点儿都不高兴。如果你还不走的话，我就要让保安上来了。” 我跟霍戎演变成这样，现在他们霍家的人我一个不想见，见了更不会高兴。 于是，我就真的转身走到床边，将一旁的手机拿起来，作势就要打电话。 霍立波立刻将我的手机夺去，我拿眼瞪他，他却示意我不要生气，然后跟我说：“我知道霍戎最近惹你不高兴了，但你不能一棍子打死整个姓霍的。” 原来，他竟然知道我跟霍戎的事，想想，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况且，你的儿子楠楠现在还在霍家，你这么做，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呵，我总算知道了，他这么晚潜进我的房间，又将楠楠搬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吧，你来，到底所为何事？” “啪，啪。” 霍立波两只手拍在一起，竟是给我鼓掌，我更是拧眉，他却笑道，同时那刺耳的声音也消停了：“苏小姐果然聪明，不枉我走了这么一遭。” 我没有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你跟霍戎已经决裂，但楠楠是你的儿子，你一定不想他永远待在一个环境复杂，又充满危机的家庭里。”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着什么，我不免问道：“所以呢？” “我有办法让楠楠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我不希望楠楠待在霍家，一方面是因为我舍不得他，另一个重要原因，也正是刚刚霍立波所说的那样，霍家那样的环境，根本不适合楠楠。虽然一个人的成长有很多种磨砺，但我不想楠楠冒这样的风险，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地过这一生，就是我最大的满足。 我看向他，不禁说道：“霍家居然有这么好心的长子，苏玥真是要好好说声谢谢。” 他用楠楠来说事，我当然知道他另有所图。 果然，霍戎爽朗地笑出声来，摆了摆手：“苏小姐可真会说笑。楠楠于你而言，恐怕比生命都重要，又岂是你一声谢谢就能的？” 我勾了勾唇，笑问道：“那么霍先生的条件是什么？” “聪明！” 他朝我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赞，对此，我没有丝毫地荣幸，只觉得我可能会被他带入一个不知名的领域。 “苏小姐这么知人善意，是个人才。”霍立波不再面对于我，而是打量着我房间，却依然说着他想表达的意思，“所以，我想请苏小姐做我的助理，让我们共同创造一片属于胜利者的天空。” 他的话说得大，气势也甚强，这些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自信已经让他自已认为，在他的那片战斗中，他已经胜利了，包括将我带到他的身边。 “不好意思霍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就职于德昌，而且都签有合同，恐怕暂时不会离开。” 我进德昌的合同走的是正常程序，轻易不能离开，虽然目前的状况让我也不想再面对霍戎，但我们之间还有没有解决完的问题，又岂能轻易逃避？ 霍立波原本在看一幅漫画，听到我说的，不禁转过身来，他轻轻摇了摇头，否定我说的，道：“那可不一定。如果苏小姐知道我在什么公司，恐怕不会这么快拒绝我。” 而我却是震惊在那，不是因为霍立波的话，而是因为墙上的那幅漫画。 这幅漫画似曾相识，不禁让我拧眉。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原来，是在霍戎的办公室！ 这两幅画虽然所画内容不同，但落款却是相同，一个单字“j”。这里怎么也会有那个画家的作品？ “苏小姐这是怎么了？” 耳畔突然想起的男声，顿然让我回神。 “不好意思，霍先生刚才说什么？” 他诧异地看向我，有些惊讶，我也恍然想起他说的，他说，如果我知道他所在的公司，恐怕就不会拒绝他。 此刻，我倒是很好奇，霍立波到底在什么公司。 “那么霍先生的公司是？” 他这才扬起脸上的笑脸，应道：“东圣集团。” 嗯？ 那不是德昌的总公司？ “我想苏小姐应该知道，德昌只是东圣旗下的一个小公司，不足一提，所以，你跟我，比跟他好。” 的确够资本跟我说那样的话，只是，他又是哪里来的自信？ “我想霍先生可能误会了，我只是德昌的员工，没有跟谁不跟谁” 他却说：“霍戎在霍家只是一个私生子，凭一个楠楠，他走不到最后，而且楠楠还会有生命危险，只有我，才能保住楠楠，还请苏小姐好好考虑。” 霍立波的话里，不乏有威胁的成份。霍戎与霍立波的争斗已经拉开了帷幕，可能还会因为楠楠走向某个转折，但不管是哪一方，我都不想去，更不想楠楠牵扯其中。 …… 霍立波走后，我又辗转了很久才睡着，第二天醒来时，一睁眼，床畔却坐着一个人，正是霍戎。 他们霍家的人还真是奇怪，都这么喜欢不走寻常路，一个半夜三更入室，这一个就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只是，他来，又是为了什么？不会跟霍立波是一样的目的吧？ 然而我醒来他却不知，因为他正在看墙上j的作品的漫画。 几天前，他也来过这里一次，只是没有到房间来，自然是没有看到这幅画，而我也是没有注意，直到昨夜霍立波看时我才发现。 他看得专注，不由得让我拧眉。 霍戎跟这位j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此刻他的背影却是从未有过的落寞，不禁让我心头一紧。 第58章 你我已经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他的后背，而他直至良久才回转过身。 难得的宁静也终于有了波动。 四目相对时，我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他倒是怔了一下，而后微微僵硬的脸庞上最终冷了下来，出声道：“醒了？” 我觉得这样躺着看他实在吃力，而且也是怪异，于是我就坐了起来。 霍戎的视线就由下而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我们之间除了楠楠，再无别的话题可说。 “我跟顾楚洋已经离婚，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关于楠楠的事。” 此时我半靠在床上，而他就坐在床畔，我的身边。以我们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什么，只是，一夕之间骤变，我有些不自然，更希望他能坐远一点，至少不要坐在我的边上。 不过我也知道，就算我让他走远点，他也是不会，只要是他不愿意的，没有人能说得动他。 霍戎始终看着我，在我开口说了话后，他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看着我许久，才出声：“你想怎么谈？” 我不想去猜他是什么意思，只表达我自已的想法：“你是楠楠的父亲，这层血缘关系怎么样都抹不掉，但是他现在还小，如果上法庭的话，他还是会判给我。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他这么一个小孩子参与到你们的争斗中去。所以，霍戎，如果你真的爱他，就放过他，让他跟我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么一长串话过后，霍戎却是无动于衷，然后抽出了一支烟点燃。 他吸烟的时候，眉头是紧锁着的，眼睛眯眯地看着我。 我的确急于他能给我一个说法，但又不能把他逼急了。他曾经是个容易走极端的人，最近变化的这些事，我更加不确定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能等他，等他说话。 直到一根烟燃尽。其实他没有吸几口，都是香烟在自燃。 很长一截烟灰，静静地连着烟蒂，最后的星火就快要到达霍戎的手指了，他还没有要弹去的意思，一直在看我。 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我顾不得尴尬，正要提醒他时，他突然手指一动，烟灰落在他另一只手上的烟灰缸里。 我这里有烟灰缸吗？我怎么不记得？ 不过刹时，我的心也终于不再紧绷，却是有些气恼，刚才竟然还在担心他。 等待的过程是最漫长的，也是最磨人心志的。 霍戎终于将烟蒂掐灭，烟灰缸被他放在了脚边。 为什么一支烟结束后，他整个人好像憔悴了很多？ “苏玥，你认为我是爱楠楠，所以才将他留在身边？” 不出声则已，一出声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霍戎气人的本事，他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我惊诧地盯着他，因为愤怒而直起了身子，他又道：“血缘关系是真的没错，但他不过是一颗还有用的棋子。所以，他只能跟在我身边，为我卖命。” 他说的淡然，天经地义，我却听的心惊肉跳，怒不可揭。 “霍戎，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他是你亲生儿子，你竟然让他为你卖命！” “就是因为他是我儿子，他才有这个资格为我卖命！”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人反驳。 我的声音却是颤抖的，质问他：“那你告诉我，什么叫棋子？霍戎，你不如直接说，我才是颗棋子，为你生了个儿子，好为你在家庭争斗中谋取利益！” “你以为你不是？” 我顿时凝眸：“所以，从一开始，你都是在骗我？” 如果是从一开始，我又怎么能相信，他的演技怎么可以那么好？ 霍戎站起来，冷声应道：“还不算笨。” 我还没来得及从他惊人的话语中回神，他又说道：“奉劝你最好不要跟霍立波扯上关系，如果非要在霍家选一个人的话，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除去你是楠楠母亲这层关系不说，我们之间还是曾经有过让人难忘的过去。” 呵，他这是在拉人气吗？ 都已经说了是过去了，又何必执念太深？ “霍戎，我跟你，已经道不同不相为谋，一会儿我就去公司辞职，而楠楠必定要回到我的身边。” 瞬间，我就做了决定，我不可能让楠楠落入任何人的手中，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霍戎眯眼看我，我拧眉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如果以后还需要再进来，请务必经过我同意。” 当下我心里就有一个想法，等下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换门换锁，装防盗窗。 不过，等霍戎走后，我下床的第一件事却是将墙上的画取下，收到柜子里。 这幅画应该是房东或者是以前的租客留下的。我这么贸然取下实在是无礼，可当时真的是太冲动了。既然已经取下，就算了吧，回头我跟昕如说一声，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还没等我去换门换锁，就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我去处理。 刚起床后不久，顾长风就给我打电话，说亿恒被人告上了法庭，原因是因为亿恒剽窃了德昌的技术核心资料。 明摆着，这是有人在诬陷。 顾家应该是真的没办法了，才找上我，顾长风说：“苏玥，不是说你跟楚洋离婚后，公司就没事吗？怎么现在比收购亿恒还要严重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难道还是霍戎做的？” 按理说，不太可能，可是，明明原告是德昌，蒙城不可能有两个德昌。 “您先别着急，我相信这应该是个误会。我马上去德昌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楚洋。” 其实我也是一头雾水，但也只好宽慰他。 亿恒是顾家家传的祖业，如果在顾长风和顾楚洋手上出了什么差错，恐怕他们想的是死后无脸见列祖列宗了。 安抚好顾长风后，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德昌。 不过，我没有见到霍戎，倒是看到了苏群。 她在公司这并不奇怪，毕竟她也是公司的一员。不过奇怪的是，她竟然坐在原本我的位置上。 这让我有些诧异，不禁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群本就是美人，进了公司上班，又做了公关，就更加地注意形象了。白色镂空的针织衫，超短的牛仔裙，真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她扫了我一眼，画得精致的细眉微微一挑，笑了笑说：“姐姐都可以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虽然几天没有来公司，但我脑子没坏，还知道她的工作地点是公关部。可此时我也无心跟她纠缠这些没营养的话题，直接问道：“有没有看到霍总？” “霍总啊？”苏群还没有从我的位置上起来，好像那里已经变成她的地盘一样，听到我问霍戎，她喃喃了一句，然后应道，“早上的时候，他来过一下下，然后又走了。不过，他让我转告你，你已经被辞退了，而我，已经从公关部，调到这里做他的私人秘书了。姐姐，就是你原来的位置。” 什么？ 霍戎的速度倒是快，我早上的才说的辞职，他就先我一步将我辞退。哈，只准他炒我鱿鱼，不准我炒他鱿鱼！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苏群？ 从一开始就招苏群过来，恐怕他就有先一步的打算。 我走了过去，一桌之隔，站在苏群面前。她是我的妹妹，此刻，却像是我的对手一样，她正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高调地朝我笑着。 那笑容，很好看，却也是特别刺眼。 可是，她终究是我的妹妹。 “你真的想好了吗？要做这个位置？做霍戎的私人秘书？”我不得不提醒她，“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他也许就是在利用你。” 虽然我不知道霍戎把苏群抬到身边的目的何在，但总是不会安什么好心。 可是苏群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怎么样？我只想待在他身边，只要能待在他身边，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被利用，也可以。况且，能被他利用，说明我还是有价值的。” 我不禁愕然，出声问道：“苏群，你真是我妹妹吗？” 这一次，她倒是抬眼睨了我一眼，那一眼的神情真是意味不明，我真奇怪，在她的眼里，怎么会有这么深奥的感觉在里面，我却是一点都意会不到。 只听她说：“爱情面前，没有亲情一说，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姐姐就要拱手相让，最后看的是霍戎的选择，还有，我的本事。” 她的本事？ 我轻轻一笑：“那你就好自为之吧，不要最后输了自已的感情，可没人给递纸巾擦眼泪。” 说完，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她气极败坏的声音：“苏玥，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没有找到霍戎，我当然要打电话给他，只是，这次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响了两下就接了，我还以为又之前那样，他要避着我呢。 不过，现在事情既然已经闹成这样，还有什么好避的？ “找我？” 我笑了一声，接着就是冷言警告：“离我妹妹远一点儿。” 他却幽幽地来了一句：“不好意思，是她自已要贴过来的，。应该知道，她很漂亮，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拒绝，包括我。” 第59章 又是一局，霍戎，是你吗？ 霍戎的话顿时让我心中一凝。 苏群跟我摊牌说她喜欢霍戎，我相信，可是，如果说霍戎也对她有意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将手伸向苏群，是在很久以前，现在终于还是成功了，只是，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是我妹妹，我不想看到她误入歧途，陷入感情的漩涡，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霍戎，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以她的条件根本就进不了德昌。”我想像着电话那边的男人，才几天而已，我已经完全认不出他了，“你录用她可以，只是我要提醒你，不许碰她！” 忽然，他冷笑一声，不屑地出声：“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还是说，你是在吃醋，不想我碰别的女人？嗯？” 霍戎蛊惑的声调，邪肆的笑容，不觉让我沉沦，他突然冷哼一声顿时让我回神：“我的确没有资格命令你，但是，她是我的妹妹，我有这个责任也有义务去管她。” “既然是管她，不是应该去她那里么？” 是啊，我怎么突然就忘了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电话里顿时沉默了片刻。即便他不在公司，却还可直接给我下逐客令：“你已经被辞退，德昌也不再欢迎你，带上你的东西，离开。” 冷漠如他，真是一点情份都没有。 我不禁想起，在离他不远的那张办公桌，原本是我的，现在已经成了苏群的，而桌上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公司的，唯一我的东西就是那盆绿色的植物，可是，也并非是我的，而是在我第一天去德昌上班时，就已经在那里了。我听伍一说，那是霍戎安排的，说是欢迎我进入德昌给我的礼物。 虽然是出自他手，但总是买给我的。 可现在，即便是出自他手，但只要跟我有关系的，他都不想看到，要让我带走。只是，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带走？只会徒增伤感罢了，它被怎么处理就随便吧。 “好，属于我的东西我会带走，绝不会碍你的眼，只是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怎么这么多事，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 霍戎的语调已经明显不耐烦起来，我怕他要挂电话，连忙说道：“我要问的是关于亿恒窃取……” 他打断我的话：“苏玥，关于亿恒我没什么可回答你的，如果你还想继续，麻烦你找我的助理，然后我们约时间，好好谈。” 最后三个字，他故意拖长了单调，似乎意有所指，我还没意会到他是什么意思，电话就已经挂断。 看来，他是不想深谈这个问题，现在被他这么快辞退，又避而不见，我必须要想另外的办法。 只是，我刚从德昌出来，景岱的张总张振就亲自给我来了电话，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为了与亿恒合作的事。 现在吃午饭还太早，也过了早茶时间，我只好约他在茶室见面，一边喝茶一边谈事情，正好这位张总喜欢品茶。 可是，茶才刚上，服务员也用专业熟练的沏茶技术给我们展现，张振却是不愿再卖我面子，而是说：“不好意思，苏秘书，我今天恐怕没有那个时间来品茶了，咱们就直接有问题谈问题吧。” 我微微一笑，示意服务员退下去，我将已经斟满的清茶小心翼翼地端起一杯放在他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我当然知道张总时间宝贵，能在百忙之中约我出来，我甚感荣幸。只是，既然已经出来了，也不在乎这一点喝茶的时间。” 说罢，我就双手端起面前的茶具，向他示意，以茶代酒，敬他一杯。 见我如此，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怔后，也端起面前的茶，放在鼻尖，轻轻掠过。 我不禁扬了扬唇。 清茶一杯，香气四溢，果然是好茶。 待他一杯喝完，我又拿起一旁的茶壶，亲自给他满上，而后主动提及亿恒的事。 “关于亿恒的事，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苏玥给您道歉。” 然后我站了起来，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 亿恒因为窃取一事，被告上法庭，所有与之合作的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影响，严重的可能还会亏损颇大。张振的担忧我当然可以理解。 余光之下，我看到他蹙眉垂着眸，然后连忙让我坐下，摆了摆手，有些为难的神色，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去了德昌做秘书，已经不在亿恒，我现在还来找你，真是有点说不过去。” 他开始跟我解释，我却笑道：“您当然应该来找我。” 张振明显一愣，我又道：“您可否记得，我们在合作的时候，当您答应愿意给亿恒注资时，您就说过，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您只会来找我。” 亿恒与景岱的合作时日并不长，签定合同那晚的事也很容易就想起来，这时张振笑道：“话虽这么说，可毕竟你已经离开，但因为你还在德昌，我也是因为霍总才结识的苏秘书，所以就想着，找你应该解决问题的速度会更快。” 商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张振这么打算当然最好的。 我笑道：“其实，我今天刚从德昌辞职，已经不再是霍总是秘书了。” “什么？” 比起先前的怔愣，这回他更加不敢相信，甚至惊讶。因为时间的确太短，而且这其中还有很多事是他并不了解的，甚至还可能在猜测我怎么会这么突然地离开。 我怕他有什么误会，又连忙说道：“张总不必担心，虽然我不再是德昌的员工，但苏玥还是苏玥，我一定会尽早查出窃取一事的真相，不会让您有任何损失。” 我的保证让他一愣，随即问道：“恕我直言，我听说你已经跟亿恒的顾总离婚了，已经不再是顾家的人，你又怎么跟我保证？” 离婚的消息传得可真快啊。 我在心里叹了一声，有太多的愧疚顾楚洋。 “虽然离婚了，但情份还在，况且，这件事情可能还跟我有关，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只是，我的保证在张振看来没有一点份量。也是，我跟顾楚洋离了婚，又被德昌辞退，有资本去做保证？ 张振皱了皱眉，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苏小姐，整个蒙城，我最相信的人就是霍戎，如果有他做担保，我是绝对放心的。” 我不禁拧眉浅笑：“其实根本就不用麻烦，我们也接触过一段时间，您应该了解我。” 张振抱歉地笑道：“是，我是很信任你，但我不能拿公司开玩笑。再说，你跟霍戎不是旧相识吗？他那么帮你，这次给你做担保，肯定是没问题的。” 我还在犹豫，他已经要起身离开，拿起了一边竹椅上的公文包：“苏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我希望三天后就能听到你的好消息，这样我也能放心，不然的话，我只有对不住你了。” 既已如此，还能怎样？我只好微笑着送他离开。 人走茶凉，我也没心思再品。 只是，再找霍戎，他还会帮我吗？一个想要我命的男人，恐怕只会看我落迫才会开心吧？ 三天的时候，真的好短。如果我能在这段时间查出问题所在，我就不用去找霍戎了。 晚上，顾楚洋约我见面，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后就谈了窃取资料一事，可仍然没有什么头续。看来要把这件事弄清楚，并非那么简单。 送我回家的时候，顾楚洋有话想说，又有点难以开口，我不禁笑道：“楚洋，虽然我们不能做夫妻，但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 见我先开了口，顾楚洋也不再藏着，直接说道：“苏玥，我知道你已经离开了德昌，所以我想，要不你还是回来吧。亿恒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需要一个帮手，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我们全公司的人都欢迎你回来。” 我沉默不语，他以为我有所担心，又道：“关于我们离婚的事，你也请放心，公司里不会有人乱说话的，谁乱说话，我就开了谁。” 他的样子颇有点小孩子的脾气，我不禁笑了起来，说：“我都知道，他们不会乱说的，只是，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过，我考虑一下好吗？” 重回亿恒，我真的没有想过。 原本想着等亿恒的问题解决后，我就带着楠楠离开，远离这里的一切是是非非。 虽然夺回楠楠可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我也决定不会在蒙城长待，也就不会再去亿恒。 见我有所松动，顾楚洋也没有再追问，他答应我给我考虑的时间。 之后的两天我一直在查亿恒窃取资料一事。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那样的核心技术的确就是德昌所有，以亿恒现有的条件根本研发不出来，可竟然以德昌的这个技术制成了产品，甚至在市场上已经有了动向。 难怪德昌会愤怒，将亿恒告上法庭。 当时德昌的这个技术，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我跟霍戎，就是技术部的几个人。如果是技术部的人泄密，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绝对不会干。 那么霍戎呢？他身为德昌的总裁，就更加不会出卖公司。 这样一分析，似乎我的嫌疑最大。 我不禁浑身一紧。 现在大家都以为是亿恒的人偷听或者盗取，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德昌这边，如果怀疑到德昌内部的人，我就是首要人员。 怎么会这样？ 细想一下，这根本就是给我设的一个局。 霍戎，又是你吗？ 第60章 不是说求我？过来，自已动手 我爸我妈都已经知道我跟顾楚洋离婚的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苏群告诉他们的。 当天他们就已经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回去说个清楚，可我借口没时间，就没有回去。事实上我也确实没有时间。 楠楠从那晚被霍戎带走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不过，霍戎让人拍了视频给我看，虽然玩起来也很开心，可亦能看得出来，他眉宇间有微微的忧愁。 他会不会在想，是不是我不要他了，把他一个人放在霍家？ 如果是单单放在霍戎身边，我还放心一些，可他面对的是整个霍家，这叫我怎么放心？他是个小孩子，说话又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更不会懂得听人语气，万一不小心说了他们不喜欢听的，做了他们不喜欢的事，他会不会就有危险？ 我也曾要求去见楠楠，可是霍戎却不同意，说时机成熟了自然会让我们见面。 时机成熟，到底什么是时机成熟？ 我跑了很多律师事务所，按照我的情况，即使走上法庭，孩子也是会叛给我的，可是，一听说是蒙城霍家，他们就表示无能为力。 这是个看权势的社会。 楠楠的事还没有着落，亿恒又出了事，听说顾长风和沈茹都因此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身体欠佳。 今天天还没亮，我大弟苏卓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我父亲因为胃胀被送进了医院。 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刚进病房，我妈就狠狠打了我一个巴掌。 苏卓在一旁看得一顿，但也没说什么，而我爸在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还没有见到。 “你一定要把你爸气死才甘心是不是？”我妈愤恨交加，我知道是为了我跟顾楚洋离婚的事，“苏玥，你简直就是一个白眼狼，白养你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生气，甚至一句话都没问，她什么都不了解，就动手打我，骂我。 她抬起手还要打我，被苏卓拦下：“好了妈，爸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了不能吵，你小声一点儿。” 我爸到底怎么了，怎么那么严重，还动了手术？先前在电话里，苏卓还没有跟我说。 “我进去看看爸。” 说着，我就要进里面去，可又被我妈拦住，她看向我手里的包，问道：“带钱没有，你爸的住院费还没交。我们是说了楚洋的名字医院才肯收的。” 什么？他们又以顾楚洋的名义！为什么不直接先打电话给我？ 我忍着心里的冲动，蹙眉将包里的一个厚厚的黄纸信封递给她。 那是我过来的时候去银行里取的，电话里苏卓跟我说：“姐，家里钱不够，你多带点钱过来。” 我记得没多久，我妈才向顾楚洋要的钱。 他们到底是干什么了，为什么用钱那么快，就连生病都没有钱看。 厚厚的一叠，我清楚地看到我妈双眼放着精亮的光，她朝我扯出一点笑容，说：“去看你爸吧，手术前还在那念叨你，真不知道你给他灌什么汤了。”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妈就会冲我笑。 我转身进去里间的时候，听到苏卓说：“我就要两张，妈，就两张。” 然后是打手的声音，一定是苏卓将手伸到钱上了，被我妈拍下来，我妈骂了他一句，说：“别动，这是给你爸看病的钱。” “这么多哪用得完，就给我两张。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喏喏喏，就给你两张，拿去。” “谢谢妈，咱们一起去交住院费。” …… 病房的门被关了起来，也隔绝了他们的声音，我也来到了父亲的身边。 父亲的胃一向不好，又经常上夜班，生活不规律，这次胃胀看来也是身上的病积到一定程度了。 最大的原因，可能也是被我气的吧。 正好有早晨的医生过来晨检，他翻了翻我爸的床头的病历和检查报告，也有护士做了基础检查，说一切都很好，只说不能再受刺激。 这我就放心了。 他们走后，我拉了张椅子坐在父亲旁边，握着他的手。 父亲的手又大又黑，却是很瘦，明显的一层皮疙瘩，还有厚厚的茧子，摸起来有点僵硬的感觉。 在我小的时候，这双手经常抱着我，牵着我，后来，这种机会也慢慢地减少了。直到现在，似乎有五年多没有再碰这双手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实。 我的眼泪不期然地滑落，正好滴在我爸的手上，我看到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 我以为他会醒来，可是没有。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我妈和苏卓还没有回来，而我爸也没有醒过来。顿时我有些担心，就跑去问医生，医生过来检查一番后，说没问题，麻醉过了多长时间能醒，看个人情况，让我不要担心。 果然，不多久后，我爸就醒了，因为我妈他们没回来，我只好请护士帮我在医院的食堂里买了些粥过来，我爸吃了很少一点，跟我说了几句话，主要就是跟顾楚洋的事，他说他都想通了，不怪我。 我顿时就流出了眼泪。 这么大年纪动手术，也真是难为他了，他也确实累，没说几句话，他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期间往复几次，通气后还跟我说了，让我放心。 直到傍晚，苏卓才回来，一身的烟味儿。 “你去哪儿了？” 我很不高兴，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去玩牌，赌博。说是要了两张钱，我妈后来肯定又给他了，不然两张哪够他输的。 苏卓看了我一眼，竟然不睬我，肯定是输钱了。我又问道：“妈呢？” 他耷拉了一句：“还在那呢。” 一听，我就知道，是他们两个一起去赌了。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把钱都给他们。 苏卓也知道说错了话，闪了一下眼，不给我再多问一句，连忙起身：“我进去看看爸。” 一直到吃晚饭后，我妈还没回来，我怕她输了钱想扳本，只会越输越多，就让苏卓把她叫回来，并嘱咐他不要再赌了，那可是爸爸看病的钱。 “知道了姐，这一次我一定把我妈给拽回来。” 半夜的时候，苏越来了。 他是我另一个弟弟，跟苏卓是双胞胎，比他晚出来几分钟，但各方面都比苏卓靠谱，懂事儿，现在在国外读大学，也快毕业了。 看到苏越，我真是开心，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了，我们抱了抱，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我哥给我打电话的，说我爸动手术住院了，我很担心就回来，对了，我爸怎么样？” 我带他进去，父亲先前吃过晚饭后又睡着了，现在正睡得沉。 我跟苏越说：“爸没事了，还是老毛病。” 苏越听到没事，也放心了，他看了看四周，不禁问道：“我妈和我哥呢，还在二姐呢？” 提起我妈和苏卓，我就来气。我让苏卓去叫我妈回来，都到现在了，还没回来，而且中途我还打了他们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 “他们回去了，你二姐还不知道，你回来得正好，明天你就在这陪爸爸，我要去公司一趟，顺便跟你二姐说一声，爸没什么事了，让她抽空回来看看。” 苏越见我不愿多提及苏卓和我妈，也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了，皱了一下眉。 我拉着他坐下，故意问道：“你怎么到现在才到，没有坐飞机？” “嗯。”他应了一声，跟我开起了玩笑，“我是坐蜗牛回来的。” 我们聊了很久，苏越对我的事也是知道一些，他跟说：“大姐，我们的就你最辛苦了，其实付出最多的就是你，等我毕业了，我就好好赚钱，补偿你。” 瞧他说的，还补偿我呢。 “我是你们的大姐，当然有什么事就要冲在前头，你只好好好念书，照顾好自已，等将来有钱了，多孝敬爸妈。” 他却是嘴巴一嘟，样子极为可爱：“我当然会孝敬他们，可你是女人，应该受到保护才是，我真希望我马上就可以出来工作，照顾你。” 我连忙让他打住：“能念到哪就念到哪，大姐会支持你的。” 他握着我的手，紧紧地：“大姐，我一定说到做到。” 不管怎么样，在这个家里，有苏越这样的弟弟，我还是很暖心的。 父亲住院的第二天，也是景岱的张振给我期限的最后一天，我跟顾楚洋什么都没有查到，这像一个无头案，却是矛头直指亿恒。 亿恒最大的合作商就是景岱，如果他们提出质疑，那么其他的小合作商就会望风行事，只会让亿恒雪上加霜。 思忖许久后，我还是去找了霍戎，可他仍然没在公司，我就直接找到他家里。 没想到，里面竟然有一个女人，我不认识，只是他们那么纠缠在一起，也知道是要做什么。 我的到访，无疑是打断了他的好事，不仅女人不高兴，男人就更不高兴。 那我心里呢，难道就好受？ 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霍总，我有重要的事要单独跟你说。” 言下之意，就是要让那个女人离开。 霍戎却是笑道：“我现在还没满足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想都没想，直接到：“等我说完，我会让你满足的。” 等事情解决，我会去会所多叫几个女人过来，给他满足。 这么一说，霍戎挑了挑眉，终是把那个女人打发走。可我还没说是什么事，他就已经知道：“是为了亿恒跟我求情？” 如果说这件事不是他做的，打死我都不信，这一切明明都是在他的掌控中，他就是要让我求他，让我难堪。 我蹙眉道：“是，我过来求你做亿恒的担保，这样景岱就会暂时不追究亿恒的责任。” 诺大的房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一点声音，最后霍戎朝我示意：“既然是过来求我，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什么意思？ 难道还要让我下跪不成？ 没想到，他却说：“过来，自已动。” 他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看向他的下腹之处。 第61章 其实很享受，还是要找他 什么叫欺人太甚，正是霍戎这样的。 我以为下跪是世上看来最好，也是最侮辱人的诚意，没想到，霍戎竟然还能想到比这个更过分的。 我定在那里足足有几分钟不能动弹，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 跟他认识这么长时间，我感觉自已真是白认识他了，现在他变得那么陌生，又是这世上最好的演员，把假戏当真戏来做，我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为什么，你要这么侮辱我？” 我最爱的楠楠，我最重要的楠楠已经被他夺去，他还想怎样？ 他却是一笑，丝毫不觉得那是对我的侮辱：“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有多少女人争先恐后要为我做这种事？” 突然地，我冲动了，上前一步，瞪着他，朝他低吼起来：“那是她们，不是我！霍戎，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为你做这种事。” 霍戎依然是纹丝不动地靠在那里，像是在看一只猴子表演。 如果有面镜子在面前，我一定能看到我的样子有多狼狈。 明明有求于他，只要按照他说的来做，我就可以为亿恒得到保障，可是为什么是他？我宁愿所有人都来侮辱我，只有他不可以，我也绝不允许自已被他侮辱。 “很好。看来亿恒也没你说的那么重要。” 我气得牙齿磨在一起，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可他的速度之快，两大步就挡在我前面，像一座大山一样靠在门上，我惊得一下往后退了一步，皱起了眉。 “你以为这里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我瞪着他：“如果不是为了亿恒，我根本就不想进来。” “口口声声为了亿恒，只不过让你伺候我一次，怎么就那么难？记得在余市的时候，你不是很享受？应该记得吧？” 他竟然还故意提到余市！ 我当然记得，那晚我们喝了酒，两人都很情动，我更是借着酒劲，变得大胆，主动为他褪去衣衫，甚至为他做最私密的服务，我听到他低沉的呻｜吟之声，竟然还有种幸福的感觉…… 如今，那么愉悦的事情想起来，感觉自已不过就是一个小丑，一个奴隶，被他玩弄。现在，还被他拿出来嘲笑。 “霍戎！” 我羞愤交加，举起手掌就想打他，可还没等我的手下去，就被他轻轻一握，我就再也抽不出来。 “怎么，还想打我？苏玥，你真是长本事了。” 他轻飘飘的语气，更是让我愤怒。 “放开我！” 霍戎不仅不放，还将我一把拉至他的面前。因为突然用力，我几乎是直接冲到他胸前的，然后就华丽丽地撞到他的胸膛之上。 还没等我离开，他的另一只手已经绕上来，一把箍紧我，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都投怀送抱了，还不承认想被我上？” 他说话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人！ 我抬起头，泛着星光的眸子对上他，红唇微微轻启，浅笑出声：“是，我是想被你上，可是，我还想被别的男人上。在我看来，你跟别的男人根本没有区别，甚至，还没别人厉害。这两天我可找了不少男人，不同的男人真是有不同的滋味。” 我看着他的眸光在一点点变深，最后阴恻恻地剜着我，嫌弃地一把推开：“滚！” 终于，我成功地离开他的房子，却是用这种方式。 我是不是真的要找一个别的男人，他才不会再来让我伺候他？ 可是，我就这么出来了，那亿恒怎么办？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 收拾好自已的情绪，我想去顾家看看顾长风和沈茹。 只是半路上却被霍立波截下。 他像绅士一样，优雅地请我去他车上谈谈。 我本不想去，但也不想在大马路上这么站着。 这次，他倒是很直接，门一关上，他就问：“怎么样，苏小姐考虑好了吗？” 自霍立波上次来我住的地方，跟我说，让我跟他合作，已经过了三天，他给我时间考虑。 实则这两天，我压根就没再想起他，更不会想起他所说的事。 现在坐在这里，我倒是安静了不少，因为霍戎带给我的情绪波动已经平复了。我在想，如果跟霍立波合作，可能真如他所说，他会帮我要回楠楠，说不定，亿恒的事我求他帮忙，他也会答应。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成了霍立波的人，跟霍戎，就成了对立面。 不，我不想成为他的敌人。 一想到，我要成为他的敌人，我的心就刺疼刺疼的。他是楠楠的父亲，是我最深爱的男人，即便他欺骗了我的感情，哪怕是我自欺欺人，可我也宁愿相信，至少有那么一刻会是真的。 “听说，苏小姐最近在为了亿恒的事烦心，如果跟了我，别说是亿恒，就是再大的问题我也能帮你解决。”霍立波显然对我身边的事了如指掌，也一定知道我是刚从霍戎那里出来，更是知道我在他那里吃了闭门羹，“一切都要看苏小姐的诚意了。” 呵，又是诚意！ 现在听到这两个字，我就一头的火气上来。 我直了直身子，眼睛看着前方，仿佛已经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扭头朝他说道：“谢谢霍先生的好意，不过，我自已的问题我想自已来解决，我也不会跟任何人，希望霍先生不要为难我就好。” 对于我这样的答案，似乎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只听他呵呵一笑：“苏小姐果然跟别人不一样。我当然不会为难你，要知道，你可是我一直想要挖过来的人才。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再次考虑，什么时候想通了，只要你来找我，我之前说的都作数。” 霍立波的一番话让我感觉，他很看得起我，可我却不识好歹，鼠目寸光。 然后他从西装里衬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上面是我的电话，还有公司的地址，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 我淡淡地描了一眼，然后接了过来，很好地收到包里，笑道：“谢谢霍先生这么抬爱，我一定好好珍藏。” …… 到了顾家后，管家告诉我，顾楚洋出去了，想来也是为了公司的危机奔波。只是顾长风病倒了，倒是让我一惊。 他一向喜欢锻炼，楠楠还住在这边的时候，他们每天都很早起床，平时看起来，身子也极为硬朗，连小感小冒都很少有。 可是，他怎么就病倒了呢？ 沈茹看到我，显然已经没了前些天的愤怒，只是还是很不高兴。可是她一向温良淑德，不到逼不得已，是不会给差脸色给我看的。 如今我跟顾楚洋已经离婚，再面对她时，我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差点脱口而出的“妈”，被我狠狠咽了下去，我真是怕她不高兴，只朝她微微颔首，然后说：“我过来看看。”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领着我进去。 顾长风并没有睡着，睁着眼看天花板。听到动静后，扭头看到我。四目相对时，我有些心疼他。顾长风瘦了很多，精神的确很差，难怪沈茹的状态也那么不好。 “苏玥来啦。”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我心里一急，连忙大步迈过去，喊道：“爸，你别动，别动！” 感觉到两人怔愣的眼神，我有些尴尬，忙说：“对不起，我，我喊习惯了。” 喊了五年的爸爸妈妈，一时还真是改不了口。 顾长风却是笑了一下：“没关系，你要是不喊我一声爸，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我抿着唇，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从顾家出来，我的心里特别难受。 我们聊了很长时间，可顾长风和沈茹只字未提公司的事，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是不想我再为公司操心了。 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司一步步走出落漠？ 从包里面拿着霍立波给我的名片，难道，我真的要跟他合作？ 站在路边，即使没有十字路口，我也难以抉择到底该往哪边走。 这时，正好来了一通电话，可笑地给了我一个方向。 “大姐，爸爸的住院费还有治疗费没交吗？刚才医院里来人让我们赶紧交钱，不然就赶我们出去了。” 苏越打电话给我时，一接通就跟我说了这件事，他是纳闷的，我更是纳闷。 昨天我明明听到苏卓跟我妈说，一起去交住院费的呀。 “妈和苏卓是不是一直没去医院了？” “是啊，我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们，也懒得给他们打电话。” 苏越自小就跟家里的其他人不亲，只跟我一个人亲，每次回来，都要跟他们闹一些小矛盾，现在，为了避免跟他们闹不愉快，他都几乎不跟他们说话。 一个是亲哥哥，一个是亲妈，苏越竟然也会这样。 “你在医院里看着，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我马上给我妈打了电话，可电话响了却没人接，我顿时感觉不好了，然后我又打给苏卓，打了三遍他才接，我气得不行：“怎么搞到现在才接？你们人呢？” 他吱吱唔唔地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我更加确定了心里猜想：“你跟妈是不是没交住院费？” 我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直到他给我一个否定的回答，我简直想杀了他们。 “现在人家医院要赶我们走了！你们在哪，快点回来把钱交上！” 半晌，我急得都不行了，他才憋出几个字来：“钱没了，都被我们输了……” 让我说什么好呢？我闭了闭眼，往医院赶去。 我赶到的时候，那边的护士已经很生气了，可我已经拿出了我所有积蓄，现在身上就一千来块钱，能干什么呀。 我悔的肠子都青了。 我要找他们院长，请他帮忙，暂是先让我们住下来，我再想办法去弄钱，可是他们说，找院长也没用，我们这么忽悠他们医院，被院长知道了，只会加快我们离开的步伐。 这时，有一个好心的小护士跟我说：“小姐，你去找那位先生，他是我们医院最大的股东，他人很好的，你去求他，一定行。”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着霍戎一行人正从另一端准备上楼。 第62章，你觉得我能做得下去？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又是霍戎？ 早上我才从他那里吃了一脸的灰回来，没想到，我仅存的最后一点自尊还是无法保留。 医院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今天之内还没有交齐相关费用，那我们就必须要离开了，而且还要把这个事告诉给顾楚洋。 当初进这里动手术，我妈他们没交钱的时候，就是拿顾家的名头来。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顾楚洋跟这家医院有关系的。 如果再把这件事闹到顾楚洋那里，我的脸皮往哪里放？ 可是，眼看着霍戎他们已经进入电梯，我还是迟疑着没有上前。 我不知道自已在犹豫什么，可我的双脚就是定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这时，苏越在旁边喊道：“大姐，妈她们回来了。” 我转过身看去，我妈和苏卓正从走廊的另一端过来。这一刻，我多想上前撕了他们，可是，我更应该撕了我自已，是我把钱都交给了他们。 双手紧紧握住的拳头一点点松开，我感觉身边一阵风过去，就看到苏越已经冲到苏卓跟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愤怒道：“那是爸爸救命的钱，你怎么可以把它拿出去挥霍？” 苏越和苏卓虽是双胞胎，但越长大越是不像，苏越看起来更是沉稳内敛一些，而苏卓就显得很痞，可能是长期的在外面混日子，又不好好上班，感觉像个二流子一样，很不正经，也养成了一身的坏毛病，脾气也不好。 此时被自已的弟弟这么占着上风，医院走廊里总是有些人走动，自然也是看到了，苏卓的眼睛瞟了瞟四周，感觉特别没面子，一把推开苏越，朝他瞪着眼睛，吼道：“你知道你一年到头在国外念书，挥霍的不是比我更多？现在还好意思说我，简直目无尊长你。” 苏越一直觉得在国外念书花了家里很多钱，心里很是愧疚，他早就跟我说要回来跟我一起上班，每次都被我骂了回去。 现在被苏卓这么一说，他更加理亏，只能蹙着眉不说话。 不过，目无尊长这几个字能从他嘴里说出来，我也顿时觉得他其实懂得也不少。 看到苏卓得意洋洋的样子，还有母亲也以为自已做得没错，竟还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我顿时内心奔溃，向前一步，拉开苏越，就朝苏卓脸上扇了一巴掌。 我们兄弟姐妹之间，从来没动过手，今天，是我第一次打他。苏越都惊到了，苏卓更是吃惊，就连一旁的母亲也是顿住，不可思议地瞪着我。 “大姐，你居然打我？” 苏卓的脸上受了我一巴掌，他是一个男人，心里自然气愤得不得了，他瞪眼睛的样子简直要将我给吃了。 我更是上前，沉沉地出声道：“你将爸爸看病的钱花了，这不仅是目无尊长，根本就是一点都不为爸爸着想。你弟弟不能动你，我作为大姐打了你，你有什么怨言？” 苏卓咬着腮帮，恨恨地直视着我，他自知理亏，转过身子到了一边，干脆不理我了。 可我妈在反应过来后，走到我面前，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我疼得龇牙咧嘴，牙齿感觉都被她打松了。 她的力气竟然这么大，真是恨我恨透了，才会这么用力吧，眼角的余光里，我看到苏卓怔了一下。 “妈！”母亲的这一下，彻底打懵了我，苏越连忙扶住差点摔倒的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妈的火气在打了我一下后，还是没有下去，朝我骂道：“苏卓犯了错，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儿子也是随便给你打的？” “妈，你到底还讲不讲理了？”苏越见我流了泪，也是气得不行，“明明是你们把看病的钱输掉了，现在还朝大姐吼，她做错什么了？” “你给我过来！”我妈过来就要拉苏越，苏越一直拦在我前面，她见了就更生气，“你知道什么，这个小丫头坏得很，有钱不拿出来，明天说了你爸住院了，楚洋有的是钱，她才拿了这点钱过来。这点钱哪够看病的，我跟你哥也是想多赢点钱给你爸看病，没想到……” “简直不可理喻！” 苏越已经听不下去了，抱着我的肩膀就要走，我妈却一步跑过来拦住我们：“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我是你妈，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讲话？” “妈，大姐是你女儿！” 苏越吼了一声，我看到我妈动动嘴，最终终于还是没再说话了。 我的眼泪却是越流越凶，我都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这么伤心，是因为我妈狠狠扇了我，还是因为那句“苏卓犯了错，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儿子也是随便给你打的”。 怎么感觉，我好像根本就是个外人？ 突然，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她看了一下我们一行人，最终将视线落在我的脸上，皱眉道：“苏小姐，你父亲现在情绪不稳定，他刚刚动完手术很危险，你快点想想办法吧，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她说得紧张，我听着更急，苏越立马拉着我跑过去，可我的双脚却感觉好重好重。 忽然，我一回头，竟看到不远处，正是霍戎的视线看向我，我不再犹豫，松开苏越的手，大步跑向他，他定定地站在那里，身边还有一行人，可我只认识他跟伍一。 霍戎像是在等我般，等着我去，等着我去求他。 我一下跪在他的面前，抬头仰望他。 似乎他真的就是我的神，没有他，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位护士在让我找霍戎的时候，我也曾想去找顾楚洋，他跟这家医院有关系，我去找他，他肯定会帮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再把他牵扯到我们家这个无底洞来了。 他要的是我的感情，可我的感情已经全部给了霍戎。五年了，我都没能爱上他，我想，哪怕再给几个五年，结果还是一样，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了。 无论是爱，还是恨，这一切的情绪就都给霍戎吧，我已经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霍戎看着我，微微皱眉。 我低下地哽咽出声，求他：“霍戎，求求你，救救我爸，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 我的鼻子酸胀得发疼，我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我的下唇被我咬得出血，我就这么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他，这个我爱了十几年的男人，期翼着他能看在我那么爱他的份上，看在我们有一个儿子的份上，帮帮我。 久久地，他都没有出声，我知道我身后的家人都在看着我，周围还有其他病人和家属，尤其是他身边的这些人，有些是穿着白大卦的，有人在向他低头细语。 他们都在看我，如果霍戎不愿意，那我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可我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一向有时间观念，早上提的条件我没答应，他现在没有任何理由来帮我另外一件事。 我的心慢慢坠入崖底，我甚至都想不到，如果他不答应，我又该怎么办？我的后路又在哪里？ 就在我挺直的脊背就要耷拉下去时，霍戎蹲下身子，眼眸深沉地看着我，然后将我拉起来，拥我入怀。他的怀抱好有力量，支撑着我没有倒下去。 他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向我的唇，蹙眉出声：“傻瓜。” 刹时，我的眼泪有如决堤的洪水泛滥。 “还不去救人？” 他冷冷一声，身边一个人立马反应过来：“快，快进去！” 就在医生们给我爸抢救的时候，我正要向霍戎履行我答应他的事。 我跟着他来到一处办公室。 进去后，我站在他后面，他将外套脱了交给我，我小心接过，然后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之后，霍戎坐在了椅子上，我知道他要什么，就主动过去，蹲在他腿边，伸手就要解他的裤子。 可是，他却一把握住我的手，阻止我的行为。 “你父亲还在抢救，现在你还有心思做这个？” 我当然没有心思，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不想他反悔，只有缠着他，跟他做，他才不会有反悔的机会。 “我没关系。” 我轻轻出声，想抽出手，可他却是不放，说：“我有关系。” 嗯？ 我一愣，抬头看着他，我看到他皱了眉，而后出声：“你这个样子，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你觉得我能做得下去？” 我再次愣住，眼泪鼻涕早就擦掉了，哪里还有，况且，他二爷身份的时候，那时我并不知道是他，也是眼泪鼻涕的，他怎么就没放过我呢？ 忽而，他起身，我也只好跟着站起来，许是我觉得现在的氛围还不错，他也是真的不会在这里就要了我，于是我大着胆子，出声道：“我想见见楠楠，我有好久没见到他了，可以吗？” “当然。”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的答应，我还想了一堆准备应付他拒绝我的理由呢。 “你的他的生母，这一层血缘关系永远也抹不掉，只是我要让你告诉他，我是他的父亲。” 顿时，我胸腔一震。 楠楠从来都不知道霍戎才是他真正的父亲，他一直喊顾楚洋为爸爸。 我不能剥夺霍戎父亲的权利，可是，我真的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说。 “很为难？”见我不说话，霍戎睨着我，“那就我来说。” “不要！” 我怕他们之间会有冲突，楠楠的反应会很大，我不想在他伤心难过有疑惑的时候，妈妈不在他身边。 “我来。” 至此，霍戎勾唇，扬起一抹微笑：“好。等你父亲过了危险期，到我的地方来，我等你。” 第63章 吃醋吃到儿子头上 我从办公室出来时，正好苏越过来。 看到我，他总算放心：“大姐，爸爸已经没事了。” 听到父亲没事，我也顿时安下心来，终于咧嘴笑了一下。现在有了霍戎的帮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苏越拉着我的手，蹙眉问我：“大姐，我都看到了，那个男人是谁？他就是霍戎？” 苏越也知道霍戎的存在，可是，关于这些事我并不想让他知道，当然也不会跟他多说。所以，有些，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现在，被他亲眼看到，我也不好再否认，只好点头。 苏越立刻拧了眉：“你干嘛要求他，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抓的我的手都有些疼了，笑道：“没事，爸爸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求谁都可以，就是求他不行。”苏越的态度也是固执。 “求我怎么不行了？” 突然，霍戎的声音响在身后，我跟苏越同时看过去。 果然是他。 他一双眼睛扫过我以后，然后落在苏越的脸上，最后又定格在他的手上。苏越的手还握着我的手，只见霍戎问道：“你就是她的小弟苏越？” 不知道为什么，苏越不喜欢他，说话也是很冲，一点也不想想，刚才可是霍戎救了我们的父亲，帮了我们大忙。 “是，就是我，你想怎么样？” 我扯了扯苏越的胳膊，想叫他不要乱说话，可听到霍戎笑道：“我只会对你这位姐姐怎么样，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然后，他的视线竟是那么露骨地盯着我瞧。 苏越当然不依，一下拦到我身前，皱眉道：“别以为你帮了我们，你就可以这样乱说话。” 霍戎重新将视线睨向他，严肃道：“这里是医院，你一个弟弟，这样牵着姐姐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当中有谁不会走路呢。” “她是我姐姐，我想牵就牵，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火药味这么重呢。 连忙拉着苏越：“好了好了，你先过去病房，我马上就来。” 在我的劝说了，他终于是走了。 霍戎亦是一脸的不高兴，我只好跟他说：“不好意思，我弟弟就这样，你别见怪。” 他却反问我：“他就这样，所以你就任他这样？” 我一愣，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然后就听他说：“以后不许再让他牵你的手。” 我更是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他走到我面前，认真道：“别跟我说他是你弟弟，不许就是不许。”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才想起来，现在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他凭什么跟我说这些？凭什么命令我？ 可是转念一想，我现在不正是有求于他的时候么？所以，他在给我提要求？ 父亲又回到病房里，暂时还没有醒过来，我进去的时候，就见我妈和苏卓在外面，而里间就只有苏越一个人在陪。 听到我的声音，苏越从里面出来，说：“大姐，今天我留夜，你不是还有事吗？先去忙吧。大哥跟妈也不用留下来，我一个人就可以。” 他是不想见到他们了，现在就在赶人。 可是，生气归生气，毕竟是一家人。 我瞪了他一眼，他哼了一声就到里面去了。 这时，我妈看着我，问我：“苏玥，妈问你啊，你跟那个霍戎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还在交往？” 我也不知道她又想打什么小算盘，如实回答：“什么关系都没有，要是有什么关系的话，我今天也不至于那么求他，他才肯帮忙。” 在霍戎面前下跪，他们都是看到的，我跟霍戎的关系并不好。 “那就好。”我妈放心地点头，然后自顾自地说，“苏群一直喜欢这个霍戎，嫁给他也是不错的，现在看起来，好像比以前更有钱了，想必在家中有些地位了。” 什么？ 她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我马上就不高兴了：“妈，霍戎不喜欢苏群，你干嘛非要把她往他那里推？这样只会害了她！” 我妈却不这么认为，还朝我吼：“他不喜欢苏群，难道还喜欢你不成？” 见我不悦，苏卓拉着我妈的手：“妈，妈，我们先回家吧，明天再来。” 然后我妈这才跟着他出去。 苏越很心疼我：“大姐，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过的就是这种日子？我以为你出嫁了就会好一些，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是这样。大姐，我决定不读书了，我要回来陪你，不然我不放心。” 我一听，当然不许：“说什么傻话呢？不读书，你出来能干什么？又没个一技之长。大姐没事，这不都好好的吗？” “可是……” “别可是了，好好读你的书，什么都不要管。” 又安抚他几句后，我才从医院离开，只是，刚出院门，就看到顾楚洋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我还以是顾长风和沈茹出了什么事呢，没等他开口说话，我就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睨着我，很不高兴，说：“是你出事才对。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要不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在这，顺便跟我提了一下，我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原来，顾楚洋这么急着来医院，是为了我父亲的事。 我心里很感激他，笑道：“现在没事了，一切都好。” 他却是拧眉：“你下跪求霍戎，难道也叫一切都好？” 我抿唇不语，那都是我自愿的。 “苏玥！”顾楚洋抱着我的肩膀，皱眉道，“为什么你有困难的时候总是想不到我呢？” 我的肩膀被他握得有点疼，他突然又道：“是不是因为我们离婚了，所以你就不想找我了？可即使是这样，我也说过，我们还是朋友啊。” 是，我们是朋友，我在有困难的时候当然也可以去找他，可是，我心里愧疚，他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 “楚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问题已经解决了。” 沉默了许久，他问我：“真的过去了吗？” 我知道只是暂时过去，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但我会努力。 “苏玥，我也是这个医院的股东，霍戎能帮你的，我一样可以。” 我一顿。 原来，顾楚洋也是这个医院的股东！ 那么，只要他一句话，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更不用去求霍戎。 可是，楠楠还在他那里。 德昌还在将亿恒告上法院。 我跟霍戎之间的事，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的。 “我知道楚洋，谢谢你。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有的时候，面对顾楚洋对我的好时，我真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去哪儿，我送你。” 见我不想再说，他也没再强求。 “不用了，我开车了。” 匆忙离开后，就直接去了霍戎那里。 这一天发生的事还真够多的，回头看看，也不过才一天而已，就像过了好几年一样。 老远，就听到楠楠的笑声。 听到他的笑，我一颗不安的心也放下了许多。 我想，楠楠毕竟是霍戎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他应该不会对他太差的。 我按了门铃后，给我开门的就是楠楠，我还没进去，他就扑了过来：“妈妈，妈妈，我好想你，你怎么才来呀。” 小小的一团，其实也没多少天没见，就像过了好久一样，现在终于见到，哪怕就在眼前，还是特别的想。 我一把抱过他，到自已的怀里，流出了眼泪。 只是，我还什么都没说，霍戎的声音就从里面传过来：“男子汉，不许哭。” 我一惊，将楠楠拉开一些，他撅着嘴巴，真的没哭。 这个霍戎，还真的很会拉仇恨。 儿子在自已妈妈面前哭又怎么了？ 不过，看到霍戎系着围裙，好像在厨房忙事情，又从没见过他穿围裙的样子，我就忍着没说了。 关了门，换鞋进了里面，这才发现，家里乱得够可以的，全是玩具。 霍戎住的地方我来过，那时候就有种冷清的感觉，现在一入眼都是玩具，尤其还有个孩子，顿时就感觉好温暖。 我不由得向厨房那边看过去，没想到，正好对上霍戎的视线，他也在看我。四目相对，一时无言，他突然一拧眉，朝我示意道：“不过来帮忙？” 这时，楠楠也说：“妈妈，你快去帮忙，我刚才在堆积木，还有一点就堆好了。” 他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天没见，都不粘我了，为了不让我打扰他堆积木，竟然要把我推走？ 我来到厨房后，就一脸的不高兴。 “你给楠楠喝什么汤了，他现在跟我都不亲了。” 没想到霍戎却说：“他一个男孩子，要跟你怎么亲？” 我被他反问的竟然不知道怎么回话。 “你怎么回事啊。他还是小孩子，别一天到晚在他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我是他妈妈，当然要亲了。” 他却淡然来了一句：“只要是男的都不行。” “他是我儿子。” “儿子也不行。” “你……” 他突然将手里的菜一放，将我逼向冰箱：“苏玥我告诉你，我不要任何男人碰你。当然，儿子可以酌情考虑。” 第64章 只有拥有你，我才觉得安全 霍戎猛得逼近，让我突然惊觉，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妈妈！” 突然，楠楠的声音传来，我扭头过去，他已经来到厨房边，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我们，问道：“妈妈，霍叔叔，你们在打架吗？” 我瞪了霍戎一眼，让他赶紧放开，可他却不放，反是问楠楠：“我跟你妈妈没有打架，我们也不会打架，你去堆你的积木，等下我来检查。” 一提到积木，楠楠马上“哦”了一声就走了。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也不知道这几天霍戎给他上了什么课，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就那么听霍戎的话呢。 而霍戎则是一副得意的模样。 其实我也并不难过，毕竟他们是父子，亲热些总是好。 霍戎让我告诉楠楠，他就是他的爸爸，这件事是迟早的事，可是，亿恒的事已经迫在眉睫。 “你快放开我，这样子还怎么做饭？” 他睨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松手。 我一边洗菜，他就一边在旁边打下手，这种感觉让我小心翼翼地幸福着，真不想破坏这么美好的气氛，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那个，亿恒的事能不能先缓一下，我想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算是求我？”他放下手里的菜，竟然笑了起来，“苏玥，你要为了这件事，再次求我？” 是，我不求他还能求谁？ 想着这两天我查到的内容，我就不自觉地拧眉：“我不相亿恒会做出这种事，而且这几天我一直在找证据，没有哪一点能证明这件事就是亿恒做的。” “可是结果已经出现了，你又要怎么解释？” “是的，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我更加要查清楚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呵了一声，问道：“如果这件事涉及到你呢？” 我？ 我一怔。 当初分析的时候，我就感觉我自已才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是，是不是我，我自已当然清楚。 我蹙眉道：“怎么可能涉及到我？当初那个方案从实施到最后结束，我虽然有参与，但都是跟你在一起，我有没有窃取，你自然就看出来了。” 默了一会儿，他才挑挑眉道：“我的确都看得清楚，所以，如果这件事真的涉及到你，你会让我做你的证人？” 我想着他的话，突然感觉自已被他绕进去了。 我闭了闭眼，问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愿意吗？” 他立刻接话，却说：“不知道，未来的事真是不好预测。” 如果能未卜先知，又何尝不是一件妙事？ 只是，霍戎这样的回答也算是一种委婉的拒绝吗？ 终于，菜洗好了，他却朝我示意，他来烧。 我退到一旁，又听他幽幽之声传来：“其实我知道我大哥去找过你，而且你也跟了他，为什么不去求他？甚至可以说，你根本就不用求他，他也会帮你。无论是哪一方面。” 在我遇到这些困难的时候，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当然有想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霍立波。如果我去找他，他一定能帮我度过难关，这也是他答应过我的。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这么选择。 我笑说道：“我可没有跟他。” 霍戎却不以为然：“他的名片可不是随便给别人的。” 嗯？意思就是只要收了霍立波的名片，就算是他的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收了他的名片？” 他说：“当然是他告诉我的，他说，你一定会找他。” 而事实上，我并没有找他。 “如果让他知道你宁愿在医院向我下跪，宁愿到我的住所来求我，也不愿去找他，你说，他该对你多失望？” 霍戎侧身对着我，一双眼睛却是直直地锁着我，似是一定要看出什么。 最终，他还是问道：“苏玥，那一晚我差点要了你的命，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要了你的命，我都那么对你了，你为什么不给自已翻身的机会？只要跟了霍立波，我就会被你踩在脚底下，让你发泄。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来求我？你这是在找虐吗？” 提到那一晚，想起那一晚，即便顾楚洋已经没事出院，楠楠也活得很好，可是现在我还是会心有余悸。哪怕是在以后的每一晚，只要想起他们口中的二爷，我都会加深对霍戎的恨，然后就是深深的心痛。 我想不通，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是这样的发展？ 即使到了走投无路，我还是下贱地去找霍戎。 我明明有别的选择，却偏偏自找苦吃。 见我愣在那里沉默不语，霍戎双手扶住我，凝眸出声：“告诉我，为什么？” 他的眼里不再是刚刚的那般风淡云轻，却是深沉一片。 我拧着眉，终于还是说了，不管他会不会嘲笑我，讽刺我。 “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 我看着他，他的眸色一点点变得深沉，突然，他眼眸一眯，却是否定道：“不。” 我诧异地凝望着他，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你爱我，这种爱已经深到即使我做了伤害了你的事，你也会选择原谅。” 他又是逼问道：“告诉我，是不是？” “不是。” 说完这两个字，我就要转身。 被他逼问的，我有些难以面对，我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急切地想要逃离，不想再和他待在这么小的空间里。 霍戎却是早有预料，先一步拦住我，勾唇道：“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跑什么？” 他身形高大壮硕，往那一站，就跟个门神似的，我根本就挤不出去。 “我想出去透透气。” 他却一笑：“我又没有吻你，你怎么就透不过气来了？” 一来一往，他根本就是故意的，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不禁蹙眉：“霍戎，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却是认真起来：“只想要你一个回答。” 我也豁出去了，不想再跟他纠缠，拧眉说道：“是，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就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想跟你站在对立面，不想帮着你大哥对付你，是我愚蠢，傻到家了。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吧？请你让开！” 说到后面，我都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那么激动，甚至有想哭的冲动。 结果却换来他一句：“不可以出去。” 什么？他到底什么意思？ 见他还是拦在那里，我气愤地转过身，重新来到厨房里间的位置，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突然，腰身一紧，我一怔，低头一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是霍戎的。 他又在做什么？ “苏玥，我好想你。” 我着实一愣，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只是，也真是被他惊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或许是这个拥抱太地温暖，我真的有些不想放开，所以，我就真站在那里，仍他抱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扳过去，与他面对面。 再出声，却还是那句：“我真的好想你。” 只是多了两个字。 然后又将拥入怀中。 这次，是正面与他相抱，我更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身上的温度。 他似乎又变回那个我认识的霍戎了。 可是，我却不敢再那么轻易地相信了。 抬起手推着他，甚至搬出了楠楠：“霍戎你放开，楠楠还在外面呢。” “不要。他不堆好是不会找我的，况且，我给他出的题目，哪有那么容易解决的。” 他突然轻笑了一声：“就算我们在这里做一次，也不会有事。” 话音一落，我就觉得身下有了什么变化，不由得瞠目，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直接撩进我的衣衫里。 “霍戎，你这样到底算什么，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话一问出口，我才反应过来，我才从医院里求他帮我们，救我父亲，我什么都答应，现在我又这么问他，岂不被他取笑？ 可是，他却说：“苏玥，对不起，是我不好，这样够不够？” 他将我勾到怀里，凝眸看着我，又是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想我伤害你那么多，我就恨不得想杀了自已，如果你愿意，我随便你处置，这样可以吗？” 我完全想不到，事情又变成了这样，简直不能说一个字，他又说：“有些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让你受苦了，苏玥，对不起。现在我特别想要拥有你，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你还是我的，如果你不愿意，就不给我，就当是对我的惩罚，可以吗？” 从他的话语里，我总算是明白一些，可能，事情并不是我看到的那样，他是有苦衷的。 我还没完全想明白过来，他亲了我一口，又说：“如果这几天没有楠楠陪着我，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度过，我听他跟我说你的事，苏玥，你真的把他教得很好，他是我们的好儿子，如果你不愿意，你就让他永远不要叫我爸爸，这样的可以吗？” 不叫他爸爸？ 霍戎突然力量收紧，我的身子几乎是贴着他的，只见他拧眉，沉声道：“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现在就想，你不许拒绝我，有什么事等做完了再说。” 什么？ 他这是什么思维？ 我只能下意识地说道：“楠楠会进来的。” “不会，我不会让他看到。” “可是……” “唔……” 第65章 不是亲生，钟倩怡要杀我 就在这一方冰箱之侧，我沉沦在霍戎的攻势之下…… 完事之后，我真是羞愤的要死。从来都没想过，我竟然就在厨房做起了这种事，而且儿子就在外面，真不敢想像，万一他跑进来，那简直无法去想。 最后，霍戎揽住我的身体，笑得蛊惑人心：“我来做饭，你出去休息。” 他替我理好衣服，我看着他餍足的样子，真想踹他。 原本因为有楠楠在外面，我并不能专心，总是心不在焉，加上我还一直在想他说的那些话，似乎是在告诉我，他这么无情无义对我，并非他本意？ 只是没想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臣服了，真是好懊恼。 我的身上依然余热未退，脸更是红的明显，不想就这么出去被楠楠看到。他是个小孩子，对于他不知道的，感觉好奇的都要问上一问，我可不想被他问，于是霍戎在做饭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 知道我是什么心思，他就不时露出让我气愤的笑来。 楠楠的积木，直到霍戎的饭做好，他也没有按照霍戎说的堆起来。 他很是不开心，撅着嘴，似乎想问霍戎是怎么弄的，但又不敢问，就在那憋着。 我看了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将饭菜都端上来后，我拉着楠楠到餐桌吃饭，他还是有些不高兴。 这时，霍戎也将手洗好过来了，他看了眼楠楠，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出声道：“别想了，先吃饭，吃过饭继续。” 不就是一个积木嘛，干嘛一定要堆出来？ 听了霍戎的话，楠楠看了他一眼，有种敢怒不敢言的感觉。 “来，先吃饭吧，等吃完了，妈妈跟你一起看看好不好？” 我把他的小碗放在他面前，他拿志碗筷，自已动手，却是拒绝我的帮忙：“不行，我必须要一个人完成。” 然后，看了我一眼后，准备吃菜，不过，又将头扭向我，奇怪地问道：“妈妈，你的嘴巴怎么了，好红啊，是不是流血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帮我检查。 我先是一愣，之后想到是怎么回事后，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妈妈嘴巴有点火气，所以才会这么红，多喝点水就可以了。” 都怪某个男人，那么拼命地吸，我这时才想到，嘴巴还是露出了破绽。 楠楠听我这么说，就哦了一声，说：“那妈妈要多喝水哦。” 我还没来得及应他，就听到霍戎在一边轻笑起来，然后看着楠楠，跟他说：“楠楠，你妈妈的嘴巴上火不一定要喝水，而且她喝水也不一定能解决上火的问题。” “啊，那怎么办？” 楠楠倒是听得认真，他一向都很关心我，几乎已经将碗放下了，看样子不讨论个结果出来，他是不打算吃饭了。 我有点责怪霍戎干嘛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小孩子本来就容易受别人影响，现在为了解决一个上火的问题，他连饭都忘记吃了。 还好，霍戎没有让他继续：“这个问题你就不要操心了，等下我会告诉你妈妈用什么办法，你只管想你的积木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那个积木到底有什么玄机在里面，只要一提到积木，楠楠就能一下子收起其他心思。 见他好好吃饭，霍戎朝我挑了挑眉。 吃过饭后，楠楠还在研究他的积木，也不让我参与。我就跟霍戎商量他的事：“今晚我想带楠楠回去睡，然后跟他说说你的事。” 霍戎已经将碗洗好，此时正在书房里看资料。 他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睨了我一眼，说：“今晚你就睡在这。” 还没等我发问，他又补充道：“以后都睡在这。” “为什么？” “怕什么，你不是都离婚了？” 这个男人，有时候的思想真是容易让人想歪。难道我离婚了就应该跟他睡一起，而且还理所当然了？ 见我有些不高兴，他从位置上起身，径自过来，将我往他怀时一揽，轻而易举地搂住了了，说：“又胡思乱想是不是？难道你就不想问问这几天发生的事？你明明有疑问，为什么不问我？” 是，我的确有疑问，尤其是有关于那晚，他那么拼命地至我于死地，如果不弄清楚，我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总是时不时地出来戳我一下。 可是，我问了，他就会说么？ 如果真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现在因为我问就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我皱了皱眉，说：“我爸还在医院，苏越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必须要回去。” 霍戎突然一笑：“你弟弟都成年好几年了，又是个男人，你还不放心？” “就是因为是男人，所以我才担心他会粗心大意，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呢？就算长再大，他也是我弟弟，我这个做姐姐的总不能把这么大的事都推给他一个人。” 霍戎揽着我坐下，拧眉道：“苏玥，你有没有想过，你妈为什么要那么对你？” 他的话顿时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刹时我就想起种种，霍戎的意思我懂，然而我又能怎么办？ “她就是那样一个人，我曾经用性命反抗都反抗不了，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都治得了她。” 忽然，霍戎将我的左手提起，抚摸着手腕上面的一圈，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良久后，他才说道：“原本，我不想你参与我跟我大哥之间的争斗，但是，我发现我自私了，我不能将你推得离我太远，尤其是看到你那一家人的时候，我更不能。所以，苏玥，跟着我，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怕吗？” 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至于那一晚的事，并不是霍戎做的。他跟我说，那一晚，他也出事了，但至于出了什么事，他可能不想我担心，所以并没有跟我讲。 如果不是他做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大哥霍立波做的。 然而，我只猜对了一半。 霍戎说：“其实那件事的主导者，是顾楚洋。” 当顾楚洋的名字听到我耳里时，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向霍戎。 并且用完全不可能的眼神质疑，说谁我都相信，如果是顾楚洋，我绝对不相信。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 “是不是顾楚洋，反正你自已也会去查的，那我就给你自已去查。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告诉你，楠楠那天晚上睡得那么死，是因为顾楚洋在他喝的水里下了药，之后的几天他的状态一直不怎么好，几乎成天都在睡。还好我送医及时，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 楠楠的身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难怪霍戎那几天不让我见楠楠，楠楠也没有急着找我，原来是这个原因！ 蓦然，我也想起，那天我跟顾楚洋吃了散伙饭后，因为楠楠口很渴，顾楚洋就拿了水给他喝，原来那水里是放了药的。 而且医生还说，如果不送去及时，还会有生命危险。 这，怎么可能呢？ 顾楚洋那么喜欢楠楠，几乎把他当自已的儿来看，他怎么会对他下手呢？ 下意识地，我并不相认霍戎的话，可他却说：“原本，我并不想告诉你这一切。” 没等他继续往下说，我就问道：“那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因为你不是你父母的亲生女儿，如果我跟霍家斗到不可开交时，我就不用担心他们会对你的家人下手，现在，我只需要保护好你跟楠楠就行了。” 什么？霍戎到底在说什么？ “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如果不是亲生的，那我到底是谁？”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因为气愤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将我拉了下去，拧眉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我也不是故意没事找事逗你玩的，你可以仔细想想你在苏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如果有需要，我会把我查到的资料都给你看。” 我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不需要去想就很清楚，可是，那只是因为我是家中的老大，是他们的姐姐，所以只要一有事，自然就要挡在前面，不能让小的吃苦。 从来没想过，因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女儿，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刹时，即使不去想，很多事也涌现在脑子里。 我的情绪已经很乱，这个时候，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是昕如打给我的。 原本还想着要跟她说说我的事，没想到她跟我说的，却是钟倩怡要自杀的消息。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地上是一瘫血。 “怎么不送去医院？” 钟倩怡的手腕上还滴着血，她披着一头的长发，看着真是很瘆人。 昕如都哭起来了，也着实吓得不轻，急急地跟我说：“我要送，但是她不去，非要我给你打电话。我感觉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吓死我了。也不知道把你叫来干什么。苏玥，我不知道她遇到什么事了，非要闹到自杀的地步，你快劝劝她，赶紧去医院吧。” 其实从我一进门，我就发现钟倩怡的眼神很奇怪，她一直盯着我看。 她手上的血一直在流，虽然伤口看起来并不大，但这样流下去，总是会出问题的。 我赶紧上前：“倩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她突然开口说话：“好，我要你陪我。” 我虽一愣，但还是笑着说道，也是劝她：“当然听，我陪你。” 然后我就看见她另一只在背后的手突然向我砍过来，我皱眉一瞧，是一把菜刀。 “啊，苏玥！” 那是昕如惊恐的尖叫声。 第66章 为什么是你 不知道是我的反应变灵敏了，还是在知道钟倩怡就是顾楚洋身边的女人时，对她早有防备，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挡。 钟情怡赤目圆瞪，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地就发现她的意图。她愤恨地大叫一声，更是朝我用力砍下。 而那只拿着刀的手已经被我握住。 我不禁拧眉凝目：“你怎么了？” 这时，昕如已经跑过来，费了好大的力才将钟倩怡手里的刀给夺下来。 “你干什么呀倩怡？顾楚洋不要你，你可以去找他，干嘛拿苏玥出气？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 至此，我才知道，让钟倩怡想杀我的根本原因是因为顾楚洋。 只是，顾楚洋又怎么不要她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钟倩怡，没想到我们多年的朋友关系竟因一个男人而彻底破裂。我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想杀了我。 “我要杀了你！” 钟倩怡被我和昕如同时抓着手，她一把甩开我的手，得空就要来抓我，还好我闪得快。 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刚才没有得手，她有多气愤，多恼怒。 “苏玥，都是因为你。”钟倩怡开始对我进行控诉，“如果不是因为你，楚洋怎么会弃我于不顾？” 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为什么？我跟他那么默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那么疼我，那么爱我。我那么清楚地知道，他是多么需要一个女人。他说过要对我负责的，可是，苏玥，他竟然要让我一直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让我一辈子见不到爱情的阳光。即使你们离婚了，他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你重新夺回来。可是他又知道不知道，他做了那么多，甚至苦肉计都用上了，还差点因此丧命，你苏玥又会领情吗？” 苦肉计？ 顾楚洋用了苦肉计？ 顿时，我想起那一晚的事，也只有那一晚，顾楚洋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从鬼门关走了一回。 可是，如果说那是顾楚洋的计，我怎么会相信？ 那一晚的事历历在目，即便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无论哪一步，都那么真实。 昕如对这件事当然也是清楚，当时她还跟我说，顾楚洋对我是真心的，他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此时，听到钟倩怡的这一番话，她不禁瞟了我一眼，而后问道：“倩怡，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那天晚上的事，苏玥遭人追杀，是顾楚洋一手安排的？” 昕如的问题像一记响雷炸在我的心底，激起不小的涟漪，我虽然否认，可我也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有霍戎跟我说，楠楠那晚因为昏迷不醒，还差点失去生命，是因为喝了大量的迷药，而后，钟倩怡又对我下如此狠手…… 钟倩怡没有马上接话，她的情绪还处在波动当中。 在听到昕如这么问她后，她像是顿了一顿，不过一会儿后，她就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她一直看着我笑，感觉我就是那个被人笑话的傻子。 突然，她止住了笑声，眼角还有晶亮的东西在闪耀，她勾着红唇，朝我讽刺地笑着，说：“苏玥，没想到吧，顾楚洋再爱你，也不会因为你而善待楠楠。” 她的声音又徒然颤抖：“可是，她竟为了你跟霍家的人联手，不惜以自已的性命去赌。当他倒在你怀里的时候，苏玥，你是什么感受？是不是很内疚？如果他因此而死了，你会不会就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 钟倩怡的话让我胸腔一震。 原来这一切，果然都是顾楚洋做的。 如果霍戎不说，钟倩怡不说，我是不是就一辈子都不知道了？ 可是，我不管他的方法有多恶劣，他都不应该拿一个孩子的命来开玩笑。 他明明知道楠楠就是我的一切，可他还是要夺去。 只是，他不是那么爱楠楠的吗？难道一切都是假象？他只是在我面前装装样子，做给我看的？ 到底是我太愚笨还是太单纯，竟然相信他对楠楠是真爱。 他曾跟我说过，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小孩，只要有楠楠就够了。 我被真相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想到，他竟然还跟霍家的人联手。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肯定是霍立波。 自从我跟楠楠出事，霍立波就开始来找我，极尽可能地要将我挖到他那一边…… 如果联手的人真的是霍立波，那霍戎应该是从霍立波手上夺回楠楠的了？ 这么想来，是霍戎救了楠楠，可他干嘛要对我说那么绝情的话，怕我遇到危险吗？ 处在顾楚洋带来的震惊过后，我又开始为霍戎心疼。 我扬了扬唇，笑道：“倩怡，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恐怕我还要很久才知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跟楚洋在一起了，只是，我以为你们是真爱，没想到，是你自已一厢情愿。” 昕如和钟倩怡都诧异地看着我，没想到我竟然能隐忍到这个时候。 其实在顾楚洋跟我说要出差的那天，我跟霍戎见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了，虽然不太确定，但事后霍戎的照片就说明了一切。 后来想到，我之所以那么快知道顾楚洋外面有了钟倩怡，应该是霍戎故意带我去那个酒店，然后故意让我撞见的。 钟倩怡的情绪波动更大，她瞪着我：“原来，你早就知道，可看你一点不在乎的样子，只能说明你对楚洋没有一丁点的爱。苏玥，如果让楚洋知道的话，他该有多心痛！” 他不会心痛，只会恨我。 其实他不爱我。 或许，原本是有一点爱的，只是后来，慢慢的就没了。我变成了他的所有品，他的东西就必须要爱他。 如果他真的爱，又怎会伤我如此？甚至连楠楠也不放过？ 我那点愧疚，现在被剥的一点都不剩。 “你应该担心你自已。倩怡……” 眼睛瞄向她的手腕，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了。 三天过去，亿恒遭到了多个合作公司的齐声讨伐，门口围满了各种记者，保安也比平常多了几倍。 德昌对亿恒的讨伐显然没有要撤回的意思，我已经不在乎霍戎会不会因为我而结亿恒收手，现在让我想要弄明白的是，到底是谁说亿恒的技术窃取了德昌的？ 而且这件事，很显然霍戎是有些知道的，因为他说，可能涉及到我。 如果真是涉及到我，只能说，最后的矛头应该会指向我，那么针对我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亿恒附近的咖啡馆里，是顾楚洋经常带我来的地方。 其实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年，我们很少出去，就算是一起去附近逛逛的机率都很少，前段时间他还说，等有空了，要带我到附近玩玩呢。 “公司的事是不是很棘手？” 显少皱眉的顾楚洋，今天我看到他是真的在着急了。 这个想针对我的人，貌似连顾楚洋也一起算在一起了。 顾楚洋面前的咖啡已经喝了一半，他正用汤匙在里面搅来搅去，似是在做着什么打算。 听我问他公司的情况，他朝我笑了一下，说：“没事，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在想，一定是有人故意想陷害亿恒，等我找到那个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总是这样，不管公司遇到什么问题，大的小的，他总是一人揽在身上，不让我操心。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是一个男人在保护一个女人的做法。 直到现在，他还是在保护我，不想让我操心，哪怕我们已经离婚，可对他来说，好像并没有离一样。 他仍把我当作他的老婆来看待。 看着他眼里的狠戾，我说道：“我也希望能尽早找到这个人。” 我们之间难得的这么沉默，除了刚刚见面时问了他的身体情况，他又问了我父亲的身体情况外，似乎被那个针对我们的人陷入了某种圈套。 忽而，我想到楠楠，笑问道：“楚洋，好久没有楠楠的消息了，你知道他现在在霍家怎么样吗？” 猛然提到楠楠，顾楚洋突然一抬眸，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一抹从未见过的眼神从他眼底划过，转瞬即逝。 却是令人异常心惊。 “对不起苏玥，最近一直忙着公司的事，忽略楠楠了。我听你说，他是被霍戎带走的，怎么样，现在还好吧？” 我沉默不语，他又说道：“不过，楠楠是他亲儿子，他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 我笑了笑，点头应道：“是啊，现在也只能这么想。连你都对他这么好，更何况他们还是亲生父子呢。” 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的脸。不知道是他太大意，还是我在察言观色方面有所进步，我竟然看到的眼皮跳了一下。 可是这一下，却是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顾楚洋抬头看着我，直接换上微笑，问道：“怎么了苏玥，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在说我对他不够好？” 我忽然惊觉，顾楚洋已经不想跟我演戏了。 于是我笑道：“我的意思很明显，你对他很好，对他太好了，好到想要了他的命。” 霎时，顾楚洋眉宇一拧。 我收起脸上的笑容，问他：“楚洋，为什么是你？” 第67章 用他的命来换 当我问完这句话后，我的心跳猛得加快，哪怕事实已经摆在面前，我还是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不需要用楠楠的性命做结果的解释。 可是，他却是不答反问：“你还知道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他承认了？承认我说的都是对的？承认他确实是想要了楠楠的命？ 只是…… 我勾了勾唇，不觉诧异，笑问道：“还有什么比这个结果更让我吃惊的吗？” 顾楚洋到底还做了什么？ 他却是笑了一笑，没再继续往下说。 突然我惊觉，我们之间已经完全变了一种模式，这种模式让我陌生和害怕。 他一仰头，喝了剩下的咖啡，我以为他要走了，可是他却说：“当然有。” 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只是，他又说了，而且竟然还有。 那又是什么？ 我没有接话，等着他的后文。 顾楚洋一双眼睛变得深沉异常，盯着我瞧，静默数秒后，他终于出声：“苏玥，你是我买来的。” 我先是一愣，而后惊诧。 第一反应就是当初他娶我时给的彩礼钱。 当时顾楚洋的确给了很多彩礼钱，至于多少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有很多。因为那时我母亲还欠着高利贷，就是因为这个，我们家才急于将我嫁给顾楚洋。 除了这个，当然还有别的七七八八的。 光看我母亲和苏卓笑的合不拢嘴就知道，他们从中得到了太多太多。 而我也因为心情差到极点，并没有太多关注。 现在，顾楚洋旧事重提，不是我现实，如果他让我还，我真的没有能力。可是，他竟然说我是他买来的。 细细一想，用“买”这个字眼也并不为过，于我父母而言，当时跟卖女儿的行为又有什么两样？ 都五年了，我也早已接受。 再面对这个问题，我也能淡然处之，可顾楚洋要说的却并不是这个。 “当初你母亲欠的高利贷远远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你们看到的，不过是她手上的其中一个单子。” 顾楚洋的话让我胸口一窒，我没想，母亲竟然已经疯狂到向多家借了高利贷。 他继续道：“她私下里找过我，请我帮忙。不过，那还是在你跟霍戎正恩爱的时候。”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母亲的主意就打到顾楚洋的头上了。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答应了。” 顾楚洋说着喜欢的话，他的眼睛是看着我的：“只是，我当时也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你嫁给我。” 我知道母亲找上顾楚洋，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父亲跟顾长风是旧友，可是我没想到，顾楚洋竟是在那时提出要娶我的话。 所以才发生了后来的种种。 而后，他似笑非笑地问我：“苏玥，你说，你是不是我买来的？” 至此，我们这间的一切都已经掀开迷雾，所有都变得明朗，我也不用再藏着揶着，笑着应道：“这么说来，还的确是。我没想到，我竟然值那么多钱。” 把那些提在手里，那是万万提不动的，足足可以建一座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别墅了。 他亦是笑道：“你还真是值钱，凭着我对你的爱，求我留下别的男人的种，苏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猛然提及此事，我的心蓦地一紧。 我以为我已经把这件事忘记，可现在被顾楚洋提及，当初的一幕幕竟是这么清晰地呈现在自已面前。 那是我跟顾楚洋新婚后的两个月，我的月事迟迟未来，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我得知自已怀孕后，我没有恐惧，没有慌张，有的只是开心，真的是开心。 因为我知道，那是霍戎的孩子。 那是我跟霍戎之间唯一的牵绊。 虽然不能永生跟他在一起，但有了他的孩子，我就什么也不需要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跪在顾楚洋面前，哭着求他…… 在这件事上，我的确太过自私，可是，我深爱着霍戎，我又能怎么办？ 只是，原本顾楚洋的态度并不是这样的，在我提出那么无理的要求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答应了，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楚，他那一双充满深情的眼睛，紧紧地锁着我，跟我说：“苏玥，我爱你，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支持你。” 就因为他这句话，我愧疚了五年，也在心里告诉自已，再爱一次吧。 然而如今顾楚洋的态度又是截然不同，顿时让我明白，那一次，并不是他的真心，我想，应该没有哪一个男人可以做到任自已的妻子养着别人的儿子。 可是，当时的我，却不自知。 如今，即使有再多的对不起，我也说不出口。 突然，顾楚洋向我这边探过头来，问我：“你难道不觉得头有点晕？” 什么？ 我是觉得头有点晕，只认为是这两天的事情太多，加上没有休息好所致。 可现在听顾楚洋这么意有所指的一问，我顿时感觉不对。 “你在我的饮料里下药？” 他笑道：“是，我下了药。苏玥，对付你，还真是不能用常人的办法。” 对付我？ 不能想太多，越想，头越晕得厉害。 “楚洋，你到底要做什么？” 药力发挥的越来越大，我只能尽力维持最后的一丝清醒。我不知道顾楚洋要干什么，我一定不能就这么晕过去了。 他默然站起，一步迈到我这边，将我轻轻扶起，揽在他的怀中，嗅了嗅我的头发，低沉的男声传来：“好香。” 从未觉得顾楚洋有现在这般陌生，可我无力反抗，就算推拒着的双手也好似亲密地扶着他。 顾楚洋扶着我走出咖啡馆，一边朝他的车子走去，一边总算是回了我的话：“你都这样了，你说我要做什么？当然是把你这五年里欠我的都讨回来。” 当一个男人恨一个女人的时候，可以有很多种办法报复，顾楚洋却选了一种让我最痛苦的方法。 我是他一直努力都没有得到的，他恨着我的同时，也在恨自已。 “不可以！” 他低头凝着我，挑眉笑道：“有什么不可以？苏玥，你还是别说话了，你这娇柔的声音真是勾搭的我想要立刻办了你，要知道，我也是个男人。”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几乎是眯着眼带着萧杀的眼神。 车子最终抵达的是一处废墟，这种地方很容易让人联想，这是个很好的犯罪地方。 按照套路，顾楚洋是不是已经派人通知霍戎，我被他带到这里来了？ 果然，当我们跨过干瘪的树干，来到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时，那里有一张铺满了稻草的木板床，顾楚洋将我移到上面坐下，我浑身无力，只好靠着他，听他出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跟霍戎和好了。你还真是没有白爱他一场，都五年了，他都没有放弃你，一个私生子，还跑回来折腾。你以为他有那么大能耐，斗得过整个霍家？苏玥，等一下我就让他好好看看自已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上……” “顾楚洋！” 我眯着眼睛，沉声喝他，可声音极小，自已听着都没有什么威力，更何况是这个操纵全局的男人？ “这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跟别人没有关系，你为什么非要把他扯进来？” “怎么没关系？”顾楚洋的嗓音突然大了起来，“我原本只想把楠楠还给他就是，只要他不再纠缠你，可是没想到，你不仅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就连亿恒都不放过，先是收购，再是上告。这个男人，是想把我整个顾家给毁了！” 霍戎当初收购亿恒，意欲让我跟顾楚洋能顺利离婚，可是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为什么还要将亿恒告上法庭？ 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而最终矛头的指向明显就是我，他更加不会。 “楚洋，你听我说，这件事很蹊跷，我们再查一查，虽然是德昌将事挑起，但不一定就是霍戎。” 顾楚洋一把捏着我的下巴，冷言道：“你还真是维护他。放心吧，等下有的是机会。” 直到霍戎只身一人前来，我才知道顾楚洋说的我有机会维护他是什么意思。 霍戎穿的是白色衬衫，黑色的西装裤，他应该是从公司赶过来，工作牌都还没来得及取下。 看到他时，我的眼眶瞬间湿润，我感谢在我危难的时候，他能够来到我面前，可我真的不想他来，因为我不知道等下会有什么难堪的画面让他看到。 顾楚洋带了很多人过来，如果不是跟霍立波有合作，他一个商场上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打手？ 可是霍戎，就连伍一都没带。 霍戎身形高大，往这小房子里一站，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他虽背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但那一双深邃的眸子正上下打量着我，时而蹙眉。 我很想推开顾楚洋，可是我办不到。 “霍总来得可真快呀，我让你半个小时到，你只用了一半的时间。” 顾楚洋的声音轻飘飘地响在耳边，却极具讽刺：“还真的是来赶死的。” “废话少说！” 霍戎又往里一步，将视线移到顾楚洋身上，扬眉道：“我人已经来了，希望你说话算话，拿我来换她。” 我清楚地听到，顾楚洋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低头看着我，凑到我的耳边，说道：“苏玥，你听到了吗？霍戎说，要拿他跟你交换。可你知道，他要拿什么作为交换吗？”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但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要。 眼泪突地滑下，我直直地看着霍戎，向他摇头，嘴里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 顾楚洋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要的是他的命。” 第68章 在我面前下跪 “你疯了吗？”我的声音低浅如游丝，只有顾楚洋能听到，“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顾楚洋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幽森的声音传来：“这么好的机会，我想怎样就怎样，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然后他示意手下一人，我眼前白光一闪，一把短刀被霍戎稳稳接住。 顾楚洋的声音再次传来：“可以开始了。” 我胸口一怔，惊慌地看着霍戎，他正看着我，坚定自若，目光深邃。 开始？他们到底要开始什么？ “不要……” 只见霍戎眉头微微一拧，那一刀目标精准地扎入自已的左大腿，他的身子微微倾斜。 “还有三刀。” 这是顾楚洋的声音。 我抓住他的胳膊：“你到底想干什么？收手吧，楚洋，你带我走，到哪里都可以，只要不要再伤害他了……” 我一心只想霍戎不要再这么伤害自已，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条件，这样下去，他会变成残废的。 这么高傲不羁的男人，有一天如果不能走路，他该有多痛苦？ 可是，我的话没让顾楚洋有一丝丝改变，却是笑着跟我说：“你还真是爱他得很。可是，太迟了，我不仅要带你走，还要毁了他。我可不想他像野草一样春风再又生。” 当霍戎第二刀下去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再看，滚热的眼泪顺着脸颊而下，在这样热的天气里，一会儿就冰了。 我抬头看着顾楚洋，这么熟悉的一个人，我像是从来都没了解过他一样，竟是这般陌生。 他洋洋自得地扬着唇，似乎看到血以后，他整个人变得更加兴奋，甚至低下头，作势就要亲我。 我心下一横，佯装顺从地避开唇，转向他的脖子，亲亲吻了过去。 霎时，我给长嘴，狠狠咬了下去，对着他的喉结。 他吃痛不已，想要推开我，可我像只嗜血的幽灵，在尝到血腥味后更加地用力。余光之下，我看到他抬了手，劈向我的后脑勺。 在生命面前，他还是选择来保住自已。 我不觉扬唇。 只是，原以为的痛感没有马上发生，倒是听到一声极度隐忍的闷声，那是来自顾楚洋的。 我终于放开嘴，才看到顾楚洋那只抬起的手稳稳地扎着一把短刀，几乎穿过手腕，样子极为恐惧，触目惊心。 下一秒我就被她推开，他的脚随之而来，重重的一脚踹在我的腹部。 我‘啊’了一声，就吃痛地扭曲了整张脸。 “苏玥！” 霍戎的声音响在耳畔，是他接住了我，不然，顾楚洋地一脚足以让跟坚硬的墙壁来个亲密接触。 身边有他，我不再觉得恐慌，只是他的伤…… 我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他喂我吃了一个东西后，冷眉看向顾楚洋，怒喝道：“口口声声说爱她，顾楚洋，你就是这么爱她的？” 霍戎青筋暴露，恨不得冲向前将顾楚洋给撕成两半。 他低下头，轻声跟我说：“再忍忍，我的人马上就到了，一会儿就送你去医院。” 顾楚洋那一脚真是下了很劲儿，我的肚子在一阵阵地绞痛着。 “苏玥，你行，你根本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狼，早知道，我就毁了你！” 过往一幕幕再现，顾楚洋对我绅士有礼，我们做了五年的夫妻，亲密当然有过，只是，每到关键时候我就做不到，而他也宁愿让自已难受，从不会强迫我。 我相信，曾经他是爱我的，只是，久久得到不回应，又怎么能怪他变了心态？ 这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错。 可是，他不可以用伤害楠楠对讨要我欠他的债。那么小一个孩子，怎么可以无辜牵扯？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过来，却是带着几分惊惧的感觉。 “妈妈！” 我不禁回头，看到楠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他脸上有泪水，看来早已哭过。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牢牢地扼制住了他。那个人也是顾楚洋的手下。 楠楠怎么会在这里？ 霍戎也是诧异不已，我在他脸上看到满满的担心。 楠楠忽而看向顾楚洋，他大声斥问：“爸爸，你怎么可以踢妈妈，你把妈妈都踢疼了！你不是好爸爸，你是坏爸爸，坏爸爸！” 现在的顾楚洋已经处在疯狂的阶段，我真怕他会对楠楠怎么样，然而，我的担忧还没有结束，只见顾楚洋大步迈向楠楠，毫不怜惜地拎起他一只胳膊，就轻巧地将提了起来，瞪着眼睛，说：“什么坏爸爸，好爸爸，我根本就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在那里，那个人才是你的爸爸！” 他的手腕已经包扎过，可是鲜血还是映了出来，正红艳艳地对着我。那只手指指向霍戎，告诉他，那个人才是他的爸爸。 我跟霍戎都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楠楠说这件事，现在却被顾楚洋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 楠楠流着泪的小脸，茫然无措地看着霍戎。 我看到霍戎深深地拧着眉，又担心，又期待。 可是，楠楠被顾楚洋这么拎着，我看着都心疼，更何况是从给过父爱的霍戎？ 他按了按我的肩膀，就要起身，却被顾楚洋喝住：“别动！” 顾楚洋手里的刀还沾着他手腕上的血，此时正抵在楠楠的脖子上，而楠楠却是一点儿也不惊惧，一直看着霍戎。 “楚洋，他还是个孩子，能不能不要把他牵扯进来？”我几乎是在求他，“你这样会吓着他的。” 突然，我看到楠楠低头咬在顾楚洋的手上，顾楚洋眉目一拧，将他拎到一边。此时霍戎已经上前，然而顾楚洋已经发现，用膝盖一顶，楠楠就跪在了地上，他头顶上的头发被顾楚洋揪紧着，楠楠使劲皱着眉，却跟我喊道：“妈妈我不疼，你别哭！” 顿时，我的心疼得如刀绞一般。 “霍戎，你再敢动一步试试看，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我不怕把你儿子跺了。” 此时的顾楚洋像一个魔鬼一样，纵使霍戎有万般能耐，当下也不能再动分毫。 起初我以为楠楠是被霍戎带走的，他还跟我说，他只把他当作棋子，可是现在，从他的眼里，我看出了他对楠楠的爱，因为这份爱在从中作祟，所以他才蹩手蹩脚，不能更好地发挥。 只是霍戎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我们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霍戎的人没有等来，却是等来了顾长风和沈茹。 他们立刻被眼前的情景给惊住，立在门口，足足愣了两秒，尤其是看到被迫跪在地上的楠楠，更是心疼。 顾长风一个箭步冲过去。 顾楚洋看到自已的父母时，也是足足愣了好几秒，他没想到这件事怎么会被他们知道。 所以，顾长风那一巴掌他稳稳受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看你是得了魔障了！” 顾长风气急败坏，又给他第二个巴掌。 至此，顾楚洋的手还是没松开，沈茹过来，狠狠在他的手上拍了几下，他才松开，只见沈茹抱着楠楠，那眼泪是不停地流，比我还心疼。 两位老人一向心疼楠楠，就算知道楠楠不是他们的亲孙子，可是，他们还是疼他。 只是，楠楠一把推开沈茹，跑向我这边。 他怔怔地看了眼霍戎，然后蹲到我身边，皱着小眉头，问我：“妈妈，疼不疼？” 我摇着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局势在顾长风和沈茹来了后，发生了变化。 顾楚洋受到第二个巴掌后，也终于意识到什么，他蹙眉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顾长风打了两下后，还是气得不行，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畜生，怎么这种事也能干得出来？你想气死我们是不是？” 就连一向心疼顾楚洋的沈茹此时也是流着眼泪骂他：“出了问题好好解决就是，你这样走极端，还把楠楠拉进来，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你这个样子，等我跟你爸都不在人世了，还怎么放心啊？” 沈茹的话让顾楚洋拧眉，他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 这时，外面的动静比较大，霍戎说，他的人已经在外面做好准备了。 只是，我以为顾长风和沈茹来了，顾楚洋就会收手，没想到，他却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忧郁地跟他们说：“你们快走吧，再有一会儿我就可以回去了，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我就回去，好好生活，什么都不想了。” 他说的怆然，让听的人都是忧心。 顾楚洋眼神示意，就有两手下过来，要拉着顾长风和沈如离开。 此时，霍戎一抬手，外面的人统统涌进，都是蒙着面，而且手时都端着枪。 这些人？我好像见过。 顾楚洋冷笑一声：“霍戎，你就这样把二爷的身份亮出来，不怕以后警察会找上你？” “二爷”两个字从顾楚洋嘴里说出来时，顿时让我一惊。 原来他也知道二爷，那是不是说明，我跟二爷在一起时，他也是知道的？ 我的心又凉了一截。 霍戎站了起来，刚才受伤的地方已经不复存在，原来不过是假象，他亦是笑道，却是挑着眉的：“既然要做，那就不要怕，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已的处境吧。” “如果你愿意就此收手，我看在你这么多年照顾他们母子的份上，就不跟你追究……” “废话少说！”顾楚洋却是喊道，“霍戎，今天苏玥我一定要带走，她是我的人，跟我睡了五年的女人，怎么可以随便让给你？” 刹时，他从内衫时掏出一把枪，只是刚拿出来，就被霍戎飞速一般冲过去，一脚踢飞，正好被单谷接住。 霍戎的手却已扼在顾楚洋的脖子上，冷声道：“如果不是看在苏玥和楠楠的份上，就凭你私下做的那些事，也足够让我要了你的命。” 屋子里里外外的人都被霍戎的人拿下，即便这样，顾楚洋还嘴硬：“如果你不是有这么特殊的身份，霍戎，你拿什么跟我斗！” “都死到临头了，你还为知悔改，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儿子！” 顾长风气得要倒下去，沈茹一把扶住了，她扶着顾长见，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悲愤地说道：“苏玥，妈这辈子没求过人，今天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求你了，放过他吧，他是我们顾家唯一的苗苗了，我不能让顾家绝后啊。” 顾长风叹息一声，也是直直地跪在我面前。 第69章 念往事红尘，不过尔尔（大结局）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没了反应。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 顾楚洋的声音大喊过来，我才意识到什么，连忙拧眉让他们起来：“爸妈，你们快起来，你们怎么能跟我下跪呢？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对楚洋怎么样，是我自已做得不好，你们快起来，快……” 先前被顾楚洋踢了那一脚后，肚子一阵绞痛，后来又处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没怎么在意，现在顾长风跟沈茹这么一跪，让我震惊不已，带动了体内的情绪。 顿时又感觉肚子隐隐作痛，而且下身似乎还有东西流出来。 开始我以为是我大姨妈来了，可是又觉得不像，隐约中，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直到我的肚子猛得骤疼起来，跟来大姨妈的疼是不一样的，我再也说不出话来，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苏玥，你这是怎么了？” 沈茹扶着我，关心地问我，我仍然疼得说不出话来，头上已经冒了冷汗。 见我状况不对，霍戎一个箭步冲过来，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我来不及回应，突然狠狠一揪眉，有个东西好像从体内掉了出来，肚子轻松了。 我大吃一惊，瞠大着瞳孔，伸手摸过去，再拿出来时，一手的鲜血。 他们个个都大惊，震得说不出来话来。 “霍戎，好像，好像孩子没了……” 至直此刻我才恍惚意识到，我好像再次怀了霍戎的孩子，然而，在我还没发现他的存在时，他就已经离开了我的肚子。 我颤抖着嘴唇，眼泪滑落而下。 “什么？” “快送医院，快送医院，这是要大出血啊！” 沈茹也顾不得顾楚洋的事了，连忙扶着我起来。 霍戎的眸子里情绪波动不平，最终拧眉道：“别怕，我们去医院，孩子以后还会有。” 没有人再惦记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这里，就连顾楚洋，在霍戎抱着我经过他身边时，我微微扭头就看到了他，他的两条浓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那神情太过落漠，让我心疼。 我因大出血在去医院的路上时就已经昏迷，再次清醒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在这期间，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陆陆续续地来看过我，最后有印象的就是顾长风和沈茹，他们在一个劲地骂顾楚洋，骂他是畜生，怎么能对我做出这种事，下那么重的手，还说等我醒来，让顾楚洋跟我道歉。 真正道歉的人是我，从头开始，都是我对不起他，是我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 “怎么又哭了？” 霍戎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畔，我迷蒙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他，四下看去，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正在拿毛巾帮我擦眼泪。 “醒了？”见我醒来，霍戎脸上扬起一抹笑来，他抚摸着我的脸，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霍戎还是不放心地叫来了医生，又给我做了检查，说了一切都很好后，他才放心。 喝了水后，我的嗓子也舒服很多，就靠在床上，盯着霍戎瞧。 我想，经过这一次后，是不是很多事都应该平静了？ 只是细细一想，似乎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如果一觉醒来，没有那些事了，该有多好？ “楠楠呢？” 没有看到楠楠，我很不放心。这次的事一定给他打击很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霍戎看着我，来到我身边坐下，凑向我，说：“你一醒来就问楠楠，怎么不问问我？” 他还能跟我开玩笑，说明楠楠肯定没什么事。他这么一问，我才想起他也是受了伤的。不过，那不是假的吗？ “你应该没事吧？” 几天没说话，我的嗓子有些哑，霍戎握着我的手，笑道：“我没事，楠楠也没事。不过，他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很多，说是不想吵到你休息，我让善谷带他先回去了。” 长大了许多？ 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了？ 我沉默不语，突然霍戎的手伸向我的腹部，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甚至我还看到一些潮湿的东西。 他轻声地跟我说：“苏玥，我们的孩子，他真的没了。” “对不起……” 霍戎很难过，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这哪里是你的错，我只是希望他真的可以留下来。错过了楠楠，又错过了他。” 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让我心里一阵温暖，回握着他的手，说：“不是你说的吗？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当那么小小的一点从我身上掉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身体里属于我的那部分再也不属于我了，一种莫名的恐慌顿时席卷了我…… “顾楚洋呢，他怎么样了？” 想起那天的事，我道出心中的猜测：“顾楚洋的父母是你通知过去的吧？” 霍戎点头，我又说道：“所以，你还是放过他了，是不是？” 他顺着我的头发，温柔地说道：“你不还是一样，孩子没了，你也没有半点怪他的意思。” 是的，孩子没了，我跟霍戎都很难过，有点感觉的人，都会难过。可是，这就好像是我欠他的一样，我没什么东西可以还他，失去孩子，就算是我把欠他的还了。 霍戎最终没对他怎么样，也正因为他说的，因为顾楚洋这些年对我和楠楠的照顾。 世间上的事，都是因果循环的。 我在医院的第四天，顾楚洋来了，来的时候，他还捧了一束花。 印象中，每次过节，他都会送花给我，然后我就放家里养着，可是过不了几天，花就都死了，即便我将它们照顾得很好。 “对不起，苏玥。” 花，很漂亮，很香，在医院这个充满消毒水味儿的地方，显得特别清新。 他在我床边坐下，看着我，带着深深地眷恋和不舍，这让我诧异，我又感觉我之前的判断是不是错了？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我们没说几句话倒是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跟我说：“明天我就去国外了，我爸说让我去叔叔那里上班，过两年再回来。” 他要走了？ 还是顾长风的意思？ “那亿恒怎么办？” “亿恒已经被父亲卖给霍戎了，所以，那些危机也不复存在了。” 听后，我不得一惊：“德昌收购了亿恒，是他逼你们的吗？” 不是说不追究了吗？为什么还要将亿恒收购？ 顾楚洋摇了摇头，说：“没有，是爸爸主动要卖给他的，而且是记在你的名下。” 闻言，我更是吃惊，只听顾楚洋又说道：“以后亿恒就靠你照顾了。苏玥，那是我们顾家唯一的产业，你能答应我，好好照顾它好吗？等我回来，我还是会到里面上班。” 事已成定局，我只好沉沉点头：“放心吧，等你回来，它还是好好的亿恒。” 顾楚洋走的那天，我收到了他的短信，同时我也收到昕如的，她说，钟倩怡跟着他一起去了。 准备出院的那天，霍戎带着苏群来见我。 他的声音有些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苏群在公司惹了什么麻烦，霍戎要跟我兴师问罪。 “给你十分钟时间把事情说清楚，否则以后别想在蒙城混。”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我更加疑惑，苏群能做出什么事来，让他这么生气。 我诧异地看向苏群，她咬着唇，皱着眉，然后来到我面前，很别扭地开口：“那个，姐，关于这次德昌发现亿恒剽窃的事，其实是我做的。” 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依然皱着眉，忽而大胆起来，冲我道：“因为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这件事的最后矛头一定会指向你，到时候你跟霍戎就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原来是这样。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那最后的矛头真的会指向我，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的使作俑者，竟然会是苏群。 提到霍戎，他仍然面不改色。 我却是笑道：“好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其实苏群，你这么年轻，霍戎一点都不配你，你应该找一个年轻的，这样跟你才有共同话题。” “什么？” 苏群被我的话整得一愣一愣的，霍戎却是挑眉看着我。 她被送走后，霍戎将禁固在他的怀里，逼问我：“我嫌我老？” 我不禁笑了起来，看着他年轻却又显得成熟的俊颜，忍不住亲了一口，说：“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嫌你老岂不是也在嫌我老？” 尝到点甜头，他似乎很开心，跟我说：“就这么放过苏群了，你可是想将你送到监狱去。” 我笑道：“她是我妹妹。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在吗？” 霍戎挑挑眉，了然，却是说道：“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可只把你当作赚钱的工具。” 亲人？ 至此，我想到那天在医院时，霍戎跟我说的，我并非他们亲生，如果我想知道，他会将他查到的资料都给我看。 突然，霍戎问道：“苏玥，有关你身世的事……” “霍戎。”我打断他的话，“陪我去看看我爸。” 在我出事的这两天，父亲的身体并不怎么好，又出现一次情况。我们在同一家医院，我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看他了。 在医院的走廊里，父亲在苏越的陪同下，正在朝我这边走过来。 虽然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也什么都没问他，但有些事好像已经很清楚了。 “苏玥，你受苦了，是爸爸对不起你。” 我握着父亲已经很松驰的手，笑着跟他说：“爸，其实我一点儿也不苦。您看，我重新找回了霍戎，那是这辈子用心去爱的男人，还有了我跟他的儿子，我还有你们这些亲人在身边，这已经足够了，再也不需要别的了。” “可是……” “爸，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知道。” 父亲老泪纵痕，用衣角擦着脸，不禁让我潸然泪下。 …… 霍戎答应我，会好好安排我的母亲和苏卓，不会再让他们陷入赌局，有他在，我就真的放心了。 他说要带我跟楠楠出去旅游，争取通过这一次，能让楠楠叫他一声爸爸。 去机场，是霍戎亲自开车。虽然楠楠还没有叫他，但从他的侧脸处扬起的唇角就可以看出，他很幸福，也期待着那么一天。 我抱着楠楠，看着他宽阔的背影，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此刻我在庆幸，没有放弃爱他，所以，他还是回到我的身边。更庆幸，他没有忘记我，还回来找到我。 他说，只要我愿意，就帮我调查我的身世，我却是摇头，都不需要了。 无论是真正的身世，还是过往的一切，不过如浮烟，抓住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世事都不能强求，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只要你一直保持着真我，做真实的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