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国之西凉马超》 第一章 雪夜来客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超步入书房,已经是入夜时分,整个姑臧城几乎都熄灭了灯火。 雪依旧在下,已经下了一天;朔风依旧怒吼,将雪粒席卷半空,撕扯飞舞。 马超的府邸坐落在一条普通长街的深处,装饰简单之极,透出一种质朴。马超不喜欢奢华,而是崇尚实用,他认为在处处充满危机、偏远贫瘠的凉州,奢华容易让人消磨斗志,醉生梦死,这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 十八年了! 自带着前世记忆出生之后,已经十八年。 这十八年来在西凉的风风雨雨,让他有些迷醉,有些眷恋。 如今东汉由于党锢之祸,外戚宦官争宠,导致天下民不聊生,黄巾贼乘势而起,几乎席卷全国。而汉灵帝为解决黄巾之乱成立州牧制度,又使得各地郡守以剿贼为由互相吞并,扩张势力,皇室名存实亡。 两年前,大将军何进与宦官相争,凉州巨阀董卓趁势进京,挟天子以令诸侯,夜宿皇宫,视百官如猪狗,关东群雄震怒,半年前纷纷举勤王大旗,分屯要害,推袁绍为盟主,与董卓会战汜水关,纵使董卓坐拥雄兵数十万,文有智囊李儒,武有悍将吕布,也无法抗衡,遂避关东兵锋,挟持献帝西迁长安。而关东联军也随着吞并猜疑解散,天下步入五百年前春秋战国的诸侯分裂局面。 凉州地处偏僻,故称西凉、西州意为“地处西方,常寒凉也”。凉州与西北各族接壤,千百年胡汉杂居,门阀部落的延续演绎,交织复杂,民风彪悍,常产战马,骑兵众多,各地郡守又是董卓部将,已成为董卓后方,骑兵来源之地,再加上潼关之险,以先秦之地据关东,可谓固守成汤。 名士许攸曾言:若想铲除董卓,必先瓦解西凉。 窗外雪光洁白。屋内烛火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忽明忽暗。 偌大书房被十数座堆满竹简的书架,塞得满满当当,整个房间内都散发着浓浓的竹简特殊清香。 研兵读史是马超这些年除了武艺,第二个最感兴趣事物。读书可以使他静下心来想事情、理思路,亦能提高对武学的领悟。 近年来以北方休屠湖畔驻扎的匈奴分支休屠部落蠢蠢欲动,势力向南渗进,明显想趁中原大乱之际,分碗羹汤,已经威胁到威武的边境,形势一触即发。 三百年前,西汉汉武帝在凉州设十郡,震慑西域,辖制西域都护府,地域之广数百年罕见。可惜东汉国力逐渐削弱,朝廷对西域失去控制,都护府也随之被各族瓦解,凉州遂成为东汉边陲重郡。然桓、灵二帝时期,国政**,西域龟兹、山国、北耆、鄯善四国集五十万铁骑东来,兵寇玉门关,敦煌、张掖、酒泉三郡的羌、氐两族反叛,纷纷失陷。武威郡大半土地也随之从东汉版图上消失,直至马腾率军入主武威后,在马腾苦心经营两年里,渐渐有了起色。 威武郡现如今是大汉西北的边陲重郡,一旦战事开展,就会成为匈奴、大汉两个文明战争的首当其冲之地。 马超放下竹简,闷哼一声。 自两年前韩遂杀凉州刺史耿鄙谋反,在耿鄙手下担任军司马的父亲见势而起,占据武威之后,就少有战事。如今休屠要南下,岂不是给他动动筋骨的机会,听说现任休屠王尸逐巴颜武力高绝,希望不要让他失望。 马超一身青黑色长袍下,是一副西北人经风霜熬打的魁伟雄壮体魄,他容颜俊朗,深黑的长发披散两肩,一对横眉之下眼眶深深凹下,两颗鹰隼般的眼瞳透出冰冷的神情,下巴、唇边布满寸长如针刺的短须,予人一种狠辣冷静的感觉。 马超身体前倾,双目微眯着,右手搭在书案,有节奏得敲起。 夜深人静,本是入睡的好时机,但是他却不能睡,他要等一个人。 一个在半年前与长安布下的棋子。 书房内极为安静,摇曳的烛光将马超的身影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 一杆硕大的重矛横靠在墙壁,约两丈,异常沉重,矛杆碗口粗细,呈乌黑色,铸有古体篆字暗纹。矛杆顶端是一个巨大的金色虎头,矛刃从虎口怒啸处延伸而出,足有四尺余,金光闪闪,锋芒毕露,煞气逼人。 正是马超威震西北,赖以生存的兵刃“虎头湛金矛”。 马超是庶出,虽为长子,但在扶风马阀的地位尴尬,但凭借着自身的高超武力,狠辣的个性,威慑西凉,亦在武威郡有极高的声望,被马腾所信任。 他的兵器之所以放在书房,是因为多年的习惯,一种心灵的寄托,一种斗志的象征。他认为兵器与竹简放在一起,象征着文治武功。 野心。 每个人都有野心,他也有。 人生匆匆百年,弹指一瞬,他要活得精彩,活得轰烈,享受历经层层苦难,一步步登上巅峰那一刹那间的喜悦,不枉在今世走上一遭。 “咯吱咯吱……”踩在雪地特有的轻微脚步声,穿过风雪,透过房门传入了马超的双耳内。 敲书案的声音蓦地停止,马超睁开双眼。 他等的人来了。 脚步声逐渐清晰,由远及近。 从一种声音,渐渐变成两种声音。 一种轻燥飘浮,显然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发出。 另一种步伐沉稳,可以见得是有武功根底的人。 脚步声停了下来。 敲门的声音响起,紧跟着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主公,客人已经来了。”那是老管家马决的声音,马超随即道:“进来!” 一个高瘦的黑袍男子推门而入。 雪粒随着朔风卷了进来,案上的烛火蓦地一紧,屋内光线一暗,随着寒风剧烈摇曳,几近熄灭状态。 “吱啦”房门被老管家重新关上。 屋内的烛光恢复正常。 黑袍男子与马超十步外的站定,恭敬的行礼道:“燕七拜见主公。” 马超挺直腰板,一对眼落在黑袍男子消瘦的脸庞道:“前日,你飞鹰传信,说有要事亲自与我禀报,究竟是何事?”燕七的声音轻轻响起,传入了他的耳内:“禀告主公,此事关系重大,有可能动摇天下命运,属下不敢轻率。” 马超“哦”了一声道:“究竟何事?” “赤燕现世了。”燕七一字一顿的道。 马超眉头倏然一扬,双目射出精芒沉声道:“消息可靠吗?” 燕七道:“消息绝对可靠。赤燕现身袁绍府邸,并与之效力,袁绍身边就有我生死之交,他亲眼所见。” 赤燕是东汉光武时期皇后郭圣通所创,至今近两百年。当年刘秀为了统一河北,意图真定王刘扬结盟,然刘扬出身高贵,不愿屈居于刘秀之下,便要求双方结亲,刘秀遂娶真定王刘扬的外甥女郭圣通。不久之后刘秀称帝改元,封郭圣通为皇后。 郭圣通本身亦非易与之辈,修为深厚,隐藏极深,又尊崇西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吕雉,秘密建立全由女子组成的赤燕杀手组织,意图暗中掌控王朝。百密总有一疏,光武帝刘秀一夜之间运兵遣将尽毁赤燕的党羽势力,却始终没有找到长老精英,反而几乎动摇朝中根本。 而赤燕这个杀手组织也自此无影无踪。 百余年不出,如今赤燕现世,这又是什么征兆? 马超淡然道:“与袁绍相见的是赤燕当家人吗?” 燕七道:“是,而且还是河北巨商甄家的二小姐甄淑。” “甄淑,甄淑……”马超缓缓低念,心思渐渐活动开来,有趣有趣,那她的三妹岂不是被曹植、曹丕还有袁绍那倒霉儿子袁熙为之神魂颠倒的甄宓。河北甄家,有意思,有意思。 燕七又道:“主公,属下得到消息,河北名士许攸投效袁绍,并且暗地里献上一策。” 马超手指在书案上缓缓滑动,道:“何策?” “行刺太守大人!”燕七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马超的手指一顿,头微微下沉,一股经多年九死一生的征战,养成冰冷之极的杀气猛然从他身上涌出,向四周扩散开去,一阵轻笑从口中传出,透出一种难言的意味,淡淡道:“原本以为瓦解西凉这句话是以讹传讹的戏言,没想到却是真的。如今西凉正值大雪,千里无人迹,正是掩盖行藏,秘密行刺的好时机。嘿!好一个许攸,不愧是河北名士,当真是下了一步好棋。”话语之中透出一股阴冷。 马腾入主武威后因贿赂交好董卓,名正言顺领武威郡太守一职,镇守大汉边陲要地,被世人看做董卓爪牙。只要他父亲一死,一直尚算平静的西凉将会掀起层层浪花,董卓后方的稳定局势不会存在,武威将群龙无首,北方的休屠,东面北地郡素与马家不合的西戎义渠,南面金城与父亲称兄道弟狡诈似狐的韩遂,就会乘势夺取武威这块肥肉。 这步棋下的妙! 真是妙! 燕七额头冒出汗珠,他仿佛间被杀气带入千军万马中,到处都是死尸骨骸。 杀气蓦地消失地无影无踪,马超恢复常态对燕七道:“赤燕什么时候会赶来武威?”这几年他建立的情报机构,已经逐渐向中原深处发展,尤其武威郡内之地在他经营下,如同巨网笼罩,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他的双耳。如今遍布武威郡的密探,没有向他禀报异常。这就说明赤燕还没有行动,或者已经行动却没有到达武威境内。 而燕飞此时从长安分堂赶来,从他进退有度的神情中,马超可以看出燕七已从某些途径掌握了赤燕的行踪。 燕七恭敬应声道:“据属下得到的消息,赤燕已派出三名高手,后天就会到达。” 马超定定地望着眼前轻微摇曳的烛火,手敲着书案,节奏的碰撞声在书房内飘荡。屋内寂静异常,落针可闻。 燕七垂首肃立。 马超声音响起道:“你立刻秘密赶回长安,继续关注王允的动向。” 燕七应诺,行礼推门而出。; 第二章 窥觑嗣位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超站起身,越过书案,将房门打开,寒风瞬间刮了进来,烛火瞬间被熄灭,书房顿时陷入黑暗。他步出房门站在满是风雪的庭院里,闭起双眼,享受着冰冷的雪粒随着朔风扑打在脸上的感觉。 西凉因与各族纠缠不清,是中原诸侯摒弃之地,可是马超却喜欢这里无垠的广阔天地。中原之地人人披着因数百年来儒家教化下的伪装,凡是都不轻易撕破脸皮。但在西凉若想生存,就必须撕掉一切虚伪的表面,以不择手段为杀戮宗旨,否则休想在这里活命。这里比中原更凶险数倍。 马超的前世是二十一世纪的黑?道巨豪,向来心狠手辣,而西凉的残酷环境正是他的乐土。 愈是残酷,就愈有斗志。 马超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往马厩而去。 马厩在府邸的西北角,是府上最僻静的地方,藏在西北特有的寒竹林里,平日里寒竹青郁,散发着淡雅清香,非常优静。 马超转进竹林,隐约可以看见被积雪堆盖的厩顶一角。 听着随着寒风刮来的骏马喷息声,马超嘴角不禁露出笑容。古往今来,武将喜欢利兵、宝马,他转世重生了十八年,早已融入了这个东汉纷乱的时代,自然也有了这个爱好。 一匹巨大的藏青色战马立于宽阔的马厩内,战马毛色鲜亮,体型健壮,比一般战马要大出几许,尤其是四肢的腱肉分布紧密均匀,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一匹千里良驹。 这匹马是最近两年寻得的好马,取名“帝狮”。相传四百年前,大秦始皇的坐骑就是一头披着青铜甲胄的雄狮。而马超将战马取名帝狮,顾名思义,就是标志着他那颗炙热永不停歇,想攀登山巅一览众山小的野心。 帝狮的马厩是他亲手布置,马与人一样,充满灵性,良好的环境可以使帝狮发挥最强潜力。 马超踱步过来。 帝狮发出欢愉的嘶叫。 马超双眼露出溺爱,大手轻摸着帝狮的鬃毛,使得帝狮亲昵地用脸碰触着他的身躯。帝狮性情怪癖,除了马超与他的结发妻子杨姬、以及专门伺候它的驯养技术高超的马师接近外,其他人休想在它周围五步内。凡是接近它的人不是被踢伤或是毙命当场。 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从宽大的袖袍内探出,解开栓在木柱上缰绳,然后在帝狮的背上按捏着,马超技巧甚高,力道适中、快慢有序,在马背的穴位上不断移动。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给帝狮按捏背肌,以促通血液流畅。 帝狮横卧在草堆里,舒服的闭着一对巨眼,轻轻地喷息。 帝狮是马超在今世除了发妻之外,最信任的伙伴。 人世间尔虞我诈,哪怕是最信任的人总有一天也会背叛,唯独战马却不会,它会在有生之年一直陪伴到死。 战马的背部和人一样,与身体各个器官相通,只要将背部活血顺气,整个身体就会全部畅通,逐渐消减暗疾。 半柱香过后,马超的大手猛然在帝狮颈部一弹,一阵长嘶骤起,帝狮一下子站起,喷息不已。 马超轻拍着帝狮的头部,渐渐让它平息。 缰绳重新拴上。 马超踱步而去。 雪白的积雪被马超印上了两行长长的脚印。 他转过竹林,往后院的佛堂而去。 此时已经是子时。 但他还要去见一个人。 一个自幼就值得他信赖的人。 他的发妻杨姬。 不知为什么,一遇到事情他就想起她。 难道这就是日久情深,根种心里? 马超的母亲是羌女,因年轻美貌,被马腾纳为侧室,当年超母生下马超后,出现血崩,虽抢救及时,却落下病根,在马超十岁那年病久成疾,撒手人寰,那一天刚好是十一月一日。马超自转世重生以来,一直是由超母呵护度过孩提时光,感情深厚。马腾入主武威后,马超就在自己府邸修建了佛堂,供奉超母灵位与佛祖金身。马超虽然狠辣,却对娘亲至孝,每年的十一月,马超会在府邸为超母修建的佛堂内每晚诵经,持续一月,以给心里一个安慰,后来成家之后,又落到了杨姬的头上。 自佛教天竺西传,虽在中原道、儒两家打压下无法布道,却在西凉东西交汇的特殊之地扎下跟脚,多数人对佛教诵经保佑亲人平安,深信不疑。马超虽经历奇异的转生,认为冥冥自有定数,却对这些嗤之以鼻,根本不信,不过杨姬却深信不疑,每日烧香拜佛不断,为超母与马超祈福。 今日是十一月二十九日,杨姬正在佛堂内。 齐肩的长发随着寒风浮动,马超缓缓踱步,思绪起伏。 他得知赤燕刺杀之后,却不向马腾告密,因心中有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关系到一个身份。 马腾的未来继承人,嗣位之争。 马腾有三子马超、马休、马铁,而极有可能成为继承人的是长子马超和二子马休。 马休心机深沉,处事稳重,又有仁义之风,故得以文官之首的王铎以及西羌豪族庞氏酋长庞德为之效力。而马超悍勇刚毅,狠辣冷静,锐意图强,在崇尚强者为尊的军队中颇有威望,加上与西羌另一豪族杨氏结为秦晋之好,一些刀头舔血的血腥将领围绕在他身侧,形成一股与马休分庭抗衡的势力。 马超两世为人,经历转世的奇特事件,早已将眼界锻炼得比前世看事物更加深远、透彻。 他与杨姬自幼两小无猜,但结为夫妻,却是马腾一手安排。因马腾当年为了在西凉站稳脚跟,与天水的西羌庞氏联姻,后入主武威庞豪逐渐强势,马腾便拉拢杨豪,促使这门婚事,既能增加一个势力,又能制约庞豪,形成平稳局面。 他与马休暗中发展势力,亦是在马腾的默许下。 若想在这乱世之中生存,必须拥有实力。从制衡的手段就可看出,马腾虽对他信任有加,在嗣位上却并不偏向他,以他的野心又怎能屈居人下,想拥有实力就必须拥有兵权。 兵权。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武威安稳太久了,在安稳的状态下,想要兵权谈何容易,只有乱才能有兵权。 重耳在外而生,掌握一支兵力,以战养战,逐渐扩大。 所以他一直等一个机会。 现在机会终于来到。 马超心里隐隐有种兴奋感,这些年已经很久没有兴奋了。 不知道甄淑与袁绍得知赤燕刺杀失败的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越来越期待了。 佛堂大门紧闭,却亮着灯火。 踩着雪地的脚步声被马超故意放大,咯吱地声音因佛堂僻静,一时间飘荡在空中,格外响亮。 脚步声惊动了房里的人。 “吱啦!” 房门打开,一人迎了出来,是一个婢女。 婢女见到马超,连忙躬身行礼。 马超地位崇高,影响力大,兼且是府邸的主人,掌握着她生死大权,哪敢有半点疏忽。 马超阻止婢女通传后,问道:“夫人睡下了吗?” 婢女面露崇敬的神情,应声道:“禀告将军,夫人刚刚睡下。” 马超轻嗯了一声,随手推开庙堂的房门,步入里去。 婢女知情识趣地将房门关上,退了下去。 庙堂古拙简朴,一切尊崇了超母身前节约的习惯。正堂处放着六尺高、三尺宽、十尺长得大木台,一尊宝相庄严的金身佛像摆放其上,佛像前则是超母的灵位。三根尚未有点完的檀香插在香炉内,一股令人宁静的清香在庙堂内飘荡流淌。 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从侧屋传出。 马超闻声迎了过去。 刚走到门口,一个身披黑色裘袍,里穿斋衣的年轻女子出现在视线里,正是杨姬。她眼神中透出一种不悦,显然不喜欢有人这么晚打扰她。 马超嘴角露出笑意,眼神中透出一种善解人意的神情。 杨姬与他四目相对,眼神射出的不悦消失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儿女情长的爱怜。 从孩提两小无猜再到今日夫妻聚合,没有人能体会到这其中难舍难分的情感经历。他马超在这世上可以不相信任何一人,却会至死不渝去相信她,为她去死。 杨姬让出身子。 马超从她身旁步了进去。 两人至始至终没有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侧屋只有一席床榻,两个大木箱,简单之极。 马超停下脚步,一对眼落在床榻前两枝巨大的铜锤上,射出缅怀的神情。 这一对铜锤是杨姬的兵器,放在这里亦是一个武者的习惯。 杨姬比马超小上一岁,今年十七,身形高挑,与普通中原男儿的身高相若,有着西北特有的小麦色健康肌肤;她容颜秀美,修长的秀眉、深邃沉静的美瞳,坚挺的鼻梁无一不显示着独特魅力。 西凉女子与中原不同,中原女子娇生惯养,而西凉因环境艰苦,女子如同男子来养,除却平日里女红手艺外,这护身武艺亦是每日必修功课。杨姬是西羌杨氏部落酋长杨啸之妹,自幼在杨啸身边抚养,随兄长征战多年,她那具娇小的身躯内蕴藏着不输于男儿的巨灵擎天的力气,配上使得出神入化的祖传锤技,不在其兄长之下。 这两枝铜锤,重量相等,每一枝重一百斤,合在一起就是两百斤,只是杨姬对排兵布阵甚少了解,又身为女子,很少抛头露面,所以名声不为人知。自嫁入马家更是深居简出,除了有数几个人知根知底,世人都以为马超的夫人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 杨姬走到马超的身后,一只细腻温暖的手随意拍打着他身上的残雪,道:“夫君这么晚了来佛堂,是不是出事了?”佛堂是清修之地,府邸内忌讳之所,平日里以马超的冷静就是再想她,也会在这一个月内克制自己,不去亵渎母亲的灵位。此趟深夜冒着犯忌到此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 马超来到杨姬的床榻上,坐了下来,沉声道:“的确出事了,不过你不要操心,都在我掌握之中。听说四妹身体欠恙,从明天开始你就住在太守府,照看四妹。佛堂的事,由我来办。” 杨姬来到马超的身后,跪坐下来,一对玉手在他的肩膀上按摩着。她技巧不高,却胜在知根知底,使得马超双目闭起,面露轻松之色。 杨姬听琴音知雅意,轻声道:“你需要我在太守府做什么?” 马超嘴角挂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后天我需你提高心神,注意父亲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留心,等待我的飞鹰传信。”杨姬的娇躯前探,一股似是幽兰的清香传入马超的鼻息,对耳边轻轻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又在算计二叔?” 马超淡淡道:“在这西凉这恶劣的环境,今日我不算计他,明日他就会算计我。倘若不算计,你夫君能活到今日吗?二弟颇有才干,兼且又有家族与庞豪支持,我若不趁早打算,将来凶多吉少。”语气中透出一种绝情的冷意。今世他比前世更加艰难,马家门阀、武威文士们没有一个待见他,令他十分不满。 杨姬轻叹声道:“我说不过你,你总是有一大堆道理。不过事物往往物极必反,千万不要逼之过急,我不想看见祸起萧墙,兄弟相残的人间惨事。” 马超睁开双眼,轻叹声道:“世事无常,我尽力而为。” 杨姬道:“别把事情老是想得悲观失望,你背后还有我们的部落呢。” 马超身躯换了一个角度,大手揽在杨姬的蛮腰上,笑道:“你不说我到忘记了,明日我要去见你大哥。” 这时,隐隐传来打更的声音。 马超不由得道:“丑时了。” 杨姬听出他话外之意,幽怨道:“你要走了吗。”这回轮到她娇声闷哼,马超大手探进她的衣襟里去,攀上了杨姬的丰硕胸前,笑声道:“怎么?想夫君我了?”杨姬幽怨动听的声音传入耳内,使马超心内充满柔情。他大手在那柔软弹性的高耸胸上轻轻抚摸,想起她往常玲珑剔透身体,一种幸福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心房。 杨姬娇嗔道:“夫君大人成何体统!” 马超缓缓抽出大手,意犹未尽,站起身子,道:“早点睡吧,养足精神,明天还要去见见我那大娘呢。” 大步离去。 他不想再待下去,怕克制不住自己,亵渎了母亲的亡灵。 今夜又是无眠。 他要做出布置。 这一切都是为了后天赤燕的动作做准备。 ; 第三章 弈棋布局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翌日。 雪又下了一夜,不过势头已经变弱,没有昨夜那么强劲。 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已在卯时开启,因寒冷甚少有人出门的姑臧城渐渐有了人气。 姑臧城是西凉除了休屠城之外最大的一座城。 三百年前,姑臧城还是一片荒漠草地,是休屠部落的天然马场,当时休屠雄踞河西咽喉要道,南蔽陇西重郡,西援张掖,翼带河西,控临绝塞,贯通东西,胡汉商旅纷繁络绎。兼且休屠湖畔的休屠泽,又是可耕可渔的塞上天然湖泊,再加上休屠王是一位具有远见卓识和雄才大略的人物,称雄西北大漠,严重威胁以汉武帝刘彻为首的政权。 当时匈奴兵力强盛,屡犯西汉,而休屠王与匈奴单于有血缘关系,是单于左膀右臂,汉武帝刘彻若要与匈奴用兵,休屠是首要摧毁目标。 刘彻励精图治,励兵秣马,终派大将霍去病统军西征,尽创休屠,在休屠城以南之地,修建姑臧城,囤积重兵,成为军事重镇。为以后瓦解匈奴帝国以及西征西域成立西域都护府,提供重要的军队、粮草辎重。 姑臧城城周十八余里,城墙高厚,全是由巨石堆砌而成,横踞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之上,远远望去,尤似远古巨兽,张开巨口。城外四周则是由羌、氐等具有部落性质的帐篷向草原深处密密麻麻分布开去,地域分明的以姑臧城为中心成众星拱月之势,形成武威别树一帜首府景象。 姑臧城既是边陲要塞,亦是各族文化聚集之地,城内建筑高低错落间具有各族文化融合下风格各异,但又大气粗犷的西北面貌,以东南西北四条主街纵横交错整齐的延伸开去。 随着时辰的推移,姑臧城已经热闹起来。 楼房店铺已敞开门做生意。 姑臧城最热闹的地方还是四条主街。虽然风雪依旧,却无法挡住由各族男女渐渐形成的熙熙攘攘人群。 马超身披黑色金边长袍,黑布裹额,深黑色长发披散两肩,负手走在人群里,各族民众见马超面容时,不由自主往旁边退去,让出道路,以示尊敬。 马超的声威在各族闻名已久,当年一入武威,心狠手辣曾让各族噤若寒蝉。他的相貌早已刻在各族心里,其中尤以羌族为最,羌族最重英雄,兼且超母又是羌女,早已将马超算入羌人。 短短两年,姑臧城内就颇具规模,酒馆、茶楼、客栈、青楼、赌场散步四条主街之中,应有尽有。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东大街雪烟楼。雪烟楼的老板邲妍深谙经营之道,一年前落户于此,凭借手下的高超厨艺,以及自家酝酿上好的西北青稞烈酒,深得各族喜爱,逐渐成为姑臧城第一楼。当然最重要的原因,邲妍是一个丧夫多年的寡妇,兼且年龄不大只有二十余岁,貌美如花。 邲妍平素穿着一袭白衣,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含蓄,脸上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冰清玉洁的神情。这亦是成为招揽生意的活招牌,因为越难到手的东西,越是珍贵,让那些男人神魂颠倒。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娘孤身经营酒楼没出现任何意外,真是奇迹,这其中亦有马超是这里常客的原因。 马超步入雪烟楼三楼厢房,对窗坐下,要了两坛青稞烈酒,点了六碟小菜。 窗户大开,寒风呼啸,马超却自饮自斟,不受任何影响,悠闲自得之态中隐有一丝阴郁。 窗外人头涌动,驴马鸣嘶热闹非凡。 马超端起酒碗,一对眼投向窗外热闹的人群里。 这间厢房是他的专座,由于角度微妙,推开窗户正好可以看见东大街大半情景。 邲姓天下罕见,唯一出处是荥阳之北的邲县,那里曾是春秋之时一个叫郑大夫的采邑,故此有两个世家,一是郑家正宗,一是以邲为姓从郑家分支而出的邲家。 马超双眼微微眯起,据他所知邲妍正是邲家子女,但邲家已经没落。一个没落的世家子女在兵荒马乱的乱世,危机四伏的西凉,撑起一座酒楼,这其中的艰辛不足外人道哉。 马超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正是因邲妍这坚韧的性子,使得他成为了雪烟楼的常客。 马超放下酒碗,抹去胡须上的酒渍,再要了两大坛的青稞烈酒,结账步出酒楼。 细小的雪粒迎面扑来,粘上他的胡须,遂因温暖的体温,又渐渐化为水珠。马超提着两坛酒,朝西门而去。 那里是西羌杨氏部落集聚地。 他要找杨啸好好谋划。 人群里的一个人影,闪动间往一个小巷而去。 马超若有所觉的在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人群里,至少有四名二弟的探子,那个形色诡异的人,定是向马休报信的。马超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马休的护卫跟踪他,亦在他计划内,打草惊蛇,有时候会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与马休相斗多年,虽一直压着对方,却始终有马腾的原因,不能伤其分毫。不过从明日开始,马休会步步进入他算计内,渐渐地一无所有。 马超随着人群,越过几条街道,穿过西门,往杨氏部落而去。 马超行走在各个羊毡帐蓬之间,在一顶巨大的酋帐外停下。 杨啸早在属下的通报下,迎出帐外,笑声道:“拂晓时,就接到大公子的飞鹰传信,早就等你的到来,你让我好等呀!” 马超在杨啸的陪同下,进入大帐。 硕大的帐帘被护卫垂下。 帐内就剩下他们两人。 帐内空旷,一张巨大的方案被摆在中间,上面摆放着八盘具有羌族特色的菜肴。 “既然来迟,那我自罚一碗!”马超对案而坐,拍开封泥,抓起酒坛,倒入大碗中,举碗一饮而尽,意态豪雄。 一阵浓厚的酒香在大涨内流淌开来。 杨啸长长的用鼻子嗅了一下:“好香!这是雪烟楼的青稞烈酒,如此好酒却让你抢了先。”一把抓住另一坛酒,在马超的对面坐下,将封泥拍碎,为自己斟了一碗,一饮而尽。 杨啸二十七岁,身形魁伟,脸容英伟,双眼透出精明,他发浓须密,连鬓接唇,状如雄狮,因长期浸研重锤,一双大手青筋虬结,长满老茧。 杨啸身躯微微前探,沉声道:“大公子先是飞鹰传书,接着亲自而来,不会只是来我这叙叙旧这么简单吧,究竟是所为何事?” 马超应道:“是一件有关武威生死存亡的事。”蓦地伸出手指,在酒碗里沾了一下,与酒桌慢慢滑动。 “太守府赤燕行刺”七个字立刻出现。 杨啸身躯一颤,眼神变幻出种种情绪,最后化为一声冷哼。 马超将字擦去,接着端起酒碗,目光射向杨啸道:“西北的青稞酒最让人陶醉,只是有些人却不喜欢品尝。” 杨啸眼中闪过寒芒,轻轻道:“大公子下定决心了?”话语简明,却透出一股耐人寻味之意。杨啸能成为杨氏族长,自然不凡,兼且两人相交深厚,从短短一句话就已经看出马超的隐隐透出的含意。 马超将烈酒倒入碗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答非所问轻声道:“半年前,四妹与韩遂之子韩振联姻之事,你认为如何?”杨啸眼中闪过莫名之色,轻声道:“不知大公子以为如何?” 马超一对眼射向杨啸的脸,射出别样的神情,道:“你想听是内心之言,还是敷衍之词?”语气中隐隐透出一股沉重之情。 杨啸道:“自然是内心之言。” 马超道:“自父亲入主武威后,对外扩张的雄心已没有往日强烈,再加上王铎休养生息、发展经济的建议,反而有种安乐死的守成心态。反观当年与父亲同一时期起事的韩遂,征讨四方,对外扩张,分别将氐、汉两族的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八大悍将尽收麾下,已经拥有十万兵马,再加上阎行之勇,实力比武威多出一倍不止。”语气中透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马超双目射出一抹激动的神情,压低声又道:“王铎推崇纵横之术,促成四妹与韩振联姻之事,认为此举就可联盟韩遂,雄踞西凉西陲。而父亲亦不知什么打算,不仅同意这门亲事,而且还和韩遂结拜。韩遂老奸巨猾,野心极大,岂是易与之人,只怕和他联姻犹如引狼入室。”他向来冷静处事,只是这次从赤燕行刺中他看到了西凉乱局的开端,看到了从中取利的希望,如果此次在这个事情上处理得当,谋划深远,他的人生就会迈出第一步。 马超端起没有喝完的酒碗,灌入喉里,酒水溅在胸襟上,打湿一片,将碗放下,继续道:“父亲虽是北身,却拥有一颗南方人的心,喜欢文士,附文作雅。嘿!我们武威文士众多,几乎是西凉各地豪雄麾下文士的总和。在西凉想要强大,就得不停的杀戮,抢夺钱财、女人、辎重换取兵马,再用换取兵马继续抢夺别人的钱财、女人、辎重换得更多的兵马!附文作雅终有败亡一途。”语气中透出一股强大的野心。 实力是支撑野心的根源。 他拥有上一世记忆,知道天下格局走势,天下诸侯动荡时期就要来了,西凉远离中原,远离动荡的中心,最适合发展势力。 时间不等人,他必须迈出这一步。 马超微眯双目,情绪渐渐平息,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道:“天下如棋局,我们都是入棋局的棋手,棋局较量,在于多算与少算,对谋略造诣的深浅。韩振是个好色之徒,品行不端,废物一个,怎能配我四妹的金枝玉叶?从四妹与韩振联姻那刻起,我就准备筹划,直到昨夜终布下了一种棋局,我要请韩遂入棋局之中,下这一盘好棋。”一丝冷笑挂在嘴角,双目闪过冷漠的神情。 马超抓起酒坛为自己与杨啸斟满酒水,两人对饮而尽。 马超一抹嘴角的酒渍,身体前倾,沉声道:“我需你帮我办件事。” 杨啸双目炙热的火光,道:“请大公子示下。” 马超一字一顿道:“从杨氏部落抽调十六名善使长矛高手扮作韩遂女婿阎行的护卫,明日等候我的墨羽。”语气中透出一股阴冷。 墨羽,是一头马超亲自驯养的雄鹰,属鹰中之王者,可以在风雪中畅通无阻。 杨啸双眼射出激动神色,长身而起,抓起酒坛。 马超随即站起,亦抓起酒坛。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无语,举坛仰首而灌,火辣辣的烈酒滚入咽喉,吞入腹里,酒水溅出,染湿了大半衣衫,两人却毫不在意。 “碰碰”两声轻响。 酒坛先后被放在桌案上。 杨啸与马超再次坐下。 没有多余的话,自小妹嫁给马超那刻起,他杨氏一族就已经绑在了马超野心的战车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知道从马超做出决定的那刻起,武威就要变天了! 马超坐在席上,抓起一只羊腿,撕下一块肉,送入嘴里。 若非杨啸是杨姬之兄,孩提时至交,信任可靠,他不会这般推心置腹。 昨夜他一宿没睡,推演整个事件利害关系,演算多次,百利无一害。 西凉分七大势力,马腾占据武威郡、义渠梁占据北地郡、韩遂占据金城郡,控制凉州西部。李傕以安定郡、郭汜以天水郡、董旻以陇西郡、牛辅以武都郡为根基,盘踞凉州东部。李傕、郭汜是董卓爪牙,心腹部将;董旻是董卓亲弟;牛辅亦是董卓女婿,这四人对董卓忠心耿耿,占据董卓起家之地,为董卓看门护院。 西凉东部稳如泰山,无法撼动,唯有西部有利可图。而西部最弱者当属武威,无论是金城扩充势力的韩遂,还是远在千里想瓦解西凉,击溃董卓,建不世功业的袁绍,都自然而然选中武威。 马超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韩遂又如何! 袁绍又如何! 一旦入他布置的棋局,就得留下赌本! 他的情报组织已经全力运转。 风云际会。 明日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马超蓦地攥紧双手。 ; 第四章 议事猜测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巳时。 王铎披着长袍,冒着风雪,穿过庭院,登上在府门前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就要前往二公子马休的府邸。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接到手下密探报告马超离开雪烟楼往杨啸处,杨氏部落戒备森严,使得密探不敢靠近。王铎按下心头疑虑之情,在书房内演算当时情景后,才整理服饰,去见马休。 马车随着马夫的长鞭响起,在雪地里缓缓而动,渐渐变快。 王铎坐在马车内,心绪起伏。 西凉民众因与各族交融,好勇斗狠,崇尚武力,文士在西凉地位远不是中原可比。 当年马腾起事,王铎就看中他亲善文人的特点,不计后果为之效命,将武威内政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仅如此还大力推荐好友及西凉才能之士,后又以仁政使得各族归于武威,短短两年里将落败的武威郡治理得欣欣向荣之态,每每想起,踌躇满志。 不过就是这种以发展经济为根基,却让那些刀头舔血的一派将领看不顺眼,认为远没有不停地战斗、不停地杀戮、用敌人的血肉去换取更多的兵马和地盘的实际效率来得实在。其中尤以大公子马超为最。 一派坚持西凉最原始的杀戮方式,一派坚守内政为里、施以仁德在外的儒家理念,时间推移,矛盾渐渐激化,愈来愈恶劣,非常不利于马休的地位。 马车在人群中挤过,进入街道尽头。 朔风吹来,掀开车帘。 王铎眼角余光一闪,心头一动,扭头向一边的街角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金边长袍,长发披散两肩的高大男子,转进另一条街道。 男子似有所觉,往这边看来。 四目相撞一起。 王铎心中一颤,往回略微缩了回去。 朔风吹过,车帘重新下垂,将车外的情景阻拦住。 就在刚才,王铎看见了一双孤傲具有侵略的眼神,眼神中射出比鹰隼还要锐利的光芒,这么锐利的一对眼在整个西凉只有一个人,武威第一高手马超。 虽然在这两年里与马超接触多次,但每一次与那双眼睛相对时,都会让他有所心悸。 马车转进另一条道路,王铎将背靠在车壁上。 王铎年约四十,相貌清瘦,颔下清须飘然,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予人一种儒雅清爽的感觉。 马超给人感觉是心狠手辣,桀骜不逊,整个人锋芒峥嵘,尤其是那双眼睛,充斥着鹰隼般的杀气,让人不愿久看。但是在王铎这阅人无数的文士眼里,马超锋芒毕露的外表下,有一颗极为冷静的心,冷的犹如冰山,让人极难看透。 当年马腾入主武威,马超为先锋,身先士卒,陷阵拔寨,每场战役下来,血流成河,敌军没有一个俘虏,全被斩杀。看似刚毅悍勇、心狠手辣,却用意极深,狠辣的手段极大的震慑各族,为马腾招降拉拢提供有利条件。 从那之后他对马超为马休的最大威胁。 古往今来,宗族立嗣从来都是以两种情况取胜:一是至亲、二是优,这优就是其背后势力。马休之母是西羌庞氏族亲,而大公子马超之母却是无权无势的羌女,虽与西羌杨氏联姻,但子以母为贵,向来是宗族的潜规。纵是马超能力再强,在立嗣的事情上没有马休占优势。 所以王铎弃马超,舍身与马休而近。 以对马超的了解,每走一步棋都具有深意。 马超去见杨啸,他不敢大意。马超很少与杨啸相见,上一次还是他促成马、韩两家联姻的时候,这一次突然去见杨啸,究竟是何用意? 马车在马休的府邸停了下来。 王铎收起神情,从马车走下。 雪花落在脸上,一股冷意让他头脑一清。 管他什么? 他不会放弃任何打击马超的机会。 嗣位只有一个,一山岂能容二虎。 府门大敞,四名彪壮的军汉,腰挂弯刀傲立两侧。在王铎从他们经过时,均恭敬地向他拱手施礼。他如今地位和马休对他的信任,可以在府中畅通无阻。 管家马振横里迎来,引王铎往书房而去。 马休的府邸大有讲究,假山怪石的分布、走廊弯曲的盘旋,亭台的矗立均是以一种玄妙的轨迹布置。庭院寒梅迎雪怒放,腊菊在玉石之下含羞还迎,雪花悠悠而下,形成一幅宁静、安详的天然画卷。 一派中原庭院景象。 每次来府邸,王铎都有身在画境的感觉。 马休性子继承马腾,有儒雅气度,生得一张俊秀的脸,一副北方人的修长挺拔身形,是怀春少女的憧憬对象。不过马休却严于律己,始终只有一房家眷,更没有招蜂惹蝶的习惯,这一点王铎很是欣赏。 书房内,马休正在埋头苦干,书案上堆满了如小山般的竹简。他擅于政务,马腾图个清静,一直将治下宜威、揟次、苍松、朴掾等县呈上来的的政务文件由他打理批阅。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马振推门而入。 马休皱眉,面露不悦,道:“什么事?”他批阅文件正酣,此时被打扰,让他很是不满。 马振恭敬答道:“主公,郡长史王大人来了。” 马休眼睛一亮,脸上的不悦立马消失,连忙道:“快快有请!”这些年若不是王铎在身边出谋决断,他早已被大哥压得抬不起头来。 马振遂退了下去。 王铎步入书房,正好迎上马休的目光,嘴角挂出笑意。 王铎在客席而坐,眼睛望着堆积如山的公文,轻声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公子的专注。” 马休面露微笑,摆手道:“这些文件我早已驾轻就熟,况且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妨事!先生向来无事不过府,这次所来何事?”王铎暗中点头,马休说话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给人感觉细雨春风,不像马超那般说话时总是让人感觉冰冷。 王铎道:“眼下有一紧要的事情,不知公子感兴趣吗?”语气透出话中有话的意味,学着马休刚才所说“无关紧要的事情”说话。 马休眉头一扬,道:“什么事?” 王铎脸色一正,道:“大公子去找杨啸了,不知算不算紧要事?” 马休先是眉头一皱,后变为轻松,若无其事道:“大哥与杨啸有姻亲关系,也许是叙叙旧情。” 王铎轻叹声道:“公子仁厚,如他人都有公子这般想法,早就天下太平,没有争端。人心隔肚皮啊。大公子素有嗣位的野心,向来谋定后动,今日与杨啸相聚,又用护卫哨所把守四周,只怕会有什么动作,令我心中总有不安的情绪。” 王铎不待马休答话,续道:“杨氏部落人数不小,控弦提刀者一万余人,几乎与庞氏部落相近,而且还有暗中投效他的那些将领,一旦动作起来,会让我们措手不及。这不得不防。” 王铎的操心劳肺,让马休一阵感动,道:“先生不必焦虑,事情还没有到这种程度。说不定大哥与杨啸真的是叙旧而已。纵是大哥有所动作,也不会兵戎相见,这只会让整个武威与他为敌,以大哥智谋,不会做这自断生路之举。” 王铎道:“但愿如此。”语气中透出一种不甘。 马休听出他话中之意,蓦地怒哼一声道:“大哥自幼时就看不起我,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一个羌女所出的庶子,公开不买我的帐,与我做对,而且三弟、四妹亦喜欢在他身旁绕转,也对我阳奉阴违,现在又发展势力与我对抗,总有一天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说道最后,竟有些咬牙切齿之态。马超从来没有作为庶子尊高卑谦的态度,与他说话都是处于高位之态,看不起他,让他每每想起,怒意一片。 王铎将话听在耳里,心中宽慰下来,只要马休对马超有所不满,那就好办。这样可以让他以后毫不顾忌的为马休出谋划策,稳固嗣位。 王铎劝慰马休,道:“公子,军队实权大半在我们手里,庞家的暗中力量不是杨氏可以比拟。只要我们稳住,静待时机,大公子亦不会翻出巨浪,以后的嗣位还是公子你的。” 马休深吸一口气,使自己情绪平息下来,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焦虑。大哥能征善战,喜好统兵,虽有对嗣位的野心,终有军规所限,父亲羁绊。只要将他外调,除了杨氏部落的兵马,其他人员辎重一律不遣,使他资本在战斗中消耗,就不足为虑。而且我们还有外援,金城的韩遂有十万雄兵,威震西凉,父亲与他联姻,实力定然大增。他的女婿阎行,悍勇无比,手中‘定羌大矛’出神入化、神鬼莫测,与大哥齐名,并列西凉四大高手。而且韩遂麾下八大悍将,亦是武功高强凶悍之辈,一旦联姻成功,我们深交韩遂,到时武威就是我们囊中之物。” 王铎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马超与韩遂相较,最厉害当属韩遂。 马超只有一人和背后一个部落的实力。 但韩遂却不同,拥有十万兵马,背后是一郡之力。 高下立判。 只要联姻同盟成功,再花时间与韩遂交厚。 这武威就没有马超的容身之地了。 戌时。 马超府邸,书房内。 屋内没有点烛火,漆黑一片。 马超跪坐书案前,眯着一对眼,手指缓缓在书案敲动,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唯有一声一声的敲书案响声在黑暗中飘荡,证明他的存在。 书房门敞开,朔风从外刮来,将马超的发丝吹得往后微微扬起。 此时天空的雪已经停止,不再下了。 地面的积雪足足漫过人的膝盖。 他的布置已经基本完善,目前只欠东风了。 他还要等一个人。 一个至关紧要的人物,是整个布局最关键一步。 他已经让马岱去请那个人来了。 算算时间,这个人应该快到了。 敲着书案的声音,依旧继续响着。 每响一下,马超在心中默数一下。 当数到一百四十七下的时候。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个一身青袍俊伟的十六、七岁年轻人,背负两柄硕大的睚眦铜戟,与一个披着大氅连头都遮住神秘人,在管家马决的带领下走来。 来人正是马岱与马超要等的人。 马超眼中蓦地射出精芒,在黑暗的书房内格外明亮。 马岱将人带到,遂站在书房外肃立。 老管家马决亦退了下去。 马超从怀中将书案上的烛火点燃,屋内一下子亮堂起来。 来人身形高壮,他将头帽往后掀去,露出一张颔下长满虬髯,自眼角到下颔的刀疤脸,言道:“大公子此趟又想让我做什么买卖?”声音沙哑,甚是难听,让人听过第一遍,就不想听第二遍。 马超负手踱步,在他十步之外站定,一对眼射向他的脸上,落在那道刀疤上,淡然道:“据我所知,张大瓢把子六千帮众藏在揟次东北万里荒漠草原中受羌、氐两族提防,已经很多天没有开张了。”眼前这个汉子是流荡武威境内的马贼“苍狼”的瓢把子张横,暗地里帮他处理过几次勾当。 张横脸色蓦地一变,不自然道:“大公子这是何意?”马超话语轻描淡写,却透出了掌握他苍狼帮秘密的所在。他的帮众人数以及老巢向来都是秘密,极少有人知情,马超此时说出,即知详情又露出要挟之意。 马超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道:“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张横道:“什么交易?”先是威胁,又开始谈交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日若不答应,就凶多吉少。 马超的目光从张横的脸上移开,落在他怀中的连鞘弯刀上,道:“帮我办件事,事成之后你和你六千帮众得以活命,而且武威线上的汉人商队,从此是你兜里的楚头,另外再送上战马三千匹,牛羊八百头,白银一车。若是敢说不字,先杀你的两个儿子和婆娘,然后坑杀你六千帮众,最后再一刀一刀活剐你!鸡犬不留!寸草不生!”语气中透出一股强烈的杀意,整个人犹如滴血的长矛。 饶是张横是刀头舔血的马匪瓢把子,额头也不禁开始冒汗,心里有直冒寒气,定定神,沉声道:“要我做什么。”他知道马超有能力让苍狼帮死无葬身之地,而且马超开出的条件实在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马超眼中精芒一闪而逝,道:“明日,我要你调动麾下忠心可靠的精锐两千骑,等候我的信使。” 张横抱拳,转身离去。 马岱从外步进,面露崇敬的神情,道:“大哥此趟若能将赤燕刺客一网打尽,又能将韩遂拖入局中,使其实力损失,大哥的声望在武威定一时无两,稳压二哥一筹。” 马超看着张横离去的背影,淡淡道:“武威只不过是一个小地方,又怎能困住潜龙。二弟以为我只是为了嗣位,父亲未来的继承人,实着可笑,殊不知潜龙升天志在西凉,我要等的是一飞冲天的时机。” 马岱在一旁道:“王铎号称威武首席谋士,为二哥谋划多年,到头来还是局限一郡之地,目光短浅,实在令人讽刺。” 马超冷哼一声,一对眼落在书房内那杆硕大的鹰首湛金矛,一股杀气透体而出,扩散开去,周围空气顿时一滞,冰冷一片。 大矛是该饮血了! 某些人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这杆矛带来的威慑力! ; 第五章 绝顶谋士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腊月初一,辰时。 长安,贾府。 一阵琴音在后院中流淌开来,琴声优美,如从天上来,仿似万丈塔楼,矗立长空,直插云霄;仙人乘鹤,登楼远眺,目之所极,苍穹如幕盖,茫茫平原似千里,滔滔大河高巅而下,激荡于斧劈刀削、陡峭直立悬崖山壁处,意境雄浑,令人心旷神怡。 假山重叠、碧竹环绕,若隐若现亭台内,贾诩跪坐几案前,闭起双眼,双手挥动,弹奏古琴,案上袅袅焚香,使他陶醉悠闲的神态多了几分庄重。 琴音愈飘愈高,扶摇直上,跃过竹林,与阴沉的天空相撞,似要撕开云层,与金乌戏逐;琴音愈流愈远,穿过庭廊,透出庭院,飘荡在长街人群里,窜进每一双耳内,使得经过府门前的男女老少,均驻足细听,脸上呈现轻松之情。 不知何时。 一曲渐渐奏完,琴音渐渐变弱。 余音绕耳,人群驻足良久,才离开。 手指停下,最后一声弦音也终止了。 唯有焚香依旧袅袅飘浮,随后散去,彼此循环。 贾诩睁开双眼,情不自禁地抚摸琴身。 古琴,造型古朴,黑漆如墨,琴头刻囚龙雕案,故名“囚龙古琴”。 相传龙生九子,囚牛是九子之长,平生爱好音乐,它常常蹲在琴头上欣赏弹拨弦拉的琴音,五百年后悟道化身古琴。 自二十岁寻得古琴,至今已有二十一年。 在这二十一年里与古琴朝夕相处,早已达到心意相通之境,在这长安城之中,论琴技相提并论,只有蔡邕一人。 贾诩缓缓站起,抓起靠在亭台红木柱的一根与他身高相等的桃木杖,走到一旁,双目透过竹林,投向远处。 贾诩身形高瘦,虽已到不惑的四十年纪,却一脸俊朗,一对眼深邃异常似是看透世间尘土,深黑发亮的五络长须垂至腹前,配上一席黑色长袍,风姿卓然,孤傲洒脱。 当年受好友李儒之邀,赶往洛阳,策划将宦官、外戚之间矛盾加剧,最后兵戎相见,导致西凉巨阀董卓入主京师的飞龙在天之局。现如今虽受董卓厚爱,却因当年一把大火将洛阳古都焚烧殆尽,由名士变为毒士,是天下名士,唾骂对象。 一将功成万骨枯。 成败论英雄。 董卓狭天子以令诸侯,百官皆拜,却是不得不尊的事实。 成也罢! 败也罢! 再过一会,他就要收拾东西离开长安了。 府中仆人早已被他秘密遣散。 盛极则衰,董卓乃性情中人,不懂收敛之道,骄横跋扈,大祸将至。 他要离开此处,去颍川,拜访荀氏叔侄,在颍川书院,静观天下局势,寻霸王之主。 贾诩缓步来到几案,将古琴套入袋中,背在身后,缓缓朝书房走去。 书房中尚有他未写完,这些年对《范增策典》的理解心得。 现下谋士分两大派系,一派是霸王学术,一派是帝王学术。霸王学术是以杀止杀,以暴制暴,挟天子以令诸侯;帝王学术是以仁政治民,以大义伐兵,尊天子而救皇室。两派相争千年,始终没有定数。 贾诩一身所学,尽推霸王学术。 而他好友李儒亦是霸王学术的推崇者。 两人三年前,一见如故,成为忘年之交,故有应李儒之约,祸乱洛阳之举。 他的书房在亭台东北处,亦在竹林环绕中,坐北朝南。 贾诩步入书房,来到书案前,将几卷竹简,放入简袋里,揣入长袍内,再次看了看堆满大半屋的书简。 这些书简是这几年,四处收集而来,可惜无法带走了。 以他的本事,董卓又怎能轻易放他离去? 这一次是悄悄的走,只带竹简、古琴,连换洗衣物都不带。 这些书简记载的内容,早已熟烂于胸,之所以念念不忘,不过是爱书如命的习惯。 尘归尘。 土归土。 有甚留念? 贾诩收起神情,转身往外走去。 刚到屋外,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迅速接近。 来人明显在奔跑之中。 脚步声熟悉。 这个时候找他,不用猜也知是李儒李文优。 贾诩眼中闪过无奈之情,今天怕是要多费些口舌才能离开了。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好你个贾文和!我刚刚进府,见府门大敞,院落中没有一个仆人,就知你要走了,特奔跑来见你!” 一个三十上下的青年男子,一路小跑,穿过假山、竹林,由远及近。他身形中等,脸庞削瘦,容颜俊秀,一对精明、神采奕奕的眼神中透出焦虑之情。来人正是李儒。 李儒与贾诩齐名,被世人称为“关中两大毒士”。 李儒是董卓的女婿、首席谋士,亦是亲信,大小事宜均向他询问参谋,堪称智囊。董卓入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荐蔡邕、王允、贾诩,擢用名流,以收人望;杀少帝夺权,掌控朝廷;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以汜水关据勤王的关东群雄;示敌以弱,西迁长安,以西凉之本,潼关之险,稳守基业;这五项左右天下局势之策均出自李儒之手。 李儒来到贾诩身前站定,胸膛因疾奔剧烈起伏,好一会才平息下来。他看了看贾诩身上背着的古琴,沉声道:“你当真要走。” 贾诩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自董卓入洛阳搅乱天下之后,他再也没有献过一策,但李儒与董卓依旧如往常一般,对他甚是尊敬。 李儒长叹一声,道:“难道非走不可?” 贾诩道:“以你的眼界,就没有看出来吗?丞相已经大势已去,无法挽救了,从洛阳当年那一把火开始,就已经失去人心,呈现败局,从扩张之势,转为退守之势。纵是你文优有惊世之才,占据关中地利之势,也只能保住丞相不到五年的时光。” 李儒面上浮现一丝潮红,眼中射出悲凉的神情,叹声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我是丞相女婿,半个董家人,此时我若离去,丞相不出五日必亡。我若留下尚能撑上几年,让玉儿多尽几天孝道。” 贾诩复回书房内,将古琴、竹简放在书案上。他将硕大的陶壶垛在火坑上,掏出火石,要将火坑点燃。由于天气寒冷,风大,擦了多次,才擦着。 贾诩跪坐书案前。 现在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不如烧水泡茶,静听来意。 李儒与客席跪坐,望向贾诩,继续道:“文和兄之才在我之上,兼且名望之高,在大汉可及者寥寥无几,若文和兄留下来与我相助丞相,这天下在谁之手犹未可知……” 贾诩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道:“纵是你我联手,也不及天数。从现在丞相骄横跋扈,视百官如草芥的情形来看,便知丞相性情乃是天生,未得势时尚能攀登高峰,一旦得势性情毕露。这自掘坟墓之举,不要再提。” “文和兄!”李儒声音哽咽。 贾诩看着好友悲痛欲绝的神情,不禁轻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李儒道:“丞相待我如父,当年一饭之恩,才有我李儒今日。这知遇、救命之恩,文优实在无以为报,唯死而已。只是心中苦闷,无人诉说。” 贾诩不发一言,呈现聆听之状。 李儒眼中射出怒意,道:“我荐王允,原本以为他有大才,对丞相有用,没想到此人深藏不露,所图甚大,半年以来,不知从何处网来美女,不断敬献丞相,使得丞相沉迷于此,对政事逐渐减淡。不仅如此,还安插亲信,虽都是无关紧要的位置,但万蚁可掘大堤,日久天长根基毁坏。现在丞相已经很少听从我的建议,唉!假以时日,真的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语气中透出看透棋局,但又无可奈何之意。 李儒继续道:“取人物者,必先予人之物,王允以为我看不到他下得棋。最近几日吕布经常被王允请去,只怕又有什么动作。”顿了顿,蓦地再次叹口气,道:“文和兄可记得,一年前你给丞相算得一卦?” 贾诩道:“当时我为丞相占得屯卦,占断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何可长也?是大凶之兆。” 李儒嘴角挂起一丝苦笑,道:“当时我问你,这是何意?你却笑而不答。我以为乘马班如指得是盛极之时,泣血涟如乃暴行之政,让我劝慰丞相,收敛过刚张扬之举,直到半年前我才明白你说的究竟何意。” 李儒平息胸中悲愤之情,继续道:“屯有六爻,下为震卦三,上为坎卦三,乃上坎下震,名水雷屯,又名云雷屯。云者雨也,**则男女在床上行**之事。丞相好色如命,若我堤防得当,不会为王允所趁,但吕布性如豺狼,亦是好色如命之徒,就怕王允走一步,一石二鸟,离间之计。” 贾诩的声音响起道:“这个不必担心,丞相与吕布虽是好色如命,但心中有一量尺,知道轻重,不会轻易决裂关系,除非王允能找到天下罕见,才貌双绝,又会妩媚诱术的绝代佳人。但这种女人天下几乎绝迹,想找难上加难。” 这时水已经沸腾了,烟雾滚滚。 贾诩站起身,就要去准备茶具,泡茶。 李儒摆手道:“不用了,我马上要走了,此趟与文和兄诉说心事,已经轻松不少。今日来此不为别的,只求兄长再帮愚弟一次。”说罢,站起,“腾腾腾”退后三步,郑重地长揖及地。 贾诩看着他萧瑟的身影,眼神中射出不忍之色,最后化为一声叹息,道:“究竟何事?” 李儒坐直身子,眼中射出奇异之色道:“今日散朝回来在书案上发现一个巾帛,上面所书:赤燕派遣三名刺客已到武威。” “赤燕!”贾诩吸了一口冷气,道:“好高明的手段。” 李儒冷哼一声,道:“何止高明,更是毒辣。行刺武威郡太守马腾,让西凉乱起来,马腾在西凉势力虽弱,但他有一个长子马超不可小觑,不论马腾是死还是活,平素与马腾不合的周边郡守,首当其冲就会受到马超报复,西凉就此动乱,而丞相在西凉旧部亦不会坐视动乱不理,到时愈来愈乱。西凉一乱,必然会传到丞相耳中,能压下西凉局势只有吕布和我强强联手,只要我们俩离开长安,那背后策划之人就会动手,一出手必是雷霆之势。除了东面的袁绍,还有谁拥有这等实力与野心。” 贾诩称赞道:“巽卦,上九,巽在床下,丧其资斧,凶也。西凉乃是丞相床榻,家业根基。若是此计成功,纵是丞相不死,也元气大伤。这个手笔定是出自河北的许攸之手!” 李儒对贾诩再次长揖道:“眼下救此危局只有文和兄了。”语气中充满恭敬之意。在贾诩说出巽卦之后,他就知道贾诩会将此危局接下。 贾诩一对眼看向远方的竹林,淡淡道:“你能否将巾帛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李儒离席,从怀中掏出一条巾帛,递给贾诩。 贾诩将巾帛舒展开来,一行法度森严的秦篆,映入眼帘,体态险峻峥嵘,犹如孤山峻岭,眼中精芒闪过,道:“好一手锋芒毕露的秦篆,由字可观人,此人必然是孤傲卓然之辈。他将纸条派人放入你的书案,看来是不想让西凉乱下去。” 贾诩将巾帛收起,还给李儒道:“可知此人是谁?”李儒摇头道:“不知,不过这种笔锋很熟悉,以前似乎在哪看见过?” 贾诩站起身来,道:“不用去管他是谁,此人送信而来,透出两层意思,一是向你示好,二是让你将我套入局中。此人布下的棋局,无非就是乱中取粟,险中求稳,他必在西凉。事不宜迟我立刻动身去安定郡李傕处。”语气中透出一丝决然,一丝萧瑟。 贾诩将竹简、古琴重新背挂在身上,道:“我去西凉需快马加鞭,畅通无阻,要借你的上好马车以及一样东西。” 李儒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卷金帛,递了过去:“此物可保你一路畅通。”贾诩将金帛揣进怀里,看了李儒一眼,轻轻道:“见到李傕,已是缘分尽时,我不会再来长安,你好自珍重。” 李儒望着贾诩风姿绰绰的容颜,怅然道:“是我连累了文和兄。”他知道以贾诩名望与智谋加上李傕的悍勇必能让西凉平息。只是李傕虽对董卓忠心,但亦是野心勃勃矛盾之人,贾诩一去,李傕又怎能放贾诩轻易离开。 贾诩摆摆手,杵着桃木杵,走出书房。 一阵朔风吹来,长袍猎猎,配上露将出来挂在贾诩脖子上的半块碧绿剔透的玉璧,整个人透出一股不可言状的洒脱。 长途漫漫。 寂寞亦惆怅。 纵观拜访名师再到名声赫赫二十余年,未有让贾诩畅快的对手。 也许这秦篆的主人,正是他要等的奕中人。 ; 第六章 天罗地网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雪已停。 亥时,入定时分。 马超府邸,寝室。 房门紧闭,屋内烟雾袅袅,硕大的澡盆摆在其中,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特殊香味,并向屋外散去。 马超仰躺开去,赤着健壮的身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痕与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交织在一起,一头硕大的囚龙纹身,以腰肢层层盘旋缠绕而上,从右肩处探出龙首,张口长啸,目视苍穹,似要一飞冲天,乘风而去。 阵阵热浪,透过无数汗毛,窜入身体里,全身涌动,一股令他舒服几乎可以呻吟出来的暖流在骨髓里窜动不已,让他产生一辈子睡在澡盆内的感觉。 澡盆内放有特殊的草药,对五脏六腑有滋润功效。他要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来面对整个棋局。 这泡澡习惯是最近六年养成,整日里除了勤修武学,挑灯看书之外,就是在黑暗孤独寂寞中泡澡以平时不能理解的角度思考事物。 自成亲之后,在没有战事的情况里,几乎每天都有泡一次澡的习惯。每次泡澡时有杨姬的一双细腻修长的手,帮他捏背,在那个时候,她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底衣,曲线起伏,玲珑娇媚,一块抹胸下一对傲人的柔软随着捏拿的动作,一颤一颤,似破衣而出,诱惑之极,大饱眼福外亦可享受**之间的美妙。 可惜杨姬被他当做一枚重要的棋子,安排在太守府内。 三天一洗头,五天一洗澡。是周易治礼时传下的规矩,被世人推崇,特别是豪门及儒家文士,亦是循规蹈矩的执行。 马超睁开双眼,在水花溅出中,长身而起,跨出澡盆,用走到床榻边,用干布将身上的水渍擦干,然后一件一件将从里到外将衣服穿上。 墨羽和六头苍鹰已在夜空中飞行,在他布置的各个暗棋之间传递消息,形成大网密切注视着武威郡内一切举动。 一个时辰前,赤燕派出的刺客在揟次县现身。 那三个女刺客一到揟次县就以一化三,前往姑臧。 兵分三路,看来赤燕派出的刺客不是庸手,以化整为零将暴露性减为最小,从而使得刺杀成功几率扩大。 算算时间,刺客应该快到姑臧城了。 一切都为了三颗棋子到来开始这盘棋局。 黑色的裘袍披在身上,马超打开房门,朝书房而去。 马超步入书房,点燃烛火,取出蔡邕纸,展开在书案上,跪坐下来,研磨、提笔,面容严肃地挥笔书写。“沙沙”笔尖与蔡邕纸的摩擦声在屋内响起,马超身体前倾,运笔如飞,一个个黑色的秦篆,法度森严的显现而出。 秦王扫**,虎视何雄哉!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 摩擦声戛然而止,毛笔停住。 马超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隐隐中透出一种难言的回忆。 这八句话是前世古人唐朝诗人李白的诗,马超尚未写完,但他却不想再写,这八句话如天降陨石,呼啸而来,将秦始皇横扫**,视群雄如无物,一统天下的气魄表现得淋漓尽致,尤其配上庄严典雅中透出峥嵘的秦篆,彰显出杀气腾腾,直冲云霄之势。 他一直喜欢这八句话,每次想起都热血沸腾,激励自我。 他想积攒基业,发展实力,也如当年秦始皇一般开创丰功伟业。 可惜总有人挡他的道。 一头巨大的黑鹰蓦地从黑夜中直飞而来,在空中盘旋。 马超将毛笔斜靠砚台,长身而起窜出屋外,立于庭院,伸出一只臂膀。 黑鹰欢快了鸣叫两声,蓦地一收两翼,俯冲而下,愈冲愈急,待离马超一丈的高度猛然停住,两翼不断扇飞,以一种几乎滞空的速度,缓缓而下,降落在臂膀上。 马超取下墨羽腿上绑着的纸筒,扯开火漆,取出纸条,看了一眼,眼中精芒闪烁。 他已从纸条上简单的几个字得知:三名女刺客,两个潜进寝室与刚刚惊醒的马腾搏斗,另一个则站在屋顶。 杀其所必救者,截其救者。 好手段! 马超一抖墨羽,使得它离臂振翅冲上云霄,盘旋而去,沉声道:“来人!” 悉悉索索的声响一时间不绝于耳。 二十二名身披兽皮甲胄,手持长矛身高体壮的大汉,从暗处现身,这些都是他亲自训练的骁勇善战的骑卫,每人赐以马姓,以天干地支之意为名。为首的马焉逢快步来到马超身前,躬身听示。马超对他道:“立刻通过秘密渠道让庞德、马休知道太守府的情况,特别是庞德要他第一个知晓。” 马焉逢肃面领命而去。 马超面色冷肃,姑臧此时已成天罗地网,尽在掌握之中,他不会放过任何细节,第一个救主的意义非凡,甚至可以左右大局,但这个意义非凡却不是他的,而是马休的人。因为纵是他第一个出现在马腾的面前,也不能消除庞氏、宗族、马休的铁桶之势,不如将这个绝好的机会主动让出示弱韬光养晦。 马岱从暗处横里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情形,沉声道:“二哥的探子,已经处理,没放过一人。”马超眼中寒芒一闪而逝,道:“很好!以前和二弟的冲突都是温和处理,今次我要让矛盾激化,看看这天是否在助我。” 马岱道:“我觉得大哥多此一举,会让二哥记恨我们,恐会破坏大局。”马超冷笑一声道:“二弟的性格我知道,他不会破坏大局,反而还会帮我们更加完善大局。”顿了顿,话锋一转道:“贾诩那边情况如何?” 马岱道:“不出大哥所料,李儒请贾诩入西凉了,此时正赶往安定的路上。”语气中透出一种敬佩。 马超心想:贾诩入局,这棋局就更加完美,我马超前世纵横天下,今世又是否能叱咤风云,就看这步棋了! 太守府,卧房内。 马腾身穿睡衣,手持青铜古剑,雄壮的身躯傲立在床头,宽厚的肩膀上,鲜红一片,他却毫不在意。他的一对眼紧紧地盯着他对面的敌人。 他的对面是两个年轻女子,带着竹笠,身着黑袍,虽然婀娜多姿,却杀气漫天。一个站在紧闭的房门处,一个站在屋内唯一的窗户旁,将逃生的出路完全封死。 杀气时紧时松遥遥笼罩着他。 饶是他骁勇善战,额头也不禁见汗。 夫人庞氏在他身后,厚厚的被子裹住身体,缩进床榻的角落里。 他此时不能动,一动就面临着两人的凌厉杀招,非但不利与形式,亦有可能把身后的夫人暴露在敌人的剑势下。 对方从无声无息解决门外护卫,再到闯入房间进行刺杀,只不过是眨眼间就完成的事。 若不是他拥有长期征战沙场的警觉性,恐怕此时已经是她剑下之鬼。 对方招招夺命,要致他与死地。 刚才的交手便知道了对方的可怕,只用三十招,他就受伤。 她是一流高手。 究竟是谁派她来的? 究竟又是谁想他死? 他忽然想到一个人,难道是北地郡的义渠梁? 但马腾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义渠梁虽然与他不合,垂涎武威多时,但义渠梁没有家底可以让这个娇滴滴的一流高手为他卖命。 西凉虽地处偏僻,但形势严峻不比中原多让,若没有深仇大恨,,没有足够把握,是不会下死手除去对方,因为这要付出代价,一个能让自身出血的代价,而且还要面临着周围其他势力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马腾双耳微动,不停地将自己的听觉调整到最佳状态,屋外寒风在走廊回旋呼啸声,传入他的耳内,他的心生出一丝绝望之情,屋外没有异常的动静,他的手下没有到来。又或者因眼前这个女人的高超技艺,使得手下们没有发现异常。 马腾面色不改,保持斗志,与面前的眼前的黑衣女子气势对抗。对方从一开始争斗后,就站在那不动,他不会蠢得以为对方突生善心,而是在运劲,寻找可以一击必杀的机会。 马腾缓缓移动方位,长剑随脚步而动,他要调整状态,保持巅峰,让对方有所顾忌。他在拖延时间,拖到他的长儿媳、超儿或者其他人的到来,保住性命。因为在刚刚争斗中他发出一声长啸,太守府内的护卫与正在照顾文璐的杨姬应该听见了。 马腾额头见汗,汗珠愈聚愈密,援军为何还未至? 一滴汗珠缓缓流下,沿着额头流在右眼皮上,落在眼框里,右眼一下子模糊起来,视线大打折扣。 就在这时,黑衣女子动了,长剑出鞘,身形犹如一缕轻烟,带着冰冷的杀气直刺而来。 马腾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缩在床角的庞氏,那张清丽犹存的脸映入他的眼帘,一对似惧似忧的眼神使他的心一下子颤动起来。 生亦何欢,死亦何乐。既然援军未至,不如生死一搏。 马腾一脸坚毅,长剑轻颤,大步迎上。 他从默默无闻的马家旁支,一步步走上西凉的政治舞台;从一个郡吏爬上了一郡之主的位置;从手中无兵再到麾下六万大军,左右西凉局势,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碧海晴空,鹏程万里。 马腾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与匈奴作战的年月,气势陡升,雄浑巍峨,长剑划出层层光圈,向黑衣女子迎去。 黑衣女子竹笠下的美瞳闪过一丝讶然,不知在困境下的马腾为何有如此雄浑气势。争斗之中不容她分神,她不待细想,长剑划动,剑走偏锋,朝马腾的咽喉刺去。 一声大喝从马腾的口中发出,如若晴空霹雳,房内的空气为之一滞。 马腾脚步一移,挺身而上,长剑往黑衣女子的胸前递去,一副以命搏命之态。 黑衣女子美目中露出一丝讥讽,长剑一抖直奔马腾心脏。 双方不断接近。 马腾的长剑剑光爆闪,划出漫天剑影。 黑衣女子面色沉凝,长剑连抖,与马腾化出的剑影,绞在一起,她知道马腾现在困兽犹斗,实力超常发挥。两人相交数十下,黑衣女子的长剑蓦地破空而出,破去剑势,再次向马腾心脏刺去,速度惊人。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响亮之极的牛角号声,直冲云霄,远远扩散开去,接着是一阵兵器交鸣声,传了进来。 黑衣女子长剑微微一滞,遂又随着一脸冰冷,朝马腾加速刺去。马腾心往下沉,屋外兵器交鸣声足以证明还有一人在外面,但随即又振奋心神,眼中射出希望之情,只要他们能突破外面敌人,那就得救了,嘴角露出笑意,黑衣女子暗叫不好,刚要抽身而退。可是马腾脚步移动,避开要害,身体猛然前冲。 “噗!”长剑刺入马腾身体,攻势顿止。黑衣女子刚要抽出剑,马腾大手却猛然抓住刺入他身体的长剑,手中的青铜古剑反手猛戳向黑衣女子的胸部。 黑衣女子娇叱一声,玉手弃剑,双手交错,在马腾胸口瞬间击打数下。 马腾再次大喝,双目圆瞪,不理睬击打在他胸口所产生的剧痛,长剑依旧猛戳,去势不减,剑光一闪,鲜血溅起,黑衣女子踉跄而退,衣衫撩开,一只雪白浑圆、细腻柔嫩的左胸露将出来,胸口上一道极深、正在淙淙流出鲜血的血痕,触目惊心。 马腾刚要提起余勇追击受伤的黑衣女子,伤口却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得他气势顿消,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断的咳出鲜血。 站定在窗户下的另一个黑衣女子一脸冷厉,娇叱一声,发动攻势,猛冲而来,玉手一振,长剑出鞘,银光闪闪中刺向马腾的天灵盖,誓要将他毙命当场。 马腾感到头顶上强劲的风力,低着头露出苦涩的笑容,援军在外,可他却要命丧当场了,双眼不由得闭上,等待命运的判决。 一股强大的气势突然在黑衣女子身后猛然出现,她脸上露出骇然的神情,果断放弃马腾往一侧闪跃开去。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七章 雪夜激斗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蓬!” 房门四分五裂,一杆巨大、寒光闪闪、丈余长宽背九环大刀破空而来,直奔衣衫破裂的黑衣女子而去。 黑衣女子刚刚站稳,眼前均被碎木遮住视线。 巨大的九环大刀穿过碎木,一下子劈在黑衣女子的头颅,身躯顿时一左一右分成两半,脑浆、鲜血、内脏、碎肉交织在一起,毙命了账。 大刀在劈完黑衣女子后,在空中一个旋转,被一个人影收回。那是一个雄壮之极,一身兽皮长袍的大汉,青筋虬结的大手斜提着大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一滴一滴的流在青石铺成的地面,气势刚猛无俦。这人不是别人,这是庞氏现任酋长庞德。 只是他的身上却出现两道裂痕,一道在左肩、一道在腹部,暗红色的液体围绕裂痕处,显然是受伤了。 破空声响起,一道人影倏地站定在房檐下,那人是个女子,一身紫衣,头戴竹笠,手持一条极长的紫金软鞭。 马腾此时看见庞德的悍然气势,心神不由得一松,无边的酸麻、疼痛似是从地狱袭来,将整个身躯包裹住,他再也坚持不住,瘫软下来。 “将军!”一声凄厉的声音从床榻角落里传出,庞氏再也按耐不住,泪流满面,冲了出来,摔倒在马腾身旁,将马腾笨重的身躯艰难地移到自己的怀里。 太守府的护卫们已经赶到,包围整个寝室。 远处杂乱声响彻一片,各路援军朝这里赶来。 屋内的黑衣女子,已经按剑站定。 庞德今夜心绪不宁,总觉得有大事发生,当密探来报太守府状况时,震怒之余,一面派人通知众人,一面提着大刀,策马狂奔而来。终在马腾命丧之际,发出凌厉一击。 姑母庞氏的哭泣声传入他的耳内,流进他的心里,不知不觉间,一阵唏嘘。马腾待他如亲父,姑母待他如亲母,若没有马腾,他庞氏一族至今还处于朝廷的羌族叛匪字眼里徘徊。想到这里一团怒火从胸中升起,双目射向带着竹笠的紫袍女子,迸出炙热的怒火。 庞氏与马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马腾一死,他庞氏一族想在西凉立足难上加难。他恨不得用刀劈下这个女人的脑袋,用来做成酒鼎,以解心头之恨。 庞德对他身后的黑衣女子不闻不顾,双目紧紧盯着眼前的紫衣女子,手中的大刀缓缓移动,调升最佳出手状态。 庞德接近寝室的时候,遇到这个女人的阻挡,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在漂亮的外表下,有一身极高的功夫。 天下使软鞭者很少,但往往使软鞭的人,都是难见的高手。 隐隐带着血腥的杀气,一波紧似一波地遥遥笼罩着紫衣女子,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配上刀刃上的鲜血脑浆,使庞德看起来犹如地狱修罗。 (羌族有庞氏。《汉书》卷九十九《王莽传》:“西羌庞恬、傅幡等怨莽夺其地作西海郡,反攻西海太守程永。”) 噪杂声愈来愈响,远处火把闪烁,来援的人迅速接近。 紫衣女子大有深意的看了庞德、马腾、庞氏一眼,蓦地后跃,闪到了院落中的护卫群中。 庞德的脸上浮现一丝错愕,原本以为对方会缠住他,让屋内的黑衣女子趁机袭杀重伤的马腾,没想到却丢下了同伙,独自逃了。 屋外的护卫们都是刀头舔血之辈,刚刚庞德冲破紫衣女子,进去屋内的拼斗,看在眼里,热血沸腾,此时见到对方逃窜,纷纷怪叫,抽出腰间弯刀,往紫衣女子攻去。 只是实力相差甚远,紫衣女子长鞭飞舞,美丽的身影在护卫之间穿梭,犹如一只美丽的紫色蝴蝶翩翩飞舞,长鞭每动一下,护卫不是受伤就是丧命。 紫衣女子迫开围攻,就要离去。 庞德杵刀而立,因屋内还有一个同伙,不敢冒然追击,他双目怒火直冒,眼睁睁看着对方残杀手下,突破重围。他身上的肌肉一起一伏,状态调整最佳。他要杀人!不能杀那个紫衣女人,那屋内的这个黑衣女人难道也不能杀? 紫衣女子长鞭连抖,甩飞三个护卫,冲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枝巨大的铜锤破空直奔紫衣女子而来,速度惊人,因与空气摩擦剧烈,产生了轰轰的声响。 紫衣女子猛然急停,身体犹如没有骨头般向后仰倒,与整个地面平行让过铜锤。 紫衣女子刚刚躲过铜锤,另一枝巨大的铜锤又破空而来,她无波的玉颜上终于露出一丝惊惧的表情,玉手一拍地面,身体翻飞旋转,堪堪躲过铜锤。 两柄铜锤似是有奇怪的回旋之力牵引,砸完黑衣女子后,在空中打旋倒飞回去,被一个人影接住。人影凌空翻身而立,是一个身穿黑色裘袍的年轻女子,手持两把与她性别不相称的巨大黑沉沉铜锤,正是马腾的长儿媳,马超的结发妻子杨姬。 杨姬在房中早就觉察到动静,一直隐于暗处没有动作,是因为她得到马超的传信,在等庞德的到来。 紫衣女子想突围而走。 夫君未至,岂能让对方轻易退走。虽然不知马超有什么打算,但她知道一定要在马超赶到前,将这个女人留在这。 杨姬心思电闪间,丝毫不给对方停歇的机会,一声娇叱,杨姬双锤交叉在胸前,左脚一蹬地面,整个身子猛然窜去,眨眼间已经来到紫衣女子的身前,双锤带着撕扯的狂风,当头猛砸而下,气势巍峨,势不可挡。 紫衣女子刚刚站定,饶是她有惊艳绝技,也不敢碰这刚猛的锤风,娇躯连动,往一旁闪躲开去。 杂乱的脚步声更近了,其中参杂着战马的长嘶声,视线内已经可以看清身影了。 杨姬的双锤再动,化作重重锤影,形成旋风,仿佛万里黄沙,狂风席卷,无孔不入。锤由于破坏力惊人、笨重,善于短时间内狂攻,瞬间定输赢,即使是力大无穷的人,亦不耐久战,久战气力必竭,那时就是丧命之时。 不过短短时间里,将这个紫衣女子留下,已经够了。 杨姬已经听见帝狮那嘹亮的长嘶声。 这个时候,庞德也动了。提着大刀,犹如一头猎豹,猛冲直奔向屋内的黑衣女子,大刀由右向左带着强劲的刀风横抡而至,誓要黑衣女子毙命当场。 黑衣女子已经因紫衣女子的离去、同伙的死亡,丧失了斗志,不敢与之争锋,遂向后退去。 庞德趁势追击,大刀以横抡变为挥砍,从左到右横切迫去,发须飘扬,状如疯虎。 她心中大骇,这西凉的人都是这般不要命吗?马腾如此,庞德亦是如此!连忙浑身解数,死命闪躲求生。 屋外紫衣女子被杨姬不断迫退的交击打斗声传入她的耳内,使得她方寸大乱。 庞德身体蓦地一停,大刀往身后一移,微微一滞,随即似慢实快,猛劈而去,整个空间似受到挤压般,迫向黑衣女子。大刀劈中长剑,她身体巨颤,身体不稳,往旁边跌去,她的身后正好是一堵墙,避无可避。 这时庞德的大刀到了,一个简单至极横劈,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在黑衣女子的惊骇眼神中,劈中头颅。 “蓬!” 头颅冲天而起,鲜血直溅,沾上了庞德的兽袍上。 紫衣女子秀丽的脸上无一丝表情,长鞭连抖,化作漫天长蛇与杨姬的双锤交缠在一起,同时在杨姬那娇小的身躯却散发的刚猛凌厉的气势下,步步后退,以柔化刚,不与硬碰。 两人不断地交换身形方位,短时间内交锋二十余下。 杨姬身体蓦地一个旋转,双锤随身体而动,在原地奇异的饶了一圈,砸中紫衣女子的长鞭。紫衣女子直觉从对方的锤中传来一股奇异的力量,犹如雷殛使得身体一颤,身形微微一滞。 就这微微一滞的功夫,杨姬的双锤又到了,一左一右直砸向紫衣女子的胸口。 紫衣女子一声娇叱,长鞭诡异的一抖,点在巨锤上,身形犹如离弦之箭,借着一锤之力飞窜出去。 杨姬的锤与长鞭接触,突然一股奇异的外推之力,从锤上传到手臂,又传到身上,不由自主地往后滑退,眼睁睁看着她与紫衣女子之间的距离欲推愈远。 战马狂嘶,一匹巨大的藏青色战马冲了过来。 只见,一个雄壮之极,一身黑色裘袍散发披肩的大汉,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杆巨大的金刃虎头重矛当头劈下,气势雄浑,大喝道:“西凉马超在此,留下吧!” 紫衣女子娇躯飞旋闪躲,长鞭抖动间奇妙的窜向那双抓着矛杆的大手。 马超轻咦一声,大矛挥动,化作光圈,护在身前。 长鞭抖动镖刺与大矛刹那间交击十下,马超还没有落地,就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外推开去。 紫衣女子一声叱喝,继续往一旁飞窜。 大矛蓦地倒插地面,马超倒退的身形顿止,双腿在一旁的军汉身上一蹬,强壮的身躯犹如挂在身上的猿猴窜了出去,大矛被他趁势抓起,在空中不断旋转,直奔紫衣女子后心。 紫衣女子转身,长鞭抖动,向大矛击去,长鞭如长蛇盘旋般绕着长矛,直标向马超的咽喉。 马超眼中射出精芒,缠在大矛上的长鞭,带着凌厉的劲道外,竟然透着一股有外推奇异力量的柔劲。高手!马超的两只大手在矛杆上猛然一挫,大矛剧烈抖动,荡松缠在大矛上的长鞭,遂奇异的从腰间缩回,借着两人兵器交击瞬间的惯性,身躯横里翻转,矛刃又从腰的另一边而出,如毒蛇吐信,直奔紫衣女子的腹部。 这一击是从马战中拨马回枪演化而来,利用抖动、收缩、探刺之间产生的三种力量,经过特殊的手法合为一体。大矛上蕴含的力道甚是惊人,不知有多少西凉高手命丧此招。 紫衣女子美瞳中闪过凝重之色,长鞭紫色光芒暴涨,化出漫天鞭影,身形急速后退。 长鞭与大矛交击十数下,大矛上的惊人力道被一股柔劲化去,无功而返。 马超双脚落在地面。 一声长啸,马超运转大矛,化作层层矛影逼向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忽左忽右,长鞭抖动间撞进矛影里,交织在一起。 两人再次相交十数下。 “噗” 血雾突现,紫衣女子蓦地窜退,头上的竹笠掉落,梳成十几条小辫的乌黑长发垂下,露出秀美的容颜,肩头裂开雪白的香肩多出一道血痕。 矛影消散,马超持矛而立。 “咄咄咄”三支箭簇,从赶来的马休手中射出,直奔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娇叱一声,玉足踢飞箭簇,一声清冷好听的声音从口中传出道:“马超的矛,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之赐,小女子改日奉还。”借势退得更急,眨眼间穿过重围。 马超双眼射出精芒,喝声道:“追!决不能让此女跑了。” ; 第八章 运筹帷幄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庞德大手一挥,率领一队百余人的队伍以及平日里与二公子交厚的武将,向紫衣女子逃蹿的方向追杀过去。 与马超相近的武将们也不示弱,纷纷率领自己的亲信也加入了追杀的行列。顿时号角声响彻整个姑臧城,城内人影涌动,四个城门紧紧关闭,城楼上布满兽皮铠甲的军汉。 太守府的护卫由马超的二十二骑强行管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院落与屋内中的尸体、碎肉、血迹被清理干净。 由于寝室的房门被毁,寒风直灌而入,寒冷异常。气色极差、处于昏迷中的马腾,被安排在仅次于寝室的客房内。 城内没有及时赶到的文吏武将,也陆续从远处赶来,聚集在太守府内小声议论。 一名年老的医者,挥笔开完处方后,告退离去。 马文璐在庞氏的旁边垂泪抽泣,一双玉手紧紧地握住庞氏的玉臂。 马超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一脸寒霜,没有一丝波动。 马休在一旁望着床榻上的马腾,虽然不语,但眼神中透出一种情绪的波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铁在府邸正与爱妾温存时,因城中大乱而大吃一惊,又经庞德派来的亲信得知马腾被刺的消息,更是撇下爱妾,穿上衣袍,慌不择路,奔马而来。当看到昏迷中的马腾,往日与马腾相处的情景出现在脑海中,再也忍不住,虎泪盈眶,奔向前去,却被马休抓住肩膀拦住。马铁扭头望向马休,双眼射出激动的神情道:“二哥……”语气中透出一股怒意。 马休将马铁的态度收入眼里,眼中的一丝恼怒之意飞快闪逝,抓在马铁肩膀上的手微微紧了紧,轻声道:“父亲需要休息,莫要打扰。”随后走到庞氏身边,沉声道:“父亲重伤昏迷,姑臧城内不可无主,母亲是太守夫人,无论是地位还是声望,在郡内无人可及。请母亲主持郡内事物。”话语中透出诚恳,在屋内飘荡。 马超神情微微一怔,遂变为平静,紧跟着道:“二弟说的极是,父亲重伤昏迷,不可无主事之人。”大有深意地略微瞥了一下的马休后,继续道:“否则郡内混乱,调度不一,会为宵小所趁。” 自古以来女子临危掌权,不在少数。马腾如今昏迷,剩下影响武威郡的只要三人,庞氏、马休与马超。马超心里清楚,不论是马休掌权还是他马超掌权,都会导致兵戎相见。虽然庞氏、马休是一丘之貉,但庞氏临危掌权,却是一个缓冲。 没想到一向被他看不起的马休处事手段愈来愈成熟了。 想到这里,马超心里突然出现一丝危机,倘若让马休再发展下去,天长日久,终能成为他的大敌。 好在他的棋局已经展开,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只要庞德一来,无论是谁,就别想挡他的道。 一道寒光从马超的眼中一闪而逝。 马休正好看到了这道寒光,身躯几乎不可见的微微一颤。 马铁与马文璐也随即表态。 庞氏道:“既然你们这么坚持,为娘也不推辞了。太守遇刺之事,一定要封锁郡内,不能外泄出去。那个刺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件事由超儿去办。铁儿负责组织太守府的护卫,严密防守巡逻,不可再让遇刺的事情发生。休儿与文璐就留下来陪陪为娘,帮忙照料太守,一个时辰后,太守府议事厅,召集文吏武将商讨事宜。” “诺!”马超与马铁领命告退。 一队队穿着兽皮破袄的强壮军汉,擎着火把,在长街巷道内穿行,强行推开各家居民的房门,怒喝声、讨好声、求饶声,女子的尖叫声、摔东西的碰撞声,种种声响交织在一起…… 马超坐在一间被推开的酒馆内胡凳上,二十二骑持矛肃立酒馆外。 对于庞氏的安排他早已有所准备,搜查紫衣女刺客,定会让他去。因为庞氏、马休、王铎都不会让他在身边有所羁绊,支走他可以好好商量怎么将马腾昏迷后的局面,朝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一个时辰可以办很多事情。 至少他出太守府后,一盏茶的功夫,弥补了棋局的漏洞,让整个棋局看起来更加完美。 他只要在这酒馆内,等候消息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事情庞德会帮他更加完善起来。借别人之手,完成自身之事,有时对手也会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做事。 远处一骑疾驰而来,至酒馆前停下,那人甩蹬下马,来到马焉逢身边,一阵耳语。马焉逢点点头,步入酒馆内。 那人随即上马离去。 马焉逢恭敬道:“主上,属下已在您的吩咐下,掌握刺客的踪迹,并通过秘密渠道,使庞德不知不觉中进入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中。” 马超双目微微眯起道:“好!庞德入瓮,胜算已有九成。今次若是成功,你是头功。” 马焉逢谦虚道:“属下不值主上赞赏,这全依主上运筹帷幄之能。” 马超将眼睛闭起,淡淡道:“我说你是头功就是头功,等有空闲暇,传你两手绝活。”马焉逢眼中露出欣喜的神情,连忙谢恩。马超能被列为西凉四大高手之中,就是依靠两手绝活,一是诡异细密的矛术,二是糅合西凉各派鹰爪特点的鹰爪功。 这两手绝活任何一样,都够他学一辈子,这教他如何不欣喜? 马超突然道:“商横。” 屋外走进来一个高瘦的年轻汉子,正是二十二骑中的老七马商横。 马超对马焉逢、马商横道:“你们俩将夫人请来,陪我下盘棋。”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大惑不解,在这紧要关头马超为何升起了弈棋的兴趣。 马蹄铮铮,雪水四溅。 庞德率领从二公子交厚将领的亲兵以及庞家子弟选出来的六十多名骁勇善战的精兵,奔驰在紫衣女子逃窜的路线上。 今次马腾遇刺非同小可,武威的两派势力本来就势如水火,马腾一旦身亡,武威将会动乱,那平日里强盛的马超就会首先解决马休这个隐患,他庞氏是马休的左膀右臂,必是马超的首要敌人。到那时庞氏一族就会被推倒风头浪尖上。 好在经属下来报,马腾只是昏迷,没有生命的危险。即使如此庞德也不敢松懈,誓要将这个紫衣女刺客抓住。他可不想被马超以女刺客安上什么罪名在上面。 今夜已经过去,此时是第二天的子时――腊月一日。在雪光下的人影重重,无数火把形成的点点繁星,与姑臧城中高矮不一拥挤的建筑相映,有种说不出来的乱世苍凉意味。 在庞德的心中,他更倾向,更欣赏马超。在他眼里大公子马超是条硬汉,是一步步打出来的名声,不像二公子马休一大半靠着父母的蒙阴。英雄重英雄,他庞德也有敬佩的人,可惜他始终是庞家的人,他的姑母是太守夫人,注定是对立面。 就在此时,庞德突生警觉,往一个巷道口望去,正好看到一闪而逝的紫色身影。 庞德心中一懔,忙扬手发令,率领手下,弃马追去。 在狭小的巷道内,战马只能成为累赘。 庞德率领众人奔进一个巷道,又跑进另一个巷道,如此反复,在刚刚跑出八个巷道,就要进入一条街道时,一道紫色的影子丝毫没有征兆般,横里急射而来,速度惊人。 庞德刚刚现身街口,面门也正好对着紫色的影子。 紫色影子瞬间射至,而庞德却因在刚刚现身街口的惯性下,视线有些影响。 在这危急的关头,庞德心神高度集中,瞬间进入无喜无悲的忘情之境,瞳孔收缩,眼前的紫色影子变得极慢,赫然是一条长鞭。 他心中暗叫:终于找到你了! 庞德心神极度运转,计算长鞭运行的轨迹和角度。一阵长啸从他口中传出,大刀猛然一扬,寒光闪烁间,硕大的刀刃拦截住了长鞭。 “锵!” 长鞭被荡了开去。 后面的精兵有十多名现身在街口处,纷纷拔出弯刀。后面还未现身的精兵见状也拔出弯刀,一时间弯刀挥霍声不绝于耳。 庞德突然大喝一声:“散开!” 话音还未落,只见紫光爆闪,长鞭凭空出现,似是从天外直标而来,飘渺虚幻,长鞭的森森杀气,让他汗毛倒竖。 庞德虎目微缩,猛然暴退。 “蓬!”靠后的两名精兵,被他撞飞了开去,滚落在地面,翻转几圈停下。 长鞭丝毫不停,如影随形,紫色的鞭影似如蛟龙。 一声沉喝,庞德倏地停下,大刀挥劈向长鞭,刷刷刷三刀,与长鞭交织在一起。庞德身躯站稳,但大刀却被对方的长鞭缠住。突然一股强大的拉扯之力传来,似要将大刀拉扯而去,他心中惊异,闷声一声,臂膀肌肉虬起,大刀被他稳住。 感受着刀上传来的力道,庞德心中惊讶,对方竟然有不输于他的气力。他突然心中一动,大手蓦地一松,大刀被拉扯过去。 就在这时,庞德动了,两个硕大的拳头朝着长鞭的主人一左一右轰去。 长鞭带着大刀划向庞德。 血光崩现。 一个女子的闷哼声响起,一道紫色的人影踉跄跌退。 那道人影站定,正是紫衣女子,秀丽的脸庞上浮现一丝菲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庞德稳住身形,胸前衣袍裂碎,露出里衣,鲜血冒出,显然在刚刚争斗中受伤。 大刀从空中滑落,倒插在地面。 精兵们眼光冰冷一片,提着弯刀将紫衣女子迅速包围。 庞德拔出大刀,大步向紫衣女子迫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女人留下! 手中大刀化出重重刀影,从四面八方朝着紫衣女子狂攻不止,劈斩挥砍间,刀法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冰冷的杀气蔓延其中,天地之间一片肃杀。 庞德虽没有列入西凉四大高手之内,却拥有挤入四大高手的实力,他的刀法是经过多年来在西北沙场千锤百炼的技艺,尤其是现在以命搏命的情况下,一旦出手,绝不留情。 “叮叮当当……”的交鸣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紫衣女子的长鞭以守为攻,与大刀相交数十下,犹如一座礁石定在那里,无论庞德的大矛从何处攻来,总会恰到好处的拦截住。 庞德见久攻不下,招呼精兵一拥而上。 无数弯刀朝着紫衣女子狂攻不止。 紫衣女子因要全力对付庞德,又要分心对付精兵,险象顿生。 “噗噗!”女子的后背被精兵砍上两刀,身形微微一颤。就在这一颤之间,又被另外三刀劈中,她身躯巨颤,身体有些踉跄。 庞德抓住机会,手中的大刀蓦地斜劈,速度惊人。紫衣女子双耳内,灌满了因大刀高速运行与空气摩擦造成的虎啸龙吟之声。 庞德心中欢喜,这个女人终于要死在他的大刀下了。 就在此时,地面一阵颤抖,一阵马蹄声突然响起。 一队十六名身着黑色牛皮甲胄,手持长矛的大汉不知从何处冒出,风雷电掣般往庞德这边直撞而来,气势骇人。 闪避不及的精兵顿时不是被马撞飞,就是被长矛刺穿。 骑队一路畅通无阻,接近庞德。 庞德此时哪还不明白,这是对方的援军。 庞德硬生生止住刀势,心中大恨,眼看着这个女人就要命丧,竟然…… 他庞德纵是再骁勇善战,也不敢同时与接近二十的骑队相撞威胁下,砍杀这个女人。庞德怒喝一声,提刀往旁边闪去。 一个大汉大喝声道:“女人莫慌,我等奉主上之命,前来营救。”一把抓住紫衣女子,放在马鞍之上。 庞德大急,岂能让眼前的肥肉被人夺走。举刀一跃而起,当头向那个大汉劈下。谁知当要把大汉劈中,骑队里突然刺出五杆长矛,全是刺向他身体的脆弱部位。 庞德不得不劈中一杆长矛,借助力道飞速后退。 骑队带着紫衣女子冲了出去,奔进另一条长街,往南门而去。 “锵!” 庞德的大刀重重地往地上一顿,看着人仰马翻的精兵,再望向骑队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般冰冷道:“金城阎行!”这十六个人,清一色黑色的牛皮甲,刚刚与他们交手,他们明显用的是一种骑战合击阵术。在这西凉懂骑战合击阵术的人不少,但能将他庞德破退的只有马超的天干地支二十二骑和阎行的长矛十六骑。 酒馆内,马超手执一子,在棋盘一放,对对面的杨姬道:“去**,姬儿你又输了。”杨姬怪嗔道:“每次都下不过你,不玩了不玩了。”一对玉手在棋盘上一晃,搅乱了棋局。 这时,马焉逢又从门外进来,在马超身边一阵耳语。 马超眼中精芒闪烁,沉声道:“好!立刻飞鹰传书通知负责南门防卫的烈虎,叫他暗中放行。” “诺!”马焉逢领命而去。 马超长身而起,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对杨姬道:“你随强梧、徒维从府中密道通往城外,赶往杨氏部落,将这封信交给杨啸,让他依信行事。” 杨姬一对柔情的美目望向马超,欲言又止,将信揣进怀里,往外走去,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道:“你多保重,我等你。”话语简单明了,却透出浓浓的神情。 马超目送杨姬离去,带领剩下的二十骑,往太守府走去。 东风已来,就等着大火烧船了。 烧吧烧吧,火愈旺愈好! 西凉!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是我驰骋天下的天然马场! ; 第九章 嫁祸韩遂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太守府书房内,寂静异常,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让人沉闷之极的气息。 庞氏倚书案而坐,虽然年级已经是四十的妇人,但保养极好,皮肤白皙细滑,看上去只有三十岁的光景,配上一身雪白的貂皮大衣,精心梳得反绾惊鹄髻,显得雍容华贵。 王铎跪坐客席。 马休则在屋内缓缓踱步。 庞氏响起道:“休儿,你说马超的寝室、书房,今夜烛火一直没有熄灭过?”声音好听,透出一种中年女性的美。只是从先前吩咐马超那声亲昵的“超儿”到现在直呼其名,既能看出庞氏与马超的关系的一种僵化,更能透出庞氏美丽外表下的深沉心机。 马休停下脚步,应声道:“母亲,确实没有熄灭过,直到我派出的暗探都丧命的时候,都一直在亮着。”话语中隐隐透出一丝怒意。 庞氏黛眉微颦,抓住马休的话语,道:“你派出监视马超的暗探都死了?谁下的手?难道是他?” 马休道:“不是大哥还能有谁?在姑臧城,乃至整个武威又有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的人!”不说到这个事情还好,一说到这个事情怒火更大。 庞氏一对美目射向马休的脸上道:“马超这是在示威,看来我们决裂的日子不远了。”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王铎,突然道:“不是不远了!他已经开始向我们摊牌!”语出惊人。 马休目光一闪,射向王铎。 庞氏的美目也从马休的脸上移到了王铎身上,透出一种别样的情愫,朱唇开启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铎目光有点不自然,微微移开,平静道:“大公子向来谋定而后动,此次暗探全部被杀,在外人看来实属无智之举,其实暗藏杀机。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次刺杀与暗探全灭,是不是太巧合了。” 庞氏轻轻“哦”了一声道:“你是说……” 王铎眼中射出神采,扭头与庞氏的美目相对,沉声道:“刺客刺杀与大公子有一定关联。” “他一定是忍不住了,开始行这篡权夺位大逆不道之举!”马休的胸膛一起一伏,眼中射出无限的怒火。 庞氏对马休嗔道:“休儿,没有铁证,这话不能乱说,弄得不好,会兵戎相见,武威大乱。” 马休来回踱步,好一会才平息怒火,道:“母亲,就在刚才马超对我生出杀心,若不是如此,我岂能……。”话说到一半,不想再说下去,此刻他再也不对马超呼出尊称,一想到那双鹰隼的寒光,他心里就一阵颤抖。 王铎与庞氏对望一眼,道:“如此看来,此事**不离十,夫人,请做打算。” 庞氏美目紧紧盯着王铎,道:“以先生之见,该如何?” 王铎刚要说话,就听见屋外一个男声传来:“禀告夫人、二公子,庞校尉求见。” 庞氏一摆衣袖道:“让他进来!” 庞德推开房门,步将进来,对庞氏、马休揖礼,站立一旁。唯独不与王铎见礼。 王铎眼中一丝怒意,飞快闪过,消失不见。 庞德开口道:“夫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庞氏嘴角逸出微笑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说吧。” 庞德道:“小姐与韩振联姻,到底是谁的主意?” 庞氏道:“是王先生的主意。”似是听出庞德话外之意,又道:“有什么不妥吗?”庞德扭头看了一眼王铎,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你这个酸儒的主意,你想将我们武威全郡拱手让人么!” 王铎蓦地站起身,道:“庞德,你这话什么意思。” 庞德冷笑道:“什么意思。韩遂派人刺杀主公,只要主公身死,他再以婚嫁之名,趁势夺取武威,这不是拱手让人又是什么!” 王铎略微惊异道:“你说什么?这刺客是韩遂派来的?这不可能。”庞德眼中射出精芒,冷声道:“我在追杀女刺客之时被阎行的十六骑相阻,并且与他们交上手,你说是可能还是不可能。” 庞氏、马休、王铎一齐动容。 庞德的话犹如高山滚石,撞入他们心里。庞德是庞氏族长,掌握一万能战之士,是他们的依仗,亦是马超的最大威胁。若是此话别人说出,他们根本不信,可是由庞德说出性质就不一样了。 庞氏声音有些颤抖道:“此话当真?”原本以为最大的威胁是马超,没想到南面的韩遂才是最大的威胁。一直以来她把韩遂当成对付马超的最大筹码,当初马韩联姻,她亦是积极撮合。这一直在心里的最大筹码,一下子变成了吞噬他们的猛兽,巨大的反差,让她有些适应不过来。 庞德道:“那个女人被十六骑救走之后,突破南门而去,我率奔骑追赶却还是迟了。他们有阎行的本部两千黑甲骑兵的接应。” “黑甲骑兵!”马休与王铎异口同声。 庞氏再也坐不住,蓦地站起。 黑甲骑兵是韩遂的精锐骑兵,与当世吕布麾下陷阵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并称为当世三大精骑。无不是以一当百,骁勇善战的悍勇之辈。黑甲骑兵贵精不贵多,一直保持两千人。 黑甲骑兵在附近,那阎行必然在列。 王铎急忙道:“夫人,一个时辰已过,已到丑时,赶紧敲鼓议事,早做准备,才是正理。” 庞德、马休连忙附议。 “咚咚咚……”巨大的擂鼓声响彻整个太守府,愈敲愈大,传至极远之地。 马超听到鼓声,嘴角露出笑意,他早已通过密报得知庞德他们在书房商讨事宜。看来他让杨啸挑选的十六个矛术娴熟的大汉,并授予合击之术,让庞德认为是阎行的十六骑的策略已经凑效;又让张横挑选两千精骑,装备上他提供的兵甲,扮作黑甲骑兵,使得庞德更加信以为真。 一阵阵兴奋之情,涌现马超心头。 他快要成功了! 原本计划中放过一个刺客突围而去,由杨氏的假十六骑,张横的假黑甲骑兵接应,让庞氏、马休乃至全武威的人相信刺杀马腾的刺客是韩遂的人。没想到赤燕对这次行动下了决心,派出三名当世一流高手,其中使长鞭的女人,长鞭技艺惊人,使得计划更加完美。 马超心里暗以他与女刺客作比较,得出的结论使得他暗叫侥幸,那个女人的长鞭已经不受兵器所约束,若不是己方三大高手轮流酣战,加上庞德在长街之上舍命纠缠,使得对方没有机会使出,在庭院中与众人相斗所使用的奇异外推之力,让兵士弯刀所趁,休想让她受重伤留下。 不过马超庆幸的是,那个女人快要死了,他已经给假的十六骑飞鹰传信,在对方还处于受伤状况下,趁机处理。斩草要除根,他可不想被一个不知底细,神秘莫测的暗杀组织惦记着。 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他马超在暗中策划。 马超一路走来,穿过太守府前院,进入议事大厅,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城外驻扎的各族酋帅也赶了过来。 杨啸亦在其中。 众人见马超步入,纷纷见礼。 马超在武将首席上跪坐,与杨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交流后,便闭目养神,等候文吏武将的到齐。 一会间,文吏武将陆续到齐,界限分明的武左文右分坐两侧,文吏之首的王铎则跪坐在马超的对面。 庞氏由两个女仆搀扶,从后堂走出。 文吏武将纷纷起身见礼。 庞氏摆摆手坐在主位。 众人也随即坐下。 庞氏秀丽的容颜透出一丝忧伤,环视左右,顿时在场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庞氏身上有种不惑之年的女人成熟魅力,深明对付男人的诀窍,越是动作含蓄优雅,玉洁冰清,就越能吸引男人的目光。马腾麾下的大部分文吏武将,莫不是为了她稍假辞色而自豪。 庞氏声音响起道:“各位想必已经得知,太守遇刺昏迷的事情。”柔美成熟性感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 众人一阵沉默,彼此交换眼神,等候庞氏的下文。 庞氏嘴角逸出一丝苦笑道:“太守昏迷前,将郡内事宜托付给我,只是小妇人才薄学浅怎能担当大任。” 马超心中暗赞,庞氏这番话精妙之极,既说出临危掌权之意,又能谦虚一番,询问众人意见,以博得众人好感,如果他所料不差,接下来有人接话。 果不其然,坐在仅次于马家三兄弟位置上的庞德道:“夫人谦逊了,以夫人才干足以担当重任,若有人不服,就是与我庞德为敌。” 众人连忙附议。 庞氏一对美目透出精明,续道:“经过庞校尉与王长史对刺客一事的查证,已经得出结论,刺客是由韩遂派出,目的是要太守身死,好借婚嫁之名,夺取武威。” 此话一出,大厅内再也保持不住安静,众人小声议论起来,唯有马超、马休、王铎、庞德、杨啸五人沉默不语。 马铁蓦地站起,眼中射出激动的神情,出席跪地道:“请母亲发兵斩杀韩遂老贼,为父亲报仇。” “斩杀韩遂!为太守报仇!”有血性的将领,纷纷激动地轻吼。 庞氏美目出现水雾,轻叹声道:“我又何尝不想报仇,可是韩遂兵多将广,兵力比我们多出一倍,这如何去战?况且我们与韩遂酣战,太守遇刺之事必然传至他郡,难保周围的势力不趁火打劫。” 随着庞氏的话语,众人逐渐安静下来,暗自与韩遂实力对比,与周围势力相较,最终化为叹息,表情莫落。 马铁一脸不甘地道:“母亲,难道就这么算了?” 王铎道:“韩遂老奸巨猾,有荒漠之狐之称,不好相与,兼且有阎行统领的黑甲骑兵,一旦有疏漏,就会面临四面受敌的危险。现如今应当坚守郡内,坐看事态变化,等主公醒来做决定。”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道:“荒漠之狐?嘿!真会夸奖,他韩遂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头待宰的蠢驴罢了!与我对阵沙场只配伸脖子,等着我砍。” 众人扭头望去,说话之人赫然是马超。 王铎肃容道:“韩遂坐拥一郡之力,其麾下兵马均是骁勇,训练有素之辈,实力不可小觑,望大公子慎重。” 马超长身而起,傲然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只要我今夜率一支精骑,千里奔袭,急速奔进,他虽有十万,却调度缓慢,不足为虑。天明之时,韩遂北方三县,就会在我手里。说道攻城拔寨,我在西凉敢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 马超缓步来到大厅中间,跪下长揖道:“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父亲被刺迟早会传入他郡,不如打着韩遂背信弃义旗号,先下手为强,谋取利益。他人已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难道我们还要拍手称和?孟起不才,愿下军令状,率领六千杨氏精骑,奔袭鹯阴、祖厉、媪围三地,掠夺牛羊兵马。” 与马超交厚的血性将领一齐跪地:“愿同大公子共赴沙场!”声音洪亮在大厅里回荡。 被这些人一带,其余武将齐刷刷跪地,请愿报仇,场面激动之极。 杨氏将众人动态收入眼底,嘴角挂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刚才在书房与王铎商量妥当,在武威属马超最为能征善战,亦是马休的最大障碍,若能将他派出以据韩遂,是最妙之策。 让马超主动以杨氏精兵请愿,不派任何兵马,让其在战斗中消耗。 马超与韩遂实力无法相比,战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罢了。 既能消耗韩遂兵马,又能除掉大患,何乐而不为? 到时马腾清醒,也不能挽救了。 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当众说出,那就是阎行的黑甲骑兵。 她真想看看马超遇到黑甲骑兵时候是什么表情。 ; 第十章 兵指鹯阴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蹄轰鸣声犹如滚雷滚动响彻整个荒原雪域。 天地交接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一线黑影,黑影愈滚愈大,人影闪烁间,一队约有数千人的强壮骑士,呼啸而来。他们身着兽皮铠甲,手持长矛,腰挎弯刀,背上四杆短矛,一人控双骑,马蹄奔走间溅起的雪水,被强劲的朔风飞卷激扬,正是纵横西北的马超麾下精骑。 一杆硕大的战旗,迎风招展,巨大的马字欲挣而出,彰显出马超即将崛起的盛凌气态。 马超一马当先,黑色的裘袍被烈风刮得猎猎作响,享受着寒风吹面的冰冷,感受着马鞍上虎头湛金矛从手上传来的血肉相连的特殊感觉,一副犹如铁铸的表情下,内心却涌出重重火焰,似要涌出身体,燃烧这天地间的一切。 天际有些泛白,此时已是申时,再过一会就是天大亮的时刻。 此时他率领精骑正处于鹯阴县一百里处,往日滔滔的鹯阴河水此时在他的视线里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层。 跳出姑臧,以鹯阴、祖厉、媪围三地之间借助抵抗韩遂的理由,发展势力,是他自认为这些年来下得最稳妥、最有意义的一步棋。 随着年龄的增长,马超那颗跳动不止的枭雄之心也愈跳愈烈。两年前韩遂起兵时,他力献入主武威之策,才有了马腾今日局面。这些年来他一直暗中发展情报组织,表现杀伐决断,就是为了马腾能对他另眼相待,好继承嗣位,掌握武威兵权,从而在日后的诸侯割据中站稳脚跟。 可惜虽有天时,却没有人和、地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感到危机的到来。 既然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他马超就创出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此刻天时、地利已然占全,人和也不久就会到来。只要他纵马扬鞭过冰河,鹯阴县矮小的城池就会在他的铁蹄下痛苦地,呻·吟挣·扎。到那时,天高皇帝远,谁又能阻挡他那颗争雄天地的雄心。 铁蹄声嘎然而止,唯有战马喷嘶长鸣声响动不已。 六千精骑静静的停立在荒原之上,冰河岸边。 马超策马与高岗而立注视东南方,眼睛闪烁生辉,似乎已经跳过鹯阴,穿过金城,越过长安,与董卓、曹操、袁绍这些世之枭雄交汇在一起,争夺这天下。 马超左右和后方簇拥着十名将领,这些是他平日里交厚的各族武将,此时却放下姑臧城养尊处贵的帐篷,凭着一腔血性跟随他,冒着严寒,奔袭近千里。马超出征那刻起,这些武将就已经对他宣誓效忠,深深地烙下了大公子铁党印记,他将会带领这些人与天争与地搏。 这时,一阵马蹄声从极远之地传来,越来越响。 众人向马蹄声望去。 只见地平线上出现一连串身影,渐渐的愈来愈多,人影闪烁间,一队约有六千,身穿兽皮甲胄的骑士,狂奔而来,硕大的杨字战旗,迎风招展,似要告诉世人这支骑兵的身份。 马超嘴角挂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骑兵瞬间扑至,在马超精骑面前倏地停了下来,由于高速奔驰中的突然急停使得战马纷纷长嘶不已,马蹄扬起乱踢,遂重重地跺在雪地上,顿时雪水四溅。 这支骑兵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杨啸。 杨啸缓缓踱马至马超面前,甩蹬下马,请罪道:“德虓办事不利,让那个女人跑了。” 马超眼中精芒一闪而逝,低声道:“怎么回事?” 杨啸肃容禀上道:“十六骑带她与张横会合后,遭到张横的垂涎,没想到这个女人虽然身受重伤,却依旧不凡,杀了张横之后跑了,不过她虽然跑了,却中了十六骑抹在兵器上的五步蛇毒,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命丧在这茫茫草原之中。张横已经命丧黄泉,其麾下两千精骑知情识趣,弃暗投明,与我杨氏精骑汇军一处,已成一家。” 马超点点头淡淡道:“他们老巢的帮众呢?” 杨啸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应声道:“已成在场诸位将军部落里的牧民。” 马超知话读意,沉声道:“武威境内马贼猖獗,一直尾大不掉,等拿下鹯阴之后,定要飞报姑臧,铲除马贼隐患。” 两人在旷野之中大谈特谈,丝毫没有隐藏的意思。跟随马超奔袭的将领,都已经效忠了他,就没有隐瞒事件的必要,在出征前的那一刻,他已将他的计划布局全盘拖出。 马超双目微微一缩,随后笑道:“那个女人跑了就跑了,无关紧要,不提也罢,你起来吧。”随即环视左右,嘴角露出笑意,手指南方道:“韩遂自两年前起兵,大小战役三十起,未逢一败,人言他是西凉最能统兵的郡守。现在我却率精骑来到他的边界,不知他得知消息后会是甚么表情?”语气中透出嘲讽。 一个声音响起道:“主公才是咱们西凉最能统兵之人,韩遂当年起兵不过是运气使然,若不是太守大人竖起大旗,为韩遂分担过去朝廷的注意力,他哪有今天。”说话的人名叫钳耳豪,是一个羌族叫钳耳氏的小部落酋长,长得虎背熊腰,膀大腰圆,秃着光头,一脸凶相,善使一杆狼牙棒,以追踪见长。 (西羌有钳耳氏,后改王氏。《姓纂》二十四盐云:“钳耳氏,西羌人,状云周王季之后为虔仁氏,音讹为钳耳氏。”) 马超目光闪过一丝凝重之色,道:“话又说回,我虽在大厅夸下海口,自夸厥辞,但韩遂能在四战之地的金城,扎下脚跟,必有不凡之处。而且他女婿阎行与我并列西凉四大高手,长于骑兵战法,不可小觑。” 一旁的傅颜接口道:“主公说的不错,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况且是这头老狐狸,当年他与北宫伯玉反叛,朝廷派大军镇压,一夜之间北宫伯玉势力土崩瓦解,韩遂却做了西凉官吏,虽不知那时到底是怎样的情景,但足以肯定韩遂是老奸巨猾之辈。” 他们均以羌族语言交谈,在大汉的西北,尤其是与羌族交缠最深的武威,羌语是汉语的第二个主要语言,因为羌族在武威是各族人数当中最多的。 马超摆手道:“不管韩遂是老奸巨猾,还是蠢驴笨蛋,今趟我马超也要把他的皮扒下一层。阎行虽然被列为西凉四大高手,但我马超又岂是酒囊饭袋之徒,西凉四大高手至今未有交过手,今趟是该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锵!”长剑出鞘,斜指苍穹。 此剑名为“铮龙”,长四尺九寸,剑身宽厚,雕有古拙的暗纹,漆黑如墨偏又寒芒流转;剑脊正中,两龙戏逐环绕,与剑刃相融,青光茫茫,给人一种锋芒凌厉的感觉,不是旷世利器,就是上好宝剑。 天空渐渐明亮,长剑指向鹯阴的方向,马超大喝道:“西凉男儿,死战疆场! 马蹄铮铮,长矛在手!我军必胜,韩遂必败!” 众将纷纷举起手中各样兵刃,高声呼喝。 杨啸更是将两柄大锤高举互砸,发出数声巨响。 “我军必胜!韩遂必败!”一万精骑高举长矛,发出震天怒吼。 战马再次长嘶,马蹄再次响起,万余铁骑形成一条长龙,缓缓地渡冰河。 金乌从东方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位于鹯阴河畔百里的鹯阴城,城门大开,商贩、农民、牧民等纷纷涌进城里,开始了一天的生活。由于韩遂与马腾同盟,又是结拜兄弟,鹯阴城虽然处于金城郡边界,拥有军队驻扎,却松懈异常。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似是天外而来。地平线上突然出现黑影,犹如雪球般越聚越大,越滚越多,无数个骑士带着无边的气势向着并不高大的鹯阴土城呼啸而来,那毁天灭地般的气势似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 马蹄践踏,雪水飞溅,骑队愈冲愈急,大地一阵颤抖,巨大的气浪似乎要将地面上的一切事物都要碾碎。 原本城门的人群,街道的百姓在马蹄声起、骑士现身时,均是牵儿喊娘,在一片混乱后,城门处、街道上立时没有人迹,所有人都避进屋舍内或躲进巷道去,想躲避这撼地的气势。 城楼上懒散的军士们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吹起号角,高呼敌袭,后又连滚带爬地将城门关闭。 一万多名骑士在距离一箭之外的空地上停了下来。静静地横马而立,没有任何声响,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鹯阴城,空气中蔓延着一股让人难受的肃杀之气。 马超端坐在帝狮上,大手轻轻抚摸着虎头湛金矛。 马超攻城掠阵之前总是喜欢让麾下骑兵沉默不语,他认为沉默不语,比呼喝怒骂更加有震慑力,冰冷的目光,强大的阵容足以让势弱的对方丧失斗志。 马超目光紧紧盯着城楼,似是要找什么人。 人影一闪,目光随即跟去,他找到了要找的人。那是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标准的校尉打扮。 马超收回目光扭头看向杨啸。 杨啸会意,策马上前,气沉丹田道:“我乃武威郡领军校尉杨啸,限你们一炷香时间,打开城门投降,否则到时人·畜皆屠,片草不生!” ; 第十一章 骑兵攻城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人·畜皆屠,好大的口气!虽然你们骑兵众多,但想攻城无异于痴人说梦。”城楼上的校尉长得膀大腰圆一脸横肉,不屑地道。自古以来,骑兵都是长于野战,擅于冲阵奔袭,攻城始终处于最弱势,倘若没有相应的攻城器械,只要守方将城门一关,骑兵只能干瞪着眼。 “咚咚……”战鼓声蓦地响起,响彻整个鹯阴城,校尉双手挥动,槌棒在硕大的战鼓上暴雨般急点。鼓声一起,整座城池似是炸开锅一般,无数个士兵涌了出来,手持弓箭,未待吩咐,纷纷占据有利方位,在城楼上摆开阵势,准备迎击敌人。 “嗖嗖……”无数枝箭簇向杨啸激射而来,眨眼般冲到了他的身前,无数箭雨似要将他淹没。 一声沉闷声响起,杨啸马鞍上一左一右爆发出灿烂的光华,两柄硕大的重锤被他舞了起来,犹如一团光幕,罩着全身上下,叮叮当当交鸣声中,连人带马,暴退开去。 马超目光一缩,从对方军队反应迅速,可以看出:那个校尉深得军心,以及士兵们的争战经验丰富、训练有素。 对方如此猖狂,摆明是看不起骑兵攻城。 既然看不起,那就让你看得起! 既然你想战,那就陪你战! 谁说骑兵攻城自古就弱! 马超大矛一扬。 马队开始涌动起来,越来越快,滚滚洪流汹涌地直扑而来,那杆硕大的战旗迎风招展。 城门上,弓箭手们拼命地射出手中长箭,试图阻挡突如其来,犹若雷霆般的敌人。 可惜马超麾下的精骑,身上穿的都是兽皮铠甲,连战马都蒙上的一层牛皮甲胄,箭簇对他们的伤害力减弱,加上娴熟的马术,无数枝箭簇只能夺取百余个骑兵的生命。 巨大的藏青色战马,速度极快,马超稳坐马上,领先众人。大矛扬起,双目精芒一闪而逝,心神全力展开,已经进入无人无我的忘情之境,城楼上的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周围环境一丝不落的收入眼底。 杨啸高举一双重锤与马超并驾齐驱,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众将领,以及二十二骑,整支骑队组成巨大的箭矢阵型。 骑兵与城门的距离极快的接近,一万余精骑,气势磅礴。 十丈、八丈、六丈、四丈、二丈…… 马超蓦地一声沉喝,大矛一振,速度猛涨,与城门的距离只有一尺。马超丝毫不停顿,随着战马奔驰的速度,大矛猛然前刺。 “当!” 一声巨响,厚重的城门一阵晃动,硕大的矛刃插进门缝中。 一声暴喝响起,从杨啸口中传出,犹如晴天霹雳,杨啸从马背上猛然跃起,手臂青筋暴涨,双锤挥动,砸向前去。 马超身躯下滑,马腹藏身。 一只重锤穿过马超刚才坐的位置,重重地砸在矛杆尾部,大门一阵剧烈的摇晃,另一只重锤再次锤下,年久的城门在一阵剧烈摇晃后,终于打开了一人多宽。 马超重新坐回马背,大矛左右一荡,城门被彻底撞开。 一排刀盾兵出现在马超的眼前,大矛一振,鲜血溅起处,四颗敌人的头颅冲天而起,滚落于地,当场毙命。 城门甬道处,十数名战士拼命地移动那几排巨大的拒马,马超率领铁骑呼啸而来,寒芒乍现,大矛化作长虹,配上战马前冲的万钧之势,振臂自上而下劈了出去。 “砰!” 拒马顿时化为碎木,向四周激射开来。 一阵惨叫声蓦地响起,距离拒马较近的十几名敌军,首先遭难,纷纷被碎木击中,跌退翻滚。 轻啸声倏地切入,一团金光爆出,矛法展开,碎木被一股巨力猛然弹开。马超麾下铁骑未有受到伤害。 一万精骑,以他为箭头撞进城门内。 城门甬道数十名军士倒入血泊之中。 见到主帅这般英勇,马超麾下的精骑顿时气势高涨,从口中发出长啸,震耳欲聋,甚是骇人。 精骑眨眼之间已经越过辕门。 倏地,一万精骑运行中,由内至内外瞬间以各个将领为箭头以一千骑分散向城内分散开去。 战马呼啸奔驰,马蹄阵阵。 马超手持大矛,策马撞入敌阵之中,矛光一闪,血光溅起,数名战士应矛而飞。 他眼中血芒一片,杀气腾腾,披肩长发随风飞舞,活如从地狱而来的魔王。 他马超,前世威慑黑·道整个**,最终逃不过战死之命。这一世他原先准备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可是他的那颗枭雄之心不允许他这样做。他为战而生,为战而战。 据说他出生之日,天空千鹰盘旋,草原千狼悲啸。他注定要成为天下霸主,谁也别想挡他的道。 就在此时,“轰”脑海突然炸开一般,一股奇特的力量从脑海深处涌现,透脑而出,飘荡在战场之上,俯瞰大地,神奇、诡异。惨叫声、暴喝声、兵器交鸣声、战马奔驰、长嘶声种种声响四面八方,震耳欲聋,源源不断,如箭矢般钻入耳内。 还未持续多久,那股奇特的力量突然又钻进脑内,“轰”幻想顿时丛生,雄伟的城关,巍峨的青山,招展的旌旗,健壮的身躯,黑色兽面的盔甲以及那千军万马重重影像映入了他的脑海深处,不断重叠,不断**,扭曲交错,似梦似幻。是真还是假?是假还是真?分不清道不明。 像影渐渐清晰。那股神秘的力量与他的心灵交融,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突然涌现。 容貌终于显现,赫然是一个身披兽面甲胄,手持虎头金刃重矛的雄伟健壮大汉,英俊的面容,针刺般的胡茬,霸气横生。 不是他自己又是何人? 大汉的身躯蓦地爆出强烈的银幕,随后化为漫天星芒,充斥着整个空间,撞入了那股神奇的力量。 “轰”幻象支离破碎,消失的无影无踪,战场上的情景又重新回来。 马超眼中精芒闪烁,一股豪迈之情蕴绕在胸,忍不住仰天长啸,犹若龙吟,响彻全场,几乎盖过了战场中的一切声音。 混战之时战旗最为重要,是将士的方向接引。而将校夫长又是士兵们紧跟其后聚集所在,是大军中的枢纽。战旗所致兵锋所向。此时马超的马背上就绑着那杆巨大的战旗。巨大的箭矢骑阵若狼入羊群般在敌阵中来回冲杀,手中的大矛犹如下山猛虎横砸刺点,一团团血幕崩现,染红大地,所过之处无两合之将。身后精骑儿郎以他为箭头跟随其后,一时之间杀声震天,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前世的怨恨,今生的压郁,让他焕然一新,心胸大开。此刻马超留在体内尚未融合的记忆与今生的记忆彻底交融,不分彼此。 战场之上,各个将领率领精骑,来回冲杀,城池的韩军被突如其来的攻势打得节节败退。 马超精骑势不可挡。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横插在大道之上那是盾牌长矛兵。 一个个巨大的几近人高盾牌硬生生被插进土壤。 “轰”精骑撞了上去,盾牌瞬间四分五裂,一道道人影被巨大的冲力撞飞开去。 然而盾牌在精骑的冲撞下却未有多大的受损,如一块石子投进无纹的深潭之中,溅起阵阵涟漪,遂又归于平静。 精骑的攻势倏然一顿,遂减缓起来。 一支支巨大的长矛倏地凭空出现,猛然急刺,闪耀着骇人的光泽。 血光飘起,硕大的矛刃插进临近盾阵的一具具巨大身躯,战马痛苦的长嘶、悲鸣,挣扎最后的余力,最终轰然倒地。 马上的骑士翻跌、滚落于地,还未站起,就被身后收势不住的精骑踏了上去。 这时韩军的箭手在那个校尉的指挥下已经占据有利地形,泛着寒芒的箭矢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向精骑抛射而来。 ; 第十二章 誓死不降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城内分布着无数房舍,以数十条纵横交错的长街连接在一起,向远方延伸开去,大门紧闭,百姓们都缩在里面不敢吱声。 无数的箭雨、无数枝长矛的打击下,战马悲鸣,骑士们惨叫声不绝于耳,惨烈异常。 大矛在马超的手中犹如魔术般舞动,每前进一步,总有人被击飞,他率领的一千骑兵层层推进,从另一条街道,往大盾、长矛敌军赶去。 他五岁习武,精研矛法十数年,成就非凡。东汉末年,三国时期,藏龙卧虎,高手辈出,技艺不凡者无数。身为武者的骄傲,就是为了与那些高手对决搏杀。这一刻他热血上涌,身上血液都已经沸腾。 杨啸正持着两把大锤,率领一千精骑,往一条长街里的敌人奔去,兵器交击、闷哼吆喝声嘈杂的交织在一起,飘荡上空。 钳耳豪则率领另一只骑队兵,穿梭于房舍之间,与城内其余反抗的零散士兵相撞,巨大的狼牙棒,每一次击出,都会有鲜血溅起,伴随着骨骼碎裂声,溅到了黝黑的兽皮甲上,凶悍异常。 喊杀声、撞击声、惨叫声交织成独特的乐章。 “锵!”大矛颤动,扫飞了几个士兵,马超率领精骑朝着长矛巨盾的敌人杀去。他的方向正是长矛巨盾的后方。在奔袭前,他早就派麾下情报组织将鹯阴城各个角落绘制成一张地图,传到他的案前,城里的每一条街道、巷落在他心里深深记下。 无数枝短矛标枪被骑士们从后背取下,利用战马的惯性,飚了出去,呜呜声响中,长矛巨盾兵顿时被击中往后掀退开去,砸中后方的长矛巨盾,跌滚在一起。 短矛再次飚投,穿过箭雨,将长弓手纷纷刺穿。 马超手持大矛,心中在不断咆哮:“乱世,乱世,我来了!” 乱世之中想独善其身,似乎太难。只有拿起手中长矛,向老天争取一切。 马超眼中精芒闪烁,枭雄的气魄陡然而生。 乱世,来吧!只要今次站稳脚跟,我就让这天,让这地,让整个西凉,让东汉所有的人都知道我马超! 马超看着不断接近的敌军,心中大叫: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心中涌现万丈豪情,一声大喝,帝狮猛然加速,率领一千精骑,迎上了敌人,大矛一颤,已有两个敌人被长矛挑飞。 长矛巨盾兵此时在骑队前后夹击下已经大乱。 马超的心法运转开来,脑海一片冷静。他的心法最适合战场,在千军万马中,心境如天山上的冰雪,不带丝毫感情。 马超手中大矛化成重重矛影,杀进长矛巨盾中,噗噗噗声响,在一片片血光中,敌人纷纷倒地,麾下一千精骑、以及正面折损的精骑,士气高涨,随着他冲杀敌阵,刀光剑影中,杀得敌人人仰马翻。 马超豪情万丈,在敌人的刀剑枪矛中不断冲杀,从一个街道杀向另一个街道,再从另一个街道转入下一个街道,他们犹如猛虎出涧,杀得敌人惨叫连连,这时马超身边的精骑,浑身是血。但马超的身上却一丝血迹也没有,裘袍依旧黑亮。 忽然前面一阵涌动,有近一千的浑身浴血的骑士们,随着一名大将,向他们方向而来。 马超心中一动,率领精骑迎了上去。双方接近,正要大杀一场时,他与对面的将领均是一愣。 那个将领不是别人,正是马超的大舅子杨啸,他身上黝黑的牛皮甲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绛紫色,面容狰狞,杀气腾腾,手中的两把巨大重锤不断地滴着鲜血。杨啸正要将手下及自己并入马超队伍里,却被马超阻止,两队人马交错,向相反的方向杀去。 马超口中清啸连连,杀入另一个街道敌人里,大矛挥挑刺劈、砸挂撩扫间,敌人纷纷倒毙,鲜血冲天而起。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兵器交击声在每个角落里响起,汇聚到上空。 局势惨烈到极点。 不知道杀了多久,马超一对鹰隼般眼睛充斥着血光,率领骑队穿过一道长街后,再转至另一处长街的时,左侧巷道里窜出十三、四个敌人士兵,手提长刀,喝叫声间,猛扑而来。 长街的另一头是涌进城内的一队三十人的骑兵,在长街中间布成长矛骑阵,严阵以待。 长街不大,一千骑兵只进来二十余名。 马超目光环视四周,嘴角逸出残忍的笑意,策马向前冲去。 光华闪现,大矛连抖,鲜血溅起,两个骑兵捂住咽喉,应矛倒地。此时溅出来的鲜血,激发了马超心中的杀机,身躯一震,一股强烈凌厉的杀气透体而出,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海潮般涌去,气势霸道。战马疾驰间,大矛化作百千条矛影,将士兵罩入里去,几名骑兵发出惨叫,飞跌开去,当场毙命。 “噗!”一声响,长矛从一名骑士的脑袋穿过,被马超强横的臂力凌空提起,鲜血从硕大的矛刃上一滴一滴的滴落地面,马超的身上黑色的裘袍,披散两肩的深黑头发被大风吹得飞扬,配上他冰寒的杀气,将他的气势衬托的更加威猛。 大矛一抖,那名骑兵的身体抛开去,撞入了几个狞叫而上的剩余骑兵处,骨骼碎裂声此起彼落,他们撞在一起,倒在地上闷哼不已。 “轰轰……”铁骑践踏,千名铁骑冲过,将剩余的骑兵瞬间冲散。 虽然骑兵巷战处于劣势,但在优势兵力下,反抗的士兵大部分死于马超及各个将领的铁蹄。整个鹯阴城已被马超控制。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而又凌厉的杀气从右侧急袭而至。 一束寒芒爆开,碎成万道光影,将马超笼罩其中,强大的劲风将马超的衣袍掀起,深黑的散发飞舞激扬。 高手! 来人是谁? 马超眸子蓦地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大矛凭空跳起,犹如黑龙探海般向前急刺而去,硕大矛刃,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后,又似梦幻般散发出无数金芒,似是从三十三外天直刺而来。 “当!” 巨响声响彻当场。 一个雄壮的身影策马横移而至,一把巨斧阻住了马超的去路。 马超勒马而立,从交战至此,终于碰见像样的对手了。 来人正是城楼上击鼓的校尉。 马超一扬手,让麾下精骑退后,高大身躯端坐在帝狮上,停立在那个校尉的身前三丈处,大矛倒插在地,淡淡道:“以你伸手,不是无名之辈,你是李堪?”语气中透出一股盛气凌人之态。现如今无论天时还是地利,战局已定,早在奔袭前他就通过情报组织获悉,这里只有四千人马,两军对阵时强弱差距甚大。对方出现的时间虽然拿捏精准,也无法改变败局。 雄厚的声音从校尉嘴里响起道:“不错,我就是金城太守麾下八健将之一,李堪。” 马超一对眼射在李堪的脸上,道:“东羌李氏。既然是李氏族人,同为羌族,只要你归顺与我,我保你富贵荣华。” 李堪一对眼射出愤怒的火焰,满脸铁青,冷冷道:“想让我投降,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大河之水倒流而回,李某誓死不降,手底见真章吧。” *************************** 下面介绍一本新书《美·女·空间》./book/2225208.aspx 苏良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生日得到一本y·d的书。于是生活变得五彩缤纷。 要女人?有! 要权力?有! 要势力?有! 要钱?有! ; 第十三章 十招之约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李堪说完这话,手中巨斧一摆,呈现进攻状态,他要冒死拼搏。从马超攻陷城门那刻起,他就已经率领城楼上的四百死士,与骑兵冲杀,此刻四百死士逐一阵亡,只剩下他一人。城楼四门失陷,城内守卫部队也死伤殆尽,不是他李堪不尽力,只怨对方兵力太多,而且他们竟然匪夷所思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用骑兵攻城,以两大高手合力撞开城门,涌了进来。 可恶,如果给他足够的骑兵,他宁愿与马超在荒漠雪地里骑兵冲杀,也不愿在这个鹯阴城憋屈。西凉男儿重在策马奔驰,这守城不是他的强项,他和他麾下的士兵几乎不会用守城器械。 为什么,马腾不是与主公联盟的吗? 为什么马腾会派精骑向他们进攻? 他们想撕毁誓约? 脑海中浮现与韩遂往日里征战沙场的情景,既然败了,他无话可说,西凉男儿只有在沙场流血,没有在对方面前跪拜偷生,唯有一死以报主公的知遇之恩。想到这里,整个人气势突变,惨厉雄豪,握着大斧的双手,青筋暴涨,将状态提升到极点,他出手在即。 各个部落的酋帅将领在精骑控制全城的情况下,陆续开始向马超这边赶来。 马超端坐在马上,一对深陷的褐色眼睛,蓦然一缩,上下打量李堪,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好一个忠烈之人,我马孟起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可以在十招之内与我矛下不死,我放任你离去。”脚在单边马镫上借力,高大雄壮的身躯离开马背,落在已经被马蹄践踏,而开始化冻的雪地上,硕大的湛金长矛在手中倒提,矛刃轻轻点地。 气势高涨,准备拼死一搏的李堪,因这句话,气势猛然回缩。 西凉马超? 这人竟然是西凉马超,难怪可以挡住他突袭,并且可以透过长矛的震劲使得他不得不后退。原先因对方叫他投降而决定放手一搏,让生命最后一刻放出光彩。但是马超的十招之内可生还的话,让他心中的死志瞬间转化为求生的希望,心中境界两异,气势变弱,已然不同。 以马超的威望与平日里的作风,不像是假。 既然可以生还,为何要去求死?他一定要将马超率领骑兵攻陷鹯阴城的消息,带出去。 从语言的较量下,李堪已经落入下风,他已经没有拼死的决心。 高手过招,毫厘可绝胜负。 马超得势不饶人,趁着对方气势下降之际,提着大矛大步向李堪迫去,此人乃忠义之人,死了可惜,十招之内若是不死,此人可走,若是死了,只怪他命不好。自重生以来,马超向来以心狠手辣而著称,凡是与他作对的人要么死,要么归顺与他,他从来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放对方一条生路。但是这一次,他动了心软之心,这世上真正忠心耿耿的人太少了,他如今带来奔袭的各族酋帅,之所以跟着他,是因为平日里的威望强势,以及他那杆威慑西凉的长矛,如果哪一天他处于最弱势,这些人难保不会变节。 马超一声沉喝,道:“第一招来了!”长矛一振,蓦地向李堪面门刺去,被鲜血染红的金色矛刃,散发着逼人的煞气。 杀气一波一波地涌向对方,劲气涌卷,距离越来越近。 一丈、八尺、六尺、四尺、二尺。 马超手中长矛蓦地加速,比先前快了一倍。 速度太快,使得李堪根本看不清马超的攻势,直觉眼前到处都是金光闪烁,冰冷的杀气让他从天堂跌倒地狱。十招,只要接过十招就可生还,没有人会想死,他也不想死。这一刻,求生的**,无限攀升,全身爆发出强大的潜力。李堪做出拼死一搏之举,距离太近,巨钺属于长兵器,无法在如此近的距离施展,他的钺斧突然一竖,插进雪地,身躯猛然从地面跃起,在巨大的副钺上借力翻滚,双腿犹如铁鞭一般交错踢向冲上来的马超,以命搏命,换取生存空间,他要逼马超变招,若是长矛刺中他,那马超也就被他的鞭腿击实。 马超目光中闪过讶然之色,没想到这个李堪竟然在他的凌厉攻势里,没有躲避,反而组起攻势反击。 李堪的双腿已经攻到了马超的面前,凌厉的劲风吹得脸皮微微发疼。好个马超,不愧是西凉四大高手之一,争斗经验丰富,临危不乱,一声大喝,长矛斜指苍天,挡在胸前,正好挡住了李堪的双腿,身体一动,向后退了三步,借着三步之势,化消了对方的腿劲。 “蓬” 李堪双腿落地,但随着惯性,不由得往后退去。 马超长矛一抖,第二次沉声道:“第二招来了!”脚一蹬,巨大的身躯随着长矛划过长空,不断螺旋,似慢实快,朝立足未稳的李堪刺将开去。 这一击无声无息,没有丝毫的破空声。 李堪已经退到了巨钺一侧,眼睛猛然紧缩,知道这一矛的威力,这一击已经快到极点,只是视觉差异,看起来很慢罢了。李堪双脚猛然分开,一声低吼,从他的嘴中吼出,衣甲撕裂声接连响起,身上的校尉盔甲,瞬间被他挣成碎片,露出健壮的身躯,青筋暴涨的双手,蓦地拔出巨钺,在周身舞成半圆,划出层层光影罩在身前。 “锵!” 兵器交击,形成一阵强烈的旋风,激散开去。 马超停在地面,大矛平端,腰板直挺,一动不动,气势刚猛。 李堪再次被击退,肩膀上出现一道裂痕,鲜血淙淙流出。 马超眼中闪过讶然之色,道:“好技艺,能在马某突袭之下,面不改色,挡下两击而只是受伤未死,就从这一点上,你李堪就是我马超这一生看重的人物。”他一开始利用话语打消李堪不断攀升的斗志,为得是接二连三发动攻击。 蹄声、脚步声陆续从远方传来,马超麾下各族酋帅已经赶来,聚集在长街,没有吱声。他们知道,马超一旦决定与人争斗,不喜欢别人插手,除非是形势危急的情况下。再次高手出手,机会难得,如不在旁观摩,实着遗憾。 李堪赤·裸的胸膛微微起伏,他没有说话,大斧斜横在身前,气势不断攀升。 马超说过话之后,也不再说话,大矛前端,遥指李堪,两人的气势都不断攀升。 周围的酋帅武将都聚集会神注视着马超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放过任何细节。 杨啸提着两把大锤,目光微微收缩。 钳耳豪尽量压低自己的呼吸,心中激动异常,高手出手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他只觉长街上的马超,浑身上下的气势陡变,犹如崇山峻岭,高不可攀。 马超的气势攀升到顶点之时,第三次沉声道:“第三招!”也不见马超有何动作,身躯骤然向前冲去,寒光闪烁的大矛幻出一条金芒,无声无息地直刺李堪的喉咙处,所过之处四周空间犹如生命一般向李堪挤压,酷寒异常,直让人打着冷颤。 “锵!” 兵刃交击。 李堪连连后退十几步才停止,全身肌肉鼓起,额头在这寒冷的冬季已经见汗,他手中巨钺的刃口弯处正挡中大矛,使得马超的攻击止息。 诡异的神色在马超眸子中闪过,大矛突然一颤,在一窜摩擦声中,大矛蓦地一旋,矛刃下滑,大矛急划而过奔向李堪的前额。 又是一声大喝,“吱啦”刺耳的尖叫响起,李堪震开了马超诡异一击。 马超的大矛再次颤动,诡异连闪。 一抹鲜血溅出,马超如羚羊挂角般在李堪结实的胸膛处,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如泉涌。 马超看了看李堪胸膛上的伤口,忽然放声大笑,空气为之颤抖,笑声中透出一股万丈豪情,亦有深深地畅快。笑声止息,马超一对眼射在李堪的脸容上,忽然爆喝一声,第四次沉声,道:“好,不愧是韩遂手下的八大健将之一,再接我第四招——骤雨清荷!”雄壮的身躯蓦地大步向前,大矛化作漫天矛影,以独特手法朝着李堪当头撞来,一对褐色眸子射出疯狂的神色,一时间劲气纵横,劲气狂卷。 李堪心中大惊,胸前撕裂的疼痛,使得他体力急剧下降,可是对方攻势已经到了,骤雨清荷是马超成名绝技,传说在此招数下逃生者寥寥无几。一旦施展开来,犹如暴雨倾盆,到处都是矛影。 高手过招,凶险异常,此时哪能分神。 李堪巨钺连动,横扫挡驾,马超疯狂的攻势里,死命求活。只是他决死之心已无,无论从气势上、攻势上、技艺造诣上都处于劣势。 叮叮当当交鸣声大起。 万道金芒出现。 马超大矛如苍龙出海,势不可挡。 兵器交击中,雪水四溅。 “碰!” 李堪口吐鲜血向后抛跌开去。 马超持矛而立。 四周武将酋帅齐齐喝彩。 马超的大矛再动,第五次沉声道:“接我第五招!”马超双脚在地面猛然一蹬,强壮的身躯如炮石般冲了出去,手中大矛在空中以螺旋状前刺,啸声尖锐。 李堪的身体犹如散了架一般,一动也不能动,眼看着巨大的矛刃与他急速接近。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 马腾毁约,鹯阴失陷的消息还没有传出,他不能死在这,求生的希望再次从身体涌现,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不能放弃。李堪紧闭双眼,张开大口,硬生生往硕大的矛刃咬去,期待着能将对方的矛势止住。 牙齿蓦地一痛,李堪觉得嘴里似乎有血液流出。 他还没死? 李堪睁开眼,一杆的巨大的湛金长矛停在口里,鲜血从嘴角流出。难道?难道他把马超的矛势止住了。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前看去,入眼是马超傲立在他身前,端着长矛的姿势。 口中蓦地一松,长矛被收了回去,一对褐色的眼瞳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马超的声音,响起道:“你可以活命了!”李堪心中苦笑,原来不是他阻止住了长矛,而是马超手下留情。 这时马超的声音再次响起道:“立刻将这里的牛羊、兵器、辎重、钱财、统统运走。” 话音落地,脚步声嘈杂的响起,李堪眼睛越来越沉,困意越来越浓,无限黑暗涌来,昏了过去,但他脑海中深深印下了马超那对疯狂的眼神,以及崇山峻岭,高不可攀的霸气。 ; 第十四章 怒火冲天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鹯阴县东南二百余里处,无数帐篷如群星般扩散开去,在千里皑皑白雪里,格外醒目。辕门处拒马数排,巨大的尖刺封锁整个辕门,数队百骑骑队在帐篷间来回穿梭巡逻,巨大的马字帅旗迎风招展。无数牛羊圈禁栅栏处,一派兵荣强盛的景象。 三千骑兵,身穿兽皮铠甲,手持长矛,停马傲立辕门前,钳耳豪陪同马超策马队伍前列。马超倒提大矛,遛马踱步,一对褐色眼瞳看向三千骑兵,从一个人的脸移向另一个人的脸,再从另一个脸移向下一个脸,如此反复,最后投向远处的军营大帐,那迎风舒卷的帅旗。 这三千骑兵是从一万人中挑选出来,去随他执行一个重要的任务。 他终于真正掌握了一支军队的兵权,虽然这支军队只有一万人,但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发展十万,数十万,百万之众。只要再攻陷祖厉,他就可以平稳的去下这盘棋了。 旁边的钳耳豪道:“主公,放走那个李堪,心存爱才之心,钳耳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我们穿上这身皮呢?”他抖了抖手中的汉式军服,又指了指三千骑兵手里的汉式军服。 韩遂虽是羌族大豪韩氏族长,却深受汉族文化熏陶,作词舞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金城各族亦是汉化最深的地区,故此金城以穿汉服,说汉语为最高荣耀。而金城郡全军军官都是抛弃兽皮铠甲,穿上了汉式军服。 马超瞥了一眼钳耳豪道:“不仅你们要穿这身汉军军服,而且本将也要穿上这身军服,本将要带你们奔袭祖厉。” “祖厉?”钳耳豪不解的抓抓头,道:“主公不去奔袭媪围,抢夺财物,却要奔袭祖厉这荒凉之城干什么?”祖厉是金城郡的东北边界,靠近安定郡,经常处于与安定的摩擦之中,各族游牧部落早已迁徙,只剩下一座孤城,只留有两千骑兵在祖厉镇守。 马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祖厉虽然是荒凉之地,但却是绝佳的战略要地,一旦控制祖厉,就等于控制了局势发展。我留下李堪一命,一是有爱才之心,二是有更深层的用意,我杀光鹯阴所有降卒而独放走李堪,就是要他将我们攻陷鹯阴消息带到媪围,然后再传到韩遂耳中。媪围与祖厉之间有八百里,纵是快马加鞭也要近一日之程,等韩遂兵马来到时,也只是疲惫之师,纵是他十万兵马齐出,我的一万精骑借助鹯阴与祖厉四百里的开阔之地也能周旋到底。”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那就是等他再攻陷祖厉时,他麾下情报组织就会在西凉各郡散发谣言:韩遂为侵吞武威,背信弃义,派刺客暗杀马腾,刺杀不成反而被歼,马超恼羞成怒率领精骑与父报仇,一夜之间奔袭了鹯阴、祖厉二县。 马超一抖长矛,朝着三千精骑,大喝道:“告诉本将,你们是什么!” 三千骑兵不由得一愣,面面相觑。 马超再次喝道:“告诉本将,你们是什么!” 三千骑兵依旧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时一个声音唯唯诺诺的从队伍中传出道:“骑兵。” 马超将大矛横在马背,道:“我没有听见,大声点!” “骑兵!骑兵!”三千骑兵似是突然找到了答案,纷纷大声道。 马超用手指挖了挖耳孔,又道:“你们难道和中原的女人一样吗?怎么都是软绵绵的。本将军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语气中充斥着不屑。 三千骑兵似是受到侮辱般,手振长矛,纷纷大喝:“骑兵!骑兵!”声音如滚雷般,冲向云霄,连军营内的其他骑兵也受到感染,纷纷大喝,声音传至极远之地。 马超满意的点点头,又道:“不错,骑兵!可是你们知道,你们是哪的骑兵吗?”声音不大,全能盖过在场所有声音。骑兵们都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定定地看着马超,静等着他开口。 马超眼中精芒闪烁,沉声道:“你们脚踏的地方是西凉,你们流着的是西凉的血液,你们是西凉的骑兵!你们身上不仅流淌着西凉的血液,更是流淌着羌族人的血,就连我马超虽然顶着汉人名字,拥有汉人的身躯,但身体里一样流淌着羌族人的血!” “锵!”巨大的虎头湛金矛倒插地面。 马超继续道:“羌族!大秦旧民,当年秦始皇东出潼关,征战六国,若没有我们羌族夫蒙、屈南、虵蛭、弥且、莫抵、罕井、累姐、铜鞮、甲氏九大部落支持,焉有大秦帝国的诞生!浩浩大秦,征战四方,始皇黑龙皇旗插在哪里,我们羌人的铁骑就杀到哪里!杀得他们闻风丧胆,听见我们的马蹄就吓得屁股尿流,从此我们拥有了一个响亮的名称那就是‘羌族铁骑’!” 马超声音越来越响,越说越激动,突然间将身上的裘袍脱了下来,露出健壮的身躯,一条巨大狰狞缠绕上身的囚龙暴·露在众人面前,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眼光,钳耳豪更是睁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马超指着身上的囚龙道:“你们是不是感到我身上的纹身很熟悉?”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过一会道:“我身上的囚龙纹,正是消失十八年之久的羌族九大部落之一夫蒙部落的囚龙纹身!” 一阵阵衣袂声响起,三千骑兵纷纷下马,乃至营帐内所有羌族人,包括各族酋帅纷纷跪拜。 当年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后,将骁勇善战的九大部落首领以龙生九子囚龙(即囚牛,版本不同,说法不同,在这取霸气的囚龙。)、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为部落图腾,以王爵赐之,世代相袭。这囚龙纹身就是九大部落之首的夫蒙部落的王室纹身,子者可世袭,女者只能下传一代。而马超的母亲恰恰就是夫蒙部落的王女。 四百年前九大部落力阻霸王项羽与咸阳城外,夫蒙部落族长夫蒙射一杆重矛力抗项羽百招不败,被视为当时能与项羽唯一抗衡的人,可惜始终挡不住天下群雄的脚步,大秦瓦解之后,九大部落收拢秦兵残部,与羌人往西迁徙,在河西之地与月氏族而邻,组成盟友。 刘邦取天下之后,妄图御驾率军西进,可惜被九大部落相阻,始终不得寸进,从此视九大部落与当时围困刘邦一月险些丧命的匈奴为心头大患,并临终之际也不忘嘱咐子孙,铲除九大部落。 汉武之时,九大部落在西北荒漠与霍去病决战,在月氏族叛盟情况下,加上大汉兵多将广,九大部落落得惨败收场,九大部落去八存一,只剩下夫蒙一族,不得不归顺大汉。 自夫蒙率羌族归顺大汉后,无不骁勇善战,凡是与匈奴的战事,均是冲在最前列,每场战役之下,尸骨遍野,羌族精骑的血散遍了万里草原,元气大伤。 从此夫蒙一族成为羌族唯一王室,尊贵的象征,凡见纹身者,普通羌人都要跪拜,其他各族均要施礼,以示尊敬。纹身绣法世代相传,复杂精妙异常,旁人无法模仿。众羌人一见马超身上的纹身,根本不去怀疑是真是假。 马超看着身上的囚龙纹身,以及胸膛间挂着的半块晶莹剔透的玉璧,不由得想起了,母亲清丽的容颜。自母亲生下他落下病根后,就一直受马腾冷落,庞氏排挤,只有他以孩提之身陪伴母亲左右。 他依稀记得在一个碧草晴空的早上,马超陪同母亲来到了无边无际的草原。母亲低声歌唱,轻拉羌胡,空中飘荡着动人的乐声,声音婉转千回,哀怨凄凉,母亲一对美目充斥着无限的忧伤。 自从母亲与舅舅失散嫁入马家以来,从来没有笑过,无论他怎么逗母亲开心,始终没有笑。 马超默默地陪着她站着。 那一年他刚好八岁。 乐声止息,母亲动听的声音幽幽传来:“超儿,你说你舅舅会听见为娘的乐声吗?”马超的身高只达到母亲的腰际,但他却伸出臂膀,握住母亲的手,道:“母亲的歌声最好听了,弹得乐曲也是这天底下最好听的,舅舅一定会听到。” 那一刻母亲的眼角露出笑意,也是因马超的这句话让她感到无限的温暖。 又一个大雨倾盆的晚上,那是他和母亲在一起的最后一日。 那一夜只有马超陪着他的母亲。而马腾却与小妾逍遥自得。 马超背着临危垂死的母亲,来到了她平日里最喜爱的亭台内。 硕大的雨滴从天而降滴落在亭檐上,碎成无数的点滴,与周围的雨水混合在一起,汇成水流顺着檐沟流淌而下,随着西吹的风,染湿了马超的半边身子。 母亲的脸色异常苍白,嘴唇干裂,乌黑的长发散落全身。 她艰难地从怀中掏出半块碧绿的玉璧,交到马超的手里。 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有时无言胜有声,自母亲拿出半块晶莹透亮的玉璧那刻起,他就已经知道她在交代后事。 母亲的声音轻轻地马超耳边响起道:“为娘本姓夫蒙,单名一个莲字。是羌族九大部落之首夫蒙部落的王女。这块玉璧本是一块,被你爷爷断成两半,一半在你舅舅手里,一半在我身上。那天晚上,无数穿着黑甲的骑兵闯入部落,见人就杀,你爷爷的亲信拼死带我和你舅舅杀出重围,可是途中却与你舅舅失散。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希望你通过这半块玉璧在老天的安排下舅甥相遇,完成为娘的遗愿。” 马超抱着母亲冰冷的身体,两行清泪滑过脸颊,滴落地面,从那一刻开始他决定继自己所能苦练技艺,为母亲完成寻找舅舅的遗愿。 马超终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迈进一流高手之境,只是可惜通过三年情报组织的查找始终没有找到这个一直没有蒙面的舅舅任何音讯。 马超看着胸前挂着的半块玉璧,眼中精芒闪烁,母亲你看着吧,超儿不仅要完成寻找舅舅的遗愿,更要以羌族的血脉称雄天下,继续走秦始皇与当年项羽没有走完的王霸之路! 马超换目四顾,高声续道:“十八年前,夫蒙部落惊变,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只有我母亲逃生。知道夫蒙为什么会有这场灾难吗?” 场中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说话。 当年之事太过蹊跷,一夜之间夫蒙被毁,谁又能说得明白。 马超的褐色双瞳,射出无限的怒火,道:“十八年前,宦官张让,不知听从哪个奸佞建议,以杀夫蒙王室赚取大功,谋得高位,遂派当时担任天水领军校尉张让爪牙,以及想巴结朝廷的韩氏族长韩遂,秘密剿灭夫蒙。” 马超一阵惨笑道:“因为夫蒙是整个羌族的象征,只要夫蒙一灭,羌族一盘散沙。当年北宫伯玉起事一半缘由就是已经察觉朝廷的龌·蹉之举,可惜却错信韩遂小人,又被他出卖,北宫伯玉尸骨无存。”马超将一个校尉标志的汉军将服穿在身上,喝声道:“苍天有眼,让我母亲活了下来,并且生下了我。韩遂与汉室奸佞搅在一起,早已背叛了整个羌族,现在又来刺杀父亲,背信弃义,意图吞并武威。你们说我们能不能咽下这口气!” “不能!不能!”羌族勇士愤怒的大吼,纷纷面红耳赤。夫蒙部落是他们心中的圣地,当年一夜惊变一直在整个羌族心里是一个深深的痛。马超话将这个痛无限放大,使他们要杀光天地间的一切,才能消除这个痛。 马超一阵长矛,道:“既然如此,你们这些有血性的汉子,都给我上马,穿上这身汉军军服,随本将杀敌,屠了祖厉!重现大秦时期羌族铁骑的威名。” 三千骑士纷纷上马,套上汉军军服,眼中充斥着怒火,长矛高举上空。 “屠了祖厉!屠了祖厉!” 钳耳豪一把扯掉身上的兽皮,将一个军侯样式的军服套在身上,抓着狼牙棒,眼睛圆瞪。 铁骑轰鸣,马超率领三千铁骑,带着无边的气势朝祖厉而去。 这一仗要的就是气势,他要整个西凉都知道,他马超崛起了。只有所过之处片甲不留,才能更好地震慑周边敌人,与激怒韩遂。至于当年夫蒙部落为何一夜之间大变他根本不知,反正韩遂已经背上了一条背信弃义的黑锅,这个密谋王室,背叛羌族的黑锅再多一条又有何妨。 他要让韩遂在西凉的羌族里,孤立无援。 只有更好地打击敌人,什么手段他从来不在乎。************************ 求收藏,求推荐票!!各位大大可怜可怜我,给点吧………… ; 第十五章 踏平祖厉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蹄轰鸣。 马超率领三千精骑打着韩遂的旗号,穿着汉式军服以一人控双骑快马疾驰,在午时末,来到了祖厉城三十里处,才缓缓降速。 暖洋洋的阳光当头洒下,照射在马超的脸上,笼罩在三千精骑的身上,仿佛间镀上一层金光。马超一脸平静,所有来自外界、内心的情绪,都被他深深封锁在心里角落。 不知何时马超大手蓦地一扬,整支队伍顿时停止前进。他眯着一对眼端坐在帝狮上,仔细想着整个步骤,因为从出发到现在,心中总是觉得遗忘了些什么? 鹯阴城兵卒已杀,百姓已被他以杨啸率领两千知情识趣投效他的马匪骑兵,强行押送回武威地界,为武威增添人口,中途已经授命:若有人乘机逃走,将会屠杀所有人。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李堪重伤之躯,不会那么快赶到媪围,究竟是什么让他感到不妥? 他突然想起了从鹯阴城抢运的辎重。对!是辎重,此刻他率领三千骑兵化妆成韩遂精骑,却没有辎重。祖厉是一座孤城,只有两千骑兵,那里肯定也只是会定期供应两千人的辎重。此刻他要以韩遂增派兵马的名义进祖厉,从而发动攻击,怎么可能没有辎重呢。 辎重是获得信任进入祖厉最大的筹码,没有辎重会让这处于特殊环境下的祖厉守城将领生疑。这骗开城门之举会难度增大。 “辎重……辎重……”马超在嘴里缓缓地念,他目光突然一缩,随即射出精芒。祖厉有三千骑兵,可是骑兵会守城吗?骑兵只能在旷野之上才能发挥作用。祖厉土城,破旧年久失修,易攻难守,要不然韩遂也不会让骑兵来驻扎,为的不是守城,而是有个缓冲之地,在空阔之地与敌人骑兵交阵。 据他所知,驻扎祖厉的骑兵统领名叫韩阳,是韩遂宗族,若没有两把刷子,会让他只带领两千骑兵镇守这特殊的祖厉城吗?既然如此,不如在旷野之地痛痛快快地杀上一场吧!刚才在鹯阴根本没有发挥出他马超骑战的魅力。想到这里,马超冷冷道:“把这身军服都给本将脱了!”身躯猛然一震,衣甲破碎,露出强壮的体魄、狰狞的纹身配上披肩的长发,霸气慑人。 一旁的钳耳豪咧嘴大笑,一把扯下军侯的服饰,露出健壮的身躯。 三千精骑一起欢呼,将汉式军服撕下,纷纷光着膀子,寒风吹在身上,却没有任何的不适。 马超的声音道:“钳耳。” 钳耳豪连忙应道:“属下在。” 马超伸出健壮的臂膀指着韩遂军旗,道:“将这个军旗撕碎,抛向祖厉城内,告诉他们主将,一个时辰后。本将率领麾下三千精骑与他在城外决战,他若不应,就是比中原柔弱的女人还不如,从此不配在西凉纵马奔驰。” “得令!” 钳耳豪一振手中硕大的狼牙棒,化出残影,利用棒上的狼牙,将军旗撕碎,擎着破旗,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马超目送钳耳豪离去后,策马踱步,一对如鹰隼般褐色的眼睛看向三千赤着上身散发战意的骑兵,吐气开声道:“知道本将喜欢什么动物吗?” 三千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马超喝声道:“是鹰!尤其是草原的黑鹰,狡诈凶残,血统高贵,属鹰中王者,与天搏、与人搏、与兽搏,斗志无穷无尽。而你们这些羌族精骑,就是我马超的黑鹰!从现在开始你们拥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黑鹰铁骑!” “黑鹰铁骑!黑鹰铁骑!” 三千双眼睛迸出炙热的火焰,齐齐大吼。西凉崇尚武力,尤以羌族最盛,这些羌族精骑早就将马超视为终身的尊崇对象,羌族第一高手。能做马超麾下的骑兵更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马超蓦地扭转马头,大矛前指祖厉,沉喝道:“当我马超的鹰爪,就要有撕碎对手的实力。让我看看你们实力究竟如何,随我杀敌,踏平祖厉!” “踏平祖厉!踏平祖厉!”三千赤着上身的骑士纷纷高振长矛。 马超一踢马腹,冲了出去。 马蹄阵阵,三千刚刚被命名为黑鹰铁骑的骑士纷纷以各式各样的兴奋叫声,尾随身后。 申时,火红的金乌西斜而挂,将天边映得通红,就像无数的鲜血刷过的一样,空气中散发着肃杀之气。 两千汉式军服的骑兵,肃立在祖厉城三里处,旌旗招展,军容雄伟。骑队当前巨大的韩字旗下,横矛立马着一个高壮的大汉,身上盔甲反射着因金乌照射的红光,威武不凡。 反观两千韩家骑兵的对面的马超三千骑兵,则是另一派景象,与他们格格不入,马超与骑兵没有任何旗帜,全都是散发披肩,赤着上身,只是胯下的坐骑都披上了牛皮甲胄,手中的长矛以及背上负着的四杆短矛标枪散发的闪闪寒光,一双双炙热的眼神,充斥着凌厉之态。 韩阳一对眼睛紧紧盯着马超身上的囚龙纹身,抓着大矛的手冒出冷汗。囚龙纹身为什么会在马超的身上,而且马超又为什么会带兵而犯?马超此刻率兵来到城下,那矗立在祖厉北方的鹯阴城岂不是凶多吉少?这三个问题一直从见到这个囚龙纹身那刻起,就已经在心中久久挥着不去,压得他有些喘过气来,最终忍不住道:“大公子为什么犯我祖厉,就不怕安定郡的李傕趁火打劫吗?” 马超以近乎金属般的冰冷声音道:“你问我为什么兵犯祖厉?那就要问问你的主公为什么背信弃义派刺客刺杀我父亲!今趟我带兵前来,就是要报仇!兵锋所向,血流成河!” 破空声络绎不绝,身后三千黑鹰铁骑手中的巨矛刺向上空,发出阵阵喊声,声音震天,响彻天空,透出疯狂的杀意,一支支巨刃在夕阳的照耀下寒光闪闪,形成矛林。 韩阳连忙道:“请大公子勿要动怒,这其中定然是个误会,一定有人栽赃嫁祸,我家主公又岂能做出这等事,无异于自毁长城。” 马超暗自冷笑;是有人栽赃嫁祸,可惜那人是我。不给韩阳说话机会,指着囚龙纹身,怒喝道:“一派胡言,韩遂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看着我身上的囚龙纹身,这是夫蒙部落王室的标志。十八年前,韩遂贪图富贵,与太监张让勾结,背叛整个羌族,使我夫蒙一族,毁于一旦。当年北宫伯玉起事,韩遂匹夫从中牟利,又使北宫全军覆没,这所有的事加起来,也难消我马孟起心头之恨。” 马超手中长矛一振,再次喝道:“是血性的男人,就手底见真章!说那么多废话,别让我瞧不起!”一踢马腹,帝狮一振长嘶,窜了出去。身后马蹄滚滚,雪水飞溅,三千黑鹰铁骑怪叫声中呈偃月阵紧跟其后。 两千敌骑形成锥形冲锋阵形,也动了起来,朝着马超冲来。 蹄声轰鸣,响声震天,传至极远之地。 双方不断接近,巨大的矛刃寒光闪闪。 战马在急速狂奔,对方兵甲闪耀的寒光收进褐色的眸子里,马超的全身仿佛间一下子燃烧了起来,那是一种难言的亢奋。杀!杀!杀!他心中不断的嘶吼,唯有杀才能缓解他心中的亢奋。 战马不断的加速,周围的景色不断急速的倒退。 四百步,三百步。 马超的虎头湛金大矛开始扬起。 两百步。 马超的长矛已经指向苍天,战马狂嘶,褐色的眸子,迸出似是生命燃烧的火光。 “短矛!投射!”一声咆哮惊天动地,马超英武的脸上,满目狰狞,一股强烈的杀气透体而出向四周蔓延。 “呜呜……” 巨大的破空倏然响起,三千黑鹰铁骑不知何时取下了背在身后的短矛,在手臂振出,形成空中一大片黑沉沉的矛林,向密集的敌骑标去。 惨叫声顿时响起,一支支短矛,接着战马的冲力,在敌骑们惊恐的表情下,透体而入,或将身体带离战马,钉在地上;或将身体抛飞,又刺入另一人撞在一起,向后滚跌,战马悲鸣声中,砸到一大片。 敌骑们顿时混乱一团。 囚龙纹身,羌族象征,此刻这些敌骑早已丧失斗志。 马超嘴角挂起残忍的笑意。 短矛标枪,是马超独有的标志,作为后世之人,自然知道短矛标枪的可怕杀伤力。 西北的战马大多数属于西域大宛国马系,颈细长而有力,躯干雄壮,胸廓发达,四肢修长而强劲有力,马蹄巨大,瞬间爆发力极快,速度惊人,但不适合长途奔驰。所以西北的骑兵大多数都是身披牛皮甲,短途冲杀。 北方草原和中原北方的战马都是属于辽东燕国马系,头部粗重,耳长颈短,躯干修长,四肢较短,马尾垂地。这**体质好,虽爆发力不强,瞬间速度不快,但吃苦耐劳,适合长途奔袭。所以北方草原和中原北方的骑兵大多数都是弓箭游弋的轻骑兵。 北方骑兵由于技巧需要,战马只装备比较粗大的单边马蹬和简单的马鞍,从而发挥眼花缭乱的马技。西北之地因早年月氏人与羌族关系密切,从月氏流传下来的细小双边马蹬和特殊宽大的马鞍也大量装备在铁骑身上,这使得铁骑身躯沉稳,更加能体现短途冲杀的破坏力。 北方骑士与西北骑士各有千秋,中原骑兵少多半原因是北方骑士训练成军时间长,造价小,西北骑士训练成军时间短,但造价高。但是西北与北方草原游牧民族众多,自小就会骑术,不存在时间问题,就是简易的装备也能发挥超强的实力,这不是中原可以比拟的。 这时,有一阵破空声从响起,从黑鹰铁骑手中标出,带着尖锐的响声,窜入了混乱一团的敌骑阵形里,在一片入体声中,惨叫声、嚎叫声噪杂在一起,彼此交织。 马蹄阵阵,骑队与弓箭手不断接近。 马超眼中寒光爆闪,爆喝一声,道:“尖锥连环突杀!” 骑队的阵形蓦地一变,三人一组,汇成巨大的尖锥阵形。 尖锥连环突杀,是当年马援结合古今所有骑阵创出来的产物,为将者极难掌握,需要极高的骑阵修养,真正能掌握精髓的,整个马家只有马超一人。 只要与敌人接触,才能体现他马超骑阵的精髓。 马超再一次爆喝,整支骑队瞬间加速,眨眼间出现敌骑的眼前。 一支支硕大的巨矛纷纷前刺,三人一组,连环交替,噗噗声响络绎不绝,血风腥雨中,无数个骑兵被巨矛捅穿了身体,撞飞了开去,砸在后面还未有反映过来的骑兵身上。 马超低头前冲,周身金光闪闪,手中两丈长的大矛诡异般舞动,凡是大矛接触的敌骑,均是无一例外,捂住脖子,鲜血如柱般倒地。 就在这时,一股凌厉的杀气,迎面扑来,一支巨型长矛从只剩下几百的骑兵里横里探出,朝马超急刺而来,矛刃寒光闪闪,凌厉之极,目标是他的咽喉。 咽喉隐隐有些麻痒,马超目光沉凝,对方这一矛有些造诣,迈入了一流高手的门槛,不用猜测,除了韩阳还能有谁?他大矛一抖,向前螺旋而探,点在对方长矛的矛刃上,阻止来势,随即一挑,使对方长矛向旁边荡开去,攻势顿时落空。 长矛运转时的螺旋方式是马家武学奇特标志,可以增强破坏力度,兵刃入体后,瞬间搅碎肌肉与骨骼,使对方较难康复。 对方的长矛重组攻势再次攻来,速度更急,目标是马超的心脏部位。 “找死!”一道愤怒的神光从马超褐色眸子射出,一声冷哼响起,透过重重地喊杀声窜入了韩阳的耳内,声音虽轻,却在他耳内犹如雷鸣,使得韩阳攻势微微一滞。 就在这微微一滞之间,马超大矛一旋,贴上了韩阳的矛刃,蓦地一震矛杆,震散韩阳矛上的劲气同时,贴着长矛而上,如蛇杏般吞吐急戳韩阳胸膛。 韩阳眼中射出惊骇的神情,拼死拉矛回挡。 “死吧!”马超眼中射出冷芒,大矛抖动间,刺入韩阳的心脏处,一声惨叫,马超大矛一抖,将韩阳挑飞,滚落地面,遂被战马践踏,当场毙命。 眼前忽然开阔,四周的人影突然消失,马超头脑顿时一清,他回头后望,只见敌军遍地的尸体,以及他刚刚命名为黑鹰铁骑的浴血身影。 “吼!吼!……” 黑鹰铁骑赤着健壮的身躯,高振长矛,仰天怒吼,久久不绝。 钳耳豪更是站在马背上,鲜血染身,挥舞巨大的狼牙棒,如痴如狂。 良久,在场的众人们才渐渐平息情绪。 在马超的示意下,钳耳豪裂开大嘴,一振狼牙棒道:“大家随老子进祖厉城,搬空所有辎重,回营宰羊喝酒!” 欢呼声再次响起,在钳耳豪带领下,骑士们向祖厉蜂拥而去。 此时,夕阳以下。 星星渐显。 马超仰望苍天,眼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十六章 军营论武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晚已至。 弯弯的月牙高挂夜空。 繁星闪烁。 一队队十数人组成的巡逻队在牧帐军营中穿行巡逻。 其他的羌族勇士在各族酋长带领下,畅快的喝酒吃肉,庆贺大胜。 今夜是欢乐之夜,没有骚扰。 辕门处几排硕大的拒马横在门前,十名强悍的长矛手竖立在两旁,机警地注视着四周的环境。 马超立在酋帐帐门帘处,凝视着远方巡逻的悍兵,心中骄傲感顿生,这些勇士哪一个不是骁勇善战的精兵悍将。他扭头而望,似乎透过重重的牛皮帐,看到了千里之外的长安,心中呐喊:总有一天我要杀出西凉,杀向长安! 马超反身来到几案旁,跪坐而下,将案上一卷硕大的地图,缓缓摊开,山川河洛映入眼帘。这卷地图是他收购而来的珍品,传闻是一百年前,一代绘画巨匠、地理大师南宫若明翻阅天下地理资料,以及花费四十余年行遍天下大川,绘制而成,尤其是西域各国以及北方匈奴、东北鲜卑等各民族的地界都在此图上,而且上面还有在其他地图上没有标志的众多隐秘的小道。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这句话里他最欣赏是“上兵伐谋”,只有谋定而后动,才能将事情完成的圆满。 眼下需解决的问题是鹯阴、祖厉四周的情况,只有了解了情况才能在心中打下腹稿,制定方案。 案台上的烛火在风中左右摇摆,似是随时都能熄灭。 不知何时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大碗醇香浓厚的青稞酒,以及一大盆一块块烤成酱红色冒油的羊肉,腾腾热气,让人食指大动。走来的这个人是二十二骑之首,身形健硕的马焉逢。 马焉逢恭敬地站立一旁,道:“主上,该用餐了。” 马超抬起头,看向马焉逢,然后又在青稞酒和羊肉扫了一眼,淡淡道:“众将领也是这个伙食?” 马焉逢应声道:“正是。” 马超接过青稞酒和羊肉,遂端起青稞酒喝了一口,道:“这里是军营,不是府邸,军营要有军营的规矩,主将当以各将领伙食相同,这一点你做的很好。” 马焉逢低声地道:“这是主上教导有方。” 马超收回目光,又重新投向硕大的地图上道:“记住一句话,为将者当与士兵同甘共苦,你下去陪兄弟们喝酒去吧。” 马焉逢领命而去。 《六韬·军谶》其中一谶所述:军营未挖井,将帅不说渴;营帐未搭好,将帅不说倦;军灶未烧饭,将帅不说饿。将帅与士卒同甘苦共患难,故而全军上下团结一心而不分离,供将帅驱遣而不知疲惫,这就是将帅的恩惠威望在平常之时积累而来,在平常互相沟通的缘故。 马超深知若想在逆境中战胜强敌,或保持不败,这军谶必须严格遵守。 马超一对褐色眸子紧紧的盯在地图,眉头挤成川字。祖厉的兵卒已经被屠的一干二净,辎重兵甲也被运回,此时已是空城,据飞鹰传信,李堪已经到了媪围,消息将会在第二天凌晨传入了韩遂耳中,到那时他散播的谣言也会在整个金城郡扩散开来,到时不怕韩遂不被激怒。 杨啸押送百姓此刻已经进入揟次,百姓被他强行安置,已经向刚刚醒来的马腾报告战况后,正率领从杨氏部落收集的辎重赶来。至于能不能派兵增援,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因为他还有一个强大的天然盟友。 李傕麾下两大猛将,张济与张绣。这两人是祖厉县张氏豪族的人,可惜当年却被韩遂率大军破灭,一直对韩遂恨之入骨,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韩遂虽占有祖厉,却一直遭受李傕的频繁攻击。 马超已经派马商横飞骑传信赶往驻扎西吉县的张济张绣叔侄,以他们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打击这次韩遂的机会。现在唯一所虑的是贾诩。 贾诩是天下名士,号称毒士,在历史上鼎鼎大名,阴谋诡计沾手就来,可谓老谋深算,神鬼莫测。据飞鹰传书,贾诩已经到了安定李傕的太守府里,可是偏偏按兵不动,没有任何动静,不知在打些什么注意?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来,一个人影掀起门帘,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从西吉赶回来的马商横。 马超抬起头,看向来人,脸上露出笑容道:“你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马商横风尘扑扑,站在马超的下首,恭敬道:“属下没有辜负主上的厚爱,事情办得圆满,没有任何意外,张济已经答应,明日出兵。” 马超露出满意的神情,道:“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现在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非常重要。” 马商横一脸肃容,蓦地挺起腰板,沉声道:“请主上示下!” 马超向这名得力的干将招招手,道:“你过来。” 马商横犹豫了一下,迈步走了过来。 马超在地图上用手指划动,最终停在了一个地方道:“这里是鹯阴河下游之地,韩遂大军若想从媪围到我们这里,这是必经之路。等杨啸将辎重运来之后,我要你率领两千精骑,备上从杨氏部落带过来的巨弩,在岸边等候,给我好好招待一下远方的来客。” 马商横疑惑道:“主上,在这里阻击敌人行得通吗?” 马超将目光从地图上收起道:“骑兵过冰河,通常都是缓缓而行,因为冰层的重量无法支撑奔跑状态下的骑兵。”目光投射在马商横神态恭敬的脸上,道:“这次阻击任务是至关重要,既要打出士气,彰显出我们的强势,又要审时度势不能恋战,等你归来之时,我与全军将士,为你把酒洗尘。” 马商横深深地一揖到底,面露感激的神情,恭敬道:“属下决不辜负主上厚望。”语气颤抖。他的生命、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马超给的,能让马超与全军将士与他把酒洗尘这最高荣誉,纵是死又当如何。 马商横领命退去。 望着马商横离去的背影,马超手捋着横须,嘴角挂起一丝满意的笑意。 《六韬·军谶》其中一则所言:治军以奖赏为表,以惩罚为里。赏罚分明则将帅权威畅行。将佐选拔得当,则士卒诚服。委任贤才,则敌国震恐。 军谶的每一句话都被他牢牢的记在心里,刻在骨子里。他就像一个标准的那些佛教、道教虔诚信徒,一丝不苟的执行兵典中的每一句话,并且实践。 嗖!嗖!嗖! 军营的校场中,**上身的钳耳豪手中持着巨大的狼牙棒,连连挥动,破空声呜呜作响,撕裂长空,像是巨灵擂鼓般,在方圆丈余内砸击滚挂。 傅颜则穿着兽皮铠甲,左突右撞,一杆长矛化作漫天矛影,与巨大的狼牙棒不断交击,不过明显已落入下风。 场外军中各族酋长,在周围旁观,欢叫声不绝于耳。 无数火把在军营中点燃,照亮了整座军营。 人影晃动,其余的士兵开始向这边聚集,显然被校场的情景吸引。 人群愈聚愈多。 在火把的照耀下气氛达到了极点。 场中欢叫声更甚。 马超被喝彩声打扰,放下手中正在津津阅读的兵书,掀开大帐门帘,步出帐外。海浪般的呼啸顿时扑进了他的耳内。马超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向校场中走去,强壮身影逐渐朝校场接近。 “吼!吼!吼!”叫声格外响亮,在军营的上空流淌、飘荡,飘到远方。 马超一路走来,人群就像是海浪般朝两边闪开,那些士兵主动让出道路,一双双眼睛看向马超那伟岸的身躯,射出崇敬的神情。 “蓬!”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透过欢呼的喝彩声,清楚地传入马超的耳中。 此时马超已经在人群的内围,刚好看见巨大的狼牙棒砸在傅颜的身上,傅颜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抛跌出去,重重地摔在地面,滚了几下。 “轰!”喝彩声震耳欲聋,士兵们纷纷将自己的兵刃高振上空,怒吼连连。 傅颜挣扎地就要爬起,可是这个寻常简单的举动,却让这位铁打的汉子困难异常。一双大手蓦地搭在他的肋下,一股柔劲涌来,他感觉一轻,身体不由自主的站起。一张粗犷的脸容出现在他的眼前,傅颜微微一怔,恭敬略带感激,又带惭愧的复杂情绪道:“多谢钳耳族长手下留情,没想到我老傅在你手中没有撑上百招。” 钳耳豪的声音响起道:“我们都是沙场上悍将,精通杀道,招招致命,这单独切磋并不是你的强项,若论战场杀敌,你老傅不比我差。” 一道冰冷略带温和的声音响起道:“不错,战场之中不存在心慈手软,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心慈手软者只要死路一条。你们是沙场上的好手,不是那些只会平日里舞剑之人可以比拟。”一袭黑色裘袍的马超已经来到了他们争斗的场地,英俊、冰冷、威严的脸上出现淡淡的笑意。 傅颜谦逊道:“天下如此之大,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我与钳耳又算得哪根葱,真不知道主公是在夸奖我们,还是在讽刺我们。” 周围的士兵越聚越多。 马超那种如金属般的声音响起,淡然道:“你们不要妄自菲薄,在这西凉能与你们对阵沙场的不出十指。”语气中透出一丝傲然。 马超与傅颜、钳耳豪呈品字形在火把下而立,通红的火把将三人的身影拉得甚长。 马超蓦地轻叹一声,目光投向夜幕的星空,道:“你们相信天资吗?我从来都不相信人一出生就有天资的说法,在我看来天资都是被逼出来的,是无数日夜在生死徘徊间练就出来。你们知道吗,我这人很怕死,时时刻刻都提着一颗心,怕人将我的命给收去,所以平时我都很努力地去钻研武学。” 马超英武的面容露出一丝笑容,道:“傅颜你矛法与我的风格有几分相近,今夜我趁热打铁送件礼物给你。”猛然朝两个士兵道:“将我的虎头湛金矛抬来!” 两个士兵领命而去,不一会间,吃力的抬着大矛走了过来,矛刃尾部多了一件湛蓝色马尾长缨。 马超伸出大手,一把接了过来,倒插在地,大手轻轻抚摸,眼神中流露出异样难以叙述的神情,大矛似乎感应到他流露的神情,矛杆微微颤抖,鸣声而起。他缓缓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杆长矛的来历!” 傅颜与钳耳豪对望一眼,眼中出现惊讶的神情,他们只知道虎头湛金矛是马超的成名兵刃,却不知道这杆长矛有什么来历。 马超道:“这杆大矛原本并不是我的兵刃,它是四百年前大秦悍将白起的兵刃,被流落民间,为我所得,可惜它已经经过年代的腐蚀,锈迹不堪,后来以重金请名匠郑浑,才铸成新生。” 大矛突然拔起,马超提矛而立,黑色的裘袍、散于两肩的黑发、巨大的长矛,显示着他威风凛凛。马超一字一句慢慢道:“傅颜,在一旁看着,我的矛法你能领悟几成,就看你的造化了。”一股杀意透体而出,直扑钳耳豪,周围的空气急速下降。 傅颜连忙闪到一边。 钳耳豪受杀气所激,蓦地前窜,一振手中狼牙棒,一团乌光乍现,划过美丽的弧线,直砸提矛而立的马超。他这一窜极为讲究,趁马超没有动用长矛前,拉进距离,展开攻势。 漫天金芒乍起,马超的长矛向前探去,如青龙探爪,湛蓝色的长缨在空中飘扬。 一时间,破空声呜呜作响。 长矛狼牙棒不断的交击。 人影快速移动。 周围的士兵不断聚集,欣赏这难得一见的高手比试。 喝彩声轰然响起,这一次不再是不是双方面喝彩,而是为马超一人喝彩。 ; 第十七章 金城议事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金城郡位于武威之南,西依祁连山,南近陇西,贯彻南北。于西汉昭帝始元六年始置,辖祁连山东西羌、氐部落,治允吾县领允吾、金城、榆中、令居、允街、枝阳、袍罕、浩门、白石九县。 东汉光武帝建武十三年并入陇西郡,汉明帝时又复金城郡,仍治允吾县,领七县,领允吾、金城、允街、枝阳、浩门、令居、榆中县。直到韩遂占据金城郡后,又对外扩张,武威郡治下的鹯阴、祖厉被他收归势力之下。 金城郡郡城城允吾,位于自祁连山而下的湟水下游南岸,以天然河水为中心,俯瞰全郡,统领郡内各族政事、军事,是众族交流的文化中心。湟水自西北绕城廓而流,蜿蜒在城东南伸入,分为两路,一路注入逢流河,一路注入鹯阴河,形势险要,有虎踞龙蟠的地理优势。 允吾城城周十五里,城池雄伟,加上外围西北特色成众星拱月的强大形势的各族部落,简直就是与姑臧城不相多让的军事堡垒。 当李堪骑着战马,拖着重伤身躯,来到媪围的城下昏迷倒地时,已是凌晨时分,被守城的士兵押解,到了县衙。负责驻守媪围的梁兴见到昏迷的李堪大吃一惊,连忙救醒,问何故如此。当从李堪口中得知鹯阴的状况时,即怒火冲天,又吃惊不已,连忙派属下飞鸽传书,飞报允吾。 飞鸽飞到太守府邸,韩遂正在床榻休息,从鸽子的腿上,取下纸条入眼一看,怒火一片,急急传信让麾下首席谋士成公英,以及女婿阎行这两个平日里依仗的忠心手下,来议事大厅商议事宜。 成公英一身文士青袍,一对眼射出精明,脸容俊雅无须,可以看出年轻时定是一个风姿卓然之辈。他是金城郡的郡长史,乃韩遂麾下第二号影响力极大的人物,替韩遂总揽郡政,为韩遂出谋划策,今年四十三岁,金城郡如今的辉煌均是他一手策划,与阎行一右一左,是金城郡的支柱。 阎行今年二十四岁,身形高硕修长,容颜英武,颔下蓄着一撮坚硬的短须,一身黑袍着身,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沉稳又锐利的气质,让人不敢逼视。这些年韩遂东征西讨,阎行攻城陷阵,身先士卒,勇猛无匹,与马超一样是金城郡军队豪勇之士的崇拜对象。 成公英、阎行两人一进太守府议事厅,从凌晨一直谈到城门大开,百姓、牧民涌进城,马超麾下情报组织散发韩遂当年背叛羌族与张让等人勾结,暗害夫蒙王室;背信弃义又派刺客暗杀马腾,导致马超率领万余骑兵兵寇金城边界,鹯阴、祖厉被陷的消息在允吾城传开。 最后传入议事厅的三人耳里。 表面一直淡然的成公英,眼中闪过一丝怒光。 阎行双目收缩,射出寒芒。 韩遂面无表情,但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成公英沉声道:“主公,这子虚乌有的谣言来得甚是蹊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马超攻陷鹯阴后,就来了。这其中定然有人策划,图谋大局。” 阎行道:“先生所言不错,不说那暗害夫蒙王室的狗屁谣言,单说这刺客刺杀马腾之举,明摆着不是我们做得,偏偏说成我们做得,这其中定有文章。而且刺客刺杀马腾这件事,不知是真是假,以我对马超的了解,十有**与他有关。”阎行曾对西凉有名高手,一一研究,这马超亦是在内。 成公英,接口道:“不错,我们不知刺客刺杀马腾之事是真是假,只有等密探飞鸽传说,才能做定夺。”目光中闪过一丝冷芒,道:“现在要做的是安抚众人,寻找谣言源头,将那些散播谣言的人一网打尽。” 韩遂倏地从席案而起,沉声道:“立刻让杨秋来见我。” 杨秋一身兽皮铠甲,背上负着六尺长得铁弓,策骑战马,冰冷削瘦的脸容下,一对眼透出一丝焦虑,显露出心情急躁。他是韩遂整个受汉化下的将领,唯一一个保持草原风俗的部下,因他箭术出众,被韩遂另眼相待。 伴在他旁的三十多名体型彪悍,久经沙场的精锐勇士。 两个时辰前,他被韩遂招进议事厅,命他率悍卒抓捕散播谣言的奸细。自领命后,他扩开大网四处搜捕,可惜两个时辰里只抓到二十余名,而且还都是服毒自杀的,根本查不出来。这还是自追随韩遂以来,头一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事情。好在谣言因他的抓捕,以及成公英的策划安抚下,渐渐平息,使得牧民百姓相信这些都是子虚乌有污蔑韩遂的手段。 就在一炷香前,杨秋接到传令兵通知,要他率领悍卒到太守府待命。 在杨秋的率领下,众骑在敞开大门的太守府停下,甩蹬下马,在府仆带领下涌进府内。 议事厅内。 韩遂坐在正位。 成公英与阎行客席并排而坐。 成公英手捧着一张纸条,微微皱眉道:“消息已经证实,确实有刺客暗杀马腾,不过因发现及时,马腾只是受伤,而刺客两死一逃,据暗探推断,这三名刺客都是拥有一流高手的实力。”目光突然闪现一丝奇光,有些迟疑道:“不过,有件事很是奇怪?” 韩遂问道:“何事?” 成公英没有回答,反而将纸条转给旁边的阎行,示意他看下去。 阎行接过纸条,目光一扫,倏地冷哼一声。 韩遂奇声道:“彦明,上面说了什么?” 阎行沉声道:“有人假扮我的十六骑,暗中救走了其中一个刺客,不仅如此,还有两千人假扮我的黑甲铁骑。主公,此刻已经不用怀疑了,这是一场针对我们的阴谋。要将刺杀马腾,背信弃义的罪名完完全全的嫁祸在主公的头上,目的显而易见。”语气中透出一种愤怒。 成公英插口道:“从整个步骤推断来看,这个险恶用心之举,是出自马超之手。” 韩遂道:“在西凉,我唯一顾虑之人是马超,此子桀骜不逊,亦有强大的野心,更有极深的心计。这派人刺杀马腾之举十有**,是马超所为,然后虚盖弥彰,以莫须有借口,借机报仇。他下了这么大的赌注,究竟想干什么?那三名拥有一流高手实力的刺客,若没有大得代价,是请不动的。” 成公英一字一顿道:“一个很大的阴谋。这个阴谋杀机四伏,我也看不透。马超派人刺杀马腾,而又恰到好处的不让马腾死,显然已经考虑到马腾死后,对武威不利的状态,是想求稳。他借机攻下鹯阴,屠了所有兵卒,却独放李堪,显然是想通过李堪通风报信,又散播谣言,想挑起战争,是想求险。可是他为什么要挑起战争?他究竟布下了什么阴谋?”长嘘一口气,舒展眉头,接着道:“不管怎样,马超已经以实际行动,下了战书,我们不接也得接。” 成公英长身而且,对韩遂长揖道:“请主公下令发兵,讨伐马超,此战若胜,主公将鹏程万里,武威半郡垂手可得。” 阎行也出列趋前,长揖道:“请主公下令,小婿愿提矛策马,为大军开道。” 韩遂站起,眼中闪出寒芒,道:“好!既然不知马超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那只有尝一尝,方能知晓。传令下去,击鼓聚将,誓师出征,剿灭马超!” ; 第十八章 贾诩算计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定郡太守府。 一处寂静的客房内,响起了一阵琴声,琴声优美,仿佛间天地间冰雪融化,青满西湖,溪水潺潺自山涧流下,清澈见底,清晰地可以看见刚刚露头的鹅暖石,以及水中游玩的鱼儿,山林间鸟儿自由的呼朋伴友,空山古寺千年石,寂静无声心自闲,意境清逸脱俗,优雅异常。 贾诩一席一案,焚香袅袅,两只修长的手,潇洒地拨动琴铉,颇有纸窗竹屋深自暖,拥褐坐睡依团蒲的悠然气态,只是他那对平时深邃充满智能的眼睛,渐渐透出沉郁,似是有什么心事藏在心底。他眼中的沉郁之色愈来愈浓,琴音也渐转起来,琴音中透出一种愁,埋藏心里的一种深深执着的愁,仿似画船之上酌酒听歌,三句一过愁醉而眠,醒来之后看着倒流的河水,愁字再次涌上心头,风吹帘帐,云破月来,当真是女子拆开不成好,秋心合着却成愁。 胸前挂着的半块碧绿晶莹剔透的玉璧,随着贾诩的弹琴动作一飘一荡,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琴声戛然而止,双手按在琴弦,他再也弹不下去了,因为他已悲从心来,两行清泪夺眶而出。自懂事以来,他再也没有流过泪,可是这一次,却不得不流泪。 他在到达安定郡之后,就暗中布置,以山巅之势,俯瞰全局,各方密探都已经秘密布置出去,为得就是安稳西凉将要纷乱的局面。一个时辰前,他从密探中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囚龙纹身。 囚龙纹身,夫蒙一族的象征。 他的身上也有。 贾诩从脖子上取下半块玉璧,轻轻抚摸,眼神中透出一种怀念。 他原本以为,这辈子夫蒙一族只剩下他一人,没想到…… 寒冷的风透过房门的细缝吹了进来。 十八年前,也是冰雪天气,夫蒙部落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他与小妹侥幸逃生,却又在半途失散。在逃亡途中他改名换姓,四处寻名山古迹,拜访名师,才有了今日他贾诩的名声。 嘿。贾诩,假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又有谁知道他拥有羌族人的血统?又有谁知道他原名不叫贾诩? 八年前他明察暗访,多方打听,最终找出了当年夫蒙王室为何消失的原因,将最终祸首张让,运用种种手段,将其五马分尸,亦又引发了一连串政治事件,间接使得宦官与外戚之间的纷乱,从而使得大将军何进牵连其中,死于非命。导致西凉巨豪董卓趁虚而入,挟天子以令诸侯,各地勤王大军兵发汜水关,产生天下诸侯割据的纷乱局面。 他的心早在十八年里,练就了宠辱不惊的境界,但每次想到他家破人亡,小妹下落不明,不知生死的时候,那悲痛之情无以言表。 马超……马超……贾诩心中地念,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囚龙纹身?难道你是小妹莲儿之子? 如果是莲儿之子,为何他当年在武威逗留之时,丝毫没有察觉?转念之间,贾诩自嘲一笑,小妹定和他一样改名换姓,隐藏自己,以躲仇家追杀。 贾诩瞬间摆脱颓废的心境,振奋心神,将玉璧从新戴在脖子上,双手挥动,琴声再起,一时之间风云涌动,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千万铁骑纵马狂奔,马蹄铮铮,长戈飞舞,意气风发,豪情万丈,大有万里河川尽在胸怀之感。 他志向是在天下,而非一郡一县这弹丸之地。 天下纷争,汉室旁落,与东周、战国、春秋一般无二。现今各路学说蜂拥而起,王道、霸道再次盛行。王道仁也,霸者兵也。大秦之所以能图霸天下,是因为施展的是霸王之道,以杀止杀,平定天下,如果秦皇当年能再以仁学治国,大破之后是大兴,秦皇江山将会是几百年。 贾诩所学正是霸之道,唯有征伐天下,才能证明他的真实所学。 汉室!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文字,当年若不是汉灵帝听闻夫蒙有先秦宝藏地图,使得张让谄媚,他岂能家破人亡。 马超这几天的所做之事,他已经通过李傕麾下的密探,完全了解。此子布局环环相扣,紧密异常,兼且心狠手辣,乃枭雄之才,如果马超真是莲儿之子,那他霸王学术就有施展的余地,夫蒙一族的光辉将会在这五百年里爆发出最璀璨之时。 贾诩的心境再次恢复到以前古波不惊之态,琴音再转,激扬振奋渐渐缓平,在耳边环绕,在空中流淌,在心中回荡;似旷达逍遥,似悠闲洒脱;仿佛间使人置身于山林之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山中一片宁静,寂静宁人,平淡清闲;凉亭、小溪、鹤雀而邻。 良久,琴音渐止,一曲弹毕,琴音自空中环绕余音不绝。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贾诩口中响起,叹声道:“琴音高亢,必有客相临,请入内吧。” 另一个声音响起道:“先生的琴技当真精妙绝伦,就是长安的琴技大师蔡邕也比不上先生的神乎其技。”房门一推,先是一只大手探出,接是一个高瘦紫袍的近四十岁男子现身,夹着一阵寒冷的朔风吹进,房门关上,男子步进帐内,抵达贾诩刚刚坐过的书案,毫不客气坐下。 贾诩手中一动琴弦,拨了一声清响后,微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稚然兄,此刻至我房内,是否众将已经聚齐?” 来人正是安定之主,李傕李稚然,只见他颧骨高耸,削瘦的脸容,虽挂起一丝笑容,却始终让人感到一种森冷。李傕的一对眼,射在贾诩俊朗的脸上,道:“众将已经在校场聚齐,我来是想问问先生何时出发?” 贾诩摇摇头,笑声道:“出发,为什么要出发?” 李傕的眼睛里冷芒一闪而逝,道:“先生的意思是?” 贾诩淡然道:“等。” 李傕眼中透出疑惑的神情,道:“等?” 贾诩道:“不错是等。等能减少伤亡,等就能有机会一举定乾坤。” 贾诩站起身来,从屋内一处取出包裹,来到屋角停下,那里是一个燃烧的火坑,火坑内两条交叉的铁架上挂着一个似紫砂罐般煮食工具,罐盖处正冒着白眼,翻泡沸腾声从内飘出。 贾诩来到书案,将紫砂罐用布取下,将火熄灭,遂打开包裹,赫然是数个紫砂茶盏,一包烘干茶叶。他从包裹里取出两个紫砂茶盏,分别放些茶叶,浇上沸腾的水,然后盖上。 他喝茶从来都喜欢自己泡得,只有自己泡才能掌握火候,掌握自己的习性。 贾诩倏然道:“稚然兄,你可知为何运至西凉的茶叶都是烘干的?” 李傕微微一怔,没有料到贾诩会有此一问,没有说话,一对眼看向他,表示不知,静等下文。 贾诩将其中一杯茶盏推到李傕前,道:“因为江南善产茶,而我们西北却没有。江南的茶都是新鲜刚采摘下的茶,但我们与江南相隔甚远,等新鲜茶叶运来,早已糜烂。所以江南人研究出一种烘干技艺,虽然比新鲜茶叶味道要弱些,但是西凉一些权贵依旧喜欢,我也不例外。” 贾诩续道:“茶就是一个拥有野心的人趋之若鹜的目标,韩遂此人素来有野心,只是平时隐藏的极深,此次马超公然挑衅,将他的野心给激发了出来。天下如棋盘,变化多端,而谋略亦是如此,深不可测,我的布置就是因地适宜,静观其变,等韩遂出兵,等张济、张绣放不下对韩遂的仇恨而动身,等他们酣战纠缠之时,我就会让董旻出动数万铁骑,从陇西郡直扑韩遂老巢,郭汜率领三万精骑从天水郡西进吞食韩遂的地盘,而稚然兄,已经率领大军出现在韩遂的面前了。”语气从头到尾平静异常,但却透出一股让人心寒的冷意。 李傕倒吸一口凉气,好半晌才道:“你这个计策岂不是让韩遂一败涂地,无容身之所?” 贾诩长身而起,抵达房门处,将房门左右推开。 一阵风出来,将他的衣袂吹得飞扬起来。 贾诩一对眼射向高挂的金乌,淡淡道:“这就要看韩遂是否知情识趣,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乾卦,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此乃吉兆。 不知这卦是否在指马超? 无数骑士及步卒组成的韩氏大军,延绵不绝前不见首、后不见尾,浩浩荡荡往媪围两百里处鹯阴河的方向而去。 韩遂在一处高坡之上,横刀立马,目视衣甲鲜明,军容强盛的大军。他今年四十七岁,两鬓已白,身形高大,面容普通,给人普通之极的感觉,只是一对细小的眼时而闪烁精芒,可以让任何小觑他的人,付出难忘的代价。 只要再过一个多时辰,过了鹯阴冰河,他的大军就会将向他挑衅的马超撕得粉碎,让其明白在强势的兵力下,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无功。 此趟他亲率骑军四万,一万步卒,及一定数量的攻城撞木,打得就是以骑兵为主速战速决的仗,他目的是重创马超,从而趁势袭取武威境内的各个羌族部落,以及兵力薄弱的各县,增强自身的兵力,然后等待机会,徐图马腾。 到嘴的肥肉,不吃岂不可惜。 ; 第十九章 冰河截杀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公元一九一年,腊月初三,这一天注定不平凡,天地之间隐隐笼罩着一股让人压郁的肃杀之气,原本晴朗的天空又开始阴沉了起来,乌云盖天,压得极低。 阎行手持长矛,率领一万铁骑及麾下两千黑甲骑军为先锋,与巳时抵达鹯阴河畔。他纵马前策,与结成厚厚冰层的河上而立,大矛往冰层猛得一戳,感受冰层的反震之力,眼神中射出满意的神情,遂策马回转,来到岸边,长矛一振,高喝一声道:“过冰河!” 巨大的韩字纛旗一摆,一万铁骑在岸边,由千骑长带领各以千人的队伍分散开来,一万多战马的马蹄都被包上了厚厚的麻布,防止冰层打滑,缓缓的开始分批小心翼翼地过冰河。因为大雪已经停了两天,气温虽然没有改变,依旧寒冷,但昨天经过阳光的照晒,冰层的厚度已经渐渐变薄。正是这个原因,阎行才会以矛试冰层是否能承受大军的厚度。 阎行与十六骑卫、两千黑甲骑军,则静静地立在岸边,注视着缓缓而动的铁骑。 一个高胖的千骑长,看到战马的马蹄均已包好,大手一挥,先行开拔,打头阵去也。 一千骑兵缓缓而行,待行至鹯阴河中央的时候,蓦地响起一阵马蹄践踏声,声音由远及近,愈来愈响,整个冰层都微微晃动起来。 鹯阴河的东岸,出现了一条黑线,黑线渐渐变粗,遂变成一个个人影,一支有两千兽皮铠甲的骑士组成的骑队,没有任何旗号,从远处奔策而来,眨眼间已到冰河岸边,分成两个横排交错而立。 阎行一对眼望着突然出现的两千骑士,心里突然出现一股不祥的感觉,他征战多年,经验丰富,暗叫不好,刚要发号施令,就看见一个似是头领的人大手一挥,所有骑士全都下马,从马背上取出硕大的巨弩。阎行一看见巨弩,不由得轻呼一声道:“脚弩!”中原的脚弩怎么会出现这里? 脚弩亦是中国特有的巨弩中之一,比一般弩要大上数倍,射程极远,源于春秋战国时期,被秦国广泛运用。因弩身硕大,拉开极为吃力,遂经过秦国工匠不断改良,形成可以以脚与腰腹使力,拉开巨弩发射的脚弩,一直流传至今,经数百年的演绎,成为了中原必不可少的武器兵种。 不过脚弩往往装备在步兵身上,西凉之地骑兵众多,步兵极少,要知这种脚弩只能依靠人的伸展之力而发射,若是骑在马上,无处借力,脚弩无法拉开,故这种脚弩在西凉极为少见。 此刻这对骑兵装备脚弩,是他阎行在西凉至今没有遇见过。 那一千骑兵,见到对面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停下脚步,僵在那里。 这队突然出现的两千骑兵,不是别人,正是受马超之命,前来截杀的马商横以及挑选出来射术最好的两千精骑。马商横的眼睛射出冰冷的寒光,大手再动,已经下马的第一排一千骑士齐刷刷,将硕大的箭镞上弦,身体倒在地上,以脚腹使力张开巨弩,刺耳的开弩摩擦声一时间响彻整个空间。 马商横一振手中长矛大喝一声,道:“放!” “噗!噗!噗!”一千枝硕大,散着寒光的箭镞,如蝗虫扑地般急速窜出,往还在冰河中间的一千韩家骑兵奔去。 箭簇刺破皮甲,窜入身体的声音接连而起,战马惊嘶、骑士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冰河中间的骑士纷纷倒地,无主的战马长嘶奔窜。 那一千变身为巨弩手的骑士,射完巨大的弩箭之后,纷纷急速站起,与第二排骑士交换退后。 第二排骑士亦是箭簇上弦倒地,在马商横的手势下,再一次射出巨大的夺命之箭,奔向冰河中间还没有倒地的骑士。一个个箭簇入体声响起,一道道血雾乍起,惨叫声再次飘荡上空。 一千骑士瞬间被巨弩射出的箭雨吞没。 那高胖的千骑长被两枝硕大的箭镞射中,带离马背,重重地砸在冰层上,溅起一片冰屑。 整个冰河上没有活人,包括那些战马。 鹯阴河的西岸,顿时谩骂声大起,“卑鄙无耻”的词语一时间响彻全场,一万多韩家骑士激动万分。 阎行看着在冰河中间无一生还的骑士,眼中射出炙热的火焰,心中血气上涌,这些骑士没有死在真刀真枪的对杀中,却死在对方卑鄙的手段里,他们死得太不值了。 他要让对岸以射箭,而不敢应战的无耻之徒,付出代价。 可是又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对方付出代价呢?巨弩的射程比他们的弓箭多出一半,冰河的冰层无法承受住战马奔驰的压力。只要对方的巨弩在对岸摆上,他们就别想安安稳稳的过河。 憋屈,太憋屈了。 空有强势兵力,却不能发挥威力。 阎行握着定羌大矛的手,随着情绪变化,青筋暴涨。 对岸发射脚弩的骑士再次将硕大的箭簇上弦,冰冷的寒光,冷冷地对着冰河,似要告诉世人,它们的威力在数百年的历史长河里,没有丝毫减弱。 阎行强忍地将沸腾的血液压了下去,强迫自己冷静。这些骑兵显然是马超派来,截杀阻止他们过冰河。此人用兵当真是不拘一格,这利用冰层的承受能力,而截杀之举当真有些神鬼莫测,以前没有与他对阵沙场,自己倒是小看了他。马超此趟若是不死,以后将会成为韩遂的最大敌人。 这种巨弩最是消耗人的气力,发射四箭之后,就会精疲力尽,浑身发软,所以中原之地的脚弩手每次对阵沙场都是数量众多,层层交错而射,以达到最大杀伤力,而且两侧都有刀斧手或长矛手作掩护,以为脚弩手射完四箭之后的撤退做准备。 阎行的眼微微紧缩,闪烁着精芒,现在对方只有两千人,而且都是骑兵,没有其他兵种作掩护,也就是说马超派他们来名为截杀,实为消耗他们的兵力。对方每个人肯定只会射出三箭,留下逃命的力气,从而上马离去。以这两千人横行交错的阵型来看,一共会射出六千枝箭镞,先前已经射出了两千箭镞,剩下的只有四千。 四千箭镞。 倘若按原先千人一队,将会再失去数千骁勇的骑士!这条河段是整个鹯阴河最短的距离,从这里过河,将会缩短一半时间。此刻若要另寻他处,将会严重的耽误时间,拖慢大军速度。 好狠的手段! 倘若大军绕道,士气必降,大军若是不走与其对峙,又因人数众多,热气上升,会使冰层融化速度加剧,就不会牢固,再过冰河的时候,就会迎来坍塌的危险,虽然河水不深,但士兵身处西北,甚少接触水,被冰冷的河水一激,纵是再身体强壮的勇士,也会丧失战斗能力。不管是那种选择,他们都处于不利状态。 阎行向四周扫视,周围一万多名骑士背上负着的弓箭,落入眼中。 空有弓箭又能如何,还不是没有脚弩的射程远。 现在与其大军绕道或与对面的脚弩对峙,成别人笑柄,不如放手一搏! 阎行心中打定主意,大手一挥,一千骑士越众而出,先以一百个骑士,手持长矛,踏上冰河,一步一步向冰河中间而去。随后又发号施令,除本部两千黑甲骑军外,其余骑士全都以各个千骑长带头,分散开去,向一旁巨弩射程外的冰河通道而去,每个河段都是一百一百分批踏上冰河。 阎行的一对眼射向对岸,心中冷哼:你有六千枝箭,我就有一万个勇士,我分批过河,看谁耗过谁!我倒要看看,你是截杀哪个分批过河的骑兵,等我骑兵过河去,只要你箭镞耗完,你的死期就到了。 马商横看着阎行的布置,眉头一皱,不知该如何是好。对方的兵马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甚是分散,除了先前一千骑兵分百人过河的在射程之内,其余的均在射程之外。这样的布置虽然拖延了时间,但却是对付他们的最佳手段。此时他带来的两千骑士都擅长马战,虽然箭术出众,但对脚弩的战法还不是很熟练,再者骑士下马,等于失去了一半的战斗能力以及机动能力,这教他如何对付眼前的局势。 阎行果然是阎行,不愧能与马超能并列西凉四大高手之一,这临危变阵的能力,他是自愧不如。 突然间,马商横想到了临行之前,马超对他说过的话。 辕门外,寒风呼啸,两千精骑静静而立。 马超拍拍正在施礼告别,要上战马的马商横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一战重在巨弩的气势,不讲究伤敌多少。只要将箭簇射完,就立刻策马回撤,不可恋战,我要让对手心里窝火,又找不到人发泄。” 马超的话使马商横心中的疑难一下子解散开来,他眼前只剩下先前一千分批而上的骑兵,只要将这些骑士射杀,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他跟随马超多年,向来知道马超步步为营的谋略,如果没有后招,马超又怎能会在他临行之前说出“将箭镞射完,就立刻策马回撤”的话呢? 一百骑士再次踏上了原先遭到箭簇的打击,横尸一地的冰河中间。 马商横露出冷笑,大手一挥,一千箭簇嗖嗖再次射出,形成一片箭雨射向那一百人。 一片惨叫声中,一百韩军骑士,瞬间被巨大的箭镞吞没。 马商横扭头望向他处,那些分批的骑士才刚刚走出河面一小段距离,眼中射出快意的神情,道:“好戏还在后头,爷爷我只是开胃小菜。”大手再挥,一千巨弩后撤,后排紧跟而上,上弦开弓,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过后,一支支巨大的箭矢冷冷地继续对着河岸。 *************** 求收藏,求推票,好心的大大,给一点吧…… ; 第二十章 碎尸万段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阎行见到对面的敌人故技重施,一面让另一百人继续踏上冰层,一面督促从巨弩射程外的骑兵加快脚步。此刻他充分展现了沙场上铁血无情的一面。 如果一开始那一千多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巨弩射杀,引起韩军骑兵的愤慨,但此时这一百多人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瞬间被巨弩吞没,无边的愤怒中隐隐产生了一种惧意。 此时从队伍里又踏上冰层的一百韩家骑兵,气势跌到谷底,谁也不想死,尤其是在这种见到敌人的面,又不能冲上前去,被窝囊的射死。 可是战争是残酷的,在两军对垒中任何一方心慈手软,只有败亡一途。 这一百勇士在马商横的视线内,渐渐地走入了箭簇的视线范围之内,他又一次大手一挥,又一次大喝一声,道:“放!”一千巨大的箭簇,瞬间从脚弩射出,带着死亡的呼啸声,迎上了这一百人。 惨叫声再次响起,一百人的骑士瞬间倒地,没有任何悬念。 在这一百个骑士倒地的瞬间,在巨弩视线外的骑士们,加快了脚步,最快的已经过了一半的冰河。阎行与马商横在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一场时间的争夺战,阎行要以一千人为诱饵的代价,使大军畅通无阻的过冰河。而马商横这边,却是以射完箭簇,杀伤敌人以降低对方士气或激怒对方为宗旨,堵截在鹯阴河岸。 西凉士兵最重情义,那被挑选出来做诱饵的剩余八百骑士,虽然士气大减,但毫无怨言的继续分批,开始以一百骑队踏上冰河,而且还故意拖慢脚步,让处于巨弩射程外的骑兵尽可能拥有缩短踏过冰河的时间。那些巨弩射程外的骑兵,眼中均是射出愤怒的神情,他们都是西凉刀头舔血之辈,看着同僚们,一个一个死在敌人巨弩之下早已血气上涌,誓要将对岸的敌人嘶成粉碎。 此时马商横带来的两千骑兵已经射出了四千箭簇,只剩下两千。 他扫视顾盼,思考着怎样将这最后两千箭镞发挥最大的杀伤力。可惜阎行的争斗经验太丰富了,他看来看去,只看到无数分散的骑兵,无论将巨弩调到岸边的何处,只能按照阎行的构想,去射杀敌人,达不到远远打击敌人的目的。 马商横心中长叹一声:如果主上在这里,定有很好的办法。他回过神来,看见那一百勇士已经到了河中间,暗骂一声,怎么能在战场上走神?连忙大手一挥,一千箭镞再次齐刷刷的射出,在一片噗噗声中,再次夺走了一百多人的性命。 马商横在射完五千枝箭簇的时候,蓦地一声沉喝道:“上马!” 两千骑士齐齐站起,抱着巨弩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在战马长嘶,马蹄践踏声中,狂奔而去。 各式各样愤怒的怪叫声,突然间响彻全场,那些原本在巨弩射程外的骑士们,还差三分之一就能到达对岸,施行铁骑冲锋,刀对刀、枪对枪、血与血的碰撞,可是这些敌人却无耻的逃走了,这简直就是狠狠地挥拳击出,却打在棉花上,有力难施,这叫他们如何不发出愤怒的吼叫。 阎行更是愤怒难平,一对眼血光一片,杀气冲天,周围异常冰冷,抓着定羌大矛的手,更是颤动不停。大矛蓦地一振,怒刺苍天,一声愤怒至极的吼叫从他喉咙里滚出,道:“马超!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声音滚滚,犹如闷雷,传至极远之地。 原本以为对方会射完六千支箭簇再走,到那时他的骑兵很有可能就已经渡河,将对方撕得粉碎,他千算万算,对岸两千骑士的首领,竟然只射了五千箭簇就走了。要么对方只带五千,要么那个首领看情况不妙,下令撤退。不管哪样,都不可饶恕。杀了他们一千多人,就想安逸的离开,痴心妄想! 阎行大喝一声,道:“黑甲骑兵听令,随我渡河,撕碎马超!” “撕碎马超!撕碎马超!” 黑甲骑军高振长矛,眼中射出无穷战意,高声怒吼。 受到黑甲骑兵的感染,其余骑士也趁势高喝,整个一万余铁骑,怒喝不止。 铁蹄涌动,黑甲骑兵在阎行的带领下,踏上冰层。 而那些骑兵已经登上了对岸,在千骑长的带领下,喊着“撕碎马超的口号”等着阎行上岸,阎行是先锋将领,兼且治军极严,威望极高,是金城郡第三号人物,他们虽然对敌人愤怒的几乎丧失了理智,但也不敢造次。 冰冷的风在空中呜呜刮,使人感到异常的凄凉,一万铁骑在雪地里狂奔,马蹄践踏,雪水飞溅,犹如高山礌石,气势磅礴,似要碾碎,脚下一切生物。 阎行率领两千黑甲骑兵,奔驰在队伍的最前列,他眉头微皱,隐隐中有些不妥,他似乎预感着在这茫茫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草原上隐藏着一头洪荒猛兽,一股无形的阴郁之气,笼罩着阎行的心头。 空气中蔓延着一种静,亦又是一种不一般的静,它随着风在空中神秘地飘荡,随着一万余铁骑的移动而移动。 蓦地,战马长嘶声接连响起,一时间因高速运动中,突然勒马急停而造成战马四蹄践踏的声音响彻天地。 他们为什么会停下? 因为他们不得不停下,在他们六百步距离横着一队两千穿着兽皮铠甲的骑兵,一个个仰躺在马背,以脚腹使力,拉弓上弦,一支支巨大的箭簇,正对着他们。这不是刚才冰河截杀的马商横及两千骑兵,还能有谁? 马商横咧嘴一笑,嘿然道:“爷爷送你们一件大礼,好好享用吧!”话音落地,只见他长矛一挥,大喝声:“放!” “嘭嘭嘭……”弩弦声响起,一支支巨大的箭簇,从骑士们的巨弩飞出,直奔因战马急停,而造成混乱的一万骑兵射来。 此时阎行与黑甲骑兵正处于最前排,刚刚稳定身下的战马,就听见一阵呜呜的巨大响声,接着是无数巨大的箭簇出现在眼前。 阎行的视线内,黑乌乌一片,先前没有身处巨弩的攻击下,不知道厉害,此时才感到这巨弩的可怕,以他比常人敏锐的目力可以清楚看见,硕大箭簇上的纹身,以及寒光闪闪的箭头,那铺天盖地令人窒息的风,饶是他久经战阵身上也不禁冒出冷汗。 战场之上,不能有丝毫的迟疑,他深深知道这个道理,一声沉喝,定羌大矛在手中如长蛇般舞了起来,挑刺击扫、挂挡砸点间,在身前形成一团光幕,叮叮当当的交击声中,硕大的箭簇与长矛相撞,遂被弹将开去,或震成碎片。 而他麾下的两千黑甲骑兵却没有他这么好的矛术,只能依靠自身的骑术或本能反应去躲避这阵箭雨。可是再好的骑术,再快的反应也在这夺命的箭雨下,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一个骑士刚刚运劲挑飞箭簇,直觉胸口一疼,低头看去,一支巨大的箭簇穿透黑色的牛皮甲,贯胸而入,鲜血直流,但这一愣神之间,又被两枝箭簇射中,连惨叫都没有发出,顿时毙命。 一个骑士身躯蓦地下滑,正施展马腹藏身的技艺,只见一支箭簇横里射来,从战马的头颅窜入,鲜血飞溅,随着战马的悲鸣,轰然倒地,骑士硬生生被压在马下,遂又被旁边受惊的战马的马蹄踏上,顿时面目糜烂,脑浆迸出。 一个骑士拨马躲让箭簇,却被一只箭簇射中,从身体窜出,带着一片鲜血,再窜入另一个骑士的身上。如此情况,在遭受箭雨的打击下的黑甲骑兵彼此皆是。 在箭雨射出的一瞬间,阎行麾下的骑兵瞬间倒下了近一千之众。 马商横及两千骑兵,在射完之后,毫不停留,夹着马腹,夺命而撤。这一轮箭雨是这些骑兵平生的最佳状态,此时已经身体发软,无法进行拼杀,只有夺目而逃。要知在马背上开脚弩射箭,要比陆地上难度大上一倍,因地面结实,背部可以完全受力,而在马背上却是没有地面安稳,还要忍受战马的一摇一晃的颠簸角度,没有熟练的箭术技艺,是射不出去的。 箭雨消失,阎行长矛一挑,矛影散去,可是那两千多个马超的骑兵又消失了,阎行彻底被激怒了,倘若先前还存在一丝理智,可现在看着他的精锐瞬间失去了一半,他心中迸出的怒火,已经将理智彻底掩埋。 “吼!” 阎行仰天怒吼,吼声充斥着无尽的愤怒。 杀! 杀! 杀! 他要将马超的头颅,割下来当夜壶! 阎行的大矛蓦地刺向天空,一遍又一遍地急刺,破空声不断的响起,一边急刺,一边怒吼。 破空声络绎不绝,身后身还的铁骑们手中的大矛刺向上空,满脸铁青,面容扭曲,发出阵阵喊声,声音震天。 马蹄阵阵,万余铁骑再次启动,带着无边的愤怒,杀向逃窜的马商横的骑队。 铁骑轰鸣响彻天地,惊扰了草原的宁静。 阎行一对眼凶光闪现,一炷香的时间里,他们疾驰一百余里,可就是追不上对方的身影。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他们的战马都是赤兔、的卢?烦躁的情绪在他心里来回激荡,他恨不能将马超剁成肉泥,以解心头之恨。自他带兵征战以来,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就在这时阎行的心里警兆突起,朝一旁的看去,接着脸色大变,大叫一声道:“不好!”因为他闻到了火油的气味,以及那一瞬间,从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冒出的大批弓箭手。 一团亮光突然乍现,接着变成数百团,黑压压的箭簇冒着火光,向他们周围射来,猛然间化为冲天火光,熊熊大火,向四周蔓延开去。 ; 第一章 骑兵对决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所有的骑士在变故下目瞪口呆。 这时,呜呜声响中,一个个硕大的木桶砸了过来,落在地上,瞬间粉碎,液体四溅。 一股独特的刺鼻气味窜入阎行的鼻内。 是火油! 作战经验丰富的阎行立即做出判断:对方要用火攻!要烧死他们!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充斥着阎行的内心,他的怒火一下子消失在爪哇国,不敢多想,狂喝一声道:“随我来!”双腿一踢马腹,胯下的战马一声痛苦的长嘶,蓦地急飙而出。身后蹄声滚滚,一万铁骑狂飙,紧跟着阎行的身后。 这时冲天的火焰对着阎行一干人等渐渐地形成包围之势。 战马在急速狂奔,四周温度逐渐升高。 积雪化为流水,火油浮在上面顺着水势流淌,火势更旺。 耀眼的火光收进阎行的眸子里,他的全身仿佛间一下子燃烧了起来,焦躁而灼热。 这些原本在孩童时玩得火,现在成为了他们的催命符。 此时阎行急冲的方位,火势是最小,而且还有一处缺口。 只有冲出这里,就可以逃出生天。要不然他们就会被火活活烧死, 战马不断的加速,周围的景色不断急速地倒退,他们的四周都是冲天的火焰。 火势的缺口之外,横着一万多名的铁骑,一杆巨大的马字纛旗迎风招展,马超横着金刃大矛,端坐在帝狮上,注视着汹涌壮阔的火势里面的清醒,身后杨啸、钳耳豪、傅颜等一干羌族众将簇拥而立。 马超望着这冲天的火势,捋了捋横须,笑声道:“韩遂征伐西凉,主要靠得是阎行和黑甲骑军,倘若今趟阎行以及他的精锐都葬身此地,韩遂能拿什么和我争斗。” 杨啸道:“主公这一招,妙到巅峰,任谁也想不起来,在冰天雪地里,还能用火攻之计。从韩遂发兵开始,就已经落入下风,层层进入主公的算计之内,主公的统兵征战、神机妙算之能让属下佩服万分。” 众将纷纷附议。 马超摆摆手,难得谦逊道:“主要还是韩遂没有算到我会撕毁合盟,率先攻击他。而且这次赤燕刺杀太过突然,就是我也匆匆布置,何况没有得知情报的韩遂呢,这才让我一路南下陷阵拔寨如此顺利。” 赤燕刺杀之事他们早已被马超告知,所以在场武将都没有丝毫异样,显得平常之极,现在他们已经与马超紧紧的拴在一起,要么跟随马超完美无缺的执行布下的棋局,要么死于马超的矛下,没有任何退路。 马超看着火势里闪烁的人影,大矛一扬,喝声道:“弓骑手准备!” 马蹄声响起,两翼兽皮铠甲负弓的骑士,涌动起来。 西凉苦寒,没有中原富裕,大多数骑士只能用简易的兽皮做成铠甲,增强自身的防御。武威骑兵更是如此,都是身披兽皮。 阎行的铁骑狂抽坐骑,与那道缺口愈来愈近。 只是火焰的缺口开始蔓延收缩。 四十步,三十步。 火焰收缩的速度瞬间加快。 二十步。 火焰已经还剩一尺的距离。 战马狂嘶,阎行眼中精芒大盛。 十步。 火焰收缩在了一起,完美的缝合。 一声咆哮惊天动地,阎行满面狰狞,寒光闪烁,银光闪闪的定羌大矛,蓦地向火焰狂刺而去,在空中划过美丽的线条,鲜红的矛缨,盘旋飞舞,爆发出灿烂的光华,一种绝地求生的希望。 这一矛刺出,周围的空间顿时好似塌陷一般,产生无尽的气浪,刺耳的尖叫。 大矛划破苍穹,眨眼般已经刺进了冲天的火焰里。 一股炙热刺痛般的灼热扑面而来,阎行不自觉间闭上的双目。 “砰!”一声巨响,火星四射。冲天的火焰似乎被什么强大的力道击中一般,化为无尽的粉末火星,向四周激射开去。原本围成一圈的火势顿时缺了一角。 阎行一马当先,然后冲了出去。 蹄声滚滚,骑队涌出缺口。 “蓬!”火势再涨,气势滔天,阎行后望,大火淹没了还没有冲出来的一千多名骑士,骑士痛苦的凄厉与惨叫声嘈杂地交织在一起。 阎行热泪涌现,心在滴血。 此刻他彻底醒悟过来,原来先前冰河截杀的巨弩骑兵只是诱饵,以激怒他进入早已设下的陷阱。 阎行心中怒吼:马超你赢了,你抓住了我的弱点。你赢了,你虽然赢了,但你不要得意,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一个金属般的声音蓦地响起道:“放!” 一阵阵拉弓上弦声响起。 无数的箭雨射出,如蝗虫般朝着刚刚冲出火焰的阎行及麾下骑兵射去。 阎行身躯略微前倾,手中的定羌大矛寒星点点,形成一片矛影,不离周身。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声中,箭雨蓦地一滞,遂倏然涨开,向四周激射开去,黑暗中闷哼、惨叫声嘈杂交织在一起,此起彼落。 骑队向前急冲,箭簇将骑士们笼罩其中。 首当其冲的是黑甲骑兵,这些骑兵,披带整齐黑色牛皮甲,大多数是由羌、氐、汉三族组成的西北勇士抛弃了以前赤着上身,上阵杀敌的野蛮传统,均在阎行的严格训练下,内穿细线做成的麻衣,外罩全身黑黝黝牛皮甲,手中持着清一色两丈大矛,再配上披在战马上经特殊处理的黑亮牛皮马铠,威势慑人,可以抵挡普通箭簇的攻击。 箭簇射在牛皮甲之上,只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被黑甲骑兵奔跑时带起的冲力撞散开去。 而落在后面的骑兵,没有黑甲骑兵那么好的防御,在箭雨笼罩下,瞬间栽倒一片。 冲天的火焰,似要燃烧天地,人影闪烁,阎行双目朝四周扫射,敌人如潮水般从远处涌出,散布开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两面无数个弓骑手游弋拉弓射箭,将箭雨般的箭簇送入他们的面前。 阎行将周围的情景收入眼里,心头顿时一凉,他们已经成为了马超的瓮中之鳖。 为什么!为什么马超能将无数兵马在他都没有觉察下,给他来个包围之势! 阎行双目通红一片,心头火起。 随着箭雨的密集,麾下的骑士们不断地倒地,他的心就像无数只蚂蚁撕咬一般,随时都会化为粉碎。 马超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好歹度的计策! 阎行狂嘶一声后,发号施令,骑阵骤然分成变阵。就像包裹分叠折合般,交错而行,骑士们或身体倾倒紧贴马背,或藏于马腹,总之将身体缩到最小的体积。 阎行大矛盘旋,将一片箭簇扫向一边后,战马疾驰,略微调转方向,向一侧弓骑手冲杀而去。 刚刚查看周围,这些围攻他们弓骑手姿势老练,手法娴熟,分布平均,弓骑手后面都有长矛骑兵掠阵,而且人数众多,若想冲出重围,必先搅乱他们的阵型。 这些骑兵虽然都是兽皮铠甲,但却有一股锐利,看来马超亲至而来。 阎行的骑兵在命令之下,形成巨大的箭矢阵型,巨大的长矛纷纷前端。 骑队旋风般冲向了那一侧的弓骑手。 凭着阎行野兽般的直觉,知道要想冲出包围,这一侧的弓骑手,就是关键。 “噗噗……” 随着箭雨的打击,跟随阎行的骑士们逐渐减少。 阎行一声爆喝,整支骑队瞬间加速,与那些弓骑手们拉进距离。西凉战马都是高大体壮,马超的这些弓骑手胯下的坐骑,明显比他们矮上不少,尾巴拖地,显然是匈奴马。他要以西凉马瞬间加速的爆发力拉进距离,只要拉近距离,就是他们发威的时刻。 随着距离的拉进,正面的箭雨顿时减小,那些弓骑手策马疾驰,分散两边。 这时,一片箭雨从阎行身后的骑兵突然发难地射出,带着尖锐的响声,窜入了弓骑手阵形里,在一片入体声中,惨叫声、嚎叫声噪杂在一起,彼此交织,顿时产生了混乱。 马蹄阵阵,阎行的骑队与弓骑手不断接近。 由于弓骑手的两边撤散,使得那一侧原本处在身后掠阵的一千多名长矛骑兵暴露出来。 吼叫声响起,一千余名长矛骑兵在千骑长的带领下,铁骑践踏,朝正在冲上来的阎行及骑兵撞去,掩护那一侧的弓骑手游弋撤散。 “轰!” 两支骑队撞在一起。 阎行大喝一声,定羌大矛的攻势如巨浪狂卷,瞬间有四名骑士被砸下马。大矛往旁边一挥,斩断攻来的千骑长长矛后,再往前移送,那个千骑长在鲜血狂涌中,被捅穿整个身躯,向后面涌上的敌人骑兵砸去,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一支支硕大的长矛在阎行身后的铁骑手中刺出,血风腥雨中,无数个长矛骑兵被巨槊捅穿了身体,撞飞了开去。 一千长矛骑兵在阎行的骑队里撞出浪花后,瞬间被吞没。 阎行只觉眼前豁然开朗,终于突破包围,此时他带来的一万多名骑士只剩下不足六千。 箭雨消失,弓骑手们蓦地收缩,这时大地颤抖起来,雷鸣般的巨响声中,无数身穿兽皮铠甲的骑士端着巨大无比的长矛,朝他们蜂拥而来。 阎行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这些骑兵的数量至少有一万。看来今天不能安稳的撤退了。 ******************* 下一章阎行与马超的对决,跪求收藏、跪求推票…………………… ; 第二章 马超的矛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阎行眼睛极快地扫过队伍,大致情况在心里有些计较,队伍中黑甲骑军,加上轻伤者只剩下八百左右,而其他骑兵,轻重不一,人数锐减,还没有对方兵力的一半。 阎行暗叹一声,马超是怎么让这么庞大的军队隐藏行径。如果当时再谨慎一些,而不选择冒然前进,也许是另一番情景,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从场中的变化,可以看出马超的高明之处,先前一个照面就用火攻,在他未反应之下形成火焰的包围,让他与大自然对抗,既能打击他麾下的气势,又能除掉他这个金城郡首席高手。而当他率领部下与火神祝融抗争,冲出火焰的包围时,又面临箭雨的打击。好不容易杀出箭阵,此时又得面临庞大的长矛骑兵。 环环相扣,步步领先。对战局的把握、用兵的技巧和经验,马超明显到了一流的层次。 自己轻率而进使一万先锋军损失惨重,如果此时退走,很有可能丧失以往在韩遂面前的宠信。而且他麾下骑兵遭一连串打击,人困马乏,如若退走,将面临马超弓骑手的射杀,到时就不妙了,想到这里他心中撤退的想法就生生给掐灭了。 阎行将大矛扬起,遥指对方万余铁骑,大喝声道:“儿郎们,我们的面前是马超的一万骑兵,此人诬陷太守在先,又趁机夺我城池,屠杀兵卒,残杀我们的百姓在后,如果我们退走,将会面临全郡人的笑话,主公的怒骂,诸将的嘲讽,我们要退走吗?” “不能退走!绝不退走!”阎行平日里威望颇高,是金城郡所有官兵崇拜对象,六千骑士手振长矛,发出嘹亮的怒吼声。 阎行战马在阵前缓缓而动,道:“前方的马超号称武威郡第一高手,手中的长矛据说是染血无数,是西北最可怕的武器之一,儿郎们你们怕不怕!”浑身上下冒出强大的战意,一对眼出现炙色。 “不怕!不怕!” 怒吼声在此响起,比先前的吼声还要响亮。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颤。 阎行继续大喝道:“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 六千多杆长矛刺向天空,骑士们发出震天的吼叫。 气氛高涨到极点。 一个仰天大笑,然后金属般的声音响起道:“有意思……有意思……,人说阎行是个冲锋陷阵的悍将,本公子原本不信,但今日看见阁下风采,确实信了。现在就让本公子见识见识你麾下铁骑的雄风!”笑声飘荡上空,久久不散。 阎行扭头望去,只见一万铁骑以四排横列阵势矗立在他们千步开外,残破的战旗在空中飘荡,完好无缺的硕大的“马”字,迎风舒卷,一万长矛骑兵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没发出任何声响。 五千弓骑手开始收拢,在长矛骑兵两翼而立。 阎行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纛旗下得那道人影,一匹巨大披着牛皮甲的战马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形雄伟、一身黑色裘袍、散发披肩的大汉,以及那杆硕大无朋、虎头金刃乌杆大矛,从那人一举一动散发的慑人气魄,他可以肯定是与他一起誉为西凉四大高手之一的马超马孟起。 阎行一振长矛道:“马孟起,可敢与我单打独斗否!” 马超策马向前数十步,然后停下,道:“阎行,你我同为西凉四大高手,却至今未有交手,我也深表遗憾,不过战场之上单打独斗,太过儿戏,一个人的胜负怎能决定于两军生死。”语气甚是轻蔑。 杨啸、傅颜等一干将领轰然发笑。 马超又道:“本公子可以给你机会,你还剩六千兵马,我也出六千,互相冲阵,到时候输了,别说我马超惧战。”六千长矛骑兵轰然出列。 杨啸、钳耳豪一干人等刚要上前,马超大矛一横,道:“此战是我与阎行之间的事情,诸位谁也别插手,全都给我退后千步外。” 马蹄声响中,除了六千骑兵,全都退后开去。 马超一对眼望向列在阵前的阎行,道:“今日一战,乃西凉百余年未有幸事,岂能无歌相喝。本公子今趟以景抒情,横槊高歌。”形态惬意淡然,似不在生死对决,好似朋友相聚,与众将把酒迎欢。 “铮……”一双大手在长矛连弹,汇成一种独特的乐声,犹如对月孤啸的苍狼,声音苍凉无比,透出着一种悲伤,一种悲壮。声音远远传出,笼罩在荒原的上空,传入了众人的耳里,仿佛间霸王项羽乌江诀别,至死不退的情景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一个歌声从马超嘴中倏然传出:“战火照亮甲胄,马蹄铮铮,旌旗傲首。烽烟寥、志当酬。咏出秦风不朽!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同仇!”一双大手在大矛上不停着打着节奏,歌声飘荡上空远远传出,雄浑悲壮。 歌声顺着空中的寒风,送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里。 马超麾下的骑兵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马超的身上。 “古道连台朔漠。秦关夜月,煮酒阡陌。手持利剑长戈,凛然气吞山河!岂曰无衣?与子同泽。修我矛戟,与子偕作!”歌声继续传扬飘荡,悲壮的歌声里透出了一股同仇敌忾的气势。 随着歌声飘荡,马超的麾下都开始在口中哼唱,阎行的六千骑兵的目光也开始聚集在马超的身上,刚刚凝聚起来破釜沉舟的气势被这首歌冲得荡然无存。 阎行眼中精芒闪烁,感受着部下气势的变化,心中大叫不好。 “乱世锁征尘,共赴家国恨。夕阳血色沉,千载立雄魂。帝王不世业,争霸定乾坤!壮士埋骨山岗。鼓角铮鸣,风雨沧桑。浴血十里疆场,挟风弹铗高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拓土!开疆!拜相!王四方!”寒风呼啸,将马超的散发吹得飞扬而起,豪迈歌声回荡夜空,大有万里河山,美丽如画,风云际会,英雄豪杰相继涌现的场景。慢慢的,歌声渐转,越变越快,一时间金戈铁马,杀气腾腾,大漠孤烟直,铁骑踏敌营。 歌声在耳际回荡,在心中激扬。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马超麾下的骑兵听完这首豪迈悲壮的歌曲,纷纷怒吼,此时他们已经激发了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铁血豪情。 马超一振长矛,大喝一声,道:“六千马家铁骑,随我冲锋,斩敌首挂在腰际,展现古秦雄风,给我撕裂阎行!” “撕裂阎行!撕裂阎行!” 马蹄轰鸣,六千铁骑随着马超冲了出去,高振长矛,怒吼震天,气势如若翻江倒海。 阎行心中大骇,没有想到一首不知道什么的歌曲,竟然能让马超的麾下如此强势,不能如此下去,如此下去,他还剩六千的兵马,只能永远的埋在这里了。 刚刚若是退走,就好了,可惜现在已经走不掉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步都在马超的算计之中。 一声暴喝,从阎行口中发出,犹如晴天霹雳,状如疯虎道:“我们没有退路了,在我们的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就像个爷们一样的死,要么就像娘们一样岔开大腿,等着别人蹂·躏。众将士随我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属下们看到他的强势,再次拾起赴死的勇气,握紧手中的长矛,跟着阎行。 狭路相逢勇者胜! 喊杀声传入马超的耳内,敲进了他的心里去,视线里的阎行身影渐渐清晰。决战的时刻终于来到。他以后世的《贞观长歌》里秦风·无衣,激发了部下的气势,他要将阎行永远的留在此处。 双方不断接近,阎行的面目已经完全在马超眼里展现,他可以清楚的看见阎行眼瞳内倒映着得他的身影。 一股强大的杀气从阎行身体透出,迎面迫来,一支巨大的重矛从阎行手中跳起,朝马超胸口急刺而来,矛刃寒光闪闪,犹如毒蛇的獠牙,凌厉无匹。 马超目光沉凝,虽然他刚才在语言上藐视阎行,但阎行能与他同列西凉四大高手,定有惊人技艺,从这一矛的威势来看,阎行的修为与他不相多让。马超不敢多想,长矛一横,横在胸前,挡在阎行攻来的长矛矛刃上,阻止来势,然后一振,以一种爆发的瞬间回荡之力,使得长矛荡开。 长矛刚刚荡开,在空中一个回旋,又以惊人的速度急刺而来,这一次是马超的咽喉,并且使他咽喉处升起一种怪异的麻痒。这是长矛攻势异常凌厉所造成,从这种效果可以看出阎行已经是一流高手境界的后期,还差一步就能摆脱枷锁,进入绝顶高手的宗匠之境,金城郡第一高手,不是浪得虚名。马超不禁去想,与他们同列西凉四大高手之首的李傕与第二的郭汜,究竟到了怎样的境界。 据说董卓手下四大高手,李傕与郭汜只排名第二与第三,而吕布估计经虎牢关一战,奠定了天下第一悍将的实力,成为董卓麾下首席高手,马超不得不感叹董卓的雄厚资本。 矛刃不断接近,裘袍头发在劲风下飞舞,马超瞬间惊醒,暗骂自己糊涂,竟然在危机四伏的战场走神,心神运转,四周倏地安静下来,低头让过硕大的矛刃,手中大矛一抖,蓝色的矛缨不多盘旋,犹如蓝色的海棠花,诡异般朝阎行的胸膛刺去。 阎行的眸子精芒爆闪,一声大喝声响起,硕大的长矛猛然收缩回拉,在胸前一挡。 “当!” 金铁交击,两马交错,两人因战马奔驰中交击而过。 三支长矛迎面刺向马超,三个骑士想借机捡便宜,瞬间发难。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虎头金刃矛抖动间,三人惨叫声中跌落马下,当场毙命。 杀气再现,在身后急速涌来。 马超心中一惊,侧头朝后看去,只见阎行在错身之时,长矛不知何时,向他的腰间横扫而来,气浪翻滚,劲气刚猛。饶是马超功力高绝,也不禁骇然,这一击要被击实轻者受伤,重者落下马,被战马践踏死于非命。 ; 第三章 阎行惨败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形势危急,马超不敢多想,一声轻啸从口中发出,巨大的身躯奇异地一扭,娴熟无比地滑到战马的腹部里去,躲开这惊天一矛。 身躯再动,从战马的另一侧而出,马超重新坐在马背上,目光向阎行一瞥,只见阎行已经窜入了身后的铁骑里去,长矛闪动间已有四人丧失在矛下。 又有三名敌方骑士向他杀来,三枝长矛成品字型攻来。 刚刚与阎行交锋,没有压制住对方,心里憋着火的马超,轻哼一声道:“找死!”大矛攻势大盛,寒芒闪烁,罩向那三名敌方骑士。 “蓬!” 鲜血就像院落中迎雪的梅花,含苞怒放,无数碎肉冲天而起,那三名骑士已经尸骨无存。 马超连人带马从碎肉间窜出。 身上鲜血碎肉交织在裘袍上,配上披肩散发,一脸凶悍,犹如地狱而来的凶魔。 寒光闪烁,长矛诡异的在马超手中抖动,在敌阵中冲杀,不断地有人被掀飞马下。 麾下的骑兵紧紧跟在马超的身后,两丈长的长矛,不断颤动夺走对方骑兵的生命。 两支骑队碾压纠缠交织在一起,随着长矛一个个颤动,战马不断与对手交错,换下一个对手,两支骑队里的骑士不断倒地。 惨叫声、怒吼声、兵器交鸣声,不绝于耳,充斥着整个空间。 骑兵与骑兵的冲杀是非常残酷的,比步兵之间的对杀,无论是视觉上、还是冲撞上都是无法比拟。要知骑兵冲杀,一个骑兵被对方的长矛捅离了马背,掉在地上就会被后来居上的自己骑兵、或者敌人的骑兵所践踏,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眼前忽然开阔,四周的人影渐渐消失,马超目光扫视,原来已经冲出了敌阵。马超回头后望,只见对方的骑队在遍地的尸体中渐渐停止速度,人数显然已经减少了一半。 马超一踢马腹,骑阵重新调整。 六千骑兵在冲锋后,已经人数锐减,人人伤痕累累,浑身上下似是洗了血水澡一样,阎行果然不愧是统领骑兵的冲阵的悍将。 战马喷息,长矛骑兵们手执大矛一动不动,一对对眸子散发出强大的战意。 马超定定神看向敌人的骑兵,只有再冲一阵,阎行的骑兵就会土崩瓦解。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纵是你阎行和我武力相若,也逃不出我手掌心! 疯狂的大笑声在马超口中传出,笑声充满金属般的冰冷,亦充斥着无尽的豪情。 马超长矛前指,猛然爆喝道:“有我无敌,杀!”声音远远传出,慷慨激扬。 骑士们神情激动,纷纷怒吼。 后退远处的马超麾下更是手振兵器,高声呼喝。 战马萧萧,马蹄阵阵。 长矛骑兵再次跟随马超向已经摆好阵势的敌方骑军,发起了冲锋。 此时马超身上伤痕已经不下十道,但由于身上练得横练功夫的关系,反而斗志高昂。 在西凉有一种武功叫《魔猿闭气功》,此功硬功外壮,属阳刚之劲,兼内壮之劲,属横练功夫,练成之后可凭胸口聚集的一口气,使肌肉紧密、坚硬,抵御外力一定的袭击。然而此功练就繁琐,极为难练,若非大毅力之人,不能练就此功,故成功者寥寥无几。 一年前,机缘巧合得知《魔猿闭气功》被卢水胡一个高手封博所得,遂暗中将他生擒,每日酷刑伺候,最终得到此功。 横练功法均是大同小异,初时俱是用外物增强自身皮肤、肌肉、骨骼的硬度,后期是以养气调息滋养五脏六腑与身体的紧密联系。可惜他为了在西凉有一项保命之本,贪功冒进使内腑受伤,若不是平日里在沐浴时,以药物配合滋补,早已归西。 虽然练此功时日很短,但若非此功之助,他也不会有如此精力去下这盘棋局。 马超一声长嘬,骑队蓦地变阵,奔驰中整个骑队呈巨大的箭矢锥形聚集起来,一枝枝巨大的长矛平端在手,向阎行的骑队高速推进。 骑阵表面锥形,其实里面颇有玄机,正是马超先祖马援所创的“尖锥连环突杀”。此阵是马超在西凉赖以生存的本钱,后是经过他无数次总结研究完善出来的骑阵。整支骑队是以奇特的规律,三人一组,配合马家瞬间提升马速的方法,连环突刺,犹如海浪席卷,给敌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双方骑兵再次交锋,迅速接近。 马超没有再用短矛标枪,此刻是勇士之间的战斗,短矛标枪这种巨大的杀伤性武器,丝毫体验不出战场的豪情。西凉男儿马革裹尸,阎行放弃奔逃,反而决战,并且没有用弓箭,显然是想以勇者的荣耀战死,用短矛标枪岂不是太侮辱阎行这个铁血的西北汉子。 “蓬!” 马超的长矛骑兵与阎行的骑兵撞在一起。 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鲜血飞舞,残肢断臂。 马超骑队里数千枝长矛,诡异地颤动,一波又一波,交叉错动间,海浪般推刺。 数千名骑士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天地间刮起了风,风越变越大,愈刮愈急,蔓延在整个空间。 风向朝南,火焰在火油的蒸发的状态下,渐渐势小,又被大风猛然一刮,瞬间熄灭,浓浓的黑烟飘荡上空,气味难闻之极。 无数具各式各样的尸体散布在因大火燃烧下,雪水融化成为泥泞的荒原上,鲜血与雪水相融,几乎成为赤红的溪流。 一杆硕大无朋寒光闪闪的长矛被阎行斜提在手中,巨大的矛尖被鲜血染红,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身上黝黑的牛皮甲,有些残破,溅在身上的鲜血已经干涸成为绛紫色,不怒而威的脸容,冰冷的杀气,自有一番霸气。 十三个身穿黑色牛皮甲的骑士,伤痕累累,却又傲骨般挺立在阎行的身后。 一杆硕大的纛旗倒插在地面,虽然残破不全,但那个硕大的韩字,依旧清晰可见,如同铮铮烈骨的悍将,挺立在沙场中间。 此时阎行的骑兵全军覆没,只剩下他与十六骑中的十三骑。 阵阵麻痒酸疼从身上传来,印在心里,难受之极。他不知道他杀了多人,他也不知道奋战了多久,神色有些恍惚。在他的映像里,凡是靠近他的人都已经被击毙于定羌大矛下,成为了孤魂野鬼。 “咳咳……”一阵轻咳声从阎行的口中传出,干燥的咽喉传来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让神色有些恍惚的阎行拉到了清醒的状态里。 无数铁骑处于阎行的前端五百步外,呈弧形散将开来,形如弯月,长矛骑兵的一支支大矛探出头来,遥指马阎行,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四周蔓延着一种让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静。 一队队弓骑兵在长矛骑兵两侧散开,一个个都坐在战马上,拉弓上弦,寒光闪闪的箭簇冷冷地对着他,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万箭齐发,使他能在万箭中死个透体。 先秦偃月阵。 偃月阵是形如弯月,注重攻击侧翼,大将本阵通常位于月牙内凹的底部,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大将本阵应有较强的战力,兵强将勇者适用,也适用于某些不对称的地形与悬殊的兵力。 当年名震天下的偃月阵不仅用于骑阵,而且还用于步兵战阵,其中韩信可堪称经典,秦汉之时韩信使用的偃月阵当成步兵阵法背水一战,战胜强敌,使得后人在步兵排阵中广泛运用。但是偃月阵在骑兵发挥的作用要比步兵发挥要好上甚多。 马超不愧是精通骑阵的好手。 不过用偃月阵来对付他这个残兵败将,真是有些小题大做。 马超端坐在帝狮上,褐色的眸子扫向阎行,眼神中透出尊敬的神情。西凉最重英雄,尤其是阎行这种悍不畏死的人物。他策马向前数十步,随后停下,以一种尊敬的语气道:“彦明兄,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一个人竟然让我损失了近四千名的长矛骑兵,以及一千多名弓骑手,不枉我亲自设计,将你困在此处。” 阎行神情一怔,随即向马超道:“我一个败军之将,有什么让大公子劳心劳肺?”马超摇头,道:“在这西凉我马超只看重四个人,第一个是贾诩,第二个是你岳父韩遂,第三个是彦明兄,第四个是城府极深的李傕。彦明兄,我现在实在不忍心除掉你。” 阎行心中涌出一股自豪的之情,精神顿时一震,身上的不适感开始减轻,这西凉又有几人能被马超称赞。在感叹的同时,他敏锐的从对方的话语中找出了一条信息,马超这次神出鬼没地来到鹯阴、祖厉,一定是有一个不可告知的阴谋。 想到这里,阎行只觉一股急躁的心情猛然出现,如果要是这样,岳父就有危险了。对方才智高超,一点不像十八岁的年轻人,从对付他一连串的布局来看,此人老练异常。 阎行额头出现细密的汗珠。究竟是什么阴谋?是否是针对岳父?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笼罩心头。 就在这时马超嘴角挂起一丝诡异的笑意,道:“你走吧。” 阎行肩头一震,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语气透出一种不敢置信。 **************** 求收藏,求推票…… 拜谢!! ; 第四章 马腾心思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超一扬手,所有骑士都放下了武器。 阎行一脸讶然道:“你为何放弃这次大好机会?” 马超指了指身上几处,裘衣裂开,鲜血干涸的伤口,道:“这还要拜你所赐,倘若我强行将你留下,即使杀了你,我也会付出代价,何苦来哉。”话音顿了顿,随后道:“替我带话给你的老丈人,黄昏之后,祖厉城百里外,马某恭候大驾。” 阎行一对眼上下打量马超良久,抱拳率领剩余的十三骑,在马蹄声中离去。 钳耳豪声音响起,嗡嗡道:“主公先是放了李堪是为了引诱韩遂,这次放走阎行,又为了什么?”语气中透出不满与疑惑。 马超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心里暗叹一声,不是他不想干掉阎行,倘若将他干掉,就会彻底激怒韩遂,到时来个玉石俱焚,李傕乘虚而入,渔翁得利,自己在西凉站稳脚跟的想法还没成立,就被土崩瓦解,成就李傕的好事,这可不是他愿意看见的。放走阎行,一来可以让韩遂心中起一丝疑心,为后来打下伏笔,二来可以让韩遂实力不至于大损,有能力接下一直没有动静的贾诩阴谋诡计。 想来想去,马超心中泛起一丝苦笑,既要乱又要稳,耗心费神,何苦来哉。 一旁的杨啸听见马超的冷哼,接口斥声道:“主公布局又岂是你能明白。”杨啸在这些部落将领中威信仅次于马超的人物,兼且杨氏部落实力雄厚,与中原走私贩卖军马,获得兵器,资助马超,是马超最信任的人,钳耳豪耸耸肩,不敢得罪,没有再发话。 马超蓦地一笑,道:“我放走阎行的确是有深意,不过此刻却不能道明。”一对褐色眼瞳看向满地的尸体,道:“钳耳留下,带领一千人,将将士们的尸体掩埋,做上记号,待我日后执掌武威,定人人马革裹尸,修建大墓。” “主公仁慈。” 众将一起长揖。 众骑士,在马上向马超行最高礼节。 西凉人,一腔热血,只为视己者死,马超此举是西凉战士最高荣耀。 马超闭上双眼,享受着周围的最高礼节,心中踌躇满志,只要他站稳脚跟,有这些手下做班底,何愁大事不成。 就在这时,一头巨大的黑影从远处飞来,盘旋在上空。 马超睁开双眼,伸出结实的臂膀,黑影俯冲而下,待快接近马超时,缓缓降落最后停在臂膀上,正是马超驯养的黑鹰——墨羽。 马超从墨羽的腿上取下竹筒,捏碎火漆,随后取出一张纸条,看了一眼,随即大笑起来。 一旁的杨啸询问道:“主公为何发笑?” 马超面容露出笑意,道:“太守派庞德率领一万骑兵前来增援,已从姑臧城出发,不久之后就会到达。”精芒蓦地在眼中一闪而逝,笑声道:“陇西郡的董旻,天水郡的郭汜聚集骑兵,脱离了各自的郡城,直扑金城而去,而安定郡的李傕也开始蠢蠢欲动。” 钳耳豪也随即大笑起来,道:“主公,大势已定,韩遂这老小子,这次要栽了个大坑。” 杨啸沉声道:“这次韩遂栽得坑不是一般的大,从陇西郡、天水郡、安定郡此时的动向来看,时间把握的极为精准,一定有一个威望极高,兼且对局势把握极为老到的人在调度,我已经猜到了此人是谁?” 钳耳豪奇声道:“是谁?” 马超插口道:“西凉毒士,贾诩。” “贾诩”这两个字一出,众人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贾诩不仅在中原有名,而且在西凉更加有名,甚至比中原人更加有神秘色彩。传闻贾诩用计从来都是步步紧逼,一环套着一环,让人防不胜防,一旦中计九死一生。 马超一对眼望向西方,仿似能看见两百里外,韩遂的大军,淡淡道:“贾诩的亲至,不过是我棋局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算算时辰,张济与张绣两叔侄也该到了,众将士随本公子回营,会会此二人,看看他们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张绣据说是当世四大隐者之一枪神童渊的入世弟子,深得枪法精要,虽未被列为西凉四大高手,但却有四大高手的实力。虽然目前在李傕麾下寄居,却貌似神离,此人倒要好好结交,以后定是助力。 马蹄声响起,在一片轰鸣声中,除了钳耳豪与一千骑士外,全都撤得一干二净。 姑臧城,床榻上,伤势未愈的马腾,眯着一对眼,盯着房梁不知在想些什么。仆人都已经退下,整个房间内,静悄悄的。 “吱啦”声响中,曲线优美的庞氏裹着一身雪白的裘袍,端着药汤,走了进来。 浓浓的药味随着空气飘荡,瞬间塞满了整个屋子。 马腾的鼻子嗅了嗅,睁开双眼,扭过头来。庞氏那张清丽的脸映入他的眼帘,一对忧伤的眼神使他的心一下子颤动起来,一个在心里埋藏很久的倩丽身影在他眼前翩翩起舞, 仿佛间他又回到了十八年前。 十八年,在他记忆深处爱地最深的不是庞氏,而是他的侧室。 他依稀记得他与她相见的那个晚上。 那晚也是大雪纷飞的天气。 马腾率领扶风的一部分族人向高平迁移。 那晚的雪下得似乎很大,族人们寸步难行。 而远方一个女子跌跌撞撞在大雪中艰难的挪步,身上雪白的裘袍沾满了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她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可是却依旧以四肢向前爬着,一对眼盯着前方,似乎那里有什么吸引着她。 马腾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走了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将那个女子抱在怀中。 那女子苍白秀丽的脸在雪光的衬托下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光芒。 那一刻,他知道他已经爱上她了。 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 他不顾族人反对,强行将她留在队伍里,悉心照料,终于在第二天他知道了她的芳名:雪莲。 马腾从她身上的衣着,她的姓氏上,判定她的身世不简单,但他却没有问。 这一切都不重要。 又是一个晚上,那是夏夜,庭院里刮着凉爽的清风。 马腾回到府邸,空中飘荡着动人的羌胡乐声,声音哀怨凄婉,莲儿俏丽的屋檐下,一对美目充斥着无限的忧伤。 他知道她又想起了失散很久的哥哥。 马腾没有打扰她,默默地陪着她站着。 一轮明月高挂,佳人在侧相伴,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乐声止息,莲儿动听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就不怕我给你家族带来灾难吗?”马腾伸出臂膀,将她搂在宽阔的胸膛,轻轻抚摸着莲儿秀丽的娇颜,柔声道:“上天将你赐给我,是我三生三世才修来的福缘,就是天地都毁灭了,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终生不悔。” 洞房花烛,良辰美景。 温馨的床榻上,马腾忍不住问道:“莲儿,西海羌族王室夫蒙究竟与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囚龙纹身?为什么夫蒙会在一夜之间被灭?”莲儿身躯轻轻一颤,她转过俏脸,秀丽的娇颜有些苍白,没有回答,反而轻轻地问道:“夫君,如果将来有了孩子,能不能由我取名?” 马腾握着莲儿有些冰凉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怜爱,道:“可以,你想取什么名字?”莲儿将她得俏脸枕在马腾的臂膀上,喃喃道:“如果是女孩,就叫静儿,平平静静的过着美好的生活。如果是男孩,就叫超儿,希望他能继承马家绝学,超凡入圣,到他二十岁那年,我就会将当年所发生的事告诉他,让他去完成我心里一直引以为憾的心愿。” 他没有问是什么心愿,他怕,他怕她不开心,怕她那双忧伤的眼睛。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 莲儿分娩后,出现血崩,刚抢救过来,马腾不顾一切的冲进屋内,抱着她。 莲儿的脸色苍白,艰难地道:“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马腾抱着莲儿柔声道:“你说。” 莲儿以一种清冷的声音道:“我要你从今以后,开始疏远我。” 马腾肩头一颤,声音有些颤抖道:“为什么?” 莲儿秀丽的脸上挂起一丝惨笑,道:“为了超儿。我背负着血仇,一直没有机会报。你有家族的枷锁,我不想拖累你,超儿是我的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母仇子报天经地义。我是羌人,非常了绝羌族的血统,只有在逆境中,才能更好的成长,才能发挥更强的潜力,我请你以后疏远我们,让孩子得不到父爱。”一对美目透出无限的期待。 马腾艰难的点了头。 庞氏的声音打断了马腾的回忆,瞬间拉回了现实,道:“将军,该吃药了。”一双玉手将马腾扶起,使头部靠在她那柔软的胸脯上。 马腾享受着从头部传来的美妙感觉,抿了一口庞氏喂得一勺药,苦涩的味道差点让他吐了出来。 庞氏柔声道:“听说你派庞德率领一万精骑,支援超儿了。” 马腾点点头,道:“不错,超儿虽然冒然出击,但却是为我报仇,孝心可嘉。” 庞氏美目中闪过一丝愤恨,随即娇嗔道:“你呀,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刚刚才清醒没多久,就开始操心大事了,也不怕有个闪失。在你没醒来之前,我已经让庞德随时候命,哪要你劳心劳肺。”语气中透出一种浓浓的情意。 马腾抿完第二勺药后,心里隐隐有些刺痛,自莲儿死后,他一直把庞氏当成莲儿的托影,虽然知道此女素有野心,庞氏一家独大,可是一直下不了手,并且情愿享受她妙曼的身体。 自己心甘情愿往里跳,怨得谁来? 想到这里,马腾心中长叹一声:莲儿,对不起,庞氏与我日久深情,无法割舍。 英雄冢。 温柔乡。 马腾一对眼透过房门似要穿过数百里距离,他知道马超自幼对权力的渴望,但嗣位向来拥有实力人才能夺得,他能帮马超的只有这些了,重耳在外而生,马超的心思,他又怎能不知。 马腾的眼中随即又闪过一丝忧虑,据密探来报,马超亮出了囚龙纹身。当年夫蒙一族被灭甚是蹊跷,这囚龙纹身现出的时机,是不是太早了。 马超为什么现在亮出囚龙纹身呢? 难道刺杀他的刺客真得与韩遂有关? 倘若刺杀之事不是与韩遂有关,马超南下,只需据城而守就可令马超无功而返,可是为什么要亲率大军奔武威而来? 囚龙纹身……刺客…… 这两个词在马腾的脑海中不停的晃动,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 第五章 北地枪王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超的营寨已经按扎在祖厉城里,伙夫们开始点火升灶煮粟,以青稞与牛羊奶相拌做成青稞饼,准备黄昏作战前的军粮。一坛坛青稞烈酒从后方运来,堆在祖厉城内。没有受重伤的骑士们开始擦拭着手中的兵刃,修理战马的蹄角,整理马具,一双双眼睛充实着杀气,就像是饿狼遇见了羔羊一样。 西北人崇尚武力,尤其是先秦羌族,更是以当年秦国祖先,侵吞六国为耀,对战事的渴望是西北诸族之最。 当年秦国侵吞六国,其一半原因,是因为商鞅两次变法对军政的改革,最重要的两条就是:颁发法律,制定连坐法,轻罪用重刑;奖励军功,禁止私斗,颁布按军功赏赐的二十等级制度。这些都规定了秦国的士兵在战场上必须英勇杀敌,在战场上立了军功的士兵就可以加封爵位。商鞅规定:秦国的士兵只要斩获敌人一个首级,就可以获得爵位一级、田宅一处和仆人数个。斩杀的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 如果一个士兵在战场上斩获两个敌人首级,他做囚犯的父母就可以立即成为自由人。如果他的妻子是奴隶,亦可以转为平民。对于重视家族传承的华夏民族来说,军功爵是可以传子的。如果父亲战死疆场,他的功劳可以记在儿子头上。一人获得军功,全家都可以受益。故此,加上秦国处于西北关中之地,与各族杂居,养成的彪悍民风,将尚武精神发扬到极点。 羌族是先秦之民,更是继承了秦国遗风。东汉后期,随着朝廷的日益腐朽,对羌族的剥削与压迫越来越重,忍无可忍,掀起了三次大规模的对东汉朝廷军事战争。 汉安帝永初元年,公元一零七年,东汉朝廷派骑都尉王弘征发金城、陇西、天水等郡羌人远戍西域,羌人眷恋故土行至酒泉,反抗官兵,大部逃散。地方郡县发兵围堵,并毁坏羌人的牧帐居室,使大批羌人反抗,逃往塞外。 不久羌族的先零部落、滇零部落与钟羌部落首先起义,发兵攻汉。虽然他们因内附已久而缺乏兵器胄甲,只能以竹竿木枝作为长矛,破布作衣甲,但他们骁勇彪悍,声势浩大,地方郡县无力镇压。 东汉朝廷派车骑将军邓骘、征西校尉任尚调集五营士及三河等郡兵,共五万人,前往镇压。可惜在羌族人舍生忘死的攻击下,惨败而回。随着东汉朝廷不断增兵,与羌族交织在河西走廊,战争持续十二年才被镇压。这次战争使东汉朝廷军资耗费巨大,造成府库空竭的严重后果,其统治更加衰弱。 羌族的第一次大规模反抗虽然被东汉朝廷镇压下去,但他们并未停止反抗,小规模的战争时有发生。到汉顺帝永和四年,公元一三九年,东汉朝廷派马贤为弘农太守、来机为并州刺史、刘秉为凉州刺史,此三人天**刻,对羌人进行了更为残暴的奴役和掠夺,终于再一次激发了羌人的大规模战争。 永和五年,公元一四零年,且冻、傅难羌族部落起兵进攻金城,又与西塞、湟中众多部落联合,进攻三辅、武都。东汉朝廷任命马贤为征西将军,不自量力率六千骑兵前往镇压,结果在射姑山被羌军击败,马贤及其两个儿子皆战死。羌军气势更盛,各部进一步联合起来。汉顺帝汉安元年,公元一四二年,巩唐部落、罕种部落等羌人分别进攻陇西、北地和武威,汉军屡战屡败。此时内地连年发生农民起义,东汉朝廷内外交困,抽不出更多的兵力镇压羌人起义,于是一面加强关中地区的防卫,一面以招抚的办法诱降羌人。护羌校尉校尉赵冲,通过招诱手段,迫降罕种羌五千余户,使东汉的压力大为减轻,东汉朝廷撤回了一部分兵力。 赵冲与天水太守张贡、左冯翊梁并围剿、威胁利诱之下,羌军伤亡过重,无力拒汉,被残酷镇压下来。 羌族第二次大规模反抗刚刚被东汉朝廷镇压下去,桓帝建和二年,公元一四八年,白马羌又进攻广汉属国,同时西羌及湟中胡人也相继起兵,后都被官军镇压。然而东汉官吏并未吸取教训,没有丝毫减轻对羌人的压迫。在这种情况下,到桓帝延熹二年,公元一五九年,羌人又爆发了第三次大规模战争。 烧当、烧何、当煎、勒姐、零吾、先零、姐羌、鸟吾等实力雄厚的羌族部落在王室夫蒙率领下,爆发有史以来最强烈的对东汉战争。先后与东汉名将段颎、皇甫规追逐于草原、山谷间,交织纠缠,间接促使西域龟兹、山国、北耆、鄯善四国集五十万铁骑东来,各族间战与河西,最终东汉退让,丢失河西四郡,而羌族又与西域四国,战了数场,默契息鼓。 这三次大规模战争,羌族人均是赤膊或身上只穿简陋的皮甲、布衣与装备精良的东汉军队搏命,惨烈异常,前后共延续了六十年的时间,羌族共损数十万羌人、牲畜两百多万头。而大汉边郡的生产造成了严重的破坏,致使城池残破不堪,人口锐减,经济倒退,国力大损,先后爆发黄巾起义、外戚宦官之乱,董卓狭天子以令诸侯,动荡之极。 反观羌族在这些年修生养息,逐渐恢复过来。 马超率领一千骑士挺立在,祖厉城东方数十里外,一个高坡之上,他经过稍微的洗漱一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牛皮甲胄,外罩皂袍,以黑布裹额,配上抓在手中的硕大长矛,看上去精简干练,又威武不凡。 他此时率精骑在等两个人。 正是张济与张绣。 此二人在这棋局当中至关紧要,原因是张济与张绣麾下有一万五千精骑,如果加上正在赶来的庞德一万精骑,那他这一方就有三万五千人。而韩遂兵马经过他的设计,只剩下三万骑兵,一万步兵,双方兵马几乎持平。而且韩遂新败,气势减弱,他这一方新胜,气势正盛,再加上张济与张绣乃复仇之势,气势更胜,稳压韩遂一筹。 马超想到这里,嘴角挂起满意的笑意,现在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是欣赏看戏了。 不知何时,大地微微颤抖起来,一阵马蹄践踏的响声,从极远之地传来。 马超褐色的眸子里精芒一闪,向蹄声传来处射去。 蹄声越来越响,人影闪烁间,无数骑士出现在地平线上,向这里迫来,人影渐渐清晰,旌旗招展,硕大的张字纛旗迎风招展,表明了来者的身份。 马超吐气开声道:“西凉马超在此,来者可是张济将军与‘北地枪王’张绣将军?”声音远远传出。 在骑兵告诉冲锋下,尤其是西凉之地,这特殊的时间里,什么意外都能发生,虽然他已经通过飞鹰传信,知晓张济与张绣的到来,为了不必要的意外,还是通名报姓为好。 骑兵果然减速下来。一个声音从骑队里传出,飘荡上空哈哈笑道:“在下正是张绣,自接到公子的信使传信,就集合骑兵,马不停蹄兼程赶来。” 马超听闻此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骑队减速中由远及近,在马超数丈外停下。 一个高大的身影策马越众而出,那人二十余岁,身形健壮,一身精简的武士轻甲,兽皮做成的帽子戴在头上,国字脸,八字横须,挺正的鼻梁,不怒自威。一杆硕大、比一般枪要长近一半、近两丈的银色大枪,抓在手中,寒气逼人,彰显出一股锐利的腾腾杀气。 马超策马向前,向那人拱手道:“马孟起见过张绣将军。”一对眼朝骑队里飞快的瞥了一眼,迟疑道:“不知张济将军……” 张绣道:“叔父年纪大了,不能年夜疾驰,遂派张某领一万铁骑助阵,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马超长笑声道:“哪里哪里,张绣将军一人可抵千军万马,今有张兄相助,无异于如虎添翼,管教他韩遂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有来无回!” 马超麾下的一千精骑,手振长矛,齐齐大喝,气势豪雄。 张绣一愣,随即大笑道:“好一个有来无回,冲公子这句话,今趟我张绣马首而瞻。”声音铿锵有力。 马超难得谦逊道:“张绣客气了……”张绣一抬手,打断马超的话语,道:“久闻公子乃豪爽果敢之人,为何今日婆婆妈妈。早在赶来的路上就得知公子灭了阎行的一万先锋军,让我自愧不如,张绣不才,愿听公子调遣。” 马超眼中精芒,一闪而逝,沉声道:“好!既然张兄如此抬爱,马某就不矫情了,请张兄随我回营喝酒。”说完大手一扬,指向祖厉方向。 张绣顺眼望去,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随后道:“久闻武威兵悍,今日终可以见识一番,请!” 马蹄阵阵,马超与张绣并排而行,率领铁骑,往祖厉城而去。 ; 第六章 秦国宝藏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祖厉城三百里外,无数帐篷出现在正在融化的雪地上,延伸开去。 阎行高硕修长的身躯跪在一座酋帐外,硕大的帐帘矗立在他的面前,帐帘半掩着,可以看见帐内简单的陈设。金城郡之主韩遂,近在咫尺,他却不敢妄动。生杀大权掌握在里面那个人的手里,他一有异动,就会粉身碎骨。 这时,阴沉的天空更加阴沉了起来,大风呼呼的刮,将纛旗刮得猎猎作响,将帐帘猛然刮下,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滴细小的雨滴从天而降滴落在他的身上,接着两滴三滴。 下雨了。 雪后的天晴,然后阴沉,接着又下雨,这百年难见的异象在这一天聚集。 细雨绵绵而下,随后越渐越大,噼里啪啦作响,雨滴打在大帐上,顺势直流而下,顿时形成了一串串水帘。 阎行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出了健壮的体魄。 他跪伏在地面神情依然恭敬。 一阵轻响,帐帘被推开,成公英站在走了出来,道:“阎将军,起来吧,主公让你进去。” 阎行缓缓起身,走到成公英的身前,从怀中掏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成公英收取夜明珠,脸上露出笑容,在阎行的耳边细声说了几句。 帐内,韩遂斜躺在虎皮席上,手中把玩着一把三尺长的弯刀,神情专注,没有吱声。 阎行肃面跪倒在姬汇的身前,也是不发一言。 帐内异常沉闷。 碰! 弯刀重重地放在案上。 韩遂坐直身躯,一对眼射向阎行,目光深邃异常,似是要透射阎行的心底。 韩遂的声音飘荡在空中,道:“你刚刚说什么,本太守没有听清。”阎行恭敬道:“属下办事不利,贪功冒进,导致先锋军全部覆灭,特来请罪。” 韩遂淡然道:“听说马超饶你一命。” 阎行恭敬道:“是。” 韩遂厉声道:“那你为何不报!” 阎行将身体压低,惶恐道:“属下该死,请主公降罪。” 韩遂冷笑道:“降罪,说得轻松,难道那些手下做错事之后,都来找本太守请罪,本太守非得降罪吗?” 阎行恭敬的趴在地上,额头冒出冷汗。韩遂虽然武力没有他高,但征战多年,那股沙场上、官场上练就出来的威势与日俱增,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那种生死由不得自己的滋味。 韩遂的声音响起,在大殿内飘荡:“祖厉是个不错的地方。” 阎行一怔,不知道韩遂为何说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但又不敢抬起头查探韩遂的神情,去寻蜘丝马迹,只得默不作声。 韩遂的一双常年握兵器的手,抓起玩刀,轻轻抚摸道:“祖厉是武威郡和安定郡的大门,一旦拿下祖厉,我们就可以长驱直入。”韩遂的双目精芒闪闪,朝阎行道:“你不是要降罪吗,本太守准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千骑军侯,随大军出征吧!” “属下,告退。” 阎行神态恭敬的领命而去,退出帐外。 大帐内,卧躺在虎皮上的韩遂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意,突然道:“公英,你觉得我这个女婿怎么样?” 恭敬的侍立一旁的成公英道:“主公,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韩遂道:“不错,我本来是想将他当成杀鸡儆猴的祭品,不过看到他刚才的表现,我又改变了主意。” 成公英道:“主公的意思是将他当成圈养的一条狗……” 韩遂嘴角逸出笑容道:“不错,此人很懂得进退之道,没有寻常武者的鲁莽,而且他还觉察出我对他的隐隐杀心,但他却依旧恭顺。” 成公英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道:“难怪主公刚才问阎行是否是马超手下留情而活命,原来是在试探。” 韩遂站起身来,在大帐内负手缓缓踱步,道:“在众多儿子中,我最欣赏的是老大,他很像我的当年,精明果断。可惜我的四个儿子偏偏让人失望。”目光中透出莫名的伤怀。 成公英劝慰道:“主公,您又想起了当年的事了,当年是形势所逼,并不是您的错。” 韩遂收起神情,道:“公英你跟随我多少年了?” 成公英道:“已经二十二年了。” 韩遂一对眼射向成公英俊雅的脸容,道:“你跟随我多年,经历无数,是我唯一智囊,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向阎行提到祖厉?” 成公英微微一笑道:“主公的心思,属下猜不着。” 韩遂从成公英的身上收回目光,笑声道:“好一个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不过阎行忠心耿耿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韩遂眼中闪过一丝异光,重新坐下,继续道:“公英,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今天你必须回答。”话音中透出一股不可抗命的语气。 成公英恭敬的站立一旁。 韩遂的声音在大帐里飘荡道:“当年夫蒙王室之事,我们做得是对还是错?” 成公英抬眼向韩遂望去,沉声道:“主公认为对,那就是对。当年秦始皇临终之前密招九大部落首领,没有人知道当年谈了什么。可是这九大部落首领从皇宫出来,其中八个两手空空,只有夫蒙多了一块玉璧。数百年来,九大部落相继殒落,只剩下夫蒙一族在羌族矗立不倒,常年定居西海。” 韩遂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成公英接着道:“当年张让与主公洽谈夫蒙一族有秦国宝藏之事,属下认为不是子虚乌有。” 韩遂眼中精芒一闪而逝,道:“你是说……” 成公英嘴角挂起一丝笑意,道:“马超拥有囚龙纹身之事现已在羌族传开。当年夫蒙一族在大批张让调集的暗杀高手与我们的精兵袭杀下,几乎全灭,唯有夫蒙王一对儿女逃脱,至今未查到下落,马超的母亲很有可能就是王女。” 韩遂身体前倾,接口道:“你是说,玉璧很有可能在马超身上。” 成公英眼中闪过狠辣的神情,道:“如今知道夫蒙一族秘密之人几乎都已死绝,只剩下我们,以马超精明为何会在此时亮出囚龙纹身,他定然查出当年的秘密。他要借助那批宝藏在武威立足,让武威强盛起来,从而一举南下消灭我们,这就是马超的算计。” 韩遂目光透出阴狠,道:“谁得到秦皇宝藏,就等于得到半壁江山,今趟定要生擒马超。” 成公英道:“从阎行惨败的过程来看,马超用兵奇正相辅,深得用兵精要,不可小觑。如今马超刚刚战胜一场,气势正盛,现下突然大雨倾盆,加上路面的积雪,滑上加滑,不适合骑兵作战,需高挂免战牌,暂避兵锋,静观其变。” 祖厉城,原本荒废的城池已经塞满了人。 被稍微修理一下的县衙内,马超与诸位而坐,下手则是刚刚率一万精骑赶来助阵的张绣,和同样率军驰援的庞德,以及诸位酋帅。 硕大的地图摆在马超的面前,他一对眼紧紧地盯在上面,手指滑动,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无形的威严。 整个县衙大厅,包括张绣都沉默不语。 良久,突然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响起。 马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县衙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马超一对褐色的眼眸,看向张绣,笑声道:“张兄,今次小弟送一份礼物给你?” 张绣一扬眉头,道:“不知是什么礼物?” 马超开口道:“一万头牲畜以及这个祖厉县。” 张绣讶然道:“你要把祖厉县让给我,这可是你们武威的门户呀?” 马超嘴角逸出笑容道:“祖厉不也是你的门户吗?就这么说定了,解决韩遂之后,祖厉县归你所有,韩遂的一万头牲畜也是你的,我还会将武威人口迁徙一部分过来充填祖厉。” 不待张绣说话,双目环视诸将继续道:“刚刚探马来报,韩遂高挂免战牌,你们应该听得清清楚楚了吧。他要挂免战牌,我偏不让他挂。此趟大雨正是机会,按照西北下雨的规律,这雨大概会在深夜停止,地上的积雪会被大雨冲化,到那时就是我们出击的时刻。我要夜袭韩遂的大寨,让他安稳不下来。” 钳耳豪开口反对道:“主公,对方高挂免战牌,我们相攻,不合情理呀。” 众将纷纷附和,唯有张绣与钳耳豪、庞德,沉默不语。 马超长笑一声道:“你们都觉得不合情理,那韩遂更是觉得不合情理。我马超用兵从来都是藐视常规,众将不要多言。”蓦地喝声道:“庞德、杨啸听令!” “末将在!” 庞德与杨啸出列。 马超道:“你二人各带五千人马,带上火油,待雨停之后,从韩遂大帐两侧冲击,不可恋战直奔后方辎重,烧了他们的粮草。” “得令!” 庞德、杨啸领命而去。 马超一对褐色的眼瞳看向张绣,道:“张兄,待韩遂后方火起,你率麾下一万铁骑侧面冲击,目的是冲散营帐布局。” 张绣站起身,抱拳而去。 马超倏地站起,环视左右,道:“至于你们随我一万铁骑,直奔韩遂的中军大帐!”语气铿锵有力。 ************************* 求收藏!求推票! ; 第七章 误中埋伏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雨果然在马超想象中停了下来。地面的积雪已经被雨水冲化,马超的骑兵在夜幕中奔驰的时候,凭借着常年马背上锻炼出来的技艺,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杨啸与庞德各领五千骑兵,此时已经悄悄地出现韩遂大营两侧的地平线上。清一色背负弓箭,一身轻装,标准弓骑兵打扮。 箭已经上弦。 就等待着接近大寨的时刻。 两队人马缓缓的接近大寨,然后停下,形成四纵队形。 牛角号声,从马队里响起,在整个夜空回荡。 两支骑队开始启动,逐渐加速,越来越快。 蹄声践踏,似要盖过这嘈杂的雨夜。 韩遂的军营似乎乱了起来。 “敌袭,敌袭……”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军营。 两支骑队瞬间一东一西,冲到了大营边缘。 在庞德与杨啸两个强悍的武将,以坚攻坚的强横手段下,大营的木质栅栏,瞬间毁在他们的武器之下,两支骑队顺着缺口,冲了进来。 骑士们从怀中扔出陶罐装得火油扔了出去,砸在地上,瞬间粉碎,火油四溅。一枝枝火把被点燃,扔向了火油处,“篷”大火一下子点燃,蔓延开去,浓浓的黑烟,隔得老远都能看见。 两支骑队举着火把往后方冲去。 营帐内的韩遂兵卒们,混乱起来。 杨啸率军冲了一阵,突然大手一扬,骑队停了下来。 杨啸将马鞍上挂着的两支大锤,抓在手中,一对眼警惕的扫向周围。 他感觉他们中计了。 因为营帐内人数太少了。 他们冲进大寨,没有受到抵抗,只看见一部分混乱逃窜的士卒。 不合常理,不合常理! 反常必有妖。 想到这里,杨啸不敢迟疑,一声长啸从口中传出,久久回荡。 “撤退!” 爆炸的喝声响起,杨啸刚要率众骑撤退。 只听见,另一声个牛角号声响起。 蹄声阵阵,轰然作响从另一侧传来,紧接着大地一阵颤抖。 杨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号角声熟悉,蹄声传出的方位也熟悉,那个方位只有张绣一万骑兵。 对方精心布置,很显然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纵是杨啸发现了大寨的异常,可是已经晚了。 张绣率领一万铁骑蜂拥般撞了进来,一路冲撞,人仰马翻,大寨的军帐均被毁在了铁蹄之下。 杨啸不敢怠慢,率领五千弓骑手,往外撤去,并高声大喝道:“庞德、杨啸两位将军快撤,我们中伏了!”声音远远传出,在纷乱的大寨里,竟然出奇的能听见。 张绣与庞德都是沙场中的悍将,他们也觉察出,大寨中的情景很是不寻常,听见杨啸的喝声,纷纷发号施令,准备撤退。 就在这时,无数火把蓦地在大寨内探出,将整个空间照得犹如白昼。 号角声传遍了整个空间,人影涌动,一队又一队的骑士从黑暗中涌了出来,不一刻间大寨内就已经聚集了数万兵马,旌旗招展,全都是韩遂的兵马,显示了韩遂的手下,高度的反应能力。 张绣与杨啸、庞德被分批围在大寨内。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道:“上弦!”一支支弓箭全都被韩遂的骑士们搭上长弓,寒光闪闪的对着马超的骑兵,此时他们已经陷入敌人围成的逼仄空间里,骑兵无法进行冲击,无法往日一样的高效率的冲杀。 饶是马超这些手下骁勇善战,但面对如此众多的长弓箭镞,也感到口焦舌燥,紧张的情绪紧紧抓着每一个人的心,使他们抓着武器的手心都冒出了汗渍。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长笑声道:“早就料到,你们会不顾免战牌的羁绊,而夜袭我大寨,今天你们都要亡命于此,下佛家地狱的时候,马超贤侄,不要忘记替在地府替我问候一下你的母亲!”声音传出之地,火把照耀处,一个身形高大,面容普通,拥有一对细小眼睛的人横刀立马,不是韩遂又是何人。 韩遂大刀扬起,大喝声道:“放箭!”一阵阵弓弦震响声传出,刹那间韩遂大营的空间里全都是密密麻麻划过长空的长箭,向着被围的马超骑兵射去。 在一片片血雾中,长箭入体声,惨叫声中,马超的骑兵由于没有中原的密集厚实铠甲,只穿着兽皮,纷纷倒地。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先前在马超的策划中,让阎行尝到了中原脚弩的威力,现在轮到了他们享受韩遂的长箭。 庞德丈余长的长杆九环厚背大刀,被他舞出一片片残影,护住周身,使射向他的长箭无功而返,一边发号施令让麾下骑兵射箭还击;一边以他为箭头,向张绣靠拢而去。骑队开动,在敌阵的箭簇下,骑士的人数不断减少,而庞德的大刀随着每一次挥砍,都有数人被撞开毙命,硬生生在密集的敌群中凭借自身的强悍,开辟了一条道路,率领骑队与张绣靠拢的距离逐渐缩短中,大刀上血红一片,杀气腾腾。 张绣率领麾下铁骑在敌群中突进,与庞德靠拢,近两丈的银色大枪如若蛟龙,上下翻飞,这个时候体现出了他不输于四大高手的强劲实力,射向他的长箭在大枪挑击中,不是被震碎,就是被震开倒飞敌群里。他麾下的骑兵显然比马超的骑兵,装备好上很多,清一色的武士轻甲与兽皮结合在一起,射向他们的长箭,不是被卡在甲片的细缝里,就是被甲片弹开,伤亡没有马超的骑兵多。随着不断地推进,张绣的战甲已经被鲜血染成绛紫色。 “蓬蓬……”声不断的响起,杨啸手中的大锤,左右开口,化作一片残影,凡是被大锤的砸上的敌军,不是死,就是被砸碎骨头而重伤。巨大的铜锤,砸在了一个正在躲避不及的敌骑的头颅上,顿时头颅被成粉碎,脑浆鲜血溅在杨啸的脸上,配上颔下浓密的虬髯,插在身上的两枝箭簇,看上去犹如一头巨大的雄狮,彪悍异常。他率领不断在敌人箭簇倒下的骑兵逐渐向张绣靠拢。 现下只能一种办法,合兵一处,以张绣麾下防御力比他们好上甚多的骑兵为外围,他们在内,组成混合长矛弓骑兵,杀出重围,尚有一丝希望。如果分兵杀出重围只有死路一条。 杨啸心中怒吼:该死的箭簇,实着可恨,有本事和老子骑兵对阵! 这个时候,马蹄轰鸣声响起,大地为之颤抖。 马超率领一万长矛骑兵,不断加速,犹如河水倾泻般朝韩遂大营直冲而来。 韩遂兵营里的变故,他早已收入眼里。没想到对方会算到他今夜会袭营,以一张大网来等着他入瓮,将他消灭在瓮中。是谁猜出他的心思?马超在心中搜索韩遂麾下的人物,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心蓦地一揪,韩遂的首席谋士成公英。成公英果然是在历史上有名号的人物,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他了。 马超眼中射出冰冷的寒芒,成公英虽然算出他今夜袭击大营,却没有得知张绣会与他同盟。如今张绣与庞德、杨啸困在大营里,韩遂一方肯定是以为他也在其中。这步棋,他还没有输,大势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率领的一万长矛骑兵此刻肯定出乎他们的意料,只要他率领骑阵冲进对方的大营,扰乱韩遂的阵势,就可以将深陷的兵马救出。 马超的长矛高举,大喝声道:“弟兄们,看见那些被围困在敌人阵营中挣扎突围的兄弟们吗?他们此时正在遭到敌人的残杀,弟兄们,随我马超杀进大营,解救正在受难的弟兄,杀!” “杀!” 一万长矛高振夜空,他们看着平日里相处的弟兄,纷纷倒在敌人的箭雨里,早就血气上涌,此时被马超这一声高喝,更是气势高涨,紧紧跟随马超突进。 一万铁骑接近大寨的时候,敌人还没有在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反应过来。 马超大喝一声:“投矛!”一万铁骑将背后的短矛,取了下来,随着手臂振出,在空中形成一大片黑沉沉的矛雨,向正在对杨啸等人射杀的弓箭手们戳去。 惨叫声顿时响起,一支支短矛,穿透正在马背上射击的弓骑手们,纷纷被短矛上巨大的力道带飞马背,砸入敌群中,顿时混乱起来。 箭雨的攻势大减。 张绣、庞德、杨啸,趁着混乱的机会,终于合兵一处,像包裹般,迅速的将损失较大的弓骑手们围在中间,弓骑手们纷纷将自己的身体贴在马背上,以暴露在箭雨下的部位降到最低。 整支骑队以张绣、庞德、杨啸三大悍将为箭头,组成一支巨大的锥形。 外围的张绣精兵,硕大的长矛平端开来,向大寨外围突去。 号角声响起。 大营内的骑士们在韩遂的指挥下,纷纷变阵,往回收缩。 这使得被围的马超骑兵向外突围的步伐,又加快不少。 无数个韩遂骑兵在大寨中间排成巨大的方阵,均是长弓上弦,遥指正在突围的张绣、庞德等人。 在他们接近大寨缺口的时候,刹那间数以万计的长箭再次发射,密布整个空间。 张绣、庞德等人的骑兵在冲出外围的那一刻,顿时倒下了一片。 马超的短矛射程比长弓射程短,加上马超的长矛骑兵铠甲简陋,不敢冒进,蓦地调转马头,率领一万骑兵,从 另一侧人数稀少的地方冲去,破木栅而出。 这是他自来到这个世界,有史以来第一次落荒而逃。 成公英、韩遂果然名不虚传。 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 第八章 好快的矛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超、庞德、杨啸、张绣率领骑兵冲出大营,汇合一处,奔驰数里,才停了下来。 马超回头后望,身后延伸开去的骑队大部分都带着伤,人数远没有袭击前的磅礴壮观,眼角微微抽搐,这可是他的起家部队,没想到这一次倾巢而出,轻敌中伏栽了一个大跟头。 号角声呜呜响起,在雨夜不断飘荡。 远处地平线上,出现无数黑影,马蹄阵阵,泥水四溅,草屑翻飞。 追兵赶来了。 看来韩遂是想夜间决战,好趁势一举定乾坤。 幸亏他将张绣请来,亦有庞德增援,否则今夜他定在兵力悬殊之下,命丧韩遂的大营。 成公英果然有一套,能猜透他用兵的轨迹。 马超眼光移动,看向他身后的二十二骑,以及庞德、杨啸一干人等,最后落在了张绣的身上。张绣雄壮的身躯裹进武士轻甲里,巨大的银枪血斑斑,一脸煞气。马超嘴中飞快的道:“我马孟起考虑不周,使得大军中伏,现在时机不等人,我率领骑兵压阵断后,张绣将军率麾下铁骑迅速撤离。我若不幸身亡,来年请在我坟上带一坛青稞烈酒。” 张绣的脸顿时一变,断然道:“公子把我张绣当成甚么人!我岂是贪生怕死之徒,韩遂与我有破族之仇,就是鱼死网破也断然不退,张某愿为公子同生共死!” 马超目光射向不断朝这边不断涌过来的韩遂骑兵,大笑道:“好!既然张兄如此高义,我又岂能做娘们之态。”大手指着迫来的韩遂骑兵,道:“我们虽然中伏,损失不少弟兄,与韩遂兵马的数量差距拉大,但是此刻前来的追杀我们的均是骑兵,想必韩遂将所有骑兵都倾巢而出了。哈哈!此刻是双方骑兵的较量,人数基本同等,骑兵对阵我们怕过谁来,兄弟们调转马头,让韩遂看看谁才是西北真正的精骑!”一股霸气涌出,配上裹在牛皮甲胄里的雄壮身躯,狂态尽显! 骑兵全部调转马头,稳稳而立,等待来敌。 马超麾下的三千黑鹰悍骑以及长矛骑兵,组成的一万骑士与张绣麾下的近一万精骑先后整齐的排在前列,长矛平端,杀气腾腾;后方则是杨啸与庞德组成的弓骑兵,手握长弓,调整最佳姿势,准备射出最凌厉的箭镞。 此时马超这一方的骑兵共两万六千余人。 这两万六千人的身上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意。 马蹄声震耳欲聋,前方黑影重重,马超眯着一对眼望去,少说有三万之众。他心中急速盘算,从奔进大营中伏的情形来看,自他将阎行攻坚骑兵,消灭以后,韩遂剩下的三万骑兵大部都是弓骑。据他的了解韩遂与人决战通常是以弓骑拖滞对方,再以阎行的攻坚骑兵冲杀定输赢。如今韩遂的攻坚骑兵已在马超的算计之下,全军覆没,韩遂此刻又能以什么战法与他骑兵抗衡?要知马超最擅长的是骑兵对冲,并且闻名西北,一旦靠近对手,他的“尖锥连环突杀”骑阵就能发出难以想象的破坏力。 除非韩遂能限制住马超这一方骑兵的骑速。 马超将大矛扬起,遥指对方三万骑阵,大喝声道:“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只要击破前方这些不自量力的骑兵,战后每人可领百头牲畜,只要杀了一个官将,每人十两白银!” “杀!杀!杀!” 三千黑鹰骑兵手振长矛,发出嘹亮的怒吼声。 马超战马在阵前缓缓而动,道:“羌族勇士们,前方只是一些待宰的羔羊,只会暗放冷箭,不敢冲锋陷阵,他们是西凉铁骑的耻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西凉精骑,什么才是正宗的羌族铁骑!杀!杀!杀!挡羌族铁骑者,杀!砍下韩遂的头颅,做成酒碗,给本将享用!”浑身上下冒出强大的战意,一对眼出现疯狂的神色。 “砍下韩遂的头颅,做成酒碗,给将军享用!” 怒吼声在此响起,比先前的吼声还要响亮,马超麾下骑兵,与张绣的一万骑兵纷纷大喝,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颤。 张绣全身上下热血激扬,心中在想:难怪马超威震西北,这调动士气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此刻他只觉得恨不能拿着大枪去捅韩遂几十个窟窿。 马超继续大喝道:“击破这些骑兵,践踏韩遂的老巢,将他们的草场成为我们的草场,把他们的女人统统按在我们的胯下痛苦嘶叫!杀!杀!杀!” “杀!杀!杀!”两万枝长矛刺向天空,六千弓骑手手举长弓,发出震天的吼叫。 气氛高涨到极点。 马超仰天大笑,笑声飘荡上空,再次喝道:“弟兄们!随我杀!” 马蹄铮铮,战旗在空中飘荡,迎风舒卷,两万六千骑兵仰天怒号,向三万韩遂骑兵冲锋而去。 骑队渐渐以三种奇怪阵型组成一起,高速冲锋。 马超的三千黑鹰骑兵与二十二骑分散七千长矛骑兵中,组成巨大的尖锥阵型,身后则是张绣近一万的长矛骑兵方阵,杨啸与庞德则率领六千弓骑兵以扇形分布在后。 这种阵型马超用意极深,三千黑鹰骑兵是他最尖锐的骑兵,是杨氏部落选拔而来,而七千长矛手亦是那些跟随他将领部落拼凑而来,与马超征战多年,深得尖锥连环突杀的精要。而张绣喜欢方阵冲杀,遂麾下骑兵亦是精通张绣的战法,所以马超要以不同的骑阵战法融合在一起,给韩遂来个措手不及。虽然风格各异,没有磨合,但有些时候会有意外的效果。 双方骑兵不断接近。 一阵箭雨从韩遂的骑兵中射出,蜂拥般向马超骑兵射去。 马超的眼中寒芒一闪而逝,果不其然,韩遂的骑兵都是弓骑兵。弓骑兵的战法是迂回穿插,以弓箭射杀,才能发挥最有威力的作用,如果他猜得没错,对方在第一波箭雨之后,会分为四路,穿插迂回。 想穿插迂回没那么容易! 马超一身长啸,一万长矛骑兵,将身躯压在马背上,加快了冲锋速度。 箭雨射进马超的一万长矛骑兵里,战马悲嘶,骑兵闷哼声响起。 这一万长矛骑兵清一色兽皮铠甲,战马俱是裹着兽皮,再加上骑兵提着马背,以及战马的皮厚,箭镞对长矛骑兵的伤亡不是很大,一部分长矛骑兵中箭倒地,或战马射中要害悲鸣跌倒。 这一万长矛骑兵冒着箭雨瞬间拉近了对方弓骑兵的距离。 马超长矛一荡,将箭簇荡开,心中计算双方的距离,第一波箭镞射完,对方的弓骑兵开始分散,马超一对眼寒芒大盛,趁着对方转化阵型,还没有射击的时候,大喝一声:“投矛!”近一万长矛骑兵齐刷刷坐直身躯,将手中大矛放在马鞍,飞快取下背上短矛,纷纷射出,一支支短矛带着冰冷的杀气向还没来及换阵型的弓骑手投去。 马超对战场的敏锐此时体现出来, 血雾崩现,战马悲嘶、骑士发出的惨叫飘荡上空,一个个骑士被短矛撞离了战马,飞跌出去。 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双方有拉进的距离。 处在阵型后方的庞德、杨啸纷纷发号施令,一支支箭簇横里射出,奔向韩遂弓骑兵,在一阵人仰马翻中,分散两翼,迂回而去。 马超的一万精骑调转马头,不断加速,追向另一边变阵想迂回的韩遂骑兵。 既然韩遂你想今夜定输赢,那我马超就奉陪到底。 张绣率领麾下铁骑,也调转马头朝另一边而去。 他们都是久经战阵之辈,知道如何对付弓骑兵。只有快速拉进距离,不让他们迂回,才能有胜算。索性阎行的骑兵被歼灭,否则今次定满盘皆输。 马超率领骑兵迅速接近弓骑,每一次见对方射箭,都是俯身贴着马背。 韩遂今夜要不追杀,或许天明之后决战,步骑相辅,尚能稳压他,可惜韩遂心急了。 这一战注定五五之数。 如果他所料不差,李傕的大军已经快到附近了。 一万长矛骑兵随着人数的一点点减少,不断的加速,与弓骑兵的距离越来越近,此时他们不能在投短矛了,要知投短矛必须坐直身躯,用臂膀、腰腹、战马冲刺的力道结合,但此时就会被箭雨光顾,损伤甚大,只有不停的加速,缩短距离。 因为这些弓骑手的坐骑,是辽东燕国马系,善于迂回,但爆发力不足,一旦被西北马系瞬间加速拉进,就是弓骑兵的末日,所以通常骑兵战法,都是弓骑手与短兵交接的骑兵结合使用。 就在快接近弓骑的时候。 一股强烈的杀气从马超右侧袭来,一杆硕大、寒光闪闪的大矛,急速窜至。 快,太快了。 快得让马超几乎来不及反应。 大矛眨眼般奔至,长矛在空中划出层层光华,以一种肉眼难及的速度,急速地刺向马超咽喉。劲风吹起,向四周激射,与破空的气浪交织在一起。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突然地让马超身后的将领与骑士做不出来反应,目瞪口呆中看着寒光闪闪的大矛,与马超越来越近。 ; 第九章 奔波劳累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劲风下马超战袍飘飞,长发猎猎飞舞,在这如此突如其来惊险的局势下,他终于变色,眼神中出现一丝惊慌。不过在这惊慌之后,却没有丝毫动作,依旧坐在马上,似是被眼前景象惊呆。 马超面色沉静,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长矛,愈是接近,愈觉得附在长矛上凌厉的劲道惊人之极,在整个西凉能击出这凌厉的一矛,屈指可数,而在此时,能击出这一矛的只有一个人,阎行。 先前与阎行对决,前后只交手不到十下,但却惊心动魄,是他这些年来最精彩的瞬间。 一声清啸声响起,激荡夜空。 马超身躯一颤一扭,头往旁边一偏,借着一啸之力,颈部的肌肉与骨锥倏地变得坚·硬起来,汗毛倒竖,阎行的巨大的矛尖,在马超的颈部划了一个不深略浅的伤口,刺向脸庞的空档处。 一个诧异的声音响起:“横练闭气功!” 这时,巨大的长矛蓦地一旋,改刺为抡,从右到左带着尖锐之极摩擦声,直奔马超的太阳穴。 快,还是快。 马超的目光甚是凝重,可以看出阎行这一次是报麾下骑兵全军覆没之仇,实力超长的发挥,从阎行突袭那刻起,他就处于下风。 阎行的大矛离马超还有三寸的距离。 马超一声闷哼,身体猛然后仰,堪堪躲过硕大的矛刃,一缕丝发被劲气割断,飘落而下。 大矛在空中一旋,然后由上而下猛劈而至,强大的劲风,将四周空间撕裂的粉碎,誓要将还在后仰的马超劈成两半。 马超的一对褐色眼瞳精芒暴涨,看到了大矛后那个高硕修长的身影,一声暴喝,犹如晴天霹雳,使得劈向他的大矛微微一滞,就在这一滞的瞬间,马超单手按在马背,身躯陡然在战马上翻旋,手中的金刃大矛终于在手中击出,瞬间化出七矛,奇异般笼罩阎行身上要害。 阎行的大矛蓦地回撤,化作漫天寒光与马超的大矛撞在一起。 “锵锵锵锵……”在一阵金铁交击声中,马超在空中翻旋的身体被撞离马背,就要被迫跌落地面,一旦跌落地面,那就要面临万马践踏的风险,纵是马超武力高超也要命丧当场。 好个马超,不愧是西凉最善统领骑兵的人,骑术高超之极,只见马超在撞离马背的一瞬间,金刃大矛一个回旋挂在马鞍上,随即借力,整个身躯刹那间窜入马腹,在战马四蹄奔跑间,窜了出去,从另一边重新坐上了马背。但是这样一来,战马的速度减缓,后面的骑兵也随即减缓,与韩遂的弓骑兵的距离拉远。 就在这减速的光景,只见那一边弓骑兵阵型里,射出一阵箭簇,马超的长矛骑兵顿时倒下一片,这一阵箭雨足足损失了四百多人。 马超当即立断,大喝一声:“不要管我,继续冲击,违令者杀无赦!”蓦地扯缰勒马,在帝狮痛苦的长嘶声中停了下来。 近万长矛骑兵在马超停下之后瞬间加速,朝弓骑兵追去。 马超一对眼紧紧的看向一旁,由于此刻角度偏正,终于看见了端坐在马上的那个人,正是阎行,黑色甲胄裹在身上,虽然一天不见,有些消瘦,但那股蔓延的似有似无笼罩着马超的杀气可以证明,白天那被他大军围困受伤多处的阎行,此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马超手中的大矛斜指地面,慢慢旋转。一股淡淡的杀气环绕周身与四周的空气融为一体,将他原本健硕的身躯,显得更加巨大雄伟。 张绣率领骑兵冒着箭雨,在杨啸率领弓骑兵的配合下,急速向另一边的弓骑手冲去。由于杨啸弓骑兵的羁绊,使得另一边的韩遂麾下的弓骑兵机动性大减,使得张绣近万铁骑冲入阵中。 张绣手中大枪翻动下,韩遂的弓骑手纷纷倒地。 身后的长矛铁骑见首领这般悍勇,血气翻涌,一支支大矛,超长发挥,收割着弓骑手们。 张绣果然不愧是童渊的弟子,这枪法与骑术娴熟非常,只见他策马奔驰跳跃间,长枪刺挥,一片片血雾乍起,无不或死或伤。 与麾下骑兵渐渐地拉开距离。 就在这时,三股杀气,一左一右一后朝着张绣袭杀而来。 风声霍霍,劲气十足,尤其是背后迫来的长刀、又快又急,直削他的后脑。 三人都是高手。 此时张绣背部示敌,看不到后面的状态,唯有双耳颤动不已,以听力去判断三人攻势的角度。 张绣双目射出精芒,大枪化出重重枪影往面前攻来的五人罩去,瞬间扫飞了三个硕大的头颅,又贯胸而出击穿一个人,遂挑飞开去,将另一个人撞飞,随即一拍马背,身体翻转过来,面对三人,眼前赫然是一刀,双矛。 张绣大枪对两边的双矛不管不顾,凌空一旋往手持长刀的汉子怒刺而去。 袭击张绣的这三人正是韩遂手下八大健将梁兴、侯选、程银,这三人刀法、矛术娴熟,仗着艺高胆大,不把张绣放在眼里,想一举袭杀。 他们这一次体到铁板了。 大枪划过长空,直奔梁兴的咽喉,又快又狠。 梁兴刹那间步入绝地,就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间,多年征战沙场的技艺与强烈的求生**支撑下,手中大刀改削为挑,使得大枪微微一滞,接着大刀回拉,高举额头。“当!”一声响,梁兴身形巨震,双臂酸麻,硬挡住了这一击。 张绣一声长笑,大枪再动,再次攻向梁兴。 梁兴心中惊惧,暗呼对方手段强横如此,大刀一旋,猛劈向朝他攻来的大枪,试图阻挡住攻势。 候选、程银的两枝长矛已经刺到,一左一右直戳向坐在马上的张绣腰际、颈部。 张绣再次长笑,大枪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回拉旋荡,荡开候选、程银刺来的长矛,然后迎向梁兴劈来的大刀。 一阵兵器交击的声响起,梁兴一声惨叫,撞离马背跌了出去,右肩被刺穿,鲜血淙淙流出。 候选与程银一个连人带矛滚落马下,一个口溢鲜血,贴着马背。 短暂的交锋,三人落败。 场中双方的骑兵,已经交织在了一起,互相碾压,鲜血四溅,惨叫、痛嚎混成一团,激荡在夜空,惨烈异常。 马超身体前倾,力量积聚双腿,脚踩在简陋的马镫上,屁股虚坐,重心前移,大矛旋转地速度渐渐加快,调整到攻击最佳角度,他出手在即。 他与阎行彼此对峙,始终没有找到下手机会。 马超深知战场之上时间宝贵,短暂的时间已流失,他必须先动手。 马超倏然笑了,奇异般的笑声,由轻溅大,充斥着整个空间,窜入了每个人的耳内。 这诡异的笑声与四周的杀气撕裂融合,交织流淌,充满了怪异的感觉。 阎行笼罩在马超身上的杀气顿时微微一滞。 高手过招,只在一瞬间。 就在这个时候,马超双腿再次踢在马腹上去,朝着阎行策马急冲而去。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腾空紧握大矛,向前方探去,大矛划出漫天风雨,以一种螺旋的轨迹,将阎行方圆丈余之地都裹进攻势里去。利用战马瞬间急冲的速度,将这一击发挥的淋漓尽致,一出手就是全力施展。 槊刃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叫,蓦地加速,攻势暴涨。 寒光乍现, 阎行手中的重矛,犹如毒蛇捕食般向大矛的七寸处直点而去,无声无息,没有一点声音。 “当!” 金铁交击。 一种奇特的回旋力道从对方的矛刃上涌现,马超心中顿感不妙时,大矛的攻势在这一击中,威力下降一半。他不由而然轻叫出来道:“好手段!”他这一击近乎完美,但天下却没有完美的事物,武功技法也是一样。天下武者施展攻势时,都有破绽,即使最强的杀招也有一丝空隙,只不过都被高手完美的掩饰。马家矛法因大矛长大,弱点在七寸与窄小空间处,所以马家矛法研究了一种螺旋急刺方式,将弱点减到最小,只要不在狭小空间几乎无往不利。 阎行的长矛,急速般向马超前胸刺来,肉眼难及。此时他全身的重心,都在细小的马蹬上,不可能施展马术,兼且前冲的惯性,就是将大矛回拉遮挡,也会慢上一分。 形式紧张异常。 马超心神异常冷静。他对着长矛不闻不问,似是看不见一般。大矛一颤,重组攻势,直点向对方的咽喉,借助前冲的惯性,后发先至,完全一副两败俱伤的架势。 他在赌,赌对方不会拿自身的性命开玩笑,和他两败俱伤。 阎行果然放弃了攻势,大矛急速回拉。 “当!” 大矛挡住了刺向咽喉的一击。 马超坐在马背上,重心重新回来,胯下的战马不在前冲,在马超的双腿控制下,围绕着阎行不停的打转,手中的大矛为漫天光影,以银河泻地的攻势铺天盖地般攻去。 大矛由于先前回挡下使得先机已失,一时间处于波涛骇浪般的攻势下。 阎行终究是在西凉排得上号的人物,在处于下风的时候,面色沉凝,近两丈的大矛守得水泼不进,不论马超的金刃矛从什么角度攻来,始终能准确无误的拦截下来。 两匹战马,两个人在场中不断的交织在一起。 一时间兵器交击声不绝人耳。 两人不断的交击,一会间已经交手了一百二十余下。 再次对攻三十下的时候,马超一声长啸响起,激荡上空,手中的大矛爆发出灿烂的光芒,犹如暴雨般朝阎行攻去。 “蓬!”一抹血光乍现,光芒消失,阎行连人带马退后数步,肩膀处甲片碎裂,一道尺长的伤痕出现,鲜血淙淙流出。 阎行双目朝着马超的方向射出震惊的神色。 因为战马上已经没有了马超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如何消失,难道他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就在这时。 一道光线突然出现。 一道人影从战马的腹部里倏地窜出。 一杆硕大的金刃大矛不断螺旋,不断旋转,刺向阎行的腹部,蓝色的长缨激荡中,有一种诡异般的美。 正是突然消失的马超。 阎行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大惊,因为蓝色的长缨正好挡住了马超的矛刃,不能看清矛刃的动作。 硕大的金色矛刃从蓝色长缨中探出来,闪烁着万道寒光,好似十八层地狱刺向人间。 阎行眼神中射出一丝惊慌神情,口中狂嘶一声,大矛化为千万,舞在胸前,形成光幕,严守门户,身躯连人带马狂退。 “当!”兵器交击。 血幕乍现,阎行发出震天的吼叫,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抛跌开去。 马超在空中翻腾,回到了马背上,胸前皮甲破碎,胸腹间露出略浅的尺半伤痕,鲜血溢出,显示着他在刚才攻击中所受的代价。 就在这时,马蹄轰鸣,大地一阵颤抖,远处出现无数骑兵,举着火把,由远及近。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都给我停手,否则别怪我铁骑无情!”声音远远传来,气度恢弘,透出一股霸气。 形势突变,双方在这个变故之下,都惊慌起来,默契的停止了攻击。 马超面色平静,心里却为阎行感叹,刚才对方的一击,让他体内的器官受到震荡,好似挤压在一起,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阎行果然了得。马超看见远处的骑兵,嘴角溢出笑意,如果他所料不错,李傕来了。 无数骑兵顷刻间奔到战场,齐齐勒马而立。奔如风,静如林,不愧是董卓麾下精兵。这些骑兵少说有五万之众,各个连人带马都是黝黑发亮的牛皮与青铜片交织编织在一起的甲胄,清一色的两丈长矛,军容雄伟。 一杆纛旗下,矗立两人,一人坐在马上,提着一杆硕大的长戟,一身精致的盔甲,露出颧骨高耸,削瘦的脸容。另一人坐在四批战马拉动的硕大战车上,身形高瘦,身着黑色长袍,五绺深黑的长须及腹,潇洒飘然,正是李傕与贾诩。 马超知道一旦让对方冲锋起来,凭借着如此装备,他们只能顷刻间被击破。 双方骑士默契的回到各自阵营。 张绣看见这些骑军,沉默起来,大手一扬,率领麾下骑兵以方阵在一旁而立,此时他的骑兵经过酣战,剩下近九千人。 马超也收拢经过大战还剩下一万四千的骑兵,在另一边而立,与聚集起来的韩遂骑兵形成对立。 阎行一脸惨白,被亲兵扶起,重新艰难地坐在马上。 整个骑兵对决中没有露面的韩遂,越众而出,高声道:“李傕,你率军至此,想干什么?”韩遂老奸巨猾,此时见到李傕及麾下骑兵,心中顿感不妙,生出种种猜测,遂率先出声,已探虚实。 李傕哈哈大笑,策马而出道:“我今日率军前来,还不是拜你与马大公子所赐,否则我又怎能如此奔波劳累?” ; 第十章 韩遂退军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韩遂听到李傕的话中之意,心中不妙感更甚,略带冷意道:“你要插足这件事?” 李傕刚要答话,一个声音插口,响起道:“不错。”说话的人正是坐在战车上的贾诩。 韩遂扭头望向贾诩,问道:“这是谁?”在他映像里,李傕甚是强势,这种插口说话不礼貌之举,反而没有让李傕有丝毫的不满,此人是谁? 他再度打量贾诩,最后定在了贾诩那对精华内敛透出看透世间沧桑的智能眼瞳,能有这双眼睛的人不是凡角,此人是谁?韩遂心中不断搜索者记忆里的名字。 李傕为他说出了答案,开口道:“这位是西凉名士,贾诩贾文和先生。”话语中透出一丝尊敬的神情。 这句话一出口,使得在场听过贾诩名号的人,不由得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就连韩遂这种老奸巨猾的人也不由得暗地里吃了一惊,这哪是西凉名士,明明是西凉毒士。 在场不吃惊的人也只有早有心理准备、经历无数的马超了。 知情人杨啸、钳耳豪在内的一干武将见到贾诩真容也不禁动容。 韩遂心中不妙感越来越强,贾诩不是在长安吗?为何会随着李傕到此?难道……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不由得道:“文和先生,难道丞相已经知道我与马超的恩怨了?” 贾诩一对眼看向韩遂淡淡道:“不错,丞相已经得知,特派在下前来调解。” 马超压下身上的伤势,心中暗想:果然不出他所料,虽然中途轻敌中伏,但是局势还是按照他设想的发展。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后,配合贾诩的话语,冰冷的道:“调解?没什么好调解,这个匹夫为了吞并武威,竟然暗中派高手刺杀父亲,此仇一定要报!” 杨啸恢复神情,配合地以两枝硕大的铜锤互撞,发出巨响声,喝道:“报仇,报仇!” 这一声喊,使得马超麾下的骑兵将领都激动起来,纷纷大喝。 韩遂策马缓缓踱步,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道:“文和先生,我与马超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怕先生的好意,要白费了。” 贾诩神情淡然,丝毫不为语言所扰,蓦地从战车上站起,缓缓而下,神态怡然地登上了一旁的战马,一种不可言喻的潇洒和悠闲自得的气度油然而生,与四周金戈铁马的杀气格格不入,好似在田园散步一般。 贾诩策马踱步,缓缓向前,在韩遂五步外停下,先是满含深意的看了马超一眼,随后一对眼看向韩遂道:“在下赶来之前,丞相大人收到确切的密报,有三名刺客刺杀马腾将军,而刺客正是赤燕杀手组织所派。” “赤燕”二字一出,更是让李傕、韩遂等知道赤燕杀手组织存在的知情人倒吸了第二口凉气。 这个当年在东汉初期闹得满城风雨的的组织,他们在家族秘史中看到的记载,记忆犹新。 李傕虽然知道贾诩奉命来安定是为了平息动乱,至于赤燕,他从未有听贾诩提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虑,遂按在心里。 韩遂抓住贾诩的话语,道:“赤燕为何会派杀手暗杀马腾?” 张绣、李傕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贾诩的身上,等待下文。按理说马腾只是西凉偏远之地的太守,有什么价值可让赤燕刺杀呢? 韩遂心中猜想着,莫非是为了秦皇宝藏? 三方的骑兵都安静下来,场中甚是安静,唯有伤者发出低声的痛嚎声与战马的嘶鸣声。 贾诩道:“丞相得到的消息,赤燕投效了袁绍。袁绍先前曾多次派刺客行刺丞相,因防守严密,又有吕布将军等武力高绝之人守护,均以失败告终。今趟袁绍派刺客刺杀马腾,是为了激化矛盾,挑起战乱,使得丞相后方不稳,从中取利。”话语落地,一对眼隐秘的看向马超,流露出异样的神情。 马超刚好抬眼,看到贾诩射来的眼神,肩头蓦地微微一颤,面无表情,心下却起伏不已,种种念头在心中升起,最后心里暗叹一声,贾诩的眼神透出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他的布局已被贾诩知晓,只有静观其变,看看贾诩接下来的动作。 想到这里,他缓缓策马踱步,往韩遂、贾诩二人走去。 虽然马超知道以贾诩的智谋断然不会做出挑明的无智之举,但凡是都有万一。倘若真有万一,他要凭借受伤之体,在韩遂、贾诩没有防备下,先杀韩遂,再挟持贾诩,以谋生路。心中定计,马超开口道:“既然是赤燕所为,孟起无话可说,一切听从先生意见,只是韩遂所谋甚大,不愿听从先生安排。” “你……”韩遂听见马超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遂化为一声闷哼。 贾诩一对眼投向远方,淡然道:“两家罢手吧,这西凉之地远离中原,自秦汉以来,互相征伐之事频繁发生,使得西凉人口一直不盛,现在难得各方势力归于平静,正是休养生息壮大实力的好机会,你们又为何挑起战端,让烽烟再起?” 韩遂冷声道:“我若不罢手呢。”起兵之时他就抱着破灭马超精骑、徐图武威的心思而来,更何况现在得知那藏有秦皇宝藏秘密的玉璧在马超之手,此时退兵他实在不甘,只要拖过今夜,他再传令后续大军增援,倾巢而出,到时马超必然挫骨扬灰。这个时刻他想起了大营内的成公英,如若他在身边,也许是另一番景象。 贾诩一对眼再次投向韩遂,淡淡道:“在下已经让陇右的董旻与天水的郭汜,各率骑军数万直奔你的郡城允吾,如若所料不差,此时已经在允吾城下,韩将军是想做知情识趣,还是做冥顽不化之人,就在将军的一念之间了。”语气虽然轻描淡语,却透出冰寒彻骨的冷意。 随着贾诩的话不断的冒出,韩遂直觉一股凉意,从脚直窜到头顶,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脸上变换各种表情,素以狡诈如狐、城府深厚的的韩遂,终于变色。输了,从经受不住马超的挑拨,决定那一刻出兵起,就已经输了,输在了贾诩精心设计的布局里,可笑自己还在执迷消灭马超,夺得玉璧的美梦。 韩遂恢复神情,道:“想让我退兵可以,不过先生得答应我一件事。” 贾诩面上终于露出笑容,道:“何事?” 韩遂沉声道:“如若我退兵,保证马超不得追击,否则鱼死网破,到时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语气中透出一种难以言述的气势。既然他已经输在贾诩布下的陷阱里,但在马超面前无论如何也要保持住强盛的态度,到时事后传出他是被贾诩用计,不得已迫退的。 马超冷哼一声,道:“你要退赶快退,我才没有闲功夫追击你。”韩遂怒哼一声:“空口无凭,我要你立下誓言。” 马超一对眼射向韩遂,透出咄咄的冷光,道:“你这是在威胁我,既然空口无凭,那我们就来实质的,谁都知道你韩大将军,家大业大,留下一万匹战马,十万头牛羊。三年之内,你我两家秋毫无犯。今日先生与李傕将军作证,你总该放心了吧。”心里暗哼一声:你当真把我当成三岁孩子,既然你想立下誓言,我就陪你立下誓言,谁也不欠谁。三年!三年足够我发展势力,到时再收拾你。 寒风吹在韩遂的脸上,他遥望远方,表情复杂,最后又扫视敌我双方的骑兵,最后闭上眼睛,猛然睁开,精芒闪闪,一对眼迎上绰绰夺目的马超褐色眼瞳,下定决心道:“好!西凉男儿最重誓言,一语即出,驷马难追!今日文和先生与李傕将军作证,我与马超击掌立誓!” 马超策马向前,伸出手掌与韩遂互击三下,立下誓言。 韩遂看向马超的眼睛闪过一丝怨毒,大手一扬,喝道:“我们走!” 韩遂麾下骑兵撤得干干净净。 看见韩遂大军撤走,马超麾下的骑兵全都松了一口气,谁都想活命,谁都不想死,纵是这些骁勇善战的羌族骑士也不例外。 马超仰望天际,夜空已经晴朗,可以看见零星的星辰。终于告一段落,他的愿望终于实现,接下来只要在鹯阴一带发展,给他数月的时间,就可以拥有不少的兵马。 掌握兵权的感觉,真是美妙。 他忽然想起远在姑臧的杨姬,若非她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杨氏部落的鼎力相助,他也不会下完这完美的棋局。自己对她的亏欠实在太多,等安定下来时候,定要好好的补偿她。 杨啸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马超经此一役,终于可以在西凉站稳脚跟,在经过谨慎的发展,到时威震西凉,未尝不可。 马超扭过头看向杨啸,两人相视一笑。 李傕策马前来,一对眼上下打量马超,大笑道:“贤侄果然人中龙凤,比起你父亲,青出于蓝胜于蓝,前途无量,我就在祖厉城外百余里处驻扎,明日若是有空,到我帐内一叙,小酌一杯。” 马超点点头道:“一定。” 贾诩别有深意的看了马超一眼,策马来到战车前,登上战车,随着驾车的军汉一阵皮鞭,战车滚动与李傕率军而去。 张绣也拱拱手率军告别。 ; 第十一章 马超赠剑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九一年腊月初四,影响马超一生至关重要的棋局终于落下帷幕。 金乌高高的挂在天际,万里大地经过大雨洗礼,露出了冬季特有的草原面貌,原本与黄沙交织纠缠的矮小青草,在寒冷的冬季,只剩下一些顽强与大自然抗衡的草科植物,显得更加稀疏。 祖厉城北四十里处广袤的大地上,无数顶穹庐以一顶最为宽大的酋帐为中心,如众星拱月般向四周延伸开去。无数只牛羊圈进了栅栏里,或放牧在天地间。 数万余匹战马或悠闲吃草,或打盹休息,享受着冬季难得的阳光。 军营四周有三千精锐骑士分成若干百人队来回巡逻游弋,厚实的兽皮,硕大的长矛,身上笼罩着的肃杀之气,予人沉闷感觉。 军营没有辕门,完全是游牧部落的露天布置,亦是最适合骑兵的安营扎寨之法,外紧内松,一有变故,就会迅速策马扬鞭,摆开阵势,发起冲锋,利用骑兵强大优势,给与敌人最沉重的打击。 完全是一副战后恬静下的紧张之态。 浓浓的草药味飘荡在宽大的酋帐内,流淌帐外。 一个硕大的澡盆内,马超**身躯泡在其中,无数不知名的甘草飘荡水面。澡盆的旁边是一个宽大的虎皮,虎皮光亮柔滑,属于上等货色。低矮的几案横在虎皮上,倚在马超旁,上面摆放着硕大的酒囊,浓厚的青稞烈酒独特的香味窜入鼻息,他的脸上浮现一丝陶醉的神色。 马超心神漂游,似是游离体外,向大帐内延伸开去,他感应到寒光闪闪的大矛横在特质简易透出古拙意味的兵器架上,散发着慑人的杀气,杀气似淡似重,弥漫着整个空间,顺着空气的流动,窜入了皮肤里。心神与杀气相合,与杀气相融,进入了无人无我的玄妙意境,身上的肌肉鼓胀收缩,呼吸怪异。 仿佛间他听到了惨叫哀嚎声,听到喊杀怒吼声,还有那兵器交鸣声。他似乎置身于战场之中,无数骑兵在草原中,策马奔驰,厮杀碾压,到处都是残肢碎肉。 娘亲、杨姬,还有小妹身上鲜血淋漓,他们似乎被一队数千骑军追杀,向远方逃去。双方距离逐渐接近,他心中大急,拼命地抽打坐骑,向他们接应而去,大矛飞舞,敌人抛飞,待快要接近他们时,突然情景转变。 一下子来到了江南水乡,耳边尽是美妙的音乐,乐声犹如空山明月,夜香暗放,充斥着别样的空寂。他面前是缓缓而流的河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不远处一支小船随着微波的荡漾、船篷处灯光闪动下,一个白衣俊美男子立于船头,吹着横笛,气势洒脱。马超凝目远望,似要将那人看得通彻,却不知为何始终是朦朦胧胧看不清楚,那人脸至始至终蒙着一层白雾。 他心中大奇,愈看不清楚,他愈要看清楚,不自觉间大步向前。 突然脚下一滑,不待反应间,遂坠入河水里…… 马超大惊,蓦地坐起,原来自己不知何时沉下澡盆里。 他低头看了看胸腹间的伤痕,此处是身上伤口最严重之处,被阎行那一矛差点划得肚穿肠烂,现在被他用针与药水煮沸消过毒的较细麻线缝上,在魔猿闭气功的特殊效果、药汤的辅助下已经没有昨夜的那般疼痛。 阎行的矛术已经到了的玄妙之境,若不是他的魔猿闭气功到了一定境界,估计是两败俱伤。 阎行受他惊天一矛的伤势,没有半年的调养是不能痊愈了。 这一次与阎行对决受益匪浅,若有时机定好好琢磨心得。 经刚才梦境所扰,马超已没有继续泡澡的心情,长身而起,跨出澡盆,将身上的水渍擦干,将衣物一件一件穿上。让麾下士兵,将澡盆撤去,几案重新摆好,随后坐在虎皮上,倚在几案旁,将硕大的地图缓缓摊开,一对褐色眼睛盯着地图上的西凉之地。 韩遂已经退军,马超重耳在外而生的计划已经基本实现。这只是他人生路上的第一步,后面将要更加艰辛,他必须做长远的打算。 手指在鹯阴县一带划动,这里是鹯阴河冲击之地,水草丰盛,一旦进入春夏时机,碧波万里,是天然的大草场。马超要在这里手握军队,以拒韩遂为由,发展实力,笼络周边游散势弱的游牧部落。 马超目光灼灼,明年开春,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刻,历史上董卓生死的大事件,到时整个西凉就会变动,天下风云变幻。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发展实力,以对明年的动乱。 董卓董卓,你即可恨,又可爱! 如果没有你,自己还在武威做一个被枷锁锁住的大公子,成天与二弟马休勾心斗角,争夺嗣位。 发展实力,发展实力!一切都为了发展势力!只要拥有实力,自己就可以逐鹿天下,会一会中原诸侯,看看谁才是天下雄主。 马超闭上眼睛,平静自己的心境,再次张开眼睛,随着手指在地图地划动而划动,经过姑臧的时候,露出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 再过一会,庞德就要率援军回姑臧了。 自己原本以为父亲不会派援兵前来,没有想到,还是派援军来了,难道是顾忌父子之情?如果说还顾忌父子之情,为什么在嗣位的决定上总是犹豫不决?父亲应该知道他的手段,只要决定了嗣位,别人就别想染指。这次派兵前来,是为了马家的面子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心中想起环绕,种种念头升起掐灭,最后轻叹一声,恢复以往的冷静,随着手指再次移动,眼神最终定在了一个地方。 武威西北——休屠部落。 作为匈奴的分支,休屠一直以来是武威大患。这次从赤燕刺杀,再到他借此机会出兵实行重耳在外,一切都是采用速战速决的效益,所以让休屠没有南下可趁的机会,如果动作稍微慢一点,那在休屠势力南下劫掠,必然吃力不讨好。 休屠的势力南侵是必然之事,此时已经严冬,往年这个时期正是休屠南下劫掠的时机,算算时日,也该到了。 前后时机刚刚好,自己既能得到一块发展实力之地,又能让武威有能力对付每年的劫掠,真是一举两得。 马超将地图卷起,拿出一张随军带来的蔡邕纸,研磨提笔,法度森严地写下四个秦篆。 赫然是“尸逐巴颜”。 休屠王尸逐八颜是百年来,最有雄才的休屠王,不仅武力卓绝、擅统骑兵,而且野心勃勃。马超心里一直有种预感,今年的冬季劫掠,将非比寻常,有可能是大举南侵。 因为他在赤燕刺杀前就已经通过麾下的情报组织,获悉到休屠王不同寻常的调度和举止。 马超眼中寒芒一闪而逝,不管是谁,想吞并武威只有死路一条。自己刚刚站住脚跟,绝不让别人来阻挡自己前进的步伐。 这时,脚步声传入他的耳内,步音沉稳。 马超没有抬头,他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这个时候来找他只有一个人了。 帐帘掀开,帐内的光线一亮,一个身穿黝黑牛皮甲的高大汉子步进,随着帐帘放下,光线又恢复了原来之态。进来的这个人正是庞德。 马超这才抬起头来,一对眼向庞德望去,一把将几案上的硕大酒囊抛了过去,道:“这是雪烟楼的陈年青稞好酒,好不容易弄来,尝尝吧。” 庞德伸出大手一把接住酒囊,也不矫情,揭开阻塞,仰首而灌,咕咕声响起,连喝数口,酒水顺着嘴角溢出,抹了一把嘴,呼声道:“好酒!”一对眼闪过一丝复杂的事情,道:“大公子,酒虽好却有散聚时,令明此来是向大公子请辞,回姑臧复命。” 马超长身而起,踱步来到庞德面前,一对眼看着庞德与他一样雄壮的身躯,油然道:“这次多亏了庞德将军来援及时,不然明年就要给孟起在坟头上烧纸了。将军的高义,孟起铭记在心。”不管他与马休、大娘庞氏如何不对付,但对这历史上赫赫有名,以忠义闻名的庞德,素来敬仰。在姑臧之时,每次与庞德相遇,都是以礼相待。 庞德将酒囊放回几案,应声道:“这是主公仁慈,大公子是主公长子,倘若不救岂不是有悖人伦,让天下人耻笑。”话中隐隐透出一种深意。对马超拱拱手道:“令明任务完成,大公子保重身体,告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微微闭眼,然后略吸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慢着。” 马超的声音传入庞德耳中,使得他蓦然转身。 马超从酋长内一角,取下一物,赫然是他的铮龙长剑,又回到庞德身前,道:“这柄长剑乃名家所铸,名为铮龙,近日有缘寻得,一直没有对外示人,不论将军是奉命救援还是其他原因,韩遂退军之中亦有将军一份不可磨灭的功劳,这剑无论如何都要请将军收下,否则就看不起我马孟起。”话说到最后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 “这……”庞德一阵迟疑,面上浮现挣扎的神情。 马超一对眼注视庞德,等待他的答复。 片刻之后,庞德恢复常态,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双手接过铮龙长剑,抱拳行礼,深深地看了一眼马超后,转身离去。 待掀开帐帘,庞德身形一顿,道:“大公子最好不要再回姑臧。”话音一落,大步离去。 随着帐帘的落下,庞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马超的眼底。 不回姑臧什么意思? 难道马休他们在他麾下情报组织的眼皮下,已经开始布置了什么局? 古来名将三大嗜好,宝马、利器、美人,庞德也不例外,只是庞德处事极有规矩。 庞德这是在向他还赠长剑的情,给他提示。 马超来到几案,毛笔挥动。 庞德的名字峥嵘地出现纸上。 ; 第十二章 小戎之意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庞德率领还剩下六千的骑兵离开了马超的牧寨,往姑臧方向行去,在鹯阴河畔停了下来。 “锵!”一阵摩擦声中,长剑出鞘,在阳光照射下,闪闪生辉。 庞德不由得轻轻抚摸,赞叹一声:“好剑!” 从长剑的轮廓、线条的弧度,以及剑锋的锋利程度,可以看出这是名匠郑浑的手法。 大公子送他如此贵重宝剑是何用意? 拉拢? 庞德随即摇头,以大公子的智谋,必然能看出他只忠于庞氏,属于二公子一脉,拉拢这个无智之举,又岂是大公子的做派。 难道是离间之计,想让二公子以此剑对他生出缝隙,猜测之心? 这更是不可能?此剑正如大公子所言,近日所得,平时他从未有见大公子佩戴。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如大公子所说是援手之恩? 庞德心中越想越烦,猛然甩头,不再去想。转过头去,朝着马超的大营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扬手,麾下骑兵开始涌动,缓缓地开始渡河。 鹯阴河水并不深,足以让骑兵填江过河,但是现下处于冬季,河水冰凉彻骨,战马经长时间奔驰,身体产生热量,与冰凉的河水一激,这后果非常严重。只有先在岸边停下让战马有缓缓身上热度的时间,再缓渡冰河,适应冰水的温度,才能安然无事。 酋帐内,马超坐在长案旁,闭目养神,思考决策。 如今庞德一走,他的兵马还剩下一万,都是长矛骑兵,以前的弓骑手只剩下几百人,无法组成的建制。怎样能以这一万骑兵在鹯阴一带有所作为呢? 马超倏地睁开眼睛,将地图缓缓摊开,手指滑动,最后定在安定与武威之间的位置。他记得这个地方有一个匈奴的小分支稽胡,贺遂、伏氏两个部落,有控弦之士六千,先拿稽胡开刀。看看这稽胡两个部落的首领是否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否则别怪他心狠手辣。 就在这时,门帘突然掀开,酋帐内的光线一亮,杨啸将帐帘放下步将进来。 马超抬起头朝着还未有站定的杨啸笑声道:“我的大舅子,事情办妥当了?”今日刚刚晨曦破晓,他就派杨啸办理韩遂按誓言留下的一万匹战马、十万头牛羊的事宜,此刻杨啸归来,想必大有收获。 杨啸一屁股坐在酋长里的一旁,道:“牲畜已被赶回营帐。奶奶的,韩遂家底真是丰富,真想不顾约定,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抢他娘的一票。” 马超摇摇头道:“你看看你,真像一个打家劫舍的马匪。”此刻杨啸毫无形象。 杨啸自幼与马超相识,四下无人的时刻,则和马超说笑,若是平常杨啸规规矩矩,深谙处世之道,这也是为什么马超即视杨啸为知己,又视杨啸为左膀右臂。 杨啸叹口气道:“这天下诸侯已经和土匪没有两样,我们充其量只是小打小闹的小土匪,而那些家底深厚的人,则是巨匪。”语气中透出莫名的伤感。 马超道:“你怎么说出这么颓废的话,这不像你以往的坚毅风格。” 杨啸哂笑道:“只是些随即而起的感叹罢了,人总有伤感的时候,就是再坚毅的人也不例外。” 帐内一阵沉默,马超想着心事。 杨啸打开僵局坐直身躯,道:“孟起,你麾下的情报组织应该有些规模了吧。” 马超点点头。 杨啸继续道:“可知关东群雄的动静?” 马超面色蓦地沉凝,从怀中掏出一个纸筒,扔给杨啸。杨啸一把接住,从中取出纸条,看了一眼,眼中精芒一闪而逝,道:“公孙度自立为辽东侯,袁绍从渤海起兵夺州牧韩馥的冀州,自领州牧?” 马超沉声道:“不错。” 杨啸沉默半晌,语气沉重地道:“这两人带头毫无顾忌的一个吞并他人势力,一个以地高皇帝远自立为侯,两人都不把天子放在眼里,看来天下要乱了。” 马超冷哼一声道:“这年头,天子只是个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用时以他名义拉大旗,不用时,哼!天子连坨狗屎都不如。” 杨啸一阵沉默,只是一对眼闪烁的精芒,看以看出他的心里并不沉默。 马超的声音响起道:“想在乱世生存必须要有实力,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重耳在外而生的原因。” 杨啸抬起头朝马超道:“主公以祖厉之地让与张绣,莫非是想结交?”语气透出一种正式。 马超手敲了一下长案,斩钉截铁道:“不是结交,是结盟!” 杨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结盟?” 马超站起身,踱步来到帐帘处,将帐帘掀起,别再帐壁,一对眼射向远处,道:“张济无子,只有张绣这个侄子,兼且张绣是四大隐者童渊的入室弟子,底蕴深厚,潜力非凡,与他结盟,百利无一害。” 杨啸也随即站起,接口道:“只是张绣底蕴深厚,兼且武力高绝与你我伯仲之间,若没有利益牵扯或把柄在手,很难达成这个结盟。” 马超嘴角挂起一丝阴冷的笑意,淡淡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阴谋,据密探来报,张济新娶的小妇人邹氏,芳龄正值双华,貌美如花,张绣暗地里对她神魂已久。” 杨啸眼神中露出恍然之色,道:“你是说……” 马超冷笑道:“如果张济突然身死,会怎么样?” 杨啸思绪大开道:“张绣定然继承家主之位,而邹氏则是他怀中之物,按匈奴的规矩,子侄继娶母婶天经地义。”马超一对褐色眼睛射出精芒,道:“可是张绣不是匈奴人,他是汉人,按照汉人的礼俗,张绣永远也得不到邹氏,只能有一个办法。” 杨啸奇声道:“什么办法?” 马超一字一顿道:“西域鄯善国的曼陀罗花瓣。” 杨啸吸了一口冷气。 曼陀罗花瓣,磨成粉末无色无味,如用酒吞服,会使人产生幻觉。能将眼前人看成脑海深处最朝思暮想的人,做出平常不敢做的越礼之事。西域人通常称此花为,**之花。 马超嘿然道:“先找机会,在恰当时机干掉张济,让张绣怀疑不到我们头上,再寻找机会,让张绣适当的时候干了他的婶婶邹氏,又恰巧被我们所知,把柄、利益全都摆在他面前,你说他会在汉人的礼教枷锁下该怎么办?” 杨啸眼神中射出尊敬之色,正色道:“主公谋略非凡,杨啸甘拜下风。” 帐外的脚步声倏地响起,一个身影由远及近。 马超与杨啸的眼睛都看向来人。 正是马超的二十二骑之首,马焉逢。 马超的声音响起道:“事情办得如何?” 马焉逢抱拳行礼禀上道:“禀告主上,属下按照主上吩咐,将一车翡翠玛瑙送给李傕将军,只是李傕将军没有透出任何口风,只是说此事由贾诩先生可为将军筹划。” 马超闷哼一声道:“老狐狸。” 他原本派马焉逢去送礼去询问是否能让李傕给董卓休书一封,谋得一个将军称号。没想到这只老狐狸收了翡翠玛瑙,却又把这事推给了贾诩。 有了朝廷封得将军称号,将来办事也就有了朝廷身份,方便多了。 原先不知贾诩的嗜好,所以没有备给他的礼物,此时把这件事推给贾诩,这不好办了,要知这些文人,名气越大,最重面子,他送礼李傕的消息,只怕已经传到贾诩的耳中。 马焉逢神**言又止。 马超觉察出道:“还有什么事?说。” 马焉逢道:“属下临走之时碰见了贾诩先生。” 马超眼中闪过精芒,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马焉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马超道:“贾诩先生到没有说什么,只是要我将这封信,交给主上。” 马超将信接过,拆开封泥,挥手让马焉逢下去,取出信件展开,四行俊雅的秦篆浮现在眼前。 俴驷孔群,厹矛鋈镦。 蒙伐有苑,虎韔镂膺。 交韔二弓,竹闭绲滕。 言念君子,载寝载兴。 这是…… 马超心头一动,这是《秦风·小戎》中的四句话。很熟悉,似是在哪里看见过,贾诩为什么会写这四句话给他,难道有什么奥妙吗? 马超眉头紧锁,让杨啸退下,反身又回到虎皮而坐,心里不断搜索着关于这四句话的记忆,手指不断地敲击长案。一时之间敲长案的声音在帐内飘荡。 良久,敲击长案的声音蓦地停止。 马超眼中射出缅怀的神情,缓缓将小戎以一种好听的语调全篇低声唱出:“……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俴驷孔群,厹矛鋈镦。蒙伐有苑,虎韔镂膺。交韔二弓,竹闭绲滕。言念君子,载寝载兴。厌厌良人,秩秩德音。”语调优美,配合马超那金属般略带沙哑的声音,让人有种回到了先秦之时,感受着妇人伫立树下,盼望着西征的丈夫从远方归来的,相思情怀。 这首小戎是马超幼时经常听到母亲每至深夜的时候,低声浅唱。 贾诩为什么要写这四句话?他与母亲有什么联系? 马超的思绪被这首小戎不断揭开,记忆深处母亲的模糊身影越来越清楚。 突然,马超眼中射出骇人的精芒。 母亲的容颜,竟然与贾诩的容颜有五分相像。 难道…… 马超蓦地站起,喝道:“来人!” ********************************** 跪求收藏!跪求推票! ; 第十三章 舅甥试探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呼。” 一道人影现身帐门处,正是马焉逢。 马超走到马焉逢身旁,从颈脖处取下半块玉璧,递了过去道:“将这半块玉璧,交到贾诩手里,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有失。给我盯着贾诩的反应,如果他收下玉璧提出与我相见,则相安无事,倘若收下玉璧,却没有提出相见,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看到贾诩的头颅。”语气甚是沉重。 马焉逢心中暗惊,因为马超从来没有用过这么沉重的语气说话,即使当年处于万军之中险些丧命,也没有用过这等语气,这一刻他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没有丝毫疑问,接过半块玉璧,揣入怀中,向马超抱了抱拳,退了出去。 “等等。”马超的声音响起,不待马焉逢扭头,又接着道:“文人墨客都喜欢砚台,将我珍藏多年,蔡邕亲手做得砚台送给贾诩。” 去见贾诩,又怎能没有礼物? 马超的那个砚台,有市无价,是当世两大书法巨匠之一的蔡邕所作,他为了得到这个砚台,动用了在长安潜伏的燕七,才将此物得手。 这一次马超要铤而走险,以这半块玉璧试试贾诩,如果贾诩是失散多年的舅舅,定然会提出相见,如果不是,不管贾诩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只有死。死人是这世上最能保守秘密,最让人安心的东西。 马焉逢翻身上马在一座座穹庐帐篷间穿行,往李傕驻扎的大营奔去。 马超的慎重表情,与语气让他感到肩上的担子甚是沉重。 他本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羌族牧民,可是那一年的冬天休屠人南下劫掠,部落里的人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原本以为他会死于非命,没想到会被马超所救,从此成为了麾下一名士兵。 他为了报答马超救命之恩,没有战事都奋勇杀敌,最终在一天的晚上,被马超挑选而出,成为二十二骑中的首席。 并且列入马家族谱。 他的一切都是马超所给。 不管这一次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他也要将马超所交代的完美完成。 他带着心中的信念,策马与半个时辰来到了李傕大营,通过盘查卸下武器,步入辕门。 马焉逢心里一阵冷笑,他是为这些侍卫的粗浅的认识而发笑,在他们看来一旦把对方的武器卸下,就等于没有爪牙,任人宰割,熟不知真正杀人的并不是兵器,手脚也能杀人。 马焉逢有幸被马超亲自传授鹰爪功,如今已有劈石穿甲的威力。杀人只在一念之间。 马焉逢在护卫的带领下与军营内穿梭,穿过重重帐篷,来到一处比较宽大的帐篷内停下。 经护卫的通传后,马焉逢掀开帐帘步了进去。 只见一个高瘦的男子捧着竹简,踱步在帐篷内。 虽然这个人身穿普通的黑色长袍,兼且有些发白,但马焉逢却能清楚的感应到这个男子的不同凡响,因为这个男子浑身上下有种洒脱、亦带着一丝孤绝。一对眼睛深邃异常,透出看透人心的冷意,看一眼便知是个难惹的人物。 马焉逢看到这个男子,不要仔细辨认,无论从气度上还是容貌上,都是先前遇到的贾诩。 马焉逢眼神中透出一丝尊敬,面对被整个西凉几乎神话般的人物,不敢懈怠。与贾诩一丈外垂首肃立,恭敬道:“武威大公子马超麾下二十二骑之首马焉逢,拜见贾诩先生。”语气异常恭敬。 贾诩放下手中竹简,面上浮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清朗好听的声音响起,淡淡道:“你的主上是不是叫你带东西给我。” 马焉逢心中一沉,心叫厉害,自己刚刚来此,贾诩就知道他怀中揣了重要的东西,莫非贾诩会掐指能算不成,当下不卑不亢地道:“我们主上确实有重要物件交给先生。” 贾诩“哦”了一声,一对眼注视着马焉逢,等待下文。 马焉逢看了一眼贾诩那对能看透人心里的眼睛,遂心头微微一颤,低下头去。他只觉的此时犹如天人交战,心中的所有秘密暴露在贾诩的眼皮底下,他宁愿与百万大军杀得死去活来,也不愿意与贾诩说话。 马焉逢将手伸进怀中摸到了马超给的半块玉壁,刚要拿出,忽然心中一动,又放了下来,掏出了另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用一卷古朴的锦帛包裹着的物件。 马焉逢恭敬的将物件递上。 贾诩接过物件,将包裹打开,立刻显现出一个乌黑发亮,古朴典雅的砚台。砚台看上去平平无奇,但越看越容易让人深陷其中,感到其中的古拙之美。 贾诩把玩讶然道:“这是什么砚台,如此特殊。” 马焉逢恭敬的应声道:“据主上交代,这是蔡邕亲自制作的砚台,有市无价。” 贾诩道:“原来如此,难怪如此奇特,竟是蔡邕兄的手笔,这倒符合他的古拙之风。”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向马焉逢,道:“马超麾下的一个护卫都有如此应变能力,我对马超越来越兴趣了。从实招来,马超叫你不只是带这个砚台这么简单吧。” 马焉逢在贾诩目光下,额头隐隐出现汗珠,赶忙将马超的半块玉壁从怀中掏出。 贾诩的眼睛蓦地射出精芒,面上浮现从未有过的激动神情。快步走到距离马焉逢三尺之处停下,一对深邃的眼睛竭力保持平静,道:“这玉壁可以让我仔细看看吗?”说话的身影有些颤抖,有些哽咽。 “当然可以。”马焉逢递了过去。从贾诩瞬间没有克制住的情绪,他可以断定,这里面必有玄机。 马焉逢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心境,按照马超的吩咐,静观其变,身体不动声色的调整到最佳阶段,已达到突发状态下,迅雷不及掩耳的袭杀,一举毙命。 贾诩接过玉璧轻轻抚摸。 又将脖子挂着的另一半取下,细细对比。 十八年来,整整十八年。 他终于等到了。 他的族人还活着。 夫蒙一族,还有人。 这两个玉璧合在一起,无论是纹理、断痕相当吻合。 没错,这是夫蒙一族的玉璧。 贾诩回到案前,提笔连书,不一会间写完,遂封好,和两块玉璧一起交到马焉逢的手里,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道:“将这两样东西交到你主上手里,砚台我收下了。告诉你主上,我与他相见之日,一切都在这封信里。你主上想办的事,让他放心。” 马焉逢松了一口气,全身绷紧的神经终于放下,将书信和两块玉璧踹入怀中,行礼告退。 ; 第十四章 贾诩卜卦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贾诩目送马焉逢离去,心境无喜无悲,随后重新拾起长案上的砚台,仔细把玩。这砚台坚硬而圆润,轻轻抚摸犹如美女玉肌,光滑无比,属极品砚台。久闻蔡邕擅于制砚,今日一观果然名不虚传。 他从包裹之中掏出一小块墨石,碾碎放入其中,再加入少许清水,研磨起来,顿时墨香四溢。 少顷,贾诩将蔡邕纸摊开,提笔蘸墨,挥动起来,一行俊雅的秦篆浮现在纸上。 贾诩眼神中射出满意的神情,天下事物很少能入他双眼,唯独这个砚台却让他另眼相待,经此砚磨出来的墨汁,会收涩留笔,写出来的字,轻轻滑动就入木三分。 好砚! 贾诩停笔,进入沉思。 马超送砚,他已经基本清楚,为得是掩人耳目。 由此可观,马超的心机深沉如湖底。 贾诩经过大劫大难无数,早已将人情世故洞察得犹如明镜,就在刚才他细观玉璧的时候,眼中的余光已经觉察出马焉逢眼中透出的一丝杀意。以他如今的声望在西凉,很少有人在他面前生出杀意,就是作为安定郡的主宰、位居董卓麾下第二高手的李傕,也不能随便在他面前造次,更何况马超身边的一个骑卫。 若不是马超的指使,马焉逢怎敢透出杀意。 如果当时他没有像马超所想的情景发展,估计他已经丧命。 心狠手辣、果敢决断,不给对手任何机会。 这一切都是枭雄所具备的因素。 贾诩心里没有恼怒,反而有一种喜悦。在核对马超的身份之后,他已经将马超看成唯一的亲人。这种喜悦是长辈期待下辈成功的欣慰。 贾诩注视着眼前的砚台,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往外走去。 他现在要去见李傕。 马超派马焉逢寻他之事,估计已经传到了李傕的耳中,在他看来此事乃天赐良机。 这一刻,他决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帮助马超在西凉站稳脚跟。 助一个人,须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无异于雪中送炭。 贾诩步出帐篷,感受着空间里吹来的凉风,眼中射出异样的神情。 乾卦,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果然是祥瑞之卦,他不仅找到了唯一的至亲,而且又寻得了日后的辅助对象。 贾诩穿行于帐篷间,畅通无阻地到达李傕那座宽大的帅帐前。 守卫帐内处的护卫刚要动身通报,却被贾诩摆摆手止住。他掀帘迈步而进。 自他来到安定就注定寄人篱下,变向成为了李傕出谋划策的人,这在李傕的势力里已成了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所以以贾诩的威信,加上李傕的推崇,贾诩在军营内可以畅通无阻。 一个声音响起,传入了刚刚迈进帅帐内的贾诩双耳:“文和先生,怎么现在来了,不知有何要事?”语气中透出一丝讶然。 贾诩抬头,视线内李傕伏案而坐,捧着手中的书卷,心里冷笑,整座军营都是李傕的人,他的一举一动,李傕会不知道? 贾诩面上不动声色,嘴角逸出笑容,道:“我给将军送来强助力,不知将军感兴趣吗?”李傕坐直身躯,较有兴趣道:“不知文和先生说得是哪一方面的助力?” 贾诩放下帐帘,毫不客气的坐在客席,道:“我刚刚收了马超送来的一个有市无价的极品砚台。” 李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识趣的没有说话,他通过手下人得知马超派来的人进入了贾诩的帐内,至于两人谈论的内容他没有兴趣知道。只是贾诩现在说出收对方的礼物之事,是什么意思?同时心中亦升起了一丝窃喜,他正愁不知道贾诩喜好什么物价,无处下手,现在得知贾诩与其他文人一样喜欢笔墨纸砚,这对他以后以物欲控制贾诩有了关键性作用。 贾诩看了一眼李傕,好似要把对方的表情看透似的,继续道:“将军做得好事!马超送礼给将军,想让将军上书给丞相,替他谋取一个领军将领的头衔,将军却将这事情推给了我!”语气戳戳逼人,没有丝毫顾忌,没有以往的温文尔雅,言辞锋利。 “这……” 这语气上的变故,使得李傕来不及反应,一时间愣在那里。 贾诩将李傕错愕的神情收入眼里,嘴角飘过不易觉察的一丝笑意,话锋一转淡然道:“不过此事却是一件好事。” “好事?”李傕眼里尴尬巧妙的掩饰过去,随后又被贾诩的话语所吸引。马超送礼,为谋一官半职,目的就是想发展势力,这是一件好事?如果别人说这是一件好事,他定然将那人大卸八块,拖出去喂狗,但从贾诩口中说出那就不一样了。 贾诩依旧神情平静,知道自己已经通过语言的转变,使得李傕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语气略带神秘地道:“就在刚才,在下为将军算了一卦。” 李傕身躯猛然坐正,肃然道:“何卦?”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做洗耳恭听之状。他是董卓的亲信之一,自然知道贾诩的周易卜卦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贾诩为他卜卦,非同小可,他不敢怠慢。 贾诩道:“巽卦,占断上六,象曰:进退,志疑也;利武人之贞,志治也。” 李傕眉头微皱,道:“此卦什么意思,是凶是吉,请先生解卦。”语气透出一丝尊敬。 贾诩道:“非凶非吉。” 李傕疑惑道:“什么意思?” 贾诩神情自若道:“巽者,上巽下巽,巽为风,卦形为外有风,内有风,风为长女,柔顺而无孔不入,有逊、顺之德。巽,小亨也,万事俱备只欠西风。” 李傕眼中闪动神光,道:“西风?” 贾诩点头道:“不错,是西风。巽卦卦德为谦逊、为顺,顺亦是从,从亦是随。意思就是说,将军的仕途已到瓶颈,想进一步很难,命里缺了一阵强劲的刚风。我为将军占得的卦,送来的正是一味西风。” 李傕点头,接口道:“那西风是什么?” 贾诩道:“马超。” “马超……”李傕低头沉思。 贾诩步步紧逼道:“初六,进退。何解?初六是第一个阴爻,这一卦有两个阴爻。进进退退,进退不居,犹豫之极。” 李傕又道:“这和西风有何关系?” 贾诩笑声道:“当然有关系?西风者,马超也,马超拥有利武人之贞之象。武人之刚猛,乃大毅力之人,没有犹豫,恰好弥补了进退志疑的犹豫,这西风一来,则成助推之势。将军将会一展宏图。” 李傕道:“先生的意思是?” 贾诩一对眼再次望向李傕,道:“天赐良机,不可犹豫。将军何不趁此机会拉拢马超,促成着西风之势。”李傕眼中闪动着莫名之色,道:“可是马超是武威的人,而且还是马腾长子,这能拉拢吗?” 贾诩煽风点火道:“将军有什么好犹豫,在这西凉论实力,将军属第一。再说马超不过是一个不得势的庶子,巴不得有贵人相助,只要将军拉拢马超,何愁大事不成。到时马超出现在将军的战车上,谁能阻挡住将军的步伐。” 李傕的目光与贾诩相对,道:“战车?你是说……” 贾诩蓦地一笑,知道李傕完全进入自己布下的陷阱里,沉声道:“将军知道在下为丞相算得那个卦吧。” 李傕点点头。 贾诩道:“据在下推断,丞相不久之后将会有大劫,现如今长安诡异叵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将军虽在安定,为丞相守卫京师大门,却不能独善其身。一旦事情有变,将军就必须进军长安,到那时将军的后方稳固否?想必不稳吧,估计打将军地盘主意的人不在少数。如果将军拉拢马超加以扶植,可以为将军威慑后方的一支势力,将军到时一旦进入长安,不管情况如何,都是大功一件,到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贾诩的话语充满了蛊惑之力,纵是经历几十年风雨的李傕,也不禁落入了贾诩的陷阱里,随着贾诩的话语不断深入,李傕仿佛看见了日后的辉煌。 李傕精芒爆闪,沉声道:“就依先生所言,讨要领军将领由我来办,拉拢马超之事,就拜托先生了。” “这事就由在下去办,不出两日,马超必以将军马首而瞻。”贾诩见目的达到,长身而起,揖礼告退。 贾诩步出帐外,吸了一口凉气。 事情基本已经办妥,剩下的只要马超按照他信封上所写,按步就班,只要不出意外,马超在西凉就彻底站稳脚跟了。 贾诩眼中射出难言的神情。他虽然没有真正接触马超,但是从马超一系列的动作上,贾诩相信自己的眼睛,马超正是他要等得明主,他一身霸王学术施展威力的所在。 小莲。 你在天上好好看着吧,我要将你儿子,一步一步推上高位,推上人生的顶端。 只要开启秦国巨宝。 天下还有谁能挡住马超的步伐。 什么夫蒙一族守护宝藏的责任,统统都是愚蠢之极。 如若当年父亲动用了秦国巨宝,何来灭族之灾。 ; 第十五章 吞并稽胡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焉逢回到马超的大营,已经是傍晚时分。 大帐内,马超接过马焉逢呈上的合在一起的玉璧,以及贾诩写得那封书信,挥手让马焉逢退下。 当马超看到这两块合在一起的玉璧时候,眼神中透出激动的神情,多少日日夜夜,母亲垂泪担心贾诩,多少日日夜夜母亲期盼着能家人重聚。这一刻儿时记忆里母亲那忧伤的神情充斥着他的脑海里,久久不去。 马超闭上眼睛,竭力让自己平静。 十八年了,母亲的愿望终于实现。 马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冷静鹰隼,恢复了往日的枭雄本色。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要怎样才能在刚刚经历过与韩遂对决之后的情形下,生存下来。 看来他这个失散多年的舅舅已经给出了答案。 因为贾诩让马焉逢将两块玉璧都带回来,就已经表明态度。刚何况还多了一封未拆开的书信。 马超将书信拾起,拆封。 他要在里面找到答案。 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永远是那么的简洁。马超喜欢与聪明人做事。 信纸从信封中抽出,打开,细细浏览。 少顷。 马超将信纸成碎片,眼神中射出心心相惜的神情。 原来,贾诩的建议,与他不谋而合。 马超蓦地开声道:“来人!” “刷”的一声,马焉逢走了进来。 马超头也不抬,对他道:“立刻叫杨啸前来。” 马焉逢领命而去。 不一会间,杨啸撩帐帘而入,正色道:“主公找我何事?”这个时候他正在训练士卒,若没有要事,马超是不会打扰他的。马超终于抬起头,一对眼射向他这个好友,兼得力助手,道:“有件事要你去做。” 杨啸身躯一正,肃容道:“请主公示下。” 马超道:“你知道稽胡吗?” 杨啸禀上道:“自然知道,他们是匈奴分支,早年就已流落至此,控弦之士有五千余众。”马超嘴角飘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道:“你去率一千骑兵赶五千匹战马,和稽胡的贺遂部落与伏氏部落的首领面谈,叫他们归顺于我,看看他们是否知情识趣。” “遵命!” 杨啸领命而去。 大帐内一阵寂静。 马超坐在虎皮上,等待着信讯。 贾诩在信上的意思,是让他韬光养晦,暗地里以李傕为尊,发展势力。然而暗地里投效李傕之前,必先快速吞并一直悬在安定郡尾大不掉的稽胡,一来壮大势力,增加筹码;二来提高声望,让李傕重视。 嘿! 是该动弹动弹了,他在力挫韩遂大军的声威上,再次加把小火,要不然很快这西凉诸侯就会忘记他马超的存在。 太阳西下,一头苍鹰,在空中盘旋,俯冲而下,落在二十二骑之首的马焉逢肩膀上。他取下绑在爪子上的纸条,随后进大帐,交给了马超。马超摊开一看,冷哼一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稽胡不是知情识趣的东西,竟敢私吞我五千匹战马,立刻吹号聚将。” 马焉逢一听,眼中射出火光,神情激动。 又有战事了,大好男儿驰骋沙场,证明自己的时刻到了。 一时间巨大的牛角号声,响彻整个大营。 一望无际西北荒原,绿草与黄沙交织在一起,裹进茫茫的黑夜里,透出一股别样的荒凉气息。 战场之上,大风怒号,一种让人颤抖的杀气蔓延其中。 马超立马于一处高岗之上,极目战场。 此时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形式一目了然。他麾下的无数精骑正在挥舞手中的利器屠杀稽胡的骑兵。一杆杆森冷的大矛划过,血液溅起,散落大地,变成鲜红的血水,顺着水流涌向远方。 马超将战场上的场景收入眼底,眼神中射出嗜血的森冷。 每次见到敌对的势力将要破灭,他都感到美妙至极。 杀戮似乎就是他这一生的使命。 他有些感谢当年属下的背叛,若不是那个人的背叛,他又怎能重生到东汉末年,成为历史上威名赫赫的马超,享受着征战沙场带来杀戮的满足感。 一直侍立在他身后的杨啸道:“稽胡已经大势已去,再过半个时辰就可破灭。” 马超目光透出一股冷芒,淡然道:“盛名之下无虚士,纵是这些祖荫蔽芾之辈的匈奴别种也有两分手段,此趟我一万精兵齐出,在优势兵力之下,依然战到此时,对方没有丝毫溃败逃散,可见这些人悍勇异常,不愧为匈奴血统。” 一旁的钳耳豪嘿嘿笑道:“管他什么匈奴血统,在主公的威势下,都是软脚虾。” 杨啸看了一眼钳耳豪,长笑道:“钳耳族长,形容的不错,凡是与主公作对的都是软脚虾。” 这时战场中心的情景,吸引了马超与杨啸、钳耳豪的目光。 战场中心,无数勇士策奔着胯下的骏马,挥着手中的大矛,嘴中嚎着各式各样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叫声,向一个高大强壮的大汉狂涌而去。那大汉赤着上身,手中巨大的黑色大刀杀得敌人血肉横飞,威武非凡。大刀每一次砍劈,伴随着兵器入体、战马长嘶、敌人惨叫声,必有人受伤毙命,毫不落空,显示充沛的体力以及高超的武艺。 那大汉在久战之下,战马早已毙命,只能步战迎敌,饶是如此,他的四周也堆满的尸体,血流成河。 马超大矛诡异的一划,苍凉的牛角蓦地响起,充塞整个天地。 一万骑兵停止攻击,静静地停立在夜空里。 稽胡只剩下三千多人,与大汉一起与骑兵对峙。 钳耳豪看见大汉的威势,以及惨死在刀下的亡魂,羌族人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策马前驰就要杀去,却被杨啸一把拉住,长啸声道:“还是我来吧!”双腿一踢马腹,伴随着战马的长嘶声,旋风般的飙出。 杨啸这一声长啸,犹若龙吟九霄滚滚传开,传至极远之地,全军可闻,显示着深厚的气功。 骑兵们听到喝声,让出了宽阔的大道让杨啸通行。 出于对杨啸实力的知根知底,马超依旧在高岗上,神情淡然。 大汉全神贯注地看向奔驰而来的杨啸,巨大的大刀收缩胸前,严紧门户。 杨啸策马急冲,待一半路程之时,从马上一跃而下,举着一对黑亮的巨大铜锤向大汉冲去。 西北之地,民风彪悍,崇尚武力,最重英雄。 马超麾下的士兵都是西北之人,而杨啸更是西北羌族悍将,他要以西北之地尊重勇士的独特公平方式,来迎战稽胡大汉。 杨啸大步踏来,两枝巨大的铜锤,因杀人无数,充斥着嗜血的光芒,他眼中的火光更盛。 “喝!喝!喝……” 杨啸口中发出令人心底发颤的怒喝声,宛若晴空的霹雳,随着每一声喝起,身上的气势就涨上一分,身上的皮甲倏地爆开,露出精壮虬结肌肉的上身,状态狰狞、两枝合在一起足足两百多斤的重锤,化作重重锤影向稽胡大汉砸去,气势刚猛雄浑。 马超停马傲立,面容犹如铁铸,不露丝毫表情。 稽胡大汉继承了西北人的体魄,与杨啸体形相若。左脚一蹬地面,身体前倾,如豹子般向前冲去,手中的巨大的大刀化作一条长龙与杨啸相撞而去。 “当……” 两人的兵器交织在一起,伴随着一片火光,人影乍合即分。 杨啸身形一顿,遂向后而退,临空翻身而立。 稽胡大汉踉跄退了数步,才堪堪站定,口中溢出鲜血,显然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受了伤。他面色沉凝,不发一言,巨大的大刀持在胸前,以守代攻,身上的气势猛增,犹如一头噬人的魔豹。 马超的眼底闪现一丝精芒,杨啸武艺造诣不俗,平时与他切磋,一百多招之后都未必分出胜负。此人能挡住杨啸的攻势,手底下有些真材实料。 杨啸沉闷的声音响起道:“阁下能挡我一击而不死,报上名号,我给你留个全尸。” 稽胡大汉纵声大笑,道:“老子站不更名,坐不改姓,稽胡贺遂部落首领贺遂镗是也。你们这些投效汉人,做走狗的羌人,你要杀便杀,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莫非与汉人在一起呆久了,你们羌人也成了只会啰里吧嗦的老娘们!” 杨啸眼瞳一缩,随后迸出耀眼的火光,冷声道:“好!我就将你全身上下都砸成烂泥!”强壮的身躯腾空而起,两枝巨大的铜锤爆出一团黑色的亮光,在空中拖着长长的黑影,如同泰山压顶般怒砸而下,“呜呜”的破空声震耳欲聋,地上的鲜血也被劲风吹得四处而溅。 “当!” 兵器再一次交击,人影再一次合分,杨啸手持巨锤傲立,黝黑的胸膛出现一道长而深的伤痕,皮肉外翻,鲜血淙淙流出。 那个叫贺遂镗的大汉依旧持刀在胸,只是他的脸惨白一片,巨大的刀刃上出现几处缺口。马超目光如炬看在眼里,知道贺遂镗受了重伤,同时感叹贺遂镗的悍勇,虽身受重伤,但从他眼中射出来的战意,依然不减。 “哈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声响起,笑声中充斥了绝然和悲壮,贺遂镗猛吸一口凉气,脸色由白渐渐转红,身躯更加挺拔高大。寒光闪现,大刀轮了一圈,然后遥指杨啸,身上杀气陡增,暴喝道:“再来!”身体鬼魅般移动,数丈距离眨眼而过,大刀化出长虹,似慢实快朝着杨啸当头劈下。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他的眼界何等之高,看出了这一刀的玄机,从感官上觉得这一斧与前面几刀相差不大,却是对方的最高造诣,是其对武道领悟的巅峰,其中的精华不是前面几刀可以比拟。这一刀攻击之后,必然藏着无数个连击,到时杨啸会陷入对方海浪般的攻势里。 杨啸轻蔑的神情里透出凝重,两枝巨锤一旋,划出团团光华,以臂膀发力,形成重重锤影。 贺遂镗人随刀走,大刀爆出漫天刀影裹入锤影当中。 一连串交击声响起,一时间劲气纵横。两道人影鬼魅般移动,形成两道黑色的光幕,互相交错,眨眼间已经交手四十个下。 红光乍现,一道人影踉跄跌退,贺遂镗手中的大刀,寸断崩裂,右臂被重锤砸得寸寸断裂,已经失去动力,在身侧吊着,但他依旧立于天地之间,没有丝毫倒下的意愿。 杨啸身上再添伤痕,他高举两枝重锤,发出震天的怒吼! 战士们高振手中兵器,大声呼喝。 三千多名稽胡勇士面上出现颓废的神情,但依旧手持兵刃,没有退缩。 马超举目而忘,看着挺立在夜幕中的身影,虎目有些炙热。 他没有那些穿越者发明创造的能力,没有吟诗作对、出口成章的学识,前世之时他也不过是小学没有毕业的人物。不过人在逆境之中,就会有无穷的潜力,他深知这个道理,这些年来苦练武技,专研兵书战阵,为的就是能活下去。 眼前稽胡大汉的死战不退的勇气,与他在逆境中苦苦挣扎何其相似。 杨啸抹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中射出疯狂的神色,道:“你如果就是这种技艺,那就等死吧!”说完暴喝一声,犹若晴空炸雷,身上的杀气暴涨,涨缩不定,形成一股实质的黑色光幕,将整个人笼罩在其中,看不见人影。强壮的身躯蓦然一颤,犹如泥潭中捕食的蛟龙猛然窜出,在空中不断旋转,巨大的铜锤似是彗星扫地般击向贺遂镗。 ; 第十六章 紫衣女子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贺遂镗已经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能战到此刻全凭毅力和匈奴先祖的尊严在支撑着,无法躲闪,无法抵抗,心中升起无数个念头,最终化为一道无声的叹息,双目闭起,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蓬!” 一声巨响。 贺遂镗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往后飞跌出去,血崩数尺,头颅被砸成烂泥,雪白的脑浆与鲜红的血混在一起,与碎骨纠缠,血腥之极。 那剩余的三千稽胡勇士噤口不言,被杨啸的手段惊呆,饶是他们久居西北好勇斗狠,也被杨啸这般血腥、惨烈之极的手段震慑。 杨啸将两枝巨锤互击,碰出巨响后,哈哈大笑,意态豪雄,似要发泄多年的沉闷之气。 一万铁骑被杨啸的血腥之举,激得热血沸腾,纷纷手振长矛嚎叫,声音震天。 与气势低落的稽胡勇士们形成强烈的对比。 马超目极之处,尽是欢声雷动的骑兵,眼神中透出满意之色。 他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以强大的气势压倒对手。 倘若不出所料,贺遂镗应该是稽胡贺遂氏的首领,而战死的应该都是他的属下,要不然他不会抱有死志。 而这还剩三千的稽胡勇士,明显与贺遂镗不一致,应该属于另一方的伏氏,要不然为何先前不追随贺遂镗厮杀呢。 此时贺遂镗毙命,已经掌控大局,为何这三千伏氏勇士的首领没有出现? 也许是临阵脱逃,也许是战死战场? 以匈奴血统的性子,临阵脱逃,可能性不大,只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战死战场了。 这批稽胡五十年前处于安定以东,方圆七八百里,居于山谷间,种落繁炽。种田,桑蚕,多衣麻布。死亡殡葬,与中夏略同,虽属匈奴,却受汉化,只是不知什么缘故使得稽胡舍弃原来之地,迁徙到安定西,以西北游牧方式生存。 马超一扬大矛,全军噤声。道:“你们酋帅已死,还不归降!”声音悠长,两军可闻。 那三千稽胡勇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马超这一开声,明显以气而运,使得稽胡勇士知道马超有着不输于杨啸的实力。 “还不归降!更待何时!” 一万骑兵怒喝苍穹。 三千稽胡与声音滚滚的阵势下,有些动摇。 马超再次吐气开声,道:“顺我生,逆我者死!倘若你们执迷不悟,你们部落的孩童一个都别想活,你们的女人则成为我麾下勇士的玩物,别怪本将军,心狠手辣,灭你们的全族。”声音冷酷之极,一族生死,皆在这短短话语里。 出于草原自古流传以强者为尊的传统,再加上马超的威逼,三千稽胡终于动摇,纷纷放下武器。 一万骑兵再次,爆发出喝彩声。 马超趁此机会,道:“傅颜何在?” 一个高壮的汉子提着大矛,策马横里出现在马超的面前,正是傅颜。 马超吩咐道:“你立刻率领三千兵马,去前方的稽胡牧寨,将那里的男女老少,以及牛羊、马匹,押解回营。” “遵命!”傅颜领命而去。 马超再次喝道:“钳耳豪。” 钳耳豪闻言身躯一震,肃面候听。 马超道:“你率领两千人,收拾战场。”随后淡淡道:“剩下的人随我押解投降的稽胡,回营吧。” 众人按命令执行。 马蹄响起,马超率领剩下的五千人,押着投降的稽胡回营而去。 马超回到大寨,已经是一个时辰的事了。 此趟吞并稽胡之举,收获颇多,稽胡的男女老少加上那三千名稽胡勇士,一共有一万多人,融入进了他的营帐内。不仅如此,还有两万多匹战马,牛羊五万头,大丰收。 经战场的打扫,那个伏氏部落的首领确实死在战场,马超很开心,他又多了一批无主的兵员。他不怕这些稽胡的记恨,在西凉本来就是你吃我,我吃你。只要他时刻保持着强盛之态,时间长了,这些稽胡就会转变态度。强者为尊,是草原千年不改的铁规。 他之所以将稽胡的男女老少,都并入大营,因为他要在鹯阴河畔至少呆到明年。这段时期他要以铁血在外,仁厚在内收拢周边零散的部落,逐渐由小溅大。稽胡男女老少的妥善安置,可称为范例,以示诸族。 整个武威,他父亲马腾也不过只掌握了明面上的五万兵马。 在这武威之地,游散的游牧民族何其众多,总共加起来,能凑出不少于四万的兵马。 掌握兵员就等于掌握了武威命脉。 等他实力强横之后,再入姑臧,到那时你马休凭什么和我争嗣位! 雪烟酒楼,后院。 貌美如花的邲妍,一袭白袍,坐在闺房内的梳妆台上,看着面前铜镜倒映的俏丽脸容,思绪万千。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看见了一只血色的鸽子在夜空飞过。 她本是一个势力秘密组织的成员,一年前来到姑臧城就是接到了一个任务。 而夜空飞过的那只血色鸽子,正是组织的联络信物,一旦血色鸽子出现,就代表着密使就在附近。 她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她知道只要是密使在附近,想找你时自然会亲自而来。 几天前,马腾被刺杀之前,就有信鸽在附近,她的任务就是提供姑臧的地图。 这一趟上面会派谁来?而将接的任务又是什么? 月光的透门缝而入,显得很是阴冷。 一阵轻响在门外传来。 邲妍蓦地一惊,猛然站起,转过身。 房门倏然打开。 一道人影立于门处。 一名女子绰然而立。 虽然因屋外的黑暗与屋内亮光的冲突下,不能看清事物,但偏偏她却能清楚的看见那个女子,因为那女子腰间的玉佩太过明亮。这个女子身形高挑,容貌秀美,一对美目勾人夺魄,偏偏又狠冷无情,乌黑的秀发被梳成十几条小辫垂下,一袭紫色长袍披在身上竟有一种阴冷让人心悸的感觉。 紫衣?邲妍心头一惊,莫不是那天逃走的紫衣女刺客,不敢怠慢,恭敬道:“属下恭迎堂主。”这次来的人物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说中狐堂首领。虽然她从未有见过这个女子,但是从对方的气度、服饰、穿着,以及腰上的至高玉佩,就已经确认无疑。 紫衣女子,步进房内,将门掩上,以一种悦耳的声音响起道:“你以一个丝毫没有武功的柔弱女子之身,去做男人都不一定做到的事情,辛苦你了。”身体侧转,续道:“现在马腾伤势如何?” 邲妍禀上道:“属下获得消息,马腾已从昏迷中醒来,虽然受伤颇重,但在药物的调养下,已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马超借用此事嫁祸韩遂,趁势起兵,与韩遂激战荒野后,声威大震,拥兵一万在鹯阴之南,迟迟不搬兵回师,此人所谋甚大。”语音好听之极。 紫衣女子冷哼一声,眼神中杀气一闪而逝,冷冷道:“此次刺杀失败,全败此人所赐,没想到马超心狠手辣下有一颗缜密的心思,又通过秘密手段掌握此次行动动态,马超若是不除,以后将是赤燕生死大敌。”她受到马超的算计之后逃窜,兼且又中毒,九死一生,若非自幼就被毒药实训,早已死于非命。马超层层布局,紧密异常,此人不除,将来袁公征伐天下的道路就会艰难。 邲妍冰清玉洁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笑容,道:“要处掉马超不难,属下已经获得了马超的信任。倘若再能深进一步,就能随时掌握马超平日里的细节。” 紫衣女子“哦”了一声,讶然道:“竟有这种事,速与我说来。”大姐派邲妍来此不过是以酒馆为由,秘密掌握武威动向,没想到事情的进展,大大出了原来的预料,邲妍竟然获得了马超的信任。 邲妍道:“属下已经掌握了马超一个特性,就是他喜欢用药水泡澡。” 紫衣女子神情微微一怔,悠然踱步,走到距离邲妍五尺之处停下,一对勾魂夺魄的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她,道:“没有想到你有这番作用,当大功一件。” 邲妍恭敬道:“属下的一切都来源于堂主,当效死力。”话语顿了顿,张了张口,神情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将嘴闭上。 紫衣女子的声音传入耳内,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邲妍道:“属下有一事不明,我们既然依附河北势力最强的袁绍,为什么不以他的三个无能儿子为傀儡,发展势力?” 女子默然。 四周寂静无声。 唯有风在墙壁刮起的哨音,传入屋内,很是尖锐。 一股冰寒的杀气突然乍起,以女子为轴心,如海潮般向邲妍狂涌而去,空气变得异常寒冷,仿佛间她像是站在冰窖中,浑身上下打着冷颤。窒息般的感觉从胸中涌出,难受之极,邲妍神魂魄散,意识渐渐模糊。 杀气蓦地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围恢复正常。 邲妍恢复意识,心中惊骇莫名,虽脸上保持冷静,但她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知道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以对方的武艺,自己死百次都有余。 紫衣女子冷哼声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该操心的。你这话倘若传到大姐耳里,已经不是这么简单了。”紫衣女子转过身躯,背对着她,继续道:“我此次来,是有一桩事要你协助。” 邲妍神情凛然,沉声道:“请堂主示下!” 紫衣女子,道:“我要找地方修养疗伤,静观武威动态。” ********************************** 求收藏!求推票!跪求! ; 第十七章 毒士贾诩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公元一九一年腊月初五。 晨曦破晓,金乌东升,红色的霞光从云层里透射而出,洒向茫茫苍黄的西北大草原。好似仙人东来,霞光万缕,在天与地的广阔空间里产生草原上特有的奇妙异象。似是昭示着今天是特殊日子。 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今天是马超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就像其他小说写得那样,命运的齿轮转动了,幸运女神送给了马超一个贵人。 谁是贵人? “毒士”贾诩,贾文和。 马超顷刻间将稽胡吞并的消息,传入了李傕的耳中。李傕立刻嗅出这里面耐人寻味的潜力,忙让贾诩赶往马超处,促成拉拢之事。 贾诩和率领三百精骑的李蒙,已经到了马超的军营里,在傅颜的安排下处于酋帐之内。 此时马超还在每日起床后,例行在校场的习武修炼中。 会客大帐现如今只有贾诩一人,李蒙已经被傅颜请出去,和马超麾下的武将们交流武艺心得去了。这是马超特意交代的。 大帐内,空荡荡的,除了几张长案,一张名贵的虎皮,几个坐席之外,没有其他之物。大帐虽然空荡,却没有给人一种怠慢客人的感觉,反而有一种粗犷大气,因帐篷是用兽皮毡子蒙成,显示着草原的独特文化。 贾诩坐在客席上,面上甚是平静,一对充满智慧的眼睛,盯在了大帐内,横躺着的巨大虎头湛金矛上。在整个大帐内唯一价值的是这杆大矛。 他不得不注意。 因为这杆大矛让他很难受。为什么难受,因为大矛之上散发的杀气,甚是惊人,假若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普通人,处在大矛面前,没有不难受的。 纵是贾诩拥有极高的镇定功夫也不由得暗地里吃了一惊。 贾诩看到眼前的大矛,不由得想起了远在长安,号称天下第一绝顶武将的吕布,手里的方天重戟。 杀气无形,兵器上的杀气更是无形,寻常人感应不到,只能感觉难受。贾诩虽然不会武功,但经历无数,也接触不少造诣高深的武者,虽能觉察出兵器上的杀气。 这杆大矛散发的杀气虽然与方天重戟隐而不发的杀气,无法相比,但却与李傕的大戟散发出来的杀气相若。 兵器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强弱,不是这杆兵器杀人无数而造成的。而是以武者精气神与兵器长年水·乳·交融,养成的杀意,一个人的兵器的杀气强盛,取决于武者的修为。 按这个兵器杀气推断,它的主人还差一步就步入武者所说的宗匠之境。据贾诩所知,宗匠之境极难领悟,可以说难比登天,这其中要讲究机缘、造化。就是董卓麾下的第二高手李傕也不过是去年才堪堪步进宗匠。 这把兵器毫无疑问正是马超的,他能以不到二十的年纪,只差一步入宗匠,贾诩可以想象这里面付出了多少艰辛,要知一个武者想要对武学的造诣有极深的了解,就必须在无数次生死徘徊中去悟。这和贾诩的谋略之道异曲同工,谋略之道区别在于无硝烟的险境中罢了。 贾诩在感叹的同时,有对自己的所选择的道路,更加坚定,从一个武者的艰辛可以看出武者是否有大毅力之人,马超正是他要等的人。高超的武力,狠辣的手段,缜密的心思,这一切都具备了百年难遇的枭雄基础。 而且昨夜马超吞并稽胡,又可以说明,此人是可以正确接纳别人意见的人。这一点更难得可贵,自古以来,不论是君王、诸侯,往往枭雄末路时,正是不能正确接纳别人的意见而造成。 想到这里,贾诩心中涌起了豪情壮志,想到自己自负平生,名响天下,却没有找到中意的明主,此趟上苍送给他外甥,明主终于寻得。 小妹少女时期的面容出现在脑海中,没有人能明白,他对小妹的感情,她是这些年来唯一让他存活的信念,占据了他整个的心房,融进了他那具本应该在十八年前身死的身体里。 轻言浅笑,牧马放羊,年轻时期无忧无虑的情景始终牵动着他的心。 虽然小妹已经不在了,可是她的儿子还在。 心念随想。 沉闷的脚步声,透过帐门从远处传来,传入贾诩的双耳内。 脚步声刚劲有力,就是贾诩不会武功的人也能听出来,脚步的主人拥有强壮的体魄,与强势的地位。 不用说,来人正是此行他要见的正主。 贾诩收起神情,面色淡然地转过头去,向帐门处望去。 一前一后,两名男子,由远及近,当先走在前面的裘袍男子,身形雄壮之极,举止间所表现出来的上位者的摄人气度,不是马超还能有谁。 人未至,声音已经先出道:“贾诩先生不嫌我军营破落,大驾光临,真是我马超之幸。” 大帐一暗,贾诩双眼微眯,原来马超已经来到的帐门处。 马超步入酋帐,帐内的光亮恢复过来。 贾诩的一对眼自马超出现再到步入帐内,都没有离开过马超的身上。 那天夜色之中,没有仔细观看,此时再看马超时,不由得心中暗赞,马超的相貌,英武非凡,一对横眉之下,深深陷下的一对眼异常锐利,闪动着鹰隼夺目般的光泽,一头深黑的头发披散两肩,唇上、下布满钢刺般的胡茬,配合着雄壮的身躯,以及自身的气度,不得不赞叹一声,英雄人物。 贾诩的眼睛蓦地闪过一丝奇异的神情,他忽然看到了一种奇异之相。他看人无数,第一次看到如此之相。从面相所现,马超应该是短命之人,年不过四十五,可是他这具身体内,偏偏生命力极为强盛,将短命之相逐渐冲淡,若不是他仔细观看,觉察不出来。 奇哉怪哉,一个人的命理,竟然会转变。 马超仿似对贾诩那对要把它看透的目光没有察觉似的,一屁股坐在主位的虎皮上,打破僵局,对跟他进来的马焉逢开言道:“你去外面警戒,五十步之内,不许有人。” 马焉逢领命大步离去。 马超扭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神情,遂对贾诩微微一笑,道:“我是叫你舅舅呢?还是贾先生?或者夫蒙觞?”话中透出一种别样的情绪。 贾诩听出马超话里透出的深意,一丝复杂的神色在眼中闪过,叹声道:“你还是叫我现在的名字吧。”在失散多年小妹的遗子面前,他还是无法保持住冷静的心态。 马超身躯一转,蓦地朝贾诩深深地长揖,道:“承蒙舅舅助我谋划的大恩,请受外甥一拜。”语气甚是诚恳。 贾诩坐在客席,面色淡然,受了马超一礼。外甥对舅舅行礼天经地义,更何况他为马超筹谋划策,使得他可以步步登天,这一礼受得起。 马超行过一礼之后,再次叹声道:“毒士大名,名扬天下,计谋算计更是步步紧逼,有人曾言:得毒士者可平定天下。造化弄人,又或者天命所然,毒士竟然是我舅舅。” 贾诩淡淡地吸了一口气,道:“是呀。造化弄人,我也没想到你就是小妹的儿子,若不是你那天暴露囚龙纹身,我也不会对你注意。”倏然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你暴露囚龙纹身之事有些不妥。” 这句话吸引了马超的注意,哦了一声,道:“为何?” 贾诩将衣服突然掀开,一件一件的脱下,露出**的上身。马超蓦地睁大眼睛,在他眼前的竟是坑坑洼洼,起着赖皮的上身,马超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颤抖道:“你这是……”贾诩将身上的衣服又重新穿上,道:“奇怪我的身体为何如此吗?当年我为了让别人觉察不出,身上有囚龙纹身,遂用大火燃烧。”语气平静,却让马超吸了凉气。 虽然自己猜到,但从贾诩嘴里亲自说出,不由得还是让马超吃惊。要知一个人自燃自己,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多大的狠心。 贾诩道:“你可知当年,我们夫蒙王室为何被灭族?” “不知道。”当年隐秘疑点重重,况且母亲为了逃生隐姓埋名,更没有去查,虽然这些年他组建情报组织,派人去查,也不过只查到零星的资料。 贾诩继续道:“因为夫蒙王室掌握了一个秘密?” 马超问道:“什么秘密?” 贾诩道:“秦国巨宝。” 马超眼中射出讶然之色,道:“秦国巨宝?”突然想到什么,将那两块半截的玉璧拿出道:“莫非这玉璧大有文章。” 贾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淡淡道:“没错。这玉璧里面藏有一张宝图。不过当年早就被你祖父掰开,将我叫去,当着我的面被销毁了。天下只有我知道这宝图的秘密。” 贾诩一对眼射向马超道:“这些年我明察暗访,将当年灭族的元凶,全部查出,并用计策使他们命丧黄泉,但还有一个元凶逍遥法外。” 马超眼中射出寒芒,道:“是谁?”语气甚是冰冷,若不是这些人,母亲又怎能家破人亡,又怎能成为马腾的侧室,备受冷落。 贾诩沉声道:“韩遂!”语气冰冷之极。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夜无数王室的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到屠杀。永远忘不了,父亲为了使他们兄妹两逃生,独自提矛断后拖延。 马超冷哼道:“没想到竟是这个老贼,看来我栽赃与他夫蒙破灭一事,歪打正着。” ; 第十八章 舅甥联手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贾诩一对眼移到了酋帐的巨大的支架横梁上,道:“这正是我觉得你暴露囚龙纹身不妥的原因。囚龙纹身虽然象征着羌族王室的尊荣,可以让你加快收拢各族部落的势力,但是它又却给你造成了麻烦。韩遂久居西凉,经历无数变革,为什么会一直如西北草原上的马兰花一样,顽强的生存,就是因为他狡诈如狐。此趟他虽然因轻敌在你手上没有讨到好处,但是下次就会重视起来,到那时就不会再有人迫他退军了。”语气毫不客气,直点弊端。 马超目光沉凝起来,道:“不错,在这西凉我最重视的就是韩遂这只老狐狸,倘若一开始韩遂就打着武威的算盘,倘若这刺客不是赤燕所派,而是他所派,那么我马超彻底死无葬生之地。”顿了顿,又道:“韩遂麾下的首席谋士成公英亦是老谋深算之辈,倘若他们一开始就重视我马超,强强联手,今日能不能坐在此处与舅舅谈话,犹未可知。”话语中透出一层忧郁。 为什么那些小说的重生者可以呼风化雨,能臣武将都能聚集麾下,而他偏偏却什么都没有,而且倒霉地穿越了马超身上,在中原之地那些根深蒂固的大儒学士眼里,西凉就是蛮夷,西凉就是胡人。此时马超心中一阵疲惫,起家步步艰难,不要说危机四伏,纠缠交织的西凉,就是他西凉蛮夷的身份,会使得整个文士界的儒家子弟与之对抗,这些都够他喝一壶。 西凉巨阀董卓就是一个范例。 马超麾下的兵马基本都是羌族,羌族与东汉两百年的恩怨,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化解的。 大帐内,似乎因为马超有些颓废的话,有些沉闷,有些压郁。 贾诩打破僵局,微微一笑道:“你有这个认识,很好。我一直担心你会孤傲自大,因挫败韩遂而目空强盛。现在看来,我没有必要忧虑。韩遂虽然老奸巨猾,但在我看来,不过是我手中一枚棋子,想用时信手沾来,不用时扔进钵内。”语气淡然,似是将韩遂不放在眼里。 马超历经两世,何等精明,立刻听出了贾诩的话外之意,眼神中闪动着喜悦的光芒,连忙道:“你这是……”不是他自卑自怜,纵是他拥有枭雄之心,也知道在乱世里若没有让对方觉得有潜力、或者强盛、或者有利可图的感觉下,是不会轻易效力的。 贾诩从道出秦皇宝藏,再到那番视韩遂如草芥的话语中,马超听到了另一层意思。 那就是,贾诩要对他效力。 马超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断。 要知贾诩名望极高,兼且拥有不世之才,有多少实力强盛的诸侯,对他趋之若鹜。贾诩虽然是他舅舅,但会放弃享受尊贵荣耀来支持他这个刚刚起步,什么都不是的后辈? 这实在不叫他不怀疑。 这世上就是讲究机缘、造化。 当年董卓只不过在李儒穷困潦倒时,道左相遇,做东请客,换来了让关东群雄头疼不已的毒士。 当年涿县相遇,刘备、关羽、张飞却因为互相顺眼,桃园三结义,在虎牢关大展雄风,一时之间天下多出了两大宗匠,名震江北。 当年曹操行刺董卓失利,若非逃亡途中巧遇陈宫,又岂能在关东联军之中崭露头角。 机缘、造化就是这么奇妙。 贾诩面容浮现笑意,打破了马超的怀疑,淡然自若道:“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现在只是李傕将军麾下的一个谋士。”语气中透出一种别样的意味。 马超吸了一口气,心里了然,恢复平静,又对贾诩长揖,道:“以后就仰仗舅舅了。” 贾诩摇摇头,哑然失笑道:“先前夸你,让我放心,看来倒有些夸大了。现在就有一样还真放心不下,如今夫蒙一族毁于一旦,天底下只有一个夫蒙王室的幸存者,这舅舅一词,今后休要提起。” 马超一对眼射出恍然之色,心里明白贾诩的算盘。贾诩是要他处于明面,而自己隐于身后,谋划计算。思绪渐渐打开,心里想着贾诩究竟要谋划什么?羌族与中原人一样最重姓氏血统观念,贾诩放弃归祖的机会,所谋一定很大。口中询问道:“那我应该改口叫你什么呢?” 贾诩道:“古有霸王项羽,称范增为亚父。然我现在居身李傕帐下,亚父这一词不太妥当,有可能导致杀身之祸。义父者,拜认父辈之长者为父,我既是你舅舅,又是你父辈,可当此称呼。” 马超眼中精芒一闪,他终于知道,贾诩要谋划什么了,口中不禁道:“长治久安,千年古都。” 贾诩目光一闪,上下仔细打量马超,笑声道:“超儿竟然明白我心中的谋划,真难想象,你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当年我像你这般年纪,还在部落里养尊处贵,学习中原文化。”话语一顿,似是想到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 马超眉头微皱,顺词达意道:“既然义父已经有了庞大的计划,不知我现在该如何发展?” 贾诩听到马超称他为义父,心里很是受用,喟叹道:“如果我那几个逆子还活着的话,应该有你这么大了。”马超讶然道:“义父竟然不知几位兄长的下落,难道义父这些年都是孤身一人?”孤身一人,不沾女色,这毅力旁人不及。马超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他的情报组织有待加强,连贾诩身边的亲人都没有掌握。 贾诩目光阴沉,有些沉重道:“我那几个逆子不提也罢,若是上天眷顾,安稳下来之后,定会相见。你在武威可知道,十八年前,武威贾氏被休屠灭族一事?”马超点点头道:“自然知晓,莫非义父改名换姓是与这贾氏有关?”贾诩接口道:“当年我逃脱追杀,风餐露宿,最终晕到在武威境内,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草垫上。” 端起面前长案上一碗青稞酒,喝了一口,相隔多年熟悉的味道,在口中回味,让贾诩眼角有些湿润,接着道:“武威贾氏是西汉大儒贾谊之后,也算名门了。只可惜朝廷**,武威被休屠大举南侵,贾氏也随即家破人亡,救我那人正是逃亡中,真正的贾诩。” 贾诩再道:“也许是命运弄人,那贾诩竟然与我长得七分相像。”话语突然顿止,不在说了。 马超已经明了,知趣的没有再问。他心里清楚,以当时舅舅的逃亡的状态,遇到一个突然和他长得很像的人,是什么一个情景。那个真正的贾诩一定死于非命了。他一点不为贾诩的心狠,而忌惮,成大事者必须做常人不愿做得事。 贾诩嘴角挂起一丝笑容,又道:“从那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夫蒙觞,只有贾谊的后人贾诩。我顶着贾诩之名到处拜访名师和人印证所学,最终世人只知道我是西凉贾谊之后。” 贾诩再次喝了一口青稞酒后,道:“超儿,以你表现出来的智慧,应该知道我将要干什么吧?” 马超沉重的点点头,第三次对贾诩长揖,道:“义父是要抛弃祖宗,以贾谊后人的身份,助我大展宏图。”马超知道这样一来,贾诩永远进不了部落族谱,这对一个认祖归宗观念极重的人,是一个终身遗憾的事。 贾诩眼中闪出精芒,再次受了一礼,突然道:“可有地图?” 马超双眼射出精芒,知道正事来了,连忙道:“自然有。”站起身,忙从大帐内不起眼的长筒里,取出一卷,硕大的地图。 贾诩长身而起。 马超持着地图回到长案。 贾诩加快脚步来到马超身边。 两人对坐。 马超一双大手慢慢将地图打开,山川河洛顿时吸引了贾诩的眼光,赞声道:“好详细的地图,有此地图何愁大事不成。” 马超闻言哈哈一笑,双手加速,地图全貌全都出现在两人面前。 贾诩眼中闪动精芒,俯身而看,道:“今日我就给你指出明路。”手捋了捋黑亮及腹的美须,道:“我想知道你的志向。”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虽然贾诩认为马超有枭雄之姿,但这志向却是不可忽视,这标志着马超今后能走多远,值不值得贾诩将一身所学倾囊相助。 马超目光炯炯,手在大汉版图上画了一个大圈,然后停在了长安之地,道:“我要大汉四百年的基业。”语气充斥的大逆不道,以及强大的野心。 贾诩眉头一扬,再次上下打量马超,眼神中透出坚定,随后手指滑动在地图上面的西凉之地,停下道:“西凉之地在中原谋士看来,乃苦寒之地,兼且胡汉杂居不可教化,非龙居之地。哼!这些人实在目光短浅,可笑之极。” 马超顺着贾诩手指的西凉看去,接口道:“虽然我不喜欢,中原谋士的观点,但不得不承认西凉苦寒的事实。”贾诩看了一眼马超,微笑道:“怎么。连你都有这种想法,那你以后又怎能要大汉四百年的基业。” 马超放低姿态,谦逊求教道:“请义父指点。” (夫蒙氏为羌族大姓。《广韵》十虞云:“夫蒙又羌复姓。后秦建威将军夫蒙大羌。”) ; 第十九章 贾诩定势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贾诩神情淡然道:“此番筹划是为你量身打造,要知你是西凉人,而作为一个西凉人想争霸天下,最大的障碍是谋士文臣的辅佐。但谋士文臣大多是中原人,自东汉光武以来,中原文士,自命不凡,偏远之地皆属蛮夷。要知董卓当年虽然以乾卦,九五,飞龙在天之局,入主中原,但始终逃不了天下文士对西凉偏见的命运,导致董卓不得不以残暴手法,以震威势。临行之前我给董卓算上一卦,得旅卦,占断上九,鸟焚其巢,大凶之兆,董卓命不过明年。所以以你西凉人的身份,过早的入中原,只有败亡一途。” 马超心头一震,不动声色地朝贾诩看了一眼,早在密探处得知贾诩卜卦之能,没想到会是这么准,竟然能算出董卓明年的身死,不知贾诩又能不能算出他这个重生者的身份呢? 贾诩的话语打断了马超的心思,传入他的双耳内:“就在昨夜我曾为你算上一卦,想知道什么卦吗?”这句话使得马超肩头猛然一颤,心中叫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以出奇的平静语气道:“请义父说出。” 贾诩道:“乾上,震下,得天雷无妄卦,占断上九,象曰:无妄之行,穷之灾也。” 马超顺势道:“此卦何解?” 贾诩道:“无妄之卦,有个诨名,叫做雷无妄,意为:天下雷行,物与无妄。万物与之相应,不妄行、不妄语、不乱行。行雷者则雨多,而雨多的地方,是哪里?正是南方中原之地。”一对眼看向马超慎重道:“所以你的起家之地,不在中原。” 不待马超回话,贾诩继续道:“在外人看来,西凉贫瘠,可是有一点别人没有想到,那就是人。” “人?”马超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贾诩斩钉截铁道:“没错,正是人。西凉之地游牧民族众多,所以从不缺人;而且西凉盛产战马,几乎所有成年男性都会骑射马术,所以从不缺骑兵。这是你起家之源。” 贾诩将双目投到地图上,有道:“自黄巾之乱,再到董卓入主皇室,这天下就已经四分五裂,群雄并起。现如今不管是河北的袁绍,还是荆襄的刘表,或者是刚刚在江南立足的孙家,他们逐鹿所在都是这中原,却从不顾及西凉。这乃天赐之机。” 贾诩的手缓缓滑动,放在了鹯阴一带,说道:“你如今想法我已知晓,你想以鹯阴之地拥兵在外,脱离武威,以待天时。” 马超点点头道:“不错。” 贾诩道:“那接下来,你要怎样行动?” 马超眉头一皱,一阵迟疑,随后道:“这几年我暗中创建密探机构,势力已经逐渐深入中原,据密探从长安传来的消息,以及我的推断,明年长安,将会有大变,西凉就会涌动。而董卓的旧将不会坐视长安不理,必然东进。那时安定、天水空虚,正是我的所趁之际。”他自然不会告诉贾诩,他是带着后世记忆重生的,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 贾诩神情中露出了然之色,道:“难怪你能掌握到赤燕的行踪。”话语一转,道:“不过你的打算,只会让你死无葬生之地。”话语惊人,毫不客气。 马超讶然道:“这是为何?”按他的推想,这可是可行之举。 贾诩摇头叹道:“你有临危应变之能,但战略眼光还是差了许多。安定、天水是长安门户,吸引了众人的眼光,处四战之地,你取安定与天水,首先有两人不会答应。” 马超神情一怔,听出贾诩话外之意道:“义父是说北地郡的义渠梁、金城的韩遂?” 贾诩透出孺子可教的神情道:“这两个人野心勃勃,兼且实力雄厚,每个人都有十万雄兵,而你到那时最多只有两万人马。兼且最弱小,又与韩遂有仇,两人首要目标就是你。你认为你能在他们两家合击下,撑到多久。”一连串的话语,毫不留情地对马超发出,使得马超额头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仿佛间看到了日后,被无数兵马围困,惨死的情景。 马超神情肃然道:“还请义父继续。” 贾诩神情缓和,道:“明年,董卓身死之后,李傕郭汜二人会领军入长安,而你的转机,就在这里。” 马超聚精会神,洗耳恭听。 贾诩续道:“在这期间我浑身解数,让李傕对你信任有加,在他进长安之时,会资助你,给你兵甲粮草,帮他镇守安定,以防有变。当李傕兵入长安,安定空虚之时,你立刻撤走,不要有任何顾虑,直往北而去,入万里荒漠草原,直奔休屠湖。” 马超眉头一扬,道:“休屠湖?那里可是有休屠十万悍骑。” 贾诩微笑道:“这就要靠你的密探了,我会设计让休屠王尸逐巴颜亲率大部分兵马南侵武威。而你再从万里荒漠草原突然杀出,袭击休屠老巢,劫掠物资。这时尸逐巴颜必然退军回援,武威有惊无险,而你早已经到了这里。”手指蓦地定在了一个地方。 马超眼中露出讶然之色,道:“这是日勒?这是张掖的地盘。” 贾诩手指缓缓而动吸引了马超注意力之后,在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连点之后,说道:“我为你谋划的关键一步,就在这里,古西凉四郡。” 马超沉默不语,静待贾诩的后话。贾诩的谋划明显让韩遂与义渠梁争得死去活来,而放弃现在的西凉,转进古西凉。只是古西凉四郡已经被各族部落占领,荒废多时,到这里会有什么作为?马超知道以贾诩这种大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必然有深意。 果然,贾诩继续道:“古西凉四郡地理位置极为特殊。它东接安定、金城,西通西域,山脉前隔,沙漠后绕,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手指再移,指着武威郡苍松县的下方一个地方说道:“这里是武威古浪峡被称为大汉西北的“金关银锁”,最窄处宽仅只有十丈,只要在此修一所要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等于是勒索古西凉之地的天然屏障。” 随着贾诩的话语,马超脑海中古西凉四郡被勾勒出一座巨大的天然要塞,眼中顿时一亮,继续倾听。 贾诩再道:“古西凉虽然沦陷破败,但是这里游牧民族众多,而且是散沙一片,各自为政,都是散兵游勇,不足为虑,比在现今的西凉立足,要轻松数倍。只要你有足够粮草,兼且麾下皆是骁勇善战之辈,不出十日,就可轻松地拿下张掖。到时你以领军将军的官职,自领张掖郡太守,与你父亲两郡相望,这才是真正的拥兵在外。” 贾诩缓了缓口气,再次说道:“待你拿下张掖之后,命人宣传你身上的囚龙纹身。古西凉之地,羌族、氐族、月氏族、匈奴各族盘踞,尤其羌族最多,到时必有人来投。而你趁机发展,逐步蚕食酒泉、敦煌,稳定之后,再一举解决武威的问题,到时四郡在手,雄踞西凉。大事基本可成。等时机成熟之时,挥军出古西凉四郡,再图北地、安定、天水、金城、陇西、武都,到时古今西凉十郡是你囊中之物,休养生息,待天下变动之时,挥军南下,奔袭长安,再拿潼关,虎踞龙盘,比之现今的董卓更胜乎?你坐拥古西凉与秦国旧地,俯瞰山东,天下可定乎?” 随着贾诩说完,大帐一阵沉默。 马超面色平静的坐在虎皮上,心中却巨浪翻卷,这才是贾诩的真正才学,从头到尾避重就轻,层层布置,短短的一会,就将他的以后近十年或者二十年的路,给铺了出来。 短短的一会,就将他困扰多时的迷茫给解开了。 上苍果然眷恋重生者,竟然送给了他一个惊世之才的舅舅。不,现在是义父。 马超第四次对贾诩长揖,还没拜下就被贾诩连忙拉起,道:“长揖三次足矣,再多就要我折寿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马超终于动容道:“义父还没说完吗?” 贾诩笑声道:“没有没有,我的谋略岂能计止于此。”手指再次滑动地图,沿着古西凉四郡,一路向西,最后定在了玉门关以西之地,道:“这里是西域诸国,以前的西域都护府。在你平定古今西凉之后,不可冒然南下,要把目光定在这里。” 马超目光灼灼,再也不怀疑贾诩的决定,静静的等待下文。 贾诩侃侃而谈道:“西域之地,诸国众多,山国、危须、龟兹、鄯善、于窴、莎车、五雷、疏勒、小宛、大宛、移支、车师、乌孙等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国,总共能拉出最少几十万兵力,其中大宛国善产良马。西域诸国各自为政,谈不上联盟,临近古西凉的山国、危须、龟兹、鄯善这四个国家,或拉拢,或吞并、或利用,总之你的后方要安稳,让他们成为你的后方屏障,待取得关中之地时,在徐徐图西域,让西域诸国成为你源源不断的兵员。” 贾诩说完之后,不在说话,遂向马超行了一礼,回到原先的座位。 马超沉默半晌,叹声道:“义父大才,有义父相助,真是马超之幸。幸亏马超不是义父的敌人,否则真是连死无葬身之地的资格也没有了。” 贾诩声音响起道:“你的事情已经结束,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 马超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坐正身躯,将地图收起,从怀中掏出一份竹简,起身走到贾诩面前,递过道:“这是我列得清单,烦劳义父交到李傕之手。到时我会以飞鹰传书与你联系。” 贾诩眼中闪过讶然神色,道:“没想到你还会匈奴训鹰技艺,不错。”随后接过清单,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道:“有如此厚礼,足可表现你的诚意,相信李傕也无话可说,三天之后,你就会有领军将军的头衔。话已至此,我也告退了。”上身而起,向帐外走去。 马超起步相送。 贾诩走到门前,突然一顿,道:“我会将你拜我为义父的事,告诉李傕。你放心,以李傕的性子,是不会怀疑的,有时候诚实是一件好事。” 说完步出帐外。 马超出门相送站在营帐边缘,看着贾诩与李蒙率领几百精骑消失在地平线上,心里豪情壮志,冲贾诩完美的帮他筹划,暗自立下誓言,一定要将贾诩从李傕手里平安无事的挖出来。 ; 第二十章 计算张绣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超送走贾诩之后,立刻回酋帐,将傅颜叫来,再次从怀中掏出另一个竹简,这是清单的副本,交到傅颜手里,让他按照清单挑选礼物,送到李傕处。在马超的所有部下中,除了杨啸之外,属傅颜最为谨慎细心。让傅颜办理此事,马超心里一百个放心。 马超再次打开地图,眼神闪烁,按照贾诩为他大致谋划的布局上,细细思考,思考漏洞细节,他要更加完善贾诩的布局。 他知道多谋划一分,以后就减少一分危机,又或者为他争霸的道路上减少一分阻碍。 目前有三个问题需要好好谋划,第一:如何让贾诩能在李傕入长安之时安稳的脱身?李傕乃世之枭雄,在历史上与董卓是祸乱大汉,导致大汉彻底败亡的两大凶手之一,心思深沉,手段狠辣,想要将贾诩安慰的脱身,不太容易,就是历史上贾诩也只是委曲求全,设计让李傕入主长安,让汉献帝以仅有的皇帝身份,再联合与李傕貌似神离的张绣,才保住性命。 第二,如何在韩遂与义渠梁这两个人盯在安定郡的同时,不动神色的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瞒过众人耳目,包括在姑臧父亲的耳目?这个问题需要拥有极高的战局把握,以及对情报的掌握能力,只能在明年长安大乱这段时期,将麾下的情报组织加以更深层次的渗入,苍鹰要多训一些,到时情报要向一张巨网一样笼罩在西凉、关中之地。 第三,文臣谋士,出谋划策只有一个贾诩,还是不够,难保以后会出什么状况,应该还要收入一人或两人,但天下间有谁能抛弃汉人与蛮夷的理念去辅佐他呢?目前只有一个人,董卓的女婿李儒。李儒是司隶冯翊郃阳人,标准的汉人血统,为什么他会抛弃理念去辅佐董卓呢?据他所知李儒乃寒门子弟,当年落魄之时,董卓一饭之恩,使得李儒涌泉相报。这里面说明两个问题,一是李儒拥有真才实学,可以看出当时董卓拥有巨大的潜力,二是李儒是一个忠义双全的人。 当日得知赤燕来行刺之时,马超布下棋局,以笔书写纸条让麾下的长安密探,送入李儒处,诱使李儒去找贾诩,他们当日里的谈话,已被刚刚赶回长安的燕七,不露声色,以飞鹰传书的方式,完完本本的让他知晓。所以马超通过谈话才知李儒的详细根源。 要想将李儒收入麾下,只有一个办法,在王允连环计使吕布杀董卓,对付李儒的时候,抢先将李儒救下,而后要在李傕起兵之时,赶回西凉。但是这个方法实施起来,看似简单实则凶险异常,他麾下众将能有能力办成此事的,也只有杨啸。马超再一次感到乏力,起家之难,比前世更加凶险,同时又斗志高昂,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精彩生活,证明自己今生不虚此行吗?李儒之事,还是自己亲自去长安,比较妥当。 到时他麾下拥有两大绝顶谋士相助,天下大可一去,日后对上郭嘉、荀彧、程昱、诸葛亮、庞统、周瑜这些人物的时候,也有几分胜算。 想到这里,马超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开口朝帐外道:“来人” 早就侍立在帐外的马焉逢连忙步将进来。 马超道:“让钳耳豪立刻前来见我。” 随着马超的话落,随着马焉逢的离去。 一会间,被告知马超找他的钳耳豪,立刻放下校场的训练,赶来大帐。 钳耳豪的声音在大帐响起:“主公找我何事?” 马超从地图上将头抬起,道:“一个月内我需要一百头苍鹰,过几天会有一批人到你那,你负责教会他们怎样掌握苍鹰的运用。”钳耳豪最大的本事就是精通匈奴训鹰之法,擅长追踪,一旦被他吊上,很难逃脱。 钳耳豪虽然粗犷但也知什么是忌讳,知道马超派去的那些人是干什么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话,领命而去。 在钳耳豪走后,再次让马焉逢去叫了杨啸。 杨啸来得时候,兽皮着身,神情自若,没有受伤的病态。马超上下打量杨啸,在判定他没有大碍之后,提笔书写一封信,然后让他揣着这封信,带着三千匹战马去已经在祖厉的张绣。 大帐内,马超的雄壮身躯陷入虎皮里,仰望着酋帐的支架,眼中闪烁着精芒。他又开始慢慢布局了,他想着尚在长安的李儒,暗叫道:这一切都是等待着你的到来呀。 马超突然想到什么,蓦地坐起身子,目光盯在地图上,盯在了安定张济、张绣的地盘。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明年董卓被杀,张济张绣会与李傕、郭汜等人进攻长安,为董卓报仇。张济被封为骠骑将军、平阳侯。张绣则以军功升至建忠将军,封宣威侯。随后在李傕与郭汜二人为献帝,互相吞并,而自关中引兵被迫遁走入荆州界,攻穰城,中箭而死。张绣接管了张济的部队,屯住在宛城,与刘表联盟。 曹操南征,先攻淯水,张绣率众投降。曹操娶了张绣一直垂涎的婶子,张绣因此怀恨曹操。曹操获悉张绣之恨,就秘密准备杀掉张绣。结果计划泄漏,张绣偷袭曹操,导致曹操战败,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被杀,猛将典韦战死。 虽然张绣在曹操第三次征伐的时候,听从贾诩的建议,再度投降,随后南征北战,立功无数,最后还是逃不过被曹氏灭族的命运。 张绣有统军之才,两次挫败曹操,虽然这里面有贾诩的功劳,但不可泯灭张绣的才华,他随曹操征战多年,几乎都是胜仗。 只可惜此人与后来的庞德一些西凉人一样,都是政治下的牺牲品。 此人之才应该收为己用,留给曹氏家族太糟蹋了。况且张绣是枪神童渊的弟子,身份卓越,对以后的发展有很强劲的作用。 张任、陈到、张绣、赵云,这四个童渊的弟子,每一个都不是凡角色,尤其是赵云,枪术宗匠,现在随公孙瓒纵横辽东,是公孙瓒麾下第一悍将,枪法中的听劲有了极高的造诣。 听劲是枪法矛术的至高境界,攻防一体,人枪合一。在争斗中,透过长枪枪杆上面的纹路感受到兵器碰撞细微的力度变化,或通过触觉、耳力感受对方攻来透出的枪劲轨迹运转变化,从而更有效的抵御致命攻击,并且命中敌人要害。 听劲是童渊所创,直到这几年才渐渐传出,被众人修炼掌握,就是马超也不过是在去年完全掌握其中诀窍。所以童渊的弟子对听劲的掌握已经到了另一种高境界。 要想收下张绣,难度有些大,必须使张绣在陷入绝地的时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以利益诱之,最好能有把柄之手。 把柄,把柄…… 马超突然想到前几天提到的曼陀罗花瓣。 看来只能用曼陀罗花了,先把把柄抓到手再说。 曼陀罗,天下只有两个地方拥有这种花,一个是南蛮,一个是鄯善国。南蛮离西凉拥有万里之遥,等把曼陀罗拿回来也都是黄花菜凉掉的事情了。 马超想到这里,再不迟疑,立刻喝道:“叫马商横进来。” 门帘一掀,马商横高瘦的身形出现在大帐内,垂手肃立。 马超一对眼射向马商横,慎重地道:“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办。” 马商横面目更加肃然,忙恭敬道:“请主上示下。”自那天出色的完成激怒阎行的任务之后,马超率全军将士,为他接风共饮,在场的还有名响西凉的张绣。从那一刻他对马超更加尊敬。 马超声音在大帐内飘荡道:“我要你立刻前往西域鄯善国,帮我采一样东西。”话语顿了顿,道:“是一种叫曼陀罗的花,你知道吗?” 马商横点点头。 马超又道:“你知道这种花长什么样子吗?” 马商横神情一怔,遂摇了摇头。 马超以一种冰冷的语气道:“我不管你知不知道这种花,也不管你见不见过这种花,总之我要在下个月,见到曼陀罗,如果你办不到,你就自己了断吧。”语气充满了无情。 马商横神情肃然,对马超碰碰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大步离去。 马超说完话后,再次看向地图,一对眼射出阴冷之色。 张绣呀,张绣……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属下。如果你成为不了我的属下,只能让你命丧黄泉了。我不想让一个有统兵之能的人去帮我的对手。 马超的眼睛再次顺着武威向西北移去,定在了休屠。 昨天他让他的墨羽飞向了休屠。 那里有他几年前潜伏的密探。 他要知道休屠的情况,休屠王尸逐巴颜的动向。 他一直觉得这一次南掠迟迟不来,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到底是什么阴谋? 自尸逐巴颜取代休屠金氏成为休屠王后,马超就一直重视,视其为和李傕同一等级的人物。 一声鹰鸣,打破了马超的沉思。 声音熟悉。 他的墨羽回来了。 马超长身而起,窜了出去,来到了帐外。 一只巨大的黑鹰在空中盘旋,见到马超的身影时,发出愉快的叫声,随即俯冲而下,接近马超身体时,又以一种缓缓降落的方式落在了马超的肩膀上。 马超轻抚墨羽,夸奖一番,然后取下绑在墨羽腿上的一块布条,打开来看。 马超眼中蓦地爆出精芒,怒喝声道:“畜生,竟敢如此!” ****************** 求收藏!求推票! ; 第一章 兄弟相残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超心中集聚了一团火,越积越多,烦躁之极的情绪涌上全身。 这具身体有个毛病,就是喜欢烦躁,不知不觉就会怒气上升,若不是一直被他那颗冷静的心压制着,也许他的命运真得会像历史上的马超一样。 难道这就是历史上原本马超的本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人的本性就是再改,终有根源在身。 马超强压着心里的怒气,通过墨羽的传信得知一件他不能容忍的事情。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尸逐巴颜迟迟没有冬掠,又终于明白庞德为什么临行之前让他不要再回姑臧。 为什么!为什么! 我只想在乱世中生存,可是你们偏偏要挡我的路,偏偏要和我作对! 二弟,是不是我不死,你永远睡不着觉! 马超心中怒叫。 好好好! 你既然不顾兄弟情义,那也别怪我狠辣无情,抛弃兄弟之情。 从今以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似是听见了马超刚才的怒吼声,无数脚步声响起,人影闪烁,一座座帐篷间出现羌族勇士,马超一对眼看了看周围的情景,随后神情一松,扬扬手让众人退下。 马超平复心情,将那布条撕成碎片,随后一扬手,将墨羽放飞,转身回酋长。 酋长内,马超坐在虎皮上,面色阴沉,一股肃杀之气在酋帐内蔓延。 似乎是被帐内的情愫所传染,帐外的二十二骑均是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着杀气。 迟些赶到的钳耳豪,看见酋帐所散发的气息,知道定有大事发生,随即也肃容起来,掀帘步入大帐,在一旁而立。 马超的右手缓缓的敲打在低矮、巨大的长案,眼神中寒光时闪时现。从进屋到现在,钳耳豪与马超两人一直没有说话。 沉闷的气息一直在蔓延。 一盏茶的功夫已过。 钳耳豪心里渐渐产生一种急躁,最终打破沉默,道:“主公,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出来也好有人分担,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透出语气中一丝急促。 这一句不说还好,一说似乎触动了马超不知道那根筋弦, “蓬!”大手拍在长案上,顿时四分五裂,马超心中无名火起,倏然站起,蓬蓬蓬向前几步,迈过破碎的几案,站定在钳耳豪的面前。一双黄褐色的眼瞳盯着他,射出愤怒的火焰,杀气陡然而生,向四周蔓延开去,空气温度急速下降,以一种金属般的冰冷声音道:“老二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为了对付我,竟然与北方休屠王联盟。休屠王狼子野心,岂是易与之辈,他这是要将父亲辛苦打下来的基业,拱手让人!”说道最后,愈来愈响,充斥着整个空间。 骁勇善战的钳耳豪,在马超的杀气下以及话语中,不禁动容,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马超收回身上散发的杀气,在屋内来回踱步,声音继续响起,道:“怎么不可能!事情确证确凿,是早年间潜伏在尸逐巴颜身边的密探送回来的。二弟藏得可真深呀,竟然瞒过了所有人,就连平日里阴谋诡计,陷害同僚的手段无穷无尽的王铎也被瞒在其中。二弟不像是无智之人为何却看不透这其中危局,竟与尸逐巴颜合作,这等于引狼入室。” 钳耳豪此时难得的精明,劝慰道:“主公现在还不是最恶劣的时候,我们尚且还有一万余精骑,量马休也不敢鱼死网破。” 马超止步,仰天长叹,颓然道:“你我心里都清楚,不必劝慰我。老二借助尸逐巴颜不过是想除掉我,而尸逐巴颜确实想图谋整个武威。韩遂尚且如此,尸逐巴颜也是如此,我们武威什么时候,变成了令人垂涎三尺的盛宴。休屠!休屠!这个匈奴别种,在三百年前让汉武帝近二十年束手无策。” 马超倏然将目光投向钳耳豪,道:“当年我还没有入武威之时,就听人说过你屡次与休屠有过节,不知你与尸逐巴颜有没有交过手?”尸逐巴颜是休屠第一高手,武力卓越,雄霸武威北方万里草原,就是现在极为强盛的鲜卑也要给几分薄面,就凭这些,他就对尸逐巴颜加以重视,一个威慑草原众部落的人,不是泛泛之辈。 钳耳豪道:“我没有机会与他交手,但此人矛术出神入化,却是终生大敌。” 马超面上出现凝重之色,计划远远没有赶过变化,如果他所料不差,最迟明天就回传来尸逐巴颜南侵的消息,而且亦会得到调他去北方抵御休屠的命令。 去了就会面临没有援军支援,被休屠吞并的危险,倘若不去,就坐实抗命不遵之嫌外,还有多项罪名等着自己。不仅如此,一旦武威被尸逐巴颜攻破,那西凉就一片混乱。到时别说古西凉四郡去不成,就连能不能生存下来都成问题。 二弟已经成长起来了。 马超突然眼中射出寒芒。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马超将因长案破碎,而打翻在地的笔墨拾起,在地上与一张纸上写了一封信,随后封好。走到帐外,一声奇异的长嘬响起。一声鹰鸣随即相喝,墨羽从帐篷间横里窜出,落在马超的肩膀上。 马超将封塞入竹筒内,绑在墨羽的腿上,对着它奇怪地叫了数声,然后一振臂膀,墨羽一飞冲天,向姑臧的方向而去。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二弟对不起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你错就错在挡我路了,凡是挡我路的人,不管是谁,只有死! 放心!你死之后,很快尸逐巴颜就会来陪你了。 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就应该心狠。 倘若以前身在姑臧,对你尚有几分顾虑,可是现在,我拥兵一万在外,就是杀了你,牵涉到我身上的嫌疑也是最少。 谁又能相信是我杀的? 马超扭头对钳耳豪道:“杨啸还没有回来吗?” 钳耳豪禀上:“没有。” 马超嘴角飘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没有回来,想必是被张绣留下了。不如我们也凑凑热闹,带上我收藏的六坛青稞烈酒拿出来,我们去和张绣兄弟联络联络感情。” 夜幕渐渐降临,繁星以一种玄妙的轨迹挂在夜空,时闪时现。 姑臧城寝室内,马休负手而立,一对眼凝视着眼前的画像,目光中透出柔情。画上的女子清秀美丽,一身粉衣,虽然不是真人,却依然能感觉到那种风华绝代的惊艳。 一片乌云刚好散去,一弯残月出现夜空,月光下满园的寒梅盛开。 这个女子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玉颜,却不属于他。 本来他将那份默默的思恋藏在心底最深处,可是在刺客刺杀马腾时候,马超那一刻间的杀机,使得他那种刻骨铭心的愤恨,痛断心肠的爱恋向外狂涌而出。 玉颜虽是青楼女子,却卖艺不卖身。 初见到玉颜的时候,就被她那种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每遇到烦心事,他都会去她那里倾诉。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去了第一次,就想去第二次,甚至想将整个心都扑在她的身上。 以他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他偏偏爱上了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青楼女子。 三个月之前,当他即将要娶她进门的时候。 却意外的得到死讯。 杀她的人,就是那个庶子马超。 什么北地郡密探,什么奸细,统统都是胡扯! 马超就是想要以玉颜的死,来打击他。 马休的眼中射出寒芒。 “马超!”双手蓦地攥拳。 马超,我马休哪一点不如你,可是为什么偏偏一大半武将都要向着你,三军的军心也向着你! 这武威太守的嗣位,永远都是属于我的,你别想得到! 虽然韩遂这个外援,被你搅破,但是我还有尸逐巴颜。 马超你想不到吧。 我会和尸逐巴颜暗地里合作。 只要除掉你,我就是武威的下一个主人! 我要为玉颜报仇! 马休目光悲痛,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画像。玉颜,我已经布下大网,再过两天,马超就会死了。你的大仇就会得报。 马休收回手,突然一滞,手举在半空中。 因为就在刚才,他听到了细微的打斗声。 马休暗叫不好,刚要起身,就听见房门被推开。 一道人影窜到他的身后,脑后被一柄长剑指着。 一个动人好听的声音响起,传入他的耳内道:“没想到你也有如此深情的一面。”声音透出一丝无奈的味道。 长剑在透过门窗而入的月光下,寒光闪闪。 森冷的剑气直袭入体,马休面色突然变了变,不自然道:“是你。” 那个声音依旧透出一丝无奈的味道,道:“不错,是我。” 马休嘴角露出一丝惨然的笑意:“是马超让你来杀我的?” 那个声音迟疑了一下,响起道:“我本不想来,但我不得不来,你们兄弟俩只有一个活着,你必须要死。”那个声音说完之后不再说话,脑后的长剑传来的剑气,渐变的凌厉起来。 长剑一阵轻响,一股强大的杀意透出,长剑蓦地向前一刺。 “噗!” 长剑透过头颅,穿了过去。 马休连人带剑跌倒地上,一命呜呼。 持剑的那人现出身形,曲线妙曼,一身裘袍,赫然是杨姬。 杨姬眼神中透出忧郁的神情,轻轻叹息一声,推门而去。 无声无息,唯有屋内身死的马休,以及屋外横七竖八倒着的护卫尸体,证明她来过。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悬念。 杨姬穿过庭院,避过耳目,在一个似是仆人打扮的人掩护下,从后门来到黑暗的长街,没入了一家普通之极的客栈里。 然后只见一头苍鹰冲天而起,没入了云层中,消失在夜幕下。 ; 第二章 休屠南下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苍鹰刚刚消失在夜幕下的时候。 蹄声从姑臧城北门数百步的地方响起。 蹄声急速,似乎有要事发生。 一个骑士身上带伤急速奔驰,与北门越来越近,骑士的面色煞白,几乎挂在马上,身躯随着战马的颠簸而起伏不定。 由于夜晚时分,安静异常,战马的蹄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响亮,顿时吸引了北门城楼上士兵的注意力。 一个似是军侯的人喝道:“什么人!”那骑士打起精神,急促道:“八百里加急!我是宣威城守城校尉,休屠人的骑兵趁夜色南下,宣威城失守,五千六百个弟兄全部阵亡,我拼死杀出,特来报信。此时敌人估计已到长城关卡。”说完,举起长刀,横在脖子上,高喝一声:“弟兄们,老哥哥陪你们了!”双眼一闭,噗一声,自杀而死。 城门上的众人被这个消息惊呆,宣威城城高墙厚,五千六百人足足能抵御十万大军一日的攻击,现在全部阵亡,这要多大的惊人实力。 休屠城怎么会攻破宣威城?他们冬掠不都是不攻城,在宣威一带打个秋千就走了吗?那数十里一座的烽燧为何没有点燃狼烟?难道休屠强大的能让狼烟都没有机会点着吗? 似是验证军侯的想法,北方天地相交之处,一股巨大的狼烟直上九霄,相隔极远都能隐隐地闻见焦糊味。 军侯强迫自己清醒,吩咐手下,打开城门将那个校尉抬到城里,再关实城门,遂骑上战马向太守府奔去。 阵阵马蹄声惊扰了姑臧城夜晚的宁静。此时关系重大,必须通报给太守。 军侯战马迅速地在太守府门前停下,没有经过护卫的阻拦,就直冲了进去。因为军侯身上插在一杆红色小旗,那是紧急军事的要旗。 一时间巨大的战鼓声,苍凉的牛角号声,响彻整个姑臧城。 擂鼓聚将。 一阵阵嘈杂声一时间响彻姑臧城,自上次刺客刺杀之后,变故再生,城内的百姓们全都熄灭冷灯火。 太守府议事大厅,受伤静养的马腾在得知军侯传来的消息,立刻在属下的搀扶下,召集众将商议要事。 众武将一众排开,跪坐席案。 马腾坐在主位,一对眼扫视众将,突然目光一定,定在了一个空位上,那里是马休的位置,不悦道:“马休怎么没来?” 马腾的首席谋士王铎为马休圆话道:“禀主公,二公子估计有什么要事耽误了。”马腾冷哼一声道:“要事?有什么要事,比得擂鼓聚将还要重要?来人立刻把马休给我找来。”若是别人点卯未到,早已五十军棍,哪里还对他这么客气。 门口处的两个护卫听到马腾的吩咐,领命去了。 马腾接着道:“不用管他,现在商量要事。休屠南下,顷刻间将宣威城劲破,导致城毁人亡,全部战死,如此强大的战力,只能是休屠王尸逐巴颜亲率大军南下造成的效果。” 一旁至昨夜赶回姑臧的庞德沉声道:“休屠擅长骑兵战术,但骑兵攻城自古最弱,宣威城虽然兵少,却都是悍兵,兼且城墙高厚,纵是休屠王尸逐巴颜亲来,也不能顷刻间就被攻破。”语气肯定。要知骑兵攻城除非是小城,又是奔袭的状态下,否则休想得逞。那宣威城是武威郡的门户,常年关闭城门,防护甚严,怎么可能就这样土崩瓦解? 王铎也皱着眉头想着其中的原因,道:“这件事很是蹊跷,宣威城会不会有休屠的奸细,是不是里应外合,导致武威破灭呢?”语气不太肯定,因为宣威的士兵都是经过严格的挑选,忠诚度值得保证。 马腾道:“这事只能有奸细的可能了,现在该如何去抵御休屠的南下,此趟休屠的动作不比往常,来势汹汹,目标直奔姑臧,目的想吞并武威最明显不过。”声音顿了顿,转向烈虎道:“调集你麾下兵马,加以巡逻,这段时期城内的人只准进,不准出。” “诺!”烈虎领命而去。 一连串的脚步声,在议事大厅外响起。声音仓皇,显示着主人惊慌。 脚步声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刚刚去向马休传信的两个人面色煞白地赶了过来,后面跟来的还有同样面色煞白的马休管家马振。 众人见到三人如此表情,心里均是咯噔一下。 三人连滚带爬地来到议事大厅。 马腾喝道:“什么事?” 两个护卫已经瘫软在地,马振口吃地颤抖道:“二公子……二公子……” 庞德不顾礼节,蓦地站起,窜到马振面前,一把揪住他道:“二公子怎么了。”语气冰寒,面目有些狰狞。许是马振被庞德吓到了,不禁口齿清晰道:“二公子被人刺杀,身死在寝室内。” 声音不大,却在整个议事厅里无异于巨雷。 众将都被这个消息惊呆。 二公子死了? 庞德表情木然,怔在那里,似是没有消化这个消息,被他揪起的马振跌在地上,都不知道。 王铎张着嘴,一脸的不相信,好像在听见什么可笑的事情。 马腾面色倏地苍白,胸膛起伏,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在那三人,寒光闪闪,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马振感受着众人杀人的眼光,尤其是庞德回过神来聚集的杀气,不知怎么地悲从心出,哭嚎道:“二公子归天了。”他知道二公子死了,不论是不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得死。 一声怒吼响彻大厅,庞德的大手猛然拍在马振的脸上,顿时面目坍陷,连惨叫都没有发出,身死过去。 马腾一下子瘫软在席案上,脸色苍白地喘息道:“庞德你给我查!给我查!确定是不是真的。封锁所有城门,一旦确认,给我一家一家的搜,凶手一定在城内。”他耳朵一定是听错了,听错了。马休好端端的,为什么死了。 庞德面目狰狞,忘记了礼节,迈开大步奔了出去。 大殿内一阵寂静,都识趣的没有出声。 王铎一下子瘫软在席案,他知道马振所言定然是真的。 一片黑暗笼罩着他,原本光明的道路,一下子黑了起来。 马休身死,他这个首席谋士的位置,坐不住了。此刻第一个反应,刺杀马休的人是马超。他对马超太了解了,心狠毒辣,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在姑臧之时马超尚能对马休容忍,一旦离开姑臧就可以为所欲为。 错了,错得离谱,自己认为将马超支走,让他对抗韩遂,无暇顾及姑臧,就是上上之策。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本来是死局的,却偏偏被贾诩、李傕突然介入给打破了。现在马超拥兵一万在外,已经安稳下来,却迟迟不来姑臧复命,再加上姑臧城外,杨氏一族的剩余兵马,足矣威慑姑臧。明显的豺狼之心。 此次马休被杀,一定与马超有关。 赤燕不会再派人刺杀,因为西凉已经稳定,世人已知赤燕所为,再刺杀已经没有必要,就算是要刺杀,也应该是马腾,而非马休。 马超好狠的心,竟连自己的亲兄弟也不放过。 王铎心里的想法,没有说出,他知道家族兄弟相残,都是司空见惯,说出去了,只能死得更快。 王铎心里一阵阵心寒,对马超铲除异己的狠辣手段而心惊。 大厅内没有任何的声响,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等着庞德的到来,来确定事实的真相。 大厅的沙漏一点一点的下沉,时间渐渐过去…… 终于,大厅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庞德的身影在大殿内显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庞德的身上。 庞德的面容铁青异常。 众人已经从庞德的面容上知道了答案。 大厅内更加静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期碰霉头。 马腾脸色煞白,一对眼盯着庞德,一字一顿地道:“说吧,什么情况,我能挺住。”语气颤抖。 庞德深吸一口气,然后以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道:“二公子是被长剑贯穿头颅而死,伤口平整没有外翻迹象,显然是凶手突然发力,先以杀意摧残二公子,使二公子来不及反应而发动杀招,速度极快!而剑也应该是离二公子身后不到一尺的距离。长剑是一柄极为普通的剑,在各个铁匠铺都能找到,没有丝毫特殊之处。凶手武力高绝,已经步入了一流高手之境,在寝室外,有十具护卫尸体,全都是一招毙命,伤口都是心脏。显而易见当时凶手突然出现在这些护卫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十名护卫刺倒,再撞开房门,突然窜到二公子身后,整个过程快得让二公子根本反应不过来。”他虽然没有亲自经历双方的争斗,但却又似乎亲眼看见当时的情景一般无二。 整个大殿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流高手,又是一流高手。整个武威郡加起来,一流高手也不过是四个人,怎么现在一流高手都不值钱了,想怎么出现就怎么出现。 马腾身躯微微颤抖,冷声道:“马休遇害时间不长,凶手一定在城内,给我一家一家的搜,我要将此人挫骨扬灰!” 庞德眼中闪过寒光,向马腾行礼之后,铁青着脸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前方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庞德停步。 ; 第三章 尸逐巴颜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月光下,宽阔的前院,一个高壮的身形从远处奔来。 身后还有十几名似是属下的身影跟随。 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在空间蔓延开来,随着寒风飘进了议事大厅。 好浓的血腥味。 众人的心头浮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难道镇守长城关口的肆名关守将马占山败军了? 刚刚军侯报信,众人没有去怀疑真假,因为从宣威城一路南下赶往姑臧,必先经过肆名关,而肆名关守将是马腾的族弟马占山,此人只差一只脚就步入一流高手之境,而且对马腾忠心耿耿,断然不会放过可疑的人。 如此浓重的血腥味,显然是经过惨烈的战斗才能形成。 有惨烈的战斗必然是前线,如今的前线是在北方。 难道尸逐巴颜如此之快就攻下了险要之地肆名关? 一时间,议事大厅里面的人都绷紧神经,目光灼灼地看向来人,想把来人看得清楚。 庞德亦是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前方,确定来人的身份。 来人越来越近,被黑夜笼罩的面容渐渐清晰,众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终于,来人现出了身形。 庞德目光一沉,肩头微微颤抖。 大厅里的所有目光都透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 来人正是马占山,此时马占山面色灰败,只剩下一只臂膀,身上的皮甲多处裂开,有干涸的紫酱色血迹,一副浴血奋战的惨状。 跟在他身后的人,军事军侯打扮,身上无不是伤痕累累。 大厅内众人的眼光异常沉重,空间里寂静异常。 就连奉命离去的庞德也站住了脚,没有走。 马占山脚步踉跄地走到大厅内,双目热泪夺出,碰的一声双膝跪地,哽咽地道:“族兄!小弟无能,肆名关失守。” 身后的军侯们全都齐刷刷的跪地。 自马占山进入大厅,马腾的一对眼就紧紧地盯在他的身上,虽然从他的惨状,马腾知道肆名关会失守,但马腾不愿意去承认,如今从马占山亲口脱出,身躯不由地一震,口中一阵咳喘,好一会才止住,不由得急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肆名关依山而建,地势险要,兼且有三千精锐防守,怎么就失守了? 马占山肩头一颤,道:“卢水胡与休屠结盟,尸逐巴颜亲率二十万大军掩杀而来,先用数十辆礌石战车站住高地,对肆名关狂轰不止。”似乎想起了当时可怕的情景,眼神中闪现惊恐的神色。 马占山灰败的面容浮现一丝潮红,道:“礌石战车总共发射十下,每一次都是几十个巨大无比的巨石,全都砸在关楼上。若不是我忙令手下弟兄匆忙躲避,只怕在漫天的巨石下都交代关楼上了。那简直不是战斗,那是屠杀,他们乘着我们被压制的时候,弃马而战,撞开城门,掩杀关内。他们手持刀盾,战力竟然不下与骑术。我们根本无法力敌,只能放弃关卡,边打边退,一场战役下来,只剩下我们这十几个弟兄。”随着话语的深入,这铁血男儿不禁嚎嚎大哭。 大厅内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战况惨烈,超乎他们想象。 更重要的是,一直以骑兵赖以生存的匈奴别种,竟然拥有了攻城的礌石战车,兼且放弃骑术选择步战,威力不减反增。 这一连串的信息,使得在座的所有人心中升起了寒意。 这一次尸逐巴颜有备而来。 要知西凉之地擅长骑战,而弱于步战,休屠人既然拥有不输于骑战的步战之力,这需要很久的时间训练,以及财力。就好比中原之地擅长步战,而弱于骑战,想要训练一支不弱于步战的骑兵,威力甚至更甚,遇到的困难是很多的。 马占山惨然一笑,凄凉道:“我们骑马逃生,人困马乏,又被他们骑兵追上,大杀一阵,他们战法与我们相近,均是凶残之极,甚至更甚。他们将我们死去兄弟的头颅挂在腰间,抓在手里,完全沿用千年前老祖宗的习惯。” 匈奴人向来如此,以凶残血腥闻名草原。 庞德强壮的身躯走了回来,问道:“卢水胡乃匈奴、月氏、羌、氐、汉混居的游牧民族,向来与各个势力不沾边,为何此次会与休屠联盟,你是否弄错?”庞德的这句话,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是呀,卢水胡是公认的中立游牧民族,怎么现在会和匈奴搅在一起? 马占山抬起头,面色惨然的看着庞德,道:“怎么,你怀疑我的判断吗?”他对庞德向来不喜欢,原因不为其他,他是马超一派,而庞德是马休一派。两派自始自终对立。 庞德将马占山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颓然地叹了口气,遂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马占山正色回忆道:“那半途袭击我们的骑兵正是卢水胡。他们都是游牧民族的一贯作风,兽皮铠甲,远可奔射,近可刀劈,悍勇异常。那领头的是一个身形壮硕,秃顶的男人,手中长矛甚是沉重。并且通名报姓,知道他是卢水王盖楼季。” 众人又吸了一口凉气。 卢水胡,乃各民族的产物,其根源可以追溯商朝时期,坐拥十万兵马,分治氏、封氏、兰氏、彭氏、盖楼氏、孟氏六大部落,强盛之时拥有数十个部落,纵横西北之地。随着时代变迁,由盛转衰,至春秋之时只剩下六个部落,尊盖楼氏为王室,随后经历近千年,与各民族融合吞并,成为了现今的卢水胡。虽然威名减弱,但余威仍在。 现任盖楼季继位之后,渐渐有强盛迹象,兼且有不输于马超的一流高手实力,又拥有十万兵力,使得卢水胡成为中立之族,任何一方势力都不可小觑。 马占山叹声道:“说来惭愧,以我半只脚进入一流高手的实力,在盖楼季的矛下只撑了十招,若非部下拼死掩护,已经不是断只臂膀这么简单了。此人矛术与他的人一样,凌厉狠辣,让我无法生出同归于尽的勇气。这感觉就像是与大公子对阵沙场,被大公子散发出来的杀气所扰,无法发挥实力的情况一样。”脸上再次出现惊惧的神情,他当时处于盖楼季的强大凌厉的攻势下,处处被动,只感觉对方的大矛在方圆两丈内的任何角度都可以窜出,来取他的性命。 寒风刮了进来,在大殿内发出啸声。 众人全都沉默不语。 此次休屠南下,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一个盖楼季尚且如此,那一直深藏不露,不知深浅的尸逐巴颜呢。 况且二公子马休也死了。 这死得太过蹊跷,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是尸逐巴颜率大军南下的时候死。 难道又是刺杀? 这一次又是谁派的,是尸逐巴颜的人吗? 目的是扰乱武威的人心,趁势取利吗? 种种疑问充斥着众人的心头。 马腾脸色苍白无力,阵阵疲惫感从心中升起,渐渐扩散,最后涌上全身。莫非今年犯了什么忌讳不成,为什么诸多不顺,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先是自己被刺杀,又是二子惨死,现在又遭到了尸逐巴颜的南下侵略。 对!二子的事还没有结果。 马腾刚要说话,却听见庞德沉声道:“主公,为今之计,速让城外的众多部落全都撤到城里,坚壁清野,以逸待劳,尚能守住。二公子被杀一事应该暂且放下,等此刻危局过后再办,才是上上之策。”双膝跪地。 马占山一脸愕然滴询问:“二公子,二公子怎么了?”马占山这一声问,彻底将马腾激怒,他一拍长案,大喝:“怎么了!死了!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刺杀而死,庞德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凶手找出来!在那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马占山头脑一蒙,死了?二公子死了?怪不得他一进议事大厅,就感觉这里面的气氛不对,原先还以为那军侯报信弄得,原来二公子的死造成的。 王铎有些苍白的脸,渐渐出现一丝红晕,猛然起身,来到大厅正中,跪拜下来,一揖及地,肃颜道:“请主公三思,二公子之死,我也非常悲痛,但正如庞德将军所言,现在当务之急,因运兵遣将布置谋划,来阻挡休屠强盛的攻势,才是上策。”二公子一死,王铎等于少了一根支柱,但是马腾对他有知遇之恩,心知以马腾爱子之心,丧子之痛,会做出不智之举。姑臧城必须守住,否则以休屠的凶残真得会死无葬身之地。为了马腾的生命,为了自己能存活,只能顶着头皮力劝。 砰砰砰。 马占山磕着了三个响头道:“请族长三思,立刻调兵遣将,布置谋划,我马占山丢了肆名关,愿编入陷阵之士,把鲜血洒在战场之上。”声音哽咽。 身后的军侯们都磕着响头请命,气势悲壮。 那些平日里向着马超的武将也纷纷离了坐席,跪了一地。 剩下的与马休亲近一派,受大厅所感,遂也跪将起来,强压着因马休身死的悲痛猜疑,发出请战誓言。 马腾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一阵颓废,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就以你们所言,抵御休屠大军之事,以庞德与王铎主持大局吧。” 王铎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属下还有一事相求。” 马腾抬眼看了他一眼,道:“说。” 王铎深吸一口气道:“请主公修书一封,派快骑赶往大公子处,请大公子回援,这样我们尚有几分胜算。” ; 第四章 身死猜疑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阵阵号角声响遍了整个姑臧城,城内涌动,驻扎在姑臧城外的羌、氐各个部落,舍弃穹庐帐篷,收拾辎重,分批进入城内。 城楼上布满精兵,热油、碎石等一系列守城工具全都摆在了城楼上,如临大敌般等待着休屠大军决战的时刻。庞德站在北门城楼上,一身兽皮铠甲,持着他那杆巨大的大刀,来回巡逻,检查战前的准备工作。此时关乎整个姑臧城,乃至武威的命运,一刻也不能松懈。 庞德检查准备的同时,心里却起伏不定。他想着马休,马休之死太过蹊跷,为什么无声无息就死了?他仔细检查过现场,有一行脚印,使得他疑虑重重。 那是西北女子特有的脚印,西北习武女子与中原习武女子不同,西北女子骨架偏大,而中原女子骨架偏小,这脚亦是大小不同,而且这脚印明显是西北胡靴特有的脚印。 庞德虽然面容粗犷,却心思缜密,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庞氏的族长。从这行脚印显示的方向,是一条通往马休府邸后门的捷径,可以使凶手快速来去自如。这需要对府邸极为熟悉。 是谁? 如果说是敌方势力的人派来的,应该继续行刺马腾,因为以凶手行动前将环境摸底的一清二楚,又拥有一流高手的实力,完全可以潜入室内,继续杀马腾。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杀马休呢?按理说杀马腾要比马休有巨大的震动。 而且还是休屠大军南侵的时候。 庞德目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马超没离开姑臧的时候,他发现马休派人暗地里与休屠派来的人密谈,商量兵甲战马之事。接着思绪渐渐打开,又想起了前天与马超告别时,为了以谢赠剑恩情,提醒马超暂时不要回姑臧。因为当时马休与庞氏正在暗中商量如何把马超的兵权给夺了,而他也在其中。 这两件事在脑海中交织纠缠,最后慢慢糅合到一起。 庞德心里一寒,他得出的接过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汉子,不禁心里发冷。 他的推断是马休被杀一事与马超有关。 在姑臧有一个女子武力高超,那就是马超的夫人杨姬,而马超亦是矛、剑、鹰爪造诣极深的人,两人实力相差不大,能培养出一个剑术大成的高手,再简单不过。 庞德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停下脚步,站在城楼的垛口旁,目光远眺。 这件事该不该告诉马腾与庞氏?倘若告知,事情闹僵,只怕在休屠南下实力雄厚的大军面前,自乱阵脚,以马超狠冷无情的个性必然不会回援。 庞德沉默半晌,最终决定将此事压下,心照不宣,渡过难关再说。心理同时也为马超心狠而杀马休一事,对马超以前的好感,生出了一丝缝隙,一丝厌恶之情。 残杀兄弟与禽兽何异?嗣位的重要性庞德亦是清楚,但如此狠辣的决断,不顾兄弟之情,庞德无法接受。当年庞德夺得族长之位,也不过留给了对手一条活路。 雪烟楼,邲妍步入后院,直奔那紫衣女子的房屋去。这几天她奉紫衣女子之命,暗中观看城内动向,不知道这紫衣女子打什么主意?组织等级的压制,她虽然心里有些想法,却不敢表露出来。就在刚才从休屠大军南下的消息中,得知一条隐秘的消息,所以快速赶来汇报。 邲妍推门而入,发现紫衣女子正在烛下修整擦拭软鞭,烛光将她那张俏脸照得红润好看,配上一身紫衣别有一番风味。 “嗖”一声,软鞭蓦地被紫衣女子缠在腰间,动作异常快捷。她抬起头一双夺人心魄的眼睛,看向邲妍,清冷地询问:“什么事?” 邲妍肃言禀上道:“属下探得一个消息。” 紫衣女子眉毛一扬,示意她说下去。 邲妍道:“马休死了。”紫衣女子眼神中闪过讶然之色,身体前倾道:“怎么回事,速速说来。”这个消息出乎她的预料,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却是死了。 邲妍沉声道:“据说是在马休来不及反应,被人一剑致命。”最后两个字咬得最重,表示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紫衣女子眉头一颦,喃喃道:“一剑致命,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用剑的一流高手,对方为什么只杀马休呢?”随即朝邲妍挥挥手道:“你下去吧,继续探查,若是有重要发现,当记你头功,以后这苦寒之地,你就不用待了。” 邲妍美目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掩门告退。 紫衣女子陷入了沉思,一剑致命来不及反应,这说明剑客除了武力高超外,行事果断,不拖泥带水,又或者马休必须得死。究竟是什么人要马休死,究竟又是什么人与马休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杀了马休不可呢? 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紫衣女子研墨,将白纸打开,提笔蘸墨书写,一气呵成,“马休”这漂亮的隶书显现出来。随后再次挥笔,写下了“休屠”二字。 紫衣女子将美目在马休、休屠这两个名字之间,来回游弋,充满了灵动。 过了良久,蓦然提笔写下了四个大字:“尸逐巴颜”,字体狰狞,杀气腾腾。 紫衣女子梦呓般道:“有意思……有意思……” 李傕大营内,贾诩的帐篷里,贾诩跪坐席案,面前是以一种玄妙的轨迹摆放着的六十四个青铜古钱。他面色慎重,眉头微皱,似是思索着什么。 少顷,贾诩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道:“得坤卦,占断初六,履霜,坚冰至,阴始凝也,非吉乃凶之兆。”如此奇怪的卦象,莫非有什么变故不成? 阴始凝也,阴气凝结,有人身死。 谁死了? 坚冰,亦是坚兵,坚冰至,乃大军兵临城下之兆。 谁又集结了大军? 种种疑问,一直缠绕在贾诩的脑海中。 贾诩起身,从行李包裹内,取出一个羊皮,上面是西凉的简易地图。贾诩坐下,一对眼盯在地图上,手中滑动,陷入沉思。西凉的金城、安定、天水、陇右、武都这些地方不会有什么变故,唯独武威、北地两处。北地郡乃归顺大汉的西戎残部驻扎,郡守是义渠梁,而武威北方亦有强大的休屠部落,这两处必有一处是大军集结的征兆。 突然轻微奇特的鹰鸣声响起,传入了贾诩耳内。 贾诩心中一动,整整衣袍,走出帐外,遂在帐篷间慢慢踱步。 这鹰鸣声与寻常鹰不同,有着独特的音调,明显是受过特殊训练,若非他事先知道这奇特的音调,他也不会觉察出,这鹰鸣声是从马超那头黑鹰鹰王嘴里发出来的,声音轻微,显然是在夜幕的高空。 草原上因没有树木遮挡,空旷异常,在草原上生存的黑鹰,极为狡诈,善用高空云层、夜幕来掩饰自己,遮住自己的行藏,将危险性降到最低。 贾诩真正的身份就是羌族人,自然知道这黑鹰的特长,他要以散步为幌子,到僻静的场所,等待黑鹰的降落。 贾诩一路行来,凡是与碰面的巡逻士兵,都尊敬的行礼。 不知过了多久,贾诩七转八转,将身后李傕的探子转得头晕眼花,跟丢了去,来到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场所。贾诩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手臂突然伸开晃动了数下。马超的精明自然知道贾诩的处境,所以教了黑鹰一些其他技能,比如辨别贾诩正在摇晃的手臂。 果然以黑鹰敏锐的视力看见了贾诩,一头从夜幕上冲了下了,只发出了因与空气摩擦的细微轻响。黑鹰渐渐减速,缓缓落在贾诩的手臂上。贾诩身躯突然一震,看着黑鹰神情满是惊诧,刚刚黑鹰落在臂膀上的时候,只觉一股重力突然涌现,压得他差点跌倒,这头黑鹰竟然如此之重。 贾诩费力的从黑鹰腿爪上,取下一卷书信,随即放飞黑鹰,然后揣进袖里,若无其事的松开裤绳,开始了小便,随后又慢慢地踱步,七转八转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烛光下,贾诩将信从袖里掏出拆开、取出信纸,细看起来。 突然贾诩眼中定在几行黑字上,眼中闪烁的精芒。 信上所说有两件事:第一件,是马休勾结尸逐巴颜要对付马超,马超下手为强,杀马休杀掉了;第二件事,是休屠王尸逐巴颜与卢水胡结盟,率领二十万大军南下,誓要将武威变成他的草场。 贾诩吸了一口气,心中心悸的同时,亦是暗叹一声,马超真是上天注定枭雄之才,如此狠辣决断,不拖泥带水,实难想象是出自不到二十岁的人之手。 贾诩深深地感觉到,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就像当年吕不韦一样,将秦始皇推到了一个高位,促使其一统天下。马超的狠辣与当年秦始皇嬴政同出一辙。 贾诩看完书信之后,将书信点燃销毁,遂将纸拆开,研墨提笔蘸墨,一个个蝇头小篆,以俊雅排列之势显现。此时他要给马超上下两策,以及一个要求:上策乃是书写奏文,告知长安匈奴南下,然后挥军回援,临危受命,抵御休屠大军,待董卓派兵支援,参加近十年的汉族与匈奴的战争;下策则是不顾武威安危,率军进入万里荒漠草原,从后杀出,直奔休屠老巢,迫使休屠分兵,然后再跳到张掖,实施贾诩为马超的谋划,与马腾相连,图大业。 那要求就是将马超麾下的情报密探一部分受命于他。 他要最后再试探一下马超,究竟是不是百年难遇的巨枭,如果是巨枭必然会选择下策。 只要马超选择了下策,贾诩拼了老命,也要为马超暗中谋划未来。既然已经不上了不归路,那只有慢慢走下去了,他曾经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福禄寿俱全,只要谨慎得当,八十善终。 如果马超真是巨枭,其布置很多年的情报密探应该为他知晓。 只有暗中谋划,才是他贾诩最喜欢干得事。 而他以后自有办法脱身再见马超。 ***************************** 求收藏!求推票!跪求! ; 第五章 猛将庞德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公元一九一年腊月初六。 寒冬的金乌高挂天际,金红的光线笼向高大结实的城池。这座历经数百年的城池此时狼烟四起,杀气漫天。 城内城外,浓烟滚滚,人影攒动,刀光剑影中,杀声震天。方圆数十里的范围内,没有安静的场地。 无数匈奴士兵舍弃平日里最善用的骑兵,却架着云梯,挥舞手中的武器四面八方向高耸的城墙攻去。 敌人的擂木如毒龙般在四个城门猛攻,随着每一下擂砸,城门都会产生一阵轻颤。若非城门此时被巨石堆堵住,只怕早已被攻破。 守城的西凉羌族勇士面上没有丝毫的畏惧,挥动手中各样兵刃撞入敌人的身躯,组成血肉长城,拼死抵抗。 怒吼咆哮声、身躯碰撞声、兵器入体惨叫声混成一团在姑臧的上空飘荡,混乱之极,场面惨烈异常。 一个匈奴士兵刚刚从云梯冒出半个身子。 早已等候的西凉勇士手持巨大的长刀猛扑而上,口中怒吼连连。长刀急速斩向面前的匈奴士兵,普通的牛皮甲顿时割裂,兵刃入体声响起,溅崩出一团血雾,随着一脚踹出,刚刚攀登上来的匈奴人发出惨烈的嚎叫跌落而下。 下面正在攀登的匈奴士兵们受到牵连,与其撞在一起,随继滚落而下,一连串**碰撞声,原本在云梯上的敌人早已不在。 云梯顶端又增添的鲜红血液说明了刚才的变故。 从后蜂拥而至的匈奴士兵踩着跌落地面族人的尸体,顺着云梯攀爬而上,云梯随着人数的增加一颤一颤。此时城楼、城下已经堆满了西凉军、匈奴人的尸体。 一个高壮的匈奴百夫长举着重盾攀登在前,顷刻间已经出现在云梯的顶端,与城墙只有一步之遥。 致使刚才多名匈奴士兵丧命的羌族士兵,瞅见猎物,狞笑一声,揉身而上,巨大的长刀高举苍穹,迅雷般斩下,竟有嘶嘶的破空声,劲力霸道。 一片黑影飘过,匈奴壮汉将重盾举起,右脚踏在城楼上,重盾竟将上半身全部遮住。 这时期的重盾是由宽大橹木制成,表皮用水浸泡的牛皮与薄铁皮混合包裹,高宽程度能将普通人大半个身躯遮挡住,防御效果极佳,是防御弓箭手的极佳护具。但由于重盾甚是沉重,一般人不能持久作战。但是此刻不下于三十多斤的重盾在这个匈奴壮汉手中竟如此轻巧,由此看来他是个百里挑一的力士。 “碰!” 刀盾相交。 两个人毫无花俏的碰撞在一起。 匈奴壮汉身体晃了晃,不由自主间往后退了半步,脚下还有寸许就会跌落而下,惊险异常。 一声低吼,匈奴壮汉的胸前肌肉猛然一鼓,手臂似乎突然间粗大了几分,左脚在云梯上重重一点,重心前移,猛然发力,整个人犹如野牛般向羌族勇士撞去。 一股大力涌现,“锵!”羌族勇士虎口崩裂,长刀脱手而出,身体向后踉跄跌退。 匈奴壮汉此时已经出现在城墙上,得势不饶人,大步向羌族勇士追去。 “呜呜”的风声响起,重盾怒砸而下。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血光乍现,那个羌族士兵头骨碎裂,双目透出不甘的神情仰天倒下。 匈奴壮汉咧嘴大笑,面目表情倏然僵硬,两杆硕大的矛尖透胸而出,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染红大半身躯,双瞳逐渐涣散。 城墙上,这种情况不时出现,随着一架架云梯被推倒,一个个匈奴士兵掉落于城下,一个个西凉勇士的鲜血洒在大地,双方交织在一起。 北门城楼上,一杆巨大的战旗竖立其中,斗大的纛旗迎风招展。 战旗下,庞德巨大的身躯裹进黑色的牛皮甲胄里,长发在头上挽成一个发髻,黑黝黝散发着渗人的光泽,一袭宽大的红色大氅披在身上,与黑甲颜色分明,腰间佩戴者马超相赠的铮龙剑,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大刀,刀身宽长,杀气森森,使得他活似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这位武威猛将,挺立于城墙上,一对虎目看向敌军主帅的方向,面色凝重。在他方圆丈余范围内都堆满了尸体,此时敌人的士兵只要见到他,都自动绕开去。 自他出现城头那一刻起,凡是靠近他的敌人,都被他一双拳头轰杀。他没有用兵刃,因为还未有到用兵刃的时刻。从现身城楼,他就有一种感觉,尸逐巴颜与盖楼季必然在这次征伐姑臧的队伍里,他们的修为虽然不知道到达了何种境界,但也要亲手与这两个令马占山谈名色变的人物对阵,方显他武者存在的价值。 城外广阔的平原上,敌人身影如大海,形成若干列阵排将开去,黑沉沉一片,庞德目光环扫,似是想将尸逐巴颜与盖楼季的身影从中找出,可惜始终没有寻出。 庞德心中厉叫:“尸逐巴颜!盖楼季!不管你们在不在阵营中,但要图谋我武威,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此时城内拥有羌氐两族四万勇士,其中他庞氏勇士拥有一万五千,杨氏拥有三千人,剩下的都是些姑臧附近各部落凑出的两万余人,不仅如此,城内百姓在王铎宣传破城之后,屠城的情景时,也纷纷加入的守城队伍里。老弱病残皆全都行动开来。 庞德一对眼环绕四周,杨姬娇叱连连,身着简易铠甲,手持两柄巨大的铜锤砸得匈奴士兵鲜血飞溅,三名杨氏的千夫长,舍身忘死与敌人拼搏的情景收入眼里,庞德的眼瞳里迸出炙热的火焰,“锵”大刀一扬,遥指天际,仰天大喝:“盖楼季!可敢与我西凉庞德一战!”声音滚滚传将开去,飘荡上空,两军可闻。金红色的光线顺着大刀闪烁的光芒,照射在庞德身上,使得他金光闪闪,犹如战神。 西凉士兵高声涌动,气势高涨,手中兵刃挥砍急刺间,犹如猛虎下山。 庞德这一声大喝,一是为了降低对方的士气;二是邀盖楼季对决,为惨死在其手下的羌族弟兄报仇。 此时此刻已经酣战数个时辰,己方士兵都已出现疲惫力竭的状态。这还是尸逐巴颜刚开始的试探,真正的攻击还没有到来。那敌军中数十架,伸展开来近六丈的移动投石车,尚静静地躺在那里,如果今日这些庞然大物,率先攻击,那么真是大祸临头。 想到此时,庞德忧心重重,心中升起一股焦虑的情绪,他侧头看向东南方,援军援军,你究竟什么时候到。如果马超能看清形式,马不停蹄地回援,到时足以抵挡尸逐巴颜对武威的窥探。如果看不清形势,不来增援,天真的要亡我武威。 焦急的情绪在庞德心中愈演愈烈,一股杀气透体而出,四周温度急剧下降,他身上的血液开始沸腾,他要杀人! 忽然左侧一阵涌动,庞德扭头看去,约有数百人的匈奴士兵,在一个高大一脸横肉的男子带领下杀得守城羌族士兵,节节败退,一个个士兵接二连三倒下。庞德看着己方士兵被屠杀的场景,心中焦急的情绪蓦地暴涨开来,全身扩散,再也压制不住,双目血芒闪动,嘶吼一声,倒提大刀大步而去。 庞德的心神不自觉间高速集中,进入无人无我之境,四周的环境成网状般涌向他的眼里,瞬间慢将下来。去他娘的援军,管你来不来!老子先杀人再说! 随着一声大喝,大刀斜劈间,已有两个匈奴士兵,劈倒在地,血溅数尺。庞德浑身上下杀气森森,犹如猛虎入羊群,大刀势大力沉,大开大阖,鲜血飞溅中,收割着匈奴士兵的生命。原本被敌军迫得连连后退的守军,见到庞德如此猛勇,均是精神大振,士气高涨,攻势开展,硬生生止住退路,勇猛反击。 这时庞德已经杀进对方中间,大刀寒光颤动,斜劈猛砍,无数鲜血溅起,无数碎肉残肢散去,脚下已经出现大量尸体。那散发的金光刀刃已经被鲜血染红。 四周蓦地一清,周围再也没有敌人,庞德环顾四周,发现不知何时,他麾下的士兵已经将攻上来的敌人分解包围,只留下那个高大横肉的大汉持矛站立中间。 一把冷傲的声音响起道:“你就是武威悍将庞德?我看也不怎么样!叫那个马超小娃娃出来,洗净脖子给老子砍。”庞德看着那个大汉,眼中射出寒芒,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你又是谁?”大汉傲然道:“老子是休屠仆氏部落酋长仆戻,是即将取你性命的人,你记住了。”话语中充斥着狂傲之态。 庞德目光冰冷,闷声一声,取我性命,狂傲之极,就是马超也不敢说取我的性命。老小子,今天先拿你这个酋长开刀,再找尸逐巴颜拿命! 庞德将大刀的刀刃拖在地上,调整着最佳出手状态,大步朝这个叫仆戾的家伙迫去,强大的杀气,朝对方狂卷而去,青石铺成的地面,灰屑翻飞,被刀刃划过深深的痕沟。 ; 第六章 完善布局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刚刚还在狂傲的仆戾,脸色倏然一变,就在庞德杀气陡生间,他就知道踢到了铁板。庞德的大刀看似倒拖地面,其实飘忽不定,根本无法预测出手的轨迹,好似他全身上下都是大刀的进攻目标。 高手争斗,哪容得他胡思乱想。 庞德手中大刀寒光大盛,大刀犹如魔术般凭空跳出,直撩思绪起伏间的仆戾。 仆戾思绪瞬间被眼前大刀劈撩而至的劲风拉回现实,看到此景,顿时亡魂直冒。不过仆戾毕竟是一族之长,必然有两下绝活,只见仆戾肩膀一动,掌中长矛如同一条毒蛇,似曲实直,不停得颤动,向着大刀刀刃处击去。 庞德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对方击得地方是普通用刀武者经常劈撩时的破绽处,可惜老子已经不存在破绽了。大刀蓦地一振,瞬间加速,比对方的长矛速度还要快,贴着长矛,旋风般劈撩对方的头颅。 仆戾本能的身子一偏,闪将开去,正在庆幸间,大刀蓦地一旋,巨大的刀刃在他的脸上留下的长长地伤痕,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仆戾受大刀上涌现的大力而产生得惯性,在惨叫间,踉跄朝左侧移闪开去。 庞德得势不饶人,紧跟而来,巨大的刀刃闪烁着冷冷寒光。 此时仆戾还未有止住身形。 “噗!” 大刀闪电般,从肩膀处一直披到仆戾的胸膛里,巨大的刀刃卡在整个身体,鲜血直流而出。 大刀再动,将仆戾振飞了出去,从城楼直落而下,重重地砸在地面,尘土飞扬。 庞德手持大刀再找对手时,刚刚攻上城楼的匈奴士兵们已经横尸地面,再无活人。 敌人的攻势渐显颓废。 一声苍凉的号角响彻天地。 敌人渐渐开始退却,先是百人队,接着千人队…… “锵!”长有一丈多的大刀重重地插在青石地面,硕大的刀刃遥指天际,妖艳的鲜血淙淙流落而下,顺着刀杆陷入地面。庞德负手而立,轻微的喘息,刚才那一连串动作乃是整个心神的高度集中,最耗精力。 这帮杂碎,终于撤退了! 庞德眺望远方。 他的脑海中想起敌军还未有动用的巨大投石车。 下一次进攻时,将会更加惨烈。 马超你究竟何时才能到! 安定郡,太守府贾诩的房间里,贾诩来回踱步。大风在墙壁巷道内刮得甚紧,四处窜动,声音时而凄厉刺耳,时而婉转低回,组成一种古怪的音乐。风刮进屋里顺着衣袖窜进胳膊里,顺着衣领吹进胸膛里,他一双大手不停地搓着,似乎有些寒冷。 太守府安静异常,没有在武威地界军营内热闹。 李傕与他已经回安定了,那军营内只留下了李蒙、王芳二将,以及一万人马。 这是贾诩特意安排的。 贾诩现在的心情很激动,无法平静,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静,他在为即将打造出来的巨枭而感到激动。就在昨夜他受到了墨羽的回信,马超果然选择了下策。 他献得下策,看似寥寥几句,实则拥有深意。 西凉之地的诸侯,都是些隔岸观火之辈,纵是休屠人将威武屠得一干二净,只要不损坏他们的利益,休想让他们援助。 既然援军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 在马超选了下策之后,贾诩就立刻赶往李傕大帐。 深夜畅谈。 因为贾诩知道要想将下策完善,必须还要靠李傕。 贾诩平息着激动的心情,然后跪坐席案。 昨夜。 贾诩将书信烧了之后,又重新以马超的笔迹模仿了另一篇书信,在帐篷内坐了很久,双目似闭非闭,思考着下策的后续安排。 他将来到西凉以后,前前后后的所作所为全都细想了一遍,回忆一下是否有不谨慎或者漏洞的地方,他不想因一个疏忽,而徒增烦恼。他知道李傕的秉性,多疑阴狠,倘若因一个疏忽,导致全盘的棋局毁于指掌中那就相当的不妙了。 将马超暴露于众人的目光下,而自己隐于暗处出谋划策,才能更好地观察衡量天下诸侯的角度,从而进退有度,天下可定。 谋士当为明公者死。 贾诩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李儒那张,让他极为熟悉的脸,不由得感叹一声:“文优,你这一心一意为董卓着想,可惜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这又何苦来哉。”心里不知怎么得为李儒在董卓手下屈才,而发出感叹。 贾诩一对眼注视着帐门良久,心里不知想些什么。 过一会,再一次叹了口气,眼中射出一股难言的惆怅,揣着模仿好的书信,起身向步出帐外,向李傕的大帐行去。 黑夜中,贾诩在帐篷间里穿行。两只宽大的袖子随着贾诩走步时的动作,摇摆拂动。 贾诩的双目似乎一直盯着前方,他的头至始至终没有动过。 他知道这黑暗中有李傕的暗哨、密探。 贾诩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在他看来这暗哨、密探跟踪的技艺也并不高,先前几次飞鹰传信,竟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利用。 不知何时贾诩脚步一顿,走到一座宽大的帐篷前停了下来。 这是所有军营都能常见的帅帐,可是贾诩的一对眼却射出精芒,神情专注,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贾诩轻嘘一口气,向前走去,今晚将是改变马超一生命运的时刻。 是枭雄,是狗熊就在此一举了。 贾诩在帐帘前站定,刚要伸出手,掀起帘帐,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将手缩了回来,拿眼示意护卫,去里面通传。 此时深夜,帐内没有烛火,估计李傕已经入睡,冒然进去怕是不妥。 轻微的声音顿时响起,似怕惊扰帐内的主人,护卫掀帘进入。 不一会间那个护卫从里探身出来。看向贾诩,道:“主公有请。”说完将步出,身子闪过一旁,贾诩就势挤了进去。 大帐内,烛火点燃,光线大亮,李傕穿着里衣,外面随意的披着锦袍,已经起来,坐在主位上。 贾诩与李傕见礼,然后在李傕的示意下,在客席跪坐。 李傕的目光射向贾诩道:“先生深夜到此,是否有重要事情?”他已经入睡,而贾诩却不顾礼节深夜造访,必然有大事。 贾诩调整姿势,身体略微前探,道:“事情紧迫,我就不拐弯抹角。马超刚刚派人传信,他已经拔营了。”声音中略显急促。 李傕眼中寒光一闪,皱眉道:“怎么回事?” 贾诩轻轻一叹,道:“还不是休屠人惹得祸。”说完从袖子里,掏出模仿好的书信,起身递给李傕。李傕接过书信,抽出信纸,摊开一看,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道:“休屠趁夜幕南下,一路攻克宣威城、肆名关。这似乎不合情理呀,以休屠战力又怎能攻城拔寨呢?” 贾诩回到席案,整理词语道:“这天下从来都没有不合情理的地方。据马超的信使说,休屠此次南下如此迅快的拿下两个首要之地,只因他们拥有大量的攻城器械,以及不输于骑兵战力的步兵。” 贾诩的此番话将李傕的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道:“看来这匈奴番子,早就有南下的野心了。” 贾诩的声音响起道:“主公能有这样的想法,亦是大妙。”李傕听出贾诩的话外之意,道:“你不会是让我出兵吧。”贾诩这几日与马超走得比较近,此番深夜造访,必然是援兵之事。莫非他们俩之间有什么联系?否则又怎么拜贾诩为义父? 贾诩点点头:“不错。”李傕冷笑一声道:“休屠南下图谋武威关我何事?” 贾诩摇摇头,蓦地低声笑了起来,好似听了一件大大的笑话。 李傕不悦声道:“你笑什么?” 贾诩止住笑声道:“我笑主公,目光短浅,看不透这天下之局。”但凡要使人吸引注意力,就必须以独特之举而开头,渐渐使人不知不觉中拖入精心布置下的语言陷阱。 李傕目光一冷,双眼微眯,注视着贾诩,道:“我怎么看不透这天下之局了。”这贾诩虽称自己为主公,谁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前段时间促使他与马超联盟,获得些利益,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这一次没有利益可图,凭什么让他出兵。 贾诩以一种略带沙哑的声音道:“主公想不想再扩张势力呢?”他知道李傕又入瓮了,心里既是欣喜,又有些彷徨,马超未来的路、先秦夫蒙一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李傕眼中的冷光,被这一句话给冲淡了,道:“这还用说。” 贾诩微微一笑,道:“眼下正是一个机会,主公派兵救援,有两个好处,一可以以暂居之名占据武威郡朴劚以南万里草场,二是解除武威之后,又能更深一步的交厚马超,不用任何代价得到一个强劲的助力。” 李傕眼中一亮,低声道:“这个到是不错。”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只是马超不是要在鹯阴定居吗?他会答应这占据万里草场之事?” 贾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道:“这由不得马超不答应。我仔细研究过马超,此人不按常规行军布阵,擅于奇正相辅,早已摸清他的底细。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今夜连夜开拔,会一路轻装,直奔揟次东北的万里荒漠草原,从后杀出,直端尸逐巴颜的老窝,险中求胜。” 李傕一下子抓住话语的重要部位,询问道:“倘若尸逐巴颜挥军赶回,那马超岂不是凶多吉少?” 贾诩露出残忍的笑意,道:“他凶多吉少与否,关我何事。如果死了,我们岂不是多了万里草场,如果他能找条后路大难不死,我们又能多一个助力,何乐而不为。” 李傕一对眼上下打量贾诩,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我这就准备,亲率大军支援。”此刻他再也不怀疑贾诩,如此心狠的算计,倘若贾诩与马超有联系,断然不会出的。 贾诩摆摆手道:“这件事不需要主公亲自去办,只需派张绣将军去即可。而占据万里草场之事,我看李蒙与王芳二将最合适不过。而主公与我则回安定,若是武威的危局过后,马腾拿此事来严词问罪,大可推给他二人,充聋作哑。”语气中充斥着阴险的意味。 要成就霸业,就必须对自己狠。 武威地盘是马腾的,想怎么占就怎么占,只要能让李傕出兵恰到好处的抵御住尸逐巴颜的进攻,助马超顺利地洗劫休屠老巢,脱身去张掖,一切都是值得的。 马超要想成就大事,这些都该舍弃。 贾诩目光一闪,继续道:“马超此趟轻装而行,绝不会带牲畜、降卒。主公应该听明白在下的意思了吧?”想狠,就必须更狠,让李傕彻底在心里上认为他与马超是两路人。 李傕一对眼与贾诩的目光相对,会意一笑,遂阴狠地笑了三声,道:“自马超走后,他的军营发生动乱,而我则过意不去,帮他镇压代管。倘若马超不幸回不来了,这些人与牲畜都是我的了。倘若马超侥幸回来了,将这些返还,而交厚马超。嘿嘿!我懂我懂……” ; 第七章 张济得死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贾诩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平静异常,丝毫没有为昨夜的一番策划所动容。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盏茶,茶盏名贵,是建业的陶瓷,镶秀着江南水竹图案,精致中透出典雅。茶亦是精品,产自庐江郡灊县三百丈山间,云雾缭绕悬崖陡峭之处,外形条直微展、匀齐成朵、形似雀舌、又状如甲片,叶软如蝉翼,嫩绿披毫,香气清香持久,滋味鲜醇浓厚回甘,汤色黄绿清澈,叶底嫩黄明亮,名曰灊县龙芽。因产量甚微,故十分名贵。 贾诩端起茶盏在口中抿了一口,发出一口舒服地呻吟声,轻轻地放在几案上。眼神中闪烁着智慧光芒的同时亦有时而隐现的阴冷,让人心底发寒。贾诩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蓄势待发,随时发动攻击,露出充满剧毒的獠牙。 以前他给自己算过一卦,乃是潜龙在渊,大器晚成之卦。 看来转折之地就在西北。 作为一个西凉人,哪怕拥有名门的身份,在中原之地的名士面前,亦是矮人三分,他太清楚中原之地那些名士的骄傲了。当年若不是这种原因,他又怎能去学范增的霸术,霸术一系历来不被中原名士所重视,学霸术者大部分都是寒门子弟、亦或者偏远之地谋士。 不过贾诩已经心满意足,自学霸术以来,越精于研究,越发现博大精深,完全没有中原谋士们所排斥的那么不堪。里面的精华又怎能是那些以自我为中心的愚傲之人所能理解,尤其是他的所学,是霸术最高成就者,范增的一生心得。 贾诩端起茶盏,享受着灊县龙芽独特的香味。这是李傕为了讨好他,特意托人搞来的,李傕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想让他彻底被李傕所用,若是以前,贾诩必是感动,为他真正的出谋划策。因为李傕命相拥有相邦、大将的高贵之相,若此人对他言听计从,定能有番作为。可惜贾诩心中早有明主,李傕这一番苦功将要白费。 想到了李傕,贾诩亦想起了西凉诸侯。 西北之地,藏龙卧虎,都不是凡角,他们只要其中一人,拥有实力高绝的谋士相助,中原之地就有好戏看了。一想到西北之地,他就想到了马超,他的心更加静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马超有一种异样的感情。难道是因为马超是他的外甥?又或者是马超看似不屑一顾,却骨子里对他的异常尊敬?不管是什么原因,贾诩觉得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贾诩自精研范增的霸术以来,即相信命理,又不愿意接受命理。他家破人亡之后,就一直与命运抗争,而见到马超之后,遂产生了这种异样的感情,因为要改变了原本的短命之相,如果没有坚持不懈。强大的逆天改命的意志,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贾诩认为,他与马超是同一种人,逆天改命。 马超总是透世人全身秘密的那双鹰隼、逼人的眼睛,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双眼睛不应该出现在十八岁的少年身上,那本是属于历经沧桑的一方枭雄。 没有历经磨难是不会拥有这双眼睛的。 马超!我会为你前进的路,扫平障碍,凡是挡道的人,要么死,要么归顺。 贾诩眼神闪过冷芒,长身而起。 向屋外走去。 他现在要去办一件事情。 就在昨夜马超拔营前的那封信上,说出了他要将张绣收为麾下的前因后果。 贾诩现在要办的就是这件事。 马超为了得到张绣的手段,他有些欣赏,只不过还是有漏洞兼且仁慈些了,他现在要做得就是下一味猛药,为日后自己的脱身路,以及顺利地将张绣送到马超身边做准备。 太守府的对面有一座茶楼,生意不怎么好,但清静异常,可是谁也想不到,这座茶楼的经营者竟然是马超麾下的密探。若不是马超告知,他也根本不会在这方面去想。要知别的诸侯的密探建茶楼酒舍,都是在繁华地带,那里探听消息是最广,根本不会建在太守府附近,尤其是对面。 马超果然是不按常规,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对手的眼皮底下。 贾诩一点都不避嫌,一路而行,当着护卫的面直步步出太守府。他神情洒脱地向茶楼走去,一点不像去见密探,而是感觉闲游散步,这就是谋士与匹夫的不同之处。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正是谋士们的拿手绝技。 贾诩步进茶楼,眼睛随意一扫,茶楼内虽然陈设简单,却布局典雅,给人一种幽静简约之美,这设计之人有几分建筑功夫。茶楼品茶的人没有多少,只有几个,看到他们极为讲究的品茶方式,应该都是文人雅士,看来他们喜欢这里的清静。 贾诩这一进来,顿时吸引了茶楼人的眼光,他们看到贾诩是从对面太守府过来的,身上亦透出孤傲洒脱,气度不凡,纷纷猜测贾诩的身份。 茶楼的掌柜,眼中精芒一闪而逝,继续在柜台做自己的事情。 贾诩面露微笑,对这些文人雅士微微一笑,大袖翩翩,风姿洒然地来到柜台前,微笑地低声道:“你们这里有上好的庐江郡六安国云雾瓜片吗?”这是马超给得一句接头暗语,这句暗语是代表堂主一级的人物,属堂主一级的专用开头暗语。 那茶楼掌柜,正在翻查账本的手微微一颤,随后若无其事的抬起头来,看向面带微笑的贾诩,亦是低声地回声道:“六安国的云雾瓜片没有,不过我们有上好的太湖碧螺春。”这句暗语一直没有用,这个人是谁?是一直没有蒙过面的堂主吗?还是碰巧说出来的?茶楼掌柜心里打鼓,如果这个人接下来再能对出他出的暗语,那此人十有**就是堂主了。 贾诩继续道:“碧螺春虽然好,但我还是要六安国瓜片,高山环抱,云雾缭绕处的六安国瓜片,最让人回味无穷。” 那茶楼掌柜眼中精芒一闪而逝,问道:“先生当真要六安国瓜片。” 贾诩点点头道:“非六安国瓜片不喝。” 茶楼掌柜立刻从柜台里出来,深深地看了贾诩一眼,尊敬地道:“先生乃是同道中人,我特收藏有一竹筒,请先生后院移步。”手一扬,做出带路之状。 茶楼的文人雅士听到他们的对话,均是拿眼看了他们一眼,感情这位从太守府出来的人,竟是茶道饕餮。 贾诩微微笑道:“有劳。”遂在茶楼掌柜的带路下,往后院而去。 茶博士则在茶楼掌柜的吩咐下,站在了柜台里。 两人穿过后院,来到后堂。 茶楼博士猛然下拜施礼道:“属下李梓,拜见堂主。”堂主身份向来保密,他们收集情报都是层层上报,他是负责安定郡密探的校尉,他的下面是各县的军侯,而他的上面则是都尉,都尉的上面才是堂主,西凉堂堂主。 贾诩眼中闪过一丝神芒,道:“你起来吧。”他对西凉地区的情报密探部署已经掌握,不仅如此他还掌握了司隶地区的密探部署。也就是说马超将西凉、司隶,古秦旧地的密探都交给他了。 李梓恭敬道:“不知堂主亲自现身,有何吩咐?” 贾诩一对眼扫了四周,然后坐在一处席案,然后道:“确实有事,不过你还是随便上盏茶吧。” 李梓恭敬的退下。 片刻之后步将进来,呈上一盏清茶,浓厚的清香味散将开来,布满整个空间。 贾诩情不自禁地嗅了嗅,清香通鼻,然后端起茶盏,双目看去,茶汤浓青,犹如深潭之水,小抿一口,香味醇厚,随之而来的是微苦、清凉、丝丝的甜味。贾诩闭上眼睛一脸回味神色,好一会才睁开眼,道:“这是上好的六安国云雾瓜片?” 李梓点点头道:“正是。” 贾诩又抿了一口,放下盏茶,轻声慢语道:“我要你办一件事情,听说张济最近身体不好,我让你送副药过去。” 李梓疑惑道:“属下通过下面的人通报,虽然张济年老体衰,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呀。” 贾诩道:“你就不会让他有恙吗?” 李梓露出了然的神色。 贾诩从袖中掏出一物,继续道:“你把这服药送去之后,要说明这是李傕送得,其他的不要过问。” 李梓接过物件,揣入怀中。 贾诩端起茶盏,道:“两天之后,我要听见张济的死讯,你下去吧。” 李梓神色恭敬的告退。 后堂陷入了安静,贾诩神色怡然地开始品茶。 现在要做得就是让张济身死。张绣解决武威危局,回归之后,必然接到这个消息,赶回西吉县,在适当的时机他会让张绣觉察出他的叔叔是被李傕所害,以张绣的个性必然不会轻举妄动,等待时机。等马超以秘密传信让马商横带着曼陀罗花瓣来到安定郡城临泾城的时候,他就会在张绣因叔叔的死,对邹夫人的迷恋这个时期,神不知鬼不绝的下上曼陀罗花瓣的粉物,让张绣上了邹夫人。 到那时他再用手段,抓住张绣的道德把柄,再牵动张绣对李傕的仇恨,基本上就可以把张绣牵着鼻子走。 张绣呀,张绣,不要怪我,谁让我们看上你呢,谁让马超拥有羌人血统,寻人辅佐不易。 贾诩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 第八章 城墙破了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呜!”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似是天外而来。一个巨大的石头犹如陨石般从云端出现,与空气摩擦出来的气浪如尾巴般托在身后,似彗星扫向大地般向着高大的城池怒砸而下,那毁天灭地般的气势似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 巨石俯瞰大地,愈冲愈急,巨大的气浪似乎要将城楼上的守军都掀了开去。 巨石砸进了城墙。 “轰!” 城墙一阵颤抖,巨大的轰鸣声几乎要将所有人震成耳鸣。 城楼的瓦片倾泄而下,城楼硬生生地被巨石砸出了巨大的坑洞。 “快!快找地方隐蔽起来!”拥有作战经验的庞德不顾一切地大叫爆吼,把尚在变故中目瞪口呆的士兵粗暴的踢了开去。 这时,一种奇异的巨大轰鸣声响起,那声音足足有刚才的百倍有余。 武威老兵们此时脸色大变,顾不上尚在梦中的西凉新兵,连滚带爬地朝能隐蔽的地方跑去。 天空中出现了一片巨大的乌云,无数的巨石,带着无边的气势,形成的巨石雨向乱成一团的城楼砸去。 城楼上无数的士兵见到这番阵势,都是哭爹喊娘般找地方闪躲。 “轰!”一个巨石砸进了城墙上,带起了数个士兵,裹着残肢碎肉,滚进了人群里去,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轰!”又一个巨石与青石地面接触,地面顿时出现数道裂痕。在后面跟来的巨石撞上之后,化为无数碎片,顺着巨石上冲起的气浪朝四周人群激射开去,惨叫声、闷哼声、人体倒地声嘈杂地交织在一起。 “轰!轰!轰!” 无数的响声中,一个个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对着城墙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凄厉的惨叫声与巨石的共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催命音乐。 六十余架巨大的投石车一字摆开,对着姑臧城北面的城墙轮番轰炸。每个投石车配有五个壮汉,两个负责搬运石块,一个负责校准角度,两个负责操作砸击,均是**着上身,油光光的健壮身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投石车的后面是无数步兵摆成鱼鳞阵型,兵力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无数长矛手持着巨大两丈的长矛竖立阵型的最前端,形成寒光闪闪的矛林,呈进攻状。一旦有敌军接近投石车,就会面临着无情的打击。 而步兵的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数万披着兽皮的骑兵,呈尖锥状,亦是攻击阵型。 一身兽皮裘袍的尸逐巴颜,策马而立,目光射向正接受蹂躏的姑臧城,深邃异常。他身躯雄壮之极,面容粗犷,一对眼睛射出精明神色,硕大的重矛提在手中,整个人散发着迫人的气势。 秃顶、高大,一脸横肉的盖楼季策马立在尸逐巴颜的身旁,没有说话,亦是披着兽皮,一双眼射向姑臧城的方向是深深炙热的火焰,硕大的长矛抓在手中,隐隐间可以听见咯吱的骨节响声,他心中激动,想要大战一场,只是尸逐巴颜在身边,有些顾忌。 此时是腊月初七的晨曦破晓,刚刚大亮,蔚蓝的天空上,金乌还未有升起。 就在第一个巨石与大地接触的瞬间,还在府邸休息的杨姬倏地一跃而起,披上衣袍,都没有来及梳妆,就寝室里的两把黑沉沉、硕大沉重的铜锤提在手中,来不及穿戴盔甲,就往前院赶去。 还未有走到前院就传来了震天的响声,与大地摇晃声。 杨姬心中大惊,她从夫君马超那里知道这是投石车带来的威力,作为马超最亲信的人,太明白投石车带来的震慑力。 该来的终于来了。 一直没有动用的投石车,还是被对方运用上了。 时间不等人,必须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想到这里,杨姬提着她的巨大铜锤旋风般,奔进前院,奔出府邸。 刚刚奔出府邸,嘈杂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内,杨姬眉头一皱,一对美丽的眸子向四周扫射,最后娇躯一震,定在了北面城楼的方向,那里此时坑坑洼洼,残破不堪,城楼的房顶不见,垣墙颓废,坍塌倾倒,甚至有几处已经出现缺口,在巨石的攻击下,犹若纸糊一般。 杨姬芳心巨震,不自觉间向前走去。 人影攒动中,士兵们各自找掩体躲避催命的巨石,已经在无边的气势下没有了斗志,只求保命存活。 城墙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那一个个残肢,一片片碎肉映入了她那对美丽的眼瞳里。一股焦急而又烦躁的情绪在胸中隐现,任用投石车如此下去,迟早会城破,这该如何是好。 城外匈奴大军开始涌动,数十辆投石车停止了攻击,站在前排的长矛手们倏然散开,从里出现数个巨大的檑木,在几十个壮硕匈奴士兵簇拥下开始朝着西门推进,两侧步兵潮水般移动。 狼烟再起,喊杀再生! 巨大檑木向着残破的城墙与城门猛攻。 轰隆!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厚重的城门被巨大的檑木撞散开来,一截城墙也坍塌在侧,在漫天沙尘碎石中,无数敌人开始蜂拥而来,城池终于在敌人的两天猛攻中被攻破。 巨大的喝彩吼叫声在数万敌人的口中发出,震耳欲聋,与城门、城墙倒破的声音中嘈杂地交织在一起,传入杨姬的耳内,敲进了她的心里去,她心中一阵茫然,一向高厚的姑臧城城墙就这样被攻破了?此时在巨石下,守城的武威兵士正处于低迷,如何当得住敌人的攻击? 身穿兽皮铠甲的鲁青与张汉,分别带领二十多名亲兵,从暗处里走来,向杨姬躬身施礼道:“我们来迟,请夫人原谅。”这两人是平日里与马超一派的将领,以为马超唯命是从。 杨姬看了看眼前的鲁青、张汉,心中涌现无数念头,此刻他们再也不能借助高大的城墙,来抵抗敌军。对方今次精兵尽出,而他们虽然拥有大部分临阵经验的老兵,但是兵力悬殊,不知道这次过后,又有几人能存活。 乱世呀,乱世。 为什么,你不能让我们安稳的生活着,为什么非要将我们逼上绝尽。如果不是你,夫君又怎能走上争权夺利的道路,又怎能对自己的兄弟痛下杀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杨姬的心里一阵失落,亦带着深深地悲伤。 鲁青急促道:“时间不多,夫人我长话短说。今次对方攻城器械之利,远超我们想像,只需一炷香而时间就可攻到城池中心。夫人立刻到太守府组织护卫,保护太守安全,我们兄弟俩赶快从士兵当中挑选悍勇之士,组成敢死精英,穿插各个百人队之间,振奋士气。战局拖得愈久就愈有利。” 鲁青的话瞬间将杨姬拉回了现实,心里开始活动开来,想象着马超若是在这种情况该如何去办。杨姬飞快道:“太守府有三公子在那,三公子虽然鲁莽,但是统兵之能在我夫君身上学到了几分,由他守护太守府没有大碍,此时敌人涌上来,必须要武力高超的人在这助阵,光有庞德将军,是远远不够。我去聚集三百精兵,愿意与武威共存亡。”话语铿锵有力,目光坚定。 鲁青与张汉知道事情紧急,说了一句保重之后,率领各自亲兵而去。 杨姬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随后凭着马超夫人的威望,以及美丽的容貌,一时间聚集了五百精兵。 杨姬的目光落到北城门,美目中闪烁着莫名的寒光。 五百多名精兵,静静地挺立在她的身后,持着兵刃,战意喷发。 “咚咚咚……”战鼓声响起上空,随着敌人的前进步伐,愈敲愈急,愈敲愈响。叩动着杨姬的一颗芳心。 城内分布着无数房舍,以数十条纵横交错的长街连接在一起,向远方延伸开去,虽然西面的房舍被巨石砸的支离破碎,但大部分却是完好,有序的排列。 卢水河自巍峨雄崇的祁连山而下,婉转千里,经过姑臧,分出一条支流绕城一周,形成天然护城河,河水顺着支流又回流到河水主干,注入七百余里处的休屠湖。 可惜这天然的护城河早已被休屠人与卢水胡人用尸体给填上了。 敌人的部队已经涌进了城内,由各自百夫长、千人长带领,发出各式各样的吼叫声,纷纷寻找着对手。 两柄硕大的铜锤被杨姬紧紧的抓在手里,她一动不动,卓然而立,目视着前方。 她要调整状态,准备一场恶战。 她自六岁习武,精研锤法十数年,当姑娘那会随着兄长杨啸多方力战,记得当年羌族人都喜欢叫她女罗刹。自嫁给马超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别人都忘记了她的名号,此刻城墙已破,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她身上多年来一直平静的血液终于沸腾了。 烈虎正持着一柄丈余长的大刀,率领挑选出来的勇士及自己亲卫,往一条长街里的涌来的敌人奔去,兵器交击、闷哼惨叫声随着烈虎每一次挥砍,飘荡在上空。 杨姬发出沉闷的娇喝,率领五百精兵,迎上了涌进城内的士兵,巨大沉重的铜锤,每一次砸出,鲜血四溅,骨骼碎裂声中,头颅被砸碎,胸膛塌陷,毙命当场,就是重伤不起,她的锤技较之兄长杨啸,不分上下。她恨透了这些打扰她平静生活的匈奴人,一出手毫不留情。 喊杀声、惨叫声一时间飘荡上空…… ; 第九章 庞德发威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锵!”大刀颤动,出现在庞德手中,一刀劈飞了迎面冲上来的匈奴人,率领一千多名亲卫,向涌上来的敌人杀去。 此时对方涌进城内的匈奴士兵,都是原先舍弃战马改成步兵的休屠人,而马腾麾下的将士们,也舍弃了战马。因为巷战里地方狭小,骑兵施展不开。 在城楼阻击敌人已经没有意义了,敌人已经涌了进来,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巷道长街处厮杀,把敌人打出去,堵上缺口。 庞德手持大刀,一身兽皮铠甲,大步向敌军推进,心中升起一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念头:自己这些年一直苦心经营,在西凉如履薄冰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家族的立足吗?恐怕不是,他在逃避,他一直在逃避,逃避着自己心里一直睚眦的阴影,一个拥有高管爵位的阴影。 人生不过百载,自己真的要过完庸碌的一生?这些年来他苦习武功,专研兵法战阵,真的都是为了想单纯地活下去吗? 想活下去的方法有很多种。 我庞德到底要走哪条路? 乱世,乱世,从董卓进京开始就已经是这个局面了! 乱世之中想独善其身,太难太难。 以他的西凉人的身份,中原对西凉的偏见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罢罢罢,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这个时候的问题,敌人已经攻破城墙,涌了进来,守住城池,保住性命才是正理。危局过后,自己是该找条退路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庞德眼中精芒闪烁,此刻间,他想通了一切,以自己利益而活,才能在西凉活得更精彩,就像马超为自己能有兵权而机关算尽一样。 庞德看着不断接近的敌军,心中大叫:狗杂碎!今日让你们有来无回!心中涌现万丈豪情,一声大喝,脚步加速,率领一千亲卫,迎上了敌人,大刀横劈,已有两个敌人被劈飞了出去。 庞德手中大刀化成重重刀影,杀进迎面而来的敌阵中,骨骼断裂声、衣甲割裂声响起,在一片片血光中,敌人纷纷被大刀劈死,麾下一千亲兵士气如虹,跟随他身后冲杀敌阵,刀光矛影中,杀得敌人惨叫连连。 庞德被敌人的鲜血激得万丈豪情,在敌人的队伍里不断冲杀,从长街的街尾一直杀到长街的街头,再从街头杀进另一个长街里,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肢碎肉,死尸遍地。这时庞德身边的亲兵,已从最初的一千人,减至七百人,而庞德身上的战甲也被鲜血染成了血衣。 忽然前面一阵涌动,庞德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一支两三百人的队伍,簇拥着一个身体瘦小,却持着两把重锤的女子杀了过来。 那个女子他认识,正是马超的夫人,杨姬。 庞德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机,此时此刻他很想冲上去将这个女人杀了,他已经认定二公子的死是马超指使杨姬干得。此时杀了她也许可以为二公子报仇。这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过之后,就硬生生地给掐灭了,这是不智之举,且不说此时周围都是士兵,将杨姬杀了的消息泄露出去,被马超得知后愤怒之极的后果,单说杨姬武力高绝属于一流高手境界,能不能杀得了还是未知之数,兼且现在处于危局之中,多一个强力的帮手,就多出一份助力。 杨姬由远及近,冲杀而来,两支队伍相遇,杨姬身上黑亮的裘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绛紫色,秀丽的容颜充满杀气,英气逼人,手中的两柄巨大铜锤被鲜血染成赤红色。 庞德的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向迎面而来的杨姬道:“夫人为何带着士兵冲杀?太守府正需要人,太守安危十分重要,关系整个武威郡的命运,请夫人立即赶往太守府主持局面。”虽然他对杨姬拥有杀心,可是却不得不承认杨姬的威势,与强横的武力,太守府有杨姬镇守,太守马腾的安危就有了九成的保障。 杨姬倏地立定,秀眉一颦,开口道:“现如今城内武力高绝者只有你我二人,倘若我去太守府,谁又能挡住尸逐巴颜与盖楼季的强强联手。” 庞德心里泛起一丝异样,这个女人虽然拥有杀死马休的嫌疑,可是对武威的那份关心是骨子里发出来的,此刻他心里矛盾重重,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庞德整理心思道:“夫人放心,他二人不会强强联手,因尸逐巴颜要执掌大局,必须稳坐中军,只有他的威望才能镇住休屠、卢水两族的精锐。能率军进城的各部落首领中,也只有盖楼季最为高明,其他人不足为虑。” 杨姬美目沉凝,知道现在不是啰嗦的时候,率领精兵,朝太守府方向杀去。 庞德看了一眼杨姬逐渐消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冷芒,随即闷声一声,杀入另一个街道敌人里,大刀砍劈、横扫间,鲜血冲天而起,在青石铺成的长街上,汇成一卷卷用生命书写的画卷。 敌人涌进了城内的士兵越来越多,展开了对姑臧城的争夺。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兵器交击声在每个角落里响起,汇聚到上空。 局势惨烈到极点。 不知道杀了多久,庞德此时亲兵都已阵亡,他的一对虎目充斥着血光,身上衣甲透红,活似地狱而来的杀人魔王。 庞德穿过一道长街后,左侧蓦地窜出十个匈奴士兵,手提弯刀,猛扑而来。庞德看在眼里,杀意更盛,身躯侧转,转向那十个匈奴的步兵。 寒光在空间里突然爆闪,鲜血溅起,三个匈奴的士兵人头,刹那间冲天而起。鲜血溅在了庞德的身上,感受着温热的血液,庞德哈哈长笑,大刀在头顶一旋,劈向另一侧的两个匈奴士兵,鲜血再次溅起,两个头颅被劈飞,滚在地上。噗噗噗……五声怪异的响声响起,原来是那五具失了头颅的身体,因为刀法太快的缘故,现在才倒地。 短短一瞬间就解决了五人。 剩下的五个匈奴勇士,面色发青,神色骇然,突然发出狂叫,奔跑逃窜。 想走!你们以为你们走得了吗! 庞德低吼一声,左脚在地面猛然一踩,庞大的身躯猛然窜出,大刀高举过头,眨眼间已来到了两个匈奴士兵的身后,“噗!”一声响,大刀从一名匈奴士兵的头顶劈下,毫无阻碍,巨大的刀刃一直劈在地上,那个匈奴士兵身体硬生生分成两半,鲜血狂涌而出。 旁边的一个匈奴士兵,顿时吓得面色发青,两腿打颤,杵在那里,连挪一只脚的力气都没有,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残的事。一只强横的臂膀,将这个匈奴士兵凌空提起,鲜血从硕大的刀刃上一滴一滴的滴落地面,庞德的身上红色的血甲,狰狞的面容,配上他冰寒的杀气,将他的气势衬托的威猛异常。 那侥幸生存的三名匈奴士兵,不敢有任何停留,丧失了原有的斗志,眨眼间跑得没影。 庞德看着被他提起的匈奴人,以及亡命奔逃的三名幸存者,咧嘴一笑,道:“没有骨气的东西,不配我庞德刀劈。”猛然将匈奴人高举过头,粗壮的臂膀一振,匈奴人被扔了出去。蓬!重重地摔在地上,颤抖几下,不知生死。 庞德手杵大刀,立在那里,就在刚才举起士兵的瞬间,无数念头在脑海中想起。一声长啸自他口中响起,如湍急水流拍击礁石,大喝声道:“西凉庞德在此,盖楼季何在?”声音滚滚传将开去,传至极远之地。 庞德知道盖楼季在城内,他要邀战,他要会会这个沾满羌族人鲜血的盖楼季。 战争已经打到这种时候,已经难解难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擒贼先擒王,若有几分机会,就先拿下休屠一方两大武力强盛之一的盖楼季。也许能扳回几分局势。 突然蹄声践踏,长街一头,奔来二十名匈奴骑士,呈尖锥冲锋阵型,速度极快,迅速接近。 庞德蓦地转身面对那已经冲上来的二十余名骑士。 这支骑士来得突然,而且威势不凡。 此时骑兵已至,挟着一阵狂风奔来。 一方是奔驰的二十名骑兵。 一方是没有战马的单人。 形势明显的不对称。 庞德双目精芒爆闪,心神运至极致,这二十名匈奴的骑士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落的收入眼中。 十几枝长矛不分先后,角度微妙的朝他刺来。 一声虎吼声倏然响起,庞德的脚步玄妙地连踏,巨大的身形闪过了一个死角,身体向前倾,刚好让过从头顶上空刺过的长矛。 大刀在面前突然一横,身形瞬间加速。 “砰!”两匹战马被自身前冲的惯性及庞德臂膀瞬间发力的强大力道,撞得悲嘶跌倒开去,骑士也落于地面。 庞德身体诡异般移动,大刀顺势而扫。 “碰!”一个奔上来的骑士被劈飞了开去,庞德身形一动,飞身坐上了敌人的战马。 战马一阵惊嘶,身躯扬起,前踢不断乱踢,似要将背上的陌生人给甩下去。庞德何许人也,虽然与马超出神入化的马术无法相比,但也自幼就与马匹生活在一起,可以说阅尽西凉无数战马,深通马性。只见他大手在战马的颈部,诡异地拍打几下,战马瞬间恢复常态,变得顺从。 ; 第十章 援军来了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时长矛连颤再次向庞德刺来。 马头调转,庞德向一边移开,刚好闪过了从旁而来的攻击。待骑兵们重组攻势之际,尚未合围之时,大刀蓦地一旋,幻出千道光影,犹如天上的星辰以玄妙的规律运转,那些骑士哪是马超对手,光影散去后,六个人都被他如斩瓜切菜般毙于刀下。 无主的战马在各自死去主人的身体旁,低声悲鸣,异常凄凉。 就在这时,一股尖啸声从骑士中响起,一股庞大的杀气急袭而至。 一杆大矛凭空出现。 一束寒芒爆开,碎成无数寒光,将庞德笼罩其中,强大的劲风在双耳边形成虎啸龙吟之声。 高手! 好强劲的矛劲。 这一矛造诣极深,目标正是他的破绽处。 来人是谁? 莫非是盖楼季? 庞德一声低吼,眸子蓦地寒光大盛,大刀毫不迟疑,闪电般朝着硕大的矛刃劈去,刀背上的九个铁环哗啦啦震响不停,形成刺耳的声音。这一刀聚集了庞德毕生精华,力求阻止矛势,如果阻止不了,他就会面临对方摧枯拉朽的攻击。 “当!” 金铁交击的巨响声响彻当场。 一个雄壮的身影倒翻回空空的马背上,两丈长的大矛遥指庞德。 庞德连人带马硬生生被一股大力退后一丈,两只抓着大刀的手,微微发颤,好强劲的劲力,自开战至今,首次遇见强敌。庞德定眼看去,那人秃顶横肉,一脸凶相,这形象如此特殊,难道就是马占山口中说的卢水胡第一高手盖楼季? 庞德开口道:“你可是盖楼季?” 盖楼季高大身躯端坐在黝黑的战马上,停立在庞德身前三丈处,手中提着大矛,轻蔑地道:“你不是叫嚣着和我单打独斗吗?我已经来了。”庞德心下大喜,他现在体力下降,身边没有兵士,兼且两军对阵时属于弱势一方,无论天时还是地利,都不理想。对方出现的时间虽然拿捏精准,但是他有强大的毅力,与对未来求生的希望,丝毫不输于对方。 若是能当场杀死盖楼季,必定士气大振。不过武将的战马大部分都是精品,而他坐下骑得从敌人骑士里夺来的战马,与对方相比要弱上许多。高手相争拼的是对敌经验、运气、武器等多种因素。 庞德没有答话,心中冷静异常,他的一对虎目扫向四周,观察环境。 此时原先的卢水胡二十骑,只剩下几个人。 盖楼季也是身份自傲,排众而出,立在最前方,没有趁胜追击。 自傲。 就是让你自傲。 庞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双腿猛然踢在马腹上,往盖楼季窜去,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到了盖楼季的身前。既然你不攻,那我就来攻,先给你来个突袭,再要你的小命! 盖楼季一对眼射出愤怒的火焰,一声冷哼,满脸铁青,显然没有料到庞德不顾身份,突然袭击。 策马狂奔。 大刀扬起,顺着战马奔驰的惯性,闪电般劈向盖楼季的头颅。刀劈别人头颅的习惯已经在庞德心里根深蒂固,现在已经劈上瘾了。 盖楼季手中长矛扬起一横,庞德的大刀太快,刺出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挡。 “当!”的一声庞德的大刀劈在了矛杆上。 使得大矛巨颤。 庞德身躯一停,攻势被盖楼季挡住。 一对虎目爆出精芒,一声沉喝,手臂猛然用力,大刀劲力爆出,涌向矛杆。庞德要将对方的挡驾破去。 盖楼季面目沉凝感受的矛杆传来,惊人的力量,大有后退松手的迹象,心中不由得一惊,这还了得,这挡驾破去,必然被刀劈而亡。双腿猛然控制住马腹,以腰腹震力,传向臂膀,大矛顿时稳住。 双方兵器互抵,进入古怪的相持现象。 两对彼此的眼瞳均能看见炙热的火光。 就在这时,庞德突然做出一个古怪异常的动作,巨大的刀刃突然一偏,一阵摩擦声中,巨大的刀刃贴着矛杆往紧握矛杆的一只手直削而去,速度惊人,变故只在眨眼间,这要是被削实了,盖楼季定会失去五个手指,这辈子休想再握起长矛。 厉害!不愧是武威悍将。 盖楼季,一声大喝,松开手,撤去矛上的力气,身体被大刀附着的力道推得仰躺在马背。大刀失去对象,猛然在庞德的头顶一旋,振臂自上而下,怒斩向盖楼季仰躺在马背的身体。劲风呼啸,力道刚猛异常,这要是被击实了,盖楼季也就身体分家。 盖楼季看着不断与他接近的硕大刀刃,双目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双腿猛夹马腹,以双腿控战马,硬生生连人带马横移开去。 “蓬!” 大刀落空劈在地上。 自庞德不顾身份袭击以来,这攻击不会就此停手。 庞德一声沉喝,双臂用力,刀刃瞬间入地一半,就在这时,庞德腾空而起,双手以刀杆为支撑点,双腿猛然向盖楼季踹去,呜呜声响中,显示着这双腿的威力。 此时盖楼季刚刚坐直身躯,就看见不断接近的双腿。 盖楼季眼神中射出愤怒的情绪,这步步受制的局面,让他几乎发疯。 高手争斗就是这样,一旦失算或者失利,就会步步落后。 庞德的双腿已经攻到了盖楼季的面前,凌厉的劲风吹得脸皮发疼。盖楼季又是一声大喝,双手握成拳向庞德的双腿击去。 “蓬” 盖楼季身体不由自主的离开了马背,将身后的匈奴士兵撞飞了开去,双腿落地,但随着惯性,不由得往后退了六大步。 这时,庞德的身躯倒翻借力倒翻回去,双腿踏在马背上一跺,在这一瞬间,拔起插在地上的大刀,巨大的身躯猛然跳起,举着大刀划过长空,速度惊人,朝立足未稳的盖楼季猛劈而去。 这一刀气势惊人,犹如泰山压顶。 盖楼季神色肃然,知道这一刀的威力,大矛连颤,在长街上舞成半圆,划出重重矛影罩在身前。 “锵!” 兵器交击,形成一阵强烈的旋风,激散开去。 庞德落在地面,双手握住大刀,持在胸前,做防守之势。 盖楼季的肩膀上出现一道裂痕,鲜血淙淙流出。 脚步声似有似无,从远方传来,显然有一支队伍朝着这里赶来,不知是敌是友。 盖楼季没有说话,大矛平端,气势不断攀升。 庞德也没有说话,开始聚气。 两人的气势都不断攀升。 那剩下几个匈奴勇士被这一连串精彩的争斗吸引,忘记了敌对身份。他们只觉长街的两人,浑身上下的气势如虹,犹如雄伟的祁连山,高不可攀。 步声渐渐清晰。 两人的气势攀升到顶点之时,也不见庞德有何动作,身躯骤然向前冲去,寒光闪烁的大刀拖着一条银芒,劈向盖楼季。 “锵!” 兵刃交击。 两人身躯俱是一震。 盖楼季手中长矛的硕大矛刃,正顶着庞德的刀刃使得庞德的攻击止息。 一身大喝,庞德手臂一扭,大刀突然一颤,在一窜摩擦声中,大刀沿着盖楼季的大矛急划而过,直奔他的头颅。 “吱啦”刺耳的尖叫响起,盖楼季震开了庞德一击。 大刀再次挥动,瞬间连劈四刀。 一抹鲜血溅出,庞德神鬼莫测般在盖楼季厚实的胸膛处,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如泉涌。 庞德看见盖楼季又受了伤,哈哈大笑,再次爆喝一声,他雄壮的身躯蓦地大步向前,大刀挥舞连劈,化出漫天刀影,朝着盖楼季当头撞来,一时间劲气纵横,劲气狂卷。 盖楼季连番受挫,步步受制,兼且两次受伤,已萌生退意。 高手过招,凶险异常,此时哪能分神。 盖楼季的长矛猛颤,横扫挡驾,发挥出原有的潜力。 叮叮当当交鸣声大起。 万道光影出现。 庞德的大刀横空劈来,势不可挡。 盖楼季被逼地连连后退。 兵器交击中,碎石四起。 两人霎那间攻了一百多招。 “碰!” 盖楼季口吐鲜血向后抛跌开去。 庞德也不好受,面色一白,口中溢出鲜血,退后数步。 就在这时,数道黑光从盖楼季的怀中乍现,带着尖锐的杀气,直扑向庞德。 庞德一声爆喝,大刀闪电般劈出数十下。 此时数道黑光刚好撞大刀上。 同时庞德身形不退反进,向盖楼季迫去,不杀他誓不罢休。 “叮叮当当”一连串交击声响起。 光幕散去,庞德的腹部丹田处和右胸各插着一把短戟,直没戟柄。 此时庞德已经到了盖楼季的身前。 盖楼季大矛向庞德探去,劲风飞舞。 庞德不闻不问,大刀依然猛劈向盖楼季的头颅。 血光再现。 盖楼季发出惨叫之声,仰天倒地,卢水胡第一高手盖楼季,饮恨当场。 而庞德兽皮碎裂,露出强壮身躯,肩膀处出现一个大血洞,整个人半跪在血地里,不断喘息。 就在这时闷雷声突然响起,愈渐愈大,如同黄河之水从天上来,激荡湍急,从东南方向这里涌来。马蹄阵阵,黄沙飞扬,一条黑线出现在天地交接之处,遂渐渐变大,一个、两个、三个、愈聚愈多。无数骑士涌现,纵奔狂驰。 蹄声轰鸣,骑队如风般席卷,草屑飞溅,被疾驰中马蹄形成的旋风,卷至半空。 城内顿时出现了呼喝欢声。 “我们的骑兵来了!” “援军来了!” “我们终于得救了!” 各式各样的喊声从守军发出。 一声苍凉的号角响起,敌人开始撤军。 庞德听见欢呼声,终于低声骂道:“你奶奶的,你们终于来了,要是再晚一步,我也要去见阎王了!” 庞德突然想到什么,猛然朝那几个骑兵射去,电光在眼中闪烁。 骑兵大骇,失去带下来的勇气,拔路而逃。 一种昏沉的感觉涌上庞德心头,眼睛渐渐发黑,意识渐渐模糊,逐渐失去知觉。 ************************************* 快进入马超率军在休屠这些匈奴别种的老巢闹翻天的情景……求收藏!求票呀!各种需求! ; 第十一章 九死一生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腊月初七,在姑臧城最关键,庞德将盖楼季斩杀,身受重伤昏迷的时候。李傕派来增援的张绣,率领麾下一万铁骑,加上李傕有拨给的一万,共两万冲阵骑兵,赶到了姑臧城下,迫使尸逐巴颜不得不鸣金撤军,在姑臧城十余里处,安营扎寨。 姑臧城的守军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马腾从太守府,拖着有病的身躯,携着众人出城迎接,急来赶援的张绣,在夜间设宴席,聚将招待张绣。席间向张绣询问,为何不是马超率军支援,而是远在祖厉驻扎的张绣之时。张绣的回答让在座的众人一阵沉默,宴席之上笼罩着沉重的气氛。 是什么样的答案,导致众人沉默不语? 原来,张绣被李傕深夜接见,下达命令:休屠南下,进犯武威,形势危急,马超已率一万骑兵,倾巢而出,直奔休屠人的老巢,让张绣尽快聚集骑兵两万骑兵,赶去姑臧支援。宴席时,见马腾问起,遂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马超率军急袭休屠老巢,目的明显不过,围魏救赵,迫使尸逐巴颜退军回救。但是这样就危险了,要知休屠部落的东面是南匈奴的各个部落,一直延伸,穿过河套之地、抵达幽州大青山附近,呈纵向之势。不仅如此休屠的北方则是游牧至居延一带万里草场的各个鲜卑族部落。 在三十年前,北方草原大部分都是匈奴领地,奴役各族,兼且匈奴迁徙南下,依附东汉,对草原的控制更加名正言顺,虽然匈奴各部的部落酋长都是东汉朝廷委派任命,但也只不过是傀儡罢了。杀伐决断均在匈奴人的手里。那鲜卑、乌桓亦是匈奴之属。 但这情况却在公元一六二年,因一个人而打破,而这个人就是日后二十年里,纵横北方草原,使得匈奴部落丧失对大部分草原掌控的檀石槐。 檀石槐乃是鲜卑的一个小部落檀氏部落酋长,此人雄才大略,以三千部众起家,逐渐发展,在东汉桓帝时期,统一鲜卑部落,后兵强马壮,东征西讨,辗转于北方草原各部落之间。东败夫余,西击乌孙,北逐丁零,南扰汉边,打压匈奴,屡次对匈奴发动战争,并且节节胜利,迫使匈奴俯首称臣。其疆域之广比当年西汉初期的大匈奴不相多让。东汉桓帝时期,屡扰汉云中、雁门及其它边郡,使得众多名将毫无办法。 只可惜,檀石槐在十年前突然暴毙,使得鲜卑四分五裂,出现各部落割据局面,更间接使得匈奴逐渐强势起来。 纵是鲜卑四分五裂,其实力也不可小觑,鲜卑、匈奴以及东北之地的乌桓,被称为草原上三大强族。 马超此去,可谓是九死一生。 与休屠相邻的部落,均是与因尸逐巴颜的威势而交厚,他们又怎能作势不理? 马超为什么非要行此举,而不回援呢?回援一来有几分胜算,二来可以保命。如果奔袭休屠老巢,虽然能解决姑臧之围,但是一旦被这些游牧部落缠住,等尸逐巴颜赶至,那就没有身还的可能了。 马腾听闻马超的去向之后,虽然在宴席上谈笑自若,但谁都看出来,他心灰意冷。 刚刚丧子之痛还没有缓过来,长子又将要步入后尘。 这一刻,众人均是感到马超这一步棋,走得决然、悲壮。 包括王铎在内,此时也被马超这一举动给感动了。没想到以马超心狠手辣,精明深算,竟然会做出这一步,这需要多大的狠心,多大的决然。孤军深入,九死一生之局,来换得姑臧城的安危。 张绣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马不停蹄,急速行军,在姑臧守军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终于来援。张绣与马超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兼且马超三番五次厚礼相赠,这让他如何不以礼交厚。 长街深处,打斗痕迹明显的庞府,在月光照射下,血迹斑斑的青石铺成的地面,显得格外的妖异。 寝室内。 庞德从黑暗中惊醒,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身上传来,吞噬着庞德的神经、巨大的身躯,不顾形象般低吼一声,蜷缩在床榻上,身上汗水涌了出来,与受伤的伤口干涸的血混在一起,使得全身上下湿漉漉一片,透出一种冰冷的凉意。 庞德胸膛急促的起伏,白天一系列的争斗,使得他体力已经负荷。高手相争,是气势、技巧的顶峰,生死刹那间的拼斗,必须将一个武者毕生的精气神完美的结合。所以往往众多高手一场拼斗下来,胜负生死立分,精神松懈之后,就会有虚脱的情况出现。 屋外冬天里,风刮在墙壁上,特有的哨声,清晰的传入庞德的耳内。胸前、腹部原本插着短戟处的伤口,此时被白布包裹。但是伤口处出现麻痒,身上出现淡淡的紫乌色,他知道已经中毒了,毒是西凉特有的七步蛇毒液,能瞬间毒死一头狮子。这个盖楼季临死的时候也不消停,竟然在暗器上涂抹蛇毒,如此歹毒的心肠,被他击毙,已算幸运。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兵器上涂抹剧毒。 不过庞德现在并不为伤口处的蛇毒而担心,从身上淡淡紫乌色来看,应该是解毒了。七步蛇毒的解药,他的府邸就有三瓶,被他的发妻收藏。 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渐渐减轻,汗水也渐渐收敛,庞德苍白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血色。 可是他身上却开始了僵硬,他知道待会他的身体在一定时间内不能移动,哪怕手指想动用一丝气力也欠缺,这是体内因解药对蛇毒使身体激起抗性起得作用。如果没有抗性,他此时就是一具死尸。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传入了庞德的耳里,脚步声很熟悉,这是一个女子的脚步声,是他的发妻漆氏。庞德不禁自嘲,没有想到他英雄了得,威震武威,到头来却像个娘们一样躺在床榻上,需要别人来服侍,尤其是当着自己的女人面。 脚步声由远及近,庞德的面上有些难堪之色,因为平日里,他在漆氏面前,向来强势,从来都没有软弱的一面,现如今他身受重伤,躺在床榻上,这教他情以何堪。更甚者他现在已经全身不能动了,静静地蜷缩在床榻上,除了眼睛能移动外,其他的都如死尸一般无二。 房门被推开,先是一只脚迈了进来,接着一个俏丽的人影完全现身。 庞德面此时正对着她。 来人是一个端庄秀丽,随便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她端着药碗,神情忧郁,将门掩上之后,转身抬起头,就要往庞德的床榻走去,突然看见一对虎目。四目相对,漆氏修长的手一颤,啪,药碗掉在地上,药汤溅出,浓浓的药味一时间,扩散整个房屋。 漆氏顾不上掉在地上的药汤,急忙小步往庞德那跑去,眼神中出现欣喜的泪花。 这个男人是她的天,是她的地,当白天敌军撤退后,庞德被亲兵抬进府内,一看到他伤横累累,昏迷不醒的状况,吓得差点晕了过去,那一刻她感到天都塌了下来。在得知大夫的诊断,因中蛇毒,彻底没救的时候,更是悲痛欲绝。当时若不是记起收藏的三瓶解毒的药水,只派她已经悬挂横梁。 夫君死了,她还活着有何意义? 在夫君昏迷这段期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平时从不向仆人发怒的她,在这期间发生了好几次。 现在夫君终于醒过来了。 漆氏跌扑在庞德的身边,不知为何也不见什么动作,竟然轻声抽泣起来。抽泣的声音充满了深厚的感情。 庞德蜷缩在床榻上,听着抽泣声,心里竟有些苦涩、温情的感觉,庞德又是自嘲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不知何时,身上僵硬的感觉开始退却,庞德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缓缓地将身体伸展开,对一旁还在默默抽泣的漆氏,以一种沙哑的声音道:“有什么好哭的,我还没死呢。”声音似是要从嗓子里,干燥的冒出火来。 漆氏香肩一颤,止住哭泣声,抬起美目向庞德望去,却见他要支撑地坐起,连忙阻止道:“你刚刚才清醒,还是躺着休息吧。”声音异常的温软。 庞德一把握住漆氏的手,接着一滞之力,坐了起来,闷哼一声,不满道:“我身体还没有这么娇贵,这样躺着,不憋出病来才怪。”他一生武勇刚毅,却娶了一个如此腻歪的发妻。虽然别人羡慕,可是他却不觉得。他突然想到了那长街上,手持两柄巨大铜锤,却又身形妙曼的杨姬,心中一阵羡慕,马超真是有福气,取了一个对他脾气的娘们。 想起马超,庞德目光一闪,对漆氏道:“在我昏迷之前,听见万马奔腾的声音,是不是大公子率军来援。”庞德大手将漆氏的手握在手里。 漆氏感受着手传来的热量,不由得道:“援军的将领被太守请去赴宴了。不过听说不是大公子,而是安定太守李傕的部将,张绣。” 庞德眉头一皱,身体挪动,粗壮的臂膀习惯性地搂着漆氏的身体,疑惑道:“赶来支援的是张绣?那大公子没来?”果然心狠手辣,没想到马超竟是见死不救的人,他看错马超了。心里涌现愤怒的情绪。 漆氏的声音传入了庞德耳内,道:“听你手下的人说,大公子率领部众,奔袭休屠人的老巢了。” 这句话使得庞德一怔,随即眼中射出精芒,不可思议道:“他!他竟然奔袭尸逐巴颜的老巢!他疯了!”由于声音有些大,使得他一阵喘咳。 漆氏的一双手连忙在庞德的后背轻拍。 袭击休屠老巢,九死一生。 马超平时那么精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庞德的眼中闪过异样的目光。 可是马超奔袭休屠老巢这件事的结局,真得会像庞德以及其他人推测的那样吗? 那素以老谋深算的贾诩,出此之计,真得是让马超送死吗? ; 第十二章 血雨碎肉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草原的夜,静悄悄的,特别是严冬季节,除了风声以及草原一贯夜间出动的狼群响动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但是,如果你仔细侧耳倾听,就能听见那风中隐藏着另一种声音。 什么声音? 是两万匹战马被兽皮包住嘴的轻微呜呜声。 此时马超率领一万精骑,经一人控双骑,已经来到了休屠部落东南,十里的地方。 黑压压的骑士整齐而较为缓慢的速度而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杨啸、钳耳豪、傅颜等一干将领分布在队伍里,各领一队人马,只有二十一在马超身后。骑士们的兵甲此时焕然一新,连人带马都是造型冷酷的黑色皮甲,头带着黑色牛皮做成的头盔,面上罩着黑黝黝的青铜面具,腰间均是挂着硕大的黑色缳首长刀,连手里的长矛都是黑色,浓厚的杀气彼此蔓延,飘荡上空,惊走了一群又一群的野狼,活似地狱而来的索命鬼骑。 花了一天时间,终于穿过了万里荒漠草原。 这些武器铠甲都是因李傕以为马超暗中投效他所赠,当时李傕送给马超的骑士防御极好的铁皮鱼鳞甲,却被马超婉言谢绝,只要了牛皮甲胄。 在别人看来,牛皮甲防御力比不上铁甲。可是马超却知道,牛皮甲防御力一点都不比铁甲弱,在夫蒙一族代代相传里,有一个偏方可以使看似普通的牛皮甲经过特殊处理的药水煮过之后,防御力比铁甲不相多让,而这个偏方现如今只有两人知道,一个是贾诩,另一个是看过母亲遗书的马超。 马超自重生以来,就想打造一支独一无二的骑兵。以前受制于人,无法掌握军队,他不敢将牛皮甲特殊制作方法示人,如今他已经拥有了兵权,再无顾忌。 而他身后的一万骑兵,今后会随着奔袭休屠开始,逐渐扩大,逐渐名扬天下,成为独特的重骑。 重骑,亦是重装骑兵,重骑都是全身的笨重铠甲,防护面面俱到,手持两丈长矛,平伸向前,借助坐骑的高速运动给对方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和实际损伤。他们虽然防御性极佳,但机动性不足,不能变换骑阵,往往一拥而上,凭借短途冲刺冲散敌人的阵形。一旦失去行动能力只能任人宰割,兼且重甲骑兵跌落地面,因身上铠甲的重量很难再站起。 但马超创建的骑兵却恰恰相反,西凉是秦国旧地,在选择骑兵方面四百年前的秦国就拥有优良的传统。骑士的标准均在四十岁以下,身高八尺,壮健捷疾,胆豪力大。短短几个字就能看出骑兵的苛刻条件,所以造就如今西北之地大多数人都是身高体壮的形势。而马超的这些一万骑兵均是身高体壮之人,马超挑选骑兵都是严格按秦国人标准执行,因为他知道战争不是儿戏,靠得是兵士的实力、战将的豪勇、统帅的判断等等因素,其中兵士的实力最为重要,兵荣强盛,骁勇善战可以面对任何征伐的阻碍。 经过马超处理的牛皮甲不仅与西方重装铁甲的防御力近乎相近,而且牛皮甲有一个特色,就是轻便,全身披挂,连战马都包裹起来,也只是西方重装骑兵的四分之一重量,可以在奔驰中变化阵形,在马上施展自幼游牧时练就出来的娴熟马术,即使落下马也会有能力施行肉搏,或自己爬起翻身上马再战,从而发挥骑阵的妙用。 他马超要想在西凉站稳脚,就必须将他的骑阵发挥的淋漓尽致,威慑西北。 这支骑兵,就是他的爪牙。 马超骑在披挂牛皮甲的帝狮身上,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虽说西凉是中国的边陲,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门户,从汉武帝时期,西域万里的各国文化都是通过西凉流入中土。骑兵文化也开始在西凉各族之间演绎,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形成了另一种形势。但是西凉的骑兵大部分为冲阵长矛骑兵,战马披着清一色防御比铁甲弱的牛皮甲。因为早年间西凉人也试过西方的重骑方式,可惜一来造价惊人,以西凉的苦寒无法组建;二来拥有缺陷,不能持久冲阵或者变阵,以华夏的灵活多变讲究战阵变化的战争下,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西凉各族只能将牛皮甲套在战马上,骑士则穿上好一点的甲胄,在保持机动的同时,能增加一定防御,配合简易的双脚马镫,形成了变幻战阵的另类防御力大减的重骑。 马超眼中射出一丝炙热的光芒,他的骑兵穿上这种皮甲,再配合他出神入化的骑阵,西凉休想挡住他的步伐。 曹操!曹阿瞒!我要来了! 我要一雪三国演义上描述得被你阴谋诡计战败的耻辱! 我要再现当年把你追得割袍断须的霸气! 曹阿瞒,只要我平定西凉,你就是我今后进入中原第一个对手! 你有郭嘉、荀彧! 那时我就会有贾诩、李儒! 看谁能笑到最后! 这天下,休想挡我马超的步伐! 谁也不能! 眼中一丝的炙热渐渐扩大,一股杀气透体而出,马超抓着大矛的手,青筋暴涨。 一扬手,整支骑队停了下来。 前方无数的穹庐扩散开去,如天上的繁星。 马超趁着夜色,利用苍鹰盘旋侦查,小心翼翼避过各个部落,终于来到了休屠。 他看着眼前的一座座穹庐,眼中杀机隐现。 这应该就是休屠外围的部落了。 决定命运的时刻终于来了! 尸逐巴颜,先来你部落开刀,让你的部落成为我马超日后横行天下的踏脚石! 马超扯着帝狮的马缰,一阵长矛,大声道:“揭开马嘴!” 刷刷刷! 无数蒙着马嘴的牛皮,被揭开,揣入马鞍中。 大矛再次一阵,道:“展开阵型,准备战斗。” 一万个骑士骑着身披特殊制作的皮甲战马,散开阵型,向穹庐的方向,缓缓而动。 另外一万匹,没有骑士的战马,由几百人看管。 马超策马缓动,又一次喝道:“杀入穹庐阵中,不准放火,违令者杀!贪生怕死,不敢进者杀!只拿能带走的财物,违令者杀!杀死所有超过十岁以上的休屠人,违令者杀!” 一连串的杀,使得众人面色肃然,杀气腾腾,空间的杀气再一次升华,直冲云霄。 马超一夹马腹,帝狮一阵长嘶,冲了出去,巨大的喝声响起:“众将士随我杀!” “杀!” 二十一骑,一夹马腹跟了上来。 “杀!” 众武将部落酋长,纷纷手振兵器,率领骑军,发起冲锋。 滚滚蹄声响彻夜空,大地一阵颤抖,战马的长嘶声、喊杀声惊天动地。 一万骑兵以马超为箭头,草屑飞溅中,快速奔到了穹庐的边缘。 呼喊声,一时间在穹庐响起,顿时炸开了锅。 女人、老人、弱儿纷纷哭爹喊娘。 休屠的男人们,体现了匈奴血脉的凶悍,纷纷操起兵器,骑上战马,往马超的骑兵冲去。有些来不及骑上战马的休屠汉子,则挥舞着巨大的弯刀,亦是往奔来的马超骑兵冲去。 事发突然,一是马超的骑兵趁夜突袭,二是尸逐巴颜率军攻打武威,兼且周围的游牧部落都是友盟,休屠人放松了警惕,没有充分的准备时间,仓促应战。 场面呈现一面倒的屠杀情景。 帝狮电掣般往刚刚从穹庐里跑出,骑上战马,手持弯刀杀来的三个骑士冲去。帝狮没被马超驯服之前,是草原上的野马王,性格桀骜不逊,除了有限几个人之外,无人敢近它身,兼且随着马超冲锋陷阵两年里,经过马超的熏陶,更是喜欢上了战场的滋味。尤其是杀气与血腥味,让帝狮兴奋莫名。 马超脸如铁铸,面如表情,雄壮的身躯,端坐在帝狮上,宽大的裘袍、修长的披肩长发,因帝狮奔跑的速度,刮得向后扬起,巨大的虎头湛金矛缓缓提起,马超出手在即。 帝狮瞬间加速,眨眼间与三个骑士近在咫尺。 帝狮一阵长嘶,猛然急停,前腿上扬一阵乱踢。 马超与帝狮相处甚久,兼且达到人马合一的最高境界,心领神会地抓住缰绳,稳住身形,同一时间,巨大的长矛,猛然前刺,破空声甚是刺耳。 帝狮前脚重重地踏在地面,草屑四溅,大矛一下子穿过弯刀,刺进了其中的一个粗壮骑士的胸膛。 “噗!”硕大的矛刃贯胸而出,鲜血直冒。 马超一声低喝,握住矛杆上的大手,猛然一用力,大矛一扬,竟然将那个粗壮的骑士挑了起来。 两个休屠骑士的弯刀已经砍了过来,弯刀闪烁着寒光,可以看见倒映的人影。 马超冷哼一声,大矛蓦然一振,被挂在大矛上的粗壮休屠人的身体抛离矛刃。 随后只见,马超大矛闪电般的回收,打破长兵器短兵交接的限制,长矛从左腰收回,再从右腰探出,点在一个休屠人的弯刀上,将弯刀震飞,蓦地螺旋般刺入胸膛。 随着马超臂膀的强横力道,与大矛的惯性,休屠人的身体被挑起,连着人向另一个的休屠人撞去。 “噗!” 硕大的矛刃贯胸而出,将两人串成在一起。 马超一对褐色眸子射出嗜血的光芒,一声大喝,猛然将两个休屠人的身体抛飞。大矛被马超举过头顶,倏地绞旋开来,速度惊人,化出残影,犹如直升机的螺旋桨。 “蓬!” 三具死透的尸体,瞬间被化为粉碎。 鲜血、碎肉、内脏四溅。 形成漫天血雨。 浓浓的血腥味扩散开来。 大矛一挥,马超一夹马腹,穿过血雨,大矛刺入一个没有战马的汉子,又一次挑飞了上空,猛然绞旋,血雨再次出现,惨烈之极。 马超策马杀入休屠人中,长发飞舞,裘袍飘然,一对眼电光闪烁,配上将人绞旋的惨烈手段,简直就是地狱而来的魔王。 ; 第十三章 宗匠之境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超惨烈的手法顿时震慑了方圆数丈的休屠人。 马超麾下的鹰骑们纷纷高声呼叫,以衬马超的武勇,士气空前高涨,纵马奔驰间,舍弃了长矛,拔起腰间的缳首长刀,与休屠短兵相接,每一次将缳首长刀挥出,必是鲜血溅出,休屠人毙命当场。 匈奴人数百年来,与各族之间发生过无数次战争,随着时间的演绎,与各族产生了仇恨,其中羌族与汉族就是与匈奴仇恨最深者之一。这一次马超奔袭休屠老巢,所有羌族骑兵,都争先恐后的请战。 杨啸、钳耳豪、傅颜以及各族酋长,各率领一千鹰骑分散冲杀开去,解决休屠男人,杀戮匈奴别种,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痛快的事了,这比羌族与汉人的恩怨更加痛快。 马超的鹰骑防御能力接近了西方的重甲,这些装备简陋,又仓促迎战的休屠人又怎能是他们的对手。除非他们不要命的去砍马腿,以羌族人自幼在马背上练就出来的骑术,会让这些匈奴别种砍马腿吗? 马超大矛回旋劈飞一个他的惨烈手法而震慑当场的休屠人之后,便静静地端坐在马上,二十一骑护立四周,亦是静静的策马站在那里。 大矛在马超手中倒提,以食指、中指、大拇指发力,慢慢旋转,一道似有若无的劲风在整个虎头湛金矛缠绕旋转。马超闭起双目,犹如一尊雕像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自然而然地施展出,绞碎休屠人身体的手段之后,马超就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他仿佛间置身与茫茫戈壁,广袤沙海,落日烟尘,万马齐奔,挽弓射月,杀气冲天。手中大矛如走龙蛇,在人群中收割那些西域十六国的胡人性命。铁蹄策奔十万骑,践踏之路白骨累,堆成高山与峻峰。 蓬! 画面再转,他率领十万铁骑,兵寇长安,马蹄铮铮,长矛闪耀着寒光,马蹄下山河破碎风抛絮,潼关裂碎起狼烟。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世家大豪,尸骨遍地。随着铁蹄奔驰,画面再转,数十万骑兵,铺天盖地奔驰在关东平原,无数曹操的士兵,均被骑兵践踏,惨叫哀嚎,血流成河。 许昌城下,无边无际的骑兵延伸开去,尸骨堆积在城墙上形成了缓坡。他大矛扬起,发号施令,十万、二十万、五十万的精骑对许昌城发动冲锋,蹄声滚滚,直冲云霄,城池晃动,曹军惊骇,无数骑兵顺着尸骨堆成的缓坡,冲了上去…… 许褚的身体被他挑到上空,搅成碎肉…… 夏侯元让的身体也被他挑到上空,搅成了碎肉…… 郭嘉的头颅,被他割了下来,他要让部下做成酒杯…… 直到他终于看见了曹操…… 马超猛然睁开眼睛,精芒暴涨,浑身上下笼罩着强烈的杀气,杀气逐渐实质,渐渐变成黑色,形成光幕笼罩在他的周身,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影,意随心生,一夹马腹,在帝狮长嘶声中,瞬间启动,大矛伴随着似有似无的气劲往一个休屠人冲去。 巨大的矛刃刺进胸膛,顺着强横的力道挑到上空,战马的速度不减,大矛高举过头,旋转开来,化出残影,形成旋桨之势。 大矛蓦地回收,马超看也不看那个休屠人,直接冲进人群里,大矛闪动间,以一种玄妙的轨迹运转,鲜血四溅,惨叫连天,凡是被马超长矛击中的人,均是断肢断脚,四肢不全,在地上痛哭哀嚎数声之后,随后“蓬”的一声化为血肉碎片。 此时那个被挑起,在旋转绞杀的休屠人,从空中跌落而下,待与地面还有两尺距离的时候。 “蓬!” 身体猛然炸开,无数的血肉、内脏向四周溅射。 落在一地。 一刀斩花花不碎,此乃宗匠之境。 马超在这一瞬之间,步入了千万武者无法步入的宗匠境界。 每个武者步入宗匠境界的门槛,瞬间领悟的武道都是不同,有的是求生之道,有的是义理之道,有的是杀戮之道,有的贯征之道…… 因为瞬间领悟的道,是根据自身以往的过去或者身处的环境有关,从而在心里出现幻境,让武者自身去领悟,去探索。 大道三千,只有一道才是自己领悟今后要走的道。 童渊的关门弟子赵云,在他二十三岁那年,在泰山山巅感悟天地万物,步入宗匠之境,悟得是求生之道,自此成为常山真定巨豪赵氏百年来最杰出武者。 关羽在虎牢关生死一线之时,悟出大义所在,虽千万人,刀斧加身,吾往矣的春秋义理之道,使得他在虎牢关前怒斩华雄,成为河东关家第一高手。 张飞在吕布方天重戟下,万念俱灰之际,刺出此生以来最灿烂的一矛,从而悟出贯征之道,自其父张扈之后,将张阀矛术发挥到最高水准。 马超此时悟得的是杀戮之道,以杀止杀,杀神杀佛! 杀戮之道顾名思义,就是杀!杀得血流成河! 杀是战场的不二选择,亦是最适合战场的道。以杀戮之道为今后武修规范的人,必须心志极坚,又或者心狠手辣,冷静而纵观全局,否则只能迷失在杀戮中,迷失在征战里,无法自拔,成为精神异常者。 四百年前,西楚霸王项羽,就是沉浸在杀戮中不可自拔,导致心智大变,最终走向灭亡之途。 休屠人被马超的残忍手段,彻底失去了拼斗能力。虽然他们拥有匈奴人的血统,骁勇好杀,可是却无法与马超此时陷入杀戮中的残忍手段相比。 休屠人发出怪叫,纷纷拔路而逃,可是他们逃得掉吗?到处都是马超麾下手持缳首长刀的骑士。 一个休屠人没有战马拔腿奔逃,速度极快地穿梭在穹庐帐篷间。 由于马超下令不准用火烧帐篷,倒成全了休屠人逃跑的速度。 一个策马奔驰,手持缳首长刀的羌族骑士横里窜来,战马长嘶声中,狭长的缳首长刀急速劈向奔跑的休屠人,可怜的休屠人因马超率兵夜袭,没有穿皮甲就跑出,在长刀劈中身体后,鲜血溅起中,随着战马奔跑的惯性,重重的摔了出去,又被策马奔驰的羌族骑士的战马给踏上,彻底了账。 那羌族骑士解决了休屠人之后,继续向前冲,瞅见一个还未有逃命的休屠骑士,策马奔驰过去,缳首长刀挂在腰间,拾起马鞍上的硕大长矛,平端在前,与那个休屠骑士瞬间接近。长矛急速向休屠骑士刺去。 休屠骑士听见长矛的破空声,抬头一看,顿时大惊,连忙举起弯刀,就要格挡,只是这把弯刀又怎能挡住短距离冲锋下鹰骑的长矛呢。蓬!一声响,那休屠骑士被长矛刺中撞飞了出去。 嗖嗖嗖! 一连串弓弦声响起,三支箭镞从背后射向羌族骑士。 羌族骑士刚刚解决休屠骑士还没有转身,三枝箭镞射中了羌族骑士。 不过那三支箭簇射中后,竟然只在牛皮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就被弹开,落在了地上。 羌族骑士策马转身,扭头看向一旁,只见穹庐的一处,有三个十岁以上的少年,手持三把角弓,显然刚刚那三枝箭簇是从这三个少年手中射出来的。 羌族骑士不自觉间摸了摸身上的牛皮甲,暗中庆幸,这甲胄的防御竟然如此之好。心里蓦地又涌起一串火焰,如果不是这身上的牛皮甲,自己早已死了,最可恶的还是死在三个半大孩子的手里,这要是被族人知道,那还了得,肯定是日后笑话的对象。一念即起,双脚踢在马腹,战马瞬间窜了出去,直奔三个因箭簇没有射进皮甲的变故而发怔的少年。 羌族骑士刹那间已经奔至,长矛一旋,利用战马的冲刺的惯性,一下子将三个少年扫飞了出去。 战场已经是单方面的屠杀,装备之间的差距,注定了今夜休屠部落的惨剧。 当马超将大矛运转,将四个休屠人串在矛上,猛然挑飞,旋转绞杀得鲜血飞溅、碎肉翻飞、内脏破碎之后,渐渐冷静下来。他虽然手段血腥、残暴,但是身上片滴血都没有沾,裘袍、马甲黑亮如斯。 一人一骑站在那里,孤寂卓然,犹如祁连山山顶上的孤峰一样孤寂、苍然。 马超杀气收敛,精芒爆闪的褐色眸子也恢复了平静,鹰隼的锐利下亦有一种沉稳的精明。他此时的气度比以前截然不同,如果说以前是一杆随时出鞘,染上鲜血的长矛,那么现在就是染过鲜血之后,被擦拭掉血迹,而又杀气不减的长矛,厚重、森冷、威严,一种经历过心灵的焠变。 自马商横离去后,少了一人的二十一骑,静静地陪伴在马超身后。 战场上的喊杀声,似乎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在二十一骑当中,没有人知道马超刚刚经历了怎样的风险。 也许杨啸在身侧会知道一点。 马超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就在刚才,他经历炼狱般的幻境,他似乎完全沉浸在杀戮中,享受着敌人在他铁蹄下呻·吟的快·感。那种快·感美妙绝伦,就像是前世吸冰·毒一样爽快,完全迷失自我。 如果不是经历两世,锻炼出来的钢铁意志,只怕早已深陷入杀戮中,就是醒过来,也隐患重重,性情大变。宗匠之境果然不是随便可以步入的。就是这心灵的炼狱幻境,就可以让无数人望而却步。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因沾满鲜血的虎头湛金大矛,透出宛若隔世之感。 他扭头看着接近尾声,四处奔驰的羌族骑士们,眼中射出炙热的野心。 路还有很长。 但是我必须要走下去! 这是上天让我重生,给我为自己谋取未来道路的使命。 马超一对眼透过休屠外围部落,似是要看到数百里之外的广袤草原。 奔袭休屠,不一定真得要深入奔袭。制造混乱,神出鬼没,才是上上之举。 他可不想伤及了休屠根本,让尸逐巴颜对他恨之入骨,到时以后的发展,可就是困难重重! 接下来就是匈奴的其他零散部落。 只有将他们混乱,才能将奔袭休屠之举闹大,才能从中取利,闪电般远遁千里,到达张掖。 匈奴崽子们,我马超来了! ; 第十四章 评论吕布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喊杀声已经停止,整个休屠外围的部落都已经变为沉寂,只有不满十岁的孩童在布满鲜血、尸体的穹庐之间嚎嚎大哭。 马超麾下的精骑都是游牧在西北的羌族勇士,部落里的财物一个都没有拿,只拿了些干粮,因为他们知道,像西北休屠这种游牧民族,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财物可以获得,还不如弄些吃得,作为征战的粮食来得实在。 杨啸与钳耳豪,拧着各自的兵刃,策马向马超赶来,浑身上下都是血染透甲。 各个酋长亦开始收拢部众,聚集队形,听候马超的指示。 杨啸与钳耳豪,策马来到马超的面前,均是一愣,在他们眼里,马超气度陡然转变,配上脸上的刚硬深黑的短髯,棱角分名的脸庞,显得更加成熟、沉稳、森严,如一座高山峙在那里。 钳耳豪面露惊讶之色,竭力克制住情绪,偷偷地打量马超。以前他能在马超面前有些肆无忌惮,可是现在不知怎么得马超举止投足间就有一种威压在心头涌现,使得不敢放肆。 杨啸忽然想到什么,身躯猛地为之一震,随后恭敬道:“恭喜主公,步入宗匠之境。”宗匠,武者最高境界,这些年来他苦苦寻找踏入那一层次的钥匙,可惜始终得不到窍门,没想到年龄如此年轻的马超竟然先一步比他迈出了那一步。 此话入耳,钳耳豪身躯亦是一震,脸上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之后,随即变得恭敬起来,肃容贺喜道:“恭喜主公的实力迈入十大宗匠之流。” 马超一对眼射出难言的沧桑之感,慨然道:“这些年来一直苦修技艺,为得就是跨出这一步,可惜心中执念太重,兼且在姑臧城,又被二弟限制,一直以来,难得寸进。现如今苍鹰展翅,远出姑臧,海阔天空,才有了刹那间的顿悟,最终跨出了这一步。” 杨啸与钳耳豪齐齐动容。 宗匠是无数武者的门槛,其中凶险异常,能进入宗匠之境者运气与苦修的实力缺一不可。 杨啸沉默一会,道:“不知大公子步入宗匠的瞬间是什么感觉?”这些年来为了这一步始终不得要领,虽知需放宽心怀,感悟世间,可是这里面付出的艰辛太多。如今他的好友兼主公终于跨出这一步,他实在按耐不住急躁的情绪,始终还是说出。 马超的眼中射出一丝恐惧之色,先是叹了口气,才道:“凶险万分,犹如炼狱。”这种迷醉其中杀戮而不可自拔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钳耳豪粗犷的脸上露出骇然的神情,以马超从不变色的镇定,此时的面色,足以说明其中惊险异常。他不禁有些颓废气累,就连马超都谈虎色变,可想而知他将来踏入那一步的情景。 只是杨啸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钳耳豪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好爽汉子,刚刚还颓废的身形,现在却一脸振作。 钳耳豪看着眼前的鲜血成河,尸体如山的情景,不禁道:“去年汜水关前,吕布率领精骑,纵横关东联军如无人之境,不知比眼前情景如何?” 马超一对褐色眸子,闪过一丝精芒,道:“胜之百倍。”此话入耳,钳耳豪不禁向马超看去。杨啸亦是从若有所思中醒来,讶然道:“难道吕布与麾下的两万陷阵精骑如此厉害?”杨啸虽闻吕布的陷阵精骑,与公孙瓒的三万白马义从如何如何,可是阎行的黑甲骑军与他们并列,不也被马超设计全军覆没吗。 马超一对眼看向杨啸,似是要将他的心里看个明白,收回眼光,道:“我知你的意思,你将阎行的黑甲骑军与吕布的陷阵精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混为一谈。”突然冷哼一声,道:“什么天下三大精骑,纯属黄口小儿的断言。在我看来天下只有两大精骑,一是吕布的陷阵精骑、二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那阎行的歪瓜瘪枣组建的骑军也称上精骑。”眼神中射出一丝怒意,口中为这天下两大精骑而打抱不平。 马超的眼神随即有透出一丝难言的神情,道:“我曾对吕布仔细研究过,此人虽然贪财好色,反复无常,但是有两个优点。” 钳耳豪被马超说得兴起,不由得接口道:“是那两个?”吕布是朝廷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汜水关铁骑踏营的雄风,一直在流传到西凉。就连西凉第一高手李傕都公然承认不如吕布,早就勾起了钳耳豪的兴趣。如今马超说起,不由得侧耳倾听。 马超似是回到了某种回忆里,缓缓道:“吕布第一个优点是统兵之能。” 杨啸大奇,道:“统兵之能?”都说吕布有勇无谋,怎么又会有统兵之能? 马超道:“不用奇怪,是统兵之能。虽然吕布给人反复无常无信之人的感觉,但此人却审时度势,深谙进退之道,知道如何借力,去攀高贵得荣华。他能有今日这番成就,不是枉然,除了董卓推崇他外,亦有一份有勇无谋的外表下,隐藏的精明,他就像一头草原的孤狼,暗中偷窥猎物,随时发动攻击。吕布若没有两把刷子,又怎能将张辽、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高顺这八大豪杰收归麾下,从而使麾下的陷阵铁骑无坚不摧。” 马超顿了顿,又接着道:“此人拥有匈奴血统,自幼便在九原郡边关,深知骑兵战阵之道,在投丁原之前,他就笑傲草原,麾下统领一万陷阵精骑,号称红狼盗,全都是一身赤色装扮,令匈奴闻风丧胆,试问一个不精通骑阵的人又怎能让整个匈奴,惊慑其威名?我曾派密探将汜水关前战事的经过完完全全的呈现在我的面前。我发现两万陷阵精骑,全都是清一色长戟冲阵骑兵,骑士连人带马全都是特制的披挂,显然比西域的重甲要轻的许多,虽不知防御力如何,但是能让整个骑队拥有机动能力,变换阵型,每次交战,都是以吕布为箭头,冲锋陷阵。看起来硬冲,猛闯,毫无章法,但是经我仔细研究发现,吕布都是冲着关东联军的空隙发起攻势。如果没有对战场之上的洞察敏锐,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杨啸与钳耳豪连连点头,对马超没有参加关东联军讨伐董卓一战,却能分析的头头是道,如当局者一样,仿佛他就是吕布,佩服不已。 这时一万羌族精骑全部都聚集了起来,整齐的以四个纵队排列在开阔之地延伸开去,无人的可以中途轮换的战马穿插其中,缰绳持在手里,随时准备启程。 傅颜与各个酋长向马超身边聚集,等候示意,听到马超的妙论,不由得簇拥在他的身边,听马超对这个天下第一猛将的评论。 杨啸彻底被马超的言论吸引,插口道:“那第二个优点呢?”马超的话句句入耳,完全是通过仔细研究得出的结果,他知道马超的眼力,从他嘴中说出的话,有一定的中肯客观。 众位各个酋长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马超的身上,等待他的言论。 马超眺望夜空,群星闪烁,目光定在一处北斗七星上的摇光,轻叹口气道:“四大隐者,垂垂老矣,一身修为虽然精湛,却始终比不上壮年宗匠,但是对武学的领悟理解,是旁人无法达到的高度。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两句是世人给得最恰当的评论。吕布对武学的领悟已经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已经与四大隐者齐平,此人天纵奇才,结合天下所有兵器创出独一无二的单月方天重戟,势大力沉、诡异霸道是战场上最嗜血的武功,无人能望其项背。此人经汜水关一役,会战群雄之后,我估计修为更上一层。” 声音入耳,傅颜不自觉间似乎看到了千里之外长安吕布的风姿,不禁道:“那岂不是天下没有人能与他做对手,那汜水关前关羽、张飞也不能吗?” 天下武者到达宗匠者寥寥无几,现在威名赫赫,经朝廷公认的只有九位。九乃数之极,收拢朝廷公认的武学宗匠。 第一是董卓麾下第一猛将,汜水关率领麾下两万陷阵铁骑使得关东诸侯束手无策的吕布。 第二是南方刀法宗师,荆州南阳郡黄氏豪族第一高手黄忠。 第三是虎牢关前十刀之内斩华雄,汜水关前万军冲阵中力拼吕布,河东关家的关羽。 第四是辽东太守公孙瓒麾下首席高手,白马义从副统领常山枪豪赵云。 第五是燕地涿州没落豪族张家家主,蛇矛第十代传人,与汜水关前和关羽合力怒战吕布不分胜负的张飞。 第六是江东孙氏现任族长,素有再世霸王之称的孙策。 第七是河北巨阀袁绍麾下的两大爪牙之一颜氏豪族族长颜良。 第八亦是袁绍麾下两大爪牙之一,与颜良称雄道弟的文丑。 第九则是董卓麾下第二号猛将李傕。 不过天下豪杰无数,卧虎藏龙者不在少数,没有被朝廷公认的宗匠大有人在。 “关羽、张飞。”这两个名字传入马超耳内,不自觉间身躯微微一颤,五虎上将关羽张飞,也许在我没有成为马超,日后就会走上五虎上将的路吧。马超低声念着。 马超回过神来,目光闪过一丝冷厉,道:“沙场对决,不是稚儿般的单打独斗,战场叫阵,修为的高低。那已经是千年前吕尚伐纣王时期的可笑事了。沙场之道自孙武、吴起之后就极为讲究排兵布阵的运转自如、以及谋略运用。沙场叫阵,单打独斗,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纵是吕布亲来,在同等兵力之下,我也要叫他脱层皮。”语气甚是严厉,配上刚刚进入宗匠境界转化的冷峻威严的气度,一时间时众酋长肃容。 马超此时心里在想另外一件事,他曾经派密探去查,至今没有消息的事情。 在傅颜提起关羽、张飞之时,不自觉间想起了刘备。 马超一直想不通的是,以关羽张飞,一个是河东关家豪门中人,一个是张氏族长,为何倾尽全力去辅佐,贩履之徒的刘备呢? 这件事在他看来极为蹊跷,要知中原之地极重身份门第,就是曹操收拢人才也是靠豪族夏侯与巨阀曹氏之便。一个小小的贩履之徒岂能让这两个人甘愿效力。 纵是刘备是中山靖王之后,汉室宗亲,也不会让两大历经数百年的豪族去倾力辅佐。 这里面的文章值得推敲。 难保有什么秘密或者利益,可以使得两大豪族不顾一切的去支持。 要知关羽张飞都是世之豪杰,精明稳重,又岂能将全身家当压在一个除了子虚乌有的汉室宗亲的身份外,什么都没有的贩履之徒身上呢? 难道真的是一见如故,脾气相投? 马超很难理解。 在他的字眼里,只有利益,一见如故,脾气相投,只不过是童话故事。就是贾诩暗中投效他也不过是看中了他的发展潜力以及舅甥的关系。 杨啸之所以能和他称兄道弟亦是看中,以前武威大公子的身份。 脾气相投,一见如故,真得存在吗? 马超眼中射出难以言述的感情。 他的心太孤独了,也许在这世界上,真正能交心的人,只有杨姬。 只有在杨姬的身边,他才可以脱掉伪装。 一见如故,谁又能真正对他一见如故,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奢侈了。 远处传了一阵阵马蹄声,声音滚滚,在黑夜中格外响亮。 马超从沉思中清醒,目光透出戏谑的神情,现在赶来的应该是竖立四百年休屠城里的精骑了。精骑距离此处尚远,听其声音应该有一万左右。 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尸逐巴颜率大军走后,还敢出城。 不错不错,我先陪你们玩玩。 马超将大矛扬起。 他要下达命令了。 他要让这些匈奴崽子们见识见识谋略、战阵之道。; 第十五章 休屠成氏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雄伟的休屠城矗立在西北一望无垠的休屠湖湖畔。 休屠城是匈奴历史上唯一一个城池,亦是第一个城池。它是四百年前冒顿时期,吞并月氏部落之后,留下当时还是匈奴一个部落酋长的休屠王,再此驻扎。不过休屠王雄才大略,拥兵自重,学习汉人文化,建立军事要塞,独霸西北。称雄数十年,创立休屠金氏王国。最后才在汉武帝大军之下,毁于一旦。 汉武帝打通了经河西走廊通往西域的交通要道,设置古西凉四郡,以及在休屠湖畔再次修缮了休屠城,为北部都尉治所,属武威郡辖。休屠城及其附近驻有两个郡驻扎重兵,为征伐匈奴是兵员层层涌动,做出了贡献。 西汉末年,朝政**,加之王莽之乱,休屠城被归顺的休屠后裔——屠各族重新占领,族名也换回了以前的休屠,并发展壮大。纵是东汉光武帝刘秀平定中原之后,也对休屠毫无办法。因西北之地,错综复杂,以当时国力,无法进行持久驱逐吞并。 最后遂派马援的后人永镇西凉。 休屠之畔,密密麻麻的穹庐如众星拱月般,以雄伟的休屠城为中心扩散开来。图腾招展,杀气森森。东南西北城楼之上各有十数名身披兽甲的休屠勇士,手持长矛,在寒风中傲立警戒。 一座颇具规模的部落,硕大的酋帐里,硕大的火盆放置其中,甚是温暖,虽然西北寒冷如斯,但在这个酋帐里却感觉犹如江南的春天。 成霸横躺席案,怀抱酒坛,目光迷离。大王已经带兵去南征武威了,难得有短暂的清闲时间,不好好利用,当真对不起自己的权利。 (屠各族,亦休屠,有成氏。《晋书》卷一百二十六《秃发傉檀载记》:“傉檀惧东西寇至,徙三百里内百姓入姑臧,国中骇怨。屠各成七儿,因百姓之扰也,率其属三百人叛傉檀于北城,推梁贵为盟主,贵闭门不应。一夜众至数千。……成七儿奔晏然,殿中骑将白路等追斩之。”) 成霸晃晃有些晕沉的脑袋,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临行之前,休屠王尸逐巴颜嘱咐与他,要小心戒备。一记冷哼,低声道:“有什么好小心,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唯我独尊,有谁敢来找死。难道是东面的次氏部落与先氏部落?嘿,就他们平时谄媚的熊样,会打我们主意?大王有些小题大作了。” 一阵轻微的嘤呢声在大帐的角落中响起,成霸朝那望去,顿时邪火自丹田而起,贯通全身。 大帐的拐角处,蜷缩着一个女子,虽衣衫褴褛,却掩饰不了那白皙的肌肤、清秀娇美的脸容,曲线玲珑的娇躯。尤其那光洁脸上的晶亮泪珠、惊恐的神情,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这个女子是他属下不知从何处抢夺过来,孝敬与他。没有想到,这偏僻的西北竟然也有这般绝色佳丽。 “蓬!”一声巨响,早已空空如也的酒坛被抛至一边,落到地上,瞬间化为碎片。 巨大的响声让那女子身躯一阵颤抖,惊恐之极。 成霸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脚高一脚低踉跄地向那女子走去。 成霸慢慢地接近。 女子的神色越发惊恐、无助,在角落里颤抖。 他是故意让她听见脚步声,这样可以施加压力,从对方楚楚无助的神情中获得巨大的满足感。 脚步声如同暮钟般敲打在她脆弱的芳心,女子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烛火在风中左右摇摆,忽隐忽现,好像随时都可能熄灭。 成霸的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在烛光中显得异常猥琐。 倏然,步停。 笑容僵硬在脸上。 案上的烛台一阵轻微摇晃,随后渐大,烛火猛然熄灭。 马蹄声在帐外响起,蹄声仓促紧急,有大事发生。 马蹄声在大帐外停住,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果然,帐帘掀开,一个身上有血的汉子,跪拜禀上道:“启禀酋长,距离五十里之外的毕氏、姚氏部落遭到不明身份的骑兵攻击,足有一万,小人路过侦查,特飞奔给酋长报信。” (屠各有毕氏、姚氏。《晋书》卷一百二十三《慕容垂载记》:“慕容垂起兵反秦,诛飞龙,遣田生密告农等,使起兵赵巍以相应。于是农、宙奔列人。……农乃诣乌桓说张骧,使赵秋说屠各毕聪及乌丸刘大等来源。”《晋书》卷一百一十五《苻登载记》:“登引兵赴胡空堡,……至是姚苌死,登闻之喜曰:姚兴小儿,吾将折杖以笞之……”) “你说什么!”此话入耳,成霸因烈酒而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一对眼睁得大大的,他难以想象,以现在休屠的威势,竟然还有人在这个时候触霉头,这简直是找死。可是心头转念间,心里又惊怒交加,此刻随着大军出发,老巢空虚,他的部落一万精骑,其余各族留下的都是老弱,虽然可以奔射,提刀杀人,可是毕竟不是久经训练的悍勇之士。成霸不是蠢人,能被尸逐巴颜安排镇守老巢,岂是那么简单。 成霸不待那汉子回话,立刻道:“传令下去,吹号聚将,老子要把这些赶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的混蛋,统统送给狼神,当祭品。”一对眼充斥的愤怒神情,此话是用匈奴语说出。 那毕氏、姚氏是休屠五大主力部落,强壮能战之士,都已经随着大军出发,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如果此时出现差错,等他们回来,那他成氏部落就要有灭顶之灾了。他成氏部落只是十年前从南匈奴过来的外来户,又岂能与这些土生土长的部落相比。 苍凉的牛角号声,响起整个成氏部落。 负责留守的一万强壮匈奴勇士,纷纷手持兵器,穿戴整齐,从各自的穹庐里奔出,跨上战马,在一刻钟之内聚集在空旷的荒原上。 成霸手持巨大的长矛,策马在队伍前列,巡视这刚刚排列整齐的休屠勇士们。 如果说春秋战国时期因战车与步兵的结合是长戈、大戟盛行之时,那么随着战马而衍生的骑兵逐渐演绎,两汉时期,就是长矛与重戟盛行之时,不管是草原还是中原,都把长矛和戟作为主要兵器。尤其是西北之地,各族之人惯用长矛,认为长矛最适合马上作战,万马疾驰间,长矛犹如闪电奔雷,气势恢宏。 成霸高声对一万休屠勇士高声喝道:“我成氏部落的勇士们!据刚刚得到消息,有一帮一万人的杂碎,竟然袭击了毕氏、姚氏部落,实在可恶!他们和中原的汉人一样,是一帮没有胆量混蛋,只能趁着大王大军南下,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勇士们!我们该怎办!” 成霸的声音飘荡上空,涌入这一万休屠勇士的胸膛。 一万支长矛高振夜空,齐齐大喝:“撕碎他们!撕碎他们!”声音震天,充斥着满腔怒火。 在这西北之地,有谁敢触摸休屠人的虎须,这些杂碎竟然乘着大军南下,是不是嫌狼神的口粮不够。 成霸见面前的手下,气势高涨,杀气腾腾,面上透出满意之色,高声道:“我们休屠的部落,决不能让这些杂碎染指,否则休屠的尊严何在!”调转马头,大矛一振,指着毕氏、姚氏部落道:“勇士们,随本大人撕碎这些杂碎,让他们知道惹怒休屠人的下场!” 一夹马腹,成霸奔了出去,身后蹄声滚滚,草屑翻飞。 成霸策马奔驰,心中想着攻击毕氏、姚氏的那股敌人,不管你是谁,别想在休屠地界撒野。老子好不容易找个中原货色的绝色佳丽,正准备好好享用,却被你们搅了兴致。 最好毕氏、姚氏部落,安然无恙,否则老子把你们扒皮抽筋,做下酒菜。 不到半个时辰,成霸的铁骑出现在地平线上,滚滚洪流从远处汹涌地直扑毕氏、姚氏的部落,巨大的金人图腾纛旗,迎风招展。 视线内,残破的穹庐出现在成霸的视线内。成霸心里一丝不祥的感觉升起,那里没有喊杀声,寂静异常,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骑队与穹庐急速接近。 一阵弱儿的哭泣声由轻渐重,传入了成霸的耳内,亦是传入了身后一万休屠骑士的耳内。 一种诡异的感觉笼罩在成霸的心头。 怎么可能没有喊杀声呢? 这不合常理呀。 难道…… 成霸似是想到什么,一种沉重的心情,涌入心里,难道这股敌人不是想象中的弱兵,迅速地解决了战斗,要不然怎么可能没有喊杀声呢。 在成霸的心思转念间,骑队已经奔进了穹庐帐篷阵型里。 突然,随着一阵阵的战马长嘶声中,整支骑队硬生生的停止,骑士们的眼神中射出惊悚、愤怒等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尤其以成霸为最,一对眼充满的愤怒,胸膛起伏不定,抓着长矛的大手,青筋暴涨。 这些杂碎! 安敢如此! 他们简直就是个畜生! 成霸他们究竟看见了什么? 为什么拥有这样的表情? ; 第十六章 尸体如山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浓浓的血腥味笼罩在上空。 大地上布满了无数残肢碎肉。 鲜血陷入地下,一片紫红。 无数个休屠人的尸体堆积如山,男的割去下体,女的割去双?乳,一个个头颅被割下来,堆在如山的尸体上方,并且在尸堆上面竖着一个巨大的牌子,牌子上面用匈奴人的字体,书写着无数个侮辱人的字眼。 一个个十岁以下的孩子,全都被硕大的长矛从脚面插进土壤,使得这匹休屠人的孩子痛苦嚎叫,承受着**上巨大的痛苦。 场面惨烈没有人性,整个毕氏、姚氏部落老弱以及有反抗能力的留守青年,遭到了屠杀,几乎灭族。 这帮是什么人? 手段如此残忍,比起当年他们对付汉人的手段,更加残忍十倍。 一万休屠人惊悚过后,是无边的愤怒。他们面前是平日里互相在一起喝酒吃肉的族人,如今却遭到了如此的对待。 一双双泛着赤红的眼睛纷纷扫向四周,意图找到残害同胞们的凶手。 可是除了茫茫的黑夜,哪里还有人影? 成霸身躯有些发抖,他发誓一定要将这些人剥皮去骨,享受人间极刑,愤怒的情绪几乎将他的脑袋都要爆了,他竭力地深口吸气,压下暴怒的情绪。 此刻敌人估计已经远遁,这些尸山定是羞辱他们,践踏他们的尊严。 是谁? 这一切残忍的手段,毋庸置疑,必有深仇大恨,一定是与他们有仇的部落干得。 成霸随着深口吸气,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即刻下令,招呼手下,将尸体找个地方掩埋。 族人的尸体不能就这样堆在这里。 等将族人的尸体掩埋之后,他定要挖地三尺,将这些人找出。 现在的成霸除了愤怒之外,亦有深深的恐惧,他似乎见到尸逐巴颜率领五大部落平定武威回来之后,那漫天的怒火,以尸逐巴颜残忍的手段,他的成氏部落,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他现在头昏脑胀,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办了。 现在当务之急,必要将这些人剥皮抽骨,或许能将成氏部落的局面减轻一些。 他刚刚也想过率部众叛逃,可是能跑到哪里去?北方是鲜卑、东面是南匈奴。这些部落都要给尸逐巴颜三分颜面,而且他十年前早就从南匈奴叛逃过来,此时过去,又岂能容他。至于南方想都不要想,死路一条。 前方的路一片昏暗,一片迷雾,昏暗、迷雾之后是万丈深渊。 一万休屠骑兵的五千人将弓箭挂在背后,弯刀别在腰间,长矛放在马鞍上,纷纷下马,向尸体走去,另外五千人纷纷散开,在周围游弋,谁也保不准,那批人倒底走了没有。 五千人走向尸山,开始了搬动工作。 谁知刚搬动百余具尸体的时候。 尸山突然一阵抖动,五千休屠人露出惊骇的神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后退。 成霸一对眼紧紧地注视在尸山,心头涌现了不祥的感觉。 似乎应了成霸心里的担忧。 “蓬!” 尸山突然炸开,向那五千人激射而去。在休屠人因突发状态,闪避不及的情况下,被尸体撞得人仰马翻。 一杆巨大的湛金色矛刃的大矛,凭空出现,横里刺出,刺中了一个高壮的休屠人,鲜血崩现,贯胸而入,随即被挑飞了出去,与其他匈奴人撞在一起,翻滚跌爬。 战马长嘶,一匹全身披挂的巨大战马,拖着一个身上染着鲜血的裘袍雄伟男子,从漫天激射的尸体中奔了出来。 蹄声践踏,身后紧紧跟随着五十个全身披挂、造型冷酷、手持长矛的骑士,面上的青铜面具,在黑夜中显得狰狞可怖。 那个裘袍男子在惊魂未定,突遭变故的休屠人群里,大矛飞舞,策马奔驰,刺点劈抹间,无人是一合之敌,身后的五十精骑,因二十一骑在队伍里,组成尖锥连环突杀阵,更是将休屠人杀得人仰马翻。 那些游弋的休屠骑兵,在变故一怔之下,纷纷策马往这赶来。 成霸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看见部落勇士纷纷死在这个裘袍男子的手里,身上的热血一下子直冲脑部,大喝一声,一边招呼因原先搬尸体而下马的骑士纷纷反击,去砍敌人的马腿,自己挺起大矛,一夹马腹,策马奔驰,朝着正杀着部落勇士不亦乐乎的裘袍男子杀去。 大矛在空中旋转翻滚,直刺向以背部示他的裘袍男子。 成霸恨透了这个人,此人肯定与袭击毕、姚两个部落的那伙人有关,若不是那伙人袭杀毕姚两氏部落的族人,他根本没必要担心,日后面对尸逐巴颜的怒火,这一出手毫不留情,劲道十足,在空中急速般刺至,啸声尖锐。 裘袍男子看也不看身后,大矛一挥,两个试图用弯刀拼命砍马腿的休屠人,惨叫两声,掀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面,去见了阎王。 硕大的矛刃与裘袍男子的身体逐渐接近,成霸眼中闪过惊喜的神情,再有三寸,这个鸟人就可以见狼神了。再次大喝一声,宛若霹雳,借着这一声大喝之力,大矛蓦地加速,劲风呼啸,将地上的鲜血的卷起,将裘袍吹得猎猎作响,可见这一矛,聚集了毕生的造诣。 可是裘袍男子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大矛向前一刺,刺穿了赶来支援的一个原先游弋的休屠骑兵。 大矛刺中了裘袍男子的身体,矛刃穿过裘袍,露出古铜色的肌肤,然后在成霸由惊喜转为惊愕的眼神中,蓦然止住。他只感觉,对方的身体突然在一股强劲奇异的力道下,变得异常坚硬与韧性,矛刃在身体小半寸的时候,受到强大的挤压停住了,而且出奇的只留下一道白硬,没有伤口血痕。 这怎么可能? 成霸愣在那里。 一个念头突然在心里涌起,这是“横练功夫”大成之兆。一股凉意从夹在马腹的脚底,直窜入脑门。此人是谁?竟然将这世界上极为难练的横练功夫练到大成之境。如果对手不是拿着神兵利器又或者武力高绝到宗匠境界的人,休想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 大成境界,那可是要步入宗匠的境界才能达成。 此人步入了宗匠? 在成霸电闪般心思转念间,裘袍男子的身上涌现一股磅礴大力,成霸的手微微一震,身体不自觉间后仰,大矛离开了对方的身体数寸,矛上的劲力消散。 就在离开数寸的一瞬间,那杆黑金色的大矛从那个休屠骑兵的身上抽出,在裘袍男子手中蓦地一旋,看也不看身后的成霸,劈在了成霸的长矛上。 “当!” 金铁交击声响起。 成霸只觉对方的大矛似是附上了千斤的力气,双臂猛然一颤,大矛竟然要脱手而去,心中大骇,全身力道,通过腰、肩,传到双臂,传到双手,青筋暴涨,大喝一声,虎口崩裂,终于止住了脱手的力道,随后双腿夹紧马腹,凭着混迹多年的马术,连人带马暴退。 这个时候,裘袍男子仰天长啸,气劲悠长,孤绝如苍狼,久久不绝。 随着啸声起时。 蓦地大地一阵轻微颤抖,紧接着是巨大无边的马蹄声。 铁蹄滚滚,草屑飞溅。 成霸暴退的脸色蓦然一变,这马蹄声不是偶然,他一直奇怪,为什么只有这个裘袍男子以及五十个骑兵,不见探马来报的一万人,原来他们早已进入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这些人先是以少数人藏在堆成山坡的尸体里,以尸体以及被刺的小儿激起,匈奴人自古与中原相同的入土为安的恻隐之心,动手搬动尸体之时,从中杀出,扰乱阵脚,吸引众人目光。然后再以长啸为号,让原先借着夜色埋伏远方的一万骑兵杀来,里应外合,凭借那人宗匠级别的伸手,一局定乾坤。 好深沉的心计,好卑鄙的计策! 听他们的喊杀声,明显是羌族人的用语。 羌族。 这些都是羌族人。 难怪会用死人的尸体做文章。 羌族与匈奴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已经拥有几百年的恩怨。 就像羌族与汉人拥有两百年的恩怨一样。 成霸在对手的算计下,想通缘由之后,心中产生了一种悲伤的情绪。不管什么族,都是尊重死者,尤其是羌族与汉人。曾几何时,他们匈奴先祖南下侵略大汉,也曾做过对尸体不敬之事,后被霍去病以同样方式还了回来。现在这些羌族人亦是用同样的方法来虐他们族人的尸体。 一万造型冷酷,有别这世上任何骑兵的披挂,出现在黑夜中,迅速朝着成霸的骑兵接近。 成霸的骑兵被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在他们的映像里,每逢杀敌,都是刀对枪的沙场厮杀,完全没有向今夜这般诡异。 这些骑兵都是怎么出现的,完全没有征兆。 而且被他们围着的那个裘袍男子还有五十精骑,正在不断的杀戮自家的兄弟,凶悍异常,他们立刻进入两难之地,不知道是继续杀那个裘袍男子,还是迎面向突然出现的骑兵?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 “呜呜……”一片破空声响起,无数枝短矛从这些造型冷酷的骑士手中电掷出去,黑压压一片,奔着成霸的骑兵。 ; 第十七章 飞铤电激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古代军队,东方与西方虽然都以长矛为主要格斗武器,但用矛的方式不尽相同,往往各有特色。 地中海地区,在以矛格斗的同时,亦流行投掷用法。罗马将投矛技艺发挥到了极致,他们的方阵密集齐掷的投矛战术,使任何敌人都闻之丧胆。他们的长矛很有特色,不全是铁质。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将固定矛头和木柄的销钉换成木质的铰钉,当投矛击中对手的盾牌或其他硬物时,铰钉立即折断,矛头便与木柄松脱,无法再用。第二种是将矛头的中间部位做得很细,采用较软的金属,使其投出后碰撞到硬物便弯折报废,但矛尖部位仍采用坚硬的金属,不影响杀伤力。 与西方不同,中国华夏之地,自商周以来一直不流行投矛,更没有发展出罗马人那样的齐掷投矛战术。关于投矛,在中国华夏的历史上只有极少的人使用。 华夏之人习武者不知何时开始用投矛,在汉朝之时,将投矛称之为铤。《释名?释兵》:“铤,廷也,达也,去此至彼之言也。”由此掷出,以达彼处。东汉马融《广成颂》描写田猎场面:“飞铤电激,流矢雨坠,各指所质。” 关于铤的形制,《说文解字》:“铤,小矛也。”长四尺左右,全身铁制与矛头连锻在一起,并做成有利于激射的形状。此矛由于与长剑长度几乎相同,往往是小众游侠的格斗兵器,既能投掷,又能近战杀敌。 但是广泛运用在战争上,至今除了马超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也许汉朝之人并不重视铤矛吧。 铤矛电激般射进成霸的骑兵里,铤矛一下子刺穿了正在犹豫不决的休屠骑兵的身体,强大的力道,带着他们的身体抛飞了出去。在西北之地,各族都非常爱惜战马,往往杀敌,先杀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杀马,而中原之地恰恰相反。 这一接触,顿时让成霸的休屠骑兵们产生了巨大的损失,陷入恐慌绝地之中。 成霸从情绪中脱了出来,连连大喝,让麾下骑兵,散开游弋,与突如其来的骑兵拉开距离,利用弓箭远射牵制。 可惜事情的发展,远远不按人的意愿。 那裘袍男子,在扫飞了砍马腿挡路的休屠人之后,策马往成霸这边杀来。 成霸麾下那没有丧命的骑兵,虽然拉开了距离,以箭簇还击,但是从他们手中射出的箭簇在射在骑士的身上时候,纷纷奇异地被弹飞了出去。 双方距离逐渐拉近,那些马背上的骑士,再次从背上取下四尺长的铤矛,振臂标出,往成霸的骑兵激射而去。 这一次成霸的骑兵没有了变故下的目瞪口呆,毕竟是征战多年的勇士,纷纷以精湛的马术,躲避铤矛的激射,伤亡小上了不少。可是这样一来,造成了减速,双方的距离更加拉近了。 那裘袍男子纵马疾驰,直奔向成霸,沿途拼命阻挡的休屠人,在惨嚎声中,被全身披挂的巨大战马撞飞了出去,骨头断裂声不绝于耳。 裘袍男子,披肩的长发因战马的高速奔袭,往后飘飞激扬,一对眼射出寒芒厉光,英武的面容甚者森严,气势惊人。眨眼间已经来到成霸的身前,巨大无朋的黑金的大矛,平端在前,以一种玄妙的轨迹刺出,四周的空气似是一下子抽空一样,令成霸难受之极。 大矛在成霸的眼中感觉速度一般,可是他却知道大矛正以一种诡异般的速度在运行,兼且飘渺异常,不知道大矛攻向何处,他第一次感到无助,就是在尸逐巴颜的身上,也没有感到这般的危机。这就是宗匠的实力吗?以他能在一流高手手里撑上几十招的本事,此刻竟然产生了,无法与之抗衡的勇气。 成霸一声低吼,身体猛然后仰,与马背持平,同时以双腿控马,使战马前驰。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不知道大矛攻向何处,只能将上身的全部要害让过去,再以战马交过之时,躲入死角,解除这个危机再说。 裘袍男子那杆巨大无朋的大矛刺在空处,空气一阵震荡。 成霸眼中射出惊喜,他竟然躲过了。 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裘袍男子的黑金色大矛在空中诡异般的一旋,神出鬼没地在成霸的胸口划过。 鲜血迸出,成霸感觉肩膀上一阵炸疼,随后向肩膀看去,只见兽皮裂开,出现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淙淙流出。他心中惊惧,对方竟然强横如此,这第一个回合,竟然也没挡住。 战场之上,容不得成霸多想,两马相交之时,裘袍男子的黑金色大矛在划过肩膀之后,竟然在头顶迅速旋转之后,调整方向,以成霸的马背上方三寸的距离,横砸而来,速度惊人,啸声刺耳,眨眼般而至。 成霸顿时亡魂直冒,对方的攻击太快了,根本不让他有多想的时间,感受着头顶上刮着头皮疼痛的强劲风力,不敢多想,拼命地抬起头,身体往上腾空,想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矛。 可惜这裘袍男子的黑金色大矛太快,快得只让他把头刚刚抬起。 “蓬!” 黑金色大矛重重地砸在成霸的后背,一股惊人的强大力道,在身体涌现,心脏顿时一紧,接着肺部一阵疼痛,然后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马背上砸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成霸全身犹如散了架一般,想要站起,就在上身扬起的时候,突然觉得肺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接着嗓子一痒,剧烈的咳喘起来,咳出鲜血,溅在胸膛。他的肺部受了伤,严重的伤。 马蹄响起,成霸不自觉间抬起头,视线内那裘袍男子已经调转马头,策马缓缓踱步向他走来。 成霸似是猜到了他的结局。 这个裘袍男子明显是这些羌族人的首领,以对方对待族人们尸体的残忍手段,又怎能会放过他呢。 成霸闭上眼睛。 罢罢罢。 死在这个拥有宗匠实力的手里,去见狼神,也算是一个武者的荣幸了,而且也不用再去看,族人们在尸逐巴颜手下残害的情景。也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感受着冰凉的硕大矛刃紧贴着脖子上,成霸心里一阵宁静,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可是他等了许久,也没见脖子上临死之前一瞬间的疼痛,他不由得睁开了眼睛,视线内是硕大的黑金色矛刃正抵在脖子上,顺着硕大的矛刃往上看去,看见了碗口粗细的矛杆被一只大手抓住,再往上看时入眼的是一具穿着裘袍的雄壮身躯,以及略低下头若有所思的英武面孔。 喊杀声已经停止,成霸在心里疑惑对方没有杀他的同时,很想看看周围的情况,看看他的部落勇士的状况,在西北之地,作为一个部落的酋长,部落的族人除了自己亲人之外,是他最关心的,没有这些人,又怎能有他的今天。 也许成霸在闭眼以前,或许有胆量去看看部落勇士的状况,但是此刻一点胆量也无,他感到脖子上矛刃冰冷的凉意,却没有感到矛刃上的杀气,这就说明对方还不想杀他。成霸的身上原先的死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生意。他不想死,纵是他骁勇善战,也不代表就想死。 一个金属般的声音在成霸的双耳内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你能在我马超手下走上两招而不死,也算是个人物。你是这支骑队的首领?” 马超手持黑金色大矛抵在这个不知身份,看似首领之人的脖子上。 擒贼先擒王,这些休屠人看见这个人被擒,顿时斗志全消,放弃抵抗,被他麾下的骑兵包围,控制了局面。 马超! 成霸心头蓦然一震,马超不是在武威吗,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马超实力才是一流高手,可是为什么现在突然拥有宗匠级别的实力,兼且横练功夫已经大成?马超可是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呀!还有马超麾下的这些骑兵身上的披挂,虽然造型冷酷,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牛皮制作的,可是牛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坚韧,可以挡住箭矢的攻击? 一连串的疑问在成霸的脑海中闪过。成霸竭力控制面上的表情,让自己冷静,马超此时问话,显然他的命暂时保住了,连忙道:“我是休屠的成氏部落酋长,据属下报告这里遭难,特来赶援。” 马超一对眼饶有兴趣地看着成霸,道:“成氏部落?我记得南匈奴有一个成氏部落,你与那个部落有何联系?” 此话入耳,成霸眼神中透出诧然,没想到马超竟然对匈奴的部落如此了解,接着眼神中又透出怅然的神情,叹声道:“我就是那个成氏部落的酋长。” 马超看着眼前步入四十,面容却有些苍老的成霸,陷入了某种回忆,少顷,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道:“原来你就是十年前,趁着南匈奴南下并州之时,趁机率众叛逃的成霸。真是天助我也。你想死想活。” 此话入耳,成霸心头不由得一震,沙哑地出声道:“你要我做什么?”作为一个部落的酋帐,自然能听出马超的化外之意,也为马超竟然知道他而诧异。 马超的黑金大矛猛然一紧,紧贴着成霸的脖子,在上面划过浅浅的伤痕,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冷声道:“我要你帮我办件事,办成之后,我给你指一条你和你部众得以活命的路。” ; 第十八章 心狠手辣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得以活命? 成霸心里自嘲一笑,现在优势在马超手里,不得不听天由命,谨慎地道:“是什么样的事?” 马超似是想到了什么,答非所问,以不着边际地语气问道:“你是负责留守老巢的大将?从休屠城而来?”黑金色大矛又紧了几分,硕大的矛刃在脖子上刺进一点,伤口扩大了些,本来干涸凝结的伤口,再次流出血来。 成霸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感受着矛刃上要命的凉意,一颗心提悬着,只能按实回答道:“我虽是留守大将,却从本部部落而来,休屠城是休屠部落的王城,我不是他们的亲信子弟,断不会让我在城内镇守。” 马超得知了想要的答案,大矛松开了几分,嘴角不易觉察地透出一丝笑意。成霸感到脖子上冰凉的矛刃退去一点,提悬的心送了下来。可是成霸刚刚放下心,马超的声音再次传入耳内:“我要你以休屠十万火急的飞鹰传信,告诉他我马超率领两万精骑袭击了他们的老巢,大部分部落的老弱,几乎都已经遭到屠杀,而你损失惨重,要求他们尽快回援。”休屠人是匈奴别种,必然掌握了匈奴人的飞鹰传书技艺。 此话入耳,成霸的脸色蓦地大变,双目射出惊骇的神情,失声道:“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要我整个成氏部落彻底灭族。”如果按马超的意思去办,等尸逐巴颜大军回援,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的成氏部落,谎报军情,死罪一条,尤其是在休屠大军南侵武威的绝对优势之下。 “怎么,你不答应!”马超目光射出寒芒,大矛再次一紧,这次到没有前进几分,但是黑金色的大矛上散发的杀气,却是凝实惊人,只要成霸不答应,必取他的性命。 矛刃上的杀气一波一波紧迫地笼罩着成霸的全身。他的后背、额头被杀气所激,冷汗直冒。他的感官已经告知他,马超已经动了杀心,只要他一有疏忽,不然命丧当场,去见狼神。 马超的声音再次响起道:“你的身死对我来说,就像一根稻草,无足轻重。我见你爱惜你的族人,不想杀你,但不代表我就不杀你。”随着马超的话每说一个字,黑金色的大矛上的杀气就凝实一分,到了最后杀气变成雾状,黑蒙蒙一片。 马超以金属般的声音,冷冷地继续道:“我就是放过你,你以为你不按我说的做,尸逐巴颜就会放过你和你的族人吗?只怕未必。我研究过尸逐巴颜这个人,此人阴狠毒辣,重视亲族。他不让你在休屠城镇守,定是把你当成外人。休屠部落部众众多,我不会就此罢手,天明之前,我要这里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等尸逐巴颜平定武威之后,回来之时,见你相安无事,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语气甚是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马超一对眼望着成霸,虽然杀气腾腾,但是心里却是另一番情景,眼前的成霸,是他看中的一枚棋子,能不能完美地下好奔袭休屠老巢的这盘棋,就要看这个人了。在奔袭的路上,他还在想如何去走完这盘棋,没想到苍天竟然眷顾他,给他送来了这个人。 马超历经两世,始终认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利益的牵扯往往是一个事物进展顺利的关键。尤其自他进入宗匠之后,这个理解更加透彻。此人当年为什么叛逃南匈奴,他不想去管,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当年叛逃必然牵扯着利益。要知南匈奴掌权人右贤王栾提于夫罗并不是一个不能容忍人的首领。 马超的话句句轰入了成霸的心里,犹如山石崩裂,将他心里最后一次坚持、抵抗给轰碎了,成霸不得不承认,马超的话句句属实,但他又从马超的话语里,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马超需要他,需要他去办成某件事。无数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动,最后下了决心,既然无路可退,还不如放手一搏。既然马超需要他,那他暂时死不了,他的族人也就死不了。而他的族人在身边,安全亦有保障,若未雨绸缪,谋划得当,以后有什么不妥,再作计较不迟。 在马超大矛上的杀气,就要破出临界,出杀招的时候,成霸终于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将军已经给在下定了出路,那在下只能遵命而为。”语气中从“你”称为“将军”二字,透出尊敬服从的意思。 此话说出,马超矛上的杀气,渐渐消失,将大矛收回,微微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选了一条最值得去选的道路。” 接着大矛一摆,转向往场中扫视,此时场中完全被一万黑衣鹰骑掌握了局面,那成霸人数大减的休屠勇士全都放下了兵刃。 马超一对褐色的眼瞳闪过一丝阴狠的神情,从这些休屠人的举动,他看到了一些表面看不到的细节,那就是成霸平日里对族人不错,要不然在成霸被擒之后,为何这些族人斗志全消,放弃抵抗,显然是爱戴他们的首领,而不愿首领受到伤害。匈奴可是好勇斗狠的血性,就是首领死了,也会再战。 这一刻马超虽然猜不透当年成霸叛逃的原因,但从他们族人与首领之间的隐隐情感,可以感觉道这其中的隐秘。 这些隐秘在马超冰冷的心中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要将成霸这颗棋子用完之后,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他知道这批匈奴人他现在根本掌握不了,他们的心都向着成霸。 他可不想身边拥有一个掌握不住的力量。 竟然掌握不了,只能事后将他毁了。 就在这一瞬间,成霸的命运已经被马超决定了。 成霸的身体,在成氏部落的勇士搀扶下,站起来,率领还剩六千余众的部落勇士向马超投诚。 马超面带微笑,欣然接受,随着左手捋着上唇浓密坚硬扎人的胡须,那一对褐色的眼瞳下却隐藏着阴冷。这些人虽然对他投诚,可骨子里透出的敌意,他还是感觉得到。 上天给他的时间不多,还有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内,董卓身死之前,他必须要有一块根据地,以及几万人的兵马。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贾诩看似凶险,却能快速实现愿望的下策。 整个以奔袭休屠老巢为虚,入主张掖郡为实的棋局,已经走了一半。 只要成功的调动尸逐巴颜回援,他解除武威的局面就会完成。 马超收起心绪,命令刚刚投诚,并且要安妥族人尸体的成霸,收拢部众,准备出发。 战场瞬息万变,一刻都不能耽误,他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做,哪有时间管他族人的尸体。就是前段时间他与韩遂争斗时,他部下的尸体都是草草收拾,等到安稳之后才修建的大墓。 成霸那转身间,眼神中露出的一丝怨恨,被他看在眼里,马超一对褐色眸子里的阴冷更加重了。 这时杨啸与钳耳豪一干众将都聚集在,马超的身边,表情中俱是透出不满,但因马超的威势,都没有吱声。最终还是杨啸开口低声道:“主公为何要收留这些匈奴人?”他们羌族与匈奴恩怨甚深,若不是马超的决断,换做他人,早就大乱。 马超眼中射出寒光,冷哼一声,低声道:“收留?他们才不配我收留,我只是想利用他们,更加完善布局,用完之后,就是他们的死期。”突然嘴角透出笑意:“我在利用他,他何尝又不是在利用我。他是在利用我脱身。此人确实比较精明,知道我既然来到休屠,必然有脱身之法。差点着了他的道。”话语虽然在笑着说,但任谁都能听见那隐藏的冰冷杀意。 众人听见马超这么说,神情都蓦然一松。 杨啸目光透出凶光,手势一比,低声道:“不如现在把他做了。” 马超神情淡然道:“我想要他的亲笔书信,以及飞鹰传书的妙法,如果此时将他杀了,整个棋局看起来就不完美了。他就是看通了这一点,才暂时归顺。休屠不是还有其他部落吗?与其少杀不如多杀,此事由你去办,率领八千骑兵,在后压阵,让他亲自率族人动手。一来可以让他背负残害同族的骂名,二来如果由他动手,我们就可以少损失点人,存留精力在张掖东征西讨。放心,就是外面闹得再大,休屠城内也不会出兵,因为那里的兵马不超过一千。”他还有一个想法没有说出,那就是休屠城必有以防万一的传信方式。相信只要他大张旗鼓打着马超的旗号,以休屠城守卫不明外面的情况,所给尸逐巴颜的书信,加上成霸的亲笔书信,定然可以让尸逐巴颜回援。 目光一转,一对眼射向钳耳豪,继续道:“钳耳你以追踪见长,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要将成氏部落给我查出在何处,把成霸的儿女老小,都给我抓到杨啸面前。”目光再次移到杨啸的面上,道:“人一带到,你就立刻动手,将他麾下的人马,全都给灭了,然后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女儿剥去衣服,逼迫他写书信,以及通过飞鹰传书的妙法给尸逐巴颜送信。如果他不干,那就当着他的面奸·辱他的女儿或者儿媳,再一刀一刀活剐他的儿子与老妻,直到他答应为止。最后将他们都给我解决了。”语气轻描淡写,却说出让人听了直打颤的话语。 杨啸与钳耳豪偷偷地暗吸了口气,为马超的心狠手辣而心悸,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肃面领命。 周围的酋长们亦是肃目默然,似乎没有听见刚才他们说的话。 马超目光一闪,似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在逼迫他的同时,让他将休屠地区的详细地图献出。”他虽然有那张大师级所画的详细地图,但毕竟是一百年前所作。一百年的时间里,足够西北草原部落迁徙多次了。 钳耳豪接口道:“若是他献得是假的呢?” 马超目光冷然道:“先拿南匈奴的次氏与先氏开刀,来验证他献得地图是否真假。” 他要让整个休屠境内与边缘都乱起来。 这一乱就有机可趁。 他手里还有两张王牌,第一是一直深藏在休屠的密探没有启动;第二是羌族除了本族的语言外,还通晓汉语、匈奴语、氐族语,这些语言在西北复杂的环境里,因平时的交流,各族都会通晓一些,再正常不过。 到时他们装扮成匈奴人的模样,混迹其中。 草原之大,部落众多,又有多少人能知道他们是羌族人呢? 就是知道又能如何?凭着钳耳豪出神入化的追踪反追踪的技艺,一样能将遁往张掖遇到的危机减到最小。 马超扭头望向张掖的方向,眼中迸出火焰,心里嘶喊着:张掖!我要来了!等着见证我的崛起吧! (匈奴有次氏、先氏,《汉书功臣表》:“膫侯次公,以匈奴归义王降侯七百九十户。”《汉书功臣表》:“归德靖侯先贤掸,以匈奴单于从兄日逐王率众降侯两千二百五十户。”) ; 第十九章 天水姜家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经过短暂的收编,马超的人马暂时拥有一万六千人,此时他正让杨啸大张旗鼓地扛着马超纛旗,在休屠城外做两万多人的模样,逼迫成霸也扛上纛旗打着他的旗号,大肆杀戮休屠的老弱。 马超与二十二骑,在一个刚刚被屠尽的小部落里,一座酋帐内。 马超坐在已经身死被拖出去的酋长平日里坐得虎皮上,将巨大的黑金色大矛放在旁边,掏出那张由一百年前大师级创作的详细地图,摊将开来,一对褐色眸子盯在上面,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帐外的喊杀声若有若无地传入他的双耳,他的心冷静异常不为所动。 两万多人的样子应该让远在武威的尸逐巴颜感到威胁吧, 棋已经下了,就看怎么收子了。 再过两个时辰,就是腊月初八的子时。 成霸的事情在这两个时辰之内必须解决。 钳耳豪已经率领五百人通过特殊的技艺,赶去成霸的部落了,再过一会成霸的妻儿老小该到了杨啸处吧。至于怎么逼迫成霸,他懒得参与,如果这一点都要他亲自出马,那杨啸、钳耳豪要之何用?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布置后路? 怎样利用这边缘游牧民族的矛盾,去穿插,远遁张掖。 马超的手指在地图上沿着休屠湖往西南滑动,最后定在张掖郡的日勒。这条路是从休屠往日勒最近的一条路,要经过千里荒漠草原,这里处于三不管地区,马贼割据地盘,拥有五大势力,向来不买各方势力的帐,从此处经过也许行不通。要知他们的队伍是一万人,这一万人出现在这片地区,很容易遭到猜疑,引起他们一致对外,到时阻碍巨大,就不妙了。 看来只有舍近求远了。 马超的手指再次滑动,这一次是从休屠往西,然后在转向朝南,最后定在日勒。这条线路看似路程长远,其实阻碍最小。休屠之西地理极为特殊,是寸草不深的荒漠戈壁,没有水源,乃是绝地,没有任何游牧民族或者马匪处于那里,只要带足干粮与用水,就可以穿过荒漠戈壁,转南而行到达张掖郡的日勒。 不仅如此他还会让钳耳豪这个追踪高手,将行迹做成东窜北地郡之象,祸水东引。尸逐巴颜率军回援之时,定然被老巢的惨烈景象激怒,到时很难平静心情,十有**会向东追去。就是不追,他也没有任何损失,因为等尸逐巴颜赶回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快处于沙漠戈壁的边缘了,就是掌握了他的行踪,以尸逐巴颜的仓促下,只能望而兴叹,空发怒火。 想到尸逐巴颜在一片废墟之上,仰天发怒的场景,马超不禁轻轻地笑出声来。 耳中的喊杀声蓦然变得大了起来,马超若有所思,嘴角逸出高声莫测的笑意。他知道现在钳耳豪出场了,好戏正在上演。 马超依旧不为所动,一对眼紧紧地盯在地图,聚精会神地看着日勒一带地地形。 日勒为汉武帝太初元年,所置张掖郡辖县之一,位于河西走廊狭窄的蜂腰地带泽索谷长城内侧,依长城而建,长城又依山而铸,地势险要,南北有山。两山间的距离仅有六百余尺,长城高厚的城墙如同两条长长的臂膀,从日勒城北墙两边伸展出去,在泽索谷地段绕走廊北山起伏蜿蜒。向西的一段,在经过日勒古城约六十余丈后,折向龙首山中,穿峡谷,越峻岭,直抵山丹,勒守要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为西汉丝路古道的必经之地,历代为军事要塞。 如果能拿下日勒城,或在城内为发展基地,或在山下设立酋帐,向四处扩展,控制张掖全郡,进可攻,退可守,大事可定。 不过据他所知,日勒城已经在当年鄯善等国东侵的时候,变为废墟。 如果想要恢复原貌,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以他们麾下只知道杀敌陷阵的大老粗,做这样的事,恐怕做不来。 马超眉头紧锁,蓦地轻叹一声。 人才! 人才呀,人才太难得了。 既然没有人才只能走游牧部落的老办法了。 简易的加固长城,占领险要之地,然后在山下设立酋帐,牧马放羊,再向他父亲马腾交涉,让杨姬率领杨氏部落以及他麾下各酋长的各自部落迁徙过来。不怕马腾不答应,只要他来到日勒之后,往西拿下骊靬、番和两县的羌氐部落,打通往武威的通道,让武威的一些人知道我马超就在张掖。一则为奔袭休屠,为武威解除危局的情感下;二是不让他有过激行为,兵戎干戈下,必然会让部落迁徙。到时候以这些部落为基础,以天寒地冻为掩护,南征西讨,不到一月,全郡各自为政的零散羌氐部落,必然收为麾下,到时他就有几万兵马。 再休养生息,注视长安动静,静待变化。 慢慢地再图谋武威,两郡在手,西凉再也没有人可以挡住他的步伐了! 想到这里,马超心中燃烧着熊熊火焰,那是充满野心的火焰。 喊杀声在耳中渐渐变弱,马超的目光精芒一闪而逝,随后将地图卷起,装进布袋里,让二十二骑之首的马焉逢进来,叫他负在身上,随后挥手让他退下,闭起眼睛,仰躺在虎皮上,闭目养神。 喊杀声已经变弱,这说明那场过河拆桥的好戏快要接近尾声了。 他要等,等事情的结局。 此时由于他让麾下人马大肆杀戮,肯定惊动了整个休屠,必会有漏网之鱼,逃了出去。马超并不担心,这些漏网之鱼逃出去反而更加有利,十人之中必有三个会朝着尸逐巴颜的方向而去,说不定会让事态往更有利的方向发展。 帐内很安静,与帐外若有若无的喊杀声有着天壤之别。 就在这安静的环境里,马超定下了以后崛起的计划,整个东汉将因他的计划,他的崛起,变得诡异起来。 不知何时。 马超不知闭目养神了多久。 以马超这个临时的酋帐扩散极远的穹庐都已经除了十岁以下的孩童哭声下,陷入一片寂静。 马蹄声在帐外响起,蹄声践踏,草屑翻飞,由远及近。 马超听见声音,从闭目养神中醒来,从虎皮上坐直了身躯。 他要等得结局终于来了。 蹄声越临近时,越由多变少,最后在大帐前,变成了两匹马的蹄声。 脚步下地声先后响起,显示着三个人的声音。 马超眉头一皱,三个人? 两匹马因载着两个人,为何变成了三个?而且其中一个脚步轻浮虚弱无力,显然是一双女人的脚。 似乎要马超仔细去听一般,脚步声向大帐走来,这一次马超已经确定了,其中一个就是一个女子。 在马焉逢的通传下,杨啸与钳耳豪,带着一个披着男人衣袍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在马超的眼里,昏暗的大帐似乎忽然亮了起来。他的一对褐色眸子,射在这个女子身上。这个女子虽然头发蓬松,但是容颜秀丽,皮肤白皙,在西北之地,可不多见,再加上一副处于陌生环境下的唯唯诺诺,担惊受怕的恐惧表情,更是将杨啸与钳耳豪这两个粗汉的光环给夺去了。 马超心中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将这个女子带到这里来?他把眼神从这个女子的身上移到了杨啸与钳耳豪的身上,让他们给出答案。 果然不负马超所望,钳耳豪咧嘴一笑道:“主公,我在抄成霸那厮老巢的时候,发现这个妞儿。此妞是被成霸抢来的。” 那个女子在钳耳豪的话语中,肩头微微一颤。 马超面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抢来的就抢来的吧,顺手做掉就是了,莫非看见这个女子美貌,想敬献他,叫他享用? 他对女色向来看淡,除了杨姬之外,只有兵法战阵,武艺马术,以及吞并对手,打压对手,最是他感兴趣事物。 看到马超面上所露出的不悦神情,钳耳豪面色一正,肃然道:“主公,这个妞大有来头,她是天水姜家之人,姜冏的长女。” 此话入耳,马超神情一震,倏然站起,一对褐色眸子再次射向那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射出精芒。天水姜冏,郭汜麾下的领军悍将,他有一个儿子,极为著名,那就是日后活跃在三国后期的姜维。现在算来,姜维还没出世吧。 姜氏乃西凉大豪,与羌族交织纠缠,立足凉州三百年,根深蒂固,而姜冏作为姜氏族长,他的长女为何在休屠一个酋长的帐内,这里面值得推敲。随着马超的心思转念间,一对眼在射出精芒的同时,亦是冰冷之极。 那个疑似姜氏的女子在马超的冰冷目光下,娇躯颤抖,面容惊恐,两行清泪,经受不住压力,夺眶而出,轻声抽泣起来。 杨啸与钳耳豪看到马超的表情变化,俱是表情肃然,不敢吱声。 轻微压低的哭泣声在帐内飘荡,马超的表情缓和起来,难得地以温和声音道:“本将军是武威的马超马孟起,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号,你究竟是何人氏?当真是天水姜家长女?” 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是弄清楚的好。 至于那成霸之事,等会再说。 如果这个女人当真是姜家长女,那么马超心里一直存在的计划,就可以展开了。 ; 第二十章 野心勃勃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超虽然温和细语,但骨子里却透出不可违命的强势意味。 也许马超的名声闻名西凉,也许马超从冰冷的威势突然转变的温和,又或者其他的原因,使得这个女子神情放松,哭泣渐缓,断断续续回声道:“贱妾姜菲,确实是天水姜氏族人,家父姜冏,在天水郡太守郭汜将军麾下任职。”声音婉转,舒缓雅然。 此话入耳,马超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接着以温和的语气问道:“你怎会在此处?”这句话点名要题,正是他从钳耳豪口中道出姜菲的身份,一直在心里存在的疑惑。 马超的话似是说到了她的伤心之处,神情蓦地一怔,哭泣声又变得稍微急促,但在帐内的微妙情景下,又不敢放大声音。 马超眉头一皱,面上出现一丝烦躁的心情,他最讨厌女人婆婆妈妈,哭哭唧唧,不耐烦道:“好了,别再哭了,再哭把你扔到荒野喂狼。”语气中透出一种狠辣,让帐内的空间里的气氛顿时一滞。 哭声戛然而止,姜菲眼泪婆娑怔在那里,在为马超语气惊惧的同时,又为马超面对容颜秀丽的女子面前透出的,没有怜香惜玉般的狠辣而诧异。要知就是被那些休屠人劫走,以及送到那个想对她用强的酋长身边时,这些野蛮的休屠人也没有这般的狠辣,莫不色与神魂。 马超缓缓踱步,来到姜菲的面前,伸出右手,一把将她秀丽的脸强制性地抬起,一对褐色的眼瞳注视着她,泛着一丝凶光,略带冷意道:“我这人喜欢女人直来直去,说,为什么在此处?若是再敢哭泣,你就得死!”硕大的右手以掀为抓,抓住姜菲滑腻白皙的脖子,微微用力。咯吱的骨骼声音响起,姜菲的脸上出现痛苦之色,面色渐渐变红。 马超蓦地松开手。 姜菲一阵痛苦的喘咳,泪水从美目流出,却是不敢哭,胸膛急剧起伏,那身宽大的男人衣袍,却掩不住她那傲人的胸脯。此时马超由于比她高出两个头有余,遂俯首而视,视线正好落在她的胸脯上,那傲人的胸脯随着急剧起伏的胸膛而一颤一颤,使得马超眼睛有些眼花,配上那刚刚被抓的滑腻白皙颈部,有些诱人,让马超产生有种将她衣袍撕去,看看里面那一对美妙的景色。 马超神情蓦地一震,摆脱这种想法,眼神更加冰冷了起来。他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尝到房事了,没想到刚刚只看对方的胸脯一眼,就让他产生了可笑的情·欲。 马超的强势使得杨啸与钳耳豪噤口不言。 姜菲沙哑但又不失婉转的声音响起道:“贱妾的夫君是宣威城的龚均。”说出这句话,再也忍受不住,以先前略高的声音哭泣起来。 马超目光中露出恍然之色,原来如此。龚氏是武威为数不多的汉人家族,龚均是龚氏子弟,亦是宣威城城吏,姜菲在此处就说的通了,定是当时城破,逃亡迷路朝北,在荒野中被休屠人抓获。 想通了这一点,马超不在废话,右手蓦地在姜菲白皙的后颈给了一记手刀,将其敲昏,一把抱起她抗在肩上,一对褐色的眼瞳扫视杨啸、钳耳豪,嘴角露出笑意,道:“这个女人以后就是我的了。”话语简洁,却说出重点。 杨啸与钳耳豪两人眼神中均露出了然之色。 姜家乃是天水的大族,实力雄厚,影响力巨大,此女不论是容貌与身份,都足以让马超做出这种决定。 马超扛着姜菲,犹如无物,目光投到钳耳豪的身上,道:“成霸的事情如何了?” 钳耳豪见正题来了,肃容禀上:“成霸在亲笔写信,用飞鹰传书之后,已经去见他的狼神了。他的女儿在兄弟们享用之后,一刀封喉,成氏部落,男女老少一个都没有留。”语气轻描淡写似是家常便饭一样,决定了一个部落的命运。钳耳豪说完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卷折叠的羊皮,恭敬地呈上。 马超接过地图,将姜菲扔给了立在一旁至始至终没有说话的杨啸,随后接过羊皮,借着帐内昏暗的羊油灯,摊将开来细看。随即面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这张地图不是假的,除了部落标志不一样之外,上面休屠的地貌标志几乎和他那张详细的地图一模一样。 马超一对眼落在匈奴的次氏与先氏的地界上,眼中寒芒时闪时现,他在考虑要不要对这两个部落下手,这两个部落实力是整个南匈奴最弱,也是靠近休屠边缘最近的部落。此时休屠的动静估计已经传到这两个部落的耳里了,现在他们很可能有所防备。 杀还是不杀? 不杀,在他们撤走时很有可能被吊住尾巴。 那就杀! 从地图上看,这两个部落处于南匈奴边缘,离其他部落距离有些偏远,趁现在休屠的消息没有传到其他南匈奴部落的耳中,先把次氏、先氏打残,去掉撤退时的威胁。 想到这里马超的眼中射出寒光的同时,亦有一种断然。他一合地图,将长案上旁的虎头湛金矛拿起,向外走去。 马超步出帐外,一把将那张羊皮地图塞进马焉逢的手里,吩咐道:“立刻吹响号角,大军集合,我们开始杀猪宰羊了。”马超手提大矛跨上帝狮巨大的身躯,向远方而去。 钳耳豪亦是跨上战马,提着他的狼牙棒,跟了过去。 杨啸站在空地,看了看肩膀上,散发着幽香已经昏迷的姜菲,眼中闪过无奈的神情,随后看见收拾马超行装还没走的二十二骑,有露出喜色,连忙走过去,不由分说将姜菲塞进马强梧的怀里:“这是你的二主母,你要照顾好了。”头也不回,骑上战马,狂奔而去。留下了二十二骑一脸错愕地呆在那里。 号角声,传遍了夜空,嘹亮异常。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万精骑聚集着空旷的草场上。 马超一声裘袍,策马在这些羌族骑兵的面前,面色沉凝,高声道:“你们主公我是不是上天恩赐的人。”这一刻他要向整个一万骑兵说出自己的打算。此时棋已经下到了关键的时刻,他要这些羌骑坚定无比地永远跟随他,去创造未来,属于他马超的旷世未来。 一万精骑目光透出一种崇敬的神情,齐齐高声大喊:“是!是!是!”声音整齐,虽有只有一万人,却给人一种十万人的气势,排山倒海。 马超面容不变,继续吐气开声道:“既然你们已经认为我是上天恩赐宠幸之人,那么告诉我,我出生之时,流传着怎样的传说!” “月圆之夜,群狼咆哮!” 一万羌族骑兵手振长矛,高声大喝,双目俱是迸出火焰。关于这个传说一直在西凉流传,尤其是羌族为最。当马超透出囚龙纹身的时候,加上马超用兵如神,战阵无双的风姿,更是将这个传说,奉为真实事件。 马超身躯一正,缓缓道:“今夜我们站在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回答我!” “休屠!”羌族骑兵第二次手振长矛高声大喝。 马超扯开衣袍,露出健壮的胸膛,以及狰狞的囚龙纹身,将大矛猛地倒插地上,溅起草屑,道:“没错!这里是休屠,是匈奴人的地盘。今夜我们站在匈奴人的草场上,却做了一件这百年来,从来没有做过做过的事情,那就是屠族!屠了匈奴别种的族!” “屠族!屠族!”一万羌族精骑眼睛更加炙热。 马超一对褐色的眸子,看向一万士气高涨的羌族弟兄,眼睛也迸出火焰,道:“上天送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完成使命。数百年来,我们羌族再也没有先秦时期的辉煌,一直被匈奴、汉人压在头上,十八年前,夫蒙王室更是遭到灭顶的打击,从此羌族一蹶不振。但是这不代表羌族就一直沉寂下来,我身上流淌着夫蒙一族的血液,是夫蒙一族的唯一幸存者,亦是唯一拥有囚龙纹身的人。我就是新任的夫蒙王!”一开始话语平缓,可是越说到最后,就越急促越激动,最后将大矛拔起,高振上空,一股强烈的气势从他身体涌出,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 “我王威严!” 一万羌族精骑及各部落酋长纷纷下马,簇拥马超以特殊姿势跪拜。 凭着马超宗匠级的伸手,以及出神入化的战阵之道,加上囚龙纹身,早就在这些羌族人的眼中视为夫蒙王室的接替人,此时马超呼出,众人顺理成章,以羌族最高礼节拜跪效忠。 马超坐在马上,一对眼射出的火焰越来越胜,似要燃烧一切:“在我们的东北面,有两个匈奴部落,只要我们将他们打残,我们就可以挥军往西去张掖,去张掖创立羌族人的辉煌!就像我们四百年前的祖先一样,创立属于我们羌族的光芒。” 马超大矛指着西方张掖:“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数百年前的荣誉现在再也看不到了!可是就在那里——张掖!在数天之后,将会是数百年前来一直在病痛屈辱中的羌族崛起之地!我们将带着数百年前的荣誉而崛起,纵马奔驰,重现羌族铁骑!重现大秦雄风!只要我们囚龙战旗还插在这个世界上,还在空中飘扬!只要我们手中还有刀,还有矛!胯下还有战马!我们羌族就竖立不倒!骑着我们的战马,手持长矛碾碎一切对手!去重现大秦雄风!匈奴、氐族、月氏、鲜卑、以及抢了我们四百年前大秦江山的大汉,统统将会在我们铁蹄之下呻·吟!践踏他们的荣誉,践踏他们的尊严!” 马超的声音慷慨激扬,充斥着万丈豪情。可是他的心里却异常的冷静,他要以这些人对羌族过去的荣耀,对囚龙纹身的尊崇,去完成在张掖站稳脚跟的局势,从而日后雄霸天下。 什么羌族的荣耀,统统都是狗屁。 他要利用羌族人的心,去实现他的野心。 胜者称王,败者为寇! 他要去当那个称王的胜者! 麾下的羌族们,统统站了起来,骑在马上,高振长矛,扯衣嘶吼,气氛高涨的极点。 马超眼中赤色火焰逐渐消退,变为深邃般的沉静,将大矛指向匈奴次氏与先氏部落的方向:“羌族勇士们,带着羌族复兴的荣耀,复兴的怒火,劲破匈奴的杂碎吧!碾碎他们!抢夺他们的水源!抢夺他们的干粮!随我一起,去重现大秦羌族!” 马超仰天长啸,一夹马腹往黑夜中杀去。 “杀!” 一万精骑瞬间启动。 马蹄轰鸣,草屑翻飞,滚滚洪流,似是带着羌族复兴四百年前的辉煌击碎了草原的黑夜…… ; 第一章 转进戈壁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匈奴的次氏与先氏部落位于休屠边缘的东北之地,两个部落加起来有六千的能战之士,几乎相当于马超麾下杨氏部落的一族兵力。 马超之所以要劲破次氏与先氏,就是因为他们的兵力有能力在马超撤往戈壁的路途中,讨好尸逐巴颜而尾追,造成阻碍。所以这两个部落必须要遭到严重的打击,使得没有能力尾追他们。 至于北方的鲜卑部落,无需顾虑。鲜卑强势,纵是最弱的部落,也不会向匈奴人那样必躬屈膝讨好尸逐巴颜,十之有八不会管这趟子闲事。 更重要的事,这两个部落处于一条河流之间,可以不在休屠部众残余视线内随意取水,收集干粮,以备穿越戈壁沙漠之需,将去向、阻碍降到最低。 腊月初八子时。 马超率领刚刚奋战过后还未有歇息的羌族勇士们,马不停蹄地往次氏、先氏部落而去。 无边的杀气在一万羌族骑兵之间笼罩环绕,此刻他们被马超慷慨激扬的豪情壮志,调动了身上的热血,怀着对未来无比的憧憬,跟随着马超在半个时辰内,奔驰到了次氏先氏的部落边缘。 次氏与先氏部落早已得到消息,调集全族青壮能战之士,跨上战马,近七千人聚集在空旷的草地上,分成六排,一字排开,箭搭在弦上,静等着马超的到来。 草原游牧民族好战,从不避战,尤其是部落受到危险的时候,更是没有逃跑的。 轰鸣声在地平线上响起,大地轻微的颤抖。 这些七千匈奴勇士,面色变得肃然,手中的大弓被渐渐拉开,双脚控着简易的马镫,连人带马整个阵型开始动了起来。 他们要活动身骨,散开阵型,用匈奴最擅长的奔射,向他们的敌人,显示匈奴人千古不减的奔射能力。 大地的颤抖越渐越重,夜幕中,月光下,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身影,紧接着两个……三个……一百个……最后无数个骑士出现在这帮匈奴人的视线内,黑压压一片,带着惨烈之极的杀气,操着各种各样羌族的怪叫声,神情疯热的形成阵阵洪流涌了过来。 巨大的马字纛旗迎风舒卷,告诉匈奴人,马超的骑军来了! 黑色造型冷酷的铠甲再次重现世间,一顶顶拥有圆形帽檐的头盔顶着缨随风飘扬的湛蓝色牛尾。这些盔甲都是自奔袭休屠之前,由马超设计,和这些大老爷们以李傕赠送的牛皮甲,改修而成。西凉游牧民族要说打铁不擅长,但是制作牛皮甲那是一个比一个娴熟顺手,比专业的裁缝都要好上三分。他们生活在残酷的西凉,几乎每天都有战斗,制作牛皮甲是他们必备的手艺。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存在,能在身死之时,再杀几个敌人,展现自己的武勇价值。 马超一马当先,其余酋帐分散在队伍里。 无数的黑影,出现在马超的视线里,月光下,这些黑影正在移动,移动的速度在逐渐加快。 马超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毫无疑问,这些黑影定是得到消息的次氏与先氏。 很好!很好!既然你们主动迎战,就省得很多繁琐事情了。 马超嘴里发出一声奇异的长嘬声,那些没有的人的备用轮换坐骑,顿时减速,落后于骑队,被几百个羌族骑兵控制。 前方的无数黑影突然变得快速了起来,随着双方距离的缩近,一下在分为两路,呈圆弧状,散将开来。马超的目光一缩,这是匈奴骑阵典型的奔射阵型,对方要进行奔射。随即想起了什么,神情又蓦地一松,如果说以前他怕匈奴的奔射,可是现在凭借着经过特殊药水煮过的牛皮甲胄,只要不射到马腿,以及人的要害,又有什么可怕的。加之现在是夜间,纵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在羌族勇士娴熟的马术下,也只能望而兴叹。 马超的残忍笑容逐渐扩大,匈奴崽子们,等着受死吧! 随着在心里的呐喊声中,马超以及他的一万羌族勇士们,一下子撞进了,匈奴骑兵的弓箭射程。 “嗖嗖嗖嗖嗖……” 近七千的匈奴骑兵们,一霎那间张开了拉满月的手,一枝枝箭簇,借着战马奔驰的惯性,手臂迸射的力量,如蝗虫般飞射向马超的羌骑阵型里。 匈奴骑兵们都露出了似是见到人仰马翻的快意表情。 可是在那一枝枝箭簇与马超的羌族骑兵接触过后,匈奴骑兵眼神中都透出见到鬼一样的惊诧。 马超的湛金色虎头大矛随意又玄妙般运行,将箭簇恰到好处的弹开击飞。而他麾下的羌族骑兵虽然没有马超强横的实力,但是当箭簇与皮甲接触的一瞬间,猛然一滞,随后被战马奔驰中的惯性以及皮甲的防御能力给弹飞了出去,箭簇的金属箭头只在皮甲上留下略浅的伤痕。 而杨啸与钳耳豪一干酋长,只是身体稍微晃了晃躲过面上的箭簇,身上因穿着牛皮甲的缘故,懒得再动,任由箭簇射在身上。 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现象的匈奴人,顿时瞠目结舌,手上的动作慢了几分,原本在射完后,调动马头拉开距离,一左一右以圆阵循环射击蚕食对方的匈奴作战方式顿时嘎然而止。 因为在这个时候,马超及麾下骁勇善战经历战场无数的羌族骑兵,非常默契地连人带马,速度暴涨一倍,策马狂奔眨眼间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而这个距离正是铤矛射程范围之内。 马超眼中迸出炙热的火焰,发出震天的长啸,犹如虎啸龙吟在空间里震荡。 麾下的一万羌族骑兵受到马超这一声长啸的影响,纷纷暴喝,气势刚猛,整支骑队犹如巍峨雄峻的大山,向匈奴人压了过去,使得他们更加慢了一拍。 趁着这个机会,马超暴喝一声:“阵型散开,铤矛,激射!” 一万骑士告诉奔驰中蓦地变换阵型,与匈奴人阵型相近,一枝枝四尺长,硕大的铁矛被骑士们从马鞍上取下,坐直身躯,以腰腹、臂膀发力,朝着匈奴人激射而去。 “呜呜呜呜……”沉闷的破空声响彻整个空间,铤矛黑压压一片形成乌云,瞬间来到了匈奴人的面前。 随着一个个惊惧的表情出现,四尺长的铤矛借着战马奔驰的惯性、激射的力道瞬间撞入防护力不好、没有充足准备的匈奴人的身体内,强劲的力道在匈奴人身躯一颤之后,在一个个惨叫发出之后,均是被撞离了马背。由于匈奴人的阵型分散,没有撞到身后之人,但就是这样,在这一瞬间也将这些匈奴人一下子干掉了三千人的伤亡,而有些战马也在这突然的打击下,丧命当场。 马超趁着这个时候,再次喝了一声:“集阵,尖锥连环突杀!” 话音一落,原本扩散阵型的一万羌族亲兵,瞬间收拢阵型,在高速中三人一组,组成了巨大的尖锥冲锋阵,随着马超一声长啸,整个一万羌族骑士对损失惨重的匈奴骑兵,发起了马超最强冲锋阵型,一下子撞进了匈奴分两队一字排开还没有机会展开攻势的阵势里。 鲜血飞溅,惨叫连连,随着一枝枝巨大的长矛将匈奴人挑飞之后,整支羌族骑队猛然将匈奴的阵型断成两截,就在这短暂的接触,使得匈奴又损失了近千的骑兵。 一万羌族骑兵冲过阵型,在马超的长啸命令下,与空旷的草地上,调转马头,停了下来。 次氏部落酋长与先氏部落酋长率领还剩两千多个身还的匈奴人,孤零零的渐缓马速,停了下来,呆愣着策马而立。 这个结局难以想象。 仅仅一个照面,就彻底损失惨重。 这是什么样的战力? 马超横矛立马,身后一万羌族骑兵纷纷高振长矛,高声大喝:“战!战!战!”喝声高亢,气势震天。 次氏与先氏部落的匈奴人在一个照面巨大的损失下,全都丧失了斗志。不是他们惧战,只是对方的骑战投矛兵器太过强大,一个照面就被打残了,这让他们喜欢白刃搏斗的勇士来说,太难以接受。 次氏部落酋长,缓缓策马,越众而出,与二十步停下,颓废道:“尊下可否能给我们一条活路。”他不得不说此软弱的话,因为他还有部众,还有族人。在按照草原的规矩,说出示弱的话之后,通常能双方罢兵。只要罢兵,就能给他休养生息的时间,到时报仇再说不迟。 而他的想法亦是草原各部落征战不休,几千年难得统一的原因。 可惜,他的想法虽然不错,但他遇到了马超。 一个心狠手辣,奉行斩草除根的理念,为了心中的野心不择手段的人。 马超一对褐色的眸子射向月光下,已知天命之年的次氏部落酋长,嘴角飘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你想保住你们的族人。可以,你们自尽了断就可以让他们的活了。”话语中透出一丝残忍。 此话一出,对面的匈奴人纷纷露出愤怒的神情,让他们自尽了断,这不就等于亡族吗?部落还剩下老弱又有什么作为,定被别的部落吞并。 “杀!” 马超丝毫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巨大的虎头湛金矛一扬,胯下的帝狮心领神会,一声长嘶,奔了出去。 “杀!” 身后一万羌族骑士,纷纷暴喝,紧跟其后,尖锥连环突杀再次启动。 绝境之下,可以爆发出巨大的勇气,尤其是好勇斗狠的匈奴人,在知道已经没有身还的希望之后,再次透出身为匈奴人的骄傲,舍弃弓箭,拔起长矛,在两个部落酋长的带领下,向马超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就是死,也要砍下羌族人的头颅,以证明大匈奴的武勇。 喊杀声一时间在空中激荡。 两支兵力不对称的骑队,展开了白刃对杀。 鲜血飞溅,战马长嘶! 染红了黄沙草地。 不知何时,喊杀声止息。 大地尸体遍地,无主的战马悲嘶低鸣。 马超策马而立,巨大的湛金色大矛挂在马鞍上,目光深邃异常。 他的麾下骑兵,已经在各自的酋长率领下,奔进了两个部落里,开始执行他下达的命令:一半个时辰之内,将已亡的兄弟身上取下牛皮甲,与回收铁矛,安葬尸体,马超不想将他的牛皮甲与铤矛过早的公布于世。二收集干粮、用水、马草,将匈奴的战马集中起来,他要一人控三骑的极限,转进戈壁沙漠。 马超在二十二骑的簇拥下,目眺西方,眼中射出炙热的光芒,轻轻地道:“张掖,我来了!” 语气坚定决然,透出对未来的渴望。 此时尸逐巴颜尚在武威。 周围游牧部落,隔岸观看。 马超劲破了唯一能威胁到他撤退时,发动尾追的部落。 他转进戈壁,千里到日勒,发展根据地的愿望能实现吗? ; 第二章 金鹰血鸽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金乌高挂空中,金红的光线直洒而下,笼罩着姑臧城的城头。 庞德撑着受伤的身体,一身戎装傲立在城楼上。他的旁边则是同样负手而立的张绣。两人彼此没有说话,以一种沉凝的表情,注视着远方的休屠大营。 由于张绣这支两万的生力军在此,尸逐巴颜没有大规模的攻城,今日只是象征性地试探一下,双方留下两千人的尸体,各自罢兵。 庞德眉头紧皱,眼神中出现忧色,他知道尸逐巴颜这是在试探他们的实力,今日只是暴风雨来袭前的寂静,下一次进攻则是吞天吐地,不知凭着残破城墙的姑臧城还能支持多久。 庞德收回向休屠大营射去的目光,扭头向雄壮挺拔的张绣望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样,对于张绣,他虽然相交不深,但是这两天的相处之下,发现此人,硬朗的外表下有一个细腻、感性的情感,从谈话字语行间里,可以听出张绣对马超的好感。此人颇会统兵,在先前与韩遂的争斗中,就已经看了出来。如果张绣与马超走近,以马超的手段,张绣很有可能被马超强行从李傕手中挖出。 想起马超,庞德在心里蓦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是马超以前的心狠手辣,杀伐果断,还是对马休的事情上绝情之极,但是马超此趟毫不犹豫的率领仅有一万的骑兵奔袭休屠老巢,不得不让庞德在心里发出叹息。如果此事换做是他,未必能做出如此决断。 大手不自觉间,摸上了腰间当日马超所赠的铮龙长剑。 他已经不明白自己对马超抱着是怎样的一种态度,既有因马休身死而伤心的愤怒,亦有对马超杀伐果敢的推崇,矛盾之极。 张绣的声音这时候响起,打断了庞德的沉思:“令明兄,你觉得尸逐巴颜的决定性进攻会在什么时候?”话语中似是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庞德的眼神再次投向休屠那旌旗招展的大营,沉声道:“决定性的进攻应该是在明日黎明。”黎明与黄昏是一个人精神最松懈的时候,这个时候最适合突击。 此话入耳,张绣叹了口气后,沉默不语。 叹气声传入庞德耳内,庞德受到感染,亦是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张绣与其是在问他,还不如是自己在问自己。张绣和他都知道,明日就是决定性的决战时刻,将面临尸逐巴颜的疯狂攻击。 如果马超不能在休屠老巢搅得天翻地覆,迫使尸逐巴颜退军,姑臧城只能面领着破灭的局面。话又说了回来凭着休屠人可以射穿盔甲的奔射,以及悍勇无比的作战方式,倘若马超要想将休屠搅得天翻地覆,十有**是九死一生的危局。 不管是哪一方的局面,都是非常沉重的。 形势不容乐观。 庞德已经做好了随时与姑臧城共存亡的打算,以报马腾的知遇之恩。 庞德的一对眼,朝着北方望去,似是要穿过休屠的重重军帐,穿过肆名关,穿过宣威城,穿过千里草场,来到休屠老巢,他似乎看到了马超率领麾下骑兵奋勇杀敌的场景。 马超,武威的存亡一切都看你的了。 雪烟楼大门紧闭,这个姑臧城的第一楼,竟然在惨烈的争夺战中出奇的完好如初。 后院,一间厢房内。 紫衣女子跪坐与案,一只芊芊玉手正在提笔疾书,一个个蝇头行书,浮现而出,看似凌乱实则紧密的排列,洋洋洒洒书写了六张纸后,停笔。秀丽的面容上透出轻松的神情,随即将信纸卷起,塞进一个小竹筒内,用火漆封号,然后再到房间内的角落里。 那里有一个用黑布蒙着的东西。 只见紫衣女子伸出白皙的玉手,将黑布撤去,赫然是一个小笼子,笼子里放着一只血红色的鸽子,她打开笼子的小门,将鸽子捧了出来。血色的鸽子通人性般亲昵地轻啄着紫衣女子白皙的玉手,惹得她秀丽的脸容上浮现一种爱怜。 紫衣女子将小竹筒绑在血色鸽子的细腿上,然后步出屋外,在一个角落里,玉手蓦地一振,放飞了血色的鸽子。 血色的鸽子一飞而起,在空中盘旋数圈之后,横里穿过一个巷道,往东飞去。 血鸽甚是机灵,专拣没有人的巷道穿飞,避开人群,一飞冲天,越过东门,往东南方飞去。 在飞过十里之后,正要继续拔翅高飞。 突然,一声鹰鸣在空中响起,一头硕大的金黄色雄鹰,从高空俯冲而下,两只钢铁般的爪子,猛然朝血鸽横里抓来,速度惊人。 血鸽发出一声鸣叫,双翅一扇,往旁边划了过去,闪过了金鹰的利爪。 金鹰打转儿一旋,往高处飞去,调整姿势,又往血鸽俯冲而来,这次的速度更加迅速,比先前快了一倍。 血鸽拼命地闪动翅膀,往旁边急闪,在一窜羽毛翻飞下,终于又躲过了苍鹰的攻击。 可惜血鸽高兴的太早了,金鹰向来就是鸽子的天敌,不论这个鸽子有多么精明,最终还是逃不过金鹰的攻击。只见金鹰扭过鹰头,猛然用它的坚硬的鹰嘴,戳向血鸽。 顿时将血鸽击得往下掉去。 金鹰发出愉悦的鹰鸣,身体一旋,往下冲去,两只利爪抓住血鸽,用力一抓,血鸽当场毙命。 金鹰抓住血鸽宽大的双翼一扬,冲天而起,往姑臧城的方向飞去。借助云层,飞进城内,在房檐的掩护下来到了马超的府邸。 一声奇异的长嘬声响起,一个穿着黑色裘袍的美丽少妇,立于书房外,不是杨姬还能有谁? 金鹰发出愉悦的叫声,将血鸽一抛,用鹰嘴叼住,将头一低,往杨姬冲去。 杨姬伸出臂膀。 金鹰在杨姬的上空放缓速度,下落在杨姬的臂膀上。 杨姬一对美目落在了金鹰嘴上叼着的血鸽上,轻咦一声:“鸽子中的王者,红羽鸽。小金你真能干,不愧是金羽王,这红羽鸽也逃不过你的一对利爪。”伸出另一只玉手轻轻地在金鹰绚丽的羽毛上抚摸着。这个金黄色雄鹰是两年前马超新婚之夜特意送给她的,与那头黑鹰都是鹰王,一直被匿藏,没有示人。 金鹰听到杨姬的夸奖,欢快的煽动双翼。 杨姬取下那只红色的鸽子绑住的竹筒之后,一振手臂,将金鹰放飞。 金鹰奖鸽子一抛,发出一声鸣叫之后,一振而飞,两只利爪抓住血鸽之后,落到了庭院的一个角落里,享用血鸽与众不同的美味。 杨姬在金鹰走后,掰开火漆,取出信纸,细细端详。 血鸽是千里挑一的信鸽,性机敏,按照中原的规矩没有重要的情报,或者身份特殊的人,是不会动用这个信鸽的。 这封信在现在尸逐巴颜特殊时机出现,并且用上了血鸽,必是非同寻常。 一个个蝇头行书被杨姬迅速看完,她面色凝重,在屋外缓缓踱步,似是思考着什么。突然杨姬美目中闪过一丝精芒,转身来到书房,点起羊油火烛,将信烧毁,随后研墨提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上几个字,卷起,塞入竹筒里,封上火漆。来到屋外,一声长嘬。 刚刚享用完血鸽美味的金鹰从地上,振翅飞起,落在杨姬伸出的臂膀上。杨姬将竹筒绑在金鹰的腿上,发出几声奇怪的鹰鸣。金鹰似是听懂般,接着房檐的掩护冲天而起,藏进云层里往东面而去。 此时金鹰要去的地方是安定郡的贾诩处。 马超已经通过飞鹰传信之法,告知杨姬他与贾诩的关系,并且吩咐她,若有要事当和贾诩商议,由贾诩定夺。 金鹰飞走之后,杨姬一阵怅然,回到书房里,一对美目落在了平日里横放着虎头湛金矛的兵器架上。现在空空如也。 她突然感到一阵孤寂,尤其是在马超飞鹰传书,以不可违命,冰冷绝情的命令她亲手杀掉马休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到身心疲惫了。 她的夫君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以前的夫君虽有心狠手辣的手段,却拥有一丝道德约束下的亲情。 可是现在,这种亲情荡然无存,在她的眼里夫君变得那样的陌生。 就像是跳出栅栏的猛兽,泯灭了最后一丝人情,去撕咬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的异类。 她自嘲地一笑,也许自己和他根本就是两类人。 可是这两类人为什么会偏偏走在一起? 而自己又偏偏每次心甘情愿般的妥协,帮他去完成心中的计划? 是上天的安排,还是造化弄人? 杨姬站起身来,慢慢地步出屋外。 她的心好累,真得好累,她第一重视她与马超之间的距离。 她多么想自己没有武功,去做一个普通的妻子,没有太多的包袱。 此时她要去的地方是佛堂。那里也许可以让她找到答案。 她只有在那里,望着婆婆的牌位,才能无牵无挂,放下一切烦恼,一切嗔怒,为马超祈祷,为婆婆祈祷,为公公祈祷。纵是她厌倦杀戮,纵是她埋怨夫君,可是当知道夫君千里奔袭休屠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满是牵挂,牵挂他的安危,牵挂他的一切…… 这难道就是佛道两家所说的缘分吗? ; 第三章 貂蝉初现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深人静时。 安定郡,李傕赏赐贾诩的一座府邸内。 西北特有的苍竹林若隐若现的书房里,灯火未有熄灭。 阵阵琴音从书房内狂涌而出,琴音杀气腾腾,犹如金戈铁马跨冰河而来,兵临城下,万千雄戟高举苍穹,雄伟之极,充满张力、充满锐气。 贾诩跪坐长案,一双手在古琴上飞快拨动,双目闭起,神情随着琴音的波动而有些狰狞,仿佛间马超率领无数骑兵手持长矛,马踏南侵,黄沙遍地,天地苍茫,中原所有的城池堡垒都在骑兵的震慑下,空无一人,垣墙坍塌,废墟处处。遍地荒野中都是中原兵卒的尸体,白骨累累。羸弱的中原兵卒任人宰割,由西凉悍骑蹂躏。整个琴声充满了杀气,似要将大汉的河山都要拖到战火里…… 一阵刺耳的尖啸声在一双手中弹出,好似金铁交击。 琴声戛然而止。 琴音中的杀气依旧没有散去,环绕着整个空间。 贾诩睁开眼睛,轻嘘了一口气,双手微微一颤,他翻开手心,只见十指伤痕累累。 一般人弹琴,十指只能用上八指,可有真正进入最高境界之后,就会用上十指,这个时期十指全用能将琴音发挥到最高水平,而真正达到十指境界者,天下只有三人:一是蔡邕、二是贾诩、三是黄承彦。 贾诩站起身来,缓步来到一处木架上,将双手泡在一个小木盆里的冰凉清水中。 今夜他失眠了,原因无他,因为半个时辰之前的金鹰传信。 信上虽然短短十句话,却透出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贾诩从水盆里将手抬起,用干布擦干,重新回到长案旁,将古琴套入琴袋中,遂提笔在未有干的砚台里,蘸墨,将一张蔡邕纸摊开,书写。 顿时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纸上。 字体俊雅,入木三分,乃是秦篆。 “貂蝉”。 贾诩一对眼紧紧地盯着这个女性化的两个字,眉头皱成川字。 貂蝉,这是一个普通的女官名,为什么让他感到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贾诩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再从里面取出六十四枚青铜古钱。 他要为这个名字算上一卦。 六十四枚放在长案上,蓦地一拍长案,“蓬!”青铜古钱被反震之力,震得飞起。就在飞起的瞬间,贾诩的右手猛然将六十四枚青铜古钱一个也没落地抓在手中,随后闭上双眼,右手剧烈地以一种奇妙的手法旋转。 旋转八八六十四下,“啪!”猛然往长案一按。 贾诩睁开双眼,透出神芒,松开右手,六十四枚青铜古钱,以一种玄妙的轨迹摆放着。 贾诩轻咦一声,一对充满智慧的双眼,凝视着青铜古钱。 这是? 这是坤卦,占断六五,象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此乃坤柔之象。 这两个字竟然是坤柔之象。 凡是坤柔之象者,都是祸国殃民的绝世佳人。 当年褒姒、西施就是这种命相。 坤卦,坤上坤下,乃纯阴之卦。坤为地、为母、为布、为大舆、为柄、为众、为文、为吝啬。乾卦是以九五为正,坤卦则以六二为正,六五不是坤之正位。六五居上卦之中位,阴居阳位,得刚中之柔,承上启下。此女内为刚,而外为柔,而坤卦又为阴黑。阴黑者,一是房事之高手,亦是媚骨外露,淫·女之相;二是间谍,色之间谍。 这就是以貂蝉二字推出坤柔之卦的真正之意。 贾诩将六十四枚青铜古钱收起,伏在案上,提笔又写上了另外一个名字。 “北宫莹”。 据马超发妻杨姬飞鹰传书所述,这个北宫莹向一个叫大姐的人,建议派一个叫貂蝉的女人,进入王允府中,做一个婢妾。 婢妾? 王允只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生活甚是自律,一幅道貌岸然的派头,为何要送上这么个有坤柔之卦的尤物。难道他们想让王允死灰复燃,享受房中乐趣? 贾诩想到这个貂蝉的尤物在王允胯下呻·吟的场景,顿时打了个冷颤,鸡皮而起,连忙将这个荒诞的想法摇头晃去。 这个组织是什么组织? 为什么要给王允送这个尤物呢?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六五坤柔……六五坤柔……那下一卦正是上六。 贾诩猛然想到什么,身体赫然坐正,双目微微一缩,然后恢复正常,再提笔写出了“董卓”二字。 当年他为董卓算得一卦,正是**屯卦,占断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何可长也的大凶之兆,卦象所显,董卓当为女色所困。而六五坤柔的下一卦正是上六,龙战于野,其道穷也。 坤卦上六,阴居阴位,阴气凝重于外,向外飘散。坤为顺,而此时已是顺转逆,已到坤的上位,坤卦到了上六,就是盛极必衰,大凶之兆。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国之中心当为国,国之外而为郊,郊之外亦为野。其血玄黄,玄黄亦为阴阳,阴阳混血,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两败俱伤……” 贾诩喃喃自语。 来西凉之前,他与李儒的对话再次浮现脑海。 当时他们都认为,王允若想离间,必须找天下罕见的绝色尤物。原本以为这不可能,没想到还是要应验了。 这个女人竟然是西施之流。 好一个一石二鸟的美色离间之计。 王允竟然会和这个组织有联系。 董卓此人虽是枭雄,但贪如豺狼,暴虐成性,此人狭天子视群臣如猪犬,执诸侯若牛耳。废少帝而立献帝,早就触动了那些所谓忠臣之心。献帝在其掌握之中,龙困浅滩,有力难施。兼且董卓色胆包天,淫·乱·后·宫,京城各地人马已经蠢蠢欲动。王允能不能死灰复燃,显然不是这个组织想看到的。这个组织肯定是要王允一幅道貌岸然的派头,此人忠心汉室,早就想除掉董卓,只可惜缺了一把刀,而他们就是送刀的人。 妙!妙!妙! 这个北宫莹明显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可就是这个女人却有着惊人的谋略。 不简单。 据杨姬所述,这个女人所献的谋略正是姑臧附近截获。 这个女人想来正在姑臧隐藏着。 北宫,北宫。 当年北宫伯玉遇害,离现在只有十七年。 据他所知当时有一个忠心部下裹着一个孩童逃了出去。 这个女人会不会与白宫伯玉有关呢? 那这个组织又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呢? 贾诩陷入了沉思。 一时间一张蔡邕纸上写满了北宫莹的名字。 好一条毒计,如此毒计没有特殊经历的女人,是不会想出来的。她想京城乱,让他们的势力借势而起,直捣京城,行霸王之道。有意思,有意思。吕布自认为武功独步天下,兼且也如董卓一样,好色成性。两个好色成性的人,为一个女人,将是什么局面? 他们隶属于谁? 京城一乱,谁才是最为得利的人? 这个女人隐藏在姑臧想干什么? 贾诩眼中蓦地射出神芒,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赤燕行刺之事,堂堂的赤燕杀手组织,在西凉又怎么能没有分堂呢?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在姑臧,有可能和赤燕有关。如果这个女人是赤燕的人,并且职位不低,那就有一点能说通了,京城一乱,最大得利的人就是袁绍。 贾诩取出另一张纸,再次写上了董卓麾下镇守西凉各郡的将领名字。京城一乱,董卓在西凉布置的这些人,必然率军入京城,到时更加乱了,水越浑越对袁绍有利。 贾诩嘴角露出笑容,两张纸撕碎,然后在火烛上烧毁。 小妮子,你虽有谋略,可是这冥冥中自有定数,天意让你的建议被截。 如果你的建议没被截,那么董卓只需两月,就亡了。 不过现在,哼。可以推迟几个月。 这几个月里,足够马超发展势力,静观其变。 贾诩拿出信纸,拾起专门写蝇头小字的笔,挥笔泼墨,一个个俊雅的秦篆显现而出,不一会间写下四张纸。随后折起,放入信封中封口,塞入竹筒内封上火漆。 然后走出书房,对着空中一声长嘬。 一头硕大的苍鹰横里出现,随后缓缓地落在贾诩的肩头。 贾诩将竹筒绑在苍鹰的一只腿上,一振臂膀,使得苍鹰飞起,往东方而去。 这只苍鹰,是专门和长安燕七联络的工具。他要将这封信传给燕七,让燕七再放入李儒的书案上。叫李儒暗中警惕,时刻注意王允府中动向,特别是一个叫貂蝉的人。他将他的推断全都写在了里面,相信李儒定会加以重视。只要将董卓身死往后拖一拖,使马超有充足的准备,基本上再也没有顾虑。 贾诩反身回到书案,再次提笔,这一次书写的对象是给马岱。他虽然不知马岱为人怎样,但从马超每次谈及马岱时的称赞,可以确定马岱是马超的心腹,兼且这西凉密探原先都是马岱把持,使得贾诩更加大胆地写信给马岱。 贾诩要布下一个局,一个阴狠之局。 这个局将会在马超入主张掖之后,正是启动。 因为这个局是根据马超心狠手辣而设计的,必须要马超来触发。 如果马超触发了,那么武威将会有一个大得震动。 北宫莹在武威的势力,顷刻间就会毁灭。 而马超日后吞并武威,没有任何阻碍。 马超想要征伐天下,这盘棋必须布置,而马超也必须下这盘棋的第一步…… ; 第四章 休屠退军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今夜虽然月兔高挂,群星闪烁,是一个美丽的草原之夜。可是却有很多人睡不着,其中最烦心的除了贾诩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离安定郡千里之外休屠大营酋帐内的休屠王――尸逐巴颜。 宽大的酋帐内,灯火通明。 尸逐巴颜粗犷的脸上,浮现狰狞之色,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杀气,大帐内显得甚是冰冷。 一个高壮的休屠汉子,伏地跪趴在他的面前,身躯微微颤抖。 尸逐巴颜的一对眼,紧紧盯着眼前的休屠汉子,脸色阴晴不定。 这个人以一人控三骑的极限,花了一天的时间,赶了千里之路,给他带来了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早在晌午时分,他就接到了成霸的苍鹰传书,得知马超率领两万精骑,奔袭老巢,毕氏、姚氏两个部落的老弱全都被杀,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而成霸率领仅有一万人的族中,在马超强大的兵力下,损失惨重,特向尸逐巴颜求援。 这就是为什么白天匆匆鸣金收兵的原因。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今天的姑臧早就被他攻下。 他原本不想理会这封书信,因为周边还有几个平日里交厚的匈奴部落,这些部落慑于他的威严,定不会袖手旁观,凭借着这些部落的相阻,只要他明日一鼓作气能拿下姑臧再回援不迟,与匈奴部落合兵一处,那马超还不是任人宰割。 至于自己的部落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休屠城没有攻陷,里面从中原掳来的工匠不失,家底保住,又有什么可以忧虑。 马超千里奔袭的开始,肯定是在他率大军兵临姑臧场下的时候,这段时间只有轻装疾奔才能到达休屠,不会有重武器,所以尸逐巴颜根本不担心,凭着与长安城一样雄伟的休屠城被攻下。 可是他南下美好的憧憬,竟被眼前的这个人击碎了。 尸逐巴颜眼神中蓦地射出强烈的杀意,大手猛然凭空出现,硬生生拍在休屠汉子的脑门,“蓬!”的一声,顿时头颅陷了下去,毙命当场。 此人不死,难消他心头怒火。 姑臧城虽然在马腾治下,有种繁荣迹象,但不可否认,武威是整个西凉最偏远、最苦寒之地,士卒的盔甲都是兽皮,远没有其他的郡防御力强,马超率领骑兵奔袭休屠,虽有两万之众,但遇到南匈奴的奔射,必是一场恶战。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马超仅凭两万骑兵,就将休屠境内、边境搅得天翻地覆,不仅如此,南匈奴的次氏与先氏,也遭到灭族。 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难道南匈奴的奔射已经退化到任由马超宰割的地步? 尸逐巴颜眼中的杀意渐渐消失,变为精明深邃。 他能取代金氏成为新一任的休屠王,当然不会傻得认为南匈奴的战力已经退化。南匈奴的战力在他久居草原的眼里最为清楚。据这个汉子的叙述,马超从奔袭到现在为止,人员没有锐减,而马超能将这两个部落几乎灭族,这是何等的战力。 他现在不得不开始考虑退军的事情。 因为这个人亡命来到大帐,几乎全军的人已经看见。 如果他们得知老巢被人洗劫,军心就会动摇。游牧部落与汉人一样,都是非常恋部落的族人。这军心一动摇,姑臧城根本不能攻破。 就在这时,一种苍鹰特有的鸣叫,从帐外传入尸逐巴颜的耳内。 尸逐巴颜面色猛然一变,身形颤动下,整个雄壮的身躯,往外窜去。 这个苍鹰的叫声,他太熟悉了,这是南下之前,留给镇守休屠城的族弟尸逐淌的苍鹰叫声。 此时这头苍鹰来到这里,必有大事发生。 以族弟对他的了解,没有要命的大事是不会来打搅他的。 一声尖锐的长嘬在站定的尸逐巴颜口中发出,一头苍鹰俯冲而下。 尸逐巴颜伸出臂膀,苍鹰羽翼一收缓缓而落,落在了他的臂膀上。尸逐巴颜迅速地取下绑在鹰爪上的竹筒,随后放飞,反身回到帐内,借着帐内的灯火,取出麻布,细读起来。 尸逐巴颜随着眼神的移动,脸色越发地难看起来。 最后将麻布一合,嘴里闷哼一声。 信上所言,成氏、先氏、次氏以及另外的郁氏,四个部落的老弱已经被马超屠得殆尽,虽然剩下的部落没有碰触,可是马超却把被屠的所有尸体都堆成了一座高山,高山上插着巨大的木牌,上面写着无数句匈奴语的骂人话。 孰可忍孰不可忍! 马超竟然在尸山旁竖立大营,叫嚣着在此处与他尸逐巴颜决战。 狂妄!狂妄之极! 尸逐巴颜满腔怒火。 屠我族人也就罢了,竟然叫嚣与我决战! 马超!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尸逐巴颜暴喝一声:“来人!” 衣甲摩擦声响起,一个高壮的大汉步将进来,听候命令。 尸逐巴颜斩钉截铁道:“吹起号角,所有重型武器全都舍弃,立即轻装拔营,违令者死!”在怒火中烧的同时,他的心异常的冷静。今夜撤走是最恰当的,借着夜幕,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撤退效果。 马超的名字此时深深地映在尸逐巴颜的心里。 尸逐巴颜双手攥得甚紧。 马超! 你毁我准备多时的南侵计划,我尸逐巴颜怎能与你干休! (屠各族有郁氏。《魏书》卷十五《常山王遵传》附《元素传》:“休屠郁元等叛,素讨之,斩渠帅,徙千余家于涿鹿之阳,立平原郡以处之。”) 号角声,传遍了整个休屠大营,又传出营外,飘至极远之地。 号角声惊动了严加防备而又寂静的姑臧城。 顿时城内人头涌动,再也不寂静了。 王铎在睡梦中惊醒,听着入耳的牛角号声,心中不由得大惊,这是撤退的号角声?难道尸逐巴颜开始撤退了? 来不及细想,套上平日里穿的长袍,也不洗漱,急步奔出屋外,沿着后院穿过中堂,经过前院,出现在长街上,入眼的是一队一队戎装整齐,往北城而去的士卒。 看见如此景象,心中的惊异更甚,难道真得是尸逐巴颜撤退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尸逐巴颜的撤退来得也太快了。难道是马超在休屠而迫使尸逐巴颜撤军的? 王铎快步在护卫的陪同下,穿街走巷向北城楼而去。 当来到北城楼上的时候,张绣与庞德已经来到了,在城墙边驻足眺望,面色沉凝。 王铎有些气喘地快速和他们靠近,急促道:“休屠大军如何?”一旁的庞德给出了王铎在心里想知道的答案:“他们正在拔营。”王铎随着庞德话,不自觉间望向北面的休屠大营,只见火把映天,人影绰绰,涌动热闹。 这时一直在城主府守卫的马岱提着一杆硕大的青色重矛,背后负着两把铁锏,配上雄壮的身躯,将马岱衬托的甚是英武。这些年来,在马超的倾心传授下,马岱的武功与见解都比历史上的马岱要高上一筹。 马岱目光透过城墙,将休屠大营的情景收入眼内,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一队精骑冲杀一阵。” 张绣沉声道:“不妥,我刚刚观察,从中发现休屠大营外松内紧,虽然在拔营,可是井然有序,没有丝毫的慌乱,由此可见尸逐巴颜的治军能力。如果此时率一支精骑扑上袭杀,只会适得其反。” 庞德在一旁附和道:“张绣将军说得不错,从这两天与尸逐巴颜争斗,可以看出此人用兵层次分明,步步紧逼,端是不凡,要不是占据了姑臧城的地理位置,我们今夜能否站在这里,还不知道呢。” 马岱闷哼一声,透出不满,道:“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匈奴别种在眼前大摇大摆的撤退吧。” 张绣与庞德闻言,对望一眼,目光中透出一丝无奈,沉默不语。休屠大摇大摆的撤走任谁心里都不畅快,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兵力薄弱,想要追击远远不够,况且此时是夜间,能见度下降,很难保证尸逐巴颜会不会射下圈套。 张绣望着休屠大营,想到了马超。此时尸逐巴颜退军,很显然马超在休屠已经得手。尸逐巴颜麾下的士兵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都是骑术的好手,倘若尸逐巴颜全都轻骑奔驰,星夜赶路,那马超就危险了。 想到先前马超厚礼而交,又把他的族籍之地祖厉让出,张绣不知不觉油然道:“不知孟起兄在休屠如何?” 这句话顿时吸引了四人,马岱目光闪过一丝异样,看了一眼张绣之后,没有言语。庞德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让尸逐巴颜赶回,大公子的处境就艰难了。”语气中即叹息又有些别的情绪。 王铎听到庞德的叹息,肩头蓦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保持沉默。 张绣的声音响起道:“张某倒一个建议,派一支精骑在尸逐巴颜身后,远远跟随,以骚扰游击战术,拖慢行程,也许能让孟起兄在休屠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此话说出,马岱与庞德、王铎出奇的保持沉默,场中显得沉闷之极。 感到场面的沉闷,见到他们不发一言,张绣与马超相交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张某不才,愿以麾下两万骑兵担此之任。”说完不理他们三个,大步离去。他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马超会想拥兵在外,马腾的股肱之臣竟然如此不待见马超。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王铎与庞德这些人装聋作哑。 马超如此厚待,我张绣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既然你们不干,那我张绣接下担子了!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道:“张绣将军请留步。”声音虽然有些雄厚,却掩不住少年的稚哑。 张绣听不转身望去,赫然是马岱。 只见马岱对他深深地行了一礼,郑重道:“马岱及麾下部曲三百愿与张绣将军,共进退。” 张绣上下打量马岱,露出满意之色,道:“好!”说完一把拉住马岱往下走去。 堂堂姑臧城内,竟没有一个有马岱这个十几岁少年的忠肝义胆。 张绣与马岱一去,城楼上只剩下庞德与王铎两人。 王铎嘴角挂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令明,好算计。”此话入耳,庞德的目光闪过一丝精芒,知道王铎意有所指,冷笑一声道:“王长史不也是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吗?为何又来说我。” 王铎淡然一笑,望着休屠的大营,道:“我们最好祈祷大公子身死,否则等他一回来,这武威就开始改朝换代了。以他的手段你我还能有舒坦的日子吗?” 庞德目光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随后变为沉重。 在攻城战中他就想通了今后要为利益而活,这里的利益不仅是自身的利益,亦是整个庞氏的利益。 在马超选择奔袭休屠的时候,庞德就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既希望马超无事,又希望马超永远回不来。 他与马超不是同路人,马超一回,武威必然有所动作,这正是姑母不愿看到的。而他的庞氏一族早就与姑母共同进退,必有一番争斗。 就在刚刚张绣说出建议之后,他只能保持沉默。 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庞氏。 马超。 你可别怪我。 第五章 戈壁之夜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尸逐巴颜退军的时候,马超率领麾下一万羌族骑兵在钳耳豪布下疑阵之后,已经来到千里戈壁荒原。 此时正是一年四季干燥季节,夜风呼啸,寒冷彻骨,漫天的细沙吹打在脸上、身上,使得马超身上浮现淡黄色。茫茫戈壁一望无垠,布满细小的黄沙、灰色的粗砂、坚硬的砾石,马蹄踏在上面,沙沙作响,干燥异常,几乎没有草木,没有任何飞禽走兽,就连马超的几头苍鹰也静静地停在了各个养鹰人的肩头上,节省体力。 由于地面坚硬,兼且均是不规则或钝或锐的砾石,整支骑队在没有后世的马蹄铁下,只能缓缓而行,减少不必要的损伤。 马超端坐在帝狮上,脸色有些难看。他虽然久居西凉,兼且自幼与各个西北羌族的游牧部落打交道,却从未有到过戈壁荒漠,在他的想象里,只要备足水源、干粮,再以一人控三骑的极限就可以快速地在戈壁荒漠奔驰穿过。 事情的本质与想象完全不同,他没想到这戈壁荒漠竟然如此恶劣,险恶的地理环境,使得他的骑队整个速度降了下来,尤其是一人控三骑,在这特殊的情形下,显得拖累,更是缓慢。 马超眉头微皱,也许在马蹄上打上马蹄铁或许可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加快速度。 他第一次认识到科技的力量。以前认为只要悍勇忘死,就可以战胜世上最强的敌人,现在看来还是远远不够,拥有先进的科技才能真正意义上克服困难,打败强敌。 科技呀,科技。他对这一切都一窍不通,他在前世只是一个**枭雄,一天到晚研究怎么吞并别人的势力,怎么钻法·律的漏洞去走·私,这科技根本和他搭不上边。这马蹄铁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样子,就连后世先进的马镫他亦是不知道,现在装备的简易马镫还是月氏人发展流传的。 现在多说无益,还是考虑如何完善布局。 钳耳豪率领一千人还继续留在休屠,在那里布下尸山叫嚣的阵势,相信尸逐巴颜应该被激怒了,现在也应该率军回撤了。他不担心钳耳豪的安危,钳耳豪乃是擅长追踪的高手,定有脱身的安排,只要将尸逐巴颜的目光移到北地郡,那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忧虑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安稳的穿越这片戈壁荒漠? 戈壁荒漠之后,张掖郡又是怎样的情景? 张掖郡失陷已久,各族盘踞,根本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景。他这一万人突然出现在张掖郡的境内,将会是什么样子?各族的反应又是什么? 以前太局限于西凉与中原了,这张掖、酒泉、敦煌没有早派密探过去。如果派密探潜伏,现在不会有这么被动。 马超目光闪过一丝冷芒,管他被动不被动,我命由我不由天!先穿过戈壁荒漠,在边缘停下,让快骑打探,先吞掉一个势力再说。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凡是与我作对的只有死路一条! 马超心中大定,下令安营扎寨,他要看地图研究以后的路。凭着他麾下骁勇善战的一万精骑,张掖就是一桌盛餐,等着他来品尝。 一万羌族精骑在各自的酋长带领下,开始安营扎寨。 装有物资的麻袋在这些骁勇善战,野外求生经验十足的羌族勇士们的手里,熟练迅快的卸下。 马超从帝狮一跃而下,将身上的黄沙拍掉,露出裘袍原有黑亮光泽。 一座座穹庐在荒芜人烟的戈壁荒漠,以游牧民族的按扎方式,森严的延伸开去,巨大磅礴。数队百人组成的精骑在穹庐之间穿梭警戒,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酋帐帐帘紧闭,挡住寒夜的风沙,空间里灯火摇曳,马超跪坐在他特有的极品虎皮上,伏在长案,一对眼盯着眼前的巨大地图。此时他所看的正是这片戈壁沙漠以及与张掖交接的的地方。 想要到达日勒,必须经过一个地方,那就是删丹。删丹城在焉支山谷地,乃是先秦月氏人的王庭,地势三面环山,东南高,西北低,易守难攻,半牧半耕,属于风水宝地,亦是日勒的西大门。 如此重要之地,一定会有部落在那,十有**可能是月氏部落。以他对月氏人的理解,以月氏人的恋旧性情,必然不会放过这里。 西汉初,匈奴屡次把月氏击败之后,迫使他们一部分向西迁徙于大宛一带为大月氏,而留下来的月氏人就以月氏部落为姓,成为小月氏。汉武时期小月氏受不了汉武帝的迫压,遂背叛羌族九大部落,导致羌族一蹶不振。 马超望着删丹之地,寒光闪烁,如果此地游牧部落是月氏余部,那休怪他了。这月氏就是他在张掖吞并势力的第一战,他要把月氏部落吞并,再悄悄地迁徙到日勒,再吞并其他势力。 纵马狂驰,长矛冲阵,这正是他最喜欢干得事。马超的身上血液隐隐有些沸腾,嘴角挂起一丝残忍嗜血的笑意,他仿佛看见了张掖的游牧民族都在他的铁蹄下颤抖。 马超合上地图,一把抓住旁边的大矛,往外走去,外面虽然风沙漫天,却是练武、练心的好环境,他要巩固一下宗匠的水平。 一大片空地中,马超傲然卓立,黑色的裘袍及地,猎猎飘然。黄沙飞卷,任由其落在健壮的体魄上。黑金色大矛倒插于地,湛蓝色的矛缨迎风飘荡将那伟岸的身躯衬托的格外雄壮霸气。 倏然,金芒闪烁,大矛不知何时出现手中。 大矛盘旋,犹若苍龙上下翻飞,在漫天的沙尘中腾空翻滚。 湛蓝色的矛缨飘舞,矛影重重,千道寒星,万道光影,充塞着整个空间。 马超将长兵器的极限发挥到了极限,“天道酬勤”这个道理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只要一有空他就要巩固武学修为,因为自身的实力是在乱世中生存的不二法门,大矛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劈、砸、划、削、刺、崩、旋、滚等各种普通的大矛技法在他的手中化腐朽为神奇,脚步连踩,每一步都暗含着玄妙的法度,进退间气度恢弘,霸气横生。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的魔猿闭起功的大成,他的矛法有一种细密连绵下的刚猛霸气。 两丈、重百余斤的大矛在马超的手中有若无物,每一矛刺出,响起刺耳的破空声,显示着马超惊人的气劲。 强大的劲风充塞着整个空间,虎啸龙吟声不绝于耳,竟让黄沙逼于数丈外难以靠近,地上的坚硬砾石被劲气撕裂的破烂碎裂不堪,马超目光中红光隐现,大矛越舞越快,惨厉的杀意透体而出,以马超为中心如波涛骇浪般疯涌激流,整个人犹如沥血的长矛。 他虽然以冷静狠辣著称,可是这几天接连而来的事件让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此刻间胸中的那团火愈烧愈旺,就要破闸而出,再也忍受不住。 他要发泄。 一时间空间内劲气翻飞,巨响连连、 不知何时,劲气消散,金光不闪。 大矛硬生生定在空中,马超单手平端,矛缨一阵激荡,犹如江南的海棠花绽放着灿烂的光华。 大矛重新倒插于地,马超的右手情不自禁地轻轻抚摸。 他终于可以和吕布一战了。 马超眼中迸出野心的火光。 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 明年,明年他一定要与吕布分出胜负,见证所学。董卓一死,李傕、郭汜必然祸乱长安,而吕布以匈奴的眼光看中原的繁华,只能东窜寻找战机,根本不会看上苦寒的西凉,到时就没有机会再与吕布交手了。 只要与吕布一战,凭借着魔猿闭气功的大成之境,百招之内足够在吕布戟下全身而退,到时他的名声就会名扬四海,为今后吞并其他势力,会带来无尽的好处。 人生巅峰的滋味,不论是今生前世,都是让人回味无穷。 衣甲的摩擦声、风沙吹打在身上的撞击声传入了马超的耳内。 杨啸雄壮的身躯从暗处现身。 马超拍拍身上的黄沙,转过身来。 杨啸的声音响起道:“那个姜菲已经醒过来了,哭泣个不停,要见你,你要不要见?”马超目光一闪,道:“带她到我大帐。”语气简洁。杨啸听音知情,领命而去。 刚走出几步,只听见马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德虓。” 杨啸停步,不待他转身,马超的声音紧跟着而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月绮地位永远不变,杨氏永远不亡。” 此话入耳杨啸的肩头蓦地一颤,随后转身对马超长揖之后,大步而去。 马超望着杨啸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怅然。月绮是他发妻杨姬的名字,她以前是西北羌族第一美女,而“姬”字正是美貌的意思,整个羌族故以杨姬而称她,久而久之月绮这个名字已经被人遗忘,就连他也想不起来。 此时马超提起杨姬的名字,就是要给杨啸一个信息,他马超需要杨氏部落,而杨月绮是他一生挚爱,永远都不变。 马超拔起大矛,往酋帐而去,他要去办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关系到与天水姜家能否联姻同盟。 ; 第六章 算计姜家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二十二骑在酋帐四周守卫。 马超由远及近,目光投向二十二骑的身上,漫天的风沙吹打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他们巍然不动,犹如一尊石像杵在那里,唯有鼻息之间的呼吸声可以证明他们是活物。如果有人认为二十二骑是摆设,马超可以保证,那人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因为二十二骑所站的位置是一种简略的阵法,是根据上古十阵之一八门金锁阵演化而来,不动则已,一动如若惊鸿。 马超在帐门处立定,扭头朝着马焉逢道:“我要你办件事。” 马焉逢俯首听令,恭敬地回声:“请主上示下。” 马超目光中闪过一丝阴狠,淡淡道:“穿过戈壁荒漠到达日勒之后,立刻给我查龚均死了没有,如果没死就让他意外身死。不管用什么办法,龚均不能再出现我的面前,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不能让别人怀疑到我的头上,否则你就和你的二十一个弟兄一起去黄泉吧。”语气冰冷,透出决然。 马超的话很轻,轻得只能让马焉逢一个人听见,兼且他的话狠冷,冷得让马焉逢额头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汗珠。马焉逢面色肃然,郑重地对马超长揖。 马超眼神中露出满意的神情,掀帘步进酋帐。二十二骑是他独自精心培养,忠心可靠,是他最忠心的鹰犬。 炭火在酋帐内升起,酋帐内顿时变得温暖了起来,马超躺在他那张极品虎皮上,微眯着双眼。这些炭火是出发之前,顺手收集的,以他强健的体魄,根本不需要炭火,足以抵挡任何严寒的环境。这炭火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叫姜菲的女人准备的。 脚步声从帐外传来,传到了正在虎皮上微眯的马超双耳内。 来了。 马超睁开了双眼,身体直溜溜地坐起来。 帐帘被掀开,纤细的姜菲被杨啸领了进来,随后拱手退下。 帐内的炭火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帐帘垂下,姜菲披着宽大的兽袍,孤零零地站在大帐内,美丽的眼睛有些浮肿,显然是刚刚哭过。帐内虽然比帐外温暖,可是姜菲的心却是凄冷。那天宣威城破,他被龚均的护卫,保送出城,却又被那些匈奴人追杀,逃亡时慌乱之下乱了方寸,竟然神使鬼差的往北逃去。 护卫损失殆尽,她遂被迫流亡在草原中,又被成霸的部众掳去。那不怀好意的淫?邪眼光,她始终记忆犹新,难以忘记。她本以为就这样失去妇节,却遇到了马超的军队奔袭休屠老巢,恰巧被救了下来。 丈夫的身死不明,逃亡的担心受怕在昨夜刹那间涌上心头,痛声哭泣。 想到这里,姜菲不自觉间抬起头,一对美目朝着马超望去,正巧看见了马超那对咄咄逼人的目光,心头一颤,不自觉间低下了头。 马超的那对眼睛太可怕了,就像是草原苍狼的眼睛,在天空飞翔的黑鹰的眼瞳,充满了杀气与凶性,似是能看透她的内心一样。她不自觉间想起了昨夜的情景,心头更加颤了,这是一种本能的害怕。 人言西北的女子都是彪悍的,可是姜菲却是个例外,她不会任何武功,已没有坚毅的性格,自姑娘时就被以中原女子方式教导,以及授予儒、道两家经典,成为了西北有名的才女。 马超的狠辣她已经有所领教,不愧是西北的心狠手辣的人物,亦拥有胆量敢孤军奔袭休屠老巢。一想到马超那对看待死人般毫无怜香惜玉的眼神,她的心不由得颤悚。 不过那颤悚的芳心亦有一丝异样,那就是以她的美貌,不可能不让男人不动心,而马超看她的眼神却是一潭死水,与别人根本不同。听说马超的夫人是羌族第一美女,难道是因为他夫人比她还美貌,而马超看久了,自是对年轻的女人不着色相。 心思转动间,马超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内,打断了她的思绪:“听说你要见我,所为何事?”声音有种金属般的清冷。 听见了马超的声音,姜菲反而不感觉到畏惧了,美目中闪过一丝勇毅,抬起头勇敢地看向马超咄咄逼人的眼神,道:“将军为何不返回武威,要来到戈壁?”声音悦耳。她原本以为马超袭击之后会返回武威,没想到她醒来之后却来到了戈壁荒漠。武威的丈夫生死不明,一直牵挂在她的心中,她想返回武威的龚家看看,打听情况。可是她一个孤身女子又怎能在凶险异常的草原独自而行呢,只怕没有到达武威的龚家,就会身死,只能借助马超的力量,去达成心中的愿望。 可是……可是他们现在处于戈壁荒漠之中,休屠与武威怎么可能拥有戈壁沙漠呢。以前常听父亲说过在休屠之西有无垠的戈壁沙漠,是休屠的天然屏障。难道他们现在处于休屠之西的戈壁沙漠中?种种疑问迫使她不得不找马超,她要回武威,回那个恩爱她的男人怀抱里,她的心太累了。 马超微微一耸肩,淡然道:“夫人想回武威,恐怕现在已经办不到了。”此话入耳,姜菲香肩一颤,面色有些苍白,这是她最不想听得话,话音有些颤抖道:“为什么?难道将军不想回武威?”难道她的愿望就这样破灭了吗? 马超一对鹰隼般的眼睛看着姜菲的美丽双瞳,道:“南下武威,死路一条,因为匈奴人正在南方,如果南下有八成会碰上他们,只能西进再转折南下去张掖迂回武威,这是一条唯一的活路。”他心里暗自冷笑,从几次谈话他大致知道面前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胆怯、毫无主见,完全就是中原大多数女人的翻版。要想将这个女人弄到手,他不费吹灰之力,这以对方不懂军事常识对她欺骗,就是他日后能否与姜家挂上钩,将姜家绑在自己的战车上的一个重要的开始。 姜菲面色颓废,她的愿望还是被击碎了。去张掖,这与送死又有何区别。那里众多部落盘踞,凭借着马超的一万人,就是马超再英勇也不会有机会回到武威吧。 马超看着面色颓废的姜菲,秀丽的容颜下是一副悲戚的表情,透出一种无助的柔弱美,与他的元配发妻杨姬杨月绮的坚毅完全不同。马超虽然有种惊艳的感觉,却在心里异常冷静,这个女人只是他的工具,一个套住姜家的工具,一个在他崛起道路上壮大势力的其中一枚棋子。 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后,马超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根本没有可能到达武威?不错,你的判断非常正确,我压根就没有想去武威!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你想回到武威,去过你的小日子,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语气惊人,斩钉截铁,决然异常。 姜菲听到马超的话语,面上露出惊诧的神情,她为马超的语气而震惊,不想回武威?这是为什么?兼且为什么又不让她回武威?现在的她完全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为什么不让她回去?难道马超看上她了?可是马超看她的眼神以及表现根本不像是看上她美色的人呀。种种疑问在她心中接踵而起,纷乱之极。 马超的话再次在酋帐内响起,在空中飘荡:“在我孩童时起,就有一个愿望,就是为了收复河西四郡。”语气深沉之极,透出一种沧桑。顿时将怯弱的姜菲的美目吸引了过来。这个愿望真得有些远大,虽然河西四郡之一的武威被马腾收复,可是还有三郡盘踞着无数个各族部落,想要收复何其之难,就是马腾也不敢轻易地说出。 马超的话语目光中深邃异常,从姜菲身上移开,投在一旁的被风吹动的帐帘上:“也许你觉得这个愿望有些可笑,但我不觉得。我身上虽然流淌着是羌族人的血,可是我的心却是汉人的,我自幼生活在马家,被汉人的文化所吸引,早就完全汉化,早就把自己当成汉人。河西四郡本就是汉人之地,是当年汉武时期,北击匈奴,扩张大汉版图的惊艳之作,何等荣耀。可惜东汉朝廷**无能,竟然把河西四郡给丢了,导致各族盘踞,却无一人可以收复,恢复汉人的尊荣。”眼中射出一丝炙热,接着道:“我马超不才,却愿意以一万兵力转战与张掖、酒泉、敦煌三郡之间,一步步统一各族势力,使得三郡再也没有各族分据的战乱局面,恢复汉人尊荣。”语气平稳,却透出一种与天地搏命的气势。 一对眼再次射向姜菲的秀丽脸上,道:“我知道你姜家与夫家龚氏很有实力,不过我没办法送你回去,张掖的形势你也清楚,险恶异常,我不能分出兵力去护送你。希望你能明白,这次是天赐良机,我必须收复三郡。”语气中透出一种决然与野心。 马超的话句句轰在了姜菲的心里,她怔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恢复汉人尊荣,这句话在现今诸侯割据的西凉已经没有人再说了,他们都是在想着如何吞并地盘,扩张势力。 她也不是蠢人,马超的话很露骨,透出一种野心,那就是统一三郡各族的野心,不过他的口号却是恢复汉家的尊荣。 她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只能等待马超平定张掖,又或者等待龚家与姜家来人。 她虽然拥有才女相符的聪明,可是性子怯弱。 马超虽然不是情场高手,却也知道谋略之道的运用,语出惊人,透出豪言壮语,显示自身的不凡,也许可以改观他在姜菲心中的映像,兼且给出她不能回武威的原因。 龚均的死讯一到,姜菲必然心乱如麻。 等到他平定张掖也就是一个月的事情了,估计马商横的曼陀罗花已经弄来。到时以曼陀罗花粉迷失她的心智,与他发生房中之事,将姜家绑在他战车上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马超目光中透出一丝阴狠。 姜家!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等明年长安一乱,我一定要你与我结盟! 第七章 尸逐之怒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 马蹄呼啸,阵阵轰鸣,在草原上响起。 无数个休屠骑士在纵马奔驰,尸逐巴颜先率领两万精骑,以一人控三骑的速度,终于赶回了休屠大草原。[bsp;就在昨夜他的大队人马遭到张绣的游击骚扰攻击,拖慢速度,偏偏又拿他毫无办法,只能召集本部精骑先往老巢奔去,剩下的兵马交给了独孤部落的独孤延,由他掌管对付张绣。对于独孤部落,他还是比较放心。原因无他,他与独孤延是拜把弟兄。 (屠各有独孤氏,《魏书》卷八十三《贺讷传》云:“苻坚使刘库仁分摄国事,于是太祖还居独孤部。”独孤氏在北周、隋、唐皆为外戚,北周明帝后,隋高祖杨坚后,唐高祖母,代宗皇后,皆是出自屠各独孤氏,见《北周书》、《隋书》、《唐书》。) 休屠草原,千里草场之上,尸横遍地,萧条之极,一座座穹庐帐篷被毁去,孩童大部分被残忍地用长矛洞穿尸体,定在地上,肚穿肠烂,充满了硝烟后的惨状。 尸逐巴颜一脸铁青,率领骑兵在早已得到消息没有被屠杀的部落老弱带领下,往钳耳豪设得大营杀去。他此时已经没有愤怒了,因为他愤怒到了极点,所以没有愤怒,只有无边的杀意,抓着大矛的手,青筋暴涨,发出轻微的骨节声,这骨节声在进入休屠草原的时候,就一直没有停过。 当初领兵出征时休屠草原是何等的美好景象,这些都是他十几年才发展起来的繁荣呀,竟然一夜之间就被弄成这样。马超!你这个羌汉混血的杂种,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 随着尸逐巴颜的愤怒情绪,整个骑队伴随着高山滚石般的气势冲到了巨大的尸山处…… 血腥,浓厚的血腥味在整个空间里飘荡,令人作呕。 无数只乌鸦在尸山上盘旋,呱呱声骚乱非常。 尸逐巴颜端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尸山,沉默不语。 麾下两万骑兵在四周游弋。 那原本该存在此处的马超大军消失的无影无踪,成为了一座空营。 这种感觉就像是马超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想报复却找不到他的踪影。 尸逐巴颜的一动不动,一对眼泛着冰冷的光芒,这一刻他就像一座冰山,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他已经派人去查马超的行踪,他一定要将马超毙于矛下,以泄心中的怒火。 他的族人,不能白白的就死了! 他的南侵大计,不能白白就被打断! 他纵横西北十数年,却被一个黄口小儿戏耍,这要是被同样有休屠身份,从休屠部落走出的南匈奴单于於夫罗小看、笑话。他的威严会受到严重的折损,这是在践踏他的尊严。 他现在除了找到马超扒皮错骨外,已经没有任何想法。 一个强壮的骑士从远处飞奔而来,滚鞍下马,在尸逐巴颜面前跪拜。 尸逐巴颜以一种冰冷之极的声音道:“说!”声音渗人。 那强壮的骑士被冰冷的语气一激,顿时感到心里有股冰冷的凉意,身躯明显的颤了一下,赶紧恭敬道:“马超行踪已经掌握,往北地郡而去。” 尸逐巴颜眼中精芒暴涨,笑出声来,笑声甚是森冷。 北地郡,匈奴别种西戎义渠。 义渠梁身为匈奴人,却和于夫罗一样依附汉人,简直就是丢进了匈奴人的脸。此时马超竟然往北地郡义渠梁的地盘逃去,他应该南下回到武威才是。自己已经丧失了短时间内再次对武威南侵的能力,按理说南下是马超应该选得逃生之路,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北地郡呢? 这是为什么? 难道义渠梁与马超有勾结?或者什么阴谋?要不然马超为什么会向义渠梁哪里跑呢?要知道西戎与羌族亦有深仇。 尸逐巴颜满面寒霜,阴晴不定。 他不是蠢人,且不论马超为什么去北地郡,单说如果他们追杀过去,定会引起与北地郡的战争。 他毫不怀疑属下的跟踪技术,因为他们是靠苍鹰追查,天下间能瞒过苍鹰双眼的没有几个人。 北地郡……北地郡…… 匈奴一族是该清洗一下血统了。 尸逐巴颜立即吩咐:“吹起号角,集合骑队,血洗北地!” 夕阳落山,夜幕降临,似是被尸逐巴颜的杀气影响,无星无月昏沉黑暗,天阴沉了起来,在冰冷的风中使人感到异常的凄凉,在尸逐巴颜的眼里似乎他们一行就像穿着丧服,抬着几千具棺材,参加巨大的葬礼。 他一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这种感觉,让他有种不祥之兆。 或许是他太想抓住马超了。 不知何时尸逐巴颜与另一个报仇心切的毕氏族长毕褥各率一万骑兵散将开来,但他们又不是相隔太远,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尸逐巴颜眉头紧皱,不喜欢黑暗。 随着苍鹰的指路,以及探子捕捉到对方的踪迹。他率领麾下两万骑兵不急不缓的前进搜寻,他的心情愈来愈差,愈来愈烦躁。此时搜索了三个多时辰,千里草场几乎搜尽,这马超狗杂种究竟藏在哪里。为什么就找不到你的踪迹。 摸灯瞎黑,战力大打折扣。尸逐巴颜甚至怀疑这是不是马超设计算好的,在黑夜带着他们转,倘若真是这样,对方就有些真材实料了。 他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因为他有野兽般的直觉,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他清楚的感应到,苍鹰正以一种说不出来的轨迹指路。 尸逐巴颜回头后望,后面黑影重重,虽然现在他只能目视两百步的距离,但他能感应到整支队伍,以两个纵队向后延伸整齐的随他前进。 灰色的裘皮贴着底衣紧紧的裹在身上,冰凉的质感让他一颗烦躁的心稍微安静,披散的长发,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队伍身上穿着的底衣,这种布是用特殊的生麻制成的麻衣,编织得十分细密。对普通箭簇有一定的抵挡能力,箭簇射进身体后会连箭带布一同插进伤口。只须将麻衣拉出便可将箭头从伤口中拔出。 由于没有备用的火把,所以整支队伍孤独的前进。 火把。 对火把,尸逐巴颜眼中精芒闪烁,他在这一刻醒悟了过来。 火把是黑暗中的指明灯,那他们的苍鹰呢,亦是他们的指明灯,如果苍鹰在某种情况下失去了作为指明灯的作用,那会如何? 如果苍鹰被对方利用又当如何? 瞬间,数个疑问从尸逐巴颜的心里窜出。 他大手一扬,一声长嘬,一万人的队伍,停了下来。 尸逐巴颜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一对眼深邃异常。怪不得他一直感觉苍鹰不对头,怪不得他一直感觉,对方的踪迹总是透出一丝诡异。 “呜……”无比苍凉的声音从巨大的牛号角吹出。 远处人影闪动,马蹄铮铮。 毕褥听到号角声率领一万骑兵,从不远处靠了过来。 两队骑军汇合在一起。 毕褥策马来到尸逐巴颜跟前,道:“大王,这是为何?”匈奴人称自己的元首都是单于,但是休屠却不一样,喜欢称大王,认为这样显得有霸气。 尸逐巴颜闭着双目,没有回答毕褥的话,而是将自接到老巢噩耗之后,奔援老巢的所有事情,细细的回味一遍,睁开双眼闪过一丝精明之色,道:“我要退军,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毕褥听到“退军”二字先是一怔,随后急忙轻声劝道:“大王不可,此次是千里良机,马超就要被我们擒住了,就算他还有四十里就可以逃到北地郡,可是我们占据夜间优势可以将北地与马超一窝端了。此时如果退走,如何对得起那些惨死在马超这个杂种手中的弟兄们呀。”话语中透出一种沉痛之色。一想到惨死在马超手底下的族人,他就怒火中烧。 尸逐巴颜冷哼一声:“你追下去,只派才是马超最乐意看到的。对方一直在陪我们转圈,我们的苍鹰似乎已经被一种特殊手法控制住了,对方肯定有擅于训鹰的高手。而这些人只是一小部分,为的是将我们的注意力都移到北地郡,我差点上了马超这个小杂种的道了。”接着眼神中射出冷芒:“如果我所料不差,马超根本不在这里。” 他终于想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马超这个小杂种果然有两把刷子,竟然利用他的愤怒情绪,祸水东引。 毕褥眼神中射出惊异,又心有不甘道:“马超兔崽子不在这里,他又跑到哪里去了。” 尸逐巴颜眼神中射出一丝异样,道:“如果我估计不错,有七成会西进戈壁。”此话入耳,毕褥失声道:“戈壁?难道他要穿越戈壁,从张掖回到武威?” 尸逐巴颜闷哼一声,算是回答。他恢复冷静之后,在脑海中把马超的情报仔细想了一遍,得到一个信息,就是马超也是一个拥有野心的人,而拥有野心的人一般都会铤而走险。 毕褥看看尸逐巴颜,又看看东边的方向,语气强烈不甘道:“老子们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那么久,现在退兵,实在不甘。” 尸逐巴颜眼中射出冰冷的光芒,整个人如一杆出鞘的剑:“我意已决,休要多言。”声音透出不可抗命的威严。 在一声牛号角声中,部队调整阵形,向西后撤。 尸逐巴颜回头看向东边的方向,怒哼一声,双目凶光大盛。 撤退只不过是一个策略,撤退是为了等待后续大军,又能给对方迷惑的假象。耍了他那么久,真得会如此算了吗?休想。 马超西进戈壁,估计现在已经追之不及。 等我后续大军来时,好好谋划,布下棋局,以要把这个戏弄他的人挫骨扬灰,以及北地郡烧杀抢掠为借口,把南匈奴拖进来!共吞北地。 既然我现在不能南下,老子就到你北地郡玩玩。 北地城池甚少,牧帐众多,正是适合骑战! 此次冬侵计划还没收到好处,怎能就此罢休。 我又怎能给族人满意的交代。 义渠梁,尽然我南下不成,就拿你开刀,等我安定因盖楼季身死而群龙无首的卢水胡,扶植一个新的卢水王之后,再来吞并你,来填我的损失! 我要发泄怒火,让族人的怒火转嫁到北地郡的身上。 我要吞并北地的势力,壮大自己。 明年再图武威! 到时人畜不留,一雪前耻! 第八章 联盟月氏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超的一万羌族骑军,经过两天一夜的艰苦跋涉,又通过前哨探路的骑兵与苍鹰有规律的侦查,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时分,到达了戈壁沙漠的边缘地带,离删丹尚有一百多里的距离。 一万羌族骑军静静而立。 马超端坐在帝狮上,手搭着凉棚,目极远眺。入眼是一望无垠的黄沙枯草交织一起的荒漠草场,他鼻子轻轻地嗅了一下,顿时西北特有的羊膻青草味钻入鼻息,令马超心神一震,久违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穿行戈壁沙漠,真不是人做得事情,要不是临行之前准备充分,要想不损一人走出来,艰难之极。幸好现在是冬季,若是夏季酷热季节,他想死得心都有。尽管如此,他还是损失了一万匹战马,所有的用水都用尽了,只能以马血解渴。 马超心里暗自庆幸,这次一人控三骑,在戈壁荒漠特殊地域里虽然拖慢了路程,但可以减少伤亡。以后再有这种特殊地域,一定多带战马。反正西凉草场众多,战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马超一扬手,让部队安营扎寨,暂时休整,随后要求各部落酋长到酋帐内,商议要事。 一时间一万羌族骑兵全都涌动起来,娴熟无比地操作各种安营扎寨的烦琐事。 不到半个时辰,无数顶穹庐帐篷以巨大的酋帐而延伸开去。 酋帐内,各个酋长分坐两排。 马超坐在虎皮上,一张巨大的地图摆在长案上,他一对眼紧紧盯在上面,甚是出神,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在他们的面前是情况不明的删丹,他已经派十几个羌族骑兵脱去甲胄,穿着普通的兽皮铠甲,去侦查去了。删丹必须要查清楚是否是月氏遗族在那里驻扎,部落的实力究竟如何,这些都要呈在他的面前。只有弄清楚对手的情况,才能更好地部署,去吞并月氏部落。 酋帐内,没有人说话,都沉默不语。 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部落酋长,习惯了沉默。每次马超召集他们的时候,就是有战事的时候,他们认为战前的沉默才是气势的更强凝聚。 帐内肃杀之气,飘荡流淌,正像这些酋长认为的那样,调动了除了马超之外,所有人的情绪,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沉默是最可怕的气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原本黄昏的景象,慢慢的转黑,进入夜幕。 大帐内,早已点着灯火,羊油灯在寒风中摇摆不定。 马蹄声终于在帐外响起。 马超从地图上抬起头,向帐门处看去。 各个酋长肃然的表情中透出一丝嗜血的狰狞,大战又要开始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大帐外随着战马的长嘶声中停了下来。 一个高壮的骑士甩蹬下马,步将进来,在众人的眼光中,朝马超跪拜。这个人是探马校尉杨凌,全军的探马全由他掌管,对马超忠心耿耿。 马超一对褐色的眼瞳看向杨凌,道:“情况如何?” 杨凌恭敬地如实禀告:“经属下探查,删丹确实有一支规模一万多人的月氏人盘踞,除去老弱能战者不下于一万。部落的妇女也如男人一样,开弓奔射,手舞长矛,彪悍异常。” 此话入耳,众酋长面上呈现凝重之色。 马超眼中精芒一闪而逝,挥手让杨凌退下,随后目光扫射众酋长,开口道:“各位以为若要吞并月氏部落,该如何行事?” 众酋长彼此的眼神交换起来,轻轻议论,随后归于沉寂,傅颜眼神沉静开口道:“从情报来看,若想吞并月氏氏,难度有些大。从月氏部落的妇女武艺没有丢下,就可以看出他们一直沿用四百年前老祖宗的以家庭为作战单位,父母儿女共同作战的方式,一但对敌起来,往往忘生死战。试想一下倘若儿女战死,父母能不报仇?父女战死,子女能不报仇?这种作战方式在自身气势不衰的同时,又能给对方沉重的打击。” 杨氏部落领头人杨啸,也发表言论:“这种作战方式四百年前在各族广为运用,只可惜经过数百年里与汉人的深交,逐渐汉化,将这种作战方式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开始弃用,包括我们在内。使得草原游牧民族战力大减,这就是为什么以我们庞大的游牧人群,一直被汉人欺压的原因。” 马超目光沉凝,道:“这么说你们不占成吞并月氏了。” 傅颜一对眼迎上马超的目光,道:“吞并月氏是下下之选。我们千里而来,人困马乏,兼且不知张掖的局势,两眼一抹黑。如果说月氏是一个小部落,我们一鼓作气势如虎地吞并也就是了。可是月氏族实力几乎与我们相当,战力不弱,即使将他们吞并,我们的实力也是大损,而且还要花时间去磨合。我认为这一仗没有必要。要知月氏能数百年保存至今,必有杀手锏,别忘了我们现在用得马镫还是人家月氏人发展流传的。” 杨啸点点头,借口道:“我的意见与傅氏族长相同,不建议吞并月氏,而是联盟。我们需要一双眼睛,来了解张掖的局势,而月氏人在张掖已经呆了很多年,这里的局势没有比他们更清楚。兼且月氏人秦汉时期盛极一时,难保他们没有振兴月氏的理想。主公别忘了您的身份,武威太守的长子。这个身份足以说明重量,相信月氏人不会拒绝这个诱人的同盟。” 马超敲了敲长案,道:“据我了解,张掖的各族都没有出现过同盟情况,此次我向月氏人同盟,又怎能保证他们答应?如果不答应,打草惊蛇动起手来,只怕我们刚刚穿越沙漠,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月氏人附近的优势就破坏了。” “这……”杨啸与傅颜一时之间被马超问得有些口结。 马超闭上眼睛,思考着杨啸与傅颜的话,同盟这个建议非常诱人。只要利益足了,他可以不动刀兵,就能得到一个强力的外援。 不过这个利益要充足的让月氏人不得不接受。只是以他刚到张掖的状况,又能有什么利益呢?怎么才能让月氏人动心?武威长子的身份,确实是一个好用的幌子,可是真能让月氏人心动吗?要知月氏人能在张掖数百年,而不被灭族,历代月氏王应该不是蠢人。长子身份不足以让月氏人同盟的。 马超突然想到了他的囚龙纹身。囚龙纹身是羌族王室的象征,拥有非比寻常的意义。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这三郡,羌族众多,而且是一盘散沙,如果他亮出囚龙纹身,再加上他是武威太守长子的身份,定有很多羌族来投。这里面的潜力就大了。 想到这里,他让傅颜留下,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马超将马焉逢喊了进来,叫他拿出礼单,随后在将地图卷起,推到一边,把礼单摊在长案上,挥笔写下丰厚的礼品。这些都是空头支票,都是以后要给的礼单,至于以后给不给,那是以后的事情。在前世时候,他实力比别人弱被迫与人合作的时候,经常使用,一旦实力成长到可以稳压对方一筹,这空头支票就会被他撕毁,然后吞并对方。 他现在又要从操旧业了。 不一会间,礼单写成。 马超停笔,将礼单交到傅颜的手中,沉声道:“此次联盟由你全权负责,要利用囚龙纹身、武威长子的身份,诱使对方与我们联盟,今后能不能在张掖站稳脚跟,就看你了。如果他答应了,明日一早,我只带二十二骑去亲自拜会他,歃血为盟。”话语虽轻,却透出沉重之情。此趟是他统一张掖郡,争霸天下的关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在他麾下的所有酋长中,傅颜最为稳重颇有智将之风。 此话入耳,傅颜顿时肃然,接过礼单,郑重地长揖:“属下定不负主公厚望!”转身离去。 见到傅颜离去的身影,马超陷入沉思,仔细思索着其中细节。随后睁开双眼,猛然朝帐外喊了一声:“叫杨啸立刻来见我。” 马超再次将地图打开,一对眼满是心思的定在删丹、日勒地界。无论联盟是成还是不成,他必须去日勒发展。只有去日勒,才是真正意义上拥有了自己的地盘。 脚步声从帐外传了进来,杨啸高大的身影从外步进,言道:“主公还有事情吩咐么?”听见杨啸的声音,马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想要大舅子去办一件事。” 杨啸目光一沉,道:“什么事?”他从马超的话语里,听出了杀机。 马超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道:“你秘密调集五千骑兵藏于黑暗之中,一旦联盟失败,从中杀出,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我则调动剩下的五千骑兵,趁你打乱他们阵脚之后,紧接着杀出。不能联盟,我就将月氏成为我的牧民。即使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语气中透出浓浓地杀意。 这是最坏的打算,不成功只能用最原始的血腥方法了! ; 第九章 月氏女王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傅颜怀揣着礼单,在斥候的带领下,率领三十骑走出营地往月氏人的草场而去的时候,杨啸动了起来,率领五千精骑借着夜幕的掩护下离傅颜一段距离缓缓而行。马超则率领剩下的五千骑兵远远地跟在杨啸的骑兵身后。战马的嘴都被蒙上,不让发出声音。整个过程都是谨慎小心。 马超一脸冰冷,此次若是能谈判结盟成功,那是最好不过,若是不成功,只有趁着月氏人还没有动作之前,强行突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不允许有一个势力不在他掌握之下。 一万人,分成三个层次,接近了月氏人的部落。 杨啸的人马蓦地扩散开去,借着夜色连人带马齐刷刷地睡倒在草地上。这是草原骑兵惯用的伏击技巧,利用夜色、草丛可以完美的让人发现不了。 马超的人马在他的手势下,顿时停了下来,静静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活似雕像。 傅颜带领三十骑与马超的一万人变换阵型的刹那间,进入了月氏人的哨所视线内。 嗖! 一枝箭簇朝着傅颜的方向横里射来。 “什么人!” 声音倏地响起,在幽静的草原之夜格外响亮。 马蹄声与衣甲摩擦声接连而起。 傅颜与三十骑急忙站定,傅颜吐气开声道:“武威郡羌族傅氏族长奉征西大将军长公子之命前来拜会月氏王,有要事相商。”声音不大,却悠扬传出,显示着与众不同的气度。征西大将军是马腾的官职,亦是身份的象征,在西凉只有一个。 箭镞射进傅颜身前的土壤里,颤动不已。 傅颜话说出的含量,震慑住了月氏人的哨骑。 黑暗里,策马奔出四名穿着兽皮的月氏人,在傅颜周围游弋踱步,一对对凹陷的眼睛警惕地打量傅颜。其中一个高壮看似领头的月氏人以略微生疏地羌语道:“你们是武威的羌人?”傅颜及三十骑的装扮都是兽皮铠甲,标准的游牧民族装扮,而且刚刚傅颜说的话带着武威浓厚的羌语口音,在这些月氏人的眼里,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不错,我有要事要见你们的月氏王。” 傅颜坐在马上,打着一个特殊的手势。这个手势是羌族与月氏人的特殊手语,流传了几百年。除了羌族与月氏人,其他游牧民族很少会使用。虽然汉武时期月氏人背叛羌族,但是数百年的友谊并没有消失,在西北羌族与月氏人是唯一不互相吞并的游牧民族。也是这一层原因使得傅颜力劝马超结盟月氏氏。 这几个月氏人见到傅颜的手势,警惕的神情顿时放了下来。那个领头摆摆手势,让那几个月氏人看着傅颜一行,自己调转马头往月氏部落深处而去。 巨大的焉支山谷,无数顶穹庐扩散开去,密密麻麻。 那个高壮的月氏人策马穿过一座座帐篷,在一处巨大标志着月氏图腾的酋帐停了下来,甩蹬下马,跪在地上,恭敬地道:“禀告我王,武威羌族使者求见。” 随着月氏人说话之后,那个酋帐就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大帐内好似没有人。 但是那个月氏人依旧跪在那里,没有其他动作,似是等待里面的人回话。 过了片刻,酋帐内传出了一把好动带有磁性的柔美声音:“巴克,你刚才说武威郡的羌族要来见我?”听音即观人,帐内不是美丽的女子就是柔媚的男子。 那个叫巴克的月氏人低下头,回声道:“是的,那个首领自称武威羌族傅氏族长,是奉了征西大将军长子的命令找您有要事相商。那个首领使用的是羌族与我们月氏的特殊手语,不像有假。” 那把磁性柔美的声音再度响起,道:“征西大将军长子,不就是有着‘西凉雄狮’之称的马超吗?他派使者深夜至此想干什么?巴克让那个傅氏族长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个马超打什么主意?” “尊我王之命。” 巴克恭敬的站起身,飞身上马,一夹马腹往傅颜的方向而去。 马蹄声在月氏人无数帐篷间来回飘荡,傅颜面无表情随着巴克往部落的深处策马行去,他的三十个属下被留在了原地。他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这是历来草原上的规矩,不过他心里此时起伏不定,这一次能不能在张掖郡的日勒站稳脚跟,今夜与月氏王的商谈最为重要,他身上担着沉重的担子,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额头上出现一层薄薄的汗珠。虽然因战马奔驰时产生的冷风直往身上窜,却依然改变不了这种现状。 傅颜一对眼,隐秘地观察月氏人的大营,心中暗暗吃惊,整个部落,外松内紧,穹庐帐篷井然有序地以一种玄妙的阵势排列开去,外松内紧,一有变动,全部落就会涌动开来。这还不算上明哨暗哨,显然是经过长期争斗下完善的安营扎寨之法。种种计算在他的心里涌起,月氏人的实力在他心里渐渐被抬高,他决定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将联盟达成。这一旦开战,即使马超武力高绝,骑战出神入化,也只能是惨胜的局面。现在是马超的艰苦起步之时,惨胜之兵,如何能在张掖树起威望? 马蹄声在傅颜思绪起伏间停了下来,他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到了现实中。 眼前是一顶巨大精美的酋帐,是傅颜至今见过的最漂亮的帐篷,帐篷虽是用无数羊皮毡包成,可是上面却镶嵌着精美绝伦具有月氏特色的图案。 傅颜见到巴克甩蹬下马,不敢怠慢,亦是滚身而下。 巴克跪在地上,恭敬道:“我王,使者带到。” 磁性柔美的声音从精美的帐帘传出:“请武威的羌族使者进来。” 巴克恭敬的站起,傅颜在他的示意下,目不斜视地从帐门两侧站着的护卫身边走过,撩帘而进。 傅颜刚刚踏进大帐,突然一愣,脚步立定,帐帘垂下,将帐外的景色挡住。 他为什么发愣。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月氏王应该是一个男人,从整个部落的严紧布局来看,岁数应该不小,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使得他大跌眼镜。 就在刚刚踏进大帐内时,一股浓浓的西北特有的似麝非麝,似膻非膻的女人香味窜入鼻息,不由得抬眼往里望去。要知他跟随者马超这几天的疯狂杀戮,心神高度集中,几乎没有松懈的时间,更别说接触女人了。这一缕女人的香味顿时牵动着他的心,不由得去寻找根源的所在。 随着眼神的移动,大帐内简洁又透出女性化的精美装饰收入眼底,他心中大讶,这大帐竟然如此女性化,刚刚帐外听到的那一把柔美声音,似是在耳边又回响起来。难道……傅颜心中一动,难道这月氏王是个女子,眼神飞快的移动,似要验证他心中的想法。 傅颜的眼神定在了大帐上首的酋长座位上,只见不知什么动物皮毛坐席上,慵懒地躺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挽着草原特有的贵族妇髻,面容姣好,肤色呈小麦色,细腻光洁,一对眼狭长妩媚,时而闪现着狡黠精明,颧骨略高,年龄三十上下,配上身上披着的雪白裘袍,整个人透出雍容长居高位的气度。她一对玉手把玩着的一把巨大有近五尺、寒光闪闪的弯刀,又让她有种草原上的彪悍。 傅颜虽然心中为这个女人的气度、容颜而赞叹,但表情沉静,嘴角挂起微笑,以羌族最崇高的礼节向这个女人行礼道:“羌族傅氏部落族长傅颜,奉武威大公子、夫蒙王马超之命,特来拜见月氏女王!”语气平稳,不卑不亢。大帐之内,除了这个女人只有一个女仆,再加上先前的柔美声音,使得傅颜断定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月氏王。 此话一出,原本坐在裘皮上,一直以玩味的眼神看着傅颜的月氏女王,姣好的面容蓦地微微动容,磁性柔美的声音在大帐内响起道:“你说什么?夫蒙王?”夫蒙这个姓已经有近二十年没被提起了,而夫蒙王这一词对整个羌族来说更是忌讳。此时傅颜提起,怎能让她不变色。她隐隐觉得这个羌族傅氏部落族长,今夜来此不简单。夫蒙王马超?这又让她心里起了一阵波澜。对方是信口开河,还是煞有其事?夫蒙王是整个羌族的忌讳,旁人根本不敢开这个玩笑,这可是要引起整个羌族的公愤。 傅颜嘴角隐秘的露出一丝笑容,见到月氏女王动容,他的心定了。今晚结盟的事定会成功。面容沉静,组织词语道:“我王马超拥有夫蒙王室的囚龙纹身,已经在武威的所有羌族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我王又是夫蒙一族唯一幸存的血脉,遂被整个羌族推为新一任的夫蒙王。” 月氏女王,从裘皮里直起娇躯,一对顶着傅颜的妩媚眼瞳,闪过异彩,淡淡道:“傅酋长今夜来此,不会只是想告诉我夫蒙王室再现世间吧,究竟是所谓何事?”夫蒙再现世间的消息没有震慑住心思细密的月氏女王,她从傅颜的话里,听出了一层隐藏着的含义。 听到月氏女王的文化,傅颜双目闪过一丝精芒,知道正戏开始了,在心里推演接下来的情形的同时,连忙从怀里掏出礼单,在一旁侍立的女仆接过,呈给月氏女王。 月氏女王打开礼单,一对美目飞快的掠过。 “啪” 蓦地将礼单按在长案上,月氏女王双目射出精芒,以柔美中透出冷意的声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 第十章 达成协议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傅颜神情自若道:“我们西北之人都是豪爽的性子,就不拐弯抹角了。在下此次前来是奉了我王之命,结盟而来。”他能被马超看中,就是他有着别人所没有的沉静。 “结盟?”月氏女王秀眉一颦,这个提议当真出乎她的意料,在张掖郡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联盟的现象了。她娇躯前倾道:“你的主子远在武威,为什么和我结盟?他的结盟对象应该是武威的各族才是,而不应该是我。”傅颜今夜至此就是为了结盟,马超为什么要和她结盟,月氏女王大惑不解。不过马超送来的礼单却是价值不菲,足够能养活数万人。据她所知马超身为武威长子,应该没有这么多的财物。 月氏女王面上微变的表情,被一直关注她的傅颜看在眼里。他此时紧张之极,手心出现了汗珠,他的主子马超以及各个酋长一万人能不能不费一兵一卒,而得到强大的盟友,在张掖安稳的发展就看今夜了。 兵者诡道也,出奇而制胜。谈判亦是如此,必须语出惊人,在对方意料之外,才能掌握主动。傅颜定了定神,面色不改道:“看来女王久居张掖并不知道武威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我王率领一万精骑已经来到了张掖删丹的不远处。” 此话入耳,月氏女王再次动容,面色变得有些僵硬,好一会才恢复平静,一对妩媚的眼睛变得冰冷了起来。一万人的精骑,不知不觉就已经开到了她的家门口,没有任何动向。如果马超趁夜色突袭,凭着羌族人历来的悍勇作战之风,那他们……想到这里,月氏女王心里惊颤,一对眼更加冰冷。这个傅氏族长到底什么意思?马超打得究竟是什么主意?一时间杀机大起。 一股不可言状的肃杀之气蔓延着整个大帐。 傅颜,这个羌族的汉子,被肃杀之气一激,反而激起了骨子里羌族人的傲骨、豪勇,他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怎么,女王想杀我。只怕你办不到。早在我进入贵部落的时候,我王就已经在你们部落的边缘,以夜色掩护埋伏起来。只要我一有机会发出警讯,到时玉石俱焚,不知女王的子民们还有几人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他的话也变得冰冷起来,态度强硬几分,并透出威胁的意味。 在马超狠辣风格的带领下,上至酋长下至普通的羌兵,没有一个是孬种。 傅颜的话说出,月氏女王俊秀的脸上不断变幻神情。 傅颜语气放缓道:“其实事情没有变的这么坏,只要女王与我们结盟,我们就可以为一家,数百年前我们羌族不就是与月氏有着共同的友谊吗。虽然那一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并不能影响这数百年的友情。”顿了顿,话音一转道:“想必女王很好奇,为什么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张掖吧。” 这句话顿时吸引了月氏女王,她心中的杀机已经消失,但脸色依旧阴沉,没有说话。 傅颜知道月氏女王已经上钩了,这个联盟计划成功率已经到了七成,还有剩下的三成,就看他接下来说得事情了。他心中大定,沉稳地缓缓道:“我王虽然是武威长子,始终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鹰王,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就在前不久,这个机会终于来了。赤燕突然现世。” 月氏女王轻咦一声,打断傅颜的话:“赤燕?” 傅颜眼中精芒一闪,知道他的话再一次分散了月氏女王的注意力。赤燕这个组织,太有名了,有名的各族凡是知道内情的都会动容。道:“不错,就是赤燕。赤燕现世投靠袁绍,派出三名刺客行刺征西大将军,想浑水摸鱼,可惜被我王识破,破坏他们的行刺,兼且设下棋局,移花接木,栽赃到韩遂头上。我王召集羌族各部,聚集一万余骑,星夜起兵以报仇为名,奔驰近千里,拿下鹯阴、祖厉,运用种种手段,迫使韩遂率领五万大军前来决战,使得韩遂兵败而回。”说到这里,傅颜眼神透出一种神芒,是一种崇敬的光芒。 傅颜的话不多,也没有任何激扬的语气,平淡异常,可是就是这样的语言使得月氏女王俏脸再也没有阴沉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在西北各族奉行强者为尊的理念,推崇实力至上,傅颜的话语中恰恰透出马超强大的实力。 韩遂的威名,她还是知道的,马超能以少胜多,使得韩遂兵败而回,不管里面有什么样的手段,都是值得尊敬。 月氏女王缓和的神情,更是让傅颜心神大定,知道离成功还有一步之遥了,沉稳地续道:“原本我王打算拥兵在外,可惜世事难料,休屠人竟然大举南侵,顷刻间就兵临姑臧,形势危急。我王没有支援姑臧,而是反其道而行,奔袭休屠老巢,屠杀几个部落的老弱,使得尸逐巴颜挥军赶援,错失吞并武威的机会。” 傅颜一对眼透出异样的光芒,射在月氏女王的一对妩媚的眼睛上,道:“说道这里,我也不打算隐瞒了,我王备足用水、干粮,穿过茫茫戈壁荒漠,来到了删丹,目的就是去日勒以根据地发展实力。而去日勒,必须要经过你们的领地,是联盟,是开战,请女王下决定吧。”话说完之后,傅颜不在说话,静静地立在那里。他的话虽然简单,但意味深远,内涵丰富,以月氏女王的智慧应该能听出来。 大帐内一阵沉默,落针可闻。 月氏女王陷入了一阵沉思中,傅颜的话,让她感到马超身上的巨大潜力与实力,休屠老巢,错综复杂,与匈奴关系密切,而马超奔袭之后,进退自如,这需要多大的实力,匈奴人的奔射可不是摆设。逼迫尸逐巴颜挥军赶援目的达到之后,却出人意表的穿越荒漠,到达张掖,且不说马超的缜密心思以及独到的眼光,单说那富贵险中求的野心,不是一般人能可匹及的,就连她也远远不能。 张掖简直就是为马超准备的兵库,这里羌族人众多,兼且对夫蒙王室有一种超乎其他地区的炙热,马超拥有囚龙纹身的事情一旦在张掖传开,那将会产生巨大的震动,她仿佛看见了日后无数羌族部落,向日勒聚集的场景。 马超要与她结盟,目的在明显不过,就是马超此时还处于微弱之际,不想产生战争,与她结盟乃是形势所逼。月氏女王从傅颜的话中已经将马超杀伐果敢,心狠手辣兼且野心勃勃的形象给勾勒了出来。这样的一个人日后必有大得作为,与他结盟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其实她不得不结盟,因为马超已经在用强硬的手法逼她结盟。如果此时她有任何异常举动,那么眼前的傅颜就会发出警讯,到时月氏人因准备不足而在马超的突袭下,土崩瓦解,数百年的月氏部落,将会毁于一旦。她不想将已经存在数百年的月氏遗族就这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月氏女王再次摊开礼单,礼单丰富,让她不忍去拒绝,如果日后马超兑现誓言,给他们这些丰富的物资,月氏人将会强盛起来,也许真有再恢复数百年前月氏纵横西北的辉煌的机会。 月氏女王合起礼单,一对妩媚的眼睛看向傅颜,朱唇轻启道:“去告诉你的主子,我月氏部落愿意与你们结盟。” 此话入耳,傅颜神情一松,终于达成协议了,弯腰行礼道:“明日曙光之时,我王必定前来赴会,见证两家友谊。”缓缓而退。 傅颜步出帐外,冷风袭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他的背后不知何时已经汗湿了。 他的任务终于完成。 当傅颜及三十骑出现在月氏人部落边缘的时候,杨啸的骑兵已经敲无声音地缓缓后退。在细心的月氏女王派出心腹查探回报后,惊出一身冷汗,傅颜所言非虚,马超果然是布下伏兵,一有异动,必呈雷霆之势。 马超的一万大军交替缓缓后退,撤得一干二净。 仿佛没有来过一般。 只有地上被马蹄破坏的杂草见证了刚刚的一切。 翌日,晨曦破晓。 马超率领一万羌族骑兵,来到了由月氏女王定下的焉支山下。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万多名身披皮甲,手持长矛的月氏战士,早已等候多时。 本来马超只想带二十二骑前往,但遭到众多部落酋长的一致反对。 一身白色裘袍,素面朝天,秀美的月氏女王亲自迎接。她的一对眼仔细上下打量马超,妩媚之极。马超衣装一直没有换,依旧是黑色的裘袍,只不过今早特地泡了澡,身上特有的西北男人的膻味变得淡了,加上英武的面容,雄壮的身躯,精心修剪层次分明的胡须,散披两肩的深黑长发,使得他看起来拥有独特的魅力。 月氏女王嘴角露出微笑,道:“早就听说大公子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这迷倒少女的成熟魅力,无人匹及。”眼神异彩连连,不自觉间语气有些轻佻。 马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不动声色地道:“时间有限,还请女王带路,早点祭祀。”语气有些冰冷,透出他时间宝贵的意思。他平生最讨厌女人在他面前拿他开涮,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在他思想里男权至上,容不得女人在他面前放肆。 月氏女王面容一滞,美瞳闪过一丝讶然,遂被巧妙的掩饰。她能以女人之身领导月氏一族,除了精明的手段下,还有就是美丽的容颜,深懂男人的心理。在张掖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男人用冷漠的话语回话。她容颜一正,带路道:“请跟我来。” 月氏女王与马超甩蹬下马,一前一后往焉支山顶而去。 山巅之上,山风呼啸。 巨大的香案横在两人的面前,牛羊的头颅摆在其上。 马超目光沉凝,看着面前摆放着两只硕大的酒碗,浓厚的酒香窜入他的鼻息,上好的青稞烈酒。马超拔出腿间插着的匕首,割破臂腕,鲜红的血洒在清澈的酒水内,眼中射出炙热的光芒,似要与红色的酒水相融。 今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挡住我的路了! 再也不会有了! 月氏女王亦是用匕首割破臂腕,将血洒在酒水内。 两人对视一眼,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蓬!” 两人将酒碗摔在地上。 各自伸出左手,一大一小带着鲜血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一天,月氏与羌族在数百年后又一次同盟。 而这一天,马超再也不是历史上五虎上将的马超了。 一个巨枭将会从这一天开始,一步一步登上高峰,给所有的诸侯带来恐惧。 第十一章 蒲囿部落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万骑兵、两万多匹战马在青黄短草与黄沙交织的广袤大草原上,纵马狂驰,气势铺天盖地。 马超、杨啸、钳耳豪、傅颜各个羌族部落的酋长,以及麾下所有的羌人,均是意气蓬发,神情中掩饰不住喜悦。昨天与月氏女王结盟之后,得到了日勒的详细情况,泽索谷日勒城旧址天然草场上,游牧着一支以蒲囿为姓的羌族部落。这个部落规模不大,只有人口八千,却彪悍异常,在张掖郡十八年竖立不倒。(蒲囿,《姓解》卷二:“蒲囿,羌虏复姓。”) 没有什么消息比这道消息,更令人振奋了。 马超知道,这是月氏女王在示好。 不是羌族的人也许不知道,蒲囿一族在羌族的价值,这个部落可以说是羌族内最能善战的部落,他们一直人丁不旺,是因为蒲囿部落的男人凡是十岁以上的,都要经过残酷的训练,杀伐淘劣,淘汰的生还者为奴隶,胜利者才能拥有部落战士的资格。而他们的女人天生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生孩子。数百年前除了秦汉之时夫蒙族长是羌族第一勇士的例外,而在以后的数百年里,羌族第一勇士的头衔都是蒲囿的族长担任,无人能与其争锋。 蒲囿部落一直以来是夫蒙王室的爪牙,十八年前夫蒙王室惊变之后,一直在居延的蒲囿部落也失去了踪迹。据月氏女王所述,这支蒲囿部落正是十八年前迁徙而来,当时人数只有一千余人,而且身上均是带着伤。马超根据月氏女王的描述推断了一个事实,十八年前,蒲囿部落定然遭到了与夫蒙王室同样的遭遇,遭到了一支看不见的强大力量的打击。 当年夫蒙王室除了遇到东汉朝廷的精锐以及韩遂的叛变之外,还遭到大批不明身份的杀手袭击,据贾诩所述,这些杀手,实力强大,舍身忘死,他们服饰统一,均是黑黓色服饰,是用剑的好手。不仅如此,这些杀手行令统一,明显经过严格的训练。 蒲囿部落战力强悍,纵是面对数倍敌人而从不言退。 如果说这支部落真的是十八年前的蒲囿部落,那当年夫蒙部落事件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从不言败的蒲囿部落败亡而逃,被迫进行了几千里长途迁徙,这需要多大的战力。 马超结合夫蒙王室的事件,越来越肯定,当年这些杀手在对付夫蒙的同时,对蒲囿也下手了。 马超坐在帝狮上,任由它飞快驮着,一马当先,种种心思在脑海中闪烁。 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可以让拥有强劲实力的两大羌族部落,瞬间土崩瓦解。马超目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行刺他父亲马腾的三个刺客,除了一个紫衣女子,而另外两个却都是穿着黑色的长袍,这些长袍明显是经过特制的,使得移动翻腾间不受约束。 赤燕这个组织是不是以黑衣为服饰? 如果是,那当年夫蒙的事件,赤燕是不是也参加了? 如果参加了,那赤燕就不是单纯的杀手组织了。一个隐忍百余年的组织,只在十八年前出现过一次,而十八年里不在出世,那么它图谋甚大。 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赤燕这个存在百余年的神秘组织被马超在心中完美的勾勒出来,在这一刻马超对这个组织产生了深深的忌惮,犹如刺哽喉中。 必须弄清楚赤燕的真实情况。 赤燕是插在马超争霸天下道路上的一根毒刺,若是不弄清楚,铲除掉,他永远睡不着觉。 一杆巨大、精美、粗狂的囚龙图腾纛旗,在骑队里迎风招展,那巨大的囚龙栩栩如生,狰狞恐怖,似欲挣脱而出吞吐天地。这杆旗是临行前月氏女王相赠的礼物,据说拥有数百年的历史了,乃是汉武时期的产物。 “停!”整支队伍在马超扬手下,齐刷刷的停了下来。 此时正值黄昏,离蒲囿部落还有五十里的路程。 但是就在他们数百步的广阔天地里,一支拥有近五千人的队伍整齐地策马矗立,整支队伍不动如山,犹如渊停岳峙,气态非凡。 现在正值腊月,春季未至,依旧寒冷,可是这些人却身披简易的兽皮衣甲,披头散发,健壮的肌肉露出在外,手持巨大的长矛,彪悍异常。 同样的一杆巨大的囚龙纛旗矗立在对面的骑队里,与马超的囚龙纛旗相比,他们的不精美,却刻画出了囚龙的粗犷、凶恶,显得魔气冲天。 马超一对眼射在那杆囚龙纛旗上,透出激动的神情。他现在百分百可以肯定对面的正是蒲囿部落。整个羌族乃至其他部族能得囚龙秘法的除了蒲囿之外,再也没有了。那杆囚龙纛旗不用细看,他就可以感觉出与他身上的囚龙纹身技法是同样的手笔。 马超伸出大手,解开裹在身上的裘袍,在寒风中敞开胸怀,露出健壮的上身以及狰狞的囚龙纹身,将巨大的湛金色大矛交到二十二骑手中,遂打马前行,独自一人往对面的蒲囿部落而去。 在策马行走的过程中,大手分别在马背上拍了三次,强壮的身躯也随即腾空翻转了九次。 早在与月氏女王结盟之后,马超就让她派使者带着他亲笔写得书信,与蒲囿部落交涉沟通。而此时蒲囿部落的出现,早在马超的意料之中。临行之前,他就将蒲囿部落的习俗、习惯研究个通透。蒲囿个性鲜明崇尚武力,喜欢直来直去,坦诚相见。 对面的蒲囿部落勇士们见到马超的举动,除了蒲囿部落酋长全都默契的后退五十步开外。 马超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知道三拍九转的举动凑效。三拍九转用意非同一般,这是羌族部落勇士之间最崇高、最独特的挑战方式,类似于西方的骑士决斗。是羌族勇士见证武勇的神圣事件。 马超心里明白,要想将蒲囿部落彻底效忠于他,光靠夫蒙王室的囚龙纹身是远远不够的,他要以羌族勇士之间的独特挑战方式,挑战蒲囿部落历代第一勇士之称的酋长。只要将其战败,他们才会真正的归顺。 这就是马超为什么喜欢西北的原因,西北之地充满血腥的同时,亦有真挚的坦诚,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他们就会心甘情愿地跟随你,这比中原的狡诈不知道要单纯了多少倍。 马超在距离蒲囿族长还有百余步的时候,蓦地勒马而立,随即跳下战马,拍拍帝狮的屁股,让其离开,遂负手而立。 蒲囿酋长是一个高大健壮、散发披肩、满面虬髯的三十余岁大汉,从马超发出挑战那一刻,他那一对铜铃般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马超的身体。 蒲囿一族虽然处于张掖,但也知道武威的情景,自然也听过马超的名号。在看过马超的书信之后,起初尚对马超是夫蒙一族的唯一幸存者而表示怀疑,但刚刚看见独一无二的囚龙纛旗以及马超身上的纹身之后,就不在怀疑。尤其是马超以马背三拍九转的挑战方式挑战他的时候,他连唯一的一丝怀疑也抛弃了。 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三拍九转,这个挑战方式一直只有核心人物知道,一旦用上了三拍九转,就决定了羌族第一勇士的归属问题。 蒲囿酋长看见马超弃马而立,眼中精芒一闪而逝,遂将手中巨大的黑色雄戟斜挂在马鞍上,接着翻身下马。雄戟出自战国初期,盛于秦、两汉,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矛与长戈的结合体,技法以刺、勾、抹、戳为主,雄戟较之长矛、长枪最为难练。凡是用雄戟者都是武力高超之辈,而蒲囿族长正是其中之一。 从两军相见,从马超发出挑战,两人都没有说话,完全是无声胜有声的境界。 场中的勇士们都翻身下马,默契地围成方圆一百步的决斗场。 阵阵的呼啸声从双方的勇士口中发出。 阵阵的兵器敲打声有节奏的敲起。 震耳欲聋。 双方都是沙场上刀头舔血、好勇斗狠的勇士,气氛高涨之极。 场中两人相对而立,两对眼睛相对碰撞,擦出火光,彼此在找对方的破绽,调整最佳出手状态。 马超随意而站,典型的鹰爪开手式,一对褐色的眼瞳盯着对手,透出沉凝之色。他的对手无论从气势上还是站姿的意境上,都离宗匠境界不远了,与杨啸平分秋色,甚至更上一层。若想干净利落地嬴对方,需要一番算计。 马超之所以以步战而挑战对手,一是不想伤害对方,从而使蒲囿保存实力使对方心服,得到一个强有力的助力,二是知道蒲囿部落的勇士,步战与马战一样都是强项。步步算计将蒲囿部落拖进他的战车上,才是他最喜欢干得事情。更重要的是想印证他的鹰爪铁手功。 这些年来一直使用矛术,使得鹰爪功与箭术、弓术、马术、剑术都被掩盖,他要将这五项绝技逐渐让世人所知,只有展现他的强大,才能更好的争霸天下,同时迎来更高层次的挑战,天下间没有比挑战极限更有刺激的事情了。就在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十八年前导致夫蒙王室惊变的神秘组织,眼神中闪过一丝火焰,若要想了解对手,就必须让对手注意,只有注意了才有机会接触,最后将它彻底瓦解。 马超嘴角挂起一丝笑意,神情自若道:“至今为止马某还未有得知酋长名号的荣幸。不知酋长如何称呼?” 他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从双方见面,他就开始算计,以三拍九转的方式让对方跟着他的节奏走,让对方没有思考的余地。 而这一次说话,正是他出手的第一步。 ; 第十二章 马超崛起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蒲囿酋长肃颜而立,一对环眼中透出沉凝之色,气势在不断提升。这是他自接任酋长成为首席勇士十年以来,首次遇见强敌。他只觉得眼前的马超虽然很随意地立在那里,可是却犹如一座高山峻岭般竖立,与大地紧紧相连、交融,透出孤高、厚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破绽,无懈可击。 与环境相融。 这是宗匠的境界。 蒲囿酋长心中甚是吃惊,宗匠这两个字深深地在他脑海中显现。马超虽然外貌成熟,可是从皮肤的细腻程度来看,根本就是未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的皮肤。一个未有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竟然步入了宗匠境界。这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就在蒲囿族长心思起伏间,马超的话语倏然响起,传入他的耳内,令他不断提升的气势猛然一滞。这……马超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既然月氏女王派使者送信,这就是说明与马超关系非同一般,应该告知马超他的名字了。为什么马超会再次问起?难道月氏女王没有告知?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出于礼节,还是回声道:“在下乃是蒲囿部落第五十七任酋长蒲囿衡雄。”可是就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他凝聚的气势再也难以攀升了。 蒲囿衡雄大感不妙,知道上了马超的当。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马超动了。 首先是冰冷之极的杀气猛然外放,在体外形成犹如实质的淡淡黑幕,紧接着强壮的身躯蓦地跳起,裘袍飞舞、黑发飘扬间,重重地跺在地上,大地顿时一阵颤抖,只听见咯嘣嘣的声响,马超所处的丈余方圆内的地面上,竟然出现了无数条裂缝。 马超身体微微下沉,一声沉闷的喝声响起,犹如雄狮低吼,他的双脚一扭一颤间,只见无数青草土块朝着蒲囿衡雄激射开去,劲风呼啸,在空气中犹如鬼哭狼嚎。 强烈的呼喝声在全场中的羌族勇士口中发出,为马超这奇异般的一击而喝彩。 另一个喝声凭空出现,犹如山石滚滚,压下了全场的呼喝声。这是蒲囿衡雄发出的。 只见蒲囿衡雄面色沉凝,双腿连动,化出漫天腿影,往面前黑雾般的土块青草撞去。自古以来,西北人身体强健高大,喜欢硬碰硬的强劲打发,凌厉的腿、凶狠的爪、刚猛的拳,是西北人的标志。 “蓬!” 漫天腿影与黑雾的草土撞在一起。 彼此消失。 蒲囿衡雄收腿,却毫不停留,在地面一跺,整个身躯犹如砲石般冲了出去,气势刚猛地往马超撞去。这是西北游牧民族最喜欢的打法,名称简单明了,叫做冲撞。利用脚跺之力,以肩膀为箭头猛然前冲,既可以瞬间拉近距离,又可以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撞飞对手。 这种技法产于东周之时,在中原盛行,随着时间的演绎,逐渐淘汰。因为冲撞虽有优点,但缺点也很明显,就是整个人的重心前倾,移动速度飞快,只要对手闪过死角,进行攻击,施展冲撞的人就会处于被动,很难调整重心,往往落败身亡。 冲撞虽然在中原无人问津,却在西北大行其道,尤其是羌族人,认为冲撞最能体现男人的豪情,而中原人而嫌弃冲撞没有技巧内涵,又轻视西北人的出生,遂为冲撞起名为野蛮冲撞,用来蔑视蛮夷技法。 随着时间不断的演绎,冲撞成为西北激情四射的技法,又演化出另外一种技艺,那就是践踏。就是马超刚刚施展得将方圆丈余地面跺成无数条裂缝的一击。践踏是一种独特的脚震之法,将地面震成无数条裂缝,再向对手激射出去的技法。常用于起手式。 因为当脚与地面接触震成裂缝的一瞬间,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冲击,使得对手动作一滞,利用一滞的时间再以激射之法扰乱视线,紧接着后招就是冲撞,拉进距离展开攻击。 当羌族人听见中原人对冲撞的蔑视称呼野蛮冲撞的时候,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很是高兴,认为很符合西北的豪情,遂也为践踏起名为破裂践踏,成为西北游牧民族高手步战的两大绝技。 而真正将这两大绝技用得出神入化者,只有几个人,马超就是其中之一。 就在将土块草屑激射向蒲囿衡雄的时候,马超就已经起步,以左肩为箭头,整个身躯冲了出去,劲风呼啸,长发飞舞,配合他满脸的杀气,刚猛之极。 “蓬!”一声巨响。 两个雄壮之极的身躯,不论先后,毫无花俏地重重撞在一起。 劲气四射,草屑翻飞,尘土飞扬。 蒲囿衡雄与马超的臂膀一接触,顿时感到对方的身体犹如铁铸,兼且一股雄浑的磅礴之力涌现,身躯不由自主地往后滑移。心中惊叹:好惊人的力道,好强横的身体。虽然蒲囿衡雄也是施展野蛮冲撞,也许他的力道并不输与马超,但是马超是先发制人。而蒲囿衡雄在破去破裂践踏之后,后用得野蛮冲撞。无论从时间上还是蓄劲上,都慢了半拍。 在这一刻蒲囿衡雄更加确切认识到双方的差距。可是他毕竟是羌族最善战的部落酋长,这天生好勇斗狠,从不轻易言败的个性使得他浑身又充满无穷的斗志。 蒲囿衡雄的口中爆发出怒吼,双目尽赤,满面峥嵘。他利用这一吼之力,全身肌肉鼓起,右脚猛然一跺地面,跺出半尺之坑,一股爆炸性的力量从身体涌现,硬生生地止住后退的趋势。 两个壮汉一时之间竟然僵持在当场。 周围的羌族勇士又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气氛高涨。 高手之间的对决,正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精彩事件。 有节奏的敲打声,又在彼此间的武器中敲打出来。 马超眼中射出一抹激动的神情,感受对方臂膀传来强有力的劲道,他仰天长啸。好久没有这样激情的时刻了,上一次激情的时刻,似乎还是两年前。 马超长笑道:“好!”身躯猛然向后一撤,脚步左移,硕大的右手凭空出现成爪状,往蒲囿衡雄的面门直接抓去,劲风凌厉,劲道十足,干净利落。 而这个时候由于马超的力道突然而撤,使得蒲囿衡雄的重心猛然前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踏上一步。在他稳定重心的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左边强劲的爪风。他的眼神中闪过精芒,低吼一声,蓦地沉肩低头,让过马超的利爪,刷的一声,看也不看鞭腿侧踢直奔马超的心口。 马超看着蒲囿衡雄踢出的这一腿,不由自主地道:“有意思。” 修为到了他们的这个份上,从来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凭武者的本能与意念、感官而出招,蒲囿衡雄的这一腿,甚是讲究,正是本能、意念、感官的极致表现。如果在没有进入宗匠之前也许会对这一腿大感头疼,可惜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 一声胸腹间的沉喝响起,马超身上的胸前的肌肉,瞬间变为异常紧密、韧性,随后不再理会蒲囿衡雄的这记鞭腿,大步向前,落空的强劲右爪再次朝蒲囿衡雄的肩膀抓去,紧跟着左手从宽大出的袖中探出,成为鹰爪状,直奔另一个肩膀。 鹰爪功的主要攻击手法就是分筋错骨,而马超这两支强劲的爪子,正是要施展这分筋错骨的手法,使对方丧失战力。 强劲的鞭腿与胸膛迅速接近,可是马超却毫不理睬,蒲囿衡雄心中大讶,不知对方这是何故,按理说纵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那也是他的腿先到。难道是马超拖大轻视,这个念头升起,使得他心头涌起一阵愤怒,鞭腿的速度更加快来。 我要你的轻视付出代价! 蓬! 劲风飘荡。 鞭腿正中马超的胸膛,将他的裘袍吹得一阵激扬。可是在蒲囿衡雄的印象中马超被击飞的情景没有在眼里出现,反而只是让对方的行动微微一滞,鞭腿击中对方之后,有一股坚韧之极的奇异力量涌现,使得他鞭腿中的力道瞬间消失殆尽。 横练! 这两个字在蒲囿衡雄的脑海中涌现,他不敢迟疑,借助鞭腿踢在马超胸膛的反震之力,蓦地暴退。 没想到马超的横练功夫练到了这种境界,这一仗彻底输了。 从一开始马超的抢先出手,就已经注定输了。 如果他所料不差,马超刚刚的那两记鹰爪只是攻击的开始,只要不能打断这两记鹰爪,接下来是连绵不绝的攻击。 马超的横练大成,天下间根本没有人能杀死他。 正如蒲囿衡雄所料的那样,在他暴退之后,马超的双手开始了如魔术般的变换,抓拿挂钩间,化出层层爪影,随着双脚的奇异般移动,犹如银河泻地般朝着蒲囿衡雄攻去。 蒲囿衡雄双腿连动,踢抽踹跺间与马超的鹰爪相交。 两人的身影快速移动,一时间劲气交击,精彩绝伦。 场中的羌族勇士们呼声更盛。 气氛高涨到极点。 两人相交四十二下的时候。 只听见一阵皮衣的撕裂声响起。 一道人影飞跌出去,赫然是蒲囿衡雄,只见他的两肩兽皮均被利爪抓破。 马超负手而立。 场中的羌人手振兵刃,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蒲囿衡雄一脸肃容,大手一扬,率领部众跪倒在地,以羌语道:“蒲囿部落第五十七任酋长率领全族拜见夫蒙王!”语气甚是恭敬。 这就是羌族人特有的臣服方式,实力至上。 杨啸、钳耳豪、一众酋长率领一万羌族精骑跪拜而下。 “夫蒙王!夫蒙王!” 漫天的吼叫声从羌族勇士们的喉咙中发出,充斥着狂热。 贾诩隐藏身份,毁去囚龙纹身,夫蒙王室如今只剩下马超一人,此时又战胜蒲囿部落最杰出的勇士,夫蒙王当由马超继承! 漫天的呼叫声传入了马超的耳内,他看着跪在一地的近一万五千的羌族最善战的勇士,眼神透出一股野心般的火焰。 马超蓦地指向日勒的方向,大喝道:“今日我夫蒙马超在日勒设立王庭,张掖在一个月内,会成为羌族的草场!西北将会为羌族二字而颤抖!”声音气劲激扬,扶摇直上,传至极远之地。 “羌族!羌族!” 众勇士蓦地站起,兵器彼此撞击,爆发出震天的吼叫,虽然只有一万五千人,却犹如百万大军一般,气势恢宏,海啸山崩。 没有人会怀疑马超说得话,因为在整个张掖,再也没有能找到比蒲囿部落更善战的部落了。 在这一刻,马超终于真正意义上的崛起了。 ; 第十三章 赤燕赤墨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河北冀州,安平国信都城。 新都城城高墙厚,雄伟之极,背依漳水、绛水两大河流而灌的衡水湖,城周二十一里,是东汉境内目前最繁华的一座大城。原因无他,因为这里是风头最盛的诸侯袁绍的治郡。自诸侯讨伐董卓以来,袁绍的风头一时无两,各路精英豪杰都陆续来投,袁绍的势力得到空前的发展。在吞并冀州所有反对他的势力之后,更是空前的强盛,自领冀州牧、冀州刺史、征东大将军,拥兵数十万,威震山东诸侯,莫不以袁绍马首而瞻。 新都城是整个河北交通要道、各方势力的交点,此时已经是入夜的戌时,城内依旧在酒楼艺社妓院店铺林立间,笙歌处处,不见乱世的萧条,尽显繁荣昌盛之象。 一家地处偏僻、生意有些萧条、规模只有两层楼的小酒楼里,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这个人年纪二十余岁,一身文士黑袍,身形高瘦,面容俊秀,双目神采飞扬,举止投足间一股温雅的气度由内到外,让人感到他的不凡之处。只是脸颊呈现的病态红晕,使得懂医理的人知道此人旧疾缠身。 如果马超在此,得知他的名字,定会不顾一切地将他除去,又或者将其绑走,逼其效力。因为这个人叫郭嘉,郭奉孝,以“鬼才”之名,闻名于世。 二楼雅间对窗而坐,要了几坛好酒,自饮自斟。雅间内还有四张几案,这是郭嘉特意吩咐的,因为今夜还有四个人将会来此,与他会面。这家酒楼偏僻安静,无人打扰,正是商量要事的好地方。 郭嘉轻轻地咳了两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醇香的酒流入腹里,眼内透出别样的神情。 今夜该是他们赤墨与赤燕开始分家的时候了。 赤墨乃是数百年前战国之时,墨家一分为二的流派之一,主张以杀止杀的理念,与另一个流派白墨坚守的兼爱非攻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驰,遂被白墨认定为叛逆,是白墨的历代死敌。 秦国在赤墨巨子吕不韦的精心策划下,使得秦国走上了一统之路,而白墨在抗击暴秦的道路上损失惨重,最终两派恩怨不断加剧,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在秦皇末期,白墨各堂长老倾巢而出,纷纷现世,借助诸侯之力,步步算计,最终在白墨巨子张良的精心策划下,秦国土崩瓦解。 赤墨势力大损,却又不甘心,以赤墨长老虞姬为桥梁借助项羽势力,与白墨抗衡。可惜项羽非是明主,纵是有赤墨之助,范增之智,最终还是落得自刎乌江的下场。 赤墨化整为零,隐于暗处,等待时机。最终动用了一枚从来没有动用过的棋子――吕雉,下了一盘使得白墨与赤墨两败俱伤的棋局。 自此两派销声匿迹,两百年后,王莽之乱再度出世。多次交锋,各有损伤,最终在赤墨决定与刘秀的皇后郭圣通结盟之后,一举摧毁白墨各方势力。可惜郭圣通野心极大,不甘现状,在暗中的白墨残余渗透下,又落得两败俱伤之局。 赤墨借助郭圣通所创的赤燕残余势力修生养息,经过近两百余年,终于再度与白墨现世。 而这一代的赤墨巨子正是郭嘉,白墨则是黄承彦。 郭嘉一对充满智慧的眼睛望着眼前酒杯里清澈见底的酒水,不发一言。 这一次现世与白墨的恩怨比以往更加冲突、恶劣。 他前脚与赤燕的当家人甄淑决定同袁绍联盟,白墨后脚就派有着“白马银枪”之称的长老赵云去与公孙瓒联盟,在袁绍的后方虎视眈眈。 赵云……赵云…… 郭嘉冷哼一声:“黄承彦,你与鬼谷的诸葛圭联盟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还将童渊也拉了进来。看来这一次你是想彻底地吞并我赤墨。不过你胃口大,却没有一副好牙。” 自赤燕与袁绍结盟之后至今,甄淑与赤墨的分歧越来越大,现在彼此貌似神离,形势不容乐观。如果此刻白墨找出空挡,施以雷霆般的攻势,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太清楚白墨的实力与手段了。 一阵轻重不一的杂乱脚步声打断了郭嘉的思绪,他回头后望。 正巧,一个身形修长,容颜俊逸的三十岁上下的黑衣文士,掀帘而进。 紧接着是一个神情冷峻,身形高瘦,一身黑色武士服的四十岁左右的负剑男子。 第三个则是一身黑色锦袍,面容刚正,身形雄壮的五十岁老者。 最后一位进来的时候,里面的人均是感觉光线一暗,因为这个人身形魁伟之极,比那雄壮的老者还要高出一个头,一身黑袍,面色蜡黄,凶恶异常,让人不欲久看,再加上负在身后的两柄沉重、巨大的寒铁大戟,裸露在外肌肉虬结的粗壮臂膀,整个人霸气四溢。 四人与郭嘉相互见礼,然后各自就坐。 丰盛的菜肴行云流水般被小二奉上,众人举杯劝饮,洽谈欢快。 酒过三旬,郭嘉举杯与众人敬酒,与一旁的黑衣文士道:“仲德兄,劳苦功高与东郡的曹操达成协议,当敬你一杯。”这个文士竟然是与许攸、郭图齐名的程昱,程仲德。 程昱淡淡笑道:“巨子客气了,程某只不过是遵照巨子的计划行事,从中添加了自己的思路罢了,与巨子相比,实在是不敢居功,要敬还是由仲德敬巨子一杯。”说罢一饮而尽,席上众人连忙举杯对饮。 一旁负着两柄寒铁大戟的雄壮大汉道:“巨子为何要舍弃袁绍,而与曹操秘密结盟呢?要知袁绍的实力比曹操胜之百倍有余。”说话的这个人是当代用戟大家,“鬼戟”典韦。 除了程昱,负剑的黑衣男子与黑衣锦袍的老者均是露出关注神情,袁绍现在名满天下,实力雄厚,是除了董卓之外最强势之人,若要舍袁绍,而选曹操,实在让人惋惜,兼且赤墨的生存和实力都会削弱甚多。 郭嘉刚要说话,却被程昱抢先开口道:“巨子这么做实在是迫不得已,白墨步步紧逼,据我所知鬼谷纵横一派的鲁肃与兵道一派的诸葛圭已经联盟,不久之后,将会对我们赤墨进行一次清剿。我们与赤燕联合,又与袁绍结盟,被他们认为一体,到时袁绍就会是首要目标。树大招风会使我们陷入绝地。” 一直没有开口的黑衣锦袍老者闷声一声道:“仲德说得不错,树大遮阴有时候会变成树大招风,一旦他们三家联合,连退路也没有了。更何况赤燕这些婆娘,心眼甚小,一直排挤我们,一旦被白墨这些崽子抓住这一点,后果不堪设想。”说话的这个人是蔡阳,当代刀法名家,赤墨核心人物。 负剑的黑衣男子亦是冷哼一声:“白墨这些顽固,不懂得变通,非要守着兼爱非攻的理念,偏和我们过不去,实在可恶。”在座的几位都是闻名天下的人物,这一位更是了不得,他是剑师王越,少帝的授业恩师,其剑术高超,威名直追吕布。 典韦沉声道:“只是这曹操的实力也太小了点。” 郭嘉为自己斟满酒,淡淡道:“就是要他小,小才不能引人注意。我们这些人要感谢赤燕,在他们的掩护下,我们在白墨的眼皮底下没有暴露,这就更适合隐于暗处了。这对我们的发展甚是有利。在我决定与曹操结盟之前,就对中原各个诸侯,加以推敲分析,最终还是觉得曹操,才是我们赤墨的崛起依仗,此时他正处于微弱之际,如果有我们加盟,必然受到重用推崇。” 典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既然巨子已经考虑周全,典某再无疑虑。” 众人纷纷附和。 郭嘉微微一笑道:“真想看看甄淑见到我们赤墨势力一夜之间消失无影无踪,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典韦咧嘴笑道:“不错,我也想看看,这个娘们不好好在家绣花绣草,相夫教子,却学吕雉,干些这种勾当。我典韦已经忍受这娘们在我们头顶拉屎撒尿很久了。” 郭嘉在一旁沉声道:“不过,我们虽然一直没有让甄淑知道真实身份,可是有一人却知道我们的身份,不得不防。” 王越眉头一皱,迟疑道:“你谁说……北宫伯玉的女儿,北宫莹?” 郭嘉点点头道:“不错,此女心计颇高,赤燕大部分的事物都是她在处理,而她亦是负责联络我们赤墨的关键人,我对她的顾虑,尚在甄淑之上。” 典韦道:“有什么好担心。北宫莹不是被派往西凉行刺马腾,下落不明了吗,我看八成是死了。” 程昱在一旁听琴知意道:“我一直有个预感,北宫莹尚在人间,暗藏在西凉的某处。”郭嘉道:“此女威胁甚大,应该将其除去,在此期间定要加派人手,追查她的踪迹。” 王越眼中精芒一闪而逝,接口道:“这个女人交给我了。” 郭嘉摆摆手道:“大材小用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至于这个女人,有个人会非常感兴趣。”程昱插口道:“你是说马超?” 郭嘉目光射出莫名之色,慨然道:“以前我以为马超只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小人物,可是就是这个小人物却让整个西凉翻天覆地,而且拥兵张掖,自领张掖郡太守。这几天仔细研究,发现以前轻视他是一件极为错误的行为。从一连串的事件与他的谋略应变,可以肯定此人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乃枭雄之才,若不是他是西凉人,兼且是羌族夫蒙王室的人,我还真决定以整个赤墨的资本,倾囊相助。将北宫莹的消息,告诉马超实在是再妙不过,以他的个性,必然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顿了顿,郭嘉目光环视众人继续道:“与赤燕分家的事情,不可操之过急,要徐徐图之。”他看向程昱道:“仲德兄,你想办法让蔡阳叔父,加入曹操阵营,以他的名望,我料定以后会是曹操将领中的中流砥柱。” 程昱会意而笑,与蔡阳向郭嘉举杯对饮。 郭嘉随后看向王越道:“现在我要你去办一件事情,不知剑师可敢去否?” 王越眉头一扬,冰冷道:“巨子莫要激我,直接说事。” 郭嘉一字一顿道:“我要你去皇宫一趟,救献帝。”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王越冷峻的脸容微微变容。 程昱眉头紧锁,良久似是想到什么,轻声呼道:“你是要……” 郭嘉嘴角挂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敲山震虎,一石二鸟,吸引别人注意力。剑师的声威自此天下皆知,更盛从前。”献帝之所,重兵把守,兼且是吕布亲自看护,不管王越成功失败与否,只要能全身而退,就能将王越的身为推到顶峰。同时更有一层更甚的意义,就是可以让天下之人看到一丝可趁之机。挟天子以令诸侯并不是只有董卓一人可以独享。 程昱长出一口气道:“你这是要将东汉彻底名存实亡呀。”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意,道:“东汉早该灭亡了。王越救献帝只是一旦发生,那藏在暗处的北宫莹就会坐不住了,她可是知道王越的真实身份,只要她一动,就是她的死期。到时此女一除,就是我们彻底与赤燕摊牌的时候。” 典韦眼中精芒一闪而逝,赞声道:“金蝉脱壳,还是巨子高明。”将面前的酒坛抱起,灌了一口,长身而起道:“我在太行山处落脚,到时若有事吩咐,就飞鸽传书吧。”告退而去。 程昱与蔡阳随即起身告退。 王越亦是端起酒坛,深深地看了郭嘉一眼,转身离去,孤寂肃杀。 雅间内只剩下郭嘉一人。 一阵轻微的咳喘过后,郭嘉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结账而去。 赤燕,对不住了! 你只是我一个棋子。 因为逐鹿天下,本来就是墨家两宗的家事。 其他的诸侯都是梦幻泡影。 赤墨与白墨象征近千年,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一统墨家! 挡路者死! 第十四章 乾卦九四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姑臧城,太守府府邸,庞氏的寝室内。 庞氏妙曼的身躯裹在雪白的底衣里,她跪坐在平时梳妆的铜镜前,怔怔出神。[] 马腾自马休死后,就没有来,另安排了一间寝室,住在那里,他不想看见庞氏那双忧郁的眼神,徒增丧子之痛的悲凉。 庞氏望着铜镜那双媚眼从怔怔出神,渐渐地转变成憎恨。 铜镜里倒映的美丽人影,渐渐地变成魁伟森冷的男子。 “马超!” 低沉、沙哑、磁性好听的声音从庞氏的嘴里切齿般地低沉喊出。修长略显苍白的手,紧紧地攥着。 她恨不得吃马超的肉!饮马超的血! 休儿死的这些天,她悲痛欲绝,这一生她把所有的爱都投入到了休儿的身上。这些年来她机关算尽,逼死那个贱人,又迫使马超不得不外出后,原本以为可以使得休儿成为马腾的继承人,可是……可是……可是休儿死了。 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没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捉弄她,本该可以夺得嗣位的唯一儿子,就这样没了。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马超搞得鬼! 休儿死后,她就一直感觉这背后的凶手就是马超。她派出亲信暗中查访,她知道以马超的精明是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黄天不复有心人,终于……终于让她证实了杀害休儿的凶手就是马超。 一想到马超,庞氏秀美的容颜出现了狰狞狠毒之色。 自休儿死后,她的地位大不如前,作为丈夫的马腾开始疏远她,连平时效忠休儿的那些人,也如墙头草一样消失了踪迹。 这一切都是来自马超! 马超!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不!让你死!太便宜了!我要你千刀万剐,慢慢折磨你才让你死! 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要你付出代价! 庞氏蓦地透出颓废的神情,纵是她知道马超害死休儿又如何,难道要把这个消息公布于众,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人走茶凉,谁又会理会她这个过了势的女人。就连她的侄儿庞德也不知什么原因,至今没有出面。 好恨!好恨! 明明知道是马超这个贱种做得事情,可是偏偏又毫无办法。 “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庞氏不由得怒火升起,厉声道:“什么事,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吗!”现在的下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难道以为休儿死了,她就好欺负了不成。 门外沉默了一阵,随后唯唯诺诺地女音想起道:“夫人,王长史来看你了。” “王长史……” 此话入耳,庞氏的神情不由得一怔,随后眼神中射出一丝异样复杂的神情,这些天没有一个往日交情深厚的属下来看她,王铎却来了三次,如今还念旧情的只有他了。 庞氏语气不由得缓和道:“让他进来。” 也许为休儿报仇的愿望,可以从王铎这里实现。 乾卦九四,或跃在渊。 安定郡,贾诩府邸书房内,长案烛火前,贾诩一对眼盯着眼前的卦象,这是他为马超算得的卦。 九四,乃阳爻居阴位,阳刚居于柔中,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为上经卦之下位,接近九五之尊位。上不在天,五爻与上爻为天道。下不在田,初爻与二爻为地道。中不在人,乃是人道。三爻与四爻为人道,但四爻又接近了天道,君之侧畔,国中之国。人在原位而心不在原位,亦是中不在人,此卦乃是枭雄之王卦。 以上之爻使得九四有了许多进退之道,是上还是下?是进还是退?是跃还是渊?皆在一念之间。 或跃在渊,进无咎也。跃,一飞冲天取九五而代之。渊,潜龙在渊,行迹匿藏,两者之间都离不开人,只要有人,就是祥卦,乱世之中从来都不缺人。 好卦,好卦。 如此枭雄之王卦,印证在马超的身上,乃百年之未有。 我夫蒙一族终于可以扬眉而生。 贾诩的眼中射出喜悦的神情。 今夜之所以给马超算卦,是因为马超终于在张掖站稳脚跟,不到半个月内,随着夫蒙王室的余威,张掖郡境内零散的羌族,如闻到甜蜜一样,蜂拥而投,短短时日,日勒山下,聚集了五万户的羌族,能战之士达到三万。这真是好的开始。 张掖境内除了羌族,尚有氐族、月氏,如果将这两族吞并,收归麾下,那马超的实力可想而知,到时就有十万余户的游牧部落在手,能战之士达到六万。 如今他已经通过李傕,上表朝廷,给马超讨了五品伏波将军一职,再加上刚刚董卓追加的张掖郡太守,相信大年三十之前,张掖郡内所有氐族的势力,将会变成一个标志,那就是夫蒙羌族。 如今张掖羌族奉马超为夫蒙王,使得马超多了一个羌族的姓氏。 这既有利又有弊。 利则,西北、西南各个羌族能尽收麾下,威慑西北;弊则,日后进军中原困难重重,会遭到几乎所有势力的阻碍。如果是先秦战国之时,羌族的身份无关紧要,可是在经过几百年儒家思想洗礼的东汉,那就如同蜀道难登天。 想到这里,贾诩眉头微皱。首先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这个霸王道就完全失去作用,如果用了,会遭到比董卓更强烈的抵抗与讨伐。 贾诩随即目光一闪,暗笑自己着相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只不过是一块很好用的大印罢了,没有这块大印,难道就不能争霸天下了吗?乱世之中拥有实力才是至关重要,只要马超在西北励兵秣马,南征北讨,实力强盛,日后进军中原任何阻碍,只是草芥一样,无足轻重。 贾诩收起六十四枚青铜古钱,站起身来,走向书架,从中取出一卷地图,随后返回长案,将其摊开,开始了为马超以后道路的策划。 世人皆知贾诩算无遗漏,可是谁又知道,贾诩在算无遗漏的背后付出了多少日夜的谋划。在贾诩看来这世上所谓的完美无缺的棋局,都是不断谋划而促就成的。 贾诩的眼睛移到了西北张掖的地盘。明年董卓身死之时,马超拿下张掖,经过修养生息,应该有了一支强劲的劲旅,而这个时候可以下一盘棋了。一盘依附李傕为他看守安定郡的棋。 原本他为马超谋划是在董卓身死之时,设计休屠南下,从而跳出是非之地,转战张掖。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休屠提前而来,这就使得马超快一步掌握了一支强劲的骑兵。董卓身死之时,北地郡的义渠梁与尸逐巴颜之间的恩怨应该还没有结束,他会设计让他们两家斗得更狠。至于韩遂,无需顾虑,如果韩遂真有吞并安定之心,到时别怪他贾诩心狠。 李傕进京之时,就是他贾诩脱离之际,以马超保住他的老巢,再送金钱与物资,纵是李傕愤怒交加,也会碍于情面不好说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李傕不会放弃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春秋大梦,除了面临关东诸侯的威胁之外,还要面临后方西北诸侯的威胁。李傕需要一个强力的助力,成为他的屏障,而马超最合适不过。 有了李傕在明面上挡着,马超就可以一步步蚕食西凉的各方势力,而李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敢有丝毫的妄动。等待时机成熟,诸侯对付李傕之时,马超再反向倒戈,到那时西凉就被马超蚕食了大半。 贾诩的嘴角挂起一丝笑意,真是感谢尸逐巴颜南下吞并武威的野心,如果不是尸逐巴颜的提前南下,使得棋局大变,他也不会想到这么好的谋划。不出四年,古今西凉十郡将会在刚刚二十出头的马超手里攥着。这是靠实力一步一步蚕食而来,绝非祖荫之流。 想想都令人兴奋。 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没有比这个更有意思了。 贾诩将地图卷起,摆上笔墨纸砚,提笔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北宫莹。 自截获血鸽传书以来,他就调动姑臧城里密探秘密搜寻,终于盯在了一处,雪烟楼。一个漂亮的女人在西北之地能开出这样规模的酒楼,如果没有人在背后的支持,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有惊天的手段。从各个密探呈上来的信息来看,这个姓邲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有惊天手段的人。而且近日种种迹象表明,这座雪烟楼太不寻常了。十有**是北宫莹这个神秘组织的聚集地。这个北宫莹有可能在这里藏着。 他现在要下一盘棋,需要雪烟楼这个特殊的地方。 马超已经派亲信前往姑臧向马腾传达杨氏部落与麾下各个酋长的部落迁徙讯息。 这是一个大好机会。 两个时辰前,贾诩已经派人前往姑臧,秘密地将马超杀害马休的事件传入庞氏耳中。使者到达姑臧,部落迁徙之事必然遭到庞氏的强烈抵触,从而交涉失败。以马超的狠辣个性,接下来的一步棋,就顺理成章了。这盘棋下了之后,无论北宫莹在不在雪烟楼,雪烟楼都会连根拔起。 而庞氏…… 贾诩目光一冷,从怀中掏出一瓶物件。马超部下的办事效率很不错,没想到只是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将曼陀罗花瓣给弄到手了。 庞氏与王铎眉来眼去,很有意思。 如果他们两人勾搭成奸,恰好被马腾撞破呢? 如果马铁这时候又被赤燕刺杀身亡,而雪烟楼和北宫莹又恰到好处的暴露。 这几件事加起来是不是很妙。 这个时候,武威除了马超之外,就再也没有继承人了。 一连串的事情接连发生,一环套着一环,就是精明的人怀疑到马超的头上那又如何。 无毒不丈夫,想要争霸天下,就应该狠冷无情把阻碍降低到最小。 不过这件事要经过马超的同意,如果马超同意了,一个连有血缘关系都敢动念头人,这天下就再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这个计划一旦实施,那以后他贾诩的下场,就不能寿终就寝了。不过比起自己能尽情的施展抱负才华,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比起夫蒙王室的血液站在世间顶峰的刹那间,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 天下为棋,顺马超者生,逆马超者死! 第十五章 剑师王越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长安。 这座历史名城自刘邦建立大汉王朝以来,经历了数百年的沧桑演变,形成了独特的魅力。公元前二零二年刘邦击败项羽之后,曾想建都洛阳,却遭到张良与娄敬的反对,张良认为洛阳虽是天下的中心,但是城郭仅数百里,田地太薄,四面都是平地,容易遭受到攻击。反观关中有潼关、函谷关之险,陇蜀的沃野千里,南边有巴蜀的富庶,北边有胡人畜牧的便利,三面环险,易守难攻,并向东方牵制诸侯,只要握住渭水通运京师,当东方有变,就可以顺流而下。正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 城内高低错落的建筑,整齐有致的沿着纵横交错的长街矗立,延伸开去。北宫、桂宫、长乐宫、建章宫和明光宫五座宫殿,围绕着雄伟、金碧辉煌的未央宫散布开来,历经数百年未有损坏,依旧完好如初。 此时乃是入夜时分,这座东汉天下少有的繁华城市,却万家灯火熄灭,街道上几乎没有任何行人。这是董卓自从洛阳迁都以来下达的禁夜令。虽然看不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但是各式酒楼、茶庄、艺社、妓院分布在大道长街,在了无人迹的黑夜中依旧可以看出长安的繁华之景。 未央宫位于长安城西南角,为长安城地势最高之处。因在长乐宫之西,汉时称西宫。其周二十八里。前殿五十丈,深十五丈,高三十五丈。宫内有宣室、麒麟、金华、承明、武台、钩弋殿等,另外还有寿成、万岁、广明、椒房、清凉、永延、玉堂、寿安、平就、宣德、东明、岁羽、凤凰、通光、曲台、白虎、猗兰、无缘等殿阁三十二。其殿台基础是用龙首山的土作成,殿基甚至高于长安城,遂成为乃大汉诸帝的日常起居和办公场所。 未央宫各个殿房的烛火已经熄灭,万籁寂静,寒风在走廊墙壁间来回刮荡,产生呜呜的声响,予人一种渗人的感觉。 汉献帝的寝宫,烛火通明。 年仅十二岁的汉献帝刘协,今夜孤枕难眠。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孤枕难眠了。自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自他的长兄刘辩被董卓废除害死之后,他就很少有安稳的睡上一觉。 他是先皇的第三子,正统的王室血脉,可是却无法挽回大汉的尊严,皇家的威仪。 想到这里,他双手狠狠地抓着盖在身上的锦被,似要将它抓破。 掀开被子的声音响起,刘协倏地坐将起来,披上锦袍,在寝室内缓缓踱步。刘协容颜俊秀,遗传了被何太后害死的王**之容颜,经过王室的多番变革,使得年仅十二岁的刘协,少年老成,完全看不出轻佻,身上透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沉稳。 随着迈开的步伐,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一对眼慢慢地变为阴沉了起来。如今巨贼董卓把持朝政,他这个皇帝简直就是傀儡,甚至比傀儡都不如。偌大的皇宫里,没有一个是亲信;偌大的皇宫里,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力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董卓时不时的夜宿皇宫,对几位长姐,施以灭绝人性,丧失人伦的暴行。 可恨!可恨! 刘协的手紧紧地攥着,略显修长的指甲,将手心刺破,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都没有觉察。 他可以想象长姐们雪白妙曼的身躯,在董卓丑恶身躯下的痛苦悲鸣! 苍天不公! 难道大汉四百年的基业,就这样毁在他的手里吗? 难道就没有一个忠心大汉的臣子,除掉巨贼董卓吗? 可恶!可恶! 他恨自己,人小言轻! 他恨自己,没有实力! 如果有实力,有军权,何至于让巨贼董卓如此放肆,如此嚣张!如此得被董卓践踏! 刘协松开攥得紧紧的手,一对清澈的眼透出无尽的悲凉。大汉再也没有忠臣良将了,有得只是为自己利益而活的诸侯。那些平日里讲着忠心报国的儒家子弟,现在一个个处于董卓的淫威下,不敢妄动半分。 刘协嘴角挂起惨笑。 这就是忠心的儒家子弟,这就是被世人推崇数百年的儒家,大难临头的时候都没有市井草莽的三分骨气! 难道天要亡我大汉吗! 天要亡我大汉吗! 刘协的一对眼充斥的不甘,充斥着愤怒! 他仰天暗叫,他要问问老天,都说一代帝王是上天之子,可是这贼老天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王权旁落,自己的儿子遭人践踏尊严。这帝王到底是不是上天之子! 可是渐渐的他的眼神从愤怒变为凄凉、颓废。 上天之子只是历代帝王为了统治黎明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如果真是上天之子,他现在又怎能沦落到这种份上,如果真是上天之子,这大汉又怎能如现在这般四分五裂。 董卓! 你夺走了我刘氏的一切! 总有一天我要你付出代价! 一阵轻响声从后窗处传来。 刘协的神情不由得一滞,身体不自觉间转过身,目光刚好从重重摆设间,看到一个人影在空中翻腾站定在寝室里。 一阵寒冷的风吹将进来,使得刘协忍不住得打了一个冷颤。 后窗在一声轻轻几不可闻的声响中下落,将外面的景色遮住。 刘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意,声音压低道:“谁!”这个时候,从后窗进入,而不走正门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董卓派来暗害他的人,第二种是董卓之外的人。 年幼的刘协以成熟的心思在心中转念,此时董卓虽然位极人臣,可是还有很多诸侯不买董卓的帐,董卓为了稳固势力与权威,一时之间不会对他这个傀儡皇帝怎么样。这个时候进来的人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董卓的敌人。 就在刘协的心思转念间,来人闪电般的穿过重重陈设,一下子来到他的面前。 由于来人速度极快,在空气中摩擦出一阵强劲的风,将刘协细嫩的脸刮得生疼,不由得迷上了一对眼睛,他心中惊惧,难道自己猜错了,对方是来杀他的? 可是过了一会,却没有感到对方有任何动作,心中的胆量不由得放大,一对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大,他看见了对方的面容。 那是一个四十岁负剑而立的黑衣剑客,冷峻的容颜下透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看到这个人,刘协心中疑虑重重。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为何在这个时候闯入寝宫? 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黑衣剑客蓦地单膝而跪,打破僵局,开口道:“剑师王越拜见陛下。陛下想出宫,脱离苦海吗?”话语简洁直了,表明身份与来意。 此话入耳,刘协犹如雷殛,竟然是他! 剑师王越! 皇兄的授业恩师! 这个时候,刘协不由得想起了一桩往事。那是皇兄刘辩遇害的前一天,细雨漫漫,他受皇兄相邀漫步在御花园中,满园的秋菊上,雨珠滴滴,他们身上的衣衫均已打湿。他们没有听侍卫的相劝,反而屏退众人,立于一座桥梁之上。 比他大上六岁的皇兄一对眼望着桥下的流水,满塘的鱼虾,尽显惆怅。 皇兄的身影,是那么的孤寂,那么的凄凉,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交给了他一封书信。吩咐他收好,莫要被人察觉。 那封信的内容,现在都记忆犹新,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倘若日后有不测,剑师王越可依托。 当时他并不知道皇兄这是何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兄长被害的时候,这剑师至始至终没有出现。 现在见到此人,刘协恍然大悟,皇兄这是在安排后路。 双目渐渐有些湿润,皇兄舍弃了自由,以生命为代价,换来了他的平安,原来为得就是这一刻。 刘协从回忆中清醒,目光透出几分神采,与王越的眼神相对。 也许今夜就是他人生的转折。 第十六章 剑绝天下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破空声刺耳欲聋,秋水长剑划破苍穹,带起惨厉的杀意,犹若苍龙咆哮般自上而下劈斩而去。 “咣!” 兵器折断,鲜血溅起,一道人影被劈出数丈开外,重重地跌落于地,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一袭黑色武士服,一脸冷傲的王越,在走廊间按剑而立。 王越的长剑上沾满了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他的脚下已经有十余具尸体。 他的四周数十名手持缳首长刀的甲士警惕游荡,不敢靠前,显然己经被刚才一幕所惊。 汉献帝刘协,脸色苍白的站在王越的身后,身躯有些发抖。以他养尊处贵,兼且年幼,已经被这惨烈的争斗所惊。这比董卓在大殿上手持利刃而杀人更加刺激视觉。 王越的目光落在被鲜血染红的长剑上。 这些年他随着出手次数越来越贫,猎物的实力越来越强,他的名望也愈来愈高,与人交手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尤以这几年他的秋水长剑甚少饮血。 不过今夜这一次出手,是他数十年来,最有意义的一次。 他与汉献帝出寝宫那一刻,他的剑就从来没有出鞘过,一路横斩而过。 他在敲山震虎。 他在引吕布出现。 这皇宫大内,高手无数,可是只有一个人能入他的眼,被重视,那就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长剑斜点地面,王越的嘴角逸出一丝冰冷的笑意,身形蓦地向前一动,向人群窜去。剑锋过处,地面被剑气划过一道深深的痕沟,石屑翻飞。王越待到与那些杀手有十数步距离的时候,一声清啸,身体蓦地一旋,犹如陀螺般向人群中撞去,长剑吞吐不定,寒芒大闪,如一团硕大的光幕。剑光闪耀处,鲜血如注,其中一个甲士,轰然倒地。另两个甲士被长剑旋去头颅,飞跌往后,状态凄惨。 那些甲士反应过来,见同伴死状凄惨,受到生命的威胁,向王越猛攻而来。 当先四个甲士横里从不同方位杀至,长刀如雪,杀气腾腾。 剑影消失,王越突然站定,长剑斜指地面,一对冷目似闭非闭,一动不动,只是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 长刀至面,有些强劲的刀风将王越的衣衫激得袂摆飞扬。冷目猛然睁开,寒芒大盛。“死!”一把清冷的声音淡然地在他们耳际回响,倏然一团银光暴起,秋水长剑化作千万,爆出万点光雨,将四名甲士笼罩其内,鲜血如注。四名甲士的身体被强大的剑气洞穿无数伤口,身体被像定住一样,定在地面,一动不动,保持着进攻的姿势,倏然四名甲士的身体,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蓬!”左脚在地面一点,身体再次窜出,刚好闪过四周的攻击,迅快地奔向看似首领的一人,手中长剑连颤,以肉眼难及的速度临空刺出,无一丝声响,诡异之极,眨眼间已经离首领的咽喉不远。 首领魂飞魄散,手中长刀化作漫天刀影,刀气纵横,同一时间身形暴退。 秋水长剑划过诡异的痕迹,穿过刀影。 “噗!” 首领的咽喉被长剑洞穿,长剑倏然一缩,鲜血溅起,首领的身体被王越一脚踹飞了出去。 月光洒下,一人一剑站立当场,身影被月光拉得甚长,从争斗到现在,一滴鲜血都未有沾在他的身上。 全场寂静,那剩余的甲士全都停了下来,目光中投射出惊悚的神情。刚才惨厉血腥的场景已被深深地映入脑海,今世再也休想忘却。 那把清冷而又淡然的声音再次于空中飘荡道:“你们投错胎了,下辈子千万别再做人。” 一团光幕耀眼夺目,在场的所有杀手都睁不开双眼,难受至极。那团光幕突然爆出漫天碎雨寒光,向四周爆洒而去,同时王越的身影若影若现,如鬼魅般移动。 惨叫声顿起,凡是被剑雨撞上的人,全部毙命。 剑雨消失,王越的长剑归于剑鞘,卓然而立。 所有的甲士均倒在地上,不知身死。 王越拉着表面强自镇定,心下却如惊涛骇浪的汉献帝刘协,闪身入另一条走廊,身影融入黑夜中。 长安,巨大豪华的丞相府。 董卓与长案前,斜躺而坐,头枕在妩媚美丽的女子的修长细腻的大腿上,一双大手肆意地在女子衣衫内来回抚摸,将女子弄得娇喘吁吁,面色绯红,妩媚动人。尤其衣衫半敞,酥·胸若隐若现,胸前的抹胸已然不知所踪,高耸的肥白酥乳大半裸露在空气中,两颗小粒凸顶隐约可见,诱人异常。 室内春色无边。 然而如此诱人心魄的情景,却不能引起董卓的任何情·欲。 因为他此时在想司徒王允说得郿坞。 王允要他在长安以西二百五十里处建一座城堡。高厚七丈,与长安城相埒,收刮皇室的金银财宝全都藏在里面,城堡四周驻扎精兵,享万世之荣华。 这个建议有些可笑,不过那郿坞当做行宫还是不错,虽然自己不能当皇帝,但可以过一过土皇帝的瘾。 不知不觉间,董卓的大手移到了女子的前胸,攀上了丰满的高峰,感受着对方细腻的皮肤,他的脸上呈现出一丝陶醉之色。 如果在那即将修建的郿坞里,学着汉武帝金屋藏娇,岂不是美妙绝伦。 想到日后无数艳丽的美女被他收进城堡里,自己独自享用,他的心跳动不已。 一双纤长柔嫩的玉手在董卓的身上摸索着,董卓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欲·望。闷哼一声,转换姿势将女子翻倒,他的裤子不知何时已经脱落。一双大手魔术般将女郎的衣衫除尽,顿时一具玲珑有致、曲线美妙的身体,不可阻挡的出现在董卓的眼前。 董卓那双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女子一寸寸肌肤,犹如稀世珍品一般。一丝若有如无的呻吟、娇喘声传入他的耳际,女子的肌肤出现诱人的红晕,酥胸之巅那两颗粉嫩待春的樱桃颗粒因女子春潮涌动,渐渐被欲火催熟因女子的激情燃烧而站立了起来。董卓再也忍受不住,压了下去。 这个女人是汉灵帝的女儿刘芸,一个丧夫多年的寡妇,床上功夫精湛绝伦,真是饥渴多年的骚·货。 激情过后,董卓心满意足的伏在刘芸雪白的身体上,微微喘息。 每当人们经过强烈的房事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睡觉。 可是今夜董卓注定不能安然入睡。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是敲门声。 董卓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他最讨厌别人这个时候来打搅他。 一把沉稳而又清越的声音响起,从门缝传来:“丞相,文优有要事禀告。”声音熟悉。 文优? 董卓眼中愤怒的情绪逐渐减淡,他以偏远之地的诸侯身份,到今天权倾天下,有一半的功能都是出自他的女婿之手,对于这个女婿,董卓是格外的看中,虽然最近不怎么喜欢李儒的絮絮叨叨,可是这么晚了,而且还是在他享受美女的时候,来打扰他,估计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董卓胖硕的身躯,猛地坐起,披上了紫红色的长袍。董卓今年五十三岁,脸容雄毅,虬髯连鬓,身躯胖硕,结实异常,身威慑人。 董卓离开床榻,绕过屏风,道:“进来。” “吱啦” 李儒步进,关上房门。 一股浓厚因房事而产生的特殊味道,直扑鼻息,使得他不由的眉头一皱。对于董卓好色如命的性子,他实在是看不过去。 李儒低首而立,声音在房内飘荡道:“刘协逃走了。” 董卓的面容蓦地一怔,道:“你说什么!”声音不自觉间提高。 李儒神情不变,却以一种深沉的语气再次重复道:“刘协逃走了。” 董卓激动道:“那还不快派人追。”刘协一个屁大的孩子,竟然逃出宫了,那还了得。如果刘协逃出长安城,他手上唯一的筹码就失去了,日后还怎么占大义而讨伐反逆者。 李儒神情自若,淡淡道:“小婿已有安排,此时长安各门早已经关闭,加上刘协年龄尚幼,不可能逃出长安城,一定还在城内,我已经下令严密监察各个入城要口,并派精兵一家一家挨户的搜,不到明日天明,就有斩获。” 皇宫内,走廊处。 满地的尸体间,立着两个人,一红一黑。 红的是一个三十许间的男子,身形雄壮伟岸,容颜英俊,颧骨高耸,一对深陷的褐色眼瞳犹如利剑,透人心底,他负手而立,气势恢宏,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霸气,配上及地的红色金丝长袍,整个人犹如地狱而来的魔王。这个人就是名满天下,号称天下第一绝顶猛将吕布。 而他身后的一人,身穿黑色武士服,面容普通,但身形雄壮,手足硕长,背负巨大的强弓,箭囊插满箭簇,是吕布的得力亲信,神弓手曹性。 身穿红袍的吕布手中拾起地上插着的一把断刀,仔细端详。 跟在身后的曹性,神态恭敬地道:“主公,我们是不是要动用陷阵骑的高手,进行阻击。” 吕布眼中寒光隐现,淡淡道:“不必了,从这把刀的断痕来看,这个人剑法造诣登峰造极,已经到了宗匠的后期,纵是将陷阵骑的高手全部调来,也不能将此人斩杀。此趟由本侯亲自出手。” 曹性讶然道:“主公亲自出手,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吕布的面上透出缅怀的神情,叹声道:“自我步入宗匠以来,已经十余年,天下高手无数,真正能与我一对一公平交手的,在我看来只有两人,第一个就是南方刀法宗匠黄忠,第二个就是此人了。如果我所料不差,天下间能将剑术发挥到这种程度,也只有他了。” 曹性道:“是谁?” 吕布眼中寒芒涌动,射出无穷的战意,淡淡道:“以剑绝天下而闻名的剑师王越。” --飘天文学--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飘天文学--!; 第十七章 吕布出手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湍急的渭水在月光的下,犹如凶猛的野兽,凶猛地奔向滚滚黄河,再入惊天骇浪的大海深处。 被渭水环绕的巨大长安城,火把通明,无数人影在长街巷道房舍间穿梭涌动。 将长安分为东西两部分,并通往内城的主干大道,有两个人正在缓缓而行,一个是身穿黑色武士服,提着长剑的王越,一个则是身穿深黄色的绣龙黄袍的刘协。 这条还没有被后世盛唐被称为朱雀大道的主干道,此时布满了无数精兵甲士。提着手中的武器在两人的数丈外游弋,不敢靠前,因为王越的身后有刘协,当今天子,谁也不敢冒着天子生命的危险,而冒然靠近。 王越身姿挺拔,神情自若。 而刘协与他相比,沉静的表情下,却透出一丝紧张的神态,今夜脱离董卓魔爪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就靠王越了,只要脱离董卓的掌控,日后恢复汉室就大有希望。 王越提剑而行,心如止水,将自己的心境提升到一个武者最高的境界。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虚神合道,是道家炼丹必要经历,亦是一个武者境界的划分。炼气化神与炼神返虚之间有一个瓶颈,这个瓶颈让世间武者有了高手、低手之别。跨过去就可以达到玄妙境界,成为不世高手。 这个门槛需要武者平时精神**上的刻苦训练,激发出身上无穷无尽的潜能和对自然大道、武学的领悟。古往今来无数武者都在这个门槛停留不前。 炼精化气是武士境界,炼气化神是武师境界,炼神返虚是宗匠境界,至于虚神合道那只是传说中的至高无上境界,只要达到这个境界就可以破碎虚空,成为不死不灭的仙人。然而这种境界自夏商有武者出现至东汉,两千年多年来没有一个人能达到。 王越与刘协此时已到走到了大道的一半路程,停了下来。 王越一动不动,卓然而立。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敢动。因为,距离他前方三十余丈外,有一杆巨大的银色奇异重戟倒插在那里,红色的缨毛随着夜风的吹拂而激荡,硕大的月牙刃在火把的照映下,血光流动。重戟的旁边立着一个人,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遥遥的笼罩着他,一有异动,就会面临着雷霆般的杀招。 那人负手而立,一身红色绣金的长袍深衣披在身上,身形高大,雄壮伟岸,脸容英俊异常,深黑的头发被梳成颇为讲究的编髻。他随意而站,就像是一座高山,孤傲冷绝,令人仰止。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人,王越的心中竟然浮现了一个老者的身影,这个人的气质与那个老者极为相像。 王越不用去猜,就已经知道了挡他去路的是谁。天下间能用如此奇特的重戟,能有如此气势的只有一个人――董卓麾下的首席猛将吕布。 而王越身后的刘协,看见吕布的身影,眼中射出几分惧意。他太明白吕布的实力,天下第一高手,不是浪得虚名,方天重戟之下,有多少人饮恨当场。剑师王越虽然名头响亮,可是能挡住吕布吗?这一刻刘协心中那颗脱离董卓魔爪的希望开始动摇。 吕布开口,冰冷的声音窜入了王越的耳内,不带任何生气地道:“王越,四十四岁,因父亲是司隶名剑手,故而三岁时就已习剑。十岁那年,其父被杀,其母惨死,从此拜访各路剑派高手,讨教武技,自十六岁出道以来共出手两百六十四起,十八年前贺兰山的羌族部落所有高手不知何故,竟全部死于王越剑下,从此之后只出手四次就再也没有出手。江湖传闻,王越自创的千雨百击剑法,细密诡异,杀招密布,至今从未有人全身而退。” 王越的额头出现细密的汗珠,一双修长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剑柄,呼吸有些急促,吕布在说话时,气势渐渐高涨,从若有若无的杀意愈变的尖锐起来,惨烈异常。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二次感到危机,就是与那个老者对决,也没有这次强烈,不,这比那一次要强烈十倍不止。因为他在这个人的面前,反抗的意念竟然被压制。 王越的一对眼冰寒一片,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越是危境他越会斗志无穷,冷冷地朝吕布明知故问道:“阁下是谁?” 吕布的杀意又从尖锐渐渐地变回若有若无,冷哼道:“你连我都不知道,还敢妄想来闯皇宫,救这个无用小皇帝。”语气充斥着不屑。 此话说出,刘协心头黯然。 是呀,无用。 无用的只能依靠外人,逃脱董卓魔爪。 无用的眼睁睁看着董卓在皇宫内肆意妄为。 这时吕布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听好了,本侯乃是九原吕布。” 王越的目光骤然一缩,虽然他已经猜出来这个人是谁,可是经过吕布的亲口回答,心头还是一紧。同时身上的血液开始沸腾,武功到了他们的这个程度,对手难求。 对方虽然给他带来了强大的压力,可是强敌的挑战这是他所追求的,亦是巨子所希望的造势。 吕布面无表情的道:“王越,你明知道此趟救这个小皇帝,不过是天荒夜谈,毫无希望,为何你还会前来送死,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王越冷冷道:“我救陛下,岂能是你这种薄情寡义的人,所能理解。”语气中透出一种难言的嘲讽。 吕布面容蓦地一变,王越话语的嘲讽,他自然能听得出来。自他背叛丁原投靠董卓之后,就被世人所不容,冷嘲热讽,数不胜数。可是谁又能知道这其中难言的隐情。 如果不是李儒布下天衣无缝的轨迹,他又怎能割下丁原的头颅,成为现在世人所唾弃背信弃义的情景。 一想到当时被李儒层层算计的情景,他眼中杀机大起。以一种冰冷至极的声音道:“既然你这么想死,本侯就成全你!”话语刚落,吕布的身形突然动了,拔起身旁的方天重戟就像是一抹轻烟,诡异而又极快的动,这三十余丈的距离,眨眼间就已经过半,强烈的劲风将四周的空间击碎、碾破。 吕布出手,威力不同凡响。 酷寒如刀剑一般的杀气,直向王越而来,强大无比,磅礴的压力让他的表情甚是凝重。几十年的争斗生涯,让他的心瞬间进入忘我的玄妙境地。一对眼紧紧的盯着吕布的双眼,一个武者所有的破绽均在眼睛里,其他部位可以巧妙的瞒过对方,可是眼睛却瞒不过。他此时已经管不了身后的刘协了。 吕布的修为太过高深,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都是破绽,才是没有破绽。 双方的实力相差一筹,他不敢冒险,一旦有差池,他必死无疑,所以王越只有采取稳妥的办法。 不过王越失望了,因为从吕布的眼里找不到一丝破绽,可以说完美无暇。 吕布迅速的接近,快若闪电。 王越脚步连晃,不断移动身形,右手稳稳地握在剑柄上,调整姿势,准备一有机会就刺出他有生以来最绚丽的一剑。 吕布的脚步突然变慢,嘴角挂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眼睛里充斥着无限的杀意。 脚步虽然慢,但对于王越来说还是快。 凌厉的杀意依然笼罩着他,有增无减。 王越晃动的脚步,加快了速度,比先前快了一倍不止,握着剑柄的手心冒出了冷汗,对方的动作很是诡异,已经脱离了他的计算范畴。高手就是高手。 吕布的脚步又变慢了,很是诡异。 王越的脚步又加快了些许,手中的长剑开始出鞘,长剑出鞘,才能给他安全感。 两道人影一快一慢,在长安大街上诡异的出现,让人看着难受之极。 吕布与王越的距离逐渐缩短,此时他们只有三丈,王越的长剑已经拔开了三分之一。 这时吕布的身形蓦地变快,犹如一阵疾风。 身形在王越的双目中以肉眼难及的速度接近,可偏偏又有一种放慢百倍,如同龟爬速度的感觉,他亡魂直冒,这种感觉太诡异了,让人由不得自己。 王越的长剑拔出了二分之一。 他与吕布的距离只剩下七尺。 形势一触即发。 到底谁胜谁败。 吕布的眼中倏地闪过一丝诡异的神情。这一丝诡异,被王越觉察到了,他大感不妥。 可是就在这时,吕布的身形再次变快,鬼魅之极,尖啸声蓦地响起,吕布的手中的银色巨戟突然出现,硕大的矛刃,向王越直戳而来。 人还没有接近,他就感觉到左胸隐隐作痛。 吕布对战局的运用太可怕了,这就是吕布的真实实力吗? 长剑出鞘的速度蓦地加速。 “锵!” 长剑终于出鞘。 长剑向着吕布的咽喉急刺而去,带着武者见证造诣的信念,速度极快,快得无法寻觅出剑的痕迹。剑招两败俱伤,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可是吕布会让这一剑得逞吗? 答案揭晓了。 吕布的速度不变,脚步只是微微一撇,身形向旁移去,他的巨戟依旧奔向王越的左胸,不曾偏移分毫。 王越脸色一变,长剑一颤,化作点点星光,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剑气纵横。 吕布的双目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攻向王越的巨戟,蓦地一旋,划出千百戟影,盘旋开来,插进了漫天的剑光中。 叮叮当当的交击声响起。 王越身躯连震,步法踉跄,不断的向后退去,脸上潮红浮现,眼神中出现惊骇的神情。从吕布手上传来的劲道,阴毒霸道,几欲将他手中的长剑击飞。 两人交击了六十下,王越退了六十步。 汉献帝刘协早已被周围的高手趁机带离争斗地界。 待到第六十一下的时候。 “锵!” 长剑终于离手,被强大的力道甩上半空,吕布的巨戟,在王越惊骇的目光中,向前左胸戳去,那里是一个人的心脏部位,这一下戳着了,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戟,极快,快得无法形容。可是这极快的巨戟,在王越的眼中却是很慢,依旧是那么的诡异,王越眼中充满了绝望,他仿似看到了阎罗王在向他招手。巨大的矛刃在眼中逐渐地放大,他的心逐渐地下沉。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样的,每次杀人,他都能看见别人眼中临死前对生命的渴望,对死神的恐惧,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不!我还不能死! 赤墨大业还没有展开,怎么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不能死! 一股强大的求生**,从王越的身体涌现。 挺拔的身躯往一旁拼命地移去。 吕布的巨戟蓦地一旋,改戳为划,硕大的月牙旁枝闪耀着夺命的光芒。 衣衫裂开,露出健壮的胸膛,鲜血飞溅。 “蓬!”吕布的巨戟改划为撞,王越的身体飞跌出去。 长剑此时下落,插进了青石地面。 吕布刚要追去。 就在这时,一道晴天霹雳般的喝声猛然出现,整个空间为之一颤。 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从角落里横里出现。 ; 第十八章 典韦来援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杆巨大的黑色铁戟,随着黑色身影的出现,也随即凭空出现,一左一右带起强劲的黑风,朝着见王越落败而捡便宜的四个甲士而去。 鲜血溅起,四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大戟蓦地一收,巨大的身躯横冲直撞般,将那四个无头的甲士直接撞飞了出去。那巨大的黑色汉子一把抄起还在飞跌腾空的王越,夹在胳膊下。 一声怒喝声响起:“想走,没那么容易!” 吕布身躯猛然一停,腾空而起,双脚重重地踏在地面,噼里啪啦地面碎裂的响声中,一种奇异的震荡急速扩散开去。 大地竟然颤抖起来。 那个刚刚夹起王越的黑色巨汉,被这奇异的震荡,使得身形蓦地一滞。 就在这时,吕布的银色巨戟一挑,地面碎石飙飞了出去,直奔那黑色的巨汉。 一声冷哼,吕布强壮的身躯在一跺地面之后,随着巨戟螺旋,接着碎石的掩护,犹如炮弹一样疾刺冲撞而去。 黑色巨大的身影爆发出第二道剧烈的吼声,身形一转,不理吕布,奇异地躲过碎石,往旁边窜去,未战而逃,以肩为箭头撞碎一座酒楼的门,没了进去,紧接着是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又将后墙撞得粉碎,借着夜色,消失在酒楼后巷处。 整个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锵!” 方天重戟再次倒插在地上,吕布身形在高速中站定,红袍猎猎,面满阴沉,眼中寒光爆闪,冷喝道:“给我追!生死勿论!” 话音落地,无数甲士朝着黑色巨汉追去,一时间甲片碰撞声不绝于耳。 吕布负手而立,脸容恢复常态。 这个黑衣大汉是谁? 出手角度,时间的把握是格外精准,而且从不恋战就抄起王越的身体而逃来看,这个人头脑异常冷静,一个拥有宗匠境界,又头脑冷静的人,是怎么冒出来的,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一对大铁戟。 吕布目光一闪,回忆着刚才黑衣大汉出手的轨迹。 此人常年浸淫戟法,造诣极深。 这个人到底是谁? 长安城外,浓厚的黑夜里,洛水之上,有一个人正在渡河,没有船,没有竹排,只凭两只脚在渡河。没错那个人是在渡河,强壮巨大的身躯,黑色的长袍,黑色的竹笠,后背负着的两柄巨大铁戟,腰间夹着的一个人,不是在吕布戟下救走王越的黑衣人还能有谁。这个黑衣人正是赤墨用戟大家典韦,在王越潜入长安之时,他就收到郭嘉的飞鸽传书,特地赶来,支援王越。 两百年前,东汉第一高手马援南渡洛水,只凭两只脚在水中行走,到岸之后,鞋面滴水未沾,只是打湿鞋底,此举轰动天下。 今夜典韦踏水难道是要学马援?当然,他没有马援的惊天实力,此时,典韦的裤腿已经卷的老高,长袍的下摆系在腰间,露出粗壮黝黑的腿,走在水中,不急不缓,水始终保持小腿肚之间。 水不过膝,宗匠之境。 过河是有讲究的,只有达到炼神返虚宗匠境界的武者,用柔劲灌于足内,气劲外放,让水产生无数螺旋气窝,从而达到人体托于水面,而不掉下去的效果。 典韦此时已到岸边,裤腿放下,穿上皮靴。然后将王越放下与一块干晌的巨石上躺着,一对巨眼射在昏迷的王越身上,一言不发。 典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一丝震惊,不禁喃喃自语道:“好厉害的一戟。” 这一戟真是宗匠的巅峰,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没有想到名震天下的王越,竟然只能在吕布戟下撑上五十一招。 好可怕的人! 典韦不由得拿自己与王越作比较,如果在那种情况下,他又能撑上几招呢?得出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只能撑上四十招。 王越的黑色衣衫破碎裂开,强壮挺拔的身躯外露,结实的肌肉使得王越甚是彪悍,此时他因受伤沉重的原因,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典韦蹲下强壮的身躯,一对眼盯着王越健壮的右胸,目光炯炯,透射出热切的光芒。这不是有龙阳的兴趣,而是对伤口感兴趣。 甚长的伤口横在胸膛,从右胸一直拉到左胸。好厉害的技艺!好霸道的一挂!伤口平滑,整齐,可以知道吕布出手的速度极快,快得不可思议。伤口还差一寸的距离就会将王越的心脉击碎,如此快的一挂,险之又险,要不是王越临危之时爆发出来的求生**,估计已经死在吕布戟下了。吕布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典韦渐渐地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忽然他眼前的景色全变了,那一刻他只看到那个人,那杆银色的巨戟,以及利用月牙刃神鬼莫测的一挂,霎那间的风情。 天上地下,只有这一挂。除了神乎其技还是神乎其技。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流露着一丝震惊。 就在这时,王越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看到这情景,典韦赶忙将王越抱起,向远处走去。 王越还没死,还有救。 必须将他救醒,王越现在还不能死,赤墨尚需要他。其实真正不想让王越死的原因,是多年的友情,以及非常想知道那一挂究竟是怎样的情景? 典韦对那一挂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天亮了,通红的金乌从天地相接处露出头来,标志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清晨的天空,白云是浓的,夏天还好些,一到冬天清晨是看不见蓝色的天空。金乌此时在慢慢的上升,冬季里标准的鱼肚红也露出了它的姿态。慢慢的金乌从地平线如散步一样走了出来,费力的驱散了浓浓的云朵,露出湛蓝清澈的天空,鱼肚红的火光,此时也变得金黄,射出万道光芒洒向大地,温暖、清晰。 连绵起伏的秦岭,参天蔽日的森林深处,一座茅庐处,典韦抱戟立在屋外。 嘶嘶的破空声在茅庐里响起,屋内除了王越与一个容貌清矍的老者之外,没有任何人。 此时的屋内焚香袅袅,王越的衣衫全都褪去,一具伤痕累累身体暴露在空气下。 一支支银光闪烁的银针,在一双长满老茧的修长手上,划出一道道弧线插入了右胸伤口的周围。 随着老者手指颤动不停地点击银针,犹如灵蛇般刺激王越的肌肉,只见王越的胸膛在微微颤抖,渐渐起伏。 王越的身体蓦地坐起,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托起,老者身形蓦地一闪,出现在王越的背后,大手在空中连换数十种手法,在王越伤痕交错的背后不断的击打,啪啪声不绝于耳。 王越此时的脸容终于从苍白中浮现一丝红晕。 老者刚刚用的这些手法天下间只有一人可以做到,这种手法叫做“金针还阳击打”,运用对穴位精准的认识,以特殊手法刺激心脏周天经络,只要一口气在,就是阎王都收不走,这个手法与中药中名贵药材千年人参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就在刚才他的特殊手法击打的时候,让他惊异万分,他感到大自然造物的奇特,因为王越的心脏与旁人有异,一般人的心脏都是长在左边正位,而他的心脏却长在左边的下位。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漫天的银光突现,然后转眼消失,左胸下位也插满了银针,少说有三十之数。人体的构造是非常复杂,明面上的有四百零九个穴位,暗地里不知繁几,少说也有千余。而那个银针所插的位置正是心脏的主要经络。 王越深黑的长发随意挽了一个髻,健壮的身躯突然升空、旋转,在老者一对苍老的手掌上随意呈现各种形态,大手在身体上幻出一片残影,或点或击、或柔或拍。 不知何时。 王越的衣衫已经穿上,遮住了健壮的身躯。他盘腿坐下,抱丹守元,呼吸已经平稳,脸上恢复了血色。 老者盘腿而坐,恢复心神。刚才的银针施救看似简单,实则繁琐异常,尤其是这其中的情景凶险万分,一有差池则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所以心神耗费颇巨。 这趟银针刺血的技艺只有配合他的特殊手法,才能施展,别人无法学去,这是他华佗独门技法。 这个老者竟是当今神医华佗。 老者从入定中醒来,见蛇女还在打坐,便步出茅庐。 屋外的典韦闻音转身,向华佗沉声道:“如何?” 华佗开口道:“已无大碍,是谁将他打成这样。难道是白墨的人?据我所知,白墨目前还没有这种可怕的高手。” 典韦一对巨眼射出奇光,道:“是吕布。” 华佗微微动容,随后道:“难怪,以他出手,王越要是不受伤,那倒是一件奇事。”语气突然一变道:“王越醒来之后,你们两人立刻离开这里。”语气毋庸置疑,毫不客气。 典韦张开口,只说了两个字”前辈,就被华佗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华佗头也不回向森林深处而去,淡淡道:“我早已不是赤墨的人,我将毕生所学都投入了医道,天下纷争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赤墨白墨在我如今的眼里一视同仁,以后若没有要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第十九章 逼迫姜菲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距离长安千里之外,张掖大草原上。 日勒城废墟之下,无数顶帐篷穹庐扩散开来,在黑夜中的星星火把下,若隐若现,显示着如今马超聚集的羌族部落的强大。 被董卓以马家先祖马援的五品伏波将军一职,及张掖郡太守授予两种官职加身的马超,此时正在高山之上,树林之间,运矛而动,修炼武技。虽然他已经达到了宗匠的境界,没必要如可刻苦的修炼,只需要心灵的感悟,与万物的沟通。不过常年的修炼习惯使得他不自觉间,每天都在坚持。 他一直奉行熟能生巧的苦修。 不过今夜的马超从拿起大矛开始,就心绪起伏,无法进入平静的状态。 什么是人生?人生又是什么? 马超随着手中大矛的动作,心中时而茫然,时而清醒。这些年除了勤奋练功,苦研文史经典、征战沙场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从赤燕刺杀开始一连串的尔虞我诈的事情到为他增加些许乐趣。乐趣又如何,他还是感到无趣之极。 不。尔虞我诈的争霸道路,又怎能是无趣呢。 没有比这更有意思了。 不,是无趣,就像这魔猿闭气功,明知道这套功法对自己只是增加一点防御功能以外,其实对他来说没有多大作用,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研究。 不对。研究总比没研究好,最起码有一个保命的本钱,碰上比自己要厉害的高手,可以增加一点防御力,有命逃跑。死命硬抗是绝对错误的,人的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人生。 马超的思绪有些混乱。 究竟什么是人生!究竟什么是人生! 人们都说他狠冷无情,可是谁又知道往往这样的人,心里却是比任何人都孤独、无聊、甚至无助。作为对手他们忌惮你;作为朋友他们有意疏远你;就是连自己最忠实的属下也在你面前必恭必敬,这样的一个人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人生,他娘的人生。 一般人的人生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等死,等着黑白无常索取性命。 那他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是渴求幸福和享受幸福的过程?还是从生存至死亡所经历的过程?幸福么,他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东西,从他生下来起就不知道,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他想活下去,而且要活得精彩,他现在找到了唯一的乐趣就是,将自己推到众人的面前,与那些藏在深处不露痕迹的狐狸们玩上一把。 只要天下大乱,他就活得精彩。 金光闪烁,大矛在空中爆发出漫天矛影,化为诸天星辰,以一种玄妙无比的细密技法,奇异的运转,似乎随着他的心情丛林里奔放着灿烂的光彩。大矛就像是上帝之手,在空中翻转不停,渐渐地四个斗大的字,由淡变为实,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赫然是“上兵伐谋”,字体孤绝雄浑,充满霸气。 大矛蓦地一收,矛影消失。 马超提矛而立。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心境提升到一个高度,矛术彻底脱离了以前的范畴。如果说以前一脚迈进宗匠,但心境到了。但矛术上还有瑕疵,现在他的矛术才是真正地踏入宗匠。 马超提起大矛登上山巅高峰,望着黑暗中一座座穹庐帐篷,心中涌现温暖的感觉,这些都是他的子民,不管今后如何,就是变成可憎的恶魔,这些投效他的羌族数万人,也会和他征战到底,因为他们身上被他打上了夫蒙的烙印,这些都是他的私人财产,他们只效忠他马超一人。 金刃大矛倒插在山石间,长缨飘动,浑身散发着莫名的寒光。此时的马超脸容森冷无情,深深地掩盖住了心里的感情,他宁愿被人惧怕,也不愿意表露出情感。 这才是马超,一个过去、现在、未来,心机深沉的马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善于隐藏自身的心思,才能笑到最后。 二十二骑之首的马焉逢从远处而来,在马超的身边站立,恭敬道:“禀告主上,您要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妥。” 马超目光一闪,道:“如何?” 马焉逢沉声道:“龚均已经尸骨无存,姜菲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 马超目光透出一种笑意,道:“不错,这事办的不错。我还要你办一件事情。” 马焉逢低首听命道:“请主上示下!” 马超目光闪过一丝阴冷的神情,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交到马焉逢的手中,道:“人最伤心的时候,喜欢借酒消愁,将这瓶曼陀罗花粉,在姜菲的酒水里轻轻的滴上一点。” 马焉逢收起玉瓶,心领神会,对着马超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等等。”马超的话传入了马焉逢的耳内,他身形一顿,转过身来。 马超从怀中掏出一卷巾帛,说道:“这是魔猿闭气功的密集,你拿去仔细研究,然后传授下去,我要二十二骑都练上此功。” 马焉逢接过巾帛,“魔猿炼体功”这五个金字,让他眼睛发烫,面色出现欣喜之色,这项绝技他梦寐以求多时,只有在心中奢望,没想到主上会传给他,让他研习。 马超的声音窜入了他的耳内道:“这卷密集对我来讲已经不重要了,你的武功是外门功法,这本书正好合适,此功已经被我改进完善,已经没有了伤及內腑的弊端。有了它,你在这个世界生存机率就增强了一层。” 蓬蓬蓬!马焉逢后退三步,倏然单膝跪地,声音哽咽道:“多谢主上厚爱。”这世上大多数武学都掌握在豪门之中,那些豪门中人很少有人将武学传授给外人。他们这些二十二骑能得到马超的垂青,亲自传授,是无上的造化。 马超走上前,将他扶起,看着他一手训练出的属下兼弟子,淡淡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还要靠你们为我效力呢。” 马焉逢沉声道:“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主上,但在我们这些二十二骑眼中,主上就是属下们的再生父母,若是当时主上您,没有将我们平凡的人群中挑选出来,怎会有今日的风光。虽然我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马家中人,但是在我们心里已经将主上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永不言弃!” “永不言弃!” 马超闭上双目享受着马焉逢对他的尊敬。 ; 第二十章 恶魔马超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晨曦破晓,姜菲从沉睡中醒来,因风吹着帐帘一掀一掀,帐内的光线忽明忽暗间转换,视线有些模糊,直到良久她才看清眼前的情景。可是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让她大吃一惊。 她躺在地席上,地席厚软舒适,这里是一座酋帐。 没错是酋帐,她没有看错。 大帐内空旷异常,只有一个长型几案,案上的烛火暗淡无力,而且随着风摇摆不定。东面的帐壁上挂着一个大半人高的大弓,旁边的兵器架上竖靠着一杆硕大无朋、暗金色的重矛,湛蓝色的长缨在她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 姜菲倒吸一口冷气,她怎么会在这里?那杆大矛在她的映像中太深了。 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其他人。 脚步声响起,在逐渐接近中。 大帐的门帘被掀开,一阵寒冷的风灌入,将姜菲的神情吹得一清。 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走了进来。 寒风吹在了姜菲身上,一股寒意从外到内扩散开来。她不自觉间低头而看,脸色一变,不由得惊叫一声,不由自主地就要坐起,可是身体虚弱无力,使不上劲,刚起来一半,一阵眩晕传来,眼睛发黑,顿时又瘫在床上。 她竟然是全身**…… 马超那高大的身形出现在姜菲的视线内,她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脑海中一片空白,这一刻已经早为人妇的她,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美目中出现悲伤,夫君的身影浮现心头,她万念俱灰,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马超看向姜菲那具雪白的娇躯,嘴角逸出笑容道:“怎么,你就这么怕我。” 姜菲的眼睛恢复了视线,躺在地席上,看着眼前一身裘袍的马超,不自觉间泪珠滚出,压低声音,轻轻地哭泣起来。 马超冷笑一声,来到几案旁,跪坐于席,将案上的一碗凉茶,一饮而尽道:“昨天晚上,我见识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事吗?”马超的话如同深渊的鬼音穿透阴阳两界的屏障,渗入姜菲的心里,道:“昨夜我见识了一个女人,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如同发·骚的母羊一样,竟然不知廉耻地主动找一个男人睡觉。” “不!你在胡说!”姜菲猛然抬起头,口中嘶哑,充斥着绝望、不愿相信的复杂情感。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冷漠之色,嘴角挂起一丝嘲讽,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已经发生的事情,偏偏不愿意接受。口中淡淡道:“我在胡说吗?随你怎么想,不过昨夜这个女人的缠绵声,很响、很撩人,具有极强的穿透力,竟然穿透了大帐,使得很多人都听见了。”语气甚是无情,好似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 姜菲嘶底歇昂,情绪异常激动,猛烈摇头道:“你别再说了,求求你别在说了。”语气中带着哭腔。 马超扭过头,一对眼看向姜菲因动作剧烈,而使得一对雪白的酥·胸晃动不停,在这香艳而怪异的气氛里,眼神中透出快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喜欢了逼迫人的感觉,尤其喜欢看见对手绝望的神情。 马超的话语没有因为姜菲的软弱话语而停止,继续摧残着她,道:“如果我把这件事传播开去,传到这个女人的家族、女人丈夫的家族里,会是什么情景?”他要得到姜家,要将姜家的势力全部吞并,这个女人是最佳的人选。 姜菲秀丽的容颜透出惊惧,再也控制不住,痛哭嘶叫道:“你这个恶魔!” 马超的目光一闪,恶魔。恶魔做事都是不择手段,他喜欢恶魔。 姜菲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将地席上唯一的毛皮被遮挡在胸前,神情中哀怨异常,认命的颓废道:“你想怎么样?”语气哽咽。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知道马超的为人,心狠手辣,步步算计,从不做无益的事情。她是聪明的女人,自身的状况让她明白,她已经彻底的被马超算计了。如果这事真让马超传开,那么她和她的家族,在汉人尊重礼仪的环境里,休想立足。 马超听到姜菲认命软弱的话语,嘴角终于露出畅快的笑容,长身而起,缓缓向姜菲走去。 马超的动作使得姜菲一阵惊慌,扯着毛皮被不住地往后退。 马超无视姜菲脸上的惊慌,嘴角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我当真就这么可怕吗?你的身体早被我在昨晚摸了不下百变,再说你的身体又有什么好看,不过是一个皮囊罢了。马某接触过的女人无数,其中绝色者不下十余位,她们的姿色一点都不下与小姐。”倏然轻叹一口气,眼神中透射出些许缅怀的神情,续道:“我的心早在孩童时起就交给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语气中充斥着一股温情,在大帐内飘荡,在口中流淌,流进了姜菲的胸膛。 也许是马超温情的话,也许是其他的原因,使得姜菲眼中的慌乱散去少许,她慢慢地止住后退的趋势,情绪逐渐平静。眼前的这个男人时而冷酷无情,时而忧郁深情,究竟哪一个才是马超的真实的自己。也许此时的马超才是流露出真挚的情感。 马超停下脚步,蹲在姜菲的身前,道:“我要你成为我的二夫人。”语气中透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想得到整个姜家,就必须将姜菲牢牢地握在手心,让她生不出反义。 此话入耳,姜菲肩头一阵颤抖,不知从何处涌出来的勇气,冷声道:“你妄想!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马超脸色一变,长身而起,冷哼一声,道:“这可由不得你,这里,是我的一亩三分地。我是这里每个人的主宰。别妄想反抗,这样只能让你的家族加速灭亡,我劝你还是同意的好,否则别怪我联合李傕灭你满门。”转身往兵器架而去,一把抓住大矛,继续道:“你最好不要有轻生的念头,你死了,你的家族也会随着你一起陪葬。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日晨曦之时,我要听见我想知道的答案。从此刻开始我不会碰你,好好考虑吧。” 大矛倒提在手中,负于身后,马超向外走去。走到帐门时,脚步一顿,一道乌光与一道碧光先后向姜菲射去,两件物品出现在她的身旁,赫然是一把匕首,和一枚碧绿的玉佩,随后马超头也不回,掀帘步出。 姜菲一对美目看向玉佩,美目中出现悲伤,夫君龚均的身影浮现心头。 马超走出大帐之后,一直朝无数穹庐组成的穹庐群边缘而去,沿途巡逻的羌族勇士见到他,无不恭敬的行礼。 他要去每天必修的课程。 姜菲有着与杨姬不一样的白皙肌肤,柔弱无助,令男人不禁有种保护**。 要说对姜菲不动心,那是假的,他正值青年,浑身散发着阳刚之气,怎么不可能去找女人。在姑臧的时候他在外宅包养的女人就有两个,只是他把这两个女人当成玩物,只有情·欲,没有灵魂中爱的升华。 黑夜中,明月下,马超走出穹庐群,经过空旷的原野,登上高山,来到一处茂密的树林,开始了这一天的修行。“呼!呼!呼!”此时马超正忽进忽退,或拳或腿打起最基本的散拳。沉重的大矛倒插在他的身边。 拳影重重,衣衫猎猎,整个空间充斥着冰寒的拳劲,让人汗毛倒竖,打着寒颤。 四周的古树枝叶也随着劲风左右摇摆。 武道就是与自然大道的体悟,潮起潮落、朝阳晚霞,都是大自然赋予的魅力。心境与自然交融其乐无穷。 “啪!”鞭腿蓦地扫出,肉眼难及,往一颗大树上猛踢而去,强大的腿劲竟让一人都不能环抱的大树一阵猛烈摇晃,树叶纷纷下落,飘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马超收势而立。 “轰!”大树蓦地倒塌。 这只是热身的开始。 大矛被他缓缓的拔起。 一、二、三、四…… 大矛在马超的手中不停的削、划、刺、挑、旋、劈、砸等等普普通通的招式,也是非常实用的招式。熟能生巧,这些普普通通的招式每天会被他使出三千六百下。 这世界上的功法、招式,在他看来没有高深、低等之别,只有出手的快慢。哪怕是最简单的招式,只要在手中浸淫几十年,每天刺出几万下,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不同凡响。 待到所有矛法招式都练完之后。 只听“锵!”的一声,大矛又倒插回地面。 “嘣嘣嘣……” 拳头砸在树桩上,木屑横飞。每一拳轰出都是石破天惊。随后马超的全身上下所有部位,全都向大树撞去,树林中十几棵的大树都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巨响,不过却没有一棵如同先前一样倒塌,犹如不倒翁一般承受着马超的拳劲。 马超的一对褐色眼瞳,沉静如深潭,等逼迫姜菲成为他的二夫人之后,他下一个目标就是张掖郡的氐族。 ; 第一章 对付庞氏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傍晚时分,距离日勒东边两百里的骊靬。 战马狂奔,沙尘滚滚。 无数骑士在辽阔的草原上纵马奔驰,分为两个阵营,在各自的百夫长的带领下,彼此对冲厮杀。 巨大的高台上,马超负手而立,巨大的虎头湛金大矛被身后的二十二骑持着。 这些演练冲杀的一万羌族勇士,是马超从各个部落抽出来的最擅冲锋陷阵的勇士,组建成“玄甲鹰骑”。 何为玄甲鹰骑,玄甲是以黑色特制,防御力极佳的牛皮甲做成的甲胄,胄帽的外形是以后世电视剧《神探狄仁杰》千牛卫的军帽为蓝本,圆形帽檐与红色的牛尾组合而成,面部以透气的青铜面具而罩。而身上的衣甲是以特制的牛皮链接而成,外罩方领长袍风衣,造型冷酷,气势慑人,兼且防御力极佳。战马亦是用造型冷酷的特制牛皮甲制作的披挂。武器以两种,一种是冲锋时的两丈长槊,一种是近战相搏加宽、加长的缳首长刀。这些设计都是出自马超之手,由各个部落的勇士与妇女参与制作而成。 马超奉行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攻势迅快如风。 玄甲鹰骑是三万羌族勇士里的尖锐长矛,攻势的箭头,配上眼花缭乱的战阵,一旦展开攻势冲锋陷阵,可以撕碎眼前所有对手。他们是马超的最强武器,日后转战中原的最大依仗。 至于剩下的两万羌族勇士,一万被他以燕国马系组成的神机轻骑,他们是由各个部落最擅长箭术的勇士组成,但是他们没有装备特制的牛皮甲,因为牛皮甲的制作是马超的秘密,在乱世的唯一筹码。马超知道想要在乱世中生存,就必须留一手,才能活得更长,他不想大量装备,装备在最强的玄甲鹰骑身上,足以应付古西凉四郡的任何情况。 虽然马超没有给神机弓骑装备特制的牛皮甲,但是他们的装束却是里穿匈奴特有的防御比较可观的特制麻衣,外罩黑色的牛皮甲,清一色的强弓,简洁干练。这些神机弓骑们,都通晓匈奴的奔射,他们没有胄帽,因为要保持射箭的精准度,一旦拉开距离,就算是吕布,也要落荒而逃。 而另一万的羌族勇士则各分五千人,为军法营,监管玄战场与平日里的私斗,战时退后不前者杀无赦,一人退后,杀伍长!一伍退后,杀什长!一什退后,杀屯长!一屯退后,杀百夫长!以此类推。闲时参与私斗者,实行连坐法,以酷刑治之。 目前条件有限,只能管住军事。 他要以先秦商鞅的军事方式,统领全军。 由于条件有限,兼且羌族人习惯散发的习俗,只能暂定以雄狮雕纹青铜方牌刻着的十八军爵:公士、上造、簪枭、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长、右庶长、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上造、驷车、大庶长。至于为什么不列关内侯与彻侯,是因为他现在虽是夫蒙王,但确是汉家郡守,这封侯之事,轮不到他来定夺。只有日后实力雄厚了,才能无视约束。 马超定十八军爵是要激起羌族人以先秦为荣的战场豪情,以砍杀敌人首级,换取功绩。将不同等级的军爵刻在雄狮雕纹青铜方牌上,再编织悬挂在衣甲腰间上,拆放自如,显示荣耀。 西北好勇斗狠,这种方法最适合西北日后的统一。 日后各族勇士悬挂青铜方牌攀比武勇荣耀,将会比比皆是。 马超设立秦国旧法,成立军法营,就是要杜绝部落间的私斗,一致对外,在战场上见证武勇,将麾下的各族训练成一支嗷嗷叫的虎狼之师,见到敌人,双目赤红。 为什么马超没有组建步兵呢? 原本马超也想过这一点,不过后来被他放弃,因为在张掖,很少有城池,大多是牧帐,张掖各族是真正的以老祖宗的游牧方法生存,崇尚野蛮的厮杀。再者这些从幼年时就已经习惯马背上生活的羌族人,让他们放弃战马而迈着一双因长期骑马造成的罗圈腿去拿刀步战厮杀,是非常困难的。 这时,一匹快马在喊杀冲天的训练场上,由远方疾驰而来。 马超的一双敏锐眼睛自然看见了。看到这个人,他心里一突,这是负责姑臧情报的探马,两天前,他派人给姑臧的父亲送信,言明要将杨氏以及其他部落迁徙到张掖,而这个人自然跟去了。此时只有一人而回,策马奔驰的急促声音,肯定没有什么好消息。 果不其然,快马快到马超的跟前时,勒马而立,滚鞍下马。禀告道:“禀告大王,属下办事不利,请大王责罚。”从怀中掏出竹简,双手呈上。自马超继承夫蒙王的那刻起,张掖郡所有羌族,都不约而同地奉马超为羌王。 马超接过竹简,摊开,过目,蓦地眼中射出冷芒,冷哼道:“好一个大娘,我迁徙部众,关你何事,竟然从中搅局,坏我好事。既然你不识好歹,别怪我翻脸无情。”挡我路只有死!马休已经被我除去,你也去陪你的心爱儿子吧。 你不死,我睡不着! 马超一把将竹简震成粉碎,对这个探马冷声道:“自己下去领军鞭十下。” 探马领命恭敬地叩首而去。 马超熟读六韬三略,奉行赏罚分明,在他治下赏与罚成正比。 马超骑上帝狮,在二十二骑的陪同下,往训练场外缘而去,那里有一个羌族小部落。 如今马超一统张掖郡的羌族部落,在境内羌族部落里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权力至上,每到一处部落,犹如中原皇帝驾临郡县。 一座标志性代表酋长身份的大帐内,马超跪坐与长案,提笔疾书,绑在墨羽的鹰爪上,步出帐外,一抖臂膀,墨羽振翅一飞冲天,没入云层里。 马超这是传信给贾诩。 以贾诩的手段,让庞氏身死,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任何挡他道的人,要么归顺,要么就去见阎王! 墨羽飞到安定郡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子时时分。 书房内,烛火书案前。 贾诩拆开书信,阅读而看,一对深邃看透世间的眼睛,射出高深莫测的神光。 好戏,开始了! 既然马超要他设计将庞氏除去,那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呢? 北宫莹、庞氏、马铁,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在我贾诩的大网里,慢慢认命吧! 贾诩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的神情,在纸张间提笔疾书,后卷起塞入竹筒里,用火漆封好,绑在鹰腿上,然后来到府邸隐秘的场所,放飞墨羽,看着它消失在黑暗中。 棋局,开始了。 贾诩通过种种手段截获赤燕内部的密报,北宫莹的身份已经查出。此时他将北宫莹的消息写给马超,相信马超非常感兴趣。以马超的性格,焉能放过此女。 既然最后一步棋,已经布下。 那么现在就开始下第一步棋了。 找谁来下这步棋呢? 贾诩返回书房,眉头紧锁。 想下好第一步棋,只有利用赤燕这个身份,才能完美的达到目的。在姑臧到有一个北宫莹,可是以北宫莹的精明,能让她上当吗?显然成功率极低。 必须要找另外一个武功不俗,又能完美的下好这步棋。纵观马超麾下的情报机构,没有人能胜任。 贾诩步入书房,思索良久,实在找不出能胜任的人选。 难道刚刚布下的完美棋局,就这样搁浅了? 贾诩不自觉间,抬起头来,突然眼角余光一闪,他扭头看去,赫然是墙壁上挂着的宫女图。 宫女……宫女……帝王……皇宫…… 贾诩似是感应到什么,喃喃自语。 帝女…… 帝女庵! 贾诩眼中蓦地射出精芒,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帝女庵,开头山。 他有些感谢当年到处拜访名师,因为他得知了许多辛秘。 距离此处南三百里,有一个地方叫做开头山,而帝女庵就坐落在开头山。 帝女庵与皇家很有渊源,那是二十年前的一桩事了,汉灵帝的心爱女人冰贵人与董后争宠,结果与女儿一起被逐出宫,随后就不知所踪。不过据他了解这一对母女最后落脚在开头山。 禅宗西来,受到中原儒家、道家的阻碍,双方文化相撞,经过两百多年的演绎,故而产生安般禅、念佛禅、五门禅、实相禅四大沙门禅宗。 帝女庵顾名思义皇帝之女,这个落难公主在此处出家,入沙门,修五门禅法。而这帝女庵也是在四年前刚刚新建。 五门禅法的宗旨是断除人们内心的根本无明,消除散乱、贪欲和暴戾,使人内心旷达。 嘿,很高尚的教义。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如今天下大乱,各个牛鬼蛇神都已经出现,儒家、道家相继入世,想在这纷乱的局面捞油水。沙门禅宗与儒、道两家相争两百多年,焉能放过这次机会。 沙门禅宗自西汉至今,一直都没有收过女姑,只有远在其发源地天竺,到有女姑一说,不过天竺所收的女姑甚是苛刻。 这个落难公主乃是当今大汉第一个女姑,如此特殊身份,如果说沙门中人不知道她的身份,贾诩打死也不信。这个落难公主虽然表面上已经失去了皇家的身份,可是这荣耀不能一时半会可以消弭的。如果沙门利用这个身份,相信可以做很多事情。 是该见见这个落难的公主了。 相信以她的身份,在沙门中地位应该不低,地位不低,就代表着潜在的实力。先探一下她的武功如何?如果是他想象中的那样,这棋局就成了,而且还会多一个强力的盟友。不是想象中的,亦是可以利用。沙门到现在还没出动,应该是差了一个时机。 那他就送上这个时机。 至于沙门的教义是不是与马超相冲,那是以后的事情。 古往今来卸磨杀驴是很有效的。 贾诩眼里阴冷尽显。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沙门在我贾诩的眼皮底下翻不出大浪! ; 第二章 谋划武威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月色非常美,美的让人陶醉,整个董卓府邸的景色清晰可见,甚至比往常还要美,这就是吕布的感觉。从将王越重伤落败开始,他的心就一直高兴着,直到此刻他还能感觉到。 吕布此时走在庭院走廊间,极其熟悉的穿行,他的步子很慢,但又是很快。吕布转了几个院落后,见到一处豪华的院落,停了下来,整整衣装,向院落走去。[] 那里是董卓的院落。周围均由他亲自挑选武艺高强的侍卫把守。 书房之中,董卓跪坐于案,手捧书卷。 房门的摩擦声响起,很轻。 但是,董卓的一双眼突然睁开,闪烁着精芒。 吕布从外步入,将房门掩上,然后侍立。 董卓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道:“王越死了?”声音有些深沉。 吕布欠了欠身体,道:“王越没死,不过已经离死不远,我派陷阵营的高手沿途搜查都没有查到踪迹,却搜到了一件蹊跷的事――赤燕在长安的暗桩。” 董卓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奉先办得不错。某些诸侯以为能靠着某个杀手组织,就可以耀武扬威。哼!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顿了顿道:“最好你能将王越的尸首带到本相的面前。” 吕布欠了欠身,恭敬道:“奉先遵命。” 吕布退出书房,步出董府,向他的府中走去。他的府邸在长安内之北,府邸除了董卓之外比任何皇宫大臣的还要奢华,甚至堪比皇后的院邸。整个长安中除了董卓只有他有这个特权,只有他有这个荣耀。 吕布心中一动,脚步停下。 不一会间,脚步声传来。 从若有若无,变得清脆、沉闷。 一个人影从暗处现身,由远及近。 赫然是陷阵营的张辽。 此时的张辽面色有些阴沉,来到吕布处,沉声道:“主公,属下们没有找到王越的踪迹。” 吕布眼睛蓦地射出厉芒,冷声道:“没有找到,那要你干什么吃的。王越最后出现的位置是渭水,只要稍微懂行的人就会计算出他的踪迹是朝西,绝不会朝东。难道你们搜寻都是朝东搜捕的?”身上倏然放出冰冷的气息,那股气息若有若无,透露出无穷无尽的杀意。 张辽在这股诡异的气息下,冷汗冒出额头,声音恭敬微微透出惶恐道:“属下已经派人洒下天罗地网朝西搜寻,可惜就是没有找到。以主公出手,王越必死无疑,为什么要搜一具死尸?” 吕布冷哼道:“你懂什么?丞相的习惯向来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有确定对手真的死了,丞相才放心。”冰冷的气息已经消失。 张辽道:“主公说的极是。” 吕布淡淡道:“王越虽然离死不远,但他身边还有一个用双戟的高手,踪迹必须要查,丞相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揣摩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森冷的寒意,让张辽一阵哆嗦。 鹰鸣声响彻天空,墨羽从云层中窜出,在羌族王帐的上空盘旋不止。 此时已是翌日的晨曦。 马超满面春风地从酋帐内而出,眼神中透出快意,脸上浮现一层潮红,毛孔舒张,可以看出他刚才正在进行某种剧烈的运动。 墨羽那具熟悉之极的身影,收入马超的眼里,使得马超踌躇满志。就在刚才他逼迫姜菲就范,使得日后成功掌握姜家走了重要的一步,而此时墨羽的到来,定是带着贾诩的好消息。 一声长嘬从马超的嘴里响起,臂膀随即伸出。 墨羽一振欢喜的长鸣,接着一头扎下。 马超等着墨羽降速、停落在臂膀后,解下绑在鹰爪上的竹筒,抽出里面的信件,摊开而看。当看完这封信之后,眼中射出寒光,冷哼低念着“北宫莹”名字。 本该已经中毒而死的紫衣女人,却还活着。 有意思。 这个女人必须死,否则他睡不着觉。贾诩信中提到的貂蝉事件来看,这个女人的威胁相当的大,必须将她铲除,如果以后让她发展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此趟该是由他出手了。 马超念头刚起,就将纸条撕碎,立即喝道:“来人。” 暗处,二十二骑现身,马超头也不回吩咐道:“让杨啸过来。” 大帐内,静寂无声。 姜菲已经离开,帐内被仆人收拾干净。 马超跪坐虎皮上。 杨啸立于一旁。 气氛有些压郁。 马超的身躯后仰,躺在虎皮上,眼中闪烁着奇光,道:“我要去一趟姑臧。”语气异常肯定。 此话入耳,杨啸的目光向他移来,投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马超长舒一口气,淡然道:“赤燕的那个紫衣女人还没有死,她隐藏在姑臧城内,不知道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目光中奇光隐现,喟叹道:“刚刚贾诩飞鹰传信给我,谈及此女以绝色美女貂蝉诱惑董卓之策。此策妙到极点,一箭双雕,让长安大乱,使天下局势变动,从而乱中取利。这个女人必须要死,所以此趟由你看家,我要亲眼看见她死在我的手中。” 杨啸脸色不变,点点头表示他已接下此任。 马超一对眼看向支撑大帐的木梁,再次道:“除此之外,长安的燕七也送来了一份很久价值的情报。”语气舒缓,却勾起了杨啸的兴趣,他眉头扬起。 马超续道:“两天前,王越夜闯皇宫企图救小皇帝,可惜遭到董卓麾下的精兵追堵,而吕布亲自出手。”这句话说出,彻底将杨啸吸引,他眼中射出精芒,低沉的声音响起道:“结果如何?”一个是天下第一戟,一个是天下第一剑,两强相遇,胜负最让人关心。 马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从王越出招,再到落败而退,总共五十一招。” 杨啸身躯一震,不由得道:“王越败了!” 马超再次叹了一口气:“败了,被吕布打成重伤,后被一个使双戟的黑衣大汉救走,生死不知。”杨啸面上透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喃喃自语,道:“生死不知……生死不知……那就是死了。” 多少年来,他一直苦练锤技,一直想踏出那一步,步入宗匠的境界,完全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王越,十八年前他本是贺兰山下羌族部落的孩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却在那一天,那个人无情的打破了。 天空阴暗,大雪似鹅毛在天空飞舞,大风寒冷,扯得甚紧,发出“呜呜”的响声。地面上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路径消失,酋帐不现,入目的是白茫茫一片。他走在雪地上,搀着伤重的娘亲,身后拖着四行深深地长达一尺的脚印,雪花密集的从天而降,降落在两人的身上,顷刻间,他们身上都是白雪。 背后的娘亲,瘦弱的身躯,阵阵发抖,衣衫单薄,**的双脚、双手、脸蛋冻得发紫、发青。 杨啸艰难的在雪地里前行,泪水在眼眶打转,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可是还是不由自主,最终落了下来。 整个部落全都遭到了那个人的屠杀,他的父亲为了保住他们母子,将尸体堆在他们身上,才逃过一劫,可是父亲却死在那个人的长剑里。 他曾幻想随着爹娘,牧马放羊,过着悠闲的生活,又曾幻想他纵马扬刀,日后成为部落的第一勇士,可是他千想万想,始终想不到与母亲落到这种田地。 他看着浑身颤抖的娘亲。 他的心在颤抖。 近在咫尺,却有一种远在天涯的感觉。 夜很静,没有月光,没有星辰,寂静诡异。 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回到了贺兰山,骸骨遍地,依旧可见,残破的牧帐在大风中颤抖。 纵马扬刀的愿望已经实现,他练就了一身精湛的锤技,但换来的代价却是改名换姓,成为羌族杨氏部落的少主。 少时美好的一切。 可惜,已经化为泡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叫王越的人! 杨啸从记忆深处走出,眼中深处一股怒意。 原本他要凭借手中的双锤去取王越的狗命,没想到却被吕布抢先了。 怒意散去,杨啸恢复冷静,他不是鲁莽的人,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 杨啸道:“王越落败,吕布的声威更上一层,二十年内天下间已经没有人能战败他了。” 马超遥遥头道:“有,还有一个人,尚有机会。” 杨啸“哦”的一声:“谁?” 马超的声音响起道:“荆襄的黄忠,如果条件允许,黄忠能与吕布一战,若果条件不允许,天下间就没有人能战胜吕布了。因为黄忠此时已经四十余岁,一个武者一旦过了五十,整体的实力就会下滑。在这期间一旦错过时机,黄忠就休想再有机会。” 语气沉重,使得大帐内很沉闷。 马超蓦地坐起身子,眼神中射出精芒,突然道:“吕布之事,暂且不提。以后会有机会和他沙场较技,现在找你来除了让你帮我看家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议。 杨啸大奇:“何事?” 马超眼中的精芒收敛,归于沉静,道:“接管武威。” 原本他打算统一张掖、酒泉、敦煌之后,再图谋武威。不过北宫莹这一事,让他看出了好时机,只要谋划妥当,此趟削弱武威的阻碍,等到董卓身死之时,就是他接管武威之时。 第三章 马超亲至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色将大地如帷幔般盖住。 马超与二十二骑的其中四人,趁着夜色的掩护,姑臧城内潜伏的密探帮助下,秘密地来到了姑臧城,一座偏僻普通的客栈厢房内。 马超摘下头上的竹笠,踱步来到窗户旁,将窗推开一小缝,一对褐色的眼瞳透过窗缝看向街道上已经减少的人群。 厢房内只有他一人,四名二十二骑已经守在外面,与马超一样,均是竹笠盖头重纱垂下,掩饰脸容。姑臧城内认识马超及二十二骑的人,还是不少。马超一行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这般打扮。 他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如若雕像。 他在等一个人。是他在姑臧城留下的重要的一颗棋子——烈虎。 武威的所有人都知道烈虎只忠心马腾,可是谁又能会想到,烈虎竟是他马超的人,这颗棋子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布下,为得是以后夺得嗣位的后路。不过如今的发展,这颗棋子已经不如以前那么重要了,是该烈虎出动的时候了。 “北宫莹……” 马超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你本不该死,可是你却在姑臧隐藏着,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打着什么主意,也不管你有几条命,今次你必须得死!从破坏赤燕行刺开始,他就注定是赤燕的敌人。削弱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砍下敌人的臂膀。 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马超的双耳微动,寒意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他要等的人来了。 脚步声在经过守卫的四骑停顿一下之后,继续往房门而来。 “吱啦”。一个高大的大汉推门而入,正是烈虎。 雄厚略嗡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烈虎来迟,请大公子见谅。” 房门被四骑关上。 马超转过身来,一对眼射在粗犷雄壮的烈虎身上,淡淡道:“事情办得怎样?” 烈虎的脸上露出笑容道:“一切按计划进行,顺利妥当。大公子带来的一千勇士被安排在我麾下,神不知鬼不觉。时机一到,姑臧城就会在大公子的手中。”马超带来的这些一千勇士,都是杀气腾腾,彪悍异常。烈虎征战沙场多年,一眼看出这些人均是以一当百的悍勇之辈,以他活了这么多年的思绪一转,就明白马超的用意了。 此话入耳,马超眼中透出笑意,对烈虎沉声道:“棋子已经布下,剩下的就是下棋人的控局水平了。告诉马岱,好戏可以开始了。” 烈虎听琴音之雅意,目光一闪,会意抱拳而去。 烈虎走后,房间内归于平静。 少顷,马超迈步往外走去。 既然棋局一下,那么他该会一会北宫莹了。 没有人可以在他与贾诩布下的棋局里,抽身而退。 北宫莹,帝女庵,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帝女庵…… 先帝遗女冰心…… 莫要怪我,你也得死。这个世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可是我注定是踏上人生巅峰的那个人,所以只有你去死了。 马超没有任何心思去联合佛门四禅。这些老和尚一个个和后世的传·销高手一样,能将人忽悠的狂热不予余地去抛头颅卖命,又或者能将人忽悠的变成善男信女。他可不想苦心经营,杀气腾腾的属下,被这些和尚忽悠的变成居士了。 他宁可与佛家为敌,也不愿合作。他太知道佛家的力量了。 这就是他给贾诩的答案。 既然贾诩说动冰心下山,那只好借用她一下了。 他相信冰心利用价值用完,身死之后,贾诩会想出一个很好的补救方法。 房门吱啦声中,被缓缓推开,邲妍步入,随后掩上,放轻脚步来到北宫莹的身侧垂立,恭听吩咐。 房内,琴音如溪水潺潺,甚是好听。烛火下,北宫莹穿回女装,风姿雅然,一双修长的玉手在琴弦上拨动连连,透出一种宁静般的美。 邲妍立于身旁,大气也不敢出,似乎不想打破这宁静的境地。 不知何时,琴音止息、消散,北宫莹轻轻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站起身,从邲妍身边走过,往屋外行去。 邲妍亦步亦行,跟在身后,始终落后两个身位,以示尊敬。 一片葱郁的白杨树林,亭台若隐若现。 北宫莹与邲妍两人都没有说话,穿过白杨树林,步入亭台。 步停,站立。北宫莹的声音响起道:“你可探得这姑臧城有多少兵马?” 邲妍恭敬道:“除去马超带走的一万兵马外,最近各个游牧部落都集中在姑臧城外的兵马,加上城内的驻守的,总共有三万六千名兵士,都是从中挑选出来的彪悍之士。”北宫莹颦眉,沉声道:“看来这些都是马腾的死忠份子,想要掌控这些人,会很有难度。”邲妍大讶道:“堂主要对武威的兵马下手?”语气中透出一股难解的疑惑。北宫莹倚石桌而坐,目光投向东方,仿佛间看见了大姐的那张秀丽的脸。大姐呀,大姐。你飞鸽传书,让我掌握武威的兵马,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没有看到我给你的信吗?掌管武威兵马何其之难,一有疏忽就会被精明的马超发觉。想要掌握武威兵马,必须除去马超。她虽然想马超死想得要命,可是这也只是想想罢了,马超现在步入宗匠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北。有这样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如此草率的决定,这不符合你冷静的作风。难道这是他设下的偷龙转凤?天下间能将笔迹模仿的惟妙惟肖只有他了。北宫莹忽然想到一张俊秀的脸。她前天得知王越闯长安的消息,一直心里疑惑重重,为什么赤墨会在这节骨眼上,做出诡异的事情。这闯皇宫救皇帝,纯属小儿不智之事。她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没有经过郭嘉的定夺。郭嘉这是想干什么?想不通,想不通……夜闯长安,掌握武威兵马,这两件事太奇怪了。想到这时,一股烦躁的情绪从心中涌现,在胸间徘徊,北宫莹吸了几口凉气,才将这股烦躁的情绪压下。北宫莹声音响起,下了逐令客,道:“没有什么事,你就下去吧,顺便吩咐仆人,给我烧热水,我要泡浴汤。” 邲妍应诺,转身离去。 北宫莹在庭院枯坐良久,随后起身朝书房行去。 烧药汤还有一会时间,趁这个时候,她要去寝室擦拭陪她多年的长鞭。 书房内,紫色的长鞭,展开横放在长案上,一方洁白的绸缎,在长鞭上轻轻擦拭。洁白的月光透窗而入,照射在北宫莹的身上,使她身上笼罩着一层难言的孤寂。自古以来,女儿爱红装。可惜她偏偏爱戎装。 谁能真正懂得她的心思? 谁又能真正明白她的孤独? 也许在十八年前的那个晚上,就没有人懂得她的心思了。也许在四年前得知那个人是她一生的敌人时,就没有人懂她的心思了。 天地中的一切在月光下,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包括在林间弹琴、放声歌唱的他。 歌声美妙,如同秋夜林间穿梭的清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卷走心灵的空寂。 她寻歌而行,去寻歌声的源头。 在明月的照射下,黄承彦一身白袍衬托的挺拔身姿,散发着一种脱俗的气质。 她一直静静地听,黄承彦一直默默的弹琴。 彼此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更加美妙。 邂逅的第二天晚上,两人共骑着一舟,漫游在碧波荡漾的洞庭湖上,她丰盈的娇躯挤进了黄承彦宽阔的胸膛,两只洁白的小脚在在水里摇荡,晃出洁白的光晕,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她扬起俏脸,肌肤在月光下,闪现着动人的光泽,轻轻道:“你为什么每次看起来,都是那么孤独。为什么每次,我都要陷入你孤独里去。”她的眼中充满了柔情,柔软的纤手,在宽阔的胸膛上画着圆圈。 黄承彦没有回答,反而将她抱的更紧,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塞进身体里去。 她不知道当时他为什么会抱着这么紧。现在她终于知道,那是离别的拥抱,他们注定这辈子是敌对的人。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这辈子永远忘不掉他。 北宫莹轻叹一声,收起神情。长鞭在手中灵性般闪烁,轨迹通畅,没有一丝阻滞的感觉。 长鞭回到长案上,她长身而起。 此时药汤已经准备完毕。 寝室内,烟云袅袅,硕大的澡盆摆在其中,屋舍里散发着浓浓的花瓣香味,并向屋外散去。 北宫莹立于澡盆前,缓缓脱去衣物,露出洁白妙曼起伏的身躯。 第四章 室内交战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北宫莹钻入澡盆,娇嫩的身体仰躺开去,花瓣调皮的抚摸玉颈,恰到好处的热水,透过身上几乎看不见的汗毛,窜入身体里,滋润她的五脏六腑,那种感觉简直飘飘欲仙。 她的秀丽脸上不由得透出陶醉的神情。 细嫩的右手不由得用水抄着香肩,滋润肌肤。 就在这时,北宫莹的双耳微微耸动,因为她听到了一丝轻微的推门声。惊惧的心情顿时涌上心头,因为有推门声常常会伴随着脚步声,可是她却没有听见脚步声。 这怎么可能! 她的心顿时起了无数个念头,最后化为无声的叹息,从没有脚步声却听到推门声来判断,来人的武技造诣已经在她之上,到了宗匠的境界。会是谁呢?沉静道:“贵客不请自来,是不是有失礼数。”言下之意她正在沐浴,可是来人却在此时闯进来,有失教化。 房门推开的速度加速,可是她却不敢动,因为有一股强烈的气息紧紧的笼罩着她,气息之庞大,让她想起了白墨的赵云,可是这股气息却与赵云截然相反。赵云的气息是逼人的剑气,虽然逼人却给人一种磅礴正气。而这股气息是森冷冷的杀气,透出血腥的杀意。 来人是谁? 房门终于被打开,而脚步声这时候也终于响起。 声音沉闷,是男子特有的脚步声。 一股浓烈、游牧部落特有的膻味顿时涌了进来,直插入沁人肺腑的花香里,混合在一起,怪异异常。 房门“啪”被关上。 男子缓缓踱步。 北宫莹背对着来人,看不清状况,身上的肌肉随着脚步每一步的踏出,都会轻轻的颤动一下,她的心也不由得跟着跳了一下。 男的低沉犹如金属般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没想到北宫小姐也有泡澡的习惯。我也喜欢泡澡,不过我可不喜欢澡盆里放花瓣,而是喜欢放草药。”语气中隐隐带着一股冷意。 此话一出,一个人的名字突然出现在北宫莹的脑海中。 马超。 她不是在张掖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知道她的名字?种种疑问这一刻涌上心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打断了了北宫莹的沉思,她肌肉紧绷,调整到最佳状态。 杀气若有若无地笼罩着她,使得她不能轻举妄动,一个高大的身影肆无忌惮地从她旁边走过,立在她的正眼前,及地的黑色绣金长袍,黑色的披肩长发,英武的脸容,鹰隼的褐色眼瞳,不是马超还能是谁。 马超一对眼射在北宫莹的洁白的脸上,锐利的眼睛捕获了她的一丝惊慌,嘴角逸出一丝笑容:“是不是感到很惊讶,为什么我会来到你的面前,而我又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北宫莹没有说话,她一对美目沉静的望着马超。对方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无懈可击,没有漏洞,整个人沉稳如山。她在等,等对方松懈的时刻,那个时候就是她逃生的时刻。 她是聪明而又理智的女人,这一刻她想得不是拼命而是逃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马超的嘴角飘出冷笑道:“是你组织的人告诉我的。”话不多,却透出一种深意。 此话入耳,北宫莹香肩顿时一颤,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想不通王越夜闯长安,大姐让她掌握武威军队的信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郭嘉搞得鬼。 那封让她掌握军队的信,目的就是让她产生疑惑,而王越夜闯长安亦是扰乱她的思绪,而真正的目的就是赤墨想脱离赤燕。一直以来只有她知道郭嘉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只有她死了,赤墨消失才能无迹可寻。而马超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踪迹定是郭嘉泄露出去的。 她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逃生的希望。 只有逃出去,才能破坏郭嘉的企图。 马超一对眼紧紧地盯着北宫莹的脸色,心中冷笑。他之所以说出这句话就是要扰乱北宫莹的心智,从而达到一击必杀。至于贾诩为何掌握北宫莹的行踪,他不想关心。 只要让乱对方的思绪就足够了。 栽赃嫁祸这手段,他是最喜欢用的。 马超已经觉察出北宫莹一对美丽的瞳孔微微的收缩。 马超出手了,这是最佳时机。脚步急速前跨,一只大手从宽大的袖子里探出,倏然出现,带着强烈的劲风,向北宫莹的天灵盖拍去,一出手就不留余地,狠辣异常。 强烈的劲风将北宫莹的从醒悟郭嘉的举动里,拉了出来。 入眼的是急速向她而来的大手。 马超的大手与她的头顶愈来愈近。 快得肉眼难及。 强大的危机感迫使北宫莹瞬间冷静下来,一对瞳孔收缩,紧紧地盯着向她逼近的大手。 一尺。 六寸。 四寸。 大手上的纹理在北宫莹的眼里一清二楚。 大手猛然在空中蓦地加速,煞那间已到跟前一寸的距离。 形式紧张到极点。 一声娇叱从北宫莹的香唇中发出,左肩猛然一沉,娇柔的身躯犹如无骨般向旁边滑去。硕大的手掌贴着耳边落空,寒冷的劲风顿时让她裸露在玩的香肩起了鸡皮疙瘩。 两道精芒从马超那对黄褐色的眸子射出,怒哼一声,大手一拍不中,蓦地在一阵骨节响声中,临阵变招,成为鹰爪,如羚羊挂角一般,继续向北宫莹的脸颊抓去,乘胜追击。这一抓要是被抓实了,必然毁容。 北宫莹再次一声娇叱,娇柔的身躯蓦地缩成一团,沉入澡盆的水里里,险之又险的躲过了锋利的鹰爪,一缕青丝在空中飘落,见证着惊险的局势。 马超的攻势再次落空。 马超的眼神中射出赞赏的神情,虽然他们处于敌对,但对方临危的表现颇被他欣赏。不过欣赏归欣赏,他却不会丝毫的留情。 鹰爪收回,重组攻势。 这一次是马超的铁拳,硕大的拳头由上往下,直接往澡盆里轰去。 这一次北宫莹必须得死。 强劲的劲风将澡盆里的水激荡出无数水纹。 “哗!”巨大的浪花乍现,随着“蓬!”的声响,巨大的澡盆四分五裂,木屑纷飞,与水交织在一起,向马超激射而去。 北宫莹娇叱一声,身体趁着这个时候窜了出来,向后狂退,速度惊人。由于动作剧烈使得胸前雪白、高耸的双?乳抖动不停,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马超看到这种情景,眼中射出无限怒意。对方尽然想用这种方法逃生,没门。在羌氐的信仰里,历来信奉天、地、水三神。而女人洗澡的水,羌族男人是不会碰的,认为不祥。马超虽然经过这些年与羌族人在一起的生活,彻底的融入进去了,但灵魂还是来自二十一世纪。 对方想用这一举动,迫使他后退,门都没有。 马超闷哼一声不退反进,身躯蓦地加速,撞进水、木屑里,巨大的拳头穿过重重障碍,一下子轰在了后退的北宫莹的小腹上。 “蓬!” 娇躯一颤,后退的速度更急。 啪的一声,**的香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北宫莹的后退趋势硬生生的被止住。 她本想利用羌族人对女人洗澡水的避讳,撞墙而逃,可惜她算漏了一点,马超竟然不忌讳洗澡水,强行轰出一拳,这一拳正好将她聚集起来的一口气打散,迫使她停住。 第五章 插翅难逃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木屑与水洒落一地。 房间内归于沉寂。 北宫莹**着美妙白皙腻滑的身体,一动不动。 对方的杀气如瀚海般一浪接着一浪迫着她。她知道此时一有异动,就会面临着无穷无尽的杀招。她的长鞭还在长案上,距离她现在的这个位置还很远。长鞭不在手,她的整体实力根本发挥不出来,光滑的玉额出现细密的冷汗。她忽然觉得这个房间里虽然热气袅袅,但却如同天山的冰窖,寒冷异常。 马超真会挑时候。 暴露在空气下的一对傲人上翘的双?乳,一只火红色妖异的貂,纹在右胸,随着她呼吸,一颤一颤,幻出一种勾起男人原始的**光泽,透出一种难言的诱惑。 细密的汗珠聚集在北宫莹的额头,一滴汗珠开始从额角滑下,沿着洁白的脸颊滑落在傲人的柔软上,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被水淋湿立于木屑间,毫无动静的马超。 由于被水淋湿浸透,黑色的长袍紧紧地贴在马超的身上,健壮的肌肉被勾勒而出,彪悍异常。北宫莹美目微微收缩,她看到了马超胸膛的肌肉正在收缩鼓动,明显在调整身上的机能,以达到最佳状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马超竟然踏出了最后一步,步入宗匠。 北宫莹心里一阵苦笑,造化弄人,难道今天是她的命丧之时?她不由得又想了郭嘉那张俊秀的脸,一股恨意由心底升起,她就知道这些像老鼠一样喜欢躲藏的暗处的赤墨,总有一天会过河拆桥。 马超一对黄褐色的眸子看向北宫莹挺立雪白的右胸之上的火貂,马超嘴角挂起一丝笑意道:“有点意思。”话虽如此,身上的杀气,依旧不曾减弱一分,向北宫莹一波一波的迫去。 马超上下打量北宫莹,倏然道:“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组织严谨的赤燕也会发生内讧,同胞之间相残之事,这其中差异让我很是惊艳,我真有点好奇向我透出消息的那个人,究竟与你有什么过节,非要置你与死地。”他继续用话语打击对方,只有让对方再一次松懈,就必死在他手下。 此话入耳,北宫莹朝着马超露出灿烂的笑容,原本担心马超已经与赤墨合作,不过听到这句话,她放心了。以她聪明的才智自然听出马超的虚张声势,以郭嘉缜密的心思定是透过某种渠道将她消息隐秘而又不让人觉察的透露给马超。 现在她逃生的希望,加大了。 北宫莹面色不露表情,但心中却电闪疾驰,自己刚好的伤势,不宜做剧烈争斗,此时中了马超的一记刚拳,引发旧伤,伤及了胃部,从腹部阵阵疼痛来判断,她胃出血了。现在她实力大打折扣,能不能从马超手下逃生,现在还是未知数。只能说话混插,来打消对方的杀意达到全力逃生的时机。若在平时,自己又怎么会对这样的局势花费那么多心思。 她现在很期待马超继续说话。 马超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道:“自我听过赤燕这个名字开始,我就一直好奇,究竟是哪些人能将你们的杀人技巧训练的如此娴熟,不知小姐可否为我解惑。”赤燕是大汉王朝最奇特的存在,也是最神秘的杀手联盟,他们行踪诡异,从事各式各样的职业,有半片红唇万人尝的风尘女子,也有贵族家的小姐,或宫中的仕女,或酒楼的店小二,或当铺的老板,可以说无所不在,这么庞大的势力究竟如何在这数百年的时间里生存?这是所有知情人心中的疑问。 北宫莹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道:“怎么大名鼎鼎的西北狂狮,竟然对我们这些藏在暗处的机构感兴趣。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语气冰冷透出强硬之态。她在调息气息,准备随时逃命。以她对马超性情的研究了解,马超会接着说话的。 果不其然,马超冷哼一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赤燕之所以能如此规模,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原因。而这个人代代相传,只有一个代号。如果我所说不差……”右手从宽大的袖中弹出,在虚空中,慢慢地写了两个字,接着又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北宫莹娇躯肩头蓦地一颤,美目中闪过一丝惊慌。马超随写的字正是大姐的名字。他……他怎么会知道大姐的名字?大姐的身份向来保密,根本没有人知道?除了……她想起了郭嘉。却又将这个念头甩去,因为她知道以郭嘉的性格、举止作风是不会将大姐的名字告诉马超的。 可是……可是马超又怎么会知道? 她突然想起了行刺马腾之时,被马超破坏的情景。她立时明白,马超定是建立了与赤燕相同性质的神秘组织,要不然怎么会知道大姐的名字,以及破坏行刺的好事。 就在北宫莹变色,思绪紊乱的时候。 就在这时,马超突然出手,右脚猛然在地面一蹬,巨大的身体犹如猎豹捕食般向女子扑去,攻势展开,劲气起处,犹如冰天雪地般寒冷,一只硕大的拳头从腰间轰出,直奔靠在墙上的北宫莹。 气劲笼罩着北宫莹,空气随着拳头的前进,不断挤压,使得刚刚再想撞墙逃生的北宫莹,硬生生地掐灭了。一声娇叱,北宫莹的娇躯不退反进,修长的双手化出无数手影,好似朵朵莲花绽开,朝马超的拳头直撞而去。想死里逃生只能这么做。 马超心神极度集中,双目紧紧盯着眼前的北宫莹,她的一举一动全都收入他那锐利的黄褐色眸子里,因剧烈的动作而使胸前的两只跳动不已的白兔、展现动人光泽的娇躯,在马超的眼里缓慢异常。 他眼中精芒闪烁,透出无情,不为北宫莹美妙的娇躯所动。右脚蓦地向前奇异的踏出,硕大的拳头蓦地一张,噼里啪啦的骨节声响起,拳头化为鹰爪,与另一只鹰爪一前一后,朝着向他攻来的玉手而去,尽展苍鹰之态。 北宫莹脸色倏然一变,甚是沉凝,对方争斗经验甚是丰富,刚刚踏出的一脚大有讲究,正踏在她进攻的死角,而以拳化为鹰爪更是妙到巅峰,攻击的范围正是她的破绽处。北宫莹美目射出寒芒,修长的双手再变,划出一道道涟漪,向马超胸部击拍而去。 这一招两败俱伤,为得就是让马超变招。 马超脚步再次奇异的迈出一步,其中一只鹰爪倏地成为蛇首,带着尖啸声如毒蛇吐杏般向北宫莹的双手叼去。蛇鹰双型! 马超虽然不会后世的形意拳,可是武技自到了宗匠之后,招式随心所欲,这蛇形刁手,就是他随意化来。 “蓬!” 气劲相交。 北宫莹蓦地身躯一震,伴随着闷哼声,向后跌退而去。 刚跌退十步,她的身躯突然像跌到一般,奇异的一扭,竟然往旁边的一个柱子窜去,一双洁白的赤足,在柱子上一蹬,往一侧的长案窜去。 马超看到这个动作,心里暗叫不好。北宫莹的一身功夫都在长鞭之上,一旦让她拿到长鞭,施展出奇异的外推之力,就有可能让她逃脱。 想走,妄想! 马超猛然转身,硕大拳头再次出现,直奔后心而去,这一次灌满劲道,杀意尽露。 北宫莹的玉手与长案上的长鞭距离迅速接近。 马超的拳头紧紧跟在身后,速度在不断攀升。 只要北宫莹一拿到长鞭,她的后心就会硬吃马超灌满拳劲的一拳。 北宫莹不理背后的直迫而来,向她索命的拳头,一对美目看向近在咫尺的长鞭,射出坚定的神光。玉手在接触长鞭的刹那间,明显的微微一滞。“轰!”马超的拳头直轰在北宫莹的后背。 鲜血从口中喷出,北宫莹的娇柔身躯直跌出去。 身躯在空中一个翻腾后,蓬蓬蓬连退,最后后背靠在另一边的柱子上方止,玉手捂住胸口,秀发披散,秀丽的脸上透出痛苦的表情,显然刚刚马超的拳头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看见北宫莹手中的长鞭,马超眼中射出一丝愤怒的神情,他从一开始趁着北宫莹沐浴时而进,就是不想让她拿到长鞭,有机会逃走。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让她拿到了长鞭,这让他的心里有种情以何堪的感觉。 马超金属般的声音响起:“你以为拿到长鞭就可以改变局势吗?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这寝室外都已经布满的精兵,你插翅难逃。” 北宫莹脸色再次微微一变,忍受着心口撕裂般的疼痛,全身功力运转开来,周围顿时寂静一片,方圆数丈里的所有动静一丝不落的收入她的耳内。从风吹过甲胄带来的哨音来看,屋外不少于一千人,马超所言非虚。 神不知鬼不觉的布下精兵,而不惊动其他人,马超有这个实力。 她心中惊颤,马超早就布下了局,可怜她还在这局中挣扎。从马超出现开始她就一直落入下风,深陷其中。 马超的眼中射出冷芒,冰冷的声音响起:“死吧!”双腿蓦然诡异般的移动,向北宫莹冲去,速度风雷电驰,极快无边,长发飞舞,气势刚猛异常。 第六章 改变主意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硕大的拳头再次出现,似慢实快,在北宫莹的黑瞳里逐渐放大,四周的空气犹如塌陷撕裂般,令人难受之极。 马超要辣手摧花! 此时北宫莹背靠木柱,已无退路,一对美目中闪过一丝后悔的神情,早知道马超誓要致她于死地,如此难对付,她就不该拼着受伤去拿长鞭,使得如今伤上加伤。天下没有后悔的药,既然如此,就得想办法出去。 北宫莹银牙一咬,玉足一点地面,娇叱一声,整个人向前窜去,如大雁斜飞,长鞭直标而出,不看向她攻来的拳头,却在长鞭的梭头颤动下,直奔马超胸口心脏。一副两败俱伤的打法,她倒要看看马超的心脏究竟是什么颜色,使得他如此狠辣。 北宫莹在退无可退的绝路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马超一声冷哼,拳头化为漫天拳影,充斥着整个空间。 紫色的长鞭蓦地爆闪,寒气森然,化作万千光影,向马超的拳势里攻去。 “蓬蓬蓬……” 一连串气劲相交声响起。 两人脚步转换,以快打快,电光火石间交手十多下。 马超的一对大手化出形意拳各种形态,拳爪掌指间总是恰到好处封在长鞭的死角上,迫得她连连后退。宗匠的手段果然非同小可。 马超嘴角挂起冷笑,大手攻势加剧,更加凶猛。 北宫莹的长鞭呈现凌乱,无法发挥奇异的外推之力。 局势愈来愈明显。 在他们再交手数下的时候,北宫莹的玉背再次靠上木柱,长鞭顿时一滞。 就在这一滞的功夫,大手诡异般出现,直向北宫莹高耸雪白的胸脯拍来。 北宫莹眼神中露出骇然的神情,生死之间,紫色的长鞭死命狂舞,形成鞭影。 鞭影消失。 血雾倏现,北宫莹惨叫一声后,大手也随即消散。 两人攻势停止,紫色的长鞭被马超抓在手里,他的肩头衣衫撕裂,却没有任何鲜血。 而北宫莹雪白的胸脯,出现一只手印。她面色惨白,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香唇轻启,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最终艰难地吐出“横练闭气”之后,因胸口的撕裂般疼痛以及无边的黑暗来袭,使得她晕厥过去。 马超看着晕厥过去的北宫莹,目光透出凶芒,一脚往北宫莹的头颅踹去。劲风呼啸,力道十足,似要将头颅踢得粉碎。 可是他的那只强力的脚离北宫莹头颅还有三寸时,停了下来,随后收回。 他一对眼落在北宫莹的秀丽容颜上,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用一席毛皮将她包住,一把将北宫莹的身体抄起,扛在肩上,往外走去。 一千名勇士都隐于在房舍周围。 烈虎、马岱在院落里垂首而立。 马超一对眼望向马岱,淡淡道:“下一步看你的了。”脑海中闪过马铁的面容,话语变得冰冷无情。 好戏才真正的开始。 三弟,对不起了。我要对你下手了。虽然你是庶出,虽然你对我比较亲,可惜你终究是男儿身,终有分享嗣位的可能。 无毒不丈夫,兄弟,一路好走。 我会给你烧纸的。 马超看了一眼肩头扛着的北宫莹,与那四名二十二骑没入黑夜中。 他要将北宫莹锁入他的密室里。 就在刚才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敌人有时候会变成同盟,他不相信他把一个巨大的诱惑摆在北宫莹的面前,她不心动?据老谋深算的贾诩分析,这个北宫莹虽是与甄淑一伙,却另有心思。到底什么心思马超不得而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北宫莹确实是北宫伯玉的女儿。当年北宫伯玉莫名惨败,是否有赤燕的身影?而北宫莹为何又偏偏在赤燕呢?这实在值得推敲。 以马超的思绪,以他的思路猜测,这个北宫莹一定有原因,而且背后还有一支势力。如果是这样,那就很有意思了。这个北宫莹不能白白浪费了,比起佛门四禅,他更需要北宫莹的实力。 马超决定今夜写信给贾诩,商量一下北宫莹背后的价值。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样,他不介意付出代价,而找到一个强援,如果不是,那北宫莹就只能去死了。 今夜真得很长。 此时的马铁正在府邸的寝室内,赤着身躯与小妾颠鸾倒凤,行房中之事,呻吟低沉声在房内回荡,满屋子都是怪异的气息。 马铁大手环抱小妾白皙的娇躯,身躯不停地耸动,低沉的喘息声开始加剧,明显到了紧要的关头。 一阵悠长的娇啼与沉闷的低吼声交织在一起后,马铁趴在小妾丰满的身躯上,缓缓喘息。 就在这时,突然“蓬!”的一声,房顶轰踏,碎渣激射向正趴在小妾身上的马铁而去。 突来的变故,一下子将马铁弄蒙了,这一刻竟然还有人袭击!此时他刚刚经过剧烈的运动,腿脚有些酸软,反应迟钝,眼睁睁地看着碎渣向他而来。 这一刻无数念头想起,对方是谁?为什么要对付他?马铁忽然想起二哥马休的遭遇,难道对方是杀害二哥的凶手,此次的目标是他,又是否是对方斩草除根的计划,如果是这样那么大哥也会是这样的遭遇。一股怒意蓬发而出,对方是要他的父亲绝后。这么歹毒的计划,岂不是要让整个马家灭亡吗? 决不能让这计划得逞,必须发出警啸,死也要拉垫背! 一阵暴吼声响起,马铁潜力突涌,一拍床榻,身躯一下子腾空而起,临空翻转起来,一只脚猛然一跺地面,整个身躯往旁边移去,躲过一劫。 他虽然躲过去了,可惜他的小妾当场就被碎渣激射而死。 就在马铁刚刚躲过去,还没有庆幸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剑气从房顶处迫来,入眼的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透出强烈的杀意,直逼马铁的面门。 马铁亡魂直冒,这对方杀招步步紧逼,当真要致他于死地。 又一声暴吼响起,马铁顾不得**的身躯,借着这一声暴吼激起的气力狂退不止。 长剑如影随形,继续向他刺来,朝他索命。 碰碰碰…… 马铁不断的后退…… 啪的一声,宽厚的虎背贴在了一堵墙,后路已封,退无可退。 马铁不再退了,他知道就是以气劲震开墙壁,也只会死在剑下,因为在震开墙壁时,会有滞碍。高手从来不会放弃任何机会。这是马超对他说的话。 马铁一下子沉静下来,既然已无逃生希望,不如轰轰烈烈的战上一场吧!一对眼射出坚定的神光。 长剑急速地向他接近中。 待离他一尺的距离时。 马铁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精芒,一声怒吼,双手合十,硬生生夹住长剑,使得长剑攻势顿止。就在这顿止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紫色的长袍,竹笠下的秀丽容颜。是她!紫衣女子! 父亲被刺杀,二哥的惨死,都是这个女人造成的。 赤燕! 马铁再次暴吼,紧合着的双手猛然前驰,他的身躯侧转,以肩往紫衣女子撞去,颇有玉碎瓦全的意思。可惜两人差距,并不是可以靠着勇气去弥补。 那身穿紫衣的女子,长剑一颤一旋,血光崩现,一对大手冲天而起,马铁发出震天的惨叫声,往旁边跌去。他的两只手被削了。 剑光再闪。 鲜血溅起处,马铁跌倒余地,喉哝处出现深深的剑痕,鲜血淙淙流出。 紫衣女子看也不看地上气绝身亡的马铁,掏出一方巾帛将剑上的血迹擦干,收剑回鞘,转身推门步出门外。 “啪啪啪啪……”一阵轻拍的掌声响起。 马岱提着硕大的重戟,从远处走来。 人影闪烁间,大批勇士现出身形。 马岱一对眼看向带着竹笠的紫衣女子望去,微笑道:“冰心公主果然剑术精深,此趟有您出手,真是再合适不过。” 紫衣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道:“我的事已经完成,希望你的主子遵守约定。” 马岱微笑点头道:“那是当然。”脸色蓦地一变,大喝声道:“赤燕刺客在此,休让她逃了,射!” 无数的勇士突然取下背后的长弓,拉弓上弦。 “嗖嗖……” 无数枝箭簇朝着冰心射去。 冰心面色一变,娇叱声道:“你们竟然出尔反尔,过河拆桥!” 马岱的声音在箭雨中飘荡,继续暴喝道:“杀赤燕刺客者,官升三级。” 呼喝声彼此间在人群中响起,回应着马岱的声音。 射出的弓弦声更急更厉! 马岱望着被蝗虫群般笼罩的冰心,嘴角挂起冷笑。你的命实在不好,谁叫我收到大哥除去你的命令呢!无数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马岱的笑意更盛,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姑臧城内的勇士们。 第七章 棋子入瓮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无数枝箭簇组成的箭雨中,冰心手中的长剑出鞘,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碎成千万光雨激射开去。 叮叮当当的交击声顿时响起。 冰心手舞长剑,身形后退。她虽然武技卓越,但面临如此密集的箭雨也是有心无力。一旦手滑疏忽,就是她命丧之时。 箭雨不留余地、连绵不断地向着冰心射去,似要将她射穿成马蜂窝。 远处人影闪烁,陆续有人现身。城内的勇士们从远处终于赶来了。 形势对冰心越来越不妙。 她身形急速后退,退向马铁身死的屋子里,手中的长剑一刻也不停歇。一停歇她就得被乱箭射死。 长剑光芒大盛,耀眼异常。 冰心的身形在挑开周身的箭簇之后,蓦地身形暴退,撞开背后的房门,闪身窜了进去。 紧接着一声“蓬”的声音响起,冰心撞碎墙壁,从后墙冲了出去。 箭雨消失。 马岱眼中透出一丝笑意,就怕你死命纠缠,不逃走。逃走!你以为你真的能逃走吗?吐气开声道:“勇士们,随我追敌!”一扬大戟带领众人往里追去。 追只不过是个样子,做给别人看。 他要将冰心迫到原先计划好的最终归宿。 棋局已下,大哥绝不会让猎物从眼前溜走。 就在冰心撞破墙壁,穿梭后院,来到后巷之后,一股强大森冷的气势从一旁迫来。她心中一惊,这气势如此磅礴,修为的造诣远在她之上。不能让此人阻碍,一阻碍后面追兵而至,后果不堪设想。 一股悔恨充斥着心里,恨!她恨当初为什么没有抵御住贾诩的诱惑。更恨自己当初竟然私自做出这个决定,导致现在陷入危局得不到五门禅的高手帮助。 冰心猛然震碎身上的紫衣,一袭青色的佛衣透出,毫不停留往另一侧奔去。她在危局之下,尚有冷静的头脑,知道马岱利用赤燕紫衣的身份,要将她除去。脱去紫衣也许有一丝身还的希望。 冰心穿梭与巷道房舍间,可是身后的强大气息依旧紧紧地跟随着她,不紧不慢,杀意似有似无的笼罩着她。而身后的嘈杂脚步声也没有跟丢,那一声声羌族特有的怪叫声一直传入她的耳内,异常的刺耳。 冰心就像一只慌不择路的小鹿,被众人追赶,从一个巷道里穿出,又进入另一个巷道,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巷道。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只有利用巷道的窄小,才能逃生。 就在她接近一个岔路口,往一侧而拐的时候,那股庞大的气息突然消失,正在她疑惑不解之时,头顶之处突然出现一股尖锐之极的杀气,杀气之凌厉前所未见,正以恐怖的速度向她接近中。 她亡魂直冒,想也不想,身躯往一旁狂移,以躲开还不知道什么兵器的惊天一击。 冰心在狂移的同时,头往上抬起,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兵器,而兵器的主人又是谁,如此惊人的造诣,天下少有。 她看见了。 一杆巨大无比的黑金色大矛从天而降,硕大的虎头矛刃闪耀着夺命的金芒从她的身侧划过,锋利的刃锋将急转时带起的衣角,削了下来。森冷的杀气,惊得冰心一身冷汗。 看到这个充满标志性的兵刃,她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 在西凉除了马超还能有谁! “锵!” 大矛刺空点在地面。 冰心因反映迅速,瞬间离开了数尺的距离。 不过冰心却没有庆幸的感觉,她知道既然是马超来袭,绝不会技止于此。 果然,大矛蓦地一颤,将地面一尺方圆震成粉碎,随后一挑激射向冰心而来。呼啸声在她耳边回荡,她心中凝然,不用看她也知道向她而来的碎石灌满了劲力。 一身娇叱,长剑再次出鞘,寒光闪闪,碎成点点光雨,舞成光圈在身前,同时身形一刻也不停留地狂退。 长剑与碎石交击声大作,冰心浑身解数将碎石激荡开去。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落地,黑金色的大矛再次往冰心攻来,矛刃颤动间目标是她的心脏,又快又急。 冰心又一声娇叱,手中长剑脱手而出,灌满劲道电掣般振向马超。身形侧转,飞速的退向另一条巷道。 飞掣的长剑目标是马超的面门。 长矛蓦然一抖,刺出的攻势顿时止息,在空中一个回旋打飞了长剑。虽然马超现在因横练大成是铜皮铁骨,但面部却是他的弱点。 由于回救的功夫,使得冰心借势在墙上一蹬,窜逃的速度加剧,转眼间拉开了数丈的距离。 马超收矛而立,一对黄褐色眼瞳望向冰心奔走的方向,嘴角挂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脚步声越来越响,大批的人往这里赶来。 “嗖”的一声,马超扛着大矛翻墙没入了一座宅邸。 马岱带领众勇士路过,眼角撇了一下马超没入的位置,心里神会默契的往冰心逃亡的方向追去。边追边大喝赤燕贼子休走,生怕不知道他的位置。 这条巷道通往一个地方,那就是雪烟楼。 整盘棋局的关键所在。 而马超的出现,就是要逼冰心进入这条巷道,从而下一盘好棋。 太守府深处,院落内,马腾一身华服立于亭台里。府外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与甲胄运动的碰撞声传入耳际,院落里月光下,一队武士擎着火把,持着兵刃站立在院落周围,角度巧妙地将能袭击的位置全部堵死。 此时的马腾面目憔悴,悲凉中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 赤燕刺客又潜入姑臧城,并且将他的第三次给夺走了。 为什么赤燕要屡次对付他,这到底为什么,难道他做错了什么吗? 此趟他已经调集了全城的兵马,在城内一家一户的搜查,他要将赤燕刺客挫骨扬灰! 管他什么赤燕!他要与赤燕宣战! 他要为两个爱子报仇! 想起了两个儿子,他不由得想起庞氏。 这个可怜的女人因丧子之痛弄得有些失常,竟然一口咬定休儿的死是超儿所为。超儿是有野心,可是不至于兄弟相残。想起庞氏如今的情景,又想起这些日子没有去看她,给她些安慰的话,心里不由得产生了愧疚。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他决定去看看庞氏,十几年的相处,他对庞氏有种痴迷般的迷恋,是迷恋她的身体,还是迷恋她体贴动人。一想起她那如一团火辣辣的温香软玉的娇躯,身上的血液就活动了起来,异样的感情里充斥着温馨。 他离开了院落,带着三个手下,往庞氏住的地方而去。 这三个手下都是庞家的高手,精通合击之道,足以抵御一流高手。 太守府的院落房舍集中在府内的南部与东部,庞氏的院落在府内的西南。马腾在走廊院落间穿行,少顷,在转过一座假山后,远处亮着灯火的房舍及宽阔的院落落入他的眼里。 马腾毫不犹豫地往那房舍院落里而去。 他进入院落,来到房舍门前,刚要推门而进,却见他僵持在那里,面色极为难看。 第八章 棋局收尾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刚才一阵呻?吟声从门缝里透出,传入了马腾的耳内。 这声音……这声音他最清楚不过,这是男女缠绵交?合的特有的欢愉声。室内春情如火,**摩擦碰撞声在马腾的耳里回荡,是那么的刺耳。[] 他脸色铁青,心中涌起一团火,几乎想立刻冲进去。 这里是庞氏的房舍,而那呻?吟中亦有最熟悉的声音。 与他生活十数年的女人竟然背着他做苟且之事。这件事如果被他一个人撞破,以他对庞氏的痴迷还有些余地,可是他身后的三名护卫,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他能听见,难道这三人听不见吗? 马腾的一对眼游离两侧,那三名护卫明显是听见里面的声音而立于远处了。 老天呀,我马腾上辈子做错了什么,先是两个爱子惨死,后是他的女人出轨。 怒火越烧越旺,充塞着马腾的整个身躯,他伸出手,几乎颤抖的将门轻轻推开。快速步进,飞快的将门掩上。房舍内蔓延着怪异的气息。 女人抵死缠绵下的娇呼,男子的喘息,一波一波的冲击着马腾,他身躯颤抖,背靠着房门,想向前走亲眼去看看事实真相,偏又迈不开脚步。他怕,他怕看见这可怕的事实。愤怒、震惊、茫然等等情绪在他的脑海里纠缠交织。 最终他还是迈开了脚步。 事实终要面对,此次不去,以后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阴影。 曲线优美,赛冰雪般白嫩的身体被一个修长黄瘦的身躯挤压着,一波一波的猛烈耸动之下,庞氏的嘶叫声充斥着娇媚。 是他!王铎! 马腾立于床榻前,一对眼冰冷之极,他的身躯不再颤抖,这一刻他杀心大起。 往日庞氏在他面前说王铎的好话之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难怪庞氏平日里尽说王铎的好话,以前以为是身为休儿的老师缘故,现在看来,他们一直就在私通。 好!好!好! 真的很好!我竟然被当乌龟,当了多年! 长剑出鞘,斜拖地面,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马腾大步向他们而去。 很好!真是恩爱忘情呀!连剑的出鞘声,你们也没有听见,连我的脚步声你们也不知道! 那么!你们就给我去死吧! 我丢不起这张脸! 剑啸声在房舍里响起,压住了呻?吟喘息声。 剑光大盛。 鲜血溅起。 呻?吟喘息声顿止。 两颗头颅滚落余地,两具无头的尸体僵硬在一起。 “锵!” 长剑重重地插进青石地面。 马腾紧握双拳,青筋暴涨,厉喝声道:“来人!”声音之响,整间房舍都微微一颤。 房门推开,三名护卫闪身而进,低首而立。 马腾冰冷之极的声音吩咐道:“立刻让人将他们的尸体穿上衣物,分开。记住此时只有我们四人知晓,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另外吩咐下去,全力追杀赤燕刺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笔账要栽赃到赤燕刺客的头上,他丢不起这个人! 赤燕! 我与你势不两立! 马腾仰望房梁,似要透过,去看那苍茫的夜空。 马超此时在阔别已久的府邸书房里,与元配杨姬――杨月绮对坐而弈。 焚香袅袅,充塞着整个书房。杨月绮拾棋子时而衣袂摆动间飘出的体香传入马超的鼻息,使得他不由得深吸几下。熟悉的味道让他有种隔世百年的感觉,任何女人都不能代替月绮在他心中的地位。 在别的女人身上只有情?欲的发泄,而在月绮的身边有的是超越**的灵魂交融,在她的身边,他仿似回到了母亲的怀里,那种温馨宁静不是用言语可以描述。 “啪!”杨月绮修长的手指,将一枚白子定在黑子间。 马超刚执子的手一顿,一对眼看着棋盘,脸上呈现愕然的神情。 平七八,这一局他输了。 杨月绮抬起秀丽的脸,一对美目看向马超道:“夫君平日里下棋,向来忽缓忽急,忽进忽退,让人捉摸不透。今日怎么却一反常态,让我赢了一局。夫君心里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马超心里一沉,他确实有心事,马休、马铁已经被他除去,算算时间,大娘与王铎也该死于他爱面子的父亲手里了,整个武威对他来说,是唾手可得,再也没有任何竞争对手。 可是他心里却感觉少了某些东西。他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就像如前世一样,在攀登权力的高峰路上,必须舍弃的某些东西――亲情。 当然这些事情不能对她说,以她的心软又怎能接受这事实。 想到这里,马超的一对眼望向杨月绮的秀丽容颜,看着她一双透出关心的眼睛,不由得轻叹声道:“记得那年你嫁入我马家,还是个害羞青涩的姑娘家。转眼间已是几个春秋,这些年来苦了你了。”语气甚是温柔。 杨月绮听到这句温柔的话语,心里不由得一暖,马超向来不喜欢表达感情,这些年能说出温馨的话有就是那么几句。如今她又听见这充满温情的话,又岂能不感动。 一阵草原女子特有的体香传入鼻息,杨月绮已经来到马超的身后轻轻地依在他的后背,一双纤手攀上马超宽厚的肩膀缓缓捏拿按摩。这是她多年的习惯,每当马超遇到烦心事而苦恼,她就以这种方式来平缓他的心。杨月绮温柔好听的声音响起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话。中原有句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了你,我的全部都是你的。你在外征战那是你的理想,你追求的奋斗目标。你在外面做什么,我不想去管,我也不奢望能得到什么,只希望你平安的出现在我面前,还记得我就行了。”这句话看似认命,却透出深情。她知道没有人能阻止马超的野心与杀戮,她所做的只能是一个妻子的本分。 杨月绮在马超离开的这些时日,除了在佛堂以外,就是在他的书房内呆着,看老子的著作。上善若水任方圆,无为之心乃是争,这就是她体悟出来的道理。 马超全身松弛,将头枕在高耸柔软的胸脯上,伸出一只大手搭在正在肩膀按摩的玉手上,将它缓缓地移在胸前,包容在手心里。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他暗自发誓,终有一天他不再让她担惊受怕。 马超感受着杨月绮身上的温暖体温,感受着她的一对柔软滑腻的胸脯,心中宁静,谓然道:“我很久没有听到你的羌琴声了,帮我弹上一曲吧,我很想听呢。” 一曲凄婉又透出轻扬的琴音在书房内飘荡开来,悦耳舒心,沁人肺腑,寒风猎猎,隐隐中万朵梅花似是在眼前轻颤。 杨月绮怀抱羌琴,衣衫飘拂,一派大家气度。 一阵熟悉、急促的脚步声倏然响起,由远及近。 琴声戛然而止! 杨月绮起身,识趣的退了出去。她知道她的夫君又开始忙碌了。 一道人影疾奔而至,来到马超的身前,来人正是他带来四名二十二骑之一,头戴竹笠的马焉逢。 马焉逢的声音响起道:“启禀主上,棋局已经到了尾声。” 马超的目光投向马焉逢,道:“太守亲自动手了?”声音此时略显沙哑低沉。 马焉逢低声回道:“动手了。” 马超轻出了一口气,双目微微闭起,从今天开始马腾除了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之外,只剩下马云鹭了。凄凉、孤寂将会一直伴随着马腾。他心中生出一丝不忍,他与贾诩布下的棋局太毒了,让一个男人逐渐失去自己的亲人,这种感觉无法表述。当马腾手起刀落亲自杀了庞氏时,他知道他这个父亲涌起了多大的毅力。 马超睁开双目,透出清冷,那丝不忍已经消散。乱世不能有儿女情长之态,他要想从若干的诸侯中崛起,那就要心狠手辣,杀伐果决。 马超声音响起道:“马岱那边的情况如何?” 马焉逢道:“雪烟楼已经被夷为平地,冰心冲击北门,想夺门而逃,由于庞德赶至,没有得逞,目前正往东门而去。” 马超点名要题道:“东门守将是谁?” 马焉逢恭敬道:“庞德亲信――庞元。” 马超眉头微皱,低声念着庞元的名字,冷声道:“告诉马岱,动用暗地杀手,让冰心到达东门激战时,将庞元秘密除去,让冰心夺门而逃。记住做得仔细些,让别人特别是庞德认为是冰心干的。” 马焉逢抱拳领命而去。 马超望着得力手下消失的背影,一对眼透出冰冷的神情。 一切都在局中,包括他自己亦在其中。 只不过他是最能看透棋局的人。 第九章 冰心之死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战马狂奔,数千名披着兽皮铠甲的骑士旋风般从草皮上刮过。 马超与骑士们的装扮一样,隐于队伍中。这是烈虎的骑兵部队,奉命追杀冰心。 棋局正像他和贾诩设计的一样,逐渐收尾。 此时离晨曦破晓还有一个时辰,广袤的天地显得昏暗模糊,使得搜寻冰心的任务加大了难度,但是天空上三只硕大的苍鹰盘旋,彼此鸣叫,标志着冰心在劫难逃。他已经撒开巨网,追辍目标,不要多久,这棋局就会落下帷幕,一子定乾坤。 这趟奉命搜寻追杀的任务,除了烈虎之外,还有庞德及其他三位羌氐部落酋长所率领的马队。只不过他们却徒劳无功罢了,冰心注定是烈虎的。 冰心你休想在我手心里逃走。 马超那一对眼射出寒光。 烈虎从一侧在高速中靠了过来,恭敬道:“大公子,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追辍到目标了,到时大局可定,烈虎恭贺大公子武威唾手可得。”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淡淡道:“现在说这话为时过早,这世上最变化莫测的就是局势。不到最后一刻,就别提恭贺。记住一句话:没有到手的东西,永远不是你的。” 烈虎凛然道:“属下紧记。”他的一身武技都是马超暗地里亲手调教,这些年摸爬滚打暗地里与马超来往,受益匪浅,视马超为一生良师。 马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道:“我让你做的事情,你没忘吧。”烈虎闻言一怔,随后露出残忍的笑意,道:“大公子放心,您的兵器已被我涂上了草原最毒的五步蛇毒液,只要沾上一点保准够这人死上十次。” 此话入耳,马超满意的点起头。 佛门源头乃是天竺,天竺之民受本土佛家影响,将能仁、能儒、能忍、能寂发挥到极致。如果在太平盛世,他马超与佛门四禅合作,却是绝佳之策。 可惜现在是乱世,讲究征伐天下,佛门教义在乱世狗屁不如。 冰心身份特殊,在佛门四禅里地位不低,那些平日里以弘扬内心的根本无明,消除散乱、贪欲和暴戾,一心观念,总摄散心,既要看到一切事物之空性,又要看到一切事物之作用,凭借弥陀愿力,升入极乐世界的和尚们有着非凡的力量。 能在中原数百年里,受到道家,儒家以及其他家打压,依然挺立不灭,可见四禅的和尚们真正的实力。 以他在来到这世上沾上西北特有的勇士豪情,是不会做出把兵器抹毒的事情,不过此次猎杀冰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倘若有一丝疏忽,很有可能遭到佛门的报复。以他们能仁、能儒、能忍、能寂的深厚功底,将来会是蓄足力量的雷霆般攻势。 所以,既然决定与佛门为敌,就先出手。 先拔掉你的五门禅,卸掉你的一只腿,看你怎么双腿走路。 五门禅散布在安定郡,这是一个绝佳机会,他舅舅贾诩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哼!想用汉灵帝女儿的身份,图谋大局,没门! 马超心里暗自冷笑。 冰心死了,看你们还拿什么在这乱世做动作! 被众人追辍的冰心此时正在广袤的大草上飞马疾驰。她的目标是安定郡的方向,只要到了安定郡,她就安全了,在那里是她五门禅的势力。 冰心是整个佛门唯一一个女尼,还是带发修行的女尼。自幼年时在母亲口中得知自己是皇帝的女儿身份以来,她的心里就一直藏着一个心愿,那就是去皇宫见见汉灵帝是怎样一个人。直到汉灵帝去世,新皇登基,以及董卓霸政,天下纷乱,她的这个心愿渐渐演变成野心。 凭什么汉家人变得如此没有地位。 凭什么自己自幼就要随着母亲受苦。 虽然她被五门禅收为门下,被高僧传授武艺,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是皇室的荣耀,锦衣玉食环境,金碧辉煌的皇宫。 这一切都不是这些整日里吃斋念佛的和尚所能给的。 想要完成这个野心,就必须有人支持,五门禅宗最合适不过。 宗内龙虎两大护法之一的净尘是除了住持净禅最具影响力的人物,武功卓绝,但此人在佛心上有一破绽,就是尘缘难断。她利用自己的身体让净尘迷念其中,利用净尘的身份暗中发展势力,最终设计将净禅除去,让净尘明面上成为五门禅宗的住持,自己却暗中掌握五门禅宗的一切。 她的思绪飘荡到数天前。毒士贾诩突然造访,并带着马超的亲笔书函,声称要与她同盟共谋天下。 共谋天下? 自己竟然相信了贾诩的话。 自己只是他们用完就弃之的棋子。 冰心咬碎银牙。棋子,棋子有时候也能颠覆局势。 贾诩!马超! 别让我回到安定! 让我回到安定,就是你们灾难来临的时刻! 就在此时,冰心生出警觉,朝着一处望去,刚好一阵马蹄践踏声轻微的响起,渐渐转大,地平线上灰暗中,出现一个骑士,紧接着两个、三个……无数个骑士散开阵型向她冲了过来。 冰心心中一懔,这突然出现的骑士少说也有五千之众。 五千骑士狂风般疾驰,各式各样的怪叫声令人头皮发麻。 冰心猛然一踢马腹,调转马头而逃。 纵是达到宗匠的高手面对这五千人马,也只能躲避其锋。 何况是她。 只是冰心能逃掉吗?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这支骑兵是烈虎与马超一行,而这五千人当中,就有一千人是马超亲自带来的悍勇之士。 一声奇怪的长嘬声在骑队里响起。 一千人强势骤然间从队伍里分裂出来,瞬间加速。转眼间将其他四千人拉开了数丈距离。 战马狂嘶。 一声大喝猛然响起:“放!” “嗖嗖嗖……”一支支硕大的铤矛从一千骑士的手里激射而出,呼啸地向冰心笼罩而去。 正在奔驰逃亡的冰心耳边忽然想起虎啸龙吟之声,她心中大讶,这是什么声音,不由得转头后望,无数枝硕大,闪着耀眼光芒的铤矛黑云般向她压来。她亡魂直冒,哪见过这等阵势,一拍马背,飞身而起,一把随地捡来的长剑从腰间探出,在腕间运转开来,形成无数剑影。 叮叮当当的交鸣声响起。 射向冰心的铤矛均被击落。 而那匹战马却被铤矛射死。 冰心受到铤矛相阻,无奈落地。 战马狂奔,瞬间与冰心拉进了距离。 一杆巨大的暗金色重矛忽然从一匹褐色的战马处直探而来,目标是冰心的前胸,速度惊人。 湛蓝色的长缨,黑金色的大矛。看到这件兵器,冰心心中一突,马超。马超来了。她不敢怠慢,长剑再次与冰心的手中运转直劈向大矛。 “锵!” 金铁交击。 冰心身躯一震,直觉剑上涌现一股巨力,迫使她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移去。 战马刚好驰过。 两人相交。 硕大的黑金色大矛蓦地一旋,向冰心撞去,步步紧逼。这次的目标还是冰心的前胸,只不过先前是矛刃,这次是碗口粗的矛杆。 感受着大矛的破空声,判断着这一击的威力,冰心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神情,长剑竖立成封状。 “锵!” 这一次的力道比先前还要重。冰心感到胸口一闷,手腕一痛,长剑脱手而出。她眼神透出惊骇的神情,马超竟然强横如此。娇躯一仰,秀发飞舞,堪堪躲过横撞而来的长矛。 一声轻喝声响起:“好!” 战马驰过。 由于刚刚的争斗,使得冰心丧失了逃生的机会。马蹄声止息,无数名骑士将她围在数丈范围内。冰冷寒光闪闪的长矛对着她,显示着冰心的末日。 刚刚与她交手的马超,飞身下马,倒提大矛大步向她走来,身后划过深深的痕迹。 一对眼紧紧盯着冰心,也不废话,走到大矛攻击的范围时,一个斜劈,带起一窜草皮直往冰心而去。硕大的矛刃闪烁着蓝汪汪的光泽,明显是淬了剧毒。 时间紧迫,再过一会,别的队伍就会感到,趁现在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长剑已无,冰心拿什么与马超对决。 只见冰心一撩下摆,从双腿间,抽出两把匕首,一左一右,寒光闪闪。满天寒光,从马超的大矛暴射而出。他向来狠辣阴毒又富有智能,一看冰心掏出两把匕首,就知道她想以短攻长。于是马超立即出其不意,抢先爆出攻势,不给冰心任何的机会。 马超双腿踏着玄妙的痕迹。 两丈长矛化作无数矛影,将冰心罩住。他全力运转,力求短时间将她毙命。 大矛飞速运转与一对匕首相交,诡异细密,绵绵不绝,毫无顾虑。马超纯粹是利用对方知道他矛刃上淬毒,而不敢接触的心里,杀招密布。一时间冰心处于劣势,落败只在瞬间。这就是马超的独到之处,擅于利用种种因素,使得敌人一步步走上死亡的道路。 大矛在马超的手里就像是一个雕刻巨匠拿着一个巨大的锥子,总能恰到好处的利用锥子的种种特性,完美的划下一刀。 马超刹那间攻出十八矛。 这十八矛对于冰心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她直觉的马超忽进忽退,忽左忽右,时而从天一击,时而滚地相撞,强大的攻势将她的活动区域一点一点的蚕食减少。大矛运转间的强大劲风使得她呼吸难受之极。 “噗!” 矛影消失。 冰心动作一僵,定格在那里。 硕大的矛刃贯胸而出。 鲜血激射。 剧痛袭扰着冰心的全身,她低头看着大矛,一对美目射出强烈的不甘。 皇宫……皇室……我不甘心……不甘心…… 冰心嘴唇轻颤数下,气息全消。 马超一把抽出大矛,抗在肩上,纵身上马,随后对着烈虎道:“这里交给你了,记住在她是中毒而死。” 烈虎恭敬道:“属下明白。” 马超点点头,一声轻喝,通过骑队闪开的道路,扬长而去。 武威大局已定,安定郡五门禅的命运却才是刚刚的开始。。 第十章 再次谋划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定郡,贾诩的府邸内。 房门敞开的书房里,贾诩伏坐在书案上,看着马超寄来的书信。对于马超直接拒绝他与佛门四禅同盟的建议,并且设计杀死先帝遗女冰心,而感到诧异。他敏锐地在字语行间里觉察出,马超对佛门的不满与不屑一顾。贾诩诧异为什么马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惜与整个佛门对敌。 不过诧异归诧异,既然马超已经决定了这么做,只能去想办法补救了。 既然冰心已死,那么此时不先下手,要是被五门禅的人发觉,到时就晚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贾诩一对眼射出冷光。他长身而起,向外走去,此刻他要去找李傕。先下手为强,必须要李傕才能完成,只有剿灭展开攻势,才能让五门禅乃至佛门的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冰心的死看来只能安在李傕的头上了。让李傕来吸引佛门的注意力。 贾诩那一双深邃的眼神投向院落中池塘里悠闲自得欢快的鱼儿,远处一只金红色的鲤鱼稳稳飘行,身上的鱼鳞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金芒,晃得他有些眯眼,略宽分叉的鱼尾翅左右摆动溅起浪花,遂渐消失。浪花在他眼中一起一落,始终不曾散去,就像他脑海中的最深记忆伴随着他许多年一样,忘不了铭记在心。 贾诩离开府邸,登上了老仆准备好的马超,随着马夫一声轻喝甩鞭声,缓缓流淌在人群中的青石长街上。 贾诩坐在马车里,双目微闭,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天策马而行与马超的谈话。 寒风呼啸,广袤的大草原上,贾诩与马超并肩而立。 马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道:“曹操已在东郡站稳脚跟,此人善于统兵,机智过人,兼且心腹极深,是我一生最重要的对手之一。颍川郭嘉,在我从暗探得到的情报,此人颇有鬼神之才,假以时日,成就不在舅舅之下,目前他在袁绍手下不被重用,如果有机会他走进曹操身边,那就如虎添翼,这是我唯一担心的。舅舅此去安定,要派密探多加注意。” 贾诩当时并不这样认为,反驳道:“若是郭嘉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也不至于这些年来默默无闻,他不过是一小辈耳,孟起你多虑了。” 马超没有说话,不再言语。 就在北宫莹被马超秘密关押之后,一直监视郭嘉的密探突然来报,郭嘉消失了,突然之间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这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到底什么感觉实在说不出来。 难道郭嘉被人杀了,可是也该有死尸的消息。 如此奇异消失,太过反常。 反常必有妖,等会过李傕之后,立即派人追寻下落。 他隐隐有些感觉,自已以前有些自傲了,小看了郭嘉。 马车在太守府的府门前停下,贾诩掀开车帘,步将出来,不用通报,就直接穿过府门向李傕的房舍行去。 屋舍环廊处的池塘边,一袭青袍的李傕正在饶有兴趣的喂鱼儿。 “太守大人倒是闲情雅致,你可知安定郡正面临着生死攸关的局势,大人就要被某些人赶出安定郡了。”贾诩从远处现出身形,淡然的说出这番耸人听闻的话。 一声轻响,李傕甩掉手中的鱼食,转身一脸诧异道:“先生为何这么说。”经过半个月的相处,他已经将贾诩当成自己人了,这些天平日里令李傕烦得要死的内政事物,却在贾诩手里像是处理一件小事一样,眨眼间完成。使得他有种离不开贾诩的感觉了。 此时由贾诩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李傕是格外的重视。 贾诩来到李傕身前而立,道:“还知道郡内的五门禅吧。” 李傕点点头,道:“当然知道,它是本郡的佛门宗派。” 贾诩冷哼一声道:“佛门宗派。太守一直呆在太守府里,没有出去吧。你眼里的佛门宗派此时与道家勾结,现在各个县的佛门、道家子弟活动频繁,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李傕的目光一闪,有些冰冷道:“难道他们想造反。” 贾诩目光闪过一丝诡异之色,道:“依我看很有可能,天下高人无数,道家也有能掐会算之辈,很有可能算出了董卓的寿命,想在董卓身死之际,做些什么事情出来。要不然为什么早不勾搭,偏偏这个时候勾搭呢。” 李傕目光一冷,想到日后这些人造反,后院起火的事情,不由得望向贾诩询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贾诩的双目投向院落中的池塘,面无表情,看不出内心在想些什么。贾诩是李傕接触人物当中最难猜测及最有才华的一个人,也是他最看不透的一个人。 贾诩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开来,道:“要想将事情的威胁程度降到最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管是佛家还是道家,将他们连根拔起,消除隐患,为你半年后进军长安留下一个安定的后方。”语气中透出狠冷之意。想要将佛门彻底怀疑不到马超的身上,就必须利用李傕得罪佛道两家。 要干,就干大的。反正安定郡一直以来就存在佛家与道家互相交锋的局势。不如让李傕加一把火,来个彻底浑浊。至于冰心的死,李傕是背定了。 此话入耳,李傕赶忙道:“我立即调派人手。”就要抬脚而去。 贾诩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阻止他道:“慢着。” 李傕扭头道:“先生认为不妥吗?” 贾诩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道:“太守现在去调集军马,发号施令,难道是要打草惊蛇,让他们逃走吗?” 李傕面上露出恍然之色,道:“你是说……” 贾诩眼中射出阴冷之色,道:“晚上是最让人放松的时刻,夜黑风高易杀人,夜间出动,雷霆万击!”右手从袖里探出,狠狠地一挥。 李傕听到这句话之后,亦露出阴狠的光芒。 贾诩的眼角余光憋了一下李傕,心中冷笑一声。 有了李傕做挡箭牌,这天下间还有谁能猜到冰心的死与马超有关呢。 他不由得想起了郭嘉,这个马超嘴里拥有鬼神之才的后辈,能猜得出来吗? 第十一章 密室逼迫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姑臧城内,马超府邸秘密建立的地下密室。 北宫莹从黑暗中醒来,迷迷糊糊地以想动一下身子,蓦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全身每一个细胞涌了出来,摧残着她的神经,使得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冷汗淋淋。 她所处的环境亦是渐渐地呈现在她的眼前。她渐渐适应了身上的疼痛,但随即而来的又是一种僵硬的酸疼,这种酸疼是从两只臂膀传来,她不由得一缩,一阵异常的滞碍伴随着铁链的响声传入她的耳内,视线从渐渐的模糊转变成清晰,两条粗大的铁链从她手腕的生铁镣铐左右斜拉延伸开去,嵌穿在铁柱里。一阵阴冷从心里升起,眼光往下,入眼的是她一对平日里连自己都有些陶醉的傲人美?乳,她心头一沉,她看着全身**的娇躯,顿时明白自身的处境,她被锁在了没有人知道的一间密室里。 是谁?是谁将她锁了起来? 北宫莹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努力回想着昏迷之前的事情。一幅幅换面犹如影片般在脑海中闪过,俏脸上闪过一丝晦青色,她已经想起来事情的前因后果,此时自己十有**被马超秘密关押。 这时她的心中产生了疑问,为什么马超没有杀她?以马超的心狠手辣,杀她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她可不会愚蠢地认为马超看上了她的姿色美貌。以她对马超的了解,此人对女色方面并不怎么爱好。 就在北宫莹为自己的遭遇产生疑惑时,一串沉稳的脚步声传了进来,逐渐接近,越来越响。 一阵铁门推开的摩擦声响起,一个高大的人影挤了进来。 铁门关闭。 高大的人影在密室昏暗的烛火下,似梦似幻,看不真切。可是北宫莹却知道这个人就是马超。 马超从黑暗中踱步走近,一如往常的散发披肩,黑袍及地。他与北宫莹三尺的距离站定,一对眼深邃莫测地看着北宫莹那张虽为阶下囚却不失洁白秀丽的容颜。 北宫莹一对美目亦是倔强的看着马超。 双方都是沉默。 本来就有阴暗的密室,因双方的沉默,而更加沉闷。 北宫莹毕竟是女人,而且还在赤身**下,又怎能受得了一个男人毫无忌惮的目光呢。她的目光移开,脸上呈现出不自然的神色,打破僵局开口道:“你想怎么样?”声音沙哑,好似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一般。 马超收回看向北宫莹的目光,转身踱步,找来一个石墩,在北宫莹的面前坐了下来。语气沉然道:“当年北宫伯玉、边章、韩遂三人共同起事,势如破竹,声势震天,大汉朝廷屡派兵剿,不能撼动分毫。可是却在有一天一夜之间北宫伯玉离奇死亡,羌族大军土崩瓦解,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这话似是对北宫莹说,又不似对她说。 北宫莹身上的肌肉一紧,随后松开,道:“你什么意思?” 马超的一对黄褐色眼瞳再次落在了北宫莹的脸上,冷笑道:“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我已经通过密探将你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你是北宫伯玉的女儿。这还要我再说吗?” 此话入耳,北宫莹闭上美目,原来自己不死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特殊身份。马超到底还知道多少?他想从中又得到什么?北宫莹心里清楚,马超每一步都有深意,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北宫莹睁开美目,透出精明,看向马超道:“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她是聪明的女人又攻于心计,短短的思考,就已经知道了马超的意图,马超想要在她这里得到某些东西。这东西的价值可以保住她不死。没有人想死,她是最怕死的。 听到了北宫莹的话,马超笑了。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因为和他们说话,一点就透,不需要多费口舌。马超的眼神从北宫莹的俏脸慢慢下移,最后落在了那对浑圆完美的美?乳上,嘴角逸出笑容道:“我要得到你的身体。” 这句话使得北宫莹如其他女人一样,心中一惊,身躯本能地后退,不过她的身体经过一天一夜的锁着,加上受伤,虚弱无力,使不上劲。又被粗大的铁链限制住,她的愿望没有实现。反而让她浑圆的美?乳,因一番动作而颤动摇晃,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马超冷哼一声,从后腰将一个硕大的酒囊取下,揭开酒塞,喝了两大口,一股醇香蔓延在密室里。 北宫莹毕竟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比拟,瞬间冷静了下来,等待着马超的下文。因为刚刚马超看她时的情景,没有半丝**。马超盖上酒囊重新绑在后腰上,继续道:“你身为羌族人,偏要和中原的赤燕走在一起,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北宫莹听到这句话目光微微一缩。 马超你长身而起再次站在她的面前,一对眼又落在了她的脸上,突然道:“当年北宫伯玉身死之事,是不是赤燕也在其中?” 北宫莹闻言,娇躯一阵,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 马超敏锐的眼神立即捕捉,果不其然,与他料想的一模一样。北宫莹隐藏在赤燕别有所图。 马超眼神中渐渐地透出阴冷,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想知道你在赤燕干什么,现在你的小命在我手心里握着,生死由我决定。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成为我的女人,与我同盟合作,将你这些年暗中发展的势力全部贡献出来。第二……”声音戛然而止。 北宫莹闪过复杂的神情,插口道:“第二是什么。” 马超一对眼上下打量着北宫莹**、曲线动人的娇躯,似是在欣赏一件美丽的事物。 北宫莹脸上一阵不自然,身躯轻轻扭动。 马超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道:“第二,我先享用你,然后再让一千名大汉一个接着一个的轮?奸,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活生生的虚脱致死。”语气透出令人至寒的阴冷,充斥着强横的霸气。 话语不多,却让北宫莹有种跌入冰冷的冰窖一样,浑身上下透着凉意,她不由得随着马超的话语想着拒绝之后,被一千名饥渴的羌族大汉,压在身下的情景。浑身猛然一颤,脸上露出恐惧。 她毕竟是女人。 马超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炷香过后我再来,到时如果还没有考虑清楚,你就等着我的大餐吧。”说完之后,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意,转身离去。 “等等!”惊慌的语气从身后响起。 马超站身躯。 第十二章 霸道狠辣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姑臧成西门开启,马超站在西门外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早晨,第一缕阳光恰好的投在他的身上。 就在昨天他光明正大的率领聚集起来的二十二骑,策马进入城内。他必须露面,因为姑臧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个时候不露面,岂不是不近人情。再者很有可能使得他全盘精心策划的棋局,竹篮打水一场空。[] 昨日的丧礼空前巨大,庞氏、王铎、马铁三个死者身份特殊,在武威影响颇大,若不是他及时出现,以平日里的威望镇压,早就出现骚乱。 冰心尸体已经处理妥当,在烈虎巧妙的安排下,她就是先中烈虎兵器上的淬毒,在毒发之后,被烈虎所趁,身死而亡。马超与冰心争斗的最后一击就是以烈虎用矛的运行轨迹,目的就是撇身事外。冰心的死整个过程几乎是完美无缺,纵是如庞德这样的高手,也很难看出这里面的玄机。 冰心的尸骨已被马腾剁成肉泥,已泄心头之恨。他今次遭到马休、马铁、庞氏身死的打击,整个人显得苍老憔悴,原本黝黑的头发已经两鬓霜白。 纵是马超心狠手辣,见到马腾如此也不禁一阵唏嘘,毕竟这个结果是他一手造成的,虽然马超不喜欢马腾,但也改变不了身体里那仅有一丝的晚辈与父辈的特殊情结。 近万人的队伍在西门聚集,马超麾下各酋长的部落羌民亦在其中,牛羊无数,战马成群。在马超一声令下之后,由马岱率领往张掖郡的方向行去。 三十辆大马车徐徐而动,近万人的勇士们两侧护航,这阵势就是有别的势力想垂延,也不敢造次。为什么呢,因为队伍中有一杆巨大的图腾纛旗,被持旗勇士被高高举起,迎风招展,斗大的“夫蒙”二字以及巨大的囚龙,透出强势之态。 马超是夫蒙后裔并且成为夫蒙王的消息已经传到西北各族的耳里,现在的夫蒙部落闻名西北,如风般往东南刮去,已进入中原。 这是他故意让麾下密探组织宣传的。为了以后一统西北,进军中原打下伏笔,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妙用。 队伍里有一辆朴实宽大用四匹战马拉动的马车,那是马超的原配杨月绮的马车。此趟部落的迁徙由马岱与杨月绮督统,这些部落都是跟随他多年的骨干,忠心耿耿,典型的死忠份子。有了这些人在日勒,就是他离开半年,都不会有叛乱。 这一趟他不会走,除了还有其他事情之外,他还要在姑臧城呆着,一是明面上陪陪刚刚遭受严重打击的马腾,静观武威各方势力的举动。二是暗中谋划,将武威大部分的羌氐部落的酋长掌握在手心里,为以后谋取武威做准备。 队伍最后一点身影从马超的眼里消失。 马超转身步进城内,在二十二骑的簇拥下,往府邸行去。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世间就是这么奇妙,一个月前马超还处于对嗣位的争夺,今天却没有了任何对手。 他能打到现在的这个成果,多亏了他这个舅舅贾诩的功劳。 一想到贾诩,行走在长街上的马超,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不得不佩服贾诩,因为他在贾诩的面前,竟然根本猜不透贾诩在想什么,反而却让贾诩看出心思,真是深不可测,如果贾诩真正要想害他,轻而易举,只在念头转思间。逼近自己不是专门搞阴谋的。 不过也正因为贾诩在侧,使得他更有机会登上那天下无数人追逐的宝座,体现他的人生价值。 毒士果然名不虚传,不,不应该叫毒士,毒士只能概括贾诩的冰山一角。 姜还是老的辣,谋略之道到达了一种境界,就会于千里之外决定人的生死。在马超看来这种境界是没有捷径的,只有通过不断的探索、追寻、感悟,毅力以及种种外在因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天才,只有不断努力奋斗的人。他这个便宜的舅舅就是这种人。 而他自己亦是这种人。 他已经感到了,强烈的感到了,只要他与贾诩联手,这天下有谁能挡住他马超的步伐! 天下! 我的天下! 我马超来了! 强者为尊,蝼蚁为卑! 你们等着我来掌控命运! 马超负着背后的双手,蓦地赚紧,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活动。 一想到日后率领无数草原骑兵征战中原的情景,他的血液就沸腾。每个人人生道路上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希望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有的人选择权利,锦衣玉食,又或者隐遁山林,与鸟兽为伴, 而他则是喜欢掌控无数人,主宰无数人生死的感觉。 马超在二十二骑的簇拥下步进了府邸,朝着后院而去。 后院住着的是北宫莹。 对于北宫莹的爽快投降,他心里当时就闪过了“诈降”这两个字。想到这里,马超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前世之时,诈降已经是最低等的,比这高等不知多少倍的无间道,他经历了不知道多少。 这等低劣的诈降之术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简直就是在找死。 他当场就将北宫莹的气海一拳轰碎。气海是一个人气功修行的关键,气海一碎,这辈子就休想再回到原来的境界。纵是苦练技艺也是不能。北宫莹这一辈都被他废了。 他想到北宫莹那对怨恨的眼睛,心里就升起快意的感觉。他喜欢别人在他逼迫下的挣扎。 马超将秦国巨宝透露给了北宫莹,并且告诉她在这天下间只有他知道秦国巨宝的具体位置。他相信以北宫莹的性子,定会在巨宝没有露面的时间里,轻举妄动。 只要稳住北宫莹,就有机会套出北宫莹暗自建立的势力,相信以贾诩的能力,轻而易举。倒是北宫莹的利用价值一失去,就是她成为死尸的时候。 不择手段,正是他前世今生的座右铭。 马超穿过庭院,来到一间厢房前,推门而进。 马超站定,神情一怔。 眼前的北宫莹已经换了一身装束,一身华丽的淡黄色漩涡纹如襦裙,挽着高贵的随云发髻,一枚碧玉色的玉簪插进黑色光滑、柔顺的秀发里,闪耀着柔和的玉光,在一张秀丽的容颜衬托下,冷艳中透出典雅的气质。 马超看在眼里,虽然对于北宫莹充满戒心,但还是不得不在心里暗赞一声。 北宫莹冷冷的声音响起道:“谁让你进来的。” 马超冷笑一声,道:“整个府邸都是我的,我想上哪就上哪,连你现在都是我名义上的妾室,我又为什么不能来。”迈步往里而进,不容北宫莹半点拒绝,透出霸道。 第十三章 各怀鬼胎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北宫莹被他的这句话一呛,顿时怔在那里。 是呀,整座府邸都是他的,甚至是武威日后也是他的,自己又怎能阻止他的步步紧逼。这一次她伤势极重,除了气海被马超破碎之外,还有内腑的暗伤,为以后留下病根。一股恨意在北宫莹的心里聚集着,这股恨意无法平息,马超毁了她的一生,她又怎能去平息。她恨不得马超去死。[] 恨意在快要爆发出来的时候,被北宫莹硬生生的压下去,压在了心底最深处。现在不是和马超较劲的时候,马超的手里握着巨大的财富,这笔巨大的秦国宝藏,足矣让她暂时放弃恨意,甚至可以巧言欢笑,又或者用身体去取悦。 北宫莹从不怀疑宝藏的真实性,因为她在赤燕多年,早对当年夫蒙之事了如指掌,更将马超的底细也查的清清楚楚。 她是极有野心的女人,在孩提时,沦落街头的时候,就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成为向吕雉那样最有权势的女人。这个誓言在这些年来不断的实现。 赤燕势力庞大,拥有极大的潜力,自她被赤燕的人选中那刻起,就注定她是赤燕第二号人物,甚至可以以客夺主成为赤燕的主宰。谁掌握了赤燕,就等于掌握了全天下的三分之一的杀手。她在赤燕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的发展暗中力量,因为她一直忌惮那个郭嘉的赤墨巨子,想到他一对高深莫测的眼睛,天衣无缝的策划,就一阵心悸。 此人的能力不下于投效李傕的贾诩。 北宫莹情绪在心思转动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看见马超毫不客气的往席案上一坐,遂移步亦是坐在另一边的席案。 马超这个人是她一生中最讨厌的男人,不解风情,冷酷异常,言语无味,兼之在废了她的武功之后又强占她的身体,足以让她有害他性命百遍的心思,只是可惜现在还没有到除去他的时候。 马超之所以要与她合作,就是看中了她是北宫伯玉的女儿,与暗中建立势力的价值。北宫的旧部、隐藏暗中的势力,足以让任何一个诸侯都垂涎。她和马超都明白,他们都要利用对方。只不过马超永远也别想将她麾下的暗中势力占为己有,而她却有可能将秦国宝藏弄到手,因为以马超的野心,一定会开启秦国巨宝。 北宫莹一对美目看向窗外的满园腊梅,射出一丝寒光。宝藏开启之时,就是她报仇将马超千刀万剐的时候。 这时马超的声音响起,在空中飘荡,道:“我此次前来,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北宫莹一对眼从窗外的景色移到马超的身上,淡淡道:“说。”为了秦皇宝藏,她必须忍受对马超的厌恶。 马超的一对黄褐色眸子射向北宫莹,眼神中透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光芒,道:“我想知道当年你北宫伯玉是怎样被害,又怎样失败的。”当年之事是他最想知道的。他和贾诩都认定此时蹊跷,内情曲折,有一段隐情。马超的双目透出沉静,他知道北宫莹一定会说的,而且不会是胡编乱造。因为她不会放弃秦皇宝藏,而要得到秦皇宝藏的前提,就是要让他觉得北宫莹有价值、坦陈相见。 听到马超说出的这句话,北宫莹娇躯微微一颤,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轻出一口气,道:“我不说估计你也能猜到,先父是被韩遂出卖,后又被赤燕与朝廷联合清剿。”短短一句话,虽说得简略,但使她又想起了那一夜的情景,无数的赤燕刺客……无数的官兵……深深地触动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 马超一对眼透出了然之色,虽然先前知道有赤燕的份,但是从北宫莹嘴里说出意义非凡。 北宫莹突然道:“你听过赤墨吗?” 马超眉头一皱,疑惑道:“赤墨。”这个名字很陌生,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北宫莹此时不想保留,郭嘉既然算计她,险些让她死在马超的手里,这个仇一定要报,你想离开赤燕,没那么容易,我将你们的底细统统卖给马超,给你一个敌人玩玩。想到这里,清冷的声音响起道:“赤墨,墨家分支,与白墨,为墨家两大宗。赤墨主张霸王术,白墨则是兼爱非攻。世人皆以为墨家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消失,其实他们早就转移暗处,隐藏极深,不被世人所知,却又屡次现世。当年秦始皇一统六国、楚汉相争、王莽之乱,均有墨家身影。”话语中透出一种玩味。 马超随着北宫莹的话语,目光闪烁着精芒,脸上沉凝,沉声道:“这么说郭圣通的赤燕与赤墨,有着很大的关系?”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北宫莹话语里的信息。 北宫莹冰冷拒绝于人千里之外的神情,终于露出了笑容,看到马超的重视,心里透出笑意,这正是她想要到,她很想看看马超与郭嘉相争时候的情景。以郭嘉的手段,马超远远不是对手,以马超的个性,又怎能轻易的认输,到时就是秦皇巨宝的开启之时。她继续道:“不错,郭圣通的赤燕就是依靠赤墨建立而成,直到现在的赤燕亦有赤墨的支持。” 马超长身而起,双手负后,眯着一对眼在厢房内,缓缓踱步,思考着北宫莹的话。 脚步声一时之间,在屋内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马超站定,一对眼射向北宫莹,道:“当年夫蒙与北宫一族的惨事,赤墨亦在其中?” 北宫莹一对美目,透出清澈的眼神,道:“不错。” 马超转身来到门口,一对眼投向庭院,声音再次响起道:“最后一个问题,赤墨与白墨两宗的掌舵人是谁?” 此话入耳,北宫莹嘴角挂起一丝阴冷的笑意,缓缓道:“白墨的巨子是黄承彦,赤墨则是郭嘉。” 马超闻言肩头蓦地一颤,这两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传入耳内,竟有种晴天霹雳之感。黄承彦、郭嘉。竟然是他们两个。有意思,有意思。这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甚至一有疏忽,这辈子休想步入中原,去征伐天下。 这一刻他感到了利用夫蒙王室身份,拥有羌族血统的压力,想要争霸天下,进军中原是唯一之路,可是这两个人是不会答应的。马超的双目缓缓闭起,想到日后他麾下的铁骑与这两个人奇谋碰撞的情景。双目猛然睁开,射出一股炙热的光芒。他为什么要征伐天下,其实说白了,就是寻找刺激,寻找前一刻权倾天下,后一刻命丧黄泉的刺激。他不想甘于现状。 以前还有一丝幻想日后能将郭嘉或者诸葛亮绑来,为他效力。现在他已经不存在幻想了。 郭嘉、黄承彦以及年龄尚幼的诸葛亮。 这一世老天给他送来了这三个绝顶对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好! 越是困难重重,他越是斗志高昂。他喜欢突破黑暗,等待黎明的感觉。 马超蓦地转身,双目恢复平静,道:“我有一笔买卖,相信你一定感兴趣。” 北宫莹随口说道:“什么买卖?” 马超沉声道:“董卓身死,天下变动,袁绍一统河北。” 第十四章 合作同盟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超话音而落,室内一片寂静。 马超目光炯炯。 北宫莹一片沉思。河北,她听琴音知雅意,马超说得河北并不是那个河北,而是黄河之北,其中包括青州、冀州、幽州等数十郡地。人口稠密,疆域甚广,是所有诸侯垂涎的对象。[] 刚刚马超那一句话虽短,可却透出两个重要的事件,这让袁绍一统河北可算第一个,第二个是董卓身死。这任何一个事件,都足以吸引她,对她充满了诱惑力。袁绍取得河北,只要谋划妥当,这个条件并不难,难得是董卓身死的这件事。 想要董卓身死,可不太容易,以前尚有机会趁着吕布的松懈,从而杀董卓。现在董卓已经严加防范,很难在接近。前段时间她以血鸽传书让大姐将貂蝉送入王允府,以美色挑拨之计分化二人,可是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得不到大姐的回音。 想到这里,北宫莹心里一阵恼怒,大姐这个位置,实在不应该让甄淑来坐,甄淑虽然冷静聪明,但有一点不好,就是优柔寡断。优柔寡断在乱世,寸步难行。 北宫莹嘲讽道:“你说得轻巧,想要董卓身死,何其之难。” 马超的一对眼沉静的看着她,心里冷哼一声,你装什么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打算。开口道:“一点都不难,只需两个条件就能达成。”语气异常肯定。 “哦?”北宫莹美目中透出奇光,马超的话勾起了她的兴趣。董卓身死,天下动乱,而袁绍一统河北,这里面巨大的好处迫使她不得不与马超合作。她知道想要获得成功,她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马超的声音在房舍内响起,淡然道:“我知道你恨我,不过眼前这一个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希望我们暂时放下彼此的算计,共同完成。你可知长安皇陵埋藏的财宝?” 北宫莹眉头一皱,眼神中射出疑惑的神情,道:“我当然知道。”不知马超为什么说出这样的一句话。难道他把主意打在了皇陵上面?大汉皇陵历经数百年,从来没有人会把主意打在这上面,一是对于作为汉人的自尊,二是想掘皇陵甚是困难,因为那里拥有驻守皇陵的军队,而且一旦被人知晓,就休想在这天下立足,会被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马超露出笑意,道:“我有可靠消息,这汉家皇陵的财宝已经被董卓秘密挖掘了一半,被秘密存放。数天前我收到消息,董卓要在长安两百里处建一座叫郿坞的深城要塞,这笔财富很有可能被运往那里。到时董卓身死,长安必定大乱,我们浑水摸鱼将这笔财宝弄到手,五五分账。”嘿,这个消息是从李儒那得知的,而挖掘财宝的策划掌权人正是李儒。 北宫莹一对美目看向马超怔怔出神,目光中闪烁着一丝诧异、一丝震惊、一丝不屑等等交织起来的复杂情绪。她已经不知道怎么来形容马超,他竟然窥觑到了董卓的头上,这笔财宝相当于董卓的命根子,必会派最可靠的人来掌管,可靠之人除了李儒之外,还能有谁。以李儒不输于郭嘉的智谋,无异于老虎拔牙。 富贵险中求,马超整个人透出冒险精神,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马超能从西凉崛起。正是这种见缝插针,剑走偏锋的举止,让他在张掖郡站稳的脚跟。谁有胆量仅凭一万人落后的装备去奔袭休屠老营,又穿过茫茫的沙漠去一个从未有熟悉的陌生地界呢。 马超的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这笔财富正是她处于发展阶段的所需。 对于马超的看透全局又剑走偏锋的心计,北宫莹心里轻叹一声,此人武技造诣非凡,堪称百年难遇,只是他将整个心思都放在尔虞我诈的算计上,注定他今生的再难像吕布那样有卓越的成就,顶多也只是一个宗匠罢了。她忽然感觉到,也许与马超这种放弃了武道追求,而投身于这种枭雄之路的舍身行为上,双方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 猛然间,黄承彦的身影浮现在北宫莹的脑海里,她暗自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去,马超害得她成为废人,她报仇还来不及,又怎能有这样可笑的想法。北宫莹收起神情,清冷的声音响起道:“你还没说,两个条件呢。”话语变向的同意了马超的提议。 马超知情晓意,接着道:“我说的两个条件,很简单,第一我亲自去一趟长安,暗中谋划,第二找一个绝世美女,吕布与董卓均是好色之人,想办法使他们由亲密变为仇人相见,自相残杀。这其中需要你搭头牵线,将棋局完美布下。”他故意说出第二个条件,再此之前北宫莹就向他们的大姐提过这个建议。可惜被他截获。他要旧事重提,让北宫莹增加映像,产生一种英雄所见略同之感,减弱在算计谋划董卓过程中,从中作梗的想法。 这次他去长安要得到巨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除了貂蝉、吕布、王允这些棋子是远远不够,他还要其他的棋子,北宫莹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吕布的武力实在是登峰造极,一旦发生意外。他没有把握凭借着魔猿闭气功安稳地从吕布的戟下逃生。 北宫莹闻言,香肩一颤,脸上闪过一丝别样的神情。 马超长身而起,往庭院走去,话已经基本说完,剩下的是北宫莹考虑的时间。 如果此次,北宫莹知情识趣,他不介意帮她一把,赤燕大姐的位置,想必她一定感兴趣。 赤墨……赤墨…… 马超蓦地在房檐下站定,头也不回道:“赤墨除了郭嘉以外,其他的巨头还有谁?” 北宫莹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传入马超的耳内:“除了郭嘉之外,还有典韦、王越、蔡阳、程昱、荀彧,司马防、还有尚在谯国没有露面的许褚。” 马超目光一缩,不自觉间吸了一口寒风。 这些人都是历史上大大有名的人物,难怪,难怪曹操日后能称雄黄河、江淮两大流域,一直压着刘备与孙权,纵是日后赤壁惨败,也依旧强横。原来他麾下的中流砥柱几乎都是赤墨的人。 司马防。 马超眼中透出异样,如果在众多密探呈报上来的文件中,没记错的话,司马防之子正是司马懿,是后世诸葛亮的终身对手。 有意思,有意思。 越来越有意思了。 马超没有再问北宫莹,而是继续迈步往他的书房走去。有些时候问题需要适可而止,问多了则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这一刻他要去书房,写信给他舅舅贾诩,告诉他这个消息。 王越身为赤墨的人,而赤墨又与赤燕挂钩,以这两个组织的领头人的智慧,不可能做出夜闯皇宫这轻率的举动。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呢? 既然赤墨现世,那白墨又去了哪里?那白墨的人又用谁呢? 他隐隐有一种想法,他忽然觉得,这天下的争端,也许是一场白墨与赤墨布下的棋局。 他需要贾诩这头见多识广、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给他一个正确的答案。 **************************求收藏呀,我收藏低呀…… 第十五章 推荐名士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硕大的黑鹰带着马超亲笔书信,一飞冲天往安定郡的方向而去。 马超负手立在房檐下,眼神深邃。 长安,他去定了。 这天下休想挡住他的步伐,纵是赤墨白墨也不能。 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马焉逢从远处而来。 马超的一对眼投向了他的身上。 马焉逢在马超身边站定,禀声道:“启禀主上,您让我办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马超眉头一扬,声音响起道:“怎样?” 马焉逢恭敬的道:“王越没死,出现在东郡太守曹操府上。”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简呈上,续道:“这是整件事的详细过程,以及吕布与王越的生平,请主上过目。” 马超接过书简,细细观看。 马焉逢恭敬的侍立。 随着马超的目光移动,脸色越来越沉凝,随后合上竹简,闭上双目,随着竹简的内容在脑海中不断的浮现,他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四周全部消失,只有一块块字体组成一幅幅画卷,一个接着一个的情节不断出现,逼真之极。他时而化作王越,时而化作吕布,幻想着他们的神态,他们的经历,他们的心思。幻想着那天夜里长街之上,一人一戟,一人一剑,那巅峰的对决…… 马超蓦地睁开眼睛,突然开口道:“原来吕布也有破绽。” 马超的话顿时吸引了马焉逢,吕布乃是天下第一勇将,挫败王越之后,更是声威大振,而此时马超却说出了吕布的缺点,这又怎能不让马焉逢奇异,一对眼射出期盼的神情,一时间忘了礼数,看着马超。 马焉逢热切的眼神,他自然看到,对着这个得力属下兼徒弟,他是格外的看重,淡然道:“就在刚才我透过竹简的描述,把自己当成王越,推敲那一晚与吕布争斗的情景,从中查出一丝破绽。吕布的攻势并不是完美。”目光中闪现寒光,接着道:“我以为吕布乃是这世上顶峰的存在,攻势里就不会有破绽。我这个想法其实是错误的,一个武者不管境界有多高,攻势中都有一丝破绽,在攻势施展开的那一瞬间的停滞。只不过吕布将这一丝破绽掩饰的极其完美,而我与吕布相比就差上一筹不止,难及项背。” 马超一对眼射向天空,语气飘然道:“上天是公平的,无论是计谋还是武功,都会有破绽,大家的起点都是一样,只有毅力和才智才是最完美的,这世上只要步步为营,脚踏实地,才能达到人生的顶峰。” 对于马超的话,马焉逢颇为赞同的点头,马超惊才艳艳一直让他很服气,这番言论又如往常一样说到了他的心里去。 马焉逢不禁地道:“那吕布的破绽在哪?” 马超油然道:“在他心。” “心?”马焉逢眼中透出疑惑。 马超轻叹一声,道:“是的,他的心太孤傲了,所以才是他的破绽,无论是待人处世,还是武技的完美,都存在破绽。”似是在叹息吕布,又在叹息他自己。 马超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冷酷无情了? 马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道:“庞德最近如何?” 马焉逢道:“一直呆在府邸,没有外出。” 马超一对眼微眯,一直待在府邸,看来是要会会这个庞德了。以前庞德犹豫不决,无法决定辅佐的对象,是因为有庞氏与马休的存在,现在他们都死了,也该有个了结了。 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对于这个忠义之人,他还是非常看重,如果能加入他的战车上,无异于将遇良才,如果不加入,那他就给他一次生路,来日沙场相见时,庞德只能死了。他不会让一个威胁到他道路的人,活着的。 就在刚才,他幻想着王越与吕布所有的经历,得出一个结论,水满而溢出,太刚亦当折。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自己太冷酷无情了,没有丝毫退路。前世自己众叛亲离,也许正是这个原因。 他决定要改变自我,若不改变,否则会被郭嘉程昱之流抓住破绽,一击致命。看来是时候看看儒家的书了,狠辣无情之心藏着儒家的仁义,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忽然有一股笑的冲动,想到日后他一边害人,一边说着儒家的义理,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典范。 傍晚,贾诩的府邸书房内。 安定已经陷入了清剿和尚、道士的局势,贾诩命麾下密探假扮和尚与道士煽风点火的计策,已经凑效。没有人会将目光放在马超身上了。 此时贾诩正在看着眼前的卦象。 他在为墨家分支白墨算卦。就在刚才,他收到马超的传信,信中所言赤墨与白墨的前因后果,以及种种猜想。 于是他专门为白墨算了一卦。 得乾卦,占断初九,潜龙勿用,阳在下也。 初九,乾卦之初爻,亦是末爻,乃为地道。九乃阳爻,初九虽为地道,却身居下位,阳气潜藏于渊。 潜龙勿用,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后乃升天,待机而动,厚积薄发,一发则是潜龙在天之局。 白墨的卦象,竟是潜龙在渊之相。 潜龙。 白墨真正全力出动的时候,就在于潜龙。 初九、九二乃地道。 这潜龙究竟是什么? 它表着是一个时机,还是一个人呢? 贾诩想不明白,不过从马超传信的信息来看,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天下争端,数百年一直是赤墨与白墨之间的较量。这两宗主宰着数百年的天下局势。 贾诩一把将铜钱抓在手心,放进锦囊中,揣入怀里。 墨家,墨家善于巧工之术,这两宗一旦找到明主,马超在天下间就会多出两个强大的对手,以后争霸的道路更加艰辛。 贾诩提笔挥墨,一块块蝇头秦篆出现纸上。 马超现在缺人,缺一个精通完整制度的内政高手,而他恰恰认识这个人,并且是他的至交好友。原本打算董卓身死之后,请他出来,看来以现在的情形,还是早出来的好。 这封信就是给他的好友李明哲的亲笔信。此人乃是先秦法家龙头李斯后人,精通法、儒两家所学,以内政最为擅长,有此人相助,马超麾下各族就会凝聚完整,调令如一,从而达到疾如风,徐如林的一系列军事素养。 赤墨、白墨。 这天下不是你墨宗的,这数百年的潜规矩,看我贾诩如何打破。 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贾诩的真正实力。 赤墨的郭嘉,你等着接招吧。 第十六章 改变身份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姑臧城的夜晚宁静异常。 那座原来赤燕的分堂――雪烟楼,所有的人已经被全部押到大牢,被马腾处决。此时一片废墟。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车水马龙,在夜晚里显得甚是萧条。 一轮明月高挂夜空,群星闪烁,洁白的光洒在姑臧城。 若干的百人队轮流举着火把,在城内巡逻,严密紧凑,接二连三的事件已经让马腾成为惊弓之鸟。 府邸书房内,马超伏案而坐上,一个巨大的军事地图横铺开来,一对黄褐色眼瞳紧紧地注视着武威地界,手指在山川河洛间来回移动。马超身后的特制兵器架上放着大矛,银光闪闪的反射光芒下照耀着右侧一把黑沉沉大半人高的大弓、帐壁上斜挂的环首大刀,均散发着森冷的寒气,是杀人的凶器。 霹雳啪哒燃烧的烛火下,北宫莹手捧着马超的衣物,用针线缝补,葱指连动,专心致志,雪白的玉颈从衣物里探出,在烛火下散发着洁白的光泽。 马超看着眼前的地图,心中思绪起伏,此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庞德归顺他,半年之后他就会毫无阻碍的接管武威。 他对姑臧有着特殊的感情,这是他一直放不下的地方。 因为这里有他母亲的牌位,有他母亲记挂着的男人。 马腾这些年在武威寸功未进,空有太守位置却不会利用,如果按照前世的脾气,早已将他连同马休一起弄死。可是今生的马超已经没有了前世的狠辣无情,冰冷中多出几分柔情,又因为他是母亲的男人,马超没有下手。他身上从什么时候起多了柔情,他也不知道。也许是他母亲的缘故,也许是杨氏的缘故,又或者是他妹妹马文璐的缘故。 他对于马文璐也有种奇妙的感觉,她就像他前世的女儿,无论是神态与举止,都很酷似。 杨氏部落与麾下各个部落已经迁徙到了日勒,武威的实力明显下降了许多,不过足矣面对一般的变故。由于日勒有杨氏他们的加入,实力大增,等到时机成熟,就是对张掖郡全部洗牌的时候。 马超将目光一路向东,到达长安。一对眼神情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顷,马超将地图合起。 一对眼往北宫莹望去,低声道:“有件事需要你办。”对于北宫莹,他的戒心依旧没有去除,是因为对于她一反常态变为的柔顺。马超很少相信一个人,更何况自己曾经几乎将她命丧黄泉,如今的转变又怎能不让他起戒心。 北宫莹已经将衣服缝好,放置一边,抬起头来,往马超这边望去,额前几缕长发随风而动,贴在了红润的香腮上。红唇开启:“什么事?” 可惜马超却不为所动道:“北宫莹已经死了,这世上不需要这个人,你应该换个身份。” 北宫莹眉头一皱,道:“换个身份?就是换了身份又如何,赤燕与赤墨有不少人都已经见过我的容貌。” 马超眼中突闪奇光道:“你应该换一张脸。” 北宫莹神情一动,不由得道:“你是说易容之术,此术只在传说中听过,难道你会此术。”马超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提起易容之术? 马超道:“易容之术不过是雕虫小技,只能让人暂时换一个身份,不能长久,莫说我不会此术,就是会此术我也不屑为之,一个不能长久的术法要之何用。”语气中透出不屑。 北宫莹眉头皱起,冷声道:“那你为什么要提此术,难道消遣我不成?” 马超哈哈长笑道:“我才没有功夫消遣你,要想永久的换一张脸,又保持美丽的容颜,困难重重。可是这天下间却有两人可以办到。” 北宫莹好奇心大起,促声道:“是哪两个?” 马超一对眼透出深邃的神光,淡淡道:“医神华佗与医圣张仲景。” 北宫莹听到这二人的名字,目光沉凝,陷入深思。 马超声音继续响起道:“医神华佗行踪飘渺,而且在这两年里更是销声匿迹,不容易找到,但是张仲景却不一样,此人曾经做过长沙太守,虽因研究医道,辞去官职,却没有华佗那样淡泊名利,所以踪迹易寻。” 北宫莹没有说话,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黄承彦。如果真的换了一张脸,也许这辈子再难以接近他了。如果不换一张脸,她的行踪一旦暴露,郭嘉的下一步雷霆般的攻势就会到来,以郭嘉的性子是不会放过她的。 是换还是不换呢? 马超一对眼看向北宫莹,没有催促。她需要考虑的时间,他知道以北宫莹的智谋一定会同意的。 一盏茶的功夫,北宫莹抬起头,一对美目射向马超,道:“张仲景在哪?” 听到这句话,马超笑了。他知道北宫莹决定换脸了,彻底从赤燕与赤墨的视线内消失。 这换脸的提议是贾诩来信说的。一开始马超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传信告知北宫莹的行踪,直到北宫莹说出郭嘉之后,经过贾诩的点醒,这才知道郭嘉的金蝉脱壳的诡计。 想要赤墨彻底隐藏暗处,郭嘉你以为真有那么容易么? 好戏要开始了。 郭嘉算漏了他马超。 如今北宫莹的死讯已经传到郭嘉的耳中,而赤墨的人也相继在曹操的东郡现世。当易容改名的北宫莹隐于暗处的时候,郭嘉会不会还笑得出来。 马超开口道:“南阳。”说完之后,他的目光闪过一丝诡异,南阳,一来一回两个月的时光,加上换脸的调养,那就是半年。 他的算盘拨得叮咚响,因为到那时等北宫莹赶到长安的时候,正巧是董卓身死的前后。一场好棋正要开局。 马超长身而起,往外走去。 他已经约了庞德。 这个时候估计庞德快到了城北的那家酒馆了。 他没有将那幅地图收起,他是故意为之,他想看看北宫莹会不会翻他的地图。如果翻了,证明长安之行,她不会搅局,或者以后的合作会是圆满。如果没有翻,那十有**另怀鬼胎。他这张地图,乃是这世上唯一,任何稍懂地理的人都会看出其中巨大的价值,从而忍不住观看。 倘若北宫莹隐忍不看,那么她必有大得图谋。 如果真是这样,他以后摸清北宫莹暗中势力之后,就是他出手之时。 马超行走在庭院间,抬头望着明月,心中叹息一口气,究竟是狠冷无情好呢?还是满口的仁义好呢? 历经两世,第一次出现迷茫。 母亲美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似梦似幻。 马超一对眼甚是清澈,狠冷无情又如何?只要活得有意义,哪怕是深陷重围,九死一生,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价值如山。 当年害得母亲家破人亡的事件里,韩遂、赤墨与赤燕都有份,现在他们逍遥自在,母亲的大仇却报不了。 马超负在背后的双手,再次攥紧。 韩遂、赤墨、赤燕你们一个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