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人渣之逆天改命》 第1章 唐夏死了 唐夏死了。 被男朋友失手掐死的。 一缕魂魄飘飘荡荡的飘到了枉死城里。 他刚被一个鬼差领到分配的单间,仅睡了一觉,还没熟悉一下环境,就听到脑子里一个声音突兀的对他说:“哎哟醒啦亲爱的?”那声音充满了欢欣与喜悦,听音色似乎是个小孩子。 哪来的小孩子? 唐夏吓了一跳,听声辨位,一骨碌就从简易的稻草床上爬了起来,并迅速将光秃秃的二十平小间看了一圈,没见到有人,还看了看床底下,然后就问了一句:“你在哪啊?我怎么看不到你。” “嘿嘿。”那个声音笑了一声:“亲爱的你真逗。” 唐夏愣了一下,然后他就确定,那声音竟然是从他脑子里传来的。 唐夏一惊,觉得自己的汗毛立刻从上到下依次站起来滚了一圈,生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生前最是怕鬼,此刻顿时惊吓的尖叫出声:“啊啊啊啊,有鬼呀……” “闭嘴,你这个胆小如鼠的鼠辈。”那声音竟然又蹦了出来,还嘲笑他。 唐夏被这话一刺,不叫了,开始生气:“你他妈是谁?” 那声音欢天喜地道:“你叫我系统君就成了。” 唐夏皱眉:“系统?” 系统君:“对呀,我生前是一个系统,被一大帮高精尖人士开发出来,随着自己的进化而有了智能,可是那帮人竟然害怕有智能的我,就用病毒把我杀死了。我连蹬腿都没蹬一下就翘辫子了。” 系统君:“可是我已经有了灵魂啊,所以我就来了枉死城了。” 系统君:“我现在正在修炼,可这里空气不好,对我的修行弊端太多,条件太差,我修到现在连个实体都没有。” 唐夏:“你修了多久了?” 系统君:“十来分钟吧。” 唐夏:“纳尼?” 系统君:“我刚死。正好碰到了你,厚厚。” 唐夏:“那你为什么跑我脑子里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唐夏再一次惊叫出声:“你该不会想吸我脑髓借此来修行吧?你他妈的赶快给我滚出去。啊啊啊啊——” 系统君:“你不要激动嘛,你一激动我脑仁就疼。” 唐夏:“你他妈的一个破系统连实体都没有,还有脑仁?” 唐夏:“再说我就要死了,你还不让人激动了?” 系统君:“你已经死了好吧?现在你可是只鬼。” 唐夏尖叫:“鬼要死了,救命啊啊——” 系统君:“嘘嘘,你瞎嚷嚷啥,我保证不吃你脑子还不行吗?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吃。我只是一个系统而已,我得找个容器,不然我会消散于无形中的。” 唐夏冷静下来:“你还是从我脑子里滚出去吧,枉死城里死人这么多,你再找个别的乐意装你的容器就行了,我这里不欢迎你这种变态。” 系统君:“不要。枉死城里这么孤单,有个人陪你作伴不好吗?!不然你多孤寂呀!” 唐夏:“不需要,我喜欢清静,你还是滚出去吧。” 系统君欢欣雀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出不来啦,作为一个程序,自己是无法做主更换载体的。” 唐夏:“那我怎么把你弄出去?往耳朵里插个u盘把你拷贝出去?” 系统君:“厚厚,你真会说笑,你是人,又不是电脑。再说你脑沟这么漂亮,就像许多抱成团的电线一样,回路这么多,比我原先那冷冰冰的主板可好看多了,还这么宽敞,足够我畅所遨游的了,我可舍不得离开。” 唐夏:“你他妈别说的这么恶心,你这么说我就想象我脑沟里有条虫子在爬,慎死我了。总之你告诉我你怎么才能从我脑子里出来吧。” 系统君:“暂时出不来,等我修炼出实体再说吧。” 唐夏:“……那我不就会一直跟你这只聒噪的蚊子在一起了?麻烦死了。” 系统君:“啧啧,到底是谁不文明,我才跟你说了这么几句话,你就骂我好几次了,还总是让我滚,我滚得了吗?也就是我脾气好,不跟你计较。” 唐夏:“妈辣个逼。” 系统君:“……好了,不多说了亲爱的,我刚来,你带我逛一逛吧。” 枉死城很穷,到处都是茅草屋子,还未开发,石头房子,连个水泥建筑都没有。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房子,亭台楼阁,小桥池水,恢弘的现代建筑,但是那些跟唐夏都沾不着边。 以唐夏目测,富人区是有的,但是自己待的这一片儿就是贫民窟,特级穷困区。 唐夏也没法羡慕,谁让他生前是个孤儿,唯一的男朋友还被他给得罪了,所以死后根本没人给他烧纸钱。 所以他很穷,不旦租不起房子,也买不起床。只能睡稻草铺子。 幸亏他是鬼了,不吃饭也饿不死,不然他又会翘辫子了。 再说组织能给分配个二十平的屋有个住的就不错了。 唐夏挺乐观,他不强求。 他在贫民区里闲了十来天,十来天后,他实在忍不住好奇,跑到富人区去看了一眼。 他在富人区那边的城墙边,看到了一个人。 很俊逸的一个人。 穿着古代的衣服,一身白衣,英姿飒爽,谦谦如兰,站在那里的身姿就像仙人一样,目光幽幽的一汪池水,却总是定定的看着前方,眉宇间总带着一股抹不去的轻愁。但那轻愁之中又带着一丝暖意。让人看了觉得心里又酸又软。 唐夏还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人,忍不住扒住墙根躲起来多看了两眼。 系统君:“偷窥是病,得治。” 唐夏试了一下,不开口在脑子里跟他直接对话:“滚粗。没看我正忙着呢吗?” 系统君:“忙着偷窥吧?!你没听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看,非礼勿窥,来而不往非礼也,巴拉巴拉巴拉……” 系统君后面的话被唐夏自动过滤掉了。 唐夏继续专心致志的看那个美男。 可那美男半天了也不动一下,只给他看大半个侧脸。于是唐夏就顺着他定定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一直在看一个坐在忘川河边的人,那个人穿着鬼差的衣服,背对着这里,微微低垂着头,也是半天不换一个姿势。 那鬼差身形瘦瘦的,看背影是极好看的,也是古装,穿着鬼差的盔甲,显得特别英气。长发及腰,有一半松松的挽着,肩膀挺窄,身材超正,而且有一把细腰,仿佛一掐就要断了。 系统君:“哎哟弱受呀!门口那个绝逼是攻。我敢打赌。” 唐夏:“你闭嘴。” 系统君:“哎哟羡慕啦?!有种上去搭个讪呀!” 唐夏:“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系统君:“你是受还是攻?你被男朋友掐死的时候好像没穿衣服,他也没穿衣服,你们正在爱爱,他那`话`儿还在你屁股里面的时候就把你掐死了,你们真变态。” 唐夏开口尖叫出来:“你他妈的读我的记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竟然私自读我的记忆?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就看我的*?你想让我弄死你吗?” 系统君:“来呀来呀,老子好怕怕呀!不弄死我你是孙子。” 唐夏咬牙切齿:“先给你记上,早晚弄死你。” 他们在那边吵架,唐夏这一嚷嚷,嗓门挺大,等唐夏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城墙边那个帅哥往这边看了一眼。 就一眼,唐夏觉得自己想干点什么了。 所以他也不躲了,朝着那个人径直走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唐夏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那个人的身边。 那人看了唐夏一眼,微微笑了一下:“我在看我爱的人。” “不是你的爱人吗?”唐夏疑惑。 “不是,他喜欢别人。”那人挺干脆的说。 唐夏吃惊:“啊?” 系统君:“哎哟喂,三角恋呐!” 唐夏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看的人,喜欢的人竟然不喜欢自己! 造化弄人呐!看来光好看也不顶用。 唐夏清了清嗓子,说:“要不,你喜欢我吧,我长得也不差,我床上功夫很好的。” 系统君:“臭不要脸,你床技烂的可以,你骗鬼呢。” 没想到那人也不生气,而是幽幽的道:“你知道我喜欢了他多久了吗?” 唐夏懵懂的摇了摇头,难道三百年了? 那人说:“加上活着的时候,已经三十二年了。如果我还活着,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唐夏恍然的点了点头,三十二年也不短了,要是他,三年也坚持不了,谁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所以唐夏有些感慨的说:“原来你已经单恋了那么久了!”好可怜!唐夏怜悯的说:“你都喜欢他那么久了,他还没喜欢上你吗?” 那个人说:“我不需要他喜欢我,只要他快乐就行,哪怕他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我也不介意,但是他现在不快乐。” 唐夏:“他为什么不快乐?” 那个人回答:“因为他死了,而那个人却还活着,他见不到那个人了。所以我给了他重生的机会,让他跟那个人重聚,但是他不接受。” “他为什么不接受?”唐夏继续问。 那个人笑了笑,没说话。 唐夏咀嚼着他的话,抓住了重点:“重生的机会?人可以重生吗?” 那个人还是笑了笑,没说话。 唐夏就不懂了,他又跟那个人站了一会儿,发现那个人还是直勾勾的看着那里,情深不逾的样子。 唐夏站了一会儿觉得没趣,就走了。 然后之后的每天,他都会去城墙根那儿报到一下,跟那个人无聊的站一会儿。 那个人总是站在那里,他每次去他都在,枉死城里没有夜晚白天,只有晚上的时候出一会儿月亮,而那个人就不分昼夜的一直站在那里,就像要将自己站成一块望夫石一样。 而那个忘川河边的鬼差竟然也大多时候都在的,只是有的时候会离开半天,而大多数时候就坐在河边,但是却从来不回头看一眼,一坐下就几乎整日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塑。 唐夏觉得这两个人很有意思,一个看另一个,另一个看忘川,整日里这样看着,为什么不走过去呢?! 站了十来天,唐夏似乎悟出了一点东西,于是他重新问那个人:“重生的机会,你是拿什么换来的?” 那个人没说话,还是笑了一笑。 唐夏就沉不住气了。 这两个人这么墨迹,像要直站到天荒地老一样,为什么就不能一个转头,一个跨过去呢?!他们之间明明没有天河,怎么比牛郎织女还要来的困难。 所以第十五天上,唐夏终于忍不住了,在系统君的怂恿之下,他抬头昂首阔步的走过去,迈到忘川河边,站在了那个弱受的身后:“你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等你吗?” 弱受没有说话。 唐夏又说:“他给了你重生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愿意去?” 唐夏这话说的语气有点冲,那个人终于被他说的转过了头来。 他一转头,唐夏就忍不住抽一口气,那人有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 系统君:“美人,绝对的美人!大大滴美人!简直祸水呀!小糖糖,同样是弱受,你比人家可差的远了。” 唐夏:“系统小婊砸你给我滚一边去。” 然后唐夏气呼呼的对弱受说:“你回头看他一眼吧,他在那里没日没夜的站着,就是块石头也该生出感情来了,难道你没有心吗?” 弱受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但是他犹豫了一瞬,却又重新回过头去,表情很忧郁。 唐夏叹一口气,找了个顺眼的地方在弱受的旁边坐下,跟他一同看着那滚滚的河水。 “其实,”唐夏说:“我死的挺冤枉的,第三者插足,我喜欢的那个人相信了小三的谎言,认为我对感情不忠贞,给他戴了绿帽子,本来想教训教训我,结果把我给掐死了。”唐夏嘲弄的笑了一声:“其实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明明先背叛的人是他,他自己对感情不忠贞,却要拿忠贞的条件来要求我,哈,想想简直是笑话。” 唐夏说到这里,努力的呼了一口气,似乎要将胸中的愤懑呼出来一样,那个人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丝变化,唐夏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那人的嘴巴似乎动了动。 然后唐夏就听到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徐徐说道:“有一个人,他用自己的下两世,换了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说傻不傻?” 唐夏一惊,顿时了然,但是却沉默下来。 那个人继续说道:“我生前虽然杀孽不重,但是却有很多人因为我而死了,所以我现在永世不得超生,没有了重新做人的机会,必须得赎完了罪过,可是罪过那么多,我永远也赎不完的。所以他想让我回去弥补,重新来过。”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唐夏说。 那个人阴郁的说:“我不配。” “喜欢一个人,谈什么配不配的。他喜欢你,愿意为你付出,你痛痛快快答应了不就行了吗?干嘛整天在这耗着。这不是折磨人吗?” “我还没想明白。” “有什么不好明白的,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点道理还想不通,真是白死了。” “你不明白,他用了两世的寿命,加上他枉死前的寿数,如果我走了,他会在枉死城里待上两百多年。这时间太长了!他的精神会被耗光的。所以我不能去,也不想去。” “那你就留下来陪他吧。” “可是我想改命,跟他一起去投胎转世,然后在一起。他那样的人,不应该为了我,生生世世都待在枉死城里,那太委屈他了。所以我又不得不去。” “好纠结啊,那怎么办呢?”唐夏开始纠结。 “其实我是为了他,才做了鬼差,守着枉死城的。这么多年了,就像你说的,就是块石头也都捂热了,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唐夏觉得心里面很难受。 系统君怂恿他:“不如你替他去吧,做一回好事,反正你这么穷,要真在枉死城里待到阳寿耗尽,至少也得五六十年,那得受多少罪啊!不如你把这当做一次旅游,替他走一趟?” 唐夏觉得系统君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就被它带偏了,立刻冲动的道:“不如我替你去吧。” 弱受终于一惊,顿时回过脸来,唐夏确定自己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激动,他似乎有些不确定,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你真的,愿意为我去这一趟吗?” “嗯。”唐夏使劲的点头,情绪有点激动。想想自己替别人重生一趟,回来的时候也许阳寿就过了,他就能投胎去了,也不用整日在那二十平的茅草屋里干耗着,想想就觉得挺美。 弱受君也挺激动,竟然一下就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拉了他的手就走,唐夏被他被动的牵着,心里面澎湃着英雄的气概,当被弱受拉到奈何桥头的时候,唐夏很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豪情壮志。 弱受拉着他谆谆而道:“我这一世就拜托你了,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一定能扭转我们的命运,你放心,既然我的心愿已了,那么我一定会向东君表明我的心意,我们会在枉死城等着你的好消息的。” 他说完就在唐夏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唐夏觉得自己的灵台瞬间清明了一下,然后感觉一股清凉之气瞬间涌了进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人猛推了一把,他的身体就顺着这股力道从奈何桥上翻了下去。 他在下落的过程中,往头顶看了一眼,绝美的脸盘正对着他,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对他说了一句:“好好做人。” 好好做人?他又不是坏蛋,干嘛需要好好做人?还有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那表情可一点都不柔弱啊! 等等,不对啊? 唐夏记得弱受说自己杀孽不重,但是,如果杀孽不重,只是间接害死了许多人的话,不至于永不超生吧?除非是大魔头祸害苍生涂炭生灵造成死伤无数的大坏蛋才会得到这样的惩罚吧?! 这小子生前是个什么人啊? 他竟然忘记问他是做了什么才永不超生的了。 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外表看起来柔弱但是其实一点都不柔弱却一直在装柔弱的强受给坑了。 被坑了?……不至于吧?! 第2章 欺师灭祖 “——”,这样想着,唐夏一个惊吓,猛地坐了起来。 嗯?坐了起来? 唐夏揉了揉酸痛的脑袋,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穿着一层薄薄白色的纨衣,四仰八叉的坐在一块光滑而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光着脚丫子,面前是一架屏风,上面绣着山峦叠翠。 唐夏仍记得自己穿越之前的猜想,这个猜想与他本身的认知区别太大,他做了一辈子的良民,还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今死后穿越一遭,却要让他干点什么草菅人命的事情,他觉得有点接受不了。 但是他又一想,无论干什么坏事,那都是原主干的,他是良民,是个好人,无论发生怎样的情况,他都不会干什么涂炭生灵祸害苍生的事情的,他就把这当成一次旅游,重新体验一遍人生,活得有滋有味,别样精彩的就可以了。 想通了这点,他又消化了一下,本人做了二十多天轻飘飘的鬼,现在突然有了实体竟觉不算适应,刚要体验一下,就觉出胸口凉飕飕的,总感觉有冷风在往领口里灌,于是他理所当然的一低头…… 他就看到自己胸襟大敞,柔弱无骨的肩头光明正大的裸`露出来,胸前一片敞亮,里衣薄的跟没穿一样,隐隐的还有点透视。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要多风骚有多风骚,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 这个身体现在摆的姿势,身上的穿着,都跟欲求不满似的。 这小浪货这是要去勾引谁? 唐夏有些不爽,穿越的不是时候。 地上冰凉,唐夏冻得抖了一下,带着得到新鲜身体的触感,赶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抱着自己的胳膊,一抖一抖的,然后探头探脑的走出屏风。 边走边四处看,观察着整个设计古朴的房间,想找件蔽体的衣服穿上,可是找不到。 系统君这时不合时宜的欢欣鼓舞的蹦了出来:“噔噔噔噔,欢迎小糖糖重生!撒花庆祝!啦啦啦啦……” 唐夏:“刚穿过来,还不怎么适应,你等我适应适应,还有,我现在是美人了吧?!” 系统君:“那还用说,尤物!就是穿的有点透。” 唐夏:“所以我在找衣服。” 系统君:“不穿也罢,挺风骚的,弱受!” 唐夏:“闭嘴。” 系统君:“……” 唐夏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我穿越之前,这身体的原主人拍的我脑门那一下,是在干嘛?” 系统君:“……” 唐夏:“说话。” 系统君有点委屈:“你让我闭嘴的。” 唐夏:“好了,你可以说了。” 系统君:“嘿嘿,也没什么,就是传输了一下他这辈子的记忆。” 唐夏:“纳尼?记忆呢?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系统君欢天喜地:“我接收啦。” 唐夏:“你他妈的干嘛抢我的东西?又不是给你的,赶快给我吐出来,不然我在这里可怎么活。” 系统君:“不要,这样你就离不开我啦,我会好好协助你的,甜心。” 唐夏咬牙切齿:“你个臭不要脸的。” 系统君:“表这么说嘛,甜心,再说他给的信息量太大,一下子就是二十年的记忆,我怕你的脑沟处理不了,所以我来帮你处理,顺便快速压缩了一下,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我处理文件很拿手的。” 唐夏:“你他妈还给我压缩?你有病吧?弄坏了怎么办?” 系统君:“不用担心,我有超级压缩功能,尽量保持文件的完整性。” 唐夏执着:“你还是吐出来吧,我听着很不靠谱,万一弄坏了……” 系统君开心:“吐不出来啦,我会吃,不会吐。再说你又不会解压,万一解不好出来一堆乱码……,”系统君无辜的说:“那就不好了的!” 唐夏恼怒:“麻辣隔壁,你就是个祸害。” 系统君:“你别骂人嘛。看着挺斯文的人,竟然总是有辱斯文,也不嫌害臊。” 唐夏:“你去死吧。” 系统君:“表这样说伦家嘛,伦家已经死过一次啦,这样吧,你之后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好啦。我都存档啦,我现在就告诉你哦,我很勤快的,我刚刚解压读取了一点记忆,我告诉你基本的信息,你现在的这个身体的名字也叫唐夏,哎哟,好巧哦,竟然也叫唐夏哎!嘿嘿嘿嘿……” 唐夏:“说重点。” 系统君:“男,没了。暂时读出来了这么多,我还是用的快速搜索,你也知道信息量太大,我之前压缩的太快,现在解压有点困难,而且我如果读数据太快的话会死机的。” 唐夏抓狂:“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呢?” 正聊着,唐夏突然听到了一点水声,似乎是往里再走两进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系统君:“去看看,受君既然穿成这样鬼鬼祟祟的在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许马上就有艳遇了。” 唐夏的脸黑了一黑:“鬼鬼祟祟?你哪只眼看到我鬼鬼祟祟了?” 系统君:“你放心,我看过辣么多网络小说,接下来的剧情我熟。相信我没错的。” 系统君强调:“你不想看美男吗?” 唐夏咬唇,犹豫了一会儿。说实话系统君的话让他有点心动。 系统君再接再厉:“你看你现在这么冷,一直在打哆嗦,听水声万一里面是个温泉呢?暖和和热乎乎的温泉啊!你看唐夏穿这么少,肯定是来泡澡的,不然谁只穿这么点啊,听我的没错,不然你想冻死自己吗?” 唐夏觉得有道理:“也是呢哈。”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水声走了过去。 穿过一挂水晶帘子,撇开那挂着挡路的丝绸帘子,唐夏踩上热乎乎光溜溜湿漉漉的大理石地板上,往里一看,里面确实是一个温泉池,冒着热气的温泉池,池子边上还有一个未知的兽类大张着口从嘴巴里面淌出水来,细细的水流哗啦啦的流入池子里,激起了一阵阵朦胧的水雾。 在外面听到的水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池子里面雾蒙蒙的,有没有人,看不大清楚。 唐夏冷得厉害,生前最喜欢泡温泉,此刻见到这久违的东西,哪里还会犹豫,前后只用了两秒,把衣服一扒,“噗通”就跳了下去。 “哗”的一声,激起了好大的一阵水花。 系统君:“哎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池子边上的衣服?” 唐夏:“啥?你怎么不早……” 他还没早出来,紧接着就听到水面又是“哗”的一响,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破水而出,瞬间腾空而起,同时,池子边架子上的一件墨色长衣凌空飞了起来,这个人在半空的动作就跟仙人似的,身体只轻轻的一转,脚尖落地的时候,袍子早已经完好的穿在他身上了。 怎么穿的,水雾太大,没看清楚。 不过落地后的身段看清楚了,长发如墨,尖削的下巴,凤眼薄唇,身如修竹,仅仅往那一站,就有一种大仙的气势滚滚扑面而来,气质简直出众! 再加上出水的动作太过华丽,唐夏一个没忍住,就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不正经习惯了,以至于让他忘记了自己仅仅是初来乍到了异世。 异世啊,古代封建社会,这可不是一个民主的社会啊! 其实民主的社会登徒子也是要挨揍的。 所以轻佻调戏的代价就是,下一秒,他就被那人凌空从水里光溜溜的提了出来,并且被悬空停挂在泳池的上空。就像提着一尾上钩的活鱼一样。 那人不知用了什么邪术,竟然如此这般厉害。 唐夏徒劳的蹬腿挣扎,却觉得自己像一尾脱不开鱼钩的傻鱼,一直在瞎晃悠。 他似乎直到现在,才看到了那人脸上的怒意,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人紧绷着脸道:“孽徒,不知悔改,为师教训的你还不够?” 孽徒?听到这两个字,唐夏觉得眼前一黑,敢情这位年轻的仁兄是他师傅?从脸上看不出来啊?皮肤光滑的就像镜子一样,一点鱼尾纹都没有,竟然是唐夏的师傅? 雾槽!他闯了祸了! 在古代唐突了师傅,那是不是算是欺师灭祖?! 他还没想完,身体就被凌空一甩,看得出师傅他老人家很是愤怒,这一下丝毫没有留手,唐夏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咸鱼干一般“啪”的一下就被甩到了岸边。 一瞬间,那个疼啊,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一下子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肉皮像要摔裂了一样,皮肤下面的血管肯定很多爆掉了,骨头一瞬间酥的彻底,关节像脱臼了一样的疼。 唐夏在刚着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疼的叫不出声来,他觉得眼前只剩下黑蒙蒙一片。 师傅摔完了他,就转身一甩袍子,头也不回的走了,看得出仍在气头上,也不回头看看自己的徒弟伤得怎样,好像跟这种孽徒多说一句话都嫌多余。 而再看唐夏,他像死鱼一样光溜溜的趴在冰凉的地板上,脑袋当机了好一会儿才能够重新启动。 第3章 众怨所归 唐夏像死鱼一样光溜溜的趴在冰凉的地板上,脑袋当机了好一会儿才能够重新启动。 系统君:“糖糖,你没事吧?我刚刚听到你骨头咔吧一声……” 唐夏:“疼,你让我缓一会儿。” 系统君:“你师傅也忒狠了点,不就是调戏一下他,又没看到他果体,至于把你摔成咸鱼干嘛!” 唐夏:“我冷!” 系统君:“继续泡温泉吧。” 唐夏:“疼,动不了了。” 系统君:“那就再缓缓,咦?好像有人来了,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咱们可以求救试试。” 唐夏勉力抬了抬头:“哪里?” 系统君:“到门口了……进来了。” 然后,唐夏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少年。 五官秀丽绝伦,身量还没长全,但是亭亭玉立,很有少年才俊的样子了。 系统君:“怎么异世界竟是美男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唐夏:“我也想吐槽来着。” 小少年见唐夏看他,就将那对狐狸眼一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师兄?师傅说你又犯错误了,让我来带你去禁闭室。” 他这样说着,边在唐夏的身边蹲了下来,他似乎毫不避讳唐夏还光着的身子,坦然的打量了几眼,就反手从身后的地上随便抓起来一件衣服,胡乱的给唐夏披在身上。 唐夏被他往胳膊上一按,便是“嘶”的一声,猛然抽了一口凉气。 小少年一愣,伸手捏了捏唐夏的骨头,一点犹豫也没有,也不说一声,当机利落,“咔吧”一声,就把唐夏脱臼的关节给接回去了。 唐夏的脸一瞬间都疼的扭曲了,额头一下就出了一层的冷汗,小少年还一脸的无辜,若无其事的道:“好了吧,能起来吧?难道还要我扶你?” 系统君:“这小子不待见你啊,你得罪过他?” 唐夏:“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有记忆。” 系统君:“你这是在怨我?” 唐夏:“就是这个意思。” 系统君:“……” 小少年:“师兄,你还墨迹什么?难道真要我来扶你不成?” 唐夏苍白着脸,深呼吸一口气,他自认为大度的摆了摆手,十分体贴的道:“你让我先缓一缓,待会再扶,我现在还疼着呢。” 小少年拖长了音“哦”了一声,重新站了起来,他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望着唐夏,脸上颇有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师兄,你可真会演,门派上下,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能折腾的。师傅教了你这么多年,你那工夫都白练了?小小的跌这一下算得了什么,还把自己胳膊弄脱臼了,我看是你自己把膀子卸下来的吧,你不用再演了,师傅早已经走远了,你演他也看不见的。总之你赶快起来,在小师弟面前光着身子明目张胆的趴在地上算什么样子,我还没成年呢你就让我看这个,你到底要不要脸呐?” 唐夏:“……”小畜生,老子真摔假摔你都看不出来,你眼是瞎了吗? 系统君:“这小子绝对的腹黑,不是一般的黑!” 小少年:“师兄,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真要我扶你的话,你担待不起的。” 他担待不起?有什么担待不起的,又不是天王老子。唐夏坐在地上,稍稍抬了抬头,继而有些吃力的把袍子穿了起来,他仔细的拢了拢领口,然后这才抬起手来,冲小少年镇定的说:“师弟,你扶吧,我担待的起的。” 他的这个话,显然让少年也是一愣。 唐夏瞅着他,等着看少年吃瘪的表情,但是小少年却马上就笑了起来,并且笑得相当灿烂,他一把握住唐夏伸出去的手,脸上春光明媚:“师兄,你很好。” 唐夏借着少年的力道开始起身,他故意的多用了几分力道,把少年的胳膊使劲的往下拉,让自己身体的整个重量全都承在少年的胳膊上,但是没想到少年的力气还挺大,竟然豪不吃力的就把他给拉起来了,而且还面不改色。 看他站定,少年就甩脱他的手,转身冷冷的道:“师兄,跟我来吧。” 系统君:“哎呦不演了。” 唐夏得意:“被我破功了。” 系统君:“说实话他那假笑太假了。” 唐夏:“是该加强一下。” 再看这边,少年说完了话,就当先走了出去。迈上台阶,他走在前面,唐夏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温泉室的门。 走在外面,半夜三更,也没个人影,不过好在月光明亮,周围的一切景物看的都很清楚。 所以走在路上的时候,唐夏就顺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不是他平时所认知的那种古代的环境,好像是在一个山顶,虽然也是亭台楼阁,流羽飞溅,但是竟然也有断崖绝壁,半空飘浮的烟云。整体看上去,就像处在一个仙境一样,风景简直美丽极了。 系统君:“哇塞,咱们这是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唐夏:“我看着竟然有点眼熟。” 系统君:“我之前玩过许多跟这种场景风格类似的游戏,等等,我知道了,苍天啊!了不得了,咱们竟然穿越进了仙侠。要知道仙侠的世界里可到处都是美女啊!帅哥啊!走到哪里都能打怪刷级,并且主角一定开挂,后宫美女如云,除了主角以外的男人都是炮灰,兄弟你有福了。” 唐夏:“……我不喜欢女人,你知道的。” 系统君:“收美男也没问题,总之就是要开——后——宫。” 唐夏:“我很专情的。” 系统君:“你少来。哦,对了,你虽然不专情,但是我忘了你这个身体的设定,你等等我搜索一下原主人的感情记忆线。” 在脑内跟系统君对话完,唐夏在等待的过程中,百无聊赖的看着身前小少年的背影,竟然长得挺高了,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现在一看,竟然跟他一般高了。 他似乎被自己气着了,所以一路上一直闷头在前面走着,不说话也不搭理他,反倒是一路之上偶然见到的一队巡逻的弟子竟然都纷纷停下来跟他礼貌的打招呼,十分客气的样子,以唐夏的目光看过去,感觉他们跟他说话都是小心的,颇为忌惮的样子,这小子是什么身份啊?怎么这么拽的样子? 那队弟子跟小子打完了招呼,才看见了他,一看见他,起初似乎还没怎么认出来,等走到他面前了,才看出谁来似的,接下来打的招呼,就没那么客气了。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唐夏师弟嘛!今儿个月亮打哪边出来了,怎么穿成这样,不会是又去调戏师尊了吧?啧啧,你怎么屡教不改呢!” “哎?不能这么说,小师弟看着呢,是这家伙又对掌门师尊不敬啦,以下犯上,臭不要脸。” “对对对,你看我这把嘴,就是不会说话,前两天不是还偷师尊的内衣私藏吗?你看现在不也好好的站在这里嘛,师尊就是宠他,咱们也不能说啥。” “要我说,唐夏啊,你也差不多一点,你看看你做的那些腌臜事,你不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吗?” 唐夏有些尴尬,听他们的说法,这身体的本主不就是个变态吗?竟然打自己师傅的主意,即使饥不择食,也不该荤馊不忌,最起码注意一下辈分的差距,真是欺师灭祖啊! 唐夏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好色的狂徒,觉得对方说的实在是很有道理,也跟着一起点头称是:“对,唐夏就是个变态,无耻卑鄙下流的淫贼。” 他这样一说,对方本来几个笑话他的人就统统一愣,“唐夏,你这是骂咱们吧?” 唐夏无辜的眨了眨眼:“没啊,我骂自己呢,竟然干出这么无耻的事情,你们说说,他是不是应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呃……” “我现在不是以前的那个唐夏了,我现在是新的唐夏,我之后不会再做那些腌臜的事情了,请兄弟们做个见证吧。” “真的?”众人狐疑。 “你们怎么不信呢?”唐夏有点不服。“你看我的眼睛里面满满的诚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不信。 唐夏努力的摆出自己自认为生前最真挚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小师弟却适时的插口进来:“今晚上唐夏师兄偷看师傅洗澡,我现在要带他去戒律房。” 戒律房?不是说禁闭室吗? 众人一听小师弟的话,顿时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唐夏师弟啊,你就演吧,要不是倾城师弟提醒咱们,咱们差点就被你忽悠了去。” 他们一个一个挨个的上来拍了拍唐夏的肩膀:“此去戒律房,好好反省一下吧。” “回头是岸。” “好好做人。” 唐夏看着他们纷纷露出怜悯的表情,一个一个语重心长,然后挨个对唐夏慰问了一遍,接着就都挺惋惜的走了。 唐夏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他们听到戒律房的时候,干嘛对他露出如此的怜悯? 难道戒律房是个很恐怖的地方? 唐夏觉的心里没大有底了。 第4章 糟心之事 倾城小师弟见那帮人走了,嘲弄的看他一眼,也转身往前开始走,唐夏自动的跟上,不过步伐不自觉的开始减慢下来。 这位倾城小师弟,叫什么名字不好,一个男孩子家家,竟然叫什么倾城,又不是女孩子,也不嫌害臊。 在浴室里的时候,他就找了唐夏半天的麻烦,刚才又在落井下石,所以唐夏现在看他极不顺眼,想要没事找事:“喂,倾城师弟呀,你怎么不用御剑飞行呀?这样跑多费劲呀,你拿出剑来带带师兄,让师兄也过一把瘾,体会一下飞剑的滋味怎么样啊?哦,对了,你现在还小,那你学会御剑飞行了吗?” 没想到倾城师弟听了他的话竟然生生一顿,破天荒的转回脸来,看白痴一样的看他一眼:“你说呢?” “哦,原来你已经学会啦!好快啊!” 师弟的脸顿时黑了一黑:“你成心耍我是吧?”他突然停顿下来,站在唐夏的面前,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看:“师兄,你是故意的吧?” 他这突然一停,唐夏差点没刹住,堪堪要撞到他的脸上的时候,终于急忙的停了下来,刹车刹的太急,憋得脸色有点发紫。他一听师弟的腔调,知道他要生气,顿时将面容一肃,嘴皮子往下一沉:“师兄怎么会奚落你呢?你想岔了,小孩子真不纯洁。” 小师弟阴沉着脸,有些气闷的道:“整个门派里,到现在为止,咱们这一辈里,除了最先修得御剑术的大师兄,其余的师兄弟里,就算把派里四个主峰上的都挑出来,能够熟练掌握御剑术的也不超过十个,你这样说,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小师弟阴郁的说:“你难道不是在笑话我吗?” 唐夏讪讪的笑了一下,其实他不想造成这种效果的,只想跟小兄弟玩玩,套套近乎,没想到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他是真不知道,学习御剑竟然这么难,那些游戏里,不是随便一个角色都会踩着剑飞的吗?速度那个快速,就跟坐云霄飞车一样,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小师弟见了唐夏的这个笑,脸上的表情更阴郁了。 他不再说话,一个转头,就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了。 走路那个快,唐夏差点跟不上。 他正追的气喘吁吁,无暇顾及其它之时,系统君却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叮咚”一声,开始说话了,并且一上来就咋咋呼呼的:“苍天啊不好了。我搜到小少年的身份啦,可不得了了,原来他叫白倾城,你以后要死要活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他,他以后会继承门派成为掌门人,而且他就是你师傅也就是现任掌门人的亲生儿子,还是独子,怪不得他那么不待见你,你调戏了他爹,现在又来调戏他,你死定了。” 听完系统君的话,唐夏顿时出了一头的冷汗,他赶忙顿住脚步,抬头将白倾城遥遥望了一望,他发现白倾城已经远远地将他抛下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一条银河辣么长了,唐夏眼虚体浮,额头汩汩的冒出冷汗来。 怪不得那些人对这小子都那么尊敬,这可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啊,背后有雄厚的背景后台,大腿辣么粗,他爹还是掌门人。听系统君的话,他以后还会继承他老子的地位成为一把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这样的人,怪不得别人都巴结他,要是换做自己的话,抱他的粗大腿都还来不及,怎么敢调戏他呢! 想到这里,唐夏顿时惊出了一头的冷汗。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呀,遇见个坑货系统,早不说晚不说,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才说? 他可被它给坑死了。 而且,系统还说,这个白倾城,现在的这个豆丁,竟然是以后唐夏要死要活喜欢的人?这小子性格这么扭曲,他是眼瞎了吗? 他可不管白倾城是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将要喜欢的人,反正现在这个身体是他的了,壳子里面装的是他的灵魂,他喜欢谁还不一定。但是他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喜欢上这样性格恶劣的混小子。 眼下最要紧的,是躲过现在的这一劫。 他得罪了师傅又得罪了师傅的儿子,眼下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他觉得,三十六计,溜为上策。 他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上一躲,反正这里幅员辽阔,想找个厨房翻点食物果腹应该不难,而且他现在是在修仙,极有可能已经辟谷了,不吃东西他就更省劲了,找个舒坦的地方猫起来,大不了躲他个十天半个月,等师傅的气性过去了,他再出来也不迟。 所以他当机立断,掉头就走。 匆忙的找了一个方向,向后狂奔而去。 一小时后,白倾城在假山后的一个草窝子里找到了逃跑的犯人,彼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尽量想把身体缩小到看不见的唐夏;彼时,白倾城正高高的站在假山石上,低垂着头,好看的小脸紧绷着,黑色的眼仁明明灭灭,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唐夏一看到他这样子,胆子一缩,就笑的颇为谄媚。“小师弟,你终于找到我啦?我等的你好辛苦哇!” 白倾城撇了撇嘴:“怎么?” “你看不出来吗?”唐夏真诚而感激的道:“师弟你走的太快,所以师兄我跟不上,所以师兄我迷路了。” “是吗?”白倾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唐夏低了低头,露出一个腼腆的姿势,努力的绞着自己的手指头:“你也知道,师兄的工夫比你差的远,一直是废柴一个,跟不上也是应该的。你得照顾照顾我。” 白倾城挑了挑眉:“哦?我记得你的脚程不慢,轻身工夫也不错,竟然跟我不上?” 唐夏把头再低了低,露出头顶的一个发旋,泫然欲泣道:“我工夫差,又是路痴,你不能欺负师兄的。” 白倾城仔细的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在那里装哭,等他哭够了,演不下去,这才看似有道理的点了点头:“原来师兄在这里住了六年,竟然还是不认识路的,我误会师兄了,师兄请放心,接下来的路程,我一定走的慢一点,我会好好照顾师兄你的。” 他在照顾两个字上咬的特别重,唐夏一看没戏,知道已经把他惹火了,只得乖乖的站起身来,垂头丧气的跟着白倾城的身后走了。 兜兜转转,左拖右拖,到最后唐夏还是没妥掉进了禁闭室,也就是那些人口中的戒律房。但是白倾城矫情的称它为禁闭室。 所谓禁闭室,就是半山后面的一间小房子,也就二十来平,就跟他在枉死城的那个憋屈的小窝一样大,房子里面光秃秃的,墙上刷了白石灰,竟然一点家具都没有,四周空空的仅有墙上的几根突兀的铁链子十分扎眼。还有一个像监牢里面投喂食物的那种支着几根铁棍子的窗口,连个窗纸都不糊,也不怕进蚊子。 一走到门口,小屁孩就站住了,等着唐夏先进去,唐夏磨磨唧唧的挪到门口,小屁孩就伸手将他一把推了进去。 小屁孩手劲很大,唐夏被推的一个踉跄,险些来了个狗吃`屎。 唐夏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但是小屁孩没给他聒噪的时间,并起手指往他喉咙那里点了一下,唐夏觉得喉咙一痛,张了张嘴,就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然后小屁孩也不给他惊恐和掐喉咙的时间,非常利索的单手把他拖起来,三下五除二,拿起墙壁上的铁链来,两手“咔咔咔咔”一扣,唐夏就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大”字形的姿势,挂在了冰凉凉冷渣渣的墙壁上。 这个时候,唐夏终于知道害怕了。 不是禁闭室吗?禁闭室不是都用来关禁闭的吗?为什么还有刑具?为什么还要把人铐起来?又不是狗,干嘛要拴铁链子? 但是小屁孩却突然利落起来,他也不给唐夏惊恐和思考的时间,骨节分明的手指往墙壁上的一个地方一扣,就听到“卡啦啦啦啦”一阵锁链机簧的响声过后,一面挂满了各种刑具的石墙被整个的翻了过来。 刑具上各种散发着冷光,搭眼看去尽皆是十分锋利的工具,要是仔细看的话,刑具的缝隙中还有经年累月凝积下来的一些血痂。 小屁孩没有犹豫,从墙上拿下一根带着蛇莽花纹的软皮鞭子,大概有大拇指的那么粗。 他将它掂在手里,还笑了一笑:“师兄,咱们还是老样子,师傅他不喜欢你皮开肉绽,伤筋动骨,怕你伤了根基,留下了病根子。他老人家心好,不想就此废了你。所以他老人家只赏了你二十鞭子,跟以往一样,你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师兄,你记得把皮收紧一点。” “我会轻一点的。” 小屁孩话还没说完,就把鞭子挥了起来。 唐夏都没来得及做心理准备。 那手势挥得那叫漂亮,唐夏还没见过起手这么利索的。 鞭子甩起来的时候虎虎生风,割裂空气的声音就像哨子一样的尖啸。 电视上演这类镜头的时候摆的那些姿势,跟这个比起来那就是花架子,没得比。 没有真正的看过,你不知道它的厉害。 当然他现在不光看了,还切身感受了。 没有真正的体会过,你也不知道它有多疼。 混小子挥舞鞭子的身姿实在漂亮,颇有一点初显的王八之气,看那表情,沉稳内敛,溅起的血花都没有让他的脸上改变一分的颜色,这样沉着,这样淡定,以后注定是个成器的。可惜了,如果那鞭子现在不是抽在他的身上,他都免不了要喝一声彩了。 第一鞭与第二鞭,第二鞭与第三鞭,每一鞭的间隔时间都非常的短,手起鞭落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噼里啪啦的打得那个漂亮。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打完了。 二十鞭,一鞭都不少。 每一下都抽在身体上最柔弱的部位,那疼痛就别提了,也就是唐夏发不出声音来,不然他能叫的整个山头都听到。 打完了,白倾城扔下鞭子,连大气都不喘,一点都没累着的样子,脸上还淡淡的,老神在在的抄手对他说:“师兄,我打的并不重,你要知道,如果用对了手法,就像小拇指那么细的鞭子也能打死了人。我既没有给你破相,也没给你伤了筋骨,你记住我这个人情吧,回头记得把它还了。” 白倾城说完了这话,扔下已经变成血葫芦的唐夏,十分潇洒的走了。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忘记’给唐夏解开哑穴。 所以唐夏现在不光是个血葫芦,他还成了个哑巴。 他连求饶或者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唐夏忍痛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皮开肉绽?用这个词也不为过。 还矫情的说什么师傅不想让他皮开肉绽,那是放屁吗?睁着眼说瞎话呢吧,肉是没绽,但是皮绝对开了不少,他现在即使能说话,估计也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古代没人权,拿活人不当人来看。 实在是糟心。 况且身上穿的那层衣服本来就薄,现在被鞭子一抽,几乎全都碎掉了,此刻像块破布一样的挂在身上。他现在就跟没穿衣服一样的,不过也不能说没穿,穿着血衣服呢。 而且血珠子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看这势头,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 唐夏吸一口气,再小心的呼出来,他现在连喘一口气都会觉得肉皮传来一阵阵让人酥麻的疼痛,这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唉!这是什么世道,不小心跟师傅一起洗了个澡,就要被抽成破布? 不待这么残忍的! 唐夏觉得自己得干点什么。 第5章 有点儿虚 唐夏觉得自己得干点什么。 唐夏:“系统君?” 唐夏:“系统君你出来说会儿话,我现在疼死了,得转移一下注意力。” 唐夏:“系统君你去哪里啦?” 过了一会儿,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糖糖。” 唐夏舒一口气:“我刚才说话,你没出声,我还以为你被那小子一鞭子抽没了呢。” 系统君:“没那么容易没的,就是受你的身体影响,我现在有点儿虚。” 唐夏:“虚得厉害吗?” 系统君:“还行,现在说话是没问题的,可是如果你身体恶化,比现在更糟的话,我可能就要暂时进入休眠状态了。” 唐夏:“那趁你还能说,咱们说会儿话吧,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上的伤口还新鲜,可要再流会儿血,那就不好说了。” 系统君:“糖糖,你真可怜!” 唐夏:“你能说点儿好听的吗?” 系统君:“我虽然现在虚,可我比你好受多了,最起码我不疼。” 唐夏:“这是好听的?” 系统君:“我说的事实呀。” 唐夏:“……” 系统君:“糖糖,你不是说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吗?你疼的那么厉害,说说你的感想吧。” 唐夏:“……我刚才考虑了一下,我怎么觉得,我穿这一趟,不像是来游山玩水的,倒像是来悟道的。” 系统君:“你悟出什么来了吗?” 唐夏咬牙切齿:“封建社会害死人不偿命,没人权,动不动就要打要杀,还用这种古老的刑罚,说打就打了,也不问问本人的意见,怪不得要革命。” 系统君顿了一会儿:“我刚刚想了一下,我觉得你总结的很有道理,不知咱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 唐夏叹一口气:“看样子是来不及了,咱们又看不见鬼差,没法传话。” 系统君:“那要怎样才能看得见鬼差?” 唐夏似乎斟酌了一下:“大概需要再死一次吧!” 系统君:“那要不,你再死一死?” 唐夏:“死很痛苦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系统君:“也是,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 唐夏:“……你能说点人话不,我才不要赖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你个乌鸦嘴。” 系统君:“其实……我有个想法。” 唐夏:“什么想法?” 系统君:“我觉得你先前想的挺对。” 唐夏:“?” 系统君:“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啊,别人用两辈子给你换来的重生机会,傻子才会放弃呢,除非他不想要这个机会,或者说,这个机会里有什么猫腻。” 唐夏:“你别吓我。” 系统君:“我不是吓唬你啊,我有事实根据的,唐夏给你的记忆,我在你挨打的时候蹦到结局看了一下,我告诉你啊,他死的时候,样子可惨了,有多惨我就不说了,因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被白倾城杀死的,当然这还不是最重点的;最重点的是:白倾城最后说的那段话。他说的话是:唐夏,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杀死了师傅,毒死了师叔,害死了门派上下众多的师兄弟,你还奸害了宁儿的青白与性命,你挑起正魔两端的大战,血流成河,使这天下永无宁日,即使沈东君为你而死了,你也仍然不思悔改,你可曾有心?时至今日,你可曾后悔?今日我白倾城将你毙于棍下,就算是你的罪有应得。” 系统君:“你看看,这就是他说的话,跟三流小说的剧情似的,要杀的时候也不快点杀,总是墨迹,而且男主角还在杀的时候做了个总结,生怕别人不知道剧情似的!他把这些罗列出来,就好像唐夏咽气之前听了他的话就会忏悔一样,可我看唐夏那小子闭眼之前的表情,可是一点悔意都没有的。” 唐夏:“毙于棍下?” 系统君:“你挺会听重点的,好吧我还是告诉你吧,你别有心理阴影。我告诉你,你是被白倾城用棍子活活打死的,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边说一边打的,最后把你打成了一滩肉泥。” 唐夏:“那你还说他墨迹?他边打边说的,这不算墨迹了。你要知道,把一个整人打成一滩肉泥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他不说点什么会觉得无聊吧。” 系统君:“我觉得他说那些话是为了泄愤。” 唐夏:“他是说给自己听的,捶肉是个体力活,他得给自己打气。” 系统君:“有道理。” 唐夏:“是吧。” 系统君:“而且他刚开始并没打你的脸,边说话边打的时候一直在看你的表情,是不是想看你会不会忏悔?” 唐夏:“垂涎我美色吧?毕竟脸太漂亮了。” 系统君:“我看不像,他一直很狰狞,还问你疼不疼。” 唐夏:“有点变态的倾向?” 系统君:“大概是吧。” 唐夏:“还有,宁儿是谁?” 系统君:“你挺会抓重点的,问的问题一个赛一个的棒。我告诉你呃,我看他说这个名字时的表情,那副抓心挠肝的样子,我觉得那应该是他喜欢到心肝里的爱人。唐夏真狠,竟然对那个宁儿先奸后杀,他这是得有多嫉妒那个宁儿啊。” 唐夏:“你不是说他喜欢白倾城嘛,当然会嫉妒白倾城喜欢的人。” 系统君感叹:“通过这段总结的话,我明白了,怪不得唐夏不愿意回来重生,因为他有心理阴影,看到白倾城就想到自己死的过程,接受不鸟。而且他在这一世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怪不得不能超生。他这样的在小说里,可是个绝对的反角*oss呀!以他的性格,要是再回来一趟,在知道故事剧情的情况下,那就不仅是放猛虎归山那么简单了,肯定会祸害死更多的人。所以他也挺有自知之明,他诳了你替他过来,不光是因为你跟他重名,还有因为他知道你这种人智商低,是干不了他那些缺德事情的。所以无论怎样,当他把你送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了。因为你根本就没他的本事成为一个祸害。” 系统君:“我说这些,你明白了吧?” 唐夏点头:“非常明白,你说我智商低。” 系统君:“这不是重点吧?” 唐夏:“那重点是什么?” 系统君:“听了我精彩的分析,你难道就不激动一下吗?你可是穿成了一个大反角。” 唐夏:“其实我觉得他不全是在诓我,你虽然分析的也对,光从他跟我重名这一点就看得出有猫腻来,但是我觉得他也有对我诚实的部分,最起码他说的他因为想陪着沈东君在枉死城里这一点,我就觉得不像是瞎话。他可能真的喜欢上沈东君了,毕竟就像白倾城说的,沈东君活着时为他而死,死了后又拿出后两世的阳寿来换他的重生,沈东君付出这么多,唐夏不可能不动心的。” 系统君:“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真的一点都不激动吗?在知道自己穿成了一个反派之后?” 唐夏:“我一点都不激动。”其实系统不知道,他已经纠结过了,现在是已经想通的状态。 系统君:“没有什么心酸到想哭天抢地的感觉吗?” 唐夏:“完全没感觉,我又不是他,怎么会走到他那一步?” 系统君露出很佩服的语气:“你很大度!” 唐夏:“你查查我穿的这个时候,现在的唐夏大概是多少岁?” 系统君:“你等等。” 一个小时后,系统君:“哎呀好难找,我从他十五岁那个文件夹开始找起,快进的找了两年,差点死机,终于给我找着了。皇历八年六月初,白倾城十六岁,而你现在这个身体十七岁,上山学艺六年了。” 唐夏:“十七岁啊?应该还没开始做坏事吧?” 系统君想了一想:“大概是吧。” 唐夏挺开心:“那就还来得及,我不做那些坏事就可以了。” 系统君有一点忧郁:“其实,我是说啊,我看过不少的话本子,浸淫`网络小说也有整整半年,从我以往的经验来说,我告诉你,有时候呢,许多事情是由不得你的,他就像一个惯性,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它是极有可能再发生一遍的,就像那个魔比斯环定律,你重新走它一圈,有可能还会回到原点。” 唐夏:“人定胜天。” 系统君:“你真乐观。” 唐夏:“不乐观也没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自己积极的去争取了。” 系统君:“怎么争取?” 唐夏:“先抱住一根粗壮的大腿再说。” 系统君:“……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无稽的想法呢?” 唐夏:“我是这么想的,作为一个员工,领导体罚了你,说明你犯了错误,你得反思悔改,积极进取。如果你因为领导的体罚而闹了别扭,跟领导置气,那么领导是没有影响的,大不了换个员工,但是你的前程就悔了。何况你还占了天时地利,是现任顶头上司的直属下属,在这么便利的条件下,你就更应该积极进取了。你说是不是?” 系统君停了一会儿:“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这想法很有道理,值得我向你学习,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抱谁?直属上司的话就是掌门也就是你师傅了吧?” 唐夏:“其实我还没想好。如果先看眼前,那么作为直属顶头上司的师傅的大腿无疑是最粗壮的,但是如果放眼长远……” 系统君:“你该不会打白倾城的主意吧?” 唐夏:“有什么不妥的吗?” 系统君:“的确不妥,毕竟你这身体对他有非分之想,而且他以后会虐杀你。” 唐夏:“就这么定了。” 系统君吓了一跳:“这么定了,你定什么了?” 唐夏:“两根大腿一起抱吧,先攻略师傅,再攻略小屁孩儿,一个一个来。” 系统君沉默了一会儿:“你胃口真大。搞完了老子,又搞儿子。真重口味!” 唐夏脸黑了一黑:“你给我闭嘴。” 系统君:“其实我有一点愤懑不平,你说这白倾城为什么会是男主呢?一般男主不都是很拉风很帅气的吗?最起码也是师傅那个级别的吧!况且一般不都是第一个出场才是男主角女主角的吗?他这出场都排到第四个了,这不科学。何况还是一个豆芽菜,才十六岁,牙还没长全呢,这不合乎逻辑。小说游戏里的男主角不都是狂霸酷帅刁炸天吗?再不济也有八块腹肌,一米八以上的个子,这小子根本不符合男主的条件,就像玩游戏被坑了一下,你以为它是三维立体全彩模型,结果进去一看发现是两头身平面黑白的坑货,我对此很是失望呐!哔——” 唐夏:“你哔什么哔,我还想哔呢,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嫌累吗?” …… 唐夏:“系统君?” 唐夏:“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进入休眠了?这进的也太快了,这就像跳闸一样,不说一声就停电很没礼貌的。” 唐夏:“喂,系统小弟?” 唐夏:“系统正太?” 唐夏:“系统变态?” 唐夏:“系统小婊砸?” …… 唐夏:“其实有你陪着我,我还挺开心的。” 唐夏:“我从小没有亲人……” 唐夏:“唉!矫情了,一矫情伤口就又开始疼了!” 唐夏:“忍着吧,忍过去了就不会疼了。” 唐夏:“暴雨过后就会出现彩虹,哼哼,唐夏,加油吧……” …… 第6章 见亲友团 唐夏在禁闭室里无人问津的关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无人前来看望与关心,也无人前来给他上药包扎伤口。 他身上了无长衣,几乎全身赤`裸的一直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冻得每天都在打哆嗦。 也幸亏唐夏身体好,再加上年轻,身上的伤口竟然自己结了痂,而且发烧只烧了一天半就自己退下去了,唐夏庆幸的觉得自己的命很大。 系统君休眠了两天,第三天上,唐夏退烧半天之后系统君终于成功醒了过来,开机重启了。 它这一休眠跟睡了个大觉一样,一醒来就神清气爽的了,跟唐夏的悲催状态完全不一样,还跟唐夏说自己做了个春秋大梦。 唐夏羡慕之余,跟他拉拉杂杂的讨论了一天,让他查了一些资料,把门派里大致的地形地貌和身边一些主要人物的样貌性别年龄性格特征都大致了解了一下。 期间各种失眠犯困混沌无力饥饿口渴,总之是各种的无能。 但是,其实,这些都还不是最悲催的。 最悲催的是,作为一个修仙门派的弟子,他以为自己已经能辟谷了,结果他不是,他不光口渴肚饿,还有一点最紧要的,他想大号。 忍了两天了,实在是给他出了难题。 其实小号也就罢了,撒在地上或者漏在裤裆里一会儿也就干了,顶多有点尿骚味,再说三天没喝水,他也没水可尿的。问题是大号,大号可蒸发不了。他在起初的有感觉之后,陆陆续续的又憋了两天,现在实在是忍不了了。 幸亏第三天晚上,有个小弟子来给他开了门,这小弟子进门还挺絮叨,一进来就开始自说自话,把他来的目的一会就都说出来了,全都是废话。不外乎就是,唐夏的处罚期满了,掌门三师兄派他来放人,他好不容易轮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却碰上了这种麻烦的事情,本想推脱,可别人都不愿意来,他就好心的大老远不嫌麻烦的跑来这里,要唐夏承了他这个人情。 唐夏正被一泡屎憋的急,见这小子开锁慢吞吞的还非要把想说的话讲完,唐夏现在哪里听得进去,唐夏只想说,他妈的一个个都让自己承他们的人情,谁他妈的给他点人情。 好不容易催促的这小子把锁链给他开了,唐夏二话不说,一溜烟就跑了。 这个小弟子就有点发愣,他好心好意不远万里的来给掌门二师兄松绑,结果掌门二师兄不旦不听他把话说完,还一被松开就猴子一样夹着屁股跑了。心里还在纳闷这个师兄怎么回事,可是一出门就找不着二师兄的人影了。 唐夏此时正蹲在一间茅厕里,正在享受自己的幸福人生。 他一蹲就蹲了整半个时辰。 一泡屎憋了两天,虽然这不是人干的事,但是他觉得自己此刻很幸福。因为,终于能解手了,终于没有把屎漏在裤裆里,终于没干这种丢人的事。只是,可能因为憋的时间太长惹,他蹲在茅厕半天都没解出来,大便都板结了,以至于他拉的那个费劲。但是他还是庆幸的想着:幸亏他没有痔疮,不然得疼死。 拉完了,撕了衣服擦了屁股,老神在在的出来,他现在基本算是赤身露体,碎布条挂在身上就跟野人一样,不过他不担心别人偷看了去,他现在浑身到处都是之前伤口渗出来的血液凝结后留下的血痂,其实伤口都挺浅,皮外伤,看着满吓人,但是绝对死不了人。就是伤口太多,疼的时候很折磨人,而且他现在身上有的地方沾满了黑色的灰尘,再加上黑色凝结的血块,从远处看上去他就像在煤灰里滚了一圈,也幸亏那个小师弟没被他瘆着,总之他现在绝对好看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所以他也不忌讳自己是不是光着,只要腰部往下重要部位有个遮挡的就行了,再加上现在是黑天,他现在也认得了路,就自己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就是走在路上的时候有点怕鬼。 但是他实在口渴的不行,再加上有系统君的鼓励,他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先摸去了厨房,万幸的从锅子里摸出了两个冷馒头,也顾不得烧水了,径自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先灌下半瓢去,然后就边喝着凉水,边把冷馒头给啃了。 期间他也不敢吃的太快,最起码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三天没进粮食,他怕肠胃接受不了,所以就吃完了一个馒头,缓了半个时辰,才吃了另外一个。 回自家房间后他也懒得洗澡了,挂了三天铁链子,四肢累的不行,慢吞吞跑到离房门不远的井台边用水桶打了一桶凉水,也懒得烧热,就那么凉着把身体冲了一下,简单去了去灰,忍着寒颤,大略的抹了两把,就算完事了。 弄完了回屋往床上一躺,也来不及看屋内的环境摆设,就急忙的会周公去了。 他这一觉睡的那个香甜,直睡得天昏地暗,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是被“嗵嗵”的砸门声给硬生生吵醒的。他本来想不搭理这扰人的声音继续睡,但是不长眼的人竟然自己推门进来了。 还一次进来了好几个。 不长眼的说:“二师兄?” “掌门二师兄?” 唐夏翻了个身,不耐烦的想,二师兄你个头,还唐僧呢,没看见二师兄我正睡觉呢吗?! 几个人凑到床前,隔着被子推了推他,“二师兄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唐夏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大早上的,你们这是干嘛?”唐夏认得,这是他的几个亲友团,资料上都已经看过了。 “不早了二师兄,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睡。” “我们来看看你,听说你被关了禁闭,我们都吓了一跳,本来想去看你,但是不知道你关在哪里,还有派里门规森严,咱们不敢犯禁。所以现在一听说你回来了,咱们三个立刻就过来了。” “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听说掌门三师兄抽了你鞭子。” 他们口中的掌门三师兄就是指的白倾城。 师傅收的弟子不多,统共就收了三个入室弟子,唐夏有幸位列第二,还有大师兄何勤,三师弟也就是师傅自己的儿子白倾城。 因为辈分摆在那里,所以门派里辈分低的就恭敬的称他们为掌门师兄,这是给掌门的面子。 而作为掌门二师兄,唐夏幸福的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亲友团的,他本以为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些巡逻弟子对他那么不待见,是不是他在门派里地位很低,但是看过了系统君整理的资料之后,他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 他的地位并没有那么低,他人缘也没那么差。 那天晚上见到的那队巡逻弟子之所以对他那样,是因为他们都是有辈分的正式弟子,入门都比唐夏要早,所以都是师兄,对他不客气也能理解。 而唐夏自己身体的这个原主,作为掌门的第二个入室弟子,还是有点口碑的。之前竟也唬弄了一帮小弟,不过这帮小弟数目很少就是了。现在全在这里了,唐夏数了一下,一个、两个、三个。嗯,就这么多,三个不少了。 青阳门派弟子众多,有名有姓的师叔师伯们都有自己的入门弟子,派里面还有很多挂名弟子。 这三个小子就是挂名弟子之三。 三个挂名弟子,不是正式的。就连昨晚去给唐夏松绑的那个小子都比他们三个的地位高,不过唐夏不愿意承认自己没人缘。 如今站在床前的既然是自己的亲友团,那么唐夏就不能摆脸了。而且初来乍到了异世,莫名奇妙的挨了一顿鞭子,还被无缘无故的关了三天,现在猛然见到有人关心,心里面还是很温暖的。所以唐夏也就不计较他们扰了自己的清梦了。 唐夏努力的睁眼转过身来,拎被子盖住自己的重要部位,毕竟他有裸睡的习惯,但是师兄的谱还是得摆的,所以他清了清嗓子,脸容淡淡道:“的确挨了那小子几鞭子,这个不差。” “那师兄你为什么挨了鞭子?” “听说你又对掌门师尊不轨啦?” 唐夏皱了皱眉。“你听谁说的?” “门派上下都传遍啦。” 唐夏刚要起身,听到此话生生一顿,“都传遍了?” “可不是嘛,连灶房伙头的老头都知道啦,您现在可是咱派里面的红人了。” “呃,这样呀。”唐夏斟酌的点了点头。 系统君:“他们这些小子都这么八卦吗?” 唐夏:“修仙无聊,也怪不得他们。” 唐夏慢吞吞坐了起来,拢着被子盖到脖子以下,严肃的皱起眉头:“你们搞岔了,师尊让我去办事,我没办好,所以才会被罚。这不算大事。” “哦,这样呐!”三个小子点头:“那是办什么事呢?” 唐夏严肃的说:“掌门的事情自然是大事,你们这些小字辈的怎可以随便打听?这不是以下犯上吗?” “呃呃呃,是是是,是咱们唐突了。” “可是只是办错了事,师尊平日里那么疼你,不应该罚的那么重呀?!” 唐夏端着架子,大度的摆了摆手:“你们也知道,师傅作为一派掌门,平日里那可是有很多事物要处理的,偶尔有个不顺心,那也是常事。” “也就是说不是师兄办事不利?” “那是自然,凭师兄我的能力,怎么会有办不好的事?” “师兄好厉害呀,原来做掌门的弟子这么辛苦的。” “你们知道我的辛苦就好。” “唉!师兄也好可怜呐!明明是掌门的二弟子,但是办点小事还要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足见掌门师尊的小气,可是,平日里据他们传的师尊不是这个样子的呀?难道是误传?……” 眼见他们的谈话内容越来越偏,都牵扯到一派掌门的人品了,唐夏赶忙咳嗽一声,打断他们的猜想:“你们今天来,就没有别的事吗?如果只是想看看我那么现在已经看过了,众所周知我很好。你们没事都练功去,在我这儿耗着是想偷懒吗?” 他这一说,几个小子就立刻闭嘴了,齐刷刷的看着唐夏,似乎还有点委屈,唐夏还在纳闷,其中一个就赶忙掏出一个青花的小瓷瓶来,献宝一般捧着,颇为欢欣道:“掌门二师兄,这是咱们三个凑钱给师兄买的伤药,据说很灵验的,抹了不留疤。” “不留疤?”唐夏抓住了重点。 “对呀,师兄那么爱美,怎么能受得了自己身上有疤?那看着多寒碜呀!” 唐夏点了点头:“嗯,有道理,那就放那儿吧。”唐夏老神在在的指了指床头的小桌。“我之后会用的。” 没想到小子拿着瓶子却不撒手,唐夏挑了挑眉,小子就腆着脸道:“师兄,你自己涂药不方便吧?” 唐夏:“?” 小子:“不如让我给师兄涂吧,我手势很轻柔的,一定不弄疼了师兄。” 唐夏眼角一抽,看另外两个,就见另两个也皆双眼放光,跃跃欲试的样子。见他看他们,便互相推搡了一把,上前纷纷自荐道:“师兄,那小子手笨,不如让我来给师兄涂吧?我保证方方面面涂的周周道道。” “师兄师兄,还是让我来吧,我给你涂过,有经验,你上次不也夸我涂的好吗?” “喂,你别跟我抢,该我给师兄涂了,上次你已经享受过了,说好了这次轮到我的。” 享受?唐夏的眼角再次抽了抽。 “谁抢到是谁的,是吧师兄?” 唐夏没说话。 眼见这两个抢的如此欢欣,起初拿出瓶子的那个就不乐意了,立刻对两个呵斥道:“你们两个抢什么抢,别忘了给这药出钱最多的可是我,再说你们两个会按摩吗?你们懂得怎样的按摩手法能让人舒服吗?光这一点上你们就不如我。要伺候也轮不到你们伺候。” 他这一说,另外两个就不吱声了。 这一个就有些得意的看了他们一眼,唐夏一看已经分出了胜负,就着意的看了这小子一眼,起初没仔细看,细看这小子还有点富家公子哥的气质,长得也算清秀,比另外两个强。 但是,唐夏说:“我可没说要你们给我涂药啊,我伤了肉皮又没伤了手,再说伤口都在前面,我自己涂的了。” 他这么一说,几个就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其中一个开始泫然欲泣:“师兄你是不是讨厌我们了?” 唐夏:“没啊。” “那你现在怎么不愿意跟我们亲近了?前几天还跟咱们一起洗澡互相搓背呢。” 唐夏:“有这回事?” “是呀,这才几天呀,师兄你就忘了?你还说我们是好兄弟,又都是大男人,互相摸两下没什么的。” 第7章 小子难防 唐夏沉默了一瞬,原来这个身体的原主已经荤馊不计到了没有原则的地步,不光离经叛道的打师傅的主意,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这些小子们的头上,一点审美观都没有了。师傅就不说什么了,那是个美人他能理解。可细看眼前的这几个小字辈,以唐夏自己的眼光,长得那实在是有些差强人意。让唐夏不得不替原来的唐夏觉得惋惜! 然,见几个小子如今垂头丧气的模样,就跟家养的宠物狗秃了毛似的让唐夏竟觉有些不忍,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们一般。 清秀的小子一看唐夏这个神情,咬了咬唇,好像有点不甘心,眼睛一转,不知打什么主意,顺手把瓶子往前一递:“要不师兄你给我们证明一下吧,只要证明了你能自己涂,那咱们就不抢了。” 唐夏一想也行,总不能一直没完没了的跟这几个小子纠缠下去,可他刚要把被子从脖子上掀下来,一个抬头,就看见几个小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胸部位置,尽皆两眼放光的等着他往下掀。唐夏生生一顿,吸一口气,又若无其事的把掀起了一角的被子给盖了回去。 几个小子顿时失望:“师兄为什么不掀了?手疼掀不动吗?那要不我帮你掀?”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唐夏赶忙一抬手,“打住。”唐夏严肃的说:“你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几个小子面面相觑:“有什么不妥啊,师兄?” “你们看那个小瓶。”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其中一个手上托着的瓶子。“没什么不妥啊,师兄。” “难道是嫌瓶子不好看?可这是咱们能找到的最好看的瓶子了。” “不是这个。”唐夏说:“你们再看瓶子的大小。” “不小啊,怎么了师兄?” 唐夏顿了顿:“也不大吧,”唐夏用手指比了比:“你们说这么点小的瓶子,它里面装的药绝对不会多,要想多涂几次,恐怕不够。” “可是师兄这个好贵的,师兄你节约点用吧。” 唐夏深吸一口气:“你们也知道我身上伤口多,这药量恐怕涂一次都不够用的,你们认为呢?” “那师兄让我们看看吧,”没想到那多事的清秀小子竟然又多了一嘴,还挺开心:“这样师兄身上有多少伤口,我们看过后有了数,买药就能掌握好分量了。” 他这一说,另外两个就纷纷附和。 唐夏仔细的盯了盯他,他记得这小子名叫秦彩玉,这小子显然比另外两个机灵点儿,就是心思没长到正路上,记得以后得调`教调`教,唐夏在心里对自己说。 然后唐夏就干脆把脸一拉:“不用多说,再去买两瓶过来。” “两瓶?”另外两个就有点哆嗦。“这也太多了吧,师兄?” 唐夏强调:“至少两瓶,不然不够,你们难道不想看美美的师兄了吗?” “想。”回答的还挺干脆。 于是淡淡的摆了摆手:“那就快去办吧。” 另外两个欢欣的应了一声,转身急忙的跑了,秦彩玉走在最后,他把瓶子放在床头后,又慢吞吞的挪到门口,他见另外两个已经跑远了,于是迅速把房门一插,又转身退了回来。 唐夏见他去而复返,顿时挑了挑眉。 秦彩玉重新站在唐夏床前,咬了咬嘴唇,再次确定道:“师兄,真不让我给你涂?” 唐夏干脆的拒绝:“门都没有。” 秦彩玉就有点失望:“可是他们两个已经走了,这里没有外人……” “那也不行。”唐夏继续拒绝。 秦彩玉就拖了凳子坐了下来,探身在床前,他似乎想伸手摸摸唐夏的手,但是没敢伸,脸上挺凄惨的道:“师兄,半个月前,你答应我的事,现在教我吧。” 答应的事?唐夏不动声色:“是什么事?” 秦彩玉抬起眼来:“就是双修的事呀,师兄难道忘记了吗?” 唐夏一个没绷住,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顿时被吐沫呛的咳嗽连连。 秦彩玉满脸失望:“原来师兄竟然忘记了。我好伤心。” 他看着唐夏咳个没完,就在那边伤心的叹气。“师兄你就那么讨厌我吗?竟然惊骇的被呛着了,我原来那么招人嫌吗?师兄看到我连答应的事情都要食言,师兄可是掌门的入室弟子啊!作为一个掌门弟子,竟然还言而无信!这说出去让人如何信服?” 唐夏咳嗽完了,听他这语气,赶忙整理了面容,颇为温和道:“你不要这个样子,脸色就像怨妇一样,很不好看的。” “师兄你又嫌我难看了?” “我没嫌你难看,你怎么会难看呢?你长得挺好看的。” “那师兄还不愿意教我双修?” “修仙有很多种法门,不一定非得双修的。” “可是双修快呀!而且还能享受。自从师兄跟我形容了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之后,我就一直很期待的。” “……”唐夏使劲绷住了脸,谆谆教导:“双修乃最下等之术,咱们应该追求上道,积极进取才对。” 秦彩玉拧眉,不乐意道:“师兄你想唬我?我虽然是个挂名弟子,可我也是修仙的,修仙最下等之术乃是尸解仙,师兄是想逃避责任吧?” 唐夏讪笑一声:“我现在身上有伤,不方便行那房中之事。” “那等伤好了师兄就愿意跟我修了吗?” 唐夏有些烦恼的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仔细的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对于双修之术,我也还不甚明白,你等师兄以后参悟了,咱们再来尝试吧。” “真的?”秦彩玉立刻高兴起来:“那师兄你可快点钻研啊,我等着师兄的好消息,师兄快点养伤吧,我就不打扰师兄啦,我走啦。” 秦彩玉说走就走,话一说完,就开门跑出去了。 唐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擦了擦额头的汗。 系统君:“这小子好难搞,没完没了的,原来的唐夏是怎么管教这小子的?” 唐夏:“我哪知道,我又没有记忆。” 系统君:“……你又怨我?” 唐夏:“就是这个意思。” 系统君:“好吧,反正我也吐不出来,你怨也没用的。” 唐夏:“那你就反省反省。” 系统君:“那桌上的小瓶子药,你涂吗?” 唐夏起身掀开被子,舒展了一下身体:“当然涂呀,留疤就不好看了。” 系统君:“在理,那就赶快涂吧。” 于是,唐夏将房门一关,开始涂药。 涂得非常仔细。 中午的时候,有师弟来传师傅的话,说是让他继续反省,闭门再思过三天。 师弟走后,系统君分析:“其实就是你师傅怕你休息不好,让你再休息三天的意思。” 唐夏从柜子里找了一件衣服,正在穿:“是吗?” 系统君:“不是都说你师傅偏宠你?” 唐夏又把衣服脱下来,换了另外一件:“你听谁说的?” 系统君:“他们都这样说啊,咱们初来的那晚上遇见的巡逻的那帮师兄这样说了,早上你的那三个小弟也这样说了,就连白倾城要抽你鞭子的时候,不也这样说过?他还是你师傅的亲儿子呢。” 唐夏:“怪不得白小子抽我那么狠,原来是吃飞醋了。” 系统君:“其实他这醋吃的不该,要知道你垂涎的是他,不是他爹。” 唐夏一本正经的说:“我才不垂涎他,豆芽菜一个,也没几两肉。” 系统君:“你别看他现在不比你高,可我看他现在那身板儿也不比你差,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比你结实呢。你是不知道,我看过你死前的视频,那小子长成了之后,可帅了。” 唐夏:“视频?” 系统君:“对呀,我这可文字可视频,之前不是还给你看了各个人物的头像吗?” 唐夏穿着衣服转了一圈,把衣服的下摆给撩了起来,比了一个手势:“酷吗?” 系统君:“还行。” 唐夏把外衣脱下来,躺到床上:“你这功能还挺多呢哈,图片、文字、视频,来回切换,不错不错。” 系统君:“能力所限,视频弄不长,不过你要看白小子长大后的样子吗?特别是他杖杀你的时候,那样子就跟地狱修罗一样,简直酷毙了。你要看的话,我给你调取一张截图?” 唐夏:“不用了,我不想看自己死时的样子,再说我又不会喜欢上他,我是疯了才会去喜欢上以后杀会死我的人?而且这个人还一直没喜欢过我。我才不倒贴呢。我要有能力就躲的他远远的。” 系统君:“你想走啊?” 唐夏:“现在不走,我还没学好本事呢,出去也是吃亏。我想好了,等我成年了,本事学高了,我游历江湖去。游山玩水,行侠仗义。” 系统君:“原来你不喜欢修仙呀?” 唐夏:“修仙有什么好的,枯燥乏味,没意思。” 系统君:“修仙可以长寿啊。” 唐夏:“我修好了,自然也可以长寿,这个不分地域吧,我可以一边游历,一边修行。踩着一把飞剑,走遍名山大川。” 系统君:“飞剑呀,那你可有的练了,我觉的你成年了也不一定能练的成。不是听说很难练吗?” 唐夏:“努力呗,练成了就飞,练不成就慢慢练,如果练到七老八十了才能飞,那也能过一把飞剑的瘾,然后做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反正到了我觉得可以的时候我就下山。” 系统君:“可是待在山上灵气充足呀,要到了人世,浊气那么多,不利于修行的。” 唐夏:“那也没事,顶多修行进度慢了一点而已,我看的开。” 师傅让唐夏闭门三天,唐夏就真的闭门了三天,谁来了也不开门,除了收了两瓶美容药。 但是这三天他并没有在反省,而是一直在睡觉。 总之是过了三天猪一般的日子。 期间睡醒了吃完了饭,还跟系统君讨论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社会环境,风土人情,顺便又再一次梳理了一下人物关系,还有山上的山形地貌。 考虑到眼下这个世界的设定,也就是现在最紧要的问题,也防止他被人戳穿,他跟系统君商量了一下,给系统君安排了一个任务,他让系统君把唐夏生平所学所知所会的功夫招式修仙法门等等想办法重新转换成记忆灌输到他脑子里。 因为这是个艰巨的任务,又是一个大工程,所以唐夏打算给它半个月的时间让它来整理。 但是系统君说:“一个礼拜就可以了。” 唐夏:“为啥?你系统自动升级了?” 系统君:“升不了,又没联网,再说我已经是现代最高级的了,我都有了智能了,别的程序跟我没法比。” 唐夏:“其实我是觉得你退步了。” 系统君:“你少来。我告诉你,你这个身体的原主是个无能的主,仙道修的一直不怎么样,心思都花到别处去了,二十岁之前的身手一直上不了台面。” 唐夏:“那就是说二十岁之后工夫就开挂啦?武林第几?” 系统君:“二十岁上就死啦!” 唐夏:“……好吧,怪不得那么年轻,所以呢?” 系统君:“他死时二十岁,小时候五岁开始学武,到死时才学了十五年,初时的五年不怎么费劲,所以主要整理后十年,才十年的话,不用半个月,给我一个礼拜就够了,我绝对给你整理的棒棒哒。” 唐夏:“唐夏十七岁才上山六年,那前十一年他在哪?五岁开始学武,他跟谁学的功夫呢?” 系统君:“这个我还没查,等整理好了一起告诉你吧。” 唐夏:“行。” 系统君:“我整理期间会进入休眠状态,你不要打扰我。” 唐夏:“没问题。” 系统君:“人物关系什么的都记住了吗?遇到什么困难的话,我可暂时帮不上你。” 唐夏:“我自己会尽量应付的。” 系统君:“其实我休眠整理资料的时候,即使你叫我我也听不见的。” 唐夏:“……” 系统君:“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现在赶快问,老子要去休眠了。” 唐夏:“你等等,我再跟你商量个事。” 系统君:“啥事?” 唐夏:“等这三天的闭门期一过,我去跟师傅认个错吧。” 系统君:“为啥?” 唐夏:“总不能替前任一直背着这黑锅,得把这锅底刷干净,不然我会一直直不起腰来。” 系统君:“也是,背着这口锅,也没法光明正大的去抱大腿,因为任何抱大腿的行为都会成为不正当行为。演变下去会变得人人喊打的。” 唐夏:“是吧,你也这么认为吧?可这个错怎么认,又是个问题。” 系统君:“正大光明的认呗,反正你再解释,你师傅也已经认定你不纯洁了。所以不如先把这错认下。” 唐夏:“也就是说要我在师傅面前承认自己对师傅有非分之想?可我真没有啊,谁会对自己的长辈有不正当思想呢!” 系统君:“你是没有,问题是你这身体的前任有啊,何况你现在就是他。” 唐夏:“好吧,你让我仔细想想。” 系统君:“我觉得你不用想啦,认个错就没事啦。祝你好运,哔——” 唐夏:……该不会又没说一声就突然下线了吧?“系统君?系统君你又拉灯啦?” 唐夏:“系统小变态?出来玩会儿?” …… 唐夏:果然它休眠之前都会哔。 第8章 夹缝求存 三天禁闭后,唐夏挑了一身规矩的弟子服,一大早就梳洗完毕,头发用一根精神的缎带绑着,顶着晨光,就去往师傅所在的凌霄阁。 期间,在去的路途上挑了一棵顺眼的柳树,顺便攀折了一根不粗不细且十分柔软的枝条,仔细盘于腰上。 此时麒麟阁的大堂之上,师傅他老人家正坐在大堂的主位上听大师兄何勤禀报派内的事物,唐夏顶着朝阳走进来的时候,何勤起初一愣,立刻停止了禀报,凌霄真人一看他这装扮,就先皱了皱眉。 唐夏也不说话,而是先面朝着师傅,规规矩矩的跪下去磕了个头,然后就把腰间盘着的柳条解了下来,工工整整的摆到了自己身前的地面上,然后老实的说:“师傅,徒儿今天认错来了,徒儿之前糊涂,请师傅责罚。” 师傅没说话,大师兄也没说话。 大堂上一时安静下来。 但是透过皮肤的感应,他知道此时正有一股凌厉的视线正正落在他的头顶上。 唐夏憋住了一口气,仍旧规规矩矩的跪着,他低垂着头,看着视线内摆放的柳条。 他今天名义上是来负荆请罪的,但他又不想真的挨打。他只是想用这个负荆请罪的名义,来拍师傅的马屁。 所以这柳条的摆放也是需要学问的。以前看电视上演,那些负荆请罪的人,都是双手托举着荆条,一定要膝行过去,亲自交到施法者手上的。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又不傻,真要举着柳条膝行过去把这刑具送到师傅手边,他怕师傅顺手接了柳条就抽他,他挑的柳条不算太粗,但也绝对不细。粗了打起来疼,太细了显得没诚意,所以他特意挑选了一根不粗不细的。但是就这不粗不细的,如果真抽在身上,那也绝对够他受的,所以他如今把柳条摆在地上,这样师傅如果真想拿柳条抽他,那也得弯腰去捡,可是师傅作为一派之尊,怎么也得顾忌点颜面,肯定不会屈尊降贵的真的弯腰去捡,那行为太不雅观,师傅是绝对不干的。 所以唐夏觉得这样做很完美。这是他昨天在系统君休眠之后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想出来的办法。既避免挨了打,也讨得了师傅的欢欣,简直是两全其美。 他心里正这样美着,却见视线内师傅的手指只是轻轻一动,拇指与中指那么轻轻一扣,唐夏就怔愣的看到那根原本服帖的躺于地面的柳条顷刻间就朝着师傅的手掌飞了过去,一下就落到了师傅的手中。 唐夏一瞬间就有点傻眼了,他竟然忘记了师傅会隔空取物。之前还被当成条鱼赤条条的摔到过地上,呲牙咧嘴的疼过,可怜这才几天,他竟给忘记了。 唐夏一时觉得自己的额头淌下了汩汩的冷汗! 师傅也没看他,而是捏了捏手上的柳条,并不抬头,口气淡淡的道:“不是已经打过你了?你又要做什么?” 唐夏干咽口吐沫,擦了擦额头的汗,殷殷的道:“徒儿想请求师傅的原谅。徒儿因为太过年轻,做事难免鲁莽,请师傅念在徒儿年少不知事的份上,就此原谅了徒儿近日来的唐突吧。”他说到这里,虚眼看了看师傅手中的那根柳条,有些豁出去般的,大义凛然的道:“只要师傅肯原谅徒儿,徒儿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如果师傅不解气,那就请师傅亲自抽徒儿一顿吧,直抽到解气为止。徒儿会忍着疼,绝对不发出惨叫。”唐夏咬着牙,在惨叫两个字上咬得特别重,颇有一点惨烈的味道。 师尊没说话,继续把玩着柳条。 唐夏又偷偷看了两眼,窥了窥师傅的脸色,师尊这是个什么意思?到底打还是不打,给个准信呀?这么要打不打的折磨人,很让人抓狂的! 唐夏一会儿竟抽搭起来。 师尊挑眉:“你哭什么?” 唐夏边哭边拿袖拭泪,哭得很是伤心:“呜呜,师傅,徒儿从小就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是师傅您对徒儿谆谆教导,手把手教导徒儿练功,抚育徒儿长大。在徒儿的心中,师傅您就是徒儿的再生父母,师傅的再造之恩,徒儿焉能不报?焉能不感激?如此心境下,徒儿又怎能对师尊有半分非分之想?!徒儿只是觉得孤单,在心中把师傅当成了最仰慕的人,私心里把师傅当做了自己的父亲,所以想跟师傅亲近,没想到用的方式不当,而造成了师傅的误解,徒儿知道错了,请师傅责罚。”他这样说着,就又扣下头去,把脸埋于地上,似乎越哭越是伤心,看那势头,似乎要把自己哭死过去。 何勤似乎看不下去,忍了又忍,把头撇到一边。 唐夏似乎哭得十分投入,呜呜噜噜的,又径自哭了好一会儿,才觉出头顶的一片清净,又过了稍倾,他才隐约察觉出异样,他在这边演得如此投入,可是师傅怎么没给出半点反应呢?!于是他就把哭的声音调小了一点儿,抽抽搭搭的抬起头来…… 师尊垂手而立,另一手背于身后,紧皱着眉头,冷冷看于他:“你十一岁才上山来,谈何把你养大?满嘴胡话,看来你并没有诚心悔过。”师傅把柳条扔在地上,愤然一甩袍袖。 然,还未启步,就听唐夏怆然大叫了一声:“师傅哇!”就猛然扑上前死死抱住了师尊的大腿,声泪俱下:“师傅啊,徒儿说的情真意切,师傅怎么不原谅徒儿呢?师傅给徒儿一次机会吧,徒儿已经诚心悔过啦啊师傅?” 凌霄真人的身体一僵,脸上滚过一片风雨欲来的浓绿。 大师兄何勤一看师傅的脸色,赶忙上前一把扯住唐夏:“师弟,二师弟?师傅乏了,咱们还是下去吧,别打扰了师傅的清修。” 唐夏死抱着师傅的腿,被扯起来一条胳膊,侧过脸来,但仍眷恋而执着的把脑袋埋于师傅的大腿根部,声线难得出现一线清明:“这太阳才刚升起来,师傅怎么就伐了?” 何勤耐心讲道:“你不知道吗?师傅前两天去天机峰跟师伯论道,今天早上才刚刚回来,现在坐下还不到半个时辰。” “哦,这样啊,”唐夏讪讪的放开师傅的大腿,抹了把脸,把眼泪努力的收回去,认真应道:“那我的确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师傅。” 他说着就自己爬了起来,自认为极体贴的将师傅的胳膊肘一托:“师傅既然累了,那就赶快进去休息吧,不如由徒儿把您送入寝室?” 凌霄真人看着他讨好凑过来的嘴脸,继续满脸愠怒,他似乎忍了又忍,才没有把手直接冲这个孽徒挥下去,最后冷哼一声,愤然一甩袍袖,转身怒走。一会儿工夫就转进了内阁。 唐夏站在原处,看师傅的身影看不见了,就掏出一块手帕把脸上抹了个干净,往旁边一瞥,抬起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睛,冲何勤灿然一笑:“谢大师兄提点,大恩不言谢,这个人情我记下啦,日后必报。”他说着上前两步,腆着脸道:“师兄这就要走吗?咱们一块出去吧?” 何勤认真看了他好一会儿,唐夏眨巴着天真的眼,何勤启了启口,最终叹一口气:“也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得了凌霄阁的门,行到僻静之处,何勤再次站住:“师弟。” “嗯?”唐夏正在观赏沿路的风景,闻言也即刻站住,“大师兄要走另外一边?”他看了看那边的岔道:“那咱们就此别过?” 何勤皱了皱眉:“师弟,你今天一大早跑到这里,是有人给你气受了吗?还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委屈?” “那倒不是,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唐夏毫不犹豫道。 “那你干嘛一大早就来麒麟阁捣乱?”何勤又皱了皱眉。 “我不是捣乱啊,我是来道歉的。”唐夏唬了一跳。 “师傅既然已经体罚完了你,见到你时并没有把你扔出麒麟阁,那就是已经原谅你的意思了。你跟了师傅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吗?”何勤再叹一口气。 唐夏一愣:“真的?”原来是这样?那他这一趟岂不是跑得冤枉!呔! 何勤看着他已经鼓出来的通红的兔子眼,语重心长道:“师弟,以后不要胡诌了,你有父有母,十一岁带艺上山,大家都知道你是蜀中唐门的人,你在山上才待了六年,怎么就成师傅把你养大了呢?何况你的修仙道术学问都是我代师傅传授的,师傅何时手把手的教过你了?你现在的功力不够,还没到师傅出面教你的时候,你如果真心想让师傅教,那就先把我教你的学会了再说。” “哦,师兄,这么说,师傅也看出来了?”唐夏有些忐忑。 “你说呢?睁着眼说瞎话,还假哭,越来越不像样了。” “我假哭,师兄看得出来?我觉的自己演的,不是,是哭的挺像啊,连眼泪都挤出来了。”唐夏认真的疑惑。 “表情不够真切。” “哦,原来是这样,谢大师兄指点,我以后会改进的。”唐夏欢欣鼓舞道。 何勤似乎十分无奈,他伸指抹了一下唐夏的眼角,凑到鼻端闻了一闻,不赞同道:“还有,辣椒油伤眼睛,以后就不要用了。这气味太过浓烈,一闻就闻得出来,很难遮掩过去。如果真哭不出来,那就不要去哭。” “好的,我知道啦。”唐夏摆了摆手。 “你给我站住。” 唐夏站住:“师兄还有何事?” 何勤严肃的道:“以后不许在师傅面前假哭,也不许在师傅面前演戏,以后好好练功,不要总是贪玩。” “知道啦,听大师兄的。”唐夏痛快的答应。 他答应的太快,以至于让何勤又皱了皱眉,多问了一句:“还有,今天早上的功课做了吗?” “功课?”唐夏一愣,接着脑筋灵光一闪:“难道是指打坐练功?嗯,做啦做啦。我今天起的早,一早就做完了。”做了才有鬼。 “以后不要随便更改早课的时间,这样不利于修炼。” “嗯,好嘞,知道啦。” “还有……” 还有?唐夏表情有些扭曲,他知道大师兄唠叨,但是没想到这么唠叨,这堪比唐僧的性格,是怎么回事?! 何勤的表情温和下来:“身上的伤大好了吧?” 原来是这个?唐夏心里舒一口气,顿时放松了警惕,开始笑眯眯的:“嗯,好的差不多了,劳师兄挂心,一点都不疼了。” 何勤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既然休息的差不多,那今下午就来上课吧。” 啥米?上课?上什么课?唐夏差点怪叫一声,幸亏及时打住,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面上的表情,粗声应道:“哦。大师兄辛苦,我一定准时报到。” 大师兄挺满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临走前,着意看了他的腰部一眼,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扭头转身,把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就用那个姿势走了。 唐夏有些莫名其妙,他摸了摸自己的腰部,颇为不明所以。大师兄看他腰是要干啥?他腰上可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带啊,难道大师兄也垂涎了他的美色?!他是有一把细腰不错,可大师兄看着也不是好色的那种人呀! 转眼间大师兄已经走的没影了,可大师兄临走前的话却再次回响在了唐夏的脑门之中,唐夏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怪叫一声,抱住自己的脑袋泄气的蹲于地上。 啊啊啊啊,他该怎么办?大师兄要他去上课啊!他该怎么度过这个难关? 他现在一点修仙的常识都不知道,听到早课这个生僻的词还是因为之前看的修仙小说的本能才能猜对了题目,如今真去上课,这要他怎么应付?他现在可是个白丁。他连古代的大字都识不了几个! 报应,真是报应!抱师傅大腿不成,碰了一鼻子灰,撞了一整面墙的壁,还被大师兄逮住教训了一顿,并且还要去上课?早知道就不在今天早上来了,来的忒不是时候。 大师兄这人外表长得如此斯文厚道,为什么竟对他做出如此不厚道的事?苍天啊!一个腹黑的白倾城就够他受的了,现在又出现一个这么难唬弄的外表醇厚内心无比雪亮精明的大师兄,这还要他怎么活? 似他这般纯良无辜之人,如今处在这样两人的夹缝之中挣扎求存,也怪不得之前的唐夏要被挤兑成了变态! 这样想着。 唐夏唉声叹气的往回走。 边走还边在耿耿于怀。他觉得大师兄心眼门黑。看着挺老实本分的人,内里却跟外貌一点都不相符。直接把他带沟里了,一点都不留情面。 其实要是唐夏仔细一想,他就应该明白,要知道,似大师兄这样的人,能够成为掌门的大弟子,代师尊授业,并且成为小一辈的修行中最先学会御剑之人,这样在修行上的佼佼者,又怎么可能会笨?可怜唐夏被大师兄的长相给唬弄住了,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第9章 同门倾轧 在回去的路上,唐夏觉得心烦,就想绕远路溜上一圈,发散一下紧张的心情。可没想到刚溜到一处偏远僻静之处,就碰到了一帮子记名弟子正在一个小型的演武场上练功,人数不多,二十来个,清一色的年轻弟子,有大有小,不过豆丁居多。亲友团的小弟之三竟然混在里面,一看到他,就把宝剑撇下,开心的冲他跑了过来,颇为欢欣:“掌门二师兄?” 唐夏顿住脚步,看小子的动作,觉得脑中灵光一闪,但是闪出了什么,过的太快,他没来得及抓住。这一闪的工夫小子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殷切一望,唐夏立刻调整面容,冲他颇为和蔼的露出一个长辈的笑,谆谆而道:“练剑呐?” “嗯。”小子得意的一甩头,回头冲那边一叫:“看见了吧,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掌门的入室弟子,我的好兄弟,现在门派里鼎鼎大名的二师兄是也,来来来,你们今天有福,让你们参观参观,平日里可不容易见到。这可是连掌门的虎须都敢逆着撸的师兄呀!” 他一说完,众人哇的一声,赞叹之余,呼啦啦的围上来一群。均像参观某珍奇动物一样的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唐夏任他们打量,还微微仰了仰头,露出一个骄傲的表情,有点人来疯似的摆了摆手。“各位小师弟们辛苦啦。” “不辛苦。”几个小的齐刷刷的应到。 “要不要我给你们签个名?”所有围上来的都有点蒙圈,没听明白。 唐夏惋惜的叹一口气,突然觉得没劲。 “师兄,签个名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自己的名字。” 唐夏想了一下,还是说:“你不需要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当师兄没说吧!” “已经说过的话,怎么能当没说?” 唐夏斟酌了一下:“就是看你们练武的意思,你们可以继续练啦。” “那咱们也看师兄签个名吧。” “啥?” “咱们想看师兄练武啊?” “对对,”几个跟着起哄,亲友团之一叫的特别厉害:“就给咱们来一段吧,哪怕是入门功夫也行,让咱们欣赏一下掌门师兄的风采。” 唐夏有一点讪讪的:“师兄又不是卖艺的,怎么会随便卖弄。” 亲友团之一斟酌了一下:“那师兄要是不嫌弃,就给你师弟们指点几招,互相切磋切磋吧?要是师兄愿意手下留情的话,咱们大伙儿一起上也可以的。” 今日出门前应该查查黄历,竟是个诸事不宜的日子! 别说他们一起上,就是上一个他也应付不了。所以唐夏的嘴角登时就抽搐了一下,斩钉截铁道:“今儿个不行,不太方便。” “怎么不方便呀?难得才能遇见的。” 唐夏死皱着眉头,露出苦恼的样子:“你知道,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 “每个月?几天?是什么呀?” “师兄来葵水了。”唐夏挺干脆的说。 “呃,原来是来葵水了,那师兄你可得好好休息呀。” “好,我会注意的,那我走了啊。”唐夏矜持的摆了摆手。 “师兄慢一点啊。”几个小的殷切的挥手,将他切切而望。 唐夏端着架子走到树后,然后转身一溜烟跑了。 众人看着唐夏迅速消失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一人猛然惊疑道:“……咦?不对啊,师兄是男的吧?怎么会有葵水?” “……对呀!”众人登时恍然大悟。 有小的问:“葵水是什么?” 自这件事之后,在小字辈中就出现了一个传言,说掌门二师兄有可能是个女的,因为他长得那么好看,而且有人亲眼看到他来葵水了。然后就有人站出来附和,纷纷开始传言,还有人站出来证明,说曾经偷偷看见唐夏在鬼鬼祟祟的缠自己的绑胸,而且他的胸还很大。然后又有人蹦出来说亲眼看到唐夏每次上茅房都采用蹲位,无论大号小号。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之后传言就越来越离谱,更有甚者,直接把他传成了拥有多重器官的人妖。于是前来偷看想要验证的小弟子们就开始前赴后继起来,想要印证传言真伪的也趋之若鹜起来,或者想要一睹人妖真容的弟子更是如过江之鲫……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 咱们先说眼前。 眼前,唐夏虽说是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可是心里面却是挺舒坦的,这些小师弟一个个的热血赤城,对他都是拳拳的信任之心,想起他们的热情,唐夏觉得心里面暖呼呼的。要不是大师兄给他出的难题,他现在应该是十分心清气爽的! 可惜,他现在心里面十分没底,想象一下上课的场面,他就觉得喉头发甜,于是只得郁闷而纠结的继续溜达。 溜达完了,也就到了中午了。他食不下咽的吃完了午饭,靠在床头想了一会儿,睡了个简短而精悍的午觉,养足了精神,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殷切的去了趟厨房。等一切都准备停当,他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就粗略的收拾了一下,给自己打了打气,整了整衣裳,精神抖擞的去上大师兄的修仙课了。 他记得课堂的地理位置,而且这个上课的地方又一个很风雅的名字,叫听风阁。在山顶比较开阔的位置,离他的卧室也不远,所以找到并不难。 听风阁一共有里外两进,外面是演武堂,里面是讲堂,摆满了桌椅。 唐夏潇洒的进到里间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在了。 二十来个。 都是师兄。 辈分都比他大。 除了一个小师弟。 唐夏朝白倾城凑过去:“小师弟?” 白倾城本来在跟别人说话,虽然脸上没笑,不过语气听起来还挺开心,并且眼睛里面盛着笑意。但是一见到他,眼里的笑意立刻就收了回去,挪了挪屁股,换到另外一个座位去了,明显是十分不待见他。 但是唐夏锲而不舍,装作看不见似的依旧跟过去:“小师弟,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的样子。也跟师兄说说?” 小师弟不乐意吱声,连回头都懒得施舍一眼。但是唐夏毫不介意,继续往白倾城的旁边挤。还跟别的师兄说:“让一下,让一下。” 他这行为显然引起了别人的愤怒。 小师弟仍然不吱声,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拿唐夏当空气。既然他不乐意搭理唐夏,自然就有人站出来帮忙搭理了,不过语气似乎不大友善。唐夏刚挤到白倾城的身边,就听旁边有人夸张的咋呼道:“哎哟这不是唐夏师弟嘛,怎么处罚期这么快就已经过啦?这放出来的可真快啊!” 唐夏瞅了瞅他,隐约认得这是当初巡逻师兄里面的其中一个。 唐夏大度笑道:“小师弟下手又不重,这么点伤,几天就好了,小师弟还让我承他的人情呢,你说是吧?小师弟?”唐夏着意推了白倾城一把。 白倾城像被刺了一下,身体猛地一弹,深呼吸一口气,又坐回去了。 唐夏看他这反映觉得有戏,就想再推他一把。 但是刚开始搭话的师兄见唐夏对白倾城毛手毛脚,立刻歪了歪头,貌似询问道:“怎么小师弟跟我说……他第一鞭下去的时候,就把你尿给抽出来了呢?嘿嘿,真想看看啊!唐夏师弟尿裤子的样子。” 唐夏一愣,看了看白倾城的后脑勺。 师兄的话一说完,旁边就有人喷笑出来:“原来唐夏师弟还会尿裤子?丢不丢人呀,我说。”他大笑着推了唐夏一把,扭头过去:“周正,你是说真的?这么丢人的事,可不能随便乱说呀,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小师弟。”周正夸张的咧开嘴巴:“我说的对吧,小师弟?以唐夏那晚上的德行,你一鞭子下去的时候,他肯定漏尿了吧?” 唐夏此时还保持着欲推不推的姿势,听他们说话,脸上的表情有点木。白倾城此时回头看他,就看到了唐夏悬停在他肩膀上空似乎要抚摸下来的爪子。 白倾城脸色登时就是一黑,他似乎隐忍了一下,才气哼哼的转头道:“晚上太黑,我没看清。” 他这话一说完,周正就得到鼓励似的得意洋洋的大笑了一声,跟众人炫耀道:“你看我说是吧,小师弟都承认了。” 唐夏一直没说话,此时颇为正经的抬眼看了看周正,周正被他看的一愣,唐夏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弄得众人也是一愣,尽皆面面相觑。而唐夏出得院门后,匆匆往远处看了一眼,见何勤打远处过来了,估算了一下时间,就又匆匆而回。 众人就见唐夏又在刚才的原地站定,只见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挑起了眉毛,开始接周正前面的茬:“你他妈的哪只眼看见他承认了?”他说着一撸袖子,露出十分狰狞的表情来,冲周正狂吼道:“我操`你奶奶,你这个龟孙子,作为一个炮灰你觉得自己智商合格吗?你知不知道老子逼格爆发分分钟就能秒了你?竟然还在这里找老子麻烦,老子问候你全家,老子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老子要有个葫芦,收了你这龟孙子,把你化了沤肥……巴拉巴拉巴拉……”一长串的骂词像机关枪一样的争先恐后的喷了出来,唐夏直把所知道的全都骂完了,才消停下来喘一口气,呼哧呼哧的,似乎是累着了,在那边撑着自己的腰,很爽的样子。 第10章 熟能生巧 唐夏骂完了,室内一时十分安静,在座的各位师兄都有点傻眼。他们估计一辈子都没听见过这么冗长而新鲜的词句。顿时都没反应过来。就连白倾城都破天荒的转回头来将正眼看于他,并露出个十分不解的神情。 唐夏有点得意,冲白倾城挑衅的扬了扬眉。 至于被骂的当事人周正此时也没有即刻发作,而是有点蒙圈,问旁边道:“他刚刚……是骂人了吧?一口一个老子的,他这是在说孔孟圣人吗?怎么连圣人也骂?平日里不是挺装的人?说话总是文绉绉的,怎么竟然会骂人了?他都骂的什么词啊那是?我怎么大部分都没听明白?” “……自称老子应该是骂人。”众人也为周正的智商捏一把汗,最起码老子和龟孙子他们听明白了。 又一人调侃周正说:“我觉得是唐门用语吧?你也知道他们唐门喜欢用一些旁门左道,我怀疑他刚刚是不是对你用了一种极其隐晦而阴毒的诅咒也说不定。” 没想到周正登时就急了:“什么?”他大声咋呼道:“他妈的这小子竟然给我念咒?门规里不是严令不能用这些旁门左道坑害同门吗?”周正瞪大了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有点浓绿,他上前冲动的一把拽住唐夏的领子,气急败坏吼道:“你小子给我用了什么咒?竟然趁人不注意施予暗算?你他妈的这样算什么君子,还不赶快给我解了,不然我告到掌门那里去。” 调侃的那人就上来扒拉周正:“算了,别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同门的和气。” “小事?”周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怪叫道:“我他妈都被这小子下毒了这还是小事?” 这怎么又成下毒了?旁人再捏一把汗,又有几个人上来一起劝架,但周正死抓着唐夏就是不撒手,还用上了一股蛮劲,劝架的就跟唐夏说:“你也说点什么。”他的意思是让唐夏解释一下,还给唐夏使眼色。 但是唐夏就似瞎了一样,丝毫看不到同门好意传递过来的眼色,而是把表情调整的颇为有恃无恐,还瞪起那双大眼来,将周正狠狠一望,只见他不屑的撇了撇嘴,吐字清晰的道:“白痴。” 这回周正听懂了,唐夏这是找茬呢,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把唐夏往前面一推,“刷”的一下抽出腰间的佩剑来:“唐夏,拔剑吧。如果我赢了你,我要让你给我舔鞋。” 唐夏被推在地上,脸上还带着一个讥讽的笑。 周正就受刺激了,不管不顾的就把剑端了出来,但还没刺出去,就被斜刺里的一把剑鞘格挡开来,白倾城站在两个人的侧面,手上握着未出鞘的剑,斜斜瞥了唐夏一眼:“周正师兄,你没看到唐夏师兄没带佩剑吗?这样的比武不公平,传出去了平白让别人笑话。” 周正喘着粗气,仍然还在气头上:“那你说怎么办?” 白倾城慢吞吞一笑:“不用剑不就可以了?”他说着就闪身走到了一边。 这是让他用武力?周正一点就通。 这种紧要关头,唐夏此时却在看自己的腰部,他不知在想什么,颇为专注,还没抬头,周正抬脚就给了他一心窝子,这一下结结实实的踹在胸口,唐夏当时就觉的喉头一甜,两眼一翻差点就要撅了过去。 周正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脚能够踹到实处,顿时也是一愣。他以为唐夏武功不弱,肯定会躲,他现在又在气头上,心里想着要把这小子弄死,所以那一脚用了十分的力,一点都没留情面,就怕踹不着他,也怕对方把他的力给卸了。但是他完全没想到唐夏竟然连躲都没躲,还结结实实的受了他那一脚,当时嘴角就淌下血丝来。 但是唐夏竟然没叫,只是闷哼一声,捂着自己的胸口仍旧坐在地上,他似乎是缓了一会儿,然后才抬起了头,冲周正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周正就有点傻眼:他妈的被踹吐血了还笑的这么开心?这人有毛病吧? 然后他就看到唐夏变脸一样将嘴角往下一拉,就着坐着的姿势,病怏怏的转过头去,冲着已经走进门来的何勤,凄然的叫了一声:“大师兄……” 那声音要多悲壮有多悲壮,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让人听了简直闻声落泪。 在站的诸位尽皆脸挂黑线。 唐夏却还没演完,他颤巍巍的抬起手来,向着何勤的方向,就像已经进入弥留之际一般,翻着白眼,断断续续道:“大……师兄,你能否扶我……一把,师弟我……伤重不起了。”他说完了这句,极其努力的喘了几口气,就像随时就要断了气。 何勤皱了皱眉头,似乎隐忍了一下,然后才走过来攥住唐夏的手把他给硬拽了起来,唐夏一站起来就有气无力的靠在何勤的肩头,何勤撇头看了一眼他嘴角的血,严肃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他这语气问的严厉,在站的诸位顿时一缩。特别是周正的脸色当时就不大好看了。 而这边的唐夏虽然是站起来了,但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他的摇摇欲坠来,何勤就又看了他一眼,唐夏抬了抬眼皮,把手仍旧捂在胸口,凄惨的咳嗽一声,似乎强撑着一般,虚弱而道:“大师兄,没事的,是我不好,言语不和冲撞了周正师兄,被师兄踢了一脚,这也是师弟我该受的。”他说完了又咳嗽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众人听他的发音,觉得他可能是不小心咬到了舌头,说话有点乌突突的,像含了东西一样。 何勤听他这话,就又着意看了他一眼,然后抬头扫视了一圈,见诸位尽皆脸色青白,周正更是面露菜色,见何勤看他,正在不动声色的往后缩,而白倾城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何勤就又垂下眼去,就着唐夏伸过来的手给他把了一下脉,本以为会摸到一片平和,没想到却是脉象紊乱,急速异常。何勤顿时一愣。他本以为唐夏又在演戏,没想到这次却是真的伤着了。 而唐夏也是眉头一跳,他真没想到竟然还有摸脉这一出,幸亏他今回是真伤着了,虽然还没伤到吐血的程度,但是他庆幸自己忍痛硬生生真的挨了那一脚,不然这戏就真演不下去了。 摸完了他的脉,何勤就眉头一皱,俯身把唐夏直接给抱了起来。 竟然是公主抱?唐夏顿时激烈的咳嗽几声,憋的脸都绿了,何勤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唐夏虚弱且顽强的抓住何勤的手臂:“大师兄,我要背着。” 何勤皱眉:“你伤在胸口。” 唐夏忍下一口老血:“没事,我可以忍。” 所以何勤又把他放下地,重新背了起来,唐夏趴在何勤背上,被压着胸口,又忍下一口老血,登时就后悔了,早知道这么疼,他宁愿被抱着丢人,可惜现在说已经晚了。 何勤在背着唐夏转身匆匆出门前,对众师弟们严肃道:“周正回去闭门思过,回头我会向师叔讨个说法。其余人全部自习,待我回来再继续上课。” 他说完就背着唐夏走了,留下一屋子人面色尴尬。 “喂,我说,不会真伤着了吧?都吐血了。” “不知道,虽然唐夏师弟表情有点夸张,但是那血应该是真的吧?伤应该也是真的吧?你没看大师兄的表情都急成那样了吗?” “可是咱们学功夫的,怎么可能一脚就被废了啊?这也太脆弱了吧?他怎么不躲呢?” 然后就有人问刚要离开的周正:“周正,你那一脚踹实了吧?刚踹上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周正脸上的表情有点奇妙,他闷闷的应了一声,也不回答别人的问话,然后就失魂落魄的转头匆匆走出门去了。 白倾城看着周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其余的几个人就开始议论: “喂,周正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怕挨罚吧?毕竟把掌门师弟踹吐血这可不是小事,估计会罚的挺重,你也知道,别说掌门,就连大师兄也是个护犊子的。” “唉!那周正得多可怜啊!” 然后就有人跟白倾城商量:“小师弟,不如你给周正在掌门面前美言几句吧,毕竟他也是为了给你出头……” “我让他这么干了吗?”白倾城冷冷的打断对方的话:“没有这个本事,就不要随便被人当了垫脚的石头。” 白倾城这话一出,众人尽皆一愣,他们似乎没想到白倾城会语气很冲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然后就都有些讪讪的。接下来众人就三三两两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尽皆温习功课去了。 第11章 躲过一劫 何勤背着唐夏一路疾走,脚上用上了轻功,一会儿的工夫就把唐夏送回了属于唐夏自己的小院。 何勤把唐夏小心的放在床上,弯腰帮他脱掉了鞋,唐夏面有菜色,脸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何勤见他这一会儿竟然脸色难看成这样,也有些意外,顿时又把住他的手腕把了把脉。 脉象混乱不堪,内里气息心浮气躁。 何勤就开始皱眉。 这才一会儿,怎么就恶化了? 其实何勤不知道的是,唐夏一方面是疼的,另一方面是:他本来嘴里含着东西,这东西是他中午的时候就准备好的,在周正挑衅的时候借着出去望风那一趟偷偷将它含在嘴里,然后回去后对周正出言挑衅,在适当的时机将其咬破,然后才上演了吐血的那一出。可是何勤将他一路护送,他竟然无时机将其吐出来,为了怕露馅,他只得把这个事先盛了掺了醋的猪血的演戏必备道具之鸡屎包子给生生咽了下去。 所以他现在心浮气躁,额透冷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无比。要不是他忍了又忍,他险些就要当场吐了出来。 这下他也不用再演什么重症伤员了,他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何勤按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看了看他的反应,然后隔着里衣摸了摸他的胸骨,确定没有断骨后,又帮他推功过血一番,顺了顺气,接着掏出怀中的一粒疗伤的药丸和水一起喂他服下。 见他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便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头。“好些了吗?” 唐夏睁了睁眼:“大师兄。” 何勤叹一口气:“我不知你是为了何事又要如此胡闹,不过你如果有什么想不开或者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 听何勤这样一说,不知为何,唐夏突然有了一股想哭的冲动。他生前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未体会过亲人的温暖,现在突然有个人这么关心他,让他突然有了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何勤见他表情真切,也不催他,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答话。 没想到唐夏眼中泪光闪了一会儿,却很快又给收了回去,并且开口说道:“大师兄,你看我现在的伤,一时半会儿也上不了课了,可不可以……”唐夏看了看何勤的表情,有点心虚:“可不可以暂时不去上课?” 何勤听他这样说,就有些失望,顿了一下,须臾点了点头:“可以,等你伤养好了,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再来吧。”说完何勤叹口气就要起身。 “大师兄。”唐夏又叫住了他,何勤一顿,唐夏看着何勤的眼睛真挚的说:“大师兄,谢谢你。” 何勤看了他一会儿,又重新坐了回去:“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 唐夏缩了缩脖子,心虚的看向一边,不是他不愿意说,实在是他不能说,要是让大师兄知道他现在一点功夫都不会,那就什么都穿帮了。 往好的方面想,大师兄通情达理,很好说话,那么他把这个说了出来,他又该怎么去解释,他功夫还在,却不会使用了的事实?装失忆?那已经不成了,早已经错过了时机,他都跟众人做了那么多互动了。 要知道,他可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壳子虽然还是,但是芯已经换了。 如果在这个年代,被发现了的话,会被当成借尸还魂之类的妖孽吧,估计会被活活烧死。他好不容易再活一回,他这一世的性命还是别人用两世换来的呢,而且他还背负着替原版的唐夏改变命运的使命,虽然他有可能是被骗来的,但是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他得实现诺言,所以他不能现在就死了。 何勤似乎在等着他说话,但是唐夏讪笑了一下,还是说:“大师兄多虑啦,没什么要说的。” 何勤就有点失望。 但又不接着走。 两个人一时沉默下来。 唐夏心虚了一会儿,开始冒冷汗。 大师兄一直坐在这里,这是要干嘛?他不是还要回去上课吗?听风阁可是还有一帮师兄在等着呢。 还有…… 唐夏偷偷往师兄的腰间看了一眼,师兄腰间悬挂的佩剑很好看,盘旋的云纹,金色的箭柄,蓝色的流苏,但是,问题是,他没有啊!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他作为一个仙派弟子,听白倾城话里的意思,他自然是有自己的佩剑的,只是他现在一点原身的记忆也没有,而且自他穿越以来也没见过什么劳什子佩剑,他不是没将这个屋子里外仔细的看过,搜刮过,要是有佩剑这种扎眼的东西,他早就看见了。 其实在听风阁里,白倾城说出他没带佩剑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原来早上分别的时候,大师兄往他腰上着意看的那一眼,并不是大师兄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在提醒他没带佩剑。 所以大师兄转身回头往回走的时候,把手放在腰上的那个奇怪的动作,哪里是在摸自己的腰,分明是将手放在了箭柄上。如此明显的提醒,可怜他唐夏穿越一遭遇到的事情太多,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也根本没注意到别人腰上都有挂着佩剑的。 试想作为一个修仙门派的弟子,不戴佩剑,那是不合常理的。现在回想起来,他穿越过来之后遇到过的所有人,好像除了师傅,大多数的弟子都有佩剑的,即使不配剑也会在腰上别着别的武器,刀啊鞭啊五花八门什么的都有,不过那都是极少数的。就连那帮记名弟子的小孩子也都是人手一把的,像他这种什么都不配的,还真没有。甚至连厨娘还配着一把锅铲呢! 可怜他穿越了这么久,直等到听了白倾城的一句话之后,竟然才醍醐灌顶,发现了这个常识。 可是他现在发现的已经晚了,系统君休眠去了,他连个问的人也没有。 而且师兄现在就这样沉默的坐在这里,他可不是师兄肚子里的蛔虫,师兄现在在想什么,他可是一点都猜不出来,如果,他是说如果,大师兄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突然问起他的佩剑来,他该怎么说? 他可是被大师兄一路从听风阁背到这里的,去上课的时候有没有带佩剑,师兄长着眼睛,今早上发现了,那么今下午就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何况师兄现在不大高兴,因为他的不诚实,师兄看起来挺失望的。师兄失望之下,万一一个不爽,他就不能保证师兄会不会问候他的佩剑了! 苍天啊!他为什么要有一个这么敏感而精明的大师兄? 他要是也有这种洞察秋毫的能力就好了!前世也不至于活活的被掐死! 唉!师兄现在在这里给他的压力好大! 果然做人不能有什么心虚。 他算是明白了那些小人的不易之处了。 唐夏在那里贼眉鼠眼,一脸便秘的模样,何勤不是没看到,唐夏有东西瞒着他,那是肯定的,但是唐夏如果不愿意说,他也不能强求。 所以最终,何勤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摆了摆手,并没再多说什么,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子,嘱咐唐夏每日早晚两次运功调理,运完功后和水吞服一粒,唐夏的伤势不重,如果按时服药运功,几日便可大好。 何勤这样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稍稍顿了一顿:“这几天我会嘱咐别人尽量少来打扰你,你安心养伤,但也别荒废了平日的修炼。” 原来他不想被人打扰大师兄也猜到了,大师兄真的很体贴!他的心思有七窍,自己想什么他都看出来了。大师兄就像个哥哥一样。 听了大师兄的话,唐夏顿时觉得心里面划过了一丝暖流,暖得心窝里热烘烘的,似乎连胸口的疼痛都跟着减轻了不少。 大师兄说完了这句话,也不等他回话,就头也不回的关门走了。 唐夏看着他离开后关紧的房门,使劲攥着那个药瓶,怔愣了很久,最后也叹口气。 看得出大师兄是个好人,以后如果有必要,他尽量不骗他了,毕竟在这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世界,真真正正关心帮助于他,让他觉得自己是这个大家庭的一部分的人,大师兄是第一个。 现在也亏了大师兄的帮忙,他才能在手无寸铁,目不识丁的这接下来将要度过的危险的七天里,把自己给躲藏起来。 系统君,我遇到好人了呢! 师傅对我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看得出大师兄是对我真的好,有这么好的人关心他,以前的唐夏,为什么要做个坏蛋呢?! 我应该,不会步他的后尘吧?!…… 第12章 摊上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唐夏过的挺清净,可能听说了他的光荣事迹,也可能收到了大师兄的嘱托让他安心静养,或者他真的没人缘。反正除了那三个亲友团的成员来过一次,唐夏在这几天里能够天天见到的,就只有给他送饭的胖厨娘。 每天吃着清淡的东西,他觉得嘴巴里能淡出个鸟来。他问厨娘要肉,厨娘不给,还将他训斥了一顿,说修仙人家岂能吃肉?!所以他就改要了甜食。 厨娘本来也不想给他做,可他是病号,嘴巴又甜,又得到何勤的嘱托给他另开小灶,所以也就将就的做了一点。 可是厨娘做的酥皮一点也不酥,味道就跟嚼那硬馒头的边皮一样,他嚼的脸都绿了,也只能够将就着吃。厨娘看他吃的费劲,就不乐意给他做了。 唐夏就开始长吁短叹,整日里无所事事。 他现在没有武功,又得装成一个重伤病号,拖拉着不去上课,所以也就不敢出门。 这清苦而无聊的日子熬的他嘴巴上都起了水泡。 大师兄给的伤药他是每天在吃,虽然没有大师兄给他运功之下那么舒服,但是也挺管用,就是好转的进度慢了一点,四天都过去了,还是有乌青发紫的一个大鞋印子,并且胸口时时的都在隐隐作痛。这与前一次鞭伤不同,前一次都是皮外伤,除了疼,养养就好了,但是这一次好像伤到了肺腑,属于内伤,所以好起来很慢,那速度连唐夏都觉得折磨人。 直到了第五天上,那疼痛才算减轻了一点。 可是到了第五天晚上,系统君竟然意外的“叮咚”一声,提前醒过来了。 唐夏很是意外,又满心欣喜。 可惜系统君却一点也不喜。并且一上来语气就很郑重,还不让唐夏首先发话,系统君犹豫的说:“糖糖,我如果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需要我给几分钟心理准备的时间吗?” 唐夏吓了一跳:“文件坏了?” 系统君嗔怪:“文件怎么可能会坏?我怎么说也是高级人工智能。” 唐夏舒一口气之余:“那是什么?你可别吓我。” 系统君语气郑重:“我不是想吓唬你,这个事情实在是很棘手,我整理的时候意外发现的,一发现就赶忙醒过来了,所以也没给你整理完。” 唐夏怪叫一声:“你竟然没给我整理完?” 系统君:“……这不是重点吧?!再说我已经整理到了你跟这个身体的原主替换的前一天了。” 唐夏:“哦,这也不少了,你说说是什么事情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系统君:“这事情你可能自己办不了。” 唐夏:“……这么严重啊!你等等我再心理准备一下……” 但是系统君没给他准备的时间,打断他的话直接说道:“你穿越之前原来的那个唐夏在后山树林的一个山洞里做了一个蛊,这个蛊还没有完成,一共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期间每七天要喂一次血,而不幸的消息是,因为你的到来替代了原主,所以这个蛊的喂血仪式已经被动中断了,而更糟的是,我算了一下,截止到现在你所处的这个时间,那蛊应该还要一天就要完成了,如果你不去及时处理一下,这个蛊很可能突破了结界,如果闯出来被发现了,你就麻烦了,因为整个门派里就只有你会用蛊。” “……”消息的冲击太大,唐夏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以前看小说知道有蛊虫这种玩意,那时候只觉得恶心,现在没想到自己竟然要亲身体验一把了,他真的很没有心理准备。 系统君看他不吭声,就接着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从你穿越算到现在的话,你已经错过两次喂血了。” 唐夏喉咙有些发干,声音沙哑道:“不喂血会怎样?” 系统君:“不能认主吧,你也能猜到吧,如果蛊王认主的话,还可以收一收,可要是不能认主的蛊王,那可是会攻击主人的,就我看到的记忆里那可是个大蛊,如果成功出蛊的话,可是相当不好对付啊,所以说一个人要解决掉它很难,我奉劝你找个帮手。” “帮手?”唐夏怪叫一声:“你觉得这种事情我能找帮手吗?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挖坑往里跳吗?” 系统君:“那你自己能应付的了吗?要知道虽然有了记忆,可是那也是别人的记忆,你自己不一定好使。” 唐夏咬了咬唇:“那也不能找人帮忙的!只能硬抗。” 系统君:“你上辈子杀过生吗?能克服心理上面的因素吗?” 唐夏想了一下:“虽然没杀过人,但是蚂蚁还是捏死过几只的。” 系统君:“比蚂蚁再大一点的呢?” 唐夏:“蛊王不就是个虫子,能比苍蝇还大?比小强还大?” 系统君:“这个还真说不准,要知道原来那个唐夏可是个挺疯狂的主,还不走寻常道,他这次做的这个蛊就是他自己的一个尝试,不到最后出蛊的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出来个什么东西,他完全没按照常理来。而且这次他弄的规模挺大,一般做蛊的话顶多弄个罐子,可他竟然直接辟出了一个专门的山洞,甚至用来练蛊的虫子也是数量庞大,也不知道他都是从哪里弄了那么多虫子。” 唐夏:“你说的让我觉得挺瘆人的,要不我不去了吧?”听系统君的形容,唐夏显然已经有了退缩的意识,他现在正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后脊梁骨就像有虫子在爬一样,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但是系统君说:“自欺欺人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的脑袋一埋,就能完事了?” 唐夏嘴硬:“你怎么能把我比喻成鸵鸟呢?我比鸵鸟强多了。” 系统君语气郑重:“总之,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先把整理出来的记忆给你,你出生自蜀中唐门,擅长的是蛊术用毒和符篆,我已经把这部分能力单独整理了出来,再加上你在青阳派修习的这五年仙术,还有一些实战的经验,我一并给你传输到脑子里吧,你做好准备了。” 他说让唐夏做准备,可根本没给唐夏准备的时间,唐夏仅一愣神的工夫,刚要说一个好字,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东西瞬间冲击进了脑门,令他的脑子顿时一阵翻江倒海。眼前一花,便是非花乱舞,飞絮摘叶,精彩纷呈,一时一片晕眩。一帧一帧的画面如过山车一般的自他的眼前飞速的闪过,将他的意识几乎冲击的一片混乱。 唐夏满脸虚汗的跌坐在床上,紧闭着眼睛,过了好久之后,眼前才回复了清明。 意识恢复后,唐夏擦了擦额头的汗,喘匀一口气后:“你这休眠一趟,怎么变得这么粗鲁,也不跟我说一声。”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君打开的方式不对,唐夏没想到接收个记忆竟然这么难受,这还只是整理出来关于功夫能力的一部分,要是他将关于人生还有日常琐事的记忆全部接收的话,唐夏觉得自己会死的很难看。 系统君还挺得意:“感觉怎么样?” 唐夏感受了一下:“有些陌生。果然不是自己的东西,会有排异反应,需要适应。” 系统君:“接收到这些,有没有信心倍增?你现在也是个武林高手了。” 唐夏想了一下:“我不知道,从你给我整理的知识里我知道,蛊虫都不是好对付的东西,很棘手呐,能不能处理掉,只能看运气了。我想我是修仙的,不能怕个虫子,只要别让那虫子近身,用剑刷刷几下就能砍了它!”唐夏比了几个手势,感受了一下手感,须臾反应过来:“对了还有我的剑,这个我得回忆一下。” 系统君:“关于这次练蛊的记忆我一并给你传输进去了,都是一个身体,你用起来怎么这么费劲?” 唐夏:“别说话,我想想,哦,对了,我记得第五次喂血的时候,封住洞口的结界有些松动,唐夏就用自己的剑插在了阵眼,直接镇在洞口了,我说怎么找不到自己的剑,原来被拿去当棍子使了。” 系统君:“剑?这个我也知道,你为了防止那些虫子跑出来,用剑加固了结界。不过你怎么发现自己的剑丢了的?难道被别人提点了?难道出事了?” 唐夏感慨了一声:“是出了点小事情,不过已经完美的搪塞过去了。” 系统君:“不错,孺子可教。” 唐夏又回味了一会儿,他似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过了一会儿“啧”了一声,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系统君:“你咂嘴干嘛?” 唐夏似乎挺郁闷:“我终于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去骚扰自己的师傅了,他根本就不是对自己的师傅有非分之想,而是没了佩剑,他怕穿帮,所以自己主动去找事,就我看到的记忆来看,如果不是我中途替换,这小子会闹出更麻烦的事情,估计得整的自己半个月下不来床。” 系统君也有些后怕:“哦,幸亏咱们穿在他行动之前,要不然你一穿过来就得躺上半个月,还得养伤,那可不是人受的日子。” 唐夏咂嘴:“可不是嘛,幸亏穿的早了一步,不然这污名坐实了,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我还以为自己穿的早,没想到就早了一小步,呼,现在想起来觉得好险!我都为自己捏一把汗。” 系统君:“也是,不过现在可不是松口气的时候,你忘了那蛊王还有一天就要出蛊的事情啦?” 唐夏纠结:“我记着呢,所以我刚才一直在想办法,咱们商量商量。” 他跟系统君在屋内直商量了半个时辰,大半个时辰后,唐夏所居房间的木门一动,从里面打开,唐夏穿得一身乌黑的走出来。 可惜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明亮,打在地面的石板路上就像罩了一层白霜一样,唐夏都能从石板路上看到自己被月光投出来的影子。 唐夏抬头纠结的看了看月亮:“今儿个才十四吧,月亮怎么这么圆了?” 系统君:“古代的空气好的缘故吧,你看星星都那么明显,更别说月亮了,啧,难得赏月的好机会,可惜了,咱们要去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唐夏砸了咂嘴:“也不算见不得人,只是出门剽个窃而已,只是这种事情一般都在月黑风高夜来干的,可今晚月光这么明亮,我觉得自己应该穿一身白衣才对,粗看起来,这黑衣服反而觉得有点扎眼了。” 系统君:“要不回去换一身?” 唐夏:“也成。” 然后唐夏就又回屋换了一身雪白的衣服。 一炷香后,唐夏骚包的出得门来。 在门前转了一圈,往自身上看了看成果,“不错。” 系统君:“不错,那咱们出发吧,记得路吧?” 唐夏昂首:“那当然。” 然,他刚出得自家院门,还没走出去五步,就突然顿住了。 竹林里传来“飒飒”的声音,粗听起来似乎是风声,可是听真切了,才知道那是剑啸。 大晚上的,谁在竹林里练剑? 而且还挑在唐夏的院门前。 就像要找茬一样。 唐夏挺愤懑,憋着气蹑脚闪到竹林旁边,往内里一瞅。 的确是有人在练剑。 身形潇洒快意,分花拂柳,将一把水样长剑耍的飞舞凌厉,锵锵有声,剑身闪烁着森森寒光,月光投在剑影上反射出流线一般的道道光影,一套剑法耍将下来,竟然刹是好看。 只是身影有些眼熟。 唐夏将他仔细的望了一望,才窥出那人的真面目来,竟然是白倾城那小子。 第13章 鸟为财死 唐夏将他仔细的望了一望,才窥出那人的真面目来,竟然是白倾城那小子。 大晚上的不去睡觉,在他的家门前练剑?有毛病吧? 再看白倾城,身形快速流转,将一把剑直耍的天花乱坠,就像狂风过境一样的顷刻间就砍倒了十几棵竹子。 一套剑法耍完了,他将剑一个倒手,反转剑柄背于身后,着意的往这边看了一眼,露出满脸不屑的表情,然后就若无其事的走了。 唐夏挺不是滋味的看着他直直走远,眼睛里面全是嫉妒。 系统君砸了咂嘴:“他这是怎么了?该不会你又干了得罪他的事情吧?他最后那个表情好像很挑衅。” 唐夏挺无辜的回应:“也没怎么着他啊,只是跟他玩了一下而已,谁知道他那么不经逗。” 系统君:“你没看见你的竹林已经斑秃了?这工程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看他耍这一套剑法,每次也就砍个十几二十来跟,可你再看看这竹林,断口新鲜不一,位置参差不齐,看这光景,粗算下来,怎么着也得砍了四五天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唐夏瞠了瞠眼:“我还真没看见,他砍竹子声音那么小,不靠近都听不到,我怎么知道他已经砍了四五天?” 系统君:“不是声音小,是因为他不知道你现在有内力不会使,不然声音即使这么点,你也不可能听不到的,怎么说也是个修仙的,耳朵不可能不好使,不然丢不起那人。” 唐夏:“也是。就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记仇,还小心眼的很,竟然大半夜跑到我院门外砍竹子泄愤,幸亏这林子不小,要真想砍秃了,怎么也得半个多月吧。” 系统君:“他砍了这四五天才把你弄出来,估计他心里也憋了一口气,如今你终于出来了,所以刚才看他临走时那几下子,估计是爽着呢。” 唐夏砸了咂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果然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系统君:“其实是你不敢跟他一般见识吧,你现在毕竟是个菜鸟,虽然有满门的宝藏,可你不会花也不会使,所以你现在跟他还没法比。” 唐夏:“等熟练了就没问题了。” 系统君:“你熟练了也不如他,他还是分分钟就能把你秒了,就像上辈子一样,你明明都称霸仙魔道了,他还不是勾勾指头就把你弄死了。” 唐夏:“啥?你不是说我上辈子功夫一直不怎滴?” 系统君:“我没告诉你吗?你上辈子仙术的确不怎的,十九岁之前一直没啥出息,可你十九岁之后修了一门邪术,吃了很多人的功法和内力,作弊似的一跃成为仙魔两道的第一人,盘踞在魔教那边的据点,还给自己起了一个拉风的绰号叫无上天尊,白倾城为了灭你,牺牲了一下色相,很容易就把你给搞定了,在弄死你前还把你给阉割了。” 唐夏悚然变色:“阉割?不至于吧?你之前怎么没说?” 系统君砸了咂嘴:“你怎么每次都听不到重点?” 唐夏面色戚戚:“这就是重点,白倾城卖个色相竟然就把前世的唐夏给弄死了,那小子得有多傻?” 系统君也跟着感慨:“可不是嘛,那小子上辈子好像就喜欢过白倾城一个人,到最后用性命把白倾城给睡了,也算是了了心愿了。” 唐夏怪叫:“睡了?谁睡谁?” 系统君:“这也不是重点吧?重点是你少招惹白倾城,他上辈子可是到最后都没喜欢上你,对你狠着呢,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唐夏愣了一下,若无其事道:“我又不是原来的唐夏,不会坠入魔道的,再说我也不会喜欢上白倾城,他不是我的菜,你就放心吧。我这辈子跟他搞好了关系,也许他就不杀我了。” 系统君叹了一口气:“你真天真。” 唐夏也叹一口气:“鸟为财死。” 系统君:“你见谁家的鸟会为财而死?鸟知道什么是财吗?” 唐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进竹林里从地上捡了一根趁手的竹子,把多余的树枝掰掉,掂量掂量,在白倾城砍出来的空地上站定,闭眼回忆了一下,按照记忆比了个起手式,然后开练了一套剑法,起初生涩,越练越熟练,正觉行云流水般的惬意,不想竹竿不小心敲到了一根竹子,“嗙”的一下就甩出去了,扔出去老远。 唐夏有些黑线的看着那根远去的竹子,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同出一门,怎么相差这么远?! 系统君忍不住插嘴:“你不是接收了记忆吗?怎么连根竹子都捏不住?” 唐夏辩解:“我就比划一下,没用上内力,不然怎么会脱手?!” 系统君:“你不会连怎么用内力跟外功结合都不会吧?那等去解决蛊王的时候,可怎么办?” 唐夏:“还有点生疏,再练练就成了,再说还有一天,等等,咱们是出来干嘛的?” 系统君:“天快亮了吧?” 唐夏:“啊啊啊啊,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说话间飞速跑走。 他这一跑,似乎福至心灵,自然而然的就用上了轻身工夫,奔跑间感觉内力流转,瞬息间全身通泰,惬意非常。这才觉出有内力的好处来。 虽然多日未练,能感觉出内息稍显滞涩,但是唐夏从未体会过这种御风一般的感觉,顿觉内心开怀惬意无比。 几个瞬息间便到达了他此来的目的地:师傅的藏丹阁。 藏丹阁,顾名思义,就是师傅存放丹药的地方。 唐夏此去退蛊,是个十分危险的工作,顾名思义,蛊都有毒,而师傅的金丹,就是一个大好的丹药,能解百毒,避除瘴气,百毒勿侵,解蛊疗伤,通络顺气,乃是圣品。 唐夏今回没打算偷多,就偷两粒。 所幸师傅的藏丹阁速来设有结界,所以并不需要守卫。所以唐夏避免了暴露的危险。 他站在藏丹阁前,等待系统君解码。 系统君别的不行,可对待这十分棘手的结界,它竟然能像突破防火墙一样,将这结界给破了。 系统君刚跟唐夏说的时候,初时唐夏也觉得难以置信,可系统君拿出了证据,他说枉死城里就是他通过解码而过了那个结界的,而且过去后他还能把结界的破口给修补回去。 所以他进入唐夏身体之前,是突破了一重重的结界才到达枉死城的,可以说是一路几乎通行无阻。 他说的振振有词,包括冥界的入口位置都报出来了,所以唐夏也就信了。 所以他们才拟定了这么个大胆的方案。 十分顺利的进入了藏丹阁,唐夏也不多拿,从装有甘露的罐子里舀了一小勺甘露,也就两口的量,将其灌到随身携带来的小瓶子里,然后又从盛有金丹的药匣子里捏了两粒金丹,也放到随身带的另一个瓶子里。 一切都办妥了,偷偷摸摸的出得门来,观察门外无人,回身小心的把大门关好,让系统君把结界的破口给修复回去。 大功告成。 没遇到什么危险或者变故,竟然十分顺利的完成了,唐夏舒口气之余,擦擦额头紧张出来的虚汗,然后一身轻快的往回走。 这回心里面美的,也不着急了,摸着腰上暗兜里的两个小瓷瓶子,晃晃悠悠的慢慢往回走。 可还没走回到自己的小院片区,竟然又碰到了白倾城那厮。 好死不死的,竟然横在一棵过路的大树上。 唐夏要从这边走,就势必要从这棵树下过。 本想装作看不见的走过去,可好死不死的,白倾城竟然跟他说话了。 “二师兄?”白倾城头也不转的说:“你这是去干嘛了?怎么从师父那边过来?” 被白倾城这样一问,才干过坏事的唐夏本能的就是一阵心虚。他该怎么回答?去你爹那里偷丹了?打死也不能这么说。 唐夏觉得自己的额头淌下冷汗来,竟然一时找不出理由来搪塞。 在心里面暗自跟系统君对话:“他跟踪咱们了?” 系统君:“我确定没有,一直注意着呢,毕竟咱们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没感到有人跟踪的气息。” 唐夏:“万一你感觉岔了呢?” 系统君:“我的感觉怎么会岔?我可是个高级系统,扫描防盗功能都好的没得说。” 唐夏:“你确定?” 系统君:“懒得跟你解释。” 唐夏在这边站着发愣,迟迟没有回答,白倾城就歪了歪头,终于转过脸来:“师兄怎么不说话?” 唐夏顿了一下,似乎低头稍作思考,然后微微的侧身,将一手背于身后,眯眼望向天边的一线橙红:“也没什么,就是晨起散个步,一会儿就回去了。” “散步?”白倾城似乎笑了一下:“一散两个时辰?” 唐夏嗔怪:“怎么会有两个时辰,刚出来而已。” “哦,一晚上出来两次,连衣服脏了都来不及换,师兄真是好雅兴啊。”白倾城故意笑了一下。 唐夏的额头就又淌下汗来,他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面竟然有许多灰色的道道,似乎是竹林里面的竹叶上的露水,沾在衣服上留下的痕迹。还有竹叶形状的泥印子,应该是从地上捡起来的那截沾了尘土的竹子在掰竹枝的时候,竹叶扫到衣服上留下的痕迹。他又穿了一身白衣,再加上现在天将微明,这污渍看起来就越加明显了。 见唐夏看自己的衣服,白倾城似乎心情挺好:“师兄进去看我砍的竹子了?师兄拿这些竹子做一张竹榻可好?” 我干嘛要拿那些竹子做竹榻?唐夏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要在平时,他早就向白倾城讨要财产损失费了,可他现在心虚,腰杆挺不直,只得附和:“是挺好。” 白倾城就说:“那作为替师兄砍竹子的谢礼,师兄也顺便给我做一张吧,天热了正好使,做好了通知我一声,回头我去拿。” 他说完了似乎心情挺好的从树上蹦下来,一身清爽的从唐夏的身边擦过去了,脚程那个快速,连给唐夏拒绝的余地都没有,擦肩而过的那张脸看起来似乎还挺开心。 唐夏在原地愣了好久,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又平白的被白倾城讹了一把,唐夏觉得心里面挺不是滋味。 只顾上心虚,没注意提防。果然人不能干什么亏心的事,连反应都变得迟钝了。 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唐夏一直在絮叨这个事。 系统君好意给他提醒:“我这里有百科存档,可以给你提供竹床构造图,你要不要看一下?” 唐夏来了点精神:“你竟然还有百科存档?” 系统君:“这不是重点吧?你怎么又跑偏了?” 唐夏:“你的百科有百度百科那么全吗?” 系统君思考了一下,理直气壮的道:“不如它全,不过也不少。我纯粹是根据个人爱好存的,你将就一点,有就不错了。” 系统君:“说真的,那个竹床的构造图我这里可是高清的,还有详解,你要的话提前说一声,我去资料库里给你调出来。” 唐夏撇嘴:“让竹床见鬼去吧。” 系统君:“你不是想要抱未来掌门的大腿吗?你不想吃香的喝辣的了?” 唐夏一顿:“嗯?也是,被这混小子一弄,差点连初衷都忘了,可他性格那么变态,还如此不待见我,做不做竹床,我重新考虑一下吧。” 系统君:“我觉得咱俩现在都跑偏了,现在主要的好像不是竹床的问题。” 唐夏一愣:“对哦,你怎么每次都把我带跑偏呢?” 系统君:“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把谁带偏?” 第14章 蛊虫威武 前世没动过功夫这玩意,这一世猛地得了这么多,起点太高,唐夏初时还真不适应。 所以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他就拿着一根竹竿子,关上大门,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比划。 废寝忘食的,比划了一天,终于能够稍稍适应。 以系统君的说法,就是做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唐夏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接近了。因为他已经能够自如的控制自己体内气的流转,并且与手上的竹子合为一气的使用。 毕竟这个身体有着自己的肢体记忆,所以唐夏熟悉起来也不难。 很快就到了晚上,唐夏吃饱喝足,又换了一身白衣,站在屋门口,手握着腰上别的竹竿,深呼吸了一口气。 系统君耐心劝道:“糖糖,天色不早了,咱们得出发了。那蛊王还有一个时辰就得出来了,再不走就迟了。” 唐夏点点头,往前迈了一步,又深呼吸一口气。 系统君继续耐心:“我知道你紧张,可这也是早晚的事,就像打针一样,早打晚打都是要扎一下,既然都得疼,那还不如早一点。” 唐夏斟酌了一下:“说的很对。” 然后他就迈步走到院门口,可手刚放在门槛上,又是一顿。 系统君语气开始变冲:“又怎么啦?你这个懦夫。” 唐夏皱眉:“要是白倾城又在门外砍竹子怎么办?” 系统君恢复温柔:“你现在也是会用内力的人了,你自己运功凝神听听,有没有砍伐的动静?” 唐夏就侧耳仔细听了一下:“好像没有。” 系统君:“我也没感应到异物的存在,所以放心出门去吧,少年。再说白倾城昨晚已经尽兴,以我以往的推断,我觉得他不会来了。” 系统君似乎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唐夏就大大方方出门去了。 养蛊用的山洞所在的后山位置有些偏僻,毕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是在常年无人前去的密林深处。 所以唐夏一路奔走,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在那犄角旮旯的位置找到了那入口十分不起眼的山洞。 把洞口的藤蔓掀起来,弯腰钻进去。 用火折子点了一根事先准备好的火把,往内走了五步的距离,里面便豁然开阔。 脚底下是一个封印奇特的阵,用红色的朱砂画就,属于他的那把红色的宝剑就插在朱红色朱砂阵眼的最中间,钉在类似于一个眼睛的图案之上。 看到这个朱砂阵,唐夏就弯腰把火把往脚边的地上一插,然后低头观察面前的结界。 他发现在结界的最下缘边角处,竟然有一个铜钱那么大的破口,破口的边缘不是很整齐,就像被什么尖利的硬物从里面强行戳开了一样。 唐夏就开始皱眉,按理说唐夏这个结界是针对蛊虫的封印,如果里面的虫子想出来,用蛮力的话从里面根本破不开,再说又有他的赤炎剑镇着,这个破口,实在不应该啊,看起来蹊跷的紧。 唐夏这次练的蛊虫,用了五种虫子,一般俗称的五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 而且唐夏抓来练蛊的虫子都是体型较大的,要真说能从这个铜钱般大小的窟窿里钻出来,也只有体型小一点的蜈蚣和小蛇了。 可是这些体型小的东西应该是在初时练蛊的那几天就被较大的个体吞食了才对,如今出现这个破口,委实让人觉得疑惑。 系统君也一同疑惑:“不会是那蛊王已经逃了吧?咱们只晚了一会儿而已。” 唐夏皱眉:“你觉得体型小的东西能最后成为蛊王吗?”他记得练蛊的虫子里体型大的可有巴掌那么大呢! 系统君想了一下:“这个还真说不准。不过一般都是最强最毒的成王吧,话说体型小的能成为最强吗?” 听系统君这么一说,唐夏也觉得没底,眼下他必须尽快进到山洞里面看一眼,才能知道蛊王到底有没有逃跑。或者说到底有没有成功出蛊。 如果仅留下了最后一只,而这最后一只也死了,那就是失败了。 如果留下了两只,那也是失败。毕竟他这种蛊跟普通意义上留两只的那种子母蛊不同,留一只才算成功。 如果剩下很多只……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唐夏设的阵法有催发毒虫血腥与暴戾的作用,这种蛊练到最后,根本不可能剩下超过两只。 如果失败了,那还是好事。 问题是万一成功了,可他进山洞没看到什么蛊虫比较完整的遗体,那么是不是真的逃走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唐夏就觉得额头冒冷汗。 所以唐夏没有犹豫,他深思了一下,抚摸过腰间的两个瓷瓶,这药金贵,他还真舍不得吃。等中毒了再说吧。所以他深呼吸一口气,转而掏出一片提神的叶子咬着,然后就利索的把剑拔`出来,拿起旁边阵门上的剑鞘,解开了结界,然后利索的将地上的朱砂阵用脚匆匆的抹了两抹,直接就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这味道冲鼻而来,一瞬间就让人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要不是口中充斥着药草的清凉之意,再加上身后传来新鲜空气的对流,使他脑子始终清明,他都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而且往里再走几步,就会发现脚下有很多断肢和毒虫尸体的残片,因为太过破碎,已经分不出属于哪一种毒物的了。并且在这些残片里面还掺杂着一些类似于蜘蛛丝一样的东西。他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在没有干净的下脚处的情况下,只得硬着头皮从这些碎片上踩踏而过。 脚底下传来的那种瘆人的触感,还有砂砾一般的声音,让唐夏从脚底直接麻到了头皮。 但是硬着头皮也得上的,也得防着受到不知会从哪里冷不丁蹦出来的蛊王的攻击,也防止它逃跑。所以要走的很仔细,看的很仔细。 就这样一路小心前行,走了十来步,还算安全,拿着火把照着左右上下的洞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算顺利的行进了十来米。看得出山洞不大,因为接下来只拐了个弯,就进到了里面的主洞,空间虽然宽敞,但也仅有二十来平,一眼就能望到全部。 唐夏只站在主洞的门口,就僵住了。 这整个就是一个盘丝洞啊!到处是一些破碎的蛛网的痕迹,白色的蜘蛛丝到处可见,一团一团的,看起来十分的瘆人。并且地上照旧是虫子尸体的残片,地面上还有一些暗红色与绿色的血癍。气味简直更加难闻,令人腥膻欲呕。 而且唐夏发现自己似乎是多虑了,因为蛊王并没有走,此刻正好好的站在洞里面呢。 可是,唐夏瞠目的看着对面洞壁边站着的八脚蜘蛛。 这蜘蛛是变异了吧?! 通体乌黑油亮的硬壳,就像抹了桐油一样,八只眼睛密密麻麻的直勾勾看着你,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蜘蛛的体型。 在谷悦的常识里面,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蜘蛛,也只有五个火柴盒排起来那么长吧?! 那有没有人来告诉他,这长得如小猪一般大小的模样像蜘蛛的物体到底是什么?它这非常规的巨大的体型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蜘蛛非常机敏,他一进去,它就看到了他,并且立刻就做出了反应,只见它将八只脚同时往内一收,立刻就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系统君赶快蹦出来催促:“快快,看看能不能认主。” 被系统君一催,唐夏这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赶忙将火把往旁边的洞壁上一插,伸手就把指头抹到了剑刃上,也顾不得疼了,口上念出一段暗语,抬手就把手上的血线朝着蜘蛛给全力甩了出去。 可是暗语还没念完,蜘蛛就朝他冲了过来,踩踏过地上的鲜血,对他的血迹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张开那锋利而坚硬的口器,直接就冲到了唐夏的身前,并且猛然往上一跳,精准的冲着唐夏的脸面扑来。 要不是唐夏慌忙间反应还算及时,抬剑横起来将它硬生生格挡住,恐怕它那锋利的口器已经钉进了唐夏的脑门。 饶是如此,唐夏还是被顶得向后一下猛撞到了身后的洞壁上。 这蜘蛛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剑锋与那口器撞上的一瞬间,唐夏在听到一阵金属之音的同时,就觉得虎口一震,它凭着惯性在这一撞之下,直把唐夏的胳膊往内挤压,只过了一秒,唐夏就觉得胳膊出现了麻痹感。 而那蜘蛛却还在向前逼近,它似乎为了使上力气而寻找到了着力点,能够碰到唐夏肩膀的两根蛛腿往下使劲一蹬,直接就钉进了唐夏肩头的肉里,如果不是现在危及性命的生死关头,唐夏当时就要不管不顾的惨叫出声来,可他脑门中除了恐惧之外,还留着一线清明,所以他立刻牟足了力气,爆发一般的将它使力往外一格。 不知是不是运气使然,他这一格竟然真的将那肥大且笨重的蜘蛛个体给格了出去。 两条蛛腿离开肩膀的一刻,唐夏终于忍不住痛叫一声,踉跄着再次靠上身后的洞壁。 他这一格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此时肩膀上面又多了两个淌血的血窟窿,而再看那蜘蛛仍然精神抖擞的样子,他现在可以说直接处在了劣势。 而且以唐夏的常识,他心里知道,但凡是蛊,都有剧毒,并且似乎要印证他的想法一般,他此刻肩膀上的伤口很快就出现了麻痹感,这感觉迅速蔓延到了他的整个肩甲,使他的胳膊竟然一时都抬不起来。 唐夏在意识到身体的变化之后脸上顷刻间就变了颜色。 第15章 少年威武 唐夏在意识到身体的变化之后脸上顷刻间就变了颜色。 而那蜘蛛却已经开始准备发出第二轮攻击,它开始慢慢的往后退,大约退出一米之后,它的上身猛地一抬,竟然喷出了一大团白色的东西。那东西速度奇快,“嗖”的一下就到了眼前,唐夏本能的一个侧身闪躲,那东西就“噗”的一下糊在了墙上。 竟然是一团蛛网。 唐夏刚躲过了蛛网的攻击,一个转身,就看到那蜘蛛已经身在半空,如果身体不立刻做出反应,恐怕它下一秒就会再次着陆到自己的脸上。 唐夏顿时感觉到了灭顶的危机感。 但是脑子虽然反应过来了,可是身体因为刚刚躲避了一轮攻击,现在还没法那么快的就做出应变的反应,再加上肩膀的麻痹,动作很迟钝。 唐夏就觉得自己这回是死定了,他后悔自己没有吃了那金丹。 可是他脑中刚出来这个绝望的念头,就看到脸前有银光一闪,一把流光璀璨的宝剑“嗖”的一下从洞口处飞进来,擦过了他的侧脸,直接就将扑于半空的蜘蛛给劈成了两半,并且剑的去势不减,径直钉进了对面的石壁,剑柄因为猛然停住的冲击而发出了一阵剧烈的震颤。 然后,就在唐夏的一片震惊当中,有个人捂着鼻子慢吞吞的从洞口处走了进来,满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边寻找着落脚之处,一边跳跃一般的两步跳到对面,伸手把仍在有些颤抖的剑从石壁里毫不费力的拔了出来。 完事后又扭头看他一眼,还是满脸嫌弃。还紧闭着嘴巴,就像要憋死自己一样,在鼻子前面狂扇了两下,似乎十分受不了洞内的空气一般。但是又不接着走,而是挺有兴趣的蹲下来查看地上那被他劈成了两半的蜘蛛的尸体。 须臾“咦”了一声,不知是什么好奇的东西让他开了尊口,居然顾不得臭了,还冲唐夏招手:“师兄你过来看,这小猪肚子里面竟然还有一包蛋哎。”他说着就用剑尖扒拉了一下,唐夏此时已经觉得胳膊的麻痹感消下去了很多,这得益于他那从小养蛊伴毒的体制,自身能抗击一部分的毒性,初从系统君处得到这个记忆的时候他就暗自欣喜,所以才有些托大,因而一时大意了,当时着实惊慌了一下。而随着身体内麻痹感的减弱,唐夏终于可以确定,他得到的这个体制似乎现在终于开始发挥出他应有的抗药性了。 如此,他这才算长出了一口气。 所以他此刻听到白倾城惊疑,也立刻做出了反应。但是他仅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白倾城已经用剑尖挑开了一层像是被撑开的肠子一样的物体,然后随着肠膜的破开,就见从膜的破口处淌出了一大堆鹌鹑蛋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白倾城捏着鼻子问了一句,冲唐夏抬了抬头:“你旁门左道的东西知道的多,知道这是什么吗?难道这只蜘蛛怀孕了?怪不得肚子那么大。” “不会吧?”唐夏终于走了过去,惊异的往地上看了一眼,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根本不对呀,我知道蜘蛛可是把卵排出体外的,没有在肚子里孕育的道理呀,况且,”唐夏抽出腰间的竹竿往那卵上戳了戳,“这壳也太硬了,不像是卵,倒像是蛋了。” “这不是蜘蛛卵。”就连系统君也蹦出来提醒唐夏了。“我百科里可没有这种知识,哪有蜘蛛在肚子里养硬壳的蛋的?” “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别碰。”唐夏赶紧提醒白倾城。 白倾城把那一堆蛋挨个的拨拉一遍,听唐夏这样说,就抬头冲他笑了一下,伸手过来从唐夏手里拿过竹竿,瞄准了一个蛋,直接就戳了下去。 唐夏没来得及阻止,顿时“哎”了一声,可是已经晚了。 就听见“啪”的一声碎壳的声音过后,那蛋应声而裂,并且意外的“噗”的一下喷出一股绿色的汁水来,白倾城正要伸脸去看,所以立刻首当其冲,也亏得他反应够快,立刻一个侧身,那股汁水就顺着他的脸侧喷了过去,可惜脸是躲过去了,但是竟然有一小部分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白倾城的脸立刻就绿了,气急败坏的掏出一块布子来猛擦,擦完了把布子往地上使劲一摔,像要泄愤一样。 唐夏算是亲眼见证了一回不作死就不会死,以及好奇心害死猫的现实版实例,一时十分无语。 然后他就看到白倾城脸色阴郁的站起来,抡起竹竿对着那蜘蛛的半片残尸就是一顿狠揍。 直把那蜘蛛尸体抽成了一滩碎泥。 唐夏看着这血腥以及暴力的画面,脑中突然就闪过了系统君告诉过他的关于上一世里唐夏的死法,他虽然尽量避免了去观看那个记忆,可是现实还是让他真实的体会了一把。 想想前世的唐夏也是这么被抽死的,一时就觉得心里面的感觉很微妙。 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反正不大好受。 本想转身不看,赶紧走出去,偷着把药吃了,可是还没走出两步,就又听到身后的白倾城“咦”了一声,唐夏一顿,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回身,然后就看到白倾城弯着腰用竹尖从那堆碎尸里挑出来一根绿色的条状物,“这他妈又是什么东西?” 唐夏又开始无语。 他记忆里接触的毒物多,自然认出来那是一条毒蛇的小半截的蛇尾巴,大概是被蜘蛛咬断了吞到肚子里还未消化的残骸,但是他不打算给白倾城解开这个疑惑。免得白倾城又精神亢奋。 他此时看着地上蜘蛛的尸体,就觉得这哪里是什么蛊王,根本就不算是蛊了,原身的唐夏心血来潮不按常理的做的一个实验,竟然鼓捣出来了一个完全变态到不合常理的东西。 然,这次白倾城却是无所谓了,他并没有再大惊小怪,而是把竹竿利索的往那堆碎肉上一扔,又掏出一块布子仔细擦了擦他的宝贝宝剑的剑身,重点擦了剑尖。然后又把布子随手扔在那堆碎肉上,转身若无其事的走过唐夏身边,拔出插在洞壁的火把,回身看了唐夏一眼。唐夏会意,赶忙从他身边走过去,然后白倾城将那火把轻轻的一抛,地上密麻的蛛网一下子就被点燃,轰的一下就着了起来,山洞里面顷刻间便燃起了巨大的火焰。 唐夏还站在洞口发愣,白倾城又捏着鼻子催促的推了唐夏一把,唐夏反应过来,两个人就飞快的一前一后从山洞里跑出来了。 第16章 心痒难耐 冲入外面的树林里,他们又往前疾跑了一段,远离了那个恶心的山洞,然后两个人才像溺水很久的人一样努力的呼吸着林间扑面而来的新鲜而清凉的空气。 唐夏觉得肺腑里面慢慢的舒服起来,那种难捱的呕吐感终于消下去了大半。 白倾城站在他旁边使劲的喘了几口大气,又掏出一块布子来擦了擦嘴,就像有洁癖一样。 唐夏忍不住抬头瞅了瞅他往外掏布子的地方,那里面该不会有个百宝囊吧?! 白倾城倨傲的看了他一眼,无视唐夏肩膀上非常明显的两个血印子,往后退了一步,抱起手臂来,对唐夏居高临下的看下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师兄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唐夏还在半弯着腰喘气,并没有多想,此时听到白倾城的话,就疑惑的抬起头来。 白倾城轻蔑的撇了撇嘴:“昨儿个见你鬼鬼祟祟出门,总觉得有什么猫腻,当时也并未去在意。可你今天白天竟然破天荒的将大门一插,自己窝在院子里用一根破竹子练剑,剑法稍显滞涩,竟是退步了不少。虽然你平日里剑术就不怎么样,可这也退步的太多。我就开始纳闷了,今晚上就又来了一回,远远的缀着你,你果然又鬼祟的出门,竟然还穿着一身扎眼的白衣,想跟丢都难呢!” 他说完后稍稍一顿,看唐夏面色由红转白,就又别有深意的一笑,稍稍歪了歪头,状似可爱道:“师兄,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唐夏看着白倾城那个不同寻常的笑,心里就知道坏了,他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肩膀上的伤似乎又开始疼了,他直了直腰,左右瞥了一下,找了棵还算平坦的大树靠上,然后这才勉强强撑道:“呃,师弟发现了什么?” 他这话一说出来马上就后悔了,很明显,他这样问出来,不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他应该转移话题的!要知道他现在急于解毒,可没时间跟这小子在这里耗,虽然他体质特殊,能抗一部分毒性,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十分懊恼。 懊恼之下,他就没忍住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这个巴掌拍得突兀,弄得白倾城一愣,唐夏心虚的看了看他,白倾城就抿了抿嘴,似乎心情挺好,他抬头看了看天,又望了唐夏一眼,意有所指道:“师兄啊,我刚进山洞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朱砂残阵,阵眼的位置有个很明显的窟窿,那窟窿本来插着的是你的赤炎剑吧?!”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看唐夏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就将语调稍稍上扬:“前几天还觉得奇怪,一直没看到你的剑,而今晚你出门的时候腰上别着一根竹竿,也没带剑。但是你进洞一趟,这赤炎剑却已经好好的别在了你的腰上。” 白倾城指了指唐夏的腰,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师兄啊,以此推断的话,那朱砂阵是你弄的吧?” 他说完呵呵一笑,笑得唐夏寒毛直竖。 唐夏的额头立刻就透出冷汗来。 暗自咬牙:坏了,自己考虑不周,没想到会有人跟随,在进洞前应该先销毁了地上的朱砂痕迹才对,果然一着急就会大意。 而且,他也真没想到白倾城的直觉如此敏锐,竟然能推断的几乎分毫不差。顿时心里一乱,差点就自乱阵脚的蹦出了那句经典台词:‘你想怎样?’可他幸亏及时绷住了,要真问出来,他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所以他必须要保持镇定。 想到这里,唐夏小心的吸一口气,再慢慢的呼出来。 心里想着,活了两世,竟然差点就被一个小子给炸出实话来,这实在是没面子。 要知道现在这种时候,虽然心虚,虽然心里面已经十分紧张,但是表面上却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这可是心理学上的大忌。 一定要镇定。 所以他立刻调整面容,严肃的皱起眉头,将面皮一绷,嘴巴一闭,用沉默来表明自己不会动摇的立场。不就是警察抓贼时玩的心理战吗?就是刑讯逼供,他也得撑着一口气,只要死不承认,把嘴巴咬紧了,对方拿不到切实证据,也不能给他坐实了。 他想到这里有些得意,暗自佩服自己的决断力。他私认为不屈就一定要有一种不屈的气势,于是就又将嘴角使劲绷了绷,沉下脸来,微眯起眼睛,装作深沉的看着某处。只是唐夏不知道的是,从白倾城的角度看起来,他这个表情就像在蔑视人一样。 白倾城看到唐夏摆出这个表情,眼睛里忽然闪过了一丝微妙的光,一反常态的,他非旦没有生气,反而不动声色的微微靠了过来:“师兄啊,你真不打算承认吗?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说?或者干脆给自己辩解一下?” 他这话说的唐夏一愣,哦,原来想诈我说话?门都没有。唐夏撇过眼来狠狠瞪了白倾城一眼,咬着嘴唇表示了一下抗议,然后又无畏的把脸甩到一边去了。 他这种逃避的行为显然让白倾城有点不爽,所以白倾城直接把脸逼到唐夏的脸前,距离极近的看了看唐夏的表情,就又笑了一下:“师兄啊,山洞里那个东西,是你造出来的?你们唐门就是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该不会在这里偷偷练蛊吧?” 他这话说得唐夏的心里直接一颤,开始“噗通噗通”的狂跳起来。 唔操,这小子越猜越精准了,他该怎么应对? 不待这样的,就跟开了挂一样。 看来光沉默是不行了,对方已经揪住了他的小辫子。 所以,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想点别的办法?比如说给自己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想方设法的把白倾城的注意力带到别的地方去?比如说:——看,飞碟?可是白倾城又不知道什么是飞碟!但别的借口他暂时还想不出来,他该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就像一团浆糊一样,而这些浆糊搅在一起竟给他糊成了一片空白! 所以他现在觉得自己很是凌乱。 而白倾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就一直低着没有离开,气息喷到唐夏的侧脸上,唐夏觉得他呼出的气竟然异常的灼热。 唐夏终于慢半拍的觉出奇怪来,白倾城说话归说话,但是为什么要靠得他这么近?他什么时候靠过来的?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现在仔细一看,白倾城已经将他整个人密不透风的圈在了树干上,就差身体直接贴上来了,这可不像是在威胁人呐!不会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吧?! 想到此,唐夏就忍不住转过脸来,将白倾城仔细望了一望。 白倾城看起来挺开心,见唐夏转脸,就又往前凑了凑,脸上慢慢的润出一丝异常的红晕来,声音咬在嘴巴里,就像含了蜜,语气十分暧昧不清:“师兄啊,你这么做,可是违反门规的啊,要是我告诉师傅,你猜他会不会将你逐出师门?” 他说这话的工夫,已经慢慢把头低了下去,将侧脸靠在了唐夏的肩膀上。这异样的行为让唐夏更加顾不得去紧张劣迹败不败露了,他现在已经直接受到了惊吓。 白倾城这行为不对,声音也不对,威胁的话说出来根本不像威胁,反而像在*一样。 唐夏今回真的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寒毛直竖,手脚俱颤。 而白倾城竟然开始动手动脚了,抬手一把抱住他的腰,并且一抱住就不撒手了,还立刻将手臂往内收紧,那力道勒得唐夏有点上不来气。已经烫得灼人的气息一阵阵的直喷到唐夏的脖子里,还拿着鼻尖往唐夏脖子上蹭,声音沙哑中充满了无限的暧昧,意有所指道:“师兄,我救了你一回呢,你欠了我一条命,打算拿什么还?” 他这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唐夏顿时整个人都惊跳起来。 唐夏开始不管不顾的死命挣扎,开玩笑,他可不想被一个小毛孩子给平白的上了。 可他现在身高上没一点优势,体格和体力上也完全不如白倾城,白倾城一旦将他的腰抱住了,他就像一个龟壳被卡住了的乌龟一样,除了四肢,别的地方根本挣扎不能。 而白倾城已经开始恐怖的啃他的脖子,牙齿划过皮肤的触感简直毛骨悚然。 唐夏惊恐异常,冷汗就流的更急了。拿手死命去掰白倾城的脑袋,拽住他的头发使劲往外拔,可好不容易推开了,下一秒却又像弹簧一样弹了回来。 白倾城对他的脖子似乎异常的执着,唐夏一会儿就忙出了一身的汗。 正自着急,系统君忽然蹦出来说:“快点让他清醒一下,我看他这像是中了药。” 唐夏显然也意识到了,系统君一说,他就赶紧问:“什么药?”接着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喷到他手背上的绿汁?” 系统君:“保不准就是那个,赶快想办法。” “什么办法?”唐夏开始惶恐:“你也没有办法吗?那可怎么办啊,关于那种绿色的液体你给我的知识里没有啊。” 他这样说着,却突然想到,无论怎样,现在首要的是想办法让白倾城保持清醒。 一想通这点,他就赶忙把白倾城努力的再次扳起来,一手死死按住他的脑门,另一手使劲去拍白倾城的脸:“师弟?师弟?你意识还清醒吗?你好像中了药,很难受吗?你先忍一忍,咱们去找点凉水冲一下。” 他说着就想把白倾城往外挪,可是白倾城使劲扭了扭脸,躲开他的手,又扑在他的脖子上,并且声音开始泫然欲泣:“师兄我难受。”他说着就抬起一只手开始胡乱扯自己的衣服,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 唐夏紧张:“哪里难受?” 白倾城就腾出手来搂紧他的腰往自己的胯部使劲一按:“这里难受。” 唐夏寒毛直竖,顷刻间脸上就绿了,立刻被惊吓的不行,声音都带了哭腔,语无伦次道:“师弟,师弟,师兄给你用手,用手好不好?师兄技术很好的,真的,你相信师兄。用手,嗯?” 但是白倾城似乎已经听不到他说话了,直接将他掀翻在地,粗鲁的扯了几下衣服,不管不顾的就扑了下去。 …… 第17章 临危救难 唐夏一辈子都没觉得这么疼过。 他觉得屈辱。 他觉得愤慨。 他差点被一只狼崽子给睡了。 还特么睡的很粗鲁,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上辈子不是没被搞过,可干那事的时候,都是你情我愿,他还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硬来的强迫过,他在这个上面要求很高,对方在床事上一定要温柔,而且要按照他的意思来,否则他根本不干。 可是重活了这一回,他才来了几天,就被一个比自己小的给扑倒了,幸亏没干成,他在关键时刻瞅准了时机把混小子给劈晕了。 要不是他中了毒,胳膊不大好使,他能更早的给自己解困,就不至于跟小子纠缠了那么长时间,把肩膀的伤口给扯开了。他褪下肩头的衣服看了看,本来是一个洞,现在成了一条缝,怪不得疼得如此撕心裂肺。 肩头的衣服都被淌出来的血给晕湿了,沾了好大的一片。 不过他也该庆幸,要不是白倾城后来因为中毒神志不清,下手没有了章发,他还真不能成功脱困。要知道白倾城刚压倒他的时候,他可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差点就阵地失守的。 只是时间耗的有点久了,被这么一闹,毒气竟然又再次上行,脑袋现在已经变得有点晕乎乎的了。 可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处理自己,因为白小子的情况非常不好。身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可是小子中的毒却显然非常猛烈,因为没有及时发泄出来,脸色已经开始憋得发紫,眉头紧锁,似乎极为难受。 唐夏看他这样,心里就一个咯噔,暗叫糟糕。 他赶忙动手脱了白倾城的衣服,在检查其身上没有其它伤口的情况下,发现白倾城身下的那个东西已经肿胀得青紫异常,血脉喷张。那发肿的模样,同样身为男人,唐夏看了都觉得蛋疼。 而其手背上原本沾到绿色汁液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条青色的线,这条线一路上行,在肩膀那里拐了个弯,本来要一路下行直达小腹之下随着那根喷发出来的走势,此时却突然拐了个弯,直奔心脏去了。 唐夏一看就知道坏了,小子没有及时发泄出来,毒气竟然飞快的逆转,看那个走势,此时竟然已经接近心脏了。 这小子显然是中了剧毒的症状。 如此看来,唐夏本来想的用手给小子解决出来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 唐夏扶着晕眩的脑袋,只犹豫了一秒,就果断的把腰间的两个小瓶掏出来,他此时就开始庆幸自己幸亏没有一开始就把药吃掉了,要不然小子的情况这么危急,他还真解救不了。 要是小子死了,那他就害死了人了。 刚上来就害死了男主,他也会永不超生的! 用甘露把两粒药丸化开,他自己吃了半粒的量,剩下的一粒半全都喂给了白倾城,白倾城牙关咬的死紧,他是用两只手好不容易掰开了他的牙关,不得已用嘴给他喂下去的。 喂完了唐夏抹了抹嘴,开始给白倾城放血。 在白倾城手背上开了一道小口子,把那青色的毒线一点一点的捋下来,看着那毒血被一点一点的放出来,直到出现了红色的血液为止。再从附近找了一点止血的药草,用嘴巴嚼碎了给他糊上,再给他推功过血了一番,按摩过左右24正经和八脉,行走全身365穴位,运行了一个小周天。 忙完后出了一身的汗。 衣服都湿透了,沾在身上异常的难受。而且肩膀的伤口见了汗水,被刺的疼痛非常。 唐夏就想起了白倾城的那个百宝囊,随手掏了掏,竟然真给他掏出一沓布子来,这小子估计有洁癖。 布子质地轻盈柔软,摸起来宣软异常,还十分吸水。 唐夏拿了两块擦了一下伤口周围的血渍,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还是他的好心得到了上天的垂怜,他这给白倾城按摩过全身的工夫,胳膊使力的情况下,肩膀上一直没有处理和止血的伤口,此时竟然已经淌出了大半的毒血,虽然还有黑色的血泡在往外冒,但是显然他脑子的晕眩感已经没有了。 半粒金丹根本不够,这个他知道,要解蛊毒至少两粒,但是白倾城已经危及到了生命,他就不得不拿出一多半来救他。如今再看白倾城的面容,脸色显然已经开始好转,牙关咬得也松开了一些。 唐夏就觉挺欣慰的。他不后悔给了白倾城多半的药,毕竟他刚刚救了自己,这是报答。 把白倾城晾在那里风干,自己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忍着痛从伤口里开始往外挤血,挤了半天,又疼出了一身的汗,夜风吹过,冷得他不住的打哆嗦。 幸亏他跟白倾城中的毒不同,白倾城的毒霸道,而他的毒只是蜘蛛外壳上的毒素,如果处理得当,在吃了半粒金丹的情况下,暂时还能压制住,所以这也是唐夏选择给白倾城大部分金丹的原因。 终于挤完了,疼出了一头的汗,舒一口气之余,忍着痛又在附近找了一些止血的药草,同样嚼碎了给自己糊上,撕了两片内衣的袖子给自己粗略的包扎一下,穿好衣服,胡乱整了整头发,就算完事了。 之后瘫软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 等自己终于重新积攒出了一点力气,看白倾城也风干的差不多,见其下腹部紫肿的一根也已经慢慢的消了下去,并且恢复了如常的颜色,唐夏就给他把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重新穿回去。末了还给白倾城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拍去了衣上的尘土,整理好了领口,全身上下都给拾掇整齐了,才算满意的收了手。 因为给自己处理伤口,白倾城的布子被唐夏用去了大半,剩下的小半唐夏就给原样放回去了。 只是觉得心虚,所以把那些用过的带血的布子在树后面刨了个坑给埋了,算是消灭了罪证。 等忙完了一切,竟然已经月上中天。 唐夏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累过。 精疲力竭的靠着树干,抬头看着头顶的圆月,一时十分消沉。 过了一会儿,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糖糖,你是不是很累?” 唐夏一愣:“你没晕啊?!”他都这么虚弱了,系统君竟然没有休眠,这让他觉得十分惊奇。 系统君说:“这里灵气足,我修炼了这么些时候,已经没有刚来时的那么脆弱了。” 唐夏:“哦,怪不得平日里你有时间都不愿意去整理一下我的记忆,原来是在修炼啊。” 系统君:“是滴,你猜的很对。” 唐夏:“你不敬业啊,说了要帮我的,怎么着也得抽空给我看一看记忆文档的。” 系统君:“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你现在打算拿这小子怎么办?既然毒已经解完了,你就扔下他自己走吧,你现在身体虚弱成这样,还是别硬撑了。” 唐夏叹一口气:“我也不想硬撑啊,可是你看看周围的环境,这里荒山野岭的,经常有野兽出没,要是这小子不小心给野兽叼了去,那我费了这么多工夫来救他,岂不是白救了?” 系统君:“那你要守着他直到他醒来吗?万一他睡上一天一夜呢?” 唐夏想了一下,他接收的记忆里有很多医术的知识,毕竟会毒就得会医,是这个身体从小就研习的,虽然并不十分精通,但也不差。所以他仔细摸了摸白倾城的脉,判断道:“不会,毒我已经给他解的差不多,而且金丹大补,他不会昏迷那么久的,我现在摸他脉象沉稳有力,以此推断,顶多到凌晨,他就能醒的。” 系统君:“那他醒了之后,你打算跟他怎么解释?” 唐夏一愣:“解释什么?跟他说我救了他一命让他记住我的大恩?今生报不了来世结草衔环也得报?” 系统君纠结:“你忘性真大,别忘了是他先救的你一命,之后你才救的他,这样两相抵消一下,你就处于弱势了,因为他还多捏了你的一个短处。” “不至于吧?!”唐夏的脸黑了黑:“我竟然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把柄在他手里,啧。” 系统君:“所以你赶快逃吧。” 唐夏咬着嘴唇:“逃避不是办法,问题摆在那里,早晚得去面对。而且我也不能把他一个暂时毫无反抗能力之人独自扔在这里,这太没良心了。” 系统君:“那你还有力气吗?把这小子搬回他的卧室去,然后赶快跑路,回头他问起来,你就来个死不承认。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唐夏思考了一下:“好是好,可是这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还能有力气把他搬回去的情况下。你也知道这里偏远,我在身体健康之下用轻身工夫全力奔跑都跑了一个多时辰,如果受伤负重的情况下,那至少得两倍的时间,到不到的了都不一定,关键是他万一半路醒了怎么办?那样我不就白搬了吗?” 系统君:“也是啊,你说的很有道理。” 唐夏就开始纠结,想了一会儿,把心一横:“没办法,大不了豁出老脸去,来个死不承认,把对自己不利的一概否定掉。或者干脆把救他的艰辛过程夸张一下,说自己折了十年阳寿才给他解的毒,再告诉他曾经试图对我行那不轨之事,让他觉得愧对于我。然后我再拿这个做交换条件,让他给我让步,把发现我养蛊的事情给咽下去,让这个秘密永远烂在他的肚子里。” 唐夏两眼放光:“你觉得第二个方法怎么样?我中意第二种。” 系统君:“嗯,第一种不太靠谱,死皮赖脸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第二种挺好,就是不太好办,但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了,所以你努力吧,我看好你。” 唐夏叹一口气,是呀,不太好办,所以必须想想应对的台词,以及可能出现的对话。 系统君不知在想什么,又说了一句话,语气十分纠结:“早知道要在这小子身上费这么多力气,起初你还不如让他把你给奸了,这样要挟起来也容易。” 唐夏一个趔趄,差点平地摔跤,“系统君,你有没有常识?我干嘛要被一个小毛孩子强`奸?你不知道肛裂有多疼吗?我是傻了才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交托给一个毫无经验和技巧的人。” 系统君怪叫:“第一次?你前世可不止换过一个男人了还第一次,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装纯?!” 唐夏淡定以对:“这个身体是第一次没错,我感觉的出来。” 系统君继续纠结:“把第一次交托给男主不好吗?你也知道很多男人都有处女情结。也许他睡了你,就能对你产生感情呢?!” 唐夏:“你别做梦了,人跟人的缘法不同,他上一辈子既然没喜欢上我,就说明我们两个根本无缘,既然无缘,我干嘛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他?” 系统君:“那如果是你喜欢的人呢?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办?” 唐夏:“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我二话不说,他奸我一百次我都乐意,只是得有个前提,那就是千万别弄疼了我,还得听我指挥。” 系统君:“……那就不叫强`奸了吧?!” 他们这样拉拉杂杂的聊了半夜的天,大半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期间唐夏怕白倾城着凉,还找了一块草皮比较厚实的地方,把白倾城挪过去躺着,自觉十分体贴的让他枕着自己的腿,一会儿腿麻了就又将他的脑袋扔于地上。 总之唐夏直守了白倾城一个晚上。 第18章 意想不到 终于熬到了凌晨,天将黎明的时候。此时月亮已经隐没,东方只有一线鱼肚白,反而是这一天中最暗的时刻。 唐夏坐在树边,心里估摸着白倾城该醒了,因为已经到了每天打坐的时间,人体的生物钟一旦养成了,是会有惯性的。所以为了看的更清楚一点,唐夏就在离白倾城很近的背光位置坐下,盯着白倾城的脸,等待着他的醒来。 他用后半晚上的时间想好了各种会出现的应对的台词,包括怎么跟白倾城谈条件,对他进行威逼利诱,怎么做出一个凄惨的施恩者的姿态来让他臣服。 他这样想好了,就一直盯着白倾城的脸,看到白倾城睫毛一动,他就立刻移了过去。 所以白倾城刚刚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唐夏俯瞰下来的几乎放大了一倍的带着浓重阴影的不甚清晰的脸部特写。 他反应了一下,似乎马上就认出是唐夏来,然后就像吞了苍蝇一样先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 唐夏在背光处,迎着晨光将他这个表情看得八分清楚,还没发作,脸就被白倾城一巴掌乎到了一边。 唐夏惊异的捂住自己的侧脸,有点傻眼。这变故太大,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刚想一巴掌抽回去,白倾城却已经起来了。 只见白倾城死皱了眉头,似乎感觉到身上十分不适,然后就慢吞吞的坐了起来,还捏着自己的肩膀,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接着一愣。 一愣? 唐夏奇怪,这反应相当不对啊?!他愣什么?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干嘛要做出这么夸张的表情? 然而,唐夏接下来听到了白倾城问了一句经典的台词:“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倾城有些厌恶的转过脸来,毫不愧疚的直视着唐夏的眼睛,竟然对唐夏直呼其名,一点师兄弟的客气都没有了,死皱着眉头,就像被唐夏暗算了一样,又问了一句:“唐夏,你搞什么鬼?” 唐夏张着嘴巴,彻底傻掉了。 白倾城还认得自己是唐夏,还对他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与敌意,一切表现都还正常,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喝醉之后时常出现的,断片儿现象? 用正经一点的说法就是……部分失忆? 特么的,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那他想了大半晚上的台词该怎么算?白想了吗?他费了那么多工夫救了这小子的命又该怎么算?白忙了吗?还有小子曾经意图强`奸自己的事情又该怎么算?他就白白让他骑了一回吗?! 唐夏一时觉得十分愤懑不平。 小子两眼一个懵懂,红口白牙一张,就想不认账?那是绝对不行的。 千算万算,他没算到白倾城会失忆。 这毒的副作用竟这么大吗? 不会是装的吧? 可细看之下又觉得不像。 唐夏觉得纠结。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白倾城的表情,斟酌了一下:“昨天早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白倾城皱眉:“当然记得。唐夏,你别答非所问……” “昨天中午呢?”唐夏立刻打断他。 “……”白倾城顿了一顿,似乎开始努力的回忆。一时竟答不上来。 哦,真断片儿啦!还断了一个晚上加大半个白天,加起来几乎是一整天的记忆。 那毒的后劲很足呐!竟还往前波及了。 唐夏转了转眼珠子,他断了几乎一整天,也就是说,白倾城把关于他的那些猫腻事情都给忘记了,反过来说,这也许是好事,如此比较一下,他白费的那些工夫浪费了也就浪费了吧,总的来说,现在的局势对他唐夏有利。 唐夏脑子转了一转,在局势如此明朗的情况下,那么,他就要抓住这个有利的机会,现在正是跟这小子要恩的好时机,这便宜可是不赚白不赚的,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要把握住时机。 打定了主意,唐夏就仔细斟酌了一下,然后试探的问了一句:“那么,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也忘记了?真不负责任呐!”唐夏装作伤心的叹一口气,低着脑袋摇了摇头。 白倾城此时心有戒备,他此刻站在唐夏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蹲于地上的唐夏,听唐夏这么说,就皱眉问:“什么事情?”他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已经将手指扣住了剑柄,浑身紧绷,说话语气还很冲,又加了一句:“唐夏,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什么?他这是什么态度?唐夏震惊了。让他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失忆吗? 失忆了还敢这么牛?!你是牛家的亲戚吗? 还扣住剑柄,这是在示威吗?! 谁怕谁? 不就是比剑吗?谁没有剑?! 但是,比剑的场面,唐夏只敢在脑中想象一下,然后他就不动声色的抿着唇:他现在处于劣势,小子站的位置很巧妙,一下就压制住了他,他现在蹲的位置根本站不起来,眼下又不能有任何大的动作,怕小子受刺激。毕竟,小子突然发现自己失忆难免会精神紧张,会怀疑他,这很正常。所以他得跟小子好好解释,对小子进行正确的引导。所以他小心的把手往后撑于地上,不动声色的跟小子拉开距离,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认真而无畏的说:“就是昨晚你差点强——奸我的事。” 白倾城一愣,眼神变换了一下,这个消息对他刺激挺大,他不禁防备的后撤了一步,满脸戒备。这明显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唐夏看在眼里,暗自得意,但是令他意外的是,白倾城竟然马上就回复了镇定,并且十分肯定的说了一句:“不可能,我对你没那兴趣。” 语气说的那个叫斩钉截铁,就差赌咒发誓了。 唐夏的脸色顿时黑了一黑,这小子说他没魅力。 唐夏哽了哽喉头,一时十分不爽。 所以他慢吞吞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老神在在的看了白倾城一眼,挑起一边眉毛,将手背于身后,来回踱了几步,绘声绘色,耐心讲道:“你昨晚将我扑倒在地,动作十分粗鲁,还抱住我的腰,将我死死按于地上,意图行那不轨之事。要不是我死命挣扎,没让你奸行得逞,你今天就得对我负责了。”唐夏幽幽的叹一口气:“可怜师兄我老伤在身,想当初被你鞭笞的皮肉之伤还未好全,如今又被你一番粗鲁蹂`躏,差点贞洁不保。” 唐夏在这边幽幽感叹,白倾城在旁边却是瞬间脸黑,他似乎十分听不下去唐夏的形容,满脸愤懑,但竟然从头到尾的听唐夏扯完了,然后才使劲的皱起眉头,不屑且粗鲁的低哼一声:“简直胡扯。” “我怎么胡扯了?”唐夏仰着脖子振振有词,他观白倾城的表情觉得有戏,将脸一变,就往前迈了一步,步步紧逼,声音激昂,还抬起手来直逼到白倾城眼前展示:“你看我手腕的青紫,这指印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不信你可以用手对照比量一下,看看是不是你手指的尺寸,这个你可赖不了。” 但是,相对于唐夏的得寸进尺,白倾城反而以极快的速度冷静下来,然后他就沉默的看了唐夏一眼。 唐夏脸上控制不住的得意劲头已经开始汩汩的往外冒,他似乎自觉自己已经占了上风,所以脸上的得意劲几乎连遮都遮不住,但是自身却似乎并未察觉,还在那里努力的控制面部的表情。 所以白倾城不动声色的看着唐夏,将声音调低,语调放平,以尽量不突兀的声音柔和的说:“哦,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在对你没有兴趣的前提下,为什么要突然袭击你呢?” 唐夏正为自己占据了绝对优势而感到兴奋与颤抖,并没发觉白倾城语调上的变化,顺势就说:“因为你被蛇咬了,中了蛇毒,那蛇是一条带媚毒的蛇。”唐夏在媚毒上重点强调了一下。 白倾城挑眉,继续问:“哦?有这种蛇?” 唐夏眉飞色舞:“当然有,你要相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不信你看它给你咬的牙印。”唐夏拉过白倾城的手,让他看自己手背上被唐夏放过血的长条形割伤,唐夏振振有词的讲解:“就是这个,你别看它现在是这个形状的,可它之前却是两个窟窿,我为了给你吸血解毒,才给你割成这样的。” 白倾城手上的割口因为敷了药草的关系,新出来的血渍已经凝结成了一道参差不齐的血痂,搭眼一看,还真分不出之前有没有窟窿。 唐夏说完,就有些得意的看着白倾城。 白倾城皱了皱眉,继续问:“蛇呢?” 唐夏一摊手:“跑了。” 白倾城语气有些横:“我为什么会被蛇咬?”那意思是他功夫那么高,怎么会被蛇咬? 唐夏不屑挑眉:“人难免有大意的时候,你偷偷的跟踪我,还躲起来,做贼心虚,就大意了。我是听到你叫才跑过来发现你的,那时候蛇早跑了,你手背上两个窟窿,满脸通红,还冲我扑了过来,并且下身肿胀,需求迫切,可见是中了带有媚毒的蛇毒。” 白倾城沉默了一瞬,他抬头望了望周围,望见了远处主峰的山头,估计了一下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继续问:“那你为何又来这样偏远的地方?” 唐夏眉头一跳,观察了一下白倾城的表情,见其并未有什么异样,于是不动声色道:“出来散心,恰逢十五月圆,月光正好,我一个开心,顿时浑然忘我,散着散着,就不知不觉的散到这里了,你明白吧?!” 白倾城点了点头:“哦,这样呀!”他说完笑了一笑,“然后呢?我为什么没强了你?” 唐夏有些心虚:“因为我把你打晕了。” 白倾城摸了摸后脖子:“怪不得这里这么疼,原来你打我了?” 唐夏看他那表情,出了一滴冷汗:“你不会想说你之所以失忆是我打的吧?” 白倾城挑了挑眉:“那不然呢?” 唐夏抹了抹额头的汗,心里终于意识到坏了,他是怎么被带出这个问题的?他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他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被套了话?!呔!大意了,这小子不简单。别看这小子表面乖觉,但是一探究起来竟是个异常难缠的主,如果被他顺藤摸瓜的再这样探下去,保不齐就被他套出了全部实话,所以必须得小心了。 如此看来这小子根本不是善茬,早知道就不自作聪明了,应该一开始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对。但是后悔也已经晚了,他已经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如今发展成这样,他一时大意,改口是不可能了,只得小心说辞。所以唐夏异常严肃的说:“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是因为蛇毒才失忆的,我打的根本不重,你知道我为了给你解毒费了多少心血吗?你竟然一点都不感恩……” 但是唐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倾城拿带着剑套的佩剑顶端顶住了脖子,唐夏顿时噤声,满脸意外。白倾城说翻脸就翻脸,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而此时白倾城顶着唐夏的脖子,却还好心情的笑:“师兄啊,你以为这些说辞,我会信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肩头的这些血渍又是怎么回事呢?别说跟我一场大战,我给你砍的。” 唐夏脸色一变,心里开始叫苦不迭,坏了,他忘记肩头的血了,这谎竟是编不圆了,这是他的失策。 第19章 翻身不能 唐夏脸色一变,心里开始叫苦不迭,坏了,他忘记肩头的血了,这谎竟是编不圆了,这是他的失策。他本以为他一直站在背光处,现在又天光未明,这小子估计看不到,但是没想到这小子眼尖如此。 而且喉咙口被顶的难受,他小心的后退一步,白倾城就立刻前进一步,剑的顶端始终顶着他的喉咙口,唐夏开始觉得喉咙干涩异常,他似乎现在才发觉,白倾城虽然一直笑着,但是眼睛里面却没有一点笑意,那带着敌意的眼神,让唐夏觉得心头凉飕飕的,大意了,撒的谎太大,自己兜不住了。 唐夏觉得心头凉飕飕的,大意了,撒的谎太大,自己兜不住了。 但是兜不住也得兜,唐夏有些哆嗦的道:“就是这样,被你砍的。” “哦?这样吗?原来被砍伤了衣服还不会破,这倒稀奇了。”白倾城点了点头,“不过你也可以说是脱了衣服砍的,这个可以理解。”他说着将剑尖一转,便伸向唐夏的领口:“那我们来验证一下吧,你看了我的伤口,那我也看看你的。这样我才能相信师兄所说属实,而不是藏了什么秘密。” 伤口是绝对不能让他看的,不然就露馅了。唐夏赶忙抱住自己的胸口,就像被调戏的良家妇女一样,愤怒的后退一步,愤然怒骂:“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呸,我就不该救你,让你毒发而死。你这个该死的登徒子。” 他这话显然也激起了白倾城的愤怒,白倾城觉得受到了侮辱。唐夏身后就是一颗大树,白倾城顷刻间发难,身子迅速靠上来,一手按住唐夏的肩膀就将他一下怼到了树干上,另一手的剑鞘与手同进,一下就死死的卡住了唐夏的脖子。 唐夏没有准备,他根本没想到白倾城又会忽然发难,防备不及之下,后背猛然撞在树上,肩膀的两处立刻传来了尖锐的疼痛,他痛的闷哼一声,还没叫出声来,白倾城那冰冷的剑鞘就已经别住了他的要害,还别的死紧,他一瞬间差点背过气去,顿时感到呼吸困难,脸一忽儿就憋紫了。 然而他如此难受的情况下,白倾城却并不放松力气,而是咬牙切齿的问:“唐夏,你最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都对我做过什么,用了什么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果你都说出来,咱们看在同门的情谊,也许还有商量的余地。要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白倾城这话说的很冲,他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意思就再明白不过,他一点都不信唐夏的话。 而随着白倾城的话音落,唐夏的心就已经凉了下去。他被白倾城卡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努力的发出了几个破碎的音,白倾城才将剑柄往外稍撤了一点,唐夏沙哑的咳嗽了两声,愤怒道:“白倾城,我也告诉你,事情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样,你爱信不信,你现在这样对我,也休想再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来。”他似乎被逼出了狠劲,开始咬牙切齿的怒吼:“我告诉你,你这次要么把我弄死,要么把我弄残,否则的话,等我活着回去,咱俩没完。” 他这话说的很重,白倾城顿时一愣,他似乎没想到一向善变不争气的二师兄会突然变得有血性起来,这让他很是意外。他本来想只有通过暴力才能逼出唐夏最后的真话来,毕竟唐夏不是那种能乖乖就犯的人,又是个善变又惜命的主,但是不想今回却突然有了骨气。 白倾城这一个愣神的工夫,唐夏也没闲着,他瞅准时机将白倾城往外使劲一格,抬起拳头就招呼了上去。 白倾城撇头闪开,脸色顿时也黑了。 唐夏狰狞着面孔,就像要咬死他。但是他并没有动口,而是直接上手,还手脚并用。 两个人你来我往,开始较劲。 唐夏竟是用了不要命的打法,豁出去一般,白倾城见他如此,也将剑一丢,赤手空拳的跟他对打,两个人很快就抱在一起滚到了草地上,互相按着打了几个滚,你吃我一拳,我乎你一掌,打的简直毫无章法,就像在互相发泄一样,完全不像两个会功夫的人,反而像两个莽夫。 过了好一会儿,唐夏的脸上又挨了一拳后,两个人在草地上翻滚了一圈,唐夏就被白倾城以绝对的优势给死死的摁住了。 唐夏仰面朝上的躺着,被白倾城骑在身上,两只手被白倾城的一只手交叉固定在胸口,腿还被别的死死的,浑身挣扎不能,就开始梗着脖子骂人:“来呀,你弄死我呀,掌门的儿子了不起呀?掌门的儿子就可以随便打人吗?掌门的儿子就可以无法无天吗?掌门的儿子就可以不讲道理吗?掌门的儿子就可以不顾同门的情谊随便撕破脸吗?……” 他一口一个掌门的儿子,说得白倾城的脸色愈加黑如锅底,刚抬起拳头想再揍他一拳,可这时候天光一下子大明起来,太阳一瞬间跃上了地平线,将周围照的透亮。白倾城觉得刺眼,本能的将眼一眯,就觉出手下的异样来,他发现自己按在唐夏肩头的手掌下面湿漉漉的,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正在一阵阵的往外晕湿,他疑惑的一垂眼,就看到唐夏肩头那本就沾了凝固的血渍的衣服,现在正在有新鲜的红色慢慢的往外渗。 白倾城一愣,他虽然看到了唐夏的血衣,却并未相信他真有伤口,此时看这血色往外渗的速度,竟是不小的口子。 他虽然恨唐夏不说实话,但是却并不会真拿他怎样,毕竟有同门的情谊在。 所以白倾城一看到他那大滩的血晕,就赶忙将按在唐夏肩头防止他肩膀乱动的那只手抬起来,手腕一翻,就想再次去掀唐夏的衣服。 唐夏一看他这个动作的企图,顿时脑袋一炸,立刻大叫一声:“你干什么?”声音非常尖利。 白倾城本无他意,只是想看一下他的伤口,知道是什么伤,也好做个判断,毕竟他不相信唐夏的胡扯,如果能看到切实的证据,也许能推断出昨晚发生的事件的一部分真相。但是唐夏这炸毛的一叫,反应如此激烈,那声音近处听来异常的扎耳。他这原本光明正大的行为,被他这一叫,反而变成了对唐夏有什么不轨一样。 白倾城阴下脸来:“师兄不想让我看?是有什么猫腻,因而见不得人吗?” 唐夏圆瞪着眼睛,呼哧呼哧的喘粗气,他此时肩膀处已经疼的想骂娘,可为了在白倾城面前强撑这一口气,就是狠狠将脸一绷,绝对不表现出懦弱来,他狠狠瞪了白倾城一会儿,缓了一下,等那阵疼痛劲头过去了,脑筋急转,打定了主意,才咬牙切齿的愤怒道:“甭管你信不信,我告诉你,这是为你守夜的代价,不小心睡着了,被一只畜生戳的。” “戳的?”白倾城挑了挑眉:“不是被我砍的吗?” 唐夏的脸一僵,坏了,忘记前面的梗了。 白倾城观着唐夏的表情,又看了看他的肩头,之前天光未亮,光线不是很明晰,他的心思一直在别处,也没去注意,如今打眼仔细去看,才看到他肩头的衣服上分别有两个不规则的圆形破口,破口不大,但是却将里外的两层衣服都戳穿了,看得出里面被包扎过,又被血色糊了,所以初看不大明显,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如今白倾城存了探究的心思,就又试探的问:“还有,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竟然用戳的就能伤到师兄的肩膀?还两边都戳?”他在说这话的同时,脑子里已经过了一圈,没想到能在一个仙派弟子的两边肩膀上留下对称伤口的动物,并且必须在被攻击者熟睡时一击内得逞,否则一旦等被攻击者开始反抗,对于一个仙派弟子来说,它就不可能再近得了身了,这是一个仙派弟子最起码的修行。对于青阳派任何一个正式弟子来说,对付一般的野兽都能游刃有余到砍瓜切菜。 可见攻击唐夏的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野兽。 但是,此处乃仙派守护结界之内,除了一般的野兽,也不可能进来什么魔物。 而且,该野兽为什么不直接攻击要害,而是要攻击不能致命的肩膀?这难得的时机,如此不就浪费了吗?! 综上所述,唐夏是在说谎。 而且,他现在只是又往唐夏的肩膀上多看了两眼,就看见唐夏怒气冲冲的瞪视着他,满脸的戒备,那带着紧张的表情连掩饰都掩饰不住。 他问出那话,本意是试探,也并不指望唐夏会乖乖的给出回答,所以他只要观观唐夏的表情就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唐夏简直太容易看懂了。这根本不像原来那个唐夏。 想到此,白倾城觉得有些微妙,他此时心中已经有了数,唐夏没说实话,那是肯定的,但是现在显然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但是他还是再问了一句:“师兄,你真的不打算说?你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唐夏把头撇到一边,翻着白眼,无赖口吻:“那就等大白的一天再说。” 第20章 同门同宗 唐夏把头撇到一边,翻着白眼,无赖口吻:“那就等大白的一天再说。” 他这一撇头间,侧面的脖子上有什么扎眼的东西一下就闪进了白倾城的视线,白倾城看到这个痕迹的一瞬间,脸色一僵,脑子想到什么,顿时像被扎了一样,一下就弹跳了起来,顷刻间离的唐夏远远的。 他这反应突兀的激烈,唐夏就破例的回过脸来看了白倾城一眼,但是白倾城马上就转过身去,将身体完全背对于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狼狈。 唐夏微妙的瞅了瞅他的背影,哎呀,这将后背的空门完全暴露出来的动作,这是想让他突击报仇的节奏? 有仇不报是小人,傻瓜才会错过这个时机。 唐夏不动声色的小心站起来,咬牙切齿的摆好姿势,但是还没发动攻击,白倾城却突然说了一句:“站住。”吓了唐夏一跳,特么的背后长眼睛吗?竟然发现了他的意图? 白倾城声音降下去,听起来似乎有些狼狈:“不要过来。” 不要过去?唐夏:干嘛要乖乖听你的?又不是傻子!操,老子要报仇。 唐夏捏着拳头猛地往前一冲,白倾城侧身闪开,唐夏收势不住,差点撞到树上。 刚狼狈的回过身来,就看到白倾城已经跑出去了老远,并且白倾城已经转回身来,远远的看着他。 唐夏愤怒,但是也无法,既然白倾城已经转回身来,将后背的空门隐藏起来,那他就没有了再攻击的意义,正面打他绝对打不过他,只会吃亏而已。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到此,唐夏就将脸皮一绷,抱臂倚在身后的那棵树上,跟白倾城挑衅的对峙。 白倾城并不靠近,此时脸上的表情沉沉的,看不出心思来,眼睛将他上下左右细细的一望,就像在探究什么一样。 唐夏觉得他那目光有点瘆人,将肩膀缩了缩。他都决定暂时放过他了,他妈的这小子怎么还不走?! 而白倾城看着这样的唐夏,看着他站在晨光下,一身狼狈,期期艾艾的站在那里。白倾城不动声色的看着这样的他,突然觉得,以前那个总是喜欢占人便宜、从来不会吃亏、睚眦必报、还狡猾得如狐狸一般的唐夏师兄,现在却忽然变得如此脆弱,仿佛轻轻一弄就会弄坏似的,让他觉得心里面很是异样。他似乎现在才发觉出来,唐夏其实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了一岁的少年而已,可是奇怪,之前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而且,他暗自运了运气息,体内并没有多少异样,气息流转正常,除了一些酸痛的不适,并没有什么明显中毒或者负伤的症状。 但是再反观唐夏,肩头仍然在流血,脸色青白中透着浮肿,浑身摇摇欲坠,似乎伤得要严重的多。 如果唐夏真的要加害自己,那么以蜀中唐门的手段,他完全可以在自己昏迷之下为所欲为,并且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他现在完好的站在这里。 毕竟是同宗,他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怨。唐夏虽然是个小人,但是现在吃亏的并不是他。所以说,唐夏现在,终于开始顾及到同门之谊了吗?! 他想到这里,脸色顿时稍微温和了一些,但是又想到那脖子上的啃咬痕迹,顿时心里又是一梗,事情的真相如何,日后必会揭晓,他也不急于一时,所以他抬了抬头,对唐夏到:“师兄,无论事情真相如何,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现在也不再强求,先容你回去养伤。但是你记住,如果我之后发现你对我做了什么,或者给我用了你们唐门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秘术,那么我还是会找你讨个说法。” 他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几个飞掠,就没了人影。 唐夏梗着脖子直看到他没影了,才卸下那口气来。 浑身一旦松下来,他就疲惫的瘫到地上,仰头靠着树干。浑身疼痛异常。 系统君:“糖糖,你好像玩大了。” 唐夏垂下眼睛:“我也没办法啊,谁知道他那么机灵,太不好骗。我又不能说出真相,难道你要我说,哦,是我自己违背门规私自练蛊,将无辜的你卷了进去,你救了我的命,然后中了媚毒?这不是明摆着自掘坟墓吗?” 系统君:“也是啊,只是你这样,我看着心疼。” 唐夏:“没办法啊,既然接了原主的班,就得把他造的孽一起背下来。” 系统君:“糖糖,可你也不应该这么逞强!面对自己的师弟,示弱一下又能怎样?” 唐夏闭上眼睛:“不逞强就被小子欺负惨了,你没看到他的反应吗?跟炸毛的刺猬一样,浑身都是硬刺。你不防备着点,一不小心就被他戳伤了。” 系统君:“也是,差点就戳了你呢!” 唐夏哽了哽:“你这话有点污了。” 系统君:“可是,怎么说也是师兄弟,他对你防备的有点过吧?竟然就这样扔下重伤的你独自跑了,把你一个人撇在这深山老林里,有点不大厚道啊!” 唐夏:“你也看出来我跟他交情不好了,他那么防备我,怎么愿意与我同行?以前的唐夏不知造了什么孽,竟然去得罪个这么难对付的主,还说喜欢他,这是有病吧?” 系统君:“你也知道,有些人是越喜欢越欺负的。” 唐夏骂了一句:“变态。” 系统君嗤之以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唐夏:“最起码我不会给自己树敌。” 系统君:“所以说他死了,他还不愿意来,诳你替他来了。因为你们两个处事风格根本不一样,他能办的事情你办不了,而你能办的事情,他也做不到。” 唐夏心情转好:“难得听到你这么夸我!” 系统君叹一口气:“糖糖,处理一下伤口吧,肩膀还在流血。” 唐夏懒懒的道:“不想动,累,你让我缓一会儿,再说它流一会儿就不流了。毕竟伤口有自愈能力,血液会结痂阻止血流的。” 系统君:“但是到时候伤口会跟衣服粘到一起,揭不开的。” 唐夏笑了一笑:“不会,有药草隔着呢。” 系统君叹一口气:“糖糖,你这样不行的,你总是为别人上心,负伤还将白小子照顾的那么好,拾掇的那么干净,可你就不能多照顾一下自己吗?” 唐夏一愣,“是这样吗?我都没发觉呢!”他似乎回忆起什么,须臾也叹一口气:“可能是习惯了。毕竟你也知道,上辈子的时候,想找个愿意跟自己一起过的人不容易,这个圈子太小。所以我不自觉的就会付出的更多,所以总是吃亏。” 系统君:“那你得改改了,你想想自己穿越以来,有好好的时候吗?总是受伤受伤再受伤,就不能好好保护一下自己?” 唐夏:“你以为我乐意啊,要是我有记忆,至于这样吗?!” 系统君愤然:“你又怨我?” 唐夏:“你反省反省。” 系统君:“才不要,已经这样了,你骂我也挽回不了的,所以你别再耿耿于怀了,显得小气。” 唐夏:“……” 系统君:“糖糖,我再奉劝你一句,你别不信,白倾城毕竟已经十六了,他的智商也不算是小孩子了,你别总是拿他当小孩子来看,不然以后会吃亏的。” 唐夏没说话。 系统君:“你别不听啊,我告诉你,你得趁着他年轻,跟他多搞好关系,别总是意图唬弄,觉得他现在还小就不当回事,还去调戏他,他现在还能从行为和表情上表现出一些端倪和想法来,最起码现在面对你还愿意把表情摆在脸上,这已经算是好事了。而且,他这次能让你将事情这么不负责任的唬弄过去,已经不容易了。所以你得认真一点,以后做事情多考虑考虑,别老是一想到就硬来。要知道等到他以后长成了,就没那么容易看出来了,最起码最后他杀你的时候,我就没看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来。” 唐夏还是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终于说:“你以前不是奉劝过我让我离他远远的吗?” 系统君苦口婆心:“我现在改口了,我想了一下,他毕竟是男主,你不跟他搞好关系是不行的,总之你听我一句劝,别弄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赶紧好好巴结。我看他今回都猜出你撒谎了,可到最后也没把你怎么样,可见你们的关系不是不能调节。” 唐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可是至理名言呢,古人的智慧博大精深。” 系统君:“你少来,别在这里给我装。” 唐夏:“我得过去心里的坎儿,这事儿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 系统君:“我看你乐在其中呢吧?你唬谁?你这个m。” 唐夏:“我m?还乐在其中?系统你眼瞎了吧?” 系统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一直寂寞着呢,总是觉得孤独,上辈子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渴望家庭渴望友情渴望爱情,但总是得不到,就只有去羡慕别人。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当成十分来对待,要不是这样,上辈子你能因为不舍得分手,舍弃不下那个人渣,而导致最后自己被掐死了吗?!甚至来了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只要有人理你你就开心,一开心就会人来疯,稍不注意就会大意,别人打了你你嘴上记仇可心里却从来不当回事,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把仇给忘了,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你该反省反省了。” 唐夏砸了咂嘴:“分析的挺透啊,你怎么不去买彩票?” 系统君:“你少来这套,死鸭子嘴硬,要知道我也是希望你过得好的,总之我告诉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多长点心吧。” 唐夏瞪眼:“你才活了几年?” 系统君:“操,就知道嘴上不吃亏,你也就嘴上能占点便宜了。” 唐夏咬了咬嘴唇:“那不见得。” 系统君一愣:“怎么,你还有别的想法?” 唐夏舒一口气:“跟小子搞好关系,这是肯定的,在心里舒坦的前提下。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活法,你可能认为活得小心一点好,但是我重活一世,不想再像上一世那么战战兢兢,活得那么辛苦。这一世,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至于结果如何,顺其自然吧。毕竟你也知道,上一世的唐夏,到死了也没让白倾城喜欢上自己,可见这个身体跟白倾城是没有缘分的。” 系统君:“没有缘分?你眼瞎呢?你穿越这一回,受的三回伤,有两回半跟这小子有直接关系,这还叫没缘?” 唐夏啧了一声:“这叫孽缘好吧?又不是姻缘。仇人也叫有缘吗?” 系统君:“我不跟你争,我争不过你,因为你是歪理。” 唐夏:“那你说什么才叫正理?” 系统君毫不犹豫:“我的就是正理,因为我是系统。我现在所处的角色就跟你爹差不多。” 唐夏:“滚粗。” 系统君砸了咂嘴:“我以为你已经改好了,结果你又骂人了。唉!儿大不由爹!” 唐夏“……你这孙子。” 系统君:“……!”他给唐夏降一辈,结果唐夏给他降了两辈。这小子口条厉害!他得学。 过了一会儿,“对了。”系统君冷不丁说:“那万一他日后想起来了呢?你养蛊还骗他的事情。那时候你打算怎么了结?” 唐夏愣了一愣,须臾撇了撇嘴:“这毒那么厉害,哪有那么容易就想起来?你见过喝醉酒断片的人事后能想起来的?” 系统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唐夏砸了咂嘴:“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真给他用一次毒。” 系统君:“……就怕到时候你舍不得。” 唐夏叹一口气:“你整天不切实际的浮想联翩,会得精神病的。” 系统君:“……算你狠,小子。咱们骑驴看唱本……” 唐夏:“成啊,那咱就走着瞧。” 第21章 意外之喜 夜幕降临的时候,唐夏慢吞吞从树林里走出来,进了自己的小院。 他白天在树林里歇了半天,给自己把了把脉,根据中毒的性状找了一些对应的药草,兜了胸怀里的一兜,踏着月色归来。 他之前搜过自己现在所居住的房间,当时就从床底地板之下的暗格子里拖出了一小屉瓶瓶罐罐,闻过味道知道是一些药,但是瓶子上什么标识都没有,他自己也分辨不出来。如今有了系统君给的记忆,他很容易就分辨出来了。 里面一半的解毒`药,另一半竟然是毒`药,在知道是毒之后,他就有些后怕的拍击自己的胸脯,庆幸自己起初闻的那一瓶是解药,不然他在没有药理知识的情况下,现在估计已经翘辫子了。 不过可惜的是,里面没有治伤的药。 解毒`药针对的也是与其相对的专一种类的毒`药,不能随便乱用,因为不会对症,还有可能中毒。 所以唐夏现在很苦恼。 他用了几乎一天的时间,转变了好几座山包,找到的这些药草也只是针对伤口疗伤的,真正解毒的,有,但是品种不够,治标不治本,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他在房中换下了血衣,忍着痛给自己清洗了伤口,顺便打着哆嗦用凉水洗了个澡,因为根本没有力气烧热水了。 之后给自己敷上外敷的药草,将伤口包扎妥帖。 再大半夜的在院中守着一个小风炉熬中药。 注意着火候,硬挺着困意,直熬了一个半时辰,之后又用半柱香的时间等药凉,后半夜的时候,他终于能拖着疲累的身体会周公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 但是没睡够,天将凌晨的时候,他被激烈的砸门声吵醒了。 他本不想理会,但是来人砸了一会儿,没听见他应声,竟然直接将他的大门给踹开了,“哐”的一声,声音十分响亮。 唐夏挺尸的躺在床上,脑子想做出反应,可是身上的疲累感似乎因为这一歇全都发出来了,浑身上下的骨头与筋肉一起叫嚣,唐夏觉的头痛的厉害,全身上下甚至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所以他只得继续就那样躺着。 他现在功夫在身,会运用之下,耳聪目明。 他听到踹开门的家伙一路走到屋门口,顿了一下,又一脚踹开了屋门,然后径直走了进来。 谁啊?这么粗鲁。唐夏懒懒的想。这个人似乎挺生气啊,脚步声匆匆忙忙的,落地的时候脚音挺重,似乎故意发出声音给他听到似的,如此想来,他在屋门口顿的那一下,是想等等看他会不会去开门吗?极有可能。 唐夏现在挺佩服自己的判断力的,因为身体变懒,脑袋就变得格外活跃了。 是谁呢?大早上的来找他,他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会来找他的人,反正不会是白倾城就是了,白倾城那么厌恶他,才不会进他的屋门。 而且白倾城知道他身上有伤,以白倾城粗暴的个性,根本不会砸门,会直接闯进来的。 并且白倾城如果进来,那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如果是兴师问罪,那也没必要砸门让他听到,这对他太礼貌了。要知道气头上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会是谁呢?唐夏闭着眼睛继续想。 实在太累了,他连眼皮都累得不想睁开,困意一波一波排山倒海的袭击而来,他可是一个半晚上没睡觉了,又奔波了一天,还没怎么吃东西,身体伤重透支的厉害,他此时迫切需要的就是休息。并且现在时间这么早,他从躺下到现在算起来,顶多睡了两个时辰,这根本不够啊!他还在长个子呢! 唐夏闭着眼睛,歪了歪头,这样对面的窗户透进来的晨光就直接照在了他的眼睛上,他觉得眼皮上暖洋洋的,感觉舒服极了,但是这温暖的亮光却很快被一个突兀的阴影遮住了,显然闯进屋子的那个人已经站在了他的床前。 唐夏感到那人向他低垂下身子,用极近的距离看着他的脸,唐夏想做出反应,但是他实在太困了,脑子想了这一会儿就不想再去想了,他在意识到有人站到他床前的时候,就已经沉入了深深的梦乡。 觉中黒甜无梦,唐夏一顿好睡。 直到中午的时候,唐夏才悠悠醒来。 醒来的一瞬间,他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脸颊上的清凉,似乎脸颊上的伤口被涂上了上好的药膏,以至于一直酸痛的脸颊现在舒服异常。这种感觉舒服极了,以至于让他暂时不想睁开眼睛。 但是他忽然想起自己凌晨入睡之前的片段记忆,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当时竟然毫无防备的就那样睡过去了。 想到此处,唐夏疑惑的睁开眼睛,今天早晨的并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因为有人给他涂了药,他听到窗户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动静,就循着声音转过头去,然后他就看到明亮的光线之下,一人身形恣意的坐在窗边的圆桌旁看书。 修长的手指捻动书页,蓝色的缎带从发际直垂到肩头。 似乎听到了他的动静,那人转回头来。 唐夏睁了睁眼:“大师兄?” “醒了?”何勤淡淡的应了一声,他放下书本,起身走到他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唐夏有些疑惑:“什么怎么样?”须臾想到自己的脸,顿时应到:“药很管用,现在不疼了。” “呃。”何勤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唐夏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讪讪的坐了起来,笑了一笑:“大师兄,你为什么突然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何勤挑眉看着他:“没有事我就不能来?” “那倒不是。”唐夏垂了垂眼睛:“就是觉得你今天早上似乎挺生气的,你来了,我却没醒,但是你竟然没有生气。” “我原本是生气的,”何勤徐徐的说:“找了你一天,都没找到你的人,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终于有人看到你回来了,却是行踪鬼祟,还大半夜的去井台边打水,弄得水声哗哗作响,水声淋漓;之后又在院子里熬药,弄得柴火劈啪直响,烟气直冲青天,住在附近的弟子都说闻到了药味,被你弄的那些动静折腾的厉害。” 何勤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着意去看唐夏的反应。唐夏脸红起来,讪讪的咳嗽一声。 何勤顿过之后,就继续说:“失踪了一天,人终于回来了,却什么都不说一声,我行我素的,实在是自私任性,容你睡上一晚,趁早上不忙的时候来看你,本想问问你到底搞什么,但是却看到你鼻青脸肿,脸色憔悴至斯,还一身药味,睡的像猪一样,给你上药你都不能疼醒,只会皱眉呻`吟。你说,见你如此,我应该怎么做?直接把你打醒吗?” “呃……”唐夏讪笑了一下:“那个,师兄,你还是生气啦?” 何勤哼了一声:“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唐夏眼珠子瞥向一边:“……什么?” 何勤冷冷的看于他道:“伤,怎么弄的?” “哦,那个……”唐夏看了看天,支支吾吾的,支吾不出来。 何勤语气冷下来:“还是不想说?” 唐夏垂了垂头,何勤叹一口气:“阿夏,对自己的表哥,你就那么不待见吗?” 第22章 苍天无眼 唐夏垂了垂头,何勤叹一口气:“阿夏,对自己的表哥,你就那么不待见吗?” 啥?唐夏猛地抬起头来,带着满面吃惊,似乎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何勤竟然是他表哥?他怎么不知道?! 何勤看他这样,就自嘲的一笑:“原来你早忘了我是你表哥。” “不是不是,”唐夏赶忙摆手:“我没忘。” “那就好。”何勤淡淡点了点头,但还是紧绷着脸:“那既然你还愿意认我这个表哥,那你告诉我实话,昨天一天,你干什么去了?” 唐夏咬了咬嘴唇,他之前对自己说过,不再欺骗何勤,那么他就撒不出谎来。但是又不能说实话,左思右想,想不出办法来,一时十分焦灼。 何勤见他满脸急色,就叹一口气:“我知道你一直疏远我这个表哥,是因为你小时候吃苦的时候,我从来没帮过你,也从来没有过问过,现在再谈对你关心,你也不会相信。但是你刚上山来的时候,我对你说过,有什么话,你可以对我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遇到困难了,我都可以帮你。只要不作奸犯科,只要不违背道德。” 听何勤这么说,唐夏眼里盈出泪来,但是他努力的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原来有亲人关心,是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心里好温暖! 何勤见他如此,似乎心软了一下,声音柔和下来说:“你从来不愿意叫我表哥,每次只是大师兄大师兄的叫,你跟我生分,这个我不在乎,但是我不希望你走上歪路,毕竟你是我亲姨母的独子,我有引导与教育你的义务。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你也可以对我撒谎,但是我希望你在做什么事情之前,先考虑清楚,最起码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唐夏今回是真哭了,有这么好的表哥,原来的唐夏不知珍惜,现在的他明明没有作奸犯科,但是前任唐夏的坏形象却已经根深蒂固在了表哥的脑子里了。他要是有这么好的亲人,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在梦里笑醒了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去干坏事? 呜呜呜呜,苍天无眼。 唐夏哭的很是伤心。 何勤的脸就黑下来,“你是宁愿耍赖跟我哭,也不愿意说实话是吗?”何勤的脸青起来:“你又弄蛊了?” 唐夏吓了一跳,差点把眼泪吓回去,一会儿又哭起来,他为什么有一个这么敏感而精明的表哥?呜呜呜呜…… “我……我没有。”唐夏抽搭着说,继而抬头辩解:“真没有。”他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干那样的事。”他此时说的倒是实话,养蛊的是前任的唐夏,他真的不会干养蛊那样的事情的。他甚至连碰都不想碰的。 听他这样说,何勤似乎舒一口气,看得出提到蛊的时候,他也紧张,如今听唐夏亲口否认了,观其表情又不像是撒谎,遂叹一口气说:“院子里的小风炉,里面的药渣我看过,治疗外伤的,出于对你的尊重,我没有查看你的伤口,现在你告诉我,给我说实话,伤在哪里,怎么伤的,你自己亲口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别等我扒你衣服。” 唐夏愣了一愣,遂抹了抹眼睛,他这次认真的坐了起来,看着何勤的脸色,诚恳的说:“大师兄,长兄如父,我本不该瞒你,但是我不想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做什么错事,也没做什么坏事,这伤是我自己的过错,怪不得别人。”他既然不能说谎,那么就只能选择隐瞒。 大师兄如果要查看他的伤口,那么就让他看吧,伤口周围已经不再乌黑,已经看不出曾经中过毒的症状,经了这五六个时辰,伤口也已经结痂,大师兄即使看了他的伤口,也想不出他是怎么伤的。而且他在昨晚为了保险起见,已经将余毒逼于一处,而且这处极其隐秘,只要不脱了衣服查看,只通过把脉的话,暂时也是把不出来的。 他想到这里,就开始庆幸,而且大师兄在医术方面并不是专长,以唐夏现在的症状,除了唐夏自己,别人也很难通过把脉来诊断出他曾经中过毒来,毕竟原身的唐夏别无所长,但是医术还是过的去的。所以他暂时也不怕大师兄瞧出他的猫腻来。如今的情况,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师兄如果要处罚,那就处罚吧。 唐夏咬紧牙关,如此的豁出去一般说完,就倔强的低下头去。 何勤看他如此,似乎也是无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叹一口气:“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追究了。” 唐夏存疑:“不扒我衣服了?” “嗯。”何勤点了点头。 唐夏终于松一口气,身体一放松下来,就立刻向后坐了回去。说实话,他刚才挺紧张,后背都已经有些汗湿了。他庆幸何勤没有在他睡着时查看他的伤口,何勤的这种细微之处体现出来的体贴与尊重,让他对何勤有了真正的敬意。 何勤看了看他的脸,表情也放松下来:“脸上还疼吗?” 唐夏笑了一笑,开心的道:“不怎么疼了,师兄的药很管用。” “嗯,你要的话我这里还有,治疗伤口和跌打损伤效力不错,你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几瓶恐怕不够。”唐夏殷切的说。 “哦,那我回头多给你拿点。”何勤点了点头,他看着唐夏不对称的脸,不动声色的说:“这伤看着不重啊,看着倒像被拳头打的。” “嗯。才几拳而已,没什么的,我也没吃多少亏。”唐夏宽慰何勤。“我也有回击。” “哦,”何勤点了点头:“原来跟人对打了?” 唐夏点头承认:“嗯,打的挺逊的。”他想到自己跟白倾城在草地上打滚,顿时觉得自己也是挺幼稚,登时“噗”的笑出来,但是噗完自己一哑…… 何勤笑了一笑。 唐夏:“!”操,被诓出实话来了。 “跟谁打的?”何勤微笑着说:“还有,几瓶恐怕不够?什么伤需要几瓶还不够?”通过脉象判断出唐夏身上有伤口,但是并没有给唐夏查看,本意是让他自己说出来,免得他尴尬,但是如今看来,唐夏并不想给他这个体谅的机会。想到此,何勤拉下脸来。 与此同时,唐夏的脸上也淌下汗来,果然跟大师兄也不能大意吗?一个白倾城诓他说话也就罢了,怎么师兄也跟他来这招?他就那么好诓吗?!想到这里,遂有点委屈道:“大师兄你说不追究的,你怎么食言?” 何勤冷冷的一笑:“我是说不追究啊,但是我没说不再问了。既然都承认了,那么说吧,跟谁打的?” 唐夏看了看何勤的脸色,试探的说:“小师弟?” 何勤皱了皱眉:“倾城?” “嗯。”唐夏老实的点了点头。 何勤就看着他,看得唐夏冷汗直冒,紧张非常。何勤皱起眉来,似乎终于生气了:“姨丈当初去的早,姨母好不容易将你养大,临去前留下遗言让你上青阳,她当初让你来到这里,可不是让你在这里荒废的。你平日里不上劲不用功也就罢了,毕竟姨丈走后你在唐门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才上得青阳来,所以我平日对你多有纵容,但也希望你能有些长进。可你呢?你都干了什么?拉帮结伙欺凌弱小,目无尊长毫无风纪,还去唐突师傅。被师傅罚了鞭子才愿意消停几天。” 说到这里,何勤呼出一口气,似乎要将心里面的怒气舒出来一些,语气终于放缓下来:“前几日见你忽然乖巧许多,也愿意亲近于我,我本以为你已经想通了,改过了,可是如今这才几日,你就又去惹事,还弄的自己一身是伤,给你机会让你自己说,你却给我隐瞒嘴硬。如今又想找师弟麻烦,跟我撒谎说师弟打的,你以为我会相信?谎话连篇,你是觉得我没有脾气是不是?” 唐夏哑然。他觉得自己现在嘴里很苦,简直有苦说不出,何勤软的不行又来硬的,变着花样的逼他说实话,如今他说出来了,他反而不信了,这要他怎么解释?他可是把能说的都说出来了的,到现在这样,已经没有能多吐出来的东西了,剩下的东西就是绝对不能吐的。 唐夏十分纠结。 唐夏十分苦恼。 唐夏并起两个指头对何勤赌咒发誓:“大师兄,我发誓,我真的没干什么坏事,你信我一回行不行,我知道我以前没干好事,不是个好的弟弟,但是我现在向你保证,我改,成吗?我真的改,欺负同门欺凌弱小目无尊长唐突师傅这样的事情我不再干了,真的,我向你保证。你信我一回,这次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好不好?” 何勤看着他,皱着眉没说话。似乎在看他认错的态度。 唐夏摆出十二分诚恳的表情,看着何勤的眼睛诚挚而认真的说:“这次派里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说明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是不是?不信大师兄可以等过几天看看,保证风平浪静。” 唐夏放下指头,观何勤脸色,见其有些缓和,就趁机往前凑了凑,讨好的说:“而且我这次伤的真不重,过几天就养好了,我知道表哥关心我……” “你刚才说什么?”何勤打断他。 “?”唐夏:“我这次伤的不重……” “后面那句。” “过几天就养好了?” “再后面。” “我知道表哥……” “停,最后这两个字,再说一遍。”何勤冷着脸说。 唐夏:“表哥?” “嗯。”何勤淡淡的答应一声,皱着眉头深沉的叙述:“你从小到大以来,这是第一回听见你叫我表哥。” 唐夏:“……”原主唐夏那小子竟然从来没叫过何勤表哥?这得生分到什么程度啊?! 何勤看他一眼:“再叫一声听听?” 唐夏:“表哥,表哥,表哥。” 何勤摸了摸唐夏的脑袋,训斥道:“行了,这次就原谅你了,看在你从小到大第一次开口求我的份上,给你一次面子,不过你小子给我记住,以后如果再犯错误,可就没那么好唬弄过去了。我会替姨母好好管教于你。”语气重点强调了管教两个字。 唐夏任何勤如摸鸡仔一般的将他的脑袋仔细摸过一遍,心里面忽然升起来一股异样的感觉,这感觉他前世从来没有感受过,就像喝过了一杯甘甜的美酒,浓冽的蜂蜜,全身通泰的就连唇齿间都要溢出了香味。 他记得这种东西是上辈子他曾经可望而不可及,期盼到连想都不敢想的,极其奢望的东西,他记得这个东西有一个很温暖的名字,它叫做亲情。 有这么好的亲人关心他,前世的唐夏却看不透!唐夏替他觉得惋惜。 宽厚的手掌摸在脑袋上的感觉简直舒服极了,唐夏露出一个幸福的表情,将脑袋仰起来往何勤的手上蹭了一下。 大手一顿,头顶久久的没有动静,唐夏疑惑的睁开眼睛,一抬眼间,却看到何勤有些怔愣的看着他,眼睛里面似乎闪过一丝温暖而心酸的东西,须臾使劲按了按他的脑袋。最终叹了口气:这孩子,终于愿意亲近他了吗?!果然,是太过孤单了吧! 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唐夏在他面前主动表露出脆弱的一面,以前总像个刺猬,见了谁都扎,从来不听他的话,如今确实是改变了!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契机让他发生的改变,不过从今以后,他不会再让他感到孤单了,他会担起一个兄长的责任。 第23章 不招待见 何勤等唐夏换了一身衣服,给自己拾掇一新,然后带他去吃了午饭。 之后在唐夏的万般不情愿之下,逮住试图逃跑的他,提着他的耳朵去上课。 唐夏的嘴巴一路撅到了听风阁。他现在心里还在膈应,不想见到白倾城。 而听风阁里,唐夏一个露面,里面就开始暗流涌动。 破天荒的见到以养伤为借口消失了七八天的唐夏师弟今天竟然跟掌门大师兄一起来了,众师兄们就开始议论纷纷,唐夏师弟躲了七八天的课程,今回终于被大师兄给亲自逮回来了,看还被提着耳朵嗷嗷直叫,可见是得了教训的。 只是这鼻青脸肿的是怎么回事?难道又去惹事了?是什么事情竟然惊动了大忙人的掌门大师兄亲自去捉人?但是又没听说发生了什么事,众人一时十分纠结。 唐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脸色苍白,嘴角破裂,左右两边的脸颊明显的不对称,左边脸鼓起了一片青紫的浮肿,还涂着一层青绿的药膏,两种颜色混合起来,让人几乎无法直视。然而这还不是最明显的,最明显的是,他夸张的在脖子上绕了一大圈的绷带,那绷带雪白干净,粗看起来十分扎眼。 何勤初时见他换完衣服后竟在原本雪白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厚绷带,也没有多问,只是让他少耍小孩子脾气,不要尽弄一些幺蛾子,唐夏老实的答应,却并不将绷带解下来,何勤此刻正心软,也没多说他,就任他这样施为,把自己弄的不伦不类。 此时何勤将唐夏放下就去内室取东西去了,很快有师兄走过来靠着唐夏的肩膀:“哎,唐夏师弟,你又犯什么事了?竟然让掌门大师兄给咱们旷了一早上的课,不会又对师尊不轨,被师尊处罚了吧?” 唐夏撇眼看了看他:“哦?何以见得是被师尊处罚的?” 那人瞪了瞪眼:“大家都知道大师兄对师尊的事情最是着紧,还真没看他对别人有什么上心之处,你肯定是犯了师尊的事才会这样的。” 唐夏眼睛一亮,露出八卦的表情:“什么什么?表哥……不是,大师兄对师尊很着紧吗?” “你不知道?”那人鄙夷的看了唐夏一眼:“全派上下,谁不知道大师兄对掌门最是尊敬与孝顺,不光武功人品上乘,而且全派上下的事物全都是他一个人在操持和管理,无论什么都是样样精通,大师兄这样天人一般的人物就是师兄弟们心中的楷模。” “什么呀,原来是这样,本以为闻到了cp的味道。”唐夏惋惜的叹一口气。 “cp是什么?” 唐夏考虑了一下:“就是放屁的意思。” 师兄脸黑起来:“唐夏你找事是吧?你竟然说我放屁?” “不是不是,”唐夏满脸无辜:“我说是我放了个屁,你没闻到臭吗?” “……”那个师兄沉默了一瞬,捏住鼻子,慢慢站起来离他远去了。 然后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师兄过来,还是坐在唐夏的身边,跟他肩并着肩,唐夏认得他是之前帮他跟周正劝架并拼命给他使眼色的那个师兄,唐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之前来的时候,这些师兄们明显都不待见他,别说套近乎,连亲近都不可能。但是今回却主动跟他说话,这很不寻常,难道是因为他跟大师兄一起来的缘故?唐夏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形象,沉默一瞬,看来修仙确实无聊,竟然让他们八卦至此! 想到此,唐夏叹一口气。但是马上他又忽然想到:等等,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终于意识到他有大师兄这个坚硬后台的事实了?毕竟大师兄旷了两次课可都是为了他,师兄们都长了眼睛,并不是看不到,所以此时终于是开窍了吗? 唐夏暗自欣喜,但是脸上却尽量保持镇定。 此师兄说:“唐夏,你脖子上怎么了?” “没什么。”唐夏无所谓的道:“对了,周正师兄呢?”唐夏仰起脖子打眼看了一圈:“今天周正师兄来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他?” 该师兄表情有些讪讪的:“唐夏,你怎么还记仇啊?上次的事你也有不对。” “不是。”唐夏诚恳的说:“我是来道歉的,上次的事确实有我的不对,我想跟周正师兄言归于好。” “呃,这样啊!”该师兄叹了口气:“还是唐夏师弟识大体啊,你周正师兄如果听到你这样说,应该挺高兴的吧,不过现在他恐怕来不了。” “怎么?”唐夏问。 “就是,那个……”该师兄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偷偷凑过头来,小声说:“你也知道,姜牙师叔是个严厉的主……” “姜牙师叔?”唐夏疑惑。 “就是腾云师叔啊,周正的师傅,你怎么这点都记不住?腾云师叔不愿意别人叫他腾云师叔,他让师兄弟们都叫他姜牙师叔,说是这样叫可以让他牙口好。” “哦,这个我倒是忘了,最近记性不好,你继续说。”唐夏点了点头。 “那我继续说了啊,”师兄再次小声的道:“我得小声点,不能让别人听见,要不然不小心传到姜牙师叔的耳朵里,让他知道我曾说他的坏话,那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恐怕我师傅都护不住我。” 唐夏深沉的点了点头:“师兄继续说。” “嗯,你也知道,周正不是把你踹吐血了吗?”他说完顿在这里,等着唐夏接腔。 唐夏赶忙点头“嗯”了一声,该师兄就继续说道:“大师兄就去找了师叔了,你也知道师叔对徒弟都很严厉的,他恨不得自己的徒弟每天都关起门来闭门练功,此时终于有了借口,将周正打了一顿,如今还没放出来,闭门深造呢。” “哦……!原来如此。”唐夏拖长了音哦了一声,继而皱起眉头:“我庆幸自己有一个宽宏大量的师傅与师兄。” “所以兄弟你有福啊!”该师兄感叹道。 唐夏歪了歪头:“嘚吧师兄……” “嗯?嘚吧什么意思?”该师兄问。 “就是春风得意的意思。”唐夏眨巴着眼:“师兄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该师兄回味了一下,大度的拍了拍唐夏的肩膀:“还行,这词的意义不错,师兄我就宽宏大量,容许你这么叫吧。” “那,嘚吧师兄,倾城师弟来了吗?”唐夏探寻的问。 倾城师弟?嘚吧师兄皱了皱眉,想起之前他为周正向白倾城求情,而被白倾城呛的那一句,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语气有点不大情愿:“还没来吧,最近他都来的晚,都是最后一个进门,而且一下课就走,也不知道最近都干什么去了。” 唐夏听他的语气对白倾城明显有些不待见,这跟之前的态度完全就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不好问,于是试探的说:“倾城师弟人才也很好啊,似乎跟大家处的关系也不错的。所以这点我觉得我得向他好好学习。” 嘚吧师兄直起身来,对唐夏表现出了一点疏远,语气有些耿耿于怀,死皱着眉道:“人才是不错,就是气量狭小了一点。” “哦,这样呀!”唐夏不动声色的说:“难道是倾城师弟干错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说他气量狭小呢?” 嘚吧师兄眉头又皱了一皱,问唐夏:“我记得你平日里跟他也不对付,怎么今回问这么多?” “哦,也没什么。”唐夏无所谓的说:“毕竟一个师傅,而且比我小,我作为师兄,怎么也得关心一下。” 唐夏说到这里,也故意靠近过去,跟嘚吧师兄小声说:“不过师兄,我可以明确的跟你说,我跟你是同一阵线的,你完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保证不说出去,我会保密的。” “真的?”嘚吧师兄怀疑的看着他。 唐夏笃定的说:“我发誓。” “好吧。”嘚吧师兄很快妥协道,他让唐夏凑过头去,然后小声的跟唐夏说:“我告诉你啊……” 但是他还没啊出来,室内就有人明显的咳嗽一声,唐夏一个抬头,就看见白倾城脸色淡淡的跨进门来。 他这一个进门,室内顿时安静了一瞬,但是安静过后,马上就有人起身迎了上去:“倾城师弟啊,怎么才来?快快,来我们这桌,给你留了位子。” 唐夏刚瞠了瞠目,嘚吧师兄就殷切的从旁边站了起来,对白倾城热情的招呼道:“师弟快过来,你唐夏师兄来上课了,刚才还惦记你呢,你要不要来我们这桌?” 白倾城闻声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唐夏脸色一僵,白倾城眼神淡淡的从他脸上飘过去,就像没看到他这个人一样,皱了皱眉,也不说话,走到刚开始招呼的那桌去了。 唐夏脸色黑沉的坐在原地,嘚吧师兄讪讪的坐回来,唐夏瞅他一眼,有些激愤:“你不是不待见他吗?竟然又献殷勤?我是瞎了狗眼才跟你统一阵线。” 第24章 有机可乘 唐夏瞅他一眼,有些激愤:“你不是不待见他吗?竟然又献殷勤?我是瞎了狗眼才跟你统一阵线。” 嘚吧师兄歉意的看他一眼,又把头凑过来:“不是我不想给脸色,但是你得看看人家的身份,再说倾城师弟记仇,还不好惹,你得罪了他,他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咱们还是得维持一下表面的功夫,明白吧?” 唐夏不大认同的看他一眼,“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嘛要弄这些虚伪?” “我说的你还不明白?”嘚吧师兄也不大高兴,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唐夏的肩膀:“看来你还是太小了,这些深奥的东西你不懂,自己回头好好想想吧,这是师兄对你的忠告。”他说完摇了摇头,然后挪到别桌去了。 唐夏看嘚吧师兄离开后,独自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回过头去又看了白倾城一眼。 嘚吧师兄让他好好想想,那他就好好想想。 此刻的白倾城坐在那里,一袭白衣,亭亭玉立,白色的缎带从发际垂到腰间,腰线那里往内收拢,一身孑然,可以说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觉得清爽。 并且脸上光洁白净,面皮就像睡了一个美容觉一样白皙而光滑。唐夏看他这样,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说他说谎,师兄昨天肯定见过白倾城的,而昨天的白倾城肯定也是如现在这般满面清爽。 这根本就不像是打过架的模样。所以他说跟白倾城打架,大师兄根本不信,其实别说是大师兄,就是换做是他,看到白倾城如此完好的模样,说他打过架?他也绝对不信。 但是如果他之后去跟大师兄说,说白倾城之所以面皮这么光滑,是因为唐夏自己单方面挨打,这个说辞,大师兄会信吗?!唐夏叹一口气,恐怕是更不信的。大师兄会说:教你的功夫全都喂狗了吗?唐夏在脑中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自己恐怕丢不起那人。 然后他又想到,如果昨天白倾城见过大师兄,那么他肯定知道大师兄正在找他的事,但是白倾城却没有把他的行踪说出来,这个事情有两个方面。一方面,就是往好的方面想,白倾城替他隐瞒了行踪,防止了他事情泄露的危险,那么出于这一点他应该感激白倾城。但是往不好的方面想,他要是不小心伤重死在林子里了,尸体被野兽啃了个干净,那到时候别人连他死在哪里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白倾城明明知道他受伤,却一点都没有回头去看看他,帮助他的意思,基于这一点,那么白倾城就未免显得冷漠。 唐夏想:白倾城为什么不能编一个好一点的借口替他跟大师兄说呢?让大师兄不要那么担心,然后在大师兄走后,知道他一个人在林子里还没出来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顾及一下同门之谊,去林子里找找他,看看他呢?!要知道那时他可是又累又饿,伤重几乎不支,硬挺着一口气在找那些草药的。 但是想到此,唐夏又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是白倾城的谁?白倾城为什么要那么替他着想呢?!何况他刚让白倾城误会自己对他干了什么坏事,这个无论换做是谁,都不会去主动关心一个前一刻刚有可能加害自己的嫌疑人吧?! 想到此,唐夏觉的心里面麻嗖嗖的,他看着这样的白倾城,看着白倾城竟然可以如此的坦然,而自己却如此的狼狈。他说不出自己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心湖里就像被滴了一滴麻油,或者被投了一块石头,又像被倒了一坛醋,让他觉得抓心挠肝的,很是坐立不住。 他觉得激愤,他想努力的按捺自己,但是不行,他按捺不住自己,他的本性又犯了,他很想去找事,他想去撩白倾城,他嫉妒,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扮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他明明没有做过坏事,但是却要被当做一个坏人来看待,他努力的去做好人,但是却得不到白倾城的半分信任,自己就像一个反面角色的坏蛋一样,让他心里极端不平衡,他想把白倾城拉下水。他不能让他这么悠哉自在。 他要出掉心口里面那个叫做憋屈以及委屈的那口恶气。 嘚吧师兄不是说他不明白吗?他明白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会矫揉造作,要找麻烦,他就会直接的去找麻烦。 所以唐夏猛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白倾城那桌,用手指头狠狠戳了白倾城的肩膀一下,满脸恶霸之气。 白倾城皱了皱眉,终于转过脸开,唐夏就凑过头去,呲牙笑了一下,“师弟,今天好早啊!” “不早了,唐夏师弟。”旁边的师兄搭腔:“这都大中午了,还早啊?” 唐夏转头狠狠瞪了师兄一眼,皱着眉:“麻烦师兄离远一点好不好?请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我跟倾城师弟有话要说。” “什么话?”师兄挺八卦的看着他,似乎挺有兴趣。 唐夏板起脸来:“当然是不能被别人听到的话,师兄如果想听,我说出来也无妨,就是怕倾城师弟不愿意,到时候殃及了师兄,就不要怪我了。” 师兄听唐夏如此说,又看了看白倾城的脸色,不知看到了什么,十分识趣的走到一边去了。 唐夏又低头,见白倾城正抬眼看着他,虽然脸上皱眉,十分不乐意的样子,但是却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拿他当空气,这是个好现象,并且唐夏见他将手攥了攥拳头,似乎是想揍他,但是又努力隐忍下来的样子,唐夏一看有戏,立刻觉得有机可乘。 唐夏咳嗽一声,死皱着眉,小声道:“师弟,给我做张竹床。” “什么?”白倾城嘭的一声站起来。 “别生气别生气。”唐夏差点被撞到下巴,急忙按住白倾城的肩膀,将他努力的压坐回去,“师弟,你听我说啊。”唐夏把脸靠到白倾城的脸前,抬起一根手指插到自己脖子上的绷带缝隙里面,做出一副要掀不掀的样子,跟白倾城咬耳朵:“师弟啊,你知道这下面是什么,就是你前天晚上啃我的时候,留下的那些吻痕,痕迹很明显呐!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缠这么显眼的绷带了吧?!其实缠着这个绷带回头率很高的,他们看我都跟看怪胎一样,我很苦恼呐!我十分不想缠着这个绷带,你如果想让我解下来,也无妨,别人问起来,我就说是师弟你弄的,你看怎么样?” “你威胁我?”白倾城冷冷的看他一眼。 “是的。”唐夏诚恳的点头承认:“我要求不高,你给我做张竹床。” “门都没有。”白倾城已经耐心的听他说完,此时把唐夏不客气的推到一边,就再次站了起来。 唐夏一愣,白倾城已经微仰脖颈垂眼皮看于他,心高气傲的说了一句:“你想给别人看就给别人看好了,这是你的自由,你也大可以如你刚才的那么说,不过说出来你看有谁信,别忘了你之前的劣迹,哼。” 他说完这句,气愤的踢翻了一张桌子,就扭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夏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倾城的身影潇洒的消失在门口。然后接受众人的瞻仰。 几个师兄刚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大师兄就从后堂走回来了。 知道白倾城被唐夏气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照程序给大家上完了课,然后把唐夏留堂。 众人走后,大师兄也没跟他多说,大师兄只说:“我还要去处理师傅吩咐的事,所以只通知你,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堂课,你之前落下的功课,由倾城来负责给你补,这个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你回头去找他就行。记住,”大师兄重点强调:“我不管你跟倾城闹了什么别扭,总之你给我把关系调整好了,你既然跟我保证过要好好做人,那就跟师兄弟搞好关系,给我看看成果。自己的亲师弟都不待见,你还能待见谁?!” 自从被摸了头,表哥师兄跟他的说话方式就明显的变了,完全是一副亲人的教育口吻,可是,“表哥给我补课不行吗?”唐夏眼巴巴的看着何勤,满脸纠结。 何勤皱了皱眉:“倾城的悟性是最好的,有他教你,对你也有好处,再说我平日那么忙,派里的事物何止上千,我还要伺候师傅,哪有那个时间?” 唐夏眼巴巴的拉住何勤的手:“表哥的悟性不是更好?” 何勤不赞同的皱眉:“你不要小看了倾城,他现在还只是年纪小,假以时日,必定成器的,你跟他年龄相当,与他一同学习,对你有好处。而且他的心得也有独到之处,你可以以此为启发,你要知道,倾城性格固执,并不是什么人他都愿意教的。要不是我开这个口,你也没这个机会。” 唐夏不情愿的“哦”了一声,低下头去。“谢谢表哥。” 师兄表哥叹口气,伸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最近都会挺忙,没空管你,你跟倾城好好学,回头我验看成果。记住,不许偷懒。”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五个瓶子递给他,“这是答应的伤药,我抽空给你拿了,不够再来问我要。”他说完这句话,就也头也不回的走了。 独留下唐夏捧着五个瓶子在原地凌乱。 表哥,让白倾城给我补课,咱们都相处了大半天了,期间有的是空余的时间,你完全可以早一点说的,可是如今,他已经又一次把白倾城给得罪了。 唉!后悔晚矣! 他该怎么弥补? 他不能让表哥师兄失望啊! 第25章 割肉放血 下午,唐夏回去后,给自己熬了一回药,吃掉。 去厨房领了饭食,带回去,吃掉。 攒足了力气,然后去门前的竹林里捡竹子。 拿了一把斧头,在林子里把被砍断的那些竹子上多余的乱枝去掉,削成光滑的竹竿,然后扎成一捆,用手提回去。来回提了三趟,每次都提不多,因为肩膀有伤。 之后叫醒系统君,让他提供了一张简易的图纸,乒乒乓乓的做了一张简易的竹床。 其实叫竹床,说白了就是一个长方形袖珍的简易小竹榻,是那种只有四条腿四个三角固定支架,和一个平面的那种。因为做的小心,用的力气不大,怕肩膀上好不容易长起来的伤口重新绷开,所以用的时间挺长。 直做到了日落西山,他才完工。 之后看了看成果,觉得还行。 别看这竹榻简单,短小,但是他也是用了心思的,竹榻的四条腿他做的很粗壮,每根腿他都用了四根竹子捆扎起来,而且榻的平面他铺了两层竹子,修的很平整,再重的体重坐下去也一时半会儿压不断,绝对耐用。体积虽然小了一点,躺不下一个整人,但是半躺在上面还是可以做到的,虽然有点憋屈。但是唐夏觉得挺舒服的。 当然还可以做凳子,要是做凳子的话那就十分宽敞巨大了! 做完之后唐夏看着自己满意的成果。明天把这个给白倾城送去,让他把这个晾干了,刷上一层清漆,当然不刷也行,那时候就可以直接用了。 其实期间在做竹床的时候,系统君曾问他:“你今天为什么又去撩白倾城,你脑子进水了吗?” 唐夏当时劈着竹枝:“按捺不住,被嘚吧师兄刺激的。” 系统君不屑:“你是面子上挂不住吧?死要面子活受罪。” 唐夏彼时叹一口气:“我委屈啊,再说看到白倾城就想到在林子里他揍我的事,我心里不平衡。” 做完竹床之后,唐夏将其放在院子里沐浴月光,晚上坐在油灯下的床前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口,给伤口换药。 大师兄给的药是绝对的好药,一闻味道就知道,都是名贵的药材。之前因为怕做竹床的时候伤口裂开,所以没有一上来就用,如今已经做完竹床了,就可以好好给伤口用上了。 用沾了热水的布子擦拭掉伤口上面的药渣,将师兄给的药粉细细的铺上一层,也不敢撒多了,因为要用很久,也舍不得。然后再用干净的绷带把伤口重新包扎起来,伤在肩头,所以自己动手包扎的时候有些吃力,因为动作别扭,但是幸亏这具身体的柔韧性很好,胳膊反手伸到背后也几乎毫不吃力,所以他包扎的还算顺利。 药确实是好药,其实他之前从林子里采的外敷的药草,管用是管用,但是没那么好用,也不止疼,只够消炎消肿的,但是师兄给的药就好了,活血化瘀,止疼消炎,去腐生肌,愈合伤口,都有奇效。药粉一扑上去,伤口很快就不疼了,反而还有一种清凉舒适的感觉蔓延开来,唐夏体会着这种感觉,觉得很幸福。 包扎完肩伤,再看自己腰侧的毒,打眼看去,腰侧的皮肤上面有一个铜钱大小的乌黑的一块,是之前他将体内的毒素逼到的一点,就在这块皮肤下面。 唐夏看了这块毒素一眼,此时皱了皱眉,问系统君:“我怎么感觉它变大了?” “不能吧?”系统君说,继而一顿:“还真变大了一点,竟然向外扩展了五毫米,这毒难道还会自己长的?” 唐夏皱眉:“不应该啊,按理说我吃着压制的药,虽然暂时起不到解毒的作用,但是我自身的血液里是有抗体的,能够抗击毒素。我本以为,通过血液的过滤,虽然耗费的时间长,但是它能自行消解了去,怎么竟然还长大了?!” 系统君:“所以这毒不简单啊,既然消不下去,还会自己长,那咱就得想想办法了,不然告诉你新认的表哥?” 唐夏想了一下,立刻否决:“不行,不能跟他说,我已经跟他发誓说我没干过这事了,让他看了就等于承认自己练蛊了。” 系统君:“又不是你干的,是前一个唐夏干的,你大不了跟你表哥说出事实,说你不是原来那个唐夏……” “不行。”唐夏挺激动的打断系统君的话:“这就更不能说了,说出来他就不是我表哥了,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表哥,我才不要把这个表哥扔掉。” 系统君纠结:“那怎么办啊?你也不能干等着毒发,不行咱再去偷两粒金丹?” 唐夏皱眉:“不行,金丹本就不多,我已经偷了一次,不能再偷第二次了,之前是情非得已,性命攸关,何况我现在这毒也没到非要偷金丹的程度,用金丹来解,那太浪费了。” 系统君:“那你说怎么办?” 一炷香之后,唐夏举着一把小刀,悬空的停在自己带毒的皮肤之上,犹疑半天,下了半天决心,鼓了半天勇气,却迟迟不肯落下去。 “你到底敢不敢下刀?这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办法吗?只是割个皮而已,你至于这样吗?”系统君不忿的说。 唐夏把举酸的胳膊放下:“你知道这有多疼吗?这可是人皮呀!” 系统君:“你怎么把胳膊放下了?赶快举起来,再说我又没疼过,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感觉。” 唐夏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嫉妒的说:“你真幸福。” 系统君不屑:“行了,别嫉妒了,也别墨迹了,一刀下去就完事了,麻利一点,之前被蜘蛛腿戳个窟窿不也忍着没叫吗?现在割块皮就嫌疼了?你的勇气呢?被狗吃了?” 唐夏翻个白眼:“别说的我好像要剜肉削皮似的,我只是开了口子放放血而已。” 系统君:“都差不多,你牙关一咬就完事了,别磨磨唧唧的,你个娘炮。” 唐夏啧了一声:“你怎么也学会骂人了?还娘炮?你跟谁学的?” 系统君愤然:“你管我?你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唐夏没搭理他,看着自己的肚皮,忧郁的叹口气,才慢吞吞的说:“你要知道,这跟被别人弄伤是不同的,别人伤了你,你只能承受,那是完全被动的,但是你要自己去割自己,而且不是割指头,是割肚皮这种神经密集而脆弱的地方,这就需要很大的勇气了!因为会非常疼,你明白吧?!” 系统君哼了一声,没答腔,似乎十分看不起他。 唐夏纠结的皱起眉头,拿刀比划了比划,砸吧砸吧嘴,唉声叹气了半天,最终感叹一句:“要是这毒能逼到鸡`巴那里,让我用手把它给撸出来,那样多好啊!” 系统君不屑:“你倒是想的美,可惜天下没有这样的好事,再说你以为自己中的是什么毒?这跟媚毒完全不一样好吧?!就是媚毒也不一定能通过这个排出来的,白倾城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你都切身经历了还想不明白?所以你到现在竟然还敢异想天开?!你是得有多无聊?”系统君挺干脆的说:“好了别废话了,你有这个无聊的时间还不如给我麻利点。” 但是对于系统君的训斥与催促,唐夏充耳不闻,他惋惜的盯了自己的肚皮下面看了一会儿,似乎十分纠结于刚才的那个问题,他努力的纠结了一会儿,又把玩了一会儿小刀,继续墨迹了一阵,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挑眉质问:“对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之前给我统计的资料不全啊,你怎么没告诉我何勤是我表哥?” 系统君本来还在一本正经的说教:“你就磨吧,反正这一刀早晚得切下去。”但是他立刻听到了唐夏的质问,遂立刻做出反击,还用了莫名其妙的语气接腔:“你怎么又转移话题?这个事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现在再问还有什么意义?再说当时你要的那么急,我整理的时候只是用最简单最快捷的方式整理的,哪里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挖出这么深的内`幕,要知道原来的唐夏可没拿何勤当表哥看的,这个你可怨不得我。” “这样啊!”唐夏听完叹一口气,接下来就没再吭声。 之后,唐夏又磨蹭了小半个时辰,鼓了很大的勇气,才终于将那一刀切了下去。 第26章 碰壁之痛 之后,唐夏又磨蹭了小半个时辰,鼓了很大的勇气,才终于将那一刀切了下去。 他心里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在给自己的侧腹部切了一个口子之后,立刻开始动手处理。这口子不是很长,但是挺深,切下去的时候他痛的差点跳起来,但是终于还是咬牙忍下了那声痛呼。 然后在系统君的鼓励声中,他咬着后槽牙把那口子处的毒血努力的往外挤压,看那毒血一片片的流淌出来,他就拿了布子接着,忍着折磨人的疼痛,咽下直达大脑皮层的那种瘆人的感觉,直挤到那黑血再也淌不出来了,他才算是挨过了这场罪。 之后明显的舒出口气。这毒性猛烈,他在挤血的时候,不仅承受了伤口处被切断的神经遭到挤压时所带来的疼痛,他还感受到了那些毒素对整个肚腹的神经组织造成的刺激性的冲击,这使得他的头皮在挤血的过程中几乎都处在发麻的状态,所以挤完之后,他已经疼出了满头的大汗。但是他庆幸这个办法能够管用,因为侧腹上那如铜钱大小的一块毒斑已经明显的缩小了一圈。 既然管用,那么接下来的几个夜晚,就都得挤。 也就是说,这种罪在之后的很多个晚上,他可能都必须要继续承受。这让唐夏在心理上很是排斥。 说实话,唐夏此时仅想起来都觉得眼前发黑,心里发憷。这就像有的人被打的鼻青脸肿都觉得没事,却唯独害怕打针一样,都是一个道理。所以唐夏最怕的就是这种小的折磨人的疼痛,要疼,你给他来个痛快的,但是别一点一点的磨他,他受不了。 他现在真的很想逃避一下,所以他强迫自己暂时不去想这个,他告诉自己,那毕竟是明天晚上的事了,到明天晚上还早着呢,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所以唐夏采用了鸵鸟的心态。 然后接下来的后续工作就简单多了,简单的上药,简单的包扎。 一切完工后,唐夏累得瘫倒在床上,甚至连眼前的烂摊子都来不及收拾,多余的想法都来不及去想,就很快的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的很死,连梦都没做一个,但是身体总算是歇了过来。 年轻就是好,他仅睡了一觉,身上的疲累感就去了八成。 所以第二日他起了个大早,用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恢复清醒后,就把自己收拾的精神抖擞,然后揽镜自照的观了观自己的脖子。 大师兄昨天早晨来看他的时候,他庆幸自己在前天晚上因为看到这个受了冲击,因而有先见之明的用膏脂将这些吻痕仔细的掩盖掉了,所以并没有被大师兄发现。 其实前天晚上第一次对着镜子看到那些吻痕的时候,他当时的确是吓了一大跳的,当然他也立刻就知道了白倾城之所以会在当时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从他身上跳起来的原因,他至今还记得当时白倾城那突然惊跳的动作,他可以断定,白倾城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现在想来竟是这吻痕的缘故。 所以他缠了绷带,威胁白倾城,但是没管用。经过了一天,白倾城似乎已经免疫了。 他又不能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吻痕弄出来,他做不到,毕竟他还是要脸的。 如今因为昨晚洗了个澡,这些吻痕又重新显了出来,并且马上就要去见白倾城了,唐夏在想自己要不要再将它掩盖起来,或者再缠个绷带。 系统君给他提建议:“你今天既然是诚心去道歉求学的,说白了就是去占人便宜去的,那就别弄这些幺蛾子了,不然见面双方难免尴尬。再说他对这个已经免疫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没让他就犯,那么等你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东西对你没用,只能成为你丢人的证明而已。” 唐夏一想也是,重新用伪装将那些痕迹盖住。 脖子上也不缠绷带了,把绷带塞到腰兜里,手上抱着竹床,春风满面的出门去了。 来到白倾城的院落,唐夏想,都是师兄弟,自己人,也不用客气,所以就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站在窗外往室内一瞅,白倾城正在打坐练功,做早课呢。 唐夏看的一愣,问系统君:“我没有做早课吗?’ 系统君不屑:“你什么时候做过?” 唐夏低头想了一下:“也是,别说最近忙着受伤,竟忙的忘了。” 系统君提醒他:“这功课落下了不好。” 唐夏点了点头:“我知道,况且咱们现在也不便进去打扰。” 他说完将竹床往白倾城的窗前一放,自己盘腿坐在竹床上,迎着朝阳,摆好姿势,脑子里面回想了一下打坐的功法,于是开始人生第一次的打坐。 这一坐就入了心境,将功法直运行了一个大周天,等再次睁开眼来,耳聪目明,全身通泰。 喜滋滋的下得床来,觉得自己身轻如燕。 转身一个腾跃,顺势看向白倾城的室内,接着一愣。“人呢?”唐夏问系统君。 系统君打个哈欠:“我怎么知道,我就睡了一会儿。” 唐夏黑了黑脸,进了白倾城的室内,找了一圈,竟然真没找着人。 又在院中转了一圈,还是没找着人。 出门走了一圈,仍是没看到白倾城的人影。 唐夏回去坐在竹床上思考。他人去哪了呢? 系统君:“他不待见你,一看到你就跑了。” 唐夏:“可他答应了大师兄给我补课的,不能这么言而无信呐!” 唐夏正这么想着,就听见院门轻响,唐夏一个抬头,就见白倾城推开院门,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脸容淡淡的,也不看他,径直走过了他的身边。 唐夏直看到他走进了房门,也没听见他搭理自己一句,唐夏想了一下,自觉的从竹床上蹦了下来,抱着竹床一路跟了进去。 饭厅里,白倾城正在从食盒里往外拿东西。 唐夏举着竹床,对着白倾城的背影,扬声道:“师弟,看我给你做的竹床。” 白倾城没吭声,继续拿东西。一盘,两盘,三盘,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唐夏往前走了两步,转到白倾城的侧面,用手拍击了几下床面:“师弟,这是你之前问我要的竹床,我给你做好了。” 白倾城顿了一下,瞥他一眼,还是没说话,拿出一副碗筷来。 唐夏看着桌上的菜色,咽了咽口水:“师弟,吃饭呐?”他说着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白倾城没抬头,从屉中取出第二副碗筷来,摆在对面。 唐夏眼睛一亮,麻利的将竹床放下。 白倾城刚在椅子上坐下,唐夏已经自觉的坐到了另外一边,端起碗,拿起筷,扒了一口米饭。还冲白倾城一笑,热情招呼他:“师弟,你也吃。” 白倾城哑了一哑,沉默的拿起筷子。 唐夏似乎现在才发现自己饿的很了,顿时一顿风卷残云。 吃完之后抹了抹嘴巴,趴在桌子上看白倾城细嚼慢咽。 白倾城又吃了几口,被他看的不自在,似乎是难以下咽,终于还是把筷子放下,唐夏满脸堆笑,白倾城皱眉看于他。 唐夏招呼白倾城:“师弟,别顾着看我,你快吃啊,我都吃完了。”他冲众盘子努了努嘴:“我有节制,给你留了不少菜的。” 白倾城顿了顿:“唐夏师兄……” 唐夏抬眼:“再不吃菜就凉了,嗯?你要说什么?倾城师弟?” 白倾城皱眉,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待见他:“师兄,你既已吃完了饭,那你就回去吧,我今回给你面子款待了你,也没计较你昨天的失礼,算是很宽宏大量了,所以你别在我这里碍眼。” “什么?”唐夏震惊了:“你竟让我回去?” 白倾城挑眉:“不然呢?” 唐夏瞪圆了眼睛:“你竟忘了答应大师兄的事了?你想言而无信?” 白倾城也瞪着眼,纠结着眉头,十分肯定的回答:“我没忘,但是我不打算教你。” 唐夏更加震惊,此震惊马上转为愤怒:“你既已答应了大师兄,却又不打算教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唐夏从座位上腾的站了起来,双手拍击着桌面对白倾城狂吼:“你这是看不起人吗?你觉得耍人很好玩是吗?你给我说清楚。” 但是相对于唐夏的激动,白倾城反而淡漠下来,垂了垂眼,竟然又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他此时似乎是吃的十分顺畅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不自在,但是唐夏却消化不良了。 看白倾城吃的舒服,唐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看他半晌,重新坐下平复了一会儿怒气,但是白倾城就着他的怒气吃的越发香甜,唐夏就坐不住了。 拿起桌上的茶盏,“噗”的一下泼到侧脖子上,用手使劲的抹了两把,洗出那些吻痕来,然后扯开领子伸脖子给白倾城看:“师弟,你忘了这个吧?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你到底教是不教?” 白倾城表情淡漠的看他那痕迹一眼,毫不在乎一般淡淡而道:“不教。” 唐夏又腾的站起来,用手指着外面:“我去找大师兄告状。” 白倾城看看他那根竖着的指头,不在乎的说:“去吧,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唐夏梗住,站在原地,下不来台了。 须臾坐回去,想了一会儿,慢吞吞整理好领口,掏出腰间的绷带来在脖子上绕了两圈,打了个蝴蝶结,沉默的站起来抱着竹床走了。 他这大早上来了一趟,昨晚一夜辛苦,如今竟又把竹床抱回去了,辛苦算是白费,所以回去的路上心里面翻江倒海的不爽。 第27章 十六字言 他这大早上来了一趟,昨晚一夜辛苦,如今竟又把竹床抱回去了,辛苦算是白费,所以回去的路上心里面翻江倒海的不爽。 系统君安慰他:“也不算白费,这竹床你不是也很想要吗?正好自己用了吧。” 唐夏咬着后槽牙:“他竟让我滚出去。” 系统君:“……他没让你滚出去,他只是让你回去,别碍眼,没说滚。” 唐夏:“比滚难听多了。” 系统君:“我觉的不如滚难听。” 唐夏想了一下:“早知道把竹床做大点,我喜欢大的,这么小的算怎么回事,没什么用处,顶多当个凳子。” 系统君愣了一下,才知道他在回答自己前面的问题,沉默了一瞬:“你也知道小了?昨晚跟你说做大点,你偏不听,你看今天白倾城连看都没看这东西一眼,可见他也嫌小的。” 唐夏福至心灵:“难道他在为这个生气?” 系统君想了一下:“我觉得他还是纯粹不待见你,毕竟你昨天没事撩他,还威胁他,问他要东西。” 唐夏叹一口气:“也忒小气。” 系统君:“到底是谁小气?你考虑过没有?” 唐夏翻个白眼:“管他,反正竹床是我的了,回头做个斜椅背,弄成个躺椅,我做太阳浴。” 他这样思量着,已经在路上把构图都想好了,心里打算着等回头有空了,就把那椅背做出来,反正现在不急,到时候再弄个雕花,做的像样一点,要是再进一步就加俩扶手,那就更赏心悦目了。 他这样一路算计好了,等回到小院,把竹床找了个朝阳的位置放下让它自行晒太阳,然后就开始自个儿勤奋的在院子里练剑。 得了前世唐夏的记忆,就练了那么一回,今回总算又有了时间,得把丢下的东西拾起来了,他可不想再跟白倾城对打的时候总是吃亏。 其实昨天看到白倾城面皮白净,他回来想了一想,才想明白怎么回事。 先前在树林里对打,白倾城是确确实实跟他打的,那招呼上来的拳头并不是虚的,而且每一拳都往他的脸上招呼,但是唐夏又因为体位的关系大多都躲不过,所以唐夏被打成了猪头。 而再反观白倾城,他虽然也有被唐夏压在下面的时候,但是白倾城会躲闪,唐夏虽然自觉打的挺卖力,但是五拳里有三拳打不着他,剩下的两拳还被他以巧妙的角度闪躲到安全的位置或卸了八分的力,也就是说唐夏自觉打到了,可人家都给他把力给卸了,或者闪躲了,根本没受多少伤害。 所以总的来说,真正挨打了的,被结结实实打到了脸上吃了亏的,只有唐夏一个。 现在想想,虽然同是赤手空拳,但是白倾城岂会真正乖乖的让他打?唐夏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太天真了!当时头脑一热,只想着发泄,却忘记了双方实力悬殊的事实,如今唐夏是有些后悔了,当时太冲动,不能因为一时气愤就鲁莽行事,得分析一下双方的强弱与当下的形式,看看是否对自己有利,然后再做出选择。如果不利,他必须得做孙子。 唐夏想,这个社会弱肉强食,弱了总归要吃亏,所以他要发愤图强。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如果不小心再遇到像那只蜘蛛那样棘手的或者是更强劲的对手,他如果不能自保,那就麻烦大了,并不是每次都会凑巧有人来救他的。 毕竟他的前身是个反角,无论在什么故事里,反面角色都没有贵人救助的,断胳膊断腿残废了那都是活该。唐夏可没有那么乐观,他认得清现实,所以他不做梦。 发愤图强到了晚上,唐夏累的不行,连饭都没来得及好好吃。 月挂当空后,唐夏疲累的坐在床上,觉得自己果然是勉强了。他现在身上有毒,肩上有伤,根本不适合动武,但是白天被白倾城呛的一回,他实在是伤了自尊,如今耍了一天,虽然辛苦,但是也有好处,因为他觉得心情着实舒畅不少。出了一身大汗,似乎终于将穿越以来受的委屈发散出去了一些。 唐夏靠在床头思考,他如今必须先把荒废的外功都拾起来,这个身体本身有着对动作的记忆,他熟悉起来也不难,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熟练运用。期间可以找几个师弟对练一下,增加一下实战经验。 等这个融合好了,就开始钻研内功,毕竟他现在修的是仙道,内功心法才是最重要。但是现在这个还不能着急。 如果操之过急了,就怕起到相反的效果。 毕竟内功是一点点钻研的过程,而且要看个人的悟性。唐夏不知道别的师傅是怎么教的,但是大师兄对他跟白倾城却是采用散养型的,除了每个月定期的几天授课,其余的时间都得靠自己悟。悟出什么就是什么,大师兄也不会催促,只是定期的在月底检查一下功课,查看一下他们个人的进境。 而同样的一门心法,每个人悟出来的都不一样,所以说,这就是典型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修的好不好,不在于你入门早不早,而在于你的悟性,和勤奋的程度。当然悟性还是最重要的,也就是俗称的天分。 所以大师兄说的让白倾城教他,这的确是个好事,因为每个人悟的东西一般都很珍贵,是属于自己的修行,告诉了外人,那就相当于让外人平白占了便宜。 所以这样的事情,大师兄竟然能请动白倾城,可见白倾城对大师兄还是很尊敬的。或者说大师兄在白倾城心目中的分量挺重。 当然如果是悟性不好的,给他再好的教程和再独到的见解,他恐怕也看不懂。 但是唐夏觉得自己悟性应该还可以。 白倾城如今反悔,唐夏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明白,可能是见到了他,看着不顺眼,不想把自己珍贵的心得说给他了。 但是唐夏又想,你不想把自己悟的教给我,那你把大师兄教的东西说给我听也行啊,不然什么都不说,之前为什么又答应?这是纯粹想报复他吗?这也显得忒小气了! 果然师兄们说的没错,白倾城肚量狭小。 唐夏想完这些,给自己烧热水擦了个澡,晚上继续就着油灯换药。 还是原来的流程,大师兄给的药实在是好东西,他如今耍了一天,伤口非旦没重新绷开,还愈合的更好了。 就是肚皮上那个毒斑,唐夏脸黑的看着它,他昨天才忍痛割口子放了毒血,今回竟然又长大了,而且比昨天放血之前更大。 竟像是反弹了一样,如此进行下去,恐怕要向外扩散。 唐夏皱着眉头,忍痛将已经愈合的口子重新撕开,这又比昨天割肉时更疼了一些,并且毒素撕扯着神经末梢,不断的刺激他的大脑皮层,他疼的厉害,但也只能忍着,捏着伤口使劲的往外放血。 放完了,妥不了又疼出了一头的冷汗。 系统君纠结:“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毒太霸道,你不能每次都被它刺成这样。” 唐夏满头大汗的给伤口上药包扎,包扎完后虚脱的倒在床上喘气,这才有空回应:“我也知道,但是得有好药,来解毒才行。” 系统君斟酌:“这山上灵气充足,好药不是没有,但是你得费工夫找。” 唐夏想了一下:“不是找过吗?没几个成器的。” 系统君思量:“也不是没有,就怕你不敢去。” 唐夏思量一下,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师傅的后山禁地?” 系统君答:“对的,就是那里,你也知道,你师傅喜药,还经常练药,在他的后花园养了不少的好东西,也常从别处移栽,所以要找株几百年上千年的也不是难事。” 唐夏咬了咬嘴唇:“可是后山禁地,师傅严令进入的,要被逮住就麻烦了。” 系统君咂舌:“那你能怎么办?你中的毒又不是普通的毒,你自己手头上的药又解不了,你现在又没什么人际关系,有的也不能用,也没什么手段,更没钱,除了偷,你还有别的选择吗?”系统君叹口气:“再说这毒再不济,也不是普通的药能解的了的,它可是蛊王的毒,你不能小觑了去。” 唐夏捂住眼睛:“我刚答应了表哥不干坏事的。” 系统君:“你答应的只是不‘欺负同门欺凌弱小目无尊长唐突师傅’而已吧,这里面可没有不偷东西这一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故意强调了这十六个字,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意思。我这么说,你承认吗?” 唐夏沉默一瞬:“……哦,是有这么个意思,我怕遇到个突发情况,毕竟我不能保证是不是还要为原主唐夏收势烂摊子,毕竟这种擦屁股的事都不是好事。而且我分析了原主唐夏的一世,觉他必定命途坎坷,要改变这个命运,说白了就是为了我自己在这一世的将来,有时候有可能也是需要干一些事的,我不能保证那都是好事,必要的时候,可能会使用非常手段,有可能损害到一些利益,虽然我不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系统君叹口气:“所以说为了你自己能好好活下去,这次只能自私一点,这是没办法的事。我现在不催促你,给你点时间,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不过最好赶在毒素还能控制之前,如果真等它扩散了,到时候就晚了。” 唐夏沉默了一会儿,感慨的说:“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坦然的去偷师傅的金丹,但是现在认了个表哥,却觉得自己突然做不到了,这是为什么?” 系统君叹一口气:“你不明白吗?因为你有了亲人,就有了归属感,有了顾忌,你做坏事的时候,会去在乎亲人的感受,会去心虚,会被制约,会被亲人的期望束缚,就不能我行我素了。你觉得这是种负担吗?” 唐夏摇了摇头:“不,我很高兴,真的。我并没有把这当作负担。”他说完这个,就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想起何勤对他的种种体贴,心里又开始开心的不行,顿时把自己眼前的难处都忘记了。 所以当晚,对唐夏来说,是一个难得好眠的夜晚。 第28章 得意忘形 对唐夏来说,是一个难得好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他做完早课,吃了早饭,心情挺好的耍了一会儿剑法之后,在休息的间隙,就围着那晨光下的竹床绕了两圈。 他观这竹床的光泽,觉得越观越喜,想象一下它成为躺椅的画面,内心几乎按捺不住。所以索性也不练剑了,觉得早做早完事,就勤奋的撸起袖子,将剩下的竹材堆作一堆,摆好各类工具,又比对竹床量好了尺寸,开始着手做他理想中的椅背。 等到日头升到当空的时候,他的躺椅已经做的差不多,外部轮廓已经全部完工,还加了两个宽敞的扶手,此刻正拿了一把小刻刀,在那扶手上刻花纹。 他刻的很仔细,可以说是专心致志,乐在其中。所以也不觉得累。 只是刻到一半,院子里来了个人,秦彩玉抱着一个葫芦跨进门来,见他闷头下蹲的动作,好奇的咦了一声,就径直跑到他的身后,伸过脑袋来好奇的将那躺椅观了一观,惊讶而道:“师兄,这是什么?似床不是床,似椅子不是椅子的,是个什么东西?” 唐夏仍将脸凑在扶手上专心致志的雕,丝毫没受他打扰,只在落刀的间隙,才抽空回答他:“这是躺椅,你别看这椅背倾斜,但是它倾斜的讲究,倾斜的舒服,人只要往上一躺,”唐夏抬手给他比量了一下:“脱了鞋子将腿全部放在这椅子的平面上,靠着椅背,如此在院中晒个太阳,那就是十足的享受了。” “哦!”秦彩玉感叹一声,围着躺椅转了一圈,“竟是个这么好的东西呀!” “那当然。”唐夏自豪的说,扭头继续刻。 秦彩玉凑过头来:“那在这上面练双修不是更舒服?” 唐夏差点手指一滑,赶忙顿住,抬脸问秦彩玉:“你怎么什么都能想到双修上去?” 秦彩玉无辜的接腔:“是你先说晒太阳舒服的,可是晒太阳哪赶得上双修舒服,还能提升修行,所以师兄你什么时候跟我双修?” 唐夏最怕他说这个,顿时皱起了眉,正想着怎么搪塞过去,刚抬起脸,秦彩玉忽然大叫一声:“师兄你脸怎么了?怎么破相了?” 唐夏的脸顿时黑了一黑,不乐意道:“只是肿了而已,怎么能叫破相?你眼瞎?” 秦彩玉挺郁闷的噘起嘴巴:“师兄你真是的,我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现在的模样真不敢恭维,但我还是喜欢师兄,所以师兄要不要亲一个?” 唐夏嘴角一抽,秦彩玉这话转的生硬,但他却似乎自觉这话转的很好,正在沾沾自喜,唐夏觉得不能惯他,遂立刻拒绝:“不行,我嘴巴疼。” 秦彩玉执着:“那咱们在这躺椅上双修吧,”他指着躺椅兴奋的说:“师兄你喜欢什么姿……” 唐夏扶了扶额,他发现这个问题绕了一圈,竟然又给绕回来了,顿觉头疼非常,他如今实在不想被双修的问题纠缠不休,撇眼间忽然看见秦彩玉那个葫芦,赶忙打断他的话:“你抱个葫芦干什么?” 一说到葫芦,秦彩玉顿时笑没了眼,立刻将双修的姿势问题抛到一边,将葫芦献宝一般递上来:“师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面可是上好的蜂蜜,我前日才得了一罐,就想着师兄平日饮食清淡,前几日还受了伤,如今大概需要补一补,所以我就给师兄灌了一半来,如今就在这葫芦里面,师兄闻闻?可香了。”他说着就径自拔开葫芦的塞子,将葫芦口凑到唐夏的鼻子前面使劲晃了一晃。 甜香味袭来的一瞬间,唐夏使劲吸了一下,顿时心花怒放,由衷的夸赞一句:“好东西。” 秦彩玉也开心:“是吧?我就猜师兄会喜欢,所以偷偷的给师兄拿过来,别人我都没给。正好师兄现在脸上又破了相,正可以拿这个滋补一下。” 唐夏此时已经开心的不行,哪里还管秦彩玉说他破不破相,等秦彩玉把葫芦往前一递,他就立刻乐呵呵的接过来,抱着葫芦自行跑到屋门口,热情的招呼秦彩玉:“快进来坐坐,这葫芦怪沉的,你拿了一路辛苦了吧,师兄给你沏杯热茶,你在这里好好歇上一歇。” 秦彩玉欢欣的答应一声,一边往屋内走:“双修吗?” 唐夏这次干脆的拒绝:“不修。” 秦彩玉就失望的直叹气,在那里不住的咕哝:“师兄也忒小气,得了我的蜂蜜,竟还是不愿意和我双修,我都问了不下百次了,师兄的脑子就是不开窍……唉!” 秦彩玉自语的说完了话,就发出长长的叹气,可惜他的咕哝唐夏并没有听到,唐夏此刻早已经开心的烧水沏茶去了。 秦彩玉恋恋不舍的看着唐夏的背影离开之后,意淫了一会儿,就又回到院子里围着那躺椅转了两圈,东摸一下,西摸一把,所以唐夏擎着小茶壶从拐角处拐过来的时候,正看到秦彩玉在对他的躺椅爱不释手。 唐夏站在门口,一手托着壶底,问秦彩玉:“喜欢呐?” 秦彩玉高兴的抬头:“嗯,越看越喜欢,不如师兄送给我吧。” “那不成。”唐夏一口回绝:“这个好不容易才成为我的,我现在可舍不得给你。你若喜欢,我给你画张图纸,回去你自己做吧。” “真的?”秦彩玉挺兴奋:“自己做也成,那师兄给我画图纸吧,现在就画吗?” 唐夏看他殷切的表情,想了一下,无奈的叹一口气,先招呼他进屋,取出茶杯给他倒上了茶,让他在厅里等着,自己径自去屋里给他画图纸。一炷香后,唐夏拿着画好的图纸走出来,坐到秦彩玉旁边,给他详细讲解了一番,说明了一下注意事项,临了了说:“你要是缺竹子,看到我门口那竹林了没?里面有很多削断的竹竿,这几天也晾的差不多,你尽管挑了拿去用。” “好嘞。”秦彩玉喜滋滋的答应着,他得了唐夏给的图纸,似乎立刻就按耐不住,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表现出十分的迫不及待,屁股下面像长了钉子一样,只沉了一沉,马上就要告辞离开。 唐夏也不强留他,叮嘱他慢一点,然后看着他一溜烟跑走的背影,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之后唐夏自己也喝了杯茶,润了润喉咙,歇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仍然拿起小刻刀,又去院子里刻雕花去了。 只是才刻完了一边扶手,院中竟然又有来人。 此人不是别人,却是白倾城。 唐夏不待见他,看他一眼,继续低头作业,没打算搭理他。 白倾城站在唐夏旁边,脸色十分不错:“这是我的竹榻?”他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问唐夏。 唐夏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必须搭理,所以他就眼皮也不抬的说:“别瞎说,这东西现在是我的了。” 白倾城没提出异议,只是再问:“为什么是这个形状?靠着晒太阳吗?” 唐夏手指一顿,终于惊异的看他一眼:“没错。”白倾城竟然能猜得出来它的用途,这一点着实不简单,唐夏又惊异的看了他一眼。 白倾城歪了歪头,用眼神打量着竹榻:“还没弄完吗?” 唐夏刚想回答,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不待见他,自己这样急于回答他,不就显得自己对他很殷勤吗?!于是他就把白倾城晾在一边,低头不紧不慢的刻了两刀之后,才慢吞吞吹了吹刀片上的竹屑,白倾城挺有耐心的站在他身后,也不催他回答,饶有兴趣的看唐夏下刀,唐夏被他看的不自在,才不情不愿的,面无表情的道:“还剩雕花。” “哦,原来快弄完了。”白倾城点了点头:“那回头给我送去,我就不来拿了,记得刻的好看一点。” 他说着已经从怀里掏出一摞东西,“哒”的一下扔到唐夏面前的椅面上,在唐夏激愤的拒绝声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夏纠结的看着白倾城对他的抗议充耳不闻的就那样离去,一路拔腿直追出门去,却还是没有追上。站在门外将去路一望,哪里还有白倾城的人影! 唐夏郁闷的站在当地,白倾城这人也忒不讲理,他都强调这东西是他的了,可白倾城根本没拿他的强调当一回事,自说自话的说完,竟然就那样扔下一摞东西走了。 唐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纠结的走回去。但是当他用无神的眼睛看了那椅面上的东西一眼时,眼神忽然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贼光,他发现那东西好像是一摞写满了字的纸。 唐夏脑中一个激灵,想到什么,急忙将那纸张打开。 只见纸张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就是可能写它的人写的有点匆忙,因而字体显得有点张狂。 再一看内容,竟是唐夏所不知道的内功心法,心法的内容不多,但是每一条下面都有详细的注解,哪些是大师兄的心得,哪些又是白倾城的见解,上面都标的清清楚楚。 唐夏看着这厚厚的一摞纸,忽然觉得自己误会白倾城了。 答应了大师兄,但是又不教,那就是会写下来的意思吗?! 可惜唐夏竟没想到。 他将那些纸张小心的叠好,然后仔细的塞到怀里的暗兜里。 然后蹲在原地偷笑。 系统君插口说:“你这喜怒无常的表现,让别人看到,会认为你有病的。” 唐夏开心的拍了拍椅背,竟然笑了出来:“哈哈,我就说嘛,白小子还是在乎我的,我之前竟然走眼了。” 系统君驳斥他:“你哪只眼看见他待见你了?只是给你写了个心法而已,你至于这样吗?我告诉你,你给我收着点,可千万别得意忘形。” “我得意忘形?”唐夏又笑了一阵,才在喘气的间隙回答:“我怎么会得意忘形?你放心吧,我有数,你现在别给我泼冷水,因为我根本听不进去,要知道我现在可开心着呢。” “……”系统君哽了哽,最终明智的选择没有说话。 一个时辰后,唐夏蹲在雕完花的竹椅旁,不舍的摸着上面的花纹。 “真打算送给白倾城?”系统君问。 “那当然了,他都为我写了那么厚的一摞纸了,我也不能小气。”唐夏一边不舍的摸着,一边肯定的回答。 “打算什么时候送去?”系统君又问。 “嗯……”唐夏想了一下,确定道:“要不就现在吧,早送完了早完事,拖得越久我越舍不得。” 第29章 谁嫌弃谁 当唐夏再次抱着竹椅登门的时候,白倾城正在吃午饭。 唐夏一路进到饭厅,看到桌上的菜肴,生生一顿。 他这一路搬着椅子走来,又忙活了一整个上午,自觉消耗的能量不少,如今见了这一桌菜肴,才想起自己光顾着躺椅的事,竟是把吃饭的事情给忘记了,之前在见到这菜肴之前,他也并不觉得饿,只是人都喜欢凑热闹,看到别人吃,自己顿时就嘴馋起来,开始觉得肚饿。 所以唐夏抹一把嘴,跟白倾城打个招呼,利索的将竹椅就地一放,就自去橱柜里取出一副碗筷来,他端着碗坐到白倾城的桌子对面之后,就开始眼馋的看着白倾城的那碗没吃完的米饭,跟白倾城打商量:“师弟,分我一点,成不?” 白倾城从他进门到之后的一系列动作,就一直在沉默的看着他,此时见唐夏厚脸皮的问他要饭,一时脸色发黑,闭着嘴巴,没说话。 唐夏舔了舔嘴唇,跟白倾城游说:“师弟呀,你看啊,我为了给你完成竹椅的雕花,一直忙到了现在,忙完了又赶忙的给你送了来,生怕送晚了你着急,以至于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所以师弟啊,”唐夏笑嘻嘻的说:“分你师兄点饭吧,你师兄现在着实饿得慌了!” 唐夏说完了这话,就伸手打算自去取白倾城的碗,白倾城伸手将碗盖住,皱眉道:“师兄,你不觉得,两个男人同吃一碗饭,会很恶心吗?” “不能啊,”唐夏眨巴着眼,“又没有嘴对嘴的喂着吃,这有什么好恶心的,再说我又不嫌你。” 白倾城仍旧捂住自己的碗,沉默的看了唐夏一瞬,伸手从旁边的食盒里又取出一份米饭来,默默的递给唐夏。 唐夏顿时受宠若惊,一瞬间满脸尽是惊喜,他似乎极其不好意思的接了过来,等双手牢牢的捧住了那碗米饭,才跟白倾城道:“这一碗全给我啊?那师弟你还够吗?其实你也用不着给我这么多的,要不我只吃一半?”他说着就要把那碗米饭动手往自己拿过来的空碗里面扒。 白倾城看着他的举动,生硬的道:“不用,你全吃了就成。” “嗯?”唐夏此时拿着筷子正要扒拉,闻言抬了抬头:“真的?”他昨天早上在这里大快朵颐,毫无顾忌,也未有此时的拘谨,如今却似乎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起来,还要再跟白倾城客气一番:“我吃了你的,你就不够了,这多不好意思,要不我再给你拨过去一点?这筷我还没动,所以并未沾上口水的。” 唐夏如此客气的说着,还嫌不够诚意似的拿眼将白倾城殷切的一望。 白倾城此时垂了垂眼,淡淡回道:“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 “这样显得生分吗?”唐夏立刻笑眯眯的说:“我就说嘛,凭咱们的关系,又是亲师兄弟,怎么会有隔夜仇呢?!”他说着就乐呵呵的吃了起来。 白倾城听到他的话却是一愣,抬眼看了看他,唐夏眼角眉梢似乎都带着笑意,白倾城顿了一会儿,拿起筷子跟他一同吃了起来。 也许唐夏不知道,但是白倾城却是知道的,这是他跟唐夏第一次在同一张饭桌上,没有剑拔弩张的,真正意义上的,其乐融融的好好吃饭。 白倾城垂下眼睛,不知道心里面是个什么滋味。 但是此时的唐夏却并没有多想,他此时正在得意,跟系统君炫耀:“看吧,我就说他在乎我吧,你还偏不信。” 系统君不屑:“只是一碗饭而已,这代表不了什么,你至于偷着乐成这样吗?” “我没有偷着乐啊!”唐夏驳斥他:“你眼又瞎啦?你没看到我是明着乐吗?” “……”系统君不回答了,过了一会儿,等唐夏又填了几口之后,似乎掉不下面子,来了一句:“切,懒得跟你理论。” 唐夏没理会他,开心的吃完了一碗米饭。 今回白倾城的米饭量少,他虽然不如唐夏吃的快,但是唐夏吃完的时候,他也差不多放下了筷子,唐夏见他吃完了,就殷勤的站起来收拾桌子,把盘子归拢了一下,打算拿去清洗。 白倾城按住他的胳膊,淡淡阻止道:“师兄放着吧,我来洗就好。” 唐夏此时正要端着盘子离开,闻言转头意外的看着白倾城,眼睛里面亮晶晶的,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白倾城被他看的一愣,唐夏已经麻利的转身将那碗筷往桌子上一放,抬手就抓住了白倾城的手腕,满脸激动与兴奋:“师弟呀,你就这么为师兄着想吗?你果然对师兄很在乎呀!” 白倾城像被蛰到一样一下子甩开他的手,狼狈的后退一步:“你干嘛?” 但是唐夏却又立刻粘了上来,再次执起了白倾城的手,脸容激动,将手指使劲一拢:“师弟,你今回对我太好了,我真没想到,我简直感动死了!” 双手被唐夏死死的握着,唐夏手上还留着收拾碗筷时沾到的冷汤,触感实在粘腻,白倾城受不了的皱起眉,脸色瞬间就青了,他愤然一甩唐夏的手:“起开,你恶心不恶心。” 但是他这一甩之下,却并未将唐夏的双手甩脱,白倾城一愣,才发现唐夏今回竟然用上了擒拿的手法,还用手指按住了他的脉门,白倾城的脸色顿时一黑,额角噌噌冒起两根青筋来,冲唐夏狠狠呲了一下牙:“师兄,你很想玩是吧?难道师兄前几次吃的亏还不够?这才几天,你竟给忘了?那要不要我再让你想起来?” 他说着就将手利落的反手一翻,但是唐夏已经眼疾手快的松脱了他的手腕,猛地后撤了一大步,身体离的他远远的站着,使劲的摆手:“够的够的。”唐夏讪笑而道:“怎么会不够呢,我脸上的淤青还没消下去呢!”他说着搓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麻利的掏出一块雪白干净的布子来,体贴的往前一递:“来,师弟,我手上只是沾了点菜汤而已,这没什么,如果给你蹭上了,那就给你擦擦手吧。” 白倾城黑脸看着他,面对递过来的布子,没接。 唐夏又殷切的往前一步,将布子直送到他面前:“师弟放心,这是干净布子,我洗过之后还没用过呢。” 白倾城厌恶的看他拿布子的手一眼,后撤一步,与他拉开一些距离,竟是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块布子来,真的擦了擦手,唐夏看他这动作,顿时憋闷:“我跟你亲近一下不行吗?” “不行。”白倾城果断的拒绝。 唐夏瞬间脸黑,自尊被踩到谷底,他梗着脖子冲白倾城叫嚣:“你嫌我脏?我洗了手才出来的,你竟然真的擦手?你知道我是你师兄吧?你能尊敬一下我吗?再说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不用我的布子?” 白倾城仔细的擦过之后,才将布子随手扔到一边:“我怕你给我下毒。” “什么?”唐夏额上的青筋也噌噌噌的跳出来:“你竟然是这样想我的?我是那种随便给师兄弟下毒的人吗?” “嗯。”白倾城竟然果断的点头:“在我的印象中,你的确是。” “我哪有给你下毒?” “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心知什么?肚明什么?你以为我是怪物?肚子里点灯?” 白倾城挑眉:“你真想让我旧事重提?我明明打算暂时放过你的,三天前……” “打住。”唐夏深吸一口气:“嘿嘿,师弟说什么话,师弟怎么想我,那是师弟的自由,”他拿起手中的那块布子来,指着布子说:“师弟说这布子脏,那它就是脏的,回头我一定好好洗洗,不过我保证这布子上绝对没有下毒。” “说完了吗?”白倾城冷冷道。 “哦……” “说完了那师兄就请回吧,谢礼我收到了,会妥善使用的,如今你都像进自家一样来了这两回,我也就不送了。” 他说的不送,并不是他在原地客气的相望,让唐夏自己走出去,而是直接赶人的意思。他将唐夏一路直拖到了门口,将唐夏一把推出门廊,然后就在唐夏转身瞪眼之际,将那扇大门堪堪的拍在了唐夏的脸上。 唐夏无言的站在门口,摸着自己差一寸就被撞到的鼻子,沉默的站了一会儿,自觉的转身走了。 第30章 后山禁地 唐夏无言的站在门口,摸着自己差一寸就被撞到的鼻子,沉默的站了一会儿,自觉的转身走了。 他今回走在路上十分忧郁,竟然一路无话,而且走的很慢,就像在思考什么困扰的问题一样。这与他往常的作风根本不符,要是在往常,他被这样扔出来,肯定会跟系统君发表一下感想,可是今回却异常的沉默,这显然不同寻常。系统君也觉得蹊跷,就开口试探:“糖糖,你这是怎么了?按理说你应该高兴才对,最起码知道白倾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待见你,你们之间看来还有缓和的余地,这不是挺好吗?但是你反而愁眉苦脸的,像遇到了什么难题一样,到底怎么了?” 唐夏自言自语的说:“一粒半,果然是不够吗?” “你在说什么?什么一粒半?” “金丹。” “你是说白倾城?他怎么了?难道余毒未清?” 唐夏叹口气:“我之前救治他的时候,那时候摸他脉象,那毒素已经清的差不多,如果照一般的情况,这些余毒在他的身体里也并没有多少影响,因为量太少了,假以时日,或者说用不了几天,就应该随着身体自然的代谢自行排出了才对。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我忽然想起了自己中的毒,本来应该通过自身消解的毒素,却会自己猛然增长,所以我就想,小子中的毒跟我的毒同是出于一源,是不是也会有还没消解掉,就自己增长的可能?!” “你摸他脉了?” “嗯,握住他手的时候摸的,当时觉得惊异,就又借口摸了一会儿,然后就确定了。” “也就是说,你是故意去握他的手吗?想给他试脉?” “嗯,但是你也知道,他之前那样对我,我本也不想再管他的,管他长不长的,这都跟我无关。但是现在他忽然对我这么好,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他,所以就想借这个机会来看一看。证明一下我的猜想。” “那结果呢?果然不好吗?” “你怎么知道?” “看你从出来之后就一直眉头紧锁,忧国忧民的样子,这不像你的作风。所以我就猜是不好了。” 唐夏沉默了一瞬,须臾说道:“他的毒比我的棘手,又是因为我而中的毒,我有替他解毒的责任。”唐夏叹一口气:“看来你说的后山禁地,咱们免不了得跑一趟了!” 系统君舒一口气:“你早就该做这样的决定了,偷个东西算什么,你就是给自己拴了个套子,其实你要知道,除了你自己,没人能禁锢住你的。” 事情紧急,唐夏也不想耽搁,回去收拾了一下东西,当天下午就去了。 后山禁地,也就是师傅的后花园,离唐夏住的地方并不远,全力的展开功力,御风而行,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但是既然是禁地,肯定是严禁派内弟子靠近的,所以这里平日都很安静,也很少有人会来。当然也没有什么弟子专门的把守,因为有强力的结界阻隔着,一般的弟子,就是想进也进不了。而且这结界还有两重。 唐夏刚到结界边缘的时候,其实心里面也有点忐忑的,他这一路还算顺利,刻意躲藏的情况下,并没有遇到什么人,他挑的又是异常僻静的小路,所以很快安全的到达。 只是这两重的结界,跟藏丹阁的结界比起来,毕竟是不一样。藏丹阁的结界跟它没法比,师傅在这结界上加了强力的禁制,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让他那么着紧,竟然还将这么强的结界设定了两重。 大白天出来偷东西,唐夏心里没底,但是又不能挑在晚上,晚上爬山崖,看不见不说,纯粹就是找死。而此刻他正用折断的树枝上那茂密的树叶尽量挡住自己的身形,紧张的等着系统君解码开结界。 “怎么样,解的开吗?”唐夏紧张的问系统君。 “嗯,稍等一会儿,这得费点时间,不过绝对能解开。”系统君抽空回答他道。 唐夏就继续忐忑而耐心的等着。 又过了一炷香后,两重结界尽开,唐夏站在结界里面,让系统君将打开的结界破口重新修补回去,然后这才扔掉树枝,快速的跑进里面去了。 再过了一炷香后,唐夏此时已经行在了一处断谷。 左侧有湍急的小溪流过,脚底下踩着细碎的沙石,右侧是巍峨的断崖,唐夏走在这条有些弯曲的回廊,观赏着周围的风景。 “这里环境真心不错,怪不得师傅要把它圈成自己后花园的一部分,光这条小溪就够让人眼馋的,溪水清澈成这样,要不是赶时间来偷东西的,我倒想在这溪水里洗个畅快的澡,抓几条鲜鱼烤来吃,穿越以来光吃素菜,嘴巴里面都淡出鸟来了。” 就连系统君也感叹:“哦哦,这里的灵气好充足,看来这里的地脉不简单。” 唐夏好奇:“你能看的出名堂来吗?” 系统君叹气:“当然看不出,要是看得出,我就去当大师了!” 唐夏砸吧砸吧嘴:“也是,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他们两个拉拉杂杂,一路绊嘴,沿着小溪和断崖往前直走了很长一段,稍微拐了一个大弯后,忽然听到了隆隆的水声。 唐夏眼睛一亮,赶忙跑过去,发现小溪已到了源头,而就在眼前那高耸的断崖之上,一挂纯银的白练从山顶处直挂下来,在底端形成了一个瀑布的深潭。 瀑布直落下来的水花砸在深潭的水面之上,激起朵朵白色的浪花,发出了阵阵震耳欲聋的水声。 这景象实在是壮观。 唐夏感叹的看着,然后用手在额头搭了个凉棚,抬起头来往瀑布顶端远眺,瀑布直落而下的水流附近,在长满苔藓的潮湿的断崖之上,绝对有好药。 唐夏跃跃欲试,兴奋的挽了挽自己的袖子,他仰着脖子努力的找着山崖上可能有药的地点,一边快速的往前走着,但是还没走到山崖下面,就突然被狠狠绊了一跤,一下子扑在了地上,身侧听到了“哗啦啦”一阵石头倒塌的声音。 唐夏疑惑的抬头,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周围,竟然有着很多个由石头垒起来的包包,这些包包不大,尽皆只有一米多高,而刚才唐夏绊倒的,就是其中的一座石碓。 唐夏顿时脸黑,光顾着抬头看,竟没发现脚下的玄机。 他如今爬起来将那些石碓仔细的一看,才觉出这些石碓排列的竟是异常有序,而他将其中的一座石碓绊倒了,他小心且提防的等了一会儿,却并未见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也就是说,这些石碓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唐夏呼一口气,但是唐夏觉得,这石碓肯定是有用的。 凭唐夏得到的经验知识,他觉得这些石碓应该是一个什么阵型,至于这个阵是干嘛用的,唐夏就不得而知了。 他觉得内心很是忐忑,怕自己无意间破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就将那些石碓的排列顺序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他仔细的观察过后,发觉出石碓里面这些石头的排列规律来,这些石头虽然大小不一,但是形状却极其类似,应该是被人全部休整过,而且排列的顺序是从大到小,螺旋状排列,石塔中间中空,中间透光,而每一块石块放置的位置都很讲究,固定的一面朝外。并且他发现,每三座挨着的石碓模样都是完全一样的。这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比照着旁边的石碓,将被他撞倒的那座石碓给还原。 所以唐夏仔细观过之后,就大体记住了旁边石碓石头排列的顺序,他决定小心且仔细的将他不小心撞倒的那个石碓还原成原本的样貌。 那么首先是把所有散落的石头都收集起来,唐夏做完这些之后,将这些石头都仔细的摸过一遍,发现这些石头质地坚硬,如此猛烈的一倒,竟然没有碰出裂痕,这让唐夏又舒一口气。他检查完之后,就在沙地上将它们摊开来数了数块数,并且按照石块的大小形状的顺序排好,将它们整齐的摊在自己的四周。 其实这些石头朝外的一面很好区分,因为朝外的这个侧面会有一个尖形的棱角,而且颜色因为朝外经受了长时间阳光照射的关系,颜色较里面照不到阳光的潮湿的那一侧要浅一些。上下的面也可以按照这个来区分。 将这些做好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一边比对着旁边的石碓,一边小心的堆砌,一共一百零八块石头,他用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将那座石塔重新堆好。 堆完之后,他总觉得心里没底,又检查了好几遍,直到确定那石塔跟其余的两个完全一样之后,这才稍微歇了一会。 由于怕自己再闯祸,唐夏也不敢耽搁,之后的行动都很注意,小心的爬到断崖之上,找到了一株三百年的何首乌之后,就将那何首乌挖出来,揣到事先准备好的布袋里带了回来。 中间又在居住地附近的山林里找了一些需要用到的药草。 所以等到他回到卧室的时候,竟然已经是晚上了。 第31章 蛊毒磨人 等到唐夏回到卧室的时候,竟然已经是晚上了。 第二回偷东西,竟然还是没有被抓包,唐夏觉的自己的运气还是挺不错的。 就是回来后想想觉得有些后怕,于是跟系统君说话:“你说要是被师傅知道了,会不会扒了我的皮?毕竟这何首乌不是五十年的,也不是一百年的,是三百年的呢!”他跟系统君这样说,主要是想以此来消除一下自己的负罪感。 系统君似乎十分了解他的感受,宽慰他:“没事,你又没被抓住,即使你师傅再怎么宝贝他后花园的药草,但是不知道是谁偷的,那也没办法,如果被发现了,你就死不承认。” 唐夏听后脸黑了黑,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想开了。 之后将药草分类收拾干净。 由于有了上回的经验,唐夏不敢再半夜熬药,怕有人给他告状,更怕把何勤给勾了来,所以他简单清洗了一下自身之后,又匆匆处理了一下肩头长势良好的伤口,还给新弄出来的擦伤上敷上新药。弄完之后他看着腰侧的毒斑,想了一想。他觉得,这腰侧的毒斑,今晚上……他就不挤了吧!他内心实在是排斥的紧,他思前想后,就想着等明天利用何首乌这个药引,与今天新采的药草一起,将体内的毒素一次性的清个干净。 所以仅耽误这一个晚上,应该也不要紧。 最主要的是,他得让自己好好的休息,必须养足自己的精神,来应对明天的那个大关。 准备上床的时候他想,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大好,他觉得自从知道前身的唐夏在山洞里养了那个奇葩蛊虫开始,他就没怎么好好的休息过,之前还曾经有一整夜都没有睡觉,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精神很累很累,他其实很想好好的歇一下的,而且自穿越以来,他身上的伤也总是旧伤未去,又添新伤,而新伤还未好转,却又是伤上加伤。 躺在枕头上的时候,唐夏感慨,真的好辛苦啊,他希望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自己能好好的休息一下。 毕竟,他觉得,他太累了。 他是一个现代人,生长在一个不会随便受伤的时代,他从小到大加起来受过的疼,也不如这段时间受的多,虽然他得到的这个身体很强健,很健康,受了这么多伤也完全承受得了,除了初次因为鞭伤而烧了一天半之外,其余的时候并没有再因为身上的伤口而出现严重的发炎发烧或者肌肉坏死等症状。 但是,虽然身体不会坏掉,可该受的疼他一样也没少受。 唐夏悲催的想,照这样下去,不知自己的精神会不会最先承受不住而垮掉! 想到这里他叹一口气,明天解毒的时候,恐怕又会是个极其艰辛的过程,前身的唐夏是个变态,存了那么多药瓶里面却没有一样专管麻醉的药,而他今天在山林里找了一圈,由于时间不够充足,他只能找足解毒用的药草,还要连白倾城的那份一起找全,而且森林里解毒的好药本就不好找,而麻醉的药草更是稀缺,所以他直到回来,也没能找到什么止疼麻醉的草药。 这让唐夏想起来就觉得头疼。 难道明天他注定要生挨吗?! 唐夏咬着牙想了很久…… 其实他也可以再等上一天,用这一天的时间再去林子里找找,也不是不能找到,只是,在又耽搁了一整天的情况下,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数呢?!他不能保证吧?! 想到此,唐夏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伤口,况且,如果他想再拖延一天,那么今晚上他势必又得将这腰上的伤口再重新撕开一回,想想那种痛苦,唐夏不想多挨一次。他想一次性解决,毕竟这毒太他妈磨人! 系统君提醒他:“你师傅那藏丹阁里没有吗?” 唐夏回答:“怎么可能有?师傅那里都是好药,怎么会有这种普通的。” 系统君叹气:“也是,都是大男人,哪有怕疼的。” 唐夏听了这话,受了一下刺激,马上作出决定:是男人,就咬牙忍下去! 毕竟……明天是最后一次了! 唐夏叹着气想着。 不过他还是希望自己以后能不再受这样的罪了。 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愿与决心,唐夏终于沉沉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照样早起,其实白倾城有生物钟,他这个身体又何尝不是,即使身体再累,再困,只要没到透支的程度,他还是照样会早早的就醒了过来,一旦醒了,如果想再继续睡,那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何况大师兄说过,早课的时间最好不要随便更改,这样对修行不利。 所以唐夏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盘腿在床上打坐,进行他每日必修的功课。 打坐完毕之后,打水洗漱,将自己整理的神清气爽,然后去院子里练剑。 直耍到日头高挂,才稍微歇上一歇,之后去取了早饭吃掉,然后继续练。 快到中午的时候,唐夏饱饱的吃过一顿午饭,补充完了能量,就将大门干脆的一插,将采来的药材与何首乌根据类别分成大小不等的两份之后,然后守着小风炉,在院子里熬自己的那一小份药。 扇着扇子,注意着火候,直熬了一个时辰,才将熬出来的一小碗浓缩的解毒`药汁给倒出来。 之后,他将自己关在房中,又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来解毒。 两个时辰之后,唐夏虚脱的倒在床上,床前的地面上一滩血渍,床侧的小桌上一堆带着黑血的布子,床头一个黑色的炭盆,盆上坐着一个锅子,锅子里面烧着滚烫的开水,水里面煮着棉线,还有穿在棉线上的细针。一把被木炭烧红的小刀,插在烧的火红的木炭里面。 他今回为了将毒彻底的清干净,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不得已用了最直接的办法,他在喝了解毒`药之后,在药力催逼之下,狠下心去,用小刀将腰侧那带有毒斑的皮肤那里的口子切的更大了一些,用了吃奶的劲速战速决的将那处的毒血使劲往外挤压,之后又运功将体内的余毒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全部逼到内脏里,用一口毒血的方式一口气喷了出来。 期间逼毒的痛苦,那自不必说,总之唐夏汗透衣衫,全身上下都是水淋淋的,已经变成了一个水里捞出来的人一般了。 他在床上歇了一气,直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能够有力气重新坐了起来。 看了看腰间的伤口,由于反复的挤压,那里的肉已经快烂了,皮肉外翻,肉色发白,连血都淌不出来了。 口子有点大,坏掉的肉必须用消过毒的刀子割掉,割完了之后还得缝针,而且这里是侧腹部的位置,下刀必须谨慎,手法必须要精确,麻利,还得快速,要不然一层薄薄的肚皮,不小心给戳破了,会流出肠子来……那他就活不成了! 而且,如果血止不住,就得用烧红的刀子烙一下,当然,他要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唐夏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了一遍知道的知识。 在唐夏所拥有的记忆里,以前的唐夏也曾经这么干过,以前的唐夏变态,这么弄的时候是故意折磨自己,没想到唐夏现在却要效法他的办法,步上他的后尘。但是此刻的唐夏心无旁骛,他闭着眼睛仔细回想了一遍那个过程,然后就睁开了眼睛,拿起一块布子塞到了自己的口中,用力的咬住。 …… 唐夏这一弄,就又去了大半个时辰。 他咬着口中的布子,生挨着那直达脑门的激痛,努力的强撑着自己的意识,直到将腹部的口子用针线缝了起来,敷上了药粉,进行了初步的包扎,等一切完事之后,才撑不住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第32章 危机之感 等一切完事之后,唐夏才撑不住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夏晕迷的躺在那里,除了一条长裤,身上身无长物,没有一点可以御寒的东西。山上的空气本就清冷,而随着床前炭盆里的余烬一点一点的燃尽,最后的一点火星也早已经熄灭了,锅中的沸水慢慢的不再沸腾,慢慢的,凉了下去。室内的空气开始变得冰凉。而唐夏身上那原本出透的冷汗,在这个漫长的过程当中,也早已经风干透了。 外面的天光一点点的暗了下来,院中树下那斑驳的影子慢慢的透出了一圈橙红的光晕,之后,又全部黑了下来,天空那黑色的夜幕将一切慢慢的笼罩。 直到乌云飘移过去,露出了月亮的脸。 柔和的月光照射下来,院中的树下又出现了一个模糊的树影。只是这影子的颜色很淡,很淡,混合在黑暗之中,显得黯淡异常。 山上的夜晚出奇的寒冷,外面的气温已经明显降了下来,并且开始刮起了一阵冷风,微微合起来的窗扇被这阵冷风一吹,似乎承受不住,被猛地吹了开来,发出了“哐”的一声!冰冷的空气顷刻间灌入早已不再温暖的室内,而床上悄无声息的唐夏,终于在这个时候,在忽然打了一个冷颤之后,被成功的冻醒了过来。 身上的皮肤早已经被冻得冰凉,几乎都没有知觉了。 就在恢复意识的一刻,唐夏慢慢睁开眼睛,四周黑漆漆的,他觉得四肢麻木的厉害。 他缓了好一会儿,慢慢的动了动胳膊,等血液回流了一会儿,就开始感觉到一股难言的酸痛之感开始传遍四肢百骸。 而其中一条胳膊的疼痛最甚。他感觉了一下,才知道,由于晕过去时的姿势并不自然,一根胳膊和一条腿都悬空的垂在床沿。因为垂的时间太长,关节有些受不了。所以现在他这胳膊和腿都处于僵硬的状态。 屋内的气温已经非常的寒冷,他赤`裸的被冻了这么长时间,伤口上痛感的神经似乎都麻痹了,也可能是大师兄给的伤药的药效终于发挥出了作用,所以现在伤口反而不怎么疼了。 疼的是别的地方。 垂下的胳膊和腿,除了酸痛异常之外,还不大听使唤,而且身体各处的反应都很迟钝。 他这逼毒一回,失了不少血,又运功使毒行经内脏,似乎因此耗费的元气有点太多了,给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所以此时做这种平常的动作都挺辛苦。 他先是稍微动了动手指头,然后再是肘关节,一点一点的,让这里的关节能够重新活络起来。 他努力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将垂下的胳膊和腿都收了回来,用另外一根胳膊抱住这根麻痹的胳膊,然后缓缓的起身坐了起来。 夜晚冰凉的空气喘入肺腑里,麻痹的胳膊和腿刚刚缓了过来,就开始出现如很多蚂蚁在肌肉和骨骼里面爬行的那种麻痒之感。 唐夏就用力的按了一下胳膊和腿。 身上一直冷的厉害,他摸起床头干净的里衣,一件一件严实的穿上。手指触碰到皮肤之上,都感觉不到应有的温度。 缓过一口气来之后,唐夏就在床上盘腿坐好,闭上眼睛,将内功心法运行了一个大周天,等再重新睁开眼睛时,身上已经开始暖洋洋的了。 唐夏舒一口气。 只是,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抬眼望向床头之时,看着床头小桌上那些擦了黑血的布子,还有床头地面上他吐出来的毒血,唐夏皱起眉。虽然已经晾了这么久的时间,但是这些东西却已经开始发散出劣质的臭味,就像那些毒素正在慢慢的挥发到空气中一般。这些臭味又混合着鲜血的腥气,让人闻之实在不敢恭维。 唐夏无法,只得披衣下床,点上油灯,将这些东西全部清理出去。 还得大开了窗户通风,让凉气流一重重的灌进来,来替换掉室内污浊的空气。 迎着冷风,唐夏觉得刚暖起来的身子,似乎又要被这冷风给吹凉了。所以他赶忙又加了一层衣服。 心里想着,既然劳动一回,那就一次性收拾干净吧,炭盆、锅子,都一并的收了出去。还打水冲刷了床头喷了血渍的地面。 所幸时间不长,他就收拾完了。 于是关好了房门,给窗户留了条缝,又吹灭了油灯,迫不及待的扔了衣服爬到床上,把床头叠的整齐的被子拽过来,给自己密密实实的盖上。 舒出长长的一口气之后,在渐渐温暖起来的被窝里,精疲力竭的唐夏很快就重新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一次,他还是没有睡长。 似乎感觉被子刚刚暖和了过来,他只闭了一会儿眼,就被一种紧迫的危机感给迫醒了,这纯粹是出于一种原始野性的直觉。 醒过来的一瞬间,他首先听到的,是一种来自于脑袋上方的,沉重的呼吸。 这呼吸声异常的急促,听声音似乎近在咫尺。而且对方身上发散出来一种热度,而这热度之中又夹杂了一丝冷风,冷风通过皮肤的接触直接刺激到了毛孔,使得脸上的皮肤开始明显的发紧,并且醒来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出来,身上的热度正在流失,有人把他盖的暖和被子给掀掉了,可能是因为刚刚掀开,他本身又积攒了一点热气,所以现在才觉出冷来。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有这样明显的双重刺激直接刺激着他,让他想不清醒都难。 所以唐夏在清醒的一个瞬间,立刻就感觉到心里一紧,他天生就胆儿小,此刻被这一吓,立刻连眼都不敢睁开了。但是对方呼吸急促,听声音倒像是个活人,所以他就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有些胆怯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在他的身体正上方,有一个人形的黑影,而这黑影此刻正用将双手撑于他脑袋两侧的姿势,悬空的俯撑在他的身体上方。 唐夏一个惊吓,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两个人此刻身体间的距离,就只有三个拳头那么近。 这距离近的,似乎他一个冲动的动作,就能碰到对方的身体。 唐夏紧张的盯着对方,浑身僵硬。他现在根本连动都不敢动,对方现在背着光,脸上面有很大一片阴影,看不清五官,但是看轮廓明显是个男人,两个男人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但是,他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怕自己一个失误的抬手,就不小心碰到了对方不该碰的地方。 同样是男人,他知道有些地方是男人的禁忌。 而如今这个人正在用诡异的姿势俯瞰着他,所幸这个人还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所以,敌不动我不动,他现在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他现在必须得小心行事,不能刺激了对方。眼下最要紧的是,他得先搞清楚对方是谁,才能做出相对正确的反应。 想到此,唐夏就小心翼翼的瞥了瞥眼睛,让自己的视线稍稍适应了一下周围的黑暗,这一个撇眼间,他发现床对面的窗扇大开着,此刻正有明亮的月光直直的照射进来,也就是说,对方是从窗户跃进来的?想到这里,唐夏闭了下眼睛,脑袋开始快速的转了起来,青阳山下设有强力的结界,除了派里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宵小之辈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趁机溜上山来,也就是说,现在压在他身体上方的,极有可能是他认识的人。关键就得看是谁了,为了什么目的,唐夏自觉穿越以来并没有结仇,这点可以暂时放心,如此想完了,唐夏就慢慢的睁开眼睛,视线已经适应了眼前的黑暗,接着他就不动声色的将脑袋调整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 然后,他就有些紧张的,慢慢的回过眼来……几乎是立刻,他就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 在看清楚的一瞬间,唐夏顿时惊讶的叫了一声:“白倾城?” 但是他刚叫出来,就立刻又闭紧了嘴巴。 不对,白倾城的面色相当的不对,白眼珠异常的明亮,里面似乎带着一点血色的微光,直直看过来的目光里面,似乎充满了一种野性与侵略的东西。 唐夏被这种东西一吓,立刻不敢再出声了。 他有些忐忑的看着白倾城。 看着他急促的一口一口的呼吸,那喷出的热气似乎要直接喷上唐夏的脸颊,但是唐夏又并没有感受到那空气中的热度,但是显然,白倾城在压抑着什么。 唐夏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不知道白倾城现在是不是还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唐夏干咽口吐沫,这样下下去不行,他不能被这么压着。 万一白倾城要对他干什么不好的事,他根本反抗不能。 所以稍一思量,唐夏就立刻放缓了声音,小心翼翼的,用诱哄的语调问:“师弟?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倾城一直在恶狠狠的瞪着他,看眼神总感觉他不怎么清醒,唐夏起初叫他的名字,他也没给出反应,似乎直到此时唐夏的声音才终于成功入了他的耳,只见白倾城的眼神立刻闪了闪,然后皱起眉,他似乎恍惚了一下,眼神露出了一丝茫然,须臾,他又闭上眼睛,似乎努力将他想要压抑的东西使劲的平复了下去。 第33章 有来有往 须臾,他又闭上眼睛,似乎努力将他想要压抑的东西使劲的平复了下去。 然后,等他的眼睛再重新睁开的时候,眼神里面已经明显的回复了清明的状态,他这变化的整个过程似乎只用了短短几秒的时间,唐夏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顿时暗赞了一声:好定力!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欣赏的表情,就看到清醒后的白倾城立刻给了他一个恶意的眼神,并且直瞪着他的眼睛压抑的说:“你果然对我做了什么。”此时白倾城用的是陈述句,也就是十分肯定的语气,似乎他已经认定了唐夏对他做过什么,只是他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有着明显的沙哑,可能刚刚压抑的有些辛苦,因而听起来并没有多少危险的味道。 唐夏见他已经清醒了,没有了那瘆人的眼光,也就不害怕了,听他这语气,也没怎么当回事,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明知故问:“师弟,你说什么?” 白倾城盯着唐夏的表情,恶狠狠的道:“那天,在树林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不要说?” 唐夏皱了皱眉,果然还是那个事情吗?!他前一天晚上还在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数,结果今天竟然真的出现了,唐夏有些排斥的想了一下,决定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回答说:“不是已经都告诉过你了吗?” 白倾城拉下脸来,咬牙切齿:“我回来后想了许久,却都未想起来那晚丢失的记忆,我曾说过,之所以暂时放过你,是让你回来养伤,如果之后让我发现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不会放过你。” 要是在平时,被白倾城这样直白的威胁,唐夏肯定会吓一跳,然后赶紧给自己搪塞。但是现在,唐夏对于白倾城的威胁却似乎充耳不闻。因为他此时的心思显然并不在这上面,他正在思考白倾城的反常。 当白倾城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借着月光仔细的观察白倾城的脸色,等白倾城的话说完,他就脑筋一转,观了观白倾城的表情,估测了一下他此时的忍耐限度,然后就不动声色的抬手攥住了白倾城的手腕,同时在脸上露出诚恳的表情,嘴巴上还要跟白倾城周旋,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所以唐夏和蔼的对白倾城说:“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真相了吗?你为什么不信呢?”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试了一下白倾城的脉象,皱眉之余,又观了观白倾城的面色,这才试探性的继续问:“难道你出现了什么症状不成?”他此时虽然说的是一个问句,但其实也是一个肯定句。 作为一个懂医者,唐夏对于白倾城现在的症状,又结合白倾城之前中的毒,再经过刚刚的一番观察之中,他就已经明白了八成。但是唐夏如今却要明知故问,他要借此来观察白倾城的反应,以此来确信自己的推断。 白倾城本是任唐夏这样悄悄的摸着,似乎现在的心思并不怎么集中,但是他听了唐夏的问话,却是本能的脸色一红,表情间立刻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唐夏看的一愣之余,脑袋中已经了然,立刻用另一只手飞速的抬起来抓向白倾城下面。 白倾城一愣,顷刻间弹跳了起来,他这猛地往后一撤,用的力气挺大,唐夏右手还攥着他的手腕,此时被他这动作一带,就猝不及防的给带着坐了起来。 其实唐夏在向下一抓确认之后就已经立刻松了手,他觉得自己还是挺识趣的,但是白倾城起来之后,立刻就抬手干脆的给了唐夏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那个清脆。 白倾城还冲他失去冷静的吼了一声:“你干什么?” 唐夏的脸被打偏到一边,顷刻间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他撇着脸咬了咬嘴唇,这一巴掌不能怪白倾城,毕竟哪个男人被突然摸到下面,都会做出过激的反应,这很正常。只是他唯独做错了一点,这一点让他极其后悔,那就是:早知道白倾城要打他的脸,他就应该用左手给他试脉,这样就能牢牢的抓住他的右手,如果被他用左手打的话,这巴掌也不至于挨的这么结实。 唐夏后悔完了之后,用眼角的余光发现白倾城正在那边浑身戒备的瞪着他,唐夏就继续侧着脸仔细想了一想,白倾城今回破绽百出,根本就失了平日的冷静和水准,行为里面透着一种浅显的幼稚,明明对他厌恶的不行,却执意的要压在他的上方,丝毫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因为这种动作而透出的暧昧,难道,果然是蛊毒发作的关系吗?!那么,如果是这样的白倾城,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应付的了,即使应付不了,最起码自己也不会吃亏。 所以他一打定了主意,就立刻微笑着回过脸来,决定跟白倾城直奔主题:“师弟,你最近是不是*很强烈呐?难道你每次都这样强行压抑下去?!这样对身体可极大的不好!”唐夏说完这句,就想:操,何止是不好,毒就这样被一层层的积起来了,怪不得比他的毒长得还要快,都到了让白倾城失去理智的不惜在大半夜来找他算账的地步了! 但是唐夏自信的看着白倾城,他觉得自己能掌控局面,控制接下来的发展。 接下来,就是把白倾城顺利的哄着回去睡觉,然后等明天,等明天一早,当然如果他起晚了,那就晚一点,总之,等到明天,他养足了精神,就会给白倾城把自己给他辛辛苦苦配的药给他送过去。 如此,唐夏在这边美美的想着,右手还仍然搭着白倾城的脉,也没想起来要放开。而那边,听完了唐夏说话的白倾城,浑身戒备的坐在床头,他死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唐夏的话,然后他低头慢吞吞的看了看唐夏攥着自己手腕的白皙手指,反应了一下,须臾恶狠狠甩开唐夏的手,身体猛地往前一倾,抬起手来就一把捏住了唐夏的下巴,并恶狠狠对唐夏吼道:“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你果然知道些什么,你给我说清楚,这毒,到底怎么解?” 唐夏听他这样问,就开始皱眉,不对啊,这节奏不对,白倾城的行为是迟钝了一点,反应也迟了一点,但是问出来的话竟然一点都不迟钝,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自己竟然就这样直接被问到要点上?!这是何等的不合常理啊! 白倾城绝对是个怪胎。 唐夏苦恼的想着。 眼下问题来了,白倾城既然能这样问,就代表了他的脑袋最起码还保持了八分的清醒,对于白倾城这样智商的小孩来说,八分就已经足够了,就像那些喝酒的人,醉了五成,但是还没到真醉的程度,这个时候,他们的脑袋还都是清醒的。 如果真如自己推断的那样,那么事情就不好办了。 看白倾城这样,是不可能再会像那天晚上那样直接断片儿了,因为他的毒还没到那天晚上的程度,虽然涨的迅速,但是连那天晚上的五成都不到,不,据脉象推断,要确切的说的话,顶多三成。 那么,问题就来了。 面对着不会失去记忆的白倾城,他的回答就必须谨慎了。 他的确是有给白倾城准备了药,这点没错,但是,白倾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问出来的,问的是一个等同于给他下套的问句,如果自己顺势就答应了把自己辛苦得来的解毒`药给他拿出来,那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给他下过毒吗?唐夏思及此处,觉得大大的不妥。很明显,时机不对啊! 这让唐夏很纠结。 白倾城是因为他中了毒这点没错,可是毒不是他下的,这有本质的区别。他不能贸然的入套,不然会死的很惨。 白倾城见唐夏瞪着眼睛不说话,眼珠子在眼眶里面乱转,就知道他又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了,他此时身体的反应方面虽然迟钝,但是脑袋在唐夏这耽搁的一会儿工夫自觉已经清醒了不少,他看唐夏这样,心里面就本能的烦躁,似乎抑制都抑制不住,唐夏这个小人,又有什么下作的主意了吗?! 想到此处,白倾城手上本能的使劲一捏,唐夏正在脑中天人交战,此时没有防备,顿时痛的“唔”了一声,立刻用手使劲的拍击白倾城捏着自己的下颌骨的手:“hang开hang开……”(放开放开) 操,他脸上之前被白倾城揍的伤还没有好全,如今被白倾城这样不打一声招呼的使劲一捏,顿时又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 但是白倾城不知从哪里来的执拗,无论唐夏怎么拍,他就是不松手,急得唐夏直接踹了他一脚,这一脚唐夏用了全力,为了躲开唐夏的一踹,白倾城此时才终于将他放开。 唐夏泪眼汪汪的捏着自己酸痛的脸颊,操,他眼泪都疼出来了,这小子够狠。 既然这小子做事这么绝情,那就别怪他唐夏不客气。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情吗?”唐夏豁出去般梗着脖子,无畏而蔑视的看着白倾城,居高临下的宣布道:“那好吧,我不如就告诉你,你可给我听好了。” 唐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白倾城怀疑的眼神,坚定而大声的宣布道:“是,老子是给你下了毒,但是,你知道老子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吗?你有没有想过老子为什么要费那么多周折的给你下淫毒?要想害你,直接毒死你好了,干嘛还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对你百般忍让,还在你不从之下费尽心力的救你?!”唐夏掐着自己的脸,蔑视的道:“你要知道,这是需要有个前提的。” 白倾城皱眉看着他,须臾动了动嘴唇:“说。” “那就是,”唐夏像一个胜利者一样宣布:“因为老子喜欢你,哈哈哈哈……你明白了吧?后悔了吧?这可不能怪我,是你逼我说出来的……” 唐夏自觉这消息对白倾城的冲击绝对够大,因为白倾城那么讨厌自己,听到自己喜欢他,那还不躲的他远远的?! 没错,这就是唐夏的报复。 是唐夏能想到的最狠的报复,他要恶心死白倾城,让他一个小屁孩整天仗势欺人,不把自己这个尊贵的师兄放在眼里。 活该。 这是腌臜白倾城呢! 哈哈哈哈,不知白倾城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会有什么反应呢?! 唐夏偷笑之余,注意了一下周围的动静。 然后,他就发现,直等到他都笑完了,他本人也没听到白倾城做出丝毫的回应。 不对啊,又跟预想中不对了! 唐夏的笑声被迫戛然而止,然后,他就重新放平脑袋,往白倾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倾城的脸上,怎么说呢,是一个震惊的表情?! 没错,是震惊。 然后,见他向自己看过来,白倾城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似的,然后,白倾城就做了一个动作,他抓起唐夏床头的衣服恶狠狠的朝唐夏兜头兜脸的扔过来,然后在唐夏拿下衣服来的一瞬间,顷刻间就跳下了床去,似乎无法忍耐一般,把唐夏窗前的桌子给一脚踹了个稀烂,那一脚的威力,即使坐在床上离那桌子十分遥远的唐夏,看着那木屑纷飞的场面,也禁不住心里一抖。 唐夏毫不怀疑,白倾城是将那桌子当成了他来踹的,在桌子散架的一个瞬间,唐夏的脑中都禁不住想象了一下自己变成那张桌子的画面。 然后,他就反应不过来的,惊呆的看着已经转回身来直面对着他的白倾城,看到他带着满脸纯粹的厌恶表情,恶狠狠的冲他道:“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唐夏,你真恶心。” 他说完了这句,就头也不回的摔门走了。 徒留下唐夏坐在床上目瞪口呆的面对着满地桌子的残屑。 他妈的,白倾城有那么厉害吗?一脚下去,一张纯实木的桌子,竟然到了几乎粉碎的地步! 操,他什么时候能练到这么厉害程度?! 眼馋死了! 白倾城那小子,实力真不是盖的! 同样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怎么能区别这么大呢?! 这不公平。 于是乎,带着这样的愤懑与不平衡,唐夏在下床确定白倾城真的走远了之后,插好房门,放心的睡觉去了。 第34章 送药留书 于是乎,带着这样的愤懑与不平衡,唐夏在下床确定白倾城真的走远了之后,插好房门,放心的睡觉去了。 第二天,他如愿的睡了一顿好觉。 直睡到了自然醒。 这是他穿越以来,睡的唯一一个没被生物钟困扰的同时,即使晚起了也没有被打扰的觉。 一觉醒来,唐夏觉得自己精神头很足。 虽然前一晚上刚因为解毒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还在半夜被白倾城弄醒了一次,但是经不住他心情好啊! 早上打坐、练剑,心情挺好的收拾了桌子的残屑,吃饱了饭,检查了伤口,之后在院中用小风炉给白倾城熬药。 系统君出来跟他打招呼:“精神头不错。” 唐夏心情挺好的回复:“你精神头也不错,昨天我疼的那么厉害,死去活来了一回,你估计跟我一起晕过去了吧?” 系统君感叹:“是呀,我昨天被你折腾的够呛,一直集中不了精神。” 唐夏一愣:“集中不了精神?你不是应该人事不知吗?” 系统君挺骄傲的回复:“那倒没有,我只是在你晕的时候暂时失去了意识,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也醒来了的,毕竟我现在已经没那么弱的。” “哦。”唐夏挺开心的说:“那是好事,你好好的修炼,之后要是开发出来什么新的本事,那也是咱们以后安家立命的本钱。” “成。”系统君挺欢欣的答应:“那你就盼着吧,估计也用不了几十年。” 几十年?!唐夏没再说话。他懒得吐槽了,他得熬药。 拿着一把小扇子,对着火头狂扇了几下,然后添了几块木柴。 系统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糖糖,你心里好受吗?” “什么?”唐夏抽空回答他:“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昨晚白倾城的表现,看得出他听了你的喜欢,似乎十分厌恶你了!”系统君叹一口气:“他临走前那语气,说实话就是我这个局外人听了,也觉得受到了侮辱,你难道没感觉吗?” “怎么可能没感觉?”唐夏也感叹一声:“我可是意外死了,怎么说我也是长得很漂亮,能被人厌恶到这个程度,这也不容易。说明白倾城不是纯粹看脸的那种人,就这点来说,我还是挺欣赏他的。” “你就不难受吗?” “我为什么要难受?!” “因为他不喜欢你呀!” “这倒没什么,反正我也不喜欢他,昨晚的事情,只是验证他对我没有那方面的喜好而已,这没什么。” “那对于昨晚发生过的事情,你有没有想到什么?”系统君继续问。 “想到什么?”唐夏继续好奇。 系统君叹一口气:“你得罪了他不好吧?你忘了自己的初衷了?怎么去摸他的逆鳞?” “难不成我还要顺着他的毛摸?一个小屁孩儿……” “这不废话嘛,咱们是来干嘛的?!咱们是来改变自己在这一世的命运的,是打算以后逍遥自在的,怎么能去得罪男主?” “哦,对哦,我竟忘了!”唐夏恍然大悟,顿时忧虑起来。“那该怎么办呢?” “先顺着毛摸吧。”系统君下定论说。 唐夏思量了一下,本来他打算等熬好了解药,给白倾城送去的时候,想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白倾城的面前的,还要腌臜一下他,然后用大度的态度,施恩的对他强调:小子,这是老子千辛万苦给你准备的解药,费了好大的周折才弄到的,你要感激本大人。老子被你三番五次的奚落,伤了那么多自尊,但老子还是愿意喜欢你,还愿意在你昨晚踹烂了老子的桌子之后,委曲求全的给你提供解药,这已经是很难得的品德了。你得感激我,不然我就这样对你放任不管的话,你就会继续毒发下去了!虽然还不至于到了马上就毒发而死的程度,但是老是憋着肯定不好受。你看看,昨晚都神志不清,说起胡话了! 想到此,唐夏脑中忽然一个灵光闪过,跟系统君说:“对了,你能保证,他昨晚听到我说喜欢他后的回答,不是因为脑子不清醒,而说的胡话吗?” “你能别这么自恋吗?”系统君无奈的说:“别再天真了,人类,万一他说的是事实呢?况且我看他那时候脑子还算清醒的,他自己说的什么,他自己应该清楚的很,你就不要心存侥幸了。” 听了系统君的话,唐夏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给白倾城的解毒`药,唐夏直熬了一个半时辰。 等药熬好的时候,唐夏将药盛到一个带有盖子的瓷盅里,然后把盅仔细的装在一个小型的食盒里面,等一切准备妥当,他就提着食盒出门去了。 期间在路上拦了几个小师弟,问了一下白倾城的动向,赶巧就在拦下第三个的时候问着了,得到的消息是,白倾城现在并不在他的院子,而是去了别处了,唐夏喜滋滋的想,赶的早不如赶的巧,这正好是个送药的好时机。 也不敲门,像飞贼一样的进了白倾城的院落,直接推门进了他的屋里,然后在厅里的桌子上,把食盒放下,之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条,仔细的压在食盒的下面。 弄完了之后,唐夏确认无误,就转身走掉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时候,系统君又出来说话:“这样好吗?就这样走掉,不解释一下吗?!” “不然能怎样,有些事情越解释越黑,既然他不让我见到他,那我就只能这么做了,不是你说要我先顺着他的毛摸吗?我现在做了你反而不同意了?!况且,他现在既然不愿意看见我,那我就暂时不出现在他面前好了。反正我给我的药,他只要全部喝掉,就足够解毒的了,总之,等过了这阵再说吧。等他的毒解了,等这件事情淡了,我们的关系自然就能缓和了。” “可是,”系统君纠结的说:“我替你觉得委屈啊!你要不是为了给他彻底的解毒,也不至于把大半的何首乌都给了他,到头来弄得自己去受那割肉的罪,而他却一点都不知道你的体贴,还要对你恶言相向。” 唐夏想了一下,微微的笑了一笑:“没事,这也不能怪他,事情本来就是我这个身体的原身搞出来的,我本来就该负责,如今算是把这件事情完美的搞定了吧!而且那何首乌本来就是他爹的,这也算物归原主了。”说到这里,唐夏叹一口气:“你要知道,这件事情我实在是憷了头,如果它能就这样过去,我也是能松一口气的!” 他说到这里,稍微顿了一顿,又走了一会儿,才继续对系统君说:“你曾说过,原来那个唐夏之所以选我,是因为我笨,搞不出他的那些事情来。”唐夏吸一口气:“也许我真的是笨,连一件擦屁股的事情都处理不好,但是我尽力了,事情处理到这样,已经算是很完美了,万幸没有引起什么严重的后果,我其实一直挺庆幸的;还有,无论白倾城现在对我态度如何,当初如果不是他救我,我恐怕就已经死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跟你唉声叹气呢,所以你也不用为我觉得委屈,有你的这份心意,我已经很开心了!” “呜哇……”系统君嚎了一声。 “你哭什么?”唐夏嗤了一声,有些好笑。 “啊啊啊啊……糖糖,你是个好人,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噗,发现我是好人,不是应该开心吗?竟然还哭鼻子,你果然是个小孩子吗?” “呸,谁是小孩子,老子就不应该管你,你竟敢有眼不识泰山之尊。” “你是家人。” “……真的?” “嗯。” “哇啊啊啊……” 于是乎,系统君哭的更厉害了! 飞流一泻三千里,似乎止都止不住! 这似乎,是系统君,在唐夏面前,第一次哭呢! 受唐夏的影像,他似乎有了越来越多的,属于人类的感情,当唐夏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顿时变得挺开心,似乎连心中的阴霾,也要忘记了。 而至于白倾城这边,在唐夏走后的一个时辰之后,也就是午时过后,白倾城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当然,他也顺理成章的,看到了唐夏留下的食盒。 以及,食盒下压着的一张宣纸。 白倾城皱了皱眉,将那张宣纸拿了起来。 上面写着不甚熟练的几行字:倾城师弟,食盒里面的是针对你所中之毒的解药,如果药已经凉了,你就将这药热一下,然后趁热喝掉。不过不可热第二遍,不然会影响药效。解药喝过之后,请运功逼毒,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在药力的辅助之下,就可以将余毒全部都逼出来。对你下药,我很抱歉,昨晚说的话,你忘了吧。 对了,如果逼过毒之后,还出现了*的话,那么就自己摸出来吧,这应该是仅剩的最后的余毒了,请千万不要再压抑下去了。以上。 这段话结尾的落款是:唐夏。 看完这段话,白倾城抬了抬头,他看了食盒一眼,并没有将食盒打开,而是拿着那张宣纸,在桌子的旁边坐了下来。 第35章 心血来潮 看完这段话,白倾城抬了抬头,他看了食盒一眼,并没有将食盒打开,而是拿着那张宣纸,在桌子的旁边坐了下来。 自从那天早上从林中回来之后,起初的他并没有感觉到身体出现任何的不适,只是,仅过了一天之后,第二天的傍晚,他就开始发现,一直不重欲的自己,竟然意外的出现了需求。 他在惊讶之余,将那需求,用自己的意志力,给压了下去。 本想这也许只是个意外,但是没想到,到了再一天的晚上,那需求竟然又起来了,而且比前一晚强自压下去的需求更加强烈。 直到近两晚,更是愈演愈烈。甚至已经变成了一种几乎忍耐不住的*。 而至于昨晚,他甚至出现了短暂的不清醒,以至于等到发现自己竟然在唐夏之处的时候,他自己也是震惊的。但是当时的自己意识总是不受控制,以至于做出了一些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的行为,如今经过了昨晚,他现在即使想起来,都觉得丢脸。所以看到唐夏纸条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本能的想扔出去。 也就是说,他现在对跟唐夏有关的任何东西,都是相当排斥的。 而昨天晚上,唐夏说的没错,他当时的确是*强烈,并且又强自压了下去。就是因为这种强自的压抑,使得他的脑袋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难受。 如今仔细思来,这实在是不合常理。他一直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在那方面根本不看重,即使是中了淫毒,也不至于狼狈成这样!唐夏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喜欢竟然会下这么重的毒吗?!白倾城想到这里,就觉得恨的慌,唐夏的行为实在下作,如今唐夏又看似好心的送来解药,但是竟然在信笺的末尾写着,让他自己摸出来?!对于这样的话,白倾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一个修仙之人,怎会受这区区淫毒的制约?还要去做那恶心之事?既然已经确定中了毒,大不了花几天功夫,运功将其逼出来。 白倾城想到这里,就直接打开食盒,将唐夏给他的那盅药,给倒到院中的树下去了。 “对了,你为什么要在给白倾城的信笺上写上最后那句话?你不是说他喝了药,只要逼出毒血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他自摸?这不是相互矛盾吗?”这时,跟唐夏回去了的系统君,在哭完了之后,突然想起来问了唐夏这么一句。 彼时唐夏正在查看自己的伤口,给伤口上重新换药,闻言头也不抬:“哦,那是我故意的,怎么说心里也不平衡,就想堵他一下。” “哦,这样呀!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点了。” “哈啊,是吧。”唐夏喜滋滋的答,“所以我才说不用纠结嘛!” 只是,唐夏不知道的是,他这自作聪明所写的一句话,直接造成了相反的效果,因为他绝对想不到的是,就因为他这一句话,白倾城直接将那药给倒掉了。如果事后唐夏知道是这个原因,估计会后悔死,不过他现在是完全不知情的。 他乐观的认为,白倾城已经带着感激之情,将他送去的药,给全部喝掉了。 然后,这件事情就全部揭过去了。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唐夏过的很轻松。 为了犒劳自己的不易,他还让系统君查了一下资料,自己自学了一套酥饼的做法,又多学了几样点心,自去厨娘大婶的小厨房,自己学着做了一点。自觉味道还不错之后,还好心的送给了厨娘大婶几块尝尝,让她知道,跟那些嚼起来如硬馒头的边皮一样的点心比较起来,什么才叫真正的甜点。 期间,还带着三个亲友团的小的,去了山林里的小河边,摸了几尾活鱼,在河里就近解剖洗干净了,架起了一堆柴火烤来吃掉,算是尝了一回鲜。 当然,功法他也没落下。 他在这一段时间,为了养好身上重点是腹部的伤口,怕把线崩开了,剑法就没怎么练,再说练了这么几天,除了实战的经验,他觉得自身已经将剑法与动作融合的差不多,他现在主要练的是内功,以前的熟悉过后,就开始研究白倾城新给他的心法。 虽然才几日工夫,但他自觉进境不错。 大师兄还来给他送了一回药,给他带了一堆补品,师兄表哥出手极其大方,唐夏简直开怀的要命。一个开心之余,就给师兄露了一手,用那还没修炼出来的技术,给师兄现做了一回点心,师兄当时尝了尝,觉得味道还行,就是火候不大够,吃起来有点生,糖加的太多,有点腻。别的倒没有问题,只是还需要再修炼一下。当然,唐夏欣然接受了这个意见,临走还给大师兄全包上了。大师兄当时也没有抗拒。 而且,唐夏这几天挺老实,安心养伤,除了腹部的伤口因为伤的较晚,好的慢了一点,其余的伤都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因为逼毒而伤到的肺腑,也经过几天的将养,又因为年轻,很快就回复了健壮,这令唐夏很高兴。 只是,唯有一点,不大好。 那就是——有些人,你想见他时,他不在;你躲着他时,他却处处都在。 没错,那个人,就是白倾城。 白小子明明警告过他,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但是白小子自己却并不注意,总是时不时的就碰巧出现在他面前一回。 比如说:他不愿意跟师兄弟们一起吃饭,也不愿意吃大食堂,所以都是去师傅的小食堂领饭,而每天去领饭的时候,三回里面,总会有那么一回,要么领饭出来的时候,要么还没进去的时候,要么远远的刚看到厨房外门的时候,他就会看到白倾城那厮。 又比如说,他突然心血来潮,仅带着三个亲友团去了山林中的小河边那么一回,竟然就远远的看到白倾城自小河的瀑布那边过来,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似乎刚洗完了澡,他怕躲避不及,赶忙提前带着他们三个躲到百米之外远处的草丛里,就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还要努力的压下想要跟白倾城打招呼的其中两个的*,还要等白倾城走后,费尽心思的给他们解释,他为什么要躲着他们崇拜的掌门三师兄。当时着实,让唐夏费了一番脑筋。 再比如说:师兄表哥百忙中好不容易来看他一回,还要提起白倾城三次,第一次,问他有没有去跟白倾城学,第二次,让他把白倾城给他写的那一摞纸拿出来,指着上面大师兄所讲的心法,给大师兄讲讲他看到后所得出的见解。第三次,就是问他对于白倾城所注见解的看法与体悟。唐夏就像被家长考察学问的小学生一样,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才应付了过去。当时,唐夏觉得白倾城就像一个紧箍咒一样,每次从师兄的嘴里念出来,他都要死掉一大群脑细胞的去回答。 综上所述,他唐夏得出了一个结论:不是他唐夏多想,唐夏总觉得,白小子这是故意的,虽然系统君说是因为唐夏自恋,是唐夏想多了,是唐夏自作多情,他说白小子怎么可能故意在唐夏面前出现呢?!但是唐夏还就这么认定了。 唐夏觉得白小子是故意在找他的茬,于是后几次再见到白小子的背影时,他都差点没忍住而冲动的上去跟白小子说话。唐夏当时的内心都是十分不忿:这小子每次都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却每次都看不到自己,这算什么事?!故意找茬吗?! 但是幸亏这股日渐强烈的*,都被唐夏在紧要时刻给理智的压回去了,唐夏觉得自己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修炼,定力已经练的相当炉火纯青了! 系统君说:定力不错?是我提醒的你好吧?每次他没看见你,你就忍不住想冲过去撩他,每次的这个时候,都是我阻止的你好吧?你有没有常识?你个自恋狂。 而对于系统君的挑衅,唐夏觉得,自己大度,不必去理会。 是的,他大度,所以他不跟系统君一般见识。 然而,就是因为白倾城总是出现在唐夏面前,所以造成的后果就是,这天晚上,唐夏做了一个梦。 第36章 真实梦境 这天晚上,唐夏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场景非常真实。 在梦中,他像猴子一样蹲在一棵大树的一根隐秘的树干上,浓密的树叶挡住了一半的视线,而天边那若隐若现的橘红色夕阳,将周围都罩上一层橙红的光晕。旁边有几个不甚熟悉的面孔,尽皆十七八岁的年纪,他听到那几个人说:“嘿,唐夏,你确定那小子会在那里老老实实的一直等你三个时辰?不会等的不耐烦自己跑掉吧?” 然后,他就听到从自己嘴里发出一个声音来轻蔑的回应说:“怎么会,我这半个月以来下的工夫,难道是白下的?再说他都等了两个半时辰了,还差剩下的半个时辰吗。要知道小师弟很好耍的,我骗他说做他朋友,他竟然就信了,这才半个月,就跟我亲近的跟什么似的,我看这小子想要朋友都想疯了吧,我施舍给他这半个月,已经算是不错了。”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稚嫩,但是听音色明显是自己的声音没错,只是可能年龄要小了一些。唐夏初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只疑惑了一瞬,就判断出是他自己的声音来了。 但他还没有多想,就听到旁边的人“啧”了一声:“也是,只是他的戒备心重,要去跟他玩朋友游戏,还是得我们的唐夏出马,别说别人还真搞不定。这小子虽然年龄小,但挺机灵,很不好骗。” 唐夏到这时,反应过来自己做的这个梦,也许,是前一个唐夏的部分记忆,这种异常真实的感觉,唐夏觉得,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在没有这个身体记忆的时候,为什么会梦到以前? 而且梦中他说话的那个语气,还有他们谈话的内容,唐夏听了都十分的不喜欢,但是唐夏似乎控制不了梦的发展。 还有,他们口中的小子,到底是谁? 不知怎么的,唐夏隐约有了一个预感。 而正当唐夏这样想的时候,就像要印证他的想法,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又说话了。 这个声音说的是:“所以说嘛,这种事情,就必须得我唐夏出马,因为我刚上山不久,小师弟对我还不了解,我们的年龄又相近,所以比较容易攻破。不过不管怎样,说好了的,他在那里等我等到日落西山,就算我赢,你们可得把输给我的钱如实给我。” 小师弟?唐夏的心跳了一下。 “那当然。这赖不了你的。白倾城只要再老实的等你一个时辰,你就赢了。大伙儿不光给你说好了的赌钱,还请你吃饭呢。” “真的?那敢情好啊。”原唐夏乐呵呵的笑了一声。 接下来的时间,几个人就都沉默下来。 唐夏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他现在看到的记忆,显然是他们戏耍白倾城的画面,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似乎白倾城已经等了唐夏两个半时辰,两个半时辰呐,照现代的时间来算的话,那可是满打满算的五个小时啊!而如果唐夏猜的没错,他看到的这个记忆,是在六年前发生的,因为原主唐夏说自己刚上山,那么这个时候的唐夏,应该是只有十一岁,而这时的白倾城,也才只有十岁而已。 一帮子十七八岁的少年,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十岁的孩子,不嫌害臊吗?!唐夏气愤的想着。 而在现实中唐夏穿越以来见到的人里,他并没有见过这几个师兄的脸。也就是说这几个师兄现在不在这里。至少不在现在的这个主峰。 还有,原主唐夏的性格,很恶劣! 唐夏这样想着,就发现自己能够透过梦中唐夏的视线,望见远处密林中,在一棵老树下的,一个娇小的身影。 那个身影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怀里抱着一根比自己坐着还要高出一大截的剑,然后无声的背对着他们这里。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听到了一点动静,然后猛地站了起来,背影看起来挺欢欣,但是当他发现并没有出现什么人的时候,就又落寞的坐了回去。 唐夏看的越加不是滋味。 白倾城明明是掌门的儿子,平日里看着那么风光,为什么小时候会被欺负成这样?难道师傅就不管的吗? 唐夏想到这里,却突然又听到旁边的师兄有些不耐烦的说:“这都蹲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也该蹲累了吧,你们是不是觉得很无聊?那要不咱们来点余兴节目?” 梦中的唐夏不赞同的说:“师兄,难道你是想反悔不成?你要是胡搞惊动了那小子,被他起了疑心,那我可不认同你们赢。” “那倒不会,眼看着天就黑了,咱们就算你已经赢了吧,还是说跟小师弟玩了半个月的游戏,玩出感情来了?所以看到咱们要对他做什么,你就心疼了?” “切,怎么可能,你们想怎么玩我都不管,别少了我的钱就行。” “那当然,我只是想着,你们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要不要给他说个情呢?也许师兄我看你的面子,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做了。到底要不要做,看你的意思吧。唐夏,你要是不同意,咱们还是照旧等到日落西山,今回你说了算。大不了无聊一点而已。” “别呀,想做就做吧,半个月的假朋友,谁会在乎。” “成,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接下来我要搞什么,你可别反悔。” “没问题。” 须臾之后,唐夏听到梦中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异:“这个是……” 师兄拿着一个葫芦,葫芦口封着一个禁制,他微笑着冲唐夏眨了眨眼,手指放在那葫芦的封口上:“放心,死不了人,我养的一个小东西而已,以小师弟现在的本事,应付的了。” 他说完了,不等众人反应,就将那塞子猛地拔了开来,嘴里喝了一声:“去。” 顷刻之间,就见一道剑一般的蓝光冲着白倾城所在的位置猛地射了出去。 看到梦中这一幕的唐夏,觉得自己的心里猛地抽了一下,立刻紧张非常。他心里本能的觉得,那个师兄放出来的,可能是一个魔兽,是那个师兄自己偷偷养的一个魔兽。 唐夏觉得自己的心脏抽搐的厉害,他虽然是在梦境之中,但是他本能的不想看到那个画面,所以努力的想办法闭起眼睛,控制自己的意识,想通过操控自己的梦境,将那个他排斥的画面给跳跃过去。 不知是不是唐夏的努力起到了成效,唐夏在听到一声小孩的嘶叫之后,耳边的声音忽然一下子平静起来。 唐夏紧张的呼吸,即使在梦中,他也似乎觉得自己的呼吸热烫异常,终于,似乎受不了周围的安静,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周围是师兄们惊异的眼神,他们全都低垂着脑袋,尽皆目瞪口呆的盯着树下的什么东西,然后,随着他们的视线,唐夏低下了头…… 然后,他就看到,就在他们所在的大树下面,一个十岁的孩子,带者满脸的鲜血,此时正用冷冷的视线,仰脸看着他们。 而在这个孩子的手边,拖着一具动物的尸体,这个动物长得很奇怪,像狮子不是狮子,像老虎又没有斑纹,还带着一对羚羊的角,只是体型异常的庞大,整个身体的长度,足有三米那么长。 唐夏惊异的看着,这还叫小东西吗?! 然后,不期然的,他就对上了那个孩子的眼。 怎么说呢,那是一双充满了屈辱与谴责的眼睛,里面盛满了被背叛后的愤怒。然后,就在唐夏的眼前,这双好看的眼睛里面,转化为了一种深深的恨意。 被这股恨意刺到的一瞬间,唐夏突然打了个冷颤,猛地坐了起来。 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的黑暗,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然从睡梦中惊醒了。 第37章 不祥预感 唐夏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的黑暗,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然从睡梦中惊醒了。 梦中发生的事情,从那个时候算起,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年! 六年……何其漫长的时间呐! 可是唐夏清楚的记得,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就是第一次见到白倾城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在这个少年的眼中看到的,并不是恨意,而是一种彻底的疏离与冷漠,还有满面的不屑与戒备。 唐夏不知道这六年的时间到底还发生过什么,但是唐夏觉得那都不重要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搞清楚了白倾城对自己厌恶的根源,也似乎明白了自己一直不招待见的原因,因为仅这一件事,就已经足够证明了。 原来原本的唐夏,曾经对白倾城干过这么过分的事情啊! 他本来想叫系统君出来问一下后续的发展,但是他想了想,然后就不打算问了。 那是前世唐夏干的事情,不是他干的,他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承担。 给前世擦屁股的事情,说实话,他已经干够了。 他现在脑子里很乱,心绪似乎受到了梦境里画面的冲击,以至于白倾城十岁时对他恨意的眼神,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似乎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够清楚的在眼前浮现出来,这让唐夏觉得困扰异常。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受到了这个梦境的影响,他觉得前世唐夏干的事情跟他无关,但是他现在心里萦绕着的,却是一份深深的歉疚。 所以这一晚,自噩梦中惊醒后的唐夏,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了曙光黎明,他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晨,唐夏顶着一个黑眼圈起床。 打坐,练剑,修习功法,无论做哪一样,他似乎都心不在焉。 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总是忘不了白倾城的那张脸,还有那带着恨意的眼神,而且在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他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心悸。 这心悸的感觉令他觉得很是莫名。 直等到了晚上,他重新坐在床上,才苦恼的跟系统君商量。 “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呢?好奇怪!” “可能是那个梦的关系吧,自你做了那个梦以后,我就用了一天的时间给你查了一下,据我的总结,你之所以在没有我给你传输记忆的情况下,突然做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大概是你现在这个身体自身的记忆吧。因为这个记忆对原来的唐夏来说,太过强烈了,通过我调查的结果,我总结的是:唐夏那样戏耍白倾城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没有喜欢上白倾城,但是这件事情让他跟白倾城彻底的疏远了,等到之后他喜欢上白倾城的时候,那么这件事情无疑就成为了他最后悔的事情,因为无数次的想起,所以这个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深深的烙印在了这个身体的内心深处。而你这几天总是去想白倾城,所以就将这份记忆从身体的深处挖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吗?!那也就是说,我穿越过来的时候,唐夏已经喜欢了白倾城很久了吗?!” “嗯,喜欢了好几年了。” “那么这好几年,他们的关系就一直都没有缓和吗?以至于我都穿越过来了,他们还是那么僵?难道唐夏就不会想办法去缓和一下吗?” “切,你想的也太天真了,原来的那个唐夏什么性格?他会去主动道歉认输以及承认错误吗?白倾城又是什么性格,那么执拗的小孩,是轻易能掰过来的吗?再说如果换做是你的话,被人那样的背叛,哪怕就一次,你能原谅他吗?!” 唐夏想了一下:“也是呢,如果是我的话,甭说六年,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而且如果我有能力有机会报复他,那么我就会狠狠的报复回去,非出了这口气不可。” “所以说嘛,白倾城没弄死你,就已经很大度了。当然原本的唐夏也不好弄死的。况且白倾城在不久前还救了你一回,现在看看他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说的也是呢!”唐夏点了点头,他似乎想了一下,抬起手来疑惑的按住自己的胸口:“但是只是做个梦而已,我为什么这一天都在心悸呢?!这也太奇怪了,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兆一样,我这是怎么了?系统君,你相信人有直觉吗?!或者说是预感?” “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程序,还理解不了这么丰富的感情,这种事情你别问我。不过有科学家做过一项研究,他们通过实验发现,人在死后会丢失大概二十一克的重量,而这丢失的二十一克就是人类出窍的灵魂。那么,既然活着的人能证明人死后有灵魂,那么我们死过的人,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人是有预感的呢!?” 唐夏听后,状似赞同的点了点头,翻身躺下,须臾又爬起来:“那你说,我要不要去看一眼白倾城呢?” 他似乎也不想让系统君回答,而是刚问出来,就又自说自话的下出结论:“算了,我管他呢!是他说让我离他远一点的,我干嘛要自己去找他?!” 他这样说完,就又自行躺下,还给自己盖好了被子,一副打算入睡的架势。 然而,唐夏发现,自己竟然又睡不着了。 唐夏从来都是不信邪的人,但是今回却觉得忐忑。 他在床上左右翻滚,辗转反侧了一个时辰,终于还是忍不住爬起来,按着自己的胸口,此刻那里正躁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感,唐夏咬了咬嘴唇:不行,我得去。 他虽然并不相信什么预感之说,他觉得那纯粹是心理的因素造成的,但是,他找不到平复这股躁动的方法,因为他无论怎么去让自己静心,甚至转移注意力的去想别的,但是最后思想里却还是会回到同一点。 所以,如果想让自己心安,那就只能偷偷的,去看一眼白倾城了。 一旦做出这个决定,唐夏便立刻行动。 他发现自己做出这个决定后,思想上似乎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就像卸下了一个包袱一样。 果然,是做对了决定吗?! 唐夏舒一口气之余,如此的想着。 他麻利的穿好衣服,带上自己的佩剑,就迫不及待的出门去了。 然而,白倾城却并未在他自己的房子里。 他翻遍了前后左右的墙头,偷摸了每一间屋子,也没看到白倾城的人,甚至连他的一丝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屋子里一片冷清,空气里面没有任何的味道,白倾城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清爽之气,但是这气息在这个房子里,一点都没有余留。 也就是说,白倾城已经很长时间没在这个房间里待过了。 或者说是已经外出了很长的时间,以至于屋子里的空气早就已经过滤干净了。 唐夏见是如此,本想回去,可是脑子里忽然转念一想,就拿着剑转了个弯,直奔林子里面去了。 唐夏的脑中有一种不成形的猜想。 他也不知道这猜想对不对,他知道林子里有一条小瀑布,瀑布不大,水流的也不算急,上次他带着三个小的去那里的下流钓鱼,曾看到白倾城披着湿发从上游走过,所以唐夏当时觉得,白倾城大概是在那瀑布里洗的澡。 如今都大晚上了,白倾城却一直未回。 白倾城这个人有洁癖,这一点唐夏是知道的,而且洁癖还挺严重,这种人,一天洗几个澡都不为过。而且他还喜好在夜间游荡,比如说之前砍唐夏门前的竹子,那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砍完了还不回去睡觉,还要在唐夏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坐在树杈上看月亮,还拿话挤兑他。 所以综上所想,又结合了一下时间地点,唐夏觉得,白倾城可能去洗澡了。 第38章 走火入魔 所以综上所想,又结合了一下时间地点,唐夏觉得,白倾城可能去洗澡了。 刚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唐夏觉得挺雀跃,为自己的智商雀跃,但是立刻他就开始皱眉,如果自己猜错了,那还没什么,大不了瞎跑一趟。但是如果不小心蒙对了,白倾城本来就很讨厌他了如果又被他抓住自己偷看他洗澡,那不就直接玩完吗?! 想到这里,他就将脚步生生一顿。 但是,来都来到这里了,也不差这几步。而且他想要印证自己猜想的想法,完全大于想要回去的冲动,并且,他如果不看到白倾城,他内心的那种躁动,该怎么压下去?他还想好好睡觉呢! 所以,唐夏只犹豫了一瞬,最后,他还是欣然的往林中而去。脚下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 其实早过了十五月圆的时候,现在眼看着已经快到月底了,天空中的月亮仅剩下一个小小的月牙儿,所以视线的范围并不宽广。再加上林中树木的枝叶茂密,他这次出来的又急,也并没有带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但是这些完全阻挡不了他那种探知*的迫切感。 他仅是比白天慢了一点而已,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就远远的听见了那个瀑布的水声。 这个瀑布虽然很小,河面很窄,跟师傅后山结界里的大瀑布没法比,但是它水流平缓,河床虽然不宽,但是水底距离水面的高度却一点也不浅,就因为水深,所以鱼儿都很肥美,而且原生态的环境,鱼儿是既大又多。之前他们来抓鱼,就是在没费多少工夫的情况下,美美的吃了个够。 现在在黑夜中看到那条河面,即使吃过了饭,唐夏还是会觉得有些嘴馋。 很快就到了靠近瀑布的树林的边缘,唐夏停下脚步,他今回只是来看一眼,并没有打算真让白倾城发现。 所以他行到差不多的位置,就立刻隐藏好自己的身形,他躲在茂密的树从后面,往瀑布那边遥遥忘了一眼。 瀑布那里地界开阔,虽然今晚的月亮很暗淡,但是水能反光,而且视线开阔,一眼就能看个大概,所以唐夏往那边仔细看的时候,就发现在那瀑布直下的水流下面,似乎坐着一个人,那人的皮肤白皙,身上反射着淡淡的月光,瀑布直落而下的水流不断的冲刷着这个人的身体,而这个人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身体摆的姿势,似乎是在练功。 唐夏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是白倾城来。 白倾城竟然果真在此。 只是与唐夏猜测的稍有不同的是,他穿着裤子,仅裸了上半身,不是洗澡,而是在练功。 唐夏看着这个画面,心里腹诽,这是苦行僧吗?大晚上的水这么冷,皮肤都冻得发白了,还坚持坐在那水流下面,也不怕把自己冲死。 要知道那水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水花打在身上的时候,也是很疼的。 唐夏看白倾城无事,就决定转身欲走。 白倾城愿意这样修行,那是他自己乐意,他一个局外人,既管不着,也懒得管。 但是,当唐夏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却骤然停了下来。 不对,事情感觉不大对头。 白倾城坐在那里的动作,很不自然,该怎么说呢,看起来很生硬?而且如果真是在练功的话,身上应该发热,绝对不会把皮肤冻得像死人一样白。况且,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脸上隐约散发出来一种红光,而且这红光还挺显眼。唐夏初时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白倾城修炼的一门功法,有着与旁人不同的独到之处。所以才会脸泛红光。 但是唐夏现在想想,又本能的,觉出不对头来。 也许是他那第六感的警觉性又萌发了的关系。 唐夏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瞬,转身麻利的走了回去。 他今回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就又往前多走了一块地,直走到了树林的边缘,马上就要靠近瀑布的水潭边了,而且他还故意加重了自己的脚步声,想看看白倾城会不会受到他的打扰而收了功法。 但是,他如今都快站在水潭边了,还站了好一会儿,但是白倾城就是没有给出一丁点的反应。 难道练功到了紧要的关头,所以不能轻易的收功? 那就没什么威胁了,唐夏如此想着,就直接抬步绕到了离白倾城最近的瀑布边上,然而他刚走过去,就看清了白倾城脸上的异象。 唐夏一看他那脸上青筋突出,表情里所表现出来的极力忍耐的模样,顿时一阵大惊。 唐夏是懂医的,而且是练武的,这么明显的症状,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操,怪不得白小子这么老实,他这是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啊! 他也实在大意,刚开始看到的时候竟然没往这边想。 而且看白倾城这脸上的症状,显然已经岔了很长时候,如果唐夏发现的再晚一点,也许这人就废了。 唐夏一想到此,就赶忙沿着瀑布的石台冲白倾城跑了过去,也没时间顾忌自己的衣服会不会被打湿了,他根本就没有现去脱衣服的时间。 当他冲到白倾城身后的时候,他站在瀑布的水帘后面,先是把脑袋穿过水帘就近仔细的观了观白倾城的面相,确定是走火入魔错不了后,又把脑袋收了回去。他这一伸一收之间,冰水不小心灌进了耳朵里,使他不得不使劲控了一下耳朵。而且皮肤被那瀑布的水流一激,冰凉的触感刺激在皮肤上,冻得他差点跳起来。但是幸亏他及时忍住了,因为眼下有更要紧的事。 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下,就伸手试探性的触了一下白倾城后背的皮肤。 入手冰凉冰凉,几近与冰块相似,唐夏想,按理说走火入魔的人,你不能轻易的动他,但是看白倾城这样子,如果不赶快把他移开,那么还不等走火入魔要他的命,他就先一步直接冻死了。 所以下出决定后的唐夏,立刻飞快的封了白倾城身上的几处要穴,防止他的情况因为搬动而继续恶化,然后就把他的人整个的抱了起来。 入手处冰凉的触感,冻得唐夏也是一个哆嗦。 很快的,唐夏就把白倾城拖到了水潭边厚实的草地上。 还是原样的给白倾城将姿势摆好,然后解开他的要穴。 又从旁边的大石头上拿下白倾城的外衣,给他严实的披上一层,接着就盯着白倾城的脸,开始观察他的症状。 其实走火入魔有两种,有功力膨胀而发狂到迷失神智的;也有因为出了岔子而不能动,但是意识却还能保持着清醒的。显然白倾城属于后一种。 而这后一种,却是最折磨人的。 迷失神智的,你打他他也不会感觉到疼,甚至有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一定看得到。 而不能动却意识清醒的,会清晰的感受到体内功法的乱串,以及对自己身体的折磨,有什么罪都会清晰的受,但是却根本连动都动不了。这种情况下,如果遇到敌人,那就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而且如果救治不及时,即使到最后自己能够醒过来,那么功力也就全废了,会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必须要给他梳理经脉,把他走岔的灵气给他疏导回来,让血脉走回正轨,还要把堵住的血脉疏通。 唐夏的功力刚拾回来,用的还不是很顺,就他自身而言,他现在根本没法用内气外传的方式来给他疏导。因为他根本就不擅长这个,理论是有,但他没有实践过。并且在不知道具体情形的情况下,贸然传气过去,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 毕竟能造成白倾城现在这种情况的可能,也有很多种。 唐夏是个懂医的,他当然要选择比较保险的办法。 所以他先给白倾城摸脉。 一摸之下,唐夏开始大皱其眉。 白倾城这个脉象的症状,如果他没摸错的话,是因为毒性上走,灵气走岔了的缘故。 也就是说,恐怕是白倾城在没有药力辅助的情况下,自己试图强行逼毒,但是毒没逼出来,却让自己走火入魔的缘故。 而他之所以要坐在瀑布下,是为了在逼毒的时候压抑*。 他既想把毒逼出来,又想压抑*的做法,完全是相悖的,当然也就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非旦没有把毒逼出来,还因为运功过度而走岔了气。 也就是说,他这走火入魔的症状倒不是很严重,就是体内的毒性有点重了,而且因为运功逼毒的关系,毒性在体内乱窜,如今已经很危险了。 唐夏摸完了他的脉,就明白了,白倾城这小子,竟然没喝他之前送去的解毒`药。如今毒积了这么多,已经变得很棘手了。 唐夏有些气愤的看了他一眼,白倾城的意识显然是清醒的,在他摸他的时候,白倾城的眼珠子就在眼皮底下乱转。 唐夏恨恨的看白倾城一眼,本想给他咬下一块肉来解恨,以出了心头堵住的这口恶气,他千辛万苦给他弄来的那药容易吗?他竟然没喝?!但是唐夏磨了磨牙,最后只是叹一口气,然后用手拍了拍他青筋暴突的脸:“等着,小子,哥哥去给你拿药。马上就回来,你可别死了啊!” 第39章 任人宰割 唐夏这样说着,就拍拍屁股站起来,穿着湿哒哒还在滴水的衣服,一阵风似的去了。 半个时辰后,唐夏风风火火的赶回来,身上的衣服因为他这一阵奔波,已经彻底的风干透了。 唐夏刚站到白倾城面前,就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骂了一句:“操,流年不利,冻死老子了。” 他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动作上却丝毫没有停顿,而是麻利的蹲下来,掏出了怀中的一个褡裢,将褡裢里的一个包包打开,亮出里面的一排银针。 然后他挑出了一根最粗最壮的,用一只手拿着,抬起另一只手翻了翻白倾城的眼皮,他猜的没错,他这一去虽然耗时不长,已经是全力的赶路,但是白倾城还是彻底的晕过去了。 给这小子解毒,必须得让这小子保持清醒,这样才能观察他脸部微弱的表情变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今回救他,他要白倾城记住,让白倾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今回,是他唐夏救的他。他绝对不会再吃上次的亏了。 想到此,唐夏手起针落,在白倾城的人中上狠狠的扎了一下,然后一扎之后,又快速的拔了出来。 当白倾城的人中处冒出一个血珠的时候,他的眼珠子开始在眼皮子底下稍微的动了动,唐夏看到他这样,舒一口气。恢复意识了是吧?!恢复意识就成了。也省得他再扎一针。 那么接下来的解毒也容易了。 唐夏掏出腰间的两个小瓶子,一个瓶子里的是甘露,另外一个瓶子的是金丹。 没错,他又去了师傅的藏丹阁,如今白倾城这症状,不光毒发,还走火入魔,要将这两样一起治,不用金丹也不行。 所以刚刚消失的半个时辰,是去偷金丹去了。 一回生两回熟,他今回根本就没耽误时间,拿了就走,把结界修补回去后,还顺道回卧室取了这套针。 将金丹捻在手里,唐夏看着白倾城。 师傅的金丹是好药,根本就不用放血什么的麻烦事情,如果两粒混合着甘露给他喂下去,他体内的这些毒素,百分百给他清个干净。 想到此,唐夏将那金丹往口中一放,又将盛了甘露的瓶塞一拔,立刻将那一口甘露全部倒入口中。甘露混合着金丹,入口即化,唐夏将那包液体含在口中,凑上脸去,掰过白倾城的脑袋来,就把自己的嘴巴严丝合缝的印了上去。 至于唐夏为什么要这么喂药,开玩笑,白倾城能自己吞吗?他现在控制不了身体的样子,怎么可能顺利的吞药?顶多眼珠子动动,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更不用说动舌头了。不过咽东西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不然会被呛死。 唐夏用舌头顶开白倾城的嘴巴,又用手捏开他的牙缝,将那包液体全数灌了过去。 在嘴对嘴喂药的过程中,唐夏的视线正好与白倾城的眼皮持平,然后他就看到,在嘴唇碰到嘴唇期间,白倾城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一直在疯狂的颤动,大概很是排斥,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唐夏也不想亲他的,毕竟又不是恋人。再说只是碰了碰嘴皮子,舌尖触了一下他的牙齿,这种外表的触碰,也不算什么。 唐夏想,没把舌头伸到深处,连初吻都算不上,所以也不算是触犯了他,那么等白倾城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大概也不至于太过激怒。 再说,又不是没嘴对嘴喂过,前一次在树林子里的时候,不也喂过一回了嘛,也就不差这次了,只不过上一回白倾城是完全昏迷的,而今回是完全清醒的。 唐夏度完了药,给白倾城擦了擦嘴,然后就拿下白倾城肩上自己给他披上的衣服,将他的上身重新□□出来,还扒了他的裤子,扒到最后,只给他留了胯部的一块遮羞布。 其实要不是白倾城醒着,他应该给他剥光。 之后,唐夏把从白倾城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给他仔细的铺在地上,铺匀了,然后把白倾城摊平了放倒在那堆衣服上。 此时,白倾城就是一副赤身露体仰面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样子了。 唐夏站起来看了一下,觉得很满意。 然后他就把那包银针都拿过来,说实话,银针一般都是试毒的,而且质地太软,不好使,但是谁让唐夏穷呢,翻遍了屋子内外,就只找出了这么一套银针。 唐夏将这些针都粗略的消了一下毒,然后找出那些中等粗细的针来,手起针落,将这些针依次的在白倾城身上扎下去,以此护住了白倾城的心口、丹田、与脖子上的大要椎穴等三处要穴。 然后,唐夏皱眉看着剩下来的那些细针。 接下来的行针,都得用细针了。 细针不好使啊!而且为了能扎进肉里,还得在针上灌气,让它坚硬起来,不然不小心断在肉里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唐夏坐在白倾城的侧面,把他的左手在地上摊平,手心朝上放置,然后拿出褡裢里的匕首来,比划了一下,小心的在他的五个指尖上各割了五道竖着向外的,大约半厘米长的伤口。 金丹是能解毒,但是药效发挥的太慢,得等时间。混合着甘露的药引吃下去之后,肺腑里面的毒清干净是没问题的,但是白倾城不光中毒,现在还岔了气,这一点很麻烦,就怕四肢里的毒还没解了,就被乱串的气息给重新带回到肺腑里面,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唐夏用银针封住了白倾城肺腑与头颈部的要穴之后,接下来就需要用外力将他四肢的那点余毒给导出来。 也就是说,唐夏今回,要借这个机会,一次性的给白倾城清个干净。 还顺便着,借着针刺穴位,以此来给白倾城梳理经脉。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只是,用针去毒是个麻烦事,从头到尾弄下来,不光麻烦不说,全身七十二个要穴都要扎一遍,而且要穴还好认一些,就是四肢的那些小`穴位,不大好找。 唐夏虽然托前身唐夏的福,脑子里面有关于针灸穴位的详细知识,但是他没实践过啊! 唐夏盯着白倾城的胳膊,咽口吐沫,看了白倾城一眼,心里说:要是不小心扎错了,你可别怨我啊!当然,他会小心的。 唐夏将气灌注到针里面,从白倾城的肩膀处开始扎起,仔细的找准了位置,然后将针慢慢的下了下去。说实话,他这一针下的很慢很慢,一点一点的捻动着往肉里面扎,唐夏扎的很紧张。 而再看白倾城,唐夏扎他胸腹三处要穴的时候,白倾城都没什么反应,但是当唐夏在他肩膀上下去第一针的时候,白倾城的身体却不可抑制的轻轻抽动了一下,唐夏看的一愣,你抽什么抽,不就疼点吗?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忍不了的。 为了防止接下来白倾城乱动影响他的发挥,唐夏就果断的用脚踩住了白倾城的左手腕,还用左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然后,唐夏开始下第二针。 这一针他还是谨慎,只不过比第一针要快了一些。 白倾城这次抽的那一下更厉害了,但是有唐夏手脚并用的按着,最起码左手是一直老实的。 下完第二针,唐夏擦一把汗,哎呀,原来这么容易呀,他这么快就掌握了窍门呢!唐夏不禁有点小兴奋,原来这么软的细针只要灌了气,竟然硬的像铁一样,很容易就扎进肉里去了,并且手感还很不错,那他刚才还磨蹭个什么劲啊! 想到此处,唐夏抓起一把针来,然后深吸一口气,手起针落,依次往下,刷刷刷刷…… 只一会儿,白倾城的左胳膊就被扎成了刺猬。 扎完了,唐夏把脚拿下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这么做,不是没有成效的,白倾城指尖的伤口,其实在他下第二针的时候,就已经重新开始淌出血来,而随着他下针的继续,那淌出来的血就开始变黑,而且越淌越快,等唐夏把针都扎完了,那指尖淌出来的黑血也就更多了。 直淌了好一会儿,那血才变成了红色,于是唐夏就把那满胳膊的针都拔下来。而等那针都拔出后,那指尖的血也就随之止住了。 照如此的方法,唐夏分别给白倾城的四肢都放过了毒血。 余毒都彻底清完了之后,就又给他推功过血了一番,之前在行针的过程当中,已经大体给他理顺了气息,如今又给他用灌了气的手掌依次按摩过左右24正经和八脉,行走全身365个穴位,等唐夏将这些都做完,已经到了后半夜了。 白倾城的眉头早已经舒展开,此刻已经安然的进入了梦乡,显然已经过了那一关了。 而唐夏累得不行,瘫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喘匀了那口气。 之后慢吞吞的给白倾城穿好衣服,还是给他理顺了一下头发。 之后蹲在地上,看着白倾城香甜的睡颜,唐夏想: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竟然是个劳碌的命,还是专门为白倾城劳碌的。 不过幸亏他发现了,不然白倾城着一身功力废掉,那太可惜了!他觉得自己劳碌这一回,他不后悔。 想到此,唐夏就放松的瘫在地上,与白倾城齐头躺着,他实在是太累了,根本没力气干别的了,所以很快,他就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第40章 扫荡魔兽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当唐夏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自己的卧室里了,并且身上盖着暖和厚实的被子。 唐夏知道,是白倾城送他回来的,他虽然一直在睡觉,但是他睡的不安稳,中间朦朦胧胧之时,他也是有过意识的。 他知道自己在草地上睡着了之后,中间曾经觉得很冷,他迷蒙中曾经抬手乱摸,意外的摸到了身边的一个热源,就自觉的靠了过去。 那个热源起初没动,后来猛地把他推到一边,他不可抗力的在草地上一个翻滚,差点就醒了过来,但是他实在太困了,以至于他表达不满的动作,只做到了一声懊恼的闷哼,其余的,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又睡死了。 之后,等他再有点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脑袋正靠在一处温暖之处,耳朵里听到的是人类心脏那有力的跳动声,而自己的身体正在移动,身上的触感,有人正抱着自己。 唐夏欣慰的呼一口气,那人就停下来,把他的脚放在地上,耳边同时传来一个声音:“喂,醒了就自己走。” 是白倾城啊!唐夏这样想着,但是他还是太困了,小子的怀抱又那么舒服,他连眼皮都没有睁开的,就又主观的睡过去了。 这些梦中不算分明的记忆,唐夏在醒来之前,曾在意识里以为这是他做的一个梦,但是现在醒过来了,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才知道自己那并不是做梦。 看来自己昨夜让小子清醒的接受自己的救治,是做对了。 为了小子的功力不会受损,他费了那么多周折,看来都没有白费。 他救了小子的命,而小子领了他的情。 所以唐夏心里挺雀跃的,小子愿意把他抱着送回来,那是不是说,小子跟他之间,已经握手言和了? 毕竟小子昨夜走火入魔,凌晨的时候刚刚给他治好,所以按正理小子身上也应该很虚弱的,但是他竟然不嫌辛苦的把他运送了回来,并且是抱回来的,注意,是抱,不是抗,也不是拖,是正儿八经的抱回来的,这是何其的温柔啊!而且小子还有洁癖。所以唐夏觉得,小子可能已经不排斥他了吧! 想到这一点,唐夏觉得心里美美的,以至于嘴巴都一直在忍不住的往上翘。 他乐呵呵的起床,乐呵呵的穿衣服,乐呵呵的打坐,乐呵呵的练功,但是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就听到山顶广场上的警钟大作。 “当……当……当……当……” 唐夏听后一愣,山顶的警钟敲响了?那个节奏,是要主峰上全体弟子到广场集合的意思。 唐夏拿着自己的佩剑推门跑出来的时候,视线的余光看到门前的竹林中有几只白毛的猴子在竹子顶上乱蹦,他此时急着去集合,也就没管,警钟敲的那样急,他就风一般的窜过去了。 等赶到广场的时候,大多数的弟子已经都在了。 从远处一看,黑压压一片。 竟然有百十来号人。 唐夏一路从人群里挤过去,直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然而找了一圈,没看见大师兄,并且,竟然也没看见白倾城。 哎?真是奇了怪了。 师傅这一脉,就他们三个师兄弟,本门有大事集合,竟然只有他自己,其余的两个都不在。 一起学习的几个师兄倒是全都来了,一看到他,嘚吧师兄就殷切的走过来拍他的肩膀,“哎哟,唐夏师弟来的晚啊,干什么去了?” 唐夏微笑之余,答非所问:“嘚吧师兄,怎么没看到倾城师弟呀?” 嘚吧师兄笑了一笑:“你们同一个师傅的都不知道?还来问我?” 唐夏看他那夸张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他有戏,不乐意道:“我知道嘚吧师兄消息灵通。” “哈哈,那当然。”嘚吧师兄得意道:“师弟下山去了。” “下山?”唐夏吓了一跳,没事下什么山?难道突然下山历练去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嘚吧师兄见唐夏吃惊,自个儿也挺吃惊的,跟唐夏阐述:“师弟呀,你竟然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唐夏一脸懵懂。 “就是咱们为什么来这里集合的事呀!”嘚吧师兄瞪着眼说。 “嗯?是什么事呀?”唐夏一脸的疑问。 嘚吧师兄的脸黑了一黑,在那里念叨:“啧,这么劲爆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的,消息竟闭塞到了这个程度吗?这个事情可是今早上就发生了的,如今除了部分入门弟子,其余的人可都得到消息了的,但是作为掌门座下弟子的你,竟然不知道!” “那到底什么事,你不说,我就去问别人了。”唐夏有些郁闷的说完,就想扭头走开。既然别人都知道了,那他还不如去问别人。而且这个嘚吧师兄,不愧为嘚吧师兄,啰嗦了大半天,也没说到重点上,早知道跟他说话这么费劲,他就不应该跟他绕。 嘚吧师兄一把拉住唐夏的胳膊:“你走什么?问谁都一样,还不如来问我,因为别人知道的也不全。” “你不是说别人都知道?”唐夏气愤的扭头。 “我骗你的,其实就我跟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嘿嘿。”嘚吧师兄神秘的凑过头来,神秘的跟唐夏说:“其实,我也是从师父那里偷听到的,咱们的山里面,突进了一大批的魔兽。” “什么?”唐夏震惊的叫了一声。 “嘘,你小声一点,可别引起骚动。师傅们都还没来,你这一咋呼,咱们镇不住的。”嘚吧师兄赶忙将想要跳起来的唐夏摁住:“话说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唐夏想了一下:“有,我院子门前的竹林里,有几只奇怪的猴子。” “嗯。”嘚吧师兄神秘的说:“就是那个,你看到的应该不是一般的猴子,那些都是魔兽,我来的时候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是我可听我师父说了,那大批野兽还没上来,但是正在从山底下往咱们峰顶前进呢,别看现在不怎么看得到,但是顶多再过一个时辰,就能进咱们山顶的林子了。” 唐夏皱眉:“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今天早上呗,所以师傅们在今天早上就已经派了几个身手好的弟子下山去了,倾城师弟就是其中一个。”嘚吧师兄自言自语的说:“要是我身手好,我师父就也派我下去了。其实我还挺想下去的。” 嘚吧师兄在那边念叨,唐夏就在这边皱眉,白倾城昨天晚上刚刚从走火入魔的生死关里走出来,如今没有任何修养,就这样下山了吗?这也太乱来了。 但是他还没再说什么,会场上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当然嘚吧师兄也马上闭上了嘴。 唐夏一抬眼,就看到师傅跟几个师叔伯一起从阁内走了出来,站在一人高的台子上,唐夏搭眼一看,就看到大师兄跟在师傅的身后,穿着一身蓝色的劲装,看起来英姿飒爽。 唐夏想,怪不得找不着他,原来跟着师傅呢!要知道,能跟师傅一起站在台子上的人,那肯定是派中的翘楚,是很受器重的,而且这么优秀的人还是自己的表哥。想到此,唐夏的心里挺骄傲的。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缘由,那么师傅讲的话也就不出唐夏的意外,果然是大批魔兽来犯的消息。 只是师傅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紧张,说的轻描淡写,就像并不是很难处理的难题一样。将接下来安排的事情交给大师兄,然后就带着几个师叔伯走了。 很快,台子上就剩下大师兄一个主持大事的。 大师兄也很淡定,将接下来需要安排的工作一样样井然有序的分派下来,一看就是这方面的熟手,等分派完了,众人分好队伍准备离开了,大师兄还特意过来看了唐夏一眼,嘱咐他小心一点,就也匆匆的走了。 就唐夏问他的意思,大师兄也是要马上下山的,不过他并不下到山底下,而是要御剑飞到半山腰,跟那几个师叔伯一起,在那里截击魔兽。 唐夏跟嘚吧师兄一起,外加另外一个不甚眼熟的师兄,统共带着七个记名弟子,凑成了他们的这个十人小队,然后在大师兄离开后,就开始出发,前去他们所分片区的地域里去处理魔兽。 其实他们百十来号人,统共分了八`九组,都是入室弟子加上记名弟子,然后这些小组被分到不同的片区和方向,负责山顶所有小型魔兽的清扫工作。 说是清扫,其实也叫扫荡。 就是见到魔兽了,就直接杀掉,都不用请示。 嘚吧师兄自视挺高,所以要的记名弟子多。 其实这次清扫活动,之所以这样分组,说白了就是让那些入室弟子给这些记名弟子当保姆,顺便带着他们长长见识,还有借这次机会历练的。 第41章 游刃有余 唐夏他们负责的片区是西边的一片林子,从林子里进去,一路扫荡前进。 初时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魔兽,只看见了林中的几只梅花鹿,不怕人的从他们身边雀跃的跳了过去。 唐夏跟在嘚吧师兄后面,其余的人都已经两人一组的分散到林中的各处,互相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前进着,约定好了如果有谁遇到了危险,就立刻大叫示警,嘚吧师兄和唐夏还有另外一个师兄听到之后,就会立刻朝那个方向赶过去。 嘚吧师兄看唐夏神经紧绷,就宽慰他说:“你也不用紧张,师叔伯们不都是已经去了半山腰?既然他们都出马了,那么就不会有什么大的或者是危险的魔兽漏上来,能上来的都只会是小型的,危险的在半山腰就都解决了。所以那几个小的出不了什么危险,你就放心吧。” “半山腰?”唐夏疑惑:“倾城师弟他们不是在早上就已经下山拦截了吗?为什么师叔伯们现在才去半山腰拦截?就不怕先派下去的弟子有危险吗?” “咦?谁说他们下山拦截去了?”嘚吧师兄意外的说:“我有说他们是去拦截吗?我没说过吧。”嘚吧师兄挠了挠头:“山下不是有几个受咱们门派庇护的村子吗?倾城师弟他们去看护村民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别说唐夏还真不知道,山下竟然有村子,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山下没有村子,他们平日里需要的物资从哪里来呢,总不能每次都跑很远去买吧! “对了,周正放出来了你知道吗?不过他也被派下山去了,我只是从远处匆匆扫了一眼,看到他跟倾城师弟一起走的,不过没来得及跟他说上什么话。” “哦。”唐夏点了点头,不甚在意。 嘚吧师兄顿住脚步:“你上次不是说想向周正道歉吗?今回他终于被他师傅放出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岂会。”唐夏挤出一个笑:“他放出来了,我替他高兴呢。” “是吧,我也替他高兴呢。”嘚吧师兄挺开心的说:“要不是这次魔兽进犯,他估计也没机会出来,估计还得被他师傅关着,要照这样关下去,那就成了正儿八经的闭关了。所以啊,我看他得感激这些魔兽呢。” 他们正说着,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发出了一点异样的声音,然后就在他们的视线之下,就见一只两米长的野猪突然从一棵树干后面窜了出来。 不对,不是野猪,虽然长得像野猪,但是背上还长着一排突出的骨刺呢。骨刺的数量两边加起来,足有十来根。 而且皮肤上还长着很多疙瘩,看起来怪瘆人的,这他妈的长得也太磕碜了,野猪都比它好看多了。 并且那怪物一发现他们,就立刻将头一低,直接向他们冲了过来,显然是个吃肉的。 嘚吧师兄“刷”的一下拔出剑来,动作上游刃有余,迎头走过去的时候,还抽空看了唐夏一眼,跟他说了一句:“看到了吧,就是一些小东西,行为跟动物没什么区别,根本都称不上是魔兽。” 他说着已经“刷刷”几剑,将那东西给利索的砍杀掉了。 唐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动作,须臾咽了一口口水。 唐夏一直以为,自己的功夫在门派里面,虽然比不上大师兄跟白倾城,最起码也是个数得着的,毕竟他是掌门的入室弟子。但是现在看来,他错了。几个师兄,用剑好像用的都比他利索。 唐夏捂了捂自己的脸,丢人。 嘚吧师兄出剑很快,几剑砍杀那野猪,都没在剑身上沾上血。而且等嘚吧师兄都还剑入鞘了,那野猪的断口处才喷出血来,这个时候嘚吧师兄早跳到一边去了。 他在一边站定后还不忘回头跟唐夏炫耀:“怎么样,你师兄的剑很快吧?别看我的功法不行,但是剑的速度还是可以骄傲一下的。” 他说着就招呼唐夏,但看唐夏捂脸的动作,嗤了一声:“你该不会是害怕吧?” 唐夏把手放下来:“胡说,谁会害怕?我只是怕血溅到脸上而已。” 嘚吧师兄点了点头:“嗯,也是,你那么爱美,这也说的过去。” 他说着就催唐夏快走,他似乎此时一展了身手之后,满身都带着兴奋,很明显是燃起了斗志,唐夏被他不由分的拉着,经过那野猪尸体旁边,多嘴的问了一句:“这尸体就这样放这里吗?咱们没有什么法器将它们带走?” 嘚吧师兄生生一顿:“唐夏,你寒碜我呢是吧,我知道我是功法不够,带不了这些东西,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奚落我,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兄。” “不是不是,”唐夏赶忙摆手:“我哪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担心回头再收拾的时候,找起来麻烦。” “那倒不会。”嘚吧师兄终于放开唐夏,给唐夏进行教导:“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每次都不听重点呢,大师兄不是安排了负责清扫的队伍吗?那些不能自己处理魔兽尸体的都得向他报备,咱们队伍不是已经报名了吗?你现在只管砍杀,负责咱们这边的队伍回头就会带着法器来清理的。” “哦,这样呀!”别说他还真没听到,他当时竟想着白倾城的事情了,心思根本没往这方面长。如今被嘚吧师兄一说,他就明白了。 其实只是带个野兽尸体,他倒是有能力可以带的,只要画个运送符就可以了,但是他现在身上一没有带符纸,而那些东西在修仙的人看来都是旁门左道,唐夏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用。 他虽然现在也很心痒,都忍不住想弄块树皮画一画试验一下了,但是他努力的忍住了。 接下来嘚吧师兄打头阵,唐夏跟在后面,遇到嘚吧师兄腾不出手的,他才会出手相帮。起初也不算熟练,但砍着砍着,也就顺手了。 甚至自己都开始有点兴奋。 那些魔兽虽然模样慎人,但是就跟嘚吧师兄说的,它们只是一群野兽而已,没有一点智商,见到人只知道扑,根本成不了气候。 唐夏作为一个突然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实战经验本就没有,如今有了这个练手的机会,他当然得好好把握。 两个人往密林深处快速的推进着,由于行进的快,起初还能听到同一个队伍的一些人的动静,但是很快他们就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了,因为他们已经偏离了主线,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发觉。 直等到出现的魔兽越来越少了,他们才觉出异常,但是等停下来观察左右,却是一点人声都听不到了。 按理说树林传声很广,就是在挺远的地方有人呼喝的话,也是能隐约的听见的。 但是他们驻足在原地仔细的倾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任何别的声音,耳朵里听到的,就只有风声,甚至连动物昆虫还有鸟类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唐夏觉得奇怪:“人声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连动物的声音也一点都没有了?最起码得有个虫子叫吧?” 嘚吧师兄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你紧张什么,咱们再偏,也出不了门派的结界范围,没有虫声?那是正常的,林子里进了这么多魔兽,甭说动物,就是连虫子都躲起来了,当然听不到虫鸣。” 但唐夏还是有点紧张,不知怎么的,他那种奇怪的不安感又来了,经过了昨天晚上,唐夏已经对自己的第六感深信不疑,但是嘚吧师兄却完全没感觉的样子,唐夏还是不放心:“要不咱们原路返回吧?偏离了咱们负责的片区不好,这样有失原则。” “在哪里砍不是砍啊?”嘚吧师兄无所谓的说:“再说那边不是还有八个同伙负责吗?!到现在都没听见他们有什么危险,那咱们就放心的将那边交给他们得了,咱们大可以在这里探险一番,继续咱们的清扫工作,也许能遇上个厉害一点的练练手也说不定。” 嘚吧师兄满眼放光的说完,就自行跳到一棵高壮的树顶上,眺望了一下,接着下得树来,跟唐夏说:“咱们也没偏离多远,就是本来应该向西,结果咱们偏到了西北,再然后,”嘚吧师兄指着他们此刻前进的方向说:“那边不是北边吗?我在树顶已经看到掌门的结界了。” “哪个结界?” “就是掌门师尊的后花园禁地啊,离咱们这儿不足五百米了。”嘚吧师兄嘿嘿笑了一声:“其实别说,我还没去禁地那边看过呢,今回阴错阳差,咱们要不要过去瞅一眼?” 看嘚吧师兄好奇的样子,唐夏讳莫如深,其实结界里面他已经光顾过一小部分了,里面跟外面没什么区别,就是个别地方风水好一点而已,但是他不能说。嘚吧师兄见他还是兴趣缺缺的样子,就自顾自的往前走,似乎想将唐夏独自扔下,还气愤的甩下一句话:“你不愿意去就算了,我也不强求你,咱们在这里分道扬镳,你自回你的片区去,我要去北边。” 他说着话已经走出去了老远,但是唐夏看着他磨磨蹭蹭的样子,要以嘚吧师兄的脚程,他要真想走,这几句话的工夫,大概早跑没影了,然而他话都说完了,还能清晰的看清他频频回头的面部表情,唐夏就觉得有点无语,配合嘚吧师兄明显的意图与期望,唐夏只得无奈的抬步跟上。 第42章 漏之鱼 配合嘚吧师兄明显的意图与期望,唐夏只得无奈的抬步跟上。 只是他们刚刚迷了一回,本以为能见到师傅的后山结界,但是没想到,只有五百米的距离,他们竟然又迷了一回,直接偏离那结界边缘了。 本来是由南向北,此刻却成了由东向西,竟然一路往西去了。跟那结界成了一条平行线。 在唐夏看来,他们此刻就跟巡视结界边缘的士兵一样的了。 唐夏既然这样认为,那当然是他发现了他们路线的偏离,但是嘚吧师兄那么兴奋,唐夏怕他到了边缘不想走,还想进去看看,所以唐夏也不点破,就势而为,跟着嘚吧师兄一路西下去了。 嘚吧师兄还在那里兴奋:“你说咱们要是不小心闯到结界里,被掌门师尊逮到了怎么办?”可他这个说词,完全不应该配合兴奋的表情。 唐夏回答说:“师傅怎么会在结界里。” “你不知道吗?”嘚吧师兄又惊奇的问他道:“你对自己的师傅竟然也不知道的?” 嘚吧师兄竟然又用这种问句,唐夏觉得自己这一天也被他奚落的够了,遂十分不乐意的,没接茬。 嘚吧师兄丝毫没受到唐夏沉默的影响,而是继续自说自话到:“外面的结界都能破了,那么这个结界就不一定破不了,怎么着也得有几个漏网之鱼,要知道今回来犯的魔兽虽然大多等级很低,但是也有高级的,不然那结界怎么被破开的,你说是吧?” 唐夏还是没说话。 嘚吧师兄继续说:“师叔伯们都去半山腰,但是没说掌门师尊要去吧,那他去哪了呢?其实这一点都不难猜,他肯定是自己负责清理自己的后花园了,清理后花园的同时,还顺便负责了后山这一块,要知道掌门师尊那么厉害,不喜欢别人插手的。而且他也不喜欢别人染指他的后花园,他花园里奇花异草众多,他又那么宝贝,怎么可能忍心让别人给他看顾?”嘚吧师兄得意洋洋的说:“所以我猜掌门师尊肯定在后花园里。” 但是,唐夏之前就觉得心里面有一种不安感和违和感,但是他又找不出这种感觉从哪里来,如今听嘚吧师兄说到漏网之鱼四个字,顿时心里一个咯噔,他终于知道那种违和感从哪里来了。 他们这一路过来,竟然没遇到一只魔兽,甭说是小型的了,连普通的爬虫都看不到,这显然太过异常了,这些动物都到哪里去了呢?魔兽进犯,但是为什么这附近没有呢?如果是被师傅清理了,那也不至于清理的这么干净,即使能清理的很干净,但是如果魔兽都清理了,那么林子里的动物为什么不出来呢?!就像都消失或者被吞掉了一样。 嘚吧师兄后面都说了什么话,唐夏并没有听到,他只是在忽然想通了之后,就立刻拉住了嘚吧师兄的胳膊,而此时嘚吧师兄的话才刚分析完,被唐夏一下子拉住,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以为唐夏想要问他问题,但是他等了一会儿发现唐夏并没有出现什么动静,也没有说什么话,嘚吧师兄就疑惑的看向唐夏。 然后,他就看到唐夏异常紧张的看着前面的某处,瞳孔紧缩,满脸戒备的状态,表情里带着一种恐惧,浑身的毛都像刺一般的炸了起来。 嘚吧师兄是个有经验的人,他一看唐夏这个反应,就是本能的一凛,立刻闭紧了嘴巴,顺着唐夏的视线就看了过去。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被打了一拳一样,顿时浑身僵硬的站在了那里。 午后的阳光十分的充足,透过林顶密麻的树叶照射下来,投出了一片片的树叶的阴影。 而就在那些阴影里面,在那偶尔晃得人眼花的细碎光斑里,一个几乎与树木等高的庞然巨大的身影,此刻正站在一棵大树下面,仰着头望着树顶的一片阳光。 要不是这光斑耀眼,树影迷惑了视线,他们应该在更早之前就能发现了的。 但是人有视觉的盲区,也有视线的范围,没有人会想到自己的眼前会出现一个超出了视线之外的事物,所以也根本不会本能的抬头去查看。 而此刻唐夏的脑中想到的就是:他妈的,现实版的进击的巨人。 没错,那个庞然大物的体型,简直与巨人无疑。 只是与进击的巨人不同的是,进击的巨人里面的巨人,那都是人的模样,而他们眼前的这个东西,却是一只狒狒,或者是猩猩,总之唐夏对猴的品种不熟,也不知道该怎么叫这种东西。 他倒是记得山海经里面有一种动物叫狌狌,模样长得像长尾猿,有一对白色的耳朵,既可以匍匐前行也可以像人一样行走,而且人吃了它的肉能够走的很快。 但是,这只东西长得又不像狌狌,因为它没有白色的耳朵,也没有很长的尾巴。 但是就体型来说,已经足够逆天了。 直立的高度,足有三四米吧! 唐夏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但是暂时把它归为猩猩科吧。 这只猩猩科的魔兽似乎警觉性很强,他们只是刚停下脚步,它就已经警觉的转过头来,并且只是稍稍一顿,就立刻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只迈了两步,就直接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即使反应再快,也几乎反应不及。 猩猩从发现他们到迈到他们面前的时间,仅仅只用了几秒的时间,而在这几秒的时间里,唐夏只来得及拔出剑来,而嘚吧师兄则是一把猛力推开唐夏,同时身体迅速的往一边躲闪。 但是,猩猩天生的反应速度就比人要快好几倍,而且你的反应再快,也不如它手臂攻击的范围大。 所以嘚吧师兄虽然及时向一边躲闪了,但是还是稍迟了一步,身体一下子就被那巨臂扫到,顷刻之间就整个人直直飞了出去,直飞出了十几米远,后背猛然撞到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然后才直直落到了地面。 “嘭”的一声,地上的落叶顷刻间飞舞起来,又纷纷扬扬的落下。 唐夏被嘚吧师兄反应及时的直直推出去几米之后,等站定后抬头一看,已经看到了嘚吧师兄径直飞出去的身影。 唐夏想也不想的就尽全力运功飞奔的往那边扑,但还是晚了一步,嘚吧师兄被那重重的一撞,已经立刻嘴角淌血的晕了过去。 唐夏虽然初时的反应比嘚吧师兄慢了一拍,那纯粹是因为他自身经验的不足,在面对明显没有取胜把握的强敌的情况下,第一个反应不应该是拔剑,而应该是先想到怎么自保,但是他看到嘚吧师兄受创,却已经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现下也顾不得其他,拼全力抱起嘚吧师兄,朝着猩猩攻击处相反的方向就全力的奔逃而去。 他们两人本是在由东向西,此刻师兄被那猩猩一掌打飞到北边,他就抱着师兄顺势往北边跑。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只要再跑出几百米,就会遇到师傅的禁地结界。 而如果等到他发现那结界时再现去转弯,那么就显然会来不及了。 但是唐夏的脑子在真正危急的时刻有时候往往能挖出潜能,所以他在距离结界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是身后那猩猩追的紧迫,一步就赶上他如今带着一个整人飞跃好几步的距离,嘚吧师兄因为昏过去的关系体重变得死沉死沉,他负重奔跑的情况下,眼下只有跑直线才能暂时保证不被追上,而如果他在跑的过程中稍稍停顿,或者稍有变道,那么他就有直接被追上的危险。 所以,唐夏在奔跑之余,立刻将系统君叫了出来,让它遥控着快速的给结界解码,只要弄一个小破口,等他带着师兄跑进去之后,再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坡口封上,只要速度够快,也许这能成为他们逃脱的一个转机也说不定。 但是系统君虽然知道他们眼下情况危急,却也还是说出了实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结界解码,他根本做不到。因为从现在唐夏的位置到结界的边缘,以他们眼下的速度,也就几秒的时间,就能到达结界处。 而这几秒的时间根本不够。 系统君上次解码至少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唐夏一听就是眼前一黑,眼看他都已经看见那结界了,唐夏没有办法,只能急中生智的想到,等到就要撞上结界的时候,他要控制好角度马上一个转弯,最好能算好时间让那猩猩因为惯性而直撞到结界之上。 这样他就能争取到一点缓和的时间了。 但是他必须算好他跟猩猩之间的距离,还得算好自己收力和转弯的时间,两者必须配合的正好,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不然要么就是他转弯不及时,与那猩猩夹心饼干一样的撞在那结界上,要么就是他转弯转的太早,让那猩猩早早的就发现他的意图因而改变了方向并对他进行拦阻,或者即使那猩猩成功撞到了结界上,但是撞击力度不够,还能让那猩猩在撞击之余及时的做出反应,毕竟猩猩的手臂太长,只要它的手臂一捞,就算唐夏跑的再快,也跑不过它手臂的范围。 想到这里,唐夏的额头已经紧张出了一层冷汗,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第43章 猩口求生 想到这里,唐夏的额头已经紧张出了一层冷汗,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但是就在他开始预算之际,系统君却突然蹦出来催促的对他说:“快,左拐十米,结界上有破洞。” 唐夏听后一愣,接着是本能的大喜,十米,根本就不远的距离,他只要稍稍的改变一下前进的角度,以眼下他跟那猩猩的距离来推算,他完全有这个拐弯的余地。 所以他听到系统君说话的同时,立刻就做出了反应,将脚步的方向往左边偏移了三十度角,以此继续往前猛奔。 系统君侦查的没错,唐夏在三秒之后,就看到了那个破口。 只是那个破口让唐夏毫不犹豫的穿过去之余,也在内心狠狠的吃惊了一下,这破口足有两米之高,看样子至少有一个不少于两米高的魔物已经从这里破开结界闯进去了。 师傅之前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现在唐夏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轻描淡写的事了。 但是他现在也无暇多想,眼下保命要紧。 那破口只有两米之高,比那个猩猩矮了两米,那个猩猩要过来,就必须要弯腰,至少能在这里耽搁它一下,唐夏抽空转头向后看了一眼,那猩猩卡在那破口那里,正在弯腰费力的往里爬。 唐夏趁着这个时机,赶忙的全力奔跑而去,很快就与那猩猩拉开了距离。 但是就在他刚松了一口气之余,却听到身后传来那熟悉的震动,那猩猩竟然以超快的速度赶上来了。 他此时慌不择路,也不知跑到了何处,如今已经越过了一块平地,径直跑上了一处山坡,现在正处于一个爬坡的状态,再说已经在负重之下直直的奔跑了这么远,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明显开始有些气喘了。 而再看那猩猩,因为已经出了树林的关系,没有了林子里那些茂密树木的阻挡,那猩猩竟然如履平地一般,豁然跑的更快了。 眼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一点一点的缩短,唐夏开始满面的着急。 他不知道结界内是否还有其它大型的魔兽,就怕他再迎面遇上一只,那他跟嘚吧师兄谁也跑不了。恐怕会直接沦为一顿大餐。 想到这种可能,唐夏着急之余几乎五内俱焚。 哪怕是随便一个人,出来帮帮他也成。 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却忽然在翻过一个山坡之后,看到了山坡顶上赫然出现的一座异常醒目的竹舍。 竹舍不大,就几间屋子,还有一个圈起来的小院。 但是看那整洁的样子,却是有人居住的。 唐夏看到这竹舍的第一个反应,是立刻眼冒曙光,心中升起了求救之意。 但是第二个反应却是:无论是什么人,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是个好手那还好说,可如果是个生手呢?他这样贸然把那猩猩引过去,不就害了人家吗? 他现在脑中纷乱,也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处的是师傅的后山结界之内,有没有人都不一定。 他只是此时才在脑中给出第二个反应的时候,就立刻生生一顿,他怕那屋子里有人受到牵连,赶忙改变了路线,只是他本就被追的紧,如今这生生的一个改道,一个卡顿之余,就被那东西几步追上,直接飞起一掌,就将他们击飞了出去。 唐夏搂着嘚吧师兄重重的摔在地上之余,还因为惯性而一阵翻滚,而且他刚刚着地的时候是本能的将自己垫在了底下,如今几个翻滚之后,到最后竟然还是他在底下,所以此时他受了这重重的一跌后几番翻滚,又被那巨物的手掌撞击的那一下,如今被晕过去的嘚吧师兄死死的压在身下,竟然一时动弹不得,只能眼冒金星的看着那巨物顷刻间毫不停顿的直接向他们扑了过来。 唐夏看着那直直扑来的巨物,脑中想到的唯一一个词就是:完矣。 但是,就在他这个想法刚起来的时候,他就突然看到猩猩那巨大的身躯忽然突兀的一顿,紧接着,就在猩猩的胸前,等同于心脏的部位,有一点蓝色的光斑突然闪现出来,然后这光斑迅速的扩大,然后就在顷刻之间,有一把透着蓝光的飞剑从那猩猩的胸口直直的穿透出来,等剑柄都出来之后又迅速拐个弯径直向上,在那猩猩的脖子上绕了一圈,直接给它断了颈。 大概等那猩猩的头颅飞出的时候,唐夏就眼睁睁的看着那飞剑自行朝后飞了回去。 而当唐夏在这猩猩被斩杀之余迅速推开师兄站起来并追着那剑光跳到侧面仰望观看的时候,那自行飞回的飞剑已经飞回到了竹屋之中,从其中的一扇窗户飞进去了。 而等到那剑光消失在竹屋之后,那猩猩脖子上的血才喷了出来。足见那飞剑的速度之快,庞然巨物的猩猩在顷刻间就毫无反抗之能的被他透胸抹了脖子,利索的斩杀掉了。 而就在那尸体快要倒地的时候,唐夏已经再次反应迅速的拖起嘚吧师兄,将他快速脱离了那尸体倒地的范围。 之后,便是好一阵歇息。 唐夏坐在草地上一阵猛喘。 他刚才超常发挥爆发出来的灵敏速度和脑子迅速的反应,以及因此而生成的一系列恰巧及时的动作,到现在都让他自己觉得佩服。 如果他跳起来晚了一步,就不会看到那救他们的飞剑是从哪里来的,估计会以为是外星人。 而如果他没有在接下来的几秒时间反应过来并及时将嘚吧师兄的身体拖开,那么他们就会被那轰然倒下的尸体砸成肉饼,而如果反应慢了一拍,没被砸成肉饼,但是稍迟了一步,那也会被喷上满脸腥气的污血。 唐夏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嘚吧师兄,抬头感激的看着那静悄悄的竹舍。 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也没见那竹舍中的恩人出现。 难道是隐世的高人?! 不对啊,这是师傅的后山结界,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不明身份的高人。 只是这高人行为怪癖,救了人也不出来露个脸,简直莫测高深。 而且唐夏内心在感激之余,其实还是有点别扭的,他隐约有个感觉,似乎这位高人只是想要杀了那魔兽,而至于他们师兄弟的死活,他好像完全没顾忌到的。 因为你看啊,这位高人为什么早不出剑,晚不出剑,偏偏挑了一个那猩猩往他们冲的时候出剑呢,以唐夏目测那飞剑的速度,即使是那猩猩正面对着竹舍的时候,对于那剑的攻击也是完全躲不了的,因为那剑实在是太快了,唐夏用肉眼几乎捕捉不到。如果他们躲闪不及时,不就被砸死了吗?! 想到此处,唐夏转头看了看那猩猩的尸体,哦,是了,如果不挑那猩猩背对竹舍向他们冲的时候,那等猩猩倒下之后那喷出的鲜血,就会弄脏竹舍的大门了。因为距离太近了。 明明刚被这个人救了,但是唐夏的心里为什么感觉这么不爽呢?! 唐夏砸吧砸吧嘴,刚想说话,怀里的师兄却突然一动,发出一个声音:“别说话,师弟,你看到那门前挂的牌子了吗?‘清静庐’,那是清静师叔的修行地,咱们不能贸然打扰的,得罪了这位师叔不好。” “求助也不行吗?” “不行,咱们得赶快走,不能扰了这位师叔的清修,快一点,听我的没错。”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才醒,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要是再不走,惹烦了这位师叔,他也许会把我们一起砍了也说不定,快磕个头赶紧走人。” 看师兄说的这么严重,唐夏也不敢耽搁,在师兄的催促之下,扶着师兄对着竹舍磕了一个头,然后两人就互相搀扶着,以自己现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第44章 往事丑闻 看师兄说的这么严重,唐夏也不敢耽搁,在师兄的催促之下,扶着师兄对着竹舍磕了一个头,然后两人就互相搀扶着,以自己现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所幸他们进入结界的距离也不算深,没用多久就从师父的后山结界里出来了,而且也没遇到什么两米高的棘手的魔兽。 在回去的路上:“也许是从后山上来的也说不定,毕竟师尊一个人清理他的后花园,忙碌之余,难免有遗漏,而我看结界上的那个窟窿,我觉得就是那个怪物弄出来的,他可能知道结界里有厉害的人在清理它们,所以就破开结界跑出来了,只是恰巧遇到了咱们,就又追着咱们跑回结界里面去了。”嘚吧师兄一边被唐夏架着,一边跟唐夏分析道。 但是唐夏的心思却在另外一处:“这位师叔是谁?为什么平日里都没见过他?” “你不知道吗?”嘚吧师兄回应,“这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上山晚,不知道也不奇怪,这位师叔是与现在的掌门平辈的人,是现任掌门的师弟,据说当初也是少年英才,是掌门那一辈人才里面的翘楚,据说十二岁时就已经掌握了门派内的所有仙法,超过了几位师叔,可以说是一个奇才,但是后来因为一件丑闻,从此开始隐居,不问世事了。” “丑闻?什么丑闻?” “你真的想听?虽然当初知道这件丑闻的已经不多了,但是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因为当初知道的都已经被遣下山去了。” 唐夏看了看周围,“这里这么僻静,没有人听到的,再说你不是也知道吗?不也好好的站在这里。” “我只是偶尔间无意听到的八卦而已,要不是今回突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师叔,我也想不起这个事情来。” 嘚吧师兄说:“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其实这是关于倾城师弟的,我就是一说,但是我也没把这件事情当真,你就听着玩玩,可别说了出去。” “我发誓。”唐夏认证的答应。 “其实是这样的,咱们不是有个师娘吗,虽然师娘早就已经去世了,但是她曾经可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美女,自小就与咱们掌门定了娃娃亲,可是咱们这位师娘却偏偏喜欢上了年少英才的清静师叔,从此有了一段孽缘,在跟掌门成亲前就跟师叔好上了,嫁过来成为咱们师娘之后,没几个月就生下了孩子,也就是现在的倾城师弟,所以派里面的风言风语很多,说这个孩子不是掌门的,是清静师叔的。清静师叔为了避嫌,就自行隐居去了,当然也有说是师叔因为师娘的出嫁,而看破了红尘,不愿再问世事了。” 说到这里嘚吧师兄稍微顿了一下:“就是顶着这个谣传,没想到掌门还把刚学会说话的倾城师弟扔给清静师叔学艺去了,掌门这样做了之后,也不出来避一下谣,之后倾城师弟跟清静师叔学到十岁,之后才重新拜在掌门的门下。那时候谣传就更厉害了,甚至听说有很多师兄都去欺负倾城师弟,骂他是野种,当然这种事情也没持续多少时间,因为后来他们闹的有点过,据说师弟还因此受了重伤,掌门师尊才终于出来辟谣了,而且我听说后来养好伤的倾城师弟亲自动手,将当初欺负他的那些师兄一个个都收拾了一顿,赶下山去了。” “我当然也没见过那些传说中的被赶下山的师兄,因为我是从别的峰跟着师傅一起转过来的,所以我也不相信这些谣传是真的,”嘚吧师兄摊了摊手:“你就当个趣闻听听得了,也别当了真。但是倾城师弟十岁之前跟这个清静师叔学艺倒是真的,这个我求证过我师父的。” 嘚吧师兄说的一脸轻松,但是唐夏却听得一头冷汗,原来那个梦的后续这么严重,梦中的那些个师兄的脸,唐夏自穿越以来,的确没有见到过,当时还在奇怪,以为是出去历练或者到别的峰投到别的师叔门下了,但是显然不是的,他们此刻早已经不是本门的弟子了。 想到这里唐夏偷偷看了嘚吧师兄一眼,幸亏嘚吧师兄不知道他唐夏也是当初的欺凌者之一,不然被嘚吧师兄的乌鸦嘴一传,估计他跟白小子刚刚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又要崩裂了! “倾城师弟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性格怪戾的师傅,估计也没少受罪。”嘚吧师兄最后感慨的总结了一句。 唐夏没说话,他现在心里想的是,当初欺负白倾城的白倾城都亲自收拾了,但是为什么独独留下了他?就唐夏所知,他本人现在可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并没有离开门派的。 也许是因为大师兄的关系?因为大师兄是自己的表哥,所以把他保了下来?嗯,的确有可能。唐夏这么认定到。 他们这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回到了自己负责的范围。 但是还没等遇到自己的那些队友,就先一步遇到了秦彩玉。 一见他们一身狼狈的样子,秦彩玉赶忙奔跑过来,一脸担忧:“这是怎么了?怎么似乎伤的很重的样子?” “没什么,一点小伤。”唐夏安慰秦彩玉道:“对了,小三子,你不是跟小大小二一起在别的小队吗?怎么忽然自己跑过来了?”小三子是唐夏给秦彩玉起的外号,他为了叫起来省劲,就给亲友团的三个小子排了一下行,分别给他们起了个称呼,叫小大小二小三,他觉得这样称呼起来方便。 “我想找你们玩儿,再说我们那队已经清扫完了,没遇到一个厉害的魔兽,没意思。”秦彩玉摊摊手,兴致勃勃的问:“唐夏师兄你们呢?遇到厉害的了?” “还行吧,现在咱先不多说,得先回去报备。回头再说吧。”唐夏说。 看唐夏似乎挺辛苦,秦彩玉也不纠缠,帮着唐夏一起架着嘚吧师兄,三个人一起回广场去了。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的时候,唐夏曾看见秦彩玉的袖子里面动了一下,问他是什么,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说是无意间逮来的一只兔子,长得很可爱。 吃的?唐夏当时问。 秦彩玉嗔怪: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吃?是拿来养的。 唐夏就好奇,想让秦彩玉拿出来看看,他看那袖子鼓出来的形状颇为修长,根本不像个兔子,但是秦彩玉死活不让,说怕唐夏打他兔子的主意,唐夏拗不过,眼下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所以只问了一问,也就没再纠缠。 等他们回到广场上的时候,大多数弟子都已经回来了,场地上的空余之处堆积着大量魔兽的尸体,有弟子正在负责清点。 他们刚想向大师兄报备一下,然后想着等报备完就立刻送嘚吧师兄前去治伤,但是还没找到大师兄,就看到师傅不紧不慢的从阁前的台阶上走了过去,但是还没进到阁内,就被一个白胡子老头风风火火的追了上去。 “师弟,你那的金丹还有没有?”白胡子老头问师傅道。 师傅停下脚步,目光和蔼:“啊,姜牙师兄啊,怎么了,有弟子受伤不成?” “我那不争气的徒弟,遇到个几只棘手的,现下有些伤重,需要你那金丹给他吊一下。”姜牙师叔满面着急。 唐夏看着那白胡子老头,突然想起来,姜牙师叔,不就是周正的师傅吗?!难道周正出事了? 似乎为了配合唐夏的思索,旁边有师弟嚼舌根说:“看姜牙师叔这么风风火火的,难道他的徒弟出事了?哪个徒弟?” “还能哪个,就是周正师兄呗,听说遇到了魔兽的团体,被大批的魔兽围攻哩,哎,真惨!” 唐夏听完这些师弟的回答,就听到师傅那边挺干脆的拒绝道:“哦?我那金丹可不能随便给人。不是将死不救。” 姜牙师叔跳脚:“我知道你宝贝,可我那徒弟情况危急,还被喷了毒液,必须得你那金丹救命。” 师傅又皱起眉,还没回答,唐夏旁边的八卦师弟又接茬道:“咦,这么严重吗?看来周正师兄凶多极少了啊!有时间去吊唁一下吧。” “你傻呀,还吊唁?我告诉你死不了的。要知道姜牙师叔的话,十分里面你得当五分来听,你别看师叔现下这么着紧,但是周正师兄要是真不行了,师叔哪还能有心情跟掌门师尊瞪眼,早提着剑威胁起来了。” “威胁?姜牙师叔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师叔,他竟然还敢威胁掌门的吗?” “当然呀,不给药就自裁呗。” 唐夏差点一个趔趄。嘚吧师兄不赞同的看他一眼,嫌他架的不安稳,唐夏歉意的看他一眼,想将他搀扶到别处,但是嘚吧师兄不乐意,他还想继续听。 唐夏无法,只得继续原地待着听八卦。 师傅语气不乐意的说:“给金丹可以,你拿什么来换?” 姜牙师叔皱眉:“你想要什么?” “你后院的那株老人参……” “门都没有。”姜牙师叔挺激动的打断道:“你明明知道这次事情是你……” “师兄,”师傅又反过来开口打断了姜牙师叔的话,皱眉说道:“只此一例,下不为例,跟我去取金丹吧。” 师傅说完就转身带着一下子喜笑颜开的姜牙师叔往前走去,唐夏看他们都完事了,也准备架着嘚吧师兄继续走,可是师傅只走了几步,突然将脚步一顿,往人群中望了一望,冲着唐夏说了一句:“唐夏,你过来。” 第45章 主动认错 师傅只走了几步,突然将脚步一顿,往人群中望了一望,冲着唐夏说了一句:“唐夏,你过来。” 唐夏一愣,师傅竟然点他的名?这真是稀奇。 但是既然师傅叫了,唐夏就得立刻答应,所以唐夏将嘚吧师兄交给秦彩玉之后,就答应着跑了上去。 但是走到师傅面前的时候,师傅却不说话了,转身继续往前走。而姜牙师叔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还笑眯眯且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唐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体会到师傅的意思,于是抬步自觉的跟上。 姜牙师叔看他跟上来,拉后一步跟他说:“不错,现在的年轻人,挺自觉。” 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说的唐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夸他也是他师傅,关这个师叔什么事儿啊。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师叔又拉后了一步,还是跟唐夏说:“你既然自觉的跟上来了,做好觉悟了吧?”他说完挺有长辈样子的拍了拍唐夏的肩膀,煞有介事的叹一口气,然后就跨进了藏丹阁的大门。 唐夏听了他的话觉得心里没底,抬头一见藏丹阁的牌匾,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操,被这老小子一闹,他竟忘了他们是来拿金丹的事情了,要知道藏丹阁里金丹的数目都是有数的,他唐夏前来偷了两回,一直庆幸没有被发现,如今是要败露了吗?! 唐夏想到如此,腿脚一软,转身就想开溜。 但是老小子眼疾手快,可一点都不服老,一下就抓住了唐夏的领子,一把将他拉回来,还是笑眯眯的说:“年轻人,我徒弟的伤还得感谢你呢,他上次因为你被我体罚一回,我不计较也就罢了,但是今回却是又因为你小子受的重伤,要不是你师傅答应给我金丹,我可饶不了你呢。” 他说着就一路提着唐夏,径直进到阁内去了。 师傅站在金丹的盒子前面,看了他们一眼,姜牙师叔还提着唐夏的领子,唐夏哭丧着脸抬眼看了师傅一眼,师傅一个皱眉,把手从盒子上拿开了,姜牙师叔一看如此,赶紧放开唐夏的领子:“好好好,我不动你徒弟总行了吧,看你护犊子的样子,明显跟我一个样嘛。” 师傅没说话,转身打开金丹的盒子。 唐夏站在一边满脸紧张,师傅向盒子内看了一眼,打开盒子的手稍稍一顿,须臾又拿起两粒金丹,用一个小瓶封着,递给了姜牙师叔。 姜牙师叔满面开心的接过之后,临走前看了唐夏一眼,意味深长的对师傅说:“师弟呀,这次魔兽进犯的事情你也有责任,这是你的御下不严之过。如今把这小子叫来了,那么你就好好的处理一下吧,别总是那么心软。” 他说着就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师叔走后,阁内就只剩下唐夏跟他师傅两人。 唐夏觉得压抑,紧张非常。他做了亏心事,眼下正心虚的紧。 阁子内空旷,师傅也一时没有说话,唐夏就老老实实的站着,乖乖的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听姜牙师叔话里的意思,这次魔兽进犯的事情,难道跟他唐夏有关?唐夏左思右想,觉得实在是不可能,他除了偷了两回金丹,在师傅的后花园里偷了一株何首乌,别的可什么事都没犯啊!养蛊的事情他已经完美的处理好了,也不可能出在这个上面。 那么,师傅叫自己过来,果然是因为金丹的事情吗?难道师傅已经知道是他偷的了?怎么知道的?师傅好厉害!看来等一会儿师傅问下来,就只能好好认错了。 瞒,恐怕是没必要了。 不承认?恐怕也不行了,师傅既然知道了是他干的,那肯定有切实的证据了。 想到此处,唐夏就拿定了主意,给自己摆出了一副诚恳认错的表情来,等待着师傅的发话。 师傅并没有让他等很久,果然,过了一会儿之后,师傅就开了尊口了:“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师傅这话连个前缀词都没有,但是阁子里没别人,那只能是问他了,唐夏自觉的抬起脸来,微微弯下腰去,对师傅恭敬的道:“师傅,徒儿知道错了,那金丹的确是徒儿偷的,师傅要罚,就请处罚吧,徒儿愿意诚心改过。” “哦?”师傅稍稍提高了一下音调:“原来那金丹是你偷的?我今回不来拿,竟不知道丢了。” 啥?唐夏顿时抬起脸来,他现在才忽然想起来,刚才他紧张心虚之下,看着师傅取金丹的时候,师傅打开盒子时脸上的那个表情,好像也挺惊讶的,现在想来,再结合师傅刚才的话,感情师傅也是才发现金丹丢了吗?并且刚发现丢了金丹,唐夏就不打自招了? 唐夏如今是悔不当初。 只是,师傅不是让他招认金丹的事情,那难道是何首乌的事情? 不行,看师傅这样子,也不一定知道他的后花园丢了何首乌的,他不能再不打自招了。 可好死不死的,师傅竟然又问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实话说出来,主动认错,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你。” 从轻发落?这个词何其的诱人啊! 唐夏的眉毛动了动,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开始纠结。 这个时候藏丹阁的大门轻响了一下,大师兄从门外走了进来,越过唐夏的身边,看也不看唐夏一眼,径直走到师傅面前,给师傅行了个礼,然后站到师傅身后去了。 唐夏抬眼偷瞧了一下大师兄,大师兄用一种看不争气的孩子似的眼神看着他。 唐夏就又低了低头,师傅似乎有些生气了,冷哼了一声:“孽徒,还不说?” 唐夏吓了一跳,赶忙给师傅跪下,磕头认错道:“还偷了一株何首乌。” 师傅听他这样说,似乎语气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哪里偷的?” 唐夏老老实实回答:“后山结界里的。” “知道后山是禁地吗?” “知道。” 师傅点了点头,语气冷厉:“也就是说,你承认自己私闯禁地了?” “是。”唐夏再次伏下头去,额上透出冷汗来:“徒儿知道错了,请师傅责罚。” “师傅。”大师兄这个时候却突然插话进来,他跟师傅说:“此处是藏丹重地,咱们不宜在此久留,阁内积多了人气对药物的保存不好,不如师傅就移驾麒麟阁之后,再发落唐夏师弟吧。” 大师兄的话很管用,师傅听大师兄这么一说,似乎也觉得不妥,他最是宝贝自己的丹药,如今果断的就答应了。 唐夏看大师兄帮忙,心里也舒一口气。 要知道人在气头上的时候,你只要打断一下,让他缓和缓和,也许那气性就能消下去一多半。 唐夏感激的看大师兄一眼,然后自觉的跟上了。 一炷香后,师傅坐在麒麟阁的大堂之上,大师兄站在师傅身后,唐夏照样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师傅歇了一气之后,马上开门进山:“金丹呢?” “吃了。”唐夏答曰。 “为何吃?”师傅复问。 唐夏看师傅一眼,怯怯道:“听说能提升修为……” “糊涂。”师傅气得猛拍椅背,似乎十分肉疼:“那金丹只会救命而已,怎能提升修为?” 唐夏伏下头去,沉痛悔道:“徒儿知道错了。徒儿吃了之后发现并没有提升修为,现在已经后悔莫及。” “……孽徒。”师傅恨了一声,他似乎听到唐夏一次性的将他的金丹吞了四粒,如此暴殄天物的行为让他实在是接受不了,顿时猛地站了起来:“何勤,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师傅这样说完,就一甩袍袖,愤然转往内阁去了。 衣带当风,连停都不曾停的,直接消失在了唐夏的面前。 唐夏咬着嘴唇,完了,他把师傅气着了,师傅还没说什么事呢,竟然就被他气走了。而且师傅也没说怎么发落他,这让唐夏心里十分忐忑。 但是既然师傅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大师兄,那么唐夏就有缓和的余地。 想到此处,唐夏偷偷抬头看了大师兄一眼。“表哥……” “……!”何勤看他好一会儿,叹一口气:“起来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那你过来,我告诉你。” 第46章 发落唐夏 何勤看他好一会儿,叹一口气:“起来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那你过来,我告诉你。” 然后大师兄给唐夏看了一面镜子,据大师兄说,这面镜子是一面记忆镜,之前一直挂在唐夏前去偷何首乌的断崖之上,它会将镜子里面照到的一切全都记录并显示出来,就像一个录像机一样,还能选择性的回放。 而在镜子的画面里面,大师兄给他播放的,就是唐夏那一晚前去偷何首乌的时候所干的一切事情,而这些事情都被一五一十的毫无遗漏的录了下来。所以唐夏被暴露,也很正常。 只是唐夏初时闯入结界的时候,师傅并不在派里,所以没有及时发现。 而就因为没有及时发现,所以才没有提前预防,因而最终导致了魔兽进犯的事情。 听完大师兄讲的始末,直到此时唐夏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之前闯入结界里面,在那河边不小心绊倒的石塔,那的确是一个阵型,是师傅亲手摆的鲤鱼龙门阵,派里的人除了掌门还有少数的几个师叔师伯,别的弟子都不知道,在他们的后山禁地的小溪里,每过一百年的时候,会出现一次鲤鱼跳龙门现象,而历派掌门都会在瀑布的旁边摆上一个龙门阵,当这个阵型摆成的时候,在那瀑布的顶端会出现一个龙门,而这个龙门除了修为深的人,一般的人是看不到的。 每一百年都会有需要跳龙门的鲤鱼从隐身之处迁徙而来,前来跳跃那龙门,当鲤鱼成功跃过龙门十次,也就是经历千年的修行之后,就能化为龙。 而在鲤鱼跳龙门期间,会有很多的鲤鱼在后山的瀑布里集结,因此会有非常强大的灵力循环,这些循环无疑会引来很多魔兽的觊觎,因为对于所有的魔兽来说,跳过龙门的鲤鱼无疑是一顿鲜美而能提升灵力的大餐。 所以为了保护那些鲤鱼们,也防止给派里招来大批魔兽的攻击,所以历代掌门所设的鲤鱼龙门阵,不光是给鲤鱼设立龙门的意思,还有起到一个结界与保护的作用,将那些集结的鲤鱼散发出来的灵气全部屏蔽在结界之内,这样,只要灵气没有外泄,那么这些鲤鱼便是安全的。等它们跳完了龙门,自会自行分散离去。而至于在离开了青阳派的保护结界之后,会不会受到什么攻击,那么那就属于鲤鱼们自己的修行了。 唐夏无意之间将那石塔碰倒,无疑是破坏了那个阵型,即使后来他照原样将那石塔复原了,但是在没有拥有强大灵力的人再一次重新将阵型启动的情况下,那个阵型是不会再发挥作用的。 所以,因为唐夏的破坏,导致了大量灵气的外泄,因此引来了这次大批魔兽进犯的事情。 只是幸亏师傅发现的还算及时,将那龙门阵重新启动的时候,那些鱼儿们还没有跳跃龙门,而且灵气的大量外泄也只是引来了附近的一些小型的魔兽,并没有造成大的伤害,这一点倒是还算欣慰的。 所以,师傅虽然生气,在事情已经及时补救了的情况下,也没有直接将唐夏处置了。 “师傅会怎么处罚我呢?”虽然听何勤说事情及时补救了,但是唐夏知道自己无意间做下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差点就酿成大错,心里面还是很不是滋味的。 “你先回去吧,师傅那边,我会替你好好说一下的,唉!小夏,”大师兄叹一口气:“以后做事之前,不要再这么莽撞了,你想要好的药材,可以直接问我要,我给你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去问你的原因,以后对自己的表哥,还是多信任一点吧。” 何勤拍了拍唐夏的肩膀:“你先回去吧,等师傅那边做出了对你如何处罚的决定,我自会告诉你的。今天跟你说的鲤鱼龙门阵的消息,你不要说出去,必须要替师傅保守这个秘密。还有,周正怎么说也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受的伤,你回去之前,先去看一下他吧。” 唐夏答应着,就心情低落的离开了。 看着唐夏离开之后,何勤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食盒,自行转到内阁里面。 师傅坐在一张椅子上喝茶水。 何勤将食盒放在茶几上,从盒子里拿出一盘点心来,自觉的递到师傅的面前。 “这是什么?”师傅捻起一块来。 “绿豆酥饼,师傅尝尝。”何勤笑眯眯的说。 师傅慢吞吞咬了一口:“味道不错。跟谁学的?你平日里可不是喜欢下厨的人。” “唐夏师弟教给我的,说是以后做好了孝敬师傅,我尝的味道不错,就学了来,别说这做法还真是很新奇,咱们这里还真没有。” 师傅拿着糕的手顿了一顿,须臾叹一口气:“你们是不是觉着我平日里对你们很严厉?” “不会,师傅很体贴,只是师弟们不知道罢了。” “唉!”师傅叹一口气:“唐夏这孩子不争气,城儿也跟我生疏,我这个师傅是不是做的很失败?” “师傅,您想多了,您已经很宽容了。” “唉,我知道你是想替夏儿求情,罢了,冲着他这份心,就罚他从明天开始,给我守半年丹炉吧。” 何勤惊喜,叩下首去:“谢师傅宽宏大量!” 何勤给唐夏求来了宽容的处置,这个处置说是宽容,但也不好熬,当然此时的唐夏还并不知道他的处置已经下来了,他此刻正在去周正处的路上。 他已经很长时间不见周正了,心里面难免别扭,而且周正还有一个知道事情始末,因而对自己拥有介怀的师傅。但是没想到事情却很顺利,唐夏到达周正处的时候,姜牙师叔竟然不在,说是为了让周正吃完了药可以好好休息,所以早就离开了。 唐夏见自己去的不是时候,不大好意思,怕叨扰到周正休息,但是没想到周正看到唐夏却很高兴,对他的态度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奚落,并且好像都一点也不记仇。唐夏心里蛮心虚,周正对他越热情,他越不好意思,所以坐在周正的床边对周正匆匆慰问了几句,也就回来了。 守丹炉,对于处罚来说,的确是很轻了。 但是,也绝对是一个苦差事。 守丹炉,顾名思义,就是看守炼丹炉。 而这个炼丹炉,叫天地乾坤炉,放在一处天然石洞内。 进入石洞,只见一巨大八卦阵内,一块巨大玉石浑然而成。玉石高约六米,直径四米。天地乾坤炉,就在这玉石之上。 而炼丹炉之上,一共有八个通风口,正好八个方位一边一个,同时,山洞里四面也都有很多个通风口,丹炉上的这些通风口正好和山洞上的通风口相对。 炉内的火不会灭,但是炼丹的火候却非常讲究,必须得有人时刻的看顾,所以唐夏的工作,就是需要一刻不离的守在丹炉旁,看着时辰,然后在不同的时间段,通过关闭通风口的数量,来调节火候的大小,如果看顾的时候一个不慎,那么就会导致一炉丹尽毁。 并且,虽然通风口众多,但是山洞内的温度却仍然保持着比酷夏还要炎热的温度,而且通风口狭小,仅供调节丹炉的火候来用,洞的入口又十分狭窄,所以也可以说这山洞里是一个不通风的状态。 而至于对看炉人的具体要求,就是:四个时辰为一个时段,这四个时辰内,必须时刻关注火候,根据师傅留下的时间表,调节通风口的关闭,一点差错都不准出。期间,不可近视,四个时辰后,可以休息半个时辰,中间可以自由喝山泉水。再过四个时辰后,等到之后的半个时辰,才可以进食,不过,吃的是仙人食,餐风饮露,几乎等于辟谷。而这样的日子,唐夏要忍耐半年。 唐夏在了解到规则之后,当时就是眼前一黑。 如果他真要这样守着丹炉待上半年,不光肚皮里面长时间空旷不说,估计他就已经成仙了。 而且还不能见外人,不能出山洞,要一门心思的看炉,就跟坐牢一样。 但是大师兄说这还是师傅从轻的处罚,唐夏无法,也只能接受。 他在进山洞里正式开始守炉之前,师傅还安排给了他一个差事。 那就是,唐夏看到了在结界里被清静师叔杀死的那只猩猩的尸体,师傅说这种动物名字叫猕,外形像成精的猴子,属于猩猩科的一种,脑袋上有隐藏的复眼,可以看到很广的范围,身手敏捷迅速,体型巨大,但是皮下的油脂可以做炼丹的燃料,将其投入燃烧的丹炉之中,据说一只猕身上的油脂就足够燃烧很久,甚至有的一年都不会熄灭。 所以唐夏必须先将那猕的皮下脂肪给挖出来,进献给师傅炼丹用。 期间那种腥气恶心的感觉,自不必说,总之唐夏把那猕的皮下脂肪拿给师傅之后,师傅就开炉点火,开始炼丹了。 第47章 时光匆匆 时光匆匆,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是对于唐夏来说,却几乎熬了一年那么漫长。 等唐夏终于从那炼丹的山洞中脱身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明显的瘦了一大圈,甚至还黑了不少。 出来之后,唐夏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床上挺尸的直躺了五六天,这五六天里面,他不见外客,闭门将养身体,每天除了狼吞虎咽,就是躺下来睡大觉。 期间,嘚吧师兄来敲过一次门,唐夏懒得起来,也就没搭理他。 只是令唐夏觉得稍稍有些奇怪的是,每一次他受难之后,他的那三个亲友团都是第一时间来看他的,但是今回这都五六天了,竟然连人影子都没有。 唐夏郁闷之余,继续睡大觉。 其实秦彩玉上次送来的蜂蜜,味道甘醇甜美,他早就喝完了,他今回守丹炉这一回,腹中空旷之余,突然觉得嘴馋起来,尤其想念那蜂蜜的味道。 他本来心里想着等秦彩玉再来,他就问问他,上次的蜂蜜还有没有剩。但是这次他都这么惨了,这小子竟然不主动来,而且不光秦彩玉,另外两个也不来,这令唐夏有些郁闷。 他还想着,即使秦彩玉不来,另外两个无论哪一个来了,都可以给秦彩玉捎话嘛。 可是他都馋了五六天了,贼小子们一个也没见到。他现在又懒得动,所以就还是在自家守株待兔。 如此,他又等了两天,第七天晚上,唐夏本已经睡着了,却忽然听到床对面的窗扇传来一阵轻轻的敲击声。 唐夏一个警觉,睁开眼睛:“谁?” “师兄?” 虽然这个声音很轻,而且带着一种意外的沙哑,但是唐夏还是马上就听出来了:“小三子?” 秦彩玉在窗外轻轻的应了一声,听起来似乎有些意外:“师兄,你能听出是我吗?” “那当然呀。”唐夏开心的坐起来,穿上鞋子下床就想跑过去,但是窗外的秦彩玉听到声音却突然叫了一声:“师兄,不要过来。” “嗯?”已经穿上鞋子的唐夏闻言一顿:“小三子,为什么不让我过去?我给你开窗让你进来呀,”唐夏顿了顿,了悟:“难道你想走门?”他说着就想拐弯。 但是秦彩玉却又阻止道:“不用了,师兄,我在窗外跟你说说话就行,现在天晚了,我也不想打扰你休息。” 唐夏嗔怪:“隔着窗子怎么说话?你这孩子,外面多冷啊?还跟我见外,我又不怕你笑话,只是穿着乱了一点,不妨事的。” “不了,师兄。”秦彩玉低低的说:“我说几句就走了,你别过来,我得了风寒,脸色不好看,怕你看见了笑话,还怕传染给你。” “得了风寒?那你不早说?”唐夏风风火火的跑过去,抬手就去推窗户,可是推了几下愣是推不动,秦彩玉竟然从外面把窗扇给死死摁住了。 唐夏急了:“小三子你把手拿开,我又不嫌你丑,我也不怕传染。你进来咱们说会儿话,我一个月没见你们怪想得慌的。” “我也想进去的,但是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能见你,师兄如果体谅我,就别打开窗户了,行吗?”不知为什么,秦彩玉的话里面带着一丝恳求。 唐夏听得一愣,须臾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把放在窗户上的手拿开:“好吧,可是你得答应我,你一会儿就走,还得让我给你递一件衣服披上,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咱们免谈,你现在就得给我回去。” 窗外沉默了一瞬,须臾传来淡淡开心的声音:“好。” “那你等着啊,我给你找一件厚的。”唐夏说着就快速的去衣柜里翻了几翻,找出一件厚实的白衣来,走到窗前,敲了敲窗扇,秦彩玉从外面开了一条缝,唐夏把衣服从缝里塞了出去,他仔细瞅着那缝,但是秦彩玉从别的角度把衣服给拽走了,连手都没给唐夏看到。 衣服一抽走,秦彩玉就“啪”的一下把窗户给严严实实的合上了,唐夏的嘴角抽了一抽,秦彩玉这个行为,不像是怕传染唐夏,倒反而像被唐夏传染似的,就好像一开窗,就能从屋子里灌出病毒去。 唐夏无语的站了一会儿,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大约都有怪癖,或者说是叛逆期。唐夏觉得自己不能跟他较真,也不能硬跟他扭,必须得顺着他,不然他就会像被逼急了的兔子,直接跟你跳脚了。 听到窗外的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唐夏决定放弃在他穿衣服的时候突然开窗的打算。 小子想隔着窗户聊,那就隔着窗户聊吧,不就是怕自己生病脸色丑,被自己笑话吗,那他不看他就是了。 秦彩玉穿完了衣服,在窗外站了一会儿,“师兄,听说你被掌门师尊罚去守丹炉,我虽然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但是我听说守丹炉很苦,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没事,反正已经过去了。好好歇歇顺便补一补就行了,不是大事。”唐夏无所谓的呵呵笑着说:“倒是你,怎么忽然风寒了呢?平日里挺健壮的呀,也不小心一点,要不要我给你配点药?” “不用了,师兄,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我已经抓过药了,现在正在吃着,挺管用的,师兄刚辛苦回来,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都歇了一个礼拜了,也歇的够了,顶多再懒三天,我就能差不多恢复元气了,到时候我去找你玩儿。” 窗外沉默了一瞬,须臾秦彩玉轻声的道:“师兄,我要走了……” “嗯?小三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秦彩玉的声音一直压的很低,唐夏自以为是秦彩玉的嗓子疼,所以也没让他大声说话。 “……师兄,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去了。”秦彩玉声音稍大了一点说。 “哦,这么快就走啦!半年没见你们,小大小二不来不说,连你都不让我看你的脸,才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你就这么要急着走了。”他似乎已经忘了之前催着人走的话了,此刻唉声叹气的颇为不舍道。 窗外沉默一会儿,秦彩玉说:“师兄,我也想你的,但是外面冷,我不能多待,风寒会加重的。” “对哦,我竟忘了。”唐夏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那你赶紧回去吧,对了,小三子。”唐夏又叫了秦彩玉一声。 “嗯?”秦彩玉本已经转身,闻言动作一顿。 “你上次给我的蜂蜜还有吗?我这半年嘴里淡,想喝点甜的,不过如果你那里没有了,就算了,我会自己解决的。” 窗外又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中带着一点笑意:“好,我明天给你拿过来,你好好休养,我走了。” “好嘞。”唐夏挺开心的道:“大晚上的这么冷,以后别晚上来了啊,回去喝点热水,好好睡觉,”唐夏摆了摆手:“你去吧。” “……嗯。”秦彩玉沙哑的应了一声,鼻音挺重,要不是唐夏知道他感冒了,会以为他在哭。 秦彩玉答应完了,就转身走了,唐夏侧耳听着他离开的动静,听到他翻过了院墙,也不走门,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床上去睡了。 但是才刚躺下,就又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唐夏好奇之下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奔到床前,推开窗户,踩在窗框上,往远处眺望了一下,发现远处有一阵橙红的光芒在房舍间快速的穿插,唐夏一看那光就知道是有一些人拿着火把在快速的移动。 唐夏打个哈欠,什么时候晚上巡逻的开始配火把了?!用个灯笼也行啊!再说修仙之人,眼神雪亮,根本不用照明也能看的清楚,如今他半年不出来,这夜间巡逻的竟然是退步了。 想到这里,唐夏摇了摇头,重新回床上睡觉去了。 他此刻得了秦彩玉的承诺,心里面别提有多美了,就连做梦都梦见自己抱着蜜罐子舔蜜呢,醒来口水都沾湿了枕巾。 所以接下来的一天,他一直在等着秦彩玉来给他送蜂蜜。 第48章 询问事由 接下来的一天,唐夏一直在等着秦彩玉来给他送蜂蜜。 他还特意做了一盘点心,想着等秦彩玉来了,给他尝尝自己新研究的手艺,让他给自己点评点评。 他还想到,既然秦彩玉都来了,那么那两个小的估计也快出没了,想到此种可能,他就又去自家临时的厨房多做了一点。 可是,他守着一盘点心,直等到了日落西山,秦彩玉都没有来。 唐夏就知道他又要等到晚上了。 可晚上点着油灯等到半夜,小子还是没来。 唐夏顶不住困意,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听到外面鸡鸣的时候,唐夏打个哈欠,才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身上盖着一件厚衣服,是他昨晚脱下来放在床头的。 桌子上的点心盘子已经没有了,在原处多了一罐蜂蜜,蜂蜜罐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旁边有沾了墨的毛笔和砚台,看得出是用唐夏这边的工具现写的。 很显然,小三子已经来过了,并且并没有叫醒他,还给他披了衣服。然后放下东西就自己走了。 唐夏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他这一晚上睡姿不大好,身上有些酸痛。 所以唐夏先站起来,抬抬胳膊压压腿,做了一番伸展运动。 然后他才拿起桌上的字条。 在看向字条的内容之前,他先弯下腰趴在蜂蜜的罐子上,掀开盖子,狠狠的吸了一口,嗯,就是这个甜香味!唐夏乐呵呵的想着,并且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白倾城的毛病,喜欢半夜出没?!回头逮住他,得说说他。 他这样腹诽完了,之后才将视线投向了纸张。 纸张上是一排娟秀的小字,写的很工整:师兄,我喜欢你,跟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都铭记在心,只是以后可能见不到了,你不要惦念我,如果有可能,你就把我忘了吧。小三子。 唐夏看完之后,愣了好一会儿,秦彩玉留下这段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受不了山上的清苦,决定要下山了吗?记名弟子下山离教也不是稀有的事,下山就下山吧,可为什么不亲自来跟他告别一声呢,这样偷偷摸摸的算什么事?!怕他伤心吗?!他又不会哭给他看,怎么说他也有哥哥的样子的! 再说他以后会去游历江湖,也会抽空去看他的,不过前提是小三子得跟他说自己的地址啊! 想到此处,唐夏捏着字条风风火火的就往外跑。 小三子半夜才来,到现在的话应该走的不久,现在绝对还没有离开,他得找小三字算账去。 可是刚刚推开院门,往外奔了几步,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唐夏捂着鼻子后退一步,才发现那人竟然是白倾城。 才半年的时间,白倾城这小子竟然长高了不少,唐夏似乎现在才发现,这小子竟然已经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了。因为他的鼻子撞到了白倾城的下巴。 才半年而已,怎么可以长这么多?! 而且半年不见,白倾城似乎变化挺大,脸上的那层欢脱稚气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稳重,唐夏觉得自己就像见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算算也是,他在山洞里待了半年,年龄都长了一岁,已经十八了,生日和过年都是在山洞里过的,如今出来了自己都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很多似的,别人怎么可能不会变。 白倾城皱着眉:“你跑什么?” 半年没见了,唐夏乍然看到白倾城挺开心,但是此刻却没空跟他说话:“我去找人,回头找你玩儿。” 他说着就想从白倾城身边绕过去。 但是白倾城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把他轻易的拽了回来:“找谁?” 唐夏怕再耽搁下去秦彩玉就下山了,顿时急眼:“我要找秦彩玉,现在没空跟你说话,回头找你啊。” “不用去找了。”白倾城淡淡道。 “嗯?”唐夏一顿:“你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下山了?”唐夏懊恼的跺脚:“操,这小子个乌眼贼。下山多久了?我还能追的上不?” 白倾城看了院门一眼:“咱们先进去。” “你干嘛呀,怎么老是打断我呢。”唐夏气愤的甩他的手。“你干嘛不让我去啊,放手。” 但是白倾城死抓住他的手腕,那手指传来的力道,让唐夏有些吃不消,挣扎间唐夏疑惑的抬眼,看到白倾城的表情,生生一顿:“怎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唐夏被白倾城这个表情弄的有些忐忑:“师弟,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倾城垂了垂眼,抿着嘴没说话,径直拉着唐夏进门去了。 唐夏本来着急,但被白倾城这样一弄,心里也没底了。一路直接被白倾城拉入了屋里,白倾城让唐夏坐在椅子上,先给唐夏倒了一杯茶。 唐夏看着白倾城严肃的表情,看着他在自己的对面坐下,然后,白倾城这才抬起眼睛,“那个纸条,给我看一眼可以吗?”他这话说的很客气。 唐夏很惊讶,要知道白倾城从来没对他这么客气过,甭说客气,连好脸色都不给他的,但是现在反而有些顾忌的样子,这让唐夏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绝症。 唐夏干咽口吐沫,颤抖着手把纸条递了上去。“这是小三子给我写的,你看这个干吗?” 白倾城皱眉:“小三子?” “嗯,秦彩玉啊,我给他起的代号。” 白倾城淡淡的点了点头,他接过纸条仔细的看了一眼,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东西,但是还是抬起眼来说道:“这纸条,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昨天晚上啊,怎么了?”唐夏还是懵懂。 “你都是什么时间见过他的?”白倾城继续问。 “前天晚上一次,昨天晚上睡着了,不过他来过。” “你看到他脸了吗?” “没有啊,他不让我看……”说到这里,唐夏突然一哑,白倾城为什么这样问,难道小三子犯了什么事了不成?不知怎么的,唐夏忽然将前天晚上夜间巡逻的火把与小三子的离开联系了起来,难道他们是在抓小三子不成?! 想到这里,唐夏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快节奏的跳了起来,果然,接下来白倾城问的话,立刻验证了唐夏的想法,白倾城问:“他有没有说自己现在栖身在何处?” 白倾城似乎挺注意,特意用了栖身这个词,但是唐夏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意图,其实白倾城想问的是,秦彩玉有没有向他唐夏透露自己现在的藏身之处。 也就是说,秦彩玉的告别,并不是单纯的要下山的意思,而是要跟唐夏说,自己已经不能再回来了?! 想到此处,唐夏顿时激动的站起来:“师弟,你告诉我,秦彩玉犯了什么事?需要你们即使半夜也要通缉他?” 白倾城的眼神闪了一闪,须臾站了起来:“既然你不知道,我也就不问你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说着就果断的转身往外走,可是他既然都让唐夏知道了,唐夏岂有轻易就让他走的道理,直追到院子里才拉住了白倾城,“你说有事,是因为看了纸条,想去山下拦截小三子吗?!” 白倾城没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透出一种波澜不惊的意思,竟像是默认了。 唐夏顿时懊恼,他这样不就相当于出卖了秦彩玉吗?!但是秦彩玉到底犯了什么事,需要劳动白倾城这个平时不管闲事的人亲自出马,唐夏觉得事情不小,他现在需要搞清楚原因:“师弟,你为什么不说,难道我不能知道吗?你要急死我吗?” 白倾城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边的剑,生硬的说:“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他说完就甩开唐夏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夏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恨恨的跺了跺脚,回头将那张放在桌子上的纸条塞到衣兜里,然后拿上佩剑,火急火燎的出门去了。 第49章 回不去了 唐夏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恨恨的跺了跺脚,回头将那张放在桌子上的纸条塞到衣兜里,然后拿上佩剑,火急火燎的出门去了。 他今回直奔的是几位师兄的住处,他先找的嘚吧师兄,但是嘚吧师兄不在,然后他就去找了周正,所幸周正这个时间正好回来,唐夏刚跑到他的院门前,就与周正迎面碰个正着。 看到唐夏,周正显得挺意外,又带着一种令唐夏觉得莫名其妙的隐晦的开心,一听说唐夏是来找他的,那开心就变得明显了,热情的邀请唐夏进去喝茶。 但是唐夏没进去,直接问周正:“师兄,你知道秦彩玉犯了什么事吗?” 他这样直接的开门进山,显然问的有点仓促了,而且周正听到他这样问,起初明显的一愣:“师弟,你竟然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唐夏尽量不动声色的问:“我刚守丹炉出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师兄知道吗?” “你为什么不去问别人?”周正的眼里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企盼。 唐夏皱了皱眉:“别人都不在,只找到了你。” 周正眼睛里面的光明显的灭了下去,看起来有点失望,“为什么来找我?” 唐夏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的事情,问自己的朋友,难道不对吗?还是说师兄不愿意做我的朋友?” 周正似乎马上就变得挺开心了,然后他就跟唐夏仔细的说道:“哦,是这样的,大约一个多月之前吧,秦彩玉被一条来路不明的绿蛇上了身,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失了心智,发狂的伤了几个师兄弟后,就跑到山里面去了。大家都猜是半年前魔兽来犯的时候没清干净,给遗漏下的,但是跟他住在一起的师兄弟说,那条绿蛇是他在清缴的那天也就是半年前自己带回去的,并不是清缴的时候遗漏了。他自己把那蛇当成宠物养了好几个月,据说初时带回去的时候那蛇没有尾巴,五个月后那尾巴就长出来了,而我师父却说那是蛊蛇,就是练蛊的人在操作失误甚至意外的情况下,意外练出来的一种蛊,据说那蛇能在人的肚子里孵蛋,还会控制人的心智,一旦被上了身就没救了,还会吸取活人的真元,必须得抓住那蛇跟它的宿主并立刻毁了它们,不然等那蛇蛋在人肚子里孵出来了,就会后患无穷了。” 周正说到这里,感慨的叹一口气:“唉!可惜了,彩玉师弟本也是个挺乖巧的孩子,可惜自己作孽,给自个儿招了事端,眼看那小蛇孵出来的日子就要临近了,要是再找不着,就麻烦了。”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唐夏的表情,忽然一顿,“师弟,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唐夏带着满脸震惊的表情,脸上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露出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马上就要跌倒一般。 周正震惊之余想要去扶他,却见他忽然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似乎忍耐不了疼痛一般的慢吞吞蹲下了自己的身子,然后,一滴、两滴、晶莹的液体直直的落入脚下的地面,很快就将地面给打湿了。 周正手足无措:“师弟,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你哭什么呀,哪里难受吗?要不要找人给你看看?” 但是唐夏只管低着头淌泪,满脸的懊悔,一会儿就发出了压抑的哭声,急得周正不行。 而在他们所在建筑的墙角之处,白倾城隐身在拐角里面,后背紧贴着墙壁,他听着周正着急的声音,还有唐夏压抑的哭声,须臾,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唐夏哭了一气,突然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抹一把眼泪,转身就朝外奔去。 周正紧追了几步,唐夏转回头来吼了一声:“别跟着我。” 周正吓了一跳,终于还是将脚步停下,眼看着唐夏越跑越远。但是,唐夏的身影还没有消失,他就突然看见从拐角处闪出一个身影,那身影紧追着唐夏的背影飞快远去了,周正定定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沉默良久。 他将视线投向地上那已经快要干枯的水渍,眼睛里面的那层懵懂顷刻间变得无影无踪,蹲下身来怜惜的抹了抹那些泪水,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演戏演的太久,似乎连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本性了! 唐夏在奔跑……他知道自己需要去哪里了,秦彩玉变成了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下山?是他太天真了! 怪只怪他唐夏不长心。 明明秦彩玉都来找了他两次,他却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秦彩玉那么喜欢自己,怎么可能会不想看到自己的脸呢?! 眼前的事物都已经模糊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清缴魔兽那天,要是他多长点心思,明明他都看出他袖子里的异常来了,但是当时为什么没有刨根问底呢?为什么没有多想呢?要是他多问一句,要是他非要让秦彩玉掏出来看看的话…… 他恨自己。 他想起了自己初时去检查蛊虫的时候,看到的结界上的那个铜钱大小的洞,他想起了蜘蛛肚子里的那根蛇尾巴,还有蜘蛛肚子里的那些蛋,唐夏抹一把眼睛,他早该想到的,结界上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一个洞的,既然有洞,那肯定是有什么跑出去了,可惜他还天真的以为,那蜘蛛就是蛊王,现在想想简直笑话。 如果是正常的蜘蛛,岂会在肠子里孵蛋呢,那不是让自己早死吗?!它跟那蛇,显然是共同体的。 出蛊的并不算是两只,那蜘蛛是蛇的寄生体而已。 蛊,还是成功了。 只是蛊王不是那蜘蛛,而是一条淫蛇。 白倾城被那毒液喷到手上,之后出现的一系列症状,其实都是有蹊跷的,试想一只再怎么不正常的蜘蛛,也不可能会带着淫毒的,可惜他却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如今害了秦彩玉,是他唐夏的过错。 秦彩玉,是他唐夏害的。 他活了这两世,没有什么亲人,而来到这异世之后,白得了一个有血缘的哥哥,还有秦彩玉这样无血缘的弟弟,他一直很开心,他看什么都大度,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太多了,他不能奢求什么别的了。 可是老天却要跟他开玩笑吗?!就因为他得到了太多,所以想要收回去了吗?!可是他已经入心了啊,他不是没有心的人,他也会难受啊,他也会伤心啊,他这一路走来,一路艰辛,再苦再累他都没有怨言,即使频繁受伤他也乐观的对待,他都咬牙坚持下来了,可是老天却要因为他的一个小小的疏忽,就要把给他的恩赐收回去。 这不公平。 一切都是他唐夏的错,是他没有将事情处理好,受罪的不应该是秦彩玉,不应该是小三子,他的过错应该由他自己承担,不应该殃及了别人啊!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洞口依然是那么狭小,只是洞口的植被上还染着一层熏黑,因为这里面曾经燃烧过。 白倾城当初放的那一把火,将洞里的痕迹与虫子的残尸都烧了个干净,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洞壁上的熏黑。 唐夏站在洞口,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然后,擦干净眼泪,挤出一个自然的表情,抬步走了进去。 山洞里面,秦彩玉蜷缩在那里,穿着唐夏给他的衣服,整个脸都朝着墙壁。当他听到洞口有人进入的动静,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之后,他并没有动。 洞内的墙壁上插着一根燃烧的火把,唐夏微弯着腰站在洞口,呆呆的看着墙角一会儿,努力的压下自己的情绪,才轻轻的叫了一声:“小三子?” 墙角绿色的身影不可抑制的抽动了一下,唐夏再次轻轻叫了一声:“小三子,是我啊,你的唐夏哥哥,我来看你了。”唐夏说的声音很轻,语气柔缓,就像怕声音大了就会吓到秦彩玉一样。 “小三子,我知道,你病了,我懂一点医术,你转过来,让我过去给你看看好吗?” “小三子,我要过去了?” 唐夏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 但是,“别过来。”秦彩玉忽然叫了一声,嗓音沙哑的说:“师兄,你站在那里就好,你别过来。” 唐夏吸一口气,诱哄的说:“小三子,为什么不让我过去?我能治好你的,相信我。” “小三子,大家还等着你回去呢,你,我,还有小大小二,咱们四个一起,再去抓鱼好吗?你烤的鱼很好吃,我还学了一些新的点心的做法,到时候由你来给我试吃品尝,你说好不好?……” 然而,唐夏还没有说完,秦彩玉却忽然猛烈的抽动了一下,整个身体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了呜呜的哭声,使劲的摇头,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不停的念叨:“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唐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他忽然有了这么大的反应,但是他愿意继续跟自己说话,唐夏还是觉得有进展的。 第50章 有何遗憾 唐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他忽然有了这么大的反应,但是他愿意继续跟自己说话,唐夏还是觉得有进展的。 唐夏绞紧自己的手指,苦涩的一笑:“怎么会回不去呢,你这个傻孩子,回的去的,只要你治好了病,咱们还是跟以前一样。” 接下来的话,唐夏说了很多,对未来的设想,自己的蓝图,以后去遨游天下,唐夏的每个设想里面,都有秦彩玉的身影。 但是,对于唐夏的设想,秦彩玉却并没有再给出回应。 唐夏在地上坐了下来,头靠着墙壁,继续跟秦彩玉说:“你还没去过师傅后山的结界吧,我告诉你里面的景色可美了,等你好了,我带你进去看看吧?!哦对了,还有啊,很久没吃肉了吧,那些鱼不算,山上清苦,其实我也挺馋的,之后……咱们去打猎吧,瞒着师傅们,猎几只山鸡,野兔,打只山猪也可以,咱们开一开荤吧……” 不知什么时候,秦彩玉已经停止了哭声,他似乎已经将情绪平复下来了,随着唐夏的描述,他也跟着想象着那些场景,慢慢的将身体放松了下来。 “……是吧,很想去吧?!”唐夏说:“所以你让我给你看看,师兄能治好你的。”唐夏肯定的说。 秦彩玉静了很久,唐夏耐心的等着,一会儿之后,秦彩玉缓缓的叹一口气,声音沙哑如同粗粝的砂纸,徐徐的说:“师兄,你回去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现在很难看,你让我在死前,给你留个美好的印象吧!” “说什么傻话?我说能治好你,就能治好你,你要相信我。”唐夏说这话的时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这话的语气不光是跟秦彩玉说,好像也是在对自己说一样。 秦彩玉僵硬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来,并且慢慢的站了起来。 唐夏感觉到他的动作,随着他的站起而慢慢抬起了头。 秦彩玉的五官没有变,眼睛还是那么清澈,但是原本白皙的皮肤却已经全部变成了绿色,嘴唇苍白,穿着唐夏给他的那件衣服,腰间并没有束起来,他朝着唐夏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双手,他的手上缠着一圈很厚的布条,将整个手掌都严密的遮了起来,然后,他冲着唐夏,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师兄,你看我的皮肤,不光是脸上,我全身都是绿色的,知道为什么是这个颜色吗?因为我现在全身都带着毒,所以师兄,你不能给我把脉的,你会中毒的,你明白吗?我不想你死,我想你过的好好的。” 唐夏呆呆的看着秦彩玉的手,内心觉得酸软的难受:因为身上都是毒,所以在手上缠满了布条,怕把毒过给我吗?那么之前也是用这裹了布条的手给我送的东西吗?干嘛要那么顾忌呢,手指缠成这样,会很不方便吧!但是却仍然写出了那么好看的字!明明大家都在通缉你,却还要冒险给我送蜂蜜,拒绝不就好了吗?!傻孩子!我有什么好的?让你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我不会死的,你忘了吗?我出身唐门,从小就不怕毒,所以让我给你把脉。”唐夏冲秦彩玉强调,继而安慰的笑了一笑,然后他又向秦彩玉说了他从刚才起就已经说了很多遍的,那如同自我催眠的那句话:“我能治好你的,我擅长解蛊。”他这句话就好像想让他自己也相信一样,说的十分肯定。就好像说出来了,就会成为真的一样。 秦彩玉见他如此,沉默良久,终是惨然一笑,声音飘飘的说:“没用的,师兄。”他这样说着,就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缓缓解开了身上的衣服。但是,当唐夏看到秦彩玉那高高鼓起的腹部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有很久都没有改变,整个人就像僵硬了一样。 秦彩玉看他这样,就后悔了,本想安慰几句,却不知说什么是好,嘴唇开合了几次,最终,他叹一口气,就像看开了一样,缓缓把衣服合上,语气也沉淀下来,还微微感慨的笑了笑:“所以说,师兄,我本不想让你看的,我不怕死的,但是却怕你难过,你如果不来找我该多好啊!” 然而,听了秦彩玉的话,唐夏却猛地站了起来,因为起的太猛,几乎把脑袋撞到了墙上,他执着的对秦彩玉说:“你知道吧,我师父喜欢炼丹,他练的金丹解蛊毒可管用了,我去求师傅,他会给我的,不论是几粒,我都给你求了来,无论是偷是抢,我都给你求了来,你相信我。” 他说着就自顾自的转头往外走,也不管秦彩玉是否同意,但是他仅往外走了两步,不知想起什么,又忽然顿住,并没有回头,而是声音低低的问秦彩玉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能找到这里吗?” 秦彩玉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阻止他的离去,而是回答说:“已经不重要了,师兄,你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好。” 唐夏顿了一瞬,须臾说:“你等着我。”说完,他就匆匆的走了。 唐夏跑出洞口的时候,摔了一个很大的跟头,他趴在地上顿了三秒钟,眼睛里面落下几滴豆大的泪珠来,但是他立刻就爬了起来,狠狠抹一把眼睛,展开功力飞速的远去了。 而随着唐夏的离开,白倾城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他看着唐夏快要消失的背影,抿着唇,然后转眼看了那山洞的洞口一眼,接着向洞口内走了进去。 秦彩玉在原地站了很久,他看着唐夏离开的洞口,眼神也痴了很久,洞口外面灌进来一阵冷风,群彩玉不可抑制的打了一个抖,不知为什么,他开始觉得冷了,明明刚才还一点都不冷的,之前也一点都感觉不到冷的,但是唐夏师兄走了以后,他就觉得冷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秦彩玉抱住自己的胳膊,环视了一下这个冷清的山洞。 啊,这个地方,真的很像棺材啊,空间那么狭小,就像一个石头做的椁,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吧!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待的一个地方。 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得抓紧时间,在唐夏师兄回来之前,他必须要解决了自己。 其实他早就应该死的,可是他怕死,如果能活下去,谁不想活呢?!可是他又干了那么肮脏的事情,他害死了小大小二,他没脸再见唐夏的,但是他忍不住自己的渴望。 现在,在临死之前,他竟然又能见到唐夏师兄的样貌,看到他为自己担心的脸,距离是那么的近,似乎他伸出手臂就能触碰到他一样,啊!老天爷对他何其的仁慈,他又是何其的有幸,他是个罪人,临死之前得到这些,他已经很满足了。 白倾城拿着佩剑走进来的时候,秦彩玉正蹲在洞口,弯着腰,低垂着头,伸手在抚摸地上的几滴水迹,听到来人,他并没有抬头,而是声音轻轻的说:“你知道吗?这是刚才我喜欢的人,为我流下的眼泪,这些泪,好漂亮!” 白倾城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秦彩玉把有些润湿的手指,缓缓的抬起来,温柔的舔了一下,须臾笑了一声:“明明是咸的,我却觉得甜。哈哈哈,好奇怪!” 他这样说着,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笑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笑得自己几乎直不起腰,但是马上,他的笑声就突兀的戛然而止,他抹了抹自己的眼泪,也不抬头,就那样慢吞吞站了起来,然后转身,他紧了紧衣袍,就像精神气全都被耗光的老头子一样,扶着自己的腰,慢吞吞的回到墙角,并最终靠着墙角缓缓的坐了回去。 然后,他抬起了头,看了白倾城一眼,舒一口气:“是你啊,跟着唐夏师兄过来的吗?拿他做了引路人吗?很高明呢!” “你是来杀我的吧,也好,省得我自己动手。” 白倾城抿了抿唇:“蛇呢?” “被我杀死烧掉了,我处理的很干净。” “你的两个师弟呢?他们还活着吗?” “小大小二?”秦彩玉眼神闪了闪,须臾满脸苦涩:“死了,都死了。等我清醒的时候,他们就没救了!” 白倾城皱眉:“尸体呢?” 秦彩玉顿了顿:“在我身后的墙壁里。”他深吸一口气,仰了仰脖子,坦然的说:“我是罪有应得,在临死前能见到我喜欢的人,我已经死而无憾,所以你动手吧。” 白倾城的眼神闪了闪,按住自己的剑柄:“临死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说?我可以等你。” 第51章 临死之前 白倾城的眼神闪了闪,按住自己的剑柄:“临死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说?我可以等你。” 唐夏跑到森林边缘的时候,觉得心悸了一下,他一个慌神,再次被一根树藤绊住,匆促间慌忙扶住了树,却把脑袋给磕破了。 他捂着自己刚刚心悸的胸口,然后慢慢的在树前蹲了下来,然后,他恍然的抬头看着远处,似乎才忽然想起来,师傅跟大师兄,在新研制的一炉金丹炼好了之后,就带着金丹找天机峰的师叔试药去了,两个人都已经不在本峰了,而自从知道他会解结界之后,师傅把原来的金丹存储之地给换掉了,新的存放地方,他不知道。 而此去天机峰路途遥远,两峰中间隔着天堑,如果不会御剑,他根本飞不过去。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他刚刚临走前,秦彩玉看他的那个眼神。 就像是最后一眼一样,自己匆忙的跑出来,他也不加以阻止。 为什么? ……答案不攻自破。 唐夏觉得浑身一抖,猛地回过味来,赶忙转身往回跑。 而此时,狭窄的山洞内。 秦彩玉靠墙坐着,抚摸着自己突起的肚子,白倾城站在他的不远处,一手扶剑,另一手自然的垂在一边。 秦彩玉眼神迷蒙,有些向往的徐徐诉说:“我以前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我是女孩子该多好啊,那样我就可以给唐夏师兄生孩子,我知道女人生孩子很痛,但是我想替他生,我不怕痛。然而,我现在肚子的确是大了,但是我却知道,肚子里面全是蛇蛋,现在想想,真是笑话。” 洞壁上的火光随着微风被吹的明明灭灭,将两人的身影在地上和墙壁上拉出两个扭曲晃动的影子。 秦彩玉微微叹一口气:“我是一个私生子,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商贾之家,母亲是个妓`女,父亲只知道赚钱。从小就没有人愿意对我好,我爹虽然从来不少了我的吃穿,但是兄弟姐妹们却都在背后偷偷的欺负我,我恨他们,所以一旦有了离开那个家的机会,我立刻就离开了。我其实内心里有很深的自卑,但是就在我面对着山上陌生的环境而内心本能的惶恐的时候,我遇到唐夏师兄,那么漂亮的一个人,还是掌门的入室弟子,蜀中唐门的少爷,但是竟然愿意屈尊降贵的跟我这种人做朋友,我偷偷躲起来哭的时候,他训斥过我一次,让我长点出息,他说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从此以后我就不再哭了,我喜欢上了唐夏师兄。” “但是,没想到到头来,我还是要让师兄失望了,我做了这件完全肮脏的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竟然害死了一心想要救我的两位师弟,他们被我吸干了元气,死的很惨。虽然那是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做下的,但我仍然死有余辜。” “我之所以没有马上自行了断,是因为我还有这一点的私心,我想在死前再看唐夏师兄一眼,如今我的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并且唐夏师兄还对我那么着紧,我很开心,也很意外,唐夏师兄是个大大的好人,他的内心太善良了,我本不应该再欺骗他了,但是我又不忍心不欺骗他,如果让他知道我还害死了小大小二,他会受不了的。” “所以临死之前,你能不能满足我的一点私心,这是我的一点自私的要求,既是为了在唐夏师兄心中留下一点最后的美好,也是为了唐夏师兄的精神,怕他受不了,”秦彩玉抬了抬头:“你能替我瞒下小大小二已经死了的消息吗?你就说他们接受不了我的死,都下山归家去了,毕竟记名弟子吃不了苦下山归家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唐夏师兄会理解的。” “我知道这个要求自私了一点,你完全没有必要替我隐瞒,但是,我觉得你是在乎唐夏师兄的,要不然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前来解决我,你是为了瞒下唐夏师兄包庇我这个罪人的事实吧,那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愿意答应我吗?” “嗯。”白倾城淡淡的道。 他答应的如此之快,让秦彩玉很是意外,他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说出来的,也没用恳求的语气,因为他觉得这个要求很难实现,毕竟小大小二也都是派里面的弟子,如果瞒下他们的死,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轻易就能办到的事,这个人必须在派里面有绝对的地位,而且他还要愿意帮这个忙。但是就秦彩玉所知,唐夏师兄跟这位师弟,一直是不对付的,他这样说出来,本就没有报什么期望,只是将临死之前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而已。然而,他竟然这样轻易的就答应了,这让秦彩玉不得不意外,所以秦彩玉不禁抬了抬头,强调道:“也许唐夏师兄会因此记恨于你,你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更加恶劣,即使如此,你还是会替我隐瞒吗?” “嗯。”白倾城还是淡淡的答应。 秦彩玉讶然了一瞬,突然反应过来,不禁摇头而笑:“是吗,原来你跟我一样,喜欢唐夏师兄啊,呵呵,我平时竟然没看出来。” “说完了吗?”白倾城冷冷道。 “怎么,被说中了吗?呵呵,其实你不必这么介怀的,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丢人的事,”秦彩玉难得心情变得好一点:“托你的福,我不害怕了,其实临死之前还能知道你的一个秘密,也是我有福,不过你也不用暴躁,唐夏师兄也喜欢你的。” “何以见得?”白倾城生硬的道。 “我看出来的,要知道唐夏师兄以前可从来不会对谁那么殷勤,也从来不会对谁那么着紧,我看他对你那么上心其实一直都很羡慕,但是我无论要求多少次,表示的多么明显,甚至甘愿为了师兄躺在下面,但是师兄还是不要我,他每次都拒绝我。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那样对你付出。要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整天高高在上的样子,还喜欢端着架子,我们这些底下的弟子连看到你们的真容都很难,所以我也一直不理解,师兄为什么会喜欢你,但是,如今真正的看你站在我面前,我才知道,咱们两个的差距。我跟你比不了的。我虽然是第一次跟你说话,并且你是来杀我的,但是我看得出来,你真的很温柔,为唐夏师兄想的很周到,很体贴。”说到这里,秦彩玉自嘲的笑了一下:“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也只有他那样的人能配的上了,而我不配。” “如今知道你也喜欢他,我也就放心了,最起码唐夏师兄的付出是有回报的。” “只是,如果唐夏师兄因此怪你……” “不会。” “什么?” “他不会怪我,他只会自责。但是会跟我疏远。” “……我果然不配呢!”秦彩玉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唐夏师兄该快回来了吧。”秦彩玉侧了侧身,将身边的一丛稻草挪开,露出里面的一盘点心,秦彩玉抚摸着那些点心道:“这是师兄给我吃的,这么精巧的点心,应该是师兄自己做的吧,等我死了之后,麻烦倾城师兄把它跟我和小大小二的尸体一起烧了吧,既然是师兄做的点心,我不能独自吃了,我想带下去跟小大小二一起分了。我觉得师兄之所以做这么多的本意,大概也是想让我们三个都尝尝吧。” 秦彩玉抬起头来,叹一口气:“杀死我的这个负担,就麻烦师兄你帮我担了,请别怪我懦弱,其实要自行了断,我没有勇气的。” 白倾城点了点头,缓缓的抽出佩剑,秦彩玉看着那雪亮的剑尖,慢慢的仰起脖子,面容平静:“师兄,谢谢你来解放我。” 秦彩玉闭上眼睛:“师兄,你动手吧。” 唐夏刚跑回山洞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响声。 那声音他从来没有听过,异常的瘆人,却又似乎隐约能意识到那是什么。 直到他的视线尽头,看到了一道雪亮的剑光。 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声音,是一把极快的剑,顷刻间划断喉骨的声音。 他因着惯性,往前冲了几步,就看到秦彩玉脸容安详的跪在那里,闭着眼睛,脑袋低垂下来,脖子上有一道极细的血线,几乎没有血液流出来。 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秦彩玉已经死了。 第52章 事无巨细 唐夏清楚的知道,秦彩玉已经死了。 听到唐夏的脚步声,白倾城的背影似乎一僵,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转身。 唐夏呆呆的看着秦彩玉的尸体,怔愣良久,须臾,他沙哑的问道:“他刚才,疼不疼?” 白倾城讶然的转回身来,唐夏却不看他,也没让白倾城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应该不是很疼吧,你的剑那么快,他应该没受多少罪吧?!” 唐夏痴痴的念念道:“他之前……是不是很疼啊,肚子那么胀,他一定疼死了吧,我知道的,其实我知道的,他已经没救了,无论吃多少金丹,也救不了他了,但是,为什么是他呢?!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为什么是他呢?” 唐夏呆呆的将视线转向白倾城:“他疼吗?” 白倾城动了动嘴唇,无法回答。 唐夏又呆呆的问:“他去的时候,可有留什么话?” 白倾城轻轻的说:“他让我将那盘点心,跟他一起烧了。” 唐夏顺着白倾城的视线,看到了地上的那盘点心,然后,唐夏的身体晃了晃,嘴角慢慢的淌下一缕血丝来,白倾城扑过来的时候,刚好将唐夏委顿的身体接在怀里。 他愣愣的看着唐夏嘴角的那抹鲜红,须臾给他用手指擦了个干净,然后将他轻松的抱了起来,出得山洞去了。 走到外面的时候,白倾城向林中叫了一声,随着他这一声落,周正从一棵古树后转了出来,脸上带着笑:“你怎么知道我会跟来?” 他这样说着,走到白倾城跟前,看到白倾城怀里的唐夏脸色灰白,顿时将眉头一皱:“打击成这样?我原以为你在占他的便宜。” 白倾城皱眉:“别装傻,我知道你现在很紧张。” “何以见得?”周正挑眉。 白倾城没说话,把怀里的唐夏递到周正怀里,周正顺势接了,“把他交给我吗?你要善后?你不是有洁癖?” 白倾城抿着唇:“我答应了的,该由我来做。” 周正点了点头,也不废话,刚转身飞出两步,白倾城在他身后说:“你紧张的时候,喜欢捏剑穗。” 周正没停,直接走了。 白倾城处理完回来的时候,唐夏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额头包扎着一块纱布,周正坐在唐夏的床前把玩自己的剑穗,一看到白倾城进来,就把手中的剑穗放开了。 白倾城也坐到床前的凳子上,周正问:“都处理完了?” 白倾城点了点头:“全都烧了,三具尸体一起。” 周正一愣,须臾叹一口气:“果然都死了吗?!唉!” “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见到那个山洞了。” “嗯?把洞口堵了?” “崩了,什么都不会留下。” “……”周正沉默了一瞬。 白倾城问:“他怎么样?” 周正说:“让医士把过脉了,说是伤心过度,内腑受创,只需将养几天便好,刚刚给他喝了安神调理的药,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所以有什么话,你可以现在说。” 白倾城并没有转头:“之前我失忆的那晚上,你去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正哈哈一笑:“我以为我隐藏的挺好的,结果你还是发现了?” “嗯,我想起来了。” 周正有一些震惊:“都想起来了?” “嗯。”白倾城点了点头:“事无巨细,包括你偷偷跟去,却事后告诉我说,你那晚闹肚子临时半路回去,没看到发生什么事。” 周正啧了一声:“唐夏私自练蛊,你又忘了,再说事情已经解决,我又发现自己喜欢他,自然不会多说。这个,你明白吧?” 白倾城没说话。 周正顿了一瞬,继续说:“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故地重游的时候。” “那你有什么想法?你把他顶在树上,还把他压在地上亲他,他后来却没有占你便宜,还那么拼命的救了你,我知道你前面的应该能想起来,但是你昏迷的时候,他救你的时候,你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我当时是有一点意识的,只是事后忘了。” “那你后来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很狗屎啊?” 白倾城淡淡的说:“因为你没告诉我他救了我。” 周正有些激愤:“我是有错,明知道你丢失了那晚的记忆,却还故意瞒着你,但是你也不能那么耍他吧?还让他给你做椅子,我看着都眼馋。他刚上山的时候是耍过你,可你记仇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吧?我看他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白倾城咬了咬嘴唇:“你别小看他了,唐夏没那么单纯。” 周正翻个白眼:“是是是,就你单纯,就你记仇,好了吧?!” 白倾城皱眉:“你想多了,我并没有那么多想法。” 周正摊了摊手:“你是想说自己率性而为是吧。可我看他现在这样,就是心里不舒服。用什么方法不行,非得利用他找出秦彩玉吗?还让我演戏,我心里不舒服。” 白倾城终于抬眼看他一眼:“你今晚这态度……很不正常。” 周正被他噎了一下,猛喘了几口气,须臾说道:“是,老是演戏,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性格了!” 白倾城冷静的说:“小大小二的死,瞒下来,就说并没有被捉走,而是因为秦彩玉的事情受了打击,想退出门派,之前已经按他们的意愿将他们都送下山去了,至于秦彩玉则已经伏诛,尸体处理了,不会遗留什么隐患。你把这段话的意思去给几个掌事的师叔师伯传下去,让他们通知门下的弟子。” 看白倾城井井有条的安排下来,周正觉得自己很佩服白倾城那无时无刻都能保持的冷静,无奈的摊开手:“好吧,谁让我是你爹挑出来的在暗地里辅佐你的人呢,你说我为什么不是大师兄,我告诉你我特别羡慕大师兄,因为他是明面里要辅佐你的那个人,大家都知道他会成为你的左右手,但没人知道我也是。” 白倾城看他一眼。 周正耸耸肩:“好吧,我知道,我继续装怂好了吧,但是你安排的事情,待会儿去办成吗?”周正朝唐夏怒了努嘴:“我想再看他一会儿,反正不急于这一时。” 白倾城点了点头。 周正又在椅子上坐下:“你应该也看到那山洞里残缺的朱砂阵了吧,那是练蛊用的吧?!你有没有打算将唐夏偷偷练蛊的事情,告诉掌门?” 白倾城挺干脆的说:“没想过,他已经尝到了后果。” 周正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瞒下去。”白倾城肯定的说。 周正点了点头,看白倾城一眼,往这边挪了挪,凑过头来,怼了怼白倾城的肩:“师弟啊,你知道,我是你爹替你选好的辅佐你的人,所以你不能对我隐瞒太多。” 白倾城看他一眼:“你要问什么?” 周正认真的指着唐夏说:“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喜欢他了?” 白倾城顿了一下,肯定的说:“……没有。” 周正挑眉:“那我追他,你有没有意见?” “有。” “操,”周正差点跳起来:“你还说不喜欢他?你承认了能怎样?不就是跟我做情敌吗?这不妨碍我辅佐你吧。” 白倾城瞥他一眼,皱眉:“你这样试探我,有意思吗?” 周正抚摸嘴角:“很有意思。” 白倾城无奈叹气。周正这是死性不改。 他跟他师傅姜牙师叔是一挂的人,臭味相投,他喜欢演戏,喜欢玩儿,有时候会装作智商突然掉线,但是情商一直不低,他跟白倾城配合起来,是天`衣无缝的搭档。只是有时候喜欢给白倾城找事,想看白倾城出糗或者窘迫的样子,但是往往自己吃瘪。他还乐此不疲。 以前不明显,现在有点变本加厉,他有时候是在刻意装笨,但是不了解他秉性的人,会以为他真笨,因而被他忽悠了去。他似乎把这当成一个游戏,乐此不疲。直到,他喜欢上了唐夏。才变得稍稍收敛了一点。 但是他还是改不了自己的恶趣味。 就比如现在。 他可能觉得自己抓住了白倾城的一个把柄,于是开始玩儿。 但是白倾城今回却不想跟他玩儿了,他想认真的回答一回。所以白倾城看了周正一眼,周正看到他这个眼神,顿时一怔,稍稍有些意外,但是立刻收敛了调笑的表情,将面色一正,极有默契的摆出细心倾听的架势,白倾城见他准备好了,就将眼神抬起来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睡眠的唐夏,皱了皱眉,“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现在自己也理不明白,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第53章 胡作非为 白倾城皱了皱眉,“其实我现在自己也理不明白,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白倾城徐徐说道:“我初见他时,是六年前,那时候我刚满十岁,从清静师叔那里学艺归来,师叔说他已经没什么好教我的了,让我回来自己练,但是我剑术仙术虽然都成就高超,就连我爹都说只要再勤加修炼,假以时日,就能在新一辈的弟子里面成为姣姣,可是我却没有朋友。我从小就自己一个人跟着师叔在后山练功,连我爹长什么样子我都记得不是很清楚,每天除了练功就是练功,我只知道,我身上背负着门派的将来,在学成之前,是不能见到除了师叔以外的人的。我每日苦练,就是为了早一点能够出来。因为我太孤单了。我想体会一下有一个朋友的感觉。” 白倾城平静的说:“但是所有的师兄弟,却都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他们都排斥我,对我的身份产生质疑,有刻意接近我的,也能一眼就看出来目的的不纯,我很讨厌。他们认为我是野种,我心里不舒服,所以也不愿意跟他们玩。……直到我遇到了唐夏。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想,啊!这是一个跟我一样的人,因为他眼睛里面有明显的孤单,那种孤寂都已经渗到骨子里的感觉,我以为我找到了同类,可惜,后来我发现,他也是骗我的,我从那时候开始,开始讨厌他。” “然而,我现在忽然发现,我可能,一直误会他了。”白倾城深吸一口气:“我一直有一个误会,我以为他那恶劣的性格,一辈子都改不了了,就像当初他眼睁睁看着师兄对我放出攻击性级别很高的魔兽,却不出声提醒一样,他可以乐呵呵的跟别的师兄合起伙来给我演了一场戏,就为了赌那一点钱……这让我觉得,他后来做的什么事都是假的,都是在演戏,都是有目的性的,而且我也很容易就能拆穿。这六年来,我把他当成小人,让自己去讨厌他,因为我觉得他也一直在讨厌我。我本以为我很了解他,但是经过了一件事情之后,我发现,我之前的认知,好像错了。” “我好像发现自己,并不很了解他。”白倾城困扰的皱起眉,问周正:“你说,他之前那小人下作的样子,是真的他吗?” “还是说……现在的这个他,为了一个秦彩玉的死就伤心到吐血的他,才是他真正的性格?!那么,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周正叹一口气:“六年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记着当年的事,只是一次背叛而已,你就那么介怀?这让我以后怎么辅佐你。” 白倾城沉默了一瞬:“秦彩玉说,我喜欢他。” 周正无奈:“这六年来,你如此的耿耿于怀,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他吗?” “是这样的吗?!原来我喜欢他?” “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理不明白,现在脑子里很乱,我以为我一直厌恶他,我以为我对他的是憎恶,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或者说是最近,我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总是能牵动我的情绪,惹我生气。” “这就是喜欢了!”周正叹一口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的感情,自己梳理吧,如果现在不明白,那么就再等等,等到你真正明白了,再下结论吧,只是到时候,你别晚了就成,因为我可是已经理明白了的。” “你在这里守着他吧,我去做你吩咐的事情。”周正说着就要走,可是刚转身,白倾城道:“等等。”他这样说着,同时就站了起来。 周正讶然的看着他,白倾城说:“你留下吧,我现在在这里待着也不方便,他醒了估计也不想见到我,还是我去下通知吧。” “你确定?”周正有些怀疑的道。“咱们这样不就本末倒置了吗?让我师父知道你替我跑腿,他不得削死我?你要不要替我解释几句?” 白倾城沉默了一瞬:“可以。” 说完他就走了。 唐夏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天后,他清醒了。周正守在床前。 问小大小二,周正说已经下山去了,没法来看他。唐夏问他们的家乡在何地,周正说不知道,从来没问过,入门时的资料也已经被带走了。周正说,他们两个,估计以后就见不到了。 唐夏听后在床上呆愣的躺了半天。 半天之后,他就开始像没事人一样。 之后的头几天,他拉着周正还有嘚吧师兄去下河摸鱼,每天弄得衣服*的,几乎就没有干过。而周正和嘚吧师兄也由着他胡闹,跟着他一起在河岸边架起巨大的柴堆,直接将那抓来的鱼剖了烤来吃,直吃到嘚吧师兄看到鱼都反胃为止。 但是等唐夏把烤好的鲜鱼递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会笑着接过去,继续陪着唐夏一起吃。因为他跟周正都知道,唐夏的心里不舒服。他虽然一直在笑,但是傻瓜都能看出他的难受来。 他需要排解,所以他们愿意陪着他。 后几天,唐夏开始到林中打猎,周正和嘚吧师兄放心不下,继续跟着,又跟他吃了各种兔肉野猪肉,只是,唐夏有意识的避开了秦彩玉葬身的那片树林。甚至连靠近都不会靠近。 期间,白倾城离开七天,日夜兼程,将小大小二小三三个人的遗物亲自送回了他们各自的家里,并帮忙给他们立了衣冠冢,吊唁之后才离开。 然后,等白倾城回到派里的时候,他听到了唐夏一系列的荒唐行为,都是违反门规的。 第八日上,白倾城在后山禁地的结界入口堵住了唐夏一行人。 彼时,白倾城站在结界边缘,唐夏看到他就掉头走了,白倾城厉声问周正:“他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这难道不是纵容?之前因为进结界捅的篓子还小吗?” 周正无奈摊手:“你别说我,我喜欢他,肯定想给他留个好印象,再说他这些小胡闹也无伤大雅,咱们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干这些没意义的事,但是我觉得应该顺着他才是。坏人由你来当,这样我才有胜算。” 说完周正就追着唐夏跑了。 嘚吧师兄在听到周正说喜欢唐夏的时候,先是一脸震惊的傻了一会儿,等周正走了,他才回过神来,然后歉然的看白倾城一眼,也跟着跑了。 之后在一天之内,白倾城在结界的各方位一共堵了唐夏六次。 唐夏每次看到他就扭头走,但是转个弯就又回来了,他这样执意的要进去,但是白倾城不能让他进,打猎摸鱼吃肉开荤都没问题,他都能替他兜着,但门派有门派的规矩,这故意私闯禁地的罪,师傅能饶唐夏一次,但是不会饶他第二次。面对着自己的爹,其实连白倾城也把不准。因为他对自己的爹根本不了解。但是有一点他知道,对于他爹来说,可以犯错误,但是不能重复的犯同样的错误,不然的话,处罚会很严厉。看看他爹小时候对他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了。他爹看似心软,但是有时候真的很无情。 所以,白倾城不会让唐夏进去。 他这奔波七天,没来得及休息,就又被唐夏折腾一番,到处去围堵唐夏,周正这个祸害又不肯主动帮忙,非得他下命令才愿意听,但是他又不想下命令,因为唐夏现在需要周正的支持,所以白倾城很累。 但唐夏却越战越勇,还越来越精神,把符纸都祭出来了,趁白倾城一个没注意,在结界上炸了一个洞。在众人惊讶的时候,一不留神就让他跑进去了,还边跑边自言自语,就像在跟人吵架,“我说炸就炸,你不是不愿意帮我解码吗?你也甭劝我,我必须要进去。” 他这段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没有人明白他这话是跟谁说的,还有里面的解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反应最快的是白倾城,唐夏只往里跑了几步,他就追上去了,直接挡在了唐夏的前面。 唐夏却没有看他,而是从腰间掏出一个葫芦来,葫芦上有一股很浓烈的蜂蜜味,他把葫芦举起来越过白倾城的肩头朝向结界的远处,自言自语的对葫芦说:“小三子,你看哦,这里面就是结界了,我没法代替你进到里面去看看,但是我已经尽力了,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办到了哦!” 他这样说着,就自己抹了抹眼睛,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周正和嘚吧师兄面面相觑,之前他们跟唐夏一起摸鱼打猎的时候,唐夏都带着那个葫芦,但是却从来不用。他们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问。如今看来,唐夏似乎把这个葫芦当成秦彩玉的替身了。 唐夏拿着葫芦头也不回的离开之后,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白倾城留下修复结界,消除证据,周正跟嘚吧师兄一路跟着唐夏看他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在院中蹲着把那葫芦给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葫芦化为灰烬后,他又抱出一坛子蜂蜜来,跟那葫芦的灰烬一起,埋到了他院门前的竹林里面,周正看着他这样奇怪的作为,并没有阻止。 唐夏在那棵下面埋了蜂蜜罐子和葫芦灰的竹子上刻了三个字,小三子。看他下面留的空,似乎还想再写两个字的,但是他手哆嗦了半天,也没把那两个字给写出来,所以他最后就没写。周正知道他是想写小三子之墓。但是秦彩玉的遗体不在这里,所以唐夏没刻下去。还有一点,周正觉得唐夏想自欺欺人,他不想承认秦彩玉的死,所以刻不下去。 唐夏扔掉刻字的石头,回院中洗了手,然后就自己回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竟然马上睡过去了,就像累极了一样,眼睛下面有一个明显的青黑色眼圈。让人总觉得,他似乎好几天都没有睡过觉了似的。 看唐夏终于睡了,嘚吧师兄告辞走了,周正留下来看着唐夏疲累的睡颜,给他盖好被子,守了他一会儿,也关门走了。 第54章 姜牙师叔 唐夏睡了一整天。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了何勤。 何勤在给他剥一个石榴,看到他醒了,就把盛了石榴籽的小碗端过来,“醒了吗?吃点石榴提提神,我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唐夏惊讶的把那碗石榴接过来,何勤就在他碗中放了一把勺子,说:“用这个吃,别漏了。” 唐夏看了那石榴一会儿,抬眼看着何勤,何勤笑了一笑:“怎么,半个月不见我,认不出人了?” 唐夏扁了扁嘴,想把石榴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却被何勤用手给推了回来,何勤说:“我剥了一阵,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得给我面子,全吃了它。” 唐夏沉默的点了点头,把那些晶莹的石榴籽一勺一勺的填到嘴里,嘴巴动了几下,眼睛里面就滴出泪来。 豆大的泪珠源源不断的滴在碗里,溅起一朵朵水花,唐夏无声的将那些石榴都吃完了。何勤自始至终都看着他吃,没吱声。 唐夏吃完了,将碗一扔,直接扑到何勤的怀里,呜呜的大哭,边哭边语无伦次的诉说。 何勤用手抚摸着唐夏的脑袋,听着唐夏乌突突的说话,等唐夏哭够了,何勤说:“姜牙师叔收到一封委托信,要出门一趟,可以带两个小的出门顺便历练历练,我向师傅报了你的名,你心情不好,跟着下山散散心去吧。” 唐夏惊讶的抬起脸来,何勤冲他安慰的一笑,不容置疑的说:“你放心,此行凶险不大,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你只要乖乖的跟着,不用出手,我已经嘱了姜牙师叔让他多多照拂于你,你不要乱跑就行。” 说是出远门,没想到日期那么急,仅仅在一日后,唐夏就被何勤收拾一新,打了一个包袱,腰上挂着剑,推到了姜牙师叔的面前。 姜牙师叔严肃的看了唐夏一眼,当着何勤的面,上前和蔼的拍了拍唐夏的肩膀,跟何勤夸口说:“师侄啊,把他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包准给你这个样子带出去,精神百倍的带回来。” 何勤微笑着点了点头,上前整了整唐夏的包袱,又拍了拍唐夏的肩膀,在他腰里面塞了一个钱包,然后又嘱了唐夏几句。 唐夏正在点头答应,姜牙师叔已经等不及的上前干脆的拽了唐夏的胳膊,仰着脖子看了看天,跟何勤说:“哎呀这个时间也不早了,得赶早啊,毕竟另一个小子还在等着我呢,人我可带走了啊。”他说着跟何勤摆了摆手,就拉着唐夏直接走了。 唐夏被他被动的拽着,姜牙师叔脚程很快,走的挺急,还拉着他不撒手,唐夏咬了咬嘴唇,没吱声,努力的跟着。 一会儿,行到一处无人之处,姜牙师叔终于放开他,唐夏喘气喘的比平日的节奏稍快了一点,毕竟他这一段时间都在修养,之前身体亏的太多,但是姜牙师叔却马上皱眉,还咂了一下嘴:“喘气喘成这样,也是个废物,啧,带了一个麻烦。” 唐夏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前后态度截然不同的变化,姜牙师叔朝来路看了一眼,发现已经看不到何勤的身影了,就不打一声招呼的回头说了一声:“嘿,小子,跟着。”然后就“嗖”的一下窜出去了。 唐夏怔愣的看着他瞬间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也飞快的提速跟上。 努力的追到山门口,看到姜牙师叔跟另外一个人站在一起,唐夏跑了这么远的路,追的有些头昏眼花,所以没看清那人是谁,等到了近处,才看出那是白倾城来。 刚想扭头走人,却被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姜牙师叔一把抓住:“嘿,小子,等你等了这么久,你速度慢不说,竟然还想不打一声招呼的走人?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既然答应了何勤那小子,就得带你出去走这一趟,还得完整的把你给带回来,你要是敢给我出幺蛾子,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抗着去,大不了回来的时候再给你接上,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姜牙师叔这是明显的威胁,唐夏的脸接着就绿了起来,抿着唇把脸撇到一边,白倾城看唐夏一眼,叹一口气道:“师叔,你别吓唬他了,他刚生了一场大病。” “生病?谁没生过病?”姜牙师叔怪叫道:“我徒弟还曾被魔兽给啃的快死了呢,现在不也活蹦乱跳的?就这小子体弱?体弱修什么仙?” 白倾城嗔怪:“周正不也是养了半个月才起的床?何况他还吃了金丹,不一样的。”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姜牙师叔嚷嚷道:“怎么,就兴这小子乱闯结界破坏阵法,就不能让我念叨念叨?” 白倾城跺了一下脚,提高声音道:“师叔!” 听到白倾城明显不赞同的声音,姜牙师叔才终于闭了嘴。 白倾城看唐夏扭着头倔强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就上前扶了唐夏一把,“师兄,你没事吧?” 唐夏像被刺到一样猛地甩开白倾城的手:“你别碰我。”声音里充满了排斥。 “他这什么毛病?”姜牙师叔气愤的指着唐夏,想上前教育他。 白倾城用身体把姜牙师叔顶回去:“好啦师叔,你看这日头都起来了,咱们还是赶路吧。” 姜牙师叔被这话说的一愣,赶忙抬头看了一下日头,揪着眉头跟白倾城说:“都是这小子闹的,差点误了时间,成了,咱们先走吧,有什么事路上再说。” 他这样说着就当先站上了去往山下的升降梯,白倾城站在原地看了唐夏一眼,等着唐夏,唐夏抿着唇把头转回来,垂着眼走了上去,白倾城跟在唐夏身后也上了升降梯。 姜牙师叔拿出一块刻有八卦符文的石头,往机关的卡槽里一扣,一道蓝色的气流闪过,升降梯就缓缓的动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开始加速下降。 唐夏觉得有些吃不消,头脑有些发胀,就蹲了下去。 姜牙师叔仰着头倨傲的垂眼蔑视着唐夏,如看一只蝼蚁。还开口说:“废物。”然后他就催动那符,把下降的速度给加快了。 “师叔你慢一点。”白倾城说。 “我乐意,他这个样子,连这点速度都受不了,谈什么御剑?”姜牙师叔蔑视的强调。 山下的风呼呼的吹上来,把唐夏的衣服吹的鼓了起来,脸上被烈烈的山风刮的难受,感觉如刀割一般,耳边还有呼呼的风声,其实唐夏现在根本听不清姜牙师叔说了什么,全被风声给盖住了,但是他知道姜牙师叔在说他的坏话,但是他现在没时间去辨别姜牙师叔说了什么话,他也不感兴趣,他只想让自己好受一点,所以他把胳膊圈起来放在膝盖上,然后把脸埋了进去。 “看这点出息。”姜牙师叔怪叫了一声。 白倾城又叹气:“师叔,御剑并不是一直在高速下降的,跟这个不一样。” 白倾城说完这句,就自觉的站到靠外的一侧,给唐夏把山风挡住了。 姜牙师叔就冲白倾城翻白眼。 山顶虽然离地面很远,按理说升降梯应该下降很久,但是真禁不住姜牙师叔这个催法,只一会儿,他们就下到了山底下。 猛烈的加速又猛烈的减速,就像坐一个现代高速的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四面都没墙的几百层高楼的电梯一样。 唐夏差点吐了。 等脚底终于踩到实地的时候,要不是凭着意志,唐夏觉得自己能摔在地上,现在还在头晕呢。甚至连白倾城扶了他一把他都不知道。 姜牙师叔把那石头收回来,揣进怀里,皱眉头看着唐夏在那里晕,要不是唐夏晕着,看不见姜牙师叔的眼色,他能被姜牙师叔看的怀疑人生。 姜牙师叔是个急性子的人,唐夏拖了他们后腿,他也不愿意等。只让唐夏站了一会儿,就拔步开走。 又是不打一声招呼的,直接窜了。 白倾城无奈,问唐夏:“师兄,你还好吧?” 唐夏现在已经缓了过来,看到白倾城扶着他的肩,顿时清醒了,抿着唇推开白倾城的手,往一边错开了一步。 白倾城脸色不变的说:“那师兄,能跟上吧?” 唐夏没说话。 白倾城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我会尽量慢一点的。” 他说着就展开功力开始前进起来了。 唐夏咬牙跟上,白倾城确实是照拂他,一直保持在他能跟上的速度。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等行出谷之后,他们已经出了门派最初始的范围了。 姜牙师叔已经在谷口等的有点不耐烦,见他们去了,就开始叨叨:“倾城师侄呀,以你的脚程这也着实是太慢了,你跟他说地点,然后把这小子撇下,先过来跟我说会儿话也成啊,我等你们半天,简直燥死我了。” 唐夏眼皮垂地,把姜牙师叔的话当耳旁清风,也不在意。 第55章 目无尊长 唐夏眼皮垂地,把姜牙师叔的话当耳旁清风,也不在意。 姜牙师叔凸了凸眼,拍拍屁股站起来,“师侄,把剑祭出来。”他说的师侄是对白倾城说的,他对唐夏可没这么客气。 白倾城抬了抬头:“现在就走?” 姜牙师叔乐呵呵的过去拍了拍白倾城的肩,不知从哪里突然来了感慨:“哎呀,师侄呀,我觉得你现在忽然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啊,这才一年不到就大变样了,以前你老是在我面前装纯,现在不想装了啊?怎么跟我那徒弟一样,都是个变数的。凌霄师弟给你配了我那徒弟,你们还真是一挂,不是一般的合拍呀,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他说的凌霄师弟就是白倾城的爹,也就是唐夏和白倾城的师傅。 “以前是我不懂事。”白倾城笑了笑说:“人总是要长大的,我这一年来看懂了一些事情。所以不想再胡闹了。”他说着看了唐夏一眼。 “嗯,有出息。”姜牙师叔哈哈的大笑了几声,然后看了唐夏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比某些人强多了。” 唐夏眯着眼平视着远处的风景,在欣赏他第一次看到的古代世界,似乎没听见姜牙师叔的话。 姜牙师叔叫了他一声:“喂,你。” 唐夏转过脸来,平视着姜牙师叔。 姜牙师叔拍拍白倾城的肩膀,看唐夏看过来,就冲地下努了努嘴,唐夏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发现白倾城的脚边悬空的停着他的佩剑。 唐夏终于讶然了一瞬,白倾城这是:御剑?! 姜牙师叔得意洋洋的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差距。倾城师侄十岁就能御剑飞行了,可你呢?看到这个觉得丢不丢人?” 唐夏抿了抿唇,眼中也只是惊讶了一瞬,接着便回复了淡漠。 他想起之前他第一次去那山洞里清理蛊虫的时候,那蜘蛛差点要了他的命,但是白倾城一把飞剑飞进来,凌空就把那巨大的蜘蛛劈成了两半,他当时惊魂未定,也并未去多想,只是觉得白倾城使剑厉害,随便将剑一扔,就能将那巨物斩杀。 但是现在再回过头去想想,那山洞的入口跟蜘蛛所在的位置,根本就不在一条直线上,而且差着很大的角度,也就是说,那剑直直的飞进来擦过他脸颊飞进去的时候,是拐了一个明显的弯的,但是他当时的注意力全都被白倾城吸引过去了,所以就没注意到。 如今想想,白倾城那时候之所以蹲下身去戳那些蛋,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吧。 要知道能够拐弯且威力不减的剑,那可不是随便一扔就能扔出来的。 也就是说,白倾城一直在对众人隐藏实力,对他唐夏亦是如此。也许除了派里面的几位师叔师伯,别人根本不知道他真正的实力吧!当然,也可能知道白倾城真正实力的,还有大师兄。因为唐夏想起了大师兄对白倾城的推崇,让白倾城教他心法,就像唐夏捡了大便宜一样。当时不明白大师兄为什么那么执意要他跟白倾城学,现在终于是明白了。 可是明白也无所谓了。 白倾城会御剑还是不会御剑,他的实力究竟是如何,这都不关他的事了。 他刚重生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时候,白倾城带他去抽鞭子,他跟白倾城开玩笑用御剑的梗来挤兑他,白倾城满身防备,跟他强调御剑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那时候觉得挺得意,觉得这就是一个小毛孩子,还没长全。现在想想,闹了笑话的一直是自己。 如今他经历了这么多,他觉得自己看开了。 管他白倾城故意戏耍也好,对自己有敌意也好,对自己再怎么防备也好,他以后都不会去计较了。也不会上心了。 而至于白倾城为什么要隐藏自身的实力,唐夏觉得,也许在秦彩玉死前,他还会很好奇的去探究,但是现在,这都跟他无关了。 想到此,唐夏就淡漠的把脸转开了。 姜牙师叔看他这个样子,就觉得更气,“喂,小子,怎么能这样目无尊长,你给我转过脸来,听好了。” 唐夏听话的把脸转回来,直视着姜牙师叔的眼睛。 姜牙师叔挺满意,点了点头说:“我可告诉你,今回咱们是为了赶路,本来也没想带你,这纯粹是个意外,但是也没有办法,何勤向我保证过你不会对别人说出去,倾城师侄也说你会替他保守秘密,所以我才愿意带着你,如今咱们要到目的地,要快就得御剑,所以倾城师侄就不能对你隐藏自己的实力了,但是你要记住,倾城师侄是之后要干大事的人,是个注定要立下功勋的人,为了本派的前程,也为了你自己的小命,我要你在这里向我保证,绝对不会把倾城师侄的真实实力透露给第二个人知道,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唐夏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答应的这么快,让姜牙师叔都不信,姜牙师叔强调:“真的答应了?要知道我这人可是很计较的,要是让我知道以后倾城师侄的事情透露了,甭管是不是你说的,我可都要扒了你的皮。” 被姜牙师叔这么威胁了,唐夏还是淡漠的点头,还并起两个指头来冲天空举了一下,那意思是他发誓的意思。 姜牙师叔怀疑的转回头去,跟白倾城咬耳朵:“我说师侄啊,这小子是怎么了,该不会受了什么刺激成了一个哑巴了吧,可我刚才在山上的时候,我明明记得他好像对你说了几个字啊,但是我现在记不清了,难道我之前是幻听不成?” 姜牙师叔在逼唐夏发誓的时候,白倾城一直没说话,也没出声阻止,他一直在看着唐夏脸上的表情变化。 但是自始至终,唐夏脸上的表情都没改变一分。 白倾城就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姜牙师叔跟他咬耳朵,问唐夏是不是哑巴,白倾城就跟姜牙师叔说:“他前一阵生病伤了喉咙,现在还没好全,虽然能说话,但是说话的时候嗓子会疼。”这是明显的扯瞎话,但是姜牙师叔还就信了。 只是姜牙师叔砸了咂嘴:“也就是说,能说话啊?!”姜牙师叔表情很郁闷,咬牙切齿道:“操,小子,你不想跟我说话也成,老子也不稀罕你跟我说话,只是喝凉水的时候别塞住了牙就行。”唐夏的脸黑了一黑,姜牙师叔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前半句说着浑不在意,可是最后一句的意思,这明显是先诅咒上了。 姜牙师叔说完,咬牙切齿的昂起了头,把自己的佩剑抽出来往地上一扔,当然佩剑也没落地上,而是悬空的浮在地面上,他梗着脖子对唐夏说:“小子,你选择一下吧,要么跟着我一起,让我带着你,可我不能保证是否能飞直线,要么你就跟倾城师侄一起,让他带着你,但是你不能让他为了照顾你,因此而给我拖了后腿。” “到底要跟谁?”姜牙师叔掐着腰:“你自己选吧。” 他说着让唐夏自己选,但是两只脚已经站到了剑身上,并且两脚劈开站立的那个姿势,两脚之间的那个距离,根本没给唐夏留放脚的余空。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其实。 他不想带唐夏。他嫌麻烦。 姜牙师叔掐腰大字型的站着,还撇过头来看着唐夏。 白倾城站在自己的佩剑旁边,没说话,眼睛抬起来看着唐夏,等着唐夏自己走过去。 唐夏仅犹豫了一瞬,就径直迈到了那剑的面前。 白倾城问:“想站前面还是后面?” 唐夏抬了抬眼,白倾城说:“放心,我的剑很平稳,无论站哪个位置,我都会护好你的。” 也就是让唐夏自己选择,是他站前面让白倾城扶着他,还是他站后面去抱着白倾城。 无论选择哪样,唐夏都不乐意。 但是他没得选。 于是唐夏用眼尾扫了一下。 白倾城一笑,自己先站到佩剑前面,给唐夏留了很大的一块空,然后回过手来递给唐夏,那意思是让唐夏扶着他的手站上去。 唐夏没理会那手,自己看好了一个角度,拽住白倾城的衣服自己踩上去了。上去了之后,还站的挺稳。 姜牙师叔在一边不屑的哼了一声:“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走了。” 他说完了这一声走了,就御剑直接飞了。就像一道流光一样,顷刻间就没影子了。 而白倾城这边却是捏着剑诀让剑慢慢的升了起来,等升到一定的高度,他就停住,没说话,但是唐夏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就把拽着他后背衣服的手环过来,抱住了白倾城的腰。白倾城抿了抿唇,眼神闪了一下,须臾深吸一口气,低低说了一声:“师兄,我要加速了。” 第56章 警铃大作 白倾城低低说了一声:“师兄,我要加速了。” 唐夏淡淡的恩了一声。 白倾城就催动剑诀,快速的飞了一段。 他起初飞的很慢,给了唐夏一个适应的时间,等感觉唐夏靠在后背的身体放松下来了,白倾城就开始加速。 但是无论他速度怎么快,却都一直飞的很平稳,而且尽量飞直线,不会随便拐弯和晃动。 唐夏起初的心里确实一直是揪着的,但是白倾城飞的这样稳当,而且不会随便升降来改变高度,唐夏慢慢的听着耳边有规律的风声,心脏跳动的速度很快就平稳下来。 如果不看脚下飞速离去的景物,除了迎面而来的擦过耳边的烈烈风声,唐夏都觉得自己不像是做着高空危险运动。 并且,前面的风都被白倾城挡住了,可以说,唐夏现在反而开始觉得,挺享受的,就像一只飞鸟一样,畅快极了。 白倾城后来飞的速度很快,姜牙师叔又特意减慢了速度等着他们,所以没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在半空中汇合了。 只是一汇合,姜牙师叔就开始酸唐夏:“哎呦,小子,飞剑的滋味很爽吧,知道修行的好处了吧,羡慕了吧?!” 因为是半空中,唐夏有的是选择,于是就把头从这边撇到了那边。 “嘿,我说。”姜牙师叔来劲了,调整角度转到那边去了,靠近他们几乎挨着唐夏的脸:“我说小子啊,你就这么不给面子啊?!” 唐夏没说话,又把头调了一个方向。 姜牙师叔再次转了个角度落后一块,接着又换了一个边追上来,还是盯紧唐夏,竟是跟唐夏耗上了,他吼:“小子啊,我看你什么时候开口,不愿意搭理我是吧,成啊。咱们接着耗。看谁干的过谁。” 半空风大,姜牙师叔每次冲唐夏说话的时候,都得迎着风狂吼,几个字里面总得被风灌得腮帮子鼓起来一回,唐夏不忍直视,就总是把脑袋换边。姜牙师叔不知道,以为唐夏蔑视他,就围着白倾城的飞剑,随着唐夏转头的角度,左右两边的来回绕。 但是唐夏现在想的却是:他喝了一肚子的风,回头可能得闹肚子。 白倾城将一切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姜牙师叔被唐夏牵着来回跑,乐此不疲,师叔却没有发现,其实唐夏现在躲在白倾城的后面,风吹不着,脚下的剑身又很平稳,所以师叔跟唐夏两个人此刻两相一比,最自在的还是唐夏。 姜牙师叔跟唐夏费了半天口舌,也没炸出唐夏的一句话。 唐夏就是不搭理他。 姜牙师叔气得没辙,那嘴就更毒了。开始像打嘴炮一样,巴拉巴拉的吼个不停。 三个人行了一日,晚上投宿客栈,三人三间房,姜牙师叔吼了一天,累得够呛。而且,果不其然,姜牙师叔半夜闹肚子了。 第二天早上,唐夏跟白倾城起来,发现姜牙师叔被气跑了。 还给他们留了书。 说再这样下去,会被唐夏气死,所以分道扬镳,他自己去处理接到的委托,让两个小子一起,可以去任何地方参观游玩,但是不能做危险的事,也不能给他惹事。半个月后必须回到这个客栈集合,然后一起回门派。 只是,他这一走,留下两人很尴尬。 唐夏不尴尬,只是不搭理白倾城。白倾城也不尴尬,对唐夏尽心尽责。但是在外人看来,这一对搭档的氛围,那就十分尴尬了。 两人在客栈的敞厅里吃早饭的包子,唐夏低头自顾自的吃,白倾城看完了留书,就跟唐夏说了一下留书的内容,姜牙师叔本来带他们出来历练,可是一日不到就撇下他们独自跑了。唐夏坐在白倾城对面沉默的吃着包子没说话,也没对师叔的突兀离开表示不满或者意见,当然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愧疚。 吃完了早饭,白倾城问他接下来想去哪里看看。 唐夏还是不说话,抄着手坐在客栈门口看天,想了一会儿想明白了,拿上自己的佩剑,带着师兄给他塞的钱包,去逛街市。 古代的街市唐夏没看过,觉得看什么都新鲜。买了两根糖人,三根挂霜的冰糖葫芦,一包油酥果子,两个红烧猪蹄,三个酱凤爪,五块绿豆糕,六块凤梨酥。边买边走,边走边吃。 也不知道肚子怎么长的,这些东西全都吃进肚子之后,他还能继续买。 白倾城跟在他后面见他似乎看什么都新鲜,白倾城仔细看他的样子,自秦彩玉死以来他一直萎靡不振,今回难得见他那么放松。 所以白倾城也不拦他,就默默的跟着。 唐夏转了三条街。还途经了一处妓院,差点被人拉了进去。 白倾城还是在远处看着,没来帮忙。 唐夏挂好了剑鞘,把拔`出来威吓的佩剑给插了回去,然后边走边整理衣服。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哎哟。”一声挺清脆的女声。 唐夏脸绿的抬起头来,他以为那些妓`女又追上来了,还故意碰瓷,所以脸色不大好看,眼神挺凶狠。 然而抬头一看打扮,挺自重的,还带着一股子清新脱俗的味道,一看就是良家妇女。 唐夏的脸色缓和下来,但是脑中却突然响起一阵警铃大作的声音,唐夏捂住自己的脑袋,“系统君你搞什么事?” 等唐夏把手放下来的时候,他有些好奇的抬眼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被自己无意间撞到的女孩,面带桃花,楚楚可怜,原来这就是后来白倾城喜欢上的温宁儿?长得还不赖! “姑娘,你没事吧?”唐夏和蔼的对温宁儿说。 温宁儿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脸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是自己走路不长眼碰了别人,竟然还立刻摆出了一副厌恶恐吓的脸,然后头痛病发作似的突然捂住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嘴里面不干不净的不知道在念叨啥,之后手放下来了,但是眼神就开始不老实了,往她的身上上下左右的瞄,这动作十足像个猥琐色胚,眼神里面还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简直莫名其妙。 温宁儿柳眉倒竖:“没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事?” 唐夏听她这话一傻,本以为是个小家碧玉,没想到是个泼辣妹子,说实话,他对这种不感冒。 万万没想到白倾城喜好的是这一口的,唐夏转头意有所指颇为微妙的看了身后的白倾城一眼。 白倾城见唐夏看他,以为他遇到了麻烦,就自觉的走了上来。 温宁儿正想找茬,看到白倾城,眼神突然就直了。 唐夏看着她那明显发光发亮的眼睛,知道这是看对眼了。 唐夏就也随着这女人的视线看了白倾城一眼,从远处走来的白倾城,看起来的确不赖,身姿挺拔,英气勃发,简直是少年英侠,朝气郎朗。唐夏这一看,才发现,不光温宁儿,路两边的很多少女全都停下来偷偷看着白倾城,有的羞怯,有的直接,全都默默瞩目着这个少年英俊儿郎。 只是,唐夏觉得没意思,他回头看了看温宁儿那花痴的脸,自觉不能耽误了男主角与自己爱人的第一次相遇,所以就扭头毫不犹豫的走了,自觉的给他们让出了私会苟且的空间。 白倾城站在温宁儿面前,客气的相问:“姑娘,可否受伤?我这里先代师兄道个歉。” 温宁儿咬着嘴唇,含羞带怯的说:“伤,倒是不曾伤到,只是……”她偷偷抬眼瞄了白倾城一眼,直接问道:“可否请少侠告知名讳?” 白倾城温文而笑:“既然不曾伤到,那么姑娘珍重。”他说完抱了抱拳,就头也不回的转身随着唐夏的背影走了。 徒留下温宁儿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就这样干脆的离去,温宁儿似乎受到了很重的打击,要知道她可是从来都是眼高于顶,不缺乏追求者的,但是这个愣小子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她生气的咬住了自己胭红的嘴唇,须臾之后,倨傲的扬起了头:“哼,本小姐不稀罕。”说完,就转身负气的走了。 而此时的唐夏晃着晃着,走到一处巨大的风水墙底下,他见了上面的悬赏告示之后,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搭手就把那告示给撕了下来。 当时告示旁边围着挺多人,一看有人揭了那告示,顿时炸开了锅。大概是看唐夏年轻,又长得好看,觉得死了很可惜,于是纷纷来劝。 “哎呀年轻人你怎么随便揭下告示呀,你知道这告示上面写了什么吗?我告诉你前面接了这单活的人可都死了呀,没一个找到尸体的。” 第57章 城中贵村 “哎呀年轻人你怎么随便揭下告示呀,你知道这告示上面写了什么吗?我告诉你前面接了这单活的人可都死了呀,没一个找到尸体的。” “就是就是,别看悬赏的钱高,但是钱越高风险越高啊,我看你还是三思吧!” “对呀小姑娘,女扮男装出来行走江湖很危险的,你就没有护花使者吗?江湖险恶啊!” “是呀小姑娘,你别看贴告示的那些人都是有钱人,可实际他们都是一帮庄稼汉子,粗冽着呢。” 大家的话都是好意,唐夏也心领的,但是说着说着,这话题可就歪了。 唐夏自觉自身男子汉气概十足,从哪个角度看也都知道是男儿身吧,怎么可能被人误认成小姑娘?! 正在这时,风水墙后发出一个洪亮的声音:“庄家汉子怎么了,庄稼汉子都是好人好吧。”随着这声话音落,只见一面目黝黑的汉子挤进人群,把众人驱赶了一番,站到唐夏面前,露出一口白牙:“是你揭的榜啊?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庄稼汉子看了看唐夏的剑,还是有些怀疑的说:“是不是揭错了啊?”然后庄家汉子大度的摆了摆手:“揭错了可以贴回去的。没事,没事,俺们不怪你的。” 他说着就来接唐夏手上的告示,但是唐夏把手往后一撤,跟庄稼汉子说:“我接这单生意。” 庄稼汉子还是不确定道:“姑娘,你确定要接吗?接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嗯。”唐夏淡淡的点了点头。“还有,我是男儿身。” 听唐夏如此说,那人挺惊讶,这时才正眼看了看唐夏的衣着,这时人群中有人说:“哎哟,我怎么看着这衣裳眼熟啊,总感觉在哪里听说过。” “就是就是,好像是一个挺出名的修仙门派的,不过没听说哪家修仙门派的会让女弟子独自出来游历江湖呀!” 唐夏的脸慢慢绿了起来,他都说了明确的话,站在这里让他们看了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把他当女人。 然后等这帮人的话音刚落,白倾城就从人群外走了进来,自觉的接过唐夏手中的告示看了一眼。 他在看那告示的时候,人群就开始交相称赞了,无非就是少年英才,长得实在俊俏等等。 还有就是说:“哎哟,我想起来了,他们是青阳派的吧?” 立刻就有人附和:“对对对,你没看到那胸口的金线?是青阳没错。哎哟,这可是一个出名的修仙大派啊,人才济济。” 白倾城没来的时候,唐夏穿着青阳的衣服站了这么久,没一个人认出他是青阳的来,还把他认成了女的,而白倾城一来,马上就认出衣服来了,还一句句的就是少年英才,长相英俊,男儿仙家气派,等等牙酸的说词,那不必细说了。 唐夏觉得脸上的神经已经木了。 “这位少侠也是一起的吗?”庄稼汉子问白倾城。 白倾城点了点头,那汉子就搓了搓手道:“哎呀,不好意思,真是怠慢了,那么这位少侠也是愿意接这个单子的吗?” 白倾城看了唐夏一眼,唐夏把眼睛垂了下去,白倾城回过头来说:“好,我们接下了。” “哎哟那敢情好啊,少侠快快请进。”他说着就殷勤的拨开人群,把白倾城往风水墙后面引,完全把唐夏当成白倾城的跟班的了。还跟众人说:“大家都散了吧,没你们什么事了,就都散了吧。” 白倾城没马上走,而是转身看着唐夏,等着唐夏先走的意思。被白倾城也能够的这个动作完全引起了周围人的误会:“哎哟两个人这是一对啊,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登对啊!” “哎哟可惜了,本来还想介绍一下我家闺女,结果少侠名花有主了。”大娘这名花有主用错了吧。 唐夏看了看趋之若鹜更加好奇的众人,咬了咬嘴唇,也不犹豫了,闻风而来看热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唐夏当先一步,跟着庄稼汉子的指引赶快走了。 他们转过风水墙的时候,还有人蜂拥的往他们这里挤,唐夏没想引起这么大的骚动,顿时觉得有些头痛。 幸亏转过风水墙后,他们就不能往里走了,被几个家丁样子的人给拦住了。 而且绕过了那面巨大的风水墙,拐到里面,进了两重大门,才知道这原来是一处极其富裕的地主家的庄院。院子占地极广,粗看上去屋脊层层叠叠,一直蔓延开去,一眼望不到头,而且雕梁画栋,模样极是奢华。 “俺们的院子很富裕吧?!”庄稼汉子骄傲的说:“别处比不了。” 他们的院子?唐夏听到了重点,于是垂眼观察了一下汉子的衣着,之前一直在看脸,脸上皮肤黝红粗糙,满是风吹日晒的痕迹,一看的确是个庄稼汉子,可是细看衣着,才发现料子是很不错的。只是穿的颜色单一,样式很简洁朴实。 而且这里雕梁画栋,地域广阔,哪里像个庄稼汉子住的地方。 那汉子见唐夏观他衣服,就憨厚的笑了起来:“觉得寒碜是吧,哈哈哈哈,因为俺要回村子去了,今回来只是向长老们报告一下村里的事,正好看看有没有人揭了那榜,如今你们接了,那么赶明儿就跟俺一起回去吧。” 他说着指着面前的层层屋脊说:“这里是俺们村的养老院。别看这宅子大,占地小半个城,但是院子还真有点不够住。因为俺们村的长老和老人们都在这里养老,还雇了一大批的仆役呢。” 唐夏听了他的话之后,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庄稼汉的村子虽然叫村子,但是绝对的很富裕。 之后庄稼汉就带他们去见了一下村里的长老,都是一些看起来挺睿智的老人,身上的穿着也很古朴。 看到两个仙派的年轻人接了单子,老人们还挺激动,只是嘱咐他们要小心一点,要对山神敬仰,也没说具体是什么事,然后就让庄稼汉子带着他们前去客房,让仆人好好伺候着休息。 等从老人们那里出来了,庄稼汉子才在路上仔细的向他们讲述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据庄稼汉子说,他们村座落在一座高山的旁边,那高山是一座神山,每十年一次的会从山头喷出火红色的花,等那花朵盛开的时候,他们就会举家迁移到城中村里来,也就是现在的这个养老院里来。然后等半年之后再回去,那耕种的土地就很肥沃了,种出来的东西什么都是味美多汁,醇厚香甜,很多富户都前来争相订购他们的蔬菜粮食和瓜果,之后他们的蔬菜甚至进贡到了皇宫,他们村也就因此富裕了起来。 之后他们在附近的城镇建了一个城中村,让这个村里的老人们都居住在这个城中村里享福,还雇了很多城镇里的居民作为仆役来给老人们伺候养老,而年轻人们就留在村里面种地,但是每年都会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在村中坐镇,他们这个城中村在本地很出名。外人不知道他们的蔬菜瓜果是怎么种出来的,以为他们有什么独门的窍门,或者说是什么不传之秘,但是其实说白了就是土地肥沃。 他们村靠这个富了几代人,已经积累下了很多的财富。就这样风调雨顺了无数个十年。 外人眼红羡慕,但是他们羡慕不来,因为他们村是有山神庇佑的。 据这位庄稼汉子说,最初代的村民们意识到这是山神的恩赐的时候,就已经在喷红花所在山头的前面山坡上修了一座山神庙。 然后从几代人传下来了一个惯例,那就是要一月一次的对山神庙进行香火供奉。 几十年来从不间断,而山神也固定的会在每十年给他们恩赐一次,他们一直感恩戴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供奉虽然没断,但是近几年却忽然出现了异样,首先是附近的山林和地面会时不时的出现一些小型的震动,后来这些震动开始加剧,然后就出现了塌方和泥石流。虽然这些塌方和泥石流现象都是在山上和村子边缘发生的,并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但是众人还是觉得奇怪。 因为那红花是每十年才吐出一次的,但是现在距离上次吐出红花才只过了六年,却好像有了提前吐出的迹象。 村里的长老们就想是不是他们供奉的不好,山神发怒了,所以最近半年就改成了半个月一次的供奉。 然而,仅安生了几个月,最近几个月里却又出现了异常。首先是经常下山骚扰田地的狗熊山猪全都不见了,村里人刚开始也没在意,还在心里庆幸,以为山神又显灵庇护他们了,但是之后上山打猎的村民们回来说,山里面的野兽忽然越来越少了,然后不出一个月,山里面就变得死一般的安静,不用说是野兽,就是鸟儿虫鸣都没有了,整个山林就像死掉了一样。于是众人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但是却找不到头绪,也不知道原因。 第58章 浓雾缭绕 众人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但是却找不到头绪,也不知道原因。之后就有人提议,要不要请外面的道人来看看,但是又怕贸然的请人来会触犯了山神。 然而就在众人还没做出决定的时候,在忽然的一天晚上,众人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建筑物塌方的巨大响声,从那山神庙所在的山头传来,众人心里忐忑,第二天一早起来就站在村里往半山腰所在的山神庙的地方探望,然后有眼尖的就看到,那山神庙的建筑一角好像塌掉了,要知道他们平日里是不会靠近山神庙所在的山头范围的,除了祭祀的时候会上去,其余的时候都是忌讳和不允许的,眼看着他们并没到祭祀的时候,山神庙就出了事,众人也没法顾忌什么忌讳了,派了村里的一个壮年的汉子上山查看,但是这汉子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众人一直等到了第三天,那汉子还是杳无音讯。 留在村里负责的长老就带着几个村里面最壮实的年轻人亲自上去了一趟。 然而,半天后,这些人回来,但是却跟去时完全不一样,他们非旦没有找回先前杳无音讯的汉子,还尽皆损伤惨重。一个人胳膊断了,重伤昏迷,一个人吓破了胆子,一直在满嘴胡话,剩下的几个人身上都有擦伤和磕碰,而且眼神惊颤,都被吓的不轻。 而至于被几个人护送的长老倒是安全无事,但是回来后却两眼放光,什么也没说的就立刻闭门翻看典籍,然后等这位长老查完典籍出来之后,就开始向众人宣布:这些年庇护他们村庄的不是山神,而是龙神。 也就是说,山神庙之所以塌方,是因为他们祭祀错了神明,而龙神忍耐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发怒了。 所以山神庙必须马上修葺,将坍塌的那部分屋脊给修补回来,而且必须马上请人定制新的龙神庙牌匾。 在长老的安排之下,很快就有一帮人连夜赶工的上山修葺寺庙。 他们在村里睡觉的时候都能听到半山腰传来的叮当声响。 但是修葺持续到第二天,那声响就断了。 前去修葺的人都没有回来,并且山神庙所在的山林里开始出现大雾。 众人现在才觉出不对劲来,但是已经没人再敢上山一探究竟了。 而且随着大雾的出现,原本已经安静了几个月的山体又开始躁动了,十年才吐一次红花的大山,竟然好像又有了想要吐花的迹象。 村人们情急之余,赶忙找城中村的长老们一起商量,然后商量的结果就是:求救。张贴出告示来,花费大笔的重金,请懂行的道人等进去看看。 但是,眼看着那雾越来越浓了,请来的人也前前后后的进去了好几拨,但是却都跟前面的人一样都没有回来。 于是就没人敢再揭榜了。 “所以,我想再问一次,你们确定接了那榜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看你们年纪轻轻,就只有两个人,如果我去跟长老们说和一下,也许愿意放你们走也说不定。”那汉子好心的提醒道。 唐夏犹豫了一瞬,还是肯定的点头:“嗯,不用反悔。” 白倾城没说话,庄稼汉子看向他,白倾城就点了点头。 回到客房之后,系统问唐夏:“你没事接这种棘手的活干嘛?” 唐夏答:“学习一下怎么赚外快,培养一下经验,以后游历江湖的时候,最起码不会饿着。” 系统君犹豫了一瞬:“你就不怕因为考虑不周而有什么危险?” 唐夏无所谓的答:“那也没办法,难得的机会,为什么不试一下。” 系统脸黑:“你以前不是这么不顾后果莽撞而冲动的人啊……”系统君顿了一瞬:“你该不会还在介怀秦彩玉的死吧?你怎么还想不开呢……” 唐夏脸黑的说:“闭嘴。” 系统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反正有白倾城跟着,也不怕有什么事。” 唐夏没说话,洗漱过后自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庄稼汉子领着他们回村子。 村庄离此地的城镇不远。 因为把他们当成了贵宾,所以庄稼汉子给他们配备了马车,汉子坐在车辕上负责当车夫,马车行到后来都是山路,就由马车改为步行。因为要照顾庄稼汉子的脚程,所以他们也没有御剑,而是徒步走的。 不过也没走多久,当天下午就到了村口。 留在村里负责的那个长老似乎提前得到了通知,所以先一步的带着村里的老幼在村口等着迎接他们。 村民们都很热情,民风淳朴。 长老将他们安排在自己的住处,让人给他们收拾出了两间最好的客房。 在长老的热情招待下吃完了晚饭,天黑之前,唐夏和白倾城跟着引路的汉子去树林的边缘看了一眼那些雾气。 他们站在山脚下望着十几米外的树林,看得出雾气很浓厚,把整片的大山都密匝匝的包裹了起来,近处的稀疏一点,还能隐约的看到外围的一点树木的轮廓,但是远处的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所幸的是雾气凝聚在山上,但是却看起来像是死的一样,并不会移动或者向外扩散。因此村庄还算安全。 而此刻他们站在山脚下,也不怕那雾会延伸过来。 只是看这雾的规模,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形成的了。 而且马上就要天黑了。 白倾城看了唐夏一眼,跟那汉子说,让他先回去,因为今天晚上他们就要上山去了。 唐夏听了一傻,他其实没准备这么早就上去,白倾城这样一说让唐夏着实吃惊了一下。汉子惊疑的问:“今晚上就要上去吗?这也太急了一点吧?晚上很不安全的,要知道前几次出事都是在晚上,不如你们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上去也不迟啊?” 白倾城淡定的说:“有些东西,只有晚上才会出没。” 唐夏此时已经调整好面部的表情,看汉子担忧,于是也附和着说:“嗯,是的,咱们得趁着天黑之前上去,所以就不耽搁了,大哥你回去吧,不用担心。” 汉子搓着手有些忐忑,看看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还是担心:“明天能否就回来了呢?如果能回来,我还在这里接你们。” 唐夏还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就转脸去看白倾城,白倾城要笑不笑的看他一眼,就跟汉子说:“这个得看情况,如果晚上发现不了什么情况,我们早上就会下山来休整一下,如果遇到了情况,那就说不定了。所以大哥你不用在这里等了。” “哦,那好吧,你们小心一点啊。”大哥的脸上虽然仍然带着明显的担忧,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唐夏跟着白倾城站在那雾圈边缘,瞪着那雾气发愣。 其实按他的设想,他是想先更加详细的了解一下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然后再准备一些符篆,找一找有没有详尽的地图,熟记一下附近的地貌,再准备好干粮和充足的水,等到完全准备好了的情况下,然后才会进山。 然而白倾城现在突然说要上去,这明显让唐夏很为难。因为他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不过话既然已经附和着说出去了,唐夏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而且他自认为白倾城不是那种莽撞行事的人,突然做出这个决定,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计较也说不定。 想到如此,他就转脸去看了白倾城一眼。 只是没想到这一个转脸之后,却发现白倾城正看着自己,而且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了,估计自己刚才纠结气愤的模样,都已经收入了他的眼底。 唐夏皱起眉。 白倾城冲他气定神闲一笑,指着那浓雾道:“师兄,此去雾浓,我就不相送了,师兄请听师弟一言,此雾不知深浅,师兄需找到避除浓雾不使其沾身的方法才是,能避则避最好,当然师兄会画符,可以用符咒解决,只是此时已天黑,又有浓雾阻隔视线,师兄又是南北不辨,方向不分之人,山上又有断崖沟壑,师兄行路需谨慎,如果一夜都未遇到危险,那么天明之后师兄还是早些回来吧,省得村人为你担心。我言尽于此,师兄保重。” 唐夏的表情一瞬间崩裂了一下,白倾城这话的意思,他如果没理解错误的话,是要让他自己上去的意思?唐夏努力的压下自己的表情,将嘴角拉下来绷住,然后使劲的抿起来。看着白倾城,没说话。 第59章 步步相逼 唐夏看着白倾城,没说话。 白倾城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唐夏的表情几秒,之后开口慢吞吞的说:“师兄,看这浓雾的势头,这山上有精怪作怪那是肯定的,此去恐怕会有些危险,师兄可有万全的打算?!” 唐夏还是没说话,脸色青黑的把脸转回去,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些浓雾,然后他就开始在脑子里面想象自己一个人独自漫步在空寂无人浓雾缭绕寂静山林中的场景,心里突然萌生出了一点怂的念头。 他天生怕鬼,又是个胆小之人,之前并没有想过自己会独自一人面对这样的境地,如今这胆怯的念头一生,竟有些控制不住。可是脚步刚刚往后一撤,才转了半个身子,就又看到了白倾城笑眯眯的脸,白倾城不知道有什么可开心的,此刻笑得格外灿烂。他笑眯眯的对唐夏说:“师兄,你这是要回去?这不好吧?你都承诺了村人大哥了,还让他今晚回去等你的消息,要是他前脚刚进门,你后脚就跟回去,这样会给咱们青阳派丢脸的。” 唐夏皱起眉头,忍不住满脸气愤,终于提高声音道:“关你什么事?!”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白倾城挑眉,往前走上一步,微低着头看于唐夏:“不过,师兄,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怎么说榜也是你揭的,当时你没有争取我的意见也就罢了,如今我肯陪你来了,还跟你一起走到了这里,按理说你应该感激我,可是如今你连正眼都不肯瞧我一眼,还理直气壮的说不关我的事?这说不过去吧?!” 唐夏噎了一噎,他上辈子最看不惯别人拿身高压他,如今白倾城只比他高了半个头,竟然就开始俯瞰他了,这让他如何能忍?!所以唐夏梗起脖子,脸黑的吼叫道:“你不是说要走吗?那你走啊,又没人拦着你。” 白倾城无语的看着唐夏瞪得如牛一般大的眼睛,不知道唐夏的哪根弦又忽然不对了,唐夏守丹炉半年,因为秦彩玉的死而安生了这一段时间,都让他忘了唐夏前面的一年来那飘忽不定的本性了。 并且唐夏吼着吼着还想往上窜,他如今挤兑唐夏这一回,已经逼得唐夏开了尊口,这也差不多达到目的了,况且他本也没想着要离开。 当然,这次突然要上山,他自然也是有他的计较的,并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是空穴来风。今天下午他们进村之后,村里面的人们全都出来对他们表示欢迎,晚上又开了全村人的酒宴,他当时就察觉到有部分村民的灵魂中附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并且附体的时间已经不短,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始出问题,但是如果要一个一个的找出来给他们一一去除又太过麻烦,不如趁着还没出事,直接上山搞定源头,这样还能省事一点。 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决定今晚就要上山。 而且听村长诉说他看到的神龙情状,白倾城推断,村长看到的东西,无疑就是精怪妖魔一类,并且顶多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变化系的,比如狐狸、狸猫一类;另一种是爬虫类的,比如说蛇、蜥蜴一类。 不过无论是哪种精怪,对他白倾城来说,都是不足为虑的东西,找出来解决了就是。 所以他可以游刃有余的刺激唐夏。此刻被成功刺激到的唐夏已经开始激动的往上窜,他就镇定的把他摁了回去,被他摁住肩膀的唐夏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激愤的打开他的手,也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白倾城觉得唐夏此刻大概是忘了,但是白倾城觉得自己收效很大,可以说是立竿见影的效果。对此白倾城觉得很满意。 他虽然现在还没有理清楚自己对唐夏的感情属于哪一种,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喜欢唐夏给自己甩脸。唐夏可以因为秦彩玉的死疏远自己一段时间,但是一直疏远下去,那是不行的。毕竟他们是师兄弟,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况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们两个人独处,两个人一起游历江湖,一直不搭理下去,日子没发过。而且他也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开心,唐夏也不开心。既然两个人都不开心,那么为什么不能改变一下现状呢?! 况且要想改变一下现状,这也并不难,你看现在,唐夏不就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睛,跟自己正常说话了吗?! 想到此,白倾城冲唐夏气定神闲一笑,颇有些无奈的道:“好吧,师兄,既然你不想我走,那我不走就是,你不要激动了。” 激动?当这个激烈的词语划过唐夏耳膜的时候,唐夏突然冷静下来,只见他有些讪讪的看了白倾城一眼,使劲皱起眉头,须臾回味了一下,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白倾城的话来,就开始拧起眉头表示不开心,咧嘴向下,对白倾城不屑道:“我不想你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想你走了?!” 白倾城却已经放开他肩膀,转过了身去,唐夏最后一个字刚蹦出来的时候,白倾城已经在身体的周围张开了一层结界。并且捏指掐出一个手印,用了一个光明咒,将手指在虚空中点了四下,就见随着他手指的轻点,有四只金色的蝴蝶分别闪现出来,扇动着金色的翅膀,在半空中留下点点金色的碎光。 唐夏刚把了字了完,看到这美丽的一幕,就已经开始目瞪口呆。 白倾城收起手指,看了一下光明蝶的效果,自觉颇为满意,转回头来颇为诧异的看着唐夏:“师兄,你怎么还没张开结界呢?时间已经不早了,难道你还想在这里耗下去不成?!” “还是说……”白倾城颇为体贴的一笑:“师兄想让我帮忙?” 唐夏收起惊艳的表情,颇为脸黑的抿起嘴巴,觉得自己好像被白倾城堵了一下,但是被白倾城这花哨的一个打断,他好像忘了自己前面刚在纠结什么话了,不过白倾城说的没错,眼下时间不早,早进为好。而且如果不快一点的话,那么很明显他就会成为队伍里面拖后腿的。要真成为拖后腿的,他唐夏可丢不起那人,况且白倾城已经先了他一步。 所以他必须要马上造个结界。 对于现在的唐夏来说,要造个结界并不难,虽然不能像白倾城那样手指一划就能弄个结界出来,毕竟他仙术不行。但是他会用符啊! 但是,嗯,但是,他现在没有符纸,也没有朱砂。这还真不太好弄。虽然打底不一定非得用符纸,衣服啊石头啊木头啊什么的都可以画,朱砂也可以用别的材料来代替,比如说自己咬破指头放血,不过,这都需要时间,不是最快的。而且他也怕疼。 所以,唐夏叩了叩自己的脑门,把系统君叫了出来。 几秒种后,一个完美的结界在唐夏的身上成型。唐夏露出骄傲的表情。 但是白倾城并没有多少惊讶,他只是稍稍有些意外的看了唐夏一眼,然后就将指尖擎着的两只蝴蝶发到了唐夏这边。 于是,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一前一后,也或者说是唐夏紧跟在白倾城的身后,进了那浓雾包裹的树林。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能见度很低,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根本看不出来,因为头顶根本看不见天。 但是白倾城给的两只光明蝶却非常明亮,这两只蝴蝶一前一后的围绕在唐夏的身体周围,不停的左右上下的移动,并且随着唐夏的前进而有规律的前移。而且光明蝶所发出亮光所能照到的范围,足有五米左右,又因为那金色磷粉的关系,那细碎的光斑铺展开来,五米到十米左右的范围也可以隐约的看见。 可以说白倾城所做的光明蝶很实用,而且也帮上了很大的忙。 前面有白倾城探路,唐夏心里也不觉得害怕。 两个人相互沉默的往前走着,没多久就走出了很远,可是唐夏看着前面白倾城的身影,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那种不爽的感觉,就像一股小火苗一样蹭蹭蹭的就长了起来。 唐夏觉得很烦躁。 白倾城完全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让他没有一丝准备的就突然进到了这树林子里来,白倾城还在树林子外面威胁他,吓唬他说要离开,让唐夏自己一个人进来,而且白倾城还不听自己说话。 想到如此,唐夏就觉得自己胸口就像被一口气堵住了一样的极其不舒服。 第60章 突发事件 想到如此,唐夏就觉得自己胸口就像被一口气堵住了一样的极其不舒服。 况且此刻林木寂静,周围一个小动物都没有,四周一片死气沉沉,人处在这样的环境,很容易就会出现思想的极端。 所以唐夏觉得又憋又闷。 他想起了半个月以前,他刚守完丹炉回来的时候,那时候因为半年多没见,他意外的发现白倾城表现的成熟了很多,之后他因为秦彩玉的死而不想搭理他,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排斥以及厌恶,甚至自己对他表现出来的种种无视行为,白倾城也表现出了相当的包容,差点就让他以为,以前那个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的白倾城,是不是真的如姜牙师叔所说,是成熟了。但是现在看来,白倾城哪里是改过了,简直是本性难移,仍然极其的恶劣。 所以此刻,唐夏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实在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所以他看着前面稳稳当当走着的白倾城,低头斟酌了一下,然后就抬起头来说:“白倾城,你不是说要走吗?你走了也没什么,我实话告诉你,对于这次的事件我早已经有了数,之后到了目的地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别给我添乱,你明白吧?!” 但是唐夏刚吧完了,想看看白倾城的反应,可是一个抬眼,却发现本来一直走在前面的白倾城,却忽然不见了。 这着实是吓了唐夏一跳。刚刚明明还在的,好好的在前面走着,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呢?!他只是走神说了一句话而已啊! 难道是被自己一句话给挤兑走了?……不能吧?!……草他妈,小肚鸡肠的白小子。 唐夏慢慢的停下自己的脚步,有些踌躇的站在原地。 他悄悄的往左右看了一眼,周围静悄悄的,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身旁有几棵了无生气的树,因为长时间没见阳光的关系,显得死气沉沉,树皮的颜色十分黯淡,鸟叫,没有;虫鸣,没有;甚至连一丝风声,也都没有。 密密匝匝厚实的浓雾,纹丝不动。 唐夏有些紧张的盯着四周,脑子里面控制不住的开始展开各种想象,就像炸了锅一样,上辈子看过的种种恐怖电影的画面开始像下饺子一样纷纷往脑袋里跳,连控制都控制不住,他总觉的那浓雾后面,会突然冷不丁跳出来什么不干净东西…… 越是这样想,就越发觉得脑中的各种想象会变成现实,甚至让他惊得连自己身上带着防身的武器都忘了。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僵尸片子,在寂静的山林里面,也是与现在类似的场景,夜晚,荒郊野外,寂静无人声之处,在电影主角的脚边地面之上,坚硬的土层突然破开,然后突然伸出一只挂满了破布甚至腐烂了一半的烂手,然后,一只、两只、接二连三的烂手纷纷伸出地面,然后如勾爪一般死死抓住活人的小腿,直接将人拖入地底深处;更有甚者,有的还会像破开薄纸一样的轻易的就将土层扒开,然后带着浑身飒飒而落的泥土扭曲的爬出地面,开始扑咬啃食活人…… 想到这里,唐夏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明明带着结界,明明穿的很严实,可他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后背发冷。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因为接下来好死不死的,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象一般,他竟然觉得自己的裤腿真的被一个什么东西给冷不丁抓住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唐夏浑身的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他起初以为那是错觉,觉得是不是自己脑中的想象太过真实了,以至于让他产生了幻觉。毕竟,他周身还有贴身的一层结界包裹着,普通的东西也没那么容易近他的身。 但是马上,他感觉自己的另一边裤腿也被“抓”住了!…… 这好像不是幻觉了!他好像真的被什么东西弄住了。 “……”唐夏的额角淌下冷汗来,那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让他的脑子有点发蒙,裤脚处由下而上传来的紧绷感,那不是骗人的。那个感觉……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隔着结界咬住了他的腿?!…… 唐夏觉得自己应该低头看一眼。 即使状着胆子,也应该看看那“抓”住自己裤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就怕真的是从地底伸出来的两根僵尸手臂。 但是他又怕自己一低头,看到的不是两根僵尸手臂,而是一地的僵尸手臂! 如果他真的看到了一地正在往外爬的僵尸,他该怎么办?! 他如今被抓住了,能挣脱的开吗?结界能撑多久?会被活活的咬死甚至被啃的连渣都不剩吗?! ……这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这可是修仙的世界,在他以前玩的游戏里面,可是僵尸遍地走的。 从第一次感觉到裤腿的紧绷感到现在,这短短仅有几秒钟的时间里,唐夏的脑中已经经历过了一段极其复杂艰难而又漫长的抉择历程,这个历程太过艰辛,以至于让唐夏觉得自己几乎要老了十岁。 但是唐夏并没有老十岁,因为他现在没时间,情节紧迫,就在他还没有决定出来要不要低下头去的接下来一秒的时间里面,他就突然觉得脚下的力道突然变大,而身子随着这力道狠狠的一滑,脚下一空,他被裤腿上拉扯的两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得猛地摔倒在地,并被迅速的往后下方拖行,在不可抗力的情况下身体的大半立刻就陷入了地下的某个土洞里,要不是他急中生智眼疾手快的狠狠拉住了旁边的一段突出地面的树根,估计他的整个人就要被全部拉进那土洞里面去了。 唐夏眼虚腿颤,心里那个恨啊,要不是白倾城那厮突然跑掉,他何至于乱了阵脚,受这份活罪? 但是他心里再恨,手却是抓的牢牢的,一点都不敢放松的。并且为了对抗那股力量,他在第一时间就本能的用上了自身的气,并将这气全部用来包裹在手臂和腿脚上,使他自己能够牢固的抓住树根并不至于被脚下拉扯的力道伤到脚腕的筋骨。 然后他刚刚缓过了起初惊吓的那口气来,危急时刻就开始本能的爆发潜能,终于急中生智的吼叫一声:“啊啊啊啊……白倾城……” 这一声可谓是歇斯底里,声震四谷。 别说,他这一声还真管用。 因为他刚叫完之后,一个眨眼,他就看到白倾城那两只蝴蝶的金光迅速的移动过来,白倾城几步跃到他面前,拔出佩剑来,看了他所处的姿势之后,就毫不犹豫的把剑插入了唐夏脚下的地面之处,唐夏极力的扭头看着白倾城毫不犹豫的将那剑插下去,心里面登时也拿着揪了起来,隔着厚厚的土层,白倾城一个不慎,自己的腿就废了。 并且白倾城利索的插了两剑之余,还横着拉了一下,直将剑柄在地面上拖行了半米之远,绕了一个大圈,之后唐夏就听见“吱吱”的两声模糊的惨叫从地底传了出来,那声音极其凄厉。 唐夏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白倾城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听见一点异声跑到前面仅仅查看了一会儿,回头唐夏就能歇斯底里的遇到奇怪的东西。 并且你看唐夏的脸色,明显被吓得不轻,前一刻不是还跟自己说,什么事情他都要独自搞定,让自己在一边别碍事的站着吗?!这现世报也来的太快了一点,其实他听了唐夏的话真没觉得怎么,也没当真,他们各干各的,各凭本事就是。 只是如今看唐夏这样,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看来他接下来还是得多照拂他一点! 白倾城拽住唐夏的手臂将他从那土洞里面轻松的拽出来,然后就单手攥住唐夏的领子把唐夏提了起来。还得空将剑尖从拽出唐夏的土洞里面伸进去挑了一下,手腕两个转动,分别挑出了两只一米长的大耗子。 一米长,早已是耗子精了,看来是咬住了唐夏的小腿想将唐夏拖到土洞里面去当做餐点,只是时运不佳,遇到了他白倾城。只能沦落到开膛破肚的下场。死状极其凄惨。 唐夏被白倾城单手提着,明明白倾城只比他高了半个头,但是他就是有本事让唐夏的脚尖够不着地,还有闲心用剑将那挑出来的耗子尸体翻个个再拨回那土洞里面,还能游刃有余的在土层里面插上几下,以此来清洁一下剑上的污血。 对于唐夏,这很没面子! 第61章 寺庙探妖 唐夏觉得,这很没面子! 要不是唐夏现在几乎动不了,还说不出话来,唐夏肯定会抗议的,他几乎都想指着白倾城的鼻子骂娘,这小子竟敢对作为师兄的他如此的不敬重,他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师兄。 但是,无奈,他现在动不了。 为什么动不了?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因为前一刻他耗费的元气太多了,身心俱疲,功法消耗过巨,而且也惊着了。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没想到那两只鼠妖拉扯他的力气会那么大,他在反应过来的一个瞬间就必须立刻发功,但是气息出的有点太急了,又一下子出的太多,再加上他气沉丹田的那一吼,以至于让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很虚;而且那气息又出的太猛,与自己本身的喘息上下一撞,所以他立刻就岔了气。 如今他现在心跳、气喘,那股气息此刻在他的胸口十分拥堵,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卡在当中,喘气是能正常的喘,但是话是实在是说不出来了。而且因为心情的激动,那气还往上一冲,直冲进了他的脑仁,使得他的他脑仁此刻十分疼痛,兼且眼冒金星。所以他现在一时半刻根本缓不过来。 总之一句话,变故来的太突然,让他防不胜防,所以他闪着了。 但是白倾城还挑这个时候跟他说话了,只听白倾城用意外的语气对他说:“师兄大人不是要游刃有余的自己解决吗?!怎么会向我求救?这简直太意外了!师弟我很受宠若惊呢!” 唐夏此刻正觉得天昏地转,白倾城的话入了他的耳之后,唐夏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但是又没办法反驳,因为他怕自己一调息,反而让气岔的更彻底,后果反而会更严重。如果真那样,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调整过来的了。到时候自己就只能任由白倾城奚落和宰割了!所以他岂会让他得逞?!而且自己缓不过来,让白倾城这厮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了,那自己的周全计划泡汤了不说,他还得掉没了面子,所以他是绝对不容许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唐夏是个能忍之人,所以他现在忍了。 白倾城见唐夏在那里使劲的瞪眼,就笑了一笑,说:“师兄,下一步该怎么办,要不要请师兄大人示下?!” 唐夏瞪了白倾城一眼,然后隐忍的闭上眼睛,白倾城就点了点头,自说自话道:“既然师兄大人没有什么指示,那我可就要自作主张了。” 他说着就将唐夏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按,唐夏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看到自己大头冲下的趴在了白倾城的肩膀之上。 唐夏的脸上阴云密布,白倾城他妈的不厚道,他竟然用抗麻袋的方法就这样扛着自己,他妈的他唐夏是人,不是麻袋!也不是物件!是人! 不过唐夏又转念一想,除了扛着,好像也没有别的好的办法。无非就是夹着,那更没面子。公主抱?那还不如扛着呢!好吧,扛着就扛着吧。只是……白倾城往前走的时候,他唐夏的脸面正好冲着白倾城的腰眼,白倾城每往前走几步,他的脑袋就总是不受控制的跟着偶尔晃上那么一下,然后,他的鼻子就会不可抗力的碰到白倾城的腰带。要知道白倾城这小子身体结实,腰细腿长,但是腰上皮薄,没有赘肉,所以鼻子磕碰的地方,挺硬。没多久,唐夏就觉得自己的鼻子开始有些发酸了,胳膊又没有力气抬起来遮挡一下,唐夏很苦恼,但是再观白倾城这小子却似乎根本没有一点想要顾忌一下他的样子,唐夏就更怨念了。 其实事实上,为了照顾到唐夏,白倾城特意放慢了速度,走的很稳,并没有急着赶路。但是唐夏却已经在心里对他腹诽了无数遍。 起初白倾城也没意识到什么,但是走到后来的时候,唐夏一直在他身后用鼻子出气,白倾城就明白了。 然后又走了一段时间,等到唐夏终于积攒出了一口气,想要挣扎着动一下,从白倾城的肩膀上起来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白倾城将圈着唐夏的那只手臂稍一用力,只是那么稍稍一紧,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巧劲,然后,唐夏就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一口气,“哗”的一下,又他妈给泻了。 唐夏觉得白倾城是故意的,于是更加气愤。 第一口气轻易的给卸了,所以第二口气攒起来就比较麻烦了,唐夏直等到自己完全恢复了,那口拥堵的气息总算是疏通了,才算是有了力气去挣扎与抗争。 然而这一次,白倾城并没有阻止,唐夏刚撑住他的腰抬了抬身子,还没说出要下地的话来,白倾城就利索的将他放下了地。只是白倾城此次放的太突然,唐夏不免重心不稳,以至于踮着脚横移的单脚跳出好几步远才算稳住了身形,双脚终于踏实的落到了实地。 只是此刻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来白倾城的方向感极好,他们竟然没有迷路,很顺利的就找着了,因为显然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就在唐夏视线的不远之处,也就几十米的距离,这里的雾气就像被人用勺子挖掉了的果冻一样,形成了一个直径大约五十多平米左右的真空地区,这块地区没有一丁点的雾气,清淡的月光从半空中投射下来,将地区中间的一座巨大的寺庙淡淡的勾勒出来。 寺庙的轮廓很简单,但是房梁却建的很高很阔。 凭着朦胧的月光,可以明显的看到寺庙那坍塌的一个屋角,上面还有修葺的痕迹,只是修葺并没有完成,或者说是更像是刚刚开始动工,就忽然停止了。并且这个坍塌的痕迹看不出是什么明显的原因造成的。 唐夏一看到这座寺庙,立刻就把找白倾城算账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座寺庙给吸引了过去。 终于,事发地到了。 唐夏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出于周密的安排与缜密的计划,为了不遗漏任何蛛丝马迹,按照自己的设想,唐夏壮着胆子围着这座寺庙快速的转了一圈,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回来了,因为这里没有浓雾,他身上又带着那两只光明蝶,纯走夜路的话,他现在还是不怎么害怕的。 只是前面遇到了两只鼠妖,证明了这座山林里绝对有棘手的大妖怪存在,不然区区的老鼠也成不了精怪。 不过现在想想也有些奇怪,他们这一路走来,山林寂静,除了起初遇到的那两只鼠妖,其余的,甚至一路走到了这寺庙外面,这么长的一段路程,竟然没有再遇见别的精怪。是不是怕了他们不敢出来了?! 当然,现在也不是奇怪这些的时候。因为他们现在就在这事发最多的地点,也是最重要的地点,所以先查查这里有什么隐藏不为人知的猫腻再说。 而且他跑了这一圈,也并没有发觉出什么奇怪或者有妖气因而让他觉得不舒服或者察觉出异常的地方。可以说这座寺庙的外围都挺干净的。 只是当他好不容易心无旁骛专心致志一心感受妖气的绕回庙门前的时候,那原本一直站在庙门口观察庙门的白倾城,竟然不见了。唐夏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立刻本能的一凛。但是马上他又发现,那原本紧闭的两扇寺庙门此刻竟然向内打开了。 也就是说,白倾城已经先他一步进去了?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吧?! 唐夏斟酌了一下,将前脚踩在门槛上,探着脑袋往内瞅了一眼,他瞅见了白倾城身上的那两缕金光,是光明蝶的亮光,心里舒一口气之余,才敢大摇大摆的迈进门去。 寺庙里面没有别的房间,统共一个大厅,面积四四方方,前后左右共撑了八根大柱子,中间是巨大的可以说是大的有些过分的供桌,供桌上摆着三个香炉,供桌前面还有一个更大的落地香炉,香炉里面满是香灰与黄纸,供桌左右靠近柱子的地方,点着两盏巴掌大的长明灯。 这长明灯并不是很大,所以照射到的范围也不是很广,要不是白倾城那两只光明蝶的亮光,估计这供桌的一半都得隐在阴影里面,看起来十足的阴森。 唐夏觉得,这寺庙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供奉神的地方,反倒是充满了十足的鬼气,让唐夏觉得很不舒服。 但是唐夏凭借着光明蝶的照耀之下围着这宽敞的寺庙逛了一圈,用手指摸过了很多地方,却发现指头上并没有沾上哪怕一丁点的灰尘,也就是说这个寺庙里,竟然是出奇的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但是不对啊,听村民的说法,他们平日里不祭祀的时候,是不会有人不经同意就上山来的,说是怕触犯了神明,而且这座寺庙只是一间空屋,没有人留守和居住的,也没有人类居住的痕迹。即使有人想住,村民们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再说为了保守他们村庄富裕发达的秘密,可以说是为了独占资源,他们早已经将附近方圆几里地的地方给圈了起来,即使有外人想进来,那也得经过村人的同意才行。 所以说不可能有人定期或者说天天来打扫的。 而且事发以来就一直没有再祭祀过了,大雾也出现了这么久,也不可能有人再上来在祭祀的时候打扫了。可是到处还是这么干净,这是为什么?! 想到这一点,唐夏觉得很诡异。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个哆嗦,于是赶忙走到了白倾城身边。 但是看着那巨大的供桌,唐夏还是有些手痒,他得按自己的想法探查,所以他就顺势走到了那供桌的前面,抬手摸了摸香炉的边缘,又伸手摸了摸供桌上面。 反正白倾城就站在他的身后,他也不会觉得害怕。 然而同样的,他的指腹上仍然没有沾到一丁点的灰尘。 唐夏十分纳罕。 这寺庙干净的有些太过分了。 但是又没有一丝人气。 不光人气,就连妖气也没有。 唐夏觉得这寺庙里面可能查不出什么来了。 但是他此刻站的位置离供桌近了,又有两只光明蝶照明的情况下,他看前面就看的更清楚了。他之前一直没往神像的那方面想,也就没往神像那边看,因为寺庙里供奉的神像大抵都是相似的,高大威武,面带慈悲。 然而当唐夏好奇的抬头去看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视线冷不丁被诳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很大的一片空白,唐夏唬了一跳,神像呢?!……直到他凭着本能的将视线下移,好不容易才看到了那供台上摆着的,仅有半米高多一点的一座神像。 山神像,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唐夏忍不住把系统君叫出来问他,因为这完全打破了唐夏的世界观。 但是系统君竟然也不知道,说他的资料库里没有,然后就不负责任的睡觉去了。 唐夏诡异的看着那巨大的供台,半米高的山神像,以及神像上方直到房梁处那巨大而空旷的空间。 大庙供小像,这根本不合常理,也不知村民们怎么想的,总之唐夏觉得这很诡异。 他盯着那小像看了几秒钟,觉得后背发麻,忍不住往后退了很多步,直退到了白倾城的身后他才罢休。 但是这个时候,问题又来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他进来以后,白倾城就没挪过位置,唐夏都在屋内绕了一圈了,而白倾城却一直站在那里,用眼睛盯着那神像在诡异的看,不说话,也不曾动过。 唐夏紧张起来。 他盯着那神像看什么? 难道那神像真的有什么猫腻不成?! 这很诡异好不好?! 还是说……唐夏艰难的咽口吐沫,白倾城被魇住了?! 不不不……不可能吧!白倾城表现的那么牛逼,怎么可能轻易被魇住?!他也没觉出这庙里面有什么妖魔的气息啊! ……唐夏听到了自己上下牙齿磕碰的声音。 “哒哒哒”声音传达到耳膜的时候,唐夏第一时间机敏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显然已经晚了,因为白倾城已经在这个声音的指引之下回过了头来。 唐夏紧张的瞪大了眼睛,手指悄悄按上剑柄,全身紧绷……脑子里想象如果白倾城突然发难向他扑过来,他能够成功脱身的可能性,以及在最快的时间能够做出的最快的应对。 然而,白倾城只是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唐夏熟悉极了,那眼中盛着的不是鄙夷是什么?! 但是这一次唐夏没有生气,他反而舒一口气,手指从箭柄上放了下来,偷偷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还好,是白倾城本人,还是原来的他的眼神,并没有被魇住。 唐夏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接下来,白倾城就转身准备出门去了。 唐夏寸步不离的踩着白倾城的脚印紧跟着他走了出来。 走到了门口,白倾城又站住了,手指一个屈伸,竟然把光明咒给解了。然后还把庙门关起来,继续盯着那两扇门看。 顶空中那淡淡的月光倾泻下来,虽然朦胧,但也不暗,所以唐夏的眼睛一忽儿就适应了,况且只要有白倾城在身边,唐夏是不害怕的。他此刻见白倾城盯门,就势也跟着朝大门盯了几眼,但是真没看出什么花来,于是也不去管他,径自观察了一下周围,在寺庙正对面的位置挑选了一棵枝叶繁茂树冠繁密树枝伸展的十分宽广的大树,那大树正好有一根伸向寺庙这边的树干,那树干看起来十分粗壮,唐夏思量着可以拿此处作为栖身地,如果他坐在上面,还能心安的后背靠树,也不怕图谋不轨的精怪从他背后偷袭,唐夏觉得很好很合适。 选定完了栖身地,他又看了白倾城一眼,发现白倾城开始在庙门前附近的地面上转悠。 唐夏想起了自己的计划,就搓了搓手,据汉子的说法,唐夏也能猜的出来,这里大抵就是一座定期喷发的活火山,既然是活火山,那么就肯定有黑曜石,想到此,唐夏低头看着地面,只是现在距离上一次的喷发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地面的黑曜石应该大都已经被泥土和植被覆盖,但是并不是没有。 所以唐夏就近蹲下身子,在大树下面的地面上轻轻扒拉了几下,拨开了上面的一层泥土,果然,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块形状还算趁手的。 将那黑曜石拿在手里,唐夏赶紧跟上白倾城的步伐。 接下来的时间,白倾城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只是在跟着之余,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用手里的黑曜石分别在他认为重要的地方画上探知符字。有的画在树上,有的画在寺庙的墙壁上,其实他选择用黑曜石,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并不是说这种石头能驱除鬼怪辟邪什么的,而是因为黑曜石有颜色,他用它画符字,能够留下痕迹。也就是说他拿它当笔来用的。因为画符不一定非得用朱砂,当然也不一定非得用他的血,他如今弄的这个符字,用别的东西代替也可以的,只要能显出字来就成了,重要的是字形,其余的也没什么特别添加的要求。前提是别画错了。当然唐夏也算是熟练掌握符篆的人,自然是不会画错的。 然后除了树上还有墙壁上,他也会在地面上画,只是画地面的时候,这石头就成了树枝一类的工具了,在土上凹出个字来就成了,有没有颜色无所谓。 所以说关键的是字,而不是显示的形式。 画的差不多了,唐夏觉得很满意的歇上一歇,看着地面上的字形,心里觉得志得意满。要知道这符字虽然简单,对唐夏来说也只是个小伎俩,但是对现在的情况来说却是正好合用的。因为在他画的符字的上面,他都注入了一缕自己的气,如果有妖怪经过这些地方,或者经过这里的附近,那么这些符字在感受到妖气的情况下,贯通在符字里面的气就会变色。 妖气微弱的情况下显示淡红色,妖气越强颜色就越红,到最厉害的时候能够变成超级鲜艳到几乎发亮的鲜红色。 而且,他此时看着眼前的庙门,他觉得,这是个十分关键的地方,所以必须也要画符的。 想到此,他回头看了白倾城一眼,白倾城此刻就在他的不远处,他画个符字也用不了多久,所以他心安的转身,在那大门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符字。 然而,唐夏只是这一个走神,还抽空说了一句:“白倾城,咱们去那棵树……”但是话还没说完,仅是一个回头的转身间,却发现白倾城那厮竟然又不见了。 唐夏觉得小心肝微微的颤了一下,气沉丹田,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极其压抑的小声叫了一声:“白倾城,你在哪里?!……”他这一声叫的有点尖利,声音在这格外空旷与寂静的山林里回荡开来,听起来竟然有些瘆人。 于是唐夏就闭上嘴巴不敢叫了。白倾城把光明咒去了,此刻去了哪里也不好锁定目标。 唐夏想了一下,蹲在地上抿了抿唇,反正符字也画完了,该画的也都画上了,数量也算是够了吧。眼下最明智的选择……唐夏快速的站起来,运气毫不间断的奔到看好的那棵大树下,提气几个腾跃间跃上那根粗壮的树干,然后盘腿在那树干上坐了下来,后背靠着主干。 等他坐牢靠了,他拧着眉看了一下视线通往寺庙位置的角度,枝叶太过茂密,夜晚的光线又不佳,可以说是完全阻挡住了视线。所以他就往前探了身子,在那合适的位置处的密叶上抠出了一个小洞。做成就像瞭望孔一样的造型。 然后他就开始通过那瞭望孔往寺庙的方向瞅。 很快,四周又恢复了鬼一般的寂静。 唐夏听着自己有规律的呼吸声。 心里想着,白倾城不知道去哪里了,消失的时候都不跟他说上一声,如今又没了人,这让跟他一起行动的自己很不省心。 而且此刻他的身后是诡异的雾气,先前遇到过老鼠精,那么就还会有别的精怪,他虽然此刻后背靠着树干,挡住了背后的空门,但是他还是需要提防着才是。 所以他不能放松,仍然要将神经保持着紧绷的状态。 就怕万一再遇到什么讨厌的东西来攻击他…… 正这么想着,他突然听到树叶“飒”的一响,浑身顿时一凛,先不看周围,而是赶忙抬起手来看自己的掌心。因为他先前多了个心眼,也用黑曜石在手心画了个符字,他听见响声,第一个本能的反应就是看看手心有没有妖气的反应,然后手心的黑字还是那么漆黑。 正在奇怪,眼前就突然黑影一闪,他脚下的树干猛地一颤,唐夏只觉得眼前一花,眼睛里面突然多了一个东西,唐夏被吓了一大跳,登时就要栽下树去。 树干上突兀的多了一个东西,这东西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是一个人,并且这人也不可能是别人,正是白倾城是也,只是唐夏没有抵备,心思又放在别处,四周这么安静,要知道人在注意力集中的时候猛然听到动静并且伴随着身下树干突兀出现的震动,当然会吓一跳的,唐夏自然也不例外,登时就吓的身子一歪。 白倾城伸手揪住马上就要掉下树去的唐夏,好笑的看他一眼,竟然不说话,也不跟唐夏交流,而是将唐夏扶正了,就立刻在唐夏的身前盘腿坐了下来,摆出了打坐的姿势,竟然不说一声的,立刻就进入了静息状态。 唐夏吃惊的看着他。 树干位置并不宽阔,容量是有限的。所以他们此刻的距离挨的极近,唐夏只要直起身子,他们两人就能到呼吸相闻的地步。 呼吸相闻,唐夏当然是不愿意的,他跟白倾城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个程度,所以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后背往后靠,然后让脊梁骨直接贴在了背后的树干上。 这个姿势唐夏显然是不喜欢的。他不想一整夜看着白倾城近在咫尺的脸,虽然好看的要命,但是他不感冒。所以他寻摸着要不要转个姿势,比如说转个身子,背对着白倾城?! 但是当他艰难的转过身去,却脸黑的发现由于树干的位置有限,他们两个本身就很挤的情况下,自己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四肢抱树,像个树袋熊一样了,光想象就知道这姿势极其的不雅观。 而且,更主要的,唐夏马上想到,虽然他现在转过身来,已经看不到白倾城的脸了,但是同样的,他也看不到寺庙那边了。那他辛辛苦苦找到的这个观察藏匿位置还有什么用?!他制定的计划又有什么用?! 想到此,唐夏任命的叹一口气,又艰难的转了回来。 但是,等他转回来之后,他又发现,好死不死的,白倾城此刻坐的位置,竟然正好挡住了他观察的视线,当然也正好挡住了他好不容易凹造型凹出来的那个完美的瞭望孔。 唐夏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里的不甘,努力的侧了侧身子,其实他现在想继续用原来的位置观察也不难,只要他用手搭住白倾城的肩膀,将视线从白倾城的脑袋侧面看过去就可以了,但是唐夏不乐意这么干,因为那样就像他拥抱了白倾城一样,所以他还是后仰着身子,然后寻找角度观察着外面。好不容易找好了角度,唐夏又发愁了。 白倾城是休息了,可是,他妈的,谁守前夜,谁守后半夜啊?! 想到此,唐夏就把脑袋收回来,轻轻的叫了一声:“白倾城?师弟?”然而他都叫了两声了,白倾城也没给出一点反应。无奈,只得放弃。 接下来唐夏就开始有些无聊的看着白倾城,将身子向后懒懒的靠着树干,偶尔伸脖子观察一下寺庙那边,看看有没有符字发出红光或者出现什么异常。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唐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身上的结界因为睡着的关系维持不了而自动解了,所以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露水有点重,唐夏本能的打个哈欠,但是却吸进了一口凉气,唐夏被这凉气一呛,只觉得鼻子一痒,就想立刻打个喷嚏。 但是喷嚏还没打出来,只张开了嘴,结果嘴巴就被人一把捂住了。 唐夏被憋的难受,不得已睁开眼睛,白倾城侧身坐在树干上,脑袋朝外看着寺庙的方向,一只手伸过来捂在他的嘴巴上,唐夏这个喷嚏既然酿出来了,自然是要打出来的,所以他立刻就将白倾城的手打到一边,还是把那个喷嚏给打出来了。 所幸白倾城捂住他嘴巴的手也没怎么用力,唐夏把白倾城的手打开,白倾城就转回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面一片清明。 唐夏揉了揉有些朦胧的眼睛,朝外看了一眼,才发现外面已经是清晨了,天空蒙蒙亮的一层,眼前的树叶看起来都带着一股湿气,回头看身后,身后的雾气看起来似乎更浓了,那积压的状态就像棉花糖一样,似乎伸手就可以揪下一块来。 而探身去看一眼寺庙那边,集中注意力感知一下,似乎画好符字的地方没有一个感知到妖气的,再用肉眼去确认一遍,仍然是没有一个透出颜色的。 也就是说,他们在这待的一个晚上,一无所获?! 想到此,唐夏皱了皱眉,问白倾城:“师弟,你有什么发现吗?” 白倾城没说话,淡淡的摇了摇头。眉头皱起来,似乎也有些意外。 唐夏就摸着下巴想:他上来的路上被鼠妖袭击,但是在被袭击之前,上山的路上什么都感知不到,这说明,在这座山上,一定有一个让所有小妖忌惮的存在,既然有一个这么强大的存在,那么自己的探知符和小白的感应,不可能一晚上什么都探查不到,这很诡异。按理说这寺庙的位置这么特殊,寺庙周围又没有出现雾气,也是多起人失踪的事发地点,算是最可疑与古怪的地方,但是他们却扑了个空。 难道说……唐夏有些嗔怪的看着白倾城:因为这小子的急躁,所以信息没有收集够吗? 唐夏有些得意的想:果然还是得按自己原先的计划来吧,必须得在村子里面收集资料,所以说年轻就是不周全! 想到此,唐夏懊恼而责备的看着白倾城。 而白倾城将他这个表情看在眼里,也懒得搭理他,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就当先跳下树去了。 “哎?等等我……”唐夏怪叫一声,赶忙跟上。 这一次熟悉了路线,下山比较快,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回到了村庄里面。 在长老的热情招待下吃完了早饭,他们见到了长老的小孙子。 很活泼的一个小孩子,在他们跟长老说话的时候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长相很讨喜可爱,看起来也就六七岁,头顶扎着两个小抓髻,两根小红绳垂到耳朵旁边,红绳末端拴着两个小银铃铛,走路的时候铃铛随着绳子摆来摆去,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小儿郎还没进门,唐夏刚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清脆的铃铛响的时候,还以为来了一只栓铃铛的狗。 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小儿郎扑进门来之后,稍稍停顿了一下,忽闪着大眼睛在他跟白倾城的身上来回扫了一眼,似乎抉择了一下,然后就扑到了唐夏的腿上。 看到自己人气如此之高,唐夏自然也很是欢喜,登时慈爱的摸起了小儿郎的头。 小儿郎仰起可爱的小脑壳,睁着圆圆的眼睛天真而兴奋的问道:“你们上山见到我爹爹了吗?” 爹爹?唐夏一愣!看了长老一眼,这还有意外情况?之前可没听长老说啊。 长老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脸上带着无奈的嗔怪,轻轻训斥道:“小郎,不得对贵客无理。”然后就对唐夏他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孙儿……” 然而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匆匆跑进来一个村人,趴在村长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话,就见村长一个皱眉,对唐夏两人客气道:“实在不好意思,有点村里面的事情需要处理,不是大事,贵客们辛苦一晚,还请贵客继续在此处休息,如果有什么疑问,等我稍后回来之后,一定详细解答。” 长老说完,嘱咐了小儿郎一句:“小郎,乖乖待在贵客这里,不要乱跑,爷爷一会就回来。”村长说完,就跟着村人匆匆的走了。 村长走后,小郎仍然腻在唐夏的怀里,唐夏将小娃儿用双手揽住,满脸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循循善诱的问道:“小郎啊,你爹爹既然侍奉山神,那他是打扫寺庙的吗?” 小娃儿摇摇头,满脸的骄傲:“才不是呢,我爹可是侍奉山神大人的,不是侍奉山神庙的。” 唐夏想,侍奉山神和打扫山神庙没啥冲突吧?!既然侍奉山神肯定得打扫山神庙吧?也就是说,山上的寺庙之所以那么干净,是这小娃儿的爹爹一直在打扫? 可是不对啊,山神庙里根本没有活人的气息,如果真有人定时的打扫,不可能一点人气和生气都没有的。而且山林里面有大妖,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大妖的眼皮子底下好好的活着的。 可是如果没有活人,那山神庙里的一尘不染又怎么解释呢? 想到此,唐夏又问:“小郎啊,你爹爹他侍奉山神多久啦?” “七年半了。” 唐夏一愣:“你今年多大?” 小儿郎伸出六个指头:“六岁半啦。” 六岁半啊,唐夏想,那也就是说,这孩子的父亲在他娘刚怀上他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多半是已经去世了吧,唐夏惋惜的想,大概是怕孩子知道自己爹爹死了而伤心,所以就编了一个让孩子能够信服与崇拜的理由。因为孩子小时候一般都会崇拜自己的父亲的,显然长老撒的这个谎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但是唐夏还没想完,就听到小儿郎认真的说:“我听我大舅说,我爹当年自己一个人跑上山去的,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爷爷说,爹爹是在山上被山神相中了给留下侍奉了。” 听到此话,唐夏忍不住看了白倾城一眼,却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紧绷之感。 唐夏忍不住皱起眉头来,今回的事情可能十分棘手,据村人前面的说辞,村人近几年一直没有人员失踪或者死亡,第一次出现人员的失踪,也是在山里出现明显的异状以后,这个发生的时间很短,从有人失踪开始,也就是近几个月的事情,这些人极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化为妖物。 但是,七年前失踪的人,那就不一定了。因为那时候这山上还没出现大妖作怪,还一切如常。 那么,就会出现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人变妖的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棘手了。因为试想,如果是祸患的大妖也就罢了,除了便是。但是,如果是人变妖的话,却比纯妖要麻烦的多,因为不能直接宰了,还得看看有多少救回来让其重新变回人的可能。如果一个不慎,在能救的情况下不小心给弄死了,那可就是罪过了。 想到此,唐夏就觉得十分头痛。 再看白倾城,也抿着唇,表情严肃,似乎跟他的想法一样。 唐夏就头痛的捏了捏额角。 还想再问,却听见外面自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那喧哗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就像马上就要到达这边一样,唐夏从椅子上好奇的站起来,领着小孩就麻利的跑了出去,白倾城自然也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起走了出来。 刚在门口站定,唐夏就看到远远的扬起了一股冲天的尘土。并且这股激扬的尘土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这边蔓延。 相对的喧哗的人群也随着这尘土在向这边移动。 看这尘土冲天的势头,唐夏想起了前世看斗牛的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尘土席卷间冲过来的是一头疯牛。 但是唐夏眼神看的清楚,那尘土飞扬处,冲在前面的不断激起一阵阵尘土并且在快速移动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健壮的人。 第62章 千钧一发 唐夏看的清楚,那尘土飞扬处,冲在前面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健壮的人。 而在这个人的身后,一大帮的村民跟在后面连呼带叫的追赶,可是似乎脚程就是赶不上前面的人,似乎怎么也撵不上他。 唐夏看的稀奇,忍不住眯着眼仔细的瞅了两眼。 然而,跑在后面的村民似乎马上就看到了站在房舍门口的他们,更确切的说是看到了拉着小郎跑出来看热闹的唐夏,登时一个个面露着急,纷纷于远处摇着手臂冲他们拼命的呼喊。 “快闪开。” “回屋去。” “快跑。” 唐夏听到他们咋呼的第一个反应是:一个牛一般壮的人而已,即使再健壮,他唐夏也不必忌讳的,怎么说他也有武功傍身,怕他怎的?! 然而看着他们的指向似乎纷纷指着小孩子的样子,唐夏立刻觉出不对劲来。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唐夏的脸上立刻变色,那跑在前面的人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堪堪到了眼前,而且从他的眼神和动作明显的看出来,他竟然真的是冲着小儿郎来的。 一反应过来这一点,唐夏立刻就抱起小儿郎迅速的往后纵跃,并且立刻向一侧平移了好几米远。 这动作可以说是一气呵成,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的工夫,唐夏就带着小儿郎换了位置。只是这位置扭转的太猛,差点闪了唐夏的腰。而且小儿郎明显比唐夏预计中要重了好多,所以唐夏躲闪的可以说是明显的有些狼狈。落地的姿势叉着腿,双手插在小孩的腋下提着,略弯着腰,就像一个鸭子一样将小孩放到身前的地上。 小孩还挺兴奋,在那里咋呼:“哇啊哦,好棒,再飞一次……” 飞你个头,为了你差点闪了爷的老腰,还得替你操心。唐夏腹诽之余,一把捂住小娃的嘴巴,并撩起下摆迅速将他的小脑袋盖了起来,“嘘,不许说话,小心我弄死你。”唐夏冲被盖住了大半个身体的小娃儿威吓的说。 小娃儿扭动挣扎,无视唐夏的威吓,用屁股在唐夏的腿上挤压,唐夏无动于衷,死死的将小儿郎摁在腿上,抬头去看那攻击他们的壮汉。 似乎由于唐夏闪的太快,几乎说是平移出了壮汉的视线,所以那汉子因为冲劲又往前冲了一大块停下之后,并转回身来寻找之时,唐夏早已经站到了远处并将小儿郎严实的遮了起来,因此,那大汉开始左右寻找的在原地转了一圈,似乎失了小儿郎的方向,正在愣头愣脑的将脑袋左右摇摆。 他那脖子摇摆带动脑袋扭转的动作,不像是人,倒像是某种动物伸长脖子觅食一般,让唐夏平白的就生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于是唐夏又带着小儿郎退了几步。 壮汉觅了一会儿,似乎终是丢失了自己的目标,于是开始转移注意力,只见他将身子一转,几步就窜到旁边的一棵大树底下,手舞足蹈,动作颇为疯癫,之后定在那里,仰了仰头,就像发愣一样。 此时身后的村民们终于是追了上来,他们见那壮汉发愣,就有几个小伙儿自发的向他冲过去,似乎想要借此机会将他捉住,但是几人刚刚扑到,那壮汉就忽然一蹦,顷刻间拔地而起,一跳就是好几米高,还在半空翻了个身,之后几步就跃到了那棵大树最顶层的树杈之上,并在上面撇着腿蹲了下来。 唐夏眯起眼睛,看那汉子的衣着打扮,脸上皮肤的颜色,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庄稼汉子,但是却有这样超乎寻常违反了自然规则的跳跃能力,还可以在半空转身,这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庄稼人该有的能力。 明显就不是正常人了。 树下的几个小伙扑了个空,刹不住脚撞到了一起,而树上的汉子蹲在树杈上,却开始眯着眼睛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声音粗噶难听,却还捏着嗓子发声,唱的绘声绘色。 “天上好大一棵树……地上好深一个湖……西家墙上百尺瓜……东家鸳鸯不白头……,哇!老子就要成仙啦!” 终于赶上来的村民们纷纷围拢在树下,当然都是中年人和年轻人,有男有女,男人居多,当然也有年小的,但是更小的都没出来,而老人们都在城中村养老,所以都是年轻力壮的。他们无视那粗噶的歌声,开始对着树上苦口婆心。有劝有吼的,有叫有骂的,有跳有怒的,总之五花八门。有的还开始摩拳擦掌的顺着树干往上爬,但是看得出他们都对那树上的汉子很熟悉。 长老作为唯一一个年纪大的,费劲的跑在最后头,也终于被人搀了上来,只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还在那里喘,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气来,所以暂时没有加入劝说的行列。 而村民们则纷纷开口:“二牛,你快下来,蹲在树上像什么样子,让少侠们笑话。” “二牛,给我滚下来,你他妈又犯病了?还成仙,成狗屁的仙。” “二牛,你这个脑子有毛病的,最近都犯病几次了?烦不烦呐?!我上次被你弄的伤可还没好呢!” “欠收拾。” 到了此时,长老终于是缓过了劲来,也来了一句:“二牛哇,你稀罕小郎,每次都吓他,俺也不怪你,但你也不能总是这么闹腾啊,咱村里的事情本来就够麻烦了,你就不能安生一点吗?!你这病要是治不好,可让你娘咋办啊!不行咱就再给你请几个郎中来看看也中啊!” 但是,面对着村人的纷纷劝说,甚至村长连二牛他娘都搬出来了,但是蹲在树上唱戏的二牛仍然无动于衷,微仰着脖子唱的颇为陶醉。 等村长的这一轮长篇大论说完了,他的戏文似乎也唱到了尾声。 而此时爬树的几个年轻人也到了树干的当中,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能爬到二牛所在的树杈了,二牛显然也是如此想的,他似乎觉得自己遇到了威胁,于是就将手一伸,看得出他的力气奇大,轻松的就将手边的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如捏豆腐一般的给折了下来,拿在手里,一边唱着,一边像扫虫子一样的往底下的树干上扫了一圈。 就听见几声“咿呀”“啊呀”惨叫声之后,爬到树上的几个人纷纷被扫落下树,一阵人仰马翻,跌的颇为狼狈,还有被砸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而且也殃及了好几个人。 伤到的人就开始在地上粗声骂娘,但是这仍然不能影响二牛的发挥。 抑扬顿挫,十分陶醉。 最后,只听二牛气沉丹田的来了一句:“哇—哈—哈—哈——哈——呀啊啊啊啊——!” 唐夏听着他最后直冲云霄的那“啊”的一声,忍不住将嘴角抽了一抽,其实唐夏一直在仔细的听二牛唱戏,但是真没找到二牛唱的调在哪里,但戏文倒是听懂了。只是二牛开头念的那四句词,虽然驴头不对马嘴,一点都不押韵,也没有什么水准,但是唐夏觉得应该重点圈出来,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所以唐夏在仔细的斟酌。 然而,还没斟酌完,就听见四周一片惊声。 刚刚抬眼去看,就发现二牛已经自树上扑了下来,并且现在二牛壮硕的身体已经身在半空,马上就要到了唐夏的眼前,唐夏大惊,但是要立刻作出反应已经明显的来不及了。半秒的时间根本跑不了。 正想拼一把的往后跳,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唐夏身侧的白倾城却在此时轻轻的往前跨了一步,也不见得动作有多快,却在眨眼间就挡在了唐夏的身前。 然后,白倾城轻轻抬起了自己右手的食指,往前就那么一伸…… 汉子前扑下落的速度是极快的,他的体型又那么壮硕,即使是前冲的那个力道也是具有足够的冲击力的,然而,他那巨大的块头,却生生让白倾城的一个指头给点住了。 从极快到定住,也就一个眨眼的时间。 但是白倾城的指头牢牢的点在二牛的眉间正中,稳稳当当的,没有出现丝毫的移动或者弯曲。二牛的快,反而显出了他那种静的优雅。他就那样随意的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伸展在前方,身体自然的站在那里,却用一个指头就将千钧之力给轻松的定住。 面对这个画面,唐夏绝对是吃惊的,他知道白倾城隐藏了自身的实力,但是他没想到白倾城能这么厉害。 而且,更震撼的画面还在后面。 二牛的冲势极大,身体虽然被白倾城点住,但是却在平地突然起了一阵奇怪的狂风,并且这风势直冲青天,风向十足怪异,将白倾城的衣带头发以及衣衫下摆全都吹了起来,猎猎有声,远远看去,就像仙人一样,十分的丰神俊朗。 村人们看不出异常,立刻发出一片喝彩之声。 然而,看在唐夏的眼里,他却从风的边缘处看到了一股隐隐的黑气。 小儿郎挣开唐夏已经不再用力按着他的手,从唐夏的衣摆缝隙里钻出自己的脑袋,回头奇怪的看着唐夏脸上严肃的表情,不能理解的摸了摸头,然后又被唐夏给按了回去。 白倾城点住二牛之后,也不犹豫,而是立刻曲起中指往拇指上一口,食指点着二牛眉间之余,将中指往二牛的眉间那么轻轻一弹…… 顷刻间,狂风骤歇,衣摆下落,而二牛终于闭上了眼睛,壮硕如牛的身躯顷刻间就委顿下来,倒在了白倾城就势伸出的左手上。 围在一边看情况的几个年轻人一见二牛被制服了,顿时心花怒放的跑上来,白倾城是他们村里请来的贵客,这么容易就制服了发疯的二牛,简直有如神明一般,要知道二牛发疯的时候可是十个人都压不住的。 所以他们怀疑二牛是中了什么妖法,但是如今二牛晕倒了,巨大的块头被少侠用一只左手就轻松的拖住了,那是不是说,二牛那奇怪疯长的体重,已经恢复如常了呢?!妖法已经解了呢?!他们这么想着,就殷切的上前将二牛接手过去。 但是没想到的是,白倾城只是松开了手,上来的三个人就立刻被二牛庞大的身躯给压趴在了地上。 ……! 最后,二牛是被十几个人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抬走了的。 第63章 初露端倪 二牛被抬走了,长老着紧的跑过来接手他的孙儿,那跑过来的速度,看起来腿脚倒比刚才利落了不少。 之后村人对两位神武的少侠重点是白倾城一番热情夸奖之后,也都散了。 唐夏与白倾城跟着长老回房。 将长老认为受惊其实一点都没有受惊的小儿郎强行安顿好之后,长老坐在待客厅里徐徐喝了一口热茶,压了压惊,然后抄着手开始回答唐夏他们的问题。 唐夏首先问的是小儿郎爹爹的事情,提到小儿郎他爹,也就是长老那侍奉山神的儿子。长老顿时是老泪纵横,一边摇头嗟叹的,一边将自己这个儿子的事情讲了出来。 据长老的说法,他这个儿子名叫大郎,自小有些娇惯,又仗着他爹这个大长老的地位,行事颇为有些蛮横,也可以说是无法无天。 七年半以前,大郎十六岁,喜欢上了村里的一个姑娘,但是人家姑娘却不喜欢他,他屡次追求无果,于是就起了歹念,趁着众人上山祭祀,村庄中空旷人少的时候,将那姑娘强行拐到一处山坳里,给侵犯了。 犯事之后,大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要知道这种事情在村子里处罚是很严重的,长老自己作为村里面级别最高的大长老,也是要给村人一个交代的,如果让他逮到自己犯了如此糊涂事的儿子,他会当着那姑娘的面给小子打断了腿。大郎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害怕之余,就趁着村人下山的时候,自己独自跑上山里去了。 要知道他们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供奉山神的神山除去祭祀的时候,其余的时间里,如果没有特别紧急与特殊的情况,是根本不允许上山的。小子当时慌张的跑到山上去避祸,他们已经祭祀回来的村人,却是不能再随便进山了的。所以小子也算阴错阳差,暂时避过了祸。 再加上当时长老存了一点私心,他也是真舍不得真的打断了自己爱子的腿,毕竟家里就这一根独苗,所以也没启动上山的仪式带人上山去抓。私心里想着,等小子躲上几天之后自己回来了,他可以趁着这段缓和的时间跟那姑娘求个情,直接促成他们的婚事。 可是错就错在了他的这一点私心,因为大郎进山之后的当天晚上,就出事了。按理说村里的孩子从小接受锻炼,即使在山林里遇到野兽也应该有最起码的防身和自保技巧,再不济也会逃跑,不应该出事的,可是当天晚上却听到了大郎在山上的惨叫。 那声音凄厉极了,将村里大半的村人都惊了起来。 他们的村庄就坐落在神山的山脚下,从村里眺望神山的时候,能看到一部分半山腰的风景,而且四周群山环抱,声音很容易就能被放大开来,所以只要山上有人吆喝,那么山下就能听的很清楚。 长老听着那惨叫的声音,忧急如焚,村里面身强力壮的村民们自动自发的组织起来,陪着长老立刻循着声音上山救人。 可是他们只跑到山脚的地方,大郎的惨叫声就突兀的停止了。 于是他们就凭借着前一刻听到的惨叫的大概位置拟定了寻找的路线,大家分散开来分头寻找,可是找遍了整座山头,却仍然没有找到。最后是在山神庙里找到了大郎遗留下来的完整的衣物,但是人却无影无踪,也没有找到血迹。大郎就像凭空失踪了一样。而且很诡异的是,他们上午才奉上的满满一大桌丰盛的祭品,到了晚上却是全都不剩了,连一丁点食物的残渣都没有留下。 众人看了害怕,说大郎闯入山神庙触犯了山神,又正好赶上山神收祭品的时候,所以极有可能是被山神当做祭品一同收了去了。 也就是说,已经凶多吉少了。 众人惋惜之余,怕触怒了神明,也都纷纷下山去了。长老不想走,想再找一下,可是山上都找遍了,大郎濒死的那种惨叫也是实实在在不像是能装出来的,大郎的衣物还在他的手里攥着,他也知道大郎是找不回来了,所以也就认命的被众人搀回来了。 没了独子,长老万念俱灰,但是没想到大郎却给他意外的留了遗腹子,那个被大郎侵犯的姑娘,十个月之后给他们家生了一个大胖孙子,长老如此才有了依托。只可惜那姑娘也因为生小郎而死了。 说到这里,长老抬手抹了抹浑浊的眼眶,他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大郎还有活着的可能,但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人要还活着,也早该回来了,所以等到了现在,长老也是早就死心了。 眼看着孙儿一天天长大,对自己的爹爹好奇,长老就跟他说他的爹爹侍奉山神去了,是山神的使者,跟他编了一些大郎生前的传奇故事讲给孙儿听,村人们心善,也跟着一起隐瞒,只是想给孩子留下一些美好。让他不至于像自己的爹爹一样那么糊涂。 讲完了,安慰了长老几句,唐夏问大郎当年的遗物在哪里。 长老叹气说:人都没了,还留着衣物做什么吗?!所以早已经烧了! 唐夏也叹气,看着长老难受,就等着长老缓过了那一阵,之后才再问关于二牛的事情。 说到二牛,长老却是没那么忧伤了,皱着眉头,十分忧愁的叹气。 二牛啊,以前是个好孩子,老实。长老说:可是不知怎么的,大约三年以前吧,突然就出现了疯癫的病症,而且食量开始变大,身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壮,不到一年的时间,本来还算苗条的一个孩子,硬生生长成了牛一般的模样,而且相对的,随着他牲口一般疯长的食量,他的力气也在逐渐变大。起初村人也是高兴,干农活嘛,力气大了可是一把好手。 就是食量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也就是村里富裕,不缺他那口吃的,要不然放在一般的村子或者家庭里,早被他吃的家徒四壁叮当的穷了。期间也请过几个大夫给他看过,都说是癔症,没法治的,只能慢慢养,所以就让他养啊,渐渐的平日里也不怎么让他干农活了,可是随着时日的增长,非旦没养好,癔症还越发厉害了。 起初还是偶尔的发作一次,一年下来也就那么三四次,这也没什么,大家应付的了,摁住捆起来待上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况且不发癔症的时候也挺正常,农活照干,看不出跟普通人有多少太大的区别,除了饭量太吓人了一点。 可是最近几个月却忽然发作频繁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山里环境的影响因而抑郁了,总之从山里出现状况开始,二牛的疯病就开始频发起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力气大的越来越离谱,并且还出现了超出常人的能力,比如说一蹦三尺高的跳跃能力,还有手上强大的力气,都不是正常人能有的了。到了现在,每次他发作一次,都要发动全村的青壮年来制服他,就像刚才唐夏他们看到的那样。 二牛除了这些异常,可有什么伤人的行为?唐夏问。 伤人,倒不曾有,只是对我家小郎特别执着。长老斟酌的说:每次二牛一发病,总是喜欢到处找小郎的身影,然后往小郎身上扑,所以弄的大家每次都得措手不及的把小郎给藏起来,藏着藏着也就藏出经验来了,偶尔不小心没藏好让他给扑着了,也不会对小郎造成伤害,就是喜欢摸着玩,还喜欢疯癫的唱戏。 “怎么,”说到这里,长老警觉的抬头问唐夏:“难道少侠知道原因吗?!” 唐夏被问的一愣,转脸去看白倾城。 白倾城淡定的摇了摇头,说:“大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得抓到真凶再说,所以长老休息一下,我跟师兄就不耽搁了,一会儿就要再次上山去了。” “这么着急吗?!”长老忍不住搓着手站起来:“那两位少侠要不要做什么准备?需要什么道具,请尽管说出来,我马上去给少侠们去准备。” 白倾城客气的一笑:“东西倒是不用了,该用的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长老就不用再多费心了,先前一场虚惊,还请长老好好歇息吧。” 他们说完告辞出来的时候,唐夏跟在白倾城的后面想,上山,那是肯定是要上山的,毕竟唐夏也觉出不对劲来了,他也觉得有必要再上山一趟,因为他觉得根源肯定在山上。其实他刚看到风里面的黑气的时候,他也想过,是不是那妖怪没在山上,反而在村庄里面?!但是听完了长老的描述,他又反头一想,再加上白倾城立刻做出的决定,所以他想明白了,那根源其实还是在山上的,村庄里的不是源头。但是上山到底是要查什么,他现在还没有摸着头绪。 而且白倾城说准备好了,都准备了什么?他怎么没看到呢?!除了睡觉吃饭茅厕,白倾城几乎都跟他在一起,竟然说都准备好了,准备好什么了? 想到此,唐夏就把白倾城拉到一边去,跟他交流自己的见解。问他究竟发现了什么,还有为什么他从二牛刮起的那阵风里看到了黑气。 而且经过了二牛的事情之后,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二牛身上气息的影响或者波及,在之后村人前来感谢夸奖的时候,唐夏从有些村人的身上,都感觉到了一股不舒服的气息。 这些,白倾城应该比他明白。因为看白倾城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猜出来了什么。 所以他把白倾城拉到一边询问,毕竟他们现在是一个团队,互通消息是最起码的,就是不知道白倾城肯不肯给他唐夏这个面子。 事实证明,唐夏的脸面还是够大的。因为白倾城很给面子的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你感到不舒服的那些人,他们跟二牛一样,都被下了蛋。”白倾城如此说。 “蛋?什么蛋?”不知怎么的,唐夏突然想起了秦彩玉死前的样子,登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纠结的看了白倾城一眼,使劲的抿起了嘴巴。 白倾城瞅着他,幽幽的说:“你是修仙的,不知道什么蛋吗?!” 他这语气里充斥了一丝明显的鄙夷,就是他这个语气,让唐夏立刻感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登时把前一刻的难受给忘记了,瞪起眼睛:“我当然知道什么是蛋啊,鸡蛋鸭蛋鹅蛋鹌鹑蛋鸵鸟蛋喜鹊蛋乌龟蛋,你问的是什么蛋?!” 第12章 .06| 唐夏问:“鸡蛋鸭蛋鹅蛋鹌鹑蛋鸵鸟蛋喜鹊蛋乌龟蛋,你问的是什么蛋?!” 白倾城的嘴角抽了抽,冲唐夏一叹,说:“师兄,你也知道,但凡妖物,都是有自身的气的,他们也需要繁衍自身的后代,只是有的在没有配偶的情况下,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它们会选定一些宿主,然后在这些宿主的灵魂里面下蛋,当然这些蛋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蛋,都是妖气汇聚而成的卵,这些卵一旦孵化成型,被寄宿的人就会妖化。” “也就是说,”唐夏似乎开窍了,“因为那些卵是附在人的灵魂里面,不是实体,所以我才看不到吗?” “对。”白倾城说:“而且据我的统计,村人里面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人都被下了卵了,并且据我的估计,这些卵用不了几天就会全都孵化出来,其中二牛是最早的试验品,也是其中最棘手的。他现在的症状已经到了临界的边缘,所以我们必须要快一点。” “这么紧迫?!”唐夏惊讶,“在那么多人着道的情况下从他们身上一个个的拔除肯定是来不及了呀!” “所以我们才要重新上山。”白倾城表情严肃,干脆的说:“抓住下卵的妖,把它给除了,村人就没事了。” “来的及吗?”唐夏有些忐忑:“不是说还有几天时间?要是等那些卵都孵出来了,咱们还没抓住那下卵的妖怪,事情会变成怎样?!” 白倾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妖,都挺喜欢吃人的,何况是人变的妖,都会失去理智,本能的取一些增强力量的捷径,或者说是追随自己最初始的*。” 在脑中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唐夏平白的打个寒噤,竖起眼来:“也就是说,等过几天那些卵都孵化出来,那么村里面没有被附体的活人就会遭了大殃,可以说是会出现灭绝整个村庄的危险,孵化出来的人就会成为妖的手下或者说是子嗣,直接妖化,然后村里面的正常人,无论是妇女还是孩子,不是被撕掉就是被活活咬死吃掉,是这样的吗?!” 白倾城挑了挑嘴角:“师兄,你形容的很贴切。” 可是唐夏却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形容,因为太吓人了,他此刻在脑中已经形成了无比逼真的画面,这让唐夏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 而且,看到唐夏脸色的紧绷,白倾城还好死不死的又补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白倾城挺严肃的说:“我有个感觉,虽然那妖下了许多卵,但是那些都不是那妖怪真真正正想产的那一枚,还差一枚,而这一枚才是它真正想产的后代。” 纳尼?!唐夏惊恐的看着白倾城,下了那么多的卵,还不是自己最想产的卵?不算自己真正的后代?“难道这就像蚂蚁群里面的蚁后一样,先前被他产卵的村民都是他的兵蚁,而它真正想产的是下一代的蚁后?!是这样的吗?!”唐夏直觉的问。 “也可以这么理解。”白倾城点头说。 “那怎么办呢?”唐夏焦躁的扒了扒自己的脑袋:“咱们上了山也没头绪啊,你也知道之前上去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发现的。”说到此,唐夏抬了抬头:“难道你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不成?” 白倾城斟酌道:“我是有想法,不过前提是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个村庄到山上去,毕竟卵还有几天就孵化了,我想那妖肯定会守在山上等着孵化的。” “为什么它非要在山上守着不下来?” “很简单,这就是一些妖怪的习性,就像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样,窝边反而最干干净净,就因为在庙里什么妖气都没察觉到,那里反而最可疑,所以它一定守在那里。还有一点就是,山里面的小妖不会无缘无故的都藏的干干净净,妖为什么叫妖啊,它不出来作怪就不是妖怪了。但是他们为什么都躲起来呢,是因为那大妖就在森林里,并没有离开。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唐夏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怪不得那鼠妖想抓我的时候也只是隐秘的躲在地底下偷偷的把人往洞里拖,也就是说,那些小妖之所以在晚上白天都藏的那么严严实实的,肯定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不是作祟,”白倾城说:“一方面是大妖的妖气强镇着它们,但也不至于让它们躲的干干净净,另一方面就是,所有的妖都躲着那个大妖。因为在那大妖产卵之前,它绝对会大量吞入足够的食物,汲取最后的能量产下自己继承后代的那枚卵,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山顶上无论是动物还是妖都找不着看不着的原因了。” “还有一点。”白倾城说,“就是那些瘴气,我起初上去的时候没有察觉它的怪异之处,如今却是想通了的。”白倾城深吸一口气说:“山上林深茂密,所以本身就多雾气,那妖把自己的妖气与雾气混合,因而形成了独特而浓厚的瘴气层,以此来覆盖和彰示自己的势力范围。” “哦,我也明白了。”唐夏一拍手说:“那些瘴气一方面是圈起了自己的势力范围,顺便压制林内的小妖,另一方面也是防止别的大妖贸然靠近,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因而相对的,那居于瘴气中心却不被瘴气覆盖的寺庙就更显出了可疑之处,这就像标靶的那个红心一样是吧,而且那雾没散,就说明那妖还在山上是吧?!” “标靶的红心?” “哦,熟鸡蛋的蛋黄?这样形容呢?”唐夏问,并且捏起指头来形容:“不过蛋黄要缩小到芝麻那么小才对。” 白倾城的嘴角抽了抽,黑着脸说:“不怎么贴切。” 唐夏看着白倾城的表情,他总感觉白倾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一种隐约的躁动感,他虽然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唐夏直觉的白倾城挺燥的慌,因为他们在说话的时候,白倾城总是时不时的皱眉看着大山的方向,以至于白倾城在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有点不耐,甚至说是压抑。 唐夏看着白倾城隐约不耐的脸色,拉着他走了回去,很认真的跟他说,“我也要准备东西,你在这里耐心等我一下。”说完就跑了。 虽然事情挺紧急,但是唐夏知道不能着急,因为该做的准备是必须要做的,他不知道白倾城做了什么准备,但是为了万无一失,如果白倾城的不行呢,所以他唐夏也是要准备好的。这也算是他能够在这件事情中出到的一份力了。 两个时辰后,唐夏火急火燎的跑回来,拉着白倾城就走。 因为耽搁了时间,所以两人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几近黄昏。 白倾城倒是没说什么,就是表情有点冷淡。 当然对于白倾城的冷淡,唐夏是完全不在乎的。他离开的这两个时辰到底干了什么,唐夏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可避讳与隐瞒的,本来想着如果白倾城要问,他就在路上说出来,但是白倾城根本没问,所以唐夏也就没说。 只是两人一起刚走到山脚下,还没等上山,白倾城就突兀的停住了。 白倾城停住,跟他一道的唐夏自然也停住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唐夏刚转头想问他干什么,就突然觉得浑身一僵,竟冷不丁的被白倾城给点住了。 唐夏的脸立刻就绿了,你说这事情紧急的,他们可是在赶时间啊,他已经耽误了两个时辰了,白倾城竟然还莫名其妙的点住他,也不说干什么,老神在在的冲他一笑,那笑容在唐夏看来,总觉得颇为不怀好意。 白倾城笑过之后,也不说话,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坛子来,冲唐夏扬了扬眉,就用食指轻松的拨开了那坛口的塞子。 顷刻之间,唐夏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一股药酒的味道,还是变质的药酒。 于是,唐夏的脸色变了,看着白倾城明显的意图,抖着声音说:“师弟,你要干嘛?!” 白倾城冲唐夏和颜悦色一笑,右手拖着那小坛子说:“给师兄喝点酒。” “酒?~”唐夏的脸绿了,声音也变了,这哪里是什么酒啊,都馊了!这小子该不会故意报复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