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双面妃》 第一章 楔子 “你是谁？” 门后，颜以筠看着那张娇媚的脸，心中不安逐渐扩大，这个女子还明显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妖娆，和这个屋子的主人格格不入。 “这么早你就来敲我家的门！还问我是谁？不觉得奇怪吗？神经病！”开门的女子上下轻蔑的打量着颜以筠，上挑的眼角让人觉得妩媚，但映在颜以筠的眼里都成了讽刺。 “你的家？康睿在哪里？”抱着自己走错门的希冀，颜以筠抬手制止了屋内女子要关门的动作。 “琳，谁来了？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屋内随着声音走出来的男人让颜以筠瞬间失去了所有怀疑的勇气，双腿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不断向下瘫软、发颤，唯有刚刚按在门上的手指狠狠的抠着，才让自己没有在这狗血的场面里率先崩溃。 “康。。。睿！”时间似乎已经在这三个人之间静止，只能听到屋里颜以筠曾经亲手挂上去的时钟在滴答作响，颜以筠张了张嘴，只能发出沙哑得不似自己的声音。 “以筠！”康睿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幕，从他迷恋上那个妖娆的女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跟颜以筠之间再也回不去了，这样也好，省却了很多口舌。 颜以筠等了半晌，没有她期待的下文，康睿没有任何解释的语言，反倒是像松了一口气般，脑海里空白一片，想要抬腿离开，却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力气。 “这就是你最近忙的事情？连我们的婚礼都搁置不理，就为了在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所谓的惊喜了！”颜以筠自嘲的冷笑一声，按在门上的指尖和脸色一样苍白到透明。 “以筠。。。你也看到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勉强自己爱上你！好在婚礼并没有举行，我们还有机会改变这个错误！我们。。。”康睿急急开口，似乎要撇清和颜以筠的一切关联。 “错误？真的是一场错误！康睿，你记住，今天是我颜以筠不要你了！从此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着你新宠滚出我的房子！”颜以筠恨到极致，反而清醒，用力压下涌出的酸楚，只带着漠然的神色盯着眼前已经成为陌路的男人。 隐藏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已经不停的颤抖，指甲嵌入皮肉的疼痛竟无法抵消心里的伤痛，面上却愈加平静，尽力正常的从门口堵着的那个女人身边走进屋内，将房门打开，殊不知每一个动作都要用上全力来控制。“以筠。。。你冷静一下。。。等。。。”康睿向前挪动了一步，猝不及防的被颜以筠猛的推开，身子踉跄了一下，那妖娆女人惊慌上前扶住。 “滚！” 房间又恢复了平静，康睿带着那个妖娆的女人连外衣都来不及穿上就离开了，巨大的关门声提醒着颜以筠她的憧憬破灭。 颜以筠愣愣的环顾四周，每一个布置皆是她精心挑选，墙上的合影里两个人笑的开怀，此刻却像是在讽刺她的下场，这是他们的新房，是她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地方，可如今空气里充斥的都是那两个人的味道。 “呕。。。”颜以筠俯下身，胃里突然开始翻滚，抗议着如今的环境，她蜷缩在地板上，两手握拳交叠的抵在胸口最疼的地方，可是眼睛却干涩的睁大，仔细看着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令她窒息的回忆接踵而至。。。 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是谁在吵闹不休，颜以筠紧紧皱了一下眉头，感觉身体被不停的推动。 “小姐，您没事吧？excuse me，miss？” 突然睁开眼睛，面前空姐甜美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同情，颜以筠平复着急速跳动的心脏，默然结果对方递过来的餐巾纸，原来又做梦了，想必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在梦里展现的淋漓尽致，扯动了一下嘴角，轻声道谢。再看邻座男子疑惑却又同情的视线，颜以筠忙低下头，将脸上的泪水擦去。 另一边，刺眼的阳光透过机舱窗户上的玻璃照射到她的脸上，原来天已经大亮了，那么应该快到降落的时候了吧，这一趟，本是她期待已久的蜜月出国游，却变成了她独自的疗伤之旅。 想起登机前康睿发来的短信，他这是怕自己想不开吗？颜以筠自嘲的笑了笑，如今他难道还有心情担心自己？难道不是忙着和新欢一起尽情庆祝恢复自由身吗？如果没有紧接着的短信，或许她还会自欺欺人的将他的举动理解成一次意外的**。 那是挑衅吗？虽然没有署名，但颜以筠也知道那短信出自那个妖娆妩媚的女人的手，呵呵，怀孕三个月！果然，他们在她一心忙碌装修新房，筹备婚礼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甚至更早！ 可笑，原来这场婚礼里只有她是在满心欢喜的投入，而另一个人早就抽身而退。那么，此时发来这条短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怕自己在这样的状况下还会回头纠缠不休？这从来就不是颜以筠的风格！既然决定不要，那么她就可以比任何人都狠，即便自己早已遍体鳞伤。 “回去，重新开始吧！颜以筠，你有房有车，经济独立，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男人，你怕什么！大不了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喃喃自语，暗自下定了决心，这种事情，只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康睿有一句话说的对，还没有结婚，彼此没有责任牵连，有什么大不了！ 邻座的男子看颜以筠仿佛是做了噩梦，哭泣挣扎着醒来，然后一时哀伤，一时冷笑，一时又握拳咬牙自言自语，不由得叹息，恐怕又是一个伤心人！想着或许用自己的经历能安慰她几句，刚要探身，却被突然地颠簸止住了动作。 “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因为受到航路气流的影响，有较为明显的颠簸。请您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洗手间将暂停使用，谢谢您的配合！” 刚刚经历了情伤，又遇险情，颜以筠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也能如此多舛，耳边突然出现一声女子的叹息，近在咫尺，令她毛骨悚然。 第二章 坠机？穿越！ 嘈杂的飞机内终于安静下来，飞机不同寻常的颠簸让所有人暗自心惊，只能默默的等待、祈祷着一切平安无事，唯有间歇几声孩子的哭闹在机舱内陡然响起，但也被旁边的大人立时制止，唯恐任何的一点动作引发不可回转的后果。 颜以筠被那诡异的叹息声惊醒，抬头看向窗外，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阴霾，翻滚的云层缠绕在飞机周围，灰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楚内里的情况，但颜以筠似乎感到有什么不同，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快的让她连影子都捕捉不到。 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回头想要询问其他人是否也看到了刚才的东西，或者听到什么声音，却见身旁的人已经脸色惨白。此刻她才注意到身边人皆是男子，有个年轻的女人也在几排座位之后，那么刚刚出现的叹息又是谁呢？难道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现在的情形容不得她再胡思乱想，强压着心里的怪异情绪，飞机在云层中穿越产生的落差使得颜以筠心脏也一阵阵紧缩，不过却远不似旁边这人的模样。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常年在外面飞来飞去的谈生意，也没见过这样。。。这样诡异的天气，刚才明明是。。。天有异变，恐怕。。。” 这人死死地盯着窗外，可话没说完，飞机边又开始剧烈的抖动，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撕扯着它，要将整架飞机撕裂，若不是有安全带牢牢的固定，恐怕此时机上的人早已经滚作一团。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随着飞机愈加失去平衡而增多，颜以筠的心脏突然钝痛，仿佛被什么敲击了一下，还来不及再多想什么，便觉得飞机已经开始加速俯冲，是失去控制的坠落！ 紧张和心脏不断传来的疼痛都被憋在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的颜以筠只能眼睁睁看着窗外那个东西越来越近，几乎要穿破玻璃贴到她近前，那是什么！颜以筠颤抖着手指，不知是疼还是怕，终于挨近了玻璃。 飞机驾驶员在最后的努力之后终于再也无法拉高，只能任由飞机在一股看不见的力道下加速坠落，利用最后的时间和地面联系，却发现早已经切断了一切和外界连接的通道，多年的经验让他也费解为什么突然天色剧变，飞机怎么就成了这样！ 在死亡面前，乘客早已失了方寸，不论是平日里的商场大鳄还是乡下平民，都无一例外的想要从这个地狱里逃脱，他们尖叫着，身体却僵硬如冰，牢牢的贴在椅子上，随着“砰”一声巨响，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陷入火海。 “今天上午，从x国飞往中国的客机在海上遭遇风暴，于南海海面坠落，飞机坠落与海面发生的冲撞产生剧烈爆炸，机上158名乘客和机组人员没有生还人员。” “雷达显示飞机从17，000英尺的高处下落，随后就从雷达上消失。目前，已经出动直升机和海面搜救队开始展开搜救，发现了大面积碎片散落区域，但是还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颜以筠的耳边是轰鸣的声音，还有一些曾经听过的飞机失事报道，这难道是在说她所乘坐的飞机吗？可是她还能听到，她还活着！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 “救命！我还活着！”颜以筠艰难的想要发出声音，出口却变成了**，眼前突然有光芒一闪，耳边的女声更加清晰。 “你来了，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她甚至能感到带着寒意的手指在抚摸着她的脸颊，头顶传来那女子的呼吸声，轻柔却冰冷，颜以筠虽然口不能言，但心里却还明白，她这是遇到了什么，对方似乎没有救她的打算，而且并不似活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猛然间提起收紧，耳边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笑声让她紧绷的神经断裂，失去了意识。 良久，颜以筠的四肢逐渐恢复知觉，没有坠机后因为冲力造成的酸痛，反而是一阵阵寒冷侵袭着她，没有那所谓的灵魂出窍轻盈的感觉，反而身上被压着厚重的东西，令她喘息有些艰难。 颜以筠暗自舒心，自己果然是福大命大，这样的灾难都没有死，看来那个不知是人还是什么的东西最后也救了她，那么现在是在哪里？医院吗？ 尝试的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仿佛失去意识前所见到的景象，令她不自觉的想要避开，手指也随之轻微的跳动了一下。 “姑娘醒了？快！快去通知太医，另外再派人去前面请老爷夫人！”清脆的声音响起，似乎这人十分紧张颜以筠的状况。 颜以筠眯着眼睛适应着光线的照射，突然而至的声音令她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不过，姑娘、老爷夫人？这都是谁？陌生的字眼让颜以筠依旧混沌的头脑更加迷糊，勉强睁开眼睛打量四周，头上是雕花的架子床，身上盖着锦绣的被子，还有床边站着的古装女孩！ 这都是什么！她为什么不在医院里，那标志性的消毒水味都去哪了？颜以筠狠狠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心中一沉，果然不是做梦，那么是这群奇怪的人救了她？ “二姑娘既然已经醒来，那就证明没有大碍了，只是刚开的河水寒性入体，是要好生调养的，按照这个方子服用即可。” “好，多谢太医！” 素衣女子见颜以筠沉默的盯着他们，也不言语，便倒了些温水走上几步，半跪在床前，拿着精细雕琢的银勺慢慢的向颜以筠口中送着。 “姑娘此番可真真将咱们吓得不轻！若是姑娘有个什么万一，让咱们这些跟着姑娘的人可怎么好啊！” 颜以筠有些发蒙的看着，突然有些茫然，似乎这话并不是对着她说的，但是对方又真切的只对着她一个人，这种奇怪的违背常理的感觉突然出现。 人在面临危险事物的时候脑筋都会异常灵光，此刻的颜以筠直觉告诉自己一切都不对了！这如果不是在拍古装片的话，那她就是狗血的穿！越！了！ 第三章 宅斗开幕 颜以筠就这样穿越了！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更加不知道要以什么身份来面对这些人。 只能强迫自己冷静，暂时压下对未知的恐惧，专心应付眼前的状况才是上策，看样子她穿越的是一个大家闺秀的身体，并不算是吃亏，只要能够在这里站稳脚跟，才能想回去或者继续的路。 “姑娘是不是还有哪里不好的？可千万别忍着啊姑娘！”素衣女子见颜以筠依旧不言不语，只是不断打量着她们，那眼神好似从来没有见过一般，心中不由得一沉，莫非还有什么隐疾或者落下了病根？ 颜以筠见她眼圈泛红，是真的为她着急，刚想说些什么蒙混过去，却听外面已经有人通报老爷夫人来了。 外面话音未落，早有侍女打起门帘，床前的素衣女子也立即站起福身行礼，颜以筠心中暗道，这两个难道是她这具身体正主的父母，那这一关她真是更加难过了！正犹豫是否要作势起身行礼，却见那一男一女并不先看她，反而问向床前的女子。 “素蕊，你家姑娘的身子如何了？太医怎么说？”浑厚的男声听在耳朵里十分舒服，不过却让颜以筠觉得有些古怪，明明她就躺在这里，为何要问别人自己身体怎么样呢？ “回老爷话，太医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要细细调理，已经留下方子。”素蕊一丝不乱的答话，颜以筠强抬着头，才能看清方才进来两人的容貌。 站在后方的美妇人似是感到了颜以筠的目光，垂眸看着她轻柔道“锦儿，可好些了？你这次可是。。。差一点就见不到了。。。你若有个万一，让母亲可怎么好！” 这妇人眸光闪烁间竟是有泪意，抬手想抚颜以筠的脸颊，被她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颜以筠被这突然而来的亲近弄得有些反应不及，美妇人终于发觉不对，左右端详一遍，并不觉有异，但那种奇怪而且陌生的感觉挥之不去，拭去眼角的泪滴柔声道。 “怎么这样看着母亲？” 颜以筠心中一动，果然是本主的父母，如果是本主在这样的情境下该怎么回复呢？在这个古代又该怎样表现才是正常的？ 颜以筠脑筋转动飞快，联想着原来看过的小说里的场景，可惜真到了用的时候方知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只能感觉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如果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当做妖怪让自己再死一次！ 没有经历过穿越只是看小说还觉得多么有趣，可实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明白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老爷，你看看锦儿这是怎么了？连动都不动，话也不说！”美妇人回身看向男子，焦急之色不似作假。 “既然醒了，就好好养好身子，别再闹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哪里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是丢人现眼，传出去让外人如何看待苏家的家风！女则女训都读了些什么！又在这里装出这幅样子来给谁看呢！” “老爷，锦儿经过这一次定是知道错了！老爷不要再责怪她，看她这样现在怕是还受着惊吓呢！老爷，要不要再让太医来给锦儿看看，若是。。。” “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宠着，她能这样恣意而为！完全不把我们苏家的脸面放在心上！什么都别说了，赶快养好身子是正经，她能醒就是没事！连皇上都垂询，特意派了太医来诊治，在朝中把我的脸面都丢了，还能有什么问题！时间不多了，你也快回去准备吧！赶快派人去通知侯府！真真是个祸星！” “是！老爷，我这就吩咐下去！” 外面早有人听了差事一溜烟的跑着去了，男子这才转眼看向颜以筠，眉间的褶皱却愈发显得他此刻的不耐。 “怎么？吓傻了？见到父亲母亲连话都不会说了！难道还要我给你请安不成？”低沉的嗓音让颜以筠更确定他的不喜，看样子这父女之间关系不算融洽啊！ 颜以筠本想装过这一时，或许能够从他们的对话里获得更多的信息，但是很明显她完全无法理解眼下的状况，她这个冒牌“女儿”原来对这位严父是怎样的态度呢？似乎怎么做都会有破绽！ “老爷，姑娘刚刚醒来，恐没有恢复精神呢！容姑娘再歇歇就。。。”床侧伺候的素衣女子眼见男子又要发怒，忙壮着胆子开口解释，颜以筠刚想打断她的说辞，装一装柔弱或许就能蒙混过去，却见外面跑进来一个小丫头，看上去十一二岁的模样，声音还是尖细的。 “老爷，大姑娘又开始头疼了！请老爷过去看看看吧！” “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死人不成！怎么伺候的主子，让璃儿受这种罪！都该拖出去发卖了！”男子从进门就阴沉的脸色总算出现了一丝裂痕，焦急而起的暴怒和之前的火气完全不同。 “老爷。。。奴婢知罪！奴婢尽心伺候大姑娘，从未有一丝懈怠啊！”这小丫头也合该倒霉，估计也就是个三等的杂扫奴婢，此刻被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抖成一团，连连磕头。 “还不快去请太医，幸好太医还在府里未去，否则璃儿如今这样，看你们如何能担待！”话音未落，小丫头已经踉跄的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出了门，想是吓得厉害了，连话都说不清。 “夫人也好歹看顾一些璃儿那边吧，别只看着自己的女儿要紧！看看璃儿院子里的人都是什么样子！连回话都是这样，更别说吩咐她们什么事做了！璃儿这毛病也耽搁这些年，这么大的孩子就受了这些苦，你也忍心！” 男子冷冷的瞧了美妇人一眼，剑眉紧蹙，已经按耐不住脚步，急行了几步出门，听声音是一路出了院子。 颜以筠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头雾水，看样子她要捋清楚的事情还有很多！ 虽然看似精明难缠的那个男子是走了，面前还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夫人可又该怎么办！ 第四章 失忆？失魂！ “锦儿！看你父亲如今的样子，这府中哪里还有我们娘俩站的地方！母亲如今可只有你和丰儿了！你若有什么可教母亲怎么办啊！”美妇人强忍着泪水，将屋子里服侍随身的奴婢都遣了出去，这才拉着颜以筠的手哀切道。 “你不知道这些年母亲都受了多少苦，有你那个姐姐在的一天，你父亲的心里眼里几时有过我们！她屋子里的人哪个不是你父亲亲自挑的好的才送去，她用的东西你恐怕连见都没有见过！如今，倒叫你父亲说偏心！你那些年受过的苦还不如她成天的头疼脑热重要！到底你有哪里比不过她的！” “锦儿！娘亲的话你听没听到！之前你凡事不上心，却莽撞性急，日后可不能再这样，否则再惹怒了你父亲，这之后的日子你可怎么过！娘亲也难再看顾你几年了！” “锦儿，现在左右无人，你大可以跟母亲说有什么委屈，母亲知道你不愿意，可是你那父亲已经认定的事情几时能够更改的了！如今这府里母亲看似是当家主母，但你凡事还要你父亲做主啊，别人不想，你也多顾念着丰儿，他还小若是让你父亲所厌弃可怎么好！” 美妇人还在对颜以筠滔滔不绝，颜以筠却无法接话，她一时间还无法从穿越的打击中完全恢复，更别提利用这具陌生的身体尽快开始头脑运转，来解决眼下的难题。 “锦儿你说句话啊！怎么从醒来就一直这样愣愣的，是不是还要哪里不舒服的？若是你有气别憋着，跟母亲说说，却不要再违逆你父亲了！” 颜以筠想了想，明知后果还是开口，这已经是她能想出的最好方法“请问，你是谁？这是哪里？” 果然如她所想，美妇人当场愣住，半张的嘴和之前的贵气完全不符，半晌，才轻声唤了丫鬟进来，只不过，那素衣的丫鬟亦不被颜以筠熟知，几番确认得到的结果是她们无法接受的。 “姑娘！”“锦儿！” 预想之中的惊讶，颜以筠心里反倒坦然，眉眼间皆是真实的迷茫“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我又是谁？” “锦儿！你怎么了？连母亲都不认识了吗？你这。。。这是留下了病根，还是撞上了邪？头疼不疼，身子哪里还不舒服？” 美妇人红润的脸庞瞬时间只剩惨白，眼角刚刚那泪痕还在，刚刚凝出来的水意就这样静止在她眼底，一下坐在颜以筠的床侧，焦急的上下打量，但两只手抖着却连碰都不敢碰她，唯恐会让她病更重一层。 “快！快请太医！”美妇人终于反应过来忙一迭声的向外面催促，声音里带着颜以筠此时才发觉出来的紧张。 屋外伺候的丫鬟婆子也忙乱成一团，不管如何，颜以筠穿越的这具身体都是这里的主子，再不受家长待见也是主子，是她们可以依靠的基础，若是颜以筠有什么不测，那么这一屋子的奴才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可谁想到，这个多灾多难的主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又得了怪病，若是老爷生气，怕她们也难逃一死！ 太医？太医难道能看好失忆吗？颜以筠心里轻声叹息，若是本主还在，或许真有几分可能回忆起来，不过她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又从何处谈起恢复记忆呢！ 可是传回消息的小丫鬟却如是回话“夫人，老爷那边说太医正在为大姑娘诊治，怕是还要费些时辰，若是二姑娘没有什么大碍，就再等等，左右人已经醒了，就没有什么大事！先解了大姑娘的苦再说！” “什么！她。。。她。。。才多大的年纪，就有这样害人的心思！我的锦儿如何斗得过她！如今，锦儿这样，老爷也不肯看顾么！”美妇人咬牙道，却不知这话里的不甘到底有几分是对着她的。 “再去请！圣上派下太医是为了救锦儿的命，如何能被她夺了去！就说二姑娘患了怪病！若是看不好的话，太医回宫要如何复命！” “是！奴婢这就去！”下面半跪着的丫鬟暗自叫苦，这样的差事也只有她们这等杂扫丫头去做，夫人姑娘们的贴身侍女是不必的，而责罚也自然会落在她们头上。 “我已经没事了，不用看。。。”颜以筠自觉没有什么不便，她跟这具身体竟然出奇的契合，不过还没有运动，不知道能否完全控制。 颜以筠面对这本主的母亲有些心虚，人都说母女连心，若是现在就被看出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恐怕还是麻烦，谁又知道这朝代是什么时候，太医又有什么本事，万一真遇上了懂得巫术或命理的她连第一天都过不去。 “你都不认得母亲了还说没事！锦儿，我可怜的锦儿！竟然被那个小蹄子害成这样！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美妇人方寸大乱，女儿的失忆让她顾不得自己的高贵形象，口不择言起来，更加顾不得屋内婆子丫鬟站了一地。 “夫人先别忧心，这太医一向都是随侍在圣上身边的，医术肯定了得，不过，依奴婢看，姑娘这样子倒不像是病！”夫人身边的一个有些年纪的妇人上前凑在耳边说，“奴婢虽然见识短浅，但在乡间的时候却也见过几桩怪事！” “怎么说？锦儿这不是病是什么！” “这话要让老爷知道了奴婢定会被打死，可奴婢跟夫人这么多年，有些话不得不说，您想啊，二姑娘从回来就突然出了这些事，想是撞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了！或者被什么冲着了！”中年妇人说得隐晦，话里的意思两人都已经明白了，夫人神色忡愣，她竟从未想过这一点，现在看看这情形还真有几分可能。 颜以筠虽然表面迷茫，但却一直仔细听着她们的谈话，只听到这里心中便是一沉，没想到已经有人这么快就开始怀疑，她可不就是中邪了么！真要是请来什么得道高人，她会不会再死一次！ 颜以筠暗自烦闷，怎么看人家穿越都是腰里多金，美男环绕，附带金手指。留给她的却是爹不疼，娘受气，算计的姐姐和忠奸不辨的一屋子奴仆。 第五章 身份显赫 “传太医院张太医入宫面圣！” “苏国公家的女儿怎么样了？朕派你去了这几日难道还没有缓和？”眼睛还在手中的书页上，只是轻声问话也有十足的威严。 “回皇上，臣无能，实在医治不好苏姑娘的失魂症，这病只在医术古籍里见过，当今世上真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臣有罪，辜负皇上期望，请皇上责罚！”为颜以筠诊治的太医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上，视线所及唯有那金线织就的黑底盘龙靴。 “苏国公战功累累，朕这江山都是要靠苏国公打下的！怎么他如今女儿病重，你等都无能为力？若是苏国公心有不忿，于国于民都是不利啊！”声调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只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谈，但依旧令下面的太医心里一阵阵的发颤。 “皇上息怒啊！臣定竭尽全力诊治苏姑娘，为皇上分忧！”太医心中叫苦，他这几日光为大姑娘诊治就花费了大部分精神，又哪有精力再去应付二姑娘得怪病呢。 “你暂且先回苏府，再传太医院院判一同前往，必要让朝廷上下看出朕对苏国公的重视！” 太医闻言巴不得的应了声是，告罪退出宫外，此番有太医院的院判一同前往，他受罚的危险总算小了一半。 “是！”一旁侍立的太监也忙应下，吩咐外面的人去太医院传旨。 “再从民间找名医去给苏国公家姑娘诊治，发出皇榜，以示皇恩浩荡！免得有心人来离间我君臣关系！朕一向是奖赏分明，此等事情朕务必要亲自垂询方显国共劳苦功高！” “是，皇上圣明！”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太监首领上前得到旨意后再传给外面，一层层直到将皇榜贴出的最后一道工序，这太监看着年岁不浅，也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老人，经历过登基之前的风雨愈发显得沉静，眉眼间完全没有透露出任何心思，恰如他所效忠的主子一般。 “姑娘，这会午后虽然还算暖和，可北风一起还是让人骨子里都透着凉气，您的身子刚刚有了起色，可不能再折腾了，还是趁早回屋吧。”素蕊将颜以筠的披风紧了紧，轻声提醒着，却无奈这姑娘自从病好了之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常常这样发呆。 颜以筠抬头看着天边依旧刺眼的太阳，心里默默算了算，来这里已经足足半个月了。这期间，来往的太医和各路名医不断，都是为的她这奇怪的失魂症，可没有一个人成功的让她记起过去。 也只有颜以筠自己知道那“忘却”了的过去是再也回忆不起来的，可还是要耐着性子应付，却转脸就偷偷的将汤药倒掉，后来素蕊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便每次都要盯着她喝下药才作罢。 后来颜以筠索性声称自己没有任何问题，拒绝再喝任何大夫开来的药，谁知道那里面到底有没有对身体有异的东西。穿越小说看得多了，古代人害人最可能的就是在药里下毒，颜以筠深深的觉得自己已经被各种宫斗宅斗洗脑了，但还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不得不防。 而对于她穿越来的这个古代，却一无所知，不是任何一个她记忆中曾有过的朝代，唯一的消息途径就是这个叫素蕊的贴身侍婢，只是颜以筠不敢一次性问的太多，素蕊虽然是学问不大，但却聪明伶俐，颜以筠生怕会被她看出破绽。 到现在还只是知道自己穿越来的这本主原名苏络锦，年十七，未婚，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 “先不回屋了，你去给我拿个暖手炉来，我想过去母亲那里看看。”自从她病好之后，颜以筠还从来没有出过自己的院子，想这国公府是皇上赐下，怎么也算是古代的园林建筑，她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亲身体会，如何能错过，而且她也急着想多了解一些这里。 “姑娘，夫人在这个时辰一般是歇中觉的，况且夫人一直记挂着姑娘的身子，若是这样冷的天让姑娘去了，受寒不说，就算没事也引得夫人担心，不如再养几日再去给夫人请安。”素蕊劝解得滴水不漏，让颜以筠反倒没了理由辩驳。 “那。。。好吧，父亲这几日都在忙吗？怎么再也没见父亲？”颜以筠边走边继续开始套话，每次只能这样旁敲侧击的获取信息，实在很伤神。 “姑娘，您忘了，老爷是咱们宁国的国公，每天要处理的公务繁重，一旦有时间老爷会来看望姑娘的，您昏迷的时候，老爷也是一日几次的问呢。”素蕊抬手扶着颜以筠走上台阶，一举一动皆是谨慎周全的样子。 “素蕊，这朝廷一共有几位国公？”颜以筠点点头，对于那个所谓的父亲，她并不关心，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能感到对方对于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到底是公务繁忙还是更关心另一个女儿，对于这人来说，也只是要她活着如此而已，她的性命也比不上苏家的脸面重要，身为一个现代独立女性，实在对这样的想法无法苟同。 “哪里还有几个，从咱们宁国圣德皇帝登基以来，拢共也就老爷这一个国公，据说还是老爷在皇上处于微时就一路扶持皇上，几次出生入死，后来更是战无不胜的将军，现在咱们宁国周围的敌国听到老爷的名号还发抖呢！” “皇上对父亲很眷顾？”另有小丫鬟打起门帘，颜以筠一面说着，一面坐在靠西的紫檀雕花圈椅上，声音与她原来略有不同，或许是年龄的差异，这苏络锦的嗓音更加轻柔细腻，让她开始很不适应了一阵，总觉得不是自己在说话。 “这朝堂上的事情，咱们这身份可不懂，就是每每年节都会有丰厚的赏赐，总是不亏待的，毕竟现在老爷还要为国出征，皇上总会厚待一些。”素蕊说着话，将新沏的茶递给颜以筠，同时暗暗地打量她。 “怎么了？你做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姑娘似乎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第六章 姐姐到访 “姑娘似乎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颜以筠心中一沉，面上还维持勉强的平静“怎么不一样了？我都不记得以前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 “姑娘原来从不问老爷的事情，甚至。。。甚至都不愿意去见老爷夫人，这一次。。经历大难，倒是性子变了很多！” “素蕊，人总不能一直都一成不变吧，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懂得了以前看不开的事情，这也不奇怪。”似是毫不在意的喝茶，颜以筠的心底已经颤抖，原来演戏骗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好在她不需要骗太久，过些日子大家都会习惯这样的苏络锦。 “姑娘说的对，姑娘识大体，老爷夫人不知道要多高兴呢！”素蕊脸色稍稍好转，笑着道。 “你经常说些府里的事情给我听，或许能让我想起来一些东西。就算想不起来，也总要了解府里的一些事，日后有什么也好应对。”颜以筠又低头啜了一口茶，脑子却转动着想法从素蕊口中得知更多东西。 “是，先不说咱们府里，就是姑娘的院子里的这些奴婢们姑娘可熟悉了？我和碧柳皆是从小跟在姑娘身边的，这些年。。。”素蕊顿了一下，脸色略略变化，才接道。 “这些年姑娘经历的咱们都跟着经历，所以姑娘屋子里的事情，都由我们二人打理，旁人皆是不相干的。” 颜以筠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心中默默猜测“旁人？是这院子里其她的奴婢？她们难道还真会有二心？” “这府内的事情姑娘原本就该多多了解，只是之前姑娘的性子洒脱，对这事从不上心，才吃了亏。现在姑娘这样，依着奴婢看，倒很好！毕竟这府里要提防的。。。” 素蕊话音未落，门外有小丫头匆匆跑进来，这丫头看着十一二岁的年纪，还是一团稚气，似乎极为惧怕来人，回话声音微微带着颤抖“姑娘，大姑娘来看望您了。” “大姑娘？”颜以筠一愣，从她醒来听到最多的可就是这个称呼了！能够将父爱完全据为己有，能够从她刚醒来就开始抢人，又让一个国公府的正牌夫人无可奈何只能任凭欺辱，对方恐怕真的不简单！ “姑娘，回神吧！是您的姐姐来了，这一位可要认真招待呢！”素蕊只来得及在颜以筠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外面的门帘就被挑开。 “我听说妹妹这几日身子大好了，才敢来看望妹妹，若不然，怕又让父亲责怪我扰了妹妹养病呢！”人未至，声先到，颜以筠站起身任由素蕊扶着走上前几步迎接来人。 抬头只见进门的女子神色中自带着一股傲气，眉眼间颇有几分美貌，看身段也比苏络锦高挑一些，行走间愈发显得玲珑有致。 两人对视之时颜以筠这才注意她那双眼睛生的很好，虽灵动却不轻浮，隐隐带着几分妩媚的神色，更引人注目。 “妹妹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不认得姐姐了吗？”那女子见颜以筠一直愣愣的打量自己，不由得又笑了起来，带着几分亲近的意味上前握住颜以筠的手。 “大姑娘见谅，我们姑娘自从醒来便不记得很多事了。”素蕊在旁边代为答道。 “是，姐姐不要怪罪，我确实忘记了很多事情，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颜以筠忙接口赔礼，虽然她并不相信这个姐姐会没有听说她的失忆症状，但表面上不能让她发现什么。 “哎呦，我们姐妹之间哪有那些怪罪不怪罪一说，你瞧瞧，都怪我这个脑子，你大病初愈，怎么能站在门口吹冷风呢！快快进屋，你现在可是父亲面前头等重要的千金，若是有个什么闪失，父亲怕又要罚我面壁了！” “我已经无碍了，倒是姐姐，我刚醒那日，似是听说姐姐头痛症发作，可大好了？在父亲心里，我又哪里能及得上姐姐！”颜以筠顺从的跟着她向屋内走去，两人落座之后又有丫头上茶，那大姑娘这才又开口。 “我那毛病也是自小就带着的，只是父亲每每就要兴师动众的，其实我都已经习惯了！倒是妹妹，如今看到了姐姐才真能放心，不过说句不怕妹妹着恼的话，如今妹妹这个样子姐姐倒是有几分开心的。” “姐姐此话怎讲？难道我没有记忆还是好的？”颜以筠挑眉说。 “妹妹不记得了，你从小就不在这里长大，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个姐妹陪伴，实在无趣的很，虽后来有个弟弟，但毕竟不如咱们姐妹之间亲近。好容易将你盼回来，你却偏偏违逆父亲出了这样的事情，姐姐多怕你真的有个什么万一！” 女子一边说着眼眶已经有湿润的模样，这样一来更加显得楚楚动人，微低的头露出一段雪白的后颈，正是美人如玉的代表，轻轻按压着眼角半晌又抬眸自嘲一笑。 “看看我这样子，好好的来招妹妹不痛快，还提这些做什么！现在好了，妹妹安然无恙，以后咱们姐妹要多亲近才是，可不能因为姐姐今日这几句话就生分了。” 颜以筠对于这一段信息量太大的话一时间消化不了，只能先按下日后再问素蕊她们，默默腹诽，到底这个苏络锦是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才有性命之忧！ “姐姐说的哪里话，这些事情我已经通通不记得了，若是之前我是这样的性子，还是应该让姐姐原谅妹妹的年轻不懂事。” “你虽然没有了记忆，但一直都是姐姐的好锦儿，过几天暖和得闲了，去姐姐那边坐坐，咱们姐妹趁着这几天好好谈谈心。” “好，姐姐就算不说，妹妹也会常去打扰姐姐的，到时候姐姐不要嫌烦才好呢！” 颜以筠又笑了笑，她实在不知道本主原来的行事风格，但也能想到这对姐妹原本的关系恐怕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结合之前夫人哭诉时说的话，本主发生危险，多半和这个大姑娘脱不开关系。 送走了客人，颜以筠才有机会静下心来细细琢磨她说的话，那每一句似乎都暗藏着什么信息，要提醒她什么呢？ 第七章 身世之谜 “姑娘！奴婢不是有意隐瞒的，原是怕姑娘想起那些事情平白坏了自己的身子，这才想着要过些日子慢慢跟姑娘说！”素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颜以筠此时的神色，她在姑娘身边时间最长，深知她的性子，虽然现在改变了，但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依旧让素蕊感到害怕。 “起来吧，我并没有怪你。”颜以筠愣了愣才开口道，她还是不习惯有人动不动就向她下跪，即便那个人犯了错。 可是确实是素蕊向她隐瞒了太多事情，而今她能依靠的人只有身边的侍婢，若是连她们都隐瞒甚至以后起了害她的心思，到时候真不知道会不会再穿越一次回去。 “姑娘不怪罪奴婢隐瞒的事情？”素蕊这才小心的抬头瞄着颜以筠的脸色，试探的问。 “素蕊。”颜以筠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强按在身侧的杌子上，素蕊开始还推脱不敢，眼见颜以筠态度坚决，后来才欠着身子将将坐了一半。 “你是我身边的人，自我醒来，第一个见的就是你，我没有了之前的所有记忆，所能依靠相信的也唯有你！你这些日子陪我时间最长，我能看出来你对我的用心，也愿意相信你这些隐瞒是处于对我好的目的。” “是！奴婢绝不敢背叛姑娘做出那些个下作的事情！奴婢自小成为姑娘的侍婢，便是忠心无二的！”素蕊急忙辩驳道。 “所以我才不罚你，但是你要记住我要求的忠诚是要对我完全的坦白，好与不好不是你来替我决定的！就像今天，你觉得那些事情隐瞒下来对我更好，可是让我从别人口中听来，甚至被责难嘲笑都不知道源头所在，还算是对我好吗？” “不。。。奴婢知错了！从今往后定不敢对姑娘有丝毫隐瞒，姑娘莫要生气！小心身子才是要紧！”素蕊想起今日的情形，便认定颜以筠说的没错，再不能因为自己的小心思给姑娘惹祸。 “这宅子里的事情，姑娘早知道为好！都是奴婢想差了，奴婢早该想到如今的姑娘和之前大不相同，若是知晓了以前的事情或许还能早为自己做个打算，也不用处处受制于人！” “素蕊，你是个聪明人，我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以前我对你是怎样的，但就冲着你一直跟着照料我的情分，我便不会拿你只当个下人看！”颜以筠知道对方已经懂得了自己的意思，索性再进一步，这里的情形她完全摸不清楚，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暗处的敌人强百倍，这个道理颜以筠明白。 “姑娘言重了！素蕊不敢！素蕊是姑娘从荒野地捡回来了，若不是有姑娘怜惜，素蕊这一条命也早就没了，姑娘大恩，素蕊今生无论如何都是还不完的！” “荒野？我几岁捡的你？” “姑娘当年才六岁，从城外水云庵回府过年的时候将奴婢捡回来的，那时候，姑娘人小做不得主，府内下人便不愿让奴婢入府，姑娘便一直将奴婢带在身边，老爷要把奴婢拨给大姑娘，姑娘发起狠来，十年间，再未踏入国公府一步！” “为什么父亲要把你给姐姐用？我十年没有回来又去哪里了？难不成一直住在水云庵里？”颜以筠挑眉，看来这本主苏络锦的命运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风光。 “凡是姑娘在意的，大姑娘有哪次不来抢的呢？抢不过就搬出老爷，反正左右老爷娇宠着她，她说是什么老爷都不会反驳的。碧柳原是府里一直跟着姑娘的，奴婢后来听她说，姑娘自出生起大姑娘便三天两头的多灾多病，有人来看说是姑娘的八字冲了大姑娘，老爷才把姑娘送去了水云庵。” “八字相冲？呵，这个算命的倒是挺准！可不正是相冲么，否则也不会有我存在这个异时空了！就是不知道这相冲到底是谁冲了谁！”颜以筠心中冷笑，这样的戏码简直就是宅斗中最狗血的一幕，不过她低着头喃喃自语，素蕊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原本看着是受害的是大姑娘，不过自从姑娘回来到现在看，倒像是大姑娘才是姑娘的命中。。。”素蕊不敢继续，一时不查竟然妄论主子，若是被人听到，又要为自家姑娘招祸了。 “是我的什么？命中克星吗？素蕊你信命吗？”颜以筠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身侧的女子，没等她答话便道“我却是不信的！” 素蕊被颜以筠的目光看的一惊，但转瞬间就消失，几乎让她觉得自己看错，便继续道。 “姑娘在水云庵内住的好好的，大姑娘偏打发人来接，说是多年不见想妹妹了，要回来姐妹在一处住着才好！可是那么多年她可曾想起过？如今想来。。。奴婢这些话都曾对姑娘说过，可姑娘混是不怕，直到那天，奴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再见的时候姑娘差点。。。连太医都说，姑娘命大，那一口气若是回不来，就真的去了！”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那天老爷和大姑娘将姑娘叫到房里，不许任何人打扰跟随，姑娘也说无事，让奴婢回去等候，可是奴婢知道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说姑娘自尽了！到底什么事能让姑娘自尽！奴婢也不明白！” 素蕊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想起了那天的可怕，刚刚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惨白着脸，气息微弱，当一条生命从眼前渐渐消失的时候，才能体会死亡的可怕，而这个人恰恰还是自己最关心的，那种无力的痛更让她恐惧。 “自尽。。。原来竟然是自尽！”颜以筠重复了一遍，继续道“姐姐并不是母亲所出吧？” 素蕊摇头“不是，碧柳说大姑娘原是老爷原配夫人所出，后来那位夫人生病去了，老爷伤心不已，几年未娶，是老太爷临终时做主又给老爷续弦，但老爷心疼大姑娘从小便没有母亲在身边，便偏疼些，前些年大姑娘不知道如何想的，非要缠着老爷改了名字，本来老爷亲自取的好好的富贵名字不要，说什么和自己的命不符，只要冰璃二字便罢，从那之后老爷每每想起便更疼大姑娘了。。。” 第八章 母女“情深” 春日和煦的午后，天气已经开始温暖，这府里皆有午睡的习惯，颜以筠眯着眼睛坐在窗前的榻上，右手虚握指节缓慢而有序的叩着桌面，素蕊她们皆不在身边，都被她打发休息去了，唯有这个时间她可以好好思索，或者发呆，如她之前在现代的生活。 自尽？对于一个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来说，是怎样的事情才会自尽，而且苏络锦从小生活在外，寄宿在尼姑庵，父亲不管，母亲不问，应该早就尝尽世间冷暖，到底是什么事能打击到她，以至于自尽！ “姑娘怎么也不歇一歇，身子才好。。。”素蕊不放心的过来将窗子合上。 “哪就这么娇气了，我已经好了，你再这样下去说不准哪天我就厌烦了你，把你配出去！”颜以筠心知这个素蕊已经将自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一直将她如重病号一般对待，只能笑骂。 “姑娘别只是不在意，若是以前，凭姑娘怎样呢！怕是冬天都能下河自己捉鱼去，可现在还是在意一些的好！”素蕊稍稍僵硬了一下，似乎姑娘之前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来玩笑，这一病确实变化很多。 颜以筠自然不知她心里的想法，默默估计着现在的时间，来这里这些日子她依旧无法习惯只靠太阳来判断时辰，但总算能猜个大概。 “走吧，去母亲那里看看，我病了这么久，都没有去给母亲请安，不管之前关系如何，我既然还在这里，自然是不能如此的，让府里下人看着也不像话。”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姑娘要去给夫人请安再好不过了，只是这府里下人竟有那些个眼皮子浅不懂事的，若是冒犯了姑娘，姑娘好歹忍一忍，不要跟他们计较。”素蕊这次没有再阻拦，只是提前让颜以筠有了心理准备。 不过，这和实际上遇到又是完全不同的心情，这一路上莫说是来问安，就连打扫的粗使丫头都绕着她们走，将颜以筠和素蕊碧柳三人完全当做透明一般。 颜以筠心中有颇多不解，但却不在此刻问出，只用心看周围的景象。 苏国公府果然是气派非凡，景山湖泊皆有新巧之处，完全不似现代可以看到的园林可比，仔细看去竟发觉连地上铺就的鹅卵石都用了十分心思，更别说房舍花草，鱼虫珍禽。 相比之下，颜以筠所住的院子就显得破败多了，而且地处又偏，走了足有半个小时才将将见到苏夫人所在的院落一角，可见那苏络锦确实是可有可无的女儿。 “姑娘，前面就是了。”素蕊开口提醒，绕过角门，还没到正厅，就听到里面热闹之声渐起。 颜以筠抬头看向里面，一个三四岁大小的男孩正在屋内和苏夫人玩闹，乳母在一边劝解不休，另有几个丫鬟婆子里里外外的忙着，苏夫人满脸的慈爱，任由男孩手上的糖渍往衣裙上蹭，还一手轻拍着男孩的后背，软语哄着。 满屋子的人竟无一个发觉颜以筠主仆三人出现，都在围着屋内真正的主子行事，素蕊和碧柳二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不发一言的站在颜以筠身后，只是神色间有些不安，似乎担心颜以筠会伤心。 “锦儿，今天怎么来了，快进来！”苏夫人终于抬头，从男孩的身上转移了视线，望着院中突兀的三人不由得笑容一僵，随即才又笑道，只是却少了几分慈爱，神情不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倒像是是客人。 颜以筠不知为何心中突地一疼，这些人本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对方的态度和举动应该不会伤害到她才对，可是为什么有这样强烈的感情，尖锐的刺痛，让她忽然变了脸色，莫非这是苏络锦情绪？ 定了定神，颜以筠才将那激烈的悲哀和伤感压下“母亲，女儿一直身子没有大好，耽误了这么多天才来给母亲请安，已经是很不孝了！” “锦儿经历了此番真的是长大了，不像之前那样的性子，倒是因祸得福！”苏夫人满意的笑了笑，念及从前的女儿确实不如现在懂事沉静，但却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瞧夫人说的，二姑娘是女大十八变，哪能性子就那样一成不变！夫人之前过虑了，二姑娘随夫人生的这般漂亮，自然是错不了的！”苏夫人身边一个贴身的妇人笑道，正是那天提醒苏夫人颜以筠或许是中邪的那个，看模样该是苏夫人的陪嫁丫鬟。 “是！说的对啊！锦儿过来看看你弟弟，自从你好了还从未见过他了吧，想必也是不记得了，丰儿，这是你姐姐，可还记得？” “她不好。。。推丰儿！”男孩努力躲过颜以筠伸过去的双手，拉着乳母委屈道，颜以筠暗想这又是苏络锦做出来的事情，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 “锦儿别跟丰儿计较，小孩子哄一哄就好了，下次见说不定就忘了。”苏夫人忙抱过苏瑞丰，看向颜以筠的眼神多少带了些无奈。 “母亲说的是，弟弟想必还小，女儿下次带些他喜欢的玩意来罢了，女儿身子有些乏，先告退了。” “恩，你也刚好，别再劳累了，回去吧，仔细天晚了有风。”苏夫人随口嘱咐了一句，又派身边刚刚搭话的陪房莫大娘送她出去。 “二姑娘别担心了，夫人和姑娘毕竟是母女连心，就算这些年不在身边，但姑娘总归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只是姑娘自回来就一直不愿见夫人，然后又出了那样的事情，夫人总是心中难过的，过些日子，就会好了！”莫大娘一边领着颜以筠出院，一边仿佛不经意的说。 “多谢莫大娘！”颜以筠点头道谢。 “二姑娘别这样，老奴还盼着二姑娘早日能想起来过往才好！夫人能尽的心力都尽了，姑娘若有什么事也不要再找寻夫人了吧！”莫大娘摇了摇头，将颜以筠带出院子。 颜以筠愣了愣，这是还怀疑她中邪一事？按理说一个配房得脸的丫鬟也不至于如此，在她面前毫不避讳的说起这些事情。 “姑娘，回吧！”碧柳和素蕊对视一眼。 “二姑娘让奴婢好找，大姑娘请二姑娘过去坐坐呢！” 第九章 威风冬雪 “不是说姐姐请我过来坐坐吗？怎么等了这半天都不见姐姐出来？我自己进去找姐姐吧。”颜以筠在苏冰璃的院子里坐了良久，都不见苏冰璃出现，不由得向左右丫鬟道。 “这。。。大姑娘一向不喜欢人在她院里随便走动。。。”几个在屋里伺候的丫鬟面面相觑，想必之前的苏络锦是从未来过的。 “怎么说话呢！平时姑娘怎么教导你们的！二姑娘是这府里的主子，有什么地方去不得的！竟要你们几个奴才来阻拦！”颜以筠还未答话，就从后面挑帘进来一个女子，看穿着应该是苏冰璃身边得脸的丫鬟，刚一进门就冲着那几个旁边侍立的小丫头一通斥责，想来她平时素有威严，几个被她斥责的丫鬟都白了脸色，立时低头。 “冬雪姐姐饶了这一回吧，再不敢了！” “下去！没有规矩，平白让人看笑话！你等每人罚俸一月，看你们下次还长不长记性！”冬雪待到发落了几个小丫鬟，才转头想着颜以筠笑道“让二姑娘见笑了！她们都是刚进府的，还不懂规矩，奴婢会好生教导，二姑娘不要和她们生气！” 颜以筠默默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逞威风，面上还是微笑，“不妨事，早听说姐姐这里规矩大，今日才真正见识了，回去我也要照姐姐这样好好管理院里的人，否则我们这样的府里传出去真真让人笑话了！” “奴婢不敢，只是大姑娘平日如何说，咱们便如何做罢了！”冬雪稍稍欠身，“瞧奴婢这记性，被她们一搅差点忘了正事，咱们姑娘在后面请二姑娘过去呢！” “好，劳烦冬雪姐姐领路了！” 颜以筠跟着冬雪穿过前厅，向后院行去，这才发觉苏冰璃的院子才真是精心设计，无一处不彰显主人的气派，原以为自己住的地方已经足矣，却不料相比之下只是难民营的层次。 而冬雪的举动虽处处有礼，但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中的炫耀，仿佛这院子里的人便天生高人一等，颜以筠原本天性豁达，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但她常年在职场的摸爬滚打也懂得察言观色，兼之被未婚夫背叛和离奇穿越这样双重打击，使得颜以筠甚至有些敏感，旁人稍有异变她就能感知。 不过，想起坠机前发生的事情，颜以筠觉得胸口又开始发闷，虽然自觉的将过去一切都关闭，但还是无法完全释怀，可是来了这里，不管她有多恨，都无能为力。 冬雪自然不知颜以筠的想法，只是轻勾的嘴角昭示着自己的得意，又转过一个长廊，尽头有几间屋子，还未至近前便发觉此处更加精细，半开半掩的房门模糊流露出里面的华丽。 只是，旁边被廊柱遮挡的角落里突然传出来的窃窃私语让颜以筠顿住了脚步。 “小红你可听说了，二姑娘被咱们姑娘晾在前厅里好一阵呢！” “可不是！她又能怎样呢！别说是现在成了那个样子，就是之前好好的时候不也一样比不过咱们姑娘！什么好的，老爷不是紧着咱们姑娘，吃的玩的，就连下人也都是最出挑的！咱们在这府里跟其他院子里的奴婢间何时不是高人一等，她们不都高看一眼！” “就是，听说这个二姑娘还得了怪病，什么都不记得了！谁知道那一次她到底是死还是没死！这活过来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嗨！可别说了！夫人为了这事去求老爷找个道行高深的法师来收收魂，还不是被老爷斥责了一顿，这要是传出去，二姑娘成了个没魂的人，啧啧。。。” “原来上次夫人惹得老爷好一顿生气就是为了这个！这夫人也是个糊涂没主意的，老爷那么好脸面的人，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找什么法师，这要真是做起法来不是驳了圣上恩赐的脸面吗！” “这个道理，咱们都懂得，如何夫人就不懂！难怪这些年都不得老爷欢心，若不是老太爷临终亲自答应的亲事，她哪里待的到现在！老爷心里还是念着咱们姑娘的亲娘的！” “可不是！要不然咱们能跟着姑娘得那些好？这么说起来那个二姑娘也真是可怜，她又有什么罪过，不过是托生错了人家，从小遭了那些罪，谁知道那庵里干净不干净，好好的一个女孩！回来了也只是为了代替咱们姑娘，咱们姑娘几时不要的也才能轮上她了。。。” “谁在那里说话！二姑娘过来了也不知道请安！今日你们这一个两个都要疯魔了吗！还是往日里姑娘太纵的你们了！越发无法无天！背后就敢议论起姑娘的事情来！主子是你们能随意说的吗！” 颜以筠还想多听听她们说些什么，能多掌握一些信息总是好的，至于对方说了什么好坏话，她则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起码现在她还不能完全适应这个身份，总觉得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但冬雪已然开口断喝，颜以筠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这么会儿的工夫，她已经发落好几个丫鬟了，看来还真是个在苏冰璃面前得脸的主儿啊！ “啊。。。冬雪姐姐，我们知错了，冬雪姐姐不要告诉姑娘啊！”两人从角落里哆哆嗦嗦的挪出来，勉强扶着墙站着，眼睛只盯着地面，看都不敢看面前的一行人。 颜以筠不由得心中冷笑，她这个被八卦议论的正主还在，却无人向她道歉告饶，反倒求一个丫鬟，这是真正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她没有办法发落呢！ 果然，冬雪也没有过问她口中“主子”二姑娘的想法，直接冷声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些，明知道姑娘今日请二姑娘来做客，还敢这样猖狂！姑娘和二姑娘姐妹情深，若是知晓此事也绝不会姑息！我是断断不会保你们的！就看姑娘如何发落了！” “此事也没有那么严重，一会儿见了姐姐我替她们求情，就饶了她们这一次吧！”颜以筠没有理会素蕊在她身后不断告诫的眼神，反而对冬雪道。 第十章 阴谋陷害 素蕊在颜以筠身后暗自着急，姑娘才醒来的时候看着还好，怎么过了些日子原来那莽撞的性子又出来了，这里的事情哪是她能管的呢！求情也要看对方给不给面子！ 但颜以筠却恍然未觉，只是出言求情，连冬雪都愣了愣，原来的二姑娘再冲动却绝不会放过敢这样私下议论她的人，怎么现在像是不关她的事，难道真的傻了吗？ “姐姐想必是不会怪罪我的，她们是姐姐院子里的人，所说也是向着姐姐的话，若是为了我责罚了她们两个，姐姐身边的奴婢哪里还能尽心为姐姐做事！若是因为我的缘故妨碍了姐姐的生活，那我岂不是更不安了！” 颜以筠说的谦卑，完全不将对方冒犯的事情放在心上，眉眼间也皆是诚恳和惶恐，仿佛生怕因为这件事引起苏冰璃的不快，素蕊还待再拦，却被一旁的碧柳悄悄拉住，不显眼的摇了摇头。 “二姑娘快别如此，这事跟二姑娘是不相干的！就算姑娘罚她们也是她们应得的！二姑娘不知道，我们姑娘一向赏罚分明，尤其不许下人们私下议论主子，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传出去一丝半点的消息，不仅是让人笑话，更对姑娘们的名声有碍！明白的说这府里没有规矩，治下不严，才传出来那些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平日里就是这样行事的呢！所以这是万万容不得的！” 颜以筠轻笑点头“果然是姐姐身边的人，看的就是长远，不似我这里，净是粗苯的！冬雪姐姐若有时间还请多多去我那里帮着我调教调教下人才好！我不懂这些，还望姐姐能够割爱占冬雪姐姐一时半会的工夫。” “二姑娘谬赞了！你们两个也不要在这个府里继续待下去了，让苏大娘领出去发卖了吧！姑娘那里我自然会回话，还不快去，等着打你们一顿板子才走吗？”冬雪愈加厉害，当下厉声斥责道，后面原本跟着的一个小丫鬟早跑出去将那个苏大娘请了进来，听到此话忙上前告罪一声，要带着两人出院子。 两个小丫鬟犹自不甘，愤愤的盯着颜以筠，若不是她开口或许还不会被赶出国公府去，从这样的人家被赶出去的哪里有人其他人家敢要呢！念及自身将面对的情况，不由得开始哭哭啼啼，又不敢大声，只能强自忍着，单薄的身体微微发颤着跪地告饶。 冬雪已然不耐，微微抬着下巴示意苏大娘，后者立即会意，招来左右几个粗使婆子强行架着两人向外走去，两个丫鬟更加害怕，顾不得其他便放声大哭大闹，吵得苏大娘一惊，忙抬眼小心觑着冬雪的脸色，一面急忙拿了汗巾子堵住两人的嘴，用力拖拽着出去了。 颜以筠在现代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虽然办公室里勾心斗角不断，可毕竟是法制社会，哪有这样暴力行径，公然买卖人口！她在心里默默的自我安慰，这就是这里的生存法则啊！习惯吧！可临走时两人那怨恨的眼神却挥之不去，这是她间接造的孽啊！ “二姑娘心慈，也不必为这些肮脏东西动心思，我们姑娘还等着呢！二姑娘快随奴婢去吧！”冬雪转脸，神色如常道，再看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也没有一个露出惊讶的表情，果然是司空见惯的场景。 “好！”颜以筠收回心思，继续跟着冬雪前行，果然进入了长廊尽头的精致屋子内，人还没到近前，便有芳香扑面，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熏的，令人闻之欲醉，顿时浑身没有一处不舒服。 “二姑娘在此稍后，姑娘想必还在更衣，奴婢这就去请。”冬雪吩咐了一句上茶，便绕到屏风后面，估计那里就连着苏冰璃的闺房。 颜以筠愣神的工夫冬雪已然消失，她不禁暗自恼怒，这个苏冰璃也太大牌了，刚才让她一直在前面等，现在到了这里还得等！但眼下她急切的想知道这里的一切，也想看看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虽然对方大部分的可能是抱着恶意，但却也能让她得到不少消息，便只能安耐着性子，上下观察起屋子里的摆设。 “妹妹不要见怪，姐姐来迟了！”随着一声娇俏的抱歉，颜以筠不耐烦的心终于稍稍缓解，正主终于到了。 屏风一转，后面主仆二人满面笑容的向着颜以筠方向迎来，正是苏冰璃和冬雪，颜以筠听见声音忙想相迎，她本站在屋子的南面条案处观察上面摆放的一个玲珑翡翠琉璃盏，素蕊和碧柳恭谨的站在客座一旁，不敢轻易走动，可颜以筠刚一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 颜以筠心中一沉，暗叫倒霉，这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听冬雪的尖叫声已经乍起“啊！姑娘！圣上赐下的。。。御赐圣物。。。被二姑娘打破了！” “这。。。这。。。妹妹，你怎么。。。怎么这么不小心！”苏冰璃的笑容也凝结住了，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手指颤抖着向着颜以筠身后的条案。 颜以筠豁然转身，视线所及之处正是条案上那个玲珑翡翠琉璃盏已经变成了碎片，孤零零的散在地上，破碎的边缘处闪现冰冷的光芒，被屋内烛火一照更加夺目，可映在颜以筠的眸子里却都成了讽刺，果然这是一场鸿门宴！ “我。。。我没有碰它！”事到如今，颜以筠只能苍白的解释，她就算再对这个古代一无所知，也能明白御赐之物这四个字的含义！ “妹妹。。。我好心请妹妹前来做客，是想和妹妹增进感情，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做！这可是圣上赐给父亲，父亲觉得我这里没有什么物件不成样子，才拿来的！我一直将它视若珍宝，妹妹若喜欢大可跟姐姐说，何必。。。何必这样打碎了它！”苏冰璃丝毫不听，自顾自继续道。 “姑娘别慌！老爷到了！”冬雪锐利的眸光瞟过颜以筠，安慰的握住苏冰璃的手。 “璃儿又不好了么？怎么如此吵闹！” 第十一章 百口莫辩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代嫁双面妃》更多支持！)“璃儿又不好了么？怎么如此吵闹！你们如何照顾璃儿的，都是废物，要你们何用！” 颜以筠心中一惊，来人推开门大踏步进屋，正是多日不见的苏邑，视线直接落在脸色发白的苏冰璃身上，而对于屋子里多出来的颜以筠等人连注意都没有注意到。 “璃儿！璃儿怎么了？又觉得头疼了吗？”苏邑一脸焦急，上下仔细打量着苏冰璃，那种由内而外的关心才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相比之下，颜以筠被忽视得仿佛空气。 心中突地一疼，像是刚才在苏夫人院子里的感觉一般，颜以筠敏锐的发觉似乎这具身体的感官并没有跟她完全契合，偶尔表现出来的情绪应该是原主最真实的想法。 “父亲。。。女儿没事。。。只是那个。。。那个圣上赐给父亲的玲珑翡翠琉璃盏。。。摔。。。摔坏了！”苏冰璃一见苏邑到来，似有些胆怯的往后躲了躲，然后才开口轻声道。 “你没事就好！琉璃盏。。。怎么好好的竟然摔碎了，你平日里不是很喜欢那个，天天小心谨慎的都不许人碰吗？几次跟你说让奴婢们擦拭就好，你偏要自己做，怎么。。。”苏邑听到她说没事已经安心了大半，这才发觉地上的碎片和站立一旁的颜以筠。 “锦儿怎么也在？你身体好了？就这样到处跑！”明显不同的疑问语气，让颜以筠心口的刺痛更甚。 “是。。。承蒙父亲惦念，已经大好了！”颜以筠低声回复，尽力压下心中的异样酸涩。 “璃儿，这琉璃盏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把御赐的圣物摔了，是谁惹了你生气吗？”苏邑听了颜以筠的话，也不知是否放在心上，便又转头询问苏冰璃，语气也变得严厉，御赐的圣物怎么能够轻易说摔坏就摔坏了，圣上如果计较起来，那就是大不敬，不是女儿可以任性妄为的事情。 “父亲。。。是女儿不慎。。。父亲绑了女儿去向圣上请罪吧！”苏冰璃哀切低声道，颜以筠愣了愣，她竟然替自己隐瞒。 “什么不慎！这样的理由岂是能跟皇上说的！糊涂！府里多少东西，任你摔打，再不济，丫鬟奴婢们不好也任你责骂！怎么好端端的拿那琉璃盏出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圣上如果怪罪下来，你如何能够担待的起！” 苏邑怒火更盛，他手握兵权多年，深知伴君如伴虎的意思，这些年小心谨慎方能长久，一旦被别人抓住什么把柄，他用命换来的官职富贵甚至一家性命也就都葬送了 “老爷，不要错怪了姑娘！”冬雪上前扶住苏冰璃摇摇欲坠的身子，看着自家姑娘隐忍着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不由得出声抗议道。 “冬雪！不得多嘴！这琉璃盏就是我打碎的！父亲教育我哪有你插嘴的份，还不退下！”苏冰璃声音不大，却足够能让苏邑听到。 “怎么回事？冬雪你来说，我怎么错怪了璃儿！”苏邑闻言皱眉，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还有其他事情。 “父亲。。。”苏冰璃还待再拦，但冬雪却已经不顾那些，跪倒在地道“老爷，姑娘今日请二姑娘来做客，姑娘为了表示重视二姑娘，几番梳洗打扮之后才满意，刚到这里，就见琉璃盏已经摔坏了！这绝不是姑娘摔的啊！咱们屋子里的奴婢都能作证。” “是么？璃儿？”苏邑转头，口气虽然是问着苏冰璃，但却看向颜以筠站立的位置，不知为何，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下，颜以筠真的有种自己犯了罪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常年在沙场上拼杀所磨练出来的气势，竟让她有些不敢抬头。 “父亲，妹妹年纪还小，必定是看那琉璃盏好看才不小心碰到的！父亲不要责怪妹妹，都是女儿保管不善，若是一早收在我休息的屋子里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苏冰璃急急解释，满脸的无奈愧疚不似作伪。 “你还替她隐瞒！这么大的事情，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锦儿，可是你打破的！”苏邑只责怪了苏冰璃一句，便又盯着颜以筠，那语气已然是笃定。 “不是，女儿没有碰它！女儿是看那琉璃盏好看，但绝没有摔坏了它！我听到姐姐到来，便要过去相迎，它是在我身后摔下来的！”颜以筠明知道解释已经是苍白，但却仍是不甘心，那心里的酸涩和委屈竟有一瞬间要爆发的冲动，此刻她已经分不清到底这是她本身的情绪还是苏络锦的。 “住口！难不成它在桌子上好好的还能自己掉下来！怎么平时没事，你一来就出了这么大事！就算不是你，你也有脱不开的干系！好好的，不在你自己院子里待着，出来到处跑什么！惹出这样的事情还不承认，你姐姐都要替你承担责任了！你还不知错！” 一屋子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半低着头瞟着苏邑大发雷霆，没有一个人敢在此时出声替颜以筠辩解一句，或者她们本来也没有必要这样做，唯有素蕊和碧柳一起跪下，齐声告罪“老爷，二姑娘没有这么做，老爷不要错怪了二姑娘！” “我们来的时候屋里也只有妹妹和她随身的奴婢，却也没有看到妹妹亲手摔坏琉璃盏，父亲不要动怒。” “只有她们，不是她就是这两个奴婢做的！还不快说！究竟是谁？”苏邑闻言用手指点着地上的素蕊和碧柳二人，她们脸色顿时煞白，但还是咬牙道。 “是奴婢不小心！不关姑娘的事！” “好！好！抢着来认罪啊！不给你们一顿板子都不说实话！来人！”苏邑气色更甚，向外喊着就要召人进来行刑，可这乃是苏冰璃的闺房所在，一般小厮哪里能进，但苏邑的话有不敢不听，外间候着的奴婢忙急急出去找人。 “我。。。”颜以筠强行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逐渐恢复理智，“父亲不必兴师动众，是我做的，是我不小心碰掉了琉璃盏，父亲将我绑上去跟皇上请罪吧！” “姑娘！”(我的小说《代嫁双面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二章 祠堂受罚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代嫁双面妃》更多支持！)“姑娘，都是奴婢不慎，累的姑娘受这样的罪！姑娘身子刚好，怎么能受得住！”素蕊和碧柳眼圈泛红，看着面前直挺挺跪着的颜以筠，不住叩头，也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们的心痛。 “行了，别磕头了，我看不得你们这样，动不动就磕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外面父亲的人还看着呢！别让他们以为我是在代你们受过！” 颜以筠身子动都没动，只是身后不住传来的声音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为一个到这里不到一个月的从小接受现代独立自主教育的新时代青年，她实在没有办法看着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人给她行这么大礼，而且诚惶诚恐，颜以筠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对方的举动，这里的事情都是她从未有过的经历，她完全不能适应。 “奴婢应该提早提醒姑娘才是，是奴婢无用，让姑娘平白受了冤屈，姑娘经历了那次事情，死里逃生，刚引得老爷夫人有几分看顾，如今又着了大姑娘的道，姑娘可怎么好！”素蕊在颜以筠身后低声道，只是难掩其中哽咽。 “是我自己不小心，哪里能想到她们安排的那么好，一环一环都套着呢！躲过了这次，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后招！”颜以筠不以为意，抬头看着上面一层层供奉的牌位，这里是苏家祠堂，供奉的都是苏家历代祖先，平日里颇是个庄重之地，不过夜里看上去就多了几份阴森。 “虽然姑娘这次是受了冤屈，但姑娘既然选了承认，就更应该忍得一时，老爷让姑娘在这里思过，反省自身，姑娘只要出去后跟老爷诚恳的认错，老爷想必是不会再计较的，圣上一向倚重老爷，姑娘且放宽心吧！”碧柳见颜以筠兀自发愣，以为她心有不甘，开口劝道。 “我选择承认，是因为那种情形下我不得不认，父亲信任姐姐，一切自然以姐姐为先，有她的间接证明，我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忍自然会忍。” “老爷也太偏心了，大姑娘是这府里嫡出的小姐，难道咱们姑娘不是？这些年狠心将姑娘放在水云庵里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回来也没得几天安生日子，如此还不如咱们陪着姑娘在水云庵里乐得清静！”素蕊咬牙，人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哪成想亲手骨肉也能这样相残。 “她们今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那两个诋毁我的小丫鬟都是她们预先设计的，冬雪不也说我是因为听了那些话，迁怒姐姐才做出这样的事情么！有那些丫鬟婆子证明，又有小丫鬟被发卖出去的记录，父亲不得不信！可惜那两个小丫鬟被人利用了，最后还落得个发卖的下场！说起来，那个冬雪也颇为厉害了！” “姑娘有所不知，这大姑娘院子里的事情，平时连老爷都是不管的，一切皆由大姑娘做主，这院子可以说是独立于国公府存在的地方，夫人也是没有办法插手的，而大姑娘身边就这个冬雪是亲信，听说还是大姑娘的母亲留下的，别说在那院里，就是咱们府中，也都让她三分！”碧柳顺手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在颜以筠的身上。 颜以筠反手握住，心中感念身后的两个人在明知会被责打甚至性命不保的情形下，仍愿意先选择保护她，虽然这或许是出自她们对主子的忠心，但在颜以筠看来已经很感动了。 “所以，姑娘以后如果不得不去大姑娘的院子，发生的什么事都不要插手，就像今天，不论怎样，那两个小丫鬟是必回被卖出去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姑娘开口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还让冬雪驳了姑娘的脸面。” “我开口，只是因为觉得事情蹊跷，哪里就那么巧，我们刚到就听到了那样的话，不过是有心人安排的而已，她们心虚才不会听我的劝告，更何况我这个被议论的主子都没说话，冬雪就已经做主了，一是压我的气势，证明姐姐一个丫鬟也在我之上，二是尽快处理了她们，以防留下反咬的机会。”颜以筠声音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膝盖上的麻痒逐渐蔓延。 “姑娘都明白。。。”素蕊和碧柳二人面面相觑。 “我明白是一回事，可眼睁睁看着它发生又是另一回事，若不是今日的事情落在了自己的头上，我恐怕还做梦呢！”不着痕迹的挪动了下身子，膝盖已经开始有些麻木，这一夜要如何熬过去呢，只能想着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姑娘心善，好也不好，如今这情形，姑娘收了之前鲁莽的性子自然好，可太过良善就会被人变本加厉！咱们都知道，姑娘承认是因为怕老爷责打奴婢，姑娘这是替奴婢受过了！可这对姑娘的名声又是不好！摔坏了圣物，日后若是说亲，怕没有人家。。。” “没有人要不是更好！嘶。。。”没有忍住的吸气声成功的让素蕊和碧柳膝行几步上前，左右扶住颜以筠的身子。 素蕊悄悄回身看着祠堂外笔直站立的两个侍卫，好不放松的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有苏邑的吩咐，这一宿她们别想休息，她只得借着身体遮挡，伸手在颜以筠的膝盖上下按揉着，稍稍缓解她的痛楚。 眼前黑压压的牌位和浑身的酸痛让颜以筠的这一夜过得分外漫长，也同时明白，她不属于这里，她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她必须回现代，那里才是她的家。 “圣上可有责怪父亲？”苏冰璃奉上茶水，悉心道。 “我去请罪，圣上知道锦儿的病情，特饶了一次，你以后也要小心些，锦儿如今这样，你们尽量少见吧，毕竟你们俩天生的命格。。。唉。。。”苏邑想起早上皇帝的脸色，仍旧心有余悸，不由得开口提醒。 “我也是想和妹妹多亲近亲近，毕竟过不了多久她就要成亲了！”苏冰璃半低着头解释，神色惴惴。 被她一提，苏邑想起虽然锦儿没有了记忆，可惹麻烦的本事有增无减，更加不耐。“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锦儿，她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好，省的再闹出之前的事情来！”(我的小说《代嫁双面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三章 二次到访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代嫁双面妃》更多支持！)“我不想见，你找个理由回了吧！”颜以筠平躺在床上，膝盖上隐隐传来的痛楚和冰凉的感觉在提醒着她在祠堂跪了一夜的事实，而那个罪魁祸首竟然还能事不关己的出现在她的院子里，她没有这些人的城府，只知道自己若是现在见到苏冰璃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倒不如躲起来干净。 “姑娘别使性子，现在若是回绝了大姑娘，府里还不知道要怎么传呢！昨天的事情还没有落下，再让老爷知晓了岂不更不好！”碧柳柔声劝着“昨天姑娘还说过要忍，怎么现在就忘了呢！” “她浑身的心眼，我怎么防得住，谁知道这一次又会出什么什么招数，还不如不见” “姑娘，这是在咱们自己的院子里，就是有什么咱们也能防着，大姑娘似乎有话要说，姑娘还是去见见吧。”素蕊也过来扶起颜以筠，开始为她整理。 “那。。。好吧。”颜以筠想了想，吃一堑长一智，自己想要从她嘴里套话，总不能一直不见，苏络锦离奇死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必须知道才能找方法回去。 “妹妹可有受凉，看脸色确实不太好，都是姐姐的错，快！冬雪，把东西拿上来，让下人熬了给妹妹用补补身子！这大病刚好又受这样的罪万一落下病根可怎么好！” 苏冰璃在见到颜以筠现身的时候终于停下了一直来回不停的脚步，忙赶过来看着她道，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会觉得姐妹情深，只是颜以筠心中已有防备，此刻却只觉得她眼中略过了一丝冷意。 “劳姐姐挂心了，我身子好的很，区区一夜还不至于落下什么病根，姐姐言重了！”颜以筠不着痕迹的避开苏冰璃握着她的手，微微欠身道。 “妹妹这么说，就是在怪罪我了！姐姐自知不该对父亲说那样的话，可是昨天的情形却也不是能蒙过父亲的！都怪冬雪一心怕我受冤，多嘴多舌才累的妹妹受罪！”苏冰璃眸光一转，半侧着脸看向身后的冬雪“还不过来给妹妹赔礼，妹妹若不出了这口气，依旧责怪于我，那你从今往后也就不用再跟在我身边了！” 冬雪一听忙上前跪下，一改前日的嚣张气焰，反而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不敢说出，只暗自咬着下唇不发一言。 “怎么！我罚你你还不认么！现在我也管不得你了？”苏冰璃声音陡然下降，大家府里的闺秀气势浑然天成。 “奴婢不敢，姑娘责罚奴婢是应该的！”冬雪知道苏冰璃懂了怒，更不敢辩驳。 “姐姐这样真是让我难堪了！本来她一心为着姐姐，并没有做错什么，姐姐何必如此，不是伤了一心为姐姐的人的心么！”颜以筠无奈出声，明知道对方是在联合演戏给她看，但她还不能戳穿。“快起来吧，我做错事父亲责罚是应该的！与姐姐又有什么关系呢！” “多谢二姑娘宽恕！奴婢再不敢了！”冬雪虽然口中向颜以筠道谢，可却是对着苏冰璃。 “下去吧！站在这平白惹妹妹不开心。”苏冰璃打发了冬雪，才又看向颜以筠“我昨天请妹妹过去只是想着趁机会多和妹妹聚聚，可谁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一夜我也是思前想后的没有睡好，天刚亮就准备过来了！” “我给姐姐和父亲惹下这么大的祸端，姐姐还能惦念着我。。。” “妹妹快别这样说，你这在外这么多年，好容易回来了，姐姐本想多和你亲近亲近，可惜，你又要。。。”苏冰璃欲言又止。 “我要怎么？我既然回来了，难不成父亲嫌弃了我，还要将我再送回去？”颜以筠心中一沉，这果然又出岔子了。 “不是，不是！父亲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这样做！这一次是好事啊！妹妹要大喜了！” “大喜？”颜以筠看着对方突然变幻的脸色，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事情父亲是不许说的，但妹妹以前也知道，而且这件事情妹妹提前知晓会比较好，毕竟是你的终身。”苏冰璃为难的看着周围，颜以筠会意，让素蕊和碧柳带领着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下。 “姐姐，现在没有人了，究竟是什么大喜？我不太明白。” “你没有了记忆，自然不明白，你以为父亲为什么突然要接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嫁人啊！”苏冰璃突然转了语调，美丽的眼睛直射出冰冷的光芒，这一次颜以筠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怎么？妹妹不认得姐姐了？这里现在没有人，就不必再装那些姐妹情深的戏码了！本来你我的关系就势同水火，这府里又有谁是不知道的呢！苏络锦，你以为你可以斗得过我？你以为以死相抗能有效果？怎么样？如今你没有了记忆，还不是一样要嫁！”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我之前出事和嫁人有关？” “呵，你还真是忘得干干净净啊！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让你重新再经历一次！你可知道你要嫁的是什么人吗？” “姐姐今天来这里，就是我为了提醒我不是吗？既然如此，就痛快点，何必还要我猜，反正我已经是不记得了！”颜以筠见状也不再装下去，同样冷着眉眼道，反正她也说了之前她们的关系就不好，否则也不至于在她刚刚恢复的时候就设计陷害，恨不能皇上真因为御赐的圣物被毁而降罪于她。 “好！这才有些你之前的样子了！这几天看下来还以为你真的转了性子，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你还是这样沉不住气！我就告诉你又何妨，你要嫁的是宁国最最出名的纨绔，风流成性，名满京城，身上随也有闲职，不过也是仗着父辈的阴德皇上厚赐的罢了！” “你若是嫁过去，倒是不用赡养公婆，好处也是有的，不过么，就要难捱一些，毕竟夫君常年眠花宿柳，独守空房的日子可不好过！父亲真真为你寻了一门好亲事呢！妹妹若真嫁过去，姐姐也就放心了！”(我的小说《代嫁双面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四章 庄周梦蝶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代嫁双面妃》更多支持！ “照你这么说，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个齐小侯爷就是这么个花花公子？”颜以筠皱着眉头，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击着桌子。 “在京城中，没有人不知道，那可是个出名的游手好闲之人，大姑娘突然跟姑娘提这个人是要做什么？难道老爷有心思要将姑娘。。。”素蕊聪明的联想到了事情关键。 “这个齐小候爷当真如你说的那样，那么又为何还要去讨好他呢！”颜以筠自顾自的言语，没有看到一旁的素蕊脸色已经发白。 “齐小候爷虽然行事荒唐不经，但却因为祖上的庇荫多得皇上看顾，听说他小的时候父母双亡，被皇上接到宫里去教养长大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这是怎么了？”颜以筠回过神看素蕊已经大变的脸色，瞬间觉得感动，果然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有人能真正的关心她，不论对方是因为苏络锦还是因为她本身。 “我只是好奇而已，那些事情还做不得准呢！你瞎担心什么！”颜以筠笑着安慰对方，心里却知道这一切已成定局，只是奇怪为什么苏邑要女儿下嫁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他还有什么不足，还是想取得皇帝的信任。 “不是最好！姑娘是苏府嫡出的小姐，老爷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京城里虽然也不乏想要将自家女儿嫁入侯府的，可是那都是不得势的人，咱们这样的人家是决计不用的！那小侯爷不过是祖上有几分情面，老爷可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孰高孰低一看便知！” 素蕊轻拍着胸口，放下心来，怎么看这件事都不会成型，这门亲事根本就不算门当户对。 可是本来颜以筠还想不通的事情，被素蕊一说却好像抓住了什么，连她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为何苏冰璃言之凿凿，苏邑又执意要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就算女儿是他眼中的筹码，也要利用的有价值才对。 素蕊已经习惯了她自从醒来就这样常常因为想些什么事情发呆的样子，当下也不打扰，默默的撤下桌上茶果，准备再换新鲜的来，刚要转身离开，就听颜以筠开口问她“我出事的那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什么？姑娘说的是那天，奴婢一心担忧姑娘的安慰，没有细想，不过姑娘问起来，奴婢倒是突然记起，姑娘出事之前的几天天上经常突然出现亮光，刺得人眼睛疼，但一会儿就消失了，然后姑娘出事之后，有人传说在西边看到从天上降下来火球一样的东西，咱们府里也有人看到了，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 “亮光。。。火球？火球落在哪里，你能打听得到吗？”颜以筠眸光一闪，这些天气突变和她穿越是否有关联。 “奴婢可以去外面问问，毕竟是从来没用过的事情，想来人们还会在谈论的！不过姑娘。。。这和姑娘今后的打算可有关系？” 素蕊问的小心，颜以筠却听懂了，当下一笑“自然是有关系的。”只是这种关系和素蕊的理解就大不一样了。 接下来几天里，素蕊不断将外面的传言一字不漏的告知颜以筠，而颜以筠自从知晓将被迫嫁人之后就加快了找方法回现代的脚步，不管对方是浪荡侯爷还是翩翩公子，都和她不是一个时空的人，她不能在这里留下去，对于颜以筠来说，古代穿越时空游该结束了，她如果留下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效果。 比如蝴蝶效应，她的离奇出现会不会令整个时空错乱，而眼下最可能就是原主苏络锦是否已经离开，那些经常出现的异样情绪是否是苏络锦不甘心离去的证据，而颜以筠在坠机之前听到的那个女声是否就是苏络锦呢！ 这些问题交缠着将颜以筠缚成一个茧，她在里面兀自挣扎，还要保持外观的完好不被人发觉，有时她需要成为苏络锦，有时又必须是颜以筠，她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都快分不清自己到底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己，而苏络锦究竟以什么方式存在，还是说其实消失的是颜以筠，她一直都只是苏络锦，只是穿越到现代经历了一场那样的狗血情节，然后回归本身。 连续几天，颜以筠夜里反复被惊醒，梦里她的身份不断交替，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她现在都不想经历，想的多了，就无意识得看着屋子直到天亮，再没有睡意，接着起身继续思考到底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素蕊和碧柳虽然都看着她一天天憔悴，脸色甚至比刚醒来的时候还要差，可都不敢再问，自从颜以筠醒来，她们就直觉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人虽然没变，可是就是让人感觉天差地别，一个人到底曾经经过什么，才能连性情都变化那么大，她们生怕再提起对方刻意忘记的事情，便只好保持沉默，将一切都做好，可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根本就是两个人。 “锦儿这是怎么了？跟着的人都是死的么！姑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去禀告给老爷和我知道，早早请来大夫好调理调理，这刚恢复的身子几时经得起折腾！是不是那夜里跪祠堂又伤了根本！”苏夫人隔了几天才来看望，一见面就被颜以筠的形状吓到，随即就开始责骂屋里的侍婢。 “母亲不必大惊小怪，跟她们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总睡不安稳，要嫁人了，总有些忐忑的。”颜以筠轻描淡写想要将事情遮盖过去，却不料更引得苏夫人惊诧。 “什么！嫁人？难道老爷还抱着那样的想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姐姐来看过我一次，略略提了提，但是还做不得准，这种事情，总要父亲亲自做主才是。”颜以筠此时方明白，或许这事苏邑是要瞒着自己进行的，没想到苏冰璃来这里刺激她才被她得知。 苏夫人一听咬了咬牙，眼底的恨意却是显而易见“又是她！你父亲会这样还不是因为她！她是姐姐，按年纪也不该你嫁，我倒要看看老爷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小说《代嫁双面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五章 怨恨起源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代嫁双面妃》更多支持！ “姑娘，夫人去二姑娘的院子里了，自从姑娘那天去过后，二姑娘那里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姑娘的办法会不会。。。”冬雪听完小丫头的话之后转身向屋内走去，见苏冰璃正在练字，一直等到她停手，才说道。 闻言，苏冰璃随手将毛笔扔到了笔洗内，溅出的几滴墨色水珠落在刚刚写好的一幅字上。 “这丫头性子确实不一样了！若是原来，那几句话一定会让她冲动的去找父亲理论，甚至离家出走，再闹一次自杀也是可能的！可是，这几天过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苏冰璃动了气，冬雪忙取来帕子细心擦去苏冰璃指尖上的墨汁，同时皱眉小心的看着苏冰璃道。 “二姑娘院子里伺候的人也都说二姑娘自从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再没有原来嚣张跋扈，动不动就生气的样子了，而且也从来不责罚下人，素蕊她们拿到小丫头们什么错处，她还帮忙拦着。 上次摔坏了琉璃盏也是，老爷本想罚素蕊和碧柳两个，她若不认那两个也就赶出去了，甚至连命都留不下，明知道自己是冤枉的还能为两个奴婢这样，这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失去了记忆，就会差别那么大吗？二姑娘还真是处处透着古怪。” “凭她什么变化，父亲到底也不会留着她，我倒要看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最后还不是要嫁给那个浪荡子，就算她现在不闹也无妨，到底出嫁之后也管不了这府里的事情！”苏冰璃甩手将冬雪手上的帕子扔开，心中愤恨南平，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原本那个有勇无谋，只会被她玩在手心里的苏络锦去哪了！ “奴婢只是担心二姑娘会将亲事说给夫人听，到时候如果夫人也去跟老爷闹得话。。。”冬雪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半晌方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手帕。 “尽管让她闹！她女儿变化了，她可没有，苏络锦原本的性子可有大部分都是传自那个女人身上的，父亲这些年早就厌烦了，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当初让祖父那么中意，说什么也要娶进门为父亲续弦，她一点母亲的本事手段都没有，还想占着母亲的位置，真可笑！再说，这门亲事父亲是决计不会改主意的，谁去闹都一样！” “那姑娘为何还要让二姑娘之前闹将起来，要是有个万一，她去了，剩下的这府里不就是姑娘了吗！”冬雪压着良久的疑惑终于问出，但又极快的看了苏冰璃一眼。 “她去了，我自然有办法脱身！冬雪，你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人，也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咱们这院子里你可要好好看管了，我看那个女人很快就要不安分了！我把她女儿弄走，让她失去了攀高枝得靠山的可能，她怎么会放过我呢！这些年隐忍和这个痛苦，她怕也要忍不住了吧！” “是，姑娘放心，奴婢一直都谨慎小心呢！姑娘近身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当年夫人将奴婢留给姑娘，姑娘这些年在府里独自一人，虽有老爷看顾，但那个夫人又哪里是省事的，奴婢这些年清理的也不少了，好在姑娘如今这院子都是咱们自己做主，好歹还有夫人在天之灵也在保佑姑娘呢！姑娘且放宽心吧！” “她占着母亲的位置已经够久了！母亲去了，她们到享受起来，她女儿受了苦，可那个女人却荣华富贵过得舒心，该是时候让她们都滚出国公府了！” 苏冰璃指甲狠狠掐进手心，面容已有几分恨意显露，她虽只比苏锦络大三岁，但因为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虽然苏邑对她疼在手心，可难免有下人欺负她人小不懂事，自从苏夫人进府，她更是见多了人前人后的嘴脸，而她自然将一切都归咎在苏夫人和苏络锦身上，而恰恰她和苏络锦的八字相克，她便更加认定这母女是鸠占鹊巢，她们一日过的好，她就一日不痛快。 苏冰璃想着自小苏夫人对她的态度，好像是她送走了自己的女儿一般，可那时她也才是个四岁的小娃娃，哪里懂得那些，为此，她还伤心过，可是长大之后她却明白，苏络锦如果不走，在这个宅院里她恐怕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了！ 这就是上天都在帮她，母亲一定也在用这种方式保护她！苏邑常年出征，苏夫人想要害她简直易如反掌！要不是她小心谨慎加上冬雪周旋，她早就没有命在，何谈如今的反击呢！ “姑娘，姑娘！”冬雪看着苏冰璃脸色变换，便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之前的事情，她自小跟在苏冰璃身边，虽然比她还大几岁，却越来越看不懂摸不透自家主子的想法，有的时候姑娘甚至比当初的苏络锦还要阴晴不定，只不过在外人看来，苏府大姑娘温柔得体，有大家闺秀之范，唯有她们这些贴身的人才能见到她的另一面，所以这些年，冬雪愈加小心翼翼，唯恐惹怒了苏冰璃。 苏冰璃被冬雪的声音惊动，眼神转过，竟让冬雪有陌生的感觉，那里面的恨意更浓，夹杂着说不清的东西。 “姑娘，刚才门房传进来话说老爷下早朝了，夫人已经打发人请老爷过去，怕是要说二姑娘的事情，姑娘是不是要提早打算。” “果然还是要闹，她真的长了脑子么！我不趁机添些柴火都对不起她了！去派人过去，就说我打听到有人能医好我的头疼症，现在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府去看病！” “是！”冬雪应下，忙到院里吩咐下去，一板一眼的指挥小丫鬟们收拾东西，真是一幅出远门的景象。 苏邑果然听说之后大惊，忙放下苏夫人那边请他的“要事”，急急赶来，但见苏冰璃愈发憔悴，不由得更加担忧。 “父亲，这几日女儿头疼症发作愈发严重，冬雪担忧去外面打听到有人擅长医治此症，女儿想要去看看，若是好了，皆大欢喜，也不用再怕什么相克的说法，父亲也不用为了保住女儿的性命而着急将妹妹配出去了。”(小说《代嫁双面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六章 代嫁？冲喜？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代嫁双面妃》更多支持！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代嫁双面妃》更多支持！ “老爷，听说璃儿找到法子看头痛症了？怎么还要她亲自过去，打发人请进府来给她看不就行了么！”苏夫人一早派人去请苏邑，本想趁着苏邑下朝没有公务便将亲事委婉再劝一劝，可是听来的消息却又被苏冰璃抢了先，这理由她本来是不信的，想起自己女儿这些年受的苦，心中火起。 “我也是这样说，她非坚持说外面传言那大夫性情古怪，不愿和咱们这样的高门府邸接触，所以才要自己带人过去。”苏邑忧愁的皱眉，这家里就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刚安生了几日，又有事情出来。 “什么大夫竟这样！老爷还是先派人去打听打听吧，若是假的别再骗了璃儿，毕竟她自小养在深闺，哪里出过远门！” “我也是这样打算，璃儿这病这些年反反复复，总也不好，真是我的一块心病啊，唉。。。也是她母亲去的早，她那会日夜哭个不停，想来可能是落下了病根！都怪我没有留心，只交给丫鬟奶娘请大夫来看，现在她痛苦了这么多年真是。。。”苏邑叹了一声，他这些年也遍访名医，都没有医好苏冰璃这头痛的毛病，难不成真像当初那个道士说的，苏冰璃和苏络锦命理相克，势同水火，同在一处总有一人便不得安宁。 “老爷有没有想过，或许璃儿这病冲冲喜也说不定能好？”苏夫人试探的问道。 “冲喜？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要让璃儿嫁过去！不行！璃儿那身子，她心思又细，嫁到那么个人家，心里有气也没处诉苦，这一来二去再憋出什么毛病来岂不是更坏事！这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怎么还执迷不悟！”苏邑听罢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沉声叱道。 “璃儿这次要冒险出行，都是为了治好自己，以解开和锦儿之间相克的说法，免于锦儿过早出嫁，她这样为锦儿着想，可你呢！” “璃儿你老爷的骨肉，难不成锦儿就不是？老爷明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还要逼锦儿嫁过去！这是要把锦儿往火坑里推啊，之前已经出了那样的事情，若是她再有什么好歹，难道老爷就不伤心不成！”苏夫人心中恼意更甚，对苏邑的偏心怒不可遏，平时她只一味隐忍，做出贤良继母的名声，但积攒久了借着这个由头便发作出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看看你现在还有半分大家主母的样子吗！璃儿不是你所出，你就这样不把她当一回事！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让我听到！”苏邑脸色铁青，想起结发妻唯一留下的女儿如今的境地，火气更胜。 “璃儿是姐姐，长幼有序也该她先嫁，她使性子不愿，老爷便要锦儿代嫁过去！可是锦儿差点自尽而亡，老爷都不愿改变初衷，到底那个齐小侯爷有什么，值得老爷这样上赶着要让一个女儿下嫁！” “闭嘴！锦儿不知道你就不要多嘴！否则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你不要怪我！锦儿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若是让她知道了她会怎样你再清楚不过！替姐出嫁也是为璃儿冲喜！至于齐小侯爷那边自然是万岁属意的人，不管他品行如何，只要得万岁的喜欢就够了！”苏邑听到代嫁二字面色顿时更加阴沉，多年在沙场磨练出来的凌厉让苏夫人顿时不敢继续，可是却终究不甘。 “行了，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锦儿那边我会派人好好看着她，以防再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抗婚，简直丢尽了苏家的脸面！这就是你生出来的好女儿！” 苏邑拂袖而去，再不给苏夫人开口的机会，不过苏夫人的一番话倒提醒了他，他明明让人不准提起结婚的事情，连筹备婚礼都是瞒着她们母女进行的，怎么如今会被知晓！苏邑常年在官场上打拼，绝不是只有莽夫之勇，仔细一想便会发觉其中的问题。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是苏冰璃刻意挑衅去告知了颜以筠，而以为他的手下走漏的什么风声，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叫来心腹，细细交代布置了人手，颜以筠就在这样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被人看管起来。 “姑娘，已经五天了，这些人在咱们的院子里做什么！老爷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姑娘这几日足不出户，并没有惹到大姑娘啊！”碧柳进门抱怨了一句，抬头见颜以筠神色恹恹，似乎比几天前更加憔悴。 “还能为什么，姐姐这几日不是又病了么！估计是怕我冲了她吧！”颜以筠低声说了一句，可心中却明白，这是苏邑铁了心要她嫁给那个齐小侯爷，又怕她像之前那样自杀，这才把她软禁起来了。 “不是啊，姑娘，刚才奴婢听外面的小丫头们说府里已经布置起来了，到处都挂着红绸丝带，大红灯笼，似乎要办喜事呢！”素蕊从外面进来，恰好听到这一句，可她说完也觉得有异。 “是么！”苏冰璃心中一沉，她到现在为止只分析出来自己穿越跟天气变化有关，可是她又没有上知天文之能，怎么猜得出到底是什么天象，又要怎么运用回去！ “喜事？府里哪有喜事呢？老爷总不会再娶个夫人进门，那就剩下姑娘出门子了，大姑娘卧病在床，莫非是。。。”素蕊和碧柳对视一眼，同时止住了话头，想起之前颜以筠突然打听的那个齐小侯爷，不禁悚然。 “姑娘，您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素蕊心急，脱口问道。 “或许是给大姑娘冲喜？听说这次大姑娘病的不轻，头疼症愈发厉害了！”碧柳还抱着几分希望同时看向颜以筠。 “你们这么聪明，都猜到了还要我说什么呢！”颜以筠懒懒开口，回到现代希望渺茫，留在这里只能被迫嫁人，连续的失眠和忧思过度完全摧毁了她的意志，刚有些起色的身体也迅速衰败下去，只觉得再这样的话或许她不必费心找什么途径，这性命也就没了。(小说《代嫁双面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我的小说《代嫁双面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七章 巫蛊之冤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代嫁双面妃》更多支持！ 颜以筠被苏邑软禁在自己的院子里，完全和外界断了联系，只有素蕊和碧柳偶尔通过外面的丫鬟婆子们告诉她们一些消息，她只知道苏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势必要将她安然无恙的嫁入侯府。 再也无法探查回到现代的方法途径，或许从本心上来讲，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颜以筠就已经明白自己恐怕是很难再回去了，恐怕在坠机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已经和那飞机上的所有人一样毁灭了。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试着去找，就算是给自己一个希望，她不属于这里，也无法适应这里没有电脑，没有商场，没有汽车飞机的生活，甚至她开始怀念当初万分痛恨的工作和考试，因为那样才能证明她是有用的，她的所学所知都是针对那个高度发达的社会，而对着现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用处。 原来在小说电视剧里她曾经看到过具有金手指的穿越者能够指点江山，匡扶大业，按照历史的潮流前进，或者如她这样的也懂得发明创造，偏偏她什么都没有学会，早年学的化学物理也忘得七七八八了，每一天，她都在恐慌，到底她在这里做什么，老天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却不告诉她这个玩笑的结局是什么。 颜以筠明白自己如果在这里一直下去的话，只能做一只无所事事的米虫，还要在各个人间保护自己，在这个她完全没有概念的地方，所谓的父母亲人，除了这具身体里可能具有的血脉联系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了。 而她的朋友人脉都通通没有了，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只能凭借着一点现代人的互相尊重的想法来获取身边侍婢的最起码的忠诚。她尽力寻找了那么多天，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微小的光明，在心里的一角，她还能告诉自己，是可以回家的。 现在，这个梦即将破碎，颜以筠不敢面对这场联姻之后的结果，她看似对男友的背叛可以完全看开，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了疙瘩。在即将要到来的这场荒唐的婚礼里，她又将面临一个怎样的开端。每次午夜惊醒的时候，她都会想是否这是一场试炼，她再努力一些就可以通关。 “姑娘又出神了，这些天来，姑娘明显消瘦，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啊！恐怕还没到婚礼姑娘就先倒下了！还提什么给大姑娘冲喜的事！”素蕊忧愁的站在门外和同来的碧柳小声嘀咕。 “可不是么！外面的人都在传，说大姑娘病情严重，怕是要不好，可是谁知道咱们姑娘如今的境况呢！这。。。看着还真不如姑娘原来那样，起码她有什么能发泄出来，现在姑娘什么都憋在心里，咱们看着也不好受啊！” “谁知道那个大姑娘到底如何，她反复病了这么些年也没见什么，倒是。。。” “嘘。。。夫人来了，都这么多天，夫人才想起来看看姑娘，要不是夫人跟老爷那么一闹，老爷怎么会想起来要软禁咱们！”素蕊大着胆子看了身后大门方向一眼，不情不愿的进门通报。 “姑娘，夫人来看您了，您若是身子不好，奴婢就去回了，说您正在休息，姑娘最近也着实该静养，不能再被烦扰了！” “不必，让母亲进屋来吧，哪有母亲来看女儿，女儿还称病不见的！”颜以筠唇色暗淡，看上去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但还是勉强笑了笑道。 “是。”素蕊没有反驳，低头应下，每次近距离看着对方，她就觉得心中更加难受。 她们说话的工夫，苏夫人已经带着人到了门口，哪里还用她去传话，苏夫人已然撩开帘子自顾自的进屋。 “锦儿怎么愈发的消瘦了！唉。。。”颜以筠本不耐烦再见任何人，但苏夫人总算是苏络锦的生母，她在这里一日，就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她这边还在忖着要怎么回复，外面便又喧哗起来，她这院子多日静悄悄的，好似没有人一般，突然出现这样的吵闹令颜以筠颇有些不适应。 “外面在吵些什么！”苏夫人亦不耐问道。 “回夫人的话，是大姑娘那边院子里的奴婢，说是见到了有人倒香灰符咒类似的东西，那丫头觉得有人施行巫蛊之术害人，这才闹了起来。”外面早有人飞跑出去打探消息回来。 “什么香灰符咒，在哪里看到的！咱们府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苏夫人柳眉倒竖，这样肮脏的东西若是被外人知晓那还得了，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可不仅仅是丢脸面的事情。 “是。。。是。。。” “是哪里啊！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苏夫人心头火更胜，厉声喝道。 “是夫人的院子里的奴婢！”回话的丫鬟早已经跪下抖作一团，颤声道。 “什么！”苏夫人大惊，平日里高贵得体的表情出现了裂痕，呆愣了一瞬方醒悟过来。 “夫人。。。夫人别担心，这许是她们看错了，夫人还是叫来那个丫鬟细细问问才是！”莫大娘跟在苏夫人身边多年，也算经历过事情，当下忙稳住苏夫人的心神，提醒道。 苏夫人还未及答话，外面又有人进来回话。 “夫人，大姑娘那边的人说是可能有人想要借机害了大姑娘，已经打发人把老爷请回来了！” “好啊！好个苏冰璃！真真是要把我赶出府才罢休！”苏夫人不算蠢笨，这些年吃的亏也让她明白此事到底是谁在背后做了手脚。 “母亲身边的人可有信得过的借女儿一用！”颜以筠原本半倚着的身子也坐起来正色道。 “好，这个时候你要做什么！”苏夫人虽然疑惑，但还是指了一个陪房的丫鬟过去听她吩咐。 “我院子里的人出入不便，我更加不能随便离开，这件事疑点重重，母亲若当真是冤枉的，我自然不能坐视！”颜以筠定下心思，刚刚萎靡的神色终于有些好转，不管如何，她现在还在这里，就不能任凭苏夫人倒下，否则下一个就是她了！(小说《代嫁双面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八章 生死一线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代嫁双面妃》更多支持！ “见过父亲，不知道父亲今日怎么得空来女儿这里？”苏邑面色不愉，颜以筠起身行礼请安，这些日子，她也将基本的礼仪学了大概，虽然不能做到完好，但总算不能让人因为这个挑理。 “老爷怎么来了！”苏夫人也站起身相迎，同时暗暗瞟了颜以筠一眼，她们自然知道苏邑的来意，苏冰璃既然再次出手，又怎么可能不把苏邑带上。 “夫人难道不知道璃儿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苏邑果然口气不善，上来就质问道。 “刚刚有奴婢前来回禀了大概，已经派人再去问了，老爷不要着急，只是一个丫鬟的说辞，还没有证实什么！”苏夫人一丝不苟的行礼，同时口上回答。 “事关巫蛊之术，夫人当好好查查才是！”苏邑端坐在正堂之上，颜以筠心中暗道，他恐怕还不知道那丫鬟看到有人从夫人的院子里倒出巫术的用具，否则怎么还会这样镇定的坐在这里。 “是！”苏夫人刚答应下来，同时庆幸似乎苏邑并没有了解具体细节，正要再布置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便被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的丫鬟打断。 “老爷，大姑娘突然疯癫起来，见人就打，现在已经跑出了院子，往这边来了！” 颜以筠心中冷笑，这才是重头戏吧，她就说对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在古代，巫蛊之术怕是禁忌，一个不慎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上回御赐的圣物也是！这个苏冰璃也真狠得下心！连亲生父亲和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及！ 她这边还在想脱身之策，这一次苏冰璃针对的恐怕不只是苏夫人，还有她！若是应对不好，恐怕再不能像上次一样跪一宿祠堂就算了的！在回去现代之前，她需要在这里好好活着，就算再不能回去，也更要为自己在这里谋取一些生存的条件，而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但情势急转直下，外面已经开始吵嚷起来，有丫鬟婆子呼喊着向着颜以筠的院子方向跑来，随之进门的苏冰璃真像是发了疯癫，头发凌乱，簪环散落一地，衣裙上大片的污渍也不知道从何而来，手上还破了一道口子，紧紧握着把剪刀见人就刺。 有大胆的婆子想要上前制止，反而被她刺伤，哀嚎着倒在地上，剩下的人一看心中更添了几分恐惧，愈加不敢阻拦，任凭她就这样一路冲进了颜以筠的院子里。 颜以筠扶额无奈，这戏码没有她在场恐怕也唱不下去，只得随着苏邑同出了屋门，自有侍从听到消息从外院赶到，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避讳，纷纷挡在苏邑和颜以筠身前。 苏夫人微皱着眉头，此刻她也感到不对，忙吩咐莫大娘去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来，毕竟苏冰璃闺秀之身也不好让这些侍卫触碰。 苏邑大喝了几声，苏冰璃恍若未闻，像是没有知觉一般拼命挥舞着手中的剪刀，突然冲近他们身侧，苏邑不防，被簇拥着向后躲去，而颜以筠则暴露在她面前，苏冰璃好似突然找到了目标，凭着一股蛮力将手中的剪刀用力刺向颜以筠，不顾一切的气势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那一刻，颜以筠只觉得对方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苏冰璃眼中一片冰冷的恨意袭来，颜以筠只着魔一般盯着她的眼眸，那里面丝毫没有人类的情感，仿佛野兽般噬人，颜以筠一个激灵，寒意从脊柱不断攀升蔓延，想要闪躲，可却觉得浑身僵硬，如被什么定在原地。 苏邑想要上前制止，却已经赶不及，苏夫人狠狠按住自己的胸口，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生生被憋回，可是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已经让她高贵的姿态荡然无存。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侍卫想要援助却恰恰被刚才的一躲推至反方向，院子里的众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惨剧发生。 颜以筠耳边似乎传来很多人的惊声尖叫，那其中有她熟悉的声音，可是她却无法分辨清楚，只觉得极为遥远，她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面前的危机，细微的破空声已经靠近她的脸颊，却又无计可施。 锋利的寒芒闪过，颜以筠狠狠的咬下舌尖，顿时疼痛唤回了身体的感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生生向后下腰低头，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肩头还是被剪刀划过，顿时衣襟尽红。 一击不成，苏冰璃身法灵活，举手还待再刺，被将将赶来的莫大娘带着的婆子层层抱住，有人大着胆子躲下剪刀，又有人死按住苏冰璃的手脚，不让她再有所动作。 苏冰璃在众人的按压中还在拼命挣扎，无痛无知一般，狠狠的盯着颜以筠，转头又看向苏夫人，口中呜咽嘶嘶的声音令人听上去极为痛苦。突地，压制她的婆子们身子一轻，再看苏冰璃已经昏厥过去。 “璃儿！璃儿！”苏邑虽然历经风雨，也被突然而发的变故惊了半晌，回过神来却看也不看受伤流血倒地的颜以筠，忙分开众侍卫，跑到苏冰璃的身边查看，见对方的神色有异，又着人快去请来大夫诊治。 苏夫人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身子早已经瘫软成一团，由着身边同样惊吓的奴婢勉强扶着才能站住，更别提上前看顾颜以筠。 院子里又乱成一团，主子如今都样的田地，下人们自然更加没有主见，请大夫的拿药的帮忙的冲撞到了一起，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些事又该谁来拿主意，府内的主管苏伯还算经过事的老人，虽惊诧万分，但也还算理智，努力的弹压安排。 素蕊和碧柳反应倒快，两人一左一右的护在颜以筠身边，生怕再有别的变故，颜以筠只觉肩头火辣辣的疼，但比起坠机时那四分五裂的感觉而言，还是好很多的，虽然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但精神却已经恢复，头脑愈加清晰起来。(小说《代嫁双面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九章 趁机陷害 “苏伯，立马召集这院子里人，不准任何人乱跑乱说！再分配人手去请大夫，找一向给府里看病的信得过的，外面但凡出现一点关于今日的闲言碎语，这里伺候的人都要罚！依我看，先把姐姐安置在我的屋里，等大夫看过再说，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宜胡乱抬动。” 苏管家正在乱跑的奴婢侍卫里指挥，这府中的主子都聚集在这个院子里，本没有他说话的份，可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主子都惊慌失措，他只能依着本分勉强处理，正焦头烂额之际，听到有人布置，自然欣喜万分。 颜以筠自从醒来便很少走出自己的院子，唯一一次还被惩罚跪了一宿祠堂，下人们对于这个二姑娘多是轻视，将她视作可有可无的一个存在。她们这些在深宅大院里的人最是会看人眼色，凡是不得老爷欢心的，她们也就无所谓关注，如今，在这样的情形下，竟然是她在主持大局，不由让人觉得诧异。 “怎么？苏伯认为我说的不妥？”颜以筠站在台阶上，自然而然的俯视着下面院子里各个地方的人，那种高度上的压迫和她突然带出来的气势令所有人不由自主的低头认同。 “不不，二姑娘说的是！”苏管家见过些世面，自然不是那些普通的丫鬟可比，但一时却也无从反驳，只悄悄的看了苏邑一眼，见对方毫无反对的意思，才应承道“老奴这就去办！” 颜以筠这才点头，目光所到之处竟有几分慑人的气魄，让下面的人心生胆怯，她们自然不知道颜以筠在现代怎么也在几百人的公司做过主管，没有几分本事怎么弹压住手下的人，而且那都是勾心斗角的人精。只是突然穿越让她无所适从，才着了道，此番想要认真起来，自然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有了颜以筠发话，苏管家立即分出人手，请大夫的，打扫庭院的，照顾苏冰璃的，剩下的也分别派去熬制安神补气的汤水给苏邑和苏夫人压惊，眼看苏管家分配的差不多，颜以筠才又发话。 “这里只留着母亲随身的人和冬雪吧，剩下的都让她们去做自己的事，日后若让人得知半点风声，可仔细你们的皮！”她声音不大，还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柔软细致，可听在众人耳里却觉得她所言非虚，如果谁真的多嘴向外传出谣言，怕是她们都得不了好。 “是！”众人齐齐应诺，这才从颜以筠的院子里散去。 苏冰璃被安置在颜以筠的房间内，而颜以筠肩头的血迹更多，似乎刚刚也只是勉力坚持，这一番动作更加牵动了伤口，只是她面上竟一丝都看不出来，比平时稍显苍白而已。 碧柳从房内找出止血的外伤药，颜以筠也来不及问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便被她们拉着到客房里面宽衣上药，药粉溶解在血里面的感觉让颜以筠瞬时间疼的发抖，可是却莫名的觉得还好。 她这边刚刚收拾妥当，肩膀的伤被草草处理过，外面又有人禀告大夫请来了，按照颜以筠的吩咐是找的平时就常在府里行走的一个名医。 苏邑顾不得再客套什么，直接让他为苏冰璃诊治，那焦急的神色不似作伪，此刻他才真是父亲对着自己女儿的关心，颜以筠有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了在现代自己每每生病的时候，父母也是这样围在周围，不断询问，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大姑娘这倒不像是病啊！国公爷恕罪，在下无能，只能医病，这情形，国公爷还是找个高人看看吧！”这大夫话说的隐晦，但在场的人又有哪个不明白的。 “这。。。”苏邑沉吟一番，冲着苏管家微微点头，后者明了的上前送大夫出去，自然少不了一通叮嘱。 “老爷，姑娘这是被人下咒了！之前刚有小丫头看到类似符咒的东西被烧毁倒掉，怎么姑娘如今就这样了！姑娘本就头疼缠身，这一次可是差点要了姑娘的命啊！老爷要为姑娘做主，找出想要害姑娘的人啊！”冬雪见屋内已经没有外人，又有大夫的话为据，当下跪在地上哀切道。 “看到的丫头在哪？带进来！”苏邑本来听到大夫的话脸色就已经阴沉，巫蛊之术是禁忌的东西，一旦被人知道他府上传出这样的事情，皇帝恐怕也不会再饶过他。 颜以筠虚弱的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淡淡的看着事情不断变化，逐渐按照对方设定好的程序进行，嘴角不由得勾起冷笑，只是眼睛不断看着门外的人。 眼见一切发生的小丫鬟被带进来，一字一句的将当时的场景说给苏邑听，自然也没有漏掉倒香灰之类东西的人是夫人院子里的，东西也是从夫人院子拿出来的。 甚至连火盆和里面的东西都一并带了来，其中有些没有完全烧尽的纸片赫然画着古怪的符咒。颜以筠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对方为了做这个局真是煞费苦心啊！不将她们赶尽杀绝誓不罢休！ 苏邑听完已经怒不可遏，转脸狰狞的看着苏夫人呆坐的地方，明明是和她毫无关系的事情，可是从这小丫鬟的嘴里说出来就偏偏都跟她有了牵连，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但任何人一听就已经“明白”了事情了原委。 “你到底还是为了那桩亲事！我早就说过，锦儿说什么也要嫁过去！没有转圜的余地，你为何就是一意孤行！璃儿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她还是个孩子，你就为了自己的私欲要置她于死地才罢休吗！” “老爷，我没有。。。这我根本就不知此事，今日我也是刚刚听说，还没有来得及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定是有其他人要对大姑娘不利！” “你查？你查之后会不会销毁证据，让别人再也查不出来才好！这府里还要谁会对璃儿不利！害她又能得到什么！只有你，果然是歹毒的妇人！如今你还不认！”苏邑不听苏夫人再辩解一句，当下厉声道“你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了，这苏夫人果然不是你能坐的位置！趁早离了此处，省的闹起来你娘家兄弟在朝中也没脸！” 第二十章 剑拔弩张 颜以筠神色微冷，这是要休妻的节奏啊！这个苏邑这么多年在朝廷是怎么活下来的，连事情都不查明就要断案，他来领军难道不会发生兵变？ “老爷。。。你我夫妻多年，难道就凭着没有任何证据的污蔑，你就要休了我？别说是有人陷害，就算没有，她也还可能认错了东西，老爷何至于现在就断定了此事！我在苏府自认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老爷的事情，最后在老爷眼里竟然成了残害继女的毒妇！” 苏夫人大为激动，声嘶力竭的质问，扑到苏邑面前质问，她虽不算出身苏府这样的豪门，但家中也是书香门第，是朝中清流的领军人物，若非如此，当年苏老太爷在临终前也不会做出娶她进门做苏邑填房的决定。 她家中殷实但却绝没有苏府这样的富贵，从进门的那一天起苏夫人就喜欢上苏府的一切，并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好苏夫人这个位置，可是如今，竟然凭空遭人陷害，用这样荒唐借口来赶她走！她如何能够甘心！ “夫人！大姑娘虽然不是您亲生的，但也是府里嫡出的小姐，自夫人进门便认夫人为母，夫人何必要这样！难道非要大姑娘替二姑娘嫁过去夫人才满意！”冬雪膝行几步到苏夫人面前，不住叩头，似是乞求原谅，但说出来的话却坐实了苏夫人的罪名。 “你这丫鬟疯魔了不成！满嘴在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下去！”苏夫人咬牙喝道。 冬雪只抓着苏夫人的下摆不放，自顾自的说着，不一会儿额头已经见了血，苏邑脸色更难看，这吵闹不休哪里还有什么大家体统！ 颜以筠坐在一角还是冷眼看着，既不插手也不说话，只等着外面又开始有了动静，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押着一个麻布衣服的女孩进来。 “老爷，这人想要趁机逃出府中，被我们发现带过来了！”苏邑皱眉抬头，似乎对方有些眼熟。 “翠儿，你怎么在这？”苏夫人亦看了一眼诧异问道。 “就是她！老爷，就是她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倒掉的！”原本安静跪着不敢多嘴的小丫鬟突然指着这女孩喊道。 “老爷，奴婢知错了！奴婢断然不敢害大姑娘啊！老爷饶命啊！”没有半分容别人插话的空隙，女孩顿时也跪在地上。 “你说什么！是你。。。”苏夫人神色大震，果然明白了对方这一层层的计策终于到了最后的*。 “夫人！奴婢想要逃走的，夫人。。。奴婢不敢违逆夫人！请夫人饶了奴婢一家老小性命！奴婢求您了！”女孩转脸又向着苏夫人，惊恐的神色恰巧让苏邑更加确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夫人！大姑娘何罪至此啊！”冬雪也毫不停歇的加入，二人一唱一和的就在瞬间将这巫蛊之事完全安在了苏夫人的身上。 转观苏夫人，却已然被这一出出的变故惊得呆愣，瘫软在原地不知动作，任凭两个丫鬟抓着自己华贵的衣裙，再顾不得它变褶皱，只是口中喃喃自语着自己没做过的话，可眼下，哪里还会有人相信。 “都住口！”苏邑已经被气得脸色通红，杀气肆意，在沙场拼杀多年的气势瞬时间让屋内外鸦雀无声，只觉一股阴风飘过。 “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苏夫人依旧愣愣，只是被苏邑的气势一激，多少转圜些神智，但也百口莫辩。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璃儿都要让你害死了！你这母亲当得可当真好啊！”苏邑恨得咬牙切齿。 大手一抓便将苏夫人拉到近前，双眸放出的光芒似乎要将对方碎尸万段，另一只手扼住她的喉咙，急速收紧，令苏夫人顿时呼吸困难，挣扎着想要逃脱，可苏邑习武之身力气又怎是她能抗衡，只能徒劳的挥动手臂，周围无有一人敢上前劝解，只吓得簌簌发抖，生怕下一个就会是她们。 “父亲这又何必，这里可不是战场，母亲若有三长两短，父亲怕也脱不了罪！”颜以筠这时才缓缓站起，踱步来到苏邑身侧，轻声道。 “再说，事情还没有查清，就这样定了母亲的罪，岂非太过草率，就算是父亲要休了母亲，外祖家怕也得要个真凭实据！父亲虽不怕他们，但也该明白文官最会利用人言可畏这四个字！若是不能说服他们，父亲要如何在朝中自处，又要如何面对圣上呢！” 苏邑手突地一松，死寂的屋子里颜以筠的话像是炸弹一般响起，却有足够的说服力，她虽心中也被苏邑那一瞬间迸发的杀机所震撼，但还是壮着胆子说完了她本就已经预备好的话。 素蕊和碧柳吓得不轻，又听颜以筠在这个时候开口，不禁又懊恼又担心，倒把惧怕的心思减了几分，其他人却只觉得诧异，这个二姑娘当真和原来不同了，竟能在这样的时候让老爷停手。 “什么叫没有真凭实据，人证物证皆在，还有什么好说的！”苏邑脸色依旧没有半分缓和，颇为不耐的盯着从来不受自己喜爱的女儿，任由苏夫人跌倒在地，长长的喘气才缓解胸口的憋闷。 “物证可以伪造，除了她们两个小丫鬟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能够证明那火盆里的东西是什么！只看那几道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就断定什么巫蛊，实在太过牵强！谁知道烧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有没有巫蛊的能力？” 颜以筠毫不示弱，在苏邑的面前，那种压迫感更加强烈，她终于懂得这种上位者身上所具有的东西是如何的！可是面上，依然维持着最平淡的模样，尽量不让苏邑察觉自己的害怕，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来保证脊背依旧挺直。 苏夫人被莫大娘抢先扶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此刻屋内正中只有这对“父女”二人剑拔弩张的对峙，乍看上去，颜以筠的气势竟一点不输苏邑，此刻，素蕊等人才明白为何二姑娘看上去不同之前了。 “人证么？她们就更加不足为信了！”斩钉截铁，声音不大却让麻衣女孩顿时苍白了脸色。 第二十一章 力挽狂澜 “人证么？她们就更加不足为信了！” “你这话时什么意思！你母亲如今做下这样的事情，你想要为她脱罪也要找好借口！此间的事情你一个姑娘家知道什么！还是好生待着吧，你母亲去留也不会和你有什么干系！”苏邑听到颜以筠全盘否定眼下的事实，当即皱眉截断道。 “父亲，这事有蹊跷，还请父亲稍安勿躁！”顶着苏邑冷漠的视线，颜以筠顿觉压力更大，可是若今日不打压始作俑者的气焰，恐怕她在这里的日子将更加难熬，为此，她只能孤注一掷。 “苏伯，这两个丫鬟你可认得？”不等苏邑再发话，颜以筠抢先一步道。 “认得，那个翠儿是上个月到夫人身边的，另一个叫红娟是大姑娘院子里新进的杂扫丫头。”苏管家不敢不答，心中却起了涟漪，这个二姑娘原来看着莽撞，后来病好了觉得可有可无，如今却又让人觉得气势凌人，恐怕不是个好想与的主儿。 “这就是了，姐姐那院子里的活计如何分配我是不知道的，但母亲那边若是真有这样的事情，必定万分隐秘，又怎么会交给一个刚到身边不久的下等丫鬟去做！要是母亲有这样的心思，就算不是亲自做，也该是莫大娘来，何至于让不知底细的丫鬟这样大张旗鼓的去处理，她能懂得什么轻重，难道是怕别人不知道吗？” 苏邑沉吟，这些疑点显而易见，只是他和苏冰璃的生母乃是青梅竹马之谊，感情十分深厚，后来苏冰璃的母亲病死，他伤心过度也大病过一场，好了之后便将那男女之情完全抛之脑后，只想好好培养苏冰璃长大成人，却不想后来一连串的有了如今的苏夫人进府，生下苏络锦和苏瑞丰。 可是他更加疼爱苏冰璃，只觉得她自小丧母，又兼之常年在外征战，顾不得苏冰璃母女二人，总觉得是他的疏忽造成后来的悲剧，愧疚之情更胜，连带着对任何可能对她造成伤害的人都不会放过，哪怕同样是他的亲生女儿苏络锦，或者现在的苏夫人。 所以今日一见苏冰璃的情形就觉得心头火起，如被刀割，哪里还顾得上思考，脑子里都是苏冰璃生母临死前的嘱托，若是苏冰璃有个万一，他哪里还有脸去见她的母亲！ “父亲再想，母亲未出阁前便养在深闺，嫁入府中之后相夫教子，又哪里懂得什么巫蛊之术，若有心也该知道如何操使才对，那么，是谁在教母亲这做，又是怎么教她的呢！母亲的行踪自有父亲亲卫保护，到底她有没有见过身份可疑的人一问便知！”颜以筠并没有给苏邑太多思考缅怀的时间，必须趁热打铁，只要他真的产生了怀疑，那么这个怀疑便可以给她们带来转机。 “你说的不无道理，苏管家，去查查跟夫人的侍卫和身边奴婢，务必让他们说实话！有消息立刻来报！”苏邑并不是蠢人，冷静下来细想自然也发觉有异。 “翠儿！这些东西是谁让你去倒掉的？”颜以筠见苏邑开口，忙继续问道。 “是。。。是夫人吩咐奴婢去做的！奴婢虽然进府不久，可也不是那等背主之人，夫人说过一旦有异便让奴婢先逃出去，夫人自会替奴婢保住家人，可奴婢实在是无能，不是要背叛夫人的！”身着麻衣的翠儿听见问话，忙继续叩头回话。 “你倒忠心，那我问你，母亲身边贴身奴婢众多，为何偏偏要用你呢！母亲既然告诉你有事先逃，证明此事事关重大，你怎么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你明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为何还要明摆着端出院子去倒，而不是悄悄处理？” “夫人自从奴婢进府便夸赞奴婢老实可靠，不会多说多问，奴婢想这事夫人不想让人知道，这才选了奴婢，可。。。奴婢鬼迷了心窍，夫人赏了奴婢重金，还许诺让奴婢的弟弟日后陪少爷读书，奴婢一时忘形，想着尽快办完差事，但心中有紧张，就。。。就走错了路，恰巧被她碰到！”翠儿额头已经开始有隐隐的汗意，但说的话却合情合理。 “哦？还赏了你重金？可是这个？”颜以筠挑眉，似是惊讶，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碧绿色的镯子，看成色确是上品。 翠儿身子不自觉的一抖，抬头只扫了一眼，便答道“是，正是这个！” “满嘴胡说！这是当年祖父想外祖家下定礼的时候专门命人打造的镯子，平日里母亲都舍不得带，生怕有什么损伤，难道竟会如此看重你一个小丫鬟，而将这个给了你？”颜以筠冷哼一声，盯着翠儿继续道。 “奴婢。。。奴婢看错了！不是这个，奴婢家里穷哪见过这些东西，自然分不出来。”翠儿忙改口称错。 “你确定不是这个镯子？拿过去让她好好看看！别再看错了！”颜以筠转手将镯子递给素蕊，后者上前用手帕小心托着到翠儿面前。 “奴婢记起来了，夫人赏给奴婢的那个镯子上有白色的絮，不是这个！” “好！那母亲除了一个镯子还赏过你什么？” “夫人说只要大功告成，日后自然还有好的！让我且耐心等！” “父亲，这个镯子是她们刚刚在这个翠儿房间里搜出来的！同时我派人去了她家里，发现的还有金银上百两，首饰珠花头面十几套，可这些没有一样是出自母亲的手里，翠儿连母亲赏了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知道一个镯子，还认不出究竟哪个才是，区区一个镯子能让她甘冒性命之危来做这件事？还是有人蓄意陷害，指使她做的！父亲明察！” 苏邑眸光转动，看向跪在那已经瑟瑟发抖的人，半眯着眼睛冷声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做的！为什么要陷害夫人，谋害小姐！” “奴婢。。。奴婢。。。”翠儿颤抖不语，终于发觉事情即将败露，再不复刚刚的顺畅。 “要不还是我替你说吧！” 第二十二章 无心伤亡 “要不还是我替你说吧！”颜以筠终于发觉对方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继续淡淡的语气“你家里有个哥哥看上了里正的女儿，但里正提出的聘礼是你家绝对负担不起的，所以有人便找上了你，让你被卖入府里，然后配合她嫁祸夫人！只要事成，你哥哥成亲所需之物甚至你日后全家的生活都会无忧！所以你才铤而走险，你们只用那个镯子作为信物，所以你并不知道这信物的形状，也就分不出来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你！二姑娘。。。”翠儿脸色突然发白，惊恐的神色不安的盯着颜以筠，这些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的都是事实吧！”颜以筠转而看向她旁边的人“红娟！你背后的主子是谁？要陷害夫人，诬陷主子可是死罪！父亲，还是把她们带下去好好审问吧！到底是谁设计了这个局，非要把母亲赶尽杀绝才罢手！” “好大的胆子！这主使你们的！说！”苏邑猛地一拍，将身侧的紫檀木雕花圈椅的扶手生生掰了一节下来，吓得红娟和翠儿几乎失去了神智。 “奴婢不知道啊！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红娟只带了口信给奴婢让奴婢在今日从夫人院子里出来把给我的东西放火盆里倒掉，其他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翠儿早就没了三魂七魄，浑身抖如筛糠，面色如土的磕巴着。 “什么！果然是你！好大的胆子！把她们带下去严刑审问，务必要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敢把手都伸到国公府内，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苏邑吩咐声未落，一旁的侍卫已经上来左右抓着她们向外走去。 “嗯。。。怎么那么吵。。。”一声轻微的**声，成功的将苏邑的注意力转移。 “璃儿！你醒了！快去再请大夫，找些道行高深的大师来府上，一起为璃儿诊治！”苏邑紧走几步到了床边，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女儿，眸子里充斥着颜以筠从未见过的父爱，一颗心全都在珍惜的女儿身上，再容不下其他，颜以筠的胸口又突地开始疼痛。 是你吗？你还在对不对？看见他这样你也很羡慕嫉妒的对不对！他是你的父亲，却从未这样对待过你，哪怕一日！就这样离开，你不甘心吗？既然不甘，为何要让我来这里呢！是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呢？颜以筠呆愣了一瞬，心中浮现的想法竟是在追问那个苏络锦，可是半晌也没有等到回答。自己是疯了吧，若真有回答的话她的身体里岂不是有两个灵魂寄居。 “没事，父亲，我怎么了？” “你好生躺着别动，不要在费心在旁事上，其他的东西父亲都帮你料理了！”苏邑听到苏冰璃提起，更加火上浇油，转头就想吩咐侍卫将两人拉下去。 突然，红娟拼命挣扎，制住她的两个侍卫不查，一时没有制住就让她挣脱开了束缚，刚要再次用力却还没有来得及，就见红娟如离弦的箭的一般冲向屋内的柱子，没有半分停留的一头撞去，登时鲜血四溅，冷不防出现这样的变故，屋内的丫鬟婆子早已经吓得尖叫出声。 颜以筠离得稍远，但也能看的分明，心中也是一沉，随之而来的惊惧瞬间侵袭了全身，只是勉强压下了几乎冲破喉咙的惊呼，只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苏邑皱眉不悦的盯着侍卫不语，后者早知道犯了大错，当下就要请罪，还好苏邑及时挡在苏冰璃的面前，没有让她刚刚醒来就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可是他亦没有发觉苏冰璃眸中恼怒的神色。 “好！这是想要断了线索啊！把翠儿押下去好好看管着！再出岔子你们都自去领罚吧！”苏邑虽见多了生死但也没有在自己的府邸出国这样的事，当下心中烦闷更胜。 翠儿距离最近，被喷溅的血液溅了满头满脸，一副吓傻了表情，叫都叫不出来，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只能由侍卫架着拖出去了。 “还不快去找人来清理，这么放着都愣在这做什么！苏管家先去准备下软轿，将璃儿送回自己的院子，再让大夫们也都在璃儿院子里备着！”苏邑冷声吩咐，一直等到苏管家将软轿着人抬来，才遮挡着让冬雪将苏冰璃扶上了轿子，一路陪着向苏冰璃的院子走去。 颜以筠也不愿继续在这里待着，便和莫大娘扶着苏夫人回房，那些血腥的场面她在现代从未接触过，偶尔在电视上看到也知道那都是人工作假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心中还是有些恶心难过。 毕竟一条生命就在她眼前没了，而且甚至还和她有些关系，若是她没有将一切说出来呢！红娟是不是就不会自尽，她是怕熬不过酷刑，还是怕主子会拿她的家人开刀呢！这一切都有可能，可是，若是今日她保持沉默，那么死的是否就是苏夫人了！一个因为残害继女被休的女子将面临什么样的境地在古代不言而喻。 “锦儿？锦儿！”苏夫人看她一直出神，以为被刚才连续的变故吓到了，才出声唤道。 “恩？母亲，怎么了？” “是不是被吓到了，刚刚多亏了你，否则我如今还不是丧命在老爷手里，或者就是被冠上恶名遣送回去！”苏夫人声音戚戚，对刚刚的事情心有余悸。 “母亲不要如此说，我是万万不能看着母亲被人陷害，受冤屈的！况且日后我和丰儿都要依靠母亲，若是母亲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怎么办呢！” “如今看来，你父亲已经知道背后有人陷害我，可是，他连半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跟着璃儿去了，这背后的主使除了她又会有谁呢！我在苏府多年，竟连半分信任和怜惜都没有得到，实在是。。。唉。。。” “母亲多虑了，父亲不过是一时气急了，平日我瞧着父亲对母亲倒还好！”颜以筠无心和她不断周旋，脑子里一直徘徊的全是刚才红娟死前的决绝。 第二十三章 难觅归路 入夜，颜以筠就歇在了苏夫人的院子里，她那边是不能回去了，奴仆就算把屋子收拾干净，也难免让人心生恶心和惧怕，还是苏夫人又吩咐人另收拾一个院落给她。 颜以筠听了一路苏夫人的唠叨，加上心中一直有些解不开的心结，到了晚上寂静之时到睡不着了，只能继续延续前些日子的失眠，愣愣的看着窗外，什么时候眼睛睁得干涩疲累的时候，或许才能睡下。 但这次，碧柳在外间屋已经听到了动静，点了灯进来，看着颜以筠只着寝衣呆愣着坐着，只得上前劝道“姑娘，都这会了，怎么还不歇着？” “睡不着，有点头疼，没事你去睡觉吧，我一会儿累了自然会睡的！”颜以筠此刻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并不愿意和人说话，这一天她经历了太多事情，脑子里纷纷扰扰的吵闹不休。 “姑娘可是还在想摆白天的事情？红娟做了那样事情，断断是活不成了的，这样也好，起码她少受些罪！否则到了老爷手里，那些军营的手段都用在她身上，到时候她就算再也骨气，也经不住，最后还是会招供，想必那背后的主子是她惹不起的，一旦说了，她的爹娘兄弟都得不了好，所以这样也算是个解脱！若是那人有心，她一家日后倒是不用烦忧了！” 碧柳将烛台放在桌上，伸手为颜以筠轻轻按压着两边的太阳穴，她似乎已经猜到颜以筠的想法，开口开解道。 “既然知道或许会有这么一天，那又何必要做呢！这样害人的事情难道成功了她心里就没有愧？”这样一按，颜以筠倒觉得舒服了一些，索性闭上眼睛随她去。 “做奴婢的哪有那些选择，不过是主子让做就做罢了，能安然或者配个小厮也就算好的了！弄不好就是落得这样的下场，咱们府里又不止她这样，谁又不是这样呢！姑娘今日是救了夫人，若没有姑娘在，夫人今日又能比她的下场好多少呢！姑娘保住了您想保的人，自然就有不得不放弃的人，这事姑娘没有办法两全，她们的路和姑娘注定背离，这宅子里的斗争怕是比战场上还厉害！姑娘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会如此也是正常。” “是啊，利益冲突又怎么会没有牺牲呢！”颜以筠小声的喃喃自语，身后的碧柳并没有听到，只是突然笑了起来。 “姑娘这一次突然出手倒是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照奴婢说，姑娘这就对了，也不能一味的隐忍，她们不断生事，给点教训也是好的！” “是么，恐怕没那么容易消停。”颜以筠摇头，今日苏冰璃一计不成，哪有那么容易放过，她醒来的时间掐的刚好，正是她揭露了她们的阴谋，红娟又没被带下去的时候，恐怕她当时做了什么，让红娟不得不选择自尽来保住秘密。 红娟一死，翠儿只和她接头，从来没有见过别人，自然是不必害怕了，就算苏邑再精明也想不到会是苏冰璃一手操纵了诅咒自己的事件，而且即便证据确凿，他想来也会偏袒吧。 苏邑不是愚蠢，否则也不能再朝廷中官居高位，领兵带将在外征战多年，更不是轻信，反而这个人非常多疑，稍有蛛丝马迹都会被他发觉，可是事情一到苏冰璃身上似乎就是没有原则的关心和信任，颜以筠暗道，若是想跟苏冰璃斗，苏邑这一关就不好过！ “夫人说的那些话姑娘不要往心里去，夫人也是想姑娘嫁得好些，日后的日子也好过，总比。。。总比。。。”碧柳踌躇了一阵，没看到颜以筠走神的样子，犹豫着说道。 “啊？什么？”颜以筠想了想，才明白对方说的是苏夫人自从回来就不断唠叨着不该让她嫁入那样的人家，就算不配给皇子，也该是个身居高位的门户，怎么能这样轻易就下嫁了呢！ “哦，母亲真是。。。呵，她难道受的委屈还不够吗？还要让我也受过才好？咱们府上没有姨娘已经是罕见，若再到了那三妻四妾的家里，就算我过去做了正室又如何呢！更别提皇子府了，那里面的妻妾争宠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母亲到底拿我当了什么！是要让我嫁个这样的人家来巩固她的地位吗？难道这样父亲就能遇事维护她，再不重演今日的事情？她若继续贪图富贵，完全没有防备的话，日后谁还能帮她！” “姑娘。。。受苦了！夫人有些话着实不该对姑娘说，奴婢知道姑娘不愿意回来，可是夫人毕竟是姑娘的亲生母亲，日后姑娘若是真的嫁过去了，还有母家为姑娘撑腰！夫人那些话，姑娘就只当是为您好吧！”碧柳手上的动作一停，似是感到了颜以筠的反感和自嘲。 “如果我不得不嫁的话，那个齐小候爷倒是也好，任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只图个清静倒也不错！总比天天争斗要好吧！”颜以筠仔细回忆起这些天让她们帮着出去打探回来的消息，想比而言，若真的回不去了，那么有个没有公婆，没有妾室，还能衣食无忧，安心当米虫的日子确实不错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此刻刚定下心思，不得不面对永远留在这里的现实的时候，有人已经等不及要让她尽快离开。 “奴婢知错了，今日事情没有安排妥当，竟然让二姑娘钻了空子，实在该死！”冬雪跪在苏冰璃的床前，颤声道，苏冰璃冒着风险装成疯癫的模样，就是为了促成今日之事，可惜最后被颜以筠识破。 “我倒没有想到，她竟然病了一场长了本事！原来怎么不见她那么精明细致，都能查到翠儿的家里！是我低估了她！想来是那边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就派人出去了吧，否则时间怎么赶得那么正好！”苏冰璃阴晴不定的说着，右手握着茶杯稍稍有些不稳的颤抖。 “再不能让她在家里了！得想法子让父亲尽快将她嫁给那个废物！让她去忙着处理那个小侯爷的风流债吧！她也就没有心思再顾这里！” 第二十四章 偷听墙脚 也是多亏了苏冰璃的陷害，让颜以筠从那个被层层监视的院子里逃出，之后的几天，她虽然行动依旧有人贴身跟随，但已经不用完全限制在屋子里，果然如她们所说，院子里已经开始着手布置成喜庆的颜色。 前几日，苏冰璃那一闹，想必损坏了不少东西，可是都被极快的补上，仿佛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依旧完好如新，颜以筠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古代的婚礼可能也就是这样了吧。 只是她作为当事人连一丝一毫的喜悦都没有，只能在心中默默吐槽，古代包办婚姻害死人啊！ 院子里虽然和之前所见没有大变，可灯笼花饰都透着喜庆，虽然无一处彰显俗套的搭配，但恰恰每一个细节都让人无法忽视，可见布置的人花了心思。 “姑娘，若是累了咱们就回吧。”素蕊小心的陪在颜以筠身边，虽不知如今她心中确切所想，但此情此景，恐怕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没关系，反正都是早晚的事，现在多看看吧，以后能不能再回来都是一回事呢！而且，这府里经这样的装扮，倒显得有生气，比之前那样舒服多了，之前那看着漂亮可是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可望而不可即，现在么，真像个人住的地方了！” 素蕊突地一愣，没有想到颜以筠竟然能够这样想，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不语，二人一前一后无目的的闲逛，来到从未到过的府内花园。 花园中间有座亭子，只是现在天气没有完全暖和起来，四周便用了纱帐和帷幔遮住，人在里面坐着不会受风，也还能看到周围景致，只是外面的人却只能模糊看到里面的人影，不甚分明。 颜以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之前被刺的地方逐渐愈合，伤口没有留下明显的疤痕，只是失血过多，让她一时间行动有些缓慢，这没多远的距离就开始出虚汗，呼吸也急促起来。 素蕊又劝了一次，颜以筠只不愿回去，便只能到亭中稍坐休息，四面不断袭来的花香和身体的疲惫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加上前些日子夜里总是睡不安稳，心中烦闷的事情太多，如今明知回家的路途渺茫，却反而平静下来，能够坦然面对这里的生活。 人或许只有在后路皆断的情况下才能鼓起所有的勇气向前吧，颜以筠在心中默默的感慨，任由自己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反正也没有人会看到。低声吩咐素蕊帮她拿披风过来，便听着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心中竟有片刻的宁静。 只是突地，仿佛极近的地方传来人声，虽然不大但她也足能听到，颜以筠本不想理会，但没成想听了几句发现里面竟然是涉及她的内容，这让她一时间更有兴趣，当下也不睁眼，只仔细听着。 “看情形这二姑娘要嫁过去的日子已经快了吧？咱们日日这样布置着，听说老爷夫人给二姑娘备下的陪嫁也是罕见的名贵呢！” “哪里的话，再怎么说二姑娘也是这府里嫡出的小姐，先不说夫人，就是老爷虽然平日里偏爱大姑娘，但二姑娘这次出阁听说还跟皇上有关系呢！那排场必定小不了！” “这样的事情，怎么不该大姑娘出嫁，反倒让妹妹先出阁呢！哪有这样的道理！” “哎呦，这个可是有人说是让二姑娘替大姑娘冲喜呢！” “那二姑娘就不受宠到这个地步？” “可不是，前些日子还被罚到祠堂跪了一宿，也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家的犯了什么错，才罚到那里去！我听大姑娘院子里的丫鬟说好像是两位姑娘起了什么冲突的缘故。。。” “那要是这么说，老爷可真是偏心了！哪个不是他的女儿呢！”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老爷偏心哪只这一点。。。”说话的人声音顿了顿，“这里没人我才敢跟你说的，若是外人听到了怕会被打死！” “怎么？你快说！左右只有你我，还有谁能听了去！” “嗨，还不是前几日，老爷和夫人生气的那一次，我恰巧去夫人院子里送东西，偏听到了几句话，是夫人急了说这亲事本就是要给大姑娘的，是大姑娘听说了那小侯爷的人品后使性子不愿意嫁，这才让老爷将二姑娘接回来的！” “啊！那要这么说，二姑娘是替大姑娘代嫁了，这等事情要是被二姑娘知道了。。。岂不是要闹将起来！夫人也真是忍得，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也无法！” “可不是，老爷定下的事情谁能更改的了？若依着二姑娘原来的性子，哪还有现在这样清静日子！” “难道上一次二姑娘。。。是因为这个？” “不是十成也有八成！被她知道了代嫁的真相，这才寻死觅活，哪想到阴差阳错的活过来了，而且还转了性子！真不知是好是坏！” “这样说来，二姑娘也怪可怜的呢！咱们这样的人家虽然穷，但也不至于逼死亲生女儿！” “这哪里能比的！二姑娘就算嫁给那个小侯爷，也照样是一生富贵荣华，岂是咱们能享受到的！” “你说的也是个道理，难道那个小侯爷人品真的那么差。。。”声音未落，颜以筠已经感到她们到了近前。 “哎呦，姐姐，这亭子里不会有人吧！刚才咱们说的那些话若是被谁听了去可都是要被打死的！” 颜以筠一惊，但转瞬释然，她是被八卦的主人，就算发现了害怕的也只会是这两个嚼舌根的奴婢，不过她倒要好好谢谢她们的八卦，否则她怎么能知道原来这个苏络锦的所有悲剧都和苏冰璃有关！ 连这次可笑的婚姻也是一样！ 颜以筠暗自调整呼吸，压下不断涌起的愤怒，自从她到了这里，几次受罚，几次遇险皆是这个人一手造成，她到底有多恨自己，才能这样一步步的设局，耗尽心力，哪怕结果只是她受了些简单的惩罚，或许积攒起来，最后一击，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杏眸微眯，到底是她太轻敌了，若要保命在这里好好活下去，这个苏冰璃便是心腹大患！ 由不得她再多想，脚步声更近“可不是！刚才也没有好好看看，快去，这时节应该不会有人在这里闲坐！” 第二十五章 转移视线 “你们在这里探头探脑的做什么！”素蕊正巧取了披风回来，见到这一幕，才开口喝道，不过她声音极低，怕是吵到好容易能歇一会儿的颜以筠。 “啊，素蕊姑娘，你既然在这，那么亭子里的人是。。。二姑娘？”二人没想到素蕊突然出现，被她一吓脸色本就不好，但听完她说的话就变得惶恐。 “可不是二姑娘么，难道你们以为是谁！二姑娘今天兴致高，在园子里逛累了，到亭子里小憩，你们这是要惊扰了二姑娘？她身子才好，过几日就该大婚，此时出了什么岔子你们谁担待得起！” 素蕊微微皱眉，颜以筠虽然在府中不得苏邑的偏爱，但总归是苏夫人所生的嫡女，并不是一般奴婢可以随意看轻欺压的，而她在颜以筠身边乃是一等奴婢，和苏冰璃身边的冬雪虽然没有办法比拟，和这些下等的丫鬟婆子还是能分出高下的。 “素蕊，怎么了？让你取个披风你还能跟人拌起嘴来不成！”颜以筠在亭内把该听的墙脚都听了，此时也该出来做做样子。 “姑娘，这可怨不得奴婢，姑娘在这里好不容易有些困意，想要歇一会儿，她们就来左看右看的，奴婢怕吵了姑娘这才喝止她们的！” “无妨，刚刚姐姐也来了这里，还将这个暖手炉给我，生怕我伤势未愈再着凉，可是姐姐也是个大病初愈的，可能是看我一直没有精神，便让我闭目歇一会儿，没成想我这迷迷糊糊的竟睡了，姐姐倒走了！” 二人听罢脸色顿时惨白，原以为话被二姑娘听去，她左右也快出阁，忍过一时也便罢了，可要是那些话被大姑娘听到，谁不知大姑娘最恨有人在她背后嚼舌根，她们二人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大姑娘。。。来了？” “是啊，姐姐说前几日她也不知怎地误伤了我，心里过意不去，特意来跟我道歉，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会怪罪姐姐的，都是那背后的始作俑者害了我，也让姐姐的身体更加病重，可惜没有抓到那幕后之人！我这一阵精神不济，刚才朦胧中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这才醒来，也不知姐姐坐了多久，这样好的天气，素蕊，我们快些走，或许还能赶上她们！” 颜以筠一面说着，仿若不经意般走过二人身边，带着几分惊讶“是不是你们在这里聒噪才打扰了姐姐的兴致！我劝你们还是尽快去请罪吧！姐姐若开心或许也就不罚了！” “姑娘”素蕊上前将披风给颜以筠围好，“刚刚奴婢也看到大姑娘往那边去了，却不知其中还有这样一段，现在还算暖和，姑娘若是喜欢咱们就去找找大姑娘？” “走吧。”颜以筠说罢，也不再理会后面兀自发呆的两人，带着素蕊沿小路前行，直到后面的人已经看不见了，素蕊方才开口。 “姑娘，刚刚。。。是不是她们冒犯您了？” “没有”颜以筠一愣，奇怪素蕊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但转瞬却已经明白，随即笑道“刚才我听到了一些本不该让我知道的话，她们当然紧张，不过，那些话更不能让姐姐知晓！” “所以，姑娘才将事情引到了大姑娘身上？” “她往日用心也太过了，有这样的先例，那两个人总算该担惊受怕一阵！她既然能做出那些事，就不怕名声再坏一些！也顺便让她们长个教训！” “她们说了什么，让姑娘这样。。。”素蕊话未说完，就见颜以筠有些出神，看着右前方数十步开外的一处假山。 “姑娘？怎么了？” “刚刚你可看到有人再看我们？就在那里！”颜以筠手指着假山上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仔细看去却又没有踪迹。 “那里没有人啊！姑娘想必是眼花了吧，姑娘身子没有完全好，走了这半日，想必是累了！还是尽早回去歇了吧。” “可能是吧。”颜以筠模糊的回忆，刚才明明有人出现在那里，怎么会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呢！也许真的是把阳光的反射看差了，摇摇头便没有放在心里。 接下来的日子，再没有清闲，自从被苏邑发觉颜以筠已经知道自己即将成亲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顾忌，便大张旗鼓的操办起来，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倒是如流水一般向着颜以筠临时居住的院子里搬来。 那往日里门庭冷清的二姑娘居住的院落，竟突然间多了许多奴仆，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正如颜以筠那日偷听的到的情形一般，虽然苏络锦在苏府不受待见，但此番出嫁苏邑定是也下了心思。 苏夫人理应着手打点婚礼的一切事宜，只是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倒比苏邑还少了几分尽心，成天只见她带着苏瑞丰在身边教导，那疼爱之情自不必说，相比之下，苏络锦得到的真真是天差地别。 这一来二去，苏瑞丰却对颜以筠的印象大为改观，不似第一次见到时那样厌恶恐惧的模样，还能跟着颜以筠身后姐姐，姐姐的叫着。 他本来长得就招人喜欢，嘴又甜，如今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颜以筠，让颜以筠这个现代独生女的心里也多了几分真心的疼爱，或许这是她到这里来之后唯一的真挚，在孩子的面前，冷漠和防备的防线尽去，只剩下一颗柔软的心。 苏络锦的年纪比颜以筠本身小了很多，颜以筠初来到的时候总有些窃喜，觉得自己赚到了，返老还童是每个女子都向往的事情。 可是如今，她一个未成年人就要早早履行嫁人的责任，实在太过荒唐，即便她的心理年纪已经足够，可是那次失败的爱情依旧刻在心上，哪怕她没有表现出来，可这如同情景再现一般的经历如何让她不想起。 哪怕是看到喜字福贴都会让她联想到那曾经都是由她亲手布置的新房，一点一滴都是心血，可是却由别人率先用作了洞房花烛！心里的痛被她层层掩埋，表面看去完好如初，可触碰到才知道里面一直都隐隐作痛。 第二十六章 婚礼进行时 颜以筠的伤只留下了浅浅的疤痕，苏邑已经不耐烦继续拖沓下去，便重新择定了最近的日子，同时派了更多人日夜守在颜以筠的房前，生怕她再出了什么问题。 想逃逃不了，有家归不得，颜以筠如今便是这样的情形，日夜监视中根本没有任何人身自由可谈，就算是她现在想死恐怕也会立即有奴婢出来制止她，她丝毫不怀疑苏邑为了促成这场亲事而用出的手段。 虽然到现在为止她依旧不知道为什么要下嫁给那个齐小侯爷，他就算把自己的女儿当做棋子，也该用在最有用处的地方，而不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和对方联姻，甚至有些急迫，也不知对方到底有哪一点的利用价值值得苏邑这样做。 但她不明白不知道的也没有人能为她解答，素蕊和碧柳同时都被一起监禁起来，连之前可以和外界交流的渠道都没有了，吃喝都有人专门送到门口，颜以筠每天只需要做的除了瞎想自己到这里的事情以外，就剩下发呆。 后来，连发呆都已经嫌费事，颜以筠就直接睡觉，心里有万千的事情烦扰着，总也睡不安稳，但比之前，却在时间上还是算休息充足了的。 平静的时光过得久了，她竟有些怀念苏冰璃原来经常来找茬的时光，这一阵，或许是苏冰璃心愿达成，终于可以不再经常见到她这个绊脚石，便也不多费神在她身上，但后来颜以筠才发现，她还是将对方想的太简单了，不给她找麻烦又怎么是做姐姐的风格呢！苏冰璃可是能够对她下杀手的人！ 有一次她突然想起嫁衣这个问题，颜以筠不懂针线，也不知道那个从小住在尼姑庵的苏络锦会不会缝制衣服，但估计也是拿不出手的水平，所以在这里应该由新娘亲手缝制的嫁衣便由府内的绣娘代劳，这次府内的流言更多，多是说她不尊古例，不尽女子的义务，便得不到上苍的庇佑。 她从不信这些，可架不住苏夫人日日来烦着她，苏夫人纵使千万不愿这桩婚事，可事已至此，便只能依着苏邑将一切准备到最好！此番听了人言，非要让她亲手绣样东西才好，哪怕是手帕小衣，不给外人看，无所谓好坏，但彩头却不能省！ 颜以筠被烦的过了，便只能从头学着，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方绣成了一方手帕，但花样也是惨不忍睹，连她自己都不愿看到，可到了真正成亲的那天，临上花轿之前，苏夫人还是没有忘记将这个手帕塞进她的怀里。 即便苏夫人和颜以筠再不愿意，也毫无反抗余地，婚礼还是如期举行，颜以筠坐在房中听着外面鞭炮声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竟有些许的不真实，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下的那张脸上写满了无法控制的惶恐。 那一刻，她只想紧紧抓着苏夫人或者喜娘，或者任何一个人的手不放，企图从中获取丝毫的力量，可是最终，她还是上了花轿，外面是锣鼓喧天，欢声笑语，可是她没有任何要嫁做人妇的喜悦，只有对未知更加迫切的害怕，比她刚到这里更甚。 起码，在苏府，她受到的待遇不尽如人意，可苏夫人还是苏络锦的亲娘，那种在临别前哭嫁的血脉相连，和她偶尔能感到的异样情绪，都让颜以筠发觉自己和苏络锦还有丝丝缕缕的联系，虽然这种联系并不深。 她似乎听到了苏瑞丰软软的声音唤着她，心里又是一疼，连日来被禁锢积压的恐惧在这个时间都爆发出来，控制不住的颤抖，原来她比想象中更加不愿接受这桩莫名其妙的婚姻，或许从骨子里她已经得了现代都市最流行的恐婚症！ 颜以筠在心里默默念着深呼吸，然后放松整个身体，将头脑里杂乱的念头都去除掉，只感受着有些颠簸的花轿所带来的晃动，外面八个轿夫将花轿平稳的抬离苏府，向着她的未知走去。从今往后，她将面对更加陌生的地方和不知如何的对手。 不知走了多久，颜以筠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半麻木状态，身侧没有可以询问的人，想要掀起盖头向外看看这个她还没有来得及见识的世界，却又怕人看到，耳边响彻的都是人声和鼓乐声，围观的人数想必不少，这婚礼的排场估计又是超乎寻常。 苏邑身为唯一的护国公，又极力赞成这桩婚事，自然不会缩减，而且苏络锦不受喜爱也只是苏府内的人知晓，外人是决计听不到任何风声的，只知道这是苏家的嫡女出嫁，苏邑又怎么会让人家看出什么端倪，自然竭尽奢华。 颜以筠胡乱猜测着，终于开始的那种紧张情绪减退，直到花轿落地，她才回过神来，安静的坐着，等待来牵引她的那个人出现。 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四周从喧闹不止到逐渐消散的声音，颜以筠不禁开始怀疑是否对方也是一样的不情愿，所以逃婚了？ 终于周围鼓乐再次响起，花轿门被从外面打开，刺眼的阳光从外面直射进来，即便是隔着一层盖头，颜以筠依旧闭了闭眼来适应这光线，再睁开眼时，绣球的一端已经放入她的手中，然后被牵引着下了花轿，步入陌生的府邸。 颜以筠努力抬了抬头，看到另一端那只白皙的手，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指节分明的虚握着，看起来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她在心中默默的想着，或许真是私生活不检点，所以虚成这样？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亦或本来就是个病秧子？ 喜娘在她耳边再次开始提醒她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拜天地，入洞房，和电视里演的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大错是不会出的，只是这个洞房她着实是不想入，虽然现代观念新潮，对这些事情并不看重，但她也接受不了和只见一面的男人做什么事情，而且还算不上认识，甚至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在这件事情上，她再次有了逃跑的冲动。 第二十七章 躲过洞房 房门被关上，四周的嘈杂渐行渐远，直到颜以筠只能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唢呐的声音，头上的盖头还在，屋内的光线不是很好，想来这一通折腾天色也晚了，枯坐了一会儿，肚子先有了反应，本来从天不亮就起床到现在根本滴水未进，饿也是正常，只是颜以筠却想不起来苏夫人到底有没有跟她说过这个时候可不可以吃饭。 “姑娘？怎么了？”素蕊的声音在她身边适时响起，随即便见到她衣裙下摆凑了过来，颜以筠心中稍定，总算还有熟人陪着她。 “屋里还有别人吗？”伸手悄悄拉了一下素蕊的袖子，低声问道。 “碧柳刚刚将喜娘也拉着出去了，姑娘可是坐不住了？咱们想到姑娘的性子怕是不能一直拘着，才。。。”素蕊隐者笑意的话还没有说完，颜以筠已经手快的将盖头自行取了下来。 没有遮挡之物，颜以筠这才得以顺畅的呼吸，早只觉得古代婚礼繁杂得有趣，那花轿必然也是很有意思的，可是真真自己体会一遍才知道那想象中的事情都做不得准，花轿里颠得她头昏脑涨，天气又暖和，几乎有些憋闷，身上新娘的凤冠霞帔也是沉重无比，压得脖子酸疼，动一动都觉得颈椎在咔嚓作响。 颜以筠不知道是否这里的婚礼都是这样的，还是只她出身苏府，所以特别隆重，就连身上手上佩戴的首饰都是名贵之物，虽任何一件拿到现代都是珍品，可颜以筠并不懂得这些，也不在意。 只是心中暗自感叹这可比现代那种中西结合的婚礼要麻烦多了，也累的多，虽然颜以筠觉得自己身体底子相当不错，现代也还是浑身无力，几乎要躺倒在后面的床上睡去。 “姑娘！这可不行！您要是累了就靠在奴婢身上歇歇，可不能躺，还要等姑爷来亲手掀了盖头这床才能动呢！”素蕊见到颜以筠的动作就知道她的心思，忙伸手用力扶住。 “哪有那么麻烦，我实在是累了，你拿枕头给我靠靠也行，还要这里有没有吃的，饿了一天哪还有力气继续坐着等！谁知道人什么时候才来！”颜以筠浑身酸软，自顾自的拿手捶着肩膀。 “姑娘且忍忍吧，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呢！一会儿前面的客人差不多散了，姑爷来了才能吃，您忘了临出门前夫人还叮嘱过的，现在吃饭可是不吉利的！”素蕊同样拒绝道，没有任何余地，颜以筠几乎怀疑她是不是被人说了什么，怎么对这些奇怪的规矩一丝不苟的执行。 “啊？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这都是什么规矩，成心整人吧！” “咱们宁国上下都是这样的！所有姑娘出门子和您没有什么差别的，姑娘别急，奴婢给您倒些水喝就罢了！”素蕊好声好气的劝着，生怕她发脾气使性子，到时候谁能拦得住。 但是她刚一转身，没有看到颜以筠已经把手里握着的苹果咬了一口，也不管洗没洗，先消除饥饿的感觉才是好的。 “那我吃水果总可以吧！” “哎呦喂！姑娘！您怎么把那个吃了，那个更吃不得了！”素蕊几乎要昏厥过去，自从颜以筠醒来，她一直觉得对方的性子大变，起码不给她经常出难题了，而且有了自己的心思，不再如原来那般鲁莽无谋，可是今天她怎么有种姑娘又要变回去的冲动，千万防范还是让颜以筠犯了错！ “这个也。。。不能吃？”颜以筠犹豫的看了看她，是不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好像这个苹果确实是被苏夫人说过一定要紧紧握好，可是，没有人说过不能吃啊！ “这是祝愿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怎么能吃呢！我的姑娘诶！您今日这是怎么了？快快，把这个拿上！”素蕊狠狠看了颜以筠一眼，再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好在平时颜以筠就没有架子，也从不责罚人，才让她们如今也能直言说她了。 “哦。。。”接过素蕊从桌子上摆放的果盘里拿过来的苹果握着，半晌，觑着素蕊的神色缓缓问道“那。。。这个要不我就吃了吧！反正放在这里让人看到更不好！” 素蕊脸色更差，无奈的盯着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心中哀嚎，这要是被苏府的主子们知道了，肯定又要是一场风波！ 碧柳不知道把喜娘带去了哪里，一直没有回来，外面的天逐渐暗了下去，直至入夜，连外面隐隐传来的鼓乐声都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本该喜气洋洋的洞房还是那般冷清，只有颜以筠和素蕊二人相对而坐，开始颜以筠还能找些话说，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后来，她本就累到极点，也再没有力气说话，就看着素蕊的变化。 到后来，就连素蕊也知道隐瞒不过，索性开口道“姑娘别担心，或许这宾客太多，姑爷一时脱不了身也是有的，毕竟咱们这样的人家，又有侯府官爵在那，谁也不能轻看了去，想必这京城里但凡有些头脸的人都到了。。。” “现在的时辰，又有哪位宾客会在喜宴上待到这会儿？素蕊，你不需要找什么借口，左右他不来，我的盖头也已经揭下来了，没有他我倒安稳了！这是将近三更了吧，早点睡下，明天早上再说吧！”颜以筠心中悬起的石头仿佛落地，令她恐惧的洞房不存在了，管他因为什么，能躲一日是一日！ “姑娘，还是再等等吧！要是一会儿来了，看姑娘在这睡下了，岂不是第一天就惹了夫家不痛快！” “你不睡我可撑不下去了，快把蜡烛吹了！”颜以筠胡乱的摘着凤冠，一时头发纠缠在一起疼得她嘶嘶吸气，索性钗环也不去，就这样和衣躺下。 “这蜡烛可要一直燃着到天明呢！姑娘累了就先躺躺，奴婢在这里盯着，若是有动静再叫姑娘吧！”素蕊见颜以筠真的累极了，只好说道。 “随便你吧。。。”颜以筠迷糊的喃喃道，本该热闹的一夜终究这样平静的过去，她暗自庆幸逃过一劫，紧绷的神经终于渐渐瓦解，后面的日子要怎么过呢！在睡去之前颜以筠还记得这个问题。 第二十八章 争做米虫 一连十天，颜以筠下嫁的齐小侯爷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似乎再也没有回过侯府，颜以筠从最初躲过一劫的窃喜，到后来产生疑惑，再到不安甚至恐惧，可这种种情绪都在无意间听到侯府的下人八卦自家主子，什么新婚不入洞房就去了青楼之后，颜以筠终于释然了！ 侯府内的下人皆以一种怜悯的眼神偷偷瞄着这位新晋的“女主人”，虽然不知她在侯府要如何自处，但颜以筠毕竟顶着苏国公嫡女的名头，并不是她们可以随便欺辱的，但自己侯爷流连烟花之地，这嫁入府的女子恐怕也只是个名分罢了。 颜以筠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能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但总没有什么太大的坏处，只是素蕊和碧柳两个却坐不住了。 “姑娘，这齐小侯爷就算再荒唐也不能新婚之夜将您晾在新房内彻夜不归。如今外面还不知怎么传呢！他若是不愿，当初为何要和老爷议亲！若是愿意，连人都没有见到又是什么存了什么心思！难道他认为咱们是好欺负的不成！” 素蕊从外面将饭菜传回，她身后还另有其他小丫鬟端着各式精致饭菜摆到中厅的饭桌上，然后才鱼贯退下，颜以筠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左右无人，素蕊才大着胆子抱怨，此刻甚至连姑爷都不叫，直接称呼齐小侯爷。 “这会儿又说这些做什么，没看姑娘这几天都没有什么胃口，你说这些是成心不想让姑娘吃了！”碧柳阻拦不及，低声喝止道。 “我说的也是事实，姑娘的脾气虽然平和了，但这样的事明显是要给姑娘气受，咱们若容得他，日后姑娘在这侯府的日子要怎么过？”虽然平时素蕊在颜以筠身边时间更多，可毕竟比碧柳小了几岁，也不敢随意顶嘴，只能默默低头委屈不已，小声咕哝着。 “那你说要如何？是让姑娘回娘家求助，到时候大姑娘看咱们笑话，老爷也不会多加理会，还是让姑娘去那种地方将齐小侯爷带回来！”碧柳微微蹙眉，背对着颜以筠一个劲的冲素蕊使眼色，让她不要再多嘴。 “奴婢知错了，姑娘别往心里去，都是奴婢不懂事。”素蕊终于明了，看着颜以筠放下刚拿起的筷子，也暗自后悔，明明已经忍了那么久，这种话她们私下说就好，怎么能当着她的面戳穿。 “是啊，姑娘，您别怪素蕊，她一时心急，今日素蕊还特意吩咐厨房给姑娘做了开胃的菜，都是您平日里喜欢的，凉了就不好了，您快吃些！”碧柳也在一旁劝。 “是不是这侯府的人这几日给你们什么脸色了？还是她们怠慢看轻了咱们？”颜以筠脸色倒没有什么恼怒的模样，但也不吃饭，转而看向一旁惴惴不安的两人。 “没有。。。她们对奴婢们都很客气，也不曾给咱们气受，只是私下的闲话却不少！”素蕊犹豫着看了看碧柳，见对方再没有阻拦的动作，才委婉说道。 碧柳却想的是有些事情总要早让颜以筠知道才好，总不能一直让她看着表面上那些人的恭敬，就忽略了其他，既然她已经问起，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不如让素蕊借着这个机会说清楚才好。如今她看着倒觉得很多事情都要让自家的姑娘早早明白，心中才能有打算。 “摊上这么个主子，还不让她们在背后嚼舌根了？那不是要把人憋死么！恐怕往日里这府中就是清净的很，如今咱们来了，她们还要小心伺候，谁也不知道咱们是什么样的脾气，所以这才表面恭敬着。不过有这个名头压着，就算她们再不喜，也不敢如何不敬，想这侯府虽然正经主子不在，余下的人规矩也大着呢！不用你们瞎担心什么！” 颜以筠如何不明白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是做给她看呢！她们的目的她心里也清楚，只是，她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她着实不想做什么宅斗宫斗的桥段，如今脱离了苏府那个苏冰璃，又赶上一个什么都不管连面都不见的便宜相公。 照她这几日看着侯府虽然冷清，但吃穿用度也绝对不次于苏府，那么，她可以在这里安心的当一只米虫，再没有人来限制她的自由，强迫她做什么，或许还能再进一步找找回现代的渺茫线索，哪怕就当解闷了也好！这样的生活终于算有些穿越小说里的美好日子了，当然不管什么齐小候爷是否多日未归，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颜以筠虽然不惧怕别人前来挑衅，也有能力防范甚至回击，但她却不喜欢这样每日生活在斗争中，时时提心吊胆，其实从本心来讲，她骨子里是有些懒散的，现代紧凑忙碌的生活让她不得不强势的面对一切，可若有这样安逸多金的日子，谁会不喜欢！ “姑娘的意思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下去。。。”素蕊有些疑惑的看着颜以筠没有丝毫伤心忧愁的表情，甚至那双眸子里有隐隐的雀跃，斟酌着尽量委婉的问道，碧柳也转身诧异的看过来。 “是啊！这样不好吗？难道你们还真想让我再去面对苏冰璃或者自降身份去青楼那种地方抓人？”颜以筠反问，其实她还挺好奇古代青楼里面是否就跟电视剧里面演的情形一样，若是有机会还真想去看看的。 “姑娘！咱们不是着急才说这样的话么！自然是盼着姑娘还能有别的办法，若是长久下去，这侯府咱们是待不住的，别说下人，就是外面那些流言也能生生逼死人了！”碧柳也忍不住急道。 “那容我想想，先把饭吃了，然后去街上逛逛，我来这里这么多天，还没有出过门呢！原来在水云庵里的日子也这么枯燥吗？是不是自由多了！我现在要回复原来的自由身！” 素蕊和碧柳听到颜以筠的话，回想她最近的变化，觉得有些奇怪，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透露着无奈，姑娘！ 第二十九章 偶然相见 颜以筠又在侯府内待了几日，终于等到素蕊和碧柳都放弃其齐小侯爷会突然出现的希望，这才心甘情愿的跟着颜以筠出门，虽然她们不知颜以筠为什么这么想要出门，但看多了侯府内下人的各色眼光，便觉得眼不见为净。 此时的颜以筠可不管她们心中的想法，尽情在这古城街道上游玩，一切在她眼里都是新鲜的，比现代那些重建之后的建筑和刻意打扮的商贩有趣多了！自从来到这里，她从没有向现在这个时刻觉得那么真实，接近这个宁国，它的城都，它的繁华，所有都展现在颜以筠的面前，她不需要再想象，就能真切的感受。 “买个这个吧！还有这个！”颜以筠几乎挑花了眼，看到什么都下意识的觉得如果有一天这个能带回现代，就算是古董了！那么她一定赚翻了，到时候还上什么班！周游世界也行啊！ “姑娘，这些东西比您平日里用的差的多了，粗糙的很，姑娘要买这些做什么？”素蕊和碧柳两手拿满了东西，在人群里左突右撞，终于无奈劝道。 “哦，也对！确实没有我平时用的好！”颜以筠听罢才明白过来，要古董，苏络锦的吃穿用度虽然不比苏冰璃，但也都是上好的，何必来这市集上买。 “对啊，姑娘，天色不早了，您逛了这么久也累了吧，咱们还是尽早回去吧。”碧柳谨慎的问道。 “这才多久，还早呢！你们别催，生生闷了我这么久，好容易出来了还不许我尽兴么！”颜以筠眼睛四处看着，头也不回的答了一句，可突然又定住脚步，猛然转头看向后面，让身后跟着的素蕊和碧柳吓了一跳。 “怎么了？姑娘！” “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什么人跟着我们？”警惕的四处看去，颜以筠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间变得敏锐起来，她一向不会留意周遭情况，在原来也是几次三番的被偷东西，可是这些日子却一反常态，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 “没有啊，姑娘是不是看错了，这集市人多，许是姑娘很久没见这么多人，有些不适！” “是吗？没有人？”颜以筠还是怀疑，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各自忙着挑选东西，又哪里有刻意注意她们的，只是颜以筠在这里突然停止的举动倒引起几个人的侧目，不过看到她们穿着不似平民百姓，便都不敢惹事，纷纷走开。 心中存了疙瘩，刚才的好兴致便去了大半，终于听得她要找个地方吃饭休息一下，素蕊和碧柳几乎要感激涕零。 可是在发现颜以筠挑选的酒楼竟然和一家青楼对着，二人的脸色又不好了，在她们开口之前，颜以筠便已经径直进门，要了个雅间当先往楼上走去，摆明不想再听她们的意见，二人只好紧走几步赶上。 “姑娘，这里不合适，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若是姑娘累了，奴婢去租个轿子来，这哪里有府上的饭合口，不如回去用饭！” “哪里不合适，我看挺好的！小二，捡着你们这里特色的菜样上几个！”颜以筠自然不会放过能近距离观察青楼的好机会，而且看规模这个青楼绝对是数一数二啊，那门口揽客的女子都别有风姿，里面的情形自然更加旖旎，颜以筠好奇不已，真想去看看！ 可身后的两人脸色已经发黑，看看自家姑娘趴在半开的窗户上望着对面青楼的模样，很有些抓奸的意味，素蕊和碧柳暗自肯定，姑娘表面看着对齐小侯爷流连青楼毫不在意，可现下的举动不是很明显么！她果然还是嘴硬的很！看来咱家姑娘有心思，根本不用咱们操心，估计今天拉着她们逛了一天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只是面上还不好意思只说呢！ 于是，这两个人便极为“精准”的猜到了颜以筠这些天反常举动的缘由，自以为很贴心，很识趣的不打扰她的“雅兴”，而且还带着些许八卦的心情和愤愤不平的情绪，一起凑到了颜以筠的身边同样看着对面。 而已经被很深刻理解心情的颜以筠发觉两侧突然多了人，左右见素蕊和碧柳目光灼灼，丝毫不逊于她，也很贴心的理解为她们身为姑娘家也没有来过这里，想必也很好奇，便将窗户打开的更大，方便她们看的更清楚。 只是突然，素蕊和碧柳同时惊呼起来，害的颜以筠两边耳朵同时被尖锐的声音穿透。 “做什么大呼小叫的！” “姑娘，姑娘！那个。。。那是。。。”素蕊顾不上颜以筠不快，用力拉着她向外指着，颜以筠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一群人正从青楼里出来，此刻似乎听到这里传出的声音，便抬头向她们望来。 “怎么了？你没看人家都在看我们吗！快回去！”颜以筠顿觉丢脸，本来是偷偷观望，这下被人发现，这种事总有些赧然。 “那个男人。。。”素蕊挣开颜以筠的拉扯，依旧急道。 “从那里出来的还能是女人不成？当然是男人！是长得好，还是身材好？至于这样激动么？没见过帅哥啊！快放手啊，关上窗户！”颜以筠连气带羞，被人这样审视的看着还是第一次，心急之下便口不择言起来。 下面的几个男子依旧抬头望着她们，似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话，互相对视一眼，皆含着笑意，只不过没有完全表现出来。 碧柳心中却突然涌起了奇怪的想法，姑娘失忆了，成亲当日有盖头挡着，后来齐小侯爷又没有回去过，她自然是不认得对方的，所以就没有办法来青楼抓人，那么她刚才一直在看什么！暂且不论这件事情，好歹结果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突然觉得那么丢脸啊！明明她们是来抓奸的，怎么弄得好像见不得人的样子！ “姑娘，那个是齐小侯爷，您未谋面的夫君！” “什么！” 哦，*！ 第三十章 互不干涉 面前站着的男子是什么模样，颜以筠已经没有任何心思追究，脑子里只回响着碧柳的话，他是齐小侯爷，也就是说她在这里偷窥青楼，都被对方看到了！ 而且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清净日子竟然被自己亲手打破了，难道他想起了还有个洞房花烛没有完成？看到她就想起来要补上？否则为什么要将她拉到这个酒楼最里面的雅间。 “你很怕我？”对方终于开口，却没有颜以筠以为那些游戏花丛的轻浮，反倒是极为悦耳的声音。 颜以筠愣了愣，她的盖头没有被他揭下来过，那么也就是说齐小侯爷应该不认识她才对啊！怎么。。。都怪素蕊那个丫头，否则她何必被当场抓包，简直丢脸到家了！ “看来你真的很怕我！跟传说中苏家的二姑娘不太一样？”许是看她一直在沉默，偶尔还喃喃自语，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分滑稽，不过他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道。 “哪里看出我怕你了！再说，你认识我吗？怎么知道不一样？”颜以筠条件反射的回嘴，刚出口却又后悔，应该低调一点的吧，而且他应该之前没有和苏络锦接触过的，应该，大概，可能，不会倒霉的。。。 “嗯。。。那可说不定，也许我们之前确实认识呢？” 颜以筠随即一愣，然后释然，果然自己还会更倒霉，那么这个人和苏络锦又多熟悉？是否会看穿她如今的不同，总不会比素蕊和碧柳这样贴身的侍女还了解吧！ “我受了一些创伤，所以，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莫说你，就是我父母双亲刚醒来的时候也都是不认得的！所以，你记得的我以前的样子可能要有所改变了！” “是么，失魂症，我倒是略有耳闻，这宁国京都之内名医遍布，都治不好你的病，这样奇怪的症状还让宫内的太医们因此受了圣上的斥责，我想不知道都难！”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当做从来都没有见过吧，今天初次见面，若有什么误会不要放在心上！我其实今天是逛街累了，在那里坐着发呆，并没有想刻意看什么，你不要多心！”颜以筠咬着下唇，极为不情愿的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下，虽然总觉得越描越黑。 “我们本来就没见过啊！谁告诉你我们原来相识的？”齐小侯爷突然改口，令颜以筠怒目，“我只是说你的病太稀奇，我想不知道都难，但并没有说我们之前认识！” “你！”颜以筠被人耍了还无法辩驳，谁让自己没有苏络锦的记忆，无法判别真假“那你单独把我带过来是做什么！既然我们不认识也就没有必要这样吧！” “在下齐子煜，是你如今的夫君，你我单独相处没有人可以说出什么有碍你名声的流言，你放心好了！”齐小侯爷低声笑了一下然后道“不过，也许过了今天会有人说我娶了个悍妇，还没过新婚，就到妓院里来抓人了！而我么，自然是放着家中的美娇娘不管，偏偏喜欢野花香！” “无耻！谁来抓人！我明明就是偶然看到你的，若不是身边丫鬟提醒，我根本不认得你是谁！再说，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哪里值得我来这种地方捉奸！”颜以筠反唇相讥，虽然她知道日后很有可能就是像他说的那样流言四起，可是她当真冤枉啊！ 这京城内认得她的人不多，可认识名声在外的齐小侯爷的人就不少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这次真的是坐实了新婚守活寡，耐不住寂寞，来青楼找夫婿的名声！ 看着对面女子面色变化，齐子煜突地皱眉，这样讽刺还没有发作，她真的是苏府的二姑娘？没有被掉包？怎么和传闻中那个人差距颇大！不过，还是慢慢走到桌面坐下，看着窗外息壤的人流，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不同。 “你这样理解当然最好！我一向都是如此，京城内齐小侯爷的名声想必你没有嫁过来的时候也听说过了！既然你已经嫁入齐府，刚刚过去的十几天的生活就是你以后一辈子在齐府的日子，不要妄图将我捆在你身边，我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改变，即便那人是我的夫人！我们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履行了成亲的行事而已！所以若让我天天面对你，不要说什么日久生情的话，我会在那之前就疯了的！明白了吗？” “放心，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你愿意去哪里是你的自由，我也有我的自由！这一点，我想我们可以达成一致！”颜以筠没有料到对方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不过正合她意。 “你是个聪明的女子，该知道我能给你的自由底线在哪，虽然我在外有各色女子陪着，但你。。。若是你太寂寞，需要一个孩子的话，我可以给你，或者约定个日子，每月初一我回府陪你？否则对你也不太公平！”齐子煜想了想还是继续提出了建议，没想到遭到了颜以筠的嫌弃和鄙夷。 “多谢你的好意和关心，这一点还是不需要了！你之前说的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正合我意，你若有两厢情愿之人，可以给她在外面另置宅院，也可以将她接到侯府内，反正大得很，只要不打扰我的生活就好！”颜以筠巴不得能继续过她向往的米虫生活！没有感情就不用勉强在一起，这个男人不会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吧！ 齐子煜见颜以筠欣然接受提议的雀跃却是掩盖不住的，当下心中也稍稍放心，总算娶进来的这个女子不算太差，竟然能接受这样的说法，但她最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令他有些不安。 “你不会中途反悔吧！若是你非要强行让我履行夫妻义务，我也可以勉为其难！” 颜以筠再次咬牙，这个齐子煜果然是本性使然，是在青楼内调戏惯了的招数吧，勉强挤出微笑道“不会！我们还是击掌为誓，各行各路，最好不再相见！” “好！”齐子煜点头应下，颜以筠第一次抬头看向齐子煜，终于将这个人的模样记住，日后再见可要躲着他走了！ 第三十一章 一封来信 终于将齐子煜等一行人送走，颜以筠坐在雅间这才相信刚刚他们真的达成了一致，没想到在这个古代竟然能有人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齐子煜真的不是现代穿越来的人么！怎么行事作风完全没有苏邑那种古板，看来，这个婚姻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差。 “姑娘一个人在那想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是不是姑爷说什么了？”素蕊本还有些担心，可看到颜以筠回来却还带着几分喜色，顿时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现在又叫姑爷了？之前不是还叫齐小侯爷么？”碧柳小声回嘴，看着她乐。 “我那是替咱们姑娘着急难受，现在看来，咱们姑爷也不是那么差吧，起码生了一副好皮囊，而且看这样子姑娘也觉得不错！”素蕊毫不在意的辩解，想了想刚刚见到齐子煜的场面和成亲那日对比，倒是没有传言中那浪荡的形象。 “你可别忘了，他刚才是从对面的那种地方出来的，谁知道这些天他没有回府是不是就在那里过得，还有小侯爷身边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名满京城的不务正业富贵闲人！跟这群人在一起，有个好吗？”碧柳却没有她那般乐观，亲眼齐子煜从青楼出来，和之前听说谣言完全不同，此刻，她更多的反而是担心和忧虑。 “可或许那是因为他没见过咱们姑娘，难道你能否认咱们姑娘确实容貌出众，莫说下嫁给他，就是选秀入宫或者嫁个皇子都是绰绰有余的，况且咱们苏府又是那样的家底，哪一项不比那些。。。那些女人强！说不准姑爷从此就不再去这些地方，转而天天回府了呢！”素蕊还是不服气，只看自家姑娘这笑容也该明白，她也是满意的。 “咱们姑娘确实容貌出挑，但总归不在京城的闺秀中走动，也不通各世家情况，虽有苏府这个高门大户压着，但也难免被人看低了去，这小侯爷在花丛中经历了这些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那种地方，要漂亮的花魁岂不是年年都有，他恐怕不会因为仅仅是容貌二字就能对咱们姑娘另眼相看的！” “碧柳这话倒是不错，没看出来你倒对这些有些见识！”颜以筠不知何时停止了自己的思索，转而听她们两个说话。 “奴婢只是有感而发，姑娘若是歇好了，咱们就回去吧，若是晚了怕那府里还会派人来找！毕竟小侯爷从这里离开要是回府的话，咱总不能让人说出什么！” “恩，回去也好，不过，你们这一点可想差了，他不会回去的！我们已经说好了！他要怎样随他去，我要如何他也不会干涉，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颜以筠语气轻快，可耐不住素蕊已经变了脸色，碧柳也不甚同意。 “这怎么行，今天就算姑娘不将姑爷带回去，也要好言相劝，怎么能放纵他在那种地方继续混着，若是被老爷知道了。。。” “好了！你不说我不说，父亲怎么会知道！放心吧，没有他来搅和，我会过得更好！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颜以筠知道就算她们再怎么理解，作为古代人的很多观念也会限制她们，所以她不求两人理解，只要不捣乱就可以了。 素蕊和碧柳刚刚还意见不合，现下却变得同仇敌忾，这好日子，没有男主人的府里能有什么好日子？她们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姑娘了！素蕊只觉得可惜，而碧柳却稍稍察觉了些什么。 随后的日子更加平淡安逸，让颜以筠几乎生出错觉，这一世难道是上天刻意来补偿她的？她被劈腿了，所以，送她一世富贵荣华？想想，也不算亏！ “夫人，外面有人有一封信给您。”侯府的下人恭敬的递过一封信，看着颜以筠并不急着拆开，便接着将准备的饭食等事一一问询了，得到颜以筠的肯定，才转身下去。 现在侯府的下人经过了最初的阶段，已经习惯着府里有个女主人的事实，虽然颜以筠在与不在都没有什么差别，她没有插手侯府的事宜，一是没有心思懒得管，二是也不能直接命令，毕竟对于这里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也不知是不是齐子煜在背地里说过什么，从管家到马夫都转变了态度，总之她的日子过得无比舒心。 “什么信？这里还会有人给我写信？”颜以筠也觉得有些好奇，其中还带着些不安，仿佛她已经明白这封信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狠了狠心，本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心情，撕开了封着的信封“总不会是父亲母亲写给我的吧，回四的时候我可是谁也没有见到就回来了呢！不过，不见总比都见的好！” “姑娘别这么说，那日不是正巧赶上老爷带着夫人和大姑娘去山上寺里小住了么，咱们宁国最近边关不太平，老爷恐怕过不了多久又要领兵出征了，此番去祈福保平安也是正理！” 碧柳在一旁开解，生怕那日回门的情形让颜以筠不快，毕竟姑娘出了门子，按老理回娘家，以后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回去了，老爷夫人还偏偏赶在这样的时候离开，难道是知道了齐小侯爷不会同行，所以故意不给姑娘脸看！不过这话，她只是在心里想想，断断不会跟颜以筠说起的。 而颜以筠一心在信上的内容，竟没有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些许酸涩，或许她依旧没有习惯于亲生父母对于自己的轻视。 “左右就我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只要不让姐姐和我相见就行了，好不容易送出去的闺女，哪有从小捧在心上的好！看来这冲喜也管用，这不姐姐都能上山祈福了么！以后我们也不用回去了，图个清静！” “姑娘，信里写了什么？” “这不会是送错了人吧！怎么，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颜以筠迷茫的抬头，心里却是突突的跳着，或许真的有什么是她还不知道的，即将发生！ 第三十二章 发现疑点 夜里，颜以筠借口头疼早早让素蕊和碧柳铺了床便熄灯躺下，又把她们两个打发回去休息，不准守着她，一直等到四周都没有了声音才坐起，将白天藏在袖子里的信又拿出来。 握在手里的纸张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和这个朝代常见的稍稍有些厚重的纸一样，可是颜以筠却觉得极其诡异，她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这送错了人，又派人出去寻真正信的主人，可是心里却已经慌张的没了头绪。 这信没有送错，就是给她的，可是她不知写信的人是谁，为何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是穿越来这里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这让颜以筠觉得自己仿佛完全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中，失去了起码的安全感。 这个人是有眼线在她身边，还是本人就在她身边，只是她一直没有发觉，颜以筠突然想起了什么，一闪而过，再想抓住却又要用力想半天，终于回忆起前一阵几次发觉有人跟踪她，这是刚到这里没有发现的事情，也许是她当时没有心思留意，那么她发觉的跟踪她的人和这个写信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呢？如果对方已经观察她那么久，她都没有任何感觉，又怎么会突然之间让她发觉端倪。 一个个疑问犹如穿成了一串珠链，等待着她去剥丝抽茧，而只要抓到其中一个答案，就能发觉其中的其他线索。 颜以筠在一切都不确定的时候，不敢再冒险做出什么举动，只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自己慢慢推理研究，可是终究她知道了解的太少，根本没有头绪。 就这样坐着想了半宿，腿脚都有些发麻，颜以筠终于动了动身子，做出决定，给对方回信，最起码她要知道给她写信的目的是什么，既然观察了自己那么久，就不会只是一场恶作剧。 可是拿起笔颜以筠才发觉另一个问题，她只是极小的时候学过几天毛笔字，实在是惨不忍睹，而且繁体字要怎么写，她看都困难，这要怎么回信。 等等，那么她是怎么顺畅的把来信通读下来的？一点都没有原来偶尔在街道上看到繁体字时的犹豫。 颜以筠突然意识到什么，重新又把信拿起，凑着烛光展开，果然，对方是用了简体字写的，她心头一跳，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还有人跟她一样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同胞？这个词让颜以筠心中一阵阵的激动，但有夹杂着担忧，猜测、疑惑、兴奋、惊讶种种情绪一起将她逐渐淹没。而且对方发现了她的存在，这才联络上了她？可是苏络锦原来的事情又怎么解释，虽然她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否就是苏络锦经历过的事情，但直觉不是骗她的。 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线索，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问，颜以筠几乎崩溃，她明明要下定决心当一只合格的米虫，怎么就突然多出来这些东西！ 写了团，团了再写，既然对方能认得简体字，那就好办多了，颜以筠还是决定要回信，只是措辞语气都不停斟酌，直到天空不再漆黑如墨，她才将将写好，暂且不管字好看与否了，只要能表达明白意思就可以。 直到早饭的时候，将前一日侯府的那个下人又叫进来，仔细盘问将信送过来的人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是否还能找到一类的话，有了颜以筠前一日言之凿凿的说信送错了，其他人便只以为她还是想要将信送还回去。 “把这个拿去，我已经重新把信封回去了，若是那人再来，就还给他吧！”颜以筠从桌上把晚上写好的信递过去，若是对方还在，便能知道她的举动，也就会派人来取信吧。 “是！侯爷昨晚派人传信回来，说是今天会回府用晚饭，夫人也准备准备吧！” 颜以筠一愣，第一个反应竟是他怎么言而无信，又出现做什么！但想起这也是齐子煜正经的家，便只能忍下，大不了她躲开罢了，不过侯府虽然齐子煜常年不在，下人倒是懂规矩的很，这种事情也说的极为委婉，仿佛生怕她太激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我知道了，侯爷平日里喜好什么菜色，我也不知晓，你们看着安排吧，若是有人来把信领走了，记得来告诉我一声！” “是！”下人领命而去，心中却纳罕，夫人从嫁进侯府就再也没有见过侯爷，怎么如今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看上去还不如这信重要。 “姑娘，姑爷要回来了，您好好打扮打扮？”素蕊凑上前问道。 “打扮什么！晚上我们去吃客满楼的醉鱼，前几日出去听说不错。”颜以筠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看来这个素蕊恨不能自己赶快和齐子煜生米煮成熟饭，在这里站稳脚跟，倒不能说她心思不好，只是不太对自己的想法。 “姑娘！”素蕊兀自着急，碧柳已经在一旁拉住了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多嘴。 听到颜以筠要出去的消息，不止素蕊，侯府内的其他人也疑惑的很，虽然不似她那么明显的询问，但眼神已经表露无遗。 但颜以筠还是出去吃了，能躲开的为何要给自己找麻烦，但愿齐子煜只是偶尔想起来回来吃个饭而已，等到她回去的时候一切都恢复原状。 经不住素蕊一而再的催促，从没有这样精细吃过饭的颜以筠才缓步回去，果然院子里已经安静如常，颜以筠忽略素蕊失望的脸色，快速进了屋，转而关门准备休息。 为了写那封信，她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觉，能支撑下来不被人察觉已经不易，自从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另有图谋，她的精神就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在获得最终答案之前，她都不会掉以轻心。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处处都可能是性命之忧，果然，老天没有那么仁慈的给她米虫生活，总要找些刺激的。 但无论如何，颜以筠此刻都没有办法继续想下去，任何疑问或者思路都抵不过困倦袭来。自己胡乱摘下珠钗首饰，就往床上倒去，可还没有挨上，一声尖锐的惊叫响彻了整个侯府。 第三十三章 引人误解 “你怎么会在这里！”颜以筠困倦全无，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男子，两天一宿积累下来的极度困乏加上不断用脑担忧猜疑的疲累，让她此刻非常难受，只想好好睡一觉，被人打搅之后更加不耐，心中无名火起，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差到了极点。 “这是我的府邸，我的院子，我为何不能来！”齐子煜却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开口，偏偏有让人想打他的冲动，挑眉回视，屋内唯一一点烛火映衬着两人对立的局面，一坐一站。 “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协议，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刚过了几天，你的忘性这么大吗？”颜以筠反唇相讥，毫不示弱，还好齐子煜是和衣躺着，若是他真是脱了衣裳睡觉，上下打量一番，这弱不禁风的体格也没有什么看头吧，简直是明晃晃纵欲过度的身材，只是。。。 “姑娘？姑娘出了什么事吗？姑娘！”屋外素蕊和碧柳已经开始大力的敲打着门板，不断传来的脚步声表明还有更多的侯府下人也被她的尖叫声引来。 “没事！刚刚仿佛看到一只老鼠，现在找不到了，也许是我眼花看错了吧！”转头看了看床上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歪斜的坐着的齐子煜，颜以筠更加火大“若不是，那这老鼠就成了精！竟往主子的屋里钻，今夜太晚了也就罢了，明天让人好好打扫一遍，被褥都要换新，别让这肮脏东西污了我的地方！” “是。。。姑娘，今晚是不是奴婢先赶着收拾一间给您住，若真是老鼠，那这里可住不得了！您还是把门打开，让奴婢们看看！” 颜以筠刚要答话，就看齐子煜突然笑了起来，直觉不好，还未来得及上前阻拦，就听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出，足够让门外等候的一众人听到。 “夫人多虑了，有本侯在，谁敢随便进这里，更别说老鼠了！” 颜以筠暗自咬牙，怒目瞪着齐子煜，转身拉开房门，正要出去，却见门口聚集的丫鬟婆子都纷纷了然的离开，剩下素蕊和碧柳两人面面相觑一阵，终于恍然大悟，对着颜以筠齐声告罪，一副奴婢已经懂得的意思，转身还未迈步，素蕊又回身将颜以筠打开的房门带上，独留颜以筠在屋子里对着再次关闭的房门叹气，这一次，她是不是被误会什么了！ “别看了，她们不会回来了，即便你现在叫的更大声也没有人会过来的，放心吧！”齐子煜还在火上浇油，不正经的语调配上他此刻七扭八歪的坐姿和不怀好意的笑容更显得是从青楼里待惯了的花花公子。 “你到底要干嘛？突然要回来吃饭，我不在就到我房间睡觉，然后还要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你今晚住在这里！你到底要做什么！”颜以筠回身盯着他吼道，这个男人简直不按常理出牌，之前明明说的好好的，要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现在又是闹哪一出！ “其实我是好意，只是你误会了而已！你看，我若真的要在这里睡觉，为什么连外衣都不脱？我就是等你等得累了，想要躺一会儿歇歇，谁想到你进屋连灯都不点，奴婢丫鬟也不带，直接就要睡觉，吓到了你我也很无奈，可是你非要把我比作老鼠，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受这样的侮辱，自然要开口辨明一下的！最初我真的没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以至于误会什么，是你一手造成的呀！我也不想的！” 齐子煜换了个姿势，单手只着头看她，无辜至极的表情真让颜以筠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和他无关。可若不是他深更半夜在这里出现，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颜以筠暗自告诫自己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来去自由，不受任何人约束，严格来说，她也只是个临时居住者，所有权可是人家的，深呼吸，将想要骂人的冲动压下去。 “好意！好啊，你的好意是什么？特意让侯爷等到这么晚，是本姑娘不是了，敢问侯爷的目的是什么呢？” “哦，我今晚用晚饭的时候发现门房给你送来的一封信，上面也没有署名，也没有人来领回去，门房生怕差事没有办好，得罪了他们新晋的夫人，所以给我转交给你！” “信！给我！”颜以筠听到这个字眼瞬间敏感起来，是对方动作那么快，已经回信了，还是她写的信没有被对方拿到。 “这算不算是我的好意呢？”齐子煜伸手从怀里拿出信件，外面还是密封的，没有被打开过，和她早上给下人的那个一模一样，颜以筠的心突然不安起来，到底是哪一种情况，是什么结果呢。 “侯爷有心了。”颜以筠没有心思再跟他绕圈子，说罢就要上前去拿，却被齐子煜转手躲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我是好意，你误会了我，是不是该向我道个歉？听闻苏府家教严格，女儿自然是懂规矩识大体的，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不知道为什么，颜以筠突然觉得齐子煜有些刻意的咄咄逼人，他仿佛在印证什么一般，极力的想要激怒她。不会是，信被他看过了吧！颜以筠心中一惊，随即淡定，信上的字是简体的，他就算看到也有大部分是不明的，可要是他能看懂呢！是否说明他也是穿越来的？或者他就是来信的主人？ “是我唐突了，没想到侯爷这么宽宏大量，还替我送信，实在抱歉！”颜以筠只是思考了一下，便立即道，不管如何，她还不能让齐子煜看出什么问题来，不能自乱阵脚让本来没事变得复杂。 “这还差不多。”颜以筠从齐子煜眼中看到了一丝怪异，转瞬即逝，便又觉得是自己多想，这封奇怪的来信已经将自己弄得神经兮兮。 “信已经送到了，请侯爷还是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这里不太适合侯爷的喜好，注意要走大门！”颜以筠还未看，手心已经开始冒汗，紧紧攥着信。 “这是过河拆桥么？好吧，反正我也没有兴趣继续待下去，还有温柔乡在等着我呢！”齐子煜不知有没有看出她的紧张，终于起身离开，四周又恢复宁静，颜以筠这才颤抖着手撕开了信封。 第三十四章 接下任务 “说真的那封信你真没看？” “没有，问这个干吗？难道我会像是偷看别人信件的人？而且那信密封的确实不错。”齐子煜冷眼瞟着凑在身边的年轻男子，“莫枫，你这是怎么又从家里跑出来的，我听说你家老爷子管你挺紧，都要用锁把你锁在房间里了！” “嗨！别提了！还不是为了赶来看看你这新郎官第一次回家之后的经历，有没有发觉家花比野花香！”莫枫被齐子煜一提，也有些烦躁，刚才打趣的神色瞬间消失又逐渐恢复“你别扯到我身上，一把锁要能困住我咱们小时候干的那些事不是都白费了么！我敢打赌那封信你能看过之后再变成原封不动！要不然当年我爹那些酒都被谁都喝了还没有发现！” “那我也没有那么无聊，有什么好看的！”齐子煜不以为意，领头朝着入夜之后依旧最为繁华喧闹的地方走去。 “你就不怕那姑娘在侯府守活寡不甘心给你的帽子添点颜色？我可是听说苏家二姑娘没出事的时候可泼辣野的很，多少年都自己在外面待着不回家，难保有个把相好的。。。”莫枫依旧唯恐天下不乱的赶上去继续碎碎念，仿佛齐子煜这样淡定就是不正常，非要侯府翻天才好。 “哪这么多废话，她有也是原来，现在想要过好日子就只能在侯府乖乖的待着，更何况，现在这苏二姑娘的性子当真是大变啊！我不管怎么惹她，提出什么无理的条件，她都能忍得下来！这人得过那样奇怪的病，就真的会像换一个人了？”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再怎么不记得以前，也不会变化那么大，之前我们虽未真正见过苏二姑娘，可见过的人无一不是那样说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会不会是你娶进门的这个有问题啊！”莫枫也觉得不对，不禁怀疑道。 “有什么问题，找个之前见过的人来看看不就得啦，什么大事值得咱们在这浪费这些时间，快走吧，姑娘们还在等着咱呢！那才是咱们的正经事！”齐子煜笑了笑，带着莫枫和剩下几个的纨绔公子说笑着熟门熟路的继续往脂粉气愈浓的地方走。 “有点意思！”莫枫倒自己咕哝了一句，才抬腿跟上，只是眼睛里多了些兴味。“这个家花怕是比野花有意思多了！” 另一边，颜以筠自然没有心思去探究离开后的齐子煜去了哪里，深呼吸想要平静下来的心情怎么也无法真正定下来，微微有些颤抖的手终于打开了信封，上下浏览一番，大略看过，可是心却跳的更快。 本以为她放低了姿态，求放过的心思已经表露无遗，可是对方似乎并没有理会她的想法和感觉，只是提及颜以筠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回到现代的力量，这让颜以筠几乎破灭的希望再次点燃。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仔细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颜以筠确认自己没有任何误会也没有错过什么，果然这暗中观察她的人已经掌握了她的软肋，她那些天费尽心机的穿越那天出现的异样都落在对方的眼中。这种时时被监视的恐慌甚至足以盖过了刚才的激动，恐慌一起倒让她恢复了些许理智。 可是她要如何判断对方说的是否属实，可心中却早已相信，若不是真的懂得回去的方法，或者是同样穿越而来的人，那对方怎么会用简体字来写信。 颜以筠又落到了选择的境地，可脑子已经不听使唤的乱成一团，理智什么的都被困意驱赶的不见踪迹，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结果，索性一狠心，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只是这样简单的条件，完成之后再提其他要求！ 定下了心思，颜以筠终于能在床上自我催眠一般的闭上了眼睛，原以为自己还会再纠结担心一阵，然后事实证明她又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次日一早，颜以筠带着碧柳在侯府内转来转去，最后才将目的定在书房，原以为会得到什么阻拦，比如这是侯爷的地方，没有侯爷的允许不准入内之类的，可是没有人把手，也更没有来阻止颜以筠，或许她已经算是这里的主人了？ 甩开那些乱七八糟不符合现状的想法，颜以筠动手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竟然是尘土飞扬，她倒退了几步躲开，不由得皱了皱眉，齐子煜是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那神秘的信让她到这里又有什么用处？ “姑娘，咱们到这里做什么？要是姑娘想看什么，吩咐侯府的下人来拿就是了，何必自己过来，看这情形想必小侯爷也是不经常来的。”碧柳忙举手在颜以筠前面为她当下一些尘埃。 “简直是太不经常来了！”颜以筠等着土都落下，才迈步进去“我也是待得无聊，自己看看或许能找几本书回去，不过，如今这样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那咱们回吧，这里怪脏的！”碧柳见颜以筠没有停下的意思，也赶紧上前替她先好歹清理一下。 “没事，我就看看！”颜以筠不以为意，四处打量着书房，果然摆放的简单至极，可处处透着大气，不似一般人家，书架上整整齐齐码放着线状的书籍，配上这尘埃遍地的场景，颇有几分神秘。 碧柳无法只能由着她到处翻看，不易察觉的皱眉，怎么姑娘这么像在找什么东西，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想起来这？不过，转眼，依旧如常的替颜以筠整理下一排书籍，以便她查看。 “好了，就这个吧！”又过了半晌，颜以筠终于抽出一本书，拍打着上面的灰尘，一面说道，话音未落，就被呛了几下，接过碧柳递过来的手绢捂着口鼻一阵咳嗽，眼泪都被呛出来了，顺手将手里的书递给了碧柳。 后者低头似不留心的看了看，没有发觉什么异样，也只是一般的游记，仔细又看了一遍，最后才包好随着颜以筠离开，一直到回了院子，颜以筠才停下脚步，伸手把书拿过来，自己进了屋子。 “我想要休息一下，谁都不要来打扰我！” “她真的是有什么问题吧！” 第三十五章 武林模式 颜以筠顾不得碧柳如何想她，只一心想要如何将这信息传达出去，那信来的奇怪，任务提的更是奇怪，只要她去齐子煜的书房转一圈，然后呢？没有了。 可要怎么通知对方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信是没有法子再写了，用同一种手法联系估计门房也会怀疑，那又能怎样呢？颜以筠直到现在突然怀疑对方不会是在耍她吧！ 然后才开始后悔怎么没有将后面的事情想清楚就莽撞的做了呢！可是种种情绪都在看到梳妆台上摆着的信时烟消云散。果然背后的人还是有手段的，可从另一个方面说，她依旧被严密的监视着，起码她如今的所有举动都在对方的眼中。 这个想法在她看过信的开头之后更加确定，心中开始逐渐恐惧，蔓延扩散，这个时候才开始感到害怕是不是太迟了，从自己决定要做的那一刻，她已经默认了对方的存在，那么，就算是为了回家的路，就放手一搏吧！ 颜以筠一直都是只要决定了一件事就会付出全部努力的人，也是因为这样，才会遭到婚前被劈腿还不自知的事件，如今也是，只要确定了目标，那么其他都是可以被牺牲和放弃的！而这也是她唯一可以得到线索的方法，若放弃便真的要在这里过一生，她没有勇气和动力或者理由留下，便只有妥协，向着未知的那股势力。 稳稳的把轻薄的信纸托在手里，看完之后她才发觉自己还是太低估对方给予惊喜的能力！之前做的那些心理建设都太浅薄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从到达这个时代开始就在不断的增强，真不知底线在哪里！ 若不是之前有那些狗血恶心的剧情作为铺垫，颜以筠真不知自己得知这本主苏络锦是个会武功的女汉子的时候该哭还是该笑。 武功神马的，颜以筠想了想，首先浮现出来的是穿越前电视剧里如同炸弹一般的特效，然后是古龙、金庸、梁羽生武侠小说，可是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刚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走的是爹不疼娘不爱，女子要自强路线！后来发觉了极品姐姐，那就是开启了宅斗风格！代嫁之后，她猜测或许是米虫的幸福生活！可是现在，这摆明是武侠江湖风啊！这都是什么！ 谁能告诉她，天雷阵阵也不能这样雷人啊！她，颜以筠，穿越之前二十六岁，即将结婚，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有扶过老太太过马路，也没有坑蒙拐骗，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都市小女子，安安稳稳工作，老老实实做人，除了抓奸在新房这样令人糟心的剧情，还真是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为什么老天偏偏要这样玩她！ 可是不管内心多少草泥马咆哮而过，她还是不得不正视这个现实，已经上了贼船怎么下去，会不会被灭口啊！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颜以筠无意识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全然无法理解苏络锦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还是再尼姑庵里就学会了武功，这让她怎么装下去，刀光剑影一个不留神就是她还得再穿越一次的节奏！ 因为早已吩咐了不许人打扰，碧柳就算再奇怪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愿，所以屋内外都静悄悄的，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颜以筠转了几圈，一个转身的工夫眼角仿佛看到什么，但没有在意，反应过来之后才猛然间回头看过去，不知何时，屋子正中摆放的八仙桌上又放着一封信，和之前的完全一样。 颜以筠有些僵硬的扭头去看她刚才放下的那封，再回头看桌子上放置的另一封，几乎出现了时空错乱的感觉，来回几次，方才确认她没有看错，就是在她完全没有发现的时候，有人进屋将信放下，然后又离开！ 极快的左右上下看了几圈，门窗都是关好的，那么是谁，又是怎么进入这里把信放下的呢！颜以筠觉得一阵阵寒意，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外冒，呼吸一点点的变得急促，足以显示出她此刻的紧张。 颜以筠浑身僵直的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才能挪动脚步，她确认这屋里确实已经没人，或者说即便有她也发现不了。想想最好的地方，起码对方对她还没有恶意，否则以这样的水准，她早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几乎无法弯曲的手指努力了半天才把信纸抽出来，借用桌子平面来铺展开，用力支撑着身子低头极力想要看清信上又写了什么，暗自调整呼吸，集中精力才明白，对方看出了她想要打退堂鼓，便又抛出了另一个筹码。 自由！颜以筠终于明白自己到了这里失去的是什么，深宅大院，包办婚姻，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被这一桩桩的事情打蒙，此刻，她才发觉原来那深入她骨子里根深蒂固的自由已经失去了，从这里开始。 而来信人给了她的是绝对的诱惑和无法拒绝的建议，让颜以筠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去想象，或许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或者深谙心理学的人的手段，但甚至仔细想想，对于这里的生活，若身怀武功将有大大的便利，而有了武功的日子应该也还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止碧柳，就连侯府门房下人都听说了夫人的不正常，每日里只出门吃饭，其他时间一概待在屋子里，甚至半夜也会听到从她屋内传出来莫名的声响，碧柳和素蕊几次想要守夜，都被颜以筠赶了出去。 而八卦的源头从小侯爷又去了几家新开的青楼演变成了夫人莫非中了邪？还是深闺寂寞憋疯了？再想到之前颜以筠还未嫁过来的时候失忆事件，众人猜测更加迫切。 只是正主却投入得有些走火入魔，她逐渐发觉自己身体里的苏络锦似乎并没有完全离去，起码这具身体对于每封信上所述的心法套路十分熟悉，这种奇怪的感觉在她还在苏府的时候就有时出现，只是如今愈加频繁，颜以筠不知道这是好是坏，甚至有时会害怕，最后苏络锦会不会回来，那她又要去哪里！ 第三十六章 武功初现 当齐子煜心血来潮再次回到侯府的时候，发觉周遭的下人无不偷偷审视他，那目光中饱含着一种同情和期待，令他不由得毛骨悚然，他只是常年不回家，这些年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正常，齐子煜想了想还是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可是当侯府的管家齐伯也来暗地里告诫的时候，他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这又和他有什么相干呢！左右他是不信邪的，被侯府下人的各种猜测也只是一笑了之，从心底里说他是不信那个可以洒脱甚至迫不及待和他定下互不干涉协议的女孩会做出什么深闺怨妇的举动，而就算她真的做了，他也不认为会对自己产生任何影响。 不过这个认知和自信让齐子煜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颇为后悔，若是这时候能仔细一些，或许就能从根源上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不过，后悔终究是后悔，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定下，只是按照轨迹在慢慢发生。 之后的半年时间，颜以筠不断怀疑，那个来信的神秘人是否就是她身边的某个人，否则怎么会对她的事情这样了如指掌，甚至连指导她武功进展也是及时有效的，每每她刚刚结束上一个阶段的训练，下一封信就已经到了。 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始终没有任何迹象能够发觉对方是如何将信安然无恙的送到她面前，只能认为，对方的武功能力远远高过她本身，即便经过长时间的偷摸训练，她所具有或者说是唤醒苏络锦的武功已经令颜以筠觉得很神奇，那些只在书本里想象过的东西真切的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颜以筠这感到不同。 之前那些偶尔出现的触感和敏锐的听觉原来并不是苏络锦天赋异禀，而她恢复极快的身体根本就不像一个娇弱的大家小姐也是有原因的，同时，颜以筠也能够肯定对方确实已经和苏络锦联系很久，甚至相识很久，否则不会对苏络锦的武功路数这么了解。 现在的颜以筠几乎认为自己就是掉落悬崖大难不死的主角，偶然获得武功秘籍然后仗剑江湖，行侠仗义，洒脱的快意生活总比每日在侯门深宅中郁郁寡欢强。 “姑娘，出事了！”素蕊在门外焦急的喊叫拍门打断了颜以筠的遐想，以她如今的水准，起码有人进入院子的脚步声她都是能够听到的，只是刚刚一时走神，没有留心。 “怎么了？我昨晚没有睡好，想要趁着这会睡意补眠，你又来吵我做什么？”无奈的打开房门，这些日子以来，她只要是想要暗自修炼内力，便不许人来打搅，素蕊和碧柳虽不知她为何突变，却也从不敢违逆，如今这情形怕是真有事情发生。 “姑娘，刚刚姑爷传消息回来，说是老爷在朝中直言上书，得罪了贵妃娘娘！”素蕊脸色有些不好，不过看到颜以筠明显倦怠的神色还是只捡着紧要的说了。 “贵妃娘娘？父亲为何会与后宫的人发生矛盾？”颜以筠还是不懂，她的疲倦并非完全来自没日没夜的练习武功，也和神秘人给她的任务有关，对方似乎想要配合她的能力，每次的任务都是由易而难的展开。 比如开始让她在亥时到东城门的守军身上取来开城门的令牌。然后又让她到某条偏僻的小路上截住从外室那里逍遥后回府的礼部侍郎，然后设法通知他那名满京城的醋坛子夫人，闹得人尽皆知，最后连官都做不下去，举家还乡。 之后还有到大理寺卿家的书房里溜达一圈，让对方以为进了贼，又把顺天府尹府内的仓库打开，贼喊捉贼，等等事情简直让颜以筠做了各种奇怪的任务，虽然都不难，或者说是随着她武功的增加和恢复而觉得越来越没有吃力的感觉。 开始的时候，颜以筠面对这些夜晚仿佛蟊贼一般的行径还会紧张失误，后来逐渐就习惯了神秘人的种种要求，不过，她细心打听了一下，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妥，在她看来毫无关联的事情，往往会极为巧合的发生，可是巧合一旦连接起来，就不再是巧合。 “贵妃娘娘乃是现如今这后宫之内最受尊崇的一位，皇后娘娘已经仙逝多年，后位空悬，其下就要说是这位贵妃了，她膝下的皇子泽也是深受圣上的喜爱和看重的，而贵妃的母家在朝中也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一门五学士，父子三尚书便是说的贵妃家！” “听上去这贵妃娘娘母家的权力够大了，又有皇子傍身，想必背地里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吧！” “听说是听说过，可是却没有人能抓到实际证据，就算有证据恐怕也没有敢告发他们！前一阵闹得挺凶的有越狱的重犯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出城令牌，竟然深夜出城逃之夭夭，至今都未抓获，有人说就是贵妃的母家收了好处才做的，而另一桩礼部侍郎被迫辞官也是因为有人想要买下那个官位，找人做了这个局！还有。。。” 颜以筠不禁有些后怕，这些事情她早在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每一桩每一件都跟她得到的命令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虽不知她到底是否在助纣为虐，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被查出来，背后的神秘人完全没有风险，而她可是首当其冲。 好在对方似乎已经将事情圆满的瞒了下来，以至于至今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人发觉，或许背后的人就是这个贵妃娘娘，她在深宫母家又树大招风，很多事情不方便亲自出手，才找上了她？可习武这事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她能有现在的水准完全依赖于苏络锦的根基，恐怕是从苏络锦小的时候就培养着，成为她的猎犬！ “这样的盘根错节的权力体系，父亲为何要去触碰逆鳞？”颜以筠皱了皱眉，若真是贵妃的势力在幕后主导，那这一次她接到的命令会不会是去对苏邑不利！ 第三十七章 独自回“家” 再一次抬头看着上面的牌匾，只觉恍如隔世，仔细想想，似乎从回四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那一次，苏府的主子都不在，唯有她孤零零的仿佛被遗弃的小狗小猫寻求温暖一般回来，却只得到了下人们暗中的各色眼光。 颜以筠回想这半年多的日子，比苏府内的生活不知道要好多少，当然如果没有那莫名其妙的信和各种挑战她底线的任务的话，会更好。只是习惯之后也觉得没有什么妨碍，反而有时没有信件来往倒有些不惯。 “二姑娘回来了！奴才这就去通禀夫人！”门房早看到颜以筠下轿的身影，忙打发人去内宅通知苏夫人，不管她在府内如何不受喜爱，如今身份已然不同，他们自然也不敢太过怠慢，可心里却总是鄙夷的，哪家出门子的姑娘独自一人回来，而且娘家也没有打发人去接，自己就往回跑，真是到哪里都不受宠的命啊！ “不必了，我自己去见母亲就好！”颜以筠冷声应道，脸色已经不好，对方的眼光她如何不懂，而她又怎么会自愿回这里！好好的在侯府待着多清净，谁乐意偏自己找麻烦回来！ 颜以筠心中暗恼，还不是那个奇怪的信，背后的始作俑者她原以为是贵妃娘娘的人，那么此番苏邑得罪了她，必然会遭到罢官或者其他惩罚，可是来的任务竟然是要她去保护苏邑，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之前的种种任务明明最后获利的都指向宫中那一位，可如今突然转变风向，让她看不明白了。但那神秘人一直都没有直接提及有关穿越的事情，无论颜以筠如何问也只是回避，颜以筠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是利用这个把柄在控制自己为他做事。 颜以筠几次想要反抗或者拒绝对方的任务，却立即被对方知晓，那种无孔不入的监视让颜以筠觉得恐惧，甚至崩溃，但对方偏偏掌握的非常适度，只要她没有逆反情绪，就丝毫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自然反之就会受到威胁。 这样的情况下，颜以筠其实是有一点怯懦的性格便发挥出来，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用命来搏斗反抗，只能暂且按照对方的指示一步步走下去，默默希望对方不会过河拆桥，最后还能给她她想要的东西。 “二姑娘怎么突然回来了，夫人打发奴婢来接姑娘过去。”颜以筠还未走到内院，莫大娘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 “有劳莫大娘了！”颜以筠点头道谢，到了内院，丫鬟婆子更多，这是苏夫人怕下人们闲言碎语才刻意派了莫大娘来吧。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如何也不打个招呼就自己回来，路上这么多人，有个意外可怎么好！刚刚门房过来回禀夫人，夫人可吓了一跳。” “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着母亲了，所以回来看看。” “姑娘以后可不敢这样，若想夫人了，大可以打发人过来告诉一声，夫人再派人去接岂不好！否则这招人闲话，不知道的还不一定说些什么呢！”莫大娘暗自放心，只要不是碰上麻烦事回来求助就好，但转念一想继续问道“那姑爷呢？怎么没有跟姑娘一道回来？” “他。。。有些公务，脱不开身！”颜以筠犹豫了一下，便顺溜的扯起谎来，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信，那齐小侯爷闲散名声在外，哪里会有什么公务，但却也没有人敢当面驳斥。 “男儿总该如此的。”莫大娘点头，心里不以为然，只是暗自想着怕是这二姑娘耐不住侯府内的寂寞自己跑回来的吧，可手上还是麻利的挑帘，把颜以筠往里请“夫人已经等着您了，快进去吧！” “锦儿，”苏夫人依旧那般通身的气派，看来成亲之前出的那桩陷害的事情并没有对她产生影响，不过见到颜以筠之后却是先看了看莫大娘的脸色，然后才起身拉住她的手，笑道“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就回来了，我也好提前安排人手去接。” “不必这样麻烦的，母亲，就是在侯府待着总觉得甚是想念，所以回来看看！”颜以筠倚着苏夫人的臂膀，被自己略带撒娇的语气恶心的抖了抖，对着自己亲生爸妈都从来没有这样过，真是无限挑战自己的底线。 “这孩子，怎么成了亲还这样小孩子气！你瞧瞧，这让我可怎么放心！”苏夫人笑着对莫大娘道，后者忙又跟着说着奉承话，主仆一唱一和的把颜以筠倒晾在一边，半晌方转头道“那这次就在家住几日，你的院子我刚刚已经派人去收拾了，还住那里可好？” “好，一切听从母亲安排。”颜以筠巴不得如此，能帮助苏邑躲过这一劫，便起身告退，借口疲惫想要先休息一下才得以离开。 “这一早上折腾的，快去好好歇着吧。回家了自然什么都方便！”苏夫人看着她离开才转头又问莫大娘，神色间颇有些不确定的意味“锦儿不是碰上了什么事吧！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回来了，她自小离家那些年，也没见想念过谁。。。” “刚刚奴婢也问了，姑娘没有什么事，否则怎么会那么安然的住下，想必是姑爷常年不回府，姑娘自己较劲呢吧！” “但愿如此，老爷那边恐怕不喜她这样冒失的回来，对外就说是我想女儿了，打发人接了她吧！”苏夫人想了想，还是说道。 “哎呦，刚刚就听说是妹妹回来了，我还不信，赶着来见才真真信了！” 颜以筠低头无语，真是不想见什么人就会立马遇上，看来苏冰璃是来看她笑话的！但既然回来了，就必不可少这些糟心的事情，想了想，还是抬头笑道。 “姐姐看来是大好了！都能自己出院子散步，依我看，还是小心些，如今天气转凉，要是一不留神又受凉，可怎么好呢！能在屋子里就不要出来了吧！” “父亲特意又为我请了名医，现在自然是不怕的了，只是妹妹不是成亲了么？怎么一个人回来，也不见妹夫相伴呢！” “他公务繁忙，自然是没有时间的，我回来看望母亲，姐姐不会也多心吧！” “怎么会呢！你我姐妹情深，我自然是怕妹妹在夫家受了什么气！” “本侯的府上谁敢给夫人气受！不想活了么！” 第三十八章 意外“惊喜” “本侯的府上谁敢给夫人气受！不想活了么！” 颜以筠每次见到苏冰璃都觉得似乎两人是宿命的冤家，没有一次不出事的，而此番颜以筠回来可不是要惹麻烦或者和她对阵，关键还是要完成信上的任务，她这边应对苏冰璃，还要分心来思索如何能够保证苏邑的安全，就没有发觉身后的脚步声。 颜以筠和苏冰璃同时一惊，前者是完全没有想到齐子煜会出现，后者是更没有想到那个传说中常年住在青楼不回府的人会来这里！ 苏冰璃自然是没见过齐子煜本人，不过听他的口吻应该不会有错，她本来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赶着过来见那个不得宠的妹妹，可是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难道这两个人商量好了的一前一后回来耍她不成？ “你。。。你怎么来了？”颜以筠也觉得诧异，她嫁入侯府半年多，两人见面的次数加一起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如今她自行回来，也确实是没有途径去通知他，就算通知两人不是已经达成了互不干涉的协议么，她爱去哪里就去哪里，齐子煜这追来是做什么！难道他已经发觉什么？ “夫人怎么自己就回来了，都不跟为夫说一句，让我好找啊！”齐子煜含着笑款款而来，背对着阳光看不清他眼睛里的神色。 “夫君公务繁忙，这种小事就不麻烦了！我就是想念母亲，回来看看！”颜以筠急速反应过来，忙收起疏离的表情，甚是善解人意道。 “夫人说笑了，我公务繁忙，说出去这京城的人谁会相信，不过是小事罢了，夫人也太见外了！陪夫人回娘家这种事，我是自然当仁不让的！”齐子煜又靠近几步，说话间就已经挨近了颜以筠身侧，颜以筠想要闪身避开，余光瞟见苏冰璃打量的神色，生生的忍下。 “夫人也不介绍，这位是？” “这是家姐。。。” “哦，当初见了夫人就已经觉得貌美无双，如今才知道姐姐更有天人之姿！”齐子煜还没等颜以筠说完，就立刻眼睛放光的盯着苏冰璃赞赏，颜以筠暗自咬牙。 美貌无双？她怎么就没从齐子煜的眼睛里看出来！天人之姿？那是形容病秧子的吗？就算她也不得不承认苏冰璃确实长得漂亮，也到不了狗看见骨头的亲热程度吧！那是什么表情，不是说齐子煜常年在青楼里厮混，看来这个朝代的青楼的质量也不高嘛！ 面对齐子煜一幅风流模样，苏冰璃也不禁皱眉，但转而释然，看样子齐子煜是心血来潮自己过来的，果然传说中的齐小侯爷就是这个品行，还好不是自己嫁过去了，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样的男人苏络锦是如何忍他的！ 苏冰璃暗中腹诽，面上还是笑意盈盈，大方得体的见礼之后才告辞客气的离开，看到这场婚姻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样糟糕，心中总算是高兴些许，身段也愈加的婀娜。 一直目送着苏冰璃离去，颜以筠才转头冷着脸看齐子煜，“你这是特意来打我脸的？我刚见到你还想你什么时候良心发现，知道我独自回家会受责难，特意来帮我解决的，却不想原来是看上了我那好姐姐啊！可惜，本来是她要嫁你的，她不愿意啊，所以我才嫁了！就算你对姐姐万分痴心，对我父亲有千般用处，姐姐都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你以为像我一样说嫁就能嫁了？” “你发什么火啊！看到我做的没有，赶人就要这样才行！照你刚才和她那样磨嘴皮子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齐子煜莫名的盯着颜以筠，似乎对于颜以筠的倒打一耙感到很不满。 “你。。。是在帮我？我又误会你的好心了？”颜以筠目瞪口呆，看来自己果然和这些人无法沟通，难道他们每次做的事情和她理解的都南辕北辙？ “当然！从远处就看到你那一脸鄙夷恶心的表情，我才特意过来的，难不成你以为我真没见过美人，巴巴的来见你姐姐？那我也太不上台面了，多少漂亮姑娘等着我我都没去，你还不知情！” 齐子煜收回面对苏冰璃时的色狼模样，颇有些义正言辞，他的五官本来就周正，只是平日里的刻意和外面的名声让见到他的人都觉得不正派，但仔细端详目光里却没有那些淫邪之人透露出来的色彩。 颜以筠对于他正大光明的说出自己寻花问柳的事情颇感诧异，这难道在这里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她还是和这个人沟通无能，摇头不再理会他，转身走了几步，却听背后有脚步声传来，猛地站定回头，差点撞上紧跟着她的齐子煜。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是跟你回娘家探亲的，不跟着你去哪？”齐子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难道不是父亲找你有事情的？你真的是要在这里陪我！这怎么。。。我就住几天，你快回你的安乐窝吧！不用管我的！”颜以筠心中一惊，要是被他跟着自己还怎么去保护苏邑。 “这一点我还是能做到的，你不需要愧疚，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来。。。我们协议是互不干涉，但该帮的我当然义不容辞！你想想，你个出了门的姑娘回娘家，没有夫君陪着会被人说闲话，你这样的身份会成为京城的笑柄的！到时候可就不是你姐姐一个。。。” “好！你住客房！”颜以筠想了想，有他在似乎真的可以挡下很多麻烦，起码苏邑和苏夫人那里不会再询问，苏冰璃也没有借口再来冷嘲热讽，便开口应下。 “一切都听你的！”齐子煜点头，随即上前跟她并肩而行，被颜以筠瞥了几眼也不在意，反倒让颜以筠觉得有些奇怪，他这么突然的举动是否有什么别的想法？ 但这情形落在苏府内下人的眼里又是另一番意味，看来二姑娘不是不得宠，是很的宠啊！连声名在外的齐小侯爷都不去烟花之地，改陪着她回来省亲！这是桩大大的新鲜事！没过多久，京城内各种谣言纷飞，这都是后话。 第三十九章 家宴风波 “姑娘不是去见二姑娘了么？怎么回来脸色不好？”冬雪一面帮苏冰璃解下外面的防风斗篷，一面小心问着，刚刚她没跟着出去，只是看苏冰璃走的时候还带着算计的笑，回来脸色却晦暗不明。 “谁想到那个齐小侯爷跟着一块回来的！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骨子里总是邪性的，说话也没个正经！”苏冰璃嗔怪了一句，倒让冬雪更摸不透她是喜是怒。 “他可是冒犯了姑娘？姑娘不要跟他一般见识，那种人能有什么好！再说姑娘这般人物，岂是他能随便见的！不过是娶了二姑娘才能称姑娘一声姐姐，可到底二姑娘和姑娘相比又是云泥之别，他自然以为府里都是二姑娘那样的，谁还能奢望有姑娘这样的出众！” 苏冰璃听罢才露出笑颜，“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本来还觉得他轻浮没规矩，让你这一说我倒应该高兴才是，我自然是处处比那个山野长大的丫头强，哼，论才貌，论名声，她又有哪点及得上我呢！也是，我跟他一般计较什么！不过是住几天罢了，总归已经是齐家的人，再怎样也不会回来碍我的眼！” “姑娘说的极是！二姑娘和姑爷总归是外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夺了姑娘的地位，苏府还是您说了算的！就连夫人现在不也不敢说什么了吗！”冬雪见她高兴，立即跟着逢迎道。 “那个女人，早晚也不能在这里，我母亲的位置岂是谁想做就能做的！”提起苏夫人，苏冰璃的脸上又出现阴狠的神色。 冬雪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诺诺称是，转了话题引着苏冰璃说些别的什么，又让她过午歇了中觉，这才有人来请，说是老爷回府听说二姑娘回来了，要大家一起做个家宴。 原来苏邑从朝中回来就听管家苏伯回禀了二姑娘回来的消息，开始他还有些不喜，后来听到齐子煜也随着来了，才转了念头要办个家宴，左右这亲事成了之后，也总没有机会真正见面，就借着这个机会也好。 等到苏冰璃收拾妥当到达的时候，苏邑和苏夫人，颜以筠和齐子煜都已经到了，只坐在那里等她一人，若是换了旁人苏邑早就发火斥责，如今却依旧满面笑容道“璃儿来的正好，想必还没有见过呢！这是锦儿的姐姐。。。” “小婿到府的时候已经见过了。”齐子煜忙起身接话，颜以筠虽不愿却也随着起身相迎。 苏冰璃眼神飘过，施施然行礼告罪，这才入席坐在苏邑的右手边上，苏邑这才接着道“锦儿成亲这些日子，总也没有回来，回四的时候璃儿偏偏那几天心绪不宁，我便带着她上山祈福保个平安，又错过了。” “岳父是一片慈父之心，总没有错的！”齐子煜连称不敢，那诚恳的语气让人不得不信。 “唉，我这辈子沙场上生生死死见得多了，早就看开了很多事情，只有璃儿这身子让我放心不下，她自小体弱，找了多少名医都没有起色，也不知到底是我做了什么孽，怎么就报应在璃儿身上！” 苏邑突发感叹，句句不离他的掌上明珠，对于那个已经嫁出去，还坐在这里的另一个女儿却是绝口不提。 连问都没问过她在夫家过的是否习惯，哪怕象征性的告诫提点也好，颜以筠默默的吃着饭菜，心中的刺痛感再次袭来，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了，原来苏络锦层这样渴望家人的温暖，只有在苏府面对父母才会引起她残留的感觉。 齐子煜心中一动，她面上平静如水，仿佛一直都如透明人一般在苏府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是不是她的心里也已经习惯这样的方式，想起她白天曾愤怒的说起苏冰璃不愿嫁给自己，而她是代嫁过来的，竟有些许的不忍。 当面对自己无礼的提议时雀跃的情态，当自己突然出现时愤怒的表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还是她早已将自己最初的情绪掩埋，只剩下淡然。 “岳父为朝廷肝脑涂地，圣上自然是明白的，否则这些年怎么会圣眷不断，岳父忧心的事情，自然有人能帮岳父解决的！”齐子煜不着痕迹的打断了苏邑的话，转头为颜以筠布菜。 颜以筠手一抖，筷子和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心里不断的吐槽，这又是要做什么！她已经将心里的感觉压下，很努力的保持毫不关心的样子了，干什么非要把她扯进来。 “侯府的厨子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怎么半年就瘦了那么多，看你还是吃得惯娘家的饭菜，要不我把厨子都换了吧，找个你喜欢的！”齐子煜仿佛对颜以筠的瞪视无知无觉，自顾自说道。 “不必了，我觉得很好了已经，你吃得惯就好！”颜以筠抬头看到苏邑已经有些阴沉的脸色，顿时拒绝，心里暗道看样子苏邑的话被打断很不快啊，不过那都是齐子煜这个小子干的，为什么怪我啊！ “那怎么行！再瘦下去的话我都不敢带你回来了，来多吃点！你喜欢吃这道糖醋鱼，要不我学会回去给你做！” 颜以筠突然抬头，虽知道这话假的成分居多，但那一瞬间她还是没出息的感动了，第一次有男人说要给她做饭，原来那个渣男可是都心安理得的吃着自己做的饭还挑三拣四。 “怎么了？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借这个机会一起学了回去，如何？”齐子煜抬头摸了摸她的头，仿佛哄劝的口吻，趁着颜以筠发愣的机会继续说。 “怎么能让当朝的侯爷亲自下厨，锦儿也太娇惯了，侯府的厨子哪里会不好，恐怕是天热没有胃口也是有的，小侯爷不必如此放纵她。”苏邑出言惊醒了颜以筠短路的脑子，但话却更不中听。 “岳父太过客气，那些称呼可以免了！虽然我空有那些虚衔，到底也比不得岳父的，我听说锦儿之前生过大病，身子自然是要慢慢养的，姐姐有岳父疼着是这样的道理，我的夫人便该由我来照顾，当然一切随她！” 第四十章 异变突发 颜以筠觉得自己可能最近也太清闲了些，有齐子煜在旁边，她也不能练武，内功心法通通不敢拿出来，只能看看书，喝喝茶，睡个午觉打发时间，每日去苏夫人那里请安，偶尔和苏冰璃碰到，被对方找茬，然后反找茬，日子就这样过去，竟没有半分危险来袭的前兆。 她本以为自己会非常不习惯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后来发觉齐子煜似乎很能顺应各种环境和人，完全没有让她感到任何不适，甚至还更舒心。 “你总看我干什么？不认识了？还是突然发觉我也挺好，想要假戏真做，当然这种事情我们协议里已经说明，你若是强迫的话我也不会反抗！”齐子煜转身，终于对颜以筠的各种注视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开口打趣道。 颜以筠回以白眼，果然这样才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齐子煜，只是这几天在苏府住着，仿佛回到了没有出嫁之前的生活，只是这个齐子煜的表情完全在意料之外，明里暗里的帮助颜以筠，甚至替她撑腰，若是苏络锦在这里想必会欣慰自己终于不再被父母轻视。 不过，颜以筠却总觉得他有些奇怪，说是直觉也好，说是练武之后敏锐也罢，总是和谣言中那个人不太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没有挑明，但相信对方也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在外人的眼里总算还是夫妻，我帮你有什么错？再说那个互不干涉的口头协议既然我们都认可，那总能算是盟友吧，互相帮助掩饰什么的也是要的！”齐子煜缓步走过来坐下，拿起茶喝了一口才说“而且，我帮你的同时在你父亲那里能留个好印象，扭转了外面传言中那个风流无度的小侯爷的印象，或许还能赢得更多闺秀的青睐，何乐而不为？” “果然是色胚，一点没错！”颜以筠再次鄙视，但转而又想“你不会是有求于我吧？” 齐子煜一愣“过些日子是圣上的寿宴，原先每年我都是一人去，今年既然在明面上已经娶亲，就不能还是独自出现。。。” “所以在这里你帮了我，到时候我也得替你演一场戏，你这样示好，我自然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到时候，我按你说的做就是了！”颜以筠这才稍稍放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要他有目的，就可以解释这些奇怪的行径。 齐子煜也松口气一般笑了笑，“那我就不必再忧心了，对外我们互相帮助，对内还是互不干涉，实在是绝佳的搭档！” 颜以筠突然发觉他口中的“对外”似乎也包括苏府的人，难道连他都看出来苏络锦在苏府的处境，还是外面的消息已经这样灵通？ 终于放下齐子煜的举动，颜以筠这才有心思去想她这一次的任务，几天过去完全没有对苏邑不利的动静，是不是那信件的神秘人猜错了，亦或苏邑的势头正劲，连贵妃娘娘都不愿正对其锋芒，不管是哪一种都应该有消息通知她，可一直都没有动静，难道说是在这里信无法顺利送到她的手上？ 颜以筠越想最后一种可能性越大，毕竟她在出嫁之前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信件的，只看过有人在监视她的举动，而到了侯府之后才出现了后面的事情！这些她怎么原来都没有想到，为什么神秘人没有早在她醒来之后就控制她，反而要等到她成亲？难道对方是侯府的人！ 眼角的余光瞟着旁边兀自喝茶的齐子煜，突然发觉他也可疑，怎么会那么巧，第一次回信就被他拿到，他平常都不回侯府，神出鬼没的，怎么突然就知道了自己回娘家的事情，还一路跟来这里！若是齐子煜是始作俑者，那么侯府的主人要知道她的行踪举动简直易如反掌，侯府内所有人都是他的眼线！ 而这一次，齐子煜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怕她能力不足，所以来帮她的？若真是如此，那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的通了，只是不知道他和现代有什么关联！ “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绝佳拍档这个词用的很好！岂不就是拍档么！”颜以筠低头掩饰自己眼中的怀疑，转而一语双关道。 心中却暗自思索着，若真的是齐子煜在背后主使了一切，那她要如何应对呢！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谣言中那个草包一般的齐小侯爷能有如此缜密细致的安排吗？继续耐心等下去，或许那个真相在这个任务完成的时候就能揭晓了！ 不过，暗地里有人的安排还真没有辜负颜以筠的耐心等待，当晚，变故突发，颜以筠还是按照神秘人在信中的指示和新学来的易容手段将自己装扮成苏府的侍女，守在苏邑院外。 有了武功之后敏锐的听觉和心里逐渐扩散的不安让颜以筠愈加谨慎，不敢再只是守着院门不动，而是开始围着院外找寻可以藏身的地方，观察情况，却被她意外发现几处绝佳的埋伏地点已经有黑影隐藏其中，却不知藏了多久，看样子人数不少，都动也不动的隐匿起行踪，若不是颜以筠刻意小心仔细搜寻，恐怕还不易发觉。 能藏身苏府不被巡逻的侍卫发觉，呼吸吐纳几乎不闻，恐怕这一批人武功都是不低，那她一个人如何能抵挡这些！颜以筠不禁懊恼自己太过草率的自信，对方的任务一下达，就想也没想的决定回来，似乎之前的事情让她已经偏向于神秘人不会让她太早丧命，所以冲动的忘却了留下退路。 而今，敌众我寡，是打草惊蛇，还是静观其变？颜以筠和隐藏的人成掎角之势，也不知对方是否发现了自己，若是他们要行动，自己是否来得及撑到侍卫援兵赶到的时候，信上的任务只要留下杀手的活口，那这么多人要怎样将一个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 颜以筠还在紧急的转头脑筋想对策，却突听院中一角出现轻微的响动，随即，苏邑惊怒和打斗声响彻寂静的苏府，颜以筠猛地一惊，面前的黑影未动，那么来的还有别人！ 第四十一章 成了靶子 眼前埋伏的人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颜以筠猛地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这些人和院子里现在进攻的人是前后夹击还是根本就不同路，难道苏邑得罪的不止贵妃而已？ 颜以筠来不及再多想，纵身跃进院子，向着事发地跑去，苏邑常年在战场拼杀，一身武艺自然不能小觑，等闲之人是无法伤到他的，但只怕人多势众，到时候万一府内侍卫救援不及，苏邑有个万一。 她脸上还有易容，倒不怕谁认出她来，只是颜以筠一直都没有途径得知原主苏络锦会武功这件事到底有谁知道，按理说虎父无犬子，苏邑这样的武将，苏络锦会武功也很正常，不过从周围人反应上看，似乎都不知晓这件事情，那么总是小心为上，可颜以筠更觉奇怪，看来苏络锦绝没有表面上的身份那么简单，她穿越过来占用的身体恐怕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她去发现。 苏邑自知得罪了贵妃，以她的手腕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是警惕了几日，却没有任何动静，便有些放松懈怠，好在府内的家丁侍卫没有得到命令依旧严阵以待，虽然在刺客入府的第一时间没有发觉，但苏邑的声音初起，便有人赶到。 只是令他们都没有线稿的是，来人皆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整齐的黑衣将杀气完全释放出来，冰冷的眼里没有任何活人的色彩，即便是苏邑这样见惯生死的人亦不由得心颤，他们的眸中映衬的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目标而已，所有阻挡着只有死。 苏府内的侍卫级多数聚集在此，只有少数被苏邑提前安排守在别处，以防刺客声东击西伤害他人，相比之下黑衣刺客的数量还不足一半，可是却丝毫不惧，手起刀落间尽是鲜血四溢，像没有知觉一般前进。 颜以筠作为生在现代文明社会，长在红旗下的知识分子女性，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愣在原地，双腿沉重的无法挪动，她掌握了武功却从没有用来杀人，她知道这里的残酷却不想亲眼面对血腥的场面。 “这些人都是什么啊！”颜以筠心里默念，他们不是人啊！否则怎么会有这样冰冷的机器一般的存在！急促的呼吸，如何也压不下心里的恐惧，不一会儿，血腥味已经扑面而来，死亡的味道更甚，这任务难道是要她送死吗？这简直就是疯子才会做的事！ 突然，寒光一闪，她只呆站在角落，却已经被对方发觉，立即就有剑芒刺到，速度之快让人分辨不出方向，只觉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杀气袭来，漆黑的夜色被撕开缝隙，流露出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那一刻，什么武功路数，内功心法通通失去了效用，颜以筠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还没有从刚刚那冲击中醒来，只能听凭身体本能向旁边侧身欲躲，但看一个快一个慢已经避无可避。 不会在这里就死了吧！虽然不是她本心愿意如此，但那样会不会再次穿越回去？ 最后一瞬，她只来得及跳出这个想法就闭上了眼睛，明知这一劫难逃，她反而比刚刚少了恐惧，相反更加坦然，可终究心里不甘，还不想这样死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是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耳边响起，随即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颜以筠停了一瞬才睁开眼睛，那个偷袭她的黑衣刺客已经倒在了脚边，脸上的五官都隐藏在黑色布料之下，唯有一双眼睛失去了生机，看向苍天。 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可她这次却用全力将其压下，这是你死我活的战场，若是还软弱惊恐如刚才一般的话，那么下一次还有谁能来救她，既然还不想死，那就只能拼命活下去！ 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走到这一步，就没有什么退路可言！抬头再看场上，双眸已经多了坚定，和隐隐的被染上的肃杀！ 只是这犹豫的工夫，场中的局势已经变换，刚才还是一边倒，此刻却演变成了两方胶着。另有一伙黑衣人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和刺客交手，双方势均力敌，一时间也难分高下。 这些是刚才在院门处埋伏的人吧，他们果然不是一伙，一个杀一个救，看来这朝廷内的势力交错远远超过颜以筠的想象，而救了自己的人应当也是这些人。 头脑冷静下来，便想起之前自己已经设定好的计划，信中的任务交代的很清楚，他要留出活口，那么在这里恐怕很难，就算最后能有人活着被抓，也是交给苏府审问，她又怎么得到，只能将人引出去了！ 极快的将自己的想法再推敲一遍，确认只能如此，颜以筠狠狠的呼出一口气，为自己打气一般向打斗最激烈的地方飞奔而去。 苏邑倒是毫无惊慌之色，颇有几分稳如泰山的气势，让人不敢上前妄动，他本被众人保护在当中，奈何杀手众多，好在他虽年纪大了反应虽不及年轻，可经验丰富，倒是足以自保。 多年在沙场拼杀的经验让他随时眼观六路，余光扫过一人影突然出现在场中，身形熟悉无比，可离得太远看不清长相，只能确认是个女子，穿着苏府下人的服饰，他的府上何时出现了会武功的侍女？ 而在他周围围攻的刺客又是何等的眼光，只是苏邑多注意了几眼的细节就被他们捕捉到，随即几个人交换了目光，立刻就有人向着颜以筠而去。 颜以筠自然不知道这边的变故，兀自挑着看起来武功稍差的人想要激怒后引出苏府，好不容易选定了一人，想要从重重交手的人中突围而去，却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身边聚集了大量刺客高手，将她完全围拢，几乎和苏邑是一样的对待！ 她心中又是惊诧，难道自己女装出现也会引起这样的效果？她特意换了下人的服饰，为什么会被这些人作为目标？可是来保护苏邑的那些人却不一定还会保护自己！这一次，不是她引人离开，而是她想不逃都不行了！ 第四十二章 双面子煜 背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半夜寂静无人的京城街道上听着更加清晰，颜以筠有些毛骨悚然，不管她怎样绕路，都躲不开身后追击的人，从苏府寻得间隙逃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带了伤，这一路勉强逃亡，也只是让血流动更快，眩晕得更猛烈而已。 苏络锦的武功不弱，只是颜以筠还不能完全适应，恢复了五成应对训练有素的杀手实在太过勉强，她原以为将人带出，自然就会有人来接应，可是那信件的神秘人似乎隐藏的太好，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给她留下，此刻她心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只要逃开这些危险就好。 身后追杀的人数只有三人，可能也看出她的力有不逮，便也放慢了脚步，一点点的逼近，仿佛狼群在围捕猎物一般，有序却不着急，更让人胆寒。 不能在这里倒下！颜以筠只能凭着自己的意志来抵抗越来越沉重的脚步，若是被他们抓了去，还不如死了吧！想想那些古代十大酷刑，心里不由得抖了抖，如果都用在她身上该怎么办！可是对方要抓她做什么呢？问她什么她都不知道啊，把信拿出来会不会免于刑罚？ 她这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那边的人却一刻不停的在接近，冰冷的眼睛里依旧没有色彩，仿佛看待一个死人一般，手中的剑已经举起，其他两个人分散而立，恰恰将颜以筠能逃跑的路线全部封死。 剑未落下，颜以筠却已经感到寒意逼人，那是从心底渗出来的冷冽，这一晚她竟然两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果然什么江湖，什么古代都不是那么好玩的！电视剧都是骗人的，真刀真枪的对决才发现哪有人会受了伤不疼，哪有人在那么多人手里能够顺利逃脱！ 周围像是静止，时间在那一刻也不再前行，繁华的京城在入夜后也会这样无声。 一剑刺下，带着尖锐的风声响起，颜以筠瑟缩的一颤，颈间的头发已经被卷起削落，只余一寸就要刺透她脖颈的剑生生停下，仿佛被什么控制一般垂直掉落，正好打在颜以筠的肩膀，然后弹在地上。 被东西猛地一击，颜以筠整个人几乎跳起，但反应过来后又不禁雀跃，这是不是有人来救她了？那个神秘人还是无法放弃她这个棋子？ 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仿佛鬼神一般突然出现，三个黑衣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就被尽数斩杀，终于确认自己脱离危险，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起码她应该算活下来了吧！ 精神一松，刚刚勉强支撑的力气消失，颜以筠浑身瘫软在地，失血带来的眩晕让她再无法继续想些什么，闭上眼睛就睡一会儿吧，有天大的事情等醒来再说！只是昏迷之前，她似乎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怎么那么像齐子煜。 “带她回去，让人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 然后有人上前托住颜以筠的身子轻轻抱起，又有两个人跟上，护着她快速消失在已经恢复街道原貌的“战场”上。 “呦，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了！苏府小丫鬟而已，何必这样紧张！也不是天香国色嘛，说起来，苏府的一个侍女武功都不弱，这苏老头家可真是不简单！你这个岳父能耐大着呢！”莫枫摘下脸上的面罩，一袭黑衣衬得他更加挺拔，眉眼间还是谈笑的神色，却少了几分人前的风流散漫。 “胡说什么！刚才在苏家的时候我就发觉不对，苏邑似乎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一出现，苏邑也是疑惑的神色，所以才多注意她，却招来了这些人的杀手！”答话的人正是齐子煜，他却远没有莫枫的放松，挺直的脊背昭示着他精神依旧紧绷，剑眉微蹙，显然对此还有很多不解。 “你是说她不是苏府的人？混进去的？什么目的？跟我们一样还是另一批来刺杀苏老头的？” 已经死去的三个杀手都被移走，对方派来的是死士，即便想要留下活口审问什么也不及他们吞下毒药自尽的时间快，其余赶来支援的黑衣人还在仔细检查，齐子煜和莫枫两人见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便一前一后离开，直到到达一间地处偏僻的客栈，齐子煜才回答莫枫刚刚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不像是来刺杀的，否则就凭她空有武功，没有经验，看到死人都吓傻了的样子，怎么来当刺客！我怀疑是那一拨的！” “什么意思？”莫枫挑眉，将快要掉落的门板扶住，让齐子煜进屋复又问道。 “我们的任务经常会发觉还有另一股力量的存在，有时是推动，有时是阻碍，到现在为止也摸不清楚到底对方是什么目的！和我们是敌是友，所以我怀疑这一次也是。。。只不过以往他们的行动都很隐秘，怎么这次派来一个这样的新手！” “等她醒了审审不就知道了，交给我，保管还你一个水落石出！”莫枫笑了笑，就要往楼上走去。 “你还有别的任务要办，别想偷懒，这个女孩那边我亲自去做！”齐子煜看透他的心思，只一句就成功让莫枫垮了脸色。 “太狠了！果然是笑面虎，难怪弟兄们都说宁愿惹了主子也不能惹你！”莫枫咬牙低声骂了一句，还是乖乖下楼走到齐子煜面前低耳听他吩咐。随即，再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出门，只齐子煜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小心。 “头领，那边都已经清扫完成，那三个人也都清理了，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客栈内又进来一人，同样的黑衣装扮，低头复命。 “都是些杀手，怎么可能有痕迹留下！” “那苏府那边还需不需要继续盯着？” “我已经让红狐去了！你们听他吩咐轮流继续保护，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不会轻易放手的！”齐子煜看了楼上一眼，没有停顿的边走边说。 他话音未落，已经有一个身着青纱的年轻女子从二楼探头道。“头领，那姑娘醒了！” 第四十三章 子煜试探 颜以筠忍痛的看向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她是被救了还是又落到另一伙人手里？窗外的天色还是昏暗不明的，看样子她昏过去的时间并没有过太久，外面有人的脚步声和一些细碎的分辨不出的声音。 她想坐起来，可随即浑身关节的疼痛让她明白即便能起身也未必逃得出去，现在的情形虽不明，但总没有被绑起来，想必对方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想法。 就保持醒来的姿势躺在床上观察着周围，破败的屋子，连窗户都不严实，呼啸的风声透过窗子灌进屋里，没有任何装饰，只像是几块板子搭成的建筑，只有她躺着的床是这里唯一的家具，宽大的门缝里渗入外面的烛光，她还想继续往外看，却突然被阴影挡住。 有人来了，颜以筠一愣，是保持这样还是装睡过去，似乎怎么都不好，她正犹豫的工夫，外面人已经推门进来，看到她直视的眼光，也是一愣，这眼神仿佛在哪见过啊！ 齐子煜愣了，颜以筠更愣了，虽然是背光，可几天相处下来对方的身材她起码不会看错，难道会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又等对方再走近几步，颜以筠借着屋内昏暗的烛火却发觉是长相完全不同的两人。 为了保险起见，齐子煜易容之后才进屋，他估计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点谨慎让他们之间的秘密揭露推迟了很久。 颜以筠仔细回忆起她完全昏迷之前听到的熟悉的声音就是齐子煜！不过，他又怎么可能在这里！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吧，那个手无缚鸡之力，风流成性的小侯爷怎么可能出现在哪种地方！那么救她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认识我？” 还是齐子煜率先开口，眼前的姑娘他应该并不认识，可对方打量他的神情却满含探究。 颜以筠快速联想自己从离开苏府之后的事情，却实在无法确认对方是否是给她任务的神秘人，听到问话，才反应过来，只是还在思索要怎样让对方承认或者否定她的猜测。 “不认识，请问我为何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颜以筠本想变化了自己的声音再开口，可一张嘴才发现喉咙干渴的要命，沙哑的嗓音和她原来完全不同。 “当然是我救了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会遇到那样的危险，若不是我刚好路过那里，带来了官差，恐怕你早就被那些人杀了！”齐子煜立即凑上前上下打量着她“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刚才大夫看过说没有大碍！丫鬟已经去给你煎药，你若是还觉得不好就说！” “我没事，就是有点吓到了！多谢公子相救，日后必当登门道谢！”颜以筠微微欠身，客气道，同时看到对方突然靠近，条件反射的向后错了一些，却引得齐子煜再次靠近上前。 “何必那么麻烦，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难道不该以身相许为结局吗？我虽不算高门大户的少爷，却也小有家底，定是亏待不了姑娘的！” 齐子煜上前坐在床边，顺便渲染着自己如何勇猛从凶徒手中将她救下，最后低头抚弄着手上的折扇，漫不经心的说道，眼神中的光芒却让颜以筠气得咬牙切齿，虽然长相完全不同，可这一身风流气却完全一致。 这人真的不是齐子煜吗？颜以筠再次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五官没有修饰的痕迹，确实完全不同，可那说话方式，身材举止怎么如此相像！世上难道真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 “公子可有娶亲？”颜以筠再次肯定对方并不是齐子煜，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直觉会有那么准的一天，果然眼见未必为实。 “姑娘这话的意思是？”齐子煜似乎不解，挑眉对视问道。 “看公子的风采怕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我这个人一向奇怪，最不喜和官门富贾打交道，而且绝不会给人做妾！这两条恐怕公子都占了吧，那只能多谢公子抬爱了！” “只是说笑而已，姑娘何必动怒！不过，姑娘是从何处看出我已经娶亲了？”外面的天色稍稍有些光亮，却还不明显，屋内的烛光也愈发暗淡，只是齐子煜的眸子里精光愈盛。 “诈你的，你若真有心，便会在我说出你娶亲之后第一时间反驳，你没有这么做只能说明要么你已经成婚了，要么就是你拿我寻开心，根本不是真心实意要娶我，当然，你我只见过这一面，若说什么真心也太过草率了！” “不想姑娘还懂得揣度人心？”齐子煜不怒反笑，一双眼睛里的光芒乍现，倒为易容之后平凡至极的容貌添了几分颜色。 “班门弄斧。”颜以筠不欲多说，总觉得这个男人似乎话里有话，继续下去很容易被发现破绽，“我的伤应该没有大碍，可否告知我这里是哪，我也好通知人来接！” “姑娘家人在哪，不如我派人去通知，你这样行动也不便利。”齐子煜立即接口道，似乎迫不及待要见到她的家人。 “不必麻烦，还是等天亮了再说吧！”颜以筠不再多嘴，闭上眼睛自顾自的休息，暗中运着信上所述的内功心法，为自己调养。 “那姑娘好好休息，我不打扰姑娘了！” 颜以筠没有动作，只听着他起身向门外走去，然后是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板开关的声音，之后从外面又传来他吩咐旁人来照看她的话，直到归于无声。 刚才观察四周情形的时候，颜以筠就发现屋内仅有的一扇窗户外面对着的正是一所民宅后门的小路，轻易不会有人发觉，从这里离开是最理想的，好在她所在的地方是二楼，因为这客栈破旧不堪，想当年建造的时候也偷工减料，二楼也就比一般民宅的一楼稍稍高一些，她小心一点，跳下去也无碍。 只是如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伤势如何，只是动一动便如撕裂般疼痛，颜以筠心一横，如何也不能继续待下去，对方那个男人奇怪的很，也不知是敌是友，先离开为上，想罢，弓起身子倒退着从窗户向下爬去。可却没有发觉，另一边早就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头领，她果然从后窗逃走了！” 第四十四章 顺利逃脱 “姑娘，您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自己回来了！昨晚咱们府上可出大事了！奴婢们见您不再，可吓坏了，以为您被那杀手遇到了。。。” “没什么，就是昨天傍晚的时候和齐子煜回来的，他突然有些事，”颜以筠从那个破败的客栈顺利逃脱，走到半路却发现有人跟踪，绕了很久才将人甩开，可那时天色已经大亮，若回苏府怎么也无法解释清楚，尤其是苏府前一晚又出了那样的事情，万一被有心人怀疑她岂不是冤枉，所以就抄近路回了侯府。 刚一进门，把侯府的下人也是吓得够呛，她又将路上想好的说辞告知，幸好她前去执行任务之前听到下人禀告说齐子煜出门，估计又去了烟花之地，当时那下人还用可怜又可悲的表情瞥着她，估计心中暗暗鄙夷这个姑爷连陪姑娘回娘家都耐不住，不过倒是给她一个用齐子煜当了挡箭牌的绝好时机，她安顿下来然后又打发人去苏府接回素蕊和碧柳二人。 “哦，原来是和姑爷在一起呢！那奴婢们可是瞎操心了！”素蕊笑的意味深长，终于觉得自家小姐开窍了，姑爷还不是手到擒来。 提起齐子煜，颜以筠总是想到前晚见到那个男子，身量举止实在相像，不过，万千世界总有相似，而她也并不那么了解齐子煜，有错觉也是可能的，但时机却真真巧合，若不是他出门，自己恐怕还无法解释清楚。 以防素蕊继续问下去，颜以筠觉得自己还是要适当表示一下关心苏府的状况，顺便转移话题。 “苏府出了什么事？” “哎呦，姑娘！咱们也是糊涂了！竟忘了这事！姑娘还是收拾收拾，还得回去呢！老爷遇刺了！”素蕊一拍手，跺脚道，“昨晚前院传来的喊杀声不绝，奴婢和碧柳二人也找不到姑娘，急的不行，但全府的人都赶去了老爷的院子，便以为姑娘也先去了，可到那里，刺客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但合府上下都忙乱成一团，要不是姑娘传信，奴婢等都要急死了！” “遇刺！那父亲现在怎么样！”颜以筠不等素蕊继续说她们之前的经过，便截断问道。 “听苏伯说老爷无事，可能受了点轻伤，正有大夫在为老爷诊治，不管如何，姑娘也要回去一趟探望才是啊！”碧柳也在旁边道，前一晚的事情她们都心有余悸，若是那刺客没有找准目标，遇上了便是非死即伤，不过她们并不知道，刺客确实没有找准目标，她们的小姐就差点丧命。 “好，碧柳去外面让他们赶快准备马车，素蕊去将东西都带上，这一去怕是要再住些日子了！”颜以筠急急吩咐，神色间露出的疲态却不是作伪。 直到两人都离开，颜以筠才瘫软下身子，刚刚撑着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状况，现在突地一松，浑身的疼痛又袭来，她回来之后已经仔细检查过，只是有一点轻微的划伤和擦伤，并不严重，又都做过处理，她只留心不被人发觉就好。 只是这一路还是让颜以筠咬牙强忍，回到苏府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苏邑的院子，果然见大夫医师站了不少，皇帝想必也已经听说，宫里脸熟的太医也来了，见颜以筠进来便上前仔细回复了她的询问。 苏邑伤的并不重，只要好好休养就足矣，苏夫人在一旁陪着，苏冰璃却没见踪影，想必是避讳出去了，颜以筠又上前问安一番，又有苏伯带着官府的人来询问追查杀手的下落，如此折腾了足有小半天颜以筠才真正得以回自己的院子里休息。 什么神秘信件任务，什么势力交错，都要等她完全恢复之后再说，颜以筠实在支撑不住，好歹吩咐了一声，就倒头而睡，直到用晚饭的时候都没有醒来，素蕊和碧柳不知出了什么事，又碍于她的命令，只能急的在门外转圈。 齐子煜刚进院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形，上前几步，刚要敲门，却被素蕊急急拦下。 “这可使不得，姑娘吩咐过她睡觉的时候不准任何人打扰。” “我算任何人吗？别说她睡觉，就是她沐浴的时候也不能拦着我不让进吧。”齐子煜看似情绪颇高，还有心思开玩笑，只是不知要是发觉那从他手下逃掉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夫人又会作何想法。 “啊。。。”素蕊被说的一愣，趁着这工夫齐子煜已经推开门进去，床上的人还在睡着，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打扰，齐子煜几步走到近前，看样子她是累极了，稍稍皱眉，还是附身将她抱起向外走去。 “姑爷！姑爷这是要做什么？”素蕊大惊，但又怕吵到颜以筠，只能低声询问，双手作势要拦却又碍于齐子煜的身份不敢。 前一晚出了那样的事情，苏府的守卫瞬时间多了几倍，于是，齐子煜抱着颜以筠出门的这个画面被很多人看了去，然后就广为流传了。 颜以筠在各种颠簸中醒来，还没有弄清眼前的状况，就看到齐子煜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再看周围环境，顿时更蒙了。 “齐子煜！你要把我带去哪！”连名带姓的称呼，这是第一次，不止齐子煜愣了愣，素蕊和碧柳也面面相觑，原来姑娘和姑爷的关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和谐。 “当然是回府！昨晚岳家出事你难道不知道！我刚回府听说你本来是已经回去的，结果又自己跑回来了！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要是那些杀手还回来呢！”齐子煜也不示弱，冷脸瞪着她。 颜以筠抬头冷笑，虽然她也清楚如今自己的情形回侯府清静的养着最好，苏府这里表面工夫做完她也再想如何找个借口躲开是非之地，齐子煜如今算是给了她又一个台阶，只是她就是看不惯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 “我当然要回来，受伤遇刺的是我父亲，难道我不该回来看望？再说，苏府守卫众多，要保护我的安危绰绰有余，而且我又跟他们无冤无仇，那些刺客也犯不着找我！” “若真有那一天，你那娘家谁还会顾忌你！” 第四十五章 一语道破 一连几日，颜以筠都窝在自己的屋子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自行调养，但在素蕊和碧柳看来却是发呆更为合适。 “自那日回府，姑娘就一直这样，可不会出什么事才好！”素蕊有些担心，蹙着眉间道，眼睛却没有离开颜以筠的身上。 “还不是侯爷那话太伤人！外面早有谣言，说苏家的大姑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二姑娘却是云泥之别，虽都为嫡出，但原配和续弦所出就是差别那么大，那话可难入耳！”碧柳悄悄拉了素蕊一下，示意她们先出去，颜以筠仿若无知无觉，对任何事都毫无反应，一直远离了颜以筠的屋子，碧柳才开口道。 “外面再如何说都好！可姑爷断断不该提，姑娘自小就长在外头，什么人情冷暖没有见过，好容易熬到回府之后却又是那样的光景，老爷夫人几曾上过心，也难怪姑娘当初那样的性子，可后来病愈，姑娘性子也变了，又嫁了人，咱们还想着总算是有个着落，”素蕊摇头，“可谁知又摊上这样的姑爷，常年不回来不说，刚有点缓和，又挑着这些话来刺激姑娘！这可怎么好！” “姑娘自那事情以来，性子变化咱们都看在眼里，想必她能想通，不会如原来那般冲动误事，而这一次侯爷也是好意，虽然话不中听，但却难得的真为姑娘好！”碧柳叹了口气，只能这样安慰彼此。 “但愿如此，这周围多出来的侍卫也是姑爷特意吩咐来保护姑娘安危的吗？那目标不是冲着老爷去的，怎么都离开苏府了，还要这样小心谨慎！”素蕊看着院外自从回来之后就多出来的守卫，不由得怀疑。 “咱们哪里知道这些外面的事情，只要他不会伤害姑娘就好！”碧柳却不以为意。“估计是那日他也自知失言，这才特意如此。” “说起来，姑娘都嫁过来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还一口一个小侯爷叫着，不怕让他听到恼了吗？”素蕊突然问道。 “姑娘一日没有承认，他便不是苏府正经的姑爷，哪怕老爷夫人都认下，我却只认姑娘所说！”碧柳丝毫不为所动，素蕊在那日见了齐子煜之后便觉得二人般配的很，完全不似外界传说那样放荡不羁，后来和颜以筠之间也相处自然，起码没有任何不快发生，自觉便改了称呼。可是碧柳却依旧只看颜以筠的态度如何，她一日不认，那齐子煜便不能称为姑爷。 “果然是你这个忠心的！处处都为姑娘想好了！我们都是见风使舵的？”素蕊自觉一比高下立显，登时脸色便不好。“谁不是为了咱们姑娘好的！” 碧柳比她大上几岁，人情世故更加通透，当下也不理会素蕊的闲话，只摇头装作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回了屋子。 可她们不知颜以筠自从练武之后耳力过人，她们虽然刻意远离了她的屋子，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颜以筠听在耳力。 “原来她们是这样以为的，可惜，我当真是静养来着，那个齐子煜说过什么话，我早就不放心上了，对不对？苏络锦！”颜以筠低头喃喃自语，似乎在和那本主对话，但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心中有些异样，“在听到他那句话的时候，你还是伤心了，苏络锦，你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留给我的还有什么麻烦呢！” 抬眸看着院外徘徊守护的守卫，心中微微冷笑，这哪里是保护，也只有素蕊那样单纯的人才会相信这种鬼话！分明就是监视控制她的举动，若是以前，或许她也不会在意，毕竟在苏府也曾经历过这种事情，但如今，稍加分辨就可以发觉里面有多少高手存在。 自己的身份难道被发现了？那齐子煜又是如何知道的？这样的举动太过明显，倒不像是试探了！ 一直都没有再出现的神秘信件让颜以筠更加难以确定，到底那幕后的人是谁，事情到如今这一步对方到底有没有得到消息。 “你怀疑她？那当初为什么要放走？”莫枫盯着侯府内颜以筠的所在院子，低声问道。 “现在还没有定论，只是我找了几个下人问起她最近的起居，每每咱们有任务的时候，似乎她都有不对劲的地方。”齐子煜并没有现身在侯府，只是通过暗道可以观察到府内的一切。 “我早说过，你娶进门的这个夫人可不简单！那时你还不信！”莫枫撇撇嘴，嘲笑道。 “谁能想到苏府里也会出他们的人！还是苏家的二姑娘！那些人的手也伸的太长了吧。”齐子煜稍稍蹙眉，显然对于对方的嘲讽感到愤愤。 “苏家的二姑娘自小就是养在山野里的，能被那些人找到也不奇怪，而且她的身份摆在那，总有人会觊觎的，在加上小小年纪就被家人抛弃不管，心里急于寻找一个可以依靠，让自己强大的所在，那么他们便顺理成章的出现，小姑娘就难以拒绝了！”莫枫一面说一面感叹，声情并茂，仿佛对于这种遭遇极为了解同情。 不过，齐子煜却没有给他太多发挥的余地，当下冷眼过去，后者顿时收声，正色道“我们这些年跟他们明里暗里打了不少交道，可惜至今都没有抓到任何人，甚至连她们完成任务之后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可见对方的谨慎多疑，不得不说，子煜，这暗地里操纵的人能力怕不在你之下，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你可不能心软！” “我什么时候心软了！前几天那只是个意外，原以为我们找到的是个新手，就没有太过警惕，谁想到竟然甩开了红莲的追踪！”齐子煜皱眉反驳，丝毫不愿承认对方说的估计很接近事实，从他那次跟着到苏家之后，虽然是为了完成他保护苏邑的任务，可冷眼旁观也知道这个二姑娘在苏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当时的场景重新回忆起，齐子煜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我总觉得，你说她会不会是冒名顶替的苏络锦？” 第四十六章 苏邑中毒 颜以筠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快就被怀疑身为苏络锦的真假，身体虽然已经养好，但行动受阻，她不知外面的情形如何，也不知苏邑是否完全脱离了危险，更无法得到神秘人的消息，想要透过什么途径通知，但又怕被发现。 只能暗自揣测，这么久没有动静，想必是神秘人又派了其他人去保护苏邑吧，也不知神秘人的手下还有谁，总不能只有她这一个可用的棋子，还是个不太好用的棋子，虽然她也不太想承认，但眼下来看，确实如此。 “姑娘！不好了！老爷被人下毒谋害！”素蕊从外面跑进来，打断了颜以筠发呆。 “下毒！怎么回事？”颜以筠大惊，自己刚刚还想的事情这么快就来了结果，也太过巧合。 “还不知道，只是刚刚大姑娘闯入府中，指名说要见姑娘，奴婢这才得到消息！”素蕊显然是从外院一路跑进来的，气息不稳，但依旧不敢耽搁赶着告知颜以筠。 “姐姐来了？”颜以筠更加不解，苏邑被人下毒，不该在旁守着吗？就算是要让她回去，也只会派下人来接，怎么苏冰璃会亲自来？ “苏络锦！你好毒的心肠！”颜以筠话音未落，门外已经进来一人，当先厉声喝道。 “姐姐可是稀客，怎么我成亲良久，也不见姐姐来探望，如今突然来了，就这样激烈，让下人看去可不好！还以为我们姐妹有什么嫌隙！” 颜以筠虽说话还是不急不缓，可心中却已经诧异不已，这个苏冰璃在府里一直都是柔弱大方的形象，对外更是如此，从不落一丝大家闺秀的风范，可如今冲进侯府来骂人，若不是她精神错乱，就是出什么大事了！ “你还装什么无辜，父亲如今生死未卜，你就没有半分内疚之情？父亲就算再对你不起，但总有养育之恩，你如何下得了这样的狠手！”苏冰璃双眸泛红，只想上前抓住颜以筠，可被身后的冬雪连劝再拦，总算没让她动手，可苏冰璃见够不到对方，更加着急，说的话让颜以筠更摸不清头绪。 “父亲被人下毒我也是刚刚听到，若不是姐姐来，怕是我现在还蒙在鼓里，我一直没有回去在父亲身边尽孝，心中确实有愧，但总也落不到姐姐嘴里的狠毒的地步！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姐姐这样误会？” “误会？你敢给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就不敢承认吗！还在这里口口声声狡辩！”苏冰璃手指颜以筠咬牙切齿道。 “我。。。下毒？”颜以筠一愣，这个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她被带回来之后就莫名其妙的遭到齐子煜派人监视，包括素蕊和碧柳连侯府都出不去，怎么可能下毒！就算她有心，可也无力啊！ “等到了官府，让他们查出你下毒的证据，到那时再看你还有什么可说！”苏冰璃白生生的俏脸通红，显然情绪已经非常激动，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恨意更表露无遗。 她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吵嚷声，素蕊跑出去看了一眼就慌张的又回来，“姑娘，真的有官差来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哼！怎么回事？当然是有人陷害我！我这些日子连院子的大门都没有出过！又怎么去下的毒？” 颜以筠第一反应是苏冰璃又在陷害，可转念一想苏邑是苏冰璃唯一的亲人，也是她仅剩的靠山，若是苏邑出事，现在的苏夫人作为苏家主母，自然掌握了苏府的大权，那么她恐怕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苏冰璃并不蠢，甚至每一次设计的陷害都很聪明，所以她绝不会这样做！ 如今她这样激动恐怕是真的，那又是谁下的毒，怎么就让苏冰璃一口咬定自己是犯人呢！ 到来的官差却不管颜以筠这边的诸多想法，只入府便要捉拿下毒的嫌疑犯，恐怕在苏邑第一次遇刺的时候官府都已经严阵以待，生怕他会出现什么事情，毕竟是位高权重，又圣眷正隆，如今有这样的疏漏，他们总也逃不开被责罚的干系，便拿个人无论是谁总也算办案效率高绝。 可谁知偏偏那第一嫌疑人竟然被举报是苏家嫡出的二姑娘，如今齐侯府的正经夫人，这身份摆在那，就算再想将功折罪，却也不敢太过草率的拿人。 进门还是齐管家亲自带着一路领到了颜以筠面前，可再看剑拔弩张的姐妹两人，顿时有些无奈。 “齐侯夫人，咱们也是奉命行事，有人告发了夫人说毒害苏国公，夫人还是去衙门里走一趟吧，把事情说清楚就好！”领头的差官先行了礼，这才起身低头回话，虽然颜以筠不似苏冰璃那般有大家的做派，可却也不会让人敢轻看了去。 “既然人都到了，还不将她铐起来带走！客气什么！这样恶毒的女人，弑父啊！你怎么下得了手！”苏冰璃却已经看不下去，在一旁呵斥道。 “谁敢！”颜以筠被人冤枉本就委屈，再经苏冰璃一直恶言相向，更加不快，当下冷了脸色。“这是齐侯府，姐姐来者是客，当妹妹的没有不欢迎的道理，有什么还是私下解决好，可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这里也不是苏府，没有姐姐发号施令说一不二的道理！” “这话说的在理，本侯府上几时这般热闹了？”颜以筠话音未落，齐子煜便接着道，进屋先看来的几个差役，虽然面上笑容不减，但眸色已然冷下。 前来拿人的差役也是暗自懊恼，这等得罪人的差事怎么就落在自己头上，明明这齐小侯爷难得回府，怎么偏赶上这个时节，一边是苏国公，一边是侯爷，哪个都惹不起。 硬着头皮上前见礼之后，又将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几个官差不敢抬头，只能感到几道目光都注视着他们，哪怕有一句错漏怕这差事也到头了，最后还加了一句“侯爷见谅，这也是上面的意思，苏国公的安危可是牵动了圣上。” 齐子煜依旧是笑容不减，苏冰璃暗自担忧他会不会护短，但听他仿若无事一般道“既然是涉及泰山的安危，自然还是查清楚的好，夫人就先跟了他们去，我随后就到！” 第四十七章 探监试探 颜以筠不知道苏冰璃从哪里找到的所谓证据，来足以指控她对苏邑下毒谋害，但主审却已经认定了她的罪行，有苏家大姑娘的证词，指明颜以筠是因为自小不受父亲苏邑喜爱，处处不被重视而心生怨怼，这才蓄谋下毒，合情合理，而之前的刺杀行动没有抓到活口，所以颜以筠同样无法脱开干系。 就算她再冤枉，可是有些事情却无法作为证词宣之于众，她连身后的神秘人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取信于人了，更何况，那些事情做的极为隐秘，她一旦说了，之前的任务恐怕也会一并被揭露出来，到时候，她就真的无法脱身。 这一次，颜以筠有幸参观到古代顺天府的牢房，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望着头顶一点点的光亮，自嘲的笑笑，没想到自己也有沦落到这个地步的一天。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别说杀人，就是那晚看到有人死在面前都被吓得不轻，她怎么可能去下毒！ “难道那人不会来救自己了？”颜以筠喃喃自语，她本来没有丝毫担心，那神秘人应该已经培养苏络锦多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弃这个棋子，必然会想办法救她，所以只要她什么都不承认，就足以等到获救的时刻。 可惜，她总是猜错这些人的想法，或许这就是现代和古代的代沟？套用现代非常流行的一句话就是，她以为她以为的并不是她以为的。 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有些重心不稳的向旁边倒去，习惯性的用手扶地立即传来钻心的疼痛，这齐侯夫人的名头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优势，反而不知道是不是苏冰璃买通了这里的牢头，让她在狱中吃尽苦头。 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可身上还是有显而易见的伤痕，名义上是为了套出颜以筠的实话，让她招供，可实际上颜以筠心里明白，这是顺天府尹明白苏邑命悬一线，皇上必定会下旨严查，他生怕皇帝责怪他保护不利，正愁一个替罪羊，苏冰璃的指证就到了，这才想要用一个在苏府不受重视的女儿的性命来保住自己，反正那齐侯也并无实权。 但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受了冤枉要抗住刑罚嘴硬到底又是另一回事，手指不断传来的疼痛提醒着颜以筠，只要一天她不认罪，苏冰璃和这顺天府就不会让她好过！可若认了罪，她就要面临着再次穿越的风险。 外面传来的开锁声音让颜以筠不禁瑟缩了一下，又来了吗，手上和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再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就会屈打成招，到时候那神秘人又会如何呢？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可是她也并不了解对方的什么信息啊！ “侯爷抓紧时间吧，上面可是不允许任何人来探望侯夫人的！”一个低哑的女声传来，颜以筠听得出那是这几日看守她的人，不过这话的意思是有人来看她了？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来看她，顶多就是想想或许苏夫人会来，可惜，苏夫人看样子是一心在苏邑身上，并没有太过关注她的女儿。 好在她从开始就没有太过奢望苏夫人会放弃她的荣华地位来趟这个浑水，反正还有苏瑞丰，那可是正经能够继承苏府的嫡子，当颜以筠出嫁的那天，她就明白自己对于苏夫人的价值也就这样了，没有用婚姻给她带来更多的利益便如同弃子一般。 “好，多谢！”齐子煜的声音响起，让颜以筠一时间觉得恍若隔世，坐在地上的样子有些狼狈，可是却也没有更多的力气改变现状，便只是抬头盯着外面逐渐走近的男子。 “你怎么来了？”长时间没有说话，声音有些干涩，但却一眼就发觉了齐子煜的异样“你受伤了。” “于情于理我都要来看看我的夫人不是吗？我本以为那一日不会有什么麻烦，只是走个过场就罢了，没想到真的让你陷进这里，下人做的证明都被他们当做了我袒护你的手段，是我的疏忽了，让你那么轻易的就跟他们走！”齐子煜没有理会颜以筠的肯定的语气，只是自顾自说道。 “你这是特意来道歉，还是已经知道事情无法挽回，最后见一面当做告别？”颜以筠也不欲多在他受伤的事情上纠缠，虽然奇怪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受伤，但总归也不是她现在有能力和心思关心的问题。 “什么最后一面！我自然是要尽力救你的！你没做过得事情就让人家这样冤枉，说出去我这齐侯的面子还真不要了？”齐子煜挑眉，还是那日信心满满的样子，但颜以筠都不知道该相信他还是该感动这个时候起码有人能为她奔波。 “多谢。”这一句，颜以筠说的真诚多了“你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倒是我总需要你替我解围。” “我现在不只是在救你而已！你对我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呢！”齐子煜一语双关的暗示，颜以筠一愣，但转而释然，他说的是寿宴需要她出席的事情吧。 “如果你还能把我救出去，嘶。。。”颜以筠挪动了一下身子，疼的吸了口气。 “他们对你用了刑！”齐子煜几步上前，凑近打量颜以筠，这牢房内昏暗不明，颜以筠一直坐在阴影里和他说话，所以并没有被发觉。 “进了这里，哪还能好好的出去。”颜以筠苦笑，躲开他打量的目光，刚刚那几步更看出齐子煜确实受了伤，他们两个还真同时受难。 “他们怎么敢对你轻易用刑！”齐子煜眸光瞬间冷却，仿佛真的动怒一般“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誉满京城的齐小侯爷需要别人怎么把你放眼里呢？呵。。。”颜以筠突然笑道，这个人是真不知自己的名声吗？ “他们不把我放眼里，也总有人能让他们放眼里的！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就不会自救？”齐子煜突然变脸发难，让颜以筠勉强挤出来的笑容顿时消失，心中警铃大作，这个人今天似乎不太对劲！ 第四十八章 互相猜测 “我都这样了，还怎么自救？就算我有求生的想法，可也没有能力足以和衙门对抗！若是真有办法，我难道会任由自己受皮肉之苦吗？”颜以筠突然警觉，齐子煜今日的表现似乎不太对劲，每一句话都隐含着什么意思，像是在试探什么。 “若有人能救你却没有出手，让你沦落到如今的境地，你可恨他？”齐子煜继续问道，只是让颜以筠更加戒备。 “你说的是你自己吗？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与你没有关系，而你已经尽力救我，我又何必恨你！”颜以筠刻意顾左右而言他。 “那若是别人呢？你若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还会如之前那样对他们吗？” “还会有谁？” “比如你的母家？” “那毕竟是我父亲，他生死未卜我又如何不担心，这件事真相大白之时想必他们就会明白，我也没有必要再责怪谁！” 虽然齐子煜用苏家举例，但颜以筠也不敢太过轻信，他既然说了苏家，她就也只说苏家，脸上尽量做出的表情让齐子煜也同样觉得她并不明白这询问的含义。 “那我就放心了，我会去外面交代一下，再撑几天，等我去求了圣旨，救你出去！”齐子煜默默盯着颜以筠看了一阵，颜以筠低头不语，似乎专注在查看自己腿上的伤势，其实浑身都紧绷在一起，头顶上的目光半晌才有些软化，直至转移。“我那些莺莺燕燕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你可别再惹事了！” “好。”听了齐子煜开口，颜以筠才终于稍稍放松，但依旧不敢抬头，只低声答应了，直到他起身向外走去，然后是铁链上锁的声音响起，最后又归于沉寂。 齐子煜。。。齐子煜。。。他怎么会突然那么问，是发觉了什么？一定是苏邑遇刺那夜后来发生的事情让自己措手不及，所以匆忙中安排漏洞百出，虽然人都说齐小侯爷不务正业，贪恋美色，但能自小在皇宫里安然长大的，又怎么可能真那么简单。 侯府里的下人恐怕都是他的眼线，自己那日的言行异样早就被他知晓，都怪自己太过慌张，失去分寸，就被监视软禁起来，再到今日的情形，怕是齐子煜已经怀疑自己的行动，他难道会认为自己真的下手刺杀苏邑？那一晚的杀手跟自己有关？若真是如此，这误会可就大了，他怎么可能会救自己！ 颜以筠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又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刚刚答话有没有什么漏洞，翻来覆去的猜测推断，都没有确切的结果。最后只能的出来的结论就是自己把人都想的太过简单，第一面能跟自己定下互不干涉协议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个缠绵花丛的风流鬼。 “齐子煜一时看上去不务正业，一时又颇有担当，胸有沟壑的模样，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信誓旦旦的要救自己又是真还是假，是照他所说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有别的目的？” “苏邑有没有死呢？下的是什么毒？和那晚的黑衣人是一波吗？那晚来救人的又是哪一股势力？” “苏冰璃这次可真是如愿了，苏邑倒下，苏夫人六神无主，就剩她作威作福，自己又被陷害入狱自身难保，恐怕这一次，苏家真是要变天了！” 颜以筠身上的疼痛又袭来，只能胡思乱想低声念叨着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痛感不那么明显，不知过了多久，才能昏昏沉沉的睡去。 “你太心急了这次，恐怕会被怀疑的。”莫枫见齐子煜从狱中出来，立即迎上急急开口。 “让你的手下动作快点，找到线索救她出去！”齐子煜没有理会对方的责难，反而低声道。 “你还真要救人？这可是涉及苏家老头的案子，那苏邑一日没有清醒，圣上便不会轻易罢休，谁能在这个时候出面救人！而且对方手脚麻利的很，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你让我上哪去找线索！”莫枫挑眉，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声音也随之提高，原本周正的五官几乎皱在一起。 “难道要我亲自去找？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跟他们打交道，对方什么手段难道你会不知道？”齐子煜站定回身，直直的盯着莫枫的眸子。 “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呢！这种手段你可是不常用啊！怎么为了你的夫人也要破例？”莫枫突然不理他的严肃，调侃道。 “她已经被用了刑，虽然都是皮肉伤，但那个地方难保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咱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可能的线索可就断了。”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不是之前都相安无事吗？”莫枫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齐子煜向前走了几步，脚步的异样被他掩盖的极好，完全不似在牢狱中那么明显。 “人的面容再怎么变，身形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更何况是个新手，还不能完全适应易容之后的表情变化和真实有什么差别，虽然她声音五官都不对，但还是让我觉得很熟悉。再加上之前，我试探着激怒她，可她的表现完全不像是外界传言苏络锦那样暴躁易怒，有勇无谋。 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你不是也察觉到了吗。而且今天，我刚进去，就被她发觉受了伤，这应该是习武之人应有的敏感，苏家二姑娘会武这可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她这样掩饰是为了什么呢？” “那我怎么听说你在以救命恩人身份出现的时候，还顺手要人家以身相许呢！这调戏自己夫人的事有什么意思！你既然在那时就怀疑，就不该放了她，直接逼供多省事！” “那时我只是觉得熟悉，所以才那样做，果然她的反应和府里的那个苏络锦一模一样，要怒不怒，强忍又没有完全掩饰，后来苏伯也说过她的行踪，基本上能对上了！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她在这件事里是什么角色，也不确定她背后的人是谁，我们也只能暂时先稳住她，再观察观察。” 齐子煜拐到一条小路，身后的莫枫也忙跟上，左右看过没人，才小心的进入一处不起眼的民宅。 此刻颜以筠若知道自己一次不慎就这么快就被人看出了破绽，恐怕会懊悔不已，甚至停止之后的所有事情，可惜，她在牢中昏迷已经无从知晓。 第四十九章 又见冰璃 颜以筠被外面突然照射的阳光晃了眼睛，闭上好一会儿才尝试着睁开，慢慢适应，浑身的疼痛让她几乎感觉不到外面的温度，唯一剩下的感知就是视觉上看到的光亮。 “再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到。”马车的颠簸成功的让颜以筠的伤口更加隐隐作痛，她这边刚一皱眉，齐子煜就已经安慰道。 “没事，好在后面几天再没有人来用刑，我的精神已经比之前好多了，看来齐小侯爷的面子还是有用的！”颜以筠想笑，可惜扯开的嘴角让她疼的不由哆嗦了一下。 “那就好，太医早就在府里准备了，圣上知道冤枉了你十分震怒，说要让那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好给你父亲那边一个交代，回去好好养着，好戏还在后头呢！” 颜以筠觉得齐子煜这话有些残忍的意味，但转念她还是对于突然释放这件事还是有很多疑惑，“我说的么，怎么这样快就放了我了？抓到了凶手？” 齐子煜点头，眼光瞟着车窗外面的情形，才缓缓道“是苏府在你身边伺候的下人，被人买通之后下毒，这次幸亏她心虚，生怕第一次下的毒不够，你父亲醒来后会发觉她的罪行，所以铤而走险又再次下毒，却被人抓到了现行幸亏能及时发现，你父亲之前的毒已经解开，那丫鬟也没有来得及自尽，你的冤屈这才洗清。” “冤屈。。。还真是冤屈的狠了！”颜以筠自嘲的笑笑，苏冰璃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置她于死地，还真是不放弃一点可能性，竟然连自己亲爹的性命都不顾。 “你和你姐姐关系竟然到如此地步，真是。。。”齐子煜也无奈摇头，这件事任何人都看的出来，若非苏冰璃一直指证颜以筠下毒，她又怎么会好端端的在侯府被抓走。 “我只是没有想到她原来已经恨我到这种地步！”颜以筠低头小声的嘟囔。 “到了！”齐子煜也不知听没听到，看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大门，才开口道。 颜以筠本想自己下车走回去，可多天滴水未进，实在是困难，便也由着齐子煜将她抱到屋里，果然太医已经在一旁等着，她刚一到，便开始诊治。 身上只伤及皮肉，后面几天没有再受到刑罚，之前的伤口有些发炎，只敷药好好养着等伤口愈合就行，但手指上的伤却伤到了筋骨，轻易不能再大动，任何起居行为都须得人在旁照料，要养上百天才行。 终于回到自己的屋子，躺在自己的床上，颜以筠已经没有办法坚持听完太医的话就沉沉睡去，紧绷了多天的精神终于得以放松下来，什么冤屈陷害，都等养好身体再说，这一次，她捡回一条命，下次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姑娘。。。姑娘。。。起来喝点粥吧。。。”颜以筠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朦胧中仿佛听到了素蕊的声音，半睁着眼睛打量着周围，身上的神经又在一瞬间绷紧，但半晌才反应过来，轻轻舒了口气，自己已经离开牢房了。 “嗯。”缓慢的答应了一声，素蕊忙伸手将她扶起，不敢让她靠在床边，碧柳在旁用软枕等物在后面垫着，“姑娘先吃点东西再睡，按照太医的吩咐粥都是早就熬好一直温着呢，这会儿正烂烂的容易消化，这些天姑娘都没有正经吃东西，不能一下子就吃主食。” “这个就很好了。”颜以筠低声答着，眼睛看向她们两人，眼睛都是红肿的，不由笑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呸呸呸！姑娘这说的什么话！”素蕊忙捂住颜以筠的嘴，柳眉蹙起，“可不能瞎说了，姑娘这一回要不是。。。要不是姑爷没日没夜的奔波，怕是就。。。饶是这样，姑娘这一身伤也。。。那些官差也敢对姑娘下手，不知姑娘的身份吗？” “齐子煜为我的事奔波？”颜以筠稍感诧异，她原以为就是歪打正着抓住了下毒的人，难道还真如齐子煜自己说的那样，是他救了自己？ “这一次，侯爷确实为姑娘做了不少事，还特意冒着被斥责的风险进宫向圣上请了圣旨！”碧柳也在旁边应道。 “他还真去了！”颜以筠心中默想，或许他那次去探监并不是存了试探的心思，而且以他的身份，就算是怀疑自己，也没有必要出面，他不是一直都顶着风流闲散的名声，断不会参与这些事情的。 “夫人，苏大姑娘来了。”门外丫鬟低声回禀，似乎是听到了屋内主仆三人说话才知道她已经醒来。 颜以筠一愣，登时想到苏冰璃这个时候来难道还要继续找麻烦吗？自己已经这样，哪里还经得起再折腾一次，左右看看素蕊和碧柳二人，她们也是一脸的惊诧，经过这件事情，两人之间的关系怕是已经尽人皆知，她这个时候来是存了什么心思。 想归想，颜以筠却明白苏冰璃既然来了，她就没有躲着的道理，当下清了清喉咙，示意素蕊放下粥去开门。 “姐姐每次来我都没有准备，怠慢了可怎么好！下一次姐姐还是提前打发人来告诉我一声吧。”颜以筠依旧保持着靠坐的姿势，没有动弹，不咸不淡的说着。 “这一次，是姐姐错了，姐姐特意来向妹妹请罪！将妹妹害成这个样子，我这心里。。。实在是有愧！”苏冰璃一双眼睛已经红肿，但却仍是精致的装扮，颇有些梨花带雨的味道。 “姐姐严重了，不过是些小事，姐姐不必放在心里！”颜以筠在现代的时候也是个性格爽快的女子，最讨厌勾心斗角的女人相争，而她面前的苏冰璃简直就是个中翘楚，当下更加厌恶了几分。 “妹妹这样说，是不原谅姐姐了！姐姐只有跪下请罪。。。”苏冰璃话音未落，双膝便直挺挺的向下跪去，跟着她同来的冬雪和素蕊忙一起扶住。 “这可不敢当，若是姐姐跪了妹妹，那让我可如何自处啊！” “难道还是要让父亲亲自来妹妹才愿意原谅我吗？父亲余毒未清，身子还没有大好，这如果再担心我们姐妹，岂不是不孝吗！” 第五十章 胖子养成 “我怎么敢担下不孝这样的罪名，姐姐也是一心为父亲的身体着急，我又如何能真的怪罪姐姐呢！”颜以筠暗自咬牙，很明显苏冰璃并不是诚心来向她道歉，只怕是苏邑解毒醒来知晓了这件事，才让她来，苏邑自然不希望和齐子煜交恶，当自己代替苏冰璃嫁过来的时候，她就该明白，自己已经多了一个护身符，不能再像原来那样任她欺辱。 “妹妹能体谅，实在是识大体，母亲和弟弟也都为了我们的事情日夜忧心，这下他们想必也能踏实了，那我就不耽误妹妹养病，看妹妹这伤势，姐姐回头从家里捎些金疮药带来给你，以表我的一份心吧！”苏冰璃听得这话，仔细的上下打量了颜以筠一番，才又开口道。 “不必了，这里有太医，用的都是宫中圣上特意赐下的，有劳姐姐费心了，我现在有些累，姐姐自便罢。”颜以筠不耐烦继续和她周旋，小心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开始下逐客令。 “哎呦，瞧我，光想着让妹妹原谅，竟忘了妹妹如今的情形，妹妹既然累了，就快歇着吧，改日我再来看你！”苏冰璃瞬间恢复了初见之时那八面玲珑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们之间的嫌隙，甚至只看她现在的样子也是个担心妹妹身体的姐姐。 “素蕊，去替我送送吧。”颜以筠简单吩咐了一声，便转身向着床内侧闭上了眼睛，直听着她们的脚步渐行渐远这才无奈叹息。 碧柳不知她心中真正所想，忙又劝道”姑娘别忧心，还是养伤要紧，这大姑娘如此行事咱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姑娘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好在这一次姑娘福大命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颜以筠睁眼看了看她，心说这个碧柳最初看着不多言多语，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但实际却实在是个细致的人，善解人意，虽然看上去温柔，但手腕怕是绝不含糊。 “你说的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颜以筠点头，碧柳又将粥端过来，小心的喂她，素蕊送了苏冰璃后挑帘进屋，却是愤愤。 “大姑娘怎么还来这里赔罪，难道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冤枉了姑娘？奴婢送她们出去，大姑娘和冬雪还有说有笑的，哪里有半分歉意，怕是看到姑娘这样，倒合了她们的意！” “这一次也许她还真以为是我指使人去下的毒，她恐怕是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呢！但只看我这一身伤，她哪怕担个糊涂不明事理的名声，再被父亲骂几句也值了，就算我伤的再重，父亲总也不忍责罚她的。”胸口有开始丝丝的疼痛，每次这样颜以筠也习惯了，便只闭口不言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素蕊和碧柳却以为她又为着苏邑的偏心难过，碧柳更是恼恨，她刚刚劝了几句颜以筠稍有好转，又被素蕊带回去了，便在背后轻戳素蕊，后者自然也明白失言，忙说些别的带过。 接下来的日子，颜以筠过的十分无趣，除了伤口还没有愈合，总有些疼痛之外，最不便的就是双手不能拿东西，任何事情都只能依靠碧柳和素蕊来完成，包括穿衣吃饭，而她每天就是睡觉，吃饭，实在无聊的时候就起来和她们说说话，到后来她都已经无话可说了，便只有望着床顶发呆。 两个人贴身的盯着不许颜以筠碰水，不许动手指，生怕她会落下什么病根，这样一直持续了三个月，请来几位大夫都保证不会有事之后，颜以筠才得以解放，手上的纱布取下，身上的伤也愈合的差不多，只还留着疤痕一时间消不下去，但穿上衣服却也都看不出来。 “我这些天动不许动，吃了饭就睡，腰都粗了一圈，恐怕那之前刚做好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吧！”颜以筠苦恼的看着自己周身，非常嫌弃的连摸带掐。 “姑娘说笑呢！那一通折腾元气大伤，可不就是要好好补补么！那几件衣服又值什么，只要姑娘好好的，再做就是了！”素蕊笑着将手里的汤汤水水再度递上，自从得知颜以筠的身体无恙，她和碧柳才算真正的放心，从颜以筠自牢内出来，她们就没有一天安心的。 “你说的倒好，敢情这水桶腰没长在你身上！”受到现代瘦身观念的深刻影响，颜以筠简直无法忍受自己如今几乎膀大腰圆的身形，看着面前的鸡汤如同毒药一般。 素蕊和碧柳对视一眼，对于颜以筠的措辞想笑又不敢，只能忍着道“现在入冬穿的衣服厚实，怎么也是看不出来的，等开春姑娘自然又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我果然是胖了，连你们都这样说！”一提起体重的事情，颜以筠便开始无理的忧伤，如同所有为减肥发愁的女孩一样，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本事。 “谁敢说你胖了？明明是窈窕身姿，看你刚入府的时候，瘦的都让人觉得是身量不足的小姑娘。”齐子煜在门外突然搭话，随后挑帘进屋，带入一股寒风，让颜以筠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心中暗想可不就是身量不足么，才十七岁就出嫁，放到现代就是个上高中的小女孩，还在长身体的阶段，真是包办婚姻害死人。 素蕊忙站起接过齐子煜的披风，又顺手将门掩好，素蕊则又重新倒了茶给他端上来，齐子煜一面坐定，一面又打量着颜以筠道“看气色好多了，听大夫说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你觉得如何？” “我早就没事了，只是她们大题小做，非让我天天喝这些，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倒是有段时间没有见我了，哪里有什么窈窕身姿，这连腰身都没有了！”颜以筠满含怨念的看着素蕊和碧柳二人，如同遭到什么非人待遇一般控诉，只可惜屋内的三人都不明白她的心情。 “放心吧，我又吩咐人为你做了几套衣服，保证看不出来你胖了的事实。”齐子煜安慰道，不过他的话却没给颜以筠任何慰藉，反倒让她疑惑“为什么突然要给我做衣服？” “圣上的寿宴，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忘了吧。” 第五十一章 幕后现身 齐子煜自从将颜以筠从牢狱里接出来又亲自送回侯府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晃三个月过去，颜以筠几乎觉得他又沉迷于花丛，或者是有哪个出挑的终于将他这个祸害给收了？不过，他不出现的生活对于颜以筠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过得更加自在。 反倒是齐子煜一旦出现，便一定会有事情发生，这个定律，颜以筠在以后的日子里无数次验证成为真理。 比如，眼下这一次，三个月之后突然冒头果然也没有什么好事，颜以筠原以为自己养伤的这段时间圣上的寿宴早就过了，所以也从没放在心上，谁想到，齐子煜这样有未雨绸缪的心思，提前差不多有小半年的时间就给她打了预防针，说什么要她陪着出席，记得当时她碍于对方一直在苏家帮助自己的“恩情”，一口答应，现在，是不是不能反悔了。 而齐子煜自然也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要参加皇上的寿宴，当然不能穿的过于轻便，连正式觐见的服装都提前预备下了，不可谓不细心。 “圣上的寿宴一直都是在这个时候？这么冷的天？不会是假的吧！”颜以筠一面不情不愿的试着礼服，一面怀疑道。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作为齐侯夫人入宫觐见，参加寿宴是何等尊贵的事情，哪里还说什么冷不冷的！齐侯自然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哄骗姑娘的！”碧柳为她试穿衣服的手一顿，继而说道。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早就跟我说，让我以为就是过几天的事情，结果一等好几个月才举行寿宴！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他怎么也不会这么早就对我好的，就不怕我反悔么？” “姑娘说什么？”碧柳低头正帮她整理裙摆，没有听到颜以筠自己嘀咕什么。 “没什么，已经好了吗？我看看。”颜以筠转头对着铜镜左右都是模糊的人像，哪像是现代那样的镜子清晰，只能看到大概差不多就是齐子煜所说的不显胖吧。 “我今儿个也累了，不试了，就这套吧，试来试去也都是那样。”颜以筠穿着这层层叠叠复杂的礼服，坐都不敢坐，若不是碧柳帮着，她自己是肯定穿不上的。 “好，姑娘穿哪个其实都好看呢！”碧柳应了一声，帮颜以筠将衣服又换下，到门外叫了小丫鬟将剩下的衣服都拿下去收好，她只替颜以筠打理这一套。 在现代，逛街买衣服一向都是女孩子最青睐的事情，可颜以筠就已经不喜，嫌麻烦，身上永远是那几套休闲装换来换去，只图自己舒服就好，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也在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太不会打扮，才让康睿失去了兴趣，可这半天的脱脱换换的折腾便更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碧柳带人离开，屋内只剩下颜以筠自己，其实她总觉得其实身子没有完全好，有时候还是会乏力犯困，和之前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极快痊愈完全不同，或许这皮外伤就是损元气吧。 就这会儿，她觉得身上又开始酸软疲累，便靠在榻上想要歇一歇，朦朦胧胧的想要睡过去，却突听屋内的一角有响声，登时睡意全消。 “谁！”猛地站起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只是门口放着的杌子倒了，但门关的好好的，没有风进来怎么会突然倒了呢。 颜以筠警惕的走过去，只见倒下的杌子还有一封信被钉在上面，从窗外到这里，必有不小的力道才能让它翻倒。 多日未见过得神秘信件再次出现，颜以筠几乎恨得咬牙，她身陷囹圄的时候没有人出手救她，她养伤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这是知道她现在好了，又有利用价值了才冒出指令，这拿她当什么！ 本只想拿去烧掉，再不理会对方的任务，什么力量，什么现代她通通不想继续了，再完成那所谓的任务，下一次她估计命都会没了。 可发起狠来将信撕成了几片，头脑又冷静下来，心中的好奇和最后的希望促使着颜以筠犹豫着将手中的碎片拼凑到一起，要不要先看看，可是看过之后若再有威胁她或者任务怎么办。 颜以筠发现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了选择恐惧症，怎么都有可能会面临无法估计的灾难和后果，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派来的人在她身边又以何种身份埋伏，甚至不知道对方手里到底有没有所谓可以回去的力量，只是从信的方式来看有些现代人的意味，但她什么都无法确认，就为了这一点希望落到遍体鳞伤的地步。 现在，难道还有继续吗？如果看了是否她从此就真的无法脱身，看着手里的碎片愣了愣神，颜以筠终于做出决定，将手里的纸彻底放在烛火中烧尽，不管接下来等着她的是惩罚亦或威胁，她也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 只是，她在自己的小小不安和挣扎里没有想到的是，她所等待的事情会来的那么快。 入夜，颜以筠养伤以后一直渴睡，每到晚上却睡不安稳，迷糊间感觉床边有人在，精神顿时紧张起来，身体那种习武者的本能让她立刻清醒，外面月色正好，照的屋里也明亮了许多，但也不足以立刻看清对方的容貌，只能估计是个男子或者也可能是身量颇高的女子。 “醒了？”来人一开口，颜以筠立刻确定了对方的性别，男子似乎警觉性更高，在她刚一睁眼的时候就看过来。 颜以筠不知如何答话，心中盘算的极快，难道这来威胁她或者灭口的人已经到了？之前虽然下了决心，可事到临头，还是紧张的口干舌燥，想要说些什么来调节一下或者能躲过一劫，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来你真的是失忆了，否则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络锦，你还真伤的那么重！都不晓得回家了！你不愿再看我的信，必然是记恨了我，那我只能来亲自见你，络锦，你怎么就那么狠心！” 第五十二章 往事碎片 “络锦，若有一日我放弃了你，你当如何？会不会恨我？” “不会！我会找到你，然后陪在你身边！” 颜以筠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思绪终有些混乱，他所说的每一句她并没有听过，可却意外觉得熟悉，那也是苏络锦留下的记忆吗啊？到底这个人是谁能让苏络锦产生了和自己家人一样的烙印。 “你不记得了？这些都是你曾经说过的话，都忘了吗？”男人似乎有些不信，继续追问道。 “我。。。真的不记得了，你是给我写信的那个人？”不知为何，颜以筠总觉得苏络锦和眼前的这个男子的关系怕是不简单，并不只是棋子和主人的关系，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是我，我看你一直都没有再送消息过来，所以才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贸然联系了你，你若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怎么懂得看那信的方法！”男子依旧是不信，虽然听了她的答案有一瞬间的失望，可继续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看懂，只是。。。还有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可是就会了，就如同你告诉我的武功一样，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一个高手。”颜以筠一愣，没想到那现代写法的信件也成了破绽，忙遮掩过去。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怪我，所以装作失忆，再也不愿意见到我！”男子长吁了一口气，声音逐渐低落。 “我们之间。。。有关系吗？我的武功是你教的？你又是谁？”颜以筠更觉不对，听这话怎么像是负心汉回头，遭到背弃的女子伤心转嫁的故事！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重新来过，你的武功是我师傅教的，从你六岁独自带着两个小丫头进入水云庵之后，就开始跟着我师傅习武，这些年也算是我带着你长大，原想着你的性子本就适合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离开高门府邸也未必是坏事，可惜天不从人愿，你还是回去了，然后便出了意外。” 男子站起身，面对着窗外，缓缓诉说着苏络锦的经历，颜以筠听着却像是跟她已经融为一体。简单的几句话，却为颜以筠将之前苏络锦的事情补充完整，虽不知真假，但好歹明白了如今她面对的到底是谁，之前的渊源为何。 “那我算你的师妹？” 颜以筠想了想，这个关系应该算是小说里最容易有什么发展的一种吧，可惜却得到了对方的否定。 “师傅并没有收下你，他说你不算是白楼的人，只看着有缘就教你几年罢了，让我也不许勉强你做什么，但你一直都愿意帮我做些事，我有时倒想着你还不如就是我师妹算了。” “原来是这样，那之前我都做了什么？像前些日子那样？完成你的任务？白楼又是什么？是你和你师傅的组织？” 颜以筠随着他的离开，也终于能直起身子，经过这会儿适应，她终于心里有了谱，看样子对方还算个念旧情的人，应该不会轻易对她如何，屋内的蜡烛是不敢点的，容易招来人，只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他站的离窗户很近，五官也在月色的映照下清晰起来，颜以筠歪着头看向他，突然定住，那怎是一个惊艳了得，几乎是踏月而来的精灵，男子长成这样让女人情何以堪。 “你前几天做的那可是入门的新手才会被派去的，顾念着要为你找回武功和记忆才如此安排，之前你去完成的那些事才是真正的危险重重，白楼算是我师傅创立的门派，不过极其隐秘，江湖上几乎没有人知晓。” 男子说完转过头盯着颜以筠谨慎的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让颜以筠立即表示自己会保守秘密，说完便小小的厌弃了自己一番，真的是对颜值高的男人没有抵抗力吗？齐子煜也算极其出挑的，怎么自己就完全免疫，只能说眼前这个男人太妖孽了！ “前些日子你出了事，我知道是我安排不当，让你一人陷入险境还没有援手，你生气是应该的，今天传信给你，你直接烧了，我就知道我如果再不来，你恐怕在记忆回来之前都不会再跟我有任何接触。” “我并不知道前面的那些事情，只是以为你在逼我去做那些任务，既然我们之前算是师从一人，那你所说的那个力量是否念在之前的情分上可以给我！”颜以筠想起最初的目的，既然这人说的那么恳切，就用这件事来试探他究竟对苏络锦有几分好。 “从你变化之后，我就让人观察过，只是一直奇怪你为何非要那东西？”提起这个男子也问道。 “我怀疑我的失忆跟它有关，这种怪病怎么会出现在我身上，我探查了很久，出事那日出现了奇怪的事情，或许是因为那股神秘力量才让我成了现在这样！”颜以筠半真半假的说出理由。 “是么？若真是因为这个，那你恐怕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十分渺茫！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人可以使用操纵那个力量，即便是师傅也不行！” “不亲自试过，怎么也不会甘心的，把它给我吧！”颜以筠继续恳求。 “我考虑一下要怎么告诉你这个力量的来龙去脉，师傅曾留下了很多手稿，他生前也说过关于那力量的事，想必其中有对应的东西，我回去找找看，你先安心养着，我会再来看你的！” 男子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但在颜以筠看来他只是找了个托词好让自己继续给他做事，虽然如此，她也不敢再逼迫，毕竟能够见到幕后的本人也比只看信要更好了一些，对方没有拒绝就证明还有机会。 “你的名字是什么？”颜以筠见他要走，忙又问了一句，这人都不先自我介绍一下，谁知道以后要怎么叫他。 男子回头，长时间的谈话后终于露出温和的神色，仿佛想到什么“哦，对了，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我叫夜慕笙！你原来总叫我慕笙哥哥。” 第五十三章 皇帝寿宴 灯火通明，金碧辉煌都不足以形容皇帝的寿宴夜景，那超乎想象的奢侈和豪华绝不是用言语能够描绘一二的，颜以筠原以为现代电视剧里展现的场景估计也和这里差不多，但事实上她还是太单纯了。 真不是她没有见过世面，奥斯卡红毯的直播也看过几回，可就是没有管住自己的眼睛，每一处皆是美景，每一个都是艺术品，这里就是天堂吧！ 颜以筠不知道在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时候，别人也在暗自打量她，齐侯夫人的真人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虽然都知道素有风流名声的齐小侯爷娶了亲，那可是苏国公的女儿，可是这新娘子却是第一次见到。 听说那齐侯成亲之后完全没有收敛，将夫人独自晾在侯府内不管不问，又听说苏国公家的二女儿彪悍性子暴躁的很，怎么可能容得下这样的事情，那到底最后是谁拿住了谁，大家都好奇着呢。 深宅大院，常日无聊，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太好办法，唯一最受欢迎的就是古今中外都没有例外的八卦，尤其是女人在一起，管她是王府妃子还是相爷夫人都免不了说些闲话。 加上最近颜以筠出了那样的事情，苏邑中毒还卧病在床，苏冰璃也在家尽孝，没有出席寿宴，众人的焦点更加聚集在她身上。 身上厚重的礼服让颜以筠自觉发福的身材并没有显出任何走样，反而多了几分妩媚，少了些许少女的青涩，她虽然还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在现代或许还在读书，可在这里的身份却已经是嫁做人妇。 旁边不断打量过来的眼光终于让颜以筠也无法继续沉迷周围的景致，她也知道进过牢房这个不光彩的事情将会给她招来很多异样的对待，可是既然之前已经答应齐子煜要来，而圣上似乎也有意借这个机会让她入宫拜见，她是躲也躲不开的，来之前的心理建设做的很好，可实际上面对这样那样的眼神终究还是会不舒服。 按理说，齐子煜这样的虽然不算皇亲国戚，可毕竟是有爵位在身，又从小在宫内长大，据说也很得皇帝的喜欢，那么他成亲这样的事情，皇帝赐了东西，他们总要入宫给各位娘娘请安的，可是，颜以筠却从没有听齐子煜说起过，她也就忘了，后来这次寿宴将要入宫之前，她才想起来似乎其中或许还有些什么自己错过了。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冤枉了你的人在家躲着不见人，真凶还在狱里等着判决，你是受害人，怕她们什么！”齐子煜在她身侧淡淡提醒，好似事不关己，可恰巧说中。 “我本也不该来，这场合不太适合我！”颜以筠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能听到才说。 “怎么不适合？都到了这里你反悔也没用了！你虽没有被封品级，但也是齐侯夫人，这个头衔还不足以让你在这里有一席之地？就算她们不屑于我的名声，谁又能小看了你？”齐子煜嗤笑一声，似乎对于这里的人也甚为不喜。 “是没有人敢小看我，可也没有人愿意和我亲近，这里的人都带着面具，我这样的人进去怕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颜以筠终于承认心里的不安，起码相对于这些陌生对她不存好感的人来说，齐子煜还是个熟悉并且刚刚帮助了她的人。 “那就对了，能在这里生活下去，并且不择手段想要获得更多利益的人，怎么可能简单！我想要生存，也同样如此，只不过我用的是另一种方法罢了，别妄想跟他们接近，谁也不能保证就真的会看清另一个人的心！” 齐子煜眸光闪过，嘴角的笑容又浮现出来，只是一瞬间，颜以筠几乎看到了表面风流的齐小侯爷的另一面，那被他一直隐藏的齐子煜是否真的怀疑了自己，牢中的那些话是刻意的试探或者警告。 “是吗。。。”颜以筠转头，心中暗自想着或许他才是更聪明的那个，一开始就从权力的漩涡中脱身，任谁也不会将一个游戏人间的闲散侯爷视为眼中钉。 “你不能跟我同席，跟着宫女去女眷席上坐着吧，多听多看少说，遇事自己掂量着办吧。”齐子煜嘱咐了一句，便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开，颜以筠一愣，然后才明白古代男尊女卑，又怎么能容许男女同席这种事。 颜以筠无法，只能随着宫女到另一边的席间落座，这想必都是有人提起安排好了的，周围皆是三三两两相熟的贵女在低声交谈，有意无意的将她隔绝在外，颜以筠坐在一个个圈子旁，仿佛现代办公室政治一般无法融入其中。 不过，这种聚会她也明白多是未婚贵族少男少女们的变相相亲机会，所以也更觉得无聊，就算有优质男，她现在也只能看看，完全没有可能性了！ 好在寿宴很快开席，皇帝在众人的跪拜中威仪万千的出场，颜以筠虽好奇，但依旧没有抬头去看一看这个古代的君王到底长什么样子，她不懂这些宫内的礼仪，还是齐子煜临时找了个嬷嬷教了她几日，起码这种行礼能够应付过去。 直到皇帝赐座，颜以筠才遥遥望着高高在上居中的龙座，以她的位置并不能看的太清楚，而且也不敢太过眨眼的抬头去张望，只能偷偷的观察那只存在于众人口舌传说中的帝王，上了年纪却不失气势，完全没有年老人眼中该有的浑浊，反倒让颜以筠觉得自己时时都处在对方锐利的目光之中。 按照流程皇子公主，大臣们都按照次序上表贺寿，献上精心挑选出来的寿礼，务必求得皇帝的欣喜，以此来谋得荣华，这些跟颜以筠更没有什么关系，她只坐在原地等着美味佳肴如流水般传入。 随后又有各番邦和臣下献上的出奇歌舞，或杂耍艺人以助兴，颜以筠只埋头专心于自己面前的吃食，默念着只要不出风头，自然就不会有人注意她，这种地方还是小心为上，可是谁想到偏偏事与愿违。 第五十四章 贵女找茬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这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表现出皇帝希望的繁荣，这个宁国民风颇有些开放，男女之间的大防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歌舞姬的服饰也以轻薄飘逸为主，令席间不少人都为之瞩目，只是对于颜以筠这个现代看惯各种灯光特效映照下的表演的人来说，就显得略微无聊，好在饭食都是出自御膳房的手笔，不是外面可以轻易吃到的，而且更不是现代那些仿造的口味。 没有人来交流打扰，颜以筠就沉浸在美食中有些走神，不禁又想起和夜慕笙相见的情形，她一直怀疑对方也是穿越过来的人，可是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言谈举止间皆是这里人的做派，那么难道是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还是说他身边有穿越过来的人，只是在暗处给他出主意？若是有下一次又该怎么试探才能确定？ 还有夜慕笙也并没有答应要将力量给自己，他还会提出什么条件呢？颜以筠这边苦苦思索，完全没有在意周边的眼光已经变化，似乎若有若无的都聚集在她身上，对于她在圣上的寿宴上这样无礼的举动十分排斥。 “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是嫌圣上的寿宴不好么？”轻灵婉转的女声在颜以筠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娇俏的天真，似乎真的不知这话的含义。 颜以筠猛地转头，手中执着的筷子也随之一抖，多亏她之前习武已经练就了肢体间的灵活，心思转动之间，脸上已经带上了笑意，眉目轻动，眼波流转，加上她今日上了妆容，多了几份夺人心神的美丽。 “我自得了那失魂症的怪病，一概人皆是不认得的，不过，这位小姐应该没有跟我得一样的病症吧，既然知道我是出自苏家，自然也知道我已经嫁入齐府，当称呼我一声齐侯夫人才对吧！” 颜以筠在之前恶补宫内礼仪的时候，也着重学习了各类品级的服饰特征，这才明白在这里就算是女子的衣服也不能随便穿，封过诰命的服装自然是有定例，而像她这样无品无级却加入侯门勋爵之家的妇人就不能逾越，再有就是没有出阁的女子，从头发和穿着都能大概了解对方的背景的情况。 就在刚刚匆忙之间，颜以筠就已经分析出大概，对方应该是个未出阁的闺秀，年纪跟自己差不多，衣着也都是京城最上佳的料子和样式，恐怕出身不低，却断不会是公主郡主之流，神色间的傲气天成，怕是也是个不好惹的主。不过，颜以筠从来不怕事，既然对方前来挑衅，那她又如何会任人欺负。 “侯夫人？果然是苏家二姑娘得作风！外面的传言总是不错的！”对方笑了笑，似乎对于她的话感到极为可笑，随即有意看向身后，那里好奇打量过来的眼神仿佛也在支持她的话。 “我不知之前是否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小姐，但我有记忆以来却是从未见过小姐的！只听传言怕是不实吧！”颜以筠看也不看她，只是放下杯盏，开始细致的整理衣袖。 “传言确实不实，否则顺天府的大牢怎么就将你请了去呢？”女子继续讽刺道，转过身子将自己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完美的只给颜以筠展现出来。 “这倒是，小姐这样的出身，岂会不知祸从口出？想来，那知书达理的样子也是传言罢了！”论口才，颜以筠自问和一群损友练就了一副伶牙俐齿，只要她想，骂人不吐脏字都是低级的，不过，不知为何在齐子煜那里却连连受挫。 “你！乡下长大的丫头就是不一样，难道你来之前都不先找人问清楚这里的关系吗？谁能惹谁不能惹，你都不知道？”女子被气得一愣，随即咬牙低声道。 “我来参加圣上的寿宴，自然是要了解些重要人等，至于那些没名没分的，多记了我也嫌费脑子！” “好！好！好！我会让你好好记住什么人惹不得！”女子被她激得火气，本来是向颜以筠挑衅，却反倒被她将住，但眸光一转仿佛看到什么一般诡异的笑了笑。 颜以筠心中一惊，知道她没有看到的地方有什么不对劲的，还没有来得及再多想，就听场中的欢笑鼓乐瞬时间停止，只有从那高高在上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宋爱卿有心了！素闻宋爱卿的嫡女乃是京城出名的才女，既然有心，朕自然是要成全的！” “多谢陛下，小女才疏学浅，当不起才女之名，只是一心要为陛下贺寿，才精心在家准备了才艺，让陛下见笑了！”席间有一男子忙起身行礼回话，随即看向颜以筠和那女子所在的地方。“瑶儿，陛下恩准了，还不快谢过陛下！” “臣女叩谢陛下天恩！”女子快步从颜以筠身边走开，到中间的场地附身跪拜，口称万岁，眼睛却偷偷瞟了一眼颜以筠坐着的地方，颜以筠心知对方在筹谋什么，但却无计可施。 “臣女还有一不情之请，望陛下恩准！” “讲！”皇帝今日心情十分愉悦，痛快的应下。 “臣女今日和齐侯夫人一见如故，侯夫人之前受了冤枉，多亏圣上明察方才得以安然度过，此番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想为圣上祝寿，以报圣恩！” 颜以筠暗自咬牙，果然是想要看她出丑呢！什么祝寿，她完全没有准备，弄不好就是藐视君王的大罪！她和苏络锦到底有什么仇，要这样设计！ “齐侯夫人。。。说起来，子煜成亲后还没有来过宫中！也好，准了！”皇帝眼光转向齐子煜，似乎有些不满的语气，但转而又肯定了她的提议。 颜以筠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做什么来改变这个现状，只能愣愣的站起走到女子身边，跪下行礼谢恩，眼角的余光看到女子低头得意的嘴脸，心头更恨。 满场之内没有一人敢插话，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个人一见如故，但知道内情的眼中都已经存了看好戏的神色。 第五十五章 嫦曦登场 颜以筠在这一刻突然感受到身边都是人，可依旧是孤单的感觉，整个寿宴不下百人在场，可是却无一人能够冒险出头，人本自私，她和这些人非亲非故也就罢了，可是在座也有不少苏夫人母家的亲眷，皆只看着她被人设计。 甚至，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也同样看清了这个女子的本意，却不愿戳穿，或许她这一次是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这个女子的背景超乎她的想象？还是自己的分量终究太轻，一个无人在场的苏家，一个徒有其名的齐侯，都不能帮她分毫。 颜以筠不自觉的看向男宾落座的地方，那里会有齐子煜也在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她想前几次他愿意出手，是因为那本就不关乎自己身家，而这一次她的祸惹到了皇上面前，一切就成了未知，所以连齐子煜也只能袖手旁观了吧！ 毕竟他们也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又有些许的刺痛袭来，苏络锦，这一次，我若是躲不过去，那你可只能再找一个替身了！ “此番齐侯夫人是毫无准备，若是照臣女原来所想，岂不是为难了夫人，所以，臣女斗胆愿用双手书法向皇上贺寿，只需夫人辅助帮臣女研磨，怕也不会让夫人为难吧！” 女子笑的愈发甜美，若非今日的针对，颜以筠也会觉得这个女子长得漂亮出挑，只是如今却总觉得厌恶透顶，研磨，这不是在折辱自己吗？可是她的话已经说出，皇帝应允再无更改的余地，她若不愿便是大罪！ 颜以筠低头急急思考着要怎样摆脱眼下的窘境，若是今日真的当众给这女子研磨，那么以后她在这个环境里便再无脸面可言。 抬头刚要开口，却瞥见了身侧那女子讥笑的眼神，她就是要让自己走这一步，上方直射来的眼神带着压迫性，那是上位者独有的气势，再这样的威严下，极少有人还能保持镇定，颜以筠心跳的极快，在这样的情形下，进或者退都可能是悲剧的后果。 “皇上，臣女斗胆，还有更好的主意，研磨这种事自然有宫女可为宋小姐效劳，齐侯夫人还有其他的才华，怎么能掩盖起来不为皇上贺寿呢！”一道女声突然在席间乍起，相对于四周的寂静无声，这听在颜以筠耳内简直如同天籁，虽不知这人又是谁，提出的建议又会让她陷入何等境地，但她还是起了希冀。 “哦？说话的是谁？”皇上提高了声调，转头看向出声的地方，话却是问向身边的太监。 “回皇上，是韩尚书的千金，闺名嫦曦。” “哦，原来是韩家的姑娘，你倒说说，齐侯夫人还有什么才华。” “皇上，臣女愿和侯夫人一起舞剑为皇上祝寿！”韩嫦曦施施然从席间站起，身量颇高，年纪看上去却也不大。 “舞剑！这倒是新鲜，好！齐侯夫人你可会舞剑？”皇上抚掌大笑，末了才问颜以筠道。 “回皇上，臣妇会舞剑！愿与韩姑娘一同为圣上祝寿！”颜以筠心中终于稍稍安定，舞剑么，不过比真正打杀多了些柔美，少了杀气，只要配合得益，还是可以应付过去，总比当众研磨的好，想到这里，颜以筠微微抬头向给她递过剑来的韩嫦曦感激一笑。 “放心，我会配合你的，你只要安心舞剑就好！”错身之间，韩嫦曦低声说道，颜以筠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分开两边，也不知对方是否真的能完全配合她的动作，但也只能相信。 从牢中受的伤才刚好，之前恢复的武功还没有再练习，颜以筠拿着剑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只能默默念叨着“苏络锦，保佑我吧，给你自己也省些事。” 鼓乐声起，颜以筠突然发觉这仿佛是在骨子里的默契，和韩嫦曦遥遥相对却同时起舞，手中的剑指向几乎完全一致，身姿矫健，出手利落中却带着女子特有的柔美，一人低一人便高，配合得益，真如韩嫦曦所言，完全配合着颜以筠的动作。 一舞毕，满场皆惊艳，容貌虽不是极美，可偏偏有独特的风采，不似平日里见到的舞姬那样只注重形式的好看，她们的剑使得舞剑的人也多了英气，众人毫不怀疑，那剑足以致命，却也致命的魅惑。 “好！韩爱卿果然是教女有方，文武兼备啊！更没想到苏国公家的二姑娘，如今的齐侯夫人也是颗蒙尘的明珠！今日国公未来，改天朕要好好褒奖他！子煜，你夫人有这样的本事，你还推脱说什么唯恐惹朕生气不入宫拜见，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皇上龙心大悦，连声夸赞，赏赐也甚为丰厚，相比之下，那已经成型的双手书法却显得有些被人冷落，“宋爱卿的女儿也是个才女，都赏！” “叩谢圣恩！”颜以筠三人皆跪倒行礼，各自领了赏赐之物下去就坐，而场内则又恢复了刚刚的热闹景象，歌舞姬再次上来表演，众人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上面。 颜以筠已嫁做人妇，自然没有人会肖想，而韩嫦曦则一枝独秀，既解了颜以筠的困境，又成功博得皇帝的赞许，这下，多少已经打起了算盘，要夺得韩尚书这个掌上明珠。 但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什么样的关注，而且意不在此，只是借机走在颜以筠身后，压低了声音道“她是右相的女儿宋君瑶，和齐小侯爷青梅竹马，有传言说他们指腹为婚，也有人说两家已经定亲，最后不知为什么不了了之。” 颜以筠一愣，瞬间已经想明白关节，随即再次笑道“多谢韩姑娘指点！日后若有机会定当过府拜访！” 韩嫦曦未知可否，随即走快几步和颜以筠擦肩而过，仿佛从未见过一般回到自己的位置。 颜以筠回头看向宋君瑶，她就说么，苏络锦一个在外面长大的女儿，从未接触过京城的权贵，怎么会得罪了丞相的女儿，原来是齐子煜惹下的桃花债。只不过，看样子是宋君瑶旧情难忘给她下了绊子，可是她那丞相父亲却一心要她今日出头获得瞩目，好谋得一场绝佳的婚配吧！婚姻在这些人的眼里无非就是一场交易，得失利弊全都在算计之中，颜以筠顿时更觉得这里的残酷和无奈。 第五十六章 旧情难忘 寿宴结束，表面上看一派欣欣向荣的和谐景象，但实际上内里有多少勾心斗角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出宫的路上，颜以筠先行一步在宫门等候，齐子煜被一众纨绔绊住还到达，他说要就算是做戏也不能半途而废，约定好在宫门处相见一同回府。 颜以筠无奈，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权贵逐渐乘坐自家的马车离开，渐渐的只剩下她和一直沉默不语的车夫，不断有人经过她身边，从车窗内偷偷打量一眼，然后迅速的放下帘子，连打招呼的工夫都不愿花费，或许对这些人来说，自己无权无势，苏家势大，但她不受宠，齐侯不成样子，她更加没有利用价值。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颜以筠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当下等人的烦躁令她更加不耐。只是宋珺瑶却恍然不觉，婉转的声音诉说的却是讽刺的话语，虽然寿宴上风头不敌韩嫦曦，也没有顺利教训颜以筠，但她却得到了令她欣喜的认知。 “他就算跟你成了婚，你也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今日你看清楚了？我为难你，他就袖手旁观，和那些看你笑话的人有什么不同？就算我们婚约不在，他从小认定的也只有我一人！” “哦？你这么自信可真是可喜可贺，”按下心中涌起的厌烦，颜以筠转头挑衅一般笑道“不过，他心里有你如何？有别人又如何？终究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 颜以筠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这样无聊，既然她喜欢，那她有本事就拿去，反正对于颜以筠来说，齐子煜有没有都一样，她若真有心就和他结成百年之好，他们是否两情相悦这种事，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明明自知不如颜以筠牙尖嘴利，但宋珺瑶自小便是受尽万千宠爱，在外面哪个不因为丞相的身份高看她一眼，可偏偏今晚在颜以筠的身上连连受挫。 宋珺瑶自觉没有哪个妻子会喜欢自己所嫁的人心有所属，妄图用这个事情来刺激颜以筠，扳回一城，却发觉颜以筠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在乎她说的话，而且还无法否认颜以筠说的有错，她就是嫉妒陪在齐子煜身边一同赴宴的那个人不是她！ “哦，不过么，你若真的痴心一片，非要嫁入侯府也未尝不可，我倒是无所谓的，只要你父亲和齐子煜同意就行，可是你要想好了，你这个时候嫁过来也是做妾，就算是平夫人也是在我之下！” 颜以筠没有给宋珺瑶再说什么的余地，继续火上浇油，余光似乎瞟见有人向着这边走过来，心里更是明白，这宋珺瑶还不死心，估计是看到了齐子煜已经出宫，算计好时间才来跟她说话，想要借机接近齐子煜或者再陷害她，如果是前者，她并不反对，不过后者么，她难道还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 “我从不知宋姑娘还有这份心思，当真是难得，你既然有心入府每日早晚请安来侍奉我，自然是不会拒绝宋姑娘的心意！想必子煜也不会拒绝的！是吧？” 宋珺瑶听到最后脸色突然一变，猛地转头果然见齐子煜不知何时站定在后面听着她们说话。 “子。。。子煜。。。”宋珺瑶突然变脸的速度让颜以筠也为之惊叹，这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吗？看看那柔情似水小鸟依人的模样，真是。。。怎么就让她又想起了那对害她穿越的狗男女的嘴脸！ 挑帘上车，颜以筠吩咐了一声让车夫去长街尽头等，再看下去，她觉得自己会控制不住再次回忆起那曾经让她撕心裂肺的痛，车夫顿了一刻，看向齐子煜没有异议才小心的赶车离开，心中却纳罕这小侯爷果然是个奇人，从古至今也没有听说过有女子倒贴过来，倒让正房夫人躲避的道理，不过这话，他只能想想，却不敢说的。 宋珺瑶一改之前的尖锐和刻薄，低声诉说着自己的关怀和体贴，末了还拉紧披风的领口，在冷风肆虐却空无一人的长街上更显得楚楚动人，美眸流转，昏暗的星光下甚至比刚刚灯火通明还要映衬出她的美丽。 “子煜，你。。。我听说你还每日去那种地方，这总归对你的名声有碍，我知道你原来并不是这样的，虽然娶了苏家的二姑娘，可她未出阁之前就在京城素有不知礼的传言，确实是有些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这样的人原只配娶苏络锦，不过，她好的很，不似传言那般，我已经很知足，多谢你惦念了。”齐子煜仿佛没有看到对方的示意，也没有听到刚刚颜以筠特意提高声调说的话，只是淡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幅样子若是被颜以筠看到定会以为和平时的齐子煜不是同一个人。 “子煜，我。。。我其实。。。和我父亲并不一样，他。。。”宋珺瑶犹豫了一番，还是稍带乞求的语气道，根本不像是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只不过却被齐子煜截断。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可是就算如今后悔又能怎样呢？珺瑶你总不能真的嫁入侯府来做妾吧？就算你能忍得下，你父亲如何能忍？当初让你嫁给我做正室夫人他尚且觉得辱没了你，认为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你该有更好的良人，那如今呢？难道他会突然想通？” 齐子煜挑眉，嘴角流露出的讽刺笑意却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宋珺瑶的天真奢望，面前的人明明曾是他最想珍爱宝贝的人，他以为宋珺瑶会陪伴自己一生，可是却因世俗被隔了千山万水。 “子煜。。。”宋君瑶声音里已经带了颤抖，美眸瞬间蓄满了泪水，盈盈欲落，这样美人月下梨花带雨图直让人难以拒绝。 “早点回去吧，你父亲又该训斥你了，天凉注意多穿些衣服，总这么单薄可怎么行！日后你父亲会为你择一门好亲事的，事情已经这样，没有转圜余地，就当做是我负了你吧！” 第五十七章 达成交易 “走吧。”齐子煜跃上车架，对着车夫吩咐了一声，便进入车厢内，眼看颜以筠已经昏昏欲睡但又被冻得缩成一团的模样，竟突然感觉有些可笑，刚才想起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解决了？这么快，我还想着要是一刻后你再不出现，我就回府算了。”颜以筠朦胧中觉得有人进入，瞬时间睡意消退，有时候有武功也不是什么好事，太过警觉连觉都睡不好。 “还好刚才已经没有人了，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你退避三舍的样子，怕是又要编排你了。”齐子煜笑意没有收回，却多了几分疏懒的神色。 “那有什么！反正被说的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事，再说了，你那个青梅竹马可是挑准了时候来的，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她跟你牵扯不清有碍她名声的事情，你可别被美色蒙蔽了！”颜以筠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才说道，还是有些迷糊的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清冷街道，利用吹进来的冷风使自己清醒些。 “怎么听上去你不太高兴？这是嫉妒了？”齐子煜饶有兴趣的挑眉，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对面的人。 “你觉得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找茬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还是说你认为刚刚寿宴之上我遇到的危机都不是什么大事，她也不是有意跟我过不去，而是真的与我一见如故？”颜以筠想起今日受到莫名的攻击就觉得憋闷，当下讽刺道。 “珺瑶不是也没得到什么好吗？你跟韩尚书的千金把她的风头完全压过去了，在宫门口也占了上风，还有什么好不平的？”齐子煜撇了下嘴，“虽然说你我有过互不干涉的协议，可是既然名义上已经是夫妻了，自然就要承担一些责任的，比如我帮你在苏府不被人嘲笑，这一次就当是你帮我吧！” “真是可笑，我是正当防卫，她是蓄意陷害攻击，难道她没有得着便宜反倒是我的错？所以我被狗咬了一口就不敢自叹一声晦气了？”颜以筠言辞更加锋利，现代的记忆接踵而来，胸口里涌起的火更盛。 “正当防卫？这是什么说法？”齐子煜疑惑的问道，对于颜以筠后面的态度则略过不提。 “啊。。。这个。。。是。。。”颜以筠顿时注意力被转移，她气愤难当，竟然用了现代的词汇，这要怎么解释，犹豫之间眼光看向窗外忙道“你就在这里下车吧，已经很近了，我自己回府就行。” “我为什么要下车？大半夜的我能去哪？”齐子煜一愣，随即不解道。 “自然是去你该去的地方！”颜以筠心里慌乱成一团，勉强转移了话题，但愿齐子煜不会再想起。 “这是我的府邸，自然是我该去的地方！”齐子煜不容置疑的语气竟让颜以筠觉得他真的将这里当做家了，而非旅店。 马车正如颜以筠所说已经很接近齐侯府，靠近看着还有两个人影在等着他们到来，车刚停稳，素蕊和碧柳就齐齐上前，打起帘子就要扶颜以筠下车，在看清车内的人后，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才请安道万福。 “起来吧，你家姑娘在外面等了半天冻坏了，回去多准备些热水，还有姜汤什么的，身子刚好别再反复了！”齐子煜吩咐了一声，自顾自的从车上下来，进入大门。 “姑娘，手怎么这样冰，快把手炉捧着。”碧柳一面扶着颜以筠下车，一面说着，随手又将披风给她裹好。 “姑爷怎么和姑娘一起回来的？今天一切可还顺利？”素蕊在旁边打着灯笼问道。 “哦挺好的，就是差点给这府里添个人口，热闹热闹。”主仆三人也前后进入大门，换上了软轿，一路进入内院，回到自己的房间。 由着素蕊和碧柳帮她换了衣服，又好歹洗漱完事，这才终于能够躺在床上歇息，可是真要睡觉，颜以筠又精神起来，之前的睡意全无，睁着眼睛想这一天的事情。 突然听到窗户有轻微的声响，顿时坐起身子，转头去看，但心里却已经大概明白来的是谁。 “今天在宫里那么劳累，竟然还不困么？”夜慕笙看着颜以筠的动作也有几分惊诧，但还是平淡的语气。 “既然知道我累了，这个时候有可能会睡下，那你还来做什么？”颜以筠反问。 “怎么变得这样牙尖嘴利，原来你可是很盼着我出现的。”夜慕笙似乎无奈又宠溺的笑笑。 没想到一天之内竟然被三个人都觉得自己牙尖嘴利，颜以筠顿时默然，真的是自己太过火了吗？ “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不给我，我又做什么还盼着你来？” “我说过要考虑，难道考虑好了就不能来了？及时把这个结果告诉你也是错？”夜慕笙无辜的表情让颜以筠有些手足无措，那张脸，怎么就能让人毫无抵抗力呢！为什么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他的每一个表情都那么清晰，仿佛早就刻在脑海里。 “有。。。有结果了？你给还是不给？”顿了一下，颜以筠恢复正常语气问道。 “给自然是要给的，你想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拒绝！就算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也不能委屈了你！”夜慕笙恳切道。“但是。。。” “还有条件？”颜以筠心中了然，对方自然不是良善之辈，只是托赖着苏络锦和他之间的关系让颜以筠逃过了之前的事情，但后面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能够完全操纵苏络锦，不勉强她做事却让她为己所用，必然有些手段。 “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将你想要的力量和盘托出，但到时候你是否能够运用我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忙？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可不干，虽然我有武功，但。。。”颜以筠话未说完，就被夜慕笙打断“我怎么会让你去做那种事情，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想起今晚寿宴经历的事情，在这里比职场更加勾心斗角，更让她无从提防招架，与其生活在一个没有过去，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地方，倒不如搏一次，或许还能回到她熟悉的家。 “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任务？” 第五十八章 可疑人物 “楼主，您有什么怀疑，难不成苏络锦还会掉包？” 白楼楼主夜慕笙站在一座造型独特的屋内，望着窗外的月色，脑子里却回忆起最近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在他身后暗处站着的该是个女子，窈窕的身姿十分引人遐想，不过夜慕笙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关注。 “她确实还是苏络锦，没有人可以把另一个人的面容模仿的完全一致，就算是人皮面具也无法做到，我仔细看过了，她就是苏络锦，而且苏邑也没有必要把一个假的苏络锦嫁给齐子煜，若被齐子煜发现那还了得，苏邑可是想指着皇上和齐子煜的关系能够在关键的时刻保住自己呢！” “那还有什么问题，只要她还是苏络锦就依旧要听楼主的命令行事！”女子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齐子煜会破天荒的解释起他的想法。 “不一样了，她失去了记忆怎么跟之前完全不一样，那说话的语气神态，举动习惯难道会因为一次创伤而完全改变吗？” “或许是苏络锦小时候的经历才造就了她之前那强势的样子，而现在她失去了记忆，就没有了使她浑身带刺的源头。”女子想了想，这一点，不仅是夜慕笙，所有曾见过苏络锦的人都会奇怪，只是人还是那个人，其他的变化了也就变化了吧。 “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变本性都不会有太大变化，若是以前，有人敢威胁她，甚至逼迫她去做什么，她恐怕会抵死不从的，可是现在，这个苏络锦竟然会讨价还价，利用一切资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不可谓不聪明。”夜慕笙想起她瞬间的决断和算计的眼光就觉得陌生，那根本就是不同的人。 “楼主，她一直想要的那种力量到底对她有没有什么影响，是否真的会将她的记忆找回来？”女子也想到苏络锦一直以来追寻的东西，疑惑道。 夜慕笙摇头，“我也不知道，那种力量唯有师傅能够懂得，我也是曾听他提起过一次，谁想到竟然会出现，而且还造成了这样的后果，这个更加奇怪，她为什么就认定了能够使她自己恢复记忆？我们派过去的人说她从病好后就开始坚持不懈的寻找这力量，对于没有什么耐人的人来说太反常了！” “那楼主要如何做？”女子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问题已经俞越，神色如常道。 夜慕笙回身，背对着月光五官有些模糊不清“你该回去了，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女子闻言浑身一僵，轻轻咬着下唇，极力隐忍着什么，然后才恢复了平静的语调继续道“我明白，楼主放心，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 “你从小做事就很稳妥，聪明谨慎又沉默寡言，自然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可是。。。为什么突然心急了？”夜慕笙声音突然转低，便立即有压迫的意味传来。 “我。。。想帮你！”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言道，“那样的情形，很容易出事，我很小心，不会让别人发觉的。” “好，以后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去做，别再主动出手了，你若有什么万一，这么多年的辛苦白费不说，恐怕这白楼也会毁的！”夜慕笙安慰的摸了摸女子头顶，对方一直半低着头不敢看他，可是她所作所为夜幕已经了如指掌，甚至对于她做事的出发点也都明白。 “是！我知道了！”女子声音突然提高，稍带些惊喜的情绪，抬头竟是极为精致的眉眼，尤其一双眼睛含着笑意动人心魄。 “快去吧，外面还是冷，穿上披风再离开，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自己小心，平安为上！”夜慕笙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刚刚那稍纵即逝的怒气也不过完全是对她的担忧，像是哥哥对于妹妹那般保护周全。 女子又笑了笑，转身快步出了屋子，走到外面街角，遥遥回头看了一眼，才压低身子用轻功跃起，几个起纵就消失了身影。 夜慕笙一直看着她离开，才摇头低声叹息，微微皱起眉头，那个苏络锦总觉得还是不对劲。 颜以筠不知夜慕笙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却总觉得夜慕笙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但几次接触，对方都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难道是穿越的前辈？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所以完全融入，她才看不出来。 “下一次再见的时候要不要用什么明显的试探一下？可是他若是穿越过来的，又知道导致我穿越来的那种力量，他又怎么会不运用它回去呢？是那力量根本毫无用处，还是因为他并不知情，或者是这里有什么更吸引他，以至于他不愿意回去？这才想要和自己做交易，将力量给我？ 如果他也是穿越来的人，那我试探之后他就该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苏络锦就不存在了，他想要利用苏络锦做的事情是否也就不能成功，我是不是就失去了利用的意义，那交易是否还会继续？” 颜以筠来回琢磨着，和刚接到那神秘信件的时候一样，她不禁奇怪，自己怎么到了这里之后就陷入这种我猜我猜的游戏里，一桩桩的事情全是出乎意料的，以她有限对这里的了解和知识，根本连猜都不知道从哪里猜，选择也不知道哪个才对自己更加有利。 她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宅斗宫斗都不是她喜欢的开启模式，而且那些斗争本身跟她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因为这个身份而被强拉硬拽进来。 “姑娘怎么起身了？又睡不安稳吗？”碧柳从外面点灯进来。 “你怎么也没睡？”颜以筠稍感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人，穿戴整齐，竟没有任何睡眼惺忪的模样。 “奴婢在外间一直守着呢，姑娘这些日子都睡不好，总也不是个事儿，明日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颜以筠胡乱应着，却突然敏锐起来，碧柳明明和素蕊一起回房睡了，看着她们都安歇自己才起身的，怎么她却说一直在外面守着？ 第五十九章 兄弟分歧 “子煜，这几天果然有问题，你猜的没错，你这个夫人真是不简单。”莫枫斜着身子倚在门边，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他倒要看看这一次齐子煜要怎么处理，从小到大他都是那副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这回自己后院起了火，怎么浇灭又不伤及自身真是个令人烦恼的问题，不过他的表情很明显并没有让齐子煜觉得他烦恼。 “怎么说？”齐子煜如何不知莫枫的想法，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彼此在想什么不用猜也能知道。 “你们从宫里回来那晚，她就和人见了面。。。”莫枫稍显得意，非常愉快的停顿了一下等待齐子煜打断。 “是谁？跟踪到人了吗？”齐子煜更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没有，后来又发现了几次，只能远远发觉有人跟她见面，但对方警觉度极高，几次我们想靠近或者跟踪，都被他发觉，要不就不露面，要不就将我们的人甩开，根本无从下手。”莫枫摇头，随即继续不怕死的嘲讽道“你这被带绿帽子的机会极高啊，遇上这么个高手，没准人家什么都做完了，我们还没靠上前呢！” “我跟她除了名义上以外，没有任何关系，有什么绿帽子可言，而且，一向以狡猾灵动著称的红狐也有失手的时候，而且还是几次都没有找到机会突破，是很得意的事情？”齐子煜毫不在意莫枫的讽刺，反而还奚落道。 “那人的武功可不在你之下，真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这号人物，难怪之前我们根本找不到踪迹，你放心，我肯定把他抓住交给你！”莫枫被他一激，当下应承道，但说完后想想，怎么明明是自己讽刺他的，却又被齐子煜摆了一道。 “这就好，我是十分相信你的能力的！主子也很看好你，做个圈套请君入瓮，你若再失手，我只能自己出马了！虽然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奈何属下都无能，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回府改头换面一下！”齐子煜继续笑的平和，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什么属下无能！我非得把人带来不可！别。。。你还是继续流连花丛吧，要不我家那老头发现你都从良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管教我呢！”莫枫向后跳了一步，仿佛要躲开什么一般“主子还是更信赖你的，你别再笑了，我这就去。” “我等你的好消息！注意，小心点，”齐子煜照例嘱咐道，看着莫枫了然点头应下的神色，又补充道“别破坏我府邸的摆设，否则你要照价赔偿！” “你！”莫枫气得咬牙，但转念一想，突然学着他笑道“你就不怕伤了你的夫人？那样如花似玉，就算是看过各色明艳漂亮的女子，也觉得她别有一番风味啊，你若真不喜欢，要不事情了结后和离算了，我去将她娶回来。” “想都别想！我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能够达成共识的人，井水不犯河水，要是换了个天天吵闹不休，非要把我绑在府里的我还怎么做任务，到时候主子那边你去应付？除非我真找到喜欢的人，否则她是最合适的挡箭牌。” 齐子煜毫不犹豫的断然拒绝，虽明白莫枫这话真心甚少，但却依旧不能让他有一点这种想法，从某方面来说，娶了苏络锦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的好事他是不准备拱手让人的。 “喜欢？真难得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常在花丛流连的齐小侯爷难道也会有这么一天？还是说你一直记挂的都是宋家那个娇惯的大小姐？” “珺瑶。。。有宋丞相在，我还能如何呢？在他眼里，我不过就是个不务正业的闲散公子，比街头混混也就多了些家资，断然配不上他女儿的！”齐子煜眸色一暗。 “你竟然真的放不下宋珺瑶！她有什么好？我看还不如苏络锦大方洒脱！”莫枫和齐子煜虽然从小就相识，也知道他和宋珺瑶之间的破折，但从未这样问过齐子煜他真正的想法，他原以为不过是青梅竹马，多年不见能有多少感情，婚约断了也就断了，可没想到齐子煜竟然一直念念不忘，可他到底是因为喜欢宋珺瑶所以放不下，还是因为被嫌弃自尊使然呢？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你若真喜欢为何当初不向主子说，有他的一句话，你娶宋珺瑶还不是简单至极的事情！何必非要闹成现在这样，还搭进来一个无辜的苏络锦！别跟我说你没有看到寿宴那天宋珺瑶摆明了针对苏络锦！” “主子那边，我只要做我该做的就好，这些年我又过什么要求呢？勉强她下嫁，也依旧无法改变宋丞相的态度，珺瑶在那种情形下入府对她也不好！”齐子煜时至今日才将自己当初的盘算说出，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真心对宋珺瑶好就不能这么做，顿了顿，才也回忆起那晚寿宴的情形。 “那晚的事情不过是她小孩子心性，一时间无法接受罢了，我跟她已经说好，日后应该不会出现了。” “小孩心性？”莫枫罕见的嗤笑，这其中的讽刺意味更真切“若只是单纯的嫉妒，就能在那种场合下陷害侮辱一个人！你难道不知，苏络锦从未在那样的场面出现过，她从小就生在水云庵，根本无法应付宫内的事宜，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受辱，若一个不慎可就欺君杀头的大罪！这样狠毒的心肠比那后宫里的女人们也不遑多让了吧！照你的说法，那阴暗狠辣的手段都能归结于小孩心性？” “宫里的那些人怎么跟珺瑶比？苏络锦幕后的人也不会让她有事，而且韩家的千金不是也出手相助了吗？” “如果没有人帮她呢？韩姑娘和苏络锦根本没有什么交集，若不是她想在寿宴上风头压过宋珺瑶，苏络锦又怎么会化险为夷？你可真够狠的，那样骨子里高傲的女子向你求助，那种眼神恐怕换了谁都无法拒绝，你竟然还能无动于衷的用她钓出幕后的人！” 莫枫说着，竟有些气愤难当，只想起那晚看着她无助的被人耍弄，便觉得眼前男子似乎与自己印象中那个兄弟相差甚远。 “难道你在那种情况下会出手？” 第六十章 陷阱失效 齐子煜和莫枫那夜有些不欢而散，自小一起长大几乎亲如手足的两人似乎是第一次出现争执裂痕，谁也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一个女子。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完成陷阱的布置，不管如何，那个一直藏在幕后的人都要找出来，而齐侯府便成了抓捕夜慕笙的重重机关。 颜以筠觉得自己似乎又被控制起来，院子外本来撤去的守卫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武功却都不高，远不如之前的规模，看上去像是做样子来震慑什么一般，她仔细想了想，实在没明白为什么齐子煜突然又这样做，苏邑的危机都暂时解除了，再说她有可能遇到危险也太勉强。 “姑娘这几晚睡得倒好些了，想必那大夫也是有些本事的，不过齐侯怎么又派人来保护，难道外面又出事了？”碧柳为颜以筠揉着肩膀，一面看着外面不经意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颜以筠几乎瞬间就想到了那天夜里的情形，难道说她和白楼夜慕笙的秘密被人知晓了？这安排是要抓捕夜慕笙？那么这个碧柳在其中又在扮演什么角色，她发现在这里甚至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能轻易相信，比如碧柳，明明就是有可疑之处，虽然之后她再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难以消除。 后来颜以筠也曾想过，若碧柳也是白楼的人，倒能解释为何之前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夜慕笙知晓，颜以筠回头打量了碧柳一番然后道。 “碧柳，你比我大几岁？什么时候入的府，跟着我的？” “奴婢今年十九，自小家里穷，便被卖入府中，从还不懂事的时候就陪着姑娘的！姑娘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碧柳一愣，随即道，“好在姑娘心善，这些年从未亏待过奴婢，家里条件也才好些。” “你一直跟着我，那我之前的事情你应该很了解才对！”颜以筠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 “姑娘的意思是？”碧柳也是聪明人，当下反问道。 “你跟我时间长，素蕊虽然也是一起长大的，但她性子爽利活泼，远不如你谨慎细致，有些事她未必知道，但你总该不会完全没有发觉，原来我有没有什么事情是别人不知道的？”颜以筠将她从身后拉到前面，试探着问，她话音刚落，碧柳的脸色就突然变化。 “是不是那些人又来找姑娘了？” “哪些人？你还知道什么，我对于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总不能都等到危机来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原来的事情吧！” “奴婢也不晓得他们是谁，姑娘从来不许咱们跟着，只是又一次奴婢看到了背影，姑娘就严令奴婢不许对任何人提起，这些年，奴婢也从不敢说，就算是老爷夫人那边奴婢也是不敢说的！” 碧柳突然跪下，颤声道“姑娘说过的话奴婢绝不敢违逆，不是奴婢有意隐瞒，只是觉得那些外面的人总归不会对姑娘有什么益处，这一次姑娘失去了记忆或许也就跟他们断了联系！” “断是断不了的！人家都找上门了，我还一无所知呢！这一次，你都发觉了外面的不对劲，很明显，这是齐子煜看出什么了，想要抓个现行呢！我若再不想办法，恐怕原来没有的事情都会被编造出来。”颜以筠没多想其他，只是觉得或许是夜慕笙败露了行踪，被齐子煜误认为自己红杏出墙。 “什么！这些人是因为姑娘和那些人见了面？难怪姑娘这些夜里都睡不安稳！那现在该怎么办？姑娘本来已经是这样的情形，外面的人误会颇多，若是再被说成有那不检点的事情，姑娘可怎么好！” 碧柳顿了顿，迎着颜以筠的目光问道“姑娘要奴婢做什么，吩咐就是，奴婢绝不会背叛姑娘的！” “我在这里只有你和素蕊可以信任，碧柳，你有千般好，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可一定不要让我有失望的一天！”颜以筠咬着下唇，犹豫着，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对于这个她已经没有选择。 “是！”碧柳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声答了一句，但在颜以筠看来已经足够，若真是白楼的棋子，那再多说什么也无益。 “好，那你去帮我把院子里挂着的鸟笼都打开，把鸟都放出去。” 碧柳低头应下，再没有多问什么，便自顾自的去照她的吩咐做事，而颜以筠则更加焦虑，若是夜慕笙被发现了，会不会真的休了她，苏府肯定是回不去的，那她的米虫生活可就结束了！要是再发现那些奇怪的信，或者夜慕笙背后的势力，就更加说不清了，她还想要借助夜慕笙回到现代，可不能在这里把命丢了！ 莫枫等人自然是在暗室里将碧柳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莫枫几人面面相觑，这人家都用信鸽千里传书，怎么这个苏络锦竟然用鹦鹉通风报信？ “派人将鸟都抓回来，不许一点动静泄露出去！”虽然匪夷所思，但莫枫觉得基于之前苏络锦的种种表现还是稳妥起见的好，才吩咐道。 “红狐，院门口那些人要不要也撤去，是否会打草惊蛇？” “那人跟我们打了这么久交道，自然知道这些日子来往府内会引起咱们的注意，若是没有人巡逻防范，反倒更像陷阱，这样他便能更加放心的躲过这些守卫进府。” “是，属下明白！” 退下去的黑衣男子也不得不暗自点头，果然是狡猾过人的红狐，若是他用心算计了谁能逃得过呢？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一直守候到了后半夜都没有等来预想中的那个人来，不禁有些纳罕，怎么一切都准备好了，假象做的跟真的一般，难道那个人还是棋高一着？ 直到东方隐隐露出白色，莫枫才只得承认自己似乎是输了，这一回还真有人比他算计的更深，更高，转头，他已经开始想要怎样面对曾经向齐子煜信誓旦旦保证的事情，但他不知道的是，齐子煜早就回府，压根就没觉得他会成功。 第六十一章 夜半私语 一连几日，夜慕笙都没有现身，但颜以筠知道对方已经明白自己的举动是在示警，夜慕笙若真的是那种神秘组织的首领，这种警惕性肯定是有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齐子煜突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难道真的是要防止她红杏出墙不成？但小心总是没有错的。 好在之前，她记得夜慕笙说过，在水云庵的时候她就极喜欢养鸟，这鹦鹉还是当初她回到苏府的时候，夜慕笙特意从极远的地方寻来送给她的，宝贝的很，所以出嫁的时候也被素蕊和碧柳将它一起带了来，此番，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放出鹦鹉，让他明白这里出了事。 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于夜慕笙真的能够将那神秘力量告知，最后她可以有机会回到现代，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力量也能有足够的力量支持她走下去，为了这个目的，她不能让夜慕笙出事，同样的，她自己也不能有任何意外。 “最近，听下人说你总是也不安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在等人不来？还是所求不得？”齐子煜在府内住了几天，虽然没有直接露面，但颜以筠也是知道的。 “夜已深了，你不是也没有睡吗？是在想哪个红颜知己？还是在悼念自己失去的青梅竹马？”颜以筠抬头，瞬间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她明白该来的总会来，只是她一直没有主动去做什么，不意味着齐子煜会打消怀疑。 “原来的苏络锦生性好爽，不拘小节，但却绝不会斗心思耍嘴皮子，你到底是不是苏络锦？怎么前后反差那么大！” 颜以筠心中一跳，难道他怀疑的不是夜慕笙和自己的关系，而是自己的身份？随即强作淡定“这本就是我重新活了一次，有些不同又有什么奇怪？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都说我之前如何如何，难道就都与我那么相熟？” “我原本是不认识的，只是听人说过，那苏家的二姑娘可是养在外面，性子有别于一般闺秀，而且神秘至极，竟没有什么人见过真颜，你说你要是个假冒的苏络锦，我该怎么辨识呢？”齐子煜心中想着和她私下会面的男子，果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稍有异动就再次消失了踪迹。 “你好歹也是个侯爷，我若是假冒来的，我父亲还能不认得我？他若也替我隐瞒那才真是大罪！”颜以筠暗自压下心中的惶恐，暗道我虽不是苏络锦，不过你是怎么也发现不了的，换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魂。 “是吗？岳父一向都是有勇有谋的，否则哪里得来的战神称号呢？他可是宁国的门户，一举一动皆是万众瞩目！” “那是自然，况且，他那么看重你，恨不能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都嫁到你府上，又何必怜惜我一个不受喜欢的女儿，如果这些天门外那些看着我的人是因为我身份这个原因的话，那你实在太多虑了。” 月色如水，整个齐侯府内都已经归入了寂静，只有颜以筠的院子里还有他们两个人在暗藏机锋的互相戒备着聊天，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心里真正的想法，只能通过那微乎其微的表情变化和言语中的破绽来判断，远看上去是极为和谐的一幕，却同时辜负了这难得一见的美丽月夜。 “哦，其实我这侯府内不太太平，经常有些不开眼的蟊贼出入，我怕惊扰到你，所以才派了人来，不过，现在想想你好像是会武功的，那这些人就没有必要了！”齐子煜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门外来回的守卫，心中暗道莫枫这布置已经失去了效用，也该撤下了。 颜以筠沉默不答，这突然的撤去守卫会不会是又一个圈套，来引出夜慕笙。 “将门之女，会些功夫倒也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你父亲也不是像外界传说那样真的对你不闻不问，起码还教了你一些保命的东西，若不是这个，怕那寿宴你是无法安然度过的！”齐子煜误会了她沉默的原因，自顾自的说道。 听他提起寿宴的事情，颜以筠的突然火气上涌看，若不是他惹来了宋珺瑶，自己何必受那种委屈。 “那我还要感激自己小的时候练功没有偷懒了？我会不会武功与你何干，有蟊贼来犯，我是否会受惊又与你有什么相干！你若真有时间不如去多看看宋姑娘，免得再有下次来找我的晦气，我可没有那么多保命的本事！” 齐子煜听她这样说却没有生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那天莫枫的回答他记得很清楚，虽然莫枫平日里看着不务正业的官家少爷模样，可是内里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值得莫枫这样评价。 这个女子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是自己没有发觉的？除了超乎寻常的洒脱，仿佛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而且，现在她的身份不明，敌我不知，莫枫怎么就突然几次和自己对着干，向着她了？ “你看什么，这么晚你愿意在这里站着吹风随你，我要回去休息了！”颜以筠发过脾气之后，也发觉在这样激动的情绪下极容易被他套出什么话，还不如趁早躲开，反正齐子煜怀疑的方向并不对，也可以稍稍放心了。 “也好，反正我最近会一直在府里住，要说话的机会很多，你若闷了也可以来我的院子找我！”齐子煜竟未阻拦，点头道，说罢径直向着外面走去，这哪里是夫妻间的做派，简直就是主人和客人之间的会面，好在两人都极有默契的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反倒让下人觉得奇怪。 颜以筠听着齐子煜走出院子，又吩咐周围的守卫撤去，直到周围都没有声音，这才终于放松下来，被冷风一吹倒更加清醒起来，心跳逐渐平稳，齐子煜果然不是外人眼中的那个废物，这么快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不过，这倒也不用担心，只是外面的事情不知如何，夜慕笙那边要怎样联系到他才行呢！ 第六十二章 一封来信 “这信你可看过了？”齐子煜抖了抖手，看向莫枫的神色中竟有几分无奈。 “你这个表情可是难得一见！怎么了？信中说的什么，咱们的人刚拿到信就立即送过来了，我还没有来得及看。” 莫枫停顿了一下，他感觉自己那天说的话也有些过激，虽然是从小长大的兄弟，但对于彼此的私事一向是不过问的，那天也不知怎的就没控制住自己，后来两人一直躲着不见，连下面的人都看出来了，今日特意将信给了他，可是初见还是有些尴尬，不过，齐子煜这罕见的表情还是让莫枫挑眉稍感诧异。 “那你看看她写的什么吧，也许还能绝了你的念头！”齐子煜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随手就将信纸一扔，莫枫准确的接在手里，诧异更甚。 上下极快的看完，莫枫突然笑了出来，开始还是碍于尴尬的局面只心中默笑，后来就完全不控制的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声，还愈演愈烈。 “难怪。。。难怪你生气！你这个夫人还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这次你可是绿帽子戴彻底了吧！” 莫枫笑的不可自抑，齐子煜的脸色则愈加的难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是在笑话自己！ “别笑了！”咬牙低声吼出这一句，心中火却烧的更旺，当初他们定下互不干涉协议的时候他已经说过绝不会容许苏络锦超出自己的底线，那现在这封信是要做什么？鸿雁传书吗？ “子煜，能想出这个办法来躲开你的怀疑，也是个奇人了！我早说过，你这夫人不能小觑，怎么样，现在把你也吓一跳吧！”莫枫看他脸色知道对方真的动了怒，赶紧劝道，托了这封信的福，他们之间的尴尬烟消云散，但他也知道真惹了齐子煜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原以为苏络锦够聪明，没想到我可以打草惊蛇的试探，竟然被她误解成了这样！这是什么，将计就计？”齐子煜怒火更盛，更加没好气的问道。 “也许就是，她这回还真是误会了，谁能想到你的真正身份，你那个样子示人，背后却暗自调查人家才发觉有异，若不是那一次碰巧救了她，恐怕我们也被蒙在鼓里呢！她能有这样的误会也不足为奇。”莫枫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上会和陌生男子私会，确实容易被误会，难道我是那么浅薄的人？”齐子煜想了想，苦笑道，“她这也太假戏真做了吧！” “难道你会在意？”莫枫紧接着追问。 “当然不会，虽然当初的协议那样，也只是对她的一种试探，看看传说中那个冲动的苏络锦是不是真的这样。” “结果没想到她的反应出乎意料！真是。。。太有意思了！她是怎么写下这些情意绵绵的辞藻的呢，莫非那个背后的人物也是个风流人！”莫枫点头赞叹，猜测着他们追踪的神秘人的模样，却不知对方同一时刻也是深感惊奇。 而始作俑者也陷入深深的矛盾中，无奈至极“碧柳，信都送出去了吗？” “是，姑娘，奴婢看着他们各自离开的。”碧柳谨慎的答着话，却不知那行动的含义。 “是吗？那想必已经送到了吧。”颜以筠低声喃喃，心里想着收到信后他们会有如何的反应。 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她本想出门到街上闲逛，或许能让夜慕笙留在府内的眼线发觉，进而给她留下线索或者提示，无论什么都好，只要能尽快联系上夜慕笙就行，可是，街上的摊贩确实让她发觉了不寻常的地方，但她也发觉了身后有高手跟踪。 不得已之下只能暂时闪避，等到甩开跟踪的人再绕回来的时候发觉原来的地方已经有了变化，她已经分不清楚哪个才是刚刚留下白楼线索的摊贩，明知其中会有假的来扰乱她，想要得到她传出的消息，情急之下，只能找来纸笔，用养伤期间练习的繁体字来简单的写了两封一模一样的情书！ 然后让碧柳分别送出去，两封信会送到双方的手中，若是齐子煜得到，则坐实了她红杏出墙的怀疑，那么他之前的试探也就可以停止，她能等来的或许是一纸休书，但另一边夜慕笙得到信后必然会奇怪信的内容，进而找到别的方法来主动联络她！这样，不管如何，她都保护了白楼的秘密，就是保住了自己回家的路。 她这边的深思熟虑，却不想让两方都莫名其妙，齐子煜觉得可气又可笑，同时却更坐实了她的身份，和他们一直追踪的组织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夜慕笙则惊讶居多。 “楼主，齐侯府这几天严阵以待，怕是苏络锦露出了马脚，是不是。。。放弃了她。。。”年轻男子低头回禀得到的消息，面前的夜慕笙虽然未有什么表情，但眼睛去一直盯着手上的信，没有挪开半分。 “楼主？” “哦，你先下去吧，让我想想，络锦那边传信进去，让人看好了，千万别让她有什么闪失！”夜慕笙头也不抬的淡淡吩咐道。 “是！”男子答应着转身离开，心中虽然有疑惑却也不敢问出来，一向白楼的事宜皆由夜慕笙亲自打理，他的决定一向都是准确无误的，他们做下属的也没有质疑的必要。 夜慕笙此刻想的却也是信中的内容，苏络锦原来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否则她没有必要这些年一直为他做那么多危险的事情，只是从未表明，而这一次，失去了记忆的苏络锦难道还会记得这些？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而且信不是用他们特殊的方式写的，还会有别人看到这信？那她又为何要将自己的心思公之于众！这种迫不及待的风格倒是和原来的苏络锦有几分相似。 颜以筠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一时冲动会造成怎样的重重麻烦和后果，收信的双方不仅没有按照她的预想行动，反而偏离了之前的轨道。 第六十三章 贴身“保护”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们可是定下了互不干涉的协议。”颜以筠无奈看着身侧的人，一连几天，他都跟颜以筠形影不离，让颜以筠根本没有办法再跟夜慕笙见面。 “这里是我的府邸，我自然想去哪就去哪，而且我发现你实在太能招灾惹祸了，还是把你放在身边看着比较保险。”齐子煜理所应当的回答，眼神和语气皆在暗示什么，丝毫不记得之前是谁信誓旦旦的用互不干涉的协议来彼此约束。 “我们已经有过约定，既然当时都已经认可，现在何必如此！”颜以筠自然看懂了对方的表情，也自然的联想起那封情书的事情，自从那天她将信传出之后，齐子煜似乎就改变了方法，不得不说，这种盯人的策略比什么跟踪埋伏都管用多了。 “可是当时我记得我也说过，有些事情我是不允许出现的，你仿佛是超出了我的底线，所以不得不让我出此下策。” 颜以筠想了想，好像真的有这样的事，那自己是将一个绝佳被监视的理由亲手交给了齐子煜？颜以筠不自禁的懊悔，谁想到他真的会介意这种事，她还以为或许齐子煜真的发现了自己有私情，甚至会给个自由身，却不想。。。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又是古代食古不化，深受封建意识毒害的男人，怎么可能不介意呢！他们完全是妻妾成群，在外面寻花问柳也不许后院失火的类型！是她想的太简单了，怎么每次面对这个男人都会受挫，想到这里，颜以筠更加恼火。 “怎么，今日想去哪里，别总在府里别闷着，也出去逛逛，我陪你一起？”看着颜以筠咬牙切齿的表情，齐子煜心情大好，不由得建议道。 “不去！有什么好逛的，我身子还没好，走几步就累了，还是回房看书吧。”颜以筠没好气的答应着，随口扯出来的理由更让齐子煜觉得心中的郁气纾解了，之前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被戴了什么不光彩的东西，不过现在么，若没有这个借口他怎么留下。 “恩，休息也好，你这身体自从那件事之后就没有真的好过，外伤加内伤的，真是。。。要不要找个大夫来再看看，哪里觉得不好？太医也是请的来的，我回来进宫去向圣上禀明，这段时间左右没有什么事情，我就陪着你把身体真正调理好，不要落下什么病根，以后。。。” “我怎么原来就没有发现你这唠叨的本性呢！还有完没完了，你在这说个不停，我要怎么看书！”颜以筠扭头喝止道，说出来后却有些后悔，若是真把齐子煜惹了，她现阶段的米虫生活是不是就到头了？她现在可是还有个情书的把柄落在人家手里呢！ 却见齐子煜一愣，仿佛也没有料到她突然这样变化的情绪，然后继续“你看看你，这就是肝火太旺，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还是得要太医来看看！现在天气还凉，你怎么就直接做在石凳上，碧柳和素蕊都是怎么伺候的？要不再给你拨过来几个人，怎么看你这院子里都冷清。。。” 心里却道，若是被莫枫他们知道了自己被如此评价，还不知会被说成什么样子呢！ 而素蕊和碧柳两人也只有跟着的份，对于被齐子煜嫌弃伺候不周，也丝毫没有反驳的可能性，面面相觑之后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这个齐小侯爷改邪归正了？怎么一天到晚的在自家姑娘身边跟着，那周到细致的劲头都快赶超她们两个了，而且姑娘还一副爱答不理，厌烦至极的表情，这两个人出了什么事情？ 颜以筠则彻底闭嘴，她早就该明白，自己从第一次见面就说不过这个人，到现在依旧如此，爱说就说吧，只是一直见不到夜慕笙，她回家的计划怎么办，难道要无限期搁浅？ 齐子煜说道一半，看颜以筠有些愣神，明白她这是想方设法的要去见那个幕后人物，心中更加安然，只要颜以筠着急去见对方，就有机会能够见到那人的真容，甚至可以抓到他。 “莫枫似乎来了，你不是要让他一起在这里看着我吧？”颜以筠回过神来，看向院外的人，解脱一般道。 “他又来做什么？”齐子煜稍稍皱眉，“你怎么认得他？” “京城有名的少爷，跟你形影不离的，谁不认得！”颜以筠想起的却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在酒楼上面，而他们在青楼门口。 “好好看护你们姑娘，决不能出一点岔子，我去去就来。”齐子煜不放心似得又吩咐一句，这才向外走去。 “有消息了？”走到近处，齐子煜才低声问话。 “拿到另一封信的摊贩我们一直跟着呢，只是辗转了太多地方，终于发现了些线索。”莫枫看了屋内一眼，同样低声道，“抓住了几个人，正在审问，你要去看看吗？” “这些人都训练有素，能被抓住的恐怕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还是盯紧苏络锦，只要她在，那个幕后的人就一定会出现的，虽然不知道她的位置是什么，但我总觉得那个人不会轻易放弃她的！”齐子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所以，你就预备这样像个管家似得跟着她？你果然最近唠叨多了，从前什么时候见你说过这么多话？分配任务的时候就言简意赅的，啧啧，果然是个奇特的女人，能把你都变成这样！”莫枫摇头笑道。 “看来你的任务还是太少，主子说西北那边战事吃紧。。。”齐子煜话音未落，莫枫就已经叫道“我手下刚才还有重要的消息没有报告呢，我这就回去找人，审讯，你就在这里安心当浪子回头的侯爷吧！” 转身走了几步，莫枫又回头道“不过，你这样真的不好，让我家老爷子天天恨不能把我也拴在家里，你这个京城第一的风流人物都回家了，我可怎么办！” 第六十四章 来信相邀 “姑娘，苏府来信，好像是大姑娘派人送来的。”素蕊将信小心的递给颜以筠，又转身离开屋子，走到碧柳身边看了看站在外面的齐子煜和莫枫，这齐小侯爷连书房都没让莫枫进，直接就在原地说话，一副不想聊天的架势，实在让人费解，这种转变令她们每个人都十分惊讶，但现在习惯了也觉得还不错。 “好歹姑娘已经嫁进来了，这样两个人相处下去也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总比一直形同陌路要好吧！”素蕊低声说道，像是对着碧柳之前的态度而言，好似要反驳，她心中早有不忿，明明自家姑娘出事前是最器重她的，可是自从失忆之后，竟不知怎地越来越不愿和自己多说什么事情，总是单独吩咐碧柳去做。 “我也没有说不好，只要姑娘觉得好就行，姑娘和齐小侯爷之间的事情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我们再着急也没有用处，你从小就跟在姑娘身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宅门里的事情，但听也听过不少，那些豪门之内的妻妾们日子又好过到哪里去呢！ 就算有自家相公在身边又如何？争宠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而得宠又能多长久呢？总会有更漂亮更年轻的女子出现，只要身居高位，又何愁身边没有讨他喜欢的女子？ 而咱家姑娘这样的性子哪里是能容得下侧室成群的人，现在看着她倒是无所谓，那是因为她没有用心，所以齐侯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伤心，若真有那一天，姑娘用了心，而齐侯却变回原来那样，你觉得姑娘会如何？ 到时候，她一怒之下，会引出多少事端，又将有什么后果，素蕊难道这些你都没有想过！难道只留住这个男人就是好的？现在或许看着齐侯脾气好，处处让着姑娘，但有朝一日，他厌烦了呢？说句不该说的话，到时候，难道苏家会是姑娘的靠山吗？” 碧柳明白素蕊和自己的看法不同，也对自己有颇多意见，索性便一次都说出来。她虽知道素蕊如今到底因为什么不快，但心里更是无奈，自家姑娘表面上是其中她，实际上到底有多少器重，有多少怀疑之后的考验呢？ “老爷哪里会真心疼爱姑娘，不过是利用姑娘想要拉拢齐侯，若是姑娘真的和他闹翻，对于老爷来说，没有利用价值，咱们姑娘怕是连娘家都回不去的！”素蕊不需要想什么理由来反驳，也明白碧柳说的是事实。 “齐小侯爷长在宫里，能够安然活着到现在，还得了圣上的喜欢，恐怕不仅仅是聪明二字就足够的，他这样的人，姑娘如何斗得过，所以，在他们形同陌路的时候，我不仅不着急，反而替姑娘松了一口气，只有那样，姑娘才能安然在侯府待下去，哪怕终其一生也算平安富贵。” 听罢，素蕊终于醒过味来，神色间多了几份诚恳“姐姐，是我想的太少，怨不得姑娘看重姐姐，我再不敢争什么了。” “只是姑娘醒来后对很多事情都忘记了，所以觉得不太放心，身边的人也不如原来那样信任，最近姑娘觉得我不爱说话，便想着法子要多了解我，并不是疏远了你，你不要多心，日后，姑娘总会倚重你的。”碧柳若有所思的转头看了素蕊一眼。 “姐姐这话何意，难道姐姐不会一直跟着姑娘？”碧柳也不是笨人，只是两人性子不同。 “说句不敬的话，我比姑娘还要年长几岁，在这里总不能长待下去，总有要出嫁的一日，到那时候，姑娘身边不就只有你了。”素蕊听到问话停顿了一下，似乎自觉在失言，又继续说。 “姐姐怎么又糊涂了，咱们这样的身份，若是求了姑娘，嫁个府里的人也有好的，姑娘为留下咱们哪有不许的？况且姐姐是姑娘身边的人，处处都是出挑的，多少人想要求娶呢！”素蕊听罢才笑道。 “你这丫头愈发口无遮拦了！也不管什么脸皮了，就这样胡说！”碧柳神色一变，但极快的随之打趣道。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她们自顾自的说话，不想颜以筠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悄悄的走到她们身边，突然出声，将两个人吓了一跳，齐齐转身拍着心口嗔怪。 “姑娘怎么吓唬人，咱们能说什么，自然是说齐小侯爷最近突然转变，是不是拜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了！”素蕊笑着说，眼神示意院外的两人。 “又闲来那我打趣！碧柳你也跟着她起哄！刚才我仿佛听到有人说要配个府上的什么人？不如说来我听听？”颜以筠同样看到不远处的齐子煜，无奈低声叱道。 “好姑娘，咱们再也不敢了，以后就想想，绝不说出来！”素蕊继续笑拉碧柳，似是要让她趁这个机会一起求了，碧柳却无动于衷。 “快去收拾东西，再不给你们找些活计，更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来！” “收拾东西做什么？姑娘要出门？”碧柳这才开口。 “刚才姐姐不是来信了么，说要接我回去小住几日，我想了想，觉得自从父亲出事后就没有回去过，确实不孝，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本来苏冰璃的邀约她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不过现在只要能躲开齐子煜，就有机会见到夜慕笙，哪怕机会很小也要尝试一下。 “大姑娘好好的怎么要接您回府，这里面不会又有什么吧。”素蕊笑容消去，稍有担心的皱眉。 “管她什么，我也不能一辈子都不回去！”颜以筠转身回屋，自顾自的开始收拾最近看的几本书。 素蕊和碧柳哪能真让她动手，虽然二人皆不情愿，觉得大姑娘必然没安好心，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但也只能听话做事。 齐子煜自觉只是几句话的工夫，再回来看颜以筠已经带着素蕊和碧柳二人拿好包裹准备出门上马车了，不由得惊诧。 “你这是干什么去？” “回娘家，姐姐刚才打发人来接我回去住几天。” “你姐姐？我以为。。。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豁达！”齐子煜了然的看着她，瞬间就已经猜到她的目的。 “她说有事相商，只要请我一人回去就好！” 第六十五章 又回苏府 颜以筠自顾自的上了马车，也不理会齐子煜的讽刺，管他说什么，反正自己只要躲开他就好，放下车帘，刚要吩咐车夫，就感觉轻微的晃动，然后齐子煜跟着进了车厢。 “你。。。这你也要跟着去！姐姐可没有说邀请你！”颜以筠睁大了眼睛，对于这个人的厚颜再次领教了。 “我怕你吃亏啊，所以邀请不邀请的我都得去！”齐子煜理所当然的吩咐了车夫，自己坐到一边闭目养神。 “你的莺莺燕燕难道最近不想你了？你就能这样离开你的温柔乡？天天对着我还不给好颜色你已经厌烦了吧！”颜以筠不死心的凑过去诱惑齐子煜，“现在就是你去的那个青楼，你快下车去吧，说不定你这几天没去就又有头牌了呢！” “死心吧！从小到大，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否则你以为我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常年游戏花丛的人怎么就得到了圣上的喜欢？当今圣上自少年起兵到现在建立了宁国，又岂是能被几句花言巧语就蒙蔽了的人？” 颜以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堵死了自己所有的话，不管用什么办法弄走他，他是铁了心了？难道还要抓到奸夫他才罢休？ “哦。”闷闷不乐的答应着，颜以筠再不说话，转头看外面的人群，像是误入古装的片场，她一转身就可以离开，再回到本属于自己的现代生活，可以用电脑，可以坐飞机，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而不是现在，努力半天却不知到底有没有结果。 齐子煜却半睁着眼，偷看颜以筠失落的样子，活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她虽然看着外面，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进入，仿佛透过这里在想些什么，他没有出言打扰，二人静默直到马车停在苏府门前。 也不知是苏冰璃得到了消息，还是门房看到车上的吧标志赶着去通秉，反正颜以筠下马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冬雪到门口迎接，顿时更诧异，苏冰璃能主动请她回府就不是什么好事，不是苏邑要求她回来和解就是苏冰璃又计划了什么。 只是当时想着要躲开齐子煜，才冒险答应，左右在苏府总不会有人全天盯着她，谁想到齐子煜竟然也跟了来，毫无价值的进入重重麻烦不说，而冬雪亲自来迎，更加深了颜以筠对第二种情形的猜测。 “见过二姑娘，姑爷！大姑娘已经在府里等着二姑娘多时了，日盼夜盼总算把二姑娘给盼回来了！”冬雪福身请安，却丝毫没有上前扶颜以筠下车的打算，只站在原地恭请她入府，更像是恭迎一个客人。 “多日不见，我也想念的紧，只是我刚回来，论理怎么也该先去看望母亲才是。”颜以筠转身吩咐了素蕊和碧柳将随身的东西都搬进府里，从冬雪身边经过，没有半分停留，也丝毫不给面子。 “二姑娘说的是，奴婢先去回禀大姑娘，等二姑娘得闲了再来。”冬雪再次行礼恭送颜以筠，没有任何差错，对于颜以筠的态度也只是答应着，面上神色如常。 而苏夫人作为苏府的正经主子却是在马车已经到达之后才得到了消息，又打发人出来接，一来一回就耽误了时间，颜以筠都已经到达院门口才遇上正要出门的莫大娘。 “二姑娘和姑爷这么冷的天怎么突然回来了？”行过礼后，莫大娘才紧着带两人一面进屋，一面问道。 颜以筠只笑不答，看来让自己回来只是苏冰璃的主意，别人却不知晓，当下警惕更盛。 面上却只对苏夫人说些问候的话语，决口不提苏冰璃的事情，反倒是苏夫人突然道“你这次回来莫不是为你父亲送行？” “送行？父亲身子也刚大好，这要去哪里？” “你原来竟不知道，”苏夫人说着，看了一眼齐子煜，心中暗道果然是不理世事，不上朝堂的无用之人，竟然连这个消息都还不知道，自己之前反对这门亲事无效，可如今看来，这个齐小侯爷和传说中样子简直如出一辙，面色稍稍动了动，才继续道。 “那这也是巧了，你父亲已经奉了皇命，明日就要领兵出征，你今日恰好能送行，然后就多住几天，这府里人少，也怪冷清无趣的，反正你们离得也近，要什么都直接使人去取，或者去外面置备都是好的。” 颜以筠也不由得看向齐子煜，眼神询问对方是否知晓这个消息，苏邑要领兵出征，那苏府就剩下苏夫人和苏冰璃，这个时候让她回来，颜以筠的感觉更加不好，简直有吃顿饭就回去的打算。 好好的齐侯府那么清静不待，非要回来趟这个浑水做什么，反正已经确认齐子煜的打算，左右都是躲不开他的紧盯，不需要比较也知道侯府更加舒适自在，可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齐子煜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不着痕迹的轻微摇头，制止了她的冲动，颜以筠虽不明白他的想法，但他估计是知道苏邑出征的事情，必然也更清楚如今的形势，听他的或许更好，便只能道。 “是，女儿原也是这样打算的，这一次回来怎么也要好好陪陪母亲，怎么不见丰儿，他可长高了些？” 又随便答了几次话，颜以筠才找了个理由从苏夫人处离开，也不去见“日盼夜盼”等候她的苏冰璃，而是一路走回自己的住所，关上门，才能问出疑惑。 “岳父要出征我也是刚知道的，你别怀疑，我一直跟在你身边，自然没有时间去打听什么朝廷的事情，还是莫枫刚来告诉了我，然后就知道你那姐姐要请你回府，这个时候，岳父不在，以你们关系，她会更加变本加厉，我怕她趁机对你不利，这才跟了来。” “原来你也不是一定要跟着我的！”颜以筠仿佛看到希望，但下一秒又破灭。 “我关心你的安危和要跟你在一起本来就是一码事，不分你我，你也不用客气，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那姐姐又打什么主意？” 第六十六章 茶无好茶 西北战事吃紧，已经等不到开春就需要援兵急速到达，苏邑奉命挂帅领兵出征，留下府内的人更加不安分，苏夫人深忌苏冰璃之前的行径，颇为防备，虽没有主动做什么，但苏冰璃若想故技重施也是难的，可是这不意味着颜以筠的日子就会痛快。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颜以筠从心里就不愿意碰面，若不是那日冲动的答应了苏夫人，她恐怕早就回去侯府，起码落得清静。 她单手只着头看向窗外，默默想着，也有好的地方，比如齐子煜不会那么谨慎的盯人，甚至有的时候她会怀疑，是否齐子煜知道夜慕笙的存在，更知道他的行动在苏府远不如侯府来的方便，所以她在苏府一日，和夜慕笙见面的机会反倒不大，如果是这样，难道齐子煜是在用这种忽远忽近的方法引出夜慕笙。 “姑娘怎么回了娘家反倒憋闷了，一天到晚也说不上几句话，只有吃饭的时候能跟夫人说说，可也都是简单的回复。”素蕊有些忧心，看着颜以筠如今的模样仿佛回到了未出嫁之前的情形，和她们日渐熟悉的那个人有些不同。 “这一回来，成天的让大姑娘请来请去的，哪里能不烦。”碧柳无奈道，抬头看着远门外出现的身影，更加无语“这不，又来了！” “碧柳姐姐，素蕊姐姐，二姑娘在屋吗？我们姑娘请二姑娘和姑爷过去小聚。”来的是一个入府不久的小丫鬟，平日里也只能做些跑腿的活计，可却是聪明伶俐的人，年纪虽小说话办事就很有分寸。 “在呢，容我先去告诉一声。”素蕊脸色登时不好，但也不能随意发作，便借故挑帘进屋，将碧柳和那小丫头晾在了外面。 碧柳自然明白素蕊的意思，她心中也是不快，可也不能说出什么来，便只笑道“大姑娘也太客气了，自家的姐妹哪里有哪些事，还请来请去的做什么，我们姑娘就总说姐姐若总这样，她倒过意不去了。” “我们姑娘只有二姑娘这一个妹妹，自然是想多亲近的，二姑娘又成亲了，好容易回来一次，老爷不在，没有人拘着，还不多聚聚么。”小丫头倒是不卑不亢，虽然看出了对方的情绪不高，可依旧脸上带笑。 碧柳没法再说什么，只能让下人带着她去吃茶，又替颜以筠赏了些银子，这才等到颜以筠出现。 “侯爷有事出去了，素蕊你留下等侯爷回来告诉他我去了姐姐那里，让他直接去就好，碧柳你跟着我吧。”颜以筠由着素蕊帮她系好斗篷的带子，又将帽子整理妥帖，才吩咐道。 “是。”素蕊低声答应着，经过前几日和碧柳的一番话，她的情绪倒有了不小的变化，起码关于是否被器重这一事已经没有那么执着和敏感，更何况，颜以筠给她示意的眼神她已经明了，这是要去找齐小侯爷赶快回来呢。 “二姑娘，天气还冷，要不要带个手炉，若是冻着了二姑娘，回来我们姑娘可是要罚我的！”小丫鬟伶俐开口，俏皮间多了几分周到。 “哪里就那么娇弱了，现在已经暖和多了，若照我说，连这斗篷都是不用的！”颜以筠笑着答道，心里却已经想着齐子煜什么时候才能赶来，刚回来的那日齐子煜曾欲言又止，并没有将他猜测的苏冰璃的目的完全告知，弄得颜以筠更加不安。 但前几次相见都有齐子煜在场，也不知是不是碍于他在场的原因，总之苏冰璃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甚至主动示好，但今日，没有齐子煜陪同，会不会她又预备了什么圈套就等着这一次。 虽然颜以筠已经去过很多次，但前面带路的小丫鬟还是一丝不苟，直到进入苏冰璃的院子，有冬雪出来迎接，那小丫鬟才默默退下，颜以筠暗自将她的模样记下，虽然是苏冰璃的手下但这也是个可用的人吧。 苏冰璃笑脸相对，但看在颜以筠的眼里却总觉得都是虚伪的样子，此时屋子里没有别人，她便更加不耐继续装出姐妹情深的模样，只是不知苏冰璃到底有什么打算。 “姐姐到底想要说什么，或者对我做什么，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也不必再做出我们姐妹情深的戏码来。” “妹妹这就误会我了，不过是长日无聊，总要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想着妹妹若来了我总会有趣些的，妹妹这样说话，就是还不愿意原谅姐姐之前做过的事情？”苏冰璃倒丝毫不恼，竟然放低了姿态笑吟吟的亲自给颜以筠斟茶。 颜以筠接过，却也没敢真喝，谁知道她在水里放没放东西，此时屋里无人，若真下了毒还能向谁求救，她可是还想着要回现代呢。 “这是上好的茶叶，圣上赏赐父亲的，父亲一直不舍得喝统共也就给了我这么点，若不是今日妹妹来，我平日也是不拿出来的，怎么妹妹不喜欢？”苏冰璃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丝毫未动的茶盏，劝道。 “我一向不喜好喝茶，既然姐姐喜欢，就多喝些吧。”颜以筠摇头道，“父亲一向偏疼姐姐，这人尽皆知的事情姐姐就不要拿出来炫耀了，我早已看清，无需姐姐时时提醒。” “可是，终究是我的一片好心，妹妹好歹给个面子尝尝吧。”苏冰璃被拒绝也不死心，依旧热心劝说，更让颜以筠怀疑这茶有问题，但不想苏冰璃起身将茶盏端起到她面前，竟是非要她喝不可的架势。 “姐姐这是何意？”颜以筠神色一变，就要发作，但转而突然听到外面有逐渐接近的脚步声，熟悉的让她心中稍安。 抬头正对上苏冰璃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颜以筠还未来得及想这其中的含义，就见她举起茶盏，颜以筠直觉不好，却已无法阻拦，仿佛早就安排好的桥段，茶盏由上而下的摔在地上，而苏冰璃的手指也恰巧被碎片割伤。 第六十七章 目标确认 上好的瓷器和地面的碰撞声清脆尖利，也让颜以筠的心向下沉了沉，虽然不明白苏邑不在家，苏冰璃做出这幅样子到底给谁看，但她也知道对方的计策又开始启动了。 稍带不解的四周看了看，甚至连冬雪都没有进来，屋里还是她们两个人，颜以筠抚平了衣角，站起身淡然道“姐姐这是做什么？我只说不喜欢喝茶而已，何必要发火呢？若是此时有什么人进来，我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这还伤到了自己，让我岂不是心中不安么，还是让冬雪快进来给姐姐包扎一下吧。”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妹妹又何必惺惺作态，父亲不在家中，我好心请你回来小住，又几次三番向你示好亲近，妹妹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 苏冰璃的声音本来和她的身子柔弱有几分相称，无论何时都是轻声慢语的，唯有那次为了苏邑中毒之事来侯府质问情绪波动很大，导致声音有些破裂，此刻离得近了，甚至带上几分乞求的语调，更显得她凄楚无助的模样。 颜以筠不禁皱眉，拨开她拉住自己袖子的手，神色间已然不耐，这苏冰璃莫非是疯癫了，自言自语的在说些什么，她若真疯了就该找人好好看着，可别随便放出来招她了。 “姐姐这话让我听不明白了，我几时不放过姐姐，我只愿相安无事，可是姐姐偏偏不愿善罢甘休！” 颜以筠反斥了一句，苏冰璃突然出声打断，上前靠近一步，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手又拉扯着颜以筠的衣袖不放，眼中也有泪花闪过。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小没有了母亲，又有那样磨人的病症，这府里的下人无不是势利之人，若不是父亲一直尽心呵护，我恐怕这条命也葬送了，可是自你的生母入府，到妹妹出生，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父亲不再只疼我一人，我原以为也算有个姐妹相伴，可是，偏偏出生就被人断下了那样的箴言，你被父亲送走落得清静，倒能安稳的长大，你可知道我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哪个不认为是因为我，你才受了那些苦，但我呢，我忍受痛苦的时候他们没有看到，我被人指点闲言碎语的时候他们也没有看到！他们懂得什么，只知道看表面现象就下了断言，我用了多少努力才挽回自己的名誉！ 后来我又好心说服父亲，说那些江湖术士的话不可信，求他将你接回来，可是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抢了属于我的姻缘！父亲不允，你便寻死觅活，差点酿成大祸，虽然你醒来已经失去了记忆，可父亲依旧成全了你！ 如今，我想不计前嫌和你好好相处，你怎么还问我，锦儿，你说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妹妹，你放过我可好？我们就不能好好像平常家族里的姐妹那般亲密吗？妹妹，虽然你还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但若你还是怨恨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在外面受了苦，你还要什么尽管拿去，父亲的疼爱重视，我的姻缘，只要我有，我就都愿意给你！” 颜以筠更加不解，这声情并茂的演出是为了什么，苏冰璃要疯，她可没有兴趣陪着一起演下去，而且这颠倒黑白的本事都已经炉火纯青了吧，虽然她不知道苏络锦原来的事情到底是怎样，可大概情景她也是了解的，怎么到了苏冰璃这里就都变成了苏络锦对不起她了呢！ 命理相克，她没错，频繁发病，出现意外，逼得苏邑将幼小的苏络锦送出家门，她也没错，甚至将自己不愿意要的婚姻强加给苏络锦，她还是受害者了？几乎是一手造成苏络锦死去，她穿越来的罪魁祸首竟然如此厚颜的说自己像白莲花一般纯洁无辜！ 颜以筠觉得自己要怒了，这是上天派来考验自己素质和理智的人吗？颜以筠避开苏冰璃逼近的身体，刚要开口，余光却扫到门口，心中顿时一动，本来想要离开的脚步也停下，突然从桌上拿起另一个完好的茶盏，稍稍倾斜，让里面的茶水倒在自己手上，同时一抖，像是被烫到一般将茶盏扔下，又是清脆的声响，还伴随着颜以筠的一声惊呼。 苏冰璃没有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反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身后的门被猛地推开，齐子煜抢身进屋，几步跑到颜以筠身边。 “怎么了这是？我刚到门口就听到你的声音，是不是被烫到了？一直这样毛毛躁躁的，我不在身边就会出问题！” “没事，就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姐姐刚才打翻了一个杯子，手被割伤了，还是找人来帮姐姐快包扎一下吧，我不碍事的！”颜以筠低头看着自己稍稍泛红的手指，心中松了口气，还好茶在她们说话的工夫里已经晾了一会儿，不是很热，否则她还真对自己下不去手。 “碧柳怎么伺候的！这个时候也不在你身边，姐姐那边自然有人照顾，但你这个烫伤养不好可是会落下伤疤的，快回去打发人请大夫来看，若是不好，我去请太医。”齐子煜捧着颜以筠的手小心不已，生怕会碰到伤处。 颜以筠被他紧张的情绪带动，却突然有些恍惚，这个第一面就要跟自己定下互不干涉协议的人，常年流连青楼楚馆，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这跟她配合的演戏更是天衣无缝，让她都觉得若不是提前串通一气，就是发自真心的关怀，可她明明知道这个人毫无真心，这些好都不过是一场无法言明的博弈。 再抬头看苏冰璃那边，眼中难掩失望，沉默的看着齐子煜的举动，突然眉目微动，按住手上的伤口呼痛，颜以筠冷笑果然自己猜的没错，她这番卖力的演出就是冲着齐子煜来的，只是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 齐子煜头也不抬的扶着颜以筠向外走，同时高声唤来苏冰璃院里不知被打发到哪去的丫鬟婆子，苏冰璃平日身子便不好，院里的下人无不是小心照料着，如今突然手上流血，更引得一众惊吓，找大夫拿药喊人的乱作一团。 第六十八章 孤独心绪 颜以筠不着痕迹的避开齐子煜扶着她的手，自顾自的向前快步走去，身后苏冰璃院子里传来的繁杂的脚步声和来往下人的说话声她还能听到，手上虽不严重，但依旧火辣辣的感觉都提醒着颜以筠刚刚发生的事情，而她，此刻不想看到任何虚伪的面孔，包括苏冰璃，也包括齐子煜。 回到院内，碧柳迎上来解释说她刚刚被人叫走，说是夫人的吩咐，走到一半才觉得不对，生怕苏冰璃又设下什么计谋，急急赶回去却遇上了齐子煜，然后，齐子煜让她回来等待，剩下的不需要理会。 身后一直跟着颜以筠回来的齐子煜没有否认，颜以筠淡淡抬眼冷静的看着碧柳，半晌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的让她退下，碧柳一愣，这反应绝不正常，莫非在苏冰璃那里真的出了什么事，让她能有这样的变故。 只不过齐子煜的表情掩饰的太好，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而颜以筠则淡然中多了些落寞，要说别的倒也没有，碧柳此刻又开始后悔，早知道会出事，就不该这样相信齐子煜，自己哪怕只陪着帮不了她也总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可好，素蕊走过来也无奈示意，外面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你。。。”齐子煜上前一步，拦住想要进屋的颜以筠，刚开口就被对方打断“别跟着我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齐子煜一愣，对方眼里的疲倦和漠然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起码在这个女子身上从来没有现过，不自主的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怎么她就成了这样？ 趁着他愣神的工夫，颜以筠已经从他身侧经过，然后反手将门在他面前关上，碧柳和素蕊更不敢上前打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齐子煜。 “我可没有惹到你家姑娘，你姑娘的姐姐也没有得着什么好，至于其他的，你们自己去问吧。”齐子煜说完就逃离了现场，他可没有那么傻，等着被这两个丫头盘问，虽然身份有别，但毕竟是陪嫁过来的人，他要发落也还要看屋里那人的脸色，现在怎么也不能逼得太过。 碧柳和素蕊面面相觑，光靠猜想怎么也和真实相去甚远，又不敢擅自离开，只能对着坐在院子里找些活计，打发时间，顺便等颜以筠休息好醒来，只是这一等就到了半夜。 眼见素蕊连打了几个哈欠，碧柳也不由开口道“你若困了就先回去睡吧，我在这里等着，等你醒来再替我，也不知姑娘这会睡到什么时候，或许这一宿都不起身了，咱们都在这熬着也没有用处，若是明日有什么事，咱们都没精神，谁来应差。” “那好，我先睡去，一会儿我来替换姐姐。”素蕊实在是困极了，眼见碧柳的精神尚好，也不再坚持，自己起身活动了下已经僵硬的腰背，这才回屋睡下。 碧柳也起身点了蜡烛，就搁在身前，就着一点亮光打络子，又解困又能随时看着房间有没有动静。 齐子煜在房顶上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借着夜色遮掩半伏着身子，加上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衫，倒不会有人发觉，只是这样子若是想要埋伏还不够，但他今夜本就不是为了埋伏，白天见颜以筠莫名变化，他总觉得不安，虽然不明白这种情绪的来源为何，可行动上已经到达这里。 碧柳没有丝毫发觉，齐子煜悄无生气的缩回身子，在房顶上慢慢的揭下一片瓦，然后探头去看，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甚至连他的呼吸都无法被感觉到。 在某一瞬间，齐子煜突然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像是采花贼，若是以前他恐怕会深深的鄙视，但现在自己竟然真的做了，果然人都是会变的，齐子煜默默的安慰自己，然后才能坦然的看着屋里的情形。 环顾一周，屋外的月光正好透过窗户照的清楚，床上竟然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大略看了看桌子边，椅子上都没有人影，齐子煜轻轻皱了皱眉，那人去哪了？难道他一个不留神竟然偷跑了？刚才那个转变莫非是她装出来的，就为了麻痹自己？盯了这么久若是因为这个小小的疏忽就前功尽弃，再想引出那幕后的人可是难上加难。 短时间内齐子煜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无数的想法，但统统都在门边看到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影子时消散，那里应该是颜以筠关门时站的位置，好像再没有移动过，就在贴近门板的地方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坐着。 而颜以筠并没有发觉屋顶上有人，她也没有心思再去警惕什么，正如她所说，真的有些累，又没有任何困意，来到这里多久了，她自己都快忘了，有一年了吗？竟然渐渐的适应了这个身份，这种生活，刚来时的慌张惶恐和回家的迫切，如今还剩下什么呢？ 只有今天看着苏冰璃和齐子煜在她面前一齐演戏的时候，她才发觉原来自己其实一直都厌恶这种日子，他们本该是苏络锦最亲近的人，可偏偏都带着面具，这里的人没有真心，那些笑和关怀，都非本心。 而她呢，她竟然也开始学着这样过活，甚至她明知道那些所谓的关心都是假的，但还是渴望哪怕一丝丝的温暖，这种无奈和厌弃到底是对着齐子煜还是对自己呢！自己竟然也有一日这样悲惨且卑微。 颜以筠没有睡觉，没有休息，原来她一直在这里坐着，兀自发愣，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像是一个受了什么委屈的小孩子用这样的姿势来保护自己，齐子煜心中莫名的燃起烦躁，多亏了习武练就的目力过人，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和单薄的身形。 她不该是这样的女子，任何悲观的情绪都和她格格不入，齐子煜默默的看着，然后想还是那个狡黠带着些小聪明的女子让他觉得熟悉。 第六十九章 终于见面 颜以筠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呆坐了一夜，而屋顶上的齐子煜也这样看了一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什么样的心思来看，但就是不想这样离开，即便心里的烦躁越来越盛，这样的情绪是他陌生且许久没有出现过了，他恨不能下去将她摇醒，或者无论做什么都要将她变回那个能够跟他争论斗心眼的女子。 直到东方的天际开始发白，提醒这里的人们能够隐藏的黑夜已经褪去，新的一天又要到来了，一直在院子里守夜的碧柳也起身动了动发麻的腰腿，素蕊没有来替换她，但碧柳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俯下身子吹灭蜡烛，然后转头看了看依旧寂静无声的屋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才收拾好这一夜打好的络子，拿起烛台向自己的屋里走去。 齐子煜被碧柳的动作惊动，但还是耐心的等着她离开，才将昨晚掀开的瓦片又盖回去，顺着屋顶的坡度滑下，刚一落地脚步不稳的晃了晃，不由得自嘲的苦笑，曾几何时为了任务这样通宵不眠的蹲守，自从他做了头领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吧，连身体都不习惯这样的劳累，手脚活动了一下才感觉浑身的血液通畅了。 虽然此时还早，苏府的下人还都没有动静，但齐子煜还是小心的沿着院墙摸回自己的房间，所以他没有看到离开之后屋内突然出现的人影。 “你。。。你怎么进来的？”颜以筠诧异的盯着眼前仿佛从天而降的人，沉寂的空气终于被打破，她略有些磕巴的问着，声音略带着一丝沙哑。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警惕性太低，没有发觉罢了！”夜慕笙挑眉笑了笑，似乎对于自己造成的效果极为满意，顺便还揶揄了一句。 “那你怎么不早现身，我在这里做了这么久你都看着吗？”颜以筠却皱眉，反手撑着地面站起，却不想经过了一夜腿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 夜慕笙抢先一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颜以筠，顺手将她安置在椅子上，然后竟然半蹲下身子给她轻轻按摩着膝盖和小腿，动作熟练的好像经过了很多次练习。 “别这么惊讶，你一直都是这样毛毛躁躁的，小的时候你总是不在意，然后被摔得鼻青脸肿，师傅说女孩子若真破了相就不好了，你表面上害怕，实际上一点没有收敛，每次都要我在后面看着你才行，现在看上去身量长大了，又稳重，可实际上还跟小时候一样！” “你。。。怎么一直不现身，若是我早知道你在，又怎么会一直坐在那！”颜以筠突然语塞，对方很明显十分熟悉苏络锦原来的一切，但却都是她不曾参与过的事情，那种熟稔就仿佛是邻家哥哥一般，可却让颜以筠觉得尴尬，只能找别的话题带过。 “你那精明过人的相公可是一直都在屋顶上呢！我现身等着他来抓我吗？”夜慕笙更加没好气，原来她竟然一个都没发现，真不知这练回来的武功有什么用。 “什么！”颜以筠惊讶抬头，此刻已经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若齐子煜还在的话夜慕笙又怎么会现身，才又讪讪低下头，膝盖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让她更加尴尬，想要躲开却被夜慕笙用巧劲困住。 对着一张让人毫无抵抗力的脸，而那脸上还流露出偶尔会发现的宠溺，颜以筠觉得自己再继续下去脸就要烧起来了，之前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仿佛经过一夜冰冷被冻上的心脏也在随着腿上的温度逐渐回暖，然后游走全身。 “可。。。可以了，我觉得已经好多了！”颜以筠低声制止道。 “好了吗？这么快！”夜慕笙闻言也随之停手，将她的下摆整理好才站起身做到一旁的椅子上和她平视“原来你的恢复能力那么强，可之前怎么每次都恨不能不让我离开。” 颜以筠这次可以肯定自己的脸真的红了，苏络锦到底是有多痴情，这种事情都明显到让对方看出来。 “齐子煜好像开始怀疑我，所以一直找人盯着我，你这次现身还安全吗？我没有更好的办法给你传信，一直怕。。。”颜以筠生硬的转移话题，夜慕笙听出却也只是笑笑，安慰道。 “没事，我若不想被抓到，还很难有人能找到我！不过，你传出来的信我倒是没有看懂，那是什么？寄托相思？” “不，不是，齐子煜怀疑我在外面跟别的男人有染，所以千方百计的查那个人是谁，我想将计就计，就让他一直这样怀疑下去，当时我不知道那一边能将真的信送到你的手里，所以就写了两封一样的，你看到自然会奇怪，会怀疑，所以就不会轻易行动。”颜以筠急急解释，这苏络锦留下的后遗症还没有摆脱干净，若是让这封信再起误会，那她可真是说不清了。 “他怀疑你在外。。。呵呵。。。”夜慕笙突然笑了起来，霎时间屋内的光线都暗淡了几分，颜以筠又晃花了眼，这妖孽一般的人到底是男是女啊！但反应过来是在笑话自己之后，便又低声解释。 “我知道这法子挺笨，可是。。。当时那种情况。。。我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写或不写都有可能会暴露你。” “不是！是个好办法，能让他只怀疑这个也不错！”夜慕笙也不知信了还不不信，眸光璀璨的闪耀，伸手摸了摸颜以筠的头顶，笑的更加恣意，让颜以筠禁不住随之微笑。 “那。。。你这次来是要告诉我最后的任务吗？”颜以筠虽不忍破坏眼前这人的情绪，但却极快的冷静下来。 “最后的任务么，别急，我会告诉你的，不过没有那么快！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顺便再告诉你，不要担心我会被抓到，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若有什么事情，就将屋子的窗户打开，放上一盆花，自然有人会通知我的！” “好，我知道了！” 夜慕笙见她记住，起身向窗户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想起什么似得回头道“别再让我看到你一个人在那，活像个受伤的小兽躲起来舔舐伤口！” 第七十章 同胞验证 颜以筠心中一暖，这是她来到这里之后听到最贴心的话了吧！顿时积攒的情绪和孤单落寞一起涌出来，竟有些许的感动。同时明了，摊上这样的父母姐姐，难怪苏络锦宁愿以命相搏也要跟在夜慕笙的身边，这个男人有洞彻人心的能力。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突然开口，制住夜慕笙向前的步伐，他以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却不想她还有事情。 “怎么？” “嗯。。。那个。。。奥巴马。。。你听过吗？”颜以筠谨慎的问出，她一直想试探夜慕笙到底是不是来自现代，可是机会突然来到，她一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忘却了本来准备好的问题，便随机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可是问完就后悔了，若是他来的早呢？那时候奥巴马还没有上台吧，若是不了解政治的宅男呢？又知道奥巴马是谁！应该问个中国的人物就对了！但后悔已然来不及，只能听着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焦急的等着答案，但面上还要保持平静无波。 “什么。。。马？你原来也是会骑马的，不过现在应该也忘了，你若想学，等完全摆脱了齐子煜的监视后我教你！不过倒没听说你对马也这么挑剔！还真是变了不少！”夜慕笙有一瞬间的忡愣，但随即笑道，又有些无奈的神色，“你若想到什么想要的，我一起忙你找来。” “哦，不用了，我就在书里看来的，随便一问，不过骑马还是要学的。”颜以筠忙遮掩过去，打着哈哈顺着他的话题继续。 夜慕笙这次没有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再仔细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颜以筠在他的目光下几乎觉得什么都被看穿，不由得心虚，强大精神若无其事的回视，直到看着夜慕笙的身形消失，才松了口气。 门在这个时候突然敲响，是素蕊低声唤着她，颜以筠深呼出一口气，调节好心跳，将刚刚的异样除去，才起身打开房门。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颜以筠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春节，苏府内外都开始忙碌起来，虽然今年苏邑领兵在外，不能回来过年，可苏夫人依旧照着往常的惯例开始安排布置下去，没有任何的从简。 而颜以筠本来并不在意这些，在现代对于一个忙碌的上班族来说，春节的概念除了能够放假之外并没有其他更深层的含义，她也很少随父母走亲串巷的去拜年，只是窝在家中好好享受假期，而且为了环保，鞭炮也都是禁止的，除去窗户上能看到的飘扬的红色吊钱，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了。 但是，在这里，或许是被周围的情景所感染，让颜以筠竟有些期待这里的新年，虽然极少出门，但家家户户所洋溢的喜气甚至能让深宅之中的人也感受的到。 本来颜以筠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回侯府的，毕竟新出嫁的闺女是不能留在娘家过年的，可是苏夫人只跟齐子煜提了提，后者就答应下来，完全没有问过颜以筠的意思，她不明白齐子煜的打算，也知道即便问了对方也不会说，便只能在这里继续住下，好在苏冰璃在那次之后再也没有来请过她或者齐子煜，颜以筠默默的想，也许是她受了那点伤所以消停了，不管怎样，互不相见总是好的。 “姑娘，这是夫人让人给姑娘新做的衣服。”素蕊捧着从苏夫人那里领来的几套衣裙给颜以筠展开看，手上动作麻利轻柔，虽然是冬天的厚衣服，但也怕有丝毫的破坏。 “好看是好看，可是光咱们带来的衣服里就有好些没有上过身的，怎么又做？”颜以筠半倚着靠枕，抬头看着说。 “姑娘还怕没有机会穿吗？咱们这样的人家总是要多多备些衣服的，什么场合都要预备，以防到时候手忙脚乱，而且又是要到年下了，按惯例也是要做的，人家都嫌少，姑娘倒还嫌多！” “那就放着吧，过年的时候就穿母亲给我新做的这套，剩下的你先收着。”颜以筠这才点头，果然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女子就没有不爱漂亮衣服的，而她依旧是个另类。 “这套不好，太素净了些，过年总要穿些喜庆的颜色，别人看着也高兴。”齐子煜正好从门外进来，看到颜以筠指着的衣服便说。 “我一向不喜欢什么红红绿绿的颜色，太俗气了，这个就很好！” “好不容易在家过个年，当然要高兴才好！”齐子煜颇不赞同，虽然他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非要在一身衣服上和她较真，但这样的颜以筠总算不那么让他烦躁。 “穿红带绿的到底是你们看着高兴还是我穿着舒服？素蕊还不将衣服收了，就留这套在外面！”颜以筠白了他一眼，吩咐道。 素蕊再不敢耽搁，忙抱着剩下的衣服下去收拾起来，齐子煜上前几步坐在颜以筠身边问“你好像从小的时候就很少在家过个完整的年，那今年终于能在家里过了，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原来是为这个你答应了母亲，我自小野惯了的，在家过年习俗太多，整天的拘着，还不如不在。”颜以筠诧异的看着齐子煜，他竟然是想让弥补自己从未在家过年的遗憾才自顾自答应了苏夫人的要求？ “那咱们就回去过年吧，府里虽然老人多，但我父母都不在了，他们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总是自在些！”齐子煜立即说，颜以筠更加惊讶，她怎么觉得齐子煜最近不太正常，这态度还有些讨好的意味。 “你都答应了再回去，母亲会不高兴的，就在这里吧，你这样变来变去的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又要我帮忙？还是有相好的实在难解相思来找你了？” “怎么好好的也能想到那里去！我就是想让你高兴高兴，别整天闷闷不乐的，也能招你一通编排！”齐子煜突然变脸，冷声说完站起身打开门帘就出去了。 第七十一章 奇怪心态 除夕很快到了，苏府上下已经被下人们擦拭一新，府内各处皆是张灯结彩的模样，颜以筠自己在一旁看着竟有几分像她要成亲之前的情形，不过不同的是，此时府内的众人皆是喜气洋洋，不会有人欢喜有人忧。 “姑娘，夫人那边已经来人请了，今天晚上还要守岁，怎么也要多穿一些。”素蕊从院子里进来，身上都是寒气，不敢靠颜以筠太近，便站在门口回话，一直在颜以筠身边的碧柳则同意点头，随即从柜子里拿出斗篷等物给颜以筠穿戴好。 “行了，走吧，别让母亲久等了！”颜以筠对着镜子好歹看了看，便先向外走去，此刻天色已经有些暗淡，院子各处的大红灯笼都被点起，照亮了脚下的路，不远处有间歇的鞭炮声传进来，但却听不见外面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颜以筠没有停留，一直向着正厅走去，却意外的在里面看到了已经在坐的苏冰璃和齐子煜，还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亲戚在侧厅都已经到齐。 “拜见母亲，女儿歇过午觉觉得有些不适，故而来迟，还望母亲不要见怪。”颜以筠福身行礼，眼光瞟着苏冰璃的方向，心道她怎么没有借着身体不好的理由辞去这个饭局，没有苏邑在场，她能得了什么好？ “你身子不适？可找大夫看过了？这大年下的可别有什么病症留下。”苏夫人面上着急，忙问着跟着的人。 “不曾，现在已经好多了，母亲不必忧心。”颜以筠还站在原地回话，虽没有向身后看，却已经感到四周人的目光已经汇聚在自己身上。 “那就好，快过来坐下，别再门口那里站着，留心冷风拍着。”苏夫人忙摆手道，颜以筠依言施施然走到齐子煜身边坐下。 “我身子刚大好，妹妹怎么又不舒服了？是不是也是头疼的毛病呢？”苏冰璃见颜以筠落座才开口问道，不过却没有任何关心的意味。 “多谢姐姐惦念，我身子好的很，不过是起猛了有些晕，现在已经没事了！今天是除夕，姐姐的老毛病今日若留下才好呢！明年总不会再让父亲母亲忧心姐姐的身子了！”颜以筠得体的笑笑，从看到苏冰璃那一刻，她就知道今天这顿饭不会安生，心里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反击。 “那就承妹妹吉言了！”苏冰璃仍是一身大家闺秀的矜持有礼的做派，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就连颜以筠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在外人面前的举止堪称完美，或者说只要她想，就能做个气质卓然，容貌出众的千金，而她若不想，那便是最毒妇人心。 “看看你们姐妹，过年这样的日子偏偏说什么病不病的！多不吉利！让人看了笑话，虽然知道你们感情好，但也不敢这样没有分寸的说话。”苏夫人轻斥了一句，才又转脸向着坐在身边的苏瑞丰低声嘱咐着身边，神态竟是截然不同。 颜以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她不想在这样难得一见的场合上让苏络锦留下的情绪又爆发，而另一边的苏冰璃也闭口不言，这样的日子，还有那么多亲戚看着，她一向的形象总是要保持的。 一时间桌上静悄悄无声，苏夫人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笑着吩咐开宴，又叮嘱各处的奴婢丫鬟们小心伺候，虽然苏邑不在，她这个当家主母自然也不能丢了脸面。 早有丫鬟在一旁等着，从厨房传来各色菜式，虽然不比皇帝寿宴那样的排场，但也绝对是钟鸣鼎食之家，半晌，屋内又开始热闹起来，彼此敬酒互相奉承的，也有前来给苏夫人相见聊天的，似乎大家对于吃饭都并不热衷，而只是借着这个场合拉近和苏府的关系。 没有人来找颜以筠攀谈什么，一是她对于苏府来说是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又不得宠，所以在苏家没有什么地位可言，而二来齐子煜那侯爷的身份虽然摆在那，但没有什么实权，就算有人要结交也只是男人们直接和齐子煜寒暄，轮不到颜以筠。 她也乐得清静，自顾自的在一旁吃饭，至于别人怎么看她，她是不想理会的，只有坐在身边的齐子煜间歇的看她几眼，再回头，一会儿又看，让颜以筠有些不耐。 自从那日齐子煜说她胡乱猜疑之后摔门离开，到今日除夕宴席，才是第一次见到，期间也不知齐子煜是放弃了对她的监视还是真的为什么不明的理由生了气，反正一直没有出现在颜以筠面前，让她狠狠的自由了几天，虽然夜慕笙也没有再出现，或许证明齐子煜还没有撤销对她的监视，可颜以筠依旧觉得一个人的日子太美好了，没有人随时在耳边碎碎念也太美好了。 今天虽然早就知道他也会在，但突然见到，颜以筠还是没有想好该说什么，为了不明原因而道歉，那不可能，所以就当做没看到吧，眼下齐子煜这举动就让她不得不看到了，可依旧没有准备说话。 “你真的不喜欢在家过年吗？那不然明天初一正好都要入宫，出宫的时候就回府吧。”齐子煜将刚刚颜以筠进门之后的情形看的分明，同时明白了她为何不愿在这里过年，平日里被忽视还只有家里人知道，一到这样的场合就更加明显，发觉自己似乎弄巧成拙之后烦闷的情绪更盛。不过他看了半天，发觉颜以筠丝毫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只好说道。 “在哪里都一样，饭照吃，觉照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多了几个不太让人愉快的人。”颜以筠抬头看着向这边走来的苏冰璃，对方的眼神很明显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再看看身边的齐子煜，颜以筠突然了悟了。 或许之前那个一直想都不敢想的可能性真的发生了？这就是苏冰璃最近不来挑衅，反而多次邀请他们两人的原因？而上次那场戏若有了这个缘由也倒说得清了。 可是为什么？这人到底有多受*虐才能做出这样的反应！齐子煜敏锐的发觉颜以筠眼神变了，似乎想要看什么好戏一般盯着他，让他有些意外的不安。 第七十二章 制造机会 齐子煜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也知道是苏冰璃在靠近，但他自认为苏冰璃一定是冲着颜以筠而来，却在颜以筠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戒备不安，竟然眼睛里还带着些笑意。 “咱们很久没有这样一起吃顿饭了，自从妹妹离开家里，每年过年的时候虽然回来却也吃不了几口就找借口离开，总是惹得父亲不快，今年总算好了，但父亲又在外征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凯旋。”苏冰璃自顾自的从齐子煜身后绕过去，坐在了颜以筠的旁边。 “上一次回来的时候父亲母亲加上姐姐都在，咱们不是吃过饭了吗？怎么让姐姐说的好像很久了呢？这要让外人听了去，还不知道又要嚼什么舌根。”颜以筠放下碗筷，苏冰璃一来，她就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吃了，不过，她现在发现了一个比吃饭更值得关注的事情。 “妹妹这话说的是，那次父亲极为开心呢！也不知父亲在战场上情况如何了？我们身处深宅之中，也没有什么外面的消息，齐小侯爷可知道什么内情？”苏冰璃话风一转，看着齐子煜问话。 “姐姐是至孝之人，前几日听说圣上在朝中特意嘉奖了岳父，说是名副其实的常胜将军，姐姐可以安心了！” 颜以筠背对着苏冰璃，却是面冲着齐子煜，后者将她的神色中的揶揄看的一清二楚，当下更加疑惑，但也只能答话。 “哦，那这样就有劳妹夫多多传些信息来，多了也不敢麻烦妹夫，只要平安二字就好！”苏冰璃笑靥如花，颜以筠却更加确认，虽不知为何苏冰璃对于自己当初宁死不嫁的人突然有了兴趣，而且看势头还是势在必得，但对于颜以筠来说却是极有利的。 现在想想，或许那时苏冰璃突然来信力邀颜以筠回府就是存了心思，一是要向苏邑表明她们没有任何嫌隙，而二就是为了齐子煜能够正大光明的同来，有可能是第一次颜以筠贸然回府，齐子煜跟来的相见让苏冰璃发觉这个平时极不着调的齐小侯爷是个长相身材气质都是上上人选，所以后悔了？ 亦或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下的交集，是自己不知道的？颜以筠自己在一旁开始胡思乱想之际，苏冰璃那边又跟齐子煜搭了不少话，但后者的脸色虽然依旧如故，但眼神已经有些了然，再笨拙老实的人也不会不明白这么明显的行为，更何况是齐子煜这样的花丛老手。 颜以筠左思右想，不知道到底这个苏冰璃真的心理有什么奇怪扭曲的想法，还是纯粹只想破坏她眼中任何令苏络锦快乐的事情！但不管她的出发点是什么，颜以筠都觉得自己应该乐见其成，就算最后苏冰璃没有达到目的，起码她目前能够摆脱齐子煜一段时间，就让苏冰璃去尽情地展现她的魅力吧。 “我突然觉得还是有些晕晕沉沉的，就先回去了，姐姐不会怪我吧！” “哦？妹妹哪里不适，还是尽快请个大夫来看看吧，可别耽误了！” 颜以筠觉得苏冰璃从来没有这样和颜悦色过，竟有些不适应，当下告罪准备离席，却被齐子煜伸手拉住，低声在耳边咬牙切齿的问“你们姐妹这是什么意思？之前的矛盾敢情都是演戏呢？” “矛盾是真的，但我们之间就没有矛盾吗？你之前也说过姐姐貌美如天仙，这不是正好，谁知道你当时要为我解围这个理由到底是不是真的，口是心非的话这次可是最好的时机！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别说你怕了！这可不像常年游戏人间的齐小侯爷，临阵脱逃？” 齐子煜握住颜以筠的手腕力气更大，“激将法对我没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这样就要摆脱我，可没那么简单，既然她有心，大不了我将她也娶回去，放在侯府，由着你们姐妹闹！” 颜以筠一惊，脸色就有些变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后果，但齐子煜应该只是说说罢了，将苏冰璃娶回去，哪有那么简单，而且苏冰璃又岂是能给人做小的主儿，况且还是在她下面，怎么可能！ “你不怕我们拆了你的齐侯府你就尽管娶，与我何干？早就说过了，你我互不干涉，你爱娶谁是你的事情，但妨碍到我就别怪我要反击了！” “从没见过有女子想你这样，真够狠的！你若走了，后面怎么发展我可就不能控制了。”齐子煜竟有些挫败，到底什么能真正威胁到这个女子，让她妥协服软呢！每次好像口舌之争占了上风，可最后失败的都是他。 “随便！若是能赶在父亲回来之前有个一男半女的才好跟父亲交代呢！你娶了她的可能性也就更大！”颜以筠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两个人一个虚情一个假意，没有一个能用真心示人的，他们若真在一起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火花呢！原谅她不够厚道，实在是太意外了，这样的事情她就算是计划也是想象不到的。 轻甩开齐子煜的掌控，颜以筠施施然去向苏夫人又告了退，这守岁的人想必也多得很，苏夫人简单问候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休息，明早记得入宫云云。 齐子煜看着渐行渐远的人更加气闷，他怎么就落到这样的境地，明明是好心让她在家过个年，或许苏邑不在，苏夫人能待她好些，可谁想到她不但不领情，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再看面前的苏冰璃，虽然含羞带怯的模样比那个女子漂亮得多，可是怎么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假人一般造作。 但面上还是要强打精神应付，拿出那一套讨女子欢心的法子，苏冰璃虽然工于心计，可总归是个没真正接触过男子的未出阁的姑娘，自然更加倾心。 “姑娘，大姑娘那边。。。姑爷也在，是不是不好。。。”素蕊随着颜以筠走了一段路，那院子里的鼓乐声还能隐隐听到，但她们这边就显得孤单落寞得多了，她虽不敢表示愤愤，自家姑爷怎么也被人惦记上，可还是忍不住问。 颜以筠反倒笑了笑，自嘲一般道“这世上唯独不能争的就是感情，就算再努力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不爱就能不爱，谁能真正明白呢！” 第七十三章 酒后失言 素蕊依旧愤愤不平，为着苏冰璃强盗一般的行径，颜以筠自嘲一般的解释非但没有让她平静下来，反倒更觉得她家姑娘受了委屈还无处诉说，殊不知她家的姑娘想的和她所想根本就是两码事。 碧柳却看出了颜以筠的异样，当下偷偷在后面拽了素蕊一下，后者虽然还有些不甘，可经过之前的那次说服教育，她对碧柳还算言听计从，当下闭嘴只扶着颜以筠回到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还剩下的人没想到颜以筠会这么快回来，前面也没有听说散席的消息，顿时又一通忙乱，颜以筠看着倒有些无奈，只得说。 “今天是除夕，按例是要守岁的，我就是不想在前面人多不得安生，所以才找了个理由回来，咱们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守岁岂不更好？你们若有困的自去安歇，也不用管我，其他人愿意守着的就守着，愿意弄个什么玩意的我也不拘着你们，左右一年就这么一次可以尽情玩闹的时候。” “多谢姑娘！”这下不止素蕊和碧柳，院子里其他的下人也都上前行礼，皆是眉开眼笑的模样，颜以筠难得的被众人的情绪感染，一一给了赏钱，众人这才散了。 “你们两个也去吧，每年也只得这一次不用你们在跟前，我也彻底清静了！”颜以筠笑着赶人，素蕊和碧柳也都随着笑。 “姑娘还要什么奴婢这就去备着，刚才想必没有吃什么，要不要再让厨房去做些吃食？” “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们就帮我拿点酒来吧，还有什么小菜简单端几样就好。” 颜以筠想了想，似乎吃的差不多了，可是还差点什么，这才想起原来自己原来在家的时候每到过年都要喝酒的，陪着爸爸一起天南地北的一通聊，每每都被妈妈嫌弃，自己进屋去看电视，留下他们爷俩继续胡侃，颜以筠不自禁的柔化了眸光，嘴角是罕见的笑容。 碧柳和素蕊手脚麻利的将她要的东西都摆好，又特意把酒温好，生怕她吃了会冻在心里生病。 “这酒虽然是咱们自己酿的，可是后劲却足，姑娘还是少喝，以防明天早起头疼。”碧柳嘱咐了一句，才将温酒倒满。 “行了，这样已经很好了，你们去吧，不用管我。”颜以筠自顾自的喝酒，还给对面的位置也摆上了酒杯，好像在家里一样。 院子里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的嬉闹声，颜以筠想一起笑，可是心里发闷，就是笑不出来，虽然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人在，可是她能感到院子里还有埋伏的人在监视她，应该是齐子煜派来的人，虽然齐子煜被苏冰璃绊住，但他的眼线还在，夜慕笙是不可能会出现的，那么这些人还跟着她做什么！ 几杯酒下肚，颜以筠觉得心肺都跟着暖和起来，这终于有过年的意思了，只是这里没有人能让她陪着聊天，还振振有词的让她一个女孩子喝酒。 “爸爸，你这父亲当得真不够格，我都走丢那么长时间了，也不来带我回家！你们过年了吗？谁陪你喝酒聊天啊！”颜以筠端着酒杯，低声自言自语，也不管周围监视的人有没有听到，仰头喝了下去。 “没有我捣乱，你们清静了吧！可是我很难受，是不是喝醉了就能见到你们了！哪怕是假的，哪怕是。。。假的！” 一杯接一杯，转瞬间她已经喝了多半壶酒，这和现代的白酒有些不同，开始觉得口感甘甜，却如碧柳所说，后劲大得很，在颜以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有些头晕，看面前的碗筷都开始重影，但不知为何，她对周围埋伏监视的人却愈加敏感，似乎稍有风吹草动都引起她的激动。 “你们！别在暗处躲着！要么就出来陪我喝，要么就都滚！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还不至于寂寞难耐要到除夕夜去找男人！”颜以筠准确的指点着对方藏身的地点，冷声喊道，好在外面的奴婢丫鬟们都在各自屋里玩闹，否则还不知要招来多少人围观。“对，让你们主子一块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为什么还不醉呢！怎么还知道这些呢，我还没醉！” 无序的挥动着胳膊，手上拿着的酒杯也随之扔了出去，这一闹腾，颜以筠只觉得酒劲更加上头，刚刚还算清醒的神智都开始模糊。 “你让谁滚呢？”而正主恰好刚刚回来，就见证了这一幕的发生。 “你啊！让你们都滚，你和你这些手下，别再跟着我！算我求你了，都走吧，让我自己待着，我要人身自由！” “什么人身自由？你在说什么醉话？你知道我是谁吗？”齐子煜皱了皱眉，他在前厅被苏冰璃纠缠的时间不长啊，怎么回来人就成了这样，周围也没个人伺候着，想必都被她打发了，若不是有眼线在旁边盯着还不一定出什么事呢！ 这天生就是个给他惹祸的祖宗吧！齐子煜悄悄做了几个手势，暗处的人都悄然退下，只剩他们两个在屋子里一个清醒一个醉的对话，但到后来，也不知是谁清醒谁喝醉了。 “你是。。。”颜以筠好歹听清了问话，凑上前仔细看了看，却总觉得模糊，晃动得她头更晕了，不过上下打量半天，总算确认了“康睿！你怎么也来了！” “什么？康睿又是谁？”齐子煜敏锐的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心念急转，莫非是哪个神秘组织首领的名字？ “康睿就是你啊！你难道是整体穿？然后失忆了？都不记得自己是谁！呵呵，比我还惨！”颜以筠指点着齐子煜傻笑不止，酒醉让她的动作和反应都开始变慢，眼见就要撞到一个凳子上，齐子煜手疾眼快的挪开，一把将来回晃动的颜以筠按在椅子上，只让她坐在那自说自话。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长得比我好还是身材比我好？你为什么要她不要我呀，我对你不好吗？康睿，你的心都被狗吃了！说的话比屁还不如！我们都要结婚了啊，你不喜欢我不能直说吗？一定要做出那样的事情才满意，这样羞辱我你很开心吗！” 第七十四章 占尽便宜 齐子煜有些迷糊，面前的人在酒醉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般，说的话做的事完全不合常理，他曾经大概了解过苏络锦的背景，除去那个神秘组织的头领姓名不详之外，还真没有一个叫康睿的在她身边出现过，而且看样子还有些特殊的交集，这更加令他费解。 不过，要跟一个已经醉的意识不清的人讲道理，或者想要套话，真是不明智的一件事，齐子煜只能继续听着任由她将自己当做另外一个人发泄。 可是，听着听着，却也禁不住多想，到底是什么人能将她伤成这样，所以现在他见到的苏络锦才是对任何事都毫不在乎，仿佛什么都无法进入她的眼里的模样，那之前呢？到底是因为这个人的背叛使得她失忆，还是因为外界传言中的理由？ “混蛋！你不要我就不要！干什么要在我的房子里做那些龌龊肮脏下流的事情！非要我亲眼见证才算完吗？你就这么羞辱我才满意？你就是个人渣，败类，无耻的小人！” 在齐子煜思维刚刚变化的时候，颜以筠已经开始骂人了，极尽恶毒之能事，只是她算算也是两世为人，所会的骂人手段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再加上酒醉后神色不如平时灵便，倒没有显出多少愤恨，反倒让齐子煜觉得无奈的好笑。 “行了，自己坐好，我去找素蕊来给你煮点醒酒的茶，要不明天该头疼了。”齐子煜再次按住颜以筠胡乱挥动的手臂，制止她伸向酒壶的动作，低声说着。 “嗯？”颜以筠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见，齐子煜顺手将酒壶抄起，想要拿出去省的她又继续喝，却不知颜以筠这个时候怎么这么敏捷，伸手将他拦腰抱住，说什么都不准走，也不知是舍不得酒还是还没说够。 “别闹了，听话！我这就去找人来，一会儿就不难受了。”齐子煜再次默念跟酒醉的人没有道理可讲，只能耐着性子哄劝。 “不要，不要走好不好，我脾气不好，总向你胡乱发火，你说的我都改了行不行？别放我一个人在这，我谁都不认识，什么都不懂，你留下来。。。她没有我听话的，她没有我心疼你，了解你。。。别走！别留我一个人！” 似乎察觉到齐子煜的抗拒，颜以筠更加用力的收紧手臂，口里咕哝着什么，到后来已经听不清楚具体的话，齐子煜转身，想要将她的手分开，却发觉她早已泪流满面。 只是倔强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抱着他的手也在随着她的抽噎微微的颤抖，但却丝毫不放松，仿佛用力抓紧就能得到，一个放手就什么都没有了。 “好，我不走，别哭了，想喝就喝吧。”齐子煜心中好像突然被什么击中，顿时柔软，一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头顶，另一手中的酒壶放下，腾出手来慢慢的摸着颜以筠脸上的泪珠，再一一擦去，神色间多了些难见的温柔。 没有任何常理可言的颜以筠还是在这种安慰下哭的一塌糊涂，说的话更让齐子煜听不明白，但他也不再深究，只是轻言安抚。 “康睿。。。康睿。。。”最后，颜以筠终于撑不住睡去，最后依旧低声喃喃的叫着，眼角还有没来得及抹去的泪珠，就挂在睫毛上盈盈欲坠，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只是手依旧可怜巴巴的拉着齐子煜的衣摆不放。 “你可真是。。。拉着我喊别的男人名字，你可是第一个！”齐子煜气得苦笑，看着自己已经皱成一团的衣摆就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大力，现在好不容易睡下了，“好了，现在可以松开了吧，我去找人给你收拾一下。” 齐子煜想拽回自己的衣服，却不想颜以筠在睡梦中力气依旧大的惊人，努力了几番都没有成果，只能放弃，看了她几秒之后后悔似乎不应该让暗卫那么快走，起码也要将他解救出来。 没办法，只能俯下身将手穿过颜以筠的腿弯，打横抱起，稳稳的向床边走去，将颜以筠轻轻放在床上，转手将被子拉过来给她盖好。 “我只能做到这样了，换衣服这种事我是不能代劳的，你都睡觉了，总要放了我吧，不能让我在你这里守岁对不对？” 齐子煜念叨了几句，觉得对方完全没有反应，只能再次硬着头皮自己来，如果还不行的话就只能撕开衣袍了，反正这个时候了也没有人在外面看他衣冠整不整齐。 从头到尾，齐子煜都没有发觉，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完全可以将颜以筠打晕，然后扔在一边置之不理，但他似乎从未考虑过这样的行为，就算颜以筠毫不吝惜的将眼泪都抹在他身上的时候也没有动过丝毫这样的念头，反倒自己先心软了。 颜以筠这回终于放手，齐子煜轻舒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颜以筠的胳膊就缠上了他的脖子，整个身体向下一坠，齐子煜冷不防也被她拉的向床上倒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支撑着自己和颜以筠的重量。 可是两人的姿势就变得极为暧昧，并且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齐子煜有些缺氧一般的不适，仿佛喝醉的那个是他。 “别再得寸进尺了！”低声咬牙切齿的警告，但对方却是个神志不清的人，手臂背后抓住颜以筠交握的双手，只触到一片冰冷，稍稍有些发颤，齐子煜竟不忍松开，没等他再继续，颜以筠猝不及防的抬头，碰上了齐子煜的嘴角。 齐子煜惊讶的愣住，但颜以筠却没有任何不适的继续，直到齐子煜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一个女子占了便宜？而且还是在她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 “你再这样可是挑战我的底线，到时候吃亏的可不一定是谁！”话还未出口就被挡住，齐子煜觉得自己实在太失败了，这种威胁的话都只是想想，若不做什么岂不是真的辜负了这一晚的盛情邀请！他在京城这名声岂不是也毁之殆尽！ 第七十五章 同床共枕 颜以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很疼，躺着睁眼又闭上，默默的想了想前一晚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只是似乎自己又想起那梦魇一般的事情，然后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跳着，颜以筠皱了皱眉，索性不想了。 但抬起的胳膊感到了冬季的寒意，竟然是裸露在外面的，应该是素蕊或者碧柳来看她的时候顺便给她脱了衣服，扶上床睡去的吧，再次打量了外间的布置格局，确认是自己的房间没错，颜以筠这才撑着床板缓慢的坐起，一手还不住按压着疼痛的额角，心中暗暗后悔果然宿醉是极为难受的。 不过，她一切的不适都在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而消散，手定在半空，头却机械的扭向后方，脸上的表情已经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 “你醒了？” 齐子煜眯着眼睛，像是被吵醒一般带着些许的疲倦，任由颜以筠上下扫视，耐着性子等着她接下来的举动。 颜以筠仿佛被什么人按下了静止的按钮，头脑一片空白，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言语，甚至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是该做什么，她身上的全部衣服加起来也只能算作勉强可以蔽体，而因为她的动作下滑的被子后露出的齐子煜，现在看来上身肯定是没有穿什么的。 “酒后乱性”是颜以筠头脑重新运转之后第一个蹦出来的词汇，难道她喝醉之后力量突增，就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能够做到这样反扑倒的事情？还是说某人趁人之危，利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做了什么！ 脑子里的念头一时间都挤压着叫嚣着腰喷涌而出，但颜以筠面上还是齐子煜看到的那种平静，似乎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亦或是毫不在意的无谓，无论哪一种都不是齐子煜曾经设想的情况，顿了顿，他还是冒险道。 “你。。。没事吧？其实你我已经成亲，昨天你喝醉了，一面哭一面闹，然后我没有办法。。。左右你已经嫁入齐侯府，这种事早晚。。。” “什么事？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要说的是什么事？该不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齐小侯爷竟然不懂得男女之事要怎么做？还是你无能？” 齐子煜一愣，颜以筠却已然笑起，清晨的笑容里还兀自带着些许的慵懒，她的身体自己当然清楚，在现代已经谈婚论嫁，更并非不通男女之事，昨晚若真有什么，她自然不会只有头疼这样的反应。 “骗人也该做的像些，我可不是那般不谙世事的深闺！”轻斥了一声，颜以筠随手拿起床边搭着的斗篷披好下床，自顾自的打开衣柜挑拣着几件家常穿的衣裙到屏风后换上，才又出来，看着齐子煜依旧在她床上半卧着，不由火起。 “这初一新年一早你就用这样卑劣的手段骗人，到底想要干吗？” 见她终于发火，齐子煜反而笑了“我没有说什么啊，是你理解错了，我只是想说明你昨晚酒醉失德，拉着我的衣服不放，又吐了一身，下人们都被你放假了，我只能自己动手收拾到后半夜，然后素蕊和碧柳可能是来看你是否睡下，我穿着内衣怕她们误会就打发了，不得已才在你这里借宿，你想成了什么？” “我。。。那你为何要衣冠不整的睡在我身边，而且我也是。。。”颜以筠拢了拢衣服，就算没有实质性的发生什么，恐怕也被占了便宜，这个色狼，还不是趁人之危！只是她腹诽的时候并不知道真正被占了便宜的人却是齐子煜，而非她！ “你这里只有一张床，天寒地冻的总不至于让我睡地上吧，而且我说了，你根本不放手，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给你把脏的衣服换下来！” 颜以筠仔细凝神回忆了一番，还是没有任何印象，不过齐子煜的语气里似乎多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他是真想过将错就错，反正是颜以筠主动贴上来，可是谁想到她会突然呕吐起来，然后又拉着他的衣服不放，一通折腾下来，天都要亮了，浑身累的酸疼，他还能做什么！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些庆幸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眼前这个人怕是要变身了！ “我并不记得了，反正你怎么说就是怎么，那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吗？我不会再拉着你了，一会儿还要入宫请安，别迟了！”颜以筠语气软了软，眼角撇到床铺另一边散乱着的衣服，似乎真的有污垢在上面，难道她真的酒品那么差！不过，那也不是齐子煜能够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理由！ “过河拆桥！”齐子煜也没有继续研究前一晚惨痛经历的打算，利落的从床上跳下来站稳，胡乱找了个还能凑合的外衣穿上，悄悄的打开门，左右警惕的看了看，确认还没有人发觉才快步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 直到重新找了簇新的衣衫穿好，齐子煜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似乎像极了偷偷会情人的情形，不禁自嘲的苦笑，怎么遇到的这个女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难道普通女子看到和男子同处一床而且衣着凌乱，不该先羞恼哭泣吗？怎么她就那么理智淡定的判断了自己没有受到任何侵犯，然后还能有条不紊的开始批判自己！ 可是，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怎么懂得判断自己身体的变化？就算有出嫁前的“教育”也不会如此精细具体，看她除了最初仿佛被吓到一般之外，毫无惊慌之色，齐子煜就不由得怀疑，莫非她跟背后那个神秘人的关系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想？还是她口中那个康睿？ 这个认知，令齐子煜的心情顿时阴云密布，联想她前一晚的醉话，这种可能性更大，齐子煜一面奇怪自己的变化，一面暗自想着，哪个男被带了绿帽子都不会高兴的！ 随即，齐子煜又狠狠的唾弃了一番，她为的可是另一个男人伤心欲绝，自己跟着心疼什么！多此一举！ 第七十六章 又见珺瑶 大年初一清晨的街道上人还很少，大多数人都在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想要等等再开始依例走亲访友的拜年，可是皇宫的门口却已经车水马龙，带有不同标志的车马代表的却是相同的含义，富贵权力！ 颜以筠和齐子煜也同样坐在一辆早就备好的马车上逐渐接近，一路上碍于早上发生的尴尬不快，二人各怀心思，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来打破僵局。 两人一左一右的靠在车厢内两侧的窗户旁边，也不知是在看外面的景象，还是在想写什么，车内的气氛安静的诡异，直到马车发出轻微的声响停下，车厢外赶车的是侯府的老人了，正是之前参加皇帝寿宴时赶车的那个，无论什么他所见所闻都不会传出去，此刻，稍显沧桑的声音提醒着他们该下车了。 齐子煜当先有了动作，半撑起身子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颜以筠入宫前又被素蕊按着重新换了衣饰，行走颇为不便，自然稍慢一步，不过也跟着齐子煜挑帘站在车辕上小心向下蹭着。 冷不防齐子煜在一边伸手过来，只是眼睛依旧望着别处，显得这好心相助的手也毫无诚意，颜以筠愣了愣，他们动作缓慢便挡住了其他的车马，又好奇的人便出来看，也有别的已经准备入宫的人驻足悄悄瞄着。 “你若不想继续被当靶子，就快下来，我们入宫拜见之后尽快离开！”齐子煜低声开口，眼睛却满不在意的回视盯着他们的人。 闻言，颜以筠扶住他的手，稳稳落地，颜以筠侧身低头小声道谢，两人才一前一后的进入皇宫，外面不知情的人却摸不到头脑，没想到齐小侯爷也有收心的一天，之前听说京城各大青楼楚馆再不见齐侯的身影，他们还不信，如今看了恐怕倒有几分真事。 不管其他人如何腹诽，齐子煜和颜以筠却是脚步匆匆，这个地方处处金碧辉煌，在颜以筠看来，和上次寿宴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白天少了那么多的灯火映照，让整个皇宫的建筑看起来更加真实，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浑厚感。 “今日是拜见皇上吗？”软轿又换成了步行，颜以筠实在无法丈量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而他们即将去的又是哪里，毕竟一个寿宴所见也只是皇宫的一角而已，之前只有苏夫人简单提过初一的旧例，却都没有人告诉她具体的细节，导致她竟然还不知道自己这盛装之后到底要拜见谁。 齐子煜闻言停了停脚步，前面带路的太监虽然没有听到颜以筠说了什么，却眼见的发觉他们的动作，顿时也随着停顿了一下，得到齐子煜的示意方才继续。 “圣上一般只会召见群臣，而一众官妇诰命都要去贵妃娘娘的宫中拜见。”齐子煜嘴型未动，只是用极细小的声音道。 颜以筠想到什么似得突然转头盯着他，却被齐子煜揶揄“我不算朝内重臣，而且自小又是在宫内长大，就和你一同去贵妃娘娘那里请安就好，你不会自己一个人去的！” 虽然被对方看破，但颜以筠还是松了口气，再不多言，只低头默默跟着前行，秉持着不多看不多说的想法，在这个地方还是小心为上。 可偏偏事与愿违，刚到贵妃娘娘所居的宫殿门口，迎面出来一对母女，颜以筠还是目不斜视的微微低头想要经过，却听到对方开口。 “见过齐侯，齐侯夫人！” 颜以筠听着声音熟悉，随着齐子煜还礼之后方看清原来竟是冤家路窄，又见到了宋珺瑶，当下面色稍变，不过在这里她不想惹什么麻烦，只再次低头不语。 “多时不见，齐侯夫人的风采更胜寿宴之上了，我那日差点令齐侯夫人出现过失，实在是心中难安，还是夫人心胸宽阔，不曾与我计较。”宋珺瑶开口冲着颜以筠道，她身边的妇人应该是宋丞相的妻子，随着宋珺瑶的话也看了颜以筠几眼。 颜以筠心中暗道怎么这个姑娘就是不懂得收敛，在皇宫这种地方也尽可能的寻衅滋事，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是已经怨恨到一定程度，她礼貌的笑了笑，将自己的涵养最大程度的调动起来，刚要开口，却被齐子煜打断。 “宋姑娘多虑了，内人从未觉得宋姑娘有过什么过失，实在当不起姑娘的自责，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了，毕竟让娘娘久候乃是不敬！” “齐侯客气了，瑶儿还小没经过什么事，一向又是不会与人结怨的，上次的事情也将她吓坏了，这次又提起，真是太不懂事了，瑶儿，还不向齐侯夫人赔礼。”宋珺瑶听到齐子煜出言维护面色就是一白，身侧的母亲又开口轻斥，不得已只能低头道歉。 “宋夫人客气了，娘娘还在等着呢，我们走吧。”齐子煜微微点头，侧过身抓住颜以筠放在身侧稍有些僵硬的手，自顾自的经过宋珺瑶母女身侧，径直向内走去。 这次，不止宋珺瑶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包括颜以筠都被他拉着向前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的挣开。 齐子煜感到背后的目光消失，便也随之放手，只是手里觉得有些空荡，还在走神，前面的太监就已经通报进去，贵妃娘娘传他们进去。 两人又恢复了最初的距离，一前一后，颜以筠甚至有些屏气凝神，寿宴当日，她并未看到那些后宫妃嫔的模样，只是听说过这个苏邑得罪的贵妃是何等的权力背景，不过这次，他们之间隔着重重的珠帘，依旧看不到对方的容貌，颜以筠偷偷瞟了一眼，便垂头行礼问安。 一番礼节性的问询后，按理说他们就可以告退了，正要开口之际，门口突然传来笑声，颜以筠心中疑惑，什么人敢在这里高声谈笑，余光所及之处一双金线绣制的靴子出现在她眼前。 “儿臣参见母妃！” 第七十七章 野心筹谋 “瑶儿，你太莽撞了，这若是被你父亲知晓又是一通责骂。”一丝不乱的妆容，名贵的首饰和得体华丽的服装，将宋珺瑶身侧的妇人妆点得极为端庄，却不逾越，直到看着齐子煜和颜以筠二人相携离开，才轻声开口说道，语气却极为慎重严肃。 “母亲，我。。。我就是一时没有忍住。。。看着她的样子。。。”宋珺瑶闻言嗫嚅几句，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大概能分辨是为自己开脱。 “上次圣上寿宴的时候你父亲好不容易才寻得一个机会让你在众人面前拔得头筹，若是一举成功，或许就是在京城各闺秀名媛中最贵的人，可是你却将这个机会拱手让人！白白便宜了韩家那个丫头！连带着这个苏家一贯不受待见的人都露了脸！反而是你，只得了几句可有可无的夸赞。” 宋夫人拿住随身的绣帕按了按眼角，似乎对于这个女儿的不争气极为头疼，眼见宋珺瑶委屈的面色更深，忙继续道“那一次，你父亲就已经生了好大的气，那个苏家的二姑娘一向都是粗野乡间出来的，你偏偏在皇上的寿宴上说什么一见如故这样的话，岂不是自降身份？就算她如今是齐侯夫人，那又如何？不过是另一个不受待见的闲散人罢了！你可是承载了宋家的希望的人！” “是，女儿知道了，再不敢有下次！”宋珺瑶低头只来回说这一句，可知女莫若母，她眼神中的倔强还是让宋夫人捕捉到了，宋夫人岂会不明白自己这个女儿心中的想法，但命运弄人，只能哀叹了一声，携着她的手一面向宫外走去，一面说着。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毕竟那是你曾经的婚约，可是你父亲不愿又能如何呢？谁能违逆你父亲的想法？再说，那个齐小侯爷花名在外，谁家好好的姑娘愿意嫁进去守活寡？莫说是你这样的身份人品，就是再次一些的家世也不愿攀他这门亲事，谁不知苏国公打的什么算盘，还不是想用一个不受宠没什么用处的女儿来换一个圣上面前的心安！” “她再不受宠也是苏府的嫡女，苏国公手握兵权，总不至于用女儿来换自己的安危。”宋珺瑶听着母亲的话，不由怀疑道。 “这朝廷的事情你父亲怎么会说的太多，但看他们对苏府的态度也就明白，圣上那里是既信任又防备的。” “母亲，就算是被利用的棋子，那苏络锦现在不也挺好，我看子煜对她未必无情，听说。。。他现在再不去那种地方，只在侯府内陪着她。”说起这个，宋珺瑶眼前又浮现出刚刚齐子煜拉着颜以筠的手离开的场景，顿时心中憋闷。 “那怎么一样！且不论男人自古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这是图个新鲜，过些日子总会旧态复萌的，你该不愿有一日会有那些风尘中的女子和你同居一个屋檐下吧！真真是丢了体面！齐小侯爷荒唐成性，谁知道日后会做什么，若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算回家来哭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倒不如你父亲现在这样断了也就断了！” “是么？”宋珺瑶依照母亲的说法设想了一番，果然是她绝对无法接受的事实，可齐子煜对她终究是不同的，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情谊又怎么是别人可以比拟的，她一直坚信这一点，若是她在齐子煜的身边，或许他就真的浪子回头了，宋珺瑶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 “瑶儿，你看看咱们府里的情形还不明白吗？那几个姨娘哪个是省心的？你那几个妹妹也都卯足劲儿要在你父亲面前得好，以后就能有个好归宿，偏偏你正经的宋府嫡出姑娘，还这样不争气，可让母亲怎么好！以后还能指望谁？” 虽然宋夫人知道宋珺瑶是心系齐子煜的，可是一来父母之命，宋丞相第一个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二来，他们这样的家世女子，如何能有私情，不过都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拼尽一生罢了，藕断丝连倒不如彻底就绝了她的心思。 “女儿明白了，妹妹们虽然有心讨父亲欢心，可也要母亲做主才行，她们怎么也是越不过女儿的，那些姨娘更是上不得台面，母亲且放心吧。”宋珺瑶咽下心中的不甘和苦涩，反而开口安慰宋夫人道。 “你呀！好好在家等着吧，你父亲都为你筹划好了，有几位皇子也到了各自出宫自立府邸的时候，总要有个女主人来打理，各大家族都准备着呢，没看到就连苏国公都将受宠的女儿一直留着么。” 宋夫人生怕宋珺瑶心思不绝，又加了一句话，她相信富贵荣华足以将女儿的视线转移，若是嫁入皇子府，以他们的家世，足以做个皇子的正妃，到时候还有什么不足呢。 “皇子。。。”宋珺瑶迟疑着想着，父亲竟然想让她嫁个皇子，那是不是日后还有别的打算。 “见过三皇子。”齐子煜似乎认出来人，带着颜以筠向侧面闪避了一步，才开口道，颜以筠恍然原来进宫拜个年竟然碰上了皇子，也不敢耽搁，忙随着行礼问安，然后才想起之前苏邑得罪贵妃的时候似乎打听过，贵妃生有一子，名泽，想必就是他了。 “平身吧，我当是谁在母妃这里，原来是子煜带着夫人来了，这可是桩新鲜事，一向听闻子煜都将夫人藏得极深，上次寿宴才见到了真容，果然是将门之女，大家风范，难怪子煜要这样做了！” 楚泽似乎和齐子煜极为熟稔，竟然在贵妃面前开起了玩笑，贵妃也不以为意，反而似乎还对着颜以筠的方向笑了笑。 “三皇子玩笑了，都是空穴来风不足一提，倒是三皇子多时不见更显风采卓然。”齐子煜客气道。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酸腐了！真是。。。”楚泽轻声叹了口气，好像对于齐子煜的生疏做派感到伤心，但转而又笑道，“今日初一，正是合家团聚的时候，你们先出宫吧，改日我去找你好好聚一聚。” 第七十八章 各自想法 “这是我们能找到的消息，关于苏络锦的身世情况都在这里了，果然如我之前所说，她小时候在水云庵的那段经历极有问题。”莫枫将手中的信笺递给齐子煜，内容虽然不多，但却极为详尽，从苏络锦出生到回到嫁入齐府的事情都有。 “背后那个组织又查了吗？有什么消息？”齐子煜接过来也只是随意翻着，并不着重看什么，转而问另一件事。 “我们派出去的人都毫无所获，前几日我收买了一个江湖上不入流门派的弟子，他们靠着买卖消息为生，据说江湖上这些年是有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崛起，不过很少在江湖上行动，不知他们平日里如何活动，跟咱们一直追查的那个极为相像。”莫枫挑了挑眉，这个消息他也是才从那人嘴里套出来，怎么齐子煜就这样敏锐的问到。 “有没有说那组织叫什么？若在江湖上也鲜有行动的话，倒是有些对上了，一个江湖门派，不行江湖事，反而插手官场，哼，有意思！”齐子煜笑了笑，似乎想起什么一般。 “他们倒是打听过，不少人管那个组织叫白楼！” “白楼？白楼。。。剩下的呢？”齐子煜屈起手指有节奏的击打着身侧的桌面。 “背后那个人姓氏名谁完全没有头绪，别说他，就是白楼中的一般下属都没有露过面。”莫枫已经极为了解齐子煜的说话方式，当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就是说毫无用处，这个白楼的背景，手段，人员完全不了解，背后有无主使目前也还看不出来，起码这几次的事情受益方并不固定，是敌是友呢？”齐子煜微微蹙着眉头，背后的这股力量仿佛一双在暗处观察的眼睛，伺机而动，而他们则毫无准备，只能束手无策的迎接它每一次捕猎。 “起码你家里还有一条线索，也不算是毫无进展，只要盯住了苏络锦，不愁后面的鱼不出来。”莫枫挑着眼角看他，转身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又不端正的坐着，偏要一条腿翘起来晃荡着。 齐子煜闻言眸色突然转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瞟了莫枫一眼，生硬道“若有办法我还用你们这样费心思的找线索！” “呦呵，这是怎么了？火气这样大，莫非还能有人给你气受？”莫枫看得好笑，反而不怕死的揶揄道，齐子煜平日素以笑面虎著称，鲜少有人能探知他的真正情绪，除了莫枫之外，还真找不出一个能见到他露出真实面目。 “没什么，就是做了些夫妻该做的事情，然后她生气了。”齐子煜心中一动，看着莫枫好奇八卦的样子，心中的烦躁更胜，仿佛在颜以筠那里没有发泄出来的东西又在滋长，莫枫眼里还有其他的东西，齐子煜看的分明，每次见到他这样就会想起寿宴当场的场景，他说若是换了自己，他早就伸出援手，可是他对于苏络锦的事情这样热衷，让齐子煜不快，当下含糊其辞。 果然莫枫愣了愣才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什么！你。。。你趁人之危？还是。。。怎么看也不像啊！若是真有什么，苏络锦那样的性子，岂是生气就能了事的！别骗人了！” 齐子煜苦笑，怎么莫枫就这样了解她，连她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反应都知道，而自己就是明白若是那晚他真的趁人之危，那还真不知又要有什么糟心的事情呢！ “我就想看看她真要是发怒生气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可看着她喝醉的样子，我还真没下得了手。” “子煜，你不会。。。”莫枫转过头上下打量齐子煜，开口时一脸严肃。 “不会什么？” “你不会对苏络锦上心了吧。”莫枫将话说完，看到对面的齐子煜脸色一变，但却是决绝的否定。 “她是特别一些，有些时候她说的话，想表达的东西我甚至会不明白，她仿佛有一个别人都无法接触到的领域，在那里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所以才让她这样与众不同，无论言谈举止，行动思想，都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能够达到的，但是，若没有她背后的那个身份，恐怕我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更别提这样形影不离。” “子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些年生生死死也都经历了，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会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能瞒得过我吗？你若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干脆把人交给我就算了，何必费这么的周章，白白浪费人手日夜不停的看着她。” 莫枫收起了调侃笑意，起身向外走去，经过齐子煜身边的时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用力一抓“你是什么心思自己最明白了，别等着我出手，否则有你后悔的！我先走了，白楼那边我继续派人去查，你这边到底能不能引出幕后的那个人，或者你已经改变了初衷，都好自为之吧！” 从宫里出来之后，颜以筠跟着齐子煜径直回到了齐府，总算又熬过入宫的时间，颜以筠心情大好，因为除夕也是在苏府过的，初一回来，齐府这边的下人也都要打赏，讨个彩头。 齐府人虽不多，但也不少，好歹素蕊和碧柳帮衬着才算没有出什么差错，而齐子煜则一回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颜以筠想着他总算“改邪归正”重新回到各位头牌的怀抱了，虽然之前被骗有些不快，但和不用被时刻盯着比起来还是要开心一些。 只是身边的影子尾巴还在，但习惯了不去看不去想也就照常过日子，夜慕笙的武功她是相信的，若有事他自然能够想出办法来通知她，她又何必杞人忧天。 她正想着要不要趁着午后阳光还好的时候睡个午觉，便将素蕊和碧柳都打发下去，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半睡不睡之间，突然觉得身边的阳光被遮挡了一下，随即闪开，但她还是被惊醒过来。 第七十九章 加入白楼 颜以筠微微蹙着眉头看床前站着的人，半晌方反应过来左右看看，又抬起身子望向窗户那边，看有没有关严，门也是在里面拴上的，这才放心。 而夜慕笙则看着她从迷糊到瞬间清醒，然后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开始满屋子转悠，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最后才无奈道“你担心什么，我要现身自然是有充足的把握，齐侯回府之后就跟人进了书房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你身边的其他监视者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不会是在我屋子里打通了什么通道吧，怎么每次都是突然出现，明明门窗都是关好的！你怎么进来的！”颜以筠也不管夜慕笙还站在凌乱的床边，自顾自的坐在桌边喝水，心里默默的翻着白眼，要不要每次都那么吓人，都是在她快要睡着或毫无准备的时候出现的，这样下去会不会得神经衰弱啊。 “你觉得呢？”夜慕笙也慢慢走过来坐在她旁边，见颜以筠没有谦让的意思，只能自己动手。 “我觉得极有可能，等你走了之后我就要检查一遍，看看是不是床下墙边的地方有地洞。”颜以筠说着话，举起茶杯遮住半张脸，眼睛稍稍上挑，观察着夜慕笙的反应。 “随你便，反正是你的屋子，大不了让下人拆了重盖恐怕齐子煜都不会说出什么来！”夜慕笙面上依旧是笑盈盈的，看不出什么变化。 “你这次来是做什么？”颜以筠见试探不成，明知对方城府极深，恐怕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会轻易显露，但还是忍不住尝试了一下，失败也就失败了，不过，对于他冒险现身的目的倒让她更加好奇。 “你之前不是一直要追问最后的任务是什么，现在不着急了吗？”夜慕笙收敛了笑意。 “你决定好了？最后到底让我做什么才能将那力量告诉我！”颜以筠手中的茶盏不自觉的一抖，一直期待的事情终于到了眼前，她还是有些紧张，稳了稳心神才开口道。 夜慕笙点头，没有否认却也没有直接说出，反而问道“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在我告诉你最后的任务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这样急切的想要得到你口中所谓的力量。” “我虽然失忆，但现在脑子还不算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颜以筠挑眉，一手将茶盏稳稳的放在桌面上，碰撞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但我觉得你的回答言不由衷，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夜慕笙在颜以筠的注视下垂眸于手中的茶盏，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并不与她对视。 “既然不信，你何必再问，我给你其他的答案，你一样不会相信我，这种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轻易不会拔除，而且还会生根发芽，你说对吗？” “络锦，你真的很不一样了，只是一个失忆，就让你性情都这么大变化吗？嗯？”夜慕笙突然抬眸，盯住颜以筠的眼睛，四目相对，颜以筠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喷薄欲出，不断告诉甚至催眠自己，眼前这个人是可信的，将一切都告诉他吧，他会帮助自己的。 颜以筠几乎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夜慕笙靠近过来，心跳得更快，几乎压制不住，但她同时只能理智的告诉自己，那是苏络锦的感知，并不是她的，看来这个苏络锦跟夜慕笙确实关系非同寻常，其他苏络锦对夜慕笙的感情绝对不简单，而夜慕笙则不知是否对苏络锦也同样，那他这是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破绽，还是在试探呢？ “络锦？你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我，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颜以筠对着一个深情款款，甚至于表白的男子，感知的情绪已经达到极致，那张令人无法抗拒的妖孽一般的容颜跟让她手足无措，当下狠了狠心，才压制着心中的悸动，抬手将他推开，冷声道。 “我已经都告诉你了！我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你，难道你不该先信任我吗？若是信，你不需要再问，否则多少次都是一个答案，若是不信，那我们之间就只是一个交易，我不会将你和白漏的时候暴露出来，同时完成最后的任务，你也要履行承诺！” “好吧，每次对你我都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从小到大！有一点你是没变的，你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你！”夜慕笙无奈苦笑，同时坐直了身子，重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才继续说。 “我答应给你任务，完成之后就将你想要的力量告诉你，白楼一直在做什么，你并不知道，我也一贯不希望你参与太多白楼的事宜，不过这一次，非同寻常，若有半点泄露，我们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罪过！” 夜慕笙突然严肃起来，连带着颜以筠也正色认真听着，她明知这最后的任务不会简单，听他说着更加令人有些不安，可还是慎重的点头应下，她要回家，付出些代价又能算什么呢。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更不会反咬一口，怎么说我的武功也是跟白楼有很大渊源，若是有什么我也逃不掉！” “好！那就开始吧。”夜慕笙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葫芦，只有成人小拇指大小，顶端是个塞子，可以拔出，看上去就是普通酒葫芦的缩小版，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只见他考虑半晌方才将塞子拔下，另一手不知从何处摸到一把小号的匕首，精致非常，上面的花纹图腾让颜以筠看的有些呆住。 “这。。。是做什么？” “仪式，代表你从此加入白楼，虽然师傅曾经说过不许加入白楼，也不许参与白楼的事宜，但这次你要最后的任务，必须先加入白楼。” 夜慕笙说着将匕首反过来递给颜以筠，颜以筠看了一瞬才接过，锋利的刀刃并没有让她感到多少疼痛，手指滴下来的血不住的掉到小葫芦里，总共十滴，夜慕笙点头。“够了！” 颜以筠闻言忙按住自己的伤口，还不及止血便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最后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了吗？” 第八十章 最后任务 夺嫡！颜以筠睁着一双眼睛生生的熬到了天明，若是一天之前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跟她的生活更没有半点关系，而如今，就由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她几乎已经预见了万劫不复的结局。 怎么可能！现代宫斗小说，电视剧看的多了，可来来回回也不过是那作为娱乐的工具，甚至其中还有搞笑的成分，而真正历史上的皇位之争，无一不是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而现在，她要担心的是这其中会不会有她的！ 颜以筠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叹气，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白楼作为一个江湖门派竟然会参与到宫廷斗争中，就算之前的任务和朝中的重臣有关，但她只是单纯的以为是**，或者复仇之类的江湖问题，甚至在这之前，她已然做好要去刺杀某个重臣甚至苏邑的准备，可是偏偏上天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怎么办？怎么办？”她几乎无意识的喃喃自语，甚至只是习惯性的叨念，已经不奢望自己真的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夜慕笙说的很清楚，她也义正言辞的说过这是交易，若不做，夜慕笙是不会将那个神秘力量告知的，而不做，更大的危机则是被灭口。 古往今来，这种事情是最隐秘也是最不能让人外漏的，一旦她表现出任何抗议，夜慕笙会不会直接亲手杀了她，以她的武功，要对抗只能算是螳臂当车。 正月里的天气冷的刺骨，尤其是入夜之后，颜以筠缩在被子里将自己团成一团，脑子里的各种想法吵嚷着已经让她疼痛不已，而那更深的是来自心底的恐惧，她何德何能，有什么本事能够让夜慕笙觉得自己可以襄助他一臂之力。 夜慕笙虽然并未说明具体想要支持的是哪一位皇子，可能也觉得这件事的本身就需要她来消化一阵，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只能适得其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或许他也还不是完全信任颜以筠，所以暂且不能将底牌和盘托出。 不过颜以筠认为就算夜慕笙告诉了她，自己恐怕也是不知道的，这皇宫她一共才去过两次，真正见过的也只有贵妃所出的皇子泽，剩下的根本连长相都不记得，而皇子泽应该是最不可能被夜慕笙支持的，毕竟他的母家背景和自身的条件都不需要借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江湖门派来提供什么。 那就是剩下的八位皇子中的一个，颜以筠甩了甩头，就算知道是谁又如何，上次寿宴所见皇帝虽然年老，但还不到病危的地步，这一个夺嫡，谋划就将是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计划，等她看到那天，都已经中年，那神秘的力量还有没有作用先不说，就算顺利回去了，又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她？ 就连父母双亲，闺蜜好友恐怕都已经以为她死了，若自己在现代的身体已经死亡，岂不是会被火化，那她还要怎么回去，就算回去了又要变成另外一个人吗？颜以筠生生的打了个冷战，仿佛厚实的棉被也无法驱散她这个想法的可怕，之前竟然完全忽略了这件事情，只是一心要回家，那现在她真的还有家可归吗！ 左思右想，皆没有寻得出路，颜以筠一宿没睡，精神已经不足，越想越觉得自己怎么都无路可走，像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眼前阵阵发黑。 就这样，直到素蕊前来唤她，颜以筠才真正从那些念头中抽离，却依旧没有什么精神，头疼欲裂，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素蕊见到便以为她入宫受了风寒，熬了姜糖水给她，喝了也没有什么效果，到下午又开始发烧，忙请了大夫来看折腾到太阳快落山才消停下来。 颜以筠自己明白这是心病，可是有口不能言，没有人能够懂得她如今的处境，乃至素蕊和碧柳都不能让她可以完全托付，碧柳的身份不明，虽然观察试探了几次都没有什么异状，但还不到可以信赖地步，而素蕊性子急躁不稳妥，更容易出事，所以千般事情万般委屈都堆在她心里，一时急火攻心，不得病才怪。 而之前被以为“改邪归正”的齐子煜也并没有如颜以筠所料回到他的相好身边，反而趁着这个机会端茶送水的十分殷勤，两人之前的尴尬纠结倒一扫而空，又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颜以筠几次开口想要将他赶出去，却都被齐子煜挡了回来，想到自己健康头脑灵光的时候都说不过他，更别提现在，索性也就随他去，没想到，有他不住在旁边唠叨着烦扰着，之前忧愁不解的事情也没有完整的时间去想，心中的郁结去了大半，加上夜慕笙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她想的也渐渐少了，总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好歹还有机会回去，回去之后的事情就再说吧！心里通透，病也好的快了。 过了正月，天气渐渐回暖，颜以筠不禁想起自己已经来到这里一年了，那时也是这样乍暖还寒的时节，而她那时刚刚由苏络锦的身份醒来，好像她跟这个时候不太融洽，每每都是在病中度过。 颜以筠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想推开窗户看看外面院子的树上新长出来的枝叶，被素蕊无情的拒绝。 “姑娘，再忍忍吧，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呢！” 自从齐子煜在她身边不断出入，颜以筠就觉得她们都学会了齐子煜那一套做派，甚至语气都一模一样，她甚至怀疑她们已经被收买了，但奈何中药的药性实在太慢，那大夫又说什么不能下猛药，恐伤了她身子的根基，所以只能慢慢调养，这一调养就是几个月，再好的性子也都被逼疯了。 “这大夫也太小心谨慎了，就算不用药，我也早好了，哪里就耽误这么久！” “姑娘，还不是您之前的那件事把咱们都吓着了，京城里的大夫哪个敢给您胡乱用药，一个不好岂不是要担上大罪！” “怎么今日齐子煜还没有来，他总算是烦了吗？阿弥陀佛，那我可是解脱了！”颜以筠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往日这个时间齐子煜早就到了，这几个月风雨无阻的，怎么今天倒晚了呢。 第八十一章 换个思路 “姑娘，这人哪处着处着也就习惯了，某天突然不在，还想了不是？”素蕊在颜以筠的身边同样望着大门的方向，口气还刻意带了些哀怨。 “你这丫头，几日下来口齿伶俐了不少！都是跟齐子煜不学好，尽会拿我打趣，看我以后还想着你们不想？趁早都嫁出去，我也落个清静！”颜以筠笑骂道，斜着眼睛看素蕊一脸促狭的样子就知道她又想歪了。 “姑娘别恼，以后奴婢可不敢了再说了，千万求姑娘不要随便发配了咱们，否则到哪里去找一心照顾姑娘人的呢！”素蕊继续笑，虽然说着求饶的话，但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害怕。 她一向希望自家的姑娘和姑爷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的不是很好么，非要一个在外面眠花宿柳，一个好不上心，根本就不是正经夫妻该有的样子。虽然之前碧柳也教育过她，但最近看这情形，想来那齐小侯爷对姑娘还是上心的，否则怎么碧柳也看出来不再说什么呢。 “哎呦，嫁了你们，我自然再找些真正的好人来伺候我，决不能在几天之内就被人家给收买了，还一心为我，真真是太让人心寒了。”颜以筠拿起茶碗却不急着喝，看素蕊眼睛都放光的样子，忙玩笑道。 “姑娘这可错怪了咱们，若不是对姑娘有好处，咱们怎么会跟着学呢！还不是和姑爷一样的心思，都为了姑娘么！”素蕊一面说着，一面讨好一般上来给颜以筠捶肩，她本也是看颜以筠从正月到现在一直病怏怏的，精神也不大好，便刻意要引她说笑的，大夫也说过，她这是心绪郁结，多说说笑笑或许会更好。 素蕊话音未落，门口已经有了动静，一人挑帘进来，似乎从外面就已经听到了二人的谈话，接着问道“说什么嫁不嫁的？谁要嫁人？可是素蕊？那必要挑一门好亲事才行，我手下可有的是好的后生！” “姑爷又开玩笑，和姑娘合起来取笑咱们，快快饶了奴婢吧！”素蕊笑着将齐子煜的茶沏好，才又继续道“姑娘才刚念叨，姑爷这就到了，可不是心有灵犀么！ “你还不住嘴！越发管不了你了！”颜以筠作势沉了脸，唬的素蕊忙快步出去，说着要请大夫再来应诊等话。 “你跟丫鬟生什么气，这一病倒觉得你娇气了，脾气也大了！”齐子煜坐在另一边看着颜以筠笑，神色间多了些纵容，少了些审视戒备。 “她们还不都是跟你学的，说我牙尖嘴利，哪里及得上你！若不是你总来带的她们这样，怎么会胡说八道！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一气！”颜以筠气息未平，转头向齐子煜皱了皱眉，似乎他才是令自己被笑话的始作俑者。 “都是我的错！我也不该晚来，让你惦记着，才招来她们打趣！” “谁惦记了，我恨不能你能赶快恢复之前的样子，真不知你这是中了什么邪，偏偏连京城盛名的齐小侯爷都转性了，让各世家公子都怎么继续玩乐呢！”颜以筠忙否认道。 “那你可是想错了，他们如何关我什么事，不过，我今日晚来，你就不想问问是什么缘由吗？”齐子煜神秘兮兮的卖关子，端着架子拿起茶盏噙了一口，但眼睛里晶亮亮的一闪一闪，仿佛在怂恿颜以筠快问吧。 而后者却只是好笑的盯了他一眼，便转头淡淡道“不想，总也不会是关于我的事情，有什么好问。” “这次你可错了，恰恰正是和你有关的事情，否则我又怎么会耽搁这么长时间。”齐子煜摇头，颇有些得意。 “那是什么，难道是圣上知道我生病良久很可怜，所以赏赐了东西给我？”颜以筠胡乱猜测，自从病愈之后，她似乎找到了能让自己不那么走极端的方法，尤其是有齐子煜在身边打岔，总能让她有很多新奇古怪的想法，无形中驱散了之前的郁结。 虽然事情还在那里，她依旧想要回到现代，不管那将以什么样的面貌或身份，她都想要回去，只有现代才会让她觉得熟悉，有安全感，才像家。那么她就必须面对夺嫡这个条件，无论夜慕笙要她做什么，只要能保住性命得到那神秘力量，都是可以接受的，所以，当目的和方向已经确定，就没有犹豫的必要，只剩下的是恐惧，害怕但依然要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便坦然。 “你父亲要凯旋了。”齐子煜看着她又有点走神，忙说道，自从她生病到现在，齐子煜总是发现说话的时候她会不自觉的神游天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有的时候她在看着自己，却又不是看自己，这一点让齐子煜觉得被忽视了，所以便习惯用各种方法找回她的注意力。 “你说什么？我父亲要回来了？西北的战事这么快就结束了？”颜以筠果然极快的反应过来，回眸看向齐子煜，问道。 “恩，岳父大人可是咱们宁国的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三岁的娃娃，谁不知道岳父的大名和战绩！”齐子煜言不由衷的夸赞道。 “别捧了，还是留着庆功宴上歌功颂德吧！不过，别说多了，容易引起忌惮！”颜以筠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有庆功宴？你父亲率领大军还未到边关，消息就已经传开，敌人据说十之六七是望风而逃了，剩下的这几个月的时间也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圣上龙颜大悦，说要大摆酒席，为你父亲和众将士接风！” “我就是随便一说。。。真的有啊！”齐子煜好笑的看着颜以筠脸色顿时有了变化。 “皇宫对你来说，是个很恐惧的地方？” “不是很恐惧，而是特别恐惧，每次我都怕做错什么会立刻被推出午门斩首，那里面的人都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谁会不怕？”颜以筠想起自己前两次进宫的经历，实在称不上愉快，就算景致再好又如何，在她看来还不如这里自己的小屋。 “那。。。如果庆功宴不是在宫里而是在苏府，你认为如何？” 第八十二章 撞破“奸*情” 颜以筠闷不做声的看着眼前已经进入高*潮的庆功宴，觥筹交错之间皆是虚伪至极的溢美之词，恨不能将苏邑的战功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幸好皇帝龙体欠安，没有驾临，否则，真不知心中怎么想这个功高盖主的“战神”了！ 从听齐子煜说起苏邑凯旋到真正回来也不过是短短十几日的时间，皇帝果然大喜，特在苏府赐庆功宴，朝中上下皆协家眷道贺，而皇帝还特别赏了菜品，皆是御厨的手笔，先不说菜色如何，单这份荣耀就不可比。 不过，颜以筠对于这些都没有什么兴致，让她回到苏府和入宫其实没有什么太大差别，只不过一个要小心谨慎，随时提防自己的性命，而另一个则仿佛一个透明人般，即便是这样的场合，依旧不会有人来与她攀谈什么。 苏邑和苏夫人自然是接受众人的吹捧，颜以筠冷眼旁观觉得苏夫人早已忘却了当初要将她赶出苏府时的狼狈，甚是享受这种生活，而苏冰璃身边也有一众京城的名媛闺秀围坐，聊的不过是现下时兴什么花样布料，但就算再普通的话题，也肯定是围绕着苏冰璃为中心展开的。 这一切，在颜以筠看来都只觉得厌烦，她不知道曾经的苏络锦坐在这里是何等感受，亦或她并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所以京城各家都不相熟，而经过寿宴之上的荒唐露脸，更让其他各家半是羡慕，半是鄙夷，而剩下的还有些恐惧，无论是苏家还是宋家，都不是她们能够惹得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苏邑不喜这个女儿，精力还不如用在苏冰璃身上更好。 所以，颜以筠周围似乎极有默契的形成了一个圈子，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倒成了个独特的风景线，不住有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却片刻都不敢停留的滑开，互相也是悄声细语的说着自以为私密的话， 颜以筠甚至有些习惯这样的场景，自己想了想，似乎这些人里认识的只有宋珺瑶和韩嫦曦，前者她必然是不想见到的，后者那次出手相助仗义的成分又有几分呢？ 无聊的起身，左右看了看，顿时撞上几个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心中暗笑，面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转身离席，素蕊要跟，却也被拒绝。 “没事，我就是待得闷了，想自己出去透透气，你不用管我，若有人问起，只管说我去更衣就是。”颜以筠说罢，才又想“估计也是没有人会问到的，你就在这里盯着吧。” “姑娘。。。”素蕊还待再说什么，颜以筠已经快步离开，在人群中穿过就不见了踪影，素蕊生怕出事，习惯性的找齐子煜，可却发觉不知何时齐子煜也离席不见，当下更加慌乱。 颜以筠从宴会溜出，才伸展着四肢，就见迎面来了几个不知哪个府里的夫人小姐的，她不欲多费唇舌，忙闪到一旁。 为了这个庆功宴，苏府也是下了心思，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和圣上御赐之物相得益彰，不越矩却也不小气，颜以筠仔细看着，才发觉原来从宴上离开并不止她一人，四周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或在湖边，或在长廊，但都在举行宴会的地点周围，并不走远。 颜以筠想要得个清净，便只能向着自己院子走去，经过前面的喧嚣，越向苏府的深处走，渐渐听不见鼓乐的声音，颜以筠看了看四周，依旧还是前院的范围内，只是地处相对偏僻一些，不过这里有个桃林，此刻初春，想必桃花盛开，而且那里一般鲜有人去，而今夜月色又好，倒是个清静幽雅的好去处。 不过，这些风雅的事情在颜以筠踏入桃林的一瞬间就后悔了，眼前是她极为不想见到的人，一男一女相对伫立的桃树之下，偶尔有风吹过，飘下来片片花瓣，简直是人间美景，上有皓月当空，下有如花美眷。可惜，她的到来仿佛闯入者一般煞风景，不过看着宋珺瑶的表情，颜以筠觉得另一个词更加适合自己——第三者！ “我。。。其实只是路过，你们继续谈。”颜以筠转头疾走了几步，却被身后赶上来的齐子煜抓住。 “络锦，你去哪里，我陪你一起。” 颜以筠回头看宋珺瑶的表情顿时阴沉一片，开始还脉脉含情的望向齐子煜的方向，但后来眼神已经锐利凸显，当下忙甩开齐子煜的手，“不麻烦了，这是我家难道我还能丢了不成？ 齐子煜看着自己的手被甩开，登时眸色一暗，但还是道“是你身子刚好，我不放心。” “嗨，我这个人就恢复能力强，没事的，你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多聊聊，不用管我。” 颜以筠心中暗想，这样下去宋珺瑶恐怕会变本加厉的对付自己，虽然自己不怕她耍心机手段，可是她还有白楼和夜慕笙的事情要烦恼，哪有时间应对她的嫉妒，既然她喜欢齐子煜就让她尽情的表白，若真是两情相悦，自己真没必要挡在中间，或者这对被棒打的鸳鸯很难才能相见，只要宋珺瑶不针对自己，她躲一躲也是无妨的。 “夫人想必是多心了，子煜与我只是从小相识，刚才偶遇也只是说了几句话，刚要离开就碰上了夫人，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回到前面宴席上可好？”宋珺瑶突然变了脸色，笑着走上前说道，她声音再柔美动听，却也让颜以筠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但在齐子煜的面前，宋珺瑶一直都这样柔情似水的模样，但颜以筠却敏锐的察觉不对。 “没有，我怎么会多心，一起走就一起走吧！”颜以筠率先快步前行，默念这样也好，有齐子煜在场想必她是不会做什么的，但耳边却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好像还说了什么，颜以筠没有心思听清，只是认定果然自己还是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连齐子煜都是这个反应，更别提宋珺瑶了。 颜以筠越走越快，几乎是逃一般向大路走去，她最讨厌这种阴暗的角落里，总能让她想到一些月黑风高杀人灭口的事情。 “啪”肩膀被拍了一下，颜以筠顿时浑身僵硬的定住，看着还有一段距离才能到达的宴会，心中哀嚎不已，她现在求救能被听到吗。 第八十三章 圈子圈套 上一次是在皇宫内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一些阴暗狡诈的手段怎么也使不出来，而这次就不同了，颜以筠从现代的警匪片中看来的东西表明，要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太容易了，就算这里没有那些化学原料，只是杀了她也简单不过，她定在原地，脑子里已经开始回忆齐子煜的武功如何，好像自从相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武功，难道是深不可测，那么自己连逃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尤其是现在她用一封信来证明齐子煜被出轨了，而齐子煜在她身边良久都没有找到奸夫，难保他不会想要找个人代替她的位置，反正苏邑也不看重自己，若在苏府出了什么事，他也没有什么罪责，否则怎么解释他后来的行动举止，太奇怪了！ 明明之前见到宋珺瑶的时候都可以理直气壮的反唇相讥，甚至反陷害，可是现在她竟然有一种心虚的诡异想法，在那样的情境下，齐子煜和宋珺瑶两人正互诉相思，她贸然闯入，就如同一个窃取了什么的小偷一般，更让她觉得难堪的是她竟然觉得自己做了最厌恶的第三者，而且名正言顺的霸占着别人的位置。 “又没有人追你，跑什么呢？”齐子煜的声音将颜以筠从自己胡思乱想中惊醒，定了定神才发觉自己的手脚冰冷僵硬，但却行动自如。 左右看看齐子煜的疑惑和宋珺瑶“关心”的模样，颜以筠吸了口气，才开口道“没什么，就是。。。我怕黑。” 齐子煜本来奇怪的打量她，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不禁好笑，眉眼立即柔和下来“真是从来不知道你竟然会怕黑！你既然怕黑怎么还到桃林去？” 齐子煜说道这里似乎想起什么，“莫非你是去见什么人的？” “你们在那里那么久有见到什么人吗？我就是一时兴起，想看看桃花，纯粹是误会！”颜以筠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齐子煜又误会自己是去见“奸夫”吧！这种情形下，必须还是要解释一番的，同时她不着痕迹的继续向前走去。 直到看见了庆功宴旁边的那个人工湖，隔着湖水就能远远听到彼岸传来的声音，这才稍稍放心，不过宋珺瑶显然没想让她好过。 “咦？这不是夫人的姐姐苏姑娘吗？”颜以筠心中一动，这个时候碰到苏冰璃是好是坏呢？起码，注意力能够从她身上转移了，颜以筠瞟了一眼齐子煜，暗道这次两美相争，看你能不能消受的起！ “你又想什么呢？”齐子煜低声问话，跟颜以筠待得时间长了，很多习惯都已经了解，比如她这个时候的眼神就很明显不怀好意。 “没有想什么，我离开的时间挺长了，想来素蕊也会担心的，你们聊着，我先回去了。”颜以筠想抽身离开，却被已经走到身后的苏冰璃拦下。 “妹妹太小心了，跟着你的奴婢们也不是不知道你的性子，况且又是在咱们自己的府上，还能出事不成？怎么我一来，妹妹就要走？今日人多，咱们姐妹都没有好好说过话呢！” 苏冰璃先看到齐子煜，才带着人过来，明知颜以筠提出离开，齐子煜也要跟着去，才急忙开口。 “姐姐说的哪里话，咱们姐妹之间还差这一点时间吗？不过是宋姑娘刚刚说要见姐姐，我想着必然是跟姐姐相熟的，所以才不打扰。”颜以筠不自觉的向后迈了一步，这里虽然人多灯亮，但还是小心为上。 “早听说过宋丞相的千金，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只是生怕宋姑娘嫌弃我资质鄙陋，一直不敢贸然结识，不想倒让妹妹抢先了，这次可不是缘分么！”苏冰璃转头面向宋珺瑶，二人皆是美人的坯子，不过各有风姿，让颜以筠夹在中间顿时自惭形秽。 “苏姑娘哪里话，谁不知道苏姑娘文武双全，如今，倒是一见如故呢！”宋珺瑶掩口而笑。 颜以筠自是不愿听这些套话，又被苏冰璃和宋珺瑶一前一后夹在中间，无法脱身，便转头打量起面前的湖水。 而那相见甚欢的两人没几句便又将话题引上了她的身上“齐侯夫人好雅兴，刚刚还一个人去赏桃花，现在又赏湖水，可是有了什么心得？” “哦？我说妹妹怎么突然不见人影，原来是去赏桃花了，怎么在那里碰上了宋姑娘吗？” “宋姑娘是名门闺秀，自然不会贸然闯入府中后宅，而且那地方晚上鲜少有人，虽然是咱们府上，可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必然是说不清的，宋姑娘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姐姐糊涂了不是！”颜以筠余光看到宋珺瑶眸色一闪，半是羞涩半是锐利，心中便更觉有异，当下反而替她掩饰。 “还真。。。”苏冰璃还待再说什么，却听周围的人声越来越近，四人抬头看去，苏邑竟带着宾客们向她们这边走来，像是是要参观什么一般。 颜以筠皱了皱眉，看苏冰璃和宋珺瑶毫不惊讶的样子，便知这其中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但瞬间却也了然的看着宋珺瑶心中冷笑，难怪她在这里突然和苏冰璃攀谈起来，是为了拖住自己的脚步。 “父亲那边似乎有些事情，我先过去，妹妹在这里陪宋姑娘说话吧。”苏冰璃说着便要起身离开，颜以筠刚要阻拦，却见宋珺瑶挡在面前。 “你应该想知道刚才我们在桃林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吧！看你那急于逃离的样子，真好笑！”宋珺瑶凑近了颜以筠，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嘲讽。 “那倒不是，我一向信得过自己的相公，他对你如何我看在眼里，不过他对我怎样你从来都没有见过吗？”颜以筠耳力过人，心里判断着苏邑带着众人的距离，同样轻声回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怕被杀人灭口，只是和宋珺瑶这梁子看来是解不开了，可她若真的将宋珺瑶如何了，那齐子煜想必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毕竟他有理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想为宋珺瑶报仇太简单了！还不如让自己当鱼饵，也比当个凶手强！ 颜以筠默默的自我催眠，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第八十四章 “意外”落水 “子煜！”颜以筠突然开口，齐子煜已经一愣，她从未这样唤过自己“宋姑娘有些冷了，你看。。。” “哦，我去找丫鬟送披风过来。”齐子煜抬脚欲走，虽不知颜以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却意外的没有怀疑。 “等一下，我也有点冷，让她们一起送过来吧。”颜以筠转头补充了一句，“要年下你替我挑的那个。。。” 颜以筠话还没说完，齐子煜已经停步转身，一面走回来，一面伸手解下自己的斗篷不由分说的给颜以筠罩上，“还挑什么，刚才就说你身子刚好不能吹风，这就说冷！” “不。。。不用。。。”颜以筠惊诧莫名，看着齐子煜一脸急色，似乎真的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但余光扫见宋珺瑶的脸色却已经暗沉一片，同样的情形，高下立显，她甚至从来不知齐子煜能有这样体贴的一面，即便是当初青梅竹马时对着她也不曾有过。 眼看齐子煜靠近上前，颜以筠不禁向后闪避，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样的亲密行为，可是背后已经靠近湖边，另一侧则是面色愈加阴沉的宋珺瑶，只能定在原地，心中默默的思量对策，这不符合她的设定，本来想支开齐子煜，以防他碍事，可谁想到他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完全打乱了自己的想法。 “听话，现在不是你耍脾气的时候，若是你明天病情反复了，让我怎么跟岳父交代？”齐子煜不由分说的将斗篷给颜以筠披好，然后还细致的系好带子，看那表情恨不能将她完全裹起来。 颜以筠低头看着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松的警惕着旁边宋珺瑶的变化，这样一来，恐怕会更加激怒她吧，嫉妒的火燃烧起来还会顾忌什么呢！ 身上不自觉的抖了抖，让齐子煜误会成了她还是很冷，随即劝说她尽快回到屋里，不要在这里站着吹风，而苏邑带着众人已经越来越近，仔细看的话能够彼此望到对方的样子。 颜以筠心知这样已经没有什么计划还可能继续，便点头称好，同时转身便要跟着齐子煜先行离开，却冷不防有一股力量将她绊住。 条件反射一般的回身想要推开背后禁锢她的力量，手已经触摸到宋珺瑶拉住自己的双手，颜以筠刚要发力，却发觉宋珺瑶眸中的精光一闪，若是只凭蛮力，宋珺瑶必然是没有办法和会武功的颜以筠抗衡，那么既然她知道这一点又为何多此一举。 颜以筠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宋珺瑶依旧不死心，想要将陷害这种事进行到底，若是她的手没有收力，那么此时宋珺瑶怕是已经借力倒下，做出自己推到她的假象，让众人皆以为自己眼见为实，甚至是齐子煜都要更怜惜她几分，从而厌弃鄙夷善妒的自己。 不过，宋珺瑶也只是想借助她的力道倒下，但却被颜以筠用力拉住，不但没有倒下，反而显得她伸手拉住颜以筠的动作十分突兀，她心中一慌，难道自己的设计被识破了？ 千钧一发之际，已经容不得她再想什么，颜以筠面对着她已经露出笑意，宋珺瑶顿时毛骨悚然，看着颜以筠的口型，不知道她具体说了什么，但无论是什么都是对她不利的。 颜以筠按住宋珺瑶拉住自己的手没有松开，彻底转过身子面对她，像是被她拉过来一般，然后双手握住宋珺瑶的手向身后退了几步，心中默数着大概的距离，直到一脚踏空，才放开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宋珺瑶向后跌落于湖中。 落水的声音传来，苏邑带着众人到达的时间也刚好目睹了这一幕的发生，颜以筠在这个时候依然有时间想，若是宋珺瑶的计谋成功，她自己如今的下场必然不会善了。 “锦儿！”苏夫人的一声惊呼，成功唤醒了周围人的神智，众人纷纷反应过来落水的乃是苏家的二姑娘，顿时忙成一团，早有下人已经跳到湖里准备救人，而齐子煜竟也丝毫没有犹豫的跳下。 此时已是夜深，虽然不及冬天封冻之下的寒凉，但也是冰冷彻骨，齐子煜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快速的搜寻起颜以筠的下落，他离得最近，却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一个不慎就出问题，这个女子当真是他的克星吗！ 多想无益，只能凭着最后那一瞬间见到的大概位置去找，可奇怪的是一般人落水总会呼救或者扑腾几下，怎么这水面平静得仿佛从未有人进入。 齐子煜仔细的在水下摸索着，这湖看起来不深，但也能将一人没顶，耽搁的时间越长，越让他觉得不安，水面四周被苏府的下人打着灯笼照明，可是靠近湖中心的位置还是漆黑一片，其他各处也有人不住的搜寻，可是却丝毫不见落水的那个人影。 “络锦！络锦！”岸上的人也同样焦急，齐子煜低声唤着，划水的动作已经有些凌乱却不自知，直到看见不远处的水面终于出现动静，顾不得什么救人的要领就快速的赶到，果然是颜以筠！ 但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齐子煜过去揽着她向岸边游去，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落水者该存在的一些挣扎都没有出现，齐子煜不知她的情况到底如何，只能尽力加快将她送到岸边。 湖边有等着的下人围上来想要将颜以筠抬到就近的屋子接受诊治，却被随后上岸的齐子煜一把推开，神色间的凌厉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胆颤。 “大夫呢？还不快过来看看。”苏邑沉声问责下人，眸中的不快尽显，本是他的庆功宴，最风光的时候女儿出了这种事，任谁的心情也好不了。 “见过国公爷，姑娘落水时间尚短，还是先要将腹内的积水尽数倒出才好！”一个灰布长袍的老者忙上前见礼。 “那还不照做！”苏邑左右挥挥手，有大胆的丫鬟想要上前，被齐子煜瞪了一眼，顿时受惊一般止住了脚步。 “别碰她！” 第八十五章 权力游戏 围着的人不明就里，只以为齐子煜是担心过度的反应，齐子煜则不再理会他们，腾出一只手动作极快的拉过扔在地上的斗篷给她裹好，又用拇指顶在颜以筠的胃口处用力，同时将她身体反转倒扣在膝盖上，另一手向下拍打颜以筠的后背，不多时，就呕出几口水，缓了过起来。 “络锦，怎么样？” 颜以筠被冻得浑身发抖，嘴唇也呈现青紫的颜色，哆嗦了半天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但心里却明白，看来虽然剧情没有向着她的计划发展，但结果却是一样的，本想将齐子煜支开，再激怒宋珺瑶，让她情急之下动手将自己推落湖中，造成被害的假象，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本不想参与这个三角的关系，无论她与齐子煜曾经如何，以后又会怎样，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妨碍她的生活就好，偏偏宋珺瑶不懂得用心抓住齐子煜，反而处处跟她过不去，她是怕被杀人灭口，可如今她才是受害者，还有谁能怪罪她呢！ “锦儿！”苏夫人从苏邑身边快步上前，似是极为心疼的上下打量着颜以筠的情况，手帕不住的沾着眼角，好像那里会真的有什么眼泪一般，颜以筠无奈的看着苏夫人，心中却想若如今落水的是苏瑞丰，恐怕她早就没有现在这样沉着大气的主母夫人的势头。 “我。。。没事的。。。”颜以筠总算可以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字，突然察觉后心传来一阵阵暖流，令她的身体才一点点的恢复知觉，诧异抬头，是齐子煜在不住的传送内力给她，颜以筠顿时汗颜，自己好像也是会武功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总是忘记！ “老爷，这会风大，还是得让锦儿先回屋里，再让大夫过去诊治。”苏夫人回身急道。 苏邑点头不语，旁边心惊胆战等着的下人忙将准备好的软轿抬过来，准备让颜以筠坐到里面，却被苏邑呵斥了一句。 “糊涂东西，二姑娘现在这样还能坐软轿吗？还不快找两个仆妇过来背着！” 齐子煜也是眸色冷然盯着准备软轿的下人不语，这样的场合也自有苏邑去教训，不过这苏府就连下人也太过轻视这个女子，众多宾客都在，他们何以处事毫无章法至此，不过，现在并不是他追究这些的时候。 只是这短短片刻的工夫，颜以筠觉得自己似乎比刚才更冷，那一点点的暖意顿时被驱散，仿佛一颗小小的火种被埋进了冰窟，齐子煜低头察觉有异，再不敢耽搁双手稍稍用力，便将颜以筠打横抱起，迈步经过众人未有任何停留，甚至都没有向苏邑和苏夫人打招呼就向着颜以筠的院子快步行去。 只是走出十数步才突然停下冷声道“麻烦大夫现行一步，在屋里等候，要备下的东西只管吩咐屋里伺候的人就是。” “是！齐侯客气了！”大夫忙应下，偷眼看着苏邑面色不变，并没有什么不快，才跟着下人绕道先去等着。 宋珺瑶愣愣的站在众人之外，从颜以筠落水到齐子煜抱着颜以筠离开，她甚至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怎么就反过来了呢！而且，齐子煜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这说明齐子煜也相信是她将那个女人推下了湖？ 怎么可能！自己什么都没做，明明是她陷害自己。。。“将计就计！”宋珺瑶在这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颜以筠最后跟自己做出的口型是在说什么，她早就发觉了自己的计策，却什么都没有显露，反倒是摆了自己一道，如今，只看这些人的眼神就明白了，哪怕她的父亲官至丞相，都无法阻挡众人口口相传。 “瑶儿，还愣着做什么，毛毛躁躁的犯了这么大错，还不快去跟苏国公赔罪！虽然你与苏二姑娘一向交好，但这天黑灯暗的，若是有人传出什么其他谣言就不好了。”宋夫人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反而让周围的人都听到她话中的含义。 她自然明白自己女儿做了什么，而她看到的别人也都看到，只是，宋珺瑶不是寻常人，她是宋丞相的嫡女，想传出什么的人也要先想清楚自己的分量，今日之事看到的就烂在自己肚子里，就算这失手推人的说法不成立，也让人不得不顺着说。 “瑶儿，还不过来！”宋丞相声音一沉，看着苏邑的面色随着宋夫人的话一点点变化，便只能先给足对方面子，再追究责任。 “是！”宋珺瑶一向惧怕父亲，当下从众人后面转出，来到苏邑面前，俯身行礼告罪，她本生的漂亮，加之刚才的惶恐未去，又多添了些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忍苛责。 “此事与宋姑娘无关，毕竟我那女儿也是个毛躁性子，想来是她没有看清楚路，自己不小心掉了下去，怎么能委屈宋姑娘呢！宋丞相无需如此！”苏邑环视周围或审视或探究的目光，再看眼前在朝中位高权重的宋丞相，当下就做出决定。 “这是苏国公大度，不欲与你计较，还不退下！虽然是如此，但苏姑娘受惊不小，我府上有圣上赐下的千年灵芝和上好的血燕，稍晚些时候派人送过来给苏姑娘补补身子，苏国公还请不要推辞，出了这样的事情，若不如此，我于情于理心中难安！” 宋丞相没想到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竟然被苏邑一笔带过，他原想着苏邑势头正盛，若闹大怕对他不利，可现在对方反而先示好，他也便随之一脸诚恳的安慰，倒让人不好拒绝。 “如此就谢过宋丞相了，今日圣上还特地赏了美酒，宋丞相若不嫌弃，一起再去饮几杯如何？” 二人一唱一和的为这场闹剧完美的谢幕，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看两人交恶这种笑话的人，很明显低估了这两个久经官场的老手的城府，一文一武，一内一外，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过交集，谈不上交情也没有过节，可偏偏这小女儿之间的心机陷害反而给了他们机会，在这里，也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一切皆是可以利用的，一切也都是和利益息息相关。 第八十六章 代替出头 苏邑和宋丞相在这个突发事件中成了某种情况下的盟友，互相攀谈不止，相携回到宴会之上，又让人呈上了皇帝赐下的美酒，丝竹之声又起，下面的各位官员大臣都在他们二人之下，表面上自然是唯他们马首是瞻，当下气氛融洽和谐，欢声笑语不绝，无人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坐在一旁的宋珺瑶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神色也恢复如常，甚至跟身边的闺秀小姐们说笑起来，只当刚才发生的就是一个意外，颜以筠自作自受，想要陷害她也要掂量自己在苏府，在苏邑心中的分量，她一个不受宠的女儿怎么跟她来比，就算是陷害成功又如何，现在谁又敢说出什么来？还不是都要见风使舵，苏邑本人都否认了自己的过失，别人看到又能怎样？ 想到这里她更加理直气壮，只是稍稍迟疑，齐子煜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会否真的生气，但随即又自我安慰，青梅竹马之谊又岂能是她那样粗俗的女子可比，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样子罢了。自己定然是杞人忧天了，将这样的想法抛在脑后，笑的也更加甜美动人。 但是他们这些人可以不记得，有人却不容得他们这样健忘，当齐子煜打发人来当众表示要请示圣上派太医过来诊治的时候，苏邑的脸色也不禁微变，可是却极好的掩饰在笑声之下。 “齐小侯爷忧心锦儿的身体，我自然是赞同的，还不快去请！拿了我的令牌去吧。” “没想到齐侯和千金实在是情深。”宋丞相同样赞赏了一句，下面也传来一叠声称赞。 可这些称赞之中，唯有宋珺瑶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为了那样的女子，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他可知道这样一来，是完全不给苏邑和她父亲两人的面子，得罪了朝内最炙手可热的两人，他到底要做什么！ 只是没有人顾忌她此刻的情绪，周围的女子皆赞叹得如此有情有义的男儿乃是幸事，甚至羡慕那个落水的人，宋珺瑶面色已经转为铁青，这本是属于她的，现在却只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能说，甚至还要随着附和他和另一个人的恩爱！凭什么！ 宋珺瑶双手握紧了锦帕才能抑制住心里喷薄而出的怒气，泛白的指节还是会微微颤抖，这一切都错了，她才是应该拥有这一切的人！半低着的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同时她也没有看到另一侧还有一个人有相似的感受。 苏冰璃眸光里仿佛淬着冰冷的寒芒，环顾周围的或赞赏，或艳羡的人，心中只觉憋闷难受，突地发觉宋珺瑶的异样，嘴角轻轻勾起，原来满场热烈中还有一个伤心人呢！ 前面宴会或真或假，或实或虚，仿佛一个虚幻的梦境，表面美好实质易碎，但对比之下，颜以筠的院子冷冷清清的，只有一直守在屋内的碧柳在她身边伺候着，院子里其他的下人除了两个做些杂扫活计的小丫头都被调派到前面。 身着灰袍的大夫已经为颜以筠把过脉，说她只是受了寒，积水都吐出来就没事了，又开了些调理的药，亲自看着丫鬟将药熬好给颜以筠服下，复又叮嘱这些天要注意的事情，才告辞离开，他前脚刚走，素蕊就听到消息从前院赶了回来，见到自家姑娘的模样，心中大恸，联想前面的场面更加不忿。 “素蕊，姑娘才睡下，有什么出去再说。”碧柳看着素蕊的脸色就知道是因为什么，忙拉着她走出屋子。 “老爷和夫人想都没有想过姑娘，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不与那罪魁祸首计较，也不能当众说姑娘自己有问题，才掉进了湖里，这。。。姑娘怎么就遭了这么大的罪！所有人都看着，老爷这样做，让姑娘以后怎么立足！岂不是还不如那些庶出受宠的姑娘！” 素蕊眼圈都已经泛红，想来是气的恨了，她们都知道苏邑不喜欢这个女儿，可是也不至于轻视至此，连生死都不管，就忙着联合权贵。 碧柳听罢也不知该如何开解素蕊，这种事情她们经历的多了，只是心中却为自家姑娘不值，生在这样的家族，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荣华富贵苏家不缺，可是失去的东西更多。 齐子煜本一直守在颜以筠身边未动，只是他同样是习武之人，耳力还在颜以筠之上，这种声音是瞒不过他的，看着颜以筠沉沉睡去的模样，脸上还是青白的颜色，心中疼惜更甚。 他自然不会像别人那样以为真的是宋珺瑶将她推下湖中，虽不知道她的武功到底如何，但也绝不会比不过养在深闺的宋珺瑶。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珺瑶想要陷害你，却被你看出来了，所以反利用在她身上，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自保也就够了，谁想到。。。你竟然。。。以命相搏！”齐子煜对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自言自语，也不管她听没听到，再开口已是无奈。 “那湖水有多深你知道吗？就敢往里跳！弄成这样，谁又真正在乎你呢！原来传言不属实，苏家二姑娘不是莽撞没脑子，而是完全不知道要保护自己！不过，同是苏家的女儿，差别也太大了，素蕊有句话说的对，若是今日就这样过去，以后你该怎么立足呢？我这齐侯的面子又往哪搁？” 齐子煜起身将素蕊唤进来交代她找个小厮去前厅告知苏邑，要请太医过来，素蕊得了这话，自然高兴的一溜小跑去了，碧柳抬头看着齐子煜，明白他这样做无非是为自家姑娘长气势，感激的福身行礼道谢。 “碧柳，你好像一直以来都对我有所防范，这是第一次这样真正的行礼吧。”齐子煜笑了笑“她身边有你总是好些的，不过，这闯祸的习惯还真是得扳过来！” 碧柳低头抿着嘴没有回答，齐子煜似乎也没有想要她的什么答案，转身又回到颜以筠的床边守着，突然像是看到什么异常，伸手触摸颜以筠的额头，皱了皱眉。 “怎么喝了药倒开始发烧了！” 第八十七章 蹊跷中毒 宴席散去已是深夜，众人皆以为齐子煜不过是做做样子，没有想到皇上真的下旨令太医前来。而另一边当齐子煜又派人去催请太医的时候，素蕊等人才发觉不对，忙进屋查看，此时颜以筠已经烧的昏昏沉沉的，嘴里不住的嘟囔着什么，刚刚还是青白冰冷的脸瞬时间就通红一片，连身上都是滚烫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喝了药姑娘还是好好的！”素蕊诧异的看向齐子煜，只有他一人守在这里，难不成是中间又出了什么事？ 齐子煜皱眉摇头，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莫非是药里有问题，那个大夫并没有提过会发烧的事情，而且这病来的也太快了。 碧柳在后面轻轻拽着素蕊，示意她不要太冲动，先等等太医来看过再说，毕竟齐子煜的身份是主子，素蕊再有疑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按耐住出去打来水，和碧柳一起轮换着给颜以筠敷毛巾降温。 齐子煜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眸子微微眯起，若是莫枫在这里的话定能看出他做出这样的表情证明他在思考什么。 屋内只能听到拧毛巾和换水的声音，外面也同样是静悄悄的，前面的宴会早就结束，可是无论是苏邑还是苏夫人都没有过来探望，甚至连派个下人过来问候一句也不曾。 素蕊和碧柳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院子里其他的下人在宴上听说了一些，等到现在才陆陆续续回来，虽然他们是苏府的下人，但毕竟是派来伺候颜以筠的，知道这院子的主子出了事，也不敢说话，只听着碧柳吩咐做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颜以筠发热的症状没有任何减轻，似乎在昏睡中也极为不适，频频皱眉。素蕊和碧柳越是心急，越失去了章法，反倒手忙脚乱的打翻了水盆。 就算是这样叮当的响声，都没有吵醒颜以筠，可将外面院子里伺候的人吓了一跳，不住在心里默念祈祷，盼着主子就算发火也不要累及他们。 “太医来了！”外面连声禀告让这种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素蕊忙迎了出去，将太医接进屋里。 “下官参见齐侯！” “免了，这么晚还让冯太医过来实在抱歉，可是内人突发高热，劳烦冯太医了！”齐子煜客气起身，却又有些焦急，一面说一面将太医引入内室。 “齐侯客气了，圣上已经得知此事，特命下官好生诊治侯夫人的病症，不得有差池，请齐侯稍安勿躁。”冯太医也是在宫中历经风波的老人了，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 齐子煜点头，站在一旁不再说什么，碧柳已经将床上的纱帐放下，将颜以筠的手腕露出，上面盖了锦帕，又给冯太医安置了座位，立在太医身后等着回话。 “夫人突发高热之前可曾用过什么药？”冯太医诊过脉不禁有些惊疑不定，面上虽然还算平静，可齐子煜已经敏锐的发现了他眼中的变化。 “之前因意外落水，有个大夫来开了些安神驱寒的药。”碧柳小心答着，仔细回忆，生怕忘却了什么。 “将药渣拿来我看看。” 碧柳闻言忙快步走到门边向着外面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不一会儿就有小丫鬟捧着包好的药渣进来。 冯太医在其中挑挑拣拣的，不时拿起什么闻闻又放下，仔细检查之后，才沉吟半晌方道“夫人在这之前可用过什么药？” “用过，也是一些调理身子的补药，那个大夫说夫人身体底子弱，不敢用虎狼药，都是些温和的药性。”碧柳也觉得不对，怎么这还能跟之前吃的药有关“可那补药夫人嫌没用，已经停了一段时间了。” 冯太医闻言想了想，才转身向齐子煜行礼“侯爷若是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 齐子煜眸色一沉，点头应允，带着冯太医去了后院看左右无人才开口问道“冯太医这是看出有什么问题了？” “齐侯恕罪，往日在宫中侯爷总对下官有过关照，有些话下官就不瞒侯爷了，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下官推断夫人之前是中了毒，但那毒性颇小，一时之间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异状，总要日积月累才会突发致死！此次夫人落水倒是因祸得福了！” “中毒！那是说她之前吃的药有问题？”齐子煜挑眉，刚刚他已经怀疑，这确实是最可能的。 “现在看不到那之前的药渣，还不能判定，但总跟饮食药物有关的。”冯太医斟酌着，不敢说的太确认。 “这毒现在可会危害到她吗？你刚说因祸得福，是什么意思？”齐子煜继续追问，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侯府中的人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前些日子他日日陪在颜以筠身边，竟然没有发觉她药里有问题！警惕性变得这样差，若被莫枫和下面人知道可是要出事的！而谁这么大的胆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之前夫人已经停了药，那毒在身体中积攒是无法排出的，虽然最后不会毒发，但对身体上也害处极大。此番，这个大夫不了解夫人的身体情况，用的药也都是寻常之物，可和那毒性相冲，恰恰将夫人体内的毒勾了出来，下官开些解毒的药，至多三五天也就没事了！若无这大夫误打误撞，恐怕这毒长时间在体内存在，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也于夫人日后生育不宜！” “我明白了，有劳冯太医！日后若有机会，圣上那里我自然会替冯太医美言的！”齐子煜眸色黑沉一片，但面上依旧笑道。 二人一前一后又回到前院，冯太医自去开药方，齐子煜则又转向回到内室，碧柳依旧给颜以筠不住的更换额上帕子降温，见到齐子煜进来，也有些按耐不住问道“侯爷，姑娘可有什么异状？冯太医可说什么时候能退烧？” “碧柳，从今以后，你家姑娘的任何饮食药物，都要你先尝过才行，你可还敢继续待在她身边伺候？” 第八十八章 严密保护 “碧柳，从今以后，你家姑娘的任何饮食药物，都要你先尝过才行，你可还敢继续待在她身边伺候？若是不愿，我可以让你回到苏府，或者在齐府令找一个差事。”齐子煜突然问道，碧柳一愣，但她也是聪明伶俐的人，当下就反应过来。 “侯爷这话是说有人要对姑娘不利？若是您怀疑奴婢的忠心，大可以试炼，奴婢是不怕的。” “是吗？你不怕，自然是有人会怕的！”齐子煜将碧柳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里已经暗暗有了判断。 “奴婢有一句话虽然侯爷觉得不中听，但为了姑娘奴婢不得不说，姑娘在家时虽然也不太如意，可从未有人用如此手段害过姑娘，可到了齐府就出了这样的事，这里面的原因到底是冲着姑娘还是为了侯爷来的呢？”碧柳不卑不亢的对视，眼中的坦荡一览无余，神色间却有些不忿。 “你心疼你家姑娘说出这话来情有可原，放心吧，我会追查的。”齐子煜无奈笑了笑，恐怕这个护主的丫头对自己的排斥还会一直延续下去。 “多谢侯爷。”碧柳自顾自的行完礼，转身继续照顾颜以筠，看也不再看齐子煜，后者苦笑不已，现在有冯太医在可保一时无虞，他自然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冯太医留下药方和一些注意的事项就回宫复命，按照他所说，若不出意外有个三五天颜以筠的病就会好，素蕊和碧柳二人更不敢放松，哪怕就是熬着不睡也要等到颜以筠完全清醒。 到了夜间，颜以筠的温度才慢慢退下，素蕊和碧柳轮流在她床边守着，从抓药到最后喂她喝下，都不敢假手他人，齐子煜的怀疑虽然让她们觉得愤怒委屈，可更多的是警惕，虽然他没有明说，但碧柳心思灵透，素蕊虽然有些单纯莽撞却也不是笨人，早已猜测恐怕这次颜以筠的病没有那么简单。 而齐子煜却不见踪影，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才出现，他走进屋的时候发觉素蕊和碧柳都没有休息，二人的眼睛已经熬得通红，桌上放着的药只剩下一个底子，但还留有余温，想必是刚喂颜以筠喝下。 “你们守了一夜，回去歇着吧，我看着她。”齐子煜看上去精神还好，甚至还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和昨天知道消息的时候相比已经沉着很多。 “侯爷客气了，这本是奴婢们该做的，姑娘如今还未醒过来，奴婢们是万万不敢歇着的，不敢劳烦侯爷！”碧柳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样子，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就先带你家姑娘回府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她院子里的人都是新换的，又临时加设了一个小厨房，以后她的饮食药用全都从那小厨房里走，你们也省的来回跑。”齐子煜心知碧柳这态度是跟被怀疑有关，也不计较。 “回府？”碧柳和素蕊对视了一眼，没想到齐子煜动作那么快，不到一天就将齐府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可再看床上还昏迷不醒的人，又有些犹豫“现在姑娘这情况如何经得起折腾，是不是等姑娘醒来再。。。” “我现在还没有查到头绪，苏府的人我动不了，而齐府内我都安排好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齐子煜摇头，“冯太医那边也说她如今这样坐车回去是无妨的。” 齐子煜说的隐晦，但碧柳和素蕊二人却都听明白了，在这里苏邑和苏夫人漠不关心，苏冰璃又虎视眈眈，谁也不知道这院子里的人有没有二人，而齐府中若真是如他所说换上的都是心腹，倒也安全。 素蕊听罢，深以为然，已经回身出去开始帮颜以筠收拾东西，而碧柳紧盯着齐子煜又追问道“侯爷可敢保证姑娘的安全！” 碧柳向前走了几步，带着血丝的眸子里已有泪光，就这么直挺挺的在齐子煜面前跪下，她不知谁还会在暗中害了颜以筠，而眼前这个男人看似处处上心，可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用意，苏府虽然是娘家，却无人可信，而那个她知道的神秘人更是摸不清头尾。事到如今，也只能求助齐子煜，只盼他不是那个害颜以筠的幕后黑手。 “若是有什么万一。。。侯爷对姑娘如何，咱们看在眼里，可侯爷突然变化莫说是咱们，就是姑娘也看不懂到底是为了什么，奴婢不敢怀疑侯爷的用心，只是。。。恳求侯爷。。。就算对姑娘无男女之情，也只求侯爷能保姑娘一命！” 齐子煜阻拦不及，碧柳已经端正的给他磕了三个头，“快起来，她既然已经嫁入齐侯府，生死自然与我有关，我当然会保她，否则，让那些暗中动手脚的人真当齐侯府可欺了！” 碧柳这才又行了礼起身，不过却没有再说谢字，齐子煜是正是邪她尚且不知，这一次，只能是一场博弈，若赢了万事大吉，若输了，就是连同自己主子的性命都被她一手送入虎口。 马车已经备好，素蕊收拾了东西，齐子煜打发人去禀明了苏邑和苏夫人，二人皆没有什么阻拦的意思，也没有说什么看望的话，齐子煜抱着颜以筠上车，碧柳和素蕊一路跟着回到齐府，果然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原先见过的，径直回到颜以筠的卧房，将她安置好。 齐子煜似乎早就吩咐了，院子里的下人见他们回来便开始有条不紊的忙碌，但烧饭煮水煎药这样的伙计还是素蕊和碧柳亲自做的，下人们虽奇怪女主人怎么是这个状态，却也保持缄默。 眼看这边没有什么问题，起码有素蕊和碧柳盯着，暗处又加派了暗卫守护，齐子煜才离开，却也没有出去，就在府里来回转着，几个闪身就失去了踪迹。 暗室内莫枫已经等了许久，终于听到有人进来，不由得抱怨“你倒好，下了任务赶着回去接人，有你这么层层护着，就是个苍蝇也飞不进去！圣上身边的暗卫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八十九章 莫枫心事 “你倒好，下了任务赶着回去接人，有你这么层层护着，就是个苍蝇也飞不进去！圣上身边的暗卫也不过如此了吧！” “你这不是很闲吗？最近贵妃娘娘身边可缺人了，你这是在自荐？”齐子煜看了莫枫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道。 “得！算我没说，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忍心送我进宫么？外面的莺莺燕燕可还大把的等着我呢！”莫枫看着齐子煜突然笑了起来，几乎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冷战。 “呵，你倒是想去，你们家老爷子那边还不得把我拆了！换的人都可靠吗？绝不能再出一点差错！”齐子煜从他身边经过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然后坐到正中的椅子上才正色问道。 “院子里的人都是咱们精挑细选来的，就算没有什么武功，也身家清白信得过，换下来的人还在查，里面一定有问题，或许还能找到白楼的联络人，只是这样贸然的动作，怕那白楼幕后的人更不会现身。”莫枫也随之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的府里竟然混进了那么多的势力，真是难为他们了，看来我长时间不回府确实让人觉得有机可乘！现在苏络锦昏迷着，就算白楼的人出现也没用，再等等，让他自己发觉这事情跟他无关，有机会自然能引他出来。” “昨天你的令下的匆忙，到底怎么回事？苏络锦好好的怎么就中了毒！”莫枫听到昏迷二字，忙追问了一句。 “有人在她之前喝的药里动了手脚。” “之前的药？那不是你一直在她身边都没有发现？什么毒？会不会是白楼的主人想要杀人灭口？”莫枫挑眉，心里却急跳了几下，兀自安慰自己现在发觉就是毒还不重，但他们自小经过重重训练，武功兵器，毒药暗杀等等包罗万象，齐子煜更是他们之中的翘楚，能躲过他而下毒，要么就是毒药极为罕见高明，要么就是齐子煜分心了。 “不会！白楼的主人恐怕好不容易养成这样一个棋子，怎么可能轻易丢弃！再说，若是杀人灭口大可以选择见血封喉的毒，为何要挑一种慢性的毒药！而且，这毒要坚持下很久才会身亡，恐怕背后的人目的不是要苏络锦的命！” “谁会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为了杀她，那是为什么下毒？”莫枫停顿了一下，看着齐子煜的脸色突然皱眉道“下毒的不会是个女子吧！毒药最可能产生的效果是什么？” 齐子煜一愣，显然没想到莫枫会做出这样的猜测，不过想了想才坦言“那毒药需要长时间才会毒发身亡，而可能的效果是毒素累加让苏络锦不孕！若说是女子，恐怕牵强，想让齐府绝后的可是大有人在！” “若想让齐府绝后，应该给你下毒，怎么会下在她的身上！”莫枫脸色微微变化。 “当初圣上逼我娶亲，要不然就是对不住已经故去的双亲，然后苏邑主动示好，圣上也觉得不错，我才答应下来，可在京城，谁不知道我都是流连在烟花巷的，根本无心于齐府，什么传宗接代在我看来根本没有那么重要，若是苏家二姑娘不能生养，我恐怕也懒得再娶，所以，也许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有人打了这个主意。” “你是真的这样想，还是自欺欺人！”莫枫语气陡然冰冷“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明明是女子的手段，有谁会针对苏络锦，恨不能让她不能有孕？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假设这个可能？”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她养在深闺，怎么插手我府上的事情？莫枫，你。。。太过激了，只要事关苏络锦，你总会不自然的恼怒，这。。。不是第一次了吧！”齐子煜突然转头，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没有！这件事我去追查，若是真找到证据，你肯为苏络锦讨个公道就好！毕竟她是你娶进门的夫人。。。”莫枫一愣，随即转身背对着齐子煜说道。 “莫枫，我之前就说过，苏络锦是我娶进门的夫人，我自然会保着她的命！”齐子煜看着莫枫的动作心里一沉，他们相交多年，彼此的一些想法只看眼神就能明白，如今他这样躲着，莫非真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印象中两人根本没有接触，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苏络锦竟然有了这样的心思！ “子煜，别只想着任务保住她的命，她值得你好好待她！”莫枫疾走了几步，像是怕多待下去就会更加狼狈，齐子煜有多了解自己他心里明白，那种被窥探的感觉，仿佛一个小偷被主人抓到的不安。 莫枫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他甚至从未跟苏络锦说过话，认识还是从她嫁入齐府之后的事情，明明只是觉得她有趣，自告奋勇的去查她的背景；明明只是嘲笑齐子煜被她骗的团团转，甚至还被戴上了一顶不存在的绿帽子；明明只是在寿宴之上看到那样无助的神色却不是投向自己，为她不值。 仅仅如此，为何就能让他无法放下，让他恨不能在水云庵的时候就和苏络锦相遇，让他后悔为何不在寿宴上出手相助，将她的眼光转向自己，让他每次看到齐子煜只是口头说利用，实则越来越亲近她的时候压不住自己的想法。 更至于让他每次听到苏络锦出事的时候都不自觉得想若是换了自己是否能够守护她更多安宁。可是这样的想法也到此为止，莫枫摇了摇头，看着外面的天色，辨明方向，从暗室出来也不知一个人走到了哪里，每次想到这里他都会强迫自己停下，不能继续，否则真的是疯魔了！ 他和齐子煜是从小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别说齐子煜现在虽嘴上不认，但很明显是上了心的，只是旁观者清让自己更加难过，可就算齐子煜没有上心，苏络锦也如他所言是齐子煜明媒正娶的夫人，他又能如何呢！ 第九十章 黄雀捕蝉 “楼主，苏络锦身边的人都被换了，我们的人也传不出消息，现在根本无从知晓苏络锦的事情！”一身黑衣的属下冷静回禀，背对着他站在窗边的人兀自出神仿佛从未听到。 “都被换了？是不是露出什么马脚被齐子煜发觉了？”沉默了半晌，夜慕笙才轻声自语，似乎知道背后的人一直没走才又继续问“苏府前日夜宴，出了什么问题？” “苏络锦被宋珺瑶推落湖中，有大夫立时看过，说没有大碍，可后来又从宫中请来太医过去，却不知到底如何。。。”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明显感到前面的主子身上所传来的压迫。 “齐子煜！动作还真快！想办法和里面的人联系上，络锦那边不能出事。”夜慕笙声音冷硬，心中暗道，这女子果然是不一样了，她每次都不按常理出牌，自己也猜不透到底现在这个苏络锦想要做什么，她虽没有反对最后的任务，可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自己一点都看不出来，与原来那个在他面前如一张白纸的苏络锦简直天壤之别。 “楼主。。。还有。。。我们有一个秘密联络点遭到了攻击，看手法是江湖门派所为！”黑衣人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回禀。 “怎么回事？怎么会跟江湖人有关！”夜慕笙突然转身，妖媚的五官即便是在生气的时候依旧漂亮夺目，但身上所散发的阴冷气息令黑衣人不住发颤。 “是。。。那是联络点的人之前和一个门派有了些争执，原以为事情会过去，没想到突然被攻击，联络点的兄弟几乎被全部斩杀。。。”黑衣人的头垂的更低，恨不能钻到地下去，可还是不得不将事情和盘托出。“而若被人知晓了我们的所在，江湖上一旦出现传言，于楼主不利！” “没有我的命令擅自和江湖门派起了冲突！白楼一向不插手江湖纠纷，只这些年要完全的隐藏痕迹就花费了多少力气，齐子煜那边也一直在查白楼的下落，还是京城之中就出了这样的事！若是这次被他发现了端倪。。。”夜慕笙冷声呵斥，听在黑衣人的耳里，犹如地狱来的催命符“看来你也嫌命长了！” “楼主恕罪！是属下治下不力！是否还有补救的法子。。。” “再查，到底是不是那江湖门派搞的鬼！我会过去看看情形，传信给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夜慕笙不禁咬牙，京城的形势复杂多变，要做到隐秘却又能及时得知朝中最新的消息更是艰难，联络点得来不易，这些年也不过设立了两个，若是那么轻易地放弃，恐怕再想建立就更难了。 “是！”黑衣人如蒙大赦，忙起身退下。 直到第四天头上，颜以筠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素蕊和碧柳担心越盛，却不敢表露分毫，只看着齐子煜已经几次的入宫请太医，各种解毒的药都吃了，可人依旧不醒，好在齐子煜的圣眷尤隆，皇帝不仅没有斥责，反而下旨关怀。 来回轮着休息看护，素蕊和碧柳也已经疲惫到了顶点，可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这个时候，若再有什么差错，恐怕就不是太医能够解救的了。 齐府的其他下人见此情形也不敢高声，都小心翼翼的做事，生怕齐子煜积攒的火气会发泄在他们身上，就连齐府的管家都在暗地里唉声叹气，真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自从这夫人进门就没有几天安生的日子，不是有牢狱之灾，就是病患缠身，难道是和侯爷八字不合？还是和这府里风水不对？ 齐子煜每每自己站在颜以筠的床边看着昏迷中的人愈加苍白的脸，也只能苦笑，还真是个给他找麻烦的高手，这些年来多复杂的任务都没有这个女子让他费心，难道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而且，外有白楼那个神秘的人虎视眈眈，内有莫枫暧昧不明，娶了她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声，齐子煜眉目不易察觉的微动，随之抬手，一只信鸽落在他的胳膊上，爪子绑着纸管，齐子煜将它解下，又将信鸽放出，才回身细看，莫枫已经有几天没有出现了，似乎在躲着自己，都是用训练多年的信鸽联络，看着熟悉的笔记，齐子煜心中是说不清的滋味。 只有寥寥数字，齐子煜很快的看完，又看了一遍，才确认下来，抬头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轻声道“莫枫这行事作风已经出了太大的偏差，一面让我不要心软，一面又让我不要只想着利用，到底是谁比较矛盾，这次若能解决才好！你赶快醒来吧，否则疯的可不就只是他了！我去去就回，一会儿让碧柳过来陪你！” 齐子煜说罢，又上前摸了摸颜以筠的额头，帮她将被子掖好，才转身离开，轻手轻脚的从外面将门带上，却没有发觉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什么事情解决好？要利用自己做什么？颜以筠脑子转的飞快，难道说夜慕笙被发觉了？ 其实在退烧之后她就已经清醒过来，不过听着外面都换了新人，听着素蕊和碧柳不断在耳边说着什么，她都明白，可就是睁不开眼睛，仿佛陷入一个离奇的梦境，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发觉越陷越深。 但这昏迷也极有好处，齐子煜毫不设防，让她发觉齐子煜果然如她所想不似表面浪荡公子的模样，但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却是自己没有想到的，而且听这形式，莫枫也是其中之一，还会有谁，他们又是什么组织的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齐子煜和白楼应该是对立的。 颜以筠这才明白齐子煜应该早就发觉了自己的异样，牢中的试探，类似监视的贴身陪伴，都是利用她是找夜慕笙的下落！而非什么浅薄的奸夫，可笑自己竟然还写了那样的信想要麻痹对方，颜以筠越想越觉得丢脸，可现在绝不是顾及颜面的时候，若是夜慕笙出了什么事，她回去的路就彻底破灭了。 第九十一章 螳螂在后 颜以筠不敢耽搁，登时起身，可多日卧床让她双腿发软无力，稍微缓了缓才能稳当站立，又活动了几下手脚，顺手将屋里摆放的点心一股脑包好放在怀里，这些天只能靠中药和稀饭汤水过活，颜以筠一直信奉人是铁饭是钢的道理，这一路跟踪也不知要多久，这些以备不时之需。 听着碧柳的脚步声逐渐接近，颜以筠忙推开窗户跳出，刚一落地又晃了几晃，齐子煜走的时间不长，颜以筠默默计算着方位，利用后墙的帮助上了房顶，追踪齐子煜的方向一路离开。 身上略显单薄的衣服被夜风一吹，有些寒冷，但刚好让颜以筠精神振作，牢牢盯着前面的身影，生怕一放松就会失去了他的踪影。 颜以筠不知跟了多久，才见前方的人突然停下，心中唬的一跳，忙也找个旁边的阴影处躲藏起来，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动静，才又敢悄悄靠近。 眼前的建筑和京城大多数民宅没有区别，只是稍显破败，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过，大门敞开着，里面有些杂草和一些横七竖八的东西，颜以筠不敢靠的太近，只能借着那院子里的火把看个大概。 而齐子煜就在这周围停下，但没有进入院子，想必是来围剿，难道夜慕笙会在这样的地方？颜以筠默默在角落里观察着形势，心里盘算着夜慕笙的衣着打扮，总不会在这样的地方，白楼就算不是豪华，但也不会这样破败，那就是别的人，齐子煜还有其他的任务，颜以筠稍稍放心。 四周围拢的人极有耐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那院子里的火把也忽明忽暗，终于有人从院子里出来，颜以筠这才睁大了眼睛看清楚，那横七竖八倒着的竟然是死人！ 院中拿着火把的人也怕外面人会看到，几次试探之后才开始往外搬动尸体，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后面的帘子高高掀起，来来回回几次院子里的人才将尸体都搬上了马车，然后又小心的观察了周围的情况，才吩咐了车夫离开。 齐子煜还是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所有人隐藏着自己的行迹，马车平稳穿过其中也毫无察觉，颜以筠不解的皱眉，若是找证据这可是最好的机会，将这马车放走，他们想要做什么？ 不过，颜以筠再次看向院子，杂草中间出现一个白衣飘扬的人，如九重天际的谪仙下凡，她愣了愣，这不是经常半夜会出现在她房中的人吗！难道齐子煜的目标真的是他！ 不过，她还是慢了一拍，齐子煜这边已经开始动作，虽然从未见过夜慕笙，但那份气势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而且江湖上的线报也确实提过白楼的楼主喜好白衣胜雪。 瞬时间，埋伏在院子周围的人按照之前布置好的阵法站位，夜慕笙猛然间察觉，他怀疑过这是个圈套，但此番楼中损失太大，他不得不出面来安抚剩下的人，而线报几次查探皆说是江湖纷争引起的动乱，不料还是中了计。 “谁在外面，藏头露尾的可不是君子所为，来者是客，我已敞开大门相迎，难道阁下不敢进来喝杯茶吗？”夜慕笙虽然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白楼还留在这里的下属不多，见到外面的场景皆有些惊慌，可夜慕笙的淡然倒给了他们几分信心和镇定。 “在下早就听说白楼楼主的大名，只是未有机会相交，今日，楼主盛情相邀，在下不敢不从，只是手下兄弟众多，不知楼主备下的茶水可够？还是劳烦楼主到在下的宅院小坐一叙。” 颜以筠听出是齐子煜的声音，心里急速的跳动起来，齐子煜带来的人远多于夜慕笙身边的属下，一个是刻意设下埋伏，成心放走了马车，造成安全无忧的假象引出夜慕笙，而一个是毫无准备，就算现在发出信号求救恐怕也来不及了。 她从来没有问过白楼到底在哪里，因为总觉得与自己并无什么关系，知道了还要代替保守秘密，她一向惫懒，现在却不禁后悔，求救无门，若想在这重重的包围中救下夜慕笙谈何容易。 “齐子煜！”夜慕笙也同样察觉，轻声喝道。 见被对方认出，齐子煜竟有些许的惊讶，他们这次行动十分隐秘，必然不会泄露，只是没想到对方早就知悉自己，但想到家里那个昏迷的女子和他的关系，也便了然，还兀自庆幸昏迷的人没有醒来，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颜以筠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在看着他们的行动。 齐子煜再无隐瞒的必要，双手在身侧换了手势，此刻夜慕笙等人拿着火把在明，而齐子煜带着人埋伏在暗，人数又占优势，但却不知夜慕笙的底细，并不敢太过托大，谨慎的试探进攻，皆被挡下。 夜慕笙随身的人虽不多，可个个以一当十，皆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进可攻退可守，训练有素，一时也不落下风，这是齐子煜第一次和夜慕笙碰面交手，也是颜以筠第一次见识到了白楼的实力，心中暗暗有了计较，之前她曾怀疑夜慕笙想要帮助夺嫡乃是不自量力，不过现在看来，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齐子煜更加不敢轻敌，左右侧的亲卫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连连变换阵法，想要将夜慕笙和白楼的人困在其中，但从开始动手到现在，夜慕笙一身白衣，在黑夜中显得愈发显眼，身处战场却仿佛月下独酌的翩翩公子，不染纤尘，美的不似人间。 两人遥遥相对，极有默契的等待着时机，突然，夜慕笙身形一晃，在重重包围中突然失去了踪影，齐子煜几乎同时动作，身法更快的跟上，所有人的眼前一花，再看时两个人交手数十招未分高下。 白楼的人虽武功高绝，可渐渐也显露出疲态，夜慕笙稍有分心查探属下情形，便被齐子煜逼得连连倒退。 第九十二章 救人自救 白楼的人且战且退，虽然皆有疲态，但毫无慌乱之举，齐子煜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暗自惊诧，一个神秘的毫无名气的江湖门派竟有这样的规模气派，假以时日若真为敌，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了它的锋利。 从院子一直战到空荡的街上，只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和刀兵相接声，偶有受伤倒地的，也没有发出多少声音，双方似乎都在将声音压到最低，唯恐引起别人的关注，毕竟是天子脚下，不是山高水远的江湖，若惊动了官府，谁也无法善了。 双方胶着之势还在持续，齐子煜甚至连他们会退却的路线都早有计划，后方的封堵人员比前面的攻击更加猛烈，白楼等人也禁不住焦急，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累，人力毕竟有限，就算武功再高也经不起血肉之躯。 夜慕笙眸光突闪，距离他们只有两条街的地方火光冲天，京城的民宅本就以木头为主，加之天干物燥，火势立时加大，即便相隔甚远也能感到那扑面而来的热气。 双方同时定在当场，这火起的怪异，齐子煜登时反应过来，莫非是对方的援兵想要借此救人，不过这火点的距离却又不像。 而夜慕笙则也疑惑不解，难道是齐子煜又用了什么计谋，不过，这放火是要做什么呢！ 风声肆虐，火势乘着风更加猛烈，不一会儿就已经逼至近前，无论多高深的武功内力，在水火面前依旧显得渺小而不值一提。 同时，响起的嘈杂声也随之越来越近，齐子煜和莫枫对视了一眼，这火还是将官兵引来了，而夜慕笙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当下带着身边几个白楼的人突围而出。 “好不容易才引出这个楼主，若是下次怕他藏得会更深，追不追？”莫枫凑近齐子煜的身边，盯着夜慕笙等人离开的方向问道。 “你带人先去，这边官兵由我来应付，而且放火的人一定没有跑远，破坏了咱们的计划，定要抓个活口回去！”齐子煜有些不甘，但被大火引来的官兵已经临近，若是真面对上他虽然不惧，但他和手下这些人身份就都有曝光的危险。 “好！”莫枫也有同样的顾虑，若是他和齐子煜两人不管如何都能遮盖过去，可明明是不务正业的两个公子哥，偏偏深更半夜带着人在这里出现，就算不会被有心人查出异样，但精心营造的假象也会毁于一旦。 再不能耽搁，莫枫将大部分人带去追踪夜慕笙，两队人且战且走，渐渐偏离了火场的中心，而剩下的人则围拢了白楼的余众，齐子煜则隐在暗处，不看交手的人，反而盯着火场周围的情形。 不多时，果然见一身影出现，踉踉跄跄的步伐显示出来人本身已经吸入不少浓烟，齐子煜心中明了，这是吸入太多浓烟导致，官兵也同时发觉了人影出现，终于找到放火的嫌犯，自然是不能放过，当下就分出人来追击。 来人虽然踉跄，可却依旧警觉，忙闪躲在旁边的胡同里躲避官兵，齐子煜微微眯起眸子，身形一晃已经窜了过去。 白楼剩余的人尚有余力，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也同时互相对视了一眼，挡开又一轮攻击，瞄准漏洞也向着同样的方向狂奔。 颜以筠感觉自己心肺都在剧烈的疼痛，仿佛刚才在火场里吸入了火种还在身体内燃烧，她从来不知放火还有那么多学问可言，在看到夜慕笙遭到重重围攻之后，又求救无门，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围。 情急之下，颜以筠便想到了相隔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废弃的宅子，若是放火势必会引来官兵，到时候只要趁乱救了夜慕笙就好，她的计划想法都是完美的，可实施起来却没有想到风向的问题，在火燃起的瞬间，她就被围在当中。 救人不成，反倒令自己求生无门，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悲催的人了吧！明明是大病初愈，余毒未清就舍己救人，高温侵袭着她，让颜以筠一阵阵发昏，几乎回到了毒发的时候，仔细回忆起在现代防火自救的知识，脑子里却是一张白纸。 火苗晃动像是一只只手在试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间隙跑出来，就被人发觉，身后喊杀声越来越近，颜以筠不敢有丝毫懈怠，若是被人发觉了自己是放火的人，到时候齐子煜会不会再次救她？夜慕笙又会不会因此而放弃自己？ 不知跑了多久，渐渐周围的景象已经变得荒凉，唯一不变的是身后追击而来的声音，白楼那个秘密联络的地点本就靠近京城的边上，颜以筠连跑带躲的竟然到了宁国京都西北角。 宁国的京都一面依山，一面傍水，具有十分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而西北正是靠近山的部分，颜以筠到这里时间不短，可却从未出过京城，自然不晓得前面是什么，好在月色颇好，即便不用火把也能将前面的路看清楚，颜以筠才来的及止步。 再向前半步，就是悬崖峭壁，也不知下面有多深，起码月色之下显得黑黢黢的一片。 颜以筠不住的喘息，她虽恢复了武功，之前完成夜慕笙交代的任务时也游刃有余，可现在她的身体根本没有养好，而且长时间不做剧烈运动，突然跑了这么久只觉得浑身发软，呼吸困难，而且刚才逃跑的时候还有力量支撑着，现在突地一停，就根本没有办法再挪动一分。 虽然是背对着身后的追兵，但颜以筠却听到他们在逐渐靠近，伸手从怀里拿出手帕围在脸上，即便最后也许会被认出，可总能隐藏一时，她尚自存在着侥幸，若是夜慕笙在身后这些人里是否能认出她来，她可是来帮他的，夜慕笙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但她不知道的是，夜慕笙早就离开。 缓缓转身，面对来人，那是三股势力交错着，互相戒备，却又同时好奇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究竟是谁！终于将她逼得再无路可逃，官兵就要上前缉拿，而另外两方则混在其中随着前行，直到看清悬崖边上那人的模样。 第九十三章 悲催坠崖 大雨突至，不同于春雨绵绵的轻柔，豆大的水滴由疏至密，落在地上甚至可以听到撞击的声音。原本明亮的月色不知何时已经被乌云所遮盖，仿佛上天预示接下来将有一场恶战。 颜以筠仰面苦笑不已，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间点亮了这里，随即传来的是轰隆的雷声，左右看看，皆是不足一人高的石头和寸草未生的土地，根本避无可避，这突然而至的大雨瞬间就让她衣衫浸透，再加上出来的匆忙没有穿上披风，只有单衣，就算怎样也隐藏不下去。 “是个女人！” “竟然是女人！胆子也太大了，不好好在家里待着竟然跑出来放火！” “这女子似乎功夫不低，小心！” 轻微的嘈杂声夹杂在雷雨声中一起传入颜以筠的耳内，面上原本围着的手帕也紧紧贴合在两颊，又是一道闪电，蜿蜒着从背后的天空一直向着京都的方向划过，若不是在这样的对峙的情形，颜以筠几乎都要为这大自然的美丽而喝彩。 不过，她现在除了警惕面前已经越来越近的人，还要担心会不会被雷劈到，毕竟是他们身处高处，周围又没有尖锐的东西，他们这些人就仿佛一个个活靶子在等着上天的“恩赐”。 视线所及已经是白茫茫一片，前方追踪过来的人里面到底有没有白楼的人，又有没有夜慕笙，颜以筠根本看不清楚，不过，想来他们应该也离开了，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把握不住。可是，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想了想，与其这样被当做纵火犯抓住，或者被某一方当做对方的援兵帮手重伤，倒不如现在表明身份，或许还能获得些许生机，她虽有些倔强。但在大是大非上从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如此一来。白楼的人自然知晓自己，便会离开，而齐子煜带的人自然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大不了就只剩下官兵再进一次牢房等着验明正身而已，齐子煜总不会见死不救的！ 颜以筠突然想到齐子煜，这才猛然间抬头，夜慕笙若已经离开。那齐子煜是否在这些人里？他已经认出自己了吗？ 她这个动作显得格外突兀，让对面的人顿时如临大敌。仿佛她还要做最后的抵抗，纷纷举起弓箭瞄准，颜以筠大惊，忙用双手摆动着表明自己并无恶意。可惜在现代双手过头的动作表示投降，而这里则不同。 “别射箭！我是。。。”她话音未落，重重雨帘之中已经有一只箭如急先锋般破空而来。带着银色锋利的光芒，周围的水珠被带动得偏离了原先的轨迹。 颜以筠瞳孔急速收缩。死死盯着这个已经向她射来的箭尖，脑子里想要下达躲开的指令，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双脚如灌了铅般牢牢的定在原地，电光火石之间，竟连声音都忘记发出。 若被射中，会很疼吧！自从到了这里，自己还真是多灾多难。颜以筠皱眉想着，这个方向应该不会命中心脏，那就是不会有性命危险，疼一些忍一忍就过去了，想罢，她紧闭了眼睛等待着身体被穿透的刺痛。 撞击感如约而至，但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难忍，只是力度颇大，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然后落空！ 猛地睁眼，周围的景色在急速倒退，心脏迅速收紧是失重的感觉，呼啸的风声从耳边穿过，没有丝毫的停留，颜以筠平视着越来越远的悬崖边线，觉得自己果然还能更悲催！ “楼主，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有想到这是个圈套，差点害了楼主！也令白楼损失惨重，请楼主责罚！”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半跪在夜慕笙的面前，再不敢砌词狡辩，惟愿一死谢罪。 “不只是你，我也同样没有想到，齐子煜的动作竟然会那么快！为了引我出面，真是想尽办法了！”夜慕笙没有回答，只是半眯着眼盯着屋内的一角轻声道，若颜以筠此时在这，必是对他此刻的表情发一顿花痴，那张脸明明生的妖媚，可却毫无阴柔之气。 “属下只愿一死，以祭奠白楼为此死去的弟兄！”黑衣人再次恳求，他并非对死亡毫无所惧，只是心中有愧，无颜面对已经死去或受伤的人。 不过，黑衣人刚有动作，便被夜慕笙轻轻抬手挡下了他手中的兵刃“白楼经此一事，损失不少，你若真有心赎罪，就去下面好好历练着，别再跟在我身边了！” “是！多谢楼主！”黑衣人扔下兵器跪地行礼，夜慕笙不许他死，便是要他记住今日的教训。 “下去吧。”夜慕笙似乎有些疲惫，但身上的白衣如雪，毫无受伤的痕迹。 “见过楼主！” “怎么样？她那边可能联系上了？”看着进来的人，夜慕笙精神明显一震，抬手让来人起身才缓了缓问道。 “联系上了，只是。。。苏络锦不见了！”女子稍稍有些迟疑，正是上一次夜半时分前来相见的那位，半低的头显露出优美的颈项，眉眼间的精致依旧。 “怎么回事？”夜慕笙不自禁的提高了声音，眉间蹙起，莫非是刚刚他们交手的时候有人带走了她？ “还不能完全确定，苏络锦之前一直昏迷不醒，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突然就失踪了，会不会是她泄露了。。。”女子有些担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虽然他在极力掩饰，可还是被她敏锐的察觉到不妥。 “不会！她为了那力量怎么也不会突然背叛的！而且，白楼的规矩入门交出的那十滴血可是有大用处的！” “你受了内伤？谁能把你伤成这样！”女子没有再用心听他说的话，反而柳眉微动叱道。 “无妨！不过是很长时间才遇上一个对手，多花了些时间较量！能伤的了我，他自然也不会轻松。”夜慕笙按了按右肩的地方，声音微冷。“让下面的人全力寻找苏络锦！找到任何线索都先来告诉我！” “好，你这是担心她的安危？真是难得一见的情绪，楼主还是照顾好自己，找人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女子扔下一句，转身就走，再没有丝毫停留，只是到了门口才止步，却也不回头“我宁愿你是真的无情！”(未完待续) ps：上架啦~上架啦~撒花~虽然不是第一次上架，但还是很激动的~希望好友们多多支持~觉得好给个打赏~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哪怕是收藏也是好的呀~鞠躬谢谢啦~ 第九十四章 黑熊危机 从来没有想过殉情，结果坠机了！从来没有想过宁死不屈，结果掉崖了！颜以筠在风雨声中只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更悲催，只是这一次，会不会再穿越一回？能不能就这样回家？ 当从浑身剧痛中清醒过来的时候，颜以筠有一瞬间发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前后上下看了看，才明白自己并没有死，也没有穿越，心中不知是庆幸自己大难不死，还是悲哀这莫名其妙的经历。 头顶还是黑漆漆一片，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身边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不知道最后那个扑过来让她躲开箭矢却坠崖的罪魁祸首是谁，可能在下落的过程中被抛去了其他地方。 这悬崖的下面有不少苍天的大树，颜以筠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就是被这些树杈拖住缓冲了下坠的力道，这才捡回一命，不过也因此导致她周身都是伤口，随不致命，但也有血渗出。 雨不仅没有停还有逐渐加大的趋势，颜以筠闭了闭眼，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想要撑着身子站起来，摇晃了几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就这样吧，坠崖不死总有人会发现的，是那些官兵追下来，还是白楼的人找到她，亦或是齐子煜回去后发现她不在也会出动寻人！他们都那么聪明，一定会来找她的，就这样等着吧。 若是最后没有人来呢，她最后是不是只能自救，从来都是这样，人总不能将生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吧！可身上的疼痛还是化作精神的极度困倦，加上密集的雨滴让她睁不开眼睛，耳朵极敏锐的察觉有脚步声靠近，半眯着眼想看清来人。手臂不自觉的做出防御的姿势，但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脚步踉跄的走过来，这是她最后看到的画面，然后失去了知觉。 身体仿佛飘飘忽忽在天地间，无处可依，这是难道是灵魂出窍的感觉？她要死了吗？明明摔下来的时候还清醒一阵，自己难道不止受了外伤。五脏六腑也破裂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有立时死了已经是万幸，撞出问题才是正常吧！ 不过，那个人呢？不是来救自己。就是被杀了？可是，她那么费力才保住命，怎么就这样容易的没了！这样还能回现代吗？颜以筠胡乱猜测着，脑子里纷纷扰扰。突然又尖锐的刺痛起来，然后才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这一次，她才真正醒了过来。 四周的环境已变。应该是被人移动过，天光已经大亮，头顶却还是阴沉沉的。偶尔有雨滴飘过，但也算是蒙蒙细雨了。她躺着上方不足一人高的地方凸出来一块山石，而颜以筠就被放在山石形成的凹陷里面，起码能挡下一些风雨。 勉强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咬着牙半坐起身，这次她总算想起来为自己调息，饥饿的感觉，水滴落的声音，飘过树叶的风声，颜以筠觉得自己的感官更加敏锐。 同时，她也感到了一股危机在逐渐靠近，瞬间紧绷的身体和做出简单的防御手势都在颜以筠看到面前如闲庭信步一般走来的庞然大物而更加恐惧，这里竟然会有熊！ 从来只在动物园里见过这种动物的形态，那时她在笼子外面还觉得熊是个挺萌的动物，可真正当面对面的时候，才能感觉那种压迫，呼吸随之一滞，似乎连带着天都渐渐昏暗，吹过来的风中也带着血腥的气味。 颜以筠四处找着可以充当兵器的东西，可连石头都只有手指大小的碎石，或者便是和她等身大小的巨石，颜以筠心念急转，这刚刚过冬的熊怕是出来觅食的，那一场大雨让所有的动物都找了躲避之所不会出来，此刻，她面对的是一头饥饿已久的熊，若没有受伤，还有一拼之力，可现在她连逃跑都够呛，根本就是毫无胜算。 屏气凝神，此刻能救她的唯有装死了，若是书里说的没错的话，那她就捡了一逃命，想到这里，颜以筠又躺回了原来的地方，虽然呼吸可以控制，可心脏却跳动的愈加剧烈，尤其是她能感到那一点点逼近的猛兽已经到了山石的下面。 黑熊看不见颜以筠所在，只通过气味来辨别她的所在，爪子来回拨弄着四周的石子，发出坷拉拉的声响近在耳边，甚至它身上所发出的热气都笼罩着小小的空间之内。 颜以筠一眨不眨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黑熊，尖锐的爪子已经开始向着她所在的地方探了过来，熊掌虽然万分值钱，可杀伤力也是令人胆寒的，冷汗涔涔，胸肺之间仿佛有什么堵着就要冲出，浑身都在不自觉的发抖。 第一次，她直面死亡，并且如此接近，前几次的经历都是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发生，毫无准备，而这一次，她才知道人在死亡之前是有多么的想要生存下去，活着，仅此而已。 闭上眼接受最后的考验，紧紧的捂住口鼻，不让丝毫气息泄露，心跳的更加厉害，仿佛要突破身体而出，黑熊徘徊着似是有意要延长让猎物紧张的时间，又或者在警惕周围的情况。 突然，破空声传来，正巧砸在黑熊的后背，后者负痛转身，仔细在空气中嗅着气味，然后又是一块石头准确的击中黑熊的鼻子，这一来，黑熊更加愤怒大吼，向着石头飞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大地震动的感觉越来越远，颜以筠这才脸色苍白的起身，目力所及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心中暗自揣测是谁将黑熊引走，难道是来救她的人？狠狠的喘了几口气才想要从凹陷处爬出来，难保黑熊一会儿还会不会回来，她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坐以待毙。 “你还能走？快上来！”颜以筠猛然抬头，愣了愣才确认不是自己眼花，而面前的人一脸焦急，不等她回答就一把拉住她的一条胳膊向自己肩膀上一搭，另一手抄起她的腿弯，背起颜以筠就向外跑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火烧御宅 “把我推下悬崖的人是你！” 直到他们到达一个类似于洞穴的地方，又生起了火，颜以筠才觉得身上好受了很多，这一路过来，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正因为如此，颜以筠才咬着牙，虽然是问话但几乎是肯定一般的质问道。 “齐！子！煜！” “你到底张没长脑子！我原以为苏家二姑娘有勇无谋，只凭冲动做事的说法不实，这次看来，还真没说错！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齐子煜听出她语气不善，回的也毫不示弱。 “再危险有跳崖危险？你真是高抬我了！”颜以筠更加恼怒，这人似乎对此毫不在意，想起自己这接连到来的悲催事件，简直怒不可遏，若不是身上的伤痛的厉害，恐怕就要冲上去打他一顿才能解恨。 “这里是我们从小就来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过，跳崖算的了什么！你不也没死？若没有几分把握，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齐子煜揉了揉额角，觉得每次对话似乎双方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只能淡淡解释了一句。 颜以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好像齐子煜说的也没错，若不是有万全的把握，他怎么会自寻死路。 “那这么说，你是在救我？有齐侯和苏国公这两个名头，只要我表明身份，那些官兵又能耐我何？大不了就是再进一次班房，受些苦头！也总比现在这样去了半条命强。” 齐子煜向火堆中加了些柴，外面的树枝都被雨淋湿，放入火里产生了很多黑烟，将两人呛得连连咳嗽。颜以筠低头揉眼睛的时候仿佛看到旁边坐着的齐子煜像看白痴一般看着她。 “你。。。咳咳。。。看什么！我虽在家不受重视，可我父亲总也不会因此而不管我，再说，若被人知道了我又进了牢房，他在朝中岂不是颜面扫地。” “你就是打着这样的想法才去放的火？若被你父亲知道了是你干的，恐怕他会亲自将你缚上金銮殿！”齐子煜待黑烟散去一些才冷声道，他在颜以筠面前的样子一直都是要么温情。要么唠叨。总之细致体贴，偶尔毒舌狡诈的形象，突然变脸。让颜以筠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另一个夜慕笙。 “为。。。为什么？放火的罪过那么大？”颜以筠定了定神，虽不想理会可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不是放火的罪大，而是被你烧了的那宅子名头大！” “我烧的是个废弃很久的屋子啊。我都看好了没有人才动手。。。”颜以筠想了想，并没有出现特殊的东西以显示那地方与众不同。 “你烧的那间本没有什么问题。但它旁边挨着的是当今圣上年少时曾居住过的地方，虽然已经多时没有人住过，但一直都有人守着，皇上念旧。有时还回去看看，否则你真以为那些巡逻的官兵会关心几件民宅着火来的那么快？”齐子煜继续揉着额角，“你说你父亲会不会为了你得罪皇上？” “不。。。会。。。这只是个误会啊！”颜以筠欲哭无泪。从来没有想过那破房子周围竟然会有这样的所在，沾上皇家二字都是大罪。她躲来躲去都没有躲开这个悲催的命运吗！ “误会？”齐子煜冷哼了一声“那你要怎么跟圣上解释，你想救白楼的人所以放火把他的旧宅给烧了？还是说你碰巧经过，想看看京城守卫的预警能力？” 就算此时齐子煜讽刺意味再浓，都比不上颜以筠从他口中明明白白听到“白楼”二字来的震惊，他果然知道了这些事情。 “怎么？我知道了你跟白楼的关系很惊讶？”齐子煜专注于火焰，五官被映照得温暖很多，但口气依旧不好。 “你到底是什么人？”颜以筠的身体不自觉的又处于紧绷状态，两人一旦公示身份，接下来的很可能就是变成敌对的双方，虽然眼下的情况她根本不敌，但谁知道落在对方的手里会遭什么罪，还是要尽力一拼。 “我若想对你做什么，早不会等到现在！你身上还有伤，别勉强了！”齐子煜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回火焰上。 “你想通过我引出白楼楼主，可是现在他已经露面，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颜以筠神色没有丝毫放松。 “还算有可取之处，白楼悉心栽培那么多年的棋子，我以为总有些不同，但自从发现了你的身份，倒让我颠覆了这个想法。”齐子煜顿了顿“起码到目前为止，虽然白楼的势力强大且神秘，但我们也不差，而且现在依旧无法确认我们两边到底是敌是友，所以，你还是有用的。” “什么意思？你们都打成一片了，怎么叫敌友不明呢！”颜以筠有些诧异，她果然是理解不了这些人的想法，难道打仗不一定是敌人，相交也不一定是朋友？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偶尔远处会传来野兽的吼声，但距离太远，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可听得多了还是觉得有些心颤，眼前火焰烧的正旺，让人在寒冷的雨夜里不禁想靠近，但又怕灼伤，只能耐着性子让身上湿透的衣衫变得干燥，舒服。 颜以筠问完，齐子煜沉默了许久，听着树枝被烧的劈啪作响，似乎竟有一时窘困，不知该如何跟这个失去记忆的人来说起这些事的来龙去脉。 但这种意外的沉默让颜以筠认为他有意隐瞒什么，当下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起，将身体调整到了随时可以进攻的方向，眼角瞄到火堆旁边的粗树杈，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敏捷的伸展抓住眼下唯一可以做的武器。 “你干什么！”齐子煜反应更快，脚下用力身子平地一滚便躲到了火堆的另一边，“你身上的伤虽不致命，可也大大阻碍了你的动作，若想先发制人的制住我，你全盛的时候还可以一拼，现在么，啧啧！”(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雨夜交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颜以筠紧紧握着唯一可以充当武器的树杈，虽然失血和身上的重重伤让她觉得手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可还是不愿有丝毫的放松。 “我是齐侯府的唯一嫡传人，是皇上身边一个讨他喜欢却又没有官职在身的闲散人，是京城最不务正业的公子哥，是你的相公，你还想要什么身份？”齐子煜自嘲的笑了笑，没有看对面的颜以筠，只是盯着燃烧的火焰有些失神。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面貌是什么样的？既然你说和白楼不辨敌友，那就说出来为什么！”看着他神情变化，颜以筠有些莫名的情绪，似乎感到了同样的悲哀。 “我父亲曾辅佐圣上登基，功劳不算大，却也足够封了个侯，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父母亲都在我出生不久就相继去世，所以圣上怜惜我就将我带到宫中抚养，这些你该都听过了。之后，我就跟着众位皇子一起学习，虽然表面上我是功臣遗孤，但我知道，我就是为某一位皇子日后登基的预备力量。”齐子煜的五官被火焰的映照下神色不明，只能看到眸子里晶亮亮的。 “不管最后是哪一位皇子登基，跟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服从最后胜出的那一位，所以白楼如今到底是哪一方背后的势力，我虽不知道，却也不很关心，他们如今跟我的任务时有关联，所以我才想要引出白楼幕后的主人，但归根结底我们也没有特别的厉害冲突，否则，我们俩之间的对决岂是那么容易结束的！” “你是龙卫？”颜以筠突然醒悟过来，再没有比这个身份更可能的。 齐子煜愣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到自己的身份，但不承认也不否认“你看，我怀疑你那么长时间不也没有真的害过你吗？反而每次你惹麻烦都是我替你收拾残局，自从你入了齐府，我的生活简直让我都不忍直视，你怎么就那么能惹麻烦呢！这次也是，若不是你捣乱。我们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我怎么知道。。。那时你带了那些人把他包围了。若是我不想办法，万一你杀了他怎么办！”颜以筠想了想似乎确实如此，自己到这个时代之后光给齐子煜添麻烦了。又是进牢房，又是为了完成任务私自回苏府保护。。。“那次有人刺杀我父亲，是你救了我？” 齐子煜点头不语，默默想着这女子果然聪明。这么快就都想到了。 “从那时你就开始怀疑我了？”颜以筠继续追问。 齐子煜再点头“你在我府上来去无踪，你认为我会不知道？只不过那时候只是觉得奇怪。开始调查，没想到还真让莫枫那小子猜准了！” “所以你软禁我，不是为了保护，更不是觉得我红杏出墙！我写的那封信你也。。。看了！”颜以筠扔下了树杈抱头不语。 “为了你那封信。莫枫嘲笑了我很久！”齐子煜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恨得头皮发紧，“怎么会想出那样的主意！” “天啊！”颜以筠呻吟了一声，觉得身上的伤更疼了。这会不会成笑柄，以后还能再见他们吗！“我怎么知道你会怀疑我的身份。我以为是被你发现我半夜见男人所以。。。啊。。。” “你也知道这并不符合我们之前的约定，所以想将错就错，让我休了你？”齐子煜本来还有些气恼但看到颜以筠更加懊恼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眼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笑意，不过下一句话就又让齐子煜起了掐死她的冲动。 “我是这么想的！你哪怕休了我呢！我也算恢复自由了。” “你还真是坦率！白楼就那么好？恢复自由你要如何，正式加入白楼，从此逍遥江湖吗！”齐子煜反手将旁边的树叶扔进火堆里。 “我也不知道，反正自由就是好的，你要是休了我，我父亲肯定不会再让我回去，到时候我就真的不用再被人利用胁迫了。” “你为什么要加入白楼？”齐子煜终于问出来，隔着火紧紧盯着对面人的表情变化，不放过一丝一毫。 颜以筠顿时又警惕起来，看着对方不语，轻轻咬着下唇似乎在犹豫是否能够将这件事也说出，可是到底苏络锦是为了什么加入白楼她根本不清楚，或者苏络锦根本就不是白楼的人，只是帮助夜慕笙做事而已。 “我的身世都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齐子煜看出她的变化，又追加了一句，这就好像两个小孩子互相交换自以为了不得的秘密，一个说完了就想要另一个的，然后说着我都说了你怎么还不说，是不是不够义气这样的话来刺激对方，虽然方法单纯简单却实用。 “我并不记得了。”不知是不是今夜的气氛太好，亦或是对方坦白得让她汗颜，所以她说了，即便会对日后的行动产生影响，但她宁愿赌一次，既然他们双方没有利益冲突，是不是就能和平相处。 “我醒过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同白楼在内，直到我嫁入齐府之前几天，突然发现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但没有抓到人，而且当时在苏府里，我是代替姐姐下嫁，所以很多人都觉得我挺可怜的，明里暗里的窥视不在少数，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后来，就是我们见过第一次面之后，突然收到一封信，说我还要另外的身份，并且要挟我重新练习武功帮他们做事，那些进了牢房之后我就开始排斥那些信，直到夜慕笙现身，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我，我才明白到底他们是谁，我又曾经做过什么！” 颜以筠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将事情的发展和盘托出，但她隐去的是自己曾经难过害怕挣扎，反正结果已经注定，再说什么过程都是没用的。 外面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淅沥沥的拍打着树叶和岩壁，发出轻微的声响，但在山洞中的两人却听得都极为清晰，火光在两人之间燃烧着，热烈的，仿佛他们从未有过的生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势力纵横 “白楼用什么要挟你的？”过了许久，齐子煜才缓缓问道，他困惑不解，却从未能如此深刻的体会到面前这个女子曾经过的纠结艰难，虽然她并不提一字。 “我。。。这个我还不能说。。。反正他们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那是一种力量，和我的失忆有关。。。”颜以筠想了想，这种穿越的离奇事件还是不要提了，免得齐子煜以为她是妖孽或者随便编出来的话骗他。 “所以你就答应白楼的所有任务？” “不完全是，可能之前的记忆虽然消失了，但感觉仍在，我总觉得夜慕笙并没有骗我，每次完成任务的时候我都觉得不一样，仿佛那才是我本来的生活，而不是在苏府或者齐府养尊处优，偶尔和苏冰璃争斗的生活。” 颜以筠所言皆是她曾经感触过的东西，苏络锦留在她体内的感觉一直没有消散，正如收到苏邑和苏夫人冷落时的刺痛和见到夜慕笙的悸动，那不是颜以筠所具有的，完完全全传自苏络锦这个肉身的主人。 “是吗？苏家的二姑娘，生性粗野，长自山间，毫无礼数，不遵孝道，谁娶了她才真是家门不幸！但唯有齐府的小侯爷，风流无度，无父无母，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方为良配。这样看来，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这是什么话！”颜以筠皱眉，虽然说得不是她本人，可毕竟她现在也顶着苏络锦的名声。 “你不知道？这可是我去苏府提亲的时候京城中盛传的箴言，就是说我们两个成亲是再好不过了，都不用再去祸害其他人家！”齐子煜笑着道，当时听说的时候。还是莫枫当做笑话讲给他的，听完的心情如何已经忘了，不过现在突然想起来，只觉得好笑。 人们所见到的两个最不务正业的两个人竟然都有另外一面，真不知当所有人都知道之后会作何感想，不过，这一天是永远不会到来的。 “还有这么一说。真是。。。”颜以筠想了想。再看看齐子煜，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但转瞬间又绷着脸说“什么天生一对！这可是你自己杜撰的吧。最后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呢！” “是敌是友很快就会知道了，不过，依照白楼楼主的眼光，总不会挑错人的！”齐子煜心中有几分笃定。但又不显露出来，只看了看手心的位置。若是对手怕真是不简单了。 “楼主，京城各处都搜寻过了，没有发现苏络锦的下落！” “楼主，那晚剩下的兄弟也回来了。他们说。。。见到过一个女子引着官兵向城外跑去，而且那名女子八成就是放火的人。” 一条条消息如雪花般飞入白楼，又隐没在夜慕笙的手中。连日来的焦躁愈发明显，心中的猜测隐隐成了现实。他从未想过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对手危机，竟然是用苏络锦的命换来的。 “再找！去她跳崖下面找，无论如何都要将人带回来！” “楼主，按照当时的情形，恐怕是有人跟她一起跳的，而且最近听外面的人说齐子煜也没有出现，属下猜测会不会是。。。” “齐子煜！受了那样的伤还能跟着跳崖，他是不要命了？”夜慕笙心里的烦闷更盛，他受了内伤，齐子煜也同样没有讨到便宜，内伤未愈还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下跳崖，想必是走不远的。“着重查找崖下的山洞和能够躲避的地方，还有。。。猛兽出没的地方。。。” “这几日连续降雨，所有痕迹都被洗刷干净，即便他们还在。。。” “那也去找！”夜慕笙再不给属下开口的机会，兀自冷声截断道。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黑衣人被喝的一愣，然后忙跪地称是。 夜慕笙甚至有些后悔，若是那晚他没有提前离开，而是跟着去了，是不是她就不会出现意外，这个棋子现在还不能丢，否则他的计划会被打乱，心中有些其他的不安，但想到她也算是师傅亲自收下的徒弟，若真因为自己出了事怎么对得起师傅，便也释然了。 除去白楼，苏邑也同时得到了消息，自己的女儿在家中竟然失踪，他自然不晓得那晚出了什么事情，就算知道也没有联想到一起，只是觉得上次的杀手的事情还没有完结，这次又将人掳走。 消息传播的速度很快，哪怕是身在闺阁之中的人也得知了消息，苏冰璃和宋珺瑶纷纷出城上香，只为保齐子煜平安，二人偶尔在庙中相逢，也只了然一笑，再不多说什么错身而过。 一个侯爷，一个国公嫡女，同时消失，满朝文武皆惊，纷纷揣测到底是哪方势力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皇城脚下就敢动手！其中也有些想起同时出现的不明大火，但没有人敢说出这种猜测，只能是猜测。 而莫枫更是无奈，那晚他去追踪白楼楼主的下落，没想到对方的武功远在他之上，人跟丢了不说，回来后还发现齐子煜和苏络锦也不见了，齐子煜曾经经历过什么，他自然知道，也并不十分担心，只是苏络锦那边却不好说，有人查到她跟那场大火有关，这也解释了为何二人一起失踪，可是若安然无恙，这些天怎么也该有个消息传回来。 他想出动人手去找人，可是齐子煜是龙卫的首领，他不在，除去皇帝就没有人能调动龙卫做事，此刻莫枫方知道，没有了龙卫，他根本什么力量都没有，甚至连自由行动的权力都没有，只能着急上火无计可施。 而皇帝并没有调动龙卫，只是下令让三皇子和十三皇子带兵去搜寻两人下落，同时京城内外加强戒备，以防再有人作乱，京兆尹等都加入寻人的行列，只是这如大海捞针一般，又有谁知道两人真正的下落。 几股势力交错纵横，京城的各方人马或明或暗的动作起来，无论目标为何，都想尽快的找到那两个已经失踪的人，生死不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杀手来袭 连续几天的降雨让本就还不算暖和的天气愈加寒冷，颜以筠跟踪齐子煜出来的时候着急得连斗篷等物都没有穿，而齐子煜的外衣斗篷也都在坠崖的过程中被划破，基本上没有了御寒的功能。 他们只能靠着生火取暖，到处去寻找一些尚算干燥的树枝，但几天下来也都变得潮湿，火折子凑上去也只能得到一阵浓烟滚滚，根本连颗火星子都看不见。 “再这么下去，我们还没走出这林子，就要被冻死了！”颜以筠互相攥着两只手，声音微微发颤，他们一直在变换着地点落脚，齐子煜仿佛熟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路带着她前行，每每在天黑之前总能找到一处可供休息的洞穴。 若依照齐子煜所言，他们是绕过这个悬崖峭壁向京城的另一个方向走去，理由是他们现在体力都不足，根本无法原路爬上峭壁返回。 “很快就可以出去了，这林子并不大，原来我们只要一天的时间就足够穿行离开，现在。。。你受伤了，总要多花些时间，不过也快了！”齐子煜脸色也稍稍发白，狼狈的低头盯着手中的湿柴，头发再不似平日里的整齐，稍有些凌乱的垂下，恰好挡住了他的眉眼，将情绪隐去。 “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颜以筠半猫着腰钻出来，他们身处的山洞实在算不上宽敞，只能刚刚容下两个人坐下，一旦一个人躺倒另一个人就只能蜷起身子，也不知当初齐子煜等人是如何在这种地方过夜的。 “你在这里生火吧，我去找吃的。”齐子煜在她身后出来，看颜以筠又要反驳的开口。忙先阻拦道“你的伤还没好，若遇到猛兽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颜以筠闻言点头，也不坚持，转身回去继续制造烟雾，也不知要尝试多少次才能将火点燃，但也总要坚持做，因为夜里只会更冷。若没有这唯一的热源。将会难以入眠，连续几日顶风冒雨的奔波，开始还能找到野兔之类的充饥。后来雨一直不停，连这些小动物都躲在窝里不出来，就只剩下了蘑菇野菜，食不知味。夜不安眠，就是他们二人此时的写照。 但好在颜以筠的体质不错。即便是这样潮湿的环境身上的伤口依旧愈合起来，丝毫没有之前她担心的感染迹象，只是内伤还需要调养，等回到齐府后自然请大夫开了药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颜以筠这边有些走神。却见齐子煜突然返回，拉起她就向外走去，颜以筠一时不防。手上的火折子掉落一地，却也来不及捡就跟着他踉跄前行了几步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有人追上来了。快走！”齐子煜只压低了声音说这一句，便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什么意思？有人来了难道不是找我们的？那我们为什么要跑？”颜以筠被他的情绪带动，也跟着小声问道。 “嘘！” 颜以筠见他面色一肃，随之噤声，四处除了雨滴落下的声音，还有些别的夹杂在其中无法确认的声响，细微得很，像是被人刻意隐藏的脚步，只是连日阴雨让土地变得十分湿滑，暴露了痕迹，即便如此不注意也是听不到的。 “这边走，小心不要发出声音。”齐子煜凑近颜以筠耳边才轻声道。 颜以筠不明就里的点头，跟着他往声音传来的反方向走去，但走了也就一炷香的时间，身后的声响突然加大，似乎对方察觉了他们离开，便也不再掩盖行踪急速追了上来。 齐子煜手上用力拉扯着颜以筠，后者也忙跟上他的步伐，也顾不得方向是否正确，一股脑的向前跑去，颜以筠暗自提起内力，想要利用轻功跃上树枝，然后用树叶的遮挡辗转腾挪或许还能快些，但齐子煜却只拉着她让她也无法飞纵起身。 “齐子煜，我们。。。”颜以筠话刚出口，就觉得声音距离更近，转头想要看清后面的人，却发觉瞬间对方就到了眼前，一共五人前后将他们二人包围在中间，各持兵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仿佛如一盘美食佳肴。 黑布蒙面看不清各自的长相，但从身材目光和追踪过来的脚步来看，都不是简单角色，颜以筠心中微微下沉，这样的打扮看来还真不是救人的！ “谁派你们来的！”齐子煜声音低沉喝道，同时将颜以筠拉到身后，背对着她面向前面各个方向的五人。 “齐小侯爷往日得罪了谁，难道还用我们多说？若是您真的不知，那到了地府也就明白了！”黑衣人中的一个冷笑了几声，眸光突闪，看向后面的颜以筠“只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人儿，也要跟着齐小侯爷同去！” 颜以筠皱了皱眉，这语调怎么听着尖锐刺耳，让她不禁一阵阵恶心，在现代她也碰到过色狼，无非是趁着人多动手动脚，这样明目张胆的被调戏还是头一次，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凭你们！”齐子煜身子一转，不知从何处抽出的剑带着寒光已经直指距离最近一人的咽喉，颜以筠眼前一花，习惯了黑暗对于突如其来的光芒只觉得刺眼，而林中的昏暗无光都被映照得明亮了几分。 等颜以筠眼睛适应之后竟发现，刚刚出口不逊的人已经横尸当场。另外四人没想到齐子煜出手快很准到如此境地，忙凝神戒备，和齐子煜战在一处，颜以筠身上并无兵器，只看着他以一敌四，心中暗暗焦急。 虽然她不知齐子煜的武功到底如何，但只看那一招毙命的手段便知绝对在她之上，可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况且对方的武功并非不高，只是被偷袭失误。颜以筠左右看着地上试图找些可以利用的东西，随手捡起石子权作暗器。 夜慕笙并未教过她暗器的使用，只是颜以筠觉得或许是能保命的一条途径，自己没事琢磨着玩，没想到此刻倒派上了用场。(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受伤暴露 “你怎么样！”颜以筠赶上前扶住齐子煜，看着周围被染成暗红的血迹心中暗自惊叹，前些时日她还曾因不敢杀人而躲在苏府的角落里看着苏邑被刺客围攻，但现在就已经能够连眼都不眨的除去挡路的杀手，环境果然是造就人的最好武器。 短短五天，这已经是他们自初次遇袭之后的第三批杀手，一次比一次来的人多，一次也比一次间隔时间更短，对方似乎已经掌握了他们逃跑的路线，势必要在他们回京之前就他们除去。 “没事！快走，后面的人恐怕很快就会到！”连续激战让齐子煜的脸色愈加难看，不过却强撑着不敢停留休息。 他们自从第一次遇到杀手后，就过得更加凄惨，原来还能生火取暖，现在却怕引来追杀的人而强自忍着，好在雨总算停了，天色重回晴朗，可身上的衣服依旧是干了湿，湿了又干，没有外界的烘烤，只能靠自己的身体仅有的热气和湿气抗衡，若是平日必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将要发霉，可现在已经失去了任何关注自己的心情。 衣衫褴褛，步履蹒跚，颜以筠感到齐子煜的步伐愈加凌乱，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的胳膊，触手是一片冰凉。 “你怎么了？我们先在这里停一下，再这样下去，就算没被他们杀了，也会被累死的！”颜以筠自己也是浑身无力，突然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有些站立不稳，晃了晃才勉强半扶半拉着齐子煜向一个小洞穴里走去。 咬牙将他慢慢放下，又将他后背扶起靠在山岩上，才转身出去找来树枝等物放在洞口，权作遮盖。外面是阳光普照，洞内却有些阴冷潮湿，颜以筠自顾自的说着话。 “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睡过觉，每次都让我养伤休息，现在铁打的人也支撑不住了吧，我的伤倒是没有什么了，你可不能这个时候倒下。” 等了一阵。没有人理会。颜以筠的不安逐渐泛滥，齐子煜在她面前一向是多言甚至有些唠叨的，即便之前彼此身份刚被揭穿的时候。他虽有些莫名的生气，可话却不少，这样沉默让颜以筠顿觉不妙。 “齐子煜，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说话啊！”几步凑到跟前。手指压上齐子煜的额头，“怎么那么凉。我还以为你发烧了呢！现在是怎么样，你跟我说说话，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齐子煜眉间紧蹙，呼气逐渐失去了平稳的节奏。但却一声不吭，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你不会是早就受了伤吧！”颜以筠继续自言自语，好像这样能够驱散一些她心中的恐慌。如果齐子煜在这里出了事，她要怎么办。凭一己之力如何躲开那层层的杀手从这里出去，莫说回到齐府，就是见到京城的边都是奢望。 她不敢也不能再继续想下去，否则一定会先将自己吓倒，但她的手已经拉开了齐子煜的袖口和裤腿，大大小小的划伤比她身上的更多，更深，有些还没有愈合，有些伤口的血迹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还有看上去是这几天新添的伤痕，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所以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如今才发觉他怕是失血过多引发的昏迷。 胸口有淤青，脉搏忽快忽慢，种种迹象表明他在之前已经受了内伤，这些天的生龙活虎不过是假象。 “夜慕笙的武功不低，我早该知道，他们两个人交手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且又从悬崖下下来，我在毫无保护的情况下坠崖，必然会将更多的冲击力留给他，他的伤也肯定会比我多得多！” 颜以筠兀自想着，怎么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只听他说有把握掉下来也无妨，可是那或许是他一个人可以做到毫发无损，再带上一个就没有那么轻松。 “你傻啊！带着我从悬崖掉下来还硬撑着没事！这些天连续迎击那些杀手，也挡开了大部分攻击，我又不是毫无自保能力，你做什么拼命！我又不会感激你！你要是不小心残废了可不要指着我来照顾你！” “嗯。。。”齐子煜终于有了反应，咳嗽了几声缓缓清醒过来，“你在说什么呢！这么吵！” “你醒了！等我去给你找点水！”颜以筠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欢喜，“好好躺着别动！” “不行，没有时间停下，我们要快走！”齐子煜又皱了皱眉，压下胸肺之间的不适，生怕咳嗽声会引来杀手，伸手想拉住颜以筠，却无力得碰到她的手腕又落下。 “你这样我们怎么走！放心，我找的这个地方很不显眼，能躲避一时。”颜以筠感到他的动作，立即停下，劝道。 “我不渴，就是。。。有点累，既然你找的地方安全，我就睡一会儿就好，但愿你能真的找到安全的地方。”齐子煜摇摇头，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声音渐渐又低了下去。 “你先别睡！我还有事问你！”眼看他又要昏睡过去，颜以筠忙摇着他道。 “什么事？”不知是不是累极，齐子煜此刻反而惜字如金，一双眼睛似睁非睁，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醒着。 “你还没跟我说如果我们回去的话，要怎么办，皇上那边怎么交代？我们消失的时间和御宅起火的时间相符，如何躲开嫌疑？”颜以筠搜肠刮肚的想着，来找话题引他说话，生怕他这一睡就无法醒来，她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可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么。 “莫枫应该早就安排好了替罪的人，放心。。。”齐子煜随口说着，颜以筠见自己问了这些，他才回一句，愈加着急。 “那。。。白楼你打算怎么办？回去接着用我引出夜慕笙吗？” “不必了，再。。。等。。。”齐子煜低声喃喃，到最后已经听不清楚。 “等什么？”颜以筠靠近他的嘴边，但却再没有得到什么回答，耳边的呼吸几不可闻，心中猛地一沉“齐子煜！”(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硬拼or自杀 “齐子煜，你好好听着，你要是敢死我就是追到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的！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想都不要想！” 颜以筠找了几条粗大的木头，将齐子煜绑在上面，拖着走，虽然她找的那处洞穴确实误打误撞的没有被发现，但也不是长时间可以隐藏的地方，毕竟没有食物没有水的情况下，再过几天，她连走路的力气都会丧失。 而齐子煜自从一天前开始昏迷，到现在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开始颜以筠感觉他已经没有呼吸，吓了一跳，后来战战兢兢的去摸脉搏，才确定他还没死，只是进入了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状态，或者这是他修炼武功的一种，或者是现代医学上的假死状态？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只要确认了他还活着，颜以筠就放了心，便琢磨起怎么将他带回去，毕竟外面杀手重重，他们俩人都在还不能相抗，更别说只有她一个人。 她本身的伤还没好，肉眼可见的外面伤口是愈合了，内伤却还在，再拖着一个比自己还重的人行走，更加艰难，只能不断的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应都坚持自言自语，类似如此的对话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颜以筠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出现幻觉，眼前的树木不断变化着模样，如同川剧里面的变脸。 天色又开始逐渐暗了下来，这是他们掉下悬崖的第几天了，颜以筠已经不记得，双腿如灌了铅一般，却还在机械的行走。拖拽，仿佛和身后的简易担架已经融为一体。 她能感到自己很累，四肢酸软，可是又不敢随便停下，四处找寻着可做容身的洞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将洞口继续隐藏好。转身想要将齐子煜解下。眼前一黑，直直的扑到在地。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透过林间树叶的缝隙可以看到满是繁星点缀的天空。完全没有污染的自然颜色，是在现代绝对看不到的景色，颜以筠却无心欣赏。 睁眼看看自己的所在，原来是摔在了齐子煜的身上。难怪没有感到任何疼痛，随即又紧张起来。仔细按着齐子煜的脖颈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一时间竟用不上力气，强迫自己深呼吸几次后才勉强感到了他的脉搏。顿时放松下来，整个人翻到在他旁边的地上，仰面平躺着盯着不足半人高的洞顶叹气。 “你可好。这样昏迷到京城就省心了，留我一个人还要带着你行走。今天一天我也没走出多远，很累的，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我也不知道方向，哪边是京城都摸不清，会不会走着走着又绕了回去！ 要是这样的话，到时候我就自己找个地方选个喜欢的死法算了，以免被别人杀了，对了，那你怎么办呢？要不要带上你一起，可是我忘了问你喜欢的死法是什么？” 颜以筠越想越沮丧，虽然她想活下去，还想找到回现代的途径，可是现在这种坚持大部分是徒劳的，她一个人逃出去就已经是奇迹，何况还要带着一个齐子煜，最后的结局不是被饿死就是被追杀，无论哪种在她看来都是很难过的死法，还不如自尽落得干净。 “你不回答，那我就当做你同意了，到时候一起去黄泉路还不那么寂寞，到时候可别怪我，是你默认了的。。。” 颜以筠继续念叨，虽然又渴又饿，可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支撑自己再出去找东西，转头看着依旧毫无反应的齐子煜，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阵，突然又转脸看向洞外，目光失去焦距，盯着夜空出神，眼睛眨也不眨，直到干涩得不行才缓慢的闭上，顺手抹着眼角脸颊，再不愿睁开。 四周陷入了寂静中，洞内两人更加的安静，颜以筠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但整个身体依旧紧绷着不敢放心，手边紧紧抓着齐子煜的胳膊，唯恐他会突然醒来。 山里的温度不断降低，颜以筠无意识的向着唯一的温暖源头靠去，虽然齐子煜的身体冰冷依旧，可总归比毫无温度的石头强了太多，外面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声，颜以筠猛地睁开眼睛，从浅眠中惊醒。 条件反射一般爬到洞口借着树枝等物的遮掩向外看去，月色如水，林间仿佛被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地毯，就在这点点银光之中，不断有黑影晃动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颜以筠还在仔细观察已经追踪到近处人的路线，心中暗自祈祷着不要发现他们藏身的位置，可是冷不防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呢喃。 “别走。。。我会做的更好，不要丢下我！”齐子煜的声音很低，如同梦中人的呓语，可听在颜以筠耳内却仿若一声惊雷，回身几乎是扑倒他身上按住他的嘴，动作静止了几秒，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小心翼翼的听着周围的动静，所有声音似乎都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消失。 这种不同寻常的安静更让颜以筠紧张到几乎崩溃，一手紧紧捂住齐子煜的嘴，而另一手则拿出了防身的“暗器”，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外面，等待着黑影的出现。 这种等待的感觉随时刺激着神经，任何风吹草动引起的声响都能令颜以筠想要大声尖叫，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怎么就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她和正常的人一样会害怕，会恐惧，可是这究竟是怎样的生活竟将她生生的逼成了打斗甚至杀人的高手！ 环境造就人，这句话一点没错！ 终于“啪！”的一声，是树枝被折断的声响，听声音已经近在咫尺，顶多再走上十步就能发现这个洞口，任何的伪装在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面前都不值一提，更何况她的体力根本没有办法将伪装做得细致到位。 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终于到了面对面的这一刻，颜以筠还没有想好，是对战迎敌还是按照之前所想选一种自杀方式，这是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虚惊一场 颜以筠稍有犹豫，声音就又近了几分，心中默默的算着倒数，八，七，六，五，四。。。 有五个人，向着洞口而来，武器不明，听脚步声可以判断起码有三人武功在她之上，这样的情形她根本没有一拼之力，还不如自选方式一了百了，受伤疼痛极度疲惫都将她的理智折磨的所剩无几。 月光照射下的影子已经逼近洞口，颜以筠低头看了看齐子煜，心中又道了一回歉，或许你落在他们手中下场更惨，还会受刑之类的折磨，倒不如就这样吧，默默祈祷着能够回到现代，再次穿越一回！ 就算上天没有庇佑，真的死了，下辈子也定要托生个米虫的生活，断然不要这样看上去洒脱的快意江湖儿女，实际上处处被追杀，没有一时不是性命攸关的日子。 摸索出齐子煜随身带着的剑，看他用的时候锋利无比，想必若用来自尽也是极好的，感觉不到什么痛楚也就都结束了！但她没有看到在佩剑被抽离齐子煜身边的一刻，他的手猛的动了一下。 “啊。。。”想要喊出的声音只出了一半就憋回嗓子里，只留下短促的呼吸声，颜以筠握着剑柄的手被牢牢抓住，黑暗中这一惊非同小可，顺着手的方向向下看去才发觉齐子煜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一双眼睛晶亮的看着她。 颜以筠吓得呆愣，手上的剑也都忘记放下，刚想开口，就被齐子煜反过来捂住了嘴巴，这才想起外面还有危机并未解除。 齐子煜躺着未动，也不知他伤势究竟如何。只做出手势示意不要有任何动作，他们所处的地方狭小不易施展武功，容纳两人刚好，也正好适合于他们防守，外面的人想要对抗却也困难。 不过外面的脚步声渐近，完全没有觉得这个地方“易守难攻”，不知为何。齐子煜醒来。颜以筠在经历短暂的惊吓后竟然意外的安稳，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就躺在那里看她迎敌。也比一个人来面对好的多，颜以筠后来想起来也只是自我安慰这是一种精神支撑。 原本在手上攥着的几枚石子被齐子煜拿去，然后松开和她交握的手，将剑彻底交给颜以筠。虽不置一词，她已然能够明白齐子煜的意思。将剑横在身前，做出了攻击的姿势，洞口的树枝已经被拨动。 干枯的树杈和树叶摩擦发出的“刺啦！”声刺激着颜以筠的神经，刚刚有些安稳的情绪再次紧绷起来。持剑的手甚至忘了若真有人进来是该向那一边挥出，这是一场死战，不成功便成仁！ 不过。破空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不止是洞中的两人。洞外正在搜查的黑衣人也同时停止了动作，那方向是京城！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为首的一人眼眸微沉，抬手下令。 “是我们的信号，不知出了什么事，让在这边的所有人都撤回去！” 虽然对方压低了声音，可颜以筠还是透过一层简易的树枝“伪装”牢牢记住，和第一次相遇的杀手略有不同，看来他们的人数当真不少，脚步声纷杂而去，再不似来的时候那样小心掩饰，急匆匆的离开。 “走了？”颜以筠做出口型，齐子煜点头“应该是离开了，再等等！” 颜以筠点头守在出口，一动不动的等着，过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才终于被齐子煜确定那些杀手已经尽数撤离，她这才发觉握住剑柄的手因为持续用力而僵硬，腰背传来的酸痛如同针扎。 “你怎么突然醒了？”直接坐在地上，一边舒缓着过于紧张的肌肉，一边终于有时间问道。 “本能！”齐子煜肯定的答道，眼光瞟向依旧被握在颜以筠手中的剑。 “给！”察觉到他的眼神，颜以筠立即将剑递过去，交到他手上“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将你唤醒，我还费那么些事做什么！竟然让我拖着你走了一天！” “我现在即便是醒了，也没有办法如常活动，你该清楚我的状况。”齐子煜淡淡说道，说的仿佛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你。。。那我还要继续拖着你回去？到了京城只怕你还没好，我就先倒下了！”颜以筠指着他无奈道。 “别急，我还没说完，你先回京城，我告诉你回去的路线，到了京城你去找莫枫再来救我就好，或许到那个时候我都恢复到自己能走的地步。。。”齐子煜似乎早就盘算好这些事情，却被颜以筠打断。 “不行！那些人若回来发现你怎么办！这里没有水也没有吃的，你这些天怎么过？你还能等得来莫枫？” “之前的那种状态你也看到了，我可以在昏睡的状态下保存体力，同时调养生息，只要你把我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足够等莫枫来。” 颜以筠还是摇头“这件事意外太多，我不会把你扔在这里，这和自生自灭没有区别，我带你一起走，不过是多拖着一个人，已经拖过一天，后面也就习惯了！” 齐子煜还想说什么，被颜以筠压制着绑着树干上，又开始新一轮的拖拽，“你现在可以继续你那冬眠的神功了！” 齐子煜发觉自己没有反驳拒绝的能力，便闭嘴不言，颜以筠体力在逐渐消耗，也不愿多说话费力，但这次起码有齐子煜偶尔指明方向，不会走错，但步伐却不会因明确的方向而加快，反而只能越来越慢。 “你为什么坚持要带我一起走，这根本是个不划算的买卖，到最后有可能我们俩都被发现，然后被杀！不如你先逃出去，然后再救我，我总有办法活下来的。”在颜以筠数不清次数的跌倒之后，齐子煜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艰难的爬起来，揉一揉膝盖，咬着牙又开始新一轮的征程，颜以筠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久，但她却明白，一旦停下就再也站不起来。 “因为。。。我也不想被人放弃！”(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同一类人 “因为。。。我也不想被人放弃！”颜以筠转头看向齐子煜，额间的碎发被汗粘湿挡住了眼睛，但偷出来的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确定。 齐子煜愣了一下，从他的角度看颜以筠需要仰头并且旋转，异常困难，但他还是露出疑惑的表情，过了会儿，才开口。 “我昏迷的时候说什么了？” “说了一句差点害死我们的话！”颜以筠又继续将捆绑着齐子煜的绳子套在肩膀上，虽然垫着布，她却依旧感到肩膀被磨得恐怕已经出了血“你当龙卫前都曾有训练吧，那是什么样的？” “没什么特别，就是和平常人习武一样，只多学了些其他的东西。”齐子煜口气淡淡，虽然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了什么，但那想必是和颜以筠的话类似的，让她听出了什么。 “你完全不记得你的父母是如何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那在宫里皇上没有指派一位娘娘照顾你吗？”颜以筠虽然力气不足，但更不想他再次昏迷，只能各种引他说话。 “那怎么会记得，我当时还那么小，贵妃娘娘从我入宫开始一直多加照拂，有贵妃娘娘在，我自小的吃穿用度比皇子也差不到哪里去。”齐子煜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在叙述一件别人的事情，毫无瓜葛。 “贵妃娘娘。。。”颜以筠猛地想起之前苏邑曾得罪了贵妃，后来遭到暗杀的事情，心有疑惑，若是齐子煜自小跟在贵妃身边，那他自然和贵妃的感情不同。苏邑明明和贵妃背后的势力不合，为何还要千方百计的将女儿嫁给齐子煜呢！ “那这么说，你是和三皇子一同长大的？贵妃娘娘在你儿时的时候应该是如母亲一般吧，怎么过年的时候咱们入宫拜见倒不见你多亲热。” “你想的太多了，宫里那时皇后仍在，陛下身边有多名宠妃，贵妃娘娘在那个时候也只是个普通妃子。没有过多宠爱。也没有天人之姿，不过是母家在朝中颇有威信，才能让她在后宫里勉强留住。她照顾我不过是为了多得圣上的注意。有我在身边一日，圣上总会去探望的。” “所以，你在那个时候就被。。。”颜以筠心有戚戚然，皇宫之内权力倾轧。一个失孤的幼子从出生就被利用，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有谁会对他真心的照拂，不过是为了各自的目的。 “利用！你不需要犹豫，我早就明白，甚至理解她们那些人身在宫中的无奈。能够将我平安养大，我已经是知足了。所以我比别人要更努力才能在宫中的斗争里自保。” 若是真明白，他何必将心中的想法压抑。只有当毫无防备昏迷的时候才能吐露，若是理解。他如何会对贵妃娘娘愈加冷淡，客气得如同一个普通臣子觐见，在他心里，还是有怨的吧！ “你可曾想过，若是你父母仍在将会是如何？”颜以筠想了想这样问出会不会太过残忍，但看齐子煜的样子，若非如此，他又要昏昏欲睡。 “他们还在的话。。。可能齐小侯爷又是另一种人的翘楚。。。”这话似乎触动了齐子煜，眉眼间多了些落寞，但随即就被掩饰的极好。 他不是没有想过，若是真有那种可能，他肯定不会做龙卫，也不会用这种无所事事的表象来掩盖自己，他将求学入仕，或者仗剑江湖，无论哪一种，他都可以任性而为，因为总有一个家可以做他的后盾。 “家。。。”他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词了，“小的时候我甚至羡慕过莫枫，在外面一样的胡闹，一样被人唾弃，但他每次都还有人去教训他，而我回到齐府就都是恭敬的下人，冷冷清清的，没有人骂我，也没有人将我反锁在屋里不许吃饭，更没有人能从后窗户悄悄心疼探望，后来我就不愿意回去了，反正在哪里也都一样，还不如热闹的地方好些！” “所以你就越来越流连那种地方，温柔乡里总是多些知冷知热的暖意。”心是被拉扯的疼，想起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的现代生活，低声呢喃“其实这么看看，我们也差不多，我是有家不能回，呵。。。” “我们是一种人。。。你来了之后，我为了探查你的背景刻意接近，回府的时间比我前面二十年加一起还多，慢慢的竟然变了，我觉得齐府不再那么冷冰冰的，有了人气，你那么伶牙俐齿的，我也不觉得寂寞了。” 齐子煜觉得自己一定是内伤太重让自己变得太过虚弱，连带着理智也愈发薄弱，才让多少年没说过的话都一股脑道出。 “齐府确实太过空旷以至于冷清，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一个人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将都熟悉了各处的位置，可是走到哪里都是屋子院子，连人都很少能见到，虽然没有一处破败，但看在眼里却更加不真实。”颜以筠点头，这个她深有同感，齐府太大，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事在人为，以后在府里养些鸡鸭鹅还有狗啊，猫啊这类的小动物，或者在没用的地方种些花果，等过几年，自然有了生气，一点点的家就有样子了！” 齐子煜想象起自己的府里被放上这些东西就不由得发笑，那些太过平常的东西和府内的精致格格不入，可是却不想反驳，这样也挺好，他突然甚至开始期待她口中说的“家”的样子。 齐子煜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他们之间这样已经是奢望，敌我不辨也只是一个托词，若真有那一天，他们成为了对立的两派，那如今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更多的奢求也只会沦为笑话。 因此，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不要打破现在的一切，就如他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已经触手可及，可是，他却止步不前，两人一前一后，一走一躺，明明距离已经如此靠近，但两人就是没有办法触摸到彼此得到最后的圆满。(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藏身之处 那些杀手不曾远去，那些他们将要经历的腥风血雨也仍在酝酿，可是这些都不妨碍两个同样渴望家的人在充满希望，那一点点的幻想或许正是未来的种子，生根发芽。 “我是不是太累，以至于都看见了海市蜃楼！”颜以筠低声喃喃，“这又不是沙漠。。。那就是我幻想出来的，京城怎么那么近！” 齐子煜艰难的抬头向身后看去，那近在咫尺的城墙轮廓分明，在阳光之下发出柔和的光辉。 “络锦，我们到了！我们回来了，京城到了！”齐子煜也难掩心中的激动，虽然声音底气不足，但也足够让颜以筠恢复神智。 “什么？到了！”从茫然到惊喜，颜以筠只觉得腿上发软，索性就蹲在地上被绳子磨得血肉模糊的双手捂住脸，仿佛重生。 “别高兴的太早，我们还有硬仗要打！”经验告诉他，越是接近目的地，越是重重危机，那些杀手不会轻易的退却，除非他们找到了一个更有效简便并且能够治他们于死地的方法。 “是，我们快走！”颜以筠这才从地上站起，将齐子煜解开后移过大部分重量在自己身上。 “我恢复了一些。。。”齐子煜摇头表示可以，两人互相搀扶着向城门方向走去，距离看上去很近，但走路却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加之他们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太阳几乎沉下了地面，他们才将将赶到，城门将要关闭，齐子煜出示了令牌才免于被当做流民关在城外的命运。 夜幕即将到来，将会滋生更多的罪恶并且得到掩盖。齐子煜和颜以筠更加不敢停留，明知自己的情况无法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但还是试图去和店家沟通，但几次下来，他们才终于死心。 那日齐子煜是为了拦截夜慕笙而出动，而颜以筠则是昏迷多日醒来后匆匆出门跟踪，没有人会想过这一离开就是十数日。更没有人带着最能打通关系的钱财。即便是带了，经过了坠崖、逃命之后也荡然无存。 “怎么办？现在走回齐府恐怕是没有希望的！”颜以筠看着面前再被关闭的大门，不由得黯然。他们在野外都能生活那么多天，回到京城竟然产生了寸步难行之感。 “嘘。。。有人追上来了！”压低了声音，靠着颜以筠的胳膊稍稍用力，将颜以筠带到旁边的胡同。里面放置着杂物，两人匆匆隐藏进去。外面的脚步声就已经逼至近前。 透过杂物的缝隙，颜以筠看到了熟悉的装扮，正是追杀他们的人到了这里，眼神示意齐子煜。他的猜测没有错，这些人显然想到了他们会回到京城，索性守株待兔。 “这边。”胡同外面的人还在来回搜索。齐子煜不敢耽搁忙指着胡同更深处对颜以筠道“这胡同是连通的，沿着这条路一直下去。” 京城虽然繁华。但总有些不为人知的贫民窟一样的地方，而他们的所在正是如此，交错复杂的胡同如蜘蛛网一般连接着整个皇城。 他们身处的胡同狭窄不堪，越向里走，堆积的物品更多，到最后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行，颜以筠侧过身子和齐子煜并肩横着穿行其中，头顶的天空变暗，胡同里更加漆黑一片，脚下根本不知到底踢到了什么或是会被什么绊倒，不过此刻也顾不得这些，身后偶有脚步声，不过很明显也不会顺利向前穿行。 走到最后，颜以筠几乎要怀疑齐子煜的判断，那仿佛是一个逐渐封口的构造怎么可能会能通行，不过，当眼前豁然开朗的时候吗，她还是不得不信了。 “这就是你说的能够连通外面？这。。。难道不是一堵墙？或是那一家的后院？难不成我们要私闯民宅，让他们报官，然后我们等来官兵就安全了？”颜以筠无奈的看着齐子煜，虽然这个时候不想出言讽刺来打击他，可是事实如此，又何须她说。“你。。。不会是记错了吧。。。京城胡同多得很，而且天黑之后看着长得都一样，这也是可能的，不过现在怎么办？” 面前确实开阔许多，比那狭窄肮脏的地方不知强了多少，可左右仔细看看，才发现根本到了尽头，再无路可走，只有对面一丈多高的墙和紧紧关闭的角门，很明显，这是里面这所宅院的后门，却不知为何开在这样的地方。 “你。。。不会是记错了吧。。。京城胡同多得很，而且天黑之后看着长得都一样，这也是可能的，不过现在怎么办？” “敲门！”齐子煜低声吩咐，手想抬起却又无力落下。“三长一短，中间停留片刻，再敲一遍。” 颜以筠一愣，极快的反应过来这想必是他们联络的地方，难道是龙卫的老巢，所以他才这样清楚，不过，又传来的人声也容不得她再多想，按照齐子煜的说法开始敲门。 第二遍之后，果然门内出现声音，然后打开了一个小缝隙，有人向外看着，半晌没有动静，直到认出齐子煜才吓了一跳般打开角门。 “哎呦，这不是齐小侯爷么！怎么这样了？快快进来！” 颜以筠半拖着齐子煜进去，门立刻就在身后闭合，隔绝了身后一切声响和危险，她这才有心思打量开门的人，一身打杂活计的扮相，眉眼间皆是惊讶但还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多谢，可否让我们先休息一下，他的伤。。。”颜以筠猜测这里或许是个客栈，用来掩盖他们的身份也是不错的选择，可话还未说完，就见那活计笑了起来。 “姑娘这可是走错了门，齐小侯爷是咱们的常客，咱们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不过姑娘么。。。不太方便啊！” “我怎么不方。。。”颜以筠话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了看齐子煜，“常客”“姑娘不方便”这样的地方恐怕别无二处，但还是硬着头皮问“这是什么地方？” “怡红阁！”(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特殊场所 “难道小侯爷没有告诉您，这里是怡红阁？咱们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姑娘。。。您二位这是。。。” “怡。。。红。。。阁。。。”难道不是他们联络的地点，而是青楼！颜以筠在那个人的瞪视下脸色稍稍发僵，不过很快就被心中的雀跃取代，她一直想要进古代的青楼去看看，一直都没有机会，这次算不算误打误撞，因祸得福？ “你笑的那么诡异做什么？小柳，快去告知你家灼灼姑娘，就说我有急事需要她相助。”齐子煜将颜以筠的表情看的分明，不由得有些奇怪，这样的表情该是高兴？可是让一个女子来青楼这种地方怎么能高兴的起来！果然不是个一般的女子！ “灼灼。。。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好名字！想必是个美人吧！”颜以筠自己念叨了一句，神色间更见惊喜的意味，“这是你每次来的时候点的姑娘？是不是这里的头牌，有没有什么绝技，能让我看看吗？” 齐子煜诧异的看着她突然改变的态度，暗自思索躲到这里来是对还是不对！刚刚面对危机的时候明明比谁都紧张，一转脸就担心上了别的事情，“咳。。。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藏起来，在这里等着天亮，然后找人将我们护送回去！” “我知道，不过看上去你和这里挺熟的，应该是安全了吧，那我看看这里的美人们都是什么样的不过分吧！”还未见到真人，颜以筠的目光已经透露出灼灼的热情，这神态做派哪里是个姑娘，简直就像个急色的男人！ “你是女人吧！”齐子煜上下打量了一番“原以为只是看不出来，谁想到。。。啧啧。心里都不像！” “嘁。”颜以筠轻斥一声，转身就想跟上前面带路小柳的脚步，忘却了齐子煜还依靠着她，失去了支撑一下站立不稳就摔在地上，小柳闻言回头，赶紧快步跑上前将齐子煜扶起来。 “小侯爷怎么了这是？刚才进门的时候就看着不对，这。。。”他话音未落。后门已经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颜以筠和齐子煜对视一眼，“快走！你在前面带路！” “是。。。”小柳看着面前的两人极快的恢复刚才进门时的警惕和紧张，脸色阴沉一片。再不敢啰嗦，忙在另一半扶着齐子煜快步向楼内走去。 入夜之后青楼可谓是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方，歌舞笙箫，处处都渲染着脂粉气。莺歌燕语不拘于耳，身边偶尔经过了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或者浓妆艳抹的女子。看到他们的时候都会露出惊诧的神色，毕竟在这个以貌取人的地方，能够像个乞丐般衣衫褴褛的出入简直是前所未有。 偶尔也有盯着颜以筠的目光，她这些日子根本无心关照自己的形象问题。只要能活命哪里还顾得上妆容整齐，但此刻一道道或好奇，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让她极为不自在。没有人会误会她是这青楼中接客的姑娘，也没有姑娘会让自己落魄成这样。可正因如此。才引得更多人注视，青楼里竟然会让女子进门，这可是奇事一桩！ “灼灼。。。”齐子煜低声唤出，这才将颜以筠从无限尴尬中解脱出来，暗自舒了一口气，这里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下次要换男装过来才行，否则美人是没有看到，倒快被别人看透了。 “齐小侯爷！”声如清水般灵透，带着淡淡的娇嗔，闻之欲醉，只听这声音就绝对不凡，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子，肤如凝脂，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只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酥了骨头。 颜以筠心中感叹，真是美人呐！她不是没见过美人，苏冰璃和宋珺瑶都是五官精致的女子，可是跟面前的人一比，便觉得少了些什么！ “灼灼，又要麻烦你了！”齐子煜甚是抱歉，听语气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来就是灼灼的客人，怎么能算麻烦呢！而且，若无事，灼灼想请你都难啊！”灼灼笑着过来扶住齐子煜，行走间更添魅惑，“齐小侯爷有我在没有问题，可是这姑娘么。。。就困难了！咱这楼里也没有个能为姑娘掩饰的人啊，要不我找个姐妹的客人，姑娘就先委屈一下？” “什么意思？”颜以筠被美人的笑容晃花了眼睛，顿了顿才提神问道，这建议怎么听起来就这么奇怪。 “呦，姑娘还不明白！您二位这是来避祸，灼灼自然要安排妥当，这青楼中什么最正常就要做什么事情，才能帮您掩饰，躲过一劫啊！原来齐小侯爷那次也是这样的！” 颜以筠这次明白了，可是面色一变，她的意思是要找个男人来跟自己“做戏”，再看看齐子煜她有些了然这女子为何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留情面了，怎么美女都是蛇蝎心肠吗！苏冰璃，宋珺瑶再加上这个灼灼，这个男人有什么好，一个两个的往上扑！ “没事，灼灼喜欢开玩笑。”察觉她身体的变化，齐子煜忙道“灼灼，她。。。” “姑娘见谅，灼灼可是跟您开玩笑呢！姑娘是尊贵的人，又是齐小侯爷亲自带来的，灼灼怎么敢那么做呢！”这女子也算得上八面玲珑，果然是风月场中打滚的，颇会察言观色，一听齐子煜的话锋，一句试探在她口中就变成了玩笑。 “无妨，那我藏在哪里不会打扰到你们！”颜以筠虽然不喜欢将人向坏处想，但绝不算蠢笨，尤其是经历了被劈腿之后，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更加敏感。 “姑娘若不嫌弃，灼灼床下有一处暗格，足以容身。” “床下。。。”颜以筠琢摸着这个词汇，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这个地方果然“不会打扰”到他们，只会委屈自己听到一些不该听的声音，可是外面的杀手不知何时就将到来，相比之下还是性命比较重要，当下咬了咬牙。 “可以！” “不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假戏！真做？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颜以筠转头看向齐子煜，不过是短短几步路，他的脸色就又白了几分，灼灼见到甚是心疼状，忙扶着他半靠在床边，还亲自拿着手帕帮他整理，她闻言手也是一顿，但却很好的掩饰过去，眉目间皆是柔和的笑意。 “小侯爷怕委屈了姑娘？这可是第一次见小侯爷这么体贴一个人的，可也是，那。。。要不去其他房间暂避？” “这次危险太大，我不想让你冒险，借你这里已经是拖累了，若有个什么万一可怎么好！”齐子煜缓了缓气息，才对着灼灼道，怜香惜玉的模样一览无余，不过却凭空让人多出几分疏离。 “小侯爷放心，其他的灼灼不会，但自保还是有把握的，况且我若不在，这青楼中让一个男人独处的房间难道不引人怀疑吗？”灼灼一愣，随即善解人意道。 “怎么是一个人，络锦，这场戏还是咱俩演完吧！” “什么！我？”颜以筠稍显夸张的指着自己，那“络锦”两个字她能不能当做并不是这本主的名字！ “当然是你，咱们要躲追杀可跟灼灼无关，怎能让她涉险，灼灼，有劳将她收拾的规整些，最好妆容能改变她本来的模样，再找套衣服换上，要快，我怕那些人很快就会追来！” 齐子煜低声说完，就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外面的嘈杂声音依旧，他只能静下心来从中分辨出哪些是追杀的人，或许他们换了衣服正大光明的进来寻人，所以眼睛所见未必是真的，而那些人的脚步声却已经印在他脑子里。 “好。。。”灼灼只能答应着。“姑娘随我来吧。” “我能不能还是躲在床下比较好，这青楼伺候人的功夫我可不会，到时候被发现死的可是咱们两人！”颜以筠站着未动，这个时候看灼灼那一脸揶揄的表情真是烦闷，你愿意陪他一同赴死，可我却不觉得那有什么好处。 “我没想到你竟然宁愿拖累一个无辜的人也要保命！还是一个想要帮你的人！”齐子煜睁开眼，眸光冷淡。 “有劳灼灼姑娘了！”颜以筠说不出话来。转身坐在梳妆台前。 灼灼来回看了看有些斗气的两人。最后才轻声笑着开始给颜以筠净面上妆，她的手法极快，一看就是经常做这些事的人。颜以筠不自觉的相比之下，顿时感慨自己成天素面朝天，不事打扮，无论现代还是这里。难怪会被劈腿，跟那个妖媚的女子和灼灼这样的尤物站在一起。自己哪里还像个女人！ “好了，姑娘请看看吧！姑娘原有的十分颜色现在只剩五分，若不细看是分辨不出的。”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灼灼便放下手中的器物道。铜镜被放置在眼前，颜以筠仔细瞧着，似乎真的不同了。只是细微的变化堆积起来竟会让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变化！难怪女子都热衷于化妆，这比人皮面具也不遑多让。 “多谢。一会儿可能会有打斗，灼灼姑娘还是暂避吧，今日的大恩我记下了！” “不必，姑娘客气，灼灼也只是看齐小侯爷的面子。”灼灼说完，再不理颜以筠，轻移莲步走向齐子煜，“若有意外，小侯爷可按动床板下的机关，灼灼自会知道。” “好，谢谢！”齐子煜点头答应，眼睛看着她却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 “那灼灼告退。”颇有哀怨的神情，灼灼的美眸中似乎皆是委屈，但又不敢再说什么，缓缓退下。 开门关门声响起，颜以筠深吸口气，才转脸对着齐子煜“我现在想了想，其实灼灼刚刚第一个提议也不错，反正也没人敢占我便宜！” “过来！”齐子煜沉声道，没有理会颜以筠的话“需要我教你吗？” “什么？”颜以筠反问，然后突然明白“不需要你教，但是你确认你现在还可以？我其实没有她们有经验，灼灼若是能配合你的话再好不过，一定不会让别人看出来你现在的情况。” “你以为这个时候我想做什么！”齐子煜咬牙，怎么这个女子的想法就那么复杂，到了青楼比他这个正经男人还兴奋，现在又一脸促狭的盯着不该看的地方，她的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构造“过来！他们快来了！” 颜以筠这才迈步向床边走去，本着他现在也是有心无力，自己完全没有威胁的想法站在床边等着他下一步指示。 不过这次，齐子煜没想再说什么，突然伸手在她还未及反应的时候就将她拽到床的里侧，几乎同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小柳的声音。 “这位爷，这里面不方便您看啊！这。。。万万不可！” 门未被推开，可人却站在门外，齐子煜翻身背对着大门，一手揽着颜以筠的腰，一手放在她头顶上，向下凑近，颜以筠被困在中间动弹不得，浑身绷直几乎和床板融为一体，门外的小柳还在不遗余力的劝说，但那人依旧不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看他们下一步动作。 颜以筠心中暗骂这个变态，杀手都是变态的！难道他还想看活春*宫？但骂归骂，怎么能让他离开才是重点，颜以筠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齐子煜，似乎没有平时那么招人厌烦，多日来的重伤让他脸色更加惨白，却在昏暗的灯光下衬得眉眼更加俊朗，目光稍稍的集中盯着她的眼睛，带着一点点精神不济的迷茫。 双臂抬起，轻轻的缠上了他的脖颈，肌肤接触之间敏锐的察觉到齐子煜身子一颤，随之僵硬，只能用眼神询问，但颜以筠没有回答，而是将他缓缓拉向自己，呼吸相交，却没有丝毫的触碰，已经是暧昧的极致，贝齿轻叩下唇，发出轻微的声音，更加引人遐想。 齐子煜眸色发暗，刚刚凝聚起来的内力竟有些发散，扶着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屋内一片温柔缱绻，屋外的人却突然有了动作，小柳阻拦不及，门被猛地推开，床上几乎相拥的两人同时一僵。(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危险地方 “这位爷，您可不能进去！”门被突然推开，小柳还在外面着急的喊叫，却依旧没有办法阻止来人的动作。 “小柳，怎么回事！”齐子煜沉下声音喝道。 “这。。。这位爷要硬闯，小的拦不住啊！”小柳摊了摊手，退后几步忙向外跑去。 “我当是谁！原来是齐小侯爷！这姑娘原是我看中的，但她一直都故作清高，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齐小侯爷的人，难怪看也不看我们这些粗人！”来人高声道，完全不觉得这种事的尴尬。 “那对不住了，这也不是可以强买强卖的地方，大家都来找个乐子，要的是你情我愿，你这样强迫别人还要什么趣儿。”齐子煜半撑起身子，侧着脸看向身后，颜以筠被他遮挡起来，看不到来人的长相，只能根据步伐判断似乎武功并不高，那么杀手难道不是这个人？ “齐小侯爷说的在理，不过我就是喜欢她，还请齐小侯爷割爱！”来人毫无道理的不依不饶，又让颜以筠开始怀疑，这个人根本不可能见过她，更别说什么看中了她，他来这里是拖延时间还是。。。 只是她还没想出结果，房顶和窗户都传来破裂的声响，黑衣人突袭而入，颜以筠瞬间从床上翻身坐起，警惕的望着屋内出现的不速之客。 “齐小侯爷还真是会躲，这样的地方咱们可是想不到的，兄弟几个日夜蹲守等着齐小侯爷露面，却不想您竟然一回来就到这温柔乡啊！”为首的黑衣人看了看床上的两人，目光在颜以筠身上打转半天，才别有深意的嘲讽道。 颜以筠拢了拢衣服。灼灼给她换的是这青楼女子最常见的服饰，虽算不上暴露，但也是轻薄无比，不太适合她如今的情形。 “我跟你们走，这些天你们背后的主子恐怕已经等着急了吧，我想我活着会比死了对他更有利用价值，对吗？”齐子煜缓缓说着仿佛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悠然的语气让人不自觉的放松。 黑衣人首领顿了顿。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配合，不过他们被急招回去后下达的命令确实是抓活口，这样更好。省了他们不少事。 “那就请吧，不过，不知小侯爷身边跟着的那个女子现在何处？” 颜以筠手在被子里不禁一抖，被齐子煜察觉后紧紧握住“我让人送走了。有我还不够？难道她一个女子比我还有价值？” “送走？自从小侯爷进来之后我们就已经盯守着，可没见她离开！”黑衣人上前一步。又探头看了看他身后那女子的模样，虽是半低着头，但五官却也不像。 “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有红牌姑娘从我这里出去了吗？你们就这么确定那人是灼灼？看到她还不信？”齐子煜有意将颜以筠露出，捏了她的手一下。颜以筠微微咬着下唇，这就是他的打算，用自己做饵将所有人引走。然后将她放在最明显也是最不引人怀疑的地方，等到所有人离开。她就安全了！ 难怪齐子煜让灼灼为她化妆改变容貌，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逃不了，若让真的灼灼在此，她定会被搜出来，而她在这里，被找到的只会是别人！颜以筠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沉默的将手反握。 “什么！快去追！”黑衣人低声咒骂，身后的属下忙快步离开。 “你们这是做什么！” “齐小侯爷，我家主子可是要您和夫人一同前往，少了一个都交不了差啊！”黑衣人看似态度已经变为客气，但神色却一点没有放松，一双眼睛露出精光。 齐子煜点头，刚要开口，门口又传来骚动，守卫的黑衣人顿时被放倒两三个，直让来人闯入屋内，登时一片混乱，颜以筠定神看去，竟是灼灼从外面进来，身后还带着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 只是灼灼竟然会武功？颜以筠诧异的看着齐子煜，却见对方也愣了一下，皱眉盯着场中打斗，灼灼身法灵活飘逸，身形转动间不断靠近他们所在的地方，直到凑近才让颜以筠觉得有几分眼熟，来人似乎是易容了。 那不是灼灼，不过是易容成她的模样，举手投足皆无灼灼的风情万种，而且易容的手法也似乎和颜以筠所知极为类似。 不过容不得她细想，这是个大好的脱身机会，否则若是让黑衣人占了上风，他们再想走就更难了，颜以筠扶着齐子煜悄悄向门口移动，好在刚刚因为齐子煜的说法追踪走了几个人，而屋内剩下的杀手被来的三个女子缠斗在一起，对方似乎用了什么阵法，竟让武功人数皆处于上风的黑衣人挣脱不开。 只是刚挪到门口，黑衣人的首领似乎发觉不对，招式突然凌厉多变，让“灼灼”一时忙乱招架不来，竟让他扑到了齐子煜的身后，颜以筠直觉身后不对，转身将齐子煜挡在身后，空出来的一手抓住对方的刀背，这一招她用的极险，若是掌握不好分寸，极易将自己的手割断。 黑衣人似乎也没想到那看着仿佛是青楼女子的人竟然也会武功，而且是这样拼命的打法，顿时笑道“原来夫人也在！那正好，一同去吧！” 登时内力注上刀锋，力道陡然增大，颜以筠被压得向后倒退，扶着齐子煜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而刀也在顺着她的手臂一寸寸推进，她用尽全力也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更何况她如今病上加伤的情况。 黑衣人大喝一声，刀力更猛，颜以筠手腕顿时脱力，眼看刀锋向着胸口而来，却无处可躲，只能极快的抬手从下面最锋利的刀刃出再次握住，虎口瞬间被割裂出血，却也只挡得一时，刀再次逼至面前。 为包围的“灼灼”大叫一声，眼看着事情发生却来不及救援，颜以筠再无力阻止，只能听着刀刺入肉的声音，看着血在面前喷溅，几乎是瞬间发生的变化，但在她眼中却定格成了慢镜头，只来回一遍遍的回放，倒退。(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归去来兮 那些官兵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回的齐府，而救了他们的“灼灼”等人去了哪里，颜以筠都想不起来，她的眼前只见到漫天的血红，和刺耳的声音，其他的都失去了色彩。 愣愣的抓着唯一能抓住的手，满头满脸的血迹和脏污让她看上去更加恐怖，可是没有人能掰开，只能任由她抓着，用着身体内仅剩的力气。 “夫人，齐小侯爷伤势太重，之前的内伤已经损毁了他的五脏六腑，而这个外伤更是致命，在下已经用了猛药，能不能活过来只能看天意了！” 颜以筠看着面前的太医一张一合的嘴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是合起来却让她茫然，那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明明已经迎上了刀锋，怎么这个重伤连站都站不稳的人就跑到了她的前面帮她挡刀。 “什么？”遥远的声音传来，不知是从何处发出的干涩嘶哑几乎不似人声，颜以筠听到自己在问，可是却又不是自己。 “齐侯夫人要保重身子，让在下给您把脉吧，您此番身体耗损也极大，必须尽快调理！”太医又劝说了一句，但看颜以筠还是没有反应，只能摇摇头叹着气出去。 外面素蕊忙迎上去将太医请到一边，吩咐人备水抓药，齐府管家也赶着上来询问细情，太医将屋内的话又转述了一遍，末了才道“齐侯夫人的伤也不轻，可是她现在的情况也不方便诊治，在下先开些药，务必让她服下去，否则一直拖着也恐落下病根。” “是！”管家和素蕊齐齐应着。却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无奈，自从半夜两位皇子亲自带兵将他们二人救回送到府上，宫里就下旨派来太医诊治，可齐子煜伤势太重昏迷不醒，而颜以筠也仿若无知无觉，只是紧紧抓着齐子煜任谁都无法分开。 他们轮番上去劝说，软硬兼施可颜以筠都充耳不闻。他们方法用尽也只能将两人一起送到颜以筠的房间里。府内得力的人也尽数聚集于此，府内两位正经主子都成了这样，送人过来的三皇子和十三皇子也只得回宫复命。 碧柳和素蕊担忧多日终见颜以筠归来。可到底不知这些日到底经历了什么，碧柳在屋内陪着半步都不敢离开，素蕊则在外安排应付。可现在齐府之内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只靠着管家和碧柳素蕊二人又能如何呢！ “姑娘。小侯爷福大命大，自然不会有事的。而且他深得圣上的喜爱，必然会派太医来悉心照料，姑娘放宽心，这个时候更要保重自身。若姑娘有个万一，齐小侯爷到时候醒来难道还要反过来再照顾姑娘吗！” 碧柳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颜以筠听没听到。拧了帕子给她开始净面，期间素蕊探头进来也只能摇头表示没有变化。 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颜以筠都知道，但在她眼前却无法连贯，只是依旧不断想着他就在自己面前被刀刺中，血流遍地，她努力的按住却发觉根本没有作用，手开始微微的颤抖，所有的声音都在一瞬间涌入脑中。 他是龙卫，若太医都无能为力，皇上还怎么会看重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若皇帝知道了实情。。。颜以筠突然醒来“快！把太医请来！” 碧柳吓了一跳，看着颜以筠狠厉的模样，更加不知如何反应。 “快去！有谁给他诊治过，都叫来！” “好。。。奴婢这就去！”碧柳连声答应着，转身出门去请人，外面素蕊和管家也是一惊，怎么这个夫人变化这样快，这又是闹哪一出！ “齐侯夫人是觉得哪里不好？还是齐小侯爷有哪里不好？”好在太医奉命在这里守候，不敢擅自离开，才很快又被请回来。 “不知这位太医贵姓？”颜以筠似乎在瞬间就恢复了理智，和刚才的失魂落魄判若两人，得体大方的让座，虽然外貌依旧狼狈，可神态却已经让人不敢轻视。 “不敢，免贵姓林，这次圣上特意下旨命微臣过来给小侯爷诊治。” “林太医可否帮我们一次！”颜以筠突然起身行礼，吓得太医忙闪身避过，虚扶颜以筠道“不敢，不敢，夫人不必如此，有什么事还请夫人吩咐。” “求林太医暂时不要将他的情况上报皇上。”这个“他”指的是谁，在场人都明白，只是却让人不解。 “夫人这话微臣不明白，齐小侯爷多得圣上喜爱，又是齐侯唯一的血脉，若是有个万一圣上定会派比微臣医术更高者前来，如何能不让圣上得知呢？若耽误了。。。” “若有万一，我一力承担！只求林太医成全！”颜以筠行礼不起，碧柳和素蕊担心她撑不住一左一右的扶着，却不敢太过用力。 林太医来回逡巡一番，看情形这二人并非外间传说那样貌合神离，反而情深不已，刚刚这齐侯夫人的形貌也不似作伪，按理说该不会害齐侯才是，可这要求也太过奇怪。 颜以筠几欲下跪恳求，林太医才终于点头答应暂时不将实情禀告皇上，只说伤势严重，需要静养。颜以筠放下心，碧柳忙趁机和素蕊安排她洗漱收拾，让林太医也诊治过后服药休息。 只是无论如何劝说，她都不肯离开，坚持守在床边，碧柳和素蕊见状只能依着她，让人又搬来一个卧榻并排放着。 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也只能暗自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碧柳和素蕊几次想问也都没有得到答案，只是觉得他们这次回来仿佛有什么不同了，颜以筠这般形状，怕是不像她之前那样对着齐子煜的示好毫无所动。 而齐府之外，皇宫、苏府乃至京城各大家族也纷纷得到消息，失踪多日的两人竟然回来了，苏冰璃第一时间就要过府探望，宋珺瑶则暗自松心的同时也不太甘心。 相比之下，白楼的消息更快，夜慕笙在身后女子缓缓叙述中终于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详情，却更加不安。(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唯一希望 离开的时候病病殃殃的持续了很长时间，都是齐子煜在她身边或者唠叨，或者陪伴，如今回来，两个人却反过来，颜以筠此时才有些体会当时齐子煜的心情，若是这样长时间陪在一个病人身边，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回应的话是会变本加厉的。 她大病初愈，又坠崖受伤，几番惊心动魄的战斗，伤势加重，身体其实已经到达疲惫的极致，只是却还习惯性的紧绷着，生怕一旦睡下就会出现杀手，即便是深夜，颜以筠依旧只能盯着齐子煜，无法入眠。 或者在内心深处，她依旧觉得有个人愿意豁出性命来救她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当齐子煜挡在面前的时候，那一瞬间，颜以筠无法接受，她害怕了，是不同于死亡威胁的恐惧，若有一个人为了救她而死，那么她该如何去偿还，又该怎么去赎罪。 她本来可以毫无牵挂的选择和夜慕笙合作，然后找到会现代的路，从此和这里再无关系，可如今却凭空多出来了人情债，让她无法当做没有发生过。 “你真狠，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内疚一辈子！要是你真醒不过来怎么办，你连父母都没有，我都没有能够让心里好受一些的途径！难道让我去替你做事吗？” 没有人回答，颜以筠却不敢再说什么，她的身份，他的秘密，在那个崖下都已经揭开，可是回到这里，到处都可能有耳朵，到处都是眼线，没有人知道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别走。。。”齐子煜在昏迷中再次梦呓出声，有了上次惊吓的经验。这次颜以筠就淡定多了，在他的心底，也该是脆弱的吧，那种最深的渴望又有谁能知道呢！ “好，我不走，我一直都在！好好睡一觉，我允许你歇一会儿然后就醒过来吧！我只能撑那么一点时间。再长的话会出事的！”颜以筠趴在他身侧。低声喃喃，原来他们在经历了生死之后，还有更多的难关和考验在等待着他们。危机并没有远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悬崖下真刀真枪的搏命，这里是兵不血刃的斗争！ “你快点醒过来，我在这里陪你。你也要醒过来陪我！”颜以筠吸了口气，这个时候他们似乎并没有背后的身份所限。而只是两个互相慰藉想要取暖的人，一个曾经历了噬心腐骨的背叛，一个从未有过想要的温暖。 颜以筠伸手在齐子煜的脖颈处感受了他的脉搏尚存，才缓缓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她总要强迫自己休息，可窗户处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猛然睁开眼睛，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翻身坐起轻手轻脚的出去跟上前面的人，直到她院子里一处僻静的角落。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开口。却又都顿住静止，互相看着对方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 “那天我猜测你也是能够脱身的！只不过。。。是我慌了手脚，却帮倒忙了！”颜以筠盯着脚尖，不敢对视，那月色下五官更添魅惑。 “你可知道我有多后悔，那日若我早发现你，怎么会让你落到这样的境地！差点连命都丢了！齐子煜拉着你跳崖，真是。。。”夜慕笙稍稍皱眉，对面的人脸色憔悴，带着他不熟悉的东西，一点点的在离他越来越远。 “没什么，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他伤的太重，你可有什么办法来救他？”颜以筠咬了咬下唇，还是卑微的请求道。 “你应该看到了他带人围攻我们，他可是要杀我的人，我怎么会去救他！”夜慕笙似乎有些诧异，但还是拒绝道。 “我知道，可他并没有真的想要杀你，若是他真有心，你真的认为凭我放了把火就能引开他们？他说跟你并没有确定到底是敌是友，所以只是试探！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救他一次吗？就当做还他那晚对你没有下杀手的人情！” “络锦，那不一样！你。。。怎么突然对他那么上心？你们之间不是没有什么关系吗？难道这次。。。”夜慕笙声音微沉，一双漂亮的眼睛来回看着她的神色。 “没有，你想多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颜以筠摇头，情绪也有些激动，多日来的担惊受怕，对于现状的毫无办法，都让她濒临崩溃，而夜慕笙竟然担心起她和齐子煜之间的关系，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会有办法，可是他不愿出手就没有人能逼他！ “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是正经拜过天地的夫妻，有什么是不该有的呢？你又凭什么过问！只是我想得到你手中的力量就要为你所用！你可以控制我的行动，但你无法控制我到底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我听到消息就担心你的情况，冒险来看你，看来你是真的太累了，我当你没说过这些话，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夜慕笙丝毫没有颜以筠预想的恼怒，只是柔和了声音甚至体贴道。 他转身欲走，颜以筠发过脾气之后极快的醒悟，快步赶到他面前拦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这样！慕笙哥哥，你救救他好不好，宫中的太医都没有法子，我不能看着他这样等死！他是为了我才落得这样的境地，我求你，你帮我救他吧！” 仿佛溺水之人所能抓住的唯一稻草，夜慕笙皱了眉，盯着她半晌才冷声道“我没有办法救他，他那一刀是致命的，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我又能怎样！” “我不要你手中的那个力量了，我什么都不要，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夺嫡是不是，我帮你！只要你答应救他！”颜以筠声音已经开始发颤，拉着他袖子的手不断握紧，只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你为了他可是什么都做了！络锦，从来没有人能让你如此，即便是我也不行！只为了他救你一次，你就什么都不顾了？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若救了他之后让你亲手杀他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生死不明 “你为了他可是什么都做了！络锦，从来没有人能让你如此，即便是我也不行！只为了他救你一次，你就什么都不顾了？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若救了他之后让你亲手杀他呢！” “你。。。不会这么做。。。”颜以筠倒退了两步，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一心想着要救齐子煜。 “为何不会？”夜慕笙冷冷一笑，虽然神色之间颇为恼怒，可依旧漂亮得让人心惊。 “你。。。志不在此！他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他只是。。。”颜以筠想脱口而出齐子煜的身份，可最后还是将将停下。 “他是什么！我是志不在此，可你别忘了，我若想要一个人死并不需要什么理由，有的是不用见光的办法，我救了他之后再让你杀他又有何不可！”夜慕笙向着颜以筠逼近，脸色更加难看。 “他救了我，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说过了，同样是交换条件，你不会损失任何东西，又有何不可！为了那次围攻就恨不得置他于死地，你就是小心眼又记仇，只是不肯承认！” 颜以筠口不择言，夜慕笙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狠狠的瞪着她，那神情仿佛要吞噬她一般，颜以筠向后不由得倒退了几步，颤抖着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落下。 夜慕笙盯了半晌，冷哼一声，像是将什么压下，转身急速飞身离去，仿佛再待一刻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会对她动手。 直到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异响，四周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是死寂。颜以筠动了动腿脚，已经有些发软，刚刚那一刹那，她真的以为夜慕笙会动手教训她，那种扑面而来的气势几乎将她逼得跌倒，可是这到底是如何呢！ 应该不算是答应了吧，而且似乎还得罪了白楼的楼主。那么之前的交易是不是也算不得数了。可是她不已经进行了那种诡异的形式算是加入白楼了吗，那现在怎么办，要退出还来不来得及？夜慕笙该不会再回来灭口吧！ 颜以筠拢了拢自己的衣襟。缓了半天才能向自己屋子迈步走回去，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可最终还是无力，若齐子煜当真熬不过去。那她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疚！ 若是时间可以返回，她是不是能对他的贴身跟随没有那么反感。甚至或许他们可以试着另一种方式相处。 “姑娘这是去哪了？夜深露重，对姑娘现在的身子大有害处，怎么也不穿件外衣！” 还未走到门口，碧柳就听到声音出来查看。唬了一跳，忙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衣给她裹好，扶着颜以筠进屋坐下。又找热水倒来给她。 “姑娘这是怎么了？”碧柳说了半天，颜以筠只没有反应。好似又回到刚回来时的情形，碧柳一惊，忙低声问道，手摸着她的额头试着温度，一会儿又准备热水拧了帕子给她敷脸。 “我没事，你去歇着吧，我这就睡了！”颜以筠低声叹息一声，如今齐子煜成了这样是因为她的原因，又何必因为自己的心绪再折腾别人。 “姑娘这些日子必然受了不少苦，不如还是奴婢在这里守着吧，姑娘去好好歇着。” “我不在这里心中不安，更睡不好，还不如让我看着，也许还能好些。”颜以筠摇头，虽然神色倦怠，可语气却尤其坚决。 “姑娘。。。”碧柳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疼，还想再劝，却见颜以筠无力的挥手赶人，只能无奈退下， “明天早上再让林太医过来给你看看，你们有没有更好的大夫，我去找找莫枫他会不会有办法呢？你不会也那么残忍，看着我崩溃吧。”颜以筠凑过去，坐在床脚的地方，头挨近齐子煜的头靠在床帮。 “你原来总是跟我不停的说话，我嫌你烦，现在哪怕是知道了你那时别有所图，却也宁愿你回到那样，可现在你不说话了，那就换我说，直到你嫌烦了，起来阻止我才罢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你以为一死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可那是不可能的，我都知道，若是死能够解决这些事情，我早就死了，但我现在不还是在这里拼命的想要活着吗？活着都已经那么艰难，哪有力气去想死呢！” 颜以筠就这样缓缓的说着话，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床上的人可以听到，嗓子干了也不愿停下，直到窗外如墨的黑色起了变化，直到素蕊已经来送早上需要用的药才发觉她动也不动的坐着，仿若雕塑。 “姑娘！这地上寒气那般重，怎么能一直坐在地上，才喝了药好些怎么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素蕊低呼一声，快步赶上来就拉颜以筠。 “他的药好了吗，拿来我喂他！”颜以筠推开素蕊伸过来的手，起身想要去接托盘上的汤药，双腿这样僵硬了一夜早就麻木的没有知觉，身体晃了晃才站稳。 “姑娘您看您现在，这样怎么行！还是奴婢来吧。”素蕊想躲却没有躲开，颜以筠将药碗拿在手里，仔细的吹过热气，才用勺缓慢又稳当的送到齐子煜的嘴边，好在他的意识似乎没有完全失去，还懂得自行吞咽，饶是如此，也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一碗药都喝下。 “这是您的药，也快凉了，奴婢再去热过。。。”素蕊看的不忍，眼圈有些泛红，低着头掩饰道。 “不用。”仰头喝下，颜以筠甚至感觉不到喝到嘴里的到底是什么味道，是苦是酸，所有的触感都已经麻木。 “一会儿再让林太医过来看看，然后去莫府请莫枫过来，就说。。。就说齐子煜有东西交给他，让他务必尽快赶过来。”颜以筠也不知道到底要找什么样的理由才好，不引人怀疑，又能见到莫枫，平日她有千般的主意，可是现在恨不能有人能代替她来想这些事情，可是没有人，唯一的人已经躺在这里生死不明，她只能勉强着自己集中精力去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疲于应付 “齐侯夫人见谅，齐小侯爷并无好转的迹象，虽然外伤已经用了最好的药，但内里耗损太大，一时半刻是看不出什么变化的，只能等着他自行恢复或者。。。有内力深厚者可以帮他修复。” 林太医斟酌着措辞，对于这样的重伤他已经不抱希望，但是上有皇上的圣旨压着，下有着齐府上下的期盼，他便只能尽全力一试，可如今，并无起色，只完全靠着参片提着一口气。 “多谢林太医，圣上那边。。。”虽然是预想之中的结果，但颜以筠还是不禁黯然， “夫人放心，只是这一天天拖着也不是法子，皇上若再派一位太医来这结果就。。。” “若真如此，也是天意了！到时候我自然会向皇上谢罪，左右结果都是一样的，林太医也不必太过担心皇上那边会降罪下来。”颜以筠只看着齐子煜，背对林太医缓缓道。 “那夫人，保重！”林太医再无话可说，只说了这两个字便随着素蕊离开，自去再研究是否还有其他更有效的方子，他行医数十载，生老病死早就看得多了，却每每还存有一分悲悯，这才能保持一颗医者的心。 “姑娘，大姑娘来了，已经到了院子里，非要见姑娘不可，齐管家不敢拦得太过，毕竟是您母家的姐姐，又是国公爷的嫡长女，只说不放心您的身子，特意来看望，她身份不同那些前来探望的人。。。” 颜以筠听清了来人是谁，不由得冷笑，齐管家也好，碧柳素蕊也罢。都万万想不到那个苏家的大姑娘哪里是来看她的，根本就是为了看望那苏家的姑爷，她苏冰璃的妹夫，齐子煜！ “我这就过去，你们先请她到厅中稍坐。”颜以筠定了定神，明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场景，可却又躲不开。难道让她来这里吵着齐子煜的安宁吗。 “姐姐赶来探望。倒让我心中不安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客气。打发人来瞧瞧无事也就罢了。”颜以筠打起精神，坐在主位淡淡道。 “妹妹这话说的差了，自从你们失踪，父亲母亲在家里日夜不安。生怕你们有个什么万一，好不容易回来了。昨天本就想赶着过来的，可母亲一时激动，引发旧疾，只能留在家里静养。所以我便代劳，如今看妹妹无事，也就放心了！” 苏冰璃今日衣着虽不出众。可处处皆是出尘的素雅，衣服用料皆为上品。佩戴的饰物也都是难得的东西，妆容齐整，配上她漂亮的五官，声若黄鹂初鸣，形如空谷幽兰。 颜以筠很奇怪自己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打量她的形象，对比之下自己显得太过不堪，简直就是白天鹅和丑小鸭的鲜明对比，就算是齐府下人看到恐怕也会觉得她们不像是姐妹，而苏冰璃倒更有几分侯夫人的气质。 “妹妹？妹妹！”苏冰璃见颜以筠只盯着她发愣，说的话完全没有反应，连声叫道。 “嗯？怎么了？” “妹妹这精神还是不大好，也是，在外面这些天哪里能得休息呢！好在我这次带来了圣上曾赐给父亲的补品，父亲总也舍不得用，这次才让人取来，可见父亲心里还是疼你和妹夫的！对了，妹夫怎么不见？他可还好？” 颜以筠听着她绕了个大圈子才回归正题，摇头道“他伤的比我严重，还在卧床静养，姐姐这次来的不巧，他刚才喝了药睡下。” “什么！伤的比你严重！”苏冰璃登时脸色微变，用手帕擦着鼻尖的脂粉掩盖失态“那他如何？可有大碍？” “姐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颜以筠脸色依旧淡漠，语气更加不耐。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还会照顾别人，不如还是让我去看看吧，或许妹夫感念岳家的照料，自然好的快些！”苏冰璃继续要求，毫不顾忌颜以筠的神态。 “不必了，姐姐有时间还是替我在母亲跟前尽孝吧，我身子未愈，太医说过不宜旧坐，就不陪了！”颜以筠冷声下了逐客令，她原以为苏冰璃还能顾些苏府的颜面，这堂而皇之的将人丢在了齐府就不怕自己的名声有碍，还是她笃定了就算她不要的人也注定是她的！ “妹妹说的是，那我就先走了。”苏冰璃瞬间的变脸，笑着站起身踱步到颜以筠身边，低头凑近她的耳边，似是想说体己话一般亲密的神态“妹妹这命可真是够硬，不仅克我，还克夫！若不是你嫁到齐府，他怎么可能受那些罪！你命里带煞，任何跟你靠近的人都会受伤，这些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吗！把他害成这样的人是你！你还有什么脸继续待在他身边！” “他是为了救我才重伤，我欠他的自会用一辈子还！而换做别人，他也不会舍命来救！”颜以筠几乎是本能的反唇相讥，毫不示弱，可是苏冰璃句句话都落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内疚更盛。 “苏姑娘也在，真是巧了，在下一直久仰苏国公的大名，无缘相识，如今见到苏姑娘也是缘分吧！”一道熟悉的男声，颜以筠几乎认为那个人又嬉皮笑脸的站在她面前，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她解围。 可是抬头，才发觉原来是莫枫，不知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眼睛突然有些模糊，低头趁着他们交谈的时候悄悄擦去。 莫枫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那女子仿佛突然之间憔悴的不成样子，人瘦得都脱了像，眼神中的神采全无，虽然见到他还客气的笑，但和记忆中的人已经完全不同。 苏冰璃一向对于这些交际都是懒怠应酬的，而且莫枫又是一副相见恨晚的神色，更加让她厌恶，心知今日已不便见到齐子煜，便带着冬雪急急离开。 “你。。。还好吗？”莫枫站在原地，来之前他曾想过很多情景，却在见到的时候全部忘记，她故作坚强的作风他早就知道，可是依旧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 颜以筠刚要说话，外面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太医的脸色惨白，到了跟前才道。 “齐侯夫人，出事了！宫里刚刚传来消息，圣上忧心小侯爷的情况，明天巳时要摆驾侯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莫枫相见 “明天。。。巳时要驾临齐府。。。”若是皇上真的会来，到时候只要看到齐子煜的状况便会一切明了，再掩盖什么都没有用了，而他们现在又恰恰没有办法能够令他好转，这是个死局，他们身处其中无法解开。 “难道不是子煜请我过来的？他情况不好？”莫枫虽然平日看上去就是个纨绔子弟，但颜以筠在知晓他的身份之后就明白了那都是表象，用来遮掩真实身份的面具，能够成为龙卫的人必是千挑万选，都不会是简单人物。 “是我请你过来的，”颜以筠只答了这一句，便转头向林太医行礼道“多谢林太医告知，明日自不会拖累太医的！” “夫人客气！”林太医摇头称不敢，然后又向着莫枫行礼之后离开。 “怎么回事？林太医在这里会有什么问题？他可是宫中外伤的最好的一人。”莫枫看着林太医和颜以筠的对话更加奇怪“圣上来看，是对他的看重，你们怎么。。。如临大敌。” “素蕊，去将门带好，你和碧柳就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许靠近！” “是！” 待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颜以筠才终得以开口“莫枫，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所以现在恐怕只有你能救他！” 莫枫一愣，随即眼眸眯起，正色道“他到底如何了！谁伤的你们！” “外面的人包括圣上在内都以为他只受了最后那致命的伤，是我求了林太医封锁消息，不许外说，其实他早在坠崖之前内伤就已经很严重，而我们在崖下又遭到杀手追击。”颜以筠看着莫枫的神色摇头“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好像是齐子煜原来的仇家，后来我们逃回京城，又遇到他们，躲入怡红阁之后才出的后面的事情，林太医说他如今药石无灵，只能听天由命了。” “仇家？他怎么会有什么仇家！”莫枫眉头皱的更深。虽然颜以筠只是几句话带过。但他如何想不到当时的情况，若不是危机重重，依照齐子煜的能力怎么会生死不明。 “那些寻仇的事情先放一放。我请你来是要救他！虽然这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我只听过你的名字，但却不曾照面，而今。非常情况还请你见谅，我也是心急却再没有办法了。 只能求助与你。你们的。。。组织有没有妙手回春的大夫，或者有什么途径能够请来。。。刚才你也听到，明日圣上一旦亲自来访，一切就都瞒不住了。到时候我怕他会被放弃。。。” “所以你就想出这个瞒天过海的法子，这又能顶得了多长时间，圣上一直喜爱并且信赖子煜。若非必须，他是不会那么做的！”莫枫似乎倒对皇上有着不同寻常的信心。不够天威难测，颜以筠并不敢冒这个风险。 “不过，大夫么，我可以找到，虽然比不上林太医的名头，但医术绝不会差，只是时间怕来不及了，那个大夫前日刚传回消息说要启程返京，如今也不知道走到哪里。”莫枫说一句，看颜以筠的脸色变更加黯淡一分，忙又急道“我这就派人去查，尽快将他带回来！” “谢谢，明日就算圣上要将我论罪欺君，我也认了，只是。。。这条命还他也就两清了！”颜以筠福身行礼，莫枫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跳起。 “你这是做什么！他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我怎么也不能不管的！更何况还有那个身份在，他若有个什么万一，我可不想去做头领。”莫枫看着颜以筠的样子更觉得憋闷，这些本来就该他做，如今让她一谢倒成了什么！她还真以侯夫人的身份谢他不成！ “原来他还是个头领，这我倒不知道！”颜以筠终于笑了笑，只是稍纵即逝，“明天圣上来的时候。。。算了，没事了！你快去找那个大夫吧！” “我们一向在朝中无官无职，就算空有抱负也没用，皇上不会允许我们太过露头，所以这些事情我恐怕无法参与，但如果你需要我在场的话，我可以求了我家老头，反正平日里我和子煜关系好也是都知道的。” “不必了，我可以应付，这个时候他该喝药了，我。。。”颜以筠摇摇头，他们龙卫自然有龙卫的规矩，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何必多添麻烦。 “好，我先去派人打探，你放宽心，这小子从小受的伤多得是，哪次看着都凶险，可最后也没要了他的命！我们私下都说他是猫转世的，轻易死不了呢！”莫枫向外走了几步，临到门前又停下故作轻松道。 颜以筠点头，这算不算她这些日子一来听到最心安的消息，虽然并不能让她放松，但总算有个不算希望的希望。 送走了莫枫，颜以筠又坐了半晌才回去，迎面就看见素蕊一脸不高兴的将药拿来给她，一直看着她喝下才换了脸色。 想要再说些什么，都被颜以筠抬头堵了回去，她不想再听那些劝告要保重的话，也不想再看到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她很好，还可以撑下去。 等待莫枫消息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而真正想起转天就要面圣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可无论她的感觉如何，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流逝，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天色又暗了下来。 自从她和齐子煜双双受伤，这府内得力的人就都集中在这里院子里，白天虽然皆不敢高声，但人来人往各司其职还总算得上是热闹，一到晚上下人们也各自回去休息，就显得愈加冷清。 “你看，这齐府果然是太没有人气了，照我说，以后就隔出一半去出租，然后就留下一半这些人也就看着热闹了。而且租出去的一半还能赚钱，谁跟钱有仇？对不对！”颜以筠又开始自言自语，屋内没有点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朦胧的，将人完美的隐藏起来，精神的紧绷倒让她的感官更加敏锐。 “谁！”(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夜来逢生 “你怎么来了？”颜以筠声音毫无波动，表情更加没有变化。 “我就根本没有离开，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他不吃不喝连觉也不睡，还在皇帝面前隐瞒实情，你真是嫌命长！”夜慕笙冷声上前，和前一晚相比，他的脸色更加不好。 “他救。。。” “我知道他救了你！你不用一遍又一遍的说！他救你，所以你就要拿命还他！你。。。你！”夜慕笙气得说不出话来，冰冷的表情寸寸碎裂，最后只剩下悲戚，“若是别人救你了呢，你是不是一样要还？” 夜慕笙凑到跟前，伸手向齐子煜的脉搏处查看，颜以筠想也不想的拦在前面，警惕的望着他“你做什么！” “我若真想杀他就不需要动手，只要等着，再过一天就算你拿来王母的蟠桃都救不活他了！”夜慕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推开，仔细检查齐子煜的伤势，颜以筠虽不是十分相信他的话，可夜慕笙若真想做什么，她豁出命来拼恐怕也拦不住。 “你的武功招数我再清楚不过，跟我动手你还是别想了！”夜慕笙似乎看出她的念头，直言道。 “他。。。可还有救？”颜以筠到了这时自然明白夜慕笙是要救人，顿时缓了神色，收起剑拔弩张的气势。 “那太医也真舍得，什么好药都用了，这外伤虽然当时看着致命，但现在也不算什么，只是内伤。。。需要有人为他疏导周身气血，他才能重新自行疗伤，或者就是有人直接用内力为他修复。” 颜以筠不住点头。有些期待的看着他“是，林太医也是这么说的，那。。。” “在旁边护法，不要让人进来！”夜慕笙无奈的回头，不愿再看她的表情，可是脑子里却有些挥之不去。 “好！你放心！”颜以筠利落的答应一声，便走到一边。眨也不眨的盯着夜慕笙的动作。心里是无法抑制的紧张，这是老天派来救她的吗？在最后的时刻出现，是不是就一定会有好结果。 颜以筠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同时还要分心去看夜慕笙那边的情形，一时间竟比什么时候耗费心力都多，只站了片刻便无力坐下，坐下又不安的站起。来回折腾了几次，终于等到夜慕笙将齐子煜再次放下。才跑过去。 “怎么样？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是不是没事了？” “我既然出手救他，自然就没事了！”夜慕笙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也是消耗不少，脸色比初见更加苍白。只是嘴唇偏偏红的鲜艳，将五官的色彩生生的提高了几分，比平日更多了妖孽的气息。 “你是不是也受伤了？”颜以筠这时才发觉不对。从前夜见到的时候她就该发现夜慕笙的不同，“你和齐子煜那番战斗耗损的不止是他。你也是受伤离开的！” “比起他来，好了不少！”夜慕笙没有否认，只轻轻撇嘴不屑道。 “那你还使用内力救他。。。对不。。。”颜以筠话未说完，猛然低头看着床上的人竟然已经醒来“你醒了！” 几乎是扑到他面前，那种希望突然实现的不真实感油然而生，反反复复的念叨“你真的醒了？不会再有什么事了！你终于醒了！” “对不起，我回来陪你了！”齐子煜多日没有说话，刚开口就是低哑的声音，但颜以筠毫不介意，只听了这一句眼泪便落了下来。 “都怪你，好好的干吗要救我！你要是死了，我欠你的命可怎么办！你想要一了百了落得清净，怎么可能，我一定要拽着你的，你这齐府里面人又少，事又多，别想扔给我！” 颜以筠哭的毫无形象，多日积攒拼命压制的情绪突然爆发，拉着他的袖子抹眼泪还不忘继续数落。 “别哭了，我这不是被你打动所以回来了吗！你找来各路神仙救我，我要是坚持赴死，恐怕阎王爷都不收！”齐子煜虽然说笑，但看向床边立着的夜慕笙神色莫测，最后只淡淡的笑了笑。 “是！阎王爷要敢收了你，我就追过去找他拼命！反正我这一条命也就还你了！”颜以筠狠声咬牙道，可是配上了她此刻满脸的眼泪鼻涕效果就打了折扣。 “呵。”齐子煜将她的脸抬起左右看了看，终于笑了出来，“再哭就把碧柳她们都招来了！” 颜以筠忙收声，胡乱抹了几把脸，像是才意识到夜慕笙也一直看着她哭诉未走，颇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慕笙哥哥。” “我救他不过是为了你能安心，他现在没事了，你就不用寻死觅活的！”夜慕笙眼光扫过齐子煜，板起脸冷声道，“不过，交易继续，你可别什么都糊涂了！” 颜以筠诧异的看着他，半晌才点头“好，我记得，你放心！” “那最好！”夜慕笙答应了一句，转头便走，他似乎用上了轻功，不多时便消失在颜以筠的视线内。 真是个怪人，明明就是来救人的，偏要扯上什么任务，难不成她就那么重要，这任务换个别人都无法继续？颜以筠有些疑惑，她一向看不懂这些古代人的想法，而这个人就是难以揣摩的极限。 “咳。。。”齐子煜轻声咳嗽，成功唤回颜以筠的出神。 “怎么了？哦，我去把林太医找来，让他再给你看看！” 齐子煜还没来得及阻拦，颜以筠就已经跑走，无奈笑了笑，他昏迷的时候神智尚存，她为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可是一点都没错过。 “楼主，这一次要修养多久才能痊愈你可知道？”女子担忧的迎上前，口气却不好。 “我自己的伤势如何我自然清楚，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夜慕笙气息不稳，动作也有些不连贯。 “楼主既然知道还要去救人！他与你非亲非故，只为了苏络锦吗？她能做的难道我就不能？” “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理会，我自有打算。” “什么打算？她于你而言其实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吧！我早就说过，我宁愿你是真的无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选择忽视 巳时，圣驾至齐侯府，看到齐子煜虽然伤重，但精神尚好，总算有些放心，这才摆驾回宫，之后莫枫风尘仆仆的出现，吓得不轻。 “你。。。你不是。。。络锦昨天还说你不行了，怎么就。。。”莫枫看着齐子煜睁大了眼无法置信“难道络锦骗我？” “我没骗你，但你也说了他是属猫的，命多得很，怎么死得了！”颜以筠摇头笑着，虽然还是疲惫不堪，脸色憔悴，但眼睛所流露出来的神采却完全不同。 “你小子！可吓死我了，我昨天听到消息就去找我们那位不知道在哪云游未归的大夫，折腾了一宿，今早就又听说圣上甚是欣慰的看到你无恙，你可真是命大！”莫枫上前想要捶齐子煜一拳，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只能讪讪的收回。 “有劳你了，我不在这段日子没出什么问题吧。”齐子煜也笑，但扯到了伤口，疼的语气顿了顿。 “客气什么，我还能让底下人翻天了不成！你留下的烂摊子该收拾也都收拾了，只是白楼。。。”莫枫悄悄瞟了一眼颜以筠，见她没有反应才继续“我没有找到他们的所在，那晚也跟丢了。” “意料之中，白楼的人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先把白楼放一放吧，我总觉得朝中要变天了。”齐子煜也看了眼颜以筠，想了想才道。 “朝中的事情咱们管不着，也不该咱们管！我只想知道伤你们的是什么人，可看出了他们的武功套路？”莫枫耸了耸肩，杀气腾腾的问着。 “杀手都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武功，但都是起码有三个是顶尖高手。若非他们不愿人看出，恐怕我们早就丧命了！”齐子煜仔细回忆自从第一次遇见黑衣人之后的场景，望着床顶上垂下的帷幔发呆。 “顶尖高手？连你都忌惮三分？那对方还真是下了血本！”莫枫尖锐的讽刺着，脑子却也一刻不停。 “你不是后来说什么他们主子想要你活口，更有利用价值？你会不知道对方是谁？还是怕我去报仇，所以瞒我呢？”颜以筠一直沉默的看着他们，突然插嘴道。 “从他们的手段就能看出来变化。开始恨不得置我们于死地。可后来他们撤离之后再碰到却没有第一次那么充满杀气，所以我推测他们是想要抓活口，我必然对他们有些用处。具体是谁，我却猜不出来，要说仇家，我这样一个在青楼打转的人。顶多就是有人为了姑娘跟我争锋，但也不至于到追杀的地步。而其他的地方，我却想不起跟谁结过梁子，是他们的障眼法，掩盖真实身份吧。” 齐子煜说的话半真半假。颜以筠不了解，莫枫却已经了然，微微点了下头。心里看着颜以筠稍动。 “你们都是这么被他洗脑的吗？我怎么听都觉得这里面有事呢？”颜以筠突然转头看着莫枫，正巧和他对视上。后者一惊，忙转开视线。 “啊？什么洗脑？” “就是将他的意识和主意灌输给你们，让你们认为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颜以筠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无意识的将新型词汇说出，忙解释道。 “洗脑，这倒是个新鲜的东西，不过挺贴切的，话说回来，我说的句句属实，怎么就成了了洗脑？”齐子煜点头称赞，眼神却盯着莫枫。 后者醒悟过来，向后退一步告辞“你先养着，我得回去跟下面人都交代一声，免得人心惶惶的，有你在，主子那边总是好的，我会让我家的下人送来补品，都是往年的贡品赐下的，你可别浪费了。” 齐子煜只是笑而不答，颜以筠想着总是麻烦了他跟着忙碌一宿，觉得过意不去想要送送，也被齐子煜拦下。 “怎么了？是不是有不舒服？让林太医过来看看！”颜以筠现在是生怕他再有反复。 “不是，我有些问题要问你。”齐子煜拉着她坐下，由着颜以筠颇有些尴尬的抽开衣袖。 “是你求莫枫去找大夫的？” “是啊，你那时生死莫测，我只能把能找到的人都找了一遍，莫枫是最后一个，他若都没有法子救你，我就真的绝望了。”颜以筠咬着下唇点头，现在想想只是短暂的一天时间，就有了这样的变化，若是他现在还躺在这里无知无觉，那么她又该如何，这种设想让她直觉的逃避。 “最后一个？难道你最后去找的不是白楼？我以为。。。”齐子煜诧异扬眉，他口里说的是这件事，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他自然是知道莫枫的心思，原来没有正式见过他就已经不对劲，现在真的见到了她，会不会更加不可收拾，从刚才他一口一个“络锦”就让齐子煜听得别扭，到底这个女子有什么魔力，能不断吸引人去探索靠近。 “不是，我是第一个求助夜慕笙，只是他开始的时候拒绝了，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改变了主意，也许是想到你那晚也没有真的赶尽杀绝，所以想还你吧。”夜慕笙的心思她依旧猜不出来，只是又想起那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就觉得迷茫。 “你怎知那晚我没有对他赶尽杀绝？我们之间过招可是从没有留下余地。” 颜以筠想起他们二人的内伤，似乎齐子煜说的是事实，那么夜慕笙又为何要改变主意来救他，而夜慕笙的伤势是不是也不轻？ 第一次，她甚至开始关心那个操纵她的人，而自己是不是对夜慕笙要求太多，那场交易本就不关其他人的事情，用齐子煜的性命来做交换确实过分了，颜以筠有些出奇的自责。 “他临走的时候说的交易，就是你想从他那里得到那东西的交易吗？” “是。”颜以筠点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会让她更加的想起夜慕笙临走时的伤，她不是圣母，只能选择救最需要的那个人，而其他就这样的被她忽视，这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他还会让你再做什么？” 颜以筠摇头不语，起码现在她不想知道即将到来的任务是什么，而且，就算知道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养伤生活 看书养花，唱歌抚琴，这是颜以筠从来没有想过的日子，自从她到了这里，简直没有一时安宁，伤病不断，加上背后的身份，和本主苏络锦时不时出现的情绪，都让她应付的十分艰难。 尤其是嫁到齐府之后，莫名其妙的多了情敌，还要时时防范着有人陷害，每每睡下都会梦境不断，颜以筠几乎觉得自己会神经衰弱。 不过，眼下终于时来运转，能够清净的待在齐府里，没有人来打扰也不用为了保命而提心吊胆。 “你笑什么呢？”齐子煜的伤势也极快的转好，起码已经能够下地活动，只是不敢扯到伤口，所以颜以筠时时盯着他，不许随意动作，只能在床上静养，为了解闷，几乎将书房里的书都搬了来，堆在床头，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太美好了，一杯茶一本书足矣，真闹不懂那些终日争名夺利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些东西争到手里又有什么意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颜以筠放下手里的书，她刚刚有些走神，半天都没翻动一页，这才让齐子煜看出不对。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齐子煜也随手将书扣在一边，看着她道。 “嗯，说的也是，就算各有所求吧，有人好财，有人好权，还有人么。。。”颜以筠顿了顿，看着齐子煜发笑。 “还有人怎样？”齐子煜明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故意追问。 “还有人好色！”颜以筠忍着说完才笑出声来，将书彻底扔在旁边，只是弯下身子笑个不停，最后才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有些恨恨道“这个可是男人的通病，改也改不了了。” “谁说的，有人就视美人于无物！”齐子煜也不恼，只看着她笑。 “谁？我倒没有遇到过。”颜以筠想起曾经那个渣男，脸色突然有些不好。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你？你可是齐子煜，京城闻名的齐小侯爷。各大青楼楚馆的常客。哪个楼里出了红牌姑娘你怕不是第一个会去捧场，还说自己视美人于无物，你也太过。。。自信了吧！”颜以筠想了想。觉得自己词汇相当匮乏，否则怎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 “我怎么了？那是假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我本性上来说我是不愿意这样的。形势所迫要找一个能够隐藏自己身份的形象，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齐子煜挑眉。这些天他精神恢复的极快，之前狼狈的模样一扫而空，但因为瘦削而显得五官更加立体分明。 “那又怎样？你还不是去了？”颜以筠发现自己颇有抬扛的天分，并且再见过夜慕笙那样的妖孽长相之后。对于任何帅哥美男都会有免疫力，不会像某人见到齐子煜的时候经常语无伦次，做花瓶状。 想到宋珺瑶和苏冰璃。她就有些堵心，虽然这两个人她解决不了。只能忍着她们时不时来作恶，但有些事情不能退让，就如在苏府落水之前，她容对方一分，对方只想得寸进尺。 “我去是去了，可除了花钱造出自己的名声之外，可是什么都没做过，你要不信，只看你自己就是了！”齐子煜一脸无辜。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红牌姑娘？” “你这样的美人在家我都没有下手，更别提别人了！”齐子煜突然看着她认真端详一番，似乎极为认同自己的观点。 颜以筠突然被他夸赞，脸一红，啐道“我却是有自知之明的，论长相，我不及姐姐冰璃，论才情，没有宋姑娘高绝，论风情，更比不上你那红颜知己灼灼，这话可是抬举我了！” “可我明明恍惚记得，在昏迷的时候有个天仙一般的女子一直陪着我，只是却有些吵人，不断在我耳边碎碎念着什么，我每每想要睡去都会被她吵醒，一刻不停简直。。。”齐子煜话未说完，就被颜以筠扔过来的书本砸中。 “原来你什么都听着呢！那你装什么昏迷！看我自己表演很好笑是不是！”颜以筠又气又羞，她觉得对方会听到，可没想到他记忆力那么好，醒来之后竟然能完全记住。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担心了！不过那时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齐子煜摆手告饶，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那神情中甚至有些期待。 “什么话，我已经忘了，说过那么多，我怎么都记得！”颜以筠侧过脸不看他。 “你说你会待在这里，把这里改造成个像样的家！你那时说过，你也不愿被人放弃，那两个不愿被放弃的人在一起是不是就能组成家了？” 颜以筠低头不语，这些话她似乎说过，可仔细想想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现在被他提起来也不是一个无法接受的结果，起码她本心并不排斥，可。。。她更想要回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她想要回到有电脑电视冰箱的现代化城市，那么这个承诺要怎么实现。 虽然谎言很容易，她只要点头就能让这个男人开心不已，她从小到大曾说过的慌也不计其数，但她现在就是无法再继续，给他一个虚无的希冀，到最后发现真相的时候，还不如从来没有过。 “你那时候只想让我活下去，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明白了。”齐子煜的声音低沉下去，让颜以筠听得更加难受。 “我只是。。。你。。。怎么出血了？伤口又裂开了是不是！”颜以筠回头，见齐子煜胸前白色衣襟上已经绽开了红色的痕迹，而且还在不断扩散，顿时慌了手脚“刚才我扔的书打到你了，对不起，你怎么也不说话！” “我没有注意到，也不很疼，你放着让下人过来帮我换吧。”齐子煜想按住她的动作，却没有颜以筠手快的扯开他的前襟，利落的从身后解开伤口上的布条，看着血肉模糊的地方稍稍停顿，便继续上药更换。 “男女授受不亲你到底懂不懂？现在我都被你看光了是不是你要负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奸计”得逞 “你怎么坐在这发愣，也不怕地上凉，虽然快夏至了，也不能不在意这些。”彼时齐子煜已经能行动自如了，自从那日他问过有关家的话题之后，再也没有提起，颜以筠的沉默拒绝或许还是让他失望了，虽然表面上又恢复成原来跟她斗嘴偶尔唠叨的形象，可颜以筠却知道他们彼此都明白有些东西是无法再碰触了。 只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就是最好的结果，他们本就敌我不辨，现在更添了这些分歧，这样已经是极好的，虽然插科打诨变了味儿，但对于两个一直都伤痕累累将自己封闭起来的人，又能奢望什么。 “趁着现在天好，研究一下把齐府的那块隔开租出去吧，我觉得西面那片小院子里没有什么大用，而且。。。”齐子煜虽然数落了颜以筠，自己却也席地坐在她身边。 “什么！你要租房子？”颜以筠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他一脸惊诧。 “对啊，不是你曾经说过的吗？说这样大的一个府里没有多少人，看着冷清还浪费，不如这样有些进项。” “这可是你父母亲留下的府邸，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颜以筠随便想想现代的房价，折合下来这该有几个亿的庭院，还不加上地皮的价值，这要是留到现代就是个富翁级别啊！果然是富人到什么时候都是富人！ 她坐不住了，着急道“而且，以后齐府再有女主人，可是要骂死我了！好好的侯府多么气派，生生的变成了七零八落的小家子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花天酒地连祖业都不顾了呢！” “什么女主人。齐府只有你一个正经女主人，哪里还会有别人。”齐子煜低头小声念叨，却不敢看颜以筠的神色。 可他虽声音压低，但刻意让颜以筠听得清楚，有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承诺，这算是承诺吧，她要如何回复。明明心中已经感动。却想起曾经康睿也做过这样轻易的许诺，可是最后呢！ “我早说过，不会在意这些事。只要她们不来打扰我就好！你在外如何，在齐府如何，都是你自己的事情。”颜以筠狠下心说道，齐子煜登时抬头。有些诧异于她突然的变脸，他以为那是已经是他最好的剖白。却不料兜头一盆冷水将他浇灭，难道她就那么确定彼此之间最后一定是敌人，所以连个希望都不愿意空许。 “你何必又说这些！不隔开就不隔，那就再多买些人来。看着也就不冷清了。”齐子煜仿若无事一般继续建议，伸手捡起地上的石子就在面前的地面上画着，颜以筠有些好奇。凑过去看了半天才发觉原来他是在画齐府的地图。 “这是做什么？” “我这些天在床上躺着无事想了想，自从我父亲母亲没了之后。我就入宫后来又极少回来，这府里也是多年没有修缮了，成亲之前我特意让管家看了看，只有你住的这里还算干净齐整，其他的各院子都有需要重新修葺的地方，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时候找人来修一修，起码看上去要像个样子。” 齐子煜在地上不住的标记，似乎还回忆各处细节，可是虽然是他的家，但多年未归很多地方他自己已经忘却，所以画画停停的。 “唉，还是让齐伯来做这些事情，这里，这里我都忘了是什么了，似乎听府里的老人说还有一处是我母亲亲手种下的牡丹，每年都会开的极好，可惜我也从没看过，算了，还是叫齐伯吧。” 齐子煜黯然的想了一阵，提起母亲他似乎有些异样，然后扔下石子，起身道，一面说着一面走回屋内，颜以筠盯着他显得有些瘦削孤单的背影突然心软，又低头看了那尚未完成的平面图半晌，暗自劝说自己，就当做是行善了吧，随后站起身，追到屋中将又想拿起书本的齐子煜拖出门。 “走吧，你自己的府邸自己都不晓得，说出去简直成了笑话！一起去看看各处都有什么，然后让齐伯来修，否则齐伯也会被你突如其来的想法弄得一头雾水，最后达不到你要的效果，又要唠叨！”颜以筠边走边念着，也不知这话到底说给齐子煜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在前面走的快，拉着齐子煜的袖子，却不见后面跟着的人露出得逞的笑意，稍纵即逝，立即变得无奈仿佛极为不情愿的模样。 “我在入府之后的日子里，闲着没事做倒转悠了几次，你看你说的那处牡丹是不是这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瞧着开的正好，没想到一年这么快就过去了，齐伯想必也是十分尽心，将这里打理的十分妥帖。” 颜以筠指着一处独立的院落道，她曾经路过这里，一见就喜欢上了，看了许久才走，现在想想莫非是齐子煜的母亲托花来看看她这个过门的媳妇，那就太神话了！ “恩，京城水土并不适合这种牡丹的生长，可我母亲偏偏喜欢，父亲就找来各个有名的花匠，又有母亲悉心培育，这才长了那么些，可不想，这么多年过去，它们依旧开的漂亮，只是那主人却换了。” 齐子煜蹲下身子，手伸向最近一朵花的花瓣，修长的手指在鲜艳的花朵颜色衬托下显得愈加漂亮，让颜以筠莫名的想起吸血鬼，白如雪的手，红如花的血。 而面前的人灿然一笑，白晃晃的牙齿更加令她心惊，陡然倒退一步，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很漂亮，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我怎么会不喜欢。”颜以筠看着递过来的几枝牡丹，娇艳欲滴，不自觉的称赞，引得齐子煜侧目。 “你懂诗？” “难道我就该只会打打杀杀，不能吟诗作对？”颜以筠心中一惊，也不知这诗句是不是这个时代有的，她一时忘形竟连这个都忘记，不过却极快的掩饰下去。 齐子煜若有所思“看来夜慕笙教你的还真不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夫妻”生活 颜以筠和齐子煜两人权作恢复锻炼，每天在齐府散步，几天就将各处都逛了过来，齐子煜这才又开始将院子的平面图细致画在纸上，叫来齐伯准备修缮之事。 “侯爷这是？”齐伯拿着图左右看看还是不解。 “之前你不是跟我提过要把府里重新修整一下吗？之前一直在外也没有时间打理，而且也多年没有看过，都忘却了，最近我在府里仔细转了转，才确定了这个图，也不知道准不准确，你就拿着让工匠看着修葺吧，父亲和母亲的那个院子不要大动，其他的你看着办。” 齐子煜想了想又说“再找牙婆买些人进来，让夫人一一过目，找点伶俐的。” “我？为什么让我看？”颜以筠指着自己有些不信，她连人事这种工作都没有做过，怎么挑选人手“我哪里干过这些！要找不好找个贼进来怎么办！” “没事，反正也是你用，你看着好就行了！就算偷又能偷走多少，难不成还能把齐府都偷走？你喜欢合眼缘就够了。” 颜以筠暗自腹诽，果然是财大气粗，简直就是资本主义，她这个做惯了劳苦大众的百姓一时间要怎么适应。齐子煜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让齐伯下去准备，后者也是完全摸不到头脑。 “齐伯，怎么了？”直到出了二门，有得力的小厮看齐伯表情不对，凑上前来问道。 “这。。。侯爷最近有些不对啊！”齐伯抬头看着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怎么不对？是侯爷一直在府里未出去，所以不习惯吧。” “不是！我从未跟侯爷禀告过要修缮府里的事宜，有哪里坏了都是直接找工匠过来的，难道是我上了年纪记不得了？”齐伯仔细回忆，自己确实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而且齐子煜一向不常出现，就算在府里，这些小事他也是不管的，怎么突然心血来潮。 “许是您随口一提被侯爷记住了呢！咱们侯爷虽然人看上去不务正业，可打小就聪明着呢！那时候圣上不还御口夸赞过，说侯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小厮劝慰了一句。 “那更不对啊！刚才侯爷还说什么这府里的庭院什么的都忘记了，前几日又去逛了逛才画下来的！这。。。虽然他不常回府。可这府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能清楚说出在哪。怎么还要重新再看一遍呢！”齐伯皱着眉，眼睛虽然有些花可脑子却不糊涂，当下更加迷惑。 “嗨。侯爷这样说必然是有他的目的，许是确认一遍呢！都要修哪里，我去找工匠来吧。”小厮一笑，倒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探头看过图纸就出去吩咐人去了。 留下齐伯一个人还在念叨“不对啊，这侯爷最近不太正常呢！” 而“不正常”的人还在想着如何再别的理由让颜以筠陪着他出去。上香祈福，郊外散心，赶集，一个个想法冒出来又都被否决。 颜以筠自然不知道他的打算。从他吩咐了那天开始，就不断有人被齐伯带来让她过目，仔细的筛选了一遍又一遍。将将确定十来个小丫头和几个帮厨，前院的小厮也配备了几个。大概有些像样，不显得那么空旷冷清了。 很多时候，齐子煜也陪着她挑人，偶尔给些意见，不过最后的主意还是她拿，大部分时间齐子煜只是大爷一般的坐着太师椅饮茶，没有几天，京城就都知道齐侯府的小侯爷经历了这次的事真是“改邪归正”了，再没听说去过什么青楼，只每天在家，竟有些要将侯府重新治理起来的意思。 但颜以筠却觉得她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府里的当家主母，齐伯似乎是养成了习惯，什么事都要问过她的意思才办，她从不懂这些治家的东西，在现代大学里也没有这门课程，来到这里更加没有机会和时间学，所以就只能硬着头皮对付。 有时遇到连齐子煜都看不下去的地方，他会私下提点，但同样也会落一身埋怨。开始颜以筠还收着脾气，后来就不再掩饰，经常是自己的错反倒最后是齐子煜来赔礼。 直到这种平静被莫枫传来的消息打破，齐子煜面色不变，也没有对颜以筠隐瞒什么。 “是朝里有些变化。” “你之前就说过朝中要变天了，一语成谶？”颜以筠手上拿着齐伯刚送过来的账本，翻页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瞬，便说，左右跟她和齐子煜也没有什么关系，朝里的事情，涉及政治，她这样的进去还不瞬间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所以还是远远看着就好。 “嗯，莫枫说已经有人开始动作了，针对的人很明确！”齐子煜说完又加问了一句“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你父亲的安危？” 颜以筠心中暗想那个老狐狸，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但面上还是道“父亲在官场多年，想必自有方法躲开重重陷阱，再说，就算我担心，也毫无用处，又能帮什么忙呢！我左右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人！” “又来了，怎么我只说了一句你就这样记仇，非要念叨多久才罢休！”齐子煜苦笑，向她又靠近了一些“那针对的人是谁你也不好奇？” “我虽然得罪一些官家小姐，毕竟也闹不到朝堂上，而你，就顶着个袭爵的侯爷名头，没有实际官职，又有圣上那边庇护着，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除此之外，他们要针对什么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颜以筠无奈放下账本，坦然道。 她虽说的风轻云淡，但在齐子煜听起来心里却极为高兴，这是不是表面他们的关系还是不一样的，不过还是加问了一句“若是涉及白楼夜慕笙呢？” “白楼即便做些隐秘的勾当，可表面上还是江湖门派，就算是有其他野心，现在总也不至于让朝中有权有势的人注意到，夜慕笙一向谨慎小心，不会是他。”颜以筠似乎信心十足，引得齐子煜又不高兴起来。 颜以筠不明就里，喝了口水才问道“说了这半天，你还不是想让我问问，到底是谁，那就说吧，别卖关子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风雨欲来 “如今让满朝文武议论弹劾，处于风口浪尖，也被一些人利用针对的人，正是区区在下！”齐子煜站起来走到颜以筠面前正色道。 “是你！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要突然针对你？你无官无职，只是一个颇得圣上欢心，但自己不求上进终日流连青楼的纨绔子弟，他们针对你又有什么意义？”颜以筠没有想到自己胡乱说的竟然会成真，皱起眉头问道。 “我没想到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想我的？看来我那形象还真是深入人心，成功的很！不过现在呢，你还这么看我？”齐子煜追问，和颜以筠所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说说可有什么想法了？为何要针对你？”颜以筠伸手将凑近的脸推开，正色道。 “你是真着急？这算不算关心我？”齐子煜还想继续，发觉颜以筠脸色已经变化，忙转圜道“正事，说正事！你以为他们那么好骗，容得我做戏就混过去了？” “你是说他们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这怎么可能，你们隐藏的那么好！”颜以筠有些不可置信，龙卫几乎是最隐秘的所在，只有皇帝才能完全掌握他们，其他人怎么可能知晓。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免会有二心的人！很正常，我们早就料到这一天了！”齐子煜看起来完全没有惊讶，更不担心，回到桌边坐稳“不过，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起码我的身份即便是在组织内部也是隐秘的，很少有人见过我的真容，所以我猜是这次的事情引发了他们早已存在的矛盾。这只是一个导火索，我就是个倒霉的被当做试牛刀的那个牺牲品。” “你是说。。。御宅的事情？”颜以筠反应很快，但更加着急“那把火还是连累你了？他们是用这个理由来针对你的？” “御宅的事情莫枫早就处理好了，在我们回来之前就将一切线索罪责都安排妥当，只是终究时间太刚好，就算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留下，还是会让有心人利用去做什么事。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能摆在桌面上说就罢了！”齐子煜还是云淡风轻，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皇上那边是。。。” “聪明，这个时候只看圣上的意思就是了。君威难测，他们这些人也是用我来试探圣上的想法和底线，然后再寻下一步路。”齐子煜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让颜以筠顿时觉得他老神在在，倒让自己白白着急。索性也端正坐回去，重新拿起账本。 “你打算怎么办？” “等！现在做什么都会让对法抓到更多的把柄，而我也不知道圣上那边情形如何，所以只能等！”齐子煜缓缓将桌上的茶盏端起却不急喝。握在手里微微用力，茶盏中的水不断晃动翻滚，仿佛一壶即将沸腾的开水。 “你难道没有什么办法秘密面圣？你们不都应该有一些进出皇宫的秘密通道或者手段吗？”颜以筠斜着眼看他。却见他动作一顿，立刻澄清道。“我不想知道你们这些隐秘的事情。只是提个醒，就算有也不要告诉我，我怕会被灭口，而且别人若严刑逼供的话，我一定不会保守秘密的。” “可是我偏偏想告诉你，怎么办？”齐子煜笑的不怀好意，“没关系，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们既然已经成亲那么久，也该告诉你了！” “别！你别害我！只说我给你出的主意可不可行？”颜以筠手心向着齐子煜抬起，制止他继续。 “现在去见圣上也没有必要，你以为他们想做什么，和我做过什么圣上一无所知？当今的主上可是个明君，杀伐决断恐怕早就定下了，我去或者不去结果都不会改变，你不用烦心，与其说我什么都不做的等着别人进攻，连防御都不做，还不如说我对圣上有些许信心，他可不是普通人，天子总不会容得下想要左右他的人！” 最后一句，齐子煜已经压低了声音，虽然以他们的内力可以感知到周围并无人在偷听，所以才敢说出这样隐秘的事情，可最后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敬畏一般，高声都会是种不敬。 颜以筠也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安，听他的话，每天看看账本，挑几个丫鬟，再遛一遛齐府，检查他们安排下的修葺工作如何，日子也过得清静，更显得飞速流逝。 转眼又过去了半月，莫枫传进来的消息说朝上已经隐隐分为两派，各自僵持不下，当初针对齐子煜的那些人罗列了十条关于齐子煜的“罪状”，谴责他行为不端，当削去爵位逐出朝堂。 而另一边则以保齐子煜为目的，他们也并不是真的要保他，而只是存在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想法，毕竟哪个豪门贵族之后都会出几个不肖子弟，难保齐子煜倒下之后，下一个被针对弹劾的会不会是自己的家族，所以都非常积极的上下动作，这些人中以保守派居多，其中包含了朝中享有尊爵却实权不大的人。 但有一个却是例外，便是苏邑，他手握重兵，又承着护国公的爵位，不是两派中的任何一边，以他以往的习惯应该是中立的一方才对，可这次却意外的力挺齐子煜，众人纷纷猜测是引着翁婿的关系才有此变化，而齐子煜和颜以筠都明白，这不过是他察觉风雨欲来必须及时求得自保的一个手段，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而那位一直在看着的天子却没有什么反应，他似乎也在等着什么，一时间京城人人自危，宫内外同样勾心斗角，愁云惨淡。 “我父亲突然这样选择恐怕不简单，他从来都是自保为上，怎么可能突然改变，虽然外面人都那样说，可我总觉得若不是另一方对他造成足够的威胁，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当然，要针对我的一方你当幕后是谁？”齐子煜点头，拿起折扇在手间转动着，最后回到手心，修长的手指握住扇柄稍稍用力，一下展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意外之喜 颜以筠对这里的朝中事情完全不了解，只是之前听夜慕笙曾提过几句，如今猛然要想和苏邑有嫌隙的人，她更加没有头绪，茫然的想了想，终究放弃，重新翻着账本道“管他是谁，反正我也是不知道的，他们一次出手就要你的命，然后又觉得你有利用价值，现在却又攻击你，我算是个蠢笨的人，实在弄不明白你们这些人的想法。” “你还算蠢笨的人？那这世上可还有聪明的？不过是你没有认真想过罢了，算了，你不愿意想也好，我也没有当回事，我们就闭门不出，外面爱怎么闹就怎么闹。”齐子煜无奈笑了笑， “这话颇合我意，准了！”颜以筠眼里露出笑意，挥挥手赶人。 “行，你接着看吧，真不知是不是你有账房先生的天分，怎么让你管账以来就天天抱着账本不放，若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能劳烦你做这样的事了。”齐子煜摇头，起身欲走，又被颜以筠叫住。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当然要尽心，否则让人觉得我从中牟利就不好了！诶，对了，你先别急着走。” “怎么？还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是吧！什么事？”齐子煜精神突地一变，忙回身凑上去问道，脸上都快笑出花来，本来周正俊朗的五官被他的表情生生破坏。 颜以筠颇有些嫌弃的将他推开，然后才伸着手将账本递过去“这是前些日子你画的那图，齐伯找人去各处修葺了，现在差不多完工，账目你过过眼才好！我虽会算账，但却不懂这些物料的价格。别让有人哄骗了去，白当了冤大头！” “这些东西骗能骗的了多少，你说那各处已经修好了？快快，一起去看看。”齐子煜将账本接过来随手放在一边，拉着颜以筠就走。 “去看什么？”踉跄的跟了几步，颜以筠才喊道，这人怎么思维这样跳跃。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明明是看账的，怎么还要出去？ “看看工匠的活怎么样，齐伯毕竟是从外面找来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按照我的想法修的，当然要看看。”齐子煜快步不停，握着颜以筠的手腕愈发用力，却没有弄痛她。力道掌握刚好不让她挣脱。 “去看就看，你拉拉扯扯的干什么。我自己会走！放手啊！”一路行去，由于这些日子不断招揽的下人，令齐府之内人员猛增，沿途经常遇到路过的奴婢丫鬟。见此场景皆屏气凝神的行礼问安。 齐子煜没有理会，颜以筠也没空理会，她虽挣不开。可眼睛却没闲着，瞟着周围人的眼光就知道他们作何感想。心中更加恼怒，手上便用了内力。 “别着急，这就到了！”齐子煜感受到她的反抗，想用内力相抗，却不料自己的内伤还没好全，轻易不能运功，只是这样的动作就觉得胸口微痛。 “你的伤还没好？”颜以筠这才发觉，赶上来查看，被齐子煜躲开笑道“光天化日的，你这样就不怕人误会了？快走吧，我无妨！” “到底要去哪里？刚刚路过的那处难道不是新修好的？怎么不看？”颜以筠指着身后的一个位置。 “当然是特别的才要看，怎么样喜欢吗？”齐子煜突然停步，颜以筠冷不防差点撞到他的身上，忙定下身子抬头，一瞬间愣住。 “这。。。这是什么时候种的？” “看来你根本没有仔细看过我那次画的图，你别管其他，只说喜不喜欢？” 颜以筠看着面前一大片桃林有些回不过神，这里她若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几个破旧的屋子，里面堆放着杂物，算是极为偏僻的一处院落，而且仿佛周围还有假山之类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缓慢的点头，抬脚向桃林内走去，现在已经不是桃花盛开的时节，不过，茂密的枝叶和树上已经结出的果实都昭示着如果在春天的时候，这里将是如何的一番美景。 “还有这边！”齐子煜眼中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然后又拉着她向外面走去。 “我还没怎么看呢！你又要做什么去！”颜以筠无奈至极，眼前的情形已经让她极为惊喜，还有什么？ “这里，现在看着还少等再过些日子都开了就漂亮了！”齐子煜语气中多了几分炫耀之意，颇像一个做了好事等待夸奖的孩子。 “这。。。这。。。都是什么时候做的？”颜以筠已经语无伦次，看着一池的莲花静卧，现在正如齐子煜所说还只是花骨朵，开的不多，等盛夏时节该是如何的美景，她在现代的时候最爱莲花，可惜只能偶尔去公园的时候看看，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地方能够种的起来，现在在这里这个心愿竟然实现了！ “那天在你家的时候我看你那么晚还去赏桃花，想来你应该是喜欢的，所以就一直计划着在府里也种一片，这个莲花池么，也是我所喜，看这里，我还放了一条小船，若是晚上行舟于莲池中不失为独特的乐趣，怎么样，你还喜欢吗？” “喜欢，真是漂亮，太喜欢了，你。。。”颜以筠转头看着他，说不感动是假的，能有一个人为自己做这些事情，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无动于衷。 “这桃树，还有莲花都是我亲自去挑选的，还有这个船用的也是。。。”齐子煜越说越起劲，指手画脚的兴奋不已，和他龙卫的属性完全不同。 颜以筠一时有些糊涂，不明白那个才是他真正的样子“谢谢，让你这么费心的做这些事情，这样装点起来确实有生气了，只是我。。。” “别说话，你只要看着就好，不需要做什么，拒绝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还有什么喜欢的一起说出来，我让他们去置办。”齐子煜急急开口制止颜以筠继续说下去，转头看着莲池道，他隐藏起来的情绪仿佛如一张网将颜以筠捆绑进去，那仿佛恳求的语气，让她更加动摇，只是点头。 “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圣旨下达 “这宴会有什么好去的，而且我又不在，若有什么人难为你要怎么办？”齐子煜不屑的撇嘴，再次企图说服道。 “这是特意传来的旨意，我若不去岂不会更给你增添麻烦，现在你被圣上下旨在家中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入宫，那些人还不一定在背后如何看你，我总要去给你挣点脸面回来。”颜以筠翻来覆去的看着第一次见到的圣旨，就是一块黄布而已，就有主宰别人生杀大权的力量。 “什么脸面！我的脸面还用你去挣？再说我这个在青楼中的盛名你要怎么帮我挣？还是别去了，现在这种情形下，皇上也不会说出什么来！”齐子煜眉头稍稍蹙起，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原来那日，他们两人在莲池边气氛正好，齐子煜本想趁着颜以筠感动不已的时候提些要求，可齐伯前来回禀说圣上下了圣旨，让他们速去前厅接旨，外面的斗争他们并不知道胜负如何，只是这圣旨却是明白的指明令齐子煜在府中思过，不得擅自入宫。 这样的结果让颜以筠有些诧然，原以为依照齐子煜和皇帝这样的关系，怎么也要保他一保，否则在危机的时候直接被推出去以后谁还会为他衷心效命呢！可没想到皇帝竟然向弹劾齐子煜的一派妥协，这是最初的让步，但到底对方还会有什么样的后招，他们也毫无头绪。 齐子煜却仿佛松了一口气般，这种结果已经在他预料之内，颜以筠几次问过他都不肯说，后来实在纳闷各种示好谄媚他才缓缓说明，这本就是保护他的方法。只是闭门思过而已，便是没有准他们提出的削爵的罪过。 颜以筠这才暗自念着皇帝的想法果然还是他们这些人能够猜测几分，表面上是惩罚，可实际上是保护，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又不够用了，亏得齐子煜还说她聪明，连这最基本的好坏都没分清。 她若聪明。这世上的人岂不都是弱智了。尤其是齐子煜和夜慕笙等人，那就是人精中的人精，跟他们动心眼。自己这样的还是省省吧。 反正他们本来就为了养伤而没有出府，这样一来倒合了他们的本意，而且还顺便正大光明的将大门紧闭，躲开了许多趁机上门探病实则打探信息的人。只是这种日子没过几天，又来了新的旨意。说皇宫内要办端午夜宴，指明只请颜以筠入宫赴宴。 “皇上若真觉得我可以不去，那又何必特意下旨，这是冲着我来的。那样的场面我也不是没有见过，有人为难我的人，你也不好出手是不是？两边帮谁都不合适。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呢！你不去倒更好，心中还不知怎么美呢！”颜以筠意有所指。那次皇帝的寿宴宋珺瑶刻意针对，齐子煜视而不见，她可记得清楚。 “那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你怎么就只记得我对你不好，难道你父亲凯旋在府上设宴的时候，我一直偏帮你，你就不记得了？”齐子煜不禁懊悔，好好地又提刁难这事做什么。 “哎呦，你不说还好，那次你是帮我，都帮我落水了，足足让我养了几个月！而且那月黑风高的时候，孤男寡女在桃林里诉衷肠，我这个煞风景的也是罪有应得吧！”颜以筠不住的翻白眼，心里郁闷更盛，他不提还好，那桃林中两人指不定多么缠绵悱恻，连带的想起齐府的那片桃林也不顺眼了。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好好的这么玉树临风做什么！招来这些不甘心的女子惹你不痛快！你这是因为我不高兴了？”齐子煜虽然口中道歉，但神色却透着得意，眸子都快放光的盯着颜以筠看来看去。 “我有什么不高兴，你那左一个青梅竹马，右一个红颜知己的，我若真生气还不把自己气死！我早说过，你喜欢就放在府里，给什么名分也是随你，只要她们不来扰我就好！”颜以筠口气淡淡，神色放松，齐子煜也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这次我还就去定了，看谁能这么不长记性再给我下绊子！” “行行行，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只是我若真再给府里添人你真的不生气？”齐子煜举手示意不敢再惹她，但还是不甘心的追问。 “随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颜以筠起身便走，齐子煜觉得这一眼让他立刻心情舒爽了，但随即暗自反省了一番，难道自己已经不正常了？怎么被人瞪了还挺高兴。 “我是说再找几个花匠什么的侍弄咱们后院的那桃树和莲池，这也不行？” “你不是说不说话了么？”颜以筠察觉被他戏弄，冷声问了一句，脚步不停的向外走去。 “最后一句，真是最后一句，你等等我！”齐子煜却不以为意的赶上去拉住她“你若执意要去也行，一切小心，若有什么事就找莫枫！” 最后这个名字齐子煜万分不情愿的说出，他无法陪同，却也不愿意在明知莫枫的心思的情况下让颜以筠和他有过多接触，但这个情况，他只能以颜以筠的安危为重。 “好，你放心，谁还能欺负我？上次是我没有防备，也没想到你竟然有那些往事，现在知道了自然会警惕的，不过，你要是还有什么往事的，现在还是提前告诉我吧，我也好一起准备着。”颜以筠想了想正色道。 “我哪还有什么过往！珺瑶那也是小时候。。。”齐子煜立时住口，看着颜以筠比划出三的手指，默默汗颜。 “起码我知道的就不是一个了，年轻也要注意身体！”颜以筠末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了一声，以过来人的语气道。 齐子煜再想解释，颜以筠却快步走开，他只能苦笑，难道自己还真是被误会的洗白不了了？这些天做的这么多事不会白费了吧！ 颜以筠直到走出房门，确认齐子煜看不到的地方才稍稍松了口气，她这样一直刻意的转移话题也不知有没有被察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结交嫦曦 直到一个人坐上去皇宫的马车，颜以筠才真的放下心来，齐子煜就算平日里再受皇帝喜爱，这种违抗圣旨的事情他还是不能做的，这样也好，夜慕笙已经暗中传来信息，能避开齐子煜的跟随总是好的。 不过，或许夜慕笙也是戒备着齐子煜，所以消息很短，只说在夜宴上需要她的配合，其他的一概不提，到底需要她做什么，颜以筠想了几天都没有头绪。 马车平稳的行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响声，透过帘子的缝隙可以看到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向家里走去，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街上很快就没有任何人了，再次想起那个夜晚，颜以筠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这次皇帝亲自下旨要她一人入宫赴宴，莫不是想趁机治她的罪，皇帝难道已经知道了自己烧了御宅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这种事极有可能，连齐子煜都说过，各个势力心中都明白那火是怎么回事，只是莫枫拿出了证据，让他们表面上承认罢了，若如此的话，皇帝岂不是也知道。 对于一个放火烧了他祖宅的人，他难道还能有什么赏赐不成？颜以筠心中急跳，现在称病决绝还来不来得及，齐子煜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层才几次阻止她入宫？没有齐子煜在，她能否全身而退？ 这一刻，颜以筠突然觉得平日里这些事情直接问齐子煜总会得到答案，这种类似于依赖的东西似乎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让她甚至不自觉的感到安稳，而现在，这种安全感消失。她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只深恨自己怎么早没想到，一心都在夜慕笙的任务上，丝毫没有真的想过这一层，若能问齐子煜的想法该有多好！ “唉。。。”无奈叹了口气，现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他怎样。只要没有证据就做滚刀肉状吧。缓缓转头向前方，余光突然瞟到车内有些不同，猛地转头。不知何时竟多出来一人。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颜以筠压低了声音，止住头部的眩晕和惊吓，探头向前面看了看，确认车夫并未察觉才凑近说道。 “在你唉声叹息的时候。”夜慕笙脸色未见多好。但比之前救了齐子煜之后看来，终是少了些苍白。 “你是要告诉我任务的具体内容？”颜以筠看着他的神情。心中惴惴，他果然还是没有消气么？但看样子武功恢复的差不多，原来的内疚总算消减一些。 “这次宴会你一个人多加小心，能躲则躲。不要逞一时之气。”夜慕笙冷声叮嘱了一句，完全没有理会颜以筠的问话。 “我知道。”颜以筠点头，继续等着下文。可静默了半晌，夜慕笙并没有继续。“那任务呢？要我做什么？” “你先保住自己再说吧！”夜慕笙看了她一眼。转身向着马车外看了看，确认两边再无人经过，身子稍稍晃动，便消失在马车中。 颜以筠看着他的身影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意思？来无影去无踪的也就罢了，吓唬谁呢！来都来了怎么也不告诉她具体的任务！一个两个敢情都知道了此行危险，当她不知道啊！ 狠狠的捶了下马车，引得前面车夫忙问道“夫人，有何事？” “无事，继续前行！”冷声回复，颜以筠的心情顿时更加不好，他们都是聪明人，都看明白了如今的情况，只剩她自己在这里瞎猜，还要自保！这是再玩她一个吗？ 就算她再不情愿，马车还是停到了宫门之前，车夫已经摆好板凳等物，踏着走下来，仰头看向宫门，这里和她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气势万千。 她到的不算太早，宫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赴宴的官员和家眷，正在互相寒暄，同时也四处打量是否又有人来，随时准备上前见礼，可看到颜以筠的样子后，不约而同的向宫内走去。 颜以筠早就料到这样的情形，当初齐子煜还未有今日的境地，这些人就已经不愿多与她接触，而现在，视而不见也并不稀奇，当下也不放在心上，只目不斜视的随着前来领路的太监一路前行。 “齐夫人，你也来了。”不过，还是有人叫住了她，定步转身去看，颜以筠本以为又是宋珺瑶那个讨她厌烦的，可谁承想竟然是曾有一面之缘的韩嫦曦，毕竟曾经出手相助她度过了难关，不管这个女子当时的目的如何，颜以筠都礼貌笑着行礼。 “韩姑娘也来了，真是巧。” “并不算巧，我是刻意在这等齐夫人的。”韩嫦曦走到近前笑容更加美丽，颜以筠上次并没有太过仔细看过，如今近看才发觉她本是天姿国色，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家世，她怕也不简单。 “等我？韩姑娘有什么事情来找我？”颜以筠挑眉，她们除了那次寿宴之外，应该再无交集，难道也是苏络锦曾经的旧识？ “齐夫人果然是忘了，也无妨，这种宴会岂是颇为无聊，我却是不耐烦和那些人应酬的，不如我们结伴而行，我上次帮了夫人一次，这次就当夫人帮我，可好？”韩嫦曦看着周围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女们颇有些不耐，转脸向着颜以筠竟有些无赖道。 颜以筠无语点头，这是看没有人愿意理她，所以来躲避了吗？她不是臭鸡蛋，所以招不来那些苍蝇，但那她做挡箭牌，好吧，谁让人家那次冒了触怒君威的风险帮了自己，挡箭牌就挡箭牌吧！ “韩姑娘不要嫌无趣就好，我总是跟谁都不认识的。” “不会！这样正合我意！”韩嫦曦得到她的应允当下更加高兴，跟在她身边快步前行。 “韩姑娘出身高贵，自然有人趋之若鹜，也是人之常情，可我如今的情形。。。跟我在一起韩姑娘不怕受连累吗？”颜以筠其实想问难道你家都没有人管你吗？一般孩子交什么朋友家长不是都要过问的，以防走上歧路，别不良朋友带坏，而她这样的家族应该更加明显才对，所交之人都应与家族有益，而自己肯定算不上他们家族认同的闺蜜人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宴会开始 这年头，不仅结婚要联姻，两个家族门当户对，用婚姻作为纽带结盟，就连交朋友也是要挑选一番，能傍上王子公主最好，若不是也要有个足够的身份背景作为依靠，否则便不在被选择的范围内。 颜以筠虽然顶着苏络锦的身份名头，护国公的嫡出二女儿，齐侯府的夫人，可是苏络锦到底名声不好，又是尽人皆知不受护国公苏邑喜爱的女儿，自小长在山野，毫无礼数，回来之后嫁给齐子煜那个不务正业的人，更是毫无利用价值。 所以在最初相见的时候，几乎所有世家都已经了解她的意义所在，也就不约而同的选择无视，如今齐子煜被禁足，对方还在不遗余力的搜集证据，恐怕再这样下去削爵的日子也不远了，她就更加被人弃之敝履，这些她想的十分明白，只是很好奇韩嫦曦为何这样与众不同。 “这有什么，我父亲自幼就为人豪爽不拘小节，更好广交朋友，他年轻的时候还曾经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也颇有几番古侠士的风采，只是后来迫于家中的压力，才由科举入仕。但他这些年脾气却未曾改变，十分希望我与那些养在深闺的女子不同，所以我不仅通文，亦会武！我交什么朋友是我的意愿，他相信我的眼光，自然不会只看重那些虚无的头衔。” 韩嫦曦说起自家的渊源神色间颇有些得意，但恰到好处，不显得高傲也不令人厌恶。 “原来令尊竟有这样令人羡慕的经历！”颜以筠点头由衷的赞叹，能够如此洒脱的行事，实在令她艳羡不已。而后竟是从科举入仕，而非借助家中的力量，如今官拜尚书，这人该是多么难得的人才，入可安邦定国，出可快意江湖。 “所以，我自小便于她们不同。虽然她们学过的东西我也要学。可因着我自幼身子就弱，请来师傅教授武功才好些，但比较下却自由多了！有时这样想想。我们俩的经历其实才相似，都是一样的不受约束，跟你在一起也很轻松，不需要虚伪的互相奉承。我喜欢才与你相交，就是看重你这样的性情。她们不理你，自然是她们的损失，你不刻意勉强自己去迎合，也合了我的脾气。” 韩嫦曦的话倒不少。颜以筠说一句，她能说上十句，一路行来也不觉得冷场的尴尬。 “韩姑娘上次帮了我。我还没有来得及道谢，如今再突然得了一声喜欢。更加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颜以筠听她说话觉得确实有些不同，和宋珺瑶苏冰璃那样拿腔作调完全不同，虽然没有她们的端庄贤淑，却愈加显得真诚。 韩嫦曦掩口一笑，眉目流转间竟有几分夺目的神采，“那不如我们就别这样客气称呼，论年纪我们其实相仿，我就大胆喊一声络锦了！你也可称呼我的名字。” “嫦曦，快走吧，一会儿他们都入席了，我们就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如今你虽不怕，我却还要处处小心，毕竟。。。”颜以筠同样笑道，她虽觉得有些突然，但对方的好意似乎并没有作假。 “我知道，不过就是宋家的那个刁钻的女儿，说句不怕你着恼的话，真不知当初齐小侯爷是怎么和她相识的，还称什么京城的第一贵女，我却是最不喜那样的行事做派，上次也是气不过非要压压她的气焰！” 韩嫦曦了然的点头，神色间颇有几分斗气的模样，看样子这两个人的梁子却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颜以筠却不知该不该提点她一句，这种场合尽量还是不要出风头的好，否则若被那个皇子王公看中求了赐婚，岂不是白白耽误了她，若照这样向往自由的性子，怎么经得过后院的重重争斗风波。 只是这话徘徊了几次，最后也没有说出来，一不知韩嫦曦的性子到底如何，是否真的如她表现的这样洒脱不拘小节，二是她们毕竟第二次见面，说的多了恐有指手画脚之嫌。 “怎么了？你刚刚说要快走，现在又慢了下来，想什么呢？”韩嫦曦在前面叫了她一声，颜以筠才抬头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想起这个时辰应该是小侯爷该用药的时候了，也不知那些下人有没有盯着他按时喝下。”颜以筠随口扯了个话题盖过。 “我往日听外面人说齐小侯爷生性风流，是最不能托付终身的人，可如今看来，那些传言可谓不实，否则怎么能让你这样的人也心心念念的牵挂着，这一时不见就如隔三秋了？”韩嫦曦捂着嘴凑近了她耳边道，话刚说完自己也笑的撑不住。 “好呀，这还是什么名门闺秀该说的话？还未出阁怎么就想着终身不终身了！可见你也是个不老实的，说出去不怕人笑话！”颜以筠还嘴道。 “我去外面自然是不说的！不过看你这样真让人羡慕，虽然齐小侯爷那名声不好，可我总觉得他是不同的，若认真起来对一个人，必然是极好的，否则怎么那宋家的姑娘至今念念不忘，你是有福气享他的好，总比有些人强多了。”韩嫦曦意有所指，眼光向她们走过来的方向看去。 颜以筠也随着转头，竟见宋珺瑶和苏冰璃相携而来，两人有说有笑模样十分亲密自然，如多年相交的闺中密友一般，她正奇怪这两个人是怎么搭在一起的，冷不防韩嫦曦在她耳边低声道。 “看来她还没死心呢！这又拉上你姐姐，你要不要过去跟你姐姐招呼一句？” 颜以筠立即摇头，“不必了，我们走吧。她们自然有她们的事情。” 说罢拉着韩嫦曦快步行去，韩嫦曦表面虽然疑惑，但还是什么都没问的跟着离开，反正那两个人她也不想理会。 这次宴会的名头换了，自然地点也与上次不同，她们落座之后，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外面便有太监唱诺，众人站起跪地行礼，金黄色的衣角和盘龙靴从众人的眼角处经过，但无一人敢抬头直视天威。 直到得了平身赐座的旨意才纷纷谢恩起身，颜以筠跟着众人动作，神经却已经绷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击鼓传花 宴会开始的顺序和节目毫无变化，只是周围人的阿谀奉承的词语不断推陈出新，颜以筠继续将自己缩在座位上，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虽然她也觉得这事不太现实，但还是要抱着能躲一时是一时的想法。 好在韩嫦曦也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两人相伴而坐，只偶尔低声交谈几句，颜以筠逐渐发觉这个女子确实和她有些相似，连对某些人和事的看法都趋于一致，从某种方面上来看，她甚至怀疑这个韩嫦曦也是穿越过来的人。 “嫦曦，那个是什么东西？”颜以筠悄悄翘起手指，指着刚被拿到宴会上的一个花球，心中腹诽，难不成是抛绣球选亲？ 韩嫦曦将手里的筷子放下，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这你没见过？苏府宴会也不会少，难道就没有做过这游戏？” “什么游戏？击鼓传花？”颜以筠想了想问道，苏府的宴会确实不少，可她参加的却只有那一次苏邑凯旋的庆功宴，还中途离席。 “恩，听你这个名字起得倒贴切的很，就叫击鼓传花吧！那个宫女被对着宴席敲鼓，最后鼓声停到哪里，那个人就要出来做一个自己最擅长的技艺来娱乐，这宫中的宴会虽然规矩多，但却不算太过沉闷，一般这种东西每次都会有的。” 韩嫦曦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但看颜以筠脸色不好，劝道“这种能被抽到的可能性不大，每次也只挑三四个人而已，甚至其中还有些早就准备好想要在皇上面前露脸的人可能会偷偷买通宫女，其他的人只看着就好，你不需要紧张。” “若是有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别人出丑是不是也会买通宫女作手脚？”颜以筠直觉不好。有些无奈地问道。 “来这种宴会的人起码都有些拿得出手的本事，就算被选中也不会出丑，顶多就是不出彩罢了，怎么会。。。”韩嫦曦话说了一半停下看了看颜以筠，默默扶额，眼前这个主可是个特例。“若有人针对你的话，这个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不过。难道宋家那个姑娘还没长脑子？” “她长没长脑子我不知道。但想要让我‘露脸’的人可不止她一个。”颜以筠左右看了看，苏冰璃和宋珺瑶坐在她们右手边隔着四五张桌子的位置，两人本正在小声说话。看她投过来的视线，竟微微一愣，随即笑靥如花。 可同样的表情看在颜以筠眼里就是充满了讽刺的一笑，眼下也没有时间关注她们。只能搜索着自己是否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她本在上次寿宴得到教训。下了决心回去学习一个在这里能立足的技能，可谁想到天不从人愿，一个意外接着一个意外，让她根本无暇分心。 “你字可好？”韩嫦曦挑着最简单的问。可颜以筠的脸色忙更换“那舞呢？” “舞剑算不算？”颜以筠小声问着，看韩嫦曦一脸不赞同的摇头“上次已经舞剑，这次怎么还能重复。这个肯定不行！” “那。。。乐器呢？琵琶，古琴？” 颜以筠头埋得更深。这些东西在现代也就是个兴趣小组的类型，为了高考谁会真正去学啊！她也没料到有一天会落在这里，否则一定好好从基础学好。 “这可怎么好！”韩嫦曦的面色也焦急起来，耳边急促的鼓声令她们更加紧张万分，声声鼓点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嘲弄。 “无妨，反正第一轮还到不了咱们这边，先看看再想想！”颜以筠反而安慰起韩嫦曦，她见对方竟然是真的替自己着急，心中更添了几分好感，虽还不能完全信任，可普通朋友如此已经足够。 “要不这样，唱歌你总会吧，我为你抚琴相和，就算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也不会扫了皇上的兴，总也落不得罪过，只是唱歌总有些低了你的身份，让他们更加。。。” “本是我一人的事情，何必拉你下水！弄不好害了你！”颜以筠摇头不允，此时场中鼓声已停，花球传到工部尚书的小女手中，对方也是十几岁的年纪，落落大方的站起，毫无羞赧之色，施施然走到宴会正中礼仪周全的下跪向上叩拜，得了皇帝的允准才摆出姿势，颜以筠这才看出来对方是想用舞蹈来过关。 “这叫什么话，看到没有，那是童君玫，是童尚书的幼女，听说她才艺出众，尤其是舞蹈颇有古时之风，没想到今日竟能看到。”韩嫦曦低声为她寥寥几句介绍过，又开始焦急“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我若怕连累还会跟你相交吗？这舞蹈也被人做了，下一个若还不到你，可怎么好！” “无妨，大不了就唱歌，我刚想起了一个，只是材料不太容易找。”颜以筠看了看又开始移动的花球，心中也有些惴惴，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道。 “什么材料，你说，我去想办法。”韩嫦曦拉了她一把，示意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颜以筠想罢只能凑近她耳边，只简单的说了几样。 “这些就可以了？”韩嫦曦差异的看着她问道“这是要做什么，从来没听过这些东西放在一起还能有用。” “你放心，只要能帮我找来就好！” “行！我去找人帮忙！”韩嫦曦再不多问，转身低声唤来一个宫女，拿出怀里的腰牌递给她，又塞了一些碎银过去，宫女点头称是，将银子小心揣好，看左右无人注意才快步离开。 “你的腰牌就这样给她，这宫里。。。会不会有什么麻烦。”颜以筠想着是不是自己宫廷剧看多了，每次有这样的情节都会接上一段被陷害然后找到什么随身物件的桥段。 “呵呵，没关系的，那腰牌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也常见，不怕有人利用。” 不多时，那宫女回来，悄悄将一小包东西放在她们桌子之下，利用上菜的机会将腰牌还给韩嫦曦，后者冲着颜以筠点头，颜以筠这才拿出包袱查看，急促之间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剩下的就是等着她被“选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各显神通 一个又一个的花球选中了将要上台表演的人，兜兜转转唯独错开了颜以筠这一边，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没有感到丝毫庆幸，反而愈加紧张，就像是在考场里静坐等待着考官来发考卷，而考官迟到了，可考试还没有取消是一样的感觉。 手里握着韩嫦曦替她找来的东西，一松一紧的拿捏，手心里有微微潮湿的汗意，上一次她毫无准备，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而后又有韩嫦曦相救，有惊无险。而这一次，她明知道宋珺瑶或者苏冰璃会找寻一切机会令她出丑乃至公然拒绝而获罪，却只能等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只恨自己为何只想了圣上那一层，而忽略了另外的人。 “别怕！就算才艺不成功也没有什么，圣上不会因此而怪罪你的！”韩嫦曦将她的手握住，感到她的紧张，安慰道。 “谢谢你，嫦曦。”颜以筠勉强笑了笑，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心跳却随着鼓点声不断加剧，直到再次停止。 依旧不是她，颜以筠无奈苦笑的看了看韩嫦曦，“还有几个？” “按理说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不过你看这上场的人是谁，你还不明白？” 颜以筠抬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上台的宋珺瑶，心中苦笑更甚，她这是要先夺头筹，再让她上场，让众人看看她们之间的高低。 宋珺瑶果然不负京城才女之称，上次是书法，这次是国画，琴棋书画四项已经占其二，宫女将她所用之物搬上台。宋珺瑶执笔站在桌前，颜以筠随众人一起看着，却觉得宋珺瑶在落笔前似乎向她这边看了一眼，嘴角稍稍勾起笑容，似乎胜券在握。 而作品也确实不凡，那一幅磅礴山河竟不似出自女子手中，浓墨重彩配合得十分恰当。但这些颜以筠是不懂得。都是韩嫦曦再旁边稍稍点评，虽然她并不喜宋珺瑶，可这不妨碍韩嫦曦同样对于画作的赞赏。 “络锦。若是不行咱们还是唱歌吧，还来得及换。”韩嫦曦不由得再次提议，“这山河图已经超出许多名家的手笔，如何你也是越不过的。咱们不求出彩，只要平稳无误就好。” “不。我现在才觉得自己选的没错，不需要换！”颜以筠看着宋珺瑶得了众人的夸赞，尤其是圣上的赏赐颇丰，神色间更加得意。之前的几人都表现平平，哪里比得上她出众，只稍稍出手就盖过了所有人的风头。现在只要再等那个人灰溜溜的用一些再平常不过的才艺出现就好！今晚，她赢定了！ 上次寿宴只是她的失误。没有料到韩嫦曦会出现搅局，而这次都在她安排之下，而且又有苏家大姑娘相助，看那个苏家的无用之人要怎么过关！ “宋姑娘果然不负才女之称，这山河图我可甘拜下风！”苏冰璃笑着扶了宋珺瑶一把，二人相携的模样十分亲密。 “苏姑娘自谦了，我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哪比得上苏姑娘大才，苏姑娘只是为人低调，不喜欢与人争这些表面风光，可京城之内又有谁不知护国公悉心教育的苏家大姑娘是何等的人物！” 两人相视而笑，互相奉承了一句才坐稳继续看着场中，半晌，听着鼓声再次响起，宋珺瑶才又明知故问道“苏姑娘德才兼备，令妹想必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吧！” “我那妹妹自小就养在山野，如何见得这样的场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更是无一精通，比起宋姑娘真是天壤之别！” “早听说苏姐姐和令妹关系不愉，如今看来，苏姐姐倒真的不担心令妹一会儿出丑，会连累护国公。”宋珺瑶掩口低声问道，称呼已经在不经意间改变，两人逐渐靠近，笑容却爬上了眼角眉梢。 “这皆是谣言，我们姐妹之间难道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我们却不是不愉，不过是她早该长长教训，既然已经嫁入齐府，好坏自然轮不上我父亲来承担，再说，我父亲早就不满妹妹那不受约束的性子，家里劝过多少都毫无用处，倒不如让她这次吃个亏，或许才能明白。而且如今，齐小侯爷被禁足，谁还能救她呢！”苏冰璃冷笑的等着鼓点停止的时候，眼中的光芒更盛。 “苏姐姐说的是！就算小侯爷在此，也不曾帮她，圣上寿宴的时候，她还不是孤立无援的！那时苏姐姐不在，可不知那场面。。。”宋珺瑶想起这一点心中总算舒服一些，齐子煜不曾公然出手相助，就是说明她在齐子煜心中也没有什么特别。 “那真是可惜了！”苏冰璃虽然听说过当时的场面，可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心中有憾，不过她今日想的更多的却是齐子煜被禁足怎么会单单让苏络锦赴宴，她难道不知如今这样的情形需小心谨慎不要为齐子煜再招来什么非议！盛装打扮的更让苏冰璃觉得刺眼，只恨不得被禁足的是她，而齐子煜可以单独赴宴。 而宋珺瑶虽被父母严厉禁止她再对齐子煜有什么想法，可她心中的不甘又如何能消除，那次在苏府虽然没有人责怪她分毫，可回去之后足足被父亲关了七天的禁闭，又被责骂惩罚，她从小都是备受宠爱，而今这一切还不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鼓声戛然而止，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花球到了颜以筠的手中，高台上端坐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似乎也动了动，但却无人敢看他如今到底是什么神色，颜以筠拿着花球，心中反而平静淡定，微微一笑。 颜以筠缓步上台，依照礼仪先行跪拜，耳边能听到的唯有那高台上传来略显苍老的声音，再次叩头起身，有宫女准备了宣纸等物给她。 下面更加哗然，莫非这齐侯夫人是个傻的不成，难道没有看到宋珺瑶的画作，还是她有自信可以在宋珺瑶之上！ “你可是也要作画？”高台上的皇帝似乎也有些诧异，历来这种展现才情的事情最忌与人重复。 “回皇上，臣妇正是要作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佛经典故 “那你为何不用笔墨？”皇上看着下面准备的东西问道。 “回皇上，臣妇有另外的作画用具，就是这个。”颜以筠从小布包里拿出一支裹着的木棍类的物件，呈上，有太监下来接过小跑着送到皇帝跟前。 “这是什么？” “这是臣妇想出的一种特殊的笔，用来作画别有模样。”颜以筠恭敬回答，其实她手中拿着的就是简易的铅笔，只不过因为她现场想到的原因，时间太过仓促，只能做成这样粗糙的雏形。 “自己想出来的，你倒画一幅画看看。”皇帝金口一开，颜以筠附身称是，展开宣纸，将铅笔斜着放在纸上，她曾经学过素描，当初为了挣钱还去旅游景点去摆摊给别人画像，其他的虽然不敢说，但手法确实快极。 宋珺瑶和苏冰璃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察觉了不对，明明是她们安排好的陷阱，料到她即便是猜出来她们的目的，也毫无反击之力，毕竟有苏冰璃作为佐证，这个苏家二姑娘确实什么都不会，可是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了风向，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是从哪来的！ 其他人则顾不得她们的想法，只是专注于颜以筠快速晃动的右手，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她的笔和纸摩擦的沙沙声。 无论是笔法还是动作都和毛笔国画完全不同，这不仅仅是新鲜，更多的是惊讶，这个女子当真是传言中只会打打杀杀的苏家二姑娘吗？前有剑舞英姿飒爽，现有绘画也别树一帜。 颜以筠精神集中，将在下面想好的图画逐渐展现在宣纸之上，但由于宣纸较软，和现代的白纸无法比拟。效果总是差了一些，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已经收尾完成。 左右端详一下，又补了几笔，才向上回禀道：“皇上，臣妇画作已成，请皇上御览。” 太监将颜以筠递过去的宣纸小心托着呈给皇帝。颜以筠虽对自己的素描有几分信心。可却不知道这种东西能否被这个时代所接受，毕竟这种手法是从欧洲传过来的，或许这里的人无法认可。 她刚才那种淡定的情绪又消失不见。余光瞄着皇帝神色不辨的端详着她的画作，心里又开始惴惴不安。 “只用黑白二色，虽然单调一些，可却更加真实。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又似乎无法触碰。确实不同！”等了许久，皇帝才淡淡评价了一句，没有预料中的夸赞也没有无法接受的鄙夷，只是这样的情绪让颜以筠更加不安。摸不透他的想法。 皇帝挥挥手，让太监将画展着，自上而下让众人观赏。宣纸有些泛黄，但无妨碍那上面几乎盛开欲出的花朵。一层层的花瓣叠在一起，错落有致，连其中的脉络都仿佛一清二楚。颜以筠仔细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评价声不绝，有说笔法细腻，也有说雕虫小技。 “这只是一朵花，就算再细腻跟山河图比起来气势就差了一截。”争论不下，终于有人朗声说道。“依臣看，还是宋姑娘的山河图更胜一筹。” 这个声音一出，四周反对之声顿时消减，原本还看好颜以筠那副素描的人也沉默不言，唯有韩嫦曦依旧力挺，颜以筠耳力过人，将这种种声音都听下，心中冷笑。 “臣妇愚钝，只是前日在偶然翻阅佛经的时候发现一个典故，昔时佛祖拈花，惟迦叶微笑。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这一切都是一种心境。心若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参透这些，一花一草便是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也便空如花草。 我等俗人不敢与佛祖相提并论，便只参悟出一朵花来，今日借此想要敬献圣上，圣上乃天子，自然已经看出臣妇的雕虫小技，故而才斗胆殿前献丑！” “好！好一个一花一世界！说得好！”皇帝听罢抚掌大笑，“子煜果然得了个不同的夫人！难怪他连原来的性子都收敛了！将画收起来，朕果然是要好好参悟一番，才对得起你的一番心意！” “臣妇谢主隆恩！”颜以筠这才真正的放心，她也是之前养伤的时候和齐子煜闲着无聊翻起那些书籍话本，发觉有很多佛经典故，一问之下才知道当今圣上信奉佛教，而后又看到了她曾经在现代也听说过的典故，当时没有留心，刚刚突发奇想就做了这个画。 有了皇帝开口，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多做评价，即便是那个刚才高声论调，想要为宋珺瑶出头打压她的人也销声匿迹，无论是何目的，他这番讨好宋家的举动没有成功，反而还可能引得圣上不满，佛经连个毫无见识的女子都不如，他这官怕也是到头了。 颜以筠下台的时候，神色依旧那般云淡风轻，只不过向着宋珺瑶二人落座的位置看过一个眼神，讽刺意味十足，心中暗笑，随即又庆幸还好自己那说法被皇帝认可，那是否也说明她今日被请来的目的也就略过了。 “好你个络锦，怎么连我都骗了，还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这可是技惊四座了！亏得我白白担心一场！”韩嫦曦不待颜以筠坐稳便拉着她急急道，虽然口中埋怨，可神色却比她还兴奋得意。 “我本也没想到会有如此结果，只是赌了一次，没想到运气好，碰巧也是圣上赏识！”颜以筠坐下自顾自的斟茶喝。 “这才痛快，让她存了心思害你！用她最拿手的赢她，要我说早该如此！”韩嫦曦低声抱怨了一句，才又抬头看看那边的情形“我却是看不惯她如此，若真喜欢就放手去追，当年不敢出手，现在又做什么嫉妒难忘旧情的模样给谁看！” “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生气，她针对的又不是你！”颜以筠笑着打趣，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人影，眉心微皱，定睛再看，一手摸索着韩嫦曦的衣角拉着道“那人是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宫中偶见 “那是贵妃娘娘宫中最得力的太监首领张广福，一直忠心耿耿的跟在娘娘身边多年，这皇宫之内圣上身边的人除外，恐怕就是他了，你怎么注意到他？”韩嫦曦顺着颜以筠的手指向三皇子的身边看去，那人身量不高，一袭宫中太监的普通打扮，和宴会中的大多数太监没有区别。 “就是觉得。。。他似乎会武功？”颜以筠仔细盯着对方的动作，她们坐的地方和三皇子所在还有一定的距离，此时天色又暗，就算她目力过人也只不敢确认。 “这么远你都看出来了？”韩嫦曦转而看着她讶异道“我往日在宫中也曾见过他，从步伐上看确实应该是习武之人，这也不奇怪，贵妃娘娘那样的母家背景，送个把人进来保护她的安全也是常理。” “你可曾看过他出手？”颜以筠心里一沉，似乎有些东西更加清晰。 “这倒不曾，毕竟这宫里再复杂，也只是勾心斗角，真正用上武功的地方少之又少！而今，贵妃娘娘这样的位置，谁还能不想活了去找她的晦气？”韩嫦曦摇头小声道“不过，听说他最近都跟在三皇子身边，也是贵妃娘娘心疼三皇子特意派过去的，这不，这次宴会他才跟来的。” “三皇子。。。贵妃娘娘。。。”颜以筠自己嘟囔着，眼睛却一时不停的看着张广福突然低头听着三皇子吩咐了几句，躬身离开，他要离开宴会必然会经过她们所在的地方，颜以筠心中突然跳的厉害，随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终于神色一变，僵硬着手臂抬起遮挡在他脸的位置，只露出眼睛。 “是他！竟然是他！” “是谁啊？怎么了，络锦，络锦！”韩嫦曦在旁边摇着颜以筠的手，想将她的思绪唤回。 “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要先告退离开回去。”颜以筠似乎还没有回神。只恍惚道。 “这恐怕不好。毕竟圣上设宴，除非万分紧急的事情，谁敢先走！”韩嫦曦按住她道“你有什么事情非要走不可。若不舒服招来太医就罢了！” “不行！我一定要立刻回府，否则我怕来不及了！怎么才能离开，让我捎个口信回去也行！”颜以筠突然发觉有异，这哪里是刻意下旨请她来。出丑都只是开胃小菜，简直就是针对她的鸿门宴。 “这倒不难。一会你去更衣，剩下的我来安排，什么大事值得你这样，难不成又是为了小侯爷是否吃了药这样的事？”韩嫦曦浅笑着应下。神色间颇为轻松，毫不在意，她不明白颜以筠发觉了什么。而颜以筠却也无法言明。 “当然不是。。。他那么大的人了，还需要我这样盯着？”颜以筠说着却想起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心中更加不安，站起身来急匆匆向后面走去。 她心急之下步伐比平日更快，渐渐竟将那引路的宫女甩开，自顾自的前行，身边的亮光慢慢减少，颜以筠这才发觉不对，猛然停下步伐，却不知自己究竟到了哪里，四下环顾，皆是一样的甬道，偶尔有微弱的灯笼光芒也是在远处一闪即逝。 这是她正经第三次进宫，根本不知这宫中的构造，不过从她在现代去故宫参观的经历来看，就算是白天那如同迷宫一般的路线对于她来说也是走不出去的，更别提晚上。 越急越出错，她纵然有万般的消息要送出可谁想到现在这样的意外，向来时的方向走了几步，可足有丈余的宫墙将一切都隔绝开来，天黑之后便如张牙舞爪的黑手从四面八方蔓延。 颜以筠退了几步，再不敢乱走，宫中禁忌多，若是再这样下去误闯了什么禁地被人发现更加说不清了。 耳边有微风吹来，明明就只是寻常的穿堂风而已，但颜以筠却生生的打了个冷颤，背后的汗毛倒竖，双手在袖子里握紧，入宫之后她身着盛装，举手投足都非常不便，可偏偏无法携带任何兵器入内，现在若有个什么，她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无。 仿佛对于危险的直觉，颜以筠脚步突然移动，一个转身贴近宫墙，将后背的空门护住，几乎同时一道寒光从她刚刚站立的地方乍现，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什么人！可是皇宫中的侍卫？我乃赴宴的官眷，迷了路才误入此地，可否将我带回宴会上。”颜以筠不敢擅动，只能提声说道，对面有多少人，是什么身份她一概不知，只能猜测或许碰到了这里的巡逻侍卫。 一片沉默，她的声音如同没入了浓郁的空气之中，然后消失不见，颜以筠更加警惕，便知自己碰上的恐怕不是最常见的情况，手反按在墙上，蓄积着力量，脚上用力蹬起，身子瞬间便向上拔高，她已经计算好距离，只要能够到另一边的宫墙，便能再次接力。 颜以筠身轻如燕，提着一口气不敢有丝毫放松，眨眼间就已经靠近宫墙，只待借力便可再次拔高些许，或许能跃出宫墙或许还能寻得其他出路，脚尖平伸向前，却在触及宫墙的刹那，突然余光一闪，发觉有异。 头顶不足一尺的地方寒光突然闪烁，如同一片星河将她笼罩其中，颜以筠在半空中硬生生的停下身法，那是利刃出鞘构成的光芒，心中大骇，若她再进一分，恐怕就是身首异处。 落地时脚步已经凌乱，匆匆避过迎面而来锋刃，但脸颊已经被带起的凌厉气息刮破，火辣辣的疼痛让颜以筠反而清醒更甚，当下弯腰后仰，脚尖向前踢去，在将将要击空之时硬是扭转了轨迹，腰上用力，整个人瞬间旋转了方向，向着身子右后方突袭，果然触到不同于空气的实物。 随即将内力灌注于脚，硬生生的踢到了对方，身子猛然前扑，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准确抓住被击中那人的手腕，用力按住穴道一捏，宝剑掉落，被她接个正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绝路难逃 颜以筠握着还有些温热的剑柄，不敢有丝毫耽搁，向右横扫出去，却又是空无一人，刚才她扑过来空手夺兵器的时候便是浑身空门大开，根本毫无防备，如今只是借着她身法极快防住了一边，若这一方无人，那么。。。 她心中一凉，可是却再来不及再躲闪，只觉得左边腰间被利刃刺中，聚集起来的内力突然间散去，浑身所有的力量都在右手，直到现在，依旧握紧唯一的兵器。 “哼！”冷笑声突然乍现，和她在悬崖下听到的一模一样，那时齐子煜拦在她身前，虽然没有看清全貌，可声音却记忆犹新，这算是她二十多年的生涯里头一次有人想要取她的性命，自然印象深刻。 “果然是你们！藏头露尾的如同老鼠一般，行事手段也更不堪，难道只对付我自己，你们也没有信心？还要这样费力！”颜以筠冷声道，右手上的剑不断轻微调整着位置，虽然她是在激对方现身，可自己却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齐侯夫人武功高强，我等自然不敢轻敌，夫人如今已经受了伤，不如就束手就擒吧！”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对方显然也是用上了内力，颜以筠一时无法分辨对方的位置，只在这样的环境下听着如此声音更加毛骨悚然，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害怕。 “你们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杀我？是要我用我来要挟齐子煜？”颜以筠左手按住腰间的伤口，急速的点压周围止血的穴道，虽然还是疼的厉害，可总算不会失血过多而休克。 “齐侯夫人聪明过人，自然明白事理。有些事情不需多说，夫人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齐侯那边我们已经派人去请，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和夫人见面了！夫人若是还坚持不愿顺从我们，那即便最后齐侯到了，恐怕也是天人永隔！” 颜以筠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想抓活口，顿了顿。似乎在权衡利弊。而对方这时也只当她是笼中的困兽，在做最后的争斗，只是却已经无力回天。 破空之声突然传来。颜以筠没想到对方会在说话的间隙突袭，身子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左臂不知被什么刺中，顿时一阵酸麻。 “夫人还是不要再想动手了！” 竟然是贵妃娘娘的人！这个声音她不会听错。而同样的，那个熟悉的人影她也确认了。就是张广福！贵妃，三皇子，还有谁一起在背后操纵了这场暗杀，他们为何又要追杀齐子煜？ 他曾经说过自小是跟在贵妃娘娘身边长大的。也说过贵妃当年照顾他也不过是利用，可就算没有母子的情分，可总还剩下些许的不舍！他们竟然会想要杀了他！齐子煜又想没想到呢？ 而眼下。这些人摆明改变了目的，要利用齐子煜做事。难道是想要他手中掌握的龙卫？他的身份暴露了？ “我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用处，齐子煜根本不似表面那样，他是不会在乎我的死活，你们这样是白费力气！”颜以筠面露无奈，似乎对于他们的选择十分遗憾。 “是不是白费力气主子那里自然有判断，夫人还是扔下手中的剑吧，若伤了自己倒不好了！”尖锐刺耳，颜以筠非常奇怪自己原来怎么就没有想过这种有特色的声音根本就是太监独有的！她稍有迟疑，又是一道火辣辣的疼痛，这次是右手，鲜血瞬间涌出，她勉强咬了咬下唇，忍住已经到嘴边的痛呼，可是剑柄已经在手里慢慢下滑。 “我劝夫人还是不要在给自己找罪受了，再过一阵，夫人这血流干了，可连侯爷的面都见不到了！” “好，我跟你们走，我能求什么，逃了一路不过就是为了活命，死在这里太冤了！”颜以筠右手一松，宝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甬道中格外明显，然后手扶着腰间，仿佛脱力般缓了一阵才挪动脚步。 甬道四通八达，四周毫无声音，可是宝剑掉在地上的声响起码可以传出一段距离，可她刻意磨蹭拖延时间，等了这会儿都没有人前来查看，难道皇宫之内的巡逻侍卫都已经被买通调离，只为圈住她一人！ 颜以筠越想越心惊，若真是如此，这个贵妃娘娘和三皇子的势力恐怕已经比他们想象的还大，这样的存在，如果有心，篡权夺位还不是翻手覆手的事情！ 依照齐子煜的性格，能够带着手中的龙卫为他们所用吗？若是不能，自己现在放弃就是等同于将命一起丢在了这里！流血过多，让颜以筠觉得有些模糊，脑子也转动的慢了，她的选择是对是错，会不会真的没有等来救她的人，就已经失血过多！ “苏络锦就要被带走了，要不要出手救她？”宫墙之上，还有人隐藏在阴影里将这里发生的所有尽收眼底，女子的声音微弱却清晰，但只有面前的人能够听到。 “跟上去，盯着就好。”缓慢的摇头，漂亮得异常的五官在夜色中逐渐浮现，夜慕笙眸光闪动，看着那个脚步略有踉跄的人犹豫了一下，心终于有些裂痕。 “她的伤似乎都是不好止血的地方，若没有及时医治，怕是撑不了多久。”女子眸光微山，只一眼就看出夜慕笙的变化。 “现在还不行！”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夜慕笙才冷声说了一句，随之，心里的裂痕更胜，仿佛是在提醒有些东西已经不同。 “若是真的舍不得，还可以有别的方法来。。。” 夜慕笙突然转身，让身后跟着的女子惊了一跳，忙收敛住脚步，才不和他相撞，在他的注视下缓缓低下头去，心中却明白他的想法，推己及人她又有什么不懂呢！ “好！”身后站着的女子面容稍有不忍，半晌也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的在宫墙上跳跃不留痕迹的跟着，夜色下，那皇宫中的甬道内似乎有血色延续下去，泛出微微刺目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坚持不住 浑身的血液似乎在急速的流动，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头重脚轻的感觉在不断加重，机械的迈动脚步，而地面却仿佛拉扯着她，不让她再前行。 风吹过在身上，激起一层颤栗，这时候的天气已经有些热，入宫的繁重华服虽然是轻薄但此刻压在身上已然让她更加难以动作。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没走出甬道，天色还是一样的暗沉，毫无变化，只是看在颜以筠眼中就多了些别的情绪。 她是不是要死了，在悬崖下虽然受了伤，可却没有体会过这种生命逐渐流逝的感觉，一个人的体内到底有多少血，多久才能流尽，可是她曾想过多种死法，却偏偏没有这种。 开始还是疼痛，到后来变成麻木，然后什么感觉都消失了，耳边似乎有乌鸦的叫声传来，那如催命符一般的晦气，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嘴角想扯起苦笑，可努力了许久也不知道到底成功没有，艰难的呼出一口气，再吸气的时候脚下突然被什么绊倒，本来就已经脱力的双腿更加无力，整个身体都向着地面摔去。 “啊。”一声短促的声音，还未发出就被憋在嗓子里，女子似乎随着颜以筠的动作而稍显担心，但被夜慕笙的眸光扫过，顿时脸色一僵。 可夜慕笙虽然面色不变，心中却也是一沉，这段路恐怕已经是她的极限，对方明显根本就没想让她活着走出去见齐子煜，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防止她激烈反抗之下会有什么意外，那每一道伤口都在动脉上，这样下去。她还能坚持多久。 师傅曾说他一向心智坚定，对于事情的结果一旦确定，过程中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所以比能成大事，可是这一次，他却有些犹豫，不是有些。而是很多。越来越大的犹豫，到底他要不要出手。 等下去自然会有他想得到的结果，可是却会冒着失去她的风险。这到底值不值得！如果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的设想发展，期间出了任何岔子，那就是彻底失去了她。 已经没有时间再多想，宫墙下面围拢在颜以筠四周的人已经显出身形。各执兵器准备给她最后一击，正如他们主子所言。这个女子对于齐子煜来说并非多么重要的存在，能带来作为筹码也好，不行的话就要麻利的剪除麻烦，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能被任何人发觉异样。 四周寒光闪耀。颜以筠却反而将眼睛睁得很大，仰望着天空，努力想要看清这悲催人生的最后一幕。将这一刻记下，如果还有机会穿越重生。一定要告诫自己什么闲事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多问，甚至连门都不要出，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做人。 “络锦！”夜慕笙已经向下飞纵的身形生生停下，半空中急转，利用宫墙的借力，再次回到高位之上，已经有人代替他喊出他想喊的名字，他终究等来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心里却突然空了一块，那里似乎有什么缺失了，今天之后再也找不回来。 “络锦，络锦！”齐子煜在看到重重利刃将要挥下的一刻，几乎心胆俱裂，那个仰面躺在地上的身形，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失去生机。 唤了几声，颜以筠毫无反应，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睛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齐子煜理也不理周围的杀手，自有莫枫带人料理，只手法极快的将她身上止血的穴道都点中，然后撕开衣袖紧紧包扎起来。 可触手之处，都是软绵绵一片，毫无力道，让齐子煜不知该如何下手，他自小作为龙卫受到的训练又岂是严厉二字可概括的，曾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甚至他自己都受过比这严重的伤，他从没半分手软，可现在却连简单的包扎都做的万分艰难。 手有些拿不稳的颤抖，每碰一下都会有血流出，齐子煜的心在一点点的沉下去，到底她是不是还活着都无法确认，只能通过那若有若无的脉搏来给自己增加一点信心。 “子煜，这边已经靠近后宫，带她先离开再说，我们的人已经追过去了，但这里也不安全，那些巡逻的侍卫不知道被调开多久，若是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的话，你这抗旨不尊的罪名又要是个麻烦！” 莫枫回到齐子煜身边，看着他小心抱着的那个女子竟有一瞬间愣神，她几乎浑身浴血，仿佛回到了齐子煜重伤不治的时候她失去生机的模样，可这次更加严重。想要伸手将她抱起来，可终究讪讪的将双手收回，他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对于她，他只能一直这样看着，哪怕是死，也不会被他拥抱。 心中有一瞬间的暴怒，恨不能将那些伤她的人千刀万剐，他宁愿此刻去追击那些杀手为她报仇，也不愿在这里看着她无能为力。 “伤了她的人，一个一个的抓回来！”齐子煜似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话，带着令人遍体生寒的狠辣。 “放心！”莫枫只答了两个字，齐子煜想说的同样是他想做的，他们掌握着整个大宁最隐秘也最强壮的力量，可每每都保不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从同伴到她，堆积起来的无力感终将变成燎原的野火将他们烧得一干二净。 齐子煜不敢用力，轻轻的抱起颜以筠，快步向着甬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七拐八弯的在其中穿行，即便不看路，他也能毫不费力的走出去，只是不远处突然传来人声，让他们脚步一顿。 “是宴会上的人散了，我带着她走别的路，你回去不要引起怀疑。”齐子煜简单的做了决定，莫枫却还不放心的看着颜以筠，心中虽然知道他说的对，可就是无法照做。 “你留在这里耽搁着是要看她死吗！出宫之后到我府中集合。”齐子煜皱了皱眉，明知莫枫是同样的担忧，终究冷声道。 “好。”莫枫这才点头，看了她一眼离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皇宫密道 “络锦，再坚持一下，我们回家了！”齐子煜抱着她的手稍稍调整，让她的姿势更加舒服一些，一直到莫枫的身形消失在长街甬道之后，才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皇宫是迷宫，进入其中的人分辨不清到底哪里是对，哪里是错。曾经面对的悬崖很高，却终究有走上去的一天，而这里，进来的人只怕用尽一生也无法摆脱。 颜以筠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眼前的景象朦胧的看不清楚，又遥远的抓不住，她努力的想要揉揉眼，可发觉手已经不知道在哪，天空还是刚才最后看到的那样，眨了眨眼，才发觉自己在动，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反抗，眼珠转了转，看着抱着她的人，苦笑，这果然是个梦！ “络锦？你醒了！”四周已经有些亮光，那是嵌在甬道上的烛台发出的，齐子煜低头正巧看到她来回打量的眼神，顿时精神一震。 “我死了吗？你难道也死了？这黄泉路也太像皇宫了！”低声喃喃，齐子煜却听明白了。 “胡说什么！你哪有那么容易死！”齐子煜轻声斥责了一句，可怎么听也不像是有丝毫责怪之意。 “那是你来救我了？”颜以筠终于想起刚才的情形，看来是齐子煜真的被他们抓过来谈条件，那自己是否被当做筹码交易了？难道齐子煜为了自己妥协了？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打不过不会跑吗？管认识不认识的，先跑再说，躲起来等着我来找你啊！”齐子煜有些无奈，太多的担心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埋怨“好好的参加个宴会也能把自己伤成这样。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宴会上，一个人在宫里溜达什么！” “我是发现了那些杀手。。。追杀我们的人！是。。。”颜以筠眉目一动，想起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要传递的消息给他，急急说道，却被他冷声打断。 “别说话！” 颜以筠有些委屈的瘪嘴，低头不再言语，她差点连命都丢了。就为了去提醒他是贵妃和三皇子在幕后操纵那些杀手来追杀他们。可是对方丝毫不领情，还责怪她办事不利，兼之恶声恶气。 喉咙里有些发堵。眼眶温热的感觉让颜以筠瞬间将头转去一边，神志随着她的情绪逐渐清晰，那失血的眩晕感倒减轻了很多，可身上的伤口一时间又恢复了痛觉。 齐子煜毫无停留。根本无需辨认周围的路径，只根据记忆行走。可看情形却是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间歇低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看着她死咬着嘴唇眼眶却已经通红的模样，心里猛地抽痛。比看到她躺在血泊里还要难受。 “我们这就到了，我不知这周围还有没有杀手埋伏，所以你保存体力。若是一会儿他们发现了我们，我怕护不住你。”齐子煜终究不忍。用极低的声音向她解释，这种心情从未有过，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难过都不想在她脸上看到。 颜以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在说明，心中痛快了一些，可眼圈还是泛红，盯着他的下巴半晌，终究是听话什么都没说。 齐子煜终于停下脚步，颜以筠勉强抬头看向周围，是一所在普通不过的宫殿所在，他们刚刚进入前院，已经有三座宫殿分处正位和两侧，看里面的情形应该并无人居住，可也不显得破旧，院子内有大树苍天，可是地面却极少见到落叶，这应该有人每天打扫，颜以筠再来不及细看，齐子煜抱着她径直走向后院。 颜以筠想开口询问，又怕再次遭到斥责，只能自己按下好奇，到这里来做什么？不过看这整洁程度倒不失为一处藏身的好去处。 但齐子煜却不这么想，抱着她闪身进入后院的一个不起眼的屋子里，屋内没有烛台，只能借着外面的夜色大概模糊的打量屋内摆设，不过也没有什么物件，只是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连椅子都只有两把，有些斑驳的墙面上似乎还贴着什么东西，颜以筠没有看清便被放在床上。 “一会儿不要出声，看到什么也只当做没看见！”齐子煜突然没头没尾的嘱咐了一句，颜以筠皱了下眉，刚要说话，却见他走到桌前，双脚踏在桌子边上的地面，也不知是什么顺序，突然那桌子连通地面一起移动起来。 颜以筠睁大了眼睛，不太能相信自己竟然亲眼看到了传说中皇宫里的地道，这。。。太玄乎了，会不会被灭口！她现在闭眼当没看到还来不来得及。 齐子煜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抬头向她微笑摇头，表示已经太晚了，等到桌子完全挪开，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可容两人并排通行的暗道，齐子煜上前将她再次打横抱起，进入暗道。 下面是从出口向下蔓延的台阶，坡度极缓，可台阶却很多，一直到达地下不知有多深的地方，好在两边有烛台嵌入墙壁之中，齐子煜随身带着火折子一一点亮，足以将这地方看清。 “皇宫也太有钱了，修个暗道也能修的这么精美，这哪里是逃生用的，简直都能住下了！”颜以筠小声感叹了一句，到了这里，离地面那么远，而且齐子煜似乎终于放松，确定对方不知道这个所在，她才敢开口。 “谁说这是逃生的，本来就是为了方便我们出入并且避难的地方！若非今日情况紧急，怎么可能轻易让你进来！”齐子煜又前行了几步，到达一处凹进去的空间，里面生活所用一应俱全。 “谁稀罕进来！若不是为了赶去救你，谁愿意从宴会上跑出来，落入那些人的手里！”颜以筠挣扎着下地，齐子煜的语气她已然听出来，刚才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情绪又爆发出来，只不过她失血太多，没有什么底气，听上去更像是濒危之人的挣扎。 “我发觉那背后主使，看他们行动竟是要去威胁你的安危，若不是担心你在府中受伤无援，我。。。怎么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孤单恐惧 “贵妃娘娘和三皇子殿下，可对？”齐子煜制止了她的动作，上前截断她的话反问道。 “你。。。”颜以筠抬头看着他，似乎有些无法置信。 “他们派来的人特征太明显，那时我就已经发觉了，若非如此，你父亲怎么会突然表明立场，站在我这一边，还不是因为之前贵妃想对你父亲不利！”齐子煜无奈坦然道，伸手想要扶住颜以筠，她想旁边闪身，却因着身体虚弱脱力，还是没有躲过。 “原来你们都早就知道了，只有我一个笨的，傻乎乎的差点把命搭进去。”颜以筠转头盯着暗道中的一角，神色倦怠。 “我阻止你入宫就是怕他们会对你下手，”齐子煜看她的模样心中无名火突起，他千方百计的劝说，而颜以筠却执意入宫，以为他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白楼对你就那么重要！命都不要，谁的话也不听，是不是夜慕笙给你喝了*汤，让你什么都不顾了！他让你入宫做什么？行刺？打探？哪个不是置你的危险于不顾，你这样到底是为了你想要的那力量，还是因为夜慕笙！” “你说什么？”颜以筠脸色本就苍白，惊讶之下更加没有血色，却不是为了他最后一句质问，而诧异他竟然连这个都查探清楚“你知道。。。” “我是龙卫，这朝中的各位大臣在家中说了什么，做过什么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你天天在我身边，那样反常的表现，我会察觉不到？夜慕笙用救我来跟你做的交换。还是你自愿为之。” 齐子煜也不知自己这火气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胸口憋闷的难受，从来没有过的在乎，是的，那就是在乎吧，已经触手可及的温暖，谁能放手再回到一个人孤寂的冰冷。 “他救你没有提任何条件。你想太多了。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颜以筠冷声反驳，拿开他钳制自己的手指。不想继续再纠结这些事情，她是为了白楼的任务而入宫，可是却也因为齐子煜将任务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还不知道夜慕笙那边会怎样。 颜以筠向前走了几步。黑暗的地道不知道有多长，而她身边也没带火折子。只能兀自摸索着扶着墙壁一点点移动，即便是如此，她也不能再面对齐子煜，这样的话题会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们彼此本来就各有目的。之前的一切平和温馨都只是假象。 她浑身无力，腿更是软的如同两根面条，随时都有跌倒的风险。身后没有脚步声传来，看来齐子煜是笃定自己走不出去。或者这里根本就没有别的路。她脑子一刻不停，却冷不防抬头，齐子煜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她面前，半黑半亮中看出他几乎咬牙道“与我无关？” “你的伤已经好了？”颜以筠眉头皱的更深，怀疑的上下打量他“你骗我！” 齐子煜本来满腔的火气突然停在了半截，不上不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被颜以筠捕捉的准确及时。 “果然！你早就算好了？”颜以筠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那时他们即便已经亲密起码算是朋友，却已然无法逃脱互相算计的命运，若非他装作重伤未愈，自己何必心急火燎的要赶出宫，又怎么会落单导致被追杀！ 痛楚的眼眸盯着齐子煜的双眼，直到他不忍再看而转开，浑身更加疲惫不堪，一颗心逐渐冰凉，颤抖着抓住墙面，手臂上的伤口又开始流出血来，在墙面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手印，轻轻从他身边绕过，继续前行。 还有什么好说，她隐瞒了白楼的任务，齐子煜也利用她的关心来欺骗了她，谁也不欠谁的，没有对错，齐子煜曾说他们敌我不辨，可现在才明白，即便如此，他们之间也是层层的隔阂，永远无法坦诚相待。 “络锦，络锦，是我不该骗你！”仿佛是用尽全力的拥抱，颜以筠被从后面撞到，若不是接下来的禁锢，恐怕就要扑倒在地，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听耳边已经响起低哑的声音“别走，别放弃我！”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颜以筠却清晰的听出了那声音中的颤抖，她挣扎了一下，没有任何松动，而且身体确实已经提不出丝毫力气，便只任他抱着，不反抗，却也不说话。 “我从没有想到这个隐瞒会差点害了你，我最初的目的不过是向那些安插在齐府的眼线示弱，让他们以为有机可乘，这样才能真的抓住幕后之人。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齐子煜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心里的空在逐渐扩大，即便他将颜以筠抱在怀里，却也仿佛她会随时离去，无法控制，自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件事情，一个人让他觉得不在掌握，这是第一次，让他不知所措。 “没有关系，本该如此！” “我不知道，那时你执意入宫，我。。。我赌气的认为你将夜慕笙看的更重，所以。。。是我早就猜到他们会动手，等我发觉宴会上你不在却已经晚了！络锦，再不会这样了，别留下我一个人！” 颜以筠身子颤了颤，似乎有些温热的感觉，她不知是否自己的感觉出现了差错，这个怀抱并不温暖，反而透着几分冰冷的倔强，心里竟意外的柔软，那是母性爆发吗？ 面对这样一个孤独的少年一般的男人，几近耍赖撒娇的方式，确实很激发一个女人的母性吧，也只是这样！颜以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便放了心，毕竟他曾经那样全心讨好自己，就算是安慰吧。 “我现在这样，又能去哪，我们回家吧。”颜以筠想要抬起胳膊，可是却被他紧紧勒住，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很疼吗？”齐子煜连忙松手，借着一点点透过来的光芒查看，发觉伤口没有再次崩裂才又矮身将她抱起，透着喜悦的温声道“我们回家，这就回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心满意足 “抓到人了吗？” “她怎么样？有没有让晓寒看过？” 两人同时开口，询问的却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彼此最关心的事情恰恰是对方还不想提及的东西。 尴尬从两人眼中一闪而过，他们多年的交情自然有的是默契，当下齐子煜清了清嗓子，看着屋内道“晓寒已经看过了，络锦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只是失血太多，杀手看来是刻意找准了几处最不易止血的地方下的手，就是为了将她带离无人的地方再悄无声息的死去，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是宫中私下会用的手段！” 莫枫听到“不致命”三个字刚放下心，可后面的结论更让他瞬间红了眼，咬牙道“抓到人了，活口！下面的人追过去的时候只发现围攻她的一共五个人，死了三个，两个已经在咱们的暗点地牢里。” “好好留着，让红莲带人先舒展舒展筋骨，剩下的大餐先等等！”齐子煜同样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当看到那个躺在血泊里几乎失去神智的人，他真有一刻将所有人都毁去的想法，什么设计谋划，什么安排布局，都比不上那失去的恐惧。 莫枫点头，这样的事不需要吩咐他也知道该怎么做，那活着的两个人既然没有福气痛快的了断，就让他们一个个的尝过痛苦的滋味才行。 “她。。。” “晓寒在这看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能跟宫中的太医医术相媲美的人，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了！”齐子煜挡在莫枫身前，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让莫枫进去，谁知道看到以后会不会不该有的心思更甚。 “这话我爱听，也不枉莫枫把我千里迢迢的找回来！不过，你们这是做什么，齐子煜，我第一次见到你小心眼的模样，真是。。。啧啧。要不莫枫你还是走吧！在这也落不到什么好。白费力抓了人，连面都不让见，还有什么意思！”屋内门轻轻打开。走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妙龄女子，半是讽刺半是打趣说道，经过他们两人对峙的身边的时候，又加了一句。 “对了。她的药已经熬好，现在趁热喝药效最佳！” 莫枫眼前一花。齐子煜的身影已经失去了踪迹，随即门又被紧紧关起，里面的情形再无法窥视，莫枫站在原地未动。盯着那门板似乎能有透视的功能。 “算了吧，你看齐子煜现在这样子，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失态。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他就紧张成这样！这次他怕是真的上心了。并不是逢场作戏，你。。。一个外人还是算了吧！” 被他们称作晓寒的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安慰道，半晌看他还没反应，突然想起来什么“上次你说齐子煜重伤不治，动用了那么多人找我，也是这个女子求了你？” “是，这么看来，她对子煜也不简单，”莫枫恍然大悟般苦笑“那我还在里面横插一扛算什么呢！算了，走吧，一起喝酒去！” 他转身自然的揽住晓寒的肩膀，手掌带着温热从衣服透入传到皮肤上，晓寒侧过头，看着那只手愣愣发呆，被他带的向前踉跄走去，心中却也苦笑不已。 他们认识多久，她已经不记得了，她是龙卫中特别的存在，所有成员皆知有一位神秘的大夫为他们疗伤治病，可却从为见过真颜，而其中只有齐子煜和莫枫知道她的身份。原来他们也这样三个人不分性别的喝酒聊天，甚至逛青楼，可是从什么时候就变了呢！她想了想，屋里那个女子是个妖怪转生的吧！ 齐子煜每每想起“回家”这两个字都会暗自开心，尤其是那是她说的。桃花林，莲花池终究没有白费心思，她这也就是认可了齐府的位置。 “这是什么？怎么那么甜！”颜以筠轻声问着，回来的路上，她虽然没有再昏过去，可是身体里好像失去了支撑的力气，空荡荡的，一路就让齐子煜抱着从暗道出了宫，回到齐府已经是后半夜，不知是哪里来的一个漂亮女子自称是大夫给她检查包扎之后才离开。 看齐子煜的模样似乎早就相识，她才放心让那年轻女子动手，自己想了想，应该就是那次莫枫曾经提过的龙卫之内的那个大夫，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个女子！不过开的药倒特别，一点不苦反而只是甜。 “里面都是最好的补血药材，又多加了红枣，可能会有些甜，小心烫！”齐子煜端起闻了闻才道。 “你还懂医理？”颜以筠看着他的动作问道。 “都要学的，若被追杀总要懂得自保，若被下毒，简单的解毒也是要知道的。”齐子煜扬眉“怎么？觉得我博学多才，文武兼备，而且又细心还体贴，是个难得的男人？” “还是个话唠的男人！”颜以筠知道他是有意打趣自己，也配合一笑“那些人抓到没有，你准备将他们如何，贵妃那边呢？” “别操心这些了，喝了药好好休息一下，什么都别想，赶紧养伤是正经！” 齐子煜说着看颜以筠脸色一变，当下立即道“我会把处理结果告诉你，一点都不隐瞒！这次我就被吓到了，哪还敢再又下次！” “算你上道！”颜以筠嘴角泛起笑意，点头道，虽然她心里明白龙卫的事情齐子煜是不会跟自己说详情的，可得了这句话，她却还是高兴的。 “过几天莲池里的莲花就都要开了，那小船也能用得上，到时候我带你去划船。” 齐子煜见她不再揪着之前的事情，忙换了话题，兴致勃勃的说着，但看颜以筠的精神却越来越不济，眼睛一张一合的，他看的好笑，伸手过去将她的身子完全放平，等她完全睡下，才让人打来热水，拿着毛巾给她擦脸，然后是手，一根根手指仔细擦过，终于发觉一些细小的伤口，有擦伤也有浅浅的划痕。 心里又开始微微的疼，找出上好的外伤药膏，借着烛光一点点的抹在伤口上。偶尔蜡烛发出噼啪的声音，齐子煜只静静的看着，出奇的祥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计划棋子 “他们已经消失了，我在四周都查探过，没有发现踪迹，恐怕这皇宫里确实有传说中的密道所在。”女子的声音被夜风吹散，显得有些飘忽，加上他们依旧身处皇宫内院的高墙之上，随时有被发觉的危险，所以都不敢高声。 “我想知道的看来已经有答案了！齐子煜。。。齐子煜。。。果然不简单！苏络锦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吧！”夜慕笙眸光冷冽，看着他们最后进入的院落微微眯起眼睛。 “恐怕她已经知道了，而且追杀她的人是谁她这次也明白了！”女子点头，遮盖了一大部分容颜的斗篷随之晃动，月光下，上好的锦缎仿佛映入了星光一般流转夺目。 “你回去吧，不要引起怀疑！”夜慕笙并未转身，低声道，顿了顿，又继续“你最近没有重要的事情也不要再来，好好在家里待着吧！” “为何？齐子煜也没有发现白楼的位置，上一次只是意外被他发现，那个联络点我们也放弃了，还有什么担心。” “楼中最近要销声匿迹一段时间，贵妃和三皇子锋芒太盛，连齐子煜都被禁足了，我们小心为好！”夜慕笙看了看她，冷声解释道，他从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他的命令，只是最近却频频破例。 “好，我会小心，这你大可放心，不过我若不来，你是不是不会去看我？”女子稍稍失落的口吻，带着些许落寞，让人十分不忍。 “你长大了。” “那我宁愿自己永远都长不大！一直在你身边，让你教我武功！你既然觉得我长大了，为什么不让我为你做些事！我说过。苏络锦能做的，我都可以做！”女子对他突然激动起来，精致的容颜在斗篷下逐渐显露出来。 “她能嫁入齐府，在齐子煜身边能够影响他，甚至让他喜欢，你可以？”夜慕笙的反问让女子突地静止，时间仿佛停在这一刻。耳边有呼啸的风声经过。两人之间却只是死寂。 “你。。。你竟然。。。从苏络锦被接回苏府就已经在你的计划之内了？”诧异甚至是不可置信，她一直认为夜慕笙冷漠，可却想不到竟然充满了算计。 “她那时激烈的反对。想要跟在你身边，加入白楼，可你执意不理，就任由她被苏家的人接了回去。原来你是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利用她的婚事让她在齐子煜身边帮你做事！打探出齐子煜的身份！” “是。”夜慕笙毫不否认。让女子更加白了脸色，倒退了一步，身子有些歪斜，差点踩空从墙上掉下去。 “可笑她一心那时一心想要帮你。回家之后还自尽也不要听从嫁入齐府的安排！殊不知，你也存了这样的心思，来利用她！你是想等到她嫁入齐府之后再联系她把。谁想到她自尽后记忆全失，与之前判若两人。你就又有了别的计划，让她一点点的恢复武功，然后彻底为你所用。” 女子聪明剔透，只稍稍回忆就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心里一点点的发冷，眼前的这个男子究竟还是不是她自小记忆中的那个人！他的手段，计划，行事，狠辣，都让她觉得陌生到可怕。 “好在结果没变，唯一的小意外，齐子煜竟然喜欢上她了！”夜慕笙面无表情，任由她猜测下去，只是说道最后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跌落，稍稍停顿，便恢复冷静。 “不管她有没有失忆都为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消息，你计划的滴水不漏！现在呢？她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吗？”女子冷笑，原本漂亮的眼睛透着矛盾的色彩。 “你走吧，已经太晚了，若别人。。。”夜慕笙没有回答，只看着她的神色心中更加空落。 “若别人会怀疑我的身份，我的利用价值也就没了，对吧！我原一直天真的以为你说这话时担心我，可现在才知道，你是怕多年安插的棋子失去价值，便毁去了一步好棋！”女子声音更冷，“好，我已经知道了，我这就走，若有任务你再通知我吧，你放心，这些我是不会对苏络锦说的，她已经够可怜，可是现在却让我羡慕！” “我多希望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女子再次冲着夜慕笙笑了，美丽的容颜不变，却透着几分别的东西，转身欲走，却又停步，她比曾经的苏络锦更加了解夜慕笙，想必，苏络锦回去前也曾得到这样的绝情的答案，只是，她却想知道“你现在可后悔了？” 不等夜慕笙的回答，女子沿着宫墙快步离开，身子上下纵越，只几个起落便离得远了，只有那显眼的斗篷依旧闪亮的如同一盏灯越飞越远。 后悔吗？他也不知道，自从决定要走这条路，他就已经做好众叛亲离的准备，所有人都只能作为棋子，所有的事情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便是出现偏差也必须立刻纠正，可是，当今夜齐子煜赶在他前面救人的时候，他还是有了不该有的情绪。 苏络锦变了，曾经的那个女子有勇无谋，只知一味的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可是却对他用处不大，所以他放弃了，将那个一心只想着他的人远远推开，即便是看着她自尽也没有现身。 所以，她恨了，怨了，才变成现在这样，狡黠，聪明，却也小心翼翼的生活，对一切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不敢敞开心扉再去接受什么，即便是他！ 当夜慕笙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虚，期待那个曾经的苏络锦的原谅，哪怕是恨他也有计可施，可她陌生而又神秘，懂得跟他谈条件，夜慕笙答应了所有，却不知是想弥补自己的错误还是想去探究这个陌生的女子的内心，亦或是想要挽回。 终究，他的计划成功了，他看到苏络锦得到了齐子煜的心，让齐子煜毫无防备的露出底牌，他该高兴的，可到底他还是失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温暖隔阂 颜以筠终于醒了，浑身酸软透着一股乏累，可精神却很好，四周看了看，终于发觉是自己的屋子，那晚他们就回来了，然后开始昏睡，似乎要将耗尽的血都用睡眠补回来，期间仿佛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几次，有人喂她喝了那种甜甜的药，就又睡过去了。 然后呢？她的伤！颜以筠在被子下面轻轻动了动双臂，还是有些疼，再摸腰间都是裹好缠绕着的布条，比那天晚上来说，已经好多了。 “醒了，渴不渴？”熟悉的景象，颜以筠一瞬间有些恍惚，她仿佛每次得病或者受伤醒过来的时候这个男人都会第一时间出现，甚至让她习惯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先找到他的存在，这可以归结为一种安全感吧。 “怎么了？还是愣愣的，我让莫枫把晓寒叫来再给你看看？”齐子煜看她直直的盯着自己，对于问话毫无反应，不由得皱眉，清俊的脸也因为连续熬夜显得有些憔悴。 颜以筠这才摇头，扯着嘴角想要笑“能看见你真好！” “怎么？现在才发现我好？这京城之中你也不打听打听，多少深闺少女想要看见我呢，你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齐子煜又恢复了毒舌碎碎念的本事，自我吹捧了一番坐在她面前仔细端详着。 “是，我怎么才发现你这样好！”颜以筠被他逗得发笑，却鼻子一酸，眼眶随之红了，几次大难不死，几番出生入死，都有这个男人在身边陪着，是不是她可以有一点点相信他的心。 “别哭啊。你别哭，我说错什么了？没有那些深闺少女，只有你看行不行，别哭了。”齐子煜顿时换乱，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片刻后才笨拙的替她擦泪。 “你太高了，我看不清你。低下头好不好。”颜以筠抽着气。泪眼汪汪的低声道，齐子煜自然没有不允的，忙靠近她。口中还哄着“不哭”。 冷不防身子被拉住，瞬间怀里软玉温香，齐子煜愣了半晌，随即欣喜若狂。这个惊喜太大了，突然到让他也反应不过来。仿佛生怕颜以筠没有力气会很快放手，立即反手轻轻的拥住了她。 “你若能一直这样陪着我该多好，你说过的，不要让我放弃你。可是你也别放弃我！”颜以筠窝在他怀里闷声道，带着些鼻音，让齐子煜顿时心软成了一片。 “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的，就算你放弃我。我也会找到你然后把你绑在我身边，我去哪，你就去哪，让你再也跑不了！” “你说的，要记住！”颜以筠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不知是对齐子煜还是对自己的心一字一句的说了一遍，时至今日她不能不承认这是喜欢，她曾经那么恨，也那么怕，所以紧紧的锁上了自己的心，不再对任何人开启。 她怕再有一次，全心全意的付出之后得到的是那突如其来的背叛，时至今日，她甚至想不起打开门时那个妖娆的女人的脸，可是心碎痛到极致的感觉却记忆犹新。 但这个人以一种古怪奇异甚至无赖的方法待在自己身边，一点点的以强势的姿态闯入，毫无顾忌，让她不得不感动，不得不喜欢。哪怕她冷脸拒绝，讽刺甚至指责，都无法阻挡他。 生死之间，他们不止一次经历过，互相温暖援手，互相拯救依靠，或许死生契阔就是如此了吧！ “不会忘的，你可说了这是我们的家，只要你在就好，其他的交给我来解决。”齐子煜点头应下，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翘，这是他多久没有感觉到的温暖，他曾那样向往万家灯火，所以流连最喧嚣的所在，可是现在才明白，再多的千金买笑都比不上现在怀里这个女子。 “好。”颜以筠稍稍挣扎，想要重新躺回去，却被齐子煜牢牢抱着不放。 “别动，你抱够了，我还没抱够呢！” “流氓，快放手！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颜以筠咬牙笑骂，脸颊却不由得泛红，她本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也多了几分色彩。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看来是我平日太君子了，才让你有了错觉，是吧？”齐子煜和她稍稍错开，手却没有放下，只盯着她笑。 “笑什么，放开。”颜以筠被盯得更加赧然，轻斥了一句。 齐子煜只笑不答，直到将颜以筠看的就要翻脸，才轻吻上她的眼角“真可爱，以后可不许哭了，你一哭我都不知道心到哪去了。” “呸，哪学来的话！都是哄你那些红颜知己的吧！”想起这个颜以筠稍稍蹙眉。 “哪有什么红颜知己，我虽常去那种地方，可也是洁身自好，只是做个样子罢了放出名声罢了，怎么会真的胡来。”齐子煜连连解释，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美女在怀，还能不乱说出去谁信！就算你曾经有什么荒唐，我可说明白，以后我却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你若是在外面。。。”颜以筠说着又委屈，这些她想防患于未然，若有那天她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再撑过一次。 “真的没有，以前就没有，以后更不会！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原来之前我那么努力，却总觉得你心里有心结，是为了这个！那个人是康睿？” 颜以筠脸颊刚有的血色尽褪，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莫非他也是穿越来的？还是这里有别人穿越来的？是她相识的人？ “怎么？很奇怪我会知道，我的身份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齐子煜看着她的神色心中突然又生出无名火，那人在她心中的地位这么高，以至于现在依旧不能提及！ 除了夜慕笙竟然还有人在她心里这么重要，那么自己又有多少分量？即便刚才那些话她也对那人说过？自己傻乎乎的高兴半天，其实在她那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颜以筠的声音稍稍发抖，那些疑问几乎在瞬间涌来，可是答案都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你绝查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无法解释 谎言被戳穿，齐子煜有瞬间的尴尬，但还是带着几分恼怒回视“我如何知道有那么重要？还是你怕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颜以筠急切的想要明白他消息的来源，“你先告诉我，我就向你解释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子煜犹豫了一瞬，还是好奇和不甘占了上风，他想知道她曾经的一切，到底是怎样的男子能让她倾心，而又将她伤的那么深“是你。。。除夕那次喝醉之后认错了人，抱着我口口声声叫的名字！” “哦，难怪。。。”颜以筠不知自己是失望还是安心，竟然松了口气，但看齐子煜明显误会的模样，不由得道“你这么紧张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齐子煜将脸扭开不再看她，这个名字每每被想起都成了一根刺，让他想要知道原委却又怕知道之后留不住她，尤其是后来越来越不像放开她，所以也就越来越怕她旧情难忘，这次说走了嘴，心里现在满是坎坷，仿佛等待判罚他是否还能拥有期盼已久的生活。 这次换成了颜以筠盯着他好笑，停了半天才开口道“康睿就是那个曾经放弃了我的人！我曾经一心筹备婚礼，却发觉他早就移情别恋，迎接我的是另一个女子，漂亮，妖娆，让我。。。曾一度想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见！” 那些伤疤被揭开，自以为会是又一次疼痛，可真的说出口，却发觉原来一切都已经远去，时间带走了他能给颜以筠的痛苦。也带来了另一个可以给她温暖和安全的男人。 所以，她庆幸却又纠结，那现代真正属于她的生活还是抓住眼下这个触手可及的幸福。 最终的答案和齐子煜自己猜测的*不离十，可真的听到她亲口说了，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他现在在哪？” “已经不在了！”颜以筠愣了愣才发觉她无法解释康睿和那个女人的存在。 “你想起了原来的事情？已经恢复记忆了？”齐子煜突然发觉不对，苏络锦自小的事情都被他们查过，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一段无人知晓的事情。而且听这语气是人都被她处理了？虽然她会武功。可却绝不是因为这种事会杀人的，否则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怎么会被满院子的拼杀吓傻了。 “没有。这是。。。我们要坦诚相待，虽然有些事涉及各自的身份，不能明言，可这种事我不想骗你。若有一日我会告诉你一切的起源始末，但现在。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说。” 抱着自己的手力道骤减，颜以筠一惊抬头，他还是怀疑了，这个事情本就说不清楚。除非告诉他自己的来历，可会不会被他当做妖怪，她还没有信心。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康睿。白楼，夜慕笙！还有多少是你的秘密？你到底是不是苏络锦！” 颜以筠更加惊讶。她的破绽太多，怎么会不被怀疑，面对齐子煜的目光，她想点头，却终究沉默，感觉周身的温暖渐退，她刚刚才下了决心，怎么能这样就放手，几乎是扑到他身上，紧紧的抱着，带着哭腔“你刚说完的话，这么快就不作数了！” 齐子煜没有动作，也不回答，似乎在抉择是否要相信她的话，但他越不说话，颜以筠的慌乱更盛，眼泪就在眼眶中来回打转，却忍着不让掉下来“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就当做我之前什么都没说过，我们还回到最初的模样就好了，互不干涉！” 说罢，就松了手，自己转身面朝床内侧躺下，悄悄擦去眼角的水珠，不让他看到，也不要丝毫的怜悯，她本就是这样，若要就一心一意，不要就断的决绝，不给自己留丝毫余地。 “你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说出来的，我能想到的不过就是你根本不是苏络锦，不过看苏家对你的态度这也是最有可能的，但那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你是不是苏络锦都不重要，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说吗？” 齐子煜也不明白刚才气氛明明好好的，他们那么高兴温暖，可转眼就是冰冷，她说再回到最初，那又怎么可能！可看着那个倔强的只是背对着他摇头的人，又提不起半点狠心。 “你不愿说，就不说吧，我会一直等着你愿意都告诉我的时候，你会让我等到那一天吧！” 颜以筠点头，咬着下唇生怕发出的声音是带着哽咽，眼角流下的水珠都浸入枕头内，他还是让步了，终究不忍她有一点为难和不甘愿。 “唉，我怎么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齐子煜低声叹了口气，成功的让颜以筠更加内疚，“他都过去了，对不起，我以后一定都告诉你，对不起！” “既然那么对不起我，就多补偿一些吧！”齐子煜声音逐渐低落，在她的耳边终于消失，轻吻落在她露在外面的耳朵上，引得一阵颤栗。“你说的对，我是嫉妒他了！就算你现在在这，我依旧嫉妒他，他曾经拥有你，却还不知珍惜，是我来晚了！我不会再问，你也不许再想，自此之后，我不会放开你的！” 末了，齐子煜咬牙道“他不行，夜慕笙也不行！” “怎么又提起夜慕笙？”颜以筠向旁边躲了躲，还不习惯他这样的亲昵举动，会让她紧张“跟他有什么关系？你这嫉妒也没有缘由。” “他长得好看。”齐子煜闷声颇为不情愿道。 颜以筠被他小心眼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点头道“他长得确实好看，我也曾经被惊艳了！” “跟个女人似得有什么好，我其实不比他差！”齐子煜哼了一声，急着分辨。 “是！否则名满京城的齐小侯爷拿什么引得一众女子倾心！自然是英俊潇洒的！”颜以筠无奈，怎么跟小孩子一样，但嘴上还是附和道。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齐子煜却不依不饶，想将她抓回来，颜以筠刚要出声，门突然被推开，素蕊前脚已经踏入屋内“老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苏邑到访 素蕊前脚进门便已经看到了房内的场景，吓了一跳，忙退回身子，踉跄的跪倒在门外，颜以筠从来对她们极好，总是赏的多，几乎从来不罚，所以她们也日益习惯了在她面前没有那么多规矩，若有急事，不敲门而入也是经常的，只是没想到这次惹了祸。 颜以筠脸上绯红一片，看着门口的位置低声骂着身边的人“还不都是你，让她看到了指不定会怎么说！” “你的侍女没规矩怎么反倒怪起我来，这是什么道理，再说，我们本是夫妻，这种事难道不是正常的？”齐子煜反而一脸无辜，笑着道。 “什么正常！你。。。”颜以筠本来口齿伶俐，却总是在他面前败下阵来，刚刚醒来头脑本来就不算灵光，再加上生了一顿气，更加不知怎么反驳才对。 “放心，我想办法让她说不出话来不就是了！”齐子煜成心扬声道，门外的素蕊原本只是跪着，听到这话忙磕头告饶。 “奴婢知道错了，姑娘饶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侯爷恕罪，姑娘恕罪，奴婢不敢了！” “都是你家姑娘平日太惯得你们，愈发的没有规矩了，这次不给点教训怎么行！”齐子煜虽然冲着颜以筠笑，但口气却变得有些不好。 “奴婢知错了！就算平日里奴婢再有不是，也知道背后不能编排主子，今日之事，奴婢断断不敢说的！就算打死奴婢，奴婢也绝对守口如瓶！”素蕊吓得浑身抖作一团，虽然她平时看齐子煜脾气好，可那是对着她家姑娘。若真惹了他，怕也不是个容易逃过去的主儿。 “哦？今日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守口如瓶？”齐子煜眸子微微眯起，嘴角勾起，反倒冲着颜以筠不怀好意的挑眉，颜以筠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登时脸色更加火红，抬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啊！”素蕊还没想到如何答话。便听到屋内惨叫一声。又是一抖，顿时噤声。 “你别装，我手臂还伤着。能使多大力，若再招来别人你看我。。。”颜以筠恨得想咬他，可奈何自己根本没有力气起来，只能躺在床上威胁大打折扣。 “别气。别气，我饶了她还不行么。素蕊你可听到了，你家姑娘可是真心疼你，我只吓唬你几句，她就非要替你出气不行！日后该怎么着自己掂量着！”齐子煜虽然说得好听。可却让素蕊总听出威胁的意味，也顾不得逃过一劫的欣喜，神色一凛。慎重答应了。 “这是怎么回事？素蕊？”门外一道熟悉的男声适时响起，颜以筠这才想起来刚刚素蕊忙着跑进来是想回禀苏邑来了。这么快就从大门到了内院，还真是心急，不过也正巧碰上了这一出。 “父亲来了？素蕊这丫头毛躁的很，我刚说了她几句，正想要去迎接，不想父亲都已经到了！倒是女儿的不是了！”颜以筠不明他的来意，只好开口说话，心里暗忖若是看望她的话这消息也太灵通了，若不是那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巴巴的来齐府。 “锦儿，若是还在家里，你这管教丫鬟也就罢了，这在齐府怎么也这般不知避讳，若让齐府的下人觉得我苏家连丫鬟都教导不好岂不是。。。”苏邑一边进门，人还未到，指责便先到了，颜以筠垂眸听着，也不分辨。 “岳父大人这话差了，这里可不是她的家么！她想如何便如何，我府上的下人也皆是她来管教，若哪个错了要打要罚都是她做主，难道他们还会说出什么去？”齐子煜看她又是无奈受气的模样，顿时不喜，站起身迎接苏邑，话也接了上去。 “小侯爷也在，前日夜宴，我见锦儿半路离席，就一直未回来，怕她出什么事，这才来看看，这是病了？”苏邑见到齐子煜顿时笑容满面，不经意的撇到屋内颜以筠躺在床上的情形，才顺口问道。 “她那日受了凉，回来便觉得不好，已经请了大夫看，都说没有大碍，就清净的养几日也便好了！”齐子煜稍稍侧身，只将颜以筠的脸露出来，她身上的伤虽然在被子下一时看不出，可苏邑毕竟是武将出身，外伤和风寒的区别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小侯爷也太惯着她了，这也值得如此小心，她自小便没有那么娇弱，”苏邑皱眉，神色又有些不喜“自你嫁入齐府，未曾有半点功劳，倒总见病倒，有劳小侯爷费心了！” “父亲说的是，既然父亲觉得我是在给齐府添麻烦，不如还是回娘家养好了病再回来，您说呢？”颜以筠听得不耐，这个苏络锦到底是不是苏邑亲生的女儿，每句话都怎么难听怎么来，仿佛见不得她在齐府好一般，可若不喜，又何必将她费尽心思的嫁进来。 “你！放肆！说话简直没大没小！这就是苏家教你的规矩？教养？孝道都哪去了！”苏邑没有料到她突然顶撞，气的就要上前，还是齐子煜拦在前面劝了几句。 “三从四德里早有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既已出嫁，便是齐侯府的人，自然是听我夫君的话，不知父亲觉得我哪点做错了？若是不信，父亲现在就可以问问子煜，我可有丝毫顶撞过他？可有违反侯府家规？” 颜以筠虽然气息不稳，但说的话却更冲，当初有苏络锦的感觉在身上，每次听到他的恶语都只觉得心中刺痛，而现在，她一字一句的反驳反而觉得胸口舒畅了很多，看来苏络锦也明白，注定得不到的亲情一物，又何必让自己受尽委屈。 不过，她的话毕，齐子煜眼角稍稍颤抖，这话他该怎么接，看着苏邑的脸白了转红，红了又白，显然是被气狠了，生怕他在这里会说出更加伤人的话来，忙低声在他身边说道“岳父大人，小婿还有要事请教岳父大人，还请岳父移步前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无人可信 苏邑冷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外面有等着的下人将他带去前厅，齐子煜这才转头看着颜以筠笑“你竟然知道三从四德？” “我如何不知？”颜以筠抢白了苏邑，可对着齐子煜底气却减弱了很多，低着头嘟囔。 “你既然知道三从四德，那怎么好意思跟你父亲说从来没有顶撞过我？你这么厉害，齐府之内从我到门房都被治的服服帖帖的，齐府的家规还不是你说了算？”齐子煜倒不急着跟苏邑离开，坐在床边甚有兴趣的反问。 “谁说我没有顶撞过你，我只是让我父亲问你，我又没说！”颜以筠当然知道齐子煜会向着她说话，所以有什么都往他身上推就是了，反正他不会看着苏邑来欺负自己，这算不算是拿住了他一个弱点，想到这自己也乐了“而且，哪个能治得了你，齐府的家规么，我更是一点都没说过！” “我若跟你父亲说你在齐府里作威作福，都快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说他怎么看？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你领回家去？”齐子煜挑眉，跟着她乐，口气更加愉悦。 “不会！”颜以筠毫不犹豫的肯定道。 “为何？我看你父亲的样子十分恼恨你，若觉得你丢了他的脸面他就不能教育你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 “我是说你不会跟我父亲那么说的，从第一次回去，你就那么向着我，怎么可能让我父亲骂我。”颜以筠有恃无恐的学着他挑眉回视，丝毫不觉自己越来越像他粘着自己那股无赖劲儿。 “你还知道，我还以为你这个没良心的早就忘了我有多向着你！”齐子煜咬牙点着她的额头指责，可口气里却都是无奈。 “我当然记得了！以前没有你在。我每次都会被比的一无是处，然后又要被父亲责罚，还曾经跪祠堂跪了一宿，为的全是我没做过的事情！”颜以筠闻言立刻委屈，咬着下唇低声道，连她自己都不觉得有些告状的意味。 “罚你跪祠堂？”齐子煜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苏冰璃在背后捣的鬼，她没做过。自然就有人做过。然后推在她身上，又有苏邑那个护短的在，可依照她的性子恐怕也不会吃太大的亏。口中却道“你这是让我替你出气去？那我可不敢，堂堂护国公，我一个被软禁起来的无权侯爷，怎么相抗？” “没有让你去。我父亲就是喜欢姐姐，出气又能怎么样？我不过就是。。。就是终于有人能明目张胆的护着我了。诉诉苦而已！”颜以筠说得可怜巴巴，眼睛更是可怜巴巴的盯着齐子煜。 “我会明目张胆的护着你的，以后再也没有人会随便欺负你，动不动就为了什么事教育责罚你的。放心了？” “恩，那你要怎么去把他弄走？你真的找他有事？”颜以筠头点的颇有些谄媚。 “什么把他弄走！也就你会真的认为他是来看你的，那场夜宴也过去两天了。若真的担心怕不早就来了，何必等到今日。不过就是个借口，不是我找他有事，而是他找我有事！”齐子煜收敛了笑容仔细想了想苏邑的举动，才勾着嘴角讽刺道。 “哦，我就说么，好好的怎么突然来看我，我还以为自己受伤的事情已经满城风雨了呢！还是你聪明，那你快去吧，把他打发了，我等你回来！”颜以筠伸手想要推他，可又怕手臂上的伤口疼，转而挥手道。 “好，我让素蕊进来陪你，这个丫头你要好好管教，不要下次再闯进来看到什么，我是无妨的，就怕你不高兴，我手下的弟兄多得是，不妨给她配出去算了！”齐子煜临走又警告了一句，才转身离开，出门时看了还在门口的素蕊一眼，后者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直到齐子煜走的远了，素蕊才敢爬起来跑到屋里跪下，又开始叩头“姑娘，奴婢。。。奴婢不要去配什么人，奴婢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她这边哭着，碧柳却听到了动静进来，见这场景也随着跪下替她告罪，颜以筠哭笑不得，本来她就没想过要罚谁，可偏偏齐子煜说了这话，她也不能完全驳回去，便只能顺着训斥。 “素蕊，你自小跟着我，若当初只有咱们也就罢了，可现在既然入了齐府，该有的规矩早该重新拾起来，可你愈发毛躁，就连我说了你几次你都不听，还总是到外面说人长短，这样下去，我可保不了你！” 颜以筠一面说着，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齐子煜对下人也一向都是宽厚的，鲜少为了这些动手，莫非他是怀疑素蕊有什么问题，所以以此来敲打她。 “是，奴婢知道了，再不敢有一点行差就错，姑娘只不要将奴婢配出去就好！”素蕊白了一张脸，俏生生的倒多了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姑娘别气坏了身子，素蕊一向服侍姑娘都是妥帖的，最近也是姑娘几次三番的生病受伤这才乱了方寸，姑娘就饶了她这一次吧！”碧柳轻声劝着，心中却看着素蕊头上泛红的样子着急。 “碧柳，你带她下去吧，哭成这样，额头也快磕破了，让齐府的下人见了还以为她怎么着了呢！从我这拿点外伤的药去，别留下什么疤。”颜以筠也不忍再继续看着她磕头，挥手让她们下去。 在颜以筠的概念里，又几时真的会因为犯错而需要磕头的呢，这种在她看来是折辱的行为，在这里却稀松平常，奴才犯了错，就该如此，主子不高兴就能随便将人买卖了，甚至就算打死也不会坐牢，她们的观念从根源就如此不同，她所谓的那些人人平等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被理解呢！ 况且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齐子煜的态度不明，让她在这里已经习惯性的多疑又冒了出来，可真若是素蕊的心不忠，依照她自己的性子又能如何？除去素蕊，还有碧柳的嫌疑也没有洗清，只是事情发展的太快，让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查清楚，可现在看来，确实不能再拖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外之客 直到傍晚的时候，齐子煜才和苏邑谈完，颜以筠前面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虽然身体提不起力气，但精神却好，无聊的拿着碧柳从书房替她寻来的话本看着玩。 素蕊那边知道自家姑娘已经原谅了自己，可经过齐子煜这次吓唬，她还是不敢上前伺候，只在屋外做些碧柳原来的事宜，反倒是碧柳接手了颜以筠屋内的事，近身起居都由她来打理。 颜以筠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任由她们更换了位置，随口吩咐外面厨房自己突然想吃的菜品，就跟着碧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也不知是她失血太多，体虚严重，还不到晚饭的时候就觉得饿了。 好在之前叫晓寒的大夫已经吩咐了要时常备着吃食，碧柳才从厨房端来点心，颜以筠一面吃着一边频频向外张望，引得碧柳抿着嘴笑。 “你笑什么，我只看看外面天色晚了，不如就留父亲用饭吧，去让厨房加几个菜也就是了。”颜以筠发觉，顿时遮掩道。 “姑娘说的是，老爷在这里生了气，又去跟小侯爷谈了这么久，想必是饿了，那奴婢就去吩咐。”碧柳忙收了笑意，做势欲走。 “你先别走啊，先。。。先去问问父亲的意思再说，就说天色不早了，父亲若不介意就留下用些粗茶淡饭，反正如今子煜被禁足，侯府是没有进项的，和苏府的情形相比差了很多，他要不嫌弃就留下。”颜以筠着急的又补充几句，生怕碧柳说不明白。 “姑娘这是要留老爷用饭，还是要赶老爷走啊！”碧柳忍着笑道。 “我自然是要留饭的。。。”颜以筠小声嘀咕，耳朵突然一动。听着门外脚步声起了笑意“看来也不用留了。” “原来你还有这份孝心，早说我就再让一让岳父才是。”齐子煜自然将她的话听在耳里，进屋看见碧柳向他行礼，点头扬手让她出去，看着颜以筠两眼放光的模样，顿时觉得心里十分的满足。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样期盼他回来，就真的像是一个妻子在家准备好饭菜等待晚归的丈夫。让人温暖到心里。她即便是在自己父亲面前对他也是万分的依赖和信任。都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情绪，就在胸口里满满的充斥着快要溢出来。 “我父亲跟你说了什么？”颜以筠不知他心中所想，急忙问道。 “没什么。就是打探了一番圣上的意思。”齐子煜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摇头，还以为她是真的等自己等的心急，却不想只是好奇而已。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欢喜。真是中了邪。 “那可奇怪了，他每日上朝就能见到皇上，不知上意，反倒来问你这个禁足在家的是什么道理？”颜以筠皱了皱鼻子。脸上明显写着你又骗人。 “你父亲纵横沙场多年，战功赫赫，可只凭着战功却不能在朝堂上居于高位而不倒。他自然懂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齐子煜走到她身边坐下。将点心碟子一一拿走。 “那你怎么办？他还要不要继续支持你？”颜以筠小心抬手抹了抹嘴角，将点心渣子擦去，才问道。 “他支不支持对我来说都一样，只不过是贵妃在一边，他只能在另一边，吃了这么些点心，晚上厨房做的饭你还吃得下？”齐子煜皱眉问道。 颜以筠瞪了他一眼，点头“对了，我一直忘记问，那天我从宴上突然消失再也没回去，皇上那边有没有怀疑什么？他下旨令我去赴宴想必是有什么安排的吧，我。。。会不会连累你，那些人会不会利用这个又给你加罪？” “已经安排人替你在御前告罪了，皇上。。。皇上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反应。”齐子煜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完全不足以表达那些言官对他的弹劾，什么不尊皇帝，御前失仪，又说她得皇帝赞赏便恃宠而骄，来去随心毫无规矩等等。 这些话齐子煜都从莫枫那里一点不差的听说了，但他不在，矛头指向便成了苏邑养不教父之过，所以苏邑自然心情不好，今日又得了她的顶撞，心里的气可想而知。 但他们自管去吠他们的，齐子煜一向不放在眼里，也没有必要说出来惹她心烦，不过这倒给他提了个醒。 “听说你的素描让皇上很喜欢，有时间也画一幅让我看看。” “好啊，等我伤好了，就给你画个像，保准比那些外面画师画的好！”颜以筠点头，这个自信她还是有的。 “那是，子煜你是没看到那天她的画一拿出来，登时寂静无声，那花就跟从纸上开出来似得，漂亮！”莫枫不知何时到了门口，碍于男女有别，碧柳挡在门前未动，莫枫点头，似是早就料到，虽然名义是探病但也不进来，只声音却传进去。 “你太抬举我了，哪有那么夸张！”颜以筠笑着，突然发觉齐子煜黑了脸色，以为他是遗憾那天没有看到，便又低声说“以后我单独给你画一幅。” 齐子煜这才稍稍好些，“你来做什么？晓寒呢，难道没缠着你？” “别提这事了，那天喝了一次酒，醒来她就走了。”莫枫含糊了一句，看齐子煜终于从屋里出来，拉着便走，口中自顾自道“有事情找你商量。” 齐子煜转头跟碧柳又嘱咐了几句才随他离开“你走便走，把手松开，像什么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颜以筠无奈，刚说了几句话又来搅局的，真是，只能让碧柳去把点心再给她端过来。 刚吃了两口，就看门外有小丫鬟低声向碧柳传话，碧柳又告诉颜以筠“门房的人说，韩家姑娘来访，问您见是不见。” 颜以筠一愣，心里默默的回忆这里认识的人，她似乎并没有认识多少姓韩的，那就只有一位，说起来也那晚也对不起她，好好的帮自己找个人传话却让自己走丢了，事后也没来得及说明。 “韩家？是韩嫦曦来了？快请进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游历江湖 “你这是怎么了？那天还好好的。。。”韩嫦曦刚进屋就被颜以筠卧床病怏怏的模样吓了一跳，忙上前问道。 “出了一点小意外，还来不及向你道谢，那天本是你好心帮我来着。”颜以筠让碧柳扶着坐起来，外面罩上了外衣倒看不出包扎的痕迹，只是注意不要碰到就好，碧柳在她身后又小心的垫了软枕，以防她不舒服。 韩嫦曦在一旁看着，暗自点头，她身边总还是有得力的人，否则依照苏络锦原来传说中的性子怕不是早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只是这些她是在心里想想，随即笑道。 “举手之劳，你我既然已经是朋友，自然不需要客气的，只是那天你吓坏了我，那个宫女回来禀告说你走丢了，在周围找了你半天都没见人影，我怕宫内道路复杂，你又极少进宫，必然是天黑不识得回来的路了，但也不敢声张，悄悄派人找了许久都没有消息，直到宴会结束你都没有回来，我这才真是害怕了，你若真有个什么，我可是会内疚死了！” “说什么死活的，我不是没事么，那天心事多，没有注意就迷了路，还吓到了你真是抱歉。”颜以筠也笑道，她受伤的事情齐子煜虽然没有明说，可宫内莫名出现杀手，而且还是单单追杀她一人，若被人知道了定会有其他的怀疑猜测，也是解释不清的，所以这件事只能是个秘密。 “我倒没什么，幸好我找人的动静惊动了莫家的那位少爷，他才过来告诉了我刚刚你已经打发人说先回去了，我才安心回家。”韩嫦曦简单解释了那晚的经过，颜以筠这才知道她离席之后的事情。 “莫家的少爷。你说的是莫枫？” “除了他还能有谁？莫家可是一脉单传就这么一个少爷，不过这位跟你家小侯爷却也不相上下。”韩嫦曦撇了撇嘴，看颜以筠要开口反驳，忙接着道“是，齐小侯爷如今可是浪子回头了，京城中可不知道有多少名门闺秀羡慕你的紧，你可要好好看住了。” “你这是笑话我了？齐子煜本来就是挂着个闲散的侯爷名声。并无实权。而如今又莫名其妙的被人弹劾，至今依旧奉旨禁足在家，哪里值得人羡慕？”颜以筠诧异的笑了。带着些讽刺的味道。 “我从来不会这样说反话的，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如何能来笑话你呢！若真是笑话我倒不说了！”韩嫦曦作势要恼。微微蹙着好看的眉尖，颇有几分嗔怪她不懂自己“你若是真的这样想我。就算我没说罢了！” “好好好，嫦曦，你别生气，就当做是我在病中胡言乱语罢。我这病得不巧了，得罪了你！本来就清闲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个来能跟我说说话的。再让我气走了可怎么好！”颜以筠作势起身按住韩嫦曦，口中笑着告饶。 “你既这样说了。我就可怜可怜你，再这么说我，我却是不依的！”韩嫦曦伸手指点着她，眸子里掩着笑意，可脸色却清冷异常，口气更加慎重“刚说正经的，你又打岔，现在虽然齐小侯爷被禁足，可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喜欢这富贵荣华呢！若得一心人，不比什么都强！可最后都沦为了家族的棋子，换来整族的繁华，又有谁想过我们的感受！ 男人多花心，三妻四妾更是这深宅大院里必不可少的，仿佛多几房妾室就能彰显出比别人更高的身份地位，殊不知身为侧室要时时受着正妻的压制，暗恨丛生，而正妻又何尝不是要将所有的嫉妒咽下，眼睁睁的容忍别人来分得自己的夫君！ 若不能忍，便是犯了七出之条，善妒乃是一个女人的大忌！可哪个女人看着别的女人在家中日渐得宠而无动于衷，又有哪个女人年幼时向往的不是一个能够从一而终的男子！只是这不过是不切实际的愿望，谁都无法实现，当她们出嫁的那天起，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最终人前显贵，人后落泪的命运。 但齐小侯爷不同，他虽有风流的名声，可现在却能一心一意的对你，外面现在已经传开，为了你齐小侯爷那样的人也肯在府中再不去做那些荒唐事，浪子回头这样的场面可是最动人的。当愿望成真的时候，多少人羡慕嫉妒也就不奇怪了！谁还记得他是不是被禁足，是不是真的失去圣眷。” “有什么好羡慕的，当初要嫁的时候可多少人要等着看我守活寡的笑话呢！”颜以筠轻哼了一声，当初就连素蕊她们都觉得这齐府就是个火坑，谁都不愿往下跳，可她跳下来众人才发觉是个桃花源，又都想进来，只看着她现在好，谁想到曾经她披荆斩棘的日子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人，哪能说抢就被人抢走。 “是啊，她们都以为进来就能有你今天的日子，有齐小侯爷全心护着守着，可她们哪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才得来了现在的生活，不过都是个人的缘法，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命里都写着呢！她们没那份命还偏偏眼红要争抢，谁又能明白争来抢来的根本就不是她们以为的样子。可是若缘分到了还没有珍惜抓住，那才是可惜呢！” 韩嫦曦低头啜了一口茶，然后看着窗外的天空轻声道，外面院子里的树叶茂密得将天空遮挡了大半，虽然太阳还未落山，可看起来天光却已经暗淡，显得韩嫦曦的五官也有些不真实。 “嫦曦，你这是怎么了？”颜以筠觉得今日她似乎有些异样，虽然她们只见过两次，但彼此的心性却都是类似的，甚至有些相见恨晚的融洽，所以她能敏锐的察觉对方的情绪波动。 “哦，你瞧我，差点忘了今日来的目的，我是向你告别的。”韩嫦曦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本来的意图，忙说道。 “告别？你要去哪？”颜以筠有些意外，难道韩尚书也被贬外调了，短短几日外面有了别的变化？ “我要去游历江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话中有意 “什么！你一个人？”颜以筠更加惊诧，这比韩尚书被贬还让人无法接受，这个时代可以容许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拥有这样的自由？还是说她的家庭已经特立独行到这个层次，她不禁想要见见韩尚书本人，莫不也是个穿越来的前辈吧，思想太新潮了，就算在现代，大多数父母也不会容许一个女孩子独自去旅行。 “对，就是我一个人，我早跟你说过，我父亲可和一般人不一样，若不是担心我的身体，他早就让我出去历练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其实也不算完全没有人帮我，你放心，我可还有个教我武功的师傅呢！”说起游历，韩嫦曦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整个人都精神百倍，似乎对此十分憧憬。 “络锦，我自小身体不好，便从不出门与那些闺秀贵女们往来，虽然是在京中长大，可与你的情况也差不多，认识的人虽然多，可真正能相交的寥寥无几，想来想去，都只有你是要来特意辞行的。” “这是怎么说的，我刚才说到病里也没个人能陪我说说话，正无聊的紧，还想着让你常来呢，可你这却又要离开！”颜以筠撑着背后的软垫坐直，面对韩嫦曦不舍道。 “哪会没人陪你说话，有个人不是禁足在家正该依照圣旨好好反省自己的时候，自然也能陪你了，我若常来，怕要遭别人的不待见呢！我可是个知进退懂分寸的人，当然不会做那些惹人不痛快的事情！”韩嫦曦展颜打趣颜以筠，被她轻轻打了一下才又说。 “对了，你是找到足以令人羡慕的郎君，我可也不能变成那些宅门里终日无所事事。只知明争暗斗争宠的女子！我年岁渐长，留在这里恐怕逃不过宫内的指婚，就算是能避过，我父亲也只能为我挑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才能对家里交代，可我却不愿如此，还不如躲避出去。” 颜以筠突然觉得这才是韩嫦曦真正的理由，她的思想真的是很接近现代人。为了躲避亲朋好友各位长辈的逼婚。什么雇用假对象，编造理由不回家等等手段。而这些要不要告诉眼前这个人，会不会把她带得更加特立独行。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自己还有机会回去，那她要怎么办？韩尚书的底线又在哪里，能够容忍她到什么地步，颜以筠犹豫了一下。却终究不敢冒险，若真让她完全接受了现代人的思想行事。最后岂不是害了她。 “你这是什么表情，是舍不得我，还是有事想跟我说？”韩嫦曦却此刻极快的察觉颜以筠似乎有些不对，追问道。颜以筠忙低头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转了话题。 “你这一路，不知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或许会有艰难险阻，一定要万事小心。以自身安危为上，千万不要去管什么超出你能力的闲事，大不了回来报官也好，可不要以身犯险！” 话虽这样说着，她竟然觉得有些伤感，韩嫦曦应该算作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可还没有多做亲近就突然分开，而且这一去，或许她找到了回现代的路，就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想起她曾经冒险几次相助，心中无不感激万分，也感慨万分。 “好，我都记下了，你也要小心那些人的嫉妒，宫中的宴会若没有小侯爷陪着能不去还是别去了，外面形势不明，齐侯又是如今的境地，我真想劝你与我同去，我们各避各的事，倒逍遥自在。” “我恐怕是不能了。”颜以筠稍显落寞的笑了笑，她们年纪相仿，可人生的路却完全不同，不说她想要回到现代，只看现在两人的情境就已经是不一样的路。 “别这样，我年前总是要回来的！到时候我给你讲讲江湖的事，也许你一激动也就跟我走了呢！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络锦，你若喜欢就去做，不要理会任何人，我能看出来他对你好，你对他也是上心的，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韩嫦曦安慰似得拍了拍颜以筠的手，随即便起身告辞，颜以筠想要送一送她，好歹尽了心意，可却被她拦住。 “你还病着，就别送我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络锦。”韩嫦曦似乎意有所指，却不愿再说，只浅笑回头，由着素蕊在门外领着她一路出去。 “姑娘现在用饭吗？还是等小侯爷回来一起？”碧柳将茶点撤下，过来扶着颜以筠问道。 “等等吧，我刚吃了些点心也不是很饿。”颜以筠摇头道，一直躺着浑身仿佛都被灌了铅一般，骨节酸疼得难受，稍稍皱眉，碧柳便已经发觉。 “姑娘躺累了，奴婢帮姑娘按一按，韩姑娘来了奴婢瞧着姑娘精神倒好了很多。” “我好不容易得来个朋友，却也要走了，以后身边的人都各有心思，我这样的真是不适应。”颜以筠叹了口气，感觉碧柳的手一顿，然后方继续。 “姑娘性子耿直，与那些人自然是不同的，不过韩姑娘来的也巧，刚才门房还说宋姑娘也到了门口，说要拜访，我瞧着往日她和姑娘的情形，便自作主张的回了，这会子也不知现在走没走。” “她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些人都像是说好了似得上门，她能来做什么，我是不愿意见的，不过她若再来，你就去回齐子煜，或许人家只是打个幌子，其实根本不是来看我的！”颜以筠皱了皱眉，但神色却无不悦，似乎对碧柳的处置十分满意，顺便还带了些说不清的情绪。 “姑娘别生气，为了她不值得，姑娘不是想看什么话本吗，奴婢刚去了趟书房给姑娘找了几本来。” “谁生气来着，左右人家也不是来给我添堵的，我为什么生气！”颜以筠推开碧柳，拿着旁边的新放着的书翻开，但没翻几页又将书搁下“去看看前面，宋姑娘还在不在，是不是被请进府里有谁招待着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欲言又止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若宋姑娘还在，是不是要留饭？还是就不等小侯爷，您先吃？”碧柳福身行礼，起身后边向外退着边问道。 “你。。。都没规矩了，打发个小子出去看也就是了，若小侯爷在陪着，就说。。。就说。。。”颜以筠何尝不知碧柳在打趣她，但自己想想却也是，想找个什么理由将人带回来，但面对宋珺瑶这个青梅竹马她竟一点办法都没有，若齐子煜真有心，或者在他心里还是初恋最美，那她又能如何呢！ 什么手段，都不过是彼此心知肚明的把戏，对方喜欢宠着便觉得是情趣，可一旦男人若不喜欢了，那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妒忌和令他极为不耐的渊源。 碧柳也不敢打断她，看颜以筠面色变化，却不太明白她突然纠结什么，只能等着她的下文。 “算了，先传饭吧，咱们吃自己的，不等了。”突然失去了再追究的兴趣和力气，宋珺瑶在或不在对于齐子煜来说都一样，还是那句话，若她一直在他心里，无论颜以筠做什么都无用，若她不在，那就算颜以筠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任何变化。 “姑娘，宋姑娘必是走了，有莫少爷在，她也不会耽搁许久的，姑娘且放宽心吧！”碧柳虽然不明白宋珺瑶和自家姑娘有什么过节，但看颜以筠的脸色和每次相遇之间的事情，也大概知晓一二，只是颜以筠不说，她便守着本分不能多嘴，只能安慰道。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有事也不在这一次两次的！”颜以筠勉强笑了笑，突然想起那晚桃花林间的情形，心里竟生出几分酸涩。 “若有什么事？”齐子煜冷不防从门口处现身，也不知他在那里听了多久，颜以筠受伤一时不查，面色登时有些尴尬，忙收敛了情绪。 “没什么。莫枫走了吗？不留他一起用饭？” “走了。他倒是想留下，被我赶着去了，好好的不回家吃饭偏要耗在我府里算什么！”齐子煜毫不在意的说道。突然想起临走之前莫枫留下的话，神情一顿，被颜以筠敏锐察觉出来。 “怎么了？谁惹了你？我刚听说韩家那位小姐来了，她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齐子煜自然的坐到她身边。端详着问道。 “不是，嫦曦是来跟我告别的。你和莫枫一直在前厅，没有见到别人来吗？”颜以筠咬了咬下唇，还是没忍住问出。 齐子煜挑眉，也奇怪道“今天还有人来？这是怎么了。要不来都不来，要来都赶一天，还有谁这么赶巧？” “是。。。宋姑娘。。。”颜以筠小声说了这个名字。便低头拿着书看，仿佛十分中意这书中的内容。 “你这脑袋里又胡思乱想什么呢！她来便来。也该是你去见，你若不喜欢，自然让人回了，我若去见她算什么！”齐子煜瞬间明白过来，刚才在进门之前就隐隐约约听见这主仆二人在说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原来是指的这个。 不过转念想想，却又窃喜，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不是表面上看着对什么都不上心，起码对自己却已经是不同的。虽然之前两人关系有了变化，可齐子煜的心里却始终不踏实，尤其是知道那个康睿的存在之后，颜以筠越是讳莫如深，他越是不安，此时任何的表现都对他是颗定心丸。 “没有，我没有乱想，就是觉得，你若是和她在外面聊天耽搁了，恐怕会饿着。”颜以筠一口否认，抬头急急辩驳，但看齐子煜似笑非笑的神情便装不下去，低头又开始小声嘀咕“所以就想要不要去留饭，可我看到她，或者她看到我都是不愉快的事情，那还不如我先吃了。” “我已经跟她说过，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就算她再如何，当初拧不过宋丞相一意孤行，而今更加不可能。”齐子煜安抚的摸了摸颜以筠头顶，带着些笑意道。 颜以筠看着他俊朗的眉眼，想说就算你无情，她也未必无意，那晚桃花林里孤男寡女的到底有没有说什么，发生什么，若他可以绝情一些，宋珺瑶怎么会几次三番的来找她麻烦，或者根本就是两情相悦，即便是现在她也依旧只是个第三者，可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将那些胡乱的思绪压下去，就如齐子煜说的，她总是多疑敏感，仿佛已经对自己再也不自信，或者是对他的一种不信任，明知道不对，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很多事情，她只能自己想想，在外人看来，齐子煜对她已经不错，她若再要求太多，或许会招来厌烦，所以不能说，哪怕是折磨自己。 “我知道了，吃饭吧。” 齐子煜见她依旧神色恹恹，明知她有话，但也不愿追问，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现在这样温馨的相处，何必要打破，所以也随着点头。 “好，这些都是我吩咐厨房特意做的，补血补气最好，还有这个汤，要趁热多喝些。”眼见颜以筠的手拿着勺都吃力，便放下筷子道“伤口还疼的厉害？别动了，我喂你吧。” 颜以筠拿着勺的手一抖，便被齐子煜接过，“张嘴，早知道就不该让晓寒和莫枫离开，这两个人到一起只要喝酒就会醉，然后晓寒又消失了，现在还能去哪里抓她！” “没事，我好多了已经，没那么娇气！”颜以筠摇头，嘴里含着吃的有些模糊不清。 “对了，刚才你说韩姑娘跟你告别？没听说韩尚书外调啊？” “恩，她自己去外面游历。”看出她眼睛里带着些许的羡慕，齐子煜笑道“你养好了伤，我也带你出去转转怎么样？” “你不是被禁足，怎么去？”颜以筠咽下嘴里的东西，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莫枫刚刚来是不是说了什么？皇上那边要解除禁制了？” “皇上还没有这个想法，不过，莫枫倒是给我带来另一个消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人贵知足 “什么消息，莫枫这么着急的找你定是有变化了，对不对？”颜以筠双眼放光的盯着齐子煜，一眨一眨的等着他的下文。 但齐子煜却似乎打定了主意卖关子，只笑不语，颜以筠气闷，索性也就不问，反正最后大不了就是齐子煜被削爵，沦为平民，那看这府里的东西也能卖上一些价钱。 齐子煜看她眼珠来回转着打量屋子里的摆设，从一样到另一样，似乎突然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你又打什么主意呢？看你这样子怕不是要卖了齐侯府？” “你怎么知道！我是想，你这样不愿意说，恐怕十有*是坏消息，那。。。我总要为以后的日子做好打算，你这宅子还是那句话是你父母留下来的祖宅，不能卖，但里面这些东西我瞧着却还可以卖了换钱，你这些应该都不便宜吧，能支撑后半辈子的生活吗？” 颜以筠虽嘴里说这话，心里的算盘已经开始运作，这齐府之内她所见的屋子里摆设都不是凡品，尤其是前厅和书房，或许还有什么库房专门放宝物的地方她还不知道。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若要靠着变卖家产过日子，我在京城也待不下去了。”齐子煜无奈苦笑“放心若有这样的一天，也饿不着你！” “也对，我操的哪门子心，你就算明面上被削去爵位，也还是有身份的，圣上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干活吧！”颜以筠估计了一下他的身份能带来的价值是否能跟那些俸禄相比。 “难道我什么都不是了，就养活不了你？我有手有脚，做点什么都能挣钱吧，在你心里。我就只能靠着皇上过日子了？”齐子煜瞪了她一眼，将一勺稀饭送到她嘴里，明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还不如不听。 “不会，那哪能呢！你若什么都不是了，出去也还能靠脸生活呢！要不咱现在开个青楼？你这些年历练出来的眼光肯定没错，积攒下来的钱就单独放在外面藏着。到时候连抄家咱们都不怕了！”颜以筠急急咽下嘴里的食物。深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极好。 “什么眼光！我历练什么了！你真是要气死我！”齐子煜更加无语，这个人的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还开青楼。她这个时候怎么说他眼光好了，这挣钱的时候就不怕他跟别的女子有来往了？ “若是不然，难道你要去卖艺挣钱！除了武功不错，我还真没发现你能有什么才艺。胸口碎大石？天桥下说书？”颜以筠越想越乐，最后已经不吃饭。看齐子煜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才嘿嘿一笑道“我开玩笑呢！你堂堂齐小侯爷，就算落魄了也照样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才子一个，哪能干这些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的东西你才见过多少。当年我可是跟着众位皇子一同进学，虽然我素来不喜欢张扬自夸，但你也太小瞧我了！” 齐子煜看她越说越虚伪。故作谄媚其实还是觉得他根本就是个如名声一般的不务正业的公子哥，但却毫不生气。因为颜以筠的所有计划里，包括他被削爵抄家这种最悲惨的事情之后，也依旧是他们在一起，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默许了不离不弃互相陪伴，心里高兴，虽然表面还阴沉着脸，但语气却已经柔软下来。 颜以筠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只笑得开怀，想想这种种可能性她就觉得愈加搞笑，若是真有那一天，她真希望看看齐子煜会变成什么样，还有没有韩嫦曦说的成群的闺秀，红颜们上赶着嫁进来。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基本上齐子煜收敛起毒舌的毛病，任由颜以筠设想奚落兼取消，甚至还变着法的引她开心。 碧柳等人进来将饭菜撤下去，见到这场景也暗自欣慰，出去后素蕊在一旁候着看碧柳出来忙问了几句，得知齐子煜并没有继续追究她的意思才真正放了心，从此伺候在颜以筠跟前却再不敢马虎，规矩得让颜以筠有些不适应，但也愈加发觉自家姑娘和这个齐小侯爷似乎有些不同了。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碧柳和素蕊在心中却已经觉得这个姑爷也不似外面传言那般不堪，起码对自家的姑娘是真心的好。 颜以筠是不知这两陪嫁丫鬟的想法，只觉得她们从此后照顾齐子煜的态度也如对她一般，甚至比对她还要恭敬周全，心里有些奇怪，可她本就不是计较这些的人，稍稍纳闷一阵也就过去了。 期间，韩嫦曦给她送来了一封信，叮嘱她好好养病，并且告知自己即将启程的路线，并不要她相送，只要她保重自己，年前再见等等。 颜以筠看罢也就放在一边，后来偶尔问起齐子煜韩尚书的为人处事的风格，倒难得的从他那里得到了几句赞叹，颜以筠暗自想着这个前辈若不是穿越来的，恐怕也是个奇人，能将自己的女儿教成到处去游历的性子，而且在那样的环境背景下，交友择亲都不以身份做考量，实在难得 再比较了自身，更加觉得惋惜，替苏络锦惋惜，若是苏络锦也生在韩家，是不是就能跟在夜慕笙的身边做个洒脱的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用为了苏邑的目的和私利而出嫁，哪怕得不到夜慕笙的青睐，一片痴心错付，最后落个伤心的下场，却也好过代嫁逼婚双重打击下的自尽身亡。 不过，想却是想，颜以筠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也不错，人总不能太贪心了，她有机会回家，起码现在还有人疼着，不用再经历什么宅斗宫斗的，哪个穿越的人有她这样清净的日子，有点什么闹心的人也就看淡了，再有什么闹心的事想想自己的目的也觉得平衡了。 手臂上的伤愈合的很好，没日各种补血的菜式都被厨房换着花样做出来给颜以筠吃，没到一个月，她就又能行动自如了，只是手臂依旧拿不起兵器，本着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她便只能养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美中不足 颜以筠时常想，如果没有宋珺瑶，没有苏冰璃，也没有夜慕笙和白楼的话，那她的生活简直完美无缺，可是人生总没有那么周全的，所以她才会穿越到了这样一个地方，所以才有那么多如同生活调味品一般的存在。 对！就是调味品，颜以筠深以为然，这样想自己的日子是不是就舒坦多了，哪怕他们来给自己找事做，起码现在这种米虫生活是她向往已久而不得的，人要懂得珍惜并且知足。 虽然齐子煜说了莫枫带来消息，但齐府内并没有什么变化，颜以筠依旧安安静静的养伤，齐子煜还是有事没事的晃荡在她眼前，说笑斗嘴，一天天的也就过去了，甚至有的时候颜以筠觉得这样的生活比她在现代前二十几年的日子舒服多了。 不过，只有一点不好，就算齐府里面景致不错，也禁不住长时间不出门，依照苏络锦的年岁，现在她也就是个十八岁的小女生，放在现代也就刚刚高中毕业，去上大学时最美好充满活力的年纪，如今早早嫁人不说，还要时时面对性命威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的也就是她了吧。 “唉。。。”齐子煜进门的时候见到就是颜以筠对着夜色叹息的模样，不由得笑道“你这是又怎么了？晚上的饭不合胃口？” 碧柳和素蕊本在旁边替颜以筠铺床熏香，见他进来忙鱼贯而出，在门外互相对视一眼，回手将门关好。 “我哪里就是那么只知道吃喝的人，说的就好像个饭桶似得！”颜以筠直起身子瞥了他一眼，“天都黑了。你不去歇着又来烦我做什么？” 齐子煜笑得神秘“是不是你自己知道，天黑了才好，我瞧着今晚上月色不错，而且云彩极少，走吧，我带你去逛逛。” “逛逛？难道出府？行吗？”颜以筠瞬间站起身来，神采奕奕的盯着齐子煜。但在他摇头之后又瞬时委顿下去。 “哪又什么可去。咱这府里我都快连石头都认得了，大晚上的天气又热，懒懒的不想动。”颜以筠挥了挥手。却被齐子煜抓在手里，不敢使力愣拉她，另一手便扶着她的腰向上提起，推着向外刚走两步。碧柳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姑娘，宋姑娘来了。门房来回问您歇没歇下，要不要见？” 颜以筠登时脸色沉了下来，斜着眼看齐子煜，没好气的说道“就说我风寒还没好。已经歇下了，让宋姑娘白白来了一趟，你亲自去回！” “是。姑娘。”碧柳低声答应着去了。 她这养伤期间，被禁足的齐子煜只能在齐府内待着不出。外面来访的人却越来越多，其他人也就罢了，苏冰璃也吃过两次闭门羹便再也没有来过，只宋珺瑶就来了五六次，明面上打着来看望她想要结交的意思，可实际，颜以筠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冒出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想法，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她还这么坚持不懈的到访，实在令她厌烦至极。 而真正的目的在她身边却只赔笑脸，一副和我无关，认打认罚的模样，颜以筠更加没了心思夜游，当下回身又坐在椅子上道“我今天乏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这明天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了呢，可要养足精神见人家才好！” “好好的，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别气别气，咱们赏咱们的月，左右是不见的，干脆就打发门房在府门口立上牌子，任何人来了都不开门，谁都不见行不行？”齐子煜矮下身子哄着，虽然知道这本就是宋珺瑶一厢情愿的行事，可谁让当初有那么一段无法改变的往事，让他不自觉的怕颜以筠会真的生气。 “呸，那成什么了？还不怕他们找你的茬不够多，咱们自己要巴巴的送上去？什么坏主意！莫枫来了你也不见？”颜以筠轻斥了一句，但得了他的话心里还是高兴，面上虽还绷着，眸子里的烦躁却消减了不少。 “快走吧，你说什么我都是不去的。” “真的不去啊？我都准备好了，月色真的很好，过了今天就难得再找一个这样的晚上了。”齐子煜依旧不走，围着她绕了一圈，看她毫无起身的意思，突然凑到身前，一手将她的腿弯处抄起，一手揽着颜以筠的腰，直接抱起。 “啊！你做什么！放我下来，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颜以筠轻声叫着，按住齐子煜的胳膊却无法阻止他的腿。 “这样你也不累，走咯！”齐子煜不为所动，抱着她出了门，还掂了掂“最近还真是重了不少！” “齐子煜！”咬牙切齿的喊道，颜以筠有段时间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他了，可这一喊，却成功的让院子里的下人顿时定住了动作，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但余光所及却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这里除了碧柳和素蕊是苏府的陪嫁之外，剩余皆是齐府内的下人，还有一部分之前新买来的，齐子煜虽很少在府中出现，但在他们眼中却也是天神一般的主子，是不容冒犯的，可能这样直呼其名而且还带着十足的火气，本主却毫不生气的，恐怕也只有这一位了。 颜以筠敏锐的察觉到周围气氛变化，脸上突如火烧一般通红，尴尬的将脸埋在齐子煜的肩膀上装死，但他胸膛里传来的振动声却让她更加赧然。 手上微微用力掐着齐子煜的手臂，咬着嘴唇低声道“要么把我放下，要么快走！” “好嘞！”齐子煜笑了一声，运起轻功也不走远门，直接从墙头上飞掠而过，颜以筠只觉身子一轻，四处环顾，“你。。。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要用武功，你放我下来，我却不信轻功比不过你。” “以后有的是机会跟我比，”齐子煜话音未落，身子已经向下一沉，脚步稍有晃动才站稳将颜以筠轻轻放下“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慕笙 当天神创造了人类之后，便站在高远的地方俯视着大地，俯视着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有的人，每当人抬头的时候便总觉得有人在注视着他们，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渴望向上爬，站在越来越高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看清别人，或者才能真正的在心理上掌控一切。 但高处不胜寒，身边的人逐渐减少，直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站立在高高的地方，却只能看着远处一盏又一盏亮起的万家灯火。 夜慕笙不知为什么会来这里，身边那个经常跟着的女子并没有出现，只有他不许所有人跟着，独自来到这里，本想远远看着或许会有些内疚的情绪出现，可偏偏被那温馨的场景刺痛了双眸。 在他们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他就该转身离开，而不是跟随着他们一路行来，这是他早就设定下的计谋，他只是怀疑，并且暗中观察无果，才想借着苏家要和齐府联姻的机会探知齐子煜的真正面目，在进行无果的时候，夜慕笙明知齐子煜也在暗中调查他，便顺水推舟的放弃了一个重要据点，假作焦急将齐子煜顺利引出。 齐子煜以为是莫枫得到了消息，抓到了内线才见到夜慕笙的真身，实际上只是他的计划一环而已，他既然确定了最终的目的，就不能容许任何隐藏的危险人物存在，亲身犯险之后才发觉这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不可小觑，所以也就更加急于了解齐子煜的一切能力。 不得不说，这个改变之后的苏络锦比之前成功的多，虽然武功下降不少。可却成功的接近齐子煜，一步步的按照他的计划行事，甚至他从未跟她说过要如何做，结果便让他顺利得到了齐子煜的身份。 那日在皇宫内院，当齐子煜为救颜以筠打开了密道的时候，夜慕笙就明白一直想要抓住自己的这个人背后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他原以为齐子煜也是夺嫡幕后的一员。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消除他的警惕。让他暴露出来，却不想他竟然能这么紧张颜以筠的安危，也更没想到他会是龙卫。 但那晚他没有丝毫的喜悦或者胜利的情绪。甚至出乎意料的结果也不能让他有更深的波动，反而是那个女子离开时的眼神让他无法释怀，他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人，也一直觉得这是正确的事情。但那个女子是他一点点保护着成长，时时看着他澄澈的眼神在那一刻突然变化。 他从未将她当做白楼的下属。她从一个小女孩到现在，比起下属、弟子这样的身份，她更像是朋友和他的崇拜者，自从师傅离世之后。陪伴他时间最长的就是这个女子，他原以为自己从不孤独，即便是走到最后身边也总有人是理解他。支持他的一切决策，可现在才明白。那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本质，不知道他究竟做过什么。 当真相被揭开的时候，即便是她也会心惊甚至恐惧，夜慕笙面上依旧毫无表情，心里却一直想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他亲手将丑陋和残酷注入，恐怕短时间内她都不会再出现。 这个时候，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开始，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刻都将是危险的，虽然她一直吵着说能帮白楼做事，可最终他还是选择让她离开，他明白她的心思，却终究无法回应，只好拼着让她那颗心蒙上了尘埃，也只给她最后的保护周全。 夜慕笙不知自己在树叶的阴影里站了多久，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下面莲池内若隐若现的小舟，盛放的莲花几乎将小舟掩盖起来，只有风吹过的时候才能稍稍窥得全貌。 坐在船上的两个人一坐一站，互相说笑打趣，以他的武功要听见那些话并不费力，只是他不愿意，便就看着，目光在颜以筠的脸上看过，这是另一个被他亲手推开的女子，那个会叫慕笙哥哥的人已经在那次自尽中死了，回忆中断，她可以洒脱的开始新生，而剩下的只有他被留在回忆里。 只能在黑夜里注视着她，不敢上前打扰，明明曾经设想过若他并没有让苏络锦回到苏府，是不是如今会有另一番场景，是不是也会有人为了他而不顾一切，哪怕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却又觉得失忆了也好，若是之前的苏络锦他该如何面对。 这条路注定孤独，他不能带着任何人前行，否则便是给对手以软肋，师傅曾经说过，他有辅国之才，可择明主而侍，却唯有心中要断情绝爱，只有不偏执于一人，才能真正做到大爱于天下，舍小爱而全大爱，只有如此方能成为贤臣。 他那时还不能完全理解师傅的意思，只是听着那些历代贤臣的事迹自己摸索，却越来越觉得这条路布满荆棘，别说在他身边的人，就算是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他用利用来掩盖自己的无奈，用无情来伪装自己，就算他真的后悔又如何，他此刻万般羡慕那船上的场景，甚至想让齐子煜从此消失，让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回归原位，可那船上的人终究已经不是可以全心依赖自己的苏络锦，她有了更加疼惜她的人，有她愿意付出的人，自己又算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他在听说失踪坠崖的那个人是她的时候心里是何等慌乱，引以为傲的镇定自若全部崩塌，没有人明白他带着伤每天站在屋外看着她为了齐子煜不吃不喝不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更没人知道他在宫墙之上虽然看似平静可失去的恐慌早就蔓延。 可他理智尚存，很多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世上最让人难过的就是如果二字，就像是他亲眼看着她被刺中流血不止，也迟迟不能出手，他一直那么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又何时可以率性而为呢！ 目光终于移开，夜慕笙在树间辗转腾挪，极快的消失了身形，船上的齐子煜突然定住，看向一处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 “怎么了？”颜以筠笑着看过去，只是漆黑一片没有什么特别。 “没有什么。”齐子煜掩下了眸中的冷色，笑意如初。(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慕笙（二） “求而不得，你还是动心了！当初苏络锦那么爱你，你都能狠心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手上，哪怕是死都换不来你丝毫疼惜，可现在，不把你放在眼里的苏络锦，你反倒放不下了！若照这样推理，是不是我不在你面前出现，你就会喜欢我？”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夜慕笙突然停下从齐府逃离一般的脚步，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觉，他明明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就是为了将这个女子逼走，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可怕和狠辣，可是她怎么又来了！ “你。。。你怎么不是离开了？”夜慕笙眸光忽转，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是胡乱的走，想着只是不能继续看下去那样的场面，月色下，带着迷茫神色的绝美容颜让对面的女子更加心颤。 “我是想走来着，可是后来又决定留在白楼，盯着你。”女子按下心中的悸动，笑靥如花。 “盯着我？你？”夜慕笙冷了脸色，突地质问道。 “对，我会一直盯着你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会一直陪着你，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帮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齐子煜的身份你已经明白了，下一个是谁？在你这条路上还有谁会妨碍到你，我愿意去接近他，然后。。。”女子说的轻巧，可背后已经用了十足的勇气，要有如何的的决心才能将自己置于这样卑微的境地。 “闭嘴！”夜慕笙冷声喝道，心中一阵阵的抽痛，果然还是有人愿意为他如此，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感动，而是惶恐“你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参与进来的，白楼并不需要你，走吧！” “楼主，你何须如此，我若一直这样跟着你呢？你想怎么把我赶走？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还利用了谁，我连自己都不在乎被你利用，还有什么能赶走我？”女子似乎已经看出了他掩饰用的面具。笑得毫不在乎。 “别任性了。这条路与你无关，不要再出现在白楼和我面前，你该有更好的。”面对她的无理取闹甚至恣意而为。夜慕笙也无奈，对于这个女子，他打不得骂不得，劝更加劝不回去。 可他心中的一角已经在这种无赖的纠葛中慢慢坍塌。他何尝不希望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可真正出现了。才发觉更多的是担心害怕，他一人可以毫无后顾之忧，无论得罪了什么人，招来什么暗杀报复。他都可以坦然视之。 但她若执意如此，只会让他无法全心投入，随时都会束手束脚。这样值得吗？为了保留一点温暖，除去无边的孤寂。便要花费更多的力气去排兵布阵，真的值得吗？ “你选择的路，当然与我有关，别想仍下我，你若敢不辞而别我自有办法找到你，有本事你就把白楼都一起搬走，否则我跟定你了！从你把我领入白楼，教我武功的那一天起，你就该有预感，这一生你总要和某些人有瓜葛的，你不是一个人生死有命，我总要陪着你的！” 女子又像他靠近了一步，夜慕笙不禁后退，却惹来对方的巧笑嫣然“楼主，你在怕我？我从未敢在你面前有一丝任性的时候，总是怕会招来你的厌烦，不过现在看来，任性一些也未尝不可，看你能将我怎样？” “阿宁！” 女子立时收敛，多年来的习惯让她知道，夜慕笙在沉声这样喊她的时候便是不悦，可瞬间却又笑道“楼主，阿宁这个名字还是原来你替我取的，取其安宁顺遂之意，现在我已熬过了十六岁的那道坎，当初为我看相的术士也说过，只要我过了十六岁，之后便尽是富贵平安的日子，你放心，你连累不了我！而且说不定我还能把你的运道带得更好了呢！” “我命由我不由天。”夜慕笙毫无动摇，面上依旧看不出他内心的感受，只是俊美的五官多了些冷漠的意味。“你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运，反而是个累赘，若不想我死的太早，你还是离开吧。” “你真的要赶我走？我做什么都不能留下吗？”被称作阿宁的女子见无论她撒娇耍赖都没能让这个男人有任何的松动，不禁泄气，眉眼耷拉着极为沮丧，声音里满是可怜兮兮。 “不能，”轻启薄唇，夜慕笙还是狠心再次拒绝，“你的存在对于白楼或者对于我都是个麻烦，当初我受人之托，现在已经忠人之事，你的事情已了，我们早该毫无瓜葛才是。” “受人之托。。。就只是受人之托，我以为在你看到苏络锦现在的情形之后总该有些情存在，我曾经宁愿你永远无情，可现在却想让你哪怕有一点人的情感，就能明白我的心，你其实是明白的吧，所以才这样焦急的赶我离开。”阿宁顿时声音里带了些哽咽，她能理解夜慕笙的手段，可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夜慕笙的眼神漠然飘过，看向极远的地方，仿佛面前的人是透明一般，他本该如此绝情，就不会再有任何麻烦。 “你若真的要赶我走，我会入宫的，今年择选秀女我被记了名，父亲说若我愿意便使些手段，或许会嫁入某位皇子的府中，这些年我也耽搁了，若不愿又能怎样呢？左右是要嫁人的，你若放心就告诉我你想支持的那人是谁，我嫁给皇子之后，自然更有利于帮你，这种事情，多个盟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阿宁低声说着，不待夜慕笙再开口又继续道“你不用拒绝，就算是我还你的恩情了，能活过十六已经是恩赐，后面的日子怎么样过都是赚来的，与其跟那些女人无聊的争宠，还不如用我还能拿得出手的容貌挣来更多的东西。” “阿宁。。。”收回目光，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如此落寞的神色，仿佛突然失去了精神，比他第一次见到她被人带来，那瘦弱纤细的模样还要糟糕。 “我知道你有情，但分给我的只剩我并不需要的哪一种，可这从不妨碍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了。我或许活不长了，但我依旧感激这短暂的时间里有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当局者迷 “早修好了莲池，只等着有这样的机会能跟你一起在这里赏月，我挑的时候还算好吧！”齐子煜一脸谄媚，神色间颇有些自得。 “还可以，”颜以筠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就是不愿他太过得意，只是这景色确实很美，荷塘月色虽然在现代是个广场舞热搜的歌名，可用来比喻这里实在是再恰当不过。 “那你是不是不生气了。”带着几分小心，眸子里有不确定的意味，让颜以筠看的心里一动，将脸撇过一边，兀自看着触手可及的莲花，不由得生出几分神圣的感触。 “生什么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对对对，不生气，你冷不冷，要是冷的话我回去给你拿斗篷。”齐子煜点头，这才放松了表情，可还是担忧道。 “这么热的天，我怎么会冷，你别聒噪了，好好坐下让我静静的看会儿。”颜以筠稍稍蹙眉，摆手示意他不要破坏这怡人的景色。 “静静的看我吗？来，看吧！”齐子煜闻言坐在船的另一边，这小舟不大，将将能容下两人，即便是分头而坐相距也不过一步之遥，中间恰巧能放下一张小几，上面放着几样简单的茶果，虽然他们俩都不会吃，可心思的细致又是不同。 “嘘。”颜以筠没好气的回声，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夜色如墨，只有月亮周围的一圈模糊的光晕愈加显眼，漫天的星斗闪烁着围绕，这情景在现代那种高污染的环境里又怎么可能见到，四周是她最喜的莲花环绕，正是争相盛放的时节。鼻间嗅到的都是清新的气息。 齐子煜被噤声，只能尴尬的坐在原地看着她，一颦一笑都尽收眼底，心中顿时温柔的一谈糊涂，恨不能让她永远这样平和欣喜。 闭上眼睛微微翘起嘴角，这是梦幻的场景吧，有人愿给她一个这样美丽的梦她该知足了。“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子煜。” 这是她第一次郑重其事的道谢，也是第一次这样叫他。齐子煜觉得这确实是梦，不过不是她的，而是自己坠到梦里，不想醒来。 “你喜欢就好。” 眼眶突然有些温热。她喜欢就好，曾几何时。有人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最后呢！这终究是梦吧，等她醒来还要回到现代，去过本来属于她的生活。朝九晚六，忙忙碌碌，为了一个包或者一双鞋而犹豫不决。可是为何眼睛开始干涩。 仰起头睁开眼睛半仰在船上，有人说。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她感动，甚至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或许在悬崖之下生死相携的时候，或许更早在苏府为她解围细心呵护的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了，只是不愿面对自己的心。 齐子煜曾说他羡慕别人有家有亲人的日子，哪怕是打骂斥责也总比冰冷的宫殿要好得多，所以当他认定了自己，就会全心全意好，哪怕维持表面的温暖也不愿放手。 可是，颜以筠却知道真正惶恐无助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她受了伤，所以理所当然的将自己封闭在一个角落里，任谁也打不开，再也无法接触到她的心，甚至残忍的无视他曾经做过的事，宁愿相信这个世上再没有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也不愿再次尝试。 但她还是动心了，曾经她想就这样自私的拥有，等到离别的时候再将一切放下，可是，现在想起却只觉得自己卑鄙，明明要回现代，为何还要牵扯不清，到时候，只会更加伤害这个一心对她好的人，她那么希望回归正轨，现在又渴望得到他一切的好，她想要的太多，可终究无法两全。 “不要动摇我，好不好，不要再这样对我好了，我不值得！”颜以筠抬手放在眼睛上，遮盖已经控制不了流下来的水珠。 “我没有动摇你，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把你留住。”齐子煜稍稍动了动身子，却还是坐回了原处。 “你知道。。。”颜以筠带着哭腔，却也惊讶非常，难道她就那么明显。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是跟白楼离开还是只离开我，但我却知道你的心一直都没有定下，你不愿被放弃，我不愿一个人冰冷孤寂的生活，明明我们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还要走？我想不通，所以只能对你好，让你舍不得，即便你最后狠心走了，若到哪里你发觉都没有人比我对你好，那你或许还会回来的。”齐子煜低声喃喃，似乎在对颜以筠说，却也像是对自己。 “你不懂，我必须走，我不该在这里的，这一切只是个意外，我。。。”颜以筠紧紧闭着眼睛，指甲嵌入掌心，唯有如此才能让她清醒的知道她需要回去，对于苏络锦她只是个寄居者，虽然她离开之后苏络锦恐怕会死，即便那样她也依旧觉得自己是不容于这个世间的存在。 “嫁给我是意外吗？本来你是喜欢夜慕笙的对吧？现在你恢复记忆了？想要跟他离开？”心里抽的一疼，他用了这么长时间都无济于事，最后难道还要放手？“络锦，你就真的放不下他，哪怕我还可以对你更好，我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温馨的日子，再让我回到原来是不是太残忍了。” “跟夜慕笙没有关系，我也没有想起原来的事情，只是。。。我本想就这样享受你给我带来的所有，可是这样对你又公平吗？哪怕我知道自己会离开，还一心享受你带给我的所有，难道不是更残忍？” “络锦，我并不在乎，我只想知道我做了这么多，可换的来你一丝一毫的喜欢。”齐子煜慢步前来，月色下长身玉立，眉目清俊却满是哀伤，他不再贫嘴聒噪，却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颜以筠所有的念头。 “别说了！”颜以筠被他捧着脸，无法低头躲避，只好微闭起双眼，咬着下唇微微颤抖，在心里默念，我喜欢你，否则我怎么会这么痛苦。(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旁观者清 莲池赏月本是极为风雅且浪漫的一件事，可最后却以颜以筠的晕厥而告终，齐子煜抱着她回到院子的时候，碧柳和素蕊都唬了一跳，明明走的时候这姑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又成这样了呢，可是瞧着齐子煜的面色，两人却也不敢多问，只能赶快派人请大夫，又忙乱的准备一通。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颜以筠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只是不想醒来，她懦弱胆小，无法去面对这样的选择，宁愿别人给她一个痛快，喜或者悲都让她被动的接受就好，甚至此时她再想若有康睿那个人渣替她做了选择该多好，便只能梦呓中反复念叨这两句话。 “夫人身体无大碍，只是忧思太过，精神不济。”大夫诊断的不差，她可不就是忧思太过，一面想要回家，一面又要帮助夜慕笙完成白楼的任务，既要担心齐子煜被那些杀手追杀，还要忧虑自己若有一日离开该怎么将伤害降到最低。 打发了大夫，碧柳和素蕊各自去煎药煮水，齐子煜才苦笑道“你就自私一点怕什么，我又不会怪你，你就好好的，看着我对你好就行了，难道你这样，我就会对你不好了吗？” 颜以筠耳边听着他的话，心里想回答，可却无法开口，“可我会心疼，等我离开，只会更痛。” “姑娘你醒了？”碧柳上前看着颜以筠微微开启的眼帘，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刚要转身又听颜以筠道“碧柳？” “是，是奴婢。姑娘可是醒了？” “恩，我醒了，可宁愿永远都不醒。”颜以筠自嘲的笑了笑，她能让自己为了躲开齐子煜的逼问，不想面对他那样难过所以自行封住了穴道，才导致的晕厥，想必他也看出来了吧。否则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怎么会是碧柳。 惊觉自己已经这样习惯他在身边。愈加苦涩，这办法能躲得了一时，可躲不了一世。她总要面对的，只是看着他精心弄出的莲池和小舟，她狠不下心。碧柳上来小心扶着她靠着床头做好，才带着抱怨道。 “姑娘说什么傻话！怎么能永远不醒。奴婢担心死了，姑娘自从在苏府出事之后。就连连伤病不断，几乎这一年多就没有完好的时候，奴婢在想要不要去上个香，为姑娘保个平安。”碧柳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担忧。仿佛生怕她下一秒会再有什么意外。 “昨晚出去的时候姑娘看着和小侯爷那么好，可回来。。。小侯爷熬了一宿，天刚亮就去了书房。姑娘心思重，不愿对奴婢们说。可总要跟个能说话的人说说，再不行去庙里向佛祖求个答案也好，否则一直这样压着，姑娘怎么受得了！” “碧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有些事我不能说，或许只有死的那天你们才能明白。”颜以筠摇头，若满天神佛真的存在，那谁能来解释一下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不能洒脱的离开。 “姑娘！什么死不死的！”碧柳跺脚叱道“刚醒过来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碧柳，若有个人对你极好，可你不得不离开他怎么办？”颜以筠失神的望着床头一角，完全没有将碧柳的话听进去，只轻声问道。 “奴婢早有些话，可碍于姑娘不提，奴婢也不敢说。”碧柳半坐在床边的杌子上，低眉顺眼的。 “你说吧。”颜以筠点头，这个碧柳心思细腻，说出来的话也往往不同。 “姑娘可是还没有打消对奴婢的怀疑？”碧柳突然抬头问道。 颜以筠一愣，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会问这种事，不过看她神色恐怕也憋在心里时间久了，自己对她态度的变化她自然明白，不过那次帮她送信之后，碧柳再无可疑的行动，虽然不排除她刻意避嫌，但总让颜以筠也放了些心。 碧柳见她迟迟不答，急道“奴婢愿发死誓，只求姑娘相信奴婢和那些人绝无关联。有些话，若姑娘不信奴婢，那奴婢说出来也是白费。” “我信你，你说吧。”盯着她的双眼，这个丫头不等颜以筠去查便自己等不及的分辨，看来若不是被冤枉惨了就是心虚耐不住性子。 “奴婢看的出来，小侯爷对姑娘好，这高门大院里的人，难得有侯爷这样的人，虽然名声差些，可到底比道貌岸然的人强多了。奴婢原觉得他不是姑娘的良配，那么之前那种毫无关系的相处也好，可后来看的多了，也就变了，但现在，奴婢却又觉得他不是良配。” “为什么？”颜以筠这才提起精神问道。 “因为他和姑娘之间有阻碍，总让姑娘受伤，姑娘心里苦，无法对别人说，就连齐小侯爷也不能说，那两个人之间还怎么相处。” “你倒是看的明白，我却是身处其中无法选择了。” “姑娘本来就不需要选择，姑娘只跟从自己的心就是了，哪个于姑娘来说是无法割舍的，哪个就是姑娘应该做的。” “无法割舍。。。”颜以筠默默的思索，到底哪个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小侯爷今早走的时候吩咐，若姑娘醒来，就派个人告知他，但他还另有要事，除了这件事之外不许任何人打扰。”碧柳低声又加了一句。 “知道了，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颜以筠点头证明自己已经听到，表情不见任何波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伤心，可转念又想，明明是自己将一切推到了这样，又能怪谁呢！ 碧柳站起身规矩的行礼之后才转身出了屋子，向着门外的素蕊使眼色，微微摇头“姑娘在这么下去，怕会真的出事的！” “齐小侯爷对姑娘这么好，咱们都看在眼里，姑娘也不是不喜欢，怎么两个人偏要弄成这样？”素蕊叹气，她虽经过那事之后开始惧怕齐子煜，可不妨碍她客观的判断。 “感情一事，哪有说得清楚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离府出门 “姑娘，您这是要去哪？这身子刚好一些，您要出门也得提前跟小侯爷说一声吧！”素蕊一路小跑着跟在颜以筠身后，小声念叨着，眼角时不时瞟向颜以筠的神情。 “去上香，我听说东山上面的云山寺香火鼎盛，我想去看看，怎么我出去什么时候还需要别人准许了？”颜以筠声音淡淡，脚步不停的向府外走去，门口停着早就备下的马车，车夫低头恭敬的将板凳等物放好，后面碧柳紧着赶来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递给车夫，才和素蕊一起扶着颜以筠上车。 “这是怎么回事？”素蕊用极低的声音在车外问道，碧柳则一脸紧张的摇头，“我只是在姑娘醒来的那日说了一句想去庙里给姑娘上香求平安，可谁想到姑娘竟然想亲自去！” “这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小侯爷还不活劈了我，这。。。这怎么劝？”素蕊焦急的说道，额角已经有汗珠显出。 “看来你很怕他，比起我来他才是你的正经主子？”颜以筠冷声在车内接话，她耳力自然高于常人，这两个丫鬟在车外压低声音的嘀咕她都已经听到。 “姑娘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侯爷平日里太过紧张姑娘，有丝毫闪失都是奴婢们的过错，若。。。”碧柳听着她越说越不对，这个时候明显姑娘和齐子煜吵架了，再提小侯爷这三个字怕一会儿姑娘就要发火了，忙悄悄伸手拉着素蕊的袖子示意她不要继续，后者吓得忙跪地认错，自从上次齐子煜吓唬她要将她配出去，她原来活泼机敏的性子倒是收起了不少。 “你们是跟着我去还是留下。我可是要走了，还不上车！”颜以筠无奈，透过车内的缝隙看到素蕊的动作想要制止，便又开口道。 “是，是！”素蕊忙站起身和碧柳一同爬上马车，跟着颜以筠一起离开齐府，阻拦不及。若出了事她们是有错。若没有贴身跟随服侍出了问题就是大过。 她们的姑娘好说话，可不代表那个齐子煜会轻易饶了她们，虽然上次已经说了是玩笑话。这身为奴婢连自由都没有，如一件东西一般，只看主子心情就可以随意安置，她们是绝不敢当玩笑听。 “你们有什么可怕的。左右你们是我的人，他要如何处置也不能不经过我。有我保着你们，他能如何？”颜以筠身子随马车左右摇晃了几下，等到逐渐稳当上了大路，才开口道。 “是。姑娘许久没有出门，又从来没去过东山，想必是不知道那云山寺吧。”碧柳低头应着。转而问道。 “我是不知，只是听人偶然说起的。”颜以筠神色不见多么雀跃。反而有些疲惫。 “云山寺本是宁国京都设立之初就建起来的，有圣上御笔亲书的牌匾，而且不止香火旺，还灵验的很，求前程求子嗣都能得偿所愿，据说那主持也是颇有德行的大师，姑娘若有机缘可求见主持大师或许能解开姑娘心里的结。” “哦？是位得道高僧。。。”颜以筠低头若有所思，只是不知道这道行能不能看透她的本质。 素蕊一向是性子开朗又爱说话的，只是最近改变了许多，加上一直不在颜以筠身边近身伺候，总是感觉多了什么隔阂，让她更加不愿言语，只默默听着碧柳有一搭没一搭的给颜以筠介绍这一路的情况。 偶尔颜以筠的眼神落到素蕊的身上，后者也是打起精神做洗耳恭听状，让碧柳看了都觉得别扭。 “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怪罪姑娘了？那本不是什么大事，姑娘也没有责罚你，你现在怎么倒拿将起来！”碧柳低声靠在素蕊耳边叱道，颜以筠如今的情形本来就不好，这次出来也是为了散心，怎么素蕊连这都看不出来，还给她添堵。 “侯爷，夫人带着两个陪嫁丫鬟已经出门了，据门房的人回报说要去云山寺上香。”齐伯在书房恭敬的回禀，这侯爷和夫人原来看着简直就是天造之合，两人又好，还为此特意修缮齐府，取的是万象更新的寓意。 可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他们这是闹别扭了，只是夫人这性子突然就要出门，他们不敢阻拦，面前的这位主子却也不去拦，便只能由着夫人带人出门。 他活了这些年，早就看清了很多事，这夫妻之间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过夜仇呢，但若是一方离开，这可就要闹到了，后面的事就说不好了，不过这些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心里叹了口气，但耳朵却一直竖着等齐子煜的吩咐。 “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等了半晌，齐子煜方停下手里的笔，眼睛一直盯着桌面上的纸未动，仿佛在问极为不起眼的小事。 “没有，夫人离开的匆忙，似乎是临时起意，身边的东西也没怎么收拾，只看着碧柳那丫头带着几件衣服就跟着去了，想必时间不会长的。”齐伯忖着，这其实还是关心的不是，放不下就去把人接回来，这会儿或许还来得及。 “没带什么衣服。。。”齐子煜顿了顿，抬头看到齐伯脸上的神色，继续道“让她院子里的丫鬟看看还有什么是没带的，一齐收拾了送过去。” “啊！这。。。”齐伯听得愣了，这是不让人家回来了？本来衣服没带够，可能在外面住两天也就罢了，这若是送过去怕是会觉得小侯爷是不想让回来了！ “怎么？”齐子煜眼睛是何等的毒辣，只一眼就看出齐伯的心思，不过他们着急也没用，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本来就不是别人能插手的，若她一直回避，就算这次躲不过，也还会有下次，倒不如让她一次就把事情都想通了再回来。 “回侯爷，这夫人身边的事一概是不许别人插手的，只由碧柳或素蕊那两个丫头来做，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是做些屋外的活，怕是不知道什么该送什么不该送。” “那就算了，缺了什么她自然会让人取。”齐子煜放下话，又继续拿笔，面上毫无变化，心里却已经开始记挂。(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山间偶见 东山距京城并不太远，坐马车也就半天的时间，颜以筠到达山脚的时候已过正午，但上山下山的人流不减，主仆三人看了一阵，颜以筠才吩咐继续向山顶行去。 “夫人，这马车是上不去的，劳烦夫人更换软轿吧。”车夫在外回禀道，山路崎岖，这东山上的云山寺虽然香火鼎盛，但就是一直不修缮上下山的道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信众却有增无减。 “没关系，我们走上去就是了。”颜以筠打起帘子，也不用人扶自己从车上跳下，仰头看了看，心中想着这山也就和现代的香山高度差不多，爬爬山权作锻炼了。 “姑娘，您的身子刚好些，这要是爬上去又会劳累的，而且这云山寺虽然香火盛，那些达官贵人们也都前来，可都是要乘软轿上山的，姑娘这样走上去若被人认出，岂不是。。。”碧柳上前拦住颜以筠，劝阻道，她虽话未说完，可意思却已经明了。 “这有什么，我却不嫌丢脸，那些人自己有腿却偏不用，倒能显得高贵？人之高贵从来就不是用这些体现的！”颜以筠轻哼了一声，她自然懂得在这里逢高踩低比现代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宫中的宴会就已经看出，除了韩嫦曦几乎再无人愿意与她相交，那些自持身份的人，已经瞧不上落魄的齐侯，那又何必非要跟他们保持一致来取得所谓的共同。 “姑娘。。。”碧柳还待再劝，却被颜以筠打断。 “你们两个若是累了，就自行上山吧，我自己走一走。” “奴婢自是陪着姑娘一起走上去。”碧柳只能拉着素蕊跟在后面，陪着颜以筠向山上走去。 心中却暗道。姑娘这是要做什么，突然要上香，到了又要走上山，齐侯夫人虽然名头不大，可在京城认识她的人可不少，这一路行去难免会被别人看到，京城那些官妇贵女们茶余饭后可又有谈资了。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身边经过的皆是布衣百姓。有席地而坐的，有从山上下来或喜或悲的，也有拿着香烛等物跟她们一样向寺庙走去的。 别说是颜以筠。就连碧柳和素蕊二人的衣服都跟这里的其他人格格不入，频频引起旁人的注视，但也只是扫过一眼就赶快移开，不需要什么猜测也明白她们的身份不同。想必是哪个富贵之家的女子，可为何要这样抛头露面的出现。心中万般疑惑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生怕给自己招来麻烦。 颜以筠自然将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在眼里，一路沉默不语，只埋头上山。她本来在现代的时候经常旅游爬山，身体算是不错的，可自从到了这里。除去练武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运动的机会，加上最近伤病连连。只走了一半的路便觉得气喘吁吁。 “姑娘，可是累了？”碧柳上前扶住颜以筠，轻声问道。 “那里有个凉亭，歇一会儿再走吧！”素蕊指着前面山腰处凸出来的地方，建议。 颜以筠点头，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才这么一点路就累的不行，一边坚持自己走到凉亭，此时天气正是闷热的时候，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浸透，这突地一吹山风，竟有些颤栗。碧柳见状忙递上来手帕等物，让颜以筠将汗都擦干。 此处已经地处半山腰的位置，站在亭子里可将下面的景色尽收眼底，甚至远眺可以望见京城的繁华景象，而脚下则是嶙峋怪石，看的多了也生出几分眩晕的感觉，可更有凭栏赋诗的冲动。 颜以筠默默站了一阵，耳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看来有人也来这里歇脚，便回头刚要开口继续赶路，却见身后的人已经到了近前，对方显然并不奇怪能在这里见到她，反而笑着靠过来。 “妹妹今日也来上香吗？这可是巧了，刚刚在半路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人像妹妹，却不敢确定，特意跑来看看，果然不假。”苏冰璃带着冬雪慢慢走着，亭子外放置着两顶精致的软轿，颜以筠心中不快，怎么到哪里都会遇到让她厌烦的人，想出来清静几天，却还能碰上她。 “姐姐有心了，还特地赶来见我一面，只是时至今日，姐姐该对我躲避一些才是，如今齐府的情形，姐姐总也不要给父亲招来什么连带的麻烦。”颜以筠说罢便要离开，走到跟苏冰璃平行的位置时被她侧过一步拦住。 “妹妹这话是赌气了，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还要躲避呢！若有什么连累之言，父亲又何必去齐府特意看望妹妹！” “姐姐特意乘轿出行，而我只徒步上山，我们本就不同路，又何必非要勉强。”颜以筠看着对方漂亮的脸蛋只觉得都是虚伪的模样，心中愈加恶心，她们本就互相交恶，苏冰璃早就恨不得她消失，甚至和宋珺瑶联手来害自己的亲妹妹，如今又做出这样的亲切，颜以筠不得不怀疑她又有什么打算。 “这话说的倒好，不过，今日我瞧着怎么不见妹夫？原以为你故作这穷酸样是跟妹夫一起，却不想原来是你自己！” “他如今被禁足，是京城皆知的事情，姐姐何必明知故问！”听苏冰璃提起齐子煜，颜以筠心里更加火起。 “我原以为无论妹妹去哪，做什么，妹夫都是要陪着你，向着你的，却不料。。。今日，不过如此！”苏冰璃笑容突变，虽然嘴角依旧上挑，可眸子里的神色却变化，那种讥讽和嘲笑一览无余，刺痛了颜以筠。 “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姐姐自便罢！”颜以筠没有心情跟她说别的什么，只冷看了她一眼，绕开她的手离开。 “姑娘，您慢点！这山路不好走。。。”碧柳和素蕊两人一路小跑跟着颜以筠，见她越走越快，不禁出言提醒，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见颜以筠身子一偏，差点崴了脚。 “姑娘！”素蕊和碧柳齐齐惊叫，赶上前扶住颜以筠。(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选择放手 颜以筠气闷，也不知在跟谁较劲，只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急于找到出口发泄出来，脚步不停，急急的向前赶去，仿佛生怕下一刻会再碰到什么人，直到被一块石头绊到，才猛地停下。 “姑娘！有没有伤到？”碧柳和素蕊两人一个一边蹲在她两侧，着急的检查着她的状况，是否受伤。 “没事，走吧，一会儿她又该来了。”颜以筠摇头，脚踝处传来丝丝的疼痛，却不剧烈，可能只是拉伤，并不严重，她自己在心里有了判断便继续道，这个话里的“她”指的是谁，大家都明了。 素蕊将包袱换了一边背好，再不敢马虎，小心扶着颜以筠一起上山，她和碧柳早交换了眼神，还是那句话，若姑娘有个什么闪失，她们真的也不用回去了。 “侯爷，车夫回来了，说夫人坚持自己走上山，这会儿恐怕还没到呢！”齐伯得到门房的回话一点不敢耽搁的到书房禀明，他年纪不小，一溜小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就那么拧！好好的折腾自己做什么，走上山，身子还没好利索！”齐子煜脸色突然变了变，蹙着眉头说道，可手里的笔被捏紧又放开。 “侯爷，是否再派几个人去就算保护夫人的安全也好，那两个陪嫁的丫头看着怎么也是弱不禁风的！”齐伯觑着齐子煜的神色，踌躇着建议。 “保护她的安全？”齐子煜想说派去的人武功都不如她，最后还不一定是谁保护谁呢！可转念又想起她这几次遇险，不由得开始后怕，恨不得自己能陪着她，保护她才好。可到最后只能点头“从影卫里挑武功最好的去，不许出现在她面前，只能暗中保护。” “是！”齐伯应声，心里想着这府里最精锐的影卫都被派去保护夫人，看来侯爷心里还是担心夫人的，可就是嘴硬不肯服软怎么行。 “齐伯还有事？”齐子煜见他迟迟不走，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挑眉问道。 “没事。老奴这就去安排！”齐伯摇头，躬身行礼下去。 齐子煜如何不懂他的神色，只是这女子哪里是哄哄就能好的。否则他就算把嘴皮子说破了也得把她哄回来。 “子煜，怎么？还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自己在那嘀咕什么呢！”莫枫的声音从书房墙后传出来，齐子煜坐直了身子，也不知他来了多久。 书架分成两边打开。一个暗道凭空出现在书房之内，莫枫从暗道里走出。左右打量了一番，才挑眉道“你怎么一连几天都待在这里，我听红莲说才来看看，这情况可不正常啊！” “红莲是在监视我不成！我在哪里还用向她汇报？”齐子煜冷声反问。莫枫更加诧异抬头，清俊的五官因为表情的夸张而稍稍走形。 “呦，你这脾气可够暴的！怎么着？让你禁足憋的？”莫枫不怕死的凑上前问道。这个人他了解的很，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除非真的触及他真正上心的事情。 “你来做什么？”齐子煜面色有些不自然，向一边侧过脸问道。 “唉，我就是听说那几个被抓住的杀手已经让红莲‘招待’的只剩下一口气了，若是你再不去，怕就见不到活口了，红莲来了几次都不敢跟你回报，生怕你殃及池鱼，不过看你现在的模样，我来的也不适时！”莫枫一身素色长衫，衬得整个人丰神俊朗，一把折扇在手里来回转动，却还破坏了几分美感。 “走，去看看！”齐子煜突地站起身，这几天他几乎忘了还有这几个杀手没有处理，能将她伤成那样，怎么可能让他们好受。 “哎呦，我是真要为这些杀手哀悼了，啧啧，落到你的手里本来就生不如死，再加上最近你这一脸的郁卒，怕是某方面不协调吧！”莫枫看他动手开启机关，准备跟他一起离开，但嘴里却不停的讽刺。 “怎么？你最近看来很闲？主上没有安排什么任务下来，你就这样来提醒我？”齐子煜刚要迈步进入暗道，突地停下转身上下打量莫枫问道，他脸色本就不好，再加上被对方提及心里的痛处，不由得语气更加糟了几分。 “没有！你想太多了，我哪里闲呢！你这天天被禁足不能出去，所有的事都落在我的头上！我这天天忙得，好不容易才抽空看望你，怎么还招来你的怀疑呢！”莫枫向后倒退了一步，他可明白这个龙卫头领的话一般说到做到，想来最近边关一直不太平，该不会把他派过去吧！ “看来晓寒这丫头走的太快，也没人能治得了你了！我会派人把她找回来的！”齐子煜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进入暗道。 “别别。。。子煜，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么！难道是最近络锦伤势反复？你怎么这么大火气，连玩笑都开不得！”莫枫一听晓寒的名字，脸色顿时变化，似乎某些回忆被开启，让他无颜以对。 “络锦？”齐子煜又眯起眼眸，每次面对莫枫的某些心思都引起他有些异样的嫉妒和独占欲。 “苏络锦！你看我一着急又说顺嘴了！”莫枫立即纠正道。 “莫枫。。。”齐子煜在暗道中的声音有些发散，听不出来他的情绪，但莫枫依旧明了。 “子煜，放心，有些事情晓寒都劝过我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怎么会因为这些事而断了情分！”莫枫拍着齐子煜的肩膀轻声道，这些话还是提早说清楚的好，否则这样下去，恐怕他们两个都不会自在的相处。 “不过，你若敢对不起她，或者欺负她，到时候就算不得我趁虚而入了吧！” 齐子煜心中一凛，若被莫枫知道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有问题存在，莫枫是不是会收回刚刚说的话，不过，他还是明白莫枫说出这话就已经是决定放手，心里暗自庆幸他的选择，若非如此，他们之间恐怕会一直这样存在芥蒂。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看穿身世 到达位于山顶的云山寺已经是黄昏时分，颜以筠三人皆觉得疲惫不已，双腿已经酸软无力，尤其是颜以筠脚踝处的疼痛似乎由于后面的运动而加剧，本来因为运动而通红的脸色也开始微微发白。 寺里的僧众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又见她们形容狼狈，虽衣着不凡却着实和那些达官贵妇挨不上边，便想以天晚无法烧香为由不再接待，直到素蕊忍不住报出齐侯府的名字形势才得以改变。 三人被暂且安顿在客房之内，虽然不是精心安排布置的贵宾房间，可总算是干净整齐，想必也就是平日里普通信众的居所，素蕊神色愤愤，却再不敢多言，只安置起来有些使性子。 “素蕊，咱们本就不是诚心来礼佛的，上香只是个借口而已，不过为了出来清静几天，能有个容身之处就已经不错，还要挑剔些什么，再说，若住到那里岂不是会再碰到姐姐一行，何必多给自己添烦恼。”颜以筠自己开始动手整理铺盖，余光看着素蕊的形貌便知她的想法，才开口道。 “奴婢不敢去争什么，只是为姑娘鸣不平，正因为没看到大姑娘等人，奴婢才愈发觉得姑娘委屈，同样是苏府的嫡出姑娘，在府里待遇不同也就罢了，怎地到这佛门净地也划分三六九等！”素蕊看着她动作忙过来接过，将颜以筠扶到椅子上坐着，给她倒了水先试了试温度，又放下。 “这水也是凉的，碧柳已经去烧了，姑娘就算渴了也再等等，刚出了那些汗总不能喝凉水的。” “你这时又不怕了？还敢对我说这些话？”颜以筠突然多了些笑意道。“看你在府里的样子以为真的是被吓坏了，原来是忍着等他不在的时候才说呢！” “奴婢是怕，一直都不敢再多嘴，可是又憋得难受，姑娘若笑话奴婢便不说了！”素蕊尴尬的低头借着整理床铺的机会将头低下。 恰巧碧柳将水烧好，拿着进来才岔开话题，颜以筠喝了热水。只洗了把脸就躺下准备休息。这一天运动量实在不小，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有人不是说么，人在极为疲累的时候就会很快入睡，并且不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个难得的事情。 但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颜以筠就知道这个说法不太确实，这一夜。她几乎一直在做梦，而且皆是无法挣脱解开的选择题，仿佛是原来小时候上学考试的时候遇到不会的题目一般，哪个答案看起来都是对的。可哪个又都像是错的。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另一边的碧柳和素蕊还在睡着，若是往日。她们怕不是早就起来准备伺候她洗漱的事宜了，就算没起。听到她这边的动静也会立刻惊醒。可今日也不知是确实累了还是这里的环境使然，让她们沉睡到天亮还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悄悄打开门，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的走出门外，自己散步一般到了外面，这才好好打量这个寺院，原以为只是几座大殿组成，却发觉原来这里的房舍竟还分为前后，都是几进的院子构成，想必是来上香的人过多，才特意设下以供特殊情况下可以容人居住。 一路向后走去，沿途见到的僧侣已经开始准备去做早课，看到颜以筠也只是目不斜视的经过，已经司空见惯一般，越向后走，越发觉房舍的变化，从她们所住的简单至极的屋子到后来已经精致如宅门闺阁一般的院落，颜以筠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阶级等级之分了！ 不过，正如她所说，这些东西她没有想法计较，她来是为了躲清静，也是想让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想出答案，要面对自己的内心，总不能还要被外物影响，可真正到了这里，却发觉自己想要的答案恐怕依旧无法得出。 梦魇缠身，她终究还是走入了一个死循环，无论哪种都是她想要的，也都无法确认自己今后到底会不会后悔，碧柳说过要跟从自己的心，韩嫦曦说不要理会任何人，喜欢就去做，可是她还是犹豫，即便她也万分痛恨自己的摇摆不定。 “施主，再往前乃是本寺僧侣所居之处，施主恐怕不太方便。” 颜以筠猛地停住脚步，有人挡在了她的身前，抬头看去，原来是个中等身材的和尚，看年纪却也不大，只四十上下，单手立在身前口诵阿弥陀佛，微微垂着眼睛看向地面。 “哦，对不住了，我想事情一时没有留心，我这就离开。”颜以筠忙低声道歉，她确实又走神了，每次专注的钻牛角尖的时候就会忘记身处何地，这种情况在齐府也发生过，不过那里是没有人会拦她的。 “施主有事烦扰，恐不得安眠，施主来此上香也不为求神问佛，只是求个心里的慰藉。”和尚依旧没有抬头，只盯着颜以筠转动的脚步说道。 “大师法力高深，观察入微，实在令人佩服。”颜以筠闻言停下，心中暗道这寺里的僧人果然还是有些道行的，只看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不简单。 “施主可愿听贫僧一句，万物皆有缘法，不若顺势而为，何必徒增烦恼。”和尚没有接颜以筠的奉承，只自顾自的说道。 “我愿顺势而为，可偏偏时不我待！”颜以筠有些伤感，她倒是想不纠结，可这些哪里是她能决定的，若没有穿越怎么会有这些事情，她倒是顺势而为了，结果穿越到这个地方，还能如何。 “施主来此已经是天意，再多挣扎也是毫无用处！” 颜以筠定在原地，突然抬眼紧盯着面前的和尚，“大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缘际会，施主来自何方，又去向何处，都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既来之则安之吧！”和尚说完竟再也不理会颜以筠，转身就要离开，颜以筠如何能放他走，上前几步就要挡住他的去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嫦曦之母 颜以筠脚步挪动，借着身法的灵活想要拦住和尚的去路，却不想那和尚看起来脚步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平稳的走动，却生生的和她错开身形，颜以筠只觉眼前一花，再看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影。 “大师，大师，你告诉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既来之则安之！大师！”颜以筠回头，见和尚已经走远，不禁提高了声音，再顾不得什么佛门净地不要大声喧哗之语。 “走吧，姑娘现在心太急，不适于追寻什么结果。”和尚越走越远，只在颜以筠的耳边留下一句话。 “他竟然看出来了，这里的和尚真的有法术，他们知道，他竟然知道！”颜以筠低头喃喃自语，自从来到这里，她始终觉得如同突然闯入的一缕孤魂，跟这里格格不入，而今突然有人跟她说既来之则安之。 “妹妹怎么也这么早，昨晚妹妹住在哪里，我本想去找妹妹的，可是后面的院子都找遍了，都没有见到妹妹，想来是住到了那个救济贫民的草屋去了？”苏冰璃的声音在颜以筠听起来愈加刺耳，前后看看却早已没有那和尚的踪迹。 “这里风景宜人，又是佛门之地，心中只觉愈加平和，可不想姐姐还有这样世俗的想法，实在是脏污了这片净土。”颜以筠转身淡然道，她本不想再遇上苏冰璃，却不料怎么躲也躲不开，或许苏络锦和苏冰璃还真是天生的冤家，宿命的对头，否则怎么会这样一见面就是火药味十足。 “我原以为妹妹是一早赶着来拜见父亲的，却不想招来这番言辞，若被父亲知晓。恐怕只会添堵了吧！”苏冰璃一张俏脸登时冷若冰霜，她却不想是谁一再出言讽刺，反而只觉得对方每每出现都是在跟自己过不去，早知道就该在苏府下手除了她，何必等到现在。 “哦？父亲也来了？我却不知，如今这朝堂的形势，父亲竟然还有心来此礼佛为姐姐祈福。真可谓舐犊情深。只不过，回到京城之后又是如何的境地就不可知了！”颜以筠听到苏邑也在这里，可她前一日却只见了苏冰璃。这算什么父亲，自家女儿嫁的夫君出了那样的事情，连面都不愿意见，更别提半句安慰之词。 “什么意思？你知道了什么？齐小侯爷都被你这个扫把星连带着成了这样。你还想诅咒自己亲生父亲不成？”苏冰璃疾言厉色，但却还是有些担心。苏邑如今的地位才有她能高人一等的骄傲，若苏邑出了任何事，她都可能比这个出嫁的妹妹还不如。 “诅咒二字姐姐可是言重了，子煜之事到底是有人陷害还是我连累的还不可知呢。姐姐倒是比圣上还明白个中缘由！”勾起唇角，是嘲讽的笑意，眸光却愈加冷然。 “这位可是齐侯夫人？”她们两人唇枪舌战交锋正盛。声音虽都有意压低，身边来往的僧众和住下的香客偶尔看了几眼。也都只觉得是姐妹平常的聊天，可旁边冷不防插入了一道柔和的女声。 二人同时停下转身，动作一致得如商量好一般，却都存了不想让别人看热闹说闲话的想法，颜以筠收起了满身的锋芒，悄悄打量了一番来人，是个中年的贵妇打扮，可那面容和通身的气度却不似之前见过。 “正是，夫人认得我？”颜以筠脑子转的飞快，她统共露面也不过是在皇宫宴会上的两次，而那时都没有人上前跟她攀谈，如今这人想必是那时候认识她的，现在突然搭话是为何。 “齐侯夫人想必是不认得我的，但小女嫦曦似乎跟夫人有些来往，她在家里素日只说夫人如何与众不同，今日得见，果然是个极好的。” 颜以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韩嫦曦的母亲，就是韩尚书的夫人，当下福身行礼道“见过韩夫人。” “这可不敢当，齐侯爵位在我家老爷之上，怎么敢受夫人的礼呢！”韩夫人说着忙也还礼。 “我只看嫦曦是挚友，所以行的是晚辈的礼节，夫人不必客气。”颜以筠笑道，既然是韩嫦曦的母亲，她自然不能错了礼数，不说韩嫦曦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只看她母亲这样特意前来打断了她们姐妹的争执，又只和她攀谈，就知道是怕她受了欺负，这份好意她是心领的。 苏冰璃被晾在一边，只得看着她们说话，心中更加难言的恼怒，自小到大，凡是见过她们姐妹的，哪个不是先将自己放在前面，被忽略的人何时变成了自己！ “韩夫人也来这里上香？” “是，这位是？”韩夫人不知是真不认识还是成心转向颜以筠问道，笑容里更加和蔼。 “这是我的姐姐。”颜以筠不耐的介绍，眼光看也不看苏冰璃，只笑着回韩夫人的话。 “哦，原来是苏国公的千金，苏姑娘见谅，我这上了年纪总是有些记不清人，早听人提起过，苏家的女儿才貌双全，之前在皇宫内见过两次齐侯夫人大才，竟真是与众不同，如今看来，苏姑娘怕也是不凡的！”韩夫人客气的称赞了两句，便又对颜以筠笑道。 “曦儿性子自小就和别个不同，难为与你竟有几分投契，若不嫌弃，就到我院子里坐坐。” “好，一切听韩夫人安排就是！”颜以筠点头应下，竟是再也不理会一旁的苏冰璃，自顾自的扶着韩夫人离开。 “怎么样？我出现的还算及时吧？”直到走的远了，韩夫人才突然说道，竟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的得意，一旁的侍女退后了两步，只给她们二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夫人这是？”颜以筠一愣，竟不料韩嫦曦的母亲也这样直白得让人无法讨厌。 “嗨，傻孩子，我早就听曦儿说过，你受委屈了，上次夜宴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幸好曦儿能帮你一分，否则若真让她们算计了去岂不是更让人生气！”韩夫人笑的爽朗，还夹杂着几分义愤填膺。 “承蒙夫人和嫦曦厚爱，我。。。”颜以筠心中一颤，前有个韩嫦曦后有个韩夫人，让她竟然感到了在苏府都没有感觉到的亲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缘相见 直至两人渐行渐远，苏冰璃才恍然大悟般咬着牙，收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着道“韩夫人。。。韩嫦曦的母亲！这母女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姑娘别跟她们一般计较，不过是个尚书，有什么值得姑娘生气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瞧得上她们！也就跟二姑娘那样的能交谈几句。”冬雪看出她气恼已极，忙替她顺着后背，小心的劝道。 “什么我瞧不上人家！这摆明就是瞧不上我了！我给她几分颜面，她倒好，和那个扫把星一道！”苏冰璃甩开冬雪的手，恶狠狠的瞪着她道。 “姑娘。。。小心气坏了身子！”冬雪再不敢擅动，只定在原地轻声劝着，可说来说去也只剩这一句，她何尝不知苏冰璃自小心高气傲，最不能忍受的一是母亲的位置被如今的苏夫人占去，二就是不能看着二姑娘有任何能比她强的地方，无论是谁，看到的必须只有她！ “贱人！和她那母亲一样不堪！就会使手段抢人，子煜只看得到她，现在就连一个尚书的夫人也只向着她！”苏冰璃愈发狠厉，双眸偷出来的恨意喷薄欲出“上次在家里没有让她消失，倒好像换了一个人！不断跟我作对！” “姑娘。。。” “闭嘴！母亲留着你是帮我的，我被人欺负成这样，不说帮我想办法，怎么反倒来劝我！没用的东西！”苏冰璃冷冷的看了冬雪一眼，“处处都要我自己想，过来，去按照我的吩咐做！” “是。”冬雪附耳过去，听罢脸色也是微微发白。“姑娘，若被老爷知道了。。。这。。。可是。。。” “还不快去！父亲就算知道也不会因为她而对我如何！”苏冰璃啐了一口，瞪着冬雪，直到后者诺诺应下才点头“你放心，这次必定不会让她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韩夫人如此对我，我实在是。。。”颜以筠突然手足无措，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家长面前。有些尴尬可更多的是赧然。 “这有什么，曦儿出门要去历练，我虽不赞同却也不愿逆了她的意思。她自小身子不好，又不能出门，就养成了这个性子，如今她喜欢与你相交。待你如姐妹，我也就将你看做自己女儿一般。”韩夫人摇头笑着。直说颜以筠客气太过，可她越是热情，越让颜以筠觉得无功不受禄，只是借着韩嫦曦的关系。何至于得到这些馈赠。 “是嫦曦多次出手相助，才让我化险为夷，若没有她仗义。恐怕我早就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不管怎样，曦儿既认你做朋友。我自然没有看着不管的道理，其实昨日在上山的路上我已经见到了你们在凉亭里的情形，只是当时不便下轿，到了这里安置妥当又已经过了晚饭的时候，也怕打扰你休息，就想着今日早上再去寻你，却不想恰巧遇上了。” 韩夫人携着颜以筠进入她所居住的院落，虽然不大，却清幽雅致，如同一处小巧的四合院一般，院子里长着一棵大树，枝叶繁茂的，将下面的石桌石凳完全遮在树荫里。 “原来昨日夫人就已经看到了。”颜以筠低头任由韩夫人拉着她坐到石凳上，提前在上面还特意垫上了软垫，细致之心可见一斑。 “那时我还奇怪，你这个孩子怎么非要自己走上来，后来想想，若是曦儿在此恐怕与你是一模一样的！我虽是第一次见你，可这心里却极是喜欢，你千万不要拘束，干脆搬过来住几天，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性子。” 韩夫人说着就要吩咐侍女去打扫出一间空屋子来安置颜以筠主仆等人，她还来不及拒绝，便听她已经开始询问带来了几个人，住在哪里等话，只能依礼一一答了才开口推辞。 “我知道，你住在那里是想避开些什么，或许是不想见什么人，或许是躲开什么麻烦事，可你姐姐别的说的不中听，有一句却说对了，那个地方确实不是你该住的，就算不看身份颜面，只那流言蜚语就太难听了！” 韩夫人按下她的话，解释道，虽然言辞不多，却句句都是善解人意，颜以筠不禁在心中想着有这样的母亲，是不是韩嫦曦的幸事。 “夫人是来虔心礼佛，我来便是打扰了夫人，而且搬来搬去的也太麻烦，住不了几日也就走了，毕竟现在的情形也容不得我在外面太久。”颜以筠想起齐子煜的情状，不管他们之间如何，在外人眼里他们依旧是夫妻，齐子煜受罚，她虽没有被明确下旨禁足，可在外面太久总会给他招来更不好的言论。 “无妨，礼佛之心又何在于独自一人还是结伴而行呢！”韩夫人摇头，“自从曦儿远行，我就总也不安心，就想着到这里为她求个平安，你若愿意，就同我做个伴。” “嫦曦有您这样的母亲，自然是万事如意的。”颜以筠说的真诚，无法再退却只能点头应下“既然这样，我就搬过来。” “好孩子，这才是正理！”韩夫人说着便吩咐下去，着人去颜以筠原来住的地方将碧柳和素蕊接来，连同包袱等物一并取来。 碧柳和素蕊本一早起来就没有见颜以筠的人影，还担心她会遇上苏冰璃吃亏，正要急着出门去找，就被韩夫人派去的人拦下，几番解释才让二人打消了疑虑，跟着一起过来。 “姑娘可还好？是咱们睡得太熟，竟没有听到姑娘起身！”碧柳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能有什么事，还不快见过韩夫人！接下来的几日我们要叨扰人家了。”颜以筠侧身示意二人行礼问安，碧柳和素蕊忙福身行礼，道了万福又谢过韩夫人的好意。 “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其他的人不需要理会，想躲清静就躲清静，别人来了只管有我的侍婢去应付。”韩夫人摆手让她们起来，低声嘱咐身后的侍女几句，然后又给颜以筠吃了定心丸。(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另有任务 “头领，杀手都已经断气了，是不是将他们扔到乱葬岗去？”红莲低头回禀，面上虽看不出表情，但声音却带着些诧异。 “挂到城门上，在京中内放出消息，就说这些人想刺杀齐侯，可惜圣上对齐侯偏爱非常，特意派人保护，才免遭此劫难，特来杀一儆百。此番禁足不过是要以退为进，保护齐侯的手段，等风声过去，自然还圣上身边最得看重的臣子！” 齐子煜冷声一字一句的说着，红莲听罢也只是行礼称是，不敢有丝毫反驳，在龙卫之内，所有人都带着面具接触，除了皇帝和齐子煜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而红莲也是其中之一，只听命行事，虽不解这杀手和齐小侯爷有什么关联，可依旧秉持着不多问多说的原则。 “红莲。”齐子煜在红莲即将转身离开之前突然开口叫道。 “是，头领还有何吩咐。” “你这次去暗杀周员外郎的任务中负伤了，怎么回事？”齐子煜虽未看她一眼，可准确发觉她行动见的阻滞。 “多谢头领关心，我没有什么大碍，就是那员外郎年纪虽大，可色心不减，家中那么多姬妾还要从外面招来歌姬供他取乐，和合该他死在女人的手里。”红莲说的简单，但齐子煜却明白了，也不多问，只吩咐了一句。 “这是晓寒留下的上好金疮药，你下去好好处理伤口，不要落下什么伤疤，让红狐进来吧。” “谢谢头领，我这就去叫。”红莲条件反射的伸手接住齐子煜抛过来的小瓷瓶。握在手中紧了又紧，声音稍稍发颤道。 她转身出门，不多时，莫枫的身影就出现在这个地下的暗室里，依旧如常的笑意可放在面具遮挡的脸上就显得格外不自然，人皮面具之下他们本是兄弟，可带上了面具就多了另一重身份。 “你派红莲去执行那样的任务？明明知道那员外郎好色。你还让她去装歌姬。她的伤不轻吧！”齐子煜听到身后的动静，没有回头，只看着面前光秃秃的墙壁道。 “是我计划有些偏差。不过好在有后手，怎么，你一向不关心这些，突然怜香惜玉起来了？我虽不知红莲是谁。可看她那身段气度，却也不似平常人家的女子。你若有这个心思不如早早先通知了苏络锦再说！”莫枫挑着眉，可面上却毫无变化，声音里带着调笑可未达眼底。 “别拿你的心思来琢磨别人，红莲在龙卫中年头不比你我短。平日看着虽冷清可毕竟大家也曾生死过来的，你就不担心？”齐子煜终于回头，瞟了他一眼又将眼光错过去“将你脸上那恶心的东西拿开。看着就别扭！真不知你怎么就挑了这么个面具。” “得！都是我的错，我就摘了还不行么！”莫枫伸手拿下脸上几乎贴合在一起的人皮面具。本来是个满脸虬髯的粗犷大汉，可转眼间就变化成了个俊秀的小生“你最近这脾气可是古怪的很，连红莲都觉得你不太对劲，杀人也就罢了，咱们干的都是暗地的营生，怎么能把人挂到城墙上，你还怕不够显眼！下次直接在大街上绑人劫道不得了！” “我自有打算，他们不过是个引子。”齐子煜看着对方熟悉的脸，终于肯直视。 “引子？你要打草惊蛇？”虽然是问句，可莫枫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果然是头领，深谋远虑就是不一般，让我等甘拜下风！” “没用，下一个是王耀风，你去做这个任务。”齐子煜丝毫不受恭维，直接下了命令，引得莫枫一阵吵闹。 “什么！就是那个京城内生意遍及珠宝玉器，茶楼妓院的商人？要他做什么！” “就是他，短短几年时间生意就能做到那么大，背后能没有人撑着？他只是其中一个罢了，主上那边早就有数了！”齐子煜说着看莫枫还想推辞，继续道“红莲的伤还没好，其他的龙卫被派去各地，剩下京城的都是几年的新手，我不太放心，还是你亲自去比较好！” “我。。。我这是不是大材小用！”莫枫小声嘀咕着，偏偏音量控制到让齐子煜听到。 “当然不是，你算物尽其用！而且这次你就算用红莲去使美人计也没效果，听外面坊间传言，这位王老爷就好男风，你这样的清俊小生刚刚好！”齐子煜不怀好意的说道，果然莫枫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这是让我献身？我可是正经家的少爷，怎么能做这种事，再说论长相，怎么看你也比我合适啊！” “我已经娶妻，身不由己！你就奉献一下吧，再说以你的本事还能真让他占了什么便宜不成？还是你怕自己没有经受住诱惑，当了男宠？”齐子煜继续激他。 莫枫单手指着齐子煜，咬牙道“好！我就去杀了这个变态，看他再去祸害人家良家妇男！” “恕不远送，我等你的好消息！” “头领别客气了！”莫枫几乎是从牙缝里将话挤出来的，狠狠的看了齐子煜一眼，心中默念他一定是嫉妒，一定是还对自己肖想苏络锦的事情不甘，所以这么折腾自己，随即单手将面具又带好，成心恶心他“从此之后你只能见到我这样了！” “我多派些人跟着你，保证不会让你遭到魔手！对了，晓寒听说这事特意送了药来，说是怕你受伤。”齐子煜拿出另一个小瓷瓶，只有小手指粗细，在莫枫面前晃了晃，“早去早回！” “你！还告诉了晓寒！” “她特别托人来问的，我怎么能不说呢，而且你不是说她是兄弟么，又什么不能说的，而且你看还给你带了药来，想的多周全！”齐子煜将瓷瓶塞到莫枫的手里，笑道，当然不是晓寒特意问的，而是他为了一些隐藏的心思特意相告。 “走了！你真是够狠的！谁若让你上了心真是倒霉，早晚还不被你算计死！可怜的络锦，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腹黑的男人！”莫枫说罢转身也离开。 齐子煜自己站在屋内愣了愣，络锦，他有多想将心思全用她身上，可是现在连人都不在身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寺中有事 “夫人起的这样早，是去前面和那些僧人一同诵经吗？”颜以筠在韩夫人的院子里住了几日，每天早睡早起，那些扰她心神的东西虽然还在，可却逐渐的淡化，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或许是这云山寺真的有佛法庇佑，让来此之人终得心灵的安宁。 只是每日韩夫人比她起的更早，每次她从屋里出来的时候韩夫人已经扶着侍女准备出门，虽然是住在同一个院落，但真正说的话还不如第一天相见时候多，每每见到也是简单的几句问候而已。 “是啊，络锦你这个年纪正是愿意睡觉的时候，每每曦儿在家也都是我几次让人唤着才起身，你倒好。”韩夫人似乎回忆起韩嫦曦在家的场景，不由得笑道，身边的侍女也皆是抿着嘴乐，几日相处下来，颜以筠觉得韩夫人是发自真心的喜欢她，而且又有韩嫦曦，所以便主动提出不要一口一个齐侯夫人这样见外，直接称呼她名字即可。 “我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到了这里本该清静，可偏偏睡不好，也不知为何。”颜以筠自己明白自己说的“家”并不是苏府，但也没有必要说明。 “若是你睡不好，不如跟我一同去诵经祈福，总也落个心安，若有什么烦恼也就散了！”韩夫人从未做过如此邀请，这倒是第一次，颜以筠想了想还是婉拒，也不知道苏冰璃是否还在这里，虽不必刻意躲着，可不见总是比见的好。 “你还年轻，必然是坐不住的，不去也罢了。早饭已经有人送来了，记得去吃。” “是，我送夫人出门。”颜以筠点头应着，自己走到一边扶着韩夫人一直到门口才转身回来。 “姑娘，这些天住也住了，总该回府去了，您这在山上清静。可山下还不知如何了呢！”碧柳和素蕊一左一右的伺候颜以筠用早饭。说过几次一起吃，可她们就是坚持，无奈只能随她们去了。可颜以筠似乎一直都没有习惯这样的生活，她坐着别人站在，她吃着别人看着，这算什么道理。对于一个生在人人平等的社会中的人来说，这有些出奇的不适。 “山下？山下恐怕这些日子会有变故了。只是他一个人更容易应付吧，没有我在的时候，他一向也那样过来的，逛逛青楼楚馆。找个红牌姑娘陪着说说话，偶尔入宫请安，圣上喜欢。自己也过得也挺好，没有后顾之忧想必他会更能施展。” 颜以筠喝着粥突然想起。仿佛齐子煜这个龙卫似乎一直都挺好，虽然照他的话说冷清了一些，可总没有生命的危机，这样看来，还是她拖累了齐子煜吧，莫非真如苏冰璃说的，苏络锦这个命格就是个扫把星？ “姑娘？姑娘？”素蕊轻声唤了两声，将颜以筠手里的碗拿下来，又换上了新的。 “再住几天吧，什么时候韩夫人离开我们再跟着走就是了。”颜以筠说着，将剩下的粥一口喝下，刚要漱口，韩夫人去而复返正巧听到这话，笑道“这就对了！” “夫人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落了东西？”颜以筠起身迎道。 “不是，今日这云山寺内似乎有什么事情，连前面诵经的僧人都停了早课，庙门也关了，不许人进入。”韩夫人携着她坐下才道。 “之前夫人有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颜以筠瞬间警觉，不是她敏锐，而是在这里时间长了，每次出什么意外都少不了自己，小心一点总没有什么大错。 “这倒没有，这里香火很盛，若不许人进入这一天怕不知有多少香客要白跑一趟了。”韩夫人叹了一声，却没有放在心上，可颜以筠更加感觉异样，回头低声吩咐碧柳。 “出去小心打听着，不要引起人的注意，若有什么及时回来告诉我。” “是！”碧柳答应一声，忙去了，韩夫人稍感诧异的看着碧柳，再看颜以筠便明白了几分，她本不是笨人，只是没有多想。 “络锦，是不是你想到了什么。。。” “还没有，我只觉得在夫人这里躲清静就能阻了那些人的心思，却不想麻烦还是会找上来，虽然不知具体的情形，可我总感觉怕是要给夫人添麻烦了！” “别胡思乱想，哪里这世上的麻烦事都是冲着你来的呢！在宫里也不过因为有。。。”韩夫人说到这里也停下，皇宫里找她麻烦的的人里有一个不就在这么。 两人正说着，碧柳已经回来，匆匆几步到颜以筠身边低声回复了几句，颜以筠面色稍变，仔细想了想，才对上韩夫人担忧的表情道。 “这次可能是我多心了，碧柳说不过是寺院里某位贵客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要好好查找，我这些天都没有出过门，应该是无妨的。” “丢了重要的东西。。。也值得整个云山寺这样大张旗鼓的找？”韩夫人想了一阵，便道“反正也有人去查，我们何必费这个心，左右今日什么都免了，咱们也就不出院子，彻底清闲一日。” “原来总听嫦曦提过尚书和夫人，这几日和夫人相处总觉得是有缘分，让我不由自主的就想亲近夫人。” “我也是如此，想来必是投缘的！我只有曦儿这一个女儿，现在倒觉得又多了一个。” “难怪从未听嫦曦提起过她的兄弟姐妹，原来她是夫人的独一无二的掌上明珠呢。”颜以筠笑着，可心里却多出了一分羡慕，难得韩嫦曦会性子那样洒脱率性，原来是有这样的父母。 “可不止是我，她可是韩家的掌上明珠，我家老爷从未有过侧房妾室，所以整个韩家只她一个女儿，但自小就当做男孩子养的，总有些野气。” “韩尚书和夫人真是让人羡慕。”颜以筠惊讶的赞叹，在这个普遍三妻四妾的古代，能够从一而终多么难能可贵，而且又是身居高位，竟然能做到如此。 “有什么好羡慕的，当初还不是和他定了个条约才这样过了那么多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串珠子 “约定？什么约定？”颜以筠好奇问道，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还不是年少闹出来的笑话，说什么约法三章，到最后还不是顺理成章了。”韩夫人提起自己年少的事情也颇为不好意思。 “竟然夫人当年也是这样！”颜以筠惊讶不已，怎么听都是和她与齐子煜的互不干涉协议那么类似，难怪和韩夫人一见如故。 “嗨，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也就我家老爷当年在外游历惯了的，也不愿受到什么约束才一拍即合，谁也没想到最后也就这样过了这些年！现在，京城里最受羡慕的可是你呢！齐小侯爷浪子回头，虽现在有些小波折，总会好的！”韩夫人拍了拍颜以筠的手安慰道。 “你这孩子心思重，我看的出来，这些日子虽然每次见到我的时候是笑的，可你眼睛里却都是愁绪，没有任何的开怀，往日我虽听过曦儿说起你的家里，可却不愿完全相信，毕竟哪会真的有父母不疼自己孩子的，只不过是偏爱谁一些而已，总是有些夸张的。 可那日我见你姐姐对着你竟没有半分察觉你的情绪，而你父亲既然也来了这里竟也不提将你接过去同住的意思，我当时便觉得心疼你，所以才贸然接你过来。但相处之后，发觉你这孩子真是可人疼，知礼明理，真不知外面的传言怎么就成了那样！ 齐小侯爷是个有眼光的，才这样待你，现在若有些什么矛盾也是正常，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不过可别真的当回事。我过了这大半辈子。总是看的明白很多，眼下觉得重要的，过些年也就淡了，你现在争的东西，或许等到我这个年纪也就觉得无所谓。” 韩夫人看着院子里的树木柔声道，颜以筠这些天不知听了多少人的劝说，可没有一人能像现在这样。让她有大哭一场的冲动。韩夫人更像一位体贴女儿受了委屈的母亲，娓娓道来，不急躁不强求。只想让她过得更好。 “是，我懂得了，多谢夫人。”颜以筠站起身正色下拜，不管如何。这个长辈对她是发自真心的关怀，是自从穿越以来感到最有善意的人。她感激至深。 “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韩夫人吓了一跳，忙伸手扶她“碧柳，快扶你家姑娘起来。” 颜以筠重新坐下的时候眼眶已经泛红。顿时觉得颇有些不好意思，便告退回屋整理，韩夫人也不阻拦。看着她出去才转头说道“去把我的琴拿来，这孩子小时候没有好好学过这些。在宫里几次三番被人拿住短处，我得好生教教她一些东西才是。” “是，夫人怎地对这齐侯夫人这么好？”侍女将琴安置妥当，着人出去打水给韩夫人净手才问道。 “曦儿临走的时候说，她若有什么便让我帮一帮，我那日也是见她可怜才出言，可不想真的是从心里喜欢，在这佛门境地相遇，可能就是缘分吧！”韩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由着侍女上前帮她挽起衣袖。 “夫人原来在府里成日说只姑娘一人有些孤单，最好有个姐妹相伴，如今可不是成了么！夫人若真喜欢，就收了做义女又有何不可！依奴婢看，这苏府对侯夫人可称不得好，她也跟夫人投缘，咱家姑娘也喜欢她，岂不是大喜？”侍女见韩夫人说的高兴，也顺着往下说道。 “你这丫头倒会讨巧，喜欢归喜欢，可她又不是孤女，那苏国公岂是这么容易想与的人，收他女儿做义女怕是不容易！” 主仆二人在这边准备焚香抚琴，而另一边，颜以筠跟碧柳素蕊回房之后便打来水净面，素蕊又拧来冷毛巾帮她敷着，过了半刻，拿下来照着铜镜左右觉得看不出什么才重新开始整理发髻。 “姑娘，这次咱们出来的匆忙，带的首饰也只有这几套，换来换去就怕失了礼数。”碧柳说着将首饰盒拿到跟前，打开之后查看着里面的东西。 “这寺院之内又不参加什么宴会，要那么多首饰做什么，拿来我看。”颜以筠想接过，但碧柳双手捧着，便只就着上下看了一遍，然后又拉开下面的一个小抽屉，突然“嗯？”了一声。 “怎么了姑娘？”碧柳也凑上前看“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晓，这首饰盒不一向是你们收着吗？怎么多出来东西反倒问我？”颜以筠有些奇怪的将一串珠子从首饰盒的抽屉里挑拣出来，虽然碧柳说首饰带的不多，可总也有个十几样，这珠子混在其中若不细看还真不易发觉。 “素蕊，你可见过？”碧柳回身见素蕊也凑上前看，便问道。 “不曾见过，姑娘这首饰盒里一向都是放着珠钗簪环之类的，哪里有过这样的珠子，看着倒不像是姑娘家戴的，更像是念珠！”素蕊眼尖，说完后才突然白了脸色。 颜以筠也陡然明白过来，素蕊都认识的念珠怎么会跑到她的首饰盒里，刚刚外面又说丢了东西，该不会就是这个。。。 “姑娘，这会不会是今日云山寺内找的东西？”碧柳也脸色变化，直觉有什么不对劲“不过，这是谁放到里面的，怎么我们都不知道！这首饰盒一向放在屋内，是有人进来后成心放了！” 颜以筠沉默不语，可脑子转的却飞快，手里的念珠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若扔了恐怕想要陷害她的人早就在暗中监视着，这一扔更让对方抓到把柄，认为她心虚，可不扔，就是等着对方将线索引过来，然后人赃并获！ 亏她刚刚还自己琢磨这一次总不是针对自己来的，却不想人家早就安排好了东西，等着她傻呵呵的“认罪”呢。 “奴婢。。。要不奴婢去带出去扔了，若有人发现奴婢就自己认了罪！”素蕊突然拿过念珠道。 “不行，你就算是认罪，别人也不会信，到底对方是要我罪证，怎么会轻易让你遮掩过去！”颜以筠摇头，可她竟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暗指奸*情 院门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虽不急促却坚持着，韩夫人一愣，琴声立止，看着身侧认真学习弹琴手法的颜以筠道。 “今日怎么还会有人上门？” “我也不知，难不成是那些和尚找到了丢的东西，所以来告诉我们一声？”颜以筠也笑着摇头，示意碧柳前去开门，却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倒有几声喧哗。 韩夫人站起，颜以筠伸手扶着她的手臂一起向外面走去，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素蕊在她们之后，神色却不如颜以筠坦然自若。 “什么人来这里吵闹，佛门境地也容得你们如此？”韩夫人提声问道，但看清来人之后也愣了愣，“原来是明海法师，这是怎么了？” “韩夫人。”为首被韩夫人称作明海的和尚双手合十行礼“打扰夫人清修还望海涵，实在有人想要污蔑我寺的声誉，方丈师兄虽然不问世事，可这寺中的事宜都交由贫僧主持，总要找个根源出来堵住悠悠之口才行！” “发生什么事情？还劳动明海法师？”韩夫人虽然听了和尚的话便大概猜到恐怕这事和自己这院子脱不开干系，但面上却还是淡雅的笑着，如空谷幽兰般美的独特，颜以筠侧眼看着，竟一时觉得韩嫦曦骨子里还是随了韩夫人有些淑女气质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有人说我寺中僧人行为不检，竟借着香客留宿的机会私定终身！这事虽没有确凿证据，可那匿名信里已经指出那定情之物就在夫人的院子里，贫僧为了云山寺的清誉，还请夫人让贫僧查探一番！”明海口诵法号，对寺中出了这等肮脏事颇为不耻。但他既然执掌寺中一切事宜，便只能将事情查明。 “大师也太无礼了，我家夫人岂是那等下作无耻之人！大师要搜我们的院子，置我家夫人的颜面于何地！”韩夫人还未说话，身后的侍女便已经开口叱道。 “灵儿退下！怎么这样没有规矩，大师来此就一定是有些把握，若不让大师查探。倒显得我们有什么了！”韩夫人看了侍女一眼。微微摇头，“不过，大师可否告知。到底有什么证据表明这件事情属实，而又为何说那信物就在我的院子内。” “不瞒夫人，那匿名信中言之凿凿，虽然贫僧也不信寺内会出现那样的事情。可。。。请恕贫僧失礼。” “匿名信？看来有人成心不让我安宁了！明海法师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就凭着一封匿名信就要搜我的院子。是否太过草率，我虽是一介妇人，可也明白就算是官府要办案也讲究个抓奸抓双，捉贼拿赃吧！”韩夫人虽然声音柔和。但却毫不让步。 颜以筠在一旁听着，只觉一颗心愈发下沉，这原来并不是什么丢了东西。而是和尚私通奸情曝光！这是什么罪过暂且不论，但说若被发现了那串珠。恐怕她的名声就彻底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站在她身后的碧柳和素蕊二人更加惴惴，自家姑娘从来不来此上香，突然出现而且又曾经住在那样的普通的房舍中，就算她们二人证明清白，怕是要会被人觉得是相互袒护，而山下的齐小侯爷得知又当如何？除了被休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的路可走！这陷害的人用心不可谓不歹毒！ 明海虽为出家人，可常年修行佛法，早已耳通目明，只在素蕊和碧柳二人身上转了转，便知道定有内情，可再看颜以筠的神色却又有些晦暗不明。 “夫人。。。” “我可以让明海法师查我的院子，可必须要拿出些凭据来，既然有匿名信，那不如拿出来让我看看，或者那个敢诽谤的人就站出来也好过让人最后骂着是个藏头露尾的小人！用这样见不得光的手段就想害人也太简单了些！” 韩夫人制止了明海的话，她虽看似柔弱，可多年来执掌韩家上下事务又岂是等闲之辈，一身的气势如今散开来顿时让人不敢小觑。 “好吧，既然如此，我派人去取那信给夫人看过！只是这期间还请夫人等人不要擅离此处！”明海点头，只得让身后的一个年轻和尚去取信来，他原想着只来了搜查完便就有了结果，谁想到一向随和的韩夫人竟这样不肯让步。 “明海法师放心，可派人将我这院子围起来。”韩夫人说着便携了颜以筠转身回正堂，再不理外面一种僧人和夹杂着看热闹的众人。 颜以筠照旧扶着韩夫人，却出奇的感到她的手在稍稍发冷颤抖，立即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亲手倒了热茶给她，心中纳罕怎么她还没有害怕，这韩夫人倒害怕了。 “夫人这是怎么。。。？” “络锦！快让你的婢女去你屋子好好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多出来的，从来没见过的！快！”韩夫人一改常态，脸色早不复在门口的淡然自若，气势万千。 “夫人。。。”韩嫦曦被她唬的竟没反应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一阵聪明一阵糊涂的，那些人说的匿名信指的不就是你！之前还是大意了，你说每次出现意外都会有人借机针对你，当时就该好好查一遍的！唉，都是我没有多想，现在就算找出来可怎么好！”韩夫人急的皱眉，想着之前的事情不住自责。 “没有关系的，夫人，我已经习惯了，就算他们找到又如何，怎么能证明东西就是私定终身的信物，再说，现在若是找到什么反而显得我们心虚。” 颜以筠不禁心思动了动，若说最可能在她屋子里动手脚的非韩夫人这个离她最近的人莫属，可从发现念珠到现在，她竟没有丝毫的怀疑，或许这是一种直觉，让她不由自主的信任这个愿意真心待她的人。 “这倒也是。。。可我总是不踏实，觉得对方既然要针对你肯定是设计好了的，若是你真让人陷害了，我这心里。。。” “放心吧，夫人不需要自责，我自有打算！”颜以筠只来得及再安慰了她一句，便听门口去取信件的人已经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搜查小组 韩夫人不解的望着颜以筠，不明白她到底为何这样信心满满，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可也没有时间再多想，门外明海法师派去的人已经将信取了回来，交给韩夫人过目。 “既然如此，那就请明海法师自便吧。”韩夫人上下浏览了一遍那所谓的匿名信，心中确实指出这院子里住的人和寺内和尚有染，并且留下定情信物为据，不过，她却是一个字都不信，只是悄悄抬眼看过颜以筠之后才无奈开口。 “是，夫人与我都是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值得忌讳的！不过，若明海法师搜不出东西，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颜以筠上前一步说道，虽然面上笑意不减，可口气却已经冷了下来。 “这位是齐侯夫人吧？若这信实乃诬告，贫僧自然会为二位正名，并且严查诽谤之人！”明海法师单手竖在面前，佛珠随着动作动了动，宽大的僧衣沿着手腕下滑了些许，露出腕子上佩戴的珠串。 颜以筠看的分明，和她首饰盒里出现的那个一模一样，恐怕这里的和尚每个人都带着一串这珠子，如今只要知道谁的珠串丢了就能确认那所谓的“奸夫”，而她若没有早发觉，恐怕也是被扣上了这肮脏的罪名。 碧柳和素蕊同时脸色变了变，盯着明海手腕上的珠串，却又仿佛怕看到一般转过头去。 “搜吧！”颜以筠侧身让开，“只是韩夫人和我这院子里都是女眷，有些东西还是不便让男子动手的。” “齐侯夫人放心，贫僧已经请了寺中常来礼佛的居士，皆是女眷。”明海对此倒已经有了准备。当下将几个中年的女人请过来，颜以筠冷眼看着，这几人皆是素衣常服，看不出家境身份，只觉得眉目间颇有些善念，应当不是对方会买通的人，毕竟对方在陷害的时候也算不到明海会请来谁去搜查。 可转念又一想。她吃的亏多了也长了些心眼。小心防范总是没错，立即道“不知大师可否允准我也一同前去，也好看看那信物到底长什么样子！” “夫人请便。”明海倒不担心她会暗中做什么手脚。点头应下，颜以筠带着碧柳和素蕊二人跟在那几位居士身后一间间的开始搜查。 几人进屋之后又念了句佛，转身向颜以筠告罪才动手，皆是小心细致的搜查。尽量没有挪动太多物件，韩夫人和她带着侍女的屋子颜以筠倒不担心。对方的目标明确的很，又怎么可能在其他的地方白费心思。 一间间的屋子搜过去，皆无所获，就连碧柳和素蕊的屋子也看过。最后只剩下颜以筠的卧室，素蕊脸色更加难看，悄悄拉着碧柳的胳膊发颤。被碧柳瞪了回去，压低声音叱道“怕什么！什么都没有呢。你就这样，让人家怎么看，还以为是咱们心虚，就算搜不出什么也让你坐实了谣言！” 碧柳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无论是对颜以筠还是对下面的刚进门的小丫鬟，素蕊和她在一起伺候主子这些年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厉色，登时一愣，然后方反应过来碧柳心中也是紧张万分，当时颜以筠并未做什么解释就决定了，当时也来不及再说什么，可事情到了眼前，她们心里同样没底，但碧柳却强行压下了，看上去还算镇定。 素蕊诺诺着点头，悄悄狠吸了几口气，将心里愈加明显的不安压下，跟在颜以筠身后进入屋内，几个女人已经开始着手翻找颜以筠的包袱衣服，然后是柜子床铺，还有桌上的首饰盒，来回查找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几个人才互相递过眼神示意可以出去回报了。 “有劳诸位了还我们清白！”颜以筠正色道谢，几个女人顿时慌了手脚，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就听那法师称呼她为侯夫人，虽然不知是什么身份，可到底也是个官家的夫人，得罪不起，当时就回礼口称不敢，又告了罪方鱼贯而出。 “如何？”明海法师被请到了正厅坐着，双目微微合起手中的佛珠不断转动着，随着桌上泡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竟让人即便是此情此景也感觉到心中的平静，直到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他才睁开眼睛问道。 回话的女人微微摇头，无人答话，可结果分明，颜以筠跟在后面进了正厅，接口道“如何？我们这清白可验证了？法师可否为我们正名了呢！” “看来是有人要冤枉二位，是贫僧没有仔细查验就贸然前来，打扰夫人了！”明海站起身，双掌合十，口诵佛号。 “妹妹这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聚集在此？”苏冰璃的出现阻碍了明海等人想要离开的路，颜以筠心中冷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要说这个计划跟她没有关系简直没人相信，可她每每陷害也只是在暗中，自己在明处也做个好人，这次怎么不怕别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姐姐来的好巧，妹妹这里刚出事，姐姐就来了，这消息可真灵通！”颜以筠不冷不热的说道“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事，左右有些人总想要我出丑，无法立足甚至想要我的命，可是清者自清，姐姐说对吗？” “妹妹这话说的好！刚刚听闻妹妹这里出了事，父亲担心不已，便把我派过来瞧瞧，可妹妹是何等聪明的人物，自热懂得如何化险为夷，而且心思又细密，定然会发觉一些别人尚未觉察的东西。”苏冰璃一张脸上尽是夸赞的神色，美丽不可方物，可看在颜以筠的眼中更觉得她令人作呕。 “姐姐这话说的，我这几分本事哪里及得上姐姐！”颜以筠说话间，苏冰璃已经越过明海站在了颜以筠的身边，甚至还在逐渐靠近。 明海本已经向外走去，不欲参与人家的家务事中，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定住脚步，转身回过头看着颜以筠道“齐侯夫人，可否让人搜一下您的身？”(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拉人下水 “放肆！我家姑娘是何等人物，怎能容你们一再欺辱！”碧柳上前半步挡在颜以筠身前，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口气更是不善，而素蕊也在另一侧同样变了颜色。 “之前我们容忍你等搜查住处已经是给云山寺面子，若非看在云山寺在京中颇有盛名，若无指证也不会前来寻衅滋事，可你们这般得寸进尺，岂不是不将齐侯府和苏国公放在眼里！” “贫僧自是要还姑娘一个清白才有此建议，刚刚这位姑娘的话倒是提醒了贫僧，如果将东西藏在身上岂不是瞒天过海。”明海看着苏冰璃稍稍皱眉，这两位看上去是姐妹的关系，怎地反过来要置自己的妹妹到如此境地，不过，事关云山寺百年声名，绝不容有失。 “若让你们搜身我家姑娘日后如何在京中立足，简直是无稽之谈！”碧柳更加恼恨，脸色转为了青白，指着明海等人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却更恨苏冰璃来此说了些晦暗不明的话，引得这些和尚怀疑，竟然还要搜身。 “哎呀，这倒是我的不是了！瞧我本来是想夸妹妹几句的，谁想到竟让这些和尚想到了别处！刚刚妹妹说已经无事了，怎地还要如此，难道你们真将国公府不放在眼里？我们父亲苏国公可是现在就在寺内小住，难道要将他请来吗？”苏冰璃一脸同仇敌忾的模样，气哼哼的说道，只不过语气里少了些悲愤。 “阿弥陀佛！不敢劳动苏国公大驾，苏姑娘这话言重了！”明海口称不敢，可一双眼睛厉色已现，颇有几分令人胆寒的光芒。 外面看热闹的人原本已经想要散去，可听了这里又起争执不由得争相往里探头看着。 “既然知道我妹妹是何等的身份。就不要再企图让人搜身，否则国公府可不会饶了你这云山寺！”苏冰璃缓缓的开口威胁，冰冷的语气让人不由得打个寒颤。 颜以筠只在旁边听着，未语，偶尔看看苏冰璃的演出，心中却暗自道，若照她所说。执意不允。外面只会传言她仗着苏国公的名头，在外生活混乱，甚至事发后都无人敢管。人最喜欢的就是八卦，这谣言会愈演愈烈，直到她无法立足。 但素蕊和碧柳二人却不知苏冰璃的本意，只觉得大姑娘怎的突然变了性子。转而向着自家姑娘了？莫非是终于想通这种时候还是内外有别的？ “苏姑娘若执意如此，那贫僧也无话可说。只能就此回去，若日后出现任何有辱齐侯夫人名声的传言，还请苏姑娘见谅！那个不守清规的弟子，我等自会严惩。以告罪于佛祖！”明海低头直言道。 门外看热闹的人有增无减，当所有人都发觉这麻烦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时候，便更加肆无忌惮。甚至窃窃私语，颜以筠耳力过人。早就听到其中有人已经开始怀疑她。 也有人说佛门境地岂容她这样的淫秽之人玷污，期间不乏看笑话的，名家闺秀，就算是平日里声明不好，但有这样受辱的机会却不多，颜以筠知道自己现在无论选哪一个都会遭人诟病，这或许才是对方最阴狠的地方。 “慢着，明海法师只凭自己的猜测和一个连署名都没有的信就断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的人在这院中，而且又带人来大张旗鼓的搜查，一无所获便又要搜身，这叫什么道理！如今这等折辱之事，我姐姐和侍女为我争辩几句，大师就要如此说，敢问明海法师那一颗慈悲心在哪里？出家人不打诳语又是如此践行的？”颜以筠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进退自如，对面的明海还在犹豫如何接话。 门外的人顿时便有点头的，尤其以女子为多，虽然她们平日里觉得苏家这位二姑娘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从小又外面长大，性子野得很，可这种事若落到自己头上定是宁死不从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容忍这样的侮辱，若真搜了身，日后怎么在京城露面。 “贫僧。。。”明海定了定神“贫僧为了云山寺的声誉，要搜身以证清白，可若苏国公一意怪罪，齐侯夫人又不愿如此，那贫僧自然是不能勉强的！齐侯夫人这样说是让贫僧左右为难。” “明海法师，我虽不是笃信神佛，可却认定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如今受的委屈自然是要一一还给那个陷害我的人！我今日受辱一分，定会十倍偿还！”颜以筠虽然是对着明海说话，可却意有所指，转脸看着苏冰璃继续道“姐姐说是么？” “妹妹说的很对！有些人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猴子就算穿了人的衣服也变不成人！还会引人嘲笑鄙视！”苏冰璃点头应和，二人似乎在打哑谜，一来一往互不相让。 “姐姐可知道害人不成终害己的道理？”颜以筠靠近苏冰璃身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这话我可不懂了，我只知道抢来的东西终不得长久。”苏冰璃灿然笑了，仿佛极为开心。 “说的好，这话要送给姐姐才是！”颜以筠亦挑起嘴角，转身裙摆滑过台阶，一步一步的走下，站定在明海法师面前“我同意搜身，不过，这院子里的人是否都有嫌疑，为了公平还请明海法师一视同仁。” 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众人不禁哗然，看来这苏家二姑娘如今的齐侯夫人确实没有做过这等苟且之事，否则怎么连脸面都不顾也要证明清白。 颜以筠说完却第一个转头看向韩夫人，这是将她也拉下了水，但收到的却是韩夫人了然安慰的目光，顿时心中一暖，若苏络锦的母亲苏夫人可以这样保护坚定的支持女儿，是不是当初苏络锦也不会落得自尽的下场。 苏冰璃却当时变了脸色“妹妹这是昏了头了？难道你一个人被搜身还嫌不够，还要拉上韩夫人与我不成！我可是刚刚进门，就算是有什么信物也落不到我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搜身进行 “姐姐若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怕别人搜吗？”颜以筠转身背对着明海等人，眸光犀利的盯着苏冰璃上下打量一番，末了不出声用口型道“还是你已经怕了。” “我怕什么！”苏冰璃挺了挺腰板，虽然明知自己的计划没有什么疏漏，可面对这个妹妹不一样的目光，就是觉得心虚。 “阿弥陀佛，齐侯夫人若愿为先驱证明清白真是再好不过，夫人放心，定不会让夫人难堪的。”明海口诵法号，一手向后一引，刚刚搜查院子的中年女人里颇为沉默寡言的一个上前，对着颜以筠行礼，然后当先进入旁边的屋子。 “夫人请。”明海法师也单手手心向上做了一个引领的姿势，恭敬道，这语气是他自从出现以来最客气的一次。 “姐姐稍安勿躁，无须为我担心，我自会证明清白。”颜以筠神态自若，却让碧柳和素蕊都更加忐忑，明明在屋里的时候她就将那珠串放在了自己身上，还说没人敢搜她的身，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谁也想不到她会随身带着那“赃物”。 可如今，恰恰就有人要搜身了，这可怎么好，若真被找出来，这奸情的罪名可就坐实了！碧柳慌乱间只能看向素蕊，却见对方比她还要害怕，两人互相看着，都不知还能怎样阻止下面的事情，这已经不是颜面的问题。 早知道就将珠串放在她们身上也好，她们被人发现也总比自家姑娘被陷害的强，碧柳暗自懊恼，刚刚被吓蒙了，怎么就忘记这一点。好歹她一个丫鬟就算与人有私情也只是发卖了了事，怎么比得上姑娘的名声坏了。 素蕊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平时机灵劲儿此刻全都用不上了，只能上前几步拦在颜以筠跟前，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急的脑门已经开始冒汗。 “素蕊，怎么这般不懂规矩。拦在主子跟前。这是妹妹从小好性，把你们纵得都愈发不知道尊卑了！”苏冰璃来回看着碧柳和素蕊的神色，顿时明白自己没有猜错。可她竟还敢跟自己如此说话，登时恨不得她立刻就去搜身，将珠串找出来，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冬雪。去带人把素蕊带过来，恐怕是要回府好好教导一番了！省得日后给苏家丢人。让外人看了觉得我苏家家教如此！”苏冰璃手稍稍挥动，身后站着的侍女便要上前。 “素蕊，退下！”颜以筠低声喝道，再抬头。冲着苏冰璃微微一笑“姐姐，这怎么说也是我的人，既然做了陪嫁。哪里还容得姐姐随意动用苏家的家法管教，就算是有错。也是用齐府的家规来惩戒才对！” “妹妹这么说，我也就不费力气了，省的枉做小人。”苏冰璃嘴角上翘，带着几分冷意的眸子盯着颜以筠，那里面竟有些疯狂的快意，仿佛在催促她怎么还不上路。 “姐姐别怕，结果就要揭晓了。”颜以筠笑的依旧没有丝毫害怕，坦然的转身刚要迈步进屋，就听门外一阵骚动，然后有人排开众人进了院子。 瞬间，无论是门外还是院内的人都定在了原地，这个人无论如何不该出现在这里，而且以这样张扬的方式，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就不怕被定个抗旨不遵的遵命。 “齐子煜。。。”颜以筠率先喊了出来，心不由得跟着一点点跳动，越来越快，甚至比她发现那陷害她的珠串的时候更加快，热血上涌。 “怎么，吓傻了？”来人正是齐子煜，长身玉立，一袭墨色的长衫将他衬得更加俊朗不凡，剑眉高挑，目若朗星，唇角含着微微的笑意，似乎有千般的思念都融在这句宠溺的话里。 这一幕入了多少春闺少女梦，又将有多少女子羡慕此情此景，不过，此时的齐子煜眼中却自动将其他人忽略，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俏丽的身影，多日不见，她消瘦了一点，可还是那般透着狡黠的灵动，虽然他还不知道颜以筠的心思，可却也明白这一次她也不会轻易让人算计了去。 本来他隐在人群之内，并不想这么快现身，可是看和她一次又一次的被人逼迫着，算计着，哪怕明知道她有自保的能力，而且甚至已经想出反攻的方法，可就是不放心，不愿看着她再一次独自面对危险。 尽管她已经不会像皇帝寿宴上那么无助，可齐子煜还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还有莫枫的话，这个时候，他该陪着她保护她的，不管她是否需要，也不管她愿意与否，这一刻他才明白，从她嫁入齐府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是绑在一起的两个人，患难与共说的也不只是同袍兄弟吧。 “你。。。你不是被。。。这是抗旨！你疯了！”颜以筠还来不及想自己的计划要如何进行下去，只磕巴的努力组织语言，话到嘴边却变成凶巴巴的呵斥。 “我不是疯了，而是被你吓到了，若我再不来，还不知我的夫人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搜身？哼，你们也配！”齐子煜走到颜以筠的近前，悄悄将她的手握住，那稍显冰凉的触感还是证明了她不是不怕，只是故作轻松坚强。 转身与颜以筠并肩而立，一双本来极温暖的眸子陡然变得寒冷，带着些凌厉扫向周围站立的人，一一经过，那多年来在龙卫积攒起来的煞气让场面一时间凝固，仿佛具有杀伤力的武器，让人不由得噤若寒蝉。 尤其是屋内已经准备给颜以筠搜身的那个女人，遭到了齐子煜最多的瞪视，吓得脸色发白，双膝酸软的想要向地上跪去。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是齐小侯爷？”明海法师修得高深佛法，定力比一般人强上很多，饶是如此，也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犹如地狱而来的使者，冰冷得让人害怕。 “正是在下，我夫人在贵寺叨扰多时，今日本该接她回去，却不想早来一步看到这样的场面，真是精彩！”齐子煜话中带刺，讽刺的意味尤为明显。“不知我夫人犯了什么罪，竟然要搜身！”(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用心守护 “本侯倒是很想知道到底云山寺是有了什么要搜身的真凭实据还是不将本侯放在眼里！”齐子煜直视着明海等一干在院子内的僧人，目光冰冷得几乎将人冻住，他一向随和，鲜少以身份压人，这次可见是动了真怒。 “齐侯息怒，实在是此时有辱云山寺的百年清誉。。。”明海还待解释，却听人群之外又一人口气更冲“什么百年清誉！你这和尚为了云山寺的清誉就要置侯夫人的名声于不顾，几次苦苦相逼，又是什么道理！难不成为了你一个寺庙就要让侯夫人受此奇耻大辱！” 莫枫手中拿着折扇，缓步行来，虽然不似齐子煜的气势迫人，可也褪去了脸上一贯的笑意，丝毫看不出那花花公子的做派“我竟不知云山寺原来是这样的所在！” “莫枫。。。”颜以筠低声念着他的名字，从来没有奢望过，在被陷害刁难的时候会有人挺身而出，心里温暖成一片，眼睛来回看着，不料齐子煜心里却突然不是滋味，在她旁边低声道，只差用手将她的脸掰过来只看着自己这边。 “他也是我叫来的，你若感动只对着我就行了！” “齐子煜！你能不能正经点，这个时候。。。怎么还。。。我都有了计划，你别捣乱！”颜以筠收回目光，对上齐子煜的眼睛，竟出奇的脸红，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换来齐子煜更加不满的神色。 “你的计划？就是让人搜你的身？”虽然面上依旧是寒霜一片，可每每对上颜以筠的眼睛就变得柔和许多，可被嫌弃的颜以筠却只给他白眼，这一幕让苏冰璃觉得更加刺目。心中的妒火更胜。 本来在看到齐子煜的瞬间她是开心的，多时不见，让她更加觉得齐子煜和往常不同，那周身的气势令她不由得心醉，这样的男子当初怎么会被自己当做了不求上进只流连花丛的废人，千方百计推出去的姻缘，如今看来竟如此的和谐美好。是不是当初若是她嫁过去的话。如今能坦然享受一切的人就是她了！ 苏冰璃越想越觉得不甘，明明该是她的夫君，她样貌才情无一不必那个苏络锦强。而且又是苏国公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怎么如今这个齐子煜眼里就只有那个杂草一般毫无教养可言的苏络锦！她一个弃女，自小长在外面，名声又差。就算是明媒正娶进门的夫人，也该视而不见才对！ 从小到大。她和苏络锦站在一起的时候，谁不是夸赞她来贬低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妹妹，唯独这个男人，几次三番的表露满心满眼皆是自家这个不上台面的夫人！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她表现出惊艳之外。便再无任何反应，即便是之后她百般示好，也没有什么回应。 只空留了她一人却独独神伤。得不到的更加想要得到，在这个男人身上受到的挫折便愈加想要翻身。可自己却越陷越深，每次看着齐子煜的宠溺守护都是对着另一个人，尤其还是她恨之入骨的女人，便愈发不可收拾！ 颜以筠只觉得背后似乎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是谁，那种自己仿佛猎物一般的感觉极为不适，稍稍蹙了眉，不耐的看着齐子煜，后者却不知装傻还是真的一无所知，极为体贴的问道“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还不都是你！好好的打乱了我的计划，无法让她再也不敢跟我作对不说，还让人更加记恨我，以后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呢！”颜以筠恨恨道，眼珠一直向后瞟着，看向苏冰璃的方向。 齐子煜抬头，正好对上苏冰璃看过来的视线，后者当即微低着头，脸颊有红润的色彩，可齐子煜却恢复了冰冷的颜色“原来姐姐也在，我一时没有看到，还请恕我失礼了，姐姐也是来阻止他们的行径吗？” “齐小侯爷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我自然不能坐视妹妹被人欺辱。”苏冰璃欠身行礼，身段极为柔软适度，在颜以筠以一个女人的角度看过去，都觉得甚是吸引人，心中愈加闷闷的。 “姐姐今日若出了事，岳丈大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如今岳丈大人既然也在云山寺何不请过来一同理论，若是岳丈凡事缠身，一时顾不到也是可能的，可我早就说过，我的夫人自然有我来护着，谁敢伤她就是与我过不去！我虽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力，却在圣上面前还算说得上话，而且我这个人一向最记仇，惹恼了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过去！我可不管对方是谁，背后有什么人撑着！” 齐子煜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诸位都听清楚，他面对着所有人，只留给颜以筠一个背影，却让颜以筠想起在悬崖之下，他们两人第一次遇到杀手的时候，齐子煜也是这样，背对着自己，独自面对一切危险，是信任也是保护，用自己的全部来守住她。 “他虽没有什么官职，可我父亲和祖父却身居高位，这明显是罔顾礼法的行径，想必他们也会在圣上面前参奏一本的！” 莫枫眼睁睁的看着齐子煜和颜以筠之间私语不断的情形，心中虽然酸涩，可更多是愤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陷害针对，这些人是不知死活么，他们可不信什么神佛，更不惧什么出身背景，若再晚一步现身，让她受了屈辱，到时候这些人也就该知道什么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是贫僧对不住夫人，还请齐小侯爷和莫公子息怒！”明海终于不得不退步，这两个人虽然都没有实权在手，可他一介方外之人都听过的人物，想来也不是简单的，再坚持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夫人岂会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你们听信他人诬陷，毫无查证便欲无礼于人前，竟还妄图误导他人，来败坏我夫人名声，简直无可饶恕！敢伤她一分的人，我必十倍奉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转嫁祸事 别人只觉得是威胁的话，莫枫却暗自点头，没错，谁也不知道那些将她重伤的人最后下场是如何凄惨，各种酷刑轮番上阵，就算什么都招了也没有用，不尝够苦头连死都不许，简直就是阿鼻地狱一般！他们龙卫曾经设想是否有人能经受住这种种刑罚，如今终于证实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明海带领的僧众皆受到了来自齐子煜的威胁，只得暂且将此事按下，可他们堵不住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的嘴，除此之外，还要向某位煞星请罪。 “阿弥陀佛，小侯爷和夫人伉俪情深，贫僧不敢违逆侯爷的意思，既然侯爷如此信任夫人，贫僧再去查找其他线索便是！” 颜以筠听到明海也开始退让，不由得心急，她本来要给苏冰璃一个教训，怎么能这样容易的就让这件事过去，悄悄拉了一下齐子煜的袖子，可却没有任何回应，齐子煜当然知道她如此想法，只是他只想保住她，其他的事情全不做考虑。 “齐子煜！”颜以筠无法，已经开始低声叫他的名字，微微皱起眉头看着他，眼看明海等人已经快要离开，心里更加焦急不已。 无奈回头，齐子煜安抚的摸了摸颜以筠的头顶，用口型做出放心二字，随即朗声道“姐姐潜心修佛，自然是要再多住几日的，我们先回去，等岳丈大人和姐姐都回府了，我再陪你回去探望可好？” 颜以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微微点头应好，看着齐子煜却带着几分委屈“那现在。。。” “你想跟姐姐多待一会儿，我就在这里等你。”齐子煜宠溺不已。收起了周身的凌厉，对着颜以筠只剩万分笑意缱绻，外面看热闹的人本已经散去不少，却依旧羡慕十分。 苏冰璃看的心头火起，带着冬雪就要离开，经过颜以筠身边的时候，恰巧颜以筠也转身想要同她说话。跟走在后面的冬雪撞在一处。冬雪走的并不快，颜以筠又有武功，身子只歪了一下便想要立好。却被齐子煜在身后眼疾手快的紧紧扶住，落到外人眼里就变成了她差点被撞到磕在台阶上，情形立即不同，齐子煜也急切询问。 “有没有伤到？” 苏冰璃见状更加恼恨。回头就推搡了冬雪一把，口中叱道“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妹妹你担得起吗？” “奴婢知错，没有看到二姑娘过来，奴婢知错！”冬雪看出苏冰璃的一腔邪火没有地方发泄，借着这个机会拿她出气。可却也不敢辩驳，忙跪下请罪。 “知错？你这奴才没听到刚刚齐小侯爷是如何说的？若是伤到妹妹，连这云山寺都当不起。更别说你一个奴才了！在我身边伺候那么久还是这样毛躁办事不利！要你何用！”苏冰璃口气愈加不好，只要想起齐子煜对着所有人的警告。她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其中是针对她而来。 “姑娘，奴婢知错了，姑娘息怒啊！”冬雪吓得不轻，苏冰璃在气头上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不住叩头，额头当时就红了一片。 “糊涂东西，若不是看在是母亲将你留下，我早就把你打发了！还不快向妹妹请罪！一味的求我做什么，又不是撞倒了我！” “是！二姑娘恕罪，二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二姑娘。。。”冬雪忙跪着换了方向，冲着颜以筠开始磕头求饶，颜以筠最不喜见到别人如此，虽然在这里当了有些日子的主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可依旧不习惯这种旧习，但齐子煜在身后扶着她，她避无可避，只能说道。 “罢了，我也没有什么大事，算了吧，姐姐的人一向都是极懂规矩的，在家里的时候父亲就将很多新来的奴婢交给姐姐调教着，冬雪不过是一时没有留神，也怪我想要拦着姐姐倒忘了后面的人，这就算了吧！” “妹妹惯是这样好人的，纵得一干奴才都忘了主子！什么都说在主子前面呢！”苏冰璃出言讽刺，眼角瞥着下面跪着发抖的冬雪，仿佛看一样可有可无的东西一般。 “姐姐说的是，我从不会责罚人的，要不现在齐府里的下人有了什么过失都要来求到我的面前。”颜以筠笑得毫无心机，最后一句却是对着齐子煜。 “你呀，还敢说，什么时候我要罚人还不都是你来求情。”后者也甚是给面子，扶着颜以筠的手换成揽住，竟不顾这众目睽睽，端的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情谁敢管。 “我不忍心，又不是什么大错。”颜以筠仰头回望，也颇有些肆无忌惮。 “行了！妹妹既然没有事，那我就先走了，父亲还等着我回去禀告呢！”苏冰璃咬牙转身欲走。 “姐姐好不容易来看望我，怎么这么快就走，不如先进去喝杯茶，我们姐妹好久不见。。。”颜以筠上前几步走到苏冰璃旁边，身后的冬雪刚起身生怕再撞到颜以筠便生生的躲避，冷不防衣裙晃动间掉落了一件东西，和地面的青石板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颜以筠和齐子煜等人皆是背对冬雪而立，并未第一时间察觉有异，反倒是莫枫眼尖，盯着地上的东西诧异道，声音虽不大，但足够让明海等人听到。 “恩？这是什么？” 颜以筠眸光一闪，看向苏冰璃的眼神带着些许揶揄，苏冰璃还来不及细想，就顺着莫枫的话向地上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苏冰璃顿时遍体生寒，不需要再细看，她也知道掉下来的珠串是她用来陷害颜以筠的那一条，可是什么时候被她发现，又是什么时候放在了冬雪身上。 电光火石期间，苏冰璃猛地想起刚才那一撞，莫非就是那个时候让她偷梁换柱的？可现在，这些都已经没有必要再想，眼前需要解决的是如何解释这一切，明海法师等人还未走，多少眼睛见证了这珠串就是从冬雪身上掉下来的，几乎是百口莫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冬雪受冤 “这是什么！冬雪，怎么回事！”苏冰璃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惶恐不安，冷下脸色厉声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道，这不是。。。”冬雪刚刚的惊吓未去，如今看到这珠串几乎失了三魂丢了七魄，这珠串当初始苏冰璃亲手交给她，让她去做后面的事情，她如何会不认得，可是明明已经得到回复被放入了二姑娘的首饰盒内，怎么会在自己身上出现！ “这不是像明海法师身上带着的佛珠么？怎么会在冬雪那里。”颜以筠仔细看了看，转而问道。 “哼，这莫非就是大师要找的东西？什么有辱清誉，原来竟然是个小丫鬟做下的孽，竟然还想栽到我夫人头上！冬雪！你可知罪！”齐子煜面色比之前更加难看，盯着冬雪的眼神几乎要吃人一般。 “你。。。冬雪，我与你从无仇怨，你为何要这般害我！”颜以筠也顺着他的话说，三言两语之间将事情的缘由已经定下。 “奴婢没有，奴婢就算是死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姑娘，姑娘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冬雪身子一软，就瘫在了地上，被齐子煜和颜以筠连声喝着，更加不知所措，半俯在青石板地上，手里握着苏冰璃的裙摆，仿佛救命草一般颤抖着不放。 “怎么？这事，姐姐也知晓？”颜以筠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可面上却瞧着苏冰璃问道。 “都是这奴婢一人造下的孽，我如何知道！若是早知道此事，还敢留她？”苏冰璃打定了注意要弃车保帅，这一次是将东西放在冬雪身上，若再纠缠下去。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姑娘，奴婢忠心耿耿，为了姑娘什么事都愿意做，姑娘怎么能如此不信任奴婢！”冬雪绝望之色更胜，她如何不了解苏冰璃的脾性，外人面前最优雅高贵的女子，可对她们从来不假辞色。不犯错就已经是疾言厉色。将她们不当人般对待，更别说犯了错，轻则受罚。重则身死，她作为苏冰璃身边最得脸的丫鬟，没少看到这些事情，也没少受过。 “若是姐姐不知此事。那封匿名信也是你写的了？陷害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难道是觉得事情即将败露，所以找我做你的替罪羊。我若忍了气，让他们搜，日后在京城里也算颜面尽失，若是我不愿让人搜查。人言可畏，到时候我如何堵得上这悠悠之口，就算在我这里搜不出什么来。恐怕这罪名也是坐实了！你这算盘打得可是精的很！” 苏冰璃面沉似水，微微眯起的眼眸看向冬雪尽是痛恨。她的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原来竟是一个小丫鬟行为不检，还企图冤枉主子。 “阿弥陀佛，这珠串确为本寺之物，上面有云山寺的印记，这位施主，原来是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想要逃脱罪责。”明海结果掉落的珠串，仔细检查过方道，自他身后的僧众齐诵佛号。 “没有，我没有做过，都是别人害我，我没有！你们这些和尚怎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让人认罪！我没做过的事情拿什么认罪！姑娘，你帮帮奴婢，奴婢再你身边多年，自姑娘幼时便陪着姑娘，姑娘想要的。。。”冬雪还想再说，被苏冰璃一脚揣在胸口，冬雪登时仰面磕在地上，她用力极大，想必是生怕冬雪会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 “你做错了事，还想拉我下水不成！依照苏家家规，现在就该将你这个败坏门风的东西活活打死！让别人平白看了笑话，以为我苏家的下人一个两个都这样不知规矩，不懂伦常！”苏冰璃抢白了几句，接着冷声道“你若还知道给自己家人留几分脸，就自己认罪了事，若是再闹出来什么，可连家人都不保！” “姑娘。。。”冬雪自然听明白了这话的言外之意，此时也顾不得害怕，愣愣的看着苏冰璃，那眼神里的绝望之色蔓延，浑身也不再发抖，只是脸色更加惨白一片。 “姐姐这话说差了，祸不及家人，就算她有千般过错，也不该累及父母兄弟才是，而且这样的奴婢，也不必污了姐姐的手，发卖出去也就是了！”颜以筠突然开口，竟然是求情的口气，让冬雪一震，缓慢的转脸看着她，半晌方郑重跪好，向颜以筠叩头。 “多谢二姑娘，奴婢有愧，竟然猪油蒙了心，想要害二姑娘，万死不能赎清奴婢的罪过，奴婢自知罪孽深重。。。” “慢着，别着急，还有个办法或许能证明你到底有罪无罪。”齐子煜看了眼颜以筠，对着后者迷惑的神色笑了笑，“冬雪，你可愿意一试？” “奴婢愿意！”冬雪答的太快，让人不由得又生出几分怀疑。 “这丫鬟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冤枉，又不问什么法子就敢应承，是不是真的替人受过，或许真的是有什么委屈呢！”莫枫与齐子煜是何等默契，接收到他的眼神就明了，顿时摇头自言自语，让门外重新聚拢起来的人更加暗自点头。 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响，苏冰璃心中更加慌乱，两手在袖子里偷偷掐着衣服的布料，这个时候齐子煜又来有什么办法，证明了冬雪无过错的话，是不是自己。。。 “好！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将那个犯错的和尚带来就真相大白了！不知为何，你们一直执意刁难，却不肯让他出来指证，若有他的证词，想必一切皆可迎刃而解。”齐子煜点头，转而向明海建议，这本来就是最简单易行的，可偏偏无人想起，就被明海等人气势汹汹的搜查引开了思路。 “这。。。也并非不可，只是。。。那弟子在贫僧去抓人的时候就自知罪过，企图自尽但被人拦下，可人却昏迷不醒，而且，贫僧也是怕他与那人串通一气，再胡乱指认冤枉了别人就会令形势更复杂。”明海稍一思索，只能坦言道出自己的想法，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无从证明 “去将他带来，若还没有醒的话想办法也要让他醒！”明海向后吩咐了一声，有个弟子应了声是领命而去。 去带人的和尚前脚刚走，门口又传来一阵波动，颜以筠和齐子煜对视一眼，这明海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关上门来解决，将事情控制在最少人知道，恨不得众人能为云山寺做个见证，力求清白，可如今倒是无法控制，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恐怕该来的也被惊动来了。 “见过护国公。”“参见护国公。”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绝，苏冰璃登时心里安稳了不少，紧走几步到门口相迎。 “父亲，怎么劳动父亲也来了？倒是女儿的不是。”一改刚刚对着冬雪的疾言厉色，恨不得让她立时认罪自尽才好，苏冰璃巧笑迎接，并不一丝异样，正是一副乖巧懂事的女儿模样。 “璃儿离开这么久，我担心有什么事情，所以过来看看。”苏邑一出现，院子里的人都起身行礼问安，唯有明海法师依旧故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见过父亲。”颜以筠和齐子煜相携过来请安，苏邑只看了看，当着众人的面只能给些面子，点头应过，就又对着苏冰璃道“你身子不好，现在日头正是毒的时候，就算跟锦儿多久不见也不该在这院子里晒着。” 颜以筠轻哼了一声，他若不提，自己竟然没有留心现在这天气正是暑气最盛的时候，平白伤了苏冰璃的身子，这满院子里的人都没有说过什么，但她就是那最经不起一点损伤的明珠不成！ “锦儿，你怎么不把姐姐请到屋里去坐。在这里让众人看着像什么样子。”苏邑常年在沙场征战，武功一点没落下，当下听到颜以筠的声音，立即问道。 “此乃韩夫人的院子，夫人只是怜我独自住在那简陋的所在，故而邀我过来同住，我若喧宾夺主。倒显得我不懂事了。父亲说可对？” “原来如此，多谢韩夫人了！只是你却不知为父和你姐姐都在寺中，早该去与我们同住。如何能这样行事！”苏邑向韩夫人行礼道谢，又转头责问道，这就是找茬的最高境界了，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颜以筠本不欲答话。这些人在外面站着，你可有半分留给苏络锦面子。但齐子煜已经代替她开口解释了原委，苏邑这才瞧见跪伏在地上的冬雪，却不问冬雪，只向着苏冰璃问道。 “璃儿。她一向在你身边伺候，看着倒好，怎么今日犯下这样的过错。” “父亲别急。现在定罪还为时尚早，捉奸也总要拿双才是。”颜以筠冷声提醒道。“现在明海法师已经着人去带那犯错的和尚，等他到了这里，就真相大白了！” “是，父亲，冬雪这丫头原是母亲为我留下的，平时看着老实诚恳，却不想今日被发现竟有这样的龌龊勾当，女儿从未经过这样的事情，正慌乱的时候，她有不肯认罪，若那人到了，再看是如何说吧！”苏冰璃也应和道，眼神却射向冬雪。 冬雪跪伏在地的身子又是微微颤了颤，她想求生，可是苏冰璃的话已经暗示的明白，若是一意如此，恐怕她的家人难逃祸患，还不如一死以保家人性命安危，二姑娘虽求情，可毕竟已经嫁入了齐侯府，到时候恐怕也鞭长莫及。 “人带来了，竟然是这个和尚。” “原来看着挺老实的，怎么这样不守清规接了！” “这苟且之事，哪里是从外表就能看出来的！” 门外的人声渐响，院内站立的众人向外看去，只见刚刚离开的那个和尚连同另外几人合力将一个和尚带了过来，想必就是被查出犯了戒律的那个，颜以筠上下打量了一番，周身的僧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好像刚刚被水泼过，还滴滴答答的淌着水，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只剩下两只脚能够自由行走，低着头，只能看清眉眼确实不似奸诈之人。 “慧明，因为你，云山寺的清誉尽毁！如今还想连同别人来冤枉无辜之人，你可知犯了什么罪孽！”明海法师断喝一声，看着这和尚一来顿时沉下脸色道。 “弟子知错！愿任凭师伯责罚！”慧明没有任何分辨，只低头跪在明海跟前，低声说道。 “你既然知错，就看看，这位施主是不是。。。”明海话未说完，可慧明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当下抬头看了一眼，又转头四下看了看，缓慢摇头道。 “师伯，是我一人的错，弟子认罚。” “你！慧明，这事你就算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你的珠串从这位施主身上掉出来了，你既不愿说，那就是她了！你若是为了保住其他人，而害了这位施主平白蒙冤受屈，恐怕是又多犯了一戒！”明海怒斥，手指着他几乎气急。 “弟子。。。”慧明咬牙摇头不语。 “恐怕这位师傅，也有父母兄弟在外吧！做下这种事，怕累及家人也是有的。”颜以筠冷笑着道，看向苏冰璃，“冬雪的家人尚可依仗国公府过活，恐怕这位师傅就没有靠山了吧！还是说有人许了你什么？” “这位施主说的什么？明海不明白。”明海身子为不可察的动了动，头微微抬起向着苏冰璃的方向悄悄撇去一眼，收到后者警告的眼神后立即压下。 “你不明白，还能做下这样的事情，看来真是动了凡心了，冬雪，他这样一心维护你，你有什么说的？”颜以筠不怒反笑，看向已经面无血色的冬雪，轻声问道。 “奴婢。。。奴婢。。。奴婢甘愿受罚！”冬雪当看到明海进门后就低头认罪的模样，终于知道这所谓证明清白也无济于事，她已经洗不清了。 “你认了就好！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脸面再留在苏府！还不如。。。”苏冰璃话还没说完，冷漠的眼神已经扫过冬雪，后者心里狠狠一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自尽灭口 “奴婢伺候姑娘多年，未有半点功劳，反而累及姑娘和苏府名声，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姑娘保重身子，奴婢甘愿受罚！” “冬雪！”颜以筠诧异出声，她只觉冬雪已经失去了希望，却不料竟如此烈性，向着苏冰璃深深叩首之后便突然起身向着柱子上撞去，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阻拦不及，她又用了全力，一下便是头破血流。 或许还有一人预料甚至促成了这个结果，颜以筠抬头看向苏冰璃，果然见她眼中显出了几分安然狠厉，当下厌恶之情更胜。 一旁早有人上去查看，几番折腾下来，颜以筠便知道没有希望了，果见一个稍通医术的和尚上前回禀“已经没有脉搏了。” “阿弥陀佛！抬下去为她诵过往生咒，让她化去今生的罪孽，早日投胎去吧！”明海挥了挥手，看向慧明的眼光也更加无奈“慧明，你既然已经认罪，就按照寺中的戒律受罚之后，将你赶出云山寺，你可服气？” “弟子领命。” “拉下去吧！”两旁上来几个僧人将慧明重新绑好拉着踉踉跄跄的走了下去，众人见死了人便唏嘘不已，看向慧明的眼光多了几份不善，自古果然薄情郎多，就连和尚也这般靠不住，那丫鬟十有*是替人受难，却白白丧了性命。 慧明临走之前，挣扎了几下，有意无意见看了苏冰璃一眼，眼神极为复杂，落在众人的心底就变成了捕风捉影的证据，若非替自家主子受过，岂会这样求死！ 苏邑也看的分明。当下沉着面容道“既然事情已经了了，璃儿，咱们也不便在此久留！再这样下去，你的闺誉都要让这云山寺毁了！什么和尚，竟然还敢将一双眼睛胡乱看来看去，我的女儿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容别人说三道四！” 他一身杀气与齐子煜又是不同，众人顿时止住声音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心中腹诽。却连眼神都不敢对上苏邑，生怕得罪了这宁国有名的战神，自己老小的性命不保。 “今日之事。来此之人我已记下，若日后京城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有辱我苏府的名声，恐怕到时候就不好看了！”苏邑一一看过门外的众人。声音不怒自威，一双虎目发出慑人的光芒。 当下再不等众人有什么反应。拉过苏冰璃便向外走去，所到之处，人群自动的分成两边，为他们让出去路。苏邑走到门外才停下脚步，突然回身看着颜以筠道“锦儿，尽早和小侯爷回去。不要多加耽搁！” “是，恭送父亲。”颜以筠低眉顺眼的行礼。院中的血气未散，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就算苏邑不说，她也会尽快离开。 接着，明海也领着一众僧人离去，神色间颇有些自责，颜以筠心里明白这些和尚恐怕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一心向佛，却遭人利用，想要为云山寺讨回名声却落得这样的结果，上天有好生之德，冬雪身死怕是让他们也背了罪孽，但她总归也没有那么博爱，这些和尚与她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只是，韩夫人那边却让颜以筠自责的很，直到人都已经散去，院子里只留着韩夫人和侍女，颜以筠和齐子煜、莫枫，齐子煜过去和莫枫小声嘀咕了几句，没有留心这边，她才转身看着韩夫人，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韩夫人状若轻松的笑了笑，但转瞬又叹气，从他们开始行事到现在，韩夫人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言，但眼神里的色彩却愈加心疼，虽然有齐子煜在后面支持，可若他不来，此刻面对一切的就是这个年轻的女子，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却也挡不了随时可能出现的暗箭。 “你这孩子，我就说怎么能那样安稳，原来是早就筹划好了的！多亏当时人多，没有人留意，否则这可是极为危险的一招！下次可不能这样冒险了，就算有什么事，你父亲是苏国公，还有齐小侯爷，多大的事都能帮你，你又何必如此！” “夫人，是我考虑不周，让夫人这里遭了这样的凶事，日后夫人怕是要换个院子住了。”颜以筠低头挪步到韩夫人的身边，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有多久她没有这样的感觉，自从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人能给她如家人般的温暖，哪怕是被责骂也是满心欢喜。 “这算什么！住在哪里不是一样的念佛诵经，我从不在意这些，只是疼惜你这小小年纪这般筹谋，唉，若没有齐小侯爷在你身边，换了旁人恐怕在听了明海法师的叙述就已经会怀疑误会，哪还能那样一心护着你，难怪别人眼红！你们两个呀，都是让人心疼的孩子！” 韩夫人拉着她的手道，抬头看着不知何时莫枫已经离开，只剩齐子煜站在树下静静的注视着她们这边的举动，柔和一笑。 “回去吧，这次你可得回府了！再没有什么委屈了吧？有人能如此待你，是福气呢！” “夫人，您说什么呢！我哪里有什么委屈，不过是来这个清静之处礼佛的！”颜以筠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拉着韩夫人轻声道。 “我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齐小侯爷可是禁足在府，违抗圣旨这罪名。。。早日回去请罪或许圣上一向疼他，也不会怪罪。。。”韩夫人这倒提醒了颜以筠，猛地回头，看向树下长身玉立的男子，一叠声的吩咐碧柳和素蕊“快去收拾行李！” 齐子煜这才走过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多谢韩夫人一直多加照料，刚才的事情中又各处维护。” “你道什么谢，跟你又有什么相干！这是夫人对我好，我自然是感激的！”颜以筠抢白了一句，转头看着韩夫人显出几分小女儿的形态来“夫人不用理会他，他惯会这样平白做好人的！” “他做不做好人也要看是谁呢！络锦，你去看看你的行礼，我与小侯爷有几句话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温情告白 颜以筠一愣，韩夫人将她支走显然是有话要单独跟齐子煜谈，她犹豫一瞬，还是乖巧的点头，她在心里已经将韩夫人看的不同，就算不是她的母亲，也是个对她和蔼慈祥的长辈，只凭着韩夫人曾紧张的让她去找陷害她的东西，便足见信任和偏袒，她在这里的生活，从未遇到有一人能如此对她。 “姑娘，您怎么了？刚刚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真的让人搜身，那珠串不是。。。”素蕊看颜以筠进屋，忙担忧道，这次虽然有惊无险，甚至还将苏冰璃主仆二人拉下了水，可下一次还哪能如此幸运。 “什么珠串？那不是在冬雪身上么？我不过是平白受了诬陷，差点让人搜身受辱，哪有什么危险呢？”颜以筠面色一变，看着素蕊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碧柳则立刻明白过来，轻轻拉了下素蕊“姑娘行的正坐得端，如何能受那些人的诬陷，不过，此番还是让姑娘受委屈了。” “正是，什么不开眼的人也敢来冤枉姑娘！奴婢刚刚护主不力，还差点被大姑娘寻到错处来奚落姑娘，真是有罪！”素蕊也了然的低头认错。 “素蕊，你一向脑子灵活，性子也活泼，这是优点，却也有时是致命的缺点，若再不注意，恐怕就会给我增添祸事了！我现在已经要处处提防，步步都有可能是陷阱，若再有什么，我可真是难以支撑了。” 颜以筠无奈叹息，这个素蕊只安生了几天又要故态复萌，不是她不懂，只是完全没有小心谨慎的意识。刚来的时候怎么还觉得她处处有心思呢！ “姑娘，奴婢一定会小心的，不会给姑娘招灾惹祸。” “罢了，收拾东西吧，我们得尽快回去，还不知京城现在是什么情形呢！若他真是自己抗旨出了府，可。。。”颜以筠不由得开始担心齐子煜的事情。明明想要放下。想躲出来给彼此空间，可在见到他出现的刹那，将一切都忘记。只想着齐子煜会不会因抗旨而获罪。 她本来带的东西就不多，包袱简单收拾好后出门向韩夫人辞行，却见韩夫人和齐子煜似乎刚刚谈完，见她过来两人同时止住了话头。颜以筠心里疑惑，却也不便询问。只和韩夫人约定回京之后过府探望，便带着碧柳和素蕊一路离开云山寺。 寺外有软轿相侯，颜以筠本不想坐，可又念及齐子煜如今是越少人看见越好。虽然在寺内已经有不少人见到，但只要尽快赶回京城，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每人各乘一轿。一路无话，到达山脚的时候又有两辆马车备好。颜以筠自顾自的上车，刚要吩咐一句让碧柳上来同坐，就见齐子煜已经进入车厢，向外吩咐了一句，车夫甩开鞭子，马车摇晃了几下开始缓慢的行驶。 “你。。。不是同莫枫骑马来的吗？”颜以筠一时竟觉得有尴尬，她一心要将对方推开，可事与愿违。 “是，不过他先走了，还有别人一起，我没有马，只能跟你挤一挤。”齐子煜说的真假莫辨，颜以筠也不想追究，她更关心另一件事。 “你是不是违抗圣旨出府了！” “没有，你不在的时候出了很多事，我们回去再说，”齐子煜解释道，不过只瞬间便突然高兴起来“你是因为这个急着下山？” “我看到你的时候。。。”颜以筠及时止住话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还怎么在寺里待下去，本来想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却不想我真是个天生的灾星，到哪里那里就有事情发生！” “胡说，我看你在齐府就很好，既然你这样想，那就待在齐府哪也不去就安生了！”齐子煜伸手突然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动作快到让颜以筠躲闪不及，头上生疼，可听了他的话又开始沉默，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说到底，其实是颜以筠自己的问题。 齐子煜也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本来气氛还好，这一来更加沉默了，一时间车厢内静止得让呼吸都不可闻。 “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齐子煜清了清嗓子，半晌才挤出一句话。 “什么事？难道她要害我，我就不能反击？”颜以筠一时没有回过神，但条件反射一般反问道。 “以后我帮你反击可好？你这样的方式哪里是回击，包括上次被珺瑶推落水中也一样，简直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到最后，真正害你的人又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是你，那次落水得了伤害，身子一直不好，这次若我不来，你是否真的要让他们搜身！” 齐子煜不由得皱眉，每次想起她的行事就甚为不赞同，“你这样，只会让我。。。若有下次，你只要什么都不做，我帮你一一报仇回去！” “我那样笨，一遇到什么事就慌了，每次都是时间紧迫，能够自保已经不易，还指望什么高超的办法来还击！”颜以筠低头默默道。 “我何尝不知每次自己受到损害更重，宋珺瑶想陷害我，可我反其道行之，那样的天气，湖水冰冷刺骨，可她只受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责骂，这次我也知道真能让姐姐陷害我的事情曝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我还是做了。 能除去她的一个臂膀，总也不算完全白费了心思，她们都有一个好父亲，全力护着，不让女儿受一点委屈，我就算手段再高明，又如何能跟那些手握重权的人来抗衡，就算揭发了她们又如何，她们还是一样的生活，锦衣玉食富贵荣华一点都不会少，而且那其中还有一个是我的父亲，我能对他怎样呢！他偏袒苏冰璃，她无论做什么，都是我的过失，就算真相大白，我也难逃责罚。” “所以，你什么都不要做，一切有我！有人欺负你，我帮你出气，有人陷害你，我帮你报仇！他们偏袒，我为你讨回公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热烈欢迎 “我已经说过了，不要再这么对我好，我承受不了！”面对齐子煜突如其来的表白，颜以筠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超速，根本无法拒绝得再有力度，若不是车厢内光线不亮，恐怕就被看出她脸颊潮红的颜色。 “你执意要离开，可总无法阻止我用自己的方式来留住你！哪怕让你更舍不得也好，即便有一丝机会我都愿意尝试。”齐子煜伸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对视，颜以筠一时觉得车厢内的温度急剧上升，比外面的暑热还要高上几度，心跳的声音几乎就在耳边，让她不禁怀疑齐子煜也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齐子煜，你放开手，说话就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的！”颜以筠睁开他的束缚，话都出口才意识到这里有什么含义，外面还有车夫在赶车，想必都听了去，若误会他们在车上做了什么，那她以后在齐府还怎么见人！当下脸红的更胜，半低着头咬牙懊悔，可说出去的话，已经无法收回。 齐子煜却笑得恣意，眉眼间皆是揶揄的神色，左右看着她的窘态十分欢喜，心里有些稍稍不安，可也稍纵即逝，哪怕能这样看着她，也不至于让心里重归冰冷，这样就好。 “你笑什么！还不都是你！要是被传出去。。。我。。。你还笑！”颜以筠见他只一味的笑低声斥道，用手推了齐子煜一把，压低声音不欲再让人听去。“说什么也不知道避讳一些！这青天白日的就胡说八道！” “别生气，你放心，不会有人笑话你的！”齐子煜生怕真的惹毛了颜以筠，忙哄道，末了。颜以筠还来不及阻拦，就见他又问道。“齐飞你可听到了什么？” “奴才只专心赶车，什么都没有听到！”车厢外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颜以筠更加气急，伸手在齐子煜腰上就拧了一下“你这样问，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而且，他能听到你说的话。怎么会听不到刚才。。。” “他说没有听到。就是没有听到，你以为我这些年在府里留着的下人真的都是无人管成天混日子的么？” “那。。。也不行啊。。。”颜以筠这才反应过来，对于一个身份极为隐秘的龙卫来说。他对于身边的人应该挑选的极为严苛才对，否则一个不慎就是麻烦，这样看来，或许她真的低估了齐侯府内下人的情况。 “行。都听你的！以后再也不在车里说了，回房说行不行？”齐子煜愈发想要逗她。好容易分开了这些日子，颜以筠也没再提离开的事情，他总存了侥幸的心思，正如他说的。只要有一线机会，他就会用尽手段将她留下，因此也更是引着她转了话题。 “你！齐子煜！”颜以筠更加赧然。指着他还没说完，就听车夫的声音又起“侯爷。莫公子来了。” 齐子煜心里暗恼，他怎么又来了，刚刚才离开的，连片刻的工夫都不给他留，当下想说不见，却见颜以筠神色却突地明媚起来“是莫枫来了？那我要好好谢谢他才对，刚才都没有来得及见！” 她说着，伸手就要掀帘子，被齐子煜眼疾手快的拉住，疑惑回头“你干什么？莫枫不是来了么？” “他来他的，又不是找你，你着什么急，好好跟着车回家，我跟他有事出去。”齐子煜说完紧紧握了下颜以筠的手，随即放开挑帘出去，几乎他的身形刚刚离开，车帘就被掩盖的严严实实。 颜以筠自己想了想，这又突然是怎么了？再看看自己的手，又觉得不好意思了，向她这两个人生加在一起也是活了快三十年了，也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行事，怎么就突然这样如同从未经过情事的小女孩一般。 对比一下自己和齐子煜的年龄，她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了，这放在现代，绝对是个小鲜肉的典型。 “夫人，咱们回府吗？”车夫想必是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才出声打断了颜以筠的遐思，让她一个激灵，像是被人看破心思一般慌张道。 “走，回去。” 一路再没有什么事情，回到齐府，颜以筠任由碧柳扶着下了马车，齐伯早就在门外迎着，稍显苍老的身子弯腰几乎与地面平行。 “夫人总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子夫人不在，这府里可都等着盼着呢！” “齐伯这可是夸大其词了，我才到了这里多久，原来没有我的时候齐伯打理的很好，就算多了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等我又做什么呢！”颜以筠不禁笑道，这齐伯年纪大了难道连奉承话都说的那么虚伪。 “不是，哪能为了这些琐碎事来劳烦夫人呢！其他的倒不说，只是侯爷那边，几乎自从夫人走后就没出过书房，而且身边伺候的人被骂走了几批，到现在都没有人敢去了，就算夫人可怜奴才这一把老骨头了，也别让侯爷再赶人了，这外面买来的人哪有府里的知根知底！” 齐伯弯腰跟在颜以筠身后进府，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得多了几层，心中暗自安慰着总算回来了，侯爷那浑身的气势都快把侯府冻住了，这暖心的人一来，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齐伯，哪有你说的那样，侯爷平日里看着也是个极为平和的，而且在外一向是风流倜傥，最得女子欢心的了，这样勾去不知多少女子心的人，怎么就变成了你口中的恶人了！”颜以筠脚步不停，一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路上遇到的下人无不欢欣雀跃的行礼问安，那神色和齐伯如出一辙，倒让她不得不信。 “夫人，那是原来啊，侯爷自小心思就深，外人很难得到他的真心相待，而且老侯爷和老夫人去的又早，让侯爷小小年纪就明白了很多事情，可他看着温柔，实则是疏离，奴才看的明白，自从夫人来了之后，侯爷才渐渐有了变化，可夫人这突然一走，侯爷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可心里却难受的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烛光晚餐 “侯爷虽然自小在宫里长大，有皇上亲自照拂教导，自然与旁人不同，可也让他从未有过归属的感觉，对齐府如此，对宫里更是如此，才有后来这等荒唐的行事，可那些年每次回府，他都会在老侯爷和老夫人的房间里坐坐，不许人去打扰，老奴心里知道，就算是越矩也还是会心疼他，那时他还就是一个孩子。 夫人自从入府之后，虽然出了不少事，可侯爷也从未有过在府里待这么长时间的时候，而且对夫人的事无不上心，就连夫人进门之前，这院子里的布置、屋内的摆设都是侯爷亲自设计的，老奴看在眼里心里却是高兴的，有夫人在，这齐府总算是有家的样子了。” 齐伯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颜以筠却没有再听后面的话，只恍然原来齐子煜从成亲之前就如此用心的希望能真正有个家的模样，后来那协议恐怕是他以退为进，考验自己呢吧！ 若是苏络锦如外间传言那般不堪，他便失望却也不会因为投入太过而难堪，这样的小心翼翼，不敢轻易付出自己的心，他是太没有安全感才会如此吧！幼年失去双亲的阴影毕竟还是给他造成了无法磨灭的创伤。想到这里，她的心随之一疼，这个人到底有多少个面具，可每一次都会让她动容。 “齐伯，夫人一路车马劳顿有些累了。。。”碧柳小心观察着颜以筠的神色，知道她已经走神，便打断了齐伯的话。 “是是！老奴上了年纪便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的！”齐伯忙停下道，颜以筠忙摇头笑着。 “无妨。我也没什么事，若有时间，齐伯经常来给我讲讲侯爷小时候的事情吧，或者老侯爷和老夫人的事情也行，我总要多了解一些的。” “好，夫人若想听，老奴随时都愿意过来给夫人讲。不过侯爷临出门的时候就吩咐了。让厨房提早备着饭食，怕夫人一路回来会饿，老奴这就去传饭。今日的菜都是侯爷亲自定下，全是夫人喜欢的。” “是么，有劳齐伯了，素蕊。去跟齐伯一起去厨房看看，只拿几样就好。多了也是浪费。”颜以筠听到吃的顿时心情更好，吩咐了一声素蕊，便转身准备更衣洗手吃饭。 素蕊答应一声，跟着齐伯出门。不一会儿就将菜肴端上了桌，虽然颜以筠那样说，可这每一道菜都是齐子煜特意点出来为她备着的。她没见到谁敢动，所以还是满满当当的上了足有十几道。桌子摆不下，就匀出来几样放在一旁。 “这我怎么吃的了！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践的，而且这一次都做出来了，以后再吃什么呢？”颜以筠虽然口上微微抱怨，可心里却还是甜蜜的紧，只是绷着脸不让别人看出来，落得口实，让下人看了笑话。 “换着花样做，总能做出来你想吃的。怎么，你还怕这齐府没有合你口味的菜式？”齐子煜走到门口，刚好听到颜以筠的话，不由得失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本就懂得揣摩人心，又刻意讨好，自然是摸出几分颜以筠的性子，心知她现在的心情如何，却也不揭破。 “你这人合该就是有福的，菜刚上齐，你就到了！”颜以筠原以为他们又有任务缠身，不会这么快回来，正好还没开始吃，就接着打趣道。 “那是，我精心准备的怎能缺席，你这一路马车颠簸，在云山寺也没吃什么东西，恐怕是早就饿了吧。来快点吃吧，尝尝味道怎么样，凉了就不好了。” 齐子煜上前旁若无人的拉着她入座，颜以筠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便只能由着他去，抬眼看向周围，布菜的下人们不知何时都已经退去，就连碧柳和素蕊也都站在门外等着吩咐。 天色有些暗了，屋内点起了蜡烛照明，颜以筠一时恍惚，倒觉得有些烛光晚餐的意思。 “我自己来，你是不知道云山寺里的饭菜实在是让我太难消化了，每天都是青菜稀粥，连味道都没有，吃的我这几日脸色都不对了。” 颜以筠一边吃着，一边找话来说，她总不想两人在饭桌上只闷头吃，谁也不理谁，那样尴尬的气氛就算是美味佳肴恐怕也没了胃口，吃饭就要说说笑笑的才好，可却忘了在这里，齐子煜自小在宫中学习的规矩，素来有着吃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碧柳在门外着急，却没有听到齐子煜出言打断，她若回头或许就不会担心，那人的脸上哪有半分的不快，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看着她不断稍带撒娇一般的抱怨，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时不时夹菜过去，偶尔还应和几声，让齐伯等齐府的老人更加诧异，这侯爷是怎么了，果然夫人才是能治他最好的良药。 “哪里的饭菜都不如这里的好，去别处都会不习惯的。”齐子煜又给颜以筠夹菜，仔细瞧了瞧，脸色确实有些不好，他本以为是白天在寺里那闹剧影响了她的情绪，却不料原来那寺院给这些香客提供的也是粗茶淡饭。 “为了口吃的就想留住我，我怎么听这话不是什么好话呢！”颜以筠几口将饭咽下，一桌子的菜他们两个人吃也只每样都动了不足十分之一。 “哪里，我是要使出浑身解数，实在不行只能抢亲了！” 颜以筠白了他一眼，向外道“碧柳，素蕊，这些你们拿下去分着吃吧，要不也是太浪费了，还有厨房今日的人都打赏，就说我很喜欢今日的菜色，以后继续努力。” “哼，怎么也是我让准备的，怎么却打赏了别人，真是。。。好人难做！”齐子煜听了之后顿时说道。 “那齐小侯爷要什么赏？小侯爷是缺银子还是缺珠宝？我不知自己的陪嫁里还有能拿得上台面给小侯爷赏的！”颜以筠笑嗔了他一眼，打趣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另有安排 “那个慧明可是你安排的？让他过去走个过场，彻底洗清了我的嫌疑？” 素蕊和碧柳领着人将饭菜撤下去，只留下一个小丫头在院子里坐着以防他们需要使人，颜以筠一向不喜欢事事吩咐别人去做，而齐子煜则也在外闲散惯了，虽然有些公子的习惯，可好不容易将颜以筠接回来，他们又能这样好好的说话了，自然不会让别人在跟前碍眼。 “只是让人去警告他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许胡说，若拿了谁的钱财要诬陷别人，就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家里的父母兄弟。”齐子煜耸了耸肩，“我若想到你已经打算反击，必定会让他指认的。” “你让他指认他就能指认？我倒觉得这样不错，反正大家都看到那慧明临走前对苏冰璃的眼神，说她毫无干系还哪有人信！”颜以筠倒没有什么遗憾，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我自然有办法，只是看他那样子怕是要费一番工夫，指认冬雪简单，苏冰璃么。。。啧啧。。。”齐子煜摇头，有些欲言又止。 “为什么？指认谁不一样？难道是冬雪亲自去收买的人？所以他认得才方便，没见过苏冰璃所以可能会有偏差。”颜以筠更加好奇，追问道，看着齐子煜的卖关子的样子更难受。 “一个和尚，六根清净，在云山寺出家的时间也不短了，云山寺里人来人往香火鼎盛，想必他们的生活不会太清苦，钱对他来说应该并不是最重要的，谁去收买并不是关键。”齐子煜还是摇头不直接回答，成心让颜以筠自己去猜。 “不是钱？难道也跟你一样用他家里人威胁？苏冰璃竟然有这样的手段。能够操纵人命？”颜以筠有些怀疑，苏冰璃再如何奸诈善谋，也总归只是个闺中女子，如何能有手段来买凶或者调人去为她做事。 “我可以用这样的手段，是因为龙卫的势力要查一个人的背景简直太过容易，所以他家里的情形我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就都掌握了，但你姐姐那样的女流可没有这样的渠道。而且也没有你这样的隐秘身份。能够顺利让明海顺从，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有利的方法。你该能想到的。” 齐子煜上下打量了一番颜以筠，见颜以筠还是有些疑惑，知道她想的太过复杂，便站起身又围着她绕了一圈。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微微一笑“还想不到吗？” “你说的该不是美人计吧？”颜以筠随着他的动作心跳又快。齐子煜不同于夜慕笙的魅惑，同样是笑容，夜慕笙会让她失神，可齐子煜却让她不断的紧张惶恐。想要逃离却浑身无力，只能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问道。 “总算是想到了！”齐子煜顺手捏了下颜以筠的下巴，颇有些挑逗的含义。在她还没有发怒的时候忙坐回去“你总不能忽略女子最有力的武器——美貌！” “她竟然会跟一个和尚。。。天啊！她不是对你。。。”颜以筠一时间还无法消化这个疯狂女人的想法，但话头刚起便立刻停下。 “对我怎么了？她可是你姐姐。也是我姐姐，能对我怎样呢？”齐子煜却敏锐的捕捉到了。 “你想她连和尚都能。。。何况是你！有些姐妹公侍一夫的想法也正常，本来就该是她嫁给你的呀！”颜以筠听他还装傻，索性将话挑明，每次想起苏冰璃拒婚，现在又来抢人，她就满心的郁结。 “她想嫁谁是她的事，我可消受不起，有你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苏家女，岳丈大人还不天天来我府里长谈！”齐子煜一脸惊恐状立即拒绝。 “想得美！姐姐可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而且京城中谁不知苏国公长女苏冰璃的才貌兼备，多少王府侯门等着求着呢！你呀，也就只是我这样声名狼藉又品貌平平的来配了！”颜以筠冷哼了一声，斜着眼看齐子煜讽刺道，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果丢过去，仿佛不解恨一般。 被齐子煜接在手里，咬了一口才道“就是就是，我高攀不上，这样狠毒的心思，对自己亲生妹妹都能下手，我怎么原来没看出她竟然有这样的心机！还是你好，人比她漂亮就算了，却还没有什么心机，一心一意的能过日子。” “这是在说我傻？谁跟你过日子！奉承的话都听着虚假，谁不知道我长得没有她漂亮，才气更是没有，还有。。。”颜以筠还想再说，被齐子煜直接拿手里的茶果堵在嘴里。 “那是他们没眼光，都只喜欢那样文文弱弱看起来病秧子的才叫美？我偏喜欢活泼好动，能跟我抬扛斗嘴的。” “合着你还是拐着弯骂我呢！什么活泼好动，还不是泼辣霸道不守规矩么？”颜以筠将嘴里的茶果匆匆咽下，指着齐子煜道。 “我绝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齐子煜急急争辩，可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不像是被冤枉的样子。 “还敢说！”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果不断丢去，齐子煜开始还伸手接，后来就已经变成躲，再后来只能告饶，桌上茶果再多也禁不住这样用来做武器，颜以筠停手看着他问“还敢不敢再拿我玩笑了？” “不敢！”齐子煜一脸正色，但手上拿着满满的茶果，承诺的效果便大打折扣，颜以筠绷不住笑意，嗔了他一眼，自顾自坐下，不再理会。 “你猜我今天去见了谁？”齐子煜看她不再言语，忙转换话题问道。 “不是莫枫么？还能有谁？剩下的人也不过你们的人，我却是不知道的。”颜以筠虽然在他从马车急急离开的时候稍稍好奇，是否又有任务来，可后来想想，总是龙卫的事情，她也不能过多知道，否则对自己也是不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想他回来的这样早，便不可能是任务，那又是什么？ 齐子煜稍稍靠近，压低了声音对她道“我去见了三皇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各方势力 “三皇子！他。。。是贵妃娘娘的儿子的那个三皇子？”颜以筠听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忙问道。 “除了这个还有谁敢称为三皇子？”齐子煜点头，有些诧异于她的反应。 “你怎么能跟他还走得这样近！他和他那个贵妃母亲可是要杀咱们呢！”颜以筠突然站起身子，走到他面前道，她现在这皱眉不解的样子才符合了齐子煜的预想。 “他想笼络我，自然就不会说那些杀手是他派来的，我就算是抓到了那些人，可他也能说是诬告，有跟他不合的皇子派的人，就是为了陷害他。”齐子煜挑眉，这种事情在宫里屡见不鲜，互相陷害倾轧，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大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兄弟手足之情，恨不能只剩下自己一个皇子才好，什么手段都不会吝啬，只要能够将对方踩下去。 “那。。。这样说其实也有可能，你觉得是他吗？”被齐子煜一说，颜以筠自己都开始怀疑，现代宫廷剧看的多了，总觉得这些人做事的目的不会那么直接，肯定会有很多隐秘的事情。 “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是他！怎么现在自己倒不信了。”齐子煜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她，屋外天色渐暗，屋内烛光未明，更衬得他眸色熠熠生辉。 “不是你说的么？我本来是确定的，可是现在想来那个太监出现的也太巧了，仿佛就是为了让我认出是他带着杀手来的，又觉得可疑。”颜以筠回忆起宴会上的情形，虽然经过受伤昏迷，可当时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那是贵妃娘娘最信赖的人。是不会有错的，他们自然是要杀我，可别人也未必不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信息，所以他们反悔了，又来拉拢。”齐子煜明白自己今时今日依旧是那个闲散的侯爷身份，没有任何实权，若被人听去竟然有皇子企图拉拢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声音极低。即便是颜以筠也要坐到他跟前才能听清。 “那你怎么还去？他就算想利用你，不再追杀你了，可对于这样的人。。。”颜以筠话未说完。她想说自己是绝对会敬而远之的，可齐子煜毕竟身为龙卫，或者还有别的考量，自己并不能横加干涉。 “对于这样的人。我自然会有防备的，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伤你分毫！”齐子煜声音陡然转冷，眉眼间尽是肃杀的气息“不过，别的人也不能不防，现在圣上身子时好时坏。谁也猜不出到底他的心里到底更属意哪一位，不止皇宫里处处危机，就连外面的大臣们也都是猜测不断。生怕自己跟错了主子。” “他们应该还不会知道你的身份，那为何都想拉拢你？”颜以筠觉得不太对劲。既然他在那些人眼里不是龙卫，只是这样一个闲人身份，有什么值得觊觎的。 “因为皇上的态度。” “皇上的态度。。。不是把你禁足了么？不对，这次禁足明明也是三皇子和贵妃在幕后操纵的，你说过连我父亲都摆明了立场要支持你，怎么他们会这么快改变态度。”颜以筠猛的将之前的事情和这次都联系起来，仿佛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关键，你这些日子在山上寺里住着，没有消息传过去，所以你不知道，京城可是发生了多起案件，数名官员被杀，多个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人被弹劾，一条条一件件皆是证据确凿的罪状。”齐子煜不露声色的看了看颜以筠和他的距离，甚为满意，继续说道。 “这些官员难道是三皇子和贵妃娘娘的势力？是弹劾你的那些人？”颜以筠却没有发觉他的想法，只顺着他的话想道。 “聪明，我早说过，今上乃是明君，这些事情他也在等，等到对方的势力显露得差不多了再一起收拾！朝堂之内，尽是贵妃母家的势力，这样的情形，没有一个皇帝愿意看到！” 齐子煜语气甚至多了点自豪的意味，也不知是为了皇上英明决断，还是为了自己深知皇上脾性，不过颜以筠觉得第二点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皇帝觉得你是冤枉的，然后就被解禁了，才能去云山寺找我？”颜以筠这才明白，她不在的时候出了这么多事，若如此，齐子煜的处境岂不是越来越危险了？风口浪尖之上，哪还有什么平静的日子可言。 “圣上自然从来没有觉得我是有罪的，只是拿我做饵给那些人看，现在，贵妃势力遭到清洗，而三皇子没有人来支持的话更是岌岌可危，别说那个位置了，若真让皇帝忌惮，他们恐怕都有性命之忧，就算母家势力再大，可也大不过皇权！而且，贵妃娘娘这些年母家虽然出仕的人数众多，也有身居高位者，可兵权却一直都在你父亲手里呢！” “我父亲恐怕更会受到皇帝的忌惮吧！否则他怎么会一心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以加固和你的关系，不过说起来，我父亲竟然这样有先见之明，能在那个时候就发觉你的不同。” “他自然是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所以也倒无妨，不只是他，朝堂上对于我早就有了非议，甚至有人私下说我是。。。圣上自小就偏袒我，比甚至比有些皇子还要照拂有加，自然就有那些人天天猜测，到现在，就算没有什么证据表明我还有其他的身份，也会被注意到的。”齐子煜想起小时候背地里那些人说的话，就不由得冷笑。 “其他的身份？说的是龙卫，还是你本身？”颜以筠似乎听出了什么来，稍稍躲开了一些，看着他道。 “你想的是什么？”齐子煜不答反问。 “当然是你的身世，你的双亲离世那么早，皇帝将你接到宫中抚养，又一直亲自教导，甚至比皇子受到的疼爱还多，我总听人说，在话本里也看过，沧海遗珠的故事，你该不会是。。。”颜以筠试探着问，不是她胡思乱想，而是按照小说或者电视剧的发展情节来看，接下来就是“还珠格格”的桥段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任务终止 “唉。。。”这是颜以筠第几次叹气，她自己也记不清了，自从送走了齐子煜，她就一直被好奇折磨的辗转反侧，说让她早些休息，可根本睡不着，只能在好不容易回来的熟悉的床上来回翻滚着，像一个等待烤熟的烧饼。 齐子煜机会吊人胃口，就只起了一个关于身世的话头就绝口不提，不管颜以筠怎样威逼利诱都不再说什么，只转换话题，一会儿聊朝上那些大臣是如何被发觉的，一会儿又说外面还有哪个富贾是贵妃娘娘背后的支撑。 颜以筠也不接话，齐子煜说了一阵，自己没趣便说了句在寺里屋子简陋，床也没有自己的舒服等等，便一溜烟的跑了，只剩下颜以筠自己气闷不已，盯着他的背影狠狠看了一阵，下决心明天一定要问出来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省的自己一直瞎猜，更狗血的桥段都要被想出来了。 双手在眼睛上按了按，还是很精神，没有丝毫困倦，白天的时候或许用脑太过，又一路赶着回府，饶是她有武功护体，整个人也快被颠的散了架，又加之齐子煜给了她这么个颇具想象空间的说法，更加睡不着了。 或许人在过于疲惫的时候反而精神达到了一种格外的亢奋，所以无法平静下来享受睡眠，抬起手从眼睛上拿开，颜以筠闭着眼转了转眼珠，愈加口干舌燥的，床帐里面又闷热得难受，准备起来喝口水转一转或许会好一点。 可刚睁开眼，便看见床上的纱帘外似乎有个黑色的影子，干张了张嘴刚想要叫，又想起什么一般硬生生的止住。右手缓了缓慢慢挨过去将纱帘掀开一点，侧着脸往外看去。 果然是个浑身黑衣的人影，一动不动的背对着她站着，颜以筠暗忖着“这个时候，这样的出场方式应该是夜慕笙才对。” 但一般这个时候。夜慕笙都会跟自己说话了，怎么这次好像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若不是夜慕笙那还会是谁。莫非是齐子煜刚刚说过的那些她不了解的皇子派来的？杀手也不该站着等啊？等什么。等她自己叫喊起来，引别人吗？还是这个其实是来找齐子煜，然后迷路了。找到了她这里！ 停了一阵，手僵在纱帘上一动不动，仔细上下看了一番，又觉得这个人比夜慕笙瘦了些。颜以筠觉得再这样任凭自己打开脑洞胡思乱想的话会先把自己吓死的，而且今夜就是不寻常。怎么都是需要她动脑子的事情发生，想到这里便壮着胆子轻声唤了一句。 “夜慕笙？” 回应的是一片死寂，颜以筠更加惶恐，就算不是夜慕笙。也该有回应，是打是杀，是要财要命总得给个说法吧。黑影好像被点了穴定在原地一般，连呼吸都几不可闻。该不会是个死的吧！ 颜以筠越想越害怕，她曾克服了很久心里的恐惧，亲手杀过人，可在这大半夜里，若让她单独和一个死人待着，而且还是这样诡异的死人，不知从何而来，突然就站着死在了她屋里，这搁谁身上也是个挺毛骨悚然的事！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心里害怕，她嘴上就不知该说什么了，顺口就把电视剧里江湖招呼的方式说了出来。 “唉。”黑影突然有了声音，寂静中一声叹息，让颜以筠成功的冒了冷汗，虽然这证明眼前起码是个活人，但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像是她自己刚刚叹气的声音！ 难道这人一直在这站着，现在是模仿她？这算什么？她难道没有睡觉也穿越了？回去了？超级模仿秀？ “你。。。你到底是谁！”颜以筠握着纱帘的手竟有些发颤，死死得睁大眼睛盯着这黑影，浑身上下皆是戒备的状态，只要那黑影稍有动作，便立刻会做出攻击的反应，左手偷偷的在身后摸着，企图找些武器，可她还真是毫无警惕，能够用来砸人的只有枕头。 “我答应你的事情，前来兑现了。”黑影突然又开始说话，依旧背对着颜以筠，只是声音却变了。 颜以筠手随着他的声音一抖，随即镇定下来，跳动得超速的心脏也逐渐恢复，但反应过来之后怒斥道“夜慕笙，大半夜的你装神弄鬼的做什么！吓唬人很好玩？” “我只是不想面对你，”夜慕笙还是没有转身，声音沉沉，听不出喜怒。 “为什么？没脸见你的人是我！那晚夜宴上说好的要听你的安排行事，可我却给忘了，还自己出宫回府，白楼的任务。。。”冷静下来，颜以筠开始有些心虚了，毕竟那晚她是为了白楼的任务入宫赴宴，虽不知具体内情，可到底也是急着通知齐子煜而将自己置于险境，受了重伤更加忘却了任务这件事。 “你受了伤，而且任务完成了，”夜慕笙继续说道，一动不动的，若此刻有旁人看去还是觉得挺瘆人，可颜以筠一向不留意这些，只觉得是夜慕笙便安了心，反而被他想到别处。 “什么任务完成了？我根本没有做过什么，你怎么说我完成了任务呢？”颜以筠不由得皱眉，伸手拉开纱帘，想要下地去，夜慕笙似乎发觉了她的企图，不见什么动作便距离床更远了一些。 “你不需要知道，那天我另有安排，你的事情已经做完，其他的不需要你再出力，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来兑现。”夜慕笙声音有些不稳，却透着冷意，让颜以筠生生的停住了想要转到他面前的想法。 “兑现？你是说要告诉我那个神秘的力量是什么？”颜以筠听了，愣在当场，就这么简单，她一直想要得到的信息夜慕笙这样轻易的告知了她，明明说过要助他夺嫡的，之后再将一切和盘托出，为了这个夺嫡，她几乎要想尽所有看过的历史事件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曾预估这夺嫡的事情可长可短，若非计划周详，天时地利人和皆备，恐怕最后还是功亏一篑的可能性更大，但回家的诱惑无时无刻不再脑海里盘旋，所以她才会面对齐子煜的时候那样纠结，但现在竟然告诉她一切都要结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穿越前辈 颜以筠从来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穿越，也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会成了暗探，替莫名其妙的江湖组织执行任务，更加不明白说的好好的任务到一半就结束了，就好像是演员将台词都背好，场景布置完善，情绪调动到位，却被导演临时通知这场戏删掉了一般。 这种突如其来的通知一样的消息，让颜以筠感到的不是欣喜若狂，反而是有种没着没落的空虚和迷茫，她准备好了一切要陪夜慕笙打这场仗，为了回家的路，可夜慕笙却突然告诉她，他不准备和她一起了，剩下的事情不需要她的参与，奖励或者补偿是之前的承诺照旧。 这样想来，她是不是赚了，颜以筠愣了足有一分钟，脑子里过了无数个想法，才终于确定自己应该是高兴的，不管怎样，她回家的路又近了，知道了那种力量之后，起码选择权在自己的手上。 “你不想知道了？”夜慕笙见她久久没有回答，不由得问道。 “不不，我想知道，我一时高兴傻了！你说，快说，那个力量是什么。”颜以筠顾不得夜慕笙一再躲避，纵身上前一步，用她从未有过的速度拉住夜慕笙的袖子，唯恐他跑掉一般抓紧后问。 “你自尽那天，师傅曾经有过预言，说天色会大变，有异光突起，久久不散，这种特异的天象是因为天体的运动。。。”夜慕笙说到这里停了停，向着颜以筠问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天体对吧，天体就是。。。” 颜以筠听到“天体”二字已经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再粗略的听了夜慕笙的解释何为天体，更加迷惑。夜慕笙不是没有接过她的暗示吗？可他怎么会知道天体！ “这样你能明白了？所以师傅曾说过这样的情形要每一甲子才会出现一次，每次的情况不尽相同，或许会有某些天体之间的运转出现错位，就会造成一些时空错乱的情形出现。”夜慕笙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继续道。 “一甲子。。。天体运转。。。时空错乱！”颜以筠自顾自的念叨重复着，她何尝不懂，这简直就是宇宙中天体运转过程中。不知道那颗行星的作用。导致了黑洞出现，所以她才会穿越到这里，在现代。这种黑洞也是无法被人类探知的科学领域，只猜测期内的时间运作方式和地球不同，或许能通过它实现向后穿越甚至向前到未来的情况。 谁知道，她就是个验证了黑洞这种穿越时空功能的实验者！可这种说法。除非是“白楼传递信件的字迹可是师傅传下来的？” “正是，师傅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还自创了这种奇怪却简单的字体让我们用来传递消息。” 颜以筠暗道什么博学多才，自创！根本就是现代的简体字嘛！可这就是证明了这白楼的创始人，夜慕笙和苏络锦的师傅正是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前辈！ “那师傅有没有说如何运用这种天体运转的方法。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总不能真的等一甲子，到时候。。。”颜以筠生生的停下后面的话。她不能说，总不能和夜慕笙说明自己的来历和你师傅是一样的。 “师傅终其一生都在研读天文历法。虽然我并没有跟着师傅学习过，可看得出来师傅也一直在等那天体异象的时候，但他等了四十几年，却终究没有看到最后一刻。”夜慕笙的声音带着丝丝的黯哑，他自小被师傅抚养成人，如同他的父亲一般，可最后却抱憾终身而死。 “没有办法。。。难道真的要等上一甲子。。。”颜以筠不禁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是将近八十的老太太，还回现代做什么？恐怕亲人朋友都已经不在了吧！别说那前辈到底是不是懂得天文知识的高人，真的将天体运转情况算了个透彻，还是只自己的预估，可就算没有差错，她也未必能借着那异象回去！ “白楼里还存了一些师傅的手稿，你若有机会，可以自己去找答案。”夜慕笙将衣袖从颜以筠的手中抽走，向前又走了几步，似乎回头看了看半坐在地上有些失神的颜以筠道。 “师傅恐怕到最后都不知道他算了一辈子的异象最后竟然把自己的弟子给害了！他毕竟没有通天之能，是人总有过错误差和想不到的地方，你还是想开点吧。” “我又能怪谁呢！”颜以筠自嘲的笑了笑，任由夜慕笙从她屋子里突然消失了踪迹，仿佛从来没有看到这个人一般，就如梦一场，醒了她还是会抱着回家的希望！ 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真的疼，没有醒来，没有噩梦，这都是真的，她回不去了，其实潜意识里她早就知道，穿越来的时候那样诡异，回去又怎么可能容易，只是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宁愿被利用，被威胁的完成任务，也要存有希望的活着。 她可以去埋怨白楼，怪罪夜慕笙，可是说到底，她都没有真的认清自己再也回不了家的事实！直到现在，一切都被揭开，所谓的神秘力量不过是黑洞，所有的神迹都是她给自己的一个谎言！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样不是很好吗？做做任务，过过贵妇的日子，就如同古代自助游一般，我可以恣意的活着，因为知道还有机会回家！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颜以筠坐在地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像是夜慕笙还在一般，自顾自的说着话，此刻她才真正的思念她的爸妈，她的朋友闺蜜，甚至是她曾经最厌恶的工作，和她作对的同事！她曾经养过的金鱼，去过的地方，旅游的纪念品，电脑里存储着还等待看的电影和电视里狗血的八点档！ 这里没有电，没有网，没有手机，人和人的沟通只靠见面，这样的日子她竟然要过一辈子！到底是她疯了，还是这上天疯了！就算她犹豫不决，就算她真的动了心，可也不能这样替她做出选择！毫无后悔，毫无退路可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真假慕笙 黑衣人影从齐府出来后一路向东行去，直到确认周围没有人跟踪的时候才停下脚步，转身稍显踉跄，回过头看向齐府的方向，夜慕笙的眸子里竟多了几分笑意。 随即矮下身子，将靴子脱下来，从两只里面各倒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然后再穿上，身高顿时消减了一些，手不自然的摸了摸脸颊，又从胳膊腰背的衣服里抻出几团棉花，随手扔在街边，微微咬了咬下唇，才又开始向东面继续跑去。 踏着月色回归，黑影轻手轻脚的进入屋内，转身刚要将大门合起，眼前突地一亮，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被突然的光亮刺痛，随即声音从屋内的角落响起，“你已经告诉她了？” 黑影侧了侧脸，避过光源直射的方向，可心里却猛地提起“楼主。。。你怎么。。。” 声音纤细柔美，哪里还有半分男声，烛光之内，来人一身黑衣包裹周身，只是外面的斗篷显得身材魁梧了一些，但走动间还是能够看出女子的曲线，此刻面对屋内的人，不由得愣住。 “你以为你下的那些迷药就能真的让我失去知觉？”夜慕笙在光亮中现身，盯着面前的黑衣人冷声道“你装成了我可像？” “楼主！阿宁只是。。。只是。。。”黑衣人已经半跪在地上，伸手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的正是阿宁那张精致美丽的五官。 “你只是擅自做主，将师傅测出来的东西告诉了苏络锦！”夜慕笙替她将话补全，声音里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面容上更是浮了一层冰霜。 “她已经做得够多了！利用她得到这些还不够吗？她已经失去了记忆，还差点丧命于皇宫内院。只为了楼主的计策，难道还不能放了她吗？”阿宁直起身子，仔细看去，黑色的衣服包裹下的身子有些瘦削，斗篷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落在夜慕笙眼里更加引发了愤怒，伸手将斗篷扯下扔到一旁。 “你！”夜慕笙狠狠指点着阿宁。手指几乎戳到了她的眼前。胸口急速起伏着，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让白楼的下属很难从他的表情猜测出他的心绪。可如今，却因为阿宁的举动而怒极。 而阿宁脸上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内力迸发的气息，只觉得皮肤仿佛被刀子滑过一般的生疼，可却一动不动。仿佛是认打认罚的决绝，或者是赌夜慕笙不会出手。 “楼主。苏络锦在云山寺的遭遇想必楼主也得到了消息，若不是因为她一直想要得到这个所谓的力量而跟齐子煜又了嫌隙，如何会突然上山烧香拜佛，又怎么会一而再的被人陷害！若再不告诉她的话。恐怕苏络锦这一条命早晚会断送在他们手里！就算她本领再大，警惕性再高，躲得过一次两次。能一直躲过去么！” 阿宁被夜慕笙拽的身子一歪，但随即立刻回归原位。轻声道出她的理由，她劝过说过，可都没有任何作用，甚至无赖的待在他身边，不为情深，只为陪伴，可眼看着夜慕笙根本没有改变初衷的想法，便只好自己出手。 “你心软了。”夜慕笙似乎情绪已经平稳下来，经过那瞬间的暴怒，便又恢复成一直的样子。 “是！我不忍心她继续被利用，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她原来倾慕你，愿意为你做所有事，哪怕是让她回到她根本不愿意回去的地方，那样无可厚非，因为她满心满眼都是你！可如今，她已经失忆了，她身边眼里心里的那个人也不再是你！为何还要受那些威胁，为何还要为了所谓的力量而卖命！” 阿宁却越说越激动，她不认得苏络锦没有失忆前的模样，可却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她甚至经常会想或许自己到最后的下场还不如苏络锦！毕竟她失忆，可以从头来过，还能得到另一种幸福的生活，可自己恐怕终了一生都无法得到真心所想所念的人！ 所以她感到的是兔死狐悲的哀伤，也是物伤其类的感情，“就当我无法继续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自己一步步的越陷越深！现在她若脱身，还来得及！一个已经不爱你的人，甚至只将你当做交易对象的人，你竟然会喜欢上她，然后舍不得放手吗？” “阿宁，这些事情你已经积压已久了吧。”夜慕笙转身不再看她“起来吧，就是跪着你也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 “楼主，我是没错，是你还放不开她！你不肯承认，可那晚在齐府莲池之上，我看着你在注视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你喜欢上了她，在她已经完全忘记你享受身边人的温暖的时候！” 阿宁依言站起，站在他的面前，强行对视，他如何隐藏，都抵不过一个爱他的女人的敏锐感觉，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发觉了蛛丝马迹，即便夜慕笙不断否认斥责，她也知道自己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宁可甘愿他一直是那样无情，像对原来的苏络锦，像对她！ “阿宁，我准许你留在这里，不是让你来干涉我的！”夜慕笙警告的话不知为何没有说下去，只走到一旁，右手手心朝下，将被扔下的面具用内力吸到手中。 “苏络锦熟悉白楼的易容手段和人品面具，你就算容貌伪装再像，又怎么可能轻易骗过她！恐怕你做的也是无用之事！” “不会！我没有让她看到我的脸，而且屋内几乎没有光亮，我又在靴子里加了木块，从背后看起来和楼主没有什么差别，而且这消息是苏络锦一直想要得到的，她在情绪波动下根本不会细想。” 阿宁摇头，将夜慕笙所说的可能性扼杀，这个计划她早就酝酿了，为了装得更像，她设计了无数种出现的方法和动作姿势，声音更是模仿得力求惟妙惟肖。 “为了达到目的，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夜慕笙不由得出言讽刺，她从未如此倔强，从小便顺从到极致，可这一次，出手便是几乎背叛的行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迷药威力 “这世上，不是只有一个苏络锦能够为你做出牺牲，也不是只有她能给你带来温暖和相伴，你为何从来都只等到失去以后才会将目光注视，为什么不先看看你身边的人！那个苏络锦已经死了！现在的苏络锦是齐子煜用命守护着的人，你只看到了她对齐子煜的生死不离，却不想齐子煜又是如何宠她护她的！” 阿宁只觉得自己双腿酸软无力，比装成夜慕笙的样子面对颜以筠的时候还要紧张害怕，她从未对夜慕笙说过任何越矩过分的话，只将自己的心思深深的埋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可她知道，夜慕笙一定明白，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容忍她在白楼出现，在他身边任性妄为，可阿宁更知道，这只是一种像是母亲对孩子的包容，从来与爱无关，或许更加浅薄，只是一种孤单寂寞中聊以慰藉的陪伴。 “你今日似乎要一再挑衅我的耐心，阿宁！”夜慕笙虽然想要喝止，可声音却已经无力，仿佛突然精神不济。 “我并非想要挑衅，只是不想楼主一错再错！既然你说了你的目的并非儿女情长，又如何要牵绊在这里！我只是想让楼主明白，这一生，错过就是错过了！苏络锦再也回不来了！她想借助那神秘力量将记忆找回，楼主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那根本就没有路可走！” “是！就算我强行将她带回来，又能怎样呢！我不是齐子煜，她也不会是原来的苏络锦！”夜慕笙突然收起了愤怒和讽刺，只剩下惨笑不已。 “楼主。。。不要毁了她，那也会毁了你自己！”阿宁上前与他并肩而立。却不敢伸手抱住身边这个令她只是站着都心跳不已的男人，即便是凄楚，这男人依旧漂亮得出尘，五官美极，脸洁白如玉，皮肤在烛光中没有任何灰暗，反而显得有些苍白。只是这张脸就令多少女子嫉妒发狂。 “阿宁。还是你做对了，替我斩断了最后的联系，从此她自由了！”夜慕笙脸色愈加的苍白。“苏络锦，你自由了！” “楼主！”阿宁眼看着身边的男子向下栽倒，急切间竟忘了用武功，只生生的用手接住。可她孱弱之力如何能够扶得住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便被他带的一起倒向地面。 即将落地之刻。阿宁想也没想的身子急转，将自己垫在下面，用后背承接了所有的冲击，疼痛让她轻轻皱了下眉头。可下一刻便急着查看夜慕笙的情形。 半晌，仔细检查过后，阿宁才稍稍松了口气“原来你还是没有防备的喝了那个带有迷药的茶水。我以为。。。看来你还是没有对我有什么戒备，我是不是该高兴呢？慕笙哥哥？” 只有在这个时候。夜慕笙完全昏迷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的时候，或者在午夜梦回，她独自一人的时候，阿宁才敢叫出这个名字，无论做出如何越矩的事情，这个名字却都成了她心中的禁忌。 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夜慕笙，她就知道自己喜欢这个长相漂亮的男孩子，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少年，可这个少年身边总有个女孩叫他慕笙哥哥，虽然他毫无表情也无回应，但阿宁却看出了夜慕笙并不是那样的不屑一顾。 所以，于她来说，这个称呼似乎带有魔咒，但她不敢尝试，只在此刻轻声唤出，便能靠近他更多。 艰难的将夜慕笙抬上床，为他除去外衣和靴子，阿宁自顾自的在床边坐着，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想着苏络锦现在总该明白了，又想夜慕笙醒来会不会继续难过，还想这江湖里怎么也没有一种可以消除人短时记忆的武功，让她能够将夜慕笙难过的事情都消掉。 想着看着，她更希望夜慕笙一直就这样不醒来，那她就能名正言顺的看下去，再也不用担心别的什么。 可时间还是一样的运转流逝，东方很快就出现了鱼肚白色，仿佛预示着这一天的到来，床上的夜慕笙还处于迷药的药力之中，睡得很沉，可阿宁却不能再待下去，再过一时半刻，就会有白楼的下人过来了，若见她在这里，怕不是又会被传出什么，她是不怕，可夜慕笙便又要为此分神。 总要回自己的屋里转一圈再回来，起码也要将黑色的夜行衣换了，起身向门口走去，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经过，才放心的走出屋子，回手将门带好。 白楼的清晨透出几分清静，褪去了平日里的肃杀，只余造型奇特的小楼并排立着，前后分开却又中间连通，几乎如迷宫一般，偶尔有人出现，也几步之后就失去了踪影。 “楼主？楼主？”不多时，夜慕笙的门前已经有白楼的下人准备好洗漱的东西轻声唤着，若是平日里，他们只稍稍脚步重些屋里就会有动静，门一般情况下会自动打开。 像今日这种情形虽然不多，但也有过几次，夜慕笙没有回应，他们便不敢轻易进入，只在门口不住的唤着，后来开始小声的敲门逐渐加大了力道，偶尔有经过白楼的人，都不禁侧目看看，便立即收回目光，急匆匆离开。 只剩下那个下人不知如何是好的不住敲着门，屋里依旧寂静一片，无奈，只得求助于白楼中地位较高的几个下属，众人皆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围在门口却也都不敢破门而入。 阿宁用极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出来，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心中稍稍担心，若晚来一步，恐怕这些人为了确认夜慕笙的安危定会不顾命令而强行闯入，到时候发现夜慕笙中了迷药，便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你们都散了吧，楼主没事，只是昨晚有紧急的事情出去，睡得晚了些，我进去看看，不用担心。”见她来到，众人自觉的分到两边，阿宁在白楼出现的几率很小，也只有这几个位置较高的人见过她，心知这个女子的身份并不是白楼简单的下属，可到底和楼主又有什么具体关系，又不像。 白楼之内，能够接近夜慕笙的人也只有她，众人稍稍犹豫，互相对视一番，便散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正常表现 颜以筠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有如何的表现才是正常，起码她没有耽误吃喝睡觉，每天还是那样按照齐府的规律作息，就如同她往常的生活一般，就连素蕊和碧柳都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同。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齐子煜几次三番的想要探知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虽不知他是如何感觉出来，或许是有类似于女人第六感的东西存在，或许是常年身为龙卫的警觉敏锐。 经过那一晚的消化，颜以筠自认为已经差不多了，本来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哭一场，可生生憋了半天也没有眼泪，却感到胸口闷闷的堵在那里，只坐在地上倒是觉得臀部微凉，便起来坐在床上继续想，将所有可能都想完了，到最后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天很快就亮了，碧柳前来叫她起床，她也就起了身，由着别人摆弄，然后早饭，看账本然后中饭，继续看账本，晚饭，一天就这样过去，没有什么波澜，也没有什么预想中的茶不思饭不想，更没有绝望得透顶。 甚至还多了些许的恍然，不过唯独没有想到的是那晚前来的“夜慕笙”根本不是夜慕笙，但这其实并不重要。 夜慕笙，白楼还有一切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会从这以后离她而去，她可以获得久违的平静祥和，也不再用理会那些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这其实很好，终于可以当个称职的米虫了。 但齐子煜可不这么想，虽然面前的人还是能说能道，可总觉得有些不同，几次他甚至想伸手检查一下她是否带了人皮面具，是别人伪装的她。可事实证明，她就是原本的那个人，如假包换。 当警惕性和一个人的思想融为一体的时候，就会变成如齐子煜这样，他纳闷了几天，看着颜以筠完全没有转回来的迹象，只能悄悄将她身边伺候的人挨个审了个遍。可惜毫无所获。 素蕊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就一直怕他将自己随意配出去。每每见到齐子煜都恨不能消除自己的存在感，他还没问，素蕊就先将所有事情都说了。 碧柳却从来都不买这个小侯爷的账。只是见他对自家的姑娘很好，而自家姑娘也欢喜，便也礼数齐全了很多，齐子煜有问必答。可也没有什么结果。 其他的人就更不必说了，几乎都在院子里伺候。连屋里都很少进去，怎么能知道什么内情，不过倒有个小丫头说那晚在起夜去茅厕的时候仿佛看到什么人影，不过当时再仔细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便觉得自己眼花了。 齐子煜上下联系了一番，觉得白楼最近太过消停，夜慕笙算一算也有日子不出现了。虽然不知道在云山寺里有没有和颜以筠见过面，但他估计十有*那个小丫鬟看见的就是夜慕笙。他又对颜以筠说了什么还是委派了什么任务，反正他断定是跟夜慕笙有关。 “这些账本不急着看，你一直在屋子里不出去也憋坏了，咱们出去走走？”齐子煜实在没有别的途径，只能开始旁敲侧击，或者其实他根本就不想知道缘由，只要她能开心就好。 “去哪？”颜以筠愈发惜字如金，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齐子煜却看出端倪。 “莲花。。。”齐子煜想说莲花池，可碍于之前那夜不欢而散，以免让她更加触景伤情，再自己钻牛角尖更不好了，便立刻改了说法，“你不是之前说要去看看韩夫人么？一直也没去，韩夫人还写信来了，今日反正没事，去看看她？” “韩夫人？不去了吧。”颜以筠终于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了，之前浑身的那种劲头不见了，为了活下去好早日回家，她费尽心思的保命，和苏冰璃斗，和宋珺瑶斗，和所有想要害她的人斗争，可现在，却没有了想法。 “你怕热？没事，我让人在马车上备了冰块，而且韩府离得并不远，也就两刻钟的工夫。”齐子煜继续劝道。 “我谁都不想见，就想一个人待着，行不行？”颜以筠眼睛没有离开账本半分，连头都不抬就拒绝了，任凭齐子煜在旁边磨着嘴皮子也不理。 “那咱们去外面逛逛，听说五大街上开了酒楼，生意很好，饭菜极有特色，让人吃过一次就想要尝第二次，而且一座难求，咱们去看看。” “一座难求，还怎么去，都没有地方让你坐。”颜以筠听了也不怎么新鲜，在现代的时候她是个标准的吃货，任何地方开了新菜馆都会第一时间去尝鲜，哪怕是在外面等个几小时也不在话下，只是后来跟了那个渣男之后，被嫌弃身材不够魔鬼，便放弃了这个喜好。如今再被提及美食，却已经提不起兴趣。 “我想去还能没有座位不成？真的很不错，去尝尝吧！而且最近五大街那里有不少杂耍卖艺的人，我还没有带你去过吧。”齐子煜不断鼓吹，伸手夺了颜以筠的账本，凑到她跟前道。 “我也不想去呢？”颜以筠无奈揉了揉眉心，心里只觉得疲惫，她努力成为正常的那个人，可总瞒不过这个人的眼睛。 “那就再找，总有你想去的，行不行？直到你满意为止。”齐子煜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眉眼皆笑，近距离看过去，依旧俊朗过人。 “唉。。。想得些清净都不行，算我怕了你，去吧去吧！要是菜不好吃可要罚你！”颜以筠只得妥协，她原先只觉得齐子煜唠叨和他形象不符，如今看来，还要加上粘人一项。 “认打认罚！只要你高兴，走着，我让人已经备好了马车，咱们先去吃饭，然后逛街，你很久没有逛街了吧，看到什么喜欢的新鲜的就都买了。”齐子煜当先向外行走，一路上也没停下话头。 颜以筠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只觉得自己原先还有的十分憋闷，此时也只剩下了七分，微微一笑，或许那个酒楼的菜色真的值得期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煞费苦心 在门庭若市的酒楼中，齐子煜竟然真的能找了个雅间，颜以筠坐在里面和外面的喧嚣隔起来，仿佛另一个世界，门外还有不少等候的客人，可他们却能安然自如的用餐。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里的菜色确实不错，对不对？来吃点这个，还有这个。”齐子煜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他不说，颜以筠却也没问，而她不问更让齐子煜觉得不安，看她只安静的接过齐子煜不断送过来的菜肴，一点点吃着，安静不言不语。 “喜欢就多吃一点，这里还有其他不错的菜，一会儿让人送回府，回去慢慢尝，若喜欢，咱们就经常来这里吃。”齐子煜继续说，颜以筠安静，他便说的更多。 “好。”颜以筠点头，甚至道谢，让齐子煜更加无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饭后又在齐子煜的强烈要求下去最热闹的街市闲逛，颜以筠站在繁华的街头，似乎看到了当初自己刚到这里时的情形。 那时她刚入齐府，齐子煜长时间不回府，她便终于有机会出门领略这古代的市集，看到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喜欢，那时就像是来旅游一样，恨不得多看看，多买一些当做纪念品。 可现在，就如同一个历经沧桑的老妇，再看这些都变得失去色彩，这些东西就算再酝酿着历史的痕迹，却终究要陪伴她度过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乃至一生直到尽头。 “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你第一次出门回去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怎么现在不买了？不喜欢？”齐子煜看着她只毫无目的的闲逛。视线似乎失去了焦距，偶尔停留在某样东西上，齐子煜刚要开口向摊主询问，却发现她原来只是在发呆。 “那时候觉得出门一次很难得，我又从来没见过这些，现在自然不一样了。”颜以筠声音不大，很快就被淹没在周围嘈杂的环境里。齐子煜看着她愣了愣。好像想到什么，但随即笑道。 “那就看点没看过的，听说天桥下来了几个说书的艺人。走，去那边！”伸手拉起颜以筠便走，也不顾街上人的眼光，出奇的是颜以筠没有挣扎。任由他拉着来回。 这一天，齐子煜想着法子引她说话。引她发笑，可收效甚微，天桥下的说书人包袱一个接一个的抖，颜以筠却不知思绪飘去了哪里。等众人打赏散去后，才恍然发觉不是在剧场里和父亲一起去的那个郭德纲的相声专场，身边只有齐子煜还在看着她。等候她回神。 她总算还不是一个人，突地一笑。竟比这几日来笑的都要开怀“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齐子煜看着她也笑了起来，点头道，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话，没有之一。 晚上，齐子煜真的从那出名的酒楼里点了他们没有尝试的菜色，让人送到府里，又令人拿来上好的酒，竟要请颜以筠共饮。 “喝酒？为什么要喝酒？”颜以筠看到酒就稍稍皱眉，那次除夕夜宴，在苏府她自斟自饮，最后还被齐子煜摆了一道，两人同床共枕，虽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却极为不适，而今，她已经没有那种别扭，可看到酒还是不由得拒绝。 “一醉解千愁！你心里有事，又不愿意说，只要用这个方式来发泄一下，虽然醉酒伤身，可一次两次还无妨，喝醉了，什么都不想，只要今朝有酒便万事大吉，如何不好！”齐子煜亲自替她倒好，边解释边将自己的酒杯也斟满。 “你不会是想趁人之危吧！我酒量不好！”颜以筠推开递到眼前的酒杯，怀疑的看着齐子煜。 “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齐子煜刚想义正言辞的驳斥，却也想到了上次的事件，不由得尴尬停下，看着颜以筠的眸光越发不善，立刻道“洞房花烛夜这种事，总要在你情我愿的情形下才好，这醉酒之后吧，少了些风情！” “齐子煜！你果然还是不改风流本色啊！”颜以筠略微咬牙，心里的郁结被他一顿调侃又少了几分，却被他说的有些脸红，你情我愿？谁情谁愿啊！这辈子都别想什么洞房花烛了！ “我可是改邪归正了，你放心，只要是你不愿意的事情，我绝不会做！今日，只是为了陪你喝酒，我允许你逃避一夜，明日酒醒之后可要做回原来的苏络锦！”齐子煜再次举杯，话还没说完，颜以筠就已经仰头将自己杯里的酒喝下， 液体顺着口腔直到喉咙，食道然后是胃，火辣辣的感觉似乎也一直是这样按顺序传递下去，微微蹙眉，颜以筠握着酒杯的手稍加用力，等着不适的感觉过去，然后才放松下来，感受着另一番滋味。 开始颜以筠还喝的慢，齐子煜也不再说话，只默默的帮她倒酒，到后来，就变成了颜以筠自己倒酒自己喝，全然不顾桌旁还有另外一个人，满桌子的珍馐佳肴无人动过，从冒着热气一直到冰冷凝固。 “好了，你已经醉了，好好睡一觉，没有多余的酒让你这样牛饮浪费！”齐子煜拿下已经空了的酒壶，他经过上一次之后大概了解了颜以筠的酒量，让人拿的酒也是刚好，见她神色已经有些阻滞，便扶着她轻声道。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醉酒之后果然是语无伦次，颜以筠指着他摇摇晃晃的起身，左右端详一番。“是你，你是齐子煜！” “是我。”这次总算没有把他认成别的男人，齐子煜心里稍稍慰藉一番，然后点头答应。 “你为什么来我家？你也穿过来了，对不对！哦不是，这是齐府。。。是你家！那我家在哪里啊？我再也回不了家了！”颜以筠拉着齐子煜的领口，手指逐渐收紧，直至颤抖，连带着齐子煜的心也跟着跳动“你知道吗？我回不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酒后真言 “这不是你家吗？你还要回到哪里？”齐子煜挑眉，她每次醉酒之后总会说出一些什么来，上一次是康睿，这次想必也会跟她多日郁郁不乐的情绪有关，所以他才想了这个办法，不是卑鄙的想要探查她内心的想法，只是生怕她被白楼控制利用再受到什么伤害。 “我回不了家了，我爸我妈一定还等着我呢！还有阿朦，小雪，她们都以为我死了。”颜以筠已经迷糊，拉着齐子煜低声念叨，也顾不得什么秘密可言，嘴里嘟嘟囔囔说了一连串名字，越到后来越是哽咽。 “你爸妈？这都是谁？”齐子煜扶着她手臂想要让她坐下，可偏偏酒醉的人力气非常大，又不敢使用武功伤了她，只能陪着一同站着，可心里却愈加疑惑，她说的这些人都是谁？她爸妈是什么？还有这些名字没有一个听过的？这些人都以为她死了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来的，偏偏这个老天爷非要让我来，还不让我回去！我想他们，我爸我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要是知道一定会伤心的！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颜以筠完全不接齐子煜的话，只自顾自的说着，虽然没有痛苦失声，可就抽噎的模样已经让齐子煜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像是缺了什么一般，可现在的情形还不是他一手造成，虽疑惑难道这回不了家才是她变化的主要原因，但还是无奈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别哭了，回不了家就在这里待着，这也是你的家，我会像他们一样对你好的。比他们加起来还好行不行？别走了，这个家更需要你。” “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爸爸！我要回家过年，还说好一起去旅游呢，回家。。。”颜以筠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弹，声音被闷在齐子煜的怀里。有点断断续续。只能感到她的身体在一阵阵的颤动。 “会有机会的，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回家，别哭了。别哭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见你的爸爸妈妈，你的阿朦。会回去的。” “真的吗？我还能回家，我们一起回去？” “是。我们一起回去！现在暂时在这里，我陪着你，宠着你，你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开心怎么好，行不行？” 齐子煜低声继续哄着，手缓慢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力度虽不大温柔无比。下巴放在颜以筠的头顶轻轻蹭着，像是安慰一个小动物，直到怀里的人归于无声，才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查看。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原来想着这或许能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伤心，可看你的眼泪比我自己受伤还难受，下次一定不用这个法子了。”矮下身子将她拦腰抱起，稳稳当当的走了几步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看着她轻轻蹙眉，不由得也跟着皱眉“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呢？难道你真的不是苏络锦？是苏邑找来的人装成他的女儿？那夜慕笙又是怎么回事？他难道和苏邑联手？不可能，苏邑绝不会利用一个江湖门派去达到目的，那就是夜慕笙知道你的秘密，来控制你？” 齐子煜自己在床边胡思乱想的猜测，可任他再疑惑不解，也想不到颜以筠的真实来历，不过他却已经断定这个不是真正的苏络锦。 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再次确认没有易容过的痕迹，他曾找过原来见到过苏络锦的人辨识，确认是她无疑。 “难道这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你若不是苏络锦，那真正的苏络锦在哪？只有你不是苏络锦，一切才解释得通，什么康睿，什么爸妈，都是你本来所拥有的生活，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的信任我，将一切都告诉我呢？这样猜来猜去未免太折磨人了，康睿是你心里的刺，更是我的刺，现在又多了这些人！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看来莫枫说的没错，你还真是充满了神秘，不过，能让你这么伤心的地方，不回去也罢，好好待在我身边，之前你说的要离开就是回这个家吧，既然回不去我是不是该高兴呢！可看你这么难受，倒不如让你回家，起码你能开心。” 齐子煜握着她的手觉得自己一定是神智也不正常了，怎么竟然想要放她离开，照她的情形看，她对那个“家”的渴望十分迫切，恐怕若真的回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就是他再也无法将她带回来，失去的恐惧对比看着她难过，自己竟然会选前者，哪怕是自己来承受那些难过伤心，再回到一个人的寂寥却也无妨，只要她安乐。 门口轻轻的一响，齐子煜瞬间收回了所有的情绪，耳朵敏锐的捕捉到外面间隔有序的声音，直到消失，想要起身出去，却不舍的再次回头，将颜以筠周身都盖好被子，确认她这醉酒一时半刻醒不来，才离开。 院子里空无一人，四周也没有什么异样，齐子煜纵身上了房顶，沿着心里定好的路线前行，不多时，果然见莫枫出现在面前挡住去路。 纱帐内的人呼吸稍稍沉重，因为醉酒而显得两颊泛出红润的颜色，虽然是睡着，可却不太安稳，像是被缠绕在梦中无法自拔，完全没有平日里的警惕，帐外的身影慢慢显出身形，确认她不会醒来才敢靠近。 夜慕笙不知自己为何又要前来，他中了安宁的迷药，那日直到阿宁用水泼过来才惊醒，可他虽昏睡，却不迷糊，阿宁做了什么，他记得很清楚，但却无法责罚。 在他迷药尚未发作的时候，他没有阻拦阿宁的行动，便是默认了，他下不了的决心，只能依赖旁人，然后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去生气愤怒，只不用让自己承担往后的懊悔。 理智来说，阿宁做得对，唯有如此他才能真的断情绝爱，让一颗心彻底死去，即便她有私心，可依旧是对了。但从感情来说，他一次又一次的差点破例，差点毁掉即将到手的信息，不过终究，慢了一步便是一直错过，就算再不舍得，今日之后他也没有理由再来了。 “好好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过去了，有他在你身边护着，我和师傅终于可以放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失去得到 一觉醒来，头痛欲裂，颜以筠单手杵着床沿，另一手去揉太阳穴，说什么一醉解千愁，可是后遗症却更加严重，前一晚的事情又完全想不起来，颜以筠低头感觉了一下周身上下除了头痛以外没有其他不适，才起身下床。 刚有动作，外面的门便开了，碧柳手里端着洗脸水正要唤她起床，却见颜以筠已经自己醒了，吓了一跳，盆里的水飞溅出来，忙放在一旁，蹲在地上擦拭。 “没事，放着一会儿让外面的粗使婆子擦就行了，我有点头疼，没有什么胃口，让人帮我煮点汤吧。” “是，是！奴婢这就去！”碧柳蹲在地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眶突然红了，站起来想要向外走的时候恰好被颜以筠发觉。 “你怎么了？我没有说你什么啊？怎么哭了？” “奴婢是。。。高兴，姑娘好几天都没有这么说过话了，还是小侯爷的法子管用。”碧柳转过来不好意思的按着眼睛，低头道。 “什么他的法子管用，让我喝了这么多酒，他却跑了！害的我现在头疼！”颜以筠轻声道，可心里却琢磨着前一晚的情形，酒醉醒来之后她真的释怀了？对于回不了家也见不到亲人的事情就这样淡忘了？ “可是姑娘终于肯骂小侯爷了，这对于奴婢来说就是好事！奴婢这就去为姑娘煮醒酒汤。”碧柳笑着说道，转身欲走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抬头却发觉齐子煜眯起眼睛盯着她，心里又吓了一跳。 “怎么？你家姑娘能骂我你这样高兴？我却不知何时得罪了你！”齐子煜进门的时候听到碧柳的话，当即哭笑不得。他在这两个陪嫁丫鬟眼里就是这样的形象？一个见到他就像看到鬼，恨不得立时躲起来才好，另一个简直如同无物，眼里心里只有她家姑娘！ “见过齐小侯爷，奴婢怎敢称得上得罪不得罪的，还要多谢小侯爷将姑娘带回来！”碧柳郑重向后退了两步，给齐子煜行礼。却是从未有过的周全“从今后。奴婢终于可以改口叫姑爷了！” “碧柳，这你丫头是疯魔了不成？胡言乱语说些什么！还不快去！”颜以筠虽然头疼，可耳朵却不聋。当下叱道，脸上赧然之色顿时浮现。 “是！”碧柳笑着应了，一溜烟跑了出去，只剩下齐子煜和颜以筠面面相对。 “这丫头一早晨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我倒听着挺顺耳的！姑爷，这个称呼不错！我挺喜欢的。你这丫鬟这句话说得太中听了！”齐子煜看她状态不错，也不知到底是真的醉了一场就解开心结，还是暂时忘记，等想起来还会故态复萌。 “中听什么！哪门子姑爷。根本就是有名无实。。。”颜以筠自己小声的嘟囔，手依旧揉着愈发疼痛的头。 “你若想要实质的东西还不好办么！随时都能弄假成真啊！”齐子煜挑着嘴角过来，眼睛里是无法抑制的喜悦。一面说着，一面走过来将她的手按下。自己动手帮她按着太阳穴两边。 “呸，想得美！”颜以筠被他说得更加脸红，身后站着的人仿佛一直都在，陪着她，护着她，在每一次遇难受气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头上感觉得力度刚刚好，适当的缓解了她的头疼，倒让前一晚的印象有些回来，似乎有个人一直在她身边守着，对她说这里就是她的家，就算回不去这里是不是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傻笑什么呢？”齐子煜半侧着头看她脸色，笑容也不自然的跟着扩大。 “我昨晚好像听到了一些话，刚刚想起来了。”颜以筠仰着脸看他，脸上满是促狭，“你还记得吗？” “说了什么？我昨晚也喝多了，酒醉之后的事情谁会记得？”齐子煜不自然的别过脸，将她的头重新摆正，手上的力度不变。 “可是我一点点的想起了很多话。”颜以筠继续说道，虽然不太清晰，可逐渐的发觉她似乎酒后也不会完全断片。 齐子煜却愈发提心吊胆，自己这点小手段不会被她看破吧，毕竟是用了这种方式来探查她内心的东西，总还是有些心虚的。 “姑娘，醒酒汤好了，现在还热着呢，您先洗漱过后再喝。”碧柳去而复返将屋内的气氛打破，看着二人的互动眼里便更藏了笑意。 “好，先放着吧。”颜以筠依言站起来，推着齐子煜离开“我要洗漱了听见没？还不出去避嫌？”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是不是？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还至于躲避出去？”齐子煜虽然这样说着，脚下却随着颜以筠而动，直到门外还不停的念叨。 颜以筠只不理会，自顾自的洗漱过后，又喝下醒酒汤，心里却想着难道之前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正常的样子，可在他们眼里却还是不同的？经过这一夜，她本来所剩不多的郁结也消散的差不多了，齐子煜的苦心自己又何尝不明白，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唯恐她有丝毫的不快，让她觉得心都暖了。 那种以为再也不会开启的感情可能又活过来了，或许上苍将她带来这里是有深意的，在她最痛苦难当的时候，让她在这里承接了另一个人的人生，让她应接不暇，已经无心去理会自己的情殇，当转眼再想到的时候，就发觉心里的伤痕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而此刻，她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无法找到回家的路，可这里是否就是她柳暗花明的地方，这个人是否就是上天为她设计好的良人。 “苏络锦，我该感谢你的成全，若非你的执念，我如何能有现在的得到？放心，苏府那边我会一一替你还回去的，欺负你的人，害了你的人，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颜以筠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默念，心里的刺痛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是否代表着苏络锦逐渐放手，而认可了她在这里的存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另种活着 刚到这里的时候，颜以筠每次见到苏邑或者苏夫人，后来乃至夜慕笙，心里的刺痛感觉十分明显，她知道那是苏络锦残留的意念，她虽死去，可这身体上总还有她的记忆，所以对于她生前某些特定的东西便会产生某种共鸣。 可逐渐的随着事情发展，意外重重，受伤落水生病，一个接一个的让她无暇去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直到现在，颜以筠猛然发觉苏络锦或许真的不在了，她所存在的意识也散了。 铜镜里的人五官有些模糊，可却还能依稀分辨是个美人坯子，不比苏冰璃的明艳，也及不上宋珺瑶和韩嫦曦的精致，却美的天然独有风情。这是苏络锦，如今，却是颜以筠！以后也只会是颜以筠，她走不了，苏络锦也回不来！ 或许她想走，可苏络锦却从不想回来，想必苏络锦已经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失望和敌意，否则怎么会一死了之，倾心爱慕的男人不管她的心思只要她嫁给别人，亲生母亲只为荣华而不顾她的感受，父亲更是将她当做工具，姐姐恨不得她再也不要出现！ 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可留恋的，颜以筠想若是自己恐怕也会绝望到宁死不愿再受人摆布吧！可是，苏络锦若再坚持一下呢，不死她就会嫁到齐府，遇到齐子煜，然后受到这多番苦楚之后终于有人能够真心的疼她宠她，想必她会得到最后的幸福吧！ 所以，她该感谢的，苏络锦将一切拱手让给了自己，她受了前面所有的苦，让自己收了后来的甜。 “苏络锦。谢谢你，虽然不该这样说，但我依旧感谢你的离开，但愿你没有死去，只是我们灵魂互换了而已，坠机这样的灾难我都没死，更别提你只是自杀。希望你能在现代替我好好活着。孝敬爸妈，找到一个真心对你的人，然后幸福下去。这里，我也带替你活着，好不好？” 缓慢的闭上眼睛，颜以筠还是没有控制住在眼角低落的泪滴。她还是妥协了，既然最想要的得不到。何不退而求其次，在颜以筠额概念里，一向都有些阿q精神的，能做到的便用尽全力也要做到。明知不可为的便选择另一条路。 “不要留恋已经不可及的东西，我们都值得更好的生活！从此之后，我便是苏络锦。你便是颜以筠！” 颜以筠不顾身后为她梳妆的碧柳稍感诧异的眼神，从铜镜里对着她笑笑。才要开口，便听门响。 “怎么这么久还没好？昨晚只喝了酒，都没怎么吃东西，你难道不饿？”齐子煜在外等了半天，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实在等不得便推门进来，却见颜以筠已经收拾整齐。 “走吧，我突然想吃灌汤包，还有芙蓉粥，让厨房先做吧！”颜以筠吩咐着，主动拉起齐子煜出门向旁边的饭厅走去。 齐子煜看着她的手，不由得愣住，这是第一次她主动牵自己，心情忽上忽下的不安稳，简直如同梦境，他总算是得到了回应，他费尽心思讨好，用尽全力的相护。 可她虽能看出喜欢却宁愿难受也不多放纵一丝一毫，她压抑的难受，齐子煜看的更加心疼，便不愿逼迫，只求这能够相守的日子有多好便过多好，可现在，在他几乎失去希望的时候，她突然转变，是否能让他再次有了些许的奢望。 “你不走吗？不是刚才还说饿了，现在又不饿了？”颜以筠感觉身后的拉力逐渐加大，不由得停下回头，刚要再说什么，却感觉手臂上的力道猛增，整个人被拉的踉跄了几步，随即跌到齐子煜的怀里，头顶上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可带着无法言说的喜悦。 “你是不是不走了？”顾不得院子里一众奴仆，齐子煜甚至等不到他们独处的时候再问这句话，他担惊受怕，或许这一次再得不到肯定的答复他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再继续。 颜以筠心里顿时疼痛的难以附加，他是龙卫，忍辱负重的伪装成那个不务正业的纨绔，为了她几次涉险，几次破例，还要这样小心谨慎的询问，这样的人还是原来的齐子煜吗？听着他的声音里带了不由自主的紧张，颜以筠觉得或许一切都值得了。 “我倒是想走，你要放人吗？” “当然不放！你在这里才是家，我终于有家了！你不走了，真好！络锦，你真好！”齐子煜埋下头，将脸埋在她头顶上，不让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可声音里的颤抖却已经完全泄露出他的情绪。 “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怕丢脸我还怕呢！”颜以筠动了动，偷偷向外打量，院子里刚刚还都是来去的仆从，就这瞬间的工夫却走了个干净，恐怕是担心自家的这位爷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违背礼仪的事情来，以防被灭口，所以先躲了出去。 “哪还有人！就算看到又如何！谁敢在背后嚼舌根不成！”齐子煜抬头，手臂上的力量没有任何松懈，只语气恢复了正常。 “你这人脸皮似城墙，针扎都不出血，谁能比得了你，自然是都走了！可刚才一定是看到了，还不放手，快去吃早饭了！”颜以筠又挣扎起来，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嗔道。 “好，去吃早饭了！”齐子煜终于依言放开，转而拉起颜以筠的手大步前行，始终没有让她看到他的正脸。 “你是不是感动的哭了呀！”颜以筠跟在后面，小跑着依旧有些吃力，想要看他的眼睛，却每次都被躲避过去，不由得出言揶揄。 “男儿有泪不轻弹，谁会哭！”齐子煜开口，却别扭不已，颜以筠笑的更加开心。 “好，你没哭，是我哭了，行吧！哎呀，我要的芙蓉粥和灌汤包还没有告诉厨房，一定吃不上了，都怪你！” “怪我！明天早上再吃。” “明天早上我要不想吃这个，想吃别的了呢？” “那就让厨房的人在你门口候着，醒来之后想吃什么就吩咐她，让她去做！”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我要睡觉前好好想想该吃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喜欢便好 齐子煜和颜以筠一路说笑吵闹的到了饭厅，屋内伺候的下人们虽不敢抬头，可总是偷眼观察，想必八卦的力量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巨大的，他们这走路的工夫恐怕就传遍了全府上下。 颜以筠偷偷在下面用手掐着齐子煜，眼神交流都是他不管不顾，这可好，齐府现在还不都私下说他们了。 “吃饭，吃饭。”齐子煜被她瞪得心虚，忙接过丫鬟手里的碗，亲自帮她盛粥放到面前。 “我想一会儿去昨天那家店吃饭，好多菜你要了回府里，一是凉了不好吃，二是我根本没怎么尝，今天再去。”颜以筠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不再计较，喝了几口粥想了想道。 “去备车，再让人去鸿楼定个雅间。”没有半点犹豫，齐子煜立即吩咐下去，丫鬟郑重答应着下去准备，心里却无一不是暗自想着夫人如今和侯爷总算是琴瑟和鸣了，瞧侯爷这宠着夫人的劲头，只要好好办差，得了夫人的喜欢，怕是府里众人得好的机会更多了。 “看那丫鬟的眼神，恐怕过不了多久，这齐府上下就会有的是机会得赏！这心里怕不是多高兴呢！”颜以筠悄声凑到齐子煜跟前说着，齐子煜虽不在乎这些，但颜以筠既然决定留下就要有作为当家主母的责任，哪怕现在还不算完全的主母，可有些事情总要提前说在前面。 “你怎么想直说吧，还开始绕圈子了！”齐子煜笑瞥了她一眼，那一双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里面藏着无数念头，齐子煜若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就枉跟她身边这么久。 “我没想好。只是有一点，这好人可不许你做！”颜以筠被他看穿，身子坐直，抿着嘴角道“我若要管理这些人，自然有奖有罚，若你都赏了，还让人怎么看我！” “好。都听你的！以后我高兴要赏人之前也要先问过你的意见。行不行？”齐子煜对于她这种已经要将自己当家的想法喜欢的什么似得，恨不能所有的事情都听她的才好，让她再也离不开。走不掉，颜以筠这人一向最重责任，就用责任来把她绑在身边是最好不过的。 至于要做什么，怎么做。完全不是齐子煜要考虑的重点，他此时终于有些明白。为何世上总要说有男人惧内，他原先不屑一顾，总觉得若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如何能让一个小女子摆布，却不想原来竟是这样甘之如饴的感觉。 自小没有双亲管教。又身为龙卫，齐子煜可以说是自由惯了的，从不想会有一日愿意这样被一个人管着拘着。就如那些被写入史书遭到后人诟病痛骂的为女色所诱的昏君一般，她要让他做什么都好。上天入地，只为红颜一笑。 “这还差不多，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先去逛街，然后鸿楼！出发了！”颜以筠满意的抿嘴笑，她也没有体会过这样被人宠着的感觉，曾经康睿虽喜欢她，可从不会这样纵容，只对她有诸多要求，她一一忍下，却还是换来了背弃，如今，有一个人倾心相护，她要如何能够拒绝的了。 “好，昨天看你没什么精神，今日就再看看还有什么想买的，听说开了几家新的绸缎庄，虽然咱们府上的衣服都是有专人做的，但你若看到新鲜的就买了让他们去做。”齐子煜放下碗筷，也不管自己是否吃完，便依言拉着她出门。 二人相携出门，齐伯在门口一路恭送直到马车离开了他的视线，才回头向着身边的小子们欣慰道“侯爷终于是把夫人哄好了！这下咱们日子好过了！以后这夫人当家，侯爷也高兴，真好，真好！” “你老这些年一直替侯爷操心，这次可放下心了吧。”一个府里跑腿的小厮也跟着道。 “诶，可不敢这么说，我这一把老骨头哪能替侯爷这金尊玉贵的人操心！别瞎说，让人听去倒觉得我齐府没有规矩，不论尊卑！”齐伯忙斥道，可脸上的褶子都笑的多了几层。 “不会的！齐伯您也太小心了些！”小厮被说了也不在意，跟着笑，被齐伯赶了几次方回去做事。 五大街距离齐府其实并不远，只是前一日颜以筠心思没在这上面，便没有留心，今日偶尔看看车外的风景，跟齐子煜斗斗嘴，这路途便更显得近。 一下车，她却不去那些官家贵女们喜欢的绸缎庄，首饰珠宝店，唯独便直奔路旁的小摊，东瞧西看只专挑那些做工细致的小玩意下手。 这古代能工巧匠颇多，还不似现代仿制品一堆，质量又差，颜以筠在原来就喜欢这些，每次出门旅游带的都是当地特色的小纪念品，现在有人愿意给付账，她更是开心。 “你怎么这么奇怪，女孩子都喜欢的胭脂水粉，钗环珠花你不喜欢，偏偏看中这些。”齐子煜一直眸中含笑跟着她，到街道尽头的时候也禁不住问道。 “那些东西俗气，府里多得是，我喜欢的自然与众不同！”颜以筠头也不抬回嘴道，摊贩也啧啧称奇，这两个人一看穿着就非寻常人家出来的，竟也喜欢他卖的这些便宜玩意，不过颜以筠的说法理直气壮，让摊贩顿时觉得得到了看重，临走时还多送了一个竹子掏的小猴子，形态可掬，十分讨喜。 齐子煜被她抢白心里虽然腹诽难道齐府里的东西就都这样俗气？他还一直觉得雅致的很呢！但还是吩咐身后跟着的小厮，将东西先送回府，再来接他们。 “你若真喜欢就自己想些样式来，我去找人给你做，不是独一无二的么！省得跟人家重复了。”齐子煜想了想，在旁边出主意道。 “这也是个极好的想法，就是太麻烦了，我喜欢一阵就不知丢哪里去了，浪费人力物力财力的，倒不如就这样便宜又省事！”颜以筠开始觉得好，自己琢磨了一番又摇头道，突然，余光仿佛扫到了熟悉的人影，顿时停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路劫囚车 “怎么了？”齐子煜在她身后，并没有注意她看到的人，忙问道。 “我好像看见一个熟人。”颜以筠朝着那个方向疾行了几步，左右看看又没了踪迹。 “你的熟人？是谁啊？”齐子煜心里奇怪，颜以筠在这里除了韩夫人和韩嫦曦之外根本很难称得上其他认识相交之人，其他人例如苏冰璃之类，她见到了也会当做没看到躲着走的，哪里还会追过去。 “说起来，倒不是我的熟人，而是你的！不过，可能是眼花了，一时认错。”颜以筠抬头找了半晌，终于是没有再见到，便转身向回走去，一边说，一边却拿眼睛看齐子煜。 “我的？”齐子煜更加纳闷，自己的熟人她怎么会认得，正想着，面前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人群向两边快速的闪开，忙收回心思拉着颜以筠往一旁躲闪。 从街道的另一头不多时便行来一众官差，为首的骑着高头大马，腰带长刀，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四处打量着周围不断围拢看热闹的百姓，视线扫到之处竟有几分威严，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颜以筠正要询问齐子煜，却见后面的官兵在两侧把守，中间囚车中押着一个犯人，神色萎靡，看着也难以活命了，犯人头仰在囚车的栅栏上，任凭官差呼喝。 “这是谁啊？这么兴师动众的游街？”颜以筠夹在人群中，不由自主的跟着移动，偶尔回头发觉齐子煜一手护着她不让人群挤到，一手还拿着她买的东西，禁不住笑道。 “礼部侍郎王青。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一族老小数十口都难以幸免！”齐子煜三言两语便解释完毕，可颜以筠却只听到数十条人命就这样没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先向人群外挤去。 “小心点，别走那么快！”齐子煜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也不多问，就护着先排开她面前的人。 虽不知众人为何对于这种事这么热衷。但颜以筠二人被夹在其中。很难自由的行进半步，更遑论要逆着人流往外挤，外面的人想挤到内圈。他们想出去，一时有些混乱。 不知谁先惊叫了一声，颜以筠心里一凉，她只想出去而已。就闹出了事？难不成要发生曾只在电视里看过的踩踏事件！她刚刚决定要好好在这里生活，可不想就这么成了别人脚下的亡灵！ 可事实并非如此。惊叫之后，是更多的喧哗和惊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当街拦下囚车队伍，和官兵开始拼杀起来。 刀枪相撞。火花四溅，本来聚集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群开始逃命一般的四散奔离，尖叫声震耳欲聋。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地上便散落了无数只被跑丢的鞋和被摊主扔下的东西。 齐子煜想也没想便带着颜以筠飞身上房。从上面看下去，只是贫民百姓无力反抗也无法自保，便只有如此以求性命无忧。 中间的争斗还在继续，所来的黑衣人武功高强，又是打官兵措手不及，将官兵一时间压制得死死的。 “要不要上去帮忙？”颜以筠几乎想也没想便问道，但回头看到齐子煜以一种无奈的表情看着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哦，我忘了，你要保密的！那这些劫囚的人看上去不好对付啊！会不会真的被他们把人劫走？” “放心吧，韩林可不是那些饭桶，他自然有他的安排，而且就算劫走了，不是还有我么？早晚再抓回来！”齐子煜眸光灼灼，看着黑衣人的行动挑了挑嘴角。 “你？那还不如现在去帮他们呢，跑了再抓！”颜以筠不由得看着下面小声说了一句，没想齐子煜还是听到。 “他跑了，等抓回来可就不是他一个了！” “这不会是你们安排的吧？用他一个做饵来钓鱼？他也是三皇子那边的人？”颜以筠看了看齐子煜，突然明白了什么，忙一连串提问道。 “钓鱼。。。这个说法不错！贴切恰当！”齐子煜没有正面回应，只悄悄揽上她的腰在颜以筠耳边说“不然，他也不会游街了。” “又来了，你简直越来越过分，这大街上呢，比府里还要收敛些才对！怎么这么动手动脚的！”颜以筠忙向一旁闪开，脸颊已经泛红，都说这古人封建保守，她怎么一点都没感到保守呢！ “我是怕别人听到，走了，剩下的事情让韩林处理吧！我们也插不了手！”齐子煜笑的愈发开怀，他五官本来就生的俊秀，尤其笑起来更加吸引人的视线。 “就这样么走了啊，好吧。”颜以筠心里被晃得急跳了几下，忙按住，仿佛受到了蛊惑，她原来并不会如此，怎的跟他待得时间越长，反而越被吸引了呢，急忙掩饰着找路下去，又说道“韩林。。。是韩家人？和韩嫦曦是同族？” “我家夫人果然聪明，他不仅仅和韩尚书是同族，而且还是同支，只不过一个从文一个习武，便显得没有那么亲近。”齐子煜握着她的手从另一侧跃下，站稳之后才解释道。 “这又不是什么大姓，自然会想到的，原来韩家也是不可小觑啊，文能做尚书，武嘛，看样子这个韩林官位不低吧！” “韩林现在官职只在京兆尹之下，而且前途不可限量，你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结交的朋友是什么家势？不过，能敢来和你攀交情的，也不会是简单人。” “嫦曦和我是一见如故，哪里是因为什么家世背景！你这眼光也太势力了些！”颜以筠轻啐道，他们虽然取路另一边，可周围依旧能看到慌忙逃跑的人，有的孩子因为撞到踩踏也伤的不轻。 “唉，真造孽，好好的劫什么囚车，让无辜的人白白受了伤，死了那些人只为救一个值得吗？” “他虽然只是礼部侍郎，可手里掌握的东西着实不少，若被韩林审出来，怕又会牵连一大串，所以那些有把柄落在他手里的人才怕啊！万一这个王青受不住刑，说了什么，这个时候圣上正是要严查他们，到时候别管真假一个都跑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只为灭口 刚刚经历了一场劫囚的动乱，众人还未从逃命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而鸿楼的生意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依旧是酒楼的内外都是人，站着坐着的，但谈论的话题就没有那么多样了，无非是集中在刚刚发生的事情上。 颜以筠和齐子煜到达鸿楼的时候，也无奈苦笑，不知该说这些人八卦的精神旺盛，还是鸿楼的食物当真美味，值得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吃。 本来颜以筠被那劫囚车的事情一搅和，吃饭的兴致少了大半，可耐不住齐子煜一再劝说，什么他们这样的武功就算有人去鸿楼闹事也能足有自保之力，还有鸿楼的雅座不好定云云，虽然颜以筠实在没有看出如何的不好定，但为了少听几句唠叨，便也来了。 没想到的是，这里不怕死的人更多，二人由小二前面带路一直到了最里面的房间，还是和昨天一样的位置，不过颜以筠刻意让门留了一条缝出来，外面议论纷纷，可以毫无阻碍的传入他们的雅间之内。 齐子煜也不阻拦，由着她听，只到最后才有人说起，有几个单子大的留在现场偷看，最后那些黑衣人原来不是来救人的，竟是杀人的！ 下面的人顿时一片哗然，互相议论到底这个王青做了什么，和什么人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连朝廷的问斩都等不得，非要亲手杀了方才了结。 颜以筠闻言也回头看向齐子煜，“杀了？不是来劫囚救人吗？怎么杀了呢？” “我说过韩林不是那些酒囊饭袋，他的功夫可不低，而且这次游街就是为了引这些人出来，怎么可能事先一点安排布置都没有。就算是他再自信，也不会犯这样的错！那些人只是为了让王青不再多说话，具体是要把人劫走，还是要灭口，完全取决于当时的情况，遇到韩林这样的，只能说该王青倒霉。一条命没有保住。还毁在了自己人手里！” 齐子煜倒是毫无惊讶的神色，安抚的冲颜以筠一笑，指着桌子上的饭菜“你再不过来吃。一会儿又该说凉了不好吃！” “你猜到了！那怎么不救呢，王青不是知道很多事吗？他一死，这些事就都没有办法从死人嘴里得知了吧！而且你原本计划要让他们把王青劫走，然后再引诱出更多的人来。他这一死，也没有办法了！” 颜以筠哪里像他那么沉稳。拉着齐子煜就问，他明明早就有了计划，何必再听下面这些人的议论。 “你先吃饭，我慢慢跟你说。”齐子煜给她碗里不断夹菜，看她一边吃一边还不老实的到处乱看，便接着道“王青虽然入狱时间不长。可也看出来是个硬骨头，恐怕就算再用刑也撬不开他的嘴了。那些人想必是之前许过什么，让他一心只求死，别的什么都不说，哪怕是阖家老小都跟着问斩也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动摇。 这具体许的是什么事情，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无非就是他在外面隐藏的血脉能够保存，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血脉留存更重要了，或许还会有个红颜知己什么的！ 但那些人虽然有了这样的交易，可还是担心时间拖得越久，我们查出来王青在他们手里的把柄的几率越高，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一幕，他们要杀人灭口，这才是永绝后患的方法。 而我们已经无法再让王青开口，所以今日用游街的方法引出黑衣人，在天牢之内重重守卫，期间不少是他们的眼线，所以那背后的主使自然知道想从天牢里劫囚简直难如登天，而且每天能够靠近王青的人皆是韩林的亲卫，就算他们想灭口都无计可施，只有今日王青到外面街上，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所以，此刻，莫枫应该已经带人跟上了那些黑衣人，线索不会从这里断掉，反而会一点点蔓延下去。” 齐子煜看她惊讶兼之佩服的合不拢嘴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尤其是在颜以筠面前，他那花花公子的形象太过，总让颜以筠笑话，这次他刻意将所有的事情计划和盘托出，就是为了挽回一点形象。 “怎么？吓着了不成？” “人才！绝对的人才！”颜以筠竖着大拇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即突然看看周围，压低声音道“不会有人把你的计划听去了吧！” “不会，我早就检查过了！”齐子煜失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就算有人也早就被偷听了，哪还来得及补救。 “哦，那就好，莫枫带人去抓，有把握吗？需不需要你也一起去？”颜以筠这才放心。 “不用，莫枫的追踪技术一流，我不需要出马，只要好好陪着你就行了，等他那边有消息，自然会告诉我的！”齐子煜摇头，这种事情自然有莫枫就可以了，再不济就加上红莲等人，怎么他也不要离开，刚刚才得到一点甜头，他现在恨不得时时都能看着她，哪还有其他的心思。 “那太好了！就辛苦莫枫吧！”颜以筠闻言眉开眼笑，只可怜了莫枫一个人刚从龙潭出来又入了虎穴“你说皇上对三皇子背后的势力还没有清洗完，是不是要将三皇子彻底。。。” “那倒不会，皇上对三皇子和贵妃的母家还是有忌惮的，不会逼急了他们，只剪除一些羽翼而已！”齐子煜喝了口茶，只一样略尝了尝就放下碗筷“圣上到底属意哪位皇子，谁也不知道，所以，任何一个都有可能，任何一个也都不会动的太过，若真的晃动了他的根基，让其他皇子有机可乘，趁势做大，倒不好了。” “恩，皇上的谋略必须要比常人更佳才行！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做皇帝，有什么好的，天天为了这个位子殚精竭虑的，无数皇帝为保住位置还要求长生，结果不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若世上的人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喜忧不同 “怎么样了？”入夜之后，莫枫才风尘仆仆的出现在齐子煜的面前，却还没有得到什么安慰，反而被追问道。 莫枫脸色变了变，连易容的面具都不摘便叫道“你还能不能有点人性了，我这赶了一天路刚把人抓到，你就这么问，我真是。。。真是。。。交友不慎啊！” “你交友不慎？我怎么听说你最近任务完成的主上十分满意，所以想要提拔你呢。”齐子煜瞥了他一眼，眉毛都没动，口气平淡得仿佛在说天气一般。 “别别别，我还是好好的去抓人审人吧，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主上身边还是靠你了！”莫枫连忙转了话风，他一向最恨人威胁，可偏偏有这个男人从小就将他拿捏的死死的，根本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真不知这人的心是什么构成的。 “人怎么样了？”齐子煜又问了一遍，明知他会如此，可每次都要抱怨一番然后才肯好好说话。 “一个没跑了，全让我抓回来送到红莲那边了，等你去亲自审问，其中有一个在抓人的时候服毒自尽了，其他的还没来得及服毒。”莫枫简单的说了一下今日追踪那些黑衣人的经历，虽不算惊心动魄，却也称得上是危险重重，毕竟那些人都是被买来的死士，干的都是以命相搏的勾当。 “好，辛苦了，这一次任务之后应该暂时会消停一段时间，你可以休息一下了。”齐子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被莫枫脸色肃寒的顶了回来。 “别来这套，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在我真要放松享乐的时候把我叫回来。这话，现在谁还信啊！” “这次是真的了，不过，也算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很快，这些人就都要坐不住了！”齐子煜被他说得好笑，不过很快收敛了情绪道。 “你是说主上那边。。。不太好？”莫枫何等敏锐了。当时就明白了。只是问的含蓄。 齐子煜不答，只微微点头“这些年，主上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才容得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在背后动手脚，势力越来越大的就被除掉一些，可隐藏的其他人身后的更多，各位皇子都在等着最后的时机来争斗。谁又能真怕的了谁呢！” “唉，也是。主上生的儿子不多，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除了那个十三爷母家势弱，以外的三位都是不可小觑的角色。这一次是三皇子，下一次又是谁呢！”莫枫撇了撇嘴，“谁都想做皇上。可真坐了皇位又生怕别人来抢，日夜不宁。真是还不如我们逍遥快活！” “别瞎说！”齐子煜喝了一声，但却又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莫枫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挑眉问道。 “今日我倒是听了两个人说一样的话，真是。。。看来皇帝在你们眼里真不是个好做的营生。”齐子煜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想想颜以筠在说这话的时候眉眼的神采，便觉得生动。 “还有人？呦，这是英雄所见略同啊！那人是谁啊？”莫枫眼睛突地亮了一下，瞬间仿佛想到了谁“是苏络锦吧！能让你有这样表情的人不做第二人想了！” “是她。”齐子煜笑意不减，让莫枫更加觉得受了刺激“你能不能收敛一下，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齐侯和夫人夫妻和睦，羡煞旁人，可能不能在我面前不要提啊！” “我会注意！哦，对了，上次你去王耀风做任务的时候，晓寒似乎回来了吧，怎么这几天又走了？”齐子煜突然问道，莫枫每每想起那个好男风的王老爷，就浑身不舒服，想要发作却碍于齐子煜的威胁又不敢，生生的憋着，咬牙回应。 “她看了笑话自然走了！还等着跟你分享一下吗？” “哦，我还想让她给络锦再把把脉，看一看她身子是不是完全好了，毕竟上次伤的太重。”齐子煜充耳不闻的继续说，看的莫枫眸光再次变冷。 “你。。。还是不是我兄弟！那么多太医，非得让晓寒看？” “太医毕竟都是男子，晓寒是个女儿身，给她看方便一些。”话说的理所应当，莫枫末了终于忍不得突地起身。 “走了，那些人你看着办吧！我要去清闲清闲找乐子去！天没塌下来，就别来找我！”莫枫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句话，他喜欢苏络锦，甚至比齐子煜更早就关注她，可到底她根本不知道，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而今，听着所有人在传言他们琴瑟和鸣，他不是不难过，只是他说过要放手，就不能再拖泥带水，齐子煜把他当兄弟，他又怎么能对苏络锦做出那样的事情！ 莫枫也明白，齐子煜为何要频繁提起苏络锦，是想让自己尽快走出来，忘却，情伤而已，他可是风流成性的公子，如何忘不掉呢！ “三皇子，属下办事不利，那些人尽数下落不明！” “没用的东西，让你办这点事都做不好，不过是去灭口，还说是从外面找来的什么武林高手，怎么就让人反而截去了？”低沉的嗓音，说不出的冰冷，让下面跪着的人不住发抖，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颇有几分魅惑，可此刻却只剩狠厉。 “三皇子，不知是谁半路杀出来的，实在是没有防备，好在那些人只是新手，并不知道太多的关于您的事情！”属下小心谨慎的回复，生怕一个字说错就会血溅当场。 “所幸是新手，没了就没了，你先下去吧！小心办事，最近势头不对，让人都收敛着，再有什么岔子，你自己知道后果。” “是，属下告退！”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男子战战兢兢的躬身倒着退出门外，直到离开宫门才将胸口憋着的一口气吐出，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真是险啊！ “母妃，父皇的动作太快，让儿臣一时间都没有还击之力，这一次，我们损失了不少人！”三皇子待他出去，便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恭敬的向上行礼问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深宫谋划 ps：愿天佑天津！逝者安息，生者平安~ “你父皇能够打下这江山，并且坐稳龙椅这么多年，你以为只凭着杀人立威吗？”贵妃的容貌隐藏在重重纱帐之后，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中飘了出来，听起来不太真切，却极有韵味。 “儿臣知错了！”三皇子半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依礼诚恳道。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太心急了！上次齐子煜和苏家那个丫头坠崖，你派人去追杀，本宫便说不好，齐子煜身份不明，何必要急着先得罪了他，倒不如笼络到我们这一边，做个棋子。”贵妃从上面缓步而下，走到三皇子身边，伸手扶起他，抚着他的脸颊道。 “本宫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外祖家又是这样的势力人才，自然是要将你扶上那个位置的，所以不要着急，现在趁着齐子煜对我们怀疑还不多，先笼络过来，这次死的那些就死了吧，只注意关键的位置上还要安上我们的人才行，可别让你那几个弟弟抢了先。 不过，这些，你外祖家也会看着安插人选的，圣上总不会想到这次他除去的人，空出来了位置，上去的还是我们的人！他这些年一向喜欢齐子煜，虽不知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但到底也在本宫这里养过几年，又与你自小长大，你先出手自然比让别人抢了他强！最后能够在圣上耳边递上话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儿臣知道了！母妃放心，儿臣自会处理！外祖家已经培养着不少门生，在适当的时候。便会让他们出来。”三皇子眉目微动，立时答应着，面前的母妃虽然是他亲生母亲，可多年来在宫内积攒的威势让他也不由得服从。 “你一向聪明，又胸怀大志，可谓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而你那几个弟弟。皆不太成气候。只那个老十三，本宫一直小心看着，恐怕会是心腹大患！” “老十三年纪虽长大。可心思却还没有什么变化，完全没有争斗之心，儿臣倒不觉有什么！”三皇子想起自己的几个弟弟，各有心思。各有背景势力分割支持，他自然能够从中拔得头筹。只是唯独现在还缺的便是兵力。 “儿臣认为当初苏邑。。。” 他的话刚开头，便被贵妃抬头制止“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苏邑手握重兵是不错，可圣上却一直忌惮着呢！他充其量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得罪了他倒好，他倒台自然有人能接上，那时还怕兵不在你的手里？” “母妃深谋远虑。儿臣远远不及！” “好了，你只要按照母妃的话去做。那个位置自然会是你的！”贵妃笑的仪态万千，哪里也看不出已经是四十有余的妇人。 “你怎么也不问那天劫囚车的那些人抓没抓到？”几天之后，齐子煜终于忍不住主动问道。 “那是你的事情了，那天在鸿楼你说的那些计划已经是不该我知道的，就算我是齐侯夫人，可也总不能参与到这些事情里，为了避嫌，我想了想还是少知道为妙。” 颜以筠眼睛盯着手里的书，随口答着，她其实那天过了之后就将这事放在脑后，并没有过于纠结人到底抓到没有，从她本心上来说，或许这跟她跟这齐府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是怎么了？我说过不瞒着你的，那件事之后，我可是投鼠忌器，再也不敢了！” “没事，我真是当时觉得好奇，随口问问，然后就忘了，你的任务又哪里只这一样，我要事事都问，自己还没烦，你也就烦了！所以，只要你能小心，万事只求平安二字就好！”颜以筠放下书，看着齐子煜郑重道，她既然已经确定要在这里待下去，就务必要改变之前的一些事情。 “原来你是一个人，无牵无挂，在外面生活也是自由自在的，可现在，既然你要留下我，那就只能多了个拖油瓶，我虽武功没有你高，可自保还是足够的，你不需要担心我，只要做你的任务就好，但若是要离开远行，方便的时候总要报个平安回来！” “你若自保足够，哪里还能让我这样担心！我只恨不能随时都把你带在身边，我的安全，哪有你来的重要！”齐子煜握着她的手，此时还算夏日，可颜以筠的手却冰凉。 “还有，最要紧的一点，在外面可不许乱来，若被我知道了，我。。。” “你要怎样？我的任务可能会埋伏在青楼之内，或许也要逢场作戏，你都不许吗？”齐子煜轻轻掐她的脸蛋，问道。 “那要是任务。。。也不许你做过分的事情。”颜以筠咬了咬下唇，竟突然觉得委屈，这算什么，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吗？为了任务什么都要做，简直不近人情。 尤其是齐子煜这种原来就混迹在青楼内的人，难保不会发觉野花其实更好，青楼女子风情万种的，她哪里及得上，别说青楼，就是一个妖娆娇媚的女人都能把她原有的男人抢走。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别当真，那种地方我是不去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任务就让莫枫去，他一定高兴！”齐子煜发觉自己越发见不得颜以筠委屈的样子，忙坦诚真心道。 “真是损友，哪有你这样的！什么都让莫枫去，我怎么倒觉得他跟着你这些年只吃苦受累还落下一身坏名声！”颜以筠不由得失笑，抱着齐子煜的胳膊嗔道。 “你不会是心疼他吧，这小子虽然嘴甜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他哪里会真的受累，还不都是其他弟兄们做的！”齐子煜颇有些醋意，忙说道。 “嘴甜也有嘴甜的好处，我倒没看出有什么不好来，不过，你们兄弟二人一起去逛青楼的名声我却听过，京城里传的有诸多说法，现在，只剩下他一个形单影只的，也引得不少少女一见倾心呢！” “他也就凭着一副皮囊偏偏那些无知少女，真正喜欢他的他却一直没有回应，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九皇子涯 “喜欢莫枫的人？是谁啊？我见没见过，是哪家的姑娘？”颜以筠顿时来了兴致，一叠声追问道，不过，看齐子煜的神色，又不确定的问“该不会是某个楼里的姑娘吧？那可不靠谱！” “当然不是，绝对身家清白，而且一心一意，喜欢了他挺长时间可他一直就没有什么表示，每次一提就回避。”齐子煜竖起一根手指来回晃动，神秘兮兮的看着颜以筠，虽然他存了几分刻意在颜以筠面前提起这事的心思，但总觉得颜以筠这样的精神让他也感到不舒服。 “那是谁呢？我只参加过两次宫内的宴会，认识的人寥寥可数，总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颜以筠皱着眉想，到底是哪一位，可想来想去也只有韩嫦曦和宋珺瑶，还有那几个曾经上台献艺的女子，却已经记不清名字。 韩嫦曦那样的性子是不可能的，她若对莫枫有心，怎么会一心去外面游历，而宋珺瑶更加不可能，那可是一片痴心对着眼前这个男人！ 齐子煜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又想到什么，忙打岔道“不是哪位王公大臣家的女儿！若真是那样的身份，看上了莫枫，恐怕家里第一个不同意，虽然莫家的家势不小，而且莫枫家老爷子也是朝内的元老级人物，可他这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一时间谁能容许自家姑娘嫁过去啊！” “恩，这就是跟我出嫁前的情形一样，所有人都以一种要守活寡的目光审视我，连苏府的下人都是，不敢直视的就偷偷打量，然后窃窃私语的。其实都是那些人想不开，这又有什么不好，起码自由自在还不用受姬妾的闲气。” 颜以筠深以为然，颇为赞同的点头，没错，她就是经历过这些，想当初。就连碧柳和素蕊也是颇为担忧愤慨加同情。可谁想到最后会成了这样呢！ “是啊，不用受姬妾的闲气不说，还把我拿捏在手上。整个齐府都是你说了算，这日子谁能想到！”齐子煜最听不得颜以筠嫁过来之前受的委屈，当下忙接着道。 “是啊！谁想得到呢！所以世人的眼光都是有偏见的，人云亦云。自然看到的和实质相差甚远，当然也是你们刻意为之。不过。你说的还是不准确的，齐府我可没有一手遮天，齐伯他们还是听你的！可别出去说的我跟母夜叉似得！” 颜以筠眼睛眯了眯，活像只慵懒的小猫。靠着椅背上下动着肩膀，这是以防颈椎病的动作，原来学来的一直都坚持。总不能再落下什么颈椎腰椎的毛病。 “别绕圈子了，赶紧说到底是谁啊。对莫枫这样痴情，我若认识总要想想看到底般配不般配，若不认识，便要见识一下。” “这个人说起来你该见过，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齐子煜刚要往下说，就听门口传来丫鬟禀报，说九皇子前来请侯爷去明月楼小聚。 “九皇子？怎么从来没听过？”颜以筠侧头想了想，似乎这个人并没有出现过在她的印象里，便问道。 齐子煜先回了说会赴约，然后才说“你确实没见过，九皇子一向低调，深居简出的，那两次宫内宴会恐怕是参加也不出风头，就算是见过你也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他出身可不低。” “出身不低？深居简出？那他还来邀请你去小聚，你原先在宫里和他交情如何？” “宫里哪还有什么交情！不过是一起读过书，可那时授课的先生也极少注意到九皇子。”齐子煜自己整理着衣袖，看看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才准备出门赴宴。 “若照你说的，这样一个低调的人，又往日与你没有什么交情，怎么突然会想起来请你去赴宴呢？该不会也有什么心思吧！”颜以筠更加不解，微微蹙着眉头。 “什么心思！都是他们该有的心思，从古至今，有几个正经的皇室子弟没有心思的？只不过是有人能被看出来，有人藏得比较深而已，但归根结底，谁都想要出头，谁也不想去做阶下囚！”齐子煜笑着，小声说道，伸手在颜以筠额头间摸着，“不要皱眉，还是笑起来漂亮！” “怎么，这样就不漂亮了？偏皱眉！你看不惯就快走吧，我还清静的看一看这几天的账本呢！”颜以筠随着他的动作舒展了脸上的表情，但口气却恶狠狠的，反手就将齐子煜推出了门外。 “晚上少吃点饭，我给你带些吃的回来，都是京城晚上有夜市的时候才能见到的吃食。”齐子煜也不反抗，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嘱咐道。 “什么吃食？等你回来还不都半夜了，吃完又该不舒服，还是算了吧，下次你带我出去逛夜市，当时吃才好呢！”颜以筠住了手，对于他的提议虽然十分动心，可还是碍于自己这身体并不是那么大胃，只得拒绝。 “好，那下次我带你去！” “快走吧，真啰嗦！”颜以筠不耐烦一般的挥手，将齐子煜赶出院门。 虽然嘴上这样说，可眼眸带的都是笑意，直看着齐子煜的身影消失了才返回来继续看齐府中的开支，自从用了她教授的记账方式，她总算能够做到心中有数，大概将账目都捋清楚。 “你也改口叫声姑爷了？这次可是说准了的？”素蕊自从齐子煜离开，才悄悄从屋内探头出来，见颜以筠不用人伺候，将碧柳也赶了出来，才问道。 “这次总该安心了，瞧姑娘这情形，总是没错的，姑爷也是真心疼姑娘的，总算是守的云开了！”碧柳往颜以筠坐的地方看了看，她所处的位置正好能将颜以筠的动作尽收眼底，若有需要，可以第一时间出现。 “是啊，惟愿姑娘此番是终得有情郎，哪怕姑爷将我随便配出去我也放心了！姑娘受的苦多，能有人这样疼着咱们看着也替姑娘高兴！难怪最近京城都说，齐小侯爷浪子回头，引得无数闺秀竞折腰，看这情景，还不将那些人羡慕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入朝堂 那日直到夜深齐子煜才回到府里，颜以筠自己已经躺下，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起身披着衣服在院子里坐着，虽然已经入秋，可天气还是闷热，晚上才有点凉风阵阵。 齐子煜回来也没有直接回自己院子去，反而转到颜以筠这里，虽然他觉得颜以筠十有*已经是睡了，可就是浑身的别扭，脚步不由自主的就往这边走过来，当看到院子里的人影后才安下了心，嘴角的笑意更深几分。 “怎么这么晚还不去休息，在院子里的石凳坐着也不怕受凉！”齐子煜开口的同时已经到了近前，颜以筠早已听到了动静，转身看着他皱眉道。 “一身的酒气脂粉气，这九皇子是把你带进了安乐窟吧！怎么染得一身这样的味道！”一面说着，她一面挥手赶他，齐子煜止住脚步，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可怜巴巴的看着。 “我没怎么喝酒，而且那楼里的姑娘长得也不漂亮，身段更没你好，我连看都没看！”齐子煜说的小心翼翼，在月色下极力分辨颜以筠的神色，生怕某句话惹了她。 “看都没看就知道不漂亮？敢情你武功已臻化境，还有这样的神通！”颜以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话说出口又觉得怎么像个逮住醉酒丈夫的小媳妇似得。 “我总要提神注意到底九皇子说了什么，想知道什么，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信息，或许让我许出什么承诺，哪还有别的心思！络锦，你别多心，我是绝不会再和过去那样了！”齐子煜虽然身上酒气重。可说话头脑却清晰无比，加上眼睛里光亮亮的完全没有半点混沌之色，颜以筠才信了几分。 “他找你也想让你投靠？突然之间你怎么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是不是有什么消息是我不知道的？”虽然之前齐子煜也曾说过理由，无非是皇帝喜欢他，所以有心人便想从他这里得到些消息，可颜以筠总是觉得不对。 “你觉得是什么消息？”齐子煜笑了起来，更让颜以筠看出他果然隐瞒了什么。起身绕着石桌半圈。坐到另外一边，距离齐子煜更远。 “我能知道什么？已经有许久没有得到外面的消息了，自从夜慕笙不来。。。我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渠道，你总是把我放在府里。。。” 颜以筠憋着嘴看齐子煜委屈道，这话倒是实话，她自从和白楼断了联系之后。确实再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当然。她也并不是很想知道，若不是事关齐子煜，她宁愿自己就在这一方小院里自得其乐。 “没别的什么，就是三皇子的势力这一次被揪出来不少。虽然圣上没有说什么，可那态度却摆在那，他本来是最有可能继位的皇子。母妃身份显赫，子凭母贵自然是没有说的。圣上又没有嫡子，他还是皇长子，而且又不是那等不学无术之人！文韬武略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的，又礼贤下士，从哪一方面看都是个难得的皇室子弟！ 但最近，他多年来培植的势力本来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来试探皇帝的底线，却不想圣上一出手就是一一击破，让他足以心惊胆战一阵，虽然没有真的将他如何，可一个预谋，哪怕只是圣上怀疑预谋夺位的人，这以后的机会便所剩无几了！ 同时，圣上的眼光肯定会转向别人，一个最有希望的人倒下了，剩下的人便活跃起来。而且，最关键的是，圣上不仅将三皇子的势力打击，还提拔了一些后起之秀，比如我！” 齐子煜今晚说的更加详细，虽然之前曾跟颜以筠大略提过，可都没有这样分析厉害，而最后一句其实才是他最想要说的内容。 “什么！皇上提拔你了？要让你公然在朝堂上出现？什么职位？”颜以筠虽然已经感到不对，可还是被这个结果惊到了。 “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而且也是当时的形势所趋，也算是安抚之前将我禁足的条令，只是表明了圣上的态度，他要保的人，谁还能动的了？既然动不了，就要靠近才是上策！”齐子煜也不管颜以筠的排斥，径直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的石凳上。 “圣上保你。。。用来打压三皇子一派的势力，可剩下的皇子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不对，三皇子也根本没有丧失希望，他也曾邀约你！”颜以筠皱着眉想，将最近的事情慢慢连起来。 “是啊，他怎么可能因此而完全放手，他自小就是个越挫越勇的，学任何东西只要别人比他好比他快，他就会付出更多的努力补回来！”齐子煜颇有些赞同，眼光晶亮的在近处看着颜以筠。 “风头越盛越招人忌！集宠于一身就是集怨于一身！”颜以筠简而言之的说道。 “这话虽然没错，可我怎么听着都像是形容后宫的话呢！用在我身上是不是有些牵强了？”齐子煜笑着摇头，伸手在颜以筠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 “哪里牵强？我总觉得能够打压自己的儿子而提拔另一个没有什么关系的人才奇怪呢！除非，圣上跟你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或者他认为是有些关系。”颜以筠皱了皱鼻子躲开他。 “想要套我的话？还这么好奇呢，这个事情是不能说的！涉及皇宫隐秘，什么时候你真的成了这齐侯夫人，什么时候再告诉你！”齐子煜摇着头，分明不往她设下的套里钻。 “齐侯夫人？难道我还不是？”颜以筠刚反问，就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意思，当下啐道“几句话就没有个正形，爱说不说，我还不想知道了呢！夜深雾重，你还是尽早回去洗干净这一身的脂粉香吧！” “我现在就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只有这一样，络锦，早点休息，养好身子，否则我都下不了手了！”齐子煜笑着，在颜以筠发飙之前便赶紧逃离了院落。 颜以筠自己坐了会儿，心里却总是想着，这样从幕后走到朝堂真的好吗？他一个龙卫头领，身份又能隐瞒多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诸方关系 颜以筠深处齐府的内院中，自从韩嫦曦离开去各处游历之后，这里便再也没有人来真正的看望她，而消息也自然闭塞，只能通过齐子煜来得知一星半点关于朝堂上的波谲云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某些变化更加的明显加剧。 三皇子和贵妃母家暂时一蹶不振，或者说是表面上退出了这场你死我活的竞争，但实际上，却开始更加紧锣密鼓的招揽人手。 那些被削职乃至杀头抄家而空出来的位置，也被一一安插了不同的人手，只是每一个人背后的属性却不得而知，他们表面上今日效忠这个，明天那个也不敢得罪，但归根结底，到底顺从哪一个阵营却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其他的皇子例如九皇子等也不断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或许他们一直都在，只是被三皇子压制了太多年，一旦他倒下，便有更多的如雨后春笋的力量崛起，不过，所有人都不敢太过猖狂，只小心翼翼的观望，偶尔出手也是无关紧要的互相试探，毕竟没有人希望成为下一个被打压的皇子。 但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起码九皇子楚涯不再完全低调，七皇子楚沄出身虽不如别的皇子显贵，可照样没有阻挡他手下人才济济，而剩下的例如五皇子和十皇子并没有什么大才，也无太多野心，只愿做个富贵王爷，便各自选了阵营。 其中，唯有十三皇子乃是当今皇帝幼子，虽刚足二十，但据说皇帝甚为喜爱，可碍于生母出身不高。也不作为众人效忠选择的对象。可不知为何，偏偏碍了贵妃娘娘的眼，几欲将他视作劲敌。 但十三皇子楚渊却只喜欢诗词歌赋等风雅之事，对于政治和权力完全不喜，据说和他的母妃这性子一模一样。 据宫内秘闻传言，当初十三皇子的生母是个举人家的女儿，虽不算大富大贵。距离宫内其他贵人妃子的家境更是天壤之别。可也算个书香门第，性子极其温柔婉约，善解人意。当年皇帝便是喜欢这一点。 入宫之后这位女子虽不十分显眼，却也很得盛宠，但却从不拉党结派，一向独来独往。后来不知为何，皇帝突然冷落了她。从此便如被打入冷宫一般，过得都是清苦的日子，若非有十三皇子，恐怕如今大家已经淡忘了这位曾经荣宠一时风光无限的女子。 而今。这个自小便和那些富贵的皇兄不同的小皇子长大了，也随了母亲的性子，倒是个特别的存在。所以让人也抓不到什么把柄，倒成了诸位黄子中活的最恣意的一个。 当颜以筠将这些人物关系和各位母妃。以及背后的家族势力，乃至朝上的牵制等等弄明白之后，才发觉，这历朝历代想要夺嫡这件事是多么复杂，需要牵涉多少势力纵横，顿时失去了兴趣。 齐子煜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参与进来，只闲话一般跟她挑拣着重要的说一说，其中当然也包含了他本身在朝中不断上升的位置。 除了三皇子和九皇子不断邀约齐子煜之外，七皇子也派人送来了东西，表面上作为贺礼。随着他们的见风使舵，齐府门前总是聚集了不少前来送礼打关系的人，见不到齐子煜的，或者说齐子煜根本就没见过几个人，其他的便想办法让家中的女眷开始拜访颜以筠。 从皇宫宴上无人愿意理会，避之唯恐不及的角色，一下子演变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各种夸奖赞美几乎将颜以筠埋没起来，见了三波人之后，颜以筠毅然决然的决定，再也不能这么下去，否则她要被恶心到了。 那种闻所未闻的溢美之词，让颜以筠切身体会到什么事中华语言的博大精深，来访的诸位她其实并不记得分明，而且看上去关系平日里也不十分融洽，想必也是根据自家相公的选择而分门别派。 每每颜以筠坐在一旁陪着说笑，其实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好笑，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然后晚上还要熬夜看账本，精神十分萎靡。 齐子煜看了也心疼，明知颜以筠一向不喜这些表面荣华热闹，便吩咐下去，大门紧闭，一概不见访客，反正他现在如日中天，没有人会对他如何，更加没有人会因为这些事来弹劾他，只会对于他更加忌惮。 最后，因为齐子煜的炙手可热，袭爵一派竟有些活跃的态势，自认为皇帝还是顾念老臣功臣，便开始有恃无恐，谁想到，第一个被责骂的便是护国公苏邑，消息传来的时候，颜以筠不知为何竟还有丝丝的幸灾乐祸的想法。 很快袭爵一派再不敢有任何异动，朝堂上一时间颇有些死寂的意味，不过，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新的一派已经逐渐崛起，他们以为那个代表人物是明显的袭爵一派，可实际上，他所代表的东西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今日又来了多少人？怎么把门关起来，这些人还是孜孜不倦的递名帖，若把这种精神用在处理公事上，何愁宁国没有太平盛世！”颜以筠一面打着哈欠，一面说着，眼底已经开始泛起微微的青色，虽然那些夫人小姐们都被挡在了门外，可她还是睡不安稳。 “没多少了，他们这些人自然都是溜须拍马之辈，真要到正文上就不行了！瞧你困得，现在别睡了，一会儿吃过午饭歇个中觉吧。”齐子煜自然的将颜以筠的头放在手心，轻轻帮她按摩着两边的太阳穴。 “恩，我现在终于承认了你说的，今上真是明君，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握下，就不会再有什么威胁。”颜以筠微微闭着眼享受，轻声说道。 “你又看出什么了？这些日子睡不好净琢磨这些了！”齐子煜无奈笑道，手上的动作稍微重了些，颜以筠便挣开。 “这分明就是用多种力量互相牵制，平衡制约！”颜以筠终于想起在现代她听过的这个词，觉得甚是恰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诰命夫人 “这个说法从来没有听过，可是却精准无比，细细想来，如今圣上的手段还真是这样，你如何想来的？”齐子煜听到颜以筠说出平衡制约的理论大为惊讶，看她的目光又多了些欣赏。 “看多了书，自己总结出来的，哪里还需要想。”颜以筠稍有些尴尬，这是她从现代听来的东西，可又没法解释。 “我的夫人自然是聪明伶俐，巾帼不让须眉的！”齐子煜夸赞了一句，随即面色正经道“上次我听圣上提起，可能还会更加重用我，而你。。。” 齐子煜话没说完，齐伯就从院子里叫着“侯爷，夫人！”等话一路进来，站定在屋里便有些气喘吁吁，显然是从大门口一路小跑过来的。 “齐伯，怎么了？不是说要闭门谢客吗？还有人来？”颜以筠看了看齐子煜，才笑道，她自入齐府以来，虽然齐子煜那些年不在府内，可下人们皆是训练有素的，尤其是齐伯，身为管家更加恪守礼仪，年纪虽大，可一板一眼的做派足以看出大家风范，从未见过有今日的狼狈。 “侯爷，夫人，宫里来人了！传旨。。。”齐伯真是上了年纪，狠狠喘了几口气才能开口，可说了一句又歇了半晌。 “传旨？皇上要传旨给你？怎么这样大张旗鼓的！”颜以筠总算是猜明白了，可齐子煜是龙卫，就算现在在朝中有了明面上的身份和实权，可总也觉得奇怪，但看齐子煜毫无疑惑之色，再想到之前他还未说完的话，便道“既然是圣上要加封。你还不快去接旨，可别慢待了。” “不是，夫人，这公公指明是要侯爷和夫人同去接旨的！夫人还是快换了衣服吧！”齐伯忙摆手正色道，他自然不是没有见过宫里的人，比这更大的场面当年在老侯爷在的时候他也经历过，只是自从老侯爷和老夫人都逝去之后。这齐府简直是一落千丈。别说宫里人和圣旨了，就是最近这门庭若市的场面也是久违了的。 “我？”颜以筠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在屋里一向都只着家常的薄衫。兼之天气还没有完全凉下来，也就这样穿着反正也不会有什么需要她见面打点的，如今听了，只得连疑问都赶紧压下。先去内室让碧柳和素蕊伺候着换了正装。 “姑娘这衣服好在是经常备着，虽然有日子没入宫。便没有做新的，但也还能应付这一次。”碧柳在颜以筠身后不断替她整理着礼服的衣摆和袖口，边走边道，她和素蕊二人更加不敢耽误。那可是涉及皇宫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降罪。 “我总嫌这些衣服累赘，而且又穿不到。做多了也是压箱底没的招虫子啃咬，最后也扔了了事。”颜以筠却不喜欢这些繁复的衣饰。每次穿上都如受罪一般，只头上这些珠钗簪环就有五六斤，更别说身上的礼服，一层一层下来人都喘不过气。 “是该多做几身的，但也不急，你之前总是做家常的衣服，也确实没有什么机会穿，可日后却机会多了，总不能一直都只穿这两套吧！传出去让人笑话我齐府穷的连衣服都买不起了！”齐子煜虽看惯了颜以筠不施粉黛的模样，但每次盛装都别有一番惊艳，心里急跳了几下，但也随着说道。 “那才好呢！那个清官家里是有钱的？若是圣上看不过去，就让他多赏一些金银给齐府做衣服啊！”颜以筠不以为然，甩开齐子煜想要握着的手，自顾自扶着碧柳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发觉身后没有动静，才站定缓慢转头道“怎么还不走，时间太久会引得那些传旨太监不满吧！” “那有什么！”齐子煜有些不快，嘴里嘟囔着跟着往外走，一路穿过假山湖泊，花园树林，才到达正厅。 齐府的下人估计已经得了消息，将香案等物摆放整齐，一个前来宣旨的太监眉目不动的坐在一旁喝茶，身边放着拂尘，听见声音才抬头，看到齐子煜和颜以筠的身形立即站起来笑道。 “见过齐侯，侯夫人！” “公公客气了！”齐子煜抱拳拱手，颜以筠则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既然侯爷和夫人都来了，咱们就开始接旨吧！宣旨之后咱家也好尽早回宫想圣上复命！”尖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阴柔，颜以筠不敢太过分，只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太监这种奇特的人种吧。 “好！”齐子煜点头，带着颜以筠面朝大门处跪下，恭敬半低着头，余光看到那太监打开怀里放着的一卷明黄色的布帛，而圣旨两端织成两条提花翻飞的盘龙。 颜以筠听着太监扯着嗓子开始宣读圣旨，只开了个头，她便听出了别的意味，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青砖，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怎样冷静下来继续，只不敢抬头，却也能想见那不断张合的嘴，和嘴里一个一个蹦出来的字，明明每一个她都清楚，可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或者是不想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齐侯夫人？齐侯夫人！快谢恩吧！”太监那奇特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颜以筠终于回神，猛地抬头看着周围几个人不断示意的眼光，才突然想起一般规整的磕头行礼，末了口称万岁，谢主隆恩。 直到齐子煜派人打赏将那太监送出了齐府，颜以筠才转身回来盯着齐子煜看，看的齐子煜不断汗毛倒竖，总觉得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 “怎么了？难道是高兴傻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刚才没说完的话就是为了提醒我的？”颜以筠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在屋里时齐子煜说了一半的话。 “圣上确实提了一句，但我没想到竟这样快！看来齐府圣眷尤隆啊！”齐子煜勉强笑着，不过怎么看她也不像是高兴。 “圣眷尤隆？我却不喜欢，你被不断提拔，进入朝堂已经够招人眼球，如今我再有了封诰，不是更树大招风了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按劳分配 “你只安心当你的诰命夫人就好！其他的事情有我呢！你就想着有了这个封诰之后连你姐姐见了你都要行礼问安，心里是不是痛快多了？”即便颜以筠不说，齐子煜也明白她的担忧，确实现在风头越盛，越容易招人嫉恨。 而且几位皇子都不断示好，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能在其中游刃有余，完全是因为皇帝的态度，而一旦皇上改变了态度，就极有可能会被几方势力完全抛弃，到时候下场会更惨。 可在颜以筠面前，他只愿她能高兴一些，这种预想还是不要跟她提前的好，齐子煜有此心思，便只捡着好处说，哄她高兴。 “哪有这样简单，圣旨一下，估计咱们的门槛又要被踏破了，齐府多少年没有过的热闹，最近可是弥补了大半！”颜以筠可没有那么乐观，想起那些前来贺喜的虚伪面孔，她就觉得头疼。 “万事有我呢！自然替你都安排妥当了！只不过这一品诰命的礼服可要做起来了！毕竟再入宫品级不同，衣着上也不能失礼！”齐子煜本想抬头揉一揉颜以筠的头顶，可看着那珠钗已经无从下手，便只能讪讪的放下手，心里暗道总算是知道了这正服的坏处了。 “我就知道，你既然已经听说了消息，肯定会有后手的！那就全靠你了吧，有你在，真好！”颜以筠由衷的笑了，伸手拉着齐子煜快步向后院走去，这一身的礼服着实难受，必须要赶紧换下才行。 “若累了就让人拿软轿抬你回去，看你走路也是颇为吃力。”齐子煜手上用力，将颜以筠拉回身边。仔细拿手帕帮她擦去脸上的汗珠。 “你也好歹顾忌些，这么多人看着呢！”颜以筠扭捏的动了动，被齐子煜手上用力固定在身侧，便只能由着他，可嘴里还是小声念叨。 “怕什么，习惯就好了！外人走了就不算有人看到。”齐子煜依然故我，堂内来往的仆从不少。皆是听说了圣旨之后前来讨喜的。但之前虽然他们不知道颜以筠具体说了什么，可却能看出这夫人并不高兴，所以也不敢上前。 此刻看着二人终于神色缓和了。才纷纷在周围来回绕着，齐子煜余光扫到，想起这也算是桩喜事，该庆贺一番。便要开口打赏，却又想起颜以筠之前说的话。只得在她耳边细细说着，颜以筠听罢也明白，笑着看他，口中柔声道。 “齐伯。今日算是喜事，也该大伙一起乐一乐的，府内所有奴仆皆多赏一个月月银。因我之前一直身子不好，我院内的人每日也是劳累的很。每人再加赏一两银子。” 自从当家以来，颜以筠终于对这里的物价有了大概的认知，所以打赏也颇有标准，她的话一出，众人皆欢心雀跃的齐声道谢，尤其以她院里的人道谢声更加响亮。而且之前颜以筠受伤得病，她院子的人日夜熬着不敢懈怠，确实让人看着辛苦，如今多拿倒也没有什么。 不过，唯有齐子煜低头在她耳边又悄声抱怨她只管自己的院子的人，不理他身边跟着的人，会引起别人不平的。 “你若觉得好，自己去赏你的人，我又是不管的！” “夫人！亲家派人来了，说要亲家夫人想念夫人，要接夫人回去住几日。”齐伯也得了赏赐，本不想上前打扰他们之间的气氛，奈何门前来的人不依不饶的坚持。 若放往日他自然是会先来禀告再处理，毕竟那时苏府的国公爷和夫人的姐姐都来过，夫人和母家的关系如何简直是一览无余，所以，齐伯心里便明白了几分，自家这位夫人是不喜欢娘家来人的，可今日圣旨下了，诰命封了，人家来人祝贺顺便要叙一叙母女之情，他便不能擅自阻拦。 “来人要接我回去住？难道这就是你安排的躲清闲的办法？”颜以筠愣了愣，随即皱眉道。 “我就算是神机妙算也算不出岳丈大人的想法，他要接你回去，我却是一点都不知道消息的！”齐子煜立即摇头，但颜以筠总觉得这事跟他有关系，或者他知道什么。 “你别骗我，真的不知道？” “真的，你若不喜欢回去就找个理由推了，反正回去你也没有什么清净日子，自然还是留在家好！”齐子煜也不喜她回苏府，每次都见她处处小心，还要受苏邑的轻视和苏冰璃的陷害，他就分外心疼。 “我的娘家我如何会不喜欢回去！他们既然来接我，我就回去看看母亲，反正你也说了，我如今的身份有些人可是要给我行礼的！”颜以筠何尝不知道齐子煜的担心，她虽然也十分厌烦，但苏邑亲自来接，她若执意不去，恐怕会引起齐府下人之间闲言碎语，即便不会在她面前如何，又有齐子煜在，可她也总不愿作为别人的谈资。 “那我陪你一块回去。”齐子煜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回去把衣服换了，让碧柳和素蕊给你把衣服什么的收拾齐整了，齐伯，让门房去把苏府来的人先请进来候着。” “是，已经让进来了，等夫人收拾齐整再备车，现在夫人身份不同，出行随侍的人是不是也要。。。”齐伯应道，却看着香案问道，之前老侯爷在的时候老妇人那些诰命夫人的车轿等还在，此刻来不及现置备新的，只能先应付了。 “不用，哪里这么讲究了，以后也不用重新置备，就平常的车架已经很好了。”颜以筠已经走了几步，忙停下步子制止道。 “夫人节俭，可侯爷，这恐怕。。。”齐伯又要说什么于理不合的话，齐子煜头也不回“一切听从夫人的吩咐！她喜欢怎样，就按她说的来！” “是。。。”齐伯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心里总还盘算着若入宫的话，没有品级的马车会招来非议，总是不好。 “齐伯也是好心提醒，若你不反对，就用母亲的那套出行的东西吧。” 齐子煜猛地抬头，盯着颜以筠极为惊讶“你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态度转变 “你若不同意就罢了，母亲的东西还是留着做个念想好些，是我考虑不周了，一味的嫌麻烦，那齐伯，你就去做新的吧！”颜以筠见他突然变了脸色，以为不喜动齐老夫人的东西，便改口道。 “你刚刚叫了什么？母亲？”但很明显齐子煜的重点和她并不在一个频道，只诧异的问。 “你的母亲，我自然要叫母亲，不然能叫什么？”颜以筠却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只为了这个？她应该叫夫人？还是别的什么？ “你肯叫母亲！太好了，母亲若有在天之灵定会欢喜的。”齐子煜喜形于色，他从未勉强要求过颜以筠这些，毕竟他们从开始经历了种种也只是个名义上的夫妻而已，虽然他万分期待颜以筠真正将这里当做家一样，可到底，还是不敢有过多的要求奢望，如今她竟主动叫出母亲二字，让他如何不欢喜。 “说起来，倒是你，从未带我真正拜见父母高堂，想是因为我还不够格做着齐府的儿媳！我这一声母亲倒是真的越矩了！”颜以筠经他一提也想起来，自从嫁入齐府，因为齐子煜父母都早年亡故，便没有正式拜高堂的项目，如今想起来还真是有所缺失。 “哪能！你这样的儿媳，他们定会十分高兴的！等过几天，我带你去给他们烧纸，正式见过！”齐子煜拉起她的手高兴道，“齐伯，先去预备着，等我陪夫人从苏府回来之后，就去正式面见父母，一应果品都不要缺了！” “是，侯爷。奴才这就去办！”齐伯应了一声，忙下去安排。 直到换了衣服再出门，颜以筠的手一直被齐子煜攥在手里，虽不用力，却也无法挣开，只能任由他用这种方式来表现他的喜悦感动和谢意。 他如何不感谢，他以为他的生活只那样浮华喧嚣着却也空虚的度过。却何曾想到原来上苍对他如此厚爱。竟愿给他这样的一个人来弥补多年情感温暖的缺失，让她陪着，让他也心甘情愿的宠着。只这样，就足够了，曾经受过的一切苦难和委屈都已经被她的到来而冲刷得一干二净。 “前面就是苏府了，你还是先放开吧。若被父亲看到了，又要说什么不知庄重等话。”颜以筠脸红了消退。消退了半晌又红，齐府距离苏府本来就不是很远，这一路心就仿佛上上下下的不得安生。 “那等你父亲不在的时候再握？等回了你的院子？”齐子煜松开了手，嘴上却不情愿。 “说什么呢！”颜以筠转过脸。看外面马车逐渐停稳，门口的两个石狮子还是那样威风凛凛，却早不如她初见时的模样。或许是心境不同了吧，想来她第一见苏府的大门还是回四的时候。那时她孤身一人，府里也是空荡冷清的。 而现在，她有了齐子煜在身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两情相悦，并且能够相依相守，嘴角挑着一抹笑意，连门口曾经阻拦不屑她的守卫也视若无睹，径直的从大门进去。 穿过前厅，直到后堂，苏邑和苏夫人已经在等着了，苏冰璃也意外的在旁边坐着，颜以筠仿佛没看到苏邑久候不佳的脸色，只笑着和齐子煜一路说笑的走近，直到入了堂内，才止住了话头。 正色行礼问安，齐子煜也跟着口称岳父岳母问安之后，和颜以筠挨着坐在另一侧，和苏冰璃面对面的位置。 “多日未给母亲请安，是女儿的不是了，不过，齐府内事务繁忙，女儿一人之前又不懂那些庶务，少不得要忙碌一阵，还请父亲母亲见谅。”颜以筠的话滴水不漏，字字句句都在表明如今自己在齐府的地位身份，也是给苏冰璃听。 “回来就好，子煜一直都是忙于公务，齐府好歹也是侯府的规制，日常事情定然是少不了的，母亲又如何会怪你呢！只是总是想你，便让你父亲去接，没想到还妨碍了子煜的正事，还要陪你一同回来！” 苏夫人开口便笑道，脸上是毫不在意的神色，对颜以筠更加的和颜悦色，而且透着几分她不熟悉的亲昵。 “都是你母亲成日说想你，非要去接你回来才罢休，好了，回去收拾一下，准备用饭吧！”苏邑喝了口茶，眼睛低垂的看着面前的茶盏，并没有看过他们任何一个。 “是！母亲，丰儿呢？我也怪想他的！而且这次回来，夫君也说要亲自向圣上举荐，让丰儿再过两年就去宫里伴读，毕竟教导皇孙们的皆是大儒！丰儿尽早进学也好。”颜以筠起身之前又向着苏夫人道，完全没有理会苏邑的意思，而苏冰璃则更是在一旁成了隐形。 “如此真是太好了！丰儿的老师一直都没有定下来，我总想挑个极好的，以后也能进国子监，可要是子煜能够让丰儿入宫伴读，真是再好不过！”苏夫人顿时喜上眉梢，苏瑞丰可是她的心头宝，是这苏府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自然是要从小认真教导的，若有个什么万一走错了路，她这心血可就白费了。 “你父亲小心谨慎的，从不敢向圣上说这样的话，如今看来，圣上还是最欣赏子煜的，总是事事有些照顾！”苏夫人继续说道，这话似乎触到了苏邑，也抬头轻轻扫过齐子煜，看对方年纪轻轻，却颇有城府，处事不露声色的模样，更添了几分坚定。 “无妨的，圣上也是有意为皇孙们选几位世家出身的子弟做伴读，总有个互相激励上进的意思，而且也是为皇孙们日后身边有贤臣相伴。”齐子煜谦虚不已，更引得苏夫人赞不绝口。 “如此便是多谢了！”苏夫人听了更是觉得前途不可限量，对颜以筠的神色愈加温柔，原以为这个女儿是个无用的，没想到竟阴差阳错的嫁给这样的人，真是有福！便不似某些人，算计不断，可到最后谁能想到齐子煜竟然是这样的人物，看她如今后不后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以牙还牙 苏冰璃自然是后悔的，她使尽了手段，就是无法将这个令人厌恶至极的妹妹除掉，哪怕只是毁了她的名声也好，女子不是最注重名节了么，可偏偏几次都被她多了过去，而且齐子煜竟然事事护着她，为了她还回来讨好父亲和那个女人，更加让她无法忍受！ 那时，齐子煜仿佛神祗一般来守护她，苏冰璃的心里仿佛有千万条虫蚁噬咬着，令她疼痛难当，又无法叫喊出来，只能自己忍着，结果就是回来后又头疼症发作，几日才有所缓解。 当初有一半的时候，她的头疼是装出来博得苏邑疼爱的手段，只是现在冬雪身死，身边的人让她无法全心信任，便不再用这方法，谁想到竟然会一点点的加重，正如那些大夫所说，她终究将本来好好的身子折腾成了现在这样。 而今日，这两人竟然会一起出现在苏府，齐子煜每一句每一个眼神苏冰璃斗看在眼里，那分明是满满的情意，可却对着一个她最恨的人！为什么这个男人不是她的！难道不该是她的吗？苏络锦不过是又抢走了她的东西，然后还来耀武扬威，这是什么道理！ 而且，父亲也仿佛对齐子煜极为满意，连带着对苏络锦的态度也转变了，她容貌比苏络锦强，才华更是出众，如何就在齐子煜眼里没有一席之地！ “姐姐是身子不适吗？怎么脸色这样苍白，莫不是听说我得了一品诰命的封赏一时高兴，情绪太激动了吗？”颜以筠自然看清楚了苏冰璃眼中的恨意和冰冷，可这样的时候，她不去踩一踩她的痛处怎么对的起之前几次三番的陷害！ “一品诰命？”苏冰璃还未答话。苏夫人的声音就已经插入进来，那一脸的惊喜绝不似作伪。 “正是，父亲派人去接女儿前不到一个时辰刚下的圣旨，女儿还未及报喜回来，咱们的人就到了！女儿就想着回来之后再向父母禀明，这岂不是巧吗？” 颜以筠知晓苏夫人这惊喜从何来，不过是因为她的品级定下。苏夫人的脸上自然有光。也就多了一条足以炫耀的资本，本来她这个女儿嫁入齐府是不愿提及的事情，可现在却变成了光耀门楣的所在。即便是嫁出去说到底也是苏府的女儿！ “是！太巧了！老爷你之前也不知道消息吗？这一品诰命可不是轻易封赏的！这可真是大大的风光！”苏夫人转头问向苏邑。 “我之前只听了些消息，本以为还要几日才定下来的事，没想到子煜圣眷尤隆啊！确实是喜事！”苏邑也高兴，只是更多对着齐子煜。 “你！”苏冰璃听了脸色几乎如白纸一般。身子在椅子上晃了晃才稳住，勉强扯动了嘴角“真是恭喜妹妹。妹夫了！” “多谢姐姐！”颜以筠立即笑着回应，只盯着苏冰璃看她如今病恹恹的模样还如何能再害人！ “你也不要太过招摇！一品诰命，是圣上对子煜的隆恩，是看重子煜。你要处处小心谨慎，不要做错什么招人笑话，有了品级身份已经不同。出去之后代表的是齐侯府，再不可向以往那般轻慢任性。若让人说什么闲话，最后还是对着子煜的！” 苏邑一如既往的严厉告诫，颜以筠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反应，便也不在意，只行礼一一应着，苏邑说一条，她就答一声是，到最后苏邑也没有了话再提点，颜以筠见他住口才接着道。 “父亲教训的是，女儿都记下了，圣旨到齐府之后，齐伯也说原来齐府内的规矩是极大的，在外也要时时有按品阶行礼的规矩，若论起来，就是姐姐见到我也是要行礼的，只是我总想着咱们一家人，哪里还拘那些，在外，女儿自然是懂得进退的。” “夫人这话说的倒不通，岳父大人的意思自然是要你时时刻刻都记着自己的身份，难道朝堂上还分是不是一家子吗？还不都是皇上的臣子，要替皇上分忧，各尽其责，各司其职，哪能因为是一家子就废弃了朝上的礼法尊卑呢！说句不敬的话，就是如今贵妃娘娘回家省亲，娘娘的亲生父母也要行跪拜大礼！” 齐子煜立即反驳道，二人一唱一和配合的极为巧妙恰当，苏冰璃的眼中几乎喷出层层的火焰，要将颜以筠燃烧殆尽，想让自己对她行礼，简直是痴人说梦！她是苏邑嫡女，苏府的长女，正经原配所出大家闺秀，京城内数一数二的贵女，如今竟然要向一个继室所出的女儿行礼！她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而苏邑来回看看两边绵里藏针的交锋，他从不是笨人，否则也不会在朝堂上手握重兵还能明哲保身这些年，此刻瞬间就明白了这三人的矛盾，他第一反应便是维护苏冰璃，可齐子煜一字一句皆是顺着他的话说，让他又无从反驳。 他想要拉拢齐子煜，将自己的女儿嫁入齐府就是这个意思，可如今很明显齐子煜明里是驳斥，实际是添柴加火！苏邑又不想直言驳了他，便只能笑了笑道“今日高兴，这些礼法之事容后再议，子煜，络锦你们还是先去换了衣服，等吃饭的时候再说。” “岳父大人，这礼可不分什么时候，难道举国同庆的时候面见圣上就不需要行礼了吗？”齐子煜却毫不领情，自家夫人受的委屈他都曾经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如今不借机给个教训，苏冰璃之后更加得寸进尺。 “小婿记得之前第一次面见岳父的时候，小婿就说过，我的夫人自然一切有我！那如今既然岳父大人也发了话，要随时都记住这诰命夫人的身份，那我们两个晚辈自然只有遵从的道理！” “姐姐，实在不是我要如此，父亲都发话了，姐姐若不听，那我也就不知道什么叫身份品级高低了！那出去又能如何震慑别人来保住我夫君的面子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扳回一城 “锦儿，你姐姐身子不好，自从那日从云山寺回来之后，你姐姐这头疼症愈发的厉害，看她现在也是累了，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这礼仪之事也等她好了再说！”苏邑见苏冰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知这个女儿让他自小娇宠的心高气傲，如何能低下这个头，便还是开口维护。 “姐姐身子不好？”颜以筠上前一步，行至苏冰璃的面前，侧过身背对着苏邑，只低声俯身在她耳边道“你当真是身子不好吗？还是不愿意承认我现在比你富贵，比你尊崇，还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怎么？” “父亲，女儿觉得突然头疼难当，请父亲派人去请李大夫来！”苏冰璃一手按住额头，一面急急说道，她的声音突然虚弱无比，娥眉蹙起，真有几分病西子的模样。 “快！还不快去！”苏邑忙向外叫道，外面已经有人领了差事一路跑着去外面请大夫，而苏邑又转脸对颜以筠道“你看看，这。。。你姐姐身子不好，你又不是不知！多久不回来一次，回来我和你母亲还没说你，你倒反而气着你姐姐！若再拿出诰命夫人的谱，就出去向别人摆！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 “岳父这话说的在理，那就先让姐姐去诊病吧，夫人，我看这饭也吃不了什么，不如还是回去吧，府里多少事等你处理，现在根本不能离了你！”齐子煜心里冷意更盛，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可眼睛却已经没有了什么笑意。 早就料到苏邑会妥协偏颇，他一向疼爱苏冰璃，岂会让她受半分委屈。自然处处指责颜以筠的不是。 “既然这样，就一切听夫君的吧！我们先回去了，女儿告退！”颜以筠向着苏邑和苏夫人规矩得行礼，便跟着齐子煜向外走去，临到门口，才听苏邑气恼至极的声音。 “简直是没有。。。”他想说没有规矩，不敬父母等话。可自己偏偏才用礼法这事说过她。便硬生生的憋住了后面的话，想起自己叫他们这次回来也是有目的的，在没有达成之前。怎么能放他们离开。 若这次齐子煜被驳了脸面离开了，下次恐怕就没那么容易相见了，如今的势头，苏邑不动声色的向着苏冰璃递过眼色。示意她暂且先忍耐一时。 “还不回来！怎么说你两句就这样的脾气，都是你惯出来的！”最后。苏邑还是把责任推给了苏夫人，言辞间颇有些无奈。 “锦儿！怎么说走就走呢！才刚回来。。。”苏夫人也更加不愿意他们离开，齐子煜刚说要让苏瑞丰入宫伴读进学，若受了气离开。苏瑞丰这学又该如何呢！于是，忙起身上前拉着颜以筠笑道。 “姐姐不是头疼吗？我自是听人说过的，我们姐妹命格不合。说我会克姐姐，如今一看。可不是么！本来好好的，我一回来，姐姐就犯了头疼，日后，还是少回来，免得让姐姐不安生！” 颜以筠绷着脸，神色极为不悦，她最开始的时候收到苏络锦的影响，每次面对这样的不公，总是会有心疼的感觉，后来，就演变成了无视，而现在，似乎自从有齐子煜给她撑腰，她已经能够和苏邑针锋相对，今日，岂不就是他落了下风！ “谁在背后胡乱嚼舌根！哪有什么克不克的！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希望你们和睦相处。罢了，璃儿你给你妹妹，妹夫行礼之后便快去诊治吧！别在这里硬撑了！” 苏邑闭了闭眼也颇为不情愿的开口，苏冰璃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看向苏邑，她没有听错什么吧，父亲竟然会让自己向他们行礼！ “父亲！” 苏邑却摇头，示意苏冰璃不要再说什么，赶紧行礼退下，免得他们计较起来受更多侮辱，苏冰璃本以为苏邑绝不会有此决定，只要装病混过去也就是了，以后再见也不会再提起这事，可谁想到齐子煜竟然帮着她步步紧逼，竟让苏邑也让步妥协。 “是。。。”苏冰璃咬着下唇，气的浑身都颤抖不已，手臂撑在椅子的雕花扶手上才将将站稳，看着颜以筠，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出一个洞来，可终究是忍了又忍，勉强行了礼就转身欲走。 “姐姐，是这京城有名的大家闺秀，但似乎并不知道如何行礼，碧柳，过来示范一遍，要如何行礼才是对的！”齐子煜又开始笑，只是眼神愈加不好，在他面前没有人可以欺负他如今心尖上的人，而眼前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的陷害，若不是她是苏家的女儿，早就消失了。 “是！”碧柳早就看不惯苏冰璃的行事，一直压着自家姑娘不说，还处处刁难陷害，今日姑爷出头，她心里乐的不行，闻言端正的走到颜以筠面前，举止十分恰当，动作标准的行了礼。 “姐姐！请吧！”齐子煜向前一引，苏冰璃恰好抬头，望着他毫无感情的眸子，不由得心里一痛，她在任何人面前受辱都可以，只唯独这个男人。 她放下身段百般示好皆没有得到回应，哪怕是有一席之地，他仿佛只能看到她那个一无是处的妹妹，而自己则只是一个他针对的人！何等讽刺，何等酸楚！可是她偏偏就喜欢了，就如他现在百般为难只为了别人，也让苏冰璃觉得自己是有机会得到这一切的，得到他倾心相护。 美眸直勾勾的盯着齐子煜，逐渐泛起了湿意，美人含愁，泪滴欲坠未坠的时候是最动人心魄的，偏偏齐子煜只皱了皱眉，看向身侧的颜以筠，低头在她耳边道“你这姐姐不是被刺激过了吧！怎么神色我瞧着不太对呢？” “或许你向她再靠近些就能分辨出来了！”颜以筠半抬着头，促狭的笑，引得齐子煜也跟着无奈的笑，但眼里立即就有了温度。 苏冰璃更加痛恨她的存在，若这个世上本就没有苏络锦，她没有妹妹，整个苏府只她一个嫡出的女儿，那又怎会是今日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旧症复发 “姐姐。” 苏冰璃闻得一声颜以筠的呼唤，几乎气得呕出血来，身边伺候的丫鬟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这丫鬟虽然自冬雪在时就服侍在苏冰璃身边，可毕竟不是冬雪，不敢为她开腔得罪在场的二姑娘和姑爷，甚至是老爷，平日里府里人总说二姑娘是个煞星，而且性子又野，如今看来这姑爷也不示弱，更不敢开口。 “见过。。。”苏冰璃狠狠喘息着，握住身侧丫鬟的手，几乎是在她搀扶下缓缓蹲了下去，一字一顿，都是恨意和不甘“齐侯夫人！” “免礼，姐姐看起来还真是不太好，还是快回去歇着吧！”颜以筠笑容一变，伸手虚扶苏冰璃，并不真的碰到，她可是长够了记性，没事苏冰璃还要给她找事，别说这个时候要真扶了说不准就被彻底陷害了！ “就是！璃儿，快回去让大夫看看，莺儿！还不快扶着你家姑娘！在一旁杵着做什么，连伺候人都不会！真是。。。没用的东西！”苏邑见颜以筠说话，齐子煜也没有再开口，忙开口骂道，这一肚子气也就随着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是，奴婢这就扶姑娘回去！”莺儿脸上不敢露出一丝委屈，只小心的将苏冰璃大半重量放在自己身上，一点点的挪出门，门外有婆子听说了找了软轿抬着苏冰璃赶紧回去诊治。 “我们也回去吧，多日没有回来住，那院子也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得先看看安排人打理。”颜以筠一直看着软轿拐了个弯再看不见，才对着齐子煜道。 “你的院子日日都有人打扫呢。一点都没有动过，放心吧！就等着你们回来住呢！”苏夫人甚至有些刻意讨好，忙接话道。 “多谢母亲！”颜以筠随着齐子煜行礼告退，二人一前一后就如寻常富贵家的夫妻一般以夫为天，可刚一进远门，便立即换了顺序。 “怎么样，今日心里还痛快吗？之前你那法子只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真要恨一个人。自然要这样兵不血刃，甚至借别人的手来做！”齐子煜笑的谄媚，不顾碧柳和素蕊还在身边便开始邀功。后面的两人听了开头，就赶紧转身各自带人去安置。 “你聪明极了，行不行！这个法子你是临时想的，还是早就想好了？”颜以筠好奇问道。“我本想借着这个由头气一气，刺激她也就罢了。却不想你更狠！” “当然是临时起意，难道我还能有预知之能不成？”齐子煜伸手揽过她的腰，对她的称赞极为满意“那你可高兴了？以后再有人想对你不利，只管交给我就是了！包你满意！” “那倒好了。坏人由你去做，我只装聋作哑吧！”颜以筠笑着拍手，她何尝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时时提防别人陷害实在太累，有人愿意让她依靠真是太好不过。 “是。你只管做好人！怎么现在说你呀我呀的，我明明听到在前面你那时的称呼极为悦耳，再叫一声听听。”齐子煜早有预谋，从在苏邑和苏夫人面前颜以筠第一次称呼他为夫君，他这心忽上忽下的，恨不得赶紧回来，这一天颜以筠给他的惊喜太多，竟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称呼，我怎么不记得了？原来竟不是诚心帮我呢！还是有目的的！”颜以筠撇嘴，立即挣开齐子煜，颜以筠心里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不想承认，那时在苏邑和苏夫人面前假作伉俪情深，总不能直呼其名，可现在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想想就觉得别扭。 “没有，当然没有，怎么会有目的呢！我就是。。。”齐子煜还想往下说，看颜以筠飘过来的眼神，立即改口“看不惯她总是那样害你，去换衣服吧，今晚的饭菜应该是极顺你口味的，多吃一点。” 颜以筠抿着嘴乐，然后点头“好，就算不顺口的菜色，我今天也会吃的十分高兴的！” 他们两个倒是没有猜错，当天苏冰璃没用出现在餐桌旁，只听说确实是头疼极为严重，请来往日熟悉的大夫都说是气节变化着了凉，苏邑也毫无办法，只能守了一阵看她喝下宁神止痛的药休息之后，便回到正厅。 “锦儿，你姐姐一贯是心气极高的，多顺着你姐姐一些才是！今日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饭桌上，苏邑还是没有忍住指责，但看齐子煜的脸色又冷了下来，立刻就停下后面的话。 “父亲教训的是，姐姐一向都是父亲最心疼的女儿，自然是要排第一位的，母亲与我甚至弟弟，都不及姐姐重要！”颜以筠咽下嘴里的饭，明明刚才还很有胃口，只他这一句，便立时搁下碗筷。 “放肆！这是怎么说话呢！你和丰儿都是我的骨肉，我如何不疼！这样不知轻重的话传出去还以为你们受了天大的委屈！”苏邑只听了颜以筠说一句，心里的火就立时被激起来，他经常怀疑自己和这个女儿是不是上辈子有仇，今生便从一开始就不该是父女。 “岳父息怒，夫人不过也是心直口快，却没有什么坏心的！否则也不会一直被人陷害，姐姐的病也不是因为我们回来导致的，多半大夫说的对，天气变化，是会引起很多旧症的。” 齐子煜眸光冷冽，但对于常年在沙场拼搏的苏邑来说不会有任何阻碍，只是稍稍收敛而已，可他的心情却愈加不好，明明才把自家宝贝得不行的夫人哄得高兴，他几句话就又成了这样！ “子煜说的也对，大夫都说了，想必是没错的，怎么都能怪在锦儿身上，丰儿去给你父亲敬酒，让父亲消消气！”苏夫人将儿子从乳母手里揽过来，轻声劝道。 “是！”多时不见，苏瑞丰又长高了几分，敬酒行礼也颇有些样子，也不知是不是苏夫人提前吩咐的，给苏邑敬酒之后竟又转身想着齐子煜和颜以筠行礼问好，再不复第一次见颜以筠惊吓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意外表白 不管苏邑对苏络锦这个女儿本身是如何看待的，而对苏冰璃更多的应该是疼惜，可苏瑞丰则又不同，作为他唯一的儿子，日后苏府唯一的继承人，苏邑还是分外关心的，如今苏夫人让苏瑞丰敬酒来打圆场，苏邑也就瞬时不再多说别的什么，而齐子煜则一心给颜以筠布菜，一顿饭倒也吃的平静。 用过晚饭，苏邑和苏夫人竟早早的让颜以筠回去休息，连齐子煜也被一起赶走，丝毫没有要留他谈事情的意思，颜以筠有些纳闷，难道这苏邑是转了性子，这一次就只是将他们接回来住几天，还是苏夫人真的想她了？ 可怎么看都不像，不是颜以筠不信，而是这两个人从她自鬼门关绕一圈第一次见过之后，就知道苏络锦在他们心中是何种地位，如今再来关心，演出那些父慈子孝的戏码是不是掺杂了太多势利。 “想什么呢，这样入神，我叫你几声都没听到。”齐子煜轻轻拍了下颜以筠的肩膀，从饭厅出来之后，她便一直默默的向回走，也不说话，甚至都不看路，天色渐暗，他们需要经过的花园里枝叶繁茂的，稍不留神就容易被剐蹭到，齐子煜一路在后面替她小心挡着，快到院门口才问道。 颜以筠又向前走了几步，才突然回身看着齐子煜皱眉问道，倒退着向自己院子里走，声音已经压低，毕竟不是齐府，苏府里的下人几乎不将她看做正经的如苏冰璃一般的主子。 “我是想着这次回来怎么突然变了风向？我都预备好回来被骂一顿的，可从进门到现在还有些别扭，我父亲不是一向最疼爱偏向姐姐的么，怎么这次也终于发现我的优点了？” “不是发现你的优点。而是发现我的优点！”齐子煜毫不谦虚，无奈道“莫非你认为齐府外那些人真的因为我们闭门谢客就离开，然后再也不来打扰？在他们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只会通过其他方式，围魏救赵明白了？” “比如通过我父亲跟你搭上关系？还是说我父亲找你也是另有目的。。。”颜以筠自己说完又立刻否定“不对，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的，当初我受伤的时候他就去找过你，还单独谈了那么久。他手握兵权。圣上一向十分忌惮甚至猜疑，所以他也是通过你来试探皇帝的想法？还是想让你在皇上面前替他说话？” “差不多，只不过这次。你被封了诰命，你父亲更加认为我在圣上面前十分得势，便连同之前对你的态度也收敛了许多，不过刚刚在吃饭时他又有些想用父亲的身份压你。我倒要考虑考虑他的要求了！” 齐子煜对于颜以筠受委屈的事情一向耿耿于怀，也只看苏邑是她父亲的面子上才容忍着。不过，每次见颜以筠兀自委屈却还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就更加疼着，对能给她委屈的人也愈发不待见。 原本他一个表面上无官无职又风流名声在外的人是否待见别人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现在，皇帝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所以不被他待见的人硬贴也要贴上来。 “唉。枉我还以为父亲母亲是真的想念嫁出去的女儿，毕竟这些年也是一直没在身边。原来还是因为你我才有这样的待遇！”颜以筠顿时耷拉着脑袋进了门，事实太伤人，让她觉得人性愈加丑陋无比，哪怕是亲生父母又如何，还不是看她有利用价值就多亲近一些！ “傻丫头，这个世上哪里会有人会什么都不图就对另一个人好！除非是生养的爹娘，不过在这豪门大院之内，就连血脉至亲恐怕都没有那些纯粹的感情了！”齐子煜和她并行，伸手在她的头顶上揉了一揉，声音温柔低沉，直达心际。 “那照你这样说，你对我好也是有目的的？”颜以筠敏感的抬头看着齐子煜，甚至有些不确定。 “当然，我对你好当然有目的，而且是极为明确的目的！”齐子煜点头，颜以筠的心却一点点下沉，他这是什么意思，目的，原来他也有目的的示好接近！心里一痛，竟不想再问下去。 “怎么不问我是什么目的？”齐子煜含着笑看她，颜以筠却突然低头，眼眶已经有稍稍的酸痛，她不知这是怎么了，还没有说出什么就自己先觉得胸口堵的慌，甚至有些害怕齐子煜会说出什么。 “是什么？”但最终她还是问出来了，她还是不能逃避，若有就是有，像康睿那样的渣男她看到了便告诉自己已经结束，从不肯给自己和对方再有任何的余地，而现在，亦是如此，若齐子煜真有别的想法，她还来得及给自己一个痛快，只是声音闷闷的，带着颤抖和哭腔。 “因为我要留下你啊，所以要愈发的对你好，才能留住你，否则你要是不开心走了，我可怎么办！这么多年我才找到一个能够生死之间都不愿意放弃我的人，怎么能轻易放开你！” 齐子煜抬手摸着她的脸颊，低声述说，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虽看不到她的神情，却依然能猜到她必然又想到了别处，他何尝不知这个女子颇有些胡思乱想的本事，心里一阵酸一阵疼的，没比她好受多少。 “就会哄人，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存了别的心思！想要讨好我然后让我同意你再另娶别人！”颜以筠这才看他的眼睛，心里的难受顿时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甜如蜜，这算不算是表白。 “天地良心，我哪还会娶别人！我说的你难道不信？”齐子煜忙否认，果然是被她想歪了，这一点点的酸都快泡到他心坎了。 “信！你说的我便信，哪怕你是骗我也好，起码你还能用心编故事骗我呢！可是若被我发现了，你就完了！我们也就完了！”颜以筠和齐子煜对视，一字一句，仿佛她曾经受过所有的痛都在这句话里包含。(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瑞丰长大 “我怎么会骗你！”齐子煜再次无奈的笑，只能怪他怎么偏偏就看上了眼前这个多疑的女子，还以为是温暖的小火炉，谁想到她的胸口里是个包裹在冰种之内的心，可无奈之后，也还是心疼，虽不知她曾经经历了什么，可这般警惕小心如一只随时要攻击的小兽一般，如何不令他心疼。 那天晚上，颜以筠和齐子煜坐在院子里聊天，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转天醒来，只觉得更加靠近，偶尔对视都感到眼里的情意深重，让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十分不适应，唯有碧柳和素蕊二人一直跟着的才稍稍好些。 可心里却都高兴无比，这次回来苏冰璃那身边的冬雪不在，苏邑也不再事事替她撑腰，而苏冰璃头疼症确实发作的极厉害，一直在院子里静养没有出门，也就没有给她们来添堵。 素蕊甚至觉得这苏府的日子都快赶上齐府里那样恣意安然了，只要没有苏冰璃陷害挑事，而且又有姑爷多方疼着自家姑娘，两个人这样看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颜以筠倒愈发不适应，几次提出离开，可苏邑就是不允，非要继续留他们住下。齐子煜也劝她宽心，说什么苏府和齐府一样，但在颜以筠看来哪里一样呢！齐府才有些家的样子嘛！ 只是这话她没说，明知若说出来齐子煜又要高兴不已，可颜以筠偏不想他得意，就忍着不说，就这样一直住了十来天。 “姑娘，莫大娘来了。说夫人请您过去，说有话要跟姑娘说呢！”素蕊进屋回禀，身后莫大娘进门便请安行礼，却是对着齐子煜。 “哦？母亲找我？”颜以筠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齐子煜，示意他该来的果然会来，不过她却没想到会是苏夫人先找她。 “我陪你一起过去，也是给岳母请安。”莫枫了然的点头。不露痕迹的说道。跟着颜以筠起身。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母亲想必是有些要紧的体己话跟我说。你跟着做什么！” 颜以筠娇嗔一瞥，落在莫大娘眼里，心中也暗自有了计较，曾经在苏府。这二姑娘看着毫不讨喜，又在外养成的野性子。此刻却终究是一物降一物，这位姑爷偏偏就宠的紧，几次为了她跟老爷都要顶撞起来，如今再看。实在是不可思议。 “真的不用我跟着你去？”齐子煜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得到颜以筠的肯定后又转头道“莫大娘，是只岳母一人还是岳父也在？” “回姑爷的话。只有夫人一个，老爷在前厅来了客人。正陪着说话呢！姑爷且放心吧，在夫人那里，也是不能让二姑娘受委屈的！”莫大娘忙低头恭敬回话，虽然她不知这位名声在外的齐小侯爷怎么就得了皇上的青眼，可到底如今是朝上的红人，连老爷都要奉承几分，她又怎敢造次。 “那就有劳莫大娘了，不过现在外面天气虽然不那么热了，可风又不小，还是穿上斗篷过去，省的着了风，你身子刚好些日子，可不能反复！”颜以筠无奈点头，让碧柳去取来披风，心中默想总觉得齐子煜在她面前就变成了话唠，也不知他在龙卫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唠叨头领。 “又想什么呢！若换了别人，我可是从不这样费心的！”齐子煜仿佛已经知道她的心思，走到面前借着帮她整理帽子的机会在她耳边轻声道。 “哼，谁稀罕！”颜以筠又瞥了他一眼，转身笑着对莫大娘道“咱们走吧，别让母亲久等了。” 莫大娘没再接话，躬身走在颜以筠身后，后面又跟着素蕊，她原本住的院子自从出现那事情之后就换了地方，与苏夫人的主院十分接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也就走到。 苏夫人正在屋内和苏瑞丰说笑，见她进来忙招手道“锦儿来了，快过来坐下，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丰儿听说你要过来说什么都不回去，非要等你。” “是吗？丰儿这次见又长高了不少，而且也懂事了，那行动做派真有几分大家公子的势头，再过些日子上了学，怕是会更好，母亲到时候还有的高兴呢！”颜以筠由着素蕊为她把披风除下，顺着苏夫人的意思坐在她身边下手，苏瑞丰已经端正的起身行礼，十分有规矩的模样。 “多谢姐姐夸奖，丰儿只是最近跟在父亲身边，出去见过几次别人府上的小公子们，自然知道丰儿多有不足，所以愈加想要学好！” 苏瑞丰小小年纪说话条理清晰，让颜以筠又是一惊，想起那时她刚来的时候，见到苏瑞丰还是个看她就吓得什么似得小孩子，怎么会变化这样大，难道跟苏邑出去几次还能长进这么多？想到这里，颜以筠的眼光又在苏瑞丰的身上转了几转。 苏夫人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却没动声色，只对着苏瑞丰道“已经见过姐姐了，你也该回去休息，饭后还要跟府里的师傅学习习字，切不可偷懒，知道吗？” “是！儿子告退，明日再来向母亲请安，若有时间，再去给姐姐姐夫请安。”苏瑞丰再次行礼，然后才在乳母的带领下出门离开。 “锦儿是否觉得有什么不妥？我看你刚刚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解？”苏夫人一直等到苏瑞丰彻底离开院子才开口问道，经历了上一次苏冰璃的巫蛊之事以后，苏夫人虽然并未和苏邑有任何嫌隙，还照旧做风光的国公夫人，可心里却小心了几分，若放在原来她在看到的时候就已经问了。 “并没有什么，只是觉得丰儿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原来那样小孩子的，现在怎么跟个小大人一般，说话动作完全不同。”颜以筠犹豫了一瞬，还是坦言道。 “可不是么，我也觉得颇为奇怪，不过你父亲最近确实也是带着他出去，或许真的有助益也未可知，丰儿是这苏府唯一的男丁，自然是要悉心教导一些，有变化也不奇怪，”苏夫人话锋一转“只是，锦儿，你倒是让我愈发放心不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催生占位 “只是锦儿，你倒是让我愈发放心不下。” 若说起来苏夫人年轻时也算得上是个顶尖的美人，即便是现在有了年纪，眼角唇边皱纹生出，可依旧不损她容颜，眸光中只多了些忧愁，就叫人见之心动。 “母亲，我好好的，怎么让您放心不下了？”颜以筠觉得自从到了这里见到的人容貌皆出众，尤其是见过夜慕笙那般出色的容颜，对于美人的抵抗力倒是逐渐提升，否则若在原来，早就弃械投降，满足她的一切条件了，哪里还能有心思去提防询问。 “你现在看来日子也不错了，又封了诰命，这是天大的荣耀呢！而且我看着子煜对你也上心，事事以你为先。”苏夫人将左右伺候在屋里的人都屏退，才开口语重心长道。 “这不好么？”说了半天都没到主题，颜以筠有些着急了，苏夫人到底想说什么，拐弯抹角的就是不介入正文。 “现在自然是好的，只是日后呢！这男人的心思哪有个定性，若是他。。。你连个依仗都没有留下可怎么行！”苏夫人神色间颇有些郁郁，看着颜以筠的神色更加无奈，怎么生出来的这个女儿要么性子野到无人能管，总算好转了却又从未想过这些事情。 “什么依仗？母亲这话说的，他若真要变心，我有什么依仗也留不住他啊，更何况，难道我父亲是国公这样的身份还不够依仗？”颜以筠听她的语气已经将齐子煜会变心的事情作为理所当然，心中自然不快，哪有这样盼着自己女儿失去夫君的心的母亲。 “哎呦，傻孩子啊！一个男人若真要变心，你还留他做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情，你现在还甜蜜着呢，总也不愿意听这些话，可殊不知都是良药苦口，你看哪家豪门的男人府上不是几个姬妾，更多的也有呢！”苏夫人愈加有些恨铁不成钢，微微蹙起了眉头。 “而且。当年那齐小侯爷的名声在外。虽然现在看着你新鲜喜欢就捧在手心里，若有一日看上别人，就不知道把你扔到哪里去了！你可别自己犯傻了。指望男人从一而终，那是多可笑的事情！自古以来，从一而终的可都是女子！到时候，他真要纳妾甚至以他的身份。娶个平夫人都是正常的事情，你能如何？哭的还不是你自己！” “也不尽然。父亲不是就只得母亲一位夫人么！这些年也没见府里闹出什么另娶的事情来，而且那韩尚书家也是如此，母亲说的也太片面了些。”颜以筠登时冷了脸色，任谁对于这种所谓的未雨绸缪也不会有什么高兴的情绪。况且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诅咒他们夫妻不合。 “你还年轻心气高，总觉得要像戏文诗词里说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唉。可总过了几年，也就明白了。你父亲是常年在沙场征战。才耽误了这些事，但对于外面我总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否则，你觉得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只有丰儿一个男孩，这越是显赫的家族越是要开枝散叶呢！至于韩尚书，更是个怪人，你当我没听过么，他那样也是和家里不合呢！”苏夫人苦笑道，她何尝不知道苏邑在外面自然有风流事，可总也不能留下善妒的名声，而且，真闹起来，她这国公夫人的位置怕是也不保，便只好当做不知也就过去了这些年。 颜以筠没想到苏邑原来也不是真的那么可靠，听苏夫人这话的意思在外面怕也养了别人，或者有个把相好不便于见光的，枉费她刚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苏邑这一点还算个好男人。 “那要依仗又有什么用，人都留不住了，什么依仗能比人更重要？” “女人，自然是要用孩子来做后半辈子的依仗啊！”苏夫人这才进入主题，兜兜转转无非就是想提醒颜以筠尽快怀孕。 “孩子。。。母亲说的是。。。”颜以筠无奈点头，这莫非就是苏夫人将她叫回来又留在这里多日的原因，只是催生？这怎么跟现代那些父母逼婚是一个性质的！ “你不要这样敷衍了事，我与你父亲商量过了，这是最要紧的，原来，子煜那名声是不好，谁都怕嫁过去根本见不到人，只空守着。不说别人，就是我也不愿你嫁过去的，要不是你父亲坚持，我总要想着给你选一门更高一些的亲事，可现在却知道，还是你父亲有远见，早就看出他绝非池中之物。 可现在这形势却不一样了，眼看着他加官进爵，受到皇上的看重，这朝里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都瞧着你这位置呢！嫁过来就是正经的一品诰命，谁不眼红！你可别犯傻，真有个嫡长子才是正经坐稳你这侯夫人位置的凭借！” 苏夫人缓了口气，端着茶水稍稍抿了一小口，看颜以筠还未有什么表示，便继续道。 “他如今看重你是因为你在他还没得势的时候就嫁了过去，可越是糟糠之妻，越容易落个下堂的结果！如今你父亲还在，他也不敢如何，要是有一日我们成不了你的靠山了，他再找了别的年轻漂亮的女子，你要如何自处呢？” “母亲考虑的周全，我知道了。”颜以筠看她毫无停止之势，忙点头应下，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只知道了可不行！这几日我听你院子里的下人回禀，说你们竟然是分房睡得！这怎么行，夫妻之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尽早怀上孩子是正经事！这本该洞房花烛就该同房的，怎么到了现在还没走到这一步！”苏夫人见她终于服软，越发拿出长辈的经验来，就差亲自教导指点了。 “我们。。。我们就是回来觉得不太方便，所以才。。。在齐府的时候一向都是。。。母亲不用担心。”颜以筠顿时脸红，她虽不是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在现代那样发达的网络上什么没有，而且跟康睿也快要结婚的地步，自然是会发生一些事情，可总没有跟别人讨论过关于自己私生活的问题。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今晚你们就同房！”(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监视之人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今晚你们就同房！”苏夫人的话犹在耳，颜以筠抱着被子坐在床边想，脸又开始红了，他们自从成亲以来除去掉落悬崖的那几日以外，再没有过一起过夜的时候。 而且那时饥寒交迫，后来又有杀手追杀，哪里有时间去考虑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问题，可现在就不一样了，这强制性的让同居，总感觉哪里别扭的很，颜以筠想了想，怎么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也许是被这环境影响也变得保守了很多。 “今日你跟你母亲说了什么，怎么回来之后就不对劲，现在脸还这样红，是不是病了？”齐子煜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几步上前摸着她的额头紧张问道。 颜以筠想躲没有躲开，被他的手掌覆盖下的地方，皮肤更加滚烫，也不知到底是谁比较热。 “没有什么，就是说。。。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颜以筠犹豫再犹豫，想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口，能说什么呢，难道说我母亲急着让我稳固齐侯夫人的位置所以要尽快生个孩子？ “真的？我怎么觉得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呢？”齐子煜手还按在她额头上，只弯下身子靠近她问道。 “真的，没事，你想多了！”颜以筠微微摇头，在他手掌的固定下幅度不大，却痒了一下，忙用力转身拿起一旁的茶碗喝了口水道。 “那怎么似乎我听说你母亲着急要抱孙子了。。。”齐子煜似笑非笑的站直，手改为托起颜以筠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 “咳咳。。。”颜以筠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咳了几声才缓过来，脸上的红色更盛，指着齐子煜斥道“你竟然偷听！” “不是我偷听。我只是以防万一在你身边派了个龙卫随身保护，她跟我回报的时候提了一句。”齐子煜笑得更加像只偷了腥的猫，本来极为清俊好看的眉眼弯弯的，却丝毫不损眸子里的光芒。 “那还不是偷听！你竟然让龙卫做这种事情，真是。。。要让皇上知道了，肯定会怪罪你的！”颜以筠拍开他的手，皱眉道“龙卫怎么说也是保护皇上安全。为他做事的。你不过也是其中一员，怎么能让龙卫来保护我！快都撤了，我又不是不会武功。能够自保的！” “无妨的！你那武功还好意思说，紧要的时候竟然也会想不起来，真是。。。我怎么放心的下！”齐子煜嘲讽道。 “我就是都忘记了，再练的也不熟练。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就多练习练习就好了！”颜以筠摆摆手不以为意道。她本来觉得有武功是个挺好的事情，可连续受伤被追杀就觉得武功也是个累赘了，若她只是个寻常女子，是不是就不会遭到那些高手的围攻。 “那就等你练好再说吧。。。”齐子煜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想混过去。也不松口。 “男的还是女的？”颜以筠问的没头没脑，齐子煜却听懂了。 “当然是女的，我怎么可能把男的派来你身边。万一看到什么我不是吃大亏了！” “女的也不能时时跟着我呀，不方便的时候让她回避一下吧。”颜以筠无奈。来回看看四周，按理说夜慕笙告诉她的心法修炼之后，武功应该不低，一般的高手在她周围她是能够感觉到的。 可龙卫想必也不是今日才跟着她，颜以筠竟一点没有察觉出来，若不是今日的事情，恐怕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身后的某处有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此刻想想真有些毛骨悚然。被人监视的感觉如蛆附骨，让颜以筠越发的不舒服。 “我在的时候她就会暂时离开，只有你单独出去她才会跟着你！而且你不需要关注她在哪，龙卫有些人武功修炼的专门就是为了跟踪行事所用，一般人除非刻意察觉还要警惕性和武功都不低的人才能感知得到，却也很难发现他们的行踪，她知道该做什么，不该看什么，你放心吧！” 齐子煜了然的看着颜以筠颇有些不快的神色，忙紧着安慰道，颜以筠也心知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便只能忍一忍，反正只要龙卫不出来干扰她就好，不过她还是好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上次在皇宫里受伤之后，我发现有些人似乎不能再轻视，便选了一个出来只跟着你，以防再出什么意外，起码现在无论你有什么事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齐子煜坦言，他也没想过要隐瞒多久，既然颜以筠这次问起了，索性就都说了，以后若有事她也知道还有个帮手在身边，有备无患。 “还好上次没有她，否则以那些人的丧心病狂的手段，她也难以幸免，我还是有用的，才能留下条命，她贸然现身，肯定会引起他们的猜疑，而且还会更加危险，不止是她，还有你！”颜以筠却想的是另外的事情。 “只要你没事，其他的都无所谓！猜疑我有办法补救，龙卫的命我可以再调人去救她！她的第一任务是要将消息传给我，只要我得到消息，只要你没事，其他的都不是问题！”齐子煜每次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就会后怕，若是他再晚一步，或者他根本没有去，是不是就会彻底失去了她。 “若有下次，你要告诉她，她的任务是把消息告知你，而不是救我！”颜以筠正色看着齐子煜，她知道齐子煜将龙卫放在她身边是什么目的，关键的时候或许龙卫会帮她挡下致命的攻击，可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她还是接受不了。 “我们有独特的传递消息的方式，和救你不会冲突，而且，不会再有下次！只着一回就已经让我吓破胆了！”齐子煜心有余悸道，“你记住，以后不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急着顾我，我总能自保的，而是先要保住你，只要你没事，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强迫同居 “你记住，以后不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急着顾我，我总能自保的，而是先要保住你，只要你没事，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可是。。。”齐子煜鲜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刻，甚至于是警告，颜以筠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没有可是，络锦，任何时候都把你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只要还有你，一切都不是什么麻烦！” “好，我听你的。。。子煜。。。但你也不许不把自己当回事，有什么任务，定要注意安全，让我可以安心等你回来。”颜以筠点头应下，却又补了一句。 齐子煜刚要再说话，门口传来几声轻响，便转而问道“什么事？” “姑娘，姑爷的东西已经拿过来了，放在哪里怎么安置还要请示姑娘！”碧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颜以筠一愣，并没有十分明白，便让她进来回话。 “什么东西？放在他屋里不是好好的？突然折腾什么，我们又住不了几天。”颜以筠看着碧柳和素蕊抱着满怀的衣服等，不由得皱眉，她一眼就认出都是齐子煜常用的东西，只是怎么要拿到她的屋里。 “夫人刚派人来吩咐的，说把姑爷的东西都搬来姑娘屋里，以后姑爷也要。。。”素蕊话未说完，看颜以筠登时变化的脸色立即住口不言。 “母亲动作倒快！急也不是这样的！”颜以筠看着那些东西脸倒出奇的不红了，只是冷哼一声，微微咬着下唇。 “我也要住过来？这挺好的，我支持岳母这个举动，就搬过来吧。东西都放在你家姑娘的衣服旁边就行，床也不用你们铺了，放好就下去吧！”齐子煜倒显得很高兴，吩咐完她们转头又对颜以筠道“别气，她有她的想法，我们有我们的对策。” 碧柳和素蕊再不敢多说惹颜以筠不快，毕竟颜以筠和齐子煜的关系她们看在眼里。在齐府的时候尚且分院而居。回了苏府却被逼着一起住，这种事也有逼着的，算什么道理。而且回来住过这些次都没有提过，偏偏现在有了这个想法，谁不知道夫人打了什么算盘。 “姑娘，都已经放好。咱们下去给姑娘预备着热水吧，等姑娘洗洗好安歇。”二人行礼之后。一前一后的退出门去，反手将门关好。 “你母亲的主意，又有谁能说什么，而且她想的也是不错。毕竟你一个侯夫人，总要尽快为齐家开枝散叶才是，对不对？”齐子煜忍着笑道“算起来你嫁进门已经一年多了。却毫无动静，难怪你母亲会着急！只是这急的也真是时候！” “你还笑！若你刚才拒绝。她怎么会违逆了你的意思，现在丰儿正是要上学的年纪，还得靠着你去跟皇上那里请求呢，怎么会得罪你！只要你说，她就不会再做什么，现在，恐怕更打了别的心思！” 颜以筠没好气道，刚才本来就说道这里，却被她身边龙卫的事情打岔过去，现在又说回来自然更是愤慨，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关别人什么事！非要在这个时候关心起来，当初苏络锦若有苏夫人疼爱撑腰，也不至于最后落得自尽的下场！而且，现在这样强行让他们共处一室，只让她觉得尴尬不已，完全没有平日的自然。 “我为何要拒绝？你母亲打了别的心思才好！你是不知我有多着急呢！”齐子煜彻底笑开，却离她远远的，不敢靠近，生怕她恼羞成怒拿他出气。 “你！你急什么！当初还不是有人定下了什么互不干涉的协议，现在反悔，却是晚了！你我本就毫无关系，只是名义而已，若你有什么想法，外面多少红颜知己等着你呢！” 颜以筠啐道，又拿当初订立的协议说事儿，齐子煜脸顿时苦了下来，这事都快让他后悔死了，早知道洞房花烛那夜就不该离开，先把洞房入了再说别的什么，可若吃干抹净再提协议的事情又该被她认为不负责任！ “这也没有什么白纸黑字，就当不存在行不行？而且，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我也说过，若是需要一个孩子的话，我可以履行责任。。。”齐子煜连忙求饶，然后厚着脸皮道。 “我可没说要什么孩子。。。胡说什么呢！”颜以筠被他说得又开始羞赧起来，转过身不理他，自顾自的将枕头被子等物放好，沉默一阵又道“我这屋子原本有个榻的，只是上次闲占地方就让人搬走了，现在怎么办？” “岳母都发话了，你这是赶我出去呢？咱们回了家怎么都没人管，可是在你家总要听你母亲的话吧！我是不能出去的，今晚咱俩都不能出去，否则明天信不信你母亲还会有别的办法？” “逼急了我我就回家，谁稀罕在这！”话虽这样说，可到底颜以筠还是服了软“那怎么办啊，你刚才说有对策的，现在又说不能出去，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打了什么坏主意！” “嘁，什么坏主意，你说说看？”齐子煜反问，见颜以筠瞪他，不再继续逗“我睡地下，还能有什么对策！半夜我若有什么举动你都是能知道的，行不行？” “现在天气有些凉了，尤其是后半夜，怎么能睡地上，你以为这法子我会想不起来？那会着凉的，不行！”颜以筠立刻摇头。 “这算是心疼么，有你这句话，我就浑身热乎乎的了，一点都不凉！”齐子煜捂着自己的心口，颇有西子捧心的婉约美，颜以筠一把推开他“谁心疼了，爱睡睡去！” 结果，那天晚上，还是齐子煜睡在了地上，颜以筠差点把自己的铺盖都给他放在地上，虽然嘴上硬的很但实际心里还是担心的，齐子煜看在眼里更加得意愉悦，别说让他睡地上，就是睡茅厕都甘之如饴。 门外还是静悄悄的，守着颜以筠的龙卫消失在夜色中，二人各自躺下迷迷糊糊的时候颜以筠才想起来“你派来的人是不是每晚都像你这样就守在我床边啊！难怪我之前曾觉得有人，还以为是夜慕笙。”(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危机意识 “你派来的人是不是每晚都像你这样就守在我床边啊！难怪我之前曾觉得有人，还以为是夜慕笙。” 说完这句话，颜以筠便彻底睡了，可是听到的齐子煜却没法再入睡，在颜以筠睡觉的时候他明明告诫过龙卫不许进入屋内，只准在外面守卫，以免妨碍了她休息被她发现，可是颜以筠却说她感觉到床边有人！那还会有谁，只有夜慕笙能有这份本事躲过龙卫潜入而不被发觉！ 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得住，齐子煜在漆黑的屋子里暗自咬牙，这个夜慕笙明明之前已经没有再来过，虽然到目前为止，具体因为什么不明，但颜以筠起码跟白楼之间似乎断了联系，所以他便也以为夜慕笙和颜以筠之间再不会往来，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深更半夜出现在颜以筠房间里，还在她的床前逗留不去，以至于颜以筠在睡梦中都发觉了，齐子煜越想越觉得充满了危机感，并不是他多心，而是身为一个男人，他知道当他如果这样做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翻身坐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凑到床边，借着窗外的朦胧月光看着已经熟睡的人，此刻看起来，她更显得恬静，远山眉舒展开来，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虽然最让人心动的眸子合了起来，可睫毛随着呼吸忽闪着，一动一动，让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怎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没有发觉她这么漂亮，难怪会不断有别人觊觎，他真想将人藏起来，山林也要，大漠也罢。总找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清静的过日子。 “你这么好，我发现的还是太晚了，否则一定不会让别人先我一步发觉，更不会让他们发现你的美！不过，还好，你在我的身边。你这样好。我怎么能让人把你夺去！” 小声的自言自语。生怕她会被惊醒，齐子煜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何时也变成了如未经人事的小子一般。抬头摸了摸她的脸颊，入手的皮肤光滑剔透，如一块打磨精致的美玉，却温暖得让人爱不释手。 次日清晨。颜以筠醒来的时候就发觉齐子煜目光炯炯有神的坐在地上看着她，吓得顿时睡意全消。不着痕迹的咽了口唾沫，悄悄抬手想擦一擦嘴角看看是否留下了什么痕迹，却又怕太明显，手在半抬不抬之间。颇为尴尬。 “你的睡相很美，没有任何不良的有损形象的事情发生，不用擦了。”齐子煜仿佛有透视功能。最近尤其是将颜以筠的心思揣摩的极为到位。 “那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怪吓人的！”颜以筠不解的皱了皱眉，她一直都有些起床气。只是没地方发泄，如今总算有了个出口。 “自然是好看啊，不施粉黛清丽脱俗，我决定回家之后也住在你屋里，这样每天早晨都能看到，多好！”齐子煜毫不犹豫的夸赞，顺便将这一晚没睡想出来的结果告知，他总是不放心，若夜慕笙再半夜出现的话难免会有什么事情，为以防万一还是他亲自盯着比较保险。 “你觉得好，我却不想每天早晨起来就被惊吓！想都别想睡到我屋里！”刚刚睡醒的慵懒嗓音，即便是生气也不显。 “没关系，你不让也行，我就半夜进来睡到你床边就行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能够拦得住我的锁。”齐子煜耸了耸肩，听到外面不远处有脚步声，忙从地上跳起，将铺着的被褥一股脑放在床上，也不管凌乱与否，人也跟着窜上了床。 “你。。。”颜以筠也同时听到，刚要出口的话便将将咽下去，不多时，门口便传来几声细微的交谈声。 “昨夜同房了，今早姑娘总会起的晚些，咱们是不是等等再来？”是素蕊小声问着碧柳，虽然能听出些不好意思的成分，毕竟她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可总要为自家姑娘多考虑些。 “你这小妮子懂得倒不少！难不成是恨嫁了，才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碧柳打趣了一句，她比素蕊大了几岁，自然人事皆通，只是也略微红了脸。 “什么恨嫁！可不能胡说的，我还不是担心姑娘的身子受不住。” 颜以筠突然转头看向身后同样坐着的齐子煜，自己能听到的对方自然也不会落下，登时低声斥道“你什么都没听见！快接着睡觉吧！” 说着，便起身坐到离床有几步距离的梳妆台前，自顾自的拿起梳子，心里暗自骂着外面的两个丫头，怎么非要在她门口说这些话，这可好了，都被齐子煜听去。 “她们说的也不错，我也觉得你的身子受不住，这才一直忍着呢！”齐子煜轻声笑了笑，颜以筠刚要转头，就觉得身子被人环抱住，透过铜镜四目相对，心脏顿时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一会儿她们该进来了，快放开。”颜以筠话音才落，门外碧柳就已经开口唤她起床。 “进来吧。” 碧柳和素蕊闻言，才推门进入，却一愣，屋内的两个人皆着寝衣，还未换衣服，床上被褥一片狼藉，都是刚刚齐子煜随手丢在上面的结果，不过落在这两个丫鬟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但二人也只扫了一眼，她们深知齐子煜的脾气，不该多嘴，便上前服侍着颜以筠和齐子煜洗漱，末了，颜以筠才亲自磨蹭着给齐子煜换上外衣，一颗一颗的扣子扣紧，齐子煜的呼吸就在她头顶上，更扰乱了她的心神。 “姑娘，外面已经准备好早饭了，夫人特意让厨房给姑娘准备了些素日喜欢的，今早送来的时候咱们也是没想到夫人竟然也能对姑娘这样上心。”碧柳低声回禀了一句，跟着颜以筠时间长，她总有些明白什么话对于颜以筠来说是禁忌，什么事她已经看明白，多说也无妨。 “不过，就是莫大娘刚刚也来过，说等姑娘起身用了早饭之后再去夫人那里一趟。” “还去？这次又要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苏邑心思 颜以筠原以为又是苏夫人让她过去谈心，“顺便”说一说怎么才能尽快怀上孩子之类的事情，可当她进入之后，发觉屋内除了苏夫人之外，苏邑也在，顿时觉得似乎还有别的情况要发生。 而且，苏邑越加的和颜悦色让颜以筠预感非常不妙，果然，苏夫人又起身说前面管家还等着有事处理，急着走了，只剩下苏邑和颜以筠互相沉默对视，场面极为尴尬。 “父亲可有什么要吩咐的，若父亲是找夫君有事，我回去唤他过来。”颜以筠想了半天，看苏邑只喝茶，偶尔抬眼打量她一阵，便又低头，实在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枯坐了半晌只能先开口道，除了跟齐子煜有关的事情，颜以筠也想不到别的苏邑会找她的地方。 “不用，今日我只来找你。”苏邑沉声说道，似乎在他的记忆里跟这个女儿也没怎么好好说过话，每次一提起什么事情说不了三句话就会让他火气上涌，进而怒斥一顿作为结束，所以，现在他甚至不知该怎么说话才是正常的样子，不止颜以筠，他也别扭的很。 “父亲找我有什么事情？”颜以筠诧异了一下，还真是找她，难道又是苏冰璃出了什么坏主意，让苏邑来实施，可是看苏邑也绝不是笨人，怎么就完全被苏冰璃蒙蔽了呢！这喜欢或不喜欢一个孩子，还真是说不出理由来，而她可能天生就不讨喜，所以做什么都是错。 “你母亲昨天该找过你的，关于孩子的事情。。。”苏邑刚开口说了个开头。 “父亲多虑了，母亲已经叮嘱过。我自然是记下，定会尽快给父母一个交代，还请父亲放心！”颜以筠没想到苏夫人竟然连苏邑都搬了出来做说客，难道苏邑也赞同生个长子来坐稳侯夫人位置的手段吗。 “你若真记下了，怎么会嫁过去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看这样子子煜对你倒还上心，要么就是你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要不找个大夫入府看看吧。在齐府。怎么也不如在家里方便，也没有人会说闲话。”苏邑皱了皱眉，看似是极力控制住没有发火。按捺着说道。 “不必了，我没有什么问题，父亲若真有心，就不要干涉我的事情。自然就会有好消息的！”颜以筠冷了脸色，这古代人的思维还真是一致。难道生不出孩子就是她的问题？明明愿意有多种，从未同房过的两个人如何能有孩子！让大夫看再说出什么关于这些事，更让苏邑和苏夫人无法淡定了。 “糊涂，这些事情除了我和你母亲替你着急之外。谁还能真的替你着想，眼看子煜现在的势头更盛，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事情。若让外人抢了先，你到时候又去哪里哭去！”苏邑斥了一句。火气也逐渐被颜以筠的顶撞引了出来。 “那依父亲的想法要如何呢？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根本没有什么问题，而且那时也有太医为我看过，若有什么不足的自然也会告诉我，那时太医都没有发现的事情，难道父亲认为外面那些大夫就能看出来了？所以，父亲若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还是一起说了吧，父亲也知道我生性蠢笨，自然是猜不出父亲的深意。”颜以筠的口气也冲，苏邑明明还有其他的念头，偏偏还要拐弯抹角的让她去看什么病。 “这自古以来，还是血脉相连的手足才是最亲的，才不会真的害你，不管你与你姐姐平日有什么嫌隙，可到底也没谁真的把谁怎么着了，是这么个理吧？”苏邑不提生孩的事情，反而转了话锋问道。 颜以筠一愣，心想，那是我命大反应快，几次化险为夷，否则哪里还能健康平安的活着在这里说话！苏冰璃可是恨不得自己再也不要出现才好！只是苏邑这个时候提起这事，难免让她警铃大作，刚还说她没有所出，恐怕以后会有人来争宠坐不稳侯夫人的位子，现在又提苏冰璃，难不成是打了让姐妹共侍一夫的心思！ 她心里瞬间已经转了几圈，面上却不显，只暗自琢磨着这话该怎么接才能把他的心思绝了。 “父亲说的自然是对的，姐姐与我自小就有些磕碰，每每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父亲仔细想想，这些年是不是这样？虽不是谁刻意为之，可。。。姐姐身子又一向娇弱，我总怕给姐姐带来什么。。。让姐姐更加难过可就不好了，而且也另父亲怜惜心疼不是。” “终归是嫁了人，懂事了很多！这话说的极是，可你也明白，你姐姐这身子若日后嫁人，性子又温柔，再受了什么姬妾的气，恐怕更加不好！”苏邑状似和蔼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颜以筠却在心中冷笑，性子温柔？这说的是苏冰璃吗？难道形容她的词语不该是蛇蝎美人？美则美矣，却难以消受，日后谁娶了她，恐怕要家宅不宁。 “有父亲撑腰，自然是没有人敢给姐姐气受的！而且姐姐素有才女的名声，又是容貌出众，哪家娶了进门都会爱惜有加，谁又舍得给姐姐气受！父亲过虑了，今日特意将我找来，难道是有提亲的上门，父亲不舍得？还是怕姐姐嫁过去受委屈？”颜以筠就是不接苏邑的话茬，“是哪家的公子，不如父亲说出来让我听一听，或许我能让夫君去先攀攀交情。” “你姐姐这个样子，我看还是自家的最合适！别人不管品行多好，我都不放心！总归有姐妹互相照应，谁也受不了欺负，别人也得不了什么便宜！”苏邑看了她一眼，不知这个女儿是真不懂还是装傻，索性说的更明白一些。 “姐姐心性一向是最高的，自然要嫁就要嫁得最好，依我看，起码要是个皇子才能相配，而且，只看咱家和姐姐的条件，做个皇子妃也是理所应当，别人家都埋没了姐姐的风姿，况且，父亲一向得皇上看重，若姐姐嫁给了皇子，日后又是另一重保障，也能让苏家立于不败之地！不知父亲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皇亲美梦 颜以筠的话直戳苏邑心里最深的地方，他是最怕皇帝对于他手握兵权的忌惮，自古以来，凡是拥兵自重的都没有好下场，他这些年都小心谨慎，唯恐皇帝有他不忠的念头，只是这害怕随着年纪的增长而逐渐加深，甚至几次都有退隐的想法。 尤其是最近一年来，朝中势力更迭变化，谁也摸不清皇上真正的想法，贵妃和三皇子的势力已经不显，但她母家却没有完全消除，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也许什么时候就还能东山再起，而其他的皇子最近也是蠢蠢欲动。 朝中各人表面自保中立，暗中都在选择一派投靠，而最重要的兵权自然也是各派抢夺的目标，苏邑在这样的情形下愈发觉得岌岌可危，他不能有丝毫的表示，否则一旦被皇帝发觉，就是结党营私，带着兵权还有谋反的嫌疑。 颜以筠的话让他顿时起了别的心思，若是真的能让璃儿嫁入皇子府，他是不是就可以安稳许多，毕竟女儿到了这个年纪嫁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皇上也不能说出什么来，最好再有皇上的指婚，他就能更加稳妥了！皇帝再狠，虎毒还不食子呢！有他的兵权，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还愁什么性命之忧！ “父亲？您意下如何？若姐姐真有这样的好命，日后也许还能是个凤格。。。到时候，咱们苏家可就真的是屹立不倒了！”颜以筠继续说服，她不信苏邑会不想想，但让苏冰璃嫁入齐侯府，也不过是个平夫人，能有什么做为。顶多就是生下长子继承爵位，而皇子就不同了，只要选择得宜，皇后也是有可能的！ “锦儿，这话可不能乱说，是要有杀头之罪的！”苏邑责怪了一句，却远没有平时的疾言厉色。似乎神思都沉浸在自己的设想中。 “是！我知道的。只是父亲总要为苏家多多考虑才是，这泼天的富贵自然是要险中求的，难道父亲戎马多年。都不知道这个道理？”颜以筠继续诱惑，见苏邑没有什么继续聊下去的打算，就起身告辞，苏邑也未阻拦。只是摆手让她退下。 回到自己的院里，见齐子煜含着笑意看她。便知道龙卫肯定将他们谈话的内容一一告知了，也就不隐瞒，问道。 “怎么样？我不算太笨吧，这下总可以安生一时了！”颜以筠想起苏邑改变了初衷便笑。 “是。你安生了，我可要不得安宁了！你父亲如果真有心把你姐姐嫁过去的话，自然要通过我将信息透给圣上。还要试探出哪一位才是最有可能成功的皇子！或者说哪一位是圣上最属意的，他一向不是没有野心。武将出身，打了一辈子仗，骨子里的血性和狠厉绝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他会如何？”颜以筠有些好奇，虽然她也是临时想到的这个主意，却不想真的让苏邑会有了别的心思。 “他自然会选一位最合适的皇子，让你姐姐过去就是正妃，或者用些什么手段，让她成为正妃，日后才好有更多的机会，你这次算是让你那父亲彻底要从谨小慎微演变成了放手一搏，他忍了这么多年，心里的郁郁一直发泄不出，只能忍着，借由行军打仗大开杀戒来宣泄，所以才更让周围的敌国闻风丧胆，如今，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打开心底的**，自然会好好想一想了！” 齐子煜挑起嘴角，顺手摸了摸颜以筠的头，虽然说得严重，可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 “我的话有这么大的作用？这可是第一次，以后。。。”颜以筠睁大了眼睛，极为有兴趣的说道。 “不过是碰巧罢了！他正想着要把苏冰璃安置在哪里才最有价值，他悉心培养的女儿当然要换来最大的利益，之前他看好我在圣上面前有些值得利用的地方，才有了那想法，可现在，经你打开思路，发觉皇子比我不知道好了多少，而且是他原来根本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经你的嘴，彻底放开。” 齐子煜将她拉过来，亲手倒茶给她，又拿起折扇轻轻扇着，生怕外面的天气还热，颜以筠会受不了。 “最关键的是，你父亲也是个男人，自然看得出来我现在可是一心一意只对着你，所以再安插苏冰璃也是锦上添花，根本没有实际效用。” “现在？锦上添花？”颜以筠听出了不对，斜着眼睛看齐子煜，反问道。 “不是，不是！送来也没用，我根本不会同意，他今日找你不过是想先过了你这一关，只要你心里痛快了，我多娶一个少娶一个都无所谓，”齐子煜说道这里，发现颜以筠的脸色已经慢慢变化，忙接着道“但他不了解我！我是绝不会娶她的！你父亲捧在手里的宝贝女儿，还是让他给别人消受吧！” “这还差不多！你若敢要她，信不信我们两个三天之内就把你的齐侯府拆了！再让你无家可归！散尽仆从，花园也都一把火烧了干净！”颜以筠恶狠狠的咬牙道。 “你会这么狠？不过，你一个就快把我的府拆了，那次让人重新装饰已经让齐府大变样，这不就是拆了重建？再来一个，恐怕是把齐府夷为平地才是！为图家宅安宁，我还是去向圣上建议为你姐姐快快指婚吧！” “指婚？那皇上会指婚给谁？总不会。。。真的让她以后当了皇后吧，阿弥陀佛，那我的日子可真正惨了！”颜以筠想想有些不确定，这个万一也挺吓人的。 “皇上的心思谁能猜的出来，而且此时诸位皇子们恐怕都跃跃欲试，这朝中适龄的女子颇多，可家世足以匹配的无非就是那一两个，你姐姐算是一个，还有宋珺瑶也是一个，韩嫦曦虽然父亲的官职只是尚书，但家族却不凡，也能算得上，想来想去，那几位皇子和这几位女子，不过是圣上点鸳鸯配对罢了。” “那皇上不是乱点鸳鸯么，也不分什么甘愿不甘愿，别人我不敢说，起码嫦曦绝对心不在此！若真下了圣旨，倒是太委屈她！”(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苏母自保 “那皇上不是乱点鸳鸯么，也不分什么甘愿不甘愿，别人我不敢说，起码嫦曦绝对心不在此！若真下了圣旨，倒是太委屈她！” “这话可是又大逆不道了！嫁入皇家还委屈了她，圣上恐怕会龙颜大怒，不过，看韩尚书那性子，恐怕也不会如你父亲和宋丞相一般急着要用女儿来换取高官厚禄。” 齐子煜听颜以筠说委屈二字，便觉得好笑，这普天之下，多少女子希望嫁入皇家，一朝麻雀变凤凰，也只有眼前这位和那个韩嫦曦会这么不屑一顾，甚至连大族之家都不愿，只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却宁可生在平民百姓家，依着自己的性子生活，不用勾心斗角看人脸色，也不用非要去参加随时都会有危险的什么宴会！”颜以筠哼了一声，这点，她和韩嫦曦简直如出一辙，也难怪她们两个这么投契。 “是，也只有你们两个！韩家怎么也是书香门第，韩尚书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真是一大稀罕事！” “嫦曦的父亲曾经就是那样洒脱不羁的性子，也不奇怪，你该奇怪的是为何我父亲会养出我这样的女儿！”颜以筠摇头反驳，指着自己道。 “那还要多亏你父亲早年就将你送到外面长大，否则也是如苏冰璃一般的人，我可真是有家不能回了！”齐子煜万幸一般叹息，看的颜以筠抿着嘴笑，推他刚要说话，却听碧柳进来回话。 “姑娘，夫人来了。” “看来我母亲这消息也是够灵通，这才跟我谈过。母亲就上门了，恐怕是让我提防姐姐，怕她取我而代之。”颜以筠皱眉，这苏府内的人也不少都是苏夫人的眼线，哪里发生了什么她就能立刻知晓，只是刚刚屋内明明只有苏邑和她二人，或许还算上龙卫。其他下人都被苏邑赶了出去。怎么她还能知道的这么快。 “见过母亲。”颜以筠奇怪怀疑，可还是起身相迎，齐子煜也苏夫人见礼。 “一家人不必这样多礼了。”苏夫人现在看到齐子煜顿时态度又和蔼几分。忙让他坐下，才转脸对颜以筠道“锦儿，你父亲今日找你去，我本以为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可不料他竟存了别的心思！都是有人挑唆的生事，你不要担心。还有母亲为你做主呢！她再如何也不能给你在这上找麻烦！” “是，想必母亲也听说了，我已经让父亲改变了主意。”颜以筠低头称是，看来这府里在关于切身利益的时候。还是有人跟她在同一战线的，苏夫人也怕苏冰璃会入齐府，到时候若抢了自己的风头。夺了什么宠爱，再吹些什么枕边风之类的。苏夫人还是担心苏瑞丰不能进宫伴读吧！ “我正是听说才来找你！这可更使不得，若她。。。”苏夫人说完倒停顿了一下，不露痕迹的看了旁边自顾自坐着品茶的齐子煜一眼，后者立刻会意，起身道。 “岳母，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得回府一趟。” “你还有事就去吧，自然是正事要紧的，现在皇上这样看重你，你忙也是正常，只是要注意身子，可别劳累了。”苏夫人忙笑着叮嘱，随即又看颜以筠“锦儿，可要知道时时注意子煜的身子，不要让他太劳累耗损，该吩咐厨房做什么调理的都不能省。” “岳母放心，我是知道的。”齐子虽然话是对着苏夫人说，可眼睛却落在颜以筠身上，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也不等颜以筠再说什么，就急忙离开。 “刚刚我那话是说给子煜听得，锦儿，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这都是最要紧的事情！你若不会让碧柳和素蕊帮着亲自下厨帮他煲汤也是应该的。”苏夫人又紧着嘱咐。 “我知道了，母亲。”颜以筠不耐烦的答应着，恨不能早日回齐府，现在才知道齐府的日子有多清净自在。 “唉，我知道说这些你也不爱听，算了，还说刚才的事情，你怎么建议你父亲将她嫁入皇子府，那若有个什么万一，现在就这样容不得咱们母子了，若她要以后得了什么势，这还哪里有咱们的立足之地！”苏夫人蹙着眉头，有些不赞同她的做法“锦儿，你只想着眼下不让她进入齐府可是不行，总要为以后打算。” “父亲说了她那性子在别的地方容易受欺负，唯有我们姐妹在一处他才能放心，可我刚刚提了个建议父亲就立刻改了主意，可见父亲不过是也看到夫君现在有了出头之日，所以想用她固宠罢了，哪里是真的疼爱！若真心疼姐姐，父亲大可找个家势稍差一些的，有父亲在，姐姐嫁过去必然受不了欺负，只是他一心拿姐姐当我一样来不过是为了他的目的做棋子罢了！ 父亲被姐姐蒙蔽，难道母亲会不知，照她那样的性子，嫁入哪个府邸都只会家宅不宁，皇子府乃天家，那里面能做侧妃的自然也都不简单，到时候，她恐怕只顾着内斗，哪里还能顾得上母亲呢！ 树大招风，咱家这样的，父亲又手握兵权，自然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别人恨不能想着盼着找她的错处，她还敢对咱们如何，岂不是更加给人以把柄。” 颜以筠耐着性子解释，她和齐子煜之间就从未提过这样的疑问，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苏冰璃不会进入齐府，其他的跟他们都再没有什么关联，或许这就是默契和眼界的问题。 “怎么能这样说你父亲！他不过也是盼着你过得好，当初若不是你父亲，你能有今日的情形？总归还是他在外这些年有眼力，早就看出子煜的能力。。。”苏夫人还想斥责几句什么不尊父亲的话，却被颜以筠打断。 “母亲担心自己和丰儿的安危，自然是人之常情，当初父亲中了她的计，要将母亲赶出门的时候可是我保下了母亲，父亲完全不念夫妻之情，如今母亲倒是对父亲颇有情意！”颜以筠出言讽刺，完全不顾苏夫人已经变了脸色，直戳苏夫人心底的痛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计划落空 “父亲，今日有什么结果？妹妹那边。。。她想来是不喜欢的，但父亲的命令她也敢驳斥吗？”苏冰璃在床上半撑起身子，作势行礼，又掩饰不住的急着问道，可话说了一半，见苏邑的面色不对，又转了语气。 “这事终归也是要与她商量的，锦儿倒没有直说不行。”苏邑犹豫了片刻才坐到了床边，凝神打量着苏冰璃道，心里琢磨着这个女儿若能养好了身子真是大有用处！ “那妹妹就是默许了？终归还是父母之命，妹妹想必也无法忤逆父亲的！女儿自幼便渴望和妹妹多亲近些，现在总是有机会了，而且齐小侯爷本来就是父亲定下与我。。。后来种种误会才转在了妹妹身上，也让她受了委屈，如今哪怕是入府做个平夫人，我也没有什么怨言，只这病身子不愿再拖累父亲，能够去和妹妹有个照应，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否则女儿也是不舍父亲的！” 苏冰璃面现喜色，那日她头疼症被颜以筠气的发作，生生疼了一宿才有好转，心里更加将她恨了个透，只是最要紧的却是再看不得齐子煜那疼她护她的模样，既然她几次设计都扳不倒对方，便只好先想办法靠近齐子煜再图谋后面的事情，只要能接近，就不怕齐子煜不被她拉过来。 到时候，没有人护着她看还能嚣张几时！所以她便寻得机会向苏邑说明了情况，借着有人上门提亲的时候将自己的想法同苏邑说了，尤其点明她如果能入齐府，日后齐子煜若在皇上面前就更能提苏邑说话，起码能保得平安。 只是她却不知这皇帝的恩宠是不定的。谁又能说一直就被皇帝喜爱，所以这其实并不是个稳妥的法子，只是苏邑一时被她声泪俱下的哭诉弄得心软才也动了这个心思，颜以筠只一提，以他多年的朝堂起伏斗争经验，自然就能权衡利弊，想通这些关节。 “璃儿。这件事虽然锦儿没有完全回绝。但我总想着再给你挑个更好的亲事，总不能辱没了你！你自小便心气高，当初说给子煜的婚事也是因为听了他当时的名声所以不愿。如今再嫁过去的话总是有些不好，况且你过去也顶多能是个平夫人，你怎么也是我的长女，说出去也不好听。” 苏邑想了想。伸手扶着苏冰璃坐好，看着被病痛折磨得脸色极差的女儿。毕竟是自小就捧在手心的，心中终归有些不好受。 “父亲，女儿已经说过了，我这身子已经不指望什么得到夫君的怜爱。只要能有个人照应才是再好不过，那些光耀门楣的事情女儿却是有心无力的。”苏冰璃听苏邑的语气不对，忙道。她赌的是苏邑对她的多年疼爱，自会在这件事上也依着她的性子来。 “璃儿。你母亲去的早，我又一直疼爱了你这些年，自然是不能在这样的大事上随便选择一个的，若是委屈你，日后我都没有脸去见你母亲！锦儿虽然之前有些毛躁过失，可现在终归是嫁了人，说话也是于情于理都合，你只安心养病，剩下的事情为父替你安排，必不会亏欠你的！” 苏邑想起颜以筠的话，愈发觉得应该让齐子煜过来商量商量，哪一位皇子如今最得圣心，而且还得知道皇上在私下更看重谁，只看表面那三皇子也风光了多少年，如今还不是这个下场，虽然势力真正动摇的不多，可毕竟失去了帝心，别的也就无用了。 “女儿已经是没有什么用处，恐怕浪费了父亲在我身上花费的心血，我已经不求什么风光显赫，只要平安能偶尔回来孝顺父亲就好！”苏冰璃楚楚可怜的说道，“我这些年病着的时候总会想起若是我母亲没有死会是如何的情形，父亲乃是长情之人，若母亲还在，自然是和父亲琴瑟和鸣，女儿却无法想象得出母亲的模样，只盼在终身大事上父亲能多顾念母亲临终时的话。” “你母亲临终之时说的我当然记得，你只安心养着吧，殊不知多少名医都说你这是忧思太过，好了，我自有决断，必让你风光出嫁！” 苏邑留下一句话就起身向外走，这些年他何尝没想过发妻临终时的模样，每次想起都会更加怜惜疼爱这个她唯一留下的女儿，只是这些年了，他冷眼看着苏冰璃逐渐长大，虽然看着柔弱却颇有主见，很是遗传了他的性子，现在总不能再浪费了这样悉心栽培的种子。 “父亲，父亲！”苏冰璃还想出言挽留，但苏邑已是急急的出门离开，留下苏冰璃白白呼喊了几声，手指紧扣着床边，两寸长的指甲几乎陷入木头缝隙里面，双目狠狠的盯着面前的青砖地。 苏络锦！又是你！你到底跟父亲说了什么，竟让他改变了主意！不想让我进齐府，好啊！我倒要看看谁能挡得了我！ 我就不信父亲还能一直听你的蛊惑，只要我再病里哀求两次，父亲定会念在母亲的情分上依了我的，到时候，你以为你就能独占齐府！独享齐子煜？ “姑娘？”看着苏邑出门，忙跟进来伺候的丫鬟见她脸上的神色吓了一跳，轻声叫了一句，苏冰璃也毫无反应，便不敢再说。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我倒水，父亲来了，你们也不知倒茶，难道还让我下床为父亲奉茶吗？一点规矩都不懂，原来冬雪怎么调教的你们！一个个没有让我省心的！” 苏冰璃冷眼瞪着床边站立的丫鬟，心里的气全发在她的身上还尤嫌不够“一边跪着去，在我面前也是碍眼！” 丫鬟吓得低头在门外跪下，肩膀一耸一耸的，院子里其他丫鬟见了也不敢再进去，却又不能不去，几个人推来推去的，最后一个新进的小丫鬟才战战兢兢的端着水被推到屋里，不多时又传出打骂的声音，然后小丫鬟挑着门帘哭哭啼啼的出来也并排跪下。 院子里其他人更加害怕，哆哆嗦嗦的干脆就在屋内和门外一起跪着，苏冰璃只责骂了几句，又躺倒喘息不止，气的浑身几乎颤抖，一双漂亮的眸子直愣愣的盯着屋顶，里面酝酿了无限的恨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醋意大发 终于回到齐府，颜以筠才稍稍轻松一些，这几日在苏府里几乎就是和苏夫人斗争，和苏邑斗争，唯有苏冰璃往日跟她斗的最厉害，这次却称病一直未出，种种斗争下来，颜以筠终于以她暂时的胜利告终。 苏夫人自从那日她讽刺了一通过后，据说回去也是气得不轻，她觉得自己是一心为女儿考虑，连带着自己和儿子都能永久受益，又有何不对，怎么倒招来她的那些话，莫大娘传来信说劝了好久才方好些，只是也私下告知颜以筠苏夫人这些年对于她的境况也是有心无力，让颜以筠不要责怪苏夫人。 而苏邑则在问过齐子煜将苏冰璃嫁入齐府的事情同样遭到拒绝之后，真的开始考虑哪位皇子更加合适，甚至旁敲侧击的询问齐子煜更加看好哪一位殿下，只是齐子煜也模糊带过，并未给出明确回复。 只是虽然胜利，苏夫人和苏邑也都不再烦着颜以筠，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每次看到有人总想着夺齐子煜便觉得胸口堵得慌，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连带着齐子煜，没得着几天好脸色。 开始苏夫人建议尽快怀上孩子她还没有什么，但苏邑恨不能将苏冰璃也送到齐府，再想起苏冰璃看到齐子煜那势在必得的眼神，颜以筠就浑身不舒服，原本她还曾经借由苏冰璃来当下齐子煜的贴身“陪伴”，但那时她对齐子煜毫无心思，可现在却又不同，她既然确定了喜欢，就容不得别人再来搅局！ 有了康睿那个人的经验，颜以筠几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好不容易能够敞开心扉坦然的接受另一个人，怎么能再次让事件重演，不是她没有自信，而只是太怕再一次伤心。 只齐子煜对于颜以筠这样明显吃醋的表现十分开心，全然不顾颜以筠一直冷着的脸色，各种哄着劝着。直到回了齐府。第一条命令便是遍赏齐府的下人，跟着颜以筠的人更是重赏，颜以筠以为他完全没将自己的情绪放在心上。更加郁郁。 “不是之前说过这种赏人的事情要我来做吗？如今有了什么好事让你竟然出手这么大方！”颜以筠看齐子煜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由得出言讽刺，一心的火气没有地方发泄。 “回家之后还是觉得家里最自在，没有人盯着了当然高兴，你不高兴吗？”齐子煜似笑非笑的看着颜以筠。所答非所问，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是不是父亲的提议让你挺心动的。想来姐姐也是个美人，又是苏国公嫡长女，给你做夫人也不辱没！更别说只是个平夫人了，之前我说把她嫁给某位皇子。你还说好，说不敢要她，如今看来根本就是口是心非！” 齐子煜越开心。颜以筠便觉得越委屈，那天苏邑将齐子煜找了去。回来他就这样高兴的样子，难不成是苏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又觉得还是把苏冰璃送到齐侯府才是最好的办法？怕自己再明确拒绝，所以又跟齐子煜说了，然后没有遭到反对？ “我早说了，你姐姐那样的毒妇，我可不敢要，我是高兴终于能让她不进门，你又想歪了不是？别委屈了，我再想娶谁还不都要经过你这个正夫人的同意，你只不愿我又能怎样？你可是大权在握呢！”看她真的委屈伤心，齐子煜又心疼了，不敢再说别的，忙哄着道。 “你若真的喜欢了，我能挡得住吗，若非不许，恐怕你会把我赶出去，让她来做这个夫人的位子！”颜以筠其实心里也知道齐子煜是断然不会让苏冰璃入齐府的，可是这醋意上来，却压不下去，总觉得这个男人太好，总有那么多人巴望着，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被别人抢走。 原来她见过夜慕笙，觉得这样出色的容貌简直就是妖孽，可如今看来，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妖孽，什么青梅竹马，红颜知己，一个个的都对他青眼有加，不管是他名声不好的时候，还是现在得势。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就算再有别人，也不舍得放开你的。。。” “还有别人！”颜以筠敏感的抓住他话里的漏洞，瞪着眼睛反问。 “没有别人，只有你！纵观这天下，也只有你能把我弄得这样狼狈，总想办法让你时时开心，又怕你的心还不定，真是比我最棘手的任务还要让我头疼，你就是我的克星啊！”齐子煜叹了口气，捏着颜以筠的下巴不准她低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就是克星怎么样？我反正命格不好，生来就克姐姐，现在又克你！”颜以筠终于撑不住笑了，咬着嘴角道。 “克的好！我命是最硬的，不克不成器！你看，你嫁给我之后我就受到了皇上的重用，证明你是最旺我的！”齐子煜顺着她的话说，末了还建议道“今晚我就搬过来住行不行？你要是觉得别扭，我还睡地上。” “天都快变凉了，你睡地上怎么行，再说，这里又没人唠叨，你还睡自己屋呗。”颜以筠挥挥手，这话在苏府就被他提过，按说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名，只差夫妻之实，但她向来是吃过见过的，也会害羞别扭。 “那怎么行！碧柳和素蕊都以为咱俩在苏府同房了，回来却分房又该乱想了，别怕，我就睡地上。”齐子煜都没等颜以筠再说什么，就吩咐把他的衣物等都搬了过来，碧柳和素蕊着手整理。 “你若不怕冷，就随你的便。”颜以筠起身去院子里遛弯，不理他在这发疯，只是她不知齐子煜搬来的真正目的是防止夜慕笙晚上再来，而她也不知夜慕笙几乎每晚都会守在她床前，什么都不说，就看着她直到天色渐亮，他曾说过要彻底放下，可总是一次次的破例，只自欺欺人的觉得只要不再出现在颜以筠的意识里就算断开。 她只觉得齐子煜身边桃花太多，怎么都赶不绝，可却不知齐子煜也是同样的心思，怎么觉得这个女子太招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明察暗访 半月之后，北方大旱之后接连出现蝗灾，良田无数，颗粒无收，几乎到了饿殍遍野的地步，甚至有些地方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地方官吏打开粮仓也只应付了不过几日，然后便束手无策，只能上报朝廷。 大灾而产生的灾民足有数万人，皇上每日召集朝中大臣商量对策，将周围省份的存粮拨调过去应急，却只是杯水车薪。期间，有拐卖少女的人贩趁机活跃，受害者众多，龙颜震怒，派人彻查趁天灾之际行不轨之事的人，务必要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表面上，捕快等人派出去不少，还有特命的赈灾大臣都一批批的到达受灾最严重的地方，而私下里，龙卫也受到皇帝的命令，务必要在暗中调查出来这次拐卖少女的首领，齐子煜领了命令，不敢耽搁，立刻安排人手准备出发，而这次以他跟随皇帝这么多年的经验，势必要自己亲自去处理才行。 但这一去肯定短时间内回不来，齐子煜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思考着出发的线路以及人手布置情况，冷不防颜以筠进屋都没有发觉，直到听了她的声音才回神。 “你这是要去哪？” “有了任务，过几日就回来。”齐子煜手里没有停顿，只抬头看着她道，明知这事瞒不过去，便只能说实话。 “这任务很棘手？需要你去？”颜以筠自然明白齐子煜的身份，只是他身为龙卫的首领，一向是坐镇安排布置的，几乎很少见他出行，如今的事情需要他亲力亲为。必是十分困难，想到这也不由得担心几分。 “不是很棘手，就是圣上看重这次的事情，所以我想着自己去或许会快些，让他们去也许会让幕后的人跑掉。”齐子煜不敢说他真正的猜测，只为安她的心。 “那我跟你一起去。”颜以筠断然道，不待齐子煜阻拦。便去吩咐碧柳和素蕊帮她收拾行囊。只简要的挑选几件换洗的衣服，珠宝首饰一概不带，银钱也换了好带不显眼的分量。 “不行！别胡闹。你跟着会有危险。”齐子煜闻言赶紧拦下，但颜以筠却不理他，只对着开始动手的碧柳仔细吩咐着。 “络锦，你不能跟我去！若有什么事情。我怕。。。”齐子煜皱着眉头，拉着颜以筠道。此次北上，他没有任何明面上的职位和事宜，所以也就没有那些规制内的守卫人员，只有龙卫在暗中也是调查案件。不会分身来保护他，但只他自己，却足有自保之力。可若加上一个，就有太多变数。 “你怕什么？既然你不让我去。证明这任务就是很棘手，很危险，所以你怕我受伤对吗？别瞒我！我并不笨，总会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颜以筠这才转身看着齐子煜问道。 “是，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到底对方是什么人，到底是不是会危险，只是我担心你，若只有我一人，我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自保，可加上了你，我却要时时担心，你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后顾之忧！” 齐子煜无奈点头，她从不按常理出牌，若是寻常女子定会追问不休，要不哭哭啼啼，可她却用这样的方法来逼出自己的实话，却如她所言，她想知道的总会有办法知道。 “可我也能自保！你别小瞧我了，自从上次受伤好了之后，我一直没有放下武功，总勤加练习了，这次你让我跟你一起去，或许我还能帮你呢！”颜以筠套出来话却不罢休，完全没有打消想法的意思。 “不行！我现在怀疑幕后之人与朝廷内部的人有勾结，若我不在，你还能露面平息谣言，连理由我都已经想好，就说我旧伤复发，在府内静养，可我们若同时离开，恐怕会引起对方的怀疑。”齐子煜见说不通，就换了另一个方法。 “你旧伤复发，自然齐府是要闭门谢客的，我也不用露面！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添乱，还能帮你出谋划策，要是你不愿意说，我就只去外面逛逛，不多问你的事情，行不行？”颜以筠继续软声求道，反手变成她拉着齐子煜的袖子不放。 “那个地方已经只剩下灾民有什么好看的！你若觉得在京城待得厌烦，等我回来带你南下领略南方的风光可好？”齐子煜对她一向没有办法，只是这次真是害怕有什么意外，便又换了主意哄劝。 “你这一走肯定时间不短，等你回来天都凉了，又快到年下还怎么出去玩啊！你说的是要去北方吧，我听说了蝗灾，或许我也能有什么办法防治呢！只要你带我去，我就告诉你！子煜，带我去吧！” “满朝文武都没有法子，你能有什么好办法，那边都是灾民，看了恐怕会不好受，我又是查案去的，又不是游历，你去能做什么呢！”齐子煜叹了口气，她其实骨子里拧得很，打定了主意就一条道走到黑，怎么劝都不行，无奈道。 “我能陪着你啊，你每天查案回来看到我心情也会好一些吧，而且，你要是走了那么长时间，我一定会想你的，而且还会担心，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还会有人趁着你不在来找我麻烦，我该怎么办！”颜以筠可怜巴巴的眼神瞧着齐子煜，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逐渐泛红，看的齐子煜顿时心软，再听了她会想自己的话，更是有些迷糊，只是还硬着声音道。 “鬼精灵的丫头！谁知道我不在，能来找你麻烦！再说，你那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难道是能让人随便欺负的吗？别想让我心软，装可怜也没用！” “你不让我跟你去，我也会悄悄跟着的，到时候你不知道我在哪不是更危险，还不如把我放在身边，对不对？夫君。。。”颜以筠不依不饶，软着声音百般谄媚，最后连杀手锏都用了出来。 “再叫一声听听。”齐子煜瞬间被这个称呼取悦了，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路遇故人 颜以筠持续求了半日的结果，是终于让齐子煜点头答应了她跟着一起去北方灾区，二人收拾的极快，当天晚上早早的休息了，转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出了门，小心避开别人的监视，一路向着城门方向行去。 对外，齐子煜的理由依旧是旧伤复发，需要静养，颜以筠则也名正言顺的闭门不见任何客人，只让齐伯打发来访之人，而两人真正踪迹则无人知道。 “怎么，这个时候可别想再说什么劝我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颜以筠看着齐子煜一直盯着自己瞧，转头不理他，兀自看外面的街道。 “唉。。。”齐子煜只能叹气，他其实有心想要约法三章，可明知此时无论他提什么要求她为了能够一起去都会答应下来，可只要到达目的地，就会依照她的心思行事，绝不会再说什么约定的事情，索性也就不提。 颜以筠虽然脸看着外面，可耳朵却听着身后的动静，嘴角微微翘起，眉眼皆是笑意，这算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出门远行，为了轻车简从不引人瞩目，一切行李都带的是最简单的，可依旧无法阻挡她的热情。 想当初在现代的时候她是最喜欢出门旅游，每个长假短假都在旅行或者在去旅行的路上，前些日子听韩嫦曦说要出门游历就觉得很是心动，却也知道她一人齐子煜是断断不会放行的，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抓住，哪怕是去北方灾区并没有什么景色可言，或许还会见识到人间惨象。可总也比她一个人被留在齐府孤零零的好。 而且，远离京城总让她觉得似乎对于那些令人厌恶的斗争都能暂时忘却，和那些不愿见到的人也能不被想起，尽情的享受旅途的自在。 “快到城门了，咱们走的早，莫枫也跟城门的守卫打了招呼，应该不会检查什么。不过。若有人要查，你只拿出齐府的腰牌给他们就好！”齐子煜估摸着时间说道，他不能露面。所有人都认为他此时还在齐府才对，否则以他的推断，那拐卖少女的幕后主使若真的跟朝中大员有勾结，便会打草惊蛇。 “好。我知道。”颜以筠点头，轻声答应着。随手将腰牌从怀里拿出来握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却觉得马车突然停了下，随即车夫在前面低声道。 “侯爷。夫人，这前面还有一辆马车要出城，现在正在检查。看这东西还不少，估计还要等上一阵才能放行。” “这么早。竟然还有人也赶着出城，倒是新鲜！”齐子煜低声喃喃，颜以筠耳尖的听到，伸手拉起一点帘子露出缝隙来向前面看着。 确实如车夫所言，前面的马车跟他们所坐的大小相仿，只是里面只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看不太清楚，可大大小小的箱子却塞满了整个车厢，守城的侍卫不敢轻易放行，便仔细的一一检查着。 “是哪家的女眷出行，怎么身边也没个陪同，这些东西只她一人运出京城，难怪会有人查。”颜以筠对齐子煜说道，眼神来回扫视的时候发觉那车里的女子背影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出在哪见过。 齐子煜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盯着眼前的车未动，只是眼神也落在了车内的女子身上，不待颜以筠出口，便问道“你觉得她像不像一个人？” “你也觉得眼熟？我刚就看着好像在哪见过。”颜以筠诧异回眸，难道是他们两人都见过的人？脑子里极快的闪过几个女子，无非就是宋珺瑶、韩嫦曦、苏冰璃、韩夫人几个，却无一能对应的上。 “好像是灼灼。。。”齐子煜有些犹豫的觑着颜以筠的脸色，见他说完后颜以筠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才稍稍放心。 “灼灼姑娘？怡红阁的那位灼灼？”颜以筠虽不记得自己还见过另外的灼灼姑娘，可总也不太相信，她不是怡红阁的头牌么，怎么会清晨坐着马车要出城，而且还带着那些东西，莫不是要逃离出去。 “自然是她，这么早，恐怕怡红阁的恩客们还没离开，她一个人这是去哪？”齐子煜也觉得奇怪，他说话的时候恰好前面的女子被请下车，半侧着脸对着后面，齐子煜这才确定真的是灼灼。 后者似乎也听到了稍微的动静，转过头向他们这边看了看，却没有发觉什么异样，便又跟守城的官兵交涉，又打点些银子才得以放行，然后才轮到颜以筠他们，正如齐子煜所说，莫枫都已经打过招呼，相比之下畅通无阻的出了城门。 “这下再不用担心什么了吧！只要一路小心隐藏身份就好！”颜以筠笑意更浓，抬手抻着自己的腰背，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四肢。 “夫人，刚刚前面的那辆马车就停在前面，似乎是刻意等我们。”车夫悄声汇报着前面的情况。 颜以筠动作一顿，转头看了看齐子煜，“她不会是闻到你的气味了吧，才在这里特意等着，不过，话说回来，这样都能相遇也是缘分！” “又在胡说，我特意换了马车，她如何认得。”齐子煜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灼灼的车马将本来就不宽敞的道路占的严严实实，幸好此时天色早，还没有什么往来的人，否则恐怕早有人不容了，但齐子煜他们的车在后，想过也过不去，就只能也随着停下。 颜以筠和齐子煜皆不知对方想要做什么，又不便露面，便只坐在车里等着，不多时，灼灼果然过来，隔着窗户问道“车内的可是齐侯夫人，灼灼冒昧，在此等候多时。” 颜以筠更加诧异，难道对方等的不是齐子煜，而是她！明知她在车里，还特意前来相问，想必是真有什么事情，可两人之间又着实想不出什么交集“是我，灼灼姑娘客气了！上次匆忙之间还未谢过灼灼姑娘的救命之恩！”(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情敌相见 颜以筠没有下车，只半挑着车帘向着灼灼说道，齐子煜则隐在另一边，非必要的情况下，他还是不要出面的好，任何人都有可能会透露他的行踪，所以小心为上。 “灼灼冒昧前来，是有话要对夫人讲，不知夫人是否方便下车借一步说话。”灼灼站在马车的一边，见颜以筠的动作也不恼，柔声说道，颜以筠愣了愣，只觉得这次见到的灼灼和上次匆忙逃命中接触过的人不太一样，虽然声音一样的婉转动听，却多了些什么，只是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来。 “好。”颜以筠点头，微不可见的向着齐子煜的方向摇头，示意无妨，灼灼只是个风尘女子，又能将她怎样呢，况且她也确实好奇对方来的目的是什么，明明只是路上偶遇，灼灼便有话说，可要是没遇到呢！这些她就不说了吗？ 灼灼在一旁神色沉静的候着颜以筠下车，便当先向前走去，颜以筠也在后面跟着，二人一前一后倒也颇有默契，直到只能看见马车的所在，确定周围和车上的人听不到她们说话才停下。 颜以筠面上带着几分微笑，心里却暗想难道灼灼其实也发觉了车内齐子煜的存在，这个距离，即便是武功过人，也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实在是将距离把握的极为巧妙。 “灼灼姑娘，我还要赶路，若有什么话还请姑娘尽快吧！”颜以筠和灼灼站定之后，后者只是浅笑嫣然的打量着她，没有说话也没动作，颜以筠等的心急，不由得开口道。 “第一次相见的时候。灼灼不知您就是小侯爷的夫人，得罪之处还请夫人见谅！”开口便是告罪，让颜以筠有火气也发不出来，只摇头道。 “无妨，不知者无罪，况且那个时候毕竟是姑娘仗义相救，才让我今日还能有命与姑娘相见。说起来。该是我一直没有去道谢才是！” “夫人客气了，灼灼不敢居功，当时的情形灼灼也不知后来是谁冒充了灼灼去救下小侯爷和夫人。但只要平安无事，也就是苍天保佑了！夫人福大命大，自然不是灼灼这样低贱之人可以比拟的！所以，那声谢灼灼更不敢当。夫人这样的身份，也不能出现在怡红阁那样的地方。没得污了夫人的眼，而且小侯爷也断然不会让夫人再去的！” 灼灼客气了半天，才提起齐子煜，但颜以筠却明白她这才是要进入正题了。便也不言，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想起来也是缘分，若不是那时初见夫人。灼灼到死也不会相信小侯爷那样的人有一日也会对一个女子动心，若不是亲眼所见。灼灼恐怕也不会真的心死，走了今日这一步。” “灼灼姑娘这话何意，我有些听不懂呢？那日初见姑娘，便觉得姑娘虽然身在风尘之中，却绝不似那等自甘堕落之人，当日如何，如今又如何，我却糊涂了！”颜以筠默默在心里再次唾骂了车里等着的人，这明显是旧情人来托付之前的话，算不算情敌相见，虽然场面十分平静，可心里却沸腾了，想要出京躲清静，可终究还是躲不开。 “夫人那般聪慧灵透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小侯爷那般人物，自然不是灼灼这样风尘女子可以肖想的，可是在这风月里打滚时间长了，见的人多了，也就更明白他的可贵，有时候不自禁的就有了逾越的心思！” 灼灼说的隐晦，但颜以筠又有什么不明白，这感情就是另一位红颜知己呢！不过，她来说这些是要做什么，示威还是挑衅？ “灼灼姑娘这话是来表明他与你之间的关系？还是想对我回忆一下你们曾经的经历？”颜以筠脸色笑意逐渐减退，声音也沉了下来。 “夫人别误会，灼灼不是那等不知进退的人，也更没有什么曾经的经历，亦或夫人认为的关系！” “哦？”颜以筠挑眉，微凉的清晨的微风吹过，两人的衣角被扯动起来，随着风来回摇摆几下便又落下，灼灼身上的衣衫单薄，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 “小侯爷虽然有那样的名声，可灼灼却知道，这京城内小侯爷经常光临的几家馆子里的头牌姑娘无不只是陪着说话唱曲而已，原先灼灼还觉得自己是不同的，也算在小侯爷受伤的时候有幸出手搭救过，便总是被小侯爷另眼相待，打赏丰厚不说，每次他有事也都是来灼灼这里，甚至，曾经有时灼灼想过，或许就这样一直做小侯爷身边最特别的存在也不错。 可终于还是造化弄人，还是让我见到了夫人，那一天，我看着小侯爷看夫人的眼神，就知道他有多在乎，他一向都是看似平和实则对什么都不上心，对谁都不入眼，可偏偏对夫人有那样强烈的保护欲和霸道。 连我玩笑的话都听不出，满眼满心再容不下任何一个人，灼灼才明白，自己自以为是的那一点点特别，真的是可笑之极！也曾想过，能让他倾心的人是什么样的天仙下凡，多少容貌出众的头牌姑娘连他的身都碰不到。 夫人一定奇怪常年在花丛里流连还得了那样名声的人，怎么可能却洁身自好到如此矛盾的地步，可偏偏他就是如此的特别，让人好奇的靠近，然后欲罢不能。” 灼灼越过颜以筠，看向她身后的马车，那里她虽没看到，却也感觉到了齐子煜的存在，一腔的爱慕却到最后都不能让他知晓，灼灼漂亮的眸子里皆是落寞和极度的哀伤，可却毫无如苏冰璃一般的嫉恨，只是平静无波，却更能让人感到她骨子里伤心的决别。 “灼灼姑娘，你今日这番话原不是对我说的，你真正想告诉的人是齐子煜吧！”颜以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感同身受的察觉她的情绪，激起了几分同情，想起曾经自己受过的伤害，那种切心之痛仿若眼前的女子，可她竟有了即便如此她也不愿相让的心思，哪怕齐子煜就近在咫尺，可颜以筠不能相告，也不愿相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洒脱放手 “夫人多虑了，那日之后，灼灼原本还不甘心，只听人说起小侯爷替夫人挡了刀，伤及要害，可几番过府询问都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后来在侯府外等了许久，才得到平安的消息，终于放心，后又几次想要再邀约小侯爷相聚，可都被他婉拒了，侯爷说的明白，他已有家室，不敢耽误灼灼，救命大恩自有银钱报答，可灼灼却是不能相见了！ 原本那点希望和不甘通通成了水中月，灼灼原以为做个怡红阁的头牌也不错，就如没遇到小侯爷之前那样，这京中多少楼里的姑娘不是都能再接别的恩客，少了小侯爷一个金主，再找更有钱更风流的多得是，这里的人哪有什么真心，男人么，怎么都一样的，可惜，对于灼灼来说，却再也不一样了！ 或许夫人不知道，有一次灼灼在街上看到了小侯爷和夫人，那时有朝廷重犯经过，灼灼被丫鬟拉走，却只来得及仔细看了一眼，却让自己更加死心了！” 颜以筠恍然记起那天的情形，后来出现了劫囚车的事件，就将那个熟悉的人影放下没有多想，原来竟是灼灼。 “那日竟然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是啊，灼灼却看到了小侯爷小心的护着夫人，那眼里的宠溺是从未见过的，终于有人能入了他的眼，原来总觉得小侯爷的心是冷的，触摸不到也无从温暖，可突然发现他能如此开心，哪怕是为了另一个女子，灼灼也宁愿成全他。”声音减低，到最后几不可闻。或许对于灼灼来说，哪怕是做了这样的决定，可说出来依旧艰难无比。 “多谢，我。。。”颜以筠一时有些感慨，易地而处，她未必能做到如此洒脱，曾经那样的痛彻心扉。而她做了这个夺人所爱的人。可对方却坦然放手、 “夫人不必多说什么，灼灼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谋求夫人的什么同情，更不是要求夫人给灼灼一席之地。灼灼明白如今齐侯府内根本没有灼灼的位置，而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景，不是灼灼该去打扰的。 灼灼心已死，已经为自己赎身。今日就是想趁着天色尚早出城离开，可偏偏在这里遇到了夫人。便想着或许这是上天给的机会，这些话，灼灼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该告诉夫人！请夫人陪着小侯爷一直下去。有您在身边，他会十分开心的！灼灼只是卑贱之人，给自己织了一个没有希望的梦境。夫人不需要将灼灼放在心上，可小侯爷值得任何一个女子倾心相付。灼灼今日拜别夫人，此后半生再不出现在夫人和小侯爷面前，只愿小侯爷和夫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颜以筠伸手扶住了灼灼想要下摆的身子，眼里已经是带了泪光，该有多爱，才能放手去成全自己所爱和别人在一起，该有多不舍，才能在天色未亮就赶着离开，如同逃离自己心底的地方，哪怕再晚一刻，哪怕再看一眼，或许都会不舍得走，或许都会再激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同是女子，她更加明白彼此的心情，若她强行介入破坏，只会引起另一个女子的伤心，和她深爱男人对她的反感，而现在，则是最好的结局，哪怕在那个男人心里某个小小的角落里留下一个影子也是好的，那个曾经救过帮过他的女子，不辞危险，只为他是齐子煜而已！ “日后，你总也会遇上一个真心疼你敬你的男子，他也懂得你的心思，愿意陪你一直走下去，你这样的女子该有更好的来配！灼灼，谢谢你！”这一次是诚心道谢。 灼灼笑了笑，登上了马车，渐行渐远，经过齐子煜所在的马车旁边也没有停留，一直沿着官道行去，颜以筠却站在原地看了许久，那个初见之时风情万种，只站在那里就能让人酥了骨头的美人，如今却显得格外憔悴单薄，仿佛失去了雨露的鲜花，空有美丽的外壳也无法掩盖内里空虚的事实，唯有最后那一笑还依稀可以分辨出当时那娇俏的影子。 “怎么？灼灼跟你说了什么，这么久的工夫，看你脸色也不好，是不是站在外面凉着了？”齐子煜见她愣愣的出神，才让车夫去叫，等她上车后依旧是出神的样子，便一叠声的追问。 “没什么，就是她给自己赎了身，要离开京城，在这里算是有缘见到了我，所以前来告别。”颜以筠看了齐子煜一眼，瞧着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只淡淡道。 “她赎身了？也难怪，当初咱俩从悬崖下面逃回来，还是多亏了她帮忙才躲过一劫，后来我倒是派人送了不少银子过去，想必是够了。”齐子煜虽然不想原来是这样的情形，却也点头。 “灼灼可是怡红阁头牌姑娘，你送的银子就够了？不止那次吧，之前我怎么听她说起你每每有危险的时候都会去找她，敢情这救命恩人救得可不是一条命了！”颜以筠跟着点头，却说着挤兑他的话，脸上揶揄的神色明显至极。 “不过前面也只有一次，还是我刚刚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那时伤重，回不了我们的地方，就误打误撞闯了她的屋子，没想到她竟然毫不害怕还救了我一回。哪有什么后来，不过就是借着她又多了些风流的名声罢了，可是绝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不要听她胡说。”齐子煜忙解释道，却见颜以筠神色又变。 “不听她胡说吗？灼灼姑娘说齐小侯爷洁身自好，从来到这些地方都没有人能近身，虽然看着平和可却最不易交心，所以让我不要误会你之前的那些虚名，而且还要知足惜福，能得你的庇护！” 齐子煜一愣，才发觉是颜以筠给他下了套，哭笑不得道“又跟我玩心眼是不是！灼灼一向是懂进退，明事理的，所以我觉得总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去找她说说话，总也比一个人强些，而且她从来不多问什么，只在一旁默默坐着，我一直觉得怡红阁那样的地方确实不适合她，如今赎身了倒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客栈同宿 “是啊，那青楼的乌烟瘴气的地方怎么适合她，灼灼真是个奇女子，在风尘中生活，却出淤泥而不染，离开也能做到这样的洒脱，若和嫦曦相识，恐能引为知己。”颜以筠赞叹了一声，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或许她就是矫情，若对方留下来跟她抢人，她定会将对方视作劲敌，而且如对待宋珺瑶般毫不客气，可对方走了，她又觉得可惜了一个痴情女子，敢爱敢恨，实在是令人心生敬佩。 “她为何要对你说那些话，我之前如何，她告诉你做什么？而且，你与她也只有一面之缘，要告别也该同我告别才是。”齐子煜却发觉不对，敏锐问道。 “没什么，她只是希望我们不要因此有误会，而且，她感觉到了你在车上，却没有下来相见，自知你不会见她，也就不存了那样的奢望，找我去再传话给你，也方便些。”颜以筠不知该不该将灼灼的心思告诉齐子煜，可转念想起了灼灼的话，或许齐子煜早就知道，只是一直用这样的方式拒绝。 “她走了，我们也该赶路了！日落之前可是要到丰县的，走吧！”齐子煜不再继续问，只是向车夫吩咐了一句。 “好，我们该走了！”颜以筠笑着点头，灼灼，我总不会辜负你的心意，我们会好好的，一直这样走着，但愿多年之后，还能见面，那时你也有自己的所爱相依相伴。 “想什么呢又，一时不见就爱上了走神，总这样可不好！”走了没多远，齐子煜弹了下颜以筠的脑门，柔声道。 “你说在这一路还会不会碰到什么人？” “什么人？”齐子煜笑。明知她后话是什么却还是顺着问道。 “比如类似于灼灼这样你的那些红颜知己，该不会都在沿路埋伏着吧，每个人要都对我说些话，道个别，咱们恐怕到不了目的地了！” “我哪还有那么多红颜知己，不过就剩下一个了，还不听话的非要跟着来！”齐子煜继续笑。用手摸颜以筠的头顶。 “那可说不准。毕竟那些贩卖少女的人可恶至极，咱们若耽误了真是不好，要不你还是易容吧。不会被认出来，就算有个把女子认出了风流倜傥的齐小侯爷，也总不能上来闻一闻你的气味辨别吧！” 颜以筠也撑不住乐，想到这情形就觉得好笑。也没有躲闪，任由齐子煜的手停在头上。来回摸着。 “你是把她们都比作了狗吗？那我的红颜要是狗，我是什么？”齐子煜明知故问。 “你说呢？” “那你又是什么？” “我。。。好啊，变着法的戏弄我呢！我编排你不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颜以筠反应过来气到“我与你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你是什么跟我又有什么牵连。” “没关系吗？” “没关系。” “那好，今晚我们住在丰县，只要一间上房。我倒要看看有没有关系！”齐子煜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尖，凑近道。 “谁跟你住一间。那我还不如去住院里。”颜以筠随口说道，却不想真的到达丰县的时候只能感叹天意弄人。 “只剩下一间房了？真的？”颜以筠不相信的反复询问客栈的掌柜，整个丰县本就不大，客栈只有三家，平日里也算热闹，南来北往都要经过这里，或许正是通商的时节，导致这里房源紧缺，等他们在日落前将将赶到的时候，其他两家客栈全部住满，唯有这个还剩下一间房。 齐子煜只站在一旁带着笑意看她恼怒不休，虽然一句话都不说，可看在颜以筠眼里却还是觉得他似乎做了什么手脚。 “这位姑娘，小店确实只有一间房了，姑娘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来往的客商特别多，实在抱歉。”掌柜被颜以筠逼问了几句，无奈将两手一摊道。 “我怎么觉得这事情发展都在你掌握之中了，该不会你带来的人提前将这里都住满了，只剩下一间房。”无奈之下，颜以筠只能妥协，由着小二带他们上楼进屋休息，转身将门关好，颜以筠才问道。 “又被你猜中了，我家夫人真是聪明灵透，这哪里在我的掌控之中，简直是都在你的脑子里了！”齐子煜赞叹不绝，让颜以筠一把掐住了胳膊。 “快说实话，别想糊弄我！” “真不是我做的，我只是觉得很巧，怎么这事情就都符合了我的心思，”齐子煜摇头，一脸坦然，但颜以筠却不知哪句真哪句假，可事已至此，就算这客栈住的人有龙卫，她也不能知道，便放下这事问道。 “这一路要走多久才能到，我要跟着你来是不是耽误了行程，要不，明日咱们换成骑马，总会快一些的。” “你会骑马？”齐子煜有些诧异，他一向知道她会武功，却从未听过她会骑马。 “是。。。是不会，当**慕笙说过要教我的，可惜后来一直没有时间学，而且你当时又一直这么监视我，我就算有心也没有办法跟他学。”颜以筠小声抱怨，想起那时她曾用奥巴马试探夜慕笙的事情，竟觉得有些好笑，脸上便不由自主带出些笑意来。 “他还要教你骑马！还好我监视着你，否则还不知会出什么事情！这种事只能由我来教，知道吗？”齐子煜脸色却顿时不好，心里腹诽难道夜慕笙这么值得回忆，只提起来就笑的这样温柔漂亮，当时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看来这监视还是不够，夜慕笙怎么就能躲过自己见到了她。 “这不是没学么，怎么这样小心眼，只是夜慕笙说过，我原来是会的，现在都忘却了，要学想必也容易，你若觉得可行，咱们明天就骑马走！总不能耽误了正事，若被皇上知道你这么磨磨蹭蹭的，必然会发火的。”颜以筠有些不由自主的心虚，那时她确实曾被夜慕笙的容貌迷惑了一阵，但立即转移话题道。 “骑马也行，总不会离他人太远，让他们先过去查探一阵，咱们再到时间刚好，就这么办吧。”齐子煜点头，这次倒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其实也急，只是面上不显。(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改变行程 简单吃过晚饭，颜以筠回房休息，齐子煜自己出去留下暗号来告知暗中跟随的人员他的计划，颜以筠也不多问，只打算早些睡觉，转天一早还要起来赶路。 可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她身边躺下，登时清醒过来，眸光闪亮的盯着身旁的人，在黑夜中极为耀眼，而身侧的人也是一愣，没想到她警惕性还不差，条件反射一般极快的出手点中她的穴道，令颜以筠又昏睡过去。 “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可怎么好，看来夜慕笙那些晚上也只是看你睡觉罢了，否则稍微有什么动作你就能醒过来，不过他不会点你的穴道吧。。。” 齐子煜自言自语的有些不确定，看着昏睡过去的人想要一个回答，可明知对方也无法给他什么答案，便只能自己纠结，每次想起夜慕笙他就浑身不舒服，这也是为何最后他会同意她跟着一起来，若把她一人放在府里，难保夜慕笙还会不会再来，还是待在身边放心。 “你明天醒来会不会生气呢，我刚才发觉有人跟踪，便临时改变了计划，看来还是有人察觉到了我的行程，明天一早咱们换水路走，怎么样？”齐子煜继续自言自语，“那个跟踪我的人被除掉了，我每次做完这样的事情都会觉得好像又回了那些日子，只想抱着你，你放心，我只是抱着你，别怕。” 颜以筠沉稳的呼吸就在耳边，齐子煜也沉默下来，环着她逐渐平静，浑身冰凉逐渐温暖过来，连同那颗心一起重新火热。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能睡着，可睡得却极沉，自从当了龙卫，多少年都没有过这样踏实安稳的睡觉，再睁开眼时，天光已然有些亮，怀里变得空无一人。并且冰凉。 猛地转头坐起。颜以筠坐在一侧的雕花紫檀太师椅上正盯着他冷笑，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扶手，“醒了？睡得可好？” 没有想象中的温馨场景。没有相拥而眠，醒来相视而笑，如同兴师问罪一般的开头，但齐子煜愈发心虚。当时一着急就动了手，后悔也晚了。想到这忙赔笑下床道“络锦，我。。。” “醒了就赶路，马匹都备好了吗？昨天你应该都准备妥当了吧。”颜以筠冷眼瞟着齐子煜，语气平淡。 “准备。。。哦。昨天临时改了路线，今天咱们走水路，船已经定下。就在不远处有个小码头。。。”齐子煜话还没说完，颜以筠已经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络锦。络锦，你别生气，我昨晚一时不知脑子想了什么，不该对你动手的，要不今天让你打回来？别气了，说句话行不行。”齐子煜忙也跟上，一路碎碎念着，什么风度尊严统统抛在脑后，看的客栈掌柜直摇头，心里暗道又是个惧内的。 “码头在哪？”颜以筠只不理会，一路出了客栈才稍稍站定，此时的丰县街道上还算清净，鲜少能见到行人，他们从客栈出来吵吵闹闹的倒引得不少飞鸟惊起。 “这边。。。”齐子煜只得低头，无奈的引着她向另一边走去，出了丰县向东不过几里地的距离，就是条大河，估计是丰县的人在这里搭建了简易的码头，旁边稀稀拉拉停着几艘小船，其中一个船家见到他们过来，从船舱内走出来上了岸。 “有劳船家了，只要到了榆关靠岸就好。”齐子煜简单吩咐了一句，回身想要扶着颜以筠上船，却见她早就自己跳上了船板，已经走进船舱。 “好好。”船家不以为意，只待齐子煜也上船之后，把船篙在岸边轻轻一点，随即顺着水流远离了岸边，他前一晚接到了这个男子的交代的活计，只这一趟就能挣上不少，其他的也不必多问。 “络锦，别气了，这一路上水上颠簸，你不曾坐过船，恐怕会不适，若再生气更是伤了身子，有什么气只冲着我撒行不行？”齐子煜跟着进了船舱，挨着颜以筠坐下道。 “这么宽敞的地方坐哪里不行，非要挨着我做什么，是又想点我的睡穴？”颜以筠斜着眼看他，这船说小不小，船舱里面确实十分宽敞，还有个简易的床和一概生活用具，若真在这里生活个把月确实也不成问题。 “昨天晚上确实是有些意外所以我。。。什么人！”齐子煜脸色突然变化，眸光冷然的盯着船舱之外像是凭空出现的几个黑衣人。 颜以筠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怎么会有人在这里截杀，他们一路极为小心隐藏行踪，难道还是被泄露了？这些人是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所以前来阻止？ 齐子煜将颜以筠挡在身后，反手将佩剑抽出，寒光闪过，映的他的眸子都染上了几分肃杀，对面的黑衣人似乎已经知道他们的底细，也小心的分散开来，准备从不同方向进攻。 颜以筠虽看的出对方虽然人数比他们多，可若论武功却还不及她，此番恐不需要自己出手，齐子煜一人若下杀手足以对付，不过还是将剑也拿起，握在手里摆出了防守的姿势。 双方僵持不过一瞬，便有黑衣人合身扑来，手里的兵器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便想着齐子煜而来，他一动，其他黑衣人也随着动作，招招逼近齐子煜，却不攻他的要害，被齐子煜轻易挡下后竟转而向着颜以筠一剑刺来。 “小心！”一剑已至面前，齐子煜单手上挑，右手握着的剑和对方的兵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身子随之后退一步，左臂伸出，徒手按住黑衣人刺向颜以筠的剑锋，手上顿时血流如注。 颜以筠来不及反应，直觉抵挡，对方却反而像是发现了一个薄弱的环节，频频向她发起攻击，颜以筠开始还有些生疏，不过几招下来，就能攻守有序，只是心急齐子煜左手的伤口没有止血，时间久了恐怕会感染乃至失血过多。 但齐子煜却仿佛未觉如何，只一心护着她周全，生怕会有丝毫闪失，攻守间不把自己放在首位，反倒处处受制。(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顾此失彼 “顾好你自己，别管我！”颜以筠怒吼了一声，反手握剑向身后刺入，只听皮肉破裂的闷响，再转手将剑抽出，想要偷袭她的黑衣人仰面倒下。剑锋凌厉，船舱内一时间被争斗之中的气流充斥，令人窒息。 “怎么。。。可能！”齐子煜又转身替颜以筠挡下一刀，刀力极大，震得他虎口有些发麻，握着剑柄的手稍稍脱力，却借着这一瞬间将剑水平抛出，正中黑衣人的胸口，但他顾得颜以筠，却使得自己身后空门大开，一人看准时机几步赶上前来抬手便刺，齐子煜只觉身后风声不对，想要转身躲开却已经不及，只能避开要害。 剑尖将将接触到齐子煜的外衣，就再无法进得一分，黑衣人有些不甘的回头，却是颜以筠在千钧一发之际夺了他的性命。 自从坠崖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配合得却天衣无缝，仿佛演练过无数次般默契，齐子煜一个动作，颜以筠便知道他将攻击哪个位置，而颜以筠在攻击的间隙，由齐子煜来替代防守，即便是龙卫，恐怕也鲜少有人能做到这样。 黑衣人明显也低估了这两人的实力，一时间将原先定下的阵法破坏，竟有些手忙脚乱，被两人联手逼得节节倒退，眼见面前已经死伤过半，再不敢逗留，活着的便想要逃走。 齐子煜一剑封住他们的退路，将仅剩的黑衣人避回船舱，这一次决不能让任何一个活口离开，否则以后这段路，他们将没有安生日子可过，打定主意。齐子煜的剑招更加凌厉，余光看着颜以筠自保有余，便立刻手腕转动，加快了攻击的动作。 连贯的舞动佩剑，仿佛是用剑的银光交织出一片美丽的画卷，只不过这画卷却是杀人的利器，这是颜以筠曾经见过的招数。心中顿时安然。此法一处，想必仅剩的这几人也难以招架，便立即虚晃一招。从战圈内一跃而出，嘴角挑着几分冷笑，淡漠的看着里面被尽数除去的黑衣人，这样的表情。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或许见多了生死杀戮。也就变得如此不屑一顾，和齐子煜此时的神情倒是如出一辙。 “怎么处理这些人？总不能一直放在船上吧。”颜以筠踱步到齐子煜的身边，下巴微抬问道，她刚不愿继续看船舱内的情形。便转头观察了周围的地况，他们行船时间不长却也不短，四周青山环绕。也不知是到了哪一处，只是没有地方可以靠岸休息。也不知这些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看身上的衣服情况不像是从水里潜过来的，那难道是埋伏在山上，等他们经过随时跳下来攻击？ 船头的部位，那位船家已经卧着不动，想必是凶多吉少，也不知没有了船家，他们要如何离开这片水域。 “扔下水吧，不然还带着他们不成？”齐子煜已经开始动手清理，却只让颜以筠站在一旁看着，不许她触碰那些死去的杀手。 “你手还伤着，我帮你一起或许快些。”颜以筠此时也分不清齐子煜手上的伤口在哪，到处都是血污一片。 “别动，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毒，最后如果被抓到了活口都会服毒自尽的，我听说江湖上现在出了很多种自杀的方法，有人将毒放在衣领，有人放在手腕，不一而足，你从未接触过毒药，还是不要触碰他们，以防出现什么意外。”齐子煜也小心的避开杀手的几处可以放毒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的扔下船。 “那这个船家怎么处理？总不会是他将咱们的行踪泄露的吧，可前一晚你才决定走水路，也只定了他的船，怎么今日就出了这样的杀手！”颜以筠知道齐子煜的担心，看着他愈发吃力也不敢再添乱，就走到船头看着船家说道。 “现在还说不好，昨晚其实我就已经受到了暗杀，具体是怎么得知的，我还要再观察一阵。”齐子煜没有明说，却也皱了眉，他自然是不想怀疑自己手下的龙卫，都是多年换命的交情，怎么可能轻易被买通，但这船家却又是自己易容之后找的，绝无可能泄露今日的路线。 “你已经有了怀疑。”颜以筠没有疑问，只是直接肯定道，不过却不再追问，剩下的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又如何能插手呢“昨晚你就受了攻击？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早说过，你是我的软肋，没有你在身边，他们自然不能伤我半分。”齐子煜扔下最后一具尸体，又走过来对着船家叹息了一声，心里默默到了声抱歉，也一起扔在水里。然后转身开始整理船舱，将里面的血迹好歹擦了一遍，起码看上去没有那么触目惊心。 “过来让我瞧瞧，还好我带了外伤止血的药，都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颜以筠向齐子煜招手，让他过来坐下，想要去拿他的手来看，却见齐子煜只把自己的脸凑过来。“做什么！” “你不是要瞧瞧吗？我就过来给你看个够。”齐子煜眼里带着几分玩笑，试探的说道，含着些许的小心，生怕她再回到刚刚那样冷漠。 “我是要看手，这伤口处理不好容易感染，你刚才又接触了那些人身上的毒药，怕会有问题，可我不懂解毒，只能先用水给你冲冲，忍着点，然后才能上药。”颜以筠一把拉过齐子煜藏着的手，放在眼前仔细看过才道，那伤口深足半寸有余，皮肉向外翻着，还是不断有鲜红的血液流出，让她竟有些目眩的感觉。 “没事，我小心着了，没碰到，只止血就行。”齐子煜满不在意，相对于这个伤口，颜以筠对他表现出来的关心紧张才更令人高兴。 “明明只你一人就能对付的，非要弄成这样，受伤难道不疼？我是不该跟着，让你分心，总也没想到刚出京城就遇到这些杀手！是我总拖累你，下次就不要管我，我能自保一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点穴缘由 “现在我发现若把你放在家里，我更不放心，还不如随时能看到，心里高兴又不用总向京城留守的人打探你的消息。”齐子煜空着的手抹了下颜以筠的脸颊，替她把脸上残留的几个血滴擦去。 “可你也说了，我是你的软肋，若再有下次，来的人更多武功更高怎么办，难道你还真的不要命了，我总说我武功可以自保你却就是不信！你若再这样，我就也不顾自己去护你，受了伤看你心不心疼。”颜以筠嘴里虽然说着狠话，可手上上药的动作却愈发轻柔。 “那你心疼吗？”齐子煜准确抓住了颜以筠话里的隐含意思反问道。 “我心疼什么，总是有人还点我的穴，敢对我动手了，还指望我心疼？”颜以筠说着手上用了力，向着伤口的地方多撒了些药粉，齐子煜却毫无反应，只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道。 “要是能解恨再多撒些，原来小时候的时候都是自己上药，哪里知道多少，就是把药一股脑倒在伤口上完事，也不知轻重，疼都疼过来了，这算不上什么。我再也不敢了，我其实昨晚遇到那些人之后受了点伤，怕你看出来担心才点了你的穴。” “昨晚受伤了？怎么回事，伤在哪里？怎么不早说，我以为以你的水平那些杀手不是什么问题呢，快给我看看，伤哪了？”颜以筠闻言立刻又紧张起来，放下手左右来回看着，却不见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况且若是有伤不应该衣服上带血吗？怎么她没有发觉什么破损的衣服之类，想到这里眼神不由得怀疑几分。 “真的。我是在回客栈前就把带血的衣服都换下了，你没留心，不过都是小伤，不用看的。”齐子煜笑了笑，掩饰一般将她拉着坐回去。 “你不会是骗我呢吧，想要脱罪也编个好一点的理由，伤口在哪快给我看看。否则你这罪过更大！”颜以筠冷哼一声。逼问道。 “别别，真的就是小伤，不用看的。”齐子煜还想挣扎。无奈颜以筠一脸你不给我看就是骗人，罪上加罪的表情，只能稍稍撩起右臂的衣袖，颜以筠心也随之提起。肘关节处赫然有布条紧紧绑缚着，经过刚才的一场打斗。血已经渗出了布条外面，染得失去了原本的颜色，不用解开也能知道里面的伤口很深。 “这还是小伤！齐子煜，你。。。”颜以筠气的斥道。难怪他刚才拿剑的右手多有不便，还几次失力，她以为是护着她多有不便。可不想原来他胳膊上已经有伤。 “真的没事，我就是怕吓着你才一直不敢给你看。这种伤都习惯了，只是我会想起原来那些日子，怕最近这样好的日子都是我臆想出来的，等到回客栈发现你还在，所以就想和你靠的近一点，没想到反而吓着你了。”齐子煜想要放下衣袖，却被颜以筠挡住。 “受了伤也不说，嘴硬什么，还敢解释，刚才还用那么费力的招数，你怎么不早说！这是最大的错，别想着让我轻易原谅你！”颜以筠自己一边恶狠狠的说话，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手不颤抖的解开伤口上面粗略缠绕的布条。 只是估计昨晚天色已经暗了，齐子煜身边没有旁人，便是他自己简单处理的伤口，末端竟打成了死结，再被血浸湿之后，更难解开，颜以筠低头凑近小心看着，生怕会再碰到痛处，可怎么也打不开，心里着急额头上就冒了汗。 齐子煜被她垂下来的头发扫着皮肤痒痒的，一直痒到心里，再感觉到她的呼吸，那种开心都快要冒出来了，抬手把她的头发陇开，却没有挪开，拿手心轻轻蹭着她的脸。 “别闹，这怎么打开啊！”颜以筠撇了撇脸，越着急就越解不开，反倒是让血往外流的更多了些，登时红了眼眶，委屈低头“疼不疼？” “不疼，没事的，你的手让开些。”齐子煜本来伤口的疼倒没什么，一看她红了眼睛立即胸口也跟着疼，再不敢让她碰，自己抽出袖子里的匕首，轻轻一挑，布条应声断开，干净利落。 “你还说我聪明，这样的办法都想不到，还害得你流了这些血，怎么不早说这样的办法。”颜以筠觉得自己真是笨透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本来不晕血，可就是不知怎么回事，看到齐子煜受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好像又回到了那次他替她挡刀的时候，那阴影挥之不去。 “关心则乱，傻丫头，你心疼我呢这是，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流这点血算什么！”齐子煜由着她低头拆了布条，又重新清洗上药之后再换了干净的布绑好，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受伤都能这么幸福。 前一晚，那刀划向他胳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了当初在龙卫做最危险的任务的时候，可现在，这算什么，心里暖呼呼的一点也不想离开。 “别贫嘴了，你脑子这么好使就赶快想想那船家死了，我们怎么办，这里四周都没有可以上岸的地方，难道要游水出去吗？”颜以筠吸了吸鼻子，仍是不抬头的收拾换下来带着血迹的布，闷声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我水性不错，不过你好像是不会水的吧？”齐子煜也不知是真是假便点头。 “谁说的，我水性可好了。”颜以筠抬头反驳，却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眼睛，便又尴尬的转过头。 “是吗？那我怎么记得上次在你家落水的时候，是谁差点。。。不对，那时我还奇怪一个不会水的人怎么会只是落水就能一点声音没有的到了湖中间，而且连呼救都没有就直接昏迷了？只不过当时太混乱就没细想，原来你那时就骗了所有人！” “我就是算计了宋珺瑶，结果她还不是一点事都没有！谁能责斥她一句？宋丞相的女儿谁敢说什么，再说，我若没有几分把握，寒冬腊月的谁敢往湖里跳！”(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船上风光 一提宋珺瑶，齐子煜立即闭嘴，再说下去恐怕颜以筠又会多想，还是尽快转移话题，眼睛不自在的转了转道“咱先别说什么会不会水了，就算会水谁知道哪里能上岸，还是我去撑船吧，你在这歇会儿。” “你还会撑船？”颜以筠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当然，你当龙卫都是只懂得打打杀杀吗，我们自小可是什么都要学，还经常被扔在山里自生自灭，出来的就能继续训练，死了的也就死了。生火捕鱼，采药识毒，都不在话下，更别说是撑船了，真小瞧我！”齐子煜笑着站起，自顾自的走到船舱外面拿起被丢在一边的船篙，动作倒是有模有样。 颜以筠心里暗想，这龙卫几乎可以比拟现代的特种兵了，还有野外生存的考验呢，虽知道齐子煜武功高，却不知他还有这样多的本事，遂也好奇的跟着一起出了船舱。 “不错，那你会不会赶车？” “当然，有什么难的。”齐子煜见颜以筠颇有兴致的围着他看，心里也是得意，船篙在水面轻划，激起一片涟漪、 “早知道你会这么多，就不用雇什么车夫船夫了，都由你代劳多好，而且又省钱，还趁心意，想走便走，想停便停。” 齐子煜不意她竟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苦笑摇头“你到底也是个一品诰命夫人，苏国公的千金，怎么如此斤斤计较，喜欢钱也不是这样省的。” “怎么不是，你自小锦衣玉食，虽然失去双亲。可到底是侯爷出身，谁还能少了你的用度，可你哪里知道我原来过的是什么日子，外面那些贫苦百姓又过得是什么日子！”颜以筠断然反驳，每每想起自己上班族的时候拼死拼活的挣工资，再对比现在这样的米虫生活，简直是天上人间！ “你受苦了。只怪我去求娶的太晚。让你在那个水云庵里过了清苦的日子。”齐子煜自觉失言，倒没想过颜以筠有其他的意思，反而道。 “不吃苦中苦。哪得人上人呢，那时的苦也值得了。”颜以筠淡淡笑着，不再多说别的什么，只矮身坐在了船头。望着两边的青山发愣，这里的景色十分怡人。让人懒懒的不想动弹，只一味的看着便是视觉盛宴，直到夜幕低垂，水流逐渐变缓。不需要外力，船也能顺着水流一路飘下去。 齐子煜不知何时放下了船篙，也挨着她坐下。一时仰头看着天空逐渐明亮起来的星辰，一时又转头看看身边的人。 一阵笛声悠扬。颜以筠被打断了思绪，不需要看也知道此时此地不会有第二个人出现，只不知齐子煜是从哪里弄来的笛子，颜以筠也不做考虑，只细细听着，曲调悠扬，合着这景色倒极为相配。 两旁的青山逐渐在夜色下演变成了不明的怪物，张牙舞爪的用各种古怪姿态再恐吓着中间行船的人。 笛声渐止，颜以筠轻声开始哼着歌，是首颇为哀怨缠绵悱恻的歌，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很是红火了一阵，她那时还特意学了来，只不过原本的嗓音有些低，如今这苏络锦的年岁比她本身小了甚多，声音也尖细一些，唱起这歌合适的很，再加上周围的气氛，听上去有几分苍凉的凄美。 齐子煜半晌无言，和他平日在颜以筠面前表现出的话唠模样大不相同，安静的听着颜以筠哼唱的曲调，直到结束才道。 “你这唱的是什么，不太应景。” “怎么不应景？”颜以筠问道，随意的躺下，也不顾这船上刚刚还有血迹斑斑，只图眼不见心不烦，仰面躺着不需要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辰，闪烁着极为漂亮，正如落在深色幕布上的宝石，璀璨夺目，这是在现代难得一见的景色，仿佛触手可及，可真的伸出手才发觉距离有多遥远。 “我在这里，就不容你有多哀怨。”这话说的有些霸道，不过颜以筠侧过脸也只能借着星光看到他一个模糊的轮廓，五官不是十分分明。 “只是偶然想起来了，你的笛声太婉转，才勾起了我的一点记忆。”颜以筠转过头，继续望天，停了一阵才道。 “明日咱们找个可以上岸的地方吧，一直在水上太不方便，而且吃得也预备不多，景色虽然不错，可毕竟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我恐怕咱们到了地方，那些人贩子都已经跑了！”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上这么好的夜色，别聊那些煞风景的人。”齐子煜却不在意，反而道。 “好，那明天再说，”颜以筠点头，“那你再吹一首曲子吧。” “想听什么？”齐子煜重新拿出笛子，这次颜以筠看清了，他一直收在右手的袖子里。 “我也不知道，随便吧。”颜以筠想了想，自己还真的不了解这个朝代有什么歌曲之类的东西，所以一时间想说也说不出。 不过，齐子煜仔细琢磨了一番，曲调传出，竟然是和颜以筠刚刚所哼唱的歌完全一致，颜以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早知聪明，却不想如此聪明，只听一遍就记住了，还能复述出来，这放在现代就是个音乐奇才吧！ 这一次出来大有收货，颜以筠从不知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在她的面前总是处处妥帖，甚至有些小心，即便是唠叨或者嬉笑也只以她的情绪为上，而颜以筠却未想过要真正的去探查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 此时此地，他如此靠近，却又如此陌生，颜以筠甚至不知自己喜欢上的到底是哪一个齐子煜，灼灼爱上的又是哪一个齐子煜！ 可无论是哪一面，他都这样好，接近完美，难怪那么多女子愿意飞蛾扑火一般上前，可他从未有过任何亲近，甚至表示，可为什么会偏偏选了自己呢！颜以筠疑惑，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皱眉，笛声立止，齐子煜转身准确的按着她的眉心道。 “这样看着我也能让你皱眉，是我还有什么做的不好？” “就这样睡吧，别点我的穴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诡异村庄 次日直到日上三竿，颜以筠和齐子煜二人才找到能够靠岸的地方，在水上漂荡了一天突然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顿时安稳了很多，不过岸边乃是一片树林，半晌也没有等来人经过，根本不知他们现在身处何地。 一直沿着树林的外延走，将近日落西山才看到一处村落，住家不多，却总算是有了人烟，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舒心的喜悦，不由得紧走几步，进入村寨之后才发觉这里比想象的更小，只有十来户人家，落日之下，有炊烟升起，颇有些诗情画意。 不过，辛苦走了这么多路，两人已经顾不得什么景色，只想着要找个地方好好吃顿饭，最好能洗个澡然后休息。 可一连敲了几个门，都得到要去里长家去询问才行，经人指点几经辗转才找到那这个村子的里正，简单道明来意，对方也是个热情好客的人，很痛快的就让两人住下，又张罗的加菜烧水。 颜以筠和齐子煜微笑道谢，“咱们明天要怎么从这里走？好像这个村子也没有马之类的。” “这种地方一般是不会家家户户预备马车或者马匹的，只会用驴车，或者有经过去县城的稍带一段路而已，咱们就坐经过的马车，或者直接把马买下来，等到了县城再换好的。”齐子煜怕颜以筠不习惯，忙解释道。 “没事，有车坐总比走路强，不过这样是不是会。。。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颜以筠没有继续后面的话，左右看看无人才问道。 “若能在县城找到合适的马，总有五日也就差不多了，不妨事。”齐子煜安慰道。身后门轻轻一响，然后那里正带着家里的婆娘端着饭菜进来，招待他们吃喝，齐子煜顿时止住话头，转而和里正聊着这里的风土人情的事情。 颜以筠听得无聊，那里正的婆娘也是个乡野的妇人，没什么见识。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小。可常年在地里找食吃的人总会显老，但神色间极为局促小心，能够看出来的这两个人穿着气质都非寻常人家的夫妇。便愈发谨慎一言不发的吃饭，而颜以筠自然没有什么话题，她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也只图果腹。 偶尔抬眼看那妇人一眼。便觉得对方更是不自然，索性转头想着后面的行程。等回过神的时候，桌上的其他三人已经吃完，那妇人手脚麻利的收拾了碗筷，一点儿都不敢麻烦颜以筠的模样。 “乡下女人没见过世面。还请二位不要见怪。”里正无奈看了自家婆娘一眼，转头向着齐子煜道。 “您客气了，本是我们打扰在先。已经给您添了不少麻烦。”齐子煜客气的摇头，颜以筠也跟着微笑。却不多说话。 “您二位是贵客，我们不敢慢待的，现在天色不早了，二位还是早些休息吧，咱们这里就是安静的很，只不过晚上最好不要轻易出来，尤其是女子。。。”里正欲言又止，转头向外看了看，又叮嘱了一遍“晚上早些休息就是，无论有什么异动，千万不要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晚上会有什么妖怪吃人不成？”齐子煜打趣了一句，却让里正立时白了脸色。 “这话可不能乱说！哪有什么妖怪！哎呦呦，祸从口出啊！公子快别说了，我先出去了，您快歇着吧。”里正竟有些慌乱的转身离开，像是身后有人追赶一般头也不回，引得身后齐子煜和颜以筠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还真有妖怪不成？” “看来这个貌似安静祥和的小村庄也有些奇怪啊，不过与我们此行倒没什么太大关系，还是早早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齐子煜倒没太放在心上，左右他身负皇命，目的是要探查那受灾地区拐卖少女的案子，如今已经耽误了时间，便不能再有什么意外。 “也是，我本还觉得这里不错，若日后能来作为归隐避世的地方也不错，不想原来这里也不太平，想来可能是有什么土匪亦或采花贼之类的出没，才引得这样人心惶惶，若咱们办完事回来还能路过这里，不如一并除去了吧！也算做个好事！” “好，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齐子煜没有半分犹豫点头道。 “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什么都听我的，要把你卖了如何？我看这里也难得见到你这样的翩翩公子，若有个适龄的女子家招上门女婿，就把你卖在这里，想必对方是极为乐意的！” “就你鬼点子多，把我卖了你这日后可要守寡的！”齐子煜被她打趣，气得伸手要敲颜以筠的脑门，却被她灵活的躲开。 “守寡又如何，只是你那家业却都成了我的了！你怕是化成厉鬼也得回来找我呢！左右是躲不开的。”颜以筠自己动手整理铺盖，自从来到了这里，起居皆是有碧柳和素蕊来照顾，什么都不需要自己做，这次她们自然不能跟来，突然做起原来最平常的活计竟有些生疏和。 “哪还用化厉鬼，我现在也不能离了你的！” “又开始甜言蜜语，谁会信你这些话！”颜以筠转头不理，脸上却带着些笑意，却突然一僵，猛地看向齐子煜，后者也是收敛起嬉笑的神色，微微蹙起眉间。 “你也听到了？”过了一会儿，四周又恢复宁静，颜以筠这才悄声问道，似乎被刚刚那声音所惊吓，生怕会再次惊动。 “是，只不过没有听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像是什么猛兽，倒像是人在频临崩溃的时候发出的悲鸣。” 虽然声音不太明显，可以他们的武功自然是听到了，只是颜以筠尚且还不明，齐子煜就已经判断出那声音的大概，这或许是一种常年训练出的本能反应，面对自己未知的事物时要最快的辨别那东西的属性，是有利还是有害。 “啊！”又是一声喊叫，颜以筠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背后冰凉一片，这哪里像是人发出的声音，若是人的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多添烦忧 “你确定这是人？我怎么听着都不像。”颜以筠压低了声音问，唯恐会引来什么一般，她从未听过这样的声响，哪怕是狮虎的吼声也不会如此瘆人。 “确定，只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齐子煜点头，“要不要出去看看？” “里正不是说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去，会不会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颜以筠虽然好奇，可又犹豫，她一向最是惜命，冒险玩命的事情总不愿意做的。 “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既然听到了，总要去看看，以防万一。”齐子煜虽不知心里担心什么，可却有些敏锐的不安，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总是要清理身边一切潜在的危险，以防在关键时刻会有疏漏。 “你。。。小心！”颜以筠话还没说完，齐子煜已经从窗子轻巧的跳了出去，身形在夜色的掩盖下极为灵活，几个纵越便消失在视线之中，颜以筠只隔着窗子向外看去，应该是冲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只是这时周围又成了一片死寂，仿佛刚刚那两声悲鸣让周围所有的活物全部噤声。 原本被声音惊诧的情绪慢慢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担心，颜以筠等了一阵便开始有些坐不住，声音消失，齐子煜又去哪里找呢？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他胳膊还伤着，如果是那些杀手追来利用这个引出他怎么办！ 时间越长，颜以筠越抑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习惯，心跳的愈加急促，早知道就跟着去了，起码不会这样在这里干着急。这村庄原本的寂静在颜以筠眼里也变成了恐慌。 屋内燃着蜡烛，偶尔爆出火花，颜以筠每每被惊动，然后又归于沉寂，不知等了多久，窗户外面才有了些微的声响，颜以筠几乎跳起。打开窗户。看齐子煜依旧灵活的跳进来，行动毫无阻滞，周身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才稍稍放心问道。 “怎么样？追踪到声音了吗？是什么？” “没有。我出去之后那声音就消失了，只能凭着大概的方向去追，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连痕迹都没留下。”齐子煜摇头。屋内烛光虽暗，可依旧看出颜以筠脸色不好“怎么？你在这里遇到了什么？” “没事。以后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免得一个人又多想害怕，而且这黑灯瞎火的，外面不知是什么东西。你还受着伤，万一。。。总之，下次我要跟你一起去。”颜以筠闷声道。 “没事。我怎么可能那么笨，要不要把衣服脱了让你检查检查。”齐子煜这才明天。原来是她担心了，便打趣道。 “谁要看你，既然没有追到，那就赶快睡吧，明天一早离开这里赶路要紧。”颜以筠也笑着打他，只是合衣躺下之后却没有什么睡意，盯着房顶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那个声音。 倒是齐子煜很快气息就归于平稳，他一向警觉性极高，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颜以筠生怕打扰他休息，更加不敢动，只躺的身子都有些僵直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可耳边仿佛还有声响一直不绝，迷糊中突地惊醒，侧着脸看地上躺着的齐子煜没有什么反应，便知自己可能是做梦了。 如此反复折腾了几回，天都有些亮了，齐子煜已经醒来准备东西，颜以筠也便装作刚醒的样子起身，却依旧有些不确定。 “昨晚你没再听到什么吧？”带着些许慵懒的嗓音，颜以筠抬眼看他。 “没有，难道你又听到了？”齐子煜问道，他一向浅眠，若有声音不可能听不到。 “我睡得很好，什么都没有。”颜以筠掩饰的笑道，“没想到这里虽然床不如家里的舒服，被子也只能算将就暖和，可睡起来也没有什么差别。” “是你这几日累了，今天我们早些赶到县城，找个上好的客栈，让你好好休息也得吃个好饭了。”齐子煜不觉有异，却颇为心疼，他只愿她一直舒服自在的活着，怎么舍得让她跟着一路吃苦。 “吃好倒不是重点，不过到一地总要吃点特色的东西，省得白来一趟，你原先都只是赶路完成任务，却不想失去了多少乐趣呢！”颜以筠说起这事性质颇高。 两人收拾好东西去向里正辞行，后者期期艾艾的问道“二位昨晚没有。。。” “您走后我们就睡了，一直到天亮，没有您说的什么动静啊？难道是我们睡得太沉？”齐子煜接着道。 “不是，不是，就是没有什么。”里正忙摆手道，神色却仿佛轻松了很多，非让留了早饭，然后才将他们二人送到门外，又指给哪里会有车经过。齐子煜和颜以筠千恩万谢，留了银子，才告辞离开。 里正指点的官道在村子的外围，必须要横穿过几户人家才能到达，朝阳刚起，颜以筠急着赶往下一个县城，当先走在齐子煜前面，急急走了不多时，却又停下。 “怎么了？”齐子煜几乎是立刻上前，将颜以筠拦在身后。 “你听，似乎是有人在哭。”经过了前一晚那半梦半醒的经历，颜以筠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了幻听。 “确实，是个妇人，年岁大概在三十到四十之间，她身边还有别人低声抽泣叹息，只不过被掩盖在了这哭声之下，不太听得清是说什么。”齐子煜侧耳仔细听了半晌方道，颜以筠却被惊得一愣，然后是崇拜，这都能分辨，耳力也太好了些。 “好好的，也没见有哪里在办白事，哭什么？”颜以筠稍稍皱眉。“而且，这哭声也太凄惨了，虽然是白天也怪瘆人的。刚刚那里长我也总觉得怪怪的。” “你觉得这跟昨晚的事情会不会有关？”齐子煜突地问道，心里敏锐的直觉让自己不安，不过却又不想将这种感觉传给颜以筠，便故作轻松道“跟我们总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还是尽快找你喜欢的特色小吃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人间惨剧 日落西山，余晖映照在冰冷坚固的城墙上，也染上了几分温暖的色彩，出入城的人们开始加快了脚步，进城的人要尽快或归家，或找到落脚的地方，而出城的人则要抓紧时间在夜幕来临前赶到下一处目的地。 颜以筠抬头看着城墙上的字，一身风尘仆仆，终于坐在马上有些放松“我们到了吧！” “恩，我们到了！进城吧，里面的景象恐怕只会更惨。”齐子煜在她身后说道。 自从那一日从那村庄离开，在官道上果然见到有去县城的马车，便搭着过路车一路进了县城，然后又买了马，这才稍稍快些，不过，颜以筠却没找回来原来会骑马的能力，差点被摔下来几次之后，齐子煜终于看不下去，决定两个人共骑而行。 虽然行程会慢一点，可总保证了颜以筠的安全，看她在马上的样子，齐子煜觉得自己要被吓得先减寿几年。而且，能够把她名正言顺的拥在怀里的时候不多，加上那晚点穴的插曲之后，齐子煜更加不敢擅动，如今能够一路这样行来简直就是天赐的机会。 如此经过了几日的奔波才到达了此处，这一路越向北走，就会发觉越来越多的灾民在沿途乞讨行走，或者有的干脆就走不了的倒在路边，而到达这城根底下的时候，颜以筠才明白什么叫做饿殍遍野。 “还会更惨。。。难道那些救灾粮没有被发到这些人手里吗？怎么会这样！”颜以筠第一次亲眼见过这样的场景，原来在现代也只是从电视上见过什么水灾地震之后那些受灾民众的模样，摄像机镜头之下，已经催人泪下，可比亲眼目睹又差了更多的真实感。 “不过是杯水车薪。而且经过一层又一层的贪官污吏们的褫夺，哪里还能剩下多少真正能给到受灾的百姓手里！”齐子煜的眼神有些冰冷，他在龙卫多年，自然知道那些贪官的手段，别人的救命粮，他们也能毫无良心谴责的占为己有。 “这世上，怎么有那么多贪官！难道就算是清平盛世也没有多少一心为民的清官吗！”颜以筠不禁握拳。从古至今。这些国家的蛀虫毁了多少人的家园，断送了多少人的性命！简直罪无可赦，可偏偏为名为利诱惑的人越来越多。根本就斩杀不尽。 “当然有，你以为皇上会不知道这些情况？否则怎么会从京城抽调了这么多官员下来监督救灾事宜，但这一层层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地方的官吏未必没有背景。而那些京官也未必就能真正揪出真正的害群之马。”齐子煜随着颜以筠的动作翻身下马，他能懂得颜以筠的心思。路边都是伏着躺着的人，他们却坐在高高的马上，这种由上而下俯视带来的优越感绝不该在此时出现。 而且恰恰相反，颜以筠心里的那种悲哀和同情以及无计可施的无力感接踵而至。路边倒下的人不仅仅是失去了力气，而且还有一大部分已经死在了这里，随处可见的失去母亲的孩子。和丢了儿女的母亲，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凄楚的哀泣和无力悲鸣的痛楚。 二人一边走着。一边就有无数人见他们衣着整洁与这里格格不入而涌了上来，伸着手乞讨一份能够活命的饭食，可是这一路他们已经将能够给的都给了，现在身上剩下的只有银钱，可在这里，有钱也未必能够换回一条命。 “怎么办？我们该多买些馒头之类的，现在，可怎么办。”颜以筠不是在询问，只是自责后悔不迭，眼看着那一双双充满了饥饿的恐惧和对生存渴望的眼睛，她觉得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 “买的再多也救不过来，咱们要做的是来避免这些可怜人更加悲惨！”齐子煜硬下心肠，拉起颜以筠避过那些越来越多的灾民，径直进入了城门。 “这样的情形下还能起歹心趁着大灾来临，拐卖无知只想求一顿饱饭的少女，简直就是畜生！”颜以筠咬牙说道，每次想起这事就觉得恨恼不已。 “哼，不仅是畜生，而且还胆大包天！”齐子煜点头，“此番定要把他们一起揪出来，连同幕后黑手，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暗中指使操纵着这件事。” 二人再没有什么言语，只沉默的一路前行，自从受到蝗灾，这城内有些能力的都已经去外面找寻活路，留下的不过是些无力离开又无法离开的人，以至于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找不到。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人来这里住店，也是正常！要不还是找一个住家借宿吧。”颜以筠在走了几条长街之后，无奈道。 “这种条件，就算住家都没有，这已经是一座空城，无家可归。”齐子煜摇头，他从进城开始就注意了周围的环境，十室九空，就算有房子也是没有主的，人都活不了，谁还能顾得上房子。 两人一面说一面往前走，冷不防一只鸽子迎面扑扇着翅膀向着他们就撞了过来，颜以筠直觉向旁边一躲，刚想说怎么这鸟也饿得没力气飞了不成，却见齐子煜淡定的伸出胳膊，让它落稳，从它腿上解下来一个细小的竹筒，里面有卷着的纸条，展开细细看了一遍，齐子煜面色不动，可颜以筠却清晰的在他眼中看到了棘手的愁绪。 “怎么？是你那边的消息？”颜以筠知道他们一直都有独特的联络方式，只不过一直没有见过，如今看来这信鸽也是最常用的一种。 “莫枫这次留守京城，传来的消息，刑部在京城截获了一批被贩卖的少女，主上龙颜大怒，这些人胆子真是够大的，趁火打劫做出这样丧良心的事也就算了，竟然还不知死的往京城送，真当京城的守卫官兵都是傻子？还是觉得今上不理这些事情？” 齐子煜冷笑了一声道，“看来，要抓紧了，被解救了一批少女，这些人势必还会再拐卖更多的人补充上，这里要热闹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蛛丝马迹 “又有消息了？”齐子煜推门进入，他们实在没有找到什么可以住下的客栈，唯一能住人的驿馆和官衙都预备给了京城被派下来官员们，而他们身份又要保密，只能找了个还算完好的废弃的民宅先作为安身之处。 为了方便，颜以筠和齐子煜两人都做了易容，好在后来再没出现杀手追杀他们的事情，或许是太靠近案发地点，贸然出手反而可能会露出破绽。 这几日，他们每天白天就在四周找寻被拐卖少女的家人了解情况，不过却不显眼，只假作前来了解情况的官员一般，旁敲侧击的询问有关那些人贩的事情，所以收效甚微，而齐子煜派来的其他龙卫则在暗处打探，每次黄昏时分便约见交换消息。 齐子煜并没有对颜以筠做什么隐瞒，将所有事情的进展都一一告知，只不过，却越来越少让颜以筠独自出去，她虽名义上是嫁入齐府，可到底也还是个十*岁的年纪，而且又是姑娘的清白之身，虽然易容之后容貌减了几分，但那些人贩连蓬头垢面的灾民都不放过，更何况这样一个水灵灵干干净净的姑娘。 颜以筠抗议过几次，说自己有武功之类，可齐子煜全不理会，只随时陪着她出去。颜以筠见如此，也只好尽量待在屋里，不让他分心，但心里却愈发着急，他们到达的这几日，就连续出现五起女子被拐卖的案件，但此刻朝廷官员大多头疼如此多灾民要如何安置处理，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些。 被拐的女子原来大多是十一二岁的少女，这次却变成了十六岁左右女孩，还待字闺中的。甚至有些是因为家人快要饿死，被卖或者自愿卖身给那些人贩的，只为换一些糊口的粮食。 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卖身之后充其量就是为奴为婢到那些大户人家中做丫鬟去，可谁想从此再无音信，家里人这才发觉不对。报官却也没有什么人真正下来调查。京城派来的人也只简单查过，没有发现这些人的痕迹，便搁置一边。可谁想到越演越烈，终究闹到了天子脚下。 “先到的几个人查过，那些人几次拐走女子的地方原本是分散在外围几处村子之内，可现在都集中的城西。那里灾民最为集中，府衙设立了粥场和难民营都在那里。而住在那边的灾民大多数还不是这城里的人，都是四周县城种田为生却颗粒无收的人拉家带口的逃了过来，原听说这里的京官来的多，想必粮食也多。哪想到这里又是另一个人间地狱。” 齐子煜坐在小院内仅剩的一把凳子上，望着西边火烧一般的云彩，声音淡漠毫无情绪。可眼里却都是悲哀。 “外面的人逃进来的，这城里原本没有什么拐卖的事情发生。可这些难民来了，就出现了那些人贩。”颜以筠自己琢磨着，京城派来的人查不出人贩的下落。 可按理说这些人总不该有那么大的胆子，都能将人贩去京城，而且带着那些来历不明的少女，任何一个关卡都有可能将他们查到，可偏偏直到皇城根下才被人发现，能够将这一路的关节全部打通，这背后的人来头一定不小。而且，皇帝派身边的龙卫来处理，就是也怀疑着其中涉及的人或许是别人无法动摇的。 “你怀疑那些人贩混在难民之内进城？我也想过这一点，这倒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若真在难民之中，那查起来可更困难了。” 齐子煜皱了皱眉，他和颜以筠所想的几乎一致，但如何从成百上千的难民里挑出人贩，简直不可能，毕竟那人贩脸上也不会有什么标志，从之前的案件来看，若有向他们这样的人贸然进入，定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京城那边查到了什么？”颜以筠继续问道，莫枫坐守京城，此番在他眼皮底下发现了人贩的踪迹。想必会有收获。 “他还没有什么具体消息，只说抓到的几个人贩都是受命行事，没有人见过真正幕后的人，而且还有几个在追捕的过程中就服毒自尽了，想必是早就做好被发现就一死的准备。”齐子煜站起身，外面还没有信鸽飞来，京城那里也没有新的进展。 “狡猾狠辣，胆大心细，这样的一群人竟然只是人贩？他们的目的肯定不仅于此，但凡是为利，大可找个大户人家亦或青楼楚馆将人卖了，可他们偏要去京城，弄不好就是杀头的罪过，若非有其他目的，断不会如此。” “就算他们有其他目的，我们现在毫无头绪，也无从得知。”齐子煜皱眉道。 “其实也不难，若是有个合适的年轻女孩能够进入其中，想必就简单多了，定能引起那些人贩的注意，而且甚至能够打入内部，里应外合不是更简单。”颜以筠眸光一亮，现代警匪片里不都是卧底吗，尤其是在大老板身边的还都是美女卧底，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嘛，最后才明白自己死在了谁的手里，多惊险，多刺激。 “龙卫里倒是也有合适的人选，可此番调过来的却没有，而且那几人的武功不算高，平日只做协调和内部的事宜，若让她们打入内部，谁也不知对方的手段如何，到时候若真的受到什么侵犯。。。她们这一辈子都毁了！” 齐子煜摇头，从上次莫枫派红莲去装舞女色诱目标的时候他就狠狠的说过莫枫，她们作为龙卫跟他这些年，也总有些生死的交情了，若真出了意外，谁心里都不好受，尤其是女子，本不该做这样冒险的事情。所以，他主持的行动一般女子都只做接应，不做先锋。 “现在从京城调来人手也来不及了，等她们到了，谁知又有多少女子会遭到那些人贩的毒手。”颜以筠仿佛成竹在胸，却不知有什么办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子煜也问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入虎穴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子煜敏锐的察觉到颜以筠话里有话，每次她有这样的表情就证明又在计划什么事情。 “你只说这个方法是不是可行？”颜以筠这次却不上当，反而先问别的，笑吟吟的看着齐子煜，让他更加觉得不好。 “若有合适的人选，当然是可行，不过若让人男扮女装或许更好。”齐子煜答得谨慎，生怕调入她设计的陷阱。 “男扮女装？你怎么想出来的！那些人贩会分不清男女吗？这若是被发现更会打草惊蛇！”颜以筠撇了他一眼，登时怀疑起他的智商，这样的主意怎么想出来的。 “那就没有合适的女子去完成这个任务，所以我们还是先找别的方法吧。”齐子煜特意在女子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晶亮的双眸微微眯起，他已经有些明天颜以筠要做什么了。 “怎么会没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颜以筠指着自己道，一脸的义正言辞。 “你还真敢有这个想法！自己甘愿被拐卖，你！”齐子煜气得咬牙，指着她半晌才说出这句话。 “我在临出门的时候就说过，我是可以帮你的，你看，现在不就是个机会吗！我去化装成难民进入城西的难民营，你派人随时在我后面，我会伺机留下记号，只要你们找到我的记号，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这些人贩的老巢！” 颜以筠自觉自己的武功还算不错，对付个把人贩总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找到这些人的据点，她再离开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齐子煜等人。完美的计划。 “你觉得此事可行？就像你说的这么简单？”齐子煜反而平静下来问道，面上那噬人的表情平复下去，可心里有些开始后悔不该带上她，只想放在身边随时看着便能放心，可谁想到这哪里是个让人放心的主儿？随时都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冒出来，而且她这脑子里怎么都是冒险的分子，哪里像个女子的样子。 “难道还有什么复杂的？只要我扮演难民够像。再掩盖了自己的武功。就没有问题，他们这一次又拐走了不少女子，想必不会对我太过关注！” 颜以筠开始顺着齐子煜的气。她明知这个主意定会引起他的反对，而且是激烈反对，但依旧提出，因为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找出这些人。 他们隐藏的太好，如同变色龙一般。和周围完全融合在一起，而若耽误下去，真的会再有无辜的女子被抓去，她虽性子冷漠了些。可面对这样的惨象，很难无动于衷，她想做些什么来帮助这些人不要更加悲惨。也唯有如此。 “你想没想过若如此容易就能引出这些人，那任何一个龙卫的女子都可以做。我尚且不愿让她们赴险，更别提是你！你只觉得这事不难，可他们若用迷药将你迷倒呢？还有软筋散可以让你内力全无，一点武功都使不出来。你要反抗到时候被他们砍下手脚怎么办？到时候你要怎么逃走？” 齐子煜闭了闭眼睛，将又开始涌出的火气压下，耐着性子解释，同时开始怀疑自己到底看上的是什么样的女子，毫无相夫教子的意识，反而想要除暴安良。 “那我多带些解药就好！若真是软筋散，就等你们来救我呗，找到他们的所在，还怕救不了人么！而且他们要拐卖女子，必然是要卖出，怎么可能轻易砍人手脚！大不了就是被打呗，可能救不少人，这是好事，是大功德！” 颜以筠想了想，齐子煜说的这些都是江湖伎俩，她没见过，不代表那些下三滥的人不会用，虽然确实开始有些困难，但若要去做卧底自然要做好这些准备。 “功德是让你拿命去换吗？什么都别说了，这件事绝对不行，我会让龙卫去城西的难民营日夜埋伏，只要他们还有动作，就一定会被察觉，跟着他们顺藤摸瓜比跟着你的记号靠谱得多！” 齐子煜断然摇头，这件事毫无商量的余地，他细心呵护尚且觉得不足的人，怎么可以受这种苦，而且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他岂不是要后悔死。这么多年才寻得的一个可心的人，恨不能时时看着捧着，哪怕拼得完不成任务，让圣上责罚，也不能让她去赴险。 “可皇上那边。。。”颜以筠看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心，除了同情可怜之外，她更想能和齐子煜并肩作战，而不是只一味的让他保护，他担心，她明白，可她同样也会忧虑，若这任务失败，倒霉的不只是那些可怜的女子，还有眼前这个男人，天子一怒，谁能承受的起。 “现在任务还没完，我有信心可以抓到他们，不许你去做这样的事情！”齐子煜语气更重，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坚持。“你这样做只能证明我的无能，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觉得我这些年的任务都是侥幸完成？” “不是，我当然相信你能做到，可是我能等，皇上能等吗？那些被拐卖的女子能等吗？晚一天，被解救的人就会少，早一刻，或许她们就能安然无恙。”颜以筠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可依旧努力，两人都如此坚持，第一次出现明显的分歧。 “络锦，不行！绝对不行！我是个很自私的人，皇上的命令如何，别人的安危又如何！都不及你来的重要！别让我分心，知不知道？”齐子煜换了语气，柔软的表情好似一个受伤的小猫，让人顿时心生不忍。 “我。。。我想帮你，我不该只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我会武功，还要跟你站在一起，总要有能够与你匹敌的资本。”颜以筠语气不似刚刚坚定，只解释道。 “你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做什么，只要我每次回家觉得那里有你，还是个家就够了！听话好不好？什么都不要做，只待在这里，我会抓到人的！” “好，我答应你就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自有主意 颜以筠没有睡着，一直睁着眼睛等待着外面彻底安静下来，这城里自从被难民涌入之后，变得格外冷清却又格外吵闹，她知道齐子煜的警惕性有多高，万一被发现的话，她一定会遭到齐子煜更多的碎碎念和怒火。 若能够成功的离开，等到她回来的时候依旧会遭到这样的待遇，可她不能不去，那种冒险的分子在体内跃跃欲试，而且自从她有了武功之后，做的事情都是按照夜慕笙的吩咐，或者自保而为，没有一样是她真正想要去做，并且主动做的。 她要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懂得这里的生存法则，不是依靠在齐子煜身后，也不是借由齐府和苏府的庇荫，更不是头上顶着一品诰命的头衔，就能自保，她要真正赖以生存下去的能力，是脱离于之前那懦弱逃避的勇敢。 或许还有一些是苏络锦那所谓的有勇无谋中的热血，只让她这样看着无动于衷，那种冷漠她不想拥有，也不想体会。 不是不信任齐子煜，也不是不愿一直这样作为米虫生活，只是她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终于懂得起码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若日后有什么意外，她还有可以自力更生的本事。 在现代的那些知识在这里完全没用，既然是弱肉强食便只能靠着仅有的武功来自保，并且生活。也许，这条法则在皇宫内同样适用，她不能每次遇到危险或者有人刁难就依靠别人来解围救助，能帮她的只有自己。 外面连打更的人都没有，颜以筠只能暗自揣摩着时辰，月上中天，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转过脸悄悄看着齐子煜的睡颜，高挺的鼻梁，清秀里总是带着些棱角，不自觉的挑起笑意。 “我不能事事总靠着你，对不对，万一有一天你离开了怎么办！难道我还能再去靠别人不成？”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仿佛会惊动对方一般。 蹑手蹑脚的下床。将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拿出，自从她打定主意要跟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她要为他做些什么，不只是拖后腿，而是要真正的帮助。 而那天，灼灼的话更让她明白。这个男人虽然可靠值得托付，却被那么多人觊觎。要想长相厮守，必然就要与众不同，否则当十年二十年过去之后，审美疲劳了呢。他还能再娶，自己又如何拖着一身疲惫伤痕再嫁！ 她尝试过一次，受了伤。好不容易能再接受一次，若无退路。而她将如何自处！ 小心的打开门，只是一个门缝的空隙就让外面的月光趁机流入屋内，颜以筠赶紧闪身出门，再从外面讲门带好，期间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直到出了院子来到空无一人的街上，才真正相信自己是跑出来了。 狠狠的呼吸了一口北方已经冷冽的空气，精神为之一振，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破旧衣服换上，身上还有些从夜慕笙那里得来的易容之物，也统统装扮好了，才又将包袱拖在手上，向着城西快步走去，她要尽量在天亮之前赶到，做出从城外刚刚进城的样子，饥寒交迫，才能更容易混进去。 入夜，齐子煜睡得很熟，不知为什么，自从这次出京之后，他点了颜以筠穴道的那一晚开始，就觉得似乎每每入睡之后精神便不如原来那么警觉，仿佛十分的安心，原本他究其原因觉得是可能有颜以筠在身边，或许就是家的感觉，让人能够踏实放松，可当转天醒来发现颜以筠不见踪迹才发觉不对。 他们暂住的屋子不大，屋里屋外都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她的影子，最后，还是在枕头下面发现压着的纸条，才知道她已经趁着夜色易容乔装之后混入城西难民营里，等待时机让那些人贩子来找上她。 齐子煜看罢又是气，又是急，前一天明明说的好好地，满口答应说不去冒险，可一个不留神就还是去了，敢情她从来没有打消过这个念头呢！之前看似答应了都是为了稳住自己，等到晚上，不对，晚上他怎么可能睡得那么沉，连人离开都不知道？ 此刻，也顾不上在想那些不对劲都是怎么回事，他只知经过了这一晚，她可能已经陷入了危险，或者落于对方的手里，再不敢耽搁，忙拿出紧急联络的东西，召来这城中散落各处的龙卫。 “头领，何时这么急着将我等找来？”隐秘的角落里站着容貌身形各异的五个男子，龙卫乃是千里挑一，要各项资质都上佳的人才行，凡是成为龙卫者定是以一当十，统共齐子煜手下也不过百人，如今为了这个任务调来了五个已经是重视。 “有个女子作为我们的眼线混入了难民营，要势必找到她的下落，并且尽快通知我！”齐子煜不能表露身份，但想着她前一天的计划，想必是会易容之后进入难民营的，这些人也不会认出她的身份，索性不说明。 “女子！那。。。太危险了！”一个矮个子的男子低声道，“这些人阴险狡诈，让女子作为诱饵实在是冒险，若必要也该用咱们的人！头领是否。。。”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她此时恐怕已经在其中，再说什么也来不及，还是先找到再说吧！”齐子煜狠狠攥了攥拳，冷声道。 “是！头领可有画像，属下也好找人！”另一个男子先称是，然后问道，既然要找人自然是要依照画像来，没有画像就是大海捞针，那难民营里都是蓬头垢面的，就算有画像也未必能找到。 “她必是易容之后混进去的，我如何知晓她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齐子煜突然火气上涌，将余下的几个男子唬了一跳，这个头领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样，想必是极为在意的人，这种时候总要红狐在场才好，可是他偏偏留守京城，他们被派来赶上这样的时候岂不是倒霉。 “那。。。”(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乔装打扮 几个男子对视一眼，皆对自己此番的任务感到渺茫，明明每次都是红狐主持任务，此次头领竟要亲自前来，将红狐留下，而现在这情况，除了和头领最亲近的红狐之外，又还有谁能压下头领的怒火。 虽然这些年都是生死之交，但毕竟都不知道彼此的底细秉性，这次头领情绪与往常大不相同，让他们也有些无所适从。 “那。。。头领，既然没有画像，属下。。。”男子有些为难的小声说道。 “她临走之前留了信，说是会沿途留下记号的，你们就跟着记号去找，总能发觉线索！”齐子煜也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了变化，忙收敛道。 “是！头领放心，属下这就去找！”五个男子同时拱手行礼道，随即转身欲走，却又被齐子煜叫住。 “记住，一定要快！决不能失去她的消息和行踪！”齐子煜实在放心不下，那里面危机重重，哪里是这么容易就打入进去的，这个女子简直胆子也太大了！ “是。”五人再次答应下来，依次离开，仿佛谁也不认识谁一般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齐子煜也收拾好东西，出门去追踪颜以筠的下落，只坐在这里等他们回报消息，只会让他着急，还不如自己也去找，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这次将她找回来之后定要好生管教一遍，再来几次，自己非得被吓死不可。 一路向着城西行去，越走路边的难民聚集越多，齐子煜却没有留意，只一心计划筹谋，提前将事情飞鸽传书给了莫枫。让他在京城随时准备接应，然后接下来的每一步该如何做，颜以筠的突然意外让他措手不及，打乱了之前所有的计划。 “行行好吧。”“赏口吃的吧。”“公子行行好。” 齐子煜猛地回神，突然之间自己被难民竟围在了当中，到处都是肮脏的脸和饥饿的眼神，他不禁有些恍惚。那个一意孤行的女人是不是这个时候也会如这样的形态出现？她临走也没带什么吃食。身上的银钱必然更不敢带，那这些日子她要怎么过活？ 如果那些人落入她的圈套，可不给她饭吃怎么办？她饿了又要如何逃走？如果那些人没有出现又怎么办？她还能不能找回他们住的院子？ 一个又一个的问号。是代表了他一个又一个担心，最后只能归结为这个女孩太不让人省心了，可自己就是中了她的毒，这样操心也甘之如饴！只是心不断的收缩。仿佛无法承受更恐怖的事情。 围在周围的难民看他无动于衷，便只能离开散去。继续卧在路旁等待下一个看上去还能吃饱饭的人的施舍。 天终于亮了，城西的门被打开，虽然等了半晌也没有一个人进出，但颜以筠却不想再等下去。从地上抓了几把泥土把自己弄得更脏一些，迈着刻意踉跄的步子缓慢又坚持的往城内官府搭建的难民营走去。 这几日她也曾来过这里，对内部的构造极为熟悉。现在就只等有舍粥的官兵或者出来乞讨的难民经过，便可以有下一步计划。 很快。人声渐响，难民营里开始活泛起来，颜以筠抬眼透过面前遮挡的头发向外看去，脚下不停的继续向那边蹭着，越来越近，她心里跳的就越快，仿佛反而是她好像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诶那边好像又有人来了。” “嗨，这日子到哪都是吃不饱，来就来吧，多她一个也不多！” “可不是么，老天不作美，白白种了一年的粮食都没了，在这么下去咱们恐怕连饭也吃不上了。” “吃不上就南下去京城，我就不信这一路就没有能养活自己的活计！” “咱们种了一辈子地，还能干什么！不过是凑合活过这个灾年也就罢了，要走你这独身一人能走，我拉家带口的能去哪！” 颜以筠耳力过人，靠的近些便听到了有人在谈论她，心里一笑，看来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不过，后面这些人的话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哎呦，说起这个你那姑娘可不小了吧，最近听说不少人都丢了女儿呢！可要小心着！” “可不是么，说起来真是，这些丧了天良的，这个时候人都活不下去还拐人家闺女走，不是活活要人命么！” “抓到他们就该下油锅！可是来了这些个官哪个管这事呢！” “唉，这世道。。。呀，这个人是死了吗？” “不是，看着像晕过去了，过去看看。” 颜以筠没有继续听他们唠嗑，直挺挺的向着地上栽倒下去，这个动作她曾经演练了多次，就是为了要逼真，而且还要保证摔得不能太疼。 贴着地面的耳朵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来有繁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不止刚刚说话的两人，不多时，人群已至近前，虽然再这样的环境下人的性命实在不值一提，路边随处可见的都是饿死的人。 可她这一个新来的，刚刚引起别人那仅剩的好奇心，便倒下的人还是值得这些难民移步过来瞧了瞧，颜以筠紧闭着双目，感觉上身被人搬了起来，常年干农活而粗糙的手指狠狠掐了下她的人中。 颜以筠顿时疼的睁开眼睛，这手劲儿就算是真的昏倒也会被弄醒吧！仿佛极为不适怯懦的缩了缩身子，扫向周围围拢的人群。惶恐的双眸，加上她本就瘦弱的身板，将一个孤弱的逃难女演绎的惟妙惟肖。 “我这是在哪？” “姑娘，你这一个人。。。唉。。。也是逃难来的苦人啊！去那边坐会儿吧，一会儿就来发粥了，喝点东西总会好些！”一个苍老的男声在颜以筠耳边响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叹着气说道。 “多谢，我也是一路讨饭过来，想着这里或许能有个饭，没想到昏在这里了，要不是各位相救，我恐怕。。。” “没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谁还不能帮谁一把呢！这小丫头说话还挺有条理的，不是干农活的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难民生活 “我家中原本是村里唯一的私塾，可是这次蝗灾，双亲也没有避过去，双双亡故，我拿着家里仅剩的一点钱安葬了他们，家中实在没有吃食，村里也逃得没有活人了，这才一路到了这里，想着或许这里还能给自己找挑活路。” 颜以筠说的极为凄婉，哀哀凄凄的哭声勾出了周围人的伤心处，都纷纷唉声叹气抹起眼泪来。 “都是苦命的人，可怜我那丫头也这般大，就这么没了！这辈子恐怕也没相见之日。” “我那侄女也是，比她还小几岁，花朵似的模样，一晚上就不见了！” “可不么。。。姑娘，你可要小心呐！”看到她，似乎更让那些家里的女孩被拐走的人触景伤情，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这。。。这里还有人。。。害人不成！都已经苦成这样，还有来害人的，这叫人可怎么活！”颜以筠睁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脸上黑白交错着加上易容以后改变了她的本来容貌，生生将姿色降了七分，在那些难民眼里就是个脸色蜡黄的小丫头，便毫无警惕之心。 “可不是么，那些人简直没有人性了！我来这里最早，只这几个月期间，就丢了十几个女孩子了！也不知他们用的什么手段，所有都是父母或者亲人一觉醒来人就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不是要家里人的命么！” “唉。。。虽然是个女孩子，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哪有不疼的，每次想起来她如今可能被卖到大户人家去做丫鬟，甚至卖到窑子里。我这心。。。呜！”一个中年妇人拉起自己已经脏到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裙角擦眼睛，可是却擦也擦不完。 颜以筠左右看看，都是一片愁苦的脸色和哀切之声，心里也不由得被感染了几分，那之前装出来的悲惨表情倒更真切了一些。 “闪开闪开，还不过去排队，吃不吃饭了！”众人正在互相诉苦。却听尖锐的吆喝声袭来。为首的官兵横眉立目的对着这些仿若乞丐一般的逃难者，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兵每人抬着一口大锅，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稀粥。一碗粥喝道最后也难得见到几粒米。 可即便是这样的粥，也只有早晚两顿而已，别说吃饱，就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也只够维持生命的。哪里还能指望别的，也就是盼着这灾年尽快过去。蝗虫一走他们又能回到家里种田了。 “快过来，在这站着，一会儿找他们拿个碗，喝点热手暖和暖和就好了！”最开始扶着颜以筠的那个老者急急站起。身子晃了晃，向着已经排起长龙的队伍末尾走去，一边走还不忘招呼颜以筠也过去跟上他。 “多谢。日后我若能保住性命，定会前来感谢您的恩德。”颜以筠红了眼眶。低头悄悄擦着道。 “你这丫头啊，就跟我那小孙女一般，若她还在，唉。。。走吧，快盛粥了。”老者说了一半便住口不言，但后面的事情颜以筠也能猜出大概，总不过就是也被拐骗走了，这里的人看来有不少受害者，果然这里是那伙贼人的一个重要监视点，否则怎么会害了这么多人，想必她此番出现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颜以筠被面前的官兵吆喝，收回了心思，颤巍巍的捧着一碗粥向难民营内走去，她不知该去哪里落脚，仿佛每一处都已经有人占领，便只跟着那个招呼她的老者身后亦步亦趋。 老者偶尔回头，见她可怜巴巴的也无奈，只能由她去，难民营里聚集了更多的人，有的已经走不动道，只能靠家里人盛来粥一点点的喂进去，可又糟践了大半，还有的因为饥饿导致了腹大如斗，躺在一边哀叫，身上发出一股股溃烂般的恶臭。 这是更贴近了他们的生活，和之前路过或者简短接触完全不同，颜以筠强忍着心里一阵阵的作呕，眼睛不敢四处再看什么，只低头盯着脚下，不要踩到那些横七竖八倒着的人。 “老人家，这。。。这里也是这个样子吗？我原以为只有我们村里才这么严重，原来哪里都是一样！” 终于走到那老者栖身的一小块空地，颜以筠随着坐下，也顾不得什么脏不脏了，反正自己这身衣服也干净不到哪去。 “别说话了，看你刚才饿得，快喝吧，一会儿就会有人惦记着来抢了！”老者没有答话，只是劝着颜以筠道。 “好。”颜以筠依言喝下，只是心里却想竟然还有人趁火打劫，这种口粮也要抢，到底这地方是被救济，还是只圈禁在了这里，不让他们再去滋扰其他县城。 “你就在这里吧，我老汉已经没有亲人了，家里只剩我一个还活着，全都没了，你这家里也都没了，你要是暂时没有地方去，就在这里跟我做个伴，我也没有多少日子能活，等我死了你就在这里先住着等官府最后给你分粮食，然后再寻出路吧！” “老人家，别说这样的话，我得了您的恩惠，日后是要报答的！到时候我给您修一个大房子，找人来照顾您！”颜以筠低声劝慰道。“刚才那么多人只瞧着，只有您不嫌弃，把我救了回来，我是读过书的，书上说知恩图报，自然就是这个意思了！” “你这丫头志气还不小，我现在坚持也只是想再等等，或许我那没了的小孙女哪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若没个亲人在，她恐怕会跟你一样孤苦伶仃的讨饭了！” “她若能回来，她就是我的亲姐妹，我们义结金兰。”颜以筠跟着叹了一声气才道，心里却想着这个同样是被人贩子拐走的姑娘应该时间不长，那么这些人贩或许就在她身边，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等待时机下手，想到这些，她的血又开始沸腾起来，终于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后面只看那些人上不上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毫无进展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齐子煜冷声问向周围的几个男子，他身处城西的一个酒肆之内，说是酒肆，也只是原来的作用，现在都快成了废屋，里面桌椅板凳还在，可已然人去楼空，不过这里的位置极好，正巧他坐的位置旁边的窗户就对着城西的难民营，从这里看过去，可以将那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属下已经发现了头领所说的那种记号。。。”一个男子刚刚回禀了一句，就见齐子煜的视线已经凌厉的扫了过来，当下浑身一颤“不过。。。” “不过什么！找到了记号怎么不快些回报！”齐子煜又有些不耐，自从颜以筠离开之后，他便觉得自己的情绪波动极大，仿佛任何事情都不顺心，但凡有些不对就火气上涌。 “属下只找到了记号，可却没有发现留下记号的人。”几个人沉默了一瞬，才硬着头皮答道，他们都发觉了这位头领十分不对劲，可是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便只好捡着重点说，多一句废话都不能有。 “没找到人！”齐子煜冷声喝道，但又强自按捺下即将到来的火气，深呼吸道“那记号出现在哪里？周围的人可查过了？” “都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属下等无法混入其中，若能找到一个能够进入的，也就能知道最近有没有新来的人，才方便找。。。”另一人回复道，只不过又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她一个赴险还不够，依你的意思还要搭上别人？再来个女子混进去最好？”齐子煜冷声反问，一双冷冽的眸子却没有再看身后的五人，只凝神穿过窗外。视线落在了难民营的一角，心里的焦急更胜，她到底藏在哪里，要怎样才能找出来呢！趁着对方还没下手，或许一切都来得及！ “属下失言，属下只是不擅易容术，所以无法快速分辨出到底哪个才是混入其中的人。耽误了时间。请头领恕罪！”男子立刻垂头道歉，虽然神色有些无奈，但也不敢多加违逆。 “易容术。。。易容术。。。要怎么来破呢！你们先下去吧。还是按照原先定下的计划行事，不要被对方发觉，只悄悄查探就好，一定要尽快将她找出带回来！”齐子煜又吩咐了一句。便开始沉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易容之后的模样，那应该是白楼的手段。如此说来，夜慕笙会不会更加清楚其中的破绽？ 虽然他极为不愿去找夜慕笙，好不容易让他从颜以筠身边消失，若为了这次的事情去找他。会不会再让他有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呢！可是事关颜以筠的安危，齐子煜不敢也更不想冒险，若有什么办法能够尽快找出她来。将她带回自己身边，那无论是什么代价都可以。 仔细想来。夜慕笙或许并不算什么敌人，正如齐子煜曾经对颜以筠说过的话，他们之间敌我不明，在没有选择立场，或者已经暗中选择主人跟随的时候，他们之间都没有什么利害关系。 抬手接住由远及近的信鸽，拿出纸条上下看了一遍，果然莫枫将他痛骂了一顿，没有保护好，也没有看好她，让她落到了这样危险的地步，别说莫枫，他自己已经骂过自己好几次了。 不过，末了他还是叮嘱了齐子煜要稳住，不要因为颜以筠的失踪就慌了手脚，齐子煜嗤之以鼻，自己哪里会慌乱，该做的事情他清楚的很，可接着手一抖，一杯茶便尽数洒在了纸条上。 “是不是真的该让他出来了呢？”齐子煜自言自语的说着，随手将纸条团成一团，销毁了事，可是心思却已不再这上。 颜以筠数着数过日子，每天白天就靠着一早一晚两顿向水一样的粥过活，偶尔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将包袱里仅剩的干粮掰一块塞到嘴里，小心翼翼的咀嚼然后赶紧咽下去，生怕会引起人的注意。 而每天在这里也无所事事，想起原先在齐侯府的生活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好好的米虫非要长翅膀变成蝴蝶，自然是要经历一番苦楚的，但颜以筠曾经想象里的卧底那些帅气行动完全没有，只剩下日复一日的潜伏，等待。 将她领回来的那个老人家的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有时颜以筠要将粥端回来一点点的喂他喝下去才行，好像她第一天来的时候所见到的情形，只不过她从未如此接近一个濒死之人，心里诸多感慨。 人的性命如此不值一提，哪怕明知这个老人是因为饥饿过早消耗了仅剩的生命，却也无计可施，她有武功，可不会救人，她想出去请大夫，可没有人愿意来，她更想将自己的干粮分给他一些，让这条生命不至于消散，可他已经吞咽汤水都困难。 老人最后临终时还念念不忘他那个失踪的孙女，到最后的时刻，他已经神志模糊，将颜以筠认作了自己的小孙女，浑浊的眼里透出几分欣慰和光亮，然后逐渐消散，直到抓着她的手无力垂下。 毕竟也是在一处待了几天，颜以筠心里不好受，可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也没有办法安葬，只让人草草拿着席子裹了用平板车拉到了城外，恐怕即便是掩埋，也不过是薄薄一层。 在这里几天，见得最多的就是生死离别，颜以筠终于明白了这些人为何会对生命那样漠然并且麻木，如果不是她出现的恰巧，在众人将醒之际，引得些许火星子一样的狭小兴趣，恐怕也不会有人来看她一眼，只当做是又一个死了的皮囊，他们都是皮囊，尤其是在看过了那些人是怎么对待死去的人之后，更会有这样的体会。 她暗暗下了决心，之前偶尔的动摇都在此时烟消云散，她要坚持下去，不为别的，只为安了这老者在天之灵，或许她能帮他完成最后的遗愿，找到那个失踪已久的孙女，不止为齐子煜，更为这些苦难的人，也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京城内事 “楼主，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文城，楼内在那边的部下回禀消息说苏络锦和齐子煜分开行事，但齐子煜警惕性太高，身边又还有别人，所以他们不敢靠近，还不明这是怎么回事。” “分开行事？难道齐子煜会让她单独去做什么事情？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夜慕笙美眸中冷光一闪，但瞬间就压下了心里的想法，随即道。 “那就让那边的部下查了再来回报，楼主若真的放不下，还是亲自去看看吧！”阿宁口气虽然还算恭敬，可神色却已然有些落寞，如此说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我还有什么放不下，她已经跟白楼没有了关系，我放不下又如何！”夜慕笙自嘲的笑了笑。 “楼主这可还是在怨我？若真的放下，你有何必夜夜都要去齐府，到她房间一站就是半宿？”阿宁微微挑了嘴角，却不是笑意，只看着他反问道，不过夜慕笙背对着她面向窗外，倒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不过听了她的话身子稍微动了动。 “阿宁，你跟踪我。”夜慕笙似乎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淡淡的语气陈述。 “是，我来到这里本就不是为了白楼的什么大计，只是现在，我却不知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错了。”阿宁稍稍低头，再不敢看他一眼，仿佛那是禁忌的魔咒。 “京城里怎么样了？”夜慕笙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京城之中少了皇上眼前的红人，并且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多有不忿之人觉得齐子煜太过托大，甚至弹劾到了皇上的面前，可皇帝只是微笑听过就搁置一旁，并不深究，故而朝内又有人传言，说皇帝对齐子煜的宠爱已经超越主上和臣子的关系，各种流言蜚语纷纷。 “皇上的病情有些反复。似乎据宫中太医觉得不算乐观。而且皇上的旧疾也是早年间征战留下的，现在上了年纪愈发严重，想要好却是不能了。维持这些年，也已经是难得。” 阿宁想了想，似乎消息太多，一时无法分辨。才接着说道，京城里面的事情她也只听白楼的下属回报。她甚至连夜慕笙背后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也就无法再做什么针对的调查。 “皇上那毛病还去不了，而且大事不定，他如何能闭得上眼睛。只是如今诸位皇子都不断动作，朝上呢，这次又有谁要倒霉了？”夜慕笙眯了眯眼睛。像猫一样转动着。 “九皇子楚涯今日十分活跃，频频招揽能人食客。他本人虽还是秉持着低调的作风，可与原来相比却很显眼了，而且皇上似乎有意提拔，几次政事都让他参与进来，算是三皇子一蹶不振之后的一枝独秀，但他府里的姬妾众多，都不是个省心的，他夫人乃是兵部尚书的嫡长女，素有贤良温婉的名声，不过，实际上内里则是个贪恋虚荣，妒忌成性的人。 坐上了九皇子妃之后，由于九皇子一直隐忍不发，在三皇子的威势下低调行事，所以她便也没有什么出头之日，而现在，九皇子的势头日盛，她也随着在京中的贵妇中独占鳌头。不过，这女人没有什么远见，只是仗着祖父父亲的官位才能到如今的地位，听说最近，九皇子府里接连殁了好几个姬妾，若再猖狂一些，九皇子早晚会坏在她手里。” 阿宁冷眼在旁边瞧着夜慕笙脸上的变化，想以此来判断夜慕笙选择的那位到底是不是九皇子，可他依旧毫无表情，只沉默的听着，然后道。 “你的意思是下一个会是九皇子？”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今日风头有些太盛，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个道理亘古不变。”阿宁回的更是巧妙，是非曲直都靠着夜慕笙去判断，她只提供消息而已，她想走近一些，能够知道夜慕笙想什么，做什么，然后才能帮他，可是对方永远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夜慕笙脸色突然冷了下来“那齐子煜在皇帝身边这些年怎么丝毫不见如此？他已经到了极盛，总要有些不圆满才是！” “在苏络锦之前，他一直都并不圆满，只是最近楼主心思变了，才觉得他圆满。”阿宁不冷不热的说着，转身自己坐到桌边给自己倒茶，夜慕笙察觉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她已经坐下，便也跟着坐下，伸手示意，不过阿宁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细心察觉，或许是刻意忽视，夜慕笙收回手，眸子在她脸上转了转。 “最近我听白楼里面似乎传出了什么谣言？” “不外乎就是说楼主与我有了什么关系，这些年了，难道楼主还不习惯？”阿宁将手里的茶盏把玩着，毫不在意道。“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在乎，楼主还在乎这些！” “我自然是不在意，可正因为你的身份特殊，白楼之中很少有人知道你的存在，若传言太盛，恐怕对你不利，日后你总要有回家去的一天，嫁人的时候让夫家知道不好！”夜慕笙不与她对视，只瞧着手里的茶水发愣。 “楼主这样关心属下，倒让我一时间受宠若惊”阿宁口气里多了些讽刺“不过，属下明不明白楼主的一片苦心倒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楼主自己要明白自己的心才行！” “阿宁。。。”夜慕笙才要开口，突地余光扫到了什么一般停住，转眸看向窗外，悠远而近的一个黑点以极快的速度俯冲到窗台的地方，然后猛地停下“有什么紧急的消息需要用上它！” 阿宁站起来将信鸽握住，转而将信鸽倒过来，腿朝上交到夜慕笙的手中，夜慕笙伸手解下上面的纸条，展开看了一遍就蹙起眉头，阿宁则转身去窗外将信鸽放走，并不看他。 “苏络锦遇到危险了，齐子煜现在在各地找白楼的人，想要得知白楼之中易容的破绽在哪里！齐子煜，我到底是高估了他，苏络锦怕是已经危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计划启动 “头领，记号移动了，已经有人跟了上去。”男子的话还没回完，便觉得眼前一花，抬头时已经不见齐子煜的身影，极目远望，酒肆和城西之间果然有个熟悉的背影一路飞纵，向着他指的地方。 “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头领这美人定是不凡，否则依他的性子，几时对什么上过心！”男子喃喃自语，随即也跟着齐子煜的身影一路去了，他倒是所言不虚，颜以筠留下的记号确实移动了，距离原先留下的记号足有二里地远，好在他们之中有人细致到处查看才发现异样。 “往哪个方向走的？”齐子煜赶到另一个标记的地方，才问暗中守在这里的另一个男人，易容之后的眼睛藏不下焦急。 “看这记号的方向是向南走，不过，南面的城门守卫似乎并未见过什么可疑之人。”男子指着记号说道，他们这些天兢兢业业黑白不休的守着，终于有了些成果，可是线索又即将断了。 “若能让那些守卫都看出来的可疑，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女孩被拐卖之后还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齐子煜转身向着城南走去，没有半点停留。“要么就是对方太狡猾，要么就是守卫中有问题。” “刚刚发现这个记号的时候已经有人去城南守卫那边了，估计不多时就能获得消息。”龙卫的行动能力非同小可，只凭着这一个小小的线索便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到，然后立刻开始调查。 “召集所有人手，集中追查她的下落，跟着记号，绝不能丢了。”齐子煜冷声下了命令。虽然他早已知道自己这些手下的能力，自小能成长到现在作为龙卫绝不是一般人的水平，可他这几日心急得茶不思饭不想，连觉都睡得极少，几乎所有精力都在追查她的下落，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记号的出现证明她已经“成功”被那些人贩带走，不过能留记号是否表明她的神智还算清醒。行动也没有完全受到限制。可齐子煜还是禁不住担心那些曾经用来警告她的手段是否用到了她的身上。 “头领城南外三里处发现记号！” 齐子煜等人刚刚抵达南门，便有一个留在此处调查的男子从城外匆匆回来，临近才低声道。“这里的守卫都问过了，有人确实所言不实，恐怕是和那些人有勾结。” “留一个人在这里再查，看哪些有问题直接带回去审！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齐子煜简单吩咐了一句便急匆匆的向城外继续行去。这里正是他们进城的城门，谁知道竟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一炷香之后。齐子煜到达了那个龙卫所说的记号所在的地方，确实是颜以筠的手笔，潦草的画在一棵两人合抱的大叔靠近地面的位置，齐子煜抬手轻轻摸着记号。手指肚感受到那凹凸不平的触感，颇有些不舍，仿佛是摸到她的脸颊。温暖软和。 “前面没有再发现记号，头领。是否就地搜查。”第四个龙卫也和他汇合，周围几里之内的地方他都已经查过，没有再发现类似的标记，这才回来复命请示。 “既然没有记号，定然距离这里不远！查！”齐子煜四处看了看，却发觉这里的地形极为平坦，秋天一到，草叶枯黄，根本没有能够躲藏的地方，站在稍高的地方就能将所有的地方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只是不安加上不甘，便无法容忍再一次擦肩而过，白楼的人没有找到，易容的破绽更没有头绪，所以现在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齐子煜都一无所知，这种无力感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一切尽在掌握，可老天偏偏给了他一个无法掌控的人，还将他吃的死死的，齐子煜叹了口气。 身后站立的两个男子面面相觑，虽然面上的易容不好将本来的神情变化完全表示出来，可眼神里的色彩却是如出一辙。 “这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听到头领叹气，他那样的人物竟然也会叹气！” “咱们回去可以好好炫耀一番，其他人恐怕是没这样的机会！” “若将那女子救出来后，我要看看她究竟是如何的天仙下凡，值得头领这样紧张着急，简直和平日完全不同。” “我看，就算不是天仙下凡，也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美人竟然孤身去做饵，只凭这份胆色就和平常女子不同，能够和头领匹配！” 颜以筠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神化成这样的面目，不过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如何被劫了过来，以她的武功和警惕，只觉得身子一紧却怎么也挣不开束缚，好像有人在搬动她，可是眼睛就是睁不开。 被人拉到了一个地方又拉去另一个地方，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她却毫无反抗的能力，只凭着仅剩的一点念头在墙角上胡乱涂上了标记，也不知对还是不对，等到再回神的时候，外面天光已然大亮。 她明明记得自己睡在那城西的难民营的破床上，可是醒来却被人封住了嘴巴，扔在一辆疾驰的马车车厢内，转头来回看了看，车厢内还有其他三个女孩，大概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却还昏迷不醒，估计是她本身的武功底子让她比别人先醒来。 透过车窗上帘子晃动的一点点缝隙，颜以筠勉强分辨着外面的景色，突然发觉竟是他们进入的城门，当下欣喜万分，可马车在城门处并没有停留，甚至没有经过任何盘查就出了城。 她的心又凉了，暗自骂着守城不作为的这些官兵，可脑子却不停的转动，她如今想要借助官府的力量将这些人捉拿归案是不太可能了，只能依靠齐子煜找到她，然后将她救出去，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颜以筠第一步计划顺利实施，她的出现并没有在城西难民营里造成多大的波澜，消失也没有引得别人多少关注，只留下了一点茶余谈资，可是，对于别人来说，简直是天塌地陷的大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计划败露 “人呢！”夜慕笙绝美的容颜也有了丝丝破裂的迹象，冷着声音问丰城的属下，这人吞吞吐吐半日都说不出到底苏络锦去了哪里，如今才是真的失踪，本来以他们白楼内部的人肯定能看出苏络锦易容之后的破绽，可当遍寻不着的时候，夜慕笙才发觉真的是出事了。 “楼主，那姑娘属下本已经找到，日夜替换着监视，并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可那晚有人似乎察觉到属下等人的存在，用迷烟将我等迷晕，等属下醒来的时候，那姑娘已经不见了，属下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可惜都没有发现踪迹。” 白楼中人一向对夜慕笙又惊又怕，他平日里都在京城的白楼中，并不来丰城这边，以至于这丰城内白楼的下属只有眼前的这个见过夜慕笙的真容，而且还是匆匆一瞥，并不仔细，而这次才真的有机会近距离看清这位楼主的模样，照样被他的容貌所震惊。 不过，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抬头，楼主一向清冷寡言，能够有任何情绪出现都是罕见，必是动了真怒。 “办事不利，还敢狡辩！”夜慕笙冷声喝道，随手挥了下衣袖，男子应声而倒，跪伏在地上右手紧紧按着胸口的位置，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继续追查，一定能找到那姑娘的踪迹！楼主放心！”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低头认罪，虽然身上的痛到极致，可没有半点耽搁，不等夜慕笙再次发落，便立刻一骨碌身起来踉跄着跑下去安排。心中却腹诽看楼主这紧张的样子。却是这姑娘身份不简单呢，不过听说总楼内一直有一个神秘的女子在楼主身边，一向得楼主看重，莫非就是此人？ “去派人找齐子煜的下落，尽快通知我！”夜慕笙又开口说道，却不是对着已经跑远的男子，他本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立。身侧随着他的话凭空出现几道身影。对着他拱手行礼，听到吩咐后立刻点头应下。 不多时，一人回来禀告。齐子煜在城南外八里坡的地方，身边没有其他人出现，只有他自己似乎要离开丰城，夜慕笙听罢嘴角挑了起。冷声笑道“他没有把人守好，若她有个什么。齐子煜要如何自责，如今，又怎么可能离开，不过是做出样子来给对方看得吧。” “楼主英明。那是否要属下去跟踪齐子煜？”一个男子急忙上前问道。 “我亲自去！”白楼回话的下属毫不怀疑自己似乎听出了一些嗜血的味道，楼主有了这样的念头，以他的能力。还有人能从他手下活命吗？ 夜慕笙再无心耽搁下去，忙顺着那下属来回禀的路线行去。一路运上了十成的功力要尽快赶到城南外八里坡。这次他的身边再无他人，本来阿宁执意要跟着一起来，可是临行前被夜慕笙暗算打晕，安置在白楼内。 “齐子煜！”收起别的念头，夜慕笙不敢自己继续想下去，恰巧看到齐子煜的背影忙提声喝道。 “夜慕笙？你竟然来了！”齐子煜闻声回头，看着半空中飞纵而来的身影面色平静，语气却带着几分讽刺。 “络锦在你手里出了事，我自然要来看笑话！”夜慕笙也反唇相讥，落在地上于齐子煜对视互不让步。 “你若来帮我，我欢迎至极，毕竟你我二人敌我不明，还没有必要非得弄个你死我活，但你若此次是来捣乱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齐子煜说罢，也不看他，只仔细的四处寻找颜以筠留下的记号，生怕哪个疏忽会错漏记号。 “眉骨之下。”夜慕笙声音依旧不喜，只是硬生生的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四个字，听得齐子煜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 “多谢，若我此番能顺利将她寻回，定会重谢！”齐子煜只愣了一瞬，就想到夜慕笙这是告诉了自己白楼内易容的破绽，这种江湖玩意，没个门派都有自己的隐秘东西，凡事不为外人知晓的武功之类都是传历代的大弟子，别的门人都无权知道，就像什么秘闻一般。 不过白楼这易容术虽然比不得那些高强的武功心法，可一般人也无从得知，如今夜慕笙愿意相告，已经是极大的帮助了。 “不必，我本就无心帮你，只是她如今在对方的手里，若你再这样没头苍蝇一般，哪怕她在你身边走过，你都发现不了。”夜慕笙丝毫没有接话，只盯着齐子煜道。 “好，你可要在这里一起寻找，我得到的信息她留下的记号也只到这里。”齐子煜指着其中一个模糊的记号说道，只是这笔记越来越潦草，和第一次在城内发现的完全不同，让齐子煜有些怀疑到底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颜以筠觉得自己真的遇到麻烦了，面前几个面容肃杀的壮汉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居中的一个手里把玩着她留记号用的炭块，眸中冷色更盛。 她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这么快就被识破，而且还让他们发觉了留下的记号，不仅失去了与齐子煜联系的唯一途径，恐怕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是什么人？混入这里想引人来抓我们，想的到不错，可惜动作慢了一点！”中间的男子打量了半晌，才阴沉沉的开口。 “我就是逃难来的，随手捡来的炭块，是你们抓的我过来，怎么倒说我混进这里，不过是想要自救也有错？”颜以筠反问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这气势哪像是什么逃难来的乡下女子？去把她脸上的易容洗下去！让我看看她到底有几分姿色！” 颜以筠心里一凛，对方是如何看出她脸上易容的，难道他和白楼有关，若洗下了易容，会不会被人认出来，虽说这里距离京城甚远，可是难保这些将人贩卖如京的人没有听说过自己！不过，她人被五花大绑，就算有心想跑却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旁边过来的一人将她推搡着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展露真颜 身后的人似乎对颜以筠有几分忌惮，虽然用力推着她前行，可却不会太过靠近，只注意她身上的绳子有没有松弛，七拐八弯的直到一个还算整洁的屋子门口，拍门而入，屋内有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应声站起，上下打量着颜以筠问。 “这是谁？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怎么头儿也让送到我这里来？你不懂规矩吗？”声音清脆婉转，眉目流转间竟有些媚态，颜以筠看在眼里稍稍皱眉，这个女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明姑的规矩，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头儿特意让带过来的，说这丫头脸上有易容，让明姑看看能不能洗去。”押着颜以筠过来的男子小心回复，觑着被称作明姑的妇人道。 “呦！易容了，这小丫头还有这本事呢！没看出来啊！快快扶过来让我瞧瞧，再去打盆水，我自有办法。”明姑一听顿时变了脸色，站起身仔细研究颜以筠的脸颊，末了才道。 “是，明姑稍带。”男子听闻一溜烟的回头打水去了，只留下颜以筠和那明姑面面相觑。 “小丫头，你是哪门哪派的？想要行侠仗义救人不成？那你可是打错了算盘，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还懂得易容，看来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师从何人，说出来或许明姑我还知道一二，对你就手下留情呢！” 明姑看着外面已经无人，才开口问道，只是说话间手上的指甲从颜以筠脸颊侧面刮过，引得她背后寒毛倒竖。 “我无门无派，就是逃难来的。本想混口饭过几天就离开难民营，谁想到被抓来了。”颜以筠冷声回答，身子向一边躲开她的手，却仿佛无论怎样移动都甩不脱对方，这才明白，这个明姑也是个隐藏的高手。 “还不说实话！是怕我告诉了他们吗，别怕。到了明姑这里的姑娘都会有个好出路的。绝对跟那些被卖进窑子里的人不一样！起码也是个富裕人家的妾室，你若懂得讨巧卖乖，说不得以后的富贵还多着呢！弄个正室做做也是有的。甚至诰命都不在话下！可比你之前那江湖上的日子美多了！” 明姑不断引诱着，心里却道，这丫头不知易容之下的容貌如何，只但看身段倒还不错。是个可造之材，经她的手再训练一番。想必会是个不错的棋子。 颜以筠却心里觉得可笑，她本就是个一品诰命夫人，皇帝亲封的，哪里还需要再去费心去做个小妾来讨好男人。以她本来的身份，这京城里恐怕也没人敢娶了她做小妾吧！ 二人各怀心思，戒备的互相窥视。只听门外的男人去而复返，正是将水打来。给明姑在屋里放好，又躬身退了出去。 “行了，小丫头，明姑这回就亲自伺候你洗脸，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容姿，还值得易容！对了，你可别害臊，我可还得验明正身才行！是不是姑娘总要看过才知道！” 明姑说着便上前将颜以筠的头发陇起，另一手伸向水盆，颜以筠眼睛敏锐的察觉她似乎往水里放了什么东西，再听她的话里的含义，顿时明白她还要做什么，自尊迫使脑袋一转就要逃开明姑的掌控，只她浑身被束缚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 而明姑又如何能容得她反抗，手里不知如何动作，便有东西出现的指尖，眼疾手快的刺中颜以筠的穴道，顿时让她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哼，小丫头还有几分本事，可就算是天王老子到了这里也得乖乖听话！”明姑冷哼了一声，不过语气中却多了几分赞赏，眼中的眸色似乎稍微软化，是个性子刚烈的女子，只不知以后这经历之后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性子。 多想无益，明姑自知她身在其中早就无法脱身，便甩开其他念头，伸手将颜以筠的头发再次束起，露出额头，然后拿毛巾沾了水盆里水一点点从上到下擦拭，浸润了皮肤之后，才又拿出另一个小瓶，用小手指挑着一点点在颜以筠的额头脸颊，然后反复搓着，直到皮肤泛红才罢手。 明姑似乎对易容之术颇有研究，不需要试验就找到了破绽所在，从眉毛的位置一点点的揭开，直到整个面具从颜以筠的脸上拿下，才算完成。 “果然是个美人，虽不是多么精致，却是难得一见的灵透，难怪这般遮遮掩掩，如此也不需要再看别的了，只这身上的守宫砂也就够了！”明姑盯了几眼颜以筠的五官，又挽起她的袖子，才满意点头道。 随即放下她的手臂，出门对着外面一直候着的男人点头，又恢复了那一幅魅惑的神色“去回了头儿，就说这丫头不错，是个上好的苗子，只是看上去年纪总也有十*了，问问头儿是留在我这，还是明天一起弄走？” “是，明姑说好，必然是极好的，我这就去回禀。”男人弯腰奉承了一句，立刻转身小跑着沿来时的路回去。 明姑抬头看向门外的阁楼，层层叠叠的，如同哪个大户人家的后庭院一般，从外面看绝不会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勾当，可是他们做了多少次呢，也只借着这样的屏障才能掩人耳目。 多少年了，她自己都不记得，转身看向屋内躺倒在一旁的人影，心里竟有些意外的熟悉，多像她年轻的时候，可惜啊，到了这里，还有什么以后可言！ 哪怕就如她骗了无数女孩的话，以后就算是绫罗加身，却也再无什么开心之事，无非就是后院那些勾心斗角，还要去为主子搜集消息，到底是嫁给人做妾还是去做探子，呵呵，这日后的命也不是自己的了！ “小丫头，好好的做什么侠义之士，把自己搭进去了吧！明姑看你不错，日后好歹给你找个高门大户，也算不亏待你了！” 笑着，却不达眼底，那媚意仍是缠绕不去，仿佛是天生而来，丝丝绵绵的将颜以筠也包裹进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地牢囚禁 “头儿说这丫头不错，只是性子太烈，得磨磨性子。” “行，放我这儿，头儿就放心吧，她性子再烈还能耐得住我明姑的手段？不过都是小孩子脾气罢了。” “明姑说的自然没错，这些年多少丫头到了您手里不是都服服帖帖的，最后还落个好人家，临走之时都对明姑感恩戴德的，干咱们这行，有几个像明姑一样能真为她们考虑，您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呢。” “你这小子嘴就是甜，难怪头儿这么喜欢看重你！这些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你自去回禀头儿，这丫头交给我吧。” “是，可明姑，这丫头武功不错，头儿怕出什么岔子，特意让我带来了软筋散，保准她再没有什么逃跑的力气。” “她那功夫我还应付的来，头儿也太小心了！” “不是头儿小心，而是上面这次催的急，说是前些日子损失了不少人，现在上面都没有消息来源了，急着要补上去。” “补上去？这也太急了，一时间哪里找来那么多合适的，依我看最近来的这几批都没有什么好的。” “可不是，所以头儿才着急呢，想要用她补上，但又不知道这丫头的底细，万一有什么岔子，送到了上面，谁能担待的起！” “送到上面，地牢里前面送来的还剩下几个，你去挑挑吧，这个丫头还得再看看。” “好嘞，我回去跟头儿说一声，那这药就交给明姑了。” 门扉开合的声音，杂乱无序的声音让颜以筠一阵阵头疼，仿佛有什么消息。却怎么也串联不起来，每一句话都变成了一个独特的句子存在着，完全没有办法将所有的事情集合。 颜以筠无意识的皱了皱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别人搬动过，之前还有人围着她，然后发生了什么，才有了这些对话。她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在回忆。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昏睡中自己想出来的，而非真实。 直到四肢的感觉逐渐回笼，她方真正清醒过来。猛地睁眼，警惕性再瞬间恢复，只是手上却绵软无力，念及昏睡之前那古怪的明姑看她的眼神。顿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你。。。没事吧。。。” “谁！”怯懦而小心翼翼的询问，让颜以筠又是一个激灵。她四周的环境一片漆黑，只用感觉可以发现不是她之前所在的那个屋子，是真的有人移动过她，在刚刚睁开眼睛的同时。四周的水汽让颜以筠判断这里应该是一处地牢。 “我。。。我也是被关在这里的，已经好长时间了，昨天你被他们扔了进来就一直昏迷。我还以为。。。” “以为我死了？有人把我扔进来的，你可知道这里是哪。绑我们的人又是谁？”颜以筠听闻她也是个受害者，便开始询问。 “不知道，我明明在难民营里睡着觉，可稀里糊涂的醒来后就到了那些人的手里，与我同来的还有不少女孩，只是他们挑选了一阵就把我单独提出来扔在这里，每日饭菜倒是不缺，只是根本没有路可以逃出去。”女孩低声说着，颇有些沮丧，黑暗中看不清颜以筠的表情，却已经将她当做难姐难妹的伙伴一般。 “你也是逃难来的啊，怎么就遭此大难！我定会想办法出去，你别怕，到时候我自然带着你出去找你的家人！”颜以筠暗自咬牙，他们到底害了多少人，她是其中的一员，而现在面前的这个女孩也是，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就被人贩拐卖，还哪里有什么好出路。 “你有办法出去？”女孩略显惊喜，左右看了看，终究又叹了口气。 “我既然进来就会想办法逃出去，否则真要嫁入京中，给人做妾，你难道甘心？”颜以筠反问，上下来回转动着头，虽然看不见什么，可凭着感觉总能发觉一些东西。 不过，稍稍动作便发觉她的身体浑身无力，刚要站起身就突然脚软到倒地不起，狠狠捶打了几下，方察觉似乎有人刻意不让她使用武功，才动手使出这样的手段。 “你怎么了？”女孩感觉到身边的人突然向下栽倒，忙一手扶住，关切道。 “没事，就是睡得时间太长，一时间脱力而已。”颜以筠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却想着对方已经发现了她太多破绽，比如易容，比如武功，试想哪个正经的农家女，能够让她去学这些。 “那就好，坐下我帮你揉一揉。” “多谢。”颜以筠听话的坐在地上，任由对方摸索着按压她的腿上的血脉，脑子转的飞快，之前忘记的一些东西也想起来了，经过现在头脑清醒的一番分析，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对方的底细到底在哪。 难怪这些人胆大包天，人贩子竟然会往京城跑，越是繁华越是去，原来是还有幕后的主使，原来以为的头儿根本只是个下面做事的人，最隐蔽的那个人到底是哪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否则也不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明令禁止的时候还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叫玉儿，是距离这丰城七里的陶家坡，你呢？你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锦儿，本来只是路遇此处，遭了贼人的抢劫，身无分文，只能暂时住在难民营里等家里人来接，可是谁想又被人掳来这里，这个地方还有多少人，我明明记得之前听他们说话时提到还有几个在地牢里，除了你之外我怎么没有听到别人的声音？” “本来是有的，不过在你进来之后就都被带走了，那些人见我年纪还小，就先留下，你一直在昏睡着，所以不知道。” “已经被带走了。。。”颜以筠自己念叨了一句，眼前突然有亮光射入，照的眼睛一阵花白，有短暂的失明，只能听外面的声音判断，该是那个明姑打开了地牢的门。 “醒了？如今就剩下你们两个，要怎么办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无力逃脱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颜以筠冷着脸，虽然还看不清明姑的脸，可已经能辨别明姑的位置。 “只是一点让你浑身无力的药，放心不会有什么伤害的，你可是我们头儿要重用的，不能叫你有丝毫的损伤，否则就没有好价钱了！不过，你这丫头性子太不好，就算是昏迷了也不安生，差点抓花了我的脸，本来是不想给你用药的，不过保险起见，这样你才能听话。” 明姑笑的妖媚入骨，声音更是清脆得不似她这个年纪的人，缓步从逆光的地方走下来，一步一步的靠近颜以筠和那女孩所在的地方。 “你。。。你别过来！”玉儿颤着声音，身子也在发抖，不住的向后躲藏，可惜这里只是一个地牢，除了四面墙壁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让她躲避。 “你也是，都来了这么多天了，还一脸三贞九烈的表情做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在这里是没有人会碰你的，把你怎样就卖不上好价钱，谁会做这样赔本的买卖！好容易赶上个出挑的，自然更不能让你有什么岔子。”明姑说这话已经走到近前，一根手指戳在玉儿的额头上，向后稍稍用力一推，玉儿便随之倒地。 “你到底要做什么？别卖我，我可以给你做奴婢，做丫头，伺候你，别把我卖到那种地方！” 玉儿虽然年纪不大，可原先在村子里也听过有些长舌妇人说起城里竟有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女人进了那里就到了地狱，任由人打骂羞辱，什么脸面都没了，虽然她们这些乡下人和城里闺秀贵妇们没法比。可也决不能进那种地方，就算被卖进去也要一头撞死，免得受罪。 “什么地方？小丫头，你以为要把你卖到哪里？那种不入流的地方，我自然是不屑的，而且你这脸蛋长得不错，卖到窑子岂不是白白糟践！”明姑娇笑了一声。过来伸手摸了一把玉儿的脸蛋。末了掐着她的下巴来回看了看。 “那。。。那你们要做什么。。。那些姐姐呢，被你们带到哪里了？”玉儿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到底年纪还小。又常年在村里没有出去过，除了那个肮脏地方之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不好的地方，此时听了她说不把自己卖去那里。总算稍稍放心。 “明姑，你们到底是哪一路人。我并不想知道，人生在世，无非是自保二字而已，如今。我落到你们手里，也只是求一个活命，你若能给我们指条明路。日后若有机会自然当感恩戴德。”颜以筠适应了眼前的光线，伸手在眼前一寸的地方遮挡着。一字一句说。 “明姑在这江湖上混的时间比你们年纪都长，可不敢求什么感恩戴德，你这丫头说的一句话倒对了，我也只是求自保而已，到了这里，就算你们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更别说中了我们独门的软筋散。”明姑轻挑了嘴角，笑道，颜以筠的话可谓不客气，可她却似乎并不在意。 “明姑。。。明姑你行行好，放了我吧，若有来世我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老人家。”颜以筠还未开口，玉儿已经拉着明姑的下摆哀求道，她胆子甚小，听颜以筠的话也听不太懂，便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个人大发慈悲。 “放了你？呵，你这小丫头也太痴人说梦了，不怕你们知道，之前那些女孩都有了好归宿，听说其中一些得宠的很，特意把你留下，还有大用呢！以后，说不得能做个贵人也未可知！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在那村子里能有什么出息，嫁人也不过嫁个农夫，哪比得上到京城的宅子里面当主子？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享之不尽！” “明姑既然说了，我也听明白几分，那如今，你到底要我们做什么？学些勾引男人的本事？”颜以筠皱了皱眉，在身子的遮挡下缓慢的挪动着手指，企图恢复一些体力。 “没错！就是要懂得如何讨男人的欢心，虽然宅门里不必那烟花之地的轻浮，可手段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以为那些大家闺秀只懂得绣花吟诗不成？想要固宠，想要永远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自然要懂得一些特别的东西。”明姑毫无遮掩之意，一面说，一面围着她们转，末了才一把拉起玉儿。 “瞧瞧，这脸蛋长得不错，怎么做派就这样小家子气，这可不成，从今日起，你们两个跟我好生学着，若有半分不对，怕是要吃苦头的，时间不多，若最后学不成样子可没有别的选择了，是要活还是要死自己想想吧！” 明姑撂下话，自顾自的走出地牢，从外面将门带好，里面顿时又恢复了漆黑，如今从突然的光亮中再回黑暗，眼睛又开始短暂的失明。 “锦儿，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嫁入宅门，京城？都是什么？我们不会被卖到那种下等地方是不是？”玉儿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靠在颜以筠身边问道，她最关心的还是会不会被卖入青楼，在她的概念里，似乎只要不是做妓，女就好。 “不会，他们可不是简单的人贩，他们是要把我们卖给富贵人家做妾呢！”颜以筠讽刺的笑了笑，她现在浑身无力，连移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就只是笑都觉得脸上的肌肉不太舒服。 “做妾？我们村里倒是听说过县城那有钱的人家都要娶妾的，若能嫁到京城的大户人家里，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本来，我再过一年，我爹也是要把我许个富裕人家做填房或者侧室的。”玉儿倒对此并不排斥，反正她在家也是被嫁出去做妾，在这里这么看来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说不准去京城的人家自然富贵更不同，她单纯的觉得无妨，可颜以筠却想的更多。 “你以为这么简单？嫁到京城，荣华富贵就是那么容易能得来的？他们可是人贩子，怎么会这样好心给你找个好归宿，必然有其他的目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人各有志 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像颜以筠的料想一直被关在地牢内，而是不断的转移地方，几乎每天都会换一个藏身之处，这让颜以筠的希望一点点破灭，本来她失去联系的那处和留下记号的地方相隔不远，只要齐子煜动作够快，一定能找到她，可是这样频繁的移动，就算齐子煜的龙卫追踪手段再高明，恐怕也难以找到她。 而软筋散的力道迟迟没有消退，她连留下记号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被明姑带着离开，放下。玉儿倒是再没有那种惶恐到极致的神色，只是乖巧的跟着明姑一起，有几次颜以筠跟她说话，她也不再那么想要逃脱，似乎真的信了明姑的话。 颜以筠几次偷偷的计算现在他们所在的方向，竟然发觉是一路南下，难道真的要去京城？这些人所作所为都这么大胆，要在京城公然买卖少女？ “小丫头，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你似乎一直在计划什么，只是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明姑将饭菜放在颜以筠的面前，抻出怀里的丝绢在鼻端按压着道。 “可是要去京城？”颜以筠无力端起饭碗，只能矮下身子，用筷子挑起一根青菜往嘴里送，虽然是被拐来，可这些人给她们提供的饭食着实不错，起码一日三餐按时送来，只是颜以筠心里有事，自然食不知味。 “正是去京城！难道你以为明姑说的话是在吹牛？等你真的嫁入哪个官宦的府邸就明白了。”明姑不屑的笑了笑，以为颜以筠是从未进入过京城，而好奇发问。 “我若有认识的人在京城以后会把我认出来怎么办？若是还没嫁过去就被发现怎么办？你们自然看出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乡野之人，难说我的祖籍就在这里。”颜以筠垂眸不看明姑的脸色，只自顾自的说话。手上挑菜的动作一刻不停，却能察觉到明姑似乎也愣了一瞬。 “那又如何？就算你祖籍在这里，以你现在这穷困的身份谁还能理你不成？更别说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算能认出来，你也不敢怎样！”明姑眼里的媚意稍减，拿着手帕挥了挥道。 “你们就不怕我出去之后说什么，到时候拼个鱼死网破。”颜以筠威胁的意味更浓。 “鱼死网破？哈哈哈。你以为凭你一个小丫头能翻起什么大浪？不瞒你说。这些年从我明姑手里过的女孩多如过江之卿，哪个不是乖乖听话，谁敢反抗头儿的命令。就是不得好死的下场！你以为嫁到宅门里受了宠就了不得想翻天了？别做梦，咱们背后的主儿可是你这辈子就算入宫当了娘娘都得罪不起的！” “当娘娘都得罪不起？那可真是了不得的人呢！”颜以筠虽然讽刺，可心里却翻江倒海，明姑说的该不会只是吓唬她的话。她这样有把握，必然是笃定自己背后的主子的身份地位不是常人可以企及。若照这样看来，这个人贩组织背后还真的有京中的显贵，而且这显贵恐怕和那宫里有关，否则怎么会这样猖狂。 “没空在这里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吃完了就快些起来，时间不多了，你们两个还有很多东西得学呢！”明姑放下一句话。眯起眼睛各自看了一遍才转身出去。 颜以筠胡乱吃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自己琢磨，这些天除去赶路之外，这个明姑一直教她和玉儿那些宅门的规矩，行动坐卧皆有讲究，颜以筠估计本来苏络锦或许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她来自现代，到齐府也从来不拘这些，便从未学过，如今让明姑看来更加觉得她不过是乡下家境殷实的女孩，完全不懂得这些上流的礼仪。 而期间，还有些如何讨好男人的招数，让颜以筠更加无奈，几乎觉得这明姑之前是妓院的**出身，反观玉儿则配合得多，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些淑女的韵味，让颜以筠更加暗自摇头，她本来劝过几次，说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按好心，还是逃出去才是正经，可不知明姑给她灌了什么*汤，玉儿全然不理，眼看着京城越近，就越觉得日后的生活还不错。 “锦儿，你也看开些吧，你那些京城原来的旧识，也未必能救你了，如今我看，咱们这样的出身，能够进京已经是极好了，还怎么再奢求别的呢？”玉儿学了几天规矩，说话都不像之前那样直白了，言辞之间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 “我跟你说不明白，玉儿，你是不是疯了，竟然会相信这些人贩子！他们用我们来牟取钱财，你竟然还觉得不错？难道你没听说过京城里面那些小妾是最没地位的？最后的下场无非就是被正室打压终老！大户人家你以为这么好进，那规矩都是极大的，而且最后哪怕是能生下一儿半女都是跟正室夫人长大，认她做母亲！你不过是半个主子罢了，还会让你的孩子出生就烙下庶出的名声，一辈子抬不起头，这富贵就那么重要？” 颜以筠被她的天真反倒是气乐了，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而且听玉儿的意思是原本她家里就想着将她嫁到县城的富裕人家做妾室，也不知这父母是否真的疼爱这个女儿，还是只当做摇钱树一般。 “这次饥荒让我才明白富贵当然重要！若有钱有粮，谁会愿意忍饥挨饿！看那些京城来的大官们，一个个只住在府衙，根本没有下来看过我们天天喝着一顿粥，勉强活着是什么感觉！这里起码能吃饱饭，以后甚至我能吃的更好，再也不会挨饿，再也不会看着我爹娘兄弟一个一个的饿死在我面前！这样有什么不好？明姑说得对，起码我能得了富贵，能锦衣玉食，有什么不好！” 玉儿突然爆发的情绪倒让颜以筠愣住，她从未设身处地的为玉儿想过，或许她说的也并没有错，以她的角度和立场，明姑承诺的生活确实是最好的一种。(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众里寻她 齐子煜不记得自己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了，只记得他已经断了她的消息，只能不断的寻找，哪怕连夜慕笙都觉得这希望极其渺茫，他不想放弃，亦不愿放弃，那曾是他天地间唯一寻得的一点温暖，如何能够轻易放开。 甚至到后来，连龙卫的人都不知道自家这位头领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般疯魔，看似是为了女人，可到底查了许久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而从丰城到京城一路上调动了所有能够调动的龙卫，折腾了这些日子也没有个结果。 “头领，红狐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您看。。。”龙卫硬着头皮过去禀告，手里拎着信鸽，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才敲门进去道。 齐子煜的一张脸更加苍白，在这种半明半暗的天光中更显得憔悴且不似活人，青白中透露着几分晦暗，让龙卫的不安更加扩大，他们在龙卫中多年，几时见到的头领都是意气风发，谋略过人的，何曾见到现在这般，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面上是有面具盖住了本来的面容，可面具显露出来的神色已经如此，更别说他本身的气色。 “拿来我看。”惜字如金的模样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到底让这龙卫觉得有些胆怯，犹豫了一番才缓步上前将信鸽递了过去。 “京城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已经布置下去了，准备在半路跟我们汇合，如今，咱们追踪能力最佳的龙卫也只能判断似乎是往京城的方向去的。”齐子煜简单的浏览一遍，便轻声说道，龙卫退也不是，答也不是。只好在原地沉默。 “你们辛苦了，主上那边我自然会为你们请功！若能破获了这案子，主上大喜定然会另有赏赐的！再努努力，定能找到蛛丝马迹，我就不信他们能做的这么滴水不漏！带着不少拐来的女孩，还能行动迅速，每次都让我们扑空。对方一定大有来头！” 齐子煜继续说道。只有说到案子的时候的话才多一些，神色也会变化，只是底气稍有不足。拿着手边的茶杯在手里不住转动着，脑子转的飞快，他不能有丝毫的停滞休息，哪怕合上眼睛。也只能看到她受伤甚至出现别的意外的情形，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头领不需如此，听命行事是咱们一贯的作风，自小到大，从未有过丝毫的反抗！主上说要这案子破获。我等自然不敢耽误，而且头领不必太过忧虑，咱们一直没有抓到对方。也就没有让对方有什么警惕，想必那进入做诱饵的女子不会有什么意外！” 龙卫安慰了一句。看齐子煜的神色倦怠，明显没有继续谈下去的**，便告辞离开下去继续吩咐其他人行事。 “莫枫啊，莫枫，你也坐不住了，来了又能如何！她到底在哪，我都不知道！你定会后悔把她交给我了吧，可惜，即便如此，我也不能退缩，让她再有别的选择的可能。” 齐子煜转身的瞬间竟有些摇晃，不过稍微偏离便稳住了身子，瞧着窗外逐渐明亮起来的东方喃喃自语，莫枫在信里已经言明要来支援，告诉他不能冒进，一定要小心周旋，可惜，齐子煜苦笑了一声，他连对方的尾巴都没有抓到，怎么周旋！ 定了定神，齐子煜单手撑着窗棂从楼上翻了下去，这里距离丰城并不很远，外面看上去是个颇有北方特色的宅院，三进三出，不是个寻常人家能住得起的地方，不过进入之后才发觉这里根本就已经空无一人。 这种样子的宅院，他们从丰城到这里一路上已经路过了四个，一个比一个富丽堂皇，开始还不觉有异，只以为是富甲一方，可后来齐子煜发现这样一个大宅门，怎么会没有人见过里面的人出来采买。 这本就不符合常规，等进入探查之后才发觉，不过是被人用来作为了某个据点，而结合了那些人贩神出鬼没的行径，这几乎是最可能的一种行动方式，白天以举家迁徙的形式赶路，夜晚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又有谁能查到，又有谁能想到！ 难怪之前之前来过那么多官兵查案，奉了皇命，下的是死任务都没有人能破案，这样的地方要藏几个女孩，真是再简单不过，而要挨家挨户的搜查却只是一句空话，一个形式，只在外面看这样的宅子便不愿多做打扰，谁也不知这里面住的到底有什么背景，是哪方显贵。 齐子煜翻过院墙，走的是这宅子背后的小路，心里默默记着这四处宅院的所在，果然是向着京城的方向，那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通天的人物，能够把手伸到京城天子脚下！上次被莫枫截获的那些人看来并没有让这些人贩警醒，反而变本加厉的将女孩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去，又是为什么呢！ 他脚下不停，吩咐完龙卫的任务之后，他也该沿途寻找或许能留下的蛛丝马迹，这一路是他曾经和颜以筠从京城兴致勃勃来时的路，此时一人行来，却只觉得心里空的发慌。 明知或许不急在这一时，等这些人一旦进入京城，便都在龙卫的掌控之下，明知白楼的主力也都在京城，夜慕笙此时蛰伏也是等待这些人进入京城之后一网打尽，到时候，她不会有事，起码在这些人开始运作之前，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可是齐子煜却耐不住性子等不得。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烟消云散，只有不断的奔波，哪怕徒劳无功，也比坐在那里等着无所事事要好，一砖一瓦，他比任何一个龙卫看得都要仔细，生怕错过了一点点的线索，脑子里却不住的害怕，若是她有个万一要怎么办？这些天过去了，要是她本发现了被灭口又该怎么办！ 这一层一层的恐惧犹自将齐子煜缠绕得紧密，让他毫无喘息的机会，在一阵又一阵的秋风中寻找万分之一的可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重回村落 “头领，前方还有三日的路程便可达京城，那伙人的行踪依旧没有完全掌握，只是找到了他们留下的一些痕迹，是否要跟的更紧一些？”龙卫抬眼看着齐子煜的侧脸，只觉得这几日不见，这位头领仿佛又瘦削了几分，脸上有面具的遮挡看不出本来的胡茬，可眼睛里的血丝却显而易见。 “还有三日。。。这里似乎距离那个地方很近了，红风，让所有人都停止搜索，召回来等我的消息！”齐子煜眸中仿若雷电划过一般闪亮，想到什么一般急着说道，然后便纵身离开，留下龙卫兀自纳闷，这头领又是想到了什么，怎么也不吩咐一句就走了，他们都召回来的话是要去接应还是原地待命呢？ 一路追踪，几乎能够确定对方是利用各种高大宅院来隐蔽躲藏官兵的追查，但自这里到京城之间却都是荒地居多，并没有什么不知名的宅院，龙卫按照这个方向也查过，确实不存在任何可疑的地方，只是这间距却让齐子煜想到另一个地方。 齐子煜赶到那村庄的时候，已经是日将西落，在一片余晖之中，这安静的小村让人不禁心境平和，偶尔出现的炊烟被微风吹散，飘荡着在这天地间，齐子煜熟门熟路的找到里正的家，隔着半人高的栅栏，甚至可以听到屋内里正和他媳妇的说话声。 这里正是颜以筠和齐子煜出京遇险之后第一个落脚的小村落，他本也没有想到和这里会有什么相关，不过距离他们的所在却也不远，而最关键是那天他们寄宿的时候半夜发出的刺耳不似人声的喊叫，让齐子煜实在印象深刻。 当时他追出去就完全没有了声响。而且也没有任何踪迹，便觉得有些不对，不过当时忙着赶路，他们有任务在身，便没有多想什么，如今回忆起来，愈发觉得这村子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安宁祥和。 里正似乎和家里的婆娘吵了几句嘴。汲着拖鞋踢踢踏踏的向外走来。齐子煜忙闪在一旁，这村子都是低矮的房屋，并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好在现在天色渐暗，利用旁边羊场小路的阴影遮挡，将将没有让里正发觉。 “你这人还有没有心，在这么下去可是要断子绝孙的！这勾当哪里是人能做的。你的女儿还就是这么没的，怎么如今像是鬼迷了心思！”里正的婆娘尖利的声音在里正身后响起。一边叫骂着一边从屋里追出来。 只是刚走到里正身后，就被他狠狠的回身反手推到一边，嘴里更是骂骂咧咧不堪入耳“你这娘们懂得什么！一辈子就是合该在这个穷地方过的货！女儿没了，你若不能生养。我就找个能生养的，不下蛋的母鸡还一个劲的叫唤什么！” “你！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指望有儿孙养老。别做你娘的梦了！我不能生养，那是你缺德事做多了。老天都不待见，你看换个男人我能不能生养！”女人也一改齐子煜他们曾经见到那样怯怯的模样，几乎是泼妇的模样，齐子煜躲在暗处看的分明，这女人披头散发的揪着里正便要在地上打起滚来，偶尔里正推搡她几下，便会如杀猪一般尖叫起来。 哭喊声，捶打声夹杂在一起，扰的齐子煜几天没有休息的脑袋更加疼了起来，不耐烦的揉着额角，缓缓梳理他们话中的意思，不管怎样，这村子有问题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且与他的猜测*不离十。 只是现在看来那些人贩还没有到达这里，只是里正看样子是替他们做了什么，而里正的婆娘知道了之后不同意，那么这村子肯定会有能够藏人的地方，四处望了望，齐子煜迈步开始沿着村子外围绕圈。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龙卫才看到齐子煜发出的信号，顿时从各个方向集合到这村子的周围，瞧着只是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地方，实在不明白头领是如何找到这里，并且判断那些人的落脚点会在此处。 被称作红风的男子当先将周围的情形禀报给齐子煜知晓，末了才问道这里的情况，不过齐子煜却并未多说，只让他们隐藏在各处，不要打草惊蛇，随时注意从四方过来的各色人等。 “那些人一贯狡诈，虽然我有信心他们会在这里停留，可是具体如何进入，还有很多不甚明了，总不至于明目张胆的来到村内，飞鸽传书给红狐，让他随时准备从京城调人过来支援。” 齐子煜眯着眼睛看夜幕下的宁静村落，就如同一般古朴的地方没有任何不同，只是末了又加上一句，这次一旦动手就不会留有任何余地，但他要顾忌颜以筠在里面，所以不能强攻，若有什么意外，有莫枫在也是有个照应。 “头领，这边有个人出来了，也没拿灯，看着行踪有些鬼祟。”一人压低了声音回道，同时将方向指给齐子煜。 “是这村子的里正，他这个时候出来。。。”齐子煜也随着看去，正是刚刚和婆娘大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的里正，刚才的灰头土脸的形象已经消失，起码在月色下看着头脸都还算整齐，不过，却走几步就到处看一看，然后继续匆匆而行。 里正的家里没有电灯，看不出他那老婆现在是否已经睡下，不过村子的其他住户都已经没有动静，只余偶尔几声狗吠传来，但也瞬间都销声匿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似乎风雨欲来。 “跟着他去看看。”齐子煜也低声吩咐一句，旁边擅长追踪的龙卫立刻悄无声息的跟上，如同里正的影子一般。 “你们三个去另一边，这个时候每一户都到了睡觉的时候，去查一查这村里到底有多少屋子是住了人，又有多少是空置的，空着的房子里有无暗道之类。”齐子煜继续安排，他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但这个判断或许会给她带来无法弥补的后果，所以必须在一切还可以挽回的时候找到更多的证据来支撑自己的判断，哪怕是未雨绸缪也好，尽管这作用微乎其微。(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假做配合 当颜以筠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村子的时候，也不禁心里暗自感叹这世上的事哪里就只是一个巧字了得，若是当初他们能够多查探一番，若是可以留心一下这村庄内部的事情，哪怕多一点好奇，都不至于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又回来。 “进去吧，今天好好睡一觉，明日就要启程进京了，怎么样？明姑没有骗你们吧！”明姑冷嗤了一声，媚眼如丝的瞟着窗外，她心里总有些不安，可语气还是平常。 “玉儿，你这些日子倒有了几分乖觉，听话的很，明姑自然明白你的心思，定不会让你白白浪费的。” “多谢明姑，日后玉儿若有出头之日定不会忘了明姑的提携教导。”玉儿展颜一笑，本是瘦削得看着有些营养不良的女孩经过这几日调理，看上去竟颇有几分娇俏的模样。 明姑摸了摸玉儿的头，满意颔首，吩咐门外候着的人将玉儿带下去好好休息，距离京城越近，她越不能让手里培养的人有什么不堪的样子出现，门一开一合，屋内只剩下颜以筠和明姑面面相对。 “你这个丫头呢？可想通了？明姑一直很看好你，而且头儿那边对你也是几次询问，想要给你谋个好前程，瞧着你也是个不错的材料，比那些之前送过去的没见识的村野丫头强太多了。”还是明姑忍不住先开了口，声调拉的略长，让人无端觉得有些蛊惑的意味。 “有武功有胆识，而且想必识文断字，虽然你说出身农家，可怎么看你那通身的气派都不像，虽然落到我的手里。可这些天也没有任何惊慌求饶，若不是形势逼人，非要把你送出去不可，明姑可真想留你在身边。” “我是谁有这么重要吗？无论是谁，哪怕是公主殿下，落在你们手里也是无计可施呢！这一路我想过无数次逃跑的招数，可没有一次成功。如今。我便明白了，左右你们也不逼我去杀人越货，不过是嫁人。若你们能帮我寻得一个真正好的家主，也倒不错！不过，我一向最看不上那些侧室小妾的，明姑既然觉得我不同。自然也要捡个高枝呢！” 颜以筠还是浑身无力，不过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行动坐卧都已经无碍，不似之前一直要依靠别人搀扶才能站起，那日之后并没有再给她服用任何药物，想必只那一次药力也渐渐消退了。她几次想要调动内力，可依旧没有什么用处。 不过自从进入这个村子，颜以筠似乎觉察出了一些东西。或许是曾经来过这里并不完全陌生的缘故，或许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变化。总之颜以筠能够逃离的机会越来越少，若不指望别人来救，便只能先稳住对方，然后寻找时机。 “哎呦呦，可算是开了窍，快，快去禀告头儿，这丫头明白过来了，让头儿准备往上送吧！”明姑不想颜以筠一路冷硬高傲，到了这里也终于是软了态度，忙向着窗外吩咐道，自有其他人去回话。 而明姑转身回来看着颜以筠笑道“你呀，怎么现在这个却又进了死胡同，那侧室小妾也只是一般的宅子里的说法，若往大了说，可就不是什么丢人跌份的事情了！” “哦？明姑的意思是这大。。。该有多大呢？我却不知还有什么侧室能放得到台面上！”颜以筠轻蔑的撇了撇嘴，还是不屑一顾，不过心思却开始转动，想要套出更多的内情。 “平民百姓哪怕是官宦之家里有小妾之说，可若是皇子府呢？侧妃？娘娘？又当如何？哪一个不是出身高贵，谁又敢说三到四？”明姑凑到近前，在颜以筠耳边轻声问道，这声音虽不大，可听在颜以筠耳中无异于一道惊雷，皇子甚至是皇帝，他们竟然将手伸到了宫里！ “我自知福薄，明姑还是别用这些来折煞我了，虽然我不知这宫里的事情，但戏文也听过，到底也是天子所在，哪里是想进就能进的！就算是作为秀女入宫也不过是从贵人常在做起，深宫幽幽，又到何时才能熬到娘娘的分位呢！明姑还是别哄我了！而且我是什么身份，就算比那些被拐来的乡下女孩强些，可也是个百姓家的女儿，如何能攀得上这样的高枝！” 颜以筠摇头故意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有这样的背景，原想着或许就是个人贩集团，有些途径将这些女孩卖到官家宅院里去，得些好处，再顺便打探点不为人知的内幕也就罢了，可谁想到他们野心倒不小，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皇家。 “不过是个身份，只要你得宠，什么不都是容易事么！”明姑笑着拍了拍她。 “说句大不敬的话，今上也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颜以筠想了想，这皇帝的几个儿子都二十多了，他还有的没的就选秀，难怪会有人想安插棋子到他身边，龙体有恙，才更好打探出来储君的人选！ “哈，皇帝是老了些，可皇子却还年轻呢！不过先前的几个女孩子都不太中用，连个侧妃的位置都没有捞到，如今头儿看你颇为不错，或许能得了皇子的青眼，好日子可还多着呢！” “皇子。。。若是个事败的皇子，日后还免不得满门抄斩的命运，这样一看，倒不如平常百姓了！”颜以筠低头摸了摸袖口磨白开线的地方，入手粗糙的很，磨着掌心才能让她冷静应对。 “若是别人听了这话怕不早就高兴的什么似得，农家女入皇家简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你竟然还有心情去操心以后的事情，只凭着这份淡定，就更让明姑我喜欢了！” “过奖了，我不过是求个活命，无论是被抓到这里，还是以后的日子，只要平安的活着就好，旁的荣华富贵也总要有命才能享用！”颜以筠表现的越淡然不屑，明姑就觉得越特别。 “你的命别人哪能替你保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权衡博弈 “明姑，我们已经在这里歇了三日，您所教所授我都已经学到手了，现在还有什么不能的吗？”颜以筠在这里住了三晚，每每入夜之后便有那种凄厉莫名的声音发出来，不似人更像是野兽。 开始听得时候玉儿着实被吓得不轻，带着哭腔来向颜以筠求助，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才安心迷糊过去，可三天之后，也习惯了。晚上竟能伴着那声音入睡，让颜以筠直感叹这人的适应能力就是非同凡响。 但颜以筠却睡不着，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否则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声音，明姑等人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不以为意，几次颜以筠想开口询问，却也都被模糊带过，不想多让她知道什么。 “头儿京城最近风声紧的很，让都小心提防着，等到那边的人确认无事了再去，你只管学好那些本事就行了，其他的无需多心。”明姑挥了挥帕子，眼睛却看着窗外的天色，眸子里尽是怀疑的神色。 “但我却觉得这似乎不只是京城风声紧，这里也不太对劲吧！”颜以筠试探的问道。 “怎么这样问？你看出什么来了？”明姑诧异回头看着颜以筠，心道这个小丫头还真有几分本事，不由得更加满意，只是面上却还不露。 “我们这一路上停留了不少地方，有荒郊野外也有宅门大院，可都没有一次是这样的守卫，虽然外面看不出来，可我却看到每一刻钟便有一队人从外面经过，每队是五人，分成五组。应该是围着这村子巡逻。 而饭菜多为冷硬，并不似之前可口，茶水也没有之前那么勤，便可证明是有人在暗处监视，所以你们并不敢同时开火烧水煮饭，只能用一个或少量的几个炉灶更换着来供应这么多人的伙食，自然不会冷热适中。如此便没有那么多炊烟升起。也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再则，明姑一向是最在意自身的人，您这脚下的鞋面上可是从不会有污迹的。可这几日却无暇顾及这些，我仔细看过，是夜里的露水打湿了泥土才粘在鞋上弄不掉，所以我猜能让明姑夜里睡不安稳还要频繁的出去查看。定然是出了事情，明姑您看。我说的可对？” 颜以筠喝了口半温不凉的水，里面还余了些茶味，只是已经看不出颜色，她浑不在意。只图解渴便罢。 “这心思玲珑剔透的，若能日后用在那府里，那男人的身上。谁还能不动心呢！连明姑我都按耐不住要称赞一声好了！”明姑朗声而笑，舒展的眉眼少了几分妖媚。多了些明快。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固守不出？来人是官兵？”颜以筠眉头一扬，心里却急跳了几下，能够让这伙训练有素的人贩子也谨慎不动，恐怕对方实力不弱，会不会是龙卫，是齐子煜发现了什么来救她了？无限的问号绕着心里徘徊，可终于不敢有任何表露，生怕老狐狸一般的明姑会看出什么。 “不是官兵，小丫头，还当明姑看不出来你这还想着要人救你呢！别妄想了！既然应承了明姑的事情，自然就不能容你反悔的，再说，官兵怕什么，这荒郊野岭的，杀几个官兵还不是神不知鬼不觉，不过一个小村子，等人发觉追来的时候，咱们已经到京城了！这村子也是个空村了！他们就算再查也没有什么结果，无非就是鬼怪杀人的谣言，再传的厉害些，以后咱们行事更方便呢！” 明姑伸手一戳颜以筠的额头，目光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已经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颜以筠在这样的目光下也不由得一凛，心电急转顿时换了几个念头，才做出轻蔑的样子道。 “我确实盼着是官兵来把你们这起子人都抓起来，我就还能回去过我的自由自在的日子了，而且你们的本事若连几个寻常官兵都敌不得，那我就算日后入了谁的府里受了宠，也不敢倚靠你们！因为你们本来就不济，而能让我心悦诚服甘愿为你们所用，就必要拿出些本事来才行呢！ 既然你们看中我，想要用我，也要用的放心，我说的也是明姑担心的吧，怕我日后翅膀硬了就反水，也怕我不服管教约束捅出什么篓子来，既然大家都彼此不放心，自然要拿出些诚意，我愿意下嫁为你们所用，你们也得保我安稳富贵！” “你且放心，这点子人明姑都看不在眼里，更别提头儿和主子了！你只安心待着也就罢了，我们自然能让你看到到底是能不能保你，而你值不值得替我们效力！”明姑点头，非但没有因为颜以筠的顶撞不屑而恼怒，反倒多了几分认同。 “好，明姑既然这么说我也就安稳了，这几日闲来无事，不知明姑可有什么绣架之类，我从未学过女红，总也要像模像样才对。”颜以筠点头不置可否，却突然又想到什么似得提要求。 “这个简单，咱们这个行当什么都要给手里的姑娘们备着，既然要讨男人的喜欢，万事都得考虑全了才行。”明姑拿着帕子按鼻翼的香粉，自信满满。 “多谢明姑了！”颜以筠欠身便算是谢过，她从来到这里便是如此，明姑也不计较，点点头转身出去。 颜以筠低头却想着刚刚想到的念头，若外面的人真是齐子煜，拿她要如何才能给对方以提示，或者里应外合，无论哪一种都必须先让齐子煜知道她在这里才行！绣架是要来了，但东西怎么传递出去又是个问题，她千愁百绪还没有结果，便听外面有了动静，立刻警惕“谁！” “姐姐，是我。。。”玉儿怯生生的进来，似乎被颜以筠陡然的阴沉吓到，也不知从何时起，这女孩就偏要唤颜以筠姐姐，颜以筠想着自己确实比她年纪大些，也就默许了，可住到这里之后，她便存了别的念头，极少来看颜以筠，如今这情形倒让颜以筠一时不好猜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互相揣测 “姐姐，是我。。。”玉儿探头探脑的看进来，颜以筠只能按下心思让她进来，也不知是不是这伙子人贩子太过自信，以至于到了这里之后也不将她们再放置在什么地牢之类的地方，也未捆缚，甚至可以自由的行走，只是有限的地方。 “进来吧，你站在外面做什么？”颜以筠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这个玉儿太过贪图富贵，那不同于淳朴人家的老实女儿的作态，让颜以筠觉得有些不屑，虽然她年纪还小，可这心性却是更早的暴露了。 “姐姐之前和明姑说话，我不便进来，就站在外面，看明姑走了才敢来打扰姐姐。”玉儿说话愈发的得体知礼，甚有几分规矩的样子，只是颜以筠看了却更加不喜。 “听墙脚这种事，总不是个闺秀该做的，明姑教了这么多，却独独忘了这一点吗？”颜以筠性子一向如此，对不喜之人便不假神色。 “姐姐恕罪，只是玉儿听了明姑和姐姐的话实在好奇，便忘记了那些规矩。”玉儿怯怯而小心的望了颜以筠一眼，然后低声回话，站在屋里也是束手束脚的，连坐都不敢。 “你既听了去，又想来说什么？”颜以筠抬眼懒懒的看着她，实在不明白她这样进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想问问姐姐，刚刚所言是否属实？外面真的有官兵埋伏，等着来抓我们？”玉儿声音已经有些发颤，但脑子里却牢记着明姑说的遇事沉稳不惊，方有些大气，但总归年纪小，又是刚学。还不能完全的控制好自己，惊恐的眸子来回看着颜以筠左右，就是不和她对视。 “不是我们？而是他们！玉儿，你也太可笑了些，才几日，就将自己一个被拐来的女孩和那些丧心病狂的人贩混为一谈！你到底想问什么？”颜以筠不耐的冷笑，看也不再看她。只低头拨弄着袖口。 “我知道。姐姐是办法的人，和玉儿不一样，姐姐。是否能让那些官兵围捕失败，等到了京城。。。到了京城再抓人！”玉儿见颜以筠的神色愈发不愉，壮着胆子上前迈了一小步，但看颜以筠的眼风瞟过。便有立时顿住不动。 但颜以筠已经抬起一只手，手心朝着玉儿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什么了。“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不过，外面到底是兵是匪，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不会算命不是？这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还是尽早回吧，否则。又要有那瘆人的声响出来了。” 玉儿听到那声音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只是想着自己的目的并未达成。就又不顾颜以筠的逐客令厚着脸皮留下“姐姐，玉儿知道，姐姐定然有主意的，要是姐姐不愿意的话，就让那些人将姐姐救走，让我跟着明姑一起。。。” “哼，好个不知羞耻的女孩！竟然想着盼着让人卖了去那富贵人家做妾！你真当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些人的力量将你送到京城，让你能过上那明姑所说的富足生活，然后再让他们被抓住，也就没有人能再牵制你，命令你替他们做事！好毒的心思！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胆小却善良的不顾自己追问同伴安危的小女孩吗？” 颜以筠冷笑连连，她本不愿戳破玉儿的心思，只不过她太不懂得看人眼色，这样还能坚持自己的念头，不达目的不罢休，当真是“可敬可佩”！ 玉儿登时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平心而论明姑的眼光当真不错，这个玉儿也是生的极为出挑了，眼睛如清晨的露珠一般湿润灵动，别说是男子，就是女人见了也不禁要心软几分，加之她现在窘迫不已，更是让人徒然生出保护欲来。 “姐姐，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我没有了父母，总要为自己打算，日后若有个归宿也是不错，万一让官兵将他们抓起来，我这后面又该怎么过呢！”玉儿慌张的辩驳，却是无力的苍白，那一点点的怜悯也被她背后的手段抹去。 “别说了，再说下去也只能增添我对你的轻视，外面的人到底是谁我并不知道，也猜不出来，你求我也是无用，倒不如求老天开眼让你得偿所愿来的实际！好自为之吧，不送！” 颜以筠漠然抬头，已经极为不愿再看她在这里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却有些明白之前她为何突然就少在自己面前打晃，无非是见明姑看重自己，想要将她嫁入更好的府邸，甚至那些皇子府之类的话也被她一并听壁脚听了去，所以才心生不忿避而不见，如今却是没有别的法子才来求她，而且竟是为了这样好笑的借口。 玉儿几欲落泪，不过看颜以筠也毫无同情或者伸出援手的意思，也就自己又收了回去，讪讪转身开门自行离开，轻手轻脚的仿佛怕再招来什么话。 瞧着她出去，颜以筠一直听着她的脚步渐行渐远，才无奈摇头叹息，她何尝不可怜玉儿的身世经历，但她一直坚信嫁入贵府做妾就是正途，实在令她无法苟同，也唯有此法但愿她能清醒一些。 不过玉儿的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颜以筠忘却，只又想起之前没有搁下的念头，心里的异样开始翻滚，到底是齐子煜来了吧。 “红狐来了！”齐子煜闻言立刻站起身向外走去，他们已经在这村外守了五天，期间，齐子煜曾派人到处打探的消息也陆陆续续传回，这村子确实有古怪，平常只有不足十户人家居住，偶尔便突然多了些人，能够看出那些空置的屋子并不是完全空置，里面家用一应俱全，这并不符合这村民的说话。 而他们的怀疑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见到了一伙人趁着夜色进入村子，然后入住，他们人数不少，进入之后却仿佛泥牛入海，再无声息，但齐子煜等人是守株待兔，早就将一切看得分明，却没有发觉颜以筠的踪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进入查探 齐子煜早就等的心急不已，可一封接一封的书信不断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如今见了莫枫更是劈头问道“你来做什么！京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我若不来你恐怕就要冲进去了，除了我谁还能劝得住你！”莫枫挑眉道，他在得知那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竟然去做了内应之后，差点按耐不住性子跑去丰城先将齐子煜痛打一顿，再发动所有的人手去上天入地的找她，可是终究还是忍住，这个时候，最要紧的就是找人顺便破案，再多的火气和冲动都不能对这件事有任何影响。 “劝我？有什么可劝！我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里面！若不进去查探个究竟，怎么能确定下一步安排，若我判断失误，她根本没有来过此处，哪该如何！以后她会不会就这样消失了，我又该如何找她！” 齐子煜在莫枫的面前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心焦和不确定，自从成为龙卫之后他一贯是运筹帷幄，发生了任何事哪怕是皇帝遇刺他也能好不错乱的安排追捕，可这次，那多少年来积攒的威信几乎全部毁掉，只是在属下的面前虽明显有情绪泄露，但到底也还算冷静自持，如今只有莫枫，他便绷不住自己心里的慌张。 “是该去查探，可这个人却不该是你！你是龙卫的头领，怎么能轻易犯险，再者，事关她的安危，你无法冷静的分析利弊然后做出处理，此乃龙卫的大忌！你该明白，若原来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些龙卫都是被隔离处理，一是避嫌。二是不让他干扰任务！” 莫枫一手捏着齐子煜的肩膀，稍稍用力，丹凤眼里透出的担忧不比齐子煜少半分，声音微臣，竟带着些无法抗拒的压迫力，与平日示人的形象完全不同。 “只是你是龙卫的头领，没有办法让你避嫌。而且也是事出突然。便只能由着你带他们一路追踪，可这里距离京城颇近，你怎么也不让我前来相助。是怕我影响你的行动，还是觉得我会判断偏颇！” 齐子煜一愣，这些年他也未曾见过莫枫这样认真严肃的模样，心里虽知道他的心思。有些芥蒂，可到底还是感念他前来相助。 “莫枫。我实在等不得了，这些天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现在根本不敢睡觉。否则就会被吓醒，然后便不知自己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现实！她若真有什么事。我。。。这些年多亏你一直陪着我装，可这人一旦习惯了温暖。还怎么再被打回原形，你懂吗？” “虽然我比你强一些，算是有个家，可到底咱们也差不多，我陪你装，何尝不是自己想逃避，可你既然想要她平安无事，就别再固执，你再这样冲动只会坏事！会害了她！子煜，我同样不敢想她有个万一该怎么办，到时候，自有我陪你一起疯！” 莫枫抬眼看着齐子煜，只短短数日，这个至交好友已经瘦了一圈，整个人再没有原来的精神气，只是双眸通红着，如烂醉之人的癫狂。 “我。。。”齐子煜刚还想说什么，不料后颈一痛，皱着眉看莫枫似有些无法相信，身子便软了下去，若依他往常的警觉怎么可能被莫枫偷袭成功，只是连日没有休息，神经高度紧张便足够把一个人摧垮。 转身将齐子煜安置好，莫枫立刻着手进入查探的人员准备，吩咐了需要寻找的人和罪证，便卧在齐子煜选定的一个山坡的背后耐心等着，可是手指却一直轻轻敲击，周围混合着泥土的味道，这还算是个安静的夜晚，可是莫枫的心里也怎么都放不下，每次想起那个在皇帝寿宴上被孤立针对却倔强的女子，就仿佛是针扎一般生生的疼。 他能耐着性子的唯一原因也只能归结于理智尚存，或者他并不如齐子煜用情那般深重，所以还能分析利弊，能找到一个最佳方案来解救她并且一举铲除这些人贩，还有他们身后的人，到底是谁能这样大手笔将人千里迢迢贩卖来京城。 “楼主，人已经找到了，就在那里，是否要进入救人。”阿宁的脸色不好，想来也是来回奔波的缘故，对着夜慕笙却只淡淡的语气。 “找到了就先监视着，齐子煜那边必定会动手，不需要露出我们的行踪。”夜慕笙在暗处站立着，遥遥望着那村子的轮廓，背后是水光粼粼，在月色下仿佛一匹由光芒织就的上好布匹。 “属下瞧着他们也没有动手的意思，若两边都在等待，耽误了救援的最好时机，苏络锦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阿宁不由得出声提醒，这本不关她什么事情，甚至于苏络锦如果消失在这个世上对她来说更是好事一桩，可到底还是心软了一分，或者并不是心软，而是对他心思的变相试探，可到底哪种分量更多，连阿宁自己都说不清楚。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仿佛笃定一般，夜慕笙冷声截断了阿宁后面的猜测，只眯起眸子，眼光更见凌厉，他本是极为出色的外貌，身处暗处也无损他容貌半分，更添了几分神秘的意味。 “楼主到底是怕她有事，还是怕她无事呢！”阿宁禁不住还是稍稍带了讽刺的意味，可又立刻警醒。 “齐子煜对她可不会轻易放手，自然想尽一切办法救她。。。”夜慕笙还待再说什么，甚至是解释，却被阿宁打断。 “楼主自然是高瞻远瞩，属下远远不及，既然无事，属下就先告退了，京中最近不太平，楼内事务繁多，许多事情都要楼主亲自定夺，还望楼主早日处理好此间事宜，返回京城！” 阿宁欠身行礼，竟无一丝的疏漏，正如一个本分的下属在汇报事务一般，夜慕笙有些不适应，但也未知可否，只微微点头由着她离开，不过，在她身后，眸光却连着变了几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救援信号 颜以筠后面的几天过得很不踏实，那掩藏在饭菜里面传入的纸条更让她郁郁难安，只让她在耐心等待，保住自身为上，其他的都不用她理会，齐子煜等人在外面自然会布置妥帖。 她素来知道龙卫的厉害，也明白这一次若不是自己轻易犯险，恐怕他们也不用这般束手束脚，可若不是她这样做，恐怕要查处这伙人贩子是要费一番工夫的，不过，齐子煜估计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多时不见，她竟有些心虚。 本是坚定认为自己无错的事情，不知为何总也觉得是自己的错，尤其是当她再无法留下记号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这次定要受齐子煜各种唠叨才能罢休，所以本来日夜盼着他来救自己的心思，临到现在救兵真的来了，倒不想面对。 所谓近乡情怯，虽然比喻她现在的心境并不十分贴切，可颜以筠无端觉得只有这四个字方能表明一二。 什么都不让她做，只等着人来救，颜以筠心里挠心挠肺的焦急，可面上又不敢表露分毫，想拿着明姑替她寻来的绣架装样子来打发时间，她本不会女红，不过之前为了稳住明姑，让她以为自己是死心了，便硬着头皮学了一天，手上细微伤口不断，绣出来的东西也不能看。 引起她不安并不只是因为无法相助，担忧而已，还有另外一个和她想法相对的玉儿的存在。 索性起身到外面，跟看守的人随便找了个理由出去溜了一圈，也没有发觉任何可疑的人物，回去的路上却碰到了玉儿，她自从被颜以筠讽刺的训了一顿之后。便躲着不见她，在路上碰到避无可避只能过来招呼，只那笑再恢复不了之前的纯真。 颜以筠也不放在心上，点头路过她便走，经过身边的时候听她说“姐姐难道是胸有成竹，笃定这次定会被救出去，所以也有心思出来了吗？” 颜以筠一愣。心里也不得不说这个丫头确实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你说笑了。这种说辞之前我已经回复过你一次，日后也不必再说，外面到底如何。我同你一样都是身处其中，不得而知。” “那姐姐可觉得今日饭菜格外有些不同？”玉儿笑的意味深长，眸子里尽是算计的神色，瞧着颜以筠也多了几分筹码。 颜以筠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难不成自己饭菜里夹了东西却被她看到？可是那东西藏在里面如何被她得知，瞬间她心思转了无数。可也只是凝成冷笑“大家都是阶下囚，饭菜如何难道你我还会有什么差别吗？不过能果腹而已，你是用这个来嘲笑咱们的处境，还是有不满。若是你不喜今日的饭菜，大可去找明姑诉说，何必来找我！而且。就算我说了什么也是无用的！” “姐姐难道没有？”玉儿仿佛一惊，然后愈加压低了声音。脚下向着颜以筠又挪动了一步。 “什么没有？”颜以筠愈发皱眉，身子不露痕迹的想要躲开，却听玉儿继续说道。 “难道姐姐在饭菜里没有发现什么，我刚刚吃饭时却是看到了这个，差点就吞咽下去将自己噎死，好歹活过来却也不知这上面写的字是什么？”玉儿看看左右无人，才小心的将袖口抬起，拢起来让颜以筠将将能看到里面是一张和她所见一模一样的纸条。 颜以筠一时间有些懵，怎么她能拿到这纸条，明明带在自己身上的，下意识的动了动右手，确认并不是自己的那一张，才恍然，原来进入这里的探子怕是不认得自己，所以便将囚禁的两个人碗里都放了纸条。 想也知道这探子定然是想着反正被拐卖来的女子都想逃出去，就算是人错了，也不会将消息走漏，可惜，估计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就心甘情愿被拐卖的女孩。 这在现代是一种能被解释的现象——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虽然不正常，却也时有发生，不过在这里恐怕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这下可更添麻烦了，只是她心里这样想，耳朵却竖着一字不漏的将玉儿的话听完。 “我自小没读过什么书，却也能想到这怕是外面的人传进来的消息，否则为何要用这样的法子，既然是外面传的信，我与外面一向没有联络，哪怕是救也不会单单救我，所以我猜姐姐那也有这个对吗？” “这是什么！我却没有见过，这纸条之类，倒不如给我看看，也好解了你的疑惑。”颜以筠笑着伸手，心里却一直在打鼓，眼见玉儿犹豫半晌，看颜以筠不似说谎，倒像单纯好奇的神色，才小心的将纸条拿起展在颜以筠面前，只不交给她。 颜以筠也不在意，就着她的手匆匆浏览过后，方才确认，与自己那张纸条出自同一人之手，心里已经暗骂齐子煜用人不明，怎么这种事也草率到如此，就算以为她易容在这里认不得，哪怕不传纸条也好！ “不对！龙卫一向行事谨慎，怎么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如果确认不了自己的身份，贸然传信进来只会暴露他们的存在！龙卫不似齐子煜那样顾及自己，只为任务的成功，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又如何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颜以筠突地脑中一片清明，这事情本来就破绽百出，只是她一心想着齐子煜来救她，如今有了消息便信以为真，一时间不察，若不是玉儿不识字先拿过来让她看，或许她存了要挟的心思，可若非如此，恐怕自己当真要上当了，这样一想心里突突跳的更甚。 “姐姐，怎么了？这上面写的什么？真是有人来救姐姐了，对吗？”玉儿看颜以筠脸色突然变化，忙一叠声的追问，却也没有得到回答，只能冷笑一声道“姐姐一向知道妹妹的心思，既然外面的人这样心急要救姐姐，不如就当做帮妹妹一个忙，这纸条我只当做没有看到，如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谁对谁错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又听玉儿在旁边自以为拿住了什么把柄一般威胁，不由得笑了出来“玉儿，你说的什么我真的听不懂，我还当你说的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原来是这个纸条，今日用饭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不过却不想妹妹还真当了什么似得拿来给我，是觉得凭借一张小小的纸条就能威胁我了？” 玉儿脸色一变，显然是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玉儿自认已经将这纸条上面可能写的东西和这几日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即便猜的不算十分准确，也是*不离十，算准了颜以筠和外面互通信息的把柄被自己抓到，才敢贸然来挑衅，却不想颜以筠丝毫不急。 “姐姐，难道你敢说这纸条与你没有什么关系？我虽不认得字，可想必明姑是认得的，若是我拿去给明姑。。。” 玉儿甚是不甘，继续拿着纸条威胁，她却不信自己的猜测出了错，虽然她学问不高，可也算得聪慧，怎么能被颜以筠几句话就唬住。 “好啊，你不说，我也会去拿给明姑的，既然你也有此心，不如同去！”颜以筠冷下了眸子，这根本就是明姑等人设下的圈套，是要试探他们中间是否有人里应外合，看来之前她留记号被发现时候的说辞并没有让这伙人信服，相反他们狡诈且谨慎多疑，否则也不会这么多次都没有被发现。 “姐。。。”玉儿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颜以筠劈手拉住一并去明姑那里，颜以筠所中的软筋散药效已经接近没有，力气恢复如往昔，武功甚至也在一点点的恢复。自然不是玉儿这样的小女孩能够抗衡的。 玉儿几乎有些瞠目结舌，明明笃定了，可末了却被颜以筠反将一军，若到了明姑那里说不清这纸条的来龙去脉，被明姑怀疑自己反倒是跟外面联系的人，岂不是弄巧成拙，玉儿此时方明白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百害而无一利。便愈加使力挣扎起来，颜以筠哪里还容得她，丝毫不放手的拉了她一同去明姑那里。 “你们这样拉拉扯扯的做什么？出了什么事？”明姑还未见人。已经听到了玉儿吵闹的声音，赶着出来看此情形忙问道。 “明姑。。。”玉儿立时闭上了嘴，嗫嚅唤了一声，她如此却更不敢说什么。只拿眼神瞟着颜以筠。 “这个时候你们不在房里待着，找我有什么事。说吧。”明姑眸色一沉，却已经觉察不对，只是脸上蛊惑一般的媚意还在，声音也愈发的如裹了蜜糖。 “回明姑的话。我不敢隐瞒，玉儿刚刚给我看了一样东西，这东西我原本也见到了。只是没当做一回事，却不想原来玉儿以为是我和外面勾结。前来要挟，我虽有心让人来救我，可也不会平白受了别人冤枉乃至威胁，所以我索性将她带来交给明姑，让明姑来断个是非黑白。” 颜以筠神色坦然，仿佛此事跟她毫不相干，俏生生站在院子里挑着一抹冷笑，与明姑遥遥对视，余光所见，玉儿已经苍白了一张脸，吓得什么似得在一旁战栗，明眼人一看，便知如何了。 “什么纸条？拿来我看！”明姑稍一蹙眉，脸上的笑容便落了几分，连着神色也有些变化，颜以筠一双眼睛却盯着她的模样，心里更有了底气“玉儿，还不给明姑看看你刚给我的纸条。” 玉儿听到叫她的名字，浑身又是一僵，极缓慢的抬头，触及明姑的眼神，忙又低下头，从袖子里窸窸窣窣的掏出纸条“明姑。。。就是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 “你不知道是什么，便敢拿来威胁我，刚才你向我说的那些话可一点都不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呢！莫非这就是你串通了谁，来陷害我的？我若有丝毫的心虚，便被你哄骗过去！”颜以筠见玉儿的模样，突然怀疑这个丫头该不会和明姑他们坑瀣一气做戏给她看呢吧！ “我。。。我真的不知道，就是自己胡乱猜的，只是以为。。。以为姐姐瞒着我，所以就想以此来套出姐姐的实话。”玉儿在颜以筠的逼问下节节后退，连连摆手道，小声小气的样子实在和之前算计的时候判若两人，不过，她只见颜以筠的神色愈发不愉，忙转头向明姑告饶。 “明姑，我真的是不知道的，我本不识字，这上面写了什么我都不认得，只是猪油蒙了心，还请明姑饶了我这一回。” “哼，请求不成就换威胁，你还真是手段过人！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狠心，还有自己的主意，长大了恐怕更加难以驯服！”颜以筠这话就是冲着明姑说了，一字一句都戳在他们要利用手里的女孩到各个府里打探消息，自然最怕反叛。 “果然是狠毒的女孩！”明姑不置可否，只淡淡说了一句，她平日都是媚意十足的语气，如今陡然换了倒显出几分凌厉。 “明姑！”玉儿闻言双腿一软已经摊在地上，她不想只是对着颜以筠怎么会落得如此的境地，她想过的更好，难道有错？她软语求了，颜以筠不为所动，拿到这东西去威胁，反倒被拉入是非之中，她孑然一身，只求一个富贵，却没想到身边的人处处为难阻碍。 她本命薄，父母不在，祖业无靠，有无男儿的诸多出路，只能凭自己女子之身和这张脸来博得日后的前程，可为何不能给她一条活路，本想着能嫁入京城做妾也好，丫头也罢，只要能入了富贵窝，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只是现在这唯一的一条路也被颜以筠堵死。 “姐姐，人各有志，你要逃出去我自然无力也不敢阻拦，可我愿意被明姑利用成棋子，姐姐又何必一再苦苦相逼！” 玉儿在地上半抬着身子，仰视颜以筠的下巴，却见对方连眼神都欠奉，不由得苦笑，就算她低头看自己，也是俯视的姿态，正如她们初次在牢笼中相见，高下已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悉心教导 “若不是你来找我，我怎么愿意和你相见呢！你说得对，道不同不相为谋，日后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颜以筠说罢，向明姑转头回了一句便迈步离开，不急不缓，正如她来此便存了的淡定“我今日劳神费力实在是乏了，还请明姑处置吧，我就告辞了！” “你跟我进来。”明姑直视颜以筠的背影离开，沉吟了半晌，才低头看着地上跪坐的玉儿，摇了摇头，淡淡道。 玉儿不知如何，只能胡乱从地上爬起，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反倒是蹭上了些污渍，勉强稳定了心神，踉踉跄跄的跟着明姑身后进屋。 屋里的光线没有外面明亮，只简单放着粗糙的桌椅板凳，和平常农家并没有什么区别，玉儿揉揉眼睛，过了一阵才适应，抬头看向明姑说话的方向却见还有一个男子端坐在屋里，也不知是一直都在，安静听着她们吵闹，还是刚刚悄无声息的到来。 “还不快向头儿问好，这些天学的规矩呢！”明姑轻嗤了一句，转面对着那男子却媚意重现，脸上笑盈盈的屈身行礼“头儿，这就是玉儿，您之前送来的人里面我瞧着最好的一个。” 玉儿吓了一跳，她在这里时间不短，从被拐来到现在，也只一直跟人混在地牢里，或者在路上奔波，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贩团伙的头儿，此时一惊之下竟是先抬头看了看，暗道这人匪气倒并不很足，只是身上的气势让她先生了几分胆怯，忙紧着屈身行礼，脑子却转动着思索刚刚的事情若被他听到该如何。他们不会也怀疑自己什么吧。 “明姑你调教的很好，这才几天就已经跟刚来的时候那村姑模样大不相同，也不枉费咱们费了这么长时间的挑选，总算出来个不错的！”男子微微颔首，却不理玉儿，只对着明姑说道。 “头儿的眼光自然不会错，她有今日也是她自己个儿的努力。她想要荣华。自然就要往上爬，与我的调教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否则那锦儿怎么如今还这样的野性难驯。即便是答应了我去京城，也是总让人不安稳。” 明姑却不居功，笑了笑才回道，“头儿看刚才的事情。要怎么处置她才好？” 玉儿心里一沉，果然来了。但还是想搏上一搏“头儿，我实在是一心跟随您和明姑，实在见不得她有二心的模样才出言警告，却不想被倒打一耙。请头儿明鉴，只不过现在是没有办法才拿话来哄骗明姑的，她若没有别的心思。我在此发誓定不得好死！” “她是怎样，我自然有我的判断。而你，我觉得明姑调教的还不够，你做的让我有些失望了！”男子听了她的分辨才缓缓开口，也不计较她无礼插话，只语气冷了下来。 “是，我知错了！日后一定再不敢如此！”玉儿又觉得腿软，身子向下跪去。 “你错在何处？日后又当如何？”男子似乎并不意外，反问道。 “我不该生了自己的心思，日后定会一心听从头儿和明姑的话，您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玉儿战战兢兢的回答，心里总升起了一些生的希望“我从未与外面有任何往来，自进了这里，外面便再也没有人惦记我，只要能过上富贵荣华的生活，我做什么都愿意。” “愚蠢！”男子陡然而升的语调成功的将玉儿震慑在原地，还空张着嘴，没有声音，只听男子继续道“你错在若拿到纸条之后不该先去找那锦儿，而是该给明姑！你应该对明姑说这是有外面的人传消息给锦儿的，为了里应外合铲除我们！这便是铁证如山，由不得人不怀疑！” 玉儿听了后面的话，更是愣愣的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呆呆的看着男子，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若是明姑问你如何得到这纸条，你便该说。。。” “我该说是偶然路过窗外看姐姐盯着一物发愣，所以便寻了姐姐出去不在的时候将纸条拿到，但我不认识写的什么，不敢轻易发落，所以拿来给明姑做主。”玉儿突地睁大了眼睛，还是看着那男子，却不再发愣，极快的反应过来接着道，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仿佛被什么点亮一般神采奕奕。 “是个能教导的材料，不错，经过这一次，想来你能在更复杂的地方生存下去了，”男子这才点头，满意的打量了一番玉儿的容貌，复又说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只是基本，这次教你学个乖，你若日后懂得行动之前先想好对策，举一反三，也就能将将活着，可想得到更多，便要你更加努力的去拼，去抢！不把别人拉下来，你怎么上去！记得了吗？” “是，多谢头儿的教诲，我记得了！”玉儿一字一句的说道，眉眼间的神色逐渐不同，不再是刚刚出事那般惊慌失措乃至胆小怕死的模样，此时她若在看不出这些人根本没有责怪或者处置她的意思就太蠢笨了，而玉儿从来就不是蠢笨的人，只稍加点拨便明白了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那，头儿，还按照原定计划将玉儿送出去吗？”明姑在一旁眼神莫测，只等着他们说完才问道。 “送！为何不送！别白白糟蹋了你的一番心思！把主子给的东西赏她吧！”男子稍稍抬了抬下巴，明姑会意，伸手打开身旁的橱子，这是房里唯一能放置东西的地方，玉儿此时更聪慧了些，明白不能知道的东西便要当做不知也就没敢多看，只盯着脚下的地面，直到一个血红色的药丸递到面前才抬头。 “吃了它，就送你去京城，明姑说过的话都会一一实现的！”明姑拿着药丸声音带着些蛊惑。 “这是。。。什么？”玉儿有些结巴的问，她已经明白这个东西恐怕并不是什么好物，只是却也不敢反抗，走到今日这一步，是她自己选的，可心里却还是怕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月下忧思 “子煜，消息回来了！”莫枫急急跑到齐子煜的跟前，才小声说道，手里攥着的正是刚刚飞回来的信鸽。 “怎么样！”齐子煜醒来便明白是莫枫对自己下了手，想要生气可也知道他说的并没有什么大错，只是自己关心则乱，失去了往日的章法，便只冷着脸色一日日的挨着，没有消息回来，便只能等，否则再进去其他人也是白白浪费，甚至牺牲。 “里面确实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只是无法靠近没有看清相貌，而且这两个人看上去也有些自由行动的权力，并没有完全被关起来。”莫枫忙开口解释了来信的内容。 “肯定是她！传信进去，里应外合，随时准备攻击！”齐子煜听罢顿时定下了心神，虽然一日不见真人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一日就不能真正的放心，可到底还是不安。 “别急，红风既然已经进去，就自然要打探好守卫等等事情才好，否则贸然攻击若伤了她该如何！再等一日，以红风的能力便能打探出更多的消息。你别忘了，这每晚出现的诡异喊叫声咱们都查不出究竟是什么！外围都看过，毫无异样，只有内部出现了问题！”莫枫伸手拉住齐子煜，强压下心里同样蠢蠢欲动的战斗欲，只冷静的继续道。 “好，就一日！”齐子煜想了想，才咬牙道，手缓缓攥成了拳，心中默念，只是一天就好，马上就能见到人，也不在这一天的时间！ 接下来又是默默无言的相对，似乎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话好说。或者是心有郁结，都无话可说，只能熬着时间，等待着里面的消息再一次传出来。 莫枫还未如何，齐子煜却已经在心里懊悔了几番，若是他进入探查，如今恐怕已经能见到人了。哪里还用这样苦等。一颗心仿佛在油锅里煎炒烹炸，直到最后也无法完全麻木的没有知觉。 这一天的时间于他们来说极为漫长，又仿佛望不到头的戈壁沙漠。直让人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希冀，哪怕一滴水都是活下去的引路灯，可惜却还是干渴得连话都欠奉。 眼睁睁的望着天，看着东方出现鱼肚白。然后一点点的太阳升到了头顶，再逐渐西落。直到月正当空，深蓝色的幕布下是繁星点缀，齐子煜一个翻身坐起，紧盯着莫枫。眼神中的凌厉几乎将莫枫刺得一痛。 “红风出事了！”几乎毫无疑问的语气，齐子煜沉着声音道，“否则这个时候不会还没有消息。他们定是发觉了什么，咱们在外面包围也定然露出了痕迹破绽。才让对方警惕甚至怀疑。” “现在就进攻？还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莫枫也是神色凝重，不管其他如何，只红风也是他们龙卫一起生死的兄弟，如何能轻易放弃。 “好！召集人手，你我各带一队人从这村子东面和南面一起进攻，速战速决，咱们人数处于下风，虽然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耐不住他们腾出空隙求救，若京城真的有他们的援兵，恐怕更加麻烦，最好明天启明星升起的时候，咱们就能结束。” 齐子煜在土坡上用手做笔在土坡上画着村子的简易图，最后手指杵着的地方就是查出那两个女孩居住的地方。 “主上的命令是要将这起人一网打尽，若不能，就先救人，天亮之后他们能有救兵，咱们的龙卫也能到！”莫枫又加了一句，这次他没办法再阻拦什么，也合了自己真正的心意，终于能够战斗，胸腔内沸腾的血液已经逐渐变得滚烫，烤着他身体里每一个关节，每一个细胞。 “好！”齐子煜亦点头答应，转身各自带人，原地只留下两人以备接应，然后方互相对视一眼，那些平安之语自是不必出口，早就存在了心里，却明白这龙卫又哪有什么平安。 两队人趁着夜色的遮掩各自离开，一个接一个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声都不闻，只如鬼魅影子一般滑入了最静谧深沉，也最引人心思的地方。 颜以筠夜深依旧未睡，只拿着绣花针愣愣的出神，自从那次争执到了明姑面前之后，她便离开回房，可后来似乎再也没有见过玉儿出现，她不愿想对方是否因为那件事而出了什么意外，否则哪怕再理直气壮，都禁不住心底最柔软的那一点内疚。 轻轻叹了口气，颜以筠承认自己还是不够狠心，否则怎么会对要威胁自己的人心软，可再仔细想想玉儿也只是一个小女孩，也并未作出什么真正伤害她的事情来，到底若死在这里确实可惜了。 屋内只有一根红蜡烛还在燃着，偶尔滴落的烛泪就落在桌子上，慢慢的形成一个如竹笋如宝塔一样的蜡块，白色的，没有制造火焰的生气。 颜以筠已经有些看不清那布上究竟绣了什么，只空拿着针眼睛定在了一处，愣愣的，夜里那声音还没响起，她甚至习惯了听着那样恐怖瘆人的声音入睡，若是长此以往，她会不会也成了某种变态，竟适应了这样的恐惧。 她本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时常有绑架的新闻出现，可真落到自己身上，竟觉得被绑架也不过如此，甚至还好吃好喝的招待，她暗自唾弃了自己一番，哪里是被绑架，明明是自投罗网。 那藏在饭里的消息在明姑的不追问之下也能让颜以筠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愈加的谨慎，再吃饭时就提前看好是否有异物出现，几顿下来，信息倒没再看到，反而寻得了几粒沙子。 免去了牙齿被硌的风险，颜以筠却更是不安，齐子煜究竟有没有找到自己，京城临近，莫非真的要去做什么皇子妃，或者娘娘之类？她只是想耍个酷做回卧底尝试一番无间道的滋味，可事到如今却身陷囹圄，无从逃脱。想到出发之前跟齐子煜的信誓旦旦，颜以筠觉得自己甚是丢脸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双方交手 “明姑，这么晚怎么还没有睡？”颜以筠耳朵微微一动，便起身径直打开了房门，瞧着院子里立着的人笑道。 “你不是也还没睡么，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这边是否安然无恙。”明姑似乎没有想到她突然出现，反而被吓了一跳，但瞬间便也跟着笑。 “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白天睡得多了，现在躺下也不困，长夜无聊打发时间罢了，明姑找我有事？”颜以筠罕见的客套了几句，便直言问道。 “事情不大不小，也只是通知你一声罢了，一会儿咱们就起程去京城，趁着夜色好赶路。”明姑走近几步，却也不看颜以筠，只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闪耀晃动，仿佛无数人的命运不断的运转变化。 “今夜就走？怎么这样突然？”颜以筠闻言也是一愣，心里百般想法都涌出来，外面的人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齐子煜等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何只围不攻，若再耽误下去，她恐怕又会再一次消失，只是她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就听明姑笑道。 “不突然了，咱们在这里目标太大，已经停留了这几日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今夜不走，恐怕那些人也要按耐不住，到时候再走就难了，怎么你还有未尽之事？”明姑眼睛里映着的是星光璀璨，让人无法与她对视，一时间分不出她的心思为何。 “明姑说笑了，我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有什么未尽之事，只那日之后玉儿再未出现过，我在想这次是否也带上她一起。”颜以筠转了话题，问到玉儿的事情。天上一片乌云飘过，遮挡住了这村子上方的那一边光芒，而颜以筠和明姑二人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不过颜以筠还是敏锐的感到对方在提到玉儿的时候有明显的犹豫，但也只是一瞬，明姑便又恢复了常态。 “怎么？我却不想你竟还有这样的好心，她那日既陷害又威胁于你。你竟然还能以德报怨？这个时候不先想自己的安危。倒替她操心起来！她如今的处境却是不需要你再费心了，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日后该如何争宠才是！”明姑笑着说话的当口，乌云又飘了开去。星光重新回到她的眸中，璀璨夺目。 “呵，明姑说笑了，我哪里是以德报怨。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你们既然自诩为受命于不凡之人的行事。自然规矩不小，而且奖惩也分明，玉儿那样的该有什么结果，我却很好奇。”颜以筠抬头抚摸着自己的眉梢。不在意道。 “好奇往往会害了你！闲话少说，还是尽快收拾吧，一炷香之后。咱们就离开。”明姑说罢便要转身离开，却听颜以筠在身后继续问道。 “外面的人就算是头儿和明姑也该有所忌惮。那既然如此，这样贸然突围你们可有把握，我虽不愿嫁去什么高门府邸做妾，却更不想死！”颜以筠冷笑着挑起嘴角“你们可不要害死我才好！” “放心，咱们要走的路他们发现不了，这些日子也不过是让他们自以为找到了咱们的巢穴，引人过来罢了，真要走，他们得到的只会是一个空村！别多想别的，一炷香之后我再来接你！不要妄想逃走，你的饭里我又下了软筋散，只要再过一阵药效就会发挥，你跑也跑不了多远！别怨我，我也是为了自保行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明姑挥了挥手，似乎也不在意将一些事情透露给颜以筠，并未有丝毫停留的向外走去，只是刚到大门处，余光便看到一道寒光闪过，明姑条件反射的向后仰倒，上身和地面几乎成了垂直的角度，可见明姑年纪不小，身体却因为练武的原因而柔软灵活。 “谁。。。”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声音却被她生生的憋在了嗓子里面出不来，刚刚直立起来的身子被那寒光逼得节节退后，来者显然功夫远在明姑之上，那光芒也不知是兵器上发出的还是星光映照的，令人眼花缭乱看不清他的动作。 颜以筠在屋子门口站着，只迈了一条腿在门槛外将出未出，似乎她还在权衡来人的身份和目的，到底帮哪一边对自己的利处更大。 她只稍稍犹豫，那方两人已经来回过了十几招，明显明姑被对方越来越快的招数压迫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勉强招架，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颜以筠想要动作却觉得身体似乎在逐渐失去力气，原本已经聚集起来的内力又开始消散，身体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所有的力气到里面都化作无物。 脖颈上传来的些微凉意让颜以筠没有任何恐惧，反而轻声对身后的人道“你是不是劫持错人了，明姑在那边，你要要挟也不该用我！” “他们岂不就是冲着你来的，我原以为你这丫头只想自己逃跑，却不料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相助！若说你不是朝廷的探子我都不信！难得近年朝廷里这选人的眼光也忒好了些，这样的品貌跟着他们做事还不如顺从我们，做个富贵闲人岂不是更好！” 身后是个男子的声音，极为熟悉，但颜以筠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难道这软筋散不禁让她动作迟缓无力，而且脑子也反应变慢了不成。不过她也不挣扎呼救，明知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便只好道。 “我不是什么探子！更不为朝廷效力，你猜错了，我只为自己而已，而且这个时候，看上去明姑将无力支撑，你不去帮忙反而想要我的命又有什么用处？难道你们的本事都施展不出来了，只能靠人质逃命？” “你的用处可大着呢！”男子冷声一笑，手上用力拖拽着颜以筠的胳膊，另一手上的刀一时不离脖颈处致命的位置高声一喝“这样拼命的打法，你们还要她的命不要！” “住手！”男子话音未落，门外又有人低声制止，这次颜以筠就算是迷糊也明白过来，“齐子煜，你终于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遭人劫持 “齐子煜，你终于来了。”颜以筠模糊的想，身子一点点的失去力气，只旁边那个劫持她的男子用力拖拽，才让她没有立刻瘫软在地。 “果然这里还真是有在乎她性命的人！怎么，现在才来救人不觉得有些晚了？她可是已经答应要做我们的人，你再来抢就不够江湖道义了吧！”男子冷声笑着，手里的刀刃向着颜以筠又压低几分，她的脖子上的皮肤甚至能感觉出对方刀锋的寒意，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想要退后反抗却没有达到任何用处。 “放了她，我让你们走！”齐子煜是易容之后的模样，可声音并没有过多的改变，颜以筠只看身形动作便能分辨出来，心里顿时安稳不少。 “这小丫头漂亮招人，我就知道定能引来不少人觊觎，只是没想到给自己也惹下了麻烦！早知道她有如此靠山，我便该将她先一步送到京城才是！”男子另一手端着颜以筠的下巴左右看了一遍，颇为满意的啧啧出声，余光扫着齐子煜的怒气已经逐渐蔓延到眼底，才嗤笑一声放开手。 “怎么？这就忍不住了？你可知她在我这里这些日子经过了什么？到了我手里的人哪里还有干净的！为了个残花败柳，就算长得漂亮些又如何，值得吗？” “我劝你放了她，然后滚得越快越好！”齐子煜的声音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身侧逐渐聚拢的龙卫皆暗自胆寒，这样的头领他们几时见过，哪怕今日让这个人贩的头儿跑了，恐怕天涯海角头领都得把他抓回来。那下场必定惨绝人寰。 “呵，冲冠一怒为红颜！好！我向来欣赏你这样的痴情种子，难得不计较她的清白，我便成全了你，不过，有个条件！”男子似乎并未看到齐子煜身侧的人，也难怪他会轻视。龙卫最擅长隐藏自身的实力和存在。只要不是必须拼杀的时刻，随时都仿佛普通人的存在，而当那个时刻来临。便能瞬间变化成无往而不利的尖刀直刺对方胸膛。 “说！”齐子煜几乎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双眸紧紧盯着他手里的刀，颜以筠逐渐萎靡无力的模样更让齐子煜心中大恸，不知她到底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多日不见，这一眼几近让他所有的理智崩塌。只是碍于她颈上的钢刀不得不强稳着心神。 “让我和明姑一同离开，备上两匹好马，我自然会放人！”男子朗声答道，神色平静得甚至有些悠然。仿佛刚刚挑起齐子煜怒火的人并不是他，眼神略过众人直达最前方的明姑，她尚自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突听被他提及，登时一愣。然后才缓过神来抬头看向对方。 “头领。。。”旁边的人还待说什么，被齐子煜厉声喝止“去准备东西，按照他的要求，快！” “是！”再无人敢言，跟着齐子煜身后的龙卫本就惴惴不安，如今见此形势更加的无奈，恨不能红狐立时料理了外面剩下的人贩子，赶紧到这里救火，只是心中腹诽，脸上再表现也因为易容的缘故看不出什么。 不过能见到头领这心心念念的女子的真颜，是否代表以后回去起码有了个炫耀的资本，这女子要说有倾城之资，天仙颜色倒也还不足，但也够称得上是个美人了，不过这如何值得自家的这位头领就这么失态。 果然，这情之一字最难懂，也最难猜，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今瞧着头领这眼光神色，便是用情极深了吧。 齐子煜也不理手下的龙卫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连眼珠都不转的盯着那刀锋的位置，双眸几欲充血，仿佛稍有放松，下一秒刀便染血，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可有受伤？” 颜以筠觉得自己的腿开始变得麻木，只稍微摇了摇头，也不知齐子煜是否看到，面部肌肉僵硬紧缩，不似往常的自如，她怀疑明姑这次给她下的药并不只是软筋散，还有其他的东西，否则怎么可能出现之前并未感受到的症状。 “你们给她吃了什么！”眼光扫过，冰冷的转头瞪视着一旁的明姑，后者接收到他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向后挪步，直到劫持了颜以筠的男子身后才觉得寒意稍去。 “这丫头自从到了这里就太不安分，我给她下了能让她安分听话的药，这样她才能老老实实的任我门摆布，不过，只差最后一点，就能把她送到京城，这样适合做棋子的好材料，可是难得一见的！” 男子并不算煞气的眉眼竟有些感伤，收回放在齐子煜和周围的注意力，转而看着颜以筠的侧脸道“小丫头，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我便觉得你这样的孩子不该出身农家才是，却不想还是被你瞒过去了，打了一辈子雁，却被雁啄了眼！” 齐子煜闻言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颜以筠的身份，那自小被白楼培养起来的人自然不同，只是却没有发觉她失去了记忆之后身上依旧带有那么明显的特质，比如做棋子，比如间谍。 “我本来就是来抓你们的！”颜以筠气急却又甩不开对方的钳制，想要恶狠狠的开口也只有极微弱的声音发出来。“你们这些贩卖女孩的人渣，早就该都下地狱！这次还是便宜你们了！” “这小嘴还是这么硬！从来了到现在怎么就没说过一句软话，明姑，看来你这调教人的手段还是欠奉！”男子似乎对于自己被重重包围的窘境并不十分上心，转而看着明姑颇有些指责的意味，神色甚至平静轻松。 “头儿，外面的人。。。”明姑欲言又止，却不似他那样的平和，眼神不住向外看着，仿佛在找些什么人。 “死了就死了！不过是些跑腿的，主子还在乎那些？”男子盯着明姑道“主子还差这点子人吗？只要你我活着，以后效力的机会多得是，能重新来过的机会更多！别忘了，起码我们成功了一个！”(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穷途末路 “头领，马匹预备下了！”龙卫从院子外几乎是突然现身，在齐子煜身边低声回禀，后者微微点头，神情之间没有丝毫的轻松，抬头紧紧看着对过的男人，冷声道“马就在外面！” “好！我们走！”男子脸上复又露出了笑意，轻微侧过脸对身后的明姑招呼了一声便向外走去，手腕随着身子迈步走动而不断抬起下压，颜以筠的颈上立时出现了血红的印记，虽然这穷乡僻壤的乡下并没有什么灯光照耀，可星星那一点点的光芒映出来的景象也让齐子煜的眸光更阴沉可怖。 “向后退一些，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伤到这小丫头！” 咬牙的声音清晰可见，齐子煜的眸光几乎透出嗜血的光彩，脚下如生根一般牢牢站在原地对峙，直到颜以筠觉得脖子有火辣辣的疼痛，才刺的齐子煜心中随着一抖，“向后退，在院外待命！” 一众人立刻领命，向院子外面退去，龙卫对于这样的事情见得太多，并不算是十分棘手的情形，只是这头领不发话，他们也无人敢贸然上前解救，万一有个什么伤害，恐怕到时候就要迎接头领的怒火，虽然暗处埋伏的龙卫已经跃跃欲试，却依旧在觑着齐子煜的神色而动作。 颜以筠已经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似乎浑身的直觉都在逐渐远去，只由着那男子拉着自己一点点的向着院门口移动，明姑在他们身后注意周围的行踪，若说这伙人贩子确实有些本事，只看这攻守结合的能力和在任何条件下都能让自己活得最大利益的本事就不是一般只为金钱的亡命之徒。 三人前后好不容易挪到院门口，齐子煜眼看那男子眸光一闪。似乎有了什么变化，心里便是一沉，身子立时向前纵去，却眼见明姑和那男子相视一笑，同时松开手，同时将颜以筠当做挡箭牌一般向着门外推来，而他们二人则向内急速后退。 齐子煜一愣。被颜以筠阻挡了去势。身子就是一顿，忙将她接在怀里，身侧的龙卫已经不需要他再指示什么便各自行动。瞬间就消失在原地，从各个方向只眨眼的工夫就将整个院子层层封锁起来。 另有人从院子的后面赶来，准确的封堵了所有退路，莫枫也从夜色中现身。整个人如一只展翅的雄鹰一般扑向那两人的去处，只是一击而空。身子贴着地面滑过，直觉一般在肉眼看不清的快速动作下转变了方向，冲入院子里西面的房舍。 身后便有龙卫也立刻跟上，身法虽不如他迅捷却也不慢。齐子煜本微微眯起眸子，如猛兽盯住了猎物一般浑身绷直着随时准备出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漏洞。只触及颜以筠的霎那，稍稍蹙眉。 “他们下的药还不少。你可有力气站稳？”轻柔的问话，带着些小心的意味，生怕会将一切打破，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场梦般战战兢兢。 无奈摇头，颜以筠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苦笑不已，想起当时满怀豪言壮志的要来做卧底，可最后还是被他看到了最弱小不堪的模样“把我放下就行，你去吧。” “你在这里，让我能去哪？”几乎是贴在她耳边吐出来的话，温热的气息喷在颜以筠的侧脸上，终于察觉到了暖意和羞赧，周围的龙卫想必武功过人，耳力也过人，这话哪怕再大声一点都会被人听了去，她只一味的低头，不与他对视。 “抓人啊，这是任务！皇上。。。” “没事，有莫枫呢，他去和我去是一样的。”齐子煜单手揽着颜以筠的腰，不令她下坠，另一手则抚着她的头顶来回摩挲，如把玩一件稀世珍宝。 颜以筠再不言语，只微微点了点头，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动作，有种莫名的感动逐渐充满了心脏，眼睛干涩得连眨都不眨，用力睁大盯着看齐子煜胸前的衣襟。 他们对话的工夫，追出去的人便返回来，中间的一个手里紧拉着明姑，但那男子却并未被抓到，齐子煜只看了明姑一眼，便吩咐好好绑起来押下去，明日一起送回京城。 莫枫这才走上近前，不露声色的看了几眼颜以筠，见她精神还好，只身子有些异样僵硬，而齐子煜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证明合该无碍，才能稍稍安心，眼神极艰难的转移到了齐子煜的身上“里面有暗道，岔路极多，如蜘蛛网一般，人已经跑了，根本无从抓捕，恐怕是早就设下的了。” “那也要找，其他的路都不必留意，他定会去京城！通知京城留守的兄弟，务必要将他找到，在他和背后那人接触前先拿下！”齐子煜毫无犹豫，这种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本就该死，更何况还伤了颜以筠，又和京城的势力有勾结，自然更不能留。 “好！”莫枫痛快的答应下来，他更恨不得将这些人千刀万剐，虽然他不曾面对颜以筠被劫持的场面，可到底心里对于胆敢动她的人都会涌上莫名的杀意，哪怕明知自己并没有立场，哪怕知道即便是今日若没有齐子煜的发话他依旧什么都不能做，可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 “你先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赶路。”齐子煜低头的瞬间眼里就换了欣喜和宠溺，只是被夜色掩盖着，没有让旁人看到。 颜以筠不答，只是双手拉着他的衣服不放，信任依赖的情绪在她身上甚少出现，齐子煜无声的笑了笑，扶着她一面走，一面还将这里后续的处理事宜吩咐下去，莫枫站在原地未动，眸光注视着脚下的方寸之地，余光却瞧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 龙卫虽看不到齐子煜的神色，但这一个个又哪是寻常人，自是敏锐非常，察觉了自家头领的变化，不禁各自摇头，但心里感叹一回也就散了，唯剩下莫枫看似是离开，可心里却如吃了黄连一般，不看不想，只由着自己去那些被抓来的人贩处着手审问逼供，仿佛唯有如此方能让自己痛快一点。(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终得相见 “醒了，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齐子煜又是一夜未眠，本以为自己在找到她之后定会放心睡下，可是当人已经好端端的躺在身边，他心里的不安却没有任何减退，只恨不得一直这样看着她，生怕闭眼之后再睁开人就又消失在面前。 但颜以筠却陷入了沉睡，仿佛多少年没有这样安稳过，平和的呼吸昭示着她此刻心里的踏实，但阳光刚有些强烈的时候，她便立刻惊醒过来，如同被设定好的信号一般，直到看见齐子煜才褪去眼里的戒备。 “没什么，软筋散的效用也在消退，过一阵就没事了。”前一晚她已经服下了解药，不过这伙人给她用的似乎不是寻常的药物，经过一夜的时间，也并没有好转太多。 “今天马上就要启程回京，你可坚持的住？我让人给你备了马车，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就再休息一日。”齐子煜皱了皱眉，上前握着她的手腕查看，按理说他们龙卫所有的解药都有奇效，可这次只是见她精神有所好转，身上却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没事，这案子破了，人贩抓住了大半，皇上一定龙颜大悦，还是尽快赶回去的好，上报朝廷，也能尽早给这些人定罪！”颜以筠提及此事，眼里的光亮更胜，仿佛是做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甚至有些自得。 “怎么？你还不后怕，若是我晚来一步，你会被他们派到哪里可知道？”齐子煜见她如此，本来怜惜的心思便去了几分，如此危险的境地她竟丝毫不知后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他从未对颜以筠说过什么重话，今日神色不对，颜以筠也立时发觉。 “他们倒是提过，”颜以筠顿了顿，见齐子煜的脸色愈加难看，本不想继续。可心里竟又生出几分胆怯。不敢隐瞒什么，可也是简单的一带而过，立刻便转移了话题“说是把我许入皇子府。我觉得这些人的靠山恐怕不简单，否则寻常的人贩子也只是把人卖到富豪之家，无非是图财，而这些人竟然冒着杀头的风险将人打入皇子府。让这些女孩为他们效命，打探消息。背后的野心可见一斑。” “哦？皇子府？”齐子煜挑眉，挨着她坐在床边，凑近之后颜以筠觉得自己听觉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他的话里已经含着磨牙的声音。“来头确实不小！这可是皇子妃之尊呢！” “皇子妃有什么好的！府里姬妾争宠无所不用其极。我哪能过得了那样的日子！”颜以筠听着话锋越来越不对，立刻表明态度，谄媚的态度可见一斑。 “过不了吗？我瞧着你很受那人贩头子的赏识。若他们背后的人见到你也许能入宫做个娘娘也不一定呢！” “不会，我怎么可能同意呢！我是来做卧底帮你抓人的。富贵荣华我是从来都不放在心上。”颜以筠咬着嘴唇笑，低着头眼睛却瞟着齐子煜。 “还笑！那头子可说你同意了和他们合作，抓到的那个明姑昨晚在莫枫的审讯之下也没坚持多久，说你提出条件，只不愿做妾！敢情我这齐侯府是委屈了你？”齐子煜提起昨晚莫枫来告诉他的事情就来气，可当时看她那恬静的睡颜便无从说出，此时听颜以筠提及顿时脸色更差。 “没有，谁说委屈了啊，你这火气也太莫名其妙了！”颜以筠愣了愣，笑意也减了几分，不过，脑筋一转反而问道“难道你是在吃醋不成？” 话音刚落，就被当头一击敲打，齐子煜手下没有留情，颜以筠立刻吃痛的捂着脑门怒视“我哪能真的同意，不过就是虚以委蛇罢了，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我是气你太不听话，我早跟你说过打入这里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弄不好就把你自己搭进去了，昨晚我若没有临时起了攻击的意思，你今日怕已经在京城被当做礼物送出去了！” 齐子煜明知自己的气来的莫名，可一想到她还被人觊觎胸中就好像燃起了一团火，无法排解，而且兼之多日的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如今竟一股脑的冲她发起火来。 “昨晚他们已经计划着要带我离开，若你能跟着他们一路去京城，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幕后主使！说不定，这个案子就能彻底告破！也不会让那头子跑了！”颜以筠不服气的小声嘀咕“我早猜到是你们在外面埋伏，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匆忙突围去京城的话也许能得到更多的线索，抓到更有价值的人，我这苦才不白吃！” “你还不服！苏络锦，怎么你就这么倔！一点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性子说一不二，谁劝都不行，如今差点吃了亏还不知错！”齐子煜两道浓眉几乎要皱到一起，只要她服软认个错，自己就算是天大的火气也不舍得再跟她发，可谁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倔强得像牛，认定了自己的主意谁也说不通。 “我倔？我还不是为了尽快找出这些人，若不是我打入他们内部，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找线索呢！我被他们发现沿途留下记号，然后强行被人洗去易容，还将我关入地牢，软筋散的效力让我武功尽失，连起码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 他们逼我去学各种争宠的技巧，每天受尽苦楚，还无从反抗，你知道我在这里日子有多难！可我知道凭我之前留下的记号，以你们的本事起码方向不会有错，只要我坚持和他们纠缠，就肯定能等来你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可是我受了苦等来的就是你劈头盖脸的指责！ 我是不如那些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我也不懂何为女则女训，可你并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这样，我从嫁入齐府的那天起就从未掩饰过，我就是乡野长大的，不会与你每日吟诗作对，过那样相夫教子的生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情急怒吻 “论才情，我比不得苏冰璃宋珺瑶，甚至嫦曦也是个十足的大家闺秀，你若后悔，现在也来得及！我早说过，若你有旁的心思，我决不有丝毫阻拦，但你无需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我！” 颜以筠被齐子煜一番斥责也激起了心里的火，明知他是担心，可却受不得那样的话，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娇滴滴的闺阁小姐，也从未试图让自己伪装成那样，只听齐子煜一句一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都没有，便觉得是在他心里已经生了轻视甚至恼意，虽然最开始她也觉得卧底这个事情挺刺激有趣，含了些好奇的心思，可到底也是为了帮他早日完成任务，她这样舍生忘死，得来的却是如此的指责，这样一来颜以筠这生气之中也添了委屈。 “谁又说什么闺秀不闺秀的事情了！你别胡思乱想旁的，我只说你这次太过冒失，你遇到的危险哪一个不是我提前告诉过你的，可是你呢？可听了我的话？一意孤行的去做你所谓冒险的事情，如今连教训都没有受到！” 齐子煜听她讽刺的意味更重，心里火气更胜，他本只要颜以筠承认一句错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就是不认，还扯出什么苏冰璃宋珺瑶的话，这根本毫无关联。 “我若不是为了你的任务，为了那些受苦的丰城百姓，何至于如此以身犯险，我若不是担心你，何至于一定要跟着你出来走这一趟，归根结底都是我咎由自取！好，我懂了，自今日起，便不敢再说什么分忧之话。只在齐府安稳做个贵妇也就罢了！就算我此番是多管闲事，再不会插手你的事情，你放心吧！” 颜以筠只觉自己胸口一阵阵发闷，不知为何，那软筋散的药力不应该有这样的作用，自己暗自觉得也许是气大果然伤身，便也不多言。可脸色却有些苍白。被窗外撒进来的阳光映照，更显得透明得毫无生气，眼神却如利刃一般直直的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 “齐子煜。你。。。唔。。。”颜以筠话未说完，就觉得眼前景象一花，嘴唇的触觉冰凉且柔软，带着些惩罚的意味。让颜以筠的嘴唇有些吃痛。 齐子煜只想封住那张谍谍不休的嘴，他只想让她服软。却招来更多的委屈指责，听得他心里气一阵，心疼一阵，这样的女子。让他骂也不是，怜也不是，无论怎么对待都仿佛不尽如人意。 双手按住颜以筠推拒的动作。她本来就没有恢复力气，现在被齐子煜直接稍显强硬的掰到了身侧。一点点的攻击性的压迫，颜以筠不得不以向后倾身作为躲闪，只是她身后是床，上身完全躺在床上的时候便避无可避，过了最初的抗拒，剩下的便是突如其来的紧张和羞赧。 不过是接吻而已，颜以筠在现代经历不知多少次，可心跳却昭示着她如同未经人事的少女一般，脸色透明中染上了红润，看上去如一个水蜜桃般可口诱人，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看得齐子煜直想将她一口吞下。 “齐子煜。。。。”微弱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叫的齐子煜心里痒痒的，终于让她能够顺畅的呼吸，转而一点点的轻吻落在额头、眼角、脸颊，颜以筠觉得自己更加羞赧，被他亲吻过的地方都仿佛有火烧过一样*辣的灼人。 “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失去消息的这些日子我根本不敢睡觉，也不敢停下，生怕自己的任何疏忽都会导致最后失去你的后果，你害怕，我也同样不好受，别恼了好不好。”齐子煜额头抵着颜以筠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融，仿佛与生俱来的契合，他的眼睛本就生的深邃有神，如今凑得近了更令人无法转开视线。 “谁跟你恼，还不放开。”颜以筠被他盯得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觉得额头也是一片滚烫，轻声哧了一句，不自在的舔了下嘴角，她不知这样的情形下这种动作对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她只看到齐子煜眸光突然沉了沉，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俯身亲吻的地方正是她刚刚舔过的嘴角，温柔缱绻久久不愿离开，颜以筠只觉得有把火从头上一直烧到了脚下，浑身没有一处不热，脑子混沌成一片，全身的触感都集中在嘴角的位置，想要推开躲闪却毫无动作。 “络锦，不许再这样让我担心了，络锦，答应我，好不好？”近乎乞求的呢喃，颜以筠却不知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只迷茫的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不点头也不摇头，齐子煜又笑，轻轻握着她的下巴哄诱，“以后听话好不好，什么事都不自己擅自决定，就在我身边一直待着，乖乖的点头。” 颜以筠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顺着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下巴，齐子煜立刻满意的笑得更俊朗，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仿佛极为不舍离开，流连忘返。 “我的络锦，我的络锦！”那种满足的神情像是得到了什么心底最渴望的事物，声音里都是宠溺，抱着她不愿放手。 “子煜，外面的人都准备好了，络锦身子可能坚持？醒了。。。”莫枫的声音突然由远及近，毫无停顿的伴随着门响，仿佛如一道惊雷般炸在颜以筠的耳边，手忙脚乱的推开齐子煜，却已经都落在闯入者的眼中。 “我。。。打扰了！”莫枫的身法极快，在进入屋内看到里面的情形同时身子便已经极快的后退，立在门外方顿了一瞬才道，他自然相信自己的视力无碍，那一眼就足够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尽收眼底，心里是又酸涩又憋闷，好像有一只手在胸腹之内来回拧着五脏六腑搅动拉扯，无一处不难受。 自己的心思被这阳光一照，就如摊在日光之下，被人嘲笑着难堪得令他无地自容，除了那一句抱歉，平时的八面玲珑竟毫无踪迹，愣愣的站在原地，再没有什么声音能够进入他的耳朵，再没有什么景象能够进入他的眼睛。(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闺房之乐 “都怪你，这。。。被人看了去可怎么办。。。以后还怎么见人！”苏络锦脸上的红润更甚，侧着脸用被子蒙头对着床内不愿看齐子煜，只喃喃撒娇委屈。 “别怕，那是莫枫。。。是莫枫易容之后的样子，他不会说的。。。放心，我们在这里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没人知道的！”齐子煜却毫不在意，心里觉得这次让莫枫看到也不是坏事，起码他该彻底死心了，莫枫是他这些年生死与共的兄弟，他实在不愿为了这件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破裂，他若能想通自然是更好，不过，莫枫的事情不急，这边还一个不愿见人的小女子呢，便笑着先哄她。 “莫枫？那个人是莫枫？”颜以筠诧异的从被子里露出眼睛，盯着齐子煜看，得到肯定答案后不过瞬间便又埋入被子里哀嚎“那个人是莫枫！那我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他！” “没事的，他早已习惯了，什么香艳的场面没见过，他不敢笑话你！”齐子煜笑的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好声好气的哄，跟之前火气颇大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他想凑近将被子从颜以筠头上掀开，刚刚碰到便被颜以筠低声斥道。 “你不许过来！再让他看到什么我真是没法见莫枫了！莫枫虽然脚步极轻，可怎么也逃不过你的耳力，你定是听到了，怎么还。。。你是成心的！” “我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否则怎么也不愿让他看到你这样害羞诱人的样子，这种时候只有我自己看着就够了！再说那个时候，谁还有心情注意他来没来，谁让你那么诱人了。而你的武功也不弱，不是照样没有注意到么？”齐子煜反问打趣颜以筠，令她又羞又气，这明显是说她沉迷其中，根本无暇他顾。 “你还狡辩！明明是你也。。。也不栓门！”颜以筠几乎是找了个最无理取闹的借口指责，但齐子煜心知她不好意思了，便也不追究。附小做低状。 “好好。我出去先打发去安排外面的事情，你自己给自己简单的改个容貌吧，我瞧着这屋里的女子的东西还算齐全。昨晚大家都忙着追踪人贩子，而且又有我护着，便没人真正注意你的容貌，今日天光大亮。任何一人看到都会记住你的长相，都是在京城时常出没的人。若被龙卫中的某个人认出来又是一场麻烦，知道吗？” 颜以筠听得明白，立刻在被子里拱着点头“知道，若我被人认出来。连带着你的身份也会曝光的，你快去吧，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齐子煜又轻声笑了笑。无奈的在被子上拍了一下，才起身立刻。颜以筠在被子里听着门被轻轻关好，才掀开被子透气，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暗暗唾弃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还能丢脸到如此境地。 抱着被子在床上呆坐了一阵，外面并没有人声传来，想必是齐子煜带着莫枫离开了此处，颜以筠左右看看，果然在桌上看见放着的胭脂水粉，她从住到这里便时时想着如何逃脱，一时担心外面的人到底是不是齐子煜，一时又想若进入京城之后要怎么才能脱身而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真到了京城会不会见到认识她的人。 所以从未注意过这屋内的配置物品，竟连女子最常用的东西都视而不见，若不是齐子煜提醒，她还真的就这样素面朝天的离开了。 自嘲的一笑，颜以筠起身坐到桌前，打开那简陋的木制梳妆盒，这里并未有女子专用的镜台，只是梳妆盒的第一层翻起里面是一块可以竖起来的铜镜，下面两层则各有不同颜色的胭脂等物排列着。 颜以筠伸手一一拿出，末了手指习惯性的一捻，上面浮着薄薄的灰尘，想必是有段日子没人来用过，但香粉的味道仍在，应该并不是搁置太久，定是之前被拐来的女子入京前明姑等人帮她们梳妆打扮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做简单的打扮也倒还可以。 只是她从不擅长此道，在现代的时候就不喜欢用什么化妆品，到这里也更加没研究过那胭脂该如何涂抹，原来都是素蕊和碧柳帮她上妆，只有那次到怡红阁避难的时候灼灼帮她换妆才让颜以筠真的注意过一次，也只这一次而已。 如今没有帮手，颜以筠只好自己试着上手，不过是变换容貌而已，想着总是简单，实际操作却难，几次尝试都不成功，一条干净的手帕被颜以筠擦脸弄得五颜六色的丢在一旁，无奈垂头，颜以筠只好安慰自己，大不了就是把自己变得丑些却也不难，反正只要不被看出本来面目就好。 她这边正努力把自己的脸弄得更加不像自己，却听背后的门被推开，顿时一惊，但转瞬又放松下来，只听脚步声也能分辨来人是齐子煜无疑，透过镜子看着背后的人一点点靠近，颜以筠心里起了些捉弄的心思，只等着他到近前便要突然吓他一吓。 只是却不想先被齐子煜从背后按住肩膀，颜以筠浑身一僵，咬着嘴唇问“你不想看看我现在什么样吗？” “没事，我早猜到你会把自己折腾得面目全非，所以看不看都一样，反正我也知道你本来是个美人，涂成什么样都是个美人坯子！”齐子煜下巴顶着她的头顶笑，似乎颜以筠在想什么他都能猜到，而且连捉弄他的小手段也一清二楚，颜以筠顿时挫败。 “说的那么好听，你身边的哪一个又不是美人呢！”颜以筠撇了撇嘴，甚是不信他嘴甜的奉承，但话还没啐完，便伸手向下阻拦不及，齐子煜的手早就缓慢却不着痕迹的落在她的腰间，顿时颜以筠的“死穴”被人拿住，立时住口不言。 她最怕痒，身上多处是碰都不能碰的地方，两侧的腰间便是一处最敏感的地方，如今浑身立刻处于戒备的状态，僵直着不动。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却不信？”齐子煜手指稍微动了动，立刻引来颜以筠的轻声尖叫“啊，齐子煜！”(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遭到盘查 “啊，齐子煜！”颜以筠腰间最怕痒的地方被齐子煜捉住，躲藏无处，顿时叫着他的名字让他放手。 “什么？你叫我什么？”齐子煜却不理，俯首在她的脸侧，饶有兴致的问道。 “子煜，子煜，放手啊。”颜以筠立刻便改了称呼，虽然他未动，可那敏锐的神经似乎时时都在提醒她那一触即发的感受。 “恩？”齐子煜还是不甘心，继续逼问，只一个声调便让颜以筠马上重新绷紧了神经，按着他的手不许他再动，同时脑子反应的极为敏捷。 “相公？”这声呼唤柔的似水，全不似当初在苏府的时候颜以筠面对苏家二老那公式化的代号一般的名词，顿时取悦了齐子煜。 “乖。”齐子煜放开手，转而摸了摸颜以筠的头顶，招来颜以筠的一记白眼，转身便给他看自己的成果。 “怎么样？够丑了吧，认不出我本来的样子吧？”颜以筠自以为得意，将脸凑到齐子煜跟前问道。 “还好，”齐子煜完全没有预想中的惊诧，只平静的来回仔细看过，便拿手摸着她脸颊的一侧道“就这样走吧，他们都已经押着人准备上路了，这里距离京城虽然不远，却也要走上两天，为了以防万一，咱们就不半路打尖住店休息了，尽快到京城才能保险一些。” “好，听你的。”颜以筠这次非常配合得点头，齐子煜顿时甚为满意，也不顾她脸上那丑化了的形象，拉起她便出门到村子内集合的地方和其他人汇合。 众人或坐或站眼神虽不在意，却若有若无的瞟着他们来的方向。见到颜以筠的身影的时候却同时呆愣了一瞬，然后立刻错开眼神，心中纷纷腹诽“怎的前一晚记得那姑娘是个挺漂亮出色的，这一晚上的工夫就成了这样，难道是夜晚太黑，没看清楚？还是变故突生，纷乱间迷了眼？” 不过这话他们也只能想想。却无人敢去询问头领的喜好问题。若真的问出来，恐怕莫枫第一个不饶他，不过颜以筠的形象让莫枫也愣了好一阵才认出。不由得笑着摇头，无奈心道人家姑娘变装都是要把自己往漂亮的地方打扮，偏偏这个丫头每每都出其不意。 齐子煜自然将各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却也不在意。拉着颜以筠登上马车，将她安置好才又吩咐启程。后面跟着他们的还有几个马车，都用黑布蒙的严严实实的，对外宣称是富家公子携家眷入京探亲，而马车里面安置的便是那些已经被迷晕后捆好的人贩子。 颜以筠当仁不让的成了富家公子的女眷。当然这女眷的姿色是不在考虑范围内的，左右也没有官兵巡查的时候会探讨这富家公子的口味为何如此奇特。 只有无聊的时候，间歇有几个龙卫知道莫枫和齐子煜关系甚好。便悄悄问过，都被莫枫冷着脸斥了回去。便无人再去碰他这个钉子，不过又有别的传言，红狐一向性子最温顺狡诈，从不如此生硬的拒绝，而自家这个头领遇到此女子也是一改常态，难道真是个有什么魔性的女人？ 这样一来，哪怕平时短暂休整的时候偷偷瞧颜以筠的人便又多了几个，颜以筠觉得自己快成了什么稀罕物，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索性窝在车里不出来，吃喝都由齐子煜送进马车，再不露面。 如此到了第二天的傍晚，颜以筠从车帘的缝隙中恍惚看到了京城的城门，才终于放下心，自己这一趟可谓危机重重，不过，好在也熬出来了，如今终于能回家了，这口气一松，她心里就跟着自在不少。 不过，转念一想，又苦笑起来，她才来了这里多久，就已经将这里当做了家，看来自己还真是回不去，也不用回去了，没有电脑，没有电饭煲，也没有喜欢的韩剧美剧，可日子照样一天天过去，没有什么缺失，也没有预想中的无所事事。 反而，她的生活甚至更加丰富，练练武功斗斗嘴，闲事就看个书，算个账，而且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生活总比那些穿越到贫民家的前辈强太多了，若没有个间谍的身份和间谍的老公，那真算是完美！ “自己笑什么呢？”齐子煜不知何时进了马车，和她并排坐着问道。 “就是觉得自己堂堂一品诰命夫人，弄成了这副模样若被皇上看到会不会治我的罪？”颜以筠俏皮的笑，靠着齐子煜的耳边小声说，仿佛生怕外面跟着的人听了去，那眼睛里好像粹上了什么星光一般熠熠生辉，就算容貌被她修饰得只剩三分，却无损这双眼睛的美丽。 “放心，就算圣上看到了也认不出这就是他几次在皇宫夜宴上都注意到的人！”齐子煜也跟着笑，伸手在她鼻梁上划了划，正说着，外面的龙卫的声音传进来，城门到了，恐怕那些官兵会检查货物，要他们做好准备。 颜以筠又被这些人严肃的气氛带的也紧张起来，顿时在车里坐直了身子，眼睛警惕的瞄着车外的情形，齐子煜看的好笑，想将她拉过来却也被推开。 还未到城门处，就有龙卫化装成的家丁上前拿出备好的银子送了过去，那守卫平日里若见到那些银子也就立刻放行了，今日却出奇的严格，说什么都不肯受，非要带人亲自检查过才罢休。 颜以筠紧张的情绪更甚，难道自己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转脸看齐子煜刚想开口，却被他轻轻一拉，看向另一边，是七皇子也在守卫之中，只是他人高马大的极为显眼，身上穿着便是普通的锦袍，没有特别表明身份的东西，若非颜以筠参加宴会的时候见过，还真认不出来。 有他在场难怪这些守卫一点不肯通融，眼看守城的官兵已经向他们的马车走来，颜以筠暗自握拳，不安的动了动，齐子煜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们虽然是奉皇命做事，可到底是见不得光的身份，若真被搜出来那些人，可怎么解释？(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城门失火 颜以筠和齐子煜等人被迫滞留在城门之外，眼看着守城官兵来检查却一时间没有其他办法，七皇子不知为何竟亲自守在此处，像是刻意来追查什么一般，若无其他的进城之路，便只能硬拼，可左右皆不是良策。 “怎么办？”颜以筠压低了声音问齐子煜，看上去他似乎此功能没有太过担心，甚至半开玩笑一般说道“你只要护着你自己就行了，大不了就冲进去，若马受惊狂奔，可不是人力能阻拦的了的。” “这个时候了，能不能说点正经的主意，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马怎么会受惊狂奔？”颜以筠悄悄白了他一眼，“你有易容，我也不会被人认出来，不如。。。” 她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乱成一团，有人高喊着“救火”向着这边城门处冲了过来，她随着人群奔逃的方向看，确实有浓烟滚滚，看起来火势不小，而且瞬间就已经随着风刮到了近前，也不知这城门附近有什么容易点燃的东西，极为助长火势，通红的火苗张牙舞爪的将黄昏的天空染上了一片血色。 颜以筠一愣，火还未到，温度却已经升高，尤其是秋日凉爽的风中竟夹杂着继续干燥的热浪，让她不禁扬眉，这事情会有这么巧，恐怕是齐子煜另有安排，刚想回头去问，却突然觉得马车剧烈的颤动，然后发疯一般向前跑去。 颜以筠坐的不稳，身子不由得东倒西歪的，差点撞到了车厢，还好齐子煜在一旁及时拉住她，又厉声向外喝了一句。马车才重新稳住，只是速度不减，就这样冲过了城门，向着京城内驶去。 “你竟有如此先见之明，还安排了人放火？不过，这火放的好，咱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进来了。”颜以筠侧着脸向外看。确认后面没有官兵追上来才轻松的笑起来。 “不用看了。那些官兵生怕这火会烧到城内，必然集结一切力量先救火，哪还顾得上咱们！”齐子煜将她重新拉回来。却也有些不解“不过这火却不是我安排的，也不会是我的人放的，恐怕暗中还有人在帮忙。” “还有别人帮忙？难道龙卫的行事不该十分保密？若能知晓的恐怕也只有上面那位了吧！”颜以筠听他否认，更加疑惑。“还是有别的皇子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特意跟着你的？” “不管是谁，反正我们顺利到达京城。等过几日将这几个人审问清楚了再呈给皇上，一切就尘埃落定了！”齐子煜眸色沉沉，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转而故作轻松的说道。 颜以筠也听出他的意思。但只觉今日之事颇为蹊跷，或许是什么机密也为可知，便不再多问。离京时日不少，她竟有几分想念。借着车帘的遮挡向外看着京城内车水马龙的繁华，哪里能遥想北方竟有如此悲惨的人间炼狱。 两个极致在同一个国家，到底是上位者的治理有功还是昏庸无能？同样是人，生的地方不同，遭遇也会有天壤之别，再想起后来不知所踪的玉儿，颜以筠心里更是别扭，那个单纯的女孩若是生在这里，恐怕便不会有了这一番苦楚遭罪。 “怎么？”齐子煜揉着她的眉心轻声问道。 “有一个女孩和我一样被那些人绑了去，后来她对我也有些襄助，只是在你们进攻前几日，她突然消失，我问过明姑，她并未告知我那女孩的去向，如今我想起来总有些不安，若你们去审问明姑的话，是否能顺便问出她的下落。” “好，她叫什么？”齐子煜没有丝毫停顿，立刻答应下来，他虽不知颜以筠这不安是因为善良而不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她皱眉忧愁的事情，他便要立时替她完成。 “她叫玉儿，那明姑总哄着她说嫁到京城的富贵人家就能穿金戴银，享尽荣华富贵，所以，她后来便极信明姑的话，那日我被那人劫持的时候，软筋散效力已显，所以听得并不十分清楚，不过，仿佛那人是提到了玉儿被送走的事情，我猜，他们为了以防万一，便先将一个好控制而且姿色俱佳的先送走了。”颜以筠那日并未昏迷，只是有些模糊，不过，现在想想确实有这回事。 “这些人并非普通的人贩，他们是要将所有拐来的女孩送到各个府中打探消息，替他们做眼线，若无一些非常的手段，那些女孩怎么可能听话，我估计他们是下了毒，可这些人被你抓了，没有解药按时送过去，她们哪里还有什么活路，不论其他人如何，只凭着当初在地牢里玉儿曾帮过我，我也不想她沦为那样的境地。” “我知道了，等审他们的时候自然会问出来的，放心吧，不过这些人只是小卒子，那幕后之人没有露头，那些女孩想来也自然不会成了废子，也会有别人接手，而且你别忘了，那人贩头子可跑了！”齐子煜想到那个敢劫持颜以筠威胁他的人，就不禁咬牙，天涯海角，也必不会让他痛快的死去。 “幕后之人，你觉得七皇子今日突然出现在城门处会不会是巧合？”颜以筠垂头想了半晌突然道，眸光灼灼的盯着齐子煜，对方似乎也猜到她的怀疑，了然的点头。 “他确实出现的太巧了，那边刚出事，他就有了动作，不过却太过明显，倒让人无法怀疑，否则若真是他操纵的，这行为也过于急切，仿佛怕别人不知道似得。”齐子煜也看向外面，口中却说着。 “那会是谁呢？将外面穷人家的女孩千里迢迢拐卖到京城，挑着容姿俱佳的送入官宦府邸，打探消息，打探的是什么消息，送给什么人？又有哪些人家里面已经有了他们的人？”颜以筠一点点的将疑惑串联起来，可是汇到最后便是个更大的谜团，她只知道这幕后之人心思叵测，可究竟用这些人来做什么，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各有理由 马车行至一处，外面跟车装扮成小厮的人凑上前低声回禀，齐子煜应了几声后便走了另外一条路，和后面的车分道扬镳，颜以筠瞧着周围的景物越来越熟悉，才笑道。 “这是回家了？难道你不跟着将那些人送到你们秘密的联络点再离开？不怕出事？” “这里你看到的看不到的地方都有我们的人，所以不怕出事，只怕不出事！”齐子煜自信的挑着嘴角笑，虽然易容之后那眉眼的轮廓比之前大打折扣，可到底底子好，还是有些清俊的模样。 “你是要用他们钓鱼？”颜以筠聪明的立刻明白过来，点头半晌道，“不过，你也该跟着，若他们纵鱼入水可怎么办！” “有莫枫在呢！”齐子煜简而明了的回答，颜以筠顿时气节，指着他无奈道“莫枫也是一路车马劳顿，怎么就被你这样欺压着！若是被莫大人知悉，你让他的儿子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怕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都是他自愿为之，谁逼他来着，你这是心疼他？”齐子煜阴阳怪气的问，心里念着那莫枫总也对这个小女人觊觎，而她还不自知，便有禁不住的酸劲。 “这话怎么说的，莫枫是你的兄弟，又不是我的，我心疼什么！就是觉得你似乎自信过头了，事事不亲自出手，上次劫囚车的时候是，这次也是，我是担心你控制不住他们！” “一入龙卫，终身不离，除非死！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听命于谁都一样，反正都是主上的命令。只要完成任务即可。”齐子煜说的云淡风轻，可颜以筠却听得心惊肉跳，只是这么简单吗？完成任务即可，那命恐怕也不算是自己的命，这里的人难道思想都这么奇怪，还是这其中有她不懂的信仰或者忠诚。 “为什么要加入龙卫？若成员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或者戴罪之身的奴才也倒好说，可你。莫枫。甚至还有其他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身份，背后的家族就算是不出仕哪怕只游手好闲的过一辈子也能比大多人生活的好。既然如此，为何要小小年纪就入了龙卫，这样不知什么任务就会丧命，而且还不能见光。难道是个好去处不成？” “每一个龙卫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虽知他们的身份。却也无法得知当初加入的初衷，不过到最后他们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那些家族势力无法给予的。”齐子煜虽然没有说明，可颜以筠却听出来这龙卫里面恐怕官二代富二代还多的是。那么她就更奇怪，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钱他们不缺。要权只要想得到却也不是难事，那么龙卫又能给他们什么。 “这是机密吧。我本不该问的，只是暂且不说别人，你加入是为了什么呢？”颜以筠想了想，还是迂回的问道，她的好奇很强烈，从得知他们的身份那一刻起就有了这个念头，只是今日这个契机若再不问，怕是永远没有机会问出来。 齐子煜愣了愣，显然以为颜以筠沉默的那一瞬是打消了追问的计划，她一向不过问关于龙卫的具体情况，如今却不知是怎么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言，即便是那事关他不愿再想起的童年，却也不像对她再隐瞒。 “为了家。” “家？这跟家有什么关系？”颜以筠挑眉，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答案。 “我自幼在宫中长大，虽见多了权力倾轧下的手足相残，可还是觉得若能有人愿跟我一同出生入死，我必把他当做亲兄弟一般看待，必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他，若有这样的人出现，他就是我的家人。” 颜以筠没有马上言语，开始听上去这概念有点奇怪，可仔细想想齐子煜的身世却又合理，不禁对他又添了几分心疼，只为了这样在寻常人家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存在，便葬送自己的一生，真不知该说他傻还是精明。 “所以，龙卫就给你构建了一个你自己设想中的家？皇上是这样蛊惑你的？” “并不是，圣上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便心甘情愿的加入了！而后来，我认识了莫枫，还有其他人，起码在有你之前，我觉得自己的选择并没有什么错，反正我也是个没人注意的落魄贵族子弟，谁愿意多看一眼，用这样的方式来守护我心中的正义和渴望也不错！” “圣上对你说了。。。”颜以筠刚还想问，却觉得马车突地停下，打起帘子向外看去，果然已经到了齐侯府的后门，他们出行的时候便掩盖了身份，所以回来也不敢正大光明的进入，便从后门进去，将养休息两日后便可以对外宣称病愈了。 别人还未得到消息，齐伯和碧柳素蕊确实一早就接到了齐子煜的通知，在后门一直等候着，如今见了两人面目全非，竟一时也没认出来，直到听出声音才能确定是他们回来了。 “姑娘，这一路可辛苦了，瞧着姑娘这气色有些不好，想是累了，咱们已经为姑娘和姑爷备下了热水和饭菜呢。”碧柳上前扶着颜以筠，素蕊在另一侧道，颜以筠和齐子煜走的这几日，她才算精神缓过来些，如今也恢复了原本的性子。 颜以筠回头朝着齐子煜打趣的笑“我说你怎么不直接去，原来是在家都安排好了，这是要好好休息一番才去干活？” “那是自然，等安置好了人，他们自然也会回去的，留守几个看着也就罢了。”齐子煜摸了摸脸上的易容，确实该洗下去了，否则齐伯他们看着都别扭。 二人脚步愈发轻快的一面走一面说笑，直到到了颜以筠的院子，齐子煜直送到房门口才止步，叮嘱她好好休息，不要再多想一切有他安排等话，临走之时，颜以筠似乎思索了一阵才下了决心。 “你怎么不问我在那里到底经历过什么？难道你不介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在意心思 一路上颜以筠和齐子煜说笑之间，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可颜以筠却有些隐隐的不安，为着那晚劫持她的人所说的话，虽然她知道被掳走之后并没有任何人动过她，可经过那人一说，就算没有的事情也能被怀疑几分，只是齐子煜并未问起，她便连解释都不知道从何开始。 本想着这算是齐子煜对她的一种信任，可心底到底有些不确定，这不问的背后究竟是因为相信还是因为并不在意，或许女子一旦陷入情字便会患得患失，有的没的都会瞎想一气，如今，她在心里过了几番的话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你真的不介意我在那里发生了什么？”颜以筠站在门里，眼睛直直的盯着齐子煜，想从他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不过一瞬，却率先别看了视线，她还是没有那么自信，生怕得到的会是不愿知晓的结局，可若如此，还不如不问，一切都没有揭开也就没有那些令自己疼痛的想法。 “你想让我介意还是不介意？”齐子煜挑了挑眉，神色却极为轻松，像是终于听到她问出来这件事，走回来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末了才摸着她的脸问道。 “我不知道。”颜以筠被他手心的温暖烫的脸上发热，半低下头道。 “你问出来的话，怎么能不知道。”齐子煜不知是不是觉得好笑，眉眼皆有些愉悦的样子，声音愈发的轻柔，只是脸上的易容并未洗去，还带着陌生的轮廓，让人一时间有些错乱的感觉。 “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让你介意，可又不想让你介意！”颜以筠咬着下唇踌躇，自己竟也分不出自己真正的心思，心里有些懊悔不该脑子一热就非要问个清楚，糊里糊涂的不是挺好吗，若他愿意费心骗她，最好能骗她一生。这样安乐的过日子就当做自己是聋子瞎子也好。若他不愿，便由他来说不是更好，何必非要这样自己要找一个结果。 “傻丫头。只管胡思乱想什么呢！真想把你这小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天天念着的都是什么！”齐子煜无奈，看她那样纠结痛苦的样子心里便不忍，恨不得捧在手里暖着，“你若有什么事情早就都表现在脸上了。哪里还用我去怀疑，真要是如他所说。你还能一路上这么兴致高涨的说笑？” “你已经猜到了？我还以为你会怀疑一阵，然后派人去查呢！本想着直接告诉你，但又觉得你根本不在意我是否受了什么委屈。”颜以筠暗叹自己果然不是做间谍的材料，心里想什么脸上一览无余。还怎么骗人。 “我怎么会不在意！你呀，可让我怎么说才好！”齐子煜无奈，捧着她的脸左右看着却不知该如何打消她无端的控诉。天地良心，他若不在意还能几日几夜的睡不着吃不下。调动了所有的力量只为找她？看到她被劫持的时候恨不得直接将那热千刀万剐，心里当时便已经立下誓言，若敢伤她一分，便要这人受尽龙卫的刑罚。 “是我自己瞎想了，你别管我，快去清洗一下休息吧，这些天为了找我，你连觉都睡不好，后面还有那么多事情，别耽误时间了。”颜以筠看他那眼神，也能想象到面具之下无奈的表情该如何熟悉，心里便已经安稳了，立刻体贴道。 “你倒好，心里痛快了就往外赶人，我还没痛快呢！碧柳，去把我屋里准备下的东西都拿过来，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么，以后我就搬过来住了，怎么还往那边预备！”齐子煜一面说，一面越过了颜以筠走进屋内，环顾着四周的摆设，似乎他之前好不容易挪进来的东西又都被颜以筠偷偷命人搬了回去，立刻便不满道。 颜以筠若不打岔，他疲惫之下也顾不得这些，估计就回自己屋里休息了，可如今猛地想起之前的打算，便立刻一扫疲态，说什么也要把之前的战果维持下去。 “你。。。还是回去休息的好。”颜以筠睁大了眼睛，怎么突然就变了画风，明明是个多愁善感的戏路，突然被齐子煜变成了鸠占鹊巢的架势。 “不要，我觉得这样能表示出来我在意你，十分在意，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见到，你说是吧？”齐子煜猛地摇头，坐在颜以筠的床沿上便不起来，甚至躺倒在刚刚准备好的被褥上，他一身风尘倒下的时候颜以筠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有土气呛起，顿时眼皮一跳，便要上前拉他。 “你别想赖在我这，赶紧回你自己屋去，我让碧柳去给你准备好沐浴的东西，在我这里你连洗澡就不成，赶紧的。。。”颜以筠一边说，一边就上来拉他，手刚刚触及他衣服的下摆，却听绵长的呼吸声已经响起。 向上看了看，这么快就睡着了，果然是太累，前一刻还说着话，后一刻就睡了，颜以筠有心拉他起来，却看着他睡眠中依旧微皱的眉心有些突然的心疼，暗自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靴子脱下，就着屋里本已经打好的水沾湿毛巾，一点点的从脸开始替他擦拭。 从现代到古代，这算是两世为人，颜以筠自己一面动手，一面想了想似乎还从未有过这样伺候人的经历，哪怕她再喜欢康睿，也每每在他酒醉或者沉睡之后自己寻个旁的地方睡下，任由他自己醒来再洗漱。到了这里之后，不管怎样不得宠也是个小姐的身份，有素蕊和碧柳在连自己的起居都不需要亲自动手料理，更别提其他人。 如今却是第一次，轻手轻脚的将他脸上的面具揭下，长时间覆盖导致齐子煜的脸色有些不健康的苍白，被热毛巾轻轻拂过才显出些血色的红润，面对他顶着的面具多时，如今竟有些不适应，颜以筠左右端详了好一阵才抿着嘴微微笑起。 “我不知自己还能不能相信，可是我却知道自己是太过在意，才如此患得患失。”(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同榻而眠 颜以筠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这么近的距离去看着齐子煜的容貌，五官一一看过来，才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清俊过人的男子，尤其是一双眼睛生的极好，深邃有神，还总带了些蛊惑，不同于夜慕笙那般漂亮的绝色，令女子站在他面前都会自惭形秽，齐子煜是棱角分明的俊朗，英气勃发。 她从不怀疑看着这样的人时间长了也会被引诱过去，难怪宋珺瑶念念不忘，难怪苏冰璃一心要抢夺，如此的男儿，若只是皮囊好也就罢了，偏偏还有那样的学识抱负，朝堂上纵然不知他隐秘的身份，可只凭着皇帝的喜欢信赖，便足以令多少艳羡不来。 “你这样的男人，要怎么才能看得住啊！我总是那么没有自信，你这样优秀，为何会看上了我？是觉得身份奇怪，一时兴起便来逗一逗吧！我这样任性的一意孤行，也只是不想像寻常女子一样，或许如此才能引来你更大的兴趣，停留更久吧！ 我回不去家，便只好留下，愿意相信我或许会从你这里得到更好的爱，可终究心底是害怕的，我与你们思想行径完全不同，你能对我好奇也是因此，可这种好奇又能持续多久？ 齐子煜，我害怕，再给我一点信心好不好，我真的害怕！我那么懦弱胆小，不敢让自己再尝试什么，可还是用最后的力气要来回应，只是你能不能不要负我！” 半侧着脸，颜以筠仰着头看齐子煜，口中哀哀的祈求，一滴泪在还未来得及抹去的时候就滑落，直让身下的布料染出一块深色的氤氲。 颜以筠本想着给齐子煜简单收拾利落就自己去洗个澡。就在地上凑合一宿也就罢了，可不知怎地，竟在他身边一面说一面沉沉的睡去，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正的想法还是梦话。 转日天色蒙蒙亮，院子里的下人便开始忙活起来，不过素蕊和碧柳已经严令下去，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们。齐伯也在府里妥帖的处理事务。就如同他们并未回来一般，如此直到日上三竿，才有人缓缓转醒。 先睁开眼的是齐子煜。他这些日子几乎睡眠没有超过一个时辰的时候，每每入夜只是刚刚合眼就来了消息，立时便起身连衣服都不用换就马上赶去，直到发现颜以筠的那一天。直到将她从劫持的刀口下解救下来，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只是精神紧绷着一时却无法放下。回来的路上哪怕颜以筠就在身边也总想起她被劫持的情形，便愈加戒备，不敢沉睡，直到回到齐府。回到这个在颜以筠口中的家，才终于能安稳的睡去。 可也不过四个时辰，也就醒来。或许是多年的习惯使然，让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没有办法真正的睡着，不过这已经是极好，他本来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一躺下的时候就睡去，不过醒来却更没想到这个小女子就在他身边。 呼吸间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在眼底形成了一小片阴影，脸上还带着为了掩饰而胡乱涂抹的色彩，奇奇怪怪的浮在她本来白皙的皮肤上，齐子煜无奈的笑。 “怎么都不知道自己洗干净再睡，”说罢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讶异的挑眉“你倒是把我的易容洗干净了，自己倒是一点都不上心。” 伸手将她还握着的毛巾拿出来，放在盆里重新浸湿，可水经过了一夜的搁置早就冰凉，尤其是秋季的午夜，就更显得冷，这样的毛巾放在她的脸上，恐怕会立刻惊醒了她。 悄声向外吩咐了一句来回忙碌的碧柳，又重新换上了温热的水，由他细致小心的接过，再轻手轻脚的给她擦着脸，一点点的将所有色彩抹去，只剩下最原本的模样。 颜以筠本已经有些模糊，只觉得脸上温热一片，然后是湿润的触感，猛地睁开眼睛，便见齐子煜在做着前一晚她对他做的事情，顿时便有些脸红心跳。 “你。。。我自己来就行。”带着睡意朦胧的沙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看的齐子煜心里一软。 “自己一点都不擦洗就睡觉的恐怕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女子了！还不是等着我伺候你洗漱么，既然我悟出了你的意思，当然要如意所愿了，若再不解风情，恐怕这里也住不得了。” “谁要你伺候了，我不过是太累就忘了！昨天也不知是谁，躺在我的床上还睡得那么香，我本想沐浴也碍于你在无法实施，今天倒来说我！”颜以筠微微撇嘴，想要夺下他手上的毛巾，却懒懒的使不出力气。 “你若想沐浴根本不用在意我的，反正我也睡了，就算不睡也不会偷看，你自去沐浴你的就是，要不现在我让碧柳进来给你换好水？”齐子煜看她迟缓的动作不由得发笑，伸手将她揽过来不许她乱动，嘴里却没停下调笑。 “登徒子！”颜以筠被他一揽更加赧然，倒也不再动弹，闭上眼睛由着他给自己擦脸，却不知自己这任君采拮的模样有多诱人，齐子煜不动声色的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不让自己错乱的节奏被她发觉，末了手还是顿了顿，眸色微沉的吻上了她唇。 颜以筠神色有片刻的慌乱，接着就手忙脚乱的推开，齐子煜也并未用力，由着她推开，“我的自制力有限，你一直挑战我的底线实在是不应该。”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颜以筠彻底清醒过来，啐了一句便自顾自的下床找出另一套衣服，不管沐浴与否起码要先把这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换了，她转入屏风后面，说着“不许偷看，否则你就搬回自己的屋子。” 自觉这话已经足够威慑，才磨磨蹭蹭的开始脱衣服，半晌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有些不确定，隔着屏风便问“你今日可去审那些人？其实我有个计划。”(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旖旎心绪 “恩？什么计划？”齐子煜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挑着眉看屏风后面那个窈窕的身姿，虽然中间有遮挡的东西，可到底屏风对着的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足以将她的身形完全映在屏风之上，只是颜以筠却还不觉。 “他们说了什么，到底有没有招供其实并不重要，背后的人和朝上的人谁会在意这个，对吧。”颜以筠将换下来的衣服搭在屏风上面，又伸手去拿新衣服，行动间肢体的姣好让齐子煜顿了顿才定下心神，颜以筠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心里一慌，便转头隔着屏风向外看，却见齐子煜好端端的坐在床边，并未偷看，才又问道“我说的对吧？” “啊？哦，对，是没人在意，然后呢？”齐子煜回应的漫不经心，心里的念头一起，竟有些压制不住，眼神不断瞟着屏风的所在，却又怕什么似得强制自己不看。 “若有曾经被拐卖的女子出面指证，或许能更有效。”颜以筠一面系着领口上的扣子，一面就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眼睛晶亮的看着齐子煜，他几乎条件反射的皱眉，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摸清楚了颜以筠的几分性子，每次她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意味着又在琢磨这么令他不好接受的事情。 “你又想做什么？”齐子煜警惕心立起，没有继续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转而问道，如今看她穿戴整齐的站在面前，刚刚那一点凌乱的念头收起，心思和头脑也立刻就灵活了。 “我被他们拐卖过，这是不争的事实，若我在朝上出面。能定了他们的罪，而且我的身份也足够让幕后的人有所警惕，他们被惊动才会露出破绽，而且若我能做出什么早就设计好的伪证，那些人会不会因为洗白或者慌乱反驳而吐出什么东西？” 颜以筠被齐子煜看破也不在意，自己用手撩着脸盆中的水将头上的发髻拆开，简单的梳理好。俏生生的立在屋子中间看着齐子煜笑道。 “不行！”齐子煜咬牙拒绝。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一时半刻都不能让他消停，没有一点能省心的时候。被拐卖这种事情想要掩盖都来不及，竟然还想抛头露面的去朝上指证！ “怎么不行？我这个主意行不通？若靠你们用刑撬开这些人的嘴实在太费劲了，而且这些人也只是他们手下干活的，根本不知道幕后的人真正信息。若要找到幕后之人还得抓住那个逃跑的头儿才是，可是这个时候。那个头儿已经被惊动，恐怕早就被灭口或者仔细隐藏起来。” 颜以筠转了转眼珠，自从那天被救之后，这伙人贩子的头儿逃脱便成了她的一块心病。总觉得会有什么变故，她昨夜连做梦梦到的都是这些事情，想了许久刚刚才突然有了些想法。 “若你能够出面。我何必让你回来的路上易容，我们里面的人有不少事朝中之人。若你露脸去指证他们，恐怕会被人认出。。。”齐子煜委婉的说出自己的担心，经过这几次的时候，他终于有些明白，颜以筠的性子就是要顺着她，越呛着说她越不听劝。 “这个我当然想到了，若认出我的话，他们肯定会联想到你的身份，必然对你会产生不必要的危险，我可以易容成被他们绑走那天的模样，你手下的人也就认不出我了！而且这伙人中只有明姑或许能知道些内幕，若我能打开她的心防，套出一些东西，不是更好？” “明姑那里我会派人过去专门‘照顾’，你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我自然给你一个令你满意的交代，这些年经过我手有多少人，哪个能顺顺当当的定罪的，还不都是将该说的都说干净才能得个痛快，”齐子煜起身走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过。 “放心吧，你受过的委屈我自然在他们身上讨回来，能够操纵他们行事的人也不会放过的，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剩下的交给我去办好不好？也别显得你这么能干，可你男人这样无能，行不行？” “真不害臊，你不用我帮我便不帮了，早知道你嫌弃我碍手碍脚的，否则也不会上来就指责我了。”颜以筠收回了手，她何尝不知齐子煜是保护她的心思，经过此番的经历，若再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便真是太伤人心了，便故意半侧过身瞪了他一眼道。 “谁敢指责你了，太不给齐小侯爷面子，说出来我替你出气去！”齐子煜毫无愧色，义正言辞的问道，末了又拉过她的手表示自己十分心疼她这些日子受的苦，定要吩咐厨房好好替她补补，府里的事宜一般不用操心等话。 “不管便不管，我还落得清静呢，你最好也不在我眼前才是真正的清静，快快去吧！”颜以筠双手合十的祈祷，齐子煜被她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才迈步离开，一路听着他对跟着的碧柳和齐伯一一吩咐，颜以筠嘴角噙了笑。 “姑娘，奴婢昨日得了姑爷的吩咐，特意让人煮了宁神的药粥，不知姑娘几时起身便一直温着，现在姑娘可饿了，可要让人端来？”素蕊进门看颜以筠在镜台前自顾自的梳理头发，便回禀道。 “昨日？他不是一进来就睡着了，几时吩咐的你们？”颜以筠闻言有些异样，挑眉问道。 “昨日在姑娘回府之前已经有飞鸽传书到了，里面都是关于姑娘的事情，要让奴婢们几时备好热水，几时准备饭菜，都按照姑爷所言，姑娘到府的时辰竟不差分毫。”素蕊笑着回到，她和碧柳私下也惊讶过，姑爷这时间估计得也太准了，她们刚准备好东西，去后门迎着，车马便到了。 “若不是姑爷如活神仙一般料事如神，便是对姑娘太上心了，事事都先替姑娘想好，唯恐有丝毫的不是，姑娘能如此，咱们该都能心甘情愿的叫他一声姑爷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改变自己 “哦？原来他昨天都安排好了，不想倒辜负了，早知道昨天你们忙碌预备着，我就坚持吃完饭再睡去。”颜以筠觉得有些不忍，别人都为了她们做好饭菜，备好热水，可是他们却直接睡觉了，就如同所有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让她这个不太合格的古代主子觉得有些愧对别人的一番心意。 “姑娘劳累颠簸一路，自然是休息为上，那些东西今日在做就是，姑娘若觉得好，日日做出来给姑娘也是有的。”素蕊抿着嘴笑，看自家这位主子怎么觉得如此小气，疼下人是真的，心疼东西也是真的，却不知这姑爷家大业大的哪里在乎这一点半点的东西。 “你哪里知道这东西大小都不能浪费，节俭才是持家之道。”颜以筠被她笑的有些尴尬，便说些什么来转移这种尴尬，却不想正巧被听了齐子煜命令之后刚刚返回的碧柳听到。 “姑娘这才有些当家主母的架势呢！姑爷回来若听到想来心里不知如何高兴了。” “你的嘴比她还坏，快去准备吃的吧，我都快饿死了！”颜以筠斥了一句，被她说的更加不好意思，忙赶人道。 “是！奴婢这就去。”素蕊携着碧柳一同行礼下去吩咐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去传饭，两人便跟着将饭厅的桌椅都布置整齐。 颜以筠自己坐在屋里看着她们忙碌，心里却念着刚刚素蕊的话，想起齐子煜这一路的相护，总觉得自己似乎该多些信任，那道伤口还在心上，只是不碰不想也不能当它并不存在。却不再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或许终有一日它会愈合。 自己终究已经变成了苏络锦，而非颜以筠，那么前尘往事若放不下总也能再重新归零，她总该对自己有些自信，才能接纳另一个更好的人，齐子煜对她极好。好到她自己都不信自己还有这样的福气。可是她却从不知为何，既然不知这好从何来，那么也就更怕有一日这好也不知为何而去。 所以。她那么努力的想要为他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是可以和他并肩而立，哪怕她不通诗书也不懂什么琴棋书画，甚至不明白何为贤妻良母。却还是有些不同的地方值得他这样好。如此，当得了齐子煜一句连何为女子的都不明白的话便更觉得刺心。刚刚建立的自信轰然崩塌，还能再用什么重塑？ 她受过伤却故作坚强，将所有都掩埋下，只剩自己倔强的要求得一个更好的未来。可是他们仿佛两个互相带着棱角的人，靠近便互相折磨，当初康睿的离开也曾经告诉她。她那样强势，那样不甘于人下。哪怕是自己的爱人，所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忍受的了这样的女子，所以他离开理所应当，去找一个顺从他，听话的女子，并且懂得何为女子。 这样的人颜以筠曾经做不来，并且不屑做，可现在想想，却又觉得康睿的话并不是全错，哪有男人会喜欢一个时时扎刺的女人，她不想放弃真实的自己，又怕得到的即将再一次受伤。 这样无休止的怀疑的念头更加折磨着颜以筠，她有时甚至在想自己是否得了什么病，才能如此的折磨自己的心，也折磨着齐子煜，明知他好，却不敢得到不敢回应这样的好，这是多么可悲的人生。 若可以，她宁愿选择如韩嫦曦那般，恣意江湖，一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再不为情所扰，可她偏偏下不了这样的狠心，明明已经躲到了云山寺，可命运偏偏又把她带了回来，将所有的一切推给命运也好，这样也许就能*裸的忽视自己越来越情意绵绵的心。 或许她一直都错了，齐子煜所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安然享受他的保护，就在他羽翼下快乐生活的女子，从来不需要她如此的痛苦挣扎，若她放开一些是否会得到更多的快乐。 颜以筠想到此处，便觉得自己也许是用错了方式，他们两人都那么生的一副骄傲的骨头，偏生都不懂妥协为何物，一个要守护，一个要相助，便总也达不成一致，所以一旦相撞便总是两败俱伤，她本不该理会除了他们之外的事物，如此两人之间的争执也便可以消弭。 两个人在一起，或许一定会经历种种的艰难，然后将两个本来各具特色的地方逐渐打磨光滑，不再互相刺伤，这样方能长久。 自此，颜以筠便觉得自己终于想开了，便不再插手自顾自的想要帮助齐子煜去解决他自己的责任，而齐子煜也间歇说起那些人都招了些什么，又牵扯出哪些人来，见颜以筠再不提令他头疼的提议，心里纳罕，偶尔问起，却被她温婉带过。 “这样不好吗？你能轻松一些，我也不必如此费心费力的应承却还不讨好。” “怎么不讨好了，我可从未如此说过。”齐子煜虽反驳，可心里到底高兴，终于觉得她更加符合自己想象中夫人的模样，能够给他温暖，每每在家守候，当他回府的时候便能看到一桌冷热刚好的饭菜和微笑守候在桌旁的女子，这本是他所期望的所有关于家的想象，不管她到底是如何改变，但如此甚好。 “你说过的自然比这个更加伤人，不过，我之前让你帮我的问的事情，你可问了？”颜以筠撇撇嘴，不和他再做口舌之争，只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 “你说那个玉儿的事情？我吩咐他们审讯的时候着重问了，只不过，那个女孩子被人秘密带走，应该是没有处死，而是送到了某个地方，这种事只有他们的头儿才能统一安排，吩咐了谁去送，便只有他一人知晓，旁人是无从得知的。”齐子煜摇头，这些人正如颜以筠曾经所说，几乎对于这里面的设计布置一无所知，只是按照吩咐干活拿钱而已。 “那明姑呢？她总知道些东西！”颜以筠没有什么惊讶，只继续问。 “明姑。。。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做个淑女 “明姑死了？这怎么可能，在你手里的人会不明不白的死去，真是一桩稀罕事了。”颜以筠惊讶半晌，眨着眼睛看齐子煜明显不好的脸色，其实她并不像揶揄，只是说出来的话还是让人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不过，齐子煜却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是啊，我也觉得这是个稀罕事，这么多年，龙卫坚不可摧，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无论是明争还是暗杀，只要龙卫出现，那个目标通常是存了必死的念头，而这一次，竟然疏忽到这种境地！” 齐子煜眸光灼灼，想起明姑死后那个前来禀告的龙卫，那双眼睛里有明显的无措，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亦是从不该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们所有人包括齐子煜在内都毫无防备，直到那个事实来临，给了他们当头一击。 “人总有疏忽的时候，或许是明姑自己一心寻死，一个总要找死的人便总有能死的手段，否则她也不可能在那伙人里待了这么久，而且被那个头儿如此惦念的一定要一起逃走。”颜以筠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劝慰几分，做出一个应有的大气且善解人意的女子模样才是正理，便立即咽下已经到嘴边的怀疑和质问，转而成了宽慰。 “你最近这是怎么了？”齐子煜一愣，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容貌未变，可总觉得这个样子品性却已经判若两人。 “我能怎么，不过是想收收自己的性子，你不是说过么，我总要像个寻常女子该有的样子才行，否则若糟了你的厌弃可怎么办！而且。。。”颜以筠想了想。便解释道，只是心里默默加上了一句，而且这样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不过齐子煜明显有些走神，只是奇怪的一问，甚至连她的解释也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自顾自的走神，过了一阵仿佛是察觉颜以筠再未开口。才说“你有什么想法。不用压着，一起说出来，或许能对这个事情有其他的帮助。” “没有。我并没有想到别的什么，只是你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可是饿了，不如先传饭菜。然后吃饱之后再想这些事情。” 颜以筠摇头微笑，这些天她觉得自己的改变最大的就是微笑。两颊的肌肉都变得有些不同，只是她冷眼旁观，兼之碧柳和素蕊的教导，总算明白这里的淑女贵妇都是如何的行事做派。勉强自己做了几日，愈发觉得困难，或许她天生就不是个大家闺秀的材料。非要硬生生改变自己的性子，实在艰难。不过，这改变的唯一效果就是他们之间再无争吵，或许这算是最好的事情。 “络锦，若是往常你定会有许多念头，今日可怎么了？”齐子煜愈发觉得不对，将她拉过来左右看看，伸手甚至在她的脸颊旁边摸着查看是否有易容的迹象，确认无误这个人是她之后才无奈揉着额角“你又在闹什么别扭，我这些日子为了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些消息已经费尽心力，络锦，你就不要闹了好不好。” “我没有闹，只是想变个模样而已，这样你不是很喜欢吗？前几日我们之间也没有争吵，只是每日平常的说说话，这不是挺好的？难道你喜欢之前那样争吵不休，针锋相对的样子？” 颜以筠任由他抚摸自己的脸，若放到平时她早就反抗了，只是想起碧柳等人耳提面命的为人妻者该是顺从为先，才硬生生忍住出手的动作，在袖子的掩盖下紧握成拳。 齐子煜皱眉，敏锐察觉到她那瞬间身体的动作，可她却没有继续，便觉得她还是在闹别扭，否则怎么会好端端的要改变，本来开始发觉不对的几日还尚觉很好，终有些温婉贤淑的模样，是他希望里夫人的样子，可时间长了，却也觉得哪里不对。“我不喜针锋相对，但并不是希望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你只要。。。” “我只要时时在你的保护之下，不出头，不涉险，认认真真的做好一个侯夫人该做的事情，本本分分的可以不出彩但力求不出错就足够了是不是？”颜以筠立刻接着问道，她悟了好久终究明白这个事情，原来齐子煜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要做这样的女人才是他要的，所以她才力求改变，变成那样的女子，变成他想要的人，这样就不会争吵，不会伤心。 “你还是在与我赌气，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络锦？”齐子煜蹙着眉，放在她脸颊上的手转而向着她脑后移去，稍稍用力，两人的距离就靠近了几分，他一双眼睛极为深邃的打量着，似乎想看出个究竟“我哪里做的不好，你不高兴了吗？可是络锦，我这几日很累，能不能让我明白哪里不对？” “我并没有赌气，你怎么就不信我！”颜以筠也无奈，她明明是想做个端庄知书达理的女子怎么就偏被他认为成在赌气，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大家闺秀的潜质！末了，还是强压着耐心柔声道“我还是去为你传饭吧，时候不早，若再晚用饭对你身子不好。” 想要抽身离开，却不料齐子煜控制着她不放，手上的力道渐大，颜以筠想着用力挣脱就像一个跳脱的兔子般一定也不是个合格的夫人该有的行为，便只好放弃，与他对视“好吧，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明姑的事情？也不跟我说龙卫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我领导不当，还是哪里的疏漏，你该指责我的，我把你用命换来的大好机会浪费掉了，你怎么都不说！” 齐子煜微微眯着眼睛，盯着她不放，预想中告诉她之后定会受到的责问却一点都没有，反倒有些不惯，他此时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希望她问还是不希望她问，她说的没错，这几日两人确实再无斗嘴，也无争执，明明是他喜欢的样子，为何还会觉得空落。 “那好，明姑是怎么死的？”颜以筠继续顺从，他让问便问。(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意外之事 颜以筠不明白为何齐子煜在纠结什么，都说女子的心事难懂，这男人真要纠结起来也是个要命的角色，她只能想着这是齐子煜一时之间还不适应自己突然变得温柔体贴了，所以还要继续努力，前几日的效果就不错，既然齐子煜希望她问，那她就问，反正心里也是还存着些好奇。 “络锦。。。”齐子煜呼出一口气，唤着她的名字，仿佛是呢喃出口，却又无奈至极。 “你不用再猜什么，我真的没有同你赌气，只是你说的，我便也觉得自己该有些大家的风范，而且我曾经的那些身份毕竟是我选择放弃的东西，所以便不该再有那些江湖气，安安稳稳的做个诰命夫人才是正经。”颜以筠没等他再说别的，立刻澄清，“你想要一个省心的女子在你身边，在这个家里每天笑脸相迎，温柔缱绻，我便可以按照你的意愿去做，如此，难道你不喜欢？” “还说没有赌气，我一句气话你就这样放在心上，时时刻刻提醒我。”齐子煜苦笑不已，却也心知这丫头的倔强，只得放下心里对外事的烦忧，转而哄着“是我错了好不好，莫生气。” “怎么和你说不明白！算了，还是说明姑的事情吧，她怎么死的？自杀？”颜以筠被齐子煜认定了赌气，怎么解释都有种越描越黑的尴尬，便只能转了话题道。 “是她自己藏了根簪子在头上，没人发觉的时候便自尽了。”齐子煜见她不再否认，心里更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她不纠缠这事。也就任由她再生几日气，左右等这件事了借再好好哄她消气就是。 “她那日。。。明明未戴簪环！”颜以筠回忆起那夜的场景，明姑来叫她准备出发，可是变故突生，没有来得及回去就被龙卫堵在了门口。 “所以才说藏起来一根，被抓回去之前，早就有人检查过他们周身。并无发现。若不是藏的隐秘，怎么可能带进去！”齐子煜也记起那晚的情形，或许是被抓之前。那个头儿对她说了什么，或者给了她什么，当时他们想要逃走进入地道之前，唯一跟他们在一起的人便是颜以筠。 颜以筠无需他问。便已经明白过来“他们并未说过什么，或许是忌惮我在身边。也有可能是进入地道之后发生的事情，但有一点很奇怪。” “你是说明姑在我们回京的路上有那么多机会却不动手，偏偏等到回了这里才自杀，是有问题。”齐子煜握着桌上的茶杯在手里转动着。“除非她在这路上并没有簪子，回了京城才有！” “这是你的问题，我并没有这样说。”颜以筠扬眉。嘴角噙着一抹笑，齐子煜已经猜到。只是不愿相信，非要如此让她再推理一遍方才能信。 “鬼精灵的丫头，你说了又能怎样，我能将你灭口不成？”齐子煜放下手里的茶杯指着她道，“我若想灭口也得自己舍得才行！” “你若想动一个人，何尝还需要对方明白自己已经被舍得了才行，我自是个明白的人，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朝上的事情要如何做我也不再问，只等着结果就罢了！” 颜以筠端起桌上被齐子煜放下的茶杯，轻啜了一口，龙卫里面的事情，她从不想接触太多，毕竟是涉及皇帝的隐秘部队，若被外人知道了必逃不脱皇帝多疑的性子，她自然是不想重蹈覆辙。 “好，明日早朝，就要将这些人带到殿上公开发落，到时候只看圣上如何裁决了，不过，没有明姑和那个头儿的话，结果也不过就是杀了了事。”齐子煜自然明白了颜以筠的意思，龙卫之事他也不希望颜以筠有过多牵扯，更何况这次龙卫是内部出了问题，恐怕他该彻查一番了。 颜以筠没有多说旁的话，只是心里却不能不多想，能在此时顶风作案，龙颜震怒，才下旨限期破案，齐子煜行为失当，才使得明姑能够自杀，也是间接被对方灭口，若皇上追究起来，恐怕。。。齐子煜这风头怕也要结束了。 不过这本就不该有的荣耀丢了也好，一个龙卫本就是见不得人的身份，若在朝上太过耀眼，必会引来诸方嫉妒乃至调查，一旦被人发现，危险便会接踵而至，而如从前一样低调，毁了自己的名声来隐藏身份才是上策。 次日一早，齐子煜天还没亮便立刻齐侯府，颜以筠却睡得很熟，一觉醒来，屋里地上的铺盖都不见了踪影，便知道他出了这事之后也无法安眠。 自从他们回府，齐子煜又将自己的东西都搬来颜以筠的房里，她本以为或许这是他要做什么的前奏，虽然夫妻名义时间不短，可毕竟没有夫妻之实，若她有心真的跟了他，如此也不算什么大事，可齐子煜却君子的很，毫无非分之举，每晚就睡在地上，在早晨碧柳等人来叫起之前再收好铺盖回到床上做做样子。 他没有行动，这种事情颜以筠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什么，左右她不急，也等得住，而且，他们此番出去也是精神都不济，回来在将这些人定罪之前并不敢完全放松，只是不放松还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些被抓到活口的人口风也是紧的很，刑具能上的都上了，也没个结果，颜以筠也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最适宜的时候，也就无所谓早晚。 其实颜以筠也一直提着心，毕竟自己出生入死换回来这些人落网，可偏偏最有力的一个没有抓到，另外一个可能知道什么内情的人又死了，剩下的小鱼小虾并不能再引出更大的操纵者，她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竟然换回来的就是几个喽啰，实在不值。 可事到如今，若他们在金銮殿上御前反水，她的努力和齐子煜带着龙卫日夜不休的追查可就都白费了。尽管能表现的不闻不问，可到底心里却更加七上八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请君入瓮 直到太阳高高的挂在头顶上，颜以筠早已梳洗毕随手翻着身边的书册，心里却一刻都不安宁，表面上虽不显，但频频望向门外的眼神已经暴露。她心里焦急不已，这早朝时间颇长，不似往常那般，看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她就算有心打听也无门，只能耐着性子坐下去。 齐子煜的身影甫一出现在院子外，颜以筠便已经看到，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走的近了才一面觑着他的脸色，一面斟酌问道“结果如何？” “进去说吧。”齐子煜伸手拉过她，左右看看院子里的人，碧柳和素蕊立刻懂事的带人下去，不敢打扰他们。 “圣上震怒，将所有一干涉案人等下狱秋后处斩，另在逃人员务必抓捕归案，严查到底。”齐子煜将颜以筠安置在石凳上，手却依旧握着她没放，自己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小声说道。 “严查到底？什么意思？皇上也觉得还有幕后的人？秋后处斩就是还给了你时间再继续找？”千般念头万般想法在知道结果前她都想到了，包括这样的裁定，不过，却还是要具体问明白。 “今日金銮殿上，他们早就知必死，所以什么都不说，我不能暴露身份便也只得立在一旁，不过我吩咐了龙卫提前安插了一个棋子进去，在皇上面前要立功赎罪，并且称有证人可以证明他所言不假，当堂指出了几个与他们联络的人。 其中刑部侍郎怀疑他的证言，指出他并非真正的罪犯，而是有人意图浑水摸鱼，嫁祸于人，便要当堂验证。不想我本意是要按照你的方法易容一个他们的人进去引蛇出洞，却不想之前有个人临时倒戈，才让我改了主意，不料，刑部侍郎这次算上了勾。 皇上自然不会轻饶了他，进了天牢，他受的罪恐怕只比在我手里更多。不怕他吐不出更多的东西来！而且当官数十载。就算这次是被设计了，他身上背的其他事肯定也少不了！这次进了天牢他就休想再出去了。” 齐子煜缓缓将这一早晨发生的事情告诉颜以筠，虽然只寥寥数语便带过。可颜以筠却能想象当时的情形乃是千钧一发，若那个人确实按照她的方法易容混入，或者她直接易容作为人证上殿，那么今日的结果便会完全不同。齐子煜在皇帝的心里也必然不会再那么信任。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无论他所言到底是真是假。都已经先给了人以不忠实的印象，所有的证言也就打了折扣，而齐子煜这次冒险，看来是值得的。不仅试出了一个刑部的人，还试出了自己龙卫内部的情况。 “难怪之前皇上几番下令，刑部的人派去了多少都查不出个究竟。原来他们内部已经跟对方勾结！看来，皇上这次是不信事情到刑部侍郎这里为止了。所以还让你严查？” 颜以筠想要抽手，可齐子煜抓的颇紧，每到秋季之后，她的手脚就会冰冷异常，现在京城之内已经入秋许久，只是他们在外刚刚回来还不显什么，而且碧柳已经细心的察觉她这个毛病，便一早将厚实的衣服都拿出来备着。 只不过今日她心里着急上火，赶着出来一时间忘了，只在外面这么一会儿，手就已经开始从指尖一点点冰凉，但手心处却时时传来熨帖的温度。 “手怎么这样冷，回来让太医过来给你开些调养的方子，身子恐怕是受了寒。”齐子煜帮她放在手心里捂着，一面自顾自的皱眉。 “没事，一直都这样，也不是只今年才如此，不是什么大事，你快说皇上怎么看。”颜以筠好不在意，也不再乱动，只任由他握着，反正手冷也怪难受的，有个天然的暖炉也不错。 “那怎么行，女子本就身子偏阴寒，若再不在意恐怕日后年岁渐长就会更难受，这是气血不通血脉阻滞的征兆，还是得让这方面擅长的太医来看看，你听话，别拿自己的身子不当一回事，好好调理才行。” 齐子煜不理她的问话，非常不能认同的继续唠叨，他站着颜以筠坐着，本就有高度的差距，此刻颜以筠微微抬头仰视他更觉得压力山大，立刻点头。 “好好，不想你还懂医术，我都听你的，行了吧！你把太医请来我就看病，乖乖喝药，你快说皇上那边到底如何？若是到了处斩的时候你还没有撬开那些人的嘴，会不会对你如何？” “你可知这个被套出来的刑部侍郎是谁的人！”齐子煜不答反问，眸光里略过一丝精芒，颜以筠捕捉得快，依照这些日子的了结，他定然看出了什么。 “谁的人？难不成是某位宫里的主子？”颜以筠反应敏锐，难道这件事还真如她所想跟宫里又有了牵扯，否则那些人做什么冒着风险要把人往各个宅门里送。 齐子煜默默点头，奖励性的摸着她的头顶，继续问“如今三皇子被剪出了不少羽翼，此时定是小心谨慎再谨慎，唯恐再被抓到什么把柄，据说前几日都闭门不出，只按照宫规去请安，其他时候就在府里习字，修身养性。而九皇子性子极为低调，此番圣上有着意高抬他，才露了些锋芒，七皇子手下能人众多，但他出身不高一直也没能得到什么实际的分位，你说这次会是谁呢？” “女子不得干政，这话你可问错人了！”颜以筠一惊，心里暗道自己收敛了多日，可还是没经住他几番挑拨，好奇心果然能害死人，自己可是要改了之前那个性子呢，这些事情还是皆不参与的好。 “这又是谁说的话！此事就算不涉及朝政，却也是关系本候的安危，你作为夫人关心也是理所应当的。”齐子煜眼眸里不着痕迹的露出笑意，明明是好奇的很，却还要装出不问世事的样子来，哪个大家闺秀是这样的做派，不过她愿意改，他也乐意陪着，只拿话哄着她多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甲或者乙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若与你意见相悖，可不许拿话压我！”颜以筠抬头看着他抿嘴笑道，提前先将话说好，以免到时候两个人又争执起来。 “好，你说你的。”齐子煜好笑的点头，这女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精灵神气的模样，现在反倒变成了他无理取闹，不过，他毫无分辨的意思，就宠着她笑。 “若按照你刚刚说的，那岂不是只有七皇子和九皇子值得怀疑，这两人最近风头正盛，一个母族兴旺，一个门人众多，若论动机来看，确实他们最可疑。”颜以筠想了想之前齐子煜跟她说的关于这几位皇子的背景，才道。 “所以，你猜，那个刑部侍郎到底是哪边的人？”齐子煜继续问道，他虽然并未认真查过这位刑部侍郎的背景所属阵营，可心里已经有些想法。 “我怎么会知道他是哪边的人！不过，若是我来审，只看他招供就能判断了！”颜以筠挑眉，一直仰着头看齐子煜觉得脖子有些酸痛，便手上用力拉了拉他的手，让齐子煜坐在身边，转身平视说道。 “哦？怎么说？”齐子煜便知道每次她都会有些与众不同的想法，问她总能得到收获，即使是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念头，可还是禁不住要听这个丫头脑袋里又想到什么，这似乎都快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简单，他若招供这事情的背后主使是七皇子，那就是九皇子，若说他是九皇子的人，他其实效命于七皇子！”颜以筠稍稍歪了歪头，简而明了的将她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为什么？难道天牢那种种刑具都没法让他说实话？”齐子煜心道果然是个古灵精怪。想法跟别人都是反着的。 “左右他是不会说实话的，否则外面他那一家老小的性命难道不用考虑的么！你之前跟我说的也只是各位皇子的实力，却都并未提过他们的性子，想来从那样的后宫中长大的孩子，定然是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既然如此。他们怎么可能容许手下的人出卖。如果没有点手段控制，怕也到不了今日的地位！” 颜以筠摇头，一个人就算再受刑。也会有些忌惮，尤其是当荣华富贵已经保不住，甚至连性命都要丢了的时候，便会想着要在人间留点血脉。那他的家人就会分外重要，所以。只要哪个皇子是他真正背后的主子他就一定会咬死另外一个，起码能保住自己一家老小在他身后的性命。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好像连我一起骂了进去？”齐子煜听着有些别扭，不由得问道。 “哪里，我说的就是他们。。。他们。。。你不算皇家的血脉。没有他们骨子里的那种阴狠。”颜以筠立刻修正自己话的问题，笑的谄媚不已，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几分得意。我就是说你你能耐我何？ “算你识相，不过。还有一个情况你没说。”齐子煜不跟她计较，觉得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在他的温暖下还是一点点的变凉，心里突地一慌，起身拉着她向屋内走去。 “什么情况？”颜以筠别他突然的动作拉的身子一歪，然后才连忙起身跟上，虽然现在还不算太冷，可屋里总是有些秋季的寒凉湿冷，现在便已经点起了炭盆，颜以筠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突然被温暖激活一般，重新流动到四肢，手脚也不再冰冷麻木。 “我本想外面适合说话，周围不会有人敢偷听，却没想到你冷成这个样子，现在好些了？”齐子煜眸色一沉，他现在也不敢再有丝毫疏忽，龙卫此番内部定是出了问题，才会让他之前让人易容混入的计划暴露给对手，若不是他临时起意换了人，恐怕今日在皇帝面前受责罚的就是他了！所以，在龙卫内部的人没有找出来之前，他谁都不敢轻信，说话也要愈加小心。 “无妨，谨慎些总是好的。”颜以筠收回双手，转而向门口走去，齐子煜还不及阻拦，就见她并不是要出去，而是将门帘卷起，二人就坐在正对大门的炭盆旁边，又暖和又能随时观察门外的情形。 “你刚刚说的另一个情况是什么？”颜以筠矮下身子，坐在一旁的杌子上，双手就着炭盆上方，汲取着它的温暖。 “若这刑部侍郎招供是三皇子的人，那该怎么办？”齐子煜也跟着坐下，低声问道。 “三皇子？你不是说他在府中闭门不出，修身养性呢，怎么。。。”颜以筠眯起眼睛，这里的事情比她想的还要复杂的多，并不是除了甲就是乙，还要丙丁等等诸位在暗处藏身。 “我只说他不出来，但不出府也不意味着放弃，我可从来都没说过三皇子和贵妃娘娘会完全打消了念头。”齐子煜嘴角挑起，勾着的是讽刺的模样。 “难道会是三皇子在背后操纵，那这个就太难判断了，谁知道刑部侍郎会咬出谁来，若照你这样说，十皇子，五皇子，还有十三皇子都有可能！表面看上去毫无野心，可实际上都有自己的想法。”颜以筠睁大了眼睛，咬着下唇道。 “就是都有可能，圣上自然也明白，但是，这次倒霉的却只会是七皇子或者九皇子，风头太盛总不是个好处！”齐子煜点头，应承了她的说法，并且，君心难测，此番只看皇上想让谁承下这个罪责，便是谁这黄粱梦做到了头。 “风头太盛，你不也是如此！我倒希望经过这事你能在皇上那里受到什么贬斥才好，否则，多少人将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颜以筠听着四个字正好跟自己想的不谋而合，便也不隐瞒自己的担忧直言说道。 “做了这个差事，哪里是贬斥就能脱身的！我身为头领，真出了事，圣上对我恐怕还会顾着我父侯的情分在，况且我为他效忠多年，出生入死，他对我总有些不同的眷顾，而你。。。我有了软肋，就更加不能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君要臣死 “可是我从不想做你的软肋，我想与你站在一起，让你再无后顾之忧。”颜以筠这话只能在心里默想，却不敢说出来，明知这话一旦说出就是和之前一样的后果，两个人再次争执不下，谁也不能说服谁，只好最后按照自己的方式各自行事，不与相交。 “不用担心，这点事情我还能应付，只要圣上那边不起动我的心思，我就没人能动的了。”齐子煜将她的沉默解读为担忧，便出言安慰道。 “可是若有一日，皇上起了这个心思要怎么办？毕竟若皇上疑心你参与了夺嫡之争，便肯定不会再容你！”颜以筠忧虑不已，神色间多了几分惆怅。 “不会，我怎么会轻易加入某个阵营，除非。。。没有除非，我不会参与这些事情，皇上自然知道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纷纷出法子来拉拢我，你以为他只有我这一双眼睛吗，皇上想知道的事情有的是办法！” “若有人陷害你呢？”颜以筠不得不考虑得多，那些个皇子一个个都有狼子野心，这一刻还拉拢，下一刻说不准就要你的命，这样暗中的龌龊手段数不胜数，而且史书里面不是总说某位皇子和太监勾结便能陷害忠良，把持朝政，将皇帝蒙在鼓里完全为己所用。 “你能保证现在皇上身边的那些人背后没有主子？你能保证万一哪个对你起了杀心借他们的口就能置你于死地！而且让你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如果有人一直在皇上耳边吹风，难保他不会疑心！” “今上疑心确实重，不过他不是昏君，虽然年纪大了，可有些事情他看的比谁都明白。若真有人想要害我，他先要怀疑的是那个人的目的所在，通常情况下，如果圣上没有失心疯的话，他不会自断臂膀！” 齐子煜对此一直颇有自信，无论颜以筠怎么告诫，他都不信皇帝会听信别人的话来害他。颜以筠不知这到底是巨大代沟还是眼光经验问题。毕竟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还是总有些阴谋可借鉴的。 “我怎么说你都不信，可这世间之事总要有个万一，你不提防也别怪别人害你！”颜以筠不禁赌气。她无论说什么都会被反驳回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的谈话实在难以继续，还是回去改性子做个淑女来的好。 “我自然知道提防，你说了我就更加谨慎小心了。”齐子煜答应着。可无论他如何答应，颜以筠也无法安心。或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当她有了牵挂，真正上心的时候，便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想个几遍方才罢休。 “若有一日皇帝真要杀你。要怎么办？”颜以筠神色凝重，身为龙卫知晓的皇家隐秘太多，为皇帝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太多。为了以防万一，所有皇帝都不会让龙卫存在时间太长。起码要在自己驾崩之前料理干净，以免落下什么口实，或者给自己的儿子留下隐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齐子煜一愣，显然并未想到颜以筠必要逼着他回答这个问题，可他没有半分犹豫，便回道。 “你这是愚忠！”颜以筠脸色突然刷白，这是他对皇上的忠心，甚至是信仰，对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这种致死的忠诚真是太过虚无，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另一个人去为他死，更何况只是一个命令，或许这是他们观念的差别，导致了如此的距离。 在齐子煜这里，仿佛是天经地义，他身为龙卫就是时时刻刻要为君尽忠，作为一个古人，忠义仁孝可谓大于天的事情，可若真有这一天，自己又该如何，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并不是愚忠，而是必然的结果，我能够和龙卫抗衡，却挡不了千军万马！”齐子煜摇头，他说的是事实，就算他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终究只有*凡胎的一个人，若皇帝想要一个人死，何其容易。 “到那时。。。”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住嘴不言，这已经是很不吉利的设想，再继续便是令人不想想象的未来。 “我总不会让这一天发生的，否则我怎么舍得下你！”齐子煜收起凝重的神色，他已经懂得了颜以筠的想法，便转而调笑了一句。 “不过，最近审完那个刑部的侍郎，恐怕圣上还会对这次有功之人进行嘉奖，就算不在明面，暗地里的赏也不会少，你总不会天天还看账本研究府里的花销吧，咱们就算没有泼天的富贵，可也不至于让夫人天天研究账本度日。”齐子煜软语答应着，眼光扫到桌上摊开的一本账册，不由得笑道。 “那又如何，钱多了你总就不至于租房子度日了！”颜以筠想起他曾经要把齐侯府隔出去租售，便讽刺道。 “谁要租房子来的，不过是讨你高兴，如今却来编排我！”齐子煜轻轻掐了一把颜以筠的脸颊，觉得手感不错，便又掐了两下，看颜以筠的抬手要打，才赶紧撤回。 “有个事还要跟你说一下才行。”颜以筠似笑非笑的看着齐子煜，顿时让他坐的端正了些，点头示意她继续，心里却有些不好的预感“咱们走的这段时间里，这府上可没断了来访的人，朝中的各方人士也就不说了，我那姐姐听齐伯说可是隔三天就来打发人上门询问呢，还有宋家的姑娘，也找了郎中来，说是听你身子不好，便要找个名医圣手来为你诊治。” 齐子煜听着便觉得更加不自在，赔着笑道“这些小事你看着处理就行，我哪里有心思管她们！” “你既这样说了，那我就料理了，若有人到你面前去告状，你可不准回来给我脸色看。”颜以筠咬着嘴角笑，“还有，那个名医昨天又来了，我已经让齐伯留下了，回来打发出去，在哪给他开个医馆，既然这么好的医术，不发扬光大只依照宋姑娘的吩咐做事也太浪费了，还不如去救济百姓，顺便赚点钱回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逛街偶遇 几日之后，京城果然多了一家医馆，名曰普济堂，取普济众生之意，虽有些亵渎佛语，可到底算是行医济世，也没有人去挑这个理，据说里面坐堂的大夫很有几分医术，去看病的人慕名而来，倒小小的火了一把。 齐子煜听说之后指着颜以筠笑而不语，眼里却都是宠溺和无奈，只觉得拿她毫无办法，就算是纵着也总让他意料不到的事情。 “怎么，舍不得了？现在找回来专门给你看病也是来得及的。”颜以筠如是问着，眼睛却毫无反悔的意思“怎么也是人家的一片心，让我这样糟蹋确实不该，而且还打着你的旗号吩咐齐伯去做的。” “你呀，我若真舍不得早就派人将大夫接走了，哪能还让你见到！”齐子煜哭笑不得，难不成她觉得自己的手段比龙卫的速度还快？ “我就这么一问，你舍不得也不行，现在医馆生意多红火，少了这棵摇钱树我可不干！”颜以筠转身劈了啪啦的开始打算盘算账。 齐子煜上前夺了她的账本，伸手抬着她下巴与自己对视“你简直要钻到钱眼里了，小守财奴，过几日京城有个庙会，晚上还有焰火，要去看吗？” “庙会，焰火！去啊！”颜以筠瞬间眼睛放光，再不管什么账本不账本的，拉着他的袖子转而讨好。 “我看你终日抱着账本和银子就能过了，哪里还用出去散心。”齐子煜转身却不理她，眼睛里的笑意一闪而过，他真是对她束手无策，尤其是撒娇耍赖的时候。基本上她一张嘴，自己心里就放弃抵抗了。 “我这完全是无聊才看的，上次惹了那么大的祸，让你担惊受怕的，我已经知道错了，而且都待在家里不敢出去，嫦曦又不知道在哪里还没有回来。我一个人都要憋闷坏了。咱们什么时候去？” 颜以筠这话说的不假，她仔细“研究”了一下京中几位出名的端庄贤淑的女子，待字闺中之时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非有特殊的宴会才会露面，婚后更是要夫君的陪同才会同出同入，哪里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难怪苏邑一直不喜欢苏络锦，这样一个江湖上长大的女儿如何能上的了上流社会的台面。不过这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可颜以筠要改就生生的闷在屋里不出去。性子倒是沉静了下来，可听了有机会能和齐子煜一起出去，还是热闹的庙会，顿时心里又活泛起来。 “还有几日才行呢！你若想要出去玩我找时间陪你去。哪里就这样憋闷着。”齐子煜最喜看到她那双眼睛里泛着光芒，晶亮晶亮的，像是天上最美的星光璀璨。每每此刻，便不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真的。那你今日可有时间？我想去吃鸿楼的几道菜，行不行？”颜以筠顿时来了精神，这话说的更加合她的心意，愈发得寸进尺，齐子煜自从回来之后，每天处理公务都忙得难见人影，颜以筠想要找他都不容易，心里不断的腹诽这所谓的贤良女子日子都这样难过吗！ 夫君娶妻纳妾也就罢了，可连面都见不到，正经的夫人混的还不如小妾，那要什么贤良做什么！可笑这些男人还偏偏都喜欢女人如此做派，就给了他们正当的借口去完成自己花心的企图。 不过好在自己收敛心性也只是为了两人不再争吵，而非忍气吞声的守住自己的位置，本质是不同的，颜以筠每每忍耐不得的时候便安慰自己，他们之间相隔了不知多少年，本来能在一起就不易，太多争执伤感情。 “好，你想吃咱们就去。”齐子煜答应的痛快，末了临出门又补充道“你若有什么想的就直接到书房来找我，否则我的事情哪里有做完的时候，总也不能与你出去。” “我怎么总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颜以筠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齐子煜，带着些怀疑审视的模样，总觉得今日他突然示好有什么事情。 “你自己挑的地方，还怀疑我，有良心没有啊！那我回去还是处理事情，叫人将饭送过来吧。”齐子煜作势欲走，颜以筠忙紧走几步赶到他面前拦住“别别，咱们一起去吧，别生气啦。” 齐子煜顺势拉过她的手一起出门，门外马车已经备好，得了吩咐便载着二人一起去鸿楼所在的大街，街上还是如此的繁华景致，颜以筠兴致极高，叫停了马车，便要下去自己逛街。 齐子煜也跟着下车，在她身后一路相陪，并不急着走到她身旁，只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阴霾的眸光一闪而过，颜以筠回头的时机不好，并未看到那光芒闪过，笑着拿刚买来的物件在他面前显摆。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前面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没想到齐侯夫人喜欢的东西也这样特别，难怪几次见面都别出一格。” 这话火药味极浓，颜以筠不耐的抬头，同样的事情齐子煜说过她便有心情分辨驳斥几句，不过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宋珺瑶，只觉得厌烦，但还是秉持了多日所学的东西微笑道。 “我当是谁拦路，原来是宋姑娘，今日竟这样巧，宋姑娘也来这里闲逛？”颜以筠不着痕迹的向她身后看去，不远处跟着的丫鬟婆子一堆，护卫也隐藏在人群之内，而面前的人头戴纱帽，将容貌完全遮了去，是完整的大家闺秀出门的必须配置，若非印象很深的人，恐怕听了声音也难以辨别。 “姐姐说笑了，如今看情形小侯爷是身子大安了，看来我送去的名医还能得用。”宋珺瑶听了颜以筠的话也不恼，竟亲切的自行换了称呼。 “不敢当姑娘一声姐姐，折煞我了，那大夫倒不错，十分得用！”颜以筠厌烦之色一闪而过，好好的逛街怎么就遇到了她，真是阴魂不散，该不是买通了齐侯府的下人时时打听他们的行程，刻意来等着的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都在改变 颜以筠不明白怎么两个人的约会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看着眼前笑的愈发甜美开心的宋珺瑶，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对着她吃饭，是不是会消化不良。而且，那每每看向齐子煜的眼神，几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某人偏偏当做不知，听到宋珺瑶一起用饭的询问，便答应下来。 丝毫没有征求颜以筠的意思，甚至没有跟她有任何眼神交流，颜以筠觉得齐子煜真的有些奇怪，若是往常，哪怕就是前几日她与他说起宋珺瑶和苏冰璃要上门看望的事情，他还避之唯恐不及，可今日却仿佛变了一个人般。 “姐姐？”宋珺瑶聒噪的声音又响起，颜以筠不耐的暗自皱眉，也不知这姑娘吃错了什么药，之前两人之间的过节几乎是京城所有贵族圈内无人不知，可今日一见就固执的叫她姐姐，怎么都推不开，也就只能默默忍下，等回去再问齐子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宋姑娘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不过，颜以筠还是坚持叫她宋姑娘，这关系远近还是要分清的。 “我是说，之前是我不懂事，总是冲撞了姐姐，姐姐不要往心里去，如今，我却已经想开，日后定将夫人当做姐姐那样看待，还请姐姐给我一个机会。” 三人坐在鸿楼的雅间里，宋珺瑶便摘下了纱帽，露出本来的面目，此刻更能清晰的看到她那楚楚可怜的神色，令颜以筠愈发的好奇，她曾经那样嚣张跋扈的性子，竟也会主动来道歉！今日这怪事真是一桩接一桩！ “什么事情？我都忘了，我这个人一向记性不好的。而且宋姑娘和我姐姐乃是闺蜜，就算看在姐姐的份上，我也不会真的生宋姑娘的气。”颜以筠继续微笑，却不达眼底，几句话就将她和苏冰璃曾经做下的事情点破。 “姐姐这样说，是不原谅我了。。。子煜，你帮我劝劝姐姐。这可怎么办！”宋珺瑶立刻转头向齐子煜哀求。她本自负美貌倒是个京城知名的美人，如今红了眼圈的样子更引人怜爱，不过齐子煜一向看惯了的。并不能被打动。 “络锦都说忘了，就必然是忘了，你无需太放在心上。”果然，齐子煜的心思并未放在她身上。只是不住的觑着颜以筠的脸色，心知她肯定是不高兴了。不由得后悔起来。 刚要再说什么，雅间的门就被推开，小二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才退着离开。颜以筠也不理会另外两人，自顾自的开吃，这一顿饭本来是该极为美味的。可她却没有吃出来什么味道，果然。吃饭这种事是要看心情的。 饭后，宋珺瑶还待邀请颜以筠继续一起逛街，被颜以筠拒绝，宋珺瑶也未表现出任何不满，立刻转脸对着齐子煜问是否可以用侯府的马车将她送回丞相府，颜以筠脸色一僵，还未及阻拦，齐子煜便点头答应下来。 又是僵硬的气氛，颜以筠心里不禁奇怪，难道这位宋家的大小姐就不觉得这样的氛围很是诡异，还是她改变了策略，致力于给她添堵为上，然后顺便能看看齐子煜聊以慰藉相思之情？ 直到丞相府门口，宋珺瑶告辞离去，颜以筠这才第一次看到丞相府的外观，从客观来说，比齐侯府还要豪华贵气几分，或许是齐子煜这些年着重要表达自己不务正业的形象，所以连自家都荒废了，之前想必老侯爷和侯夫人在的时候定不是如此。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情敌就在眼前，对她的男人无限觊觎，而她还能淡定的打量对方的府邸，颜以筠也不禁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如此平淡如水的表现甚好，而且要知己知彼，将对方的势力摸清楚才能打算后面的事情。 “络锦，其实今天。。。”齐子煜在终于挨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要开口解释，却被颜以筠打断。 “其实今天是商量好的吧。”颜以筠顿了顿，转头看着外面，不想面对齐子煜继续道“我虽然不愿多想这些事情，可到底也不傻，怎么会那么巧，我说要去鸿楼她也要去，我在那个地方下车逛逛，她就出现了，而且态度也变了很多，若不是与人早有协定，怎么可能！” “是我与她定好的，并未想隐瞒多少时间，只是她求我来找你一见，说是在府里无论如何你都不愿见她。”齐子煜说话极为小心，他看不到颜以筠的表情，也不敢将她硬扳过来，便只好对着她的后背解释。 “为什么？见我只是为了让她叫我几声姐姐，然后我就原谅她了？”颜以筠生硬的问话，嗓子有些微微的颤抖，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齐子煜今日的行径让她有些莫名的心慌，不是因为对方是宋珺瑶，而是她突然发觉如果齐子煜要隐瞒一件事，自己根本无从知晓，以他的本事，自己失去了白楼的协助根本和聋子瞎子无异，那是他的青梅竹马，就算造化弄人，中间夹着势力和势利，他终究也无法对宋珺瑶太过绝情。 “圣上要给她赐婚，她想与你冰释前嫌，若借此机会。。。” “赐婚？赐给谁？”颜以筠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事情，“是哪个皇子？若是宋丞相得偿所愿能够将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子府，成个正妃，日后那皇子得了宋丞相这个岳父，想必是极大的一个助力，你怕到时候她得势会计较我之前和她的过节而对我不利？” “圣心难测，但总不会偏差太大，日后在宫中宴会你会经常与她相见，若她不与你为难，想必你会好过很多，那样的场合，我怕总有护不住的地方。”齐子煜平淡如常，只是收敛了眼中的情绪。 “可她对我的敌意又岂是嫁了人就能消减的！今日她叫我一声姐姐，殊不知前些日子她还与我亲生姐姐一起设计害我呢！”颜以筠摇头，终于转过身子看向齐子煜，甚至带着些自责“我知道你为我好，那今日我是不是又搞砸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帮助对手 白楼之内，夜慕笙从丰城回来，果然如阿宁所言有很多事务等着他处理，但大部分阿宁已经做好了预案，等他回来定夺，清晨天色渐亮，只夜慕笙的屋里仍旧燃着蜡烛，是彻夜不眠。 “楼主，天都亮了，休息一会儿吧。”阿宁轻悄的进来，将屋里的蜡烛一一熄灭，打开窗户，外面一阵冷冽的晨风夹杂着秋意进入屋内，将一室的浊气吹散，阿宁向着窗外轻轻吸入一口气，缓缓吐出，才转身对依旧没有抬头的夜慕笙说道。 “那案子已经结了吧。”夜慕笙没有头绪的问话，似乎知道阿宁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手上写字的动作不停，连身子动也没动，只是伸手想要拿桌子上已经冷却的茶水要喝，被阿宁眼疾手快的夺下，随手倒了，然后拿着自己刚刚沏好的茶水为他斟上。 “朝里面的消息传来是说只抓到了做事的人，幕后黑手没有抓到。现在皇帝还让彻查，想必齐子煜也没有放弃。”阿宁一字一句的回道，她自从那次决定留下之后，就似乎成了这白楼中的一个被默许的存在，几乎所有的消息都会先经她的手，也几乎白楼的下属都开始向她禀告，再由她总结出事情的轻重缓急给夜慕笙。 “他当然没有放弃，敢动苏络锦的人。。。让咱们的人在各处也机灵些，若发觉什么消息，尽快回报！”夜慕笙勾起唇角，却毫无笑意，眼眸中尽是一片冰冷，自从他得知这些人敢绑了颜以筠之后，便决定要找到这些人一点点的折磨。既然是江湖事就用江湖的手段，看日后谁还敢动白楼的人！ 虽然颜以筠在得到她想要的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他或者白楼的任何一人，从某种情况上看就是脱离了白楼的掌控，不过，夜慕笙握着手里盛有她鲜血的那个造型精致的小葫芦，暗自想着，一日入白楼。终生不得离！ “好。我知道了，苏络锦此番受了不少苦，想必齐子煜是不会善了的。只看咱们谁的动作快了，不过，楼主可确定要集中白楼力量为她报仇而非谋取大事？”阿宁稍稍点头，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反正从这事情出现的最初她就已经想到了夜慕笙会如此，不过还是秉着客观的角度多嘴一问。 “跑了的那个男人是这伙人贩的头儿吧？”夜慕笙写字的手势终于一顿。随之放下笔，将桌上的东西一点点的收好，似乎是考虑了一瞬才问道。 “是，他们在那个村子里设有暗道。齐子煜不防，而且当时苏络锦在他们手上，才让他跑了。”阿宁一愣。那天晚上的情形应该都没有逃过夜慕笙的视线，只是不知他为何多此一问。 “他一定知道幕后主使的身份。而操纵一切的那个人也一定忌惮此事，生怕他会被谁抓到。”夜慕笙继续提出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阿宁还是不懂这话什么意思，便只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是。” “那抓到了他就能带出背后的主使，牵出一条大鱼。”夜慕笙终于抬头看了阿宁一眼，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可事实上早就掌握了一切，这看似是为了红颜而冲冠一怒的事情竟然背后也能隐藏一些其他的目的。 而今日之后，江湖上将会传言白楼的楼主为了一个女子而要发布江湖追杀令，翻遍天下去找一个人，到时候无论是为了悬赏还是为了依靠白楼的势力，一定会有人来提供消息，他们能抓到那个人贩头子的机会就更大，可实际上，只要抓到了他，就有人证能够证明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而若这个人是夜慕笙选择的主上，那么就直接放在白楼慢慢折磨出气就罢了，若是其他阵营的，就多了一个大力的筹码。 阿宁神色一凛，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眸子微微收缩，眼前这个即便熬夜不眠不休却依旧美得过分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是，我懂了，楼主深谋远虑，属下远不能及！” “你猜谁是背后的操纵者？” “那日，在城外，七皇子的出现似乎是太过巧合。”阿宁停顿片刻，才斟酌着说出自己的怀疑。 “七皇子身负守卫京师安全的重任，责无旁贷。”踱步到窗边与阿宁并排站立，看向楼外的景色，此刻京城中大多数人家还未从睡梦中醒过来，到处都是一片带着些白雾安逸，飘飘扬扬的，夜慕笙在白楼里的房间极高，足以俯视大半个京城，他只要推开窗子时时都能看到外面熙攘的人群和繁华的景致，可却都没有现在这样平静，隐在喧哗和尘嚣之下的原貌。 “可那日盘查似乎格外不同，若非咱们出手，恐怕齐子煜根本无法带人顺利入城。”阿宁想起那日的情形便有些不解，夜慕笙和齐子煜明明之前有过那样生死的较量，可在城门之外，夜慕笙竟然吩咐她去相助，否则，七皇子在场，齐子煜若不表明身份必然就是以身份可疑的理由下狱，若表明身份也定然会遭到七皇子的更多怀疑，齐子煜一旦曝光，龙卫自然也就实力锐减。 “不用奇怪，多一个齐子煜并不一定是敌人，可少了他，再有别人就说不好了，而且就算我们不出手，他自然也有脱身之计，既然如此，何不卖个人情。”夜慕笙只稍稍看了阿宁的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 “可他未必知道是我们在帮忙。”阿宁不禁泼了冷水，白楼做事一向以隐秘著称，手下人干活麻利且干净不留痕迹，否则这样的事情若被七皇子发觉定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当然知道，只是没有跟苏络锦明说罢了。”夜慕笙眯了眼睛，像一只漂亮的猫一样狡黠。 “他就算知道，恐怕也多半会误会楼主出手是为了保护苏络锦，而非帮他。”阿宁皱眉，不仅是齐子煜会怀疑，就算是她也会误会，谁能想到眼前这位做事看似表面的理由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哦，他若那样想，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误会。”(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赐婚属意 阿宁一愣，显然没想到夜慕笙会说的那么直接，虽然她一直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了又是另一回事，不过她也算早就准备，并不十分难过，侧眼看着夜慕笙，那双淡薄的眸子，仿佛什么都不入其中，又仿佛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个宋丞相家的姑娘是要得皇帝赐婚了吧，指给谁可有消息？”夜慕笙顿了顿又问，所有人都明白，宋珺瑶代表的是宋丞相的势力，她的去向足以说明皇帝的心思属相，几乎宁国城都内的势力都在等着皇帝这道旨意下达，同样的，夜慕笙即便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也不能真的猜到一国之君的心意，毕竟天威难测，若都被人看穿了，这皇帝一定不是个明君。 “还未有确切消息，不过，看这几日那几位皇子却都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正妃殁了的，一个个都盯着宋家这块肥肉呢！”阿宁说完，自己倒觉得这个比喻有些恶心，兀自清了清喉咙。 “宋丞相看似中立，背地里是三皇子一派的吧。”冷漠的勾起唇角，似乎想到什么一般“不过他这个老狐狸，上回皇上想要清理贵妃母家和三皇子的支持者，却不想偏偏漏了一条大鱼，这个老狐狸隐藏的够深，只要他在，三皇子也不会这么快就失势。” “是，楼主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楼主的眼睛，宋丞相虽然表面谁也不靠，与谁都不交恶，可暗地里早就与三皇子和贵妃的母家有了来往，宋珺瑶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又是正经嫡出。恐怕他更加属意入主三皇子府上，日后两方的关系也能更近。”阿宁有些生硬的奉承，让夜慕笙颇有些不适，皱了皱眉，眸子里终于有些情绪，但也只是一飘而过。 “你什么时候也这样会说这些恶心的话！每年那入宫拜见的时候，宋夫人带着宋珺瑶去贵妃那里请安觐见。这样的心思谁还不知道么！不过。皇帝可未必顺遂了他们的心意。” “是，若是皇上真有心搅乱了这一池春水，到不如将宋珺瑶嫁入七皇子府。或者九皇子府上更好，和那位兵部尚书的女儿斗上一斗，便是一台好戏呢！到时候，看看宋丞相还会帮谁！”阿宁撇着嘴对夜慕笙的讽刺十分不予理会。只眼睛里带着些促狭的神采。 “你倒喜欢看热闹，不过。皇上恐怕谁也不会给，那宋丞相的千金自然有更好的去处，若现在就过早的揭开他心里的储君人选不是太无趣了么，皇上这棋下的高。总要为储君扫平前面的障碍才是！”夜慕笙却不以为然，他总觉得皇帝并不会真的将宋珺瑶嫁入皇子府，如了宋丞相所愿。“不过，你似乎很讨厌宋家千金。” “之前见过。实在提不起喜欢的心思，比起来，若是非要结交，我宁肯选苏络锦，起码性子还算合得来。”阿宁偏着头想了想，“不过她的运气却也总让我羡慕的很嫉妒的很，所以，这朋友恐怕也当不得。” “不过，宋家的那位千金最近似乎和齐府走的很近，苏络锦那边却也听说有和好之意，你们女子的心思真叫人猜不透，我倒宁愿常年在朝堂经历波谲云诡，也不愿时时猜测一个女人的心意。”夜慕笙挑眉，嘴角的笑意虽然明显，可却感觉不到丝毫愉悦。 “是很亲近，还是齐子煜在中间调和的，真不知苏络锦怎么想的，她几次三番陷害就这样原谅了？若是我，定然不会轻易饶了她！”阿宁眸中冷色凸显，她自然不满这样的事情，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恨其不争。 “一个青梅竹马，一个正当新宠，齐子煜倒是两边都不得罪！而且还让两人都知他的好，这个人的心思也不浅呢！” 夜慕笙口气转为凉薄，苏络锦身边他自然是安插了人时时看着，也算是种保护，他也不敢让丰城的事情再次发生，虽然在京城里有齐子煜的人，可却不放心，若非如此，也不知那天在鸿楼发生的事情。 之后宋珺瑶时时登门，无非是缠着苏络锦借以接近齐子煜，夜慕笙看在眼里却更是奇怪，一个待嫁的姑娘，还是皇帝授意的赐婚，如何能这样抛头露面的天天长在齐侯府里，难道宋珺瑶不要脸面，不顾未来夫家的不满，宋丞相也不知轻重了。 “苏络锦就这样容得她出现，谁不知她的心思，可都要嫁人了还不知检点，真是，我倒有心替苏络锦出头！” “阿宁，既如此就回去吧，我总不能一直把你这样的留在身边，没名没分的，楼里流言愈盛，我。。。怕耽搁了你！” “这话楼主也不是第一次说，每次都没有结果，楼主从来不是做这种多此一举事情的人，这是为了我破例吗？”阿宁听了并不生气或者如前几次那般失落，反而突然笑起来，她本是个美人，五官精致无从挑剔，只是总在夜慕笙这样具有倾城颜色的人身边显得黯然了几分。 “随你怎么想，不过，我介入了这场皇子之争，谁也无法预料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成者王侯败者寇，自古皆然，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毁的是你的一生，你就此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生活，何必呢？” 夜慕笙哀哀叹了口气，不似他一贯的口吻，每次对着阿宁，他总无法将她完全当做下属看待，更无法当做白楼其他人那样公事公办的吩咐，只心里还存着对她的愧疚。便总想着让她离开，这条路他注定独行，非要拉上一人可能是一起毁灭，到时候，他自己选的路自然是无怨无悔，可对她于心何忍。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条路是你选的，你自然乐在其中，而我的事情也是我自己选的，脱了那一身绫罗，贫贱半生我也不悔！”阿宁一字一句皆用尽了力气，那诉说的是她的决绝，一个女子总该有这样的热烈人世才不枉一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难得糊涂 颜以筠总也在想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最近齐府这风格走向十分不对劲，宋珺瑶那几乎算是诚意十足的道歉方法让颜以筠愈发的不适应，每天早上醒来听到齐伯回禀的第一个访客一定是宋珺瑶，若不见她便想法设法的去见齐子煜，几次下来颜以筠更是憋闷，可见了几回两人话不投机，根本没有任何姐妹闺蜜可言。 对此，齐子煜的解释还是最初的那一种，让颜以筠无话可说，也没有别的办法，她派去素蕊到街上打听回来的信息一样是皇上要给宋珺瑶赐婚，两厢对比，也证明齐子煜并没有说谎。 宋珺瑶如此明目张胆的出入齐侯府，在得到了颜以筠的无奈默许之后更变本加厉，有时经常直接去书房找齐子煜，而根本不是来见她，到后来连府里的下人都纷纷议论，这宋姑娘也太大胆了些。 颜以筠怀疑是不是这赐婚的消息刺激到了宋珺瑶，所以她才利用最后的机会缠着齐子煜，哪怕是最后与旁人成亲，仍然得到了一段最后关于也是只关于她和齐子煜两个人的故事，作为她日后的凭吊。 如此一想，颜以筠便释然了，甚至有几分可怜同情，这和她本身何其相似，若非那个妖娆不知名的女子突然出现，恐怕她和康睿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如今结婚生子哪里会有现在的境遇，只是同是第三者，她心底尚存那一丝愧疚，尤其是面对宋珺瑶在得知自己即将面对的赐婚时对颜以筠表达出来的那种悲伤的绝望。 所以，她便咬着牙安慰自己，也就这几日的时间了。等到宋珺瑶被皇上赐婚之后，便再无理由来齐府，也更加无理由缠着齐子煜，只忍过这一时便好，齐子煜与她自幼相识，哪怕不为了什么青梅竹马的男女情意，只当做为了成全他们少年的友情罢了。 除了这个能够让自己暂时慰藉的借口之外。她也曾不痛快的与齐子煜提过。最后无非是齐子煜认错一番，可却改变不了任何宋珺瑶的心思，她执意而为。若继续逼迫齐子煜与她彻底一刀两断，反而是辜负了他之前的打算，而且也会引得齐子煜认为自己心思狭隘，她不想再起争执。便唯有如此委屈了自己。 这一日，颜以筠在房内翻着账本。素蕊给她沏茶进来，见此无奈道“姑娘，您怎么还看账册，这东西什么时候看都可。只是眼下重要的是防贼啊！” “怎么？今日宋姑娘又来了？”颜以筠听罢只是淡淡的翻过一页，声音也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素蕊十分奇怪。姑娘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最近那宋姑娘成天在府里出现反而容纳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就如之前姑娘刚刚嫁过来的时候对姑爷不闻不问，两人互不干涉的时候，客气却疏远，有礼却冷漠。 “是，姑娘怎么这样不骄不躁的，那宋姑娘怎么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如何这么不要脸的日日往咱们府里跑！她就不怕日后的夫君对她产生别的想法？” 素蕊心里着急，她一向不像碧柳那样谨言慎行，行事爽利是她的优点也是弊端，那次齐子煜责罚吓唬过她之后，她担心了许久，这才有些好转，也是心里真的替颜以筠着急才会不得不开口提醒。 “她要如何是她的事情，男人么，能够容得下女人接近只是因为他自己容许，苍蝇一向也不叮无缝的蛋！我要怎么做？难不成去撒泼打滚不许她上门，也没有这样的道理，而且我既然要收敛性子，自然也不能再回原来那样子。” 颜以筠轻巧的抬眼看着素蕊，对方比她还着急，真有几分她刚嫁过来时候的样子，自己不急，急死丫鬟了，勾起唇角想要笑起来，可到底也没有做出那样的表情，原来她不是不紧张，也不是不难过，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姑娘，话不是这样说的，当今这世家之内，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况且咱们姑爷这样得皇帝的赏识，再为府里添人也是迟早的事情。虽然这话不该奴婢说，可到底是事实，虽然姑娘一直念着姑爷待您极好，若是姑爷公开给府里添人姑娘容不下奴婢倒还要劝姑娘宽心。 可现在，姑爷还未说话，姑娘怎么能这样退缩！再说，就算是给府里添人，也要能够居于姑娘之下，能为姑娘所用的，这宋姑娘算什么？没名没分的，还要皇上赐婚将至，还敢如此！” 素蕊似乎憋了许久，她实在看不下去姑娘这样委屈自己的模样，她明明难过却偏偏不愿理会，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就以为能真的没发生，到底姑爷每日来的时候姑娘总是笑脸相迎，两人也是有说有笑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到底不能自欺欺人。 “素蕊，你这是着急嫁人了？怎么比我看得还清楚？”颜以筠轻声问道，“若是着急了，今晚我就同子煜说，给你挑个好人家。” “姑娘，这次就算姑娘要将奴婢嫁出去奴婢也得提醒姑娘！”素蕊却没有再受如上次一般的威胁便立刻禁言，反而跪下道“碧柳姐姐心思重，瞻前顾后的不能轻易开口与姑娘说，而姑娘心思更重，也不会同姑爷说，那最后便唯有姑娘自己委屈。”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等皇上赐婚之后，自然就无事了，没有必要为了这短短几日去跟他争吵，反倒落了自己小心眼的名声，而且他也说了是为了日后我与宋姑娘再相见的时候好相处，我若此时闹起来倒显得不懂事，白费他的心了。” 颜以筠伸手想将素蕊扶起来，素蕊哪敢等她真的去扶，借着颜以筠的手势就起了身，再想说什么分辨却已经见颜以筠摆手让她下去，而且也无心再听她继续，只得垂着头出来，。 “姑娘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会儿犯糊涂了！” “不是姑娘犯糊涂，而是姑娘看的比我们更明白，才选择了不问不说，也许就能不伤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贵妃传召 打发了素蕊，颜以筠似乎听到碧柳在窗外与她悄声说了什么，不过她不想听到的东西一向都以略过，可被素蕊一搅和，也无心再看什么账本，合上放在一边开始喝起茶来。 要说她自从现代穿越过来，诸多习惯却是改变了不少，比如她之前从来不喝茶，觉得茶水里面有种奇怪的苦涩，只喜欢咖啡，而今也喝的习惯多了。原来她也是个夜猫子，从不在午夜之前睡觉，而现在完全适应了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怎么一个人在屋里坐着，也不让人伺候，已经过午，可传饭了？”齐子煜进屋便看到这样的情景，颜以筠出神的握着茶杯，看着窗外发愣，也没有留意他进入的动静。 “没有，等你回来一起吃，我这就让素蕊她们去传饭。”颜以筠被惊起，说是不在意，可到底素蕊的话还是到了她心上，一点点的琢磨回忆，揣度着要怎么来破眼下这个僵局。 “我去吧，你这几日脸色不好，是不是天气转凉身子不舒服？让太医来看看吧。”齐子煜执起她的手，又是一片冰冷的温度，顿时皱眉，环顾屋子里烧炭的火盆，距离她所在都还稍远，便立刻道“以后每日让碧柳给你做了暖手炉时时带着，这样怕冷可怎么好。” “动不动就烦请太医总是不好，我没关系的，多穿点衣服就好了。”颜以筠笑的勉强，自从宋珺瑶频繁出现之后，她与齐子煜虽然不提，却也到底生了几分疏离，带着赌气的成分。磨着自己的性子。 “这怎么行，听话，还是让太医来瞧瞧吧。”齐子煜温言劝说，端的是宠溺的模样，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让颜以筠想生气都没有地方发作，只能顺从点头。刚要说话。却听外面碧柳回话。 “姑娘，宫里来人说贵妃娘娘来请姑娘去叙话。” “贵妃娘娘？这还没到节下，怎么突然想起我来？”颜以筠没想到贵妃派人来请。愣愣的看着齐子煜询问，只见齐子煜听到也是稍稍蹙眉，不过转而道。 “贵妃请了，不能不去。她若说什么，你只管答应着。不要与她争执，回来告诉我，都有我呢！谁再让你做什么都不要做，只在贵妃跟前坐坐就回来。”齐子煜小声嘱咐道。 “好。我都知道，她是贵人，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那般不懂事去宫里惹麻烦的。”门外贵妃的人已经到了，不好让他们久等。颜以筠一面都答应着，一面让碧柳连同素蕊帮她换了衣服，又重新上妆，收拾齐整才出门跟着贵妃派来的太监一同入宫。 碧柳等侍女也只能跟在府里伺候，宫中是进不得的，而齐子煜没有经传召也不能私自随便入宫，故而也唯有颜以筠自己去见贵妃，一路上皇宫的景致她也看过两次，此番心中疑惑加上逐渐泛起的不安，也没有心思多看两旁的景色。 “齐侯夫人，娘娘在里面正等着夫人呢！夫人还是快些进去，不要让娘娘久候才是！”跟着来的太监在颜以筠身后小声提醒了一句，颜以筠这才发觉已经到了贵妃殿外，忙打起精神，向身后道谢，才收敛了形容缓步进入殿内。 她上次来的时候还是跟着齐子煜在过年的时候做的觐见，那时低着头并未细看这殿里的布置，如今却也没敢细看，只用余光大略扫过一遍，都是些金银玉器，端的是夺目的繁华，殿内用了香熏着，她一贯不喜用香，不过宫内自然都是喜香的贵人，她进入之后越走越觉得胸口有些阻滞闷闷的难受。 不过颜以筠也不敢表现出来，强忍着紧走几步上前，到达珠帘所隔的外面近处，才依照礼仪下跪拜见，珠帘之后隐约可见的女子端庄华贵，看不清五官却也能确定坐在这个位置的不会是旁人。 “臣妇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必行此大礼。”听着分外和煦的声音，让颜以筠一时间却不敢擅动，这话说的太过亲近，哪里就能跟她成了一家人，但脸上还是挂着恭谨的笑意。 “娘娘仁德乃后宫之福，臣妇却不敢不敬，还望娘娘恕罪。” “罢了，你这样知礼是好处，快别跪着了，赐座。”从上而至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对于颜以筠的态度极为满意。 “谢娘娘。”颜以筠再次称谢之后方才起身，旁边有宫女为她安置了座位，颜以筠欠着身子坐上，半低着头视线微微下垂，等着贵妃的话。 贵妃端着茶盏缓缓啜了一口茶，其他宫人各立两旁，低眉顺眼的站得笔直，屋内一点声响都无，颜以筠也沉默的坐着，等了半晌她的声音才又响起。 “子煜这孩子成亲了之后就极少来宫中了，虽然是孩子大了但本宫总有些不舍得他，想必你也听说过他儿时寄养在本宫膝下的事情吧。” “是。”颜以筠继续点头，答应着。 “刚将他送来的时候，他还是那么小的一个人，像是本宫的儿子一般，泽儿那时比他大不了几岁，每日与他一起学习吵闹的，本宫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这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已经成亲了，泽儿也自立府第出宫，本宫倒觉得清静了很多，所以想让你闲时常来宫里陪本宫说说话，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侯爷得娘娘厚爱多年，说句不敬的话，就如同侯爷的母亲一般，臣妇自当为娘娘解忧，以代侯爷尽孝。”颜以筠立即站起来答应着，虽然她不明白这个贵妃突然为什么让她入宫陪着说话，但想必跟齐子煜有关。 “那就好，本宫第一次见你就觉得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如今看了果然不错，本宫很喜欢你，芳儿，去把本宫那一对金莲盘丝翡翠镯赏给络锦，就算是本宫真正的见面礼了。” “多谢娘娘赏赐。”颜以筠行礼接过贵妃身边那位姑姑拿来的锦盒，也不敢擅自打开看，只妥帖收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孝有三 颜以筠收了贵妃的见面礼，可还是没有听到今日让她来的目的，只得继续低眉顺眼的坐着，等着贵妃继续一点点的说话。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拘谨，来，芳儿，把她的位子移过来些，让本宫看的仔细一点。” “是。”芳儿得了命令，立刻走到颜以筠身边，颜以筠也配合的起身，任凭芳儿移动了座位，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戏曲，叫锁麟囊的，那里面似乎有一个场景，就是关于施恩者后来落难到了被施恩的家里，彼时风水轮流转，那本来穷困的人家已经富裕，再次相逢，贫富倒置，可在验证施恩者的身份的时候，座位就代表着对她的重视一点点的升起，直到主位。 那时，她还在家里，奶奶和父亲十分喜欢看京剧戏曲，她却跟大多数成长在高科技背景下的小孩一样，十分看不上这些传统艺术，但自小耳濡目染竟然也知道了不少，如今想起来，恍如隔世。 再看今日这情形，倒明白了一些，果然这些古人的想法都是一个套路的，收了人家的礼物，移动了座位，是不是意味着就要跟她从此一条心，算是贵妃一派的人了？可是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这样被划进来算不算太冤？ “模样齐整，性子又温顺妥帖，难怪子煜喜欢你！便是本宫瞧着也喜欢，只不过。。。”这下距离更近，颜以筠和贵妃之间几乎只有一步之遥，但她依旧不敢抬头正视对方，脸上挂着微笑仿佛洗耳恭听的模样，听了贵妃欲言又止。才懂得这是等着她接话呢，便立刻愈发谦卑道。 “娘娘有话请讲，若臣妇有不当之处，还请娘娘不吝教导，臣妇年纪轻，眼皮子浅，只盼着娘娘能调教些呢！” “本宫一直将子煜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看待。自然。你就是本宫的儿媳了，本宫有话也不瞒你，本来瞧着你们两个好。本宫便无甚话说，只是现在外面流言太盛，不得不出面与你说一说。”贵妃顿了顿，拿着手里的锦帕在鼻翼两侧轻轻按压着。似乎有些为难，只见了颜以筠诚恳的模样方才开口。 “这古时候的祖训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嫁入侯府也有小两年了，一直都没有动静。这让外人看着也不成体统，毕竟，齐老侯爷和老夫人去的早。本宫既然抚养了子煜几年，这些话也该提点你才对。若是现在不想着。日后真要后悔起来都无颜去面对老侯爷，齐家的血脉断不可绝啊！你们现在还年轻，一时半会没有也不急，可到底也得先留个万一不是。” 颜以筠心中冷笑，这是才是正文了，齐子煜纳不纳妾关她什么事，好不容易赶上一个没有公婆，少了婆媳矛盾，也不用听从公婆的意思随意给自己房里搁人，出嫁之前，碧柳和素蕊便说过这是齐府的好处，可谁想到没有正经的公婆，这还有一个代做婆婆的，有事没事操心人家会不会绝后！ 她与齐子煜从未同房，哪里来的孩子！简直可笑之极！只是她不能有丝毫不满外露，保持着脸上的谦卑，并且适时的露出一些惶恐不安。 “是臣妇考虑不周，贵妃娘娘说的是。”颜以筠牢记临行前齐子煜说的话，无论贵妃说什么她只管先答应下来，一切有他。 “你是苏国公的嫡女，自然识大体懂事，皇上前些日子与本宫商量说要给齐侯府添几个侍妾，若能有一个半个有福气的，为子煜诞下一儿半女的，也算齐府的血脉得以流传，”贵妃笑的温柔妥帖，高高在上却又不让人感到遥不可及，那高贵的举手投足仿佛是融在血液里一般天然无可挑剔。 “当然，你是齐侯府的嫡妻，无人可动摇你的根基，无论她们谁生下了孩子，也都是你的儿女，寄养在你名下的孩子，是与你自己所出一样的，而且，往后日子还长，若有嫡子诞下再立世子也不晚，你也不用心急。” 颜以筠心里气的更胜，原来贵妃和皇帝都已经琢磨好了，早就打算给齐子煜房里放人，得了准信才来通知她一声！她实在耐不住脾气，可想起古代这三妻四妾的念头根深蒂固，哪里是她能撼动的，轻易不高兴都会被冠上善妒的帽子，这七出之条，哪怕齐子煜不说什么，皇帝和贵妃便先压了下来，还不如给他们做出样子，等入了府再料理，是走是留，还是只做个样子还不都是齐子煜和她说了算。 “多亏贵妃娘娘考虑周全，否则臣妇一个年轻媳妇自然想不出这样妥帖的法子，况且臣妇年纪又小，只每日操劳着府里的日常事务就已经勉强，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倒让人觉得侯爷身边无人，让外人平白看了笑话。”颜以筠连忙站起，似乎极为感激贵妃的提点一般。 “你能想到此处最好，本宫已经都安排好了人选，都是好人家的女儿，身世清白，也老实听话，有自持身份的也越不过你去，况且人选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到时候也不会与你有二心，再无那些宅门里面的勾当手段。”贵妃娘娘似乎极为满意颜以筠的回答，缓缓点头继续道。 “单凭皇上和娘娘做主，臣妇只回去好生布置安排，等待新人入府。”颜以筠依旧站着，并未有丝毫愤懑，“想来侯爷还不知此事，待臣妇回去同侯爷说了再让侯爷入宫谢恩。” “子煜那边自有皇上做主，本宫知道你们两个素来琴瑟和鸣，端的令人羡慕，这京中多家夫人诰命入宫请安，说起你们都是啧啧称赞，此番本宫也不想给你们添什么隔阂，只是如今这朝中的形势如此，本宫不得不提前打算着，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若能体会本宫的难处便是最好了。” “此乃君恩，臣妇怎敢有丝毫不敬，娘娘多虑了，娘娘仁德劳心为侯爷忧虑，臣妇与侯爷同心，自然铭感五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阴阳交替 颜以筠出宫的时候外面日头已经西落了，剩下半红不红的余晖染着皇宫的大片建筑，一半沐浴尚有余温的阳光，一半处在阴影斑驳的黑暗，正是阴阳交替之时，阳气逐渐削弱，阴气逐渐上升，配着长长的甬道两边高耸的宫墙，更加引人毛骨悚然。 她入宫三次，其中有两次是赴宴而来，宫墙两侧都灯火通明的，亮如白昼，那烛火都有专人照料，决不可有任何一盏熄灭，走到哪里也有宫人提着灯笼引路，哪怕是黑夜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感受，而另一次是一早入宫请安，还未至晌午就已经出宫，又有齐子煜与她一路，也没有这样的体会，如今身旁只有一盏荧荧烛火，倒显出几分清冷的模样。 偶尔有传堂而过的秋风阵阵，打着旋经过颜以筠身边，她缩了缩脖子，收在袖子里紧握的手又开始一点点的冰凉，没有齐子煜给她捂着，也没有拿来什么暖手炉，便只有自己紧紧握着，不敢有丝毫放松，可这样一来血脉更加不通，手也愈发冰冷，可那也不放松一点，仿佛唯恐被这宫里吞噬了去。 有宫人经过也无人停留，只稍稍行礼便擦身而过，颜以筠身边没有人声，愈发觉得可怖，自己又控制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那些她曾经在网上看过的故宫里发生的诡异事，越想越觉得浑身汗毛都一根根的倒竖。 虽然这里并不是故宫，也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个朝代，可到底也是一样的皇宫，里面也一样不知埋葬了多少孤魂野鬼，老死的冤死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是阴翳的光影，仿佛都隐藏了一个孤寂无依的灵魂。 依旧是来宣她入宫的那个太监引着她出宫，一路上也无话与她说什么，只小心的偶尔提醒哪里有台阶，哪里不平坦，如此直到宫门，他才停步。稍稍欠身尖细着嗓音道“奴才就送到这里。齐侯夫人自可从这里出宫，外面侯府的马车还候着呢。” “有劳公公。”颜以筠客气道谢，又拿出袖子里早就被碧柳掖着的银子给他打赏。太监得了银子笑的更加低眉顺眼的，弓着身子送她出宫。 外面，一墙之隔，一门之外。便是另一个世界，颜以筠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又重新运转起来。手上便松了一松，快步走了几步，果然见马车还等在宫门口的地方，车夫见她出来。嘴唇动了动，也不知说了什么，正要下马车来迎她。却见马车的帘子一打，齐子煜从车上下来。几步走到她身边，口中兀自问着。 “怎么样？冷不冷，饿不饿？”他上下打量了颜以筠一番，又仔细盯了她的眼睛看着，确认没有受什么委屈，才稍稍放心，颜以筠本是跟着那请人来的太监的马车一路入宫，他在府里等来等去心中都不安稳，原先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他担心却不外露，只沾了颜以筠的事情，便再也坐不住，索性让备车就在门口候着，明知道时辰还早，她既然入宫贵妃就没有那么快将话说完放她出来，可齐子煜却觉得只在这里干等着心里也安稳，好像离她近一点就能多些助益。 “没什么，咱们回家说吧。”颜以筠不着痕迹的回头望了望宫门，侍卫尽责的将门已经关紧，已经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却还是感觉到处都是监视的眼睛。 “好，咱们回家说。”齐子煜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立刻说道，握着她的手扶着她上车的时候突然一顿“手又这样凉，该多穿些的，无论如何也要让碧柳和素蕊给你预备暖手炉了。” 他小声嘀咕，颜以筠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也没答应，只心里看到他的时候还是觉得安稳了许多，全身上下都放松下来，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才发觉后背已经有涔涔的凉意，想必是在贵妃宫里应答之间紧张有余出了汗却都不觉。 “是不是饿了，中午就为了等我没有吃，又让拘在宫里一下午，想必在贵妃娘娘那里也没有什么吃食吧，我让人一直给你温着粥呢，回去先喝一点。”齐子煜看她一张小脸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得毫无血色，眼中的神彩也去了大半，尤其没了他最喜欢的那亮晶晶的样子，心疼不已，便也顾不得还在外面便伸手将她揽了过来。 “恩，是饿了，我连茶都没敢喝一口，现在又渴又饿，而且还冷，没有你替我捂手冷得很。”颜以筠也不挣扎了，心里温暖不已，便小声委屈抱怨，加上在贵妃那里听来的消息也不知齐子煜知道不知道，更添了几分无法诉说的苦闷。 “好了好了，咱们这就回家了。”齐子煜听着心里更是如被拧成一股，嘴上轻声哄着，对着外面车夫命令，再快一点。 一直到回了齐府，颜以筠进入自己的屋子，坐在饭厅里面对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才算缓过神来，拿着筷子想要吃什么，齐子煜早就夹了送到她碗里，她的喜好齐子煜都心中有数，一点错处皆无的将她照料妥当。 吃饱了肚子，颜以筠便觉得精神好了不少，也不似在宫里被吓了一个下午的模样，两只眼睛在烛火的映衬下颇有些晶亮的颜色，齐子煜看着她笑，其实他也是一直并没有吃什么，但见她如此安然无恙也不饿了，只让人把残羹冷炙撤了下去，两人相携回房，一个床上裹着被子，一个地上半躺着说话。 “今天贵妃和你说了什么？”齐子煜等了许久，不见颜以筠主动说话，便只得开口问道，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只是颜以筠还在回忆下午的一字一句，并没有平时的敏锐感觉。 “你要走鸿运了，艳福不浅啊！”颜以筠出口讽刺了一句，说起来这其实跟齐子煜本来没有什么相干，只是皇上和贵妃一厢情愿或者是为了他们的目的而要做出的安排，他们看似身份尊贵，可到底也只是上面人的棋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夜半私语 齐子煜却听得眼皮一跳，稍稍蹙眉问道“什么鸿运？什么艳福？贵妃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你要被纳妾了。”颜以筠简而明了的用一句话概括贵妃那一下午说的话中心思想，她有时实在佩服自己当年语文学习的功底，概括中心思想和段落大意十分有心得。 “什么叫被纳妾？”从地上厚厚的褥子里直起身子，齐子煜扬眉面上是平静的模样，可心里却已经开始慌乱，他猜不透颜以筠到底听说了什么，若是依照她的脾气，早就说过了不许他再有别的念头，那样哀切却又不像是哀求，反而是和自己笃定一般的执念，若是真有什么，她哪里会如此平静，齐子煜缓缓呼出一口气，只能稳住心神状若无事一般问道。 “就是皇上和贵妃娘娘合计着要给你添置几房侧室，好为你齐家开枝散叶，也告慰你父母在天之灵。”颜以筠被问的无奈，心里火一点点的重新燃了起来，只是还能压着，下午时候那些委屈和无助都一并被激起。 “添什么侧室，我都没有说什么，圣上和贵妃好端端的怎么琢磨起这事来。”齐子煜顿时皱眉，这算他的家事，可到底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以他的年纪虽不算大可也不小，尤其是婚后两年的时间也无所出，膝下无有一子半女的，竟给了他们做手脚的理由。 “我怎么知道，想来是谁去嚼了舌根子，或者适时的在贵妃娘娘面前进言，恰巧合了她的心思，也未可知。或许是皇上觉得你此番立了功，这样也算是赏赐，毕竟对于男人来说，洞房花烛总是人生一大喜事，况且这夜夜做新郎的事情不是谁都能有福气消受的。” 颜以筠话里带刺，脸上却愈发的平静起来，她知道齐子煜的无辜。只凭他即便两人共处一室也从未有太过越矩的举动。更没有违背她的心意勉强她如此，便知道他怎么也算对她极为上心。可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有股气憋闷的难受。自从在贵妃那里听了这些话便压着，可这火气是越压越盛。 “我哪里喜欢那些人！你可别冤枉人了。”齐子煜忙辩白道，身子在地上铺着的被褥里往近处蹭了蹭，靠的颜以筠更近些。赔笑道。 “冤不冤枉只等着人进门之后就知道了，早些睡吧。我已经应下了贵妃娘娘，要将府里收拾出来，给新人腾地方呢，还要准备迎娶的事情。累还在后头了。”颜以筠口气泛着丝丝的酸气，平白无故的他们两个清静日子才过了几天啊，又是宋珺瑶成天的来搅扰惹人不痛快。又不知还来几个女子争夺这府里的一席之地，简直老天就是看不得她好。每次得了些好处就会有后面的事情等着呢！ “这些让齐伯看着做吧，等皇上若真的下了旨意再说，只要圣旨没下，一切都还没个定数呢，平白的累着你做什么！再说，就算是最后有人进门，也无需什么准备，不过就当做是添了几个丫鬟吧，你看着不好就搁在后院里，不见就是了。” 齐子煜忙开口安抚，轻声轻语的哄着，仿佛是用了无限的小心，生怕她有丝毫不悦，可到底也顺不过她心里窝着的火气，可又不敢说自己委屈，就只能捡着她喜欢的话说。 “我眼不见心为净了，是不是也就看不见你到时候去后院的模样？”颜以筠已经躺下，闻言又侧着身子瞟他。 “那哪能呢！我当初在青楼里面混了那些年，也没有过什么不该有的事情，这几个家里养着的能比窑子里的姑娘更风情？”齐子煜嗤之以鼻，顺便对即将到来的女子们表示了不屑，虽然他心里有些空空的没底，可到底最后的结果还没有落实，一切都有改变的余地，便没有必要引得颜以筠这个时候就难受。 “那倒也是，灼灼姑娘已经是个红牌中的头牌了，临行前都哀切的表示你不近女色，碰都不碰她，如今想想，或许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颜以筠又起来揶揄的心思，嘴角微微抿着笑，男人哪怕是个极软弱的男人都不会容许有人质疑他的能力，更何况是他这样的人。 “什么问题？”齐子煜挑眉，眸子危险的眯了眯，上下瞧着颜以筠勾起嘴角露出个杀气腾腾的笑意。 “你的身体自然你自己清楚。”颜以筠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当然这样没什么，我是不在意的，只是委屈了即将要来的闺秀们。” “苏络锦，我一直体谅着你的身子虚弱，经过这一场颠簸惊吓之后更不适时，所以一直容着你，可谁想到竟然让你想到了别处，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补上吧。”齐子煜掀开被子一跃而起，颜以筠已经警惕，立刻整个身子向里面一滚躲开他的袭击。 只不过颜以筠的身体上面盖着被子，这一滚反倒将自己绑缚在被子里无法挣脱，便只得可怜巴巴的看着齐子煜，“我错了，饶了我吧。” “现在才知道错？晚了！你这才叫作茧自缚，惹了还想跑？”齐子煜看着她笑，也不动手，越看越觉得可爱至极，但说出来的话又可恨之极，凑上前趁着她动弹不得的时候张嘴在她脸颊上咬了一口。 颜以筠吃痛，唉唉的叫出声，左右挪动着要躲开，齐子煜更是伸着两条胳膊将她连同被子卷禁锢在身前，轻声轻语的问话“还敢不敢了？” 但听在颜以筠耳里却激起了耳垂连同脖颈的一连串战栗，点头如捣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样的态度还差不多。”齐子煜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起身将她横抱起来，帮着她解被子卷，顺便再占点口舌上的便宜“但我觉得今夜就把洞房补上的主意不错，你觉得呢？” “不不，我身子没好，这还虚着呢！得好好养养，养养。”颜以筠极力忽略脸颊侧的温热和呼吸间传过来的气息，不由得来回蹭着，蹭着蹭着就觉得不对，立刻僵直不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房间比武 颜以筠经过人事，自然懂得身下的那个温热的越来越明显的事物是什么，当下脸就火烧火燎的红了，眼神上下左右的来回瞟就是不看齐子煜。 “你怎么了？突然脸这样红？”齐子煜却一直没错开眼神的盯着她瞧，也是上下左右的看过来，脸上一本正经，可眼神却促狭。 “齐子煜，你手上麻利点，我。。。我热！”颜以筠支吾了一声，低声喝道，眼睛还是不敢看他。 “小丫头，”齐子煜好笑的伸手轻轻掐了下颜以筠的脸颊，满意的看着牙印上又多了个指痕，意味深长的哀叹了一声，才将她彻底从被子里剥离开来，还未及再说什么，却觉得眼前烛火的光影一闪，便有一团黑色影子袭来，立刻出手抵挡。 颜以筠得了自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从齐子煜的身上跳开，双脚在地上刚刚站稳回身便是一拳，向着齐子煜的鼻梁打来，她出拳速度极快，几乎夹杂着风声，并未留有一丝一毫的余地。 “过河拆桥！”齐子煜笑斥了一句，并不生气，但也立刻就反应过来，身子在床上坐着平移半尺，生生的躲开了这迎面的一击，同时右腿回踢在床板上，身体借由这力道向前滑行绕到颜以筠的背后，对着她的后背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是要点她穴道的架势。 颜以筠并不退缩，察觉他转到自己背后便知有异，身子硬生生的转个儿，上身向后平躺下去，同时抬腿踢向齐子煜击过来的手，齐子煜哪容得一击不中。几乎同一时间左手便竖直立起，如刀般削过颜以筠的右肩。 这一眨眼之间两人便过了几招，从知道对方身份的那天起，他们并未真正的交过手，也没有必要去探听对方的虚实，如今倒是借着颜以筠恼羞成怒的由头两人真正的打过一回。 齐子煜是龙卫的头领，一身功夫自然在江湖上也算数一数二。而颜以筠虽得了白楼那心法的提点。又有后来的苦练，但还是不足，能撑着与他对了这些招已经是勉强。不过齐子煜并不真用上十成的武功，只是陪着她如同对练。 颜以筠却越打越上瘾，身手也是从未有过的敏捷，那些时候为白楼做任务积攒下来的经验如今全用在了齐子煜的身上。可还是显得不足，而且她体力有限。这屋子再由着他们折腾地方也狭小，两人也不愿碰了什么东西颇有些束手束脚。 几十招转眼间就过去，颜以筠这才感到身为女子体力不济的说法并未虚言，脚下步伐稍微一慢便被齐子煜抓住了破绽。立刻合身扑上做的是擒拿手的姿势，颜以筠只觉得双手腕一紧，便被他抓住动弹不得。还想挣扎怎么也挣不开齐子煜的手法，顿时委顿下来。 “放手吧。疼死了。”颜以筠眨巴着眼睛委屈道，手腕只是片刻便通红一片，心里使者性子埋怨齐子煜不懂怜香惜玉。 “还打不打了？”齐子煜并未放手，却松了力道，自己也觉得最后用力太过，伤了她，抬着她的手仔细查看，末了替她揉着。 “不打了，怎么都打不过你！累都累死了。”颜以筠向后躺倒正是床的位置，软绵绵的接住了她的身子，齐子煜跟着她的力道坐在床边，手上还是轻柔的推拿，口中却道。 “你若能打得过我恐怕是不能了，还是专心想想以柔克刚的事情吧，我总是也对你狠不下心，否则能容得你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败？” “切磋，纯属切磋，谁真跟你论高低了！若要论那个，我必要将夜慕笙找来对你才行！”颜以筠想了半天，自己认得的能够跟他一较高低的也唯有夜慕笙了。 “不许提他！”齐子煜几乎立刻敏感的呵斥，但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便岔了话题道“我记得你似乎有段时间没有练武了吧。” 齐子煜是自小修习武功，每日不间断的练习，再加上龙卫那各种任务的磨练，自然非常人可比，但颜以筠却不同，虽然苏络锦也是自小习武，但毕竟颜以筠都不会用，只能凭着白楼的心法一点点回忆，后来才慢慢熟悉，在齐子煜看来，她却从来没有机会练，却武功尚可，实在难得。 “我偷偷练呢，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你不在的时候又没有什么事情做，看账本看累了就去院子里练一练的，总想着或许有一天我能打败了你，该多风光！”颜以筠俏皮的笑，心里暗道，不过照今日这情形看来，是没有什么希望了，除非苏络锦复活或许还能有些可能，她也只是这样一说，并不是真的要打败齐子煜，只是这一天心里都不痛快，如此发泄出来也不错。 她何尝不知齐子煜让着她，但也故作不知，装傻的对招中或许能打他几下出出气，虽然那令她不快的事情并不完全因为齐子煜引起。 “你呀，这底子倒不错，若你喜欢，日后我陪你练武可好？”齐子煜放开她的手，转而拉起被扔在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此时秋季夜里风凉，这一身的汗若着了凉定会得风寒。 “好啊，你每天都要陪我来练功，这样你就没时间再去后院会别人了。”颜以筠转了转眼珠，笑的颇为自得，恨得齐子煜牙根痒痒，想再咬她一口。 “还提这事，看来是没长教训，刚才说的话都忘了！” “没忘没忘，我就是提醒一句，你不爱听就算了，”颜以筠立刻摇头，颇为狗腿的笑着往外推他“快去睡吧，都几更天了，你也不困。” 齐子煜反握着她的手，“信不信我今日真的把洞房补上？” “不补了，我错了，真的不要劳累了，再议再议！”颜以筠不住的抽回手，往被子里钻。 齐子煜将她的胳膊拎起来放在嘴里又轻轻的咬，末了听她不住求饶才放过，心里却郁闷，原来她口齿伶俐却从不是自己的对手，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倒过来了，对着她总不舍说什么，更别说动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忧思失眠 三更时分，一片寂静，包括颜以筠的卧房也都归于平息，所有的声音都只限于沉睡的呼吸声，颜以筠却睁开眼睛，那里面一片清明，没有半分睡意朦胧，她在想是谁说过睡前做些运动会有助于睡眠，但她怎么反而清醒到了极致。 脑子里没有任何纷乱的念头，全是下午贵妃娘娘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那仿佛烙印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出现在她的耳边，清晰明了，却又深远到无处寻觅。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她本想下床打开窗户呼吸一下夜里的新鲜空气，可又怕惊扰了地上已经安睡的齐子煜，翻了个身侧着躺下看着齐子煜，屋里没有点灯，只靠着窗外透进来朦朦胧胧的月色能将他的轮廓看清。 不自觉的微笑，带着些甜蜜的味道，齐子煜陪着她疯，顺着她的性子，逗着她笑，哄着她吃饭睡觉，简直就是逆来顺受，甚至她的无理取闹都能让齐子煜容纳，虽然她很少无理取闹，可到底这般宠溺已经是难得。 只是这个人若能少招一些狂蜂浪蝶的就更好了，颜以筠默默的想，嘴角不禁收回了笑意，转而在心里叹了一声气，可是这世上还是没有十全十美的，有人便见不得别人这样的好，偏要加些不快进去。 即将到来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人，是哪一派，三皇子还是七皇子亦或九皇子的人？这赐下来的恩典到底有几位，每一个代表的都是哪一方势力？所有的问题接踵而至，颜以筠发现这个贵妃话只说了一半，甚至只是透露给她一个消息来摸一摸她的底线，顺便看看她是否会因此恼怒大闹起来。 估计。贵妃那边已经对她所有的反应都做好了应对之策，可惜，到底颜以筠并没有发作，反而温顺得比大家闺秀更加难得，让贵妃准备好的手段无处施展，便之后顺着这计划进行下去。 而后呢，这圣旨什么时候下。她要怎么准备安置这些人。哪些是可以直接打发的，哪些是要做个样子给对方看的，齐子煜那边呢？会不会有个把出挑的。真的入了齐子煜的眼可就麻烦了。 不是她自己不自信，而是贵妃毕竟养育了齐子煜这些年，皇帝又是一手提拔他做了龙卫的头领，这两个人其中哪一个都比颜以筠要更加了解齐子煜。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喜欢什么吃食。连同他本来想要成为的人，颜以筠自认一无所知，只凭借他不知能持续多久的喜欢而恣意生活。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自古薄情郎多得是，自己连他为何会喜欢，喜欢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样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而自己呢？又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人倾心，这样的倾心又有几分真正的喜欢？ 颜以筠再次翻身。平躺着直勾勾盯着帐子顶端的地方，一种危机产生的寒意逐渐侵袭她的全身，令她感到麻木甚至颤抖，只有脑筋却愈发的清晰。 原来在她没有出现之前，齐子煜本该和宋珺瑶是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么宋珺瑶那样的女子就是齐子煜喜欢的类型，而自己和她并无一点相像之处，可为何齐子煜会将喜欢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颜以筠来回想着，总也没明白到底这个男人心里的变化是怎样的，突地耳朵一动，她听力极好，敏锐的捕捉到了外面更夫打更的声音，一下一下的，颜以筠在心里默默数着，却不知不觉得迷糊了起来，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光已经大亮。 齐子煜又不知踪影，想必是赶了早朝去，外面碧柳的声音悄悄的，在吩咐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小声杂扫不要吵到她睡觉，颜以筠自己苦笑了一声，这样轻松自在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她一个崇尚一夫一妻绝不愿妥协的人，几时也能为了一个人而委曲求全去接受一些不公的待遇，甚至接受其他的女人。 “姑娘，可起身了吗？齐伯派人来回话说前厅来了客。”碧柳小心翼翼的趴在门缝边上说道，颜以筠躺着半抬着头向那里看去，只见一个影子被映在了门上的窗棂纸。 “又是宋家姑娘吗？请她偏厅坐着吧。”颜以筠无奈回了一声，除了宋珺瑶她也想不出别人能在这个时候就到访的，不过，她若不见倒正合了宋珺瑶的意，必是直接去书房等着齐子煜下朝了，虽然她心里对于宋珺瑶的看法是有了点变化，可怜是可怜，同情归同情，但有些事属于原则性问题，不能退缩。 “不是宋姑娘，”碧柳声音顿了顿，似乎又向着外面的人确认了一遍才隔着门说“是大姑娘来了。” “苏冰璃？她来做什么？”颜以筠顿时睡意全消，自己嘀咕了一句，方才问道“齐伯派来的人可有说姐姐是有何事到访？” “并未，大姑娘只在前厅喝茶等姑娘，说是要看望姑娘，旁的一概没说。”碧柳协同素蕊拿着盥洗的东西终于推门进来，服侍颜以筠起身梳洗打扮。 “哦，那就先让她等着吧，左右没有什么好事情。”颜以筠淡淡答应着，自己开始净面漱口，末了拿起素蕊找出来的衣服穿好，坐到梳妆台前等候碧柳给她梳头。 “姑娘，若是这几日精神不好就回了吧，昨夜似乎睡得不安稳。”碧柳一面给她将头发打散一面打量着颜以筠的神色，颇有些忧心道。 “头疼，睡不着。”颜以筠确实觉得自己身子懒懒的不想动，不过秋天体乏也是常理，自己在心里念叨着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不住的想笑，可自己这体乏却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心病。 “姑娘，这是姑爷刚下朝就让人送过来的东西，说是安神的，看来姑爷也知道姑娘睡不好了。”素蕊从外面拿着一个锦盒进来，一面走一面笑着说道，手里的盒子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不过却足以看出这一份心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扭曲心理 颜以筠点点头，让素蕊将东西放下，此时碧柳已经给她梳妆整齐，便起身向前厅走去，她可没忘了那还坐着一位菩萨等着她呢，一边走，一边心里就不住的琢磨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苏冰璃好端端的上门看望颇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颜以筠实在是无法觉得她安了什么好心。 不过，若是是相思成痴，是来见齐子煜的，那就更加不该在前厅等着她，对于宋珺瑶，齐子煜或许还顾念着往日的情分应付一下，而对着苏冰璃他就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了。 想来想去，颜以筠只心里暗自猜测或许还有一个理由能让她上门，却也不显在脸上，只挤出来一丝微笑进入前厅，柔声道“这一大清早的，姐姐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派个人先知会一声，我好提前恭迎。” “咱们姐妹之间哪有那么生分，我原昨日就想来看看妹妹的，只是有事耽搁了，今日才上门，却不想来的早了，妹妹今日看着倒丰腴了几分。”苏冰璃起身笑着说话，那双极漂亮的眼睛竟然没带着颜以筠习惯的冷意，反而温和如水，正是一个姐姐真正的模样。 颜以筠愣了愣，似乎有些不习惯苏冰璃这突然改变的态度“姐姐也比上次见更加漂亮了，也不知姐姐用了什么养身的法子，可不要小气，定要教一教妹妹才是。” “妹妹就爱开玩笑。”苏冰璃上前拉着颜以筠亲热的坐下，颜以筠却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的手，心里有些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便转头吩咐了人上茶，苏冰璃不主动提起。她便乐得装作不知。 “哪里是玩笑，这京城之内谁不知姐姐的名声，那可是最最出色的大家闺秀呢，齐伯，去看看子煜是否回来了，若是回来并无什么公务要忙，就让他一并过来坐坐。说起来。也有日子没有见过姐姐了呢！”颜以筠继续客气的说话，转头吩咐齐伯去找人，苏冰璃却一改常态的阻拦道。 “不必劳烦侯爷了。我来也只是为了看看妹妹，侯爷公事繁忙，素来得皇上的看重，自然是没有时间理会我们这些小事的。我今日只见妹妹就可以了。” “哦？那既然姐姐都说了，齐伯就把人都带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来打扰我们姐妹聊天。”颜以筠顺从的点头，向着碧柳和素蕊也微微点头示意她们将人带下，苏冰璃似乎也明白她的心思，转身让跟着自己来的丫鬟随着离开。 一时间。前厅空无一人，颜以筠自顾自的饮茶，半晌没有听到苏冰璃先开话头。复又笑着问“母亲可好？父亲身体可好？”之类的话，苏冰璃答的心不在焉。间歇抬起眼帘似有似无的瞟着颜以筠的神色，见对方毫无理会她的意思，只得继续坐着，时间一长，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 “姐姐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吧，这里已经没有旁人，咱们姐妹也无需再装出那样亲密无间的态度来，没的让人恶心，姐姐对我如何咱们心里都有数，不是吗？”颜以筠冷冷的开口，再无继续跟她周旋的心思，将手中一直端着的茶盏放下，和桌子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冰璃似乎被这声响所动，身子微微一颤，这才抬眼看着颜以筠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意“确实如此，妹妹自从失忆之后，这性子我是越看越喜欢，也愈发的喜欢跟你说话，毕竟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着，今日我来确实是有事相商。” “相商？姐姐这话可让我弄不懂了，我们之间会有什么交集值得姐姐屈尊纡贵的来商量？”颜以筠继续装傻，勾起嘴角一抹讽刺的模样，眼中尽是冰冷的鄙夷。 苏冰璃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屑，心头火起，可是却强自忍耐下去，“如果我猜的没错，妹妹必然是已经知道了圣上想要给侯爷赐婚的事情。” 颜以筠眸光一闪，嘴角撇了撇，果然是她猜测的那个目的，简直毫无新意，这个苏冰璃看似阴狠对苏络锦也是毫不留情，想要置对方于死地，不过，却太不懂隐藏自己的心思，或许这跟她自小在苏邑的层层保护关怀下成长有关，她只会将那些阴谋诡计隐藏起来，却不知真正令自己失败的其实是她想要的便一定要达成目的的强烈**，不择手段。 “我听说了，姐姐今日来也是为了劝我接受吗？如果是这样大可不必多费唇舌了，圣旨赐婚是求也求不来的荣耀，我自然不敢有违，更加不敢不悦。”颜以筠丝毫不接她的话茬，只自顾自的带着些委屈不甘的说道。 “我不是来劝你的，而是给你阐明厉害，让你懂得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对你才最有利。”苏冰璃摇头，心道这个妹妹果然只是性子有了变化，可脑子还是一样的不灵光，真不知齐子煜看上了她什么，恐怕等到那些女子入府之后，选择更多齐子煜就会将她撇到一边了。 “有利？如今这样的情形还有什么有利可图，无非就是用尽心机也不能失了子煜的喜爱。”颜以筠眸光闪过，挑着眉毛问道。 “即将入府的人必然是妹妹不熟悉的，对妹妹来说又有谁能同你一心呢？要我说，还是自家人才能真正的向着自家人，毕竟争吵打闹也是自己家的事情，对外总是要一心的，妹妹觉得呢？” 苏冰璃低垂着眼睛，缓缓摩挲着自己手上佩戴的宝石戒指，似是不经意的建议，可心里已经紧张成一片，苏邑不知听了这个苏络锦说了什么，早就改变主意要给她寻一门更好的亲事，可那怎么能比得上嫁到齐府里面，一点点的剥夺苏络锦的幸福来得痛快，她见不得有人对苏络锦好，任何人都不行！更别提是她曾经要许配的齐子煜！ “姐姐这话说的，我怎么有些糊涂，这齐府的亲事可是姐姐一手推开的，难道今日是反悔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留情面 颜以筠扬眉对视，似乎极为诧异的样子，其实早就心知肚明，这苏冰璃的心思早在第一次见到齐子煜的时候就展露无遗，她无非是想将所有对自己好的人都夺走，原来她或许想要自己的命，但现在么，她已经改变了想法，能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她一点点的侵蚀然后剥夺才是最令她开心的。 从根本上来讲，苏冰璃一直认为是苏络锦的母亲和苏络锦的出现抢走了原本属于她母亲的一切东西，所以才会这样仇视乃至扭曲，才会如此憎恶苏络锦，恨不得她死，恨不得她失去一切，将所有苏冰璃认为应该属于她的东西都抢回去。 “我并非反悔，只是想要帮妹妹一把，也帮自己一把。”苏冰璃兀自笑的恣意，站起来又靠近颜以筠几分，挪到了另一个位子上。 “帮我？我却不觉得姐姐如何能帮我。”颜以筠却坐正身子，避开她亲近的举动，眉目不动，只沉静的神色有别于常“若是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姐姐似乎想要做那娥皇女英？” “妹妹，那皇上赐下来的人毕竟不知道心向着那一边呢！姐姐就算往日与你再有嫌隙，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不是？怎么说，到底一家人就是一家人，既然皇上的心思是你久无所出，无法给齐家留后，才如此做，那若是妹妹有更合适的人选，或者侯爷能够主动挑选人娶进门，岂不是更好？皇上也不会勉强了你们不是？” 苏冰璃自认这主意天衣无缝，既能解了他们眼下的局，也能顺了自己的心思，甚是两全其美。她以为颜以筠知道了皇帝要赐婚的事情一定不会愿意，但她不知道如今的朝局，这赐下的人背后都有归属的势力，并不是只关心齐家有没有后的单纯结果。 “姐姐说笑了，皇上赐下的人乃是隆恩盛宠，旁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什么一心不一心的。进了齐府的门就都是一家人。她们向着侯爷，便是与我一心，她们怎么也不会越过我去！姐姐这话实在是恕我无法苟同！ 况且。退一步说，就算那些人存了旁的心思，要取我而代之，也是那些人与我之间的事情。我能容的下她们，必然就有能坐稳这个侯夫人位置的把握。谁来了都一样，她们想要在齐府生存下去，就必须要听话，只是对着她们我可以如此。对着姐姐却不一定了，在家还有父亲给姐姐撑腰呢，万一姐姐受了什么委屈。就算不是我给的，是某位姬妾给姐姐受了气。父亲也必定会算在我的头上！ 现在想一想这个结果，我便不寒而栗，为了让父亲少责骂几回，我还是不敢让姐姐入府的！姐姐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这事情整个京城都知道，若姐姐来齐府在我一个不受宠的女儿之下，做个侧室，也是说不过去的！父亲也断然不会如此，就算我答应了，姐姐的终身也是要父亲做主的，哪里有姐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抛头露面的给自己谋前程的道理！ 说出去还以为苏国公有了什么事情不能做主了呢！说句不敬的话，就算父亲有了什么万一，还有母亲替姐姐谋划，如何就到了姐姐亲自来找我商量的地步！难不成是怕自己父母不为自己做主吗？姐姐这可是要陷父母于不义啊！” 颜以筠抬头制止了苏冰璃继续说下去，一开口就是如刀子般一点点的割着苏冰璃的骄傲与自尊，只是她说的极快，又字字都让苏冰璃无法反驳，只能看着她脸色一点点的惨白，灰败。 “妹妹。。。你这话是将我和那些姬妾放在了一起？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一个继室出来的女儿也敢这样不知礼数！”苏冰璃咬着牙，一张俏脸本明媚动人，可此刻连同那双漂亮的眸子也迸发出冰冷的光芒，如毒蛇一般缠绕着她的心，早知她如此嚣张就不该来找她合作，还不如从父亲那里突破，或许父亲会念着母亲当年的嘱托而顺了她的心思，左右不成就是再病一场闹一闹。 “姐姐这话差了，姐姐就算是父亲的嫡女，也无甚封赏，我乃皇上亲自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今日念着姐姐与我怎么也是一家人的事实上，没有让姐姐行礼问安已经是姐姐越矩了，如今怎么还反倒论起这些尊卑！说起来没的让人笑话，看来上次我们回家的时候，姐姐并没有收到教训！我的态度已经跟父亲说明了，看来父亲并没有跟姐姐讲清楚，若是姐姐有哪里不懂，我这就修书一方让人给父亲送过去。” 颜以筠听了她这话，登时沉了脸，连一丝笑意都欠奉，原本勾起的嘴角已经放平，眸子里更添了几分不耐，她以为她是谁，在苏府有苏邑容着宠着也就罢了，她也无心去跟她争那所谓的一点父爱，而在齐府还要如此摆威风就打错了念头！ “你！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威风多久！等到赐婚的圣旨下来，有你哭的！你能容得她，她能容你吗？你以为能够和平相处，你也不想想自己算什么，我好心来给你一条出路，你却浑然不觉，还做梦呢！等到真正入门之后，有你哭的！齐子煜不过是图个新鲜，你以为真的能够与你有什么感情呢！” 苏冰璃气得站起身来指着她冷笑不止，绷紧的面孔上透出几分恨极了的扭曲，她委屈着自己来与她商量，这若在从前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是因为齐子煜，她想要得到的人，才明知苏邑那边说不通的情形下，又得知了皇上要赐婚的消息，才急着来找她，甚至是放下身段和尊贵来让她同意自己先入门。 怎么也没想到颜以筠竟然会拒绝的一点不给她留颜面，自己又何必自取其辱！ “姐姐，有些事情挑明了就不好了，我自认没有福气和姐姐共侍一夫，也没有机会学的姐姐那一丝半毫的贤德，还请姐姐见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芙蓉帐暖 “好你个苏络锦！看来你这日子是过得太容易了，所以想着给自己要找点麻烦呢！既然你这样不知好歹，那我就成全了你！我等着看你绝望哭泣的那一天。”苏冰璃冷笑更甚，直指颜以筠的眉间，仿佛诅咒一般一字一句的响彻天空，颜以筠猛地睁开眼睛，额上冷汗涔涔，齐子煜被她惊动，立刻翻身坐起，到她身边轻声问着。 “怎么了？做噩梦了？” “恩，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日夜里总梦到那天苏冰璃临走的时候对我说的话，我总觉得她似乎有所指，可又没有说清楚！让我不太踏实。”颜以筠微微点头，由着齐子煜给她擦着额头，安抚似得摸着她的脸颊。 “她说了什么让你这样不安？”齐子煜闻言手指一顿，屋里漆黑一片，看不清他的神色，颜以筠还沉浸在那场噩梦之内，心跳的急促一时间还没缓下来，也就没有留心他的动作。 “说不清楚，其实只是咒骂了我几句，往常也有过，我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只是那最后她那神情实在是诡异，或许是我噩梦中自己臆想的，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颜以筠摇摇头，贴着齐子煜的手心终于感觉到的温暖驱散刚刚噩梦带来的冰冷。 “她那天来找你是什么事情，问你也不肯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她又来找寻你的晦气？这个人怎么也学不乖，那次本想削一销她的锐气，谁想到她还能找上家里！”齐子煜闻言皱眉，对于苏冰璃有事没事跑到自己家里来吓唬自己夫人的举动表示十分厌恶，他们的日子本来就已经有了不少堵心事。便更加厌烦有人还来添堵。 “她还不是为了你！也为了我！”颜以筠叹了一声，无奈说道“看来上次回去的时候，父亲那边听了我的建议是想要换个目标，只是动作还不够快，这个苏冰璃却不死心呢！而且父亲也没有将她完全说服，平日里娇惯的太过，如今也看出效果了！” “还是为了这个？哪里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姑娘家竟然自己跑过来与你说这些事情！还要脸不要！”齐子煜更加惊讶，对于苏冰璃的厚颜程度表示万分无语。 “还不是因为她就相中你了！你感动不感动？”颜以筠却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不敢苟同，不过她那现代自由恋爱的思维太过吓人。未免齐子煜跟她一起失眠，还是免了不提，只是打趣了一句。 “感动？我早说过自己消受不起这福气呢！”齐子煜立刻摇头，看颜以筠的情绪转圜一些才放心道。“早些睡吧，别胡思乱想的。离天亮还早着呢！” “你睡你的吧，不用管我，没事了。”颜以筠温顺点头，若是原来她定会跟他再斗几句嘴才肯罢休。不过她可还没忘了要秉持贤惠温婉的风格，便十分的听话“我躺躺有了困意就睡。” 只是她话音未落，便见齐子煜附身将她抱起。向床内平移之后放下，自己也跟着躺在外侧。转头看她“那我陪你！” “你这是做什么！”颜以筠一惊，身子半抬着，刚刚还有一点困意也消去，睁着眼睛瞪他“别闹了，快去下面！” “你睡不着咱俩就说说话，一会儿就睡着了，等你睡了我再下去，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快躺下，别着凉了！”齐子煜抬手将颜以筠按倒，自己规规矩矩的躺在她身边，盖着一床被，枕着一个枕头，却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单纯的聊天。 颜以筠一笑，也侧着脸与他对视，“就为了一个梦，不值当的。” “恩，是不值当的，你就当做我借此机会要跟你躺在一起，行不行？”齐子煜也跟着笑，侧身将手搭在颜以筠的腰上，两人的距离不足一掌，暧昧的空气逐渐弥漫开来。 “油嘴滑舌的，你那些红颜知己都是这么掉进你的陷阱吧！”颜以筠小声的斥了一句，听在人耳朵里痒痒的，想挠又不知道该挠哪里。 “胡说，哪有什么红颜知己！那你呢？什么时候掉进来？”另一手缓缓的摩挲着她的头发，轻声问着。 “我早就掉进去了，否则哪里能容得下你这么过分？”颜以筠反问，黑暗里那双眼睛熠熠生辉，带着几分魅惑和天真奇异的融合“难道你都没感觉？” 这就是勾引了，齐子煜认为自己不做些什么真是对不起她动人的眼神，他的动作却快过了想法，伸手就将颜以筠揽到怀里，低头一点点的从额头开始，亲吻着，仿佛是虔诚的信徒在膜拜一件圣物，颜以筠在他怀里浑身僵硬，呼吸紊乱的任由他靠近，唇齿相交。 两人的身体都开始变得滚烫，颜以筠微微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手在腰间缓缓收紧，掌心的温度透过睡衣传到了细腻的皮肤上，激起一片片颤栗，唇上的触感分明，柔软温和的撬开她的牙齿，攻城略地，颜以筠觉得自己脑子已经不会动了，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烧灼着。 乱了，一切都乱了，颜以筠不知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两只手胡乱抓着齐子煜的肩膀，欲拒还休的样子更引得齐子煜加大了力道，几乎有些霸道的禁锢她不许她有丝毫的躲闪逃离，轻微的**，沉重的呼吸交叠在一起，回响在芙蓉帐内，激起一番波浪。 颜以筠在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上衣的扣子被一个个解开，肌肤相亲也不过是如此，他的掌心贴在身上，像是一个火炉烤着每一寸皮肤，有些难受的低呼，引来齐子煜更加过火的动作，直到那温热逐渐向下，颜以筠才猛地惊醒，握着他的手向后一缩，齐子煜本以为她已经瘫软得毫无力气，并不防这一下，竟被推开寸许，连带颜以筠的嘴也终于得了空闲，低声说道。 “不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自食苦果 “不行。。。”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连带着手也颤抖着推拒着齐子煜的继续靠近，颜以筠用尽身上的力气咬着下唇，神色却愈发焦急。 “怎么了，这个时候你让我停可是要我的命啊。”齐子煜的声音仿佛陈年佳酿一般醉人，蛊惑着颜以筠仅剩的神智，低低的倾诉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仿佛是曾经在哪里听到大提琴的音色，充满了磁性的性感，却也让颜以筠听出了其中的恐惧，他在怕，怕什么呢？怕她不要他，拒绝他吗？ 颜以筠闭上眼睛狠狠吸了口气，才狠下心肠道“不行，我。。。我今天。。。” “是我的功力太差了，这个时候你还能有心思琢磨别的，恩？”齐子煜声调微微提高，截断了颜以筠的话，也带着些许的调笑，手指不安分的在她腰间两侧滑动着，一点点的摩挲，细细体会掌心之下那一片柔软的滑腻。 “不是，你让我说句话，我。。。我不方便！”颜以筠终于红着脸将话说完，这个理由简直是丢人到家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突然惊醒，更不会提起力气来拒绝他的动作。 “什么？”齐子煜登时止住了手上的动作，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片刻的忡愣之后低声的呵呵笑出，半倾过身子将脸埋在颜以筠的肩膀窝里，笑的越来越夸张，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抖动，带着颜以筠也跟着他的节奏晃动。 “别笑了，你。。。齐子煜！你别笑了！”颜以筠又羞又恼，浑身的力气似乎都瞬间回归，推着齐子煜的肩膀让他放开自己。可对方毕竟是个男子，如何是她能够撼动的，齐子煜赖在她肩膀上不起，颜以筠推到最后发觉只是无用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垂下手任由他笑，反正其他的事情是做不了了。 “络锦，你可真是我命里的克星！知不知道现在我有多难受！你说怎么办？”齐子煜笑了一阵。伸手紧紧将她的腰揽过来。脸依旧埋在颜以筠的颈侧，呼出来的气息就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仿佛是情人间的爱语。 滚烫的温度。颜以筠的身体似乎都能大概感知出齐子煜那一触即发的形状，脸上烧灼的越来越厉害，她毫不怀疑自己现在身上的温度一定到了高烧的程度。 “关我什么事情？你自己。。。自己非要激动，成了这样。。。我能怎么办！”颜以筠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比蚊子嗡嗡声大不了多少，苏络锦那本来轻柔细腻的嗓音在这个时候简直如同给火上浇了油。越烧越旺。 “磨人的丫头！跟你没关系？我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小丫头勾的！现在还敢说没你的事情，还有没有良心了！”齐子煜气得咬牙，任何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被叫停都是个折磨人的事情，偏生这个理由让他无法拒绝。只能自己忍着，但哪有这样的女子，将责任推赖的一干二净。 “你放开我。自己去下面冷静冷静就好了，或者我背过身不看你。你自己。。。快点。”颜以筠继续推他，下巴向着地上那铺盖指点着，她自然明白齐子煜的难受，可现在只有靠他自己解决，难不成还要麻烦她不成！ “什么快点？”齐子煜一愣，尚未明白过来，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红着脸，看上去尴尬，可眼里都是好笑的促狭，立刻低头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听到颜以筠低声痛呼才恶狠狠道“小丫头，懂得不少啊，谁教的！” 颜以筠心里暗道这有什么，在现代那种片子看的还少吗，而且那时该做的也都做了，又有什么不懂的，男人么，这种事情只能依靠自己最好的伙伴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生怕再引发了这个已经接近崩溃和失去理智的男人的火气，他现在可是属狗的。 “无师自通行不行？别闹了，再闹你更难受！”颜以筠将自己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给他冷静的空间，她很快的就恢复冷静，声音里含着笑，眉眼皆是弯弯的模样。 “今天晚上就放过你，看以后怎么收拾你的！”齐子煜也知道自己再不冷静只会是自己难受，也由着她一点点的往床内侧蹭，磨着牙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调节着自己体内快速奔涌的血液。 颜以筠原本还在一旁看着，勾着嘴角，弯着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辰，只是看着看着，星星也有疲倦的时候，一张一合的直到完全闭合，呼吸间都是齐子煜的味道，是出奇的安心，刚刚那噩梦再也没有出现在颜以筠的梦里，连睡着嘴角也是上翘。 齐子煜终于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睡着，折腾了半天，她必然是累了，伸手将她前襟的扣子一个个的扣好，这又是个极考验忍耐力的事情，完全替她将衣服重新穿好才将颜以筠微微抱起放在自己怀里，轻轻在头顶上落下一吻，宠溺而又无奈的勾唇。 他这辈子从未如此满足，即便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心里却已经充盈，原本他们该是兵戎相见的，若是换一个地方不是这样的身份关系，他们一个是龙卫一个是白楼，定然会相互提防，那么他一定会像对待一个普通对手敌人那样对待她，而若是如此，也定会失去了一个属于他的奇迹。 奇迹，正是这样的话，否则无法形容他该怎么来感激上天赐予他的温暖美好，齐子煜从不敢奢望，在知晓了自己身份背景之后的多少年间，他只能默默的羡慕期盼，直到再不努力。 可是偏偏缘分就是如此，她出现的那么猝不及防，神秘却又与众不同，在她的身上毫无十几岁贵族小姐的骄矜，反而如他一般的小心翼翼，像两只刺猬互相试探，不敢靠近，只能在这个世上禹禹独行。 齐子煜曾经想过，可到底因为什么呢？她不是极美，更非倾国，或许是悬崖下的不离不弃，或许是倔强固执守卫自己那可怜的自尊骨气，引发了他的共鸣，也唯有如此，才是那个独一无二。可是心里突地一跳，不安瞬间袭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打情骂俏 次日一早，颜以筠在阳光已经照进来的时候才慢慢转醒，睁开眼睛，地上的铺盖还在，她心里一动，身侧的温度便传递过来，登时顿住了自己想要起身的动作，转身面对着齐子煜，仔细的来回研究着，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五官清秀，棱角分明，虽然并不如夜慕笙那样绝色的容颜，可就是愈发的契合自己心里勾画出来的男人形象，俊朗的外表是看过了，颜以筠突然有了些许的遗憾，自己似乎还未仔细看过他的身材如何，她不仅是颜控，还是个标准的身材控，只是偷偷看一眼应该无碍。 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颜以筠不自在的吞咽了下口水，像是做贼一般小心的掀起被子，却见齐子煜那寝衣完好的贴合在身上，毫无凌乱的迹象，顿时失望的叹了口气，还未放下被子，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醒了？”毫无刚刚睡醒的慵懒沙哑，颜以筠立刻顿住了动作，僵硬的抬头，挤出讨好的笑容。 “你也醒了？我怕你热，所以替你凉快凉快。” “这天气会热吗？你又不老实了？”齐子煜眯起了眼睛打量她的神色，颜以筠则活像被抓包之后的惴惴不安。 “没有没有，肯定是热的，你想想昨晚。。。一定是热的。”笑的愈发谄媚，手上偷偷的将被子放在他身上盖好，顺着就抱住他的腰，几乎有些撒娇的软语温存。 “还敢提！就再让你嚣张几天！”齐子煜捏着她的下巴，虽然说着狠话，可对于她这样的举动十分受用，眼里顿时又开始放光。 “不敢了，你今日怎么没有去早朝？这么好一直陪着我？”颜以筠立刻识趣的转了话题。任由他抱着仰起头问道。 “我怕你再睡不安稳，所以一直没敢走，这几天你精神一直不好，是为了这事情烦心？还是为了贵妃跟你说的话？”齐子煜忧心的近距离打量颜以筠的脸色，还是带着明显的憔悴。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太安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也许是特殊的日子所以愈发紧张。没事的，等过了这个就好了。”颜以筠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是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太过神经质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只要记得无论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再没有什么可怕的。”齐子煜眉眼一动，小声说着。虽然是情话可却更像是承诺。 “这种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有。。。还有我还没问。昨晚那些事你是不是都是从那种地方学来的，说是洁身自好，可。。。可是个男人到了那样的地方都把持不住！”颜以筠却没当认真的话来听，突地半撑起身子自上而下的盯着他。颇有几分审问的意味。 “什么地方？什么事情？”齐子煜心道还真是特殊的日子，平日里一分疑心都能变成五分，不过他素来喜欢逗她。看着她又急又怒又委屈的样子真是令人愉快，便继续装傻。 “还装！当然是风流倜傥的齐小侯爷最喜欢去的地方了！那里的红牌姑娘们都擅长此道吧。伺候人的本事怕一个比一个精湛呢！快说是不是！”颜以筠自认为居高立下便有了气势，板着脸问道。 “这么多红牌我哪里有机会一一尝试过来呢，我倒是有心也无力啊！”齐子煜不禁笑道，她拿自己当了什么，能够应付这么多女子，就算他体力可以，这龙卫的任务还要不要做了。 “好啊，还是有心！我就知道说的多么好听都没用，都是骗人的！从今天开始，你就回你自己屋里睡，别想赖在我这！”颜以筠气得用手在被子下狠狠掐了一把齐子煜的腰，翻个身向着墙壁不去看他。 “你这脾气啊，可让我说什么好？都是老黄历了，你还翻出来，我之前有过心，自从有了你就没有了行不行！”齐子煜忍着笑，恨不得再将她抓过来逗一逗才好，便也顺着她的动作一齐转身从背后拥着她问道。 “不行！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还有心？到时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谁还能管得了你！”颜以筠将头埋在枕头里闷声道。 “那无师自通行不行？”齐子煜靠的更近，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颜以筠立刻抬头，“这样的事情你都能无师自通，更别说我一个男人了，对吧，本能使然，不需要学。” “不要脸。”颜以筠脸上又有火烧，前一晚她用这话来堵齐子煜的嘴，这一天还没过，就被对方堵了回来，心里一窜一窜的冒火星子，当下啐了一句。 他们两人本来醒的时候就晚，又说了这会儿话，外面等候的碧柳和素蕊已经是等不得轻声唤起，却不知屋内的情形如何，不敢贸然进入，毕竟她们今日并未看到齐子煜去上早朝。 “姑娘，姑爷，可起身了？” “等一会儿再进来。”颜以筠立刻应声，仿佛怕她们进入看到他们两人现在的样子，齐子煜听到声音也放开她，怕她脸皮薄无法坦然面对下面的人，也不勉强，自己伸手去拿衣服，转而小声的问“还不起来，一会儿她们进来看到你这样算什么？” “你帮我拿，外面太冷了。”颜以筠缩在被子里，不肯露出胳膊，若不是齐子煜这一晚在她身边如同有个天然的火炉，她必然早晨醒来会浑身冰凉，但如今有暖和的地方更加不愿意出来。 “好，看你等到隆冬腊月要怎么办！”齐子煜好脾气的拿衣服给她，一件件的都现在手里捂热了才递过去，由着颜以筠自己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换，自己却站在床边便开始更衣，颜以筠突然看了他*的上身，想起自己刚刚的心思，忙掩饰道“你去屏风后面换！” “刚才仿佛是有人要偷看来着，现在让你看倒不看了？” “谁要看了，一点肉都没有，有什么好看。”颜以筠瞟了一眼，十分有骨气的转头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煞风景 齐子煜苦笑不得，自己自小练武，就算不是魁梧的身材却也是精壮，哪里就成了颜以筠口中的没有一点肉，敢情她是喜欢肥头大耳的，这可难办了。 “络锦，你是嫌弃的要让我长胖一点吗？那行动起来多不方便，虽然你手感好了，可是。。。”齐子煜忍着笑说的可怜，颜以筠本来被他看破了心事极为羞赧，可不防他说出这样一番话，立时恼怒。 “什么手感好，你这嘴里也吐不出象牙！还不把衣服穿上，真希望这天气再冷一点把你冻上看你还显摆！”颜以筠顺手将靠枕扔在了他的身上，俏脸微寒，指着他不住气道，却又怕外面候着的碧柳和素蕊听到，只能压低了声音。 “可是昨晚我觉得你还挺喜欢的，不会是我的错觉吧。”齐子煜自顾自的将衣服一件件穿起，然后半弯了腰在颜以筠面前靠近，低声如耳语，“若是昨晚没有体会清楚，我不介意今天晚上再来一次。” “齐子煜！你。。。你还要不要脸！”颜以筠也气得咬牙切齿，昨晚她的表现确实太丢人了，怎么就跟从未经历过情事的小女孩一样，那么容易就被他迷惑了，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可到底是因为身子的客观原因，而非她本身的意志坚强，若没有这个客观，恐怕她已经完全被齐子煜掌握在手里，予取予求。 “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清早要气顺这一天才能高高兴兴的。”齐子煜惹了她又去哄，这样的事情做得多了也乐此不疲，真不知心里到底是多么奇怪的思维，偏偏就喜欢这个过程。 “你知道还说出那些话来气我。等我今天晚上让碧柳和素蕊在外间守着我睡，看你回不回自己屋！”颜以筠用眼睛横他，明知自己不会对他如何，可这个人就是讨人厌的一直逗她，非要她真的起火了又想办法灭火，真不知这斗来斗去的有什么趣，偏偏这个男人就有这种恶趣味。 “那只看她们敢不敢了！”齐子煜走去打开房门。自己已经穿戴整齐。只拿她们送来的水盆洗漱净面，他素来喜欢穿黑衣，衬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可颜以筠却知道这黑衣的另一个功用，若受了什么伤流血的话是不易看出来的，所以他就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本身状况。 颜以筠坐在床上突然想到。他和夜慕笙似乎是两个极端，夜慕笙偏偏喜欢衣白如雪。操纵着黑暗的人却如谪仙般不染纤尘，齐子煜则行走于青天白日也要一身墨色，仿佛他本来的人生隐忍不发。 “发什么愣？是不是还冷？要不再等一会儿起身？”齐子煜经常见惯了她发呆，也习惯的知道这个女子不知又将心思用到了哪里。便笑着靠近问她，碧柳和素蕊在房间一侧拿着东西只能盯着脚下的地面不语，眼睛不敢来回乱看。 “没事，人是越待越懒了。你今日不去早朝真的没事？一直在家里陪我？”颜以筠回神突然问道，她自然是不知道这早朝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一样，或许有了什么意外直接告病请假就可以，还是皇帝面前是不许这样随便的。 齐子煜跟着点头，转身去拧干了毛巾自顾自的替颜以筠擦起手来“你若不想让我去，我今天就休息一天，在家里陪你。” “那怎么行，若是皇上怪罪的话。。。”颜以筠从清晨的困顿里终于完全清醒过来，醒悟到应该拿个贤妻的做派，之前那些斥责只当做自己还没有完全睡醒吧，现在可不行。 “不会怪罪的，现在冬天刚到，还未至年下，事情没有那么多，就算有事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怕你自己再胡思乱想，晚上自己做恶梦。”齐子煜稍稍蹙眉，心里对于苏冰璃的到访更添了些不愉。 “那好吧，还好今天没有听到。。。”颜以筠闻言才笑了起来，她自然是喜欢齐子煜陪她在家，就算哪里都不去，两个人就待着各自看各自的书也是高兴，不过她庆幸的话还未说完，门外就有小丫头前来回禀。 “侯爷，夫人，宋姑娘来了，说是得了个前朝名家的山水图，邀夫人去一同鉴赏。” 颜以筠只听到了宋字脸上的笑容便垮了下来，真不知宋珺瑶和苏冰璃是不是说好了的，两个人并不相见，一个来了，另一个便安生，一个走了，另一个立刻上门。不过她这种不快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齐子煜都已经将话说了明白，自己也感慨他的苦心，可到底心里也是奇怪。 “要说这个宋姑娘也是用心太过了，怎么三天两头的跑来，难道皇上那边还没有消息定下要将她许去哪里？” 齐子煜见她脸色一变，心里也跟着一顿，听到问话犹豫了半刻才摇头“并未，想来右相这个好处也不是轻易能得了去的。” “哦，那我还要继续忍着吧，只盼她不要再弄出什么意外来才好！这眼看着就入冬了，过些日子河面都要封上了，掉进去可是不好过。”颜以筠说着抖了抖肩膀，那次落水虽然没有落下什么病根，可到底滋味不好受。 “你是又开始拿话挤兑我，那样的事情谁想发生来着，好在是在咱们家里，你只要不把她往莲池那边带就行。”齐子煜伸手在她额头上轻敲，却也不高兴，他好容易休息一天要好好陪着自家夫人的，怎么总有人来打扰，可这想法只绕了一圈就被压下。 “那我还是不见了，素蕊，去替我回了吧，我一向不懂什么书画那些文雅的东西，给我看是对牛弹琴了。”颜以筠摆摆手，她自然是不想见宋珺瑶，尤其是今天，不知怎的她更加的不愿意看到那张令人生厌虚伪的面孔，兼之非要显得亲热一口一个姐姐，倒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齐子煜对于颜以筠的排斥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转而突然想起另一事道“说起画画我倒想起来，你那次在皇宫夜宴上画的很新鲜的画叫什么来着，你可是许诺要给我画的，今日得空，便兑现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狭路相逢 “画便画，只是材料要提前准备有些麻烦。”颜以筠也想起当时好像齐子煜还特别委屈特别小心眼的嫉妒着莫枫，非要让她单独再给他画一遍来着，便抿着嘴角想笑不笑的样子点头。 “这有什么难的，我陪你一起准备，走，先吃点东西，你要什么都让他们备出来，今天时间多得很，慢慢来不着急。”齐子煜觉得自己又一桩心愿要完成了，十分满足。 当时莫枫在他眼前可是没少显摆，说什么画风奇特难得一见，又说皇上大加赞赏，内含佛语，实在让他心里羡慕嫉妒的紧，可偏偏他被禁足不许入宫，否则哪里容得别人来夸赞他的人，必然是好好放在家里只给他自己看。 “好，早答应的没想到你一直还记着呢。”颜以筠心里暗笑摇头，她总算见识了这个男人小心眼的一面，但也不戳穿，左右不是什么难事，便转头吩咐“碧柳，去让个小厮准备这些东西，你别自己弄，小心伤了手。” 她还是心疼自己的人，列了单子给碧柳，让她去找人准备，毕竟那铅笔做起来虽不麻烦，却也是要动些工具的，碧柳和素蕊只跟着她身边做些屋里细致的活计，谁曾干过这些，说起来也不知上回在皇宫里那么紧张的时间内，韩嫦曦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找了什么人竟然弄出来了。 齐子煜自然明白她的念头，自顾自的叹气，看着两人都不在跟前，才小声道“你这丫头养的倒比你还娇气，日后我原打算给她们寻个好人家呢。如今看来却不易了。” “怎么不易？我的人自然都是好的，你那些粗陋的臭男人我还看不上舍不得呢！你只保媒，也要我做主才行！”颜以筠瞟了齐子煜一眼，轻哼了一句，她曾经怀疑过碧柳，也因为齐子煜对素蕊起过疑心，可到底她们并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就算最初是背负着什么命令而来。但只看她们这些事情以来的维护，便足够能换来颜以筠的认可。 “你的人当然要你做主，她们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要放出去的，再留着怕她们以后也会生了怨愤。你看不上我身边的人，那只能瞧着府里的人哪个好便说，总有合适的人选。”齐子煜点头。将她面前的空碗拿起盛好了粥又放回她面前。 “我总觉得你说这话是在打我身边人的主意，放了她们我身边无人了可就容得你欺负了？”颜以筠怀疑的眯着眼睛。一勺一勺的喝着粥也不想这都是谁伺候来的。 “放了她们，自然有人伺候你，再说又不是嫁人了就不能在府里待着，还是留在你身边的。就算万一以后没有合心的，她们也不在，不是还有我呢！我照顾你总比任何人都周全吧！”齐子煜对此十分自信。一个丫鬟能做什么，不能替她出头。不能护她周全，只会请罪有什么用。 “我可不敢劳烦齐小侯爷的大驾，怕不折了我的寿。”颜以筠没好气的回嘴，她本想秉持着吃不言寝不语的大家风范，并且之前听说齐子煜在宫里那些年也是这样的规矩，可到了她这里怎么就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们两个斗嘴斗的热闹，前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宋珺瑶最近几次上门都吃了闭门羹，心里有气，脸上却愈发的甜美，对着素蕊也是颇为客气有礼，完全不将她的态度放在心上的模样。 素蕊明知道都是因为这个女子不断上门，才使得自家姑娘心气不顺，对着她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可到底有了之前的训斥，不敢太过放肆，只将宋珺瑶规规矩矩的送出了府门，也未说什么抱歉的话语，便回身吩咐关上了大门。 “好个丫头！什么贱坯子也敢在我面前摆威风！不过是仗着她那个主子，乡下来的主子就是养不住懂规矩的下人！”直到齐府的大门紧闭，宋珺瑶才冷下了脸色，眸子里的怨恨如毒蛇般缠绕着，身边跟着的贴身丫鬟兀自心惊，忙上前顺着她的气说。 “姑娘别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没的失了身份，她们是什么东西，姑娘又是何等的尊贵！不过是姑娘近日给了她们脸，她们便不知自己如何了！要说起来齐小侯爷和姑娘到底是青梅竹马的情意在那，谁也越不过去的。 无论什么时候，齐小侯爷也不会对姑娘太过苛责，哪怕上次侯夫人落水，小侯爷事后不也未曾斥责过姑娘一句？别说斥责，这些年对着姑娘，小侯爷连半句重话都不曾说过，这高下之分，姑娘心里明白，又何必计较一时。” “是，若不是看着子煜的面子，我如何会上赶着来受她的气！她不见也好，省的我与她相看两相厌，去跟子煜身边的小厮打听打听，今日早朝可下了？” 宋珺瑶被这丫鬟几句话劝的转圜回来，心里痛快了不少，自己想想也确实如此，便转而笑道。 “是，姑娘。”丫鬟忙应声去了，半晌才回来，低声说道“似乎朝中有事，今日小侯爷还未去书房。” “他有正事我也不能去打扰，回吧。”宋珺瑶神色有些郁郁，但转瞬间又道。 “是！”丫鬟点头吩咐车夫，末了小心的提点车夫一句要比平日驾车更加稳当才行，今日小姐心情不好，在这个时候触她的眉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车夫了然的应下，连连称是。 齐侯府距离丞相府并不算远，只不过中间需要经过一条格外繁华的市集，宋珺瑶一向自持身份不去那种肮脏低贱的地方，不过难免被人群阻挡，马车的速度便慢了下来，走走停停的十分惹人心烦。 眼见宋珺瑶的眉头已经有些蹙起，丫鬟立刻机灵的挑帘出去，刚要开口斥责，斜刺里突然冒出来一辆车架，同样的配置装饰，明眼人只一看就知道两辆车里面坐着的都是贵族之人。 两辆马车都怕相撞，狠狠拉动了缰绳，马匹吃痛不住的嘶鸣，宋珺瑶惊了一下，心里的火气更旺，厉声喝道“做什么？谁敢拦我的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素描画像 “我当是谁，原来是宋妹妹，今日可巧了，妹妹也出行？”苏冰璃明显了听出了宋珺瑶的呵斥声，当下也稳当的坐在马车上问候。 “竟是姐姐的车，是我失礼了，姐姐先请。”宋珺瑶立刻恢复了平日的乖巧柔顺的模样，隔着层层的车帘说道，转头吩咐车夫让到一旁，令苏冰璃的车马先行，苏冰璃小声在马车里吩咐了一句，马车缓缓靠近宋珺瑶的所在，交错之际两人只掀开车帘便可以相见。 “不必这样客气，妹妹刚才那么大的火气，想必是受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的晦气，还是妹妹先行吧，我等一等也是无妨的。” 苏冰璃掩口轻咳了几声，她那日从齐府离开，被颜以筠毫不留情的讽刺了一遭，回去像往常一般与苏邑诉说的时候，苏邑竟并无十分恼火，而且还转而劝了她几句，让她以后少与齐府之间走动，也就免了这些气生，可她的目的并未达到，心里烦闷更盛，头疼一宿，起来就有些风寒之兆，延请大夫入府诊治这几日方才有好转。 “看姐姐这方向，是要去齐府不成？若是真叫我猜中的话，我便奉劝姐姐一句，现在你那嫡亲的妹妹可不能同日而语了，那做派真真才叫诰命夫人，我一向见识浅薄，却从未见过如此拿大的主母。” 宋珺瑶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当下示意丫鬟将车帘打起，两人各自坐在马车上面对面说话，恰好能将声音维持在两人都能听到的程度上。 “妹妹说的极是，我这妹妹自小便不养在府里，那一身山野气是怎么也洗刷不掉的。如今就连我这个姐姐都不放在眼里，父亲说她几句也要顶撞的，谁还能管得了呢！不过是仗着如今齐小侯爷偏爱她罢了，要我说，若是妹妹在小侯爷身边，自然不会有她今日的得意。” 苏冰璃眼珠微微转了转，便明白了宋珺瑶这想来是刚从齐府碰了个软钉子回来。必然是齐子煜两人都未见她。所以她才火气如此旺盛，可这并不妨碍她再给添些柴火，左右颜以筠要绝了她的念头。她也不想让颜以筠多么好过。 “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呢，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得意也不意味着一直这样得意下去！只瞧她如今也并未替齐府诞下一儿半女的，便知没那个福气空占着位置也是无用！” 宋珺瑶被对方看破了心思便有些讪讪。可经了苏冰璃一激又觉得她的话在理，谁都知道她与齐子煜的关系。那其实一个山野出身的女子可比的。 “我听说妹妹要大喜了，先恭贺妹妹，自然我是乐意见到妹妹心愿达成的时候，我这心里也该痛快痛快！”苏冰璃勾着唇角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一双美眸端的是怨念从生，只不过她们二人之间有几步的距离。对反并不能看清楚。 “多谢姐姐，此番赐婚。想必姐姐也大喜了吧。”宋珺瑶一愣，才委婉带些腼腆的笑道，刚刚出现的那丝不甘也仿佛只是错觉，落落大方的闺秀千金模样才是本来面目。 “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了，这一生恐怕也再无法有什么奢望，不过是混日子罢了，我自从那日见过妹妹便觉得亲切，如同我自己的姊妹一般，如今，也只想着妹妹能够得个如意二字，便是极好了。”苏冰璃继续掩口小声咳嗽着，弱不禁风的病美人，脸颊出现的一点病态的苍白被她用胭脂极好的掩饰，在外人看来也还是个极为耀眼出挑的美人。 “姐姐何必如此说，有苏国公为姐姐撑腰，姐姐的好日子可在后头呢！”宋珺瑶客气的摇头，将苏冰璃的病态却尽收眼底。 “承妹妹吉言了。”苏冰璃点头谢过，与宋珺瑶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样子，马车交错而过，街道上又恢复了繁华喧嚣的景象，仿佛那两架马车不过是偶然出现，彼此并不相识的错过。 颜以筠坐在屋里摆弄着刚刚做好的“铅笔”，完全不知就这一会儿工夫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只凝神用手比划了几下，才慢慢找到原来的感觉，又开始转而挑选画纸，按照她要求找来的纸硬度不一，虽然都不比现代那白纸来的方便，可已经是无奈之选。 “好了吗？”齐子煜则被她吩咐着坐在一旁，不许动弹，只能看着她翻找一遍才拿好简易的画板坐在他对面，四目相对，颜以筠想起前一晚的事情，颇有些羞怯，调整了几个姿势，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不与他对视的角度，才着手下笔。 刚开始的时候，颜以筠还觉得有些不自然，可随着画的展开，终于进入自己的世界，像是回到了原来到景点里给人画像赚钱的时候，虽不是真的需要那些钱，可每次画画的时候都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在她周围，素蕊和碧柳连同院子里其他下人也觉得好奇的都围过来看，却无一人能够打扰进入颜以筠的世界里，此时在她的眼中，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务求要用这一只铅笔将自己心里最完美的他画在纸上。 素描本来胜在速度快过其他画法，可颜以筠却怎么都有不满意的地方，不断修改力求完美，到最后，几乎不需要再抬头看齐子煜，她已经将他的样子印在了脑子里，只凭印象便足以修饰。 可齐子煜也不催促，一动不动的坐着，按照颜以筠的说法来看，是个非常配合的模特，直到她将将满意，才喊他过来看。 “怎么样？可还能画出你五分神采？我原来画的很好，可许久没有练过了，生疏很多，总感觉画出来的没有你本人好。”颜以筠低头来回看着，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想要再改却也难以下手。 “已经很好了，我要好好收着呢，再不许改了。”齐子煜看到之后才明白当时在宴上，那些人的惊喜从何而来，看颜以筠还要动手，立刻阻止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婚纱礼服 “你如何学来的这个东西，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齐子煜拿着自己有生之年的第一幅素描端详良久，心里怎么看怎么高兴，若说功底恐怕不如那些国画名家的功底深厚，可却更加贴合人本身的样子，连细节都惟妙惟肖，他素来知道这个女子身上带着多重秘密，可却总能发觉惊喜。 “是。。。我不记得了，只是在宴会上被逼到绝处才猛地想起来，但前因后果却是统统忘了。”颜以筠愣了一下，她只是临时拿来度过危机的法子，谁想又要说谎来掩饰这个素描的来源。 “你小时候的经历似乎很丰富有趣的样子，我倒曾经派人查过也没有发觉那些细节，看来乡野之处自有方外高人，只不过，这画以后不许给别人画了。”齐子煜点头，对她曾经的经历他好奇可却不想勉强，若是看不出她隐瞒了事情他这龙卫也是白拿俸禄了，可她隐瞒的又何止这一件，既然决定接纳就自然要包容这些过往。 “为何？我自觉画的还不错，若有人想看，当然不能完全拒绝。”颜以筠搁下铅笔，换上了另一张纸，正想着要画些什么，冷不防他说出这样的话。 “若有人想看也不敢劳动你去给他们画，要画也不许画别人，只画我还不够吗？”齐子煜将自己的画像一点点的卷起，像是拿着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谨慎，唯恐有丝毫损坏，也不假手旁人，就自己拿着然后才说道。 “小心眼的男人。”颜以筠腹诽，嘴上却说“我原想着这些东西不易得，便再画一幅咱俩的肖像。却不想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今日我也乏了，碧柳，将东西收了吧。” “是。。。”碧柳闻言上前要拿，齐子煜立刻按着画板不许她动手“原来是这样的安排，那你接着画。算我说错了行不行。” 碧柳抿着嘴角想笑又不敢。强忍着退下，和门外的素蕊撞个正着，后者送了宋珺瑶出门又忙了一通屋里的事务才回来。见此不知何故，挑眉问着碧柳，“怎么了？又不好了吗？” “没有。”碧柳只做口型，摆摆手悄声带素蕊一同出去。回身将门带好才撑不住笑了。 “你不是说不许我画了吗？怎么出尔反尔，简直不是君子所为。”颜以筠也笑斥道。自顾自的摆弄着手里的铅笔，不抬头与他对视。 “在你面前我哪里还是君子啊，原先我也想做君子来着，可后来发现做君子太累。也留不住你，还不如无赖一些呢。”齐子煜坐在她身边毫不生气，见碧柳等人都懂事的离开。立刻拉着她的手说道。 “你也知道无赖，当初明明有人跟我定下什么互不干涉的协议。后来竟然不守规矩，非要赖着在这里不走，真真就是个无赖，早知道你如此，我就压根不理你，任你去哪里呢！”在家里的时候，颜以筠并未将头发梳起，在齐子煜的手下愈发柔顺服帖，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动听。 “这话可说差了，若是你当初没惹那么多麻烦，我又怎么可能注意自家后院的事情，若说，也是缘分，上天早就定下了你，所以不管你怎么厌烦，这辈子你是跑不掉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你就忍了我这一辈子的无赖吧，再说这无赖也只对着你一个人，难道你不喜欢？” 齐子煜宣誓了主权，便又立刻回到啰嗦唠叨的模样，不过对着她说话，怎么都不嫌烦，只有颜以筠嫌弃的时候，他自己很是乐在其中。 “谁喜欢来着，脸皮比城墙还要厚！”颜以筠轻啐了一口，口舌上她一向占不到什么便宜，无非是齐子煜让着她罢了，便只瞟着他“还不坐好，要不要画了。” “画，当然要画，辛苦夫人了。”齐子煜闻言立即正色，“我要坐你身边吗？你自己要怎么给自己画？” “我难道不知自己长什么样子不成？”颜以筠嗤笑了一声，脸色却沉了下来，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画成本来的样子还是苏络锦的，这两年苏络锦的身体不断再成长，五官也长开了，和颜以筠本来的模样还真有几分相像，不过到底是不同了。 静默了一瞬，她还是拿起笔，屋内只听到纸上沙沙的声音，她这次画的很慢，每一笔落下都仿佛是下了决心，齐子煜自然不会催促，不过看向她那认真的样子眸子里也多了些温和。 “好了，看看吧。”最终颜以筠选的还是苏络锦的脸，只不过她给两人穿上的却是现代的衣服，婚纱长裙拖尾，头纱半遮半掩的将苏络锦的面目遮遮掩掩的看不分明，而身侧站着的齐子煜一身西装更衬得英挺。 这是颜以筠能够想到最美好的时刻，却是在这里永远无法实现的时刻，她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穿婚纱的样子，而齐子煜也更加不会穿上在他眼里甚为古怪的衣服，这算不算是一种纪念，是颜以筠用这种方式来告慰自己心里最深刻的遗憾。 “这衣服怎么这样？”齐子煜果然皱眉，简直就是奇装异服，他那好歹算件衣服，而身边这个女子的可是太不堪了，露出的肩膀在她的笔触下柔滑甚至泛着光泽，一直深入到胸前的高耸处才稍稍收住，繁复的裙摆绝不似这里任何一种礼服的样式，而头上的东西则更令人无法理解。 “是。。。我想象中结婚该有的样子，我的婚纱漂不漂亮？”那本是她曾经千挑万选的礼服婚纱，可惜从未有真正穿上身的机会，甚至她喜欢到咬牙用不多的积蓄将它买下来就挂在新房的墙上，但那却被人玷污了原本的圣洁。 “婚纱？就是这个？”齐子煜诧异的指点着画中人的衣服，还是不愿认同，犹豫着道“结婚怎么能穿成这样！岂不是让外人都看了去，就算是。。。就算是风尘的女子也不该如此裸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难言心事 颜以筠知道他一定接受不了，这里可是古代，风俗简直保守的令人厌恶，在最炎热的夏天，女子也只能着薄衫，而不能将胳膊露在外面，否则便不是正经人家，若让他这样自小受封建礼仪约束惯了的人立刻接受婚纱的款式，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便也不勉强，反正画出来也只是聊以慰藉自己心里的遗憾和希冀，并不是真的要实现的愿望。 “是啊，你穿的这个衣服叫西装，我这个就叫婚纱，结婚的时候是要穿成这样的，一黑一白，两个最纯粹的颜色象征着两人最纯洁的爱情，没有世俗的东西，只要简单就是最好的。”颜以筠伸出右手缓缓抚摸着画上的两人，出言解释道“这是我原本心里最期待的婚礼，不过，你说的对，露的却是太多的，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我也是画出来玩的，谁真要穿。” 颜以筠说罢看齐子煜一直皱眉的样子，便要拿起来撕，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用苏络锦的脸得到她最梦寐以求的婚礼，可到底是奢望，不容于这个世间的奢望。 “别撕，好好的做什么要撕了！”齐子煜发觉她的动作立刻阻止，小心翼翼的从她手里将画纸解救出来“我直说奇怪，又没说不好看，你画的我都是要收起来的。” “你那眼神明显就是看都没法看的画，不撕留着它干什么！”这次换颜以筠皱眉，左右是个无法实现的梦，撕了干净。 “这是你喜欢的，我自然都要留着的，既然画出来了。那就算我的东西，你可不能随便撕。”齐子煜像护宝一样将两幅画一起收好，唤来齐伯仔细吩咐着要放到他书房的哪个位置，并且找人量好了尺寸做个木匣搁着。 颜以筠无奈，活动了几下手腕，只觉有些酸痛，是她长久不拿笔的缘故“却不想你还有这个喜好。收着就收着吧。可不许给别人看。” “那是当然，你的好我自然只能自己看。”齐子煜一语双关的打趣，成功让颜以筠想到了一些旁的上面。登时红了脸。 “你前些日子说的那晚上有焰火的庙会什么时候才有，我都盼了这么久，怎么你还不兑现承诺。” “急什么，这些日子只是庙会。真正有焰火的时候还在后面呢，耐心再等几日咱们就去。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不作数？”齐子煜转而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道“到时候你似乎也方便了吧，是不是有个重要的事情也能完成了？络锦，我的忍耐力没有那么强的。” “我。。。”颜以筠闻言脸红更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低头收拾画板铅笔等物，理也不理他，这种事情他心里明白就好了。怎么还拿出来说，不是保守的受古代封建思想侵蚀的公子哥么。还一本正经的嫌她画的东西太暴露，这话他却不嫌暴露了？ “怎么了？”齐子煜故作不知的继续问，看颜以筠还能如何窘迫。 “这种事情能不能不这么计划安排的，心里明白就得了。”颜以筠气的咬牙切齿，脸红成一片却还是硬声道，末了还掐了一把齐子煜表示愤慨。 齐子煜却笑开，揽着她的腰一点不放“不计划怎么行，我这可是着急着呢！要是万一到时候你又喊停，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齐子煜！”颜以筠怒急，转而瞪着他“你还得寸进尺！没完了是不是！” “不说了，不说了，心照不宣，我懂了。”用力将她揽过来，习惯性的摸着颜以筠的头顶哄道，齐子煜开心的过分，眼里却没有落入那么多的喜悦，只盯着屋里的一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稍稍蹙眉。 颜以筠嘴里咕哝了什么齐子煜完全没有听到，只是觉得这样温暖的日子在那些旁人进入之后会不会被打扰，面对那些有的没的女子天天环绕在齐府之内，颜以筠又还能忍受多久，他深知颜以筠的脾气，这样的事情也唯有碍于皇帝的圣旨她才能勉强接受，并且并不是出于本意的接受。 “你往日还总说我发呆，今日可是不想听我说话了么？怎么也一直呆呆的没有反应？”颜以筠半晌发觉没有人理会，抬手轻轻的戳了下齐子煜的胸口，想唤回他的神思，不想对方即便是走神反应也极快，立刻拿住了她的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惹的颜以筠低呼“什么属性，总是咬人呢！” “明年开春还有什么想看的花没有？现在就着人准备着，过了年咱就可以看了，要不只桃花林总觉得有些不足。” “这还没有过年，哪里想的到这么远的事情，桃花林就很好了，而且再种什么也比不上这个。”颜以筠觉得齐子煜最近似乎有些奇奇怪怪的，想起什么来就要立刻做，一时不能耽误，之前他虽不算温吞，可到底也总是说时间多的是，不急于一时，但如今却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催促一般。 “那好，你若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做什么就说，咱们如今不需要如之前那样低调掩饰，想做什么想买什么都好，只要你高兴。”齐子煜小心的补充了一句，他知晓颜以筠的聪明，任何异常都会被立即发觉，便只好选择不太敏感的话题。 “你最近这是怎么了？我一向都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衣服有府里请的人做，吃的更不用说，都是按照你吩咐合我的口味的，珠钗首饰你又一向知道我不看重这些，其他的更没有了，”颜以筠还是诧异的扬眉，顿了顿猜到“是不是皇上暗中给你赏赐了？那就该拿出来放到府里，怎么能乱花呢！就算是有钱也不是这个造法，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过，当然要过，你要在这里陪我过一辈子。”齐子煜点头，却引得颜以筠的反驳“又来套我，我才不应你呢！若你对我不好，我自然是要走的！” “那你说还要怎么对你更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避嫌离开 “你这是要我提条件？那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应下？”颜以筠愈发觉得最近齐子煜的举止言辞不对，便顺着他问道，虽然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理取闹，平日里齐子煜对她如何整个齐府上下都能看到，又哪里还有更好的，不过是蓄意刁难，若是放在往常，他早就回嘴了，没想到齐子煜竟然一口应下。 “只要你想，只要我有。” “子煜，你真的没事吧，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颜以筠左右打量一瞬，确认这个人没有被掉包才问，末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并不十分热，不是病了，就是有事。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颜以筠的多疑的毛病也随之出现，可是这想法如今竟连她自己也觉得荒唐，这样的齐子煜如何能做什么事情对不起她呢？若是他真有旁的心思，如何还能对她这样好？ “没事，怎么对你好也这么多想，不过是怕你不要我，才想愈发的对你好，看样子你是不用了。”齐子煜心里一惊，神色却安然下来，叹了口气“原以为还要多艰难才能留住人，没想到你这个傻丫头这样好哄，可要是被别人也这么哄走可怎么办！” “谁敢来齐小侯爷府上哄人，不怕被龙卫凌迟处死吗？而且就算有人敢来，也要看我愿不愿意被哄走。”颜以筠觉得他这样说话才正常些，心里安稳了不少。 “子煜，那个鱼招了！”莫枫在门外轻轻敲门，压低了声音，却也能让屋里的人听到。想必是提前得了碧柳和素蕊的告知他们两人在里面不要轻易进入打扰，莫枫也怕再有上次贸然闯入而闹出来的尴尬，便止步于门外。 颜以筠眸光一闪，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这些天只为了贵妃那赐婚入侯府的事情烦恼，间歇还要应付宋珺瑶和苏冰璃的来访，实在占用了她所有的精力。竟然忘了那边还有未了的事宜。 “是那个下狱的侍郎招了？这下可能看出什么东西了。”只看齐子煜的脸色。颜以筠就问道。 齐子煜点头不语，放开她自去开门，让莫枫进来又将门合上。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莫枫一愣，也跟着进来才问道。 “不去看看么？我可是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过来了，说不定还能套出什么来。”莫枫眼睛扫过一旁战立的颜以筠。那巴掌大的小脸上还带着些许未褪去的红晕，自己想想也知道他们两人刚刚一定不是在讨论外事。不自在的转过眸子，他往日那不正经的模样也是装出来的，不过时间长了也有些改不过来，站在那里都不能消停。 “还看什么。那个地方又不是咱们的领域，把手伸的太长也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他说了什么自然就是什么。结果呢？”齐子煜却毫诧异的神色，仿佛都是在他掌握之中。只淡淡问道，连让也不让莫枫坐下，颇有些赶紧说完赶紧走的架势。 莫枫也不理会他的态度，转身吊儿郎当的坐在一旁，刚要开口，颜以筠却说道，“你们聊你们的，我还有很多东西要看。” 她刻意想要避嫌，可齐子煜却不允，反手将她拉到身边，“还有什么是我要瞒着你的，你走什么？反正这事情你也参与了，就听听结果也无妨，而且你不是关心的很么。” “我要听自然听你告诉我的，我回屋等你。”颜以筠见他说的十分贴心，也对他笑的温暖，极为暧昧的地方，让莫枫听了心里更是不知如何滋味，半垂了头，装作听不到看不到的样子，静默的等着。 “好，回去告诉你，别看账本了，仔细眼睛，画了半天回去让碧柳给你揉一揉腕子。”齐子煜也不勉强，只细致的嘱咐，平日他如此颜以筠就已经无奈，如今当着莫枫的面更觉得不好意思。 “知道了，真唠叨，我还能累着自己？”转身又对莫枫笑着打趣，做出一副同情的样子来“难不成你们这些年都是听他这样唠叨过来的？你们也真忍得。” 莫枫突然听了她的话，反应过来，想笑还未笑，就见齐子煜已经有些不愉，立刻不嫌事大的添柴“他一向如此，我们总是也烦的，可是无人敢说，如今才有个明白人为我们撑腰呢！” 齐子煜转脸对莫枫眯了眯眸子，后者立刻懂事的闭嘴，只看着颜以筠笑，颜以筠也不再理他们之间的暗语，转身离开，碧柳和素蕊都在外面伺候着，见她出来忙迎上，一人接过颜以筠手里拿着的画板等物，一人吩咐外面的小丫鬟先跑回去传信，让把热茶等都预备好。 “你们如今却也随了他的性子不成？我可真有些不习惯。”颜以筠一面往外走，一面说着，她确实好奇最后招认出来的到底是哪一位，可又心知这龙卫之间肯定还有旁的隐秘，才躲避出来。 “姑娘这哪里是不习惯，这是在说咱们之前伺候的不好呢！如今有了姑爷在，咱们可不都是多余的了。”素蕊联合着碧柳说笑，颜以筠只能推她，不住道“好个丫头，都能编排我了！看我不把你配出去的，如今我瞧着子煜身边有个小厮总是三天两头的来咱们院里，想必是瞧上谁了吧，得空我却要跟他去要人的，只看可不成，怎么也要把事尽早定下来的。” “姑娘，那姑爷身边的人哪里是来看我的！姑娘惯会取笑的，若是乱点了鸳鸯，日后奴婢还哪有脸出去见人的！”素蕊唬的一张脸白了又白，没想到自家姑娘观察如此细致，这私相授受的事情若被人发觉了可是要一并打死的。 “我还没有说是谁，你就赶着认了，还说没心思！放心吧，有我做主，还能让他反了天？只说他对你如何就罢了，你是我身边的人，自然不能委屈，若是他于你无心，就算你觉得再好也不行，若是他有心，我就成全了你们又如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英雄救美 “姑娘，奴婢。。。奴婢知错了，一切皆是奴婢痴心妄想，不关他的事，若是姑娘要责罚，就罚奴婢一人就罢了！”素蕊听了颜以筠的话愈发觉得心里七上八下没着没落的，一路随着颜以筠回到自己的院子并未再多说什么，刚进屋子便立刻跪下请罪。 “这是做什么！我并未说过什么啊，碧柳，快扶起来，青天白日的让人见了还以为我又如何了呢！”颜以筠不禁皱眉，她自认并未有任何责怪的意思，若真是两情相悦自然是要成全的，可若是一厢情愿，那日后就算是她下了命令成了婚，男方给她吃苦岂不是成了怨偶，所以她一直心里盘算着怎么来试探试探，却不想让素蕊以为自己生了气。 “奴婢绝不敢做出什么下作的事情，姑娘，若是觉得奴婢有了歪心思而要将奴婢赶出去，奴婢都不敢求饶，只希望姑娘不要牵连旁人，是奴婢一人的过失。” 素蕊完全不顾碧柳的动作，只跪在原地哀求，她自认这些年仗着是跟着姑娘身边的贴身侍婢，便高人一头，做事也是多有毛躁，而且从不知改正，如今又有了这样的事情，被颜以筠发觉之后，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出路。 她虽然从小陪着姑娘在外面过活，可到底也懂得这大家族里的规矩，下人最忌讳如此背着主子去暗中勾搭，若是被发现了立刻就是被打死，如今不在苏府，到了齐府也是一样，只看自家主子如何发落。 “那你说说，到底有什么过失？”颜以筠无奈。她的一番好意连带着有些调笑的意味，怎么就生生的变了味，她不懂这里的规矩，只认为既然有情她便愿意看到终成眷属的结局，但既然素蕊认为这是有罪的事情，那也只好顺着她先问明白前因后果。 “姑娘问，你就快说。有什么自然有姑娘做主！咱们姑娘的性子你跟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么。最不喜罚人的。”碧柳也在旁边小声劝着，她更能明白颜以筠的心思，只看她的样子便了解了大概。 “是。。。是奴婢之前有一次奉了姑娘的命去外面买东西。被人截住后来是阿成哥遇上才解了奴婢的危难，所以，自那时起才有些往来，但奴婢与阿成哥绝对无苟且私情。还望姑娘明察。” 素蕊想起那天的场景才缓缓道来，倒不似之前那样害怕。反而有种解脱的欣喜，或许是秘密被掩藏的时间太长太深，都会将人逼疯，一次性的都说了。反而让人痛快。 “原来是英雄救美啊，我只是不懂你也算侯府的人，哪里就能有人去劫你？若是拿出侯府的名头都吓不退那些人。难道只靠着阿成就能救了你？莫非他有功夫？”颜以筠点头，这种自古以来的桥段最是能捕获女儿心的了。可事情也太巧了些，由不得她不怀疑。 “阿成哥跟在姑爷身边，是学过几年拳脚的。”素蕊顿了顿，才坦然道，跪着的身子挺直了些许，不再一味的叩头。 “哦，还会功夫，不简单的人，我倒小瞧了他，等子煜回来我却要好好问问才行。”颜以筠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也不想再追问什么后来如何，他又待你如何的话，只看素蕊如今的光景就知道，能让一个女子死心塌地的求情，并且要以一身承担罪责也不连累到他便知道这情也深了。 齐子煜和莫枫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莫枫知道自己似乎碍了眼，便捡着要紧的事情说完就一点不耽搁的离开，唯恐再面对这个男人相思的脸，明明就几墙之隔非要弄得山高水长的，恨不得刺激他这个局外人。而齐子煜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想要好好陪着自家夫人的，可竟然还不断有打扰的人上门，好歹送走了莫枫，立刻便回去找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动静。 “问我什么？” “你回来的这么快！那正好，我刚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太愉快的事情，你那小厮名叫阿成的呢，让他进来我有话问。”颜以筠抬眼看了看齐子煜，虽然眸子里带着笑，可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碧柳，把素蕊扶回房间，没有我的话暂时不要出来。” “是。”碧柳答应着，这次不敢再犹豫，动手用上了力气将素蕊从地上拖拽起来，扶着向她们两人的屋子走去。 齐子煜虽然有些纳闷但颜以筠的话他从不会驳，便使人找来阿成，期间不断问着颜以筠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一会儿工夫不见又闹出了这样的动静真是不让人好好过个清静的日子。 “你带出来的好人！都随了你的脾气，勾人要勾到我屋里了！真不知死活！”颜以筠转头向着齐子煜小声骂道，她虽不生气，可也要做出样子来试一试这个阿成的心思。 “什么！他竟如此大胆！反了，那还不让人打出去，你又要问什么？”齐子煜瞧她有兴致，明明看出了颜以筠的不愿罚人的心思，可还是顺着她的话说。 “勾也不能白勾，我倒要看看他是要命，还是要人！有这个胆子就要有承担的心。”颜以筠却不知齐子煜的想法，只怕他也会如这里大多数人一样不这样的伤风败俗事情发生，若真的动气将人赶出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她的苦心，便又悄悄拉着他道。 “我是觉得你身边的这个小子也还能看得过去，若是他真有心，不如就顺水推舟，反正你前几日才说过要给素蕊和碧柳找个好亲事，如今有她自己心里的人，不是更好！” “你以为我真的不清楚你什么心思？这种事，若将人赶出去其实也是给齐府抹黑，若两人都有心，成全了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喜欢怎样便怎样，我只听着，你若想给素蕊出气，我的人也不用顾忌，认打认罚。”齐子煜见她有些讨好的望着自己，顿时见色忘义了，什么小厮什么颜面，哪里及得上软玉温香呢。 “这便好了。”颜以筠得了他的话心里安定下来，听着门外有脚步声繁杂，知道是将人找来了，立即正襟危坐，拿出主母的风范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自愿承担 齐子煜余光看着颜以筠的动作变化，心里暗笑，可脸上也毫无表情的拿起茶来喝，只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等着看她如何。 不一会儿外面齐伯便禀告，说那阿成已经带来，颜以筠便吩咐要他自己进屋，旁的人一概不许靠近门口，由齐伯守着，谁敢偷听立刻打出去，齐伯诺诺应下，却不知这侯爷和夫人两个在屋里单独叫来阿成是什么事情，却也不敢打听着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只用眼睛告诫了阿成一番才带着人退下。 颜以筠趁着这会儿工夫打量了阿成几眼，论眉眼确实算得上清俊，齐子煜身边的人虽然不是完全的出挑，却也差不了哪去，如今跟着他在书房和外面行走，必然也识文断字，想来日后素蕊若跟了他生活也不算清苦。 阿成不敢抬头，只低着眉眼瞧脚下的一寸方砖，他能感觉两道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来回徘徊，心里默默想着自己最近的行为，并无失当，那么如今这阵势又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归疑惑，心里一刻不得安稳，可也不敢开口，只能硬生生的站着。 “阿成，我原来见过你几次，觉得你是个老实的人，没想到竟也是那般花花肠子，动心思都动到我屋里来了！你可知错？”颜以筠自觉看够了，才缓缓开口，暗自揣着的是审出实话的心思，所以神色也愈发见了几分冷冽。 “夫人，小的一直跟在侯爷身边，并不曾有过任何越矩的行为，更加不敢对夫人不敬，不知夫人所指的错是什么？”阿成神色一愣。在他印象里这个侯夫人一直都是没有什么脾气的，与传说中那个苏府二姑娘截然不同，而且又有侯爷娇惯着，整个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对他们这些下人更是只有赏没有罚，如今，这情形却是从未见过。但他还是中规中矩的回话。并未有什么惊慌。 “好，你不知道？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都不清楚，你还真是健忘！如今。不见棺材不掉泪吗？”颜以筠脸色更加清冷，她素来待人和颜悦色，对齐子煜偶尔发发脾气也是撒娇为多，真正发怒的时候少。如今这是素蕊的终生大事，她不敢耽误。必须要问出这个人的真心才行。 “夫人，小的确实不知哪里惹得夫人不快，请夫人明示！”阿成被喝了一声，连忙跪下。嘴里却还是没有服软，说话条理分明，颜以筠心里暗暗认可。是个聪明的人，可是脸色没有一丝缓和。 “既然你这样嘴硬。那我倒是白生了这番气，看来与你确实没有什么相干，不如回去还是好好管教我的人吧，不要错付了心思，身为女子如此不知检点，背上私相授受的罪名，而你根本就不记得，不是太冤屈，来人，带素蕊进来！”颜以筠冷冷一笑，便做出要开口叫人进来的架势，阿成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当下脸色一变，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小的知道夫人说的是什么了，小的知错，请夫人饶了素蕊姑娘，这都是小人的错！” “哦？现在怎么想起来了？原来竟是我的不对，没有一早告知你是什么事情，想来是子煜给你的差事太多，竟连这事都忘却了，还是你本就觉得这不算什么错处，不过是我没有开口，太不懂你们的心思了！” 门外并未传出声响，想必是齐伯将人都拦在外面一时没有听清她刚刚说的是什么，不过颜以筠也不是真的要叫素蕊，只是看阿成明白了，才又反问道。 “不是，是小的。。。是小的做错了事，都是小的肖想素蕊姑娘，并不关素蕊姑娘的事情，夫人若要责罚就请责罚小的一人，素蕊姑娘从不与小的有过任何私相授受的事情，夫人不要冤枉了她，都是小的犯下的错！” 阿成听了颜以筠的话，更加觉得这是要处罚他们的节奏，便立刻哀求道，他心里念着素蕊又是着急又是难过，却不知这事情是怎么败露的，明明说好要等着看主子哪天心情好，他去求侯爷一个恩准，让侯爷去跟夫人说，便也成了，可偏偏是被发觉私情，这在他们这样的府邸可是大罪，他当然明白，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只一味替素蕊求饶。 他这样的行为落在颜以筠眼里却多了一丝满意的味道，借着喝茶的机会悄悄看了齐子煜一眼，微微点头。 “你胆子倒大，夫人身边的人也是你能随便动的？还不快说，都做了什么事！一味替她求饶，谁知道你的死活呢！”齐子煜得到了颜以筠的暗示，立刻明白，沉下脸斥道。 “侯爷，小的绝未做出什么事情辱及素蕊姑娘的清誉！还请侯爷明鉴！”阿成听到齐子煜也开口了，转而向着他的方向磕头回话，“小的宁可被赶出府去，也不敢污蔑素蕊姑娘来保证自己的平安！是小的打错了主意，还请侯爷，夫人责罚！” “先不说罚的事，你先交代明白到底你是如何与素蕊相识的，除却府里极少能见的时候，我却不信你们私下没有见过！”齐子煜在龙卫多年养成的一身杀伐决断又岂是寻常，只是平时他刻意收敛，如今气势一出，阿成便又吓得软了三分，当下就将他们如何在街上偶遇，然后出手相助的事情说了，颜以筠听着跟素蕊说的倒一点不差，却还是疑惑。 “京城之内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好巧不巧就让你给遇上了呢！这事情也太过蹊跷，说出去谁能信？莫不是你寻了什么人来算计素蕊，再上演个救人的把戏吧！” “夫人！”阿成再怎么也想不到颜以筠竟然怀疑这个，当下也顾不得规矩，抬头道“在那之前，小的从未见过素蕊姑娘，又如何能起这样的心思！夫人若不信，小的唯有去牢中找出那几个罪人来给夫人证明，当时他们确实起了歹心，而非小的安排！小的若有那样肮脏心思，也不配再见素蕊姑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峰回路转 “那些人若再牢里我自然会去查，后来你们又见过几次！”颜以筠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才继续问道。 阿成被齐子煜和颜以筠联手唬的将后来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只是每次都说成他去向素蕊献好，素蕊却还并未回应，一切罪责都由他承担云云，无论怎么说都不肯言及一点素蕊的心思。 颜以筠听了他翻来覆去的告饶，总算放了心，刚要开口说什么，齐子煜却冷声道“你如今既然说了，等我们问过素蕊再行判断，若将你打一顿赶出府去，你可有怨尤？今日的事情不是你一人承担的了的，这好听的便宜话谁不会说，若是你执意如此，你本来不错的前程可就都毁了！你跟在我身边不少日子，我本来看着你不错，想要过几年就让你出府去某个差事，若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可万万不能了！” 阿成浑身一震，颜以筠明白这是齐子煜下了一剂猛药，若是他执意护着素蕊的名声，便是自毁前程，若如今反口说素蕊主动勾引了他，便能保日后的功成名就。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尤其是这侯府之内的下人，苦熬十数载为的就是日后能有个出人头地的时候，让自己的后代再不用为奴为婢，这样的诱惑没有人能经受得住，只看他要如何选择。 颜以筠悄悄端起茶盏，里面的水已经变得温凉，她已经浑不在意，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她已经将素蕊看做自己的妹妹一般。到了这里之后，素蕊和碧柳一直在身边不离不弃，面对苏邑的指责。苏冰璃的陷害都能倾心相护，那种关心并不似作伪。 颜以筠的心不是铁打的，她将这两人看做是朋友更甚于主仆，如今，若是这个阿成选了素蕊她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心病，可若是他选了前程污蔑素蕊，那这个人断留不得！素蕊那边也会伤心。看她用情不浅。可谁知道选的到底是不是良人！ “小的。。。”阿成犹豫了一瞬，才缓缓开口，竟和刚刚那认罪的模样稍有不同。神色间已经有些决绝“这些年承蒙侯爷不弃，愿意提拔小的，小的感恩戴德，只是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存了这样的心思，已经自知是白费了侯爷一番苦心栽培！如今再不敢砌词狡辩来毁了素蕊姑娘的名声！侯爷教过小的。做错了事便要承担，小的任凭侯爷和夫人责罚，不敢有怨。” 不着痕迹的呼出一口气，颜以筠终于能够放松下来。将茶盏重新放回桌上，与齐子煜对视一眼，这才露出几分笑意来。齐子煜也不再言语，该问的该逼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留给她来做主。 “好。。。”只是颜以筠刚开口吐出一个字，门外素蕊已经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反而让颜以筠措手不及，愣愣的看着她然后才反应过来喝道“碧柳！让你看好了她，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实在是没有拉住素蕊，让她闯了进来，还请姑娘息怒。”碧柳跟在后面赶着进屋已经不及，眼看颜以筠的神色不对立刻请罪。 “素蕊！你是我的人，我存了心思要护着你，可你非要自己不走正路不成！”颜以筠趁着刚刚这一通乱，脸色重新沉下，素蕊如今的形容已经不止是憔悴可言，哭的一双眼睛红肿，鬓发皆乱，毫无平日里那齐整的模样。 “姑娘，都是奴婢的错，阿成哥只是好心帮奴婢，求姑娘还是将奴婢赶出府去，奴婢绝不敢有任何怨言！”素蕊进来也是跪下哀求，和阿成并排两人互相替对方遮掩，颜以筠看在眼里，只开口喝道。 “你们好啊，都抢着认罪！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 “求姑娘开恩，求侯爷开恩！”两人再不说别的只一味磕头，看的颜以筠愈发不忍，稍稍蹙了蹙眉尖，小声在齐子煜身边说了一句“阿成跟着你也没学到什么好！只懂得如何怜香惜玉了！”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齐子煜也小声回道，扬着眉问。 “如今看这两人倒是不错，不如就这样吧，反正早晚都是要嫁人的，选一个她喜欢的也不错！”颜以筠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心里还是觉得跟着什么主子就学了什么样，但总算是素蕊这痴心没有错付。 “别求了，此事我早有计较，今日叫你们来也不过是要探问探问，怎么就让你们弄得跟生离死别似得！”颜以筠摆摆手，叹了口气，这封建体质就是害死人，身为下人就是低人一等不成？再平常不过的两情相悦就成了罪大恶极之事！ “姑娘。。。”阿成未敢抬头，素蕊却颤颤巍巍的看着颜以筠迟疑道。 “素蕊，你在我跟前多少年了。” “快十三年了。”素蕊不明所以，兀自抽泣着答道。 “咱们不说之前的事，只说我失忆之后，可曾真正责罚过你？你怎么连我的心性都不明白，这样一味的求罪，简直就是陷我于御下不仁的名声！”颜以筠摇摇头，相比于素蕊，碧柳则更能体会她的心思。 “奴婢蠢笨，一直给姑娘添麻烦，不曾有半点功劳，是姑娘一直护着才能容得奴婢今日，可奴婢却不敢再让姑娘为奴婢破例。” “说什么破例的话，原本我就想着要给你和碧柳都寻一门好亲事，如今，你倒自己上了心，虽然不及我想的那样好，可难得阿成这个时候也能护着你，便也罢了！”颜以筠想了想，还是无奈道，素蕊和阿成听了这话都愣在当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齐子煜却冷声喝了一句阿成“如今夫人开了恩，你倒忘了谢恩？还想着要被赶出去？” “是，是小的谢夫人恩典！谢夫人恩典！”阿成也是聪明伶俐的人物，得了齐子煜一句提点立刻喜极，不住磕头谢恩。 “得了吧，和你主子一样，惯会如何讨巧卖乖的！”颜以筠啐了一句，斜着眼看齐子煜“怎么？你的人如愿以偿了，你倒高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放手成全 “夫人最是菩萨心肠，哪里见得打打杀杀的事情，必然会成全的，我高兴，你就不高兴？”齐子煜立刻奉承，完全不顾屋里还有下人在会看了笑话，只捧着颜以筠往下说。 “呸，我那是心疼我的人，日后若阿成敢有一丝半点对素蕊不好，看我怎么教训的！到时候你可别来求情，我只为了我的人撑腰罢了！”颜以筠轻飘飘扫了一眼齐子煜，口里的话确实对着阿成的告诫，这往后的日子长着呢，谁能保证现在看着还老实的人就没有个别的心思，如今是新鲜的时候，所以捧着，等到结婚之后再要纳妾受委屈的还是素蕊。 “夫人放心，小的立誓今生绝不会让素蕊有半分委屈受苦的地方！如有违背，天打雷劈！”阿成听了郑重其事的再次叩首，信誓旦旦的发了毒誓，神色很是严肃，似乎这誓言许的也是一辈子的事情。 “好，但愿你永远记得今日的誓言！不说受苦，你们日后总有磕绊，我都可以不管，但只有一点，你记住了，不许你纳妾再娶，不许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即便你日后有了身份有了功名，哪怕你背地里说我自私霸道，我也甘愿背下这样的名声！” 颜以筠紧紧盯着阿成再次将自己的想法说明白，今日若她来做个坏人，哪怕是让阿成日后怨恨，也比素蕊伤心难过强，只是她为看到齐子煜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连着里面的茶水也溅起了几个水点出来。 “阿成不敢，夫人说的话小的都记下了，哪怕日后出人头地也绝不敢有这个念头！今生今世，只一心一意的对待素蕊。白首不离！”阿成却没有半分犹豫就答应下来。 “你先回去吧，我自然会挑了好日子给你们把亲事成了，不过，成亲之前你们还是暂且避一避吧，别落了人口实，让人看轻了素蕊。”颜以筠又叮嘱了一句，瞧着素蕊总算是停止了哭泣。只是神色一直愣愣的。也不言语，便只对着阿成说道。 “是，夫人顾虑的是。小的自然一切听从夫人吩咐，多谢侯爷成全，多谢夫人成全！”阿成点头应下，禁不住再次行礼才站起身。小心的看了一眼素蕊的方向，确认她无事才放下心来。 “素蕊跟了我这些年。我总不能亏待她的，我都不罚你，难道还会难为她不成？你只关心要如何迎娶就罢了。”颜以筠如何看不懂他的心思，无奈笑道。 “夫人。小的告退。”阿成被人看破了心思也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只是躬身离开屋子，经过了这一番大起大落的惊吓。突然而至的惊喜似乎还未有完全消化，虽然谢了恩。可总觉得像是一场梦，明明瞧着夫人那样子是要打杀了他们以儆效尤，可突然就成全了，他直到退出院子，才终于明了，脸上也笑意明显起来。 “你小子也是个有福的人，夫人这么简单就把自己陪嫁的丫鬟许给你了，真是。。。”齐伯在他身边感叹了一句，“不过，也是你自己争气，若是你当时有半句不对，恐怕夫人也不能许！” “齐伯，您老在这府里多年，可曾见过这样的事情，我还以为自己这次就已经到头了呢！真真是没想到。。。”阿成半是欣喜，半是后怕的说道。 “夫人心慈，就算是你们真的做了什么依照咱们夫人的性子也不会真的打杀了你们！你跟在侯爷身边这些日子，难道还看不出来？不过夫人最护短的，只要你能待素蕊那丫头好，日后你的前程好着呢！”齐伯生怕他不懂，年轻血气方刚的再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情惹到颜以筠，便又啰嗦了一句。 “是，夫人刚说的话我已经明白了，哪里还敢有旁的心思，说起来夫人着实太好了些，难怪侯爷这样宠着一时一刻都不放，侯爷在外面有了什么烦心事，回府之后只消夫人几句话就立刻高兴起来，如今，小的又受了夫人这样大的恩惠，只求夫人能够平平安安的，一直陪着侯爷就好了。” “胡说！刚说了你怎么就胡言乱语起来，侯爷和夫人自然是要白头偕老的！”齐伯听这话不对，立刻呵斥道。 “是是是，您老说的对。”阿成点头笑着应承了一句，别齐伯笑骂猴崽子，又拉着他回去赶紧准备好要迎娶的事宜，以防到时候忙乱。 颜以筠这边等到外面没了人，让碧柳将素蕊扶起坐到一旁，又找了个理由将齐子煜打发出去给她买东西，齐子煜明白她这是要支开所有人然后跟素蕊说话，便也离开，屋里一时间只剩下颜以筠和碧柳素蕊三人。 “姑娘。。。”素蕊神智终于有丝丝转圜，看着颜以筠半晌才微微颤抖着吐出一句，话没说完眼圈又红了。 “行了，怎么还哭，我不是成全了你的心思了么，还有什么不足的一起说出来我替你做主。”颜以筠笑着哂了一句。 “奴婢禁不起了，奴婢又连累姑娘了，都是奴婢的错，还一直让姑娘烦心。”素蕊不住的摇头，却是感动不已，自从自家姑娘失忆之后，这性子变了不说，而且对她们也更加亲近，待她如姐妹一般，不许跪不许罚的，如今还随着她的心思给她许了亲，这样的主子真是太少见！ 颜以筠小声叹了口气，将身子坐的稍微挨近素蕊“我从未将你们当过下人看待，前尘往事我都不记得了，从我有了印象起，就是在家里被姐姐陷害，被父亲责骂，可那次摔得是御赐之物，你们明明知道若认了罪定逃不过一死，可你们还是想换来我的清白，只那次我就知道，无论你们再做什么只要不是背叛我就可以原谅你们，更何况如今你只是寻得了自己的一心人，我难道还要棒打鸳鸯不成？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素蕊却已经泣不成声，只一味的摇头，颜以筠将她拉过来拍着肩膀不住安慰，碧柳站在一边也红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推人及己 “素蕊这是高兴的昏了头了，姑娘对咱们好，咱们心里都知道，如今有了这样的归宿，素蕊自然会更加尽心的。”碧柳在一旁劝着，颜以筠却摇头道。 “听子煜刚刚的意思，他是看重阿成的，素蕊眼光不错，挑了个有前途的，日后若是放出去阿成也能谋个差事，你们自立门户，素蕊就成了主子，哪里再有留在这里伺候我的道理！我就算想留，到时候阿成也不舍得呢！若是心里因此对我存了什么怨怼岂不是白白做了这个好人？” “姑娘说什么呢！几句话就开始拿奴婢取笑，奴婢是要跟着姑娘的，这辈子除了这里奴婢哪都不去！奴婢当初被姑娘捡回去的时候就在心里发过誓要一辈子伺候姑娘，就算是嫁了人也要在姑娘身边，阿成哥也不会阻拦的，更不敢起了那没良心的心思！” 素蕊忙道，生怕颜以筠误会一般澄清，她身为苏府的下人，作为陪嫁入了齐府，便老死都要在这里的，说什么也不能撇了主子自己一个人离开去享福。 “没这样说的，我嫁了你出去就是为了你好，难道你一辈子在我身边做个丫鬟就是好了？日后你若有了儿女该如何？他们难道一辈子也脱不了奴籍？你能忍心？”颜以筠苦笑不得，她都开口说要放人，怎么还有死活不走的，难道这身为丫鬟思想就被奴役成了这样？ “奴婢的儿女就给小主子做奴才，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姑娘的！”素蕊就是一根筋的不听，颜以筠无法也只能先不谈这事，等到阿成日后有了出息自然是水到渠成，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费。便转而提醒她另一件事。 “好，你愿意跟着我我还能把你打走不成？只有一件事我刚刚跟阿成说的话你可也记下了？以后的日子是你们两个人去过，我不敢说什么十全十美，更不是诅咒你，只是防患于未然，这男人哪里真有不花心的，只不过是没有条件罢了。有了钱的有了权的。便会琢磨着去再娶新人，自古便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现在阿成刚刚求娶得成，自然是万事依从。所以我也将话先说在头里，可日后难免有我看不到的时候，日子是你自己经营的，要怎么对他好。怎么拿捏他都是你自己看着办的，我总不能一直看顾！你素来心直口快。做事颇有些毛躁，可心思却是好心，但这难免会惹了他不快，他若拿旁人来气你。若我在，自然愿意为你做主，可我不在呢？或者阿成日后若有了出息。我不能再贸然出头了呢！ 素蕊，你要想的不是如何感激我。而是要如何拿住这个男人一辈子！时间还长，总要磕磕绊绊的过去，但我告诉你，只有两个人在一起就不是问题，这里面万不能有第三人！否则不是你容得下他就能给你好脸色，你就能和他举案齐眉了，恐怕是日后你委屈的时候还多呢！” 若今日是碧柳的事情，颜以筠倒会放心，碧柳虽然话少，可心里有数，很多事情点到为止就够了，她便能够明白，可素蕊不同，看着厉害，却是个绣花枕头，阿成那小子看着嘴皮子利落，怕几句话就把她哄过去了，什么都得答应，她如今趁着还能嘱咐的时候就多说几句，日后，素蕊嫁过去，就是人家的人，她再说这些就难免落得个挑唆夫妻不合的名声。 可是颜以筠也明白，这种事情不是教了就能明白的，他们自小在这里生长，所见所闻皆是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哪能一下子就转换回来，但她既然将素蕊和碧柳当做自己家里人，却也无法完全看着日后真有受欺负的一天。 “姑娘说的奴婢明白，刚刚姑娘对阿成哥说的话奴婢也听着呢，奴婢知道姑娘是为了奴婢好，怕日后受欺负，姑娘的好奴婢都记在心里了，就算姑娘不说，奴婢只看着姑娘往日的行事也学得几分。 姑娘和姑爷之间便再容不下第三人介入，奴婢看着心里替姑娘高兴，却也羡慕的紧，若是日后能有这样好的福气，博来一个痴情郎，也就不枉姑娘的教导了！” 素蕊连连点头，心里对颜以筠愈发亲近了几分，她原本还怕齐子煜真的将她随便配出去，可到底有颜以筠做主，随了她的心思。 “唉，我们的事情我自己都没理明白，你又如何能看清呢！我们之间倒不想有旁人，可耐不住有人替我们操心呢！这大家有大家的辛苦，你日后不求富贵，只求和美一生便罢了。” 提起自己，颜以筠却愁上了眉头，这几日虽然风平浪静的，可到底贵妃说的话在她心里落了刺，就仿佛是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利刃，随时都可能掉下来斩断如今所有的平和表象，等到赐下的人一到，这齐府怕也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她崇尚的一夫一妻，向往的白头不相离，说到底都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当皇权压迫之下，她还是选择了妥协，抗旨不尊是什么罪过，她就算没经历也听得多了，并不是落下一个妒妇的名声就能善了的。 若是只坏了名声，她还能不顾及，可若被杀头，自己这本来就算是孤魂野鬼的命运难道还要继续延续，再穿越到下一个朝代？还是回去？颜以筠不想到了别的地方从头来过，好不容易寻得了齐子煜，她如今能赌的只有齐子煜的心，只要他的心还在，凭入府的女子千万，又能如何！ 可是，颜以筠却更加害怕，是不是这里所有的正房最初同意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想法，可后来一个一个的貌美女子将她们本来的信心磨走，然后堂而皇之的将她们放在一旁，置之不理，空留一个名头。 这样矛盾却又无奈的心思一点点的折磨着颜以筠，可她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将那个近日学出来的温婉形象进行到底。她想怒可不知该对谁怒，她想反抗却失去了原先的勇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阴谋重重 齐子煜一走就是晚上才回来，估摸着颜以筠这边的体己话怎么也说完了，身后跟着的小厮手里拿都拿不下的满满当当都是各色精致的小玩意，连同吃食，颜以筠眉开眼笑的将东西放好，两人这才算得了清静，不由得相视一笑。 “明明是想要在家陪你的一天，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齐子煜当先开口说道，坐在一边看着颜以筠自己动手拆除头上的发髻和簪子等物。 “可不是，这丫头比我还着急，都等不得我给她挑人了。”颜以筠拆了几个便觉得麻烦，索性开始往下拽，偶尔拉掉一两根头发疼的顿了顿，齐子煜看不下去，这样用力恐怕这头发再多也禁不住她几天自虐的行为，便过来接手一点点的替她拆。 “她是怕你眼光不好，给她挑个粗使的小子，这一辈子明明是个姑娘屋里的却配了个粗人，不是白白耽误了。” “我眼光不好？你哪里听来的？嘁，自己挑就自己挑吧，以后好坏都是自己的事情。”颜以筠嗤之以鼻，转而安慰道。 “你这甩手掌柜当得可好，不是你配的便不关你的事了，这倒也好。”齐子煜伸手在她脸蛋上刮了刮，自觉手感很好。 “还有碧柳，总要计划起来了，她还比素蕊大几岁呢，跟她也该找个合适的人，”颜以筠也不阻止他的动作，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一句，才想起来白天莫枫说的事情，暗道自己这一忙活倒把这事忘了“你还没说，那个侍郎招的是谁？” “你还想着呢！我以为你已经忘却了这事。”齐子煜将她的头发打散，拿起梳子开始一点点的替她梳头发。颜以筠从面前的铜镜看过去，只觉得两人距离极近，身后就是温热的身体，脸上红了红。 “当然没忘，他说的结果是哪一位？”小声问着话，也不知是羞赧的还是这事隐秘不能被人听去。 齐子煜倒没留意，只伸着手指在她面前比划了一个数字。颜以筠顿时瞪大了眼睛问道“是九。。。皇子。。。” “嗯。而且七皇子适时的在圣上面前进言说那一日有人去京兆尹那里举报，说是有贼人进京，提醒要加强守卫。在城门处严加盘查，而且手里还有证据，这让圣上不得不信了！” “所以，咱们回来的时候七皇子才会出现在城门那边巡查。这样倒是能连起来了。”颜以筠想的很快，只是却有些不信这事情会这样简单“若如此的话。倒像是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了。” “正是，不过那幕后主使也不难猜了，七皇子如今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当枪使了，还兀自觉得扳倒一个有力的竞争者。日后只有他一人独大呢！”齐子煜冷笑一声，手里不停的将颜以筠的一头黑发梳直。 “说来或许七皇子也知道自己被人当了枪，可惜他太急于求成。哪怕是被人利用也要先除了九皇子继位的可能！若失了这次机会，九皇子提防起来。怕就难了。”颜以筠如今也能猜到几分这些个人的心思，只是可惜了她冒险去引出的那些人贩，最后却还是让狡猾的幕后主使逃避了责罚。 “你今日怎么了？原来不是说着要学做那些不谙世事的贵妇模样，对这些事情都不肯多说，必是要我求着才行。”齐子煜伸手放在她肩膀上将颜以筠身子扳回面对面的位置。 “那我便不说了。”颜以筠觉得头发有些太长了，坠的脑袋都沉，稍微抬头就觉得脖子酸疼。 “别别，算我没说那些话，”齐子煜立刻阻拦，转而道“不过，九皇子那边就算不是这次，下次也逃不过的。” “怎么？”颜以筠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 “他那府里可不消停！只那个皇子妃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余下侧妃侍妾天天在府里争宠，无一人为他襄助，九皇子天天为了这些烦心，沉浸在女人堆里，可不是早晚都成不了大事？” 齐子煜笑的有些轻蔑，这几位皇子能够存了夺嫡的心思和野心的人哪个不是用心招揽幕僚，培养自己的势力，时时提防别人的算计，可唯有这位九皇子，用在女人的心思太过，“这次那侍郎招认的也是说九皇子也为了给府里增添些貌美的歌姬舞姬才做了这样的事情，他好色的名声在外，谁还能不信？” “这你都知道，难不成连他们今日宠幸了哪位夫人你都有存档？”颜以筠调笑道。 “我可是圣上的眼睛，他们府里自然是要着重盯着的。”齐子煜附身子在她耳边小声道，热气喷在她耳边，惹得颜以筠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耳后激起一片颤栗。 “那他府里哪位夫人最貌美，哪位身段最佳？”颜以筠继续问道，倒存了几分好奇的心思。 “这我就不知了，九皇子素来跟我的审美不同，我只好家里的这一朵，他可要多多益善！殊不知争奇斗艳也会葬送了他自己！”齐子煜做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挑着她的下巴左右看看，末了道。 “那皇上那边如何？可信了？”颜以筠轻轻打开他的手，继续背对着他坐回去，开始将脸上的脂粉擦去。 “皇上那边信不信都一样，证据确凿就必须要治罪才行，反正皇上也不在意再贬斥一个皇子，三皇子之后是九皇子，余下的就更加小心警惕，也危机重重，谁能熬到皇上。。。才是胜利！” 齐子煜避讳的将驾崩二字省去，转身坐在床边拿着他的铺盖往地上放，一层层的安置好，才抬头说道。 “照你这样说，确实是个苦差事，不过偏偏那么多人都打破头的往上挤，弄得父不父子不子的，时时提防身边所有的人，多累！”颜以筠整理好站起来，路过齐子煜的铺盖看了几眼。 “夜里冷不冷？” 齐子煜听罢心里狂喜，刚要顺着话茬就能名正言顺的同床了，可却听颜以筠又继续说道“要不要让她们再多拿几床被褥来都铺着地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心绪不安 既然应下素蕊和阿成的婚事，颜以筠便又有理由忙碌起来，反正这两人算不上什么身份，只简单合了八字，便让阿成家里的娘来请了恩典，下了聘礼，这事情就算是定了下来。 左右阿成家的老子娘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阿成算是家生子跟在齐子煜身边多年，往日就在书房伺候，虽没有什么大才可学的东西也不少，只不过家里的境况一直不好，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但颜以筠自然是不看重这些，私下让齐子煜给他添置了金银等物作为聘礼，而嫁妆都是颜以筠亲自备下的，没有那些浮华的古董字画，首饰头面，只以实用为上，余下就都是金银等物，为的是让素蕊日后能过得富裕一些。 到后来颜以筠每每想起什么就连忙嘱咐碧柳再搁进去，让碧柳也笑话她不像是嫁丫鬟，倒像是嫁女儿，颜以筠只笑，心里却暗道这两世为人，加一块的年纪就算不能当娘，也能当个姨了。 素蕊不敢受太多，只说福薄命苦，爹娘都不要的孤儿一个，禁不住那些富贵的日子，也不敢让颜以筠添置那些东西，但颜以筠又不肯听，一点点的放进去，琢磨着哪怕嫁娶的仪式不风光，那都是外人看的，没有意思，这里子可得实诚。 颜以筠动作麻利，又指挥着府里的人帮衬，都准备好了也不过三天，只等个日子合适便可以过门，素蕊这时却来求，说什么都不能现在离开，问过之后方才明白，她一定要等到新人入府之后安排妥当了再出嫁。论起来也是怕颜以筠身边只有碧柳一个可心的人料理不了那么多的人。 颜以筠体会她的心思，便允了，只是打趣阿成要多等些时日才能抱得美人归，素蕊和碧柳私下却是惴惴，这入府的新人还不知都是什么角色，万一来个刺头背景强的，要自家这好性子的姑娘可怎么办。 不过。她们也知道这事情不只她们做不了主。就连齐子煜和颜以筠也做不了主，都是上面压着呢！如此一想，倒觉得自己这下人的日子也不算难捱。相比之下齐府这大门大户的也有诸多的无奈，不过这种话她们却不敢对颜以筠说，生怕再招来更多的烦忧。 便只常日求着姑娘将对苏冰璃的那套手段心思都拿出来，能弹压住才好。又求齐子煜这心意不变，对姑娘总是一心一意的。不会见了那些个漂亮的女子又迷了眼睛。她们操心她们的，颜以筠也照常过着日子，夜里噩梦时时来袭，心里不安稳的感觉越来越盛。 只是圣旨一天不下。她就一天不得踏实，可真要着急又没有法子，左右皇上还没有说话。她能算个什么，所以也让齐伯将府里开始布置着。为了新人入府，也顺带着素蕊以后的出嫁。 平时觉得时间过得极快，真等到有事要来不来的时候就觉得时间缓慢，颜以筠这掰着手指数日子也才方七天。 “今晚那庙会开始有烟花了，你预备预备，咱们去看吧，我答应你的事情怎么也不会落空的对吧？”齐子煜终于带来了去庙会的消息，颜以筠在府里憋了许久，终于得到机会，欣喜的什么似得，但依旧不算喜笑颜开的点头。 “好，今日也不算太冷，那咱们是在府里用了饭再走，还是去外面吃？”她虽脸上没有特别大的喜悦，可一双眼睛还是带了喜气，眨啊眨的看着齐子煜。 “索性就出去吃吧，府里的菜翻来覆去的做没有什么新意，想必你也吃腻了，咱们先吃饭，再去庙会看烟花。”这样的眼神，齐子煜如何拒绝的了，立刻便答应下来，一叠声吩咐外面预备马车等物。 “好。”颜以筠也由着碧柳和素蕊给她穿戴整齐，就要往外走，被齐子煜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你做什么这样着急，外面就算是不很冷可你这身子也得小心，”齐子煜又开始唠叨“碧柳，将你家姑娘的手炉拿来，这样的时节还不记得带上，你们也不想着！素蕊，去将府里新做的那个织锦镶毛斗篷拿来，这个薄的到晚上定然会冷。” “是。”碧柳和素蕊被齐子煜指使的团团转，心里却比什么都高兴，只要姑爷是为了姑娘好，责骂她们几句也没什么，可颜以筠却不乐意了，穿成冬天的衣服出去，外面还不被当成个病秧子看。 “这个就很暖和了，哪用什么斗篷！现在才是深秋，还未入冬呢！” “还未入冬你这手就已经冰冷，听话，哪怕现在不穿，也带着，等晚上就穿上。”齐子煜毫无反驳的余地，立刻让她们都预备好让小厮拿了放在马车上，才携着颜以筠出去。 已经是黄昏时分，京城的冬天黑的早，街上行人也少了，店铺都关了大半，都早早回家围着热炕头一家子吃吃喝喝去，而他们这样的马车更是少见，不过这也分地段，行驶路过那青楼楚馆之地，就又是另一番场景，各色曲调悠悠扬扬的从不同的楼里传出来，连带着还有那浓郁的脂粉香气。 这正是青楼招揽生意的最佳时段，每每华灯初上，便有花枝招展的女子在门口搔首弄姿的呼唤过往的男人进入取乐，他们的马车并未停下，却已经被各种媚眼勾了一遍，颜以筠坐在车里兀自觉得这些只能算是庸脂俗粉，和灼灼那样的绝世风情相比还差得远，难怪齐子煜连看都不看。 不过，颜以筠却狠狠的盯了几眼，这青楼她只去过一次，还是从后门进的，实在遗憾，如今正大光明的经过正门的风光，就算不进去，也能饱饱眼福，可看了之后又觉得没有什么，心里暗暗发誓有机会还是要去会一会各个楼里的头牌，那必然是倾城的美人。 “冷不冷？”齐子煜将她拉到里面坐着，在车帘被放下的时候眼光瞟过车外的场景，顿时语气一顿，这个女子简直无法用常人估量，从上次怡红阁的时候就发现她这个特殊的“喜好”，实在让他无从点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烟花美景 吃过晚饭，颜以筠遣退了随从，只跟着齐子煜两个人沿着街道溜达，不同于秋日冷寂的长街，京城的庙会热闹非凡，流光溢彩的灯火将夜晚点缀成白昼，颜以筠自从来了这里就从未见过这样亮堂的夜晚，心中顿时如回到了现代逛街一样，而且庙会又不同于平常的市集，买卖商品和卖艺的杂耍都让人眼花缭乱。 颜以筠一时不停的走来跑去，像是初来此处的时候一样，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新鲜的割舍不下，即便是吃过晚饭，面对那些小吃美食的诱惑依旧是无法抗拒，齐子煜也不阻挡，顺着她性子来，只到了最后，才拉着她制止，生怕吃东西的时候着了风会难受。 “还有什么喜欢的大可买回去吃，今日虽不太冷，可到底夜里也是风凉。”齐子煜说的无奈，眼里更是宠溺的无奈，伸手替她将披风整理好，小心拉着不让她被人挤到，想必是京城里的人都听说了今日晚上会有焰火，导致不少人都出门来此闲逛，顺便等着放烟花的时候。 “好吧，那你给我买回去，谁都不许动。”颜以筠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热乎乎的茶汤，又为自己争取权利。 “你的东西谁敢动！我给你买，都给你买了，可今晚不许吃了，瞧这手冻的，把手炉拿上。”齐子煜点头应下，随手将一直捂着的手炉给她塞过去，刚只触碰她的手指尖就是一片冰寒，脸蛋虽然被到处的烛火光映照的红彤彤的，可摸上去却觉得根本没有半分暖和的温度。 “你这唠叨的习惯是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原来就没发觉你竟然是这样的人？”颜以筠听话的抱着手炉，顿时从手心开始温暖一点点的烘烤着，蔓延到指尖。整条胳膊都随着血液流动起来，她确实已经冻得不行，就算齐子煜不说，她也要放弃美食了。 心里却暗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毛病呢！苏络锦原来是自小习武之身，自然身强体壮，并不该有体寒这样的症状，难道是她穿越过来之后没有在意。连着冬日落水。寒气入体越来越难拔出的缘故？明明前一年记得还未有这样明显。 不过气虚血亏对于女子来说倒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想必是得找大夫来看看开点补身的食疗才好，她这样想着。脸上却不显，老老实实的听着齐子煜唠叨，仿佛极为乖巧。 “小丫头，还拿我取笑！我对莫枫等人一向都是言简意赅的。哪里都向对你这样事事操心，唯恐有丝毫的不周全。你真是我这辈子的魔星！”齐子煜指点着她的鼻尖，惹来颜以筠连连躲闪，便顺手在披风的掩盖下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颜以筠挣脱了几下，想说这满大街的人哪里能见如此不知检点的举动。怕太引人注目，不过，齐子煜显然是想到了她的想法。便用上了力气，没让她挣脱。颜以筠也只得随他去，半低着头将脸掩盖在帽子之内，让人看不清她的五官，也就当做不丢人了。 “咱们现在去哪？不看烟花了吗？”走了几步，颜以筠发觉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竟然是走到了僻静的地方，立刻止步拉着齐子煜不甘的问道，她本来就好不容易有机会饱览京城的夜色，怎么能这样简单的回去。 “自然要看，只是那里人多，看又能看到什么，你跟我来。”齐子煜回身一揽她的腰肢，带着她一同前行，嘴里一味的哄着，“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出尔反尔！既然要让你看，当然看那最漂亮的！” “这可是你说的，若不好就要罚你！”颜以筠不甘不愿的跟着走了几步，离开了人群越来越觉得身上发冷，没有烛火的映照，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她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立刻伸手在齐子煜没有发觉的地方将毛领子竖起，领口也扎紧，尽量不露出一点皮肤在外。 “好了。”齐子煜终于止步，颜以筠打量着四周，她对京城的区域地段分属并不熟悉，只能看出是一个高台，可到底是哪里却不知晓，不过这台子若是白天足以看清大半个京城，如今，入夜四周皆是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月光下能分辨一两处明显的院落，也不知是哪位官宦人家的。 颜以筠四处看过，才顺着齐子煜的指点抬头，这里的天空原没有现代的光源污染，更没有什么大气层遮挡，苍穹之内便是无数星辰，极为闪耀璀璨，中间一轮明月当空，颜以筠在心里暗暗感叹，这才是真正的众星捧月的景色。 “很美，很漂亮，跟平时见到的夜空又有不同，每一个星星都能看清了，而且距离极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颜以筠没有转头，还是保持着抬头看天的姿势，微微翘起的嘴角表明她对此处极为满意，一双眼睛也被星光映入，几可灼人。 “喜欢就好。”齐子煜温柔的看着颜以筠，心里都是眷恋，抬了抬手终究还是从背后将她揽到怀里，用自己的披风将她完全裹着，脸颊轻轻蹭着颜以筠的，微微闭上了眼睛，多少年了，他这个愿望也终于实现了，这里不再是他一人的孤独，有人在上面陪着他看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快看！”颜以筠却不知他此刻心中所想，突然指着西南角的一方摇动齐子煜的胳膊，脸上的惊喜更甚，原来站在高处看烟花都美的出奇。 齐子煜自己的心思被打断也不恼，顺着她的指引看，这些东西他看了许多年，每年都是一样的东西毫无变化，看的厌烦。 不过这烟花却显得热闹，而且又有那么多人一起在街上观看，也更让人心里热闹起来，便又每次都不错过的来看，可看到最后心里却还是成了寂寥。如今，那烟花的形状甚至连绽放的角度都是和往年并不二致，可心里却大为不同。(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总有意外 “我没骗你吧，漂亮吗？”齐子煜觉得自己终其一生恐怕也只得这样的满足，再没有什么比怀里女子的笑容更美好的事情，他犯下的杀孽太多，只愿以后半生所有卑微的祈求换来她的平安顺遂。 “很美！我从没有看过这样美的烟花！”颜以筠点头，这话不假，虽然她见过的烟花造型比这多，色彩比这里美，可就是没有此时的景象这样震撼人心，每一朵飞上苍穹的火种划亮了深蓝色的天空幕布，然后绽开，尽情的铺洒，无需掩饰，无需收敛，尽兴而为。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罚了吧，我可要赏！”齐子煜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伸手将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要什么赏？”颜以筠兀自不觉的随口问道，这会儿谁都不能阻拦她看烟花的兴致，便是前所未有的顺从，高台上什么都好，就是风更大些，吹得颜以筠浑身更冷，不自禁的也向齐子煜怀里靠去。 “要你行不行？”齐子煜凑到她脸旁轻轻啄了一下，压低声音问着，这里没有旁人，就算是平时的交谈声音也没人会听到，可他刻意低着的声音更让颜以筠抵抗不住，终于收回了看着天空的眼光，想要挣扎却已经晚了，也跟着小声道。 “这还在外面，怎么样也得回家去，哪能在这里就。。。”话未说完，已经被齐子煜轻吻在唇上，堵住了后面的言辞，余光所及，又是一个烟花带着些微响声跃上了天际，然后照亮了一片苍穹。 真是美极了。除了烟花还有眼前这个男人，颜值也是极好，他似乎天生就该存在于夜晚，如恶魔一般充满了令人心颤的罪恶和无法抗拒的诱惑。颜以筠只能无助的攀附着齐子煜的肩膀和领口，她知道齐子煜恐怕在那天就已经忍不住了，只是她身子不便才又生生的忍了这些天，今晚。怕是躲不过去了。不过，她也不想躲，如今水到渠成的事情何必要推拒。 齐子煜似乎感到了她的顺从。呼吸愈发紊乱，只手心的温度都比平时要高上几分，不过，在他伸手拉向颜以筠的时候突然顿住。连同本来的动作也一起停下，只咬牙压下了已经蓬勃的想法。 颜以筠也疑惑的抬头看他。微微带着红肿的唇泛着一点水润，眼睛忽闪忽闪的模样极为动人，齐子煜伸手盖住她的眼神，声音愈发的黯哑。似乎极为艰难的控制着自己。 “这里太冷，你身子受不住，咱们回家！” “哈。”颜以筠没忍住笑出了声。眼睫毛在齐子煜的手心划来划去，更加惹得他心痒难耐。只能咬牙道。 “闭上眼睛！再发出声音我就在这里要了你！”齐子煜说罢，颜以筠立刻消声，生怕自己在惹到这个已经暴躁的男人，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从高台上飞纵而下，几个起跃之间看着是向齐府马车的地方走。 “回府！”几乎没有用上走路浪费时间，齐子煜带着颜以筠进入马车便立刻吩咐了一句，唬的车夫一愣，还以为夫人又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好好走着离开的，却被侯爷抱回来的。 不过颜以筠的声音立刻不甘愿的响起，便是最能反驳他的证据“我还没看完烟花，你做什么非要回去！说好了的，我都盼了这么久出门可又这么一会儿就回去了。” “以后机会多着呢！今天外面太冷了，你若有这样的兴致我自然会找个暖和的天气替你完成心愿！包你满意，成吗？”齐子煜勾着嘴角不怀好意的说道，惹得颜以筠立刻明白了他在暗示什么。 “你。。。”颜以筠话刚出口就被噎了回去，齐子煜反应很快，扶着颜以筠朗声问道“外面怎么了？” “回侯爷，不少人都看完烟花往回走呢！这路有些堵住了。”车夫的回答立刻传回来，一面还吆喝着马车往前行驶，只不过听外面越来越繁杂的马蹄声和人声，想必是他的话不错。 “这么快就结束了啊，我到底错过了多少精彩的景色，你还说不该罚？”颜以筠更加遗憾。 “等到除夕的时候，我给你买烟花单独给你放好不好？”齐子煜迫于无奈，只能挑着车帘往外看，一面看一面还想着这样还不如走回去的好。 自家马车半天都没有移动一步，想来现代那堵车的场景在这里也是重演了，不过，她悄悄拿眼觑着齐子煜，心里暗道这么下去，几次三番都因为意外被打断，会不会憋出病来。 “看什么呢？”齐子煜准确的抓住颜以筠来回来去扫过的眼光，没好气道。 “没什么，这里离家还远不远，要不咱们走回去？”颜以筠立刻换了颜色，好声好气的问。 “不算很远，可你还是算了吧，走回去你这手脚还不冻上！”齐子煜摇头拒绝了这个令他也心动不已的提议，虽然他心里急，可怎么也把颜以筠放在了首位。 “那就等会儿吧，”颜以筠点头，将身子倚过去在齐子煜肩膀上靠着，这一晚上溜达的也腰酸背疼，加上刚刚出了点汗，被风一吹头沉沉的疼，便趁着这会儿工夫闭上眼睛休息。 可不想她只想闭目养神立刻就睡了过去，连后来马车缓缓移动都不觉，似乎是累极了一般，可是她平时练武运动量比这大得多也不见精神如此不济，齐子煜听着她的呼吸声逐渐沉稳，有些忧心的皱眉，单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手摸上了额头，并没有发热，才展开了眉心，不过眼里却尽是矛盾的苦恼。 “怎么这么累，体力差成这样，还自己号称习武之人呢！今天又要放过你了，我再禽兽也不能看你这样还下得去手啊，真是个磨人精变化来的！” 虽然话说的咬牙切齿，可齐子煜并无半分不耐，到了齐府便一路抱着她回屋，碧柳和素蕊见了立刻伺候着她躺下，一应铺盖都准备好才默默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赐婚真相 次日清晨，颜以筠自觉睡得极好，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半晌才想起来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想起前一晚的情形，颜以筠抱着被子在床上乐出了声，等到素蕊在外面唤她才起身，不过齐子煜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去上朝了？”颜以筠随口一问，碧柳则在外面回答，说是齐子煜一早就去上朝，如今怕是已经下朝径自去书房处理公务了，他倒是中间回来了一次，看颜以筠还在睡着就没有打扰她。 “我最近是不是嗜睡了一点？怎么感觉身子特别疲累，怎么都睡不醒呢！稍有清闲的时候就禁不住睡过去了。”颜以筠闻言不自觉的皱眉，她这毛病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原来只是喜欢偶尔睡个懒觉，却也不像现在如此困倦。 “姑娘哪里是嗜睡了一点，如今日头都升的老高了，不过，姑娘最近身子累想来姑爷是知道的，所以才这么纵着姑娘。”素蕊一面给她梳头一面说道，她自从被颜以筠做主许了阿成，自己也端正了许多，倒和之前的毛躁大有不同。 “你倒知道的一清二楚！敢情是个要嫁人的了，说话也这样没遮没拦的，看以后阿成怎么受得了你！”颜以筠笑着拍她的手，可心里却觉得不踏实，素蕊说的那些疲惫的原因她自然是没有的，或许只是秋天困倦而已，她便这样安慰着自己。 “姑娘可还要用早饭？厨房里一直备着呢。”碧柳见她心情甚好便过来询问，论理这个时候早饭早就过了，再等一阵午饭都能吃上了，可齐子煜一向不拘这些，他们自己院子里的厨房也只供着颜以筠的吃食。一应都是最精细最完备的。 “吃一点吧，等吃完了咱们去书房看看，说起来我也有许久没有去过书房，该拿些书回来看。”颜以筠点头，继续看着素蕊在铜镜中的反射身影，是如何给她梳头的。 “姑娘是拿书还是找人啊？咱们可不敢瞎猜，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素蕊偷偷笑着打趣。一双手几乎乱了章法。拉的颜以筠头皮吃痛，才又告罪求饶。 颜以筠也一向不会计较这些，轻斥了几句便过去。自顾自的用了饭，盘算着这样直接去书房是不是会太明显，还是要找个什么借口打发人去。 书房之内，宋珺瑶倒已经是常客。这府里也几乎习惯了这位宋姑娘不知身份的来访，无非是寻夫人说话。或者书房与侯爷有事相商，却不敢多问多看，唯恐知道了什么隐秘，可越是如何。背地里的猜测越多。 “你怎么来了？”齐子煜却有些无奈，坐在书桌后面动也不动的听到下人禀报，还没来得及拒绝。宋珺瑶便自顾自的进了门，颇有些不客气的意味。 “怎么。几日不见，难道你就不想见我吗？”宋珺瑶踱步到桌前，由着下人将茶点备齐，脸上的笑容是温柔如水，若说有什么瑕疵，便是这眸中的幽怨太过。 “珺瑶，这话说出来可不符合你这大家闺秀的身份，让下人听了去乱嚼舌根可怎么好！”齐子煜半是警告半是驳斥，半分笑意都欠奉，见她逐渐靠近的动作竟有些想要躲开的冲动。 “那怕什么！反正时间也过不了多久我能名正言顺的到这里。。。”话未说完，齐子煜脸色一变，厉声喝止“胡说什么！” “子煜，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有跟苏络锦说过？我能做的都做了，能给的台阶让她好接受的方式都尝试过来了，甚至还放下身段跟她去姐妹相称，这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却连实话都还没告诉她？” 宋珺瑶神色也是跟着一变，自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齐子煜也是从未对她有过一句重话，这些年都由着她的性子，就算是当初父亲悔婚，齐子煜也未对她说过任何怨言。 “时间还早，圣上那边圣旨也未下，没有确定的事情。。。”齐子煜顿了顿，才解释道，只是宋珺瑶却不信。 “什么没有确定的事情，我父亲已经请了皇上的圣旨，不日就会下达到齐府，难不成你要她到时候再知道，不过那样也好，省了你的口舌，对她确实没有必要多费什么心思，”宋珺瑶想了想便点头“虽然她白占一个侯夫人的位置，倒也没有什么用处，她那父亲也对她可有可无的，虽然我不能做你的正妻，但为了能嫁给你，我委屈些也没什么，只怕她日后闹了起来，家宅不宁，到时候烦心的还是你！” 被宋珺瑶突然说破了一直隐瞒的事情，他竟有些意外的紧张，他早知皇帝赐婚的对象是宋珺瑶，所以才能一直默许她在齐府来往，在自己身边出现，甚至想让屋里那个自己都说自己不容人的女子能早早适应起来。 不过，齐府之内却并无风声，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下，隐秘至极的操作，直到皇上下旨的那天才会揭露，不过到时候恐怕就没有那么多安生日子可过，抬眼看了看宋珺瑶，勾起了嘴角。 “只要你不去惹她就好了，她是不会管你的事情的，珺瑶，在圣旨还未下达之前，你还是少与我相见才是，以免走漏了风声，虽然苏国公是不喜这个女儿，但毕竟血肉至亲，他怎么可能看着她受气！” “她哪里会受气，再说苏国公在上次她落水的时候连问都不问，还兀自与我父亲相交，便可看出这个女儿在苏国公心里的分量，子煜你大可不必担心，皇上如今这样看重你，你要如何，哪里是苏国公能阻拦的，再说，这是御赐的婚约，哪里容他来反对！” 宋珺瑶露出了几分骄傲的神色，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而非如今要居于苏络锦之下的名义嫁进来，不过来日方长，谁才是这府里的真正夫人还未可知呢！想到这里，又悄悄打量了齐子煜的神色，颇有些委屈道“不过，子煜你若是护着她，那我便也没有什么好说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珺瑶子煜 “她一个乡野女子如何跟你比，你们日后若有不愉，我也不会向着她的，放心吧，我自小是如何待你的你还不清楚？”齐子煜终于柔了声音，拉着她在身边坐下“不过，她终归是我的正妻，以后你还要多忍几分才是，我能够将她安抚住，可你这大小姐的脾气上来，我也是没办法的，怎么都要顺着才行！” “还说不护着她，几句话里都不离让我不要去惹她，你自小便如此对谁都好，谁也不愿得罪，可是等你知道你这位夫人是个什么人你才明白呢！”宋珺瑶似娇还嗔的白了齐子煜一眼“原来我也只当做她没有教养罢了，可谁想到她还有那样的身份和阴狠心思呢！子煜，你别糊涂了，我真怕她这样的毒蛇一直在你身边会伤了你！” “什么身份？”齐子煜眼皮不自主的跳了跳，正色道，手指的不住的来回捻着，“珺瑶，有话就直说，不用这样遮遮掩掩的，你自小是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吗？” “你竟真没发觉？她那乡野长了这么些年，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她和其他人有了什么关系？江湖之上，又有什么不能发生的，我近日听说有些江湖门派颇好豪门之子，以特殊的方法控制然后加以利用，等到以后他们或出仕，或嫁人都是极佳的棋子，尤其是从孩童培养起来的，最最忠心！”宋珺瑶愣了一瞬，神色忽而不屑，似乎是什么肮脏的存在让她不愿为伍。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络锦也是某个江湖组织培养的棋子？”齐子煜心里疑惑更甚，他与莫枫自然是早就知道了苏络锦的身份，可就连龙卫的其他人都未必真的明白他们当初查的是什么，怎么宋珺瑶却知道了呢！ “子煜。这已经不是我怀疑了！若我只是怀疑，定然不敢来跟你说出这番话！她的身份我已经查明，都在这封信里，你自己看吧，看过之后你再判断到底她苏络锦还值不值得你如此相护！”宋珺瑶仿佛赌气一般从怀里拿出一个封好了的信件扔在齐子煜面前的桌上，封皮上没有署名，薄厚看来也只有一页而已。 齐子煜轻轻拿起。半捻着半琢磨。过了一会儿也没有拆开来看，只是复又笑道“你查这个想必是费了不少力气吧，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不能明媒正娶穿正红不说，还让你没过门就做这些。” “当年还不都是我父亲阻碍才耽误了我们，若是当初他能答应。如今又该是什么样的局面？也不用费这样的心思去求什么圣旨，你我本来就是青梅竹马。自幼的婚约。可即便如此，哪怕到了现在，我依旧想要成为你的人，为你做这些有算的了什么！只要是对你好。就够了！” 宋珺瑶咬了咬下唇，低垂的视线注视着齐子煜衣襟的一角，似乎在回忆什么之前的事情。半晌方道，可脸上绽放出的神采没有半分作伪。她用尽了心思，做了一个大家闺秀该做和不该做的，背负着母亲的埋怨和父亲的不甘，只为了谋夺一个他身边的位置。 每次看到苏络锦和齐子煜公然的出双入对，夫唱妇随的样子她就无法安心，各种想法缠绕着她让她没有一刻获得安宁，哪怕是死她也要作为齐夫人而故去！这一辈子，除了她没有任何人配站在齐子煜身边。 现在是侧夫人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入齐府，日后的路她自然能走的顺畅，她一直坚信齐子煜对她一向是不同的，那些曾经美好的日子也会一点点的回来，苏络锦，不过是个过客，很快就可以消失了。 “珺瑶，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了，当初皇宫之外，我说让你忘了，就当做是我负了你，可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会不以正妻的身份下嫁，更没想到宋丞相竟然允了，你做的太多，倒显得我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齐人之美。” 齐子煜被她所感，眸中的光芒减退，颇有几分动情的模样，只是更多的是内疚而非关情爱。 “没关系，你已经是很好了，能够让皇上在短短时间里就对你大为不同，若非你的身份变化，恐怕我父亲也不那么容易应允，三皇子势力减弱，九皇子朝不保夕，七皇子虽然如今风光可到底底子也是不好，父亲原本的如意算盘落空，便唯有顺从了我的心意寻得一个愿意真心守护我的人也好，而且以你在皇上面前的能力，足够让我父亲刮目相看，也足以作为一重保障。” 宋珺瑶淡淡笑开，对着齐子煜她永远是如此精致美好的模样，温柔娴淑，大方得体，美人闺秀也该当如此，难怪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家小姐。 “能把利用我的事情说得这样动听，我这辈子也见过你一人了！”齐子煜仿若是束手无策般叹息，低头的瞬间耳朵敏锐的一动，有细微的声响传了进来。 “你是在说我没有城府吗？我自小便是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宋珺瑶直接当做是夸奖之语，羞涩的低头微笑，细微的声音更加婉转动人。 “今日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尽快回去吧，”齐子煜却如同没有看美人含羞的样子，径自突地打断，“这几日也不要再来，你府里总要准备嫁衣等物，你总往这里跑会招人笑话的，以后时间长的很，不在这一时。” “好，我听你的，不过这个你可要好好看看，就算你存了一分情意不想难为她，也要提防不能让她害了你！”宋珺瑶依言站起，临走时又回身看着那密封的信件一眼，柔声叮嘱道。 “我会看的，你放心，她害不了我！现在诸事繁杂总不能料理，等你入府之后我会一一理清的！”齐子煜勾着唇角，笑却不达眼底，声音极为低沉悦耳。 “那我就放心了。”宋珺瑶再低头一笑，露出的优美颈项白皙如玉，但也立刻就直起身子，快步离开书房。 齐子煜还未及起身，身后的书架已经分成两半，暗道渐渐显露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多疑之心 莫枫从暗道中缓步现身，定定的看了齐子煜半晌，并没有如往常那般走出来，他的脸被遮挡在阴影之内，看不清实在的表情，只有身上散发的气息令人莫名的生惧。 齐子煜却没有什么害怕的想法，他与莫枫这些年，几乎彼此什么样子都看过了，如今也不过是稍稍停顿，便开口问道“你几时来的？” “我什么时候来的，重要吗？”莫枫笑着开口，却没有丝毫的愉悦心情，只夹杂着暗道中的阴冷气息“打扰了你？” “并未，本来我也打算把她送走了的，你来的刚好，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齐子煜挑眉，不过也没有再纠结他的语气有异，只问道，若无事情，莫枫是不会轻易利用暗道来找他，以莫枫和齐子煜的交情大可以从正门入府，大大方方的来这里，不过让莫枫从暗道过来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有了变动。 “主上给我传了消息，让你尽快入宫去见！”莫枫顿了顿，打量了一番齐子煜道“不过，主上为何要给我传消息，他要见你大可直接传召，何必如此麻烦？” “主上的心思，咱们哪里猜的出来！既然传我，我去就是了。”齐子煜说的云淡风轻，站起身对外面朗声吩咐了一句，没有他的话谁也不许放进来，更不许人窥探，才移步到了暗道入口，但莫枫身子未动，挡在中间，齐子煜也无法前行，便止步看着他，也不开口，眼中却是询问。 “那边似乎不太对劲，主上最近似乎对你有些疏远。你是做了什么令主上怀疑的事情？”莫枫脸上的笑容渐退，颇为凝重的看着对方，他越来越发觉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人，即便是十几年的交情，但依旧无碍于他的心思埋藏愈深。 “主上多疑并不是只有今日，我多年掌管这个护卫的差事，可谓是掌控了他的生杀大权。他怎么可能完全容下。”齐子煜低声靠近莫枫道。似乎即便在这里也对此很是忌讳。 莫枫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答案，明知齐子煜瞒着他却也不恼，身子一动往旁边让了让。给他留出进入的空间。 齐子煜从他身侧经过，目不斜视也未有任何解释的想法，径直便要从暗道立刻，只不过二人交错之际。莫枫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落手之时却是用上了力气。按住齐子煜“你当真要娶宋珺瑶？” “你听到了。”齐子煜未用疑问的语气，而是平淡的叙述，肩膀一动抖开莫枫钳制的手，在不见光的地方按了什么。身后的书架缓缓合拢，自顾自的前行。 “是，所以你不想解释什么？”莫枫颇有些不甘的追了几步。脸上却无法如齐子煜般淡然，稍稍蹙起的眉间还是显露了他的心情。 “这种事我要如何解释？君要臣婚。臣不得不婚！那是主上御赐的圣旨，我要怎么解释？而且就算要解释，也不该是对你吧！”齐子煜冷冷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他一定不会这样放过自己，而莫枫是出于什么心态问他，他也很了解，无非是为了苏络锦，又是这个苏络锦。 “是不该对我，我也多余问你！你的事情自小就是你自己做主惯了的，谁能管得了你？你没看错，我是在为络锦报不平，我是可惜了她那样骄傲的心却放在你身上？你信誓旦旦要护她守她的承诺呢？现在，让宋珺瑶入府你只如此便轻易同意了，你何曾对得起她？” 莫枫脸色愈发恼怒，脚步稍快赶在齐子煜的前面拦住，手在身体的两侧紧紧握起，一字一顿的喝问，虽不高声却也是压抑了怒火。 “那也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齐子煜话里讽刺更盛，这暗道里面光线极为微弱，但也能辨出他看着莫枫冷笑，勾起的嘴角没有半分暖意，笑了一阵才缓了神色，无奈道“莫枫，你我兄弟多年，我早说过，不希望因为一个女子与你生分，如今，我依旧当你是手足一般，只要你不要再过问此事，络锦那边，我自然会有交代！” “交代？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要伤她了，她若不忍宋珺瑶入府要如何？”莫枫没有理会齐子煜的告诫，只追问道。 “那就由不得她了，你可知龙卫频频出事是因为什么？你又知不知道皇宫的密道被人知晓了？”齐子煜见他依旧不放弃，只能将一些隐秘的事情说与他听，这些案子是他私下在查的，如今宋珺瑶也不甘落后的给他送来了一些关键信息，由不得人不信。 “什么意思？你是怀疑跟络锦有关？”莫枫一愣，不妨齐子煜已经再次绕过他快步前行。 “恐怕是的，现在我还没有派人监视她，不过，再查下去，也不会有更多的变化了。”齐子煜在疾步行走中抽空点头，主上的传召他若耽误太久怕会引来更多的猜疑。 “咱们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自然不会如此！否则不是太招人怀疑了，她素来聪明，既然后来跟白楼的人再无接触，也就没有理由表明是她在你身边埋伏获得情报的事情。”莫枫摇头不信，他宁愿相信是龙卫里面出了内奸也不愿意是那个女子将他们都骗了。 “她当然聪明，否则你也不会这样维护她！主上那边也有证据了，暂时还没有动她只是因为她的身份，苏国公就算不喜欢这个女儿，可毕竟不会让她就这样消失，若非如此，主上哪里还会留她到现在！”齐子煜这一天却收获不小，心里像是被什么撕扯着丝丝的疼，可是面上却毫无显现。 “主上知道了。。。那。。。所以就这样把她放在你身边不动？然后再给你指一位夫人作为你的补偿？”莫枫这才明白，声音愈发冷冽，突地站定在原地不动，只听齐子煜的声音从前方的暗道中传来。 “是！” “你可还记得我说过，若是你对不起她，那就不算我趁虚而入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敏锐直觉 颜以筠觉得自己对碧柳和素蕊太过纵容了，平时还看不出来，今日尤其的明显，都敢当着她的面笑话她了，一顿早饭吃的极为没有滋味，余光都是她们揶揄的笑意，直到在书房门前吃了闭门羹，这两个才算落了笑容。 却一个比一个快的问着书房院外守着的小厮“侯爷明明说在书房，怎么如今却不让进？” “侯爷刚才吩咐了，说谁都不许进去打扰，若是放了人进去，小人定会被责罚的，请夫人恕罪！”左右两个青衣小厮忙跪下讨饶，虽然平时里夫人性子好，却不敢以下犯上。 “夫人哪里是旁人！就凭这句话该掌嘴才是！”素蕊立刻横了眉毛，瞪着眼睛喝道，“还不闪开，夫人要见侯爷你们也敢拦着，小心侯爷会更加重重的罚你们！真是谁都敢拦，也不知平日里齐伯如何教导你们的！” “夫人。。。”小厮自然知道素蕊是什么身份，又有阿成那边的关系在，日后更不会只是普通的丫鬟，就更不敢顶嘴，便只跪着求颜以筠，不多说一句旁的。 “素蕊！怎么这般张狂，就算是在自己家里也不能如此，他们奉的是子煜的命令，自然要严苛执行，不得有丝毫的违背，若他们今日私放了我进去，我还要罚他们呢！如今这样却是很好！他既然不许人去，便定是有要事，那我便回去等他，左右也耽误不了太长时间，等他出来，你们就跟他说我来过就行了。” 颜以筠没等小厮再说什么，立刻喝止素蕊，转而又安慰稍带夸奖几句做事稳妥等言。才领着碧柳和素蕊原路回去。 “好在夫人如此识大体，否则我等今日恐怕难道一顿板子。”瞧着她们离开，两个小厮才敢站起来擦汗。 “夫人虽如此说，可毕竟平时侯爷对夫人那疼宠的样子都是看在咱们眼里的，若是侯爷知道了夫人来了咱们没让进，还将她赶回去了，会不会责罚更重？” “侯爷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另一个小厮接口。两人对视一眼。却觉得沾了夫人的事情，侯爷就不一定了，心里更加惴惴难安起来。伸长脖子往书房里看了看，没有什么声响，也不敢靠近禀告，只好继续抓耳挠腮的等候。 “夫人。这就回去了吗？姑爷今日怎么有些反常，虽然咱们平时并不来书房。可想必是不会阻拦夫人的，这府上哪里又是夫人去不得的呢！”离得远了，素蕊才又开口道。 “等他回来就知道了，何必猜来猜去的。”颜以筠却不在意。心里默默想着或许他那书房真的有什么隐秘，突然想起第一次夜慕笙给她的任务竟然是去书房转一圈取一本书回来，然后便算完成。可到底目的是什么却不知，如今联系起来。却能猜到几分。 “是，姑娘自然是不肯有丝毫怀疑姑爷的！”素蕊笑道，“那咱么回去让厨子准备几道姑爷素日爱吃的菜，方便姑娘审一审姑爷如何？” “你这丫头，嘴越发刁钻了，哪里来的这些想法！”颜以筠回神，轻拍了一下素蕊的肩膀，心里却不知是因着自己的联想还是别的而突突的跳的厉害。 “姑娘，秋日寒冷，还是尽早回屋吧。”碧柳在旁边插嘴，扶着颜以筠前行，手指接触间能感到她身体的温度。 “好。”颜以筠依言点头，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也试图缓解心跳过快的现象，不过，尝试良久，却没有效果，进了屋喝了几口热水才稍稍好些。 “姑娘慢些喝，小心呛到，这是怎么了？”碧柳见她如同牛饮一般，连忙劝阻，“姑娘心里若有气，也别如此发泄才好，怎么都等姑爷回来问问就是了，姑娘自己不也说了么。” “我不是为了这个，”颜以筠知她误会，也不辩驳，突地想起“素蕊，去前面问问，今日宋姑娘可过府了？” “是。”素蕊闻言脸色稍变，离开快步去了，碧柳也不禁变了颜色，诧异的看着颜以筠，强笑着问“难道姑娘是怀疑刚刚在书房里面的不只是姑爷自己？还有宋姑娘？她就算来，也不该和姑爷独处一室不许旁人打扰才对，姑娘必是多心了。” “多不多心，只有事实才是证据，虽然我不信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过那个宋姑娘近日的举动实在让我有些费解，这旧情也太难忘了吧，非要每日来府里见人才行？也不知日后哪家得了去，皇上这赐婚也没有什么具体消息传出来，真是让人心急。”颜以筠坐在桌边，手里拿着茶盏转动，将自己的不安归结于此，却不知她提防的人早就准备登堂入室。 “姑娘且放宽心吧，姑爷对您的心意谁不知道呢！就咱们京城里多少女子羡慕的紧，那事事细致操心的劲头可连咱们这些贴身伺候姑娘的人都觉得不及，和姑爷一比，咱们都算是蠢笨不会照顾姑娘的！”碧柳连忙说些别的岔开她的想法。 “你不必如此安慰我，我早就明白的，只是我能容得下别的女子入府，并不只因为是皇上赐婚我无法抗旨，更多的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看上她们，可宋珺瑶不同，他和宋珺瑶的事情京城里面谁人不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每一个都让我无法真的放心。” 颜以筠眸光暗了暗，宋珺瑶就像是男人心里的红玫瑰一般，求之不得才能让人辗转反侧，不管她做过什么不堪的事情，留在男人心里的都是初恋的纯洁模样，让人不忍亵渎，不愿苛责，只要得到便是千恩万宠。 “姑娘，”素蕊走的很快，颜以筠这几句话的工夫她便回来了，不过脸色却不好，犹豫了一瞬，在结果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今日宋姑娘确实到府了，而且去找过姑爷。不过，在咱们去之前，她就离开了，当时并未在书房之内。” “原来还真是她。”(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转变态度 这日直到入夜，齐子煜方才回来，颜以筠一直坐在桌边等候，桌上是早就冷却的饭菜，都是她素日喜欢的，皆是齐子煜的吩咐，每天换着花样做给她，可今日，她却分外的没有胃口。 不知是因为上午书房的事情，还是因为宋珺瑶前来自己的猜测，总之颜以筠觉得自己又开始神经过敏，不断自我安慰了一个下午，期间又昏昏沉沉的眯了一会儿，起来觉得还是不对，索性晚饭也没有吃，就等着齐子煜回来，可当看到那个踏月而回的身影，却又突然问不出口，自己的这点怀疑又会变成无理取闹，索性强行压下了心里的不安，强笑着起身相迎。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没吃过晚饭吧，我让人去热一热。”颜以筠眼睛扫过齐子煜的周身，并无什么异样，才开口道。 “你也没吃？这么晚等我做什么！素蕊和碧柳也不劝着你，都由着你的性子来。”齐子煜顿了一瞬，方才笑道，但神色并无半分异样，“下次过了晚饭的时候我若没有回来，你就吃吧，今日圣上突然召见了我，所以耽搁了。” “圣上召见，却也不留你用饭，让你饿着肚子替他干活，当真小气。”颜以筠小声嘀咕了一声，却偏偏被齐子煜听了去，无奈的指着她的鼻尖轻声“这种话都敢说，被人听了去还不治你大不敬的罪过！” “我也只跟你说说。”颜以筠说话间，素蕊带着小丫头们已经将菜重新热了上来，两人净过手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说是晚饭，却已经相当于夜宵。颜以筠一直等着，其实并不太饿，如今见了人，心里稍稍安稳，饿意才上来，齐子煜看在眼里，心里那种微微的刺痛又开始袭来。定了定神。方开口仿若随意道。 “我听书房的人说，你上午时过去了？” “恩，是啊。”颜以筠听他主动提起。便缓慢咽下嘴里的东西，点头道“不过，那时你好像吩咐了不许别人进去，所以就没有进去打扰你。” “找我有事？是什么着急的事情连半天的工夫都等不了。非要见我？”齐子煜嘴角含着笑意，明显是揶揄调笑的话。心里却不是滋味。 “不是特意找你的。”颜以筠不知他心思，只以为是素蕊又多嘴被他知道了，但又怕惹他笑话，立刻嘴硬澄清“我就是想找本书看看。谁去见你！” “真不是去见我啊，那需要什么书，我明日帮你带回来。你就别去书房了。”齐子煜继续问，手里的筷子还未放下。只虚虚的拿着，似乎还要继续夹菜，可动作却停滞不动。 “怎么？你从此就不让我进你的书房了？难道是金屋藏娇不成？那我倒要看看你里面藏了谁！”颜以筠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并未真的当真，只继续玩笑。 “我不让你去，自然有不让你去的道理，你到底想看什么，我帮你拿回来。”齐子煜勾起嘴角，停顿的手这才反应过来将筷子放下，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怎么都要自己去的，放心，我不打扰你了，下次我在你不在书房的时候自己去，反正不是去看你的就是了！”颜以筠低头嘟囔，明知道齐子煜耳力好，定是能听到。 “你到底想看什么，不是书吧，是想见珺瑶？还是想看一看我和她私下如何相处？”齐子煜突然皱眉，有些不耐的反问，似乎对于这样的拉扯失去了耐性。 “什么？宋珺瑶？”颜以筠一愣，但瞬间就反应过来“她今日上午去过你的书房，然后你便吩咐了不许人进入，想必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吧，我只是凑巧过去，并未多心，你是不是以为我因此生气了。这是个误会，我就是开玩笑说金屋藏娇而已，这齐府之内哪里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就算藏娇也不能藏到书房是吧！我哪里会那么小心眼，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你都说了她要被赐婚，我还能非要这个时候跟她再起争执？” “原来是这么巧，她前脚走，你后脚就来了，我还以为府里都是你的眼线，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呢！她确实跟我说了些事情，不过不许别人进却跟这个没有什么关系，是她每次来我都不许旁人进入的，难道他们没告诉你？” 齐子煜挑了挑眉，正色道，唇角的笑意突然变成了讽刺，句句话中带刺，想起今日皇帝与他说的事情，心里就翻来倒去的不舒服。 颜以筠是何等敏感之人，立时就感到了他态度的变化，缓缓放下手里的碗筷，疑惑的凝思一阵，并不曾记得自己哪句话惹到了他，就算平时她说了什么，齐子煜也一向都是纵容着她胡言乱语，几时真的跟她较真，如今这情形似乎还要别的事情。 “你今日怎么了？我哪里有什么眼线，在自己家都要眼线岂不是太累，这话说的可诛心了，往日你不也素来喜欢府里的人向着我些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让你以后不要去书房了，若有事打发人去传个话找我来就行，天气越来越冷，你又畏寒，这屋里我会吩咐人多预备炭炉，府里其他地方便没有这样的好处，总走来走去对你身子不利。”齐子煜狠下心，冷声说道，微微垂眸盯着桌上逐渐冷却的菜肴，半晌都没有听到回应，却又不想转头看她现在的神色。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让我书房，也不让我走来走去，是要软禁我不成？”颜以筠也没想到突然之间他有这样大的转变，一时间愣在那里，过来一阵才开口“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我父亲？有人要对你不利？” “别多想了，没有什么事，你只安心在屋子里待着吧，过一阵天气暖和了再说。”齐子煜起身欲走，被颜以筠拉住了袖子，低头看着那被她带的微微颤抖的袖口，竟不敢将她的手拂开。 “是不是宋珺瑶对你说了什么！时至今日，你竟还相信她的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翻脸无情 颜以筠有些糊涂了，怎么今天的齐子煜让她感到陌生，可一时之间，任凭她再聪敏过人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想着或许又是宋珺瑶背后说了什么，可是以齐子煜待她的情形，怎么会只由着宋珺瑶挑拨便轻信了呢！ “她说没说并不重要，事情我都早就知道了，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挑明了呢！”齐子煜继续盯着自己的袖口被她用力攥出了褶皱，一动未动，嘴里却是冷笑了一声。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事情，我有哪里做的不对，你大可直言，为何这样阴阳怪气的！”颜以筠皱眉，越来越听不懂他的话，猛地抬头看着齐子煜，似乎要从他脸上辨出分明，素蕊和碧柳见情形不对，立刻将人都赶到外面候着，把门从外面带上也不敢在门边站立，可心里也跟着着急，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说吵架就吵架了。 “龙卫行事一向隐秘。”齐子煜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让颜以筠更迷糊了，点头答道“这我知道啊，跟龙卫有什么关系？” “丰城一行，龙卫的行踪频频被人知晓，后来朝上引蛇出洞的法子也让人提前洞悉。”齐子煜顿了顿，见颜以筠的脸色一寸寸的苍白，立刻明白以她的聪明定然已经了解了自己的意思，可又继续“皇宫之内，突现刺客，龙卫守卫失当，差点酿成大祸，龙体若有丝毫闪失，所有人便是一死谢罪，幸好上天庇护，才躲过一劫，不过查来查去竟查不到刺客如何出现。皇宫内四门守卫并未受到任何攻击，城墙上也没有丝毫损伤，唯有暗道可以进出。” “你。。。这是什么意思！”颜以筠不敢相信今时今日他竟然会跟自己说起这些事情，那只有一种可能，“你怀疑是我做的？” “丰城一行，知之甚少，除却跟随我一同上路的龙卫之外。便只有你一人。皇宫密道，更是鲜有人知晓，唯有上次为了尽快救你出宫。我开启密道，谁想竟然引贼入室！”齐子煜的声音十分低沉，一字一顿清晰的进入颜以筠的耳内，顿时浑身如坠冰窟。 “引贼入室？你竟然怀疑这些是我做的！”颜以筠坐实了心中猜测。却更添了几分凄楚，她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丰城一行。她只身犯险，只为了尽快帮他破案，可他竟怀疑自己泄露了行踪，船上杀手突袭。难不成她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引蛇出洞是她出的主意，可当时齐子煜还驳斥了她，为此二人皆无法说服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还颇有些不快，事后齐子煜临时起意。她根本无从知晓，又怎么能提起告知他人！ 更别说皇宫之内，重伤如此，她神智恍惚，就算现在让她再找密道的进出口都未必能够找到，更别说开启的方法！ 这些她在瞬间就想到的事情，可偏偏齐子煜怀疑，颜以筠张了张嘴，质疑反问的话到了嘴边却无法出口，她那样骄傲，根本不愿多解释一句，相信她的人根本不会问出这样的事情，可不信的人解释又有什么用。 “若不是你，也会与你有脱不开的关系！”齐子煜冷声笑了起来，可眼里的神色却愈发的不明“咱们谁不知道，你是白楼的人！你背后的夜慕笙难道会不从你这里知晓一些事情？你没有亲手做，不意味着他不会做！怎么，你这棋子当真发挥效用了，我原本说你我敌友不明，可如今看来，是敌非友了！” “我早已脱离白楼，这事你难道不知？”强忍了眼里的刺痛，半天，颜以筠才反驳了一句，可声音愈发低微。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白楼的苦肉计使的不错！那次入宫原来竟是查探我的真实身份！没想到连带着看到了密道的所在，收获颇丰啊！”眸子微微眯起，带着些许不甘“我真心待你，你如何为了白楼要害我至此！” “入宫，密道。。。”经了齐子煜的点拨，颜以筠猛地想起，上次皇宫夜宴，下旨让她入宫赴宴，可当时齐子煜被禁足在府不得同行，夜慕笙传来消息说有任务让她当时完成，最后因为她受伤而不了了之，但接下来一晚，夜慕笙竟将那黑洞的天体力量引发的穿越等事告知，她当时还奇怪为何什么都没有做，却换来了与夜慕笙最后交易应得的报酬，原来竟是如此！ 因为不能回到现代的冲击导致颜以筠后来都没有再想这件事情，那一点奇怪怀疑也就淡忘了，今日方才揭晓了答案，“是夜慕笙利用了我，他明知那一晚会出事，你会赶到，然后为了救我打开密道，就能分辨你的身份，所以他才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因为我的作用已经完成了！” “他利用了你？”齐子煜落下了笑意，眉目依旧是清俊的样子，可到底少了些温和便多了煞气“你如此聪明，他能那样轻易的利用你？是你们串通好的吧！” “你可有证据？”颜以筠一愣，夜慕笙的冲击尚未完成，齐子煜便又刺了一刀，他不信，可自己也没有办法证明清白，这事情本来就是他以为的那样，只不过自己当真被所有人利用了。 “证据，你们怎么可能留下什么证据！络锦，你太聪明了，是我小瞧了你！”齐子煜抬头，看着门外院子里素蕊和碧柳来回走动的模样，心里紧了紧。 “是了，哪里还要证据！这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会生根发芽，证据什么的，还重要吗？莫须有三个字便足以杀人了！”颜以筠猛地放开手，齐子煜的袖子得了空闲，心里却愈发的一慌，抬眼看她，最初的迷茫惊讶不可置信种种情态褪去，现在只剩下了兀自坚持的神色。 “络锦，就算有证据我也不会动你的，放心！毕竟咱们真假夫妻也做了这么久，你也帮过我了，该有尊荣我一样不会少，只不过，日后还是少离开院子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拦截消息 “尊荣？呵，我要的几时是尊荣？你若真的怀疑大可去找证据证明这些事情是我做的，否则，凭什么要软禁我！”颜以筠竟笑了起来，眼睛虽然红了一圈，可偏偏没有丝毫泪意，只强忍着质问。 “你何必非要这么倔强，找到能怎样，找不到又如何，你自己都说了，不过是莫须有三个字就够了，府里的事情有齐伯掌管你不需要费心，只好好清清静静的养着身子就罢了。”齐子煜叹了口气，眼睛看着外面的天色，怎么都不愿与她对视，余光扫到便立刻转开。 “好，好，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颜以筠连喝了两声，眼角眉梢皆是凌厉的模样。 齐子煜不欲再说，转头便走，只一路听着他吩咐“守好院门，不许人随意进出，尤其是夫人，有什么事情立刻回报。” 颜以筠枯站了半晌，愣愣的看着外面，心里一片空落，不知该想什么才是对的，也不知自己究竟想了什么，只一直看着外面，似乎在等那个早已离开的人回来，面前的饭菜已经冰冷的无法下咽，只有几道菜稍微动了些，其他的竟好像是刚刚做好就立刻被端来。 “姑娘，咱们回房吧，这里冷。”碧柳和素蕊在院外一直等着，先是看齐子煜出来就径直立刻，然后院门便被人看守起来，四周也多了不少府里的守卫，她们心里害怕，也不敢多嘴，再看自家姑娘的形容也非常异常，更是心惊，两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原以为这只是两人拌了嘴，谁想到竟然闹到这样。 “冷，还能冷到哪里去。”颜以筠扯了扯嘴角，想笑，原以为是良人，却抵不过这样三言两语的诋毁，怀疑。只是怀疑。之前的情深便都化为虚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明明前一晚还那样好。可一觉醒来什么都不对了，是宋君瑶吧，还是她说了什么，否则怎么可能如此突然变化。 “姑娘。姑爷一直宠着姑娘，难免也会有脾气不好的时候。姑娘多顺着他几句也就罢了，何至于如此啊！”碧柳在旁边小声劝着，和素蕊两个人合力一左一右的扶着她想要从桌边离开，可刚一动作。颜以筠便向地上瘫倒，两人惊呼不止，立刻用力将她架起按在椅子上。蹲下帮她揉着腿。 “站得时间久了，腿有些僵。没事，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了。”颜以筠继续扯着嘴角做出的表情却不知是不是笑，但却保持着不动，眼睛依旧看着门外，那里已经有两个守卫，尽忠职守的面向外面一动不动的站立，心无端的被什么扯着疼了一下，然后再疼一下，就好像是原来苏络锦本身的情感还在的时候。 “姑娘，可觉得好些了？咱们先回去。”碧柳见她的神态不对，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要哭不哭的样子，实在令人心颤，素蕊也立刻明白过来，扶着颜以筠站起，这次她的腿依旧有些不能打弯，可她们两个用力搀着总算好些。 用饭的地方距离颜以筠的卧房并不算远，但三人却有些跌跌撞撞的前行，院子里的小丫头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皆远远的望着不敢靠近，生怕得罪了齐侯爷，明眼人皆知侯爷和夫人吵架了，而且事情不小，都出动了府里的守卫要软禁夫人，可到底为了什么，却无人知道，前些日子还看和那么甜蜜，如今就翻了天，这事情谁也不敢多嘴，谁也不敢越矩。 大家都胆小畏惧不远靠近齐子煜或者颜以筠任何一个，但有一个却不得不去，齐伯一向最是喜欢这个夫人的，只有她在，侯爷才能像个正常的人一般能说能笑，上一次两个人吵架，夫人去了云山寺，那几日侯爷整个人都仿佛浸了一层冰霜，后来还是亲自将夫人接回来他们的日子才好过了，可这次，谁还愿意重演一遍。 “侯爷，夫人院子周围的人都布置好了，府里影卫最精锐的全都在夫人院子外面守着，日夜轮替。”齐伯脑子里过了一遍当时的情形，才迈步进屋回道。 “好，任何消息都不准传进去，”齐子煜立刻点头，顿了顿继续道“早上珺瑶来的时候说的话，当时周围的人必然是听到了，府里已经有谣言了吧。” “是，老奴下午的时候听人说起了，不过立刻就喝止了他们，不许外传。”齐伯不敢隐瞒，自家这位侯爷可不是个糊涂的主儿，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立刻就能分出来，他既然这样问，就是已经知道了。 “不止不许外传，尤其是夫人那边，若是被那个院子里任何一个人知晓了此事，所有传的人全部赶出府去，以手脚不干净为名杖责二十。”齐子煜冷声道，宋珺瑶说的话并不避讳，他之前所有保密的努力恐怕全部都要付诸东流，若要瞒着便只有软禁一路可走。 “是，”齐伯立刻正色应下，“夫人那边尚且还好，只是，这瞒也是瞒不住的，若是日后夫人知道了，还是会怪侯爷的。” “我在想办法，在结果下来之前先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她一定会。。。”齐子煜突然顿住，只想到以自己的了解这个女子是绝对忍不了这事的，“若能拖便再拖一拖吧，总能解决的。” “侯爷聪明过人，总能有解决办法的，只是夫人那边恐怕是不能理解侯爷一番苦心了。”齐伯低声回道，上了年纪稍显佝偻的身子愈发的前倾。 “她性子急躁，又不听劝，这样软禁几日正好能好好养着身子。”齐子煜不需要想，脑子里竟然清晰的浮现出刚刚她那冰冷的样子，虽然不曾仔细看过，可却已经刻在了心里。 “是。”齐伯再无什么话好说，他就算是伺候过老侯爷老夫人的人，也只是个下人，对着小主子也不能什么都口无遮拦的，只好转身离开，只不过门还没出，就被齐子煜又叫住。(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两厢失眠 “夫人那边的炭火要足，送去的冬衣都要是最好的，首饰什么的还在次要，关键是每天的菜色都要以补血补气的温性食物为上，不能上凉性的，茶水着人勤换着热的，看着她别喝凉的，手炉也要时时有人烧好，在屋里坐着也得让她握着一个，她素来有手脚冰冷的毛病。”齐子煜拦下齐伯，似乎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要交代一遍，齐伯听到了末尾却无奈道。 “侯爷，这些话您都嘱咐过了，老奴定会亲自盯着不让夫人受半点委屈，您放心吧。” “好，你亲自盯着就好。”齐子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挥手让他下去，转回身子坐在床沿边上出神，他自己这屋子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住过了，虽然有下人每天打扫，可到底少了人气，便显得清清冷冷的，尤其是习惯了在一个人身边，如今突然变化了，更加不对劲。 就是不对劲，齐子煜觉得自己那里都不舒服，心里一阵阵的发闷，尤其是想到她那双眼睛，明明红了眼圈却还是坚持着不哭，倔强的强调要证据，否则就是冤枉了她，可是那如何还需要证据，皇上有了决断，他就算有证据又能如何，这样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齐子煜暗自念叨了一句，仿佛自我安慰一般，脱了靴子上床躺下，半晌竟然毫无睡意，不由得骂自己一句贱骨头，在地上睡习惯了，回到自己的床竟然失眠，可是真正的愿意只有他自己明白，想着主上的话。翻来覆去的琢磨两全的办法。 这一夜，同样失眠的自然还有颜以筠，她也同样翻来覆去的想到底是谁在中伤她，目的又是什么，可脑子却像是打了结，死活就定格在齐子煜说的话里，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的记着。像是一把钝了的刀子慢慢磨着自己的心。 可是却只是憋屈。哪怕是最委屈最难受的时候她也没有落泪，此刻便更加不想哭，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事情来得蹊跷，或许并未结束，还有更大的风雨在后面等着她呢！如今若就哭哭啼啼的倒下，日后可还要怎么办。 “姑娘。睡吧。”碧柳不放心，今夜便坚持陪在颜以筠屋外的榻上守夜。听着颜以筠在屋里不断的唉声叹息，便知道她心里还难受的紧，可眼看着天色已经晚了，唯恐她明日精神不济。才出口劝道。 “好，你也睡吧，不用管我了。”颜以筠反倒被她吓了一跳。轻声道，眼睛却望着窗外的月色一动不动了。直到外间再没有声音才自己坐起来，围着棉被倚着床帮，一时间竟然想起了前一晚她看的那烟花，璀璨夺目，却稍纵即逝。 次日一早，门外的守卫有增无减，颜以筠知道齐子煜这次是不打算轻易让她离开，怕如上次一般她自己跑到云山寺上躲清静，消失了踪迹，所以就派来高手守卫，让她即便再练上几年武功也逃不出去。 “吃饭吧。”淡淡吩咐了一句，颜以筠看到那一桌并未有丝毫敷衍的早餐，便知道齐子煜说的是真的，那些尊荣，侯夫人该有的东西她一样都不会少，只是没了自由，多了枷锁。 碧柳和素蕊还想在旁边伺候，颜以筠让她们坐下同吃却也不敢，仔细看着素蕊泛红的眼圈，无奈只能对着她道“我昨夜想了许久，素蕊，我真是对不起你，如今这情形，我怕会耽误了你的终身。” “姑娘说的什么话，奴婢就算是一辈子都在姑娘身边伺候也是无怨无悔的，哪里来的姑娘耽误了奴婢，是奴婢等无力，让姑娘平白受了委屈。”素蕊立刻行礼，拿着颜以筠的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起来吧，什么人家也没有让奴婢终身不嫁只伺候自己的道理，你好不容易有了心仪的人，而且我又试过，是个能托付终身的，可是如今，我自身尚且不知以后会如何，又怎么安置你呢！”颜以筠又叹气，她自己都不知这是第多少次，只是心里的委屈唯有如此方能发泄少许。 “姑娘不要这样，姑爷只是暂时的生气，等到姑爷气消了，自然就没事了，姑爷对姑娘如何，咱们看在眼里，这京城之中又有多少人不羡慕的，况且，奴婢虽然未嫁人，可也听人说夫妻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隔夜仇呢！”素蕊继续替颜以筠宽心，可是她却不知症结在哪，这样劝说对于颜以筠也是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许是我自己想的严重了，你们说的对，等到下次他来的时候，我跟他好好说，或许能解开误会，顺便再求一求你的事情，不论我如何，先把你嫁过去也好，省的遭我的连累。”颜以筠点头，自顾自的开始吃起早饭，不管如何，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软禁便软禁吧，总要活下去，她回不去现代，也不能轻易把这条命丢了。 “只要陪着姑娘，奴婢高兴着呢！哪里会有连累，瞧这饭食，不是一点不敢有损，证明姑爷心里总是惦记着姑娘的。”素蕊见颜以筠神色终于恢复一些，才起身继续伺候她用饭。 碧柳则罢手在一旁道“今天一早，齐伯便派人进来传话，将姑娘素日的起居习惯一一交代了一遍，说是姑爷亲自吩咐的，不准有一点差错。” 她本是好意，可颜以筠却听出了另一番含义，将她的习惯都交代给了别人，就是自己再不预备出现的意思了，他还真是疑心了自己，生死与共都无法换来这一点信任，岂不可笑！ 不过，这算不算是回到了最初的日子，两人毫无关联，只是那时她到底还有自由，可如今，之前的种种想来竟如一场梦般虚幻，那样的好，那样的宠，似乎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样子，而真实竟如此伤人。 “若可以，能一直都在梦里，该有多好，原来那种日子不过是我向上天借来的，现在到了还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追封先人 转眼又是将近半月，一天比一天冷，直到入冬之后，外面已经是能够滴水成冰的程度，可是出奇的颜以筠并不觉得有丝毫寒意，手脚依旧是冰冷的，碧柳和素蕊都如此说，而她却感觉不到什么太大的差异。 自从那日交代过那莫须有的缘由之后，齐子煜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颜以筠开始还看着院门出发呆，到后来索性就已经关门不见，她心里已经明白，齐子煜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来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给自己什么希冀。 素蕊见她如此，心里不好受，私下跟碧柳说过几回，但碧柳却也只能让她平心静气的伺候，就如同原来一样，唯有如此才能不招颜以筠更难受一层，否则如那早上被颜以筠看出来她哭过的模样，心里定然更是内疚。 素蕊答应了，每每找些其他的话来引颜以筠多说几句，可本人没有心思，别人再说也是无用，一天两天过去，不过五天之后，便连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说了。 院子里的数叶一点点的落了干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立在院子当中，北风一起，院子倒也干净，颜以筠唯有午后太阳正盛的时候才会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一坐，虽然阳光照着暖和，可到底是冬天，石凳冰凉，极易受寒，碧柳小心劝了几次，颜以筠充耳不闻，也只得由着她去。 往日，这些事情都要那位姑爷来说她才肯听，可如今却没有人能制得住她。颜以筠一日日的不愿说话，只觉得浑身的疲惫达到了最盛，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张开眼睛便觉得是最累心的事情。 外面有源源不断的话本传进来，想必是怕她无聊让她打发时间的，可那些书就丢在屋子的一角，连翻都没有翻过，她原先喜欢看无非是心情好，如今，早没有了心情。哪里还能看的进去。但每次有人送来，她也收着，只淡淡对送书的人道一句有心便罢了。 府里谣言四起。原以为夫人在府里熬了大半年才引得侯爷青眼，可转瞬间就失宠到这个地步，平日里总觉得夫人性子平和好说话，到底也不像是恃宠而骄的人。怎么就突然生分了。 齐伯弹压了几次，也处置过一次私下议论的几个人。却堵不住悠悠之口，人多嘴杂，他如何能禁的住别人的想法呢。 但好在，齐子煜想要瞒住的事情终究没有透过那重重防备传入颜以筠的耳朵里。他日以继夜的忙碌，也不知是为了朝廷的国事，还是为了龙卫的事情。但总归都是皇上的事。 没有分心的人，齐子煜做事愈发卖命。皇帝大悦，再次封赏，颜以筠已经是一品诰命，这次封的是已故的老侯爷和老夫人，得了这样的荣耀，按理是要祭祖告慰先人的，若要这样，便须将名义上的夫人从软禁中解出来，齐子煜犹豫了良久，终于点头。 颜以筠再次得了自由，却没有想象中的欢乐，她早已知晓这是为了什么，祭祖礼仪之后，她还需回到那个院子里去继续被与世隔绝，以防她再次做出什么有损龙卫或者大宁社稷安危的事情来，她一个小小女子，立志当个米虫竟然也能危机到江山社稷，说出来，只能引得她兀自冷笑。 再次相见，不过是十数日相隔，两人竟也如陌路一般，祭祖之处都已经被精心安置好，齐子煜背对着她站在香案之前，虽然坚持着没有回头，可耳朵里却听着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如同上了枷锁镣铐，一步一顿，缓慢而失去生机，直到越来越近，在他的身后停住，半晌没有动静，齐子煜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回头，却听她已经开口。 “妾身见过侯爷。” 微微侧着的脸还没来及转回，心里却像被什么击中一般突突的疼，只那余光一瞥，便足以看到盛装之下，那脸上的脂粉厚重，却依旧掩饰不了本身的憔悴，她的眼睛失去了最美的光泽，呆呆的没有神采，一举一动却做足了规矩，连行礼都是标准的贵妇面见夫君的礼仪，无从挑剔，可无端的胸口就是疼痛难忍。 “起来吧，今日的礼齐伯可与你说过了？”忍了忍，再开口竟发觉他不知要对她说些什么，便只有最生分的话拿出来，若是再问其他，恐怕自己先要失控。 “是，妾身都已经按照齐伯的吩咐学习过了。”低眉顺眼，如今相见，颜以筠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和不甘又会通通冒了出来，也更怕看到的是他眼睛里的冰冷与不耐，正如那日连她一句辩驳都不愿理会，拂袖而去。 “那就好。”再不多说一句，齐子煜有些狼狈的将头赶紧转了过去，面对着香案重新站好，他们两人身后是齐家旁支族人，原本他们大婚的那日是都来过的，只不过后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平日走动也不频繁，加之早前齐子煜那样的名声在外，对族人也无甚理会，就愈发的隔阂，如今这是皇帝隆恩赏赐，是阖族的荣耀，其他族人这才都聚了起来。 不过，颜以筠却一个都不认识，但那也没什么重要的，认识与不认识都和她没有任何相干，只背后让人念叨几句罢了。 她耳力好，自然听出他们都说了什么，无非就是说她嫁入齐府这些时日也未有个一儿半女，哪怕是有身孕也好告慰先祖和齐子煜的父母在天之灵，可如今瞧着，漂亮是漂亮，却是个没福气的，瞧那神色竟如个病秧子一般。又说素来她极为受宠，如今看那神色却没有半分该有的愉悦，对着谁都面无表情的，尤其是见了长辈也毫无礼数。 她听得到，齐子煜自然也听得到，他们自以为声音小，便不知这样嚼舌根的话还是背着人说比较好，齐伯不知何故，却见颜以筠神色冷冰冰的看不出什么，齐子煜却愈发的阴沉，立刻朗声道祭礼开始。(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宴会相见 这是颜以筠第一次参加古代人如此重视的祭礼，在她看来，古人对先祖的尊崇和追思与封建思想息息相关，或许还有一些鬼神之说，不过，只一个公侯之家的祭祀便如此郑重，也难怪皇家每年祭礼要大费周章了。 祭礼的仪式极为繁琐，好在皇帝旨意下来之后，齐伯就立刻着人通知了颜以筠，并提前让她学了礼仪规程，否则只凭着祭礼之内行为不端便又能给别人以借口说闲话。 虽然这些闲话她并不真的听，可到底还是有一句半句的讽刺之语令人不快，颜以筠一点不敢走神，规规矩矩的将仪式完成，然后便想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哪怕是被软禁，也比在这里遭人指指点点的说闲话好，而且，对着齐子煜她总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不过，她却不知祭礼之后还在齐府有宴请，说是宴请，不过是借着皇上恩赐的光再重新祝贺一遍新晋的红人齐子煜罢了，这样的宴上，自然也是需要女主人在场，更何况，颜以筠头顶上还有一个一品诰命的封衔，愈发的不能躲避。 “夫人，侯爷请您到前面去，一会儿就要开席了，夫人不在场怎么也说不过去的。”齐伯被齐子煜派来请人，祭礼之后，截住齐子煜说些道贺的话的所谓亲戚多得是，一转眼，便没有那个女子的身影，都不需要想便知道她去了哪里。 “还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以为都完事了，就想回来继续被关着呢，我说今日我这院门口怎么守卫都撤了，原来是事情还没完啊！”颜以筠自嘲的笑了笑。她走回来的时候见没有了守卫，还以为是齐子煜吩咐了什么，还了她自由的，可笑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夫人，侯爷心里惦记着夫人呢！只是侯爷自小脾气便拗，是个谁也劝不回来的性子，夫人难道还不清楚吗。”齐伯觉得自己真是费心了。两边操心两边劝。可哪一个都不先放下身段，这如何使得。 “我知道了，多谢齐伯提点。”颜以筠点头。扯出一个笑容来道谢，但脸上的脂粉太厚，以至于她觉得自己表情一动都会有粉子往下掉，真是一点都不夸张的妆容。心里暗想着早上素蕊帮她上妆之前愁眉苦脸的样子，便知最近自己这张脸当真是无法见人了。 “老奴不敢。唉，侯爷和夫人真是。。。侯爷这些日子不好受，老奴看在眼里，他是真的疼爱夫人。夫人却过的更不好，真不知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齐伯叹了口气，小声的自言自语。可颜以筠却听了个清楚，齐子煜不好受。她又何尝好受！ 只是，齐子煜若真的怀疑她，又怎么可能在一起毫无隔阂，如此其实也是最好，若是能够有机会找到证据或者真正的罪魁祸首将她洗清冤屈，才算是消除了怀疑的种子，只是要真的是夜慕笙做下的事情，怎么可能留下证据让他们查！ 颜以筠默默不语，跟着齐伯又转回了前厅，外面已经摆放了数十张圆桌，上面放着的皆是饮宴之物，真正的菜肴还未上来，人群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有见她进来的便立刻停了话头，看着她对旁人使眼色。 这齐府的宴会情形竟然跟皇宫别无二致，无论到哪里她都是那个无法融入的人，或许是她本身的问题，否则怎么这些族人与那些官家的贵妇一般，都对她敬而远之，看来，也唯有韩嫦曦才是最真挚的朋友，不在乎外面的眼光，也不在乎谁在说什么闲话。 “在外面站了半日，可冷了，进屋先暖和暖和，一会儿宴会就开始了。”齐子煜迎了上来，立刻温言道，那神色语气竟和之前一模一样，仿佛这些日子的冷淡和怀疑并不存在，眸子里是颜以筠最熟悉的温柔缱绻，声音也是低沉得动听，可颜以筠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这并不是梦境，一切都是要做出来的样子罢了。 “好。”颜以筠借着行礼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齐子煜伸过去的手，他原想拉着她一起进去，就如同原来的每次一样，可触碰到她抬起的眼眸，才顿住然后缓缓收回，这时他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不见消瘦，可神情却愈发萎靡不振。心里又不痛快，转身先向屋内行去，颜以筠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不多不少，不远不近。 等到她坐下，齐子煜才转身，却被颜以筠开口先问了一句“宴会结束后我就可以回去了吧。” 齐子煜迈出去的步子一顿，他何等熟悉她说话的语气神态，只听了这一句便足够判断“你怨我了。” “我只是觉得在这里待着还不如回去自己一个人清静，你也说了，我自己比较利于将养，这么多人在此，你不怕我再做出什么事情有损齐侯府府的名声？或者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夫人是白楼的人？是个暗探出身？” 颜以筠觉得自己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说她怨，又岂只是怨就足以概括的，很多话她想当面问个清楚明白，想了这些天，才能借着这样的机会见到，可见到了，说出来的又只是嘲讽的言语，之前想好的半分都没有说出来。 可她的话听在齐子煜耳里就变成了一个个刺扎在他心上半分都不容喘息，他生怕她会在此说出什么让他也无法保全遮掩的话，厉声喝了一句“络锦！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今日的场合哪里是能胡言乱语的？我之前纵容你，不是让你今日愈发口无遮拦！” “我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可避讳的，反正也是个戴罪之身，大家都知道了，也就不必如此偷着藏着的议论，”颜以筠神色淡淡，眼睛懒懒的溜了一圈场中各处的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啊，对了，还要顺便说一句，我这样的身份本就是不容于此的，没有给齐府留后不是皆大欢喜么！我这身份若真生了个儿子，是袭爵呢还是与我一同被软禁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苏邑上门 齐子煜素来知道颜以筠的伶牙俐齿，而且也早就领教过了，可如今听上去却只觉得字字诛心，气的一时间竟无话可说，只是指点着她刚要开口，却听门外一声禀告“侯爷，苏国公来了。” 颜以筠一愣，这个时候苏邑又来做什么，难不成他也听到了自己被软禁的风声，赶着来跟齐子煜拉拢关系，又要送上苏冰璃？挑了嘴角，状若无意的看了一眼齐子煜，后者无奈道了一句让苏国公稍待，这就过去云云。 却听禀告的门房踌躇又加了一句道“苏国公言，夫人有日子没有回去看望，苏夫人甚为想念，苏国公是来探望夫人的。” “哦？说起来确实有段时日没有回去给父母请安了，有劳父亲挂心，是我的不是，既然父亲已经到了，那我就先去给父亲请安，再来招待宾客吧。”颜以筠施施然站起，对着齐子煜行礼询问，虽是询问可半分疑问的语气都没有。 “好，带夫人过去，小心伺候着。”齐子煜向着前来的门房示意，后者立刻明白过来。 苏邑不知今日齐府有祭祖这样重要的事情，只是到了门房才打听到今日这热闹的源头是什么，但走也走不得，只能耐着性子等人出来，颜以筠一身华服未换，脸上的脂粉也没有来得及擦去，便盛装打扮的去见苏邑，苏邑并不曾见过她如此模样，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女儿给父亲请安，让父亲忧心牵挂还望父亲恕罪。”颜以筠再次行礼，苏邑没想到一向与自己势同水火的女儿突然变得如此守礼，神色便温和了不少，忙上前将她扶起来道“快快起来。一家人这是做什么。” “父亲今日突然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颜以筠就这他的手站起，欠身坐在一旁，等到丫鬟将茶水等物上齐才问道。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来看看你最近可好。”苏邑缓缓摇头，神色有些变化，颜以筠看在眼里。立刻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在门外候着不许人进来。” “是。”屋里的丫鬟都奉了齐子煜的话，不敢不在她跟前伺候，面面相觑一阵。还是碧柳首先开口，才能将人都带下。 “父亲有什么就说吧，这里也没有旁人了。”颜以筠拿不准苏邑的来意，不过也不会差的太多。便淡淡的开口。 “为父听说近日这府里不太平？子煜在朝上表现愈发出彩，十分得圣心。赏赐恩宠愈盛，可性子却起伏不定，已经和几人起了争执，朝中的人现在是既巴结他。又怕他，都在私下谣传说你与他不睦，才至于如此。”苏邑盯着颜以筠的脸色不住打量。很容易便发觉了她脂粉之下的神色，心里一动。外面的传言果然有几分真实。 不过，颜以筠听了却嗤笑了一声，反驳道“那些不入流的谣言父亲也会当真？都是近日来皇上倚重，令夫君的事情太多，那些下属又不懂得变通，只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来禀告，才引得他有些烦躁罢了，这府里能出什么事情呢！” “但为父瞧着你这脸色着实也不好啊。”苏邑并不会被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端着茶盏要喝不喝的问道。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我这几日每到晚上便会失眠，昨天还说着要请个太医来看看，可巧今日父亲就来了，瞧着我这样子还以为是受了什么气呢！父亲放心，不会有事的，”颜以筠虽然精神不好，可早已知道苏邑定然是怕她失宠然后连累了他失去齐子煜这个帮手，便冷漠一笑，转而问道“上次我与父亲说的，姐姐的婚事，父亲琢磨的怎么样了？” “唉，圣上垂怜，前几日说已经有意要给她指一门亲事，既然是圣上御裁，哪位都是一样的了，也不是我能挑选了算的，”苏邑顿了顿，眼光扫着门外悄声问道“若是你与子煜之间并无嫌隙，自然是要多让子煜帮你姐姐在圣上面前说一说，指个得势的皇子才好。” “父亲这话说的，圣心早有定论的事情，又是谁能改变的了的，”颜以筠不着痕迹的皱眉，说来说去都离不开那宝贝的苏冰璃，她还以为苏邑真的是为了她得宠不得宠的事情来的呢“再说，姐姐哪怕就被指给一位现在不得势的皇子我看才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见不得你姐姐好不成！你姐姐那样的人物，怎么就只能做个平平的皇子妃？”苏邑登时皱眉瞪眼，对于这个女儿的话他素来不爱听，只是有求于齐子煜才不得不多些耐心。 “父亲别动怒，气大伤身呢！听我慢慢说完。”颜以筠素手将茶奉到他跟前，才继续道“现在不得势，不代表以后不得势，有父亲的兵权相助，哪个皇子得了姐姐都是个最大的助益，而且锦上添花哪比得上雪中送炭的功劳！日后若成了事，父亲当时首功，和现在那些势强的皇子比起来不是好的多？再说，就算现在得势又如何，三皇子当初几欲入主东宫，可到底呢？九皇子前些日子瞧着势头也极好，现在呢？” “锦儿，你这说辞倒真是这么回事，嫁了人眼光阅历确实不同了，这样一说，为父就安心了，如此，倒是嫁个不得势的皇子最好了，现在还不会引得圣上忌惮，不得势的皇子没有夺嫡的嫌疑，我就没有党争的嫌疑，如此甚好！”苏邑一拍手掌，他是行伍出身，对于党争的事情涉足还少，虽然在朝中多年韬光隐晦的老狐狸做的久了，但涉及到自己的女儿身上总有些不通透，如今让颜以筠一说，立刻明白过来，连连称好。 “父亲，前几日姐姐的来的时候我瞧着似乎对父亲的决定还有些不快，父亲还是要好好与姐姐说才是，不要等到圣旨下来了再有什么事情出现，在皇上面前稍有不慎可都是大罪！”颜以筠又附带的加了一句，苏邑既然已经决定让苏冰璃嫁入皇子府，自然就不能留着她在这里继续给自己添堵。(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身心俱疲 “那是自然，璃儿那边我会跟她好好说的，她性子要强，自小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变，总要给她一点时间才能慢慢的回转过来。”苏邑闻言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言辞之间对苏冰璃的维护尽显，颜以筠也不再多说，心里却暗道当初你们逼着苏络锦代嫁的时候可没给过时间。 “那是自然，眼看就到年下了，总也得开春之后才有消息了吧，姐姐今年还能在家陪父亲母亲过个年，到了明年便得出嫁了。”颜以筠说的语气虽然惋惜，可心里却冷笑不已。 “不，据宫内的消息，可能年前就会下来消息了，赶着圣上的寿宴一同下恩旨，取个多喜临门的意思。”苏邑摇头，低声说出这隐秘之事，或许是今日颜以筠的态度极为配合，说的话也多数合了苏邑的心思，这才让他愿意多说几句。 “年前，寿宴。。。我倒忘了圣上的寿宴又要到日子了，这一年可真快啊！”颜以筠挑眉，才想起前一年的时候，她与齐子煜还定下了约定，齐子煜帮她应付家里的事情，她陪齐子煜一同出席圣上的寿宴，想必今年是不用了。 “正是，你既然无事，我便放心了，听说今日来的都是齐府的旁支族人，你身为夫人也不能离开太久，还是赶紧回去吧，别让客人觉得你失了礼数，子煜那边，你也要看牢了，皇上有意要给这府里赐夫人你可听说了吧。”苏邑放下茶盏，他想说的都已经说了，要看的也看明白了，正想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再次嘱咐道。 “夫人？什么夫人？我只听说皇上觉得这府里太过冷清。为显君恩浩荡便要赐几个女子入府，不过却没有说明是什么身份，怎么父亲从哪里听来的这消息？”颜以筠只觉心里一阵急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可有具体人选了？” “你竟不知？御赐的婚约哪里可能只身份平平，起码也要有个平夫人才算合理，虽然居于你之下。可到底是御赐的人。到时候谁高谁低还不都是看子煜那边的态度，所以你首要做的便是尽快怀个孩子，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真是。。。”苏邑说了一半。便停下缓了缓继续“说你你却一味的不听！当初让你姐姐入府做个帮衬你也不愿，如今倒便宜了别人，若是当时你姐姐入府，恐怕皇上也不会那么快就又赐人下来。你不能容得下你姐姐。却能容别人，冤孽啊！” “父亲。姐姐自然是会有更好的前程，怎么能耽误在这小小侯府，实在委屈了姐姐的才貌，如今父亲说的可是真的？怎么外面却没有听说一点消息！”颜以筠皱眉。苏邑几句话不离苏冰璃，她听得不耐但又实在想知道外面的情形，只能耐着性子打听。她被软禁这些日子，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你这侯夫人是如何当得！竟然连自己身边的事情都不知道。身边要多了什么人也不打听着，等到那人入府你方后悔！”苏邑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刚刚还觉得这个女儿伶俐了不少，怎么现在又觉得如此蠢笨“让你好好拴住子煜你不愿听，让你贤良淑德的老老实实做个夫人你也不愿，真不知日后你这日子要如何过！等到子煜厌弃你的那天你才明白呢！” 颜以筠听着他的数落也不还嘴，心里暗道哪里还需要等到那天，现在岂不是就厌弃了么，这一想，却也失了几分在追究的心思，再进来谁还不都是一样，自己在急急的追问这些又有什么用处！ 不管谁入府，齐子煜的态度已经明显，他怀疑了自己又怎么会再将自己放在最亲密的位置，反正是被软禁，外面的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如同齐府之内的一个独特的天地存在，这样她也算眼不见为净，可是心里一直有叫嚣的吵闹，催促着她去问，但理智却让她停下，这些现在又有什么重要呢！ 苏邑见她神色愣愣，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重新温和下了神色，“你也不必担心，再如何还有为父呢，谁也不能越过你去！否则便是这齐府欺人了，为父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是。”颜以筠点头应道，“谁能越过我去呢！” 苏邑想要表现的慈父情怀只得了这一句敷衍的话，顿时又有些不快，收敛了神色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也招待客人去吧，拿出该有的当家主母样子来，这点精神气算什么体统！” “是，父亲慢走。”颜以筠站起来行礼相送，门外的素蕊听到忙打开门让苏邑出去，跟着来的是苏府一向跟在苏邑身边的小厮，见状也从门房出来冲着颜以筠打个千行礼，然后赶紧跟着苏邑一路出去府门。 “姑娘，咱们回吧。”素蕊上前扶着颜以筠，见颜以筠并未挪动脚步，退后了一步与碧柳小声道“这一日姑娘也够累了，只那祭礼的行程一层层繁琐的很，姑娘这些日子根本没吃过多少东西，夜里也总睡不下，精神头一日日的不好，怎么还支撑着这一天的忙碌，往日若是姑爷见了，早就心疼姑娘的身子，让姑娘回去歇着了，哪里还会从屋子里再请出来。” “如今，还说什么往日，姑娘还是去招待客人吧，那边已经来催过几次了，说是族里的长辈见姑娘一直不见人影都纷纷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姑娘若是真的累了，就去坐坐也好！”碧柳忙向素蕊悄悄摆手，赶上前扶着颜以筠道。 颜以筠神色倦怠，从早上就滴米未进，只刚刚陪着苏邑才喝了口茶，可是空着肚子却更觉得难受，在加上这身礼服重达几斤，挂在身上都是种负累。 “就算去了难道就能说出好话来？不过又是那些礼数之语，有什么好听的，我今日实在是累了，反正已经是被软禁，难道境遇还会更差，让他们说去吧，咱们回屋。”(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事情泄露 “姑娘，这样。。。会不会更引得姑爷不喜。”素蕊跟着她的脚步犹豫着问道。 “他不喜的又岂止这点小事，如今在他眼里，我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这样不过是得一个不知礼数的名头，比之前扣过来的罪名可小多了。”颜以筠哼了一声，快走了几步便觉得脚步虚扶，眼前一阵阵发黑，心道这恐怕是一直没有进食导致有些低血糖，可跟她们又说不明白，便只用力依靠着碧柳身上，不让自己倒在外面。 素蕊见她的形容不敢再说别的，忙带路从前面饮宴之处旁边绕路过去，小心的走小道不令人看见，才回到院子，外面的守卫尚未奉命回来，院子里旁的丫鬟也都被调到前面伺候去了，素蕊小跑着到屋里查看，竟连茶水都是冷的，嘴上刚要啐人，可想起身后颜以筠尚在，便立刻忍了回去，转而跑着又出去烧水进来。 “姑娘可好些了？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姑娘都没吃过东西，想必是饿了，奴婢去给姑娘那点吃的过来可好？”碧柳小声询问，扶着颜以筠坐在椅子上，用手稍稍按摩着她头两侧的太阳穴。 “没什么，就是累的，长时间没有这样活动了，不妨事，你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点心什么甜食给我拿些就好。”颜以筠摇头，低血糖的时候自然是吃点糖就好了，不过她如今这被软禁的情况，虽然三餐丰富，可若是说平白想吃什么却再没有这样好的待遇。 “甜食？好，奴婢这就去。”碧柳闻言立刻转身去了，心里却想着自家姑娘这口味怎么变了。她原来是最不喜甜食的，屋里放着的茶点等物连动不动，如今却想吃点心，也不知今日前面预备宴会厨房还有没有留存。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颜以筠半托着头，有些朦朦胧胧的想要睡过去，她最近这身体可是一日不如一日。眼睛半闭着。屋外的阳光洒了些进来照到她身上，冬日暖洋洋的更引人发懒。 “阿成哥，你怎么过来了？姑娘。。。姑娘身子不好。不能支撑着去前面招呼了。”素蕊本拿着刚刚烧好的热水沏了茶走到门口看见了阿成便驻足唤住了他，向内看着颜以筠睡着，声音小小的，仿佛生怕打扰到她。然后又是一个男声，谨慎的打量才道“夫人有恙？那侯爷还让我过来请夫人？开始还以为夫人在前面见苏国公。可后来去了才知苏国公早就走了，问过门房才又到这里来请，若是被侯爷知晓夫人自己回来，恐怕会生气的。” “你小点声。姑娘最近根本睡不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些困意了，你要我如何去搅扰！若是不行。就去跟姑爷禀告吧，说夫人身子不适。请大夫过来看看也就罢了，哪里还能这样折腾！”素蕊愈发有些不满，连带着对阿成的态度都不似原来那样含羞带怯的模样。 “这好好的到底是怎么了，侯爷那边也是性情不对的很，只这几日就斥责了好几个跟着的人了。你也跟着夫人受苦了，等过几日，瞧着侯爷气消了，我就去求侯爷。”阿成顿了顿“而且外面传的也不成样子，依我看，你们这里虽然不得自由可到底还算清静。” “传什么？夫人不主事，这府里难道齐伯也管不住他们？不过是有了点误会，哪里就成了那样子！”素蕊恼恨道。 “你知道外面传了什么？”阿成疑惑的挑眉，“侯爷也为了这个赶了几个出府的了，才压下来，你如何知道。” “我与碧柳都是晓得的，不过是怕姑娘伤心，不敢跟姑娘说，如今才几日，竟然就有这样的谣言，怎么了得！姑爷确实该罚一罚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素蕊啐了一口，似是对那些背后说人长短的人极为不屑。 “却也不全是谣言，那日我也在旁边侍候，听了也是吓一跳！”阿成摆了摆手，倾身在素蕊跟前低声说道。 “什么？难道是真的！姑爷这心也太狠了！”素蕊惊得一跳，声调不由得提高了几分，看着阿成疑惑“姑爷不该是这样的人，往日对姑娘那是何等的情意，怎么转脸就。。。” “可不是，若非宋家那位姑娘亲口说出来的我还不信，圣上竟然要将她赐给侯爷，那宋家姑娘的心思谁人不知，若是这个时候入府，夫人的境地只怕更差了！”阿成哀叹了一声，这夫人的性情最是体恤下人，自从夫人入府之后，他们的日子也跟着好了起来，又还恩准将自己身边最贴身的丫鬟许给他，这是何等的恩德，可现在，谁能料到有这样的变数。 “你说什么！”手中的茶壶倏然落地，和青石板相撞之后发出四分五裂的清脆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神色愈发慌张无措，瞧着阿成想从他脸上分辨出几分说谎的意味。 “素蕊，在外面吵什么呢！”碧柳手里那着点心盘子也回来，见她与阿成面面相对站在门口，互相的脸色都难看到极致。 “难道你说的不是这件事？”阿成的脸色也一点点的发白，惊觉两人说的事情似乎并是一件，可。。。在转头看着屋里神色精神的人，哪里有半分睡意朦胧。 “夫人。。。”阿成再不敢动，跪在门槛之外，一张嘴都僵硬着不知还能说什么，只在心里暗暗祈祷她只是被素蕊打破茶碗的声音惊醒，而非早就听到。 “姑娘，奴婢一时手滑，惊扰了姑娘安眠，姑娘恕罪。”素蕊反应过来也是一脸的惧色，颤巍巍的不知要如何遮掩过去，“阿成哥奉了姑爷的命令来请姑娘，奴婢正要让他回去，回了姑爷请个大夫来给姑娘瞧瞧呢，阿成哥，你还不快去！” “是，是，夫人，小的这就去回禀侯爷！”阿成头脑也是个聪明的，立即点头应下，磕了个头就要转身离去，心里急急跳着不得安稳，只是步子还没迈出，就听颜以筠轻声在后说道“等等。”(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故作不知 “等等。”颜以筠的声音不大，听在阿成的耳朵里如同催命符一般，不由得立时停下，却不敢再面对颜以筠，跪在原地低头不语。 “姑娘，阿成哥定是胡说的，姑娘不要往心里去，那些事都做不得数！”素蕊听颜以筠开口也立刻替阿成求情，虽然她不知齐子煜对此下了何等的死命令，不许人让颜以筠知晓，但只看阿成刚刚瞬间的惊恐便已经明了。 “夫人，小的昏了头了，胡说八道，夫人饶了小的吧！”阿成跪在素蕊身侧，也立时跟着求饶，齐子煜当时是如何对齐伯说的他自然一清二楚，可是千防万防谁想到竟然和素蕊两个人说差了话，都以为对方说的是自己那个意思，等到真说出来才发觉都晚了。 若是此时夫人闹了起来被齐子煜知道，自己必然逃不过这一劫，登时，阿成觉得自己竟然比上次被夫人发觉觊觎素蕊之时还要害怕，而这种害怕之内竟还包含了一部分担忧，他明知齐子煜的做法是对她的维护，若是白费了一番苦心，以夫人如今的状况怕是会雪上加霜。 “夫人不要伤了身子，都是奴才的臭嘴，奴才甘愿掌嘴，夫人且放宽心！”阿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颜以筠无奈打断，带着些迷茫“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只是让你等一等，这些日子我被禁在这里，想必你也无法进来看望素蕊，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要让你们好好说说话，你这样急着走做什么？难不成是侯爷那边有差事？” “夫人。。。”阿成顿时一愣，定在了原地，缓缓抬头看着颜以筠“多谢夫人一番苦心！” “那就去吧。还傻跪在这里做什么，”颜以筠话落，见他们正要叩首站起，便又加了一句“刚才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仿佛有人说起了什么事情，不过记不大分明，醒来就看你们俩个吓得那样。难道是背着我说什么了？” “夫人。小的不敢！”阿成身子一转，又跪了回来，此时心里已经安定许多“小的只是跟素蕊姑娘说了几句话。并未涉及夫人！请夫人明察！” “没什么，埋怨也是正常，谁让我平白许出去的事情到头来却做不到，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素蕊与你的事情，我有心却也无力。等日后你若真的念着素蕊，就求了你家主子开恩让素蕊离了我出去吧。”颜以筠抬了抬眼，似乎还是有些疲倦，扫过地上茶壶的碎片。在阳光的映照下如同水晶琉璃般反射着阳光，看过去恰恰照着她的眼睛。 “姑娘，奴婢早就说过。不会离开姑娘的！”素蕊立时求道，她跟着颜以筠多年。却也看不透自家姑娘到底心里所想。 “这是傻话，谁会无端受这样的罪，你愿意阿成还不愿意呢！快去吧，时间不多，等到前面的人反应过来找人的时候阿成又要走了，难道你舍得让他在这里陪咱们一同软禁着？还不快去！”颜以筠罕见的露出了几分笑意，开口就往外赶人，她自然知道阿成是来做什么的，可是只装作不知，反正齐子煜对她也不会再有更多的期待。 “是。”阿成和素蕊见她精神真的不好，才告退下去，刚转过屋子门前，便对视松了口气，浑身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还好姑娘没有听到，否则。。。该如何伤心。”素蕊虽然放松下来，可是转念想到刚刚阿成说的话，心里又是一凉。 “夫人。。。唉，等到那宋姑娘入府，哪里还能瞒得住，不过是侯爷现在想要拖的一时，或许还会有些转机。”阿成这才开口，“这些天，夫人过得不好，侯爷同样也是日日劳累，明明是神仙眷侣一般，怎么就成了这样！” “原以为姑娘熬出了头，从苏府到这里总算有人疼着宠着，不让姑娘受苦受气，可如今看来，这软禁的日子还不如在苏府，哪怕受人欺负责罚，也好过日日软禁，眼看着姑娘这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我这心里。。。”素蕊说着眼圈就泛红，阿成忙乱了手脚，赶着找出来一方粗布的手帕犹豫了半晌才递给她，素蕊倒不嫌弃，握在手里，低声道“我自幼跟着姑娘，看着她什么苦都吃过了，可是却从未见过如今她这样强颜欢笑的模样。” “夫人仁德自然会有好报的，等侯爷气消了便好了，或者宋姑娘那事也做不得数，让夫人宽心吧。” “我不会与姑娘说这事的，姑娘伤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若是姑娘知道了，姑爷那边自然也不会放过你的。”素蕊摇头，宋珺瑶若入了府，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只看她平日便敢在苏府使计欺负颜以筠，跟更别提赐婚入府。 “我倒不妨，侯爷不会真拿我如何的，倒是你在夫人身边也要保重自己，不要跟着一同伤心，糟蹋了自己的身子，若有什么必须的，就去远门的守卫里找一个叫齐鲁的，那人与我有些交情，自然能帮你传话给我。”阿成不放心的叮嘱，虽然不许对她们这个院子里有任何苛责，可到底是失去了自由，若有什么不善的地方也没处诉说。 “我记下了。”素蕊脸色稍稍转圜，点头低声道。 阿成又絮絮的说了些其他的事情，而屋内碧柳那边见他们二人离去，才快步拿着点心进屋，又重新去厨房倒了热水进来才小心问着颜以筠出了何事。 “我似乎错过了很多事情。”颜以筠压了压自己心里的想法，可是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素来浅眠，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立时惊醒，更别说刚才两人在门前那些对话，一字不落的都进了她的耳朵。 “姑娘说什么？”碧柳疑惑，她看着阿成和素蕊的脸色便觉不对，只是没有听到前面的话。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一点不假，宋珺瑶终于要如愿以偿了，怎么你也不知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气急攻心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一点不假，宋珺瑶终于要如愿以偿了，怎么你也不知吗？” “姑娘说什么！宋姑娘要。。。入府？”碧柳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惊得一跳，脸色更白了几分，“这话是阿成说的？是外面的人见宋姑娘总来府内走动，所以传出来的谣言吧。” “什么谣言，阿成既然怕成了那样，就必然是真的了，恐怕这府里也只有咱们这里与世隔绝的连这样大的消息都没有听说。”颜以筠勾起了嘴角，可却没有做出半分笑意。 “那。。。那就定然是有什么内情！必是要当面问一问姑爷才能知道的！姑娘不要听了这些就轻易信了。”碧柳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该说什么，最近颜以筠的身体每况愈下，哪里还能经得住这样的刺激。“既然姑娘已经听到了，为何要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就算见不到侯爷，问一问阿成具体的详情也是好的。“ “怎么能问啊，既然齐子煜不许人说，阿成无意间透漏便是大罪，若是被知晓定然会遭到训斥乃至驱逐，而素蕊已经与他有了婚约，这样直接揭露就是将两个人都陷于无限的痛苦之中。我如今这情形已经是对不起素蕊了，怎么还能这样害他们。” 颜以筠摇头，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半分力气，或许她全部的心力都已经消散殆尽，随着一桩桩事情的折磨，随着那一下一下划向她心里的刀，当初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信赖便如此轻易的被磨灭。 “姑娘，您为了所有人思量考虑，可否想了自己半分？若是此事是真的。任由她入府，日后，哪里还有姑娘的立足之地。”碧柳半伏在颜以筠的膝头，仰脸看着她的神色，不住哀求道。 “他决定的事情谁能改变的了，他们本就是两小无猜，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颜以筠说道最后一个字猛地咳了几声。忙伸手捂住嘴，可也没有掩盖住透过指缝一点点滴落的血迹。 “姑娘！”碧柳从下而上看的清楚，当下几乎心神俱裂。嘶声叫了一句便觉得颜以筠身子软绵绵的往后倒去，忙伸手接住，然后才厉声向外唤人进来，彼时。阿成还未离开，听到碧柳的声音和素蕊对视一眼便快步跑去查看。见到颜以筠双眸紧闭的模样也是吓得六神无主。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侯爷唤大夫！”碧柳声音愈发不稳，可是神智还算比他们二人初见这情形清醒些，忙对阿成吩咐道，阿成本来是齐子煜身边的人。与碧柳素蕊二人地位不分高低，可此时也不由得听着碧柳的话回头跑着去前厅禀告。 “素蕊，过来帮我扶着姑娘上床躺着去！”见阿成反应过来。碧柳这才让素蕊过来，左右架着颜以筠放到床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姑娘是。。。”素蕊磕巴了几句。终究连不成整话，安置好了颜以筠，凑近了仔细看她的脸色，刚才还不明显，如今回过神来手脚都有些发抖、 “姑娘心里的苦谁能明白！”碧柳只搁下了一句，便不再言语，转身去院门口候着大夫，呕血这种症状可大可小，若是今日突然听了那消息才一时急怒攻心倒还好说，若是落下病根恐怕日后便难好了。 素蕊在床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怎么都不安稳，明明姑娘并未听到那些话，怎么会突然病重至此，翻来覆去的想近日的情形，还有刚刚碧柳留下的那句话，脑子里一时乱成了一团，捋不出个头绪。 阿成得了碧柳的话一路不敢耽搁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未见齐子煜便先被齐伯拦了下来“你这小子怎么跟着侯爷这些年都没个长进，什么事情值得这样失去分寸，你贸然闯进宴会不是给侯爷丢脸，快先缓一缓，出了什么事情，我去替你禀告。” 齐伯本也是好意，阿成这样冒失出现定然会招来齐子煜的责罚，虽然宴请的都是宗族中人，可到底也不是自家这样自在，不过，他又想起来问“刚才侯爷不是叫你去请夫人吗？怎么去了这半日？夫人呢？莫非是夫人那边出事了？” “是，是夫人，吐血了，齐伯快请大夫吧！”阿成这才得了空隙连忙喘着粗气将事情说了个大概，“碧柳姑娘让我过来告诉侯爷一声，齐伯，这可耽误不得，我瞧着夫人似乎有些不好啊！” “呸呸，这话怎么能浑说，不过夫人身子今日看上去确实不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回，不过侯爷刚在席上多饮了几杯，怕是有些醉意。”齐伯闻言眉头蹙的更深，一张遍布风霜的脸上尽是忧愁，“唉，侯爷这次有什么气也该消了吧，何苦将夫人折腾成这样！” “齐伯，你老快去吧！这可是性命攸关！”阿成急的不行，忙又出声催促了一句，几乎想推着齐伯进去才罢休。 齐伯也不敢多耽搁，万一夫人那边有个好歹，侯爷虽然现在看着冷漠，可到时候恐怕就不是这样淡定了，不过进入宴会之内，果然觥筹交错，寻了许久才找到齐子煜的身影，他果然如齐伯所说多喝了几杯，往常他是从来不沾酒的，不过现在却连走路都有些摇晃，齐伯忙靠近他身边，低声将事情回了，半晌却都没回应。 “侯爷，是不是先请个大夫过来给夫人看看，若是时间久了怕会拖出大病来。”齐伯见齐子煜的眼睛有些发直，忙提醒了一句，旁人尚未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形，齐子煜又过了一阵才想起什么一般，点头随口道“那就去请，还犹豫什么，这样小事也值得回我？年纪越大，愈发不知如何处理事情了。” “是。”齐伯这些年都未听过这样斥责的话，不由得讪讪的行礼告退，出了门又觉得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不过却没有多想的时间，立时吩咐着外面的小厮去请大夫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达成交易 “如何？侯爷可要去看望夫人？”阿成在原地等着没走，见齐伯出来忙问。 “没有，不仅没说要去看望，还说这是小事。”齐伯唉声叹气的摇头，这些日子齐子煜脾气不好，连带着所有人叹气的次数都多了。 请来的大夫是曾经被宋珺瑶送过来的那位，医术倒不错，便也时常入府看些寻常的病症，如今齐伯说了尽快，便找了他来，碧柳在院门口不敢离去，张望着看到这大夫来到的时候只一愣便立时请了进去。 素蕊将屋里原本打碎的茶壶等都收拾利落，给大夫让了座，二人静候在一旁不敢说话，神色却焦急的等着结果。 “夫人这病是气血不顺的缘故，恐怕之前也有神思太过的习惯，如今身子虚，再一时血脉阻滞，才会如此，说来并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若长此以往，恐怕不得长久啊！”过了半晌，大夫才放开手，轻声对身后的两人道。 “姑娘自来就是如此，有什么都放在心里，这可如何是好，可有药能解？”碧柳连连点头，她们一直都是颜以筠身边的人，又怎么会不知她的性情。 “我倒可以开几副通气养血的法子，不过却只是治标不治本，关键还是要夫人自己心情舒畅，才能真正好起来，否则，若病中忧思，则会更重一分。” “有劳大夫，这些我等记下了，定会时时劝着。”碧柳福身行礼，话虽如此，心里却没底，若是能好必要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才行，压在心里时间长了哪会不得病。 素蕊也点头称是。又细细问了一遍饮食休息等注意的事项，方才起身将大夫恭敬的送出院外，只这看病诊脉的工夫，院门口竟然就已经调回了守卫，不许人轻易进出，碧柳和素蕊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寒，却极有默契的缄口不言。若再多嘴被颜以筠知道心里更添一层烦恼岂不是罪过。 天色逐渐暗淡起来。直到入夜之后，前院的宾客才逐渐离去，原本在颜以筠院子里伺候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不过她们是不知道自家夫人病了的事情，碧柳和素蕊也不愿说，左右她们二人伺候也够了，何必多让人知道背后说三道四。 最后。还是碧柳守夜，让素蕊先去睡下。等到转日再来替她，素蕊原本不安，但问碧柳也没有问出什么来，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并不关自己的事情。才转身回去休息。 碧柳却深知颜以筠的心思，她既然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牵连他人，那也自然是不能让素蕊知晓徒增内疚的。而且。她坚持守夜，也是有其他的心思。很多事必要等到半夜才能得来答案。 “侯爷果然来了。”夜色朦胧，碧柳的身影也融在夜色里辨不分明，声音不大恰好能止住对方的脚步。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齐子煜神色清明，哪里有半分喝醉的模样，只挑着眉毛扫了一眼，神色淡淡。 “宴上伺候的人说侯爷贪杯已经醉了，奴婢不信，便一直在这里等着，有些话，奴婢想要当面问一问侯爷。”碧柳上前几步，眼睛看着颜以筠紧闭的卧房门口“姑娘睡了，侯爷不用担心。” “问什么？”齐子煜眯了眯眼睛，转身面对着碧柳，这个丫头自来便对自己颇有敌意，根本没有什么主仆尊卑的概念，甚至出言顶撞，原来看在颜以筠的面子上他不计较，不过如今却不同了。 “奴婢敢问侯爷当初说过的话还算不算！”碧柳问出这句话便觉得自己在对方的视线下有些心惊胆战，她一向知道这个侯爷并不是个简单人物，那身上鲜少有人发觉的煞气如今竟毫不掩饰，逼的她后退了几步，但依旧定定的看着齐子煜。 “什么话？” “侯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多久的事情，便忘了，当初，姑娘派奴婢与素蕊二人出去打探，奴婢听到了宋姑娘即将加入齐府的消息，想要回来禀告，可是却被侯爷拦下了，侯爷当时说只要奴婢对姑娘隐瞒下此事，便想办法取消了这次赐婚，反正都不会发生的事情，奴婢只要不说，姑娘便不会白白伤心生气一遭，为此，奴婢才替侯爷隐瞒了这事，难道侯爷不记得了。” 碧柳虽然心里恐惧，可说的话却还是极有条理，缓慢却清晰的将当时的交易再次重现给齐子煜，提醒他不要忘却了这件事。 “呵，圣上赐婚，岂容你等置喙。”齐子煜惜字如金，冷哼了一声。 “侯爷这是要出尔反尔不成！如今，府内皆知宋姑娘要被赐婚一事，侯爷想瞒又能瞒得了多久，当初侯爷怕姑娘伤心，不许奴婢实情相告，可现在，难道侯爷就不顾姑娘了？” 碧柳有些气愤难平，手在袖子里紧紧攥着，可是理智却告诫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自己可以轻易指责的，他面对自家姑娘的时候绝不是他真实的一面，若想日后能好好活着，能忍是最好的途径。 “我倒记得，当时你答应了这个条件，是因为我替你的家人安置的十分妥当。”齐子煜讽刺的勾起唇角，看着眼前这个丫头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是，侯爷事后替奴婢做的奴婢心里感激不尽，可是姑爷曾经答应的事情也不能就这样过去，姑娘那边。。。今日大夫所言，姑娘忧思太过。。。”碧柳话未说完，就被齐子煜冷声打断。 “她知道了？你说的？”这一瞬间，碧柳毫不怀疑齐子煜有杀了她的想法，那种濒临死亡的压迫感突然袭来，让她一时间竟反应不及，只能凭借本能的摇头反驳。 “既然她不知，那便继续瞒着，谁敢告诉她，下场简单至极。”齐子煜继续添了一句，声音冷冽得如此时的天气一般，却不防身后的紧闭门扉之内，竟隐着熟悉的人声，夹杂着艰难压抑的咳嗽和喘息。 “是么，若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出尔反尔 “是么，若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呢？”房门从里面打开，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吱呀的轻响，但却如一道惊雷炸裂。 “姑娘！奴婢。。。奴婢。。。”碧柳双腿一软，几乎是瘫倒在地上，抬头看着颜以筠缓缓出现的身形，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碧柳，你下去吧，这里本就没有你的事情，不过是被牵连进来罢了。”颜以筠拜拜手，示意碧柳离开，余下的事情也不是她该听到看到的，碧柳何等的机灵，立刻悄无声息的退下。 夜色沉沉，两人之间竟无半分声响，对视良久，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颜以筠站在门里并未再出来一步，脸被挡在阴影之中，让齐子煜分辨不清她现在的情绪，等了半晌，他竟发觉自己才是那个最沉不住气的，却只唤了她的名字，便再无法说出其他，此时此刻，他从未想过竟然是自己将这些事亲口告诉了她，便也无法探知如何分辨澄清才能解脱一二。 “络锦。。。” “你将我软禁在此，原来是为了不让我知道这个消息啊。”颜以筠扶着门边，声音清冷的像是淬上了什么极北之地的寒冰“如今我已经知道了，你还待如何？要继续关着我吗？” “那是圣上的赐婚。。。”齐子煜考虑半晌，从得知这件事开始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可是直到现在眼下，他依旧没有想出一个妥当的解释方法，或许对着她，便总有些理亏。 “不能拒绝的对不对？你的身份也不容你拒绝对不对？”颜以筠并无预料中的吵闹，反而平静无波，那投入湖中的石子也未引起什么变化。只是说出来的话愈发犀利“而且，也不是你那么讨厌的人，那可是宋珺瑶，你最想迎娶的女子对不对？” “并非如此，你该知道我从娶了你的那天起，就在没有过要娶她的念头。”齐子煜上前几步，想要将她的神色瞧个分明。可却不敢太过靠近。生怕自己会抑制不住已经下了的决心。 “但是现在你有这样的机会，难道还会往外推不成？我早该想到，若只是赐几个寻常女子入府。哪里能劳动的了贵妃娘娘亲自与我说，不过就是一道懿旨罢了，必然那女子身份不同于常人，才会引得这样的重视。皇帝钦赐的婚约，简直就是荣宠之至了！你如愿以偿。又得了皇帝的重视，我该道一声恭喜的！” 颜以筠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声音微微发抖，连动着她的身子也随着微微摇晃。只不过手指抠着房门，骨节苍白如雪。 “络锦，是你亲口答应了贵妃娘娘的。要让她入府，若是你当时没有表现的那么宽容大度。恐怕圣上和贵妃也得顾忌你父亲而权衡一番，这事情便有转机。”齐子煜轻轻的提醒了颜以筠，这一切竟然还怪她了？ “呵，原来在那时你就已经知道了，难怪。。。难怪在入宫之前你同我说不管贵妃说了什么，都答应下来，不要违逆，原来你是早就猜到了若以我的脾气定然不会允准，我本想着你是怕我获罪所以担心叮嘱，却不想竟然是为了宋珺瑶铺路！我竟然傻成这样，将自己送到了亲手挖的坟墓里。” 颜以筠一愣，冷笑更盛，想起当日的情形竟有些心惊，然后便是通体冰凉，连同手指开始变得麻木，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在受了这里的荣宠之后，便早就该有觉悟，这齐侯府内哪里可能只有一个女主人在，没有平夫人侧夫人，乃至妾室，通房，这根本不是常态，必然会引来各方的觊觎，如此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齐子煜缓缓开解，却不知自己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像刀子一般扎在颜以筠的心里。 “可是你说过，有我便足够了，你说不会再有她人入府，现在看来你出尔反尔又哪里只碧柳那点小事呢！” “这是圣意，别胡闹了，你如何都是这府里的正夫人，又有御赐的一品诰命在身，她如何也越不过你去！”齐子煜稍稍蹙眉，在月色下依旧清俊的眉眼，可看在颜以筠眼里就变了个模样。 “越不过我去？我要的哪里只是这个夫人的名头！若是她想要便拿去，我不会在乎！”颜以筠大病初醒，根本支撑不了太长时间，说了这些话已经是极为损耗精神，只靠着那股气撑着，现在却再也撑不住缓缓矮下了身子，跪坐在门边。 “哪怕是旁人我也可以接受，为何偏偏就是宋珺瑶，若非你有意如此，加上宋丞相的刻意示好，便顺水推舟，还完成了自己的一桩夙愿，何乐而不为！你能筹谋如此，只为了一个女子，当真是情深意切！可笑我以为你为我做的已经是守护，却终究敌不过儿时的竹马青梅。” “你做下那些事的时候便该知道这样的结果，我怎么可能对着一个将我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女子痴心一片？嗯？苏络锦，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堂堂宁国侯爷，七尺男儿，哪里会任由一个女子将我骗的团团转，事后还要当做无事一般继续宠你爱你，你凭什么！” 齐子煜语气突然冷肃，剑眉扬起，没有半分怒气，可都是讥讽，眼看着颜以筠仿佛被抽去了力气一般，心里突然袭来一阵刺痛，让他眉头皱的更深。 “你竟还不信我！我还念着或许这软禁不过是你找了个借口来让我迟一些知晓宋珺瑶的事情，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颜以筠缓缓的点头，分不清到底是地面更冷还是自己的身子更冷。 “既然你已经在心里确认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那还留着我做什么？将我交给龙卫不是更好？或者直接绑了送到御前，用些刑或许我就都招了，这样关着我我是不会说实话的！”挑衅一般的仰头，颜以筠不知自己是绝望还是可笑，竟赌气的将自己也置于绝境。(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狠心掌掴 颜以筠一字一句都是将自己往绝路上逼，也是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斩断，只是心里的痛楚已经不似曾经见到康睿出轨时那样撕裂般的疼痛，而是空落，什么都失去的空落，她在这里孑然一身，本就只是个孤魂野鬼，不过借了苏络锦一副皮囊。 可当初是齐子煜强行留下了她，百般示好，万般相护，仿佛如昨日一般情深如许，如今却弃如敝履，反复无常，喜恶之间竟然可以变化的如此之快，她自认为没有自信可以共度一生，所以不断揣摩他的性子，想要将自己变成他更喜欢的样子，可竟然还是想多了，哪里是一生，不过一载尔。 磨去了自己的棱角，早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时抽身而退的人，如今拼着身心俱伤，却依旧无法阻止自己的心片片碎裂，迎风一吹，就四散而去。 “怎么？你还要留着我做什么？还要利用我做事？不用刑我哪里会老实开口呢，听说你们那里的刑罚是任何一个人都挺不过去的，进了那里，想必我会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说清楚，比如夜慕。。。” 齐子煜的身形一晃，几乎是瞬间就到了颜以筠的面前，颜以筠从未想过他的武功能高到这样的层次，只是眼前一花，还未及说完，脸上就火辣辣的挨了一掌，她本就虚弱，齐子煜又用上了力气，这一掌立即让她瘫倒在地。 “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当着我的面还敢提别的男人，真是不知死活！”齐子煜怒声出口，指着她一脸嫌弃厌恶的模样，眸子里的神色愈发的冰冷，仿佛看着自己极为不屑的所在。 “我留着你不过是因为珺瑶入府的时候依礼需要拜见主母。你虽身份低下，可到底还顶着一品诰命的头衔，圣上没有明确旨意，我便只能让你受了她的礼，否则你以为你做了那些事，还能安然无恙的留在这里！” 耳畔嗡嗡的响，颜以筠只觉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在地上俯卧着半晌都动弹不得。一阵阵的胸闷袭来，又开始狠命的咳嗽起来，嘴角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可是却已经没有抬手的力气擦拭，他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已经极为遥远。留着自己，不过是为了让宋珺瑶入府的时候不至于落到和自己一样无人理会的局面。要礼数齐全，才能彰显她的重要。 可是自己呢，她那么努力的让自己走出原先的阴影，去学着接受。学着如何重新爱上一个人，但最后却发觉不过如此浅薄，那喜欢也是镜花水月一般。经不住任何摧残。 “我会请来大夫给你好好看病，到时候不要称病耽误了喜事！等事情过了之后。你是死是活与我也没有太大关系了，不过，在这里了此残生该是你最好的归宿，别再妄想着要跟谁走！” 齐子煜想起在她口中提到的那个男人便有些疯狂的神色，他从来都不知她和夜慕笙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那个男人对她如此不同，可越是不甘，就越不愿去问那些往事。还有一个叫康睿的男人，到底这个女子身边还有多少人是他不知道的，那些隐秘的刺痛如今一起爆发出来竟无法控制！ 刚要张口，又是剧烈的咳嗽，颜以筠话不成句，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却被齐子煜用力从身后抱着送到了床上，随手一放便抽身站在一旁，连触碰都显得如此不屑。 “我何曾想过要跟谁走。。。咳咳。。。”颜以筠被这一起一落带动了胸肺的更加不适，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已经无法，只能用力的压下咳嗽，不让自己显得太过虚弱可怜。 “那最好，过几日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你好生准备吧，会有人给你来做衣服首饰，你身边的人我也都换了，素蕊和碧柳都暂且先去前面帮衬齐伯做事，你只安心养着吧。”齐子煜眸色更冷，看她咳的厉害身子想要挪动，可脚终究是站在原地，手指在袖子里蜷缩起来，然后又放开。 “这才是龙卫的风格了，之前看来还是对我太过仁慈，好，咳咳。。。你让我养着我就养着，你让我去受礼我便会出席你与宋姑娘的婚礼，咳咳。。。而且还要祝你们百年好合！”颜以筠咬着牙，狠声说罢身子便立时倒在床上，只能兀自喘息不已，她是气得狠了，连身边能说话的人都不给她留，便是真心要戒备着她，可是一个人怎么能如此狠心，一点情意不留。 齐子煜没再开口说话，只听着便脸色铁青，手握成了拳，想要捏碎什么的冲动，可是到底还是抑制住了，转头出去，速度快的像是身后有什么追赶他一般。 颜以筠突地笑了起来，夹杂着难耐的咳嗽和气息不济，可是却止不住的笑，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尤为瘆人，胸口一起一伏的，终于突地停下，四周是一片漆黑，她素来不喜黑暗，可今日却意外的希望这个夜晚永远不要过去。 “齐子煜，你怎么能如此待我！”终于，睁大到干涸的眼睛突然冒出来一滴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没入了散乱的头发中终于消散于无形“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背叛过任何人，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要娶她，咳咳。。。” 双手狠狠的扣在一起，如此方能止住心里逐渐漫上来的委屈不甘，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对她那样好，好到让她放弃了自己，去迎合顺从，她原以为老天重新赐予的一个新生，是为了得到那不曾有过的相爱相守，可最后，却是跟她开的一个玩笑，都是利用，她妄作聪明，不过是棋子罢了。 脸上丝丝的疼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个将她护在手心里的男人，是如何毫不留情的掌掴，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颜以筠分辨不出了，没有痛哭流涕，只是胸口的位置似乎失去了原本的温度，原来一个男人发起狠来，就是如此！(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新晋婢女 时间就是这样公平，他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原因而停滞不前，即便再不愿再想阻止，时间依旧流过，如同每一天每一刻那样，无偏无颇。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颜以筠并未起身，新的一天还是来了，她那样期盼着或许能有长久的一夜，让她想清楚，也能恢复过来，可惜，时间还是太短，终究这样匆匆就过去了，门外已经有人的脚步声靠近，她没有动弹，只在心里好像无聊之极的默数着那脚步声，纷纷杂杂，都不是她熟悉的哪一种。 “夫人。”简而急促的敲门，没有等到她的回答，门外站立的侍女早就得了吩咐，径直推开门进入，果然见颜以筠在默默的打量她们，都是陌生的面孔，不是碧柳和素蕊，甚至不是这府里任何一个她所见过的侍婢，齐子煜做事真是干净利落，或许也是早有准备，只这不到一夜的时间，便将她身边的人换了个干净。 “夫人，奴婢伺候您更衣，半个时辰后，便有大夫上门为您诊治，这些侯爷都已经交代清楚。”为首的侍女见颜以筠只看着她们不言不语，心里想着齐子煜的交代，明白她的漠然为何，便也不在意，挥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侍婢上前扶着颜以筠起身。 “做什么！滚出去！”半宿的咳嗽，一夜不眠，颜以筠的声音嘶哑的不似常人，说一句话喉咙的肿痛像是一道道伤口挣裂开，可是，眸光却已经冰冷，甚至阴狠的瞪着屋内的诸位看似恭敬的侍从。 “夫人，”为首侍婢没有半分犹豫的跪下。连带着身后跟着的所有人一同跪下，没有半分不恭的模样，只轻声告罪“奴婢不曾伺候过夫人，不知夫人的喜欢脾性，若有惹恼之处，还请夫人责罚。” “还请夫人责罚！”后面人跟着叩首念道。 “夫人若是劳累，奴婢去吩咐厨房把早饭摆到夫人房中可好？”为首女子继续回禀。不等颜以筠答话。侧脸对着身后人道“你们两个去门口迎候大夫，剩下的人将夫人房中收拾齐整，等到大夫到了之后。放下帘子隔着纱帐诊治也是一样的。” “是。”齐整的应话，像是训练有素一般，只听从这女子的指令行事。 颜以筠冷眼看着，嗓子里火烧火燎的疼。这一晚她只说过那一句话，可是就是疼的厉害。这些人明显并不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奉了齐子煜的命令行事，既然不听，她便不再说什么。这种自讨没趣的事情难道前一晚做的还少？ 下面的人听了为首女子的话皆不敢耽搁，立时忙碌起来，收拾打扫皆是手脚干净麻利之人。不多时，便有热水送到了颜以筠的眼前。女子似乎完全不将颜以筠的态度放在心上，依旧微笑温顺“夫人这一夜想来是口干了，喝些水吧，一会儿奴婢等还要听夫人的训话吩咐呢！” 半扶起颜以筠的身子，手在她脑后小心的托着，唯恐有一丝不适，只不过手里端着的茶杯却就在颜以筠的唇边，由不得她不喝，颜以筠抬眼看着她，半晌，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下，不冷不热，妥帖至极。 只这片刻的工夫，外面派出去的人就已经回话，早饭鱼贯送入，皆是素日里吃惯了的东西，被一双双柔胰托起送到床边给颜以筠看。 “夫人近日身子不适，这些过于油腻的撤下，”那为首的侍女动也不动，等了半晌颜以筠不言语，便径自吩咐道，她话音刚落，便有几人立时退下，剩下的补上了空缺“听侯爷说夫人前一日劳累不已，又没有进食，只留着几样清淡开胃的。” “是。”侍女又有序的退出，另外有人抬着小桌放于床上，被留下的吃食一样一样的摆在上面，颜以筠继续沉默，心里却对这个女子有了别的想法，这些东西并非多么清淡可口，而是她在看的时候稍稍停留的几个，齐子煜还真是费心，找来这样的人来照顾她，何愁她的病不好。 “夫人。。。”女子仿佛不知她心中所想，在她身后垫了软垫，然后自顾自的盛了白粥放在她面前，轻声唤着“好歹吃一点吧，夫人。” “我并不想吃。”颜以筠稍稍侧目，微微摇头道“喝水就饱了，哪里还想吃这些，都拿下去吧。” “夫人，身子是自己的，不管是什么事都要吃东西才行，弄坏了身子受罪的是您自己，何苦来的。”女子轻声劝着，拿起盛着白粥的碗，另一手执着勺慢慢搅动，等到身后的人都退出离得远了些才俯下身子在颜以筠的耳边轻声道“夫人不喜欢奴婢伺候，自然是想原来的碧柳和素蕊二位姐姐了，不过她们如今在府里帮着齐伯的忙，很多事处理多了也就会了，只待在夫人身边哪能学到呢！夫人这是为了她们好，您说可对？” “你这是威胁？”颜以筠终于转回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想要挤出个冷笑，却也觉得分外困难，只眸光冷凝，她这话自然是听明白了，碧柳和素蕊跟着齐伯，就是在齐子煜的手里，用她身边的人来威胁她，笃定了她对这两个一直跟在身边的人有感情，必然不会轻易置之不理，这还真是好手段。 “奴婢怎敢，只是侯爷说过，若是夫人无心饮食，或者情绪不佳，就将二位姐姐的消息告诉夫人，夫人一向对下人最是体贴善待，二位姐姐又是夫人的陪嫁，自然与旁人不同，夫人想必听了她们的消息，心里会开怀的，也就有了胃口。”女子依旧笑的谦卑，躬了躬身子回道，神色不卑不亢，言辞滴水不漏，齐子煜还真是找了个好人。 “你叫什么名字？”颜以筠顿了顿，终于开口问道，浑身软绵绵的靠着，用力仰头看向那女子的面孔，平淡无奇，没有半分引人注意的地方。 女子这次终于笑的有些温度，低头福身行礼答道“奴婢名叫红莲！”(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再起争执 “红莲！你竟然把红莲派去络锦身边做侍女！你疯了不成！”莫枫几乎暴跳如雷，颜以筠被软禁了多少天，他便有多少天没有出现过，自从那密道之内知晓了齐子煜的心思，莫枫就回到了府里闭门不出，弄得他那古板得每次都想将他锁在家里的父亲以为他中了什么邪。原来锁着门他还能出去，现在没人锁他，他倒自己老老实实的待着了，可是，那日他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再也按耐不住的前来质问。 “你的消息很灵通。”齐子煜点点头似是赞叹的神色，眼睛却看也不看他，只低头研究手里的书册。 “红莲是龙卫，你竟然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她还派她去络锦身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红莲一向做的都是后面的事，那些问讯刑罚无一不精，若是龙卫之内，恐怕无人可出其右，你这是要逼死络锦不成！” 莫枫见他无动于衷，上前几步拽出齐子煜手里拿着的书扔在一边，双手撑着书案靠近齐子煜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这些事情我当然已经交代好红莲了，她自有分寸，善于刑讯逼供也必然善于揣度人心，否则我如何会轻易暴露了身份让她去做。”齐子煜抬了抬眼，极为不情愿的解释，可是却避过了莫枫最关心的事情，神色有些不喜，却还忍耐。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齐子煜，你怀疑她也就罢了，软禁也无可厚非，可是动了龙卫的力量，你想的必然不简单，咱们多少年的兄弟。我这次却猜不透你了！你与我说一句实话，这里面你究竟是如何安排的！” 莫枫的眸色暗沉，他本来生的极为不错，只是平日里不务正业寻花问柳的名声使得他看上去生生的减了几分容姿，不过此时，真正严肃起来，那身上的气势自然不同。相比之下。齐子煜的不在意便显得有些式微。 “你也知道咱们多年兄弟，那么，络锦的事情便不是你该操心的。而络锦的名字你也不该叫出来才对！若是你有心，总能称一声嫂子吧！”齐子煜双眸一眯，神色立刻变化，他比莫枫大了一岁。自然能当得起这个兄长的称谓，不过这嫂子么。只是戳着莫枫的心说。 “我的家务事，你便不要太过上心才好！而且，珺瑶快要入府了，那是圣上的赐婚。必然会格外隆重，你这个时候还是想想要送什么礼物才好。” “齐子煜！”莫枫大怒，伸手想要抓齐子煜的肩膀却被他躲开“你若不爱重她。也不用如此践踏！她是何等骄傲的女子，从不会开口示弱。为了你她竟不惜去求人！她本可以天高海阔恣意江湖，可当初是你留下了她，若非她对你动了心，我何曾想要退出！可如今，你竟绝情断义，齐子煜，这些年我竟看不出你是这样的人！” “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还是那句话，她生是我齐子煜的夫人，死是我齐府的鬼！与你何干！”齐子煜凛然起身，与莫枫针锋相对毫不示弱，一双眸子竟也有不甘喷薄欲出。 “好一句与我何干！你若爱她护她自然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如今，你这是用红莲来把她往绝路上逼，我便不会坐视不理！私调龙卫，主上可知晓你如此胆大包天？” “你要去告诉主上？”齐子煜挑眉，嘴角勾着冷酷的笑意，眸子里酝酿着狂风暴雨，莫枫毕竟和他一同长大，自然知道他已经是怒极。 “无须我说，昨夜你以为在你府里发生的事情主上会不知？她那样的虚弱形状，你还能下得了手，真是个龙卫的表率，冷血绝情的代表！”莫枫摇头，他自以为密不透风的府邸，又怎么可能逃得过龙卫的眼睛。 “她是罪人，害死了多少兄弟，我能容她已经是极限，主上知道却也无妨，若非顾念着御赐的一品诰命头衔，她早就下堂了！”齐子煜不屑冷笑，已经不耐烦与他争执这些。 “下堂？如今她还不如下堂！你这样折磨她，折辱她，还不如给她一纸休书，换个自由给她！况且她下堂，不正好给宋珺瑶腾出地方来！”莫枫讽刺出口，每每想起当初儿时宋珺瑶与齐子煜的婚约，如今竟然会演变成伤害那个女子的利刃，心里便如针刺刀割一般。 “休了她不是方便了你们！别想，这辈子都别想！”齐子煜要被莫枫气疯了，他本就不喜莫枫对她的诸多觊觎，而且外面还有个夜慕笙神出鬼没，这个女子哪里来的这样勾人的本事，让他没有一刻安宁。 “这样容不得你来干涉了！齐子煜，你最好不要再伤她半分，否则我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莫枫冷声放下一句，转身离开，走的依旧是齐子煜书房的暗道，不过这次他没再等齐子煜跟上，便自行关闭了暗道的门，脸色铁青的对着暗道缓缓攥起了手指，说到底，是他懦弱害人害己，若是当初他能有勇气在齐子煜之前接近她，是不是如今的所有就都不一样了，就算得不到，哪怕不让她将心放在齐子煜的身上，现在也不会徒留伤心。 他的心思并不隐秘，这样简而明了的被看透，可那个女子却并不知晓，哪怕是在齐子煜病重的时候，她出言求他，也并不曾看到他的热切，说到底，只是不爱，所以并不放在心上，如今，想必她落得如此境地也不曾想起还有一个人能为了她而奋不顾身。 莫枫自嘲的笑起，他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这样卑微的去寻得一个人的注视，哪怕这个人在四分五裂的时候看到的也不是他，他想在这个时候去救她出苦海，可是之后呢，再放她离开吗？那拯救者的姿态未必是她需要的，她想要的或许也如自己一般，是个确切的结果。 “齐子煜，你到底在做什么！这样折磨她，你就好受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嫦曦归来 早餐之后，便如红莲所言大夫很快便到来，颜以筠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她从来不想死，也不想让自己过得太难受，只是这连续的事情发生太快让她来不及反应，一时气急攻心而已，不过，既然齐子煜这样不放心的怕自己病的参加不了他的婚宴，非要请了大夫来看，她也不拒绝。 大夫并不是前一天找来的那个，不过说的话却没有太大出入，红莲提前准备了前面大夫留下的药方，都看过了，又换了个方子，让颜以筠先服三副看一看效果，红莲一一答应下来，唤个小丫头送走大夫。 “夫人，大夫说无妨但也要小心着，您原来身子不好，这次吐了血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将养着才行。”她神色如旧，柔顺得像是另外一个人，与在莫枫口中冷酷无情的审讯者形象完全不同。 “呵，年少吐血便不长久，熬过了这婚礼也就到头了。”颜以筠冷笑一声，她吃了些东西，身子便不如之前那么虚弱，只是脸颊一侧还是火辣辣的疼。 红莲不再接话，只伸手在她脸上抹擦着什么，一片冰凉的触感，但随着红莲的手不断揉搓，冰凉缓解了脸上的疼痛，颜以筠知道她的意味，也不开口，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索性闭上眼睛，半晌，脸上的疼痛终于消退，她精神不济，这一时的安稳便又沉沉的想要睡去。 红莲见她呼吸逐渐平稳，垂眸这才认真打量了一番，心里有了计较，起身想要离开，却听外面突然有小丫头进入回禀“夫人。外面有位韩姑娘要见您。” “没见夫人已经睡了吗！吵什么！去回了，说夫人身子不适，刚服下药，不适合见客，让她改日再来。”红莲快步走到小丫头近前，低声呵斥了几句，神色虽不见严厉。可想来小丫头已经早就知道了她的手段。立时被吓得颤颤点头。 “慢着，我并没有睡着，让她进来！”颜以筠在朦胧之中仿佛听到了韩姑娘。脑子里立时想起韩嫦曦的影子，是她回来了，她说过的过年之前必会回来，不过。开口之后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样的情形如何能见她，齐子煜也一定会吩咐红莲不许她见外人的。顿时叹了口气“没关系，若是他不让见，那就说我睡下了吧。” “既然夫人想见，去请吧。只是大夫刚刚吩咐过，说要夫人静养，情绪万不可激动。而且现在天气冷，夫人最好还是不要出屋了。就在这里见客吧，虽然有些失礼，但韩姑娘和夫人乃是旧识好友，必不会计较这些。”红莲意外的点头同意，颜以筠诧异的看她，对方竟无一丝知觉，只继续说道。 “好，”颜以筠立时答应，如今能见韩嫦曦比什么都要好，原以为自己会被软禁直到大婚当日，之后就再无利用的必要，可现在无论如何，韩嫦曦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人情冷暖重新尝了一遍，竟有几分怀念她的情谊。 不多时，韩嫦曦便被小丫头带着引了进来，还未进门，便听她声音笑着道“络锦，多日不见，你却愈发拿大了，难不成一品诰命便要我赶着来见不成？怎的还不请我正厅用茶？”不过，下一刻见到了颜以筠的模样，立时噤声，似乎被惊吓到一般愣了愣，并未反应过来，半晌方道“你这是怎么了？” “嫦曦，你回来了。”一语未毕，颜以筠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闷的发不出声音，只看着她从外面精神百倍的走来，像是离开之时一样，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络锦，这是怎么了？我走的时候你便卧床不起，回来了怎么还是这样？”韩嫦曦疾走几步，到她面前，凑近了才看清，这人已经瘦了一圈，脸颊一侧还泛着红，显然是被伤到，眼里也少了些神采，像一个被抽去了什么力量的木偶一样死气沉沉，心里又是一惊，缓缓问道“这脸。。。是怎么了？谁敢对你动手？” “没什么，”颜以筠微微测过头，避过韩嫦曦的视线，勉强笑着让座，另一面吩咐上茶，给她拿茶果来。 红莲站在床头不动，自有小丫头去料理，直到韩嫦曦的目光扫过来才缓缓行礼问安，然后接着道“夫人，您与韩姑娘久别未见，想来有很多话说，奴婢在外面候着，若有吩咐，夫人尽可唤奴婢。” “好，”颜以筠答应着，看她缓步退下，直到门外，回身将门从外关好，转头见韩嫦曦也是一直盯着红莲瞧，“怎么？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是谁？我记得你身边伺候的人是叫碧柳和素蕊的，这个却从未见过，而且也不像是个侍女该有的样子，神色颇有几分傲气，主不主仆不仆的，哪里来的人？那两个呢？”韩嫦曦见颜以筠不回答关于自己的情况，便又转而问道。 “新来的，子煜亲自挑的，说是极好，碧柳和素蕊去跟着齐伯帮忙，多学些东西日后在我身边也能周全些。”颜以筠说的是实话，只是其中换人的原因却遮盖下不提，她并非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只是这其中的事情说出来谁也帮不了她，那又何必让韩嫦曦替自己多添一份忧愁。 “换人也不该两个一起走，毕竟是从你母家带来的人，一直在你身边伺候的，必然是用的最顺手，突然换了人怎么都不会舒服的，齐小侯爷这可是不懂了，”韩嫦曦提起齐子煜，顿了顿，见颜以筠的面色也有些不对，突然沉声问道“你们吵架了？他对你动手了？” “没有，你别瞎担心，我就是自己不小心。。。”颜以筠立刻摇头，只是她反应的太过，反倒让韩嫦曦起了疑心。 “你不小心会伤到脸？你以为我看不出这是被人打了？”韩嫦曦脸色阴沉更盛，“络锦，你会武功，寻常人哪里能越过齐小侯爷对你的保护而伤了你？若非是他动的手，如今，他还不守在你身边？而且，瞧你这样子，明显身体也虚弱的紧，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们是朋友，别瞒着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计划出逃 “嫦曦，这不过是夫妻之间的一点摩擦，不碍事的，你放心吧，等过过就好了。”自从齐子煜平白对颜以筠起了疑心，将她软禁起来之后，韩嫦曦今日的话竟然是她听过最贴心的言语，心里这些日子经受的委屈涌上心头，又勉强被压下去，只勾着嘴角笑，反而安慰韩嫦曦。 “你还瞒我，我虽然是昨天才回来，可也听到了外面的传言，圣上要赐婚宋珺瑶入侯府对不对？”韩嫦曦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听了她的言语似乎有些生气，半晌方开口道。 “对，皇帝赐婚，无上的荣宠，谁会拒绝！”颜以筠没想到短短数日，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连韩嫦曦这个刚回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只有她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就算是听到了传言恐怕她也不会当真，若非齐子煜亲口承认，她还一直坚信那一夫一妻的信念是两个人彼此认可的呢。 “什么劳什子荣宠！谁会在乎那些！他就是因为这个这样对你？”韩嫦曦挑眉，颇为不屑，眼睛上下打量颜以筠，似乎再看她是否还有其他的伤处。 “不完全是，”颜以筠摇头，“好了，别说这些了，你在外面游历这么久，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讲来给我听听，我还没有跟你说过，你走之后，韩夫人还曾经为我解围。” 韩嫦曦见她回避不提，心知定然涉及心里最深的苦楚，也不能勉强多问，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母亲都与我说过了，那次的事情还真是有惊无险，若是被那些人冤枉了。可。。。唉，好在我母亲当时在，能缓了一时，不过，说起来苏姑娘还真是不辞辛苦，哪里都会有她的手笔。” “她不来添堵都不像是她了，说起来。我还挺想念韩夫人的。回来之后也没有过去探望过，是我失礼了。”颜以筠客气了一句，对于韩嫦曦她心里皆是感激。不禁她毫无原则的帮自己度过惊险难关，连她的母亲也毫不避讳的偏向自己，这份情谊却只怕自己没有机会偿还。 “咱们之间也要这样多的俗礼吗？我母亲是真的从心里喜欢你，昨日还向我念叨着要找个机会收你做干女儿呢！却只怕你父亲不愿意。问我的意思，我当然是一万个乐意。今日特地派我来也是存了这个心。”韩嫦曦突地想起来，自家母亲的念头，“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自小又体弱多病的。他们也总想着再得一儿半女才好。” “承蒙韩大人韩夫人的厚爱了，我自是喜欢，可奈何现在这样的情形却不适合。等到事情过去吧。”颜以筠愣了愣，心知她们的好意。却还是道。 “那也无妨，你若做了我家的女儿，自然很多事他就不敢像现在这样对你！”韩嫦曦终于停下把玩手里的被子，搁在一旁，想到了什么一般，靠近身子压低声音道“若是能离开，何必在这里受苦，咱们都是一样的人，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比在这里受气强？” “你这话什么意思？”颜以筠神色一变，看着她的眼神也起了别样的神采，她素来知道这个韩嫦曦思想前卫，与这个时代的人竟格格不入，心里起了个想法，却不敢太过相信。 “你若想走，我有办法带你离开，只是若这样离开，就恐怕再无回来的可能，你要想好才行！”韩嫦曦抬眸与她对视，精致的五官绽放出别样的华彩，她这番游历倒没有丝毫的憔悴，反而给整个人添了几分饱满的色泽“齐侯府现在正是炙手可热之地，若是离开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不过江湖深远，躲起来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没人在意了，可是，你从此便不能轻易露面，否则认识你的人可不少，一旦有人多嘴，这就是大罪！” “我明白了，嫦曦，谢谢你，现在这个时候也唯有你肯来与我说这样危险的事情，也唯有你肯为我做成这样！”颜以筠真心道谢，自从被软禁，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可是身体条件并不允许，而且外面的高手如云，要从齐子煜眼皮底下离开，谈何容易，除了这个原因，她还存了些许希冀，或许有一天齐子煜能想明白，找到证据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那么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可是，现在，这样的希冀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有了宋珺瑶，谁还会想她是不是清白。 “我原本就是想着邀你一同出去游历，但那时齐子煜定然不肯，而你就算动心也不会真的付诸于实践，不过现在，情形不同了，你也会有不同的念头，好好考虑，等到有了准信告诉我一声。”韩嫦曦保持着靠近她的样子，像是扶着她起身一般，只是声音极低。 “好，我会考虑你的建议。”颜以筠点头不止，却突地咳嗽起来，半晌才平息下来，拿开手偷偷将手心留下的痕迹蹭到袖子里的手帕上，不想让她看到，韩嫦曦又是何等聪明之人，立时出手按住，用力翻过来，眼睛在触及那丝丝血色上狠狠吸了口气。 “你。。。这身子到底如何！怎么好好的人已经开始吐血了！” “气血不畅，不是什么大毛病，你该走了，时间太长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到时候反倒帮不了我！没什么事的，有你的话，我就安了心，会好好调养身子，尽快离开。”颜以筠还咳嗽不止，说话断断续续的，摆着手让她离开。 “好，我过几日再来看你，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许再这样糟践自己！”韩嫦曦不忍再看，转过头去叮嘱了一句，末了又道“你那侍女是个会武功的人，你自己要小心。” “我知道的，谢谢你，嫦曦，日后不管如何，我都感谢你现在为我做的一切！”颜以筠终于平息着胸肺间的不适，脸色愈发苍白了几分，倚在床头勾着嘴角笑，可是笑容却也带着苍凉。(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配合调理 送走了韩嫦曦，颜以筠倚在床头的身子终于慢慢下移，直到躺平在床上为止，她虽然恢复了一定体力，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时半刻她还不能行动自如，红莲估计看到了韩嫦曦离开的身影，才端着药进来。 “夫人，这是刚刚熬好的药，夫人趁热喝了吧。”漆黑的汤汁冒着腾腾的热气，在这个寒冷的天气中看上去竟有些分外的舒服，颜以筠本不喜欢汤药，苦涩难当不说，还总会让她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不过，现在她倒没有多说别的，就着红莲的手一口气喝了下去。 “夫人，大夫说这要有安神的功效，一会儿夫人若是困了就睡一觉。”红莲扶着她躺下，将被子等又盖好才开口道，柔和微笑，若不是齐子煜派来的人，恐怕倒能引起她的好感。 等了半晌，红莲见颜以筠没有什么开口的意思，只愣愣的看着她，存了些打量的意思，也不多言，自顾自的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却听颜以筠突然开口“红莲，你怎么不问嫦曦与我说了什么，也不在旁边伺候，难道齐子煜不让你时时掌握我的动向？” “侯爷只是让奴婢伺候好夫人，其他的事情奴婢自知身份，不敢问的便不问，夫人与韩姑娘是好友，就算是奴婢在旁边候着，夫人想说什么，她想跟夫人说什么，也一样有办法让奴婢听不懂，或者支开奴婢，既然结果是一样的，那么问与不问，听与不听又有什么关系！” 红莲对答如流，只是不卑不亢的态度愈发让颜以筠觉得她不是一般的下人那么简单。若是原来她定然会起了好奇的心思，刨根问底，不过现在她却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像是齐子煜的行事风格，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没有如之前一般软禁我，不许我出去。也不许人进来。” “不敢。奴婢只是行本分之事，当不得夫人的谢字。”红莲笑容一顿，然后才行礼缓缓道。 “你去吧。我会好好配合喝药养身子的，你告诉他，让他放心，我总能活着完成他想让我做的事情。”颜以筠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仿佛不愿多言的样子。红莲诧异的看了看她，也不多问，转身离开。 听到了关门声，颜以筠才睁开眼睛。瞪着房顶的一角默想，韩嫦曦说的没错，她之前并未注意。只是看了但没有心思去想，现在有了韩嫦曦带来了别的机会。甚至更好的生活方式，便不由得她不多想，这个红莲确实是会武功的，而且听她的脚步声，武功还不弱。 韩嫦曦说她有办法帮助自己离开，可是离开之后呢，她又能去哪里，苏府是肯定回不去的，苏邑根本没有将自己当做过女儿，只是一个拴住齐子煜的工具，若是这个工具失去了栓人的作用，还兀自跑回去，想必他第一个将自己绑回来，还连带着责骂一番。而苏夫人也是靠不住的，为了那个宝贝儿子苏瑞丰，一个不值钱的女儿算的了什么。 其他的地方，颜以筠发觉自从来了这里，自己竟然连门都没有出过几次，更别提韩嫦曦口中的江湖。她所知的江湖，无非就是一个白楼而已，但那里也是去不得的。夜慕笙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自己也并未主动联系过白楼，想来之前所谓加入也已经被夜慕笙忘却。 天下之大，竟无处可去，颜以筠顿觉这样的人生是否太过悲哀，她想和韩嫦曦一同去游历江湖，可最后韩嫦曦也不能一直陪着自己，她有她的生活，需要承担的责任，为了家族计也不会长久如此任性妄为，哪怕韩尚书是最豁达的人。 离开之后要如何生活，颜以筠不禁思考，到底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想的太过简单，而现在她离开或者不离开都有不同的理由，而不离开，似乎是因为心底总有些侥幸，或许这些事并不如她所见那样，或许最后会迎来转机。 可是理智来说，离开方是上策，明知没有希望，却还不死心，颜以筠不禁暗暗的唾骂自己，何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当初康睿做出那样的事情，自己还不是很利落的斩断了彼此的关系，之后再难过也不过是自己的事情，与旁人无关，可是落在齐子煜身上，怎么就如此不同？ 连续的原谅，连续的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这样究其根本是在这里找到的那种安全感一旦失去，便没有办法马上脱离开来，再去寻找另一份安全感谈何容易，齐子煜花了多少力气才使得颜以筠对他全心的依赖，可是他说结束就结束，颜以筠愣愣的想，果然她还只是个女子。 汤药里面的安神药效逐渐发挥出来，距离午休的正经时间还有一段距离，不过颜以筠觉得自己的精神似乎太不好了，便也不去计较这些，任由药效发作，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想的事情终究成了迷糊一团，然后像是一道青烟飘飘忽忽的上升，发散，直到消失。 呼吸平和沉稳，红莲在门口也终于松了口气，好歹这位夫人是消停了，不过眼角瞥见熟悉的身影，登时顿住，恭谨的低头小声回禀“头领，夫人睡了，这个大夫是咱们能找到最好的了，他的药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刚才韩嫦曦来了。”齐子煜不经意的向屋内瞟了一眼，语气淡淡，没有询问，只是平和的说出一个事实。 “是，韩姑娘来过，头领并未下令说不许人见夫人，所以属下擅作主张，还请头领恕罪。”红莲语气一停，但还是继续道，她面容与在龙卫之内并不相同，也不知此刻是否依旧用了易容，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多。 “见就见了，韩嫦曦是她最好的朋友，若是阻拦，定然会引起韩嫦曦的警觉，她们说了什么。” “头领恕罪，属下并未偷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韩姑娘走了之后，夫人倒是说要配合，养好身体。”红莲想了想，还是没有将颜以筠的原话转达，只拣着要紧的重点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好与不好 “依照她的性子，昨晚出了那样的事情今天竟然说要配合，简直是天方夜谭，她的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吧。”齐子煜嗤笑了一声，他曾与颜以筠朝夕相处，将她的性子摸了个透，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人，如今只一听便知有异。 “是，头领明鉴，夫人。。。夫人。。。”红莲见躲不过去，只能点头认下，只是却犹豫着如何说才能好些，齐子煜抬眼看了看她，摆手道。 “算了，你说不出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话，她怨恨了我，还指望说什么呢，你好生照顾着她，看好了，怎么也不能再婚礼之前出事！”齐子煜挑着眉，眸子里皆是讽刺的意味，轻声吩咐了一句，转身欲走。 “头领，”红莲脱口而出，齐子煜站定，并未回身，只诧异问道“还有事？” “若是韩姑娘再来的话，是否。。。”红莲话到嘴边，还是咬了咬牙问道。 “这次你都做主了，下次难道就不敢做主了？你到底想问什么，不是这个吧。”齐子煜敏锐察觉她的异样，不由得转回身看定了她，目光灼灼，似乎有透视的力量。 “是，恕属下多嘴，夫人看起来不像是做那些事情的人，咱们内部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若不是夫人做的，头领岂不是白白冤枉了夫人，也伤了夫人的心。” 红莲见瞒不过去，只能坦言问道，她并未与颜以筠有什么过多接触，只是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加上齐子煜提前对她交代有关于颜以筠的事情，也多不过几个时辰。只是她的心里却不信一个能做出那样事情的人会被气得呕血，而且初见之时，她那神色竟有些生无可恋。 “咱们的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谁会出卖，我却不信！红莲，别被你罕见的仁慈蒙蔽了眼睛，她是什么人。有什么手段我再清楚不过。让你来是看着她的，可不是同情她的！”齐子煜冷声开口，并未有一丝留情。看着红莲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压迫的意味。 “是，属下明白了，头领放心，夫人绝不会有什么事。在婚礼之前。”红莲在龙卫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要齐子煜的命令一下。立时没有异议的应承，然后执行，这是龙卫的传统，也是不成文的规定。 “好。婚礼之时想来是京中达官贵人齐聚的时候，你最好提前让她练习起来，到时候可别丢了齐侯府的脸面！”齐子煜看了她半晌。直到红莲头也不敢抬起，躬身行礼候着。才开口道。 “是！属下得令！”红莲继续干净利落的回答，半低着的身子一动不动，直到身旁再无其他的气息存在，才缓缓立起，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齐子煜已经离开，暗自吐出一口气“头领自从这位夫人入府之后，还真是不正常的紧。” 颜以筠睡得极好，前些日子缺少的睡眠仿佛要通过这一觉补回来，她借用的苏络锦的身体不过是十九岁的年纪，还算个彻彻底底的年轻人，恢复能力强，等到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在她睡着期间发生的事情，颜以筠自然不晓得，只是很有精神的觉得自己饿了，身侧并未有人守候，四处黑洞洞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还有没有人在，那个熟悉的人影自然是见不到的，不过若是往常，碧柳和素蕊也决计会在，可现在，也只有尝试着唤了一声“红莲。。。” “奴婢在，夫人醒了？”红莲应声推门进屋，没有半分阻滞，仿佛一直立在门口等候着她的醒来，颜以筠没想到她能如此，嗓子有些干渴得难受，但还是勉强着道“我饿了，还有没有吃的。” “有，当然有，大夫说过，喝了药后，夫人若觉得有饥饿感就是好事，奴婢一直让厨房备着呢，夫人稍带，刚才小丫头已经去拿了，很快就回来。”红莲声音未见什么波动，仿佛在齐子煜面前唯唯诺诺的那个下属并不是她本人，手脚麻利的给颜以筠披上了外面的棉衣，又斟了温水过来给她喝下。 “你一直在外面守着？”颜以筠觉得热水经过喉咙到达肺腑，浑身都被滋润了一番，这才想起问道。 “夫人睡的时间长，奴婢不敢打扰，又不敢去惊动侯爷再请大夫，所以就等着呢。”红莲转身将屋内的蜡烛一一点亮，终于能够有些温暖的感觉，可颜以筠却不在意这些，她已经冰冷到了极致，哪里是这几根蜡烛能够暖和过来的。 “怎么不在屋里等着，外面多冷。”红莲似乎没有想到颜以筠醒来之后竟然还能惦记着自己，念及府里其他下人对这位夫人的评论，还真是不假，这样的人真的会如头领说的那般，能够出卖头领的行踪，以至于他身陷险境？ “怎么了？”颜以筠见她愣愣的不言语，自己捉摸着又开口道“是我管的太多了，你本不是我的人，爱怎样就怎样吧。” “不是，奴婢是走神了，夫人关爱奴婢记下了，”红莲不敢说旁的，立时道“奴婢只是没有想到夫人对人都这样好。” “好？我自己竟然不知道这样也叫做好，若是你觉得我对人好，怎么我将一颗心都给了他，他都不觉得？”颜以筠被刺了难堪之处，低着头小声说道，她本不欲红莲回答，对方也十分善解人意，恰巧门外小丫头端着饭菜进入，红莲便转而忙活着将吃食都摆在她面前。 “这些是按照大夫的要求做的，都是对夫人现在的身子有好处的东西。” “好，”韩嫦曦说能带她离开，颜以筠便要真正养好身子，不管她的方法如何，都不能成为拖累，说着拿起碗筷，一点点的进食，她吃的很少，但若是碧柳和素蕊见了定然会说比前些日子来看真是好了太多。 撤去饭菜，红莲细致的扶颜以筠躺好，炭炉挪到距离她近的地方，然后又开窗通风一阵，才道了声告退，领着小丫头们鱼贯而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赐婚圣意 如此过了几日，新来的大夫开的药方确实不错，颜以筠觉得自己恢复的极快，又加上她努力配合着想好，自然好的更快些，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心中郁结，如今有了韩嫦曦这条退路，郁结也消减大半，红莲瞧着她精神头好，暗中报告给齐子煜，他听了却也不置可否。 天气越来越冷，屋内烧着几个炭炉都没有让颜以筠的手脚暖和起来，不过，身子刚刚有了缓和，她便开始偷偷的练功，强身健体是一回事，能够顺利离开又是另外一回事，红莲是会武功的，院子周围的守卫也不乏高手，想要离开只凭着手无缚鸡之力是毫无用处的，能准备的自然要提前准备起来，可是也只是准备而已。 齐子煜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也就少了很多烦心事，那些不令人愉快的例如赐婚等消息就不会被颜以筠考虑在内，她并未给韩嫦曦递过去什么消息，从心里来说，没有亲眼看到那结果的发生，她就没有办法真正的死心，或许这和她本身的性格有关，骨子里带着的那点懦弱便体现出来，就像当初康睿一样，若不是亲眼见到了那个场面，恐怕她也不会断的那么干脆彻底。 狠话说的比谁都狠，可是心里却比谁都柔软，不愿被人放弃，不愿自己孤独下去，哪怕只是缩在自己的屋子，不出去便当做所有都没有发生。 不过，自欺欺人的不去想和即将降临的事实还是没有半点关系的，腊八那天，早上宫里赐下了腊八粥，连同赐婚的圣旨一同到达侯府。泼天的荣宠，无限的风光，此时齐侯府在外人眼里必定是最最炙手可热的地方，可偏偏这里面的人却一个个的噤口不言，脸上半分喜色皆无。 下人本有想讨齐子煜喜欢的多嘴道了喜，可预想的赏钱没有，反倒挨了板子。其他的看着风向的也立刻不敢言语。纷纷按照齐伯的吩咐行事，也唯有例如齐伯等几个在齐子煜近身伺候的人才略微知晓一二。 阿成自然是愤愤不平，可碍于齐伯在上面压着也不多言。唯有跟下面的人偶尔抱怨，说夫人何等的仁慈，却偏偏被软禁起来，如此一来。侯府内不懂的人也就懂了，虽然是赐婚的大喜。可当家主母落得这样的境地，难道侯爷就能有脸了？ 只是主子的事情，他们不敢多言，也不必多言。这次没有赏钱，等到大婚的时候也必会有赏，早晚的事情。这夫人过的好与不好又能真正引起几人的同情关注，不过是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齐府之中一片静默。但事情还是要做，该有的布置一样都不能少，甚至比颜以筠进门的时候场面还要盛大才行，虽然宋珺瑶顶着的是平夫人的头衔，说到底也是在颜以筠之下，可皇帝赐婚，她父亲又是当朝丞相，她也并非庶出，自然不能委屈了，只名头稍次，其他的都要与颜以筠持平，甚至压她一头才能彰显隆恩浩荡。 外面人来人往，颜以筠的院落便仿佛是一个天然被隔绝开来的所在，所有人都听了命令不敢从她门前经过，哪怕是抱着再沉的东西也要绕路走，唯恐惊动了她一般，颜以筠偶尔听到外面传进来的几道人声，便随口对红莲道。 “费这样的心又是何必，就好像赐婚圣旨下达那日我没有去接旨一般，那天我自认并未有丝毫的不快，如今怎么可能再闹起来，弄不好可是不尊圣意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夫人，这是怕人多吵着您休养呢，事事都来请示您，岂不是太劳累了。”红莲拿着丝线在一旁绣花，看颜以筠面前的水变凉了，起身替她又换了一杯。 “劳累？我倒有心思去承这样的劳累，哪里用的上我呢！是怕我会动什么手脚到时候落了府里的面子吧。”颜以筠讽刺的冷笑，她虽在屋中不出门，可外面的情形想也能想得到，圣上的赐婚，哪里是那么容易得的，必然是有多盛大就多盛大，她不由想起当初自己入府之时，竟没有仔细看看这侯府里到底布置了什么，那大红的喜字又有几张。 只是哪怕是大红也经不过几次风吹雨淋便褪了颜色，只剩下本来的白纸一张吧，颜以筠自顾自的想，那是洞房花烛，她独守空房，心里是无限的窃喜和放松，可如今，屋子没变，情景也没变，变得唯有她的心。 “夫人说的哪里话，这几日夫人的身子才好些，当然不能劳累了，齐伯是府里的老人，连夫人进门的事宜都是他操办的，必然不会有差。”红莲看着她愣愣的出神，心里竟意外的生出几分怜悯，不由得安慰了一句。 “对，那时都是齐伯操办的，可如今就未必了吧。”颜以筠收了嘲讽，只剩下默然，她还记得齐伯说过，齐子煜当初为了娶她也是亲自布置过新房的，那么现在呢，娶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宋珺瑶，想必不止是新房，所有的东西都要一一过目，心里的酸又开始泛了起来。 “夫人，外面风大，站一站就回去吧。”红莲见颜以筠自己往外走，忙提步跟上，一面走一面劝，虽然自从她到了颜以筠身边，齐子煜并未再说过软禁不许进出的话，可到底也是要小心，若是出去看了那些喜庆的东西再受什么刺激，好不容易有了好转能够坚持到婚礼的身子又病倒，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想看看。”颜以筠没有管她说了什么，只一味的向外走，门口的守卫面面相觑，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瞧着后面跟着的红莲，一脸苦相的询问这要如何。 “快去禀告侯爷。”红莲不敢动手，只能悄声的嘱咐守卫，一个机灵的立刻跑着到前面去了。 “这天冷风大的，总得多穿些衣服，拿个手炉。”红莲一步不差的跟着，身后小丫头一样一样的递过来，都被红莲转手再跟颜以筠穿戴好“夫人要去看什么？” “桃花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谁误了谁 “夫人，现在这样的天气，桃花都是没开的，等到年后咱们再去看也不迟。”红莲不解，她虽知道这府上有一片桃花林，却不知这其中的含义，以为颜以筠只是憋闷难受出去走动，也就不狠拦，只小心她不要看到什么。 “现在再不看我怕自己会撑不下去。”颜以筠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红莲听得更加迷糊，仔细回忆着齐子煜似乎确实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过她，无奈转头去找禀告齐子煜的守卫，可也没有人影，只能小心扶着她走。 红莲到了齐府也只在颜以筠的院子里走动，外面都没去过，反而是颜以筠走的很快，像是给红莲带路一般，这桃花林距离她的院子不远，当初是齐子煜特意挑选的地方，开辟了一处堆放杂物的地方，让府外的花匠移了桃树进来，当初看的时候是一片果实累累，可现在又只剩枯枝，颜以筠看着，只能暗道自己真的没有看花的运气。 “这就是桃花林？此时已近深冬，哪里会有花，夫人，咱们还是回吧。”红莲看着面前光秃秃的一片枝杈，完全没有看出任何美景的意味来，只能犹豫着开口再劝。 “你不懂，有花没花哪里是在于树呢！红莲，若有人为你种了这一片桃林，你可感动，这份心思总不是假的吧。”颜以筠抬手摸着身旁的一根根树干，粗糙的触感和细腻的手掌相互摩擦，突地生出一种别样的暖和，颜以筠抬脚向内走去，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些不同，红莲看着才终于有些明白过来。 “这桃林是侯爷种的？给夫人的？这心思可真是巧妙。若有人为奴婢种了，奴婢定然死心塌地的在他身边。” 听了红莲的话，颜以筠的神色愈发缓和，这些日子她总想找到一样能够证明她的心并不是错付，哪怕蛛丝马迹都是他曾经那些好的留存。 “是啊，所以，日后的生活还未必是绝境的。对吧！”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什么寄托。颜以筠自言自语的问话，抬头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没有期待什么回答。半晌摩挲着树干的手缓缓放下，刚要开口说回去，却听桃林外面突然传来人声。 红莲也敏锐的一动，扶着颜以筠的手臂便是一僵。抬头看着她神色颇有些难看，低声询问“咱回吧。”颜以筠自然也听到了来人是谁。此刻她好不容易心情稍好，最不想见此人，可是此时出去便会正好对上，便向着红莲悄悄摆手。带着她向内又走了几步，躲在一颗稍显粗壮的桃树后。 “珺瑶，这个时候你该在府里好好准备的。怎么又跑来了，还非要到桃林来做什么？” 颜以筠浑身一僵。是齐子煜的声音，她几乎立时便捂住了口鼻，不然自己紊乱的呼吸露出马脚，齐子煜的武功高，自然能够察觉近处是否有人存在，颜以筠心里突然跳的急促，身子不由得向树干又挨近几分。 红莲也是一惊，看来守卫是没有找到齐子煜的下落，不过，这样的情形，他们若说了什么刺激了这位夫人，再病一场到底算不算是自己的错失，头领的手段她一点都不想领教，只是现如今这样的状况，也无计可施，躲着是唯一的办法，若是真见了面，那位宋姑娘再说出什么来，更难以收拾。 她们两人各自揣着不同的心思，只不约而同的隐藏了身形和存在感，呼吸不闻，只有外面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传来。 “我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总是想你的，就来看看。”宋珺瑶声若黄鹂出谷，带着几分羞涩的小女儿情态，娇嗔不已。 “这样冷的天，来这里看什么？你想的是我，又不是桃花！”齐子煜声音里带了些无奈，却没有丝毫苛责，“若是被你父亲知道了，定然又会骂你。” “我父亲知道我来找你哪里会说什么，圣旨都下了，我能正大光明的来看你又有什么不好！只是，我没想到你竟也没有忘记过那些话。那晚，在苏府我只随口说了一句喜欢他们府上的桃花林，你就特意在这里种了，原来之前你那样绝情不过是哄我的。”宋珺瑶惊喜万分，她在得知齐府有一片新种的桃花林便一时都等不得的要来看看，如今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落在了颜以筠心里却彷如一道惊雷。 “不是什么大事，你喜欢就好。” 红莲不敢看，却不得不看颜以筠此时的面色，她刚才明明那样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绝望里存了一丝希望，可现在，对方说的话自己一字不落的听了，想必她也听清了，原以为的那些用心不过是为了另外的女人，这样的羞辱她如何担的了，红莲自觉自己一个外人都受不得这样的诛心之言，遑论她身处其中。 “我当然喜欢，不过这里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来，旁人是不许进的，子煜，你说好吗？”宋珺瑶没有忽视他眸子里的神色一闪，但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好，你喜欢的就只给你。” “等到春天桃花都开了的时候，咱们晚上就来看星星，像是在苏府那晚一样，只不过这次儿可不能有人打扰了！那天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来着，只是还没来得及就被。。。” 颜以筠只觉自己心里再没有什么更疼的了，那晚，原来是自己误了良辰美景，如今，她又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从头到尾，她只是那个可鄙的第三者而已。 红莲阻拦不及，颜以筠已经走了出去，宋珺瑶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几乎口瞪口呆，反应过来之时心里的怨毒顿生，怎么每一次都是这个女人搅局，她那样美好的憧憬偏偏多了一个煞风景的存在。 只是这煞风景的存在却一步步的靠近，唇角是怎么都勾不起来的笑，眼中只见郎才女貌是最般配的模样，缓缓开口“今日，是我不长眼又打扰了你们的情意绵绵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虚情假意 “你。。。你怎么在这里！”宋珺瑶面色突变，皱眉上下看着颜以筠不屑道“你不是病了么，子煜，她不是病的极重？怎么还到处乱跑？难道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还是不信，她这样的身份，怎么配在这里？” “原来是你，呵。。。”颜以筠突地明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受的委屈是怎么回事，为何那日齐子煜见过宋珺瑶之后就不许人进入书房，而他当晚便开始怀疑自己出卖了他，为何他狠心要将自己软禁起来，哪怕是病成那般模样都没有来看过自己一眼，原以为他是恨毒了自己，也是误会了自己，可今日方知，原来是宋君瑶说的，难关他深信不疑。 “子煜，她这是。。。这里怎么能让她随意进来，你答应我的。。。”宋珺瑶拉着齐子煜的袖子用力收紧，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走来的女子，嘴里却向着齐子煜寻求一个承诺。 “络锦。。。红莲，怎么回事！”齐子煜在见到颜以筠的刹那脸色也是一变，不过他自是定力过人，瞬间变转过了目光，看向她身后那抹若隐若现的身影喝问。 红莲眼睛一闭，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就知道这件事躲不开，只是刚要忖度着开口却听颜以筠已经抢先“不用问她，是我自己要来的，她拦不住，我本想着或许能找个寄托也好，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不该来了。” “这是你的家，哪里是你去不得的，珺瑶。。。络锦的身份仍在，你的规矩呢！”齐子煜见她脸色惨白，在阳光下一照几乎透明。那虚无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能消失不见，心里一动，转头轻声斥了一句。 宋珺瑶眉目轻动，收敛了刚才一身的厌恶，心中安慰着自己只是因为她病重，齐子煜才向着她些，自己将要入门。怎么能跟她闹起来。转而笑道“姐姐，我一向是在家任性惯了的，姐姐不会与我一般计较吧。这里姐姐若喜欢自然是能来的，都是我说错了。” “宋姑娘客气了，我早说过当不起你一声姐姐，这桃林你们的回忆多。我自然是不能加入的。”颜以筠面上依旧是那样似哭似笑的表情，一双眼睛在宋珺瑶身上转了转。瞧着她面若桃花的样子便不欲继续，侧过身想要避过宋珺瑶离开，却不想宋珺瑶伸手反而拉住了她。 “其实也没有什么，那日还是在姐姐母家呢。说起来姐姐家里那片桃林也是极好，却没有这个好，毕竟是子煜亲手种的。刚听到的时候我还不信，缠着他来了真看到才信。想必是要等到桃花盛开的时候给我一个惊喜呢，姐姐那晚也在，想必对那晚发生的时候记忆尤深，那样良辰美景和如今情形大不相同，你觉得这两处相比如何呢？” 颜以筠拂开她的拉扯，转而突然展开了笑意，只是却不似往常那样鲜活“宋姑娘说的自然是对的，我如何看重要吗？这两处我偏偏都不该出现才是，如今我要走，难道宋姑娘还不舍得？” 宋珺瑶闻言立即放开手，似乎没想到她这样好说话，往常总觉得这个女人口齿毒辣不好斗，不过现在看来也只是如此而已，有了齐子煜撑腰便不需要忌惮她什么，况且圣上赐婚，也不比她低什么。 “这是姐姐让着我了，我自然不是那等不识好歹之人，有件事不知姐姐知不知道，”宋珺瑶向后扫了一眼，确认齐子煜没有半分插手的想法，才放了心。 颜以筠看着她的动作，曾几何时，那个人对她说会一直护着她，对苏邑的忽视说会疼惜她，可是现在，他捧在手心里的却是另一个人，原来仗着一个人的宠爱是这般模样，不过还是勉强开口问“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却从未碰过她，你可知是为什么？”宋珺瑶开口，满意的看着颜以筠的脸色更差，连笑容都撑不下去，不过身后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因为你是白楼的人，谁知道你是否干净，子煜从小到大都最怕脏了，怎么，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姐姐不知道吗？” 踉跄的后退一步，红莲适时的上前扶住颜以筠，她那样的距离都听到了这个宋珺瑶说的什么，更别提耳力过人又距离颇近的齐子煜，红莲半低着头不敢看场内任何一人的脸色，但颜以筠却猛地抬眼看向宋珺瑶身后站立得一动不动的男人。 原来如此，今日她方知这情意竟然是如此的虚伪浅薄，经不起一点推敲，宋珺瑶说的是真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可他未有一丝表示，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袖手旁观，任由她被一刀一刀刮得体无完肤。 “瞧姐姐这脸色，可是不好看呢，是累着了吧，这些日子为了我嫁入府里的事情姐姐多费心了，等到我给姐姐敬茶的时候一并谢过。”宋珺瑶再退，几乎靠在齐子煜的怀里，巧笑倩兮，眉目流转的都是动人的神采。 “夫人，咱们回去吧。”红莲握住颜以筠的手，那一双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手已经在颤抖，仿佛抑制不住一般，她心中一跳，急急抬头看向齐子煜，却发觉他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只能低声劝道。 颜以筠微微点头，双腿却没有半分力气，由着红莲用力搀扶着向外一步步挪动，却倔强的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软弱，眼睛干涸得连眨都不眨，半仰着头，这样才能让已经涌上眼角的泪珠倒流回去。 “子煜，姐姐看来是身子真的不好，等到我入府之后定会为姐姐分忧，让姐姐就安心养病就是了，我来照管府内事宜可好？”宋珺瑶稍有轻蔑的看着这主仆二人离开，转头向齐子煜问道，那一脸娇嗔的样子还真不像有任何私心。 “也好，有你在，这府里总能安稳些。”齐子煜想也不想的点头，收回余光所及之处，只用心盯着面前的女子勾起唇角，温和如初。(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徒手毁莲 “这又是在闹什么！”齐子煜冷眼看着湖中间自顾自划船前行的女子，不由得皱眉，宋珺瑶还未离开，却被他送到书房等候，便有人来禀告说红莲那边有问题，请他尽快过来一看。 “属下不知。”红莲的眼眸也盯着那个身影，余光瞟见齐子煜出现，身子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这样的称呼定然会让人起疑，声音便压得极低。 “那你就站在这里看着？我派你来是做什么的，连她出现异样的原因都弄不清楚。”齐子煜声调完全没有变化，仿佛并不是对身边的红莲说话，只是对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喃喃自语一般。“从桃林出去之后，她又听了什么？” “属下扶着夫人离开桃林，在外面遇到宋姑娘的侍女，夫人问了她一句你们姑娘可喜欢莲花。”红莲说的简洁明了，没有确切的答案，可齐子煜却听明白了，转而奇怪。 “你让我来就是看她划船？” “头领恕罪，夫人情绪波动太大，属下怕她会有什么意外，所以请头领过来，以防万一。”红莲稍稍低头，像是认错的样子，可却没有半分知错的神色。 “若是以防万一，就不该让她去划船，难道身子好了？竟还有力气划船！”那小舟不大，正是他们曾经夜游莲池时所用的那一个，只是当时莲花盛开，划桨有些不畅，如今一池的莲花只剩了干枯的莲叶在水上浮着，也不费什么力气。 “属下自认哪怕现在她落水，也能救得上来，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大夫也说过。可以做适当的运动来让身子好的快些，所以，属下并未阻拦。”红莲一脸诚恳，没有半分虚词敷衍。 “既然危险你可以预知并且能够处理，还需要我做什么？”齐子煜挑眉，这个红莲在龙卫多年，从来都是个利落的人。绝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将她派来在府里充作侍女，今日她如此反常的举动必然有问题。 “属下斗胆，只想让头领看看罢了。”红莲后退一步。行了个十足十的福身礼，下巴却微抬着向湖中心的方向一扬。 那里，颜以筠已经停了船，正是在莲叶最多的地方。俯身开始拉扯湖中所剩无几的叶子，她划船已经消耗不少。而且莲叶虽枯却一直在水中浸泡，颇有些韧劲，来回拖拽几次才放拔出一根，随手丢开后却不停歇。又开始拉拔下一叶。 “让她停下！”齐子煜眸色一沉，声音也随之降低，看着在船上站立不稳的人默默咬牙。神情立变。“好好的莲池让她这么糟蹋，这还需要我教你不成！” “头领。属下请您来就是为了这个，若是制止了她，恐怕还有旁的事情发生，到底头领是想保住这一片莲池还是保住别的东西，还请头领示下！”红莲指着之前颜以筠经过的地方，那里的莲叶已经被扯断了根，飘飘荡荡的浮在水面，只是刚刚齐子煜并未细看，所以不觉。 “把她关回去，看来让她得了自由就会闹出事情！”齐子煜冷声下了命令，挥手让红莲将颜以筠从这里带走，并且继续软禁，可红莲却并未移动，只继续保持行礼的动作不变。 “头领总要给她一个发泄的出口，桃林有宋姑娘她什么都不能做，回去还是被软禁起来，头领又长久不露面，她这心里的苦若没有个出口，恐怕就是把她往死里逼了。” “把她往死里逼？你也这么觉得？”齐子煜听了最后一句，终于缓和一分，这样的话莫枫曾经说过，派来红莲就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可如今，红莲也说了类似的话，只是相处几天而已，竟比自己看的还分明？ “属下不敢多嘴，只是，终究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总要让头领亲眼看着才行。”红莲没有齐子煜的命令，不敢起身，虽然矮了一头，可却不卑不亢的，没有丝毫躲避。“就算头领说的是真的，咱们那些兄弟是折在了她的手里，但有罪该罚，也不能这样吊着，比进了我那里恐怕也好受不到哪去。” “你同情她？”齐子煜仿佛才发觉红莲的动作，抬手让她起身，才明了道。 “并非同情，只是物伤其类。”红莲摇头，“我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难得她对头领的心，可惜了。” 颜以筠觉得自己手疼，胳膊疼，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只是机械性的拉断那些莲叶，然后扔在一边，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脑子里轰鸣的只不断回想，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这些东西留着也是难受不如毁了干净，只是被划开的皮肤有鲜血渗出，滴滴答答的落入水中，溅起一点水花染了一域鲜红。 岸上是什么情形她并不知晓，有什么人来了或者离开也丝毫不能引起她的注意，直到身上的力气慢慢消散，眼前阵阵发黑，心知不能再继续下去，可是动作却已经不停大脑的支配。 直到小船晃了晃下沉几分，脚步沉稳，一步步的走来，伸手拉住了她的动作，用力极大，让颜以筠的身子不由得跟着向另一侧倒去，肩膀磕在了船帮上，硬生生的疼，可颜以筠却仿佛无知无觉一般继续爬起来伸手过去，只是猛地被制止。 “络锦，别这样！” 颜以筠这才听到，抬起头想笑不笑的看着，“莫枫，你怎么来了？” “别笑了，你可以哭的，没有人会笑话你，何必非要这样！”莫枫在她面前蹲下，想伸手却又缓缓收回，就像是刚刚他明明可以扶住却还是任由她磕在了船帮上一样，就像是齐子煜所说，他没有资格这样做，可是有资格的那个人如今站在岸边，冷眼旁观。 “我为什么要哭，有什么值得我哭的，都是假的，为了这些假的东西去哭？那才是真的不必！”颜以筠低头看着这小船，精致灵巧，花了多少心思，可这心又是对谁的！当初的感动换来今日的难堪，为何不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痛心倾诉 “络锦，外面天冷，你身体不好，先回去吧。”莫枫见她神色有异，忙出声劝道。 “回去。。。回哪里啊，这齐府可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当初我为了自保，免于被宋珺瑶陷害，冬日落水，几日昏迷不醒，那时他在我身边一直守着。悬崖遇险，我带着重伤的他逃回京城，可是他却拿命替我挡了一刀，我也日夜不眠的守着他，哪怕冒着欺君之罪也要替他瞒下伤势，我去求太医，去求你，甚至求白楼的人帮我救他。 云山寺上，我遭人陷害，被逼搜身，他赶来护我，说是从此不许我再用那样自伤的法子去还击。皇宫内院，我遭遇埋伏，还是他冒着风险打开了密道将我带回来。在苏府我受尽冷落，他握着我的手告诉我所有人，我是齐侯夫人，不是他们可以随意看轻欺凌的对象，日后，他定会护我周全。 我以为这些事里面总有些是真的，总有值得我能放下心里的包袱去接受的，可是到头来，却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这里。。。每一处，都是他们共有的回忆，我原以为的感动，却都不是我的！ 你让我回去，可是到底还有哪里能回啊！我所看到的每一个地方都会勾起曾经的种种，可是现在想起来都让我痛得难以忍受。” 颜以筠缓缓的挪动，在船上一角将自己的身子缩了起来，曲着膝双手环抱着自己，是最有安全感的姿势，头埋在胳膊里，可声音一点点的从里面透出来。 “你若不想回去，我带你离开。”莫枫只能看着。听着她一点点的将那些属于齐子煜和她的东西说出来，心里跟着慢慢的疼，到最后也只能鼓起最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只是却似乎并没有被听到。 “莫枫，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颜以筠保持着蜷缩的动作一动不动，半晌才说了一句。 “我陪你待着。起码你想说话的时候还有个人能听。”莫枫闻言也跟着坐在她对面。眼睛却看向岸边站立的人影，即使隔了这样的距离，依旧能感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只是他回视也带着些许的挑衅和不甘，他确实不甘，明明是他先对她上了心，可她偏偏喜欢了齐子煜。而如今哪怕是齐子煜对她狠心至此也无法转圜。 “谢谢你，我。。。我看起来是不是疯了。”颜以筠终于抬头。眼角的泪水已经不见，只还泛着微微的红意，低垂的眸子盯着船头的一角，轻声问道。 “当然不是。疯的另有其人，他那么对你，必然是得了失心疯！”莫枫意有所指。他知道此刻即便是距离岸边还有距离，可以齐子煜的内力依旧能将他们的对话听清。 “再这样下去。不是他疯，就是我疯了，我原以为削去自己的棱角让自己变成他喜欢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他就会高兴的，我原以为他愿意见到我事事听话，安心待在他保护圈之内的，所以我放弃了争执，他说什么我便听，他喜欢的我就陪着，可是，” 颜以筠顿了顿，似乎觉得心里憋屈了许久的话终于能够说出来，痛快了不少，可是她与莫枫并不相熟，只见过寥寥几面而已，如今他竟愿意坐下来听这些无关紧要的心事，却是她仅有的安慰。 “可是，我不知道宋珺瑶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如她，若是我早就知道的话我想我是会改的，但是在我记忆中的宋珺瑶一向是工于心计，几次陷害我，那样的人他为什么会喜欢？莫枫，你与他相识多年，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是他疯了，没有看到你的好，宋珺瑶自幼便是那样虚伪自私的做派，没有任何一点比得上你。” “连你都在说谎，若是她没有一点比得上我，那齐子煜为什么不要我了！他为什么要娶宋珺瑶？他说过的，只有我一人就够了，若是他放不下，当初就不要来招惹我。那时我尚且同意，只要不打扰到我随便他行事，可为何招惹了我，又要娶宋珺瑶，”颜以筠半仰着头，她想不明白，即便是被软禁了这么久她依旧没有想出来，到底这一桩桩的事情都是怎么回事，仿佛她的背后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纵着一切。 “你们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的对吗？灼灼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他待我是不同的，可是，他心里的不同到底有几人！若她看到了我现在的境况还敢说那样的话吗？满京城都知道齐小侯爷待我极好，令无数闺阁女子钦羡不已，可那些好到底是不是对着我的？他只把我当做了那个他曾经求而不得的人的替身，一个影子，等到那人回来的时候，他们一起站在阳光下，影子就要消失了。” “络锦，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值得更好的对待，换个地方咱们能重新开始。”莫枫终于上前抬手握着颜以筠的手指，触手冰冷，如她此刻的心一样。 “我不能换地方，影子还有作用呢，它要亲眼看着，祝福原本的那一对璧人，白头偕老，百年好合！”颜以筠终于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一滴水珠滑过，极快的滴落，“快了，那一刻就要来了，齐子煜会高兴的吧。” “先回屋吧，外面太冷了，瞧把你冻的。”莫枫皱了皱眉，无奈起身握着她的手向上用力拉起，颜以筠却不配合，他只得又看了一眼岸边，刚刚还是两个人的地方只剩下红莲还不住的张望，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弯腰将她抱起，足尖在船板上轻轻一点，借着水面上仅剩的枯叶几番起落便到了岸边。 “她怕是着凉了，快送回去吧。”莫枫轻轻将颜以筠放在地上扶着她站稳才转手交给了红莲，皱眉叮嘱了一句。 “是，公子放心。”红莲点头应下，她不认得没有易容的莫枫，只当做齐子煜的朋友看待，颜以筠在身边，她不能行礼，只好依言扶着她，但也感到她身体传来的颤抖。(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夜来嫦曦 颜以筠记不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感到自己的心空落一块，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填补，后来，红莲是如何将她扶回去的，又是怎么被看管起来，她一概都不记得了，只是眼前有许多人兜兜转转的，来回来去惹得她头疼眼花的不安稳，直到入夜，众人归于安歇，才真正的清静下来。 只是，她睡不着，颜以筠勉强闭了一会儿眼睛，等到红莲等人都各自回去，才又起身，屋里的炭火烧的极旺，暖洋洋的让人徒然生出一种倦意，可颜以筠却愈发的清醒，抬手自顾自的看着手心已经上药缠好的布条，那大夫也算费心了，不止要医治她的心病，还要负责治疗外伤。 红莲似乎对她说了什么，颜以筠想了想，没有什么结果，也就放在一边，反正不管什么话都与她没有什么要紧关系了，不知道坐了多久，身上开始有些凉意，颜以筠便拿胳膊杵着床又躺了回去，手掌上隐隐作痛，提醒着白天那些虽然模糊化的记忆却不是做梦。 屋内突地一声轻响，颜以筠立刻循声看去，那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人影令她登时一愣，只不过却没有什么恐惧的情绪，似乎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连胆子都跟着大了起来。 “谁？”轻声喝问，她不想惊动红莲或者外面的守卫，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到她的屋内，想必定是有要事，否则何必费这样的力气躲过重重监视。 “络锦，是我。”来人并不意外，缓缓走近床前，抬手拂下斗篷上连着的帽子。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借着外面的月色刚好看清。 “嫦曦，你怎么进来的？”颜以筠眸光突闪，见韩嫦曦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心里毕竟疑惑“我原本只知道你会武功，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高，能够躲过那些守卫来到我屋子里。我还是小瞧你了。” “你外面的人比我上次来的时候起码多出了一倍。怎么回事？”韩嫦曦却不答反问，精致小巧的下巴微微抬着向外看去，只是话虽这样说。可神色却没有什么太多的担忧“我只这几日不来，原想着给你时间让你细细想好再决定，哪里料到你又惹齐子煜了？” “今日宋珺瑶来了，我与她见了面。”颜以筠不欲多说。便只将原因挑明，没有说期间的过程。不过以韩嫦曦的了解，定然能猜个七八分，“齐子煜也在场，若说我惹了他也不算有错。” “你呀。自讨苦吃！难道他那样对你，你还不死心，非要巴巴的上前去。让他再彻底的伤你一回才行？既然遇上了，宋珺瑶想必也说不出什么好话。齐子煜更是向着她，什么作妖的女人，也真有人这样捧着她！” 韩嫦曦竟出口骂了宋珺瑶一句，这样粗俗的话颜以筠从未听过，更别提是从她的口中，当下愣了愣“你真是韩嫦曦？” “当然是我，这个时候，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能想着来看你？外面简直比官府的守卫还要严密，冒这样的风险进来你还认为是谁？” 韩嫦曦扬眉回视，转身坐在她床边距离更近，说话也方便，不怕引来外人，之前她站着从上而下俯视倒不觉得，如今平视看颜以筠竟发觉她又消瘦了几分，这才几日的工夫，明明说要好好养着的，却越养越憔悴。 “你这大夫可信得过？怎么你这精神越发不好？” “我也不知，是他们从外面找来的人，”颜以筠摇头，窝在床上的身子向内侧的阴影处缩了缩，想要将自己的脸完全隐藏起来，只是早就被韩嫦曦看到，如今也是欲盖弥彰。“你这会儿来，要做什么？” “你说呢？明知故问！”韩嫦曦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想要制止她的动作，却忍了忍没动，任由她像一个蚕蛹一般将自己包裹成一团，“我等了这些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反倒是赐婚的圣旨下了，齐府张灯结彩的准备迎新人进门，我心里放不下，总怕你会出事，所以才来看看，怎么还来错了？” “没有，你若不来我也要找办法去通知你的，但又怕给你惹出麻烦来，便犹豫着。”颜以筠摇头，心里知道韩嫦曦是担心自己，那日的情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齐子煜是下了狠心要把自己软禁起来，又派来红莲贴身监视，素蕊和碧柳一概都打发到前面不许出现，只是自己还不死心罢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韩嫦曦这个外人能看出来的，自己也到了今日才方明白。 “这怕什么！我既然敢许你自然就有万全的法子，只是怕你心里放不下，如今看了，还真是放不下！”韩嫦曦摆手打消了她的顾虑，不过却更是担心。 “就算我一时半会儿放不下，我也决定要离开，再待下去，天天有宋珺瑶那样的人入府来我跟前‘陪伴’，恐怕这病从此是好不了了。”颜以筠狠了狠心终于将话说出来，像是要从身上硬生生的割去什么一般，疼的抽搐。 “这就对了！虽然便宜了宋珺瑶，不过咱们总要图个清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必非要较一时长短！”韩嫦曦这才笑出来，颇为赞成她的说法，“宋珺瑶入府就算是圣上赐婚，也是个平夫人，照旧是要每日到你跟前立规矩的，只不过，这规矩怕是你难受的成分更大一些，还是尽早离了的好！她既然喜欢，就让她拿去，等到手方知是不是个烫手的山芋！” “嫦曦，我若有你这样的开阔恐怕早就走了，何必非要让自己伤了一次又一次。”颜以筠整个人放松下来，对着她也多了些许笑意“我真羡慕你，有这样的父母双亲疼爱，又能有这样的性情。” “你哪里需要羡慕我，我也有我的看不开，只是现在你还不知，等日后我慢慢与你说，离了这里，时间总多得是。” 颜以筠点头，问着最要紧的事情“好，那你说要怎么带我离开，这里重重守卫，总不能硬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韩夫人到 “别急，你耐心等几日，起码能够自行调理内息才行，而且还要找个守卫最松懈的时候。”韩嫦曦似乎早就胸有成竹，缓缓说道。 “守卫松懈，怎么可能！他恨不能将我圈禁在这里，外面的守卫不断增加，哪里会有松懈的时候，除非。。。制造点什么意外。”颜以筠想了想，断然否决，摇头道。 “不需要意外，只需要时间。”韩嫦曦却挑眉一笑，安抚道。 “时间？你是想。。。在那个时候。。。倒也不错。”颜以筠立时明白过来，瞪大眼睛想要在黑暗里看清楚韩嫦曦的模样，心里一阵急跳。 “不是不错，而是最好的时机，否则咱们根本没有别的机会，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自然有人接应你，记住，西北角。” “好，我记下了，”颜以筠想了想才认可的点头，只是见韩嫦曦起身欲走，忙开口拦下。 “怎么了？我今日来就是定了你的心思，然后告诉你这时间和安排，不能停留太久，若是被人发现了咱们的计划就泡汤了，”韩嫦曦转身无奈道“我知道你在这里苦，可总要耐心再熬几日，明日白天我再来看你就是，只你不能露出什么马脚。” “这个你放心，我只是想求你另一件事。”颜以筠支着身子起来，被韩嫦曦又按下，“什么事值得你求我？快好好躺着，你说，我应下就是。” “若是方便，能不能帮我看看碧柳和素蕊现在何处，有没有受什么罪。若是我走了会不会牵连她们？”颜以筠见韩嫦曦面色犹豫，忙喘了口气继续道“我在这里没有其他的牵挂了，只有她们两个是自幼就跟着我的，而且出事之前，素蕊和这府里的阿成有了婚约，若是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她，我于心难安。” “你若知道她们过的不好心里就安了？若是你走了。齐子煜一怒之下根本不会顾及她们。你难道为了她们就不走了？现在去打听这种事不过是徒添烦恼，你若真的不想牵连她们，日后偷偷来相助也是可以的。”韩嫦曦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这个叫红莲的丫头在你身边倒好，起码撇清了她们的嫌疑，也牵连不到哪里去，你放心吧。你那两个丫头都是聪明伶俐的人，知道你走了。自然能独善其身，哪用得着你来操心！” “你这样说，倒是我想的太多了。”颜以筠听着她说的有道理，便只得点头。“日后再有机会，再来看看她们吧。” “这就是了，现在不能出一点岔子。你可记牢了！我走了，明日我以探病的名义再来。恐怕我母亲也会跟着呢！她上次听我回去说了，一直唉声叹气的好几日，说什么都要看看你。”韩嫦曦抿着嘴角笑道“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几乎让我以为你才是她的女儿呢！” “嫦曦。。。”颜以筠心中感慨，只云山寺的缘分，竟让韩夫人惦念到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明明是亲生母女，却形同陌路，而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却能相处得极为融洽，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好了，我走了，你安心睡吧。”韩嫦曦止住话头，小心的向外看了看，门口守卫仍在，似乎夜里比白天巡逻的还要密集，转头说了一声，身形便滑入了夜色之中。 颜以筠得了她的计划，心里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她本想要的离开，该是潇洒的转身，经过了妥善的安排和告别才能安稳的回到她该存在的那个空间，可是如今，如同逃走一般。 虽然嘴里说着祝福，可是她怕日后满眼都是齐子煜与宋珺瑶的郎情妾意，心里会生出怨毒，深宫大院的女子多了，嫉妒一升恐怕就是万劫不复，那些人的手有几个是干净的，为了地位，为了争取那个男人多看一眼，便不择手段。 这样的日子，她不愿过，更不屑，所以，就算是她继续懦弱的缩回自己心里的一角，也不想让自己最后变的面目全非，如同怨妇一般存活这一生，虽然是上天多让她赚来的日子，却也不该如此度过。 次日一早，韩嫦曦果然带着韩夫人一同来访，齐子煜本已经下了命令，想要再次将她彻底软禁，可奈何韩夫人的身份，守卫不敢耽搁立即派人去禀告，韩夫人在外面等着的时候脸色已经明白过来，脸色随之暗沉。 “曦儿，你那日来也是这样的情形？” “那时女儿尚可自由进出，不知这是。。。母亲不要担心，想必是为了保护络锦的安全。”韩嫦曦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当着韩夫人的面不能说明白。 “保护？曦儿，我虽年纪大了，可心里还算明白的。”韩夫人抬眼看了自家的女儿，扬眉反问，她年轻之时也是个十足的美人，如今积攒了岁月的洗礼，颇有几分韵味。 韩嫦曦还想再说什么，可前面去传话的人已经回来，恭敬的请她们两人进去，韩夫人不由冷笑了一声“还是这侯府规矩极大，比宫中也不遑多让了。” 红莲听了消息出来迎接，在前面带路也不敢言语，只默默低头，对于这里的事情，她不能多嘴，齐子煜让她做什么她就只能做什么，否则如前一日那样将齐子煜请来也是没用的。 “母亲，络锦如今的情形不好，我与您之前都说过了，怎么如今突然说这样的话，让别人听了去恐怕会胡乱传。”韩嫦曦扶着韩夫人走的稳当，却小声在她耳边提醒。 “你以为母亲真的是无心的抱怨？我就是说给他们听的，若是能传到齐小侯爷那边自然是最好，省的有些人总在心里觉得络锦身边没有个能够支撑她的人，那苏国公我算是看清了，这个女儿也是可有可无的，总这样怎么会不被欺负。”韩夫人却自有考量，缓缓低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还是母亲想的周到。”韩嫦曦微微一笑，跟着点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贴心韩母 “韩夫人。。。劳您惦念，竟还要屈尊看我一个小辈，实在令我过意不去。”颜以筠前一晚从韩嫦曦那里得知韩夫人要来，却没想到竟是真的，忙扶着红莲起身相迎，不管如何，韩夫人对她是有恩的，而且那几日相处也是真心的待她好，算起来，竟然是她在苏络锦那对亲生父母身上都没有体会到的亲情。 “说的什么见外的话！这就该打，你病了难道我还不能瞧瞧来？咱们离的不远，还能累着我不成？”韩夫人见了颜以筠的模样，虽然有韩嫦曦提前大概说了，可总没有亲眼见着，如今又是心疼又是气，忙摆手让她躺回去。 “夫人说这话是在怪我没有上门去给夫人请安，既如此，我先陪不是了，实在是不敢上门，怕惹来麻烦闲话，还请夫人原谅了我吧。”颜以筠勉强笑着道，对着韩夫人，她总是感到甚为亲切，甚至不愿让她担心，只想挑着其他的话来岔过去，这种就算自己难过到极限，可还是不想让对方看出来的心情许久也不曾有过。 “这孩子，真是拿你没办法，你不愿意来我这里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也不能强迫不是，只想着你们好也就罢了，可谁知道，若非曦儿及时赶回来了，还不知你要成什么情形我才能得到消息呢！”韩夫人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只觉得那双手都已经瘦骨嶙峋，更别提身上，怕是瘦的都脱了相。 “瞧母亲说的，络锦在自己府上，还能有人苛待她不成？她既是正经的侯夫人。还是皇上赐下的一品诰命，谁敢对她如何！不过是冬天身子不好，静养罢了。”韩嫦曦在旁笑道，瞧着颜以筠使眼色。 “是呢，只是看着不好看，但大夫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夫人无需为我担心。”颜以筠立刻明白过来。忙出声安慰道。 “唉。等你好了，说什么我也要让老爷去你家一趟。”韩夫人叹了口气。 “去我家？做什么？”颜以筠诧异问道，立刻抬头看向韩嫦曦。只不过对方也是一头雾水，这个时候她们都万分小心，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去收女儿啊！我是真喜欢你这个丫头，自然要收了做干女儿才好。你不是那普通人家的闺女，乐不乐意还得看你父亲苏国公的意思啊！”韩夫人笑道。“对了，还忘了要先问问你可愿意，我们韩府虽然不比苏府门楣高，可也算是书香世家。做我们的女儿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夫人。。。这。。。太突然了。”颜以筠愣了愣，继续看韩嫦曦“你怎么也没有说过。。。” “我怎么知晓，母亲素来有这个心思。只是碍于你的身份没有提出来罢了，怕给你添什么烦恼。不过现在，怕是母亲等不得要名正言顺的替你说话了，从我回来看过你，母亲三两天的念叨，比我这个嫡亲的女儿还好，不过，若这样也是好事一桩，于你现在的状况更好。” 韩嫦曦意有所指，虽然她之前也听到韩夫人说过多次，表示想要收义女的话，可是却没有料到她会直截了当的表示要去苏府，但瞬间她就已经替颜以筠考虑到了离开齐府之后的事情，若是能够做了他们韩家的女儿，定然又是另一重保障。 “我是觉得与你分外投缘，若是你不愿意也无妨，毕竟现在你的身份在我之上，这样甚至连锦上添花的效果都达不到。”韩夫人见颜以筠一直犹豫着，面色沉静不语，以为她并不如自己所想，便洒脱道。 “并非如此，若是我连夫人的一片好意都不能理解，那才真是该打了，只是如今我这身子恐怕是无法完成夫人的心愿，若是夫人愿意，便等到过了年后，清闲下来有时间也有精力再说此事可好？”颜以筠看到韩夫人身后韩嫦曦使过来的眼色，但却并不理会，只自顾自说道。 “这样。。。也好，你好好养着，等开春天气也暖和，那时候。。。也不错，而且，现在你母家恐怕也是忙碌的很，这个时候过去确实不合时宜。”韩夫人想了想，便同意她的意见，毕竟这种事情要的是两厢情愿，并非一人看着好就可以促成的。 “多谢夫人理解。”颜以筠浅笑谢过，不由得将话题带开“夫人刚刚说我家忙碌，是有什么事情？” “你还不知？难道这些日子你母家都没有给你报信来？腊八当日，圣旨赐婚的可不是一家，还有你的姐姐。”韩夫人看着她道，虽然奇怪为何这样的事情她竟没有听说，难道还真是完全的与世隔绝。 “我姐姐，是了，之前父亲来的时候倒提过一次，但却并不知赐婚到哪个府上？” “十三皇子府，说起来她可真是有福气，虽然十三皇子不算很得皇上青眼，可到底日后一个富贵王爷是跑不掉的，多好的日子！”韩夫人难得感叹了一句，或许是立场使然，让她站在颜以筠的角度上看待这些人，对能够刁难陷害自己妹妹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感。 “十三皇子。。。父亲想来是高兴的，姐姐得了这样的亲事很不错。”颜以筠点头，果然如她之前所想，皇帝不会再让苏冰璃嫁入任何一个得宠的皇子府上，否则以苏邑手中的兵权加上皇子的势力，威胁太大。 “是呢，苏府好福气，出来的女儿也都带了福气的，放宽心，等你的病养好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韩夫人以为她心里伤感，忙开口安慰道。 “是，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夫人说的对！”颜以筠顺着她的话说，可是意思却完全不同。 “母亲，咱们也该回了，过不了几日就能再见，那时候府里上下事务繁杂，恐怕还有的络锦忙碌，咱们还是别耽误时间了。”韩嫦曦默默看了颜以筠，扶着韩夫人道。 “好，那都不是什么大事，自己的身子要紧，可明白了？”韩夫人又不放心的叮嘱一句，才由着韩嫦曦扶着离开。 颜以筠还待起身相送，却都被按下不提，日子过得极快，转眼就到了年下，也到了她最不愿面对的时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婚礼之前 腊月二十八，黄历宜嫁娶，天气晴朗，偶有微风，温度不高，但胜在阳光正好，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着实是个好日子。齐府上下忙碌了这些时候终于安稳下来，处处皆是一片喜庆的颜色，不过都不是用的大红，赐婚荣耀在上，只能颜色稍次，但排场仍在。 颜以筠一早便被红莲唤了起来，由着人穿衣化妆，仿佛回到了在苏府出嫁的那一日，也是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人摆弄，但当时惶恐居多，而今心碎为主。而且今天，主角并不是她，这样隆重的盛装也不过是为了全皇帝赐婚的颜面，也是为了撑齐府的门面。 过去的几日颜以筠的身子总算好转，那大夫也不知给她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亦或是韩嫦曦的许诺让她有了寄托，精神放松下来，不是时时紧绷的状态，身体也跟着好了起来，脸上多了几分血色，眸子的光亮也逐渐回归，不似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 红莲一边看着丫鬟婆子为颜以筠穿戴，一边却不住的打量，像是从未见过一般好奇，只看得颜以筠心里发虚，才抬头回视了一眼，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有哪里不对？还是不认得我是谁了？” “没有，只是觉得夫人前几日病着脸色不好，如今病愈再上了妆，又有这新做的礼服映衬，实在是个美人。”红莲从未如此夸赞过她，在颜以筠身边的这些日子也只是恪守本分的做事，另外加之看管她而已，并不会说这样奉承的话。 “我哪里算什么美人，今日要入府的那一位才是真正的美人呢！柳眉杏目，瑶鼻檀口。发如乌云，肤若凝脂，行走之间仿佛杨柳轻摆，京城之内谁人不知宋家姑娘乃是首屈一指的贵女！更难得还有宋丞相这样一位权臣在后，可是最好的女子！” 颜以筠说着，竟能笑了出来，她自己都不知在夸赞宋珺瑶的时候到底存的是一种什么心思。或许这样的形象也正是齐子煜心里宋珺瑶的样子。所以才会念念不忘，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是红莲却听罢摇头，似乎还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观察着颜以筠“奴婢说的美并非如此，有的美人徒有一副皮囊，就算容颜再好也是无用。而有的人生就一番灵性，别有风姿。哪怕不是五官极为精致，可身上独特的东西却更让人觉得美不胜收，而夫人就是后者。” “你今日怎了了？嘴里抹了蜜不成，一句一句的夸我可是怕一会儿在婚礼宴席上我闹出什么事来？”颜以筠突地笑出声。神色自若，看着红莲的目光心里却不太安稳，只是嘴里却打趣道“放心吧。我是不会在那样的场合说什么，做什么的。除非她一个新进门的人不要脸面了，非要招惹我，否则我是不会的。” “奴婢并未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觉得夫人极美，侯爷定然也是这样看的。”红莲说到最后一句，，猛地顿住，见颜以筠的脸色也稍稍变化，自知失言，忙转而问道“你们可将夫人要戴的首饰找出来了？都愣在一旁做什么，手脚麻利些，前面人已经陆陆续续有到的了，总有些是需要夫人亲自迎出去的。” “是。”屋内的侍婢齐齐应声，立时忙碌起来，颜以筠默默看着也再没有什么好说，只是手指在袖子里交握在一起，无论怎样掩饰，都无法躲过亲眼目睹的命运，手脚冰冷，血脉在身体里几乎凝固，她无法想象自己到底要如何站在那喜堂之上，接受宋珺瑶的见礼跪拜，也无法想象如何亲眼看着他们站在一起，还要让自己笑靥如花。 “唉。”轻声叹了口气，似乎要将胸肺里的气息全部吐出，然后再狠狠吸入，就像是原来考试前的紧张和不安，逐渐拧到一起的双手几乎产生些许痉挛，疼得她猛地一缩，然后才放开，可是依旧是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暖和的地方，从心底到指尖。 “夫人，别怕，奴婢陪着夫人。”冷不丁的手被温暖的握住，颜以筠一愣，抬头竟然是红莲上前按住了她藏在袖子里的手。 “多谢，这些日子你在我身边，不管是因为什么而来，总是悉心的照料我，若没有你在，恐怕我这病也好不了那么快，红莲，就算你是齐子煜派来监视我的，我也该谢谢你了。” 颜以筠垂眸，盯着红莲温和说道，不论她的身份如何，起码她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只凭着尽心尽力这一点，便该得到感激。 “夫人说的哪里话，有幸到夫人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气，很多事情，总要解释，两个都好面子不愿开口的人必然会产生更多的误会，乃至无法回头，哪一方退一步都是个台阶，或许就是转折，日久总会见人心的，夫人。” 红莲今日格外反常，竟小声在颜以筠身边劝了一句，她只冷眼看着，也明白了许多事情，可是她不能明说，只可隐晦的暗示，却不知颜以筠能听懂多少。 “过了今日，再没有什么误会的，有些事情是可以有转圜余地，有些则不可被原谅，红莲，今日之言，若是有人托你与我说的，那便不必了，后面的话你也收回去吧，我不想再听，也不愿听那些谎话。” 颜以筠越过红莲，看向外面，若非今日的盛事，她还会被软禁多久，说起来还是托了宋珺瑶的福才得以再次走出院子，真是万幸。 红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什么，身边的人终于停下动作，颜以筠扶着红莲的手站起身来，面对着打开的房门，轻声却坚决开口“走吧，不要让人久候，失了齐府的礼数。” “是。”红莲福身行礼，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也跟着她郑重的行礼，今日的主子让她们觉得分外不同，她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让人不敢靠近，仿佛是带着黑暗的力量，又像是涅槃重生。(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婚礼进行 这一日齐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圣旨御赐重礼，以示恩宠，宋珺瑶得了赐婚，又有这样的脸面，顿时身份不同，哪怕只是言明是个平夫人，算是侧室，也因着这些而显得更加不同。 宋丞相给心爱女儿的陪嫁也不同凡响，颜以筠冷眼看着，比自己出嫁之时多了不知几倍，或许是图个哪怕是平夫人也不能落了脸面，这样隆重就显得嫁过去并不会居于人下的心思，只送亲的队伍就排了一整条街。 而宫里素来喜欢逢高踩低的那些人也不甘落下，赏赐纷纷下来，尤其是贵妃娘娘赏的首饰头面和出嫁的喜服，虽然都不能与正室的凤冠霞帔相比，但也是华贵美丽至极了。 往来的宾客都是京中显贵，身份稍差的连张请帖都拿不到，当然，前来的赴宴的人也都是齐子煜亲自拟定的名单，务求场面盛大但不逾越。 颜以筠从早上梳妆打扮之后便到前面迎客，这些日子她虽然在院子里不出现，可外面的传言却多，如今，见了她这样神采奕奕那些看笑话的心思便淡了几分，加之她的身份，又多了几个势利的贵妇凑过来搭话。 “夫人前几日受了风寒，这身子才好些又强撑着打理府里的事宜，今日大夫不断叮嘱万不可累着，夫人还是坐下吧，也让众位夫人也都坐下。”红莲在颜以筠身边说道，声音不大，可足以令场内的人都听见，顿时一片应承。 “原来侯夫人受了风寒，那该要好好调养才是，我府中还有前些年一直留着的山参。不是什么极品，却也难得，拿来给夫人调理最好不过。”一个眉清目秀的中年女子忙卖好。 “多谢了，不过是小病，哪里用得着那些好东西。”颜以筠一愣，心道这位可真是个人才，红莲才说了一句。她便接过来。那嘘寒问暖的样子真诚至极，可若非她想不起来这位夫人的姓氏和她背后的关系，恐怕也能更加真诚的道谢。 “侯夫人这话说的可差了。什么病都不是小病，得好好将养才行，您又是这样的年纪，可不能大意。”那女子继续劝道。甚至转回头向跟在身边的侍女吩咐了一句，让她立时让外面等候的小厮回去取来山参送过来。 颜以筠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丫头一溜烟的跑走了，无奈的看向红莲，她倒一脸本该如此的模样，剩下的人见了纷纷要送来各式补品。给颜以筠进补，红莲这才替着她辞了那些好意。 她们自以为有趣的话题，颜以筠却如坐针毡。不说她并不关注今年快到年下京城流行了什么花色布料，就是她想关注。这些日子被圈在那一方天地里也有心无力。 但今日却极为重要，她不想露出丝毫的异样来，便保持微笑陪着搭腔，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剩下的人也会交口称赞，然后捧一捧这位新贵夫人，红莲在旁不时替她揉肩端茶，伺候的十分尽心尽力。 除了这些已经嫁做各高门大户做正妻的夫人能够与颜以筠一起坐着叙话，旁的一起被带来赴宴的还有些有头脸的侧室，也只能站在后面候着，另还有些未出阁的女孩子也跟在母亲或者嫡母身边，颜以筠偶尔目光扫过，只见一片莺莺燕燕环绕，十分难受，心里暗想若是换个男子在她这里恐怕会欢喜的。 找了许久，才见韩夫人携着韩嫦曦在屋内一边坐着，旁边一同坐的竟是苏夫人和苏冰璃，颜以筠登时愣住，说了句抱歉才起身向她们走去。 “见过韩夫人，恕我怠慢了，这会才看见。母亲几时来的，怎么也不使人与我知会一声，”颜以筠行礼问好，又转头向苏冰璃道“这几日听了消息，还没来得及给姐姐道喜，恭喜姐姐了。” 这样的场合里苏冰璃自然不敢真的受颜以筠的礼，心里虽然记恨恼怒，瞧着她那笑容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难受，但余光所及，之前围着她的贵妇虽然说着话，可眼光还是一直瞟着她们这边的情形，好歹压了压心里的不快，忙起身道“妹妹说的哪里话，若论风光我可远远不及妹妹这里，那宋家的姑娘谁不知是何等人物，如今得嫁齐府自然是妹妹大喜了。” 颜以筠听的她话里带刺，一挑眉刚要开口，却被韩夫人拦下“苏夫人这两个女儿真是姐妹情深，这恭喜来恭喜去的还不都是你们一家子！说来圣上赐婚，这苏大姑娘的婚期也近了吧。” “正是，过了年就办，十三皇子那边已经下了聘礼，选了极好的日子，回禀了圣上，本来也是该年前办的，可十三皇子求了旨意，圣上允准，才定下。”苏夫人笑道，她本不同意颜以筠的主意去替苏冰璃求什么赐婚，生怕她会做了皇子妃后转过头来对付自己，但苏邑听了之后便打定了心思，如今圣旨已下，自然没有转换的余地，可不幸之中的万幸，是个不得宠的皇子，哪怕是个正妃也翻不过天去。 “若论身份，苏大姑娘这可是过去就是皇子妃的位子，当真能看出皇帝的恩宠了，苏国公还是皇上最看重的臣子。”韩夫人忙顺着恭维了一句，然后转了话头道“若是年后倒也没有几日了，想必苏府定然是事事要靠苏夫人做主忙碌，等到儿女的事情都落定了，我还有事要去苏府上门相商。” 颜以筠闻言变色，完全没有想到韩夫人竟然要在这里提起此事，但也不能插话，只好安耐着性子。 “不知韩夫人所为何事？不妨先与我说一说。”苏夫人自觉之前与韩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往，不知韩夫人有此举是为了什么，她忖着苏邑与韩尚书也没有太多的政见相合或者不合。 “说起来也是段缘分。。。”韩夫人话头刚起，外面便有小厮一叠声的进来禀告，“吉时已到，新人入府。”(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无意刁难 不同于颜以筠入府的时候是由齐子煜牵引绣球进门，宋珺瑶是平夫人的身份，齐子煜只和颜以筠端坐在正座等待她行礼拜见。 颜以筠抬头，看向门外的佳人，不得不说宋珺瑶今日确实美得超出她得想象，有人说过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候就是结婚的那天，虽然有许多要避讳的东西，可但凡能用的都是最好的，一点看不出是个侧室的身份。 余光扫到身边坐着的齐子煜，他们之间有多久不见，可齐子煜今日即便是见了她却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欠奉，偶尔扫过全场时也是匆匆略过，而非专注于她。 而此时，齐子煜的视线更是完全定在门外那人的身上，欣喜炽热，颜以筠稍稍侧脸，假装自己并未看到他这样神色，心里已经是凉透了的温度，喝了多少热茶都无法暖和过来，露出的指尖稍稍颤抖了一下，便立刻又缩回袖子里，肩膀随着一动了动，在无人发觉的地方让指甲掐入了手心，脸上却依旧是一片喜气洋洋。 厅中唱诺的声音又起，宋珺瑶随之进入，行礼，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风采，一旁有下人给她面前放了软垫，她随之跪在上面，依次向齐子煜和颜以筠敬茶，齐子煜接茶倒快，颜以筠甚至能感到他的心疼，可到了她这里，直到红莲催促方才反应过来，接过茶缓缓啜了一口，然后才吩咐人将宋珺瑶扶起来。 在外人看来，这是正室对于侧室的变相刁难或者在众人面前立规矩，让她认清哪怕是赐婚的荣耀也是平夫人的身份，再如何也越不过正室，可是这样一来。便有有心人觉得是颜以筠不给圣上的脸面，不过，颜以筠却仿无所觉，只还带着规范的笑容，端坐不动。 齐子煜只稍稍偏过视线，第一次看向颜以筠，投过来的目光她却看懂了。那是审视和警告。颜以筠也与他对视，稍稍点头，她自然知道今日自己的作用是什么。不过受了宋珺瑶的礼，认可了她入府的地位，然后撑着完成了今日这场婚宴，便能后半辈子无忧无虑的留在她院子里接受软禁过活了。除非特殊情况便不需要她出面，过着她一直向往的清静日子。 颜以筠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率先转开目光，看向场内还在道喜的宾客，眸光沉静之中掩不下那一丝紧张，齐子煜看在眼里。眯了眯眼睛，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里并未有丝毫异样。神色稍微一变，转头向着红莲不动声色的比划了一个手势。 红莲立刻察觉。明白了她的任务，跟在颜以筠身边的脚步更紧了几分，外面天色渐晚，诸位前来贺喜的宾客分别落座，颜以筠随着齐子煜逐一向着各个桌上的人道谢。 放眼望去，只觉得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颜以筠有些眩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宫内的宴会人比这里多出不知几倍，可到底宫殿宏伟开阔，齐府再尊贵也不能逾越的过去，就显得格外紧凑。 按照身份排列，一桌桌过去，男女有别，并不能同桌，颜以筠转而向着女宾的部分走去，当先便是苏夫人和苏冰璃所在的一桌，虽然再不喜苏冰璃，却也躲不过去，缓步上前，场面话说过，刚要离开，却被苏冰璃叫住。 “妹妹，别急着走啊。”她的声音不高，桌上的其他女宾并未听到，只能看到她们脸上笑意不减，便以为是自家姐妹叙话，并不在意。 颜以筠见她阻拦，也不十分推脱，站定回视，“姐姐有什么话说？是要炫耀姐姐那皇子妃的身份，日后要压我一头？”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想起来之前的事情。”苏冰璃笑的柔美至极，只是眸子里的光芒却愈盛，带着些怨恨和不甘。 “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姐姐多想无益。”颜以筠淡淡说道，眼眸瞥着苏冰璃的眸色，心中愈发不想逗留，简单回了一句便想离开，但桌与桌之间缝隙不大，苏冰璃站在中间恰好挡住她的去路，让她无法脱身，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 “有些事情妹妹过去了，我可过不去，父亲原本都答应了我的事情，被妹妹几句话就转换了想法，我原来一直竟小瞧了妹妹呢！没想到妹妹还有这样的本事！”苏冰璃掩口轻声道。 “我以为是什么事情让姐姐这般放不下，原来还是这个，父亲的心思哪里是我能轻易转换的了的！不过是我恰好给了父亲一个绝佳的建议，正合他心里最深的想法，说到底，姐姐，你我两个看似在父亲眼中不同，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何必在纠结那些已经错过的。”颜以筠心里自然明白苏冰璃到底恨她什么，可是她们二人的仇怨又岂是这一件事情，故意叹了口气，颜以筠看了看周围的人，继续道。 “姐姐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还是趁早收了吧，如今赐婚圣旨已下，再如何也是变不了的了，不过那十三皇子就算势力不足，可到底姐姐嫁过去就是皇子正妃，还有什么不足，以姐姐的心性，不正是希望有如此良配，当初才会让我代替姐姐嫁到齐府吗？怎么，难道当初的火坑如今姐姐却非君不嫁了？” 苏冰璃听着她话里句句带刺，可去丝毫不恼，与她平日里心气高的样子完全不同，只继续不理她的挑衅说道“我原来是有些不甘心，只要是我的东西，你就抢不走！父亲是，这苏府嫡出姑娘的地位也是，齐子煜不过是个例外，引起我些兴趣罢了，可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 “是么？姐姐怎么想我并不想知道，今日是齐府大喜之日，还请姐姐有事咱们私谈，不必站在这里，耽误了我回礼道谢。”颜以筠眼眸瞟过，已经有不少人偷偷望向她们这边，看到她的眼神便立刻转开，但不一会儿就开始与旁边人窃窃私语。(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计划实施 “不急，后面那么多人了，又有几个不是来看妹妹的笑话呢！”苏冰璃继续保持微笑，唇角轻动吐出话来刺着颜以筠。 “今日到场之人皆是为了贺喜而来，谁会如姐姐一般想呢！那才真是笑话！如今齐府圣眷尤隆，又有谁敢看笑话？”颜以筠不耐烦与她在这里磨嘴皮子，转头向周围找着韩嫦曦的座位，想让她来解围。 “哎呦呦，这京城之内谁不知齐小侯爷对妹妹是宠溺无边呢！羡煞多少女子，可是，啧啧，这好景不长啊，短短数月不到，就成了这般模样，我瞧着小侯爷可是极为喜欢这位宋家的千金呢！恐怕日后妹妹这日子要不好过了呢，你说，谁又不是来看看如今妹妹的情形？谁又不是想看看齐府的家宅不宁呢！” 苏冰璃笑容更加展开，如同一只最娇艳的花朵盛放，让人忍不住觉得想要靠近，可靠近之后才能发觉这花朵背后是令人作呕的毒瘤。 “这话可诛心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与宋妹妹产生什么嫌隙让外人看笑话，而且也倒显得苏府教女无方，违背圣意。姐姐既然能够加入皇子府中，必然是极为贤良淑德的，我又能如何会丢了姐姐这好名声？”颜以筠被她刺得心里一疼，明明是掩藏下来的伤疤又让苏冰璃*裸的揭开，如同一个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释放出无数罪恶和黑暗。 “这话说的好，日后我是十三皇子妃，你不过是个侯夫人，虽然有一品诰命的头衔，可到最后谁要给谁行礼妹妹可清楚？如今我方痛快了。当初是我鬼迷心窍竟然自己不要脸面也跑来跟你说那些话！现在想想真是疯魔了，可是当日我有一句话并未说错，妹妹可还记得？” 苏冰璃若有所指的看着外面前厅的位置，颜以筠皱眉想起来，那时确实有一次苏冰璃亲自来与她说想要入齐府，与她有个臂膀，当时颜以筠拒绝了。不过临走之前。苏冰璃仿佛确实说了狠话，还让颜以筠心里很是不安稳了几天。 “看来妹妹是想起来了，那时我说我要等着看你绝望哭泣的那一天。我会笑着看你哭！如今，妹妹这表情可真是笑的比哭还难看，这在场的人恐怕过了今日都会明白，齐侯夫人已经失宠了。今日不过是强弩之末，撑着应付场面罢了。”苏冰璃笑快意十足，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气，当初被她拒绝羞辱的场景历历在目，“但是。咱们是亲姐妹，我倒是有几分了解妹妹的，这位子这家业都不是妹妹所图的吧。妹妹最痛心的该是那个男人最后也不属于你！他喜欢宋珺瑶，从前喜欢。现在大家看着也喜欢，日后恐怕就算有了新欢也不会是妹妹了！” 话毕，颜以筠的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褪去，双手的袖子里狠狠的握成拳，将指甲抠着手心，用痛楚才能令她清醒一点，不被心里突然涌出来的疼痛和恨意埋没了自己的理智。 “姐姐，似乎太过操心我们齐府的事情了，既然将嫁做人妇，还是皇家，姐姐日后的生活想来也不会太安生，还是多关心自己吧。”颜以筠冷声说道，转身从来路离开，哪怕是让人看做她落荒而逃，她也不能再继续和苏冰璃待下去，否则不是她出手教训苏冰璃，就是要被苏冰璃不断刺入自己心底的针彻底扎疼了自己，颜以筠的脚步有些杂乱，身后跟着的红莲忙扶住。 “出什么事了？”脚步一顿，颜以筠差点没有稳住身子撞到突然出现的人身上，可她听出齐子煜的声音，却低头不想看他，只缓缓摇头，死死扣着牙齿，嘴里很快弥漫出一股血腥。 “红莲？”齐子煜见她不答，也看不清她的神色，便看向身后的红莲，后者不发声音的做口型，齐子煜在另一边敬酒到一半，便觉得这边有些异样，瞧着像是苏冰璃的身影挡在她面前不动，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如今确认果然是她。 抬头看向已经坐回席上的苏冰璃，齐子煜的神色有些变化，心里冷笑了些许，但面上不露，颜以筠等不得他再说什么，快步从齐子煜身边离开，一路向着后堂行去。 “看好。”齐子煜轻声在红莲耳边嘱咐了一句，抬头看着那慌乱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身侧的小厮低声提醒，才又瞬间换了笑容招呼剩下的人。 “夫人，走慢些，仔细摔着！”红莲一路追着颜以筠出来，直到距离前面那热闹之处渐远，才跑到她身边想要拦下，可又不敢直接拦。 “我想自己静静，你别跟着我！”颜以筠冷声呵斥，红莲随之一愣，她随跟着伺候的时候不长，可听其他人说起这女子也一向是和颜悦色的，偶尔对着齐子煜使性子也不会如此，但她听到了苏冰璃说的那些话，自然心里也有些明白。 “夫人。。。若是累了，奴婢先扶夫人回去歇一歇，外面冷得很。”红莲无法，只能继续劝说。 “你还来做什么，齐子煜让你继续监视我？我的任务完成了！今日我受了她的礼，她便正式成为齐家人，我再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颜以筠心里急痛，脸上一片雪白，被府里处处点着的灯笼映照颇有几分诡异，可是一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光芒却几欲噬人。 “夫人不要这样说，侯爷是关心夫人，怕出事。。。”红莲自己说到最后都说不下去了，齐子煜的态度很明白，就是让她监视着直到今日婚礼结束，之后这位正室夫人的日子要怎么过，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了。只是今日尚未结束，距离她的任务完成也还有段时间，她自然不能擅自离去。 “好，你不走，那就别怪我无情了！”颜以筠突然换了神色，冷笑出声，眼睛看向红莲身后的某处，红莲多年在龙卫练就的警惕非常人可比，立时觉得有危险出现，极快的回身防备，却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嫦曦爽约 颜以筠伸手扶住红莲软倒的身子，嘴角的笑意变成无奈，轻轻将她放在一旁，到了声抱歉，才转身看着刚刚红莲看的地方，只是等了片刻，却不见有人现身，甚至连那些许的异样都消失了。颜以筠心里纳闷，却也不敢再耽搁，忙快步向着自己的院落走去，疾行了几步，知道看见自己院子门方稳了稳心神。 此时，所有的守卫都被调离，原本在她院子周围巡逻的人也尽数去了前面，连同那几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似乎也并不在，颜以筠心里暗喜，脚步不停的进了远门，里面留着几个小丫头看院子，主子不在也就凑在一个屋子里打络子玩，听她进来，忙都站起出门查看。 “夫人，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无事，你们自己去歇着吧，我这边不用伺候，就是累了，想先回来歇歇。”颜以筠沉着的发话打发人，可是这几个小丫头都眼生的很，皆是红莲带来的，见她一人免不得多问。 “红莲姐姐不是随夫人同去的吗？怎么不见红莲姐姐伺候夫人回来，若是咱们趁这会儿工夫再偷懒，等姐姐回来定会责罚的。”一个小丫头伶俐的跑去厨房烧水，另一个给颜以筠打起屋子的帘子来，让她进屋坐定，又忙碌着将炭炉等烧好，余下的也不敢再玩，纷纷找活计做。 颜以筠无奈皱眉，可是不能多浪费时间，若是被人发觉了红莲恐怕就麻烦了，心里焦急，面上却不带出来。只沉着脸吩咐“去把我屋子最里面的柜子打开，然后你们就都出去守着，没有我的话不许进来，除非红莲回来，否则谁也不许进来，听明白了？” 几个在屋里忙乎的小丫头被颜以筠一唬，虽然平日只听红莲的命令做事。可到底是正经主子发话。红莲又不在，只能犹豫着道“是，奴婢遵命。” 一众人都退了出去。颜以筠轻轻舒出一口气，立即起身开始把身上一层层的礼服褪去，还有头上的簪环首饰等物一一除下，当时替她上妆的人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装饰整齐。如今她一个人想自己卸下来也更是麻烦。 心里越着急，手上越忙乱无章。颜以筠狠了狠心，手上用力扯断几根头发才将东西拿下来，然后打散了发髻，自己动手简单梳理一番。从刚刚打开的柜子最底下拿出一件衣服来，穿戴好打开后窗，左右看看无人。手脚灵活的翻了出去。 这些日子各种补药调养等物齐子煜倒是没有限制，颜以筠也将养的着实不错。而她本来也没有什么大病，不过是心里堵着一口气，如今武功也恢复的七七八八，脚尖点地身子飞纵而上，在半空中用树枝借力跳到院墙之上，下面的守卫也如愿撤去，再不耽误，落地之时立刻运起轻功向着齐府的西北角行去，西北角本就是齐府鲜有人至的地方，加之今日前面的宴会，一路上遇到的下人极少。 但颜以筠也不敢托大，小心的隐藏行踪，她只知西北角这个位置，却不知到底后面要如何安排，到达之后小声唤了几句韩嫦曦的名字，却也没有回应，只能兀自胡乱翻找，企图找到些许线索。 抬头望了望天色，心里暗忖或许时辰尚早，韩嫦曦还未从宴会上离开，可是刚刚与苏冰璃对峙的时候却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心里突地生出一些慌乱，会不会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她还未及想完，却听四周突地有声音靠近，而且脚步杂乱无章，并非是一两人，颜以筠心里惊诧，忙转身隐藏到角落处，眼睛向外四处看着，不知怎地，身着齐府小厮服饰的人各自手提着灯笼来回照着，像是在找什么。 期间还有人高声吆喝着说进了刺客，未免惊扰前面的宴会而要尽快搜查，颜以筠暗道莫非是红莲被发现了，可是心里跳的极快，却不知到底要如何离开，默默的骂着韩嫦曦不将事情提起说明，可是现在心急也无法。 周围的人有靠近的逐渐向着她的藏身的地方而来，颜以筠摸了摸袖子，并未带出任何兵器，周围也没有能够充当兵器的东西，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那几个小厮的情形，心里默默估量是否有不惊动其他人解决的可能。 正在犹豫是否先发制人，颜以筠背后警觉性的一紧，似乎有人靠近，转身的同时伸手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可是眼前却一片漆黑，瞧不出人影。等了片刻，头皮开始有些发麻，不禁想起刚刚在红莲被她偷袭成功的时候也察觉到了有人存在，可是她也没有看到人，难道真是如外面这些小厮所言，这里真的进了刺客！ “谁！”低声喝问一句，并未有想象中的回答，颜以筠倒退了一步，也管不了外面到底有多少人在查刺客，便飞身上房，她直觉上这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实力不知高处外面这些人多少，相害相权取其轻，她宁愿被发现也不能不明不白的落到别人手里。 落在房顶上的脚步刚刚站稳，颜以筠借着月色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情形，并未有什么危险存在，但她依旧不敢放松，压低了身子半俯在房顶上，开始观察着下面的情景。 “这边。。。”“这边去几个人。。。”下面的小厮依旧是来回跑动着搜查，却并没有什么结果，颜以筠看了一阵，确认他们不会看到她的方向，才分心琢磨韩嫦曦确实说的是西北角，可是她未出现，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在纠结是否自己先行离开，再找机会联系她，否则错过今晚这守卫最松懈的时机，恐怕再想走就难了！ 想想自己这些日子的生活，若是以后多少年都要面对宋珺瑶的话，面对他们恩爱缱绻的样子，颜以筠还是觉得自己先走为上，只是转身余光却扫到不知何时房顶上多出了一个人影。(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接踵而至 颜以筠余光扫到在她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个人影，可是刚刚她上来的时候仔细查找过并未发现任何人的踪迹，那就是说在她上来到伏在房顶上向下观察的期间内，这个人上来的，可是却没有立刻发起攻击，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这个人是谁，颜以筠心里慌乱成一团，只是却还镇定的缓缓转身，面向那个方向。 齐子煜听着齐伯在他耳边压低的声音极快的回报后院发生的时候，当听到红莲二字的时候，眼皮不可察觉的跳了跳，握着酒杯的手指缓缓收紧，看向齐伯的眼光突地冰冷“人在哪？” “红莲被挂在通向后院最显眼的一棵树上，她今日穿的也喜庆，所以十分容易被察觉，有个路过的小厮先看到吓得差点昏过去，赶来报信，刚已经派人去了，性命无忧，只是被人从后面打晕的，现在请了大夫过去看，老奴派人在府中各处搜。。。”齐伯一愣，忙如实回禀道。 “我是问络锦在哪！”齐子煜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齐伯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忙摇头道“并未发现夫人的痕迹，”说了一半，才意识到红莲是夫人的贴身侍女，若是她出了事，夫人岂不是也难以幸免于难，当下头上就见了冷汗，“这就派人去夫人院中询问。” 齐子煜哪里还等他反应，自己快步的向外走去，屋内有宾客察觉似乎出了什么事情，齐伯忙安排人在这里先行安抚住诸位客人，自己急急赶上去。 一出宴客厅，齐子煜就不再顾忌，纵起轻功向着后院飞掠。齐伯只见了个背影，狠狠叹了口气，才迈开步子一路小跑着追赶，他心里清楚不管这侯爷如何软禁无视夫人，可若出了事，侯爷怕是会疯了的。 心里暗自期盼着这位夫人可不能有丝毫闪失，一面加快了脚步。只是年纪已大。经不起这番折腾，速度还是逐渐变慢，等赶到颜以筠住的院子的时候。她的房门大开，门口跪着一众侍女。 齐伯喘着粗气上前，探头在屋里看了看，没有人在。这才回身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侯爷呢！” “夫人让奴婢等在外面守着不许进去。可刚刚侯爷来进去之后却说夫人不在里面。。。奴婢真的不知夫人去了哪里！”几个侍女显是被齐子煜吓坏了，跪在那里抖成一团，磕巴了半天终于把话说明白了。 “坏了，这次可真坏了！”齐伯一拍大腿。神色焦急更胜，夫人果然出了事，侯爷想来是去找人了。忙转头向外喊人，将府里的家丁守卫小厮都召来。也顾不得前面的宾客了，立时就得搜查人的下落，赶在齐子煜之前若找到夫人，还能有转圜的余地，若是。。。齐伯不敢想象若真出事，侯爷会变成什么样。 齐子煜的心里慌乱成一团，他从早晨开始的不安预感终于得了印证，果然是出事了，今日见她那样就该有所察觉的，如何能够忽视到连刚刚苏冰璃对她的刁难都视若无睹。 可心里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人，四处看到净是来回搜索的府里下人，索性纵身上了房顶，从她的院子开始向外一处一处的搜寻，那仔细的样子仿佛生怕漏了什么一般，他有心调动龙卫，可还是按下了这样的心思，自己孤身在月色下追寻。 月光之下，那人一身白衣胜雪，妖艳的五官熠熠生辉，见颜以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竟勾出笑意，不见什么动作就突然靠近，几如从天而降的天神落入凡间，“络锦，好久不见。” “夜。。。慕笙。。。你怎么会在这里！”颜以筠看着他神色有些恍惚，这不是在做梦吧，自从他告知了自己天体运转产生的时空错位的秘密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原以为对方已经算是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可如今在这个时候出现，该不会是巧合吧。 “我为何不能在，齐府今日大喜，这么热闹的时候如何能不请我来？不请我也就罢了，我自己总也不能看着我白楼的人受尽欺负不是？”夜慕笙笑的温暖和煦，可在颜以筠的印象里，这个人危险狡诈，城府极深，根本看不透他的想法到底是怎样。 “什么意思？我和白楼还有什么关系？交易已经完成了啊！”颜以筠皱眉，看着夜慕笙道。 “谁说交易完成了，”夜慕笙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葫芦来，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个你可还认得？这是入白楼的信物，我没说解开，你就还是白楼的人，那个交易只是提前兑现了我的承诺，可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那你要做什么！”颜以筠听罢，才知夜慕笙不出现并不意味着对方放弃了利用她，只是还没有合适的任务而已。今晚是她与韩嫦曦约定出逃的时候，可韩嫦曦没有如约而至，夜慕笙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是否意味着韩嫦曦已经遭了他的暗算，登时警惕之色顿起。 “怕什么，我若想对你如何刚刚你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就算是现在，我依然可以在不惊动下面这些人的情况下将你擒住。”夜慕笙好笑的看着她，看着她如同一只浑身带刺的小兽一般，又觉得难过。 颜以筠咬了咬下唇，知道他说的没错，哪怕自己武功最好的时候都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更别提现在，便放弃了挣扎一般冷声问“这次来是给我什么任务？是要继续从齐子煜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你还想知道什么？” “齐子煜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这次，我并不是来给你任务的，而是带你离开！”夜慕笙摇摇头，似乎对于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有些不满意。 “什么！”颜以筠扬眉诧异问道“带我离开？” “你这样不是想要离开？是我理解错了？”夜慕笙上下打量着颜以筠，看到她穿的衣服时稍稍蹙眉。 “没错，可是为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天赐良机 “没错，可是为什么？”颜以筠面对突然出现的夜慕笙不能不产生怀疑，她是要离开这里，可是却没有想白楼会让她回去。 “你是白楼的人，在这里本来受了这样的委屈，我来替你出出气，顺便接你回去有什么可奇怪的？”夜慕笙又靠近了几步，看着颜以筠说道。 “出气？你把红莲怎么了？”颜以筠突然反应过来，急着问道，虽然红莲是齐子煜派来她身边监视的，可是却并未做过任何真正伤害她的事情，反而一直十分尽心尽力的照顾，若是刚刚她误以为韩嫦曦在暗处而将红莲打昏之后没有多加处置就匆匆离开，导致她遭到什么毒手，那岂不是自己也成了间接的凶手。 “你怕什么？我不过是将她吊在了树上，这样的小角色不值得我亲自动手除掉，而且，也没有必要杀人，若是引了人的注意来追着不放就麻烦了。”夜慕笙没想到她关心的事情竟然是这个，不禁开口解释了一句，转而道“不过，也是她自己懂事，没有伤过你，否则我是不会这样简单的放过她的。” “你怎么知道？在我身边你还有眼线？”颜以筠皱眉问道，这个人对与她来说一向是个危险的存在，她原以为碧柳是白楼的人，可后来观察良久也没有什么证据，如今碧柳和素蕊都不知在哪里，更别说监视她。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你若回来慢慢的就都知道了。”夜慕笙继续劝道，他一向不喜解释，更不喜欢将话重复说，可是每每涉及她的事情。却都会破例，一次次的。 “我若不想知道这些，不愿回白楼呢？我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并不想再受约束，更不愿听人摆布。”颜以筠试探问道，她不敢惹恼夜慕笙，如今没有了齐子煜做她的靠山。便更加小心谨慎。 “我不会再让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情。你来白楼只做我智囊可好？没有危险，没有强迫，若是你想去游山玩水也行。我只希望你能回到白楼之中，就算是完成师傅未能做到的事情。”夜慕笙看出她的警惕和担忧，只能缓缓许诺，心里却愈发无奈。 “智囊？我。。。你做的事情是。。。夺嫡。。。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成了你是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若是失败。便是拿着白楼所有的人命往里填，我还没疯，不想陪你做这样的豪赌！”颜以筠还是摇头，她理智尚存。就算是日后没有落脚的地方，也不像去做这样弄不好就没命的生活。 “你没有其他选择！若是你能和齐子煜好好的，我不会干涉你。可是现在你若要离开，苏府也不会接纳你。整个朝廷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可是江湖上多凶险，你想安然无忧的生活，除非白楼能够护佑你，否则，会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夜慕笙脸上的笑容稍稍褪去，看向手里把玩的小葫芦“况且，你还有个在我手里，你不知西南瘴气多发的地方有种蛊虫专门用人血喂食，然后用来操控人的吗？” “你！阴险恶毒！趁人之危！夜慕笙。。。你。。。我替你做了这么多事，你竟然要用蛊虫对付我！”颜以筠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知他说的真假，可是又惊又惧。 “你若回来我自然不会这样对你，这蛊虫之术也未必是真的，络锦，回白楼吧，我给你的永远是齐子煜无法给你的。” 颜以筠冷笑一声，齐子煜给她的很多，包括她曾经自以为得到了他的心，可是到底她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能给我的？他有什么不能给我的？钱？权力？自由？你能给我什么？” “信任。他最无法给你的东西，他怀疑你，才落到今日的地步。”夜慕笙蛊惑的笑，声音动听，在夜色中颇具魅惑。 “呵，软硬兼施啊，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最了解我，信任。。。是。。。我一直那么希望他能信我一次，好，我跟你回白楼，不过，以后要不要帮你我自己说了算。”颜以筠点头答应，只这一个理由就够了，夜慕笙起码能够了解她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这就对了，你在这里磨蹭耽误了这么久，是还有不甘还是在等谁？”夜慕笙这才满意的点头，转而了然的问，一双眼睛仿佛带了透视的功能，将颜以筠心里的想法尽数看清。 “我。。。没等谁。。。就是没想到你会出现，才耽误了，否则我早就走了。”颜以筠嘴硬，转头扭到一侧咬了咬下唇。 “你若真的不想让人发现，就该将你那个侍女藏起来，而不是摆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这不就是想让人发觉之后闹起来，然后引起某个人的注意？所以我顺手就帮了你一把，让她更明显一些而已。你若真的要尽快离开，那么在发现我的一刹那大可以先跑，我追上你总也需要时间，到时候就算咱们打起来也不会引起齐家人的注意，你说对吧。” 夜慕笙将她的想法一一道出，颜以筠张了张嘴无颜以对，只能半低着头“是，我是不想这么走！要断也要当面说清楚还我清白！” “这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络锦的样子，当初你被逼回苏府的时候也是这样对我说的，那时我未有丝毫动摇也没有挽留，后来想想却后悔不已，如今还有补偿的机会，这一次，我定会护你周全！”夜慕笙确实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这样的机会，他曾羡慕齐子煜有她倾心付出，原先他以为齐子煜也会一直对颜以筠那样守护，可惜终究敌不过宋珺瑶的诱惑。 “话别说的太满，这些承诺我却不信了，只是。。。总得有个住的地方，而且我又不想让人用蛊虫操纵。”颜以筠眉目一动，似乎想起什么一般自嘲的笑，不过转瞬即逝。 “住的地方自然是有，”夜慕笙转头看向夜色之中，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轻轻开口“你要的机会来了，他已经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与君别离 颜以筠猛地转身，她自是想了许久，要如何面对这样的场景，却从没想过在这个时刻到来的时候依旧如此紧张到无法自持，她自认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可到底还是有一种想要临阵逃脱的冲动。 “络锦。。。你在这里做什么，前面的宾客还未离开，跟我回去。”齐子煜站在距离她不足三步的距离停下，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心里终于放松下来，只是开口依旧是不带丝毫情绪。 “你都找到这里了，还不知我要做什么吗？何必浪费力气让我回去？”颜以筠视线稍稍低垂，不与他对视，只固执的盯着脚下的一片房瓦。 “这是你的家，你不回去能去哪？哪里又能容得下你？我知道你的性子，这些日子关着你定然是烦闷了，今日你在宴上十分得体，明天开始我不再限制你的行动如何？”齐子煜挑眉，视线集中在颜以筠的身上，对周围事物并不关心。 “去哪里都行，也比这里好！哪怕风餐露宿也比在这里当金丝雀好了太多！不限制我的行动？是要让我亲眼看着你们琴瑟和鸣？还是让宋珺瑶耀武扬威的在我面前炫耀你有多喜欢她？齐子煜，你何必这么残忍！” 颜以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明知道宋珺瑶是如何一次次的害我，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为了得到她煞费苦心，如今，你如愿了，我也如你所愿让她有了齐府的身份，现在我的作用已经没有了，还让我回去做什么？齐子煜，当初是你说要护着我，是你豁出命去为我挡了一刀。也是你把我捧上了天，现在却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别的女子恩爱，我不是那等知书达理的豁达女子，每每看到她我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怎么，你还敢留我？” “苏络锦！你太不知好歹！我能容你到今日已经不易，你竟还不思悔改！”齐子煜怒道。指着她上前便要动手抓人。颜以筠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到夜慕笙的身后躲避，夜慕笙眸光晃动。极为配合的挡下了齐子煜的一击。 “夜慕笙？你竟也在！苏络锦，看来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怎么，齐府待不下去。终于要回白楼了？” “是，我是要回白楼。你从不了解我，从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今日，我迟迟不走。便是想跟你将事情说清楚，可现在看来，却是没有必要了。反正你也不会相信，”颜以筠站在夜慕笙的身后。与齐子煜几步之遥，却像是无法触碰的距离，月色下，缓缓抬起了双手，将身上的衣服展开“你可还记得这件喜服？想必你是不记得了，这是我嫁入齐府的那天穿的，之后我就好好的将它放在箱子的最底下，因为我觉得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穿上它。 可是后来，你对我那样好，我便想着等到何时的时机再穿一次，给你好好看看当初我入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想从头开始把自己放在你手里，告诉你，我用一生来跟你赌，但愿你不要让我输的血本无归。 我没有等到那天，你就先放弃了，还好，我还没有赌，可是却已经输了。你可记得悬崖之下你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先走，我说因为我不想被人放弃，但最后，被放弃的还是我。 若是能够重来，我还是不要嫁给你，这样我们都能轻松，若嫁给了你，也要坚持当初的协议，互不干涉，你可以娶宋珺瑶，我也可以过我自己的日子，两不相欠！” 颜以筠抬手开始自己解喜服上的扣子，一颗一颗自己每解下一个心里就疼的一抽，可是却没有停顿，依旧固执的动作，齐子煜抬了抬手想要制止，可却被夜慕笙挡住，甚至他不敢上前，只能看着她逐渐漫开的绝望。 颜以筠却眼见的看到他的手，咬着下唇仔细回忆一遍“那时你拉着绣球的一端，我从红盖头下只能看到你的手，当时我想这双手长得真好看，就是这双手拿剑将我护在身后，挡下了所有攻击，可也是这双手将我打醒，原来那些不过是我的一场梦。” “络锦，你。。。回来，我们慢慢说。”齐子煜看也不看挡着的夜慕笙，只是觉得这一抹白尤为碍眼。 “你我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不信我，宁愿相信那些事情都是我背叛你做的，你太小瞧我了，我若爱一个人定然是全心全意，怎么会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有我的骄傲，可是你却弃如敝履，你喜欢宋珺瑶，我便放手成全了你们，但你记住，是我觉得你脏，看见你和宋珺瑶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 颜以筠说道最后一字，终于将衣服上的扣子全部解开，反手从身上拉下，迎着夜风放手任它飘扬下去，她里面穿着的是居家的常服，显得单薄成一片，被风一吹，冷的瑟瑟发抖。 “你。。。你住口！苏络锦，别说你去白楼，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抓回来！我说过，你是我的人，生是齐家的人，死是齐家的鬼，夜慕笙，凭你也配跟我抢人！” “呵，你还这样自以为是，我如今要走你能挡得住？齐子煜，你才不配！你生死之间是我求了人来救你，你命悬一线是我拉你回来，如今你变了心，还想要拦我，你凭什么！”颜以筠一字一顿，眼里是泼天的恨意和决绝，“你我今日恩断义绝，从此永生不复相见！” “络锦。。。”齐子煜再忍不住上前，眸中逐渐聚集起风暴一般，夜慕笙见他神色不对，哪里能让，回身匆匆对颜以筠道“你先走，后面阿宁会接应你，他这边我来处理。” 他话音未落，齐子煜的攻势已到，他身上未带兵器，赤手空拳相搏也不落下风，颜以筠冷眼瞧着他的招式凌厉更胜往常，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一步，眼睛却一刻不离那缠斗的两个身影，直至模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双重身份 齐子煜向她的方向看来，嘴里想要说什么，可却没有说出，眼看着一滴泪水从她眼角低落，极快的没入黑暗。他的心突然就空了，那种失去的恐惧再一次席卷而来，他曾经那么努力要握住的温暖就这样离开，而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 他恨极了夜慕笙，出手便有些搏命的架势，夜慕笙本只想着阻拦他一时，让颜以筠顺利离开便好，可齐子煜步步紧逼，使得夜慕笙也生出几分一争高下的想法，本来他极少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与齐子煜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如今借着这个机会二人便是真正的打了一场。 高手过招本就差在毫厘，齐子煜情绪不稳，出手虽然狠辣却也失了分寸，一个不慎便被夜慕笙当胸一击，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看向他的眼眸却已经血红“夜慕笙，好一个釜底抽薪，我千防万防没有料到你在我身边竟还有眼线！” “白楼的势力你所见不过十之一二，想要彻底除掉白楼的势力就如同要剪除你龙卫一般无二，我劝你还是放弃与我作对的念头吧，咱们若是盟友恐怕天下也唾手可得，何必非得做敌人！” 夜慕笙的白衣在夜色下分外显眼，可是他却仿佛刻意如此，明明行的是暗地里的事情，偏要如此张扬不羁，迎风而立，如上古谪仙一般，偏生他眉目如画，又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这样的人物就算寻常男人见了也会心动神摇，更别提女子，想起颜以筠以后每每要面对他这张妖孽的脸，齐子煜便更加不耐，“你把她留下。咱们便可以做盟友，带走她，你与我便势不两立，白楼在江湖上的势力大，可龙卫却也不是白白拿俸禄的人！” “如今，不是我带走她，而是她跟我走。齐子煜。她将自己都交给你，你若护她宠她，怎么可能有今日的结局！”夜慕笙的眉眼弯了弯。嘲讽的笑意一闪而逝，“是你先放了手，如何怪得了别人！” “我如何待她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她的身份恐怕也不能真正自由的去过她想要的生活。你别打错了主意，跟朝廷作对。夜慕笙，你白楼能有多大的本事？”齐子煜冷笑对视，只是视线所及那个女子的背影越来越远，他的心里跟着一紧。双眸眯了眯，夜慕笙立刻闪身挡在他面前。 “我的本事不大，确实无法与朝廷抗衡。可我总还能守住我想守的人，不像你。齐子煜你这样对她自己心里可有一天好受？你做的决定到底对还是不对？”夜慕笙漂亮的眸子流转过来，像是透过齐子煜的身体直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某处“有舍才有得，你舍了她到底得到什么？” 齐子煜一愣，条件反射一般的反驳“她为你做了什么，你不是明知故问？” “我知道，但你不知道。”夜慕笙转头余光扫向身后的地方，打起了哑谜。 下面齐府中搜查的人突然聚集过来，人声渐响，夜慕笙再次望了望后面，确认已经无人，才安了心“那个丫鬟我看不错，是你的人吧。” “与你无关。”齐子煜咬牙道，“挂上树这样的主意并不高明，不像是你白楼楼主的手段。” “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难道堂堂齐侯还开不起玩笑？不过，有些人是得教训教训，否则，倒显得侯爷家教不严，人，我已经带走了，剩下的事情，侯爷自己处理吧。” 夜慕笙说的张狂，可偏偏齐子煜拿他没有办法，胸口郁结的气息渐重，刚刚那一掌并非轻描淡写，看着他的眸色逐渐加重，只是先前的血红倒逐渐褪去，沉声道“夜慕笙，我可能信的过你？” “你说呢？” “好好照顾她，我。。。早晚会把她带回来的。”齐子煜冷声说罢，转身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脚踩过的琉璃瓦碎成了粉末一点点被风一吹，飘散在空气里。 “何必你说。”夜慕笙不出声的冷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下面也终于归于沉寂才漫步离开，像是月下散步一般风雅，只不过在房顶上显得有些诡异。 颜以筠从“战场”上退回，脑子一片纷乱，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竟然记不分明，只知道心里一阵阵的绞痛，随着她脚步的离开越发厉害，疼的头昏目眩，连同耳朵里也是堵得发胀，一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可是却感到恶心欲吐，颜以筠不知自己究竟要如何排解，这已经到极限的情绪该怎么宣泄。 没有目的的机械迈动步子，强迫自己去想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夜慕笙说前面有个叫阿宁来接应她，可是阿宁是谁，人又在哪里，她要如何去找，这些她没来得及问，夜慕笙也没来得及说。 可是现在难道要在这里等着他们结束然后再跟着夜慕笙回去，颜以筠又想起来韩嫦曦，也不知她怎么样了，夜慕笙会不会对她如何，以韩家的势力，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房顶的瓦片并非平整，常人在上行走已经是极为困难，更别说她现在深思恍惚，难以自持，脚下踉跄的被绊了几下，都还能稳住身子，耳旁是北风呼啸而过，隆冬深夜，浑身是彻骨的冰凉，只是比身上更冷的是已经感觉不到跳动的心，除了疼，疼到麻木。 下面的人没有抬头看，上面走的人也没有往下望，就这样错过，熟悉的景致，满眼皆是让人无法呼吸的过往，颜以筠不知自己到底要用多少时间才能走出这场噩梦，恐怕比忘记康睿经历的那些狗血事件还要多。 挡在面前的人站了足足有一刻钟，颜以筠才知道抬头看过去，背对着月光，只大概能看清轮廓，是个女子，颜以筠默想这或许就是夜慕笙口中的阿宁，上前一步，便将将要倒，来人忙伸手将她扶住，颜以筠抬头正巧能够看清五官，口中喃喃默念“嫦曦。。。”(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独守空闺 枯坐了一夜，也是一夜未眠，宋珺瑶将将尝到了当初颜以筠刚刚入府时的滋味，时间越久，她的脸色越难看，直到天色逐渐发白，旁边陪嫁的贴身侍女也跟着站了一宿，喜娘等人都已经被安置去了，不过，不管如何掩盖，宋家嫡出御赐下来的女儿新婚之夜就被撇在房里，这个消息一定会悄悄的传在京城之中。 有宋丞相的威严，无人敢公然说三道四，可外面的人最喜欢听的就是这种豪门之中的秘闻，众口铄金，假的也能说成真的，更别提本来就是事实。 相比之下，颜以筠当初是既恐惧又担忧，生怕齐子煜会在新婚之夜对她做什么，平静的一晚反而让她安了心，甚至之后齐子煜一直没有出现反而倒合了她的心思。 可是宋珺瑶则大不同，她倾心齐子煜，从未嫁之前就定了心思，哪怕是当初齐子煜已经另娶她人，就算是个侧夫人，平夫人也在所不惜，如今好不容易心愿得偿，满腔的情意都被这一夜的冰冷给冻了个透心凉。 “姑娘，先歇歇吧，这时候都快天亮了，一会儿是要给夫人那边行礼请安的，若是失了礼数怕。。。”丫鬟不得已只能开口劝说，自家姑娘这性子她是了解的，从小万千宠爱的，哪里受过丝毫委屈，若说有不顺的地方也只这位齐小侯爷敢给了，当初齐小侯爷成亲那时，她就在家狠狠砸了一屋子古玩玉器，最后还是老爷出面按下，如今，身在齐府，哪怕再不如意。也不能任性而为。 “什么礼数！都是她这个狐媚子霸着子煜不放，昨晚要不是她从中作梗，我怎么会受这样的羞辱！她就是成心的，当初不想让我进门，现在挡不住了，就使下作手段不让子煜过来，果然是乡野长起来没教养的贱皮子！” 宋珺瑶一宿的怒火几乎涨到了顶点。她头上的珠钗首饰足有几斤沉。压在脖子肩膀上动也不敢动，现在稍稍想挪动一下，都觉得万分费力。旁边的侍女再说了那些话，更让她恨得咬牙切齿。 “姑娘。。。慎言。。。这里是齐府，若被下人听了去传给侯爷或者夫人。。。姑娘更要难做了，才嫁进来。咱们要先把根基立稳才是，以姑娘的手段。不愁最后收服不了这齐府。” “我是圣上御赐的婚事，她算什么！”宋珺瑶兀自不甘，这一夜独守空闺，让齐府的下人如何看待她。刚嫁进来就失宠吗？日后又要如何管理这齐府的内务。 她母亲是宋丞相的发妻，只得了她这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自幼便是千娇万贵的宠着。正经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一样不落，尤其是日后治理家业。平衡各方关系，为夫君结交权贵等等交际手段。可现在，都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人看了笑话，如何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只是她不知被她视为眼中钉的人已经离开，自此，齐府就是她的天下，这后院也只有她一人而已。宋珺瑶满眼的怨毒还未褪去，门外就传来小丫头叫门的声音。 “二夫人，前面传话过来，说夫人今日身子不好，免了二夫人的请安之礼。” 宋珺瑶闻言神色更加不好，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将齐子煜哄到她的房里还不够，巴巴的让人过来打她的脸呢！身侧伺候的丫头见情势不对，忙走了几步到门前稍稍打开一点，向外道“知道了，昨日劳累，二夫人还歇着呢，你别吵了她。” 小丫头闻言忙压低了声音，道一声是，心里却有些瞧不上这主仆的张狂样子，明明是头一天进门，而且侯爷来也没来，就累着了？就算夫人下了话，总该去前面夫人的院子里磕个头行礼才是正经，怎么就还睡呢，真是娇生惯养的小姐身子。不过这些她也只在心里转了转，便转身去下人房中同他人闲话。 宋珺瑶听外面的脚步声渐去，才又开口“燕儿，你瞧瞧，这不是欺负人到家了！子煜偏偏就被她狐媚了去，我明明都跟他说了，他还拿着她当宝，有什么好！” “姑娘，且消消气吧，咱们在这里的日子还长着呢，既然已经嫁进来了，就算是很成功了，姑爷和您的关系哪里是别人能比的？她能霸着一天，还能霸着一辈子不成，只要姑娘放宽心才行。 刚刚您也听到了，是那位夫人身子不好，上次见的时候她那脸色瞧着也是病怏怏的，还能跟您争得了多长时间？不过是小侯爷见她可怜，他自小的性子您还不知，就是个心肠最软的主儿，得了人家几句求就什么都答应了，您这些年都看过来了，如今还有什么可气的。” 燕儿回身将门关好，才走到宋珺瑶什么劝道，这些事情她一个下人能看清，可是自家姑娘偏偏看不清，还不住的往死胡同走，这京城之中谁看不出来齐小侯爷对那位夫人的看重，那日桃林的事情宋珺瑶回去后开心不已，连说齐子煜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她，可燕儿却怎么看都觉得是这小夫妻闹了别扭，拿自家姑娘气她呢！但类似的话她说过，反而被宋珺瑶狠狠责罚了一顿，伺候便再不敢多嘴。 “是，他最心软了，每次我做错了什么他都不舍得真生气，如今，想必是那个女人也摸准了这一点，我就不信，昨日那样的日子子煜没有过来，他心里对我不会愧疚，等他来看我再说！” 宋珺瑶握了握拳，神色终于好转几分，只是一张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自顾自的站起，燕儿怕她坐了一宿，血脉不通，忙扶着顺着她的力道走到梳妆台旁，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忙斥道“快帮我更衣梳妆，你说得对，既然嫁过来了，往后还长久呢！” 燕儿不敢耽搁，立刻着手帮她将头发上的首饰等物摘下，又打开衣柜找出一件颜色不逾越却看着还喜庆的衣裙换上，一番整理，外面才有小丫头前来唤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反转内幕 “你这番样子做给谁看！当初她还在的时候你不理会，现在她要走你也不拦着，而今人都走了，你要死要活的是做什么！”莫枫推开房门，屋里的阳光正好，只是齐子煜偏找了背阴处坐着，呼吸声轻不可闻，若不细看，当真发现不了。 后面跟着的红莲等人阻拦不及，只能看着莫枫进去，然后齐刷刷的候在门口。齐子煜前晚独自一人回来，便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入，所有人都好奇夫人去了哪里，是否真的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报官，可最终谁也不敢去问。 连齐伯都摆了摆手，让个各处还在搜寻的下人散去，又招呼着前面的宾客茶饭足了各自回府，指挥着下人打扫前院，撤下整府的喜庆布置才过了这一夜，夫人是怎么回事，齐伯虽然年老却也脑子还不慢，能猜个大概，可是就如莫枫今日的质问，侯爷把夫人的心伤透了，还指望人能死心塌地的留下，凭什么呢。 “唉。”齐伯在心里又叹了一声，追着莫枫过来听了这一句，心知后面的事情不该他们多听多问，便让红莲在内的所有人下去，只守着院门口。 前一晚莫枫也来赴宴，不管是明面上齐小侯爷和莫家公子这一对出了名意气相投的好友，还是暗地里龙卫出生入死的兄弟身份，他都该来，可是来了又见到自己心疼的女子惨白着脸，硬撑着为齐子煜招待宾客，强颜欢笑又觉得对他的恼恨更上了一层。 可这些都不及听说人已经走了的消息来的震撼，他曾经想过自己要带走她，不让她再受一点苦，可现在。他还未动手，就有人捷足先登，莫枫猛地一推，没想到齐子煜躲也不躲的受了他一掌，身子未动，只是脸转过来看向他，平静无波的看着莫枫继续责骂“你让她走了。你竟然真的为了宋珺瑶逼走了她！齐子煜。你是不是疯了！” “现在看着倒更像是你疯了。”齐子煜淡淡开口，“你这一大早就来我这做什么？看望我新婚燕尔可还愉快？那你来的也太早了些，我还没来的及去。” “你要气死我！齐子煜。我问你为什么不留下络锦，你明知道她根本放不下你，这样就让她走了她得多伤心！”莫枫被齐子煜仿若无事的口吻气的火冒三丈，不错。当初娶苏络锦入门的时候他确实曾经与他开过玩笑，问他新婚如何。可如今这情形能一样吗？ “我有什么权利留住她，当初是我承诺要一生一世护她周全，可如今亲手把她伤的体无完肤，她那性子。能留到昨晚不过是要一个死心，死了的心还能有什么放不下，走是必然的。”齐子煜继续说着他揣测的事实。面上是无所谓的样子，可心里却任由疼痛弥漫。直到他也无法掩饰为止。 “你也知道伤了她，那些事情就算是白楼做的，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我就不信你在她身边没有放人保护，她与白楼的接触不尽在你的掌握之内吗？那些空穴来风的栽赃陷害你还真信了？” 莫枫从最初便觉得齐子煜所说的那些事情并非表面上的判断那么简单，可是齐子煜偏偏坚信，而且又是软禁又是逼迫，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如今，虽然再问这些有些晚了。 可齐子煜这些年绝不会有如此糊涂的举动，更何况是他那样珍重的人，莫枫不信，便觉得他认识的那个齐子煜也不会这么武断，所以，即便现在也得问他要一个缘由。 “信和不信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些事情并不会因为我不信找出了什么所谓的证据就可以一笔勾销，想让她被陷害永远不得翻身的人可不在少数。”齐子煜终于站起身子，他也是枯坐了一夜，可是恢复的却极快，看着窗外的石桌石凳，轻声开口。 “哼，你这府里现在不就有一个吗？还用的着别人？不过，这位也是你心尖上的，桃花林，莲花池都是送她的，我竟也是被蒙在鼓里呢！子煜，咱们这些年一起长大，我已经有些看不懂你了，明明都觉得你是真的喜欢苏络锦，可偏偏为了娶个宋珺瑶而把她逼走，如今好不容易将宋珺瑶娶入门，又晾了一宿没同房，你到底想做什么？” 莫枫讽刺的笑意漫上眼角眉梢，他平日里刻意的不正经，可是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质和这些年积累的煞气若非成心压制，是谁也忽视不了的。 “珺瑶？”齐子煜冷笑了一声，似乎不觉得用这种语气来亲密的称呼一个人有任何不妥“她那陷害手段，真是够阴毒的，跟她一比，苏冰璃都算善人！娶了也好，放在身边看着放心。” “什么？我越来越不懂了，宋珺瑶做了什么？子煜，到底怎么回事？”莫枫扬眉，这里面看来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忙转了身子绕到齐子煜面前，直视他追问。 “我若说了你恐怕现在就会去杀了她的，这可不行，她还有用呢！我要留着她，慢慢来。”齐子煜说着，一抹狠厉从眼中划过，他了解莫枫，所以从开始就不能将事情完全告诉他。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演戏？怀疑络锦，兴高采烈的接受赐婚，娶宋珺瑶入府，都是在你的计划中？”莫枫虽然还是疑问，可心里却确认了大半，只是心里愈发不满，到底什么样的情况能让齐子煜对他也隐瞒不说。“皇宫密道被泄露呢？龙卫之中有问题呢？都是假的？” “不是，这些问题必然是真的怀疑才能显得真实，并且有凭有据，否则，连络锦都骗不过去，她那么聪明，若非最后那道次赐婚的旨意冲击太大，恐怕她也会发现其中的不对。”齐子煜摇头，时到今日，他依旧有些东西不能对莫枫说，“你也早就该发现问题，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只看到了她的痛苦，所以迁怒于我，就忽视了旁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精心设计 “好啊，好啊！齐子煜，你还是真实瞒的密不透风！连我都不说实话，你可真对得起我们这些年的兄弟情分！”莫枫听了最后一句，起来绕着齐子煜走了几圈，指着他道。 “不是不说，只是你这样的表现才显得更真实，也才能让整出戏都被人相信，我不能让任何的怀疑引发的伤害波及到她，所以，只能如此，你以为我不想说，可是万一被络锦知道了一切只是个骗局，是我精心设计，只因为后面的事情太危险而要让她离开的局，她能同意？即便是她同意了，可那样做出来的又哪里有现在真实的难过令人信服。”齐子煜还是淡淡解释，没有什么情绪，与莫枫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是他眼里的神色却愈发沉寂。 “你竟然能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也狠得下心，我原以为你这辈子对她是千依百顺，没想到也能舍得做这样的事情，明明是一片苦心，偏偏被误会成这样，不后悔？”莫枫与齐子煜多少年的关系，哪里不懂他平静下的难过，怒火稍稍减了几分，却还是感慨。 “从她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我原只想着将她困在院子里，不与外人接触，时间长了也就不会招人注目，然后我再跟她解释，可是后来，发现她离开才是最好的，”齐子煜说起自己一手造成的局面，却依旧顿了顿，仿佛并不愿意承认这个让他后悔甚至不顾一切的决定是自己下的。“白楼，是她最好的保护，起码目前位置，白楼一个江湖势力并不能引起谁的关注。” “夜慕笙？你信他？若是我没猜错，他对你的夫人也是十分关心呢！你当初那条命可是你夫人求了他才救回来的。让她去白楼，不是羊入虎口，夜慕笙可不会跟你顾及什么兄弟道义吧。” 莫枫十分不赞成这个决定，可是事已至此，他开口虽然十足的讽刺，却也含着担忧。 “时间不会太长，络锦的性子我了解。她不会那么快。。。”齐子煜自己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这是最能护住她的法子，若有其他任何一种他也不至于选了个充满威胁的对手来做这件事。 “趁虚而入。。。络锦现在可是在你这里被伤透了心，再有个体贴的男人出现。尤其夜慕笙那张脸长得。。。啧啧。。。我一个男人看了都觉得无法平静，更别说络锦了！” 莫枫摇头，自己这个兄弟是太自信还是不懂女人啊，不可否认。齐子煜和夜慕笙同样优秀的耀眼，在一个人身上跌到。这时候另一个人伸手过去，谁能拒绝的了这样的诱惑，不过，如此想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也是酸涩成一片。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怎么就让人这样放不开，一个两个都是如此。 “你是来给我添堵的？现在这局面。已经无法后退了，我要做的只能继续。今日所说的，莫枫，你该明白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有丝毫透露，否则她会有危险，这一切就前功尽弃。”齐子煜咬了咬牙，他何尝不慌张，只要她离开自己的身边，这样的慌张冰冷就会重新侵袭上来，他原以为上次丰城卧底的事情已经是最后一次，他也曾默默在心里告诫自己是最后一次，谁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明白，你放心，红莲那边。。。”莫枫正色答应下来，事关那个女人的生死，他自然不能轻视。不过话说了一半，眼睛瞟向院门口立着的几个下人，红莲并非真正的侍女，虽然刻意模仿了侍女的形态姿势，可到底身上的气质和眼神都不同。 “让她回龙卫吧，这里已经没有必要了。”齐子煜懒懒的抬眼，看过去，那种曾经的淡漠又重新回来，莫枫在一旁看着终于发觉自己以前熟悉的那个人在复苏，那个心里冰冷对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会关注的人，如同一件最锋利的兵刃。 “好，这里，还需要我做什么？后面那个恐怕这几日不会消停，络锦的事情是不是要隐瞒下来，还是在这里养病？”莫枫挑眉，这种说话方式是他们原本最和谐的时候，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 “瞒不住，我会说她去南方养病了，在那里先买一处别院，找个人易容成她的模样住进去。”齐子煜已经将这些事情全部想好，只等着一步步的实施，可是却连名字都不愿提及，哪怕想起来心里都是钝钝地疼“再等几天，磨磨珺瑶的性子，我再过去。” “哼，真想亲眼看看宋珺瑶费尽心机得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她想做这齐府的主人很久了，不妨让她做。”莫枫极有默契的没有再追问齐子煜其他的事情，比如到底他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背后是谁在对苏络锦乃至齐子煜的安危造成威胁，而他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 这些都是莫枫心里疑虑的事情，可他知道，即便是问，齐子煜也不会说，他一向冷静自持，除了对待苏络锦会出现异样的激动和关心之外，其他的人或者事他自然有他的判断，而且是非常准确并且有效。 此时，莫枫方才觉得，将她送走不失为一种最好的办法，没有她在身边，齐子煜想必处理任何事情都不会分心，而且也不会失去分寸，如今，他莫名的有了信心，不管对方是谁，这场仗，他跟着齐子煜总不会输。 “珺瑶？”齐子煜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冷笑了一下“她这方面的野心倒是好猜，不过，这齐侯府的女主人从头至尾都只能有一个，她还不够资格！” “若是络锦在这里，想必会对你句宣言十分的受用，而且欣喜不已，不过，她不在，等到合适的机会，我替你转述？”莫枫见齐子煜不愉，心里却痛快了一些。 “不必，我自然会亲自对她说，”齐子煜停了一阵，突地抬头看着莫枫道“我记得跟你说过，络锦这两个字，不是你该叫的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费尽心机 宋珺瑶等了三天，只等来前面的消息，说苏络锦身体有恙，大夫建议去南方温暖之处静养，府里又是一通忙乱。恰逢过年，齐府本为了迎新人入府，颜以筠又一直被软禁病怏怏的，所以也并没有准备什么，好歹挨过了除夕，便着手准备南下的事宜。 说是将苏络锦送到南方安置，宋珺瑶本担心齐子煜会跟着过去，又或者苏络锦不会放人，非要让他同去。不过，后来听说因为朝中事多，所以齐子煜便留在府中，只派了碧柳陪同，而素蕊则因为与阿成的婚事而留在府里。 这些可有可无的人宋珺瑶是不放在眼里的，她所关心的只有齐子煜的动向，如今苏络锦已经离开，再没有什么能够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连着几日，脸上都带着笑意，跟着她院子里的下人也得了好处。 可齐子煜却一直没有出现，说是事忙，但宋珺瑶如何还等得这些，好不容易将苏络锦送走，若是等她养好身子回来与她继续争她这口这气岂不是咽不下。 本以为会是和自己相爱的人一起过的新年，可是却成了泡影，宋珺瑶心里还是不愉，可燕儿说的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新年之后，齐府迎来送往和往年又是不同景象，虽然有齐伯撑着，可到底也要齐子煜这个正经主子去应酬，除却公务之外，便又忙碌了几分，宋珺瑶去了前面几次，也没有见到人，心中不甘，便只有换了法子。 “燕儿，去把这汤端去书房。让子煜别只忙着公务，也要注意身子呢！”宋珺瑶吩咐了一句，手里指着她精心炖了一个下午的鸡汤说道。 “姑娘，费心每日熬汤煮饭，样样都是姑娘亲自下厨做的，只对姑爷的这份心思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想来。姑爷若是吃了定然在心里记挂着姑娘的好处。”燕儿抿着嘴角笑。嘴上说着宋珺瑶喜欢听的话可是心里却惴惴，这都多少日了，每天这样送饭送汤。也不见人来，这若是心里真惦记，怕不是早就来了。 “就你嘴甜，还不快去。要把东西交给子煜才行，别人经手的我不放心。”宋珺瑶不知她的心思。只听着高兴，又嘱咐道。 “是，姑娘放心，每日都要说一遍的。奴婢自然不敢轻易浪费了姑娘的苦心。”燕儿将汤小心的装好放在食盒内，回身行礼之后，才稳步拿着东西离开。只是刚出院门，便见迎面而来的齐子煜。唬的她忙跪倒行礼“奴婢见过侯爷。” 齐子煜经过了这几日，依旧是淡淡的模样，他自小就与宋珺瑶相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自然认得，而且又频繁的在他面前送着送那，想不认识都不行，经过燕儿的身边稍稍停步“你这拿着什么？” “回侯爷，奴婢奉了姑娘的命令去给侯爷送汤，这是姑娘亲自动手做的，要给侯爷补补身子。”燕儿心道他明知故问，可是却恭谨回答。 “哦，她怎么又费心做这些，都有下人呢！”齐子煜带着几分动容说道，可是眸中却有一闪而过的冷色。 “给侯爷的东西，姑娘都不假手于人。”燕儿回答依旧滴水不漏，齐子煜闻言点头，同时抬步向院内走去“将东西拿进来吧，我今日就在这里喝了。” 燕儿闻言一喜，轻巧的起身跟在齐子煜身后进入院内，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早听闻齐子煜过来，齐刷刷的行礼问安，齐子煜只淡然点头，便一路行李走去，宋珺瑶却仿佛才听到了消息，从屋内迎出来。 “你来了。”宋珺瑶眉目含情，这个朝思暮想的男子终于如愿以偿的站在她面前，四目相对，脸颊竟羞怯的红成一片，低头依礼福身。 “外面冷，进去说吧。”齐子煜只轻轻扫过，虚扶了一下，便经过她身边进屋，宋珺瑶只当他关心自己的身体，也并未留心他与之前说话的不同，便含笑跟着进了屋，将要进去尚未进去的时候，燕儿在后面轻声唤了一句，宋珺瑶立刻反应过来，回身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 燕儿等人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这位二夫人入门有些时间了，齐子煜才来看望，这新婚燕尔又是小别，定然是不希望别人打扰的，偶尔也有几个齐府里的老人默默想起当年颜以筠入门的时候，齐子煜是多久没有回府呢，如此一比，这位二夫人果然算是受宠的。 宋珺瑶关好门，心里喜不自胜，更加没有去琢磨外面旁人想法的心思，只亲手给齐子煜将汤盛好，端到他面前“这几日听说外面事情很多，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亲手做些汤汤水水的给你补身子，我本来想自己给你送的，可是又怕打扰了你，不亲自去，也不知你喝没喝。” 宋珺瑶柔情似水一般娇滴滴的样子，却没有什么拘束，仿佛他们原来见面那样相处，自在轻松而且不分彼此。 齐子煜从她手里接过碗，却想起来同样是新婚，被他冷落许久的那个女子，不哭不闹，还自己去逛街买东西，日子过得悠然自在，竟然能在青楼外面和他相遇。若非自己强行进入了她的生活，恐怕她能一直如此自得其乐下去，说到底，是他的自私将她拉入这个泥潭。 那时她那般狡黠灵动，与众不同，虽不是极美却格外引人注目，毫无深闺怨妇的感觉，反而恨不得他不回去才好，如今想起来也觉得分外特别，他的心里柔和成一片，唇角的冷意就减了几分，连带着竟多了些笑容。 宋珺瑶以为是自己的心意感动了他，忙继续道“快喝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这汤有什么用？”被打断了思绪，齐子煜脸色立时恢复到之前的冷淡，瞥了一眼手里的汤，还有些温热，却没有一点胃口。 “用的材料自然都是上好的东西，还有些是皇上和贵妃娘娘赐下来的，极为难得。”宋珺瑶立即邀功，也不落座，只站在他身边道。 “这么好的东西给我每天喝，实在糟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宋家暗卫 “这值什么！咱们这样的家里吃什么又吃不起？你几时心疼起这些了。”宋珺瑶闻言笑道，她心里的齐子煜何曾这样为了这些东西小气过。 “我只是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东西，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齐子煜反手将碗放到桌上，眼睛还是注视着碗里面浓白的汤汁，却没有喝的想法。 宋珺瑶一愣，随即反应道“是不是最近太忙了？怎么也要注意身子的，晚上你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些清淡的菜色可好？齐伯也是，你身边也没有个得力的人，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忙成这样！” 她端起一副主子的模样，随口便训斥她以为的下人，在她自小的成长环境里，便是如此尊卑有别，可是齐子煜想了想，天差地别，自己当初怎么会觉得这个交横跋扈的女子温婉可人，或许是有了对比才能发觉。 “他们很好，齐伯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你平日里对他多些尊敬，自从我父母那时起，齐伯就是府里的管家，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知道了，可齐伯总也年纪大了，不如提拔别人上来更能帮你。”宋珺瑶点头，神色却不以为然，一个下人，再有年纪资历也是下人，怎么配得到她的尊崇，不过既然齐子煜发话，她不愿反驳，便顺着提议。 “还没有合适的人选，齐伯熟悉府里的事宜和人手，怎么都是极好的。”齐子煜愈发不耐，心知她的打算，脸色更有些冷淡“你有合适的人推荐？” “我带来的都是贴身侍婢，不过，平日里在家却也辅助我母亲治家的。若是你放心。。。”宋珺瑶听他话风松动，忙接口道，只是没有留意齐子煜垂头被隐藏起来的脸色。 “你想掌家？”齐子煜没等她说完，便打断道，心里默默想果然被莫枫说中了。 “如今，姐姐去南方养病，府里没有其他的人能为你分忧。我在家的时候母亲都是悉心教导过这些的。你自然可以安心的去做朝廷的事情，不用为府里分忧。”宋珺瑶自然打好了算盘，掌握齐府的内务是第一步。然后便是一点点的将手里的人渗透到各个地方，彻底将齐府变成自己的天下，这样等苏络锦那个女人回来的时候也就无法再跟她争这齐府的大权，哪怕是重新交回到她手里。也会是一团乱麻。 不是她没想过齐子煜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能够彻底得到他的心才是最关键的一步。而是宋珺瑶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太过自信，这种自信甚至到了不用分辨的地步。 “不必了，络锦早晚会回来，这样交接来去太麻烦。有齐伯在前面出不了什么大事，你只安心吧。”齐子煜心里冷意更胜，这才几天。就迫不及待的要管家了，岂不知这家原本就是他和颜以筠的。哪里容得下第三人进入。 不过，她要进，也就进了，可偏偏还不安分，齐子煜只是这几日就觉得心里之前的那种安稳随着颜以筠的离开消失殆尽，愈发的抑制不住逐渐上涌的怒气。 “我只是关心你，若是你不喜欢就算了。”宋珺瑶终于听出不对，忙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以退为进的说道，只是心里的怨恨更深了一层，又是苏络锦，人都走了怎么还这样碍着她的路。 “我一向不喜欢有人自作主张，咱俩认识这些年，你不知道吗？”齐子煜终于将视线从瓷碗上移开，稍稍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宋珺瑶。 “我。。。我以为，那都是外人，咱们之间是不需要这样的。”宋珺瑶踟蹰一瞬，才小声说道，语气里的哀怨十分明显。 “不需要吗？我看，你还是恪守本分的好，不要让我再听说你让你身边那几个暗卫做过什么！”齐子煜眼睛紧紧盯着宋珺瑶的双眸，末了若有所指的环绕这屋子一周，仿佛在寻找什么。 “子煜。。。你说什么呢！”宋珺瑶神色一顿，明显措手不及的慌张失色，不过眼睛眨了眨便继续笑道，恢复平常。 “珺瑶，你一直那么聪明，从小就是个极为聪敏的女子，想要什么，最后都能得到，是不是？”齐子煜勾起嘴角，却没有丝毫愉悦，讽刺的意味更胜“不过，你想过没有，那样的手段，若被我知道了，我会怎么看你？通过手段得来的还能是原来那样的模样吗？” “我。。。我不明白。。。子煜。。。你这样说是误会了什么？”宋珺瑶勉强稳住心神，笑的一片迷茫，漂亮的五官是美好的样子，可齐子煜却深知她心里的歹毒和肮脏。 “宋家世代在朝为官，有个把暗卫保护也是正常，你怕什么？”齐子煜扬眉问道，英挺的五官被屋外的夕阳一照颇有些迷惑的意思。 宋珺瑶看呆了眼，这是她喜欢的男人吗，怎么却如此的质问，他们明明那样亲密交好，几时成了这样，不过等不到她的回答，齐子煜已经自顾自的替她说下去。 “你能查到络锦背后的势力，我就猜到必然有人替你们做事，否则那样隐秘的东西是如何查到的！而且实力不弱，你一直都是宋丞相的掌上明珠，你出嫁他定然不会放心，放几个人在你身边保护也是正常，不过这些人到底做的都是什么暗地里的营生，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齐子煜伸手拉过宋珺瑶逐渐僵硬的身子，按在一旁的椅子上，缓缓的将他的推测说出，宋珺瑶的眼光抖了抖，身子愈发的僵直，任由齐子煜动作，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不与他对视，可是齐子煜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双手支在两侧的扶手上，倾身看她，更具压迫。 “我。。。你也说了这是正常的事情，有几个人保护我你也放心，不是吗？”宋珺瑶兀自强撑，双手在袖子的掩盖下已经搅在一起。 “是，保护你我自然没有意见，不过在他们奉了谁的命令对络锦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你认为我还能容得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下毒元凶 “什。。。什么事情？我并未让他们做什么！再说，姐姐都走了，我还能做什么？”宋珺瑶的脸色愈发难看，苍白的脸色几乎透明，但还是固执说道。 齐子煜背对着外面的阳光，只是一片阴影交叠，眯起的眼睛看不出他究竟打了什么主意，只是一身的冷气更胜。 “络锦，对我你也不愿说实话？还要我说出来吗？”齐子煜压迫的意味更强，上身微微倾着，宋珺瑶只能背靠着椅背才支撑自己在他审视的目光下没有弯下身子，那件事她自认天衣无缝，绝不会被人发觉，而且暗卫都是她宋家的死士，怎么可能出卖主子，想到这里，她稍稍有了底气。 “我不明白，子煜，为了一个安插在你身边别有用心的奸细，你竟然这样对我！我费尽心思的让人查出她别后的江湖势力，你知道折损了多少人！我宋家的暗卫也都是精锐，从不是这样糟蹋的。可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哪怕被父亲责罚也要查出来，可你现在怎么反而质问我！ 你还容着苏络锦我也不说什么，毕竟苏国公也不是那么易与的人，可若论亲疏，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是不是她在你身边挑唆了什么，子煜，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难道敌不过别人的几句挑拨？” 宋珺瑶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她本生的就美，否则也无法与韩嫦曦并称京城的贵女，尤其她的美更偏重柔，让男子不由得心生怜惜，若非齐子煜早就知道内情，恐怕也不忍继续追问苛责。 “我本想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说出来，可惜。。。珺瑶，你这心思用的太过！难道竟当我是傻子不成？”齐子煜耐心用尽，直起身子自上而下的俯视，虽拉开了距离，可压迫感不减反增，“你以为。你下药毒害络锦的事情就做的那样隐秘。任谁也查不出来？” “子煜。。。”宋珺瑶听到下毒两个字脸上已经是一片灰败，嘴唇微微哆嗦了两下，才微弱的叫了一句。不过后续的话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是你忘了？还是我记错了？珺瑶，这可是太狠毒的手段，我当初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你做的！”齐子煜见她的样子，心里竟意外的痛快。想起曾经那些事情，那个女子吃得苦。受的委屈便愈发恼火。 一次次的针对，一次次的陷害，让颜以筠沉在这些明枪暗箭中屡屡受伤，可是齐子煜更恨自己。为何不能护她周全，连这个当初给她下毒的元凶如今也不能真正的动手替她报仇。 “不过，好在那次在苏府你想要害络锦。被她识破之后反其道而行，因祸得福。反而发觉了她体内积攒的毒，你处心积虑的往我府里放入眼线，就是为了害她，然后呢！你还想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除掉她，任何在你身边的女人我都看不下去，我忍不了啊，子煜，我恨她为什么那么正大光明的站在你身边，享受你的好！我恨不得你只看到我，子煜，我那样喜欢你，你明不明白，这都是为了你！” 宋珺瑶被他冷声呵斥，突然就红了眼眶，凄婉的盯着齐子煜，一双素白的小手柔若无骨的攀上了齐子煜的手臂，“她一出现，你的眼神就看不到别人，那次在皇宫也是，你竟然拉着她去了贵妃娘娘的宫里，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要除掉她！谁让她不长眼坐了我的位置！子煜，你是我的！” “珺瑶，你让我觉得恶心！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天真无暇的女子怎么会是你这样子！你用的毒目的是要损害她的身子，让她终身不孕的，这样阴毒的主意，你一个姑娘竟然也能想得出来！若是我再娶了别人呢！是不是都要被你毒死在府里？嗯？” 齐子煜猛地抬起宋珺瑶的下巴，看着她眼角的泪滴冷笑反问，想起的却是只因为这个女人，令他放在心尖的女子又流过多少泪，他恨不得将她放在手里宠溺，却不得不走到今日这一步！ “恶心？我喜欢你，让你觉得恶心？子煜，你怎么能这样说！”宋珺瑶的泪一滴接一滴的落下，有些到了齐子煜的手边，被他躲过去，仿佛触及都会令他无法忍受。 宋珺瑶的心突地有了裂痕，她那么努力的靠近的男人，如今竟然对她说觉得恶心，明明成亲之前还好好的，他还要把桃林送给自己，那莲池也是自己最喜欢的花，这些都是他自小就知道的，难道建那些不是为了自己？怎么可能！一定是那个贱人，临走之前她一定说了什么！ “你难道觉得做了这些，我还会如之前那样看待你？你认为预谋毒害苏国公嫡女，齐府夫人，一品诰命的罪名是什么？够不够你一死来偿的？”齐子煜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宋珺瑶痛哭流涕的样子，美人梨花带雨本是极美，可他却丝毫不觉有什么美处，而且这明明就是一个毒妇。 “你。。。子煜。。。你要做什么！就算是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没有证据，你不能对我如何！苏络锦不也没事吗！你找的大夫能看出她中毒，定然是给她解了，现在再说也没有用了！子煜，你不要休了我。。。也别把我送官！”宋珺瑶突然意识到齐子煜说的话，脸上青白交错，分不清是恐惧还是伤心。 “你的暗卫已经在我手里，你说我有没有证据？”齐子煜勾着唇角继续笑，只是眼里的冷能冻住一切，顿了一顿，让宋珺瑶的神色更加惶恐几分，才继续道“不过，我没有要让你离开或者送官的打算，但你，也不要再对我有什么期待，安安稳稳好好的做你一直想要的齐二夫人，怎么样？” “你不会不要我？”宋珺瑶愣愣的发问，这事情急转的太过突然，让她即便聪明却也一时跟不上齐子煜的节奏。 “那要看你日后如何表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深情绝情 “你。。。什么意思？我日后的表现？你要让我做什么？”宋珺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齐子煜，她本是白净的脸蛋，精致的妆容，如今却都成了使得她更加狼狈的工具。 “还不算太蠢，很简单，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不再做什么手脚，动不该有的心思，我就不追究那些事情，你的暗卫在我手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个交易你不亏吧！你要的齐侯府的地位，我身边女子的位置，我都能给你，还有什么不足？” 齐子煜上下看着她，眼神里不带任何感情，心里却来回想着同样是女子在他面前哭泣，怎么宋珺瑶就完全无法引起他的任何心疼甚至同情，可那个女子哪怕只是皱一下眉，他就心里忐忑不安。 “地位？我堂堂宋丞相千金，是整个京城首屈一指的闺秀，就算是皇子妃我也足能配得上，我会留恋你一个齐侯府的二夫人的位子？”宋珺瑶凄惨的笑了笑，只是配上这张脸却没有丝毫的美感，反而多添了几分落魄，今时今日，她连指责都显得无力。 “你若不喜欢，何必这样费尽心思的进来！不过，你现在要想的开，我可以放你自由，如何？休书已经准备好了，你若觉得宋丞相能够疼你到不计较你刚嫁人就被休的事情，我也没有意见。” 齐子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桌上，若有所思，似乎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他心里的波动，只平静如一潭死水一般，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走了，一切就都不同了。 “你。。。我都是为了你。子煜。。。别这样对我。。。”宋珺瑶一愣，没想到他竟然安排好了一切，原以为的青梅竹马之谊转眼间就成了她致命的软肋，可是只是一瞬的工夫，便又楚楚可怜的盯着他不放，哀求。 “我给你的是最好的选择，你若执意不肯。反正我也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你离开之后还能找个好亲事，对吧？”齐子煜轻轻的吐出这句话，再没有什么好说。剩下的只看宋珺瑶的选择，与他无关。 “我已经嫁进来，谁会相信。。。”宋珺瑶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她这才反应过来齐子煜的用意。这些日子不闻不问只是造成了假象，如今就算是她主动提出和离。又能有什么其他的出路，豪门大户是不肯能接受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哪怕她是丞相的女儿，而一般的小门小户想要巴结丞相。她也受不了那种侮辱，如今，所谓的选择。不过只有一条路而已，这本是她喜欢的男子。却将手段用在了她的身上。 “好，我答应，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听你的话，子煜，我们之间曾经的那些日子呢。。。”宋珺瑶缓缓定了心思，最后却还是不死心的追问。 “因为没有比较，所以不知什么人值得捧在手里。”齐子煜听了自己预料的答案，对她的疑问毫不隐晦的回答。 宋珺瑶面上一呆，这似乎不是对她应有的待遇和回答，她不值得，这些年她用的心思就换来一句不值得！谁敢对她如此说话，又有谁敢作践她的心！“子煜，你怎么敢。。。即便你如今深受皇上的看重，可我父亲官居一品丞相，我母家世代忠臣贤良，你难道不怕。。。” 齐子煜早有预料的点头“你母家位高权重，我自然知道，否则如何能说动皇上赐婚呢！不过，你不要试图跟你那位丞相父亲透露丝毫，他自然是好面子的，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你若被我休了，日后将面对如何的眼光和说法，自己好好想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已经嫁过来了，就不该让娘家多为你费心，他那些暗卫我是不怕的，只是再有几个落在我手里，这些年官场浸淫，谁比谁干净呢！被审出什么不利于丞相的事情，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对父亲说什么，也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情，即便你这样对我，我依然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心的，她苏络锦有什么好，时间一长，你才能明白！”宋珺瑶缓缓道，像是没有理解齐子煜话中的真正含义，却只是一味的笃定自己的看法，甚至成了执念，来日方长。 “不要对我再有任何奢望，好好的待在这里，该有的一样不会少了你的！”齐子煜说完这一句，再没什么值得留下的理由，他今日前来也只是为了断了宋珺瑶的念想，不要再试图用什么来挽回他。 “子煜。。。”宋珺瑶终于又哭了出来，可是面前的人却已经离开，屋里只剩下她自己放声悲鸣，燕儿听了声音知道不好忙赶紧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只好捡着好听的话劝。 齐子煜缓步离开，像是刚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多加关注的，相似的场景，短短不到一个月之内便经历了两次，而每一次，他都是那个绝情的人，只是现在是轻松，原来是沉重。 他不知道等一切结束之后如何解释才能将他心心念念的人挽回，心里空荡成一片，他明知道那些话可能如刀子一般会割裂她的心，就如今日一般，但他还是说了，用这样的方法将她逼走，那样骄傲的女子，如何能容得任何侮辱轻蔑，怀疑她不屑解释，移情别恋她也不屑追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他放不下，这才短短几日，他已经想她想的心口生生的疼。 在白楼之内，夜慕笙会好好的将她保护起来，再受不到那些伤害，而那个南下的替身也能支撑一阵，为她引开大部分的攻击针对，多争取一点时间，他就更有把握靠近胜利，也更能为日后打好基础。这是最后一次，齐子煜默默下了决心，这是最后一次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以后绝无可能。 此时，齐子煜竟然有和宋珺瑶同样的想法，来日方长！(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时移世易 永平二十三年正月初八，苏国公苏邑长女苏冰璃嫁入十三皇子楚渊的府邸，据外间传言，并不如之前预计的那般备受宠爱，街头巷尾传扬的原因是因为十三皇子早有得他欢心的女子，出身不高，连续加封抬高了身份，如今皇子府里的下人皆称其为玉妃，可见盛宠。 因着苏国公手握兵权，最受宠的女儿自然是各位皇子争相竞争的对象，可偏偏皇帝却把她嫁给了一向不受宠的十三皇子做正妃，这明显是抬举楚渊的行动，其他诸位皇子立时将楚渊视作眼中钉，也由此开始，这位年纪最轻一向不喜权谋的十三皇子彻底被拉入朝局。而苏冰璃的处境虽然尴尬，可碍于苏邑的面子，位置稳固。 后院的八卦绯闻总是能引起深闺妇人的兴趣，茶余饭后，酒肆闹市便多了谈资，不过，对于男人，尤其是身处朝中对于任何风向都尤为敏感的男人来说，他们关注的则是另外的事情。 同年，九皇子楚涯涉主使拐卖少女一案，被皇帝下旨申斥，并褫夺亲王封衔，改封郡王，勒令禁足皇子府，无召不得入宫。九皇子楚涯淡出朝堂不过半年，九皇子妃因多次谋害九皇子府内有孕嫔妃，而被发觉，龙颜大怒，以谋害皇家血脉的罪名入狱，秋后问斩。 兵部尚书多番疏通请罪无效，陡然失去宠爱的女儿，迁怒九皇子平日对正妃不闻不问，才导致今日的恶果，遂大怒，与九皇子恩断义绝，六部尚书唯有兵部尚书与九皇子有姻亲才连成一线。如今分道扬镳，兵部尚书转投他人。是为九皇子的一大损失，唯一的支撑不在，愈发沉寂。 次年，永平二十四年正月十五，阖宫饮宴，九皇子生母贤妃御前失仪。触怒龙颜。被褫夺封号，贬入冷宫。子凭母贵，连同席上久未出现的九皇子也落了不是。又遭贬斥。 唯一的支撑兵部尚书反水，唯有能依仗的便是四妃之一的贤妃母家因着贤妃的失宠也趋于没落，贤妃在冷宫受尽病痛折磨，不过一月便撒手人寰。九皇子一蹶不振，同年九月。郁郁而终。圣德皇帝终于心中感概，下令恢复之前封号，以贤妃和亲王的名义下葬，九皇子楚涯一死。手下笼络的朝臣能人顿时纷纷寻找下一个效忠的对象，而朝中其余有能力的皇子又开始新一轮的洗牌。 三皇子楚泽沉寂许久，却只是表象。蒙蔽了皇帝的圣听，只让皇帝以为他真的闭门不出话。实则暗中在贵妃母家的帮衬下逐渐恢复元气。七皇子楚沄顺利打压九皇子楚涯，自以为从此后一枝独秀，在朝中愈发显贵，可偏偏皇帝提拔十三皇子楚渊，与苏邑连同一气，倒也不可小觑。 六部顿时成了诸位皇子的争夺之处，而朝中新起之秀以齐子煜为代表的一派愈发得到皇帝的倚重，却尚未表态，在诸位皇子之间游离，不亲不疏，三皇子暗中邀约，七皇子明面示好，都无法让齐子煜动摇半分，依旧是淡然的模样，让诸位皇子恨得牙根痒痒，却又动他不得。如此，更加的皇帝的喜欢，封赏不断。 只是齐府正经夫人南下修养，那京中曾经盛极一时的传言齐小侯爷专情不已，也随着宋珺瑶这位二夫人逐渐活跃在京中贵族圈子而消弭殆尽，那些对着齐子煜宠溺艳羡不已的女子也已经失望不已。哪有什么情深不寿，如今只看宋珺瑶便知道，有了丞相的父亲做后盾，任哪个痴情男子也会移情别恋。 不过，更多人唏嘘一阵便抛之脑后，毕竟跟自己没有切身利益关系的事情也只不过是说说罢了，谁会真的为那位荣宠一时的夫人抱不平呢，况且还是要冒着得罪如今正当宠的齐侯二夫人和宋丞相。 两年，足以让时移世易，一些东西被忘却了，那些死了的，活着的，都被忘记，但总有一些是无法被遗忘的，比如权力，只要这些人活着一天，就没有办法放弃争夺那个至高之位，一切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注意留心，哪怕是一点的不对都可能引起无法估量的后果，如同徒手攀楼一般，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可只要坚持到最后，便是站在最高处的那一个俯视众生。 白楼成为一个让江湖和朝廷都无法磨灭的名字，无人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崛起的，也无人知道它的背后到底是谁，要做什么。只是江湖传言，白楼势力广阔，仿佛早有预谋一般将无数手伸入各个门派之中，大有为江湖势力重新洗牌的意味。 而朝中则更加忌惮，暗中提防，这个神秘的江湖门派是否如预料的那般会介入党争，几方势力暗中较量，最后皇帝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下令剿除，却无功而返，几次攻击反而令白楼的势力不增反减，对上朝廷也是毫无惧色。 夜慕笙对于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自己师傅在世的时候一手创建了白楼，可也没有这样的势力，他想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能够阻挡。 当楚泽和楚沄发觉有异的时候，却已经有些稍晚，对白楼的出手太过贸然，反而令白楼偏向了另一方，他们后悔不已，又出动了谋臣示好，甚至启用了江湖力量去向白楼那个神秘主人示好，可惜都没有太大的效果。 不过，返回的人倒是给他们分别带去了同样的消息，说是白楼主人心志坚定，对于曾经得罪过他的人必然毫不留情，不过唯有一人是例外，但那人被白楼重重保护，无人知晓她的身份，只知是突然出现的角色，是男是女都无从分辨。 楚泽密令严查，在他的概念里，不能归顺的唯有毁去才最稳妥，势必要派人打入白楼内部查清之后斩草除根。 而楚沄则不愿与之正面交锋，反而隐忍起来，一面暗中培植江湖势力，想要与之相抗，一面却在朝堂愈发的低调。(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隐藏棋子 深宅大院，里面是精雕细琢，高墙之内隐藏了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一砖一瓦皆是皇家贵气，连同府门口的石狮子都显得格外庄严凶猛，大门紧闭，门口连寻常的守卫小厮都欠奉，正门对着的街道也是冷冷清清，偶尔有行人经过竟也是避之不及，仿佛靠近一些都会沾染了不洁的晦气。 三年之前，这里曾经门庭若市，可三年之后，甚至比不上一个当朝红人的府邸来的辉煌。但身处其中的主人却毫无消沉，只坐在府里不出也能运筹帷幄。楚泽自从那次朝中势力遭到清洗之后，便一直闭门不出，皇上也不限制他的行动，可楚泽偏偏像换了一个人般，除非要入宫给贵妃请安，或者有什么宫中的宴会出席，否则便在府里如同隐形人一般，时间一长，不少朝中大臣竟忽略了还有这么一个曾经风光极盛的皇子存在。 但是，另外还有一部分人并未忘记楚泽，有贵妃的母家，有清洗留下的势力，还有他看似不理朝政，闭门思过，实则暗中扶持经营起来的新一批朝中大员。 虽然他如今看着势头不好，可这些年也没敢忽视贵妃母家的人，那是多少年积攒下来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动摇的根基，哪怕是皇帝，在真正要对他们动手之前也要提前考虑好可能造成的后果，和无法估量的损失。 楚泽一反之前心急冒进的性子，这三年的沉淀反而让他更加清楚局势，当年是中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圈套而不知，如今，皇帝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这儿子和老子的斗争还不一定谁胜谁负呢！ 不过，目前他更加关心另外的事情，这些年的隐忍不发就是为了一击即中，若是被白楼损了前进的势头岂不是坏了大事，所以，他着重调查白楼，派出去的人一拨拨的将消息传了回来。汇总到他这里。 浓眉微蹙。楚泽拿着消息的纸条缓缓攥成一团，眸色深了几分，转身听着耳边若有若无的铃声。回神，定了定心思方迈开步子走到屏风后，按住角落里摆放的花瓶缓缓转动，一道暗门赫然开启。 里面有烛火的光亮透出来。却不闻人声，楚泽顿了顿。判断没有其他声音传来，才进入暗道，回身，仔细的将暗门掩好。 暗道不深。开始的时候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过，不过越往里走，越开阔起来。到最后两侧的墙壁上燃烧的烛火也只能将将照亮脚下的路，最后止于一处斗室。像是书房的摆设，可没有过多的装饰，只余着几把椅子，和一张紫檀雕花圆桌。 对应的，右手边还有另外一条通道，看起来极为幽深，却不知是通向哪里，楚泽看清桌边坐着的人，稍稍加重了脚步，那人立刻起身回头，恭敬行礼，是臣下面见主子的礼仪，没有半分迟疑。 “臣见过殿下。” “你来的倒快，本王才派人给你传了信，你就来了，朝里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吗？”楚泽含笑抬手，示意他免礼，自己坐在一旁，轻声问话，他虽然是无意，可听在来人的耳中却不敢怠慢。 “臣得到殿下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殿下的命令，臣不敢轻视，朝中一切都安稳，并未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那就好，父皇看重你，自然要给你多谢事情去历练，你还是要以朝中的事情为重，本王这边，还有别人，无需这样小心，若是引得父皇不快，则有违咱们的初衷了。”楚泽顿了顿，才继续道“你最近没有被人发现什么不对吧。” “是，请殿下放心。”来人恭敬的回答，站在一旁挺直的脊背倒没有什么谦卑，不过楚泽也不计较这些，听了话遂点头道。 “你做事一向都是滴水不漏的，否则父皇怎么可能这样看重，将龙卫都交给你来统领，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手段。”楚泽话音刚落，来人身子稍稍僵直，可瞬间就恢复如初。 “殿下过奖了。” “子煜，你我自小都是在母妃宫中长大的，母妃又有幸抚养了你几年，这情分自然与旁人不同，我就是信不过别人，也是信得过你的。” 齐子煜的脸半低着，看不清他现在的神色，只是双眸低垂盯着地面不动，口中依旧应对得宜。 “臣不敢，当年贵妃娘娘垂怜，才容得臣在贵妃膝下教养，不敢与殿下相提并论。” “你呀，这些年说话怎么越来越生疏，算了，这次让你来也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办。”楚泽被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得没有办法，只得转换话题道。 “请殿下吩咐。”齐子煜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恭谨十足。 “白楼。”楚泽毫无婉转掩饰的意思，直奔主题“白楼最近太过显眼，本王派去的探子说白楼恐怕要插手朝廷的事，我想让你去查一查。” “殿下的意思是。。。”齐子煜只听到白楼两个字就猛地一惊，心里那个无法痊愈的伤疤又隐隐作痛，却兀自压抑着自己，仿佛自我催眠一般告诫，时机还不到，他现在还不能去将她接回来。 “本王想让你打入白楼内部，听说父皇有意要铲除白楼，你若自动请缨暗中调查想必不会引起什么误会，而且龙卫的职责不也在于此吗！”楚泽没有给齐子煜过多的考虑机会，直言道。 “圣上虽有意，可几次三番都未成功，我贸然前去，会引起怀疑，殿下可有什么法子了。”齐子煜明知推脱不开，便只好将问题归还给楚泽。 “白楼要清洗江湖上的势力，势必需要攻打一些门派，你提前混进去不是什么难事，再作为俘虏进入白楼。”楚泽早已想好对策，轻轻抬眼看着齐子煜，这是他这些年不断示好得来的帮手，他早知齐子煜的身份不简单，否则当初也不会在悬崖下屡屡派杀手去试探追杀，不过，好在这个隐藏的棋子被他得到了，楚泽想了想，若是被老七或者老十三得了去，岂不是重大损失。(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危及国本 “殿下，白楼能够今日的势力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若是轻易就能混进去恐怕不太能得到他们的信任，也就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齐子煜心里暗中摇头，可话说的依旧委婉。 “你放心，身份本王都已经替你找好了，这个事情只有你亲自做我方能放心，这些日子，白楼已经成了本王的心腹大患，若不除去总是不安稳，虽然没有查到他们到底与哪一位有过接触，可这种事情等到有了结果再做就晚了。”楚泽被拒绝也没有丝毫不耐，反而将自己的担心告知齐子煜。 “是，臣明白殿下的担心，一切听从殿下吩咐安排。”齐子煜心里虽然有别的计较，却半分不提，只点头应下，仿佛一个极为听话顺从的属下一般。 “好，子煜，本王必定会为你安排妥当的，你只放心去吧，”楚泽起身拍了拍齐子煜的肩膀以示鼓励，转而却问道“子煜，你那位夫人似乎还在南方养病时间也不短了吧，足有两年？怎么还一直不见好吗？需不需要我派府里得力的大夫过去看看，总这样两地分着也不是事，毕竟你那侯府总要有个能主事的当家主母才行。” 他虽然说得随意，仿佛只是闲来无事关心一下他的个人问题，可齐子煜心中去一凛，刚提了白楼，又问府里的主母，难道被发觉了什么，不过他这两年在朝中历练，愈发的沉着冷静，而且，做任务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危险，每每皇帝派遣龙卫的事情都被他当先揽了下来。莫枫开始还劝过几次，心里明白他只有全神贯注的去生死相搏才能打消其他的念头，后来也就由着齐子煜像是不要命一样的做事。 生死之间，只有当他昏迷的时候才能从他口中听到那个名字，煎熬了太久，莫枫都想知道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可是这个男人却愈加让人看不透。精明果决。出手狠辣，只要是成了他的目标，便没有能够逃脱的先例。 “有劳殿下费心。臣的家务事还劳殿下记挂，实在有愧。”齐子煜当下面色不变，勾着唇角笑道，“络锦那边总还有些反复。臣不敢让她车马劳顿，所以就一直拖着。现在殿下既然提起，也是时候了，等今年天气再热一些便让她回来主持家务，否则一直让珺瑶代管也不像样子。” 楚泽本意是想让齐子煜顺着他的话就提了宋珺瑶。让她接手齐府的事宜，可谁想到让齐子煜不软不硬的误会到另外的意思上，他虽不喜。却也知道这是齐子煜的家务，他没有什么理由插手。哪怕是齐子煜知道宋丞相早已暗中倒戈到了他这一方，恐怕也不能让齐子煜有什么偏颇。 “本王也只是顺便一问，你心疼夫人，这是京城中都知道的事情，本没有什么，若是身子没好，就养着吧，想来苏国公本是沙场的悍将，怎生的女儿却如此娇弱，听说那位十三弟妹原来一直娇养在苏府，而且出阁前身子十分不好，却如今也没有这样缠绵病榻，你还是要多上上心才行，怎么说苏国公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国之栋梁。” 楚泽意味齐子煜对苏络锦下不了手，自然就想到了当年传扬京城的浪子回头和苏邑的权势，倒也没有再联想其他，便淡淡说了几句苏邑的功劳，话里话外都是敲打的意思。 “殿下放心，臣不会亏待珺瑶，宋丞相是殿下的得力助手，臣既然选择了殿下效忠，自然就不会做出有害殿下的事情，如今让络锦在外面养病是最好的，若是她回来，苏国公又有了希望想要联合臣，就不好了。” 齐子煜闻言拱手行礼，像是十分将楚泽的话放在心上，并且将自己的做法分析给他听，仿佛他再有丝毫不悦，立刻就会按照他的想法做。 “苏国公那最喜欢的女儿是苏冰璃，已经嫁去做了十三皇子妃，谁不知道他自然是十三弟的人，本王身为皇兄。哪能跟十三弟抢！而且，当年，他御前诋毁母妃这事，本王可没有忘了呢！这样的人，就算他如今示好，本王却不想留的，你说的有道理，就让苏家这位千金继续在南方养病吧，不要回来最好！省的你也舍不得。” 楚泽冷哼了一声，点头道，苏邑和贵妃当年势同水火的争斗不得不说是后来皇帝清洗贵妃势力的导火索，每每想起来，就让楚泽愈发的恼恨，若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容忍其他皇子连续上位，甚至到了今日，连十三皇子这个最不起眼，对权力最没有威胁的人也要参与进来。 “当初母妃的话没错，这个十三弟也是个有野心的，只是掩盖的好没让人发觉罢了，我竟还当他是只羊，可以任人宰割，谁想到是只狼，只一个翻身便要人的命！看来父皇还是有意偏向，否则苏国公这个大筹码怎么会给了他！”楚泽心里暗想，如今再有什么后悔也都晚了，他一向有成大事的胸怀气度，凡是过去的事情就不愿再提，失败了便加倍讨回来，可是唯有对楚渊，他真是失策啊！若是当年没有一时之仁，听了贵妃的话，将他那时就暗地里除去，哪会有如今的情形 “殿下放心，十三殿下再好，也不过是近两年才有人注意，比起殿下的势力和人才，他远远不及，不过是一个苏国公，也老迈了，而且圣上也多有忌惮苏国公的意思，这些年臣冷眼看着，恐怕过不了多久，苏国公也就退了，圣上怎么会容得一个功高震主的人在他身后依旧积威不止，这可是危机国本的事情，皇上圣明，是不会出现这样的差错的！” 齐子煜只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楚泽心里想了什么，便开口劝道。 “是啊，危机国本！苏邑这个国公爷到头了吧！沙场刀剑无眼，怎么也不该让他这个年纪的人再去手握兵权，冲锋陷阵。”(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归于平静 莫枫自认这两年走齐府暗道的次数比他前二十年走的加一起都多，这暗道是走熟了，每每打开暗道的门看向书房里齐子煜的发愣的样子也熟了，尤其是拿着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两张泛黄的纸来来去去的看，什么东西看了两年也腻了，莫枫心道有本事你就把人找回来，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都咽回去了。 “从九皇子那里回来了？他又找你什么事？”莫枫回身将书架从外面拉上，造成完全没有痕迹的样子，也给齐子煜将那两张宝贝纸收起来的时间，自从第一次他好奇想看看纸上画了什么，而引得齐子煜真的动手跟他打了一场之后，这个好奇就被埋在心里了，莫枫再怎么也看出齐子煜是当真看重这东西，何必非要让他不痛快。 “他准备让我去白楼做卧底。”齐子煜仿佛被惊动一般，小心的将纸张叠好，随口答道，他暗地里效忠楚泽的事情其他龙卫不知，可却没有瞒着莫枫，一是上次的事情涉及颜以筠，所以齐子煜为了不能出一点差错，才守口如瓶，二是，楚泽那边有很多事情需要莫枫的配合，比如龙卫之内的状况，他不在，莫枫便是极好的头领和眼线。 当然这些，莫枫知道，正因为知道这里面的风险系数，他才同意要帮齐子煜来做。不过，往常的事情他是能够接受的，这次就有些。。。 “白楼！那。。。那里是。。。她在的地方。。。三皇子让你去白楼，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莫枫目瞪口呆，看着齐子煜磕巴了几句才将话说清楚，这两年，他们之间极有默契的绝口不提苏络锦这三个字。像是一种禁忌，却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我如何不知！他可能没有发现，否则，还能信任我？”齐子煜挑眉反问，一只手将那两张纸放在胸前，贴身收好。 “当初是三皇子威胁到她的安全？是不是他！”莫枫有些意外的激动，盯着齐子煜喝道“若非是他。你怎么可能这样快的就投靠了他那边。难道不是想从内部打散他的势力？而且，那一次在宫里也是贵妃的手段，让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后来给了你什么筹码才能换来你的效忠？” “不是，”齐子煜缓缓揉了揉额角，才否认道“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若是他的话，我恐怕这两年有无数次机会杀了他。还能一直留着？” “也是，不过那个人到底是谁。我问了这么多次你都不说。”莫枫有些郁郁的撇嘴，这两年他想尽办法要撬开齐子煜的嘴，但他打定主意的事情谁又能改变，当然。能改变的那个人还不在，这个人整个就比之前还要冷酷狠心。 “告诉你能怎样，若能那么轻易除去的威胁。我还用将她送走？我恨不得时时刻刻能见到她，这两年我忍过来。别人不知你还不知？”齐子煜挑着眼睛看他，无奈叹气，就算武功高又如何，总有他们无法顺遂的地方。 “我知道！”莫枫狠狠说了一句，心里补充我就是不甘心，可是不甘能怎样，齐子煜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动不了的人，他能怎样！缓了缓语气，莫枫又换上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怎么着，白楼的事情你去不去？去了可就见到了，你能忍得住？” “忍不住也得忍着，两年都忍过来了，还在乎这几天？我不去难道你去？”齐子煜没好气的回嘴，看莫枫那脸上的神色更加不愉，冷声道。 “火气太大了，看你见到她还能不能火气这么大，有本事你就冲她发火，看能不能把人带回来！”莫枫挑眉，毫不在意的说道，经过这两年的冷却，他似乎有些淡忘了当初对着颜以筠到底是什么心思，那最初奇怪的激情褪去，也让他看清了如今齐子煜的模样，他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甚至比任何人都多，亲手打破原本的美好生活，亲自将最心疼的人逼走，这份狠心莫枫自认做不到，这份深情莫枫也认输。 既然认输，他也就逐渐放下，毕竟人已经离开，他又没有物可以睹，逐渐的再想起来都觉得平静，或许只是一时好奇演变成了后来的不甘心，明明是他先发觉的人却被自己好兄弟抢了，怎么能甘心。 可冷却了两年之后，才发现，那根本算不上多喜欢，顶多是引起他的兴趣，进而心疼怜惜如此而已。偶尔哪怕回想之前的种种，也觉得奇怪到底这个女子有什么魔力，让他放不下，也让齐子煜用尽了心思。 齐子煜看莫枫突然走神，又是一记冷眼，发火？到时候他哪怕求着她回来都行？谁还舍得冲她发火！这人脑子到底想的什么！ “你最近很闲？” “没有，没有，我最近在忙户部的那个案子，你说的，里面涉及的隐秘太多，官员势力盘根错节，一点查不到都容易坏事，很麻烦！” 莫枫立刻否认，只要他承认自己很闲，立刻就有几个月的时间能让他脱不开身，这些年的教训实在太惨烈了。 “户部？那个案子还没结？三皇子安插了人进去，不是已经差不多了么。”齐子煜想都不想，便知道他说的是哪个，立即反驳道。 “可还有。。。”莫枫还想说什么，却被齐子煜阻拦道。 “不用还有了，我过几天就得去白楼埋伏，你好好的看着龙卫，别出什么事情，主上那边也由你过去领命，注意这里面的桩子我盯了好久，可别跑了！”齐子煜严肃的吩咐，莫枫也不敢再当儿戏，立刻正了神色点头。 “没问题，起码能撑到你从白楼回来，这次怎么着？里应外合？除了白楼要我说也不错，要不你看夜慕笙不闹心？”莫枫了然的点头，最后又说了一句让齐子煜顿时冷了脸色的话，立刻起身告辞，从暗道飞速离开。“两年说短不短，谁知道他起没起别的心思，那张脸长得就算不用强也没几个小姑娘顶得住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各为其主 身在白楼的颜以筠无端端的打了个喷嚏，抬头望了望天，万里无云，正是个阳光普照的晴天，怎么却感到一阵冷意，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手指愈发觉得冰冷，她这寒凉的体质自从那次着单衣离开齐府之后越发严重，屋里在天气刚要转冷的时候就会放着几个炭炉，即便是如此，颜以筠也越来越怕冷。 夜慕笙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此等景象，不由一笑，他本倾城的颜色这一笑更是添了无数神采光华，白衣胜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微微的发光。衬得如天神耀眼。 “既然怕冷就别站在窗户边上，来这里烤火不好？”夜慕笙看了一阵才开口，这两年间他每每无事就会来颜以筠这里小坐，随意聊天，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可唯有颜以筠知道他的话总有目的，不是朝中的动荡就是江湖的排序，总是一些她不愿开口却又不得不开口的事情。 “你来了，我还在想怎么这几日你忙成这样，都不见人影，原来是这么禁不住念叨。”颜以筠笑容极淡，眼里平静无波，自从到了白楼，她一直都是这番模样，无论送给她什么，或者说什么，都无法真正的引起她的兴趣。 夜慕笙看在眼里，心中一痛，却还是开口调笑道“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我今日可不白来，能高兴几天！” “你想多了，我只是突然发现你不在，有些不适应。”颜以筠依言走到炭炉旁边坐下，伸手在炭火上烘烤，来回翻转几次。才让指尖的温度和身体趋于一致。 “这是好现象，逐渐你就发现不适应的时间长了，就成了想念。”夜慕笙摇头，说起这样的话也是一脸严肃，像是什么了不得的进展，他素来话少，尤其是白楼的下属。更知道自家这位楼主冷情冷性的。虽然看着白衣翩翩像个富家公子的模样，可内里却杀伐决断，否则白楼也不会崛起那么快。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颜以筠被他说到了心里，触动什么一般疼了一下，随即否认，像是给自己的承诺。 “皇帝的身子不怎么好。”夜慕笙见她变了脸色。沉了沉方开口，存的是打断她思绪的主意。 “哦？不怎么好。还是很不好？”颜以筠反问，这个并不意外，当初这位皇帝也一直都是病着，后来几个儿子都那么“争气”的要抢他的皇位。心里的堵心是难免的，这人上了岁数一旦生气就容易生病，然后会引发一系列的症状。如今，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只不过这样的话，没人敢说。 “是很不好。”夜慕笙无法，看着她咬文嚼字的样子也觉得心疼，曾经这个女子在别人的手里，他羡慕，可如今到了他这待了足有两年，却没有丝毫进展，他甚至下不了手，实在是令人不快“消息还说，是贵妃娘娘侍疾，旁人连见都很难见到皇帝的面。” “恩？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三皇子这赢面可太大了！”颜以筠一愣，没经思索便开口，猛然间发觉不对却已经晚了，夜慕笙的眼神起了变化，看着她像是惊喜一般，可是那副表情由夜慕笙做出来就显得格外漂亮“挟天子以令诸侯？” “咳。。。我随口瞎说的，你支持的人不是三皇子吧？”颜以筠立刻掩饰，转而问道，她早知夜慕笙有参与党争的事情，却从不知到底哪一个才是他效忠的对象。 “你从来不问，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了，这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的，毕竟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知道了，以后出主意也能有针对性。”漂亮的眸子瞬间点上了烛火一般灼亮，让颜以筠无法直视，只能低头看着炭炉，半晌方摇头。 “我其实并不想知道，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形，你若支持的人不是三皇子，可危险了，病榻之前，什么诏书都能轻而易举的拿到，到时候若真传位给三皇子，你这一番苦心就成了无用功，而且还要以后时时提防着三皇子对你招揽不成的秋后算账，还有你背后的那位主子，也保不了你！就算是孤注一掷，也会背上谋反的污点！” “我支持的还真不是楚泽，不过，楚泽如今身在王府里，再有力量也施展不出多少来，他的举动我还能得到消息。”夜慕笙笑的柔和，勾起的薄唇极具蛊惑的意味，颜以筠还是不抬头，她这个对美貌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毛病恐怕算落下了。 “你在他身边安了人？” “否则，我怎么能放心，”夜慕笙瞧着她那略微窘迫的样子心情稍好，总算自己有一样能让她不那么忽视的地方，想了想，话又转了几转才又开口“不过，最近，倒是让我发现了另一桩事情，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什么？”颜以筠刚问出口，便明白过来，立刻摇头“我不想听，你还是别说了。” “还没听开头，怎么就知道不是你想听的，”夜慕笙眸色沉了沉，看着她似笑非笑，她放不下，任何人都知道，只有她自己还自欺欺人“楚泽最近暗中招揽了不少人，没想到身为龙卫也能参与党争，皇帝这龙椅怕是坐不安稳了。” 颜以筠就知道他想说齐子煜的事情，可还是阻拦不及，说都说了，听也听了，便只能装作淡然道“是么，他是三皇子的人，那么也不错，我们总归不是一路人。” “我也觉得不错，所以才特意要跟你说的，过几日我要带着一部分人去攻下几个小门派，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只待着就好。”夜慕笙心里闷闷，还是转了话题说道。 “好，你一切小心，若是需要我去帮你。。。”颜以筠点头，犹豫了一瞬便道，她自认身为白楼的人却不曾再为白楼冲锋陷阵，只吃白饭的事情怎么也不合适，况且这里并不是她的家，想来想去，颜以筠才发觉自己早就将齐府当成了家，所以才能心安理得的当米虫，而这里，却不是她应有的归宿。(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阿宁嫦曦 “不用，你不能露面，齐府的正房夫人，可不能让人发觉在江湖里做这种事，若被有心人察觉你的踪迹，恐怕这逃跑的计划就要曝光了。” 夜慕笙闻言立刻摇头，起码现在，还不能让她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年，可难保有心人不会利用她，当初保护的计划天衣无缝，就不能让一点危险再次出现在两年之后。 “我原来还帮你做过一些任务，不是也完成的挺好，而且这些日子我勤加练习武功，又比之前有了长进，若易容之后是没什么的。” 颜以筠皱眉，开始她还能理解要隐藏行踪这件事，可两年过去了，谁还会时时刻刻的找她呢！况且，听闻齐子煜也没有对外宣称她离开，只是说去南下养病，既然齐侯夫人在养病，她出现也不过是被人觉得与齐侯夫人长相相似。 “你再耐心等等，时机还不到，你好好歇着吧，我先走了。”夜慕笙没有给她更多讨价还价的空间，直接转身离开，颜以筠却傻了眼，随即苦笑，那些曾经用在齐子煜身上软磨硬泡的手段，原来并不是屡试不爽的，成功并不是因为她的话有说服力，而是因为那个人愿意宠着她。 而当那个人不愿意的时候，一切就都成了错处。就如夜慕笙的不耐，他本就是白楼的决策者，从某个角度上来看也是上位者的一种，杀伐决断惯了，也看惯了下面人的顺从，稍有反抗他便直觉想要压制。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也免了那些烦心的事情。他不介意我做米虫，我又何必非要跟自己过不去。”颜以筠自己咕哝了一句，自我安慰的说道。 屋内静悄悄的，窗外偶有经过的人也是白楼的属下，能够靠近她的住处的人武功都不在她之下，不知是奉了命令来保护，还是只单纯的好奇想要看看这个白楼中特殊的存在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女子。 夜慕笙对她极为宽待。那些不曾有过的白楼中配置都给她备好。比如侍女，这里以男子居多，而且都是江湖人士。哪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多了人伺候还觉得格外麻烦，颜以筠虽然也不在意这些，可苏络锦的身份。只是苏国公的嫡女身边就丫鬟仆人众多，更别说成了齐府的主母之后。以齐子煜的性子恨不得往她院子里塞满了人才好。 原以为离开之后的生活会是自食其力的新生，却不想和齐府之中并未有太大变化，丫鬟是白楼悉心调教出来的，只懂得基础的功底。却胜在小心，伺候颜以筠当年那正当敏感的时候刚好。 “楼主走了？”小声的询问，像是怕惊扰什么一般。来人从后窗一跃而入，漂亮的空翻立在屋子正中央。也摊开手掌烤火，眼睛瞥着身边的颜以筠。 “你还不会看？自然是走了，否则你也不出现，我真奇怪，你为何总要躲着他，难道他能吃了你不成？”颜以筠抬眸，看着面前站立的女子，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颇有灵气，虽不比夜慕笙那长相魅惑，可到底也算是倾城的美人，却探头探脑的在她屋子里看来看去，颜以筠无奈叹息，从进了白楼这天起，她似乎发觉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嫦曦，你怎么又跑来了，不怕他看到再说你？你那父亲也当真放心一个女孩子天天往外跑。” 来人正是韩嫦曦，那日从齐府与颜以筠定好要出逃的计划，末了又爽约的人，可那晚最后的时候颜以筠才知道她并非爽约，而是她背后的身份竟也是白楼的属下，那天不过是奉了夜慕笙的命令隐藏在一边不许出现，直到她力竭晕厥才现身将她带走。 从韩嫦曦这里，她似乎看到了白楼更深的一面，原以为只有苏络锦，没想到韩尚书的嫡女竟也被夜慕笙拐了来，而且死心塌地的效忠，这个死心塌地虽然不是很能看出来，但颜以筠还是从韩嫦曦的举止中能够体会一二。 后来，颜以筠在这里住下，韩嫦曦自然就成了常客，不过，唯一奇怪的就是她从不会和夜慕笙碰面，或许只是在她面前不碰面而已，每次都是等到夜慕笙离开，韩嫦曦才会出现，几次下来，颜以筠也习惯了这个特点，然后默认，那时她并没有什么心思却深究，来的早晚，来或不来，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可等到她稍稍好转的时候，就已经习惯。 颜以筠不知怎地突然想起刚来的事情，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还没转过神，韩嫦曦已经开口抱怨。 “走了就好，这次楼主又不带我一起去！” “你这么躲着他，他连你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可能想起来带你，下次你自动请缨吧。”颜以筠眸子里带着罕见的笑意，唯有韩嫦曦还能让她时时有那样温暖，甚至是鲜活的感觉，现在想想，曾经韩嫦曦说要出外游历江湖，想必就是跟在夜慕笙身边做帮手了，不过，她所羡慕喜欢的正是韩嫦曦这样的性子，洒脱不羁。 “我自然是已经说过了，可是又让我回家去！每次都一样的理由，就是怕我拖累，可是以我的身手足以自保，哪里会拖后腿。。。”韩嫦曦哀怨不已的念叨许久，颜以筠却只听了开头。 “或许他在用这样的方式保护你，刀剑相争，并不是你一个韩家闺秀该做的事情，你忘了，你在这里的名字，可是他取的，阿宁，宁为祥和，长乐无忧。” 是的，韩嫦曦就是阿宁，曾经装扮成夜慕笙的样子偏过颜以筠，只为了让她脱身，可最后，她们谁也没脱开。而且她也暗地里羡慕并且微微嫉妒着颜以筠，只为了她一向得到夜慕笙的特殊对待，而自己，剖白了多少次，也没被他当回事。 “长乐无忧，怎么可能！我宁愿去作为白楼的尖刀冲锋陷阵，也不愿意留在京城每天面对那些虚伪的嘴脸。”(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当年今日 “你这性子，真是随了韩尚书，当年韩尚书若不是你口中那样仗剑江湖，性情豪爽，恐怕也没有你这样的女儿！”颜以筠摇头道，韩家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族，不止韩嫦曦的父亲官拜尚书，韩氏一门旁支也皆在朝为官，韩尚书这唯一的女儿更显得珍贵，故此才能和宋珺瑶齐名。 不过，这两个女子接触下来才会知道根本从骨子里就完全不同，韩嫦曦为人豪爽不做作，虽然生在富贵之家可偏偏没有那些娇小姐的贵气，反而出淤泥而不染，颜以筠时常想就算是苏络锦这样长在乡野的女子，也比不上她性格上的洒脱。 所以，家庭的影响便占了大部分，韩嫦曦有那样的父亲母亲，苏络锦却只有妄图用她来换取利益的父母，这根本便不同，也早就了两人的不同，颜以筠甚至觉得自己一个现代人都比不上她开放自由的意识。 “那是你不知我母亲原来的样子。”韩嫦曦哼了一声，颇为不屑道“虽然我往日不会经常提及母亲，可若说我父亲是个行走江湖的剑客，那母亲就是为侠义心肠的女子。” “韩夫人？”颜以筠愣了愣，记忆中的那位韩夫人是标准的温柔妇人，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风范，气质华贵内敛，毫无盛气凌人的模样，这样的女子本该是最配得上她身份的存在，可是若说是侠女就差别太大了。 “是啊，你没看出来吧，我母亲当年可不是如此，与我父亲相识也是个极为巧合的缘分呢！”韩嫦曦一脸得意，“所以我这性子还不一定是随了谁呢！你想想。要不是我母亲当年有侠女的心思，怎么可能对你出手相助，又怎么会坚决的要收你做义女。” “是啊，多亏了韩夫人，否则当初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子呢！”颜以筠若有所思的点头“嫦曦，你有这样的父母可真是福气，让我羡慕的紧。” “我的父母难道不是你的？虽然那义女的形式没有履行。但实质上我们却已经认了。你从来没有问过，可我知道你比我大了几月，就当我的姐姐可好？”韩嫦曦突地拉着颜以筠说道。“说到底若非我安排你逃脱，我母亲顺利去你家提及此事，定然会顺利达成所愿的，日后你就是韩家的义女。虽然比不得你苏家的荣耀富贵，可到底也多了重保障。” 颜以筠没想到她还能记着。心里感慨，口中淡淡道“我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开，就没有必要再把韩夫人拉扯进来，到时候真要计较。这么恰好的时间总会引人怀疑的，就算不能动韩家，可这名声怀疑我都不想给韩夫人留下。而且，韩夫人是真的对我极好。我若一走她自然明白我是受了委屈，如今这身份还好，真要做了母女，她这伤心又更添一层。” “你以为你没有认就不让我母亲担心了？”韩嫦曦没好气的杵了她一下，刚刚还要称呼姐姐呢，转眼就恨不得咬她一口才好，可是却又明白颜以筠的做法是处处考虑到了她的家人，每一处每一步都安排周全，不让他们受一点牵连，可是却偏偏没有想到她自己，这心里是感动又心疼。 “都是我的不是，若有机会，你帮我给令堂道歉，就说我没有福气做韩家的女儿吧。”颜以筠低头小声道，她何尝不羡慕韩嫦曦，若是可以她宁愿在韩家做个嫡亲的女儿，也不要什么国公嫡女，诰命夫人这样虚名。 “我母亲每日在家长吁短叹的，我哪里敢提，若是被她知道了你还在京城，恐怕必会逼着我带她来看你，或者干脆把我关起来不许我见你。”韩嫦曦立刻摇头，“虽然我看着母亲那真心疼你的样子又是难受又是嫉妒，但总也不能让她来这里，被人发觉还了得！” “也是。。。到底还是苦了你了，我这样任性的离开是拖累了你，嫦曦，我给你赔礼道歉吧。”颜以筠抬眸看着韩嫦曦道，那神色并无有一点玩笑，极为郑重，这一声道谢也迟了两年。 “别，我对你也没怀好意呢！当初在皇宫之内若非我知道你是白楼的人，也不会真的出手相助，我是存了心思刻意接近你呢！我想看看当初那个为了楼主自杀不从的人如今失忆之后成了什么样子，不过看过之后我就后悔了，那次皇宫之内本也不该贸然出手，差点被人发觉。” 韩嫦曦回忆起来唏嘘不已，但面对颜以筠坦诚的目光总觉得心里有愧，便说了之前相识的种种，那并不是她侠义心肠泛滥，也并非所谓的一见如故，而是存了十足心思的靠近和试探，她总想补偿，就不能沾污了这份赤诚相待“所以，你不需要谢我，反而是我本来就不算坦诚，便当不起你如今这声谢。” “我知道，从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之后就想到了，但后来你成了我唯一的朋友，利用也好，好奇也罢，后来的事情总不是假的。”颜以筠却毫无意外的神色，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道。 “你知道了。。。”韩嫦曦沉默一瞬才道“难怪你刚来这里的时候，对我不那么亲近，我原想着这里除了楼主和我，你谁都不认识，怎么会对我这样陌生的模样，后来我又觉得你可能是心里难受不想见我想起之前的事情，却没料到原来是因为这个生疏了。” “我是曾经怀疑过你的目的，不过你却从未害过我，还多次相助，连同韩夫人都是对我真心相待，我又怎么还舍得真的疏远你，那才是我的损失！” “我帮你也是存了私心的，你。。。唉，你这样的人可让我说什么好，我心思不纯你也不在意，真是傻。”韩嫦曦摇头叹息，却引得颜以筠罕见一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若傻，你还那么喜欢跟我在一块，岂不是也傻！” 韩嫦曦又杵了颜以筠一下，心里默默道“是，我若不傻哪里会容得自己没名没分的在白楼里待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如一个普通下属。”(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醉酒争斗 半月之后，白楼庆功宴上，夜慕笙凯旋，带领楼中众人开怀畅饮，灯火通明，大厅内尽是一片嬉笑喧闹，白楼之中人才济济，能够跟在夜慕笙身边的更是精英，不过，辛苦了半月又争下江湖的几个大小门派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便都放下了平日里的谨慎小心，颇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夜慕笙也不约束他们，他明知道这些人跟着自己做的尽是些拿命换富贵的营生，若不成功，便无路可走，只要行差一步，恐也难回头。趁着此刻，时局并未有那么一触即发，稍微放纵发泄一番也是正常。 此番，跟着夜慕笙出去的几大属下见他不阻拦，便也跟着手下的人一起喝起酒来，韩嫦曦照例是会参加这样的聚会，她的位子不算显眼，却也不与那普通的白楼属下同坐，像是特殊独立的存在，不过，白楼的人这些年也习惯了她的出现，即便并未易容，也无人将她和韩家的大小姐联系在一起，只认阿宁这个称呼而已。 同时被习惯的还有夜慕笙身边的位子，一直空置无人，原以为那是哪位杰出心腹的位子，却不想那空着的地方这些年也在静候它的主人。 阿宁收敛了眸光看着正座上的人，余光所及那空位的地方稍稍暗淡，低下头继续自顾自的喝酒，她酒量不怎么好，但每次都会喝醉，说来也是无人会管她，毕竟她的身份不算特别明了，又没有夜慕笙的命令，其他人也就视而不见。 多数时候，她是喝闷酒，比在皇宫内参加夜宴还要无趣。而且闷酒易醉，每每都是在宴席散去之后她会被送到颜以筠那里安置，而颜以筠也习惯了她这样近乎自虐的行为。 偶尔问过一次，韩嫦曦支吾不语，颜以筠便不再追问，每个人都有属于他本身的秘密和*，而颜以筠特别善解人意的认为该给对方这样的空间。即便她一意孤行的总要认自己做姐姐。 不过。这次，倒是夜慕笙右手边的得力干将项麟缓缓开口劝了一劝，可惜韩嫦曦看了他一眼。再抬头看一眼，眼里已经带了几分醉意，语气却冷的令人发颤“你是谁！” 项麟在白楼的岁月不短，起码在韩嫦曦之前就跟着老楼主也就是夜慕笙的师傅学本事。那时候虽然他也是个十来岁的孩童，可怎么也算是白楼的老人了。如今让韩嫦曦这样不客气的责问，心里有气，可看了看周围人的兴致高涨，又看了看正中坐着的楼主。便没发出来，只是也冷下一张俊脸不再理会她。 “嘁，不就是跟着楼主打了几个门派。立了几个功劳，手就伸长了。管我做什么！”韩嫦曦瞥了他一眼，突然靠近项麟，他们俩人的座位本就挨着，十分便于韩嫦曦的动作，项麟向旁边一闪，冷冷的看着她，出言讽刺“谁愿意管你，有本事你也跟着楼主出去？” 这一句可是刺到了韩嫦曦心里最疼的地方，让她立时浑身便竖起了防备的刺，挑着眼角看他，眉眼皆是戾气“你说什么！” “楼主的人？这么不同，怎么没见你做过什么任务，立过什么功劳，在楼里待了这些年，只凭着楼主对你的另眼相待，确实比我们这种出生入死的人强！”项麟也没好气，低声继续讽刺道，他本就看不惯楼里白养闲人这种事，尤其是面前这一位不识好人心的女人。 “强不强比一比才知道！你敢跟我比吗？”韩嫦曦酒意上头却不管不顾，挑眉与他对视，不经掩盖的声音顿时引来周围几人的关注，但只看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去，还有悄悄拉着项麟小声劝“阿宁自来便是楼主身边的人，这些年你还不知？跟她非要计较什么！你忘了有次楼主清晨睡过了时辰，还是阿宁去的，这关系毕竟不一般。” “什么不一般，要说不一般也该是那个位子该做的人！”项麟冷声一笑，眼睛看着夜慕笙身边的空位子，嘴里对韩嫦曦道“白楼之内谁人不知，那是筠姑娘的位子，这些年虽然她没有出席过任何一场宴会，可咱们都清楚筠姑娘是最特殊的，她来与不来楼主都会留着这位子不许旁人坐，阿宁，你可不行！” “项麟，你一个大男人跟女孩子做口舌之争不嫌丢人？阿宁也是喝的有点多了，你。。。？”项麟身后的那人还想再劝，却见韩嫦曦却已经白了脸色，她当然知道夜慕笙是为了谁，可自己算什么，这些年自己做的事情难道就入不得他的眼！ “项麟！”韩嫦曦借着酒力上头，伸手一指，双眸微微泛着红光，容貌却没有半分损坏，反而看上去更加生动，精致的五官染了淡淡的颜色，像是妩媚的女子含羞带怯。 可是手里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反手拿出身上的佩剑，剑尖斜斜指着地面，挑衅一般看着项麟，像是他今日不出手她也不会放过一般。 席上的众人听了喧哗，仿佛按了停止键一般齐齐转头看着韩嫦曦和项麟二人，他们两个在白楼经常见到，只是关系一般，若真要说，韩嫦曦与白楼的众人关系就没有特别好的，不过是点头之交，彼此相识罢了，却也都到不了有什么仇值得现在这样的庆功宴上动手的地步。 “这可是你要动手的！”项麟年轻气盛，虽然不想与她多做计较，可耐不住喝多的韩嫦曦屡屡相逼，心里那股气便压制不住，也反手拿出兵器，冷声而对。 气氛突然由热转冷，一时间让人反应不及，其中有反应快的连忙拉住项麟，可韩嫦曦是女子，他们出手也不合适，只能悄悄的抬眼往正座上看。 夜慕笙也没有料到一般的挑了挑眉，魅惑的眼睛里似乎氤氲着无数光芒，漆黑的眼睛在韩嫦曦身上看了看，终于勾起嘴角，从位子上站起，一步步的靠近“阿宁，这是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特殊对待 夜慕笙发了话，白楼的众人便立即噤声，原本想要围拢在韩嫦曦和项麟身边的人也齐齐让开，夜慕笙一路行来，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倾国颜色不似凡人，如九重天上的谪仙落入人间。 “阿宁，你喝醉了，回去吧。”柔和的低声，由远及近，夜慕笙走到韩嫦曦身前，凝神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有不同寻常的神色，白楼众人都是江湖上磨练多年的人物，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低，此时看了，便觉得果然这位阿宁姑娘是不同的，不过就是不知，阿宁和筠姑娘一起，楼主会更看重哪一个。 “我。。。没有。。。是他，他出口伤人。”韩嫦曦只听了他一句话，便放下了攻击的手势，几次想要将佩剑收回却动作迟缓，夜慕笙见状伸手拿过来，替她安置好，才继续道“我会罚他，你放心。” 韩嫦曦似乎犹豫了一瞬，稍稍侧头思索他话里的真实性，最后终于被他眼里的光彩所惑“那好，我就放过他。” 她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要离开，可偏偏脚下已经没有什么准头，直挺挺的就要往地上扑倒，众人想要出手扶她可又不敢，唯等着夜慕笙长臂一伸将她揽住，转头唤来两个侍女，将她交过去，那两个侍女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件事情，扶着韩嫦曦向门外走，可将要出去的时候又被夜慕笙叫住。 “这个时辰，以筠估计都歇下了，她素来精神不好，不要去扰她，你们就送阿宁回她自己的屋子。你们小心伺候就是。”夜慕笙想着颜以筠这两年就没有真正开心过的样子，便觉得心里发闷，若有若无的看着身边的空位，眸里的光芒暗淡。 “是。”侍女忙答应下来，参加宴会的都是白楼的主力精锐，对此也只能默默的想着，还是筠姑娘啊。楼主说什么也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再看韩嫦曦离开的背影，眼神就多了几分同情。 “项麟，你不要理会。”夜慕笙半晌方开口。没头没尾，可是跟着他时间长了的人都了解，这是夜慕笙替韩嫦曦道歉了。 “属下不敢！属下不该口不择言伤了阿宁姑娘。”项麟哪里敢受他的道谢，忙肃容整装向夜慕笙行礼。其实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一时气盛而已。过去了也就罢了。 “那就好，继续吧。”夜慕笙抬了抬手，神色淡淡，似乎对此并无太大兴趣。他从不愿解释自己的做法，可是阿宁或许也是不同的，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子。只是更像妹妹，能够让他为了她放下身段。 众人得了他的话。自然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划拳，说着说着话就不是味了，不过夜慕笙虽听得清楚，也装没听到，那一双淬着光芒的眸子忽明忽暗，更给他添了几分颜色，极薄的嘴唇勾出似有似无的弧度，虽未饮酒可红艳夺目。 “楼主，筠姑娘打发人来问问这里的情形。”侍女回禀的声音还未落下，眼前已经一花，刚刚还稳坐的男子失去了踪迹，侍女愣了愣，茫然的看着大厅，想要找出楼主的身影，可终究失败。 “刚刚还在呢。。。我还没说完，筠姑娘说没事就不要去打扰她，她要睡下了。”侍女自己嘀咕了几句，偏偏被耳尖的属下听去，项麟的眸光一闪，看向身边的男子，粗犷的浓眉大眼，可是心思却细腻。 “楼主与这筠姑娘恐怕不简单，你也看到了吧。” “比一比才能看清，阿宁虽然时间长，可到底也没让楼主做什么破例的事情，这位筠姑娘就不同了，神秘的紧，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从哪里来的，就让楼主几次失态。”项麟点头，只是却莫名的想起刚刚与自己莫名生气的阿宁，她走的时候，背影看上去单薄落寞，引人怜惜。 “去年底的时候，咱们一起跟着楼主去剿灭西南林家，那本是一场硬仗，林家世代习武，手下能人众多，可是楼主在最关键的时候听说了筠姑娘突发重疾，二话没说就走了。” “还有去年夏天，奉命清扫华门宗余孽，也是筠姑娘那里来了消息，楼主就走了，后面的事情还是项大哥带领人一路追击。”又有旁人靠过来小声交流了一句，看到项麟警告的眼神立刻噤声。 “楼主如何自然有楼主的道理，咱们只做好咱们的事情就行。”项麟收敛了神色，他在白楼之中的地位仅在夜慕笙之下，又是白楼元老级的人物，虽然年纪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可除去跟随夜慕笙那位穿越师傅的几个老人，就是他了，论起来，他也算是夜慕笙的师弟，从哪一个方面说都足以服众。 “是。”来人和之前那个粗犷的汉子都诺诺点头，并未有一丝不满的意味，他们随之散去，项麟却坐下自饮自酌，他一向不喜饮酒，每每这样的场合也只是应付前来敬酒的下属，从不会任由自己放纵多喝，只是想想阿宁那醉酒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韩嫦曦其实并未醉的十分厉害，和原来经常不省人事相比是好了许多，也多亏了项麟的打岔，才让她没有继续喝下去，两侧的侍女小心扶着她先行，韩嫦曦也不挣扎，心却还留在宴上，她喝多了，夜慕笙也说她喝多了，可是既然他不忍心责怪自己胡闹，为什么不能送一送自己呢！ 今日她是成心和项麟挑衅，也是成心闹出动静来让夜慕笙看到，因为总是看不到所以会忽略，若是她站在他眼前，哪怕是个麻烦的存在，是不是也就不会被忽视了。 走走停停，天气还是有些寒冷，被风一吹，头脑更加清醒了几分，韩嫦曦推开搀扶自己的侍女，一个人走回房间，推门而入，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她素来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好不容易能趁着酒意沉睡，何必还要难为自己去想那些根本没有答案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买通太医 “你怎么来了？前面的庆功宴结束了？嫦曦呢，她有没有喝醉？”颜以筠派了人去通知夜慕笙一声，就打算睡下了，可是谁知夜慕笙竟突然从前面回来，往他身后看看，也不见韩嫦曦的身影，往次韩嫦曦都是被送到她这里安置，虽然她不会耍酒疯，可是颜以筠也总为她担着心，今日不见她人影，反而不习惯。 “她喝的不多，我让人送回她的房间了，怕吵着你。”夜慕笙自然是清楚韩嫦曦的真正身份，那所谓阿宁的名字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当下便让她安心。 不过，他以为颜以筠派人去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却不想连续的追问都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当下就有些不愉，只是他喜怒都不分明，眸光暗了几分便又开口道“我又收了几个小门派，你得空去看看地牢的人，有能用的留着安排，这些事情你一向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我知道了，这几日还有些冷，过几天再去吧，反正你也不急着用人，总要挑好的给楼中留下，”颜以筠点头，这两年夜慕笙倒也没闲着，时不时就去攻打某些门派，让白楼在江湖之中声威更盛，关键是力量壮大到能与朝廷抗衡才能实现夜慕笙想要做的事情。故此，颜以筠的主要任务便是替他筛选俘虏，有合适的就留在楼里效力，她曾经担心忠心的问题，可夜慕笙似乎自有手段让他们臣服，经过了几次，颜以筠也放了心，大胆的挑人，只当是夜慕笙格外有领导才能。 “冷？让大夫再来看看。”夜慕笙稍稍蹙眉。只一下便舒展开，没有询问，直接就是不容反驳的口吻。 “我这身子就算仙丹神药恐怕也调不好，天生畏寒，再用什么也是白费。”颜以筠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他们都清楚，当初寒冬腊月跳入冰水之中就受了寒气。后来离开齐府的时候又受了冻。几次下来，原本三分病也生生的成了七分。 “好好歇着，我走了。”夜慕笙没有理会她的话。只自顾自的告辞，他自然看出颜以筠并没有什么事情找他，只是被自己误会了而已，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好说。只得讪讪离开。 “你最近行事有些太招摇了，京城里恐怕那三皇子已经注意到了。这次的人里面会不会混入他们的人。”颜以筠见他要走，突地想起什么一般开口问道。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夜慕笙心里清楚，不过背对着颜以筠眸光亮了一瞬，然后才道“肯定会有。不过没有什么关系，我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混进来的，楚泽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提防。” “好，我不担心。你做事一向有你的理由，我只听你的吩咐就好。”颜以筠抿着嘴角道，“朝里最近可有什么事情？” “没有，他很好，一如既往的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只不过暗中的营生我就不好查了。”夜慕笙顿了顿，早就料到她会问，拐弯抹角的嘴硬可心里却还是想要知道这些消息，有关于他的，哪怕是两年后，依旧关注。 “我并非问他，你误会了，我是想看看七皇子还能撑多久。”颜以筠面色不变，语气愈发淡然，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有数，夜慕笙已经说过他不是楚泽的人，那么又暗中安排人对付七皇子，剩下的只有十三皇子楚渊，五皇子和十皇子又不成气候，他支持的人一目了然。 “快了，人越多，争抢的越无趣，我倒恨不得楚沄赶紧上钩才好，暗中招募的那点江湖人真不够看的，想和白楼的江湖势力一争高下，不自量力。”夜慕笙勾着唇角冷笑一声，衬着身上的白衣更显清冷，眉眼间尽是不屑。 “那就好。”颜以筠点头，忽而皱眉“不过，现在这个时候，皇帝身子随时有可能。。。你还对付七皇子，值得吗？难道现在不该着重于抢皇帝的诏书？哪怕先让他立太子也好。” “宫里的事情当然不会真的完全不理，只不过贵妃一时不离，也没有别的好法子，好在太医妙手回春，据说皇帝又能多活一阵。”夜慕笙挑眉，侧头看着颜以筠怎么都觉得不同，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买通个太医试试？”颜以筠自己微微低头想着，突地说，倒没发觉夜慕笙的异样。 “不错，值得一试。”夜慕笙虽然看着她出神，酒精却一点没有妨碍他的反应，当下便明白了颜以筠的意思，点头，顿了顿才听他继续说“这次若成功，你是头功！” “算不上什么，我不过就是给你安排了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大主意还是你自己拿，说好了的，我帮你做事，你给我自由，还有那小瓶血，虽然我不知你说的蛊到底存不存在，可有这个东西在别人手里，我总不踏实。”颜以筠摇头，眸色不动，没有半分恼怒，哪怕是提及对方曾经威胁她的事情，也毫无波澜。 “好。”夜慕笙简洁的应下，当初他将颜以筠带回白楼，为了留住人只能答应她只要她帮自己参与夺嫡之争，等事成之后便不干涉她的行动，那时还会给她半世无忧。 可是如今想来，他们之间从一开始似乎就注定了只剩交易，一场场没有尽头的兑换，没有半分旁的情分可言。月色清冷，光辉更冷，让人看了无端的打起寒颤。 在别人的手里，看来她还是记着自己当初用那血来威胁她的事情，心里苦笑。 夜慕笙继续抬步离开，颜以筠也不再开口阻拦，只站在屋子里，一门之隔，望着逐渐消失的人影，眸光尽失，半晌，方叹了口气，轻声唤来身边的侍女，吩咐“去阿宁那边看看，是否需要照顾，再让厨房煮了醒酒汤，明天给她。” “是，姑娘。”侍女答应着“姑娘还是最担心阿宁姑娘的人，还请姑娘放心，早些休息吧，否则明日阿宁姑娘醒来又要吵着说姑娘对自己不上心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混入其中 白楼地牢和白楼的整体建筑风格类似，只不过阴暗一些，破败倒显不出什么，反正守卫也看多了，在里面关着的人也没心思看。外面是一如这里每一处设计的机关重重，站岗守卫分成内外两拨，交替进行换岗，每三个时辰换一班，每天换四班，一班分为四队，分别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进行巡逻，除此之外，还有地牢内定点守卫，几乎可以算成是铁桶一般的防守。 齐子煜坐在不算干净的地牢里默默的计算着外面的情况，几天下来只是垂头不语，同他一起抓来的有各门各派的武林人物，出名的不出名的，如今也都挤在一起，他的情况还算不错，身边还算有些空间足以让他安稳的坐着。 不过，这次白楼的手笔有点大，动静也有点大，导致半个武林都颤巍巍的半天不得安生，也导致了这个原本宽阔的地牢有些拥挤。 处的时间一长，周围原本不认识的人也就认识了，齐子煜本来是顶着易容的脸冒名一个不出名小门派的不显眼弟子的身份被抓进来，他原本还有些忧心若是与同门派的师兄弟说起话来会不会露出马脚，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白楼抓来的人恐怕足有他所在那小门派的十倍人数，进了这里也不管是不是一起的就都被塞了进来，混在一块原本还唉声叹气的不说话，几天之后，白楼没有动静，也没有人来提他们，之前设想自己吓唬自己的刑罚审问全成了空，众人放了一半的心，彼此起码混了个脸熟。另一半的心却迟迟不肯让它落地。 在齐子煜的刻意示好和同病相怜的心情下，很快，他也成了真正的俘虏，一个悲催的小人物，名不见经传，刚刚拜师入了门就被抓到了这里，众人有了精神才得以对他唏嘘一番。可到底。这里的人又有几个不悲催的，说来说去，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又一次数过牢门口经过的巡逻队。齐子煜打起了别的主意，总这么关在这里他没有办法如楚泽期望的打入白楼内部，更无法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可是要怎么出去真是个问题。 被关的人这么多。甚至有些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谁会注意他现在这个无名“身份”。 “诶。兄弟，你今日怎么了，也不说话。”同一牢房的男人靠过来，看齐子煜在那沉默不语。和他往常的样子相比不太对劲，遂靠近问道。 “我。。。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有人来，什么时候能出去。再这样待下去就算没受什么刑，也快憋疯了。”齐子煜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宽肩窄腰手臂孔武，是个标准的习武者身材，这人他已经认识甚至熟悉，是个性子豪爽的人，不过就是脑子稍微慢了点，看上去就不那么灵透。 “你这小子，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这一日不挨打，还能有饭吃，也不用干活，哪里能这样舒服！要我看，比我原来的日子过得都好！”男子皱眉，大巴掌蒲扇似得拍在齐子煜后背上，齐子煜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力道，只矮了矮身子躲过。 “不是，你想想，若是出不去的话，长此以往，这里这么多人在，每天要多少口粮才够，白楼就算再有钱也禁不住这么造，而且他们收了咱们的门派，将人掳了来，谁还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过是一时的事情，想要长久恐怕难！” 齐子煜摇头，示意那男子看向外面的每一间牢房，不过片刻后，他就明白了身边的人根本没有明白他在说些什么。顺着他的动作看了又看也没发觉什么异常，遂大声开口问“你到底说的啥！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是不是说这些人想杀了咱们！” “这倒不一定，不过总不能坐以待毙，咱们自己找出路总比在这里任人宰割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情太难受！”齐子煜无奈说道，不过开口之后发觉说的又深奥了，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任何四个字的话都是极为高深的学问，果然，他的眉头蹙了起来，转而道“咱们的门派被灭了，出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倒不如留在这里给自己谋一条出路，起码现在看来白楼算是江湖中的老大了，在这里也不用担心什么饿肚子的事情，这样说明白了？” “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要说还是你们这些有学问的，说话不一样，想事情也不一样！我一个粗人还真不闹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的念头，我这个人一向是只要有口饭吃有个地方睡觉就成！没那么多想法，不过你说的也在理，门派没都没了，还是我师父带着人投了降，连打都不打就认了，真没有江湖人的血性！可也这样了，那兄弟，你说咋办吧！怎么留下！我听你的！” “看到那个看守了没？我观察了这几日，只有这个守卫还好说话点，咱们没事就去跟他说话，打好关系，自然有用！”齐子煜悄悄用手指着外面的守着的人，是这里的定点守卫，专门看管他们这间牢房，不过，时间久了这里也没个人说话，自然寂寞的很，难得上面没有话下来说要如何处置，便对他们也不那么严苛，有时还能隔着粗壮的栅栏两头唠嗑。 虽然说话，可这守卫也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无非是说一说外面的天气，互相吹一吹牛罢了，不过一个沦落到牢房守卫不见天日，一些更不济成了阶下囚，吹牛也只互相一笑而已。 夜慕笙用人谨慎，而且极善于在适合的位置上放最合适的人，若非如此也不能将白楼引领到现在这个地步，所以，虽然是地牢的守卫，可也有他的独特之处，想要让这样的人开口多说什么内幕消息，实在是难。 齐子煜身边的男人瞪了他一眼，显然也是觉得这个事情不太靠谱，虽然他脑子不聪明，却也不算蠢，这样的事情他都觉得希望渺茫，这个看上去聪明的人要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楼主的人 齐子煜亲身示范了什么叫聪明人，那个高壮的男子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一天天的跟那守卫套近乎，也不知他到底有什么魔力，几乎都要让守卫跟他称兄道弟，不过，结果总是好的，高壮男子愈发坚定自己要跟着面前这位小兄弟的念头，他有一身武艺，对方有灵透的脑子，日后行走江湖也不用怕了！ 高壮男子心里已经从最初的平常变为钦佩，不论别的，就这副口才就能让他甘拜下风，不过一个男人也能这样多话，真是难得！ 齐子煜自然不知自己在别人的心里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他专注的跟那守卫讨好关系，身上仅有的钱财全部用来打点，几日之后才有点成效，不过，却远不是他所期望的结果。 他们所住的每一间牢房都有两间平民的瓦房那么大，此时，与齐子煜和那高壮男子同住一起的还有十来个不算太熟识的男子，虽然也说话，可到底比高壮男子多了些脑子，就多了分戒备，哪怕是已经自身难保，依旧戒心重重，唯恐一个不慎再让人害了去。 这和行走江湖多年的小心谨慎有关，不过，齐子煜并不关心他们，他们虽然好奇齐子煜每天在守卫那里说来说去到底是做什么，不过却也不愿多话，甚至连之前还能平成交谈都带着些不屑，看向齐子煜的眼神一天天的变化。 每一个人都来自不同的门派，不论过程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被俘，作为一个血性的江湖男儿。是无法接受的事情，如今还愿苟延残喘的活着，却不能再低声下气的求人。 “你想活自然有条明路。”又是几日之后，那守卫已经相信了齐子煜的一套说辞，凄惨的身世，无奈的选择，想要活命又有什么错呢！反正都是即将发生的事情。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对白楼更算不上不忠，守卫踌躇了几番，终于打开了口风。 “什么明路？若是事成我自然忘不了大哥的恩德！”齐子煜这嘴甜的习惯似乎是从颜以筠那里落下的。心里高兴，就什么都能说。 “咱们这白楼虽然是楼主来处理各项事务，可说到底有个人是能左右楼主的，若是能求了她的开口。什么事都能成，更别说饶你一命！”守卫低声在齐子煜跟前说道。眼睛扫着周围的情形，虽然不算是泄密，可还是存了几分心虚。 “是谁？我如何去求他！”齐子煜心里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只仿佛突然有希望一般追问道。 “说起来你也不需要去刻意见，反正过几日她就会来的。”守卫神秘一笑，说起来若非是他作为守卫在这里时间长。怕还没有这福气认得这位，白楼多少人至今未见过能让楼主轻易动容的人的模样。 “来这里？”齐子煜更加诧异。挑眉问道。 “是，每次有了俘虏，她就会来选人，选出来的就被留在白楼效力，这是多少人的期望，而没有被选中的就送出去做苦力了，有咱们楼主的手段，一辈子都逃不掉！所以，到时候，你只要把握机会让筠姑娘选中你就行了。”守卫点头道，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将名字说出来。 齐子煜心里更沉，筠姑娘？这是谁，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络锦，她是苏络锦，怎么可能到这里就成了筠姑娘，但若是改名换姓呢！若是她，那么夜慕笙能够改变什么主意，倒也不算稀奇的事情。他希望能够这么快就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可又怕见到，这么快会打乱了他的计划。 胡思乱想之间，却听守卫继续道“说起来，楼主对这位筠姑娘真是好，自从她出现起，楼主便在身边留了座位，哪怕一直空着也留，还几次涉险从外面赶回来。。。” “若照大哥这说法，楼主和这位姑娘的关系是。。。”齐子煜打断了守卫的谍谍不休，他不能再听下去，否则会任由自己多想，他的人，一辈子都是他的。 “嗨，这还不简单么！这楼里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不过就差最后的婚礼而已，那筠姑娘肯定是楼主定下的人了。”守卫一挥手，仿佛是对他的不开窍表示了愤愤，同时对自己说了这么多都没有换回对方的赞同也感到一阵无奈“你这小子还没相好的吧，等你有了就明白了，这一男一女啊，简单的很，只要对她好，女人嘛，哄一哄什么就都成了。” “是，大哥说的是！”齐子煜有些暗自咬牙，他当然知道要哄，问题是这个小女人该不会真的和夜慕笙有什么吧，他等了两年，莫非反而成全了他们！夜慕笙！心里默默的将他又骂了一遍，齐子煜才平稳了心神，重新将话题引到如何让那位筠姑娘选中自己的事情上。 “往常那位筠姑娘挑人可有什么喜好？您在这里看的多了，难道没有发觉什么习惯？” “这个若说有吧，却也不明显，凡是武功好的，看上去憨厚老实的，都有可能，原来还真没有过这么多人，筠姑娘这次怕是要好好挑选才行！”守卫听到齐子煜的问话，侧头想了半天，才否认道。 “武功好，憨厚老实。。。”齐子煜自己默念了一遍，似乎现在自己易容的形象很符合标准嘛，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气“大哥看我行不行。” “武功看不出什么，不过这脸却有些过于憨厚了，你若不开口实在是个太普通的人，到时候若能有机会，我让你多说几句话，让筠姑娘一高兴，也就选了，这些事情，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守卫退后一小步，上下打量一番，才开口道，齐子煜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真是平凡成这样？看来易容太普通也不好，可是，怎么能够开口，若真的是她，自己的声音她怎么会认不出，一句半句的还能装一装，却禁不住她盘问，现在自己这个样子见她真的好吗？齐子煜原本的一腔热血突地冷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丢人丢心 “你有多日不出现，那天在席上竟没有喝醉？我派了人去看你，回说你已经睡下了，我想着转天再去，可没想到天刚亮你就走了。”颜以筠低头看着手里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游记，一边开口道。 韩嫦曦还是照旧从后窗跃进来，径直走到圆桌前，定定看着颜以筠半晌方道“没有喝醉也不好？我以后都不想喝酒了。” “怎么？突然改邪归正了？”颜以筠这才抬头，伸手给韩嫦曦倒上了热茶，打趣道，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只这抬头的瞬间，她就发觉了对方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虽然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时有时无打量的眼神，不过，是韩嫦曦做的还是让人不太舒服。 “酒有什么好，难喝又伤身，以后啊，你若不去宴会我就来陪你，也不去凑热闹了，否则让人指着轻视讽刺，何苦来。”韩嫦曦神色有些暗淡，不似往常的明媚活跃，颜以筠心里一惊，那日宴会上的事情她并不知道，素来也不打探这些东西，若是原来她定然好奇不已，可是现在，对什么都淡了，两年来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真正引起她的兴趣。 就如同原先她喜欢逛街去酒楼吃饭，也喜欢看古籍话本游记，可现在，什么都好，有就做，没有也行，再没有什么值得一去，值得一看，有时颜以筠会刻意让自己沉浸在一样事物里，这样就会显得自己还能专注，没有那么高深如同佛家的境界。 可是韩嫦曦算是她冷淡默然里面的唯一关注，能够让韩嫦曦有这样的暗淡神色，必然不是什么好事，颜以筠顿了顿。才问道“怎么？还能有人给你气受？” “不算受气，他说的都是事实，楼主本来就不带我去执行任务，也不派给我任务，只这样闲人一个，难得还过了这么久。”韩嫦曦不想多说，只是那晚醒来她回忆起自己仗着酒意竟然还要跟人家打架。实在丢人。若是被自家父母知道了，悉心教导培养出来的女儿竟然会和男人喝酒打架，又该怎么想。虽然他们思想确实开阔，不同于一般的家族，但到底也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吧。 “他总有他的道理，若是你真想去。不如。。。”颜以筠不禁皱眉，看样子还真有人敢给韩嫦曦气受。而且还是当着夜慕笙的面，如今瞧着，夜慕笙也没有真正替她出气，难怪她如此。便揣摩着想要出主意，只是话刚出口便被拦下。 “不要，你什么都不要说。楼主不发话，我便不会再多说什么。以后，我也不会再去宴上，项麟那边我不去惹他就是。” 韩嫦曦想也不想就出言阻拦，她自然清楚夜慕笙对颜以筠是什么态度，而自己对夜慕笙的心思便觉得可笑，她嫉妒可却不恨，因为她知道颜以筠心里一直放不下，便不会接受夜慕笙，哪怕是稍稍的希望都不会给他，就因为颜以筠如此，才让她想恨也恨不起来，只是看着他们几人这样互相折磨，又能恨谁！ “项麟。。。是夜慕笙身边的那个人，在这里年头不短了，他素来谨言慎行，怎么惹了你？”颜以筠挑眉，这个名字她自然有印象，实在是白楼的一员猛将，就算说是夜慕笙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记忆中那个年轻的男人有些沉默寡言的，不像是多嘴的人，而且对方还是韩嫦曦这个嘴厉害的主儿，他能给她气受？ “你别问了，以后我躲着他走还不行吗？今日我来还没有说事情，你倒问个不停！”韩嫦曦垮下了脸色，拉着颜以筠可怜兮兮道，不想让她继续追究，因为丢人，因为她还丢了心，可是人能找得回来，心却早不知该如何收回了。 “好，我不问了，若有事你不要自己扛着，一定要跟我说，”颜以筠只得点头，无奈道“嫦曦，我在这里只有你一个朋友，你又一直帮我，若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必不能瞒着。” “你放心吧，我若有事定然会麻烦你的，不会客气，会狠狠麻烦你一次的！”韩嫦曦这才挤出了些笑意，随即道“我来之前听说地牢里关了不少人，你可去挑过了？” “还未，这几日我觉得天气暖和多了，正想着要去呢，怎么你对这事有兴趣？原来我每次要让你跟我一起过去你都推脱。”颜以筠不禁扬眉道。 “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真成了白楼里面唯一吃白饭不干活的人吧！”韩嫦曦咬了咬下唇道。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这些年虽然我不知你在这里的身份到底如何，可终究也是正经白楼的下属，之前也不是没有帮夜慕笙做过事，倒是我这两年一直不明不白的存在。”颜以筠起身整理衣袖，瞧着外面阳光明媚，倒是个好天气，今日去了也无妨，可口中还是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楼主这些年可是把你当做一个幕僚呢，事事都要与你商量对策，而且，这为白楼挑选人才的重任不也在你身上？这可是最最重要的大事，足见信任！我可远远不及。”韩嫦曦这话说的带了些酸气，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夜慕笙对颜以筠却毫无吝啬。 “好了，咱俩就不要在这里互相捧了行不行，你若有兴趣的话，咱们今日就去，你若不想去，就在这里咱俩好好说话。”颜以筠推着韩嫦曦，终于无奈抿着嘴笑。 “去！怎么不去！我听说里面有个挺有意思的人，我倒要去会一会呢！”韩嫦曦拉着她起身便往外走，招呼身后的侍女不要跟着，只她们两人去就足以，侍女左右为难的看了看，得到颜以筠的点头才退下。 “什么有趣的人？值得你特意来跑一趟？”颜以筠也被她勾起了有限的兴趣，不禁问道。 “有个俘虏在牢里也不老实，每天跟看守聊天，想要逃出去，你说进了白楼的地牢还敢有这样的心思，是不是有趣？”(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危险直觉 “白楼的地牢机关重重，进去的人想逃跑的不少，可是真能成功的至今未有一人。”颜以筠淡淡回道，这两年她见到被夜慕笙抓来的人不少，几乎没有人愿意做俘虏，想逃是常情，可是能不能逃就是能力了，她只懂武功，却不通机关之术，但只看着两年那些逃跑的人下场，也总能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若只因为这个，她倒不觉得新鲜。 “难道是你最近都不接触楼里的人吗？还不习惯这样的事情？这也叫新鲜有趣？” “若只是想逃我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这个人比较特别，你见了就知道了。”韩嫦曦笑的神秘，拉着颜以筠一路前行“这两年你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我总觉得这个能引起你几分兴趣。“ “到底是什么？”颜以筠放松了身体，任由她拉着走，心里疑惑更深了几分，还是问道。 “到了，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停步，面前是一丈高的铁门，从上到下没有一丝缝隙，韩嫦曦转头看着颜以筠，眼里的笑意不减，转头向两侧的守卫示意一下，便有人上前打开铁门放她们进去。 她们的身份在白楼算不上隐秘，众人虽疑惑却也明白楼主身边的人最好不要得罪，尤其这位筠姑娘，每次来这里挑人的都是她，楼主钦点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走啊。”韩嫦曦在铁门打开能容她通过的缝隙的时候便侧身进入，走了几步却发觉后面的人没有跟上，转头催促道。 颜以筠却突然一阵心慌，皱眉盯着门里暗淡的光线不语，只是一门之隔。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想继续前行，身体里有种奇怪的直觉让她止步于铁门之外，甚至抵触后面的事情。 半晌，她想了想里面可能发生的危险，并没有什么值得自己这样紧张，对。就是莫名的紧张慌乱。比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心情还要复杂，那时只担忧不知所措，而此时她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还是有这样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这种敏锐的直觉她不曾有过，就像是天生对危险和不利于自己的事物的排斥。像是受伤之后的人自我保护意识启动。 “怎么了？”韩嫦曦见她瞬间脸色变得雪白，右手抬起按着心口的位置蹙眉。还以为是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哪里不舒服？” “没事。。。突然觉得不对劲，原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要不今日还是不去了。”颜以筠抬眸。迷茫的看着韩嫦曦询问，一瞬间的迷乱仿佛是身处沙漠不得出路的人。 “来都来了，怎么突然就不对？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韩嫦曦听她说的紧张。忙靠近询问，颜以筠只是摇头不语。韩嫦曦皱眉，转头示意两侧守卫“还是里面出了什么事？派人进去看看。” “是。”一个利落的答应，转身跑入铁门之内查看，颜以筠动也不动只按着自己的心口，感觉手掌下的心脏跳得愈发厉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铁门才重新打开“筠姑娘，阿宁姑娘，里面各处守卫都没有出现问题，请姑娘放心。” 韩嫦曦闻言点头，转而扶着颜以筠轻声询问“里面并没有异样，必不是什么对危险的直觉，是不是长时间不出门，或者刚刚我拉着你走的太快了？” “不知道，突然之间就如此了，走吧，应该没什么事。”颜以筠默默深呼吸，想要压下心中的感觉，可怎么也压不下去，抬头看了看耀眼的阳光，有些眩晕，或许确实是长时间不出门的缘故，兀自安慰一番，才开口。 “真的没事？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去看看，再跟你讲也是一样的。”韩嫦曦却有些担忧，刚刚那一瞬间颜以筠的表情非常不对，随即自责“都怪我，只图一时的兴趣，就非要拉着你来。” “没事的，好端端你认什么错，我现在就好多了，走吧。”颜以筠勉强一笑，微微点头，两侧的守卫再次将铁门打开，按了按心口的位置，再没有刚刚的感觉，才对韩嫦曦道“可以了。” “好，”韩嫦曦见她真的无事，才点了头，当先进入地牢之内，颜以筠紧随其后，突如其来的昏暗让她们同时眼前一花，随即才适应过来，里面是常年的不见天日，只能依靠几盏煤油灯来照明，她们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对路线和布置都极为熟悉，偶尔遇到巡逻的守卫也视而不见。 可韩嫦曦却像是被颜以筠刚刚吓到一般，隔一阵便问她是否安然无恙，得到肯定的答案才继续前行，几次下来，颜以筠也只能无奈“你也太小心了，我哪里有这样娇弱，不过是刚刚突然一阵，过去就好了。” “没事就好，”韩嫦曦脚步不停，只悄声回了一句，前面的守卫逐渐密集起来，逐渐出现在视线里的便是粗木栅栏隔成的一个个牢房，里面关押的人多少日没有见过人来，如今突然出现来两个女子纷纷挤到前面看个分明。 颜以筠不着痕迹的稍稍蹙眉，她们两人都未来得及易容，这样出现确实有些冒险，若往常她自己也要易容之后才来，以防有人认出她们的身份，哪怕时隔两年，颜以筠依旧担忧有人会记得曾经的齐侯夫人。 “无妨，江湖里有几个能关注朝廷的，而且咱们这样的身份在京城不知有多少人，哪里能一一记住，又不是朝中的显贵，再说就算觉得长相相似，他们也不敢确认，在外人眼里，你可是被送到南方养病不回，而我却是个深居闺阁的韩府大小姐呢，怀疑又如何，不过是相貌相似罢了。” 韩嫦曦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遂出言安慰，颜以筠听了才稍稍放心，随即苦笑，她们的身份，齐侯夫人，韩家大小姐，亦或白楼下属，哪一个是真的呢！ “好，你说的对，我们假面示人也太久了，是时候卸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见或不见 “筠姑娘，阿宁姑娘，今儿怎么有空来了，也没提前让人知会一声，这里面脏乱的很，姑娘少待。”一个守卫头领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在颜以筠和韩嫦曦将要进入牢房的时候拦住她们，小心的赔着笑道。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楼主前几日说要挑些得用的人手出去，我偷懒了这么多天总不能一直不来。”颜以筠淡淡开口，神色没有丝毫波澜，并未因为守卫的谦卑而感到丝毫的尊贵，连眼神都未有改变，白楼的人凡事见过知道她的人也都清楚，这位姑娘自从来了这里就是这幅样子，从未因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而打破那平淡静默的外表。 “筠姑娘说笑了。”守卫又客气了一句，身后有人小跑着进去各处通知小心伺候着这两位，颜以筠也不催促，只和韩嫦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等着他们安排好里面的事情再来请。 “你小子好运气，这才等了几天筠姑娘就来了！”守卫得到消息，忙回身找到齐子煜，压低了声音，眼睛不住的瞟着上方某处“等一会儿筠姑娘来了，你小心应对，就拿出你往日与我们说话的样子来，自然能够得到姑娘的赏识，留在楼里不是什么问题。” “她。。。来了。。。”齐子煜闻言心头一跳，蹭的站起来顺着守卫的目光看去，那里还是昏暗一团，没有人声也没有他熟悉的脚步声，可什么都没有依旧是慌了神色，脸上的易容显不出他本来的表情，只有眼神透露出他此刻的不安。 “别怕，筠姑娘一向是好说话好性子的人。你可别事到临头突然怕了，难为我一直为你铺路。”守卫看着他神色有异，忙低声呵斥叮嘱，生怕他到时候会出了什么岔子，没被选中事小，好端端的连累了自己就麻烦了。 本来能够安稳的做个白楼守卫，不缺吃喝。月钱也不少拿。若真让这小子得罪了筠姑娘，那好日子可就到头了，守卫想了想。怎么看齐子煜现在的神色怎么觉得不对，不禁有些后悔这些日子和他说的那些话，这人该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吧。 “你可老老实实的，筠姑娘性子虽然好。可也不是你能随便肖想的，那是楼主的人。你小子若打了旁的主意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楼主的人。。。”齐子煜默默重复了一句，握着粗木栅栏的手指收紧，心里闷闷的钝痛，何时成了夜慕笙的人。是她一定是她，可是自己只是要将她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难道竟真让夜慕笙趁虚而入。一想到这事，就如同有蚂蚁在心头啃咬一般。疼痛难忍。 自从他得知了这里筠姑娘这号人物，便日夜不得安宁，或许是从她离开开始，就已经无法安宁，她是他的缘却也是劫。可是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压制着心里的撕裂，恍若无事一般笑出来“我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想法，大哥太瞧得起我了。” “也是，我瞎操什么心，楼主那样谪仙一般的人物，哪里是你这平凡小子能够比拟的！一会儿好好说话，争取让筠姑娘把你留下，也不枉费我诸多安排了。”守卫听着有理，才安了心，暗自啐了自己一次，胡乱想的都是什么，这人相貌平凡，武功平平又是俘虏，哪能跟楼主相提并论，真是猪油蒙了心，不过是他刚刚露出的眼神精光一闪，才慌了自己的心神。 “大哥为我安排了什么？”齐子煜这才注意到守卫几次提到的事情，忙问道。 “不过是给外面的人放了几句口风，说是这里有个一心要投靠白楼的，各方面都出挑的小子，我想总能传到筠姑娘那边，没想到还真成了！”守卫说起来有些自得，看着齐子煜眼角眉梢都在暗示若你能留下那好处可不能少了我的。 “多谢大哥一番美意，若事成定然不负大哥！”齐子煜最擅长察言观色，如何不懂他的暗示，忙抱拳拱手行礼道谢，郑重其事的表示一定不会忘记他的大恩大德，可心里却暗道，这样有目的的出现，会不会被认出来。 “好说，好。。。”守卫还要再说什么，突地听到外面一阵声音传来，忙正色站好，不多时，便有一个跑腿的过来小声通报，快来了，都在里面站好等话。 齐子煜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罐一般各种滋味都有，朝思暮想的人就要出现，他想冲出去见她，可是却有不敢，手拢在袖子里不敢出来，唯恐被人发觉那微微颤抖的样子，眼神凝固在一点上再也无法收回。 牢中的旁人见他如此，出了那个高壮的男子也跟着他张望之外，旁人倒是有些不屑，这些天看惯了这小子的嘴脸，倒也不觉得稀奇，只是稀稀拉拉的或靠或立在一旁，并不十分着急。 不知等了多久，齐子煜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失去了知觉，浑身的血液奔腾着直至冷却，然后重新奔腾，想要冲出身体的叫嚣，他想她，每日每夜，想准备好在来见她，告诉一切苦衷和无奈，将她重新带回自己的身边好好呵护，可却不是这样。 他还未准备好，还不能完全保证她在自己身边不会有危险出现，可是却已经按捺不住脑子里相见的想法，一面是理智，一面是感情，互相拉扯，互相牵制，却谁也无法改变谁，就只能化作呆滞的表情，任由内里已经混乱一团。 终于传来了人声，是个从未见过的守卫模样人小心提着灯笼在前面照路，后面隐隐出现的窈窕的身姿，是个女子，齐子煜呼吸停滞了只一瞬的工夫，便判断出来，来人并非他所愿之人。 “阿宁姑娘，小心台阶。” “阿宁姑娘，这个是最后一间牢房了，关着十二个人，都身强力壮的。”守卫此刻更像是一个人贩子般殷殷介绍，韩嫦曦跟着他的脚步并不作答，缓缓走到牢门口抬眼向内看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两年之后 看清来人的刹那，齐子煜还是不禁愣了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韩家嫡出的姑娘韩嫦曦竟然也是白楼的人，而且看守卫的态度，她在这里的时间不短，地位不低，不着痕迹的再打量几眼，齐子煜才能确定自己并未眼花认错。 对方似乎成心没有经过易容或者任何掩盖本来容貌的手段，像是极为自信并不会有人认出她，或者认出也无妨的态度，倒让齐子煜有些恍惚，不过，距离越来越近，他不禁稍稍低头，挪了脚步，不让她直接注意到自己。 相等的人没有见到，却看见了意想之外的人，齐子煜不知自己现在该惊喜还是遗憾，韩嫦曦见过他，不止一次，若是精明一些定然能看出他的不同，而发现易容也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就剩这些了？”他还在转着心思，那边韩嫦曦已经开了口，缓步靠近牢房，向里面不住打量。 “是，阿宁姑娘，这次人多，要不让他们出来一个个看？”守卫小心询问，抬头拿眼觑着韩嫦曦的神色。 “我听说有个人挺有意思的，刚进来没多久就说要给白楼效命，是哪一个啊？”韩嫦曦没有接话，自顾自的继续问。 “是哪一个？”跟着带路的守卫听了忙转头问门口看守的人。 “是。。。是他。”跟齐子煜搭话的那个守卫忙指着他道，心里默想着这次不说筠姑娘也来了，怎么只有阿宁姑娘在，她可是从来不管选人这活计的，虽然心里不知这事还能不能成，可面上一点不敢露出。 韩嫦曦得了答案。又靠近栅栏几分，目光经过齐子煜的身边停住，看着他半晌，眼神中突地出现几分玩味和兴趣，遂开口道“你走近些。” 守卫眼里顿时起了希望，虽然这位阿宁姑娘不管选人的事宜，不过她若开口。想必楼主也不会驳。立刻对着齐子煜道“你小子听到了吗？阿宁姑娘让你过来，还不靠近些。” 说着便向齐子煜使眼色，齐子煜心里无奈。只能依言上前，好在他易容精湛，这里光线又昏暗，并不能看清。缓缓挪了几步，在韩嫦曦面前停住。 “你。。。倒是很像一个人。”韩嫦曦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停在他的眼睛上，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不禁笑道“不过，那个人可不会出现在这。” “阿宁姑娘。。。”守卫见齐子煜沉默不语。不禁心里暗骂他上不得台面，之前说的好好的，真等到了时候就一言不发了。 “若留下他恐怕是个麻烦。不过，这个麻烦我看不错。可惜我不能开口要。”韩嫦曦继续笑道，转头对着黑暗中轻声喝了一句“以筠，你还不过来看看，在那里磨蹭什么呢！” “总要好好挑人才行，你这走马观花的是好是坏怎么看得清！”颜以筠从黑暗中传出话来，声音清冷更胜以往，随即脚步声响起，在甬道中格外分明。 齐子煜脸色一僵，他自然能够听出来她的声音，和记忆中互相重叠，愈发分明“你我今日恩断义绝，从此永生不复相见！”那泣血的诉说，仿佛刀子一般将齐子煜又划了一遍，脸色突地惨白，若非易容面具的遮挡恐怕就会被人看了去。 不过，他的变化近在咫尺，韩嫦曦已经发觉“怎么？你认识以筠？你想见她？” “小的原来只听过筠姑娘的大名，却从未得一见，几次想要求筠姑娘收小的为白楼所用，今日机缘来临，心中惶恐。”齐子煜一凛，忙整了神色变化声音道吗，同时脚步也慢慢的退后一步，让外人看来更像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韩嫦曦没有继续追究的打算，只仔细又看了一番才道“现在看来，你们一点都不像了，以筠，你那边好了吗？” “好了，让你这样催促，若是楼主问起来，我只说是你催着我才没有选出更多的人来！”颜以筠终于从甬道中现身出来，缓步走向韩嫦曦，无奈开口，比之前的淡然起码多了几分情绪“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催促？” “你看看那人像谁？”韩嫦曦指着齐子煜问她，一旁的守卫早就看傻了眼，怎么，原来这小子还能像二位姑娘的故人，那他这番帮忙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齐子煜抬眼看着面前的人，两年不见，她同样没有易容，脸颊显得有些消瘦，却愈发的窈窕，神色淡淡，眸色更淡，像是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够入了她的眼，只看着精神尚好，却是不知她之前那身子可养好了？两年之间，谁想到再见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形，一个身陷囹圄，一个冷然相对。 “怎么了？我没看出来像谁？就是你打定了心思要给白楼效力？”颜以筠漠然着表情上下看了一番，再看韩嫦曦，那眼神似乎带着几分询问，却转瞬即逝，开始公示公办的问话。 “是，筠姑娘，就是这人！”守卫一见正主到来，忙不迭的答应着，却引来韩嫦曦的白眼，和不冷不热的开口。 “怎么？筠姑娘选人你就奉承得上了天，我说话却不算数吗？” “不敢，小的不敢！”守卫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忙低头告罪，这两位他哪个也得罪不起，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在一旁，可谁让这里面那小子拜托了自己，又有那些好处相赠，他自然想出出力，可还是拍到了马腿上。 “那就管好你的嘴！”韩嫦曦眸色突冷，看着给她引路的那守卫一眼，后者立刻明白的点头。 “你还没回话，是你一心要来白楼吗？”颜以筠自不管韩嫦曦如何教训这些守卫，她对此也一向没有兴趣，只定定的看着里面的人问。 “正是小人。”齐子煜见躲不过去，便只能开口道。“小人一向崇敬白楼楼主的为人，多次想要效力，可惜求而不得，后来因为身世坎坷，几经辗转落在了别处，谁想到天从人愿，竟然让小的还是来到白楼，小人愿为白楼效力，还请筠姑娘收下小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千钧一发 齐子煜话音刚落，颜以筠便已经开口“去把角落里坐着的那个带出来，还有左手边第三个，还有另外那个站着的，这三人不错，留下吧。” 齐子煜愣在当场，设想了多少次相见的场景，却从未想过这样被她忽视，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他这个人一般，连视线停留的时间也极短，不过是匆匆一瞥，便开了口，对着的却是身后的人。 “是。”守卫忙开门按照颜以筠的指点带人，没有人去理会站在中间的齐子煜，他突然又觉得心里一疼，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曾经她被自己忽视的时候，在面对自己和宋珺瑶站在一起轻声浅笑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心情，空荡的无所依凭。 颜以筠只一一看着被带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像是挑拣牲口一般的眼光让三人十分不愉，可碍于这里的机关和守卫，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忍着面前看似娇弱的女子一个个的经过，像是评估物件。 她再没有投过去一个眼神，韩嫦曦只转头看了看，纳罕的想要询问，可对方也没有给予答案，甚至连眼神都欠奉，韩嫦曦便只好回身看向齐子煜，她怎么觉得这个人分外熟悉呢！想了想，还是开口试探。 “以筠，这人你真的不要？我觉得挺好啊！” 那想要帮忙反而被韩嫦曦呵斥的守卫本已经失去了希望，呆呆的站在一边，默哀自己被许诺的好处都要飞了，可听了韩嫦曦的话突然有起了希望，也跟着看向颜以筠。 “哪里好？”颜以筠依旧没有回头，眼神定在最后一个人身上。忽而道“去把那个高个子也带出来。” 她说的正是和齐子煜交好的高壮男子，闻言面上便是一喜，可随即看向齐子煜的目光便有些同情怜悯，他就说这个聪明人的办法不一定能成，否则怎么他都被选中了，这兄弟却完全被忽视了呢！所以说，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好。总动脑筋。玩心眼便会适得其反！适得其反这四个字是齐子煜教给他的话。 守卫点头，又进去将人带出，韩嫦曦见她还是不愿多说。面上的神色比平日也更冷，不由得心里一动“哪里不好？” “一个七尺男儿，本该顶天立地，面对师门被毁。师兄弟被抓，或力拒身死。或愤而不降，可他却毫无铮铮傲骨，尚未灭门，便转而投他人。是为不忠，对同门生死毫无怜悯之心，被抓了就只知祈求自己活命。是为不仁，一心想要攀图白楼。而非真的有心相投，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仁不义之人我为何要选？而且，巧舌如簧，说动守卫替他传递消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白楼之内如何能留下这样的败类！” 颜以筠冷笑出声，一字一句的让在场之人听清“我选人素来只看人品，武功倒还其次，这样的人品我是不敢恭维，不知你如何觉得他好？” 韩嫦曦被她当着这些人的面驳了话，却无丝毫的不快，反而突地笑了开，精致的五官霎时将这里的昏暗点亮了几分“以筠，我许久没有听你说过这些话了！看来，今日你的精神不错！” “还不都是你！”颜以筠反应过来自己竟有些失态，两年中她毫无波澜的心绪突地起了怒火，不明缘由，便想要发泄出来，却不想让韩嫦曦发觉了端倪。 “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不错，若不要的话恐怕日后。。。”韩嫦曦走近牢房，抬手让守卫为她把门打开，守卫一愣，但还是听命行事，带着韩嫦曦进入牢房。 颜以筠不解挑眉的看着韩嫦曦的动作，便没有留心身后的动静，等到反应过来突然有厉风袭来，心里不由一惊，这里是地牢，四面连窗户都没有，哪里来的风！ 背后空门大开，久未与人争斗竟连基本的防备之心都淡了，防御的姿势都没有。她身后是那四个刚刚被放出来的俘虏，颜以筠心思急转，身体对危险的反应已经快过了思绪，忙向前探身想要躲过偷袭。 韩嫦曦在牢中正要前行，突地转头，看向颜以筠身后偷袭之人，杏目圆睁，身体轻盈的扭转，可身侧却有人比她更快，如一阵风般从她旁边过去，连身影都没有看清，便直奔颜以筠而去。 齐子煜身形几如闪电，在他看清了那人的动作之后几乎是无意识的反应，他只看得到她有危险，其他的伪装什么都可以不顾，白楼也可以不进，反正还有别的机会，什么都能失败放弃，唯有她，不能！ 他的武功是龙卫中的顶尖，也只有夜慕笙能够与之相抗，只是他心思已乱，在触及颜以筠的时候才稍稍安稳，反手将人拉到身后，再出手击毙面前的那人几乎是一气呵成，毫无停顿。 韩嫦曦心里更是一紧，脚尖点地忙也跟着那身影而去，若有一人对颜以筠不利，哪怕是偷袭以她的武功自保绝对没有问题，可是若是这些人商量好了联手，若非如此，怎么会千方百计的让她们过来选人，不仅仅是要投靠白楼那么简单，他们想逃！利用她和颜以筠，劫持她们逃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韩嫦曦的心思转动了无数，最坏的情况都已经想明白，对策也隐隐成型，也只是眨眼的工夫，她便靠近了颜以筠准备出手相救，却不想看到颜以筠身后偷袭之人已经横尸当场。 她愣了愣，转头看着身侧刚刚比她更快的人，突然一笑“以筠，你看，我说的不错吧，你不选他会后悔的。” 颜以筠也吓了一跳，不由得抬头看向齐子煜，这么多次挑人也从未有过被偷袭的经历，看来这人当真是个忠于旧主的，明知是死也不愿受摆布，扫过地上的尸身，那神情仿佛极为不甘更不信自己就这样被杀，冷声开口“好好安葬了吧。” 齐子煜这次倒是任由她打量，不再躲闪，唇角勾着一抹笑意“他倒是个忠义之人，只是不懂得良禽择木而栖。”(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近身守卫 不知为何，颜以筠觉得自己在那样的目光下有些出奇的慌张，像是自己在地牢之前的感觉，不过，瞬间变平复了心里的异样，不再看他，对着韩嫦曦道“既然你觉得好，就留着吧。” “这里可是你说了算，既然筠姑娘发话了，你还不跟着。”韩嫦曦再看齐子煜一眼，微微抬了下巴，示意。 “多谢筠姑娘，多谢阿宁姑娘。”齐子煜听罢心里终于才有几分痛快，可是还依照身份向她们道谢。 颜以筠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半晌方转头向着守卫道“去禀告楼主，这里发生的事情，这些人都带出去交给楼主，除了他，我亲自处理。” 韩嫦曦似乎稍感诧异，看着颜以筠笑“刚刚还说不要来着，怎么这时候却又亲自处理了？” “救命之恩总要报答才对，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的。”颜以筠说罢，当先出去，韩嫦曦无奈笑着跟上，走了几步才又回头向着齐子煜道“怎么，高兴傻了？还不走？” “是。”齐子煜似乎有些忡愣，然后才赶紧跟上，身后守卫派了人将其他人送去给夜慕笙，其他的那偷袭之人的尸首拖出去，留下的那个守卫则傻了眼，在他看守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筠姑娘没有丝毫损伤可若是楼主追究下来，也是大罪，但他给筠姑娘推荐的人还救了筠姑娘，是不是能功过相抵呢。 可是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告诉他，守卫只能继续站岗，等待夜慕笙的传唤或者直接处置，心中忐忑面上便不愉。不过，他的心思一时半刻是没有人能理会了。 齐子煜跟在颜以筠和韩嫦曦身后终于走出了地牢，得见天日，这是他第一次来白楼，从心里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你从今日起就在我这里做守卫吧，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告诉你，白楼之中守卫森严。处处皆有口令。没事不要乱走，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指望我救你，我带你出来的作用只是你救了我一次。我便帮你完成一件事，其他的事情，别再来找我！” 颜以筠走到了自己所居院落的门口，才停下开口。背对着齐子煜说道，话毕便又自顾自的进了门。完全没有再理会甚至再看他一眼的意思，韩嫦曦听罢，只耸了耸肩，冲着齐子煜撇嘴。这样的脾气她也没有办法。 “以筠，以筠，你是真的没有看出来？”韩嫦曦跟在颜以筠身边进屋。将门关好便急急问道，连自己都看出来的事情。难道她会看不出“这个小子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虽然长相做派都不像，可难道这一点不是让你破例的原因？” “像谁？我怎么没有发觉？”颜以筠坐在桌边，似乎累极了一般揉着肩膀，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反应似乎有些扭到了，果然是久不运动的结果。 “算了，你装傻不认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我能看的出来，你觉得楼主会看不出来？他能容得下让那小子给你守卫站岗？就算不是本人，只看着也让他不高兴了。”韩嫦曦走过来接替颜以筠的手替她揉按，放松肌肉。 “谁都跟你一样多心，啊。。。”颜以筠本想损韩嫦曦，却不想自己的肉还在对方手里，当下轻声呼痛“你轻点。” “瞧瞧，这身娇肉贵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像习武之人，你不是自己平日也练武吗，怎么这样不济，今日还真是多亏了他反应快，否则，那人发起疯来不管不顾的真伤了你可怎么办！你也太不小心，怎么还真信这些人，他们都是江湖上打打杀杀惯了的，谁会顾忌你？真为了保命，或者为了他们所谓的义气，什么都做得出来，还好你基本保命的东西没忘！真是吓死我了！” 韩嫦曦没好气的又用力捏了一下，才放缓力道一点点替她揉开紧绷的肌肉，一面却也后怕的很。 “不过是想逃出去，才拿住我做要挟，最坏的情况就是他走了把我放了，或者他走不了把我杀了。”颜以筠倒说的轻松，拿着桌子上的茶点就往嘴里放，被韩嫦曦站在后面眼疾手快的打落。 “你还不在意！说的什么胡话！我费了劲把你带出来可不是让你轻易放弃寻死的！” “好好好，我错了行不？”颜以筠无奈只能讨饶，说是她比韩嫦曦大一点，可每次总觉得她是妹妹，韩嫦曦才是姐姐。得到她的服软，韩嫦曦才满意的点头，继续揉按，但也沉默下来。 “你猜楼主得到消息后多久才会赶过来？”韩嫦曦突地放缓了手上的动作问道。 “谁知道，来不来结果不都一样？”颜以筠却毫不在意，只是她不在意，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却提醒她不得不在意，只觉肩上的力道一松，便消失不见，颜以筠转头只看到韩嫦曦从后窗跳下去的身影，不由得无奈摇头，还未及转过身就听门被推开。 “怎么回事！你怎么一点都不小心！”夜慕笙劈头盖脸的呵斥伴随着外面的微风一通进来，颜以筠愣了愣，才淡着表情道“没什么，不过是个小意外。” “你可有受伤？”夜慕笙被她无所谓的表情一激，浑身带着的气势竟意外的减了下来，默默站在她身边问道。 “没有，你应该听说了，有人救了我。”颜以筠还是淡淡的语气，将手举在炭盆上面烘烤，也不揉肩膀了，“我挑的几个人可还能用？” “能用，你挑的自然没有问题。”夜慕笙点头，这人到底如何，能不能用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本就不缺这几个人手，只是见她刚来的时候神色倦怠萎靡，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大夫看过几次都说她身子没有问题，只是心里的结没有打开，所以才如此。 夜慕笙才想了这个办法给她解闷，也是算个事务，不让她闲着也就不会胡思乱想，如今两年了，她已经习惯，而夜慕笙也习惯“不过，是哪个救了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是否相像 “救我的人没给你带过去，我放到自己身边做守卫了，他功夫不错，我用着安心。”颜以筠抬了抬小巧的下巴，仿佛在示意一件很不值一提的事情。 “功夫不错？叫来让我看看。”夜慕笙不着痕迹的皱眉，随即舒展开道。 颜以筠一愣，显然没想到他如此不放心，不过也只是一愣，随即便吩咐外面去叫人，自己坐在那里喝茶不语。 “他叫什么？”夜慕笙趁着这会儿工夫又开口问道，颜以筠想了想摇头“我忘了问。” “要留给自己用的人怎么连名字也不问，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是哪个门派来的人，来历等等都要查清才行，怎么能只看功夫不错就留着。”夜慕笙无奈叹气，这个人表面看上去精明过人，头脑反应灵敏机智，可偏偏有的时候就犯迷糊，让人不能不替她操心，可又不能呵斥，这样的滋味显然当初齐子煜也深有体会，虽然累心，可甘之如饴。 “楼主，人带来了。” 齐子煜站在门口，屋外的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可他不需要抬头，就已经能够感知屋内的情形，那一男一女相邻而出，说不出的和谐唯美，可他却愈发觉得难受。 颜以筠轻声开口，语气却更冷了一些“就是他，你要问什么便问吧。” “你不高兴？”夜慕笙没有看齐子煜，反而低头凝视颜以筠问道，身上的白衣随着声音微微晃动，衬着阳光刺得人眼睛疼。 “我有什么不高兴，白楼都是你的。我不过是得了恩赐在这里寄居而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补偿自己吃喝用度，没什么高不高兴。”颜以筠口气愈发淡然，抬眸看向门外的人，有一瞬间，她也觉得那双眼睛极像他，可是。他在权力中心沉浮哪里会来白楼呢！而且。就算来，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过是个俘虏，我不放心。想多问问，你就这么护着？”夜慕笙眸色一沉，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心思从来就不入这女子的眼，从前有个齐子煜。现在没有了，依旧看不见他。无论他做什么讨好或是迁就，都能让颜以筠想到旁的地方。 “就是你？”夜慕笙换了神色，似笑非笑的靠近门口，打量着齐子煜。上下左右的扫视，像要把他看分明，可除了那最初的疑惑之后。便再无情绪，绝色的容颜似乎极具魔力。尤其是那双晶亮的眸子，让人不敢直视，唯恐被吸入什么未知的地方。 “是，小人不才。”齐子煜稍稍低头，错开夜慕笙的视线，只专注的盯着脚下方砖开口，这种变化过的声音他已经熟悉，只是颜以筠不管如何淡漠，在他看来都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愈发心疼。 “我看他颇像一个人，以筠，你竟还不放下？”夜慕笙只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冷笑着转头，他想过颜以筠一时半刻是忘不掉齐子煜的，可从未想到哪怕只是眼睛生的相似也能让她刻意放在身边，那么，这两年来自己在她身边又算了什么呢！此念一起，便生了更多的不甘。 “你与嫦曦倒是心有灵犀，都说他长得像谁，我怎么看不出来？”颜以筠挑眉，冷眼对视，毫不相让。 “以筠！”夜慕笙缓缓念了一句她的名字，声音不大却让颜以筠顿住了反驳的话，只低垂了眼睛，半晌方抬头“你若不信，就把人带走吧，我也不需要什么护卫。” 说罢，也不理夜慕笙的回答，自己起身便走到里屋，反手将门关上，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可夜慕笙也能感到了她的不悦，神色顿了顿，这白楼之内现今恐怕再也没有人敢这样给他脸色看，可这位却从来不会有任何顾忌。 等了一阵，颜以筠没有开门的想法，夜慕笙也不去劝，只自嘲的勾着嘴角，做出苦笑的意味，心中默默的叹息，再看齐子煜易容后的样子愈发碍眼“怎么？时候到了？要来领人了？” “楼主可是问小人？小人不明白楼主的意思。”齐子煜有自信不被他看出易容的破绽，便索性否认他的怀疑，低头行礼，一脸茫然的样子还真像是毫不知情。 “真不是？”夜慕笙上前一步，站定齐子煜的身前，那身量他不会记错，眼睛更不会记错，明明是极其相似的人，他却不信颜以筠就看不出来，只是，难道这世间会有两个如此相似的人存在？ “请楼主恕罪，小人愚钝。”齐子煜退了一步，和夜慕笙拉开距离，摇头道。 “你愚钝？救人的时机掐的恰到好处，若不是她心存善念，恐怕我第一个不饶你！敢将她置于那样危险的境地，就算你是他，我也不会放手！”夜慕笙的笑意更深，齐子煜退了一步，他便上前一步，来回打量一番，虽然没有旁的破绽，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小人恭送楼主！”齐子煜继续后退，然后躬身行礼。 “来人，去查他的底细。”夜慕笙提声喝了一句，成心在颜以筠能听到的范围说出这句话，既然做便不瞒着她，他怀疑不信都放在明面上，竟有几分磊落的作风。 只是身处屋内的颜以筠却冷笑，反而开了门，问道“我是瞎了眼睛，还是聋了耳朵，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的调查怀疑？我算个什么？” “以筠，别使性子，我是为了你好，若是真让什么危险人物在你身边，我怎么能安心！”夜慕笙不禁蹙眉，想起之前齐子煜所做的事情，那时他以为颜以筠有自己的想法，聪明狡黠，将她完全捆在身边或者困在一处是不明智的，一定会将她逼走，可如今，自己所作所为，难道不是重蹈覆辙？ “帮我？我与你没有丝毫关系，死活你也管不着！”颜以筠搁下狠话，见夜慕笙的脸色突地一变，心里也有些后悔，这似乎是说重了，再怎么说，夜慕笙也收留她两年，可是，覆水难收。(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信任危机 白楼的下人默默猜想，这是两年来的第一次，是筠姑娘出现在白楼两年之后的第一次，楼主不再事事顺从，两人竟当众争执。 他们两人骨子里本有些相似的偏执，一旦起了冲突竟是丝毫不让，谁也不愿先低头，就像两只刺猬竖起了彼此的武器，便只能越退越远，否则就是两败俱伤。 颜以筠气极之后竟想起当初齐子煜每每都是放低了身段去哄她，直到她消了气为止，更不会当众争执吵闹，哪怕是最后到了那样的境地，齐府之内的下人都不知内情，还真的以为她身子不好需要静养，说起来，在这一点上，齐子煜竟比夜慕笙要适合自己的脾气。 可是适合不适合的事情，又哪里说得准，再适合有一天不也会形同陌路，颜以筠的神色突然之间便从刚刚那凌厉的样子颓败下来，她的眼睛本来生的最好，将七分颜色生生的提高成九分，灵动带着动人心魄的神采。 当初，夜慕笙便是惊讶于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如何会有仿若新生一般的脱胎换骨容貌，而那样的精神却是在齐子煜身边才出现过的，即便他不愿承认，可这两年之间他用了所有的办法都没能再换回那个充满灵气的女子。 而刚刚昙花一现，竟是为了这个相似的人，还是和自己对峙，苦笑溢出嘴角，夜慕笙不置一词，看着颜以筠神色淡然重新带着丝丝倦怠“随你吧，你愿意如何就如何，我今日累了，不想说话。” “以。。。”夜慕笙想要开口阻拦，可话到嘴边。转头看向齐子煜，便住了声音，颜以筠再不理他们的事情，转头继续回了里屋，这次是真的将门彻底关死。 齐子煜听着声音，不由得心里一颤，心里的苦逐渐泛上来。蔓延得嘴里都是苦涩。可是面上愈发诚惶诚恐，对着夜慕笙的审视头埋得更深。 “哼。”夜慕笙也没再开口，冷嗤了一声也转头离开。院子里守卫跟着他身后离去，只剩下侍女颤抖着靠近齐子煜。 “诶，你这个新来的怎么惹这样大麻烦！你知不知道，楼主多宠着筠姑娘。若不是你。。。他们怎么会吵架！”她虽害怕夜慕笙的怒火，可对着这个新来之人半点没有好感。不能不出口斥责几句，她身为楼主亲自挑选给筠姑娘的人，便有责任服侍好姑娘，当然。姑娘的心情也在考虑的范围之内，所以，任何的隐患都不是她喜欢的。 齐子煜却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丫鬟。缓缓松了口气，起码夜慕笙这第一关算混过去了。否则，他不会这样轻易放过自己，只是不确定是否被颜以筠认出，别人能够瞒住，但他们当初朝夕相处自然比旁人更加熟悉，若是有什么习惯是一时改不掉的，被她看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还是知道自己闯祸了？”可是那丫鬟不依不饶，看齐子煜的眼光盯在颜以筠的屋子，忙侧身挡住“我原以为你救了筠姑娘一次，还是个不错的人，谁想到也不是什么好的！以后，不许再进这个院子，筠姑娘让你守卫，你就只许站门外！楼主若来了，提前回避，知道了？” 被一个小丫鬟这样呵斥，齐子煜想了想这个从未有过的经历竟笑了出来，眼里的笑意弥漫，给易容后平凡的五官增加几分俊朗“好。” 丫鬟一个晃神，反应过来自己打了自己一下，啐道“怎么这么不出息，楼主那样的绝世人物都见过了，一个这样平凡的男人有什么耀眼的！” 颜以筠在床上闭目躺了一会儿，听着窗户有些微响动，眼睛也不睁便道“我还以为你走了，怎么，你也来替他抱不平？” “你说的话太伤人了。”韩嫦曦瞧着她落寞的样子，刚才还酝酿了来教训她一次，可此刻却又心软起来，无奈叹气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吵起来了，楼主有多关心你，难道你一点看不出来？这两年，他对你如何，这白楼上下都清楚，只有你到了现在，竟然还能这样说他！” “他到底是关心还是愧疚，谁说的清楚！我这样对他，你便来抱不平了？说到底，你还是向着他，嫦曦，说什么好姐妹，还不如一个男人来的重要！”颜以筠说罢，负气一般转了身子背对着韩嫦曦，脑袋埋在枕头里闷声道“你若是来指责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行了，跟我还做这幅样子！知道我从来不忍心说你的，哪怕你忘恩负义的伤人在先！”韩嫦曦皱眉，看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总觉得自己像是比她还大上几岁，遂上前拍了拍，轻声道。 “这还不是指责？韩嫦曦，你可真是。。。阿宁阿宁，就是息事宁人的宁！从不知你还有和事老的事务！”颜以筠甩开韩嫦曦按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我不是要真的跟他争执什么，只是，他太不信任我，跟今天的事情没有太大关系，这种不信任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从我进入白楼那天开始，便有了。” “不信任？他怎么可能不信任你！”韩嫦曦不禁讶异，夜慕笙多希望能够留她在身边，怎么会吝啬自己的信任。 “你没有身处其中，所以不能感觉得到，这里不是我的归属，或许我从一开始只将白楼当做一个落脚点，等时机成熟便会离开，所以他才会也把我当做一个过客对待，我做的事情，我选的人，都会一一查清辨明，他并没有将我当做白楼的人看。”颜以筠摇头，她素来是最敏感的人，旁人丝毫的感情变化她都能立刻感知出来，或许这也是能一次次躲过危机的原因，也正因如此，才会愈发的敏锐。 “以筠，这次，或许是你想多了，毕竟那个人我看着也相似的很！你不可能完全没有发觉。”韩嫦曦坐在她身边，任由她将自己的身子依靠过来，过去的时日里，经常这样度过。 “所以，我才说，你们两个心有灵犀！”(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美人坯子 齐子煜觉得这事挺奇怪的，他冒名顶替的身份毫无破绽，姓名来历都一清二楚，可是从到了白楼至今，并未有一个人问过他，哪怕他那天救了颜以筠，颜以筠也没有问起他的名字，只吩咐让做护卫，难道这白楼的护卫都没有名字？ 颜以筠从前好奇心十分重，这一点齐子煜自然知道，于是更加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认出了他，否则怎么可能一点不问，只是他不知颜以筠已经变了个模样，什么事情都仿佛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什么都好像是无关紧要，所以不问。 这日子也就一天天的过去，夜慕笙连续不出现，颜以筠也很少露面，偶尔见到也只是隔着窗户往外望一望，随即便收回视线，齐子煜不禁感叹这样的距离哪里算得上是靠近，明明是距离近了更难熬，整整两年，怎么可能是只遥遥相望能够抵消的思念。 可只是这几天，他已经开始急切，他从未想过两年的分别会给彼此带来什么改变，也许一开始是难以名状的生疏陌生，可时间再长，谁能知道究竟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齐子煜觉得自己需要加快脚步了，可是楚泽对于他顺利进入白楼的消息，只有最初表示了赞扬，然后便杳无音讯。 他这边的安排早就通过特殊的方法传递出去，可楚泽却仿佛不再关注一般，齐子煜心里着急，他来此也是暗中奉了皇命的，否则，以龙卫头领的身份也不能擅自行动，皇帝想要彻底除去白楼这个隐患，才让他提前打探清楚。到底白楼有无渗透到朝廷内部。 可是，齐子煜被完全拴在了这里，做一个守卫能够打探到的消息还不如在牢里和人聊天获得的多。 “兄弟，原来你在这啊！可让我好找！”正是齐子煜在牢里认识的那个高壮男子，此刻站在面前被阳光一照更显得魁梧，哈哈笑着过来要拍齐子煜的肩膀，被他轻轻闪过。 “是你。那日你也被留下了。恭喜。”齐子煜笑了笑，对于他表示热情的方式十分不习惯，他本以为。按照夜慕笙的性子，那天在牢房里关押的人竟然敢偷袭颜以筠，必然会遭到格外严厉的审查和拷问，以查明是否有同伙存在。起码不会再用这里的人。 却不想夜慕笙竟然还能用，并且看样子毫不限制这几个人的行动。哪怕是靠近颜以筠所在的地方，也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并未真的将颜以筠的安危放在心上，不过，后者看起来是不太可能的。夜慕笙对颜以筠的关心和看重早就是司马昭之心，可或许他的表达方式与自己不同，齐子煜只能这样猜测。 对于他来说。夜慕笙若是对手，则需要他提高十二万分的警惕来对待。不过，现在为止，并未发觉他与某一个皇子勾结的证据，所以，敌友尚还不分，可齐子煜一样不敢轻慢，能够一手将白楼带到这样的风光至极，绝不是仅仅武功高强就能做到的。 “想什么呢！怎么还是那样就爱多想，要我说，你们这些聪明人就是没事找事！好好的日子，想那么多做什么！”高壮男子摆摆手道，声如洪钟，双眸精光尽显，比在牢里的精神不知好了多少，而气势也强了几分，不过，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在齐子煜面前，总觉得矮了一头。 “你说的对，现在已经很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过一天是一天吧！”齐子煜对于他这样豁达甚至缺心眼的精神颇有几分羡慕，转而问“从未请教，怎么称呼？” “在下王信，门派那些也没必要报了，你只知我名字就是！”高壮男子闻言倒整了整神色，抱拳正式通告了名字，在牢里互相之间只是聊以慰藉，想办法出去，甚至都没有想起互通姓名，如今方有机会，算是苦尽甘来。 “好，我记下了，你如今在哪里，什么差事？”齐子煜点头，也不急着将自己名字告知，反而问道。 “我那日出去之后就被人带着去见了楼主，嘿，真没想到，这白楼楼主竟然是个小白脸，那模样长得比女人还俊俏，真是。。。我看了几眼还让人呵斥了呢！可也不亏，那脸，那眉毛眼睛嘴巴，长得真是好，比女人还好！”王信说着说着就不对路了，齐子煜忙咳嗽一声拦下。 “然后呢，将你安排去了哪里？”齐子煜听得眼皮一跳，不就是长得好看，能当饭吃？怎么人人见了都要夸一夸才不枉见过他不成！一个男人长成那样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心里不屑，可是眼神还是不住的向颜以筠屋子的方向飘去，有些没底。自己却丝毫不记得当初是如何对颜以筠自夸过的，甚至还色诱，当然，他虽然长得不差，可比夜慕笙那样的美却是不及的。 “哦哦，然后让我巡逻，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在白楼里走一走，出去打仗的事情恐怕是轮不到了，但好歹吃喝不愁，这里还有钱拿，不错了，不错了！”王信自己倒十分知足，嘿嘿笑了一声，想到什么似得“而且还能有美人看，比原来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呢！” “美人？楼主算美人？别怪我没提醒你，若被人听去小心要受罚！”齐子煜突地笑了一声，难得敢有人公然觊觎夜慕笙的美貌，而且还是个男人，他极想知道若是夜慕笙发觉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想必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必然少不了麻烦事，不仅是女子，就连男人也难以抑制。 王信闻言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着“楼主就算了，怎么也是男人，那阿宁姑娘也是个绝色之人，而且这位。。。”说着，抬了抬头看向齐子煜身后的位置“筠姑娘，虽然看着冷，可那都是美人坯子！” 听他提及颜以筠，齐子煜顿时冷了脸色“这二位你最好更不要惦记，否则。。。白楼楼主的手段，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窗之隔 “嗨，不过是说一说，谁还真敢惦记！那可是楼主的人！而且，那天在牢里的情形大家都看着呢，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动筠姑娘？听说咱们牢中剩下的人都死了！”王信啐了一口，转头靠近齐子煜几步小声道“你在这里还不知道，楼主对筠姑娘可好了，我听了这几日都是这么说的。” “是么？有多好？”齐子煜冷笑一声，眸子里的神色突然沉了下去，看着王信勾着唇角问道，仿佛只是好奇一般，可语气是风雨欲来的危险。 “那一时半会可说不完！要说，你那日救了筠姑娘，楼主难道没有给你赏赐？得了什么好处可别忘了兄弟啊！”王信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类型，根本没有留意齐子煜的变化，还自顾自的说道“只让你在这里守卫？这白楼楼主真是小气！筠姑娘也没有给你什么？” “好处没得着，倒是差点连命都丢了！”齐子煜讽刺的说道，“难道你在外面那样消息灵通，没有听说楼主和筠姑娘吵架的事情？” “听是听说了，可多数人都说筠姑娘恃宠而骄，楼主那样的人物哪里能事事迁就呢，如今让她反省一下也好。”王信倒是没有什么隐瞒，一五一十的将白楼之内的说法都告诉了齐子煜。 不听还好，听罢齐子煜几乎气得更胜，那是他捧在手里的人，怎么疼宠都嫌不够，如今，这些人算什么，竟然也该说三到四，他原以为夜慕笙的白楼足以保颜以筠万全。可如今冷眼看着，才发觉她这两年虽然安全可保，却终究是寄人篱下，没名没分的在白楼便无地自处，哪怕有夜慕笙护着，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是哪里不好？”王信见齐子煜没有开口。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道，抬手想拍他的肩膀，却被齐子煜闪身躲过。只得自己讪讪的笑了笑罢手。 “你可能出去？”齐子煜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却平复许久才开口，转而问了旁的事情，他不能继续纠结她在这里的处境。否则便没有办法思考旁的问题，如今。只能集中精力先摸清白楼的结构和内情，然后才能尽快解决他身边的隐患和威胁。 “偶尔是能够的，你想离开？”王信瞪着眼睛诧异，“别犯傻。你可刚救了筠姑娘，虽然现在没有赏赐，可跟在筠姑娘身边。早晚还不是能得好！楼主哪天高兴想起这事也少不了你的，现在咱们好不容易离开了牢房。走了不是太亏！而且，白楼里面守卫森严，没有腰牌口令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 “我不是要出去，只是我家中还有老母在世，若是她知道了我被抓进白楼一定万分焦急，如今情况稳定了，我总要捎个消息回去，免得她忧心。”齐子煜说慌连眼睛都不眨，配上他易容之后老实忠厚的外貌，十分有说服力，否则再牢中王信也不会一根筋的跟着他的安排走。 “哦！这事简单！你同我说你家中老母在何处，我找机会托人把消息带过去，你若有什么东西需要带出去的也一并给我就是。”王信自然是豪爽之人，而且认定了齐子煜这个兄弟便一心一意的结交相助，他认定当初自己能够离开牢房是有了齐子煜的功劳，自然这后面他如今不方便，什么事情然让自己代劳也是无可厚非的。 “多谢，等我寻个时间写封家书你帮我捎出去就好。”齐子煜点头道谢，他身在白楼之内，才发觉这里的机关守卫是如何的铁桶一般，根本没有什么破绽可寻，他想要联系莫枫，或者楚泽，都需要找到一个合理且正大光明的借口才行，否则，就算他有什么发现也是递不出去的。 “这点小事算的了什么，你得空便去寻我，我如今和那些巡逻的守卫一同住在西北角的几进院子里。”王信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早，便告辞离去，临走时还叮嘱齐子煜要好好护着筠姑娘，这可是他的金玉良言，日后定有好处。 齐子煜哭笑不得，对于这样一个人简直无从掩盖，也无从解释，对着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需要万分提防，可唯独这个王信，简直是毫无心机，哪怕现在告诉他自己的目的，恐怕他都想不出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但王信说的诚恳，齐子煜也只得点头应下，送走了他，才转头习惯性的去看颜以筠的屋子，不知何时，那对着院门的窗户打开，颜以筠就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也不知被她听到了多少，齐子煜一愣，下意识的变了脸色，想要遮掩过去，却只见她神色淡然看了一阵，反手将窗户重新关好，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筠。。。”齐子煜想要开口，又不知能说些什么，他甚至不知道为何她到了这里连名字都换了，可想了想又释怀，不过是个名字而已，换了更加方便她的身份隐藏在这里，但这似乎又是她和过往做个了结的证明，如此一想，便愈发不悦。 颜以筠反手关上了窗户，自己背靠着墙壁发呆，刚刚她听到的事情并不奇怪，只是心里的异样愈发明显，就像是当日在地牢门前的感觉，莫名慌张，手足无措的想要远远的逃开。 那天，地牢之内，她已经发现不对，这人武功不低，只凭出手救下自己的瞬间就能判断的出来，但又为何要隐藏在诸多俘虏之中，也不逃离，只想着要投奔白楼，这有点奇怪，只是她没有对夜慕笙说起，不是赌气，而是单纯的不想提及那件事情，就任由夜慕笙去误会自己放不下也好。 院外的那个人姓什么叫什么，她完全不知，心里隐隐的没有问出口，只当做一个普通侍卫对待，可就算是普通侍卫，在她身边的她也能叫出名字，何况，他算个救命恩人，知恩图报，哪里是这个样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贼喊捉贼 白楼之内看似风平浪静，可外面已经是斗得如火如荼，先是七皇子楚沄大力培植江湖势力，虽然不能与白楼相抗，可总有些名门正派，尤其是瞧不起白楼的那些自命不凡之人，纷纷投靠，跟着一个正经皇子总比沦为白楼的附属要好听的多，可惜，今上并没有完全病糊涂，久卧病榻却还惦记着前朝的事情，听说了此事便下旨申饬，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给这个近年享尽风头的儿子。 圣旨内指明楚沄勾结江湖草莽，意图谋反，只这四个字，便足以永世不得翻身。有人说是贵妃娘娘在皇帝身边假传圣旨，也有人为楚沄抱不平，毕竟他只是招揽，并未有任何不轨举动，若是随意处置怕是会显得皇帝疑心太重，可惜，圣旨就是圣旨，没有更改的余地，直接将他打入了“冷宫”。 聚在楚沄身后的众位朝内忠臣纷纷上表，想要改变这位病重皇帝的心思，但皆被驳回，后来又闹到金銮殿上，光在殿外跪着的人就足有数十，皇帝听说之后愈发恼火，下旨各自打了三十大板赶了出去。 这样一来，就算不死心的也死心了，明知这位七皇子没有希望，谁还肯拿着自己的脑袋去撞南墙，可是，偏偏十三皇子楚渊在最后关头上书，直言七皇子素来爱才，此番也只是收揽人才为朝廷所用，并非有任何不轨之心，这样的解释每日不知会送到皇帝面前多少，大多数人便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观望，甚至心里默默想着或许这一件事不止是七皇子被贬斥了，这位十三皇子也难以善了。 可事实无常，这圣心更加变幻莫测。让人无从揣度，次日，圣旨下，赦免七皇子的罪过，只禁足一月，小惩大诫，楚沄经次一事。对楚渊的态度大为改观。之前是势同水火的争斗，即便是手足兄弟也为了那个位置而兵戎相见，不死不休。可最后，在他危机生死关头，唯有楚渊出手相助，他不能不感激。 而反观三皇子楚泽依旧在府里闭门不出。外面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跟他再无关系，可此番楚沄的事情。说到底若不是有人在皇帝面前挑唆，也未必到得了这一步，而皇帝病着，身边除了贵妃娘娘便再无旁人。这样一想，便很容易明白了。 有些人看似什么都没有参与，可每一件事都有他在幕后操纵。或者最终受益人会是他，楚泽偏偏就是这么样的存在。宫中有贵妃掌握大局，宫外他的心腹安插在朝野中的也不少，几乎算是一切具备，只欠驾崩。 但为了以防万一，总要除去些心腹大患才行，白楼是一个，能跟他争夺帝位的手足便又是一个。 朝中的风向不断变化，此番看到了楚沄最终的结局，就算皇帝改变了注意，可依照那多疑的性子，若无有力襄助，楚沄怕是无法重新回到那荣宠至极的时候了，可是反观十三皇子楚渊，拨乱反正，肃清天听，而且，竟然令皇帝改变了心思，只这一点，便足以看出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楚泽心里默默念着，自己这个十三弟当真不可小觑，如今只稍稍出手，便收到了不同的效果，这样的手段哪里是只纵情于诗词歌赋的人能有的！ “参见母妃。”重重高墙之内，每月有定例来觐见的日子，也唯有此时，才能有人见到楚泽离开府邸，给贵妃请安，而皇帝病重之后，这请安的礼也愈发频繁，美其名曰是尽孝道，可实际上，谁又不知他与贵妃在谋划什么。 “起来吧，皇儿今日怎么愈发消瘦了，是不是府里的人伺候不得力？”贵妃由着身旁宫女打起层层纱帐，这才能看清儿子的相貌，不过，只一瞥，便觉得异样，美眸轻轻流转，那保养极为得宜的美貌丝毫不输年轻的妃嫔，只是眼角眯了眯，便出现了一些纹路，仿佛无法抵挡的岁月经年。 “无妨，只是近日，儿臣一直在想十三弟和七弟之间的事情，有些忧虑，没有什么大碍。”楚泽恭谨摇头，自小，他便如此，哪怕是对着自己的母亲也不会太过亲近，或者说，这宫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没有什么太浓厚的亲情，所以，日后才能争得无所顾忌。 “老七那个事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后竟然让十三得了便宜！而且最近，陛下几次夸赞他得力，说什么差事办的好，又能明辨是非黑白，维护手足情谊，可他到底也不过就是简单上书而已，若论实事，还不如你在府里做得多！”贵妃轻斥了一句，语气冷然，和她面貌的和蔼贵气大不相同。 “如今七弟也被他蒙蔽，念得都是他的好！”楚泽自然不忿，想起苦心经营许久，都不如楚渊几句话得皇帝的青眼，愈发气血不畅。 “那是他不知道是谁害了他！就由着他们去结盟，能蹦跶几日？等到他知道背后到底是谁做了手脚，让他失去荣耀还感恩戴德的话，必然会更加怨恨！那个时候，咱们才是坐收渔翁之利。” 贵妃极快的掩下眉宇间的不快，伸手拿着描金茶盏也不喝，只一面叩着桌子一面说道，末了，见楚泽神色有些诧异，便住口不言。 “母妃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不是咱们的人做的？是十三弟的人？”楚泽并未想过这样的可能性，因为怎么看都像是他们抓住了楚沄的把柄才如此行事，而楚渊则出面作保，可谁想到，竟然是贼喊捉贼。 “难道你认为，母妃若出手不是直接置他于死地？还会留着什么破绽等人来救？再说，母妃一直认为最棘手的人从来就不是老七，而是十三！若出手，也该针对十三，老七只留着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儿臣。。。儿臣糊涂了！母妃英明，当初母妃说要提防十三弟，是儿臣一时不察才酿成今日的局面！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狼子野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密谋除苏 “呵，他那野心和他那低贱的母亲如出一辙，果然是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种！一个那样出身的儿子，也想着要图至尊之位！真是不自量力！”贵妃听罢冷笑了一声，“我却知道他那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惯会使那些狐媚手段迷惑陛下，若非陛下圣明看清了她的龌龊行径，还不知这后宫都要被她蒙蔽到什么时候。” “儿臣只听说过凌嫔是父皇从宫外带回来的人，却不知她原来使过什么手段！”楚泽一愣，这些事情贵妃从来自持身份是不屑于说的，如今说起来可算是恨到了极点。 “她。。。她当年可是宠冠六宫！你父皇从宫外也不知如何见到这样的低贱的女子，便迷了心神执意将她带回宫，那时，太后仍能主持后宫大局，自然是不许，可奈何陛下苦求了一月，又查明她出身清白，这才点了头，可自从她入宫，这里面圣上还看过谁？每一日下朝必会去见她，在她的宫里处理政务，那一段时间，什么后宫雨露均沾，旁人根本连见到圣上的机会都没有，谈何雨露均沾！” 贵妃说起往事，心里依旧有些不忿，那样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好，在宫里论出身论长相论才情，比她高处一等的比比皆是，何必非要她不可！但，皇帝那时候就是喜欢，谁说什么都没有用，多少王公大臣苦苦相劝，上书哀求，全都不理，只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宝贝都送去给她，这样的荣宠，在她之前和之后都在未有过，哪怕皇帝后来又喜爱旁人，却也是不同的。 “那后来凌嫔做了什么才终于失宠？”楚泽听着当年的宫中秘闻。不由得唏嘘，那是他不过也只是幼童，只记得长时间见不到父皇，可到底原因如何，这宫中又是何等的明争暗斗却并不清楚。 “那时凌嫔已有身孕，不知是说了什么话还是终于被发现了她不轨之心，但具体原因并未流传出来。据说当时在她宫里伺候的人尽数被陛下杀了灭口。可是最后他还是舍不得动凌嫔，只冷待了她，将那最好的凌芝宫也变成一座冷宫。这些年，除去老十三长大之后回宫拜见，便再无有任何人前去，也合该如此。不过她那个儿子越长越像她当年的样子，难保陛下不会心软。念及旧情！” 此刻，贵妃才终于抬眼看向自己儿子，却颇有不屑道“你当日不听劝告，执意要先除去老九。他算个什么，只他那几个王妃侧室就够他受的，还用的着你出手！若是当时便除掉十三。何必有今日的事情！” “是，母妃教训的是！儿臣知错！可如今错已酿成。还能如何，现在父皇颇为看重十三弟，若是现在有什么动作恐怕会引起父皇的怀疑，反而不好。”楚泽低头听着贵妃的训斥，眼睛盯在贵妃叩着桌子的护甲，一晃一晃的让他心不得安稳，可不敢有丝毫反驳，但末了还是轻声建议。 “动不了十三，便动他身边的人！他最得力的是哪一个支持者。”仿佛成竹在胸，或者是知母莫若子，早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想也不想的开口，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苏国公！”楚泽亦想到这一点“当年若不是苏国公的女儿嫁给十三弟成了十三皇子妃，恐怕苏国公那个老滑头怎么也不会投靠十三弟的！” “哼，陛下还不是一样打了这个心思，当初若不是苏邑在朝上公然反对你外祖家的势力，恐怕这唯一的有力支持者也不会给十三那个狼崽子！陛下早就看清了，苏邑和齐子煜是一头的，无非是因着有个女儿做纽带，可如今那个不入流的女儿失宠，自然他就会偏向他最喜欢的长女身上。 听说苏冰璃在十三那里也不算受宠，可总也身份不同，再有了赐婚这重保障，才让苏邑能够死心塌地的给十三办事！陛下打的好算盘！不过，他以为苏邑支持了十三就能有兵力做后盾，可以安枕无忧了！ 可惜啊，宋丞相已经是咱们的人，这一点他可能还不知道呢！都利用女儿来做联系，谁比谁能差呢！宋珺瑶和齐子煜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那关系非比寻常，若不是她嫁了过去，齐子煜也不可能被拉拢到咱们这边！他的身份，他与皇帝的关系，可得好好利用才是！” “是，儿臣谨记，齐子煜那边一直都联系着，有宋珺瑶和宋丞相在，他怎么可能去偏向苏国公那个有名无实的岳丈！宋珺瑶和他感情极好，而那苏络锦也没有被接回来的意思。”楚泽想到此事眸子里才起了几分笑意，他自认天衣无缝，有了宋丞相在朝中坐镇，再有齐子煜的身份在暗中帮衬，何愁事情不成！ “这样最好！苏家那个丫头怎么看都不上台面，上次在宫里见了也是平淡无奇的，去南方养病也好，那样的人不适合在权力的漩涡中争斗！省的咱们动手对付苏邑，她还要跟齐子煜闹，到时候难免麻烦！” “母妃的意思是，这次便动手？朝中现在主和主战的天天吵成一团，最后也没个主意，但儿臣看最后还是苏国公领兵出征的可能性大，毕竟那边是他最熟悉的战场，也唯有苏国公能担得起大宁战神之名，能让敌国闻风丧胆。” 楚泽何等聪明，只几句话便明白过来立刻分析道，他对于朝局的把控远远超过任何一个皇子甚至面前的贵妃娘娘，只是在母亲面前习惯于听从。 “确实如此，苏国公最后一定会领兵上战场，虽然陛下对苏国公的猜忌日渐加深，可这个时候，并没有更好的人选替代，起码在陛下眼里，还需要苏邑来稳定战争局势，所以该用还是要用，该赏还是得赏！” 贵妃点头，随即笑了出来，似乎想起什么十分令人欣慰的事情，不过，美眸中的阴狠一闪而逝，快的让人捕捉不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战事又起 夜慕笙出现的十分突然，起码颜以筠觉得很突然，并且自己并没有和他和好的迹象，而对方也没有关系缓和的打算，但就是这样出现在她面前，而且仿若无事。 还是那袭白衣，仿佛沾染了外面的明媚阳光，愈发显眼夺目，衬着他妖孽倾城般的五官，让人无法转开视线，夜慕笙自认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方能坦然面对，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冲突，甚至是夜慕笙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人这样正面冲突，若是旁人，或许早就身首异处，可对于颜以筠，他怎么也不能下得了手。 但，想要和解又拉不下脸面，尤其是吵架的根源竟然是为了齐子煜，更加让夜慕笙无法原谅，可忍了良久，终究还是像无法戒除的瘾头一样想着要来，就如同那曾经的每一个夜里，站在颜以筠床头只凝视她的睡颜，再无其他。 可是真重新站在颜以筠的面前，夜慕笙还是顿了顿，眸子里是一闪而过的尴尬，但随即便正色且淡然道“你父亲出征了。” “我父亲？”颜以筠又是一愣，这青天白日的，他特地过来也不顾他们还在冷战的时候，就是为了告诉她这句话？不过，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夜慕笙所说的父亲是指苏邑。 难怪她忘却，两年不见，那所谓的父亲也并未有丝毫的垂询，就任凭她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离开齐府，凭着苏邑的权势，哪怕只是稍稍派人去查，也能知道她当时的情形。 可偏偏他什么都没有做，只记得他放在心里疼着的那个女儿并不算受宠。便要用尽手腕稳固她在十三王府的地位，可另一个同样是女儿，待遇如此不同，生死且都不顾，这样的父亲要来何用。 “就是你父亲，刚刚得到的消息，下了圣旨。明日便要启程。”夜慕笙点头。自以为就算她曾经流落在外，与家中的父母并不亲厚，可总也算血浓于水。况且，她失忆之后，应该忘却了那段伤人不快的往事才对。 既如此，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关注她亲生父亲的现状。只是他却不知颜以筠曾经顶着苏络锦的头衔在苏府里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待遇，否则他才不会前来特意告知。 “你说的是苏国公？他姓苏。我姓颜，他如何会是我父亲？你想的太多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颜以筠清冷一笑，带着些不屑的淡漠。眸子转了转，看向夜慕笙挑衅一般反问。 “你如今换了名字是为了躲避齐子煜，跟你父亲有什么关系。他要出征，而且时隔三年之后。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夜慕笙皱眉，齐子煜这三个字他不想提及，可又不得不提及，他既不想她念着齐子煜，又想知道提起这个名字颜以筠会有什么反应，如此矛盾，皆化作锐利的眼色不错过颜以筠脸上的任何一点细节变化。 只可惜，她一直都是那样淡淡的模样，没有什么波澜，仿佛那日生气动怒都是错觉，可她越是这样，夜慕笙心里越是没底。 “什么想法？难道让我露面去送行？哼，我可没有兴趣将自己暴露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之下，好不容易躲了这么久，再等等就能自由了，谁会去为了他功亏一篑，他出征便出征，无非是西北战事吃紧，没什么奇怪。” “这样也。。。好，”夜慕笙等半晌，没想到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便只好点头，却突地转了话锋“西北战事确实吃紧，那梁国换了皇帝之后，竟然这样不安生。” “宁国与梁国本就相邻，边境冲突时有发生，不过今上登基之前，那次梁国的进攻十分猛烈，差点割走宁国边境五郡之地，可谓奇耻大辱，还好苏国公当时力挽狂澜，以百骑之兵冲入地方阵营，乱军之内取上将首级，而且带着手下安然无恙的返回，大挫梁国的气势，之后才将战局扭转过来。 所以，从那次之后，他也有大宁战神之称，尤其是在西北之地，只要听了苏邑二字便会令梁国将士闻风丧胆，只是后来他年事已高，今上十分体恤，才让他回了京城，可积威仍在，如今，派他去迎敌自然能在还未交手之时就灭了敌方的士气，不费一兵一卒，何乐而不为！” 颜以筠缓缓开口，在夜慕笙的目光下没有丝毫的停顿，似乎这些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是毕竟发生的时间久远，有些事情也没有那么清楚，比如那从边疆召回，到底是体恤还是猜忌就只凭人口说罢了。 “只是梁国最近换了国君，新上来的皇帝是凭着一身本事带人打出来的江山，骁勇善战，且用兵诡谲，让人防不胜防，如今，他国内的情形刚刚安稳便率兵攻打，恐怕就是存了趁热打铁的念头。” 夜慕笙也不奇怪，很多久远的信息，或者隐秘的事情，在白楼都有特殊的存档，而颜以筠的身份随时都可以阅览，在这一点上，他从来不防备着她。 而且，她知道的事情越多，才能更好的出谋划策，很多事情，夜慕笙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有些特殊奇怪的想法，可偏偏行之有效，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灵感。 “这行军打仗自然是要一鼓作气，只不过他夺来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还坐不安稳，背后也不知有多少人准备要反叛他，他可好，竟然还有心思先来打别人！”颜以筠嗤笑了一句，但随即皱眉“而咱们的边境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对方不说来人多少就先溃败了，然后战报层层递交朝廷，什么都不做就指着苏国公，让苏国公这位赫赫有名的战神出征，仿佛唯有他才能镇得住西北边境，这可有些耐人寻味。” “谁说不是，皇帝本就对他猜忌已深，一次两次还好，若是次次都要苏国公出征，那岂不是表明宁国没有了苏国公便没有边境的安稳，往大了说，那西北战事一起，恐怕打入京都也是指日可待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暗中投靠 夜慕笙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件事的关键，那西北战事不是什么大事，可问题就出在明明来犯的敌人未必是强敌，可次次都要请苏邑出山，这是在提醒皇帝苏邑的功高，还是别的什么。 “你想查一查梁国新上国君的情况？他背后会不会有人操纵，否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怎么就突然坐上了皇位！”颜以筠经过这两年的相处对夜慕笙也有几分了解，有些事情不需要开口，她便能明白大概。 夜慕笙神色一顿，随即满意的点头，“知我者莫若你！我总觉得这次让苏国公出征没有那么简单，若是背后有人操控这一切，总要提前提防才行！免得到时候吃了个大亏，若损失了这部分兵权，恐怕得意的只会是楚泽！” 颜以筠从他漂亮的眸子里清晰的看出阴沉，几乎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你背后支持的是十三皇子楚渊？” 话刚出口，她便有些后悔，这些东西她本从来都不愿知道的，哪怕猜到也多数装傻，一是陷入太深难得退路，二是若出了什么问题，难逃嫌疑，三是她并不想过多的加入，仿佛与夜慕笙多么靠近一般。 两年前的事情难道还不够教训，那种莫名的怀疑和猜忌让她痛彻心扉，也明白了许多事情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只是，说已经说了，再想收回也来不及，只瞧着夜慕笙的眸光一亮，像是夜空里突然闪耀的璀璨明星一般，霎那就照亮了整个夜空。 “你想知道了，以筠，你。。。”夜慕笙没有丝毫疑问。只肯定的问着，像是笃定什么一般，可却被颜以筠打断。 “我并不是想知道，只是你表现太过明显，猜的罢了，你不必说，我也不愿听。”几乎没有任何留情的拒绝。颜以筠立刻摇头。 “那也来不及了。你猜的没错，我早就暗中支持了十三皇子楚渊，从我谋划要参与党政夺嫡开始。我选择的主就是他。” 夜慕笙却毫不给颜以筠退缩的机会，立刻告知，仿佛迫不及待，明明是极为隐秘的事情。整个朝廷想要拿住白楼的把柄都没有查出他和哪一位皇子有过联系，可此时夜慕笙恨不得将这重重保密的事情和盘托出。不给她以任何重新脱离的借口。 “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说，”颜以筠无奈扶额，她是真的不想知道啊。这种事情实在让人没有什么好感，还容易被杀人灭口，若是她以后想离开是不是也没有那么容易了。熟不知，这也正是夜慕笙的打算。 “现在你知道了。就该明白我想保住苏国公，因为他可是楚渊的最有力支持，从某个角度来说，你也该愿意保护苏国公，毕竟这血缘亲情并不是否认就能断绝的。” 夜慕笙眸子里多了些惬意，了然的看着颜以筠愈发纠结的模样，心里是从吵架之后才出现的舒畅。 “我明白了，保护苏国公，也要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要如何下手，我才能有对策，现在凭空猜测我是没有那能掐会算的本事。”颜以筠无奈，只能点头应允，她从两年之前便能控制这具身体，苏络锦的情绪再没有出现过。 那时对着苏邑苏夫人，乃至夜慕笙，这身体的敏锐痛感都仿佛天生，可现在也被她融为自己的血肉之内，苏络锦的就是她的，她也是苏络锦，无法完全分割否认。 就如同她否定苏邑和自己的父女关系，相当于否认了苏络锦的出身，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她再排斥这个有名无实的父亲，也只得承受他那盛名之下给自己带来的东西。 “放心，这些我会查清楚的，你不用费心，只等着结果就好，剩下的事情却要看你了。”夜慕笙笑意更深，眉眼皆染上了色彩，使得本来过于美好的五官愈发的具有魅惑人心的力量。 “白楼要查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我想，西北战事既起，怎么朝中多年都无人坚持主和？皇帝身体每况愈下，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万一，苏国公领兵在外，就算手握兵权，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颜以筠奇怪的是另一件事，句句逼问，眸光中终于多了几分精芒“若你效忠的是十三皇子，这样的可能性你怎么会想不到，为何不提醒他？哪怕发动朝臣的力量主和也好，拼着让皇帝对苏国公忌惮更深不让他掌握兵权也罢，总也不能冒着自断手臂的风险去做一个本就处处陷阱的事情。” “你这样聪明可怎么好！”夜慕笙突地笑容一收，薄唇微微抿起，高挺的鼻梁在脸侧遮挡出阴影的部分，只是英气不足稍显阴柔，美的太不真实。 “你成心的？”颜以筠却不被他的美色所惑，只定定的问着，心里已经有答案，却还是想问出来。 “苏国公在朝廷里身居高位，自然知道如何躲避危险，也能感觉到此番不同寻常，他自己就已经向十三皇子提出过顾虑，可是你猜楚渊说了什么？”夜慕笙不答反问。 “他拒绝了？”颜以筠垂了眼帘，终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无狠心如何能够坐上至尊之位。 “是，十三皇子说让他安心去，这里自然有他的安排，只是他并未有提过苏国公身边要如何安排，但苏国公还是去了，圣旨以下，没有人主和或者提出异议，自然也就没有更改的余地。” “原来没有一个是真的淡泊名利的，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只是时机不到而已。”颜以筠轻声说了一句，几不可闻，也没有期待得到什么答案，因为眼前的人也同样不是能够安居江湖的人物。 夜慕笙恍若未闻，站起身看向窗外，那里正对着院门的地方，守卫依旧挺直的站立，不敢有丝毫偷懒，他眸光一闪，盯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半晌，似乎犹豫着问“我选了十三皇子楚渊，你是否会觉得。。。” 颜以筠不待他说完，便径直接上，语气淡淡，没有丝毫波澜，却有倔强“不会，我觉得这样。。。也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苏邑被袭 永平二十五年三月，梁国新国君辽蒙率大军十万，号称十五万攻打宁国西北边境，宁国守军大将阵前逃脱，令西北边线全面崩溃，不过十五日，便攻下三座城池，辽蒙一路势如破竹，向着宁国的腹地进攻而来。 时值宁帝病重，朝内无人可用，苏国公重新披挂上阵，率领十万精兵日夜兼程赶往西北边疆，行至半路，便遭遇埋伏，损失惨重，苏国公素有宁国战神之名，只是却遭奸人暗算。 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有过了五天，不过白楼自然有它独特的消息网络，夜慕笙拿到消息的时候只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只是添了几分更加魅惑的颜色，拿着细小的纸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才放在一旁的暗格中，转身出门，去找颜以筠。 “是你动的手脚？”颜以筠看着夜慕笙，毫不避讳对方的打量，轻声细语的问，却不是外界一向的猜测，她怀疑面前的男子，比楚泽更有机会和时间下手。 “怎么怀疑我？难道楚泽不是最有可能对付苏国公的人？”夜慕笙一愣，对于她的怀疑倒并未有丝毫恼怒，反而笑了开来，仿佛一夜春风度，处处桃花开的美景，让人心醉。 “若是楚泽，该让苏国公顺利到达战场的时候再出手才是！这样半路拦截，名不正言不顺的，为了什么呢，目的又能是什么呢？和在京中除去他没有任何区别，楚泽是个极为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颜以筠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淡淡的开口解释她的理由，随手拿起身边正看到一半的游记。拿书签细致的夹好才放在一旁，夜慕笙只要有事前来，必然是有半天的工夫没有办法再得空闲看书了。 “还是有不同的，京中耳目众多，难保他下手的时候被谁发觉，传到皇帝的耳中又是一桩麻烦，但在半路拦截不仅成功几率大。而且还不会让人发现什么破绽。一旦有事也可以推到土匪贼人的身上。” 夜慕笙笑意未收，站在她身边定定的凝视，余光扫到院外守卫那个熟悉的人影。心里起了几分烦躁，这些天了，他怎么还在，是时候想个办法将人调走。哪怕不是齐子煜，也不该让一个类似的人出现在颜以筠身边。 “哪个土匪贼人敢来劫十万大军？这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而是脑子坏了要不就是浑不怕死，否则，谁去拿命往上填。而且，他们的目的是要名正言顺。这件事做的很明显十分隐秘，十万大军的行军路线并不难查，可难得是提前埋伏安排布置。除非能够从内部打探出消息，否则并无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一击即中。这一点。楚泽确实可以做到，可是他要的是万无一失，不会冒险去赌，他的设计定然要这次便让苏国公不得翻身，但如今苏国公下落不明，没有确切的消息，便不是他所想的结果，这样的事情不如不做。 冒险除去苏国公，这事他们不是没有做过，正因为做过才能明白此事不可行，若苏国公出事，他们是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对象，哪怕再抓不住把柄，在那多疑的皇帝面前没有证据也是最让他不放心的事情。 所以，愚蠢而试探的事情，上次已经有过，这一次便不会再有，我若猜的没错，楚泽和贵妃娘娘在等的是一个契机，让苏国公自己无法继续下去的机会，然后一举让他彻底失势。” 颜以筠一气说了许多话，有些口干，拿起茶杯发现里面的水不知何时干了，便自顾自的想拿茶壶，可见身侧伸过来一只手，替她将水加满。 “还有些热，慢点喝。”夜慕笙缓缓开口，声音里是一如往常的冷意，可是多了几分体贴，笑容弥漫到眼底，也不管是不是能被她看到“所以，这样简单就怀疑我，不是太冤了？” “十三皇子恐怕虽然让苏国公去西北领兵，可是也不放心，毕竟明知对方有所打算，还这样做，便是有了万全的法子，这件事出了，朝中怀疑的目光都集中在楚泽和贵妃身上，若是苏国公再有旁的事情，他们想洗都洗不清了！若是苏国公如今没死的话，恐怕已经快到现在正在尽力抵抗辽蒙的兰城吧。” 颜以筠说起苏国公，没有称一声父亲，反而处处恭敬的说苏国公，也可以淡然说起他的生死，夜慕笙眸子里划过光芒，看来她是真的打算和苏络锦这个身份划清界限了。 不过也是，苏络锦这个身份没有给她带来什么荣光，反而处处受制，没有亲情抚慰，反而时时承担了责任，实在没有留下什么愉快的回忆。 “我若有什么事还真不敢瞒你了，否则也会被你猜出来，这么聪明可怎么好！想要隐藏你的锋芒都不行！”夜慕笙半真半假的玩笑，摇头道，他此时终于有些明白为何齐子煜要千方百计的逼她离开，这样的女子若真的出现于众人视线之下，锋芒恐怕不是任何人可以掩藏的，他怎么会放心，就如自己怎么会放心。 “现在我想躲开也不行了，不如安心给你们做事也算给自己日后一个保障，若是能辅佐十三皇子继位，想必这钱我总不用发愁了吧。”颜以筠摇头“比起你们这些人，我算不得聪明，更不懂揣摩人心，只是多少了解一些你做事的手段罢了，换了别人我就猜不出了。” 听了这话，夜慕笙的心情便无端的好起来，眸子里流光溢彩的，像是最璀璨的星光，整个人愈发让人不能直视“你了解我？这样可真好。” 停了停，又开口“你还用发愁钱的事情？难道我会缺了你的钱用？就算白楼没有什么大富贵可言，但养活你还不成问题。” “那也毕竟不是我的，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总也不能安心，钱也一样，到时候，论功行赏，我总得给自己挣一份封赏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验明正身 说起彼此，颜以筠毫不掩饰自己想要离开的意图，是她改得的，她自然会争取，但不属于她的东西，就算别人送来也不会要，这就是她，当年在齐府如是，今日在白楼依旧如是，夜慕笙眸子里闪过一丝苦笑。 “你还是没把自己真当做这里的人，否则怎么会跟我分的那么清楚，原来你是齐夫人的时候可不见你跟他说什么归属问题。” 夜慕笙明知失言，不该在她面前提及齐子煜的任何事情，哪怕只是相像他也不愿她见到，更何况想起，可是偏偏按捺不住，两年的时间，比她和齐子煜在一起的时间还长，怎么就无法抵消齐府的阴影，或者让她重新开始。 “你自己都说了原因，难道还要问我？你一向聪明绝顶，又怎么会在这事上不明白，那时，既然我原来是齐夫人自然就有权享用齐夫人该有的东西，可现在我无名无份，凭什么得到不该自己得到的钱财？” 颜以筠的话不可谓不绝情，却依旧让人无从反驳，她是齐侯夫人，所以拥有齐府之物，和齐子煜分享也是人之常情，可如今，她什么都没了，还有什么理由去占有，唯有自己努力挣得属于自己的一份罢了。 可夜慕笙的脸色却突地变化，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极快的开口，似乎没有给颜以筠留下拒绝的时间“你的意思是我慢待了你？要给你个合适的身份，这白楼的属下有些委屈了，不如，做我身边的人如何？” “我难道现在不是你身边的人？这种没有意义的话日后还是免了吧，我是什么心思你比谁都明白。” 看似不是拒绝。却比直接拒绝更加让夜慕笙难堪，明知没有什么希望，可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奢望开口，像是从不在他身上出现过的祈求，卑微的心愿。但这暗示得极为彻底的话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在颜以筠脸上激起，她依旧是平淡的样子，甚至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桌子上的某一点。极为懒怠的模样。越是默然越是绝情，如今夜慕笙方真正觉得她确实是不同了。 两年前，她会说会笑。齐子煜似乎将她宠溺的上了天，而那时候越是鲜活，便会衬得现在越是死寂，仿佛没有水分和阳光滋养的花朵。早早凋谢。 “是啊，你一直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祈望。”夜慕笙勉强维持着将要落下的笑容和眼里的神采，只轻声开口道，白楼的楼主，杀伐决断。江湖上谁都知道是个极为不好惹的狠角色，白衣胜雪但在万千人的眼中却比那白无常还要令人生惧，世上之物越是美丽越是剧毒。而他，是倾世容颜。 可如今。他终于有无力的感觉，就算空有一身本领，权谋算计，却永远也赢不了她，她心里的那扇门关的死死的，即便小心温柔的对待，也无法让她有丝毫软化，两年的时间，也没有任何改变。他曾经希望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可实现之后方发觉，那根本就是不同的，哪怕身份变换，位置改变，有些东西却回不去了。 “你和十三皇子的计划是什么？难道真要从楚泽和贵妃的手中保住苏国公？”颜以筠话锋一转，又回了之前的话题，她明知夜慕笙的心思不在此，可更加不想跟他有任何纠缠。 夜慕笙闻言稍愣，眸色深深的盯了她一眼，心知她根本放不下，可是却无计可施，他有的是手段令人服从，可却无法让她忘却，转头又看向窗外，开口声音已经冷却“保住他？不过是让他作为棋子更有价值一些而已。” “有价值？用他换楚泽手里的筹码，确实不错。”颜以筠瞬间便明了，点头道。 “那是你父亲，被我说成这样你就毫无难过？”夜慕笙猛地转头，似乎被她不冷不热的淡然态度弄得气急“你若真的不承认自己是苏络锦，便要跟过去一刀两断，那就把他从你心里也一起挖出去！否则，你就根本没有办法重新开始，什么自由，哪怕我现在让你走你也根本走不出你自己给自己的设下的牢笼！一面改名换姓赋予自己新的身份，新的面貌，连父亲都能不认，一面又放不下手，以筠，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这样子真是难得一见，白楼楼主是多么冷静自持的人，一向都自诩无情，如今我尚未急，你急什么？你已经叫了我的名字，连你自己都承认了我是谁，那还有什么疑问。” 颜以筠终于有些变化，嘴角带着丝丝嘲讽浅浅勾起，眸子里却还是淡然，那神色像极了一个人，夜慕笙想了想，终于发觉她身上沾染的是齐子煜当初的气息，不屑，傲然，第一次相见齐子煜就是这样，一般无二。 “颜以筠，你当真才是最无情的，你的心都给了他，别人对你多好你都视若无睹，哪怕只是影子也愿意留着，我倒不是急，而是可惜，你说，我若此刻出手杀他，他会不会露出本来面目。” 夜慕笙如猫一般微微眯起了眼睛，狠厉之色一闪而过，定定的凝视院门口那个背影，半晌，也没有任何反应，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察觉有人盯着自己，依旧尽忠职守的站岗守卫。 “你要杀便杀，他是谁跟我也没关系，不过他救过我一次，我本该还一命的，你若想杀他，不如先让我还，然后再动手也便罢了。”颜以筠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神色闪现出几分不耐，又是因为这个人，夜慕笙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态试探，难道他认为齐子煜会公然出现在这里？简直荒唐至极！ “在他那样伤害你之后，你依旧愿意为他去死？以筠，我是不是该说你疯了！”夜慕笙眸色更冷，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的明媚耀眼“不过，用不着你用命来护，我自然有别的办法验出他的身份！任他隐藏再好，也抵不过自尊二字。”(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战神覆灭 “什么死不死的，只是一点常识而已，”颜以筠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转了眼眸瞥出一抹冷色，重新坐回椅子上，那高度恰恰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后面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苏国公能顺利到达兰城？那十万大军呢？” “若十万大军跟着，苏国公怎么可能授人以柄，楚泽千方百计的安插入军中的眼线，怎么能不让他发挥作用呢！”夜慕笙也不解释，只跟着颜以筠的话走，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既然她不想继续谈，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他完成。 五日之后，辽蒙率军攻下兰城，本该前去救援的苏国公从袭击中侥幸逃脱，只是却没有来得及保住兰城，只带领残余部众不过三万，到达辽蒙进军的下一站——云阳，消息传回京城，龙颜大怒，下旨彻查半路拦截袭击苏国公之人的身份，皇亲贵胄亦格杀勿论。 圣旨甫下，朝中之人各有行动，矛头纷纷指向贵妃一党，只是苦无证据，只能隐忍不言，不过数日，前线继续告急，苏国公行军失策，致使云阳陷入危机，辽蒙率大军围困云阳，无人可援。 朝中主和一派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献策，要皇帝下旨将辽蒙攻下城池作为封地赐予梁国，此后宁梁二国交好，不起战乱。宁国自建国以来，并无割地求和之事，此番苏国公连番受挫，不禁让人感叹岁月不饶人，苏国公一代战神终究是抵不过年老力弛。 永平二十五年三月二十八，朝中主和一派上书，驳回，永平二十五年三月二十九。主和人数增至百人，上书，再驳回。 永平二十五年四月初五，辽蒙率梁军攻克云阳，苏国公带领手下不足两万人弃城而逃，京城哗然，骂声鼎沸。主和派联名上书。圣旨下，申饬尔等食君之禄不能分君之忧，此国家存亡之际。岂可置毫无骨气，轻言求和。 永平二十五年四月初六，苏国公与梁军相遇，再败。京城形势危急。三皇子楚泽上书，举荐良将穆方。平定西北之祸，圣心甚慰，封平西大将军，凑集五万大军。号称七万，即日速速赶往前线救援，苏国公战前失力。治军不严，以至于阵前遭袭。导致兵力损失惨重，而临阵指挥失当，未能阻梁军于云阳，下旨撤去大将军之职，暂封左将军，和穆方所率大军汇合之后，共抗梁军。 “皇帝这一手倒是出乎意料，原以为如今这苏国公连续败仗，皇帝怎么也该将他押回来治罪，可谁想到竟然是让他戴罪立功，还在前线不动，虽然权力弱了，可毕竟也手握兵权，军中的声望犹在，有他在的一日，楚泽恐怕就不能安心的将这十万大军归于自己手中。” 夜慕笙得到消息之后连夜赶来，将前线之事一一告知颜以筠，末了，才感叹皇上这次行事出乎预料，连他也没有揣测准确。 “阵前换将，没有人提出异议？”颜以筠却挑眉问道，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自然不会，十三皇子楚渊在朝中据理力争，提出苏国公此番战败是因为半路有人偷袭，导致大军未至战场先行损伤，可皇帝不理，还斥责了一番。”夜慕笙说的口气平淡，仿佛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每一件事都少不了他在幕后的操纵和安排，哪怕是楚渊的行动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朝里现在风向变了吧，大家恐怕都觉得十三皇子的气数将近，本来最有力的支持只有一个苏国公，以他在军中的声望倒也顶的上千百个言官文臣，而今，这个有力臂膀也被三皇子砍去了，恐怕日后这十三皇子不太好过。” 颜以筠这才点头，偷袭一事虽然皇帝没有查出究竟，可到底那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他们成功的抢在楚泽之前动手，并且还将黑手的帽子扣给了楚泽，让他有苦说不出，就算他澄清，可毕竟也没有人真的说是他做的，便只好沉默，但皇帝那边他越是如此，越显得有嫌疑，否则此番怎么会还让苏邑继续担任左将军。 “当然，这不正是咱们想要的结果？”夜慕笙冷声道，“让楚泽更加得意吧，砍去了苏国公，剩下的人也不敢跟他作对，这朝上还有什么能够阻止得了他！” “还有皇上呢，他毕竟还没登天，他在的一日，三皇子便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便有谋权篡位的恶名，都忍到了现在，他怎么可能背上这样的污点，让史书后人评论。”颜以筠淡淡开口，想起她曾经见过的那个三皇子楚泽，在贵妃的宫中端的是孝子模样，可一旦接触了权力，谁还能保证不会有变化。 “宫里有贵妃主事，恐怕皇帝的日子也不好过。”夜慕笙想起宫内探子的回报，淡淡开口。 “你安排的太医进去了？”颜以筠上次只是建议了一下，却不知后续如何，“宫里的眼线消息准确吗？我看应该先探一探凌嫔那边，当年毫无缘故的就被皇帝冷落了，那是凌嫔可是宠冠六宫，怎么可能一点缘故都没有，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隐情。” “想到一起去了，已经派人去凌嫔那边查过，现在那凌芝宫跟冷宫无异，宫里的人也都是后来被派进去的，不知当年的情形。”夜慕笙眸光一闪，显然没有想到颜以筠也跟他一样的念头。 “当年的宠妃宫里会有多少人，就算灭口也总有痕迹，不可能一点可用的消息都找不到，我猜测凌嫔这边若查清楚了，皇帝那边就有一个重大的突破口。”颜以筠听了结果却不死心，诚然，皇帝想隐瞒的事情恐怕很难再查出，可是这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凌嫔，十三皇子，贵妃，她总觉得事情不如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好，我再让人去查，这个直觉我也有过，只是没你想的那么深。”夜慕笙想都不想就点头应下，“军中有遭了几次暗杀突袭，这次可不是我做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雪中送炭 “圣旨一下，三皇子等人原以为可以顺利接管西北军，可谁想到皇帝还继续让苏国公担任左将军，他们坐不住了吧，你已经派人保护苏国公了？”颜以筠听罢，挑了挑眉，了然道。 “当然，去袭击他们的人顺便就在暗中接管了保护苏国公的事宜，这倒没有必要担心，他是十三皇子在军中的唯一有力支撑，自然不能轻易放弃，虽然让他失势一时，却不能一直如此。”夜慕笙知道是楚泽耐不住性子动了手，可到底没有证据，只能在暗中保护。 “这样也好，他失去大将军的位子，等到三皇子的亲信穆方真正能够接收西北军，他也就不会遭到什么暗杀，而且，苏国公这些年来军功太过，让皇帝忌惮不已，此番就当做示弱，全了皇帝一个要惩戒他的心思。 况且，有之前你做的那些偷袭等事，就算皇帝真想追究苏国公的罪责，也会在心里存了个疑惑，他本就是多疑之人，越是查不出证据越会让他把目光定在贵妃和三皇子那边。 毕竟满朝文武，除了他们也没有真的跟苏国公有什么过节或者利益冲突的。而现在，他们再出手才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一旦让人抓住活口，之前的事情就都会一股脑的按在他们身上，真是有口说不清。 这种时候，明明低调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偏偏要彻底斩草除根，不得不说，三皇子这阴狠的魄力是用错了地方。 不过，就让他们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吧，人往往只有在高处才会被那些耀眼的权力蒙蔽住双眼。看不清前面的万丈悬崖。” 颜以筠冷声笑着开口，可是心里却依旧不能安稳，楚泽若无有过人的心智和超乎寻常的耐力，也不会在三年之前被剪出几乎全部朝中势力的情况下明哲保身，韬光隐晦了这些年，终于才重新开始冒头。 而贵妃也不会稳坐后果第一人不倒，哪怕是皇帝极其厌烦了她母家的势力。想要动手清除的时候都没有动摇她的位子。只这一点便不是简单的人物手腕可以做的。 “十三皇子明处的势力最近也被清除了大半，除去苏国公之外，也没有几个能用的人。六部之内仅剩的几个侍郎，楚泽都没有放过，这一次，他当真是下了狠心不留任何隐患。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只剩十三皇子一个。身边再无什么势力环绕。” 夜慕笙跟着点头，补充了一句，最近的形势确实不好，虽然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可到底还是惊叹于楚泽动作快速，狠辣不留情面，估计是三年前他的手段太过柔和。才导致自己辛苦培养的势力和外祖家的门生尽数被清除殆尽，这一次便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是还有你吗？白楼可是足以撼动整个江湖的所在。有你在暗中支持，那些不足挂齿的小官有什么用？而且，退一步说，就算最后三皇子赢了，十三皇子和他哪个才能最终站上神坛，也还未知呢！对吧？” 颜以筠挑眉看向面前的男子，这些年过去，他依旧如此美的超凡脱俗，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那绝世容貌仿佛不该存于人间，颜以筠从未问过他的父母是何人，却曾经在心里暗暗好奇该是怎么样的基因才能生下这样的孩子，而且，论手段论本领，夜慕笙的才学眼光也不输任何人，可是偏偏只听他提起过师傅一人。 若是夜慕笙知道自己的身世竟引起了颜以筠仅剩的可怜的好奇心，必然十分开怀，起码他还有神秘之处足以令她驻足审视思考一番，可惜他未懂读心术，只低头看着她眸子里光芒乍现，然后归于沉寂。 “这算是你对我格外的信心？”笑意一闪而逝，开口便是追问的架势，夜慕笙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问道。 “算不上，只是确认我的衣食保障。”垂眸，不再与他的视线相交，只盯着屋内逐渐暗淡的光线低声否定“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吧？十三皇子身边无人，能够依仗的唯有白楼，日后他登基，论功行赏，第一位自然就是白楼，受难之时的不离不弃，是最难得的情义。” “既然选择要走这条路，就得为自己争得最大的利益，难道事成之后，我会愿意跟别人分享胜利的赏赐？既然要做，就要做独一无二的！此时此刻，朝中众人对十三皇子避之唯恐不及，都认为他势力尽除，再无翻身可能，而楚泽又一次借助贵妃母家的力量成为整个宁国最炙手可热的皇子，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夜慕笙屡屡为她破例，哪怕是平时说话，对着她也不自觉的话就多了起来，不似往常的冰冷神色。 “权谋之争，本该如此，这世上本就没有人应该对另一个人无偿付出，任何的付出都应该带来相应的收益，无可厚非。不过，十三皇子又岂是善男信女，怎么可能轻易受你的摆布，你还是不要过分了才好，我虽见过这位皇子，可到底也没有接触，更连话都没有说过，可终究是皇子，必然不会为人所制，再说，他那边可还有一位七皇子呢。” “楚沄？他是受了十三皇子的恩惠，在他和楚泽之间自然是偏向他的，可现在，谁不知明哲保身，楚沄自己都没有将自己完全保全，还谈何帮助十三皇子，不过是有心无力。” 夜慕笙听罢不以为然，眼见外面的天色渐晚，不着痕迹的向外面某处打了个手势，口中却对着颜以筠道“今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同你商量，就在你这里用饭，你没有异议吧。” “随便，我一向不喜欢油腻的东西，这里的饭菜可都简略的很，你若觉得无妨就好。”颜以筠无可无不可的回答，既不厌烦也不欣喜，淡淡的样子让人直觉得气闷，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像是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有时恨不能跟她打一架才好，可她根本不给机会。(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借酒浇愁 院外，拿着食盒的下人络绎不绝，白楼本是江湖门派，从夜慕笙开始就不是极为喜欢奢华铺张，平时的饮食也皆以简单为上，颜以筠虽然身份特殊，但她在现代的生活每天也不过两菜一汤，在齐府那一年多虽然每日的饭菜皆有定例，哪怕是浪费也不许削减，可到底也没让她习惯，所以厨房并不预备太过奢华的食材。 白楼的下人也只为了他们楼中的清洁和个人简单起居配备，实在没有过多富裕人手，往常，凡有宴会都要提前安排人手调派。 而今，夜慕笙仿佛刻意庆祝什么一般，就在颜以筠的院子里用饭，厨房一通忙碌，总算是做出十来样看得过去的精品菜色，虽然跟皇宫内院的没法比，可到底比他们平时吃的要好了太多。 齐子煜在院门口守卫，自然是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得暗自蹙眉，被刻意淡化的眉眼皆表达着他此刻的不快，想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对别的男人向自己的女人献殷勤而开心。 同样不快的不只有他一个，韩嫦曦本来定好要找颜以筠一同用饭，可左等右等，屋里的那位楼主就是不走，她近日又不想面对他，所以每每他来，韩嫦曦就从后窗离开，他走，她再回来，两人到底有多久没有真正打过照面，还真不好说。 其实，从颜以筠来了这里之后，韩嫦曦便像特意躲避一般，能不见的时候便不见，如今，在外等了许久，却也实在按耐不住。拉着一个丫鬟问话。 丫鬟倒是难得的认识她，手拿着食盒行礼后才回话“阿宁姑娘，楼主今日要在筠姑娘那边用饭，说是有要事商量，恐怕一时半刻不会离去，阿宁姑娘若有事情，奴婢可代为通秉。” “不必。我就是来找以筠一起吃饭的。既然楼主在，那我就不进去了。”韩嫦曦手上拉着对方的动作顿了顿，才放开手指。面上不由得露出几分讽刺，若是有要事相商，为何不去召来楼中的诸位干将一起？这醉翁之意不在酒以为谁看不出来呢！ “是。”丫鬟见她神色有异，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行礼拿着食盒赶去院内，心中却暗自揣摩。都说这位阿宁姑娘和楼主关系匪浅，可怎么看着楼主的心思更是像讨好筠姑娘的样子，前几日还吵架来着，这几日不是又来和好？这大人物的心思还真不好猜。 韩嫦曦也无心理会丫鬟的想法。只一个人往自己的住处走，天色渐晚，黄昏已过。她竟没有半分饥饿的感觉，只是心里愈发堵得发慌。明知夜慕笙的心思，当时在齐府莲池之上，她看到夜慕笙望着池中人的眼神，就已经明了。 可是为何还不死心，跟着这些年又有什么用处，到最后那人的心思也不在自己，堂堂一个韩家嫡出大小姐，有什么好男儿求不得，何必非要倾心于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人。 每一次下定心思要离开，可是每一次都被他稍稍亲近的态度而回转，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她要多久才能走的出来！若是不见就可以不想，那么她早就听从母亲的劝告嫁人，若以她的年纪，也确实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哪一位京城世家的姑娘也没有如她这样拖到了这个年纪。 “想喝酒吗？” 韩嫦曦半垂着头，突地听闻身边冒出这一句，吓了一跳，身侧漆黑一片，并无人影。白楼之中的人皆是习武之人，生活习惯十分良好，早睡早起，天色擦黑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便不会出来走动。 故而，此时白楼中除了颜以筠的院内依旧人来人往，其他地方都恢复了往常的安静，尤其是各处戒备森严，看似毫无守卫的地方，也是铁桶一样的防守，韩嫦曦在这里时间不短，也就习惯了这里的情况，可谁想到今日还有人在。 突地抬头戒备，浑身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右手习惯性的摸到自己随身的短剑，做出攻击的姿势，对方却浑不在意，似乎讽刺的笑道。 “别紧张，我若想出手刚才就已经出手了，你这样松懈的状态，恐怕早就成了我剑下亡魂，别说偷袭，就算咱俩面对面正大光明的对决，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做这样子干什么！” 韩嫦曦凝神寻找，终于在漆黑的角落里模糊看到人影晃动，随即步出树叶遮挡的地方，她原只觉得声音耳熟，如今见那身影越来越近，才知道是谁，不过脸色却没有丝毫松懈。 “你怎么在这里？偷偷摸摸的，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呢！” “这白楼之内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今夜天色正好，我出来闲逛，不想碰上了你，怎么，今天不想喝酒？” 几次三番的提起喝酒，韩嫦曦终于有些忍不住，她性子本就豪爽，不是那种遮遮掩掩的人“我又不是嗜酒如命之人，为何你见了我总要问我喝不喝酒，我就算喝了又跟你有什么相干，从那日宴会你就屡番指责，你又不是楼主，如何管的着我！项麟，我从来没发现你竟然是这样婆妈的人！” 项麟脸色一变，俊朗的五官有些意外的扭曲，就知道这个女子嘴里没好话，上一次她喝醉了都不饶人，更别提神志清醒的时候，自己好心看她那样落寞，便能猜到怕是又在楼主那边受了委屈，才出言询问，可谁想到她这么不识好歹。 “谁愿意管你！还以为你想借酒浇愁，谁想到你没这个打算，那就当我白说。每次都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子，简直不可理喻！”项麟转身欲走，突听身后风声袭来，忙凝神戒备，身子向一侧躲去，只是抑制住自己还击的动作。 “你今日想打的话我也奉陪，连那天的账一起。。。”项麟话未说完，韩嫦曦已经瞬间移到他面前，也没有后续的动作，只定定的看着他半晌“你有办法溜出去？可不许告诉楼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清除路障 “想要喝酒还怕楼主知道，可没这样的道理，白楼守卫森严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躲过层层守卫溜出去还不被楼主发现，我是没办法的。”项麟一愣，眼睛里带上了几分了然的喜悦，口中却却说无奈。 “既然没办法，那你啰嗦那么多做什么！问了也白问，怎么原来没发现你竟是这样无聊的人！”韩嫦曦冷嗤一声，转身欲走，却被项麟拦住去路，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到了眼前，韩嫦曦愣了一瞬，转身向另外的方向走，还未迈出一步，又被项麟挡住，几次下来，便愈发的不快。 本来心情就不好，又被他几番戏耍，韩嫦曦觉得自己似乎在那日宴会上就不该搭理他，否则也不会引来今日的麻烦，可是想走又走不得，便错后一步，和面前的项麟拉开距离，反手准备拿短剑出来，项麟突地一笑，按住她的手臂道“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想喝酒也未必要到外面去，我知道一处存酒的地方，你敢不敢去？” “存酒的地方？这里面？”韩嫦曦有些犹豫，她似乎是先入为主觉得项麟的神色总有些不怀好意，定了定神，方道“你说的不会是楼里私存的酒窖吧，那可是楼主亲自打理的地方，你。。。你难道去过？” 项麟毫无掩饰的点头，“自然是去过，否则怎么能给你这样的建议？只是，今日你若真有心我陪你再去一次也无妨，怎么，敢不敢？” 犹豫了半晌，韩嫦曦知道那里是夜慕笙的地方，寻常人是不得入内的。偶尔楼中有宴会才会打开酒窖搬出一些，也都是珍藏，鲜少能在市面上见到，也不知夜慕笙从哪里寻来的，算是他的一个特殊癖好。 这白楼之中没有韩嫦曦去不得的地方，唯有酒窖她一向未曾沾染，一是她不嗜酒。酒窖对于她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二是夜慕笙从未提过，她也就忘却了。 “去就去，有什么不敢！他留着的酒不就是给人喝的！谁喝不是喝！”稍稍侧身。余光瞟向颜以筠的院落，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但也只是一瞬，面上未显。只是眸光暗淡，随即挺着脖子冷声道。 “好。”项麟点头应下。转身自顾自的提步而去“跟上，遇到守卫巡逻也不用出声，我去应付就好。” 韩嫦曦不答，只是悄悄跟在他身后。天色逐渐暗了下去，比之前那黄昏与黑夜交替时的一点稀薄白色还要黯淡，只不过天上的星辰逐渐闪耀。加上月光清冷的光辉，倒不是那么漆黑一片。 四周寂静如初。就像是白楼每一个入夜之后的模样，看似毫无特别的院落，却处处暗藏杀机，韩嫦曦和项麟都是这里的老人了，虽然不是亲手布置安排这里的守卫，但也总知道内情，虽然看上去没有任何规章的行进，却能绕开不少隐藏的暗器和机关。 不过，死物容易躲过，可活人却不易躲，而项麟仿佛也并没有刻意去避开那些巡逻的守卫，仿佛他们只是偶遇之后去散步而已，没有任何避讳的地方，也不会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什么人！”不算响亮的断喝在这四处皆无声的地方尤为明显，韩嫦曦指尖微微一颤，还是有种做坏事被抓的错觉，她虽然自小就跟着夜慕笙，学武功也罢，入白楼也罢，夜慕笙却都未让她真正沾染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比如暗杀，所以从这一方面来看，她比颜以筠或者苏络锦都要幸运的多。 就算她曾经严厉要求要参与进白楼的事务之内，哪怕是被当做棋子一样派出去，可夜慕笙都未曾应允。不管现在或之前夜慕笙将她当做什么人看待，却都存了极为保护的心思，否则，凭一个白楼的下属，又是极为方便行事的家族身份，怎么可能被轻易放过，而选择其他不好走的路。 项麟站定，韩嫦曦走神冷不防撞到了他的后背，忙停步站在他身后沉默不语，项麟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撞，心里疑惑，只是口中却端着平日的冷肃“做什么大呼小叫的，怎么这样沉不住气！照你这样喊，就算真来了刺客，也要先杀你灭口！” “是。。。项头领，和。。。阿宁姑娘！是小的眼拙沉不住气，还请项头领责罚。”守卫走到近处，才看清面前的两人，只是当真呆愣了一瞬，才开口，心中腹诽这两个人何时有了关系，平日只见阿宁姑娘和筠姑娘或者楼主有接触，项麟也极少在楼中停留，怎么突然之间，风向有点不对，但想归想，他却不会多嘴。 “算了，下去吧，我和阿宁姑娘有事要谈，你让前面巡逻的守卫警醒点，别再来靠近打扰。”项麟摆摆手，是饶了他的意思，对方立刻点头应下，小跑着到前面清场去了。 “没想到你在楼里说话还算管用。”韩嫦曦按住自己的心口，觉得仿佛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紧张，可她只是想小偷小摸的喝酒去，用不着这样有着这样的罪恶感吧，转脸看向项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竟能平静的指使人去替自己清扫路障，好让自己能顺利的做坏事，对比之下，这才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江湖人。 “今日知道也不晚，得罪了我的人一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项麟若有所指，侧过脸来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愣了一瞬，月色下，更显得她五官精致出尘，泛着柔和的光芒，眼睛因为格外紧张而显得熠熠生辉，不停的来回转动警惕四周的动静，一看就是个未做过什么出格事情的新手。 不过韩嫦曦却倒退了一步，和他稍稍拉开距离“其实，我算不上得罪，只是言语不和，你要是动手我现在也能奉陪。” “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可是太轻信了，这里的巡逻守卫都被清除了，我若想动手报复，再合适不过，而且，关键是楼主今日在筠姑娘院里，无暇顾及旁处。”眸光一闪，带出了几分笑意，只是语气依旧冷肃。(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悔不当初 韩嫦曦不着痕迹的又退几步，脸上已经带了戒备，项麟突地展颜一笑，转身摇头向前走去，虽未说什么，但韩嫦曦却已经明白他是在嘲笑自己，心里便起了几分恼怒，怎么都觉得这个项麟愈发的讨人厌，每次见到她都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冷嘲热讽，没有一次是正常的，而反观自己竟然还答应了要跟着他去偷酒，简直就是自找难受。 “走不走？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守卫都看到你我在一起，明日楼主若发现了什么，你也逃不了嫌疑。”项麟头也不回的说道，声音不大，可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韩嫦曦听得一字不落，而一旁的守卫自然也听到了，她面色一变，紧走了几步赶到项麟身边，低声呵斥。 “你做什么大呼小叫的，这种事情难道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当然是越隐秘越好，你到底偷没偷过东西！”韩嫦曦也管不得什么喜恶了，只恨不得将他的嘴堵上，或许一早就该堵上。 “偷东西这种事我还真没干过，不过看上去你做过？”项麟挑眉，在月色下尽情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 “没做过你刚刚自告奋勇的带我来做什么！”韩嫦曦更怒。“还以为你真是好心，可谁想到根本是打肿脸充胖子！偷东西当然要小心翼翼的，像你这般大摇大摆还唯恐楼里不知咱们是去做什么！” “偷东西虽然我没做过，但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可没少做。”项麟毫不在意的随口说道。 “知道你是白楼的中坚力量，就别再我面前炫耀了。”冷声讽刺，每次听他开口都觉得他又要提起那日宴上项麟说她不能跟着楼主做什么任务的事情。 “我说的是事实，那一次楼主身边立功最多的不是我？你羡慕也是白搭。不过，一个女孩子好好待在这里多好，每次都非要请命做什么！”项麟瞥了她一眼，脚下不停，虽然不怎么看路，可白楼之内他早就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家。 “项头领，我原来与你并未有过什么恩怨吧？怎么总觉得你似乎对我尤其特别。若是你将对我的‘关心’发扬光大。或许这白楼的管家也要换人了。”飒然而笑，韩嫦曦自然不是特别小气之人，可项麟几次三番的挑衅。还是惹了她。 “管家有什么意思，我只管想管的人，不过是看你一个女孩子，常年混迹在一群江湖男人待的地方。有些不妥，而且。你那心思谁又看不出来，楼主纵容你不过是因为你从幼时就跟着楼主，兄妹之情罢了。” “关你。。。何事！”韩嫦曦差点没忍住说了粗话，心里不断鄙夷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周围都是粗糙的汉子所以说话也没避讳了“我愿意待在这里，你看不顺眼可以不回楼里，反正任务多得是。” “楼主都没你这么狠！诶。你跟筠姑娘是朋友？原来旧识？” 韩嫦曦不答，项麟就接着问“难道你竟没发觉楼主如何看待她的。既然是旧识，怎么还把她往楼里带，你是傻了还是疯了？” 被人戳到痛处，韩嫦曦暗自咬牙，但依旧懒得理会，项麟却仿佛没有眼力见般“其实我看楼主对她也倒一般，还没有对你的维护呢，但是楼主那样的人物，就算是江湖上也有不少人倾心，那些女子曾经就有要为此加入白楼的，不过我看楼主恐怕根本不知，所以你不要放弃。” “项麟！”终于忍不得开口呵斥，韩嫦曦觉得自己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周围虽然没有人阻拦，可毕竟还有人在，自己的心思就这么被他说出来，人要丢尽了。 “说你有希望你也不高兴？”坦然而视，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话，韩嫦曦扶额自顾自的埋头前行。 一路小声吵闹，韩嫦曦不自觉间竟忘却了刚刚自己到底为何郁郁，前路的守卫巡逻果然都没有再出现打扰他们，只王信恰好当值在暗处看到颇有几分惊诧，等到他们经过才开口问旁边的人，得到的消息还不如自己所知的多。 王信挑了挑眉，这白楼的事情还真是复杂，看来有机会要去跟那小兄弟说说，他脑子灵光自然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当下便也按下好奇，心里难受的紧却也只等着跟齐子煜通气。 而此时，齐子煜同样不好受，眼看着颜以筠在屋里，夜慕笙也在屋里，二人一直没有露面不说，还要共进晚饭，关键是吃过了晚饭，夜慕笙依旧没有走人的意思，看情形是准备秉烛夜谈了，颜以筠也不拒绝，就任由他待着。 齐子煜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算是栽在这次的计划上了，若是能够重新来过，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这个女人离开自己视线，哪怕是捆在自己身边贴身保护，也不让她再来这个白楼！ 那只是龙潭虎穴，当初在自己身边，虽然知道莫枫对她的心思，可莫枫到底顾及多年的兄弟，不会真的做什么，但夜慕笙就不同了，他不仅毫无顾忌而且还有原来那段交集，虽然当初她是失忆不记得了，可难保哪天就想起来。 旧情复燃这种事情最难以把控，又是对着夜慕笙这张天怒人怨的妖孽脸，像王信那样的男人都觉得心驰神往的，更别说是女子，齐子煜越想越觉得后悔，心里这火烧的也就越旺。 他自然是不知道他以为的苏络锦早就不是原来的人了，所谓的回忆起来的情况也不会存在，可是不妨碍颜以筠对着夜慕笙偶尔发发花痴，脸红一红，当初她还替白楼做事的时候，夜慕笙潜入她的屋内替她揉腿的场景历历在目，对着一个这样的美男，能够抵抗的人太少，但颜以筠也只限于欣赏而已，心里却没有起过旁的波澜。 哪怕她明知夜慕笙几番示好试探的意思，可到底也无法给予任何回应，她的心想必是已经死在齐府，齐子煜当初用了什么方法才让她走出了被劈腿的阴霾，可到底又陷入了另一场被劈腿的狗血剧情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男人太美 仔细梳理着外面传过来的消息，齐子煜唯有用这样的方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怒火中烧的盯着颜以筠的屋子看，若是有人经过，必然会被发现异样，可是转移也非常难，毕竟那里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的人，只要一想想她现在对着另外的男人巧笑嫣然，便恨不能立时冲进去将她带走。 呼出一口气，齐子煜开始凝神思索自己的现状，多亏了王信的存在，才能让他顺利和外面通上了消息，莫枫的，楚泽的都汇聚到他这里，然后他再将白楼的事情告知外面。 莫枫那边倒是平安无事，龙卫似乎被皇帝特意停止，没有任何任务，除了他自己之外，但其中的暗涌却不绝，齐子煜进入白楼之前曾经私下告知莫枫，这龙卫内部出现了问题，他曾经将注意力都引到颜以筠的身上，让众人都以为真的是她在齐子煜身边埋伏，将隐秘的消息透露出去，才导致了后面的事情。 可事实上，齐子煜从未有过一丝的怀疑，是龙卫内部出了问题，做出那样的选择只是他想保全自己最担心的人，而后，麻痹那些真正的幕后黑手，等着他们露出马脚。 齐子煜已经有了风向，只是叮嘱莫枫监视不动，那些人暂时还不能动，就当做完全没有发觉一般，然后留着还有别的用处，莫枫此时方知齐子煜的筹谋是从两年之前，甚至更早就开始，虽然打着伤害颜以筠的旗号，实则是为了保全，在这件事情之中。最难受的恐怕就是齐子煜本人了。 莫枫答应了他的要求，并且时时将龙卫的情况通过密信告知齐子煜，却半句都没有问过颜以筠的情形，或许经此一事，他是真的放弃了，若换做自己，怕没有魄力能够做到这样断腕的狠心。但齐子煜做到了。并且自己坚持了两年，哪怕没有人理解，还要时时面对楚泽宋丞相等人。却依旧仿若无事一般。 脑子里逐渐形成了脉络，将龙卫这边的事情理清，然后是楚泽，齐子煜默默想了想。似乎最近他的动作不少，不过。对于自己听话的进入白楼，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得到的自然是楚泽最深切的夸赞。 楚泽之前似乎并不是完全信任齐子煜，不过现在。齐子煜表现出来的忠诚度大大超乎他的想象，齐子煜觉得他已经能够充分信任自己，等到白楼的事情有了结果。想必之后在楚泽的面前就不会只有一个宋丞相了。 齐子煜低头似乎勾着唇角想笑，自己努力了两年。终于有些成果，可笑容还未展开就已经落下，这算什么成果，连想守护的人都守不住，他竟然当初鬼迷心窍的将她托付给了夜慕笙，怎么能相信他，那人为了目的也是不择手段的主，夜慕笙想要的东西会顾什么江湖道义？ 自己一个朝廷中人竟然会跟他想起江湖道义来，真是可笑，齐子煜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神经错乱了，脑子纷纷扰扰的没有安生，可偏偏就是怎么也绕不开屋里的人。 他不知道为何她会改名换姓的叫什么以筠，也不知韩嫦曦作为阿宁的身份在这里到底待了多久，他却明白自己当初那选择似乎是中了对方的圈套，韩嫦曦早就跟她定好要出逃，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韩嫦曦的身份，生怕她到了外面有个什么万一，便出面去找来夜慕笙，可是没想到，韩嫦曦本来就是白楼的人！ 之前种种从脑子里一点点的过去，韩嫦曦刻意取得她的信任，正大光明的出入齐府，和她结交成为莫逆，几次相助也是夜慕笙的授意，然后再择机会帮助她重返白楼，可是若无自己的决定，他们的计划也不会成功。 只是齐子煜却不知，韩嫦曦对夜慕笙的心思，若是可以，她恨不得他们能够好好的在一起，没有利用，没有隔阂，只是单纯的喜欢便好，那么夜慕笙也可以死心，反正她已经将颜以筠与白楼之间的牵扯斩断，若是能够顺利的走下去，或许夜慕笙此时便已经看到了她的存在。 而齐子煜的一个决定，和夜慕笙顿起的私心，竟导致了四个人生活轨迹完全变化，也导致了更多可能出现的结果，无数的可能性都是未知，仿佛上苍撒下的一把豆子，只看他们何时相撞，便擦出不同的火花来。 一夜未眠，颜以筠不知外面各人怀的是什么心思，只是她听着夜慕笙滔滔不绝的策略有些困倦，趴在桌子上便睡去，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而自己不知何时被移到了床上躺着。 侧头看了看，屋内的摆设未变，还是她的房间，只是多出的一个人支着头闭目养神，将睡未睡的样子，头发少许凌乱，却没有丝毫的狼狈，一双潋滟的眸子合上，少了几分往日里的倾城魅惑，高挺的鼻梁，微红的嘴唇，如何看都是一个美人睡卧的模样，可偏偏生做了男儿身。 颜以筠看的有些发愣，冷不防他突地睁开眼睛，四目相对，颜以筠率先转开了视线，在被子里悄悄抬起手臂，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没有异样的跳动，依旧是沉稳如往日的频率。 看来，还是不行，哪怕是绝色男子在自己面前，都无法引起任何波澜，原来的时候，哪怕看看美男都觉得心跳加快，可如今，恐怕是病了吧。 “怎么？我睡觉的样子吓到了你？”夜慕笙将她的动作神态都收在眼里才开口，声音如初，冷冽如初，如此方显他的性别。 “很美，一个男人这么美真是个罪过！”颜以筠淡淡开口，自己起身整理衣襟，随即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打散了头发重新梳理。 “我一向不喜欢别人说我美，这样来形容一个男人，具有侮辱性。”夜慕笙也支起腰，她从不怕和自己共处一室，哪怕是晚上，从某方面来说是和他不分彼此，从另一方面说却是没将他当做男人看待，如此一想，心里便有些不快。(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逼迫现身 夜慕笙第一次听到颜以筠当面称赞，却没有什么好感，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称赞是因为容貌绝色，当下心里就有些郁郁。 不过伸手打开窗户，屋外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清晨的冷冽扑面而来，转了魅惑的眼眸看向窗外，瞬间便释然，走到颜以筠身后，拿起梳子要给她梳头，颜以筠一愣，随即侧身避过。 “我自己来就好。”淡然的音色，没有因为他的突然亲近而慌张，也没有什么受宠若惊，夜慕笙心中苦笑，看来自己的期望还是太高了，她这性子何时才能有所改变。 不过，却也没再做什么，将梳子递给她，任由她自己将头发打理好，而夜慕笙就站在她身后的位置凝神观看，似乎带着些许笑意，给倾世的容颜更加了些神采。 “看什么？难道没有见过？”颜以筠从铜镜中看到他的样子，不由问道，他们原先虽未有如此亲近，可到底也算不上疏远，夜慕笙经常是因为什么消息而前来找她，才不顾什么清晨未梳洗或者夜晚即将睡下。 “我再看这个配不配你。”夜慕笙缓步上前，拿开她比在头上的一根发钗，从怀里掏出另外一根，也不知他何时准备的，凑在她发髻处比划着询问。 颜以筠眸光一闪，她自然能看出这发钗自有名贵之处，可也只是一瞬，便点头“好看，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喜欢就好，我给你戴上。”矮身低头，靠近颜以筠的头发，手上动作却愈发轻柔。插入她好不容易梳理好的发髻上，末了，左右端详一番才含着笑意道“我的发钗买失手了。” “怎么？不好看？”颜以筠一愣，立即道，转头想看铜镜之内的人影，却被夜慕笙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好看是好看，只是配不上你。”他从不说这样的话。冷冽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温暖的笑意。虽然是好话，可颜以筠却无端觉得他似乎意不在此，心里暗笑自己似乎多虑了。将所有人都想的太复杂，不敢轻易相信，哪怕是一句寻常不过的夸奖。 “在你面前，谁敢说是美人！”颜以筠淡淡抬眸。看了一眼夜慕笙，他的头上只简单的用一根毫无装饰物的玉簪挽住。却处处透着一股清雅的气息，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如天上谪仙步下凡尘。 白衣侧对窗口的位置，有阳光从一边照来。将夜慕笙浑身的白衣映衬得微微发光，柔和，不忍亵渎。 一个稍稍垂首。一个微微仰头，正是美好的足以入画的景象。可在齐子煜的角度看来，却分外刺眼，要和他换班的守卫还在催促，却发觉对方的眼眸已经酝酿着风暴，心中不由得一惊。 “诶，你怎么了？”守卫推了齐子煜的肩膀，却见他躲也不躲，仿佛失去了对其他事物的感知，一双眼睛只死死盯着那扇打开的窗户，他只看得到那两人似乎温柔缱绻，而她带着曾经那般美好仰着头，任人采摘的模样，昨晚到底经过了什么，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了。 就算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的聊天也让他嫉妒的失去理智，什么任务，什么计划，都通通抛之脑后。 守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见了那景象，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楼主和筠姑娘就是般配，听说昨夜楼主一夜未出，恐怕是好事将近了，这两年，也总算有个结果，楼主。。。” 从一开始，就不该做那样的决定，明知不可为，明知夜慕笙可能有其他打算，可身体的动作却已经快过了脑子的反应。 守卫还待再说什么，眼前一花，已经失去了齐子煜的身影，忙转头搜寻，却见他已经贴近颜以筠屋子的窗下，开口想要喊些什么，却见几乎是同时，夜慕笙的眸光转过，带着些许挑衅的似笑非笑，手上愈发用力按住颜以筠，不使她有丝毫动作。 颜以筠突然觉出不对，身子一扭想要挣脱，可她对上夜慕笙又岂有胜算，对方似乎用上了内力，任凭她手臂动作连连却都甩不开他的钳制“你要做什么！” “别动，否则会伤了你！”低声冷喝，话音未落，一道银光就已经逼近，颜以筠心中一惊，身子条件反射一般向后仰去，但那寒光本来就不是冲她而来，似乎只为解开她的钳制，而夜慕笙却不躲不闪，手指向上还未看清动作，便定住了那寒光的去处。 凝神细看，却见夜慕笙右手指间夹着的竟是一把长剑，白楼之内配备这长剑的人比比皆是，颜以筠稍稍蹙眉“这是。。。有人要杀你！” “不是杀我，而是要保护你！”夜慕笙说的轻巧，随手将剑扔在一边“事到如今，你还能不现身？是非要我再做出什么才行？” “你在说什么。。。”颜以筠皱眉，看着夜慕笙微微诧异，可是身后随即一声响，是有人破门而入的动静，转身，却见那被她从地牢中带出来的人端正在站在屋内，眸中精光四溢，不似往常的平凡模样。 “齐子煜，你终究是忍不得了。”顾不得颜以筠的表情变化，夜慕笙冷笑一声，上前将她挡在了身后。“不过，你来的似乎有些晚了。” “有我在，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夜慕笙，出尔反尔是不是有违道义了，亏你还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齐子煜再不隐藏自己的声音，勾着唇角却没有丝毫笑意，眸子里尽是冰冷的肃杀之气，哪怕是易容之后平凡的相貌，哪怕身上穿的是普通侍卫服装，却丝毫掩盖不了他本身的气质。 他刚开口，夜慕笙便敏锐的察觉身后之人的异样，那僵硬的身体和神态都显示出她此刻心情定然慌乱成一团，心里微微有些苦涩，只是他一出现，便会打乱了她所有的淡然伪装，也只有齐子煜一人而已。 原想着什么时候颜以筠才能放下，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却只简单让齐子煜这一句话就打回原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三人共处 “堂堂宁国齐侯，伪装成俘虏到我白楼是何故？难道竟是来查探我是否有违江湖道义？”夜慕笙按下心里的异样，冷笑开口，眉眼间的魅惑更盛，但熟知他的人却明白此刻已经是怒急。 “自然不是，”齐子煜摇头，暗忖自己其实并未做好直面他们的准备，毕竟是按照楚泽的意思来打入白楼内部，具体消息并未探听清楚，而要用何种理由来掩盖他易容潜入白楼的事实也并未想的十分妥帖，可刚刚那一夜的火烧的他根本顾不得什么理智缘由，只想将夜慕笙放在她身上的手斩落。 他犹豫一瞬，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听颜以筠依旧在夜慕笙身后开口阻拦了他后面的话“竟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以筠，”夜慕笙突地转头，看向她，脸上是瞬间的慌乱，反手想要抓住什么，却被她躲开“你也早就知道了吗？” 她瞬间就按下之前的惊慌，恢复了淡然的神色，可身子却不着痕迹的晃了晃“是，你是第一天就看出端倪了吧，否则依照你的性子，从来不会无凭无据就与我有那样的争执，可是，既然看出来了，为何不直说，偏要用这种方式来揭开他的身份！” “以筠，他是什么身份你很清楚，一般的审讯问话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行之有效，只有用最特别的手段，攻击他的软肋，让他自乱阵脚才能露馅，否则。。。”急急开口解释，这是夜慕笙从未有过的狼狈，他明明只是为了她好，可说的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所以你昨晚千方百计的留下来。不是为了要与我商量什么对策，而是抓住了他的软肋？你知道我最讨厌被利用，哪怕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四目相对，颜以筠并未再看齐子煜一眼，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 “以筠，你不信我的话，还为了他跟我争执。我当然要想办法证明我说的是对的。”无奈扶额。夜慕笙从不知她有这样任性的时候，几乎算上胡搅蛮缠。 “证明什么？咱们争执的从来就不是他的身份是什么，而是我是不是忘不了他！现在你证明了？”几乎是咄咄逼人的口吻。可眸子里的光亮愈发灼人，比这两年沉寂中的任何时候都要耀眼夺目。 夜慕笙愣了愣，这样光华灵动的样子还是记忆里的女子，虽然他守着她两年。可今日方觉竟好似从来没有真正在她身边，留在白楼两年的不过是一副驱壳。失去了灵魂的寄托，而今，那个带着她回魂的人到了，她也就回到了那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时候。 自己最喜欢的竟是她当初的样子。最想要获得的也是这个灵动狡黠的女子，可却丝毫想不到，这一切缔造者是屋内最不想见到的男人。夜慕笙心里苦笑，瞬间便明白颜以筠不是放不开。而是她的灵魂已经打下了烙印，终其一生，哪怕自己守护的时间再长，都无法抹去齐子煜的名字。 齐子煜却听了颜以筠最后一句突地抬头看向她，眼里是无法置信的喜悦迸发出来，可是偏偏那个人依旧冷淡，看也不看他一眼，执着的盯着夜慕笙，而他则像是一个第三者突然闯入，手足无措又妒火丛生。 “是，我证明了，这些年你人在白楼，心却从未有一时在这里，只是可笑我自己竟然以为一切不过是时间而已。”夜慕笙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是不足以让齐子煜听到的声音，眸子里的神色晃动，他从未尝试过失败，但在这个女子身上，他似乎从来没有赢过。 不管是当初坚定喜欢他以至于最后自杀抗婚的苏络锦，还是后来失忆之后顺从接受安排嫁入齐府却跟他讨价还价的人，或者是两年间在白楼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颜以筠。 他都败了，他不该将苏络锦不闻不问的推回苏府，更不该让后面的惨剧发生，如果他当初哪怕稍稍关注一下，不只是将她当做一枚棋子看待，或许后来的这些都不会发生，她还是倾心于自己，不曾变动，而他也不需要再羡慕任何人却隐藏了自己的心思。 只是这失败，他可以在颜以筠的面前承认，却不愿被齐子煜知晓，他们两个男人之间似乎从来就不能做朋友，既然是对手，夜慕笙就要在他面前保持着他固有的形象，而不能将失败这两个字加诸在自己身上。 颜以筠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然，一愣之下还未及反应，夜慕笙便在齐子煜愈发冰冷的目光下站直了身子，背对他冷声道“不管最后证明了什么，我却不能让不是白楼的人这样自由的进出，以筠，你说对不对？” “放他走。”几乎是不经思索的回答，颜以筠咬着下唇，抬眸盯着夜慕笙魅惑倾城的眸子，倔强的重复“放他离开。” “哦？为何？他是朝廷的奸细，想要从内部瓦解白楼，若是这么轻易的放了他，让楼里的兄弟知道，甚至江湖上人知道，要怎么看我？” 轻巧的挑眉，嘴角的笑意突起，却不达眼底，眸子里依旧是冰凉的神色，转身上下打量一番齐子煜，如同待宰的牛羊。 “我若要走，谁能拦得住？”只是被打量的人却完全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反而是自信满满，笑着上前一步，挑衅一般，不过，夜慕笙清楚他的自信来源为何，凭齐子煜的武功要进出白楼确不是难事，白楼之内机重重，可是他在这里混入了这么多天，恐怕什么机关守卫都摸的一清二楚，再想拦他确实不易。 不过，夜慕笙却愈发不喜欢他这样的自信“齐侯进出我这白楼确实轻而易举，不过我要伤你也是小事一桩，就算你武功如何厉害，终究也只是一个人，集合白楼之力还拦不住你？活的留不下，万箭齐发，死人也留得住了。” “我说了，让他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络锦已死 “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依旧能够容着他在这里，以筠，你当白楼是什么地方？能够轻易让外人进入？若是今日他带兵里应外合攻打，你是不是还要帮着他！” 颜以筠声音突然降了下来，带着几分不容动摇的坚决，却并不回答夜慕笙的假设，只是道“放他离开，慕笙哥哥。” 夜慕笙听了这称呼一愣，自从曾经那个苏络锦失忆之后，她就很少再叫慕笙哥哥，记忆中一个小女孩总是跟在自己身后慕笙哥哥的叫似乎只是他一个人的记忆，而自从她失忆之后，却只有两次能让她再次这样称呼自己。 上一次是齐子煜受了重伤不治，她求自己去救他一命，而这一次依旧是为了齐子煜，眸子里淡出了几分受伤，低头看着颜以筠的神色变幻，竟然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 但同样的话听在齐子煜耳朵里确实另一重滋味，记忆中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却从心内不喜，太亲密了，哪怕只是一个称呼就足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念及前一晚彻夜不归，他只觉心里的火又开始升腾。 “慕笙哥哥，你让他走吧，我不想见他，却也不想欠他的，当初他替我挡了一刀，差点丢了性命，那时我就决定早晚是要还他的，如今，算是我还了他一命行不行？” 心里一动，她终究是愧对夜慕笙的，他不曾伤害过自己分毫，可是却总是一次次的为自己妥协退让，那些事情她不是不知，只是装作不懂，若非如此。恐怕自己已经无法面对他的情意，明知无法给予回应若还要索取，那恐怕有悖于她为人的准则。 从现代生活，颜以筠就不喜欢和别人有暧昧的关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能够接受便走在一起。若是不爱便洒脱放手。如今也是一样，她恐怕无法再次打开心扉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可是夜慕笙对她如何她再清楚不过。却只能装傻，否则便是给了他根本没有希望的希望。 明明在齐子煜那里受了伤，心里的裂痕到现在都不敢轻易触碰，可当他站在这里的时候。依旧无法狠心真的看着他受苦，只一声慕笙哥哥。颜以筠就知道夜慕笙会答应她的要求，不止因为她本身，还因为他自觉曾经欠了苏络锦的。 这是卑鄙的行径，她在心里默默的唾弃自己。尤其是看着夜慕笙明显难过的样子，她便知道自己又伤了他一次，他懂得自己做这些的原因。正因为懂得，才愈发的清楚自己没有希望。别说短短两年，就算是二十年恐怕也换不来她的爱意。 “好，我让他走！”狠狠咬牙，手在身体两侧已经握成了拳，白楼的属下若是知道自家楼主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样不顾原则的决定，恐怕会引起非议，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的时候，让他离开“现在就离开白楼，我会下令说将你赶出去。” 颜以筠心里一松，想要转头却又按耐住自己的动作，只留给齐子煜一个背影，但身体却已经不那么紧绷，不过齐子煜下一句话却又让她提起了心。 “我既然来了，就要将她带走，只我一人回去，有什么意思。”齐子煜说的轻松闲散，毫不在意自己在对方的地盘上根本就是自身难保，竟然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夜慕笙听罢脸色更差，冷着眼眸视线扫过，浑身的气势顿时大涨，让颜以筠不禁一颤，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夜慕笙，对着她，他从最开始便是蛊惑，后来是或真或假的威胁，再后来那态度虽不分明可也亲近，但现在，恐怕才是他最寻常的面目。 “带她走，你也要问她愿不愿意！她说不想看到你，难道你没听到？” “络锦。。。”齐子煜却丝毫不觉夜慕笙的气势，他虽易容平凡，可身上的气势也不落分毫，转而看向那个弱小的身影，虽然只是一个后背，也让他觉得分外温暖，起码这是活生生的在他面前。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苏络锦！”察觉到他的视线，颜以筠背后一僵，却依旧没有转头“苏络锦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是你亲手将她推出去的，若是现在要找，你去黄泉路上看看，或许她还能在那等你！” 齐子煜眉头一皱，想要上前将她带过来，却被夜慕笙挡在中间，声音更冷“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以筠并非你想找的人，她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 夜慕笙话音刚落，齐子煜的攻势便到，夜慕笙早就有了警惕，登时回身避过，借着腰力扭转到他身后，立手成刃向齐子煜脑后劈去，另一手握拳攻向他腰间。动作看似不快，却同时封住了齐子煜能够躲闪的位置，让他避无可避，但齐子煜矮身后错，生生的躲过一击。 二人交手还未触及对方便已分开，随即又开始缠斗，他们之间一招一式都让人看得清楚，可偏偏分不清招式的变化，夜慕笙白衣如雪，和齐子煜的黑衣夹杂在一起，明明是两种极致的颜色，却令人无法分割开来。 “住手！你们。。。你们若要打就出去，别在我屋子里动手！没的脏了我的地方！”颜以筠冷声喝道，声音虽不大可却让两人同时顿了一顿，她知道夜慕笙并未留情，齐子煜也没有掩盖行踪的意思，但若被人发觉。。。她自欺欺人的想，自己只是不想再搅进他们这些麻烦之中。 “我不会跟你走，若你不愿离开，白楼或许能够好好招待你，请便。”颜以筠终于抬头，看向齐子煜，两年不见，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可是什么都已经变了。“慕笙哥哥，请他出去吧，我累了一宿，想要休息了。” 她说的暧昧，齐子煜听得心颤，随即是疼，想了两年，忍了两年，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你。。。是真的不想跟我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酒醉不醒 “这话说的太可笑了些，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冷声开口，如同淬入寒冷的冰晶，眼睛却并不看他，只盯着屋内一角微微挑了唇角，似笑非笑，那样子竟跟齐子煜平日里有几分相似。 夜慕笙也不看齐子煜，丝毫不顾自己背后的空门露给对方，只凝神盯着颜以筠，半晌，突地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像是要安慰一个口是心非的孩子，开口却是对着齐子煜说道“两年前伤的还不够？现在还要追到白楼来再刺她一次？” 眉头蹙起，几乎是瞬间齐子煜脸上的血色褪尽，似乎已经将夜慕笙的话听到了心里，半晌，方能恢复了动作，点头轻声道“好，你在白楼再等等也好。” 说罢，转身离开，颜以筠原以为他还会继续纠缠，却不想这么轻易就解决，眼睛突然抬起，看着齐子煜的背影，不敢与他对视，唯恐自己定下的心思又会犹豫，可是眼神却已经变化。 “既然舍不得，就跟他走了不好？”夜慕笙看在眼里，明知她的心思，还要一次次的试探，唯有此方能让自己一点点的死心。 颜以筠在夜慕笙了然的视线中低下头去，垂眸不敢再看齐子煜离开的地方，唯恐泄露自己心底的想法，沉默了半晌，方抬头竟扯出一抹笑道“我要帮你的，事情未成，我怎么能先离开呢！这是基本的诚信问题，慕笙哥哥。” “你啊，真不知是聪明还是傻，”夜慕笙再无力说什么，在她突然而至的笑容里竟有些无所适从，习惯了她淡然的模样。便无法接受这样灵动娇笑的女子。 “我当然是聪明了，否则堂堂白楼楼主怎么会请我来做谋士！还让我参与那么隐秘的事情。。。”颜以筠还想再说，却突地停住，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明知夜慕笙的武功远在她之上，却依旧提醒他道“有人来了。” “楼主。”她的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一丝不苟的声音。沉稳的禀告。是任何一个白楼下属的基本素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或许这算是一种信仰。无论何时他们的楼主都能解决，无论是什么问题。 “何事？”夜慕笙沉了沉声音，才开口，转身对着门口的地方。眸光闪动，那禀告的守卫虽然声音稳当。可面上却露出几分异样。 “楼主，刚刚有人发现酒窖被人打开了。。。”守卫说罢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继续，却引得夜慕笙蹙起了眉。 他的酒窖虽然不算隐秘。可到底里面都是他素日的珍藏佳酿，平日是不许人进入的，甚至有什么事情也都是他亲自进入取出酒来。可这一夜，还真是不太平。连酒窖都被人闯了去，脑子里稍微想了想，问道。 “是楼里的人？”除去白楼之中的人，旁人就算要查探也无人会在意一个酒窖，而楼里的人有这样胆子的也极少，瞬间，夜慕笙已经心中有数，这人选不过就是那一两个。 “是。。。是项头领和。。。和阿宁姑娘！”守卫迎着他冰冷的视线点头，觉得自己的话已经无法连贯下去，白楼之中谁不知阿宁姑娘在楼主身边多年，可如今竟然和项麟在酒窖里喝的人事不醒，简直太过匪夷所思，而且又太过尴尬。 “阿宁！”这个名字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夜慕笙早就知道项麟去他酒窖喝酒的事情，却并不在意，可是韩嫦曦怎么会跟他混在一起。 “她怎么样！项麟。。。项麟和她怎么会。。。”颜以筠也被惊讶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便担心韩嫦曦喝醉之后会吃亏，可是这样的话她对着一个男人也问不出口，就算有什么守卫恐怕也无法回答。 “我去看看。”夜慕笙觉得脑子里有些混乱，那日宴上的情形他看在眼里，怎么也不觉得韩嫦曦会和项麟突然化干戈为玉帛，而且关系还能好到一起去偷喝酒，之前让齐子煜出现搅乱的情绪又开始失控，对着颜以筠他不能如何，可是对着他的下属却不同了，这一早上憋闷和郁郁的火气，都有了发泄的途径。 看着他的脸色愈发难看，颜以筠知道他虽然还能平静自持，可那双魅惑的眸子里已经起了惊涛骇浪，俊美出尘的容颜因着生气却愈发生动，她一时没有移开眼神。 被他看过来才将将醒悟，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发花痴也得挑时候，这么长时间相处都没有被诱惑过去，不过是皮相好些，只限于欣赏，若真喜欢她早就不等今日了，默默稳了稳心神，才正视现在的事情。 此刻，他在气头上，夜慕笙鲜少发火，杀伐决断的手腕虽然狠辣，旁人看着心惊，但却没有寻常人的火气，只是冷冽居多，可他那样的人一旦生气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劝得住的，念及韩嫦曦涉及其中，颜以筠觉得自己还是跟着会好一些，起码能帮一帮韩嫦曦不受狠罚。 “我与你同去。”起身站到他身边，颜以筠终于抬头开口，这些年总有些是她没法一直淡然的，夜慕笙眸中的气势稍减，却淡了几分。 “不必，你今日累了，好好歇着吧，我不会对阿宁如何的，她毕竟从小就跟着我，如何也下不去手的。”夜慕笙冷声开口，却制止了颜以筠的动作，她想要什么夜慕笙了如指掌，只是有些他能给予，有些则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 “她。。。她必不是有意。。。”颜以筠被人看破心思，也无法辩驳，只是想找个理由替韩嫦曦开脱，却嗫嚅的不知说些什么“你别生气。。。她从来知道分寸，这次定然是一时犯糊涂。” “她不是故意，那就是项麟有意引诱了！不论如何，他们两人都得好好问一问才行。”夜慕笙冷哼一声，一个是他身边跟着多年如同妹妹的人，一个是得力的左右手，非要在这个时候添乱，可真是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怒火中烧 “酒醒了？” 韩嫦曦微微眯着眼睛左右看了看，茫然的回想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又在哪里，视线有些发散的恍惚，直到停留在屋内唯一站立的人身上才定住不动，半晌，摇了摇头，疼的几乎要裂开一般，但神智也慢慢回笼。 “楼主。。。我知错！”沙哑的嗓音像是磨碎的沙砾一般，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清越，脸上是苍白的颜色，失去神采的眸子晃动几下，再没有那个京城炙手可热的贵女形象，可她顿了顿，终于开口告罪，勉强支撑起身子，想要下地行礼，可是双腿已经软到没有半分力气，只挨着地面便浑身瘫软下去。 “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这是什么样子，跟一个男人去偷酒喝，你还有没有些脸面！韩家难道就这样教导你的？半夜三更，和男人同处一室还喝的不省人事，要不是有守卫发现了，你还打算在里面继续？” 夜慕笙虽然答应了颜以筠不狠罚韩嫦曦，可心里的恼怒却不减分毫，说出来的话也没了轻重，韩嫦曦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如同亲人一般，对着她，夜慕笙总多了几分纵容和保护，哪怕就只当做妹妹一样。 可当他赶到酒窖看到里面胡乱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时，那恼火还是不由自主的就蹦了出来，一男一女，虽然并未有什么接触，看身上的衣服也总算是规规矩矩的，不像发生了什么混乱的事情，可到底人言可畏，外面看到这情形的守卫不止一人，若传了什么消息出去。韩嫦曦日后可怎么做人！ “我们什么都没做，就是喝酒而已。”韩嫦曦辩驳一句，却见夜慕笙的脸色更差，自己瑟缩一下，像是惧怕他一般，可夜慕笙却知道，她从未真正的怕过自己。否则怎么每一次他的话都没有被听进去。还几次三番的挑衅反抗。 “还想做什么！你。。。我看见你们当时的样子了，都醉成那个情形，你。。。你可真是好！”夜慕笙握了握拳。忍住想要打她的冲动，毕竟是个女子，真让他下手重了怕最后还是自己自责，看她愈发沉默的样子。好歹忍了忍怒火，“你怎么会和项麟一起去？他带你去的？好端端的没什么事。做什么喝酒？”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求他带我去的，我就是突然想喝酒了。。。正巧遇上了他，就一起。。。”几乎没有犹豫的承认。带着惴惴不安，她在夜慕笙面前从来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从小到大。她哪怕说了一句慌都会立刻被看出来，然后毫不留情的揭破。 不过。前一晚的事情确实是因为她心情不好才答应项麟偷酒的建议，可若不是她，项麟恐怕也不会去酒窖。这也算是因她而起，如今事发，自然不能毫无义气的将责任推给项麟，她自忖还算半个江湖人，这点道义还是懂的。 “好好的为什么要喝酒？”夜慕笙却出奇的没有跟她纠结到底是谁先提议去偷酒的事情，只是不断追问另一件事。 “就是。。。”韩嫦曦还想再编，可是头顶上的目光极具压迫力，而且宿醉之后头疼的愈发厉害，根本完全丧失了原来的思考能力，而且她一向在夜慕笙面前十分的聪明只能发挥五分，现在，更加没有可能，只好诺诺道“心情不好。” “恩？项麟又惹你了？”夜慕笙皱眉，“他不会没有跟你比武功，就带你去酒窖跟你比酒量吧？” “不是，跟他没有关系。”立刻摇头，韩嫦曦有些无语，这种猜测夜慕笙是如何想出来的，她难道真的无聊到会跟一个男人拼酒？不过，彻夜不归跟男人偷酒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我把项麟叫来一起问？”夜慕笙声音冷冽，压下去的火气又开始翻涌上来，他自认这些年已经喜怒不形于色，而且颇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可今日连续的事情太多，让他无法淡然如常。 “楼主，昨夜，你在以筠那里也是未归吧，同样是男女共处一室，你们神智还清楚呢，怎么却不避嫌？”突地开口，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头疼的感觉十分不好，韩嫦曦的口气也起了变化，带着些许的赌气和质问。 “为了这个。”瞬间便想通了缘由，他何等聪慧，韩嫦曦的心思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想竟让她到了糟践自己的地步，没有疑问，陈述的说出事实，夜慕笙觉得有些无奈，没有什么方法能够令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就如他，就如颜以筠，或者韩嫦曦，他们都是如此执着，不甘，哪怕是受了委屈也不肯放弃，遍体鳞伤依旧要坚持着，兜兜转转，没有终点，也没有停歇。 “我只是有些事情要找她聊，而且顺便验证了一件事，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开口解释，这是夜慕笙从来不屑的事情，可最近他似乎破例太多。 韩嫦曦听了也跟着点头，一手按着太阳穴不住按压来减缓疼痛，口中轻声道“是了，以筠是白楼的军事，智囊，她为你的出的主意让白楼几次在收复其他门派的战斗中获胜，出其不意，用兵诡谲，连楼主都不得不称赞，有事，自然是要找她商量的，想必十分要紧。” “是很要紧，西北战事。。。”夜慕笙刚开了个头，便被韩嫦曦打断，像是不耐烦的口吻“我是个笨人，从来不懂这些，楼主还是不要对牛弹琴了，与其说什么排兵布阵，还不如让我替白楼上战场打一仗来的痛快。” “头疼？”夜慕笙看她的动作不由皱眉，上前按着她的头替她按揉起来，这是他对她做的最亲密的事情，原来宴会结束她喝多了，夜慕笙也会如此替她按，也仅止于此。 安然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动作，明明说着不关心却还是不放心的问了结果“刚刚楼主还说顺便验证一件事情，可成功了？” “你可知那日你们在牢里放出来的那个人是谁？”手上一顿，夜慕笙冷声开口。(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奇怪关系 “我们从地牢里救出来的人？是谁？还能是谁？”韩嫦曦一愣，也没有顾忌夜慕笙的语气，反问道，精致的眉眼因为宿醉而显得失去色彩，可这挑眉之间便恢复了几分，果然美人就是美人。 “你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没有看出来而成心让以筠去见他！”微微的怀疑，他不是看不出韩嫦曦的话真实与否，只是突然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韩嫦曦面色一变，眉头稍稍蹙起，“这话什么意思？那人是谁，我为何要成心引以筠前去。。。” 话说到一半，她已经反应过来，韩嫦曦自然头脑灵敏，只是头疼影响得现在才发觉不对“你说的人难道是。。。齐子煜？我是觉得有些相像，可。。。他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他为何而来，不是很明显么。”夜慕笙声音依旧冷淡，抬眸精光乍现“他处心积虑的进入白楼，靠近以筠，而你给他提供了最方便的一条路。” “我。。。就算我是成心的又能如何？以筠这些日子来难道你还看不清？楼主，她的心思何曾在白楼过？这样留着人也没有任何用处！” 韩嫦曦头疼的症状好转，自顾自的喝了口水，将剩余的不适压下，心里却愈发的憋闷，她为了谁喝酒，为了谁落到今日的境地，可当事人却能若无其事的指责她，怀疑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一向爽朗，是她做的她便认，不是她做的就不认，可此时却只有失望的冷笑。 “阿宁！”夜慕笙冷声开口，是制止的意味。韩嫦曦一愣，随即住口不言，半晌，方听夜慕笙继续道“头还疼不疼？去让人给你煮了粥，一会儿喝一点，空腹就喝酒，你是真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不疼了。我并不饿。楼主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去看看以筠。”韩嫦曦起身，躲开了夜慕笙伸过来的手。苍白着一张脸，缓缓开口，她神色依旧憔悴，可心里却愈发的紧张颜以筠的情况。如果那个人是齐子煜，还在今天被发现。那么颜以筠心里该如何难受，往事又被揭开，她要如何面对？ 当初下了多少决心才肯离开齐府，如今齐子煜在两年之后。事情刚刚平静之时，又出现在颜以筠面前，她心里定然不好。韩嫦曦定了定神，将衣服整理好。自顾自的拉开门出去，并不理会背后夜慕笙欲言又止的模样。 “楼主。”白楼的守卫见韩嫦曦离开，才敢进来，口中愈发恭敬的称呼，但眼前的人却仿佛充耳不闻，夜慕笙看着韩嫦曦离开的地方，漂亮精致的眉眼染上几分厉色，半晌方开口“去看看项麟醒了没有，若是醒了让他去议事厅见我！” 语罢，守卫刚要答是，抬头却已经没了人影，兀自呆了呆，心里暗道这楼主今日真是不舒心，一连几件事，脸色却越来越差，不知项头领要如何应对。 项麟是白楼中仅次于夜慕笙的人，地位和身份自然不同，在下面的人看来也是恭敬居多，看待夜慕笙和项麟两人之间如同兄弟一般，如今，夜慕笙和项麟若起了不快，下面的人便更加无所适从。 守卫不敢耽搁，立刻起身跑着去请项麟，虽然夜慕笙说的客气，可守卫却明白，就算项麟没有醒来，也必须让他醒过来去见夜慕笙，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就越麻烦。 项麟还不知外面已经发生了这些事情，可韩嫦曦却已经担心起颜以筠的状况，就如同颜以筠担心她会受到夜慕笙责难一般，很难想象，她们这样的关系本该是相见不如不见才是，可偏偏如同最要好的姐妹。 一路没有遇到什么阻拦，韩嫦曦站在颜以筠屋子后窗的时候，却停顿了一瞬，默默思索着她们最开始的样子，她本来并非要去与颜以筠做朋友的，只是单纯的好奇，想要看看能倾心纠缠夜慕笙这么多年，哪怕一死也不愿嫁人的女子，为何会突然失忆，然后将白楼和夜慕笙彻底忘记，只是她忘了，夜慕笙却又成了割舍不下的那个，这样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可是事实证明她会失望的，颜以筠没有任何特别，甚至胆小怯懦，任人欺负，那寿宴之上，她本不想出手相助，可看着宋珺瑶得意的嘴脸愈发衬得颜以筠的无助，她自诩为江湖儿女，便开口解了颜以筠的困局。 那时，她曾悄悄打量，齐子煜并未有理会的想法，席上众人皆冷眼旁观，若非是她，颜以筠恐怕那一次便会沦为京中的笑柄，哪里会有剑舞的惊艳，可是后来呢，韩嫦曦自己想了许久，到底两人是怎么越走越近，似乎并未有过多的接触，多数还是她主动的去靠近，示好，帮助，然后取得信任。 可这个过程中，韩嫦曦从来不觉自己竟也慢慢的接受了这个女子，她并不特别，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就是让她觉得无端的舒服，想要跟她聊天，相处，像是冥冥中的安排，她们或许真的有做姐妹的缘分。 只是，若她们之间没有夜慕笙的话恐怕会更加完美，韩嫦曦苦笑了一声，若是没有夜慕笙的存在，她又怎么可能去刻意结交颜以筠呢，两人恐怕会是互相陌生的人，最多便是见面点头过去。 那么，这一场经历纠葛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命运的齿轮早就扣得严丝合缝，每一次转动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天神在高高的地方俯视大地，微笑的看着他弹指之间制造出来的种种剧情，人类如同蝼蚁一般在他的操纵下分离，相逢，怨恨，欢喜。 可是总有那么一天，总有一些人想要突破命运的阻隔限制，去追寻自己的所谓真谛，可到头来，才发现他所谓的超脱不过是神另一番安排。每一个人，每一种关系，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韩嫦曦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微微挑着唇角，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显得愈发明媚，只是心里却苍凉一片。(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发现身份 “以筠，以筠？” 韩嫦曦熟门熟路的从后窗翻入屋内，只是却没有找到人，四处搜寻了一番才在床边一角发现了蜷缩在一起的人。 “嫦曦。。。”颜以筠抬头，躲在阳光之外的脸色晦暗不明，只听声音还算正常，打量了半晌方道“看来他没有难为你，酒醒了，头疼不疼，我让人去给你煮点暖胃的粥去，你这宿醉最是伤胃，怎么就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 一边说着，一边就挣扎着要下地，被韩嫦曦从床边按住，无奈道“我没有什么，你还说我，你自己呢，我若不来你就打算一直在那个角落里待着？” “说什么呢，我就是。。。就是。。。”颜以筠嗫喏两句不知如何来回答，她本以为夜慕笙去了，韩嫦曦怎么也会将他绊住，还有那个项麟，韩嫦曦和项麟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夜慕笙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所以颜以筠才敢放任自己，卸下冷漠和无所谓的伪装，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让自己软弱。 “就是什么！你若难过可以跟我说，这些年你只苦了自己，难道我看不出来？那些事情我不问，是因为我不想再勾起你伤心，我以为再过一过，或许你就能忘了，就可以从之前的事情里走出来，可是。。。那不意味着你什么都不肯说，自己在这里伤心，不将我当朋友看待。” 韩嫦曦冷了脸色，她一向是爽朗开怀的女子，从不会说这样的重话，哪怕是当初在齐府见她那副样子，都未曾多问一句。也不曾怪罪一句，可现在，她这性子却是忍不下去，再不说明白，恐怕颜以筠还会继续折磨自己。 “这两年，虽然你从未问过，可是我却偷偷的避着楼主去查过齐府的事情。齐子煜和宋珺瑶并不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琴瑟和鸣。起码我去过的几个晚上，齐子煜都独自一人谁在书房里，甚至连续几天都不曾到过宋珺瑶的院子里。 当年的事情。或许有什么误会，他那时如何对你，不止我看着，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那样的情真意切如何作伪？而后，齐子煜突然对你不好。也许就是因为什么苦衷，否则，以他当年儿时和宋珺瑶的情谊，如何能这样慢待她？” “这就算是慢待？那我受的苦岂不是堕入人间地狱？从云端跌下去的感觉他如何明白。他要怎么对待宋珺瑶，与我何干？我只知当初他要娶她入门，要我主持婚礼。要我面对他们的甜蜜，你让我怎么去想这其中会有误会？ 再多的误会都比不过他的不在意。所以，宋珺瑶现在过着什么日子，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我也不愿意探究，我和他之间，再没有什么过去，我是颜以筠，齐侯夫人是苏络锦，我们本就是两个人。” 颜以筠也不跟韩嫦曦相较，只顺着她的力气躺回床上，头放在枕头的一角，脸却转向床内，声音依旧淡漠如初，像是在叙述一件和她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真的没关系吗？”韩嫦曦皱眉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无端一痛，这是她曾经艳羡的女子，有齐子煜专心相待，有夜慕笙默默守护，她何尝幸运，可是，这样的女子也逃不开命运的捉弄。 颜以筠嘴里说着与她无关，可是心里却早就起了风浪，哪怕是两年之后，提起齐子煜和宋珺瑶，她便能想起桃林之内受的屈辱，喜宴之上受的奚落嘲讽，每一桩每一件都如尖利的刺一下下的扎入心底。 “若是没关系，何必那天将他安排在自己身边，今日又何必跟楼主争执，非要放了他不可？你明知道，即便是楼主想要对齐子煜如何，凭他的本事，想要逃出白楼也不是难事，你又为何多此一举？” 颜以筠的脸依旧转着，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只是觉得她的身体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半晌方开口。 “是啊，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明知道他来白楼一定是有任务，是要毁了白楼，毁了夜慕笙，可是我还是将他从牢里带出来，如他所愿，帮着他混入白楼，帮着他回避夜慕笙的追问，我明知道他不是为了我来的，可听到他那样说，我还是没有骨气的要护着他，我也唾弃自己，嫦曦，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将他从心里挖出去，再不想起。” “你说什么！你在牢里已经知道是他了？”韩嫦曦听得一愣，准确的抓住颜以筠话里的漏洞反问，不过，转瞬便消了惊讶“也对，你与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人的脸能伪装，一些细节习惯总不能改变的。” “我本来也只是觉得想象，并未多想，只是后来有人劫持我，他冲出来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来了，这个世上恐怕再没有第二个男人会在危险的时候将我挡在身后，我对于那样的身影太熟悉了，只要抬头就能认定那个人就是他！” 颜以筠摇摇头，若非出了意外，恐怕她也会被齐子煜高超的伪装技术骗过去，毕竟他易容技术并非白楼的那种，无从查找破绽也就无从辨别，可是，当那个牢中的人要对她不利的时候，人在瞬间的反应是无法作假的，那身体的反应速度和反击手法，都是她万分熟悉的那个人所具有的。 曾经有一个人在危险时候习惯性的将她护在身后，不留一丝危险给她，所以在颜以筠的心中对那样的背影简直记忆深刻，比齐子煜对她的所有的好记的都深。 “而且，你还记得我在进入地牢之前，心里出现的异样反应吗？那是我能感觉这地牢中有我从心里排斥的人，所以身体都出现了反抗的意识，那时，我也只是确定了八分，可后来将他安排我身边，偶尔从窗户看出去的时候，总会发觉他在看我的屋子，若是只求活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怎么会这样举止奇怪。结合起来想想，也就不难判断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伤心过往 “没想到，还真有心有灵犀这种事，他来了，你就能感觉到，难道这样还不能说明什么？以筠，别自欺欺人了，你根本放不开，何必呢！”韩嫦曦突然开口劝道，暗暗叹了口气，侧身在颜以筠身旁躺下，两人同榻而卧，却各自都只有叹息以对。 “那有什么用，他不是为我而来，宋珺瑶在齐府也过得风生水起，”颜以筠说着，侧过脸看着韩嫦曦要反驳，忙抬手制止她道。 “不管他对宋珺瑶如何，她都还是齐府的二夫人，是皇帝赐下来的人，身份贵不可言，这是事实，无法辩驳。若是我能接受，当初也不会闹成那样，若不能接受，现在依旧无法接受！这些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情改变不了，只我自己放不下有什么意义？” “那时我虽然身在白楼，可白楼的信息广泛，到底也听说了一些，贵妃找你去，听说你也答应了皇帝赐婚的意思，即便那时你不知要入府的人是谁，可难道别人你就可以接受，宋珺瑶就不行？只要齐子煜的心在你这里，是谁被赐婚入齐府，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她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今日总算问出来了，两年前她得知消息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到达齐府就见到颜以筠已经成了那副样子，和齐子煜的关系也成了无法修复的形态。 所以有些话，就被韩嫦曦忍了回去，没有多问，只一心帮她达成所愿，可现在，既然要劝，便必须将当初颜以筠最纠结的地方解开。否则即便她现在回去也是覆水难收。 “不知道，也许对着别人我更有信心吧，我一个连过去记忆都失去了的人，要拿什么去跟别人之间的过去拼？宋珺瑶在我面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那样的出身，和他有那样的过去，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帮她。而相比之下。我一点胜算都没有。 哪怕是他真正向着我的时候，我尚且觉得不安，没有自信。更别说他怀疑我，转而信任宋珺瑶了。我害怕失去，想要抓紧，就更不能让潜在威胁在我身边出现。宋珺瑶就是这样的威胁，哪怕我现在回去。她一样会针对我，就算齐子煜能信我一次，两次，终究敌不过再三挑拨。他们之间还有情谊在的。 再说，有了那一次，我难道还要自取其辱的回去。经历下一次打击和侮辱？那样的痛，有过一次就够了。” 颜以筠声音平淡。却不大，将将够让韩嫦曦听到，她眼底已经起了破涛，席卷而来，让韩嫦曦看的一滞，她突然就懂了这两年颜以筠的隐忍，那心里的伤口一次次的裂开，合上，再裂开，只有深夜方能拿出来自己舔舐一番，一到白天就立刻收起，用冷淡层层包裹伪装。 “可是，那日你将他放出来留在自己身边，难道不是想。。。” “想什么？再续前缘？我还有自知之明，他若真的是来见我，大可正大光明的来白楼，可是他易容混入那些俘虏之中，而且还千方百计的要留在白楼之内效力，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你猜不到？” 颜以筠勾起了唇角，想要笑，可是却没有笑出来，只是做了个冷淡的嘲讽意味，偏偏嘲讽的是自己在当时也存了的一点希望。 “他要打探，你说的也对，他既然知道你在这里，若想带人，早就来了，何必等到现在，还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韩嫦曦不由得点头，这一点她想过，只是齐子煜这么做却是又伤了颜以筠一次，所以她尽量想引着颜以筠往好处想，可到底她看的早已分明。 “我每天在这里看着他在门口守卫，偶尔想他什么时候会达成目标然后离开，可是却又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眼眸流转，视线停在一侧的窗户上迟迟不动，她早就认出，所以才会跟夜慕笙争执，正因为她知道，所以心虚，才明知夜慕笙的好意也宁愿将他气走，来保护齐子煜身份不被看穿。 但她还是低估了夜慕笙的手段和眼力，她能看出能感应，夜慕笙不能，但他依旧有种对危险的直觉，齐子煜在这里，对他来说，何尝不也是一种潜在的危机。 “他若要对白楼不利，你要如何？这么久，他恐怕早就将白楼的内部摸清楚，而楼主也会马上调整白楼中的部署机关以防万一，他定会知道，所以会加快所谋之事的进行，要是到了那一天，你该怎么办？” 想了想，韩嫦曦还是问了出来，这些事情不是不问就可以不存在的，但若发生，又对颜以筠太过残忍。 “他不会的，”毫无思考的时间，便肯定开口，不知是心中已经有了定论，还是只能用肯定来安慰自己，不过，转瞬眸子里便出了几分狠厉“他若有心如此，白楼也不是那等软弱之地，我自然会为了我的一时心软付出代价，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做，为了你，他也不会，齐子煜是什么人，我这些年虽然少在家中，可也听说了不少，虽然我不知这里面到底原因是什么，可我总信得过他的为人，你比我更加了解他，为何反而信不过呢！” 韩嫦曦抬起手臂，拉着颜以筠的手，轻轻握住，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给她一点支持的力量和温暖，只是却发觉，两人的手具是冰凉，谁又比谁温暖多少。 “我一直都信他，可是谁来信我？你说，他若知道我这两年为白楼做事，在青楼楚馆里混迹，他还会不会信我？一个男人，他能忍受我离开，却不能忍受夜慕笙在我房里过夜，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暴漏身份。两年的时间，我要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能信我？”颜以筠兀自笑了笑，尽是苍凉“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他不会相信我，就如同我也从不曾信他和宋珺瑶之间毫无瓜葛一样。” “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放开？” “你倒来问我，这些年，你可能放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两人交心 “什么。。。什么放不开，跟我有什么关系？”韩嫦曦神色一滞，心脏突地跳着，强按下异样的慌张，只定定的看着颜以筠，想从她的眸子里看出端倪，不过那瞬间的表情细微变化都落入对反过得眼眸。 “嫦曦，这两年你一直在我身边陪着，但是却从不肯见夜慕笙，每次他来你就从后窗跳走，要不就等他走了再来，我若再看不出什么，就真是傻了。”颜以筠微微一笑，这才露出几分暖意，韩嫦曦的心思她早就知道，只是对方不说，她也不点破。 也由此，夜慕笙对她再好，颜以筠也总记得韩嫦曦的心思，愈发不能靠夜慕笙太近，唯恐再引起什么误会，而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韩嫦曦真心相待的感情更加珍惜。 韩嫦曦不可能不知夜慕笙对颜以筠的心思，可她却从未如宋珺瑶或者苏冰璃一般为了私情便出手伤害，只凭这一点，颜以筠便不能单独只将她看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她爽朗如男儿，性格坦荡如男儿，不屑于做那些暗中伤人的手段，更不屑为了一个男人而伤了她们之间的情意。 “怎么可能瞒得过你！”眼看着颜以筠的眼神不断变化，韩嫦曦终于稍稍移开视线，苦笑不已，“我那么喜欢他，从我儿时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那么好看，逆着光，穿着一身白衣，跟在师傅身边，微微笑着将我扶起，从此，他便开始教我武功，陪我长大，他那样的人。如何能不喜欢？” “原来如此，我还纳闷为何你会是白楼的人，这么多年，也未曾问过。”颜以筠恍然，又是一个从小与夜慕笙接触的女子，他到底儿时招惹了多少人，韩嫦曦。苏络锦。还有谁？ “我自生下来便身子不好，幼时生了几场大病，愈发的病弱。有大夫断言说我活不过十八岁，父母日夜担忧，小心看待，好容易将我养到十岁的时候。那次的病十分凶猛，请了几个大夫都不见效。说是不好了。 最后无奈才找来师傅，我父亲和师傅曾经在江湖上有过几面之缘，知道他自有些特殊的本事，这才将我救了回来。然后，等我身子好些的时候，便让我跟着师傅学武。一则强身，二则有师傅在。总多了一重保障。 也是那时，他常年看着我病怏怏的样子，才给我取了阿宁这个名字，说来也巧，让他日日这样叫着，竟真的熬过了十八岁那道坎，现在身子也一点点好转。” 平躺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的一角，缓缓开口，这些往事竟由她现在讲述起来竟分外平淡，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颜以筠却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情形，病危的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生命得以延续，那不仅仅是心情的转变，还会有其他超出感激的情绪在里面。 “这也是为何我父母只有我这一个女儿的原因，他们也是怕了，再添一个孩子若还是我这样的身子，怕会再多一些忧愁，好在父亲并无什么延续香火的念头，只是这些年韩家那些亲戚愈发不老实，非要给父亲再添人，生个男丁，都被父亲驳回了，说起来，还是母亲有福气，能得父亲这样的男子倾心相待一生，也无憾了。” “是啊，韩夫人真是个有福气的人，能得韩尚书的倾心，又得了你这个女儿，说没福气都无人信。”颜以筠反手却握住韩嫦曦的手指，微笑道“夜慕笙是很好，只是平白招惹了没头没尾的不少情债，不过，现在我却是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再如何，都是无用了。” “是啊，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装成他的样子去将那桩关于异光的事情告诉你，当时想着让你彻底跟白楼斩断联系，能安稳在齐府过日子，可没想到。。。还是没想到最后成了这样。” “那天夜里来告诉我实情的人是你？这些年我竟不知，你也从未说过！我还以为是夜慕笙良心发现，提前中断了交易，可。。。他后来没有责怪你？”颜以筠睁大了眼眸，如水般灵动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诧异道。 她原以为她们两人之间是朋友，闺蜜，可未曾想过，还有这么多事情是彼此不知道的，若无今日的交心，怕不知要等多久才能让这些真相曝光。 “他自然是不高兴，可是这些年跟着他，我也摸清楚他的脾气了，什么时候该怎么做我知道，而且，他也拿我没有办法，又不能打我，赶也赶不走，便只好由着我去。” 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只是躺着的姿势阻碍了她的动作，看着便有些滑稽，不过口气却愈发轻快，比说起往事来还要轻松不在意。 可看在颜以筠的耳中却变了滋味，眼睛稍稍红了些，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像是压下什么翻涌起来的热意，她能够猜到，当**慕笙知道了这件事会多么生气，能够掌控的棋子被韩嫦曦扔掉，他所有的布置有可能就需要重来，韩嫦曦在做之前也定然想到，可是她依旧做了，颜以筠转过头，侧着脸，半晌方能抬头凝视她道。 “嫦曦，这些年，谢谢你，我从不知你为了我做过这些事情，当初若没有你在，恐怕我也过不了这两年的清静日子，我竟从未与你说过一声谢。” “说什么谢！他从小就管不了我的，我要做什么他只能由着，大不了就是被说几句，这样总比让他一直忽视，装作看不到我的心意来的好。” 顿了顿，韩嫦曦依旧没有转回视线“况且，也不只是为了你，我也有我的私心，最初，若不是我非要去接触你，或许你也能跟白楼的联系少一些。” “那也还是要谢你，不曾对我有过嫌隙，从认识到现在，都那么真心帮我，起码不曾因为你的私心而害过我。” “你若知道那次在皇宫你被人伏击，我却同他站在宫墙上冷眼看着，只为求证齐子煜的身份，可还会这么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离奇追逐 “那你当时一定不那么舒服，看着别人在眼前被伤害还不能出手，尤其那个人还算是你的朋友，这样的感觉不怎么好。”颜以筠撇了撇嘴，毫不在意，那些过去的事情就如同她身上只剩一点浅浅印记的伤疤一般，终究会消失，可是唯有一些东西是印在心上的，怎么也无法消散。 “是不怎么好，那种滋味，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哪怕我自己受伤都不如那样无能为力。”韩嫦曦点头，声音低低的，飘忽不定，像是没有着落一般，半晌方道“若是可以，你能不能再给齐子煜一次机会呢？你不再是以苏络锦的身份，重新来过。” “重新开始。。。谈何容易，此番他被发现，怕是有一段时间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什么机会都等我们彼此都能有足够的了解和缘分再说吧，我曾说过，此生永不复相见，可如今。。。这誓言要破起来实在很容易。”颜以筠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灵动的眸子里重新归于沉寂，冷淡，毫无情绪。 刚想闭上眼睛休息一阵，这一早上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让她有些应对乏力，如今韩嫦曦并未受到什么责难，她也就安心了，只是却突地心跳得厉害，手微微抬起按着心口的位置蹙眉不语。 “怎么了？”韩嫦曦敏锐的发觉不对，胳膊支着身子抬起看向颜以筠，对方的脸色已经发白，是病态的颜色，忙问道。 “嫦曦，帮我查查，他是不是。。。”颜以筠话还未说完。屋外已经传来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韩嫦曦抬头看去，是她平日养的信鸽飞来，稍稍抬手，信鸽飞落到她的手臂上，歪着脑袋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主人，模样十分讨喜。可韩嫦曦却没有心情观赏。只一面看顾颜以筠，一面麻利的拿出信笺。 匆匆一览，脸上是罕见的慌张。看着颜以筠仿佛预感什么一般的苍白，再看了一遍信笺，咬了咬下唇，终于开口“齐子煜出事了。” “什么事？”颜以筠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定了定神想要说什么，可到底也只是问了三个字。便不能多说旁的。 “从白楼出去之后，中毒了，之后遭遇袭击，现在生死不明。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不过依照他往日里得罪的那些人，谁都可能下手！”韩嫦曦摇头道。她的消息都来自于白楼下属，多亏了之前她负责处理白楼的各路消息。在她处汇总之后才转交夜慕笙，否则若无这样的缘由，恐怕夜慕笙定会压下此事，不让颜以筠得到丝毫风声。 只是她这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劝住颜以筠，颜以筠已经有了动作，刚刚还是软弱无力在床上仰倒的姿势，现在便已经利落的下床从窗户里跳到院中，唬的院外守卫一愣，刚要开口，就见她身后韩嫦曦也跟着跳了出来。 “以筠，别着急，先让我去查查，否则若让楼主知道，咱们肯定什么消息都得不到，现在就算你出去，也找不到人，而且贸然离开不符合你一向的性格，他定然会起疑的。” 韩嫦曦赶到她面前忙拉着人劝，颜以筠到白楼两年间并未有过突然离开的时候，如今若心急之下，乱了方寸，惹到夜慕笙恐怕日后便真的和齐子煜无缘分了。 “我不是去找他，你放心，我自然会找罪魁祸首！”暗自咬牙，颜以筠双眸已经红了大半，推开韩嫦曦的阻滞便向着前院飞纵而去。 韩嫦曦愣神的瞬间，便发觉她已经远离，忙起身跟上，可颜以筠这两年虽然攻击的武功并未有多少进展，可这轻功逃命的功夫却是练得不错，韩嫦曦即便用上了十成功夫都赶不上她的脚步，只能转而拉着一个守卫厉声喝道“快去找楼主，让楼主小心筠姑娘！” “什。。。什么！”守卫被她突然的怒气吓得一愣，半晌方磕巴着问道“阿宁姑娘。。。说小心筠姑娘？” “是，快去！”韩嫦曦也知这事不合常理，可心急之下哪里顾得上什么，暗暗思索着夜慕笙在她离开之后会去哪里，总要赶在颜以筠之前找到夜慕笙才行，若是颜以筠怀疑了夜慕笙要下手除去齐子煜，恐怕会趁着夜慕笙不设防的时候对他不利。 韩嫦曦压着心里愈发涌起的不安，她纵然心疼颜以筠，可也倾心于夜慕笙，他们之间，无法取舍，可这件事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并无法认定任何一个人的罪过，若是夜慕笙被伤，或者颜以筠被伤，都是她愿意看到的。 勉强自己冷静的思考，突然跳出项麟的名字，转头便向项麟的屋子跑去，夜慕笙既然来找过她，自然下一个就是偷酒的另一个“罪人”项麟，夜慕笙定然不会让这件事情轻易过去。 而颜以筠的第一反应则是向着韩嫦曦所居之处而去，她来的时候说过，夜慕笙去找了她，那么或许他还会在那里，不过她此刻也是混乱一片，根本想不出来其他的可能性。 齐子煜突然中毒，她不知自己到底为何紧张成这个样子，比两年之前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挡刀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明明他曾经将自己伤成那样，明明他亲手将她推开，可是自己还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她甚至不敢去找寻齐子煜的下落，唯恐找到的会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可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任由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唯有去找到什么才能证明他并没有死，只是中毒，却还有救。 一念及此，颜以筠的脚步更快了几分，颜以筠的屋子已经被她前后翻了一遍，没有发先人影，立刻便转头出去继续寻找夜慕笙。 一场奇怪而诡异得从未预见过的追逐战在白楼展开，颜以筠要找到夜慕笙，韩嫦曦也要找到夜慕笙，而且得赶在颜以筠之前，而夜慕笙之前提了项麟去书房见面，并不知外面已经发生的那些事情，仿佛谁和谁先见到都会产生不同的结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信与不信 “以筠，你怎么来了？阿宁不是去了你那边，出了什么事？”夜慕笙凝眉看着门口站着的女子，逆光而立，但呼吸之间却依旧有因为极快的跑动而带来的喘息，她素来淡然自若，并未有过什么冲动的行事，而今看来，这原因倒不难猜，不过，夜慕笙这念头只转了一瞬，还是问道。 “项头领也在，有件事我需要向楼主求证，不知项头领可否。。。”颜以筠眸光一闪，看向书房一侧坐着的人，虽是询问，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神色。 项麟倒没有什么，只看着夜慕笙没有示下，便巴不得点头道“自然没有问题，我先出去，有事楼主再派人去找我就是！” “多谢项头领通融。”颜以筠嘴角含笑，对项麟微微颔首，等着他出去，脚步声一直远去，才复又抬头看向夜慕笙，咬着下唇顿了半晌，这话她终究是无凭无据，没有办法直接问出。 可她犹豫，夜慕笙却看出了几分疑惑，挑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阿宁呢？” “她可能也在找你。”淡淡开口，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夜慕笙何等敏锐，当下就察觉了不对。 “她找我？你也找我？什么时候我在你这里这样强手了？”夜慕笙想要笑，可是眸子里的冷意已经蔓延，这是为了什么他一清二楚，只是颜以筠这样跟他绕圈子，引得他更加不快，忍了忍，终究是直言道“齐子煜出事了？” 不过他的猜测却印证了颜以筠的怀疑，听了这话，她登时脸色一变。看着他的眼光也愈发锐利“你。。。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背后动了什么手脚！” “我能动什么手脚，下毒谋杀，还是找人堵截要了他的命？以筠，又是为了齐子煜，他就这样让你不顾一切，念念不忘？”夜慕笙冷笑回答，却不是否认的态度。句句讽刺愈发让颜以筠心里刺痛。 想起齐子煜如今生死不明。颜以筠说话更是失了章法，字字诛心“真的是你？你答应我要放了他，怎么能在背后做那样下作的事情！我从不知白楼楼主是这样出尔反尔的小人！” “出尔反尔？小人？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如此模样？”突地双眸紧缩。夜慕笙显出几分不可置信，他处处小心对她，可不想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齐子煜只是突遭不测。就引发了这番猜疑。 “若不是你，何人还知道他今日的行踪。他潜入白楼不知奉了谁的命令，可是今日却是突然之事，没有人能够预料他今日会离开白楼，然后出现在哪里。除非是有人从白楼之内就一直跟踪他离开，再通知了旁人来埋伏！这事，能在白楼层层守卫之下进行。可与你脱得了干系！” 颜以筠虽气极，但在事情发生的瞬间就想通了不少关节。否则她也不会贸然怀疑夜慕笙，他有动机，有机会，一切种种都指向他是最可能的那个人。 “我是想杀了他！从他出现的时候我就想动手，可是你不肯，你要放人我便放了，人已经离开白楼，再有什么又与我何干？”夜慕笙冷笑不已，声音愈发的生硬，只是他不肯辩驳，是存了几分骄傲和不屑，但听上去却更像是他自己承认了一切。 “离开白楼就与你无关？所以你就能下手除去他了？夜慕笙，我还是错信了你，我早就该明白，你想做的事情又有谁拦得住！” 颜以筠话音一滞，突地皱眉，口里顿时弥漫了血腥的气味，勉强压下了及至喉咙的血，转身欲走，却被夜慕笙拦下，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便挡在颜以筠面前，让她走也无法。 “你要去哪？”虽然说着狠话，可夜慕笙的眉眼之间皆是了然的痛楚，他清楚这两年间颜以筠的身子情况，自从那时从齐府离开之后，她就落下了奇怪的病根，请了多少大夫都不见效，只能眼见神色愈发憔悴不堪，却束手无策。 而现在，他也未曾忽略颜以筠眸子里泛起的血色，魅惑至极的眸子流转，火气已经是消减大半，只剩下无奈和沧桑，软了语气沉声道。 “要去找人没有比白楼更快的，他伤在白楼附近，必然有眼线能够获得消息，我派人去找他，自然给你一个交代。” “你派人去找？还是赶尽杀绝？”颜以筠本不想开口，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脆弱，可还是忍不得出言讽刺。 “以筠，这两年来我可曾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就这样看我？答应了你转头又派人去杀他！我若要与他动手，自然是正大光明的决斗，何必偷偷摸摸的枉做小人！ 而且，我明知道伤了他一分，你会痛上十分，这样伤你的事情，我不会做的，就算齐子煜出现在白楼，要探查什么隐秘，我都容得了他，更别说他已经离开，白楼的布防守卫尽数更换，就算他立时带人卷土重来要铲除白楼我都不惧。 我是有充分的理由对他下手，可到底做没做你不能太不公平，等把他找回来，自然就知道是谁下的手了，那时，若他依旧指认我，你再来问罪也不迟。” 夜慕笙明显察觉到颜以筠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心里一沉，虽然便是疼痛，漂亮至极的眸中神色愈发无奈，白衣展展笼着周围的光线，颇有圣洁的模样，让人无端的相信他的话。 而颜以筠却知自己不得不选择相信，她根本无路可选，只是却依旧放不下心“若你没有做，可愿让我一同去找？” “你还是信不过我，好，你愿意就去，只是你这身子能支撑几时？”夜慕笙冷声开口，不情不愿的点头，“阿宁，你在门外听了这么久可要一同去？” “楼主发话，莫敢不从，以筠，我陪你去找他！”韩嫦曦推门而入，她终究是迟了一步，眼看着项麟从书房里出去，再追问了几句，不由得懊悔，她好像每一次都会晚了一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赔他一命 夜慕笙说的没错，若论找人，而且还是白楼的底盘上，再没有能比他更快的了，不过颜以筠理智虽承认，可心里却没有一时安稳，突突的跳动几乎冲出肺腑，每一次都提示着她齐子煜现在依旧生死未卜。 派出去的人越来越多，韩嫦曦陪在颜以筠身边，一寸寸的从出事的地点开始，向周围寻找，没有任何头绪，她的任务其实只是在颜以筠支撑不住之前将她安全带回白楼，这一点，是她和夜慕笙的共识。 有时，只要一个眼神，韩嫦曦就能明白夜慕笙的想法和决定，这或许是多年来积攒的经验，也或许是她那不曾发觉的用心揣摩，才有如此的敏捷反应，比如这事，她偷听早就被夜慕笙发觉，可偏偏不阻止，只等到最后才让她陪着颜以筠同去，明是赌气，暗是保护。 但只是这样，她依旧甘之如饴，哪怕早上她才给了夜慕笙冷脸，哪怕前一晚才为了他彻夜喝醉，可是转脸两人就又成了统一战线。 颜以筠不知自己找了多久，她只能凭借对齐子煜的了解来找他可能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藏身之处，而时间耽搁越久，毒发的可能性越大，既然来人能够在白楼周围毫无顾忌的攻击，恐怕也就存了必杀的信念。 如此一来，他能够生还的几率。。。颜以筠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吐出，在越来越暗淡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寥落，心里的焦急已经将她逐渐淹没窒息，若是齐子煜丢了性命，她不能继续任由自己想，甚至不敢想最坏的结果。 她欠了他一命。可是他也伤了她至深，两年之后，依旧兜兜转转的让他们重新见到，但这若是人间的最后一面，颜以筠自己突地冷静下来，若她再也救不回他，那么。她再无人可恨。 “原来。还能够坦然的恨一个人也是不错的事情。”颜以筠突地开口，在寂静的小道里格外清晰“若是能够让我恨的人都去了，那我还有什么留下的意义？” “以筠。你说什么？”韩嫦曦赶了几步上前，轻声问道“什么留不留的，别胡思乱想，他不会有事。他的那样的身份，自小不知经历过多少暗杀争斗。尽是不死不休的训练，什么求生的本事他会不知？这世上若还有什么人能够杀了他，必然是他自己求死或是心甘情愿。” “我知道，咱们回去吧。他一定会没事，就算有事也不怕了，我已经想清楚。若他死了，我这条命就赔了他。反正我总还欠了他一次。”颜以筠的脸色突然恢复了淡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关键，反而如雨后初晴，最坏的事情她已经有了对策，那么其他的还怕什么！ “胡说什么！”韩嫦曦却听得眼皮一跳，她自然是明白了颜以筠话里的意思，厉声喝道，忍耐不住的斥责，正如她那爽朗的性子“你给我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知道吗！齐子煜是什么人！他绝不会出事，你若累了咱们就回去等消息，可是不管最后如何，你若敢做什么傻事，信不信我把你救回来还要折磨你几十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白楼的手段我可懂得多着呢！” “嫦曦，咱们回去吧。”颜以筠却充耳不闻，完全没有将她的暴躁和无力放在眼里，只抬头看着夕阳西下，脸庞沐浴在落日微红的光芒之下，显出几分超脱。 这一天，几乎没有一刻安宁，从早上到现在，颜以筠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安宁，这一天很快就将过去，也终于能够过去。 “好！”韩嫦曦不由得咬牙，被她忽视得彻底还要担心她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自己何曾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不过，这样折腾倒让宿醉的头疼不那么明显，“也许楼里已经有消息了，在外面这样瞎找也不是什么好方法。楼主既然派人去了，自然就有把握将他找回来，放心吧，此事定然不是楼主做的。” 也不知是否听到，颜以筠并不再说什么，只自己沿路往回走，神色是多时未曾见过的轻快，脚步也愈发的迅捷，韩嫦曦叹了口气，忙提步跟上，只是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进去还坚持着说话。 二人回到白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夕阳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之下，从白楼最高处的地方看过去，也只留下一道白白的光辉，很快就被头顶的月光替代。 颜以筠并不开口主动询问，进屋之后便坐在一边，韩嫦曦见她不语，便只好主动询问夜慕笙“楼主，如何了？人找到了吗？” “若是找到，她还能在这坐的这么安静？”夜慕笙转眼看过去，不冷不热的回答，他的白衣尤为乍眼，端的是风华绝代。 “楼主。。。”韩嫦曦不忍，开口阻拦，心中却明白这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人僵持，只是却又不知站在自己的立场该做出什么样的表示才是正确的，只能诺诺的唤了一句，但见到夜慕笙流转过来的眼光，又立刻不服气的背过身子不看他。 一时间，屋内三人同时静默，连往日里最不能清静的韩嫦曦都住口不言，只站在夜慕笙身边向外看去，二人极有默契的不去关注另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此时，没有什么话能够安慰。 若是有，韩嫦曦这一路上也早就说过，可是颜以筠就像是入定了一般，不再开口也不表示，最初听到消息的时候那苍白的脸色已经消退，反而是异样的平静，经过了那最初的激动质问和不顾一切的寻找之后，竟反而平和。 夜慕笙看着白楼之外的万家灯火，心里一片无奈的荒凉，他曾经羡慕的，嫉妒的，想要打破夺取的，都实现了，可是这个能够给齐子煜带来温暖的人却不曾给他带过一点快乐，从她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便没有半分愉悦和放松，带着坚硬的护甲防备，躲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不曾再接受任何人。 哪怕他也曾想过强行将她变成自己的人，但那之后，恐怕也只会逼着她越来越远，只是若不出手，也就只能如现在一般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伤心，担忧，倾心一片。(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是死是活 “楼主，人找到了，只是已经中毒昏迷，属下已经吩咐人去查探，还未看出是哪一种毒药。” 颜以筠眸子动了动，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呆呆的如同雕塑，可此刻像是沉睡之人刚被唤醒的模样，心里跳的愈发急促，明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却听了这个消息还是禁不住的紧张，“人在哪？带我去看。” 前来回禀的属下愣了愣，转头看夜慕笙，心中忖着筠姑娘一向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怎么唯独那被放出来的小子不同？他自然知道颜以筠将齐子煜安排在自己身边做守卫，却不知他因何离开白楼，又中毒遭伏，得到的命令是找到人并且带回来，但现在楼主尚未发话，这筠姑娘却着急要去看望，总是不妥吧。 见他不答，颜以筠顿时冷了脸色，转而也看向夜慕笙，后者站在窗边的动作都未变，韩嫦曦转动着眼珠左右看了几番，方开口道“楼主，这事毕竟是有白楼的责任，让以筠却看看也是常理。” “既然找到了人，就一起去啊，我倒想看看他中的是什么毒，还救不救的回来。”夜慕笙抬眸，精致魅惑的眉眼扫过颜以筠，终于开口道，话音落下，当先随着属下向外走去。 颜以筠忙跟上，被韩嫦曦落后一步轻轻拉住，不出声音的用口型说道“别心急，人只要找到了就不会有事，白楼的手段你只见过十之一二。” 默默点头，颜以筠却依旧无法得到任何安慰，也只好沉默的跟在夜慕笙身后，此时已近入夜许久，四周皆恢复了平日夜半的安静。白楼众人早就各自回去休息，而灯火也格外昏暗，若非他们常年习武，耳聪目明，恐怕这庭院之间的夜路也不那么好走。 白楼所在不大，从外观看就像是富甲一方的豪宅，但其中暗藏玄机。正如韩嫦曦所说。就连白楼其中的房舍用途，颜以筠这两年也不曾完全了解过。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夜慕笙并不瞒她，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研究，如今走来，却只能大概觉得似乎距离自己所居院落不近。但具体是哪个院子，平日又是做什么用途的。她就全然不知。 但现在，这个问题也不重要，一路沿途遇到的守卫巡逻莫不是恭敬的在路边垂头相侯，偶尔有偷偷抬眼看过来的。皆是疑惑不已，楼主和阿宁姑娘倒是常见，不过筠姑娘从未见到和他们一起出现的时候。这半夜三更，能够同时惊动了他们三人。今日看来是有大事发生。 颜以筠距离他越近，越觉得心中慌乱的厉害，手脚都开始慢慢的发麻，血液逐渐的涌上脸颊，又退到足底，一来一回，让她无法自由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只是机械的行走。 夜慕笙突地脚步一顿，颜以筠刹不住的差点撞上，忙稳住身子，将微微发抖的手脚都隐藏起来，韩嫦曦站在她身边，看的分明，暗中将手伸过去从袖子下面悄悄的握住她的手。 定了心神，颜以筠却也勾不出笑意，只能稍稍点头，夜慕笙转身看着她们两人，眸光暗沉，低声道“进去吧。” 屋内的摆设和颜以筠自己的院子比起来是天壤之别，只有简单的桌椅板凳和一张再简陋不过的床，像是几张木板搭成的样子，屋外是漆黑一片，里面只有角落处点着两盏油灯，颜以筠顾不得什么光线，只拿眼睛盯着床上平躺的人。 床边有个身着长衫的男子听见动静回身看见是夜慕笙进来，忙起身行礼“见过楼主。” “怎么样？”夜慕笙微微颔首，随即开口问道，声音在夜里听来愈发清冷。 “属下仔细检查过了，这位公子中的毒倒是常见，而且他已经自己解了大半，剩下的余毒属下再开几服药调一调也就好了，如今还昏迷却是受了内伤，一时半刻怕还醒不过来。” 夜慕笙还未答话，颜以筠已经抢先开口，此时，见了人却还是生死不辨，也等不得夜慕笙再说什么，上前几步靠近了床边问“醒不过来？那清毒的药怎么给他喂下去！这毒在身体里积攒时间越长是不是更可能损害身体！” “这个。。。属下还不能确认，毕竟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尽相同，总得等到他醒来才。。。”小心谨慎的觑着夜慕笙的脸色，这位下属同样不敢轻易回复，夜慕笙去眼光落在双上躺着的人身上，半分没有理会属下的意思，却也跟着道。 “何时能醒？” “这。。。属下不敢妄言，若一般人总要三五天。。。”声音又小了几分，若非夜慕笙耳力好，恐怕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三五天。。。他武功高，定然能更快就醒来，你去准备药吧，随时都可能用上。”颜以筠却毫不客气，那人一愣，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白楼的专属大夫，比那些江湖郎中不是高了多少等级，虽然听说过这位筠姑娘的名字，可到底也没有实权，在白楼，总还得看夜慕笙的吩咐行事。 “去吧。”夜慕笙也恢复了言简意赅的本性，对着属下他一向是如此，只是对着身侧这二位女子总会出现些不同。 “是，楼主。” “我说他没事，他就没事，现在你可信了我？若是我下手，自然不会让他活着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夜慕笙冷声开口，说的话却比这一日对下属说的加一起还要多。 “是我错怪你了，听到消息我一时心急。。。”颜以筠咬了咬下唇，站在床前目光都凝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即便是对夜慕笙说话，可却没有分出一点眼神给他。 “心急。。。是我给你的印象太差了，这些年都没有改过来，一出事就习惯性的觉得都是我做的，你好好在这里守着吧，等他醒了再问问，恐怕你才能真的信了我。” 夜慕笙黯然失色，看着颜以筠毫无理会的意思，心里仅剩的一点希望顿时消弭，或者说，他所谓的希望从来就是自己给自己的，颜以筠并未有过哪怕一点表示。(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晓寒归来 “红狐，这是那边传来的消息，今日出来的晚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红莲拿着龙卫专用的竹筒递给莫枫，声音淡淡的，和她在颜以筠身边做侍女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和她之前在龙卫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变化。 莫枫一愣，拿着竹筒的手顿了顿，才接过打开，齐子煜自从去了白楼之后，这龙卫之内知道内情的只有他自己，红莲虽然在龙卫年头也不少，可到底没有齐子煜的允许是不能了解这些事情的。 “他亲自去的任务，能有什么意外，最大的意外就是他又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莫枫说的没好气，连带着脸上的络腮胡子人皮面具也跟着一抖一抖的，不过眸子里却划过一丝忧虑。 “头领确实是顶尖高手，可能让他去的任务也皆是最危险的，若真有事，恐怕都来不及救援！”红莲却不理莫枫的嘲讽和故作轻松，反而皱眉道，她脸上自然也是有易容的阻挡，否则恐怕忧愁的神色更甚“这时日已经不短，一点叫人去支援安排的命令都没有，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还是怎么！” “他没消息咱们就只能等着，否则打乱了他的部署可不是小事！”莫枫抬眸瞟了她一眼，心里暗道他哪里是任务没有进展，估计八成是别的事情有进展所以乐不思蜀了，转而拿着手上的竹筒晃了晃，“再不看恐怕他就是有事也来不及了。” “是，属下告退。”红莲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忙颔首退下，出了门才轻轻吁出一口气。她自然知道了齐子煜的真实身份，但却还不能知道更多的事情，哪怕他不在，这龙卫主事的人也是红狐，想起两年前在齐府的经历，她意外的有些想念那个女子，决绝傲然。不留一丝余地给自己。最后哪怕走都走的洒脱，这样特殊的女子不在，难怪头领又回到了最初冷酷无情的样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红莲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那时她劝也劝过，同情也同情了，可是最后还是走到了那一步，若是喜欢何必那么伤害。若是不喜又何必现在落得这样。 莫枫见她出去才打开竹筒的蜡封，从里面取出纸条。上面的字迹凌乱，却真的记录了红莲的担忧成了现实，不过他的慌张也只有一瞬，暗自思索着可能发生的意外。 他虽着急。可到底也不敢擅自行动，白楼那边的情形由齐子煜一点点的透露过来，却完全没有将事情告知楚泽那边的想法。莫枫知晓他的打算，也才能理解他的此番行动。 不过。在白楼势力范围内有人伏击，若不是齐子煜，换了第二个人恐怕也难以支撑在最后的时候还能发来消息，若这样想想，他的伤势应该不重。 莫枫暗自想了半晌，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消息，龙卫之内的人都已经清理出来，到底哪个是出了问题的一目了然，只是按照齐子煜之前的建议，暂时不动，络腮胡子下的俊美面容稍稍一动，眸光闪着意外的光芒，看向门口。 “晓寒，你怎么来了？” 进来的正是给颜以筠治过伤的那个女大夫，人长得不是那么精致美貌，可却特有一分舒适，让人无端的想要亲近，但眼睛里光芒一闪，闻言笑了笑，摆手道“在外面这么久有点累，就回来看看，这段时间你们都没有召唤我，我总觉得少点什么。怎么，没出任务？” “乌鸦嘴！”莫枫轻斥了一句，眉眼间便有些不快，但晓寒早就习惯和他这样的相处方式，并不在意。 “什么乌鸦嘴，你们干的这些事，动不动就得让我救命，只许我受累，还不许说了？尤其是你，上一次我给你的药用了吗？那可是上好的金疮药，若没用就还给我！”晓寒眉梢一挑，手掌向上冲莫枫示意。 “什么金疮药？你何时给过我？我许久也没有受过伤，哪里会找你要金疮药。”莫枫一愣，回想了一番怎么也没有拿过她的药，自小到大这些年他可是清楚的很，晓寒虽然是个大夫，可性子跟账房也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她那些宝贝药，看的比命都要紧。 若真拿了，还不被她记着几年，哪里能容到现在再问，只是他话刚落，晓寒的眉梢挑的更高“不是上一次子煜问我要的，没给你？说是你要去执行一个特殊任务，对方可能好男风，你这张脸确实太招人，好好的糟践自己做什么，那药没用完吧，给我吧。” “齐子煜。。。”莫枫咬牙暗道，每次想起这事都是他最难堪的历史，对他的名声是绝对的抹黑，而且关键是，还让晓寒知道了，这女人自从知道之后，每次见到不提一提都难受。 “好了好了，子煜这次是去哪里了？怎么你没跟着？”晓寒知道自己又一次将他的伤疤揭开，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凑近他问道。 “我做什么非要跟着他，又不是他的跟班！”莫枫更没好气，每次都是这样，从小到大，这个晓寒就像是他上辈子欠了她的，遇到她就绝对没有什么好话，将自己的糗事公之于众然后又做出仿若无事的样子，他若急了就立刻可怜巴巴的表示自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经不住他打几拳。 “不是么？这些年你不是一直都跟着子煜的？若不是他娶了妻，我倒以为你们会有什么，”晓寒笑吟吟的看着莫枫脸色越来越难看，若不是有人皮面具的遮挡，恐怕他的脸色已经铁青，不过还是不怕死的继续道“说起来，我倒许久没有见过他那位放在心尖上的可人儿了，你呢？可还想着？” “你不是说我跟子煜有什么！我都喜欢男人了还能想她？”莫枫有些破罐破摔，在她面前毫无顾忌。 “就因为你们两个太亲近，所以喜欢的人也是一样呗，有什么难理解的，怎么着？现在如何？”(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晓寒猜测 “什么怎么着，你这个小小姑娘成天都想的什么！回来了就去休息，别妨碍我的事。”莫枫气的往外赶她，实在不想跟晓寒继续说下去，这丫头从小就有将他逼疯的潜力。 虽然经过两年前的那次，莫枫对颜以筠的心思基本算是断了，可是那也不能让人这么当笑话一样的提了又提，是个人都有脾气，何况他还是堂堂莫府大公子，这京城之内名门贵胄谁不知莫公子从没在女人身上跌过跤！ “咱们这些年的朋友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来来说说到底你还想不想着她。”晓寒却不怕死的继续凑近八卦，不过眼神落在他那易容之后的脸上，稍微别扭的转了转，拿手嫌弃的推开些许。 “想不想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子煜那边出任务了，你就不好奇，能让他亲自去的地方，你就不想去转转？”莫枫尴尬的别开脸，不与她灼灼的视线相交，偶尔的，晓寒那眼神也会散发出异样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子煜的本事你还不清楚？何必我来操心，再说我就算操心也没有那身份不是，别岔开话题，到底怎么样啊，还喜不喜欢？”晓寒却浑不在意的继续盯着他看，拉住袖子不令他逃走。 “不喜欢了行不行，姑奶奶啊，你可真是我天生的克星，这些年丝毫看不出淑女的样子，在外面游历这么久也不见多了什么见识，可磨人缠人的工夫倒是长了不少。”莫枫无奈，以他的武功想要推开晓寒轻而易举，可是就依她所言那么娇滴滴的女子，他怎么下得去手。 虽然晓寒怎么看都不是个娇滴滴的人。这些年独自一人在外面闯荡，虽然工夫不高，可自保总没问题，而且聪明的紧，若非如此，江湖险恶，他和齐子煜也不会那么放心让她自由来去。可是。她不娇弱。莫枫却还是个铮铮男儿，哪能对女人下得了手，又兼之名声在外。对于那等暴力行径也只好想想，没法付诸实践。 莫枫跟着齐子煜混出了浪荡的名声，京中的青楼楚馆去了个遍，而晓寒也自小跟着他们胡混。女扮男装也去过不少次。莫枫的人品如何，她心知肚明。或者是这京城之内再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比她更清楚，所以，晓寒才敢如此放肆，有恃无恐的仗着他不会真的对她生气动手。 听了莫枫的回答。晓寒立刻眉开眼笑，神色愈发的光彩，连连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就是，我当初见到的时候就觉得一般。很普通的女子啊，漂亮是漂亮，也没漂亮的出奇，就连那满春院当年的头牌莺莺姑娘都比不上，更别说现在这京中的诸位名门闺秀了！真不知哪里就那么好，值得你们俩争得头破血流，连这些年的兄弟情分都差点不顾。” “是啊，现在想想她也没什么好。”莫枫跟着点头，不知晓寒哪句话说道他心里了，顿生感慨，可是心中却默默的补充，她的好哪里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呢。 “这就对啦，有道是兄弟妻不可欺，你若敢抢人，别说子煜，我第一个不答应！”晓寒非常成熟的拍着他的肩膀道，直起身子比莫枫还要矮上一头，只能欠着脚才能显得动作不那么滑稽。 莫枫淡淡瞥了她一眼，肩膀向旁边侧了侧，无奈道“行了吧，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可以走了吧。” “别啊，你怎么这么着急赶我？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就没有一点想我？真是太伤我心了！”晓寒顿时住手，脸上刚刚还阳光灿烂的表情凝结在一起，幽怨可怜的看着他。 “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别闹了，你先去休息，我晚上找你喝酒去行不行？”揉了揉额角，每次遇到这个丫头都是场灾难，打又打不得，说还说不过，这世上，怕也只有晓寒能克的了他了，无奈的开口哄劝，却不知这位早已修炼成精，哪能像小时候一样被他的话轻易骗过去。 “这话你觉得不熟悉？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些年你说说你每次说完哪一回兑现了，等晚上？等晚上我敢肯定你就不知道躲到哪个温柔乡了！上次喝酒还是你在子煜那里看人家郎情妾意的受了刺激，否则见到我怕不是早就跑了！” 晓寒闻言突然怒道，指着莫枫便抱怨不休“我长得那么吓人？让你躲我躲成这样！还有子煜，也不是好人，每次都帮你！这次若不是他出任务了，我哪里能那么顺利在这里找到你！这次你想都别想逃走，我就在这等着，你做你的事情，我不干扰，不过等到晚上我再拉你去喝酒！” “晓寒，我真的有事，子煜那边可能出事了，我没有办法陪你闹。”莫枫摊开手，将还未来得及烧掉的纸条展开给她看，他们之间并无什么避讳，这一点，是早就达成的共识，只不过，碍于晓寒是女子的身份，所以有些危险齐子煜和莫枫都不告诉她。 “子煜出事了？”提到正事，终于收起了脸上的所有附加神色，晓寒稍稍凝眉，眸色流转间玩笑之意尽去。仿佛刚刚那个耍赖精明还兼带腹黑的女子只是幻象，只是一瞬，便是和他们有极为相像的气质出现。 “还不知道，刚刚收到这个消息你就来了，不过。。。”莫枫握着纸条，晓寒却接着他的话继续“不过，子煜的本事咱们都知道，能在危险之际还传出消息，证明事情并未到最坏的境地。” “我也这么想，可是总不安心，若贸然去了怕打乱他的部署，若不去又怕真的出事，这次，情况和往常都不一样，我怕他会冲动。”莫枫不禁皱眉，他当然明白，只是白楼里面有谁，会对齐子煜产生什么影响，他更加清楚。 “这次他去了哪里，有什么不同？”晓寒疑惑挑着眉梢看他，只盯着对方的眼睛凝视，半晌方道“他那夫人不会回来了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救或不救 有时女人的直觉准得让人觉得可怕，只是短短几句，晓寒便认定颜以筠又出现的事实，虽然两年前的事情她并不十分清楚，当时她还在西边游玩，回到京城的时候方知齐府变天了，得势的是个什么宋家的姑娘。 晓寒在京城长大，又跟着齐子煜莫枫两个贵公子身边，对于京城的贵族倒还有几分了解，不过，她一向最厌装腔作势的大家闺秀，若非儿时齐子煜和宋珺瑶青梅竹马的缘分，她恐怕连宋珺瑶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 后来齐子煜和莫枫都对那晚的事情守口如瓶，只听外界说是送去南方养病，但晓寒自然明白这里面还有别的隐秘，不过她对齐子煜和颜以筠的事情并不好奇，而颜以筠跟她也只有一面之缘，谈不上什么交情，自然也就不曾深究。 不过，从齐子煜的种种反常来看，她默默的断定了那位齐侯夫人并不是外界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养病，而莫枫更是缄口不言，晓寒探听了一回无果，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今日莫枫说起齐子煜不同以往，才让晓寒又想起当年的事情，不禁问道，莫枫想要掩盖，不过多年下来任何细微的表情对方都了如指掌，哪里骗得过。 “你的眼神像右看了下，从小到大，每次你想遮盖什么事情，或者开始编谎话的时候都会这样！”晓寒指着他道，脸色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一板一眼，像是最刻薄的老师对着最顽劣的学生。 “晓寒，这些事情是子煜自己的决定，他不愿让人知道。我就。。。我不能告诉你。”莫枫叹了口气，也正了脸色，剑眉蹙起，收敛起身上的闲散气，反而颇有几分能够承担的模样。 “那就是我猜对了，子煜那个夫人。。。啧啧，真是红颜祸水。怎么就能跟他的任务搅到一起去。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去帮忙？”晓寒撇了撇嘴，斜着眼睛看莫枫。对方千面的模样她见过多次，并不奇怪，反而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莫枫。 “咱们？要帮忙也只能我去！你好好的待着，要不就离开。谁能让你去帮忙，真要是出了事。是顾着你还是救子煜？”莫枫哼了一声，心里琢磨着这次总算能扳回一城。 却不料晓寒听罢也只是笑笑，轻蔑不已“子煜遇险之后你若找到了他会如何？他若危在旦夕难道要靠你来救？我虽武功不济，可到底还有些微末医术。你们哪一个没有受过我的恩惠，如今还敢嫌弃，本姑娘不嫌弃你们这些大男人就不错了！” 莫枫一愣。竟无言以对，半晌方无奈道“大夫多得是。也不用你去犯险，这次不同以往，你不能出现。” “嘁，我是为了子煜，谁管你的想法！”晓寒一改之前的嬉笑，高傲的语气伊露，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我再查一次，容后再说。”莫枫被她噎住，只狠狠的搁下一句便起身欲走，谁想到晓寒堵在门口不动，挑着眉梢看他“说好了今晚去喝酒的，晚上你总不会去查什么吧！” “你。。。”莫枫哭笑不得，看着她狡黠的眸子突然失神，回过神来却觉得自己已经被她拉着向外“走了走了，别犹豫了，子煜不会有事的，你都说了，他那位夫人可是在呢，照我看，子煜为了护着她也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怕就怕是她想让他出事呢！”莫枫知道自己躲不过，便只能由着晓寒，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当初齐子煜是如何对待她的，这位夫人可不是原来的小绵羊了吧，再见到还不恨死子煜了？ “是，我恨他！可是那并不妨碍我要救他！”颜以筠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心里是丝丝的疼，比起当初看着他和宋珺瑶两情相悦那时候的撕心裂肺，不知好了多少，可是却觉得更加难受。 “那这恨说起来可信度就太低了些。”夜慕笙讽刺的抬眸，昏暗的灯光完全掩饰不住他绝代风华，可脸色却比床上那人好不了多少。 “因为我欠了他的，总是要还，这一条命我得救，否则就得拿我的命还。”颜以筠愣了愣，随即自嘲的开口。 “这是威胁？用你的命来威胁我救他？”夜慕笙却冷笑“当初你可没有这样的手段，现在却懂得威胁了，是我太纵容你以至于你觉得我不会舍得你？” “我从不会威胁，只是说了些事实罢了，当初他为我挡了一刀，现在还了也是正理。” “当初他为你挡那一刀，你早就还过了，我替你救了他，你不记得了？现在还拉着什么所谓的救命之恩做什么，以筠，你就是放不下，何必找那些理由出来！”夜慕笙看着她的眼神并未动过，心中一痛，嘴上的话愈发刺人。 “我不想救他，既然我在你心里已经是那样的形象，不妨再确实些。” “你不救也好，我总不想欠着你的情的，你不救我就找人来救，若是白楼不便，我便待他离开这里，再找人救！”颜以筠听了连眼珠都没动，只淡淡开口，仿佛说的生死并不是她甚为上心的人。 夜慕笙被她不在乎的神色激得火起，“你不想欠我的，便想离开白楼？哪里这么简单！” “那你想如何？不救他，也不让走，那就是要看着我们一起死？这对你毫无好处。”颜以筠终于移动了身子，眼神恋恋不舍的在齐子煜身上徘徊片刻，才终于和夜慕笙对视“慕笙哥哥，何必自欺欺人，你是成大事的人，怎么会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 “楼主，救人要紧，他毕竟是。。。那样的身份，日后总有助益，哪怕是卖个人情给他也好。”韩嫦曦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言辞激烈，却不曾发话，等到现在是不能不说，这个台阶不给的话，两人都要僵持下去，最后齐子煜若真出了意外，谁能担待的起。 “阿宁，你也这么心疼他？”夜慕笙不听还好，听了更是火起“好，以筠，你越是不想欠我的，我便要你欠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竹篮打水 夜慕笙说的狠厉，但颜以筠却没什么太大反应，只点头道好，便不再理会，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回应，怒气发泄出去也没个反馈一样的令人难堪。 “阿宁，留下守着。”夜慕笙气闷不已，可又无话可说，转头看着韩嫦曦，俯下身小声道“好好看着她，别太劳累了，这一宿折腾的够了。” 韩嫦曦一愣，随即微微抬头与他对视，眼角眉梢皆是揶揄的笑意，明明是关心，可偏要把话说的那么狠，不过，她却不愿在这里留下碍眼，便提高了声音道“楼主多虑了，我还是陪楼主回去吧，这里齐子煜一时半刻也醒不来，我和以筠若都累倒了，还有谁能帮楼主呢！” “我若用你们帮我，恐怕白楼早就毁了，哪里到得了今日！你不愿就走，谁还能拦得住你！”夜慕笙连续被忽视，脸色更难看了几分，这屋内的光线不明，只大略分辨出他情绪的变化，只是表面依旧是冷冷的，可眸子里却已经暗沉一片。 夜慕笙转身向门口走去，再待一刻他都会怕自己后悔，后悔把齐子煜又找了回来，还亲手将颜以筠送到他的身边，看着她忘不了放不下，只能一次次的伤害自己来换取齐子煜的平安，他为何而来，夜慕笙心知肚明，可是颜以筠说要放人，他便放了，一如当初她要救人，他便出手，哪怕拼着自己内伤加重。 如今，他出了事，还要自己去救，夜慕笙不禁想道，从古至今怕是没有第二个男人会做到如他一般失败。救了齐子煜两次不说，还屡屡放过他，不追究，一切都只为了颜以筠，可她竟然还怀疑自己暗下黑手，这算什么道理。 韩嫦曦看着夜慕笙的背影心中不禁郁郁，同样的。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因为另外的女子伤心她也无法高兴的起来。不过，那个女子却还是自己最喜欢的朋友，让她能如何去恨。连恨都不能，还能做什么。 不过，稍稍侧头，对着颜以筠又是明媚的颜色。做着口型嘱咐她放宽心，照顾好齐子煜。一切有她，颜以筠感激的点头，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些，若韩嫦曦的位置换了旁人恐怕自己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多谢。”颜以筠终于开口。却不知是对着夜慕笙还是对着韩嫦曦说话，或者两者皆有，但两人却都没有停步。出了门，很快便和夜色融为一体。再分辨不出，屋外原本候着的人也跟着夜慕笙的离开散去。 这一天如坐上了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此刻，当四周都归于寂静，只剩下床上那个昏迷的男人呼吸声可闻，她才终于放松了身子，缓缓靠在床边滑到在地上。 双腿毫无力道的瘫软着，疲惫一般的闭上眼眸，背后靠着齐子煜躺着的那个简陋至极的“床”，所谓的床也不过只是方砖砌的罢了，浑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背后，便觉得硌的生疼。 可是此时，颜以筠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身体的一点不适，精神高度紧张，突然松弛下来，懒懒的不想动，床板的高度恰恰比颜以筠坐在地上的位置矮了一头，从肩膀往下是有支撑的地方，可头却悬空着，无靠无依。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颜以筠这才觉得心肺之间舒服了不少，自己这一天仿佛比过去两年的经历还要艰难，本以为是这辈子都不要再见的人，本以为是再无交集的人，看来人总不能和命争。 她想躲开，老天未必想让她躲开，她想忘记，可命运偏偏要将人带到她的面前，然后一连串的变故，最后成了这样，一个生死不明一个恨意难消。 颜以筠不想去看背后的人，哪怕她进门之后一直盯着没有半分错开眼神，可等到无人之时，便再不想面对，两年之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心里那道伤口尚未愈合，她还要怎么去继续。 本想靠在那里稍稍睡一会儿，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精神总是有些不济，这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下来，恐怕她明日就不能支撑太久了，所以便要紧着时间休息，但闭了眼睛半天，却没有丝毫困意，只好睁开瞪着屋子内燃着烛火的一角发愣，任由思绪继续如脱缰的野马来回奔腾。 眼睛干涩的发疼，颜以筠眨了眨，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地上坐了多久，地上的寒凉逐渐传到了身体，动了动手脚，却发觉不知何时已经麻木，腰背更是酸疼一片，好歹活动了下身体，慢慢体会着身上的各种不适逐渐消减，可是冰冷却无法抵消。 走了几步上前，靠近烛火的所在，她的身影立刻在另一边的墙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将手缓缓的靠近火苗的地方，想要汲取一点温暖，但毕竟少得可怜。 身后没有丝毫动静，不过呼吸声依旧是平稳不急，颜以筠暗暗叹了口气，刚刚那个白楼的下属应该是懂医术的，夜慕笙身边自然会有医术高超者，不过看他这一去不复返的样子，怕也是断定齐子煜短时间内不会醒来，药也就没必要预备的那么早。 就算预备了他也未必喝得下去，他身上的毒一天不解，便一天是个定时炸弹，颜以筠突地敲打着自己的脑门，又开始犯贱的替他担心，有了宋珺瑶在，哪里还用的着自己？就连勉强夜慕笙找人也是自不量力，他何时能用得着自己去救！ 颜以筠自嘲的笑了笑，他们各自的命运还真是相像，一个接一个的，像是没有止境的圆环，只看着追逐前面的人，却丝毫不理自己的身后也同样有人不断的追逐。 “唉。。。”又叹了一声，颜以筠觉得自己这一日将以后的气都叹过了，曾经的康睿，现在的齐子煜，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惹着了月老，一次次的遇到这样狗血的剧情，原以为捉奸在场已经是极限，后来就能柳暗花明，可到底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针灸排毒 “还有多久才能醒？”颜以筠稍稍抬眸，淡然的眼光看着床边站着的人，正是前一晚的那个大夫，不过白楼的下属多如牛毛，她自然是不会都认得的，而且这两年她虽然身子不好，却都是夜慕笙从外面请来的大夫诊治，从未见过这一位，现在想想难道是新来的？ “不好说，我只能先开些药试试给他灌下去，然后看看情形如何。”那人似乎知道颜以筠的性子，也不在意，只是将手搭在齐子煜的脉上，缓缓开口，确实稳妥至极，并不似他那样年轻的岁数的沉稳。 “有劳。”微微点头，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昨晚那个焦急的人并不存在，不过她也看见了对方眸子里的一丝诧异。 “这里有属下照料足以，筠姑娘身子不好，总得休息才是，筠姑娘若不放心，自然可以再派旁人来看着。” “不必，我没事，你开药吧，我来喂。”缓缓摇头，突地想起什么一般“那毒到底如何，有没有办法先把毒排出来。” “属下想想办法。”见她拒绝，对方也不恼，只将手收回，又仔细端详了一遍齐子煜的脸色，抬手按着他的几大穴道，半晌方道“无妨，他的底子很好，身体逐渐恢复了，只是受的伤得养着，这样昏睡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坏事？”颜以筠刚开口便已经明了“能够让他好好休息确实不坏，这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似乎从未见过你，冒昧请教，尊姓大名。” “筠姑娘客气了。属下姓赵名辽，确实来的时间不长，只是得了楼主提拔，才有幸见到筠姑娘，筠姑娘虽不认得属下，可属下却早已认识筠姑娘了，原以为筠姑娘得楼主的青睐。却不想如今才知道。。。”赵辽话里话外是对齐子煜身份的好奇。颜以筠一愣，随即无奈，哪里只是他。恐怕这一夜的工夫，白楼上下都会对齐子煜赶到好奇和警惕，而这对于他隐藏的身份绝不是一件好事。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个人不会给白楼带来什么麻烦。只是如今却要麻烦你把他尽快治好，我才能让他离开。”颜以筠想了想。便给了许诺，她不愿拖着，便等齐子煜醒来自行离去最好。 “筠姑娘客气了，楼主昨晚便吩咐下去。要尽快医治，属下自然不敢耽搁，只是属下能熬得住。筠姑娘可未必，若是有什么意外。楼主那边属下不好交代。”赵辽恭谨低头回应，他的眼光扫过颜以筠，便对她的情况了解大概。 “你只管治好他，剩下的事情，我自然会去跟夜慕笙交代，你不需要多事。”恢复了淡然的口吻，不过对于她直呼夜慕笙的名字，赵辽还是不禁惊讶一瞬，然后便释然，楼主看重的女子果然不同。 “好，筠姑娘若是放心，还请回避，属下给他针灸排毒试试。”赵辽点头，拿起身侧药箱打开，侧头对着颜以筠道。 颜以筠不答，沉默了一瞬便转身出去，将门从外面带好，在白楼之内，一切都只凭夜慕笙的话，他要救的人就不可能死，他想害的人就无人敢救，而她自己所谓的责难不过是仰仗夜慕笙对她的容忍。 闷不做声的盯着紧闭的大门，半天一动不动，门口突然多出来的守卫看了几眼，便收回好奇的心思，他们自然是为自家楼主不平，从哪一方面看都比那个躺着的人强了太多，而且对筠姑娘也是着实上心，可这位姑娘从来不放心上。 背后打量的眼光不少，颜以筠却自动屏蔽，两重矛盾的心思都快将她消磨殆尽，哪里还有心思却理会那些不相干的人想法。 清晨早已过去，及至晌午，门才被打开，赵辽的脸色稍缓，刚打开门便见颜以筠立于门外，和他突地对视，赵辽猛地回神，立即上前道“筠姑娘，难道就一直这样站在这里等？此时天气最忌着凉，筠姑娘素来忧思太过，精神不济，每到夜里便睡不安稳，白日深思不畅，又曾经受过伤，调养不当，内里体寒之人，实在不宜。。。” “他如何？”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颜以筠下巴微抬，看着屋内的方向，门被赵辽重新关好，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可原本灵动的眸子却一闪不闪。 “毒去了不少，过了黄昏也就差不多能醒了，筠姑娘放心。”赵辽无奈，只能先回答她的问题。 “那就好，”颜以筠点头，侧身让过赵辽，两人身形交错的间歇，突地问了一句“你可曾为我把过脉？” “不曾，筠姑娘缘何有此一问？”赵辽一愣，顿住脚步。 “不曾把脉便能说出我的病症和体质，你的医术当真不凡，夜慕笙有眼光将你拉入麾下。”颜以筠这才认真的打量了赵辽一番，难怪白楼能在夜慕笙的带领下如此壮大，有如此识人用人的能力，便成功了大半。 “筠姑娘过奖了。”赵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谦虚的笑了笑，又恢复了最初的沉稳。 颜以筠不再言语，越过他进屋，将门反手带好，才靠近了床边，眼神四处晃悠了一圈，却就是不敢落在躺着的人身上，既然赵辽说傍晚差不多能醒来，就再忍一忍吧，等他醒了就能问清楚了。 随即，又靠近床边，这次却没有坐在地上，反而是半欠着身子坐在床边，背对着齐子煜，闭上眼睛继续休息，却不想劳累了一夜此时却缓缓起了瞌睡，半晌，悠长的呼吸声响起，屋内两道轻微的声音交缠在一起，仿佛最契合的配乐。 院外赵辽缓缓回禀，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出现的那里“楼主，属下尽了最大努力，人不会有事的，毒也解了，筠姑娘没有听劝，一直坚持在那守着。” “尽力就好，这两天你要辛苦些，看顾好她，屋内的两个人都交给你了。”夜慕笙冷淡开口，仿佛不经意的吩咐，也不指明这他到底是哪一位。(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流转时间 颜以筠心里对这个赵辽的医术有些相信，心里恍恍惚惚的终于有了着落，只是这突然安心，一天一夜的疲惫便涌了上来，就斜歪歪的倚在床上迷糊的睡了过去，这一觉便过了时间，日过中天，黄昏仅剩的光泽慢慢的褪去，月亮从另一边悄然升起，冰冷的光芒洒向这个漆黑的屋子。 虽然屋里并未点上蜡烛照明，可门外的守卫不敢擅入，外面有夜慕笙吩咐小心候着，内有颜以筠未开口命令，守卫也只能在院外，偶尔瞟向屋内的眼光收回的时候皆带了几分好奇。 筠姑娘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不说，还入夜之后都不点灯，那男子还是昏迷也就罢了，可赵辽也说这个时候他早就该醒来，只是碍于颜以筠在内，又没有什么动静，便不敢贸然进去打扰。 从外面看上去是漆黑的地方，可那床头靠近窗户，有天上的月色照亮，却也还能看得清事物，齐子煜已经醒来许久，他身体底子好，警惕性更比旁人高，其实在颜以筠刚刚睡去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他不愿出声，甚至一动不动的待着，忍受长时间僵硬的四肢所带来的麻木感觉，只为了眼下一点点的温馨。 这环境着实谈不上什么温馨，可齐子煜却觉得自己这两年来都没有这一刻来的满足，睁开眼睛竟然见到她守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做梦他亦从未给过这样美好的境地。 想要抬手去触碰她，可既怕是场梦，又怕将她惊醒，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仿佛从来不会厌烦一般。他终于又能靠近她，这两年来，每一时每一刻都想着，拼命一般将事情安排到最好，最快，只为这一天能尽早到来。 但又不愿到来，因为他恐惧若是一切尘埃落定。她却不会再回来该怎么办！若是她不肯原谅又该怎么办！任何的一点怀疑和不确定都让齐子煜不敢来面对她。可他今日来了，却方知，原来他所求不过如此简单。只要受伤就能实现，那他宁肯再伤的厉害些。 不动声色的调整呼吸吐纳，不让任何响声惊动了颜以筠，齐子煜只想就这么看着她睡去便很好。若是醒了恐怕一切又会变成之前那样，她不愿跟他走。甚至不肯看他一眼，相比之下，如今很好。 “唔。。。”轻微的发出一点声音，颜以筠在头脑还未清楚的时候便先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体的反应似乎总是快过头脑，恰恰也碰上了齐子煜还未及闭上掩饰的双眸。 齐子煜心里一惊，再想装睡已然不及。便只好开口招呼，在她睡着的时候齐子煜甚至将她醒来的时候该说什么都一一想好。可是此刻眼下却一片混乱，心里惊诧之下脱口而出“你守了多久？累成这样！” 像是夫妻之间的关心埋怨，夹带着丝丝的心疼，可此时听起来却让人平白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颜以筠本不觉自己能够睡着，以为会如前一夜那样累极却也能撑得住，可不知怎的迷迷糊糊的竟睡得格外踏实，比在白楼的这两年都安稳，醒来的时候觉得四周已经黑了下来，精神这才突然清醒。 齐子煜没有什么意外的醒来，颜以筠脑子里过了一瞬，看来那个赵辽的医术果然不差，估计的时间也没有什么偏离，但在双眼对视的刹那，她还是没忍住心跳的剧烈，像是突如其来的慌乱，随即淡然下来，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刚来，看你睡着，我无聊就睡了一会儿，既然醒了，我去叫赵辽给你看看。”颜以筠淡淡开口，眼睛看着窗外，觉得屋内似乎有些不对，也不待齐子煜再说什么，便起身沿着前一晚的印象到墙角处将蜡烛一一点燃，然后便想打开门离开，齐子煜心中一惊，他设想过她的表现，却事到临头还是慌乱的开口阻止。 “络锦！再等一等。” 昏迷刚醒的人声音没有力气，只是嘶哑不已，记忆中的让人沉醉的磁性嗓音不知是被毒损害还是因为长久昏睡而消失，声音不大，原以为并无有什么用处，可还是成功的让颜以筠顿住脚步。 “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那个络锦，昨日我记得已经与你说过，别再将我当做旁人。”颜以筠顿了顿，开口便是否认了她原本的身份，但在齐子煜看来，这无非是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好，那也等一下再去，我没有事了，不需要人来看，只是你再留一会儿行不行？”齐子煜急急说道，此刻哪怕颜以筠再说什么他都会应承下来，只为她能留下，才这么一会儿，他觉得不够。 明知道自己这次来白楼不是为了她，明知道自己不该沉浸于此，可刚刚那一点时间已经让他产生了更多的想法，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念头。 “我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让我留下来也没有理由，我又不是白楼的下人，无责任来照顾你。”颜以筠语气平静，心里却突地一疼，她当然忘不了，每一次受伤每一次生病，醒来的时候齐子煜都会在她身边守候，也许那种安全感便来自于此，可唯独最后那时，他心狠如斯，任由自己自生自灭。 只那一次，便打消了之前所有，也许人就是这样，一直对你好的便习惯了，偶尔一次不好，便会记在心里并且耿耿于怀，恨意难当。 颜以筠想还他，可是除了一条命能够算清，其他的哪里还算得清楚，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宠，可也对她的冷漠残忍，一切一切都汇聚成了两年的时光流转，到现在，再见，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彼此，哪怕只是平常的口气交谈说话。 齐子煜知道，她终究是该恨毒了自己，这是他曾经想要的结局，同样的，颜以筠也知道，他想要什么，想说什么，可到底时光已经飞逝，事情都已经过去，他现在如何，又与自己有什么相干。(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特意叮嘱 颜以筠那冰冷的态度终于让齐子煜无言以对，沉默再沉默，他想开口留人，可又怕再多说什么会触及她紧绷的情绪，他哪能看不出来，她曾经的细小变化表象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方，齐子煜也一一记下，比如现在，颜以筠虽然面对着门口，看似不经意，可齐子煜却知道她此刻定然背脊僵直，敏感至极。 “不过，有件事恐怕唯有你能给我答案。”半晌，颜以筠才突地开口，打破了难堪的沉默，也并未再有离开的打算，反而向着床边走去，站定在一旁。 “什么事？”齐子煜问的很快，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改主意离开，“你想问什么？” 无视他眸子里的期待，颜以筠转开眼睛，看着一角道“你这这次受伤是谁下的手？” “我不知道，那时我中毒之后才有人出现，已经无法分辨具体的门派武功套路等等，勉强逃出来都是极限，哪里还能注意这些。”齐子煜掩饰过自己的失望，原以为她会主动问起现在齐府的事情，或者是两年之前的事情，可到底还是他想的太多，对于她来说，这些恐怕都已经不重要了吧。 但他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你这算不算是关心我？” “与你无关，我只是在想这件事和慕笙哥哥有没有什么关系，未免冤枉了他，所以才多嘴问问，你若不记得了，就当我没有说过。”眼神流转，便抹去了自己的担忧和焦急，谎话说的好像是真言，若非颜以筠自己心里的痛楚分外明显。恐怕连自己都会偏过。 “为了他？呵，是我想多了，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你不必去怀疑追究什么。”神色突的黯然，比刚刚还要颓败一些，颜以筠冷眼看着，那脸上的青白气色不减反增。心里的担忧又起。可是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怎么如此肯定不是他？” “他若要动手会等我彻底离开，此时在自己的地盘上杀我虽然有把握，可到底避不开嫌疑。有你在，他不会这么做。”每为夜慕笙开脱一句，齐子煜心里就疼的厉害，她那神色明显是亲近懊悔。可却对着另外的男人。 “我也觉得若是我在，慕笙哥哥不该如此的。都是我误会了他不择手段，现在该去道个歉才对。”缓缓开口，是一刀刀的向齐子煜心里割去，那句慕笙哥哥齐子煜不是没有听过。却从未有一刻如此的厌恶。 “是啊，你怎么能误会他呢！他对你那么好，怎么能因为一次的错误而全都推翻不计呢！络锦。我。。。”齐子煜开口，却发觉颜以筠的脸色冷了下来。才恍然“不是，我叫错了人，我。。。我想喝水。” 颜以筠一愣，才发觉自己心急要追究对他下手的真凶竟忽略他的身体，手忙脚乱的想要倒水，桌上的茶碗不知是何时备下的物件，上面一层薄薄的灰尘，哪里有水，转身再不顾齐子煜说什么，快步走到门口对外冷声道“拿一壶温水进来，再通知赵辽，人醒了。” 门外的守卫终于听到声音，忙答应着去了，赵辽也在外面候着，听了忙回应“筠姑娘，可能让属下进去诊治？” “进来吧。”眼角撇到齐子煜落寞的神色，心里一动，还是按下开口对外说道，言罢，侧身将赵辽让进屋内。 赵辽只是得了夜慕笙的命令，要看顾这屋内的人，其他的一概不需理会，不过，他甫一进门，便觉这屋内的气氛不对劲，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颜以筠和齐子煜，心中愈发纳罕。 明明筠姑娘之前那样焦急掩饰不住，可是现在却成了这样，尴尬得像是初次见面的孤男寡女，实在让人不解。不过他素来不是多话之人，如今好奇也只是在心里，还是恭敬的见礼之后走到窗前，仔细为齐子煜检查把脉。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屋内光线不好，望便先失了几分把握，不过赵辽的神色似乎全然不在意，只按照自己的手法一番查探方才开口“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属下再去开几副去毒的方子，喝上两日便可保无忧。” “多谢，这两天劳你在这里守着，等我却向楼主禀告自然会再提的。”颜以筠点头，却立时改变了称呼，赵辽也不介意，笑了笑才道“筠姑娘客气，只是筠姑娘这精神似乎比早上看着好了许多，若是不介意，可否让属下为筠姑娘请脉，楼主不放心，特意叮嘱过要照顾好筠姑娘的身子。” “我没有什么事，他太过小心了，你去复命吧。”颜以筠躲过赵辽想要触及她脉搏的手，淡然开口，可神色却已经有些不愉，她一向不喜欢别人碰触，而且自认身体没有什么毛病，不过是睡眠质量不好而已，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夜慕笙此番叮嘱怕不是特意要赵辽到齐子煜面前说的吧。 “筠姑娘既然无事，那属下告退了。”赵辽见她的动作也不恼，还是客气的行礼退出门外。 转身碰触到齐子煜的视线，颜以筠讷讷的转开，不解释也不分辨，本来这些跟他也没有什么相干。 “我似乎早该想到，他那样的男人，若下决心对一个人好，谁能抵挡得住！”齐子煜自嘲的笑了笑，勾起唇角是苦涩的意味，他早就知道夜慕笙对她的心思，竟然还想着借由这样的心思来护她周全，如今看来，岂不是可笑。 “我以为昨天早上他发现了我，那时他若要对我动手我恐怕无法脱身，可你坚持要放了我，甚至跟他争执，那时，你和他之间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看来还是我错了，你挺在乎他的，对吧。”齐子煜不知道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是想得到什么答案，或许他本来就不想听到答案，只是自己对自己说着伤心罢了，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些明白当初她看着自己和宋珺瑶在一起浓情蜜意时的感受。(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早知内情 “慕笙哥哥待我极好，这两年多亏他在身边，否则恐怕我也走不出来。”颜以筠轻声开口，没有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平静的叙述事实，却同时在告诉齐子煜，她已经走出过去的阴影，和他再无关系。 齐子煜如何听不懂她的暗示，心中一痛，面上仍是青白，也不会再有什么更惨淡的颜色，想要开口，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才能引起她的原谅，将两年之前的机会和盘托出，她怎么会信！ “你想说什么就快些，我还要去看看慕笙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眸中的神色暗了暗，她终究等不来自己想要的解释，浑身冷的发颤，可是偏要倔强的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她恨死自己这样故作坚强，可是却又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她不能确定对方的想法，若先将软弱视出，岂不是会再次遭他的轻蔑，曾经的痛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她怕自己也无法承受。垂眸盯着地面，仿佛哪里有什么吸引她目光的东西，一动不动，等了半晌，也不见齐子煜再开口。 颜以筠知道齐子煜在看着自己，同样的姿势维持着，一动不动，可是她不敢抬头，否则便会将自己的心思暴露，难道要用那样卑微的方式祈求，这从不是她的风格。哪怕心里乱成一团，也照旧恍若无事。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着吧，齐府那边我会去找人通知，不用担心。”淡漠的开口，冷寂的脸色。颜以筠从未如此想要落荒而逃，她留在这里还能做什么，自己想要的答案恐怕根本无法被给予，留下只会是自取其辱的难堪。 “不用，”齐子煜心里疼的难受，看着她的样子，根本和自己想象中的天差地别。她是该留在自己身边的。她的周全又哪里能由旁人接手守护，可张了张嘴，只剩下两个字。 “不用什么？”颜以筠挑眉反问。将他的痛楚视若无睹，可是心里的难受愈发的翻涌起来。 “不用通知齐府，我的生死本就与她无关。”勾着唇角冷笑，他生或者死都跟宋珺瑶没有半点关系。通知她？难道让面前这个女子再心痛一次？ “怎么会没有关系，她是齐侯府的二夫人。如今齐侯夫人不在，她便是齐侯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这若是都没有关系，说出去可没人会信。” 颜以筠冷声开口。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怒气和酸涩，心里的委屈一股股的涌了上来，可是却还是淡淡的模样。如今，她有什么资格委屈。身份不明，心思不清，她没有立场去指责。 “她不过是占了齐府二夫人的一个名头，我跟她之间从未有过什么实际的关系，两年来，她得了警告恪守本分做个花瓶罢了。”明知是被颜以筠套话，可齐子煜不能不解释，若是再误会下去，她恐怕真的回不去了。 “你与她青梅竹马，琴瑟和鸣，两年前那成亲的架势可不比京中任何一个王公贵胄差到哪去，而且上有皇上的赐婚圣旨，这荣宠一时，风光无限，来往宾客也都见证你对她的轻易绵长，如今你说只有空壳，谁能信？” 讽刺的话一字一字的扎到齐子煜的心里，是了，两年前那场盛大的婚礼是他逼着她主持的，让她受尽了委屈和羞辱，婚宴之上，苏冰璃与她说的话虽然红莲事后并未完全转述，可他也能想到会是如何的伤害。 “为何不信？只要有心一查便知，这两年间我连她的院子都不肯进，又能有什么实际的关系？” 齐子煜说的有些莫名慌张，他确实从未进过宋珺瑶的院子，只除了最初警告她的那一次，可后来为了偏过多方的监视和眼线，便让一个和他身量相仿的人易容成他的模样过去，宋珺瑶自己并不知情，自以为他不愿将事情做的太绝，或者还对自己有几分情意，才如此，所以每每顺从，在人前也更加听话不对外人说起他曾经的绝情。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那个府里本不该有她的位子，现在鸠占鹊巢便罢了，还要祈求齐人之美，你也太过自大！”默想之前韩嫦曦与她说的话，他都是一个人睡在书房，或者回自己的房间，连续几日不曾见过宋珺瑶，可是那又如何呢！该来的已经来了，这是事实，无法分辨。 齐子煜点头“是我太自大了，否则怎么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眼前的女子明明要跟自己划清界限，连身份都不肯认，现在却又来刺他，这算什么，“你不是络锦，为何说的好像亲眼看到一般，若非是她，怎么会感同身受。” “我不是苏络锦，只是承袭了她的记忆和生命，她曾经经历的，我都一清二楚，只是后来，她慢慢消失，便只剩下我，想必她对我是恨的吧，毕竟我抢了她的躯壳，霸占着原本属于她的生活，可唯独赶走了她的魂魄。” 如今，颜以筠竟将她的来历虚虚实实的告知齐子煜，可是后者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以为她单纯的想要跟过去一刀两断，不禁黯然。 “那时，是我对不起你，我原以为那样对你是最好的，可没想到。。。”齐子煜话未说完，便被颜以筠拦下。 冷声反问，颜以筠的眸光突盛，是动人心魄的灼热，齐子煜竟无端的心虚，不敢与之对视“你对不起我什么呢？是假装跟宋珺瑶郎情妾意做戏，任由她一次次的侮辱我也袖手旁观？还是让她一步步的进驻齐府来达到你的目的？亦或我的存在使你出现软肋，不得不先将我逼走，再去行事？” 浑身如遭雷击，定定的不知如何反应，她知道，她竟然都知道！齐子煜原想好的解释通通化作无用，当初处心积虑的谋划，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可她竟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目的。 “你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交换条件 “我虽然脑子不如你们转的那么灵光，可也不算愚蠢，这些事情当时想不清楚，是因为身在其中，但事后也能明白了，就算你利用我忘记宋珺瑶，她一来就将我弃在一边，可也不至于非要将我赶尽杀绝。”颜以筠缓缓道来，两年前的事情，她虽然不是一清二楚，可也猜到了背后的隐秘。 “我用这样的理由伤你，是我做的最错的事情。。。”齐子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心里的愧疚弥漫成灾，只是颜以筠并没有听他的道歉认错，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除非有一个原因，就是让我腾出齐侯夫人的位子给她，可是苏国公手握重权，皇帝也不会轻易对他如何，更别说你去得罪了，所以这个理由并不成立，那么剩下的你的苦衷无非是要保护我。 而且，你若真喜欢她，早在皇上提拔你的时候就该寻个理由休了我，然后去明媒正娶宋珺瑶，这方是对她最好的交代和爱重，可偏偏要等到皇帝赐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你扣在我身上所谓的罪证都不过是一面之词，没有查证，没有指认，凭什么便要疑心我至此？而且，事后并无追踪，就算是要判定死罪，也总该有个合理合法的由头，突如其来的冷待和绝情无非就是让我自己选择离开，我自己走了，你才能安心。” 两年前的往事和隐秘经由颜以筠的口说出竟带着无法估量的伤痕，即便她知道了齐子煜所有的辛酸和隐忍，即便这事情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可她依旧被伤的彻底。 “我早知道你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那时，有人在暗中对你不利，我挡下了数次暗杀，可还是怕了，怕我万一有个疏忽，你就会遭遇不测，”齐子煜深深吸了口气。嗓音的黯哑不减。反而添了几分沧桑。 “但凡还有别的办法我也不至于要如此！借着赐婚的旨意，我知道你最容不得那事情的发生，所以这个时候发落是最合情合理的。不让你怀疑，也不让幕后之人怀疑！只要你离开我，便对他们毫无价值，也便安全了。若是再有什么危险，冲着的也只会是宋珺瑶。而非你！” “我早便说过，你是我的软肋，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便什么都不惧。可你那时人在齐府之内，就是身处最危险的漩涡之中，我都不敢能说出周全二字。哪怕我日夜守着你，却还是怕。。。自从那暗杀发生之后。你不知道我每天夜里哪怕就在你房间里都不能安稳，明知你就在我触目所及的地方，还是止不住恐惧。” “有人暗杀我？”颜以筠挑眉诧异抬眸看去，面前的齐子煜比两年前更加成熟，英挺的五官处处皆是俊朗，一如她所倾心的模样，可是这些秘密却从他的口中带着血色缓缓流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究竟还有多少隐秘，她能猜测的无非只是目的，可实际他又做了多少抉择。 “所以你选择逼我走，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你只要对我说不要我了，就已经足够！你怕我赖着你不走？也太小瞧我的骨气，对着一个不肯要我的人，我从来都不屑多留一刻！哪里需要让宋珺瑶来当着我的面做出那恶心的样子来，真是太费心了。”颜以筠冷声笑了笑，却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齐子煜，他们之间的误会从来不是爱与不爱。 “我不会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齐子煜断然开口，眸子里是隐忍的痛楚，她是他今生好不容易寻得的温暖，怎么会放手？这一次已经是他的极限，绝不会有第二次。 “可你若知道这两年我在白楼做的都是什么营生你还会这样说？你不是最怕脏吗，宋珺瑶说你觉得我曾经是白楼的人，是夜慕笙的人，所以才不肯碰我，现在我彻底是白楼的人了，你不嫌脏了？” 对于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若是两年前她知道这一切，恐怕会感动至极，可现在，却无法轻信，她所求的，从来不是这些诺言，她介意的，又岂止是欺骗那一件事。 “你说什么！”齐子煜的脸色白的更甚，屋内黄色的烛火颜色都无法掩饰住他的惊惧“夜慕笙不会让你做那些事情！你是在白楼，可也是他答应过我要照顾你周全！他绝不会对你如此！” “果然是你们商量好了的，我就说，当初怎么那么巧，就算嫦曦是白楼的人，也不会轻易就让夜慕笙接手了我这个麻烦，原来你早就跟他有了交易，他替你将我带走，那你呢？要替他做什么呢？” 颜以筠恍然大悟般转眸，她从不知这两个人早有交涉，如今方才明了，不过，齐子煜显然并没有料到她还不知。 “他答应我保护你周全，直到事情结束，我则要替他做一些他白楼查探不到的事情。”仔细想了想，还是坦言，如今，他再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也不敢再对她有任何隐瞒。 “白楼查不到的事情，这个代价可不小你下的本钱也够足！”颜以筠点头，终于捋清楚一些事情，当年的真相她所猜测不过十之一二，而他们所谋颜以筠也同样清楚，却不再愿多问。 齐子煜和夜慕笙背后支持的并非一个皇子，涉及党政，轻易便是你死我活的营生，他们之间竟然还能有利益交涉，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复杂多变。 政治上的事情，颜以筠从来不懂，若非要帮助夜慕笙和白楼，感念他当初对自己的帮助和恩惠，现在也不会涉入这些事情里面。 她出谋划策，只是按照那些可怜的历史书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实际上根本就是纸上谈兵，但好在，直到现在这些小方法还管用，此时恐怕外面已经斗得火热朝天，可唯有白楼还能保持着一方清静。 不过，从齐子煜的到来看，这清静也维持不了太久。(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最大错处 “所谓的代价与你的安危相比都不值一提，我答应了白楼，他自然也该履行他该做的事情。”齐子煜缓慢的从床上支起身子，长时间昏睡加上中毒的副作用使得他虚弱乏力，努力了许久方倚着床头坐好。 恰恰门外有守卫传来响声，说是温水已经备好送来，颜以筠立即上前开门接过，反身放在桌上，拿着刚送来的茶盏倒好，背对着齐子煜也遮下了她因为这一句话而露出的异样，再过淡然也只是伪装而已，当面具层层破碎的时候，她直觉的要躲开才行，手指有些微微颤抖，等了许久这样的答案来的太晚。 “这样漂亮的话，说起来真是情真意切，可惜我并不相信了。”终于调整好脸上的神色，手指稳当的捏着茶杯，缓步走到床边，递给齐子煜“给你，温度刚好。” 齐子煜见她丝毫没有喂水的样子，只觑着她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便只好勉强抬起胳膊接过杯子，可还是脱力，拿着茶杯的手指一抖，水便洒出来不少，好在水并不算热，但颜以筠还是条件反射的躲开，茶杯落在地上碎成裂片。 “筠姑娘，有什么事？”守卫在外面立刻询问，差点要破门而入，颜以筠忙提声制止，“无妨，就是我失手打破了一个杯子，一会儿派人进来清扫了。” 然后又回身倒水重新拿到齐子煜面前，面上是清冷的模样，眸中却有痛楚一闪而过，这次却明白他如今的情形，喂到齐子煜的唇边“喝吧。” “多谢。”齐子煜竟开口讷讷道谢，他不知为何要跟她说这些。明明想要瞒着她的，等到事情都结束再来求得原谅，可是一见她露出那样委屈软弱的模样，便忍不住她继续将两年的折磨重演一遍。 就着颜以筠的手喝了几口，总算将喉咙干涩的感觉压了下去，温热的水仿佛是一剂灵药，顿时让人有了精神。也不知是否经了她的手这普通的水也甘甜不少。顿了顿，终于开口说道“这还是你第一次亲手喂我，若早知能如此。我这伤早些受才好！” “胡说八道！”颜以筠轻声呵斥了一句，心里却愈发的酸涩，曾经他如何细致入微的照料她，对她的好都历历在目。可自己竟从未有过回馈，从一开始。就是齐子煜在努力的留下她，示好，宠溺，保护。然后换来的是自己一次次的逃离，她是被伤了心，可在齐子煜心上恐怕伤的更多。 “我没有胡说。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用那样的方法把你逼走，我该自己守护你才对。怎么就轻易信了夜慕笙，明知他。。。还将你亲手送来，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比我更愚蠢的人了！” 喉咙不那么疼痛，说话更加的流畅，声音在逐渐恢复成原来的低沉，听在颜以筠耳朵里也多了些熟悉，尤其是他可怜巴巴的瞪着眼睛看过来，好像是被谁遗弃的小狗一般，让人无法拒绝。 “既然你知道了当初我是迫于无奈，那就别生气了好不好，跟我回去吧。” “我生气的从来不止是你利用宋珺瑶来侮辱我，更多的是你根本不相信我会保护好自己！我勤于练武，不敢有丝毫懈怠，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那些危险，可是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直接就判定了我的去处。” 颜以筠狠了狠心，终于别开脸不去看他，声音冷漠生硬的道出缘由，她自然是生气宋珺瑶仗着他要做戏的宠溺而耀武扬威，对她肆意羞辱，可颜以筠更心凉的是因为齐子煜的独断，他认为事情该如何便自己去做，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是为了你的好，你的安危对我来说最重要，我从来不想有万一。。。”齐子煜立即分辨反驳，却招来颜以筠的白眼。 “从开始你便如此霸道，我能保护自己，我不想一直在你身后做你的负累，我想和你并肩战斗，成为你的助力，可是从丰城拐卖少女的案子那时起，你就处处限制我的行动，美其名曰是保护，可实际上在我看来和后来的监禁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我不想和你再有什么争执，好不容易走到那一步，我只想安稳的过日子。 所以那时，我收敛了身上所有的锋芒，去学着做一个齐府的女主人，正经的贵妇该什么样，我就学着，可是我从来不喜欢！为了你我都愿意改变，但。。。但我等来的却是你肆意伤害，和一道赐婚的圣旨。 我想要拒绝，但是你根本没有再给我机会，一次次伤害我早已没有招架之力，到了白楼之后，你知道我有多少日夜是生生被疼醒的吗？你知道我的脸过了多久才感觉不到痛吗？外面的伤痕都早就愈合，可心里的却还是不敢碰触。 在白楼的日子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度过的？每一天每一秒都是煎熬，但我还是一次次的想，重新将伤疤揭开，然后才找到了线索，进而发觉其中的破绽，可是，即便是那样，我依旧不能再听你的名字，否则。。。” 颜以筠咬着牙缓缓而说，眼眸不再是暗淡的神色，可却干涸的连眨眼都是奢望，唯恐稍稍动作便会有泪珠滴落，还有的事情她还未说，她曾经拿着那细微的破绽自我安慰催眠，才能入睡，她曾经用多少时间才说服自己那一点破绽就是他演戏的证明。 可是，所有都是她自己的假设，明知一切都可能是自己的妄想，齐子煜也许并不是演戏，也许真的是厌烦了自己，可她不敢去询问，唯恐得来的依旧是否定的答案，更不敢去求证，唯恐现实会给她更厉害的冲击。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一切都怪我，我早该知晓以你的心性必不甘于此，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再也不会对你这样，再也不让你离开我！”齐子煜话音无力，半抬起的手在空中无助的落下，没有抓到任何物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不愿转圜 颜以筠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碰触，“回家？哪里是我的家？我早就无家可归了，不过，还好，你不懂我，但慕笙哥哥懂，他让我站在他的身边，没有一味的保护，给我想要的自由和发挥的空间，所以我才会到现在这样！否则，你今日所见的恐怕只会是一抔黄土。” “他懂？”齐子煜只听得这一句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逆转，他的错他承认，当初的疏忽，安排不当才让他们两个人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可是说什么夜慕笙了解她，简直是滑稽！ “他才认识。。。”他想反驳夜慕笙是近两天才跟颜以筠朝夕相处，谈得上什么了解，哪里有他和颜以筠在一起相处时间长，可话刚要出口，猛地想起她原来在苏府之外就是跟着夜慕笙长大，虽然后来她意外失忆，可人的脾气秉性总不会差太多，便讪讪的将话又咽了回去。 只是齐子煜此刻还未意识到颜以筠一直强调自己不是苏络锦的意思，夜慕笙所熟悉的那个苏络锦也不在了，他和夜慕笙的起点其实一样，只是后来的发展不同罢了。 “他让你做了什么，你竟觉得他懂你？”闷了许久，齐子煜终于开口问道。 “不限制我的想法和行动，只这一点，你就远远不及。”颜以筠想了想，言简意赅的回答“你若是知道我这两年都做过什么，恐怕才能明白。” “他让你做的事，难道不危险？那根本不是对你的保护！夜慕笙竟然如此出尔反尔，我定会找他。。。”齐子煜火气更盛，不需要再细致了解什么，他已经听得浑身冒汗。若是颜以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出了什么事，他会不会恨死自己。 “不必了，那是我的事情，你无权过问，原来的那点权力都被你自己放弃了，现在就好好的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不需要你再挽回什么。因为什么都挽回不了。” 恢复了冷淡的声音。面上更是毫无表情，颜以筠仿佛回到了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任何事情她都不敢多说。也不敢提出自己帮忙的想法，否则定会是一场无法避免的争执。 那样活着其实太累，她不是这个时代里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闺秀，而是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有思想有能力的女子。所以他们之间存在的代沟又岂止是几年而已。 她原以为一切都是可以努力改变的，可是后来才发现。这或许是时代的局限性或者眼界问题，让齐子煜跟她之间只会渐行渐远，相比之下，夜慕笙那个师傅也是从现代穿越来的。自然夜慕笙自小受到的教育更贴近于现代，所以他们之间相处和交流毫无阻滞。 只是，齐子煜来的太早。占据了颜以筠心里最重要的部分，夜慕笙跟她之间只能成为朋友。而非情人。 “不会的！我说过，你是齐家的人！就算你一辈子留在白楼也不能改变！你若执意不回去，我就留下陪你！”丝毫不惧，带着些霸道和强势的宣言，齐子煜从小到大虽然生的坎坷，想要做的事情却没有过什么波折，他的人便永远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随你！”颜以筠无奈之余心里竟有些意外的波澜，她所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如此，当初讨好她的时候也是，固执坚强，好不退缩，哪怕用尽手段也要将她留下，可赶他走的时候却也如此，现在还想故技重施，轻易带她离开，哪这么简单！ 转身出门，甚至没有留给齐子煜再说什么的机会，直到出了院子，才恍然回过神来，对着守卫轻声吩咐“明日让赵辽再来看看他的伤，楼主吩咐过你们要好好对待吧。” “是，筠姑娘放心。”守卫面面相觑，却还是恭谨点头答道，虽不知这个楼主和筠姑娘还有屋内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可看情形也都是极为看重的，他们的话自然要照做。 齐子煜得了她两个无可无不可的字，心里的抑郁几乎成灾，他心尖上的人，怎么就被他亲手毁成了这样，本来两个人在齐府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有捣乱的人来搅局，让他两年没见到人不说，如今见到了看情形恐怕一时半刻也哄不回这个小丫头。 他一向是知道颜以筠的脾气的，否则当初也不会那么吃定的留下了她，软硬兼施总有她扛不住心软的时候，可现在，他是真打错了算盘，原以为好好解释之后再放下身段求着，也就差不多了。毕竟放下身段这种事在颜以筠面前他也没少做，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她早就猜到了前情，依旧不肯有丝毫回转，那就是在别的地方生气呢！如她所言，自己的保护或许太过，才让她这样的难受，曾几何时，自己也知道她那么爱玩爱闹的性子，哪里是能居于家中不问世事的人，可后来，她靠的越近，自己想要的就越多。 对她的保护是出于关心，却也是私心，那种强烈的带着病态的恐惧让齐子煜无法面对她时时刻刻处于危险的境地，曾经一次丰城之行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些年刀山火海多少危险的任务他都活下来了，可那一次，真的是让他有随时杀了自己的念头。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出现的意外，齐子煜就没办法冷静的思考，理智的布局，只想让她好好的生活，无风无浪。 当看到有人要暗杀她的时候，更是无法抑制的恐惧，若是有个万一，她真的出了事，自己是不是还能独活，这个问题他想也不敢想，只能做出一个最愚蠢，却也最能保全她的决定。让她在自己身边时时处于危险，还是让她在安全的地方哪怕自己看不到，这个选择他当时没有任何犹豫，不过现在。。。 习惯性的伸手去摸怀里的素描画像，可是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为了身份不被泄露，东西都放在了齐府没有带在身上，他拿着两张画像就过了两年，若是真挽回不了，恐怕这两张画像就是陪自己一辈子的东西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知心朋友 颜以筠回到自己的院中，并未如所料那般看到有人对她投来的好奇眼光，反而如一个透明人般，无人上前例行询问，她挑了挑眉，心道或许是夜慕笙早吩咐过了，便也不计较。 她现在已经累极，恨不能立刻回到屋里去休息睡上一觉，根本也不想因此再应付什么，如今这样倒合了心思，不过，甫一进屋，便敏锐的发觉屋内有人，警惕的环顾四周，最后才在床上看到那个静卧的人影，不禁无奈莞尔。 “要睡觉做什么不回自己那里，在我这算什么！”上前几步推了推床上的倩影，下手却没什么怜香惜玉，也只有她了这个时候还会在自己这边守着等消息，再想想外面那些守卫下人的态度，颜以筠才算明了。 韩嫦曦在她进屋的刹那便立刻清醒过来，只是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等到她过来动手才开口不依不饶“你这人好不识人心，怎么我好好的来看你，还遭你这样嫌弃！早知道我就不来，哪还受这样的气！” “好好，我不识好人心，多亏了韩姑娘心慈才来关心我的！”颜以筠赔笑，心知韩嫦曦是借此来缓解自己的情绪，也跟着她说道。 韩嫦曦见她一直站在床边，作势欲起，被颜以筠按住“你别动了，我也要躺下，正好咱们在一处说说话。” “好。”韩嫦曦闻言又躺了回去，眼睛在颜以筠的脸上转了转，便大概知道她恐怕守着齐子煜是一夜不眠，而且精神萎靡暗淡，不像是谈好了的样子，精致的眉梢挑了挑。是疑问的架势，不过却没有立刻问出口，而是等着颜以筠褪下外衣和她并肩躺好才说。 只是颜以筠见了韩嫦曦心里也是有疑问徘徊不止，自己刚安稳的躺倒也忙不迭问出，两人的声音竟意外重合“他怎么样了？” 同时一愣，又同时开口反问“谁？” 互相对视一眼，撑不住笑了起来。颜以筠拉着韩嫦曦笑的不住。忙问道“你下一句还想说什么，看看还是不是一样？”说罢，二人同时开口。又是一模一样的话。 “还能有谁！” 这次连韩嫦曦也笑了出来，两人都不再言语，半晌韩嫦曦才听了笑声说道“我问的是齐子煜，你问的是楼主。可是齐子煜受伤了该有一问，楼主又没受伤你问什么？” “我。。。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夜慕笙做的，我好像冤枉了他，而且还逼着他救人，现在想想似乎有点对不起他。”颜以筠轻声开口。犹豫了半晌才道“你之前有没有去安慰过？这应该是个好时机呢！” “敢情你这么对楼主确实一片苦心为了我制造机会呢！我是要好好谢谢你？”韩嫦曦没好气的反问，虽然生气却也还是无奈，这个丫头明明是伤害了人。还偏偏让人生不起气来“而且他自去生气，我说的话什么时候能有用？这时。你若有心问，还不如自己去看看，兴许楼主见了人自然就气消了。” “这话说的酸，我可不敢再接了，也不敢再惹你，若是你生了气，以后不肯来看我，那我可找谁哭去！”颜以筠作势拿手扇了扇鼻端，斜着眼睛瞄她“夜慕笙那边我也不去，现在让他误会也好，伤心也罢，都比不清不楚的要强，反正怎么都不会随了他的心思，何必一直抻着，这也算是齐子煜来的好处吧！” “你呀，喜欢上你这样没心的人，活该是自讨苦吃，谁能入得了你的心呢！”韩嫦曦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戳，咬牙气道。 “我怎么没心，如今就有个喜欢的，只是她还不知道呢！”颜以筠突地小声反驳了一句，脸上竟起了些羞赧，惹得韩嫦曦诧异不已，忙追问“谁啊？难不成齐子煜还有别的敌人不成？那他可亏大了！看以后他还敢不敢赶你走！”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一直都不知我的心吗？”颜以筠作势要扑，韩嫦曦动作更快，向旁边一闪躲过，口中喊着“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这话可不能同齐子煜说，我这性命怕是要不保的！” “有夜慕笙护着谁敢动你？”颜以筠看她坐在一旁不肯靠过来，才自己又躺下“虽然你看着他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可是，他对你的好别人可也看着呢！前日你和那个项麟喝醉了，他紧张的不行，难保他以为自己把你当妹妹，可是其实到底这是什么感情，哪里就界定的那么清楚？” “就算如此，他不承认又有什么办法！”韩嫦曦无奈撇嘴，眉眼都耷拉着失去了神采，半晌方凑过来问“齐子煜那边应该没事了吧，看你这样子难道又吵架了？他都追到这里了，总要给个解释的机会，听听他或许当初是有什么误会呢！” “什么误会，他想要做什么我早就猜到了，没有误会，他想让我走，借着白楼这棵大树，我也随了他的心思，在这里两年，再没出现，其实配合的也算不错。” 颜以筠挑了挑眉，却没看到韩嫦曦脸上的神色已经变成诧异，张了张嘴，终于等到自己的脑子能够顺畅转动。 “什么！你知道，那你还。。。还在这里白白耽误两年做什么！既然知道齐子煜当初有苦衷，你还能看着宋珺瑶在齐府里安稳的当二夫人！还反了天了不成！要我早就该回去，让她做那个下堂妇，看她还敢不敢来抢人家的夫君！ 不对，不对，不能咱自己回去，怎么也得让齐子煜来请几次才行！虽然他有理由，可是当初你还受了委屈呢！那时宋珺瑶那副嘴脸可气死我了！这次齐子煜有没有说要带你一起回府？可不能轻易答应！” 韩嫦曦立刻愤慨，挥动着手在颜以筠面前说的激动，看她一直默默的不说话，翻身坐起来自上而下的出主意。可是颜以筠躺着也只是看她不断的说，没有什么其他反应，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败坏名声 “你听了没有？我说了这么半天，你都在走神不成？”韩嫦曦略有些不满，对于颜以筠一直沉默的样子想要生气却又不忍。 “没有，我听着呢！你说的对，我没有答应啊，而且让他自己把伤养的差不多就赶紧滚，别在这里耽误时间，没用！”颜以筠点点头，眨巴着眼睛说道。 韩嫦曦又着急，开口阻止“不对啊，也不能完全拒绝，没有回旋余地怎么行！万一齐子煜。。。齐子煜真走了怎么办！你要如何！难不成就在白楼继续等着？等他不知什么时候再来接你？” “那照你的意思，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呢？”颜以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虽然韩嫦曦跪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可是气势却丝毫没有压过颜以筠，反而让她一问有些愣愣，考虑了半晌方才开口。 “走当然是要走，可是不能太容易了，否则他定不会记住教训，再拒绝一次也就差不多了吧，若是你真的听我的一直不回去，我这武功在齐小侯爷跟前可不够看的！”韩嫦曦突然起了担忧，环抱着手臂皱眉道，精致的眉眼皆是促狭的意味“得了，他对你那份用心当谁看不出来呢！当初我就觉得有问题，可是你那时的情形是非走不可的了，若是真耗着，恐怕他也就舍不得了。” 韩嫦曦虽然没有具体询问齐子煜到底当时是为了什么，可颜以筠既然说已经猜出来，那么其中定然不是什么误会，既然没有误会，只是良苦用心，那两人之间也就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在韩嫦曦看来，其实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的，若不能做成夫妻都是可惜。 “可是我不想回去。”颜以筠神色变了变，不知是悲怆还是忧虑，神色突地暗淡下来。 “为何？你可别听我瞎出主意，不过是劝你吓一吓他。齐子煜那时是如何带你的。你的心里难道不明白？你早就知道了他的隐情，可是还一直在这里待了两年，是真的不愿意回去？难道是因为宋珺瑶？” 韩嫦曦皱眉。见她的神色不似作伪方问道，也不待她回答便继续恶狠狠的说道“若是因为她，你倒放心，我替你解决她便罢了！” “不是因为她。是我们两人之间还有问题，若不解决的话再勉强在一起也是难受。所以，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准备回齐府了！也再给他些时间解决他那边的事情吧，这一次他出现纯粹是意外，若是照他的计划。恐怕事情没有了结之前，他都不会来见我的！既然如此，我又不是那等自作多情的人。等一等也无妨，若是等不来想要的。换一换也不错。” 她说的轻松，可是韩嫦曦听得浑身发毛“你们之间到底是如何我不清楚，可是，这么轻易的说要换一换。。。我怎么觉得有点不认识你了呢！这些年虽然你不说，可我却知道，楼主再努力都没有用，你心里的那个人一直不曾变过，但现在，你又说的那么轻松，换一换。。。怎么换？换谁？” “天涯何处无芳草？难道只许男人三妻四妾的？你都是自诩为江湖儿女洒脱不羁，怎么偏偏这样古板！不过，你放心，怎么换我都对长得比自己还美的人没有任何兴趣！” 颜以筠指的是夜慕笙，韩嫦曦听明白了，噗嗤的乐了出来，“这天下也只有你敢这么说了，长得比女人还美。。。若是被楼主听到恐怕那绝色倾城的脸又会黑了！” “你看，你也觉得夜慕笙是绝色倾城。。。啧啧，那张脸真是妖孽，祸水！”颜以筠颇有些嫉恨，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还是英挺俊朗一些就足够了。 “得了吧，看你那羡慕的样儿，”韩嫦曦伸手在她脸蛋上轻轻掐了掐，随即正色道“若是可以，我还是想劝劝你，再给齐子煜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再找，难保又会是什么样的！我总看着，还是他与你最合适！若非此番误会，恐怕这两年你们孩子都有了，哪里还能容得你胡思乱想什么要换人！” 颜以筠被她调侃的脸红，什么孩子，越说越不像话了，只是说起这个她倒突然想起自己跟齐子煜说的话“恐怕就算最后问题解决了，他也不肯再要我了。” “怎么可能？”韩嫦曦嗤之以鼻，以齐子煜对她的心思，这样的事情基本是不存在的。 “我跟他说这两年我和夜慕笙朝夕相处。。。然后。。。我还帮他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大概意思是这样，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坚决的非要一个不干净的女子不可吧，就算他刚刚是没反应过来，等想起我说过什么，也就明白了。”颜以筠微微咬着下唇，不敢抬头看韩嫦曦，她借用了夜慕笙作为挡箭牌，有些对不起她。 “你疯了！你们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这么说！”韩嫦曦听罢却没想到夜慕笙的问题，反而责问她为何要毁掉自己的名声。 “只是没有自信的想要验证一些问题吧，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都算是奇耻大辱，尤其是他那般。。。身份，所以，反正说都说了，再解释也来不及！”颜以筠无所谓的样子让韩嫦曦更是来火，恨不能撬开她脑子看看到底在想什么，明明都已经峰回路转了，怎么就又让她把关系闹进了死胡同！ “你去做什么？” 韩嫦曦起身就要下床，被颜以筠拉住，转身头也不回的喝道“去给你解释清楚！竟然有你这样糟践自己名声的女子，简直。。。气死我了！若齐子煜真误会了你要如何？” “那也无妨，反正我就是要让他当真的，我总怕失去，所以不敢接受，我总想着，也该试试，这个世上或许还能有人足够爱我，包容我的一切，若是真有这样的人，就是让我为他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多面嫦曦 颜以筠神色坚定如许，韩嫦曦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竟不知还能说什么来劝解，这样的决绝不留余地，也唯有她能做的出来！齐子煜虽然看着不同于一般的男子，而且待她又是极为用心，可是沾了这种名声的事情，又有几个男子不在意呢！这样的验证本来就不会有任何的好结果。 可是韩嫦曦有无法阻止，她觉得颜以筠似乎有些魔怔了，是被这连续的事情刺激到了，否则这样荒谬的想法怎么会想出来的！ “这件事我真是要为齐子煜叫屈了，若是他真误会，看你到时候哭不哭！”无奈的伸手在颜以筠额头一戳，收回了手，咬牙狠声道“真是不知你到底怎么想的！气死我了！” “别为我担心了，好好想想你自己吧，我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利用齐子煜让夜慕笙彻底死心，就算答应了你要再给齐子煜一次机会，也是绝了夜慕笙的想法，这种时候，最好是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看到你的好，这样才对！” 颜以筠讨好的笑了笑，拉着韩嫦曦不让她走，反而还出起了主意，不过，看着韩嫦曦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兀自咽了咽口水，可是还是坚持说完，然后便一脸正色的对着那张精致的面孔毫不退缩。 “嘁，我缠了他够久了，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再努力一次也没有什么用的，相信我，我没有失忆，自然知道他的脾性，不是能够因为感动或者心软就爱上一个人的，也许，是时候听我父亲的话了。”韩嫦曦说的毫不在意，那声音语气和她洒脱的性子极为相符。只是脸色却愈发不好，精致的眼中露出几分茫然。 “什么话？”颜以筠挑眉，好奇问道，她从未听过韩尚书对于韩嫦曦有过什么约束，只是心中不好的预感逐渐强烈，这样的神色根本不像她认识的无所畏惧的女子。 “这京中哪里还有我这样的年纪还待字闺中？早该嫁人了，不过是一直拖着。我父亲母亲也不愿勉强我。由着我的性子来，可是我这两年每次回家都觉得他们上了年纪，也该不再为我操心才对。这样拖着，对他们是不孝，对自己也是不负责任的，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人。这样等下去，值得吗？” “但这样嫁。难道你甘心？以韩家的家世背景，上次躲过了皇子选妃的时候，恐怕你的夫婿也定会是王公贵胄，日后便是如金丝雀一般的生活。再没有什么自由可言，你真的能够适应？” 颜以筠将她的脸摆正，和自己面对面的位置。清楚的看到韩嫦曦眸中的犹豫和心痛，多少年的暗恋。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放下的，可是不放下，就正如她自己所言，夜慕笙那样的人，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一个结果呢！ “不适应又能如何？总比入宫强吧！我的家世。。。父亲一向疼我，总不会找个品性不好的人，只要是个老实肯过日子的，我的要求也没有那么多，以筠，想想我真羡慕你，若不是失忆，你恐怕比我还要痛苦的多。 那时你一样爱慕他，可是他却将你当做棋子，任由苏国公将你强行带走而不发一言，后来又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逼婚嫁入齐府而不理，导致你自杀不成，却失了记忆，这也算是老天给你的补偿吧，否则你哪里能够敞开心扉去面对齐子煜，进而接受。 但我却没有那么好运，只能由着自己被自己可怜的心思折磨着，日夜不停，没有休止，恐怕唯有我嫁了人，换了一种生活，我便会发觉自己其实也能忘记，也能重新开始。” 带着丝丝的笑容，却不是往日在韩嫦曦脸上经常能看到的明媚耀眼，精致的眉眼仿佛笼罩在往事的追忆中，蒙上了些许尘埃。 “嫦曦，我不是苏络锦，我是颜以筠，你说的那些往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对于夜慕笙的什么心思，我也从不曾有过！他曾经有多对不起苏络锦，你看在眼里，可或者现在他只是想补偿而已，但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颜以筠被她的情绪感染，心里明知自己已经不是苏络锦，可是那曾经带出来的情绪分明就是苏络锦曾经有过的，她如何否认，都无法拒绝，苏络锦就是她，她也是苏络锦的事实。 现在改名换姓也只是让人觉得她想和过去一刀两断，可是就如齐子煜和韩嫦曦所言，在他们的眼中，她本就是苏络锦，无法改变。 “我知道，否则我怎么也不会肯跟你做了朋友，只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的朋友示好，总是难受的对不对？我的心眼其实很小，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洒脱，我有很多看不开的，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 韩嫦曦低头小声说道，她是京中身份尊贵的大家闺秀，首屈一指的才女，出身豪门世族，和普通的平民百姓相比，就是云泥之别，或者他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见到她这样身份的人。只要她想，没有什么东西得不到，只要她愿意，多少王孙公子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她也自由不受约束，出去游历四方，跟着夜慕笙在江湖中拼杀，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说法，执意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和人，一等就将自己从个小女孩长到了在贵族中算老姑娘的年纪。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好，所以大方的接触自己的情敌，甚至成了朋友，她不随波逐流，所以不容于贵族的圈子。她勇敢，却也怯懦，她诚实，却也狡黠，她洒脱不羁，却也有少女情怀。 这样多面的女子，怎么能让人不爱，不仅是爱，还夹杂着心疼，让人无法放开她，颜以筠觉得夜慕笙总有一天会发觉她的好，这样的韩嫦曦，值得任何人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不让她再受一点风雨。 “我怎么会不喜欢，哪里会有人不喜欢你！我们总是要做一辈子朋友的，你甩都甩不开！”(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离别宣言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颜以筠关上了门，谁也不见，谁也不问，齐子煜那边如何，她其实心里紧张的很，可想想夜慕笙都说了要治好他的伤，想必是不会让他在白楼出什么事的。 只是她不理，齐子煜那边却不得安生，一天一次定时定人的来将消息告知给她，最后总要带上一句，筠姑娘可要去看看？或者是那位公子说希望筠姑娘能再去一次。 虽然那些守卫也是一个个的为难的很，但总是碍于齐子煜不明了的身份而替他传了话，可颜以筠却依旧是回绝，到了第五次的时候，守卫终于开口，多嘴了一句“筠姑娘，那公子看上去颓废的很，赵辽说内伤缠绵不去，跟他的情绪有很大关系。” 即便他知道这句话最终会传到楼主的耳中，可他还是说了，毕竟楼主的意思也是要治好人，这一直病着就一直不能走，到时候如果怪罪，还是他首当其冲。 “我知道了。”淡淡的开口，依旧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起什么波澜，颜以筠低眉垂眼的看着地面，半晌方抬头“你去吧，我这就去看他。” “是，筠姑娘！”守卫听了这句话心里总算稍稍安生了，有筠姑娘去，那位公子总也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当下心中喜悦的离开，连背影都透出了几分愉快，却不想这位筠姑娘是他楼主看上的人，跟另外的男人牵扯不清，楼主怎么能高兴？ 颜以筠想的更加简单，既然答应了韩嫦曦要给他一次机会，那么就避免不了这样的相见，心中虽然异样的紧张。可到底还是整理着衣服，兀自做着心里建设，不过是见一见，有什么好紧张，他们那时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如今竟还会如初恋一般忐忑，岂不可笑。 “楼主若是舍不得。现在去阻止还来得及。这样的会面有过一次也就罢了，若是再多见几回，就算忘了旧情也能重燃。更别说她根本放不下。”韩嫦曦出言试探，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来了这里。 夜慕笙背对着她面向窗外，他所居的地方是白楼的至高点，能将大半京城都收揽于眼中。只是如今，在他那双能魅惑天下的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放进去，略显茫然。 当然，茫然这个字眼在他身上从未出现过，那并不适合一个翻手为云搅动江湖的人。不过，在韩嫦曦看来，他如今就是这样的不知所措。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她甚至有些怀疑。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喜欢颜以筠，亦或只是羡慕齐子煜的得到而已。 抬头望了望那个挺直的背影，韩嫦曦等了半晌，直到有些出神，依旧没有等来回答，便知自己今日前来也是无用，转身欲走，却被他出声拦下。 “这样的话以后不需要说了，我不会去阻拦，她要什么我清楚的很，自由，我能给，齐子煜可给不了。”夜慕笙声音冷的如从冰窖出来，只是那语气中应该有的笃定自信却并未发觉。 “是么，或许她要的是齐子煜，而非自由，你想的终究也是有偏差的，更何况你并不了解女人，也不了解以筠。”韩嫦曦耸了耸肩，精致的眉眼对上夜慕笙的便失了几分颜色，只是依旧倔强的抬头不肯挪开视线“不过，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想，那我成功的机会就大多了。” “阿宁，又乱说话，让人听去会笑话你！”像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谆谆教导，带着些许的不耐，他自然明白韩嫦曦所指，却刻意板着脸说道。 “什么笑话，我要成全齐子煜和以筠，这是好事，又谁会笑话？楼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韩嫦曦挑眉，罕见的调皮笑着，见夜慕笙脸色愈发冷寂，忙开口“不过，知我者莫若楼主，我做事自然有私心的。” “收回你的私心吧。”夜慕笙依旧眉目不动，只是眸子里的茫然尽去，多了几分惆怅，虽然话说的狠，但韩嫦曦这些年什么没听过，已经几乎不会难受，只是偶尔会痛而已。 “是啊，我也准备收回去的，努力了这么多年，我也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也会累的，再继续下去，我恐怕真要成了那没人要的老姑娘了，到时候我父母定然会生气，我这些年已经很不孝了，总不能一直由着自己的性子活下去。”韩嫦曦说的轻巧，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话，“而且，关键是没有目标，没有希望的日子也过的无趣，倒不如粗茶淡饭来的简单踏实。” “早该如此。”简单的评价，不带丝毫感情，夜慕笙是第一次率先别开了眼睛，不去看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怎样的伤感。 “所以，你可以放心了，我不会缠着你，没有我在，你总会轻松很多的，这些年，我一直坚持着自己所谓的坚持，给你带来的困扰却全然不顾，是在时不懂事的很，”韩嫦曦继续说道，仿佛没有听见夜慕笙说了什么，自顾自的将之前打好的草稿一次性的道出。 “原以为我还能有一次机会努力，可是现在看来，这最后一次已经没有必要了，还是放弃的好，省的最后连这一点尊严都不剩。 我的身份我的尊贵，还有能让我任意妄为的资本，都是仰仗着韩家的家世带来的，而我如今也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并付出享用这一切需要的代价，很正常，也很公平，只是我还是特别的，能够遇到你，能够遇到师傅。 我想在白楼再住上一段时间，等事情都落定再离开，这点小小的要求，楼主不会不通融吧？放心，我不会再去偷喝你的酒了，灌醉自己也挺没意思的。” 爱就要坚持热烈，不顾一切的追逐，而放手也干脆洒脱，不拖泥带水，这就是韩嫦曦的风格，爽朗得让人心生喜爱，却也将伤痛都放在心里，让人无端的心疼。 “屋子一直都给你留着，你喜欢就住着，谁还能赶你不成？”(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重新开始 “你来了。”齐子煜终于听得门响转头看过去，见到颜以筠才笑了出来，几日不见，因着受伤的原因脸色有些苍白，只是俊朗的眉眼依旧，薄唇微微勾着，眸子里尽是愉悦。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只是短短五天，他就已经自己下床走动，看来行动无碍，果然是身体底子好。 “怕你担心，我自然好的快！”齐子煜嘴甜的像抹了蜜，这些话他从来不会对颜以筠吝啬，从前如此，现在为了挽回她更是不避讳。 “看来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让你还误会了什么？”颜以筠挑眉，却不将他的甜言蜜语放在心上，在来之前，她好好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次决不能轻易的就被他哄骗了去。 “你说我们之间存在问题，我承认啊，但我也可以改，只要你愿意，让我改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都听你的！”齐子煜一脸无辜的点头，那副诚恳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无法觉得有丝毫欺骗，可是颜以筠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何尝不知他的念头，当下脸色淡然更盛。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要的生活你给不了，我想要的自由你也不能允许，那么还有什么好说！改？这样空头许诺你也肯对我说？”颜以筠冷声问道，见齐子煜的精神甚好，心里暗忖，难道是跟自己吵架能治病？怎么觉得他似乎好转的极快。 “当然不是随便许诺，我犯了错自己就要认，难道认错态度诚恳也不好？”齐子煜继续诚恳的表示自己认错的诚心，一双眼睛黑的发亮，让人不敢直视。一眨一眨的盯着颜以筠低声哄着“只要你不生气，什么都可以。” 勉强别开了视线，她一向对齐子煜没有什么抵抗力，当初他便是低声的哄着，宠着，在她以为自己最幸福的时候从云端一把推落泥淖，现在再来却依旧抵抗不了。颜以筠暗骂自己没出息。心跳的极快，尤其是这样可怜巴巴如同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个一样，任打任骂只求她能出气。可是他如今越是如此，颜以筠却越是气恼，冷声喝道。 “色诱也没有用！” “呵呵。。。我以为自己这色你是看不上的，现在才知道。还有点用处。”齐子煜突然笑了起来，英挺的面容染上几分柔和。看着她的眼光却愈发的爱恋，不舍得离开，仿佛下一次又不知何时相见，虽然她神色生气。可齐子煜却知道是起了作用的。 “络锦，我们回家吧，我保证不再气你。有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什么都同你商量。不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来打扰我们！而且你想做什么，只要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便不会再阻拦你，好不好，回家吧。” “是不是我说的不够清楚，第一，我不是你口中殷殷呼唤的那个苏络锦！第二，我没有家了，谈何回家！齐府不过是你的家，现在也可以说是宋珺瑶的家，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若去也只能称作做客，而且还不会被女主人待见，我一向都是个懂得看人脸色，眉眼高低的人，所以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眉目皆冷，刚刚被齐子煜哄出来的性子被他这几句话一激，当即醒悟过来，心里是微微的刺痛，她回去？用什么身份回去？再日日面对宋珺瑶，哪怕不是她来炫耀他们的恩爱，也够让她心烦的。 说了半天，齐子煜还是不懂她为什么离开，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愿回去，为什么不想再面对他和他背后的一切。 “好，那我要如何称呼你？请教姑娘芳名？”齐子煜好脾气的低声问道，没有一丝不耐，只是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了心里，心便如被醋泡过一般酸涩难忍，她不愿回去，不愿再接受他，难道自己做的就那么不能原谅。 “我姓颜名以筠，你可以如他们一般称呼一声筠姑娘，这样符合你我的关系和身份。”颜以筠认真回答，像是重新认识一般做着自我介绍，这是她第一次将自己本来的姓名告诉齐子煜，她曾经想将一切诡异的身世和盘托出，可却没有自信他能够接受，但现在，实行起来还是有些别扭，改名换姓，在他的眼里她也没有什么变化。 “那不成，我怎么能跟那些人一起叫筠姑娘呢，总得找个专属的称呼才行，”齐子煜立刻摇头，见颜以筠神色又有些不好，忙极有眼色的止住话头“原谅我吧，你要我怎样改说出来就可以，我一定不反驳，就算现在你不肯回去，那起码先原谅我做的事，就算你心里还有心结，起码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 “我今日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你想听吗？”颜以筠挑眉而视，对上那双熟悉的俊眸，一瞬间失神，但随即淡淡问道，仿佛不经意的提出，没有半分期待。 “当然愿意，你说！”而齐子煜却没有半分犹豫，立刻点头道，这样忽上忽下的感觉真是不好，无法掌控世事发展也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可是对着颜以筠，他一向是没办法，所有的原则都不能称为原则，什么掌握，什么运筹，全都随着她的意愿为中心行事。 颜以筠没想到他这样着急，灵动的眼睛里便多了一分笑意，微微颔首，似乎极为满意他的反应，但开口却带着罕见的残酷“我们重新认识一次，之前的种种就都抹去，不如，就从你那为正房夫人苏络锦的葬礼开始！” 再见她的笑容，齐子煜方知这样温暖的感觉终于慢慢回笼，只有她在身边才可以感受得到，这一生，他恐怕是栽在她的手里了，哪怕自己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久违的促狭，想到的第一件事却是她终于有些原来的样子了，不是那么冷淡陌生，不可靠近的人，心里顿了顿，想要仔细思考一下，但脑子已经不能运转，还是不由得顺着她的话说。 “葬礼。。。”(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埋葬自己 “对，就是葬礼，既然我们要重新认识，那么之前的事情总该做个了断，苏络锦这个名字本不该再存于世间，齐侯夫人身子虚弱，不受风寒，红颜薄命，已经过世，齐府上下举哀，葬礼尤隆。” 早就计划好了的事情，从颜以筠口中娓娓道来，那情形，起因，结果，都考虑周全，只在最合适的时候向齐子煜提出，然后得到他的同意而已。 心里暗道，苏络锦，我终于是要用自己的身份活着了，你做了这么久没名没姓的孤魂野鬼，实在抱歉，现在，总能风光下葬，用齐侯夫人的身份，所有人都会记得你！你不会再受那些苦，也不会孤单！ “什么意思？你。。。你要我举行你的葬礼？这。。。这太匪夷所思了，人还在世，就发丧，没有尸身，没有让你母家人见最后一面，他们怎么肯轻易相信？你是如何想出这样的主意？” 齐子煜半晌方反应过来颜以筠话中的意思，哪怕他平日接触的任务再艰难也没有她次次让自己无言以对，束手无策。 又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这事情于他来说不好接受，毕竟活生生的人就在面前，说什么已经死去，也不吉利啊！而且就说她死了又能如何，难道她一辈子都不在京城露面，只要被人见到，难道他们会是瞎子，认不出她是谁？这根本不是改个名字就能改变的事实。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即便日后再出现，也只是一个长得和苏络锦极为相似的人，再无人会将我认作是她，因为一个死人。一个齐小侯爷口中承认的死人，谁还会怀疑？谁又敢怀疑？” 颜以筠却直言道，她不想继续顶着苏络锦的身份生活，苏络锦这短短一生得到太少，活的太累，几乎可以算作是悲催的写照，她需要重新开始。这是个绝好的契机。只要齐子煜肯，这一切都不是难事，不过还有一个坎不好过。她抬眸，看向齐子煜，对方也正巧开口，盯着她的眸子说道。 “就算旁人都能偏过。你父亲母亲那边是决计骗不过的，我拦得了别人。也拦不住他们要看自己女儿最后一眼，你让我从哪里找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放进棺椁，让他们看？” 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奇思妙想，就算齐子煜再想压制自己。也依旧有些讽刺的开口反问，这个女子总给他太多出奇的想法，也正是这样的特别让他喜欢。让他无法放手，可是这一次。接受起来稍稍困难。 “这样简单的事情我原以为你可以答应的很痛快，不想你觉得这样也很难？那我倒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好好养着伤吧，过几日我差人将你护送回去。”颜以筠冷笑了一声，转身背对着他说道，刚刚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自己说的他都能做，现在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有诸多的困难推诿，这男人的嘴当真是不能信！ “别别，我不是就突然被你吓着了么，好，你说什么都好，我这就传信回去让人准备，你说要葬礼咱们就准备葬礼！”齐子煜眼疾手快的拉住颜以筠，不肯让她离开，好不容易才将她又盼来，又得了机会，若真让她这样走了，恐怕这以后也就没有以后了。 急急的开口哄着，这样习惯的语气，生怕她生气的紧张神态，颜以筠将将勉强顺着他的力道站住，不过拂袖推开他拉扯的手指，撇嘴道“那么你说的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呢？该怎么处理？” “都有我呢！你想要的，我自然都帮你做到，就算是把苏国公绑在苏府，也不能让他见到棺椁里的人！你放心吧！”齐子煜信誓旦旦的承诺，心里却暗暗叫苦，这个丫头真是刁难人，好端端的要给自己办什么葬礼，说是这样说，可到时候苏国公真要来了，可怎么好！ “哪里用得着这么费事，苏国公现在可是还身在边关呢！皇命在身，又是戴罪立功的时候，哪里回得来？等到他回来了，见到的也不过是一块碑，难不成还要挖坟！”颜以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着那一脸苦涩心里就又不忍了，明明克制着不给他出主意，可到底开始开口。 “苏夫人最宝贝她那独子，一心想着要儿子承袭苏国公的爵位，不过他如今刚刚进学，若启蒙好的话，自然不同。” 齐子煜闻言眸子立刻亮了亮，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欣喜若狂，若是刚刚她说要重新来过还不足以让他有信心的话，现在这明显的偏帮真是让他确定了她的心思，只是心里有气而已，他放低身段继续顺着就好。 “还是你聪明，这样简单的事情我竟然忘了，你放心，我定然把葬礼办的风风光光的，让京城之内的人都知道。”齐子煜得意忘形，说的话便失了平常的分寸，听得颜以筠眸光又是一冷。 “看着样子你还挺高兴的，也是，男人么，死了发妻真是一大幸事，毕竟还有更好的小姑娘等着呢！是不是？”这话说的有点无理取闹，本就是她提出来的建议，齐子煜不答应便非要他答应不可，他答应了又觉得动机不纯，可是话已出口，颜以筠有些后悔的咬了咬下唇，看向一旁。 “是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齐子煜却没有一点不耐的表情，反而点头应下，见颜以筠的脸色更冷，心知若真惹了她，恐怕后面更是坎坷艰难，忙低声在她身边道“不埋葬了她，怎么把我心尖上的人哄回来。” “谁要你哄！恐怕这事一出，高兴的可是另有其人！”颜以筠瞥了他一眼，再看外面天色，淡淡开口“既然你答应了，我就等着看结果吧，你在这里住的时间够长了，也该是时候回去主持丧葬才显隆重。” “不用，我吩咐下去是一样的，那个大夫说了，我得静养些日子，不能劳累，不能颠簸，我得再住几天才行！”(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主持丧仪 齐子煜的办事效率很高，几乎不到一天的时间，消息便传回了齐府，而他本人自然是遵医嘱的留在白楼不归，开玩笑，他好不容易能到了这一步，此时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人，而且到那时候又是什么情形。 他既然见到了人，便无法再回去，很难想象自己在两年前到底是要如何的狠心才能逼她离开，而之前无论做了多少心里建设，说服自己不去见，不去想，做到楚泽想要他坐的事情便离开，反正距离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太远，两年都忍过来，哪里还会等不得这一时半刻。 但事实证明，他确实等不了一时半刻了，见到之后才发觉自己这样发疯一样的思念在滋长，哪怕她就在身边，依旧想的心里生疼，昏迷之后醒来的第一眼竟然能看到她在，这比任何一个梦境都显得美好，然后，便想着要延续这样的美好，不顾一切。 他不能容许她继续待在夜慕笙身边，哪怕她要留在白楼，也必须要在自己也在场的情况下，而留在这里，恰恰是楚泽希望的结果，他想要铲除白楼，就要利用自己在内部的条件，得到所有的关于白楼的消息。 想到楚泽，眸子里透出了几分冷寂，那日他离开白楼，也唯有暗中通知了他，甚至连龙卫那边都没有得到确切消息，能够准确的伏击并且让他最后被白楼发觉，这样的幕后“黑手”简直太明显了。 不过，这样的话他不能跟颜以筠说，他一向知道这个女子心思太重，嘴硬心软，虽然一脸要跟过去一刀两断。跟自己再无往来的样子，可若真的知道了这事情的内幕，怕是不会安心。 白楼定然能查到他在暗中支持这楚泽，而参与党争这一点，他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讳莫如深，白楼知道的事情，颜以筠定然也会知道。而自己恰好被自己所效忠的那个人重伤。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不只是无法想象，还是重重危机。 齐子煜自认又对她有了隐瞒。便产生了意外的心虚，而之前他一向觉得这样的危险自己面对就好，而自己的女人当然是要瞒着的，让她活的开心无忧就是够了。何必为这样的事情烦心，否则。天天劳累自己的女人跟着担惊受怕，哪里还算是个男人。 可现在，当他知道了颜以筠到底为了什么而生气，至今心里也无法原谅。便不禁开始思索，这样的做法是否是对的，或许对于大多数。乃至几乎所有的京中闺秀而言，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极好。 可她毕竟不同。从埋伏在自己身边做探子，到后来生死之间的依偎，她有多不同，难道他还不知？而他心心念念，喜欢的，倾心的，无人可及的，不也正是这样的特别！ 既然是她想要的，便帮她得到，既然是她想做的，便一应成全，无论是什么，无论对错，他一向是宠着她的，又何必坚持这一点可笑的原则。 想通之后，心里瞬间痛快了，齐子煜兀自肯定着自己的想法，这是他主动要坦诚的，不是被迫，而是他喜欢的表示方法。虽然不合符他心中的男人的标准，可为了她，什么标准都不值一提。 他这边心里轻松了，身上的伤好的更快，但想着颜以筠说要让他离开的话，又不想让自己这么快好，消息已经传出，龙卫那边也会得知他无事，外面总算能消停一阵，只是他却不知自己的举动在齐府引起了多大的波澜。 宋珺瑶在齐府等了两年，开始还能见到齐子煜，原以为时间长了，只要那个女人不回来，她就能让齐子煜重新回到青梅竹马的生活里，但时间越长，她甚至连人都见不到，哪怕是需要他们一起出现的场合，也没有丝毫交流。 每每想起他那眼神，宋珺瑶便禁不住浑身发抖，那种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和记忆中的温柔男子毫不相同，有时宋珺瑶甚至会起了幻觉，曾经的那个人是不是只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根本并不存在。 齐府的事宜都由齐伯打理，外面有齐子煜应付，根本不需要宋珺瑶做任何的事情，设想中的女主人威风都无处可发，说到底，没有齐子煜撑腰，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底气，哪怕就连回自己母家探望，都只能淡淡的略过，不敢深谈，唯恐露出什么马脚，让父亲看出来。 虽然，她也曾想过齐子煜未必不会惧怕自己父亲，若告诉父亲让他来惩治或许更好，可是想到齐子煜的威胁，真惹恼了齐子煜，被休的是自己，到时候还有什么面目对待京中的贵妇。 于是便只得沉寂下来，日复一日的自己打发时间，看着院外日出日落，直觉年华逝去，青春不再，那精致的容貌多了几分憔悴，却无人心疼。 不过，当齐子煜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透过白楼的重重监视守卫传递出来的消息到达齐府的时候，宋珺瑶还是第一时间就知晓了，燕儿拿着信笺喜上眉头，连声道“姑娘的心腹大患可自己病逝了，这下姑娘该放宽心了。” “什么心腹大患，那可是这府里的正经夫人！又是圣上封的一品诰命，怎么这样没规矩。”虽然说着呵斥的话，可哪里有半分恼怒，反而眼角眉梢皆是喜气，她等了两年，终于将她等走了，早知道这样当初还用得着下毒？只等着她一死，什么不都是自己的了，这齐府，齐子煜，还有什么人能跟她争？ “是，姑娘说的是，侯爷这次可说了，公务在身，无法回来主持大局，这齐府还不是姑娘说了算，也让外面那起子嚼舌根的小人看看，什么是大家风范。”燕儿继续奉承道。 “子煜虽然说不回来，可到底府里的事务也并未交给我来处理，这样违背他的心思恐怕不好。”宋珺瑶经过这两年，性子多有些收敛，不知是怕还是谨慎，再不似原来那般骄横跋扈。 “姑娘糊涂了不是，侯爷说的是府里的庶务，可这是大事！自然要有主事的人才行，齐伯虽然年岁大，又是府里老人，可到底是个下人，怎么也不合适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假意推辞 齐伯也得了消息，看着短短数语却呆愣半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总觉得是自己老眼昏花才看差了，可是最后却还是身边的人提醒他回神，久经风霜的脸上多了些沟壑的痕迹。 从老侯爷老夫人到现在的侯爷，他经历了两代人，总想着或许能看见侯爷和夫人和好，能生下个一男半女，日后去了地下对老侯爷老夫人也有个交代，可谁想到竟转眼就阴阳相隔，不禁感叹一句“唉，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您老人家说什么呢！谁没了？”身边一个伶俐的小厮看他脸色不好，又是侯爷传来的消息，自然多嘴问了一句。 “夫人，夫人殁了！”齐伯勉强说了一句，提起袖子来抹着眼角，哪怕再经世事，却也忍不住这样生死相别的事情，尤其他眼看着侯爷对夫人是极为上心的，虽然后来不知怎地就突然吵架，分别，直到今日，原以为一切都有挽回，可是谁能想到竟然是生死诀别。 “什么！夫人。。。殁了！”小厮听了也惊诧在当场，左右旁人听到皆唏嘘不已，七嘴八舌的感慨“当初夫人是多么好的人，脾气性子好，人又生的美，侯爷看待夫人也不同，不是说去养病。。。怎么突然就。。。” “夫人。。。”说着话，便有红了眼圈的，颜以筠对下人算不上平等，可也一向不肯严厉，哪怕是犯了错还多数是去跟齐子煜求情，府里多数都受过她的恩惠，这两年大家都真以为她去南方养病，心里兀自祈祷着她能早些回来。可谁想到人一去就回不来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有人愤愤开口，却被齐伯反应过来瞪了一眼不敢再说，只垂头不语，过了一阵又小声喃喃“这府里谁不知道，若非是因为她，侯爷怎么会对夫人那样，他们原本好好的。夫人也不会去离府。更不会。。。” “住口，越说越没规矩，主子的事情岂是我们下人能随便议论的！自己去领十板子！”齐伯厉声出口制止。他在齐府一向是极有威信，除了齐子煜便是他了，当初颜以筠在的时候也多是尊敬他，并不曾有过丝毫轻蔑看低的样子。 可这位丞相千金虽然是个二夫人。但那神色却明显的写着傲慢，让人无端的心生厌憎。可是也正如齐伯所说，他们这些下人的厌憎是不被人考虑的，也是不能开口抱怨指责的。 “是。”那小厮虽得了板子，可心里却明白。只又默默叹了口气，才转身去领罚，剩下的人也逐渐散去。过不了多久，整个齐府都会知道他们的夫人已经不在人世。齐府要变天了。 哪怕夫人顶着南下养病的名头，都依旧是齐府的正经女主人，无人能改变她的位置，可现在，夫人仙逝，齐府正经夫人的名头就空了出来，如今齐府之内唯有宋珺瑶一人，齐子煜又多年没有给府里添人的打算，除了她掌权续弦，也不作他人想。 而颜以筠顶着苏络锦的名头，便是苏邑苏国公的女儿，是十三皇子一派，而宋珺瑶则是宋丞相的千金，是三皇子一派，她们二人的更迭便可以说明齐府是要真正变天的前奏。 宋珺瑶在筹谋着要如何将丧事办得体面风光又能彰显自己的时候，偶尔也会忙里偷闲的想到，这齐府终于能成自己的天下了。任凭齐子煜再如何喜欢那个女人，都没有什么用了，毕竟一个死人是没有办法再跟自己争什么的！ 齐子煜给齐伯的信中说的分明，要他去让宋珺瑶主持大局，虽然齐伯一万个不喜，可到底还是依照吩咐去请人，路过颜以筠曾经住的院落，又难免感伤一回，喃喃自语“从云山寺上回来的时候，夫人说喜欢听侯爷小时候的事情，老奴真是后悔，没给夫人多讲讲，哪怕最后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走也算个念想。” 但转到宋珺瑶那院门前，便不敢多话，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请了她的好，才等着示下。 “姐姐是圣上御赐的一品诰命封衔，自然是要风光大葬的，只是子煜在外不归，我又年轻没经历过什么，哪就能主持的了，要出了错漏说出去也会让人笑话！”宋珺瑶心里虽高兴，可嘴上还是不肯直接应下，总要别人求一求才能松口，否则也落了下乘。 “二夫人说的哪里话，这府里如今只您一位正经主子，您不出面，这葬礼更没法看了，而且京中权贵定会来往祭奠，您也得去招待不是，都是贵宾，老奴哪里配得上。”齐伯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虽然心中鄙夷，可面上还是恳切。 “这怎么使得，要不还是等子煜回来之后吧，左右棺椁还未入京，总得有些时日，或许那时子煜就回来了。”宋珺瑶摇头不止，连称不好，身边的燕儿低眉顺眼的帮她倒茶，不发一言。 “哎呦，那可是不行啊，二夫人，这棺椁虽未入京，可到底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哪里能等得！必须要尽快准备起来才行！侯爷想必是赶不回来，否则也不会传信了！说不得只能劳累二夫人操持了！” 齐伯说罢就要跪下哀求，宋珺瑶忙使眼色让燕儿扶住，自己端坐在堂上稳稳当当的琢磨，在齐子煜面前都有些体面的老人到了自己这里，还不是要做出奴才的样子来，是下人就是下人，怎么能跟主子比。但面上却是惊吓的模样，怯生生的很是招人怜惜。 “快别如此，齐伯这是做什么！既然齐伯非要让我主持，我也只能如此，可若出了差错。。。” “二夫人一向是知书达理，又是正经的名门闺秀出身，哪里就能有错漏呢！就算是偶尔有人不周到，也是下人偷懒，和二夫人是没有关系的！”齐伯这才谢过，着人拿了需要采买的一应事务，还有齐府的人手安排给她过目。 宋珺瑶自然点头，让他留下自己好好看，趁机了解齐府之内的详情。(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葬礼进行 正如颜以筠预期的那样，京中因着苏络锦的葬礼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齐子煜如他所言并未出现，苏邑也被那场战事绊住滞留西北边疆不归，可这场葬礼依旧如期举行，用齐子煜着人送来的棺椁，接受着京中来往诸人的祭奠，哪怕那棺椁内只有衣冠而已。 宋珺瑶如愿以偿，以齐府正经夫人的架势出现，招待来往宾客，主持丧葬一切仪式，燕儿在她身边辅助，这些事情其实她还在家的时候就都学过，宋家是何等的豪门，宋夫人自然会悉心管教女儿，手把手的教导持家之道，御下之能。 曾经以为在齐府可以一展拳脚，可是却被齐子煜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来，沉寂了两年，她才能有今日出头之时，只要过了这场葬礼，京中谁还敢说她在齐府只是平夫人的身份，而没有了苏络锦这个绊脚石，谁还能挡在她和齐子煜之间。 嘴角的笑意更加大方得体，既不显得悲切又要处处以示庄重，宋珺瑶显然将尺度把握的极好，齐侯夫人故去，上门吊唁的自然不少，达官贵人也比比皆是，只是她毕竟属于女眷，齐子煜不在府里，便请了旁支过来应承外面的事宜。 而宋珺瑶只安坐在抱厦之内，懒懒的支着头，听着燕儿跟她回禀外面的开销安排，突听齐伯来问安，忙坐正了身子，端正颜色将他唤进来。 “二夫人，前面亲家夫人到了，是不是要请进来？”齐伯这几日操劳不少，虽然明面上有宋珺瑶打理，可暗中还都是他安排细节布置人手。这本就是大事，又突然得到消息，一时间心里忙乱悲伤，连带着手脚愈发不麻利了，被宋珺瑶板着脸斥责了几次，才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应对。 虽然明知宋珺瑶是拿他做筏子给其他府里的下人看，毕竟管家都受了斥责。旁人自然落不得好。可心里却愈发的不喜，可是齐子煜不在，便是她做主。无论做什么说什么便都是对的，齐伯也不敢太过表现出来。 “母亲到了？什么时候，怎的我没有得到消息，外面的人也太不伶俐了。我母亲那样的身份难道还要在外面候着！” 宋珺瑶听罢扬眉厉声喝道，这几日她才终于体会到当家的感觉。手握管家的大权，说什么做什么再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顾忌下面人阳奉阴违，哪怕初衷是为了苏络锦的葬礼。也让她觉得愈发的受用，一旦体会到了这样的好处，再要放手恐怕是万万不能了。 “不是二夫人的母亲。而是。。。苏夫人。”齐伯一愣，才知她是误会了。可是就算如今苏络锦已死，那也是正经的齐府夫人，她的母亲才能成为亲家，才是齐子煜正经的岳父岳母，而宋珺瑶不过是个平夫人的身份，还未升成夫人的身份，便先自认了夫人的地位，如此不知进退，实在让人难以喜欢。 “哦，是苏夫人到了，那合该去迎接的，燕儿，给我看看有什么不妥？”宋珺瑶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也是闪过难堪的神色，她自然认为自己的母亲才是正经齐家的亲家，可是现在自己的身份还未变化，总不是名正言顺，不过，就算如此，一个下人也敢给自己脸色看，当下也心中不愉，只淡淡的吩咐一旁侍立的燕儿。 燕儿哪里敢反驳她的话，当下凑过来悉心的整理裙摆衣角，等到一切得宜之后放退下一旁，宋珺瑶这才开口，端的是大家风范“走吧，同我一起去请苏夫人。” 挑帘出去，宋珺瑶自然不避那些寻常的眼光打量，只落落大方的走向灵堂之内正痛苦失声的夫人，扶着燕儿走的端正缓慢，眸底的神色逐渐变换，最后归于哀切，上前扶着苏夫人悲声劝道“见过苏夫人，还请苏夫人节哀，保重自身。” “我的女儿。。。”苏夫人问讯赶来的时候已经不早，齐府内外皆是素色布置，正堂之内停放着棺椁，漆黑如墨，像是最沉痛的思念和阴阳两隔的象征。苏夫人言辞悲切，并不理会宋珺瑶的见礼，只一味的软倒在地上起不了身，再顾不得什么贵妇的矜持形象，哭的涕泪横流，让人闻之欲泣。 “苏夫人，姐姐久病缠身，许是上天不忍她再受苦，如今夫人伤心至此，岂不是让夫人走不安宁。”宋珺瑶又上前劝道，别人还可以不理，可是苏夫人是苏络锦的生母，这母亲没了女儿哭是正当的事情，她挡不住，可是又不得不劝，毕竟这灵堂人来人往多少双眼睛看着她，一个处理不当就会落下话柄，之前的努力便付之东流。 “她自小一向身子极好，哪里来的久病缠身，而且，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去了！哪个大夫开的方子，诊的病！我倒要去问问！究竟是谁害了我女儿！”苏夫人红着一双眼睛露出几分厉色，她和苏络锦之间并不如普通母女那般亲密，可到底是亲生骨肉，如今陡然天人永隔，让她如何不难过。 “姐姐一向都是极好的大夫照看着，若是苏夫人有什么疑问，我便寻了来，让苏夫人一一问过便罢，只是，现在还请苏夫人入后堂休息片刻，若是因着伤心损了苏夫人的身子，倒是让我如何面对侯爷和姐姐呢！” 宋珺瑶背对着大门，面向棺椁，眸子里闪过几分冷意，才低头扶着苏夫人柔声道，手上用了力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随身侍奉的莫大娘见状也忙从另一侧扶着苏夫人，一起将她送入后堂。 莫大娘是看着自家姑娘这些年走过来的，毕竟是陪房，对于自家主子的女儿是千万的疼爱，只是平时不显出来，如今出了事，也是心里阵阵的疼，可苏夫人已经如此，她只得忍着，不敢再露出什么招来更多烦忧。 “姐姐是苏夫人的掌上明珠，自然是疼惜非常，只是如今姐姐已经仙逝，苏夫人务必保重，不要忧伤过度才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伤心之外 “我这辈子只锦儿和丰儿这一双儿女，如今锦儿去了，我这日子便失了一半的指望，可怎么活！”苏夫人泪眼婆娑，但也由着宋珺瑶和莫大娘将她扶起来，进入后堂坐稳，又喝了几口热茶缓了缓神才能开口诉说，只是一开口，又是涕泪横流。 宋珺瑶心里鄙夷，这苏夫人看着大方得体，怎么如今自己女儿没了，只满嘴的没有指望，这豪门之内的女儿自然都是为了家族牺牲谋取利益的，说什么门当户对，无非是通过联姻而得到想要的东西罢了，可是能这样当着外人面便直言不讳，实在是不堪，难不成苏络锦当年在娘家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难怪也一样的不堪！ 眸子里的轻蔑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口中却依旧是温柔似水的安慰，仿佛一个极为贴心的女子。 “姐姐在天有灵，自然不希望看到苏夫人现在伤心难过，务必保重自身为上，才能让姐姐走的安心，苏夫人请节哀吧。”说的轻描淡写，虽然是劝慰的话，可每一句都是在提醒苏夫人，她的女儿已经死了，从此他们苏家和齐府没有半分关系，再不要来搅扰，如今这哭一哭也就可以离开了。 齐伯本在旁边候着，毕竟苏夫人是苏络锦的生母，又是苏国公的正经夫人，身份地位都非常人可比，他也怕齐子煜不在，这位二夫人再做出什么有辱齐府脸面的事情来，可是现在见了，这客气话是不错的，但如今在人家女儿刚刚过世的时候说就有些刺人心了。 “子煜呢，我女儿病故。他于情于理也该在府里主持大局，怎地今日反而不见人影！”苏夫人这才想起问道，环顾四周都不见齐子煜的踪迹，神色中便有了几分慌乱，她本想着以齐子煜对自家女儿的宠，最后这情分总要利用上才是。 只是自两年前这位宋家姑娘被赐婚入齐府之后，便传出女儿南下养病的消息。一直再未见过面。而今想来却有些疑虑，好端端的远去养病，这到底是什么病能需要去南方？而且齐子煜自那之后也再未上门。甚至年节都只是派人过来送礼请安便罢，完全没有之前跟在自己女儿身边的模样。 怨不得外面总是传言齐府的二夫人有手段，跟齐子煜是青梅竹马，只一进门便挤走了正房夫人。独占齐府大权，她原本有些不信。毕竟齐子煜当初的态度苏邑和她都看着，苏络锦又是自小不养在身边，感情本就淡薄，只有涉及到苏瑞丰入宫伴读的事情才想起来。可苏邑又拦着不许她派人来问。 事情一拖就拖了许久，哪成想好好的人就没了，人走茶凉这个道理苏夫人是最明白不过的了。当初苏家那位夫人和苏邑感情再好，也禁不住后来老太爷执意让苏邑续弦。若非如此，现在苏府掌家的也不会是她。 但现在，听得死讯，苏夫人不是不伤心，那哭是真哭，眼泪也是真的眼泪，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不亲也是嫡亲的女儿，无论谁说都改变不了事实。 但在她的心里，一儿一女自然是儿子更重要些，苏瑞丰是未来苏家的继承者，自小就是她千疼万宠的宝贝，当初齐子煜应下的入宫伴读，这次怎么也要实现了才好，可到了这里才发觉齐子煜竟不在，这难过伤心真情流露都没有引得齐子煜的同情，那后面的事情要如何发展。 苏夫人有些恼怒，既心疼自家女儿香消玉殒，嫁给的男人都不肯出面保留她的颜面身份，又失望于自己这一次白白忙活一遭，连齐子煜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那些要求，根本无人可说。 她神色的变化都被宋珺瑶看在眼里，心里的轻蔑又添了几分，还以为是真哭女儿，可谁想到竟是来打秋风的！还好齐子煜不在，若是在这里定然会答应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以作为心中愧疚的补偿。 “侯爷是奉了皇命离京，一时半刻是赶不回来的，姐姐的丧事又不能耽搁，自然是要先操办起来才是，苏夫人若是想要见侯爷，少待几日，侯爷付了皇命自然就回京了。” 齐子煜是什么脾气她最了解，心肠最软，本来毫不容易和那个苏络锦淡下来的感情若被这次的丧事一闹，极容易产生怜惜和同情，到时候自己这位子一时半刻又提不起来。 苏夫人哪里不懂她几次三番明里暗里的挑衅，可她心里又急又气，狠狠的喘息了几声才按下，接过小丫鬟奉上来的茶水饮了几口，她那双眼睛生的和苏络锦极为相似，灵动有神，是盯着面前通身气派的宋珺瑶道“子煜有差事，自然要紧，只是我却不懂，那人命和差事哪个重要！我女儿无福，若是当初我阻拦亲事哪里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苏夫人这话我可不敢接了，姐姐嫁入齐府自是福气，有侯爷宠爱这些年难道还不足？怎地倒成了不该！侯爷一向待人宽厚，多得圣上看重，能够嫁入这样的人家是多少人求不来的事情，我母家对我自小的教导也是严格，绝不敢有这样的念头。若是苏夫人有什么非要见侯爷不可的事情，那不如让我转告。” 宋珺瑶不软不硬的回嘴，已经不给苏夫人留颜面，论理她只是一个平夫人，身份地位都远不及国公夫人的名头，可宋珺瑶在齐府压抑了两年，陡然得势，自然再也看不得那些在她面前摆谱的人，而且苏夫人又字字句句的对齐子煜不满，她可听不得这些。 苏夫人岂会不知她的想法，若非眼前这个宋珺瑶，自家的女儿怎么会死！可是宋珺瑶背后是宋丞相，当初还有圣旨压着，谁能反抗，只是没了女儿，今日伤心难过之下又受辱，眸子里的恨意几乎喷薄而出“好好！我自然是要见他！等我家老爷回来，自然是要齐小侯爷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好端端的女儿怎么说没就没！”(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意外之喜 “夫人，二姑娘刚去，怎么都是齐府的人，夫人这样若让外人知道恐怕会让人背后说三道四，难道夫人让二姑娘身后都不得安宁？咱们还是回吧。”莫大娘见苏夫人的神色有异，知道她伤心过度，恐会说出什么更加激烈的言辞，便低声在她耳边劝道。 “是啊，我女儿都没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没了。。。”苏夫人被她提醒，浑身才醒悟过来，凄惨一笑，带着眼中的红色血丝，再看面前的宋珺瑶，才开口道“走吧，锦儿已经去了，都走吧。” “恭送苏夫人，苏夫人慢走，还请保重。”宋珺瑶眸中冷笑光芒一闪，不过及时低头掩过，口中柔声送客，端的是庄重女主人的架子，一身素衣没有半分遮盖了她的风姿，反而更显俏丽。 苏夫人心里冷意更甚，淡淡点头，便扶着莫大娘转身，宋珺瑶依礼在后送出，直到门外才止步，神色悲切，仿佛真是和死者情同姐妹。 齐伯在前面带路，亲自将苏夫人带往大门处，这些事素来都是安排小厮来做，而他却执意如此，看着左右无人才低声在苏夫人身边说了一句“侯爷来信的时候特意提过，夫人虽然已经仙逝，可到底苏府是侯爷的岳家，苏夫人待侯爷又一向疼爱，我家侯爷是长情之人，夫人记挂的，侯爷也自然会一一替夫人安排好，苏夫人放心，苏少爷的事情，侯爷记在心里呢！” “什么？”苏夫人一愣，眸光闪了闪，显然是不信这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今日来就是为了见到齐子煜。哭一哭女儿或许能换来齐子煜想起对她的愧疚，便顺便提了要求，可是原以为见不到齐子煜，此事也就罢休，可没想到柳暗花明。 “苏夫人莫不是以为老奴随口欺瞒，若非侯爷亲自写信吩咐了，老奴断不敢用话来唬苏夫人的！侯爷真是公务缠身。赶不回来。否则以侯爷和夫人素日里鹣鲽情深，定然不会至此！苏夫人放宽心吧，我家侯爷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齐伯见她神色惊讶。以为不信，忙追着补充道，齐子煜给他的信中言明，要将事情跟苏夫人说好。以防她在灵堂闹出什么事情，齐伯开始还不信。可刚刚在内室，宋珺瑶和苏夫人之间几乎是剑拔弩张，若非都顾忌身份，恐怕真要闹起来。齐伯不敢再瞒着，才借着送人的机会说出。 “若真是如此，那便要多谢子煜了。真是的。。。这些年竟还记得，公务烦劳。还要为这样的事情上心，难为他了！锦儿真是没有福气！”苏夫人得了准信，心里大喜，这样的结果比她去求来的不知好了多少，心里对于齐子煜的态度更加满意了几分，“虽说锦儿没了，但皇命在身，也是无法，怨不得他，我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指责子煜，实在是心里急了。” “苏夫人是爱女心切，老奴明白，苏夫人小心脚下。”齐伯见苏夫人的神色变化如此之快，刚刚还是伤心欲绝，可才听了消息就这样，虽然不算喜出望外，也是一扫之前的阴郁，心中不由得为夫人不值，这亲生母亲尚且如此，可想当年夫人在母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想起当初齐子煜新婚的日子，自家这位侯爷每天不回府，只留夫人独守空房，那样的日子若一直延续下来，想必这位苏夫人今日都不会来此哭一场闹一场，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利用价值，可那样的日子夫人都熬过来了，如今在天上看了不知会不会更加的心寒。 一直将苏夫人和莫大娘二人带到大门外，看着她们登上马车才缓缓叹了一口气，旁边还不断有人上门吊唁，齐伯不敢耽搁，又打起精神分派人手去招待领人，只是偶尔旁人没有看到的地方，拿着袖子口抹几下眼角，望一望灵堂之内的棺椁，神色悲切。 “能亲眼看着自己的葬礼是不是难得的体验？”韩嫦曦从车帘的缝隙向外看着，马车朴素的隐藏在一群来吊唁的人中，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只是一直停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看着齐府的大门口处。 “是啊，很奇怪的感觉，不过还不错。”颜以筠轻声回答，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从苏夫人进入齐府到出来，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工夫，可神色却完全不同，心里冷笑了一阵，却又恍然，她早该知道就是如此。 “你若难受，大可说出来，不必这样一直装着漠不关心的样子。”韩嫦曦低声说道，手里攥着裙摆的一角微微用力，看着苏夫人那样子，明显是一身轻松，哪里有死了女儿的伤心。 “这有什么伤心的，都是我一手促成的事情，她毕竟是苏络锦的生母，既然她疼爱苏瑞丰，那我就最后完成她的一个心愿也不错，换来她不会吵闹追究，也不会想要在众人面前全了母女情深非要见最后一面的戏码，这场交易我觉得甚好。” 颜以筠挑眉，似乎有些不解，她确实没有伤心的感觉，若说原来她尚存苏络锦的某些感觉的时候，或许还会将这些人的想法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么，她早就看出苏邑和苏夫人对苏络锦的感情也就是能够利用的一点罢了，若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恐怕苏邑根本不会将苏络锦接回苏府，苏夫人也不会后来屡屡示好，就仿佛他们本来就是无比亲密的一家人。 可是颜以筠想了想，苏邑和苏冰璃才是一家，而苏夫人和苏瑞丰也是一家，这里面根本没有苏络锦的什么事，韩嫦曦替自己惋惜甚至心疼，殊不知颜以筠也在默默的为苏络锦感到不值。 但是过了今日，一切的不值都会烟消云散，所有关于苏络锦的事情、传言都将逝去，再无人会提起那个苏家的二姑娘，齐府的侯夫人，那只是一个死人，对于繁花似锦的京城来说，死人永远不值一提。(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灵感突至 “你为何一定要这么做？把自己从这个地方抹去，然后利用别的身份就能重新来过吗？只要你出现，还是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他们依旧会怀疑，我实在不明白，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韩嫦曦转头看向颜以筠，她的做法越来越让人看不懂，本来是建议她和齐子煜和好，就算不能和好，也给彼此一个机会，可谁想到那天谈的结果竟然是给苏络锦办了丧事，这算什么！ “虽然怀疑，可那些人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苏络锦，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我就是长得像苏络锦又能如何？若非如此，我根本无法摆脱这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要是没有齐子煜的配合，这场戏还演不下去。你说，他若是知道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和过去一刀两断，不再回来，不再以苏络锦的身份生活，根本不是要跟他重新开始，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 颜以筠眸子里突然出现几分笑意，这在平淡无波的表情内实在极为罕见，只是她口里虽这么说着，但眼睛却还是盯着齐府门口的车水马龙。 “杀是不可能杀了你，他不舍得，不过他若知道了，恐怕会气上好一阵了，原来还做着什么和好如初的美梦呢！谁想到一下就被你从天上踹到了地下，这打击他可受不住，到时候要是旧伤复发了，心疼的还不知是谁呢！” 韩嫦曦无语的看着颜以筠的背影，对方只一心观察外面的情形，哪里有心思回头，听她说的那些计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自己气了半晌。颜以筠毫无察觉，只得无奈打趣道。 “他自己要糟蹋自己谁能替他难受？不过，这场丧事没有他来主事确实是个遗憾，毕竟死者为大，齐侯爷不在，苏络锦最后的体面也没有了，只让一个平夫人主事太可惜了！” 颜以筠头也不回的答道。微微撇着嘴角像是一个第三者来面对这一场闹剧。本身就是一个闹剧，该死的魂魄已灭，肉身仍在。该活的却也只能背负着另一个人的名字继续生活，这到底是上天开的怎样一个玩笑！她花了三年时间，终于狠心和有机会摆脱苏络锦的过去，重新开始。 “若是可惜。不如让齐侯夫人亲自主持可好？”韩嫦曦讽刺反问，却不料对方突地回头盯着她笑了笑。这诡异的样子让韩嫦曦生生的起了寒颤。“做什么？” “我现在要是出去，会不会吓倒一片人！明天京城里或许就会盛传齐侯夫人死的有怨，而且怨气太重，大白天就出来闹了！”颜以筠想想竟觉得好笑。久违的笑意爬上眼角眉梢，连眸子里都有些灵动。 “你可别胡闹了！刚刚还说是要改变身份，现在你出去会不会被人看做是鬼魂还另说。恐怕等确定了你是人的话，就会引起更大的麻烦！咱不折腾了成不？要是今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可连白楼都回不去了！” 韩嫦曦突地伸手拉住颜以筠，仿佛生怕她一个临时起意就跳车下去，紧张的看了半晌又继续带了几分委屈道“莫说齐子煜会气得杀了我，就是楼主也不会放过我的！你总不能看着我被黑白两道都一起追杀吧！” “我当然不会那么冲动的，你几时见我什么都没有计划就行事？明明鲁莽的是你！只不过，你刚刚那句话倒给我提了个醒。”颜以筠挑眉，学着韩嫦曦一贯的样子笑道。 “提了什么。。。醒？”韩嫦曦一愣，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是想晚上。。。” “知我者莫若嫦曦！”颜以筠眼睛一眯，反手握着韩嫦曦的手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这可是齐府。。。里面守卫森严。。。”韩嫦曦见她这模样，有些犹豫，可还是劝道，不想被颜以筠直接驳回，顺带白眼瞥着“怎么？当初阿宁可是每每都入夜到我房间密谋的，如今，难道阿宁也不在了？你这胆子几时变小了？还是怕我武功不济拖你后腿。” “当然没有！只是我奇怪你怎么突然就变得对什么都有兴趣了，明明这两年里都淡然的像是个即将入土的老人！”韩嫦曦一挺背脊，颇有些不示弱，这事若是她来做倒合理，可是颜以筠却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别说这两年的性子不可能，就是之前也不会这样。 “呸呸呸！什么入土，敢情你巴不得我赶紧死呢！我只问你做还是不做？你若不答应也无妨，只不过，我以为你是跟我站在一起，对她没什么好感。”颜以筠斥道，下巴向着齐府大门的方向微微一抬。 “我当然跟你站在一起，做就做，就当给你出了这些年的恶气！看她那得意张狂的样子我就来气，走着，咱们准备东西去！”韩嫦曦自然也是个不省心的性子，向外吩咐一声，车夫便驱车缓缓离开了齐府的大门。 颜以筠回头从车帘的缝隙里又看了一眼齐府，那一片素白之中仿佛有什么逐渐远去，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一场葬礼是我欠你的，早该如此了，苏络锦，我以你应有的身份和荣光为你完成了这一次正式的告别，你本不在这个世上，总不能来时无爱，去也无声。你若在天有灵，就忘却了这一世的苦难和伤心，投胎重新来过吧。 马车轮子压在路上，发出些微的声音，微微闭上眼睛，总算这个告别正式完成了。 “我一直忘了问，你每次到我房间的时候都神出鬼没的，是不是有什么暗道？”颜以筠突地开口问道，有些话她从未问过，也从未想过，以为不问不想就可以忘记，可现在到底还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埋葬。 “密道倒是没有，不过，捷径倒是有一条，还是楼主发现的，”韩嫦曦稍稍得意，看着外面路过的风景，指挥着车夫在哪里停下，在哪里买什么上来。 “原来如此，我就说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灵堂闹鬼 入夜，齐府热闹了一天也终于归于寂静，府里四处的灯盏都逐渐暗淡下去，只有灵堂之内依旧灯火通明，有仆人在守着烛火不灭，另外有齐府旁支小辈的几个人还在守灵，可也困得一个个都东倒西歪。 本来齐侯夫人的位子便是个尴尬的所在，若不是齐子煜今时今日的地位，恐怕根本没有什么齐家旁支族人前来做什么帮衬，更别说守灵这种事情。 可人就是逢高踩低，当初那些看齐子煜不务正业，便有不好族人琢磨着分了这个小侯爷的家产，甚至派人去陪着他花天酒地，不过几日下来，发觉这位哪里还需要别人陪，整个京城谁能玩的过齐小侯爷，也只有莫府那位少爷能够企及。他们只是在齐老侯爷当初的庇荫下谋取的小门小户，家底哪里能跟正根的齐子煜相比，几次下来，便再无人打那个主意，生怕先把自己玩死了。 不过歪主意不打了，也不代表他们会跟齐子煜靠近，都像是躲瘟疫一般避着，唯恐出了什么事会牵连到自己。 而后来的时候发生的太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觉这位当初的纨绔竟摇身一变成了皇帝面前的红人，手握大权，逐渐自成一派，而这些族人见又有了当年齐侯的风光，便纷纷靠了上来，想要从中分得一丝半点的好处，哪怕是说出去都面上有光。 齐子煜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么会不了解这些人的想法，当初他就明白这些人暗中想做什么，想给他暗中下黑手，也不看看自己找的那些人都是什么货色。他除了几波，便无人再敢擅动。 可是现在，这些人厚颜贴上来，他也不拒，心中总是对他们有些宽待，毕竟都是同气连枝，谁真能绝了谁的活路呢！齐伯倒暗地里劝过几回。说哪些人是碰不得的。心思都坏了，可齐子煜却依旧故我。齐伯知道他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劝。 这次他在外不归。齐侯夫人一死，这府里说得上话的就是宋珺瑶一人，所有的亲戚都攒着要在她面前示好卖乖，这次丧事也不断有人上前说什么二夫人劳累。这样的事情原本就是要小辈有孝心才行云云。 宋珺瑶也是出身大族，不过她自幼便得宋丞相的喜爱。又是正经嫡出，这些奉承的嘴脸在家的时候也没少看过，如今只是淡淡的点了几个留下，其他的一概客气的打发了。留下的人喜气洋洋，哪里有半分是来参加丧事的样子，而走了的人倒像是家里死了人一般。 齐侯夫人膝下未有所出。可是也总要有守孝的人才像样子，同族的子侄便派上了用场。这些人便是动了这样的心思，他们本知道这位侯夫人和二夫人并不和睦，否则一个也不会客死他乡，不明不白的就没了，可这些话没有人敢说，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宋珺瑶面前讨好，日后她掌了齐府的权，自然是忘不了这些最初亲近支持她的人。 可是真正守灵的都是些家里的子弟，平日虽不及当初齐子煜那样的挥霍，可到底也没有受过什么苦，如今要在齐府日夜守着三天三夜不休，顿时叫苦连天，可奈何家中主事的人都严厉呵斥了一番，又告知之后的好处，才不情不愿的在这里充孝子贤孙。 原本是在温柔乡里的打滚的诸位少爷公子，生生的被拘在这里三天，好在明日一早出殡之后也就解脱了，可是硬撑两天两夜之后还是装不下去，只能趁着无人看见的时候互相依靠着打盹。 偶然有醒了的环顾四周一圈，不是他习惯的软玉温香在侧，兀自起身向外走去，旁边有被他碰了的迷迷糊糊咒骂一句便又睡去，那人走到灵堂之外被夜里的冷风一激，终于清醒几分，也是一肚子的不痛快，好好的被赶到这里来守灵，实在是晦气的很。 不过，人有三急，还是抖了抖身上，快步向距离灵堂最近的茅厕走去，这几日在齐府地形倒是熟悉的很，可是今夜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转头看看又没有什么，快步走了几步，忽然一阵风吹来，露在外面的脖子便激起了一层疙瘩，再转头，余光猛地扫到一个白色的物体飘过，当下便是一愣。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齐府之中的静谧，尤其是灵堂之内留守的人更是齐齐惊悚，互相面面相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想想如今的情形，心里便先生了几分胆怯，当中有几个胆子大些的互相作伴向发声处跑去。 “怎么了？大半夜的鬼哭狼嚎什么！”为首一个看样子是其他人中年龄稍大的，也是刚刚被惊醒的模样，还未到地点便当先喝道。 “鬼。。。鬼啊！有鬼！”那人已经浑身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指着半空的一处语无伦次，不过赶过来的人还是听明白了，他这是见了鬼，可四处看看，都是一片漆黑，哪里有什么鬼！ “你这小子是不是睡的迷糊了，哪有什么鬼！别自己吓自己了，想必定是将什么树杈子看歪了也是有的！”为首的人上前推了推，那人已经浑身无力，显然是被吓的不轻。 “鬼。。。有鬼啊！”可那人却丝毫不理旁人说了什么，自顾自的一味喊着，有人上前想要扶他起来，刚刚触及到衣服，便被他一把推开，随即发疯一般胡乱跑动，为首之人见状不对，忙吩咐几个身强体壮的上前将他压住，可失去理智的人力气出奇的大，旁人又怕伤了他，几次下来，弄得众人气喘吁吁才算勉强拿下。 但人虽然制服，可口中去依旧不安生的胡乱喊叫，有人拿着鼻子一闻，竟是一股骚臭味道袭来，原来是被吓尿了裤子，都掩着鼻子想要躲开，却苦了压着他的人，只能尽量避免碰触到他已经被尿浸湿了的裤子。 为首之人见情势被控制住，便想要说先将人带回去找大夫过来看，可话未出口，身后又是一声尖叫“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客死异乡 这一次，尖叫声距离更近，众人本来就提着心，都同时抖了一抖，甚至有几个不敢回头去看，为首那人还算稳重胆大，但也是直觉的转头去看，只见白影从半空飘过，身形鬼魅，哪里能是人！ 当下众人皆倒退了一步，颤抖的看着那白影说不出话来，有的已经跟刚刚那个一般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脸色惨白的想要晕死过去。 当先之人原本还算镇定，可亲眼见了也是惧怕不已，抖着腿脚往后退了几步，勉强拿后面一个动弹不得的人当了挡箭牌，才安稳几分，便仗着胆子开口喝道，本想是给众人提气，可开口才发现声音早就微弱得不成样子，“什。。。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赶快出来！若。。。让人发觉了。。。定然好一顿打！” “什么。。。人！”旁边有人见他开口，也跟着帮腔，但说出来的却是一样丝毫没有威胁性的话，声音未落，只见白影突然飘近，带着几分冰冷血腥的气息，说话的人当场双眼一番就昏了过去。 其他人一见，愈发不敢出声，还能动弹的就跪在地上磕头，不能动的也在嘴里喃喃求饶，说些什么冤有头债有主的话，也不管是人是鬼先求了再说。 “呵。。。”半空突然冷笑一声，尖利刺耳，只让人心神俱颤，众人哪里知道这“鬼”还能出声说话，更加害怕，哭喊成一团。 这边闹出了乱子，动静早就传到前面，齐伯带着齐府的手下赶到时也见了半空的白影一闪而过，身后的下人小厮呼叫着要跑。却都被齐伯弹压下来，他年岁久见识多，众人见他还算镇定，便也三五成群的围拢，互相壮胆，一点点的挪到先前已经被吓坏的众人处。 见了众人的惨状，齐伯不禁有些头疼。这些人身份要说尊贵倒谈不上。可却都是齐家旁支的小少爷们，沾亲带故的都有关系，哪里这么容易就能打发的了。若是真要出了什么问题，也回会是个麻烦，而且齐子煜又不在府里，没有能压得下那些个人。真闹起来，指着宋珺瑶是没有用的。 他们这些人无非是觉得宋珺瑶会得势才上赶着来巴结。可真要是自己的儿子出了事，可不会管什么二夫人，不过眼下这情形，还暂时顾不得这些。 齐伯脑子里的想法一一闪过。嘴上忙吩咐着手下人先将这几位少爷公子们抬回去，场面一时大乱，好在人多大家也不害怕什么鬼。按照齐伯的指示忙乎着救人，先来的已经晕过去几个。剩下的也是吓得不轻，好不容易盼来了救星，恨不能大哭一场来诉苦。 这哪里是守灵，守着守着就快把命守没了，谁想到齐府好端端的会闹鬼，之前也没有听说过传言啊，难道是这位死的确实不安生，所以才这样回来寻仇？ 到了安置的地方，齐伯又忙着安排人去请大夫过来，还有能说话的便断断续续的讲述了始末，和齐伯自己猜测的也差不多，只是他们话里话外说的却是齐侯夫人死的冤枉，怨气深重才会化作厉鬼回来寻仇。 齐伯如何能听得这些人去往自家泼脏水，不禁沉了脸色“诸位还是慎言，我们夫人一向最是宽和的人，生前心慈的很，哪里死后就能成了厉鬼！必不是夫人！” 可那些人哪里听他分辨，纷纷确定自己的猜测，还叫嚷着让家里的人过来接过去，不肯在这里白白送命之言，齐伯也不敢做的太过，便只好无奈摇头出去，任由他们胡言乱语。 想要走出院子外去迎大夫，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跌跌撞撞的丫鬟，齐伯不由得额头青筋直跳，这一夜难道真是不安宁？那丫鬟也不知一路跑过来跌了几跤，身上脸上都有脏污的痕迹，可是浑然不顾的冲到齐伯面前，抖着声音叫道。 “齐伯救命！二夫人那里。。。那里。。。有鬼！” “什么！”齐伯听罢也不禁有些瞠目结舌，今夜难道真是不干净！刚刚那白色的身影莫非真是鬼？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奴婢亲眼。。。所见，二夫人。。。那边已经被吓得。。。晕过去了，齐伯快带人去看看吧！”丫鬟浑身抖如糠筛，指着宋珺瑶所居的院子不住恳求，仿佛生怕齐伯不信似得，拉着他就要走，可奈何自己双腿酸软无力，哪里还能走的过去，当下便又绊在地上。 这一摔倒，倒是让她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下来，连吓带累顿时哭的撕心裂肺，几乎让她背过气去，好一阵才缓了上来，可是依旧心有余悸，将将求着。 “齐伯，二夫人身边的燕儿姐姐派我出来求您快去，这。。。晚了就怕二夫人那边有危险啊！” 齐伯踌躇了半晌，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太过巧合了，怎地这边见了鬼，二夫人那边就也见了鬼，难不成这鬼还真是有心来寻仇的？可若真是寻仇哪里会到处乱跑，难道就没个目标？若目标是宋珺瑶，那么还真可能是夫人回来了！ 当初的事情齐伯看在眼里，明知这位二夫人是如何将夫人逼走的，现在以至于客死异乡的结局，这其中和她有脱不了的关系，可他又有什么办法！若是有人入侵齐府，他还能带人去捉，可要真是鬼，这整个齐府都没有驱鬼之能人啊！ “好，我这就去！”可是想归想，他也不能不去，齐伯咬牙带着几个小厮，一转身想着宋珺瑶的院落快步行去，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守卫都谨慎吩咐了不许随意走动，小心周围的动静，若有什么尽快回报。 齐府的守卫也是些颇有胆色本事的，见齐伯的样子便凝神点头答应下来，不敢有丝毫懈怠，好歹到了宋珺瑶的院外，燕儿魂不守舍的在那来回踱步，看到齐伯等人仿佛见了救星一般，疾步奔跑上来拉着他就往屋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怨气不散 “二夫人情况如何？”齐伯随着燕儿一路向院内走去，一边急着问道，虽然当初夫人若跟二夫人真的对上，他自然是向着夫人那边，可如今的情形已经不同，真要是人鬼恩怨，那他要如何应付。 “被吓得不轻，那。。。那可是夫人的鬼魂回来了？奴婢瞧着可有几分神似！”燕儿也是后怕不已，脸上血色尽去，只余着一点精神，若不是强撑护主，恐怕也早就昏过去了。 “怎么，你瞧见了？”齐伯听这话有异，忙问道。 “是。。。那离得那么近，怎么会看不见！不过太。。。吓人了，奴婢也不确定！”燕儿想都不敢回想，只是看现在人多才敢说着，这几日她陪着宋珺瑶忙碌主持外面的丧事，累的回房便要休息，可谁想到半夜就听到宋珺瑶尖叫一声，然后她冲过来正巧和那白影对上，差点被吓死。 “请的大夫到了哪里？还不快过来先看二夫人的情形！让那些人在外面先等着吧！”齐伯紧着吩咐身后的小厮，让他一路先去大门处将大夫拦下带到这里，这突然发生太多事情，连他都有些忙乱，燕儿兀自还在恍惚之中，并未注意齐伯口中还有哪些人也出了事。 “是。”有人答应了一声，忙跑着去了。 齐伯这才随着诸人在宋珺瑶屋外等候，派了几个丫鬟婆子进屋去看宋珺瑶的情形，无论何时，他都不能擅入宋珺瑶的房间之内，更别说现在睡中起身见到了什么晕厥，必然衣冠不整。这样子定是不能见外男。 “姑娘还未醒来，这可怎么好！”燕儿又急又怕，看着齐伯猛地想起什么道“齐伯，要不还是写信给侯爷，请侯爷尽快回来吧！再不回来，怕是我们姑娘也得有个三长两短！” “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侯爷是奉了圣上的命令出行。一向只有侯爷送信回来。我哪里能知道侯爷的行踪！就算有心通知也不知去哪里找人啊！”齐伯哀叹了一声，无奈说道，他确实无法知道齐子煜如今的下落。否则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定然第一时间就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信去了，哪里还用燕儿提醒。 “不过，侯爷一向消息灵通。府里出了事，他定然会很快知道。想必也会尽快赶回来的，还请二夫人宽心，明日出殡之后，我再去云山寺请来几位得道高僧来府里看看。以安二夫人的心。” 齐伯想了又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他虽不信鬼神，可到底是亲眼看到了那个影子。如今想来也心有余悸，若不请高人来看。恐怕这府里的传言还会更盛，而且若真有什么，他也担不起。 “好吧，也只有如此了，只是明日出殡，今晚就出事，莫非真的是。。。”燕儿自己话没说完，就先把自己吓的够呛，颤颤巍巍的问道“明日是否也得高僧超度，让夫人早登极乐，不要在此逗留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又未亲眼见到什么证据，若是被侯爷知道定会生气的，二夫人如今的情形也禁不住吓，这些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了。”齐伯忙开口阻拦，这话今日若真的传扬出去，齐府这脸面也就算是丢尽了，堂堂齐侯夫人死了之后竟然会冤魂不散的来报仇，简直让人无法置信。 “是，奴婢知道了。”燕儿诺诺答应下来，她当然也知道宋珺瑶再也听不得这事，可。。。她思绪未完，便见大夫从外面被人请来，忙闪身进屋，将宋珺瑶安置妥当，手腕露出纱帐之外，上面盖着一方丝帕，在床边放好座位，请了大夫进来。 诊断半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话说，大夫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大概依照脉搏猜测是深思太过，忧虑操劳所致，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只开几副安神的药喝下就好。 燕儿也不敢多说，听到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恭敬的送大夫出去，任由一旁的丫鬟引着大夫开放抓药，自己转身回去守在床边。 大夫从宋珺瑶这里离开，又被带去前面诊治那些齐府的旁支子弟们，心里却也是纳罕，怎地突然这齐府之内多了这样的病患，而且症状都是相似，无非就是受了惊吓，可他一向在各处豪门大宅中行医走动，自然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不用齐伯多嘱咐，便开了药方，拿着多上一倍的诊金离开。 这后半夜再不敢有懈怠，各处都安排了人手，少则三五人，多则十数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今晚再出事，好歹熬过了这一晚，转天出殡之后或许情形就会好转，齐伯这样忖着，便也不敢再歇息，到着两处去查探是否有什么遗落的痕迹或者被惊吓者。 不过，除了这两个地方之外，齐府其他地方倒还是一片安宁，没有受到半分惊扰，而齐府本来就人丁不旺，当初颜以筠在的时候，只有这些人，后来宋珺瑶来了，颜以筠又走了，人数加加减减也没什么太大变动，故而其他的地方就算有事，齐伯也无心太过查探了，明日一早忙碌过出殡的事情之后再慢慢检查也不急。 “齐伯，情形如何了？” 齐伯心里一惊，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转头看见来人才出了一口气道“阿成啊，我现在也是上了年纪，不禁吓了，怎么？你那边也有事？” “没事，我就是听说出了事，赶过来看看，怎么？有人传言说闹鬼？好好的出了这样的传言，您老可得压下，若是被侯爷回来知道了，定会怪罪的！”阿成在成亲之后就搬去了齐府外院去住，平日里也只伺候在齐子煜身边，府里的事宜一概是不管的，但他素来敬重齐伯上了年纪，如今听了消息便赶来询问。 “谁说不是！可。。。那白影确实真真切切的看见了的，刚刚就在这灵堂前面，我也是见了的，这么多人被吓成这样，再怎么也堵不住这些人的嘴啊！”齐伯无奈叹息，他并未看的分明，只是一闪而过，便觉得还好，可那些人谁知道看见了什么，以讹传讹只会更加严重。(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始作俑者 “什么！您老也见着了？难不成真的是。。。夫人？”阿成没想到这竟是真的，当下诧异问道。 “现在不少人都说是夫人冤气太重，所以才。。。唉。。。可这事谁能说得明白！若真是夫人，也倒好了，起码夫人就算成了鬼也不会伤人，只是，这话不能乱说啊！”齐伯咬牙轻声道，这话他能对阿成说是因为他跟在齐子煜身边，若有什么是可以商量的。 “若是必要也只得采取非常的措施了，明日出殡之前便将府里的人都拘在这里，威逼利诱一通，想必是有些效果的，控制住了情形，才好拖到侯爷回来！”阿成建议道，半晌见齐伯的脸色有些缓和，知道是听了他的话，才又开口道“说起来若真是夫人回来，素蕊也不用每日在家里以泪洗面了。” “素蕊如何？她跟着夫人来的，感情自与旁人不同，但她如今有了身子，可不能总是如此，你回去好歹劝着点。”齐伯突地想起来，阿成和素蕊成亲已经有些时日，如今虽然素蕊已经不在府里来往，可到底也不会听不到外面的消息。 “您老就别操心这些事了，府里如今侯爷不在，还不都是您老忙碌，素蕊那边只是从小跟着夫人，当初就想一心跟着夫人南下，如今突然听了这事，又是内疚又是想念才难受几天，过几日就没事了。” 阿成自己也是叹息，素蕊如今的情形哪里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当年好说歹说才劝住，不许她跟着一通南下，只派了碧柳同去。而后没有多久就成了亲，可阿成自己知道素蕊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舍了主仆情谊，如今，多时不见，本还说着孩子出生之后便要去看望，可陡然阴阳相隔，她如何能够受得住。 “别说素蕊了。这府里哪个不念着夫人的好！怎么就成了这样！还闹出了什么鬼！都是造孽啊！当初要不是。。。”齐伯嗨了一声。突然住口不言，后面的话他们都明白。 “齐伯快去忙吧，聚集人手的事情交给我。明日清晨保证不让任何流言传出去。”阿成自然是聪明伶俐的，否则也不可能在齐子煜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又眼见能外放了，出事更加稳妥周全。当下见这里忙乱一团，根本没有主事的人。齐伯又上了年纪，虽然精神还好，可强撑了许久也有些懈怠。 “好，只能麻烦你了。我去那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事。”齐伯也不推辞，阿成虽不管府里的事。可到底算府里的人，现在的情形他出面处理再合适不过。 “如何？我这场戏演的不错吧！瞧瞧那些人吓得。啧啧。。。这齐府的子侄也忒不像样子，几个大男人在地上屁滚尿流的，实在难看！”韩嫦曦说着将身上的白衣脱去，一面看着颜以筠笑道，言辞间颇为不屑，她只是轻巧从他们身边穿过而已，身姿如此曼妙，也能是鬼？真不知这些人是什么眼神，明明就是精致的美人一个！ “你穿成这样还不许人害怕了？大半夜的，能够不怕才真是有问题！”颜以筠没好气的指着那一团白衣，本来月黑风高的地方突然出现白影就够吓人了，更别说还是在灵堂之外。 “哼，他们害怕还不如说是心里有鬼！才看什么都觉得是鬼！尤其是那个宋珺瑶，怎么，被你吓的不轻吧！”一脸促狭，那定是一场好戏，只可惜她要前面牵制这些草包，分身乏术，否则定要亲眼目睹一番。 “她既那么喜欢我的位子，不如让她亲眼看看我的下场才好！我好心给她提个醒，这才是血淋淋的教训呢！原来她几次三番的挑衅陷害，这两年有过得那么安稳滋润，哪能让她这么痛快下去！” 颜以筠也伸手将脸上的红色和白色擦去，借着桶里的水映照，竟然自己也觉得有些瘆人，尤其是她的眼睛本生的漆黑，趁着刻意涂白的脸和血红的唇，愈发显得诡异。 “听这话怎么觉出一股子酸味，她算什么！齐侯夫人哪里是她能肖想的！”韩嫦曦是同样的装束，口中打趣了一句，见她神色微沉，立即顺着话往下说道。“不过，你都不需要这些东西，只将你的脸给她看看，就够吓死她了！“ 二人互相面对着，却都不敢直视对方，这装束看起来实在难以接受，只尽快变回本来的样子，他们身处齐府后院一处偏僻的所在，这里是颜以筠早就知道的院落，本没有人住，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扫，但院子里好在有口单独的水井，正好适合变装。 “我不止让她看到了我的脸，而且还跟她说了几句话呢！这次她一定更能确认就是我回来找她了，我死的不甘心，所以来揪着她一同下地狱！”颜以筠眸光一闪，带着些恶作剧的光芒，可是深处却是曾经被伤害到肝肠寸断的疼痛。 “如此甚好！看她还能在齐府指手画脚，若是照我说，这点惩罚还是太轻，她当年对你那样，就该直接下手。。。”韩嫦曦做了个向下的手势，被颜以筠按住“你在江湖里处的久了，怎么行事作风都这么不留余地，她对我做的那些事也没有害死我，何必让自己的手沾上不干净的血呢！” “你就是太善，才能让人欺负成这样，若是我，当初不管是苏冰璃还是宋珺瑶，敢觊觎我的人，就用刀划了她们的脸，看还敢不敢出去随便勾引人！” “是了是了，若不是你处处帮我，我哪里能够扬眉吐气呢！赶快走吧，再晚些恐怕齐伯都要找过来了！”颜以筠随意点头道，收拾起地上的白色衣裙，为了效果更好，她费了不少心思在这些道具上，有了如此效果方不负自己折腾半天。 “马车在外面等着呢，是得回去了，恐怕楼主那边已经怀疑了，实话实说会不会被他斥责？”韩嫦曦想起两人出来的时候连句招呼都没打，回去面对夜慕笙那张冷脸，便觉得有些退缩。(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守株待兔 “你还能有怕的，真是不容易见到的事情，放心，若是夜慕笙责怪下来，我担着就是了，就说是我强迫你去的，他还能对你如何？”颜以筠转头诧异的挑眉看着韩嫦曦，女子精致的五官被车窗外偶尔透入的星光照耀的有些朦胧，却愈发柔和美好，若不熟悉的人，定会认为这是个娴静美好的淑女，可颜以筠却知她骨子里的不安分。 “你承担？楼主哪里会责罚你！还不是我受苦！”韩嫦曦嗤之以鼻，看也不看身边的人，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嘴上吩咐着“别忘了将这些东西毁掉，让人发觉了可是麻烦一桩，就连楼主也不能见到！” 颜以筠认命的低头收拾，再怎么说都是自己想要出气才拉上了韩嫦曦，如今收拾后事也是正常，她这样安慰自己，整理妥当，便想着拿回去用火烧了才干净，马车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一路不停，车夫也没有言语，只任凭她们吩咐之后就埋头赶路，像是也怕受罚一般老实。 及至门前，马车缓缓停下，颜以筠才将韩嫦曦推醒，她倒是合眼休息了一阵，却睡不着，脑子里想着原来的事情，纷纷闹闹的不得安生，虽然今日她是吓唬了一通宋珺瑶，该算出了口气，可不知为何心里的郁结更加严重，没有丝毫的好转。 “到了？”韩嫦曦嗓子有些微微的沙哑，但也立时便清醒过来，侧头向外看了看，面前已经是熟悉的大门。 “走吧，我刚刚就瞧着，似乎不像是有人出来的模样。应该没有被发觉吧。”颜以筠轻声左右张望一番，才悄无声息的下车，手里还攥着已经被收整成小包袱的装鬼行头，跟着韩嫦曦一起翻墙而入。 这本不是什么避讳人的事情，只是颜以筠去齐府的事情从心底就不想让夜慕笙知晓，便拉着韩嫦曦就出了白楼，原以为只看看就回去。谁想到突如其来有了那样的念头。一耽搁就到了半夜，现在说是没有人发现，韩嫦曦在她身后不出声的冷笑。怎么可能！ 不过，由大门而入就太招摇了些，翻墙总还能体现出点偷摸悔悟的样子来，颜以筠没有多问。只是觉得韩嫦曦的动作十分流畅，完全不似经过思索之后的结果。想必是极有心得，便也跟着她走。 韩嫦曦原来并不住在白楼，有时会突然出现，开始夜慕笙还怕她会遭到攻击误会。嘱咐了几次，后来发现守卫已经尽数认得了这位夜半翻墙，突然出现在白楼的女子。便也只做不知。 可今夜，在暗处的守卫见到的却不止她一人。还有那位筠姑娘，刚要上前，又念及这二位和楼主之间的关系，踌躇了一番，就是这工夫，二人早就顺着小路跑到了白楼后面，哪里等着他们来抓。反应过来之后，忙推着身旁的人去传递消息，依照暗号行事。 她们二人的住处都在白楼的后部，从前面进入之后需要穿过正堂，往常这个时候白楼已经宵禁，没有特殊的事情是不会有人四处走动，更别说来这里，颜以筠见四处没有丝毫异样，便放了心，跟着韩嫦曦往正堂走去。 “真的没人发觉！咱们回吧，今天苦了你陪我一天。。。”颜以筠压低了声音对韩嫦曦道，眼睛四处扫过皆是漆黑一片，脚下不停的穿过正堂，还未得到韩嫦曦的回复，正要回头，却觉得后背有细微声响，警觉的回头，眼前突地光芒乍起，刺得她抬手遮挡。 冰冷的声音透着彻骨寒意，韩嫦曦稍稍退后一步，在颜以筠的身后半闭着眼睛，等着适应过来突如其来的光线“还想去哪？” “楼。。。楼主。。。”半晌方能视物，韩嫦曦心中暗道，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什么事情能够逃得过夜慕笙的眼睛，还不是等在这里捉她们。 “深更半夜的，去哪了？”夜慕笙端坐在主位之上，懒懒抬眸看着她们，烛火之下一张脸倾城绝色，精致的五官像是灵巧的匠人雕琢出来一般，只是神色却不好。 颜以筠顿了顿，感觉身后的人已经有些僵硬，只得硬着头皮，像是一个犯错被抓的孩童，余光触及旁边的人，更是赧然。张了张嘴，还是道“去了齐府，我想去亲眼看看丧事办的如何，嫦曦不放心我一人出行，陪我同去。” “不放心，还是一起胡闹？齐府今夜可是热闹的很！”夜慕笙出言讽刺，稍稍挑眉，他自然是不放心，没有找到人心急之下派了探子出去，谁想到竟然得了齐府闹鬼的消息，稍微想想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是我的主意，闹一闹才。。。”颜以筠突地开口，说了一半又住口不言，将一个好字咽了回去，余光扫着齐子煜在一边阴晴不定的神色，愈发惴惴，虽然做事的起因是理直气壮，可不知面对他怎么就没有底气。 齐子煜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刚听到消息的时候确实有气，将自己的府闹成那样，传扬出去可要沦为京城的谈资了，可如今见了，心里却都是无奈，哪里不知她的想法，都是自己安排不当，才有今日的事情，可看她那样甚至有些惧怕夜慕笙的样子便觉得更来气。 “真是。。。要是被人发觉怎么办！做事还是这么莽撞，只凭一时意气。” 颜以筠心头火起，他这话是责怪了自己将齐府闹出事端，眼角眉梢顿时带了几分戾气“你来管我？凭什么？” 齐子煜暗自咬牙，她这脾气是一点没变，只是今日胡闹成这般模样还一点不知错，硬挺挺的在夜慕笙面前不给他一点面子，再开口就多了几分赌气的成分。 “我们几时说话就能变成这样！我哪里能管你，若是能管得住还会有今日的事情？齐府闹鬼？可真亏得你想出这样的主意，还利用我来达成目的？怎么多时不见，竟变得这样有心机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坐立不安 “心机？呵，我倒宁愿自己是个心机重重的女子，也好过傻子一样被人耍弄！”颜以筠冷声一笑，眉眼间的戾气更重，与齐子煜针锋相对，毫不退缩。 夜慕笙眉目一动，带上了几分笑意，可是却不达眼底，口中对着齐子煜淡淡道“我白楼的人还不劳齐小侯爷费心教导，今日之事是白楼对不住齐侯，齐小侯爷若是要个交代我自会亲自交代，但是这问责之事，便不劳齐侯了。” 齐子煜转眸，看着夜慕笙微微勾起唇角，他虽没有夜慕笙的倾城颜色，可却是棱角分明的英俊，“怎么？白楼楼主也要插一手？” “正是。”夜慕笙上前一步，想要将颜以筠拉到身后，却被后者先一步退开，不靠近他，也远离了齐子煜，仿佛他们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置身其外，殊不知都是因她而起。 “看样子，这位白楼的属下并不十分听你的话呢！”齐子煜眸光闪动，见颜以筠的动作心里竟生了几分喜气，刚刚的阴霾烟消云散，对着夜慕笙那得意之色更胜，如同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容易满足。 夜慕笙笑意更深，刚要开口，却被韩嫦曦上前一步，从颜以筠身后走出，挡在他面前道“楼主，今夜之事是属下之责，不过，白楼楼规严禁外人在场，还请楼主移步责罚属下。” 韩嫦曦是解围之举，颜以筠如何不明白，可是眼下她说什么都只能是火上浇油，夜慕笙转头看着韩嫦曦，半晌不语，似乎在犹豫权衡。而齐子煜同样沉默。 “筠姑娘来白楼时日尚短，有很多事情不懂，都是属下劝谏无力，才有了今日的事端，请楼主责罚，若是楼主一心袒护，不说齐侯会不满于楼主的偏颇。就是属下亦不能轻易原谅自己。楼主若不责罚，属下自当去楼中教众面前主动领罚。” 颜以筠又加了一句，夜慕笙不禁皱眉。盯着她的眼神愈发深邃，只看的她转开了视线，低头垂眸盯着地面的一角不语。 “好，就照你说的办。你既知错，我自然会惩罚你来平了齐小侯爷的怒气！”夜慕笙终于开口。声音冷的如沁冰寒，脸上的笑意却更深，颇有些动人的魅惑，只是让人无端的胆怯。 “是。”韩嫦曦跟着夜慕笙离开。经过颜以筠的身边收到了对方担忧的眼神，默默摇头表示无碍，她做过激怒夜慕笙的事情何止这一件。只那次冒充夜慕笙将那神秘力量告知颜以筠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最后不也是没事。她早摸准了夜慕笙的脾气，给他一个台阶，起码不会当场和齐子煜对峙难堪。 不过，她却暗自转头给颜以筠另外的眼色，颜以筠则暗自汗颜，怎么这情形却像是相公抓住了犯错的妻子，分别领回去数落埋怨的场景！夜慕笙自然是顺着韩嫦曦的台阶下了，带她离开，岂不是就留自己和齐子煜在此，此情此景简直不能更尴尬。 齐子煜的视线没有从颜以筠身上收回，哪怕刚刚和夜慕笙对峙的时候依旧随时瞧着颜以筠的神色动作，如今见他们离开，又见她和韩嫦曦之间的互动，心里如何不懂，只是面上依旧是神色不变。 “白楼的阿宁姑娘主动认下了大闹齐府的责任，你若有火不妨明日一早去问问慕笙哥哥到底如何处罚的。你愿意在这里等我也不拦着，不过，我就不陪了，先回去休息了。” 颜以筠没有半分迟疑的转身想要跟着他们之后离开，可齐子煜哪里能让她走，立刻阻拦“主犯走了，从犯难道不用处置？” “你如有异议，明日一早也一并去跟慕笙哥哥讨说法吧，我人就在白楼，要打要杀只凭慕笙哥哥一句话罢了。”颜以筠懒懒抬眸，今晚本是该高兴的，可是此刻心里却没有半分愉悦轻松，更加不想面对齐子煜，只愿尽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她一口一个慕笙哥哥，听得齐子煜心里酸涩交加，想要制止，却又怕惹她生气，刚刚自己没控制住的火气已经是失策，还想要尽快挽回她，这样总僵持可不是好事“让他处罚你，我可舍不得，别生气了，我不过是担心你语气不好了些，怎么就惹得你这番奚落。” “奚落？我哪里敢！你说的没错，那是齐侯府，我自然不该去的，我是什么身份，去那里若被人发现了自然是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还闹出那些事来，确实是我的错。”颜以筠挑眉，却不接受他的道歉。 “你有什么不能去的！就算你想把齐府拆了卖了都没人敢说一句什么，更别说是闹一闹，只要你气顺了怎么都行！”齐子煜忙赶着哄劝，他深知颜以筠的脾气，一向是吃软不吃硬。 “我气顺不顺跟你有什么相干，齐府跟我更是没有什么干系，我做什么要拆了齐府！这话可诛心了！我不过就是看不顺眼宋珺瑶，去吓一吓她而已，你若是心疼大可现在就回去关心照顾着，没必要跟我说这些。”颜以筠眸光一冷，心里的郁结就是难以解开，不知怎地就要跟他拧着来，像是使性子的小孩一般别扭。 齐子煜被她说的心里闷闷的难受，可是又因为她那语气而窃喜，稍稍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子，这可让他怎么对待才好，哄着劝着恨不得供起来，她就是不理不睬，自己做下的事情当真无法原谅？心念急转，可嘴上还是要继续软语温存的说话。 “我心疼也不是对她，还说我的话诛心，你这才叫诛心呢！你看不顺眼她，只管告诉我，我去替你出气不好？非要自己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若真让人发觉了端倪，被扣住怎么办！我得到消息赶不及过去怎么办！只要一想到你有危险，我真是坐立不安，这两年我时时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后悔不迭！早知道怎么也不能让你离开我半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中了圈套 “别，我记得自己似乎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我讨厌宋珺瑶是我私人的事情，和你有什么相干，哪里需要你帮我出气？自小到大，我便明白没有什么人是可以一直依靠一辈子的，所以一切都要靠自己，比如欺负人这种事，还是自己亲手做来比较舒心痛快！” 颜以筠抬手制止了齐子煜的深情款款，脸色不变，只是嘴角带了些许似笑非笑，挑着眉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似乎极有耐心的解释。 “葬礼办的不合你心思？”齐子煜一愣，怎么她又有划清界限的趋势，想了想，唯有这个原因。 “京城皆知，齐侯夫人香消玉殒实在是可惜的很，又有一品诰命在身，怎么可能简易，一切都是按照品阶规格来的，我能有什么不满意？”颜以筠摇头，这丧事确实办的很大，该有的场面，她能够想到的，电视上曾经见过的，都有了，想必齐伯是极为上心的。 “那你为何。。。”齐子煜欲言又止，瞬间似乎想到什么关节，眸光灼灼的盯着颜以筠，后者却不与他对视，只继续看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方道。 “齐侯夫人已经去了，二夫人宋珺瑶尚在齐府，这有身份的自然是与我无缘，但齐小侯爷寻花问柳的名声在外，与你有关的女子自然不是少数，可我自认一向循规蹈矩，与齐小侯爷并无交集，小侯爷莫不是认错人了吧！” “你！”此时齐子煜方知中了她的圈套，暗自嘲笑自己被她几句话就蒙蔽过去，说什么重新开始，无非是斩断了和他的联系，想要彻底离开自己的手段罢了。可笑自己竟还存了欣喜，以为一切都重新来过便是最好的开端。 “你给我下套？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竟小瞧了你！怎么，你以为一场葬礼就真能埋葬了过去？我想让你是齐侯夫人，会因为这个而改变吗？你真以为这齐侯夫人的位子非你不可？外面多少人等着盼着想要入齐府，怎么偏偏就赶上你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你说什么我就照做，我宠着纵着你。却不想你要如此待我？” 低沉的嗓音透着伤心欲绝。齐子煜上前一步，站定在她面前，只伸手就能揽住的距离。将将停下。 颜以筠有些不敢抬头看他的神色，心虚和内疚交缠在一起，最后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明知道他会有怎样的失落和伤心。可她还是做了，便是要看看他到底能伤心到什么样子。到最后她还是这样齐子煜是否依旧能够坚持，就如她所言，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包容她。也许唯有足够的爱方能如此。 “我没有逼你做什么，是你自己自愿。。。”颜以筠低声喃喃，可是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到。 “恩？”上挑的声调，颜以筠不需要抬头也能猜到他现在微微眯着眼眸的模样。更加不愿对视，只垂头不语，半晌沉默，却听他突然打破僵局，附身将她拉在身边，轻声道“齐侯夫人去了，总得有新的对不对？我想再找一个夫人做填房，你说好不好？府里的人都看腻了，就从外面找一个可好？” 颜以筠突地哽住，沉默，不知要如何接话，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早该想到，可却不觉他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心里那点刺痛逐渐蔓延起来，像是用最细的刀子一点点的割裂皮肉，鲜血淋漓，就如两年前的那时，绝望不已。她终究是太过自信，试探出来的无非是再让自己面对一次令人难堪的事实。 低着头觉得眼睛微微发热，却还是倔强的不去看他，只能听着声音继续“你了解我的喜好，到时候帮我参详参详？” 紧紧的咬着下唇，像是用尽力气一般，双手在身体两侧攥成了拳头，只掩饰在衣袖之下，躲不过便只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好。” “这样你也觉得好？”微微讽刺的口吻，像是质问一般，伸手在想要在她头顶上摸一摸，可半空中虚抬了抬手，又放回原位“既然你觉得好，那也总要先说一说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以此作为参照。” 她如何能说，要怎么开口，是以宋珺瑶为标准，还是以自己为模板，哪怕到现在，她依旧不能完全了解，甚至是没有足够的自信知道对方的心里到底爱的是谁，或者颜以筠的心里早有定论，只是每每出现了意外便立刻推翻自己的所有确定，脑子已经乱成一团，只咬牙狠声道。 “我为什么要去给你参详，你的喜好还是问齐二夫人更好些。” “刚刚你答应的，这么快就忘了？”齐子煜眯了眯眸子，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般看着猎物，漆黑的眸子里精光一闪，唇角勾起的笑意更深。 “我。。。我不知道。”颜以筠愈发觉得委屈，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难受，想了许久也终究只挤出这一句话，“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齐子煜却不肯放过她，轻声问道。 “我若知道。。。我若知道还至于被别人抛下不要。”手指在袖子里隐藏着互相抓紧，几乎将手心都抠出血来，眼眶的热度逐渐升高，她觉得自己应该现在立刻离开这里，否则下一秒不知会不会失去她一直保持的冷淡态度。 “要我怎么做才好，你可真是我的克星。”淡淡开口，手却迅速的将她揽到怀里，时间一久，都不知原来抱着她的感觉是那么温暖，一颗心才有了着落，轻轻呼吸着她身上的自有的清香“我该拿你怎么办！说是想气你，可到底伤的总是我自己，每一句话都戳着我的心，你可真是。。。” “我说的是事实，明明是你！”挣扎着脱离，颜以筠知道自己从来抵抗不住他，可是齐子煜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只是看着没有使力，但却不会让她轻易挣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事不过三 “我还是把你抢回去吧，除此之外真不知道要怎么对你才好。”齐子煜松松的环着她，像是原来每一次的怀抱一样熟悉，心里失去的一角终于被补上，充斥着暖意“还是得有个孩子才能把你引回来？” “齐子煜！”猛地一推，颜以筠咬牙低声斥了一句，瞬间理智便回笼，挑眉扬眸看着他，“不过这个机会恐怕你是没有了，我早说过，这两年你以为我在白楼是让人白白养着？什么都不做？怎么可能！” “络。。。”齐子煜刚说了一个字，见她神色，忙改口“以筠，你从不会说谎，真假都在脸上写着呢！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行不行？” 颜以筠心里一颤，但还是故作镇定，她既然已经自毁名誉，齐子煜又怎么可能还能毫无芥蒂“我若没有什么难道还会自己败坏自己的清誉？就算日后不想跟你如何了，也总要嫁人吧。” “你还想嫁谁！”清晰的磨牙声，手上也用了力，想要将颜以筠拉到身边，却被她又闪身躲过，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总是这样他心里也不禁气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我之间问题重重，根本没有可能，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而你。。。堂堂齐侯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残花败柳！”眸光突地暗淡了几分，想起当时在桃林之内，宋珺瑶说的那些话，他怕脏，他最怕脏啊！自己这样置自己的名声于不顾，还真是将他们之间毁的彻底。 “用这样的方法来拒绝？你可真是。。。到底你对我没有一点信心，还是对你自己不自信？就算你不是清白之身又如何，真要是结果如此也是我当初的错误决定导致了这样的后果，难道我会让自己再错一次？” 齐子煜无奈苦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屡屡试探，不敢走近一步，他何尝不知颜以筠的小心翼翼，浑身用刺包裹着，刺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他当初努力了多久才将她从中解脱，可是只一次失误。就又重新回了原点。或者说，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真正的信任。而他也不曾相信过她有能力自保，所以才会渐行渐远，以至于错过两年。 “被人抛弃了一次，总以为自己会长记性。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自以为是两情相悦，可是，又是一次迎头痛击，若还不记得。恐怕第三次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自嘲了笑了笑，颜以筠依旧没有抬眸，从上而下看去。只能瞧见她收紧的下颌和微微蹙起的眉头。 “不会再有下一次，在你扔下你的嫁衣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了，绝不会有下一次让你离开我身边，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但是总要回家才好。”齐子煜咬了咬牙，心里那根不断刺痛的神经又被挑了起来。 “我要没有约束的活着，不需要时时提心吊胆，不需要去宫里应付勾心斗角，也不需要看谁的脸色被别人插手介入我的生活，你能给得了？我要和你并肩而立，不再扔下我一个以作保全，你能做得到？”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必会竭尽全力。”像是保证，出口承诺，齐子煜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急急的开口去允诺什么，他一向认为那些诺言并不牢靠，说出来的总没有做出来的实际，但很明显，若再不表态，这个女子恐怕会更加失望，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移尊驾，明日就回你的齐侯府吧，还我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必齐侯府有的是人盼着你回去。”颜以筠眸光一闪，指着大门的方向送客，神情见哪里还等得到明日，恨不能现在就立时让他消失。 “你想要的生活里就没有我的存在？以筠，何必自欺欺人的对自己那么狠，有我容你护你难道不是更好？”齐子煜却不死心，他若没有些粘人的手段和无赖得让人无法拒绝也不生厌恶的技巧，当初也不会真能让她动了心。 “我不要你，要不起了，若是能够重新来过，当初还是不要嫁入齐府的好，那么以后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宋珺瑶不会针对陷害我，我也能过我自己的日子，那才是最好最合适的，虽然这其中出了一些偏差，但现在归于正途还来得及。” 颜以筠想着要断就断个干净利落，虽然心里是疼的抽搐，可面上却依旧淡然，没说一句，她都在往齐子煜心里刺，可是自己却一点也不好受。 “重新来过你也躲不开我！这是命中注定的，你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想要的日子我会实现，但是前提是我陪着你过你想要的生活，没有我在，你过不安宁。” 霸道的宣言，像是说明一件事实，描述一个附属品一般，只不过这附属品却如他的命一样存在，没有她的日子，这两年已经过够了，她想断也没那么简单，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人，哪就轻易的放手，就算放开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到时机成熟，自然还是要回到原来那样的日子，两个人，关起门来过日子，哪怕不是锦衣玉食，也甘之如饴。 “这算什么！威胁我？我一向不认为自己会受威胁！你不走？可以，我走！明日我就去跟慕笙哥哥申请，去执行任务！”颜以筠赌气放了狠话，这个男人还是这样，没有一点改变，什么自己想要的生活都能给，本质根本不会变化！ “有了夜慕笙你就有撑腰的了？他敢给你任务，让你去赴险，信不信我踏平白楼！”齐子煜也气恼，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哄着也不行，威胁也不行，到底让他怎么办。 “信！怎么不信！你当然有本事这么做，现在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铲除白楼么！无话可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里应外合？摸清了白楼内部守卫和机关埋伏，然后呢？要连我一同铲除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销毁证据 颜以筠突然而至的爆发，让齐子煜反而平静下来，愣愣的打量一阵，忽而叹息，像是极为疲惫之后的落寞，落寞这个词跟他其实本没有什么关系，可现在就是让人无端的觉得如此。 “你简直是我这辈子经历过最难过的坎坷，”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听得人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抬手想要摸上她的脸，却又无助的放下“想要瞒着你的，你都知道，想要对你好的，你都不稀罕，到底让我怎么做你才能回来，离开我，再也不见，你真的那么开心？” 颜以筠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轻微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明显，她见过这个男人强势、温和、无赖、腹黑，可就是没有见过他现在这样，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样子都仿佛是天生而来的掌控者，从容淡定，没有什么是能让他焦头烂额，甚至孤单得可怜。 若说有，也只那次在悬崖之下，他重伤昏迷，人事不省，喃喃而出的那句话，她能记起的有限回忆里，也唯有这一回而已，那时他是为了儿时便双双离去的亲人，可现在，他是为了她。 再不能待下去，否则自己一定会先妥协，颜以筠猛地想到这个念头，若她妥协了，什么都没有改变。再回去，齐府之中日日与宋珺瑶面对面的生活，那些事情再经历一次，她恐怕会按捺不住亲手杀了她，而她，并不愿如此。 哪怕齐子煜是在自己的这一边，她难道可以在宋珺瑶面前将她曾经加诸于自己身上的事情原样还回去？她可以装鬼吓宋珺瑶，却不想看着她变成一个怨妇一般每每出现，那同样令人难以忍受，既如此。现在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我。。。我先回去了。”落荒而逃，颜以筠等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回想，便只有这个词可以稍稍描绘她那尴尬的行为。 齐子煜也不阻拦，受伤如小鹿一般可怜巴巴的盯着她，直至消失，转而拿起颜以筠落在一旁地上的小包裹打开，里面是白色的衣裙。面粉。还有些零散的饰物，皆是她原来佩戴过的东西，一件件的摆开。仔细看过来，唇角带上了一抹无奈的笑意，眸子里也漫出了几分宠溺。 “这些小聪明倒用的挺好，吓人都吓到自己家了。这个时候该回去收场了吗？每次惹了祸，都不好好善后。” 四周夜风吹过。没有声音来回答，他也没指望还有人在，将包裹重新收好，沿着夜路慢慢走着。这白楼之中的人也大多知道存在他这么一个人，夜慕笙没有说什么，楼内的众人也就默认了他的存在。 回到他暂住的院落。已经是天有些蒙蒙亮的时候，齐子煜才觉得身心疲惫。身上的伤看着倒是好了七七八八，可内伤严重，又有中毒耗损，哪里是几天就能调养过来的，今晚听了夜慕笙说颜以筠失踪，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可后来想起她让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便也猜了个大概。 只是却也提心吊胆，生怕她会出了什么意外，齐府里的人倒不怕，关键是外面那些当初想要对她下手的人，本来一场葬礼便已经能够断了他们的念头，若是又被发现了踪迹，可是前功尽弃。 但所有的担忧紧张，在见到的面的时候却统统不会正常诉说，两个人若每次都以这样的方式收场，那想要将她带回身边可是难于登天了。 当初他们明明不是如此，齐子煜偷偷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说什么也得回到从前，那个娇俏会撒娇会跟他斗嘴吵闹的小人儿，比现在冷冰冰的样子不知道强了多少。 推门进屋，一股长时间没有人住的霉气扑面而来，他这里自然是没有人打扫，而他也不在意，反正能距离颜以筠近些，当初奉命出京什么脏地方没住过，这算的了什么，没人打扫也就没有人进来，齐子煜反而觉得清净，眼眸大略扫了扫，定在一点上不动。 屋子本不大，外面天色逐渐的明亮，齐子煜眼光落在那一片极小的纸筒上，双眸眯起，带着些许警惕拿起展开，上面的字迹潦草，勉强能够辨认出来大概，想必是写的人也是极为紧张匆忙的留下。 “呵，需要的时候就重伤了我也要让我留下，不需要的时候就让我直接离开，哪有这么容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屑的撇嘴，将手里的纸条团成一团，想要烧了又想起什么似得重新拿回来展开看了一遍，剑眉蹙起“殿下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确认没有其他的信息在上面，齐子煜才伸手将纸条烧掉，翻身在床上躺倒，睁着眼睛瞪着房顶发呆，半晌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理智的思考，略微烦躁的咬牙，翻身起来，索性将颜以筠带回来的东西也一并拿到院子里烧掉。 院门口的守卫冷眼看着他动作，既不阻止，也不忽视，只盯着，像是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利于白楼的事情来。 天色很快完全亮起，赵辽进来看见他被烟熏得脸色发黑，不由得沉了眸子，冷声道“你还未痊愈，最好不要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若是内伤未愈，又感染风寒，到时候筠姑娘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 “我知道了，多谢。”齐子煜起身，向着赵辽微微点头示意，他一向知道这个大夫医术精湛，只是嘴巴坏些，便也不在意，听话的走回屋内。 例行号脉之后，赵辽心里惊讶这个人的恢复能力比常人起码快了一倍，他素来只在医书上见过，有些人自小频繁受伤，不借助外力的条件下自己恢复，之后自愈能力就会比常人高许多，可没想到今日竟见到了一位。 “怎么？我的伤自觉已经好了大半，难道还有什么问题？”齐子煜挑眉，赵辽的神色有异，他素来极会察言观色，立刻便看出端倪。 “没有，只是有些好奇，你原来的经历如何。”赵辽也不隐瞒，直言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嫦曦试探 赵辽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若是常人自然会忽略过去，可是他们都是耳聪目明的练武者，立刻便停了话头，赵辽默默退开，向外看去，原以为是筠姑娘过来看望，却不想是“阿宁姑娘！”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韩嫦曦挑了挑眉，对于赵辽的态度有些不满，这白楼之内的人自然知道她身法特殊，可却也当做自己人看待，可赵辽刚刚看到她的表情明显觉得她出现的不是时候。 “不是，属下只是意外，原以为是筠姑娘来了。”赵辽回答的不卑不亢，虽然说着属下，可表情却丝毫没有属下的恭谨。 韩嫦曦已经习惯，大略答道“她，想必是来不了了，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跟他说。” “是。”赵辽立刻答应着退出，直到门外才恍恍想起，这位阿宁姑娘竟然也认识这公子，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原以为阿宁姑娘是楼主的人，后来看楼主对筠姑娘那态度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现在筠姑娘竟和这公子有些特殊的关系，如今又掺和进了阿宁姑娘，这四个人。。。让他有些无法消化。 门内的两人却不理赵辽的心思，只是互相淡淡打量，这似乎是他们时隔两年之后第一次这样正式的见面，谁都没有着急开口，像是多年老友，相见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可他们却知道彼此根本算不得什么朋友，若不是有颜以筠在，恐怕见面也是要刀剑相向的。 “你刚刚说她来不了是什么意思？”齐子煜率先开口，他早已知道韩嫦曦在白楼的身份，好奇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多探究的想法。毕竟她一个韩家的嫡出姑娘，就算能在白楼里担任要职也不会有什么太长久的作用。 韩嫦曦却微微一笑，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昨晚我帮了你的忙，怎么今日一见就来质问，难道不该先谢谢吗？” “你若帮也是为了她，哪里是为我？既然不是为我。我又何必道谢。”齐子煜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截了当，和记忆中京城里的多数贵女截然不同的性子，难怪和颜以筠能够成为好友。 “这话说的太小气了。我帮以筠难道不是帮你？难怪以筠宁肯躲着你也不要回去，若是我也是不肯的，齐府就那么大的地方，回去了不是看宋珺瑶的脸色。就是被你欺负，哪里有我们白楼逍遥自在。” 韩嫦曦一向都是嘴上不饶人的角色。只是这厉害原本被掩饰在韩家书香门第，名门闺秀的重重光环下，并不明显，如今在白楼之内方是她的真性情。 齐子煜这才点头。听了她的话神色间的凌厉一闪道“帮她就是帮我，这话说的不错，那我还真要向你道谢了。不过，后面的话我劝你还是收回去的好。” “怎么？难不成齐小侯爷还想在白楼动手？”在齐子煜的目光之下。韩嫦曦兀自镇定自若，还带着几分笃定的笑意“不过，你要动手我必然是打不过你的，可是以筠的事情我原本还好心来相告，可现在么。。。啧啧。。。我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是否要帮你。” “以筠怎么了？”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名字，只是急急问道，眸子微微眯起，这半宿的工夫，她又能闹出什么事来，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她好的很，只是你有些日子恐怕见不到她了，”韩嫦曦卖起了关子，无视齐子煜陡然变色，神色如故，云淡风轻的模样倒和颜以筠有几分相似“我来，是为了帮你，不过，我总要先知道你到底是否真的需要我帮忙，或者你是否真的想让她回到你身边，若你并非真心，那我大可不必白费力气。” “我若不是真心，何必在这里耗着！”齐子煜没好气的答道，他本不想理会，从小到大，任何能够在他面前讨价还价的人都会立时被放弃，哪怕那个人再有利用价值也不会让他再多费唇舌，不过，自从给了那个小女人开了特例，这是第二次，事关颜以筠，他不敢有丝毫马虎，生怕一点机会被放弃就会让一切都无可能。 韩嫦曦陪在她身边两年，虽不能日日相伴，可到底也比自己更能了解她的心情想法，忍了忍心头冒出的火气，等待她的下文。 “那可说不好，以筠说了，你来的目的是为了摸清楚白楼内部的情况，想要为你效忠的那位皇子立功，她的话我一向都深信不疑，你说呢？” 韩嫦曦却不理他到底是如何想法，只自顾自的说道“你若真的有心，便早该休了那个宋珺瑶，一留两年，莫不是你们真有什么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难怪以筠多心，她只能见你和宋珺瑶在府里朝夕相伴，而她却一人在这待了两年，若换作是你，难道你会不生气？” “原来是为了这个！”漆黑的双眸如淬上了最明亮的星辰，让人无法直视，齐子煜突地反应过来，不怪他反应慢，只是关心则乱，而且颜以筠又提了那么多的不可能，让他一时间有些蒙住，现在韩嫦曦只言片语便能听出端倪“多谢！” 这一次道谢便是出自真心，眉眼间的凌厉褪去，尽是温和的笑意，可韩嫦曦却不敢真的以为这个男人无害，他的所有无害对着也只有那一个女子，旁人若触其逆鳞，恐怕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看似齐小侯爷最不务正业，实则内里越是手段狠辣。 “既然你明白了，那要不要现在就写休书，休了宋珺瑶呢？”迎着他的目光，韩嫦曦继续追问了一句。 “现在还不行，她还不能离开。”齐子煜想都不想便开口，然后方觉得自己似乎拒绝的太快，“并不是我对她有什么感情，而是她确实有用。” 突地冷了脸色，韩嫦曦转身坐在桌边的矮凳子上不去看他，心里替颜以筠不值“以筠怎么就看上了你！她有用，那你就守着宋珺瑶过一辈子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往日种种 “韩姑娘，我自问从未和你有过过节吧，宫中宴会上也不过是见过面而已，你若真心相助，何必多加刁难。”齐子煜皱眉，他听那话格外刺耳，只是碍于韩嫦曦和颜以筠的关系，不得不忍着气说道。 “刁难？只凭你让以筠伤心难过这两年，这就算刁难了？”冷笑一声，眼角眉梢都带了不屑的意味，她只向着颜以筠，旁人如何都只问心情，如今，竟然还敢跟她来说刁难，若非是看着颜以筠护着他，心里摆明是放不开，今日恐怕她根本就不会来。 “你可知以筠最初离开齐府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短短一月，便瘦的没了人形，不吃不喝不睡，甚至一心求死，多少名医被楼主请了来，可是束手无策，一个放弃自己的人，指望那些汤汤水水根本救不回来！ 我在她身边一日日的陪着，看着她不哭不闹，只默默的睁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可我宁愿她哭出来，将心里的难受都说出来，也许就好看，偏偏她把什么都放在心里，明明已经难过至极，但就是如同没了灵魂的躯壳，只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后来，她突地有一日便开始进食，也不知是怎的，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楼主不去提，我也不敢再问，她只要是能够活着比什么都强。 楼主对以筠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但以筠这两年几乎连见都不见他，你可知白楼之内的所有宴会，楼主都会在身边留下她的位子，可是两年来那个位置一直空着，楼主不逼她。只等着她会有朝一日忘了你！ 但你这个时候又回来了，楼主没有亲手杀了你已经是仁至义尽，竟还为了以筠去出动楼中部众将你救了回来，看着以筠那日的神色，我真怕以筠又回到原来的那样不死不活的模样，你竟还指望我能如何帮你？” 韩嫦曦说一句，齐子煜的脸色就跟着白一分。心里的疼逐渐蔓延起来。他原以为只是他伤了她，而且颜以筠说了她已经想通当初必有隐情，所有那愧疚的心思便少了几分。可如今才知道，竟然是这样想通的。 人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圈，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齐子煜这两年不是不难受。他也同样想她想的日夜难安，只是那时他自己清楚这一切只是为了保护。都是为了她好，所以他能忍下，可颜以筠一开始并不知内情，只以为自己真的被他所弃。那样的伤心绝望，又岂是他能想象的。 “她。。。她竟然是这样过来的，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以为，她既然已经明白。必是恨我恼我也就罢了，可是她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是，就是为了你，我初见她时觉得苏家这位二姑娘是那么特别的存在，骨子里的骄傲无人能及，你若待她始终如一，我倒羡慕的紧，那时离京之前竟还劝她要跟你好好的，如今想来，竟是害了她！ 若没有你，她本该天高海阔自由自在，可只为了你便圈在那齐府之内，还要受宋珺瑶的侮辱，若我是她，早就动手杀了宋珺瑶，还留着给你来利用不成？” 韩嫦曦恼怒已极，她自然是和颜以筠情同姐妹，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无计可施，如今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指责她不愿相助，若是她真不愿，就该趁早绝了自己的心思，让颜以筠接受夜慕笙，这样颜以筠起码不会受到什么情敌的伤害。 她有私心，一个人喜欢夜慕笙这些年，怎么能够毫无芥蒂的将他拱手让出，可若那人是颜以筠，若颜以筠同样喜欢夜慕笙，她无法阻止，也无法用预想的手段来用在颜以筠的身上，便只能祝福。 可现在，她看的清楚颜以筠喜欢的还是齐子煜，哪怕是当初受了那样的伤害，却依旧没有管住自己的心，韩嫦曦怒气不争，却也只能接受并且尽力促成。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齐子煜的不喜，确实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甚至若没有颜以筠的话，根本就是两个只互知姓名的陌生人，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牵连，她已经认定颜以筠这个朋友，便只能对伤害她的人报以厌憎。 “是我的错，让她伤成这样，你怨我也是应该，如今，我想用后面的时间慢慢补偿她，给我个机会，可好？那是最后一次，让她离开我，此后，再无可能。” 这是承诺，不仅仅是对颜以筠的，也是对他自己，能够支撑两年的动力是他知道终有一日颜以筠会回来，可若是她从此真的要跟自己一刀两断，那样的日子他无法想象。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是有一日我知道你违背了，我却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有什么苦衷，无论你躲到哪里，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找出来，碎尸万段！” 韩嫦曦起身，和齐子煜对视着一字一句的正色道，她毫无玩笑之意，若真的再有那么一天，她可不能继续看着颜以筠不死不活的样子，只杀了这个罪魁祸首才痛快！ “好，若再有那一日，我不会躲，就直接送到你身边，任你动手！”齐子煜也立时应下，有了这一次，他哪里还能舍得让颜以筠再经历一次绝望，若真有，也不若死了了事。 韩嫦曦盯着齐子煜的眼睛，她曾经远远见过几次这位小侯爷，那时只觉得对方一身纨绔之气，又常年混迹青楼楚馆，所以从未入眼。 可现在竟判若两人，面容英挺，眸光灼灼，一双眸子漆黑得像是要把人吸到里面，不可否认确实容颜出众的俊朗，韩嫦曦自问从小见惯夜慕笙对容颜的定义大有不同，那样倾城绝世的容貌，可是齐子煜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黑夜与白天的极与极的较量，抛开自己的想法，她只判断他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心，半晌，方点头，似是认可，才开口道。 “她今日天还没亮就去找楼主自请任务，想必是你做了什么太过心急，才让她要躲开你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真心道谢 “任务！什么任务！”齐子煜眉心一跳，看来昨晚就不该让颜以筠那么轻易的离开，她那性子怎么会安生，预想可能到来的危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赶紧将她带回自己身边才是正理。 “那我不清楚，楼主下任务的时候旁人是不能在的，这是白楼的规矩，不过她在哪里我倒是可以带你过去，后面的事情么。。。就要看你自己的了。”韩嫦曦看他脸色立刻变化，眸光沉沉，似乎极为紧张，心里顿时痛快了不少。 “好，”眯了眯眼睛，没有一刻停顿便答道“现在耽搁这么多时间，借你们白楼两匹快马，咱们现在就去。” “别急，”齐子煜立时便要向外走，被韩嫦曦赶紧拦住“若真的赶时间，有什么事我也不会现在耽搁你，放心吧，咱们晚上再去就来得及，她现在虽然离开了，不过也估计是准备，没有什么危险的，而且，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晚上。。。”齐子煜想了想，他们这样的任务晚上行动也是正常，说起来他和颜以筠之间还有共通之处，便按捺着性子点头，每每遇到颜以筠的事情，他就失去常态，往日在莫枫他们面前的淡定荡然无存。 “到时候我会来接你离开。”韩嫦曦也跟着点头，该说的该做的，今日来此的目的全都完成了，便想要离开，临到门口，又听齐子煜开口顿住脚步。 “以韩家的家世地位，韩姑娘甘心为白楼效力，想必你对夜慕笙也不简单吧，只说夜慕笙对以筠如何，难道你日日看着心里就好受。若我真的没有来，你难道就要将夜慕笙拱手让人？” 齐子煜挑眉，他自小长在宫里，见多了为了争宠不择手段，什么骨肉亲情都能拿来为自己争来荣华富贵，可如今，眼前的这个韩嫦曦明明对夜慕笙怀着女儿的心思。可却冷静自持的说出自己心上人对别的女子如何喜欢重视。倒是稀奇。 “若那个人是以筠，我便认了，那些女子争宠的肮脏手段我不是不知。只是不能用在她的身上，看她难受我感同身受，看楼主失望我更加不忍，所以。若以筠能够接受楼主，我便离开也未尝不可。” 她从来就是洒脱的女子。如此真性情方是她的本色，爱或放手都不过是她所愿或不愿。 “阿宁，若是你可以让我这样称呼的话，谢谢。”齐子煜听罢不由得诧异，却也心里暗自认同了颜以筠的眼光，“这两年若没有你在她身边。恐怕她会更加艰难，谢谢你为以筠所做的一切。” “这话听着才算顺耳。我为的是以筠，而你，不过是顺手罢了，晚上等着吧，我来带你去，不过。。。到了那里的话，你可要控制好自己，别再惹了她，否则我也帮不了你了。” 韩嫦曦听他真心实意的道谢，这才露出几分笑意，漂亮的眉梢扬着，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漂亮，那样洒脱的性子，配上漂亮的容貌，实在是个让人无端就能喜欢上的女子。 “好，我知道了。”齐子煜点头，难怪她不常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混迹，却也能得了那样的赞扬名声，只是这张脸和韩家的家世便足够了，可是她内里更加珍贵的东西却被大多数人忽略。 眸子里精光一闪，带着几分狡黠和恶作剧的笑意，不过她转身极快，很好的掩饰过去，没有被齐子煜发觉，她当然是向着颜以筠的，虽然齐子煜认错的态度和承诺都得到了她的认可，但不让他再吃些苦头怎么可以，太轻易能得手的都不会被珍惜，为了颜以筠日后的生活，她要好好的出一份力才是。 “我欠你太多了，现在要怎么还。”喃喃开口，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齐子煜深吸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眸子里尽是无奈的宠溺“又跟韩嫦曦勾结想要做什么呢？做什么都好，你想怎么出气，我都陪着，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次，他并未太过担心，韩嫦曦聪明至极，懂得利用他对颜以筠过去的遭遇的愧疚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从而削弱他对事情的分析能力和反应水平，可是他依旧看出了破绽。 韩嫦曦关心颜以筠的程度，不下于齐子煜，所以若她真的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她第一时间应该去找夜慕笙寻得颜以筠的下落，而非来这里引出他的愧疚。 稍加分析，便猜到了这恐怕是颜以筠连同韩嫦曦又一次圈套，而且里面很可能还有夜慕笙参与进来，齐子煜不禁苦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在针对他。 转身平躺回床上，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内息，他的伤要尽快好转，后面的事情已经开始了，三殿下那边传来消息，就是意味着西北战局已经在他的掌握之内，而这个时候，他让自己回去，必然就有了下一步计划。 只是，这事件里，夜慕笙和白楼处于什么角色，他到底在暗中做了什么，那日西北出事，苏邑被陷害，夜慕笙在颜以筠的房间内待了一夜，虽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旖旎，那就必有其他的要事商议，否则以颜以筠的性子也不肯如此靠近。 在齐子煜看来，苏邑毕竟是她的父亲，虽然关系不好，也绝到不了盼着对方死的程度，那么他们就是在谋划要帮苏邑，可那样将会耗费的人力绝不会少，这样对夜慕笙有什么好处，他是个谋事之人，断不会为了一些儿女情长的原因就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 那么，他们商量的事情就不会是这样浅薄的理由，定然是跟幕后的人有关系，齐子煜从来不信白楼会跟朝廷毫无瓜葛，一个江湖上崛起如此之快的门派，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要么就是背后有人支持，要么就是有足够的筹码来支持背后的人。 脑子里的事情逐渐捋清，一条条线索和事件在齐子煜那里汇集，结果逐渐浮出水面，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总要有证据才行。(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青楼一行 夜色沉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白楼所在的宅院，齐子煜照例是一身黑衣，他来白楼之后穿的都是白楼守卫的服饰，自己的衣服皆被丢在一旁，如今又换了回来。 韩嫦曦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稍显焦急不安的神色，心里愈发的开怀，整了整身上的长衫，她性子爽朗，身上自带一股英气，如今换了男装看着也是俊朗的男儿一个，加上她自小跟着夜慕笙，长大又在江湖上游历过，举止动作也能学个七八分。 “你。。。穿成这样是做什么？”齐子煜先打破了沉默，上下打量一番，不禁皱眉，他总觉得事情有些怪异。 “方便行事，”韩嫦曦扬眉，笑意却不达眼底，“有些时候，女子的身份和装束总会不太方便，男装更合适。” 齐子煜默默点头，车内同时安静下来，齐子煜不知车子的方向，知道问了韩嫦曦也不会说，便只能干坐着等，虽然心里明知是她们计划的事情，可事到临头，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紧张不安。 “到了，走吧。”车子还未挺稳，韩嫦曦便立时开口，挑开车帘单手一撑车架，利落的跳了下去。 只是这一张一合的工夫，齐子煜发觉自己似乎到了个很熟悉的地方，反应过来自己的感觉是什么的时候，瞬间便明白了韩嫦曦刚刚穿着男装说方便行事是什么意思，心里的恼怒便替代了之前所有设定好的理性。 “你可真敢！”清晰磨牙的声音，传到了韩嫦曦的耳内，眸子里笑意更盛，看着齐子煜脸上的寒气迸发，从车内一跃而出。站在弥漫着浓郁脂粉气的门口，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韩嫦曦丝毫不为所扰，轻巧的展开随身的折扇，就如同一个纨绔公子的做派，只是用折扇挡住嘴唇的位置，轻声道，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狡黠“我早说过。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虽然我不知她今夜的任务是什么，可你若搅了局，想必以筠是不愿再见你了。” “我知道！”一字一顿。齐子煜努力平复下心里的翻滚，这地方他倒是熟悉，或者说整个京城能够上档次的青楼楚馆他都不陌生，不过谁能想到有朝一日风流浪荡的齐小侯爷来此竟然是为了抓自己的夫人！ 话音未落。身旁已经有认出他的人小跑着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便迎出了门，若是原来，齐子煜常来常往的，她也不会太过惊讶。不过这明明听说齐小侯爷都收了心了，不再踏入这样的风月之地，怎么今日却破了例。 他原来和莫枫形影不离的逛遍了京城大大小小青楼。哪个**不知这位出手阔绰，是个财神爷。如今财神到了门外，哪有不远接高迎的道理。不论他今日是为了什么来，总之这银子肯定是要留住了才行。 “哎呦喂，这不是齐小侯爷么，您可是有日子没来咱们这儿了，今儿这是什么风把您都请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可是今天这位财神爷脾气尤其的大，只一句话就将**的谄媚噎了回去。 “那哪能啊！齐小侯爷驾临，我这小楼可是蓬荜生辉呢！小侯爷今日莫不是也听说了来捧场的？”**脸色不变，被拒绝了依旧是笑容满面，赔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她自然明白，就算齐子煜不是来花钱找乐子的，就凭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早就不是原来可比，有些事情比赚银子更加重要。 能够在这一行干久了的都是人精，随时掌握京中的风向，讨好卖乖也得懂得主次，眼前这一位说什么都不能得罪，而且比原来更加不能得罪，原来他是有钱，现在是得势，今天说什么也得让他事事顺心如意了才好。只要过了今晚，她这楼子便是京城最火的地方，不管头牌姑娘如何，都能让众位富家公子争相来过。 “今天你这里有什么热闹？”齐子煜眼皮抖了抖，直觉不好，咬了咬牙开口问道，脸色更森寒了几分。 “咱们楼里有位姑娘今日挂牌子接客，价高者得，不是我夸口，这京城之内也难再找出一个像这位姑娘那牌亮条顺的了，要是小侯爷今夜也有兴趣，不如也跟着热闹热闹？” **发觉齐子煜不知此事，愈发的鼓吹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快挤成了花，任凭齐子煜脸色瞬间黑成一片，**并非看不懂他的脸色，只是愈发奇怪，往日这齐小侯爷脾气是最好的了，怎么今天见了也喜怒无常起来，到底是哪个地方惹了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是得跟着热闹热闹了！阿宁，你说是不是！”齐子煜任凭**将自己带入楼内，只突然对身后跟着的韩嫦曦问道。 “小侯爷说是便是吧，”韩嫦曦第一次开口，声音掌握的极好，低沉黯哑，**诧异却不着痕迹的瞟过，心里忖着怎么莫公子没跟着一同过来，却是个眼生的俊俏少年，不过也不敢多问，只一路笑着规矩的将人带到里间。 “时间还有一会儿，小侯爷要不要先找几个姑娘陪着？琳琅一直都念着小侯爷呢，要不让她过来？” “不用，你下去吧，别让人过来打扰我！”暗自握拳，若不是碍于韩嫦曦在身边，他一定会让这个**知道怎么看人脸色说话，还找姑娘陪着，若是被颜以筠知道，他后面也不用再出现了，再怎么挽回都无用，什么琳琅，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么一位，当初他每次来也只是叫人过来装样子，几时做过什么，怎么就让人家念念不忘了。 韩嫦曦的目光扫过，摆明不信齐子煜的清白，嘴角微微撇了撇，不待他说话，便先开口“你的过去还真是罄竹难书，不过，我暂且不告诉以筠，你自己去坦白吧，琳琅，倒是个好名字，要不还是叫来我先看看，也让我开开眼，齐小侯爷相中的红牌是个什么模样。” “你最好安生一点，只身上穿了男装，可逃不过她们这些终日在男人堆里打滚的人的眼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挂牌接客 “这位今日要挂牌接客的姑娘是以筠。”肯定的语气，齐子煜眼睛觑着韩嫦曦，带着些许威胁和不满。 “我真的不知道，你问我也是无用的。”两手一摊，无辜的看着齐子煜，她是真的对细节毫不知情，颜以筠要做什么，若非需要用到她，才不会将细节都透露出去。 忍了忍心里的郁气，抬头环顾这青楼的内部结构，齐子煜能够回忆起自己到这里来过几次，都是因为什么而来，但却从未有如此仔细的观察过这里的每一个姑娘，那时他本心并不在此，而现在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可能。 沉默对坐了半晌，齐子煜重新开口“这也是你们白楼的一个据点？” 韩嫦曦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他想的这么远，不过瞬间便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毫不在意道“如果这样想会让你舒服一点的话，我不否认。” “没想到白楼竟然连这种地方都有染指，真是小瞧了你们！”齐子煜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想也知晓，若不是白楼旗下的产业，夜慕笙就不会让她随随便便去当什么红牌，而且**更不会随便然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入楼中，虽然青楼是靠姑娘挣钱，可总也不能给自己招来祸端。 这话韩嫦曦没有继续接，若再多说什么，以他的聪敏定会顺藤摸瓜知道更多的事情，倒不如沉默，装作对这楼里的事情饶有兴趣，将齐子煜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夜幕低垂，总是烟花之地最繁盛的时候，脂粉气，酒香气。混在一起夹杂着笑语人声，实在热闹的让人无法独身其中，齐子煜垂眸想了想，自己曾经在这种地方混迹的每一个夜晚，是否也都是这样的不堪入目。 虽然他本心不在此，可到底做戏总要全套才行，莫枫那时就在他身边。两人一起点着各处最红的红牌喝酒取乐。可现在才知道，那样的乐根本算不得乐，只是更加无处释放的空虚。 “回忆从前的日子。觉得如何？我一直好奇这青楼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有什么值得你们这些男人趋之若鹜的，那些姑娘长相难道比正经闺秀还好？我看却不然。只不过多了些风情，而恰恰你们这些人最喜欢风情的女子。” 韩嫦曦侧过脸。见齐子煜神色有些忡愣，以为他是怀念当初纨绔生活，不由得开口讥讽，却突见齐子煜回视过来。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直让韩嫦曦觉得有些怪异，自己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脸颊领口。然后才挑眉道。 “你看什么？凭我的长相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更别说这些风尘女子。我倒不信哪个青楼的头牌能够越过我去！” “果然是朋友，她当初对这种地方也是好奇的很，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在青楼之外，我原以为她是来看我的，谁想到竟然是纯粹对这里面的好奇。” 带着怀念的追忆，唇角勾起了几分笑容，温暖的神色这才抵达眸中，那是她听说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担心的神色掩饰不住，可听了自己的提议又立时欢欣雀跃，好与不好都写在脸上，转着眼珠看似是聪明至极，可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样的女子让他怎么放得下。 “你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我以为会是洞房花烛夜。”韩嫦曦惊讶的眨了眨眼睛，这些事情她是不可能从颜以筠那里知道，“看来，你们最初相处确实并不愉快，你当时定是以为她是个母夜叉，来抓你回府吧。” “是，我以为那种协议算是极大的羞辱，可谁想到她竟然安之若素，甚至还生怕我会反悔，那时其实我就该知道，苏家的二姑娘并不似传言的那般不堪，生性鲁莽，反而处处透着机灵，她和苏络锦本来就不是一个人吧，苏络锦这个名字带给她的也都是压力和不堪，所以，才会那么坚决的要改名换姓，重新活一次。” 齐子煜唇角的笑意不减反深，韩嫦曦看着心里也只觉安慰，想必也唯有颜以筠能够让他露出这样的神色，自己要帮忙的决定应该是对的，经过这一次，他只会将她更加奉若珍宝。 不过，韩嫦曦自以为齐子煜已经了解了颜以筠为何要改名的真实想法，而她也是这样揣测，可是他们都不知颜以筠和苏络锦本是彻底的两人，她的初衷也简单的多。 “哎呦，开始了，这里面的规矩我不懂，是不是姑娘初次接客都要出价的？价高者得？怎么着，你准备出多少？” 余光瞟到屋外的情形，他们所在的房间视角极佳，想必那**也是不敢怠慢，将楼里最好的房间拿出来给齐子煜了，此时，外面一阵喧哗，众星捧月般奉出一个女子，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只见脸上的轻纱拂面，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是千种风情。 “那得看谁敢抢了！”虽然看不清她的五官，可那身形背影都是熟悉的模样，就算她是易容改装，有些东西却无法改变，齐子煜顿时脸上的暖意尽去，一双漆黑的眸子更加迸发出冰冷的色彩。 韩嫦曦明显感到身边人的变化，不由得笑意更深了几分，刚想开口，却听下面刚刚那个**已经将人安置在正中舞台的上面，不慌不忙的先向各位讨好，客套的开场白之后才是正文。 青楼之内的女子自小要学习吹拉弹唱，各有所长，才能以此立足，而**则一般会选出最出色的，安排她们在合适的时机挂牌接客，所谓行话点大蜡烛，就是形容初*夜，**为了让多年悉心培养的女子给自己赚得更大利益，便有了这样的形式。 将那挂牌的姑娘当做一件商品，拍卖，价高者得，之后便看她的容姿风情能否独占鳌头，若能便是当红的姑娘，身价自然不同，以后的生活也会好过，所以这第一次挂牌十分重要。 而对于那些常年混迹于烟花地的风流客来说，最想尝试的必然也是此种女子，青楼女子该学的东西一样不少，可偏偏还是清白之身，风情和单纯融合，能够极大的满足他们变态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价高者得 楼里的喧哗随着**和那未露面容的姑娘出现而寂静下来，人人皆望着舞台中间的那个身影，窈窕风姿，低眉垂眸尽是美好颜色，来这里的男子都是寻欢作乐之人，如今有了这样的新鲜的货色，个个都露出几分明白的欲*望。 齐子煜如何不知这些人目光里的含义，这在青楼之内实在太过寻常，心里的恼怒更胜，他的人这些狂徒也敢肖想！ 眸子赤红的颜色浸染，只要一想到颜以筠被暴露在别人渴望的目光之下，自己的心里就有翻天的恨意袭来，无法控制，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将人抢了回去才好，只是如此一来，颜以筠定然会更加生气于自己的冲动和霸道，只能将将忍着自己心里的酸涩和嫉妒。 若是原来，有人对他说有一天会为一个女人而失去理智，恨不得日日守着她，不许别人染指半分，他一定会说那个人疯了，堂堂齐小侯爷，龙卫的首领，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变得那么没出息，可是现在，他也不得不信，这辈子算是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 “别急，你看，拍卖开始了。”韩嫦曦也同样辨认出台上的女子就是颜以筠，只是她却不急，面上悠然自得，瞧着下面那些男人的不堪神色，便有几分恶心，想想沐浴在那些肮脏的目光之下的人，竟有几分佩服颜以筠的胆色。不过，身侧的人已经快要杀人，韩嫦曦不认为自己还能继续刺激他。 她的话音刚落，台上的**已经停止了那些开场的客套话，台下众人也纷纷焦急起来，都喊着什么要一览真容。让她摘下面纱之类的话，说要看一看美人的容颜才能开价，更有甚者，要姑娘宽衣解带才能看的更清楚些。 齐子煜的手背青筋乍现，牙齿扣咬的声音清晰可闻，还想看她的脸，他恨不能将这些人的眼睛都挖了。纵身上前。靠在窗户旁边，韩嫦曦忙跟着起身，随时准备制止他的动作。可心里却没底，自己这身手虽然不弱，但比起这位侯爷，还差得远。 好在**也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情形。却不慌张也不退让，只表示这是给最后出最高价者的尊重。只有那个最后得到这姑娘的人才能见到她的容貌，其他的人都是无权相见的。 此言一出，台下更是一片哗然，从未听过这样的道理。他们都是在风月之地见识广博的，这新鲜的做法虽然不合情理，可也激起了他们的几分兴趣。 但也有人担心。若是最后得了却是个丑女可要怎么办，钱也花了。事却没心思办，可亏大了！ 在他们犹豫的工夫，已经有人开始出价，虽然不多却也涨的很快，开始有一两五两的涨，后来就成了十两二十两的加价，能够来这里的人都是家中殷实不缺这点银子花销，而且，既然已经赶上了这事，又开口叫了价，大家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都存在一种谁也不服谁的心理，必不能被别人轻易就比了下去，哪怕多花几倍的价钱，只要能够承受便都不是事，关键不能丢人！ 剩下没开口的半是不愿拿着真金白银去赌一个面容不详的女子，半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去跟着那些真正富家公子哥一掷千金。 “五十两。”“八十两。”“一百两！” 叫价声此起彼伏，韩嫦曦却无心听下面的声音，只专注的看着齐子煜，浑身都已经是戒备的状态，若以他现在的情形，恐怕过不了多久真会出手杀人的，她只是想来刺一刺他，可不能让这里毁在他的手上。 “齐子煜，你怎么还不开价？若是被人。。。”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齐子煜一直闭目，看似沉着可心里早就翻滚成一团，不去看似乎还能稍微减轻一些心里的火气。 “他们敢！”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带着浓郁的煞气，韩嫦曦微微缩了缩肩膀，这男人真要是恼了可太吓人，这龙卫里的人也皆是不好惹的角色，可谁让颜以筠就是看中了他，难为自己还在这里担惊受怕。 “外面已经开到了一百八十两，只剩下两个人加价，”韩嫦曦默默吸了口气，探头想外看去，随时报告着外面的情形，唯恐他会错过机会，也管不得齐子煜的脸色是否已经黑成一片“一百九十两，二百两！这些人可真是。。。败家子！见到美人就如此烧钱，而且现在还没见到容貌呢！简直无可救药！” 她口中虽然斥责，极快的在人群中将那两个不断开口的人找出来，一个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从他们这边看过去，只能大概分辨出身形体态，看不到清晰的五官长相，而另一个则和他们一样在二楼的雅间里，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喊话，也是一样的看不到脸。 “敢出价不敢露脸，藏头露尾的还来找姑娘！”冷哼了一声，韩嫦曦指着旁边的一处想要回头对齐子煜说些什么，可突地听外面传来最后的声音“二百六十两”。 正是旁边雅间之内的人标出的最后高价，下面的那个已经放弃，只等最后一锤定音，四周的人心里暗自纳罕，这样的价格可是前所未有，只是一个没露面的姑娘，就值这个价？京城了多数百姓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是十两银子，这二百六十两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数字，只让他们一夜就消耗殆尽。 韩嫦曦一愣，刚要提醒齐子煜，却听台上已经传来**笑盈盈的声音，“既然已经没有人跟这位爷争，那么就是两百六十两买下。。。” 她的话还未说完，齐子煜已经从楼上纵身跃下，韩嫦曦反应已经极快，但伸手还是没有拉住，只能欠着身子向下张望，看着他落于台上，剑眉轻扬，漆黑的眸子里沁着寒霜，冷酷的声音生生将这里的暖香温玉都逼退了几分“五百两。”(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重现青楼 “齐小侯爷！怎么是他，不是说他已经不来这样的地方了么！前段时日我还见过莫公子，却不见他！” “可不是！齐小侯爷如今再朝中也算是手握重权，听说皇上对他极为赏识，又娶了宋丞相的掌上明珠，哪里还会来此？” “当初听说齐侯夫人是个极出色的，哄得小侯爷只一心在家里守着她度日，现在怎么？难道那位宋家的姑娘不如苏家小姐有手段！” “他今日一出手，谁还能争！五百两啊！果然是齐小侯爷的手笔，当年就已经没人能跟他抢人了，现在依旧如此霸道！” “谁说不是呢，今日可有好戏看了，明天这消息传遍京城，那齐府里的后院怕要不安宁！” “这可说不好，男人么，谁没个三妻四妾，偏偏这位只两个夫人，前日那一位正室还去了，他能安心守着一个？谁还不出来找找乐子，宋丞相的千金再闹，也不敢真正如何，还不是安安分分的做她的二夫人！” “就是，圣上跟前的红人，逛个窑子难道还要小心翼翼看人脸色？恐怕宋丞相如今也要让他几分！想必，今日之后，那个风流倜傥的齐小侯爷又要回来了！” 台下众人看清了齐子煜的脸，顿时炸开了锅，若是四五年前，青楼里没有齐小侯爷的身影，那才是奇怪，可现在，都已经认定是浪子回头的人物突然出现，实在引人遐想。 **也没想到他刚才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色，现在就突然要参与进来，可是有钱赚怎么可能不拿，顿时笑的更加谄媚万分。声音媚的都能出了水。 “齐小侯爷好大的手笔，还有没有其他人加价？今日这姑娘可真有福气，连连得到贵人赏识。” “八百两！”二楼的雅间内再次传出声音，像是被人夺去所爱的不甘，怎么都要最后一搏。 齐子煜挑眉立时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他的目力极佳，却也无法穿透窗户的遮挡看到背后那人的模样。只是心里冷意更盛。原以为只要他现身，便再无人敢跟他来抢人，可现在看来。不怕死的人真多的是！ “一千两！”淡淡开口，带着笃定的沉着，浑身依旧散发着冷气，只是心里早就翻腾起来“我今日要定她了。你要出多少我都奉陪！” 话音刚落，**就已经笑开了花。这一千两已经是从来没听过的价钱，更别说这位爷还要加到底！今夜之后，自己这楼子恐怕在京城也能小小的出名一把，日后的银钱哪里还少得了。 不过。二楼雅间内的人似乎认出了齐子煜，或者是碍于他话里的势在必得，短暂的沉默之后。将窗户关紧，再不开口的架势。 “今日可是大喜。先恭贺齐小侯爷了！咱们这姑娘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能得了小侯爷的青睐，我这就去准备东西，少待就能入洞房了！” **拍着手道贺，但见齐子煜神色还是不对，没有丝毫的喜气，心里也知道这次确实是让他出了大钱，不敢再多言，只盼着他能对姑娘满意，便立时退下去派人准备东西。 齐子煜缓步靠近，颜以筠的脸遮挡在轻纱之下，明知他看不清自己，可依旧僵硬了身子，刚刚当他落在台上之时，她便已经控制不住的抬头看了过去，余光似乎和齐子煜的视线交汇，就立刻转开。 可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破绽，微微垂眸看着定在自己身前不足一寸的脚尖，双手在身体的两侧虚握成拳，却丝毫组织不了齐子煜伸手将她拉起，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抗在了肩膀上上了楼。 台下众人也一直跟着他的动作转动视线，如今见了这样的情形不由得开始起哄，想来那齐小侯爷一直都不是如此急色之人，看来也是没有找到对眼的人，现在可不是露了本色。 韩嫦曦在二楼的房间内看着事情发生却无力阻止，只能默默扶额祈祷颜以筠不会被收拾的很惨，齐子煜那几乎要杀人的神色，她丝毫不怀疑自己此刻如果去救人的话，会被他一掌拍走。 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危考虑，还是不要多嘴了，反正齐子煜也舍不得真将颜以筠怎样，这一夜之后，但愿他们能够解开心结，和好如初吧。再刺激下去，难免那位也不会真动了杀气。 原本想要带路的小丫鬟在青楼见过各色各样的人物，却从未见过这样英俊的男子，哪怕出手粗鲁不堪却也掩饰不了通身的气派，剑眉星目，怎么看都是个极出色的男子。当下几乎看的呆住，早就忘了来此的初衷，被齐子煜冰冷的眼光扫过，反应过来赶紧小跑着到前面，给齐子煜带路一直通到三楼早就安排的房间内。 大红的蜡烛，大红的喜帐，布置的正如寻常百姓家的洞房一样喜庆耀眼，桌上摆放着各色寓意吉祥的茶点水果，还有格外明显的一只银白色的酒壶和两个精致的酒杯，床上的铺盖被褥也一应都是红色，鸳鸯衾被，龙凤喜烛，只是这该入洞房的两个人却没有半点喜气。 **开始还张罗着要喝交杯酒，可看齐子煜的眼神扫过，顿时了悟，立即带着人出去，从外面将门牢牢带好，交代不许人靠近，否则后果自负，这位齐小侯爷若要发落哪个，任谁也保不住。 只是她心里却自己疑惑，当初琳琅也是她们这里的头牌姑娘，被齐子煜点了几次，却每每听说只是喝酒再没有别的什么举动，对着那样风情万种的女子尚且坐怀不乱，她还暗自怀疑过这小侯爷是有什么隐疾，可如今，一个没见过面的女子，就引得他这般急色，真是世事难料。 房外的嬉笑都被隔绝在一门之外，房内倒是安静得异乎寻常，颜以筠被齐子煜几乎是从背上摔了下来，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直直向后倒去，好在背后的床上铺上了厚厚的褥子，但谁想褥子之下不知是谁撒了红枣桂圆等物，硌得她痛呼一声，但也立时就咬住下唇将声音咽了回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失去理智 怒气愈盛，反而平静，齐子煜冷着眼瞪着床上那个低头不语的女子，恨不得咬她几口才能出气，胸肺间的火气几乎要将自己焚烧，可硬生生的还是压着，生怕会吓着了她，沉默半晌，那床上开始还一脸痛楚的女子已经恢复了平静，却也丝毫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这就是你的任务？穿成这样让人开价买卖？”没好气的质问，齐子煜甚至不知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蛊，非她不可？怎么就非她不可！原以为她的傲气，定然不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吃亏的事情，可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这个女人只要想做的没有做不到的。 “你怎么会来？”颜以筠咬了咬下唇，想要挪动身子让开被子下硌着的红枣，可头顶上的视线像是要将她灼烧一般，让她不敢轻易动作，只好忍着，故作平静。 “我若不来你现在在哪里？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利用自己来获得什么，你以为自己那点功夫就能真迷惑的了谁然后达成目的？” 只要想想她可能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而且还是这样喜庆的环境，便觉得自己的理智又有偏离的迹象，双眸依旧冷着，但却移开了视线，转而盯着一旁的喜烛发泄怒气。 “嫦曦带你来的，她又插手我的事，其实我。。。今日真的有任务在身，并不只是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来。”颜以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可是每每余光扫到他的影子，便会不自觉的发颤。“我。。。我现在的身份很方便行事，你不要捣乱，等回。。。回去再说！” “你！”齐子煜猛地上前。一把拉下她拂面的轻纱，近距离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却只觉得有些陌生，眉眼都是精雕细琢之后的样子，脸上的脂粉早已掩盖住她本来的颜色，勾勒出了别样的风情。 他素来最爱她不施脂粉的样子，可偶尔见到不同的一面依旧难以控制的心悸。但转而想到这样的风情也可能为别人而展现。那火气便又涌了上来，伸手在她脸颊上一掐，成功的引起她的低呼。而齐子煜反倒是做出一副轻浮模样，转而摸着她的脸颊勾起唇角笑。 “既然你甘心要装这个青楼女子，那我陪你演！初*夜开*苞，价高者得！这是青楼的规矩。谁也破不了，既然我出的钱最多。你今晚便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拿出些你的本事来，让我瞧瞧什么样的姑娘能值一千两？” “齐子煜！”咬牙低喝，转脸躲开他的触碰。被他摸过的脸颊仿佛有火烧过一般热热的难受，只是他说的话又太过轻佻，真将她当做那等下贱任由男人取乐的女子！ “这可放肆了。一个青楼女子怎么敢直呼本侯的姓名！这点规矩都不懂？”齐子煜扬眉，看着她恼怒羞赧而通红的脸颊。心里竟出奇的平复了怒气，她原本就该这样的，像一只小猫，时常有炸毛的时候，但也会欺软怕硬，要怒不怒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痒难耐。 “你再动手动脚的别怪我。。。”这样的威胁毫无力道，此情此景，齐子煜的身子靠的更近，颜以筠只能不断后仰来躲避，只是背后就是床板，根本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他那张俊脸在眼前放大，心跳的愈发急促。 “你能怎样？难道要喊人吗？放心，这里的人都习惯了姑娘们叫喊，以为是什么情趣，你喊的声音越大越好。”齐子煜的话愈发的轻浮，像极了一个调戏姑娘的富家公子，那脸上带着几分邪魅，看的颜以筠更加心惊，想也不想便道。 “放我走！否则我找慕笙哥哥来！你以为今晚只有你在？你现在受了伤，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色厉内荏，就是形容颜以筠现在的情形，说的恶狠狠，可话刚出口便觉得齐子煜的脸色顿时阴郁，眸光一顿，便是真正的阴郁。 “找他？你现在竟然要让他来对付我？好一句慕笙哥哥，叫的真亲热！今夜我若不来，买下你的就是他！嗯？”手掌一伸，便按住了颜以筠想要离开的身子，从肩胛骨往下用力，只一手就将颜以筠定在了原处，浑身的冷气散发出来，心里的酸涩都化成了寒气散发出来。 “不是，”颜以筠几乎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像是人在危险的境地下会做出的自保反应，但看在齐子煜眼里就变了意味。 “这样就怕了？如果我再做些什么，你是不是会吓死？你说现在如果你喊人的话，是我的动作快，还是你慕笙哥哥赶来的快？”齐子煜咬牙，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他虽内伤没有痊愈，可到底有练武之人的手劲，当下就让颜以筠疼的白了脸色，只是相比之下，他的话更让她觉得遍体生寒，还不及喊疼便抬眸问道。 “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以颜以筠对齐子煜的了解，此时他的神色应该是怒气极盛，只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齐子煜有这样的时候，或者他从来不会将这样的一面展现给她。 “你说呢？想想你似乎一直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今晚这么合情合景的时候，虚度了实在太可惜。” 颜以筠脸色更白，伸手想要反握住齐子煜的手腕以此制止他的动作，可惜被他看穿，只能兀自口中厉声喝止，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那最后的一句仿佛宣言一般，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无端的想起两年之前的那晚，一掌掴在她的脸上，心里是撕裂般的疼，他从不肯对她说一句重话，可是却亲手打了她，那冰冷漠然的神情，和现在如出一辙，只是他那时眼神里更多的是厌弃，而现在还夹杂了*，可无论哪一种，都让她觉得陌生得可怕。 齐子煜刚伸手碰到她的领口，颜以筠的眼圈便立时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没有预兆的掉落下来，砸在齐子煜的手上，生生的疼。(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委屈诉说 “哭什么！我碰你让你觉得那么不堪？”齐子煜皱眉，虽然嘴上还不服软，可心里的气都在她委屈的眼泪里化作虚无，所有的理智瞬间回笼，手忙脚乱的替她抹着眼泪，懊悔不已。 明明早就猜到了她想做什么，自己来不过是顺着她的意愿，将她哄高兴了，才能回到自己身边，可现在这么一闹恐怕她会跑的更远。 颜以筠却不知他的想法，心里的委屈仿佛终于有些发泄的地方，感觉齐子煜松开了钳制便自己缩回到床内的一角，双手抱膝蜷缩在一起，脑袋埋在膝盖上，虽看不见她的眼泪，可齐子煜却觉得更加难受。 “别哭，是我的错，我吓到你了，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放心，不哭了。”齐子煜从没有太多机会见到她的眼泪，从前颜以筠并不喜欢哭，就算是有什么伤心不快的事情也都会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难受，绝不愿让人见到，哪怕那个人是自己最亲密的爱人。 后来，狠心将她赶离齐府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没有一件不直戳颜以筠的心，可齐子煜哪里敢看她难过，生怕自己会心软，所以，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机会亲眼见识她哭泣，更没有经验哄人，尤其是这还是自己造的孽。 “我不该这么对你的，都怪我。”翻来覆去的道歉，却都没有收到什么效果，齐子煜直觉自己失败的很，明明心里想要把她宠上天，可几次三番都惹得她伤心难过，伸手将她从床的角落里抱起放在怀里，双臂缓缓收紧，靠她越近那声音听得越清晰。心里的疼也就越尖锐。 “你仗势欺人，吓唬我！”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颜以筠便停了动作，只嘴上委屈的谴责。 “都怪我。”齐子煜点头，立刻应承下来。 “你那时还说为了任务会来青楼，逢场作戏。你能叫姑娘陪你。我为什么不能！同样是任务，我还没有让别人看到什么呢！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颜以筠继续委屈，翻出那时齐子煜无意间提起的事情。 “是。都怪我！”齐子煜听了只能无奈，点头也一起应下，谁让他曾经劣迹斑斑，让她抓住了把柄。只是自己那时真的是什么都没做，可这丫头若非自己赶到。可真要和别的男人入洞房了！虽然是假的，哪怕没发生，可只是想一想自己就有无法宣泄的嫉妒。 “你还不服！谁知道你那时跟那些女人做了什么！反正现在也没有证据了，你们男人就算做过什么也看不出来！”颜以筠小声嘟囔。抽泣了几声，立刻引得齐子煜投降，将自己的所有辩解都咽下去。 “都是我的错。从此再也不会了。” “你说过要改的，我要自由。你跟着我不说，还威胁我！”继续指责，头都不抬只闷在自己的手臂里，小声的一字一句倒说的清楚，不怕齐子煜听不到。 “怪我！以后我远远的保护你。”想了想自己似乎并未答应过要给她彻底的自由，怎么可能，她的自由是要离开他，这是绝对不能妥协的事情。但现在不是跟她计较这些的时候，总要先把人哄好才行“我还做错了什么，你一起说，我都改，只是别哭了好不好？” “你还打我。。。”终于说到了，齐子煜甚至有长舒一口气的感觉，他从不怕她来指责甚至恼恨，可就怕她避而不谈，看似云淡风轻，可实际上放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憋着时间越长，对以后越是一种危机。 “是，我怎么下得去手打你！我都恨不得将自己的手干脆废了了事。”齐子煜抱着她的手收紧一些，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歉，他从不知自己有多后悔，在这两年里无数次都想将一切和盘托出，可又怕最终会害了她。 “你说过要护着我，有人欺负我要帮我出头，可是你看着宋珺瑶侮辱我，不理不睬，就是默认了，你嫌弃我。。。脏，所以不要我。。。”颜以筠越说越伤心，眼泪像流不干一般浸湿了衣料，可是却没有如别人伤心到极致那样嚎啕大哭，而是憋闷着，小声啜泣，偶尔说话间会传出来，否则根本发现不了她其实在流泪。 “我怎么舍得不要你！我怎么会嫌你脏，怎么会！”终于开始反驳，却发觉自己的语言都苍白无力，他无论怎么说，都无法弥补当初对她做出的伤害，他听到了宋珺瑶是怎么对她说的话，也确实袖手旁观，冷眼看着她受尽侮辱，却无法反抗的样子。 那时，他甚至想起第一次皇宫寿宴之上，她也是这样小兽一般受到攻击也不懂得自保，可是眼神却截然不同，原本可怜巴巴的样子在他一而再的伤害之后，再也不会投向他，只是自己封闭起来，将所有的感知、情绪都隐藏在最深的地方。 “我告诉你，两年来，这样的任务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总有被人。。。被人轻薄的时候，你要嫌我，现在也来得及！而且我比原来更加不堪，身子还没有原来干净，你最怕脏了，现在赶紧走，否则。。。以后也是后悔！” “说什么胡话，我哪里嫌弃过你，更不会不要你，我本以为，让你离开才是对你最大的保护，可没想到竟伤你成这样！若是早知道，我定不会放你离开我半步！”齐子煜实在听的心疼，她这是受了多少委屈，好像怎么都说不完一样，可是确实都是自己做错了，只能将她抱紧在怀里，融入骨血般用力。 “你做了什么我都要你，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事情！” “就算我**了也无妨？你不会嫌弃我？就算我是在青楼一直混迹。。。自甘堕落也没有关系？”颜以筠突然抬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泪珠，眼圈鼻头都红成了一片，让人看起来尤为可怜，活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不敢奢求什么，却又小小的不甘。(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所为何物 “是，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只有你嫌弃我的份，”齐子煜点头许下诺言，虽然不算华丽，可到底实用，他终于明白了颜以筠的症结在哪，心里酸涩得像是被什么拧着一般难受，那是他最想守护的人，可是却被他给予了太大的伤害，这样的伤害恐怕并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弥补过来的。但转念想想，自己似乎一直在被颜以筠牵着情绪走，丝毫没有抵抗之力，像是进入了设定好的圈套。 “不过，若是没有什么，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今日之事还不是你和韩嫦曦合谋做的！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被你们胡乱骗过去呢！嗯？” “今日我真的是有任务在身，慕笙。。。”颜以筠直觉想喊慕笙哥哥，可接收到齐子煜的眼神立刻咽了回去，一边心里默默唾弃自己没有骨气，轻易就被吓到，一面转而道“楼主安排的，要我去取一个人身上的东西。” “什么人？什么东西？”看她提起任务的事情立刻就要挣扎着下地，齐子煜几乎立刻问道，紧了紧手臂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两年了他才能重新抱着她，只这么一会儿可不甘心。 “就是刚刚二楼的那个人！跟你争着出价坐在屋里的那位，本来你要不捣乱，我现在都能拿到了，现在可好，谁知道哪位姑娘在他房里，怎么下手！”提起这个，颜以筠挑着眼角瞪他，本来想要用些凶狠的眼神，可是配上了刚刚哭过的样子，引人怜惜的成分更多。 “是他！要什么东西！”敢跟他抢人，还是颜以筠的目标。齐子煜觉得自己无处释放的火气又重新点燃了，咬咬牙问道。 “他身上有个。。。官印。。。”犹豫了半晌，还是选择说实话，颜以筠总觉得自己若是隐瞒的话，今晚肯定不是那么容易能混过去，虽然哭一哭是有效，能让齐子煜立刻缴械投降。可是这法子总不能老用。让他心里因此有个结就更不好。 “官印。。。你的目标是谁？怎么会有官印？”齐子煜挑眉，似乎这事并不是她和韩嫦曦的单纯恶作剧，看来夜慕笙一定给她安排了什么事情。心里沉了沉，他当初让她去白楼是避难，原以为是最好的保护，却不想反而让她做这样的事。时时处于险境，这个夜慕笙答应自己的事情到底做了什么！ “是个。。。兵部的。。。官员。。。也不是太大。就。。。”颜以筠说得断断续续，好好的便心虚起来，夜慕笙确实将她保护的很好，从未给过她什么任务。更别说这样抛头露面的事情，只让她在背后出谋划策，只是今夜是她自己求来。与人无尤，但很明显。齐子煜这表情是彻底的误会了，不得已小声的念出那人的名字，顺便将自己刚刚说的谎话都一并坦白。 “兵部侍郎梁冰。。。你胆子再大些是不是都要去偷兵部尚书的家了？你可知他身边有多少人保护，官印！那岂是能够轻易得手的！尤其是兵部，涉及粮草军械兵员调配，多少性命身家牵扯其中！他丢了性命恐怕都不肯将官印交给你！”齐子煜真是被气得不轻，这个丫头从认识到现在就没让人省过心，没有她不想做不敢做的，而且只要她想的，就一定会动手，根本不考虑后果，真不知当**慕笙是怎么培养了她做暗探，这脾气哪里是个做暗探的苗子！ 颜以筠被他骂的缩了缩脖子，眨巴着眼睛盯着他又红了眼圈“明明是你阻挡了我的任务，还骂我。。。” “我是担心你的安危，哪里会骂你。。。是我错了，你要什么，我去帮你拿行不行？”齐子煜立刻服软，看着她那神色心里只觉得挫败，自己到底上辈子欠了她什么，收拾烂摊子不说，关键心里还痛快舒服的很。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呢！这次再出什么意外，又得待在白楼不走了。”颜以筠立刻摇头，她自然知道这事情危险，夜慕笙在最初就将厉害告诉了她，这人已经是早就被盯上的，只是行踪不定，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他，怎么能放过，他身上的官印可是要对西北战事派上用场的。 “这是赶我走？放心，没有你，我哪都不去！”齐子煜无奈，掐着她的脸颊狠声道，怀里的人明明看上去惹人怜惜的很，可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刺人。 “堂堂齐小侯爷，哪里是能*鸣狗盗之事的人！我的事情，不劳你动手。”颜以筠猛地推了齐子煜一把，转身欲起，可反应却没他快，“损我呢是不是？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这点小事交给我，区区一个官印，哪里有你的安危重要。” 颜以筠还想反驳，却被他轻轻一推，身子不由得向后倒去，再看眼前，哪里还有齐子煜的身影，心道他的伤难道已经痊愈？否则这身法只比两年之前见到的更加灵活。 他要出手，颜以筠便安下心来，齐子煜的本事她还是信得过的，这东西虽然不易得，可也要看对谁而言。重新坐回床边，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向外瞟着，门窗都是紧紧关好的，屋里依旧一片大红，喜庆的颜色如今却刺痛了她的双眸。 能用的法子都用了，想试探的都试过了，可是依旧没有让他知难而退，哪怕在自己诋毁自己名誉的时候，都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犹豫的神色，那么笃定，坚信，却为何要在两年前做出逼走她的决定。 这两年，他们过得都不甚如意，彼此思念，哪怕颜以筠再不想承认，却也无法彻底否认自己根本放不下，忘不了，都说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是忘却上一段伤心的最好方法，可是她明知道齐子煜的苦衷，要如何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她何尝不会心疼齐子煜，在地牢里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她逃不开了，这辈子都逃不开了。可是，她依旧想要自由，不想回去面对那些危险重重和虚伪面孔。但这似乎，已经是一个悖论，无解！(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去还是留 门外是纸醉灯谜，门内是心焦等待，一个时辰过去，齐子煜并没有回来，颜以筠有些坐不住了，她知道齐子煜的武功，却不知那位兵部侍郎身旁到底有多少守卫，若能让齐子煜都说一句困难的事情，想必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身上还有伤，行动起来自然不如平日利落，而且夜慕笙曾经告诫过，这人并不是那么简单，他身上的官印是关乎于军事绝密信件往来的关键之物，重中之重，所以轻易不会立身，哪怕是*一刻，也会随时小心提防。 这也是为何颜以筠会打扮成这个样子出现在这里，她想躲开齐子煜，起码不在白楼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或许能想的更清楚些，而且她更想证明自己有能力站在他身边和他并肩作战而非只一味的靠他保护生存。 可是结果却出乎她的预料，齐子煜一直都是这样强势霸道的将她置于自己认为安全的境地，然后再去赴险，从不知她在那个安全的避难所里却更加心焦难耐。 就如同现在，原以为是轻而易举的任务，却因为他久久不出现而乱了心神，颜以筠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想要出去打探，又怕自己这身份暴露人前引起麻烦，可是在屋里干等，只会任由自己胡思乱想，所有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都被她一一想了过来。 “以筠，”身后突然有声音出现，颜以筠心里一抖，忙回身看过去，只是见到来人眸光暗淡了几分，扯着嘴角道“你怎么来了。” “西北战事起了变化。快跟我回去，白楼的人已经尽数被召了回来，只差你和阿宁。”夜慕笙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眸光一沉，明知是为何还故作淡定，依旧淡淡开口告知消息，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通知。像是每一次白楼有事情发生一样。可匆匆乘着夜色而来，却不得半分喜悦。 “他去帮我盗官印了。。。”有些做错事的慌张，颜以筠眼神发散的看着夜慕笙。对他的话没有反应过来，西北。。。西北战事能有什么变化，官印还未到手，那边有变化又能如何！ “那个已经不重要了。西北遭遇惨败，几乎全军覆没。一个官印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咱们之前的想法要尽数推翻，重新来过。”夜慕笙漂亮的眉轻轻皱起，魅惑的眼神扫过她。带着些许的不满“他去了也就去了，反正这不是个躲开他的好时机？” “不行，我不能走。他。。。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轻轻叩着下唇，缓慢且艰难的摇头。她想躲开，可是不是这样的逃避责任，若齐子煜有个什么意外，她会内疚，而且难受，可还是坚持的解释了一句“而且，有了梁冰的官印，很多事情方便的多，那些信件都都可以派上用场。” “你其实并不想躲开他，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离开白楼。”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夜慕笙移开了视线，一语道破，没有留下一点余地。 “我。。。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的，咱们的交易依旧会进行，只是我现在不能走，等他平安回来，我自然回白楼给你交代。”咬着下唇的力道加大，令唇上半圈失去血色。 “何必自欺欺人，你若要回去，谁能拦得住你？就算我动用白楼的力量，能把你绑回来，可是绑不住你的心又有什么用！你当我喜欢一个没有灵魂的人？那就不是你了，以筠，你若喜欢我无法阻止，就像当初你被强迫代嫁我也无法阻止一样。” 转身面对着后窗之外的清冷夜色，月亮高高挂在半空，夜慕笙似乎对其产生了无尽的兴趣，魅惑的眸子里尽是萧条的落寞，他有倾城容姿，却赢不得那个女子的心，或许他从开始便错过，从她被强迫回家的那一刻起，两个人注定就成了两条渐行渐远的线。 直到他醒悟过来，重新来过，却发觉那早已经物是人非，人不再是原来那个人，心也完全不同。一身白衣仿佛九重天上的谪仙，不染纤尘，随着夜风逐渐飘扬起来，衬托着他的身形也愈发不真实。 “既然你选择不跟我回去，我也不勉强，反正当初也是他将你托付给我，现在该到将你还回去的时候了，这两年，本就是偷来的时间，让我能够完成当初的遗憾和愧疚，以筠，你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了你的！” 颜以筠顿了顿，想要开口，却不知该怎么说，无论怎样拒绝都显得太过残忍，可是沉默也愈发的尴尬，低下头沉思了半晌，终于措好词再抬头，却见人已经不知去向，许是等不到她的回答，所以干脆离开，省的彼此难堪。 向前走了几步，探身向着窗外看去，上下左右都是窗户，每一扇后面都不知是何等的风光，她想好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夜慕笙这是去了哪里呢？韩嫦曦在这里，是去找她了？可是她更想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从后面悄悄绕道前面，会不会被人发觉。 “你想去哪？”身后的声音饱含怒气，低沉却熟悉，颜以筠猛地回头，顿时亮了眸光“你回来了！” 齐子煜准确捕捉到了她神色的变化，心里舒服了不少，只是脸色依旧冷着，上前几步将她拉到身边，关好窗户，才道“我为你连那么不堪的事情都做了，你却想趁着这个机会跑？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谁想要跑了！我是怕你出事想出去看看，你伤还没好，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他身边的守卫太难缠？你有没有受伤？”颜以筠利落的回嘴，没有半点刚刚的委屈可怜，只拉着他上下左右的打量。 “没事，多费了点工夫而已，你这是担心我？”齐子煜终于有了心思打趣她。 “是，我是担心你，每次你这样不顾一切的保护我，然后自己赴险，你不知道我会担心成什么样子！我恨不得跟着你去，可是你不许，我就只能自己害怕，又不敢说。”(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不相为谋 “我现在知道了，若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轻易赴险，这样你可放心？”齐子煜轻声笑了出来，一颗心悬着不得安稳，终于在颜以筠的话里找到了安慰。 “谁稀罕，官印给我。”颜以筠撇嘴不屑，担忧的神色一扫而光，右手手掌向上理所当然一般讨要东西。 她有些混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两人的关系，她那么明白的拒绝夜慕笙，可是却也无法坦然接受齐子煜，她心里的结不少，无法一一解开，但不知怎地，那一闹一哭竟然让心里挤压了两年的情绪舒展了很多。 转而看向齐子煜，或许她放不下，就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正如韩嫦曦所建议的那样，只是他们要怎么开始，齐府之内还有宋珺瑶的存在，若回去是断无可能，但不回去，总不能让齐子煜一直在白楼住下。 若是不能在一起，那么重新开始又从何谈起，她对韩嫦曦说若有一个能足够爱她包容她一切的人出现，那么即便为他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现在，眼前这个人承诺下来，虽不知那曾经的伤害是否还会重演，可她却已经感动。 心里紧张，担忧，也欢喜，雀跃，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颜以筠觉得自己有些莫名的手足无措，那心底一点点逃避懦弱的种子重新发芽，想要离开，可又想留下。 她的思路不由得纷乱成一团，还未捋出个头绪来便听他的声音已经响起，于是更加杂乱无章，眼神定定的看着屋内一角还在燃着的龙凤喜烛。 “你要它做什么？”相比之下，齐子煜却不慌不忙。东西已经在他手里，自然就占了主动，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他总想要了解颜以筠的想法行动。 “自然有我的用处！你给我就是！”颜以筠虚了眼睛，竟起了几分警惕，神智立时清晰几分，上前一步靠近他道“你是三皇子的人。咱们道不同。我要它做什么，当然不能告诉你，就算说了也是假的。何必呢！” “看来白楼还真的参与党争！夜慕笙支持的是谁？十三殿下？如今看着形势可不好！”齐子煜勾着唇角，不与她对峙一般转身坐在床边，轻松惬意的看着颜以筠慢慢弥漫焦急。 “好不好没到最后就不是绝对！今日的好也许就是明日的衰败！你以为三皇子就能长盛不衰？我刚刚知道的消息，西北战事可不顺利。三皇子安排在军中的人这次没有功劳，反而有过失。你说圣上会如何处置？” 颜以筠丝毫不怕自己的消息泄露，反正都是早晚要知道的事情，她在齐子煜面前一直是被保护的属性，虽然不是什么坏事。可以她的性子总想着要真正的赢他一次，哪怕是依仗夜慕笙的白楼，他们所属不同阵营。最后的结果各凭本事，也是个不错的较量。 “哦？西北的战事。。。之前不是很顺利的？难道是有人做了手脚？这可不好！”齐子煜了然的挑眉。他刚得到楚泽让他撤离白楼的消息，说是一切进展顺利，白楼不足为据，便不需要再多花精力，可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改变了战局，若是没有人为原因恐怕也不好解释，短短时间，他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从怀里拿出刚刚盗来的官印，把玩在手指之间。 “看来，这官印还真是必要！有了它，你的行动更加方便了，可为了我效忠的人，是不是不该把它给你！” “夜慕笙已经来过，这个东西本就对我们没有太大用处了，给不给都无所谓，白楼还有要事，你若不给，那我就先回去了。” 听着她转变了称呼，齐子煜心情大好的扬眉，而且看来夜慕笙要她离开，为了等自己她是没有答应，如此一想，眼中便多了几分暖意，伸手一抛，将官印扔在颜以筠的手里“我花了不少力气得来的东西，好好利用，走吧，咱们回去。” 颜以筠愣了愣，她本以为齐子煜会阻拦，可不想竟然答应的这样痛快，“回去？” “不是你说白楼有要事，难道你不愿回去？我自然是欢喜的。”齐子煜想也不想的点头，单手撑在身后，今日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从来都知道事不能太尽，既然有了进展就不能逼得太紧，否则适得其反。 “不是，我当然要回去，不过你为什么也要回去？白楼难道真是你的目标？一定要毁了白楼？”颜以筠不禁皱眉，她从未问过齐子煜来白楼的目的，可是猜也能猜个大概，只是两人之间毕竟没有原来的亲密，有些事情也就不方便提及，可现在，却不得不问。 “有你在，我怎么会毁了白楼！这不是你跟韩嫦曦说的么，怎么现在反而来问我？这样的自信总要一直保持的！”齐子煜眸子里的笑意更深，单手拉过颜以筠，她脸上的脂粉依旧未卸，眼角眉梢的痕迹皆是风情，明明哭了一场，可没有一点狼狈的样子，怎么看在他眼里都是欢喜。 “那你为何一直不走？”眼中的疑惑更深，有些事情她明知道齐子煜的想法，可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便先开口拒绝“别说是因为我，你肯定还有事情隐瞒，不过我并不好奇，你也不需要说。” “你在这里，我能去哪？而且，知己知彼，方能百胜不殆！”齐子煜挑眉，她说不想知道，可是自己却有说的**“别的势力我都可以不做理会，也不放在眼里，不过唯独白楼夜慕笙，是我一定要好好应付的！” “什么意思？你一定要跟我们作对？”颜以筠抬了抬下巴，对他的决定早有心理准备，这是夺嫡，以性命做筹码来押自己支持的那一位，若是成功自然万事皆成，一旦失败便是挫骨扬灰的万劫不复，只有死路一条。 齐子煜有些不满，修长的手指握了握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将她的视线强行转移到自己身上。 “你这个我们似乎用的不太准确，难道不是你跟我才能叫我们？”(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特殊赌注 “我和夜慕笙自然算是我们！在我答应夜慕笙要帮他的时候，你似乎那时还对我不闻不问呢！这承诺总要有先来后到的，所以我要帮的人并不是你！从最开始认识到现在，他帮我良多，我欠他的也越来越多，这一次，总不能再食言，我说要帮他，就要帮到最后！而且，我也有把握最后赢得一定是我们！” 提起自己亏欠夜慕笙的地方，颜以筠神色突然暗淡，就在刚刚，她岂不是又伤了他一次，每一回，都是自己强行将自己的意愿加在他的身上，夜慕笙总是不愿，却也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帮她度过难关，无论是救齐子煜的性命，亦或是纵容她任性打乱他的部署，都并无有过任何责怪。 可是面前的人却不容她的思绪飘到夜慕笙那里，只看她忡愣便知晓她所想，手上更加大了力气，颜以筠拍开他作怪的手，眸光闪了闪，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换上了高傲的脸孔，与那个哭的可怜兮兮的女子判若两人，神采熠熠。 “敢不敢赌一把？” “怎么赌？”这语气神态终于恢复了几分颜以筠往日的灵动，齐子煜喜欢看到这样的她，也被她说的动了几分心思，好奇问道。 “若最后是我们赢了，我早跟夜慕笙说过，荣华富贵我是不要的，到时候我讨来的恩典是赦免你的死罪，你以后就要事事听从我的指令，以我为主，如何？” 颜以筠眸子里的光芒越来越亮，像是被点燃的火种，只要想想。这以后再也不用被他强制保护，以爱为名义束缚自由，就觉得心情舒畅，她灵光突现，终于想到一个能够解决他们之间困境的办法，既然放不开，何不换个对自己有利的方式相处。 齐子煜却也不恼。对她的提议只心里无奈。她想要的生活到底是如此向往自由，可是依旧顺着她的思路继续问道，哪怕是最后如她所愿。自己恐怕也会甘之如饴，她为主又能如何。 “若是我赢了呢？” “这样你也能答应？难道你不认为男子便该为天，我若为主，你可是毫无脸面可言！”颜以筠没想到他竟也毫不生气。有些奇怪于他的态度，似乎有些太过确定自己和白楼并不会赢。 “我在你面前几时还有脸面？都是一样的日子。为何不能接受？你还未说，若是我赢了呢？”齐子煜心里清楚，即便现在，他依旧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她完全保护起来。只要确定她心里的想法，他便放了一半的心，剩下一半只能等着最后时机的到来。到那时才能真正的再不分离。 仔细端详近在咫尺的面容，像是渴望了许久却永远也看不够般。一眉一眼，都牢牢的记下，哪怕她就站在自己身边，却也不敢伸手拥她入怀，只恨刚刚应该趁着安慰的时候多享受一阵。 “若你赢。。。”颜以筠犹豫了一阵，似乎从未想过夜慕笙和她联手会输，三皇子楚泽再如何，也终有不足，他们探知了他的弱点，就设下了重重圈套引他入瓮。 “若我赢，就罚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再不许离开。”齐子煜接过她的话，替她许下赌注“用你自己来押，敢吗？” “有何不敢！”被他一激，颜以筠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我就不信，这一次赢的还是你！有夜慕笙和白楼，三皇子殿下未必能够顺心如意，你就等我赢了安心听我差遣。” 虽然这样说，可她在心里还是默默的补充，若非当初你下了狠心要逼我离开，做出那些移情别恋的戏码，我怎么会离开，如今反而倒打一耙！ 她虽不忿，却也不再争辩，苏络锦已经不在，就当做那些事情也跟着她一同远去，那些伤害、怀疑和侮辱，虽然是假的，她也该一并还回去的，可是对着齐子煜怎么也下不了狠心，总是不自觉的替他开脱，即便如此，他也并非十恶不赦。 “好，击掌为誓！”齐子煜勾着唇角笑，抬起手和她的互相打了三次，便成了誓言，“你说我们可有双赢的局面？” “除非你弃暗投明。”颜以筠丝毫不退，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漆黑得像是能将人吸入其中，即便看过多少次，依旧没什么抵抗力，沉了沉眼眸，柔了声音道“其实你若加入，定是稳赢不输的局面，虽然现在看着三皇子形势还好，但。。。” “你所谓的明，未必是我所求。”齐子煜摇头，丝毫不为所动，可是也立即打断了颜以筠的话，对着她的要求，他一向没有底线，若再任由她说下去，甚至加上温柔攻势，只怕自己立场不定，可心里却依旧对她的偏向欣喜不已“你要当说客，也不先问问夜慕笙的意见，这样把底交给了对手，他恐怕会不高兴。” “难道我不说，你就不知道？你那么聪明，什么能瞒得过你和龙卫的耳目，我才不信！”颜以筠轻飘飘的扫过齐子煜，稍稍赌气道，“只有我是完全被你蒙在鼓里，还觉得自己聪明过人呢！” “你怎么不聪明，若是你笨的话，哪还用的着我这么费心！真希望你能笨一点，就听我的话不好吗？什么都能看透什么都要自己去做，你不知我也是提心吊胆，生怕你出事。” 齐子煜将她拉过来低声道，眉眼间皆是疲惫无奈，他何尝不懂颜以筠想要什么，只是心疼的厉害，比这两年不见她还要疼，“你对我的担心就和我对你一样，所以，好好的待在白楼，只在幕后出谋划策跟我较量就好，不要做这样的任务。”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颜以筠鲜少如此顺从，只顺着他的力道，听着他的声音将自己包裹进去，可是心里却总有不好的预感。虽然嘴上对他在白楼住着的事情极为厌恶，可心里还是不舍，两年之后相聚也不过短短几日，只是她更加明白，她或者他甚至夜慕笙都处于最危险的漩涡之内，没有人逃脱的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取得信任 “你在这里，我能去哪？”还是一样的答案，可颜以筠就是听出了不同的意味，当下摇头道。 “你别以为我还像原来那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眉眼间带上了几分心焦，齐子煜却依旧如常，没有半分异样之色，挑着眉梢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那样子仿佛在等颜以筠的下文，颜以筠却没有他那样的好性子，咬着下唇凑近他轻声道。 “西北战事有了变化，你不着急，三皇子定然着急，他处心积虑得到了军中大权又要旁落，这一次，可没有别的法子能够挽回了，你是他的人，谋臣，心腹！他怎么可能让你这个时候不回去商量对策？若是没有军中力量支持，他想推倒白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且，就算有能力铲除白楼，可目前的形势来看，白楼并非他的首选和主要目的，你在这里的价值远不如回去帮他，这样利弊之间，他怎么可能还放任你留在白楼不走。” “也许我来白楼并非出自他的授意，毕竟我还有别的身份，不是完全听从他的指挥。”齐子煜笑了笑，对她主动靠近十分满意欣喜，心里像是有溪水潺潺流过，激起一番波澜。 “就算不是出自三皇子的授意，你的目的里也一定会有他的想法，皇帝这两年缠绵病榻，脑子体力都大不如前，他就是防备白楼这个江湖势力，可几次三番的较量都没有占得上风，只毁去了白楼的旁支，主干却是一点不动，若是以往，他恐怕在西北战事平定之后。会立刻调兵拔去这个眼中钉，可现在，一个西北就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更别提其他。 再说，白楼一直都没有表示要参与党争，不过一个江湖势力，再厉害又能如何！皇帝这点自信和傲气还是有的。非得跟一个江湖势力过不去。看起来有些不够大度，此番，就算派你来做奸细。也是要真正探知白楼的属性，并未真的就有动手的打算。 三皇子毕竟还不是皇上，哪怕他内里实力再雄厚，一日没有坐上那个位子。一日就没有决定一切的权力，他想动白楼。未必能顺心如意，皇帝那边便会先起了疑心，这个亏本买卖他未必想不到，只是怕白楼和对手有了关系。不得不防而已。所以，既然可能派你来的两方都没有一定要即刻马上动手的意思，那么留着你在这里实在是大材小用。” 眸子里带着几分了然的担忧。颜以筠在发现齐子煜存在的时候，便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可是她不敢说，只想贪恋那一时的温暖，哪怕他来的目的并不是来寻她，她在白楼等了两年，若是等来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难道还让自己再伤一次？ 可是现在，她确定了齐子煜的心，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心里有些不舍，当所有的话都挑明之后，他一定会走，而自己还得继续留在白楼，以后更加相见匆匆，哪里敌得过时间的消磨。 “谁还敢说你不够聪明！事事都替我考虑周全了，若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呢！”齐子煜伸手抹去颜以筠紧皱的眉头，依旧笑的十分惬意，听她每一句话都分析的十分到位，若不是用心，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结论，他的夫人就是嘴硬心软，说的再决绝，还不是早就替他担心着，这样的她，让他怎么放手。 “别油嘴滑舌的，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召你回去的信早就来了吧！”颜以筠却不理他的温情，冷着一张脸，咬着下唇的力道更深，问道。 “是，昨天收到的消息，可我有办法留下陪你，别担心。”伸手按着她的下巴，将几近出血的下唇解救出来，“我早就想好了对策，我想要留下，谁能强迫的了我。” “可是，你和白楼不是同一阵营的，留下并不好。”颜以筠向后躲了躲，让他的手不在自己脸上流连“而且，就算之前三皇子对你有什么保留甚至怀疑，这一次也会尽数消除，这样能够完全取得他信任的机会，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反抗他，若是你为之效力，他反而疑你，最后就算你赢了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怎么会怀疑我，别乱想了，他费了多大力气才让我能为他效力，怎么会疑心我。”齐子煜对于自己手空落的现实有些不满，转而疑惑。 “他有权臣支持，有贵妃母家在朝廷盘根错节的关系，有内廷贵妃的一手遮天，可是就没有兵力，他唯独缺的就是军中的心腹，苏国公和贵妃早有嫌隙，一个想要取他性命的人，苏国公当然不会傻到和三皇子合作，所以这一次，就是他对苏国公的打击。 而你恰恰是苏国公正牌的女婿，你说将齐侯夫人送去了南下养病，可三皇子未必不知其中的事情，你留着齐侯夫人这个人，就是留着和苏邑之间的联系，只有她死了，你才能真正和苏国公脱离，这一次葬礼，不管是真是假，都是你向三皇子表明态度的契机，他如何不懂。” 齐子煜一愣，他只一心以为这一次颜以筠坚持举行一场并不存在的丧事，实际上是为了重新以颜以筠来过，摆脱苏络锦的身份，也和过去斩断联系，可她竟然也是为了自己打算，哪怕自己和她并不是一个阵营。 “你是为了这个。。。我以为你会努力让我去跟你站在一起，可即便我是你的对手，你还要帮我筹谋，让我能够取得更好信任，让三殿下得到我这个助力，让你们的行事更加困难，你这事做的可不够聪明。”齐子煜心疼不已，费了这么多工夫，自以为是完成了她的心愿，可到头来还是为了自己铺路。 颜以筠为自己将齐子煜都骗过去的事情自得不已，“我也是为自己留后路呢，以后不管咱俩谁赢谁输，总有一个人得以保全，到时候再救另一个不就行了？这才是真正的双赢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通敌卖国 “双赢？眼下的局面谈何双赢！皇儿不是糊涂了？”贵妃身着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闻言从贵妃榻上稍稍欠起身子，美眸流转见迸发出几分迫人的精光，看着眼前自己唯一的儿子，对他的说法极为震惊。 “母妃，儿臣并未糊涂，只是现在的战局唯有如此方能保全。”楚泽恭谨回道，眉目皆是顺从的模样，微微垂眸看着贵妃的衣裳一角，被缝在衣服内里的金线晃花了眼。 “西北战事失利，圣上必定会大怒，追究下来，谁能躲得过去？说起来，咱们悉心谋划才让苏邑失去掌兵之权，却反而让他逃过一劫！”贵妃冷声恨道，在他们的计划里，这一次西北之战便是苏邑的葬身之处，可谁想到皇帝竟然没有真的降罪于他，只是降职，夺了主帅之职。 苏邑一倒，自然有他们的人接替，只是这人选并非贵妃早先让母家准备下的，反而是楚泽一手提拔的新人，如今大败，若认真追究起来，楚泽这举荐之人也难逃罪责。 “战场之上风云变幻，谁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赢，那苏邑多年来有宁国战神之名，想来是有些过人本领的，旁人不熟悉西北的局势和梁国的手段，吃些亏也是难免。”楚泽低声解释，话未说完便被贵妃厉声打断，自小便在她的威严之下的楚泽立时噤声，仿佛更多是惧怕这位积威许久的母妃。 “你提起的那人自然是不熟悉的！只懂得打仗有什么用！现在明白战场复杂，多好的机会竟然这样拱手让人！本宫倒要问你，为何放着你外祖家早就准备下的将军不用，非要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你外祖为了这个机会苦心栽培了多少年才在苏邑带领的部下中挑选了一个最合适的人，他跟着苏邑身边对西北战况了若指掌。只要这个机会能成，必然就可将兵权牢牢握在咱们手中，可是，现在，不获罪就已经不错，更别说掌权！” 贵妃气得脸色发白，声音不由得尖利。不过她素来都是沉稳有度。是在深宫浸淫多年养下的脾性，凡事都不骄不躁，筹谋前后。进退有度，这方能在这个互相倾轧的后宫里生存并且直到今日的位子，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没有坐上后位。可在后宫也无人可出其右。 但今日，她大失常态。皆因自己这个一向得力的好儿子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犯糊涂，不顾她的建议，一封奏章就启用了新人，在她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圣旨以下，一切都成定局。 苏邑没有被除去，主帅换上的也不是自己属意的人。她原本在那时就想要质问，可楚泽信誓旦旦的说这人是领兵奇才。她忖着左右都是他们的人，只要能够成事便好，而且，楚泽自小便与旁人不同，她也愿意信任一次他的眼光，他挑选的人，所以才压下，可现在，上来就打了败仗，还敢说什么不熟悉战局，这样的理由难道可以呈在陛下面前？ “外祖选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儿臣。。。儿臣看错了人，以为他是个有能力的，此番父皇若怪罪下来，儿臣必当请罪就是！不过父皇也未必就会重新启用苏国公，阵前换帅，不利于战事。”楚泽收到贵妃娘娘的怒气，当下跪倒请罪，直到她气息稍稳，才缓缓回道。 “不利于战事？连连败仗难道你以为皇上还会在乎这些？梁国那个小子也是狼子野心！本宫扶持他上位，也许了城池，却不想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反而捅了咱们一刀！”阴狠之色一现，贵妃娘娘保养极好的脸上竟出了几分疲态，头上的碧玉瓒凤钗随着她的气息晃动了一下，随即平静。 “辽蒙是母妃在暗中。。。”楚泽大惊，跪着的身子立时直起，抬头瞧着上面的贵妃，半晌张了张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西北突起的战事竟然和贵妃娘娘有关，这一战，生灵涂炭，死的不仅仅是梁国的战士，还有他们大宁的百姓！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亡命沙场，可这一切竟然是自己母亲一手造成，楚泽有些恍惚，他怀疑自己真的认识自己的母亲吗？ “母妃为何如此！宁国和梁国素来已经是频起战事，这几年尤为严重，父皇几次想要和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只为了保边境百姓的安宁，若是梁国自己起了内战，国君易主，挑起争端也就罢了，可母妃竟然。。。用这样的法子，这可是通敌卖国之罪！” 楚泽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抓紧自己的衣袖，唯恐会显示出此刻的失态，他自认身为皇子要争皇位无可厚非，彼此手足陷害倾轧也是各尽所能，但却从未像过有一日竟然会成了卖国的间接帮手，日后宁国是他的江山，如何能够容忍自己将自己的国家城池割让给旁人！在史书之上，留下的也绝对会是骂名！而这一切竟然是他的母亲来替他做出了决定。 “本宫何尝想要这样做！只是苏邑的位置太稳固，若不是让他在最擅长的地方倒下，恐怕皇帝一辈子都不会动他！你以为只是忌惮便能覆灭一个人？皇儿这些年在宫里见识的，做过的，难道竟让你现在还存在这样天真的心思？没有证据，苏邑还是忠心耿耿的战神，圣上的疑心也会带入棺椁，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除非，给圣上一个契机，他想打压苏邑，咱们也想掌握兵权，目标是一致的，谁还在乎过程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辽蒙是梁国下一代皇子中最勇猛的，也是最早愿意和咱们合作的人，他想要梁国的君主之位，可惜没有足够的力量，咱们要借助他的攻击来换得想要的兵权，何乐而不为？” 冷声一笑，贵妃娘娘有过人的容姿，即便年岁渐长也依旧不损颜色，可配上那神色的变化就多了些阴沉的意味。(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母子嫌隙 “可是。。。这样的交换让儿臣即便日后登上皇位留在史册的也尽都是骂名！父皇开疆扩土得来的天下，儿臣怎么能将城池拱手让人！皇家阴谋诡计尽出也就罢了，总不能卖国求来皇位！” 楚泽心生不忿，他的母亲要用这样的法子来替他争得皇位，可熟知这样的皇位得来之后又会遭到天下的多少唾骂！他要成为一代明君，岂能容忍这些名声伴随一生。 “一将功成万骨枯，更别说这天下至尊的位子！你想要的别人也想要，你以为那老十三暗地里做的就都是能见人的勾当？你以为老七真的失了夺位之心？他们都在等你失势！母妃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属于你的位子被别人夺去？ 母妃自年少入宫，并不十分得宠，那时凌嫔当道，宫内无人能及，本宫原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蒙着母家的庇荫能在宫中存活也就罢了，可皇宫之内都是吃人的地方，谁露出一点怯懦，谁就会被别人分食！本宫身上背负着的是母家的兴衰荣辱，不能退，后来有了皇儿，就更加不敢退！ 本宫一旦退却，引来的便都是那些在暗中虎视眈眈人的攻击，为了你，为了母家，本宫多年来苦心经营，可今日，皇儿竟来跟本宫说不该做？辽蒙是个有野心的人，可这样的野心难道皇儿还会担心？难道他今日能从你手中拿去的城池皇儿这一生都夺不回来？ 就算他今日再嚣张又如何？终有一日，皇儿登上帝位，便不需要忍辱负重，发兵攻打梁国就是！可这些都要在即位之后方能实现，若是败了。哪怕位极人臣，说什么做什么也难道还会有人听从？更别说老十三或者老七即位根本容不得你！皇儿徒有多少抱负也是无用！” 贵妃娘娘登时冷了脸色，她这一生在宫中几番沉浮，和母家互相扶持方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悉心教导的儿子也逐渐成材，可偏偏这个时候他竟然和自己有了嫌隙，违背、逆反都不是她能够接受的事情。楚泽自小便唯她的命令是从。贵妃娘娘常年身居高位也习惯了这样的顺从，突如其来的反叛便会引得她不满。 “母妃。。。儿臣自幼长在宫里，什么手段没见过。若是兄弟间互相暗害倾轧儿臣都不会说什么，甚至能比他们做的更狠，可是梁国自古便是咱们的敌人，通敌卖国。。。儿臣断不敢做！” 楚泽明知贵妃的怒气已起。心里便先生了几分胆怯，可是却不愿在这件事情上退让。他知道自己母妃从不会容忍别人违背她的意思，从小到大楚泽也是如此顺从的长大，从不有丝毫的违逆，可现在。这和梁国勾结夺位，并且出卖国家的事情，他哪怕见惯了再多龌龊手段。也无法继续容忍。 暗自忖着，或许是这一次自己提拔了新人而没有启用外祖家备下的人。母妃便已经不愉，而且这也是个不争气的，上来就吃了败仗，加上辽蒙有撕毁契约的嫌疑，更让一向掌控所有的母妃无法接受。 多年来的筹谋，多少人死在一次次的交锋较量之中，他们此时不能有丝毫的差错，楚泽眸光沉了沉，心里最深处的念头又被自己压下，他何尝不知母妃的说法有她的道理，可若这一次自己再继续退让，日后哪怕登上了帝位，这皇帝是否能够真正做主还是另说。 贵妃娘娘习惯了操纵，母家更是在朝中势力交错，无人能及，楚泽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为了自己争得这个皇位，还是为了母妃，为了外祖家的显赫而争。 他这个皇帝做的是否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来，还是被外祖家继续操控，把持朝政，甚至是做一个傀儡。 贵妃娘娘神色一愣，似乎从未见过楚泽这样坚持样子，不是她素来习惯的听话的儿子，但只犹豫片刻，便点头，神色间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疲惫，多少年了，自己的儿子也会跟自己争执，她的儿子已经长大，必然会有他的想法，早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容于他，又何必非要告诉他不可！ “好！好！你不做，自然有人都替你做了，本宫的皇儿双手还干净，那些龌龊肮脏的事情母妃来做就好！皇儿就当什么都不知也便罢了！这一次圣上必会知道消息，想瞒也瞒不住，但苏邑未必还会被启用，及时让咱们的人顶上吧。” 楚泽心里明白自己的母妃已经退让，可是他还在逼迫，“是，母妃说的是，儿臣自当领命！不过，母妃若是不想让儿臣日后背负骂名，也不想让外祖家荣耀一世最后落个通敌的罪过，便还是收手吧，儿臣有能力跟他们一战，最后帝位归属也必将是儿臣！还请母妃放心，只放手让儿臣去做就是，日后，母妃定然是最尊贵的太后，外祖家也是显赫荣耀之极。” 楚泽半低着头，不去看贵妃娘娘的脸色，他自知这番话说出去便是告诫他们的意思，可为了日后的权力，对峙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历史上多少皇帝被外祖家的权势所掌控，一生无法抒怀，他不愿做个那样的皇帝，他的宏图大业也不许外人染指。 “你这话何意？”贵妃娘娘能在宫中屹立多年不倒，自然是聪明过人，当下便明白了楚泽的话中之意，脸色猛地白了几分，却还是追问道“难道皇儿认为母妃做的一切是为了家族的荣耀？难道皇儿觉得母妃不是真心帮你？” 楚泽即刻笑着摇头，神色谦卑小心至极，忙跪倒请罪，“母妃想差了，儿臣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对于梁国辽蒙的事情有些不愉，母妃能让外祖家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竟然也不劝阻，想必是被那日后的权势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可能到来的灾祸，所以儿臣斗胆提醒母妃一句，也提醒外祖和诸位舅舅，这身前的富贵和身后的名声可都要谨慎！”(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重得信任 “放肆！皇儿这话是要说本宫和母家串通一气？本宫日日为你劳心费力，没想到你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之前放着准备多年经验丰富的将领不用，偏要用你自己提拔的新人，就是防着本宫和你外祖家是不是！” 贵妃娘娘如何不懂楚泽言外之意，当下便大怒，结合之前他种种表现，不难看出楚泽存了什么心思，毕竟是她身上的骨肉，一举一动哪里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母妃息怒，儿臣不敢！儿臣只是生怕这名声不好，便有些口不择言，若无母妃和外祖的襄助，儿臣如何也到不了今日的境地！” 楚泽立时双膝跪下，脸上笑容尽去，换上了诚惶诚恐的模样，他自然知道自己母妃的脾气，这些年但凡有违逆她的人，下场无不凄惨，虽然他是她的亲生儿子，可难保真惹急了她的话，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一次他存了试探的心思，可是试探的过头了，引发她的怒火，贵妃娘娘手段阴狠，这是他清楚的事情，所以愈发的请罪，仿佛生怕自己被放弃的模样。 “你知道便好！本宫只有你一个儿子，骨肉之亲怎么也不会害了你！你外祖家也是为了你尽力筹谋，可若是你打错了主意，现在就要跟本宫和外祖功过分得清楚，那本宫便也容不得你！” 贵妃娘娘见他请罪的神色诚恳，心里的怒气消减，但依旧冷着脸色，手掌在身边的小几上一拍，清脆的声音响彻殿内，楚泽膝行几步上前。红了眼圈看着贵妃娘娘哀切道“母妃仔细手疼，儿臣有什么错处请母妃打骂责罚都行，可千万不要伤了自己的身子，儿臣知错了，母妃切莫生气。” “皇儿素来至纯至孝，从不会如此说话，而且还这样对待本宫的一片苦心。本宫实在是心痛至极！”瞧着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虽然已经是八尺男儿，可跪在自己面前可怜模样依旧让她心疼，不管何时。儿子终究是儿子，外人再如何好也不及骨肉至亲，如此一想，眼睛也热了几分。温和了声音道。 “母妃。。。儿臣是怕了，多少古往今来的圣君都毁在了名声二字上。儿臣不敢想若是日后不管做什么都弥补不了这通敌夺位的罪名，那该如何！母妃这事做的太快了，儿臣实在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母妃不要生气。” 楚泽见她神情有缓。立刻继续软语请求，他当然知道如何说话才能消了母妃的气，自小到大。他也算将她的脾气摸了个清楚，只一味的顺从。让母妃以为什么都能让自己妥协，还是现在便给她提了警醒，自己并非维诺之人，楚泽选择了后者。 “母妃明白了，这件事是母妃的错，本该跟你商量好再做的，可是你外祖就是怕你会反对，这绝好的机会若拱手让人，那老十三未必不会应承！夺位之争，什么手段不能用，任凭表面再正人君子，背地里也是各种手段尽出，那苏邑战前遭遇埋伏不就是他们反而陷害咱们的手段？” 手执着丝帕在眼角稍稍按压，拭去不知是否存在的泪水，神色哀哀，口中语气也低了下来，保养得宜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情，更像是个面对跟自己斗气无奈的母亲。 “确实如此，母妃一向为儿臣殚精竭虑，这一次若非牵扯梁国，儿臣也断不会与母妃争执，实在不孝！”楚泽立刻点头继续认错，攥着金丝线织就的衣角不放，连连叩首。 “算了，这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再说什么都无用，那辽蒙看来也不限于本宫许给他的城池，竟然想谋夺咱们大宁，这个账早晚得跟他算清楚！不过，现在你不要再出头说什么，只要等你外祖安排的人接替下主帅咱们才能安稳！否则，苏邑一旦再掌兵权，又会是麻烦事。” 摆了摆手，贵妃娘娘的神色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分，但依旧坚持着说道，她的话再狠却也不能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别人算计，哪怕吵得更加厉害些，最后还不是亲生母子，血浓于水，天下恐怕没有一个母亲能够真的对自己儿子下得了狠心。 “是，儿臣明白了，再不会擅作主张坏了母妃的谋划。”楚泽即刻答应着，随着贵妃娘娘扶着他的力道站起身，眼眶还有些微红，垂眸盯着脚下的地面。 “皇儿长大了，必然会有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母妃已经管不得你太多，只是希望你记住，你外祖和你舅舅们都是真心对你的，不管外面那些所谓的贤臣如何挑拨，都不能真正远离自家人，反而去亲近外人！你可明白了？” “是。”楚泽恭谨答道。 “听说苏家那个丫头殁了？”贵妃娘娘见楚泽神色诚恳，便也不继续追究，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究竟是真假儿臣并未有细究，但不管如何，这苏家和齐子煜的联系是断了。”楚泽想了想才回答，“不过，齐子煜一直留在白楼并未按照儿臣的命令返回。” “他和宋家的关系要保持住，让宋家那个姑娘多用些心在他身上，一个男人难道还真的为哪个女子痴情一生？还不是过了两年就过去了，宋家那个姑娘跟她又是青梅竹马，招揽住了齐子煜，才好在圣上身边行事！”贵妃娘娘揉了揉额角，神色间疲惫更盛，只是依旧撑着和他说话。 “不过，怎么听说那丧事办的不好？还闹出了事，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对齐府的名声有损，对宋家那个姑娘的名声也不好，皇儿着力替他压下吧，当初将齐子煜派去了白楼，他此番定然会费些周折，不过，有宋丞相在旁施压又有枕边人蛊惑，不怕齐子煜还不跟咱们一条心。” “那是自然，他突然传信回齐府说要跟苏络锦办丧事，这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了齐子煜在父皇身边襄助，也不怕父皇还能通过别人来对付咱们。”(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并非归顺 “这一次殿下该抓紧机会，打三皇子等人一个措手不及，苏国公是掌握兵权的老人，不过是一次失误，圣上知道此番战局定会让苏国公重任主帅之职。” 一袭白衣衬上倾世绝色的脸，雌雄莫辩，若非声音的辨识度极高，恐怕会被大多数认作女子。夜慕笙素来知道自己的长相太显眼，却也从不遮掩，反而在夜里也是白色衣衫，精致如雕刻般的五官自带一股清冷的气息，让人虽有爱美之心却不敢上前亵渎。 “夜楼主深夜来此，实是有心，本王身边有夜楼主襄助便是成功了一半有余。”屋内烛火不明，坐在书案前的一人只能模糊看清五官，和楚泽有五分相似，只是声音更加温和有礼，不似楚泽的嚣张傲气，正是十三皇子楚渊。 “十三殿下过奖，在下愧不敢当。”夜慕笙得了这样的赞许也无什么特别的表情，冷淡的语气更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西北一战的机会稍纵即逝，还请殿下三思。” “梁国辽蒙突然做了皇帝，又在皇位都没有坐稳的时候就带兵来攻，他自皇子时就骁勇善战，可毕竟真正能够掌控的梁国兵力不足，这一次势如破竹般进攻我大宁，想必其中有些蹊跷吧，本王虽在京城，可却不算愚蠢，夜楼主的白楼是这江湖上势力最大的门派，耳目众多，其中因由想必夜楼主很清楚吧。” 楚渊话中有话，可依旧娓娓道来，不心急不逼迫，仿佛是任由对方的性子，想说便说。不想说也不勉强，可是夜慕笙却不会真当做他如此和缓，当下稍稍点头回道。 “是，在下倒是在辽蒙突然起兵的时候就派人查过，有人暗中支持他夺位，”夜慕笙说的十分简洁，几个字就将自己查出来的事情告知。只有结果。没有过程，但楚渊亦明白这等隐秘的消息不是三两个暗探就能查出来的，没有一定的根基实力伸入梁国内部。是无法得到蛛丝马迹的。 “支持他夺位，这可有意思了，通敌的罪过，谁敢轻易出手。”楚渊轻声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只是眸子里冷光一闪。哪里有半分玩笑的心思。 “是，否则以辽蒙在梁国诸位皇子中的地位，是无法这么快速取胜的，而这一次进攻我宁国边境。恐怕也是那暗中的人与他的交易，虽然具体的情形查不出来，可这明显的异常还是能够推测大概的。” 夜慕笙顿了顿。还是解释了一番，他一向话少。在白楼之内也只是对着属下寥寥数语便过，只有韩嫦曦和颜以筠能让他多费些唇舌，不过，在楚渊面前，他既然选择了效力，就必须有些效忠的表示才行。 “你觉得是谁？”楚渊语气平淡，问的却是早有答案的问题。 “这朝中现在的势力，唯有殿下和三皇子是有力的对手，九皇子已死，七皇子经那一番事情恐怕也没有什么得力支持，结果很清楚了。” 夜慕笙也不直接回答，将朝里的局势分析了一遍，不点破却也是极为明显，楚渊自然知他的意思，当下讽刺一笑。 “谁能想到皇兄竟会出此下策，自己家里的事情互相争斗是一回事，让外人参与进来并且还能得到些好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夜楼主说本王的比喻可还恰当？” “殿下是皇子，王位更替便是殿下的家事，在下不敢多嘴。”眉目如画，带着几分和夜色交相辉映的魅惑，仿佛九重天上的谪仙下凡，让人移不开视线，又不敢与之对视。 “夜楼主太见外了，当初本王有意招揽夜楼主到麾下，没想到夜楼主也有为本王效力的心思，实在是英雄所见略同，本王自然知道自己身边远不如三皇兄人才济济，而且又都是权臣环绕，这一场仗定然十分艰辛，但夜楼主还是选了本王，也冒了极大的风险，这些年来，夜楼主为本王明里暗里做的事情，本王记在心里，日后定然不会忘记楼主的功劳。” “殿下乃人中龙凤，能为殿下效力是在下的荣耀，不敢居功。”虽然口中说着谦辞，可神色却没有任何谄媚的痕迹，气质高雅出尘，丝毫看不出人间烟火，仿佛对日后可能到来的荣华富贵都不屑一顾。 “自从夜楼主来到本王身边，本王一直好奇，夜楼主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有人好财，有人好权，也有人好色，可夜楼主似乎对那些俗世的东西并无兴趣，本王可否知晓到底你要的最后本王给不给得起？” 楚渊和夜慕笙相识并非这两年的事情，但那时他对皇位毫无兴趣，就如一个闲散之人每日吟诗作画，可夜慕笙却找上了他，要助他夺得皇位，那至尊的诱惑无人能够抵挡的了，夜慕笙也确实如他所言将楚渊从一无所有辅助到现在这般田地，可与三皇子争锋。 但夜慕笙表现的越淡然，他就越疑惑，到底这个江湖上第一大门派的主人究竟想要什么。 “殿下多虑了，在下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辅助殿下一路走上皇位便是最好的事情。”夜慕笙话音刚落，楚渊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要的是辅政之权，等到他坐在皇位上的时候，夜慕笙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了他的答案，楚渊不以为他野心太大，反而松了口气，只要他有所图，自己就给得起。 “好，有夜楼主这句话，本王便放心了，日后定不负楼主所愿！”这是承诺，夜慕笙带领白楼并非只是投靠他这么简单，更多的是合作，既然合作就有交易，楚渊自然知道自己的实力，若没有白楼襄助，恐怕也毫无胜算。 “多谢殿下！”彼此都是聪明人，夜慕笙正式行礼道谢，楚渊从未问过他的想法，今日是他们相交以来第一次挑明，不过，也是楚渊看到白楼的能力并且自己估计之后产生的结果，算是在即将到达的最后战役之前，给彼此吃下一颗定心丸。(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本质不同 “西北的战事白楼没少出力吧，辽蒙既然和那边达成了协议，定然是会佯攻，夺下几座城池，等父皇换下苏国公之后，就假作不敌败走，可是这次依旧连连败仗，或许是辽蒙贪心太过，已经不满足于许诺的东西，但更大的可能确实白楼在暗中推波助澜了吧。” 楚渊话锋一转，重新回到夜慕笙来此的目的上来，两人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自然就能继续研究正事。 “在下楼中有位谋士，说行事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夜慕笙打起了哑谜，没有正面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三皇兄这次通敌卖国也要夺到兵权，可惜。。。最后还是竹篮打水，想必他们已经想好了后招，定然还有其他的人选顶上，可是父皇那边却未必能让他在顺心如意了。” 楚渊冷冷一笑，请拍了拍手掌，似是赞许自己这位皇兄的胆魄“夜楼主，既然三皇兄要如此行事，咱们不做些什么真对不起他。” “是，在下明白，梁国之内的暗探已经着手收集三皇子和辽蒙串通一气的证据，只要拿到，三皇子再无翻身可能。” 夜慕笙眸子里终于显出几分欣然，衬得整个面容更加的光华夺目，“为了皇位，三皇子可是自寻死路，通敌卖国的罪过，就算他得了皇位，也是遗臭万年的名声，长留青史，值得吗？” “夜楼主难道不知这权力对人的诱惑？不过，就怕这事不是三皇兄做下的，拿不到跟他有关的罪证，说什么也不过是牵连之罪，到不了本王想要的结果。” 同样是后宫长大的皇子。谁又能比谁单纯，轮手段只有想不想用，没有会不会用之分，楚渊自然也是其中的翘楚，跟楚泽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大家想要的都是那个至尊的位子，为了这个结果任何陷害阴狠都可以被原谅。更别说这个大好时机怎么可能任由他错过。 “事在人为。”夜慕笙讽刺般一笑。淡淡开口说出四个字，顿时让楚渊放下了心。 “好，夜楼主行事本王十分信任。那本王静候佳音。”楚渊眸子里尽是满意的神色，顿了顿才继续道“说起来苏国公是本王的岳丈，苏国公此番遭难也是被本王连累的，实在心中难安。可到底苏国公也得掌握兵权，否则咱们的胜算还是抵不过三皇兄。苏国公在前线屡遭暗杀，其中白楼派去的保护力量起了大用，本王还要多谢夜楼主考虑周全，否则真是损失了一员大将。” “在下若不能为殿下分忧。那要来又有何用？”夜慕笙说的极为傲气，他自然明白楚渊也猜到楚泽斩草除根的做法，可是却不明说。只让自己去行事，不可谓城府不深。 “殿下说的极是。但苏国公不仅仅是殿下的岳丈，还是齐小侯爷的岳丈，那齐侯夫人虽然殁了，可这关系却断不了，齐小侯爷倒是殿下应该争取的另一个得力臂膀。” 夜慕笙这话便存了试探的意味，他自然知道齐子煜和宋珺瑶成亲的时候起，便是宋丞相也就是三皇子的人，可现在却要十三皇子去争取，便要看看十三皇子到底对朝局了解多少，这里面他的人又有多少。 “齐子煜。。。倒是个好臂膀，可惜未必能成为本王的人了，若他那夫人尚在倒有几分可能，听说他对那苏家的姑娘极为上心，谁想到最后还落到了这样的下场，红颜薄命啊！”楚渊唏嘘半晌，方才道。 他说者无心，但夜慕笙却听者有意，想起今晚那青楼之内，原本是为了让颜以筠去完成任务，可最后竟然又让他们更近一步，颜以筠心里喜欢的到底还是齐子煜，怎么伤她，害她，最后她都能找出理由来说服自己重新来过，这样的痴情恐怕自己是怎么都改变不了了。 “确实红颜薄命，可惜的很！不过听说齐府前几日丧事不太平，看来三皇子那边还有的忙碌了。”夜慕笙讽刺开口，他何尝不知那闹鬼的事件是颜以筠和韩嫦曦的手笔，但这些却不能让楚渊知晓，否则他若知道齐侯夫人未死，怕是又要利用一番，楚渊心思深沉，夜慕笙也不敢和他太过接触“若无其他事情，在下先告退了。” “好，有劳夜楼主费心了，西北那边还要靠白楼替本王多考虑些许。”楚渊点头，最后还叮嘱道。 “殿下放心，”夜慕笙应下，抬步离开几步又定住回头道“还未恭喜殿下，玉妃为殿下诞下一子，圣上想必龙心大悦。” 楚渊一愣，没想到他最后提到自己后院的事情，不过玉妃生下的是十三皇子的第一个儿子，意义自然非比寻常，而且还是在苏冰璃这个正经王妃之前便诞下麟儿，盛宠可见一斑，外人知晓也不算稀奇的事情“玉妃自入府以来恪守本分，本王确实喜欢，不过，苏国公的嫡女是本王的王妃，这孰重孰轻本王还是分得清楚的。” “殿下是聪明人，自然不需要再说什么，在下告辞。”夜慕笙的目的达到，他对于楚渊并不算不了解，只是之前楚渊淡泊名利的假象让他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出自于本心，若真的被一个女人蒙蔽得失去了苏国公这个助力，他这支持可亏大了。 夜慕笙一向以为男人自该志在四方，本困于一个女子身上算什么，所以，对于齐子煜当初的行事，他是有些瞧不起的，哪怕心里将齐子煜当做一个可以竞争的对手，但却依旧不屑，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但为了防止楚渊是下一个，有些话他必须要说，好在楚渊不是个糊涂人，自然明白只要最后是万人之上，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又哪里会拘泥于这一方后院！ 所以他即便喜欢颜以筠，却也仅限于喜欢，当颜以筠和他所谋之事冲突的时候，他会选择自己追求的事业，而放弃颜以筠，这应该就是他和齐子煜本质的不同，他同样孤独，同样渴望有人能够一生相随，但这样的陪伴却是建立在自己雄心抱负之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故人往事 黎明之前，夜色沉沉，是最黑暗的时刻，京城家家户户都处于安睡的时候，街上到处皆是清冷寂静，只有偶尔一两道更声传来，但也马上就随风而散，颜以筠不禁想起自己刚嫁入齐府的时候，收到了神秘的信件，练习了武功回苏府保护苏邑，可却被着重追杀，差点命丧在一样寂静的街上，那时候就是齐子煜带人救了她。 只是那时候，两个人互相不知身份，并且都以面具示人，竟都以为是多么神秘的身份，可谁想到对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只是没有发觉而已，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可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心境早已不同。 “想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齐子煜陪着她一同走回白楼，半路上两人沉默许久，侧眸看去，却见颜以筠嘴角抿着笑，眸子里亮晶晶的让他心动神摇。 “当时就在这里，我差点被人杀了，还是你和莫枫带人赶到救了我！后来你把我带到你们的地方，还没正经的出言调戏我！幸好我跑得快，否则那时就被你发现端倪！”颜以筠忍不住笑，眉眼弯弯的抬头笑看齐子煜，他们之间的回忆原来该从那时开始，而非从后来互相试探为开端。 “我怎么调戏你了？我怎么都不记得？”齐子煜想了想当时的场景，又开始逗她，“你记得倒清楚，虽然不知道我是谁，可还是印象很深啊。” “不记得了？”颜以筠立时脸色一沉“难道是调戏的女子太多，每次情景都不一样，所以记不清楚了？” “不不，怎么可能，我哪里还调戏过别人。唯一一个还是自己的夫人，竟然巴巴的让人家嫁给我呢！”齐子煜见她脸色一变，立刻转了话锋道，他现在恨不得随时哄着她好，哪里能看她生气。 “原来记得这么清楚，又骗我呢！”颜以筠冲着皱了皱鼻子，自己都没有发现只有跟齐子煜才会那么放纵的撒娇卖萌“哦。那时我就该听过红莲的声音。只是后来忘记了，我就说红莲怎么有些熟悉。” 齐子煜看的心里痒痒的，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捏“是啊。若不是红莲，我哪能放心，就算是碧柳和素蕊都都怕看不住你，你要是做了什么傻事。我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可我一直以为你是让红莲来看着我呢！我最难过的时候，身边连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心里有苦也没处说，还以为你是要安心逼死我！”颜以筠这才低头说道，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那时候。她过得有多艰难，被人冤枉，被人伤害放弃。还将她一个人扔在那里，那样的日子比被劈腿还要难以面对。 “我做的事情都让你误会成这样。也是自作自受了。”齐子煜将她拉过来，伸手包裹着她微凉的小手，低声道“你那两个丫头虽然忠心，可你毕竟会武功，她们跟你相比警惕性太差，若你真要有心做什么，她们哪里防得住，所以才想将红莲调到你身边。 而且，那时候我也有心考验红莲，她到底对龙卫是否忠心，龙卫之内出了内奸，我总要找出来那个人才行！那内奸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反而会将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幕后的人，我在她面前只要求看住你，再无任何感情可言，更是保护了你，也考验了她。” 齐子煜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即便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颜以筠也只能模糊听明白他当初的谋划，除了对自己隐瞒的生气之外，还有一丝丝的心疼。 “你到底计划了多少事情，一个决定能达成数个目的，我现在有些后悔跟你打赌了，”颜以筠话虽如此，可没有再反口的意思，反而不再提此事，问道“我走之后，碧柳和素蕊可还好？” “按照你当初的想法，我做主让素蕊和阿成成了亲，前些日子素蕊有喜了，不过听说你的丧事之后，恐怕会受刺激，”齐子煜将这两年她身边人的变化一点点的告知，这个夜有些短，让他觉得尤为不足。 “碧柳是个极为聪明伶俐的，当初被我调开你身边就看出了些许端倪，只是一直忍着不说，等到我安排你的替身南下‘养病’，她才主动要求一起去，我想着你的两个贴身丫鬟若都不在，这场戏也不好演下去，所以就答应了，也告诉了她一些事，现在，她跟着南方那个假的灵柩回来，我让她暂时在我身边伺候，等以后，再把她还给你。” “这样很好，素蕊有阿成在身边陪着，定然会开心的，而碧柳跟在你身边，起码受不了旁人的欺负，我就放心了。” 颜以筠缓缓点头，她早知道齐子煜会安排妥当，只是自己自从到了这里，身边的人只有这两个一直跟着她，无论是受了冤枉，遭了苦难，都无怨无悔的跟随，尤其是碧柳，她还曾经怀疑是夜慕笙派去的探子，现在想来，韩嫦曦才是她身边的探子。而素蕊当初信誓旦旦要送的嫁妆也没有机会送出，实在有些对不起她们。 “旁人？你的人谁敢欺负！恐怕齐伯第一个就不答应！”齐子煜无奈摇头，这女子到底有什么手段，竟然将他府里一个个训练有素的老人都收复过来，处处念着夫人的好处，还当他听不见。 “齐伯。。。这些年也还好？他年纪大了，府里事务又多，尤其是每日的账册看起来十分麻烦，我都看的每每眼睛疼，总得有个人帮他，让他也能回去颐养天年了。”颜以筠不知不觉中就被齐子煜带着聊天，说的都是她充满回忆的事情，让她不去想都不行。 不过，这样真心的关怀听得齐子煜都顺心许多，更别说齐伯和那一班下人了，也难怪一个个都向着她说话，这一次，虽然他没有回去主持葬礼，可想而知这些人会何等伤心“好，我回去就让人接替下齐伯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火药十足 “你还要继续送吗？前面就是白楼了，该走的总要走。”颜以筠站在齐子煜面前，正好挡住了他前进的路，身后就是白楼所在的宅院，虽不起眼，就如同这京城任何一所宅院一样普通，可内里能搅动江湖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还是送你到白楼的议事厅内吧，有些话不说清楚我不放心。”齐子煜摇头，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到自己身侧，伸手牵过她的手，继续前行。 “这个时候天都要亮了，他们就算有什么要商议的也结束了，现在你去了也没人，若是有事你直接去寻夜慕笙，何必非要。。。这个时候你该回去见三皇子的，若是晚了怕他那边。。。”颜以筠却拖着他不动，微微蹙眉心里纠结道。 “夜慕笙这个时候一定还在议事厅，而三皇子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快走吧。”齐子煜却不理她的可是，只不禁头疼，摊上了这么个爱操心的夫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只是不管客观角度怎么看待，他自己都乐在其中，也就这样吧。 “哦。”颜以筠被他拉着无奈只得跟随，嘴上一直咕哝着，有些不信他的判断，但若真的让齐子煜这就直接离开，心里又有些舍不得，明明说好的他们两个各自为营，胜负各凭本事，齐子煜有龙卫，颜以筠有白楼，最后的赢家现在其实很难判断。 所以，眼下为了各自的所属阵营，他们必要全力以赴，有时颜以筠会想，也许她就这样跟齐子煜一起离开这些朝廷之事也好，可一来齐子煜身份所限。皇帝就不可能容他逍遥在外，二来夜慕笙那边实在是自己亏欠良多，既然答应了要相助，就不好半途而废。 但颜以筠现在才能体会到离别苦，明知自己舍不得还得装出舍得的样子来，明知日后只会比这两年更想他，可还得现在咬牙让他赶快离开。 “看看。这不是灯火通明的。你们白楼的人到的可不少。”夜慕笙用力拉了颜以筠一下，让她从自己的思绪里瞬间清醒过来，抬头看去。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进入了白楼的内部，议事厅里还有人声传来，隐隐的能够看到夜慕笙居于正位。 她不知夜慕笙其实离开她所在的青楼之后并未直接回到白楼，而是去了十三皇子府。这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间，此刻不过刚刚开始将人都召回来开始商议之后的事情。她和齐子煜便是回来的刚好。 “筠姑娘？”有人眼尖已经发觉了他们的存在，半起身唤了一句，成功的将议事厅内的十数位白楼主事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夜慕笙也随着看来。沉默半晌，他不言语，属下也不敢说话。齐子煜和颜以筠就在门口站着任人打量。 颜以筠觉得自己对于他们眼神的含义解读有了新的进展，比如那一位在问筠姑娘深更半夜的跟一个男人出去算怎么回事？难道她不是楼主的人？ 另一位就回这人不是前些日子被楼主救回来的男的么。这短短几日就将筠姑娘抢走了？手段忒高明！不过依照咱们楼主这样的人物还能有女子不动心的，实在少见。 还有火上浇油的，若不是傻就是这筠姑娘不知好歹，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哪里比得上咱们楼主雄才大略。 直到颜以筠觉得众人的眼神已经从惊讶到恍悟又到愤慨上，夜慕笙才终于开口。 “回来了。”仿佛是她只去外面转悠了一圈，或者是什么不起眼的任务一般，平淡无常，任谁从他眼里也看不出什么太多的情绪来。 “我。。。”颜以筠刚想开口回答，却被身边的齐子煜手上用力，捏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只听他在身旁开口对着夜慕笙道。 “当初的交易可还算数？我将她暂且托付白楼，不是让她来给你卖命做这样的事情的！”齐子煜声音里含着冷气，让身边的颜以筠不由得跟着一抖，心里暗道这火药味太浓了些，刚才明明还好好的呢，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要跟夜慕笙卯上了！ 这可是白楼的大本营，打起来齐子煜占不到半点好处，自己到时候是帮他一起被打还是臭手旁观啊！是不是得提醒一下齐子煜别这么嚣张，怎么说自己日后还得在这里待个一年半载的，颜以筠胡思乱想的时候夜慕笙已经答话，却没有半点火药味，平淡无波。 “我以为白楼的人自然由我差遣，而且今日的事情是以筠自己所求，我并无强迫，若是齐小侯爷觉得不妥，这人你也可以随时领回去。” 他这话一出，白楼在场的众人就算不知道齐子煜的身份，现在也明了了，看向颜以筠的眼神就愈发的不同，难怪自家这位如此惊才绝艳的楼主得不到筠姑娘的青睐，原来人家早就有主了，还是京城中素有盛名的齐小侯爷，这就难怪了。 “我此番来就是想将她带走，可惜筠儿一直不肯，非要留在白楼，说亏欠你良多，要继续帮你，作为补偿直到你们之间的交易完成为止。”齐子煜对于夜慕笙称呼以筠这件事有些不快，便自行换了别的更显得亲近的叫法，不过颜以筠却眼风扫过，不适应的抖了抖，却被齐子煜用力捏住的手继续威胁。 “交易？你竟还记得，既然你要留下，那齐小侯爷是否也要将齐府搬来我这白楼？”夜慕笙想了想，似是不记得他和颜以筠之间曾经许下的事情，那个小葫芦一直都安放在他卧房的一角，许久不曾动过。 “若我一直在这里，你们行事岂非太过不便。”齐子煜清冷的勾起唇角，声音更冷“夜慕笙，这一次不是我求你相助，而是她执意回来，可你若让她有丝毫闪失。。。” “不会，除非是以筠自己所求，否则我不会让她涉险，这样齐小侯爷可放心了？” “最好如此，我也不想跟你成为敌人。”齐子煜点头算是信了夜慕笙的承诺，转而稍稍低头在颜以筠耳边道“乖乖待在这里，给他出谋划策来赢我就好，不要轻易涉险，我并非限制你的自由，只是会日日提心吊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兄妹关系 送走齐子煜，议事厅里的人也沉默着半晌没人开口，颜以筠有些恍惚的不真实，她从未想过齐子煜那么霸道的人竟然也真的会放手让她一个人留在白楼，而且身边还有夜慕笙的存在，哪怕他现在已经走了，自己依旧是觉得他的眼线会遍布身边，可是这里是白楼，齐子煜的人是进不来的。 或许这次真的是危险重重，否则齐子煜也不会在两年之内都从不曾来过，更不会逼自己离开他。同样，颜以筠想想自己这边又何尝不危险，这夺嫡之事自古就是用多少人的性命堆起来的，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以筠，怎么还愣着，大家都等着你呢，过来啊！”还是韩嫦曦率先开口，她被坐在不起眼的地方，齐子煜那近乎宣告归属权的霸气，让她久久无法言语，也乐得让他表现一番，不过现在，眼看场面越来越尴尬，她再不说些什么，恐怕要一直这样下去。 颜以筠被她的声音惊醒，抬头看着韩嫦曦的方向露出一点笑意，这个时候也只有她会还继续护着自己，只是却并未如韩嫦曦所愿走到她身边，而是一动不动的看向正座之上的夜慕笙。 似是在等待他的定夺，没有催促，就是平静淡然的看着，像是无论如何都要等夜慕笙开口才能继续的小心翼翼，可夜慕笙心里清楚，她什么时候有过小心翼翼的模样，还不都是装出来给人看的，如今也是如此，可白楼的上下多少人都在看着，他不说些什么也过不去。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让所有人都等你一个，真是越来越任性了。”夜慕笙本想斥责。却还是没有忍心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下不来台。可是下面众多白楼的人却不如夜慕笙的淡然，露出了几分怀疑甚至敌对的神色，一个跟外人勾勾搭搭的女子，如何能够在白楼担当智囊。 “你可还愿信我？”颜以筠将周围的眼光收在眼里，没有接话，反而直视夜慕笙的双眸问道，他生的太美。颜以筠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这个美得超乎寻常的男子并不简单，只不过大多数人不敢与之对视，所以他的情绪都藏在眸中。而颜以筠，似乎习以为常。 “无论何时，你要离开，我也随你。你要回来，我便信你。”夜慕笙如何不明白下面的人和颜以筠的想法。唇角带着几分笑意，这女子是逼着自己给她日后在白楼的生活一个保障呢，不过，这也不难。颜以筠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清楚，她会作假骗人，可却不会骗他。因为他笃定颜以筠心里的善良和应有的愧疚。 她可以不接受用男女之情来偿还自己，可却不会丧失了朋友之义。若她能冲锋陷阵才能偿还这份亏欠，恐怕颜以筠不会有丝毫犹豫。 “多谢你，慕笙哥哥。”颜以筠笑得眉眼皆弯，眸子里是暖洋洋的味道，这一声称呼时隔太久，不是做戏给齐子煜看，也不是有求于他刻意讨好，而是她在心里的认可和疏离。对于夜慕笙，他的身份最好也仅限于是哥哥，仅此而已。 心里顿了顿，有苦涩的味道泛起来，魅惑的眸子中闪现出诸多情绪，最后却归于平静，清冷的开口，却是从未有过的玩笑和无奈“你这个妹妹当得也太简单了，还不过来坐下。” “好。”颜以筠这才答应下来，从各人身边穿行而过，接纳着各式各样的眼光，众人恍然大悟，楼主和筠姑娘这关系有了变化，这么快就是兄妹了，这样看起来，阿宁姑娘的机会更大些。 难怪阿宁姑娘和筠姑娘的关系一直都这么亲密，难道他们三人之间竟是如此？楼主对筠姑娘明明不是兄妹之情，可筠姑娘生生的在众人面前就驳了楼主的心思，还逼着楼主不得不认下两人的关系，果然是心狠。 颜以筠自然明白他们的想法，自己这两年在白楼名不正言不顺的住着，尽量消除自己的存在感，可依旧引起了多少误会，或许也算不上误会，毕竟夜慕笙对她是众所周知，只是她装聋作哑，胡乱混着假作不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漠然就算是给了夜慕笙一个最委婉并且能够让他了悟的拒绝。 可现在，齐子煜丝毫没有给夜慕笙再多的机会，直接在白楼的人面前宣告了主权，就算白楼的人再有心支持夜慕笙抢人，恐怕骄傲如夜慕笙也是不会这么做的。 快步走到夜慕笙身边空着的位子上，颜以筠知道这个位子一直是留给自己的地方，只是她不敢承认就尽量回避，让它空置了两年，现在终于能够正大光明的坐在这里，并且再无身份所限。 夜慕笙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自己希望她坐在身边的样子如此轻而易举的实现，却不是以他计划的身份，眸底光芒散去，只剩下原本的漆黑。 “这是刚刚从兵部侍郎梁冰那里得到的东西，我回来的时候想了一下，还是有些用处的。”颜以筠顺手从怀里拿出齐子煜替她盗来的官印包裹，拿给夜慕笙看，只不过打开之后却发现里面并非只有一个官印，还另有一枚小的印章，不过看起来似乎并非是和官印放在一起的物件，更像是有人临时将它们放在一起。 “官印连同私章一起拿来了，齐子煜这手笔可真大。”夜慕笙随意拿起来看了看，“不过，这两样都是仿造的，他是怕对方发觉之后引起警惕，抢在咱们之前行动，便失去了这东西的作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仿造了两个和真品一模一样的东西出来，齐小侯爷真不简单。” 听到仿造二字颜以筠心里便一跳，难怪刚刚齐子煜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想来从盗取官印拿去仿造，再将真物送回，这时间确实不长。 韩嫦曦在另一边靠近看了看，她虽不懂这真伪辨别，却深知官员将这两样东西看做性命攸关一般，轻易不可示人，便挑眉问道“咱们只要官印，仿造私章做什么！而且一般情况下，官印和私章不会同时放在一个地方，以防丢失，这不算是多此一举？”(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不算陷害 “当然不是多此一举，齐子煜这么做就是明显告诉了我们，这私章比官印还要有用。”夜慕笙轻声说道，手里把玩着小小的印章来回审视，偶尔视线落在颜以筠的身上，引得她思索皱眉道“梁冰是他们的人？” 夜慕笙不答，只是依旧看着颜以筠，似乎赞成了她的说法，颜以筠心里一动，小声道“那可省事多了！用梁冰的私章伪造一封信件，给西北大营，让那人做什么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齐子煜这份礼送的可真大，生怕我会亏待了你！”夜慕笙像是玩笑，可听在颜以筠的耳朵里便不是滋味，忙转了话题道。 “西北连遭惨败，辽蒙骁勇善战，号称无人能敌，实则我军内部也有与之相通之人，在这个时候想要通敌叛国，阵前倒戈。而苏国公力挽狂澜，不负宁国战神之名，率军夺回城池，振我大宁国威。” 寥寥几句，颜以筠便将后面的事情发展概括出来，韩嫦曦一愣，她坐的近自然能够听清颜以筠说的话，不禁蹙眉，苏邑戴罪之身如何能够重新领兵打仗，而那主帅又是楚泽的人，如何可能投敌叛逃。 不待她醒悟过来，夜慕笙已经开始下达命令，颜以筠却低头不语，只拿眼不住的看向韩嫦曦，看她皱眉不解，有心相告又不愿在这个时候开口，一直忍到下座的人都差不多各自领了差事散去，韩嫦曦才有些了然。 “你要做一封假的信件送到西北？” “不是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建议而已。”颜以筠立刻撇清关系，她不居功。也不出头，就只做夜慕笙需要她做的事情就好，虽是心里愧疚，可偿还的方式也不能逾越，这一点，颜以筠心里很清楚。 “慕笙哥哥恐怕比我想的全面多了，咱们一旦有动作。苏国公作为咱们唯一的支持。必会首当其冲，所以保证他的安全是首要的事情。 然后这次的主帅是三皇子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并未有太多军功。实际上若非这样特殊时刻，恐怕难以服众。 就算贵妃娘娘没有想到，可她那母家能够权倾朝野也绝不简单，这件事从谋划开始。他们就一定准备了最合适的能够接替苏国公的人，不说战功彪炳。也起码要是能够压住那些士兵的老人，所以西北军中一定还有贵妃娘娘更属意的人，这个备选就是我们先要下手除去的对象。 最后才是一个合适的契机，怎么能让这打败仗的罪名更扩大一些。临阵脱逃，毕竟没有通敌叛逃来的厉害，而且。那梁国的辽蒙突然大举进攻我大宁，背后是谁主使也一清二楚。这样也算不得是陷害。 前面那些都是我不曾想过的，从拿到官印开始我只琢磨着要怎么才能将三皇子的连带罪名落实，却还是忽略了太多细节，其实内里的每一个环节考虑失误都有可能引发不同的结果，若只有主意，恐怕还是白费。” “我果然不是干这种事的料子，怎么就看不懂你们做什么呢！假的信有什么用？苏国公又如何能够重新起复？” 韩嫦曦愈发的混乱，她虽然聪明，可从不在这样的政事上用心，尤其是互相倾轧陷害的手段，她素来看不上，不仅仅限于后宫女人的争斗，连同朝堂上的纷争也从不涉足，而韩尚书也一向爱护这个掌上明珠，更不让她接触，所以现在突然听起来，自然不像夜慕笙能够迅速的将所有事情滤清脉络，然后一一实施。 就算是韩嫦曦曾经帮助夜慕笙料理过帮内的事宜，却也只是皮毛，她不好这些，也就并未走心，只是纯正的帮助夜慕笙整理归类消息再传给他，仅此而已。 而颜以筠实际上也是彻头彻尾小女儿心思，从不喜欢政治上面的事情，只认为这都是男人该做的，跟她并无关系，当初甚至连新闻联播都不看的人，若非中考高考等等考试遗留下的一星半点历史知识，怕也难应付这样的局面。 夜慕笙不知她的来历，便深以为奇，颜以筠只能搜肠刮肚的去向那些史书里面大人物都是如何明争暗斗的，有些能用的诡计便套过来。 “自小到大，韩尚书和夫人恨不得你能成个大家闺秀，自然不会将这种污浊之事讲给你听，就算是习武之后，也希望你能够开心快活，按照你自己的本心去行事，几时约束过你？”颜以筠瞧着韩嫦曦脸上的沮丧，便知她一向争强好胜的性子必然是受了打击。 “原来以为这样很好，但现在一看，和你们的距离太大，我怎么也难去算计谁的，看来我这样的人果然不能在后院里过活，否则一定是第一个被算计了的。”韩嫦曦摇头道，她原以为自己特立独行，但其实这样毫无心机，喜恶都摆在脸上看似不好惹，其实最单纯。 一直以来，韩尚书和夫人对她疼惜的紧，儿时身子弱后来好不容易留住这个女儿，哪里还能让她去做什么，无非是揣度着日后左右也不打算用她来做什么联姻，只要依仗韩家的势力能为她谋一个真心疼惜她的夫君也就罢了，家世倒还其次。 “你不知道也无妨，反正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夜慕笙静静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将自己刚刚下达的命令再重复的想了一遍，半晌方道。 颜以筠闻言低头，不自觉的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夜慕笙不管如何对韩嫦曦都到底不同，这份细致便不是旁人能够享受的到的，比如她就不曾觉得夜慕笙曾经这样对待自己，或许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自己，只是好奇并且觉得特别而已。 韩嫦曦去不知她心里所想，只看到她的笑意，便凑过去低声呵斥“看你笑话我呢！最后还不知结果如何！” 颜以筠也不急着解释，稍稍侧头躲过她的袭击，突地眸光一晃，看向外面的漆黑的天空，终于有一线露出些微的白色。(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釜底抽薪 结果如何其实并不难料，正如夜慕笙所计划的那般，一封盖着兵部侍郎梁冰私章的手信按时送到了西北大营之内，几乎同一时刻，三皇子的“心腹”带着他的口信也一起传达给了这位新上任不久的主帅。 三天之后，主帅叛逃敌营，置西北大军于不顾，公然宣称辽蒙的梁军才是他的盟友，五天之后，辽蒙带着梁国的大军攻击更猛，一连拿下数座城池，向着京城进军而来。 乱军之内，死伤无数，自然没有人注意一直跟在苏国公身边的副将也不知何时消失了踪迹，夜慕笙派去的人在暗处帮苏邑处理无数暗杀攻击，直到他重掌西北兵权，整顿军务，不足三日便亲自率兵发动反击。 辽蒙自入宁国以来，先是苏邑遭人陷害，连连溃败，不曾有过得力抵抗，后更换主帅不熟悉西北军情，也无法与之相抗，便以为宁国之兵皆是弱旅，不想今日才方触及了苏邑所领的虎狼之师。 这一战，辽蒙才知道宁国战神之名并不是有名无实，哪怕是这样恶劣的条件下，依旧有能力跟他不分伯仲，很难想象若是当初苏邑从一开始便领兵，他怎么可能夺下这些城池。 他本刚刚即位，又是从诸位皇兄皇弟的手里得来，根本不算稳固，即便现在国中依旧有人对皇位虎视眈眈，恨不得让他战死在这里，然后名正言顺的继续夺位。 而且不仅是民心不稳，军心更加不稳，前方遭遇顽强抵抗，便有军心涣散，后方更传来急报。说他的几位手足联合起来要将他赶下帝位，这一来，辽蒙再无心思开疆扩土，恨不得赶紧回去先稳固了眼下的位置再说。 毕竟这用血汗打拼下来的天下得是自己的才有意义，若被别人拿去，他费了这些力又有什么用！ 辽蒙虽然骁勇善战，但也绝不是个涂有蛮力的无脑之人。从这一次能够和贵妃娘娘派去的人联合就足以看出。不仅自己夺下皇位，还差点能够攻击到宁国的中心命脉，孰重孰轻。他分得清楚。 永平二十五年六月十三，梁国撤兵，苏国公趁势追击，梁国新君辽蒙所攻下城池尽数被苏国公夺回。 战报传来。夜慕笙魅惑的眸子里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颜以筠亦在一旁看着短短数语。心里稍稍安稳，这是他们谋划已久的事情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久，终于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这样的心情竟是极为奇怪的感觉。 “还好你之前未雨绸缪。设计让苏国公半路遇袭，然后有了合理的理由兵败，否则连续败仗。皇帝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用撤掉主帅之职的惩罚就带过，若是当时苏国公被召回京城。恐怕这救援的时机便不会那么准，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将兵权夺了回来。 而且我听说辽蒙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梁国那边本已经被他收拾的差不多，可突然就有了异样，让他不得不撤兵回去，这样的事情也太巧合了。”颜以筠有些庆幸，夜慕笙的谋略超过她的想象，若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她一定会很快死在夜慕笙的手里，而且还不留一丝痕迹。 “釜底抽薪不是你教我的吗？怎么？我用的不对？”夜慕笙笑意更深，直达眼底，眸子里的光芒璀璨，她的身上总是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初听起来十分古怪，但仔细琢磨又觉得颇有道理，她还说过什么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实在都是闻所未闻。 “当然，你一向是能举一反三，我远远不及。”颜以筠点头称赞，没有半分阿谀情绪，“梁国内乱，想必一时半刻是没有时间再来宁国的边境捣乱，那是不是可以着力收拾京城里面的事情了？皇上那边接到战报了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说奖赏苏国公，起码得罚有过之人吧。” 闻言夜慕笙的眸光一闪，刚刚的温度顿时消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冷，视线越过颜以筠落在窗外已经尽数绿了的杨柳和一丛鲜艳欲滴的花朵“恐怕这个原想的计划要改变一下了。” “怎么？皇帝那边不好？宫里太医的消息？”颜以筠心里跳了跳，赶快转眼看向夜慕笙，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只能急着问道。 “是，病入膏肓，一天也就能醒着一两个时辰罢了。” 颜以筠心沉的更加厉害，不由得懊恼兼气愤不已“这一来咱们折腾许久，筹谋计划了半天不都白搭！就是为了最后给皇帝看到这个三皇子的过失，现在一切具备，只欠他下旨申饬让他的罪行昭告天下了，可结果却让皇帝这身子骨摆了一道！” “也不完全没有用处，起码现在咱们能够断定皇帝如果立遗诏的话不会是三皇子继承皇位就是。”夜慕笙看上去倒比颜以筠平静的多，反而想起了什么有利的事情一般。 “先不说之前皇上有没有立下遗诏，就算他没有，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位三皇子通敌的罪过，可他这身体还能清醒的立下遗诏吗？在外有三皇子和他外祖家把持朝政，在内有贵妃娘娘总揽后宫，就算他下了圣旨，能不能传出来都是个问题！ 原本龙卫是可以在皇帝身边护卫，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便需要依靠他们传递消息，可龙卫。。。根本也是一条死路，现在皇帝身边的人都归在三皇子的麾下，皇帝有心下旨也无人执行。”颜以筠十分无奈，想起那龙卫的头领便是齐子煜，心里只觉得气闷更盛，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了什么两人各凭本事辅助良主，可没过多久，这局势就成了一边倒，他们在外围做的再好也是毫无用处。 “也不是真到了绝路的境地，起码现在还有一个人能派上用场。”夜慕笙眸光一闪，视线重新回到颜以筠的身上。 “谁？你找的那个照顾皇帝的太医？”想了半晌，她所知的能够在宫里还一心一意为他们所用的人几乎没有，而一个太医拿出来的遗诏或者口谕能有多少人信？(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长久计划 “一个太医的话或者突然拿出来的遗诏能有多少可信度？而且朝中的大臣不少都是三皇子的人，这个做法有可能被他们倒打一耙。”颜以筠自己问完之后，便自己又推翻了这个主意“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不能有一点差错，想那贵妃娘娘肯定会时时守在皇帝身边，根本没有机会可言。” “当然不是那个太医，还有另一个人你忽略了，或者应该说咱们都忽略了，连同贵妃和楚泽都快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夜慕笙神秘一笑，晃花了颜以筠的眼睛，她虽然对夜慕笙的美色有了抗体，可也经不住他时不时露出格外魅惑的神色，愣了愣才开口问道。 “还有谁？” “凌嫔娘娘！”这个名字实在是对于所有人来说都陌生的紧，夜慕笙看颜以筠还有些茫然，又补充了一句“十三殿下的母妃，久居深宫，已有二十几载了。” “凌嫔娘娘？她不是。。。不是失宠了么？据说她住着的凌芝宫已经几乎成了冷宫，她现在这个时候能有什么用处？” 颜以筠诧异挑眉，说起来当初听过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齐子煜给她普及皇宫各位皇子身世的时候提过一句，此后众人真的如夜慕笙所说像是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她一直都在皇宫内不假，也肯定会一心向着自己的儿子行事，只是沉寂了这么多年的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宫内的女子风光与否全在圣宠，她已经失宠多年，就算要复宠也是得皇帝的身子英朗，神志清醒，如今这情形。贵妃娘娘怎么可能容得下她出现！” “事在人为！当初若不是多想了一步，现在西北的兵权恐怕已经落在了楚泽的手里，哪有现在的局面，虽然他没有获罪，但一时也不敢太过嚣张的动手。”夜慕笙自然知道她心里的疑惑和悲观，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无望之中的一点希冀，若不抓住。恐怕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那要如何做？当年的事情咱们都不清楚，谁也不知为何圣宠一时的凌嫔娘娘就突然被冷落了这些年。” 颜以筠察觉到夜慕笙眼中特殊的热度。不由得被他带动的积极起来，有些人就是有股力量，能够带着人一路走下去，哪怕明知下面是坑。还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跳。夜慕笙就是这样的人，否则白楼也不会有如今之势。他身上自有让人无端信任的力量，只觉跟着他便是正确的选择。 “当年的真相恐怕远不是我们所听说的那么简单，皇宫是一个最能产生谣言的地方，可这么多年过去。听说关于凌嫔娘娘的事情也不过是说失了圣心寥寥数语，可到底为何，她做了什么事情。一个宠冠后宫的女子能做什么让皇帝不杀她，不打入冷宫。还偏偏避而不见二十几年，这本就不寻常。 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更不正常，所以，我猜测，或许这其中的隐秘，是涉及一个男人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所做出来的牺牲和无奈，这种冷待，也许是种保护。” 夜慕笙在决定选择楚渊之前，必是做了无数功课，包括他的背景母家，连同这位神秘的凌嫔一起都调查过，可惜，得到了信息少之又少，那时，他便开始注意这位凌嫔，每每想来，总觉得自己猜测的或许才更接近真相。 “你的意思是皇上心里其实一直都深爱凌嫔娘娘，只是怕自己的独宠和喜欢反而害了她，宫里势力纠缠倾轧，集宠于一身便是集怨于一身，若皇上没有将她冷落，她的下场一定会更惨。”颜以筠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还是跟着他的思路想着，或许这是唯一的解释。 “所以，现在只要十三殿下去找他母妃出来，便能探知一二，这对皇帝的心思和后面的事情都大有用处。”夜慕笙见她已经明白，就不再解释，他所料不差的话，楚渊定然也知道其中的隐秘，这个关键的时候，必须让他出马请凌嫔去皇帝身边陪伴侍疾，如此才有机会。 “时隔多年，就算当初的情感再炽烈，现在也会归于平淡，而且又是二十多年未见，凌嫔娘娘未必还有当年的风采，皇上能够顾及旧情？”颜以筠却有些怀疑，这世上最难把控的就是人心，男人的爱本就是虚幻的东西，说是什么山盟海誓，至死不渝，可最后又能有几个坚持。 “起码皇上对于凌嫔的感情是不同的，否则你真的以为当初皇上是乱点鸳鸯谱让十三殿下娶了苏冰璃？这明显和苏国公联姻的事情，当时多少炙手可热的皇子等着，他都未选，偏偏选了个最不起眼的，也最不被大家看好，从不出现在朝堂之上的人。 而且，苏国公手握兵权，一直是皇上心里的大忌，若无偏私，怎么会轻易将这样的人和自己不属意的儿子放在一起？这不是最有力的支持又是什么？自从十三殿下娶了苏冰璃之后，在朝中愈发活跃起来，这种种联合在一起，才是真的巧合！” 夜慕笙说到最后只剩下讽刺的意味，当初他就是看好了皇帝的这份心思，才敢将自己的宝压在楚渊身上。 “竟是这样！要照你这么说来，从一开始，什么三皇子，七皇子，九皇子，皇帝捧着谁喜欢谁都是装出来的，他最上心的还是十三皇子！刻意让他一直低调行事，不在朝堂上露头，像是无欲无求，没有半分势力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然后彼此互相厮杀不已，最后在他们都互有损伤的时候，才让十三皇子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颜以筠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此时天气温热，再没有什么冷气可以清醒头脑，不过还是理清了其中的关节，顿时为皇帝这复杂的心思叫了声好，果然都是玩人心的高手，就算她再能熟读三十六计也做不出这样的计划，少说也要从十年前就开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翻盘机会 “子煜，在白楼劳累了这么久回来就马不停蹄的为本王忙前忙后，这一次是辛苦你了。”楚泽借着暗室的烛光不断打量面前的人，几月不见，齐子煜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同，但这细微的变化又让他判断不出到底是什么缘由。 “殿下客气了，臣既然效忠殿下，自当肝脑涂地，这些事情只是跑跑腿而已，都是殿下在筹谋指点，臣实在算不得什么劳累。”齐子煜说的虽然是诚惶诚恐，可面上却看不出一点痕迹。 他自从那日离开白楼之后，心里踏实了很多，起码他能够确定了颜以筠的心思在自己身上，这样的想法比之前一直自己胡乱猜测，相思不得简直好了太多，现在颜以筠留在白楼的意义对于齐子煜来说和之前截然不同。 或者他还有些不舍，对夜慕笙也没有十足的放心，但总的来说，她要留下是为了帮助夜慕笙，虽是跟自己作对，可到底夜慕笙也能护着她不受这些人的伤害，只这一点就足够了，也是他曾经做出那些事情的初衷。 早知道能够达成这样的共识，何必让两个人都难受了两年，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狠心做下的事情，齐子煜觉得愚蠢至极。她要参与就该让她参与，只是不在自己身边远离那些本来存在的危险，若是可以，他更加期待他们能够如颜以筠所说那样并肩作战。只是他还不敢冒险。 解决了心头的一块石头，齐子煜回到齐府之后连续几日心情愉悦不已，可是包括齐伯在内的所有齐府之内的人都无法理解他这样的开心是为何而来，明明夫人刚刚过世，齐府又不明不白的传出了闹鬼的谣言。对名声十分有碍，无论哪一件，都不该是齐子煜现在的反应。 齐伯在齐府是个老人了，说句不敬逾越的话，他一路照顾齐子煜长大，算是将他当做儿子看待的，而后。他又是真心疼爱喜欢颜以筠。就希望他们好好的，如今一个没了，另一个看上去连一丝半缕的伤心都不曾有。实在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心里难受，又不能明显表现出来，便唯有告病回去修养几日。 碧柳跟在齐子煜身边伺候。颇没给他好脸色看，虽然以她的聪慧觉得有些蹊跷。可依旧如此。相比之下，那宋珺瑶就高兴的多，哪怕出殡前一晚被吓得够呛，但瞧见了齐子煜的状态立刻精神抖擞的接管了府里的事务。一副当家作主的架势，只是不会经常出现在齐子煜的眼前。 齐子煜将众人的状态都看在眼里，虽然他可以压抑下心里的喜悦。有能力不让任何人看出来，可那就枉费了颜以筠的一番苦心。她说的明白，便是要借着这场丧事来化解楚泽对他的最后一点不信任，如今，他表现的越高兴，越由着宋珺瑶折腾，楚泽那边就越会信任他。 “子煜。子煜？”楚泽连连唤了两声，才将齐子煜的思绪打断，立时回过神来，有些懊恼不已。 “殿下有何吩咐？” “齐侯夫人刚刚过世，你心情抑郁难舒，本王都知道，本该让你歇一歇的，只是眼下事情太多，宫里又不太平，所以不得已才又叫了你来。”楚泽对于齐子煜的走神给了很好的解释，并且丝毫不放在心上，还一口一个万分不忍愧疚的模样，实在不是他平日的风格。 “臣那些儿女私情如何能跟殿下的千秋大业相提并论，殿下有事臣自当为殿下分忧，只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能让殿下这样费心劳神？臣这几日去宫中探望过陛下，却总见陛下睡着，也不敢打扰，唯有贵妃娘娘在侧，贵妃娘娘一向掌管后宫，想来是无人敢造次的。” 齐子煜稍稍疑惑，他的身份出入皇宫并不成问题，又有各处的暗道方便行事，皇帝身边都是贵妃娘娘派去的人，又有她亲自在旁边随侍，实在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不过，楚泽既然说了，还兴师动众的将他找来，那必然还是出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凌嫔娘娘出宫了。”楚泽沉了沉声调，眯着眼睛像是一只猫般盯着暗室内的一角，嘴角微微抿着，显示出现在极为不快的情绪。 “凌嫔！”齐子煜也是一惊，他当然明白这个“出宫”指的不是皇宫，而是凌嫔自己的宫殿，这些年她身居在内，从不出现，哪怕是皇宫的宴会都不曾参加过，传言说她被禁足，怎地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出现了“十三皇子的母妃，不是被禁在凌芝宫内？” “本王也一直认为如此，可事实上她从未被禁足，而父皇也并未下过那样的旨意，她不曾出现或许只是因为不喜欢见宫里的事物，”楚泽讽刺的开口解释，事发之后，他曾经去找过贵妃娘娘询问，可不想贵妃娘娘对之前的缘由也是一概不知，所有人都几乎忘记了这个凌嫔的存在，没有人将她当做危险的隐患，所以才有现在之祸。 “那凌嫔娘娘要做什么？她此番出现必然是十三皇子在暗中递了消息，不过她即便是出了凌芝宫又能如何？”齐子煜知道楚泽已经气急，这消息太突然也太引人惊讶，他们谋划了好了一切，甚至连皇帝的病重都算计在内，可偏偏落了这位凌嫔娘娘，最后的时刻，难道一个失宠多年的女子便有机会翻盘，这事情放在谁那里都不舒服。 “明知是他又能如何！这个老十三！”楚泽微微咬牙，语气里的冷意更盛“前天傍晚，凌嫔突然从凌芝宫内带着贴身宫女出了宫，走到父皇的寝殿门口久跪不起，声称要侍疾。母妃本打算趁着父皇昏迷之时赶快将她处理了。 可谁想到父皇偏巧那时候醒来，问明外面吵闹的原因便吩咐将凌嫔带进寝宫之内，到现在为止，父皇身边只留了凌嫔一人，其他的一概都被父皇吩咐不得入内。连母妃都无法探知寝宫之内，父皇到底说了什么，会不会有意外发生。”(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夜探寝宫 齐子煜遵照楚泽的吩咐当天夜里就进入了皇宫密道之内，想要通到皇帝的寝宫打探消息，虽不知皇帝是什么打算，是否已经发现了贵妃连同三皇子等人把控寝宫，所以才将凌嫔当做救命稻草一般，也不管是不是数十年没见，便要立时放在自己身边以防万一。 但凌嫔的目的十分明显，十三皇子是她的亲生骨头，贵妃娘娘又嫉恨她当年独宠之事，难保不会在皇帝驾崩之后对她下手，于情于理，她都得助十三皇子一臂之力，哪怕助不了一臂之力，就算能够打破眼下贵妃把持内宫的僵局也是好的。 这个道理楚泽明白，齐子煜明白，夜慕笙和颜以筠更加明白，否则夜慕笙也不会动用这个远离纷争的凌嫔，不过，各人的目的很清楚，可依照齐子煜所见，那凌嫔倒十分尽心尽力，并未有丝毫懈怠，哪怕是皇帝大多数时间都在昏迷，依旧本分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殿下，臣去暗中探查了圣上寝宫的情形，并未有什么异样，若是殿下不放心，不如请贵妃娘娘派几个心腹守在圣上寝宫的门口，只要凌嫔娘娘出来，就找个借口带到贵妃娘娘那里，也就不怕她还能传递消息出去，就算是圣上给了她什么，她也无计可施。” 齐子煜在寝宫的密道之内蹲守了一夜，没有丝毫的成效，便只得想楚泽如实回禀，他虽有龙卫头领的身份，可奈何现在皇帝昏迷，这些人是不听从他的指令的，有些事情也只能他亲自去做。 “本王早已知会了母妃，母妃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楚泽经过这一夜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冰冷。他从不喜欢万事都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觉，贵妃娘娘纵容外戚权力过大便是，而这一次也是，眸子里有阴狠的神色闪过。 “是，宫内有贵妃娘娘便足矣，臣认为眼下最关键的事情便是要控制住朝中各股蠢蠢欲动的势力，这一次西北兵权并未夺下。好在皇上没有追究。可没有兵权于殿下来说绝对是一个最大的弱点。” 齐子煜半低着头并未察觉楚泽眸中的光芒，只秉着身份建议道，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需要用武力夺位，只靠着楚泽府上的几百亲兵可远远不够。 “宋丞相已经去布置下去，虽然十三弟有西北大军，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千里迢迢的地方等赶到京城，什么都已经成了定局。”楚泽摩挲着手里的扳指。缓缓开口，这些事情，若是原来他定然不会轻易告知齐子煜，若不是需要他来处理的问题。楚泽都会选择隐瞒，不过现在，正如颜以筠所猜测的那样。他更加信任这个能和宋丞相一条心的齐子煜。 “京城巡防营？宫内禁军？”齐子煜神色一凛，顿时明白过来。唯有这两个最靠近皇城也是最能派上用场的军队，哪一个得了都是胜券在握。 “巡防营在最后关头也是无法用上的，自然还是禁军更加保险。”楚泽露出了几分笑意，“这一次，必不会让十三弟再夺到翻身的机会！” “不仅是十三皇子，还有七皇子也一样！殿下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还需要忧愁宫内的情形吗？无论凌嫔娘娘那边如何，也不管圣上的心意所属，只要守住了皇上的寝殿，还怕别的什么？”齐子煜已经明白了楚泽的暗示，最后若不能名正言顺的即位，便会大开杀戒哪怕是夺也要将皇位夺来。 “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不到万不得已，何必如此！本王素来在百姓之间得的都是贤名，最后毁于一旦岂不可惜。”楚泽缓缓摇头，虽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可最后也未必会走到如此境地，毕竟皇帝的心思如今还未有确切消息，若能名正言顺，谁愿意谋权篡位。 “殿下在这个时候且不可妇人之仁！”齐子煜劝道，并非他非要置旁人于死地，而是这个权力的至尊，从来都只能有一个人在。 “本王心中有数，有宋丞相和子煜在本王身边，何愁大事不成！”楚泽突地笑了起来，拍着齐子煜的肩膀道，“你且先回去替本王安排下人手，西北那边战事虽然平定，可还是要时时监视着。 苏国公打了胜仗，自然要拜师回朝，父皇身子不好，这庆功宴却也免不了，想必是本王和十三弟代劳了，原本以为这苏国公年岁大了，毕竟没有原来灵敏机警，可不想早就发现咱们安插进去的人，这一次折了关键的人手，实在可惜。 但西北的兵权拿不下来，我们便改个目标而已，这次势在必得，宋丞相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人选，只等最后母妃寻得机会，支开凌嫔，从父皇那里讨来圣旨便罢。” “是，臣明白了，宫中也会盯紧，以防凌嫔娘娘再生事端，苏国公一回来，十三皇子那边必然也会有所动作，皇上的身子他不会不清楚，只是殿下心慈，可不能不提防他会突然动手，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齐子煜眯了眯眼睛，捉摸着若是依照夜慕笙和颜以筠的想法会怎么行事，这一次是他疏忽了，竟然没有想到宫内还有凌嫔娘娘这个帮手存在，他不知当年之事，只记得自己被接入宫内教养的时候凌嫔娘娘已经自己久居宫中不出了，而且连贵妃娘娘都不知晓的这段往事，到底是什么呢！ “本王知晓了，”楚泽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二夫人可还好？宋丞相一向偏疼这个女儿，近日你府上又不安宁，都要靠她打理，你在外劳累奔波，回去也要多体恤她才是。” “殿下说的是，臣与珺瑶是自小的情分，断不会委屈了她，就算没有宋丞相，臣也会好好待她，请殿下放心。”齐子煜心里顿了顿，终于等到楚泽说出这样的话了，他叮嘱便证明他已经信了自己，而自己该如何才能加深这种信任，便是要拉近和宋丞相的关系，也就是对宋珺瑶更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称呼之祸 齐子煜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对宋珺瑶“更”好，他自回到齐府便为楚泽的各种任务忙得团团转，想必是楚泽听说了什么，才对自己又有了这种要求，不过这种事情，他一向觉得要你情我愿，若是对着颜以筠，他当然明白要怎么疼她宠她，可宋珺瑶，他无端觉得有些恶心。 确实是恶心，自从他得知了宋珺瑶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无论是否涉及颜以筠的安危，都令他再也无法如同面对原来那个娇俏的女孩一般对待她，如何的仇怨能够让一个人决定去杀另一个人，若非他身在龙卫，见惯了血腥场面，恐怕更加无法理解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怎么就突然萌生了杀人的念头。 或许在宋珺瑶看来，这是爱，她要独占齐子煜，就必要除去一切可能挡在她面前的人，她想要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都必须要得到。 一路回府无话，齐子煜没有骑马，反而坐车，还能有时间闭目养神一阵，回到府里又是一场劳累，虽然是没有外面的危机重重，可怎么也不是家该有的温暖味道。 见他进门，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赶紧迎了上来，躬身弯腰在他身边请安，末了又说“侯爷，您回来了，夫人一早就在书房里等您呢。” “哪里来的夫人！你这是太过思念夫人，想要跟着一块儿去了？”齐子煜脸色一冷，声音更是让人如坠冰窟，抬脚便踹了过去，那小厮不防，齐子煜又有武功在身，力道定是不小。只让小厮一个跟头翻了过去，立时便明白说错了话，顾不上疼便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请罪，身上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话来。 有旁人在边上看着，原本只是请安，却全都跟着跪下，齐子煜从来很少发火。更别说自己动手打下人了。做什么错事，再惹了他生气也不过是眼神示意齐伯去管教，所以齐伯等下人都觉得他性子好。或者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是喜怒不形于色。 可自从颜以筠出现之后，他便失去了往日的淡然模样，每每失态都是与她相关，而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宋珺瑶一个平夫人的身份，在正房丧事还未过的时候便贸然提什么夫人的称呼。自然是犯了忌讳，旁人明白当初齐子煜是如何对待颜以筠的，只是这个倒霉鬼想着要讨好宋珺瑶，没想到反而落了不是。 “侯爷消消气。是老奴管教不严，惹了侯爷，老奴这就让人将他带下去管教。”齐伯今日刚刚回府。还没到门口便听了里面的声音，忙几步跑了进来。只看这情形便知不对，齐伯在齐府是还有些脸面的，齐子煜见了他也肯让三分，如今便冷了神色淡淡瞟过一眼，继续向内走去。 齐伯不敢轻易放过这小厮，紧着吩咐人拉了下去，又有人小声告诉他始末，他这才明白为何，也是不住的叫苦“怎么我不在这几日你们就能闯出祸来！那称呼岂是随便能改的？夫人才去了多久，侯爷这心里还不一定是如何想的，哪里就容得咱们这些奴才做主了？” “还是您老了解这侯爷的心思，咱们这些人只知道想讨主子欢心，一时糊涂就坏了事，这些天都是二夫人在府里主持大局，侯爷回来之后也没说不行，甚至连支香都没给夫人上过，咱们都以为侯爷是转了心思。。。” “侯爷回来哪里顾得上府里的事情！你们这群猴崽子们还唬我呢！以为我不知道二夫人给了你们不少甜头，才哄得你们来探侯爷的口风！真是弄不清谁才是这府里的真正主子！” 齐伯立时明白过来，也是气的啐了一口，连骂几句都不解恨，又拿这小子们没有办法，只得追着齐子煜的脚步去给他把气顺过来，否者日后这门房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留下的下人们也是面面相觑，他们怎么猜得到主子的心思，明明瞧着侯爷这几日高兴的很，齐伯不是也气的回家住了，怎么今日就变了风向，到底这侯爷心里是喜欢不喜欢二夫人呢？ 人都说二夫人曾经和侯爷是青梅竹马，照理是应该感情很好才是，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这么回事，各人摇了摇头，只怨那小子太想出头，反而触了侯爷的霉头，日后小心说话就是了。 无人来理会他们的心思，只说齐伯直到中院才追上了齐子煜，气息不稳的请了安又告罪一番，才让齐子煜开口安抚“这事也怪不到旁人头上，只是那人既然如此说了，想必府里的下人和府外看着的人也都是这样想的，不过是等着我发话罢了，那些人心急，可是你自然明白我的心思。” “侯爷心思深沉，老奴自认是猜不透的，咱们府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侯爷皇命在身不能回来，老奴不敢有任何异议，可回来之后这些天，侯爷都没给夫人上一炷香，让下人们不得不有了旁的心思。”齐伯说的隐晦，可齐子煜却听懂了，这是在讽刺他死了正房夫人一点都没有伤心还十足的高兴呢！ 可是有些事情就算他信任齐伯也是不能说的，涉及颜以筠的安危，他自然能避讳便避讳，面对齐伯的指责也只能应下。 “这么说，还倒是我的不是了？给了他们一个错误的信号？” “老奴不敢指责侯爷，只是念及夫人在府中的时间虽不算很长，可也是侯爷明媒正娶入门的，该有的体面也不能少，这样才能不让人说出什么去，况且夫人。。。身故之后，还出了那样的乱子，府里人心惶惶，难免不会让有些人钻了空子。” 齐伯这话可就是有所指了，齐子煜如何不明白，当下默默打量了他一番，心里这才明白颜以筠在这里实在是极有存在感，哪怕传了已经身死的消息，依旧有人替她不平。 “好，我知道了，齐伯放心，我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日后等机会成熟的时候定给你一个交代。”(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改变态度 齐伯自然不敢向他要什么交代，只连忙道了几声不敢便诺诺退下，他本想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并且以侯爷的聪明又岂会猜不到他的暗示。 齐子煜到达书房的时候尚早，院门口的守卫见了他忙行礼，然后才告知二夫人正在书房等候，他们自然是齐子煜一手调教出来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比旁人都要懂的多些。 “你怎么来了？”轻声将门打开，淡淡开口问道，似是并没有什么心思在这里见她，不过宋珺瑶却也不恼，这些年她什么委屈没受过，齐子煜的态度她早就知晓，不过现在那个碍事的人已经死了，谁还能再拦在他们之间。 想到这里，宋珺瑶再开口也多了几分底气和娇媚，“子煜，我这几日夜里总是睡不安稳，每每想到那晚的惊魂便无法入眠，下人请了多少大夫来药也喝了不少就是不见效，倒是有个高僧说须得男子的阳气才能镇得住。” 她本穿着缎地绣花百蝶裙，若按照规制来说，并不符合府里有新丧的时候的衣着，不过她为了重新在齐子煜面前得到些关注，便刻意多做了不少衣衫，换来换去才拣着一套最简单的穿了，此时，见他神色间没有什么不愉，胆子也大了几分，姣好的身段在齐子煜面前肆意绽放，可惜确实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镇住什么？你认为这府里不干净？有什么是需要镇住的？”齐子煜冷声一喝，虽然声音不大，可却气势十足，他十分不解怎么自己已经将话说的那么绝情，这个女子就是不懂。难道两年自己对她置若罔闻，现在就会因为她失眠这样的事情重拾怜惜？ “那晚你不在府上，没有亲眼见到，自然是不信的，就是我若非亲眼目睹，任凭谁说也是无用，可。。。可不仅仅是我自己一人见了。那些外家的子弟也俱是看了清楚。子煜，这事情却假不了的。” 宋珺瑶提起那晚见鬼的事情，顿时白了一张小脸。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惧，确实是被吓坏了的模样，尤为楚楚可怜，只是齐子煜心知是怎么回事。便也不想理会，只是想着楚泽最后说的话。只得按下性子安慰。 “那事齐伯已经跟我说了，若是你实在不放心，就去请几个高僧来做场法事，”齐子煜顿了顿。想起颜以筠的恶作剧，心里忍不住发笑，可还是补充道“若是你当年不去害她。怎么会让她现在找上你？” “子煜。。。我知错了，这两年我后悔的日日为姐姐念经祈福。盼着她能身体康健如初，可惜天不从人愿，但我确实不曾再害过姐姐，只是安居府内，从不给你惹什么事端，难道我的隐忍和忏悔还不够恕罪？你不要与我再置气了好不好？” 宋珺瑶迈着碎步走到齐子煜跟前，想要伸手拉一拉他的袖子，每次自己这样赔罪撒娇都能让他原谅了自己的过失，而这一次，却只拉了个空，齐子煜看似不在意的躲避，引得宋珺瑶脸色更白了一分。 “你以为我是在同你置气？” “难道不是？你刻意接近姐姐，不就是惩罚我做错了事么，是我之前想差了，姐姐是你的夫人，你该疼惜她，况且是我有错在前，但现在姐姐已去，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不也该随着一同去了吗？姐姐性子急，定然是恨了我当年的事情，才要现身警示我日后不可再犯，我既然已经得了教训，哪里还不学乖。你也不要太过伤心，姐姐在天之灵定不希望你忧虑。” 宋珺瑶自以为一番话说的极为体贴，善解人意而又不失真诚的道歉，可惜听在齐子煜的耳朵里就觉得别扭，可是也只挑着眼角惊讶的看着她。 “没想到现在你能想通，实在是不易，若是络锦尚在，定会愿意与你和睦相处。只是现在，时移世易，络锦走的太突然，我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齐伯又老迈，这府中的事宜都要靠你劳累打理，明日我就派人去请了高僧过来，让你放心。” 齐子煜叹道，神色间似乎对于宋珺瑶能够如此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表示很是满意，眸子里也带上了些许温度，不似之前那般冷冰冰的厌恶，只不过眼神却鲜少落在宋珺瑶的身上，不住的飘向书架的一侧。 “子煜。。。”宋珺瑶却没有留意他的异样，只觉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得到齐子煜几分温言，顿时哽咽出声，半晌方理了理思绪，自己的目的尚未达到，重新开口“有你这句话也就够了，我其实只想多见到你，也就没有什么害怕了。” “我近日为殿下的事情忧虑，实在分身乏术，若得了空闲，定去看你。”齐子煜想了想，直接将楚泽祭出来，她不是天真不谙世事的闺秀，宋丞相在做什么，齐子煜又在做什么，她一清二楚，听了这样的话也立时明白。 “我父亲说殿下愈发的信任于你，这是天大的好事，我自然不能阻碍你的正经事，府里的一切就交给我，你安心为殿下做事就好，我父亲那边也会在殿下面前多多为你说好话的。”宋珺瑶很快将声音里的哽咽压下，反而带着几分高兴道。 这话怎么听都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齐子煜收敛了眸光，稍稍低垂视线看着架上摆着的青瓷花瓶“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等到晚上我去看你。” “好，”宋珺瑶哪里听不懂暗示，当下喜悦点头应着，匆匆行礼之后便退出书房，带着侍女离开，这步伐哪里像是什么大病初愈，恨不得能赶快回去收拾好等着夜色降临。 齐子煜盯着她的背影许久，长长出了一口气，神色间的疲惫更明显了些，揉着额角转身走到书架之前，还未见有什么动作，书架便从两边分开，露出后面的昏暗通道，不知何时，里面已经站了两人，齐子煜一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三人会面 “怎么样？我就说他不会有事吧，子煜是什么人，从小到大只有他让别人有事的份，谁能算计的了他！”暗道中站着的人正是晓寒，见了齐子煜安然无恙顿时笑着斜眼睛看向莫枫，神色颇有些自得。 齐子煜突然被她夸奖一番有些糊涂，不过却也不急着问，先随着他们进入暗道，回身将门从里面关好，让书架看起来又是完好如初的样子，才开口。 “这么多年，还真是极少听到你夸我，怎么？在莫枫那受了什么刺激？”齐子煜在他们面前终于放松下来，只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浑身的疲惫之意更盛，便懒懒的将后背靠在墙上，借由暗道常年不见阳光尚存的寒气令自己更清醒些。 “天地良心，我还能刺激她？这些日子你不在，她都快把我逼死了，成天跟在我身后这龙卫的任务还要不要做了。”莫枫闻言大叫，跳着脚指着晓寒，眸光愤愤，几乎想要为自己这几日的悲惨写上一部血泪史。 “这丫头简直就是我的克星转世，天天拉着我去喝酒逛青楼，我都怀疑到底谁才是男人啊！子煜，咱们认识的这些年，她不会是男扮女装吧。” “谁是男人！京都赫赫有名的莫公子不是最风流倜傥的吗？我拉你去逛青楼难道不是迎合了你的喜好？得了便宜卖乖！”晓寒听到他提起男人二字，眸光顿时暴涨，伸手戳着莫枫的胸口骂道。 “你！”莫枫被她气的语塞，互相手指着对方，极为神似的瞪着彼此，互不相让。齐子煜在一旁看着，微微勾起唇角，懒懒开口。 “莫枫，晓寒是男是女，难道你不知道？” “子煜！”“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 二人甚是默契的同时开口，只不过莫枫惊讶疑惑，而晓寒则霎时白了脸孔。齐子煜抿了抿嘴角。原来他还是不知道，不过自己也不能再多嘴，便自己圆场转了话题。 “没什么。晓寒从小跟咱们一块长大的，现在男女授受不亲，儿时可没有，她怎么可能是男人。” 莫枫一呆。随即嘴里咕哝着“谁知道，那时候都小。谁会注意这些。”剩下的话都被晓寒冰冻的眼神胁迫着收了回去，暗自咬着牙根，这个丫头就是自己的克星，这绝不是没骨气不像男人。而是自己让着她，好男不跟女斗！ “行了，你们从小吵到大。省省力气准备处理咱们这里面的问题了。”齐子煜一句话，顿时让他们二人收了心思。正色道。 “怎么？不留着了？现在下手是不是还早了点，毕竟三皇子那边还未确定下来，若是贸然动手会不会再引起他的猜忌。”莫枫皱了皱眉，他当然明白齐子煜所指为何，只是之前一直都暗中监视不动，现在突然要动手，他们没有丝毫准备，在他看来时机还不成熟。 “不早了，那几个人不是一条心的，现在圣上那边不好，恐怕也没有心思料理龙卫的事情了。”眸光一闪，映着暗道内的烛火显得格外晶亮。 “圣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莫枫微微蹙眉，他一直在宫外不曾打探到宫内的消息，只是知道自家的老爷子已经连续许久没有上朝，而且言谈间也是唉声叹气，虽然不敢直说龙体如何，但看情形也猜了个大概。 “我昨晚刚刚去过他的寝殿，若是往日他定会察觉，可我昨晚提醒了几次，都没有人理会，想必是昏睡，太医院那边和三皇子贵妃娘娘都准备着呢！”齐子煜摇摇头，用手撑着后面的墙壁掌心摩挲着墙上粗糙的纹理，有些心不在焉。 “准备？他们准备。。。遗诏想必是发不出来的吧。”莫枫愣了愣，但瞬间就明白过来，眸光也随着沉重起来，三皇子楚泽把控朝局已成事实，“看来这一次，是你赌对了？三皇子还真的能成！”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觉得有点危险重重的，该不会。。。你们参与了党争？”晓寒见二人你来我往的快速交流，虽不瞒着她，可她毕竟许久未在京城，对于京城内的事情生疏不少，而且又从不在这些事情上走心，此时听起来十分吃力，但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齐子煜转头看向莫枫，示意他去给晓寒解释，可莫枫最不愿面对这位姑奶奶，硬着头皮开口。 “不是我们参与，只有子煜一人，但以他的身份一旦介入，我们的人都无法幸免，现在圣上情形不好，京中能有余力的皇子只有三皇子和十三皇子，他们二人各有所长，可也各有不足，但三皇子有贵妃娘娘在宫内把控，这胜负已分，这一次子煜下的一个赌注算是对了，起码我们不会被新皇视为眼中钉，性命不保。” “咱们是龙卫，是效忠于历代皇帝的，只要新君即位，无论是谁，咱们照样行事不就行了，明明可以中立保身，怎么。。。你们要参与这些事？若是三皇子胜了还好，咱们算是拥立新君有功，若是败了。。。这些龙卫的兄弟们可会一起葬送了！” 晓寒心里一惊，嘴里不停的将自己的担忧全都倒出，她素来是个特殊存在于龙卫的人，其实这生死存亡与她并没有太大关系，可毕竟里面有不好她亲手治好的兄弟，医者仁心哪里是说说而已。 “你真以为皇上这龙卫的设置这么简单？效忠每代帝王。。。说起来容易，可这几位皇子轮番找过我，我方明白，这里面的是哪就是一个效忠就能解决的，咱们知道太多隐秘，总有一天会引起忌惮，当今圣上信任，是因为咱们的都是他一手建立的，而下一代呢？谁有说得好！” 齐子煜冷嗤一声，摩挲在墙面上的手掌突地握成了拳，他何尝想要参与这样的事情，好好的跟颜以筠过日子才是他最希望的，可为了什么夺嫡，让他和颜以筠分离了两年，并且还要勉强娶旁人入门。 只是，这些事从来不是他能选择的，或者说现在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选，所以便只能徐徐图之。 “现在只希望皇上那边不会有什么后招。”(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太子监国 后招来的很快，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只半日的工夫，便有圣旨传出： 奉上谕，命十三皇子楚渊承太子位，监国辅政。 这无异于一道惊雷在众人的心中炸裂，楚泽本来前景光明，只要拿下宫内的禁军的兵权，就可保万全，可这道圣旨一下，楚渊成了太子，那么楚泽再做什么都有谋朝篡位之嫌，哪怕是日后皇帝驾崩，也是太子名正言顺的登基。 齐子煜没有得半分工夫休息，便又被楚泽急急召回，这一次，恐怕他不急也不行了，楚渊根本不用再等到苏国公领兵从西北回来，便已经占尽优势。 而贵妃娘娘连同外戚都不明白，皇帝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所谓何故，不过不管是何故，形势都对他们大为不利。 “殿下，宫内贵妃娘娘布置了不少人手，这圣旨是从何传出来的？怎的突然便在诸位元老权臣那里颁下了？”齐子煜劳碌奔波了两天一夜，虽然精神尚好，可眸中的疲惫之色却还是明显的很，不过此时谁也顾不得这些，刚见到楚泽便不由得先问道。 楚泽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手指按在额角的地方不住揉捏，他和宋丞相的安排已经接近成功，那宫内禁军头领突染恶疾身亡，顶替上去的人选便是他们的人，只要贵妃娘娘从皇帝那里讨来圣旨，一切便可成定局，可是就是最好的时刻，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 “凌嫔娘娘那边已经被母妃层层控制起来，怎么也不会有什么差错，可圣旨又是父皇亲笔所书，本王也已经看过，不会有假。那这圣旨又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父皇早就定下的，只是等待一个时机才拿出来？” “不会，若是圣上早有想法，定会在尚能早朝的时候宣布，不会等到现在，而且早没有消息，偏偏是凌嫔娘娘刚刚入寝宫没有多久便了出来。若非凌嫔娘娘。也没有旁人能够接近圣上将圣旨带出宫！” 齐子煜隐下了后面的话没说，皇帝如今真成了孤家寡人，就连一直伺候在身边的贴身太监也是尽数被换了贵妃娘娘的人。这样的严防都没有阻止圣旨流出，还是极为不利于他们这一方的旨意，只能说明他们自以为是自己人的中间，混入了楚渊的眼线。在关键时候帮助凌嫔将圣旨送了出来。 “看来还是百密一疏，”楚泽后悔的狠狠咬牙。可是已成定局他也无法转圜，若能让时间倒流，哪怕让贵妃娘娘一直守着皇上不动也要阻止这些发生，可是现在。齐子煜的暗示他自然懂得，可现在哪里又是追究责任，找出奸细的时候！定了定神才继续道。 “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要尽快拿到禁军的兵权。有了这个，总算能有几分和老十三相抗的资本。若无兵权，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齐子煜眉目不动，虽然带着些许焦急却大体上还算镇定，听了这话只顿了顿便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要夺权？” 对比之下，楚泽已经心急如焚，眼看到手的皇位就被楚渊拿走，他怎么能忍得下去，“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必须使用非常手段，之前本王说过，为了那些贤名可以等一等，可现在，等不得了。” “可只有禁军的兵还是太少，殿下也得联络着其他一些地方的驻兵，要赶到京城最快的地方，若有万一，咱们总有后手。” 齐子煜建议道，只是禁军能有多少人，楚渊那边可是苏邑掌握着十万西北大军，就算楚泽这一次得了皇位，楚渊在西北由苏邑拥立打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他那时候就是名正言顺的讨伐谋反逆贼，这身份立时就不同了。 “巡防营，盐城守军，东南大营，这些都是殿下最需要联系的，尤其是东南大营的领兵吴猛，人如其名，若能被殿下所用，定是一个绝好的帮手。” “好，本王立时派人去，”楚泽点头应下，这些人他曾经考虑过，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原以为不过是耗时间罢了，却即将要把自己耗进去。 “最关键的是，殿下现在要稳住，不能心急，越是这个时候咱们看似处于劣势，可越不能自乱阵脚，”齐子煜对自己的话十分听从，便也继续劝道。 “尤其是太子新立，明日必会有早朝，十三皇子初为太子，定会处置几个殿下的人来示威，这个时候，殿下万不可公然相抗，哪怕是委屈一时，丢了几个心腹也不可在他风头正劲的时候反对，殿下一定要表现的诚惶诚恐，必要时表一表忠心忏悔也是可以的。” 这些道理楚泽懂得，但懂得是一回事，真要向自己的敌人，甚至一直瞧不起的人低头，实在是一件有损颜面和尊严的行为，不过他理智尚存，顿了顿方艰难开口“本王。。。忍得这一时，总有让他后悔的一天！” “殿下说的是，十三皇子既然成了太子，便更加会注意名声，所以他轻易不会动殿下，起码我们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谋划，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齐子煜也随着冷声道“只请殿下认得一时之气，换得千秋大业。” 楚泽这次方平复了心情，一字一句的在心里重复过，方回到往日的自信，吩咐齐子煜先回去按照他的想法行动，而另一边，宋丞相也在朝中积极的联络诸位大臣，不过这个时候，多数人都只会逢高踩低，虽然最后的结果还不定，可站在楚渊一边的风险便小了许多。 可贵妃娘娘连同她母家的势力在朝中扎根多年，也不可小觑，尤其是这一股势力是不可能断绝的，楚泽想到这里才觉得心里的底气有足了几分，到底他还没死，一切都还有变数。 齐子煜没敢耽搁，招来龙卫中的几个能人前去截击苏邑凯旋的军队，不管能不能杀了他，起码能拖延一段时间，虽然他用话安慰了楚泽，可心里却明白楚渊怕是也等不得了，夜长梦多！一旦苏邑带兵回京，这局势就更加不可逆转。(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阻碍苏邑 外面风云乍起，齐府之内也受到了波及，宋珺瑶不是傻子，她虽喜欢齐子煜，可也懂得起码的轻重缓急，若是这一次她父亲和齐子煜支持的楚泽败了，那么她以后的日子也就没有锦衣玉食可言，甚至于性命堪忧。 所以，什么夜间相会也就不了了之，她每日也只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打理齐府之内的事宜，顺便恢复了最初时不时给齐子煜送汤的习惯，齐子煜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她什么，任由她折腾，反正汤水放在一旁会有人替他处理。 莫枫自然也知道现在的情形，按照之前预定的着手处理龙卫之中的那些混入的奸细，虽然他们猜测这些是三皇子的人，而齐子煜却说还有不同的势力渗入，但此时也顾不得分辨这些，一并处理了。 就算有不同的势力渗入龙卫，这个时候三皇子和十三皇子相争，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注意这些，此时便是最好清理门户的机会。 晓寒虽不赞成齐子煜参与党争的做法，可事已至此，想要抽身是不可能了，而且依照他们自小的情分来说，她也无法独善其身，只得将后面计划好的游历事宜滞后，全力帮助他们，只是她能做的有限，齐子煜和莫枫似乎极为一致的将她安置在最安全的部分，不使她接触危险。 齐子煜这些日子几乎长在了书房，多少细节布置，任何一点考虑不到有都可能造成不同的后果，晓寒通过密道的信号告知他自己到来，便等着他处理了手里的事情再来相见。等了一阵，没有动静，便背靠在墙壁上合眼休息。一点点的往下滑落，直到坐在地上，她肯定齐子煜已经听到了信号，只是不知有什么事情绊住。 这些日子他们日夜奔波，哪怕是她都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赶来通知，不敢有丝毫懈怠，更别说齐子煜和莫枫这样直接面对刀光剑影的人。脚步声由远而近。晓寒一个激灵。端庄秀丽的脸上立时恢复了往日的警醒，只不过她五官生的柔美，让人无端想要亲近。便失了几分龙卫该有的凌厉。 “苏国公那边怎么样？”齐子煜一见便开口问道，对方的脸上尽是疲惫，自己也好不了多少，明知道这段时间彼此都身心俱疲。都是多年的朋友，那些问候的话反而可以免去。 “咱们派去的人都是精通暗杀的好手。可是苏国公身边不仅是亲兵保护跟随，还有暗中高手环绕，几乎靠近不了，到目前为止四次行动都被对方发觉。不仅毫无斩获还折了几人。” 晓寒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她是大夫，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有些不能接受。听着人死去却不能相助，还必须继续让他们任务不停。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起码阻碍了他们的行程，主帅动不了就动外围，他们总要追查，几万大军的行动不可能完全一致，而且总要休息，他们只要一停下，咱们就出手攻击，这几日，苏国公的行军速度大大减慢。” “这已经很好了，只要能拖住他们，就能多争取一些时间，”齐子煜点头，他本也没有想过派去的人能够杀了苏邑，夜慕笙的心思他虽摸不透，可该防备的一点不会落下，这苏邑是楚渊最大的支持，他怎么可能放松警惕。 “晓寒，你本不善于此，这一次是强你所难了，若非你这个时候突然回来，我恐怕也不会将你牵扯进入这样的局面之内。” “这是什么话！做了这些年的兄弟自然要两肋插刀的！虽然我只是个大夫，不太懂你们这些谋略之事，可到底耳濡目染多年，能帮的我当然要帮。”晓寒顿了顿，柔和的眸光绽放出一点光芒“看你这一副大男人的样子，可别瞧不起我们女子！我们能做的事情可多着呢！” “当然，我也原以为这些事情都是男人之间的斗争，本不该牵扯你们的，可是后来发现，错的太离谱。”齐子煜无奈苦笑，颜以筠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她表示了多次，自己的潜意识里都觉得不对，如今听来十分讽刺，难不成这些女子都有一颗男儿心？明明能够靠男人，偏要自己拼天下。 “怎么？在你的齐侯夫人那里栽跟头了？”晓寒所说的自然不是宋珺瑶，齐子煜也不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从莫枫那里，晓寒想知道什么就能问出什么来！ “不是，只是她也说不要只被我保护，她要跟我并肩作战！你们真是怪人！”没好气的眯着眼看晓寒，齐子煜也学她那样靠在墙壁上席地而坐，挺拔的脊背稍稍松懈，竟察觉出几分痛楚，想必是身体紧绷的太过，突然放松便不适应。 晓寒侧着脸看他，柔和一笑，多了些医者哄劝病人的口吻“我就说么，一个平凡的女子怎么可能引得你和莫枫同时倾心，想必是有过人之处的，身为大家闺秀，敢为平常千金所不敢为，倒也算是特别！” “莫枫。。。”被晓寒毫不掩饰的提及，齐子煜犹豫了片刻，这段时间他们太忙，谁还顾得上去考虑这些，可一旦尘埃落定，他必会重新将颜以筠接回，到那个时候，莫枫和他之间岂不是又要起争执。 “放心吧，我都问过了，清醒时候酒醉之后都问了，他应该是想开了，这件事我可比你上心多了，所以，你呀，就好好的赢了这个局，赶紧将她接回来好好哄，被你冷落了两年那滋味。。。啧啧。。。”晓寒突地直起身子，神色间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平时看着是咱们这些人里最聪明的，怎么到了她身上就犯傻！这样的女子放到别人那里你也真敢！不怕她受了委屈转投旁人的怀抱？” “我有自信她不会。”齐子煜说的底气十足，可心里不由得发虚，自己这些年过得是如何忐忑自己清楚，好不容易轻松了几天又不太平“不过，我若赢了，她可就输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夜探齐府 “什么！她是那个阵营的！你们俩可真逗。。。”晓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站起来拍打着身上“好自为之吧，兄弟。” “走了？”齐子煜坐在地上不动，抬着眼睛看她。 “那边时时有消息传回，我还是去盯着的好，哦，对了，莫枫让我给你带消息，说龙卫里面的钉子被拔了，现在清理的差不多，钉子正在让红莲连夜审问，让你有时间去看看。”晓寒走了几步，拍着脑门道。 “好，我知道了，咱们还有多少人能用？”齐子煜突然问道，这钉子是他早已发现的奸细，一直留着便是要给幕后之人一个安全的信号，以为他的所有动作都在对方的掌握之内。 “用来做什么？”晓寒疑惑挑眉，“龙卫里面能够动的都派去截击西北大军了，剩下的人不见圣上的手谕我怕很难下任务。” “圣上的手谕。。。”齐子煜想了想，皱眉不语，晓寒不知他要计划什么，也不打扰，就站在一旁等候，半晌见他抬头“你先回去吧，只给那边传消息说要起码多拖住十天，依照他们现在的位置，若是全速行军抵京应该是十天，这就是二十天，才能让苏邑的大军到达京城，也就差不多了。” “行，”晓寒点头，想要离开又停下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伸手向他抛过去“这是我新制成的药，关键时候或许能有用！” “谢了，若是莫枫知道你这么大方的赠我药，他又要不平。”齐子煜拿着瓷瓶勾起唇角笑道，漆黑的眸子里泛出几道光芒。 “谁理他！他那个花花公子，谁会去伤他！只是你。。。在朝上已经太过显眼。以防万一吧。”晓寒对于莫枫不由得嗤之以鼻，虽然知道他背地里的身份，可还是禁不住要对莫枫表面的模样挖苦一番。 “我会小心。”齐子煜将药收好，再抬头，却见晓寒已经沿着暗道一路行去，目力所及之处只剩下一个昏暗的背影，心中默默补充道。这两个冤家真不知上辈子谁欠了谁。 直到暗道中再没有一点声音。齐子煜才站起，摸索着门边的机关，将书架从外面分开。走了出去，书房依旧是冷冷清清的，虽然已经是夏日，可没有丝毫温度。这里几时才能重新有个家的样子，苦笑了一声。 转身从书房离开。外面还有守着的侍卫看见他尚未休息，忙跟在后面，只是瞧着那方向张了张嘴想要提醒，可猛地想到前几日那个受罚的门房。便住口不言。 齐子煜推开门，自顾自的走到床边，他许久没有休息。将铺盖好歹拉开，和衣躺下刚刚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跟晓寒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困意，如今能够有机会躺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时辰，外面刚刚有更夫经过，是二更天了。 颜以筠摸到窗户边上，左右查探了一番，竟然没有暗卫的痕迹，不禁蹙眉，当初齐府还算没落的时候，这里都是暗卫环绕，怎么这个时候反而没了人？ 不过，她也没有深究，没有暗卫更少麻烦，翻身从后窗进入书房，里面一片漆黑，外面月色被云朵遮挡，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而屋里就更模糊一片，颜以筠闭上了眼睛片刻，再睁开觉得适应了一些，才依照原来的印象慢慢前行。 她不知这个时候齐子煜是否在，毕竟眼下的时局能够睡一个完整的觉便是奢侈，不止齐子煜，包括她和夜慕笙也是如此，十三皇子楚渊承袭太子同样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可越是靠近成功，越要小心翼翼，行错一步就是满盘皆输。 按照颜以筠所想，自己左手边十一点方向应该就是床，而右手边三点钟方向则是书桌，大门在。。。她站在原地仔细回忆了一下书房的布置，可惜能够想起的很少，她原来就极少来书房，只最初为了夜慕笙的试探来过一次，后面就几乎不曾进入，如今要想实在是困难。 可齐子煜自己的院落已经被她找过，没有人在，那么总不会在宋珺瑶那边，若是真在，她也就没必要过去找人了，剩下的也唯有书房。她正犹豫的工夫，门外竟传来脚步声，颜以筠一惊，呼气便乱了几分，四处找着能够躲藏的角落，可是越着急越记不得这里的摆设，愈发如无头苍蝇般乱闯。 但门外的人却没有停下，脚步声逐渐清晰，直到门外，颜以筠心里突突的跳，想要说服自己有什么可怕，这是齐子煜的书房，他还能拿自己如何？可是却还是按耐不住那种仿佛做贼一样的心虚。 门外的人并未直接进入，而是轻轻拍门，提着声音道“子煜，你可在？” 颜以筠猛地咬住了下唇，额上的青筋跳了跳，这个声音她怎么也不会忘记，竟然是宋珺瑶！这深更半夜的她来此想做什么？有心想要出去再吓她一吓，可又怕会弄巧成拙，坏了她今日来的目的，犹豫间门外宋珺瑶继续说道。 “子煜，我知道你这几日十分劳累，特意让人做了夜宵给你送来。” 颜以筠忍了有忍，终于忍住没有冲出去将夜宵扔在她脸上的动作，腹诽一番，捡着最难听的话骂了一句，才冷静的反应过来，这么半天这书房都没有人应声，那是齐子煜不在！ 这个认知一出现，颜以筠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再顾不得和宋珺瑶隔着门板叫骂，忙转身沿着原路从后窗离开，蹲在房顶上想了想，这齐府总共也只有这两处能够找到齐子煜，两处都不在，是他又被楚泽叫去了？还是在龙卫？ 龙卫那个据点她认识，可这样找过去的话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就如此打道回白楼也不好，思来想去竟自己不自觉的往自己原先住的院子里走去。 起落之间，她的轻功这两年大进，这种距离并不算什么难事，遥遥望见那院子里的摆设没有丝毫变动，心中熟悉的感觉冒出，便动了动，落在寝室的房顶上，犹豫片刻，依旧从后窗翻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床前位置 颜以筠觉得自己既然是会当初住的地方，应该大方一些，起码得从正门进，可四处张望了半天，虽然没有守卫在，还是从后窗翻了进去，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个贼一样，胆子忒小，忒没种。 不过，好歹是进了屋子，原以为会是久无人居的灰尘遍地，可手指从一旁桌子上划过，然后习惯性的两个手指捻了捻，就像是小学时班主任检查卫生一样精细，可没有任何尘土的痕迹。 脚尖在地上又随意的划了几下，都能感觉出地面的光滑，像是有人随时打扫一般，颜以筠心里起了几分惊讶，这里难道已经有人住了？ 习惯性的想到宋珺瑶，不知为何便直觉认为如果有人住也会是她，这种鸠占鹊巢的事情她做的还少？一间屋子而已，她住也就住了，谁能管的了！不过心里却起了几分恶心厌恶，她的人她的位置她的屋子都属于了宋珺瑶，自己竟然像一个小偷般夜里从后窗而入，这算什么！ 虽然她曾经有过愧疚，总觉得自己像是个第三者一般闯入了齐子煜和宋珺瑶之间，不过后来的种种表明她不是那个第三者，而宋珺瑶才是，既然如此，那她为何现在要如此行事。 本来尚好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想起一会儿宋珺瑶在书房找不到人就会回到这里就寝，心里不舒服的情绪更盛，按照自己原来的习惯又向前走了几步，只觉得这里的摆设似乎都没有变动，桌椅板凳都和之前一模一样，只是她不敢点灯，无法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踌躇半晌是否要离开。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来这里，徒让自己增了几分烦恼，可是脚步依旧不停的向床边走去，漆黑的屋子里，只看到朦胧的轮廓，颜以筠突地脚步一顿，靠近床的地面上有个隆起的黑影静止不动。心里沉了沉。这里怎么会有人！ 屏住自己的呼吸，侧耳倾听，颜以筠在黑暗中只听得到自己急速心跳的声音。就像当初完成夜慕笙那种种任务的时候紧张的感觉。 等了片刻，心神稳定少许，终于能分辨出这屋内存在另外一种呼吸声，轻微细小得像是随时可能断绝。那个黑影动也不动，颜以筠脚尖点地。又靠近了几步，呼吸声更加清晰，心里稍稍安稳，想必这人已经睡下。所以没有被惊动。 可能的人选一一略过，却总没个定论，颜以筠咬着下唇。又小心走了几步，终于在那黑影旁边矮下身子。觑着眼睛向下细看，幸亏她在黑暗的环境里眼睛已经习惯，而且又比常人视力更好些，才能只俯身距离地面有一尺的距离就看清了这人的面容。 “齐子煜！”心里叫出了名字，可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干干的咽了下唾沫，直起身子，右手抬起按在胸口的地方，不让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出声音。 半晌，她才缓过神，蹑手蹑脚的跪坐在他身边，俯下身子一点点的观察他的睡颜，这样的距离，若是原来他早就惊醒，甚至她刚刚进屋的动静他就能察觉到，可是现在，颜以筠几乎伸手就能触碰到他，齐子煜也依旧是沉睡未醒。 这人想必是极累了，连睡觉都紧皱着眉头，这一次圣旨来的太过突然，他们突然就转变了角色，颜以筠和夜慕笙跟着楚渊是转攻为守，而齐子煜同楚泽则是转守为攻。 他们只需要将现状维持住，等着皇帝驾崩便是顺利扶持楚渊登基，一切水到渠成那么简单，可是楚泽就不同了，他本占尽优势，却一朝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觊觎者，要花更多的精力去扭转局面，制造契机，而齐子煜自然比她累上千百倍不止。 可现在他警惕性这样差，若有人想要杀他，岂不是轻易就能得手？颜以筠心疼不已，又担心后怕，来的若不是她，而是敌人呢，当初齐子煜昏迷的时候被动了佩剑都能惊醒，而现在只是睡着。 伸手想要触及他的脸颊，又将将收回手，怕会吵到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这些日子他都没睡过觉？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答案，颜以筠索性收回手脚，就坐在地上看着他，像是原来每一天晚上睡觉之前，只不过那时她躺在床上，他还是躺在地下。 明明不久前才见过，可颜以筠就是觉得他无端的消瘦，眉眼间的轮廓更加立体，脸颊也凹了下去，显得脸型棱角分明。 颜以筠本想要劝说他不要继续跟着楚泽，可面对他的睡颜，根本无法下狠心叫醒他。 屋内一时间又恢复了静谧，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替出现，颜以筠是刻意压低，而齐子煜则是绵长轻微，是习武人的特殊呼吸方式。 “二夫人，侯爷交代过这里谁也不能进去，二夫人！”外面突地传来守卫大呼小叫，打破了一室的安宁，颜以筠一个激灵，立时警惕性提高，她当然听明白这个二夫人的称呼指的是谁，只是暗道冤家路窄，她竟然又追到了这里！ “二夫人，您留步啊，侯爷吩咐过的。。。”守卫还在坚持阻拦，可是主仆有别，他既不敢违抗了齐子煜的命令，也不敢得罪这位新晋府里的主事人。 颜以筠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是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想必是守卫强行拦下了宋珺瑶，这几句话倒是给了她些信息。 第一，这里并没有人居住，那么就是有下人时时打扫，所以干净如初。第二，齐子煜不许旁人进入，意味着要保留她所存在过的痕迹，这一点认知，让她的心情顿时多云转晴。第三，宋珺瑶找不到齐子煜才最后寻到了这里，而守卫却也不知齐子煜在内，否则不会大呼小叫。第四，齐子煜偷偷进来这里休息，难道是也想她了？ 捋清了思路，颜以筠觉得自己十分愉悦，身心舒畅，毫不意外的低头看到一双晶亮的黑眸盯着自己瞧，若是这样的动静还不能让齐子煜醒来，她才真要担心，还以明媚的笑容，弯着眼睛小声道“你终于醒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堵在屋里 “我不是做梦吧？”齐子煜愣了一瞬才开口，竟是这样狗血的台词，颜以筠抿着嘴角无声的笑了笑，手指着外面轻声道“你看看外面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 但齐子煜却不跟她的思路走，突然出手在她的脸上摸了摸，点头，眸子里顿时黑亮黑亮的闪光“这次我终于不是做梦了，你来了多久？” “刚来一会儿，看你睡得那么沉就没叫你，不过。。。有人还是吵醒你了，怎么办，要怎么处理？”颜以筠却不依不饶的指着外面示意，宋珺瑶和那守卫的声音不断传进来，想要忽略也不行。 “不用理她，闹一闹就走了，反正她不会进来的。”齐子煜笃定开口，看也不看外面的情形，对于他们的声音也充耳不闻，仿佛这样的事情经历多次，无所谓般淡定。 “她若进来看到了我会不会被又被吓一次？”颜以筠想了想，有些恶趣味的怀念那次装鬼吓宋珺瑶的场景，虽然她并未做什么，可宋珺瑶却听说是被吓得足足一月不敢独自睡觉，必须有人在床侧陪侍。 从地上懒懒的支起身子，齐子煜上下打量着她，目光灼灼，对于她的提议无可无不可，但半晌才突然问道，口气十分不好“你穿的这是什么？怎么跟夜慕笙的衣服那么像？” 颜以筠低头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身上的白色裙子确实跟夜慕笙素来喜爱的白色衣衫有几分相似，不过她却没有多想，只是白楼属下们素来喜欢跟着夜慕笙穿白，她也有时跟着大家一起配合了下，不想倒让齐子煜挑理了。 “这有什么？我今日可是来找你的。没准备去吓她，你可别误会，只是我属于白楼的人自然就是跟着白楼楼主的喜好走，什么时候你成了我的顶头上司，我就跟你一样穿黑！”颜以筠轻哼了哼，她好心来看他，还被嫌弃。她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怎么原来没发现齐子煜这鸡蛋挑骨头的吃醋方式。 “顶头上司？这又是你自创的话？”齐子煜砸吧了一下这个词，虽不十分明白可意思大概能懂，“我就是怕你跟他身边时间太长。跟着他的习惯喜好走，都变成了彻底他的人。” “胡说八道些什么，谁会变成他的人！我谁的人也不是！”颜以筠瞪他一眼，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似乎是小了些。这才信了齐子煜所说宋珺瑶不会进来的话。 只是刚刚放松了神经，突地身子向前一顷。随即被他腾空抱起，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回过神来捂住嘴巴已经晚了，外面立时传来宋珺瑶的喝问“屋内有人在？这是怎么回事？子煜不是不许人进入吗？是不是进了刺客！” 齐子煜的动作也僵硬了一瞬。没想到她反应会那么大，可是毕竟是自己惹的祸，只能由着颜以筠恼怒的推开他低声斥道“你做什么！这下要怎么办。她都听见了！一会儿进来我要躲哪里。。。” “这是你的家，要躲也是不相干的人。怎么轮到你躲？”黑暗中也能看到齐子煜挑着眉梢，一双漆黑的眸子在黑暗里光亮耀眼，“乖乖待着，我去打发她。” “还不都怪你，好心来看你，折腾了半夜才找到人不说，还一副要让人抓奸的架势，我才是明媒正娶的行不行，她。。。”颜以筠被宋珺瑶堵在屋里两次，一夜受了不少惊吓，心里的火气正旺，都烧在了齐子煜的身上。 “是，你当然是明媒正娶的，谁也不能越过你去，都怪我。”齐子煜只要能看见她，什么话都能说，服个软说好话算的了什么，他哄着颜以筠都成了习惯，十分自然，顺嘴的很。 颜以筠听外面的声音更近，宋珺瑶大有逼着守卫进来的趋势，也顾不得跟他斗嘴，忙又紧张起来，推了推他，虽然有齐子煜的话撑腰，可到底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已故，这要按照现代的行事作风，户口本上恐怕都删了这一页，而且好不容易摆脱了苏络锦的身份，哪里还能随便蹦跶出来。 齐子煜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只有无奈，转身一面口中说着“谁在外面吵嚷。”一面装作睡着被吵醒的样子开门，仅是一个转身，他的身上就带了戾气，颜以筠在后面看的暗暗佩服，又是个演技派，跟宋珺瑶这个女人斗就得有十足的演技，拼的就是个能力。 她这边心里感叹，当初就是自己演技太差，脑子反应也不够快，才寒冬腊月的跳了湖，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哪怕就让她陷害，也让宋珺瑶感受一下冰冷刺骨的湖水，看那柔弱的身板能支撑多久，也免得自己病了足有一月。 若是现在，就看着宋珺瑶落水又如何，都不用她再来陷害，颜以筠直接就想推她下去，自己还站在岸上看笑话，谁能奈她何？ 那边齐子煜已经开了门，只是半堵在门口不让宋珺瑶进入半步，听声音不是十分愉快，想必脸上的神色更是难看，颜以筠从不知晓齐子煜是否有起床气，反正自己是没有感到过，但现在看来这起床气十足。 “我不是吩咐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踏入这里半步，你这差事是当的腻歪了？” “侯爷恕罪，小人不敢！是二夫人坚持要进去，小人几番阻拦，但二夫人说屋里进了刺客，小人才怕出事想要查看的。” 守卫立时请罪行礼，只能在心里暗道倒霉，怎么就触了侯爷的忌讳，前几日那门房被打得皮开肉绽，但大夫看过之后说最重的伤还是侯爷踹的那一脚，他们本互相提醒着这几日怎么也不能再惹了齐子煜，可偏偏又撞上了枪口。 “子煜，是我听到了里面刚刚有个女子的声音，所以才让他去看看，我不知你也在里面休息，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住人，想必清冷的很，你最近劳累过度，怎么还能睡在这样的地方，没的伤了身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再次见鬼 “没事，你回吧，我累了几天，好不容易今晚能睡一会儿，又被你们吵醒，这是打定主意不让我休息？”齐子煜脸色沉沉，门内是一片漆黑，又被他遮挡着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宋珺瑶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不好，根本不敢再抬头看他的脸色，半低着头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般，和刚刚那个厉害的主子完全不同，她从心里是有些惧怕他的，这两年来受尽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好不容易有了个缓和的机会，总不能再把握不住。 “我怎么会不让你休息，我是最心疼惦记你身体的，本以为今晚你会在书房歇着，我让人还去送了夜宵，不想你不在，我若知道你已经睡下了，定不会来吵你的。” 宋珺瑶小声解释分辨，可颜以筠坐在屋里听得却是一清二楚，身上冰冷的气息逐渐弥漫开来，齐子煜背后一紧，顿时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心里暗暗担忧她一气之下会立时走人，脸色愈发难看，口气生硬的开始赶人。 “既然现在看到了，就赶快回去，我说过这里不许任何人进入，包括你在内，不要让我再在这里看到你。” “子煜。。。你终于还是因为姐姐的事情怨恨了我是不是？我。。。我已经知错了，那毒对姐姐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姐姐最后并不是因此丧命，这怨恨是否太牵强了！你对我可公平？” 宋珺瑶咬了咬下唇，一双眸子将抬未抬，沁着几分水意，朦胧的看向齐子煜，这眼神十分具有诱惑力。显得她楚楚可怜，但对着齐子煜却不起任何作用，他只听到了宋珺瑶提起了毒，若是被颜以筠听到，她会不会。。。 齐子煜的思绪转的极快，只是还未想出怎么隐瞒她的对策，宋珺瑶便又开了口“就算是你怨我恨我。可我却对你一如往昔。我若不是担心你，又怎么会半夜三更的给你送吃的。 你说让我好好主理府中事宜，我便日夜操劳。生怕府里进了刺客，毁了姐姐的遗物，才在这里跟一个奴才争执，自降身份。可你却。。。刚刚我明明听见有女子的声音从这里传出去，我的侍女和守卫都能够证明。不是我无理取闹，确实有可能这里进了贼人。” 你才是贼人，你们全家都是贼人，颜以筠默默腹诽。这个女人不管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都能引起她的厌恶，明明是美人一个，偏偏做派虚伪做作。还能和韩嫦曦并成为京城的两大贵女，这些人都瞎了么。这样的人怎么配跟韩嫦曦站在一起。 “你是信不过我的武功？若有人进来我在屋里会听不到？想必是你听错了吧。”齐子煜身子一动不动，“就算是进了人，我也会自己处理，不需要旁人代劳，若是刺客没有损坏什么东西，倒让这些查看的守卫碰坏什么，你说我该不该罚他们呢？” “侯爷恕罪，小人万万不敢进去。”守卫听得明白，这很明显是在警告自己，立时跪下请罪。 “还有什么事？若是你真如自己所言那么关心我，就不要有事没事的来打扰，最近的时局紧张，你父亲和我都要为三殿下殚精竭虑，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你的荣华富贵也就一样到头了，所以，我劝你这一阵子还是好好的待在自己屋里，不要出来。” 齐子煜眯了眯眼睛，再次出言警告，他原来还忌讳楚泽的信任问题，所以只能利用宋珺瑶和宋丞相，可现在楚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去纠结他和宋珺瑶的关系，至于宋珺瑶是否能够绑住他，恐怕就连宋丞相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理会。 “子煜。。。我。。。那明明就是有女子的声音。。。难道。。。” 宋珺瑶想到什么一般，突地后退了一步，这屋门之外就是台阶，她后退这一步便踏空身子不由得向后仰倒，一直跟着她的侍女手疾眼快的扶住她的胳膊，齐子煜也不妨有这样的意外，身子动了动，便挪开寸许，就是这电光火石的空隙间，宋珺瑶余光似乎瞟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形，顿时眼睛猛地睁大，似乎不可置信般。 尖叫声响彻齐侯府，惊起了无数在树上栖息的飞鸟，扑腾着翅膀远走，可是宋珺瑶却丝毫不顾，眼睛逐渐睁大到了极限，声音还在持续提高，精致的容颜已经扭曲，再无半分往日端庄静美的淑女风范。 齐子煜微微蹙眉，这又是闹得哪一出，不过心里突地想起颜以筠今日的装束和那天她从齐府看过丧事之后和韩嫦曦回去拿着包袱里的衣服对比，竟有几分相似，也亏得他记忆力过人，才能在瞬间就将这事情联系到一起。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燕儿将将扶着宋珺瑶的身子，只觉入手一片僵硬，这人是一动不动，心急之下也顾不得失仪，便拿着拇指的指甲掐上了宋珺瑶人中的位置，这还是上一次宋珺瑶被“鬼”吓到之后瞧着大夫的手法学来的。 可是这一次宋珺瑶并未昏迷，只是那雪白的衣裙，苍白的五官是她怎么都挥之不去的噩梦，手忙脚乱的推开燕儿按住自己的手，凌乱的爬向齐子煜身边，拉着他的衣角厉声道“鬼啊！有鬼啊！那是姐姐回来了。。。子煜。。。那不是姐姐。。。那是鬼啊！你别被骗了！” “这是疯魔了不成！胡言乱语的！还不快把你们姑娘扶起来！在地上滚成一团像什么样子？”齐子煜厌恶的瞥见宋珺瑶那仪态尽失的样子，不由得向着燕儿喝斥之后又转头吩咐一旁呆愣不知所措的守卫“愣着做什么，还不出去找几个婆子来送二夫人回屋！” 燕儿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突然间就见姑娘成了这副模样，上一次闹鬼的事情她心里还有些后怕，可这一次，她实在摸不准是姑娘真的见了鬼，还是用这个法子引得齐子煜疼惜呢。 不管是哪一种，燕儿都在齐子煜的目光下将宋珺瑶扶着拉开她紧紧拽着齐子煜的手，口中不断哄劝着“姑娘别怕，没有什么鬼，姑娘别怕！”(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知晓下毒 宋珺瑶是主，燕儿是仆，这样的举动她是害怕的，不仅是不敬，而且还冒着破坏宋珺瑶计划的嫌疑，只是齐子煜那眼神太过瘆人，让她不得不做。 但这一次，确实是她想多了，燕儿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已死”之人就好端端的在屋里坐着，并且只是坐着，连动都没动，就将宋珺瑶吓成这样。 他们这里闹了起来，外面也听到了动静，守卫带着一干婆子们七手八脚的将宋珺瑶抬上了软轿，又招呼人去请大夫过来，急急将人送回她自己的院落。 顿时，齐府又是一片喧闹，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清静了几日，齐伯毫无例外的被唤了过来，只觉得自己苍老的速度直线上升，但他也不能说什么，便唉声叹气的跟着宋珺瑶一路护送，等着大夫来打理后续事宜。 几乎像是一场匆匆开始，匆匆谢幕的闹剧，很快，这院子里又恢复了静谧，齐子煜打发了尚守在一旁的守卫，让他依旧在院门口站岗就是，没有什么斥责的意思，倒让守卫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快步去了。 齐子煜这才回身将门重新关好，无奈的看着好整以暇的颜以筠的道“刚刚你吓唬了她？” “我什么都没做，还不是她做贼心虚！她原来还给我下了毒！我只恨自己当时怎么没吓死她！我就该跟她谁在一张床上，让她睁开眼睛就看见我，以后日日都不敢在床上睡觉！” 颜以筠脸色确实有些发白，一半是穿越过来这宫斗宅斗里怎么陷害都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情，出手就是要她的命，有些后怕。一半是气得不轻，看情形齐子煜也知道宋珺瑶曾经下毒的事情，他竟然还能坦然的接纳宋珺瑶在齐府待着，这不予追究的大方胸怀可不是一般的情分。 “别气了，她做的那些事情我已经惩罚过她了，别再气坏了你。”齐子煜见她神色有异，便知刚刚那中毒的事情确实给了她冲击。当初自己想方设法隐瞒的事情终究还是败露了。 早知道她那脾气听说之后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宋珺瑶。可那时宋珺瑶还有用，而且她那丞相父亲也不是那么好想与的，若是动了宋珺瑶。只怕颜以筠会付出的代价更大，但见颜以筠又气又怕到如此，又觉得心疼。 “她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为何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颜以筠冷着脸色瞪他。 “在她害你落水之前。那次你落水受了风寒，我请宫内太医给你看诊。才发现不对，只不过那时候毒性还浅，不足以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所以。。。”齐子煜心虚的躲开了她的视线。虽然屋里漆黑一片，可他怎么看不见颜以筠眼里的伤心，明知她是又误会了自己护着宋珺瑶。可怎么都解释不清。 “所以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过去了？她给我下毒，若非我用了那样的法子拼着伤了自己也要反其道而行。岂不是一直都发现不了，直到她毒死我为止，到我被毒死之后你才能当做一回事，再去追究她的责任？还是毒死我更能方便你们双宿双栖？” “不许说你死！”齐子煜心里被她激得一跳，捏紧她的下巴狠声道，虽然声色俱厉，可也知这件事不解释清楚，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过去，这比当初骗了颜以筠逼她离开的事情还要严重，几乎算是和下毒之人同流合污的罪过。 “宋珺瑶下毒是谋杀，你知情不告就是包庇！还说你们没有什么关系！若是旁人对我下毒，你怕是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颜以筠脸颊一侧，甩开齐子煜钳制的手指，狠狠咬着下唇继续不甘的瞪他。 “我答应不骗你，但我说了实话你别再生气，当初没告诉你的原因一是因为太医给你调理身子，确实证明了你没事，二是宋珺瑶那时还有用处，还不能有什么意外，三是我后来发现让她活着比让她死了恕罪更能令她难受。” 齐子煜伸手想要抱她，却又被颜以筠提前预知一般躲开，瞒了许久的事情被揭开，他将当初的想法和盘托出，却也没有底气能获得原谅。 “生不如死？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行，不过我得亲自执行。”颜以筠意外的点头，不过却要求道。“我不是圣母白莲花，没有那么大度的去无限制原谅伤害我的人，你那些冷落的法子我不认同，害我的人我要一一还回去！” “你要做什么？”齐子煜这一口气还没松开，又提了上去，只是这样的表现又被颜以筠误会成担心宋珺瑶，不等她开口又忙补充。 “我不是担心她，我是怕你有什么意外，宋丞相现在虽然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这个女儿的生活，可她身边依旧有不少宋家的死士，上一次葬礼期间你和韩嫦曦已经是冒险出现，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些死士发现。” “呵，我怎么会还用那么笨的法子自己冒险，这个仇不急着报，我有耐心先看到最后她的下场，在她最悲惨的时候才好动手，我现在最喜欢雪上加霜！”颜以筠冷冷一笑，带着几分凌厉的光芒。 “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不会再帮别人，只要你提前让我知道你的计划，或者让我能在旁边帮你一把，算是赎罪行不行？” 齐子煜哪敢不点头，宋珺瑶的事情于他来说和一个陌生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陌生人，早就告诫过她不要对自己再有什么幻想，只安心做她的齐侯二夫人就好，他能保证的也是只给她这个位置，可宋珺瑶偏偏贪心不足，非要奢望已经不可能的事情，惹得彼此都烦恼不堪，简直愚蠢得不可救药。 颜以筠却不答应，咬牙气道“我的计划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有那么多事情瞒着我，还要求我对你坦白，时时处于你的监控和保护之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要收回跟你的赌注，你没有诚信可言，不赌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梦境成真 “那可不行，当初咱们可是击掌为誓，你说不赌就不赌？”齐子煜忙急急道，费尽心思才得来这个赌注，否则以后要用什么借口将她拴在身边。 “那。。。我就不跟你赌了，什么都瞒着我，连有人给我下毒你也瞒着。。。你还在这里睡什么！滚出去，这是我的屋子！” 颜以筠气得推他，只不过更像是使性子吃醋，这一宿，她抹黑折腾找人，好不容易找了人感动还没多少，先听宋珺瑶诉了衷情，她怎么能不气。 齐子煜见她如此，熟悉如他也放了心，反而勾着唇角逗她“这哪里是你的屋子，齐府夫人已经去世了，难不成你还要化作鬼混回来继续住？我倒是不反对，也不怕跟女鬼同住，只不过，鬼可不能见阳光，只能夜晚活动。” “谁是女鬼！这左右是齐侯府，你喜欢住哪里就住哪里！你喜欢住到宋珺瑶屋子也没人管得了！现在就去，快去！那宋珺瑶被吓得不轻，现在正是你的好机会！我算听出来了，你这是赶我走呢！我可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人家赶我我还巴巴的耗着！” 颜以筠手上用了力，齐子煜不防被她推得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心里愈发的喜悦，只是脸上不敢带出来。 “你吃醋吃的也没有道理，我几时说过赶你走的话？更没有说要去她那里，她如何跟我有什么相干？你来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赶你走！”齐子煜坐在她身边，这次心里有了打算，伸手将她揽在身侧，由着她在怀里挣扎扑腾。 “不赶我走就是要有把握软禁在这里！什么白天不许见人。我才不要回来，再也不要！”颜以筠挣扎不动，只觉得他的手没有放松反而还更紧了，转脸一口咬上他的肩膀，用上了十足的力道，足以见血。 齐子煜肩膀上的肌肉一紧，又马上放松。任她发泄。口中却道“天地良心，我说了什么能让你胡乱想到这些事上，什么软禁。我哪敢软禁你！现在你可是有靠山的人了，我欺负了你，你还不给我颜色看看？” “唔有木僧。。。锅锅！”颜以筠咬着他不松口，闷闷的声音从口中传出来。齐子煜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反应过来那四个字是慕笙哥哥。顿时黑了脸。 “不准提他！你咬就咬，要是消不了气就再想别的法子也行，但是别提他来刺我，本来让你一直在他身边我就已经够难受了。”齐子煜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里。 颜以筠闻言反而松了嘴，低头默默不语。自己跟自己赌气，好好的不在白楼待着非要不放心的跑来做什么！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不是。一副好心情都毁了不说，还发现了什么下毒这样阴损的事情，半晌突然抬头盯着他的下巴问“你多久没有睡过觉了？” “两天两夜。”齐子煜觉得她安稳下来，便明白颜以筠是差不多消了气，将下巴小心的放在她头顶上低声说道。 “那你现在困不困，你接着睡吧，估计天不亮你就又得忙了。”颜以筠没控制住自己心疼，暗自唾骂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子，他几句话哄着又什么都不顾了，明明刚刚知道他隐瞒了这么大的事情，可不由自主的给齐子煜找借口。 “怎么？你又给我下了什么绊子？”齐子煜低声笑了笑，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醇厚，是她许久没有听过的样子。 “没有什么，你快睡一会儿吧，时间那么短，还被我打扰了，这一次还不知又要忙成什么样！”颜以筠微微抬头，手却抓着他的衣袖不放，“而且，好好的你放着床不睡，做什么一定要睡地上？图个凉快？” 齐子煜伸手在她脸颊上一划，缓缓低声道“太累了反倒睡不着，这府里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只有这里还能有一点你的温度，睡在地上我才能在心里迷惑自己，假装和从前一样，睡醒了之后你还在。” “谁信你！”颜以筠心里丝丝的疼了一下，鼻头发酸，眼眶温热，却依旧嘴硬的斥道“你愿意睡地上就睡，我才不来看你了。” “骗了自己那么久，有一次梦境成真也就不错了，哪还能指望你天天冒险过来。”齐子煜却也不还嘴，不放心的叮嘱“现在他们恐怕都要急了，若是被别人发现你的存在，你会更加危险，不管如何，不管日后你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再冒着风险出来见我，知不知道？” “听到什么消息？”颜以筠立时觉得不对，警惕的问道。 “三皇子这一次恐怕是艰难了，若是不能翻盘，恐怕我就是乱臣贼子的下场，”齐子煜语气淡然，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颜以筠刚要开口，就被他制止“有你在呢，我不会有事的，十三皇子未必容得下我，可我若要脱身也不是难事，但我最怕的就是你冲动行事，被他发现了端倪。” “你总说得像是我时时处于危险之中一样，可这危险是来自于三皇子？十三皇子？亦或是。。。皇上？” 颜以筠终于发觉奇怪，从这次初见他开始，他强调的都是自己的安危，说两年前的事情也是为了保她的性命，可是那时谁会要她的命？或者说，她死了，对谁最有利。 “当你阻碍了谁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可能害你，我不会让这一点可能性伤及你，所以要你时时刻刻小心为上。” 颜以筠皱了皱眉，齐子煜这口气不对，“还没到最后的时候，你一向不会过早认输的，怎么这次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太不吉利了。” “这不是我努力就能翻盘的，就算最后三皇子赢了，恐怕也是谋朝篡位，正经的人选圣上已经定下了，十三皇子在这一点上实在是名正言顺，让我无计可施，若是靠武力取胜，靠智谋夺位，我都不认为会输给夜慕笙，只有这一点，太子之位。。。呵呵，如此一来，我就算让三皇子赢了，也是输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匆匆相会 齐子煜叹了口气，这一次他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算知道楚泽现在的行事会被后人史书所不齿，可他依旧助纣为虐。 “若是现在离开。。。”颜以筠低声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她当然明白楚渊的优势更大，若是楚泽失败，她起码想要求个万全。 “最初已经选了一条船坐了上去，当船行进的途中是无法改变路线的，靠岸换船都不行，只有等到船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能重新选择，可是这艘船到了目的地，一般也就没有重新再来一次的可能。” 齐子煜和颜以筠上了不同的船，可是目的地是一样的，最后必是一胜一负的结果。 “我知道的，可是我就是。。。最近我总是睡不安稳，生怕。。。今日我来了才发现，府里的人都去哪了，暗卫呢？你的人呢？”颜以筠终于伸手回抱住齐子煜的腰，将自己完全靠在他怀里，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觉得眸光暗淡。 “我的人都有任务在身，这个时候不用也是白养了他们这些年。”齐子煜口气轻松，可颜以筠却愈发沉重，若是有旁的办法，齐子煜怎么也不会动他自己培养起来的暗卫，那些人曾经在自己身边保护过，是他最精锐的守卫，如今不顾他本身的安危尽数派出去，岂不是将他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就算没人保护，我也不会轻易让人取了性命，你别胡思乱想。” “我来的时候并未可以隐藏行踪，可你一点都没发觉，睡得那么沉，若真有人想要你的性命。你。。。”颜以筠闭了闭眼，她不想多想，可是脑补的画面总是让她得不到安宁。 “因为是你，我太熟悉你的脚步声和呼吸频率，所以才放松了警惕，换做旁人我早就醒了，不信过几日你派人过来试一试。”齐子煜勾着唇角。对于她的担忧十分受用。不过又怕她担忧太过。 “你明知道我若派了白楼的人来就不是试探那么简单，还说这些没用的来哄我，”颜以筠抿了抿唇角。“咱俩为什么要站在对立的阵营里，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很快了，”齐子煜也跟着她感叹了一句，“若是可能。我一定不会与你为敌，从最开始。我就该先于夜慕笙遇到你，把你好好的保护起来，天涯海角，总不接触这些纷争就是。” “若你那时遇到的不是我呢？”颜以筠轻声回道。今夜他们都不同以往，没有人说自己的计划，可是都知道对方在孤注一掷。等待最后的决战。他们相拥，却无法分享彼此的近况。他们相思，却无法诉尽衷肠。 “什么意思？为何不是你？”齐子煜挑眉，疑惑问道。 “因为。。。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太小，性子也完全不同，我不是失忆后才成了这样么。”颜以筠犹豫了一瞬，还是将穿越的身世咽了回去，现在不是她能解释的最好时机，眼下齐子煜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部署安排的东西也太费心思，她怎么能再让他消化这样匪夷所思的身世。 “是啊，那时你才多大，若是我能早遇到你，就把你养在齐府，苏家不要的女儿，我先定下了。”齐子煜说的大言不惭，被颜以筠笑着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太不要脸，想把我做童养媳领回家，也不掂量掂量你能受得了我折磨几年。” “哪怕一直让你折磨呢，也好过现在这样。”齐子煜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颜以筠一动不敢动的任由他将头挨着自己肩膀，呼吸平稳，竟是睡了过去。 僵硬着身子，颜以筠生怕会再次将他吵醒，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竟然已经累成这样，可是还非要倔强的不肯休息。 但睡着的人哪里能够支撑他一直保持着姿势不动，未过一刻，便逐渐顺着向下滑落，连带着颜以筠也跟着他一起变化位置，最后终于能够让他平躺，颜以筠这才借机从他怀里起身。 从一旁拿起被子盖在他身上，轻手轻脚的动作，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恐怕已经快到五更天了，天色即将放亮，她必须尽快离开齐府回到白楼。 咬了咬下唇，狠心别过脸不再去看他，转身顺着记忆中的路线离开，后窗被稍稍推开，外面的风立时进入屋内，虽然已经接近夏季，可夜里总还是风凉，颜以筠紧了紧身上的白色衣裙，突地想起齐子煜刚刚那郁闷的样子，眼角眉梢都带了几分自己没有察觉的笑意。 回到白楼，天色刚刚有些蒙蒙亮，不想门外已经等候了一人。 “回来了，他可还好？” “慕笙。。。哥哥，你怎么在这。”颜以筠愣住，晨光中夜慕笙的脸美的愈发不真实，五官精雕细琢一般，只是这般美色却对她没有半分诱惑。 “若是不惯，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夜慕笙眸光扫过，淡淡开口“这几日你一直躲着我，还不许我来看你？” “说什么躲着，我就是。。。忒忙了些。” 话不连贯，总让人觉得有说谎的嫌疑，可颜以筠确实说了谎，她是躲着夜慕笙，因为齐子煜的缘故，她觉得无法正常的面对夜慕笙，也无法坦然的接受他的示好和关心，更无法让韩嫦曦一直在旁看着喜欢的男人去青睐别的女子，再说这躲也不是近日才有，这两年中她又何尝不是躲。 “确实，太子殿下这次是胜券在握，想必齐子煜会更忙。”夜慕笙却也不在意她的狡辩，突然提及了齐子煜，让颜以筠立时一个警醒。 “我只是去看看他，咱们的计划我一点都没说，他也没有跟我说什么！”辩白的太快也显得心虚，颜以筠就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能够瞒得过夜慕笙，他城府深，否则坐不上白楼楼主的位子，他识人清，否则也不会支持当初还是一无所有的楚渊。 “我若怀疑你为了一个男人背信弃义，也就不会让你去找他。”(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利用嫦曦 颜以筠走上前几步，却发觉夜慕笙站的位置正将她的屋门挡住，无法只得站定看着他那张妖孽的容颜，挑着眉梢问道“既然如此，你信得过我，还深夜在这里等什么？” “想看看你回来之后的情形，我大概才能估计楚泽那边是什么样子。”夜慕笙也不避讳，直接告诉她自己的目的。 颜以筠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虽然她决定要帮他，可也只限于她将自己的某些计划想法完全告知，然后具体操作都由夜慕笙一人安排布置，她不想过问，也不认为夜慕笙不会瞒着她。 “他那边还需要估计？必然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若是短时间内无法找到十三皇子的什么短处足以令他被削去太子之位，恐怕狗急了也能跳墙。” “怎么跳？”夜慕笙隐住了几分笑意，魅惑的眸子里光芒一闪，问道。 “还能怎么，不外乎就是剪除竞争对手的羽翼，再直接一些的可以杀了竞争对手，甚至所有潜在的威胁一起铲除。”颜以筠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都是从小说和电视剧里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那他现在派人去杀苏国公，是剪除羽翼。”夜慕笙了然的点头，倒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你不是派人去保护了，应该没有意外吧？”颜以筠心里跳了跳，总觉得夜慕笙半夜不睡觉来这里等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当然没有意外，不过这一个要是除不掉的话。。。”夜慕笙顿了顿，颜以筠立时明白过来，“那目标就直接变成了十三皇子？” “虽然现在我估计楚泽还不会做的那么绝，可事实上任何事情都不能那么绝对。我猜不透人心，便只有做万全的准备。” “他真的会对十三皇子下手？”颜以筠问出来便觉得自己说的十分天真，已经经历了两年，怎么还会对这些夺嫡之人的心狠有怀疑态度，回过味来，再打量面前的人，颜以筠终于猜到“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哪敢让你做什么。齐小侯爷可是警告过我。若是让你有一点危险，我这白楼怕是要不保。”夜慕笙微微摇头，否定了颜以筠的说法。“况且让你重新出现在京城之中，太过冒险。” “那你要用谁？十三皇子，现在该称呼太子，身边自有人保护。其实也不需要你再派人吧，或许他还不信任白楼的人。反而不好。”颜以筠皱眉，怎么一夜之内齐子煜和夜慕笙说话都夹枪带棒的，让人听着心里不舒服，可是转头心里暗想不让她去。那夜慕笙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仅仅是保护。”夜慕笙突然压低了声音，从颜以筠的耳边飘过便立刻消散，不过颜以筠还是听明白了。夜慕笙和楚渊这种利益链条最是牢靠也最不可靠，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双方都没有什么能够制约对方的手段或是把柄，不像楚泽和贵妃母家那样的亲缘血统相连，一荣皆荣一损俱损。 楚渊未必放心白楼，而夜慕笙也不完全信任楚渊，所以即便以后楚渊登上了帝位，也不会容许白楼坐大，只会完成答应夜慕笙的条件，而夜慕笙为保自己不会被过河拆桥，定然也得有个能够监视甚至威胁到楚渊的人在。 这个时候，楚渊成了太子，距离帝位只有一步之遥，那么白楼的作用就会越发小了起来，夜慕笙未雨绸缪这么做以防万一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你若不想让我去，那找我做什么？”颜以筠想通了夜慕笙和楚渊之间的关系，却还是不理解他来此的缘由。“你的人选是谁？” “阿宁。”“嫦曦？”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下，他们说的名字不同，但指代的却都是一个人，颜以筠能够想到的另外一种可能性，也是她更不想要确认的可能性，就是夜慕笙打的是她身边人的主意，她孑然一身，除了齐子煜，身边也只剩一个韩嫦曦。 “你想让嫦曦去太子身边？这怎么可以，她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清楚？韩尚书是何等的心性，若是想要参与夺嫡还至于一直中立不动！他和夫人皆是豁达之人，根本不会利用自己的女儿去拉近和权贵的关系，也不会为了自保卖女儿！而且嫦曦的心思你再明白不过，你这算盘可打错了。” 颜以筠眉目皆冷，她不想当年苏络锦身上发生的事情还要重演一次，那时夜慕笙眼睁睁看着苏络锦被带走而置之不理，想必也是存了利用苏络锦接近齐子煜的心思，她虽从未问过，就算问了依照夜慕笙的城府也未必承认，况且她顶着的还是苏络锦的肉身，夜慕笙对着她最初那愧疚并不是白白赚来的。 而今，这样的手段再使出来，只更加让人不耻，可说完却又觉得其实没有半分用处，当年苏络锦对夜慕笙的心思他一样知晓，最后还不是落得被逼婚身死都没等来他的下场，这么想想，夜慕笙还真算是渣男的行列。 “你只会利用喜欢你的女子去达到想要的目的吗？铮铮男儿，就用这样的手段？你让她做什么，嫁入太子府？和我当初一样？” “看来你对我还是诸多怨恨，当初是苏国公偏疼长女，又想要与齐小侯爷联姻，便想起了那个多年未见的次女，他是苏络锦的父亲，要带走女儿天经地义，我为何阻拦，又有什么身份阻拦？ 但嫦曦和苏络锦完全不同，苏络锦性子太过刚烈，宁折不弯，可嫦曦。。。若我开口，她定会按照我的所愿行事，不过，我不需要她嫁入太子府，只是要韩家嫡女的身份多去拜访太子妃。” 夜慕笙说的狠绝，嘴角撇出冷笑的弧度，可眸子里的光芒却暗淡了下去，颜以筠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以韩家的名义。。。你要把韩尚书拉拢到太子一边，用吏部来换太子殿下兑现诺言，好一桩只赚不赔的买卖。”(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谋划争宠 物是人非，颜以筠懒懒的倚在车厢里，由着马车缓慢的将她们送离京城，偶尔抬起眼皮看一眼对面坐着的韩嫦曦，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不过却并未成功。 自从那日夜慕笙跟颜以筠将打算和盘托出，她便再没见过夜慕笙，也不知最后夜慕笙是如何跟韩嫦曦交代的前因后果，只知最后的结局，便是韩嫦曦顺从的登上了早就安排好的马车，而后还有依照夜慕笙的计划，偶遇太子妃，也就是本主苏络锦的那位好姐姐——苏冰璃。 本来这计划中并没有关于颜以筠的任何事情，夜慕笙说过不会让她去抛头露面的做危险的事情，而齐子煜也让她不要轻易在京中出现，虽不知为何这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尽管都是阴阳怪气的不舒服，可颜以筠依旧察觉了他们不约而同隐瞒了某种事实。 可这件事涉及韩嫦曦，甚至是夜慕笙要设计韩嫦曦，她不想坐视好友去做她不喜的事情，便唯有陪着她，或许能让韩嫦曦感到一点半点的安慰，况且，这出京又不是在京中出现，颜以筠自己想着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韩嫦曦陪她经历了许多事，颜以筠自己默想许久，似乎自从认识了她，便一直都是她明里暗里的出手相助，而自己并未有什么偿还，虽然韩嫦曦觉得朋友之间不需要计较这些，可颜以筠却认为朋友也该是相互的才对。 两肋插刀患难与共这种事总不能一直都是一方付出，她们虽然没有男儿的豪迈，可也有闺蜜特有的情感，这种时候，颜以筠认为自己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一二。被喜欢的人利用，而且不得不做，还要牵涉父母双亲，这样的感觉并不算好。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韩嫦曦终于在颜以筠不断的眼神洗礼下起了反应，无奈开口，眼神却瞟向车外的情形。 “今日。。。普济寺里你要做什么？虽然我一向与苏冰璃不合，可也清楚她几分性子。总能帮你一二。”颜以筠也不戳穿她不愉悦的心情。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虽然已经是夏日，可她的指尖却一直保持着冰凉的特性。 “苏冰璃。。。不算什么困难的任务。况且又不是让我杀了她，不过是攀谈而已，有什么难的，我只要把自己装作是趋炎附势想要靠上太子这棵大树的人就行了。” 眼神并未收回。嘴里毫不在意的答道，韩嫦曦半晌终于放下车帘。提声吩咐车夫再快一些，便要合上眸子休息。 “你本不是趋炎附势之人，让你去装成这样有些勉强了，面对一个不喜欢的人。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 颜以筠眉目动了动，挑着眉梢看她，怎么说也是这些年的相交。韩嫦曦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爽朗不羁如同男子一般。哪里能委屈自己讨好别人。 “你又了解我了？我这些年在白楼里没有功劳，倒总添麻烦，好不容易有个任务，难道你还要抢？”韩嫦曦轻轻含了些笑意，终于肯将眼神转回颜以筠的身上。 “抢是不抢的，只是我不清楚你到底要怎么接近苏冰璃，难道空手到她面前，只说自己想要结盟？还是说抬出韩尚书的名头，那也该直接去找太子，如何能去找太子妃。这样的法子可不适合女人之间的私下接触。” “你有法子了？我就说只要你晓得了我的任务必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快说说是什么法子。” 韩嫦曦眸中暖意更深，她本知道夜慕笙在下任务之前就找过颜以筠，心里便不大痛快，若是为了夜慕笙先同颜以筠商量的事情，这也不算第一次，原来都是有过，自己也并未放在心上。 若不是因此却也想不出别的，韩嫦曦自己郁郁几日，直到今早出发颜以筠不顾夜慕笙的劝阻非要跟随才觉得心情稍稍好些，只是一路上也没有往日那些活泼的话，只觉得颜以筠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些小心翼翼。 她这才觉得自己是小心眼了，颜以筠是她认定的朋友，怎么会连同夜慕笙一起给她下套，可听了颜以筠的几句话，终于放下心来，夜慕笙会算计是她早就知晓并且依旧无怨无悔选择跟随的人，可颜以筠则不同，她是韩嫦曦倾心相待的朋友，自然不想被颜以筠背叛，这种可能哪怕想一想都觉得伤心欲绝。 “我听说太子府里有位玉妃，自苏冰璃进门之前便十分得宠，前些日子又给太子诞下一子，那时太子还只是为皇子，也没有什么定论，可现在太子的长子日后可是大有前途的，虽不是嫡出，但只要太子喜欢，没有什么不能的。” 颜以筠不知韩嫦曦的想法，这几日，她可是将太子府的情况摸了个大概，只为韩嫦曦临时能不乱了阵脚，夜慕笙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些情况相比他更加清楚，不过颜以筠还是不放心的多说一些。 “你的意思是这个儿子便是那玉妃的凭仗，太子妃也得退避三舍？”韩嫦曦了然，韩服虽不曾有过什么妻妾争宠的事情，但她也算长在豪门贵族，这些事情见得多了。 “苏冰璃又岂是能够甘心退避三舍的人？她那性子，只要认定了是她的，便会用尽一切手段夺过来，况且太子还要依仗苏国公的兵权，苏冰璃定然又是多了一重保障，也是多了些安稳的权位。” 颜以筠顿了顿，眼神向外略过，已经到了京郊，周围偶尔有经过的马车看方向也是冲着普济寺去的，才放了心“不过，这不意味着她不急，相反苏冰璃必定十分着急，她那么聪明的人，惯会算计人心的，明知道太子即位之后就不会在对她假以辞色，便必定会利用最后的时机让自己的位子更加稳妥。” 韩嫦曦不屑的哼了一声，“生个儿子最稳妥，正经嫡出，谁也不能越过去。” “当然，可是她若生不出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争宠人选 “当然，可是她若生不出呢？”颜以筠嘴角微微挑起一分弧度，冷声反问。 韩嫦曦似乎想到什么，但又不好说出口，顿了顿，诧异道“莫非苏家这位大姑娘竟然不能生养！” “我虽不知是否确实，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可是十有*，她那身子一向不好，虽然好生调理着许多年，但是药三分毒，哪里会不伤及根本，若是她没有什么问题，怎么会两年过去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我就不信苏国公会不急，她眼看着皇后的位置不稳固会不急！” 颜以筠坐直了身子，随着马车的晃动有些不稳，不过却不妨碍她思绪转的极快。神采奕奕之间，哪里有刚刚慵懒的模样。 “所以？”韩嫦曦已经稍稍有了头绪，只是却还不肯细想，只催促她继续。 “苏冰璃必然不会只求一条死路，太子心上的人她不敢动，可是却能再利用别人去争宠，甚至于让别人代为生下一个儿子，然后取玉妃的得宠位置而代之！而这个儿子会被她名正言顺的养在自己膝下，作为嫡出，没人能说出什么。”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向她自荐？去做太子的宠妃？你疯了不成，就算她苏冰璃能忍得，我还忍不得！”韩嫦曦突然想明白她的意思，精致的眉眼霎时变了颜色，冷冷的盯着她“以筠，你如何能害我！” “我怎么会害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着急行不行！”颜以筠无奈稳住她要跟自己断交的模样“这种事，是有一个前提条件的！” “什么条件？”韩嫦曦眉目依旧冷然，她素来是爽朗的女子，极少染上这样的颜色，如今生气起来颇有几分肃杀的意味。 “必然是要出身微贱！越是没有出身。没有背景，没有母家支持的女子越好！否则，你这样的名门望族，一旦生下儿子岂不是更没要她的容身之处？那个玉妃的背景我是没有查出，不过想必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否则太子早就提了她的位分，哪里会一等再等。” 颜以筠说罢。终于见韩嫦曦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才淡淡开口“我没害你吧！依照韩家的家势，除却韩尚书之外，还有韩林。等等一系列旁支，恐怕比苏国公也不差什么。若真计较起来，等到局势平稳，用不到苏国公的时候。苏冰璃的价值失去，你再得宠生了儿子。会出现什么结果不是很明显，皇后的位子呢！她难道是个傻子不成？” “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安稳多了，”韩嫦曦知道自己多想，才笑道“那你说的女子如何找？要是给太子做宠妃。起码得要有倾城容颜的美人才行。” “非也。”颜以筠立刻摇头，怎么她打打杀杀的在行，算计这些却毫不走心。若是韩嫦曦这样的性子真进了后宫，恐怕头一个就成了靶子。还兀自不觉。 “别卖关子了。”韩嫦曦瞧出她有意拖延，伸手轻轻在她额头上一拍，提醒道“咱们快到了。” “别说太子现在是一国储君，就是原来他的身份也是尊贵无比，什么样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没见过，只长得漂亮没用！”颜以筠也立时抓紧时间说道。 “那要怎地，你到底是什么打算，人选都找好了吧。”韩嫦曦了然的问道，她从不善于此，但既然颜以筠开口，必然是有了对策。 “漂亮不如特别，总要有些能够勾引住他的手段才行，这个恐怕良家妇女是不好找了，我替你踅摸了个青楼的雏妓。” 韩嫦曦愣住，她的认知里对于青楼的概念只存在于那晚跟着齐子煜去见过的世面，半路还让齐子煜跑了，只剩她一人又不敢真的叫姑娘作陪，而且也确实没有什么意思，想着齐子煜和颜以筠必然不能很快离开，便等了等想自己回去，却不料等来夜慕笙黑着脸将她提走，“青楼。。。雏妓。。。这能行吗？” “绝对漂亮，身段好，技术高！”颜以筠挑着拇指赞赏，她怎么说也算见过极为头牌的，可比这个还差了些清纯的味道，实在是难得的极品，她挑了京中各个青楼楚馆才选定，实在煞费苦心。 韩嫦曦扯着嘴角想笑不笑的样子十分滑稽，尴尬了半晌才放松面部的肌肉，轻声问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媒婆。” 颜以筠不答，心里却暗自补充，还是没有职业操守的那种，韩嫦曦定了定神，才又问道“那人在何处，今日你可带来了？” “急什么，今日就是去跟苏冰璃套一套近乎，顺便表示一番慰问，人不能第一次就献上去，欲速则不达。”颜以筠安慰她道，然后多嘴一问，“你本来打算的计划是什么？” “楼主说要我利用我父亲的关系，给太子妃多一重支持助力，她自然愿意结盟，襄助咱们。”韩嫦曦小声应着，果不其然遭到了颜以筠的鄙视。 “唉，看来这女人的心思还是得女人来猜，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势力，若是苏冰璃能看到那么长远的事情当初怎么会一心栽在齐子煜的身上！” 韩嫦曦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头道“确实。。。” “到了。”车夫将马车缓缓停稳，外面已经有偶尔的人声传来，，不似这一路的安静，并且马车也在逐渐密集，看装饰都不是一般的人家。 颜以筠想要跟着她下车，却被韩嫦曦按住“行了，我自己去吧，你不要出现的好。” “也好，今日除了苏冰璃会来上香，恐怕还有不少都揣着各样心思的人来，那些从未站过队的世家夫人小姐们，如今立了太子，自然是要上赶着巴结的，你可要当心说话的分寸。”颜以筠刚刚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道。 “你原来再不喜苏冰璃，都得为了这事忍一忍，大不了就当做可怜她罢了。” 韩嫦曦身子已经探出车外，一只脚向外踏去，便回过头来低声回了一句“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寺前惊马 颜以筠自从到了这里，只去过云山寺，以为是个很宏伟的佛家圣地，可如今在马车内见到的普济寺才真真叫庄严之地，隔着院墙只能看见里面建筑大殿的角落，却已经看出宝相庄严。 宁国尚佛，从现在这位病重昏迷的圣德皇帝到普通百姓，皆崇尚佛教，而且尤以京城为重，京郊四周大大小小佛寺足有数十个，不过其中便以普济寺和云山寺为翘楚。 云山寺上一次被苏冰璃设计闹出了那样的丑事，一个和尚和贵小姐的丫鬟不清不楚，实在是令人难堪，而且当日在场人众多，人云亦云，京城之中很快便传遍了，去云山寺上香的人数骤减。 而普济寺倒是这两年尤为鼎盛的寺院，香客众多，且还多以贵族为主。 夜慕笙早就打探好苏冰璃出行的目的地，才让韩嫦曦预备着来此“偶遇”，不过，显然太子妃来上香，是重中之重，旁人都要退避三舍，韩嫦曦在门外观望一阵，发现果然如颜以筠所说，无数贵妇贵女们前来迎候。 她身边什么人都没带，这个习惯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的女儿，不过，这个样子行事也方便的多，韩嫦曦左右看看，觑着无人注意的地方纵身翻过院墙，轻巧落在普济寺的院内。 颜以筠坐在马车之内，并不露面，只能向外不住张望，时间一长，她便起了几分心急，不住问车夫普济寺内的情形。 车夫也是白楼的下属乔装，得了夜慕笙吩咐说什么都不敢让颜以筠轻易露面，这里四周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贵人。小心为上。 “怎么样，还没出来？”躲在车厢之内，小声开口问道。 “筠姑娘别急，阿宁姑娘自然能够应付，楼主吩咐只让她一人进入普济寺。”车夫无奈，只能再次提醒。 “我晓得，”颜以筠心里叹了口气。可是手心却紧张的湿透。比她自己当初一人完成任务的时候还要紧张，虽然韩嫦曦这次并不算危险，可到底涉及皇家和苏冰璃。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而且，颜以筠一向有胡思乱想的本事，越来越觉得不安，突然。马车受到一阵大力的撞击，前面的车夫本是训练有素。可也没有预料这样的突发事件，匆忙间想要拉住受惊的马。 可后面撞击过来的推力还在继续，仿佛是有东西在不断推动颜以筠所在的马车前行，力道之大让人无法停止。颜以筠在内也不好受，身子被突然抛起又落下的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原位。 可是脑子里却意外的蹦出来一个想法。原来车祸的感觉就是这样，现在这马车一个静止。一个撞击就是如此效果，若是放在现代那高速行驶的汽车相撞，里面的人怎么还有活路。 “筠姑娘，小心！”车夫在外面听到颜以筠在内低呼，忙出言提醒，只是颜以筠却有些说不出话来，想要缓一缓神，可是后面的撞击还在继续，根本容不得她休息，半天才挤出来一句。 “我没事！后面什么情况？” “后面的马惊了，刚刚我一直小心留神周围的动静，都没有异样，想必是突然而至，咱们正好拦在了马车前，才遭了秧。”这白楼的属下却格外沉稳镇定，手里控制着缰绳，嘴上还能顺溜的回话。 “那咱们也不能。。。一直这样让他们。。。啊！”颜以筠话说道一半，突然发觉身下的马车木板有了裂痕，心里惊诧来不及通知车夫，就听到尖利破碎的声音传来。 “筠姑娘！”车夫纵身跳下马车，手里依旧紧紧拉着缰绳，他们的马也是发疯一般的向前跑动，难车夫的臂力过人，额头脖子上的青筋崩起，双手也被磨出鲜血顺着缰绳滴到地上，“快下车！” 颜以筠听他最后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般艰难，心里也起了惊慌，看来这马车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弃车逃命，她自然是不心疼这马车的造价，只是电光火石间想到这样的意外是否真的是个“意外”。 不过，马车里面已经开始有“吱呀”的响声，颜以筠来不及再多想，纵身一跃也下了马车，在地上还未站稳，车夫便松了缰绳，失去控制的马车被受惊发疯的马带着一路向前跑去，不多时便力竭倒地而亡，想必是在松手之前他做了手脚。 “筠姑娘，有没有伤到？” 颜以筠微微摇头，看罢自己这马车的下场，才有心思回头看向撞他们的罪魁祸首，那马车从外观上就不知比自己这个华美多少，而且现在才能听到那马车里面有女声惊叫连连，而反观那马车上的车夫便少了些习武之人的敏捷控制，而且又惊又俱，脸色惨白着，只是手里依旧没有放下缰绳。 “去帮帮他们吧。”颜以筠不由得皱眉，她本无意相助，因为今日的事情太过巧合，总觉得心里不安，可这马车眼看着也是要控制不住，尤其是前面没有了他们的车相抗，那四匹受惊的马已经要冲向普济寺。 车毁人亡的事情，颜以筠不想目睹，而且普济寺内还有韩嫦曦等一众人在，怎么都是危险至极，这才开口吩咐。 “筠姑娘。。。躲一躲。”车夫点头应下，正要上前，又转身对颜以筠说了一句，她立时明白对方的好意，微笑避到一旁，从怀里拿出丝帕将脸遮起。 颜以筠转头走了几步，到将脸遮好，又重新看去，那边的形势已经被控制住，四匹疯马都躺倒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想来是这白楼的属下故技重施，马车上的人站在一边，出了本来在上面的车夫之外，只有三人，瞧穿着打扮是一个主子并两个丫鬟。 “主子可有伤到哪里？都是奴才们失责，差点伤了主子。”丫鬟和车夫都跪倒请罪，这时远处才有一队侍卫匆匆赶来，也是齐刷刷的跪倒“奴才护卫不力，使得玉妃受惊，请主子责罚。” 颜以筠听了玉妃二字心中便是一跳，再看那女子的面容仿佛在哪里见过，只是在她视线扫过来之时条件反射的低头，心里却突地想起：玉妃。。。玉儿。。。(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故人相逢 颜以筠怎么也想不到当今太子楚渊盛宠的那个女子竟然会是曾经跟自己一同被拐卖的玉儿，那眉眼间虽多了几分贵气，又有脂粉的遮掩可也有往日的轮廓。 难怪在破获了那拐卖少女的案子之后，齐子煜几番查探，明里暗里都找不到这个玉儿的踪迹，而颜以筠只听到了她成功被那些人转移，却不知到了何处，如今看来，若真是到了十三皇子府倒也能解释这如人间消失一般的情形。 曾经那样的境遇，谁能预料到今日的相见，那时一个乡村女子，只凭借着姿色过人被明姑挑中，一心想要加入富贵人家做个小妾，任由明姑等人利用充当棋子，而且还曾为了自己的前途陷害颜以筠。 可是现在，摇身一变，已经成了贵不可言的玉妃，若是太子顺利即位，就是独宠后宫的贵人，这变化太大，让颜以筠一时间有些忡愣，沉浸在当初的回忆中，想来这以后的事情还真是谁都说不好，猜不到，人和人之间的际遇缘分更加奇妙。 “筠姑娘认得这位主人？”白楼的属下在身侧轻声提醒，才让颜以筠回过神来，不答反问“怎么？” “那位主人自刚刚一直看筠姑娘，仿佛是认识。” 颜以筠此时方暗自庆幸刚刚给自己脸上遮了丝帕，如今就算是面对面玉儿也未必能看出她的真容，而且她一直保持着半低头状，就算玉儿觉得熟悉，想必一时间也不敢相认。 “这里人越来越多，咱们尽快离开吧。”颜以筠侧头向周围看过，这边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吸引来不少人相看。而且那一众侍卫跪在地上请罪，愈发证明了玉妃的身份。 今日来到这里的人多数是为了太子妃，也是为了能够搭上储君这条船，可太子妃在普济寺内，无法得见。 众人正要懊悔，却见太子偏宠的玉妃，可不像是闻到鱼腥的猫一般赶来。不过那些侍卫还算机灵。不待玉儿发话，便已经将人挡在外面。 “是，我会在旁边留下记号。阿宁姑娘见了记号自然知道去哪里找咱们。” 颜以筠闻言点头，她不知普济寺内是何情形，不过眼下更急需解决的是她这里的问题，转身刚要跟着那白楼的下属离开。却听身后脚步声轻微逐渐靠近，声音如黄鹂出谷。先于颜以筠的动作问道。 “不知这位恩人尊姓大名，今日多亏姑娘和这位侠士才逃过一劫，我自然是要好生谢过的。” 颜以筠背脊一僵，不愿开口。便示意那属下代为回答，“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夫人客气了，我家姑娘还有要事。先行一步，请夫人见谅。” “放肆！我家主子是何等身份，既然问话岂容一个下人随意插嘴！”玉儿脸色不变，身边跟着的一个丫鬟却先开口斥责，端的是气势十足。 “不得无礼！还不退下！”玉儿轻声开口，丫鬟立刻诺诺的退回她的身后，小心恭谨的站立，不敢再多说一句，玉儿这才转而含笑道“请姑娘不要在意，我家的丫鬟不懂规矩，让姑娘笑话了，不过，这救命之恩确实是要报的，若是姑娘今日有事，不如留下姓名，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我家姑娘不是京城人，也是偶尔路过此处，多谢夫人美意，若是无事还请夫人让手下放我们离开。” 颜以筠依旧不答，只是冷眼看着挡在面前的侍卫，一个个神色肃穆，似乎对于救了他们主子的人也要查一查身份，这几个人她倒是不惧，况且还有这个白楼的属下在旁，她虽不知这属下的武功如何，不过夜慕笙派给她们的自然不会是弱角色。 “这话说的倒像是我要扣着你们不放了，可是我只是想要表示谢意，哦，对了，”玉儿眼神突地一闪，漂亮的唇角勾着弧度“瞧我这记性，刚刚为了救我，你们的马车也毁了，想必是无法赶路了，既然如此不如我赔你们一辆马车作为答谢如何？” 白楼属下一愣，这也是确实的问题，他们的马车毁了，想要重新再找一辆马车必要去最近的镇上才行，可是这一来一回恐怕耽误不少工夫，而且颜以筠暴露的风险就更大，如此一想，这个女子想要给的赔礼也算正合时宜。 况且本就是她们的马车在后先冲撞，才致使白楼的车架被毁，赔一辆也算不得什么，这样一想，眼神就不由得瞟向颜以筠，想要让她来定夺。 颜以筠自然也知眼下的情况，稍稍思索便侧过身行礼作为感谢，也就是答应下来，玉儿身后的丫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的眼神制止，立时缩了回去，只见玉儿稍稍点头，立即有人跑去准备。 “如此甚好，请姑娘稍待，我派人将马车等物准备好再请姑娘。”玉儿继续客气开口，也不计较颜以筠一直不搭理的模样，只一味的感激行事。 “多谢夫人，姑娘，咱们这边等一等吧。”白楼属下抱拳行礼谢过，端的是江湖做派，说罢便将颜以筠请到一旁等候。 他们二人走的稍远，玉儿眸光却愈发的光亮，只听身后丫鬟小声嘀咕“原以为看那身段是个美人，却不想竟是个哑巴，真真可惜了。” “住口！这般口无遮拦，若让人听了去心里该怎么想！你们跟了我身边这么久怎么毫无长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不明白？”玉儿厉声喝止，与刚刚的温柔有礼截然不同，精心描画过的眉梢上挑，勾出冷凝的颜色。 “是，奴婢知错了。”那侍女即刻请罪，只是觑着主子的面貌倒不像生气，反而若有所思。 “怎么这女子如此眼熟，若不是个哑巴，倒像是锦儿姐姐的身形，容貌也有七八分相似，事情难道真的那么巧，今日上香也能遇到故人。” “主子，咱们进去上香吧。” “去派个机灵的人跟着他们，去了哪里回来禀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惊见冰璃 颜以筠和白楼那个下属就站在一旁等候，只不过她一直不敢正面对着玉儿，虽然当初她和玉儿在那些人贩子手里的时间不短，可到底没有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哪怕今日玉儿将她认出来也没有太大问题，可不知怎的，她心里就是不安稳，能躲避便不见为好。 况且那时身陷囹圄，便看出了玉儿的心地不纯，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现在在十三皇子府上待了两年，那后院的复杂，势力倾轧绝不下于后宫，可玉儿不仅凭着一己之身得到了楚渊的青睐，而且还能为他生下长子，这份心思必不可小觑。 “筠姑娘，太子妃等人出来了。” 普济寺内一阵人群攒动，从内出来不少人，当先是侍卫开路，然后是侍女伴着苏冰璃从寺中缓缓走出，颜以筠远远看着，苏冰璃的气色倒是比在苏府的时候强了不少，想必这太子妃的位置令她十分满意，后面跟着而一众闻讯前来的贵妇小姐们，莺莺燕燕十分热闹，颇有些众星捧月之嫌。 若不知内情，定以为是当今皇后出行，那排场也足能相较，不过苏冰璃的神色一直淡淡，高人一等的模样，眼神若有若无的扫向周围，颇能显出眼下她这身份端庄，不过，在看到门口立着的另外一队人后，便立时变了几变。 但苏冰璃城府比之前深沉许多，虽然心里不喜，可面上却没有丝毫异动，只是眸子里的光芒冷了下来，也转瞬即逝，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端出几分正室的样子一点点的靠近。走到距离玉儿三丈远的时候便停步不前。 玉儿眸子里也是冷光一片，却碍于身份半低着头将眸光收敛，规规矩矩的领着侍女上前几步，到达苏冰璃的面前，屈膝行礼问安。 “今日可巧，妹妹怎么也来此上香？” 直到玉儿的礼数周全之后，苏冰璃才缓缓开口垂询。像是极为关怀的意味。可含着的却是怨毒的心思。 “太子妃娘娘每日事务烦劳，臣妾深怕娘娘忽略了自己的贵体，特地想着要为娘娘祈福。才来此地，不想和娘娘巧遇了。”玉儿恭谨不已，半低下的头颅显出优美的颈项，头上步摇晃动之间。光芒四射，闪耀夺目。 “是啊。本宫已经上过香了，现在妹妹就去吧，但要记得尽早回府，太子那边十分看重妹妹。若无妹妹相伴，想必是不行的。”苏冰璃口不对心的劝告，眼神在落到一旁散落的马车和倒下的马匹时眸光收缩。 “娘娘说笑了。臣妾蒲柳之姿，哪里能跟娘娘的光辉相比。太子不过是觉得臣妾不算蠢笨尚能入眼，而对娘娘才是敬重尊崇。”玉儿却也不示弱，讥讽苏冰璃虽占着太子妃的位置却不得宠，这周围的众人皆是各世家后院内斗争的人精，哪里听不懂她们话里的机锋。 苏冰璃的脸色依旧如常，只是眸中光芒更加冷寂，笑道“玉妃果然是伶牙俐齿聪明人，本宫也甚是喜欢呢！不过，玉妃的车架在何处，怎么任凭你一人站在此地，难不成这些奴才都是死人？” “娘娘莫恼，不过是刚刚来的路上，拉车的马惊了，差点酿成大祸，多亏前面的马车相阻臣妾才逃过一劫，而且又得那两位恩人相救，只不过臣妾的车马和那恩人的车马都毁了，臣妾虽不如娘娘博学，可也懂得，得人点滴涌泉相报的道理，故而派人再去寻来一副车架给他们代步。” 玉儿脸上是诚惶诚恐的笑意，芊芊玉手指着正是颜以筠所在的方向，她心里一惊，忙低头掩饰，可却不知能否骗过苏冰璃，毕竟苏络锦是苏冰璃的妹妹，就算不亲厚，这身形也该熟悉。 若是被她认出来才是真的麻烦，此时，她有些后悔当时就应该拒绝了玉儿的建议，自己哪怕走着先避开她们也是好的，谁想到苏冰璃就这个时候出现了。 颜以筠觉得自己身上的视线汇聚到了一起，如同两个聚光灯般令她从头顶到脚底都烧灼起来，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丝帕还在，颜以筠这才稍稍安心，从远处屈身行礼。 苏冰璃的目光顺着玉儿的手指方向移了过去，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却在触及颜以筠的时候猛然定住，不可思议的看了又看，脸上虽还能镇定，可眸子里却显出了无法置信的光芒。 齐府的葬礼办的十分风光，当初齐侯夫人大葬，苏冰璃作为苏络锦的姐姐也是去过的，她的心里本来常年堵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还颇为喜悦的过了几日，又听了齐府闹鬼的传闻，心里暗想着这个妹妹死了也不肯安生，还能兴风作浪，可到底也不会碍着她什么了。 当初在苏府，苏冰璃觉得苏家的所有都该归她才是，可后来到了皇子府，自然眼界不同，便对苏络锦的厌恶淡了几分，可如今再见到和她相似的人出现，当初那种恨意再次袭来。 “娘娘？是不是身子不适？”苏冰璃身侧的侍女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小声询问，心里却暗道这太子妃按理说见了玉妃才会不喜，怎么如今看到个旁的女子会这样大的变化。 “本宫无妨，只是觉得那女子像。。。是个不错的人，叫过来我瞧瞧。”苏冰璃及时醒悟过来修正了原本想说的话，向着身侧的侍女吩咐。 “娘娘，那女子是个哑巴，刚刚臣妾问了许久都不见她答话，只有她身边的仆从代为回答，若是贸然叫来，她慑于娘娘威严，若再有什么失礼之处反而见罪于娘娘，岂不是不美。”玉儿却突然开口阻拦。 “妹妹真是个好人，倒十分体贴她，”苏冰璃听到哑巴二字，心里稍稍安定，暗自想着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哪里可能白天见鬼，“既如此，便罢了，本宫今日车马劳累，也是乏了，妹妹自去上香吧，本宫先回去了，对了，韩姑娘同本宫一起回京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蓄意陷害 周围的眼光或嫉妒或敌视，都放在了韩嫦曦的身上，而颜以筠觉得压力顿渐，心里暗自庆幸苏冰璃并未怀疑她的身份，而同时也想到看来韩嫦曦的计划是成功了，能让苏冰璃在这个回京的路上选择她陪伴左右，就成功了大半。 “妹妹这样娇贵的人儿，马车偏又坏了，想来今日妹妹这上香挑的时辰可不算好，不如同本宫一道回去，也能做个伴，也不至于让妹妹流落街头。”苏冰璃转头让韩嫦曦上前，一面拉着她的手，一面对玉儿说道，看似好心，实则暗讽。 “娘娘说的是，只不过臣妾觉得这上香的心思只要诚便足矣，哪里有什么时辰不合适一说，况且，臣妾的马车一向都是有专心看管，马匹也有人侍弄，这为何突然出了意外，倒是让人想不明白。” 玉儿也不示弱，她本出身乡野，后又经历巨变，再经过明姑等人的调教，本来还存在的几分质朴也都被利欲熏心所取代，自然不懂得什么退让，哪怕是太子妃之位，在她看来没有太子的偏向，也是毫无用处的。 “妹妹难道还疑心有人刻意做了手脚？那可是抄家灭祖的大罪！这话断不能乱说，没有证据就胡乱开口，只会让旁人笑话！” 苏冰璃稍稍靠近玉儿，她们之间的谈话本就声音极低，再加上距离一近，苏冰璃愈发刻意降低了声调，外人看来只以为她们在说什么私密话。 “娘娘的话让臣妾顿时恍悟，原来总要找到证据，臣妾倒差点忽略了，这马不会突然发疯。必然有些原因，它的身上娘娘说会不会有什么证据？” “那要看妹妹怎么找了。”苏冰璃神色淡定，若有若无的笑意挂在脸上，让人不敢轻易亲近。 “娘娘说该怎么找呢？臣妾一向不及娘娘聪慧，还请娘娘提点。”玉儿也跟着她笑，只不过她的五官本就柔弱惹人怜惜，倒少了些苏冰璃的高贵“臣妾私心想着。或许是有人嫉妒臣妾生下皇孙。这才蓄意谋害，若是真找到了什么，还请娘娘做主。” “这还了得。府里如何能有这样的人！妹妹可不要妄自揣测，伤了姐妹情分！皇孙是太子的长子，大家高兴都来不及，谁能有这样歹毒心思。下这样的狠手！”苏冰璃立时冷了眉眼斥道， “妹妹信口雌黄。这一次本宫就都当做你是年纪尚小不懂事，可日后若再胡言乱语，本宫可容不得了。” “是臣妾日夜担忧想差了，娘娘不要生气。臣妾也相信府中各位姐妹都是真心为臣妾高兴，包括娘娘在内。” “本宫自然高兴！妹妹若能给太子多开枝散叶那就更好了，今日。妹妹去寺中祈福也要让菩萨保佑你子孙福泽深厚才好，保佑诸位姐妹都能尽早怀上麟儿。” 苏冰璃说的十分大度。可心里的怨毒却一点点的攀附上来，她一个正经太子妃还未有嫡出的儿子，倒让这个下贱女子抢在前面生养，日后若真入了后宫，母凭子贵，那还得了！ “是，臣妾谨遵娘娘吩咐。”玉儿含笑行礼，在苏冰璃看来却是示威的意思。 不过她若再说什么，便是跟一个妾室计较，自降身份，便也微微点头，仿佛对她的识趣很是满意。 苏冰璃并未再逗留，由着侍卫将马车牵过，扶着侍女的手登上了车辕，韩嫦曦则稍稍停顿一瞬，掀起眼角看向颜以筠所在的地方，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才转回身跟着苏冰璃的后面进入车厢。 众人见最大的目标已经离去，便只有转向另一位当红的人物身边，不过玉儿似乎不愿多与人交谈，只淡淡吩咐了一句便扶着侍女的手进入普济寺，寺中的僧侣早得到了消息，已经将刚刚苏冰璃来过的痕迹打扫干净。 虽然这些都是方外之人，不问红尘之事，可到底太子府中的女眷还是听说了一些的，眼前这位十分得宠，刚刚离开的却是正经的太子嫡妃，两人谁也不能得罪，两人却偏偏势同水火。 不仅寺内的僧侣明白，外面这些贵妇小姐更加明白，他们想要靠上太子这棵大树，就必须要得到某一方的认可，但是太子妃离开，而留下的玉妃又没有心思接受她们的阿谀，便只有讪讪散去。 颜以筠等了半晌，才有个侍卫打扮的人将马车送来，虽不算全新，可也比他们之前的好了不知多少，当下也不再矫情，自己纵身跳上马车，由着白楼那属下与那些人客气之后驾车离开。 行至半路，那属下方开口询问“筠姑娘，阿宁姑娘那边要如何接应？” “她跟着太子妃离开是最好的，咱们自己回去就行了，不过这车后面应该会有人跟踪，你小心点，看看是否到哪里将人甩开，若甩不掉，就弃车离开。”颜以筠看也不看后面，便断言。 “真是神了！筠姑娘还真是能掐会算？怎地就知道后面有人，刚刚我倒是没有注意，现在才发觉。” “不是我会算，而是我知道她的心思。”颜以筠淡淡开口，心里默想着，当年的玉儿经过了这些年的风霜洗礼果然愈发的机警。 她早知玉儿定会怀疑自己是否就是当年那个锦儿，为防什么意外定会派人跟踪，她如今得来的地位不易，自然不能让任何人说出那段往事。 “怎么样？不行进了城之后也可以甩开。”颜以筠懒懒的靠在车厢一边，半闭着眼睛，将这些人一一滤过脑海，苏冰璃那边但愿没有起疑，否则她那边的人和玉儿合在一处难保不会引起楚泽的注意，再牵扯白楼就不好了。 “太子妃的车架，咱们要不要等一等。”那属下犹豫着开口，他们明明比太子妃晚走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不知怎的竟然赶上了。 “什么！”颜以筠心头一跳，总觉得苏冰璃没有那么容易被骗过去，“等一等再过去，若有人来就说我是哑巴，不能言语，一切事情你去应付，我不能见太子妃。”(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正面相对 颜以筠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外面赶车的白楼属下轻声答应一句便聪明的不再说话，将马车缓缓挺稳到路边，目送太子妃的车架缓缓行驶，周围的侍卫严阵以待，排出守护的阵型，颜以筠从车窗往外看去，心里暗自想着这苏冰璃到底是好命，在苏府受尽娇宠，嫁了人也能成个太子妃，老天爷真是瞎了眼吗？ 苏冰璃这样的人，陷害继母，谋害胞妹，阴狠的手段也用过不少，想要她的命，毁了她的清白，只是她只成功了一半，苏络锦的命确实没了，而另外一半则由颜以筠接手，便没那么容易令她得逞。 “太子妃前来请姑娘移步。”想躲的躲不开，该来的还是来了，颜以筠在车里听着外面侍卫的声音，心脏一个劲的往下沉。 “姑娘，太子妃娘娘有请，”白楼属下不敢公然违抗太子妃的命令，只得打起车帘，向里看过来。 颜以筠微微点头，扶着他下了马车，随着侍卫前行，从眼睛往下的脸已经被丝帕彻底遮住，每走一步心里便想过一个念头，多少种可能性都汇聚在了一起，搅得她头疼。 “太子妃娘娘，那姑娘已经请过来了。”侍卫到达车架之下，恭敬回话，颜以筠站在一侧，却也不言不语，只有跟着来的白楼属下见那侍卫的脸色变化，忙上前说道。 “请娘娘见谅，我家姑娘自小便不能言语，若是太子妃娘娘有什么问话，小人可以代姑娘回答。” 车内沉寂半晌，一个侍女打起车帘，露出苏冰璃的面容。只见她缓缓开口，含笑道“原是本宫唐突了。” 颜以筠轻轻摆手，那属下继续回道“我家姑娘说不敢，小人陪着姑娘进京探亲，路过普济寺遇到了玉妃的马匹受惊，才出手相助，娘娘若是想知道前因后果。小人可以细细讲来。只是不知太子妃娘娘垂询是否因为此事。” “玉妃是太子身边的人，也是皇孙的生母，身份尊贵。如今你们二人救了她，自然是该好好谢谢的，这只送了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确实不像话，倒显得太子府颇为小气。” 苏冰璃说着话。眼睛却一眨不眨的落在颜以筠身上，心里暗道实在是太像。刚刚那遥遥相望便觉得想象，如今看来近处觉得起码是七八分相似。 “我家姑娘和小人皆是平民百姓，哪里担得起娘娘的谢字。” “你们是哪里人？”苏冰璃突然开口问道。 “回娘娘话，我家姑娘是平南城人。祖上做些胭脂水粉的买卖。” “平南城。。。倒是离得不远。。。本宫觉得你家姑娘很是眼熟，像是一位故人，可否将面纱取下。让本宫好好瞧瞧。”苏冰璃半眯着眼睛，神色有些狐疑。 “请娘娘恕罪。我家姑娘幼时出过天花，脸上落了疤痕。。。十分骇人，前些年因为此姑娘都不愿见人也不肯出门，这两年才好些，若是真吓到了太子妃娘娘，不仅是小人的过错，还会让我家姑娘更加难堪，求娘娘开恩。” 白楼的属下虽不知颜以筠为何见不得太子妃，可夜慕笙有吩咐在前，这必然是有道理，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立即跪下求情。 “原来是这样，那倒也罢了，这有什么开恩的，你们本是有功，不过是小事一桩，只是本宫觉得确实和本宫的一个故人十分相像，”苏冰璃摇手示意无妨，只是转头对着车厢的另一侧道。 “韩姑娘也来瞧瞧，本宫记得，你似乎与本宫那妹妹十分投契，不想她去的早，你来看看这位姑娘是不是很像本宫的妹妹。” 颜以筠心里一抖，祈祷韩嫦曦不要露出马脚，依旧保持着半低头的姿势，不言不语，只听着韩嫦曦回话。 “娘娘思念妹妹，自然觉得相似，可我却觉得只是身形相仿，那眉眼却不同，络锦性子高傲，宁折不弯，眉宇间便有几分桀骜不羁的气息，但这位姑娘一看就是个性子柔顺之人，这世上相似的人何其之多，只是。。。真正能够相像的却没有几个，更别说能完全取代谁的位子的人。” 韩嫦曦却淡定如许，仔细打量的一番才开口道，她熟悉苏络锦也熟悉颜以筠，自然知道她们前后的变化，如今娓娓道来，苏冰璃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况且就算是络锦真的转世，却也不会再来此处，她在齐府受了那样的委屈，直到死都没能回来，我就算是想相见也是难了。” 苏冰璃脸色顿时一变，看着韩嫦曦的神色就有些不同，半晌，方想起颜以筠等人的存在，“赏这位姑娘黄金百两，绸缎十匹，以偿她救玉妃的恩情。” “谢太子妃娘娘，”白楼的属下忙不迭的谢恩，苏冰璃却看也不看他，还是将视线落在颜以筠的身上，少顷，才吩咐了一句，侍卫客气的将颜以筠二人送回，车架继续前行。 颜以筠这才松了口气，后背都有些潮乎乎的感觉，手心更是被汗浸湿，重新坐回马车上还依旧有些慌乱。 她面对苏冰璃有过厌恶，防备，恼恨，甚至仇怨，却从未有过任何慌张，但现在改变了身份，她竟连公然与之对抗的资本都失去了，想到这里竟有些懊恼，苏络锦的身份是不是丢的太快。 原以为能够重新按照颜以筠的方式生活下去，可她却忽略了自己依旧活在这个圈子中，没有了苏府嫡出小姐的名头，失去了齐侯夫人的光环，还有御赐的一品诰命，她曾经都以为是禁锢住她的枷锁，可现在才发觉竟是保住自己姓名的免死金牌。 但现在就算是万分后悔也晚了，苏络锦在名义上已死，她只能是颜以筠，好在她并不算太过纠结此事，有得必有失，她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必须放开那些荣华富贵，若日后尘埃落定，她便要远走江湖，没有这些人在，那些危机也就不存在了。 “尽快返回白楼。”这次外面没有人回答，只是听着鞭子的声音更响，车轮滚滚，颜以筠放松了身体，在车厢里皱起眉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两方进展 “韩姑娘当年和本宫的妹妹一见如故，几次宫内宴上都形影不离的，如今看来还真是情谊不浅。” 苏冰璃所乘的马车逐渐行进，虽然速度不慢，可在内却十分平稳，毫无波动的感觉，不得不说这皇家马车的质量也是远远超过一般人家所坐。 “让娘娘见笑了，那时我也是听过娘娘在京中的才名，只是一直碍于娘娘在苏府的身份，才无法相识。” 韩嫦曦心里也是颤抖不已，她当然知道颜以筠和苏冰璃的过往，若是被苏冰璃拆穿，颜以筠诈死，想要脱离苏络锦的身份不成，恐怕还得担上罪责。 还好她反应机敏，可是手心依旧冒了汗，如今苏冰璃的身份不同以往，若她只是苏府的大姑娘，那即便发觉也无妨，可如今她是太子妃，有了皇家的身份，她说一句话便能左右事情的走向。 “哦？本宫原来在家时也听过韩姑娘的名头，原以为是个和本宫那妹妹相似的人，可谁想到今日本宫方才明白，韩姑娘的心思巧妙，而且和本宫十分投契。” 苏冰璃闻言微微一笑，彰显身份的妆容里透出几分亲近，“在寺中，韩姑娘的提议本宫愿意一试，不知韩姑娘的诚意有几分？” “诚意自然是有，能为娘娘分忧，是我的荣幸，不管如何，娘娘都是络锦的姐姐，血缘至亲，就算络锦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我助太子妃一臂之力。” 韩嫦曦带着几分笑意，笃定的看着苏冰璃的眸子，虽然现在依照韩嫦曦的身份依照规矩是不能直视苏冰璃的，可她却没有什么可惧，这一次她要的是合作。而非谄媚示好。 “但愿人选如韩姑娘所言那么出色，玉妃在府中多年，太子的喜好都摸的一清二楚，若是新来的人，可没那么多优势。” 苏冰璃却也不恼，她身边见过的谄媚之人太多，但她最想看的却是苏络锦向她卑躬屈膝的模样。可惜她已经死了。苏冰璃就算现在掌握着人的生杀大权，却也无法让死者复活，想到这里。那神似的身影又出现在她脑海里。 “有太子妃娘娘亲自调教，不怕比不过她去，玉妃年纪尚小，太子不过是觉得她出身低微。而太子一向高高在上，哪里见过这样的粗俗女子。自然觉得不错，可一旦有了对比，这新鲜也变成了不新鲜，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高贵之人，太子如此机敏之人定然是能分辨的出来。” 韩嫦曦将颜以筠跟她说的道理一一道出，虽然不知颜以筠如何明白这太子的心思喜好。不过看样子她对苏冰璃的心理起码掌握的不错。 “本宫也这么认为，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不要自以为麻雀飞上枝头就能变成凤凰，不该觊觎的最后也守不住。” 苏冰璃一语双关，手指在袖子里缓缓握在一起，她曾经在苏府受了那样的羞辱，自己忍着盼着，这些年过去，才熬到了太子妃的位子，原想要等苏络锦回来便要好好修理她一番，可谁想到，她竟然死了！苏冰璃仿佛是浑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没有地方发泄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娘娘说的是。”韩嫦曦从她的眸中看到了丝丝不甘与恨意，不禁心惊，这宅子里的斗争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激烈。 “这几日我会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呈给娘娘，只是太子府现在戒备森严，我要如何进入才能不惹人注目？若是提前被玉妃知道此事，让她有了准备，恐怕就不好了。” 苏冰璃闻言犹豫一瞬，却也点头，为了防止在太子即位前会发生的一切意外，这太子府几乎就如铜墙铁壁一般，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上面雕琢着盛放的牡丹，放到韩嫦曦的手里。 “这是本宫的玉佩，拿着它到府里门房处自然有人带你进来见本宫，不过，时间恐怕不多了，韩姑娘可要抓紧才行，否则日后，这人就不能想送就送了。” “是，多谢娘娘。”韩嫦曦将玉佩收好，心里稍稍安稳，这起码接近苏冰璃的目的达到了，她能顺利进入太子妃，也就能达到夜慕笙想要随时监视太子的想法。“娘娘的顾虑，我明白了，还请娘娘放心。” “如此最好。”苏冰璃勾起唇角，她本来身子就弱，虽然有脂粉的遮挡可还是免不了精神不济，尤其今日上香之后应付了诸多贵妇，又遇上玉妃，耗费心神，再加上颜以筠的出现，让她以为自己白天见鬼，心里又惊又惧，现在和韩嫦曦定下了约定之后，便愈发的疲惫。 韩嫦曦见此忙道“太子妃娘娘，我先回去准备，等一切就绪，就来禀告娘娘。” “好，你先去吧。”苏冰璃吩咐了一句停车，此时已经回了京城，韩嫦曦下了车自行离开也好。 韩嫦曦这一边进展顺利，而颜以筠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冰璃这边对她的疑心并未完全去除，那边玉儿派来跟踪的人却在进入京城之后直接上前拦下她的车马。 本想着尽快甩开她派来人的监视，可谁想到刚刚进入京城还未来得及实施就被对方捷足先登，颜以筠拿着手里的玉佩把玩，心里一字一句的回忆刚刚那前来的侍卫留下的话，玉妃想要进一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让她拿着这东西去太子府，若是她不愿上门，那玉妃也只有屈尊降贵的前来寻她。 虽然颜以筠不知道玉儿是否有办法查到现在她身在白楼，可若是动用了太子的力量，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虽然现在太子那边如履薄冰，未必能够允准她擅自行事，可颜以筠的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白楼的属下没有得到颜以筠进一步的分析不敢擅自做主，只得安心检查了后方跟踪的人并没有继续尾随，才驾车返回白楼。 而夜慕笙早就等候许久，可是只见颜以筠一人阴沉着脸孔走了进来，并不知是何情形，韩嫦曦却神采奕奕，进门之后也发觉不对，唯有颜以筠依旧沉默。(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定时炸弹 “以筠，刚刚苏冰璃并未认出你，只是觉得相像，后来我又说了几句人死不能复生的话，应该是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你不需要太担忧。”韩嫦曦以为颜以筠是担心刚刚苏冰璃见她的事情，便开口安慰。 “苏冰璃那边有你应付，我自觉无碍，只是。。。玉妃那里出了些问题。”颜以筠将手里的玉佩放在桌上，韩嫦曦一愣，从怀里也拿出苏冰璃给她的玉佩放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玉妃何时给你的？她给你这个是要做什么？” 夜慕笙虽在一旁并未开口，可也明白了眼下的情形，他派去的人选是韩嫦曦，只是不知颜以筠又出了什么意外，那驾车的属下将消息传来，夜慕笙这才知晓颜以筠这边是出了什么岔子，苏冰璃是什么人，她若是怀疑了颜以筠必然有办法能够查出她真正的模样，可那个玉妃又在里面是什么角色。 “玉妃就是玉儿。”颜以筠轻声开口，回答了夜慕笙的疑惑，也让韩嫦曦惊讶不已，他们都知道当初颜以筠被拐卖之后的事情，也听她提起过玉儿这个人，只是当时齐子煜多方查探都没有找到玉儿的存在，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可谁想到当初那个小女孩竟然进了太子府，如今成了太子宠妃。 “她。。。认出了你了？”韩嫦曦挑眉，急急问道。 “应该没有，当时我已经将脸遮挡，就算她认出来也无妨，她并不知道我真实身份，应当是怕我将她当年的事情说出去，可那时她并未有要给我玉佩的打算。进入京城之后又派人送过来玉佩，是什么意思？” 颜以筠疑惑的是玉儿明明只是赔她一辆马车就不想再与她有什么牵扯，可后来又突然改了想法，她的心思颜以筠有些摸不准。 “那咱们就不理会，她也许只是想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咱们不去讨要这个恩情，她也没有非要给你不可的道理。”韩嫦曦直觉此事有些蹊跷。便也开口让颜以筠拒绝玉儿的邀请。 “若她只是这么简单也倒好了。现在关键是怕她会找来，牵扯白楼，就不好了。”颜以筠手里捻着手帕的一角，蹙眉道“而且，最要紧的是当初那起人贩子背后的支撑者到底是谁，我并不知道。而玉儿是被那伙人送出去的不假，但连同明姑在内的人都已经伏诛。剩下的也是不知内情的喽啰，根本无用，审也审不出什么有用的内容，那个钓出来的刑部侍郎更是让这条线索彻底断了。” 夜慕笙此时方开口。倒没有她们那么紧张焦虑，反而平静如常“你想说什么？” “幕后主使不知是谁，玉儿被送出去的事情却一定是被那人知晓的。可中间明姑等人折了，也就是断了他们中间联络的一环。玉儿或许就真的如她之前所想锦衣玉食，而且还不被人所要挟利用。 可万一那伙人还有别人跟她联络上了呢？若这幕后主使并非九皇子和七皇子，而是当时闭门不出的三皇子！现在这个时候，岂不是就是三皇子在太子身边放了一个随时可以引爆的定时炸弹！” 颜以筠越想越觉得可能，当初齐子煜就说过，这幕后之人直指宫中，而且三皇子也未必就能洗清嫌疑，到了最后的时候，任何一点差错被忽略都可能引起无法挽回的后果，她不能不多想。 “那些人贩当初是打着什么旗号，我派人查过也没有后面的人了，怎么会牵扯宫中？”夜慕笙当初只是应齐子煜所求出动了白楼的力量去找颜以筠，事后虽然在某些地方动了手脚，可到底也没有深究，那时他正恨不得躲着颜以筠不见她，哪里能想到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情。 “他们是利用这些拐卖来的少女，拣出最出挑的训练过之后送到各个豪门大族之内，为妾为婢，然后被他们所用，像是一个安插在各个府里的暗桩，打探消息，获得情报，甚至关键时候。。。刺杀！ 你难道觉得这像正常人贩子挣钱的手段？若不是牵扯宫内的主子，谁会有这样的野心，费时费力的去做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作用的事情。” 颜以筠吸了口气，扶着椅背站起来，单手揉着鼻梁，这件事当初就不该停下追问齐子煜的进程，后来他一定查到了什么，难道幕后之人就是楚泽，所以楚泽才突然对他大加笼络？ “现在一切都只是推论，并没有实际证据证明玉妃就是埋伏在太子身边的奸细，而且最大的可能就是你说的当初将她送走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没有人能跟她联络的上，所以她就自由了。” 韩嫦曦一向乐观豁达，不似颜以筠事事先想到了最坏的情况，然后精打细算，务求不出任何意外。 颜以筠点头，眼线也唯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稍稍安慰，若照她所想，恐怕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即将发生，但一直面色阴郁的夜慕笙却摇头道。 “我想，恐怕以筠说的有*分的可能是对的。” “为何？”韩嫦曦追问道“难道楼主还查到了什么？” “不知查到，而是依照常理分析，这个玉儿很可能和幕后之人一直有联系，并且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否则她活不到现在。”光芒一闪，眸子里的魅惑更盛，每每到夜慕笙要思考之时，那憔悴折损的几分容颜便会愈发夺目。 “为什么？”韩嫦曦兀自皱眉不解，可颜以筠已然道“是控制！毒药？” 夜慕笙和韩嫦曦同时转头盯着颜以筠，“对，是毒药，做这样的事不会只凭忠诚信任就将一个只培养数日的人放到别人身边，一定会有控制她的手段，通常来讲，慢性毒药或者西域那边最盛行的蛊都是绝佳的选择。” “没有人提供解药，她早就死了，能够活到现在，若幕后指使不在是不可能的，起码她还在被人利用，所以，她定是埋伏在太子身边的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引爆的炸弹。”(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双管齐下 韩嫦曦此时方懂颜以筠的比喻有多么恰当，虽然她并不十分理解炸弹的含义，可颜以筠总是会出现很多新鲜的说法，她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这次，颜以筠也无法再用别的什么来掩饰失言的过错，夜慕笙和韩嫦曦都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意外之中，并无人追究。 “我会去一趟太子府，见玉儿查探一下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必定帮你解决了这个隐患。”颜以筠拿起桌子上的玉佩，放在手心里垂眸看着，不出声的笑了笑，该来的她还是躲不过。 她这是安夜慕笙的心，可夜慕笙还未开口，韩嫦曦却已经按耐不住的先阻拦道“不行，这太危险了，那苏冰璃对你的疑心未去，若是见到你去见这个玉妃，她就算本来没有什么想法也会因此而对你生出几分敌意！” “嫦曦，你素来说自己不擅长于此，现在看来倒也不是那么回事嘛！看来平日还是不上心缘故。”颜以筠笑了出来，拿着玉佩来回晃荡着打趣韩嫦曦，仿佛并未见到她那张焦急不似作伪的脸。 “你今日还说苏冰璃会认出你！现在就要上赶着去送死！等她真将你认出来，恐怕那欺君之罪就要扣在你头上了！”韩嫦曦恨得咬牙，为了个什么不确定的目的，要把自己的安危搭上，在韩嫦曦看来就是傻，傻得彻底！抬手指点着她道。 “你可别忘了那里对于你来说就是龙潭虎穴，好不容易脱离了苏络锦的身份，难道还要自己贴回去？就算苏冰璃认出你是苏络锦，可名义上苏络锦已经死了，她再不需要顾忌什么身份关系！” “我当然知道。既然我要做就做好了准备，苏冰璃和玉儿一向不合，而且身份有别，一年到头恐怕都见不到几次，哪里就这么巧，偏偏我去了，就能见到她？”颜以筠缓缓道。“而且。这件事也是离不开你的帮助，我去的时候，你带着那个找好的姑娘去见苏冰璃。将她绊住，我的安全就又多了一重保障。” “让我帮你！你。。。”韩嫦曦气得张口结舌，想要放狠话说自己才不会管她的死活，可最后又下不了狠心。只能转头看着夜慕笙问“楼主，这样的事情太过冒险。以筠身份特殊，实在不宜如此，我借着去见苏冰璃的机会能将玉儿的身份打探清楚，这件事交给我。” “你要得到苏冰璃的充分信任。才能时时出现在太子府，成为太子身边若有若无的眼线，可若是你私下接触玉儿。不管是什么原因，依照苏冰璃的多疑的性格。肯定不会容你！甚至你送去的人都会被放弃，好不容易让苏冰璃动了心思，决不能如此！” 颜以筠立刻反驳，她的话一向更有条理，而且不会感情用事，这也是夜慕笙愿意和她商讨事宜的关键原因。 “以筠若要去，便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不会阻拦，只是万事小心。”夜慕笙眸光沉沉，看着韩嫦曦半晌方道。 “楼主！”韩嫦曦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眼神瞄着颜以筠的脸色，“以筠，你真的要去？” 颜以筠轻声笑道，手指一收，将玉佩握在手心里，冰凉的触感直达心底，让她本就冰冷的指尖更加失去温度。 “哪有假的，我就算不去，过几日她也会派人找到我伪装落脚的那个客栈，到时候没有我这号人存在，更加麻烦，还不如直接去见她，反正我总和她有过患难的情谊，想必她不会难为我。” “什么时候去？”韩嫦曦突然转变了态度，让颜以筠诧异一愣，不过却也立即道“总要等个一两天。” “好，到时候我配合你。” “好。”颜以筠点头，心里却还对韩嫦曦的表现十分不解，她认识韩嫦曦的那天就知道她那脾气绝不是个容易低头的人，虽然性子豪爽，可到底存了几分贵族小姐的傲气，除了对夜慕笙之外，怕也没吃过什么亏，想到这里，颜以筠抬头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面前的两人。 心里叹了口气，嘴上仍道“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回去了，今日的事情我还要好好想一想，嫦曦，你。。。” “你先回去，我还有话说。”韩嫦曦一直不愿和夜慕笙独处，甚至为了不见夜慕笙经常从颜以筠屋子的后窗进出，可现在又突然。。。颜以筠眸光闪了闪，自己一人离开，留下屋内的两人对视不语。 等到外面没了声音，韩嫦曦才开口问道“楼主当真要让以筠去冒险，为你去求一个答案？” “这话何意？”夜慕笙淡淡的瞟过韩嫦曦，眼神并未停留，直接转向窗外。“自从以筠到了白楼，你便躲着不愿见我，除了日常的庆功宴和那次酒醉之外，怕再也没有过如之前那般待在我身边的时候了。今天留下，是为了给以筠讨公道，还是兴师问罪？” 韩嫦曦身子一转到了夜慕笙的面前，并未理会他话里透出的不满，强迫看着他的眸子“难道楼主忘了在众人面前答应过齐子煜什么话？如今却要出尔反尔不成？” “我答应了什么？”夜慕笙无奈，无端想起这几日项麟总在他面前有意无意的提及那次和韩嫦曦一起去喝酒的情形。 “不会让以筠涉险，你明知她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她身子又一直没有真正好起来，而且劳心劳力的为你出谋划策这还不够？难道她欠了你的真有那么多，凭良心而论，你就忍心看她为喜欢你死过一次，为亏欠你再将自己的命搭进去一次？ 那一次你选错了，你后悔了，我知道，可这一次，你留不住她的心，难道又要将她毁了才甘心？”韩嫦曦鲜少这样咄咄逼人，可是却显得她的眸光灼灼，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那时我说的是若非以筠所求，我不会让她涉险，可现在，是以筠自己要去，我如何阻拦？”夜慕笙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瞧着韩嫦曦的神情更像是一个哥哥看着使性子的妹妹。(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太子府邸 “你。。。是以筠要去，可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她自觉欠了你的，所以想用尽自己的才智去帮你，那还不够，还让她以身犯险，若被苏冰璃发觉。。。恐怕没人能保得住她。” “有齐子煜在，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苏冰璃对以筠不利，到时候就看他是要权力还是要美人了！” “你竟要用以筠来牵制齐子煜！用这样的法子除去对手，难道就是君子所为？”韩嫦曦不想让自己理解的那么快，可是却偏偏在瞬间就懂了夜慕笙的想法。 “君子？只要能赢，对错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再说，我要对付齐子煜，以筠早就知道，她愿意这么做恐怕也是有了孤注一掷的想法，若是万一不成，她也想跟我一样赌一回，看看齐子煜要怎么选！” 夜慕笙了然的指出颜以筠的心思，颜以筠在他面前一向都是无所遁形，从开始便是如此，颜以筠也不知为何，每每对着夜慕笙除了格外默契之外，便是令人尴尬的透明。 “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然后来测试别人的心思，真的值得？”韩嫦曦自认和颜以筠相交已久，却也无法认同这样的做法，可是颜以筠和她一向都是不同的，她懂得自保，而颜以筠却自带一种孤勇。 “危险？你以为现在的你我不危险？”夜慕笙突地笑了笑，可眸光却冷寂“只要登上了这条船，就没有不危险的，随时都可能会沉底，眼下看似风平浪静，可难保前面就是疾风暴雨。所以，危险，只是相对而言，只是你看到的表象，或许以筠赌的这一次，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我明白了，你们的心思太多。我总也猜不透跟不上。还不如不猜不想，楼主吩咐我做什么便做什么，今日之事。还算顺利，不过以筠临时让我换了方法，我看苏冰璃倒更感兴趣。” 韩嫦曦终于懂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她一直强调的危机并非针对颜以筠。而是他们每一个人，当夜慕笙选择了这条路。就是将他们所有人都置于绝境，谁也不知道最后哪一方能找到迷宫的出口，而现在，他们能做的。便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已经大概听懂了你们刚刚说的，无妨。就按照她说的做吧，最后结果不变。我并不关心过程如何。”夜慕笙并不打算深究，对于女人之间的事情，自然颜以筠更有发言权，他的安排并非最合适的。 “既然楼主没有意见，那我就去准备见一见以筠准备的人选，她挑出来的姑娘想必不差，楼主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 夜慕笙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韩嫦曦短短时间内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是又要缠着自己的节奏？他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色，可心里却舒服了不少，好像一个习惯了的玩具突然被别人拿走，那种空落只有拿回那件玩具才能填补。 不过下一瞬，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韩嫦曦精致的眉眼依旧如初，可眸光中却少了原来看着他的那份依恋，变得清澈平静，如他一般的神色，淡然无波。 颜以筠去太子府的那天，是个绝对的晴天，像是被水洗过一般，只是外面却逐渐热的让人难以忍受。她脸上依旧蒙了帕子，遮起大半容颜，头上只简单的装饰了几样朱钗，不显眼，也不失礼。 韩嫦曦跟她是分开行动的，约定了时间前往太子府，韩嫦曦带着颜以筠挑出来的女孩，她仔细打量过，眉眼长得确实出众，而且还多了分楚楚可怜的模样，风情中含着些许清纯，别说是男人，就是个女子见了也会被她酥倒，是个不多的的好苗子。 拿着玉佩，她们一路畅通无阻，只是被领去了不同的地方，见不同的主人，颜以筠此时尚有闲暇去想她拿着的和韩嫦曦拿着的玉佩外观并没有太大差别，怎么这些太子府的守卫就知道给她们玉佩的是哪一位主子。 不过她的闲心并没有延续太长时间，眼前的景象比之皇宫也不遑多让，而且多处显出新装点的痕迹，想必是楚渊承了太子之位之后便将府里的规格提升了一级，颜以筠虽觉得眼下这个时候还注重这些并没有什么卵用，可到底不该说的话一点也不会说。 “姑娘稍待，奴婢前去通禀。”一重重通报进去，颜以筠换了软轿进入内院，又让人一路领着走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到，门口便有丫鬟候着，见了她也是端正的往里请去。 颜以筠这才明白此处方是玉儿所居的院落，只觉得琳琅满目，屋内的布置处处彰显气派，却也不失规矩，她自觉已经算是见识过世面的也不禁感叹这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奢华，相比之下自己在齐侯府的日子都算是清苦的，更别说是普通百姓，恐怕他们终其一生也难以拥有其中一件摆设。 “主子，那姑娘来了。”身后有个声音提醒，颜以筠立时回过神来，收敛衣襟，明白这是对方让自己知晓她已经到了。 “恩人来了，自该上座，你们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让恩人站着，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里是这样没有规矩的地方！” 颜以筠心道好大的派头，这跟当初苏冰璃想要陷害自己之前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不过现在她也不是能让人轻易害了的。 “见过。。。”但如今身份有别，她见了玉儿自然要行礼问安，当下屈膝，礼刚行到一半，话还未说完，就被玉儿伸手拦住，“免礼，姑娘于我有恩，若不是姑娘仗义相救，恐怕我这一条命都丢了，如今怎么能受姑娘的礼。” “尊卑有别，民女只是布衣之身，这怎么使得。。。” “我说使得就使得，快来看座，上茶。”玉儿倒是爽利的吩咐下去，待到茶果点心都齐全了才让屋内的人都下去，颜以筠心知肚明，这是要开始正题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富贵烦恼 颜以筠低头喝茶，借以挡住玉儿大部分眼神，她只沉默以对，打定主意不先开口。屋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而颜以筠素来敏锐，自然先查探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并无其他人监听。 玉儿见她一直不说话，也有些拿不准，耐不得当先说道“此处已经没有外人，若是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颜以筠装傻，稍带惶恐的盯着脚下的地面，站起身又要行礼请罪，只是依旧不开口。 “我从不信，这世上有两个人会如此相像，锦儿。。。。。。姐姐，是你吧。”玉儿说的如此笃定，“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只是那时人多嘴杂，又有不少外人在，我不方便相认，好在姐姐也没有急着相认，如今没有了别人，姐姐就不要再装哑巴了。” 颜以筠垂头不语，顺着玉儿的力道坐回椅子上，可眼神却不与之交流，玉儿也不急，等着她反应。颜以筠本想继续沉默，可发觉玉儿再没有说话的意思，无奈只得缓缓抬起头看着玉儿道 “你找我做什么呢？我们本来就这么互相装作不认识的过去不是很好，你做什么非要让我来见你呢？” “锦儿姐姐！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玉儿笑靥如花，她本就是个清秀的可人儿，否则也得不了楚渊这么长时间的宠爱，尤其是那一把柔和的嗓音，更是令人听之欲醉。 “其实我之前一直派人去寻过姐姐的下落，可惜都没有什么回信，如今这样机缘巧合见到，可见咱们是有缘分的。” “我生性散漫，从无有什么大志。和你如今的身份更是天壤之别，你还找我做什么，我一不能给你助力，二不能在外支援，于你现在的状况是没有丝毫益处。”颜以筠摇头，抬手摸了摸脸颊的位置“况且我如今还毁了容貌，怕是人见了都要先躲避几分。更是个没用的人。” “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找姐姐难道就是要对我有利吗？那时你我二人患难与共，总是生生死死走过了一遭，我既然有了现在的身份。哪有就忘了那时的苦日子，”玉儿在听到颜以筠说容貌被毁之后眸光闪过了惊诧，不过她在这里摸爬滚打时间已久，早已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真实的情绪。 “我原来听说那伙人被抓了去。也是自作孽！只是不知姐姐后来又如何了？是被救出来了？可是也没听说有什么人证去指认他们。” “那时，你被送走。只留我一人在那里熬着，好不容易盼来人救，我倒是想去作证，可后来也不了了之。听说那伙人是有什么人在幕后主使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嚣张。”颜以筠说着眼睛若有若无的扫过玉儿的神色，看她有什么反应。 “幕后主使？”玉儿顿了一瞬才接道“竟然还有人指使他们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简直人神共愤！可惜最后也没有查到究竟是谁。否则定是要处死的！” “没有查到吗？那真是可惜了。”颜以筠故意叹了口气，心里对于玉儿刚刚那停顿的表现已经有了数。 “若是姐姐被顺利救出来了。那姐姐这脸是。。。怎么回事？想当初锦儿姐姐容貌出众，多得明姑的夸赞，怎地突然就会被毁了容貌。”玉儿盯着颜以筠的面纱，似乎想要看出那面纱之下的模样，可颜以筠早就料到，提前在脸上做了易容，哪怕是玉儿此时要摘下她的面纱，看到的也会是疤痕遍布的脸颊。 “唉，这件事还是不提的好，说起来还是你的命好，进了皇子府，如今也是太子府了，成了太子的宠妃不说，还诞下皇孙，日后那好日子还多着呢！”颜以筠奉承了一句，拿起手边的茶盏一边小口的吹气一边余光观察玉儿的神色。 “我这日子看着风光，可内里的苦也唯有自己知道罢了，当初以为这荣华富贵是千好万好，总比吃苦受穷强，可谁想到真得了富贵，却也是日夜担惊受怕，哪有半分欢愉。” 玉儿峨眉紧蹙，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般忧愁，叹了口气，心里原本的打算又要落空，只是却依旧不甘。 “怎么？这府里难道还有人敢给玉妃气受？让太子去处理了那些不开眼的人不就罢了。”颜以筠挑眉问道，做出诧异不解的模样。 “我不过是个玉妃，跟寻常人家的妾室并没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任由正房夫人的搓扁揉圆。” 颜以筠了然，原来是为了苏冰璃，依照她在苏府骄纵的性子，怕是也能让这些太子府的侧妃侍妾们受不少苦，而且那日普济寺前的情形颜以筠也看在眼里，这两人何止是不合，简直就势同水火。 可她不能说明，心里虽然疑惑她和玉儿原来相识，可到底也只是短短数日，谈不上什么交情，更没有闺蜜姐妹的情谊，甚至玉儿为了私欲还曾经害过她，可现在怎么刚刚见她就将这样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难道是憋得时间太久，是个人都需要发泄的途径？不过颜以筠并不显露，也顺着玉儿的话继续。 “太子妃娘娘出身苏府，豪门大族，自然有些贵族小姐的脾气，你素来小心恭谨，又温柔体贴，太子妃自然是要立威，可对你这样的可人儿却也无从发落吧。” “是，可若要发落某个人，哪里需要什么借口，就算事事小心也难免会落了不是，我便是如此熬过这些年，可是自从我诞下皇孙，太子妃是越来越容不得我了！”玉儿继续摇头，声音里带出几分冷战，是惧怕的表现。 可颜以筠却不信她会怕苏冰璃，若真的怕，那日普济寺前就不会刻意出现抢苏冰璃的风头了。 “太子的玉妃哪里是想动就能动的，况且还有皇孙这个护身符，你只安心等着日后的册封吧，何必忧愁这些，只要躲着些太子妃娘娘，不去招惹她也无从抓你的把柄发落你。”(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寻求相助 玉儿说起自己这些年在太子府里受的委屈更是难以抑制情绪一般的哽咽不止，只是如今她早就不是那个乡下姑娘，即便是红了眼眶也是梨花带雨，风采卓然。 “可那太子妃是苏国公的嫡女，这宁国上下谁不知苏国公最宠爱这个女儿，如今太子也要靠着苏国公行事，她若真想对我下手，哪里还顾忌什么！恐怕我去之后，皇孙还要认她为母，这。。。 姐姐，我总想着若能有外力相助定然可保无忧，可我娘家人都不在了，就算在，也是无用的，但那日见了姐姐，才明白上天不绝我，给我送来了一位贵人，姐姐若愿意帮助我，我定然不会忘了姐姐的大恩！” “你这话何意？我如何能帮你？若论钱财权势，我是一个都没有的，就算有心也无力。”颜以筠心中明白，玉儿这才是真正找她的目的，可是若玉儿真的背后还有人支持，哪里需要寻求她的帮助，她能出手的几率是微乎其微，更何况她当年也未曾表明过身份，玉儿凭什么就认为自己有能力相助。 颜以筠委婉推拒，心里却琢磨着这玉儿要么就是孤军奋战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认识的旧识，便想着要拉住，哪怕没有助力，就是时时来听她倾诉一番也好。 这太子府内处处都是眼线，哪怕是她的枕边人却也要时时提防，生怕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这样的日子，虽然显赫富贵，可颜以筠自认也是没那个福气享用的。 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她背后的助力太足或者助力不够，导致不能符合玉儿现下的情形。所以她想另找出路。 “锦儿姐姐是什么身份，我并不清楚，可当日在那伙人手里的时候，只见姐姐那临阵不慌的态度就可明白，姐姐并非真正的难民，只怕被那伙人掳去也不过是充当内探。 我也只是觉得姐姐这样有侠义心肠的女子，若能愿意相助定然是极好。更何况我现在的状况姐姐也见到了。虽不算显赫，可也与当日有别，那时姐姐不愿帮我。我理解，但现在，帮了我对姐姐也同样有百利。” 不得不说，玉儿的口才好了不少。劝起人来条理分明，而且声情并茂。颜以筠心里若不是早就猜到了她的目的，恐怕还真是愿意跟她联合，反正夜慕笙要的不过是在太子身边的一个眼线，若有玉儿在。这枕边风总比其他人厉害许多。 “我真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一个，如今也不过是托赖京中一个远房亲戚才能勉强过活，实在没有能力来帮你想让我帮的事情。”颜以筠将茶盏放下抱歉的笑了笑。只是掩饰在面纱之下并不能让玉儿看清。 “姐姐这是不愿相助了，那日普济寺相遇。觉得姐姐疑似故人并不只我一个，而且太子妃娘娘不知为何几次三番的要见姐姐，到底是为何，姐姐心知肚明，如今能从太子妃手下护着你的人也只有我而已，你不愿与我相助，难道是想为太子妃娘娘所用？” 玉儿一双美眸在颜以筠身上转了转，若有所思的指出那天相遇的场景，颜以筠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那日玉儿突然改变初衷，由派人跟踪到直接送玉佩见人，是因为苏冰璃的缘故。 早该想到苏冰璃对自己异乎寻常的关注定会引起玉儿的注意，而且那日苏冰璃特意在半路上等着见自己一面，必然也会让玉儿派来监视的人发觉，之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颜以筠反倒是平静下来，本想不到玉儿为何突然对自己的兴趣会这样大，依照她的身份，躲着自己不见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而且对那一段见不得光的过往总得忌讳几分才对，可玉儿反其道而行之，必然是在某环节出了差错。 “那日，太子妃娘娘并非是对我有什么兴趣，而只是要见一见玉妃的救命恩人罢了，而且太子妃赏赐了我不少东西，想必是要显示身份罢了，并无有什么特殊含义。” “姐姐聪慧，可我却也不算蠢笨，太子妃娘娘的行事如何，想必我比姐姐更了解，”玉儿抬手打断了颜以筠的解释，自顾自的说道“自我入府的这些年来，太子妃自恃身份，别说普通百姓，就是府里一般的侍妾她也是不愿相处的，这一次能够特意等候姐姐，自然是有道理。” “这个道理我不明白，不过看起来玉妃比我要明白的多，但玉妃所谓的相助我确实爱莫能助，若是为了这个缘由，玉妃恐怕找错人了。”颜以筠拿起旁边的茶水放在嘴边缓缓饮下，像是啜着什么琼浆玉露，但说出来的话却拒绝的十分明显。 “姐姐何必如此，当初身陷囹圄的时候，我就知道姐姐不是一般人，那些救援的也未必是针对人贩子而去，反而更像是为了救姐姐，明姑等人虽不算手段通天，可也是本领非凡，能够将他们制服的，我这两年想了许久也没有个结果，若是姐姐执意不允，那唯有请来太子妃娘娘过来相见或许才能认定姐姐的身份。” 玉儿见她软硬不吃，便起了威胁的心思，若是颜以筠不是有备而来，恐怕便会被她吓得乱了阵脚。 “就算是太子妃娘娘来，我也依旧是这番话，只是不知若太子妃娘娘知晓了玉妃私下招揽助力想要对付她，她会如何看你，这太子府中的日子想必更加不好过吧。”颜以筠清冷一笑，勾起的唇角和齐子煜习惯的动作竟有几分相像，而神色更加如出一辙。 “今日姐姐既然来了，我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虽然查不到姐姐的身份，可这恰恰最能证明我的猜测，姐姐并非一般人，如此的贵人，我怎能轻易放走呢，”玉儿却也笑了起来，只是多份笃定，眼神落在颜以筠手边的茶盏上“姐姐也太不小心了，这入口的东西不仔细便喝了下去可怎么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中毒与否 “水里下了毒。”颜以筠点点头，“没想到为了让我帮你，玉妃能使出这样的狠毒手段。” 玉儿心里惊诧，颜以筠此时竟能淡定如许，好像喝下茶水的并不是她，“并不是什么致命的东西，只是求姐姐帮忙，可姐姐总是推脱，我也实在走投无路。” “这样的求人方式倒是新鲜的很，我从未听过，还是玉妃见多识广，比我这井底之蛙强太多了，”颜以筠出言讽刺，心里顿了顿，将身侧放着的茶盏向远处推了推，仿佛厌恶至极的模样。 玉儿这两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强了不少，当下站起来在颜以筠面前半步的地方突然跪下，可怜兮兮的哀求“姐姐，求姐姐相助！” “你这是做什么？我现在喝了茶，中了毒，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内，你该等着我求你才是，怎么却反过来了。” 颜以筠挑眉看着她，没有半分意外，依旧平静的开口，像是早就料到的模样，只是她心里却没有那么确认，暗自运了内力，并无丝毫阻滞，这才放下心。 玉儿听她如此说也是觉得奇怪，不知怎的，她从最开始在颜以筠面前就矮上一头，哪怕现在她的身份不知比颜以筠高贵多少，可骨子里却还是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惧怕，甚至手握主动权依旧无法强硬的提出要求。 “我不知道姐姐的身份，可也明白这点东西对姐姐来说恐怕构不成威胁，但姐姐现在还在我院内，时间耽搁一长，姐姐的身体还是会受损，解药都是现成的。只等姐姐点头应允。” “拖到我毒发。。。也是个好法子，只是还是不够狠，若有下次，我给你个建议，直接用最厉害的毒药，要最疼的那种，让人付下之后立刻便能体现出来。痛不欲生。再提什么她也能答应。” 颜以筠点头称赞了一句，顺便还教了玉儿日后再有此事该作何处理，玉儿愈发疑惑。不敢擅动，甚至开始怀疑刚刚自己眼睁睁看着她喝下的茶水是不是真的。 “姐姐教训的是，我再不敢对姐姐下药。。。姐姐就帮我这一次吧，若是姐姐不愿应允。也是我自作自受，就这么跪着给姐姐赔罪吧。” 玉儿眼圈又红了几分。竟使出了苦肉计来，颜以筠无奈，她若真的能心软恐怕在她求的时候就会应允，哪里还用这些。抬头扶着额头，只觉得她这些年看似长进了不少，城府深沉。可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聪明起来。 也许在玉儿的骨子里一如当年那个乡下女孩的单纯，那时她想要荣华富贵。现在依旧如此，只是在这争宠的地方浸淫，多了防备和狠辣。 “好吧，我答应了，你起来吧。”尽管心里不喜，可颜以筠还是点头应下，虚抬了手，示意她起身。 “姐姐真的答应？”玉儿一愣，眨了眨眼，睫毛上一滴泪珠顺势落下，滴在地上，颜以筠盯着那泪珠看了看，突地笑道“你这样求我，我若再不帮忙，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谢谢锦儿姐姐，”玉儿连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过去“这里面是解药，姐姐快服下吧，若是再耽搁，恐怕不好。” “是么。”颜以筠接过来，只是放在手里仔细看着，称赞道“这盒子做的真好，谁能想到里面放的是这样的东西！” “姐姐快吃了吧，”玉儿催促道。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颜以筠了然的盯着玉儿“玉妃果然是心思缜密，解药都放在这么容易得到的地方，我身怀武功，若执意不允，就算抢了你的解药你能如何？” “姐姐。。。”玉儿脸色一变，手指在袖子的遮掩下纠缠在一起，以此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这才是毒药，对吧。”颜以筠握着盒子的手指微微用力，直接发白，看上去犹如要嵌入那盒子中，精致的外壳发出破裂的声响“我差点真的小瞧了玉妃，你还真要置我于死地！” “姐姐，不是的。。。我没有，若姐姐不信，我自己服下这药以证清白。”玉儿的声音突然尖锐，劈手过来要抢，颜以筠武功不算极高，可应付玉儿这弱质女子还是绰绰有余，当下便闪了过去。 “你若能就着我这茶水服下这药我便信你，如何？”颜以筠轻飘飘的端着茶盏递到玉儿面前，唇角依旧带着几分笑意“怎么？玉妃难道也知道有一种秘药，单独服下是没有效用的，只有配合着另外一种才能起到毒的作用。” 玉儿听她提到茶水脸色就变了一分，再听了后面的话更是苍白，手依旧按在颜以筠拿着的那个盒子上，可眼睛却紧紧盯着面前的茶水，“我。。。是我糊涂了，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想来害姐姐！” “确实上不得台面，不过这种药并不常见，玉妃身处太子府，想必是接触不到的，哪怕某一位太医手里有，也是万万不敢给的，我很好奇这药是从哪来的。” 颜以筠恍若无意的笑了笑，将手里的茶盏放下，转而重新坐在椅子上，笑意妍妍，盯着玉儿那脸色心里好笑，这样如何害人，如何跟苏冰璃斗，想当初苏冰璃还在苏府的时候陷害了她之后就能镇定自若的演戏，而面前这个论心机还差得远。 “是。。。是有人给我的。。。”玉儿嗫嚅道，手指互相揪在一起，以此来抵消心内的不安，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招惹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有人。。。这人可不简单呢。。。一面要我帮你，一面你身后又早已有了这样的高人，你这是拿我试药还是什么？我本真心想要帮你，奈何你这满身都是谎言。”颜以筠缓缓开口，这时才触及她此次来的目的。 “姐姐还愿意帮我？”玉儿猛地抬头看向颜以筠，眸光闪烁，仿佛落水之人见到救命稻草“既然姐姐没有中毒，就不需要受制于我，为何还愿意相助？”(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顺利套话 “就算我今日真的中毒，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依旧可以不做，”颜以筠说得淡然，仿佛就算中毒也是个不值一提的事情“你我总算有段过往，是段缘分，我愿意帮你纯粹是因为见你可怜，但是要我相助你总要跟我说实话才行。” “姐姐。。。我自然是跟姐姐说实话的，求姐姐万万要帮我！”玉儿矮身坐在颜以筠身前，拉着她的袖子道“当初那些人送我出来不是那么简单的将我卖了，而是让我服下了一种药，能够控制人的毒，每月若不及时服下缓解的药，便会犹如虫蚁在心里噬咬那般难受。” “就是这个？”颜以筠举起手里的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 玉儿见那盒子便愈发不自在，咬了咬下唇才道“是，正是这种药，他们一直控制着我替他们做事，但凡有一点不满意，便会在那个月该送药的时候晚几天才来，让我难受几天生不如死才能得到缓解。” 颜以筠见她眸光里透出几分恨意，便对于玉儿要脱离这些人掌控的原因有了些了然，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而且每月还要遭受那样的罪，只是这事说来也是她当初自己求的，如今想要后悔谈何容易。 不过，颜以筠心里想着看来之前的揣测都属实，这玉儿果然是别人派在太子身边的定时炸弹，只不过这个炸弹现在要潜水自行隐去，而看样子，玉儿的行动已经并不完全被掌控了。 “他们让你做什么？” “将。。。太子的事情告诉他们！”玉儿闭了闭眼睛，仿佛不愿回忆之前的经历，“这两年我看似风光。可内里却根本不是什么太子宠妃，甚至连个正经的妾室都算不上，外面有太子妃将我视作眼中钉，而暗中那伙人还要时时折磨我，若非太子真心相护，恐怕我也熬不过来，可现在我真是受不了了！” 颜以筠没有理会她的凄惨经历。只是突地想到一个可能。若是太子真宠爱她，或许夜慕笙和白楼的事情已经暴露给别人，半眯着眼睛问道“太子的什么事？他们要知道什么？太子的谋臣？计划？还是什么？” “所有事情。哪怕太子的起居，夜宿哪里都要告诉他们，从最开始他们便让我用种种手段揽住太子的心，然后便是探查太子身边的人。哪些人暗中投靠了太子。”玉儿轻声说道，这极为隐秘的事情照理说楚渊是不会告诉她的。可总有些手段是她特意被教导来对付男人的。 “都有那些人，你可还记得？”颜以筠眉心一跳，立即追问。 “这两年实在太多了，我只能记住其中一部分。但这些对姐姐有什么用？难道姐姐也要对太子不利？”玉儿却立刻警觉，她如同一只惊弓之鸟，稍有不对立刻就能发觉。颜以筠问的太细，玉儿竟觉察出一点那伙人每次找她要情报的情形。 “放心。我不会对太子不利，就算我想，也要有那个本事，”颜以筠摇头，否认了她的想法，可玉儿却依旧紧张。 “姐姐该不会跟那些人是一伙吧。。。”这个可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玉儿的脸色变得更加灰白，难道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救命稻草竟然和将自己推下水的是一起的？若真如此，她这一番求助岂不是自寻死路，那伙人对于敢背叛者定然不会有什么仁慈手段。 “你想太多了，当初是我留下记号，才让明姑那些人被抓住落网，我恨他们尚且不及，怎么可能同流合污，你安心吧，我对太子毫无恶意，你只要等着日后做你的宫中贵人就罢了。” “真的？我真的能当上贵人？”玉儿颇为不确定的问道，眼神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日后的美好前程，便愈发坚定了要抓住颜以筠的想法，就算自己赌了一次，上一次她向明姑等人示好，赌赢了才有现在的身份地位，而这一次，她相信自己不会那么倒霉。 “当然，你可是太子的宠妃，太子唯一子嗣的生母，这也就足够母凭子贵了，你不成贵人还能有谁是贵人？”颜以筠说得恳切，让还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玉儿顿时便信了几分。 “我得知道你跟他们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这样才好帮你？这样你可懂了？” “是，我这就想想到底有哪些，”玉儿点头，想了想这两年的过往，将还能记起来的人或者事一一告知，末了还道。 “我原就知道这人必然是与太子相对，所以每每才会如此关心太子的行踪，可现在，若是真的太子即位，那便是皇上，日后我要如何自处，这毒一日不解，我就要受那噬心之痛，这若被太子知道或者受不了自尽了，岂不是这所有的努力就都完了。” “正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极聪明的姑娘，事事都会替自己打算清楚，你若完了，那皇孙可就更加没了指望，虽然是太子的长子，可难保日后还有个嫡子相争，一个没了母妃的长子，又能得到太子的多少眷顾？” 颜以筠反手握住玉儿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传到玉儿冰凉的指尖上，点头认同了她的做法，这并非反叛，而是为自己争取。 “那姐姐可能解我的毒？”玉儿愣了愣才想起道。 “有了这个，应该不难。”颜以筠拿着盒子放到怀里。 “还好我提前跟他们说要选些得心的人相助，可怕控制不了，所以他们才给了我这个。”玉儿长出一口气，仿佛是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你安心等着我的消息吧，不过，眼下还有个麻烦，你得留心些。”颜以筠想到自己挑选的人已经送去苏冰璃那里，便开口道。 “什么麻烦？”玉儿一愣，立即紧张问道，现在她经不起一点意外，简直是如履薄冰。 “太子妃那边也知道太子即位是理所当然，必然不会眼看着你荣宠备至，有些手段早该提防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双管齐下 “什么！你怎么能将咱们准备人给太子妃的事情告诉了她！以筠，这让人抢了玉妃的风头不是你的主意吗？”韩嫦曦坐不住的来回踱步，她这边一切顺利，苏冰璃对人选也十分满意，只等着找合适的机会将人送到太子面前，可这人刚刚送入府，颜以筠那边就出了别的岔子。 “你别急，听我说完，我也是临时有了这个心思，但总对咱们是有利无害的。”颜以筠安抚着韩嫦曦，眼睛却看着夜慕笙的方向。 为了躲避眼线，更以防被跟踪，颜以筠和韩嫦曦不仅不是同时离开，甚至连回到白楼的路线都各有不同，韩嫦曦先回了一趟韩府确认无事才又过来，便比颜以筠慢了一些，而从颜以筠回来到现在，夜慕笙就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听她们互相说起彼此的进展，一言不发。 “怎么有利？这个人选是咱们挑出来送到太子身边的，为了在太子身边留个眼线，哪怕她不成，借着她的关系咱们可以常入常出太子府也方便行事。”韩嫦曦不解挑眉，“你挑的人确实是个不错的材料，苏冰璃也觉得不错，这个时候非要让玉妃搅进来做什么？” “双重保障，”颜以筠解释自己的想法“我们不了解太子这个人，只能依照玉儿的形象作为依据找一个近乎于他喜欢的女人，可到底他喜欢玉儿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若这个人选失败了呢？模仿永远无法超越最初的经典。”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人选未必能成功，玉妃才是我们的法宝？”韩嫦曦这次理解倒快，立即问道。 “从最开始制定那个计划的时候，其实只是为了接近苏冰璃。而非觉得这个人选一定能成功，接近苏冰璃是咱们的主要目的，而谁能得宠于太子并不是关键问题，可现在，玉儿既然一心要我相助，便有了利用的可能性，”颜以筠顿了顿见韩嫦曦似乎已经了解。而夜慕笙那边她从来就不需要担心他是否能够理解。便继续说道。 “或许太子是真的喜欢玉儿，或许太子日后会觉得咱们这个人选更年轻漂亮有活力，不管他要宠幸哪一个。都是咱们的人，难道不好？有了这两个备选，苏冰璃那条线反而可以成了次要。” “这样一听倒是有些道理，苏冰璃那边尽量少接触也好。我总不喜欢她那副做派，从她还是苏家大姑娘开始。我就极为不喜，更别说现在，成了太子妃，跟她说半日话简直比练武还要累。” 韩嫦曦明白以后可以少接触苏冰璃。立即称赞，不管如何，她这样的脾气其实都不适合做拉拢讨好人这样的事情。 “玉妃要什么？”夜慕笙此时方开口。恢复了往常惜字如金的做派，声音清冷。眉目如画。 “解药。”颜以筠回的也简单，伸手拿出从玉儿那里得到的锦盒，抛给夜慕笙“能不能看出是什么毒，这个得配上另外一样才能产生毒性，毒发时有噬心之痛，没有解药就是生不如死。” 夜慕笙看似无意的伸手接过，动作不快却偏让人看不清，锦盒到他手里，不知如何便开启，里面露出一颗小手指甲大小的药丸。拿起轻轻的闻了闻，放下之时眸中光芒暗沉。 “我大概知道了，解药我会着人配出来给你，除此之外，还有旁的吗？她的身份算是确定了？” “起码那伙人不是太子的人，看玉儿的情形，现在还能有人在控制她，时时关注太子的动向，并且及时将解药传递过来，有心有力做这件事的也只有三皇子了。” 颜以筠想了想自己在玉儿那里得到的信息，综合来看，三皇子的可能性最大。 “那时他还处于闭门思过的时候，没想到便这样不安分的派人去做那肮脏的事情，趁着天灾拐卖少女，利用毒药控制为其所用，简直丧心病狂。” 颜以筠按下了恼怒的情绪，继续道，“也只有楚泽有这个动机了，玉儿急于脱离楚泽的控制，怕会引起他的注意，这个时候，他已经急了，无论什么能利用的都要利用上，否则他必输无疑，玉儿则为了自保，也为了日后的前程，定不肯与他同流合污，这个时候抽身而退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 “一个有**的人最容易被控制，这个玉儿可以利用。”夜慕笙点头，认可了颜以筠的做法。 “她要我帮她，恐怕不仅仅是解毒，她恐怕已经看出我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想要让我作为她日后的助力和屏障，毕竟她独身一人，只依仗着太子的宠爱又能有多长时间，最后要依靠的还是外戚的力量。 从这一点上她就远不如苏冰璃，苏国公手握兵权，太子即便是即位之后也不敢轻易动他，所以苏冰璃这皇后的位子稳如泰山，而玉儿想要再苏冰璃的眼皮子底下争些好处，就必须得有自己的力量才行。” 颜以筠在桌子上无意识的画着图案，韩嫦曦坐在她身边凑过去看，竟是个三角形，每一个势力都是一个点，最后汇聚在一起。 只是有一处还不明，韩嫦曦指着问道“那剩下的一个是谁？” 颜以筠却未立即回答，抬眼先看了看夜慕笙，又看了看韩嫦曦，摇头不语。 “她还有个儿子呢，总是个助力吧，何必非要挑了你，我总觉得她目的没有那么简单。” “这儿子么，会有很多，但眼下，她最缺少的就是助她顺利在后宫谋得一席之位的助力，而且依照她的野心，普通的位子她肯定不会答应，起码是个妃位才行，但她的出身限定了位分，若是我的身份真的不低，她与我结拜，岂不是抬高了身份，弥补了最大的缺憾。” “她要跟你结拜？”韩嫦曦只抓住了这个词，却见颜以筠无奈道“她并未如此说，可要让我相助，又说我不是一般的身份，却不提要我出钱出力，那为的是什么呢？图的还不是个名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强强联合 “可她并不知道你齐侯夫人的身份，”韩嫦曦说完自己顿了顿，才继续道“她不知道吧？” “两年前玉妃的得宠的时候我已经离开齐府，应该是查不到我的存在的，她估计也是在赌，当时我们俩都在明姑的手里，她便几次想要诈出我的身份，可是都被我防备着，如今怕是还不死心呢！说起来，她这野心也是极大。” 颜以筠说了一半，想起玉儿眸中那明显的**，不禁感叹“恐怕她想要的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后宫宠妃，苏冰璃的位子才是她最想要的。” “皇后？这野心确实不小，她没有外戚相助，凭什么能当上皇后，不是太异想天开了？”韩嫦曦冷斥一声，撇了撇嘴，她一向都看不上这些后宫勾心斗角的肮脏事情，也实在想不明白，这后宫如同一个笼子般让人失去自由的地方有什么好，值得人争相恐后的争夺。 颜以筠却突地看向夜慕笙道“原本她是没有一点希望，不过现在，我倒觉得跟她联合，甚至利用她也不失为一个互惠互利的方法。” “让我跟她联合？”夜慕笙有些不屑，他就算不得已要利用女子达到目的，却也不愿用别人的棋子。 “不好么？”颜以筠挑眉反问，“你要在太子身边的眼线，不仅仅是现在，以后等到太子即位，这眼线的作用还大着呢！玉儿要得到一个有力的支持，不管是谁，只要能助她上位就可，白楼和玉儿简直就是老天赏赐的搭档，再合适不过。” 夜慕笙眸光微沉。“这个玉妃心思虽然并不算城府极深，但却不正，她若有朝一日得权，恐怕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难道你还控制不了一个女子？她若成了皇后，一个没有外界支撑的皇后如何能够长久？除非有你支撑，而你只凭借着扶持太子上位，却没有足够的朝内势力。如何能够服众？还不是得在内部有自己的人！”颜以筠从玉儿那里离开这一路上就在想这事要怎样达成共赢。 原以为白楼和后宫是独立的。毫无相干，可如今看来，强强联合才是上策。只是若要夜慕笙和玉儿这两个人联合，却有些困难。 “以筠这样说听起来倒是不错，若是咱们送进去的人能得了太子的青睐，便又多一重保障。如此，也不怕太子登基之后翻脸不认人。毕竟白楼属于江湖门派，若是让人知晓他这皇位是由白楼暗中行事得来的，恐怕也不好看。” 韩嫦曦反应的也算快，立即拍手说道“这过河拆桥的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况且，咱们行事本就隐秘，若事成之后。恐怕也无人知晓咱们白楼出力，他不会受到毫无忘恩负义的指责。” “正是。所以我说，若是你真的想要在朝中出任要职，甚至权倾朝野，必须要做好这出仕的第一步，”颜以筠也跟着点头，但也承认自己的私心“当然，我要帮助玉儿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相比之下，我更加不想见到苏冰璃有好日子过，就算玉儿做不了她的位子，也能是她心口的一根刺，拔不掉咽不下，只能刺着疼着，还要强颜欢笑。” “你那个好姐姐，前几日的时候还跟我提过她思念过世的妹妹，念及姐妹情深的戏码，真让人作呕！”韩嫦曦猛地想起普济寺回京的路上，苏冰璃那惺惺作态的模样，顿时冷了几分脸色“真当做我眼睛瞎了，当年她对你做过什么难道我会忘了？如今看我有示好的意思，竟然还有脸将过世的人拿出来拉近关系！” “是啊，她要笑着看我哭呢！这两年她那十三皇子妃当得十分舒服，虽然有玉儿时时在她面前与她争宠，可到底也没损她什么，我只看着罢了，可如今，人都到了近前，我不回击怎么对得起她！” 颜以筠咬牙道，当初在齐子煜迎娶宋珺瑶的婚礼上，苏冰璃可是狠狠的在她心上划了几刀，而且还不嫌麻烦的撒了几把盐，让她痛楚异常，却又不能在外人面前示弱，这心里的憋屈怎么能轻易散去。 她从来不是什么圣母，伤了她的，害了她的，她会一一还回去，不管是苏络锦还是颜以筠，在骨子里，她们那种孤勇确实如出一辙。 “既然你已经想好，我多说无益，只任由你去做，若是失败了。。。”夜慕笙看着颜以筠那愤恨的眸子，停滞了片刻便道，“按照你想做的去做吧，若是失败了，还有白楼替你出头。” “我是白楼的人？”颜以筠闻言却一愣，忽而反应过来夜慕笙的意思，不禁问道。 “当然，”夜慕笙言简意赅，只是手虚握成拳在嘴边掩饰的咳嗽了一声“药放在这里，有了结果我会派人通知你。” “谢谢。”颜以筠不知自己究竟是谢他袒护还是谢他相助，这玉儿的事情是她擅自做主，其实夜慕笙若要反驳便会有多重理由，可是他还是认同了，哪怕并非他心中第一所愿也依旧让她放手去做。 这一点，便是夜慕笙和齐子煜最大的区别，可是这区别却也能看出对她的重视程度，齐子煜的保护带着霸道甚至限制，但却是出自于过分的喜欢。而夜慕笙并非不喜欢，只是在他看来，对颜以筠的喜爱并足以让他去改变什么，也不足以让他放弃追求的东西，所以对待的方式便更加自然，自由。 若是要相处自然，当然还是夜慕笙为上选，可是颜以筠心里已经存了齐子煜，便无法改变，哪怕他强势霸道不可理喻，可对于感情而言，却没有丝毫的道理可循，或者她从直觉上也知道谁对她用心更多，才致使即便两年相处也无法改变初衷。 颜以筠有些走神，回过味来的时候夜慕笙已经开始向韩嫦曦说道“阿宁，苏冰璃那边还是不能停顿，虽然有了玉儿这条线，但太子身边的人依旧要排查清楚，不能给楚泽任何可乘之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新人得宠 “锦儿姐姐来了，快坐。”一见颜以筠，玉儿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拉着颜以筠坐在身边，也顾不得什么身份高低所限，打发了身边的人就急急问道“姐姐可有了解药？” “若没有制好，我也没脸来了。”颜以筠轻声一笑，即便是达成了联盟的协议，可脸上依旧覆着面纱，该有的疤痕易容一点没有省下。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玉儿当真是能将人的所有价值都利用起来，第一次见面若不是让她知道了自己面容被毁，恐怕她还想让自己也入府助她一臂之力，只是后来见她入府无望，才又打起了旁的心思。 不过这样的人也好，就算有了算计人的心思也能让她看出来，然后依照自己的情况进行防备，她这边想着，手也不自觉的覆上脸颊，面纱动了动，被玉儿眼尖瞧见。 “如此就多谢姐姐了，等姐姐日后与我常来常往，我便请个御医来给姐姐看看，或许脸上的伤痕也能消下去，宫中能人辈出，听说便有一个御医是极擅长消除这种疤痕的，宫里的贵人们若有什么不慎损伤了玉体都找他呢！” “是么，我这脸毁的严重，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有机会，可现在，我都没了希望，已经习惯这样了，反正也不见外人，我这辈子就如此吧。”颜以筠眸光沉沉，神色多了些暗淡，轻轻摇头道。 “姐姐千万不要灰心，总有机会的，当初在明姑手里的时候，明姑算是见多识广，也不禁对姐姐赞不绝口。那容貌自然是不必说的，可现在。。。我本不该提起姐姐的伤心事，那过去的姐姐不愿意提，那就算了，可以后总得打算才好。” 玉儿却不依不饶的说服，颜以筠只当她是要报答自己为她制解药的恩情，或许是要表现出她的价值。以示她们之间的协议很公平。并非玉儿一味索取，她也能有还回去的能力。 “光有漂亮又能如何？太子妃娘娘如此不漂亮？当年，太子妃娘娘还在闺中的时候可是京中负有盛名的才女美人。可如今太子还不只是独宠你一人？可见空有美貌是无用的，总得遇上可心的人！” 颜以筠笑意深重，反手拉着玉儿调笑道，成功的让她转移了注意力。不在纠结于自己脸上的疤痕。 “姐姐这话可是笑话我呢！太子。。。近日似乎去太子妃娘娘那里的时间更多。。。虽然太子妃是嫡妻，太子去照看也是正常。我不敢质疑什么，更不敢露出丝毫嫉妒的样子来，生怕被人抓住把柄。。。可姐姐上次说的事情。。。那太子妃真的是动手了。” “是么，忍了这些年。她终于不能再忍下去了，依照太子妃的脾气，能够容得下你这些年独宠。已经是难得，难道不成你还想着让她日后在后宫里也要看你一人独大？” 颜以筠唇角勾了勾。心道看来自己送过去的那个女孩还真不错，短短几日就让太子上了心，总往苏冰璃那里跑，就是看中了这个人。不过，面上她还是要为玉儿考虑打算。 “姐姐这话说的像是极为熟悉太子妃娘娘的脾气？难不成姐姐跟太子妃娘娘是旧识？”玉儿聪明至极，颜以筠只简单说了一句，她便想到了旁的可能。 “旧识？不算是旧识，只是苏家大姑娘的名声如雷贯耳！我们之间哪里能有什么交集，只是我当初就看不惯这位苏大姑娘的做派，如今看着她欺压你便更加觉得不舒服。” 颜以筠自嘲一般的冷笑，从怀里拿出解药放在桌上，也不多言，只让玉儿收好，可玉儿见了解药虽欣喜，脸上的神色却不见轻松，愈发阴沉。 “姐姐与太子妃娘娘有嫌隙。。。那日后我还是要注意些，不要让太子妃发觉姐姐才好！”玉儿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姐姐放心，姐姐帮我的事情不会有旁人知晓的，可现在要怎么办？我若失了太子的欢心，恐怕日后哪怕入宫也没有什么用的。” “太子妃那里可打探出了什么问题？太子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去吧？”颜以筠只做不知，想玉儿询问，一是能看出她这两年在太子府之中培植的自己力量，二是隐藏起自己和韩嫦曦的关系。 只是一个苏冰璃的脾气，就能让玉儿联想到自己和苏冰璃是旧识，若再加上了韩嫦曦，难保她不会猜到自己的真正身份，就算有苏络锦已死这个事实作为伪装，可这万一的风险颜以筠都不想冒。 “听说是太子妃那里新来了一个人，是韩尚书家中的独女送进来的，说要给太子妃娘娘作伴，让娘娘看着调教，可谁不知道这是冲着太子来的，太子妃也是，总不想想若是让韩家的这个女子得宠，又能有她什么好处！” 玉儿言辞愤愤，她并不知道韩家送来的人并不是韩家的女儿，否则依照苏冰璃那多疑的性子，恐怕还真不会用。 “韩家。。。韩尚书。。。那可是吏部尚书的韩家，恐怕这太子妃就算不愿意让这女子得到太子的宠幸，恐怕也由不得她，毕竟权衡利弊之下，得到一个吏部的支持总比太子的宠幸要重要的多。 而且就算是没有这个女子，太子也是宠幸于你，与其让你一人独大，倒还不如让另外一个来争宠，这样鹬蚌相争的事情，她自然乐的清闲。你们两个争宠，太子妃才能有嫡妻大度的样子，既给太子留下了好印象，又卖了好给韩家，而且还能打压你现在的荣宠，一箭三雕的事情，太子妃这算盘打的真精！” “还是姐姐聪敏灵透，竟能看出这样的内情，我还只一味的生气呢！看来太子妃娘娘也不甘于自己那国公父亲的势力，还要继续巩固地位，有了韩家的支撑，谁也无法再动摇她了！”玉儿听了颜以筠的话愈发担忧，清秀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眸中冷光乍现，“如不采取什么措施，我怕不是要被她压制得死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主使之人 “也不尽然，自古君王最忌外外戚势力过大，太子妃一味的要巩固自己的位子，恐怕反而会引来猜疑，当初今上将苏府的大姑娘赐婚给太子，还不是因为苏国公的势力。 而太子这两年并不喜爱太子妃却还要做个面子给苏国公，也是要用到苏国公的兵权，可是这兵权是把双刃剑，现在能帮太子即位，能帮他打江山，以后就能让太子愈发觉得寝食难安。 苏国公是跟着今上打江山出来的，可是连今上都无法完全信任的人，难道太子就信了？功高震主，这两任主子如果都被震住，苏国公这国公也就要换头衔了，这个道理今上懂得，太子更加懂！ 让苏国公与太子联合，恐怕是皇上当初就看重了太子，才有意给他势力，却也是隐患，若太子登基之后依旧任由苏国公坐大，并且还有个当皇后的女儿，这外戚恐会危机皇位，天下至尊的位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岂能容他人觊觎，哪怕苏国公没有觊觎，他也难以撇清的！ 他若明白，就该在太子即位之后立刻提出辞官返乡养老，如此太子定然不会亏待了他这样明白事理，懂得进退的人，但这样太子妃在后宫就再没有靠山可言，太子于她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情面。 而他若不舍得这里的权势繁华，最后只能落下乱臣贼子，身败名裂的下场，恐怕那个时候自己这宝贝的女儿也保不住，太子妃今日的谋划也就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颜以筠娓娓道来，玉儿听得连连点头，末了握着颜以筠的手道“姐姐如此说，我倒是放心了。太子妃扶植韩家的人，也是为日后打算，若真的太子厌弃了她，还能有韩家为她说话。” “可韩家也未必能记得她今日的恩惠，韩尚书一向是个不爱权势的人，更不会为了权势低头，太子妃恐怕是打错了主意。”颜以筠自然知道这送进来的人跟韩家没有任何关系。除了韩嫦曦这个嫡出的大小姐之外，并无一点韩家人涉入的迹象，她利用韩嫦曦的身份引苏冰璃误会。而现在看她的表现，恐怕也确实是误会了。 不管苏冰璃是为了韩家的权势还是为了利用这个女子来和玉儿争宠，都无所谓，颜以筠和夜慕笙的目的达到了。苏冰璃要如何，颜以筠并不关心。 “你如今只要忍着太子妃的刁难就好。唯一的事情就是如何巩固住太子对你的喜爱，只要宠爱不变，又有皇孙在你身边，太子妃不足为惧。” “好。我听姐姐的。”玉儿这才露出些笑容，乖巧答应下来，颜以筠突然发觉。只要让玉儿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只要是能帮她达到她的目的。玉儿就会变得非常乖巧聪慧，而一旦有人阻拦她，她就会立即变成另外一个尖锐的人。 “有机会带我去见见那个新人，只是要避过太子妃的眼线。”颜以筠突然说道。 “我来安排，”玉儿点头，随即若有所思的看了颜以筠一眼，目光在她脸颊的位置上稍稍停留，突地想起或许锦儿姐姐脸上的伤跟苏冰璃有关，所以她才会愿意帮助自己，对付苏冰璃。 颜以筠自然不知她心里已经想的偏了，自顾自的说道“你身上的毒时间太长，损伤了你身体的根基，虽然平时看不出来，可到底已经进入血脉之内，这药只是上次我从你这里拿到的药丸回去给人看过之后制出来的，先期缓解，后面我会慢慢替你解毒，可是我毕竟不懂医术，若是能让懂得解毒的人亲自看看恐怕会更快。” “那。。。我找机会跟姐姐出去，可好？”玉儿心里一顿，还以为这次就能将自己身上的毒清了，可惜只是缓解，不过她立刻问道。 “也好，你去见一见他对你日后并没有坏处，他才是真正能够帮你的人，只有跟他合作你才能在这里，甚至以后的宫中位子更加稳妥。” 颜以筠想起自己的计划，慢慢将夜慕笙引了出来，她要先消除了玉儿的怀疑才能让夜慕笙和玉儿联合。 “姐姐身后的人，”玉儿眯了眯眼睛，轻声道“我只信任姐姐，姐姐说要帮我，我便听姐姐的。” “好，”颜以筠点头，转而问道“既然你信任我，总能告诉我，这些年控制你的到底是谁？三皇子？” “姐姐。。。”玉儿脸色一变，颜以筠上次也只是问了她这两年做过什么，传递了什么消息，可最后也没有问过到底幕后之人是谁。 “我总得知道那个幕后之人是谁，当初害的我那么惨，如今又让你受了两年的委屈，这仇总得报了吧，”颜以筠安抚玉儿，她如同一个多疑的小兽，一提及这些就像刺猬般竖起警惕。 “我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是哪一位皇子都是我现在惹不起的，只是要警醒着那个幕后之人，是三皇子楚泽吧。” “我并不确定，每一次前来的人都不一样，送药的拿消息的都不一样，让我无从寻找蛛丝马迹，但是我提供过的消息里有一些人确实被针对的除去了，太子因此还忧愁了许久，那时我才留心，或许。。。是三皇子。。。” 玉儿犹豫半晌方才说道，“可是要认真找什么证据，又一无所获，所以我。。。我也不知道到底当年那件事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果然是他！如今能够有力与太子一争高下的也只有他了，看来宫里的贵妃娘娘手段真是不少，连这样拐卖少女再利用作为眼线放在各处的主意都能打上了，真是用心良苦！” 颜以筠讽刺一笑，想起当初贵妃将她叫入宫里说些要给齐府加人的事情，便觉得可恨，若不是她，那将宋珺瑶嫁入齐府的事情怕也不会顺利进行，想要为楚泽增加助力，就将齐子煜拉下水，还顺便害了她一道，颜以筠眯了眯眼睛，这件事她也不会就这么算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报复计划 “你这几日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玉妃那边有什么问题？”韩嫦曦端详着颜以筠的脸色道，她自从那日又去了太子府之后，回来便时常走神，有时候说着说着话也会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沉默下去，这个状态韩嫦曦从未在颜以筠身上见过，让她有些不安心惊。 “没什么，只是我可能最近想的太多有些累，”颜以筠突地从自己的思维里跳跃出来，盯着韩嫦曦突然在面前放大的脸道，随即往后退了退，像是躲开她的审视“对了，咱们送进去的人可还好？” “好着呢！我听苏冰璃说起，似乎挺受太子的喜欢，苏冰璃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可到底有个人能跟玉妃争宠，也杀一杀玉妃多年来趾高气扬的态度，她还是高兴的。 只不过，她想忍这一时，让玉妃彻底失宠，她再筹划着对付玉妃，可她绝不会想到，这人是咱们送进去的，日后也不会听她的摆布，成为苏家的棋子，苏冰璃现在只图一时痛快，实则是养虎为患！”韩嫦曦冷笑了一声，她素来性子洒脱，极少会有这样的情绪出现，也唯有令她深深厌恶的几个才能如此。 “你如今对于情势的分析也十分精准了，苏冰璃是什么心思，你倒一清二楚。”颜以筠扯着嘴角笑了笑，勉强自己将注意力转移。 “不是我清楚，而是你安排的好，苏冰璃现在是怎么都难受，新人得宠她难受，新人不得宠让玉妃一人独大她更难受，总之，这个太子妃也真是窝囊。”韩嫦曦嘲讽了一句。她虽然对于这党政朝堂的事情不算太敏锐，可后院里女人之间的心思她还算了解。 “也该她难受难受了，这还算是轻的，当年她害过我那么多次，而且最后想要看我的笑话，在我伤口上撒盐！我不如数奉还都是便宜她了！”颜以筠说的咬牙切齿，韩嫦曦也跟着同仇敌忾。 “正是！我就十分看不上你这个姐姐。什么苏家的大姑娘。还才女，她哪里配得上才女的名声！还有那个宋。。。”韩嫦曦想说宋珺瑶，可想到齐子煜那边。便又将话咽了回去，小心觑着颜以筠的脸色。 “宋珺瑶！不用忌讳我！这两个人当初联手害我，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只不过现在苏冰璃的身份特殊，我不能轻易动她。否则她怎么能过两年这样安生的日子。”颜以筠却没有什么避讳，直言道。“更何况。宋珺瑶还对我下毒要杀我，这个仇总不能不报的！” “要杀你！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韩嫦曦惊悚异常，拉着颜以筠左右看了看，不想是中毒的样子。 “之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刚知道不久。”颜以筠撇了撇嘴角，从齐府夜探回来之后就准备夜慕笙安排的接近太子的事情，哪里有机会跟她说这些。而且她原本打算也不想告诉夜慕笙和韩嫦曦，万一他们其实比颜以筠想象中的更重视她。非要起意要替自己报仇呢！ 齐子煜说了现在留着宋珺瑶还有用，她不愿不信，所以便留着她等日后再说也好，况且，这仇总得她自己报才算痛快。 “你要准备如何？我帮你做，你不方便抛头露面的都由我来出手就好！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韩嫦曦伸手极为豪放的揽住颜以筠的肩膀，翘着腿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说道。 “啧啧。。。你这样哪里像韩家的闺秀，简直就是比那地痞还不如！就是个女流氓！”颜以筠嫌弃的推开她，上下打量一番嘬着牙道。 “什么女流氓！姑娘我怎么也算得上是女侠！惩恶扬善！懂不懂？”韩嫦曦被她推开，又不甘心的搂了过去，这次用的力道更大些，“会不会说话，若是我早知道你这张嘴那么损，我才不跟你认识呢！” “是，多谢你了，肯屈尊绛贵的认识我这么个阴损的人！现在还仗义相助，实在是难得的侠义心肠。行了吧？”颜以筠点点头，被她压得肩膀酸疼，一边揉着一边说道。 “这还差不多，”韩嫦曦方满意点头，突地又凑过来道“上一次在齐府把苏冰璃吓了个半死，我觉得这次干脆别吓个半死了，直接吓死她算了，要不我去冒充你，半夜神不知鬼不觉的睡到她身边，等她醒来冲她微微一笑，怎么样？想想就很有意思！” 颜以筠无奈扶额，韩嫦曦似乎对于这个恶作剧上了瘾，还想着要去吓唬宋珺瑶呢，不过她对此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异议，而且韩嫦曦对于恶作剧的天赋实在是高出自己很多。 只这一个想法就非常有创意，在上一次的基础上推陈出新，近距离接触一下宋珺瑶，颜以筠夜探齐府的时候还被宋珺瑶误打误撞的见过一次，而韩嫦曦再加火的话，她一定对于见鬼的事情更加深信不疑。 但颜以筠还是想了想，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再出什么意外，她报仇事小，以后还有机会，可这最后的时间里若有任何的岔子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实在得不偿失。 “我觉得。。。”颜以筠刚开口说了一半，就突地听到外面传来声响，习惯性的停止了话头，可外面的人已经接上。 “很好！” 屋内的两人同时抬头，动作一致的看向门口，夜慕笙不知何时来的，将她们的话又听去了多少，此时却像是非常赞同韩嫦曦的观点。 “好什么？这个时候，咱们防守尚且不及，哪里能分心去做这样的事情，若是为了我报复她的话，日后还有机会，只要她能在这次夺嫡之后还留下性命，我就慢慢的一点点的跟她玩。”颜以筠立刻反驳，心里忖着难道夜慕笙还真是要跟韩嫦曦一样冲动，去给自己报仇？ “只是防守怎么行，总要还击才是正理。”夜慕笙轻声说道，眼睛在颜以筠的身上转了转，神色依旧淡淡。、(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行踪暴露 “还击？那也要冲着朝内三皇子的势力下手，对宋珺瑶动手算什么还击？”颜以筠稍稍皱眉，夜慕笙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虽然她和齐子煜分属不同阵营，可真到了危机时刻，她便不得不多替他想一分。 “朝内的势力复杂，如今是三皇子的人，以后就会是太子殿下的人，那楚泽精挑细选的都是人才，现在这个时候，不到万不得已，轻易动不得。”夜慕笙摇头，却还是没有说明宋珺瑶的角色。 “那宋珺瑶就能动了？她可是维系齐子煜、三皇子和宋丞相的人。。。”颜以筠话没说完，自己已经有些明白过来“你想拆了这个同盟组合？” 夜慕笙再看她一眼，眸光淡淡，可不难看出欣赏的波澜“聪明。” “宋珺瑶被这场恶作剧吓到，甚至吓出什么问题来，一定不能继续忍下去，会找她父亲哭诉，然后宋丞相定然就知道了宋珺瑶在齐府并不如表面的风光，这样三皇子就会起了疑心，怀疑齐子煜其实只是表面效忠他，实则背地里并不认同这个联盟。” 颜以筠自己将事情的计划补充完整，然后却又自己推翻“不对啊，三皇子怎么可能那么傻，由着我们摆布，而且，宋珺瑶都忍了两年，好不容易盼着苏络锦死了，她翻身有望，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给齐子煜拆台，这不是明显将齐子煜和自己划清界限？” “楚泽不傻，相反他十分聪明，可惜他有一个弱点，就是他太过多疑！没有办法去完全相信别人，只要齐子煜有一点异样的苗头。他就会立刻起疑，只要起疑，这信任就没了，很多事情也就无法继续。”夜慕笙清冷的笑了笑，可同样的表情在他脸上就多了几分妖媚惑人。 “疑心生暗鬼，就如同野草一般长在心里，只要有风一吹。就会立刻生根发芽。滋长蔓延。”韩嫦曦突地说了一句，颜以筠诧异的看了看她，难不成她也受了自己的影响。怎么比喻都那么贴合现代理念。 “自小有那样一个强势的母亲，事事管教，不许有丝毫忤逆，而且又在他身边安插的都是贵妃娘娘的人。难怪三皇子有这样的性子。”颜以筠跟着道。 “可是就算三皇子能通过此事对齐子煜起疑，可还是宋珺瑶那边。我可不认为她能够将事情闹到宋丞相那里去，她虽刁蛮自私，可却不是个笨人，眼下是什么情形她必然明白。三皇子若败了，她父亲，齐子煜都不会有好下场。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闹起来。而且还是断了齐子煜对她的最后一点感情。” 对，就是感情，颜以筠说完自己都觉得堵心，可从一个女人的直觉上看，她并不认为齐子煜对于宋珺瑶是完全的没有感情，否则他恐怕根本不会看宋珺瑶一眼，更别说用心敷衍。 可颜以筠也明白，齐子煜有的不仅是那些情非得已，还因为他有情有义，所以对待自己年少时的青梅竹马便多了份情分在，虽然这种情分已经在宋珺瑶无数次害她之后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仅剩的也唯有如此。这个道理，宋珺瑶更加明白，所以她更不可能因为这闹鬼的事情毁了这最后的情分。 “不是还有你？”夜慕笙顿了顿，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我？我怎么了？”颜以筠又是一愣，她今日觉得自己根本跟不上夜慕笙的思维速度，可韩嫦曦却突然冷了声音。 “苏络锦已死，楼主可别忘了！”韩嫦曦握着颜以筠的手轻轻往她身后带，像是保护的姿势挡在夜慕笙的面前。 颜以筠被韩嫦曦这么一说突地醒悟，“你想让我出现，引起宋珺瑶的注意，她若知道有一个长得那么像苏络锦的人存在，必然起疑那丧事的真实性，恼怒之下定会跟齐子煜闹翻！” “这不行！齐子煜说过，京城内想要她命的人太多，要保护以筠，她在白楼的目的只是为了在暗中帮楼主，不能让她涉险。”韩嫦曦立刻摇头反对，不知为何，对于颜以筠的事情，她总像一个过分亲近的姐妹一般，对于任何会伤及她安全的事情都毫不退缩。 “现在已经晚了，以筠的行踪暴露了。”夜慕笙语气带着些无奈，他答应了护她周全，可百密一疏，还是将颜以筠陷入这样的境地。 “怎么？是太子府的事情？”韩嫦曦立即问道，随即自己补充“我就说不应该让以筠去太子府做那样的事情！她常出现在京城定然会引起注意！而且太子府如今又是多少双眼睛盯着的地方，哎呀！真是。。。这可怎么办！不能再让以筠出现了，安排她离开！” “没事，我还不怕你怕什么！暴露就暴露了，我总不能一直藏着，既然要帮，就得履行承诺，慕笙哥哥，你要让我怎么做？我听你的安排。”颜以筠安抚着韩嫦曦暴躁的情绪，转而问夜慕笙道。 而夜慕笙听了那句慕笙哥哥，愣了神，一向清冷的脸上竟露出几分笑意，不过却也转瞬即逝，低着头理了理白色的衣袖，再抬头时又是上古谪仙的云淡风轻。 “宋珺瑶恐怕已经得了消息，不管她是怀疑你是苏络锦，还是觉得你是另外一个人，都不会让这个隐患出现在齐子煜身边，她定然会对你下手，齐子煜也会知道，这一次，他总不会再放过宋珺瑶。” “他不放过宋珺瑶，就是让三皇子知道齐子煜对宋珺瑶从未有过感情，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象，是为了骗取三皇子信任演戏的，那么三皇子便会对他的忠诚重新起疑，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便瓦解了。” 颜以筠替他解释道，心里终究是苦笑，偷着看韩嫦曦的脸色，夜慕笙这样的人，怎么会会为了个人情感而影响大局，他要做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人能够阻拦或者改变，韩嫦曦若痴心不改，恐怕最后也只有剩下伤心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相似出现 “你说什么？类似苏络锦是什么意思？”宋珺瑶手中的茶盏颤抖了一下，洒出几滴水，可是她却无心擦拭，只瞪着床边站着的燕儿。 “姑娘，小心身子，别急，奴婢慢慢告诉您，”燕儿唬了一跳，本以为只是当做个新鲜事跟宋珺瑶说，可谁想到她反应竟然这么大，忙跪倒在床边劝着“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姑娘别损了自己的身子。” “你快说！怎么回事！”宋珺瑶气急，这丫头跟着自己的念头不短，怎么就还是这样绵软的性子，遇事说一半能把她急死。倚靠着床头的身子向下滑了几寸，手放在燕儿肩膀上用力推着，“快说啊！” “是。。。是姑娘身边的死士前来回报，说是在京城出现了一位姑娘，身形极似侯夫人。” “身形极似？长相呢？怎么不问？”颜以筠咳嗽了几声，勉强压着胸肺间的不适追问道。 自从那日她夜里去颜以筠原来住的院子里要见齐子煜，却反而发现了鬼影之后便病的愈发厉害，身形一日日的消瘦下去，请了多少大夫看过却都说是心病，无药可医，只能开一些安神进补的方子，汤汤水水喝了多少也没见好。 她本想着这次定要引得齐子煜怜惜，再将两人的关系进一步，她见鬼是真，而且也不止她一人见过，就算关系没有什么进展，也得清理清理齐府，这地方必然被苏络锦的冤魂污染过，不干净了，尤其是她那院子，宋珺瑶很难想象齐子煜是如何住下去的。难道他真的看不见？还是他看见了，依旧不愿离开？ 第二种可能性在宋珺瑶的脑子里只过了一过，就立时否定，若是齐子煜对苏络锦尚有情，怎么会连最后一面都不见，直到丧事了了才回府。 她相信一个死了的人是没有办法跟她争的，就算齐子煜现在还伤心不愿提了她的位分。可也是早晚的事。但这是没有万一出现。 “那些人并未见过那女子的脸，她只要出现就面上蒙着面纱，据说是因为原来毁了容貌。脸颊上有疤痕，所以才刻意遮掩，只是身形相仿的人多得是，这些死士也是觉得新奇才来回禀。并没有确认。” 燕儿跟了宋珺瑶这些年，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气。宋珺瑶生怕再来一个苏络锦跟自己抢，若有万一都要扼杀在根源处才好，今日，她听了这消息如此激动。想必是触及了她心底的敏感神经。 “脸上有疤。。。还好。。。”宋珺瑶松了口气，不管如何，一个面容被毁了的人总不能再有什么作为。可是这疤痕具体也无人见过“派人去找机会探一探，那女子脸上的疤是真是假。确定了回报。” “姑娘，这有必要吗？毕竟是个芊芊弱质的女子，若是被人看了脸上的疤痕，恐怕不好，况且，她是出入于太子府的人，咱们还不知她搭上的是哪一位贵人，若是真惹恼了。。。更加不好。” 燕儿一惊，忙出言劝道，她就知道宋珺瑶不可能只当做一个新鲜事情听一听解闷，她定然不会放过任何可疑。“侯夫人已经死了，又是姑娘亲自主持的丧事，姑娘还担心什么呢！” “苏络锦已经死了！”宋珺瑶喃喃自语，有些出神的看着一角，突地瞳孔剧烈颤抖了一下“鬼啊！她回来了！那是鬼啊！一定是她，她不甘心，回来报复我了！燕儿，是她！” “姑娘！没事的，她不会再回来了，姑娘别怕！”燕儿无奈，心知宋珺瑶这被吓出来的毛病又犯了，只得往外面使眼色，让人再去请大夫过来，明知无用可也只能如此图个心安。 宋珺瑶曾经与她说过，不许将这些事情告知宋丞相或者夫人，燕儿求助无门齐子煜又日日在府外忙碌，根本见不着，只能靠她来安抚宋珺瑶，可这时间一长，任谁也是受不了的。 “让她消失！只有让她消失才行！”宋珺瑶脸色惨白着，手里的茶盏早就扔到一旁，也不管是否打湿了被褥，只一味的抓着燕儿，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不肯放松。 “好好，奴婢知道了，这就吩咐下去，”燕儿忙顺着她的口气继续说道，“姑娘歇一会儿吧，不会有事的，奴婢就在这里陪着姑娘，她不敢来了，谁也不敢来害姑娘！” “让她消失，我要想一想，怎么让她彻底不回来！”也不知宋珺瑶此时是清楚还是迷糊，只是口中兀自喃喃自语。 而燕儿则扶着她的身子自己想到，是不是该请个道士高僧什么的来做场法事，毕竟那当初的鬼混不是宋珺瑶一人见到的，总不能这许多人都眼花了吧，总得清一清才能安心。 不管是安了宋珺瑶的心，还是真正起什么作用，做场法事都是必要的了，齐子煜不在府里，能够去问的唯有齐伯，燕儿想起了那个老者，不禁有些头疼。 宋珺瑶在她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只是眼睛却依旧盯着床头一角，似乎在思索些什么，半晌突然开口，吓了燕儿一跳，忙俯下身子凑近去听“姑娘，您说什么？” “我说，不能让子煜知道那个女子的存在，哪怕只是身形相仿也不行！子煜不喜欢她，可是我怕他对苏络锦还有什么愧疚，决不能让他知道。”宋珺瑶眸光一闪，眼底是冷寂的锋芒毕露，带着几分阴狠，却独独没有了迷茫无措。 “是，姑娘说如何，奴婢就如何，只求姑娘要好好的，如今侯爷身边只有姑娘一人，若姑娘有个什么万一，岂不是白做了那些工夫，为了侯爷，姑娘也得赶紧好起来！”燕儿见她神色回转，忙跟着道。 宋珺瑶借着燕儿的力气重新坐起，盯着她道“那好，只要除了这个人，我才能安枕无忧！你让死士准备着，盯着那人的动向，一旦有消息随时回报，不得有丝毫隐瞒，这一次，我决不能再留她！”(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亏欠与否 “以筠，最近你的行踪已经有人盯上了，还是别去了吧。”韩嫦曦拦在颜以筠身前。 “玉儿邀我去普济寺上香，能有什么意外？就算是有人要对付我，也不会在她面前动手的，毕竟玉儿如今的身份不是一般能惹得起的。”颜以筠按下韩嫦曦的不安，反而轻声安慰她道。 “楼主说了，宋珺瑶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她那样的人，还顾忌什么时间身份，她好不容易以为苏络锦死了，如今你出现，不是让她发疯一样将所有的怨恨都放在你身上！宋珺瑶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了！” 韩嫦曦气得敲了下颜以筠的头，她身材比颜以筠更加高挑，挡在颜以筠面前更有威慑力，只是这种威慑力颜以筠从未看在眼里，心知她是纸老虎，最后一定会被自己说服，可面对韩嫦曦无法掩饰的关心，颜以筠心里还是暖和的。 “她不会那么做的，而且就算她敢动手，难道我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打不还手吗？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苏络锦了，你放心吧！”颜以筠无奈只能开口劝说，同时不着痕迹的瞥向外面的天色，心里暗暗计算着时间。 “不行！那也不行！我可是答应过齐子煜要看好你的，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他还不得把我拆了，把白楼拆了！”韩嫦曦却油盐不进，听了颜以筠的话只当做没听，否则依照她的定力最后肯定会被说服。索性一只手撑着门框，一只手放在颜以筠的肩膀上，仿佛她一动，就会被韩嫦曦察觉并且立即制住。 “他哪敢，而且白楼也没那么容易让他拆！你别忘了夜慕笙说的话。他就是要我出现，这样才能从内部将三皇子的联盟瓦解，让他彻底成为孤家寡人，再没有能力和太子争锋。” 颜以筠见她今日态度尤其坚决，只得搬出夜慕笙的话来压她，总想着夜慕笙的话韩嫦曦总能听了几分，可谁想到这次韩嫦曦是什么都不理。恨不得将她捆起来放在屋里看着她。 “别说楼主。今日不管谁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什么普济寺，上香让她一人去就好，若是你贸然出现在她身边。不仅宋珺瑶那边会注意，就是苏冰璃也会对你留心，这违背了你的初衷吧！” 韩嫦曦今日说的话甚至比颜以筠还有理可据，让她束手无策。想要动手将她打昏，可自己想了想。似乎并未和她较量过，只模糊的感觉她们两人之间武功应该不相上下，若真打起来，胜负未必能分。 “嫦曦。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计较这些行不行！我和夜慕笙的想法一致，就是要刻意露面引出宋珺瑶的怀疑。你。。。”颜以筠还要说什么，却见面前的韩嫦曦身体突然软了下去。吓得忙伸手去接，可却落后一步，只能看着韩嫦曦倒在身后那个人的怀里。 “慕笙哥哥。。。”颜以筠心里已经猜到，除了夜慕笙之外，哪里还有旁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她。 “走吧，”夜慕笙向着颜以筠点点头，看颜以筠还在注视着韩嫦曦，不由得补充“在你回来之前她不会醒。” “醒了也没有关系，慕笙哥哥，你要护着的人其实并不曾变过，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罢了。”颜以筠笑了笑，她早知这样的结局，夜慕笙来拦是最好的结果，韩嫦曦不能将他怎样，就算生气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能消散。 可是看着夜慕笙抱着韩嫦曦的动作，颜以筠忍了忍还是说道，若是她不提，韩嫦曦不提，夜慕笙或许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的心思到底如何，他喜欢颜以筠，这事整个白楼都知道。 对于颜以筠，他付出的是从未有过的耐心，那种关心，特别对待，异样情绪，都被白楼的人看在眼里，甚至连齐子煜都认为是如此的情感，所以猜测流言便传了出来，然后经由夜慕笙的不辩驳而坐实。 但在心里，颜以筠却不觉得，他的喜欢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或许这种喜欢还不如说成是愧疚和补偿，他的利用让苏络锦“丧命”，只是这种丧命夜慕笙并不知晓，只是以为她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然后失去了记忆。 所以就想愈发的补偿，带着些良心未泯的小心谨慎，可是却不是男人对于女人的喜欢纵容，夜慕笙能因为颜以筠而从门派争斗的最激烈时赶回，可却不能因为她改变自己的做法。他可以容许颜以筠绽放才华，与自己并肩而立，却在与自己的目的相冲突时选择放弃对她的守护。 而颜以筠亦明白，夜慕笙于她或许只是互相亏欠，互相帮助，所以相处更加自在自然，而齐子煜对她类似于霸道的保护，恰恰说明在乎。 相比之下，夜慕笙对于韩嫦曦的“忽视”则更像是他保护的方式，他不许她跟在自己身边参加危险的任务，不许她参与这种残酷的党派斗争，甚至不想让她离开韩家陪着自己，每一次的驱赶，也许就是一种变相的守护。 “玉妃的车架恐怕已经在等着你了。”夜慕笙面色一变，妖媚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困惑，不过声音却冷了下来。 颜以筠也不惧他，自顾自的按着脸上的疤痕，拿过面纱，帷帽整理好，才抬头一笑，弯着的眼睛里，竟有些往日灵动狡黠的模样“慕笙哥哥，我去了，但愿你的计划能成功，照顾好嫦曦。” “让你冒险，不是我所愿。。。”夜慕笙开口，带了些不易察觉的不自在的歉意，他只是在危机来临的瞬间抓住可能存在的机会，若对于他的目的来说，这并没有错处，可是若是对于全心全意曾经相信他的苏络锦，就显得没有人情。 “我要帮你，是我的选择，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和内疚，是我欠了你的，可是嫦曦，不欠你什么。”颜以筠还是笑，但声音已变，顿了顿，见夜慕笙再没什么反应，才道“约定的时间已到，我该走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上香途中 颜以筠到达的时候玉儿确实已经等在那里，见了她忙让上了马车，也没有丝毫不愉，只是轻声问着解药的事情。 “每隔两天才能再吃，欲速则不达，别急，过几日我安排那人与你相见，让他给你看看身体里的毒还是否厉害，若不会再复发，倒也不妨事了。” 颜以筠轻声答道，她们两个人几乎是耳语一般，虽然外面赶车和跟着的奴婢侍卫都是玉儿身边的人，但也难保有外人安插的眼线。玉儿中毒被楚泽牵制，做出了那么多损害太子利益的事情，若被人知晓，定无法活命，这是无论如何都得保留的秘密。 “好，多谢姐姐，今日我约姐姐去上香，其实是为了姐姐。”玉儿挨着她坐在一边，甚至有些讨好道。 “哦？为了我？”颜以筠挑眉，她并不记得什么时候同玉儿说过要去上香的计划，更没有提过自己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上一次在普济寺外巧遇姐姐，但看那时姐姐没有来得及进去就被我撞了，想必是遗憾的，所以，我才特意约了姐姐同去，”玉儿见颜以筠盯着自己，不由得低头小声道“另外也是为了我自己去求神佛保佑我的儿子平安康健，可以得到太子的喜欢，还有感谢上天为我带来贵人，助我日后一帆风顺。” “我那日并非去上香求佛的，只是路过而已，你真的误会了，不过你要去求神佛保佑皇孙，倒还不如想法子将皇孙身边都换做自己最可靠的人，绝不给旁人一点机会才行！与其有这个上香的时间，还不如去想想怎么对付自己的敌人。” 颜以筠无奈。这古人的封建思维她要怎么理解，求神拜佛不如求己，神佛都忙得很，否则怎么会把她扔到了这里就不管不问！明显不如责任的做法，若不是忙碌是什么！ “姐姐怎么能这样说！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该提防的人我一点不会差。可该祈福的也不能省！姐姐切莫说这样的话。若是被哪位路过的神仙听到，岂不是不敬！是要惩罚降罪的！”玉儿忙捂住颜以筠的嘴，也不管什么身份。举止仪态，只一味的吓唬她道。 “好，我小心就是。”颜以筠觉得自己今日怎么不断的被各个女子压制，没有翻身的机会。这算什么！不过她却突地想起那日普济寺前惊马的事情似乎还未有过结论。 “说起来，那日你的马突然受惊是什么缘由可查清楚了？” “还能是什么缘由。马背上被人暗中下了手脚，算计的极为精准，连车夫每一次挥鞭的方向都谋划进去了，就想让我行至半路被惊马甩出车外。落个意外身死的下场！” 提起这事，除了后怕之外，玉儿的眸子里多了些恨意。她如何能不查，可查出来结果又如何。“我明知道是谁下的手，可能有什么用？”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向太子哭诉委屈，如今太子要用苏国公的兵权，日后就算登基也一样得靠苏国公来稳定朝局，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妃子，就算受宠，可苏冰璃若要暗害她，恐怕太子即便知道也根本不会太过斥责，一个胸怀天下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前功尽弃。 那就只有忍，玉儿自从进入太子府，到了楚渊身边，她就明白，她孑然一身，能够依靠的只有楚渊的宠爱，她要用尽所有心机去将这份宠爱延长下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保证自己在楚渊心中有一席之地，否则下场只会比她在乡下的生活更加凄惨。 可是忍字头上一把刀，这刀自从苏冰璃入府成了嫡妻之后便时时刻刻的悬在她头上，有时候也会在她身上划过几道，但玉儿都咬着牙咽了下去，她必须忍住疼，才能得到更多。 “你知道是太子妃的手段？”颜以筠轻声问道，其实不需要问，这种阴狠的事情她自己也经历过不少。 “除了她，这府里还能有谁做的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我知道，这府里嫉妒我的恨我的人不少，可真敢下手害我，害皇孙的人可只有一个！”玉儿在对于此事上灵透的很，冷笑了一声。 “况且我若出事，那些狐媚子无非就是乐一乐，可最后宠爱也到不了她们头上，若是太子喜欢，还能等到那时才宠爱吗？这个道理她们明白，而且太子一向是个最明白的人，谁害了我，他怎能不知？难道她们就能落了好？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我，也会有新人，若换了个张狂的，她们难过的日后还在后头呢！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们才不会同我拼个你死我活！” “也是，你倒明白！”颜以筠感叹了一声，“太子的姬妾虽不少，可真正能得脸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为了除掉你而失去以后的贵人身份，她们还未必有这个勇气去换！” “就算有勇气也没有那个本事，我身边的人，哪里是那么好买通的，出了她之外谁有这样的手段！”玉儿长叹了一声，神色间露出几分与她平日不相符的疲惫“原来太子最宠我的时候，我还偶尔能撒个娇闹一闹，但也没有什么效用，只凭着苏国公的面子，他就不会对她怎样！现在。。。她那里有了新人，更加没有我说话的地方了。” 颜以筠听了前面关于苏冰璃的手段的话，突地一笑，想起当日在云山寺中，那苏冰璃竟连清静之地的和尚都串通一气，只为害她名声，可最后害人不成终害己。 “姐姐笑什么？”玉儿有些不满，自己还忧愁遍布，可颜以筠却毫无关心的意思。 “并非是笑你，而是想到了京城里的一个传言，你可听过？”颜以筠按捺着笑意，将当初云山寺上的事情讲给她听，虽然最后没有损伤了苏冰璃一丝一毫，可到底那和尚临走前的注视，还是损了她的清誉。 那事情说长也不长，玉儿听罢，竟是极为讶异，看来是从未听过，只是她刚要开口说什么，马车便缓缓停下，有侍女上前禀告“主子，普济寺到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普济寺行 颜以筠陪在玉儿身边，小心的掩好脸上的面纱，确定没有一点错漏之处才起身下了马车，她本没有什么心思来求神拜佛，不过是为了应夜慕笙的要求多多出现几次。 “姐姐，咱们走吧。”玉儿身侧有侍女小心扶着，转而看着颜以筠说道，那声音轻柔得能掐出水来，颜以筠心里抖了抖，暗忖难道这玉儿平日跟太子都是这样说话的，太惊悚了。 可面上依旧是淡淡应着“好。” 上一次来的时候只在外面看到普济寺的外观，如今进去之后才发觉里面更是宏伟的很，颜以筠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寺内的情形，处处皆是一派宝相庄严，规模宏大的殿宇，里面供奉着泥塑金身菩萨。 和颜以筠之前见过的云山寺端的是两种风格，云山寺闹中取静，别具一格，里面的建筑也多为简朴严谨的格局，但处处彰显着佛家的清静之地的安详，地方不大可处处皆是精细。 可普济寺则不同，走的是大气辉煌的路线，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更大，让颜以筠一时目不暇接。 “姐姐，怎么了？”玉儿敏锐的察觉到颜以筠的异样，忙小声问道，她的身份比苏冰璃差了位分，是不足以让普济寺为她特殊开辟清场这样的事情，便只有跟着普通前来的香客一样，毫无特殊之处。 颜以筠一惊，心知自己这样掩盖容貌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更别说还不断四顾，便立时收敛视线，亦步亦趋的跟在玉儿身侧半步后的位置，“无事。我从未来过此处，好奇罢了。” “姐姐不要小瞧这寺院，听说这可是哪一位皇家的人出钱修的，又是京中各个贵人们愿意来的地方，香火鼎盛，许愿也十分灵验。” 玉儿听到颜以筠从未来过，便开口解释道“据说求子得子。求仁得仁！” “怎么？你今日来也是为了求子？还想再争一争气。若再是个儿子，恐怕太子妃也无法将你如何了！再来什么人也没法动摇你的地位！”颜以筠抿着嘴角一笑，只是掩盖在面纱里让她看不清楚。 此时天气已经逐渐炎热。但凡人都换上了轻薄衣衫，偶然见了颜以筠这样帷帽面纱齐全的，免不了多看几眼，颜以筠也习惯了各种目光。自己淡定的跟着玉儿向里走去。 玉儿身边还是留了侍卫守护安全，如此一来。更加引人注目，不过就算好奇，普通人也知道这样的人惹不起，便悄悄的躲避开。如此反倒是在她们身边形成了一道清静的圈子。 一路进入正殿，玉儿身边的侍女早就将香油钱奉了上去，一旁候着的僧侣将香递给侍女。侍女回身再转交玉儿，颜以筠在一旁看着侍女的动作。无奈也只得一样接过，跟着玉儿身后端正跪在蒲团上。 微微抬头，面纱轻动，颜以筠抬起眼眸，由下向上瞧着中间佛祖的面容，如她在现代有限的经历所见一样，慈悲微笑，垂眸目视众生。 前方的玉儿已经叩头下去，可颜以筠却依旧愣愣的抬头注视，手里的香燃了一截，香灰掉落在她的手背上，烫的一抖，然后才突然回过神来，愣愣的跟着玉儿叩拜。 只是心里却没有什么祈愿，再跪拜时才想起应该许个心愿来着，搜肠刮肚的想起总要保佑平安是没错的，便将身边的人一一历数，也不管这么贪心是否还能灵验，就求了个遍。 “姐姐求了什么，刚刚还说没有什么可求的，可我瞧着姐姐倒是虔诚的很。”玉儿拉着颜以筠离开大殿之后却还不离开，一路向寺院的后面走去，一边还问道。 “就是求了平安。”颜以筠也不隐瞒，低头原本看路，却意外的听到玉儿笑了出来，“你笑什么？” “我在想姐姐这平安定不是为自己求得，那就是另有他人了，谁那么厉害能让姐姐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玉儿拉着她的袖子不放，娇声笑着“说起来，我却从未问过姐姐，可有意中人了？姐姐那么厉害，必然多得是人求娶！” 颜以筠闻言一晒，抬起空着的手抚着脸颊“我这样的脸，哪还奢求什么人来求娶，不把人吓走就好了。” “哎呀，都是我不好，忘了姐姐。。。没事，他们没有眼光见到姐姐的好，等日后我有能力定为姐姐寻一门好亲事！决不能让姐姐受了委屈。” 玉儿说的姐妹情深，可颜以筠却听到了她的前提，是日后有能力，这是变相提醒她们之间的交易？只有玉儿在后宫的位子稳固，位份尊贵才会有能力来回报她，她的付出相助也就不白费。 心里冷笑，可眸光却依旧温和“算了，我已经看开了，咱们这是去哪？” “这普济寺多得是得道高僧，我与其中一位明德大师算是有些缘分，得他几次指点，此次也是要去求见他。”玉儿解释道。 “明德大师？”颜以筠自己重复了一句，可自从那次云山寺的经历，她对于所有的和尚都产生了一种抵触的情绪，即便是玉儿口中的得道高僧，她也无法释怀。 不知怎地，颜以筠突然想起那次在云山寺遇到的那个能看出她身份的和尚，若不是后来出了那些事，她还要去找一找那和尚好好问问究竟，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灵魂不符。 “姐姐？”玉儿见她走神，忙出口喊道，心中却想着今日她怎么一直出现异样，莫非是这里对她有什么影响，可面上却还是柔和一笑。 “恩？怎么了？”颜以筠却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愣愣的有些不自在，不知怎地，想起那个能看透她身份的和尚心里就开始不安稳，就像是那次在云山寺被苏冰璃陷害时候的不安。 “我说了许久姐姐都没有回应，想必姐姐是累了，一会儿你去后面香客留宿的地方知会一声，让姐姐过去休息。”玉儿体贴的吩咐了一句身边侍女，后者立刻答应着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奇怪和尚 颜以筠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普济寺里再次遇到那个断言她来历的和尚，上一次她并未问过云山寺偶遇的那个和尚的法号，如今却知道了，正是玉儿口中的明德大师。 看着面前她怎么也不会忘记的面孔，颜以筠觉得自己甚有先知的天赋，不过那明德大师倒依旧是一副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做派，豁达睿智，并且似乎不记得了颜以筠这个特殊存在。 “姐姐，这位就是我与你说的明德大师，”玉儿转头看向颜以筠，并未留意她在帷帽下遮掩住的眸光变化，只自顾自的说道“多亏大师开导，我才能有今日的情形，姐姐若有什么难解之事不如也向大师来求个解法。” “原来是明德大师。”颜以筠故意点头，伸手将帷帽取下，只留着脸上的面纱，眸光定在明德那和尚的身上，可他依旧没有认出自己的表现。 “施主过誉了，贫僧乃是一介出家之人，素来不问世事，只是碰巧于施主有缘，才能见过几面，但贫僧佛法不精，谈不得开解。” 明德口诵佛号，声音也一如原来那般沉稳平和，颜以筠想起那日自己想要拦截却被他看似不经意的躲开，便知他绝非常人，更何况还能看出她的来历，总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 “大师太谦虚了，”玉儿忙夸赞了一句，转而问颜以筠道“明德大师不仅佛法高深，而且医术精湛，那一次我来这里上香，恰好遇上了毒发的那日，来不及寻解药。幸亏碰到明德大师出手医治，才能回到了府里。” “哦？原来你与大师还有这样的巧遇，”颜以筠挑眉，心里暗道原来玉儿和这个和尚是这么熟识的，只是若明德是普济寺内的人，怎么会在云山寺见到他呢“不过，请大师恕我多嘴一问。大师原来可曾在云山寺住过？” “贫僧确实曾在云山寺交流过佛法。不过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难道施主在那里见过贫僧？”明德此时方抬眸看了面前的两人，当视线落在颜以筠身上的时候那平静的样子终于出现了些恍惚。 不过也是转瞬即逝。随即又半合着眸子转动手中佛珠，喃喃道“施主何须纠结前情往事，贫僧本以为依照施主的性子，早该放下。可如今看来，竟是牵涉更深！何必！何必！” “大师此话何意？”玉儿以为明德大师是对着她说的那番话。毕竟她不知颜以筠曾经见过明德，只是转而又回头问道“姐姐原来见过大师？” “我原来去过云山寺，偶遇明德大师，经他点拨。当时确实获益良多，不过后来我忘了问大师的法号，一直引为憾事。可今日再能相见，不得不说个人自有缘法。” 颜以筠点头。倒也不隐瞒，她曾经在失去了回家途径的时候想过若能找出那个看破她身份的和尚，或许还有别的法子可选，但那时暗中找了几次都无果，谁想到他并不是云山寺的和尚，只好当做天意作罢。 可如今，她已经断了回现代的念头，偏偏又见了他，这算什么？难不成老天又跟她开了个玩笑，让她重新产生回家的希望。 “缘起缘落都是天定，施主能这样想便是通透，玉施主若是方便，贫僧有几句话想对这位施主说。”明德大师叹了一声，从蒲团上下来围着颜以筠绕了一圈，随即对玉儿说道。 玉儿一愣，怎么自己将颜以筠带来，却反而自己像是个陌生人，她还未开口，身侧跟随的侍女已经不允，当下冷着脸便要呵斥这和尚好生大胆，竟然敢让太子的宠妃回避，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明德大师倒是不在意，只是颂着佛号“在贫僧眼中，众生皆是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没有美丑之别，都是一副皮囊而已，不过是因为这位施主曾经与贫僧有过一面之缘，她如今心有疑虑，贫僧想要解了她的疑虑而已。” “不妨事，”玉儿忙接口道，她虽爱慕虚荣，素来喜欢排场名头这些东西，对于别人的恭敬与否十分在意，可却更加笃信神佛，尤其是在明德那一次救了她的命之后，愈发对他尊敬，今日听了自己的侍女如此不懂事，当下便冷了脸色“谁让你插口！我与大师说话也是你能随便开口反驳的？而且大师是什么身份，你一个小小侍婢也敢如此张狂！若被外人看了去还以为是我管教不严之过！” “主子息怒，奴婢知错了！”那小丫头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吓得一张小脸煞白，跪着瑟瑟发抖的请罪。 “还不下去，要罚要跪都回府里去，哪能脏了这佛门清静之地。”玉儿口气不善，那侍女愈发的害怕，她们这位主子虽然平日里看着温柔体贴，可内里却十分不近人情，尤其是对着她们这些下人，从不肯留情。犯了什么小错，都得被赶出府里，今日她本是好心，怕玉儿颜面有损，可谁想到触及她的逆鳞，想到要被发卖的命运，脸色又灰败了一分。 “你何必动气，大师都说了，众生平等，”颜以筠忙出言劝道，拉着玉儿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玉儿立即明白过来，回身行礼道“是我举止无状，还请大师恕罪，我在茶亭中等姐姐。” “好。”颜以筠点头应下，玉儿带着那侍女缓步离开，从明德住的屋子大门处往外看去，十余丈外有一个凉亭，想必就是玉儿所谓的茶亭，眼看着玉儿一路带着侍女和护卫渐行渐远，颜以筠才能转头看向明德大师。 “大师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上一次我要问，大师却不理会，如今我不问，大师怎么反而要说了呢？” “说与不说都是缘，那日缘分未到，施主来这里的目的还未成功，贫僧自然不能说，而今时机到了，自然便能说。”明德说的话非常绕，颜以筠领会了一下他的大概意思，也只能是大概的意思。 “在大师说之前，我能否知晓，大师是如何得知我的来历？我可还能回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风铃草茶 “施主这来历贫僧其实见过一次，所以才能认出来，那人实乃天纵奇才。。。”明德不答颜以筠的问话，反而说道。 “原来见过。。。是跟我一样的？”颜以筠眉头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师见过的人是谁可否告知。” “告诉你也无妨，那人已经故去了，他倾其一生钻研星辰，最后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路，人之一生，无非生老病死，若是纠结于此，便失去了人生本来的意义。”明德依旧不正面回答颜以筠的问题，可看似没有答案，但实际却已经告诉了她结果。 “大师所言，我并非不明白，只是大师口中的那位前辈未必就没有得到他想来的路，或许他回去了呢？我来的时候是百年难遇的天体运转，而后经此一生恐怕我也再见不到这样的事情，那位前辈或许也是由此而来，也由此而去，不就是从来出来？” 颜以筠跪坐在一旁，这里没有平常屋子内该有的摆设，十分简朴的只有桌子和几个蒲团，桌子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丁香花，是整个屋子里唯一的色彩，甚至床都是简单至极的木板搭建，和外面普济寺的恢宏格格不入。 “施主比那人确实通透许多，若是施主认定他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路，那施主为何还在此处呢？”明德与她平视，澄澈而毫不浑浊的眼睛里皆是睿智的光芒，“上一次，云山寺偶遇，那时施主愁云遍布，怕是所求不得，可如今再见。施主却容光焕发，此前后区别，想来也是施主自己心胸开阔所致。” “没有什么心胸开阔，只是原以为的路没有了，难道还要再死一回不成？”颜以筠勾着唇角笑了笑，突听门外有人轻声叩门，当下一愣。随即看向明德大师。 “是寺中沙弥见来了客人。便要上茶。”明德大师说着，竟亲自起身开门将小沙弥让了进来，颜以筠见他动作。自己也跟着起身，那小沙弥将茶盏放在桌上，便退出门外。 “好香的茶，我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味道。敢问明德大师，这是什么茶？”颜以筠吸了吸气。特殊的香味充斥着鼻腔之内，像是某种特殊的花香。 “这是寺中种植的风铃草冲泡的，有清热祛暑的功效，最适合忧思难解前来的香客。”明德大师垂眸看向颜以筠面前的茶盏。重新坐回到正中的蒲团上“施主此番虽然精神尚好，可心里却有急躁难舒之事，喝一些这茶倒也合适。” 颜以筠听话端起茶盏。打开杯盖放在一旁，任由香气四溢。却不急着品尝“这茶真是香的很，让人都舍不得喝下，恨不能多闻一闻才好！大师果然是方外之人，就连沏茶都如此匠心独运，难怪香客众多，连玉妃都肯信任大师。” “施主客气了，不过是一盏茶而已，”明德大师也不勉强，手中的佛珠没有一时停止。 “大师还未回答，是如何看出我的来历，虽然大师见过与我相同来处的人，可我怎么没有发觉我与旁人有什么不同？”颜以筠嗅着身边的香气，却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常人眼睛所见，只是人的皮相而已，所以人与人并无什么不同，可贫僧看到的是施主的灵魂，这具肉身的主人早已不在，虽然看似毫无变化，可内里有了变化，便会与原来不同，施主与那人皆是如此。” 明德伸手向前一引，一只手指在桌上画着什么，颜以筠欠身过去细看，却见是一个人形在桌上逐渐形成清晰的轮廓，而其中还有另一层人形套在里面，不知怎的，竟然让颜以筠平白起了寒颤，背后的冷意从脚尖直到头顶。 “那以后会如何？”咬了咬嘴角，颜以筠还是问道，心却如同在半空中飘荡着没有着落，她从到了这里之后，就不断的寻找自己能够回去的路，当这个希望破灭之后，便安定了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想法，可如今，难道连好好活着的念头都变成不切实际的奢望？ “缘分，”明德大师双手合十，带动的佛珠摇晃了几下，口诵佛号“这种事情，贫僧其实并不算了解，只是能够看透一二，施主若问未来如何，贫僧也无法告知。 只能告诉施主，这种事情，便看天意，若施主执意离开，而原主有意回返，那这肉身恐怕也是愿意跟随原主的。” “什么？大师的意思是。。。她还会回来？我明明已经没有感觉了。。。”颜以筠如遭雷劈，定了定神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心里想着她刚刚来时，确实经常能够感到不同于自己的情绪，那时她断定是苏络锦并未完全离开，而后便逐渐消失，她就自以为苏络锦已经彻底离开。 可谁想到这灵魂寄居的事情还能来回来去的反复，难道苏络锦没死？那些什么黑白无常的没有将她带走，而是任由她也在这身体之中？也许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将她赶走！ “这种事情要看天定的缘分，贫僧还是那句话，若是施主执意离开，这种可能性就会更大一些，而施主对于这身体控制力越强，也就越能让自己安全一些。”明德大师又念了句阿弥陀佛，叹了一口气道。 颜以筠听了半晌才缓缓点头，抬眸看向窗外的景象，只是余光似乎有什么变化一闪而过，若是平日她早就警觉，可此番心神大动，哪里还顾得上，涣散的眼神最终定在外面茶亭中的主人，玉儿身边不多时便聚集了几位京中的贵妇，可玉儿却神色淡淡喝着茶，并不十分搭话。 “所以，就算我定了心思要在这里，也未必能长久。”不理明德大师的前提，颜以筠却只认那最坏的结果，心里不安的抖了抖，拿起茶盏，想要借着茶水的温热来压下心里的冰凉。 明德大师还要再说什么，却突听外面声音一片嘈杂，刚抬头望去，正是茶亭那边出了乱子，还未及回头同颜以筠说什么，却见她脸色也是瞬间惨白“施主。。。施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杀人计划 “如何？”宋珺瑶在屋里坐卧难安，这样好的天气，虽然暖和却也不算太热，可她脸上却毫无血色，冷汗淋淋。 此时她已经下床，并不像那日只卧床静养，在一间破旧的屋内来回踱步，精神看着极为亢奋，尤其是一双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 她原本是极为窈窕多姿的身形，只是近日却瘦削的不成样子，一双应该葱白的玉手如今只剩下了皮包骨的恐怖样子，只是她却恍若不觉，依旧抓着燕儿厉声问道。 “姑娘，成了。”燕儿早已习惯她的样子，当下也不惊慌，只看着她的眼睛点头低声道。 “成了？成了。。。”宋珺瑶喃喃几句，神情愈发的亢奋，像是吸食大麻之后利用药物而产生的幻觉境界，“她死了！她终于死了，彻底消失。” “是，姑娘这次可安枕无忧了！”燕儿心里叹了一声，这几日宋珺瑶日日是如此，她已经无话可劝，但当结果到来的时候，却依旧忍不住要担忧她的身体，见她有丝毫摇晃便立刻扶住。 “传回消息的人怎么说的？一五一十的复述给我，不许有丝毫的隐瞒更改！”宋珺瑶猛地推开燕儿的手，可身体却柔弱已极，燕儿不敢勉强，顺着她的力道收回了手，可宋珺瑶依旧是晃了几晃才重新站稳。 “那人说姑娘的法子没有一点错漏，茶已经喝下了，而且是亲眼见到她发作才离开！只是那普济寺内还有太子的宠妃玉妃，玉妃似乎也被波及，他们怕太子认真追究起来，所以不能久留。便立刻撤出来了。” 燕儿恭谨复述，一字一句，按照死士的回话告知宋珺瑶，原想着如此便足矣下最终定论，可宋珺瑶却觉不够。 “那就是说他并未亲眼见到她死了！这怎么行！她要是被救活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去一趟普济寺，亲眼看着她咽气！” “姑娘。这万万不可。要是被人发觉了可不得了！咱们本就不该离开府里，只安心等消息就好，谁能怀疑到姑娘的头上。可若是姑娘去了普济寺那就不同了！”燕儿一惊，立即阻止道。 “不亲眼看着她死我怎么能甘心！只有她死了，我就能得到子煜的喜欢，他原先是最喜欢我的。还不是这个贱人！夺走了我的位子，我的子煜！如今她还敢回来！我一定要看着她痛苦的去死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宋珺瑶厉声喊着。燕儿吓得更加手足无措，她当然了解宋珺瑶的脾气，只要她认定的事情，便没有人能更改。对于齐子煜是如此，对于其他也是一样，可眼下的情形。却不能不阻止。 “姑娘，还是让死士去查探吧。不要以身犯险，姑娘想想，若是被侯爷知道了这件事是姑娘做的，他会如何看待姑娘？” “子煜。。。知道？”宋珺瑶的脸上出现一抹慌乱，但随即便镇定下来，甚至连原本亢奋的神色都平静了许多，“他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会原谅我，从小到大，他一直那么疼我宠我，就算我当初给苏络锦下毒的事情让他知晓，他也不过是冷落了我一阵。” “姑娘！可这次不一样，这是杀人啊！”燕儿话音刚落，就被宋珺瑶扇了一个耳光，打得她脸颊顿时红肿一片。 “糊涂东西！什么杀人！谁杀了人！我乃当今丞相嫡女，齐侯府的正经女主人！谁会杀一个没名没姓的乡野女子！你疯魔了不成！”宋珺瑶指着她尤是不解气，“你说这些话是要污蔑我不成！她的死活与我有什么相干，我不过是今日碰巧去上香罢了！你这般阻拦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姑娘。。。姑娘说的什么。。。奴婢断断不敢啊！是奴婢失言。。。是奴婢的错！请姑娘息怒！”燕儿被她这突然的变化弄得一时乱了分寸，也不敢再劝，只跪着磕头。 “来人，备车！”宋珺瑶冷声对外吩咐了一句，虽然看上去这简陋的院子里没有人在，可宋家的死士自然随时在她身边听候差遣。 燕儿再不敢多言，只跟在宋珺瑶身后上车，估摸着方向是冲着普济寺去的，燕儿心里跳的更加急促，不仅仅是担忧宋珺瑶的冲动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还是为自己参与了杀人的事情而感到意外的慌张。 “你怕什么？我都不怕！她这一次是彻底死了，有什么好怕的！有本事夜里再来找我！”宋珺瑶冷哼一声，燕儿却愈发的觉得自家姑娘似乎异于往常，她本来是极为怕鬼的，尤其是经历了那两次惊吓之后，甚至不敢合眼，但现在似乎毫无畏惧。 而且那人身份不定，只是看着与苏络锦有几分神似，但脸似乎是被毁了，可宋珺瑶依旧对她下了杀手，没有任何犹豫，只是因为相像，便能定下无辜之人的死罪，燕儿觉得胆寒心寒，她看着宋珺瑶的眼神，似乎觉得自己下一秒也会成为宋珺瑶喜怒不定下的牺牲品。 “姑娘，是太子的人！”外面赶车的死士轻声提醒了一句，宋珺瑶却仿若不闻，她此时心中只有怨毒和报复的快感，她受够了冷落，也受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齐子煜好不容易对她有些和颜悦色，那个苏络锦便阴魂不散的出来搅局。 既然她那么想找死，自己就成全了她！决不能让齐子煜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否则一定会被当做苏络锦的替身放在身边，到时候她的好日子就又到头了！不管是谁，只要挡了她的路，就必须死！ “太子？他是为了那个玉妃吧！还真是个痴情种子！我不要玉妃的命，他也找不到我的头上，我只要那个女人死！过去，我们是去普济寺上香的，管什么太子不太子的！” “是！”死士的宗旨是听从命令，并且誓死执行，当下便不停歇的赶着车加速前往普济寺。 燕儿在车厢内坐着，借着外面的光照在脸上，低垂的眸子里有些神色不明。(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包围圈中 普济寺内已经被太子派人包围起来，每个出入口都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出入，每一个人都要接受盘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宋珺瑶此时方觉得自己贸然前来为了报复的快意，可却将自己置于险地。 而此时此刻，燕儿在她身边反而安静下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站在宋珺瑶的身边，半低着头掩饰脸上红肿的痕迹。 呼喝的声音，太子府亲兵的疾言厉色，都向这里的人传达着太子宠妃遇险，凶手就在他们之间，所有人都不禁收敛了神色，小心应对着盘问，生怕这位新晋太子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与之相反，真正的凶手却平静的很，但只有宋珺瑶自己知道，这只是一种表面的平静，其实心里早已经翻腾起来，早先制定计划的决断狠心都荡然无存。 “派人去给送信，说我在这里遇到了麻烦，请父亲相救。” 宋珺瑶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凭借宋丞相和齐子煜的势力，没有人敢对她不敬，起码表面上还要维持着和平尊敬，可她却忘记了，宋丞相和齐子煜都是三皇子楚泽的人，和楚渊本就势不两立，如今楚渊得势，哪里还会顾忌她所谓的身份颜面。 她无法忍受自己和一群粗布衣衫的平民百姓挤在一个屋子里，等待着外面太子亲兵一一查验，只是小半个时辰便觉得呼吸困难，胸口淤积着一股气，本来她就娇弱，这几日的惊吓更加让她身体空虚，只是为了要亲眼见证痛恨的人死去才巴巴的赶来。 可谁想到竟然被圈禁在了这里。就算是太子，她也难以继续等待下去，一方面是这种环境不适合她高贵的身份，另一方面是怕自己一旦有什么异样被人发觉，落在太子的手中恐怕便没有那么好想与。 之前的疾言厉色不过是虚张声势，而真到了这里，宋珺瑶方知这一时意气会害死人。转身瞪着燕儿沉默不语的样子。兀自气道“还不快去！傻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等着我求你？” “姑娘息怒，奴婢这就去。”燕儿低声回了一句，立即转身去了。这里已经被太子亲兵包围，若不是那死士化作车夫的样子跟随进来，此时还真的很难传出消息，可如今即便有他。燕儿依旧觉得有些艰难。 那死士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听了命令便重新隐入人群中。好像从未出现一般。 不管他用了什么途径通知，燕儿回去复命便陪着宋珺瑶安心等候消息，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被叫出去问话，宋珺瑶身边空隙便大了不少。可是她依旧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宋丞相拿着手里的纸条几乎暴跳如雷，他素来疼爱宋珺瑶这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一般。嫁入齐府之后虽然名分不尽如人意，可到底有圣旨赐婚的荣耀。而且宋珺瑶也是满心欢喜，另外还有楚泽那边的关系，他才能接受下来。 可身边原本保护他安危的死士也派去了几个给宋珺瑶，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毕竟齐子煜和苏络锦的事情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好在齐子煜十分知趣，在娶了宋珺瑶不久就把苏络锦送离京城，这让宋丞相愈发满意。 觉得自己当初驳了齐子煜和自己女儿的亲事是走错了棋，谁能想到齐子煜会这样受到皇帝的重用，一时炙手可热，连他都无法触其锋芒，甚至楚泽都屈尊降贵的来招揽他。 不过，还好齐子煜念旧情，对宋珺瑶一如从前，宋丞相如此方能在楚泽面前几次三番的夸赞，可谁想到苏络锦活着都没有将自己的女儿如何，死了却折腾得天翻地覆，闹鬼什么的就不说了，他本就不十分信，总觉得是宋珺瑶疑心生暗鬼，许是看差了什么，心里有愧罢了。 可现在竟然还冒出一个什么神似苏络锦的人，还跟太子宠妃扯上了关系，为了除掉这个女人，要搭上自己的女儿，宋丞相有些坐不住了。 但对方是太子，哪怕自己去了恐怕也保不住女儿，反而会给她引来更多的嫌疑，思前想后，宋丞相还是决定找楚泽先行请罪。 “宋丞相何出此言，今时今日虽然本王形势大不如前，可宋丞相所求，本王还是能够尽绵薄之力的。”楚泽听罢只觉得这个女人太过愚蠢，杀人也就罢了，还牵扯太子玉妃，牵扯也就罢了，还自己傻乎乎的凑上去看热闹，现在可好，太子亲自坐镇，谁能逃得了。 但面上，他依旧得安慰宋丞相，该给的颜面都不能少，虽然他内忧外患，被这太子的头衔弄得焦头烂额，可是宋丞相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何也不能舍去，就算宋珺瑶走了一步蠢棋，他也得应宋丞相所求，亲自去料理后事。 “只是此事涉及子煜。。。这还是也通知他一声的好。”楚泽沉吟许久，才说道，再怎么说，宋珺瑶都顶着齐侯府的名头，无论如何他出面是最合适的，而且那个类似于苏络锦的女子，跟苏络锦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楚泽心里起了几分疑惑。 “可小女虽糊涂，却也不至于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动手，那女子定然是极为相似齐侯夫人，才让小女一时打错了主意，可她行事也是碰巧为殿下解决了一个麻烦，若是真的神似苏络锦，恐怕子煜那边会待她尤为不同，那苏络锦可是苏国公的女儿。。。太子殿下的人。。。还请殿下三思。” “宋丞相这是何意？难道认为子煜对苏络锦难忘旧情？珺瑶与子煜青梅竹马，成亲也有两载，难不成还比不过苏络锦在子煜心里的地位？宋丞相怀疑子煜会为了一个类似于苏络锦的人就置珺瑶于不顾？” 楚泽连连发问，宋丞相却无颜以对，他自然不会相信齐子煜会绝情至此，可心里却总是不安，尤其是宋珺瑶在这个时候状况连连，齐子煜却不曾听说对她有什么眷恋，哪怕是为了楚泽的事情殚精竭虑，可宋丞相也觉得事情不该如此。(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目的不同 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宋丞相暗中求助楚泽，请三皇子出面为他救助女儿，楚泽想瞒着齐子煜，可齐子煜早已知晓，他在太子身边安插了眼线，太子那边有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一无所知，只是听了消息说是玉妃和一个她身边的好友出了事，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而齐府属下的暗卫消息慢了一步，但是从普济寺内得到的真实情况，却让齐子煜顿时失了分寸——颜以筠就是玉妃身边的那个好友。 他自然马不停蹄的赶往普济寺，只是在普济寺外见到了楚渊和宋丞相，他心里焦急，可脸上却不能带出任何异样，既然相见，只好上前行礼问安。 “子煜怎么来了此处？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楚渊明知齐子煜的消息灵通，有龙卫的相助自然没有不知道的，只是却不知齐府的暗卫能力并不下于龙卫。 “见过三皇子殿下，见过宋丞相，”齐子煜礼数周全，一一见礼之后才说道“回殿下的话，臣在府中听闻太子突然有了动作，便想赶来查看，不想殿下和宋丞相快了一步，是臣的失职了。” “子煜何出此言，本王还以为子煜是为了珺瑶而来，却不想子煜如此忠心，竟是为了太子的动作而赶来的。”楚泽缓步向前，在接近普济寺大门的位置，低声说道。 齐子煜跟在他身边听得仔细，心里一跳，那时暗卫回禀时只听了颜以筠的名字便再无法平静下去，哪里还注意其他，如今在此见到了宋丞相才有些恍悟，可面上却惊诧问道“殿下此话的意思是珺瑶在普济寺内？是出了什么事情？” “子煜。珺瑶身在何处难道你都不知？她近日身子不好，请了多少大夫都没有效果，难道你都不关心她现在的状况，还任凭她颠簸一路来了这里，出了那样的事情，她本就娇弱如何撑得下去！”宋丞相却耐不住齐子煜一脸的平淡样子，他城府极深。可涉及最心爱的女儿口气也重了不少。 不过。齐子煜却面无表情，只是紧着问道“宋丞相有话不妨直说，珺瑶的情况我自然清楚。不过她的性子自小便说一不二，我一心为殿下奔波，哪里顾得上府中的事宜，她要出门恐怕也无人能制止的了。难不成她也在普济寺中？这里到底出了何事？” 当初对着苏邑，齐子煜十分恭敬。一口一个岳丈，恨不得跟颜以筠的关系拉近一些才好，可是对宋丞相却陌生的多，按理说宋珺瑶只是平夫人的身份。宋丞相也不能按照岳丈的身份自居，不过他毕竟身居高位，而且又一直觉得齐府中唯有宋珺瑶能做真正的夫人之位。对齐子煜说话便十分不客气。 往日齐子煜也不计较，随便他如何。只是称呼宋丞相便罢了，但今日，颜以筠不知如何，被困在普济寺中再无消息传出，他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跟他周旋。 “珺瑶确实身在寺中，而且。。。”楚泽见他不同平常，虽然神色平静可总有些不对，心里便起了几分疑惑，但也不愿此时让两人起了争执，便开口代为解释，只是声音压得极低。 他们越靠近普济寺的正门，周围太子的人便越多，难保会有人将话传了出去，虽然今日楚泽、宋丞相和齐子煜同时出现已经代表了一定问题，可在一切都还未揭破之时，还是装模作样些好。 “三皇兄？今日可巧，怎么三皇兄也来了？”太子楚渊从普济寺中出来，恰见到他们三人来到，当下眸中光芒一闪，随即笑道。 “见过太子殿下。”宋丞相和齐子煜连忙行礼，楚泽也不甘不愿的附身，只是礼到一半，就被楚渊拦下。 “三皇兄免礼，咱们兄弟之间无需如此。”楚渊笑的温和，和楚泽相似的眸子里闪耀的却是不同的光芒，自从他承了太子位后，楚泽就不曾与他相见，想来便是要避免对他行礼受辱的尴尬，如今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楚渊自知他来有所图。 “三皇兄素来不信神佛，怎么今日却来普济寺中？难道是有什么难解之事只有求助神佛保佑？”楚渊打着机锋，楚泽却面色如常。 “太子见笑了，只是今日宋丞相前来我府上做客，恰恰听闻齐二夫人在普济寺中祈福，却被牵扯进了无妄之灾，宋丞相爱女心切，哪里能等，便立时要赶来，我也就是陪着过来。” 楚泽伸手向后一引，显出宋丞相和齐子煜的身形，楚渊则仿佛此刻才看到这两人一般，忙道“原来是如此，宋丞相舐犊情深，实在让人感慨，齐二夫人确实在寺中，现在已经打扫了一间干净的客房让她住下，还请宋丞相放心。” “多谢太子殿下照顾，臣替小女先行谢过，只是现在是何情形，臣是否可将小女带回？”宋丞相得了楚渊的保证，却依旧不能安心，宋珺瑶在这里一时，便多一份危险，他想立刻将宋珺瑶带回去才是最安稳的事情。 而同一时刻，齐子煜却更想知道颜以筠的情形，便也同样开口道“今日到底出了何事要将众人扣住，还请太子殿下代为解惑。” “玉妃在此遭到毒害，本王自然不能善了，想必齐小侯爷也是为了齐二夫人而来，只是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离开，不过本王可以让你去见一见她。” “多谢太子殿下。”齐子煜听到玉妃二字，便想起太子那位宠妃，不由得抬头看了楚渊一眼，他从不觉得这位太子是个沉迷于女色的人，不过今日看来，红颜祸水一点不错，能让太子在这种关键时刻做出这样引起众怒的事情，恐怕不是一般的宠爱能够做得到的。 楚渊成为太子时间不长，正是需要谨慎行事的时候，以免落人把柄，可是他依旧不顾后果的封了普济寺，只为捉拿凶手，这到底是因为楚渊喜欢玉妃而失了理智，还是有别的目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自责难当 齐子煜心里对于楚泽、楚渊乃至宋丞相的心思都摸索了一遍，可是怎么都静不下来，他想不出头绪，便愈发的焦急，这样的情绪有多久没出现过了，上一次还是自己逼得颜以筠离开齐府的时候，在看到颜以筠脱下嫁衣绝望弥漫的时候，失去的恐慌，无法确定的不安逐渐控制着他。 就如现在一般，甚至比那时还要迫切，激烈，齐子煜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才能有这样平静的表象，只是觉得心里的火苗不断烧灼。 他深怕颜以筠出事才会将她逼得离开齐府，送到白楼，甚至夜慕笙的身边，来保护她的安全。 可是颜以筠却要与他并肩而立，哪怕是作为对手也不要只龟缩在一个没有危险的地方等待他。 齐子煜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该想到这丫头从见面那时起就不是个安分的，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了她的要求，什么留在夜慕笙身边相助，什么只做幕僚在暗中出谋划策，如今要怎么解释！夜慕笙明明答应了自己不能让她有丝毫危险，可是依旧出了事！ 他不知自己到底该怪谁，或许他最责怪的还是自己，若是不赶她离开，自己在她身边保护，或许也不会有今日之事！觉得自己护佑不了她周全，难道旁人就可以？这种希望本就不该寄托在别人身上。 “子煜？”楚泽跟在楚渊身后进入普济寺，在经过齐子煜身边的时候轻声提醒，眸光沉沉，打量他的意味更加不同。 齐子煜立时回过神来，手收在袖子里暗暗握成了拳。提醒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分寸，只能先进入再见机行事。 “三皇兄这边请，寺中已经被我的人看管，在天子脚下，京城最有名的普济寺内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胆大包天，令人发指。今日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恐怕日后还会有旁人受害！那才是罪过，三皇兄说可对？” 楚渊一面向内走着，一面对着楚泽问道。他虽口称皇兄，但语气却并无一点该有的恭敬，想当初楚泽炙手可热，母家势大。又得到皇帝的青睐，楚渊在他面前不过是个唯唯诺诺的弟弟罢了。可现在，时移世易，两人的身份变化，这心态和举止也大为不同。 普济寺中已经戒备森严。处处可见太子的亲兵，若非楚渊亲自迎接，恐怕就算凭借他们的身份要进来也是困难。 楚泽心头火气。不由得暗暗责怪宋丞相教女不利，惹出这样的事情来。可也只能忍着气回话“太子说的是，这样的人实在恶毒，能在佛门清静之地行狠辣龌龊之事，若找出凶手，还请太子为民除害。” “宋丞相以为呢？”楚渊转而问道，眼神撇过宋丞相毫无异样的脸，神色愈发温和，恰如他一贯给人的形象。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宋丞相心中惊悚，只觉得楚渊这问话似是查出了什么，可想想自己府上的死士做事定然干净利落，不会落人把柄，便又定下心思。 “齐二夫人便在此处休息，请吧。”楚渊伸手指着一间小屋子，莫说比她在丞相府里的闺房，就是齐府中的寝室也小了太多，而且破败的很和前面那殿宇格格不入，若乍一看，根本不像是在同一处出现的建筑。 不过宋丞相就算有天大的不满，也不敢此时对着楚渊发出来，当下只能连连道谢，而楚渊则约着楚泽去前厅喝茶，等待下一轮盘查开始。 齐子煜向屋内望了望，宋珺瑶乍见了宋丞相顿时红了眼圈，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低落在地上，楚楚可怜，只是齐子煜却觉得她怎么都像是在做戏，颜以筠在这里，她也在这里，偏偏还是颜以筠出了事，这个关系怎么都和宋珺瑶脱不开，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只能看着她演戏，心里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当初为何喜欢这样的女子。 “父亲，女儿。。。女儿。。。”宋珺瑶见到宋丞相又喜又怕，哆嗦着说了几句都没有整句，眼角的余光瞥见齐子煜的身形，立时更加害怕。 “子煜，怎么不进来看看珺瑶，她这次可是受了委屈，又受了惊吓，等回了府里你入宫请圣旨令太医看看吧。”宋丞相依旧毫不客气，齐子煜却心中冷笑，转而道。 “我瞧着今日的事情不简单，未免意外，珺瑶还是留在这里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太子和三皇子那边有什么吩咐，若能帮助尽快找到凶手，才能让珺瑶离开。”齐子煜连宋丞相后面是否应允的话都未听，便自顾自的离开，只是隐约听到似乎屋内的哭声更大了些，他心烦气躁，脚步又快了几分。 前面楚泽和楚渊正在互相打哑谜，勾心斗角的谈话，突见齐子煜进来，忙收敛了彼此的剑拔弩张，楚渊当先问道。 “齐二夫人没事吧？也是本王疏忽了，委屈二夫人和那些平头百姓混在一起，让她平白受了罪，后来有士兵过来禀告本王才知晓原来二夫人也在，这才让人请了出来。” “今日的情形，太子殿下还能照料已经是极大的恩宠了，”齐子煜忙道不敢“微臣愿尽绵薄之力，尽快捉拿真凶，还请太子殿下将这里的事情告知。” 外面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只是唯有一点余晖还徘徊在地平线上不愿离去，普济寺内点燃了灯笼火把照明，大殿上的金身佛像却隐藏在暗处，再无白日的光芒万丈。 人人屏息以待，谁都知道太子极为宠爱玉妃，今日玉妃若真出了事，这里凡是有嫌疑的人恐怕都逃脱不过，但寺中懂得医术的人，还有楚渊随行带来的人都已束手无策，无论如何诊断，就是突发心疾的症状，没有丝毫被害的异样，可楚渊就是认定是有人蓄意为之，气氛愈发凝重，楚渊的脸上却见不到一点焦急。 仿佛那受害者与他毫无关系，楚渊越是平静，谈笑风生，齐子煜便越是不安焦急，若是玉妃无事，那就是她身边的颜以筠出了事！ “回禀殿下，主子已经醒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她要死了 齐子煜听了回禀的声音心中一跳，玉妃醒了，却没有说她身边的人如何，消息说玉妃身边的人也就是颜以筠出了意外，那如今颜以筠的情况又是如何，他眸子里更显焦急。 “醒了？”太子也是一惊，立时站起身随着那前来回禀的人去看望，焦急之色立显，之前那云淡风轻的跟楚泽在一起勾心斗角的人仿佛并不是他。 “太子殿下，既然玉妃已醒，是不是这寺中的人可以被放了。”楚泽见事情有了转机，忙开口问道，想要再楚渊离开之前将事情扭转过来，可惜却提醒了楚渊，让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的想了想，才道。 “玉妃虽醒，却还不知是何情形，而且这寺中凶手尚未找到，如何能够放人？”楚渊反问了一句，带着讽刺的意味，这便是仗势压人，可楚泽却毫无办法反驳，毕竟刚刚自己也是表示了对他做法的赞同。 这有苦说不出来的难受让楚泽心里的气更盛了一层，他原本想要借此机会赶紧让宋珺瑶离开普济寺，日后就算有了什么证据，也不能公然去丞相府或者齐侯府拿人，可是谁想到楚渊丝毫不因为玉妃的转醒而开心改变初衷。 “太子殿下说的是，”楚泽只得低头应是，转而思索对策，齐子煜却突然开口躬身道“太子殿下，臣愿随同殿下前往，也好了解情况，相助缉拿凶手。” 楚泽一愣，心里愈发觉得不好，此事本就不该让齐子煜知晓，更不能让他见到那个神似苏络锦的女子，刚要说什么制止。楚渊却先开口。 “也好，齐侯的能力是父皇都赞赏过的，”楚渊这才转头，看了齐子煜一眼，眸色沉沉，却还是同意。 宋丞相一直留在宋珺瑶那里看顾，齐子煜又随楚渊一同离开。楚泽却无处可去。只得继续留在前厅，默不作声的思索这里的关系，最后若是楚渊执意追究。宋珺瑶是保还是不保。 他既然来此，就是为了保住宋珺瑶，以按住宋丞相的心思，否则以他老奸巨猾的性格。恐怕看着他如今情势不对，早就公开投靠了太子。不过今日，若非是需要救宋珺瑶的命，恐怕宋丞相是不会公开与他一起露面，表示自己的立场。 宋珺瑶这个棋子不能丢。齐子煜也要靠她维系，可是若真的被发现，楚渊是不会因为宋珺瑶的身份而手软。况且涉及他的事情，楚渊恨不能给他剪除羽翼。哪里会心慈手软。 手里的茶水在这样温热的天气中一点点的变凉，可楚泽连动作都没有变过，这个局是宋珺瑶亲手布置的，是一个杀招，可是却愚蠢至极，如今牵连他进局不说，楚渊、玉妃、宋丞相、齐子煜都身在其中，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是千丝万缕的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一切只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相似，楚泽不由得怀疑自己当初选择宋珺瑶来维系齐子煜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本以为是个聪明的女子，懂时事知进退，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为了争风吃醋而疯狂的女人。 楚泽心里叹了口气，既然他出了面，便没有此时退缩的道理，这是楚渊成为太子之后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若今日败了，恐怕他日后能够与楚渊相斗的资本会更少，若非必须孤注一掷，便之有养精蓄锐。 齐子煜被挡在了门外不得进入，只能听屋内交谈声传来，寺中但凡有些医术的人都聚集在这屋子之中，却皆是凝重的神色，任凭楚渊几次询问，都找不到症结所在。 “看情形却是是心疾，不像是普通所见的中毒之症，若是太子殿下不信，还是请太医过来看看。” “若无旧疾，便是新发，或许是当时围着的人太多，空气不畅，也会引发胸闷气堵，心疾之症。” 齐子煜越听越皱眉，这到底说的是谁，中毒？中什么毒？难道不是刺杀，是下毒？他咬了咬牙，正想找个借口上前进入屋内，可门突然开了，楚渊向外看了看，招手让他进入。 屋内分为内外两间，楚渊和一众大夫和尚都聚集在外面的屋子里，里面有帘子相隔，想必是安置玉妃和颜以筠的地方。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齐子煜眼神瞟过，在隔断的帘子上顿了顿，才问道。 “这里的情形你也听到了，诸位虽然不是宫中太医，可也有本王府上的大夫，这普济寺的高僧，都无法看出为何突发心疾，虽然如今玉妃醒了，可依旧虚弱的很，口不能言，还无法说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当时在玉妃身边的人也都一一问过，不曾有举止有异之人，而且除了玉妃之外，还有一个女子也是同样的症状，如今尚未醒来，你来看。”楚渊带着齐子煜稍稍掀开帘子一角，露出屋内一边的情形，那里摆放着一个简易的木床，上面平躺一女子。 齐子煜眼神扫过，心跳几乎停滞，正是颜以筠，虽然帷帽面纱皆在，挡住了她大部分面容，可她的身形又岂是他能忘的。 颜以筠脸色惨白，毫无鲜活之气，侧耳细听也难察觉到她呼吸的声音，如同随时有可能死去一般，齐子煜心里一直往下沉，想象猜测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从指间一点点的麻木开始顺着手臂攀爬到肩膀，然后蔓延至头顶。 他要失去她了，只是这短短几日的时间，她就遇到了这样的危险，明明说好要斗到最后分出输赢，明明答应要保护好她自己，可现在这是为什么！齐子煜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楚渊到底说了什么，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死了！ 手脚都已经麻木失去知觉，唯有眼珠尚能动弹，可是却也盯着那个单薄的身形一动不动，他心里此时方才知道这样的绝望并不是原来哪一次可以比拟，哪怕她离开自己，哪怕她被刺痛伤心，可是起码她还活着，只要她活着，一切都能重新来过。 可是她要是死了呢？她死了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提审珺瑶 他曾经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齐子煜从来不知原来看着对方一点点失去生机，远比自己濒死还要难过的多。 楚渊早已发觉不对，眸子里有光芒一闪而过，轻声在他身边问道“齐侯可是觉得她像一个人？本王刚见时也觉得神似极了，难怪齐二夫人要下杀手，恐怕皇兄极为不愿让齐侯见到这女子，若是齐侯在本王麾下，本王也是要瞒着的。” 齐子煜一个激灵，突然明白过来，转头眼神终于有了移动，看着楚渊面色阴沉“太子殿下此话何意，难道是怀疑珺瑶是那个凶手？她与玉妃有什么仇怨，置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齐二夫人与玉妃自然是没有什么仇怨，她想杀的人是这个女子，而玉妃不过是被殃及罢了，否则玉妃为何已经醒来，而这女子却依旧生死不明。”楚渊摇头，轻声笑了笑，“齐侯莫不是要袒护二夫人？” “若是太子殿下证据确凿，臣自然不敢包庇凶手，可是太子却无凭无据，一切只是猜测罢了。”齐子煜死死按下心里的情绪，故作冷静自持的模样与楚渊对峙。 “她最有动机。”楚渊的眼神同样落在颜以筠的身上。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说了，可否让臣近处看一看这女子。”齐子煜终于开口，他想仔细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这个时候，他本该名正言顺的陪在她身边，可却为了个莫名其妙的保护理由便将自己置于这样的无法进退的境地。 “好，”楚渊倒答应的痛快，让开挡在门口的身子，请齐子煜进入。屋内除了玉妃所在的床榻有帷幔遮挡视线，就剩下侍女在一旁伺候，如今见了齐子煜进来，知道这女子是玉妃的好友，本不该让外人擅自轻薄，可有太子在一旁，又不敢多言。忙上前替颜以筠除去帷帽。只留下面纱遮挡住鼻子以下的部分。 “回禀太子殿下，齐侯爷，这位姑娘是主子的好友。主子说过这位姑娘脸上有伤疤，不肯示人，所以。。。” “罢了，如此便也能看到七八分模样。”楚渊抬手制止了侍女的告罪。眼神瞟到床榻的位置，玉妃此时已醒。只是身子虚弱，口不能言，但精神却已经明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发展。心里却疑惑更多。 “齐侯觉得可像？” “是。。。有些相似。”齐子煜艰难的开口，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却还是愣愣的转回动作。按在她手腕间脉搏的位置，强自稳定心神。却半晌都触碰不到她脉搏跳动的地方，手指已经抖得无法自控，可心里的害怕更甚，知道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跳动传来，他才忽的安定下来，起码现在她还活着。 “齐侯可诊断出了什么？本王却不知齐侯还懂医理？莫不是此女与夫人太过相像，让齐侯真的生了几分怜惜。” 楚渊明知故问，他虽心知苏络锦已死，却更加确定齐子煜对于苏络锦和宋珺瑶的感情不同，若非如此，宋珺瑶也不会对一个只是相像苏络锦的人下手，更何况还是毁去了容貌的女子，如今见了齐子煜不顾宋珺瑶，反而执意跟来到现在的样子，这宋珺瑶的担心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他并不关心齐子煜喜欢谁，只是觉得此事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大大有利。 “是臣失仪！太子殿下，此女并无中毒的征兆，若是只凭着突发心疾的症状便要断定珺瑶的罪过，恐怕不妥，不是臣护短，而是太子殿下无法堵住这普济寺中众人的悠悠之口。”齐子煜手下的脉搏并非真的时有时无，只是他心里紧张担忧才失去了往日的分寸，如今定了心神，便立时察觉出楚渊的目的。 “既然齐侯如此说，不如叫来二夫人一问便知。”楚渊胜券在握，看着齐子煜的反驳心中多了些兴味，人皆愿享齐人之福，可这齐人之福多数还是个双刃剑。 不等齐子煜反对，楚渊立时向外道“来人，将齐二夫人和宋丞相一起请去前厅，齐侯，请吧，咱们也去看看二夫人究竟是否清白。” 齐子煜觉得自己今日实在大失水准，可是涉及颜以筠的事情，他如何能安定的下来，若是真可以淡然自若，恐怕他早就断情绝爱能够在权势的道路上更进一步，只可惜这辈子，自己算是栽在她的手里了。 他才见到颜以筠，虽然依照脉搏来看，并不算多么凶险的情况，可到底她依旧不明原因的昏迷，颜以筠一时不醒，他便一时无法真正的安心。 但楚渊态度坚决，并且直言宋珺瑶便是凶手，齐子煜只能在心里苦笑，他当然知道宋珺瑶是凶手，这是第几次宋珺瑶要害她了，心里的恼恨更深了一步，若是当初没有留着她利用，而是直接除去，恐怕也不会让颜以筠有今日的危机。 “太子殿下请。”微微咬牙挤出这几个字来，齐子煜退后一步，让楚渊先行，眼睛不由得再次看向颜以筠，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出生入死，却从不如现在这样惧怕失去。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前厅，宋丞相和宋珺瑶已经在一旁坐着等候，楚泽依旧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宋珺瑶瞧见齐子煜，眼圈一红又要落下泪来。 “子煜。。。”只是她刚开口，便察觉出齐子煜的异样，那浑身冰冷的气息像是当初她初嫁入齐府的时候，齐子煜对她冷斥的那次，带着嗜血和死亡的气息，令宋珺瑶想要上前的脚步停了一停。 “齐二夫人请坐，本王有几句话要问二夫人。”楚渊坐在正中，瞧见宋珺瑶的神色，又斜着眼看了楚泽的变化，才开口道。 “太子殿下，小女身子本就虚弱，今日有受了惊吓劳累，恐怕无法为太子殿下解惑。”宋丞相见情形不对，楚渊这样子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神色，忙起身先阻拦道。 “宋丞相爱女心切，本王理解，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令千金来作答才行，本王既然要查案，自然就得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第一人证 楚渊这话的意思就太明显了，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而单单叫来宋珺瑶，便是认定了宋珺瑶就是幕后凶手，宋丞相脸色一沉，心里却更沉。 “太子殿下此言，臣有些听不懂了，小女虽然骄纵，可却如何能做出太子殿下所指之事？” “宋丞相稍安勿躁，本王并未说是齐二夫人，只是有些事情要问明白。”楚渊温和一笑，转而看向楚泽“三皇兄今日也在，莫非也觉得宋丞相的爱女，本王和皇兄都问也不能问？” “如今父皇病重，令太子监国，太子殿下自然是事事可问，宋丞相爱女心切，但也不能阻挡太子查案。”楚泽面上不禁露出一分不快，这楚渊事事询问自己，却根本不是征求意见，而是明知道自己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保住宋珺瑶，便非要自己来做这个恶人，可是楚渊每一句话都是从查案入手，他根本无法保人。 “是臣太过心急了，请太子殿下恕罪。”宋丞相见楚泽也服了软，便知现在不宜硬碰硬，只能行礼道。 “无妨，齐二夫人，本王有些事情还请你配合回答。”楚渊客气开口，只是神色却没有那么客气“今日本王爱妃在普济寺中遇险，本王已经命人将普济寺里外围住，寻常上香的人都改变了初衷，驾车离去，为何独独夫人执意前来？” “臣妇近日总有些精神不济，想要求神保佑驱病除灾，之前在府里有人为臣妇看过，说是算好了时辰让臣妇来此拜佛祈福，方能康健如初。所以臣妇一时恍惚，才冲撞了太子的守卫。” 宋珺瑶缓缓开口，由着燕儿在一旁扶着，刚刚利用宋丞相看望她的一点时间里，父女二人已经将事情套好了话，此时说起来便如真实的情况一样。 “神佛只在心中，若你能心中向佛。哪里需要看什么时辰！二夫人此话不实吧？”楚渊冷声一笑。对于她的狡辩心中有数。 “太子有问，臣妇便有答，而且也是如实回答。太子若不信，臣妇也没有办法，只是身边的侍女可以作证，臣妇来的时候。寺中的事情已经出了，不知与臣妇有什么关系？” 宋珺瑶脸上带着几分虚弱的病容。她已经卧床多日，今天来此已经是勉强，不过是为了亲眼见证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可没想到竟然被圈禁在了此处。撑了许久已经是虚耗太多。 “齐二夫人巧舌如簧，不过，本王听说的却是另外的版本。不知宋丞相和二夫人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楚渊笑容一收，也不管他们是否同意。便自顾自的继续下去“有人指认，是齐二夫人下毒要杀玉妃身边的女子，只是分不清玉妃和那女子所用的茶盏，便索性在两盏茶中都下了毒，可对？” 齐子煜猛地一惊，刚才明明没有一个寺中僧侣和大夫能够说出毒性的来源，甚至都无法断定是中毒的症状，怎么现在却突然笃定一般，说出宋珺瑶作案的手段，莫非在里面的时候，完全是为了试探他而演的戏？ 宋珺瑶闻言身子晃了晃，脸色比之前看上去更加雪白，只是兀自强撑着笑道“这话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与玉妃身边的女子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 楚渊竟随着她的说话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话也思索了一阵才继续道。 “本王开始也觉得如此，可是在见了那女子之后，便觉得齐二夫人要杀她实在有充足的理由，只凭那张脸，就足够了。” “太子殿下。。。只凭这样的猜测就断定是小女做了这样的事情，臣不服！”宋丞相再忍不得，起身向着楚渊和楚泽行礼之后道，神色愤然不已，可是心里却知道再让楚渊继续猜测下去，恐怕这事情便要掩盖不住了，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玉妃初醒，还没有什么力气来诉说始末，就算是说了也猜不到宋珺瑶这个后来的人有嫌疑，寺中当时人员众多，所有人都有可能下手，怎么也不会将视线聚集在宋珺瑶的身上。 若说可能泄密，那也唯有他们身边的人，宋丞相不着痕迹的将视线落在齐子煜的身上，他不是多疑，而是觉得齐子煜今日的表现实在不像宋珺瑶所说那样感情甚笃，相比之下，他对于那中毒女子的关系更胜其他，或者三皇子说的对，真的不该让他知晓此事。 “本王知道宋丞相不会服气，所以请了个人证，”楚渊轻轻拍手，外面有人压着一个黑衣男子进来，到正厅之内便掼在地上，伸手按住黑衣男子的两腮，把口中的布条扯出来。 “这个人宋丞相和二夫人可认得？” 宋丞相眸光一闪，竟是他府上的死士，宋珺瑶的神色更加灰败，瞪着一双美眸却失了神采，只知道摇头否认。 “臣并不认识。” “哦？宋丞相不认得？那你自己说，你是谁，今日做了什么，奉了谁的命令？”楚渊一连串的发问，却暗自使眼色给黑衣男子身边的侍卫，随时压着他的下颌，这种死士在最后时刻都会有必死的信念，在他吐露出楚渊想要的话之前，他却不能死。 “小人是。。。”黑衣男子身为死士，在被抓之前想要自尽却没想到失败被捕，如今想要硬撑着什么都不说，可楚渊哪里会忍得他表现什么慷慨大义，当下令那侍卫在他最脆弱的穴道上刺入银针，那种痛到骨髓的感觉顿时令黑衣死士蜷缩起来。 “说是不说？”如同地狱而来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绪，和楚渊本来的温和完全不同，听在死士的耳中更起了几分颤栗。 “小人是。。。奉了。。。”死士还想坚持，可那身后的侍卫哪里能容，当下又刺入一根银针，登时让他失了理智“宋姑娘。。。的命令。。。” “胡说！你根本就是信口雌黄！我府上的人如何能够有你这样的人！简直是胡说八道！若是我府上的人，事情并未办完已经是死罪，更别说还污蔑主子！这样的人。。。太子殿下万万不能信！”(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第二人证 宋丞相厉声反驳，指着那在地上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昏迷的黑衣死士连连喝骂，可惜对反已经毫无反应，楚渊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侍卫上前查探，探过鼻息之后才道“请太子殿下恕罪，这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什么！”这一下宋丞相真是慌了，他此刻才反应过来是楚渊刻意在他面前做的手脚，只让这死士说了宋家的主使，便不需要再有其他的意外，而死无对证是最没有意外的情况。 只是事已至此，他根本毫无办法，那死士临死之前说了宋姑娘三个字，只凭着这些，他心里不好的预感更盛“太子殿下，这人根本就是胡言乱语，必是受刑之下胡乱说的名字，哪里能够作数，若是他说是小女指使他去做的，那么是如何实行，用的又是什么毒？” “宋丞相这便有些强人所难了，他已死，还能怎么说明这些事情？”楚渊冷笑一声，让人将尸首拉下去，转而看向宋丞相道。 “太子殿下，宋丞相说的不无道理，只凭着一个死人的几句模糊不清的话，就要定齐二夫人的罪，可是太轻率了些。”楚泽立刻开口，没有放过这一点破绽，楚渊想要用这宋家死士的话来定罪，明知道从那死士的嘴里不会得到更多有用信息，便只要他吐出宋家就立时毙命，但他也太心急了。 楚泽觉得这是个能扳回局面的好机会，便继续道“况且，死士自然都是极为效忠主家的存在，若是轻易便吐露主子的姓名，那还要他们有何意义？若按照通常情况。这死士在被捕之前就该及时自尽。” “三皇兄的意思是，本王带来的人证是假的？”楚渊面色一沉，看着楚泽的眸光并不示弱。 楚泽见他动怒，忙起身道“不敢，臣只是就事论事说一说常理罢了，但凡也会有特例，只是这人证身为死士。武功高强。却经不住这一点刑罚，实在有些弱不禁风了些。” “三皇兄真是观察入微，不过。他在被发现的时候确实要自尽的，被本王的人及时制止，他们自然是忍耐力超乎寻常，可那刑罚的手段乃是审讯犯人最厉害的一种。人在剧痛之下根本无法编造谎言，他所言不会有假。” 楚渊也知自己一时心急。给对方以可乘之机，但神色依旧平静，“而宋丞相所问的其他，那自然该由二夫人来解答。用的什么手段，下的什么毒？” “我没。。。做过！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宋珺瑶死命抓着燕儿的手，也不管对方已经被掐出血印。还兀自翻来覆去的念叨“请太子殿下明察，不是我做的！那个人胡言乱语。我与他有何仇怨，要如此陷害我！” “不急，二夫人请坐，此事本王定然不会冤枉了二夫人才是，不过，”楚渊伸手向前一引，示意宋珺瑶坐回位子上，却不对她说话，反而看向宋丞相“宋丞相，本王还有一个人证，可以证明令千金的罪责。” 宋丞相刚刚有些放下的心又一次提起，还未及说话，楚渊便道“燕儿，说说你家姑娘是如何安排人下毒的。” “燕。。。儿。。。”宋珺瑶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身边的侍女，她待在自己身边十几年，可谓是头等心腹，宋珺瑶做出来的事情都是通过燕儿传递给那些死士的，若是她背叛了，宋珺瑶的眼神突然如激光般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几个洞来。 “姑娘，奴婢要保命啊。。。实在是不得已，姑娘做的事情奴婢害怕。。。奴婢怕姑娘那天不高兴连奴婢一起杀了！姑娘回头吧。。。只要姑娘认罪，太子殿下会从轻处罚姑娘的！” 燕儿背主本就心虚，让宋珺瑶看的更是心里发颤，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那力道大的一会儿额头上就见了血色。 “你这贱婢！竟然做出如此背主之事！太子殿下，这样的奴婢如何可信！”宋丞相也不妨有此变故，燕儿是宋家家生的奴婢，是最知根知底的，才派到了宋珺瑶身边自小相伴，谁能想竟然在这样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她反了水。 “信与不信总要等她说完才行！”楚渊眉目不动，示意燕儿回答他之前的问话，而不去追究她是否背主的事情。 “姑娘。。。姑娘几日前吩咐，盯着玉妃身边的那位姑娘，因为那姑娘和已故的齐侯夫人极为相似，所以姑娘说不能让侯爷见到她，一定要斩草除根，否则侯爷又会被勾走了魂！ 今日听到死士回报，说那姑娘陪着玉妃去普济寺上香，我家姑娘便起了心思，给了奴婢一瓶药，让死士下在她的茶水食物里，奴婢害怕，不敢做，可姑娘说那药十分保险，不会有人看出她是被毒杀的，而且，威胁奴婢不按照姑娘吩咐去做，就把奴婢发卖了！” 燕儿身上哆嗦着，可话却条理分明，眸子里也多了些坚定的意味，宋珺瑶自从撞了鬼之后便仿佛是变了一个人般，愈发的喜怒无常，而且极为偏激，哪怕是一点小事都能杖杀了下人，燕儿在她身边虽为心腹，可实际上根本劝阻不了，而且还时时被波及。 “是齐二夫人让你去联络死士，下毒杀害玉妃身边的女子，可是为何玉妃也一样中了毒？”楚渊声音微沉，带着几许压迫的意味。 “是。。。是那时暗卫传来消息。。。说玉妃和那姑娘在一起，茶水不好安排分开，姑娘就说都下了毒。” 燕儿本定下心思，不要宋珺瑶一错再错，她是自保，可也是为了阻止宋珺瑶一而再的犯下这样的罪行，可是越说越觉得自己身后有两道视线盯在背上，仿佛被什么野兽盯上一般的危险，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不用回头，她也大概猜的出那个位置上站得是谁，除却齐子煜也不会再为了此事有这样的情绪，只不过她不知这激烈的情绪是为了已故的夫人还是为了宋珺瑶。(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拒不认罪 “你这贱婢！我几时让你做过这样的事情！”宋珺瑶脸色惨白，不明真相的定会认为她是被燕儿的背叛伤心气愤，而非心虚害怕。 “姑娘。。。奴婢自知背叛主子的下场唯有一死了事，可奴婢实在不想看到姑娘越做越错！在还没有闹出大事之前，姑娘醒醒吧，不要再继续错了！”燕儿跪在正中，一面磕头一面说道，几乎可算作是声泪俱下，“姑娘当年下毒谋害齐侯夫人，便已经是错了，如今还要为了一个只是相像的人就毁了自己，奴婢就算万死也不能看着姑娘继续下去了！” “胡说！胡说！我几时害过她？”宋珺瑶厉声喝止，余光却瞟到了齐子煜的神色，当下心里一沉，她自然是给颜以筠下过毒，只是毒性不强，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结果，而且齐子煜知晓这件事，并且因此警告过她，若是这一次的事情被齐子煜联系起来，岂不是自己的嫌疑更大。 宋珺瑶站立不稳，身子摇摇欲坠的向后退了两步，将将扶着桌子站住，不由得看向宋丞相，有他在此，宋珺瑶觉得自己稍稍安稳。 只是燕儿这句话对于其他不知情的人来说无异于另一道惊雷一般炸开，楚渊笑意一凝，眸光带了几分锐利“哦？宋氏还曾经蓄意下毒谋害齐侯夫人？这事倒是从未听过，原来宋氏此举也不是初次为之。” 一个称呼的转变，就让宋珺瑶顿时从齐二夫人变成了宋氏，也就代表着楚渊不准备再跟她多费唇舌，在心里定了她的罪。 “太子殿下，一个贱婢之言哪里能够作准。而且这贱婢所说之事年头久远，根本无据可查，还不是任由她来污蔑小女名声！这样的话不信也罢！”宋丞相也是刚刚听说还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眼看着楚泽面色愈发不快，心里恼怒这女儿从小教导得知书达理，怎么就变成了如此蛇蝎心肠的毒妇！ 楚泽不发一言，任凭宋丞相在楚渊面前狡辩。只冷眼旁观。他已然后悔不迭，不该来趟这个浑水，原以为宋珺瑶不过一时糊涂。这后院之内的女子谁还没有些害人的心思，他自小长在深宫自然深谙其中龌龊之事。 在楚泽的概念里，只要玉妃无事，若那神似苏络锦的女子死了也就死了。料想楚渊不会因为一个外人而太过追究朝中重臣的家室，有宋丞相和齐子煜的身份在。楚渊再想如何也不过是将宋珺瑶罚个软禁了事，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毕竟即便宋丞相和齐子煜是楚泽的人，楚渊初登太子之位，也不能将这两人所代表的势力得罪的太狠。 可是谁想到楚渊上来就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个个人证上来，打的宋丞相和宋珺瑶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无力解释的苍白。而且谁能想到当初宋珺瑶还是未出阁之时便毒杀过齐侯夫人。这两项罪名都是毒杀，恐怕他们更难翻身。 “没有。。。太子殿下明鉴。。。我真的没有！”宋珺瑶还待解释。楚渊却已经不理会她，只看着燕儿问道。 “还有什么，你可以一并说了，本王便免了你背弃主子的罪名，还你自由身！” “奴婢。。。奴婢再不知道什么了，请太子殿下开恩，姑娘也是太爱侯爷了，若不是苏家二姑娘嫁入齐府，我们姑娘才应该是正经的齐侯夫人！姑娘自小心高气傲，哪里能让人压了一头，才打错了主意，好在没有酿成打错！还请太子殿下饶了姑娘吧。” 燕儿不去感谢齐子煜对她的格外恩赦，反而替宋珺瑶求情起来，对着楚渊连连磕头，毫无吝惜自己的想法。 “你冤枉了姑娘，还来做什么好人！拿出忠心护主的样子给谁看！”宋丞相气的一脚踹了过去，燕儿立时倒在地上咳嗽得说不出话。 “宋丞相切莫急躁，这丫鬟本王瞧着说的倒不似虚言，而且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样子，本王看着不错，”楚渊抬了抬手，立刻有个侍卫上前将燕儿来了下去，她既然作为证人，就不能让她再出什么意外。 “太子殿下。。。这两个人证虽然都言之凿凿，可毕竟。。。宋氏身份特殊，不能让有心人冤枉了去，若是能找到物证才是万全之策，既然那婢女说了宋氏每每经过她同那死士传递消息，下达命令，那么必然就有些能够代表宋氏身份的东西，否则一族死士不见信物便肯听令，恐怕也不是那么可信。 若无信物，就算是那婢女自己通知死士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陷害宋氏也是有可能的。宋氏既然不承认自己做过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那就无法直接定罪，否则也是难以服众啊。” 楚泽此时方缓缓开口，他实在是厌恶宋珺瑶给自己惹下的大麻烦，可为了进一步笼络宋丞相，不让他在这个时候脱离自己的阵营，便也唯有如此。 只是他现在才突然想明白，其实自己若不出面，只由着楚渊将宋珺瑶下狱，那么宋丞相便一定不会再投靠太子阵营，这样他是渔翁得利，没有费事又得了他的死心塌地，何乐而不为。 但宋丞相却非要他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保那个愚蠢的女儿，置楚泽如今的声名不顾。 “身份特殊？呵，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宋氏有罪就不当罚？不过，三皇兄倒提醒了本王，此事确实还有些疑惑之处，若是就这样拿出去说明怕是会遭到嗤笑，还好三皇兄考虑周全，本王这里有些东西差点忘了拿出来。”楚渊赞叹了一句，可任谁也听不出其中含着多少真心。 宋丞相本觉得楚泽说的十分在理，正要补充，听了楚渊的话却觉得他们的所有对策都在楚渊的计划之内，心里暗自焦急，可依旧面色沉着的看楚渊又要如何。 “来人，将茶室之内搜出来的东西呈上来给三皇兄和宋丞相看一看，顺便宋氏也看看这东西是否熟悉。”(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噩耗传来 “这是什么？”宋丞相看着面前托盘上的东西，不由得皱眉，一股股香气袭来，类似花香，却不是常见之物。 “宋氏也不认得此物？”楚渊不答反问，微微抬眸，看向宋珺瑶，抬了抬下巴，侍卫立即将托盘放到她面前。 “回。。。太子殿下。。。臣妇。。。不认得此物。”宋珺瑶心中惶恐，鼻端传来的香气馥郁，这是她亲手选出来的东西，她哪里会不认得。 楚渊点头道，眸光一闪“既然不知，那就用此物冲一杯茶给宋氏，让她喝了便知道了。” “太子殿下！”宋珺瑶猛地抬头看向居中那位子上的男人，一瞬间的慌张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不过好在宋丞相遮掩得宜，立时反驳道。 “这恐怕不妥吧，此物虽然不知是何，可贸然让小女喝下若是有什么意外总归不好，太子殿下既然是从茶室搜出来的东西，自然这普济寺内的僧人认得，不如找他们来一看便知。” “僧人？他们恐怕也不知道自己的茶室内何时混入了这种东西！本王觉得此物有提神醒脑的功效，或许能够让宋氏想起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什么毒，喝下之后又会是什么感觉？” 楚渊依旧是淡定的模样，只是眸子里面多了些兴味，如同是猫捉老鼠般的前奏，看着对手在自己的操纵下无路可逃，一步步的被逼至墙角的感觉十分爽利。 想当年他毫无建树，日日平凡的做一个不起眼的皇子，不被皇上和诸位兄弟看重，哪怕是和宫饮宴都不曾想到他的存在，可是如今一跃成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谁能够对他指手画脚。 曾经他要行礼问安的楚泽，如今也无法与他相抗，楚渊觉得自己和母妃多年隐忍终于换来了成果，只是封为太子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太大的变化，而今日。见到楚泽和宋丞相的样子。才能明白为何这些人都要为了权势而争得你死我活，原来权力带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宋氏虽然是有嫌疑之身，可毕竟是宋丞相的嫡女。又是齐侯的二夫人，父皇赐婚之人，不是平民百姓，太子若执意如此还是三思。”楚泽无奈。只得开口劝解，他自然要保宋珺瑶。而楚渊拿来的东西谁都知道定然是宋珺瑶留下的把柄，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服毒，若真喝了这东西，谁知道会如何。 “不过是风铃草。三皇兄何必如此紧张，此物在寺中十分常见，是奉给诸位香客之物。用开水冲泡之后香味更盛，花瓣在水中沉浮。色泽鲜艳，很是好看，难道三皇兄不知？” 楚渊见楚泽终于开口，这才解释一番，末了还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瞧着宋丞相“既然宋丞相说不认得此物，何必一味阻拦，倒显得心虚。” “太子。。。”宋丞相知道被耍弄，心里气更难平，但却愈发没底，不知道宋珺瑶此事到底在楚渊手里还有什么把柄，人证出了，他们没有承认，楚渊也无法真正给她定罪，而物证也拿了，却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毒药。 但看楚渊那老神在在的神色，却又不像是吓唬他们，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来定宋珺瑶的罪？宋丞相悄悄擦了擦鬓角，心里一一将宋珺瑶身边的人都过了一遍，死士、贴身婢女也不会再有什么有力的证词了。 如此宋丞相才能将一直提着的心缓缓放下，能够恢复平静的神态面对楚渊。楚泽见他神色的变化，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 “太子殿下，此案实在有些复杂，难免有人浑水摸鱼，买通了宋氏身边的人来诬陷她，太子英明，可不能被这些人蒙蔽了，若是应了那些人的心思，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楚泽立时开口，见楚渊神色有些松动，忙继续劝说，宋珺瑶无论如何都得保住，他今日来的目的也是为此，只是他突然意识到齐子煜的存在，虽然齐子煜一直保持沉默，并未开口攻击或者保护，可楚泽不禁起了疑心，这神色不辨是个什么态度？ “三皇兄说的是，此时天色已晚，不如回去休息一下，等明日再说？”楚渊这次倒是顺着楚泽的话便答应下来，让楚泽愣了一愣，不过也示意宋丞相道。 “太子说得对，这一日寺中的人也都受了惊吓，恐怕都需要休息休息，只是委屈了太子和三皇子殿下屈尊在这样的地方，小女身子娇弱，臣先陪她一同离开。” “好，宋丞相慢走。”楚渊的笑意一直没有落下，只是浮在脸上未达眼底，而这次却笑意抵达了眼底，宋丞相来不及多想，忙带着宋珺瑶离开。 只是他们还未出门，便被由外进来的侍卫拦住，随即进门禀告楚渊“太子殿下，那位姑娘不好了。” 齐子煜眉心一跳，心里瞬间冰冷成一片，她不好？怎么不好？脑子瞬间便乱成一团，一时间理不出头绪。 他的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已经按耐不住的要去她身边，哪怕只是守着，也比在这里枯站着看他们勾心斗角互相倾轧强！他们谁在乎她的命，不让她进入这个战争，非要任性妄为，如今竟要成了牺牲品。 “齐侯有事？”楚渊眼睛一动，看向齐子煜，不由得问道，他一开口，屋内剩下的楚泽和宋丞相也同时看了过来，楚泽眸光阴沉一片，看不出喜怒。 而宋珺瑶则突的迸发出几分精气神，眸光比之前光亮不少，连带着脸上竟显出些许笑意，她终于能够安心了，那张脸再也不会在她面前出现，没有什么人能够挡在她和齐子煜中间，她一心想着自己的喜悦，竟没有留意齐子煜的异样。 “臣还有要事。。。”齐子煜刚说了个理由，明知道这屋子里的都是人精，谁也糊弄不过去，可是他已经等不了了，若是因为他的耽搁而真让颜以筠出了什么意外，这辈子他都将永坠冰冷之地。(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情绪异常 不待任何人阻止，齐子煜快步离开屋子，衣角将一旁的茶盏不慎带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可他又突然停下，眸光灼灼的盯着寺中一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样心急如焚的时刻依旧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子煜。。。瑶儿身子不好，你有什么事情都先压下，等瑶儿能够回府了再去处理吧，再说太子和三皇子殿下都在此处，朝中之事也皆各司其职，有什么事情非要这个时间处理？” 宋丞相面色微沉，没想到齐子煜对苏络锦的感情如此深，就连一个长得像她的女子出了意外都能引起齐子煜的失态，他本十分看好齐子煜，如今却觉得还是太年轻了些，经不住事。 屋内只有宋丞相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是沉默，齐子煜并未回答，只是依旧盯着那个角落看，对于外界的感官一时间都关闭了，半晌，才收回目光，将微微颤抖的手捏成拳头，手心里皆是汗湿，却还是平静开口。 “确实如此，还能有什么事情比这里更重要？”说罢，收回了将将要离开的步子，却也不靠近宋珺瑶，竟是直接将宋丞相忽略，毫不理会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宋珺瑶深知他的脾气，当下轻轻拉着宋丞相的衣袖，示意他此时不可太过逼迫齐子煜，否则好不容易能得来的结果，又要破碎了。 只是她这小动作落在齐子煜的眼里变成了讽刺，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建立在颜以筠被毒杀的基础上，那么他倒非常有兴趣让她抱着这一双人的梦生不如死。 寺内本就冷清，尤其是几个庄严肃穆的大殿内还剩余着香烛燃烧，不完全的黑暗比伸手不见五指更加引人心生惧意。只是几个小沙弥来回在殿内看顾香火，其他人皆被楚渊软禁在一处不许擅自出来。 白日里在普济寺内上香的百姓和一众贵妇等人也被安置在一旁的静修室中，好在普济寺内房舍不少，容纳些人也还足够。 如今有楚渊发话，旁人自然不会阻拦，但燕儿被人带走看管起来，只有宋丞相陪着女儿回到刚刚她所在的院落去。 入夜寂静。偶尔有风吹来。对于受惊体虚的人来说其实不宜出行，可宋珺瑶身上原本出了一层薄汗，让后背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很不舒服，现在有风吹来倒好受了些。 父女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后面跟着楚渊派来的侍卫照明保护，说是保护。但宋丞相明白，这看管的成分更多。不过他眼下只求宋珺瑶能够顺利度过一劫，哪里还管楚渊是保护还是看守。 宋珺瑶埋头前行，只是脚步有些虚扶，却精神亢奋的很。像是某个濒死之人的心愿达成一般，虽然身体内里已经空乏，可表面却还极为光鲜亮丽。 这前厅距离宋珺瑶暂住的屋子并不算远。只经过一座佛堂之后便是，只是刚刚转过。却听后面跟着的侍卫齐齐吸了口气，宋丞相面有不愉，刚想呵斥怎么如如此不懂规矩，这个情境让宋珺瑶再受刺激可怎么好。 不过他刚刚抬头，也觉得余光处白色衣裙一闪而过，心里一惊，条件反射一般拉着宋珺瑶向自己身后，可宋珺瑶也同时看到了那白色身影，愣在当场根本动弹不得，顺着宋丞相的力道踉跄几步，可双腿早已没有力量，当下浑身瘫软跪在了地上。 “瑶儿。。。”宋丞相还想再拉她起身，却发觉宋珺瑶身体冰冷如坠冰窟，双眸失去了神采盯着前方半空之地颤抖着嘴唇，半响说不出话来。 “宋丞相快带着齐二夫人速速离开此处吧！”侍卫在后面连连提醒，他们也没想到佛门境地也会见到这样不干净的东西，只是他们之前已经听说过齐府那位夫人死后闹鬼的事情，外面传的绘声绘色，他们也就有了心里准备。 “瑶儿。。。你什么都没看到。。。是身体太虚眼花罢了，咱们回家了，瑶儿。。。咱们回去。” 宋丞相深以为然，俯下腰将宋珺瑶从地上拉起，半拖半拽的要将她带走，可是眼前白影飘忽而至，在他们面前示威一般晃动，忽而从半空中还传来冷笑连连，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宋珺瑶只觉得这笑声令她毛骨悚然，那种恐惧又从心里翻了出来。 可她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突然笑了起来，在寂静的夜空里，冷笑和她的狂笑夹杂在一起，令整幅画面都变得诡异起来。 “是她，父亲，是她！我杀了她！这一次她连替身都没有了，都被我杀了！她不甘心，回来找我报仇了！父亲！我不怕她，是她该怕我了！还能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再来一个替身我就杀一个，直到你再也不会出现！哈哈哈！” “瑶儿！胡言乱语什么！”宋丞相厉声喝止，一个巴掌打了过去，他力气用的极大，可见是怒极，将宋珺瑶打的脸侧过一旁，虽然是昏暗的光线之下，依旧能够看出那白皙柔嫩的脸颊上浮现出清晰的指痕。 不过却依旧没有阻止宋珺瑶疯癫狂笑“父亲，你打我？你从未打过我的！父亲，你也觉得我做的好是不是？是你教我的，我宋家的女儿，只要看好的便要用尽手段夺来，我杀了所有阻碍我登上齐侯夫人位子上的人，父亲难道不高兴？” “瑶儿，你清醒一点！这话岂是乱说的！人不是你杀的！你糊涂了！”宋丞相气得心里一阵阵的颤抖，他想尽办法要保护宋珺瑶，可是却让她这发疯的行为给毁了，身后跟着的是楚渊的侍卫，这些话若是被传了过去，再说什么都无用，好在此处距离前厅有段距离，就算宋珺瑶说了什么也不会被楚渊等人听到。 宋丞相在朝中摸爬滚打这些年，早已瞬间就想通了关节，暗自向周围打量一番，然后低声对那几个侍卫道“刚刚小女发疯，实在是抱歉的很，今日为了此间的事情劳累诸位，这些钱算是我给各位的补偿。”(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黄雀在后 “好一个宋丞相，竟然试图买通本王的侍卫！”楚渊轻拍着手掌，笑声连连，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手都伸到本王的身边来了，买通他们是要给宋丞相串供？” 楚渊和楚泽、齐子煜等人不知在暗处站立多久，才缓步现身而来，不过想必是听到了刚刚宋珺瑶自己说出来的供词，这三人的脸色十分有意思，楚渊是志得意满，他想要的信息都已经得到。 而楚泽却是面沉似水，眸光里映不下任何光芒，这对父女几乎让他出了个大丑，再说什么，哪怕他开口请求楚渊，恐怕都无法挽回败局，这一次是他和楚渊真正的面对面交锋，可楚泽本是势在必得，但如今看来依旧逃不开输了的命运。 相比这两人，齐子煜的神色便愈发的不明了，是无法言喻的平静，眸子里光芒乍现，可又被极好的收敛住，不让一丝一毫露出破绽，一身黑衣衬得他如从夜色中走出来的修罗，半是煞气半是柔情，恰如白天和黑夜一般，两种最矛盾的情绪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 “太子殿下，臣只是。。。觉得诸位侍卫辛苦，这么晚还要劳累他们护卫我们回去，所以。。。臣才想要。。。”宋丞相话未说完，就被楚渊抬手制止。 “宋丞相想要犒劳本王的侍卫，本王并未有任何异议，只是刚刚宋氏说的那些话不仅仅是他们，包括本王和三皇兄、齐侯爷都听得一清二楚，难道宋丞相还想用钱来打发了我们？我们也是辛苦了一天，也的拿着宋丞相的打赏去喝茶？” 楚渊语出讽刺，眼睛落在宋丞相尚未收回去的银票上。上面的数字确实不小，看来宋丞相为了保住这个女儿还真下了心思。 “臣不敢！是臣一时糊涂，请太子殿下恕罪！”宋丞相见躲不过去，也转变的十分迅速，立刻请罪“只是小女实在是被惊吓了，胡言乱语，请太子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不放心上？三皇兄觉得如何？”楚渊微微转脸看向身侧半步后的楚泽。语气低沉。没有半分容让。 “太子殿下来此查案，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应该落下，既然宋氏亲口承认了罪行。宋丞相。。。还是不要太过袒护，以免有徇私之嫌。” 楚泽暗示宋丞相放弃宋珺瑶，此时最佳的方法便是弃车保帅，看今日齐子煜这模样。有没有宋珺瑶这个纽带其实意义不大，若要让齐子煜死心塌地的效忠。并非用宋珺瑶能够牵制的。 宋丞相何尝听不懂楚泽的意思，只是这女儿是他自小疼宠长大的，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放弃的，可是楚渊处处紧逼。若不放弃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保全。 “是。”权衡利弊之下，宋丞相只得答了一声，但神色却不能淡然自处。脸色难看之极，他想放弃。可是还是不由得开口“不过，此事也请太子殿下宽限几日，等到小女精神好些，再行审问，若真有冤情，太子也不愿平白冤枉了小女吧。” “既然宋丞相也无异议，那是最好，宽限几日再审也可以，毕竟那疯言疯语也难以作为呈堂证供，签字画押，”楚渊满意点头，“此事本王还要向宋丞相道个歉，刚刚所见并非是鬼影，而是本王引出凶手的一个计谋，颜姑娘，有劳了。” 宋丞相其实并不十分惊讶，突然闹鬼本就超乎寻常，若仔细想想，就能看出是有人针对宋珺瑶之前受到的惊吓而特意为之，心里有些恼恨，可也不敢再说其他。 “太子殿下言重了，民女不敢。”颜以筠身轻如燕，从房顶上飘落而来，在地上站稳后行礼道，脸上依旧蒙着面纱，遮去原本做好的伤疤，一双眸子灵动狡黠，哪里有半分病重致死的样子。 齐子煜此时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下，看着那朝思暮想的人激动的想要上前，可将将迈了一步，又将心绪按下，余光瞟向楚泽的位置，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才放心下来。 但动作能够自制，眼神却皆是暖意，生死之间，这个女子到底骗了多少人，自己一路担惊受怕，一颗心几乎吓得停止，可反观她的样子倒像是玩的高兴，齐子煜不禁有些懊恼，恨不能将她抓过来狠狠教育一番，然后放在怀里再不放手，如此才能安心。 “颜姑娘。。。” “你竟然没死！怎么可能！你明明喝下了茶，怎么会没死！”宋珺瑶见到颜以筠的身影，本来就不清不楚的头脑愈发的混乱，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只厉声尖叫“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喝了也没事！” “我根本就没有喝茶，宋姑娘！”颜以筠缓缓转身，面对着宋珺瑶弯起一双眼睛，那被强调的称呼让宋珺瑶不禁一个激灵，这声音，这语调，分明就是苏络锦的样子！ “风铃草和铃兰花型相似，花香也相似，所以许多人都分不清楚，但风铃草是种绝佳的药材，可以冲泡茶水待客，有静心之效，可铃兰却有毒，不禁铃兰的花，就是叶子根茎甚至放置铃兰的水都含着剧毒，花香会让人产生幻觉，服用者会胸闷气短，仿佛心疾发作的模样，若是没有及时用药，恐怕会心力衰竭致死！” 颜以筠缓缓道来，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手段，末了又加了一句问道“我说的可对，宋姑娘？” “可是你喝了，怎么会有解药！没有那么巧的事情，你们都以为那是心疾发作，谁会知道你是中毒！你怎么可能没有死！” “这只能说我命大了，恰巧明德大师的房间里养着一盆丁香，丁香花和铃兰相冲，你命人在茶水中放了太多的铃兰花，以至于冲泡之后的毒性依旧能让丁香花迅速萎蔫，而将铃兰拿开，便会恢复原状。” 颜以筠勾着唇角，眼角余光瞥见齐子煜的神色隐藏在阴影中，不知他此刻是否看着自己在一步步的逼迫宋珺瑶直到绝路，也不知他是否会心软维护，心里的不确定一闪而过，便立即整理了神色。(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身心俱疲 “你。。。你竟然知道铃兰！你竟然没死！你怎么没死！”宋珺瑶伸手指着颜以筠，指尖微微颤抖，既像是恐惧，也像是极度的愤怒，一双美眸如今赤红，衬着雪白的脸庞，比一身白衣的颜以筠更像鬼魅。 “宋姑娘这话说的蹊跷，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死？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宋姑娘前面啊。”颜以筠冷笑了一声，灵动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狡黠和不屑“宋姑娘这么恨我，我却不知是何原因，让宋姑娘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你，就是你，苏络锦！你没死！你竟然没死！你又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抢子煜，你算什么东西！我与子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是因为你，狐媚了他，才让他不理我，就算是你被送走，他还是不理我！除非你死！我早该杀了你，当初下毒的时候就不该用什么慢性毒药，应该用砒霜！鹤顶红！让你趁早死了干净！” 宋珺瑶声声泣血，上前几步要抓住颜以筠，可她如今病弱不堪，哪里是颜以筠的对手，轻轻侧身便躲开了她的攻击，不过却在她追忆到青梅竹马的美好情形时悄悄又看了一眼齐子煜。 “太子殿下，这话可是宋姑娘亲口说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又有宋姑娘的亲口证词，这杀人罪名可是坐实了，还请太子殿下秉公处理。”颜以筠不去理会宋珺瑶的恶毒言辞，转而向楚渊道，微笑之间面纱轻动，带出几分柔软的魅惑来，跟夜慕笙待得时间长了。就算没有他那张绝色的容颜，也被传染了几分神色。 “颜姑娘辛苦了，本王定会给颜姑娘和玉妃一个交代，”楚渊点头应下颜以筠所说的话，右手在左手心轻轻打着节拍，脚步微微错开，眼睛斜着瞟向宋丞相。 “宋丞相。这次可不是本王胡乱冤枉令千金了吧。宋氏亲口承认了杀人之事，还有之前对齐侯夫人下毒的事情，齐侯夫人虽然身故。可毕竟是父皇御赐的一品诰命夫人，这毒杀命妇，枉杀无辜的罪名，宋丞相还想如何狡辩来保令千金？” “宋丞相一向秉公办事。在朝中德高望重，父皇也多次夸奖过。这次宋氏做下了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宋丞相恐怕也会大义灭亲。” 楚泽声音沉稳却带着几分提醒警告，眸子里皆是不能继续与楚渊作对的暗示，他现在却有些明白了。从最开始楚渊恐怕就已经知道了宋珺瑶是凶手，想要借着除掉宋珺瑶的机会来斩断他身边的这些支持者，而他和宋丞相从进入普济寺开始就被楚渊带着走。一步一步的毫无反击之力，直到现在。人证物证和宋珺瑶的亲口证词，包括这个相似于苏络锦的女子突然出现，恐怕都是他提早安排好的。 楚泽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一阵阵发冷，直觉的想要现在立刻回宫去找贵妃娘娘商量对策，他的母妃说的没错，这楚渊确实不是个可以小觑的对手，当初就不该一时轻敌放过了那时还不算出众的楚渊，如今却被他打压的翻不了身。 “三皇兄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本王，是还有什么异议？宋丞相都答应了将宋氏押入大牢，难道三皇兄还觉得不妥？” 楚渊转头对上了楚泽的眼神，心里一惊，他自小便知道这位三皇兄不是一般的角色，今日能够胜他一筹还是天赐良机和这位颜姑娘的对策使然，可楚泽的神色明明就是带着杀机，他也同时一凛，心里便小心了几分。 “没有，臣赞成太子殿下的做法！”楚泽不情不愿的行礼，眼看着楚渊派人将宋珺瑶连夜押往京城，命大理寺立刻审理此案，唯恐夜长梦多。 宋珺瑶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不断挣扎着推开想要抓住她的侍卫，只是力气全无，只挣扎了几下便被人制住，虽然她还是齐侯府的名正言顺的二夫人，身上带着皇帝的赐婚荣耀，可如今得了太子的命令，哪里还顾忌这些。 “父亲救我，父亲。。。我没有杀人！父亲！”宋珺瑶的声音凄厉，带着愤恨，眸中的恨意几乎化作利箭要将颜以筠穿透，只是还兀自的向着宋珺瑶喊叫，在这普济寺中的寂静夜空里格外清晰。 只是在场众人和被暂时滞留这里的人都听得分明，可是却无一人能够救她，在她亲口承认下杀人的事实之后，一切便都无可挽回。 颜以筠想起自己那时被她下毒，而今又差点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便不由得火从心起，虽然这一次她成功的将计就计，说服了楚渊听她的办法一点点的将宋珺瑶带入她的圈套，可两次死里逃生，若不是自己命大，而在现代又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恐怕她的下场比宋珺瑶还不如。 她是齐侯夫人，是苏国公嫡女，是皇帝御赐的一品诰命夫人，可所有的名头加在一起给颜以筠带来的只有危机重重和陷害毒杀，一次次化险为夷，除了运气之外还有随时随刻都提高的警惕。 历史剧、穿越小说的经验告诉她，这里的生活不靠谱，只有小心谨慎才是上策，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她想死了之后回到现代，可又怕这一死便是真的死了。 所以，她活的如此小心翼翼，但颜以筠如今看着宋珺瑶的声音逐渐远去，明明是恨极了这个几次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明明早就料想过这个结果，并且预备欢心又雀跃的心情来观看，可事到临头，她却觉得分外疲惫。 从心而起的倦意，她从不想参与这些斗争，宫斗宅斗夺嫡权谋，她一点都不想接触，只愿意做个不愁吃喝的米虫，可这如今的生活勾心斗角，揣摩利用，跟自己原本的设想相去甚远。 如今解决了宋珺瑶，之后呢，还有谁？帮助夜慕笙得到他的权势，辅助楚渊登上帝位，然后保住齐子煜，她继续回去做她的齐侯夫人，可是只要他们在这里，争斗的漩涡就没有停止过，只会愈演愈烈。(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事后算账 “诸位今日都辛劳了，三皇兄特意赶来相助本王，本王实在感激不尽，明日返回京中定然过府重谢。”楚渊客气开口，但在场的人谁又不明白他和楚泽之间的嫌隙“时间不早了，大家各自散去，今夜就在普济寺中休息一晚，明日再回京吧。” “是，”各人行礼称诺，楚泽自然没有什么寒暄的心思，他今日来的目的不仅没有达成，还平白给自己添堵，没了宋珺瑶这个联系，齐子煜便更加不好控制，如此一想，他不仅多了几分疑心，更失了几分底气。 而宋丞相一言不发的离开，宋珺瑶下了大牢，有楚渊坐镇，恐怕是凶多吉少，他这心里是难以言说的滋味，继续面对楚渊，只怕还会愈发的得罪这个新晋太子，还不如趁早离开，顺便还能想一想是否还有解救的办法。 众目睽睽之下，齐子煜不敢有丝毫异动，只能强自按耐住心里的焦急和疑虑，看着颜以筠跟在楚渊身后离开，他一动不动，也没有人敢去贸然请他，毕竟那宋珺瑶名义上还是齐侯府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默然觉得齐子煜定然心情不好，这个时候不要触及他的逆鳞为妙。 齐子煜也乐的大家误会，就一直等到周围归于沉寂无人，才悄无声息的飞身上房，沿着楚渊离开的路线追踪下去，玉儿所在的屋子位置他大概记得，若是没有猜错，颜以筠定然也会在这里落脚。 随从而来的大夫还在外屋休息，寺中的僧人都已经各自散去，里屋只留下了几个小丫鬟随身伺候玉儿，以防她再有什么意外。角落中的蜡烛将将能把这个简陋的屋子照亮，只是却没有颜以筠的身影。 齐子煜匆匆看过，心里疑惑，深更半夜的，这寺中女眷又少，她不在这里能去哪？脑子里想起楚渊将她带走的场景，竟有些许不安。楚渊该不会对她有什么不轨吧？ 他这边正思索颜以筠可能在的地方。却冷不防背后破空之声传来，他反应何等之快，侧身躲过伸手将暗器接在手里。展开一看竟然是一枚石子，唇角不禁带了几分笑意，再抬眸果然见一角白色衣裙闪过， 二人一前一后追踪而去。在靠近普济寺边缘的院墙内将将停下，颜以筠刚要转身。却被身后的力气冲撞了一下，踉跄的向前迈了一步才定住脚步，回身用力推开齐子煜。 “你。。。做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玉妃搅在一起？抛头露面引起危险，在京中有多少人认得你。夜慕笙难道要你做这样的任务？”齐子煜虽被她推开，可却又伸手将她带到身边，用力固定住才冷声问道。眉眼间焦急担心的神色再不隐藏。 “我不是好端端的么，这也不完全是他让我做的。关键是我想要亲手报了宋珺瑶给我下毒的仇！这是你答应的，难道要反悔？” 颜以筠见他是真的着急，软玉轻声解释道，虽然没有一点拱火的意思，可齐子煜还是继续沉着脸色。 “我没有反悔，只是差点被你吓死！也不提前给我个消息，知会一声，你可知道我赶来这里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你的情况到底如何，我真是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去看你，直到后来跟着楚渊见到你才能稍稍安心。” 齐子煜这一天确实经历了起起伏伏，眼前这个女子太能吓人，他再脆弱一点都会忍不住露馅，若是被楚泽或者楚渊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恐怕这危险还远不止今日的事情。 “你见到我躺在那里反倒不担心了？”颜以筠成心转移他的怒火，讨好的拉着他的衣袖晃来晃去，若有尾巴她也会配合得摇摆祈求。 “若要装中毒昏迷，别人看不出来，难道我会被你骗过去？”齐子煜无奈，被她的示好取悦了，便只得顺着她的话说，眼睛在她脸上打量一番，确认那层层伤疤都是易容上去的效果，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颜以筠不解，她装的有十足相像，若非如此也不会偏过寺中懂医术的僧人和楚渊随身带来的大夫。 齐子煜扫过她一眼，故意不答，引得她不断恳求，才勉为其难道“我给你把脉的时候，你无意识的颤抖了一下，这是习惯性的动作，每每当我碰你的时候，你都会如此。。。情不自禁。” “什么情不自禁，那就是条件反射而已。。。”颜以筠脸色一红，好在光线昏暗看不出来，虽然依旧嘴硬，可心里却承认下来，“所以你就知道我是装的了？对不起，我不是刻意瞒着你的，只是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宋珺瑶那么快就动手了，原以为她怎么也要再观察一阵的，本来我都替她将方便动手的地方选好了。。。” “还有什么？”齐子煜听她说一句，心里的火气又起了一分，只是脸色却显出几分笑意来，眸子危险的眯起“计划的真是周详。” “我。。。子煜。。。各为其主嘛。。。我也得为太子殿下打算，你和宋丞相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我。。。总得想法子。。。让他成了孤家寡人，咱们说好的，各凭本事，最后输赢天定，你不能因为输了这次就怪我吧。。。” “我是因为输赢怪你吗？”齐子煜勾着唇角，看她成心将自己的意思曲解，不禁磨了磨牙。 “那你就是心疼宋珺瑶了！”颜以筠皱眉指责，倒打一耙的本事见长，齐子煜继续挂着笑。 “你还要说出什么歪理来？我心疼宋珺瑶？你还真是没良心！”齐子煜低头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虽然隔着衣服，还是让颜以筠小声叫了一下，随即便捂住嘴咽下后面的痛呼，只是忍的眼眶发红。 “我错了。。。你别生气。。。”身上受了折磨，还得反而安慰这个男人，这简直没天理了，可是齐子煜是真的动怒了，甚至也是害怕，她不能继续再惹他。(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以毒攻毒 颜以筠忍的眼眶发红，肩膀是真疼，齐子煜虽然原来喜欢逗她，可每次都不会真的用力，这一次可见他是生气了，眼睛抬起看着夜空，心里默默估计着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便再不开口，等着他消气。 “再没有下一次了，知不知道。”齐子煜一时情急，反应过来后看着颜以筠紧紧皱起的眉头心疼不已，不过还是狠声道。 颜以筠立刻点头，委屈不已可又不敢说出来，只能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与他对视，齐子煜最怕她如此可怜兮兮的样子，有多少火气也发不出来，况且他怎么也不会真的同她生气。 “宋珺瑶这次算是翻不了身了，杀人的罪名坐实，就算是目的没有达到，楚渊也不会放过她的，你这次可安心了？能不能回去白楼再不露面了？” 齐子煜心里觉得她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听话，依照她的性子恐怕还有后手，白楼也不会因为她一个人的私冤任性便不顾一切的支持，夜慕笙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这次冒险的背后肯定还有别的动机。 “我不是说了么，铲除宋珺瑶只是卸了三皇子左膀右臂的第一步，剩下的事情不能告诉你，不过。。。后面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面了。”颜以筠挑了挑眉，然后又伸手揉了揉额角，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就是引得宋珺瑶出手的一个鱼饵，其他的行动就算我想，夜慕笙也不会让我参与。” 她可没忘上一次她说了句慕笙哥哥引得齐子煜不快的事情，再开口便小心了，不过她要帮助夜慕笙，就是楚渊的阵营。有些事情就算她想透漏给齐子煜，可也要考虑夜慕笙的处境。 “说起鱼饵，我自觉宋珺瑶虽然冲动，可却不会愚蠢的将自己做过什么暴露出来，就算是怕你的鬼混受了惊吓，但这里面你还动了什么手脚？”齐子煜听她说完，却疑惑挑眉。 “没什么。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谁让她对我下铃兰的毒，我就对她也用了铃兰的毒啊！”颜以筠扬了扬眉梢，眼睛不自在的错开齐子煜“那个从茶室搜出来的东西其实是铃兰。我让太子说让她喝下去，成心吓一吓她，然后又告诉她那其实是风铃草，让她的警惕性减少。 其实铃兰还有另外的一个功用。就是能让人紧张易怒，产生幻觉。所以后面我出场的事情都是针对她设计的。就是为了让宋珺瑶亲口说出来她到底做过什么！宋丞相的嫡女，宋家大小姐，原来就是这么个蛇蝎女子罢了！” 颜以筠勾起唇角带上了几分冷笑，她此番行事是随了夜慕笙要拆开他们联盟的心思。却也带着私人恩怨，对于一个几次三番要害她的人，如此方能解心头之恨。 而且她在齐子煜身边。虽然齐子煜并未有什么爱怜，可两年的时间。每每想起他们同居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却让自己独自一人留在白楼，在想通之前日日受着锥心之痛，便觉得如此对她都是便宜了。 若非宋珺瑶执念太深，她不会伤害颜以筠，也不会让齐子煜失去了对她最后一点怜惜，更不会做下那些罪恶，也就没有今日的下场。她用爱来绑架自己和齐子煜，自私的要将她想要的变成她自己的，稍有不顺她意的人便必须除去。 说到底，善恶都是一个人做出来的因果报应，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而已，颜以筠有时会想，若自己是宋珺瑶她会如何，恐怕就如同当初面对康睿的劈腿一般，默默转身离开吧，而不是用强取豪夺的方式来留住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男人。 这是她曾经仅剩的自尊，也是她久久不敢再次敞开心扉的原因，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卑微的去祈求，或者使出伤害甚至杀戮的办法来留住自己给自己的希望。 齐子煜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紧紧抱住，怀里的人还是那样消瘦，可是依旧温软，能让他瞬间便安下心来。“我说要保护你，谁欺负了你我替你出气，可每次都要你自己去面对，我说要你一切都交给我就好，可最后。。。你真是会让我心疼。” “子煜。。。宋珺瑶毕竟和你有那么多年的情谊，我知道，就算她再过分，最后你也恐怕也对她下不去手，只要我没被她害死，你就起码会留着她一条性命，我自己的仇自己来报，是最好的办法，而且，日后你若反悔了，念及宋珺瑶的好处来，起码还能埋怨我，而不是恨你自己。” 颜以筠喉咙一紧，抱着他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脸上的面纱被轻轻拂去，露出原本做上去的丑陋伤疤，颜以筠下意识捂住脸颊，不让他看到。 “我怎么会反悔，有了你我还怎么反悔！事到如今你还说这样的话，我是不会杀她，可我会让她生不如死，害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点你都不肯信任我？”齐子煜却将她的手扳开，掌心熨帖着她的脸颊，小心捧起，像是一件至宝。 颜以筠没法躲开，只能任由他将自己的温度透过掌心传到她脸上，漆黑的眸子，像是能够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一般，让她无法抑制的甘愿沉沦。 “她恨我抢了你，我也觉得是自己抢了你，若是。。。若是她不曾针对我，不曾对我下毒，只是一味的喜欢你，恐怕我会内疚，我最恨小三，可自己却做了小三，还那么理直气壮，实在是厚颜的很。” “说什么傻话，你从来不需要跟谁去抢，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离开，虽然我不了解你到底想去哪里，可我还是用尽手段的让你留下了，我明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为了自己安心，我还是没有理会你的所求。 我还让你那么伤心，不安，惊惧，所以用这样的强势来保护自己，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让你坚持用自己的方式做事，你可以将自己的情绪都加在我身上，不要再难为自己。”(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 答不答应 “我该高兴的，宋珺瑶终于得到她该有的惩罚，可是。。。我却可怜她，我一点都不开心，今日，我只觉得很累。。。子煜，我不愿意跟人争斗，如今不愿，以后也不愿，或许我本就不适合这样的生活。” 颜以筠说出来之后反而松了口气，她一个现代忙碌生活中的平凡小白领，顶多见到的是办公室政治，互相害的最惨不过丢了工作，可现在，动辄都是要人性命的手段，她撑了许久，终究是太累。 “别胡思乱想了，明日这里的事情结束，就离开回白楼，别再在京城露面，好好等我。”齐子煜心里更疼，他如何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如今一步步走来，于她来说太过艰难，也太勉强。 “你说这一次是我去接你，还是你来接我？”颜以筠懒懒的窝在他怀里，轻声问道，微微扬起头不让自己温热的眼睛凝结出泪。 齐子煜只做不知，可还是不放心“我赢也是你赢，结果一样，不过，今日你可曾同楚渊说起你的身份？玉妃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玉妃就是我当初让你帮我寻的玉儿，我也是之前偶然得知的，她无依无靠，想要再太子府里生存下去，并且还想要的更多，自然得依仗外力，她逼我现身同她交易，我也想让她和夜慕笙成为联盟，这样日后对谁都是一重保障。” 颜以筠这一点倒不隐瞒，就算齐子煜或者楚泽杀了玉妃，白楼和之前相比也没有什么损失，更何况，以玉妃的身份和那皇孙的存在。恐怕想要杀她也并非那么容易。 “今日她是真的中了毒？” “是，我。。。见了一位普济寺的高僧，他为我开解的时候玉妃同那些贵妇在茶亭闲谈，却不想宋珺瑶将两盏茶内都放了铃兰，我心中有事便搁置在一旁，可谁想到玉妃说的口干舌燥倒中了她的计。” 颜以筠撇了撇嘴，不得不说自己这是命大。若她也中了铃兰之毒。依照这里的医学水平，恐怕等不到楚渊带人过来就会跟玉妃一起殒命了，好在她在现代学过一些急救知识。才在慌乱之中让玉妃捡回一条命。 “高僧？”齐子煜颇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颜以筠信佛，并且还笃信这些高僧的言论，不过却也没有深究。只是想着“铃兰之毒在龙卫之内倒也不算新鲜事，不过外面知道且能利用的人却少。难道白楼也用？” “白楼用不用我是不知，但我却好奇宋珺瑶是如何得来的消息？”颜以筠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些事情涉及现代，她怎么也没有想好到底要如何对齐子煜说才算不让他那么惊讶甚至恐惧。 “她身边那些死士未必没有这些暗杀的手段。毕竟要想让一个人死的像是正常死亡，实在需要些经验。”齐子煜见她躲闪不答，也不多加逼迫。她身上还有谜团，他想了解更多。可颜以筠一味躲闪隐瞒，只能将自己的疑问按下。 “那。。。明日你也回京城吧，宋丞相那边恐怕会刁难你，三皇子见你今日丝毫不念旧情，必然也会起疑，你。。。一切小心。” “给我下了绊子还提醒我小心！你这丫头真是让我恨不得打你几下才解气！”齐子煜手臂用力向上一提，揽着她的腰紧了紧。 “咬就算了，你还想对我动手？你若是家暴的男人我可不敢要！”颜以筠狡黠一笑，在他怀里微微仰头，盯着他的下巴“各凭本事，各安天命，这一次太子将三皇子逼得急了，正面交锋处于弱势，三皇子失了脸面，又丢了一颗棋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又开始动脑筋，就不能安生几日？既然觉得累了，就好好的回去休息，不许再擅自胡来！”齐子煜抬手在颜以筠额头上一敲，疼的她呲牙咧嘴的捂着脑袋瞪他。 “什么胡来，还未分胜负，我哪里能够休息！就算是累了也得奋战到最后一刻。”颜以筠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吉利，张了张嘴却也没想出什么补充的话，只能握了握拳头表示自己还要继续斗争。 “我再娶你一次好不好？”齐子煜突然问的颜以筠一愣，眨巴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 “什。。。什么？” “苏络锦被你弄成了死人，现在你是颜以筠，自然是我要迎娶你啊，总不能让你没名没分的跟在我身边，不过，只是委屈你要做个续弦，”齐子煜看不出是突如其来的想法，英挺的脸上皆是认真，只是眸中促狭一闪而过“不过你这续弦估计是千古奇谈，前后两任都是一人，啧啧。。。” “是啊，人家续弦娶的是两个女人，你可亏大发了，不过这亏我还没想好让不让你吃呢！”颜以筠高傲一笑，眸光里透出几分得意和惊喜。 “此间事了，就嫁给我吧，这亏我吃定了。”齐子煜却不放手，拉近她威胁的眯了眼睛，颜以筠伸手戳着他的胸口，月光下，葱白的手指和墨色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却没有丝毫违和。 “还有人上赶着要吃亏？傻不傻？” “只要你点头，我甘之如饴。”齐子煜深情款款的模样让颜以筠几乎招架不住，他漆黑的眸子就像是一个漩涡，能将人吸入其中，趁着她走神的工夫，齐子煜轻声耳语，让颜以筠立时红了脸。 “答不答应？”虽然是逼迫，可说出来更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轻吻落在颜以筠的耳后，成功引起了她的颤栗。 “哪有这样求婚的！”颜以筠向旁边躲了躲，可惜没有躲开，强忍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从心底窜起来的麻痒还是挥之不去。 “求婚？这个说法倒新鲜，又是你自创的？”齐子煜挑了挑眉，“那你倒说说，怎么求婚才算是正常。” 颜以筠却被他问的一愣，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正式的求婚，和康睿结婚不过是彼此在一起时间长了，便有了她自以为的心照不宣，可谁想到最后弄成那样。 “在我们那里，求婚是个极为重要的一环，要单膝跪地，要捧花戒指，还得许下些诺言什么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最佳心态 次日一早，普济寺终于得到解禁，被圈禁了一天的人无论是京中贵妇还是平民百姓都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太子他们是惹不起的，只要这把火不烧到自己身上，无论发生什么，是谁倒霉下狱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子楚渊和三皇子楚泽协同宋丞相，齐子煜等人一同返京，颜以筠则跟着玉妃的车马稍晚一步。 玉妃虽然被解了铃兰的毒，可身体还是虚弱的很，只能由人抬着上车，一路上却拉着颜以筠的手不放，直到身边再无旁人侍候才想开口说话，可话还未出口眼眶便红了。 “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颜以筠本不想开口说话，早上起来之后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前一晚根本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直想着齐子煜说的话，他要重新再娶她一次，不许她没名没分的跟着他。 两世为人，生死都经历过了，她似乎太过容易感动，可康睿没有给她的，康睿伤害她的，齐子煜都补了回来，他承诺要给她一个家，承诺要对她好，哪怕天涯海角都不许她再离开他的视线。 此时想起来，颜以筠依旧没出息的鼻子有些微微的发酸，可落在玉儿的眼里就变成了心疼她的证明。 “姐姐。。。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我，是不是府里的那位？”玉儿哽咽一阵，才小心警惕的看向周围，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颜以筠坐在她身边。 “呸呸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做什么！你是福大命大，才让你中了毒也能化险为夷。这是造化，别人想求还求不来的！”颜以筠无奈，看着玉儿一张小脸愈发的苍白，楚楚可怜，难怪太子见她昨日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会震怒。 玉儿摇了摇头，凄楚的神色一闪而过，她一向跟苏冰璃争。在太子面前争宠。虽然被陷害过，也害过别人，可她也算谨慎小心。还从未有过一脚踏入鬼门关的经历，半抬起身子追问道。 “那到底是谁？姐姐昨日必然是听到了消息，究竟凶手是谁，要这样害我！” 颜以筠昨日向楚渊献策的时候。玉儿还在昏迷之中，并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她才是主导。只以为她能够旁观，而后虽然醒来，可也没有精神去追究这些，一心保命要紧。现在才反应过来要抓人。 “那凶手。。。是齐侯府的二夫人！”颜以筠顿了顿，还是告诉了她。 “宋丞相家的姑娘？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害我！”玉儿还是不懂。脑子一时间有些懵。 “她要害的人不是你，是我！”伸手将玉儿扶好。从身后拿过软垫给她靠着，才继续道“她说我长得和齐侯夫人相似，所以要杀我！” “什么！她要的是姐姐？姐姐长得像。。。齐侯夫人。。。苏家那位二姑娘？”玉儿好歹将这里面的关系捋清楚，娥眉蹙起，未施粉黛倒显得她皮肤晶莹剔透，格外可人。 “是，我也不知那齐侯夫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总不能是如我一般脸上遍布疤痕吧！怎么就叫那宋氏恨上了，而且还要杀了我才行！你这次是替我受过了！我本来是要帮你的，可却连累你遭了这样的罪。。。”颜以筠觉得自己做戏就要做全套，眼圈便更红了一分，一边擦着眼角一边说道，神色是十足十的内疚。 “姐姐怎么这样说！我要怪也得怪那个宋氏，怎么也不会怪罪姐姐的，那宋氏蛇蝎心肠，只是长相相似便要下杀手，那岂不是日后都不能见到和齐侯夫人有任何相似的人，否则都得遭到她的毒手！” 玉儿气的捶了下床榻，但疼痛让她脸色更加惨白，她以为是苏冰璃给她下了套，才有今日之祸，可谁想到竟然是此等无妄之灾，可缓了缓神又觉得诧异。 “我从未见过齐侯夫人，只是听说前些日子故去了，若是府里有这号恶毒之人存在，能好好活着我才觉得稀奇！不过，她是如何被发现的？” “是太子殿下英明，才发觉有异，昨日一见我才知道太子殿下对你有多上心，你且安心吧，就算是府里有个把新鲜的人想要争一时的宠爱，却也不能长久，太子殿下这心还在你身上呢！” 颜以筠将自己做的事情抹去，只对她道太子的功劳，反正玉儿也不会去想太子认真求证，不过后面那半部分她说的却是实话，楚渊对于玉儿看来并非只有怜爱，当一男一女有了孩子之后果然感情便会不同一些，起码楚渊是极为在乎这个玉儿的，颜以筠暗想有了这个保证，自己想要让夜慕笙和她联合的计划也就更加稳妥了一步。 “姐姐又笑话我，太子殿下不过是为了立威。。。哪就那么顾忌我了，这一次生死之间其他的东西我没有学会，但有一点却想明白了，在这太子府里，什么都能依靠，就是不能依靠太子的宠爱，他心思太大，哪里是我这样的女子能够占据的。 太子殿下要的位子我无法如太子妃那般给他助力，也只有不去添乱而已，但最关键的却是不要自作多情，太子对我好，我便接着，并且欢欣雀跃，受宠若惊，他对我不好，我也得捱着，吵闹只会令他愈发厌烦，姐姐说对吗？” 玉儿却没有寻常女子该有的羞赧，反而扯着嘴角笑了笑，只是苍白的脸色显得这个笑意十分勉强。 “没想到这一次你反而通透了，日后入了后宫，也望你能一直这样想才好，不过分贪心才是能够自保立足的最好办法。” 颜以筠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从最开始相遇时候的哀求、乞怜、算计，到现在的冷静，能够知道自己继续在这个府里生存的法则，实属不易。 多少后宫女子，终其一生也无法参破这个道理，她们太过用心，想要得到的太多，才会落得最后悲惨的下场。 “以色侍君能有多长久，姐姐，我现在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茶楼密谈 “你若能真的想通才最好，这一次既然出来了，咱们之前说好的事情也总得一起办了才好，否则日后我不知是否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只是你现在的身子可还能撑得住？” 颜以筠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的蜕变，从那个一心想要去富贵人家做小妾，过锦衣玉食生活的女孩，到现在这个冷静通透能够分清利弊的女子，颜以筠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于她来说是否有利，但眼下却不得不说这一次宋珺瑶下毒反而成全了玉儿。 因为颜以筠和韩嫦曦的计划，苏冰璃近日在太子府的生活好过了许多，太子又喜欢新人，连带着对苏冰璃都给了好脸色，太子府中的侍妾等皆是看风使舵的，原来顾及苏冰璃太子妃的地位，表面恭敬，可私下却看笑话罢了。 但如今有了太子的重视，再无人会暗中说三道四，但相比之下玉儿的地位便降了许多，只是这起落之间，倒是能将人锻炼的更加坚强。 “姐姐放心，我无妨的。”玉儿眨了眨眼，看颜以筠默默点头，她们这次出行的目的之一是夜慕笙要利用颜以筠引出宋珺瑶的进一步怀疑，不过她很明显比夜慕笙预计的还要心急，之二就是为了让夜慕笙和玉儿见面，让他们之间达成共识，互利互惠。 玉儿盯着颜以筠的动作，半晌露出了几分犹豫的神色，才又开口“姐姐。。。不会害我吧？” 颜以筠一愣，放下茶杯的手便顿住，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常“我会害你，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害你，这取决于你的态度行事。而且人与人之间互相倾轧陷害并没有什么稀奇。但你眼下要提防的首要目标不会是我，我既然答应帮你，便会等你坐稳这个位子的，日后若你要对付我，我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你若想杀人灭口，我便会害你！” “姐姐放心。虽然这一次姐姐没有说。但我知道，我能活过来是姐姐出了力的，虽然那宋氏是冲着姐姐来的。可到底也是我太不小心，才中了毒，姐姐救了我，我是不会恩将仇报的。” 玉儿神色多了些感慨。她虽然昏迷可不是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如今死过一次。像是对很多事情都看的和从前不同了。 “虽然我喜欢富贵荣华，可却还不算完全泯灭了良知，今日姐姐救我，我必然会回报姐姐的。” “说什么报答。我并没有做什么，”颜以筠摇头否认，突然看了看外面跟着的侍从“今日跟着你的人都可靠？” “可靠。”玉儿点头，却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对外道“将人都撤了。我今日想和姐姐单独说一会儿话，到前面的茶楼就停下吧。” “主子，这不妥吧，太子殿下临行前吩咐了，要照看好主子，太子府里请了太医候着呢！”车外一个跟随的侍女忙道。 “我只是想跟姐姐喝茶，向姐姐道谢，有何不可，若是太子怪罪下来，我自然会去应付。”玉儿声音虚弱，可不妨碍她的命令下达，可车外侍女还要再劝，颜以筠只得说道。 “她们跟着也无妨，在外面候着就是了，她们也是关心你的安危，毕竟我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突然出现在你身边，别说她们，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会疑心的，跟着就跟着吧。” 玉儿转了转眼珠，瞬间明白了颜以筠的暗示，她若拒绝的太狠，恐怕会使这些人有了疑虑，再禀告太子引起他的怀疑就不好了。 “好吧，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左右已经入了京，哪里还那么小心，”玉儿顺口抱怨了一句，就如同她每次使性子的时候一般“你明明救了我，难道还不能让人安心，姐姐不要多想，不管别人如何，我却是信任姐姐的。” “我并没有多想，你身子还弱，别操劳这些才是。”颜以筠抿着嘴角，看向外面的侍从，心中判断这些人是否有武功在身。 进入京城城门，便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交接点，一处繁华，一处清冷，随处可闻的人声和脚步声让人安静下来的心也跟着吵杂，客栈酒楼随处可见，但太子府的下人不敢怠慢，虽然玉儿说的是找个茶楼停下，可外面的侍从还是选了个看起来最奢华的地方。 颜以筠不顾及这些，下了车后四处打量一番，确认没有人监视跟踪才让人扶着玉儿下车，二人进入茶楼，要了个景色最好的雅间，上好的茶水冲泡上来，却没有人动，经过昨日一事，她们对于这入口的东西都同时有了些抵触。 “姐姐。。。”玉儿等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额上有冷汗冒出，可强撑着坐的端正，就如当初明姑教导的一样，形姿美好。 “再等等。”颜以筠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抬眼看向外面，确认太子府的侍从都在能够偷听的范围之外才低声道。 玉儿无奈点头，她虽然对很多事情看的通透了，可也愈发的知道这权势地位的重要，若她不是太子宠妃的身份，恐怕也不会有人来救她，更不会让太子亲自到场捉拿真凶。 想要活下去，尤其是在日后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着，甚至活的更好，就要能够自保的资本，不止是她要活着，还有她的儿子，都不能有闪失。 颜以筠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凝神盯着桌上的杯子出神，突地耳侧有轻微的声响传来，整个人立时警惕回头，见夜慕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屋内。 比起她，玉儿更加诧异，来回看着屋内的摆设，确认这里面确实多了个人，才能稳定心神抬头细看，心里便如被重锤敲打一般沉了沉。 好漂亮的男人，精致的五官，倾城的容姿，一袭白衣如雪，仿佛九重天上的谪仙下凡，带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光芒，这样的人本就是生来让人自惭形秽的，而不是该存在凡尘世间。妖孽，除了妖孽再无可以形容的词汇。(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不情不愿 “这。。。这位是？”玉儿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转不开视线，只盯着夜慕笙不动，口中却问向颜以筠。 “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可以帮你的人，跟他合作，对你现在的处境十分有利。”颜以筠将玉儿的失态收入眼中，心里一边骂着夜慕笙好端端的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一边对这样的失态见怪不怪。 “慕笙哥哥，这样突然出现可是把玉妃吓坏了。”颜以筠轻声提醒，却不知在怪夜慕笙，还是让玉儿回神。 “见过玉妃。”夜慕笙冷声开口，一双美眸在玉儿的脸上转了转便移开，丝毫不为所动，虽然说着见过，可一身的气势却没有半点削减，就如同他见到楚渊一样，不卑不亢，任凭对方打量，对于各色的眼神也已经习惯。 颜以筠觉得自己不适合在这里待着，他们的联合内情她是不想知道的，可又没有理由出去躲避，而且外面都是太子府的侍从，知道她和玉儿在这里喝茶，若她离开了，他们自然要进来伺候。 “我尚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不过姐姐的朋友，我先行礼谢过了。”玉儿见夜慕笙的行动却也不恼，或许长的好的人总是能受到多一些宽容。 她缓缓起身，还带着些病弱的不稳，摇摇晃晃的要给夜慕笙行礼，可夜慕笙虽然有傲气，可也不会真的受她的礼，当下侧身避过，给颜以筠使眼色让她扶起。 “玉儿，他素来自由自在惯了，不受这些虚礼，你也快别如此了。今日正巧你这身子有恙，一道让他看看是否还有什么。” 颜以筠扶着玉儿坐下，手下的触及的胳膊瘦骨嶙峋，她心里暗自惊讶，这玉儿表面上看着倒没有清减许多，怎么身上却一点肉都没有了，想必是这些日子在太子府不好过。心里抑郁又不思饮食才会如此。可没想到她抑郁了良久，最后竟然能自己想通。 她心里多少念头转过，可面上却不显。只对着夜慕笙轻声道“昨日有人对玉儿下毒，虽然救了回来，可现在也不知如何，和之前的情况有没有冲突。” 夜慕笙点点头。伸手示意她将手腕露出，搭着三根手指在她脉上。看不出表情的变化，究竟是好是坏。 “如何？”玉儿不及他们两人沉得住气，毕竟是自己的身体，若是之前的毒无法根除。那再说什么荣华富贵也不过是过眼云烟，都没用的。 “昨天中的毒是铃兰？”夜慕笙又停顿许久才问道。 “是，铃兰花泡的茶。毒性不弱，恐怕泡茶的水都是当初养着铃兰所用的水。”颜以筠代替玉儿答道，“铃兰从花到根茎都有毒，毒发之后是心悸的症状，犹如突然心疾一般，严重者会心跳过缓，呼吸困难，窒息而亡。” 夜慕笙抬了美眸看着颜以筠，闪着几分诧异颜色，颜以筠心里一凛，自己又说多了“昨日已经采取了应急的措施，才将玉儿救活，只是不知身体里是否还有异样。” “你怎么救活的她？”夜慕笙却不理颜以筠的话，只是疑惑问道“知道铃兰的毒性的人不多，当初我师傅教过，所以我记得，可。。。” “没什么，我只是原来听说过铃兰这个花的特殊毒性，却不曾了解如何解毒，是太子带来的人解了她的毒。” 颜以筠立时否认，若不是她当初在现代的时候为了布置新房，让里面看起来有生活一些，也不会跑了许多花卉市场去挑选一个最称心意的花，也就不会跟众多小贩聊天得知了这个铃兰的毒性。 “太子殿下带的自然都是能人，会解毒也不稀奇，”夜慕笙收回目光，半低着头继续给她号脉，手指浮沉之间，又多了几分疑虑“之前我只能通过拿来的药判断，现在看来，之前的判断方向起码没错，只是这毒时间太长，要想一次性解决恐怕很难，只有慢慢拔除，再配合着调理才行。” “好，我都听公子的。。。”玉儿听到她的毒还能根除，立刻点头道“只要公子能够救我，我一定日后回报公子大恩。” 夜慕笙在她说道回报二字的时候，才似乎有了些反应，也只是眉目动了动，便继续归于平静“玉妃客气了。” “我让你们见面自然是为了日后打算，玉儿日后若能入后宫，必是母凭子贵，到时候强强联合才能更好。”颜以筠见夜慕笙兴趣缺缺的样子，忙开口道。 夜慕笙听了她的声音才抬头看过来，收回手指在桌上随意拿起茶杯，自顾自的斟了茶喝下，也不应颜以筠的话，却也不反对。 玉儿拿不准这个长相妖孽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若说是来帮她的，可说了半天也没有提过要给她制药祛毒的法子，可要说他并未有相助的心思，那为何应求而来。 “当然，你若没有把握救玉儿，就不要随便开口应下，否则最后谁都难做。”颜以筠挑了挑眉，顶夜慕笙的视线咬牙道，她用了激将法，可明知道对夜慕笙并没有什么用处，却也不得不如此。 “我当然有办法，只是药引不易得，这药每隔三日吃一次，可以抑制玉妃体内的毒发，和之前她给你的药是一样的，其他的，便只能等药引到了才行。”夜慕笙冷眉冷眼的看着颜以筠，完全没有将一旁期待的玉儿放在眼里。 “多谢公子仗义相助。”玉儿也顾不得他神色有异，忙起身想要谢过，可身子晃了晃终究是没有成功。 “他总是有办法的，只要听他的安排，你的好日子还长着呢！”颜以筠勾起唇角，在玉儿耳边轻声说道，她知道夜慕笙能够听见，挑衅一般回视，同时提醒夜慕笙这场交易他稳赚不亏。 “多。。。”玉儿还未开口便被夜慕笙先行打断，只得按下先听这男人说话。 “有机会我去看看皇孙，才能判断玉妃是否值得联盟。”(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互相指责 颜以筠听罢心里火气，她千方百计的相助，可夜慕笙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交易本就是图个彼此安心，若是变了味她可就白忙乎了。 玉儿的面色也不好看，她这些年也是当主子当惯了的，哪里受过旁人的气，都只有人捧着她奉承她，何时轮到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开口挑拣。 “慕笙哥哥一向是这样的脾气，他在江湖上习惯了，都不拘小节的很，你接触时间长了就知道。”颜以筠忙在桌下轻轻按住玉儿的胳膊，微微用力，提醒她今日的目的，为了联合，为了保住她的地位以及谋划日后更高的地位。 玉儿立时明白了颜以筠的暗示，心里有再多的不快也按了下去，声音虚弱得画不成句“皇孙玉雪聪明，当今圣上也是见过的，还亲赐了名字，公子若是有心，我自当欢迎。” “玉妃今日身子迁安，还是不要耽搁了，尽早回太子府吧，既然太子身边有能人解毒，我也就不多事。” 夜慕笙一向言简意赅，从不同人解释他的决定和想法，这是在白楼身居高位多年的习惯，也是高处不胜寒的孤高，否则如何他那一身的傲然气质。 “好。。。”玉儿半低头相送，刚说了一个字，再抬头人已经不见，心里对于夜慕笙的武功倒是惊叹了几分，可对于他是否能够帮助自己，作为她们母子的后盾和前朝势力，还是存保留意见。 “姐姐，这位公子是姐姐的。。。朋友？”玉儿问的十分隐晦，她在女人扎堆的地方待久了，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流。当下便觉得颜以筠和这个长相妖孽的男人之间不同寻常。 “算是。。。和你以后的关系一样，盟友吧。。。”颜以筠侧着头想了想，也唯有这个关系最贴近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你不用担心，他想要做的自然都能做成，他说能解你的毒，必然就是能解。” “好吧。那我信姐姐。”玉儿无奈。缓缓点头，神色却饱含着犹豫，峨眉微蹙。眸光倦怠“只是。。。这位公子如何称呼，现在在朝中任何职？” “他姓夜，现在无官无职，只是个江湖首领。但日后。。。恐怕这就不一定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的好。相信我，起码对于他这个人来说，能够让他帮你就千万不要让他去帮对手！” 颜以筠这句话是真心实意，她想利用玉儿来达到夜慕笙要在楚渊身边安插眼线的想法。与其培养一个新人，倒不如牵制住已经存在的人选，毕竟新人更加容易引起怀疑。而玉儿在楚渊身边时间不短，又诞下皇孙。怎么都是双重保障。 可她要利用玉儿，必然就要付出代价，玉儿想要的是一个以后大半辈子的依仗，这个颜以筠给不起，便只能由夜慕笙来提供，而他也是最佳人选。 只从选择支持者的人选来看，夜慕笙就比齐子煜有眼光的多，想起齐子煜，颜以筠又是一阵心烦。 同样的，齐子煜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感到了一阵烦闷，尤其是面对宋丞相那张谍谍不休的嘴，不住的指责呵斥，就如同他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任何人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予取予求。 “宋丞相这话真是错怪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侯爷，官职也比宋丞相低的多，如何能与太子争锋？况且，太子那边还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珺瑶做下这样的事情，宋丞相就该有觉悟。” 他不耐烦继续沉默忍耐，尤其是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像是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 “子煜！你怎么能如此冷漠，毫不关心瑶儿的死活！她做了这些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你！若是你对她一心一意，她怎么会去要别人的命！若是你从未对那个苏络锦有情，她怎么会见到相似的人都觉得无法忍受！说到底也是你害了她！” 宋丞相不依不饶，一张保养得宜的老脸上遍布愤怒，肌肉一跳一跳的，额上的青筋绷起，楚渊那边毫无消息传出来，谁知道宋珺瑶在狱中会受什么苦，他心里难受，郁郁难舒，便将火气都发泄在齐子煜的身上，以为他起码会对宋珺瑶存着亏欠，便如之前一般忍下。 可谁想到齐子煜之前的隐忍也只是为了进一步取得楚泽的信任，还需要宋丞相自认为他和宋珺瑶琴瑟和鸣，对他也多加敬重，可现在宋珺瑶的事情败露，若是继续忍耐，难保宋丞相不会逼着他去劫狱救人。 “宋丞相此言差矣，珺瑶入狱我自然关心，只是她曾经意图毒杀我夫人，如今又只凭一人想象便要杀害无辜，我要如何替她辩驳？这些罪行简直不容于世，况且，女则女训她都是从小熟读，难道不知这善妒犯了七出之条，我就算要休了她，宋丞相除了骂我忘恩负义之外恐怕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 齐子煜冷声喝止，漆黑的眉眼皆是不耐之色，心里却想着苏国公带着军队已经逐渐靠近京城，若是再不采取什么措施，让他一旦入京，和楚渊汇合之后，恐怕更加难以翻盘。 “放肆！你这话可是晚辈该同长辈说的？你敢休了我的女儿！”宋丞相气得胡子都根根直立，只是说话太多，口干舌燥的，只好到处寻找茶水。 楚泽在这个空闲才插话道“宋丞相，适可而止吧，令千金出了事，本王也难辞其咎，谁想到太子竟然会找到那些人来作证，此事也不能怪子煜，他毕竟心急却也无法和太子要人，而且本王一直以为令千金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昨日一见才发觉原来竟有这样的狠毒，实在出乎意料。” 宋丞相可以指责齐子煜，但其中有些话却让楚泽听出指桑骂槐的意思，他素来多疑，寥寥几句便将宋丞相暗讽了一通，然后又告诫不许再去太子那边提及此事，宋珺瑶就算入狱，也罪不至死，只当是个教训罢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针锋相对 “此时太子风头正盛，与他正面交锋实为不智，只会让三殿下损失更多的威信和在朝中还处于观望中的势力。今日并非我不敬丞相，刻意针对，而是这事情做的实在大错特错。 我早就告诫过珺瑶，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谨慎处事，在府中静养，可谁想到她不听，反而大肆处理自己的私怨，竟然还闹到了太子府上的人身上，这本就是大忌，此其一。 出事之后，不让人尽快料理后事，反而要自己以身犯险去普济寺博得心里的可笑慰藉，杀一个长得像络锦的人又能如何？她难道亲眼看见了从此就能安分守己，高枕无忧？此其二。 太子在普济寺查案，就应该弃车保帅，让三殿下牵连其中的关系越少越好，竟然还被丞相带去亲自涉入，给太子以把柄，此其三。” 齐子煜条理分明，将宋珺瑶和宋丞相在处理事情的失误一一列出，呈现给楚泽，他心里有气，尤其是在得知宋珺瑶一次又一次的要害颜以筠性命的时候几乎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可是这个杀手他不能下，只有借助别人来做，他了解楚泽的性格，不仅仅是多疑，更加有些软弱，在贵妃的多年积威之下，无法独立的决断，所以，此时他有继续火上加油。 “这个时候，苏国公带领大军距离京城不足百里，为臣者自该为三殿下解困，怎的还能因为个人私情而放弃大业！宋丞相心疼女儿在所难免，可殿下，臣却不敢有丝毫求情之心，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太子那边是无法转圜了。殿下还是该将心思放在大业上，而非为了宋氏损害千秋大业！” “你！齐子煜！”宋丞相眼睛赤红，手指不住的颤抖，他前一晚彻夜未眠，他要救宋珺瑶也不仅仅是为了心疼女儿，还是避免太子借由宋珺瑶一案牵扯楚泽，可到了齐子煜那里就是因小失大。为了一己私情而毁去楚泽前程的罪人。 “好了好了。吵什么！这个时候了你们二人作为本王的左膀右臂竟然还不一致对外，自己在这里吵闹不休！像个什么样子！”楚泽呵斥一声，稍稍蹙眉。他能看出宋丞相还想继续去救宋珺瑶，不过这个棋子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了死棋，就如同齐子煜说的那样，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子煜。你刚刚说苏国公的兵马到哪里了？还有几日能到京城。” 宋丞相见楚泽不理会他，颇有散手不管的趋势。心里对于自己女儿的生死更加忧虑几分，不过也愈发的恼恨齐子煜冷血，两年的夫妻竟然说放弃就能放弃，只是他不知齐子煜这两年也没有将宋珺瑶当做夫人看待。当初也不过是为了应下那赐婚的圣旨，同时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保护颜以筠而出的下策 “最多还有五日。本来昨日在普济寺之前，臣就得到了消息。想来通知殿下，可是太子那边突然又异动，臣便跟着去了，却不想耽误了两天的时间。” 齐子煜俯下身，屈膝告罪“是臣失察，苏国公被臣派去的人阻拦一时，却没料到他竟然带着精兵突围，同时斩杀怀疑的目标，导致臣的人手不敢轻举妄动，才让他行程加快，若是他一旦抵达京城，太子那边恐怕更加无法撼动。” “本王这就入宫，去母妃那里商量对策，”楚泽听罢忙起身道，手指在空中转了一圈，最后也没有落在宋丞相身上，他对于眼下宋丞相的状态十分怀疑，恐怕难当大任，犹豫半晌还是道“子煜，拿着这个，在京城安插布置人手，控制住京城的各个城门和进京要道。” 齐子煜伸手接过一块令牌，只一眼便认出是京城巡防营的调派令，虽不知楚泽是何时得到巡防营的调派之责，但也立刻答道“是，臣这就去办，请殿下放心。” 原本宋丞相才是楚泽身边的第一谋臣，这种重要的事情都该有宋丞相一手操办，可只因为宋珺瑶此番的祸事，让楚泽不得重新审视这个老臣，在关键的时刻，将这样的事情交托，便是成败在此一举，也是性命攸关，不能出丝毫闪失。 宋丞相自然看出了楚泽态度的变化，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挽回，楚泽现在的情形几乎可算作四面楚歌，支持者日益减少，见风使舵的更加不会挑选楚泽，无兵无权，他如今只是个空架子了。 “恭送殿下！”齐子煜将令牌放好，回身行礼目视楚泽离开，一路直奔皇宫而去，才转身亦想离开尽快去办楚泽交代的事情。 只是临出门却转头又看了一眼宋丞相，嘴角含了几分冷笑“我在此奉劝丞相一句，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赌命，所有人都可以为了殿下的大业葬送，那些暗探桩子都可以死，乃至你我，难道只有令千金死不得？” “没有了瑶儿，你以为殿下能够信任你多久？”宋丞相冷眼相对，沧桑的脸上多了些嘲讽之意“一个忘恩负义之人，难道殿下日后会觉得可担大任？” “今时不同往日，若没有普济寺中的事情，恐怕宋丞相还是三殿下身边最重要的支持者，所以我要仰仗宋丞相来投靠殿下罢了，不过现在。。。我取得了殿下的倚重，有没有宋珺瑶作为联系又有什么关系！况且，你最好先去问一问令千金，这些年在府里我是如何待她的，再来说什么忘恩负义也不晚。” “你这话什么意思？”宋丞相脸色一沉，直觉有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意思就是如果当初我利用了她，自然会好好待她，现在不想利用了再扔掉才算无情无义。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善待过她，她在齐府之中不过一个摆设而已，徒有身份，不过是为了应承了那赐婚的圣旨，她做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这样的千金，我受之不起，所以，若宋丞相有心将她救出来，我不介意送上一纸休书。”(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缘分使然 “齐子煜！你欺人太甚，我的女儿岂容你如此践踏欺侮，是觉得我宋府无人？”宋丞相不听还好，听了齐子煜的话几乎气的血气上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咬着牙厉声问道。 “我哪里敢欺负宋丞相，当初可是宋丞相觉得我配不得令千金，才千方百计的毁去当初我母亲和宋夫人定下的婚约，那时京城之内看我笑话的可是不少。 后来看我得了圣上的赏识，又用尽手段的想要害络锦，然后让令千金名正言顺的掌管齐府，这个算盘宋丞相打得可真精，一点亏都不吃。” 齐子煜轻声在宋丞相耳边继续说道，他深知这里是楚泽的皇子府，有些话不能被人听去，可楚泽身边护卫的人都随他离去，剩下的不过些不懂武功的人。 而且他们身处密室，是楚泽特地为了他们秘密相见商量国事的地方，外人轻易不能进入，齐子煜这才敢在此挑衅宋丞相。 “你。。。你。。。我本不愿将瑶儿嫁给你，是瑶儿一心对你，劝了多少次都无用，就算是我当初看不起你，损了你的脸面，可瑶儿毕竟是真心对你，你一点情面都不讲！难道昨日之事竟然你也参与其中？” 宋丞相突然觉得不对劲，在普济寺内齐子煜的表现有些古怪，平静的让人觉得他似乎早就知道其中的内情。 “宋丞相这话说的实在有趣，令千金的真心实在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难道我能算到令千金下毒？还是我能猜测令千金会用什么毒动手，然后提前备下解药？” 齐子煜冷笑一声，看着宋丞相一字一句说道“本来我想对她网开一面。日后让她就在齐府终老，可惜是她自寻死路，让太子抓了把柄，这回，谁也救不了她！”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她若杀别人尚可，但每一次都对颜以筠下毒手。若再容忍她下去。恐怕早晚有一日会让自己后悔莫及。 宋丞相被他逼得连连倒退几步，跌坐在花梨镂空雕花太师椅上，还好椅子上放着半新的软垫。才让他免于疼痛，不过，依照这样的打击，他是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要去告诉三皇子你的真面目。你。。。” “三皇子现在忙着要跟太子一争天下，哪里有时间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莫非这一次宋丞相贸然请三皇子坐镇还没有吃到教训？” 齐子煜愈发觉得宋丞相这些年老狐狸的名头是白得了，楚泽刚刚那态度已经很明确，是不会再为宋珺瑶做什么的，而且。现在他所需要的东西都在齐子煜手中，就算宋丞相成功挑起了楚泽对齐子煜的不满，那又能如何？ “我若是宋丞相。现在就该去狱中上下打点，让宋氏少受些苦。最后走的时候起码还能落个干净。” 放下这句话，齐子煜转身利落的离开，再不理身后宋丞相的脸色和神态，他没有兴趣继续跟他斗嘴，这种口舌之争在今日来看实力尤为悬殊。 就如同大人和孩子吵架，说来说去，孩子都只会去跟家长告状来替自己出头，可自己本身所具有的优势却忘得一干二净。 宋丞相在朝中浸淫多年，并不是等闲之辈，只说在朝廷里的门生势力就不弱，若非如此，楚泽也不会信赖他多年，可皇帝有意打压，提拔齐子煜等新生势力，才让他在朝中愈发艰难，故而寻求楚泽来作为日后改朝换新的保证。 只是谁都没想到皇帝会突然任命楚渊为太子监国，这一下将所有人都打蒙了，包括宋丞相在内，加之宋珺瑶突然出事，连连打击让他瞬间苍老了十岁，本来尚有的精气神也衰败了。 “齐子煜！齐子煜！” 齐子煜听着暗道中传来宋丞相的几声怒吼，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心里反而轻松不少，这些年他忍辱负重，也到了时候偿还，手中握着楚泽给他的令牌，稍稍用力，令牌上雕琢的纹理深深印入他的手掌之内。 将玉妃送回太子府，颜以筠在侍卫通报之前，便匆匆离开，她知道这一次不仅是她太过冒险，恐怕也是风头太盛，容易引起人的关注。 原以为经过了一日一夜，韩嫦曦应该早就醒来，可谁想到回到白楼之后，颜以筠看到的还是依旧昏迷的人，心里有些焦急，可偏偏夜慕笙从茶楼离开也不知去了哪里，床边守着的竟然是白楼的项麟。 “筠姑娘不用着急，阿宁只是被楼主下了些无损身体的迷药，等筠姑娘回来，我替她服下解药也就能醒。” 项麟见颜以筠一脸焦急，缓缓解释道，顺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递给颜以筠，她接过打开闻了闻确认没有什么异样才抬头诧异道。 “怎么是你？我以为。。。楼主该回来看着她的。” “楼主事情多，怎么会一直守在这里，筠姑娘多虑了。”项麟答的滴水不漏，颜以筠想要说些什么，可看了看他，再看看韩嫦曦，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最后只挤出了一句“身为白楼主将，难道你就不忙？” “属下听从楼主吩咐行事。”项麟还是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颜以筠的暗示而有波动。 “忠心可鉴，我以为你和她已经熟悉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地步了呢！不想也是个为了大事什么都能放弃的，好男儿啊！”颜以筠缓缓点头，将面纱摘下，自己伸手开始除去脸上的疤痕伪装，一边冷冷说道。 “等到夜慕笙回来，我自然要问问，阿宁的清誉难道如此不值当的？任由她昏迷至此也不派给侍女照料！” “筠姑娘！是属下请命要来照看阿宁，楼中唯有的侍女都是在筠姑娘这里，属下并未有丝毫越矩之事，昨晚也是侍女来陪同守夜，此事筠姑娘院内之人皆可作证。” “并未越矩？我暂且信你是个正人君子，那时酒窖之内，你们二人喝的酩酊大醉也不曾听说有什么事情，不过，这正人君子么，也得看看是对谁而言，阿宁一向不易接近尤其是男子，通常敬而远之，你能被她认同倒也是个缘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皇帝欠安 “母妃，宫中近日情况如何？那凌嫔是否还在父皇的寝宫？”楚泽请安之后忙不迭问道，贵妃娘娘还是仪态万千的容姿，可是眼角眉梢却有掩盖不了的疲惫。 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也露出这样罕见的焦急，心里不由得更加烦闷，楚泽自小沉稳，但事事在众皇子中都是拔尖的，让皇帝一向十分重视，都是按照太子的模式培养长大的。 哪怕是当初因为贵妃母家势力过大而遭受打压，皇帝都未说过绝了楚泽继位的可能性。可最后的时候，竟然让一个从来不显山露水的十三皇子抢了先，这口气别说楚泽咽不下去，就是贵妃娘娘这多年的希望成为泡影，也同样接受不了。 “那个女人。。。真是千防万防，竟然没有防住她！她在你父皇身边不过一日便得了太子的封衔，现在哪里可能离开！自然是日夜守着呢！ 你父皇也是奇怪，之前并不见他非要寻凌嫔侍疾，如今倒是一日都不能少，谁知道是那凌嫔给你父皇下了什么蛊！” 贵妃娘娘手里的丝帕被攥成一团，狠狠的掷在一旁，心里的恨意几乎透过眼睛喷薄而出，可是事已至此，她恨又能如何！只能想别的办法来尽力弥补，但愿还能来得及，不过她立刻想起今日暗探回报的事情。 “皇儿昨日可是去了普济寺？那老十三插手的事情，皇儿为何非要凑上去自讨没趣！现在皇帝病着，朝中大小事宜都是老十三说了算，如此冲动行事，只会让朝中之人更加看轻你！要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便不要出手。否则便会沦为笑柄！” 贵妃长叹了一声“母妃知道皇儿心里不快，可是越是这个时候便越要谨慎行事，不授人以柄，这个道理不用母妃多加提醒了吧。” “是，此次是儿臣考虑欠妥，原以为那事情牵涉苏珺瑶，儿臣也是觉得她能够维系齐子煜。才一时心急。”楚泽心里一惊。贵妃娘娘的消息之快已经出乎她的意料“可不想齐子煜倒是狠心，丝毫没有要为宋珺瑶开罪的意思，任由她被抓。还能冷静的替儿臣出谋划策，实在难得。” “子煜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自然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哪里像宋丞相。恐怕越年老越是有些不分轻重了。” 贵妃对于齐子煜的处理倒是十分满意，这个孩子她从小看着长大。虽然没有如何尽心尽力的栽培，可到底很多东西是能从小看出来的，比如狠劲，比如理智。 “所以儿臣这次便将京城巡防营的令牌交给了子煜。让他去安排，”楚泽说道这里，刻意顿了顿。悄悄看了一眼贵妃娘娘的反应，确认没有什么异样才继续“他派去苏国公身边的人现在无法有力的阻拦苏国公行军。恐怕五日之后，他率军赶到京城，一切就来不及了。” “五日。。。皇儿是想孤注一掷？”知子莫若母，一句话便将楚泽的心思说明白了。 “儿臣今日入宫就是想同母妃商议，是否让外祖那边做好准备。。。”楚泽话未说完，便听外面脚步匆匆的由远及近，靠近门口才朗声回禀。 “贵妃娘娘，有太医前来求见娘娘。” “传他进来。”贵妃娘娘一愣，美眸稍稍惊诧的抬起，和楚泽对视一眼，有光芒一闪而过，似乎是想到什么。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太医由外入内，当先向贵妃请安，这才瞧见一旁立着的楚泽，忙又换了方向“参加三皇子殿下。” “免礼，圣上那边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劳动太医来本宫这里走一遭？”贵妃收敛眸光，低头拨弄着护甲，以此来掩饰心中突如其来的预感。 “是！娘娘圣明，刚刚微臣给圣上把脉，发觉圣上这几日不思饮食，人已经昏昏沉沉的了，恐怕之前所说的时间要提前了。” 太医说的隐晦，但贵妃却明白了，想必是之前和这个太医早有交易，无论皇帝那边龙体出了什么问题，都要第一时间来禀告，不过出现这样的情况必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可能造成的。 “之前为何不来禀告！前几日是哪位太医给圣上诊治的？若是圣上龙体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可担当得起？”贵妃娘娘一连串的呵斥冷声反问，多年身居高位养下的气势一出，让太医冷汗连连。 “娘娘息怒，之前那几位太医恐怕是受了凌嫔娘娘的吩咐，不许将圣上龙体的真实情况外传，所以才耽误到现在！是微臣失察，请娘娘恕罪！” “凌嫔？好啊，想要玩挟天子的把戏！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嫔位也妄想真能够做太后不成？她想捱到圣上驾崩，然后自己的儿子继位名正言顺，做她的春秋大梦！” 手里的护甲应声而断，赤金打造的镂空花样耗费了无数能工巧匠的心思，就因为贵妃的震怒而毁掉，她气已极，随手扔下护甲，转而吩咐道。 “圣上身边虽然有凌嫔把持，但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必须让圣上撑过三日！否则你一家老小就等着忠君自裁吧！” “是，是！微臣听从娘娘吩咐，定保住圣上！”太医吓得浑身一抖，他自然相信贵妃娘娘的手段，不只是她，还有她那母家在外面的势力，只要她一句话，自己一家老小恐怕真的会消失在这京城之内。 “你下去吧，好好按照本宫的话去做，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恩威并施，贵妃多年在宫中浸淫，手段绝非寻常。 打发了太医，她才转头又对楚泽道“皇儿，看来此事确实不能再等了。” “是否要通知外祖，宫内的禁军已经在儿臣掌控之下，宫外的京城禁卫军也尽数接管过来，只要阻止苏国公入京，在他到来之前拿下，就可保万全。”楚泽心里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双手在袖子里微微握拳抖如筛糠。 “只要你父皇还没驾崩，这皇位一日就到不了老十三的手里！但你父皇若是驾崩了，他可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所以，就算母妃刚刚吩咐了太医要保住你父皇的性命，不顾一切代价，可最后还是要看天意。”(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最后一击 “皇帝快不行了？”颜以筠小声反问了一句，说完才发觉这话在这个时候听来有多么大逆不道，可夜慕笙也是刚刚接到宫内的线报，还没来得及消化，并不将她的言辞放在心上。 只是点头，有一瞬间的忡愣，那魅惑的眸子竟出现罕见的茫然，然后立即恢复如初“是，我在宫里安插的人说恐怕熬不了多长时间了，咱们要做好准备。” “准备？三皇子这个时候要狗急跳墙？”颜以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想要问一问夜慕笙，她虽平日看着理智冷静的，可到底也没有经过真正的夺嫡，所有纸上谈兵都是从小说电视剧里看来的，至多也是史书里面总结的经验教训，到了最后的时刻心里难免没底。 若是万一她败了，是不是真的会像所有历史上留名的那些乱臣贼子一样的下场，可是她没有名，或许齐子煜能救她，或许她还能穿越回现代。若她胜了呢，要保住齐子煜的性命，这是肯定的，就算他被削去爵位也行，大不了种瓜种豆怎么都是或者。 几乎是在听到消息的刹那，颜以筠便想了无数个心思，最后留下的却是空白一片，只能跟着夜慕笙的思路飞速运转。 “他能甘心居于人臣？就算他甘心，他那母妃又怎么能容得下凌嫔来做太后，她却在凌嫔之下！所以，若他们已经得到消息，恐怕一定会采取措施，从现在准备到最后定下行动，至少需要三天。” 夜慕笙一双眸子里皆是光芒，配上他那绝世容颜让人不敢与他对视。几乎是有噬人的魔力，颜以筠站在他面前，心里抖了抖，才稳住神智，继续道。 “那你的意思是，三天之后咱们也要采取行动？咱们做什么？其实在三天之内让。。。”颜以筠突然捂住了嘴，她在说什么！几时她也变得能将一个人的性命随便你拿捏。不管对方是皇帝还是平民。她都没有权力去掌握生死之事！ “让皇帝驾崩？这个我也想过，不过却不是最好的结果。”夜慕笙摇了摇头，他却没有觉得颜以筠的话有问题。或许在他的概念里，胜者王侯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们阻拦三皇子难道是最好的结果？”颜以筠反问。 “让皇帝这个时候驾崩。太子即位，楚泽却依旧是王爷的尊贵。随时有可能出现危险。”夜慕笙对着她的时候，解释总会多一些。 “就如同一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引爆。”颜以筠点头，接受了这个想法。 “若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楚泽谋反的话。他就能一直做他的王爷，然后蓄谋不知何时来篡位，与其让太子登基之后也日夜不宁。倒不如现在就给楚泽一个机会，让他先露出狼子野心。然后咱们再动手，要是咱们现在就铲除这个后患，我倒认为更加合适。” 夜慕笙声音仍然是清晰带着几分冷然，透着决绝的狠厉，和他那绝美的五官是鲜明反差。 “让他逼宫，然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颜以筠也同意点头“这是最好的，如此，在太子登基之前，扫除所有的潜在威胁，实在是明智之举，想必太子那边是不会反对的。” “太子是极为聪明的人，他当然懂得有些危险该尽早扼杀才好！等到养虎为患，就不好办了。”夜慕笙清冷一笑，如云开月现般耀眼夺目。 “那我们要如何？等着他行动？可是宫内的禁军他要如何调配？京中的守卫难道他也不顾？还是有别的安排？”颜以筠连连发问，最后的时刻，任何一点岔子都不能出。 “宫内和京中的兵力若非已经被掌握在楚泽手中，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擅动的，而且还有贵妃母家外戚，力量不可小觑，这一次若是硬碰硬的话，没有苏国公的军权在手，恐怕赢面极小。” “若是照你这么说，那咱们为何一定要让三皇子逼供夺位！若是败了该怎么办！岂不是功亏一篑。”颜以筠不禁皱眉，走到夜慕笙的身边，和他并肩向窗外看去。 “当然不是，硬碰硬咱们没有力量足以匹敌，但别的方法还是可以的，”夜慕笙眉眼不动，依旧保持着清冷的样子“不过，就算是我算计好了楚泽每一步行动，依旧风险重重。” “这话是说给我听的？”颜以筠聪明灵透，当下便明白过来“好，那你说说要如何去做。” “坐实罪证，群龙无首，”夜慕笙的话如同哑谜，听得颜以筠愈发有些糊涂，仔细琢磨了两遍，才恍然道。 “你想。。。让他成功，然后再杀了他？”颜以筠瞪大眼睛，双手有些抽搐的握紧“可是。。。我们在三皇子身边并无眼线暗探，难道这个你提前都安排下了？” “并未，我不是未卜先知，当初要对付楚泽可却没有来得及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现在想要动手也没有什么机会，只有提前去皇宫之内埋伏，然后在他成功之时，一举诛杀！”夜慕笙说的冷酷，修长白皙的手掌由上而下的做了个动作，快而狠。 “好，我明白了，你想让我去埋伏？”颜以筠没有半分迟疑便点头应下，成败在此一举，任何人都已经没有退路。 “那皇宫的密道你可还记得？”夜慕笙不答反问。 “大概记得，只是恐怕没有你知道的清楚。”颜以筠讽刺一笑，她当然知道曾经夜慕笙利用宫内的密道突进皇宫，只是夜慕笙不提，她也不曾提及。 夜慕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会派白楼的半数人去皇宫内埋伏，只是皇帝的寝宫却不是一般人能进入的，恐怕需要你了。” “我并未去过皇帝的寝宫，这个。。。我与旁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吧？”颜以筠虽然不解，可还是应承“你若考虑好了，我便去做，没有什么问题。”(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 嫦曦生气 “彻底清醒了？项麟跑的倒快，你可见到他了？”颜以筠回到自己屋里，不出意外的见到韩嫦曦已经醒来，她匆匆得到夜慕笙的消息有紧急的事情商量，便将解药重新抛还给项麟，吩咐了一句要给韩嫦曦解了迷药，便离开。 “项麟？他在这里？”韩嫦曦神色不愉，看着颜以筠的表情更加不善，将她打晕又下迷药，这次韩嫦曦觉得不能轻饶了她，不过却暂时没有发作，挑眉问道。 颜以筠心里发虚，她从未见过韩嫦曦对她摆过脸色，又是一副将要发作的模样，不禁让她有些发憷，只是故意用项麟的事情来转移韩嫦曦的注意力，尽量让她消气。 “是啊，他一直在你身边守着，直到我回来还见了，现在想必是有事将他唤走的吧。”颜以筠四处看了看，确实没有见到项麟的身影，不过想起自己之前怀疑的事情，又觉得不是自己多心。 “他走也就走了吧，没有什么，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韩嫦曦哪里能被她那么容易混过去，又绕回颜以筠的身上。 “今天早上。”颜以筠无奈只能回答，她其实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上，中间耽误了不少时间，到了白楼已经是晌午。 “昨天还是出了事？你没事吧。”韩嫦曦挑眉问道，她直觉会出事，才极力阻拦，可不想竟然预感成真，不由得懊恼，可看颜以筠的样子并不像有事，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出了一点小意外，你不必担心，我当然是无事。”颜以筠忙安慰道。只是招来韩嫦曦的白眼回应。 “我才不担心，有人将好心都当做驴肝肺来对待，真真是让人寒了心，还怎么担心？” “嫦曦，我错了，大错特错，你不要生气了。可这一次总算我不白去。有收获的，宋珺瑶被我送到了牢里，恐怕出不来了。这下你能不能高兴点？”颜以筠忙凑上前可怜巴巴道，拿出宋珺瑶的事情来故技重施，转移韩嫦曦的关注点。 “别想混。。。什么！宋珺瑶入狱了？怎么回事！”韩嫦曦果然立即激动起来，拉着颜以筠不住问道。她本就不喜欢这些名门闺秀眼高于顶的模样，后来因为颜以筠的关系。更加对宋珺瑶毫无好感，曾在几次宴会上见到也是视若无睹。 好在旁人都知道韩嫦曦和那位齐侯夫人的关系甚好，又知道她的脾气十分冷傲，不与人为伴。便对于她无礼的行为不予追究，甚至习以为常，反正韩嫦曦身后还有那韩尚书和韩家的势力撑腰。谁也不敢去惹这个麻烦。 韩嫦曦自然明白外人的看法，只是她素来不关心这些。爱恨分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装腔作势的维持表面平和，如今乍然听到一向厌憎的人得了报应，自然心里高兴的紧，这一高兴，便将要生颜以筠气的心思去了几分，脸上也绷不住多了些笑意。 “她先有害人之心，我利用了她的弱点，然后反其道而行之，顺利将她放在圈套里面，如今，她落到了太子的手中，这苦也少不了的！”颜以筠顺着韩嫦曦的话说，几句话将普济寺内发生的事情告知。韩嫦曦很是拍了拍手，以示痛快和赞许。 “这才像话！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让她仗着宋家的势力几次害你！齐子煜本就对她已经没了什么心思，她偏要巴巴的赶着来拆散你们！我实在看不上这样的人，若是我，必是要落井下石才更解气！” 韩嫦曦看上去比颜以筠还要生气，手里握成拳头捶在床沿上，搭在床下的两条腿不住的来回晃动，眼角眉梢都是带上了几分笑意。 “我本想是要落井下石的，可惜太子接手，便无法继续让她说出更多的罪行，而且我估计，除了针对我的那些事情之外，宋珺瑶也没有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毕竟能让她执念成痴的也唯有齐子煜一人尔。” 颜以筠符合，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有宋珺瑶替她背了韩嫦曦的怒火，否则真是麻烦，夜慕笙那里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要去皇宫之内提早埋伏起来，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你提前知道了她要动手？”韩嫦曦听了颜以筠的话突然问道。 “不知，我以为她只是会继续跟踪我然后判断我到底是谁，她动手太突然，也太冲动，否则未必没有机会。。。”颜以筠说着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入套了，看着韩嫦曦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心里一阵阵冷汗。 “那我可有阻拦错了？” “没有，你是为了我好，当然没错！”颜以筠见她今日神色不对，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忙奉承道。 “既然没错，为何要将我打昏！还对我下迷药，你可真好！楼主说什么你便做什么，为了还他的情义，是不是让你去死你也会做！”韩嫦曦恼怒的却是另外的事情“你到底想没想明白，你到底欠了他什么！你什么都不欠他的，相反，他曾经因为他的目的而差点葬送了你的性命！是他欠你！” “嫦曦。。。”颜以筠叹了一声，在心里暗道她其实不是苏络锦，夜慕笙欠的是苏络锦的性命，和她无关，而她才是欠了夜慕笙的情，其实这该是三个人的事情，可谁让苏络锦和她如今合二为一，这也无从解释。 “行了，我今日就说到这里，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去想，我不会再阻拦你什么，毕竟命是你自己的！愿意怎么折腾怎么作也是你的事情！” 韩嫦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无奈的伸出手指狠狠的戳在她额头上，颜以筠理亏，明知她的关心却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告知，更加愧疚，便也不阻拦，任由自己额上留下一个红点。 “我知道你关心我呢！都记在心里了，嫦曦，只有你对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好！”(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六章 下棋之人 颜以筠不退反进，拉着韩嫦曦的胳膊，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撒娇耍赖。有多久了，自己没有这样的闺蜜，可以纵容她打滚疯癫，可以为了她的事情波动情绪，这份情，因为在这里，而尤为珍贵。 可是就在眼下她依旧有事情隐瞒韩嫦曦，夜慕笙同她的计划，即将到来的风雨，没有一桩是能够和韩嫦曦坦言的，就算是告知也该有夜慕笙来完成，而非颜以筠。 除此之外，亦有苏络锦不知归于何处的灵魂，明德大师说了，她不知何时还要重新回来，颜以筠那时虽然并没有来得及细问，可这几日就算是处理宋珺瑶的风波都没有抹去自己心里对于此事的不安。 她不知能在这里存在多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愈发珍贵，颜以筠靠在韩嫦曦的肩上，仔细感受着她传来的温暖，她要珍惜这样的温暖，因为下一次或许就没有下一次了。 “怎么了你！别想耍赖混过去，我可记着呢！你串通楼主将我打晕又给我下迷药！可别想这么算了！”韩嫦曦在某些方面上格外聪明，敏锐察觉出她的异样，但嘴里依旧恶狠狠的说道。 “恩，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楼主那边你不敢说什么，便来拿我出气！”颜以筠低头掩饰过眼角的湿意，假装整理衣袖。 “我是拿你出气吗？说这话就是没良心了！”韩嫦曦冷斥了一句“你真的没中毒吧，让楼主给你把过脉了吗？铃兰花香也含着毒，你闻了那么久难免没有问题！” “还没来得及，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知道？哪用得着那么小心！我强壮着呢！”颜以筠勉强扯起嘴角，不知怎地心里的酸涩感觉更盛。只是用力压着，不敢有什么表露，不自然的吸了吸鼻子，眨眨眼睛将里面的湿润除去。 “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呢！”韩嫦曦将颜以筠推起来，盯着她的眼睛看“我认识你这么久，几乎算是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楼主又让你去做什么？” “普济寺这次宋珺瑶盯上了我。才要下手。三皇子和太子恐怕也都觉得我和苏络锦极为相像，难免不会有什么打算，若是他们着手调查。立刻就会发觉我身份隐秘，会引起更多的警觉，所以。。。我自然是不能再出现的太过频繁，我就是想着怎么才能让他们没有时间来想起我才对！” 颜以筠忙掩饰过去。心里突突直跳，稳了稳心神才开口说道。 “不出现才安全。我早说过了，不过要让三皇子和太子都想不起你。。。有些困难。。。除非他们分身乏术，去做旁的事情。” 韩嫦曦仔细看了看，便接受了颜以筠的说法。她本就不赞成颜以筠在京中出现，如此倒有了个合理的借口。 “是啊，我不能再让他们见到了。这些人都是人精，难免发觉不对。到时候不是我一个人落入危机，而是连同齐子煜恐怕也要逃不过三皇子的怀疑。” “你那夫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胆子真不小！竟然大大方方的出现在普济寺中，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不成！” 晓寒拍着手笑个不停，后背靠着暗道的内壁，肩膀碰撞身侧的莫枫，眼中促狭之意不减。 “络锦胆子太大了！行事如此莽撞，若被人看出来。。。”莫枫皱了皱眉，除了这个明显的危险，他有了更加不好的想法。 “依我看三皇子那边起码现在还没有怀疑，苏国公即将返京，等到大军一到，他能够即位的可能性小之又小，现在他自然是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不过。。。太子那边我还不能确定，”齐子煜亦忧心忡忡，他从楚泽府里的暗道返回之后，便立刻招来莫枫和晓寒相见，便是要他们二人动用各方力量来消除潜藏的危险。 “我赶到的时候，她和太子已经定下了计策，引出宋珺瑶下毒的事情，我不知太子到底看出了什么。” “不管看出什么，现在都晚了，他就算不知道她就是苏络锦，肯定也而引起了太子的兴趣，一个女人，能够在危险之前判断灵敏，及时作出对策，相应的引出毒害自己的人，并且能够针对她的弱点行事，一步步的将宋珺瑶引进圈套里，这份胆识、机警恐怕都不是常人可有。” 莫枫皱了皱眉，他是男人，便知道正常男人见了她这样的女子会有什么反应，当初苏络锦没有如今的聪慧敏锐，可依旧让他喜欢，若是现在。。。 “太子殿下爱才，有这样的人与其放在玉妃身边，倒还不如放在自己身边，他的后院里多一个女人也算不得什么。” “我怕的也是这个事，如果太子真的要用心找她出来，就算是白楼也护不了她了。”齐子煜暗自咬牙“我千防万防，还是没料到最后太子这边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个玉妃竟然是当年和她一起被人贩子抓去的玉儿，咱们那时候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谁，谁能想到竟然被送入了太子府，还受宠不已。” “玉儿。。。我倒是有些印象，竟然是玉妃！这简直。。。太离奇了，当年那玉儿可说是被那起人送走的，今日再出现在太子府里，会不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莫枫的眼神下转，落在角落里，沉思半晌才道。 晓寒却也知道当初这件事情，看了看莫枫的神色，插嘴道“她若是棋子，那下棋的人是谁？” “下棋的人。。。该不会是咱们的主上吧？”莫枫犹豫一下，还是斟酌着道。 “主上。。。恐怕三皇子的可能性更大！”齐子煜却早有想法。 “三皇子？那岂不是更好！若是她能够杀了太子。。。岂不是胜券在握！”莫枫握拳冷声道，走到这一步除了你死就是我活，若能没有太子这个阻碍，三皇子即位是势在必得的事情，想到这个念头，莫枫不禁觉得十分可行。(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章 启动棋子 “可是咱们能想到的，你以为以筠会想不到？她冒着危险也要在京城中出现，恐怕也是看出了玉儿的身份，并且她比咱们动作更快，现在，玉儿还是不是棋子都难说。” 齐子煜勾着唇角笑了一下，不觉得事情棘手，反而十分欢愉的样子，他对于颜以筠的事情一向是如此，莫枫见怪不怪，晓寒却条件反射的看了看莫枫，瞧着他没有什么别的反应，才转过头眸子里也带上了几分欣慰。 “总要试一试，要万一能够利用玉妃这步棋，咱们也就没有必要费劲去阻拦苏国公，又在京城安插各路人手。”不知何时从莫枫的脸上已经看不到那种吊儿郎当的神色，一身的气势谁还敢将他看做那个游戏花丛的公子哥。 “要试也得是三皇子下令，咱们又不知道如何与玉妃接头，不过三皇子素来不喜欢我对他太过了解，我手中掌握的龙卫也只能为他所用，而不能转而去查他的事情。” “他从来多疑，这是必然的，可是现在问题是三皇子也知道玉妃昨日出了事，以防万一，他会不会有同样的想法？” 莫枫低声问道，手指在略显潮湿的墙壁上划过，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记，晓寒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语，只是心里盘算着那些被派出去的人还能拦住苏国公多久，虽然风雨还未来，可她已经感到了前奏的味道。 齐子煜从楚泽府邸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接到皇帝病危的消息，而龙卫那边亦没有传回什么，他在这个关键时候，竟然失去了第一时间判断诸人反应的依据。为以后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三皇子昨日定然知道玉妃和以筠的关系，玉妃在太子身边埋伏这些年，一直没有异动，若要动了她这颗棋子，恐怕不到最后时候，是不可能的，只有当太子即位的事情迫在眉睫。三皇子恐怕才会利用她来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殿下。有何吩咐？” 站在楚泽面前的人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其他的都被包裹在衣服里，密不透风。眼神里随时都是机警，哪怕面对楚泽，依旧警惕。 “将这个交给玉儿，告诉她是时候回报本王了。这些年让她锦衣玉食的在老十三那里，她当初想要的都得到了。现在该做事了。” 楚泽声音平静如许，可越是平静，越是表示出了他内心的翻江倒海，留给他能够安排利用的时间不多了。要怎么才能一击即中，他其实并未有十足的把握，哪怕加上外祖家的势力。也依旧没有完全取胜的确定。 必须要采取双管齐下的方法，若是一个败了。还能有另一个补救，在他的计划里，玉儿先去刺杀楚泽，若成功自然皆大欢喜，若失败，则只有背水一战。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那玉儿是个看重利益的人，再跟她说，若是成功，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她的，而且还会放她自由，拿着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楚泽并未停滞，而是补充道。 “属下明白了，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若能事成，她那个儿子不能留！你亲自动手杀了他，然后回来复命。” 楚渊若死，没有后人也就罢了，可一旦留下了血脉，这日后皇位之属就有多了变数。若依照朝中的那些食古不化的老臣看法，太子一旦身故，他的亲生儿子，顺理成章的也能够即位，一点隐患楚泽都不愿留下，这个孩子怎么都不能留！ “若玉儿阻拦。。。那皇孙毕竟是她亲生，恐怕没有那么轻易让我去杀了他。” “她是个棋子，就该听话办事，若是有了旁的心思，不如不要。”楚泽也想到这个可能性，眸中的不耐之色一闪，他现在对于有关楚渊的一切事情都没有耐心，恨不能让他立刻消失。 “属下遵命！” 黑衣人听了吩咐，眼中的光芒更盛，低头单膝点地领了任务，便消失在屋内，他的身法极为轻便，来去无踪也是个绝世高手，不过他也不是直接跟玉儿接头的人，还会再派别人去将命令传递给玉儿。 “来人！”楚泽朗声唤道，外面有小厮应声称诺，楚泽沉吟一阵，才道“派人去外祖的府上，务必请外祖父他老人家过府，拿着本王的信物，就说有要事相商。” “再去齐侯府请子煜，让他两个时辰之后来见我。”楚泽这次没有再避讳，而是直接让齐子煜过府相见，这个时候了，他也没有必要继续遮掩，毕竟他想防的楚渊经过昨日之事已经明白了他和齐子煜，宋丞相之间的关系。 “然后让门房出去打探，昨日宋珺瑶的案子如何了？太子现在何处？”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外面应声的小厮脸上犹如吃了苦瓜一般，皱皱巴巴的挤在一起，却又不敢打断楚泽的话，最后便只能答道。 “是，小的这就去办。” 安排完外面的事情，楚泽这才坐回太师椅上，呼吸吐纳之间，多了些困惑，父皇明明已经好转，怎么会突然成了这样？玉妃是他安插的棋子，可这个棋子身边何时出现了那些招灾惹祸的人？而那个类似于苏络锦的女子究竟是谁？ 他利用玉儿得到了不少关于楚渊的消息，尤其是这两年楚渊的势力日益扩大之后，玉儿的作用在一定时间内发挥的淋漓尽致，可是后来为了保护这枚棋子的安全，以便日后可以有更好的作用，他便暂停启用玉儿。 同时，玉儿身边的那些本该监控她的人也一点点的沉寂下去，可是，沉寂并不等于消失，玉儿的异动都该及时回报给楚泽知晓，可颜以筠的出现，包括以后她们的计划行动，楚泽完全不知情，今日想来，他不禁觉得这个棋子似乎要脱离他的掌控。 眼神中的阴狠一闪而过，他从不许别人背叛，即便是他丢弃的棋子，都不能有背叛他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 再次启动 玉儿很慌乱，她想要找颜以筠去商量对策，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如何联络到她的方法，每一次都是颜以筠主动上门，即便第一次她威胁说若颜以筠不来，便要使人去将她找出来，可后来依旧是颜以筠躲过了她的搜索。 如今，她心里抖成一团，刚刚又是一个陌生人来到她面前，传达了任务信息，那人不是她曾见过的任何一个，可是她却认得信物，没有错，还是他的人，本以为这种操纵已经结束，等自己服下解药，便再也不需要受谁的控制，可是，这两年的经历让她从骨子里恐惧这件事情的发生。 一想到那毒发之时的痛苦，玉儿便不由自主的想要按照那任务吩咐去做，可是这一次，她不能做，也不想做！ 杀了楚渊，就是断了她所有的退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宠爱，锦衣玉食，乃至于日后的大好前程，就都完了！甚至她自己的性命恐怕都难保！ 命令说的很清楚，给她想要的钱财、珠玉等等然后还能放她自由，可是玉儿并不愚蠢，她这两年在楚渊身边更是明白了很多事情，她若真的做了，如今的承诺便会成为一直空文，那幕后操纵她的人一定不会留下她这个活口，什么放她自由！还不是杀人灭口！ 玉儿的身体抖了抖，她能够想到的路都是绝路，想要去找个人帮她出出主意，可想来想去都只有颜以筠一人可用，但她又联系不上。 命令中没有提到，她若不执行这任务会如何，可是她也知道，那幕后之人根本就不会想到她有异心。或者说即便她有异心，对方也不怕，自己这条命，眼下来看还是握在人家的手里。 就算是毒解了，每一次出现的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样子也能让她时时担惊受怕，难保某一天对方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 仿佛前一日铃兰毒发时候的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握住。逐渐收缩。窒息，乃至失去精神，玉儿身子还虚弱。徒然受了这样的惊吓，脑子里愈发的想不出个办法，原来的任务只是打探些消息，她尚能应对自如。这些年隐藏的也是不错，可这一次是杀人！ 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曾沾过鲜血。更因为她明明已经靠近成功，摆脱了被控制的命运，可希望越大，如今受到的打击也就越大。她毫无理智冷静可言。只能高声唤着外面的侍女，快去找颜以筠前来。 侍女是她的人，多年来她总也明白自己身边必须要养几个真正忠心于自己的人才是。否则早晚有一日会被这里的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主子，奴婢去找那锦儿姑娘。可是。。。京城这样大，要到哪里去找？况且，主子连她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这要怎么找起？”侍女忠心不假，可这事情也太过难办。 “真实姓名。。。我都没有问过锦儿姐姐的名字！是啊，这该怎么找！对了，那就找一个男人，长得绝色，让人一见便觉得不似凡人，穿着白衣，会医术。。。还有。。。他叫夜慕笙！是个江湖人！” 玉儿突然想起那日在茶楼里颜以筠引荐给她的男人，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个男人才是真正能够帮她的人，若是能够找到他也是有可能解决自己眼下的困境。 “好，奴婢这就去打探，主子稍安勿躁，小心身子。”侍女立刻点头答应下来，她不知道自家这位主子怎么突然就这样恐慌，明明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那是看着她身子虚弱，可精神却好，不像现在，一副要到穷途末路的害怕。 “快去，多派人些，马上就去！”玉儿一叠声的催促，她也顾不得在侍从面前掩饰，事关自己的性命，哪里还管的了那么许多。 “是。”侍女不敢再说别的，忙匆匆跑着一路离开。 玉儿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浑身仅剩的力气都被抽去，瘫软到床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房顶，若不是胸口依旧一起一伏的变化，就如一个死人般失去生机。 她想不通自己只是想要过得更好，为何就要一次次的被人利用，如今连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剩下的还有什么呢！若是自己死了，这一切就都成别人的了，什么谋划，什么计算，哪里有命重要！若是她死了，那些人还会对付。。。 儿子！像是濒死之人突然抓住的救命稻草，玉儿翻身起来，动作快的完全不似刚刚的精深昏迷，向着门外大叫“来人！快将祁儿抱来！” 还有其他守着的侍从听了她的话，也立刻答应着去唤乳母抱孩子过来，不过，她们心里都起了疑惑，主子今日这是怎么了？和往常简直判若两人，难道是中毒还未清除？ 但大家这样想，也无人敢问，不多时，小皇孙就被乳母抱了进来，玉儿一把接过，搂在怀里，闻着儿子特有温暖味道，玉儿几乎落下泪来。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皇孙好的很呢！这几日听话的很，太子见了也十分欢喜。”乳母见玉儿神色不似以往，忙开口劝道。 “没事，我没事，这几日让祁儿在我身边吧，我想好好看看他。”玉儿摸着儿子那柔软的脸蛋，心里酸涩更胜，她不能退，这是最后的一搏，她若退，恐怕不止她的命，就连她儿子的性命那人都不会放过的，唯有太子能够保住她和儿子，这个靠山她是怎么也不能放弃的！ “主子身子还虚弱，怎么照看的了皇孙，奴婢每日常带皇孙过来给主子看也就算了。”乳母继续劝道，这府里都知道玉妃上香出了事，还惊动太子亲自去救人回来，可没人敢问具体内情。 “不行！谁也不能抢走我的祁儿！你下去吧，有时我会叫你！这几日我亲自照看祁儿，太子来了也这么回！”玉儿一丝不退，冷斥乳母之后便将儿子放在自己身边，转身再不理会他们劝说。(未完待续。) 番外 帝妃（一） 入夜，皇帝寝宫，凌嫔半坐在皇帝的龙床之侧，轻轻为床上的明黄色身影打着扇子，听到门口轻微一响，忙抬头看去，见了来人才松了口气道。 “皇儿，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凌嫔虽然年过四十，可脸上并不能看出什么岁月的痕迹，眉目算不上极为出色，可却透着一股独特的韵味，声音也是温婉轻柔的，听起来十分舒服。 “儿臣参见母妃！”楚渊转头看了看门口，见无人进入查看，才低声行礼道。 凌嫔一把扶住，也小心的跟着看着门口的位置，“皇儿免礼吧，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这里有母妃在，你何必自己来，若被那人知道了。。。恐怕又是一番风波，你父皇如今这身子恐怕是压制不了她几次的。。。唉。。。” 凌嫔说着叹了口气，温婉如玉的眉眼间皆是切实的忧伤，微微抬眼看向楚渊，也是无奈至极，细看之下才能发觉她眼角尚且带着微红，似是刚刚哭过的模样。 “儿臣今日前来便是要来看看父皇，今日儿臣得到了消息说父皇。。。儿臣忍耐到了晚上，才偷偷躲过了宫内守卫来探望父皇母妃。。。母妃切莫责怪，儿臣只是想来看看父皇的情形，一会儿就走！” 楚渊忙解释道，他看着凌嫔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母妃自请来为父皇侍疾，这些日子都在寝宫内不曾离开，也没有旁人来替换，父皇又病着，母妃实在是辛苦了，本来母妃不问宫中世事多年。都是因为儿臣的缘故才来此，也引得贵妃不快，母妃受苦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受苦！只要你想要去做的，母妃自然会支持，而且你长大了，母妃没有办法再替你做什么决定。可唯有尽我所能来帮你！ 当年。若非你父皇和母妃的决定，你也不至于这些年隐忍过活，明里暗里那些人给你受了多少气。母妃都清楚，只是这是明哲保身的最好办法，否则，以当年的情形。你我母子哪里能活到现在。” 凌嫔拉着楚渊的手心疼的上下打量，她有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了。就算是之前的时候，在宫里她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妃嫔，又不受宠，多年隐居凌芝宫内不出。是没有资格随时见到楚渊的，唯有偶尔楚渊奉召入宫才能来她宫里拜见。 可是从小，对于楚渊她的要求十分严格。长大却又只许他做个闲散王爷，不许参与党争。依照楚渊的资本，并不受皇帝的重视，也是没有能够夺嫡的可能。 但后来，事情一步步的发展到现在，实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只是凌嫔却依旧如此，无论何时，都只是个看着自己儿子长大的母亲，没有得失的争执，没有功利的计较，楚渊想要退，她乐见其成，楚渊想要进，她便也拿出手段来帮他。 “儿臣都懂得，父皇和母妃对儿臣的苦心，儿臣都明白了，自小儿臣就知道父皇总是趁着夜深的时候会偷偷来看望母妃和儿臣，父皇在外从不喜欢儿臣，也不重视，但儿臣心里明白，父皇对儿臣是极好的。” 楚渊几步跪在皇帝的床前，低声诉说的，凌嫔惊讶的看了看他便也释然，她以为那时楚渊尚小，并不能十分记得皇帝来看他们的情形，可谁想到楚渊早慧，又继承了凌嫔那细腻严谨的性子，早早就知道了父皇在外面和在凌芝宫内是不同的。 虽然那时候他还不懂这种不同是因为什么，只是将这件事默默的放在心里，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往常皇兄皇弟之间的炫耀攀比父皇如何喜欢他们看重他们的时候，他也只会落寞待在一旁，让其他人都以为他真的是个不受喜爱的皇子。 直到逐渐长大，他才明白，那种表面的漠视实为一种保护，在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后宫，若无宠幸，便如活死人墓，可若有宠幸，却更是危机重重，与其选择将爱人爱子都置于不知何时便会开启的死路，还不如用表面的伪装掩盖真实的感情，有些时候，只要确定了彼此的心，其他又算得上什么。 而凌嫔和皇上便是如此，从决定的那一刻起，便唯有夜里偶尔相见，在外，凌嫔自居凌芝宫，皇帝深恶痛绝，再不曾临幸，可他们心中信奉的是，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皇儿果然是长大了，母妃还以为皇儿知道之后会怨恨你父皇，他那时亦是身不由己，朝局不稳，内忧外患，唯有宠幸贵妃和其他几位妃嫔来笼络她们母家的势力，那时母妃太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又有你在，你父皇想了许久，都再无旁的法子。” 想起当年之事，凌嫔依旧难以抑制住心里的情感，那种痛苦和无奈依旧充斥在她的心里，可相比之下，床上病重的这个男人却更让她心疼，她若承受的痛苦是一分，那么这个被称作皇帝的人受到的便是十分。 “母妃以为还有很多时间，等到你父皇将所有事情都料理好，母妃便能正大光明的陪在你父皇身边了，可是，没想到这一等，你都这么大了，他也。。。此番来侍疾，并不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更是全了母妃仅剩的一点私心，我想陪在他身边，一直走下去，直到最后，这是他答应我的，也是我答应他的。” 凌嫔继续半坐在龙床之上，伸手与皇帝垂在一旁枯瘦的手交握在一起，那双柔胰一如从前，可相握之人却苍老无力，相互映衬之下，是令人心酸的反差。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在凌嫔触及他的手指时竟然响起，如同感应一般，经历了多少年的冲刷，依旧维持着当年的爱恋。 “是，儿臣来了，儿臣来看父皇。” “外面怎么。。。样了？”皇帝硬撑着身子抬起，短短数日，已经苍老浑浊的眼睛盯着床前跪着的儿子，精神虽大不如前，可威严仍在。(未完待续。) 番外 帝妃（二） “父皇放心，儿臣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楚渊忙低头回话，同时极快的抹去眼角的一滴水珠，他有些不敢抬头看这个帝王垂暮的模样，心里想起当年在凌芝宫内，月色正好，年轻的皇帝意气风发，和温婉的母妃一同携手赏月，他在屋里趴在窗上看着，那一刻竟然成了定格在他记忆中的最温暖的模板。 “那泽儿是不是。。。有异心了，他必会对你不利的，你要小心。”此时的皇帝就如同一个寻常父亲再正常不过的叮嘱，只是他现在的情况却十分不好，说了几句话便大耗心力，只能顺着凌嫔的力气靠在床边喘息。 “是，儿臣会小心提防，而且，苏国公很快就能赶回京城，到时候，就算他们再有什么心思，都是没有用的。”楚渊见状向前膝行几步，替皇帝顺气，同时安他的心。 过了一阵，皇帝才缓了过来，按着他的手道“苏国公越靠近京城，他越会等不及，不过，他现在恨不得让朕多活几日，才能有机会让他行事。” “父皇。。。”楚渊手的动作一顿，口中唤道。 “你还像当年一样，每次朕去凌芝宫里，你就高兴的不得了，可是朕从来不敢在外人面前对你有丝毫亲近，不过，好在朕如今还是依照当初的愿望将太子之位给你了，很快，这个皇位也是你的，你要做个明德勤政的好皇帝，多为百姓疾苦为念，勿以一味开疆扩土为功。” “儿臣记下了，只是儿臣还小，还得要父皇来教导儿臣行事。”楚渊哽咽了一瞬。强行压下心里的酸楚，这恐怕是父皇的遗言，他自知身体时日无多，便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寄望都交代给自己。 皇帝无力抬手摆了摆，“朕让你学习的那些都会派上用场的，你自小就聪明，又有仁心。必会是个好皇帝。” 顿了顿。楚渊想要说话，可却张了张嘴就被凌嫔制止，等着皇帝后面的话“你只要记得父皇的话。剩下的路，只有你自己走了，行了，你去吧。朕有些话要跟你母妃说一说。” “是，儿臣告退。”楚渊领旨。跪到床边工工整整的磕了个头，才转身离开，如同来时一般毫无声息的消失在寝殿里。 “咳咳。。。咳咳。。。”见他离开，皇帝压抑许久的咳嗽声才响起。手在床上想要胡乱的抓住什么，可最后也无力的放在一旁，只将明黄的被子攥出褶皱。 凌嫔忙抚着他的前胸后背。柔声道“躺下歇一歇吧，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去做，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你总不能一直提他安排所有的路。” “是啊，他们都长大了，我也老了，答应你的事情错过了那么久，这辈子我对不起你，你会不会怪我。”皇帝咽了咽喉咙里的痒痛，只握着凌嫔的手问道，对着她，一个天下的至尊帝王也不自觉的就用上了最平常的语气，如同寻常夫妻闲话家常。 “我哪里会怪你！当初你把我带回宫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辈子，我是注定要委曲求全了，我没有家世根基，也没有倾城容貌，能遇上你，得了这一辈子的护佑关怀，已经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 当初你做了这个决定，我便长居凌芝宫内，不出门不露面，少了麻烦，减了危险，保全了我也保全了渊儿，如今，我不愿让渊儿承皇位，可你不肯，非要让他继承，我就听你的，这一生我一直都听你的，可这一次，我要你听我的。” 凌嫔露出几分少有的坚持，看着那个苍老的男人，失去了原有的精神气，也早无当年的俊朗英挺，可依旧是她牵念多年的爱人。 在她的眼里，他不是什么皇帝，只是她的爱人，可在世人眼里，他高高在上，无法企及，她为了全世人心中的神祗，便放弃了心里的爱人。 但如今，他步下神坛，甚至只剩下最后如烛火般短暂的生命，凌嫔便不愿再让，她了解的那个人，只愿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和她一起终老，携手看着四季变化，可最后他们这一生，都没有什么机会在一起看过云起云落。 “钏儿，又耍脾气了，好，我听你的，这次你说要我怎么做？”皇帝的眼里多了几分笑意，握着凌嫔的手虽然无力却温暖。 “你自己说的，这辈子对不起我，你答应我的事情，最后总要完成一件！”凌嫔直视他的眼睛，这世上从开始到现在，也唯有她敢直视皇帝，可他偏偏纵容默许。 “再等一等，让我多陪在你身边几天，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你再等一等好不好。”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凌嫔那温婉的声音里也带上了无法抑制的哭腔，她不喜欢在他面前落泪，哪怕是当年受了最多委屈的时候，被人害到无法辩驳的时候都不愿在他面前落泪。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坚定的相信自己，所以不需要如此，结果就已经注定。但现在，她一直笃定信赖的人就要去了，她慌张害怕，因为这一次，对于死亡，只剩下无力，是天下所有人包括皇帝在内都无法阻止的事情。 “你啊，我本来想要让人送你悄悄送你离开，等到渊儿登基之后，再将你送回来，可你倒是跟原来一样聪明，先把我的话堵住了。”皇帝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这辈子，自己算是快到头了，可是她该怎么办呢！ “你若敢将我送走，我便跟着你去！你若不信大可试试！等到举国发丧的时候，我才不管谁继承了皇位，我就回来一头碰死在你面前！”凌嫔虽然素来温婉，可骨子里却有一般人所没有的决绝，她能够说出来的话，必然就做好了准备实施，皇帝自然知道她的脾气，脸色一变。 “你敢！就算我死了，难道你就不为渊儿考虑？若没有你在，他那年轻不经事的性子，定然会有偏差的时候，你若不替我盯着，他万一走错了路，将宁国葬送在那些小人手上，日后你还有颜面来见我？”(未完待续。) 番外 帝妃（三） “当初我便说过，我的江山，是给你的聘礼，你要好好的替我看着这份礼物，不要让人夺了去，等到你见我的时候再来跟我炫耀，咱们的儿子有多么优秀，将我送给你的礼物打理的完好如初。” 皇帝用尽身体的力气握紧凌嫔的手指，必须得到她的认同答案，那双已经浑浊失去光芒的眼眸突然如最初年轻时的样子，威严而温和。 “咱们的儿子，这个江山，我都交给你了，你来替我守护。” “为什么，即使到了现在，你还是要这么对我！明知道我不可能放下你的心血不顾，你偏要如此狠心！这条路上太累了，我不想一个人走，你再陪陪我好不好。”凌嫔拉着他泣不成声，此时也顾不得门外是否有人偷听，就算听了也无妨，到这个时候，她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好，我会陪着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皇帝苦笑一声，想要抬手给她擦一擦泪，可在半空中还是无力的落在床上，皇帝垂眸盯着自己的手，眸光又暗了下去，终于是到了这个时候。 “这一次，你答应了我，就不许反悔，等到此间事了，你陪我去江南看看，多少年了，我每每做梦还是能梦到江南水乡的家里，那时咱们相遇的情形。”凌嫔见皇帝的动作愈发迟缓，心里酸涩更甚，只是自己忙掩去泪珠，转而笑道。 “二十多年了，原以为最多十年我就能将你们母子接出凌芝宫，让你登上后位，也让渊儿顺理成章的作为嫡子承袭大统。可最后却等了这么久，还没有实现。”皇帝叹了一声，身子向下滑落，可自己还撑着倚在床头，转脸看向凌嫔，目光十几年如一日般，仿佛初见。 “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了。什么后位。我什么时候跟你要过那些！这些年自从皇后驾鹤之后，你便一直留着后位不许，贵妃娘娘几次暗示相逼。难道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可是你还是没有妥协，这一点，我已经满足了。” 凌嫔笑的柔和，没有丝毫功利之心。她要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当初入宫之时。外间传言她是为了蛊惑皇帝，贪恋虚荣，可凌嫔都一笑而过，那些诽谤和贬斥之语。都无法动摇她的心思，若非爱，何必如此委屈。 在宫里的时间太过长久。以至于凌嫔无法想起当初在宫外生活的模样，她向往的一直都是种田种瓜。夫妻执手相念的日子，而非这里刀光剑影，利欲熏心的生活。 很难想象，若是当年皇帝没有做出这个选择，若是他执意独宠凌嫔，那么后来的这些年里，就算凌嫔和楚渊能够在无数的嫉妒暗害中活下来，恐怕也无法保持她如今依旧的纯粹性子。 “你不要，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要过任何东西，可我却总觉得亏欠你太多，想用这些来弥补，可是直到现在，我依旧无法给你应有的名分。 我已经留下遗诏，等到我死之后，会在我的陵寝之中留下身边的位子给你，那是永远的陪伴，等你百年以后，再来找我。” 皇帝颤抖着手在枕头下摩挲了半天，却猛地想起他写好的遗诏已经连同册封太子的旨意一并都带了出去，若留在这里，恐怕已经被那次贵妃的人搜走了。 他半生戎马，杀伐决断，一手建立了宁国，也一手稳固了江山，却在最后都无法完成自己的心愿，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名正言顺的陪在身边，只能用一个低微的名分来承载无数人的压力和责骂。 “什么死不死的，我就算是死也要先去的，否则留我一个人在世上该多寂寞，而且你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 对于宁国的百姓，你是明君，朝政清明，为他们谋得一个开平盛世。对于外族敌国，你是霸主，知人善任，为边境求得一个安宁和乐。对于朝中大臣，你是他们能够辅佐的天子，对于后宫的妃嫔，你是能够依靠的主人。 可唯独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夫君，是我儿子的父亲，是我一生一世都心甘情愿陪着的人。你要走便走，对我是多大的伤害，这一次，该让我先走了。” 凌嫔看出了皇帝的勉强，却也不愿揭穿，只是伸手在他身后又垫上了一个软垫，伏在他肩头轻轻靠着，不敢有丝毫用力。 “钏儿，也唯有你对我如此！”皇帝动情十分，浑浊的眼睛里浮现了一层水光“什么明君霸主！对于他们来说，我不过是他们能够谋求利益的工具，贵妃那性子我知道，她那母家势力纵横朝野我也明白，那一次出手整治也只是敲山震虎，真正的根基未动，她那家族是上百年的世家，想要一举拔出哪有那么容易，只是一个莫须有还不够！须得他们自己坐下抄家灭祖的大罪才行！” “谋反就是大罪！渊儿是太子，贵妃和泽儿必然不肯罢休，但他们没有兵权，只能赶在苏国公回京之前动手，这几日，他们恐怕会逼宫，现在若无意外，宫里的禁军已经都是在他们手里了。这一次，我总不会再放过他们了！除去他们，渊儿才能真正的坐稳皇位！” “你都替他打算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就算我一百个不愿渊儿走上这条路，你也不会应允的，我只想他能够平安喜乐，找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相携一生足矣。”凌嫔改成环抱的姿势，将自己完全倚在皇帝的肩头，如同年轻时她每一次撒娇使性子的时候。 “咱们的儿子岂能居于人下，必是人中龙凤，若是交给旁人，我恐怕到了九泉之下都不会安心！他们会糟蹋了我的心血！”皇帝突然咳嗽了几声，眼睛失神的望着凌嫔，如被风吹灭的烛火，一点点的暗淡下去，直到归于沉寂，凌嫔唤了几声，见他又昏睡过去，才低低的说着“你的心里都是天下，几时才能分我一些？是不是只有死，我们才能真正的在一起，再也不用为了这些分离？”(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猪的队友 颜以筠得知玉儿派人满京城去寻找夜慕笙的时候，心里浮现了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玉儿这举动简直是昭告天下，她找了外面的势力相助，而且还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就如此高调，简直是自寻死路！自绝前程！颜以筠心里气愤不已，翻来想去都再找不出什么能够形容她的愚蠢。 一切事情都是隐秘进行，连见夜慕笙都是在茶楼之内完成的，生怕再太子府有任何的眼线闪失，可现在玉儿这样一闹，若真被太子知晓夜慕笙和玉儿联手，恐怕日后无论夜慕笙再做什么都无法得到太子的完全倚重，他和白楼所贴上的标签必然是图谋不轨，而玉儿也再无翻身之地。 本来普济寺一行回来，颜以筠是不能再出现在京城的，她应该直接依照夜慕笙的安排进入皇帝寝宫埋伏，等待最后给楚泽致命一击，但现在，出了玉儿这样的意外，她不得不出面解决后面可能的一切问题。 “我早说过，这个玉妃根本就不是个能联手的盟友，现在惹了这样的麻烦，要怎么处理，谁知道京中太子都布下了多少眼线，哪一个听说上报太子，楼主都。。。” 韩嫦曦听说之后恨不得亲手教训这个玉儿一顿解气，涉及夜慕笙的事情，她嘴上说着要洒脱放开，可总也无法真正的放开。 “是我的失误，怎么也不该这么早就告诉她楼主的名字，现在还来得及，我去太子府见她，她无非就是有事要找我却发觉对我一无所知。才出此下策，等我出现自然就解决了，京城里的事情，楼主恐怕还能控制，”颜以筠忙安抚韩嫦曦，生怕她这一向冲动的性子会真做出什么事情。 “你还替她着想！这么个愚蠢的女人，趁早一拍两散！”韩嫦曦火气更盛。咬着牙握了握拳头。白皙的手背上根骨分明，看上去柔弱，却只有试过的人知道厉害。 “嫦曦。现在首要是得知道多少人听说了楼主的名字，还不是生气的时候，玉儿那边只有我去说，只是这京城。。。”颜以筠麻利的在脸上画好伪装。等着天色暗淡，才准备出门。 韩嫦曦没好气的看了颜以筠一眼。示意自己哪里是这么分不清主次的人，不过这次也没有阻拦颜以筠，好在宋珺瑶已经下狱，颜以筠的安全问题倒是解决了一部分。 颜以筠看她不答。却也知道韩嫦曦会去吩咐白楼在京城的各个部分着手料理，会让夜慕笙这三个字出现的几率降到最小。 趁着夜色，潜入太子府内。若非之前来过几次，颜以筠还真的很难准确找到玉儿居住的院落。她原以为太子府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会守卫森严，暗中的保护者众多，潜入定然十分困难。 可是没想到一路上她小心隐藏着行踪，却每每发觉这里面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暗卫，也不知是楚渊太过自信，还是他根本不在府里。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颜以筠来说，都是个便利的条件，轻巧的顺着玉儿寝殿的后墙壁滑下，如同一只壁虎，利用夜色的保护完美隐藏。 “怎么回事？”低声问话，寝殿里空荡荡的，一如外面的夜色一样暗淡，对于玉儿来说就如同鬼魅一般，惊诧半晌才反应过来是颜以筠突然出现。 “姐姐？你可算来了！”如同濒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玉儿见到颜以筠的霎那，眼圈红了又红，转身看着儿子在床榻的一侧睡得安稳，才匆忙下床，摇摇晃晃的走到颜以筠身前，拉着她哀切道。 “姐姐救我！” “怎么了？”恢复了之前不冷不淡的语气，玉儿似乎很快察觉，便自己站稳在四周看了看，像是分辨是否暗中还有人监视她的行动，然后才压低声音，凑近她。 “那人又派人联络我了。” “什么任务？无非是要太子的消息，你做了又不是一次，有什么可慌张的。”颜以筠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对于给她带来这么多麻烦的一个人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可是毕竟刚刚利用了她扳倒宋珺瑶，总不能过河拆桥。 况且，颜以筠的眼神在床上扫过，看到那个孩子才又压了压心里的气，毕竟还有这个皇孙和她这愚蠢也招楚渊的喜爱作为筹码，否则哪里会让夜慕笙跟她联合！ “不是。。。这一次他们不要太子的消息了。。。他们要太子的命！”玉儿身子抖了抖，也不知是之前余毒导致身子虚弱，不足以支撑她自己的体重，还是因为恐惧。 “什么！”颜以筠听了也是一惊，不过瞬间便释然，正如夜慕笙猜测的那样，楚泽要坐不住了，他要动手，可颜以筠却没想到竟然是动用玉儿这个隐藏的棋子来完成第一次绝杀，一个弱质女流，没有受过任何杀手的培训，甚至不知道要如何杀人，楚泽怎么就这么自信的认为玉儿能够成功。 而且，他还自信的认定玉儿会听话，不会反叛！想必是对于控制她的毒药有把握吧，也不知楚泽用这样的手段到底控制了多少人。 “姐姐，这该怎么办！来人给了我一包毒药，让我放入太子的饮食茶水之内，无色无味，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毒发，而且看不出是中毒的模样，就算太医来验也只是疾病突发致死！” 玉儿颤抖着手将小小的一个纸包托着给颜以筠看，可眉眼间却极为厌恶，停了停，见颜以筠没有什么反应才接着道“他们必然是打算好了，反正我不知道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就算被发现也没有可招供的证据，说是事成之后就还我自由，可我知道这一次做与不做都是死路一条，而且就连我的祁儿也难以幸免，他可是太子的血脉。” “你身上的毒已经有了办法，既然要联合，我们自然不会让你置于危险，你又何必惊慌，竟然要自己到处张扬，寻找他的下落，是怕太子不知道你有了靠山？”(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辨清利弊 “姐姐，是我昏头了，只听了这消息就不知该怎么办，又怕他们发现我不听话会杀了我，更怕他们会杀了祁儿，我想要找姐姐，可是没有头绪，便想起了姐姐帮我找的人来，若是能找到他，定然姐姐会知道消息，而且他是姐姐引荐的，必然有过人之处，此事，或许他能有万全之法。” 玉儿见颜以筠眼神不对，虽然面纱遮挡了大半脸色，可想也知道她并不开心，忙解释道，只是自己越说越觉得心虚，如今冷静下来，才明白这件事确实做得欠妥，若是被太子知道了自己有寻找外戚的心思，恐怕就算自己没有暴露别人安插在太子身边棋子的身份，也会不容于太子。 “是我做错了，可是。。。现在怎么办啊，姐姐不会不管我吧？我是。。。我是真怕了，太子那边应该还不知道我派人去找你们的消息。。。” “行了！现在知道错了？你这么冲动行事会把他暴露出来，日后你的大好前程也会被你自己亲手断送了！” 颜以筠不耐冷斥了一句，拉开自己的袖子，看也不看玉儿苍白的脸上遍布泪珠，容颜十分狼狈，哪里有半分太子宠妃的样子，简直比外面那些乡野泼妇还不如。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姐姐饶了我这回吧，以后我一定小心行事！”玉儿见颜以筠依旧不愉，哪里敢继续狡辩，忙软了声音哀求道。 “你若不想有人助你一臂之力，你若不想日后在后宫之内站稳脚跟，有个靠山，你若只图眼下，不知往长远考虑。就大可将我们都暴露在太子跟前！ 太子如今宠你护你，多半是怜惜生情，他喜欢的就是你无依无靠只能依仗他，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甚至不懂得如何自保只能任由太子妃等人搓扁揉圆，你越如此，他越不能放开你。 而太子若知道了你也会有别的心思。去寻找一个除他之外的靠山。开始懂得巩固自己的地位，你说他还会不会再这么喜欢你，宠着你？太子是什么人。日后还有多得是女人任他挑选，他为何就得单单吊死在你这棵树上！若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勾引人的本事，就必须有让他放不下的手段！ 这不放心也是一种手段，男人么。都最喜欢保护别人，尤其是太子这样的。身居高位，最需要的就是别人一心一意的需要他，若是这种被需要在你这里已经没有用武之地，那他就会转而去别人的身上寻找！现在你懂了？” 颜以筠深吸一口气。缓缓将事情讲给玉儿听，之前玉儿只是奉了楚泽的命令来到楚渊身边，得到宠爱什么的都是由着背后的人来操纵。根本不知道楚渊需要什么，喜欢什么。她只做了她自己便糊里糊涂的得了这些年的盛宠。 可是颜以筠不能糊涂，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有十二万分的小心，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造成之前预计结果的偏离，跟楚泽斗有夜慕笙来把控大局，可跟楚泽斗赢了之后呢，楚渊顺利登上王位之后呢！ 只凭着夜慕笙和楚渊之间的交易难以维持太久，必须要有人随时在楚渊身边对夜慕笙有足够的相助，这个人选，如今苏冰璃身边的那个被送进来争宠的女子可以做，而玉儿也可以做。 相对而言，玉儿作为这个眼线更加合适，毕竟她在太子身边时间长，又有太子的长子在，情分不同，只是今日的事情倒给了颜以筠一个警告，若是日后玉儿再这样愚蠢，恐怕这合作也难以为继，而且还会害了夜慕笙。 所以今日，趁着这个教训，必须将所有的事情利害关系都告诉玉儿，让她彻底明白，有的时候，哪怕是性命之忧，不该说的话也不能说。 “是。。。我明白了。。。姐姐教训的对，我从来没有想过太子的心思，若是今日被太子知道了夜公子的存在，他一定会认为我心思缜密，往常都是装出来的假象，是骗他宠爱的，而且我被人操纵的事情也会败露，我知错了！” 玉儿听罢先是大哭，可声音刚刚出口又怕引来别人，忙用手捂着嘴低头抽泣一阵，平稳了情绪这才自己后悔，她太不沉稳，刚刚遇事就慌了，什么都没有考虑只想到自己和儿子的性命被人威胁，可却没有考虑的更加长远。 “还是那句话，既然我选择了和你合作，就必然会保证你的安全，难道你以为我会任由别人来杀你而不理？有事的话，我们自然会来联系你，可是平日尽量还是不要找我们的好，这样对你对我们都是个保证！ 放心，你口中的夜公子不是一般人物，他答应了要给你解毒，就会做到，他说要帮你稳定地位，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合作既然开始了，你就没有半路离开的道理，我们帮了你，到需要的时候，你也要帮我们，这才是合作！互惠互利！” 颜以筠深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该说的说了，该呵斥的也呵斥过了，剩下的便要安抚，如今玉儿担惊受怕，这两年来的压抑和恐惧让她精神已经频临崩溃，今日之事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慌乱无措其实是合乎常理的，若是她能冷静自制，倒不像是一个寻常女子该有的样子。 “好，姐姐帮我，我什么都听姐姐的，日后若需要我做什么，我自然也不会推辞，姐姐放心，既然夜公子能够帮我稳固地位，就必然能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我定会听从吩咐，不会起异心。” 玉儿其实不算笨，她只是吓坏了，如今被颜以筠说明白，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这是她当初便选择的路，既然都是被利用，倒不如选一个能让自己得到最多的人。 “求姐姐在夜公子面前美言几句，我再不敢有丝毫错失，日后就算是太子发现什么，我也不会说出夜公子的名字！”(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自残表忠 那伙人贩子背后到底是谁，玉儿不想知道，颜以筠说是三皇子楚泽，她听过也就罢了，对玉儿来说，背后是任何一个人都一样，反正她也没有能力去作对。 只是现在她得到了地位荣华，便不想舍去，那人要用毒来控制她，让她过回原来那般贫苦的日子，甚至要她的命，她必然会反抗。 虽然玉儿读的书不多，不懂得什么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可却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否则，她当初不会在普济寺前见到颜以筠之后便用尽手段逼她相见，也不会使了心计强迫颜以筠来帮她，说是帮她，其实就是合作。 她用自己现在的身份来赌，太子的宠妃，能够在太子身边做的事情太多了，利用她能够给太子潜移默化的渗透很多事情，让太子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这就是民间所谓枕边风的说法。 好在，玉儿赌对了，颜以筠正好也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在太子身边帮助夜慕笙稳住根基，而且还有办法让玉儿脱离楚泽的掌控，不需要犹豫，玉儿就知道这是她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好能够利用他们达成自己的目的，并且自己能够被利用而达到双赢。 既然定了选择，就不妨表一表忠心，今日之事她太鲁莽了，她深知自己还没有完全和那个姓夜的公子达成协议，甚至得到对方的认同，如今她还处于劣势，没有发挥出自己的能力来让对方觉得可以合作。 成为弃子还是被利用都在他的一念之间，这里的女人多的是。日后后宫里的女人会更多，找一个年轻受宠听话的女人不是难事！ 若再不表示愿意合作的诚心和忠心，只凭着今日的过失，就足以让他重新考虑帮自己的建议，此时她已经是箭在弦上，若是失去了颜以筠和夜慕笙的相助，恐怕死的会比之前还惨。 楚泽那边不会放过她。太子若知道内情更不会饶了她。现如今，能够抓住的唯有颜以筠和夜慕笙这一根救命草，走着走着。她竟然让自己走入了绝路。 从那晚自那个人贩头领的手里接过药丸的时候，她就明白，这是毒药，可是她依旧毫不犹豫的吃了。明知道自己要过得是一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看上去光鲜亮丽。引人羡慕，可内里却千疮百孔，可她还是选了，若不吃。她也会在那一晚获救，然后，继续返乡过那个穷苦的日子。得不到现在的地位！ 当初她有什么，不过是受荒之后无法安葬爹娘的窘迫。那时她便下了决心，说什么都不能再回去过那样的日子，想想饿肚子的感觉，想想那镇上觊觎她年过半百的员外，她一直都在赌，和命赌，恰好，每一次都赌对了，如今有了这些，她怎么能不继续赌下去！ 玉儿心里愈发的坚定，从吃下那颗毒药开始，她就一直都在死路上挣扎，若如今再后退，却也晚了，还能做的只有继续挣扎，给自己搏出一条活路来。 “这是我给姐姐立下的誓言，请姐姐回去转告夜公子，我玉儿此生效忠夜公子，以血为誓，若有违背，天地不容！” 见颜以筠对她的表示没有反应，玉儿伸手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剪刀，在自己手腕上一划，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手指滴答到地上，在空旷寂静的房子里格外清晰。 颜以筠若想阻止她自残，自然有的是办法，只是却一动不动，盯着玉儿的动作确定她是真有狠心，而且知道夜慕笙才是真正能帮她的人，自己只是个传话的人，还不算蠢到家，才终于开口“这是做什么！我替你传话就是，这剪刀不会是你防身用的吧？” 玉儿讪讪的点头，“我知道真要有杀手来，这剪刀算不上什么武器，可是，为了祁儿，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祁儿。。。楚祁。。。”颜以筠念叨了几句，眼睛看向床上那个睡得十分安稳的男孩，颜以筠在现代只听说过什么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之类的话，却从来不知究竟什么样的人算的上福相，不过看起来这个男孩还不错，日后或许还真的能承继大统，这种事情谁说的好呢。 “平日你是怎么样生活的，现在还怎么样，不要露出丝毫破绽，反正现在太子正是心疼你中毒的时候，这伤简单处理一下，让前来的侍女发觉闹起来才好，然后该怎么说，拉谁下水你可知道？” 颜以筠伸手拿过玉儿一直攥在手里的纸包，已经被血染了一角，她本就虚弱，如今更是站都站不住，脸色惨白的跌向地面，被颜以筠一把扶起，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这腕子上的伤可要好好处理，千万别留了疤痕。” 拿出随身的止血药金疮药给玉儿简单包扎起来，但却叮嘱玉儿要懂得利用每一次危机，既然这血已经流了，自然就不能白流，苦肉计还是要上演一下的。 “我知道怎么做，请姐姐放心。”玉儿马上了然，她虽然对于外面的斗争不太灵敏，可这后院里面的女人之间，如何互相陷害倾轧，她再熟悉不过。 “这就好，你只管养病养伤，也不用去对谁动手，外面那些事情我来替你了解，不会有人伤及你和祁儿，你就安心等着恩赐的旨意下来，玉儿，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颜以筠拍了拍她，看手腕的见的血止的差不多，才撤下包扎伤口的布条，顺便将药粉抹去。 “多谢姐姐，我和祁儿都会记得姐姐和夜公子的大恩大德，日后必不相负！”玉儿说罢，咬牙忍着疼，抬起的眸子里却火光熠熠，颜以筠见了，心里反而安稳下来，经此一事，想必日后玉儿和夜慕笙之间的合作会更顺利一些。 只是却不知韩嫦曦那边能否将京中散布的消息控制住，若被楚渊知晓了夜慕笙和玉儿之间有关联，恐怕夜慕笙在楚渊那里也是会引起猜忌。(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京中有异 次日清晨，玉儿院子里的侍女进来伺候起身的时候果然发觉她腕间的伤口，而且人已经昏迷不醒，立即便派人请来了太子，又让人请大夫一通忙碌，最后才将人救了回来。 楚渊自觉有异，怎的刚刚中毒回府就又受伤，看那伤口的样子，却是玉儿自己动手导致的，等她刚刚醒来，便忙不迭问道。 玉儿自然明白如何应对，颜以筠同她说过，和太子妃苏冰璃有些不快，这一次颜以筠的示意自然是对着苏冰璃而去，只是她一句不说，拿着手帕一味的哭泣，受尽了委屈惊吓的模样。 只凭着太子自己猜测，又有侍女在旁边代为回答，前一日都有谁来探望过，数来数去也是苏冰璃嫌疑最大。 虽然楚渊不曾发落苏冰璃，也没有什么借口或者确实来责罚，此事看样子就这么揭过，但玉儿却知道，这只是时机不好而已，如今苏国公带兵返京，眼看着就要有一场斗争要起，这个时候，楚渊自然不会去跟苏冰璃产生矛盾。 可只要心里对她不满堆积起来，早晚有苏冰璃被发落的时候，玉儿的目的就是给她不断的添柴，只等最后那一把火烧起来。 颜以筠不知太子府里是何情形，但她相信这点陷害的事情玉儿还是做得好的，否则也不会在太子身边受宠这些年，就算她不害人，起码明白要自保，这种状况下，攻击就等于自保。 回来见了韩嫦曦，还好玉儿的人要找夜慕笙的消息刚刚放出来，就被她们得知，拦截的也算及时。而且，听说太子根本不在府里，一时半刻也无法传到他那里。 别的还不算重要，只是韩嫦曦在京中却意外打探出了旁的消息，原属京中禁卫军本该有各自的防守巡逻地点，可却突然开始调动，虽然还不知是何原因。可韩嫦曦直觉此事不是那么简单。便回来同颜以筠商量。 “三皇子坐不住了，这件事楼主可知道了？”颜以筠准确判断出这种异动背后的含义，立即问道。 “我已经派发觉此事的人去细细回报了。想必这个时候楼主已经做出了准备。”韩嫦曦点头，这种事情她不会耽误，涉及最后的皇位归属，一点意外都不能出。 “还能准备什么。三皇子已经筹谋许久，最后肯定是要一击即中的。而太子身边的苏国公掌握兵权，却还不在京中，只凭咱们这点人，顶多加上太子府的守卫。能成什么事！硬碰硬是没希望了，拼人数，拼兵力都毫无胜算。只能险中取胜。” 颜以筠却摇头，夜慕笙已经跟她说过。楚泽不会甘心看着皇帝驾崩，太子即位，而且他们还要一手促成太子谋反的事实，然后才能动手连根拔起，只是这过程会危机重重，一个不慎，不仅连他们自己也会被牵涉进去，而且还会让楚渊现在的大好前景葬送。 万一楚泽胜了，必然会说楚渊意图弑父谋反，而他则是清君侧，连同他们白楼这些属下都是助纣为虐的帮凶，被楚泽一力擒拿，若真如此，那夜慕笙可是拿楚渊这太子和白楼众人的性命来赌。 “险种求胜？有多险？难道不能现在就动手制止？”韩嫦曦却还不知此事，夜慕笙有意瞒着她，颜以筠自然会成全这种好意，她同样不希望韩嫦曦对这种生死夺嫡之事涉及太多，毕竟若真的败了，她起码还有韩家这个退路可求。 不管哪一位即位，韩家都是个需要安抚的重臣所在，有韩家这个名头庇佑，韩嫦曦起码能够保住平安，颜以筠将最坏的情况想了想，然后发觉韩嫦曦果然是个幸运的人。 身子转了转，刻意看向窗外，颜以筠怕自己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会透露出什么信息给韩嫦曦，她跟自己相处这么久，必然是了解自己，有些事情，隐瞒比坦言更是一种保护，这个时候，颜以筠意外的想起齐子煜对她的种种，突然有些释然的理解，这个时候，最大的智慧不是看破却不说破，而是难得糊涂。 “当然不能，现在咱们力量有限，要保护太子，要保护玉儿，还要保护宫里的皇帝和凌嫔，这样安排分散下去，怎么可能还有力量和三皇子对抗。” “皇帝和凌嫔那边。。。要保护的话，是要与齐子煜对上？他统领龙卫，难道龙卫会只听他的命令，而攻击皇上？龙卫的主子是皇上，而不是齐子煜！”韩嫦曦在这个问题上格外聪明，却没有发觉颜以筠的小动作，反而跟着她的动作也向外看去。 “除了齐子煜的龙卫之外呢！三皇子又不傻，他怎么会派龙卫去杀皇上，皇上一死，太子可就名正言顺的即位了，只怕到了最后一刻，他攻入皇宫，会挟天子改遗诏，到了那个时候，才需要保护。” 颜以筠想起这就是她该做的事情，不由得自嘲，她何德何能当此大任！若是楚泽顺利占领皇宫，到了皇帝的寝宫，她一人之力要如何阻挡？也不知那个时候，龙卫还会不会自觉的救皇上，而暗中助她。 不过这种事情，也就是想想而已，在齐子煜手中掌控的龙卫，如何能够得知楚泽的行事，怕会早早被尽数遣散派走。 “那难道就看着他谋反而什么都不做？他现在掌握了京中禁卫军，能够顺利行事而不掩人耳目，就说明这京中大部分能够上达天听的人都已经归于他的麾下，此时再不动手，等他安排好，万事俱备，还不算宫里的禁军呢，贵妃母家的势力呢！这种以卵击石的做法，哪里有胜可言，我看到的只有险！” 韩嫦曦挑了挑眉，精致的眉眼透着一股从未见过的焦急，她不明白为何颜以筠和夜慕笙都看起来这么淡然镇定，这其中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可她却无法猜到。 “会胜的，楼主哪一次计划失败过？你也不想想他师傅是谁！怎么可能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与君相别 这话安慰的连敷衍都算不上，韩嫦曦却意外的没有再辩驳，不是对于师傅多么的有信心，而是从颜以筠身上透出来的东西是她从未感受过的，不像是害怕也不是烦恼，而是一种彻骨的忧伤。 此事成与不成，其实都与忧伤无关。但唯有颜以筠这种从史书中看到了无数为了那个至尊的位置而流血牺牲之后，对于即将发生事情的预见，这种预见让她无法解脱。 明知道最后会有很多人丧命，明知道最后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定，她还是帮助夜慕笙走到了这一步，有时她会想，有没有自己，最后楚泽和楚渊还是会拼的你死我活，最后一战无可避免，依旧会血流成河。 用无数累累白骨来搭建起的王座，颜以筠觉得那里只有忧伤，不是做作的忧国忧民，无病**什么生灵涂染，只是感慨自己和所有人一般的蝼蚁在时代的潮流面前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只能顺从，只能跟着这股血腥江河一起同流合污。 和齐子煜对抗，她从不敢想，他们之间或许最后不会是她之前设计的那么乐观，若是在混战之内一生一死呢，若是他们都死了呢！ 他们若是都死了也就没有了那么多得悲伤，总比她活着，却不知道去何处寻找齐子煜的好，颜以筠心里有无数的想法涌出来，比任何一次危机之前想的都要多得多，可到了嘴边，却都化作虚无，什么都没有说。 原来她不懂得，尽人事听天命，现在总算是懂了。原来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不懂得什么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现在在这里经历不足四年，却仿佛已经都通透。 韩嫦曦犹豫了许久，才将手轻轻放在颜以筠的肩膀上，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分担她心里的忧伤。 可颜以筠却稍稍转头，看着肩膀上葱白的柔胰，回身向她一笑。衬着背后初升的阳光。灵动纯粹，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不谙世事。却也像一个垂暮的耄耋老人，看破世情。 “有楼主谋划，有你在一旁协助，没有什么是不能成的。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再问。”韩嫦曦突然说道。“若是我的紧张担心会成为你们额外的负担，那我宁愿在这个时候让你们尽量全心全意的去战斗。” “嫦曦，谢谢你。”颜以筠回身抱着韩嫦曦的肩膀，像是在现代她对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一样。韩嫦曦对她有太多的包容原谅，仗义相助，颜以筠觉得无从还起。也无法言说“这几日回家去，不要在白楼逗留。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在白楼中也没几个。” “你这是让我在这个时候抛下你们？我家是最好的掩饰去处，你这是给我留了退路。”韩嫦曦冷笑一声，轻轻推开颜以筠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眸，“这是你和楼主想要的？” “嫦曦，我知道你不想走，但是这个时候，就算是楼主也不能保证就是必胜，他没有对你说，是对你的珍重爱护，你不愿走我理解。。。”颜以筠心里一急，忙开口劝道，被韩嫦曦抬手打断。 “我愿意走，谁说我不想走的！”她的话刚出口，颜以筠便是一愣，自己心里原想好的借口理由都没说出来，这一次竟比什么时候都要痛快，韩嫦曦竟然自己说愿意离开白楼，回到韩家。 “你愿意走？那。。。那太好了，等这里的事情过去，韩家定会受到新皇的封赏和看重。”颜以筠终于带着几分笑意，即便她已经预见到了不可避免的死亡，但也希望她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爱人能够躲过这一劫。 齐子煜是躲不过去了，而且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两人不会在那战场上相遇，而这个最好的朋友，颜以筠却想用尽一切来保全。 好在，这一次，韩嫦曦十分配合，没有堵在门口不许她离开赴险，也没有将大道理说的比她还全面，只点头应下，然后才像履行什么仪式一般回抱住颜以筠。 “保重。”韩嫦曦在颜以筠的耳边轻声开口，只有这两个字而已，然后放开手，重新打量了一番，如同初见之时。 “我自己会去跟楼主交代，你们都要活到最后才好！我是个怕死的，这个时候我是不陪了，而且若我万一被捕，白楼失败，想必韩家一百口老小也会尽数断送了性命，不为我自己，只为他们，这一次，我也不能再跟着你们任性了。况且每一次，楼主都不许我参与，我跟着又能有什么作用的，不过是拖累罢了。” 韩嫦曦淡淡开口解释，退后两步，和颜以筠之间拉开了一点距离，在她想要辩解的时候微微笑了起来，韩嫦曦生的漂亮精致，是京城贵族小姐里面最出挑的，这一笑，也带着几分魅惑人心的意味，细看竟和夜慕笙有几分相似。 颜以筠呆了呆，自己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此时觉得韩嫦曦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是怎么不对，一时间，两人同时安静下来。 “楼主来了，我该走了。”侧耳细听，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是夜慕笙的声音，但他若不想被屋内人知道，凭韩嫦曦和颜以筠的能力是无法探查的。 “嫦曦！”颜以筠看着她利落的从后窗翻出，直觉开口唤了一句，身子向外探着，眼睛盯在她身上“你也要保重。” “好。”眯了眯眼睛，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下来，洒在韩嫦曦的身上，映出光圈，仿佛是个天使降临人间，颜以筠只有一个想法，她是天使啊，否则怎么配得上那个谪仙。 “她走了？”夜慕笙清冷的声线一如往昔，眸光落在后窗的位置上只停留半刻便转开。 “是，”颜以筠只答了一个字，韩嫦曦说要去跟夜慕笙交代，那么这里面的事情她就不能多嘴“外面出了变故？计划要提前？” 夜慕笙却罕见的没有直接回答“变故一直都有。”(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逆子贤臣 齐子煜早就料到了楚泽会走这一步棋，只是没想到远比他预计的要早得多，看来皇帝病危让楚泽再也无法等待下去，必须立刻行动，不过他接了命令也没有太多意外，握着另一个令牌，心里稍稍动了动。 “子煜，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经过普济寺一行，楚泽对于齐子煜没有楚渊等人预料中的疏远，反而更亲近了几分，他从知道皇帝病危，到和贵妃定下计策，各自准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 监视苏国公的人，由晓寒那边不断的传递消息回来，齐子煜也一时不敢耽搁的报给楚泽，只等他的决断。 一边随时可能驾崩，一边临近京城，哪一个都可能产生对楚泽一方的危机，所以他不能再等了，错过了这次，他还有机会，只是名不正言不顺。 “并无不妥，一切但听殿下吩咐，臣必不负殿下厚望，肝脑涂地！”齐子煜心中明了，嘴上表着忠心，可也知道这一次就算是胜了，也是谋朝篡位。 “好！本王命你辰时带领宫中禁军将皇宫各个出口把守住，不许人进出，各宫若有反抗者，杀无赦！”楚泽对齐子煜的反应十分满意，当下吩咐，“另外，京城各处安排的禁卫军都已到位？” “是，都按照殿下的安排布置好，京城各处不会有人能够出去给苏国公送信，只要宫里被控制住，一切可保无虞。” 齐子煜连续忙碌了两天，才将将把京城的禁卫军安排妥善，虽然有令牌在手，可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由皇上下令移交。多有不服之人，连连斩杀了几个才算弹压的住，不过却也不是长久之事。 “宋丞相那边汇合外祖家联名上书，指出太子蓄意谋反，本王今日带兵入宫是清君侧，为父皇斩除奸邪！以正视听！另外，外祖那边已经派了人将朝中上下控制起来。只要宫中遗诏一出。本王登基顺利成章，再无人反对！” 楚泽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目的是要齐子煜配合他动员兵士。有了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下面的禁军和禁卫军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干，否则谁也不愿意扣上谋反的帽子。 “是！殿下乃忠臣孝子，必不能坐视太子谋朝篡位之行径。臣愿跟随殿下，清君侧！”齐子煜如何不懂。立即跟着楚泽附和，随即手握令牌的，当先出发，他要先进入皇宫。彻底控制禁军，也确保安全，然后才能让楚泽毫无阻碍的进入皇帝寝宫。 端坐马上。威风凛凛，齐子煜一身亮银盔甲与他往日的墨色衣衫恰是完全的极端。不过却更显得他面冠如玉，眸色漆黑，艳阳高照却没有映入他的眸子之内，仿佛一个漩涡，看到哪里，哪里就被吸入其中。 身后跟着两排皆是楚泽府上的亲兵，随着他一声令下，齐刷刷应和，人虽不多，可气势万千，齐子煜向后瞟了一眼，又下了一令，随即催马前行，直奔皇宫。 这一日，在史书之中只留下了寥寥数语，血流成河四字已经能说明概括当日宫中的惨象，而京城里家家闭门不出，唯恐殃及池鱼，酒楼客栈全部挂牌歇业，无人敢上街行走，街上的血迹随处可见，触目惊心。 直到三日后的那场暴雨，才彻底将京城洗刷一遍，每一个角落都被冲刷干净，再无罪孽留下，可是那阴影却埋在了每一个人心里，久久不去。 多年以后，还有垂暮老者三两成群的凑在城墙根下，晒着太阳小声讲述着那一日的情形，两子夺嫡，至亲血脉，出手便是要人性命的狠绝，那几张干瘪的嘴里咕哝的都是哀叹的字眼，却都说不出到底这事谁对谁错。 齐子煜身为龙卫的头领，自然清楚知晓皇宫各处守卫详情，不费一兵一卒便接管了禁军，依照楚泽的吩咐将禁军分散开来，着重守住皇宫四门，不许人进出，唯等楚泽前来。 禁军统领几乎瞬间就明白，这是逼宫！可他明白不过一瞬，就被齐子煜带人拿下，若再有不从者，一律如此下场。 与外面的慌乱不同的是，皇帝寝宫之内，还是一片安宁，年老的圣德皇帝依旧昏睡着，他这两日几乎已经没有了清醒的时候，但一直守候的凌嫔却愈发的平静，她身上那种淡然自若的气质十分特别，如兰花一般。 哪怕聪慧如她已经猜到了外面即将有场打乱，可依旧毫无波动，只是凝视着皇帝的睡颜，偶尔替他拭去额角的汗珠，温柔耐心，充满爱意，就如同当年他牵着她的手，她回视一笑。 楚泽并不是一个人进宫，齐子煜在看到他带来的人的时候，眸光突然闪了闪，墨色中出现了一些亮光，不过很快便掩饰下去。 “殿下，太子已经擒获了？”催马上前，下马问安，齐子煜这动作是一气呵成，虽然问着，可楚渊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放在马车之内，这问话也成了讽刺。 “当然，逆臣贼子，当然要绑来给父皇发落！”楚泽朗声一笑，胜券在握，他让齐子煜来皇宫控制禁军，而他则在外祖家的相助下攻入太子府，在太子毫无防备之下顺利擒获，然后五花大绑的带来皇宫，而太子府也被暂时包围起来，等候发落。 “恭喜殿下！”齐子煜侧过身子，站在楚泽马侧，单膝点地，行的是臣礼，楚泽大喜，抬手免去，招呼一声带着楚渊进入皇帝寝宫。 齐子煜跟在其后，脚刚踏入寝宫之内，便听凌嫔厉声呵止“放肆！你们这是做什么！以下犯上不成！三皇子无召擅入皇上寝宫，以皇子之身冒犯太子！楚泽，你难道要造反？” “造反？啧啧，这话听着可不好，本王是得了父皇的口谕，诛杀逆子楚渊，你这妖人蛊惑后宫，本王也一并要清君侧，赶来救驾的，如何就成了造反？” “本宫日日在皇上身边侍疾，根本无此事，哪里由得你信口雌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高高在上 “凌嫔？一个小小妃嫔也敢和皇子顶撞，到底是谁以下犯上！” 楚泽尚未回话，便听门外贵妃娘娘到了，人还未至声先至，带着身后一种宫人仪态万千的走进门来，精心描画的眉眼顿时生了几分威严，扫过殿内众人之后才落在了凌嫔的身上，带着一丝不屑，冷哼一声，挥挥手，身后便有宫人上前拿下了凌嫔。 “贵妃娘娘，臣妾自问毫无罪责，你无凭无据就动手拿人是什么道理！皇上尚在，你就敢纵容皇子谋逆，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一族几百人可担得起！” 凌嫔是个弱女子，抵不过那几个宫人的力气，很快就被压在贵妃面前跪下，可她性子却不弱，冷然不惧，抬头和贵妃对视，带着骨子里的几分傲气。 贵妃和她四目相对，眼神里充斥着对她深切的厌恶，怨毒一点点的缠绕在心里蔓延到眼中，喷薄欲出。 “怎么？本宫乃是贵妃之尊，发落一个妃嫔还需要向你通秉？不过一个小小嫔位，多年来仗着皇帝的纵容在后宫之内目无尊卑，毫无礼法！本宫忍了你许久，今日便要处置你！还有你这宝贝儿子，一并处置了，你又能拿本宫如何？” 贵妃的声音尖利，带着报复的快感，可却依旧没有压过那龙床之上苍老虚弱的声音，那是天下至尊，起码现在看来还是，只要他一开口，任何人都不由自主的臣服，进而胆怯。 “贵妃，发落妃嫔，处置太子。是否也不需要向朕通秉！” “皇。。。皇上。。。”贵妃惊慌的表情只是一瞬，眼角的余光瞥向楚泽，得到了他点头肯定的答复，便又冷笑起来“皇上龙体欠安，这些小事不需要皇上亲自处理，臣妾代皇上行事便可，若是后宫不得干政。那太子交由泽儿来处置也可。” “放肆！朕还并未驾崩。你便如此猖狂！谁给你的胆子！你们母子简直要反了！”皇帝在龙床之上没有人扶着，也欠着身子向他们这边看过来，凌嫔被死死的压在地上。楚渊五花大绑的扔在殿中，身上的伤势不轻，额头上有血不断渗出。 这一刻，他肝肠寸断。自己心爱的女子，心爱的儿子。都被他们拿住，想要一生护着的人，到头来却都变成了这样的下场，他如何不痛！ “反？确实是反了！臣妾忍了许多年。从入宫起便一心一意的辅佐圣上，臣妾尽力说服母家一族上下为圣上分忧，从未有丝毫异心。泽儿更是自小聪明孝顺，不敢有丝毫违背圣上之意。可圣上是如何对待我们母子的？ 只凭着猜忌便要打压臣妾母家的势力，对待泽儿更是毫无公平可言，泽儿做错了什么？他哪点比老十三差！可是圣上就偏要将太子之位传给楚渊，他和他这个母亲有什么好！外不能助圣上安抚朝政，内不能整顿后宫。 可自从她入宫起，圣上就独宠她一人，就算是多少年她在自己宫里闭门不出，可只要她所求的圣上没有不答应的，既然圣上这么喜欢她，那臣妾不妨今日就成全了圣上！” 贵妃神色已经有些狂乱，每每想到这些，就如毒蛇啃咬着她的心，不得安宁，这个女人哪里比得上自己，有家世有容貌，可皇帝偏偏就是独宠，给她的是这后宫谁也不曾有过的荣耀，可自己呢！除了贵妃的位子还有什么！ “今日，臣妾就是要圣上知道，凌嫔和楚渊有这样的下场，都是圣上太过宠爱偏心所致，就算不是臣妾，这后宫中谁不对她恨之入骨！” “毒妇！朕原来怎么没看出你竟然是此等恶毒之人！连同泽儿好好的孩子也被你教的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只知道争名夺利，不懂的忠孝二字！”皇帝气得胸口不断的起伏，喘了许久才又说道。 “什么忠孝！臣妾倒是想做个贤妻良母，可惜圣上却不懂得珍惜，将臣妾一颗心都扔在一边，如今是圣上后悔的时候了！”贵妃涂抹得眼红的唇带着高傲的不屑的笑意，看了看地上的两人“等到黄泉路上或许圣上还会见到他们母子，不过也没用，那时他们会被永远刻上谋逆的罪名！永世不得翻身！” “这是从太子府邸中搜出来的黄袍，还有龙椅，太子府里的家丁也招供，说太子平日便在府中以朕自称，人证物证俱在，父皇可要给太子定个死罪啊！”楚泽伸手拿出一件明黄的龙袍，上面用金线绣着蟠龙，十分精美，可惜却成了陷害的物证，烙上了罪恶的痕迹。 “朕不信！你这逆子，陷害太子，该当何罪！”皇帝枯老的手不住的拍打着床边，可惜外面却已经无人能听命进来护驾。 “父皇这话可错了，儿臣是为了父皇着想，人证物证都在，父皇还一味袒护太子，岂不是传扬出去会受天下人的指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还是太子教给儿臣的呢，怎么今日却不能定太子的罪了？” 楚泽手持龙袍，如闲庭信步一般靠近龙床，矮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皇帝，起身又叹息道“父皇果然是老糊涂了，怎么这样简单的事情都不懂得如何治罪了，当初给儿臣那外祖家警告的时候可是杀伐决断的很！” “来人！来人！”皇帝气极，向外嘶声喊着侍卫，却无人应答，立即明白过来，指点着楚泽道“好，好啊！朕的好儿子！连宫里的人都掌控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杀了太子，后面就是要杀朕了！杀父弑君，朕倒要看看你这样的贼子怎么坐上那龙座！” “不仅皇宫，就连京城的禁卫军也在儿臣的手中，父皇要太子监国，只是太子实在无能，将皇宫和京城的守卫力量都拱手相让了，儿臣自觉能者多劳，却之不恭了！” 楚泽站直身子，几步来到楚渊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原来如此美好。(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一墙之隔 颜以筠隐在暗门之后，清晰的听着皇帝寝殿之内发生的事情，她心里跳的极快，甚至不敢张嘴呼吸，只能默默的调整内息，来控制自己心跳的节奏，不被外面的人发觉。 外面是她早就预见到的场面，无非胜负之别，今日外面是楚泽占了突袭的优势，便有主动权，若是楚渊如今是站着的那一个，想必情形也不会有什么分别。 依照夜慕笙的交代，颜以筠只是在两个时辰之间就到达这个通往皇帝寝宫的暗道之内，可却没有下一步行动的信号，她要等待夜慕笙在外面埋伏人员的动作，才能继续。 只是听着楚泽愈发猖狂，颜以筠总是多生出了几分不安，楚渊受了伤，不知严重到什么地步，若他最后伤重不治，岂不是前面他们做的事情都功亏一篑，一个死人怎么当皇帝！就算楚渊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可楚泽又如何会放过他。 细心听着外面的所有响动，颜以筠只能凭借这个来分析形势的变化，若是一旦楚泽要动杀心，她在想自己是不是需要冲出去。 外面不仅有楚泽，还有宫内禁军，还有无数埋伏的暗卫，她一人之力就算有心也难以真的将楚渊顺利救出，而且，就算是救出，恐怕楚渊也翻不了盘了。 越等越是心焦，颜以筠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夜慕笙派的人到底在哪里，为何迟迟没有动静，难道还未动手打到这里，就被楚泽的人一网打尽了？擒贼擒王的道理她懂，可是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对楚泽下手才行！ 一墙之隔，屋内同样有人心急如焚。齐子煜在刚进入屋里的时候就敏锐察觉到了有其他人在的气息，他熟知这皇宫中的每一条暗道，自然对于重中之重的皇帝寝宫不会陌生，可除了龙卫还有谁能知道这里？ 仿佛有感应一般的心跳，熟悉的呼吸声，答案不需要再分析也很明显了，面上控制着表情。眼神却不住的打量那暗门所在的地方。心里对夜慕笙的亲戚骂了个遍，就知道这个人不可信，这种地方。这样的时候让她来做什么！ 颜以筠那样的冲动性子，若是一个控制不住冲了出来，瞬间就会被外面埋伏的人拿下，就算他也很难在这个时候护得她万全。 好在楚泽和贵妃现在都处于胜利的喜悦。没有心思管这些事情，否则。齐子煜眼睛眯了眯，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隐去了精光一现，低头整理着衣角，默然听着楚泽和贵妃娘娘的得意。只有当楚泽迈步向前走的时候才僵住了神色。 楚渊被扔在暗门和龙床之间的地上，五花大绑的，额头上的献血越来越多。几乎渗入地下，楚泽站在他身侧。居高临下的打量，却让齐子煜瞬间冒了冷汗，同时不露痕迹的悄悄挪了几步，站在楚泽的身后，挡在他和暗门之间的地方。 颜以筠听着外面说话的声音突然明显增大，不由得身子抽搐的动了动，长久维持一个姿势后肌肉都绷紧酸疼，加上过度紧张的情绪，她觉得现在即便是有敌人在面前站好任她打，她恐怕都无法顺利的举起刀剑。 趴在暗道门开合的缝隙往外看去，做工精良的暗门和四周墙壁契合的十分完好，只能由些许光芒能顺着细如发丝的缝隙里透出来，颜以筠努力许久，只看到了一个亮银盔甲的背影，其他毫无收获。 “弄个暗道不让人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怎么保护！这暗道设计的时候也不人性化一点！”颜以筠在心里默默吐槽，可是怎么变换角度，都再无法看清楚泽或者楚渊的情形。 亮银盔甲的主人也是难受的紧，齐子煜素来喜欢墨色衣衫，就算是执行龙卫的任务也如此，从未有过这样张扬的将代表武士的盔甲穿在身上，而且还是如此显眼的色调。 不过这些不舒服都比不上背后的两道视线，如烧灼着他的心一样一动不动的落在他身上，齐子煜忍了又忍。 面前的楚泽却一无所觉，高高的审视着楚渊，这个他曾经忽视的弟弟，也是让他差点和皇位失之交臂的人，楚泽从未想到，自己斗来斗去，最后的对手竟然会是楚渊。 包括凌嫔，也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女子，她深居简出数十年，可一朝现身就成就了自己儿子太子的位子。 楚泽晦暗不明的看着屋内的人，直到龙床上那个苍老的人影，那是他的父皇，是他曾经惧怕崇敬的对象，也是想要获得一丝温暖的父亲。 他一直以为，贵妃对他那样严格，皇帝从来不与他多做交流，是因为要培养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如同他的父皇一样，可是到头来，才知道，这种父爱不是没有过，而是对着另一个人。 他所羡慕，渴求的东西从来都不属于他，楚泽有些疯狂的想，就在父皇的面前，将楚渊和凌嫔用凌迟的刑罚杀死，或许才是报复的最好途径，毕竟能让一个人痛，不是要杀了他，而是杀了他最爱的人。 “父皇，对于这样的乱臣贼子，您可考虑好如何处置了？” “朕明日早朝给你一个交代，如何？”皇帝坐在龙床之上，本来还有的几分病态却被楚泽和贵妃联手带来的“惊喜”而一扫而空，原本的气急在瞬间就消散下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让人看不透，也不敢看。 这虚势只是令楚泽有些退缩，随即便又强硬，他从心底惧怕这个父皇已经成了习惯，但现在，他已经不用再怕。 “儿臣不敢催促父皇，不过现在外面朝中大臣已经联名上书，等候父皇的裁决，恐怕此时他们已经在宫门外聚集声讨太子了！”楚泽再开口便是威胁，朝中大臣自然是贵妃母家的势力所带动的效果，若今日无皇帝的旨意斩杀太子，恐怕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但皇帝岂是常人，闻言眉目不动，神色淡淡，眼神在凌嫔身上落下，开口道“贵妃，这些年后位空悬，若是你日后做了太后，恐怕也是留了个不好的名头，朕若封你为皇后，你可愿退兵？”(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妥协谈判 颜以筠听得心头一跳，这语气并不像是谈判，反而话中有话，更像是给贵妃和楚泽留下退路的口吻。 只是她看不到这里面的具体情形，没法判断，只能按着性子继续听，该是贵妃娘娘笑了起来，往常她笑的时候是仪态万千的优雅，而今却带了尖利刺耳的声音。 “臣妾在此多谢圣上美意，难为圣上如今还想着臣妾，这后位空置多年，臣妾自认无德无能，不配皇后这个尊称，还请圣上收回吧，臣妾而今倒对皇后的位子不奢望了，直接做太后也不错。” 当着皇帝说这样的话，在他还未驾崩之时便说出什么要做太后的言辞，就是诅咒皇帝，该以大不敬论处！可是现在殿里众人，又有哪个还敢挑衅贵妃的威严。 只是她越得意，颜以筠便越想起另外一句骂人的话来，小人得志！ “你想的也不错，若是当年你早就这么想，恐怕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反！泽儿一向以你为尊，你说的话他素来不敢辩驳，没想到，朕这一生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竟然要给外人作嫁衣裳！” 皇帝哀叹了一声，虽然咳嗽的声音渐响，连续不断，竟然脸都憋红了，喘不过气来，凌嫔在旁边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开，只换来更用力的钳制。 “父皇。。。”这话旁人听了还不觉什么，楚泽却是恰恰被触及心里最深的地方，当下犹豫了几分，又抬眼悄悄看着贵妃娘娘，见她没有什么表情，才道“父皇放心。儿臣自当励精图治，做个好皇帝，不会让父皇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你敢说朝政清明，不会让外戚专权？还是敢保证贵妃不插手国事，任由你来任免朝中大员？”皇帝冷笑了一声，浑浊的视线里突然透出了几分明白的讽刺，他一向自诩性子强硬。却不知怎地竟生出了这样软弱的儿子。 看起来楚泽并无什么过错。可实在不适合当一个帝王，他若安心只做个闲散王爷倒也不错，皇帝也并非不愿许他一世富贵安宁。可他偏偏要争帝位，从贵妃打了这个心思起，虽然事事都依照着储君的标准来培养楚泽。 可到底还是贵妃性子太过强势，导致楚泽见到她便先胆怯了三分。加上贵妃母家势力过大，楚泽即便日后继位恐怕也是难以自主朝政。只会沦为贵妃和她母家势力的工具，用来排除异己，巩固势力，最后。宁国朝政的大权还不是落在贵妃的手中！ 皇帝预见到了这个后果，眼中透出的神色愈发悲凉，他连连反问了两句。可楚泽一句都不敢回答，眼睛只看着贵妃娘娘。他自然知道皇帝的担忧是对的，自己也深恨贵妃专权，可每一次斗争都以失败而告终。 或者，他那所谓的斗争根本不值一提，就像是一个跟母亲耍性子的孩童一般，没有任何力量来伤及根本。 贵妃却笑了笑，施施然上前几步，半坐在龙床边上，可倚坐的皇帝面面相对，涂的豆蔻的红指甲在金黄的被褥上划过，护甲勾起了几根金线，缠绕在指头上，颇引人心烦。 “泽儿是臣妾亲生的皇子，难道臣妾会害他不成？圣上这心可是想的太多了，泽儿日后定然会是个清正廉明的君王，不会比圣上亲自选定的那个老十三差！他算什么，一个低等嫔妃生出来的皇子，还妄图犯上作乱，若非泽儿及时发觉有异，拿下了他，恐怕圣上现在早已无法跟臣妾在这里面对面说话了。” “那些事情，渊儿做没做，朕都要等他醒来才能知道，现在就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皇帝摇了摇头，丝毫不为所动，他当然明白，这贵妃和楚泽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逼宫，师出既然有名，他们便想将这好名声延续下去，若能有他亲手下的圣旨，恐怕这场戏才算落幕。 “早与不早都不是父皇现在能够决定了，父皇一向英明神武，难道还看不清楚眼下的时局？”楚泽被贵妃警告的眼神一盯，浑身顿时僵了一僵，顿了顿才道。 “朕能看到的是你们突然将太子捆绑进来，又肆意拿下凌嫔，朕还未糊涂，分得清是非黑白，你们若要在朕这里拿什么东西，可是打错了算盘。” 皇帝眨了眨眼，有些疲惫，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虽然太医不敢在他面前说明，可皇帝自己还是清楚的，之前几日根本没有这样的精神，如今也是强弩之末，撑了许久说这些话，又受了不少气，如今竟是一点都不想开口。 “圣上，你当真要如此绝情？为了一个毫无出身可言的女人，加上一个根本不懂朝政的皇子，臣妾和泽儿哪里比不得他们！” 贵妃眸光突然转冷，这话被皇帝挑明，有些事情怨恨便更深，她堂堂世家出身的女子，让一个小小凌嫔专宠抢了风头不说，还要让自己的儿子给她的儿子让步！至尊之人只能有一位，那就是楚泽！ “泽儿若是愿意做个王爷，朕可替渊儿许诺，给他最好的封地，可保一生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难道不好？” 皇帝喘了一阵，才慢慢平复涌上来的疲惫，半晌，方开口劝道，这话听在贵妃娘娘的耳朵里像是妥协甚至恳求，令她愈发充满报复的快感，可是皇帝自己却只是想让楚泽去做他最适合的位置。 “圣上，这样的王爷还是老十三去最合适不过！他本来不就是个闲散王爷么！没想到越是不咬人的狗才叫！差一点就让他和这个贱人成功了！臣妾可真是后怕！”贵妃娘娘小指稍稍挑着，一根根极有耐心的将金线从手上除去，然后复又笑道，只是开口便是恶毒的言辞，和她本来的身份格格不入。 “你当真不肯有丝毫妥协让步？”皇帝再问，语气冷凝成冰，他深深吸了口气，半晌才缓缓点头，“你们以为走到这里就是赢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丧钟敲响 丧钟毫无预兆的敲响，伴着皇帝的话音，尤为契合，一声不多一声不少，所有人都听得明白这是为国丧。 举国之殇，非皇帝或太后不可，太后仙逝多年，唯有皇帝仍在，如今皇宫之内传来钟声不绝，只有皇帝驾崩。 可皇帝却好端端的坐在龙床之上，虽然看上去病弱衰老，可到底也还没有驾崩，楚泽和贵妃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这里面似乎有什么超出他们掌控范围的事情发生了。 “朕已经驾崩了，只是这一件事便超出了你们的预计，还没有绝胜的把握，就先耀武扬威，这是大忌！泽儿，难道朕没有教过你？” 这是一个挺滑稽的场景，一个好好的人说着自己已经死了，不仅是滑稽，更令人毛骨悚然，不过，皇帝并不觉得这件事情令人恐惧，反而重新冷了神色看着面前已经面如土色的母子。 “快！快，皇儿，派人去拦住宫里的人，不能让任何消息传出去！”贵妃娘娘只愣了一瞬，便立即醒悟过来，忙拉着身侧的楚泽喝道。 楚泽被母妃一喝，才猛地反应，厉声向外吩咐过才突的明白，转而多了几分安稳“母妃，不怕，这宫里已经都被儿臣掌握起来了，宫中的禁军把守各个出口，绝不会有人会出去！凭他有什么消息也透不到外面。” “如此。。。”贵妃娘娘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头上的金钗晃得她脑仁生疼，揉了揉额角，看着皇帝听了楚泽的话也没有半分慌张，便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是忽略的“圣上一向贴身的统领太监呢？他定然是拿着遗诏出去了！” “遗诏？”楚泽猛地回头。瞳孔剧烈收缩，他们都知道遗诏若颁布下去意味着什么，那里面自然是让楚渊继承大统，丧钟敲响，皇帝驾崩，那么自然就该拥立新帝，若是有遗诏。太子即位。顺理成章。 此时他突然明白了皇帝这一举动的理由，同时也愈发的慌张和愤恨，努力了许久。最后依旧比不得这个弟弟！ “外面还有外祖的人，有京城禁卫军，不会任由他猖狂，只要那太监出现。就会立时当做妖言惑众之人被诛杀！”楚泽皱了皱眉，原本温和清明的眼眸中尽是杀气。向外吩咐了一声，他府上的亲卫立刻领命而去。 贵妃娘娘手已经有些微微的颤抖，在龙床边上站立不稳，摇晃了几下却还是站直了身子。可想到自己精心筹划已久的事情就这样被打乱，心里的不甘几乎让她想要亲手杀了那个坏她好事的人。 “还有密道！这寝宫之内一定有密道存在！否则当初那立太子的旨意也传不出去，当时本宫还未想明白。今日才突然知道这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来人！给本宫将这里一寸寸的搜过来，本宫就不信。找不出来密道！” 贵妃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向外挥动着手臂，指挥人进来搜查，哪怕今日会改变初衷，哪怕在史书上会落个谋权篡位，也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过来了，通敌叛国，逼宫篡位，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今日，她就要立自己的儿子为皇，看谁能阻拦！ 齐子煜笔直的脊背突地一紧，手指在身体两侧缓缓收紧，余光扫过龙床上的那个苍老的人，脸上带着冷然的笑意，可眸子里却冰寒一片，紧紧盯着冲进来的侍卫拿着兵器便在这寝宫中搜查起来。 这里是天子休憩之所，寻常人根本不得进入，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君臣，皇帝不开口阻止，齐子煜只能逐渐绷紧了脊背，浑身蓄积着力量，颜以筠就在那堵墙后，若没有意外，定会被发现，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颜以筠听到密道两字，心也是抖了抖，本来就跳的极快，这下却沉得没边，手脚俱是冰凉的，只能听着外面声音一点点接近，抽出随身的佩剑握在手中，一点点银光成了这密道中最耀眼的地方。 皇帝的丧钟，遗诏颁布，太子成了名正言顺的新君，无论这一次楚渊是否能够安然离开，都已经成功了大半，起码楚泽想要在史上顺利登基是无望的。 颜以筠不知道这是不是夜慕笙的计划，或者只是皇帝一个人的圈套，这都无所谓，但贵妃娘娘突然发疯这个时候不去将外面的事情先稳住，反而搜查寝宫绝对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夜慕笙的信号什么时候能来，颜以筠心里疑惑更甚，不是说外面会有人先动手吗？不是说她要等消息再现身？ 只是这片刻之间，颜以筠的脑子里已经转过了无数的想法，只是却没有一个能够解除自己现在的困境，她发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困在这里的小兽，本来能够逃跑，可就是迈不开步子。 从心底的直觉，这里面定然还有什么异样，是她还未发现的，所以她在等，也在赌，夜慕笙安排的人马上就会动手，就算他不动手，齐子煜也该在这里，不知何时，每每遇到危险的时候，颜以筠已经极为熟稔的依靠齐子煜，只要他在，她就可以任性而为。 像是一个绝对的保护伞，只是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否还能起作用，颜以筠深深呼吸一口，手里的剑柄有些滑腻，用力才能握紧，侧过脸向外看去，突然发觉前面的视线开阔了许多，挡在她面前的亮银盔甲的身影移了开去。 几乎同一时间，暗道的门突然震动了一下，颜以筠本来贴着的身子立刻跳开，面对着墙壁做出防御的姿势。 门外有侍卫已经发觉此处墙壁的不同，招呼了几个过来合力推动，贵妃娘娘目光一喜，视线紧紧盯在门上一动不动。 楚泽也跟着转过身子，没想到暗道的门就在他身后几步的地方，可是他更关心另一件事，他到手的皇位！ 殿内诸人在这时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唯有齐子煜准确的注意到皇帝那浑浊的眸子里突然现了光芒，花白的胡须颤了颤。(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局势骤变 一道银光划过，快的如同闪电一般让人眼前一花，没有人知道这剑是怎么出的，在听到声音之后才看过去，随即一个个目瞪口呆，无法动弹。 只有颜以筠在一墙之隔的那头看到了始末，却同样保持着最初的动作，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天才冒出一个想法，难道这就是夜慕笙给自己的信号？ 寝殿之内静谧一片，尽管人数众多，可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响，唯恐这眼前的事情被打破。 沉寂半晌，贵妃娘娘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先响起，众人才恍然，原来这戏剧般的变故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不需要侍女搀扶，甩开了仅剩的高贵仪态，贵妃娘娘以一种保护性的姿势扑倒在楚泽身上，任由他胸口涌出的鲜血染透她华美的衣衫。 “皇儿。。。皇儿！”声声颤抖，不可置信的按住楚泽胸前的创口，剑尖从后透体而出，持剑人并未将剑撤出，只是轻轻放手，任由楚泽倒在地上，还能有活在这个世间的一时半刻。 若剑抽出，势必会斩断心脉，那个时候，便连这短短的时间都没了，但这个时候，没有人有心思纠结这个问题，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刚刚的主子已经成了血人，他们本来听命行事，现在却都无所适从。 “传太医！快传太医！”贵妃嘶声喊着，手指颤抖着捂住楚泽的伤口，那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腐蚀着她的心，“皇儿。。。再忍一忍！” “齐。。。子。。。煜！”楚泽却从喉咙里挤出来这个名字，眸子里的恨若能化作利箭，恐怕已经将他射成筛子。可惜现在倒在血泊之内，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盯着他，眼睛一动不动。 此时他才明白，什么拉拢，什么效忠！齐子煜是早就埋伏在他身边的棋子，他自以为利用了宋珺瑶来维护齐子煜。可是却不想正好中了齐子煜的圈套。或者这圈套并不是齐子煜设下的，而是龙床上那一位！ 他这些年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杀伐决断，几时有过心慈手软的时候！却不想这个圈套设下了这么久，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是你！你杀我皇儿！我要你偿命！”贵妃娘娘被他一提，才从楚泽的身上转开视线。一双眼睛通红着怒视齐子煜，然后僵硬的转头看向皇帝。“圣上！渊儿是你的儿子，难道泽儿不是！你为何能忍心杀他！” “朕刚刚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不止一次，这在朕的一生中还从未有过。可是你们却不珍惜，非要逼着朕诛杀太子，让位给你的儿子！难不成朕这江山要传给谁。自己竟做不得主？你几时觉得朕可以任由你来摆布！” 皇帝冷笑了一声，花白的胡须又颤了颤。漠然的神色里丝毫看不出任何悲伤之意，骨肉至亲，在皇家之中也只是能够利用的工具，一旦不合心意，随时都可诛杀。 “委屈太子殿下了。”齐子煜在一旁将楚渊扶起，身上的绳子也尽数解开，楚渊刚刚躺在地上头破血流，看上去重伤不治，可现在站在那里精神极好，一双眼睛晶亮的盯着楚泽和痛哭失声的贵妃娘娘，随即回身向皇帝行礼，如同平日的请安。 “父皇，儿臣刚刚被他们绑来，不知母妃犯了什么错，竟然让人如此对待？”楚渊明知故问。只是他不提还好，贵妃听罢立即发觉自己再无什么胜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杀了这个贱人！”厉声喝下，押着凌嫔的人还算听话，只是没想到真要在此地动手杀人，并未带着刀剑等物，反应过来刚要动手，却被齐子煜赶到，右手打倒一人，同时身子一转，左脚踢翻另一个，将凌嫔救下。 “母妃！”楚渊也急急赶了上去，扶着凌嫔，却不敢到一旁休息，此时殿中的人依旧是楚泽和贵妃的侍卫，加上殿外的足有数十人，若贵妃一声令下，怕是他们也应付不及。 “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夜楼主都已经安排好了。”齐子煜身上的盔甲极为不便，亮银闪的人心头发慌，可这话楚渊听到了，颜以筠也听到了。 这时候，她才懂得夜慕笙说的信号是什么，齐子煜曾经说过的共赢又是什么！他一直都是太子的人，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分属两个阵营！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颜以筠手指松了又紧，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堵得她愈发难受，想要冲出去问个明白，但也知道外面的情势一触即发，她不能冲动，否则便会打乱了他们的部署计划。 “母。。。妃。。。杀了。。。他们！否。。。则。。。咱们。。。都得。。。死！”楚泽用尽全身的力气拉着贵妃的衣袖，艰难说道，这个时候，若等着他们的援兵到了，不仅仅是他会死，贵妃连同母家都要遭到灭顶之灾。 “动手！还不动手！”贵妃听了连连喝道，只是身边的侍卫却纷纷围拢起来，将他们母子二人围在中间，只守不攻，贵妃气急，想要拉过一人杀鸡儆猴，却又放不开楚泽，平日里的仪态全无，发丝凌乱的披在后脑，脸上的妆容也跟着泪水而被冲刷成一道道的沟壑，狼狈至极。 “杀。。。杀！”楚泽也跟着吼道，只是他气力渐失，根本话不成句，用力的结果就是胸口的血涌出更多，贵妃双手都已经被染成赤红，现如今依旧不见太医的到来，目光无着落的向外看了看。 “是不是外面已经都是你们的人了。”看似是疑问，可却已经肯定，齐子煜脸色不变，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不明意味的松动。 “贵妃娘娘，三殿下伤势过重，太医一直在殿外面候着呢！只不过宫外还有各路埋伏的兵士，逼宫联名上书的朝臣，不知要如何处置？” 齐子煜不卑不亢的开口，是他一贯的语气，只是微微眯起的眸子却不肯退步，是要玉石俱焚，还是要自己儿子的性命，全在贵妃的一念之间。(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苟延残喘 “子煜啊子煜，枉你在我宫中养了这么多年，怎么却不知我素来不是个会受人威胁的人！我若妥协令那些朝臣退去，难道你们就会放过我们母子的性命？” 贵妃冷声一笑，带着几分决绝和狠厉，细心描画的眉眼冷凝如霜，虽然仪容不整可却还是带着天然的威严。 “今日，我们敢入宫谋个前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一死，总比日后还有受你们的凌辱定罪要强！” “贵妃娘娘自然是个有心性的，只可惜了三殿下，上天有好生之德，三殿下毕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若是迷途知返，倒也能保住性命。”齐子煜看了皇上一眼，虽然没有任何话语的交流，可却懂了皇帝的心思。 “贵妃娘娘别急着下定论，这命是三殿下的，总要看看殿下是不是想保。” 不知何时，外面原本守卫的人尽数换成了皇帝的亲兵，而非楚泽的府内侍卫，只余下寝殿内的几十个人拿着刀剑一动不动的成了保护之势，虽明知此番必死，可依旧存着几分护主的忠诚。 外面的人不为殿内发生的事情所动，殿内的人也不妥协，双方似乎要僵持在一起，可不多时，楚泽便颤声开口，咬着牙聚集的力气竟然能将一句话说完。 “儿臣知错！一切都是母妃怂恿儿臣的！” 贵妃明显一愣，原本抱着他的手松了松，脸上本只剩下的固执和坚挺在瞬间便坍塌，消失的无影无踪，胡乱的用沾满了献血的手撩开挡在眼前的头发，茫然的看向楚泽。陌生而又心痛。 “本宫生你养你，竟然还比不得你自己的命重要？本宫白白生养了你这么个没有骨气的东西！死有何惧？若是现在妥协，会比死还难堪！让那个狼子登上皇位，就意味着你会处处居于他之下，被他轻视欺辱，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 “母妃。。。儿臣。。。还。。。想活！”楚泽从未见过贵妃如此模样，心里又惊又惧。可是身上的疼已经接近麻木。他虽然没上过战场，可也自小习武，对于人身体的本能反应十分了然。一旦失去了知觉，自己恐怕真的就要丧命于此。 那种对于死的恐惧和对于生的渴望让他竟开始反抗贵妃，这个已经埋在他骨子里最怕的人，如今却也只是像个年老村妇一般。 “你。。。你想活。。。”贵妃呆呆的重复着楚泽的话。觉得他说的没错，从小到大。这个儿子一向是最听话的，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反抗，可是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她遥想起当年进宫的时候，就知道要跟所有人争宠。和妃嫔斗，和皇子们斗，为的都是楚泽最后能够继承大统。可到头来，他竟和自己也不是一条心。 这个时候。他竟然将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然后告诉自己，他想活！ “本宫十六岁入宫，二十岁那年生了你，大皇子二皇子早夭，你便是圣上的长子，后位空悬，没有嫡子，古训便是立长，可本宫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十几年如一日的小心看顾着你，生怕你有丝毫闪失！ 你幼时出疹，太医说要熬过三天方能保住，本宫整整抱了你三天，不眠不休，直到你熬过了，本宫高兴的觉得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直到你受封出府，本宫才稍稍放心，你在众多皇子里是最出色的，可是本宫就是不放心，这个女人，身居宫中多年，依旧不能让本宫安心！ 你受责罚，本宫不安心，你锋芒太过，本宫还是不安心！生怕有一点惹的皇上不快，让你的大好前程葬送。 本宫除了是贵妃，更是你的母亲！作为母亲，我岂会害你！你怨我事事插手，恨我不给你丝毫决定的权力，甚至几次三番招揽自己的人，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只是失望，并未真正责怪你！ 但你今日所作所为，才真的伤了我，你要活，没有一个母亲不想让孩子活！可是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形，必定是生不如死，苟延残喘难道就是你读了这些年圣贤书读出来的道理！ 我多年悉心栽培，怎么会有你这样贪生怕死之人！就算是谋事在人，不成也不过是死一场罢了，你竟软弱至此，真不该将你养成这样！既然你要活，我便成全你！” 贵妃娘娘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说道，楚泽失去了她的扶住，只能躺在地上看着她，从他的角度仰望，依旧是华贵非常，威严万千的母亲，可他眼睛突然有些模糊，逐渐失去了焦距，看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母。。。妃。。。”他开口想说话，可声音极弱，掩盖在贵妃娘娘的声音里并不明显，手无助的向前伸着。 “臣妾在圣上身边伺候了二十几年，可依旧比不得这个凌嫔，恐怕整个后宫加起来就比不得她和她的儿子重要！臣妾不甘心，想要赢一次，可最后还是输了，臣妾这一次输的心甘情愿，她的儿子比臣妾养出来的儿子要强！圣上赢了，这一次臣妾抱着必死的心思而来，可望圣上念及臣妾在宫里辛劳二十几载的份上，留泽儿一命！” 贵妃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了两滴晶红的泪珠，落在腮边，滴在地上，抬头对着皇帝遥遥一笑，满是凄惨的神色，可是旁观的人都能从她脸上看出了当年的风采，发鬓凌乱，妆容不整，但依旧是当年那个佳人倾城。 一步一顿，向外面走去，周围护卫的士兵分成两侧，让开一条道路，齐子煜想说什么，却还是闭嘴不言，眼睛盯着那个依旧窈窕的背影，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些感叹。 楚泽嘶哑的用力喊着什么，可却无人理会他的意愿，想要起身，却越发的失力昏厥。 皇帝也没有开口，只是在贵妃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眸光动了动，虽然静默的看着，不答应也不否决，任由她一点点的向着殿门口出走去，直到距离殿门七八步远的时候，突然撞向殿中的石柱，顿时鲜血四溅，气息全无。(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计划死亡 颜以筠在暗道之内，看不见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过她却听见了贵妃的话，那一字一句皆是告别之词，只是她没想到贵妃会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来了断她原本辉煌荣耀的一生。 触柱而亡，是贵妃自己选定的告别式，恐怕也是她在之前从未想过的方法，恐怕不管是当年那个娇宠至极初入宫廷的贵族小姐，还是后来位极贵妃的威严贵人，都不曾料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结局。 可是，这也是情理之中，若非如此决绝的自裁，恐怕她再无法有什么能够在那个苍老的帝王心中留下一点印记，即便是恨，即便是厌，她原想用最毒辣的手段折磨凌嫔和楚渊来得到这样的印记。 但却失败了，可即便失败，她还是能通过别的法子来获得这样的所谓得到，可是她的儿子说要活，她给了他很多，他却不喜，贵妃都知道，最后唯有如此才能成全他最后也是唯一公然反驳自己的心愿。 “母妃！”楚泽只看到了一片血雾，撕心裂肺的喊出这个称呼，其实听在旁人耳里也不过是一声**。 “来人，抬出去吧，惊到了圣驾！”齐子煜向外吩咐一声，便立时有人进来拿着布将贵妃娘娘的尸身裹着抬了出去。 “让太医进来吧。”皇帝看着地上重伤的儿子，又看了看门口那处血迹，终于缓缓开口，“给泽儿看看，是否还能救得回来。” “圣上，这。。。外面还有朝臣。。。”齐子煜早已想到皇帝纵然心狠，可也不会如此看着楚泽一点点的失了生命的迹象，但楚泽的命是要交换外面事情的解决。而非这样简单的妥协。 “先救他吧。”皇帝抬手摆了摆，不过立刻也有气无力的垂下，倚在床头喘息，凌嫔本是由着楚渊扶着，见状忙快步走到他身侧，伸手替他顺气。 “是。”齐子煜答应下来，矮身先给楚泽点了几处能够止血的穴道。然后让太医靠近诊治。起身的时候余光扫过暗门的位置，有些微微的头疼，这一切都被颜以筠看到了。日后定然会被她追问起来，自己又骗了她一次。 “母妃。。。”楚泽口中喃喃自语，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剑突然被拔出，喉咙一哽。还好太医手法极快，又有齐子煜在侧将止血的药尽数洒在伤口上。才勉强没有造成太大的创伤。 齐子煜将人安置好，才转身继续对皇帝到“圣上，三殿下这条命应该能保住，只是外面的事情。。。贵妃娘娘虽然身故。可她母族势力依旧不能小觑，若硬来的话恐怕是要动用苏国公那边的兵力才能镇住。” “苏国公已经到了京城？”皇帝垂眸，脸上处处痕迹都显出了疲态。可此时他还不能休息，楚渊要顺利即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是，苏国公在三日前就已经到了，分散之后悄悄进的城。”齐子煜低头答道，“臣已经安排苏国公在京中各处埋伏，一旦有信号，便入宫救驾。” “好，有你的安排，朕一向放心，子煜，这一次是委屈你了。”皇帝缓慢的掀开眼帘，瞧着面前的人，自觉是老迈了，总是想起当年的事情，那个小孩子带着几分倔强的脸色站在这几面前，发誓要效忠，要成为龙卫的头领，如今也长得这么大了，他一如当年那般，从未有过令自己失望的时候。 齐子煜摇头刚要说话，却听皇帝继续道“泽儿醒来的时候会让他们放手的，朕已经驾崩，现在遗诏已经宣了下去，再无法更改的，那些人就算闹，也知道有些事情他们若师出无名也就只能落个乱臣贼子的下场。 渊儿，贵妃入宫多年，生育皇子有功，为皇家开枝散叶，打理后宫不辞辛苦，如今自愿殉葬，以皇贵妃品级下葬，不随朕陵寝之侧，另起陵室。朕在遗诏中已经册封凌嫔为淑娴皇后，如今当为太后，日后与朕随葬，你可懂了。” “是，父皇放心，儿臣懂了。”楚渊立即跪下应诺，他当然懂得，这是父皇给他铺好的路，贵妃是怎么死的，没有人会追究，但给予哀荣，便能先稳住她母族势力，在自己皇位不稳之时，这暂时的稳定尤为重要。 而且凌嫔在皇帝的遗诏中被册为皇后，便改变了他出身不高的事实，让朝中仅剩的反对理由都消散殆尽。 最后，楚泽未死，但已重伤，既是新皇的仁德，也是断了想要篡位之人的心思。如此苦心，也唯有一个父亲对孩子最后的眷顾。 “你一向聪明，朕很放心，而且有子煜在你身边，还有那个夜慕笙，朕早已派人查过，是个可用的大才。苏国公虽有军功，可也年迈，不足为惧，安抚方为上策，朝中新起之秀，皆是朕从各个地方寻来的能人，日后对你必有襄助。 这江山是朕送给你母后的礼物，你要替朕好好给你母后保管！朕，便可以放心走了。” 皇帝越说声音越低，齐子煜眉目一动，身子已经快了一步凑上前去，可还未伸手过去，便被凌嫔先一步拦住，她虽平和，但声音却坚定不容置疑。 “齐侯，圣上累了，容他歇一歇吧。今日的事情太多，请齐侯帮渊儿料理后事，让逝者安息，生者安心。” 齐子煜一愣，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回，垂在两侧，半晌才低头应下“是，谨遵太后懿旨。” “都出去吧，圣上要歇息了。”凌嫔摆摆手，楚渊当先行礼退出，齐子煜随后，殿中其他人更加不敢造次，自己的主子一个死一个濒死，他们不过是听从号令的人。 可是，众人退出，殿中看似留下了皇帝和凌嫔二人，颜以筠却见到了最后的一幕。 “你早就计划好了要离我而去，是不是？说好了要陪我的，怎么又失言，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想想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路，这一辈子，我该陪你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大战落幕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皇帝驾崩，举国齐哀，京中各寺敲钟三万下以示国丧，楚渊即位新君，改国号为永定，大赦天下。 同日，贵妃以身殉葬，追封为惠仁皇贵妃，葬礼跟随圣德皇帝，极尽哀荣。 宫内局势瞬息万变，宫外却已经是血流成河，苏国公和贵妃母族的势力相遇便是你死我活的恶战，苏国公并未得到宫内的讯息，只能以自保为基础来抗击对方的猛攻。 而对方却事先没有得到苏国公回京的消息，突然见到便觉有异，为防万一，先下手为强，也未及时将消息传入宫内，否则这结局还未可知。 苏国公一向擅长战场上的搏杀，又被打的措手不及，好在有齐子煜提前安排下的京城禁卫军加入，才能挽回。 双方战况胶着，直到皇帝驾崩，遗诏颁布才突然发觉宫内起了大变化，只是这时，原该繁华似锦的京都已经不成样子。 等到宫内局势已定，宫外已经两败俱伤，苏国公和贵妃母族势力大减，不过，这对于新皇来说，却并不算一件坏事。 楚泽捡回了一条命，暗中命令外祖家撤去朝臣的刁难，令楚渊登基之初并无阻碍，得以顺利推行新政，将功恕罪。但谋反之罪，几可抄家灭族，甚至贵妃的母族都不能幸免。 好在楚渊下旨，言上天有好生之德，大行皇帝也不忍见骨肉相残，便特赦贵妃一族亲故皆免死罪，削去官职，贬为庶民，子弟终生不得入朝为官。楚泽削去王爷之封号，贬为庶民，流放岭南。 凌嫔先被赐封皇后，还未有册封大典，便又晋了太后，无论如何，都是尊贵至极。也算是她在宫中多年闭门不出的补偿，可惜，本该是苦尽甘来的一段佳话，却只持续了一日。 等到新皇楚渊怕母亲伤心过度。也该让人将先皇入殓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随着先皇去了，面容平和，仿佛只是睡去。轻轻的倚在先皇身侧，嘴角带着些笑意，是心愿达成的满足。【ㄨ】 皇帝皇后前后宾天，再加上一个皇贵妃，这场丧事尤为盛大，楚渊下旨，京中三月不许见鼓乐之声，以示哀思，同时，实行宵禁。以防有宵小趁机作乱。 京城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街上即便是白天也是空荡荡的鲜有人烟，唯有初一十五的集市上能够采买些生活所需，百姓深惧那场杀戮重演，对于朝代更迭并无太多意见，只求平安度日。 颜以筠从皇宫暗道离开的时候，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未见夜慕笙现身，却也知道他必是在这个时候坐镇白楼，指挥布置局面。这里面他到底知道多少，齐子煜的身份是不是早就被夜慕笙得悉，苏邑回京是不是也在夜慕笙的计划里面，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 脚步所及之处皆是京城土地。眼睛所见之处皆是断壁残垣，虽然她并未亲身经历，可也能想象，在她埋伏在暗道里面等待随时行动的时候，外面是何等的惨烈。 原本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此时只剩下一片萧条。偶尔有穿着盔甲的兵士巡逻经过，也是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个竟然敢独自上街的女子。 颜以筠自己倒不觉什么，偶尔抬头看到某一家里的孩子淘气悄悄打开窗户向外张望，也立即就被大人呵斥着回去。 心里在这场战事来临前的忧伤更加切实，她白色的衣裙划过街角，偶尔被染上了污浊，此时颜以筠并未佩戴面纱，脸上也没有伪装的疤痕，此时，能够在街上正常行走的人又有几个认得当年的齐侯夫人呢！ 那些达官显贵，不是站在楚渊一边，如今急着等候封赏，要不就是站在另外一边，现下闭门不出，生怕被揪住错处，剩下的几个中立之人也不能代表清廉，无非就是依旧故我，换了天子一样做官。 颜以筠心里的哀痛更甚，一步步的丈量京城，想要用漫无目的的行走来缓解心里的难过，自从来到这里，她似乎从未如此接近过京城，每每坐车哪怕是看向车外也是一晃而过的风景，没有自己用脚走出来的真实。 原以为这一场夺嫡中她难以脱身，可谁想到，大幕拉开之后，她竟连出场都不曾，就匆匆谢幕，那种一鼓作气，然后突然消失的感觉更加将她缠绕起来。 这一天过得尤其漫长，夕阳久久不愿落在地平线下，当圆月升起的时候，颜以筠突然抬头，眯着眼睛端详，这里的夜色真美。毫无城市灯光污染，更无空气雾霾侵害，干净的能看见漫天的繁星和月亮的沟壑。 京城的道路她并不熟悉，也不知自己到底要走到哪里，不知不觉，却看到了那处熟悉的高台，纵身一跃，高台和当初一样，经过了几年的风霜也没有丝毫变化，站在上面，仿佛依旧能看到那天边即将绽放的烟花，璀璨夺目。 那是她看过最美的烟花，也是她看过最美的星空，可惜，也只有那一个晚上，她甚至觉得此生无憾，可后面的事情，不想也罢。 颜以筠呆呆的望向天边，似乎在等待些什么，明知那烟花再不会出现，可还是不愿离开，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播，仿佛现在天空已经是五彩绚丽的世界。 突然，一个激灵，背后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只是来人脚步极轻，并不能听到什么声响，可是在刚刚过去那场危机的紧张感还在，颜以筠绷着脊背，手指却已经悄悄的按上了衣服里隐藏的袖剑。 但又松开，熟悉至极心跳如期而至，颜以筠顿时了然，只是她没有回头，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怎么会相遇，若说是缘分也太巧了些。 “你真的在这里。”没有询问，只是迈步到她身边，站定，转头看着身侧的女子，白衣如雪，和记忆中不令他愉快的男人一个习惯，有些刺目，尤其是在夜空之下，猎猎风声，将她的白色衣裙吹起，然后贴在身上，勾勒出消瘦的身形。(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暗杀缘由 齐子煜和颜以筠并肩站在高台之上，相隔不足一尺，可却突地生了疏离，默然相对，颜以筠没有答话，只是半晌才问。 “都结束了？”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可齐子煜立刻懂了，点头跟着道。 “都结束了。” “圣上没有派你去做什么重要的任务？”颜以筠侧过脸看着他，但齐子煜却转过去看向夜空，恰只留给她一个侧颜。 “天下已定，还有什么重要任务，就是有也是我自己的。”齐子煜漆黑的眸子衬着夜色十分妥帖，不分彼此，唇角勾起轻松的笑意，有多久他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这样陪着她，什么夺嫡，什么任务都不用考虑，只要专心想她一人就足矣。 颜以筠听出了他话中之意，却当做毫无所觉，又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龙卫？还是在我身边依旧有你的眼线？” “说是猜的，你信不信？”齐子煜挑眉，见她神色淡淡，眸子里还透着忧虑，不知她这心思又想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觉得分外心疼，若是她一直在自己身边，是不是便不会露出这样的模样。 “信，你那么聪明，有何不信。”颜以筠想也不想的点头，垂眸不再看天，反而盯着脚下，这高台足以俯视大半京城，若是十五花灯节的时候，想必景色十分美丽，可是现在，正值宵禁，家家户户恨不能早早闭门睡觉，四处竟全是漆黑。 突然低头向下，一眼望不到地面，却依旧有些眩晕，那种黑色的未知更让人生惧，混沌，迷茫，仿佛现在颜以筠脑子里的想法。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当然，你想去哪里，我陪你。”齐子煜立即点头。只是却不知她的心思。 “哪里都不去，我只是想知道，当初那段事情的原委，你的身份。你的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颜以筠轻轻摇头，脸颊侧垂下来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神，只是觉得有些黯淡无光。“想杀我的人究竟是哪一个？现在我的危机有没有解除？” “好，你不问。我也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齐子煜没有犹豫，这倒是被他猜到了，颜以筠一向好奇心极强，对什么都有刨根问底的习惯，此番变故突生，他的身份转变太快，她一定无法释怀，但颜以筠一向聪明，联想到两年前的事情恐怕也能猜到大半。不过她能直接问出倒让齐子煜心里一阵欢喜，起码她还愿意信任他。 “你说那时逼我离开，是为了护我安全，我想了许久，那时要利用你的人只有先皇和三皇子，是这两个？”颜以筠不待他说，便想问道。 齐子煜一愣，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从事情的开始讲起。 “两年之前。你乔装打扮假作被人贩子拐走，拖延时间等我赶到，最终破了案，可是那时候你锋芒太露。虽然我极力掩盖，可先皇还是知道了你与众不同，便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 你是苏家的二姑娘，虽然自小长在外面，可认得你的人也不在少数，要分辨你的身份其实并不是难事。但你那次失忆之后。性情大变，几乎和之前判若两人，先皇疑心，又知道了龙卫中的一些事情。 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软肋，这话可不是假的，先皇同样发觉了这一点，对于一个自小培养起来的龙卫来说，他决不允许我有丝毫的悖逆，我一旦有了软肋，便不是原来他手中那柄锋利的宝剑，若是有人利用我的软肋让我对他做什么的话，先皇想到了所有可能。 便觉得你的存在妨碍了我的判断和理智，若是你继续存在，日后恐怕我会愈发的无法顺利掌控龙卫，所以想要暗中除去你。” “我却不知自己竟有这样的魅力，竟能引得一国之君都为之忌惮，要杀我后快！”颜以筠自嘲的笑了笑，她猜对了，皇帝确实要杀她，那时齐子煜说过皇帝要杀一个人是没有人能逃得过的，因为他有千军万马，有天下。 虽然杀她用不着动用千军万马，但颜以筠却知道，那时候齐子煜恐怕就已经察觉了一切，并且日夜小心，唯恐她会遭遇不测。 “他派的人也是龙卫，但却是不通过我下的命令，前后一共四批人，都是要你性命的死士，我动用了齐府全部暗卫的力量，才将将挡下，可暗卫却也实力大减，根本无法继续抗衡。 而且，我越是反抗，越会招来先皇的忌惮，若被他发觉我自己培植的暗卫力量不下于龙卫，恐怕到时候非但保不了你，还会连累莫枫等人一起被清洗。 那时，或许先皇也发觉硬碰硬不是个好办法，便想出了个别的法子，暗中命我利用宋珺瑶，取得宋丞相的赏识，然后借机靠拢三殿下，在他身边埋伏，作为一个最后的钉子来阻止可能发生的不测。” 齐子煜的声音极低，又缓慢，可听在颜以筠耳里却依旧惊心动魄，她自己被暗杀了这么多次，都恍然无觉，这警觉性也是太低，她仍然有疑问，可没有开口，继续沉默的听齐子煜往下讲。 “事实证明，这个安排是正确的，可是那时候，先皇说只要我答应这个任务，并且最后将十三皇子安然无恙的扶上皇位，便不会再动你分毫。 但我并不敢用你的安危去跟他赌，我怕万一有什么不测，所以，就将计就计，顺从的答应了先皇的要求，同时在他面前表现的对你毫无牵挂，让他放松警惕，这样才能偷天换日，让你安全离开。” “然后你就利用宋珺瑶入府的事情，将我逼走，还让我背了龙卫消息的泄露和皇宫遭袭的黑锅，这样皇帝对你的处置愈发满意，你不在乎我，才是对我最好的保护。”颜以筠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她原来总以为齐子煜对她的保护只是相对于外界，可并不曾想过竟然是这样。 “你越是欣喜的迎娶宋珺瑶，对于皇帝的赐婚毫无异议，越是不想见我，才会让先皇打消顾虑，彻底放心。”(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最深筹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之后先皇有意将消息透露给贵妃娘娘，再说你善妒不许齐府进人，入府一年也无所出，让贵妃娘娘出面找你谈，我叮嘱你要顺从贵妃的意思，不与她冲突，是为日后伤你铺路，也是真的怕你惹了贵妃，再招来另一番暗杀。【ㄨ】 那时，三殿下和贵妃都倚重宋丞相，又有心招揽我，所以利用宋珺瑶是他们最乐见其成的结果，而你，便是他们唯一担心的绊脚石，那次入宫，你只要稍有反抗，恐怕贵妃都容不得你回到齐府。” 齐子煜眉眼有些倦怠，他殚精竭虑了许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唯有身侧这个女子还让他心绪不定。 “贵妃也要杀我。。。原来我竟然这么能惹麻烦，到处都是要杀我的人，难为你日日担忧，要护我周全了，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颜以筠低头竟笑了起来，她想要摆脱渣男重新生活的时候，老天把她送到了这里，她想躲避宫斗宅斗安静的当个米虫的时候，又冒出什么江湖白楼夺嫡的漩涡，让她处在风口浪尖上，竟然成了那么多人的眼中钉，欲除她后快。 “那时我恨毒了你，你要用心演戏瞒我，不能有一点破绽，更不敢让背后这些人看出什么问题，定是很累。我记得你那时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先皇和贵妃两大势力都想要我的命，你又何必费尽心机的来救我，其实那时若死了，也就没有以后的那些难过。” “又说傻话，难道让我眼睁睁看你成为别人的目标也毫无所动？就算豁出我的命，也不能让你有闪失。”齐子煜眸光灼灼，漆黑的眼睛里淬上了星光闪烁，颜以筠半低着头，不去看他，也不敢去看，心里早已跳成一团。 “后来。。。后来呢？” “后来我顺利在三殿下身边成了左膀右臂。他越来越信任我，尤其是在你计划让我给苏络锦举行了丧事之后，他觉得我和苏国公已经断的一干二净，便愈发的倚重。 那时。宋丞相不知原委，宋珺瑶被我安排的一个替身稳住，在外人看来，便是我与她琴瑟和鸣的模样，可是我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她一根指头。甚至看都不想看到她，在你离开不久，她想执掌齐府，我便将发现了她曾经害过你的事情对她坦言，并且说明过不要对我再有什么期待。 我给她齐府的位置，可她不甘心，落得现在的田地也是咎由自取，宋丞相这几日就会被免官，宋珺瑶在狱中这次才算孤立无援，玉儿在皇上身边自然不会给她求情。她的下场已经很明了了。” “是么，”颜以筠并不想提及宋珺瑶这个人，只淡淡开口回了一声，便又自言自语道“当初我很奇怪，三皇子和贵妃娘娘当初派人在悬崖下追杀我们，就算你大度，也不至于要跟他们结盟，甚至为他们所用，后来我以为是宋珺瑶的作用，你喜欢她自然事事以她为先。” “怎么会！”齐子煜立刻反驳。这个人他也不想再提，在他们之间，宋珺瑶像是一根刺，齐府这两年。对于颜以筠来说是一段空白，宋珺瑶在的日子，独占齐子煜身边的位子，就如同她曾经一样，这种感觉实在不令人愉悦。 “现在看了你的立场，我才明白。真不知三皇子是怎么想的，竟然会以为他下手杀过的人会毫无芥蒂的给他卖命！”颜以筠冷嗤一声，嘴角的弧度是讽刺的意味，“他和贵妃都是太过自负之人，必然就给了对方以弱点，他们以为所有的人都尽在掌握，熟不知根本就是别人的棋子。” “先皇从未改变初衷，他心里唯一的太子人选，一直都是十三皇子，可笑三殿下，七殿下，九殿下，为了这个位子争得头破血流，到头来，都不及凌嫔娘娘和先皇之间的情意。” 齐子煜当然知道皇帝为何会有这样的选择，对于凌嫔他的印象其实不深，当初他入宫的时候年纪还小，又养在贵妃膝下，只是听说凌嫔的盛宠尤隆，却未接触过，后来他在皇帝的身边时间久了，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才有了大概的想法。 “那时皇上要铲除白楼，你乔装改扮去白楼的目的真的是里应外合？还是为了夜慕笙？”颜以筠顿了顿，终于问出来，她还是想知道夜慕笙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了齐子煜的真实身份，或者说是从什么时候，这两个人开始联手。 齐子煜一愣，显然没想到她的思维跳跃这么快，已经想到了他出现在白楼的目的，不过随即也释然，这些事总也瞒不了的。 “开始觉得白楼势力发展太快，先皇是有心思要铲除这个隐患，因为那个时候白楼的行事在江湖上太过招摇，可行踪却诡秘的很，先皇怕白楼是哪一位皇子暗中操纵的，可几次试探，竟对他的主要势力没有丝毫的撼动。 而且那时候，夜慕笙的手段高明，几次交锋，先皇对他有利用之心，便改变了策略。几乎同时，七殿下要对白楼不利，三殿下也愈发觉得白楼不可留，想让我去其中打探。 我奏请先皇，先皇要将计就计，也派我去白楼查探，主要是为招揽夜慕笙为十三殿下所用，可是没想到，夜慕笙竟然早就选定了十三殿下作为支持者，这一点，不仅出乎我的意料，更让先皇对他的眼光多了几分赞赏。” “那时夜慕笙可知道你的目的？”颜以筠继续追问，所有的往事经由齐子煜的口中重新说出来，竟是另外一番场景，是她从未见过接触过的，可依旧满是布局算计，甚至更加凶险，行差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不知，他那时也以为我是三殿下的人，先皇的命令，要我尽一切力量帮助三殿下，只在最后一刻，攻其不备。”齐子煜摇头，他并未忽略颜以筠的迷茫无措，虽然不知这种情绪是否与自己有关，可无端的觉得烦闷，她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却还是不得靠近。(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赌注撤销 “那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颜以筠不依不饶，这个问题她纠结许久，不像之前的事情一带而过。 “夜慕笙聪明过人，也更是敏锐过人，白楼的属下查出我让晓寒派到苏国公军队里的龙卫，并非阻碍了他的行军，反而多于助力，他就发觉不对，不过，那时他不敢断定我的阵营。 后来普济寺那件事情，我将计就计，宋丞相被我在关键时刻踢出三殿下的身边，失去了三殿下的信任，表面看去是我们二人的内斗争执，为了确保日后的地位，可实际上，都是为了最后的时刻铺路，他自此才能够断定我并不是三殿下的人。” “那时若没有出普济寺的事情，会如何？宋丞相会一直待在三皇子身边？” “不会，那时宋珺瑶的价值便出现了，我会让她和那个替身相会，然后以七出之条休了她，到时候，一样会将宋丞相踢出局，只是你的行动让我的计划改变一些。”齐子煜摇头，他本来也必须要在楚泽逼宫之前将宋丞相架空，否则这京城禁卫军的令牌一旦被宋丞相得到，那么势必会影响京城格局和宫里的形势，他此后的计划也就没有那么容易实施。 “晓寒原来也是知道的。”颜以筠抓住这个熟悉的名字，记忆中是个温柔的女子，医术不错，可也仅此而已，没想到齐子煜身边的人是一个比一个的厉害。 但齐子煜却在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别的意味“晓寒只是凑巧回来，被莫枫这小子给带进来的，其实我没打算让她参与，毕竟是个女子，我一直只是让她替我掌控那几个龙卫的消息。。。” “原来莫枫也知道。”颜以筠又说了一句。打断了齐子煜喋喋不休的解释，齐子煜一愣，立刻觉得越说越错，如果到现在，他还不明白颜以筠的意思是什么，那真是白白在她身上花了这么多精神。 “我不是有意瞒你。。。”可是开口解释，又觉得苍白无力。他一直都在欺骗。但每每都有许多借口。 “你若提前告诉了我，就怕我会告诉夜慕笙，然后可能别被人察觉。我若提早知道你派去苏国公那里的人根本对他不构成威胁，也就不会那么着力于保护他的安全，会被别人看出破绽，对不对？这些理由我都替你想好了。不需要解释。” 颜以筠点头，自顾自的说下去。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感觉，反正她似乎一直都是最迟钝的一个，若都指望着别人来告诉她。恐怕时机早就错过。 “以筠。。。”齐子煜低声唤她的名字，带着些许的可怜兮兮，颜以筠心里一顿。就知道他会用这种讨好的方式，他早就摸准自己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若能哄便不吵。 “所以你骗的那么心安理得，还跟我打什么赌！我提出那个赌的时候，你早就在心里看我的笑话了吧！”颜以筠却不上当，神智清醒的很，瞥了他一眼道“你说若是最后结果是双赢该怎么办，我竟还反驳你，说哪里会有双赢的局面！我的信誓旦旦，你觉得定是可笑。” 齐子煜听了立刻激动起来，他不认真！怎么可能！他千方百计的留下颜以筠，她提出这个赌注，是他求而不得的事情。 “那是我唯一可能留住你的机会，我怎么可能笑话你！对于那个赌，我从未有过如此认真，之前我要赢，是因为先皇的旨意，而之后，我要赢，完全是因为你跟我打了赌，我帮十三皇子得到皇位，你才能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为了这个赌注，我一点风险都不敢冒，推演了无数次三殿下可能的行事，都还没有一点信心，你可以怨我瞒你，但却不能说我对你的提议没有认真履行。” “可是，那也没用，这场赌根本就是不正常的，我跟你打赌，是建立在我们互相对立的基础上，并且互相并无隐瞒，而你从一开始就藏了真实身份，我若早知道你是三皇子的人，我才不跟你打赌！这算什么，你赢还是我赢？” 颜以筠却转头不去看他，对于齐子煜和夜慕笙联手隐瞒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当然有气，最后若不是夜慕笙要她去埋伏在暗道之内，恐怕也看不了这样精彩的反转，她自诩聪明，又有那些历史经验，可论心机，跟这两个人比起来真是差得远了。 “你说算谁赢就是谁赢！”齐子煜立刻讨好，瞧着她那赌气使性子的样子便觉得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再忍不住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细细摩挲。 “这个赌不成立！没有谁赢！”颜以筠却不理他，将手抽回来义正言辞的说道，眉眼间皆是冷色。 “那可不行！我要的是你一辈子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无论你赢还是我赢都行，想要反悔，现在可来不及了！”齐子煜任由她动作，也不阻拦，只是将人整个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放在她头顶上，心里终于舒服了。 看了许久，知道她心里有气，一直不敢擅动，可是忍了许久，还是没有忍住，这么多时间的分别，哪怕期间短短相聚却引得更加难耐，他终于知道什么是相思了。 “你的求婚我从未答应，这个赌注也不存在，我凭什么要待在你身边！”颜以筠心里刺痛，嘴上强硬的说出这话，可周身都沉浸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想他，何尝不想，这两年七百多个的日日夜夜，她盼着想着有这一天的到来，当一切尘埃落定，她便可以再无什么顾忌，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的顾忌却更大。 颜以筠得到了事情的答案，确认了她所有的猜想，也定了齐子煜的心思，可当她终于有信心要和齐子煜度过一生一世的时候，她却被那个和尚定了无期徒刑。 不知何时，她就会被苏络锦再次取代，这让颜以筠等了许久的一生一世，原来敌不过天意弄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真假身份 “你这话什么意思？”齐子煜立时警觉，浑身的神经在一瞬间就全部打开，盯着怀里的女子眯起眼睛，这话听起来总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道你以为两年前你那么羞辱我，伤害我，只凭借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抵消？我万念俱灰，差点又死一次，你以为就这么容易的过去了？我岂止是恨你怨你！我想杀了你们的心都有！” 颜以筠心里跳的很急，可是面上却是平静，甚至有些愤恨的激动，齐子煜试图从她的脸上读出一些言不由衷，可慌乱之下也失去了原有的敏锐。 他是真的怕了，努力这么久，作假演戏，不顾欺君之罪，也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她，可是好不容易熬过来，却发觉原来自己的目标早就不是他原想的那个。 “以筠。。。” “你闭嘴！我不想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你，还有宋珺瑶，我早说过我恨不得将你们千刀万剐！现在宋珺瑶得到她的报应了，我一直都在利用你！难道你都被我蒙在鼓里？什么龙卫的头领，原来也不过如此！” 颜以筠趁着齐子煜愣神的工夫，立即挣开他的怀抱，她多么眷恋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相拥，可是她却不敢放纵自己沉迷。 若是真的有一日苏络锦回来，这对齐子煜来说太不公平，也太残忍！若是美好只是转瞬即逝，那还不如从未得到，否则他要经历的就是双重打击！ 与其终有一日两人痛苦，倒不如现在斩断干净，今日之后。齐子煜难过一阵也就忘了，她就可以坦然的等待苏络锦回归，让一切重新归位。 “利用。。。我？”齐子煜看着空荡荡的双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面前的女子何等绝情，竟然说一直以来都是利用，他了解她。可是却也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心。哪个才是假意。 “若非我假装跟你打赌，你怎么会安心去做事，看着宋珺瑶入狱也袖手旁观。若是我从在白楼的第一次见到你就让你死心，你还会为我去偷官印？还会给我在夺嫡的路上多加一层安全保障吗？”颜以筠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痛到麻木，可还是会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以为我真的会在白楼里待了两年还对你念念不忘？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自信呢！齐子煜！” “我原以为你真的是三皇子的人。到时候只要我们赢了，我的仇也就报了！我会亲眼看着你跟宋珺瑶那个贱人一起赴死！可惜。没想到先皇竟然还有这么一招，让你躲过一劫。 不过现在，你虽然是大功一件，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我却绝不会属于你！这个惩罚对你来说太轻了，不过。现在我没有办法再动你，否则。恐怕你赴黄泉的那日，才能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筠，别闹了，你生气我隐瞒了真实身份，我认打认罚，但你不能出尔反尔，别用这个来惩罚我，你若嫌普济寺里我求婚太匆忙，那么我改日给你一个盛大的可好？以筠，我们走到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要放弃？” 齐子煜一点点的找回自己的理智，只是心里失去的恐慌逐渐扩大，仿佛两年之前那个夜晚，她决绝的离开，可是那时他存着希望，但现在，他在一点点的绝望，比任何时候都深刻的绝望。 “你是什么身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那个傻乎乎的苏络锦，听任别人的摆布就嫁给了你！我是颜以筠，跟你口中的那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难道你没有发现连夜慕笙都觉得我性情大变？ 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你喜欢的人，你放不下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我！是我杀了她！你现在恨不恨我？想不想杀了我替她报仇？可惜啊，你对着这副皮囊就下不了手，她不仅死在我手里，还给了我一个绝佳的保护躯壳，怎么，这样，你也喜欢？也要把我留在身边？” 颜以筠痛到极致，竟然笑了起来，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需要借助苏络锦来脱身，面前的男人是她最爱的人，可是她要亲手将他推开，甚至让他恨自己，相信他爱的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过是一副皮囊。 “你疯了！以筠，你在说什么？什么你杀了她，她已经不在了？你就是苏络锦，谁杀了谁？你是不是病了？” 齐子煜心里疼痛的感觉稍减，反而换上了担忧的神色，他被颜以筠的话完全弄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同一个人在他面前，怎么却完全否定自己的身份！他上前一步想要摸颜以筠的额头，以确定她是否发烧胡言乱语，被她立时躲过。 “我没疯！苏络锦本来就已经死了！你害了她，她万念俱灰，早就死在白楼！我取代了苏络锦，承袭了她的记忆，可是我更加厌恶你，怎么会跟你在一起！”颜以筠转头看向高台的一侧，已经有鱼肚白缓缓出现，又是新的一天，可是她觉得自己的日子已经到了尽头。 “那么，你喜欢的人是夜慕笙？”齐子煜看着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下，在身体两侧握成了拳，这次他听懂了，他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眼前这个女子虽然顶着一样的容貌，可却是完全不同的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是常人能够编出来的，可是他却完全感觉不到这两人之间的不同，所以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愿放手。 “不是，我谁也不喜欢！我根本就不喜欢这里！我原来的地方有高楼大厦，有飞机坦克，有电脑冰箱！这里算什么！最高的地方不过是这么一个高台？简直太可笑了！我要回家，回我真正的家！” 颜以筠冷笑了一声，鄙夷十足的语气看着周身“就连这衣服我也穿不惯，还有人，你算什么，若不是你害了苏络锦，我怎么会被带来这里！没有让你跟那个贱人去死已经极为便宜你了！你不感恩戴德的滚开，还敢让我嫁给你！疯的人是你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孑然一身 颜以筠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高台，更不知齐子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心里已经是一片荒芜，她想做的做到了，成功的吓退了齐子煜，她终于又是一个人了，眼睛干涸一片，有东西堵在嗓子里让她喘气都困难，闷闷的像这天气一样。 她想大哭一场，可是却哭不出来，酝酿许久，连眼泪都离她而去，照这样下去，恐怕苏络锦还没有回来，她就先倒下了。 街上还是前一日的冷清，远处的钟声隐隐约约传来，圣旨到底下了几道，有没有关于白楼的，楚渊有没有实现他的诺言，这些似乎离她很远。 明明只有一天的时间，夺嫡仿佛还在眼前，可却让颜以筠分外陌生，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有等待。 若依照她的想法，最好是找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隐居起来，无聊了就出去走一走，到处看一看，累了就回去自己的一方天地休息，再没有什么比这日子更好的了。 可是心里的空落该怎么办，被风一吹，冷的彻骨，这一次，齐子煜再也不会回来，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幸福，也放弃了自己。 颜以筠站在街上，等了许久，也不见一个人影，只是一夜的时间，她似乎又消瘦了一圈，白色的衣裙更显飘逸，随着风包裹着她，像是随时都要乘风而去的虚无。 她努力的集中所限精力，想一想自己现在该去哪，可是一无所获，白楼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一个归宿，还有哪能去？ 夜慕笙找到她的时候。没想到她会是这样失魂落魄，像是重新回到了两年之前，刚刚到白楼时，整个人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可是她身上的绝望似乎比那时还重。 “以筠。。。怎么了？”夜慕笙上前要拉她，被她突然抬起的眼眸一看，竟一时顿住动作。他在江湖上时日已久。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让他望而却步，可是颜以筠这样的状态让夜慕笙也犹豫了。 “慕笙哥哥，你来了。”一双赤红的眸子。仿佛蕴含了无数的血泪，可是却一滴都不流出，让人看起来尤为恐怖。 “昨天，难道齐子煜没有找到你？我以为你一日不归是跟他走了。怎么弄成这样！”夜慕笙见她摇摇欲坠，忙顾不得心里的惊诧伸手扶住。可是心里的想法却让他火气上涌“他想反悔！” “不是他要反悔，是我反悔了！”说完这一句，颜以筠再撑不出的晕厥过去，这一日一夜。她水米未进，而且还经历了冲击和煎熬，若能继续和平常人一样才真是奇怪。 夜慕笙皱了皱眉。绝世颜色也经不住他的煞气散发，只是抬眸。那些本来的魅惑尽数成了狠厉，他想放手让颜以筠离开，这样是对他们都好的选择，可是只是一天而已，竟成了这样。 白楼之内和原来没有什么差别，并未因为楚渊的成功而有封赏，该隐藏的人依旧在暗处隐藏着，夜慕笙也如往日一般，将颜以筠带回她所住的屋子，吩咐请来大夫照看。 直至黄昏，她才转醒，看着身边的人恍如隔世，“慕笙哥哥，我没事，只是没有睡觉，太累了。” “怎么回事？”收敛了周身的气息，夜慕笙又恢复成惜字如金的模样。 “没。。。”颜以筠还想开口辩驳，但看到触及那双美眸，一时间停住，她对美人没有抵抗力，可这一次，对夜慕笙只剩下了愧疚，她能帮他的都帮了，剩下的要怎么还，而且此刻，她也不想再面对他们任何一个人“这一次事已了，我想去看看嫦曦，她恐怕还不知道结局如何，我有些想念她了。” 夜慕笙凝视许久，终于在心里叹了一声“你若想就去看看，她在韩府，韩尚书已经知道了外面的变化，但她未必。” “好，”颜以筠起身竟是一刻都等不得的样子就要离开，被夜慕笙挡在前面，不赞同的沉了眸色道“怎么也得吃些东西，你这身子经得住几回折腾？” “暗道里那么大的冲击都过来了，我还能有什么比得上你们两人的折腾？”颜以筠冷声斥了一句，她并非不分好歹，“你早就知道我在皇宫的暗道里能看到什么吧？亲眼让我看着他是什么身份真是太好了！谢谢你直到最后也能保持当初的许诺，给我自由！” “以筠！”夜慕笙心里一动，这是他安排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厉声喝止之后却也只剩下无奈，他想要的太多，绝非一个女子足矣，而颜以筠要的也太多，绝非荣华富贵足矣，他太了解颜以筠，所以他们两个之间，从不会有再多的可能。 “吃点东西！”软了神色，魅惑的眸子里流光转过，是无限光华，白皙修长的手指按着颜以筠的肩膀。 “好，我听你的。”这一次颜以筠没有拒绝，顺从的走到饭桌边上，由着侍女将饭菜端上来，一道道的尝过，她没有落下任何一个，一口一口的品尝，似乎要牢牢记住每一个菜的味道，只是再未说话。 直到最后天色擦黑，才放下碗筷“我吃好了，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来吃饭。” 夜慕笙闻言手指一颤，跟着放下碗筷掩饰过自己的失态，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最后还是说道“只要你愿意，这里随时都给你留着位置。” “谢谢，”最后她只能给出这两个字，这里没有属于她的东西，什么都不需要收拾，孑然一身而来，本就是报答，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之后再离开，依旧是空无一物，起身，好不眷恋的向外走，再没有回头看这一眼。 夜慕笙保持着端坐的姿势良久，眼睛盯着面前的菜色，都是依照她的口味做的，只是两年，这些细微的用心她一点都没有发觉，在她的心里，想要知道的便会留心，不想知道的便自动屏蔽。 “还是这么狠，这天底下，除了齐子煜之外，你连自己都不肯放过。”(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最后机会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色降临，韩府却出乎意料的热闹，颜以筠站在屋顶上一时愣住，竟然无法和现在京中的冷清联系在一起，很难想象这是在同一个地方的极与极，她从未来过韩府，竟然有些茫然。 回想起当初韩夫人极力邀请她去府上做客，她却并未成行，最后竟也是韩夫人去齐府看望，对于这个更像是母亲一样的夫人，颜以筠心里升起了几分想念和内疚，记得韩嫦曦曾说韩夫人听了苏络锦的死讯很是伤心了一段时日，这样的情真意切除了感动也只剩下抱歉。 在屋顶上吹了许久的风，颜以筠辨清方向，几个起纵便到了韩府的后院，女眷必然是在这里，只是每一个看起来都大同小异，这要从何找起。 她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自己这个朋友做的真不合格，竟然连唯一的闺蜜的住处都不清楚，每一次都是她来帮自己，而自己接受的也太心安理得。 “怎么？来都来了，还不准备见我？” 颜以筠一个激灵，脚下一滑差点从房顶上掉下去，定了定神才听出是从下面传来的声音，这才放心“嫦曦？” “是我，还不快下来！”韩嫦曦没有好气的喝道，自己本已准备就寝，可听着房顶似乎有响动，再仔细分辨竟然是颜以筠的叹息声，这才出声，却不想吓到了她。 颜以筠兀自庆幸竟然这么顺利就找到，还好不是别人发觉，从房顶上沿着边滑下，脚在墙上一个借力，腰扭转了方向，落在韩嫦曦的屋里，喘息的工夫就打量了她的闺房。 韩家也是宁国的豪门士族，只是韩尚书素来不喜奢华，养的韩嫦曦也是如出一辙的性子，房间里简洁至极。跟她在白楼的住处没什么差别。 “外面怎么样了？白楼可还好？”韩嫦曦心里焦急，等不得颜以筠开口便问道。 “一切都按计划实施，太子已经登基，想必你知道皇上驾崩。贵妃和凌嫔都跟着去了吧。”颜以筠也不敢耽误，立即将外面的事情坦然告知。 “那就好，我可以让他们散去了。”韩嫦曦舒出一口气，像是时刻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自顾自的坐在圆桌旁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让谁散去？你家前院的人？”颜以筠挑眉，也不跟她客气，坐在另一边问道。 “是啊，他们是我能找来的全部，若是。。。不过现在没用了，一切都结束了！这样的时候，真该喝酒庆祝！”韩嫦曦挥了挥手，浑不在意，可颜以筠却明白了。 “你的帮手？若是我们败了，你打算豁出性命让他们去救人？韩尚书也太容得你胡闹了！” “不救人难道看着你们死？你们虽不愿让我赴险。什么都不告诉我，但我总能通过我父亲知道一些，提前做好准备，一旦有事，我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那么没义气的抛下你们自己回来避难吧！” 韩嫦曦说的轻描淡写，末了还颇为不屑的看着颜以筠翻白眼，但颜以筠瞬间就想通了，为何最后跟她告别的时候，韩嫦曦会那么容易的就被劝回家，原先每一次夜慕笙不带她去做任务还要费很多唇舌。原来她竟然打了这个主意。 “楼主若是知道，定然会感动的，我都快被你的义气感动死了！”颜以筠扑上去八爪鱼一般缠住韩嫦曦，在她脖子上蹭着。 “不许跟他说！只你知道就算了！”韩嫦曦伸手推开她的头。正色道“既然没有做的事情，何必多说。” “好，我不说就是，反正我也不准备再回白楼了。”颜以筠点头应下，随口告知了韩嫦曦这个决定。 “为何？”韩嫦曦一愣，随即了然“也对。事情都已经结了，你也该回去了，齐子煜这一次如何？是不是会被皇上下狱问罪？你若救了他，这也算一桩美谈啊！” “他其实是先皇派在三皇子身边的探子，最后为太子即位立下大功，哪里需要我救！”颜以筠勉强一笑。 “探子？这又是怎么回事？”韩嫦曦有些迷糊，“不过，这也不重要，不是更好，皆大欢喜了，你要风光的回家了吧！” “我不会跟他走的，我已经拒绝了。”颜以筠小声说道，如她所料韩嫦曦立刻从椅子上跳起，围着她转了又转，仿佛才平复了她的心情“你生病了？” “我没有病！”颜以筠无奈打开她伸过来的手，没好气道。 “那就是中邪了！好好的，你又作什么！”韩嫦曦漂亮的眉眼都皱在一起，“这次又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就当做我是疯了吧！”颜以筠懒懒的不想再谈，可韩嫦曦却不肯放过她，若依照韩嫦曦的性子，不追问到底是不可能的，颜以筠觉得头一痛，似乎自己在整理好情绪之前不应该来找她。 “别想逃避，若是没有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就去齐府找齐子煜问个明白！看看是不是他又做了什么让你不快的事情！”韩嫦曦作势欲走，她风风火火的性子一起，谁能拦得住。 颜以筠无奈，这件事情连她一个现代人都接受无能，更别说他们这些古代人了，她不是不信任，只是怕真的吓跑了韩嫦曦，自己这唯一的朋友也就没了。 可是她也忍不住了，憋了这么久的秘密，若再不说，恐怕直到苏络锦回来都不会有人发现，那么她岂不是连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包括在他们的记忆中，现在这个人和苏络锦没有区别，她在这里走过一遭，什么都没有留住，没有人会想起她，甚至没有人会知道她存在过，这样也太可悲了。 “是我的问题，只是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是我不对，这有关我的身世，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你，让你再不敢见我！我有很多次想告诉你，想告诉夜慕笙甚至齐子煜，可是我不敢说，我怕。。。你们会怕我！” 韩嫦曦被她说的心头火气，在昏暗的烛光里挑着眉笑“哦？不妨一试！”(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真实身世 “那我们找个有酒的地方可好，我忍了太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起。”这话在颜以筠的意料之内，不过说完她又想了想最近京中的情形，恐怕是没有酒楼还能开门到这个时候。 “我家自有好酒，何必去外面。”韩嫦曦倒不反对，她酒量不好，却从未见过颜以筠喝酒，既然她有兴致，何不相陪。 “那更好了！”颜以筠答应一声，便向外走，颜以筠落后了一步，眼光落在屋内放着衣柜的角落，光芒一闪，随即眨了眨眼，跟着她离开。 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角落中有人影一闪而过，不过屋内的烛火被吹灭，看不清面容，只能分辨身法极快，一晃就没了踪迹。 “怎么样，我家的酒不比楼主珍藏的差吧？”韩嫦曦领着颜以筠七拐八拐的走到酒窖，里面倒是没有人看管，正方便了她们动手。 “那当然，韩家这家世怎么会没有些好酒备着，今日我可是沾了你的光。”颜以筠勾起嘴角笑了笑，有些勉强，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情便没底，也不知韩嫦曦听说之后到底会如何。 韩嫦曦不知从哪里寻来两只碗，递给颜以筠一个，自己留一个，抱住一小坛酒，拍开泥封，酒香气立即散发出来，彼此倒上，才端起来对颜以筠道“这还是咱俩第一次在一起喝酒，值得纪念。” “我先干了！”颜以筠一饮而尽，她的酒量其实也不过尔尔，若是原来齐子煜怎么也不肯让她多喝，只有那几次经历便知道了，可现在。她恨不得自己醉倒。 “我陪你！”韩嫦曦也不开口先问，自己也跟着喝了，心里却忖着这一日的工夫，先是齐子煜再是夜慕笙都找了自己，为的也都是颜以筠，他们断定颜以筠最后会来找她诉说，可韩嫦曦自己却没底。便控制着今日说什么也不能先醉。起码要弄清楚颜以筠这失常的原因究竟是何。 眼看着颜以筠一连喝了几杯，韩嫦曦便伸手阻拦，虽然齐子煜不在。她也不敢让颜以筠太过，若伤及颜以筠的身子，齐小侯爷还不拆了她。 “以筠，先别喝了。你还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事情能够吓到我？” “我不是苏络锦！”颜以筠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但还意识清醒。拿手指着自己像是宣誓主权一样说道，她这话不知说了有多少次，可没人真正理解她的含义“这个身体是苏络锦的，可我不是！” “早在苏络锦自杀不愿嫁入齐府的时候。她就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醒来的时候我就占了她的身体，冒名顶替成了苏络锦！可是我不是她。我叫颜以筠，来自于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 我顶着苏络锦的名头嫁给了齐子煜。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苏络锦，可我不是！但这要怎么解释，我说了你信吗？谁能信我？你们都会认为我疯了！” “我信你，我相信你不是苏络锦！”韩嫦曦却没有半分犹豫，听了这样奇异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太过激的反应，而是平静下来，定定的凝视颜以筠的眸子，眼神交汇间，将自己的信任传过去。 “你信我？只有你信我！”颜以筠鼻子一酸，忍了多少年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而且韩嫦曦竟然愿意相信她，这是天大的幸运“我以为我说了之后，你们一定会把我当做妖怪抓起来的！所以我根本不敢对你们说！ 我根本不知道苏络锦曾经做过什么，跟白楼跟夜慕笙什么关系，我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安安分分的白领，怎么坐个飞机就跑到这里来了！还逼着我代替姐姐嫁人，逼着我练武，做什么任务，生生死死多少次，竟然还要让我去参与党争夺嫡！ 是他们疯了，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来一个人前后的变化？他们真的以为一个人仅仅失忆所有的习惯就都能改变？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我们根本就是不一样的人！我接着她的躯壳还生，好不容易找了个喜欢我的，我也喜欢的人想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现在跟我说苏络锦随时可能回来！你让我怎么办！” 颜以筠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一是她喝了酒，情绪激动，二是沉积了所有的憋屈，在一起爆发，实在无法那么理智。 但韩嫦曦没有出言打断，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或者惊讶，只是在她停下的时候才开口“是谁告诉你的，苏络锦还会回来？” “就是普济寺那个和尚！你知道吗？他是唯一一个看出我本质的人，他说曾经见过如我一样的先例，若是我对这个躯壳掌控力不够，而这身体本来就属于苏络锦，她的灵魂若回来，必然是她占上风。到时候，我就会如同一个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在外面，无处依存，你说我最后的下场是这样，要怎么坦然的接受齐子煜，然后重新开始，难保哪一天醒来，我就不是我了，他要怎么办？” 颜以筠拿着手指沾着酒水在桌上划，和那日明德大师与她画的一样，只是手指绵软无力画了许久才成型。 “就因为这个，你拒绝了齐子煜？”韩嫦曦此时方才明白，之前齐子煜来找她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言语，那时她听得一知半解，现在让颜以筠一说，才真正贯穿起来。 “不然呢？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来虐自己吗？为了断了他的心思，我跟他说他爱上的人是苏络锦，不过现在苏络锦不在了，占据这身体是我！所以他怎么还会接受我？” “你真是疯了！什么都还没有定论就把自己的路都断了，日后你要怎么办？”韩嫦曦只是气头上一问，她虽明白了始终，可还是对于颜以筠这样的性子表示无奈，却不想对方还真将以后的生活都安排好了。 “隐居？隐什么居！我问你，若是苏络锦一辈子都不会回来呢？你就这么孤老一生？” “那和尚说了，要看缘分！去他的缘分！姑奶奶小命不保一次都够了，还要跟一个鬼魂抢身体，这叫什么事！老天爷是在玩我吧！”颜以筠愤怒至极，爆了粗口，挥着手臂要韩嫦曦评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我才是她 “这还需要什么定论，鬼才知道苏络锦什么时候想通了要回来！也对，她就是个鬼魂！她的心思，我怎么知道，现在都断了不好吗？到时候，就算苏络锦回来了，也伤害不到任何人！不过就是我消失罢了！” 颜以筠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伤心，眨巴了半天眼睛，却还是干涩，没有半点泪意，她想像之前被齐子煜伤了心的时候一样对着他大哭一场，但是这一次，她根本没有理由哭，是她一手促成了现在的结局，心里堵得发慌，可半点而已倒不出来，索性又仰头喝了口酒。 “说的轻巧，”韩嫦曦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继续问“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事情，拒绝了齐子煜，值得吗？你这跟害怕天什么时候会塌是一样的道理！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她要是一直都不回来，你就跟外面孤独终老？谁也不见？” “不值得，我也知道不值得，可是。。。我能怎么办？这种事情不是我努力就不会发生的，难道让他来面对这样诡异的场面？难道让你们看着我变成另外一个人！” 颜以筠敲着桌子反问，脸颊有些微微泛红，眼神也起了变化，明明是已经醉了，可强撑着不甘心睡去的样子，背后依靠着墙壁，才勉强支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韩嫦曦心里暗道，这莫非就是齐子煜说的用酒来套话？这两个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个要自己给她灌酒，一个根本不用自己多说，就喝了个醉倒。 不过，看颜以筠的状态。和说话的真实程度，倒是个办法，看来他真是很有心得，眸光一闪，想起齐子煜找到自己时那心急如焚的样子，倒觉得当初帮他不亏，起码他对颜以筠是真心实意。 看着颜以筠逐渐低下去的声音。慢慢的失去了意识。眼睛一闭一张的，韩嫦曦叹了口气“要是我跟你保证苏络锦不会回来了，你还会不会拒绝他？” 不过。这人已经很明显没法回答她了，抬头看了看酒窖的四周，无奈只能自己动手将人扶回去，颜以筠岂止是酒量不好。简直就是太差！自己这么不能喝酒的人都还没醉，可颜以筠已经人事不省。 “我舍不得齐子煜！也舍不得你！嫦曦。我走了，你怎么办！”颜以筠虽然醉了，可手臂却灵活的很，八爪鱼一般缠上了身边人的腰和脖子。力气也极大，根本拉不下来。 韩嫦曦本以为她已经睡过去，不妨突然喊叫了一声。惊得自己一个激灵扶着她的手紧了紧，又用力将她扯开。才低声啐道“舍不得他，你倒是跟齐子煜说啊，跟人家说什么稀奇古怪的话，然后来跟我喊什么！你走了，我就安生了！什么叫我怎么办！离了你我还活不成了？” 说完自己琢磨了一番，离了她自己当初是怎么活的？习惯了这么个人在身边，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之前没有便不觉得，一旦拥有再想回去，还确实困难，而且，到哪里能再找这么个跟自己趣味相投的人。 “你还真不能消失。” 这次，彻底没了声响，韩府的后院鲜少有人走动，尤其是这个时候，韩嫦曦一路扶着颜以筠回到自己的屋子，竟没被人发觉。 将颜以筠扔在自己床上，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声，韩嫦曦却睡不着了，盯着外面的天空发呆，心里纠结更甚。 次日醒来，颜以筠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床边一个纤细背影，心里先吓了一跳，定定神才想起前一晚的情形，默默打量一番，这应该还是韩嫦曦的闺房，开口问道“你一夜没睡？我吵到你了？” “没有，想了些事情。”韩嫦曦回身，清晨的阳光从她背后照来，围拢了一层光辉，颜以筠逆光看不清她的模样，觉得似真且幻，只是听她的声音疲惫。 颜以筠立即起身，宿醉的头疼让她微微蹙眉，但也只是一瞬，便立即仿若无事般开口“来找你倾诉一番还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是我不该，竟然昨晚鸠占鹊巢的睡了一夜，你好生休息，我走了。” 韩嫦曦顿了顿，似是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口，见颜以筠立时就要向外走去，才问道“你要去哪？” “昨天不是说了么，我都想好以后的生活了，自然要去我想去的地方，山山水水那么多美景，我都还没看过，若真要离开不是太亏了。” 耸了耸肩，口气十分轻松惬意，仿佛前一夜那刻骨的忧伤并不属于她，颜以筠带了些笑意，看着韩嫦曦。变换了角度，颜以筠才发觉她不止是疲惫，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同，即便是提前施了粉黛也掩盖不了本身的憔悴。 只是一夜，韩嫦曦怎么变成了这样，莫非是自己喝醉了之后胡说了什么？颜以筠自己想着，却不敢问，突听韩嫦曦又说。 “我母亲那边你也不去见一见？当初苏络锦过世的消息传回来，我母亲很是伤心，我怕她难过太多对身子有损，才偷偷告知你其实还活着的消息，并且答应她一定会带你去见她，现在你都要走了，不去见一面我母亲，让她安心吗？” “不见了，若是再见，我牵扯的人更多，恐怕更不舍得走了。”颜以筠一顿，她没想到韩嫦曦竟然跟韩夫人说了实话，想起韩夫人对她的好，起了些愧疚但也只是一瞬，随即便道。 “舍不得走才好！你这样狠心的人，就能扔下所有人不管，自己去逍遥自在，我偏不想让你这么痛快！” “嫦曦。。。”颜以筠头疼的愈发厉害，手按了按额角道。 “我向你保证，苏络锦此生再不会回来跟你抢这个身体，你还会不会走？” “你怎么保证！你又不是她！”无奈的笑着，颜以筠突然发觉自己一直以为韩嫦曦很洒脱，其实她也有看不开的时候，刚要开口再劝解些人生在世，总有生死离别之类的话，只是话到嘴边，却被韩嫦曦打断。 “我是她！我是苏络锦！”(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嫦曦？络锦！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嫦曦，别说了，你说这些难道我会信？然后就不走了？”颜以筠对于韩嫦曦经过一夜想出来的主意十分无奈，可无奈之后却知道这是她想要挽留自己的本意，便又感动。 “我没有骗你，也不是为了留你而特意编出来的，我才是真正的苏络锦！当初死的人是韩嫦曦！” 颜以筠终于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当自己说完自己不是苏络锦的时候，别人恐怕也如她现在一样寒毛倒竖，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却如置冰窟，稳了稳心神，声音却还有些颤抖。 “嫦曦，不要闹了，我不会信的！” “我信了你的话，你为何不能信我？若不是我有过这样的经历，你想我怎么可能对你说的身份丝毫没有差异，而且一点都不迟疑的就信了！这正常吗？”韩嫦曦神色严肃，并无半点玩笑之意，但颜以筠却觉得头疼的更加厉害，她有些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苏络锦！苏家的二姑娘，苏邑苏国公的嫡女，也是当初为了反抗不愿下嫁齐府而自杀身亡的苏络锦！”韩嫦曦生怕她不信一般，将话重复了数遍，才继续道。 “当初，师傅断言韩嫦曦活不过十八岁，世人皆以为韩嫦曦命大，得了神灵庇佑，这才免于一劫，可是事实上，她真的没有活过十八岁，在十七岁的时候，一次极为凶险的病症里便去了。 我取代了她，得到了她的身体，顶着韩嫦曦的名头继续活，而你，则被带来了这里，代替我继续延续苏络锦的生命！ 刚刚醒来的时候，我也怕的要命，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周围的人都已经换做韩家的人，我的面貌也都变化了。我成了韩嫦曦！可是我还记得之前的一切事情，若是你需要我可以一一讲给你听！” “你。。。你才是苏络锦？这怎么可能！你竟然没死！还成了韩嫦曦！”颜以筠还是无法相信，她以为她的穿越已经是匪夷所思，可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重生的人。更加灵异至极！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朝代，为什么死的人都可以像活人一样活着，这里的人到底有多少是如她们一般的存在！ “我也想知道我为何没死，那时我被父亲逼婚，又被姐姐嘲讽。这些事情我本都已经习惯，我无法接受的是慕笙哥哥竟然也不帮我！他要利用我去做事，虽然我一向在外人的眼里行为鲁莽，又不通诗书，没有脑子，甚至根本不配在这样贵族的圈子里生活。 可我不傻，自小跟着师傅和慕笙哥哥早就在江湖上经历，只是一向如此惯了，仗着慕笙哥哥宠着我便无法无天，等到他真的需要我出力的时候。我才发现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我要嫁给别人了，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慕笙哥哥那一次再没如之前一般来帮我，直到婚事定下，他也不曾出现过。 我那时才知道，他是真的铁了心要让我嫁入齐府，他怀疑齐子煜的身份，正好父亲要利用齐子煜在皇上面前得宠，若我能顺利嫁给他，就是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最好的钉子。 可是我不愿意。若是让我嫁给别的男人，我还不如去死，那时，我冲动之下。根本没有考虑什么便决然的赴死，却没想到，还能有醒来的一天。” 苦笑摇头，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谁，顶着韩嫦曦的名头活了许久，倒比做苏络锦开心的多。 “只是。我更没想到的是，我的本身竟然也没死！我原本就听说过韩嫦曦的名字，并未有过交集，但装作久病未愈来一点点的改变韩嫦曦原有的习惯，进而将韩嫦曦变成我自己，其实不算太难。 但我听到了苏络锦嫁入齐府的消息之后，才真的害怕了！可我没有理由去见你，只能耐着性子等机会，直到那次宫中寿宴，你被刁难，我顺理成章的出现替你解围，然后接近你，那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看着原本的自己站在面前，其实是一种很无法言说的感觉。 奇妙是一点，更多的是恐惧，我最开始的时候以为你是韩嫦曦，咱们交换了身体，可后来我靠近你，了解之后才发现，你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有时候的表现甚至有些奇怪。 我猜想你可能是来自于不同的地方，这才放了心，看着原本的自己一点点的变得不同，被齐子煜接受，被慕笙哥哥青睐，原本对我不屑的父亲对你多了几分小心，而那个可恶的姐姐更是不敢再欺负你，我真的觉得原来我作为苏络锦那么失败！你更加适合这个身份！” “我看着你，也像看着我自己，被刁难，被利用，被陷害，开始的时候你那么无助，我便控制不了的插手帮你，后来你已经习惯，不需要我，可我却更不敢对你说实话，即便后来我在白楼对你道歉，说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时候，我也没有说实话。 那初衷完全是因为我想帮一帮曾经在所有地方都一败涂地的自己！而且对你更多的内疚，我作为韩嫦曦活的越好，对你就越抱歉，韩嫦曦拥有我曾经不敢奢望的一切。 疼爱自己的父母，无人敢看轻的身份，还有名正言顺再一次出现在慕笙哥哥身边，我生怕这是一场梦，醒来之后自己还是苏络锦！所以我刻意的对你好，让你能够代替我活着！这样我就不用再回去！ 现在，你可明白了？我不会再回到你的身体里，我是苏络锦，可我现在已经是韩嫦曦！而且以后也一直都会是韩嫦曦！ 苏络锦这个人，这个身份，跟我再没有什么关系！” 颜以筠沉默着，一直等到她说完，才喘了口气，她对这一番言辞无法找出一点可疑之处，只是觉得天意弄人，这命运的安排竟然如此奇妙，她成了苏络锦，而苏络锦成了韩嫦曦，兜兜转转，她竟然一直都在本主面前，还不自知，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只是想想，却又气愤。 “你可知自己留给我的是怎样一个烂摊子！”(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解开心结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自己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爹爹疼爱的是另外一个女儿，娘亲心里也只有那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弟弟，喜欢的男人要利用我，对我不屑一顾，要嫁的人却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在我所知的信息里，齐子煜没有一点值得我喜欢，更没有办法让我改变自己从小到大的心意，那样的生活简直一团糟，若有一点可以留恋的地方，我何至于走上自杀的路！ 不管你是从哪里来，为何而来，我都对不起你，让那样毫无希望的生活落在你的身上！而且毫无反抗的余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一群聚在你身边各有心思的人，对不起，以筠！” 韩嫦曦神色愈发的疲惫，颜以筠隐瞒的秘密困难，而她有过之而无不及，颜以筠只需要装作失忆便骗过了所有人，可韩嫦曦却要面对原来的自己，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并且内疚至极。 “算了，看在你后来那么帮我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只是我该怎么叫你？继续叫嫦曦，还是络锦？不管哪一个我都会觉得别扭。” 颜以筠挥了挥手，她有过的难过，对方一点不差，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再多加刁难。这个朋友并非如她自己所说完全出于有目的的接近，起码后来她们交往是有真心在的。 “当然是叫我嫦曦，我已经说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做苏络锦！苏府那个家我是不想回去，更不想面对那个有和没有一样的父母，韩家很好，韩尚书原先也是个闯荡江湖的豪爽侠士，韩夫人更是真正的母亲样子，有韩嫦曦这个头衔，再拿什么我都是不换的！” 韩嫦曦再次肯定道，她没有一点犹豫，提及苏府脸上的神色尴尬却毫无留恋，仿佛这韩府才是她本来的家。颜以筠自然知道她的理由。就算自己这样只跟韩夫人见过几面的人都曾经羡慕韩嫦曦有如此开明的父母，更别提苏络锦这个在苏府压抑许久的人。 她如何选择，颜以筠无法干涉，对于她要做韩嫦曦一事也只能支持。毕竟这样对她们两人都是最好的，只是她不回来，不代表就是万无一失！ “你不愿意回来，可是若有一天，真的韩嫦曦要回来跟你抢。怎么办？” “当初我醒来之后，便担心过这个问题，四处派人去查探过，甚至白楼的人也被我悄悄打发去查过，各处皆无如你我二人情形的人存在，失忆、性情大变等等，即便有也是极少，没有一个可能是韩嫦曦，她应该才是真的去了！ 而且，也并没有和尚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所以我的担心也就过去了，并未深究，但现在，我倒觉得确要防患于未然。 你放心，我会派更多的人手去各地找出类似病症的人，一定不让这样的情况发生，韩嫦曦不会回来，我也不会做苏络锦，你依旧是顶着苏络锦样貌的颜以筠！皆大欢喜，如何！” 韩嫦曦性子洒脱。即便是有颜以筠提醒，依旧不放在心上，她的神色疲惫，恐怕只是犹豫是否坦言告知。而非关心自己在这里还能做多久韩嫦曦。 这就是她们本质的不同，颜以筠心思太重，有什么事情都将所有可能想到，然后做出最合理的判断，有时太过理智，有时太过伤人伤己。 而韩嫦曦则生性豪爽。不管是曾经的苏络锦还是后来的韩嫦曦，都没有改变过骨子里的那种热血和对自由的向往，但也会因此而错过许多东西，有人无端的喜欢，有人也无法喜欢。 并不能说对与错，这性格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只是取长补短，她们两人凑在一起，恰好是最密切合拍的搭档。 “依照你的话，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人呢！我还担心什么！”颜以筠终于笑开，这次不是无奈，也不是苦笑，而是将笑意都染上了眸中，灵动的神采顿时恢复几分。 她一直以来担心的，不甘的，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命运的安排如此巧妙，若非她跟韩嫦曦说了实话，恐怕这一生都得不到正确的答案。 “那么现在，你可不会再拒绝齐子煜了吧？之前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可真是有点惧怕，我这个人，从小野惯了，除了慕笙哥哥之外也没有人能治得了我，现在见了齐子煜偶尔显出的真面目，啧啧.这么腹黑的男人，我当初怎么就以为他是个浪荡公子呢！” 韩嫦曦将秘密说出，也跟着轻快了几分，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怎么？你后悔了？当初就应该嫁过去！”颜以筠有了玩笑的心思，压在心头的石头一去，她和齐子煜之间自然没有阻碍。 “我可不敢！他那样的人，我根本分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我若当初选择嫁过去，恐怕连骨头都被他吃了，还不觉自己已经暴露呢！”韩嫦曦摇了摇手，立即拒绝，像是惧怕什么瘟疫一般。 颜以筠倒是不知齐子煜几时露出了本来面目把她吓到，不过也不追究，想想自己最初的时候，也是傻乎乎的暴露了还不自知，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上，若没有那次悬崖遇险，恐怕这一辈子他们之间互不干涉的协议都不会打破。 “他确实是这样的人，太腹黑了。”不得不点头认可韩嫦曦的说法，只是心里觉得这样的人却对自己那么好，算不算她最大的幸福了。 “瞧你那一脸笑容的样子，跟来的时候一比，真是脱胎换骨啊！快去找齐子煜说清楚吧，否则他要来兴师问罪我可担待不起！”韩嫦曦推着她笑，眼角眉梢都是精致的女子“还有白楼那边，我也要复命的！慕笙哥哥对你可是担心的紧。” “若是告诉了夜慕笙你才是苏络锦，他会不会才知道自己的内疚都给错了人？他就会对你更好一些吧？” 提起白楼，颜以筠立刻想起夜慕笙和眼前这个女子的关系，她其实顶着苏络锦的头衔让夜慕笙多了些补偿的心思，其中旁人以为的男女之情到底有多少，恐怕夜慕笙自己都不清楚。(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韩夫人见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先关心你自己的事情吧，虽然齐子煜担心的不行，可等你要回转的时候，他未必会那么顺利的就接受的，毕竟你这总给他打击的事情，次数多了，换谁也受不了。【ㄨ】” 韩嫦曦起身走到窗边，迎着早晨的阳光，深深呼吸，再吐出，心肺都舒畅了，埋藏已久的秘密，这一次她真是可以放松的生活，再不用对颜以筠有什么遮遮掩掩。 “他要是嫌弃我，那我就只能投奔你来了！嫦曦，你可不能不管我！”颜以筠心里一沉，但面上还是轻松，玩笑着道，刚要再说什么，却听门口有脚步声停顿，韩嫦曦也立时回头，和她在空中视线交汇。 “谁敢嫌弃我的女儿！” 随着声响，门外的人已经推门进来，韩嫦曦听声识人，却也意外“母亲，您怎么来了？” “韩夫人.”颜以筠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可想到韩嫦曦说韩夫人已经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便又顿住身子，僵硬的站起来，迎了上去。 “我若晚来一步，怕是又见不到络锦了！你这孩子，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说她活着，却又不叫我见！难道怕我泄露了你们的秘密不成？” 韩夫人却不领情，冷着脸色不住的数落韩嫦曦，她素来是温柔和善的人，如今突然沉着脸色，显出威严的气派来，颜以筠也不由得心惊，却又羡慕，她记忆中的母亲也能如此毫无顾忌的训斥，却还亲昵。 “以筠拜见夫人。”上前行礼，端庄无比，颜以筠从未有过这样郑重其事，这位韩夫人几次相助，对她是真心疼爱，在她心里，是一个无法替代的长辈甚至母亲的形象，也是颜以筠在这个时代唯一一个敬重的人。 “以筠？”韩夫人听了她的称呼却一愣。看着韩嫦曦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络锦好好的做什么改名字？” “母亲，您瞧，以筠还等着您发话起身呢！这一大清早您就来兴师问罪的，就算是女儿有错。也不能让以筠代替女儿受罚啊！” 韩嫦曦先不急着回答，反而劝道，她当然知道韩夫人对颜以筠的疼惜，最初也是因为她去白楼跟随夜慕笙，谎称外出游历。拜托韩夫人照看颜以筠，生怕她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受到什么伤害。而且关键的一点是她将韩夫人真的看做了自己的生身母亲，便也想补偿颜以筠，让她得到一些在苏府决计没有过的亲情温暖。 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韩夫人似乎和颜以筠很有缘分，见了她十分喜欢，几次说要认作义女，只是碍于她本来的身份没有成功，每每看着颜以筠享受韩夫人带给她的温情，韩嫦曦便觉得自己的愧疚似乎缓和了一些。 “是！快起来。好孩子，这些年可受苦了！在外面.你看看，这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我本觉得齐小侯爷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当初在云山寺里还叮嘱过，可谁想到最后竟然闹成这样！” 韩夫人忙伸手扶起颜以筠，上下打量着，微微蹙眉道，眸子里尽是心疼之意。 “有劳夫人挂念，以筠一切安好，夫人不必太过忧伤。”眼见韩夫人红了眼圈。颜以筠忙开口劝阻。 “母亲这是做什么，平日里总是念着要见她，现在见了，难道还不高兴吗？母亲坐在这里吧。也好让以筠坐下。”韩嫦曦扶着韩夫人在桌边落座，冲着颜以筠使眼色，颜以筠点头，也跟着坐在一旁。 “我实在是不懂，好好的怎么闹出了这么多事，又是假死。又是改名字，还不能被人知道你的身份。问了曦儿几次，她也总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我又急又气，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孩子，今日见了你，我才放心，曦儿总算是没骗我，你们都有自己的主意，也都有苦衷，我也不多问了，只要你们平安就好！”韩夫人握着颜以筠的手没有放松，看着一个好端端的侯夫人变成现在这样，不由得叹气。 “多谢夫人体谅，这些年多亏了嫦曦帮我，才能安然度过，若是夫人曾责怪嫦曦替我隐瞒，那便是我的不是了。” “得了，我都说不追究了，不过这一次，你可愿完成我的一桩心事？”韩夫人问道。 “夫人有事需要我去完成？那我必是全力以赴。”颜以筠立即应下，对她好的人，她自然愿意双倍返还，对她不好的人，也是如此。 韩嫦曦听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抿着嘴一乐“母亲这念头还未打消呢，可见是真的喜欢以筠。” “什么？”颜以筠一愣，不过也想起了当初的事情，只是还未确定，便听韩夫人道“正是，我有心要收你做义女，当初你是齐侯夫人，又是苏府的嫡女，身份所限，你父母并不允准，可现在你改名换姓，虽然父母双亲仍在，可看你这情形，怕是也无法依靠苏府，不如就在韩府住下，做韩家的女儿绝不会委屈了你！” “夫人.我.多谢夫人厚爱，”颜以筠惶恐起身，她原来知道韩夫人这个念头，可以为经过两年怎么也过去了，却不想又被提及。 “还不快快答应下来！上一次念在你要离开，认了我母亲便多一重不便，可现在你若再推脱，我母亲可是不答应的！”韩嫦曦却乐见其成，忙不迭的推她。“这样的好事去哪找去？你做了韩府的女儿，一来是个正经身份，没有人再敢看轻你，二来也是个得力的娘家，日后就算是齐子煜也得掂量着，看他还敢不敢娶三妻四妾！” “曦儿！齐小侯爷的家事如何能让你这样编排！而且，若以筠执意不愿，那我们也不该勉强。”韩夫人立时喝止，朝中谁不知道齐子煜风头不减，即便是改朝换代，依旧是新皇信任倚重的人。 “夫人爱惜我，我本不该辞，可我却怕自己日后若在京中出现，虽然换了身份，可还是会给韩府招来麻烦。”颜以筠微微蹙眉，她想的事情一向全面，顾虑太多，活的就愈发艰难。(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认作义女 “无妨，我韩家的女儿，哪里是谁都能随便欺负的？就算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韩夫人轻声一笑，对此毫不介意。 “你就不要那么多想法了，我都替你累，快答应吧！”韩嫦曦气得在后面敲打颜以筠，她觉得天天考虑那么多实在痛苦，还是洒脱一些更好。 “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夫人抬爱！”颜以筠眉眼皆笑，真心实意的道谢。 “还叫夫人？可该改口了！虽然该有的仪式咱们后补，但现在改口你也不亏！”韩夫人听了她答应，才笑着道。 “是，母亲。”颜以筠觉得自己从未将苏夫人当做自己的母亲看待，每次唤出这两个字也是敷衍，可对着一个更像母亲的人，原来也不是那么困难。 “好，真好！我这就让人吩咐下去，准备认亲的仪式，总要让韩家的宗亲都认得你才行！”韩夫人一叠声笑道，脸上的线条柔和无比，紧紧拉着颜以筠的手，眼圈红了又红，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面前这个女孩更加像幼时的嫦曦，故而有种特别的亲近。 她自然不知道现在的韩嫦曦和颜以筠的真实身份，不过母亲的天性似乎发挥的淋漓尽致，有时候说不清楚缘由，便觉得韩嫦曦越来越大，性子却跟之前完全不同了，那种微妙的陌生感难以诉说。 “母亲别急，既然以筠答应了，自然就不会反悔的，只是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而且她现在也不适合立即出现在京中。这仪式晚一些也是可以的。”韩嫦曦知道颜以筠的心思，马上开口劝阻。 “更重要的事情？我刚刚都说了，谁敢嫌弃我韩家的女儿？就算是齐小侯爷来了，也不行！”韩夫人立刻开启了护犊子的模式，瞥了一眼韩嫦曦，颇为不喜。 “母亲说什么呢！跟他有什么关系。”颜以筠咬了咬下唇，有些赧然。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齐侯今日已经将聘礼送到了前面。只等着你点头应下呢！”韩夫人此话一出，无异于一个惊雷劈在两人的头上，韩嫦曦自然是反应不过来。颜以筠看了看她的模样是真的不知情，心里也是疑惑。 “他.聘礼？什么聘礼？” “还有什么聘礼？自然是迎娶你了！”韩夫人笃定一笑，她当初就看好这一对，只是中间出了太多事情。现在兜兜转转，是缘分怎么也躲不开的“只是我也好奇。这齐侯怎么如此有神通，竟然知道你在我府上，还知道要娶你自然要从韩府走，他还有什么料不到的？” 颜以筠张了张嘴。自己头一次觉得说不出话来，脑子里有无数的想法略过，可怎么也抓不到重点。她明明拒绝的那样肯定，齐子煜怎么还准备了聘礼？ 难不成昨晚他就知道自己来了韩府。而且笃定可以被韩嫦曦说服，然后接受他的聘礼？这算是怎么回事，自己纠结了半天，到最后结果丝毫没有超出齐子煜的料想！ “那.母亲可收了？”韩嫦曦先着急问道，她还怕齐子煜会对颜以筠产生什么不满，可谁想到人家早就将事情安排好了。 “自然是没有，我没有问过以筠的想法，怎么能随便收下，虽然是父母之命，可毕竟我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是由以筠自己决定为好，不过，来人倒是没有勉强，说他们家侯爷要亲自登门，以表诚心。” 韩夫人这称呼改的也快，立时便将络锦这两个字忘却了，她开明的很，给了颜以筠十足的自由选择。 “齐子煜这个人，真是深不可测，你这辈子就认头吧，再如何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去！”韩嫦曦挑着眉梢笑，一副看好戏的揶揄神色。“还让我帮忙，这哪里需要我帮忙，他早就计划好了的。” “那.”颜以筠刚要开口，却见窗外一个黑点由远及近，她面对窗户而立，不由得止住话头，眯着眼睛细看，直到近了才发觉是只信鸽，眼皮随着一跳，转头看向韩嫦曦。 后者也跟着定住神色，顿了顿才伸手引着信鸽落在自己胳膊上，轻手轻脚的揭开信笺，握在手里一时没有打开，用余光瞟着韩夫人。 “今日清晨就折腾了一通，打发了齐府的人，赶着来见以筠，现在我的心愿达成，这好事又近了，既然是我韩家的女儿，自然不能亏待，后面还有好些事情要忙，你们姐妹好好说话吧，以筠就在这里住下，让曦儿在旁边给你收拾出一间房来，方便你们来往。” 韩夫人极为明了，却也不多问她们怎么会有信鸽来传递消息，消息的另一方又是谁，毫不在意的立即起身道。 颜以筠和韩嫦曦也不敢再挽留，忙一起恭送出去，目送外面候着的丫鬟扶着韩夫人的胳膊一路向前厅行去，韩嫦曦这才将门关好，展开信笺。 “出什么事了？是白楼？”颜以筠心里突突的跳，仿佛有不好的预感，可她现在只能想到白楼。 “是白楼，也不是。”韩嫦曦看罢抬头看着她犹豫道。 “什么是也不是！你一向说话不会这样吞吞吐吐。”颜以筠不禁蹙眉“谁给你的信？” “慕笙哥哥，”韩嫦曦顿了顿，才道“白楼是要出事，只是他要咱们袖手旁观，不许插手。” “什么意思！” “皇上给齐子煜下了旨，说白楼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要彻底铲除以儆效尤！着齐子煜率领龙卫部众前去剿灭白楼，现在恐怕已经在路上了，慕笙哥哥不知是什么打算，但他怕咱们听到消息之后赶去相助，所以才送来信阻止咱们的行动。” 韩嫦曦一点点的将信上的内容告知颜以筠，末了才毫无头绪的反问“怎么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慕笙早就料到有这样一天，只是没想到皇上刚刚登基就动手，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他能容下夜慕笙，却容不得白楼！”(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 铲除威胁 这个“他”指代的是谁，颜以筠知道，韩嫦曦也立刻明白，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皇帝登基没有几日，便耐不住性子了。 “白楼扶持他登上了皇位.”韩嫦曦小声说道，眉眼间皆是不忿，她一直跟在夜慕笙身边，虽然不参与那些政事，可到底耳濡目染，也知道夜慕笙和白楼背地里对楚渊的支持，可他刚刚坐上了皇位，竟然就要过河拆桥，实在令人胆寒。 “不是白楼扶持，而是夜慕笙，咱们这位新皇可是聪明的紧，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他知道夜慕笙背后的白楼当初会成为最有力的助力，可日后也会成为最大的威胁，先皇最后对他说夜慕笙此人可用。 但夜慕笙背后的白楼则不能留，江湖势力，蔓延到朝廷之内，会造成什么样的威胁，结果简直显而易见。没有了白楼的夜慕笙只是一个能人，而拥有白楼甚至拥有整个江湖的夜慕笙则会令皇帝寝食难安。” 颜以筠早就看透，只是没说，她自认比夜慕笙差得远，她都能想到的夜慕笙自然不会忽略，这一次围剿恐怕就是夜慕笙有意为之，他要在楚渊面前示弱，便只能舍弃白楼。 “可是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可太大了！若是证据确凿，恐怕白楼的众人都难逃一死！通敌叛国！白楼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派，若非慕笙哥哥要涉入党争，根本无从接触朝廷之中的事情，更别提外族。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韩嫦曦冷笑一声，眉目皆是寒霜，她为了夜慕笙不值。早知这楚渊也是这样的人，何必要赌上白楼部众的性命相助。 “也未必。”颜以筠稍稍摇头，咬了咬下唇，她突然想起一事，虽然自己并未亲自处理，可恐怕看现今这情形是*不离十。 “什么意思？”韩嫦曦立刻挑着眉梢反问，这种事情岂能乱说。她所知白楼不过是江湖纷争。几时有过国家之间的斗争。 “贵妃娘娘为了调开苏国公，暗中协助辽蒙攻打我们宁国边境，只是后来辽蒙不服掌控。差点真的一路攻入京城，这样的意外夜慕笙不可能没有注意，只是后来辽蒙也因为梁国之内起了内乱慌忙回转，才免于一场灾祸。 现在想想。或许那个时候白楼在其中也起了一定的作用，只是你我不知罢了。在辽蒙皇位不稳的时候，派人暗中支持他的竞争者，其他皇子想必更乐意接受这样的交易，他当时评价这件事的时候说的是釜底抽薪。我记得十分清楚，想必正是他动了手脚。” 颜以筠一点点的揭开自己当初的怀疑，那时她不欲多问。只要事情发展是有利于自己一方的就好，而幕后到底是夜慕笙的行动还是天意使然。她并不追究，而这个不追究，却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白楼曾经为了收集贵妃和三皇子通敌的罪证而潜入梁国内部，恐怕那个时候不仅仅是收集罪证，更多的是在梁国内部上下活动，来获得辽蒙不得不放弃攻打京都的机会，这件事，夜慕笙自然不会瞒着皇上，而这位新皇当时定是应允，而现在倒成了白楼的催命符！” 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这才是天家之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利益的时候，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拿来牺牲。 “那就是真的证据确凿了，这种事情，让皇帝知道了，还怕死的慢？这可怎么办？白楼千余部众的性命，难道真要折在这种见不得光的斗争里？”韩嫦曦气得咬牙，一张俏脸煞白，她在白楼的时间长，虽然和里面的人不算熟稔，可见面三分情，如今涉及生死，却也不能不担忧。 “夜慕笙不让咱们动，就是他有了计划，他是白楼的楼主，他师傅一手创立了白楼，他对于白楼的感情恐怕更深，白楼对于他的意义也不同寻常，只是现在，我不知道是他一直追求的权力更重要，还是白楼更重要。” 韩嫦曦听了颜以筠的话，刚想开口说当然是白楼重要，可念及夜慕笙用心筹谋想要得到的东西，便又住口不言，神色愣愣的，心里酸涩的感觉更甚。 “我宁愿.我宁愿.” “你宁愿什么！你想跟白楼同生共死？夜慕笙可不这么想！若是被人知道韩家的嫡女是白楼密探，他在皇帝的面前恐怕仅剩的价值也会被危险遮掩下去，若是被人看出我本来的身份，不止是夜慕笙，齐子煜都会被牵连进来。” 颜以筠立时打断了韩嫦曦的话，她想什么颜以筠看的很清楚，只是越是这个时候，她们越不能慌乱，可嘴里理智的劝导韩嫦曦，可心里却又意外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我一向是个累赘，上战场打仗的事情我做不来，跟着慕笙哥哥拼杀他又不许，只想在他身边待着也给他添了不少烦忧，就算我去了又能如何！”韩嫦曦立时颓唐下来，眉眼失去了神采，仔细想想她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他是想保护你，难道你这么长时间都看不出来，他不许你这样，不许你那样，都是为了保护你不被人发觉，让你待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这种心思，是他从来不曾对别人有过的，起码我不知道，”颜以筠矮下身子，跟韩嫦曦并肩坐下，伸手揽过她来安慰着。 “就算是我，自认也不曾得到过他的如此保护，这不一样，他对你，其实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夜慕笙总以为自己把你当做还没长大的孩子，当做妹妹看待，可我却觉得，他连自己的情感到底如此都不清楚，在这方面，他是个傻子！” “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韩嫦曦咬着嘴角道，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心里却已经有了定论。 “那是他以为，这种所谓的喜欢恐怕源自于一种占有欲，他认为苏络锦是属于他的，无论谁都无法夺走，可我却喜欢上了齐子煜，而且为了他做了许多让夜慕笙接受不了的事情，再加上他心底的那份愧疚，所以就变成了你们眼里的喜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物是人非 颜以筠忍了许久，她本不想插手韩嫦曦和夜慕笙之间的事情，因为现代的理念，这种男女情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会比较好，后来韩嫦曦又言之凿凿的要放弃夜慕笙，若是颜以筠并不知道韩嫦曦其实是苏络锦的话，她也就顺其自然。 可是，现在眼见韩嫦曦根本就陷在其中，那么她也无法只冷眼看着韩嫦曦这样痛苦。 “怎么可能。”韩嫦曦却不信颜以筠的话，只认为她是安慰自己的方式。 “有什么不可能，你都能成为韩嫦曦，我都能成为苏络锦，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颜以筠摇头道，无奈的笑着，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一直觉得夜慕笙对自己的感情并非如他们所以为的那样，起码自己比不过他想要的权力。 “各人选择不同，有人爱江山权位，有人爱闲云野鹤，并无对错，只是追求不同，夜慕笙野心太大，这朝中普通位子他根本不屑，否则当初以他的本事若参加科举，必不会名落孙山。 可他偏要冒险，用白楼的所有力量去赌，支持当初默默无闻的十三皇子上位，所以，你喜欢他，自然就只能选择要接受他所追求的东西，在他的心里，****永远不及权位。” 颜以筠说的十分清楚，她不能说了解夜慕笙，可这么多事过去，总也看明白一些东西，夜慕笙对她的欣赏愧疚更多，只是却都比不得他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为了权力，他可以放弃任何人。任何东西。 “我自小就在慕笙哥哥身边，哪里会不懂，恐怕这世上除了师傅之外，最了解他的人就是我了，他自小就孤高傲气，不屑于官场的尔虞我诈，却心有抱负。师傅曾说他有辅国之才。若能有机缘必定可称为名垂青史的人，那时，我虽小。可也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我如何也没不过去的。” 韩嫦曦眉眼低垂，自嘲的笑了笑，她从还是苏络锦的时候就知道。夜慕笙的野心，为了这个野心。他筹谋了多年，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他和齐子煜本就是不同的人，齐子煜可以为了颜以筠而放下所有，可夜慕笙却绝不会有这样的一天。 “你若要坚持喜欢。他必不会如此辜负你，等到白楼的威胁消除，皇上赐了他想要的地位。就算他依旧以为自己把你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可韩家却是一样要联合的。为了这个，他也会娶你，给你应有的名分。 只是这名分，却未必是你自己能独占的，他日后巩固位子，还会联合更多的人，甚至为了安稳皇帝的心思，他也会三妻四妾，可你能接受的了吗？你想要的到底是他的全心全意，还只是他这个人。” “我想要什么重要吗？关键是慕笙哥哥愿意给我什么！我要的全心全意，也只是在他广阔的胸怀里占据一小部分，可是我喜欢了这么多年，这一小部分他也未必能分给我，我喜欢的卑微，甚至只想陪着他就好，可是这个机会，他都不愿给我。”韩嫦曦咬着下唇，水润的唇色上苍白一圈，只是她生的眉目精致，蹙眉只会引人怜惜。 “美人在侧，他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若有机会，不妨说清楚吧，你才是苏络锦，才是他应该着意补偿的人，也是自小就陪着他，不离不弃的那个。” 颜以筠深深吸了口气，劝着她的同时自己也在压着心里的不安，“夜慕笙这一次要折损自己手中白楼的势力，向皇帝表明自己毫无二心，可皇上这么快就对他动手，恐怕也让他寒了心，若我猜的不错，夜慕笙必然已经将白楼的精锐隐藏起来，然后转为地下，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以防万一。” “转为地下？你的意思是他并未有心真的将白楼抹去。”韩嫦曦这才抬眼与颜以筠对视“师傅的一番心血，总算不能白费，这白楼创立的时间不长，可也是师傅筹谋了多年，只因天子之怒，就付诸东流，太可惜了。” “当然，夜慕笙是什么人，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谁能算计的了他，这一次，若非他允许，白楼也必然不会被铲除，只是江湖上刚刚有了秩序，这一次，又要乱了。”颜以筠叹了一声，突然想起之前的一句诗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你说什么？”韩嫦曦听她自己嘀咕了一句，忙问道。 “没什么，有感而发，咱们说到底都是棋子，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些上位者随意的判定人的生死，王法在这里不过是纸上的字。” “你这是怎么了？” “越在这里，越是想我来的地方，虽然我在那里活的累，要自己挣钱，要承受很多这里的女子不需要承受的压力，可是我自由快活。到了这里，我过得更累，每天都要提防会不会有人害自己，还要面对这些无缘由的生死，无处安放的良知，真的很累。” “你来的地方？”韩嫦曦愣了愣，“哦，是了，还从未问过，你来自哪里，听你说的那么好，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若有机会，带我去见识见识？” “我都回不去了，怎么带你去！我的家乡也只能在梦里见了，若是可以，我倒可以给你讲一讲，你要是喜欢听的话。” “好，现在，咱们无法可想，只能等着后果，想那些事情只是徒增烦恼，日后的事情哪里说得那么准，你若想，现在就给我讲一讲你家乡的事，可好？。”韩嫦曦有了好奇的事情，立刻放下了自己的愁绪，转而求道。 “你想听，当然好，我给你讲，”颜以筠挑了挑眉“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一样，现在讲出来竟仿佛过去了许久，曾经的快乐，伤心都被这里的人事取代，有时候我都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外面已经是另一番腥风血雨，而只有这里还留着一丝宁静祥和。(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来人陪坐 颜以筠本以为夺嫡已经是血雨腥风，而楚渊承了皇位之后，便该恢复了往日平静生活。可却不想，现在，杀戮才刚刚拉开序幕。 没有消息，韩府中的闺房仿佛就是她们二人的栖身之所，也是世外桃源，所有的血腥都被挡在外面，无从得知。 夜慕笙再没有书信传来，也不曾让她们行动，或许是确认了颜以筠和韩嫦曦二人确实听从了指示，并未插手，才安心去做了他该做的事。 而齐子煜，也再未出现，他之前所言要亲自上门，仿佛变成了一句空言，颜以筠无法确定自己心里的不安到底来源为何。 她甚至不敢有丝毫停顿，依靠不断的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探究那种不安的背后是否代表着她不愿意面对的结局。 从飞机大炮到高楼电脑，能想到的，颜以筠都在给韩嫦曦讲，甚至不厌其烦的说明了一次又一次，她曾经的生活，她曾经的恋爱，和那场无疾而终的婚礼。 原以为会尴尬和伤怀，可到底只成了掩饰她心里真正情绪的工具，毫无感情的诉说，让韩嫦曦甚至怀疑她是否真的经历了那么多。 比起当初对于齐子煜的背叛而绝望，颜以筠自认之前康睿那狗血的劈腿确实已经不能对她造成任何伤害，或许那时还不懂得，也未有对比，才不知真的爱恋是如何的刻骨铭心。 “以筠，天已经亮了，去歇一会儿吧。”韩嫦曦迷迷糊糊的醒来，她前一夜已经是未眠，又挺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实在支撑不住眯了一会儿，可醒来却听颜以筠依旧在讲述，疑惑之色一闪而过，颜以筠一向敏锐非常，自己已经睡下。她怎么毫无所觉。 “对不起，我睡着了，你不会一直在给我讲吧。” “你睡着了？哦，我以为你一直在听。天黑着也没有点灯，我并未发觉。”颜以筠立时醒神，转头笑道，眉眼间倒不显疲惫，只是眼神飘忽。躲开了韩嫦曦的打量。 “去睡一会儿吧，我替你盯着，若有消息一定叫醒你。”韩嫦曦如何不知她的担忧，伸手将她按倒在床上，用命令的口吻道。 “好。”颜以筠并未反抗，依言闭上了眼睛，仿佛平静的立时就能睡过去，呼吸逐渐平稳，可韩嫦曦却知道她根本没有睡着，她也不揭穿。沉默的坐在一边，保持着和颜以筠之前一样的姿势，向外看着，等着她们都等待的消息。 门外偶尔有侍女过来送饭菜，但也立即默默的退下，不敢多言，或许是奉了韩夫人的命令，不许打扰她们二人。 韩夫人也没有再来看过她们，她自然对这里的情形了如指掌，否则也不会在颜以筠过来的夜里就得知了消息。只是她一向开通，女儿已经长大，便要有她们自己的事情，就算是颜以筠。在她眼里也如自己的女儿一般无二。 这一等又是一天，韩嫦曦间歇的更换着姿势，来保持自己身体血液畅通，不会麻木难受。 颜以筠假装睡着又醒来，和她并排坐着，韩嫦曦也只是转头互相对视一眼。再无前一天那样聊天的兴致，沉默着继续保持原样，望眼欲穿。 可是越是安静，越会让人觉得坐立不宁，齐子煜带领龙卫执行的隐秘任务，白楼也是个不能在朝中见光的存在，所以外面必不会有任何消息，她们能够做的只有等。 无论哪一方失败，颜以筠都不愿，可是这注定会有一方失败，否则楚渊那里便不会善了，可私心想着，若能随她所愿，她还是想保佑齐子煜平安无事。 白楼在江湖上屹立多年，又兼并了不少门派，实力自然不弱，只是对上龙卫，又是偷袭，胜算有多大，其实颜以筠和韩嫦曦心里都不知。 呼吸声都被刻意压制，直到天色又逐渐的暗淡，也再没有雪白的信鸽出现，韩嫦曦长长呼出一口气，刚要开口，觉得喉咙已经干的发疼，起身给自己和颜以筠各倒了一杯水，走了这几步路，腿就有些发软。 颜以筠艰难的吞咽下去，她说了一天的话，喉咙只会更痛，只是之前毫无察觉，眉毛皱成了一团，见韩嫦曦的神色便知她想说什么来宽彼此的心。 可是话未出口，窗外已经有了声响，二人几乎同时跃起，跑到窗边查看，可却没想到竟不是信鸽，来的是个人。 “晓寒？”颜以筠一愣，长久沉默导致嗓音一时无法恢复，嘶哑的开口，疑惑不已，这个人她只见过一次，可记忆深刻。 “果然是你，我之前还不信，现在见了真人可是信了。”晓寒温温柔柔的笑起，从窗子外面一跃而入，毫不顾忌韩嫦曦的诧异眼神。 “以筠，她是谁？”幸好韩嫦曦不是计较小节的人，浑不在意晓寒的无礼，只对着颜以筠问道。 “她是.大夫.给我看过病。”颜以筠犹豫些许，并未说明晓寒的真实身份。 “大夫？”韩嫦曦却自认眼力不错，哪里有这样的大夫“她认识齐子煜？” “韩姑娘是吧，我和齐子煜自幼相识，算有几分交情，这该是你的屋子？失礼了。”晓寒虽然说着失礼，可面上却还是柔和的样子，一点抱歉皆无。 “你来是有齐子煜的消息了？”颜以筠等不得她再说其他，急急开口问道。“这些日子你也一直都在？他们那边情形如何？” “别急，他亲自带人出马，能有什么事情！我来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待得无聊，想起你在这里，便来看看，顺便也向你表示一下齐子煜和莫枫的歉意，他们知道白楼对你意义非常，这一次行动，他们也是为难，只是皇命.”晓寒尚未说完，颜以筠已经颓然的坐了回去。 “无妨，已经如此了，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坐着等吧，白楼再厉害，今夜也就差不多了。” “是啊，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白楼覆灭 夜并没有过去，三个女人并排坐着枯等，竟有几分望夫石的意思，只是这个时候，没有人去拿这个打趣。 夜慕笙传来的消息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光，瞬间让三人亮起了希望，韩嫦曦的手指有些不听使唤，几次努力才将信鸽脚上的信笺拿下，颜以筠和她一起凑在烛火之下看，晓寒却避嫌的闪在一旁，却也不住的张望。 “结束了？” “齐子煜和莫枫都应该无事，已经进宫复命了，只是白楼.一场大火，就消失殆尽。”颜以筠看了半晌，仔细从夜慕笙的寥寥数语里分析中其中隐含的意思，半晌才抬头道。 眼神落在窗外的黑夜中，带着几分安心和惆怅，齐子煜终于无事，可相反，白楼必定损失惨重，白楼的部众恐怕也不会想到，多少生死的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有一天竟然会被自家楼主出卖。 “大火.这一次真是什么都不剩了。”韩嫦曦落寞的接着道，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半天起不来身，等了许久，等来的消息其实已经是情理之中，若白楼还能挺过这次屠杀，才真正是桩奇事。 可是，事到临头，当消息确认之后，韩嫦曦还是有种身在梦里的感觉，不真实，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玩笑，等到天亮醒来，她还能去那个隐秘的豪宅中寻找曾经儿时的影子。 “嫦曦.起码日后你的身份.”颜以筠想劝，可是话刚出口，又意识到白楼不存在了，那么韩嫦曦就连能正大光明跟在夜慕笙身边的理由都失去了，对于韩嫦曦来说，又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外人以为的辛苦隐瞒身份，恰恰是她最后的希冀。 “既然无事，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走了。”晓寒简洁的招呼一句。便要离开，被颜以筠拦在面前，眯着眼睛警觉道“什么任务？” “现在告诉你无妨，我还以为你真是那么好骗。我说自己无聊来陪你们你就信了，看来是之前没有心思理我罢了。 是齐子煜派我来的，他说若是一天一夜之后依旧没有他们的消息传来，就让我来这里找你，与你们一同等待白楼那边的消息。一旦龙卫出事，让我立刻将你送走，南下的沿途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人接应，只要我们出了京城，就可保万全。” 晓寒耸了耸肩，也不隐瞒，只是对着颜以筠没有那么毒舌，不似跟莫枫交谈时候的样子。 “让我南下做什么？”颜以筠经过这焦灼的等待，如今突然一时间发蒙。 “还能做什么！逃命啊！”晓寒却无奈道“齐子煜对你真是.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跟个老妈子似得喋喋不休。恨不得将所有的细节都告诉我，生怕我会让你出什么差错！” “逃命？就算龙卫不敌白楼，可是他也有足能自保的能力，何至于让我逃命？更何况，在外人眼中，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我的身份跟他也没有半点关系，逃什么命？” 颜以筠依旧蹙眉不解，晓寒脸色一变，有些尴尬的看着她。这里面的事情原来她还不知道，若经由自己的嘴说出来，齐子煜会不会怪罪。 但只是这简单至极的线索，也让颜以筠有了些眉目“他是不是还计划了什么？若是那么有把握的任务。他何至于如此！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来了，你自己问吧。”晓寒耳朵一动，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趁着颜以筠愣神的工夫，纵身从窗户跳出。颜以筠还没说话，韩嫦曦便冷了脸色。虽然这一次白楼覆灭，齐子煜不是罪魁祸首，可毕竟他主导了攻击的行动，韩嫦曦的怒火和不甘便只能发泄在他身上。 “齐子煜！你当我韩府是什么地方！” “是我安排不周，对不住了。”齐子煜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依旧是一身青色，和黑夜融为一体，眼眸黑亮的发光，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和无奈的抱歉。 “白楼.白楼的人都没了？”韩嫦曦顿了顿，终究是软了语气，她也知自己这火气发的莫名，她若怪罪也该对着夜慕笙和楚渊，何来拿着齐子煜不放，而且面前这位齐侯也不是个善茬，若非是因为颜以筠的缘故，恐怕自己这不客气的言论早就被他秒杀数回。 “活着的都被带回去等候皇上的发落.”齐子煜并未细说，只是隐晦的提及，但韩嫦曦也明白，死了的恐怕是大半。 “以筠.”静默半晌，齐子煜才开口，他的眼神一直都落在那个消瘦的身影上，即便是回答韩嫦曦的问话，也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你受伤了吗？”听得这声久违的声音，颜以筠心里酸涩不已，明明只是几日不见，可她兜兜转转，起起落落，像是过了几十年。 “不碍事。”齐子煜答得简洁，但颜以筠立时抬头看过去，他说的不是没有，“伤到哪里了？” “真的没事。”齐子煜听了她的话，无奈笑着，可眼里却暖意愈盛。 “快把人领走吧，别让我碍眼了，我只借你这几个时辰，天亮之后还是要把以筠送回来的，她现在是正经我韩家的姑娘，没有我母亲的允准，谁也不能轻易把她带走，即便是齐小侯爷，你可明白了？” 韩嫦曦没好气的打断他们的对话，这两人深情如许简直完全没有将自己这个大活人放在眼里，不过，颜以筠既然认了韩夫人做义母，便不是谁都能随便欺负的了，这一点，她要提前让齐子煜知晓，如今颜以筠可是有娘家靠山的人了。 “多谢韩姑娘！我自然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三媒六聘一点都不会少！”齐子煜动作极快，话音刚刚落地，还不及颜以筠再说什么，便拉起人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韩嫦曦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愣，随即无奈苦笑，自己这算什么！ “这个时候，慕笙哥哥会在哪里，他总是想要有人在身边陪着吧，可是，我还能到哪里找你？”(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我愿意！ 颜以筠不说话，只任由着齐子煜一路将她拉走，也不问他们去哪里，直到熟悉的高台出现，才恍然明白。∈♀頂點小說， “又来这里做什么？” 漆黑的夜色一如从前，以天为盖地为庐也就是如此了，颜以筠跟着齐子煜站在高台的最顶端，想起之前在这里她说的那些话，也想起韩嫦曦说的她几次三番反悔，这一回齐子煜未必那么容易原谅她，竟一时间有些退缩。 心里晃晃无所依，胡乱猜测着若是齐子煜现在在这类说出比她更决绝的话，她要如何应对，明明是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哭着也要走完，这句话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反悔了，还来不来得及。 “几天前，你在这里决绝的话让我以为自己再没有机会活过来，虽然我不明白你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我知道并非出自你的真心，所以我求韩嫦曦去找你问明缘由，现在，我想最后再问一次，我想要娶你，你愿不愿意？” 心一下就落地了，可是酸涩的感觉更盛，颜以筠咬着下唇低头不语，她明明能感觉到头顶上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不让她有丝毫逃离，可却没有信心的再一次确认，“你.还要娶我？就算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是苏络锦？” “是，我要的人一直都是你，不管你是苏络锦还是颜以筠，这辈子你都躲不开我了，这么说，你能明白了？不许再胡思乱想。不许再那些稀奇古怪的理由拒绝我，对我来说，都没用。我要定你了！” 颜以筠自觉再没有听过比这更好听的话，哪怕是宣告一般的甜言蜜语，哪怕是韩剧里的海誓山盟，都没有齐子煜这霸道至极的话来的感动。 “我明白了，再不会有下一次，对不起。”彻底红了眼圈，一滴滴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齐子煜看的心里被什么拧着一样难受，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一声一声的哄着。 “傻姑娘。高兴还是难受啊，只知道哭，还没回答我愿不愿意！还是非要我跪下才肯点头？” “自责行不行？我对你太坏了，只想着怕你日后会难过。便要趁着现在让你断了念头。” 颜以筠一边抽泣一边絮絮的说。伸手回抱着齐子煜的腰身，温暖如初，“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只是手心里传来的触感让她有些心惊，借着月色看清手心上的颜色，忙抬头问道。 “你到底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黑色的衣服将血液完美的掩盖下去，哪怕是受伤若齐子煜不说。恐怕颜以筠也是一点都发现不了的，他一贯如此。似乎是龙卫的属性使然，，受了伤让对方看不出来，才能更好地继续战斗让齐子煜习惯了隐忍和掩饰。 “我没有受伤，这都是别人的，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去找你了。”齐子煜握着她的手掌，遮住那片血红，摇头低声安慰道，“刚刚不过是吓一吓你，若你真的完全不关心，那我也就没有带你走的勇气了。” “你还吓我，我这两日根本没有睡着，饭也吃不下，生怕你会出事，我本来那天就想去找你说，我愿意，可还没来得及，夜慕笙的消息就到了。”颜以筠小声埋怨，可是却有些心疼。 “对我这么没信心？没有夜慕笙的白楼根本不足为据，那些属下是不是我的对手，难道你还不知？傻乎乎的折腾自己做什么。” “既然你那么又信心，为何又派晓寒来找我，以防万一的带我逃命？逃什么命？”颜以筠得了齐子煜的话，一点点的又恢复了精神，脑子也跟着转的快了，立刻从他怀里抬头反驳道。 齐子煜一愣，随即苦笑，这女子就是不能宠，刚刚有些原来的苗头就开始质疑他“没有什么，以防万一，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先将你放在首位，任何情况下，我都必须先给你找好万全的保证。” “是不是新皇对你还有疑虑？毕竟你在三皇子身边那么久，最后虽然按照先皇的命令辅助他登上皇位，可他对你是不是.”颜以筠却不肯信他的敷衍安慰。 “是，因为我给韩家下了聘礼，要娶韩家的女儿为妻，就是又联合了一个世家大族，之前的苏府，宋丞相，都是咱们宁国首屈一指的世家，这一次，若我再和韩家联姻，那么皇上必然会起疑，我太招摇，他必不允。” 齐子煜按住颜以筠的肩膀，让她和自己对视，他知道了颜以筠心里的症结，便不能再有隐瞒，哪怕是令她担心，也好过让她觉得自己对她不够信任。 “我就知道，皇上新登基，国事不稳，怎么就先要动手除去白楼，而且还是隐秘的让龙卫去做，他这是想让你们两败俱伤，然后他从中得利，既铲除了白楼这个隐藏的祸根，让夜慕笙的实力大损，又能让龙卫也削减势力。 先皇必是在生前将龙卫的各人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从你和莫枫的身份看来，龙卫其中也不乏世家子弟，若这些人更听从于你，恐怕他的位子也坐不稳，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安危如何能交到你们手上，他父亲一手创立的龙卫，他不肯放心，只有换了你们，换上他自己的人才好。” “怎么那么聪明！让我可怎么瞒你，其实也不完全如此，我幼时在宫里长大的那几年，跟皇上也有过交集，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起码现在我还能猜到几分，是我太心急的要娶你，犯了忌讳吧。” 齐子煜柔声笑着，抬手抚摸着颜以筠的头顶，毫不在意，仿佛这天子之怒也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了。 “就是！皇帝大丧未过，你急什么！”颜以筠立刻醒过味来，“我现在有了韩家的身份，可毕竟旁人不知，你完全可以把我当做一个平民女子对待，何必大张旗鼓。” “那怎么行，这个委屈你受得，我却不愿让你受！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正门而入，告祭祖先，一样都不能少！”(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互诉衷肠 “其实我在乎的东西从来不是这些的。∈♀頂點小說，”颜以筠小声嘀咕，引得齐子煜不满“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唯有如此，才能确定你不会再离开，这一次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的，不是替谁代嫁，也不是被利用逼婚。” “那也。不用那么急，先皇的丧期未满，你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要娶亲，这算什么！若是因此治你大不敬之罪都是合理的，明知道是忌讳，哪里就不能等了。” 听齐子煜的许诺，颜以筠只觉得心里像裹了蜜一样甜，有多久了，她没有这么的心思，能够如此安然的在齐子煜身边，真好。 “夜长梦多，我着急的不行，若你再拒绝一次，我恐怕真是。”齐子煜话未说完，便让颜以筠打断。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等到丧期一过，你就来提亲，我自然答应。”颜以筠咬着下唇，微微赧然，这样直白的说明倒好像是她恨嫁一般。 “放心吧，我自有安排，我去韩家提亲，现在外面恐怕都以为我要娶的人是韩嫦曦，我只怕你被韩夫人正大光明的收为义女之后，让人发觉有异，如今，玉儿已经封了妃，若不是她出身不高，恐怕凭借皇上独子的生母，这一个贵妃便是跑不掉的，她这个人，难免不会再找你，这也是另一桩麻烦事。” 齐子煜半是安慰，半是转移了话题，他没有一刻能够安心，哪怕是这个女子就在自己身边。也怕她会被人陷害，若能真正的安心，恐怕只有他们隐居而活。 “玉儿。如今真要称一声玉妃娘娘了。她如愿以偿，成了真正的主子贵人，又有夜慕笙的襄助，她是不会再找我的，义母知道我的情况，也不会张扬，暂时我的安危无碍。你只放心吧。” 颜以筠从心里泛出了笑意，灵动的眸子中充满了喜悦“我好像回到了那一夜你带我来这里看烟花的时候，那烟花真美。是我见过最美的时候。” “是，我年年来此，也再没有如那时所见的美景，不过。以后。年年都来，总有你嫌腻的时候。”齐子煜心里感慨，哪怕是颜以筠不在的两年，他也都会来这里一个人看烟花寥落，寂寞如许。 “有你陪着我，怎么会看腻，只怕你过了几年就嫌我年老色衰，看腻了呢！”颜以筠皱了皱鼻子。指着他胸口道“男人么，三十以后才是最有魅力的时候。齐小侯爷树大招风，英俊风流，多少闺中少女的梦里情郎，可到时候我已经再无青春，你嫌弃我才是真的。” “这辈子怕是不能了，多少人觊觎着你呢，我不好好看着，还敢去外面招蜂引蝶，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我既许你一生一世，便不会再有其他的心思。” 齐子煜两个手指夹着颜以筠的鼻尖，恶狠狠说道，自己哪里敢找别人，引得她不高兴，自己先比她难受一倍，她流了眼泪，自己这心就没着没落的，真不知是中了什么蛊。 “记着你自己说的话，别再为了什么保护我的理由来伤我，否则我就要真的放弃了。”颜以筠拍开他的手，有针对的威胁道。 “在白楼的两年，你可曾想过放弃？”齐子煜突然想问，那两年，她过得哪里是不好，简直将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想要知道，他对她的心思已经如此笃定，可颜以筠又如何？ 几次三番的反悔，齐子煜不是不担心，他有时也无法确定颜以筠的心思，只是哪怕她放弃，自己依旧要握紧，如此坚定的信念，才能走到现在。 若她真的要放手，齐子煜无法想象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的动力来源于她的心，可是他失约的两年呢！ “有过，我想要放弃的，”颜以筠正视齐子煜，毫不躲避“当初在我经历生死之后，想明白你或许有隐瞒我的事情之后，便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期限，最开始是一个月，我想着你若一个月之内来找我，我就原谅你。 可一个月之后你没有来，我就把这个期限延长到了三个月，默默说服自己三个月你再不来，我就放弃。 可是三个月过去了，我又继续延长，到半年，一年，然后两年，直到你伪装潜入白楼，哪怕我明知道你不是为了我来的，可我还是在心里已经原谅你了。” “对不起，”这一次，换成了齐子煜来道歉，他以为只有自己思念成灾的时候，颜以筠不比他好过，而且比他更加度日如年，抱着一个自己给自己的希冀，来说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妥协，这不像是她原本刚硬的性子。 “我该早些来找你的，哪怕只是跟你说清楚也好，可我总怕你会冲动行事，不听我的话，想着等到事情都结束再跟你好好道歉，然后把你接回来。” “你还不是提前说了，什么计划，还不是给自己找理由，你就是不敢来罢了。”颜以筠不服气的反驳。 “是，我确实不敢，但那时候去了白楼一见你，就把什么设想都抛在脑后了，舍不得看你伤心还要强忍着，舍不得你在夜慕笙面前一副寄人篱下的受气样子。我要宠着你的，怎么最后却给你最大的伤害，所以，我就立刻投降了，什么都告诉了你。” 齐子煜丝毫不觉得丢人，揉着她的头顶说道，漆黑的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神采，也只有她了，能够带给他这么多的情绪波动。 “你若再隐瞒，我那时就真的要放弃了，什么都不告诉我，还只让我猜，这样的日子难道换了你你能坚持得了多久？还好夜慕笙总是给我什么事情做，才让我转移了心思。” 提及夜慕笙，颜以筠有些好奇，他到底现在如何了，将白楼拱手奉上，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好处？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齐子煜也没有什么隐瞒“夜慕笙是首屈一指的功臣，已经封了国公，和苏国公平起平坐了，皇上对他倒也大方，朝中之事，恐怕日后夜慕笙也会插手，他的野心还不止于此。”(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主仆相逢 白楼一损，江湖势力动荡，朝廷却出乎意料的稳固，楚渊是过河拆桥，和耐不住夜慕笙毫无怨言，起码表面上是同意的。◎頂點小說， “白楼的人应该已经被迁移走了大半吧？”颜以筠问的毫无信心，她私心想着白楼千百人中总要能活个百分之九十才好，对于一个法制社会来的人说，这样轻率的决定别人的生死还不太能适应。 “我不知道，白楼到底有多少精锐，能够抵抗我们的又是多少人。”齐子煜想了想，还是摇头，他无法确定白楼的情况，哪怕曾经在白楼卧底，他自认所见不过十只一二，哪怕是颜以筠在白楼住了两年，恐怕也不敢说完全了解了白楼的情形。 “宫里有玉儿和他配合，宫外还有白楼尚存的精锐，我对他算是尽力了吧，以后，是不是我再不欠他什么了。”颜以筠低声说道。 “你从来就不欠他的，能做的你已经都做了，剩下的路是他自己选的，哪怕他后悔也只能走完。”齐子煜余光瞟到东方已经微微泛白，可惜的叹气“天亮了，回去吧。” “回哪里？”颜以筠条件反射的问道。 “送你回韩府啊，韩嫦曦可是说了，天亮之前要送你回去的。”齐子煜挑眉，看着她毫无防备的展露了疲倦和迷茫，心里如被什么填满一样充实。 “真难得，你也有个怕的人，我还以为齐小侯爷是个无人能管的呢！”颜以筠嗤的一笑，讽刺道。 “为了你。谁的话我都肯听，韩嫦曦是保你的安全，我自然要言听计从了。”齐子煜毫不在意。恋恋不舍的将她放开，摸着颜以筠的脸颊道。 “什么甜言蜜语！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却是不敢信了。”颜以筠怕痒的躲开，反手拉着他道，“这么多事都已经闯过来了，还等不得最后这几日吗？” “是啊，难道还等不得吗。”齐子煜应和了一句，没有再多说其他。颜以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此刻必然困倦至极，自己如何也不能因为私心就拖着她不放。 “那就走吧。”颜以筠倒觉得自己精神头还好。一路回到韩府，其实距离不远，天色依旧没有完全亮起，趁着府里还静悄悄的无人走动。颜以筠隐藏行迹潜入了韩嫦曦的房间内。却发现对反根本没有在屋子里。 “姑娘回来了，夫人已经吩咐给姑娘收拾了房间出来，请姑娘过去看看。”门外的丫鬟倒机灵的很，见着颜以筠立刻行礼，跟面对韩嫦曦时一样的，神色也没有半点不恭。 “嫦曦呢？”颜以筠却不急接话，反而问道。 “姑娘不知去了哪里，夫人也不许咱们跟随。不过姑娘一向如此惯了的，二姑娘不必担心。” “二姑娘？”颜以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身份韩夫人怕是已经在府里宣布了，只是她明明比韩嫦曦要大，可偏偏被当做她妹妹来对待，心里自己安慰着或许是她入门更晚才如此排位，好在她对此也不纠结，只是一笑置之。 “母亲是一片好意，去看看吧。”颜以筠跟着丫鬟离开，却也很近，只是相邻的两个院落，同样的清幽，和她在苏府时候住的地方倒有些想象，不过处处皆是用了心思的，一草一木都看出有人悉心打点。 “二姑娘觉得如何？”丫鬟小心的在一边问着，“夫人说了，姑娘在外面受了苦，也不知这里是不是合姑娘的心思，只是日后这里就是姑娘的家，想怎么改想添置什么都随姑娘的意思，只要姑娘开心为上。” “多谢，已经很好了。”颜以筠心里感激，这样的话哪怕在苏府她也不曾听过，那个苏络锦的亲生母亲，除了对她哭泣苏冰璃的争宠便是要她快快怀上齐子煜的孩子，以此来稳固地位，根本不曾真正的关心过她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那姑娘好好歇着吧，奴婢先告退了。”丫鬟见她不欲多说，十分有眼力见的行礼退下。 剩下自己一人，颜以筠才放松下来，在床上躺下，仰面看着顶子思索，脑子里杂乱成一团，但也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竟比之前在白楼的每一夜睡的都好，等到醒来的时候，迷蒙间觉得床前站了个人影。 颜以筠一向浅眠，警觉性十分高，如此一惊并非小可，顿时清醒过来，同时手已经摸上了腰间，那里她已经习惯性的放置着匕首。 “谁！” “姑娘，是奴婢。奴婢没想到真的还能再见到姑娘。”隔着一层纱帐，看不清楚五官，可声音却清晰。 “碧柳？”虽然两年未见，可那曾经跟随在她身边，甚至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而已陪着她的素蕊和碧柳，自然不会陌生。 “是，是奴婢！姑娘受苦了！”碧柳跪在床前，她没有忘记颜以筠的规矩，可不由自主的想要行礼，确定眼前这个人正是主子，不是她臆想出来的梦境。 “真的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齐子煜让你来的？”颜以筠手忙脚乱的掀开帘子，将碧柳扶着问道。 “齐小侯爷怕姑娘在这里不惯，特意派奴婢来伺候，韩夫人也未多问，便允了。”碧柳抹着眼泪道，齐子煜回到齐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招来，然后告知她颜以筠的所在，令她到这里继续伺候颜以筠。 颜以筠知道这是齐子煜的好意，她在这里毕竟是个义女的身份，虽然韩夫人和韩嫦曦给她撑腰，可也难免让下人心中不屑，碧柳一向谨慎妥贴，有她在身边，当然是万好。 “那就快起来吧，跪着做什么！咱们两年多不见了，刚一见就哭成这样！快给我讲讲你这两年过得如何？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奴婢当初依照齐小侯爷的吩咐南下跟着那个替身，他说这样是保护姑娘的最好办法，若是奴婢执意去找姑娘，就是把姑娘往死路上推，奴婢不敢勉强，便只能如此。”(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新旧更替 “后来那替身不知怎地突然要诈死，奴婢便跟着灵柩返回京城，宋家那个姑娘本想将奴婢放在自己身边，可齐小侯爷先将奴婢调走，奴婢从此跟在齐小侯爷身边，在府里，就算是宋家那个姑娘也不敢为难奴婢的。” 碧柳何等聪明，当初在颜以筠身边的时候就是个得力的人，这两年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历练的愈发沉稳，如今初见颜以筠，心里的激动一时无法抑制，可也明白此时不是给颜以筠添烦恼的时候。 “那素蕊呢？她可还好？听说齐子煜做主已经将她许给了阿成，那小子我觉得倒还不错，只是没有人给素蕊撑腰，他有没有委屈素蕊？” 颜以筠见了旧人，心里高兴，拉着碧柳起身便一个劲儿的追问。 “素蕊也好，她如今有了身子，阿成是一点活都不让她干的，就算没有姑娘给素蕊做主，齐小侯爷也不会让阿成委屈了她，只是前些日子，听说了姑娘身故，素蕊哭的几次死了过去，任谁劝都没用，奴婢又没得消息，不敢跟她说实话。 不止是素蕊，府里除了奴婢之外，恐怕连齐伯都是不知情的，齐小侯爷隐瞒的紧，涉及姑娘的安危，他也是真用心的。” 碧柳想起素蕊的样子也是一阵唏嘘，其实自小素蕊跟在姑娘身边时间更长，感情更深，若不是有阿成****看着，恐怕她那身孕也是危险的。 不过颜以筠倒注意了另外的事情，时过境迁，她也有心思打趣“你如今怎地不叫姑爷了？一口一个齐小侯爷，是不认他了？当初，是谁还帮他隐瞒来着？” “姑娘，”碧柳却没有当做玩笑，再次端正的跪在颜以筠面前，正色道“当初奴婢欺瞒姑娘，自知有罪，今日见了姑娘安然无恙。一是来伺候，二是来恕罪的，就算姑娘不提，奴婢也会向姑娘主动陈清罪责。让姑娘发落！” “齐小侯爷是主子，但不是奴婢的主子，他的身份如何，奴婢只听姑娘的吩咐，姑娘还认他。奴婢便承认他是姑爷，若姑娘不愿再同他有什么牵连，那他就只是齐小侯爷。” “好丫头！不枉我疼你！”颜以筠称赞了一句，手上用力将人从地上拉起“别跪着了，我既然有心思跟你提及，便是早就原谅了你，那算什么，若不是你刻意质问齐子煜，我当时还没有机会揭开他的谎言呢！就算是有错也将功赎罪了，起来起来。我最不喜人跪我，难道这规矩都忘了？” “奴婢没忘，是姑娘宽厚，容得奴婢们放肆，可这次奴婢差点害了姑娘，这两年来日夜难安，若是姑娘当真因此出了事，奴婢这条命就算是还了姑娘也补偿不了。” 碧柳眼圈又犯了红，她确实如此想过，万一出了事。自己就跟着姑娘去了，也算是恕罪，再追随着伺候姑娘也算全了主仆之情。 “胡说！我能有什么事？快起来，否则我是真生气了。”颜以筠呵斥了一句。碧柳见她变了脸色，才抖着手脚起身。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姑娘行事自然有道理，奴婢听着就是，而且，来之前，齐小侯爷简单交代了几句。奴婢虽蠢笨，可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韩姑娘一向是姑娘最好的朋友，有韩家相助，姑娘的日子只会更好。” 碧柳回答的条理清晰，颜以筠心里暗暗点头，看来经此一事，碧柳不仅没有失了往日的分寸，反而在齐子煜身边提高了不少。 “我在哪里都是一样，你就跟在我身边就是了，我这几日累得很，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帮我先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食，另外嫦曦不知去了哪里，若是打听到她回来了，赶紧来知会我一句。” 颜以筠这才下了吩咐，虽然碧柳刚刚进入韩府，可她相信韩夫人的办事效率，她们说话的工夫，恐怕韩府上下就都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个新晋的侍女来专门伺候韩家新收入义女的。 而且，还会有更多人在背地里会觉得韩家收了个来路不明的义女不说，还有人专门给她送人来使唤，实在是架子大的很。若是原来，颜以筠或许会思前向后的担心，可是现在，却淡然了许多。 “是，奴婢这就去。”碧柳利落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小心将门从外面带好，才快步走去，院外有侍从一直候着，便是韩夫人妥帖之处，随时解决颜以筠初来乍到的不便。 对于韩夫人的用心照料，颜以筠不仅是感动，在这里她才有家的感觉，被关心被牵挂，像是在现代的那个家里一样，有至亲的父母，才真的像是血脉相连。 韩嫦曦回来的时候，颜以筠却没有立即过去，韩嫦曦去了哪里，是否见过了夜慕笙，她也没有追问，如今白楼已经成了焦土，夜慕笙早有皇帝赐下的府邸，韩嫦曦若过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情况已经不同。 宫中的即位大典和封后的典礼将京城一直压抑的氛围终于解开几分，举国欢庆又是一个朝代的更迭，先皇和他身后的女人故去的事情逐渐将被人忘记，取而代之的是新朝和新帝，以及新的后宫之中产生的波谲云诡。 不过，这些，仿佛已经距离颜以筠很远，她在韩府深居简出，和一个寻常的闺秀没什么不同，除了韩尚书和韩夫人正式公布了她的身份之外，便再无波折。 平静的日子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颜以筠心里始终有些不安，从白楼出事开始到现在，齐府的聘礼倒是没有再送，齐子煜也没有如之前所说亲自登门提亲，颜以筠不仅不埋怨，反而松了口气。 正如之前所说，这个时候并不是个何时的时机，不过，宫里懿旨传下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该来的总会来，但碧柳却一脸忧色。 “皇后娘娘为何要召见姑娘！那皇后可是。苏家的大姑娘，若是见了，她如何会认不出姑娘！”(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入宫懿旨 “就算是认得，她也不敢如何，苏络锦已经死了，我不过是长得和她相似而已，如今又有韩家这个大树，她能奈我何？” 颜以筠不以为然，她当然知道苏冰璃会认得她，若认不出才是怪事，当初费尽心思在太子府也是躲着苏冰璃不见，那次普济寺外同样不敢正视，就怕自己的身份给齐子煜和夜慕笙带来麻烦。 而且，那时候若是被苏冰璃认出来，对于后面夜慕笙和白楼筹划的事情必然有碍，这个女人心思太窄，只会认一己之私，哪里顾什么大局。 如今苏冰璃贵为皇后，和之前的十三皇子妃、太子妃又是不同，普天之下一国之母，这样的尊贵，并不超出颜以筠的预料，只是想着或许苏夫人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 虽然是苏络锦的生身母亲，可对于颜以筠来说，还不如韩夫人和自己亲近，对自己是切实的好，韩嫦曦这个正主尚未表示要援手，她也不必顶着已经已经死了的人的名头去做善事。 可在碧柳看来，颜以筠和苏络锦没有什么不同，本就是一个人罢了，她听从颜以筠的话改了称呼，可心里却不觉有异。 “姑娘。毕竟是大姑娘，这两年听说夫人被老爷冷落在一旁，更加看重大姑娘了，若是入宫，大姑娘就算表面上不会承认姑娘的身份，暗中刁难，姑娘这也不好如之前一样给她吃苦头，怎么看都是吃亏的事情啊。” 碧柳依旧忧心，她知道自家这位姑娘和那苏冰璃的过节，两人自小就如世仇一般，当初说二人命格相克，必相互远离方能保住，这一路看来倒也有几分可能。 “她刁难我，我不会找帮手？由着她来给我气受？你几时见我有这样好的性子了？苏冰璃当初敢做事不计后果，只图心里痛快，不过是因为苏国公给她撑腰。无论有什么事情都是我的错罢了。 现在若能给她撑腰的只有皇上，可皇上愿不愿意给她撑腰，恐怕还不一定呢！她想要这么跋扈，也要有资本才行。当初不受宠的皇子如今成了天子，这变化之间，人心怕是变得最大的，苏冰璃一向聪明过人，要怎么做。该如何保住自己的位子，她清楚的很。” 颜以筠摇头，缓缓道来，是安慰碧柳也是说服自己，要面对苏冰璃，她并不是紧张害怕，而是从心底的厌恶，想想当初在她手里吃的亏受得罪，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便让她跪了祠堂，后来又联手宋珺瑶害她。在云山寺还要让她背上不洁的名声。 这样的人，她实在没有那么圣母心去原谅，不过苏冰璃有了今日的地位，也是她侧面推波助澜的结果，只是苏冰璃能当上皇后，可未必意味着这个后位就能稳固的坐下去。 “若如此说，大姑娘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那。姑娘也要万事小心。”碧柳这才点头，只是一边动手给她整理衣服，一边还叮嘱道。 “放心吧。给齐府传个消息过去，就说皇后要见我，齐子煜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颜以筠吩咐一下。碧柳立刻喜上眉梢的答应，可颜以筠此举却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她这边的风吹草动，齐子煜怕是早就得了消息。 一直送颜以筠上了宫里的马车，碧柳才快步离开，看样子也是急着去齐府报信。颜以筠跟着马车来回摇晃了下，眼睛借着帘子的缝隙往外看着，心里泛起了暖意，这里，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如此待她的。 在这古代的异时空里走过这一遭，也不算亏了，虽然还有一些不愿见的人，不愿理的事，可人生也就是如此，不如意事常八九。如此一想，心里顿时开阔许多。 皇宫一如往昔，沉稳庄严，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势迎面而来，颜以筠坐在车里未动，身体却已经有了变化，她能清晰的感知到窗外逐渐浓郁的气息，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还带着那见证了一场夺嫡的血腥。 上一次从宫门正大光明进来的时候，还是当时的贵妃娘娘召见，同她说的那些话，颜以筠至今想起依旧清晰，一字一句，让她没有选择的走上了后来的路。 这莫非也是命运使然，好像每一回入宫她都没有什么好事，细细想来，自己和这皇宫倒真有些不合。 “姑娘。姑娘！”外面候着的太监连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应答，心里忖着这位当真古怪，可又怕出事，只能告罪直接打起车帘，颜以筠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下了马车。 “皇后娘娘已经等着姑娘了，姑娘快些，不要让娘娘久候。” 太监心里有些不耐烦，可面上也不敢放肆，毫无表情的催促了一句。虽然听说是名义上韩家的义女，可谁知道这来头到底是什么，万一得罪了，他虽有幸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可也不敢托大。 “有劳公公。”颜以筠适时的将银子塞在这太监的手里，立时换来和颜悦色。 “姑娘这是太客气了，都是奴才的本分，小心脚下的台阶，皇后娘娘今日心情好，姑娘不用太紧张。” “是么，娘娘心情好。”颜以筠默念了一句，心里暗想着，只是不知，一会儿见了她，苏冰璃这心情还会不会好。 “就在前面了，姑娘在这里稍待，奴才这就去通秉。”太监一溜小跑着去了，颜以筠看向头顶上的一方天地，觉得这院子似曾相识，只是不是她曾经来过的地方，曾经圣德皇帝的那位皇后想必也是在这里度过了短暂的一生。 她想看远处的蓝天白云，可终究只能望到刺目的阳光，晒得人心里生出几分烦躁，如今天气一点点的开始热了起来，偶尔穿堂而过的风也是温热的，只有这廊下还算清凉。 耳听着脚步声急匆匆而来，颜以筠收回目光，恭敬的低头看着脚下方砖，心里默默数着数，等候她那位姐姐的传召，脸上轻纱拂过，掩住了她眸子里的万千光华。(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类似故人 “齐小侯爷看上的人，圣上又允了，皇后娘娘今日着咱们来是为了给新人添彩头吧。” “那是，韩家的义女，虽然不知实际身份是什么，可只凭韩家如今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呢！” “后宫不得干政，和嫔这话可是逾越了。” “是，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知错。” “也没有什么前朝之事，不过圣上让本宫先看看，到底是何等出挑的姑娘，能入得了齐小侯爷的眼。” “有皇后娘娘帮忙看着，自然是没错的。” 颜以筠人还未到，先听殿中声音不绝，心里一顿，竟然还不止苏冰璃自己在，不过，苏冰璃的声音她分辨的十分清晰，也明白她最后一句话里带着的讽刺。 在苏冰璃看来，恐怕苏络锦死了，宋珺瑶下狱，齐子煜就只能孤身一人，便也合了她的意，可是，谁想到她又回来了！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颜以筠进门先行礼问安，余光扫过，左右两边确实坐着不少妃嫔，莺莺燕燕十分热闹，其中玉儿自然拔得头筹，坐在皇后的下手，只是面上却没有其他人那般兴致勃勃，只有看到颜以筠的视线过来的时候，才惊诧了一下。 “平身吧。”苏冰璃立时恢复了端庄的形象，轻轻抬手，示意颜以筠起身，也不吩咐看座，只是拿眼不住的打量，心里有些觉得眼熟，“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颜以筠知道，一个人的面容可以变化，但身量却是无法更改。苏冰璃必然觉得自己熟悉，只是不敢相信。 眼神下垂，做出恭敬的神色，缓缓抬起下颌，面上的轻纱随着晃动，如同苏冰璃这一眼的心惊。 “你。。。”但苏冰璃这两年愈发的沉稳，神色有异也只是瞬间便掩饰下去。沉声问道“你为何要戴着面纱。不知宫中的规矩吗？” “臣女脸上有伤，恐惊扰了诸位娘娘，所以才带了面纱。请皇后娘娘恕臣女不敬之罪。”颜以筠抬手摸了下脸颊，似乎有些不便，但立刻回话。 “脸上有伤？如何伤的？”苏冰璃却不依不饶，这个女子和记忆中的人不仅身形相似。连声音都如出一辙，再加上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十足十的是苏络锦的翻版，难怪齐子煜非要在这个时候娶她！ “此事由来已久。。。而且，是与臣女少时的遭遇有关，不知皇后娘娘可有时间听臣女道来。”颜以筠挑了挑眉梢。就算是过去两年多，苏冰璃有些习惯依旧没变。 “本宫。。。”苏冰璃话刚要出口，便被玉儿打断“皇后娘娘每日要打理后宫。哪里有时间听这些，若是娘娘喜欢。不如寻得哪天得空的时候，臣妾讲给娘娘听。” “玉妃和她相识？” 颜以筠心里暗道这不是废话么，当初在普济寺前苏冰璃明明见过自己，还特意在回京的路上等着就是为了看清自己的容貌，她却不信，苏冰璃这么健忘。 “是啊，皇后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有一次，娘娘去普济寺上香，臣妾随后也去了，只是臣妾那拉车的马突然受惊，幸好这位姑娘当时在场，救了臣妾一命，否则今日，臣妾哪里还能坐在此处和娘娘说话。” 玉儿反应的极快，只看颜以筠的眼神递过来，便明白要将她们两人的关系先说出来，不要等着苏冰璃以查为借口来指她们二人私相授受，如此既显得坦荡，也表示颜以筠是玉儿的救命恩人，有了这样的关系，苏冰璃便是动手也要再三思量。 除此之外，玉儿更加的一层顾虑，当初颜以筠说过，同苏冰璃有旧怨，不能相见，如今，她不知颜以筠的真正身份，更加不知道苏冰璃要见的那个韩家的义女就是颜以筠，否则一定想办法不让苏冰璃顺利见到人。 当颜以筠出现的时候，玉儿也惊讶至极，便只能挖空心思的想对策，来尽量保护，若是颜以筠在宫里出了事，恐怕要与自己合作的那个夜慕笙也不会放过自己，出于自身考量，还是要保证颜以筠的安危。 “哦，玉妃这么一说，本宫倒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本宫还赏了你些东西呢！”苏冰璃恍然大悟一般笑道，她何尝能够忘却，那个人和眼前这个人重叠在一起，让她的心里又开始翻腾。 “是，臣女再谢娘娘赏赐。”颜以筠立刻跟着话锋转道。 “既是玉妃的恩人，又是韩家的义女，如今还得了齐小侯爷的青眼，实在是巧的很，不过本宫却还不知你的姓名。” 苏冰璃被玉儿打断了话，面上便有些不悦，不过她自持身份，也没有多说，原来在太子府里还与她争一争长短，不过现在却不必了，她是皇后，一个妃嫔怎么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臣女姓颜名以筠，偶然遇到韩夫人，多得韩夫人厚爱，收为义女。”颜以筠在面纱下绽开了几分笑意，眼神便带了出来，苏冰璃心里愈发的惊异，世上怎么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连似笑非笑的神色都如出一辙。 可是若说是苏络锦，她那出殡的时候自己也是去了的，虽不像苏夫人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一般哭闹，可也能看出来齐府是极为重视那丧事，连同府里的下人的神色都无一丝作伪。 苏冰璃曾经怀疑过，可见了当时的情形也打消疑虑，毕竟宋珺瑶和她一般心思，如何能让个替身蒙混过去。她虽不曾亲眼见到，可宋珺瑶必是见过的，若苏络锦真的死了，眼前的这个人又作何解释。 “原来是颜姑娘，颜姑娘虽有面纱遮挡，可本宫却觉得颜姑娘分外眼熟，像是一位故人。”苏冰璃此话一出，下面的妃嫔顿时心思都开始活泛。 一部分觉得皇后今日的态度确实古怪，有几个认为这女子果然来头不小，韩家，玉妃，现在还加上了皇后故人，众人都想看看这面纱之下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 摘是不摘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而和在场诸位心思不同的只有一个，就是玉儿，她心里因着这句话更是跳的极快，她自以为知晓颜以筠和苏冰璃之间的嫌隙，愈发不能让苏冰璃看出破绽。 只是她也还疑惑，自己以为的那个锦儿姐姐不是颜以筠的真名，那么如今说出来的名字莫非也是化名，否则苏冰璃为何还要试探。 而颜以筠和苏冰璃之间的嫌隙到底如何，玉儿不知内情，只靠猜测，却也无法得出结论。 “臣女有幸。”颜以筠简单答应着，并不十分高兴和皇后套上了关系，也无半点卑微，虽然是行礼，但却毫无低人一等的自觉。 “颜姑娘脸上的伤可曾请人医治过？本宫召来太医为颜姑娘看一看可好？”苏冰璃依旧不死心，她要颜以筠摘下面纱，来确定她的身份。 诸位嫔妃面面相觑，虽然心里疑惑可却不敢多嘴，皇后乃是国母，掌管后宫，她想做的事情，她们这些人自然无法相抗。 不过玉儿却不同，此时她若不反抗，怕是颜以筠真的会有什么问题，脸上的疤痕她倒是见过，只是不知会不会勾起苏冰璃的什么印象。 “皇后娘娘，之前臣妾想要报恩的时候也向姑娘提及过，可是颜姑娘脸上的伤痕时间已长，就算是太医无也能为力。” 玉儿说完，自知定会招来苏冰璃的不喜，但她一向就和苏冰璃势同水火，如今和她对着做也是正常的事情，倒不显得她是着意帮助颜以筠，反而像是针对苏冰璃的建议， “多谢皇后娘娘美意，臣女倒不觉有碍，若是皇后娘娘觉得臣女有损皇家视听，倒让臣女惶恐了。”颜以筠也跟着说道，她脸上的疤痕虽然做的几可乱真，可耐不住那些太医们的法眼。 “颜姑娘这是哪里话。本宫不过是担心，一个姑娘家脸上有了伤痕不好，总归是爱美的女子，哪能如此糟践自己。 而且。齐小侯爷也是个一向看惯了美人的，当初齐侯夫人是本宫的妹妹，后来一位平夫人也是先皇御赐的宋丞相的嫡女，先不论她们现今如何，只看当时不仅身份尊贵而且容貌俱是出众女子。 今日能够向你提亲。想必是你自有过人之处，虽然女子德言容工，容还在其次，可到底日后作为侯爷夫人也要招待宾客，打理家事，若是你****以面纱示人，恐怕不好。” 苏冰璃目光如刀一般钉在颜以筠的身上，一字一句都是说为她着想，可还是为了安自己的心，必要让她拿下面纱。 颜以筠却暗笑。没想到竟然能有一天亲耳听到苏冰璃夸奖她容貌出众，实在是千载难逢。 不过她却没有忽略“先不论她们现今如何”这一句话，恐怕是暗示也是威胁，一连两位夫人都没有个好下场，这京城中人不敢明说，暗中也都不愿再让自己的女儿嫁入齐府了。 但凡疼惜女儿，也不会去赌那未必会到来的富贵，齐子煜虽显赫，可克妻的名声怕是定下了。 不过，颜以筠心里想着。她现在还能安然站在这里和苏冰璃虚以委蛇也是不易，若是原来，恐怕苏冰璃早就命人动手了，可现在竟然学会了曲线救国。看来这尊贵的身份带来的不仅是虚荣，还是一重妨碍和保护伞。 “皇后娘娘说的是，可齐小侯爷的提亲，臣女的义母已经代替臣女回绝了，臣女并未有嫁入齐侯府的心思，不知皇后娘娘今日竟然产生了误会。臣女惶恐至极。” 颜以筠暗道既然苏冰璃要自己怕他克妻的名声，那何不直接坦言，自己还未接受，也不知今日召见的名头。 “回绝了？”苏冰璃神色一顿，皇上之前明明跟她说过齐子煜要娶的人就是她，怎么她却说回绝，莫非是齐子煜一意孤行？想到他就算面对一个类似颜以筠的人也如此心仪，苏冰璃的心中愈发的难过，脸色便沉了下来。 下面坐着的人也顿时静默，难道说她们听来的消息有误，竟然真的是个乌龙。 “是，臣女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与皇后娘娘的妹妹或是宋丞相嫡女比肩，更配不上齐侯贵胄之身，而且还面有伤痕，实在有碍观瞻，不敢奢望嫁与齐小侯爷。”颜以筠立时点头，韩夫人确实是回绝了齐府的聘礼，不过她可没有回绝齐子煜的心思。 “皇后娘娘，那毕竟是齐小侯爷同圣上求来的，韩姑娘不知也是正常，既然齐小侯爷如此用心在圣上面前求了，想必这位韩姑娘在他的心中也是不同的存在，或许齐小侯爷并不在意韩姑娘脸上的伤痕，他们都不在意了，娘娘又何必在意呢！” 这次说话的不是玉儿，而是在下首坐着的一个妃嫔，瞧着衣服品级也只是嫔位，可能在这个时候开口的必然不是身份尊贵，就是在皇上面前得宠的。 而她句句暗含的意思都在指责颜以筠不识抬举，皇后给的脸面都不要。 可颜以筠自然听出来，这是她当初让韩嫦曦献给苏冰璃的女子，她千挑万选，又亲自调教，对方当然认得她，只是不能表现出相识，一直等到了现在才出言劝说苏冰璃。表面上是讽刺自己，实际上是让苏冰璃罢手，不要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而旁人面上毫无惊奇之色，颜以筠就知道这个女子在宫中恐怕不仅仅是得宠，而且还得苏冰璃的信任，看来自己挑选的人完美极了，顺利的达到她当初的预计目标。 日后这个女子和玉儿必然能成为夜慕笙在后宫的强大助力，只是，不能让她们二人有丝毫察觉，彼此都不相识，分属两个阵营，如此皇帝那边也不会起疑心。 “德嫔此言说的极是，既然齐小侯爷都不在意的事情，本宫何必如此费心，而且听颜姑娘说话口齿清晰，是个晶莹剔透的人，本宫也就能回皇上了，只要齐小侯爷喜欢，其他的算的了什么！” 苏冰璃仪态万千的笑着，可说的话却字字诛心，旁人或许不知内情，可颜以筠却明白，这是说当初自己和齐子煜的事情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皇后受气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颜以筠刚要答话，便听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小太监一叠声的唱诺，说皇上到了，屋里的众人立时起身，跟在苏冰璃身后鱼贯而出，颜以筠落在最后，跪迎楚渊。 几日不见，楚渊已经换了气势，周身的气势足有万钧，压得人抬不起头来，余光扫过，金线绣着的盘龙靴从旁边经过，稍停了停，便继续走到正位坐下。 这才让她们平身赐坐，苏冰璃换了位置坐在楚渊的下手，玉儿则挪于旁座，颜以筠依旧站在中间，不惊不诧，仿佛所见不过是寻常人，没有丝毫特别。 “颜姑娘？子煜看中的人竟然是你？” 众人沉默一瞬，只有楚渊和玉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颜以筠再次行礼，这次是规矩的大礼，然后才道“参见皇上，臣女有幸曾经得见天颜。” “不仅是见过，你还帮朕解决了一个难题呢！本来想着要好好赏你的，是玉妃说你为人低调，也不欲人知玉妃中毒之事，这才压了下来，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楚渊也是一脸喜色，抚掌而笑，下面的人自然跟着凑趣，心里腹诽不已，对颜以筠的眼光更加不同，这姑娘来头太大，如今竟能扯上皇帝的关系，还好之前并未有过什么过头的言论，也不曾跟着皇后刁难非要她取下面纱。 “臣女惶恐。”颜以筠半低着头，极力忽略周边的视线，楚渊说的巧合，她却不敢真当做巧合，她是什么人，跟玉儿什么关系，和齐子煜又是什么关系，恐怕楚渊今日回去会一一查清楚。 今日她也没有想到会见到楚渊，只想着混过苏冰璃这一关就好，可楚渊一来。依照他的谨慎，有些东西必须要提前准备了，心念急转，颜以筠瞬间就想到了几个对策。只是碍于眼下的局面，还无法实施。 “玉妃娘娘那次遇险，是臣女愚钝之责，还好能够补救，臣女能为皇上解忧便已是天大的幸事。不敢再要什么赏赐。” “还真是玉妃说过那样的性子，”楚渊赞赏的眼神更深，落在颜以筠的身上顿了顿，苏冰璃却不由得皱起眉头。【ㄨ】 “原来圣上也认识颜姑娘？那可真是太巧了，臣妾也觉得颜姑娘一见如故呢！”苏冰璃跟着笑道，只是眉眼间却没有什么笑意充盈。 “哦？皇后也喜欢她？这可是好了，玉妃与她也是缘分使然，颜姑娘和这宫里的人真是关系匪浅啊。”楚渊依旧看着颜以筠说道，眸子里带上了几许探究，直直的落在颜以筠的脸上。似要透过她的面纱看清下面的五官容颜。 “臣女能得皇上，皇后娘娘，玉妃娘娘的赏识实在是天大的福气。”颜以筠站在那里任他打量，再次行礼，心里却骂着封建社会尊卑有别害死人。 “皇后既然喜欢，为何刚刚朕在外面却听皇后说什么齐小侯爷喜欢，其他的算的了什么？”楚渊终于挪开视线，转而看向苏冰璃，眸子里的温度却一下就降了下来，毫无夫妻之间应有的温情。 “回圣上。臣妾刚刚是觉得可惜，颜姑娘这么好的人物，偏偏脸上有伤，想齐小侯爷什么样的人物。若执意娶颜姑娘为正妻，恐怕会有人说三道四，臣妾想要请太医来为她诊治，可颜姑娘却不喜，故而臣妾才起了担忧。” 苏冰璃十分简单的将她刚才的举动带过，末了还暗指颜以筠不识抬举。一个皇后之尊的提议，也被她拒绝。 “那时在普济寺的时候，朕初见颜姑娘，也觉得可惜，但后来朕觉得不可惜了，所谓天妒红颜也就是如此，以颜姑娘的才智，再配得出众容颜，恐怕上天都要嫉妒的！子煜必不是那等肤浅之人，才慧眼识珠的选中了颜姑娘，朕觉得甚好！” 楚渊没有明确的驳斥苏冰璃，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在说她以貌取人，肤浅的很，那种毫不留情面的斥责，却又让人无法真正的挑出能够引起矛盾的字眼，实在厉害的很，颜以筠在心里默默的为楚渊喝彩，这才是高手！ 相比之下苏冰璃便霎时白了脸，她虽贵为皇后，表面上是皇帝的唯一妻子，可实际上，楚渊根本不喜欢她，从漠视到不得不接受，期间的不耐自然是有的，但楚渊如今乃是天子，这样的不耐他忍了许久，如今却不用再忍了。 苏冰璃一直知道，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在众人面前毫不留情面，甚至还有一个外人，和诸位妃嫔，就算是在世家大族之内，正室嫡妻也是要留脸面的，尤其是当妾室在场的时候。 脸上如被掌掴一般火辣辣的，可偏偏失了颜色，苏冰璃不敢有丝毫怨怼，只能站起来恭敬道。 “皇上说的对，是臣妾愚钝了，只是臣妾和颜姑娘不曾相交，确实无从得知颜姑娘的品行心智，自然不如皇上体会深刻，还请皇上恕臣妾冒失之罪。” “皇后言重了，这种事情颜姑娘既然不想提及，自然是有苦衷，皇后也是冒失了，不过朕恕不了皇后的罪，还是请颜姑娘不要在意吧。” 楚渊丝毫不买账，对于苏冰璃他确实是忍受够了，当初若非要借助苏国公的兵力，父皇何至于下旨要赐婚给他！只是她若安分守己，他尚可留着皇后的尊贵，可苏冰璃曾经在府里几次三番杖杀他的侍妾，有的甚至已经怀了身孕。 虽然都有正当的错处作为证据，但证据这种东西，作为一个自小在宫里尝尽人情冷暖的皇子来说，实在太熟悉不过，但为了父皇的寄望，他一直隐忍。 这也是为何他喜欢玉儿的原因，或许从骨子里，他们两人是有些相像的。 如今，见她依旧张扬跋扈，肆意侮辱揭开别人伤疤的行径，不禁让楚渊想起原来被三皇子等人欺凌的时候，心里不忿更盛，连带着对颜以筠，也多了几分怜惜。 苏冰璃的脸色愈发难看，她何等身份，怎么能跟一个来历不明，身份低微的韩家义女道歉，更何况她做的没错，她只是想要看一看这个女子跟苏络锦长得到底有多像，能够让齐子煜不顾一切的求娶。(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襄王有意 苏冰璃站在原地，维持着向楚渊行礼的姿势不动，心思却已经远了，原来苏络锦在的时候，齐子煜的魂就被她勾走了，对自己正经苏家嫡女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几次三番帮着苏络锦给她难堪，替苏络锦解围，让自己的计谋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可是她从未怨过齐子煜，只是将所有的不忿都加诸在她视为眼中钉的妹妹身上，她恨苏络锦，也恨如今的苏夫人，她们母女二人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她的母亲逝去，为何就要看着别人欢乐。 齐子煜也该是她的，明明是她的夫君，却对着别人情意深重，哪怕今日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影子，也让他这般不顾一切，这样的念头比楚渊对她的羞辱更加令苏冰璃无地自容。 脸上红了又白，白的彻底，然后才缓缓起身，却依旧是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殿内连呼吸声都听不分明。 苏冰璃可以沉默，但颜以筠却不得不答话，她知道楚渊此举是因为何故，可是自己如何也不能受了皇后的赔礼，就算心里如何希望，也不在今日。 “皇上折煞臣女了，皇后娘娘是一片好心，臣女就是如何不知好歹也不能反而让皇后娘娘给臣女道歉，今日之事，其实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颜姑娘这话朕倒听不懂了。”楚渊眼神扫过苏冰璃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转而又看着颜以筠问道。 “臣女其实并未答应齐小侯爷的求娶，臣女的义母也将齐府的聘礼如数退还，这些事也是刚刚圣上到来之前，臣女才向皇后娘娘以及诸位娘娘说的。” 颜以筠复又跪倒。仿佛无限惶恐之意，可无人能感到她真正的惶恐无措，楚渊眸色一沉，心里有些疑惑，可却也不露。 “这话，朕有些听不懂了，还是让子煜亲自来说吧。来人。传他进来，别在外面候着了。”楚渊说罢，不顾颜以筠的惊讶。又继续道“这子煜听说今日皇后召见颜姑娘，便非要跟着朕来，生怕朕给她气受呢！玉妃，你说朕能给颜姑娘气受吗？” “皇上自然不能。不凭别的，只凭齐小侯爷这几日来的请求。皇上也不会慢待的，只是皇后娘娘之前不知情罢了。”玉儿抿嘴一笑，脸上精致的妆容一丝不差，在她的身上不仅有少女的天真。还有母亲的容和，那种无形中的气质绝非殿中任何一人可以比拟。 颜以筠暗道楚渊对玉儿的宠爱可见一斑，此时此刻。苏冰璃受了责怪，可却对玉儿谈笑风生。这是对苏冰璃变相的侮辱贬低，暗道一声高明，心里却想着他们的对话，对于齐子煜会出现，却没有一点奇怪。 “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见过诸位娘娘。”齐子煜长身玉立，一身墨色长衫愈发的衬得他面冠如玉，挺直的鼻梁和坚硬的下巴将整个脸型妆点的十分立体，颜以筠偷偷看着他的侧颜，心里跳了跳。 随即便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又不是没见过，何必像一个相思的痴女一般，咬着下唇，借由无人察觉的地方印出了一片血红。 “子煜啊，起来吧，快看看人有没有少一根头发，朕可真是怕了你。”楚渊开着玩笑，指着颜以筠对他说道，眸子里的光芒却一点不减，转而才道“皇后也坐下吧，颜姑娘都不计较了，皇后也无需如此。” “是，多谢皇上不怪之恩。”苏冰璃再次行礼，才坐下，只是眼神打量着齐子煜，她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心里的思念没有半点消减，原以为嫁人成亲之后，她得到了想要的权势地位，便会对齐子煜不屑一顾，可如今只觉得他愈发的成熟稳重，和原来所见的那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完全不同。 苏冰璃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让太多的心思泄露出来，她深知自己的身份，若是被楚渊再发觉什么，恐怕这条命都难保，可是对齐子煜，她是难以割舍，就像是儿时没有吃到的糖果，哪怕是多年以后，长大成人，依旧会无法忘怀。 “你可好？”齐子煜自然察觉到了周围的视线聚集，可却仿若无物一般看着身侧的人问道。 颜以筠稍稍低头，想躲过他的注目，可却不自觉的想起高台之上他那番告白，脸颊便红了几分“见过齐小侯爷。” 众人见了，只以为是女子怀春，虽然嘴上说配不上，可见了人还不是照样喜欢，要说也是齐子煜生的好皮囊，让多少闺阁少女倾心，只是浪子心肠，却又让多少人伤断愁肠。 齐子煜眸光一闪，自然察觉到了颜以筠的意思，而且他将楚渊的话也一字不漏的听清，看来苏冰璃这么久依旧不懂得审时度势，又要刁难颜以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子煜，可是这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 楚渊看齐子煜进门之后那眼睛就再没看过旁人，一时间有些好笑，他也是自幼与齐子煜相识，从不曾见过那个游戏花丛的人也有回头的一日，不过当年听说那苏络锦极得他的青睐，只是红颜薄命。 “皇上说什么，臣倒有些不懂。”齐子煜迷茫的回话，蹙起眉看颜以筠。 “你这几日不断的来求朕下旨赐婚，可人家颜姑娘根本不愿嫁你，还好朕提前让皇后召见颜姑娘，才知道此事，否则岂不是委屈了颜姑娘，且不论颜姑娘现在是韩府的义女，就说曾经在普济寺内帮过朕大忙，朕也不能随便将她赐婚！” 楚渊摇头，极为公允的开口，话是半真半假，他确实不想直接赐婚，齐子煜求娶目的不明，颜以筠身份更是扑朔迷离，他心里有些不安。 “皇上已经答应了臣的请求，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以筠说不答应是臣前几日惹了她不快，臣原来的事情劣迹斑斑，以筠有顾虑也是正常，但皇上不能因此就断定她的态度。” 齐子煜急急答道，那焦急之态绝非作假，他是真喜欢颜以筠，也是真怕她反悔，无论是什么时候，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想再听到颜以筠拒绝的话。(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神女无情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急什么。”颜以筠心里一动，瞬间明白了齐子煜的担忧，自己几次三番的狠心让他也开始害怕了，无法确认自己的态度，颜以筠有些心疼，便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好，我不急。”齐子煜立刻收敛，眉目间皆是柔情似水，漆黑的眸子里皆是欢喜，从进入殿里到现在，颜以筠总算是跟他说了句话，旁人的话他完全不需理会，唯有对她，只剩下毫无底线的宠溺。 “朕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子煜和颜姑娘是如何相识的，恐怕又是一段缘分。”楚渊见他们二人互动根本不是颜以筠之前所说的那么无情，心里又多了疑惑，这两个看似根本无从有牵连的人，却如何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玉儿一直觑着楚渊的脸色，准确看到了他眸光闪耀，心里一沉，立刻笑道“不仅是皇上好奇，臣妾等人也好奇的很呢！不过，想必颜姑娘一个女孩家的，必然脸皮薄，当众说了，怕是会让她难堪的，不如皇上还是私下问问齐小侯爷。” 颜以筠抬眸看向玉儿，眸子里沉静如许，手指却不着痕迹的互相交握了一下，玉儿这话可是有点偏颇了，她如今的地位，表面上要一心以楚渊为上才好，这下，楚渊心里必会起疑。 “臣与以筠是偶遇，若是圣上想听，也没有什么不能讲的，臣自问坦荡，皇上也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以筠聪明灵透，臣愿求娶又有何不能说的。” 齐子煜注意到了颜以筠的动作，立时开口反驳，虽然是不太给玉儿面子，拿她的好心当做无物，可却能撇清颜以筠在其中被怀疑的关系。 楚渊一愣，没有想到齐子煜竟然对着女子维护至此，不由得又多看了颜以筠几眼，拿着茶盏的手停止了动作。足有两秒才恢复，随即状若无奈的苦笑。 “玉妃就是偏私，朕不过是感叹一句，还未要真问。你就护着颜姑娘，真像个姐妹一般。” “皇上又拿臣妾取笑，臣妾自幼便是孤苦一人的，哪有那样的福气有个亲姐妹相伴。”玉儿神色黯然，心里却跳的急促。刚刚只看颜以筠的模样，她就知道自己太心急了。 “朕哪里是那你取笑，你便是孤苦一人，有朕疼你还不足？”楚渊此话一出，不仅是下座的诸位娘娘变了脸色，就是颜以筠也有些诧异，原以为楚渊对玉儿的宠爱也仅止于这个朝代大多数的男子对女子的感情，可是却不料他竟能说出这样类似于示爱的话，而且还是当着苏冰璃和他诸位小老婆的面。 颜以筠觉得自己对于楚渊的印象又变化了一些，只是她不敢露出丝毫惊讶。只能平静的将心思继续掩饰下去。 “皇上疼惜臣妾，臣妾自然是知道的。”玉儿恰到好处的娇羞让她本来五分的颜色生生提到了七分，也让苏冰璃的脸色愈发难看。 这算什么，自己才是正经皇后，皇上的嫡妻，可是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而且还亲眼见着齐子煜对着一个长相酷似苏络锦的人情意绵绵，这口气撞得她心口发疼。 又加上这个玉妃，也不是个什么善茬，明摆着要趁今日要将自己羞辱个彻底。但她却也不能说出什么，面对楚渊这个皇帝，她心里隐隐发虚，如坐针毡。 好在楚渊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向着齐子煜道“子煜，这婚事朕还不能允，赐婚的旨意也还不能下，颜姑娘于朕有恩，朕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她，自然是要她愿意才好。” “是。皇上圣明，臣自然能得到以筠点头的那日。”齐子煜毫无怨怼，似乎就算是等也等得心甘情愿，眼睛落在颜以筠的身上，更多了几分柔和。 “既然如此，今日这召见颜姑娘的本意也就罢了，颜姑娘是何许人，朕心中有数，来人，送颜姑娘回韩府。”楚渊原本是让苏冰璃召见这位韩府的义女，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物值得齐子煜一连几日来求圣旨。 可如今见了才知世上竟有这样的巧合，虽然他心里还有些疑虑，总觉得颜以筠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可是现在的场合，也不适合再多问其他，更何况，看齐子煜如此维护的模样，哪里又是能问出什么来。 “臣告退。”齐子煜听了楚渊的话，还不等外面的宫女进来，便立时道。 “朕派人送颜姑娘回去，你有何不放心，还这样急着走，朕找你还有事情。”楚渊露出苦笑，哪里会不知道齐子煜的心思，只是他太明显，倒让颜以筠顿时红了脸颊。 “不敢劳烦齐小侯爷大驾，况且男女授受不亲，齐小侯爷的好意我心领了。”颜以筠行礼告退，低着头缓缓退出门外，没敢看齐子煜眸子里的落寞，他必然又会不安，可是真让他送了，又算什么呢！ 不过，她错过的并不是齐子煜的落寞，而是威胁性的眯起，他心里盘算的却是今日她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要怎么才能治一治她，让她以后再不敢推拒。 “子煜，随朕一起走吧。”楚渊招呼了一声，也不理会身后莺莺燕燕起身相送，便也离开。 齐子煜快步跟上，楚渊沉默不言，他也跟着不开口，直到御书房外，楚渊才吩咐了一句不许旁人进入。 屋内静谧，只有齐子煜站在龙案之前，神色平静等着楚渊的询问，耳边只听到水滴的声音，默默计算着时间，思绪已经飞出宫外，想念那个人儿是否回到了韩府。 “子煜，朕想知道你为何坚持要娶颜姑娘不可，她脸上有伤疤，不是个好的侯夫人人选。”沉默半晌，楚渊终于开口问道，他对齐子煜却没有一点拐弯抹角，十分直白的询问，带着心里的疑虑。 “或许在皇上和其他人的眼里，她都不适合做齐侯夫人，可是臣却知道，她是唯一的人。”齐子煜说的恳切，没有半点虚情，他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颜以筠一人而已，只是在外人看来却换了几番。(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天子一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哦？朕倒想知道，为何她在你心里如此独一无二，据朕所知，你当初是很喜欢苏家那个次女的，她身故时日不久，这移情别恋之快倒让朕看到了几分齐侯原来游戏花丛的影子，难不成她过世之后，你便被这颜姑娘下了蛊？” 楚渊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齐子煜，手指在龙案上点了几下，他并未穿龙袍，只是寻常的素色锦缎袍子，袖口上用金线绣着龙纹，显出身份不同，随着他的动作，袖口的龙纹也波动起来，晃得齐子煜立时从自己的思绪里醒过神来。 “回皇上，臣并未移情别恋，”齐子煜顿了顿，看着楚渊的面色毫无变化，才继续道“皇上不觉得以筠长得很像一个人？” “确实十分相似，朕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看错了，可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两个人如此相像，只可惜，颜姑娘的脸上有伤，否则必然风采卓然，与当初的苏络锦别无二致。” 楚渊说起苏络锦来也是唏嘘一阵，他曾经在宫里的夜宴上见过她两次，每一回都有出人意料的表现，无论是剑舞还是素描，都与常人不同，那双眸子透着光芒，是个难得灵透女子，虽然五官生的不是倾城颜色，可那种与众不同的气息让人生生的挪不开视线。 当初他懂得齐子煜为何如此喜欢她，现在在颜以筠的身上，似乎也有些与众不同，可到底这不同究竟是否一致，尚未可知，只凭着长相相似就足以让齐子煜心甘情愿的求娶，似乎有些超出了常人的做法。 “是，她简直就和络锦一模一样，就算她脸上有伤，臣毫不在意，看着她，仿佛络锦还在身边，这就够了。臣愿意用一生来守护她，就如当初不曾对络锦兑现过的承诺。” 齐子煜点头道，她们是一个人，这个事实不能被任何人知道。那么就唯有他用相似这个理由来瞒过他们。 “那次普济寺内，臣初见以筠，便觉得是络锦转世一般，宋珺瑶当初赐婚的真相皇上自然知晓，臣是为了先皇的决定才答应下来。对她并未有丝毫感情，她要下狱是自作孽，臣即便去了也不会为了她向圣上求情。可是那日，以筠的出现倒像是络锦心有不甘回来了一样，臣这一次不能再错过。” “人有相似，总不能凭着这个原因就要娶她，况且，这个颜姑娘来历不明，虽然现在是韩府的义女，可她从前是什么身份。朕总要查上一查，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朕派别人去做。” 楚渊似乎知道齐子煜接下来要做什么，立时沉声道“你钟情于苏络锦，可你们只能说缘分不够，她也福薄命浅，可你总不能一直沉浸在她的影子里，再娶多么相像的人，都已经不是当初的齐侯夫人了。” “臣早已查过她的背景身世。若有丝毫问题，也不会容得她进了韩府，臣并未失去理智，只是想全了自己的心思。若圣上不允，那臣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齐子煜跪下行礼，言辞愈发恳切，甚至让楚渊听上去觉得有些可怜，父母双亡，嫡妻亡故。平妻入狱，齐子煜的命格也是忒硬了些。 “罢了，起来吧，朕也不曾怪罪于你，只是。。。唉。。。或许当真是巧合罢了，玉妃那性子，若是知晓朕不允，恐怕也是不依不饶的，颜姑娘在普济寺救了她一命，她便当颜姑娘是恩人一般，甚至亲人一般，朕也是拿她没有法子。” 楚渊难得的说了一句关于玉妃的话，虽然说着无奈，可眸子里却罕见的露出几分温情，齐子煜看的分明，立时道“圣上能体会到臣的心思，是臣之幸。” “你在父皇身边多年，也是自小和朕一起长大的，朕不想亏待了你，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你既然执意要娶，那朕也只能随了你的愿，但颜姑娘那边，朕已经有话，要她点头才行。” “皇上放心，臣自然会让她愿意。”齐子煜起身笑道，得了楚渊的许诺，只是这一句话，就够了，只是他还有不安“以筠长相酷似络锦，臣怕之前和络锦有过嫌隙的人对她不利，所以想着让她待在韩府，再派人过去保护，还请皇上准许。” “准了，从龙卫里抽调人手保护她吧，若是她出了事，恐怕你这心思也就跟着去了，朕还指望着你继续给朕效力呢！” 楚渊摆摆手便答应下来，只是他表面上痛快，心里却明白，齐子煜担心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正经的皇后，苏家二女不合的传闻由来已久，只是他们不知内里到底是如何。 今日见了苏冰璃刁难颜以筠，楚渊才察觉恐怕这不合已经不能说明问题，苏冰璃那阴狠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她想要颜以筠死，以今时今日的地位，实在简单的很。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子煜喜上眉梢，长久以来，终于有些雀跃的颜色，他要费尽心思才能娶到颜以筠，只是甘之如饴。 “你今日所求可要记住，日后若觉得不好，朕是不会替你再做主的。”楚渊指点着他，语气揶揄。 “是，臣再不敢因此来劳烦皇上，此生得一人足矣。” “当初若非父皇赐婚你与宋珺瑶，恐怕那苏二姑娘也不会落得最后身故的下场，你们还能琴瑟和鸣的在一起，父皇此举是为了朕，说起来是朕对不起你了，如今就算是朕补偿你。” 楚渊神色一暗，手指停顿在桌面上，似乎有些怅然，齐子煜却不敢应下，只低头道“臣不敢有丝毫怨怼之心，臣的身份便是要一生为先皇和皇上效忠出力，络锦的事情不过是意外，请皇上切勿自责。” “你退下吧。”楚渊摆摆手，神色却依旧如此。 “是，臣告退。”齐子煜躬身行礼倒退着离开御书房，走到门口，才恍然觉得背后被汗淋湿了一层，他不曾怕过什么，除了事关颜以筠。(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皇帝心思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直等着齐子煜被小太监领着出了宫门，楚渊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日头转了过去，看不清他现在的神色，计时用的器皿不断发出轻轻的声响，除此之外，再无动静，楚渊似乎沉浸在什么事情里，外面的人奉旨不敢进入打扰，便只留给他一个独特的空间，容得这个新晋的帝王能够将自己的想法捋清。 “出来吧。”半晌，楚渊方才开口，对着屋里的空气低声说道，依旧是空无一人，不过他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丝毫怪异，也不烦闷，耐心的等着，直到西侧的墙壁传来轻微的响声，接着平滑的墙上突然露出一个足以容得一人通过的缝隙。 “怎么这么晚。”楚渊的声音平静，丝毫听不出不满，可是那人立刻快步行至龙案之前，跪下请罪“属下来迟，请主上恕罪。” “平身吧，刚刚的事情你都听明白了？”楚渊淡淡开口，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变化，定定的看着面前一身都裹在黑色衣服里的人。 “是，”来人回答的十分简练，仿佛是常年来已经习惯如此。 “那就去吧，查一查那个颜以筠的背景来历，她原来的一切都要查出来。”楚渊没有再多解释，直接下令。 “主上刚刚已经答应了。。。”来人一愣，显然没想到楚渊会出尔反尔，他明明态度上已经放弃了要调查颜以筠，并且依照齐子煜的心思成全了他们，可是如今怎么。。。 楚渊听到他反问，才抬头与之对视，没有表情，只是一眼，便立刻令那黑衣人立即低头，他一向只懂得服从，这样的疑惑是不允许有的。 “属下听命，这就派人去做。【ㄨ】” 楚渊点头，并未再多说什么。目送那黑衣人又消失在暗道之中，这里齐子煜也并不陌生，只是他登基之后，便再未曾让齐子煜从这里来过。也不曾再启用龙卫，表面上的解释是眼下尚未有必要之事，可实际上楚渊早在府邸便培养了自己的人。 龙卫虽然忠诚，可毕竟是楚渊的父皇一手培养建立的，这些人现在交到了楚渊的手上。他不算多疑，可也不愿再继续利用，龙卫其中有不少是世家子弟，若是长时间如此下去，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还不如重新来过，自己的人用着总是顺手的，而齐子煜和莫枫等人，则会背着龙卫的名声，一直活在暗中，他们知晓的隐秘太多。不能放也不能留，眼下并不再被派遣重要的任务，而后便只有让他们逐渐消失。 眸子里的狠厉之色闪过，楚渊心里一一想过那些名字，最后还是停在了齐子煜的名字上，他是龙卫的头领，在这里的时间最长，也是个最危险的人物。 一朝天子一朝臣，也就是如此，颜以筠断言楚渊定会如此。只是齐子煜心里却不知到底有没有准备。 颜以筠回了韩府，碧柳一直在门房处候着，见宫里的马车一来，忙急急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一番，才安心道。 “姑娘这一去时间也忒长了些，奴婢备下了茶果，姑娘先垫一垫，一会儿咱们就用饭。” “不必，我也不是很饿。等一等吧，一会儿还有别人来呢，我若吃着饭，还要停下，何必呢。” 颜以筠却不急，扶着碧柳的手往内院走去，韩府的花草开的很好，如今天气渐热，颜以筠虽身着华服，可依旧比不得这府里的花团锦簌，碧柳跟着她的习惯，衣着素色，并不起眼，路上沿途遇上的韩府下人都规规矩矩的行礼，有时候，颜以筠甚至感觉自己在这里比在苏府更像个正经小姐做派。 “还有人来？”碧柳疑问刚刚出口，便想起“奴婢去齐府送了信，可是齐府的人说侯爷不在府里，那齐小侯爷有没有入宫，有没有去帮姑娘？” “帮我什么？我去依礼拜见，难道还是鸿门宴不成？你就是惯会瞎操心的，苏冰璃就算认出来我，也不敢承认，再说我脸上还有伤疤呢！她确定不了。”颜以筠指着自己脸上的面纱，毫不在意，不过看碧柳心急的模样，还是好心道。 “你盼着的齐小侯爷入宫了，一会儿他还会来，这样你可安心了？” “这就好，这就好！那咱们快回去，奴婢帮姑娘把脸上的疤痕洗去，等会齐小侯爷来了，总不能也这样见他。”碧柳一听先是松了口气，可立即又紧张起来，甚至比颜以筠这个正主还要操心。 “若说女为悦己者容，也该是我着急上心，你又急个什么，再说，宫里都见过了，难道在这里就不能如此见了？没这个道理，他要是不想看，最好还是不要来。” 颜以筠打趣道，碧柳没有问她为何觉得齐子煜一定会来，便信以为真，颜以筠也不好再说自己也只是猜测，在宫里她不管出于什么想法都是又一次拒绝了他，依照齐子煜那性子，怎么也得问个清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宫里楚渊那边才能被稳住。 “姑娘这是口是心非呢！还说不盼着齐小侯爷来，这眼睛里都带出来了。”碧柳也不示弱，扶着颜以筠，脚步加快，嘴上却一点没落下。 “呦，多久不见，还会看相了？”颜以筠被她拉着走，无奈至极，难道她想什么就这样明显。 她承认这几日没有见，是有一点点想念，可也只限于一点点，况且宫里今日又见到了，哪里有那么迫切了。 “姑娘，”碧柳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回到屋子里，将颜以筠按在梳妆台前，就动手开始洗她脸上的易容。 “姑娘自己不在意，可是奴婢却看清楚呢，每次一提及齐小侯爷，姑娘这眼睛里都放光，还想瞒谁呢！奴婢听说齐府那边还要再准备聘礼送过来，这一次，姑娘还要继续拒绝吗？” 颜以筠仰着脸，闭上眼睛任由碧柳在自己脸上抹擦“还要送？不过今日之后，他不送聘礼倒是奇怪了，估计过不了多久，皇上那边就要下旨赐婚了，明明是大丧之期，何必要弄成这样，太危险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当断则断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碧柳暗暗替颜以筠着急，这一等就错过了两年，她明知道齐子煜和颜以筠之间互相有情，可这份情又能耐得住几个两年的消磨，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何必顾忌什么时机合不合适。 她想的简单，不似颜以筠每每将前后之事都要考虑周全，所有人的立场思虑都在琢磨之中，但碧柳也知道，自己说了也无用，自家这位姑娘有主意的很，颜以筠想什么，她不知道。 不过，同样体会不到碧柳这心思的还有另外一人，韩嫦曦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颜以筠净面之后的干净模样，当下笑着打趣道。 “哎呦呦，好个干净的可人儿，真是我见犹怜呢，还好苏冰璃没有见到你这样子，否则真是不把她吓死，也要气死的。” “找了你几日都不见人，这刚刚回来就要拿人开涮，真是不像话！老实交代，前几日去了哪里？虽然母亲是个豁达的人，对于你这样突然失踪的行径也不过问，我却是看不过去的。” 颜以筠坐回梳妆台前，拿着手巾擦干脸上的水珠，一边自己动手整理头发上的饰物，一边审问的口气说道。 “这还没几天，就开始拿起姐姐的款了，我却是不听的，要让我交代，你先说今天入宫情况如何了？苏冰璃有没有刁难你？” 韩嫦曦嗤之以鼻，抄起凳子就坐在她身边，单手托腮上下打量着颜以筠“看起来没有受什么宫里的板子，皮肉苦若没给你上，那必然是精神上的打击了。” “在你嘴里就没有什么好话，我就不许没让她欺负？以我的水平，当年就让她哑巴吃黄连，现在跟你学了两年，怎么会差！”颜以筠转头避开她的视线，对于她如此认为表示十分的不屑。 “你若还是苏络锦，我就信你能全身而退，还能把苏冰璃气得不轻。可现在身份不同了，她的地位也变化了，你就算有心，也会怕齐子煜受连累。依照你那多思多虑的性格，难！” 韩嫦曦十分了然的说道，敏敏嘴角，指着颜以筠身后的碧柳道“说什么自己跟他没有关系，你心里比谁都担心齐子煜。【偷香】这话骗骗碧柳还成，跟我这还装什么！” 颜以筠无奈至极，偏偏她说的一点错的都没有，自己就是嘴硬心软，还死不承认，只是还是继续不服气道“你这话送给你自己还差不多，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这几日的行踪！” “知道如何？我坦坦荡荡，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人喜欢偏要拧着来的，你跟齐子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可学不来！”韩嫦曦嘴上不饶人。“别想岔开话题，苏冰璃有没有欺负你！” “欺负了又如何！你还能去给我出气？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皇后娘娘，你也该有些收敛，别一口一个苏冰璃的叫，让人听了去治你个大不敬的罪！” 颜以筠回身指点着韩嫦曦的嘴角，示意她今时不同往日，就算韩府世家大族，就算楚渊也不会轻易威胁韩府的地位，可韩嫦曦也不好做的太过。 “嘁，她那样的人。也配做皇后吗？我却要等着看她能做几日！”韩嫦曦冷哼了一声，她一向如此，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洒脱不羁，不拘小节，不过该担忧细致的地方，她又比谁都关心。 “不过，你也要小心，她在宫里不敢明着动手。可她那个人，原来就是最阴狠的，若是背地里动手脚，你可是防不胜防！虽然你现在是韩家的人了，但只要没有把柄，就算是皇上也没有办法治她的罪。” “我知道，今天齐子煜若不去还好，他出现，就更让这位皇后娘娘恨我了，当时别人并未察觉，我却看清了，她那眼睛里都恨不得冒出火来。”颜以筠说起苏冰璃的表现，还是十分的无语。 “她地位权力都得到了，还有什么不足，干什么还想得到齐子煜的喜欢，若被皇上知道了她的心思，还不趁机将她打入冷宫！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不小心保护，还非给自己添罪，真想不通她的心思！” “你当然不懂了，你若懂不就成了苏冰璃！我在旁边看了这么多年，才看出来，无非是讨厌你到了极点，凡事喜欢你的都要被她抢走，看你痛苦才好，凡事你喜欢的，也都让你得不到，看你痛苦，她就高兴了，这样的扭曲心思无非就如此！” 韩嫦曦撇了撇嘴，换了只手继续拖着头侧脸说道，颜以筠的头发被一只发钗缠住，疼的手抖了抖，不敢用力拆卸，碧柳跟着帮忙又怕弄疼了她，韩嫦曦看不过去，才起身拿起剪刀直接将其中两根缠的最紧的剪短，发钗轻而易举的就取了下来，徒留颜以筠自己心疼。 “可见不是自己的头发，我本就用心多，头发偏少，还让你这么糟蹋，真真是个不知道疼人的！” “有些时候便是要当机立断才行！否则，受罪的还是自己！”韩嫦曦意有所指，抬手拍落颜以筠手里的断发。 “既然已经断了，还看它做什么！你就是想得太多，才错过了很多本来能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若不是齐子煜坚持，你还能有今日的闲情逸致？齐子煜入宫，是担心你的安全，反正苏冰璃见到你，不管有没有齐子煜，都会发难，何必再多想其他。” “我若有你一半的豁达就好了！”颜以筠赞叹道“是，我当然知道他是帮我，我又不会因此怪他。” “会不会你心里知道！我就怕某人见了齐子煜之后，又要分析什么利弊，”韩嫦曦手指戳着颜以筠的肩膀，十足十的像个街头的混混“齐小侯爷的能耐不是你我可以比拟的，所以少操些心，把事情都交给他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这次就听你的，他若来了，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提，一切都交给他，行了吧？我看现在他若没来，恐怕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不如咱们先吃饭，碧柳，你也别着急了，去让厨房传饭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全心依赖 入夜，颜以筠倒是按照韩嫦曦的话撇开自己一向多思多虑的毛病，早早的就入睡了，碧柳几次欲言又止，但看颜以筠并没有什么理会的意思，也就只得将话咽了回去。 睡得朦朦胧胧间，警觉的神经突然乍起，颜以筠心里一沉，来人站在她的床侧，不知等了多久，不过瞬间，神经就松了下来，却还是在被子里将手摸上了枕边的匕首，借着月光刺去。 这一下她用上了十分功力，没有丝毫保留，速度极快让人分辨不出匕首本来的模样，外面站着的人没有料到她突然发难，但反应更快，身子一侧便躲过了偷袭。 颜以筠一击不中，反手继续与来人过招，虽不是搏命的打法，可也用上了这两年所学的精妙，只是来人更显从容不迫，开始稍显慌乱，身形转动间熟悉了屋里的摆设布置，就更游刃有余。 没过二十招，颜以筠手腕一麻，匕首便被人夺了去，随即胳膊被大力的拉动，身子前倾都扑在了来人的怀中。 “功夫见长，看来你说的勤学苦练并不是假话。”来人称赞了一句，低声笑着，带动腹腔的共鸣，十分好听。 “齐子煜，你就不能让一让我！”颜以筠松弛了浑身的紧张肌肉，气得捶在他胸口上，仰头看着熟悉的五官，颇为不忿。 “这是让你不要骄傲，自以为自己的武功不错，出去胡乱找事，我什么事情不让着你？就这个可不能！”齐子煜习惯的抬手揉着她的头顶，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微微低头看着那双在黑夜里也亮的发光的眼睛。 “我本来武功就不错。只是遇到的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顶尖高手，我能打得过才怪。”颜以筠皱了皱鼻子，依赖在他怀里。 齐子煜笑了一声，也不跟她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我都有些不习惯，是知道自己白天说了不该说的话吧。” “哪有。我说的没错啊。本来就没收齐府的聘礼，皇上要查也查不到什么问题！要是我就这么突然收了才是问题呢！你要是不习惯，咱们还是隔着一条胳膊说话吧。” 颜以筠立时起身。听着齐子煜的指控顿时不满，虽然她听了韩嫦曦的话不再多想多虑，可是她认为没错的事情，自己就不能妥协。 但齐子煜怎么可能容得她闹腾。轻声叱道“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你就这么认真。我恨不得你天天都能这样才好！是，你没错，都是我自己多想了，我怕你又不愿意嫁。安排到现在才匆匆赶来，不过你这么投怀送抱，我倒是安心了。” “我都答应了。还怎么反悔，今日我才发觉。有你一直没有放弃我真好！齐子煜，你对我太好了，让我离不开你怎么办！” 颜以筠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的低头，双手在他腰上紧了紧，不去看他突然喜悦的脸色，漆黑的眸子如同淬上了星光一般。 “那才好，这一辈子起码要把你拴在身边了。”齐子煜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她几句好话暖成了一片，他在风月场上什么没听过，明明是没有什么值得他心动的甜言蜜语，可是偏偏就让他开心不已。 “以后你要是敢对我不像现在这么好了，我还是要走的！”颜以筠不肯让他太过得意，立时警告。 “好，我知道了，再不敢对你不好！”齐子煜揽着她的腰，突然蹙眉“你又瘦了，这几日在韩府不好吗？吃的不惯？我把府里的厨子也送来？” “什么送厨子！你再这样下去，齐府的人都要搬到韩府里了！这叫什么，我哪有那么挑剔，而且韩府里面的人都对我很好，义母也是真疼我的，比原来在苏府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虽然比不上跟你在家的时候痛快，总归是不太熟悉，可也没有什么能挑出不好的了！” 颜以筠哭笑不得，她瘦了难道不好？在现代的时候，恨不得自己能瘦几斤，可是都没有成功，到这里只是费心而已，就消瘦下来，这是求也求不来的事情，倒让齐子煜揪心。 “比苏府还好？”齐子煜重复了一遍，“你原来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既然这里好，就好好待着，下次来若是再让我发现你瘦了，就别怪我要送厨子了。” “知道了，我会好好待着的，不让你那么担心。”颜以筠答应的十分痛快，反而令齐子煜愈发疑惑。 “你今日怎么这么听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往常齐子煜说一句，颜以筠能顶一句，齐子煜不让做的事情，颜以筠偏要依着自己的性子来，而且又有白楼和夜慕笙那个碍眼的在背后支持她，更让她无所顾忌，完全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 可是今日颜以筠不仅任由他抱着不反抗，还听话的如同一只小猫，收起了利爪实在太让齐子煜意外。 “听话也不好？”颜以筠挑眉，似乎察觉出齐子煜所谓的不好是因为什么，她可没忘了当初自己学着要做个贤妻良母的时候，初衷是为让他们之间少一些矛盾，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后悔不迭，早知道那所谓的贤妻良母会让自己被利用，那么痛苦的熬过了这两年，她就不该起什么改变自己的想法。 本来人与人的性格就是不同的，更何况她一个自小受到现代高等教育的女子和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本就没有可比之处。 她曾经和齐子煜之间有太多的矛盾，和他们本身的环境有关，她想站在齐子煜身边，齐子煜担心她会受到危险，一个是不容小觑的谁说女子不如男，一个是男人天生该保护自己女人的想法作祟。 这样的矛盾必然是天雷动地火，根本无法调和，只有一方妥协，可是颜以筠妥协的结果，颜以筠并不认为齐子煜能够忘却。 而且，这样的妥协带来的也只是表面的平和，内里其实问题没有丝毫改观，如今，她再想继续，必然要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共处模式 现在，情形不同，他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颜以筠才发觉其实谁来保护谁并不重要，甚至这也是韩嫦曦来教会她的东西：若是有一天，当所有人都失败，我会是你们坚强且唯一的后盾。 她信任齐子煜，再无一丝保留，那么便愿意享受齐子煜所带来的安稳，只是这种安稳并不代表她如之前一样不闻不问，她一样会担心，而且齐子煜知道这种担心，所以他会更加小心的行事。 “我虽然听你的话，可不代表你能再瞒着我，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而你不要对我过多的约束，这样你能安心，我也能少费心。”颜以筠觉得自己还是提前约法三章的好。 末了，学着韩嫦曦的口气道“而且，有人教训了我，说齐小侯爷的手段多着呢！心眼也多着呢！哪里还需要我有的没的瞎操心，只要安稳的一切交给你就好了。” 齐子煜却笑了，温热的手指停在她的脸颊上，缓缓摩挲，似乎要在黑暗里将她的轮廓一一描画。 “我还怕你又回到的那副样子，那时我是真怕，怕你生了我的气，又怕你变不回原来的样子，那时候，我本来应该庆幸你不再闹着要事事插手，可偏觉得别扭，比你之前跟我吵的时候还难受。”齐子煜仿佛突然放松下来，夸张的呼出一口气。 “这次我要好好感谢韩嫦曦才是！真是帮了我大忙，只要你让我放了心，其他的我都不放在眼里。” “也是我能配合！难道不该感谢我？”颜以筠见他如此，心里一边窃喜，一边又心疼，自己到底让他费了多少心。 “是，最该谢你了，我原本给你预备的人现在总算任务也能轻松一点。”齐子煜揉着她的脸，黑暗中靠近，轻轻在她额上一吻。迟迟留恋。 颜以筠被他吓了一跳，随即闭上了眼睛，微微咬着下唇，一股股热气从额上泛了出来。心里竟开始紧张，半晌见他没有旁的动作，才问道“什么预备给我的人？你又派人来我身边！” “没什么，我担心你那个好姐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那个人我怎么都放心不下，派几个人来保护你，而且是皇上同意了的，龙卫的人。”齐子煜没有丝毫隐瞒，末了怕她反驳，忙又继续道。 “你的武功不错，但实战经验还少，而且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她若真要下手，派来的必是顶尖的杀手。否则连韩府都进不来，若到了你这里，起码有人要能护着你或者及时通知我！” “我知道了，也能猜到她的心思，保护就保护吧，我也省的天天提心吊胆的，那派了他们来，是不是你就又有其他的任务了？” 颜以筠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些都在她预料之内，果然如同韩嫦曦所说。都交给齐子煜去做就好了，他比自己还要担心自己的安危。 这种被呵护的感觉也不差，她曾经立志要当米虫，现在反而把自己打磨成了个女汉子。结果他们两人都累，现在她能歇一歇，一切都交给齐子煜，有人替自己挡下风雨，她想前进有人支持，她想后退也有退路。真好！ 齐子煜也十分满意这种结果，“我没有什么任务，皇上暂时那边还不需要我，还在等机会，这几日若你想，我就天天来韩府陪你，反正我也在皇上面前说了，要得到你的欢心，让你答应嫁给我！” “真的可以？”颜以筠瞬间拉着他跳道“那你就别走了，太好了！你可算是轻松下来，没有任务，那是不是可以陪我去玩了。” “也没有那么轻松，我还在朝里有职位呢！新朝初立，公务也不少，等你嫁给我，我再光明正大的陪你去玩吧！”齐子煜唇角勾起，满足的看着她变回原来那样灵动活泼的女子，不再那么沉稳干练，这是外人见不到的模样。 “你这是威胁我？我若不嫁呢？你可别忘了，你要讨好我呢，这也算其中一项，你陪不陪？”颜以筠恶狠狠的拉着他的领口喝道，只是力气稍稍小了些，而且个头也有差距，齐子煜没有感到丝毫被威胁的意味，反而宠溺的笑起。 “现在真的还不行，太不安全了，这个时候我可不能让你出一点意外。”虽然软语温言的哄着，可是却没有丝毫妥协。 “那。。。那好吧。”颜以筠低眉顺眼的点头，只是撅起的嘴代表了她此刻的不开心，齐子煜把她任何一个表情都能牢牢记住，此时也忍不住接着心软。 “远处不行，京郊近处还可以，这几日天气好，我邀你去踏青可好？” “真的？”颜以筠眯了眼睛笑起来，惹得齐子煜叹道这简直就还是个小孩子脾气“真的，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颜以筠立刻收敛了笑意，她就知道，自己这点心眼在齐子煜这个腹黑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你还记得红莲吗？”齐子煜顿了顿，生怕引出那段不好的记忆，不过颜以筠却点头平静道“记得，她是你的人，怎么了？” “我明日会把她送来韩府，在你身边继续做个侍女，她心思缜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发觉，有她在我能更安心。”齐子煜说的小心，虽然颜以筠看上去平静，可难保哪一点就触及了她的敏感神经。 一直到齐子煜完全说罢，颜以筠低头沉默许久，齐子煜几乎要改变策略，推翻自己的安排，却听颜以筠道“让她来吧，反正她当初伺候的也挺好的，跟着你的人也不会差。” “原来的事情都过去了，看见她可不许胡思乱想，这次碧柳也留给你，我也会经常来看你，听懂了吗？”齐子煜生怕她又多心，不断的嘱咐。 “我那么笨？”颜以筠反问，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可是心里从那次白楼覆灭开始的不安却没有消下去“你要常来看我，有什么任务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能因为我听了你的话就什么都瞒着，你不要怕我担心，我什么都不知道直接面对结果才是让我更害怕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吃醋男人 “好，”齐子煜身子一僵，瞬间便放松下来，对于颜以筠的敏感，他体会的很深，有过那一次的教训，让她伤了一次心，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今日在宫里，我没去的时候，有没有被欺负？” “你们怎么都觉得我会被人欺负！你这样，嫦曦也这样，难道我就这么任人宰割？”颜以筠手指又戳上了齐子煜的胸口“在宫里我可也是有帮手的呢！皇后算什么！我要的是皇帝的宠妃向着我！” “不就是玉妃么，她也是个有野心的，不甘于现在的位子，而且又有儿子傍身，更加不同，皇上也是另眼相待，她若真有一日反水，你更加危险！”齐子煜稍显不屑，可也不想对颜以筠泼太多冷水，生怕将这只看着温顺的小猫利爪再惹出来。 “我当然知道她的野心，不过她想往上爬，没有背景支持可不成！她是我为夜慕笙预备下的帮手，我不怕她有野心，就怕她没有，只要夜慕笙在，她就有能够支撑的朝中支柱，而只要她在，夜慕笙有些事情也能顺利得到解决。” 颜以筠说的洋洋得意，只是话毕，却觉得齐子煜身上弥漫出了浓郁的沉重气息，立时住嘴，微微叩着下唇，心知夜慕笙这三个字简直就是齐子煜的敏感点，提都不能提，这人的醋坛子怕是又打翻了。 “看来你对夜慕笙的用心也不少啊，难怪你日夜忧虑，原来连夜慕笙日后的事情你都计划好了。”果不其然，齐子煜这话说的十分小气，颜以筠想笑又不敢，只能可怜巴巴道“我不过是顺手罢了，他哪能跟你比，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你！” “是吗？”齐子煜眯了眯眼睛，眼里露出狡猾的光芒，低头毫无预兆的咬上了颜以筠的嘴唇。“你很关心他！” “没有！”颜以筠忍着唇上的疼痛，立刻反驳，这个时候稍稍慢一点都会被齐子煜当做还对夜慕笙有不舍。 “那你还念念不忘的帮他？”果然，即便如此齐子煜也没放过。 “只是顺便。我说了，顺便！”颜以筠被咬着说话模糊不清，吃痛的眼睛开始微微发红。 “白楼他都能舍得下，还有什么是他舍不得的！跟他时间长了小心被他卖了！”齐子煜放开牙齿，转而用指腹轻轻摸着自己咬出来的齿痕。一点点的力道，若有若无，令颜以筠觉得麻痒一片，更加难受，想要躲开，又怕他更生气。 齐子煜看着她那小小委屈又不敢说的样子，心里也跟着痒了起来，只是听她说的话更气人。 “那是皇上怀疑白楼，夜慕笙必然都已经将白楼的事情安排好，白楼是他师傅一手创立的。他不会就这么坐视的！而且，他那个人一向只有算计别人的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将白楼的势力拱手相送。”颜以筠条件反射的反驳，可是话出了口，才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你果然很关心他！”齐子煜点头道，漆黑的眸子里暗沉一片，唇角虽然勾着，但却已经没有丝毫愉悦，颜以筠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缓了缓神。想要说出什么有力的话，可最后还是无奈的抗议“我没有！” “你怎么不讲道理，我在白楼那么长时间，又一直帮他出谋划策。这个谋划又不是新做的，早就有的事情，你现在何必抓着不放！” “哦？原来是早就有事情了。”齐子煜刻意歪曲她的话，一脸恍然的样子，气得颜以筠牙根痒痒，可是偏偏没有办法。这才明白韩嫦曦说的腹黑是怎么回事，跟着这样一个男人斗，她毫无胜算！ “你！我不跟你说话了！”颜以筠咬咬牙，最后小声的吼了一声，将脸扭到一边去不看他。 “为了他不跟我说话了？”齐子煜见她如此，心里刚刚的气早就烟消云散，这样把她逗急了再哄的过程真是让他乐此不疲，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闲情逸致”，如今这个小女子起码这一点完全没变。 “齐子煜！你还有完没完？”颜以筠被他惹得跳脚，想要推开这个讨厌的男人，力气又敌不过，论武功打不过，论嘴皮子也比不过，真是要被他吃定了！ 明明原来她已经扳回一城，齐子煜经常接不上她的话，可是现在看来，估计人家也只是让着她呢！ 齐子煜终于笑意更深了一些，低声换了语气“行了，不逗你了，动不动就生气，这可不好。” “你还说！”颜以筠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以此来遮盖自己被他撩拨的事实，唇上的触感还在，脸更是不争气的红了一片，可是她决不能承认，否则他不是更加得意。 “不过，你以后不许再轻易提起他，”齐子煜无声的笑了笑，眯着眼睛有针对性的威胁道。 “还是因为他长得好看？”颜以筠立刻不死心的揶揄道。 “是，他长得好看，你这么喜欢到念念不忘？”齐子煜丝毫没有给她反击的余地，一句话，便让颜以筠缩回头，只剩恶狠狠的瞪他，但接收到对反威胁的眼神，立刻转了可怜的语气。 “我错了，再也不提他了。” “这才乖，”齐子煜满意点头，抚摸着她的头顶，像是抚摸一只小动物一样，“除了玉妃你还安排了什么人，坦白吧。” “你怎么知道！”颜以筠话已出口，才明白上了当，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想要蒙混过去，以齐子煜的精明恐怕是不能了。 “果然还有后手，计划的很周全啊，若没有就不是一贯谨慎的行事风格了，是你自己招了还是我去查？”齐子煜眯了眸子，像猛兽盯上了猎物。 “你去查吧，查出来我就告诉你。”颜以筠立刻道，“查不出来就算了，不能逼供！这件事情其实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妨碍，何必纠结呢！想我一样，放开心胸，你会获得更多的快乐！” “你的意思是我心胸狭窄？”“齐子煜！”(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送来红莲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颜以筠次日醒来的时候，觉得喉咙肿痛，口干舌燥的，便知这半宿都受了什么罪，自己反思一阵，跟齐子煜斗嘴，实在是费力不讨好，而且最后还只有落下风的份。【ㄨ】 关键是他若生起气来，每每就要咬人，这算是个什么毛病，难不成跟自己学的？可自己在他身上也没那么频繁的咬人，还不承认自己小心眼，明明就是个小气的男人！ 在床头抱着被子想了想，嘴唇又开始发痒，简直落下了病根一般，脸颊也跟着烧灼起来，这算什么，女子怀春吗？都怪齐子煜！ “姑娘？可起身了？”碧柳在外面唤着，也不知等了多久。 “进来吧，”颜以筠捂着脸侧，自己给自己降温，余光扫着碧柳后面竟然还跟着一个，探头看了看，竟然是红莲，没想到齐子煜的动作那么迅速，夜里说的话，早上人就送来了。 “见过姑娘。”红莲见颜以筠的视线看过去，忙矮身行礼，规规矩矩的动作，毫无半点敷衍，就如之前伪装成侍女伺候她的时候一样。 “红莲，许久不见，快别如此了，没有外人在，你也不用如此，齐子煜同我说了，你是来保护我的，又不是真的伺候我，做我的侍女，我该谢谢你才是。” 颜以筠从床上下来扶她，身上穿着寝衣，脚上趿着鞋，走了几步反而差点把自己绊倒，红莲身手利落的搀扶。 “姑娘小心。” “果然是不一样，原来我竟从没试过你的工夫，有时间咱们切磋切磋。”颜以筠不知是成心试探还是其他，反而极有兴趣的建议。 “奴婢不敢。”红莲将颜以筠扶着坐在一旁，才束手立在她身后，还是曾经淡然的模样，仿佛只是为了任务而来，并无其他，可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再见颜以筠其实是高兴的。 “没有什么不敢的，当初若不是你在。逼着我吃饭喝药，恐怕我还熬不到最后，为了这条命，也该谢谢你的。”颜以筠轻声道。抬头看着外面的天气，碧空如洗，又是个好天，似乎自从她来到韩府之后，****所见都是这样的艳阳天。 “都是头领的交代。要好好照顾姑娘，决不能让姑娘出一点差错，奴婢只是奉命行事。”红莲并不居功，对于颜以筠的感谢也不敢真的领下，她当初对颜以筠并不算好，只是多了些意外的同情而已，虽然对齐子煜的举动不解，不过之后的种种现在想起来也顺理成章。 颜以筠明白她口中的头领指的是谁，轻轻一笑“他的吩咐啊！差点把我折磨死！” “姑娘，这大早晨的。说什么死不死的！”碧柳插了一句，劝着道“齐小侯爷一早就将红莲姑娘送了来，韩夫人也并未说什么。” 她自是聪明，见颜以筠不将红莲看做奴婢，便猜到了她的身份，想起自己和素蕊都被齐子煜调开颜以筠身边的那段日子，便是红莲在颜以筠身照料，便多了一分客气。 “这种事情，义母自然不会说什么，本来没有什么事情。齐子煜偏不放心，那只有委屈红莲了，你在我身边是大材小用，上一次最后还让你吃了苦。是我的过失了。” 颜以筠想起自己打昏了红莲，她又被后面见到的夜慕笙绑在树上的事情，便觉得十分抱歉，虽然是龙卫，可也是个女孩子，这样的羞辱。确实过头了。 “无妨，奴婢自小跟着头领，这点苦算不得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姑娘不要再提。”红莲摇头，恭敬的侍立，眼睛看着碧柳开始帮她梳妆，也不插手，这一次的任务她很明确，就是为了保护而来，与上一次相比简单太多。 “好，那就往前看，过去的事情都不提了。”颜以筠含了几分笑意，越发觉得红莲十分可心，龙卫里出来的人难道都是高精尖的人才？ 碧柳手脚麻利，一边给颜以筠梳理头发，一边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直到二人都沉默下来，才问道“奴婢给红莲姑娘收拾出一间厢房，在姑娘隔壁，可好？” “行吗？”颜以筠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微微抬眼看向红莲，对方一顿，显然没想到让自己做主，忙点头道“一切听从姑娘的吩咐。” 停了停又补充“其实若是姑娘觉得好，我在这里睡是最保险的。” “这里？”颜以筠环绕着看了一圈自己的屋子，心里默默估算隔一道屏风的可能性，她是没有问题的，反正都是女子，就算在一张床上只要红莲没有打呼说梦话的习惯就行，可是这样一来，恐怕齐子煜会不便吧。 “红莲姑娘，小侯爷还在外面等着呢，要不等姑娘跟小侯爷商量商量再说？”碧柳见颜以筠欲言又止，想起齐子煜可能会夜访，便立刻截止道。 “是。”红莲并不勉强，面上也没有丝毫表情。 颜以筠看了碧柳一眼，心里暗道还是跟着自己时间长的人了解自己的心思，不过却又惊讶，“你刚说什么？齐子煜在外面？” “是，齐小侯爷一早就来了，由韩尚书一直陪着说话呢，说不要催姑娘，就让姑娘好好睡。” 碧柳手下的动作不停，点头轻声道“红莲姑娘也是跟着齐小侯爷一道来的。” 颜以筠愣了一阵，突然反应过来“那快把易容的东西给我拿来，他又来做什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抱怨着一半，颜以筠恍惚想起来半夜的时候齐子煜是说要带她去京郊游玩，可谁想到竟然就这么快！ 等不得碧柳帮忙，自己动手往脸上做伤疤，再敷上遮盖物，从铜镜里偶然看到红莲的神色，那张淡漠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些许笑意，不由得一愣，红莲其实生的不美，若放在人群中立刻就会被埋没，可是如今突然有了笑容，倒也多出几分颜色。 红莲并未回避，只由着颜以筠打量“头领和姑娘之间有这样的结果是最好不过了，如今，比往日，我们的日子都好过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夏日郊游 颜以筠懂得的笑了笑，头领心情好，下面的人自然日子就好过，这和她当初在公司里的感觉差不多，老总若有了喜事，她们都能一连几天不被骂得狗血淋头。 “我充分理解你的心情，日后若他敢骂你，你就来找我，我替你出气！” “这可不敢，而且头领鲜少骂人，一般他若生气的时候是看不出来的，也只有那时候他反常的表现让我们发觉端倪，不过他一般情况下不说什么，我们的心里就已经惴惴不安了。” 红莲抿着嘴角，似乎对于背地里说齐子煜坏话有些不安，但眼睛里还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只有如此，方能看出她的年纪也不过是青春正盛。 “他那样的人，倒是很能给人压力，我日后跟你定会有许多共同话语，今日可不成了，让小侯爷等得时间太长，他心情又要不愉。” 颜以筠玩笑了一句，起身将一旁的帷帽拿起，这个东西她已经很少带了，只是从白楼离开的时候随身带着的，如今看着外面天气极好，也是个防晒的物件。 “姑娘不用些早饭？”碧柳垫着脚尖替她整理帷帽，一边不住问道。 “不吃了，哪还能安稳的吃饭！”颜以筠装作无奈叹气，眼神瞟着一旁侍立的人“就算不为了我，也得为了红莲他们考虑不是。” 红莲鲜少接着这样的玩笑话“如此，就谢过姑娘了。” 颜以筠一愣，但立即展颜道“好说。” 出了大门，外面已经有马车等候，颜以筠自然是马车代步，而齐子煜原本是可以跟她同坐的，不过现如今二人在外面的身份有别，马车旁边有单独配了匹黑色的骏马，才是齐子煜的座驾。 二人同时出发，一直等到彻底离开了韩府。颜以筠才在车帘的缝隙里看到了齐子煜的身形，便低声问道“你难道昨晚一夜没睡？” 虽然声音小，但她确定齐子煜可以听清，等了一阵。才有回话“答应了要带你去京郊，还怎么睡得着，自然早早起来安排了。” “你这个人不开心就让属下跟着担惊受怕，开心了也不管旁人的死活，真是不讲道理。” 想起红莲的话。颜以筠不禁打趣道，“跟着你的人简直是倒了大霉，不仅捞不着好处，还要时时注意不要被你莫名其妙的怒火烧到。” “红莲跟你说了什么？”齐子煜在阳光下眯了眯眼睛，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聪明至极，只凭她一句话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一些你比较残暴的过往。”颜以筠眨了眨眼睛，手指把这车窗的一角，悄悄掀起了帘子，向外探头探脑的偷看“不过。我认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什么事实！她这样多嘴，看来我把她调去你身边实在是一个错误，明日我会再换一个人过去。”齐子煜眸中的神色一变，颜以筠逆着阳光并未看清，只是直觉立刻阻拦。 “别别，她跟着我挺好的，不用换别人了，我也不习惯，韩府也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送人进来的地方，你当是买菜还能挑挑拣拣的。” “她在你面前诋毁我的形象。这样的属下我可不敢要。”齐子煜却不松口，摇着头道，极为可惜“本觉得她以刑讯逼供擅长，必然是个极为细致入微的人。派到你身边再周到不过，却不想是多嘴多舌。” “刑讯逼供。。。”颜以筠咽了咽口水，自动脑补了一番，老虎凳辣椒水炮烙拶指。。。身体在这样温热的日子里也起了寒颤，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看起来好端端的一个女子。怎么竟然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我以后和她保持距离，她保护我就好，没有其他的事情一定不会再跟她靠近。” 齐子煜满意的看着颜以筠有些恐惧的缩了缩脖子，样子十分滑稽，落在他眼里就成了可爱，只是口中还是道。 “既然你这样挽留，我就不调她离开，不过，你可记得，她那些手段可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些东西都是她自己创出来的，我见也没见过，她在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个独特的存在，虽然是女子，可轻易也没人敢惹。” “我知道了。”颜以筠哭丧着脸，本来不知道红莲真正属性的时候，还不觉的如何，可现在遍体生寒，她最讨厌那些神剧里面的刑讯逼供场面，小时候还因此做了噩梦，从此见了这样的场面就要换台，可谁想到竟然身边有个活生生的范例。 虽然她确定红莲不会对她使用那些手段，可儿时的心里阴影仍在，哆嗦着放下帘子，没有看到齐子煜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他当然不会告诉颜以筠，龙卫的刑讯其实简单的多，下药就足够了，准确来说，红莲通晓毒药等物，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动用刑具的。 不过，看颜以筠这样子，齐子煜确定她在红莲身边能老实一阵，便不打算告诉她实情。 后面的一段路，颜以筠再没有开口说话，齐子煜也没有主动找她，就如同外人看起来的那样“不熟”，直到马车挺稳，齐子煜才下马到了近前，轻声道“出来吧，既然是游玩，总要走一走的。” “已经出了京城？”颜以筠撑着车厢一跃而下，没有理会齐子煜伸出来要扶她的手，站稳之后才反应过来，讪讪的扯开了笑容“不好意思，我忘了。” “还好只是韩府的义女，否则韩家的脸也要让你丢了。” 齐子煜没好气的收回手，小声在她耳边叹息，余光扫着周围的眼光，近日天气很好，三三两两出游的人也不少，齐子煜的名声在京城不可谓不响亮，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起码能够有些脸面的人便没有不认识的，如今在此处乍然见到，虽不敢贸然上前攀谈见礼，可好奇的眼光却没有停下。 “看来我今日出来也是个错误，这里认识齐小侯爷的人还真不少，游玩也是给别人做戏看吧，哪里是真的陪我。”(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一心三用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颜以筠顺着齐子煜的视线看去，心里顿时明白了齐子煜的用意，若不被这些人看到，楚渊怎么能确认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又如何顺了齐子煜的意赐婚呢！ “当然是陪你，但皇上那边自然也要有个交代。”齐子煜怕她生气，忙小心说明，在她侧面半步的距离陪着她沿着京城外的河堤走，举止有礼，十分符合他们现在的身份，而齐子煜外貌俊朗出众，就算是不认识他的人也难免多看几眼。 “被一群人看着就算是陪我出来散心？”颜以筠没好气的瞪他，隔着帷帽的一层纱，看不分明，但意思却很明白。 “皇上赐婚的旨意不下，我心里便一刻不得安稳，就算是为了我，又委屈你了，不要生气行不行？”齐子煜软了态度，刚刚在路上拿红莲的身份吓唬人的机智荡然无存，可怜得稍显无奈，让外人看了确定他是在讨好韩府这位姑娘，传言不假。 “算了，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还能回去不成！那也太不知好歹，这里多少女子都等着齐小侯爷相约呢！”颜以筠四处看看，抛头露面的女子不多，可如她一般带着帷帽的却不少，看不到眼神才愈发的觉得身边这个男人必然又招惹了无数桃花。 虽然不及夜慕笙那倾城颜色，可是齐子煜的英朗加上一身黑衣衬得身材挺拔，不管是白天的齐侯，还是夜晚的龙卫头领，都是十足十的发光体。 “又开始胡说！有你这样的美人在侧，我还能看得了谁，”齐子煜回头正看到颜以筠要将帷帽摘下，自己动手一时间似乎有些缠绕在一起，不好解开，忙一手按住，靠近了道，眼里皆是宠溺“今日有风，还是别摘了。你要是不放心，下一次我也用布蒙了脸再出来可好。” 颜以筠笑了起来，低低的声音闷在面纱下，拉开自己和齐子煜的距离“若是你也蒙了脸。怕是出不了京城就会被当做歹人抓起来，我只是觉得有些热，脸上那个易容很难受。” 说着话，颜以筠就用手蹭了蹭易容伤疤的地方，皱着眉头小声抱怨。委委屈屈的听得齐子煜跟着难受。 “忍一忍咱们坐车回去吧，天天在脸上弄这些，等到伏天暑气盛会更加难受，看来我要再快一点，赶在那时之前就定下。”齐子煜也不顾周围的视线，抬手轻轻摸着颜以筠的脸颊，心疼的皱了皱眉，本来多干净的脸上非要弄出疤痕来，连带着自己摸起来都不舒服了。 “这就回去？今日的效果还没达到呢！你别动手动脚的！小心让人看到。”颜以筠往旁边躲了躲，让开他的手。 “没事。用这事给皇上看也不过是顺便。。。”齐子煜说到一半，突然定住，看向颜以筠身后的地方，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发觉猎物一般机警。 “怎么？”颜以筠也跟着紧张起来“有人跟踪我们？” “哪有人敢跟踪我，只是看到一个眼熟的人而已，走吧，”齐子煜收回视线，低头笑了笑，护着颜以筠回到马车上。这一次，没让她自己爬上去，而是扶着她上了车辕，小心的将车帘放好。正要转身自行上马，却听颜以筠小声念叨。 “我饿了，能不能先去吃饭，吃了饭再回去。” 齐子煜一愣，随即失笑“难道早饭没有吃？碧柳怎么照顾的你，几年不见这点事情都不会做了？还有红莲。我送她过去难道只知道提防杀手？” “不是，她倒想给我传饭，可是你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又不许她们叫我，我哪里还能吃得下早饭。” “那咱们还去鸿楼？你许久没有吃到了吧，再尝尝看有没有变化？”齐子煜翻身上马，缓慢的跟在马车一侧，低声建议。 “好，听你的。”颜以筠在马车里面终于能够将帷帽摘下，顿时凉快许多，车外偶尔吹进来的风将她的面纱卷起一些，心里默默念着，鸿楼，这两年她确实没有去过，仿佛是刻意避开了熟悉的一切。 匆匆而来，匆匆回程，直到过了京城的城门，齐子煜眼里的光芒也并未散去，身后跟着的人不远不近，若非刚刚面对颜以筠那一刹那的工夫露了马脚，恐怕他也不曾将对方当做跟踪他们的人。 不过，在对方身份不明的情况下，齐子煜还不准备告诉颜以筠，以防她又自己担心，他这边正想着，前面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马车根本无法通行，车夫去前面打探一番才知道今日有个杂耍班来此卖艺，又赶上了集市，这才拥堵。 齐子煜想着原来颜以筠是最喜欢这些热闹的，便矮下身子向她问了问，果然立刻得到响应。 “这才叫陪我出来玩。”颜以筠在人群里穿梭极快，齐子煜也弃马步行，时时跟在她身边，以防她被人群挤散，听了这话只能点头。 “不饿了？先去吃饭？”齐子煜一心三用，既要随时关注颜以筠的动作，又要警惕身后跟踪的人，还要注意周围是否还有其他针对他们而来的人，可是却不耽误他献殷勤的机会。 “你还记不记得，在这里，就是那，咱们见到了灼灼，后来她才提起的。”颜以筠指着一个角落说道，回头见齐子煜有些迷茫，顿时摇头“人家对你可是一片痴心，你竟然也能忘了人家，真是个风流坯子！” “我记她们做什么，不过都是任务，”齐子煜仿佛没有看到颜以筠的感叹，只是垂下的眸子里笑意一闪而过。 他的记忆力自小便是极佳，而且后来龙卫也特别训练过，凡是见过的人基本过目不忘，灼灼救过他的性命，又曾经在他和颜以筠遇险的时候帮过他，他怎么可能忘记。只是现在，他不想提起当初的事情，那段记忆最好封存起来，再不重现。 “给我买这个吧。”颜以筠手里托着一枚古朴样式的戒指，没有什么浮华的装饰，只是简单的雕琢了一朵盛开的莲花，在众多的首饰中间显得格外不起眼。(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两极之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齐子煜看着手里的戒指，半晌才说了一个“好”字，这个戒指实在便宜的很，比他曾经给颜以筠置办的任何一件首饰零头都及不上。 但那些首饰一直都这么摆在梳妆台上，除了她入宫不得不妆点之外，并无有他用，他派人去各处搜罗来的精致首饰，绫罗绸缎，不见颜以筠十分喜欢，可偏偏看上了街边小摊上的东西。 在记忆中这似乎是第一次颜以筠向他开口要买什么，原来总说缺了的就让齐伯去帮她置办回来，务求最好最精，可是却没有她亲手挑选的时候。 但她既然说了，齐子煜怎么可能不应，只是买了颜以筠却又不要，认真的看了几眼，便道“你拿着吧。” “你不喜欢？”齐子煜用两根手指捏起来问道，凑在眼前怎么看都觉得用料便宜，只是胜在样式新颖，别具一格，虽然都是雕琢的手法，可这个戒指上的莲花栩栩如生，和她那奇怪的素描画一样精致。 “当然喜欢，否则我做什么要花钱买它。” “那为何让我拿着？” “让你拿就拿着，等我想起来的就找你要。” 齐子煜想起当时颜以筠的回答，兀自好笑，那神色简直就是个管家婆，这两年过去，也没有半点变得大方一些，仿佛一枚小小的戒指就心疼的不行，她若知道自己平日里所见的东西都是什么价钱买回来的，恐怕定要捉摸着怎么卖了换钱。 夜色下，一身黑衣起到了极好的隐蔽作用，气息里带着清冷，仿佛与生俱来便是活在黑暗之中，只是他面冠如玉，英朗俊美，想起颜以筠之后眼里就多了几分暖意，将那危险的感觉生生的降低了几分。 “何事？” 听到问话，齐子煜立时便收起了仅剩的温暖。冷着眸子向来人看去，周围是新起的富丽楼宇，来人隐藏在蜿蜒而去的长廊的阴影之内，若不仔细分辨。很难看出。 “我要将继续那个计划。”齐子煜目力过人，盯着其中一角，哪里只有衣袍的一角露出，在周围一片漆黑的衬托下，根本分辨不出颜色。 “为何突然又要继续。不是你说停止？”似乎带着一丝嘲讽，来人的声音只比齐子煜更加清冷低沉，若不仔细分辨，几乎和夜里的风声没有两样。 “事情有变，那边派人去跟踪她，恐怕也会跟着调查她的背景来历，当初我以为已经打消了他的顾虑，能够稳住，今日发觉他比我想象的要多疑。” 眸光一沉，齐子煜顿时感觉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压力立增。几乎是瞬间，周边的空气出现波动，一个人影几乎是凭空出现，身法极快，让人看不清动作，但齐子煜一动不动，平静的看着月色下终于现身，那颜色极为乍眼，是他最不喜的一种。 白衣胜雪，气质超然。如九重天上谪仙下凡，和齐子煜深夜相见的正是夜慕笙，那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如今依旧满是冰霜，极为不喜的看着面前的人。一双魅惑的眸子里尽是不耐和冷寂。 “这样的失误，可不是齐小侯爷应该有的水平。”讽刺开口，夜慕笙初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毫无半点商量的意思。 齐子煜似乎早就料到这个太低，也不退让“我一向认为他少时是个极为守信的人，却不想后来跟谁接触久了也学的狡诈多疑。” “自古帝王有不多疑的吗？就算有也坐不稳这个位子！”夜慕笙觉得齐子煜的话好笑。“难道以齐小侯爷这些年的经历，还这么天真？” “只是保持着一分良心，有些事情总不能一点退路都不留给自己。”齐子煜勾唇笑了笑，与夜慕笙四目相对，皆是极出色的男儿，只是两个极端不能相融。 “我与你之间真是有很大不同！我做事一向不喜欢给自己留退路，该还给你的人毫发无损的还给你了，这一次，还要我帮你，凭什么！” 夜慕笙眸光一沉，但也不否认齐子煜的话，眉梢一动，随即问道，他心里不甚舒服，他放了颜以筠，虽然是不得不为之，可胜利者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自小就不会失败，除了这一次，他输的毫无反击之力。 “白楼的人，现在可好？”齐子煜早就想到他会不想相助，但他要做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足够的能够说服的理由。 “我替你护着以筠，你帮我传递楚泽的内部消息，我将以筠安然无恙的交还给你，你帮我得到皇上的信任和这国公的位子，现在你又帮了白楼的人，说起来，我确实是欠了你一次。” 夜慕笙自言自语起来，他们两人从第一次相见，应颜以筠所求，夜慕笙救了重伤昏迷的齐子煜开始，仿佛就会彼此交叉，他们之间非敌更非友，可是偏偏因为一个女子多番交易联手，如今想来，竟是剪不断的关系。 一个是极为耀眼的白色，如阳光一样让人无法忽视，夜慕笙的光芒是任何时候都无法掩盖的，一个是隐藏于暗处的黑色，像是月亮在夜里的主导，齐子煜看似柔和却无坚不摧。 “我们之间竟然还能算清，真是不易。”齐子煜终于多了些讽刺的口吻，挑着唇角上下打量夜慕笙。 “说吧，什么时候开始。”夜慕笙没有跟他再多说，直接问道，身体在不由自主间换了个更加自在的姿势。 “越快越好，时间长了，我怕以筠有危险，想必你也不愿意看到她再次身处险境。” “她还是白楼的人，我当然不愿意看到她有闪失。”夜慕笙俊美的脸色愈发难看“不过这次若是成功，你计划的赐婚事宜就要泡汤了，这一次，她若自愿离开，我却不想再跟你有什么交易。” “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齐子煜听了这话，瞬时眯起了眸子，带着几分傲气，十分肯定。 “这份自信才像是配跟我斗的人，不过我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做一回对手。” 齐子煜答非所问，歇下了眸子里的冷肃，笑的有些意外的纯良“这宅子不错，看来皇上对你确实不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江湖不见 “哼，所谓盛宠，齐小侯爷不是也体会很深么。”夜慕笙神色也起了变化，环顾四周，雕栏画栋，奢华至极，和他自小习惯的白楼毫无一点相似，可是他以后甚至直到生命终止，都要待在这里，享受并且警惕他的野心所带来的一切荣华富贵。 齐子煜有些感触的点了点头“凭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整个宁国能与你为敌的人恐怕也不多，但那位是肯定的了。” “那位？普天之下，谁又不是他的敌人呢！他现在不信任你，日后也会不信任我，或者说现在，他对我也不是完全的信任，这一点，我早就明白，”夜慕笙抬头看着皓月当空，心里对于自己一直追求的事情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不坚定。 “只是，如今齐小侯爷依旧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这么放弃了一切，你不可惜？” “可惜？世人皆知，齐小侯爷是个不务正业，整日游戏花丛的人，若是我真的那么严苛的改头换面，岂不是对不起这个名声！”齐子煜坦然而视，毫无半点隐瞒，他明知道这个选择之后意味着什么，可是却依旧没有犹豫。 “看来你我真的很不同。”夜慕笙沉默半晌，看着齐子煜的决然，竟然心里生出一些奇怪的感觉，半晌才冷声道。 “也许我们本来是一种人，不过，在遇到以筠之后，有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了。” 齐子煜神色愈发轻松，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反而少了些压力，他不是刻意炫耀，只是在夜慕笙面前难以避免的提及。 果然，夜慕笙瞬间便冷了脸色。就算他承认哪怕是为了颜以筠，他也不会如此，可这种挫败的感觉依旧十分难受。 “但愿日后你也不会后悔，男儿志在四方，这样柴米油盐的生活真是埋没了你！”虽然说着可惜，但夜慕笙的神色却没有半点遗憾的模样“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等你的消息。这是最后一次。” “桥归桥路归路。这一次之后，江湖不见。”齐子煜点头应下他的条件，夜慕笙要帮他最后一次。他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夜慕笙。 “若有机会真相跟你来一次真正的对决，而不是你真真假假的和我们作对，棋逢对手的感觉，我这辈子恐怕再没有机会碰到。”夜慕笙此时方才真正的叹息一声。他和齐子煜相遇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后面许多事情，他们武功不相上下。谋略也各有春秋，高手所求不过于此，可是却偏偏不是真正的对手。 夜慕笙曾以为齐子煜效力的是三皇子楚泽，便觉得二人能有真正分出胜负的一天。可后来发觉他竟然也是属于楚渊阵营的人，满腔的热血瞬时间冷却。 “若不是敌人，我宁愿是朋友！不过。。。恐怕很难了。”齐子煜扯起了嘴角，想要笑可是终究没有笑出“能不见还是别见了。我真是不喜欢看见你。” “彼此彼此。”夜慕笙挑眉，极为出众的眉眼却没半分不愉。 齐子煜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突地停住低声道“保重！” 夜慕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听得清楚，却笑了起来，他很少有笑意，本就是倾城的绝色因这一笑而更添了几分魅惑人心的力量。 “若这一次你死不了，那就。。。保重！” 齐子煜听了也跟着笑了笑，没有回头，身形在黑暗中突然消失了踪影，只觉得一阵风过，院子里新栽种的花草迎着风摇动几下，便归于平静。 只剩下夜慕笙自己站立在月色之下，微微仰头，看着如水的光辉，一时间愣住，心里出奇的安宁，往日心里的无数筹划在这一时刻化作无物，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人遗世而独立。 “都走了吧，这样我才能放手一搏。” 不知过了多久，有低低的声音传出来，但刚离开他的唇瓣，便消散在空气之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是心里因着这句话而起了波澜。 那个娇俏的身影，要坚持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如今也失去了原本的位置，他的身边不会有别人，从开始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夜慕笙就预知了以后的生活。 缓步回去，夜慕笙突然又停下，才意识到这里不是白楼，他要去的也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或者院落，哪里都没有令他烦心的人。这里是新修的府邸，有的都只是谨慎小心的下人，和无处不在的眼线。 再没有人间的温暖，他要权力，便放弃了共享，他要人上人的位置，便失去了他人的陪伴，高处不胜寒，他享有的有且仅有孤独者的风景。 “师傅，答应你的事情，我也做到了，怎么，现在你的经验还能告诉我什么呢！你所谓的那些奇怪的历史其实也不都是全对！” 颜以筠这一夜睡得很安稳，没有人来打扰，白天又劳累，到了晚上，甚至没有来得及回复红莲的安置问题便睡去。 碧柳不敢真的让红莲伺候颜以筠，当初是权宜之计，现在也不能与那时相较，韩夫人给她们这个独立的院子配备的人不多，但也是给颜以筠充足的空间来适应。 韩嫦曦夜间倒是来过一次，听闻她已经睡下，便没有停留，直接回去了，她的身边没有人跟随，像是在白楼习惯了，回到韩府反而不习惯这贵族女子的身份。 她再没有消失几日的情况，似乎对于夜慕笙和白楼都不再纠结，可是颜以筠不提，却也知道在韩嫦曦，或者说是在真正的苏络锦心里，对夜慕笙是绝对放不下的，更别说白楼。 按照现代人的说法，白楼在苏络锦看来就是乌托邦的存在，失去了家庭的温暖，没有父母的呵护，童年只能跟着两个小侍女和一群尼姑作伴，自然对于第一个待她好的师傅和夜慕笙有独特的依赖。 只是这样的依赖随着年岁渐长而演变成了别的心思，原来颜以筠没有想到她真正的身份，便还劝说几句，可现在，她不会再劝。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每个人选择的路只有自己能为自己负责，或许，这一世，夜慕笙就是苏络锦的劫数，而齐子煜则是颜以筠的注定。(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狐假虎威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颜以筠每天窝在屋子里不动，心里默默怀念现代的空调，哪怕是到这里这么久，依旧无法忘怀现代的高科技产品。 外面蝉鸣的声音不绝于耳，让她本来烦闷的心情更加的难受，赐婚的旨意一直没有下达，也没有丝毫表象证明皇上在父母双亡之后还有心情办喜事。 颜以筠虽然不急，可总觉得这件事背后还有其他的问题，但这种不安的直觉她并未向齐子煜提及，免得被他取笑，既然齐子煜依旧淡定的隔三差五来韩府装样子，那她也就安之若素的等着他示好。 反正这样被追求的感觉也不错，何况还是个黄金单身汉，虽然两人是已经结过一次婚，但实际上彼此仍保持着新鲜感。 红莲一如既往的待在她身边，有时候比碧柳还要贴身，不多言不多语，只是淡然的看着她每天行动坐卧，除了和齐子煜在一起的时候，红莲都会在她身边某处出现，但却没有什么存在感。 有时候，颜以筠会怀念起素蕊，有她那个活泼的性子，自己这无聊的日子还好打发一些。 “姑娘，怎么又发呆了，这书不好看？要不下次奴婢让齐小侯爷换一些给姑娘。”碧柳从颜以筠的手里抽出将坠未坠的书，放在一旁。 “你这丫头，现在狐假虎威倒是做的好，都敢指使齐小侯爷做事了，你问问红莲，他们谁敢。”颜以筠回过神来，指着她笑道。 “奴婢也不敢指使齐小侯爷的，但姑娘的事情。他总是恨不得亲力亲为，可是偏偏距离太远，不了解姑娘的情形，奴婢有了消息通知齐小侯爷，不仅不是指使，还是帮着他呢！” 碧柳眼珠转了转，解释道。这理由让颜以筠一时间也无法辩驳。只能无奈笑道“这伶牙俐齿的样子也不知是跟谁学来的，多时不见，你倒比之前话多了。” “奴婢说的是事实。姑娘可别嫌弃奴婢才好。”碧柳是成心引得颜以筠发笑，虽然不知为何，这姑娘总是有些神思恍惚，若是齐子煜不来。便愈发的明显，所以总是挖空心思来逗她。 “我哪里还敢嫌弃你。如今都要依靠你呢！我晚上的时候想吃前日做的那个鸭肉卷，你去跟厨房说一声吧，”颜以筠吩咐了一句，碧柳立刻答应着去了。却也知道颜以筠此举是为了避开她，有事单独和红莲交代。 “姑娘有何吩咐？”红莲也是明白人，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这几日监视我的人还没有离开。你一直这么跟着我让对反没有下手的机会，反而不好。”颜以筠也压低了声音。嘴唇不动，便有字句送出，她自从回到韩府，就发觉了身边有异，她这两年旁的没有学会，但在一群武林高手中间待得时间长了，总有些习惯性的警惕。 “姑娘的意思是？”红莲虽然有些明白，可是却依旧恭敬的问道。 “别在我身边守着，才好让对方有所动作，然后才能抓住他们的把柄，一击即中，剩下的审问事宜自然是你的强项。” 颜以筠眯着眼睛，迎着外面的阳光有些恍惚，可是瞬间便觉出身边的人气息变乱。“怎么？我说的不对？” “姑娘说的对，只是我不能照办，若是被头领知道了，或者姑娘出了什么闪失，我这条命都要拿去赔给头领也不够。”红莲不漏痕迹的摇头，没有半点妥协的余地，她奉命来保护颜以筠，若真听了她的话，有个万一，依照齐子煜对她的紧张程度，自己万死也抵不上她的性命。 “可是一直这样僵持着，对方不敢动作，我也要日夜提心吊胆，难道就是好了？你总有疏忽的时候，万一对反趁着你疏忽的时候做什么，我连点准备都没有，岂不是更加危险！ 相比之下，我觉得还不如在我们刻意设下的圈套里面引人入瓮的好，你有准备，我也有准备，只等对方入套。” 颜以筠继续说服，她对于身边一直有人监视的事情十分敏感，或许跟当初的经历有关，虽然极力让自己平常心态，假作不知，可对方一直只这样监视，毫无动作让她愈发觉得不安。 “姑娘此举太危险了，我还是先跟头领商量过再给姑娘答复吧。”红莲摇了摇下唇，她觉得之前齐子煜对她的警告都是正确的，眼前这位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红莲身为龙卫，最擅长隐匿和监视，对方自己找上门来却一直按兵不动，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疏忽到让颜以筠处于危险之内，那这些年的经历也都白费了。 只是，颜以筠不听她的话，红莲也只有无奈的搬出齐子煜来，但愿这一次，她能听头领的，安心老实的待着，不要自己找麻烦去。 “问他。。。”颜以筠想起齐子煜那些唠叨和担忧，便有些犹豫，“还是算了，我不冒险了，听你的。” “这样才好。”红莲没想到现在头领竟然这样管用，只是抬出名头便能让颜以筠打消了念头，不禁心中暗喜，但面上还是淡然如初，抬头看着门口处碧柳已经去而复返，忙止住了话头。 “姑娘，这也巧了，韩姑娘也派人去厨房说要吃那鸭肉卷，听了姑娘的想法，便说晚上要同姑娘过来用饭。” 碧柳恍若不觉，进门便喜道，她还依照原来的称呼，虽然颜以筠名义上已经是韩家的义女，韩嫦曦的姐妹，但碧柳称呼韩姑娘也没有什么错处。 “是么，她这几日却也老实，哪里都不去，每天不是来跟我说话，就是自己闷在屋子里练字读书，从来不曾见过她这样上进。” 颜以筠按着脸上的伤疤，在屋子里她除去了面纱，可以大大方方的让监视的人看，可却委屈了自己，每次都要等到夜深之后才能歇下，在这样闷热的天气里十分不适。 “姑娘忍一忍，一会儿奴婢拿齐小侯爷送来的药膏给姑娘擦一擦，清凉的很。”碧柳见她的动作，忙制止道，齐子煜美其名曰送来的是祛疤的药膏，实际上里面含了薄荷等物，都是最消暑清凉之物，为的就是怕她如那日一般受苦。(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 科举选拔 到了晚间，韩嫦曦果然如约而至，也没有侍从跟随，依照她的话说，反正距离近的很，跟着人倒麻烦。 颜以筠也不跟她客气，让她自己坐下，吩咐碧柳给添上了碗筷，二人才开始吃饭，桌上有她们今日都凑巧想吃的东西，但一时间却也没有人动。 “你最近反常的很，原以为是去了什么地方给你刺激了，可也该过去了，怎么还是这样，出了什么事？”颜以筠夹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菜，她从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而看起来韩嫦曦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不顾及这些。 但韩嫦曦依旧是不喜言语，若照她原来的性子，恐怕早就说个没完，但现在，眉眼依旧是精致如初，却觉得精神差了许多。 韩嫦曦这才放下手里的筷子，抬头看了看碧柳和红莲二人，颜以筠知趣，立刻道“你们也去吃饭吧，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 碧柳听话离开，红莲却道“姑娘，小心为上。” “怎么？家里这么危险，以至于你跟我在一起也要小心？难道我保护不了你？”韩嫦曦挑眉噎了一句，她素来是如此的，当初在齐府的时候只知道素蕊和碧柳二人是跟着颜以筠伺候的，后来冒出来的红莲是齐子煜派去的人，如今在这里又见，不禁有些敌意。 “我没事，你去吧，就算有事，你也来得及。”颜以筠见苗头不对，立刻打圆场。 “是。”红莲被韩嫦曦一说，脸上有些泛红，可是依旧沉默，最后只答了一句就退下。她的任务是保护颜以筠，其他的人不放在眼里，韩嫦曦是韩家的嫡出姑娘，可在红莲这里，她只认任务。 “你做什么对她这样好，忘了当初齐子煜用她监视你的时候了？虽然齐子煜是好心，可这丫头却一点没有放水。”韩嫦曦有些不平。看着颜以筠被欺负。她总有想出头保护的欲望。 “她要是真没放水，依照那刑讯的手段，我还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其实。她那时候对我也很好了，这一次，她是来保护我的，所以你就不要对她有这么大的偏见了。” 颜以筠讨好的给韩嫦曦夹了一块鸭卷。十分谄媚的笑容，让韩嫦曦没好气的斥道“我还不是为了你！若不给你出气。还至于如此？她保护你做什么，这里难道真的有贼？” “有些不干净的人，只是对方的来意不明，齐子煜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性。所以派来了红莲。”颜以筠点头，小声说道，她们两人在屋里。难保外面就有耳朵听着“还是说你吧，怎么最近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你去白楼看过吗？”韩嫦曦动了动眉梢。视线穿过了窗户，看向远处不知名的地方，声音有气无力的，像是追忆什么不可得的过去。 “没有，”颜以筠也跟着情绪低落下来“还去做什么呢，留下的只有一片废墟了吧，去了也是徒增伤心。” “是啊，一片焦土，还有什么好看的，那时我在那里待了一天一夜。。。。。。”韩嫦曦自嘲的笑了笑，咽下嘴里仅剩的低落，无声的叹气“什么都没看见，原来相熟的不熟的都没看见，甚至连周围的几个人家也消失了。” “他们在这一世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如今想必是已经登了极乐，又何必回来这个伤心之处，你也想开些吧。” 颜以筠原本猜测韩嫦曦是去找夜慕笙了，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一段，跟着叹了一生气，觉得面前的珍馐美味都毫无滋味。 “我本来想的挺好，回来之后又见了慕笙哥哥，这以后的日子也就这样过是一样的，他如今身份不同，可对我来说，他一直都是我的慕笙哥哥，没有什么差别。” “那又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颜以筠挑眉，回想当初她刚回来的时候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异样，但这几日却愈发的沉重。 韩嫦曦眉目低垂，在脸上投下些阴影，更衬得整个人没有生气“我想见他们的时候，他们一个都不出现，你还记得白楼的酒窖吗，我在那里做了许久，想着或许项麟也能回来，可是。。。我不想了，却有人出现了。” “谁？”颜以筠一愣，夜慕笙会将白楼的精锐提前转移并不稀奇，但是才刚刚过去的灾难，就让白楼的人出现，虽然往日的身份极为隐蔽，可终究冒险。 “你真的没听说，新晋的文武状元出榜了。”顿了顿，韩嫦曦才说道“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科举，尤为重视，选拔状元也是极为严苛，能够成为文武举人的都算是凤毛麟角，是出类拔萃的人才。” “这个我听说了啊，大行皇帝的丧期未满，皇上就开始选拔才干，这也不是什么坏事。”颜以筠说完，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难道你说的人，是参加了科举？是举人？” “是，他参加了这一次的武选。”韩嫦曦点头应道。 “白楼的人，我认识的不多，但想必这个人就算我不熟，也记得名字。”颜以筠在心里默默的过了几个人，虽然她在白楼很少露面，认得的人不多，可认识她的人却不少。 自己似乎错过了许多，现在想起来，分外可惜，白楼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可到头来，自己连名字都记不起几个。 他们的身份不止现在，就算是以后，多少年过去，都只能被隐藏起来，永久如此。 “这个人你认识。”韩嫦曦愣愣的注视着一角，眉目寂寥。 “是谁？”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却不解为何韩嫦曦是这般模样。 “项麟，不仅是举人，而且是这一届的武状元。”斩钉截铁的回答，韩嫦曦突然回过头，看着颜以筠的眼睛道“项麟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能排的上的，这样的结果其实并不意外。” “虽然我觉得现在露头可能太早，万一被人识破会给夜慕笙和项麟同时带来危机，可是既然项麟这么做，自然是夜慕笙有了什么安排，你也不需要替他太过担心。”(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 金殿陈情 颜以筠从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按说项麟得了武状元，虽然不算是个能让韩嫦曦高兴的事情，可也不至于担忧到如此境地，说笑间全无往日的风采。 “夜慕笙是什么样的人物，连夺嫡之事他都成功了，这个皇上我看就是再厉害，也不及他。他们想要做的事，也不是咱们能够阻拦的，而且，你不也劝我，这些事情少费一些心，他们能够放手去做事，咱们也可以安然的去过自己的日子，这些话，我做到了，难道你竟忘了？” “项麟得了武状元，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今日在金銮殿上求了一事。”韩嫦曦眸光下唇，细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明明是美丽的模样，可颜以筠却想到了不好的结果。 “什么事？难道他会为白楼抱不平？”颜以筠蹙眉问道，手指在桌子边上不住的来回滑动，似是无意的举动，但她只有自己知道在通过这样的方式抵消自己心里的紧张。 “不是，”韩嫦曦微微摇头，颜以筠却立时就安稳下来。 “只要他没有冲动到在金殿上向皇帝讨要说法，就没有什么大事，你这样失魂做什么，他到底求了什么。” “比想皇帝讨说法还要吓人，他今日在金殿上，要皇帝赐婚，他要求娶韩家的小姐！韩嫦曦！” 这话从韩嫦曦自己嘴里说出来，让颜以筠更加惊诧，半晌回不过味来，脑子一时间空白一片，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有个念头似乎是当初在白楼的时候，项麟对韩嫦曦就多加照料。虽然带着她醉酒和她斗嘴，表面上是水火不容，可实际上，项麟这个人的心思也难测的很。 “现在你明白为何我失常的原因了？项麟好端端的为何要娶我？他就算摆脱了白楼的身份，可在我看来，他还是那个看我不顺眼，处处找麻烦的人。我。。。我为何要嫁他！” 韩嫦曦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这事情发展的超出了她的预计，“本来听说项麟竟然得了武举人之后，我十分高兴。想着日后总有个白楼的旧人能见，哪怕是他再损我斥责我也是好的，那样的日子我现在想求竟然也是求不来的，可是谁想到他竟然要娶我！” “他的心思。。。也许不是表面的那样。他找你麻烦，可也带你醉酒消愁。他对你斥责，可还守在你床边直到我回来，可能我们并不了解他。” 颜以筠说得极为委婉，身子向后坐了坐。利用胳膊的支撑来稳住自己已经迷糊的心神，可是韩嫦曦此时已经乱了，她便不能乱。 “说得正是。我不了解他，如何能嫁。他也不算了解我，为何要娶！” 韩嫦曦抬眸看着颜以筠不解问道，她自问自懂事起身边便只有夜慕笙一个男子，当情窦初开的时候便定了心思，此生便要嫁给夜慕笙，绝不负他。 可是后来变故突生，为了这个心思，她哪怕是自尽抗命都不肯嫁入齐府，原以为这一条命承了自己的诺言也就罢了，可谁想到还能有另外的活路。 如今守得云开，颜以筠都说了，只要韩家有意，以现在夜慕笙的状况必然知道如何选择是对他最好的结果，娶了自己是势在必行的，但这个时候，项麟又出来搅闹，这算什么！ 不仅是韩嫦曦不解，颜以筠也同样不解，只觉得怎么跟着夜慕笙的人都这样有主见，毫不考虑别人的想法和立场，自己想要如何便如何，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效应使然。 “我不知道项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他既然说了，还是在金殿之上，那么皇帝那边的态度如何才是最关键的，此其一，其二是夜慕笙，那时他必定也在场，他又觉得如何？” 颜以筠冷静下来，立刻开始梳理头绪，这个项麟暂且不论，他如今看来也还是个小角色，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关键是皇上和夜慕笙的看法。 “以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慕笙哥哥指使了他，让项麟这样大张旗鼓的要娶我？” 瞬间脸色煞白，韩嫦曦的身子晃了晃，用手抓着颜以筠的衣袖才将将稳住，可手指的颤抖早将她的紧张暴露。 “我并没有这样说，而且这一次，或许是出自于项麟自己的想法，不是夜慕笙授意，你不要先想最坏的结果。”颜以筠按着她的手，皮肤之下是一片冰凉，心疼的将自己的温度缓缓传递过去。 她从未见过韩嫦曦这番模样，以往一直在自己身边支撑着鼓励陪伴自己的人，也会突然软弱不堪，这样的复杂是颜以筠不曾想到的。 “什么是最坏的结果，现在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项麟要娶我的消息，慕笙哥哥必然早就知道了，他为何不阻止，甚至连问都不问，必然是早就知情甚至授意他做的，若不是慕笙哥哥说出我的身份，项麟怎么会知晓阿宁就是韩嫦曦！” 突然的灵光，这话让颜以筠都无法驳斥，韩嫦曦说的极有道理，是啊，白楼的人身份隐秘，尤其是韩嫦曦，一直被称呼阿宁，除了夜慕笙和自己无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可现在，项麟在金殿上一口咬定要娶她，不是自己说的，那么背后便再无他人。 可是这样的残忍推断颜以筠不想对她说，韩嫦曦对夜慕笙的感情，她看在眼里，那种誓死追随，无限倾慕，又岂是凡夫俗子可懂，但夜慕笙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伤害，颜以筠低垂了眸子，看着彼此交握的双手，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可还是压着冲到眼睛里的温热，轻声道。 “夜慕笙让项麟娶你没有必要，如今他根基虽然不稳，可皇帝一时半刻根本不敢动他，这个时候，就算要稳固根基，也是他来韩家求娶，哪里有项麟的份！” “上一次就已经做过了，这一次我虽然还想不出是为何，可不管是为何，只要他有一个理由，就足够再利用一次我，你说，这回我若是还以死相抗，他会不会就真的后悔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旧路新走 “你别做傻事！若真是夜慕笙做的手脚，那你再死一次才是真的不值得！你是不拿自己当回事，还是觉得每一次死都还能再活过来？上天给了你多一次机会让你重新活一遍，难道就是为了让你重蹈覆辙？” 颜以筠厉声斥责，记忆中她们相交到现在，从未如此跟韩嫦曦说过重话，可这一次，不仅仅是怒其不争，更多的是恐惧，在韩嫦曦的脸上，颜以筠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决绝。 “难道你去见他的时候，夜慕笙并未有过丝毫表示？项麟的，或者你的？” “没有，他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娶了我难道不比让我嫁给别人更有利？哪怕是枚棋子，我也想安在他的身边，是不是很没出息？”韩嫦曦低声喃喃，颜以筠却听得清楚，“无数次告诉过自己，放弃吧，我应该离开了，可是每一次都失败，对于他，我根本毫无办法！” “爱本无罪，你没有错，错的是夜慕笙，他辜负了你一次，却还不知，将我当做了你，这一次，你该跟他说清楚的，哪怕是吓着他也好过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伤害过你一次。” 交握的手紧了紧，韩嫦曦伏在颜以筠的肩膀上，眼神固定在窗外漆黑的夜空里，没有一点焦距，可是颜以筠说的话，她却听进去了。 “说清楚。。。怎么说，说我才是苏络锦？说他曾经利用了我一次，如今不要再利用？他若能放弃自己的想法，就不会是夜慕笙了。” “起码先知道项麟是不是他指使的，若真的不是，你要想的就是别的事情了，项麟是新晋的武状元，定会受到重用，而且在皇帝不知道他原本身份的情况下，恐怕会十分倚重，若是项麟得势。懂得进退，恐怕日后会比夜慕笙还要得皇帝的信任。 而这样一个皇帝亲手挑出来的人才，还是他初登基时便启用的人，自然要许以恩赐。他的要求都已经提出来了，皇帝那边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相比于夜慕笙的事情，颜以筠更加担心皇帝的赐婚，若是圣旨一下，不管是利用还是爱慕。都将成为泡影。 “皇上已经找了父亲入宫，只是父亲一向宠我，不会贸然答应，而皇上顾忌我家在朝上的脸面，也不会太过勉强。” 韩嫦曦半晌才点头道，早在项麟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要娶她之后，皇上便召见了韩尚书，只是谈了身边旁人不知，而韩嫦曦心急之后等来的也只是父亲的放心两字。 “那就好，起码咱们有时间去查其中的缘由。你先别自己就把自己绕进去了，我让齐子煜先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颜以筠其实更想问，项麟对她如何，难道这个丫头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若是项麟真的有心，这求赐婚的事情，怕就不是出自于夜慕笙的授意。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夜慕笙起码该有些危机意识了，韩嫦曦总这样跟着他，一心向着他。他就觉得是理所当然，而当有一日发觉韩嫦曦可能不再属于他一人所有，这样的危机也许会激发事情往好的一面发展。 “好，也该查个明白。就算是嫁，这一次我也不能让自己再糊里糊涂的死了，或者不明不白的嫁过去！我总要知道背后是谁来算计，我又算什么！” 韩嫦曦握了握拳，以此给自己鼓劲，起身的瞬间。眼神已经变得坚定如初，她素来美貌过人，只是被夜慕笙的光辉所掩盖住了，而今有了斗志，便仿佛浴火的凤凰，更加耀眼夺目。 “这就对了！这样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韩嫦曦，也是能把我骂醒的女中豪杰！那种悲秋伤风的柔弱姿态跟你不合适，以后还是如此更好！” 颜以筠放心的笑着打趣，“我会督促齐子煜的，就算他查不了，还有别人能帮忙呢！放心吧！这一次，我定不会让你吃亏受委屈。” “以筠。。。”韩嫦曦看着她突然喊道，颜以筠立刻制止“别，你这样喊我，让我觉得被算计了。” 她们已经有了默契，韩嫦曦抿嘴嘴角乐了一下，终于是放弃了那些肉麻的话，刚刚想说，可现在却又说不出口，如今她们两个，也不需要再说那些了。 “如果可能，我是说如果，项麟真的喜欢你，要娶你也是出自于他的真心，你觉得怎样？” 二人沉默了半晌，颜以筠抬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她不仅仅是好奇，而且相比于夜慕笙，或许项麟更加适合她也未可知，毕竟这种事情也要试一试才知道。 当初她也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喜欢上齐子煜，齐子煜恐怕也是没有想过会喜欢上她，所以说，缘分一事，谁能说得清楚呢。 “项麟。。。怎么可能！”韩嫦曦依照颜以筠的说法真的想了想，可瞬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个在庆功宴上公然要和自己挑衅的人，怎么会喜欢上她，这一定是指使。 “套用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项麟也是个长得不错的男子，而且武功出众，现在得了皇上的赏识，嫁给他其实不亏。” “亏不亏的我是不想了，只是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算了，你别让齐子煜再去打听什么，我自己去问他！我就不信，这一次他还想如何瞒我！” 韩嫦曦突然站起身来，眉目皆冷，带着无法撼动的坚定，这才是她一直以来的模样，毫无所惧，哪怕将要面对自己心里最不愿承认的真相，也不肯退缩半步。 “你自己去问。。。也好。。。一切小心，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还有我呢！不要自己做傻事，回来跟我商量才能行动。”颜以筠点头支持，却又不放心的叮嘱，一遍一遍的，苏络锦曾经是那样的刚烈，不肯有一点妥协，所以选择了赴死，可是韩嫦曦不该再走上这条路。 “那一次，我也曾几次冲动想让他带我离开，可是最后也没有勇气去当面质问指责，只是后来披上了韩嫦曦的身份才敢说出来，但这回，我要为自己争一次！”(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深夜相会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嫦曦的事情你听说了吧，那****可在金殿之上？”颜以筠一见齐子煜便劈头盖脸的问道，这些日子，齐子煜为了不让监视她的人起疑，便很少深夜来访，今日也是特例。 “我自然是在场的，怎么，韩嫦曦不想嫁？”齐子煜挑了挑眉毛，有些明知故问，在黑夜里，一双眼睛尤为明亮有神。 “她怎么可能嫁给项麟，项麟是谁你知道吧，白楼的人果然提前被夜慕笙隐藏起来了，你见到的不过十之一二。”颜以筠本来已经睡下，她有些担心韩嫦曦，那个素来是个耿直的性子，若跟夜慕笙闹翻的话恐怕回来闷起来伤心的只有韩嫦曦自己，而且事情也再无转圜的余地。 但韩嫦曦决定要自己去找夜慕笙当面问清楚，颜以筠再如何阻拦也是无用的，况且，这种事情，颜以筠也觉得两个人解决是最好的，她若插手便会然个事情更加复杂。 虽然理智如此，可夜里，颜以筠还是失眠了，睁着眼睛翻来覆去的想，直到把齐子煜等来。 “我知道，白楼的事情也许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一些。”齐子煜点头，脸上的神色在昏暗的屋子里，并不明显。 “那你觉得当时项麟可有被迫行事的可能？”颜以筠立即追问，倒没有注意到齐子煜话里的意思，齐子煜明显一顿，但立刻明白过来，无奈笑道。 “被迫？你的意思是谁强迫了谁？夜慕笙让项麟娶韩嫦曦？” “不然呢！当然是他！也只有他可能，当初他不就是逼着。。。逼着我嫁给你，然后由此来摸清楚你的身份！” 颜以筠磕巴了一句，差点说漏嘴，连忙掩饰过去，在韩嫦曦面前习惯了，彼此都知道彼此的身份，可齐子煜这边还不知道苏络锦的身体里已经是另外的人。 “这样的手段用在女子身上收效很大，可用在男人身上，则适得其反。若是项麟不愿意，夜慕笙不会强迫他做这种事情。” 齐子煜站着，颜以筠坐在床上，他抬手刚好能够摸到她的头顶。高度的差距让颜以筠不得不仰视着齐子煜，但又不信他的话。 “谁说的，你不就是被迫娶了我！难道你敢说当初在没娶我之前就已经喜欢我了？项麟忠于夜慕笙，若是娶一个女子能够让夜慕笙得到他想要的，项麟会答应的。对于男人来说，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娶了嫦曦也不耽误他再娶心仪的女子。” 颜以筠不肯认同，继续反驳“皇上钦点的武状元，以后前程似锦，哪里是一个女子能够阻拦的，就算他再娶十个八个，皇上都不会说什么。” “你以为项麟会那么愚忠！他这个人，才能不小，武功也不错。得到皇上赏识是早晚的事，他如此心急的求娶，恐怕也是情之所至。” 齐子煜倒觉得不然，他身为过来人，在金殿之上看清项麟求娶的时候那眸光闪烁，便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他自己真心实意，而夜慕笙在那一刹那也有些诧异，虽然极好的掩盖下来，但齐子煜却没有错过他罕见的失态。 “难道项麟还真的对嫦曦动了心？这可。。。麻烦了！白楼之内，谁不知道阿宁对夜慕笙的一片痴心。可偏偏项麟要抢人，呵，这场戏真是好看了，我倒想知道夜慕笙当时的想法如何！” 颜以筠冷笑了一声。情之一事，定然是两心相悦，若只要一方无限付出，而另一方坐享其成，那么这情也长久不了。 “若依照你看，夜慕笙对嫦曦到底有没有一些喜欢？我总觉得他其实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虽然对嫦曦的感情毫无回应，可是他对她的那种保护却没有丝毫作假。” “夜慕笙这个人太深，我看不清，不过，显然你还是比较了解他的，果然，这两年相处十分亲近。”齐子煜说话又开始捻酸带醋，矮下身子，和颜以筠平视道“我今日来的这么突然，你不好奇为何，反而三句话不离夜慕笙，真是关系匪浅！” “我是关心嫦曦，否则谁要提他！”颜以筠立刻反驳，她可没忘记上一次被咬的经历“那你是做什么来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就算是要紧，被你这样耽误也变得不要紧了，没什么，没有韩嫦曦的事情重要。”齐子煜说着没事，可凑近了看神色却毫无变好的趋势，狡猾的眯起了眼睛，盯着颜以筠微微放光。 “哪里，我就是被她打扰的睡不着，正好你来了，便想问问你的意见，当然还是你最重要，外面出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吧。” 颜以筠拉着他的袖子摇，估计她有尾巴的话也会没骨气的摇尾乞怜，谄媚十足，一双杏眼在黑暗中忽闪忽闪的，不断讨好。 “就知道装可怜！”齐子煜没好气的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心里早就柔软成一片，他最怕颜以筠这样软着嗓音求他，根本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这几****会有任务，你安心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来，这里的事情也就解决了。” “什么意思？再没有人监视我了？”颜以筠迷茫的眨了下眼，揣测道。 “对，以后也不会有了。”齐子煜点头，“不过，这期间无论你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能轻举妄动，要听红莲的话，决不可脱离韩家的保护。” “听了什么消息我会冲动？是不是很危险？”颜以筠敏锐觉得不对，心里突突跳着，刚刚真的不该为了韩嫦曦的事情占用这样有限的见面时间。 “不是很危险，只是我计划了一些事情，若是成功，咱们就能过上你一直希望的生活，若是失败，也不过继续现在这样。”齐子煜安抚的笑了笑，她炸毛的样子虽然可爱，但却会引得他不舍。 “我答应了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你，所以我得来告诉你一声，这几****就会离开，我去找了夜慕笙，若有事你就联系他，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但只能限于联系，不可再有其他的交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求婚成功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还叫不瞒着，根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你的任务是什么，都有谁娶协助你，你所谓的危险又是指的什么，我要联系夜慕笙，可是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才要去联系他！” 颜以筠气的在床上立起身子，半跪着拉着齐子煜的领口，这样她的高度才有优势，居高临下的逼问，只是齐子煜却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你不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吗，在这里总是不开心，去应付那些贵妇们你更不开心，每次入宫也是提心吊胆的，我替你改变一下，难道不好？” 齐子煜安抚着任由她拉扯，根本不反抗，也不制止，看着她那炸毛挥爪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唇角勾着顺手环抱住她的腰。 “我其实知道你想要什么，江南小桥流水，大漠粗犷山河，我都陪你去一一看过来，再不理会这里的尔虞我诈，好不好？” “你说什么？”颜以筠顿了顿，眨着眼睛问道“难道你真的要辞官？不做龙卫了？也不当齐小侯爷了？” “是，什么都不要了，我那时就问过你，若是我什么都没有了，咱们如何生活，你不信我能养活你，以后给你看看我其他的本事。”齐子煜点头，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层，漆黑的眼睛灼灼发亮。 “不过你也好养活，也不喜欢首饰，也不喜欢绫罗绸缎，只一个这么便宜的东西就套住你了。” 颜以筠的手指一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觉左手无名指上已经有了个银色发亮的圆环套在上面，正是她那日非要买来的戒指。 “这是干什么？”捧着自己的左手，颜以筠眼圈有些发热，嘴上却还怪责道。 “那天你买了又不要，我想了许久才想到，你估计是等着我求婚了吧，按照你曾经给我讲过的你家乡的习俗，求婚要有戒指的，我本想给你找一个最难得的南海珍珠来打造。可是你偏偏选了这个简单至极的银质戒指，我也只能顺着你了。 不过，确实很漂亮以筠，这辈子我会好好待你的。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你喜欢什么我都宠着你，你想要的我都替你做到，，走之前把这个给你带上。你就是我的人了，等我回来，就嫁给我吧。” 齐子煜深情款款的模样，颜以筠不是没见过，可是没有一次比此时更加让她感动，眼睛极快的眨动了几下，将涌上来的泪意吞了回去，这么好的时候，她等了许久，终于有机会面对。怎么能哭呢！ “好，我等你回来。”深深的点头，兜兜转转，从被迫成婚到彼此倾心，从伤心离去到重逢，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中间隔着两年的时光，却最后还是愿意守候终生。 这是她不曾奢望过的求婚，哪怕没有钻戒和烛光晚餐，也没有惊喜的烟花。只是普通的戒指和平实的语言，她就愿意，只因为对方是齐子煜吧。 “我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只记得戒指了。这一次我是不是又亏了。”平复了心情，颜以筠才小声摸着左手的无名指似怨似嗔的开口，只是身子一轻，已经被齐子煜抱在怀里，剩下的话都被吻住。 他们在一起许久，真正亲密的时候却不多。或许是以为齐子煜对于这种事情还有固定的思维，比如洞房花烛夜就要保留下去，但颜以筠其实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可她终于答应了，齐子煜的心里都暖洋洋的，像是有地方的冰碴融化成了水，浸入他的五脏六腑，熨帖着也烧灼着，让他再忍不住，甚至现在，他就想品尝怀里这个女子的所有美好。 “别勾引我，我对你一向没有什么自制力！”缓缓松开颜以筠，齐子煜的呼吸乱了节奏，嗓音低沉，眸光也成了暗色，如同一头饥饿的狼盯上了猎物。 “得了便宜还卖乖！”颜以筠咬了咬下唇，脸上火烧火燎的，眼睛微微低垂着不敢看他，那双眼睛像一个无底洞，会把人的魂魄吸走。 “答应了可不能再反悔，你想要的都会给你补上，只要乖乖的等我回来，遇事别慌，听从夜慕笙的安排，什么都不要怕。”齐子煜有一万个不放心，只要不在她身边，看不见她，做什么都没有精神，可是这是最后一次，他必须如此，也唯有如此。 “好，如果有事，我就去找他，听他的安排，但是你必须告诉我，这次任务你究竟有多少胜算，回来辞官又有多少把握。” 颜以筠羞赧是羞赧的，只是说话声音小了些，可不代表她就这么被蒙了过去，齐子煜今日太反常，若不危险，何必现在就急着要确定下来，这个戒指，她原想着也是成亲那天再要的。 心里一直徘徊不去的慌乱又冒了出来，齐子煜若有心辞官，她自然双手赞成，可是皇帝不会轻易允准，若是齐子煜那么肯定这个结果，必然是跟皇上达成了什么交易，而放弃龙卫的头领，这个代价必然极大。 “我有九成的把握，皇上那边这次也没有阻挡的能力了，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角色，你不许胡思乱想，按时吃饭，若等我回来发现你比现在要瘦了，可要罚你的！” 齐子煜笑的愈发开怀，附身在她嘴角上亲了亲，眉眼间皆是温柔缱绻，“韩嫦曦那边的事情也不用理会的，夜慕笙和项麟他们之间的事情自然能处理好，你已经不是白楼的人了，从今往后，你只是齐夫人。” 颜以筠眼神晃了晃，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称呼，心里满满的喜悦，可是表现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被他完全蛊惑“好，我知道了。” 齐子煜满意的点头，但瞬间笑容便消散了些许，想要离开可是却不受理智的控制，“不要担心我，不要跟夜慕笙有别的交集，不要不吃饭，不要冲动行事，我会回来的，你只要记得我会回来！什么消息都不要信，只信我就够了！” 从额头开始，轻吻不断的落在颜以筠的脸上，没说一句，便仿佛是要她留下烙印，最后，被蛊惑的人也不知是谁。(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七日一别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姑娘，这几日太阳毒的很，总坐在院子里容易中暑的，还是回屋吧。”碧柳不住的劝着颜以筠，只是后者没有回音，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回头和红莲无奈对视了一眼，可是红莲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但她出身龙卫，观察细微程度远胜碧柳，当下稍稍使着眼色，示意她看向颜以筠手上一直摩挲的银色戒指，在阳光下有微微发反光，若不细看，还真注意不了她手上何时多了这个。 碧柳稍稍蹙眉，颜以筠的起居伺候一向只有碧柳，但她也没有印象姑娘何时买了这么个戒指，看起来倒是素雅，可银的终究是便宜货，齐子煜是不会送来的，韩家给她置备的头面里也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颜以筠突然拿起石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小口，可是胃里依旧如被什么东西攥住一般拧的难受，她不知自己的面色如何，只是感觉这样越来越不好过的滋味似乎在提醒她，齐子煜已经走了七日。 她不迷信，可素来不喜欢七这个数字，总觉得是一个拥有神秘色彩的代表，新丧之人有头七，七是一个小的轮回，颜以筠皱了皱眉头，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头顶上太阳直晒的温度丝毫没有让她感觉到暖意。 浑身如坠冰窟，努力集中精神想着自己中午吃了什么，早上又吃了什么，都一一想完，就继续回忆之前的每一天她做了什么事，看过什么书，一点点的以此来打发时间，控制住自己随时会绷紧的那根弦。 “嫦曦是不是一直没有来？”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颜以筠转头问道，碧柳立刻回答“是，韩姑娘自从那日和姑娘吃了晚饭之后，就没有来过。” 同时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了点反应，碧柳轻声提议“要不姑娘过去看看？这也不远。而且韩姑娘那边的院子也凉快一些。” “也好。”颜以筠忍着不适，淡淡答应下来，眉眼间没有一丝痛楚的痕迹，只是起身的时候晃了晃。被红莲眼疾手快的扶住，才自嘲道“多日不练功，果然退步了，坐的时间一长，竟然腿有些发麻。” “姑娘慢些。”红莲依旧是没有表情的样子。眼神略过颜以筠左手上的戒指，没有停留便移开。 “你家姑娘可在了？” 韩嫦曦院子里的人早就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阻拦，一边陪着一边小心回话“姑娘今早刚刚回来，这会可能还在睡着呢。” “今早才回来？”颜以筠挑眉，看来有很多事情需要问一问的，这么多天，她能去哪里。 “我已经起身了，你们下去吧。”颜以筠刚刚抬手要敲门，屋里便传出韩嫦曦略带沙哑的声音。侍女闻言行礼告退，颜以筠自己推门进去，把碧柳和红莲也留在外面。 外面热气非常，韩嫦曦的屋子却意外的凉爽，只是窗子将光线也一并隔在了外面，颜以筠适应了一下，才看清韩嫦曦坐在床上，虽然精致的眉眼带着些许慵懒疲惫，可精神还不错。 “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ㄨ】夜慕笙把你强行扣下了不成？”只有面对韩嫦曦的时候，颜以筠才有心思玩笑几句。 “扣什么！我是去找项麟了！”韩嫦曦动了动身子倚在床头，歪着头看她，懒懒开口。声音还是不太舒服。 颜以筠愈发诧异“我以为只有夜慕笙能让你滞留不回，你不是说那日去找夜慕笙吗，怎么又找项麟了？” “那天在半路上就遇到了项麟，他似乎早就猜到我要做什么了。”韩嫦曦揉着额角烦闷，颜以筠却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然后呢？他说金殿求亲的原因了？给夜慕笙没有关系，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吧。” 见颜以筠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韩嫦曦顿时恼火起来“你怎么知道？他虽然这么说，可信度却不高。” “既然不信，为何要跟他待了这么多天，姑娘家家的，于你的名声有碍啊！难不成又是去喝酒了？他这个人怎么就偏偏喜欢拉着你去喝酒，你也不想想！” “项麟这个人当然是讨厌的很，而且我们两个之间根本互相都看不顺眼，他说了要娶我也不过是为了利用我韩家的势力，助他在朝中平步青云，对我本身没有任何想法！” 韩嫦曦有些气恼，一个男人要娶自己的原因只是为了自己的背景家势，虽然这是上层世家中联姻的根本理由，可当面说出来，还是太伤自尊了。 好歹她也是韩家的嫡女，多少京中子弟求都求不来的，可项麟倒好，直接告诉她我是要利用你，而且我知道你的本来身份，既然嫁给别人还得如一个大家闺秀一般装腔作势，还不如嫁他。 起码日后，这自由的事情，是不会干涉韩嫦曦的，她愿意如何就如何，但怎么想，韩嫦曦都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论长相论学识论武功，这京中的女子鲜少有能比得过她的，最后竟然是因为她是韩家女所以才被求娶。 狠狠的捶了一下床板，颜以筠坐在上面也觉得晃了晃，心里觉得她这样使性子十分可爱，可是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惹恼她，只得说道“起码他说的是个事实，否则你嫁给谁还真的都不能完全信任彼此，除非。。。夜慕笙那边有表态，你没去他哪里？” “没有，被项麟这几日气的哪还能再去找慕笙哥哥，你不用这样的表情，我们俩这些天虽然在一起，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回了白楼，还去了趟白楼原来的大本营，最后去师傅的坟上看了看，给他烧些纸钱。 他去了这些年，白楼每每会有弟子给他上香，可以后，怕是也只有我们能想着了。师傅自小对我极好，他老人家走的时候，我也没能见到最后一面，总不能让他在九泉之下，也喝不到我这个没有名分的弟子给上的酒吧。” 说起白楼的创始人，夜慕笙的师傅，韩嫦曦颇有伤感，颜以筠虽未见过这个穿越来的前辈，可心里对他还是有诸多敬仰。(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夜府来人 “你们俩这几日竟然是去了这些地方。》頂點小說，”颜以筠不禁讶异，要说这个项麟真是奇怪，觉得他喜欢韩嫦曦，可是他又什么都不做，觉得他不喜欢，可是又不像是真的为了韩家的势力而娶她。 “是啊，你以为我们还能去哪？共度良宵吗？”韩嫦曦没好气的啐了一声“虽然他在变相的逼我嫁给他，而且这个联姻还是只有利益关系，可是毕竟，他是唯一一个我见到的白楼的人。 在白楼这些年，其实我比你好不了多少，旁人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总觉得碍于慕笙哥哥，他们是对我敬而远之。 况且，我又是个女子，在白楼中间多有不便，他们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很多事情由我去跟慕笙哥哥说比较省事，可是大多时候，他们是不喜欢我的。 这些年的庆功宴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是慕笙哥哥默许我列席，他们才不当面说什么，背地里其实是看不起我的。 没名没分的在白楼待着这些年，缠着慕笙哥哥，也得不到他的认同，后来有了你，其实我的位置更加尴尬，只是我脸皮厚，一直当做不知道罢了。 项麟那次在宴上冷嘲热讽，大多数人都是赞成的，甚至是看好戏的，只是慕笙哥哥拦了项麟，其他人就知道了他的立场。 所以，在白楼我也跟绝大部分的人不熟，唯有的也是这个不打不相识的项麟，不管他心思到底如何。跟着他去白楼这几日，我总觉得，或许一切都还没有消失。” 韩嫦曦有些忧伤的低头说道。声音小小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孩子一般，颜以筠却能体会她这样的心情，自小长大甚至依赖的地方，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所有人的都死了，好不容易出现一个相熟的。自然分外亲切。 这个时候，她甚至不愿去理会这个熟人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而来，哪怕是利用。从韩嫦曦上一次说她去已经成为焦土的白楼枯坐。就能知道她如何重情重义，这对白楼的人来说，是一份记忆，也是韩嫦曦在儿时仅剩的温暖。 “白楼。。。已经没了。。。江湖上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能够容纳你我。夜慕笙已经是宁国的国公，皇上亲赐的，是除了苏国公之外的第二位，这份殊荣无人可及，而项麟现在是武状元，日后也是个能领兵打仗的将领，收到器重。 从某些角度上来说，其实能够从见不得光的地方走出来。也不是一件坏事！你师傅若是在天有灵，对你们能够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定然十分欣慰。他所求的也未必就只是白楼要发扬光大，一统江湖，或许他将你们的安乐，得到你们真正想要的东西看的更重。” 颜以筠坐过去和韩嫦曦并肩靠着，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来了这里，心中的不安没有减退，反而又添了烦忧。 “我知道，师傅一向最个最能看破世情的人，我所见的人中，再没有比他更豁达的了，他知道慕笙哥哥的野心，却也不曾阻止过，从来也不说什么要让白楼成为江湖上第一门派之类的话，反而认可慕笙哥哥的才能，若非是师傅，恐怕如今这情形还不一定能形成。 可是他却不曾收下我，小的时候，总觉得是师傅不喜欢我所以不愿收我为徒，现在才明白，这师徒之名又哪里是一个称呼可以决定的。 如今，我们各人的因缘际会，未必就是师傅不想看到的结果，所以我不伤心，只是项麟此举让我有些昏头了，现在想想我跟着他混了这几日，也没有什么好处，这是在做什么呢！” 韩嫦曦想要起身，被颜以筠压着动了动没有成功，只是皱眉自己想道，好像又被项麟这个人牵着鼻子走了，他说要如何，自己就配合。 “真是个奇人！”颜以筠扯着嘴角想要笑，可不知怎的想起齐子煜最喜欢做这样的表情，便又停下。 韩嫦曦点头，“你说师傅是个奇人？他确实是个奇人。” 韩嫦曦并未同颜以筠提过夜慕笙的师傅，颜以筠也从未问起。她们二人所见所知的这个人完全是不同的表象，韩嫦曦认为的奇特高明，在颜以筠看来也不过是现代的一个聪明博学广智的人罢了。 “我说的是你和项麟！你们两个都是奇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项麟就喜欢逗你惹你生气，你就跟着他的指引走，或许这也是你们的缘分。”颜以筠摇头，她原本对白楼的这位创始人十分好奇，恨不得知道他的一切，包括最后他到底有没有成功的回到现代。 可是如今，颜以筠已经放下这份好奇，她要留在这里生活，留在齐子煜身边，这是她答应的。 “你说什么！看我不撕你的嘴，胡言乱语的！”韩嫦曦气的要来打颜以筠，可是颜以筠敏捷的躲开，二人就在屋里一来一回的躲避，突然听门外有丫鬟禀告。 “姑娘，外面有夜府的人来了。” “夜府！哪个夜府！”韩嫦曦一愣，动作定在了原地，半晌没有反应，看着颜以筠冲她使眼色才问道。 “这整个宁国，还有哪个夜府！”外面的丫鬟还未及答话，颜以筠先嘴快回道“夜府派人来见谁的？是义父还是你家姑娘？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刚刚门房的人传的消息进来，只知道礼物已经送到前厅，老爷已经在门外相迎，夜国公也来了。”丫鬟不知屋内的情形，只能依照外面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回禀。 “夜慕笙来了？他。。。这是坐不住了吗？”颜以筠瞪圆了眼睛，她在白楼就不曾听说过夜慕笙亲自到谁的府上登门拜访，若是有也是领着属下过去灭门的，所以江湖上对于这一身白衣如同催命鬼一般的人物是闻风丧胆。 可是现在他却来了韩府，这说明什么，颜以筠看着韩嫦曦还是保持着呆立的状态，心里叹了一声“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听说是夜府来向姑娘提亲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愿不愿意 “夜府要提亲的是你家姑娘？”颜以筠无法置信的又问了一遍，虽然她确定夜慕笙总不会来要求娶自己，可这消息来的太突然，还是让人一时间无法接受。⊥頂點小說， “正是，现在老爷已经在前厅了，让奴婢过来告诉姑娘一声。” “我们知道了，你下去吧。”颜以筠在听到丫鬟禀告的时候，第一瞬间是觉得夜慕笙想通了，然后便觉得这里面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韩嫦曦一直保持着呆呆的无从反应的状态，颜以筠不得已只能带着她去前厅，找个隐蔽的地方看一看夜慕笙来此究竟是做什么。 “你能不能回神，现在还不是你高兴的时候，项麟在金殿之上说要娶你，这转眼就过了七天，七天之中你并未找过夜慕笙，他却突然上了门，难不成是要跟原来的属下抢人？” 颜以筠抬手在韩嫦曦的眼前晃了晃，终于换得她重新聚焦了瞳孔，无奈分析道，虽然她不想再做这样费脑筋的盘算，可事关韩嫦曦，她不得不小心。 “慕笙哥哥来提亲，他要娶我，这是不是我做了个美梦，等到醒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韩嫦曦虽然听明白了颜以筠的意思，可还是有些恍惚。 “不是假的，他是真的来了，只是。。。唉。。。咱们还是先去吧。”颜以筠叹了一声气，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韩嫦曦都不会有反应，便只好拖着她起身。出门一路向前厅行去。 路上见到的韩府下人皆恭敬行礼，可是在她们二人经过之后，却又立即换了眼神。他们虽然不敢私下胡乱议论主子，可八卦的心情却阻挡不住。 颜以筠虽然明白，也没有时间理会他们，只注意韩嫦曦不要临阵脱逃，手里的胳膊有偶尔的挣扎，都被她立时攥紧，这个时候。决不能让她再退缩，是好是坏，今日都得有个结论。 “以筠。这里他们会看到吧。”韩嫦曦随着颜以筠蹲在正厅侧后方的一个屏风后面，隔着缝隙往外看去，客座之上的人出尘绝世，正是夜慕笙。 韩嫦曦心里一紧。抓着颜以筠的手劲就变大了些。疼得她呲牙想要呵斥，可又怕被外面发觉，只得忍着挥开她的魔爪。 “夜国公是朝廷栋梁，十分得皇上看重，夜国公垂爱小女，令韩宅蓬荜生辉，只是小女生性顽劣，不服教养。而且幼时身体孱弱，养了这些年才稍稍好些。如今怕是不适合立即成婚。” 韩尚书的声音听上去很显年轻，语速不急不缓的，没有什么波澜，虽然是拒绝的话，可说起来偏偏让人接受的很舒服。 “韩尚书谦虚了，令千金是京中有名的贵女，我初入官场，韩尚书不放心将令千金托付给我也是正常，不过，我的师傅跟韩尚书倒是有些渊源。” 颜以筠一个激灵，夜慕笙的声音还是那般清冷，她有些时日不曾见过夜慕笙，如今在他脸上也没有看出什么志得意满的容光焕发，哪怕是位极人臣，也还是一身素袍，布料恐怕比之前好了太多，可在颜以筠看来也只有那一片刺目的白。 “他说师傅做什么？”韩嫦曦稍稍不解，侧过脸看着颜以筠，后者只得无奈，这段有关于韩嫦曦本主的往事自然少补了夜慕笙的师傅和韩尚书的参与，果然是恋爱中的女子智商都为负吗？ “哦？不知夜国公的师傅是哪一位？”韩尚书起了兴趣，他年轻的时候也曾仗剑江湖，或许真的跟他师傅有牵连，这样一想，便多问了一句。 “家师姓梁，曾经在府中做客。”夜慕笙的眸子在正厅中十几个下人身上转了一圈，才极为隐晦的提及。 “梁！”韩尚书立刻便明白了他的身份，姓梁且在他府上做客的只曾经有一位，是他请来给韩嫦曦治病的那个高人，后来这人失去了踪迹，但总会时不常的来看望韩嫦曦，顺便传她些武功，强身健体，听江湖人说他创立了一个极为隐秘的组织，韩尚书的脑子里瞬间便有无数的消息涌来，可面上却一丝不漏。 那时，有大夫断定韩嫦曦活不过十八岁，韩家上下都提心吊胆，若非这个高人解救，怕是自己的女儿早就去了，但他那时却没见过夜慕笙，只以为那人独来独往，不曾有传人，不想今日竟然得见高徒，而且入仕成为如此的人物。 “原来是梁先生的高徒，失敬失敬。”韩尚书犹豫了一瞬，还是称呼了一个最保险的名头。 “不敢，师傅的学识渊博，我不过学了十之一二，师傅生前十分放心不下令千金，着我务必要好生相待，不可有丝毫辜负，今日贸然登门也算是师命。”夜慕笙的眼神无意的撇过颜以筠和韩嫦曦藏身的地方，让两人惊了一跳，以为被发现，可瞬间便移开。 但依照夜慕笙的武功，恐怕她们在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颜以筠小心的屏住呼吸，心里道果然是有备而来，知道韩尚书会顾忌当初那位穿越前辈的相救之恩，定会考虑让韩嫦曦下嫁的事情。 “原来梁先生也有如此想法，夜国公年少有成，又是出自梁先生门下，人品学识自然是没挑了，只是小女自小任性惯了，她愿不愿意，我和夫人都无法勉强。” 韩尚书果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委婉的推拒，他觉得好的，韩嫦曦未必觉得好，京中世家求娶的不止夜慕笙和项麟，曾经在韩嫦曦适龄之后，就有不少人前来说媒提亲，可都被拒绝了。 “既然如此，我也觉得当面问一问比较好。”夜慕笙突然浮现几分笑意，让午后的阳光愈发的明媚耀眼“以筠，嫦曦，还在那里做什么，不想出来见一见我？” 直接被点破的尴尬蔓延，韩尚书稍微诧异的转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从里面走出，站在正厅中间，也不知该如何称呼现在的夜慕笙，不禁一时间冷了场面。(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心思难辨 “不认识了？”夜慕笙淡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两人，有些异样的情绪，他今日来此的目的为何自己竟也一时分有些恍惚，只不过他素来理智，哪怕心中再有其他的想法也不会表露出来，反而愈发淡然。¤頂點小說， “慕笙哥哥，你来。。。是做什么？”颜以筠余光看着韩嫦曦脸色绷紧，但不难看出这样的模样下面是多少紧张，以至于根本说不出话，便只有自己开口问道。 只一句话，韩尚书便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受了那梁先生的救命之恩，和夜慕笙相识也是正常，可却不料这位苏家的姑娘也认识他，不过念及之前她从齐府消失之后和自家女儿这样亲近的关系，也属正常。 “提亲。”夜慕笙说的十分简单，可韩嫦曦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她不知道在自己此生做过的梦里现在算不算最美好的一个，从相识的幼时，到现在，韩嫦曦无时无刻不盼望或者有这样的一日，可这一日真的来临，她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夜慕笙这个人她不敢说十分了解，可他一些大概的性格却熟悉，他做的事情没有平白无故的，都会带着一定的利益相关，而他那明显的暗示都是说不喜欢自己，可如今突然登门说什么提亲，不得不让韩嫦曦想到了别处。 “提什么亲？”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手指尖在袖子的掩盖下掐着自己的腿。才能正常的面对，不至于失态。 “当然是向你提亲，我原以为可以再等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的身份更加稳固的时候再来提亲，以免你觉得我是在利用你，利用韩家的势力，可新晋的武状元似乎太心急了，也让我不得不提前。” 夜慕笙眨了眨眼，背对着大门。阳光在他身后展开，铺出了一片金黄，韩嫦曦逆着光。只能在心里勾勒出熟悉的绝色容颜，可却早就失了节奏。 “韩尚书爱女心切，我自然理解，他说要征求你的同意。我现在来问你。你愿不愿意？”他的神情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定住的看着韩嫦曦的双眸，带着几分笃定，他一向知道她的心意，这样的询问不过是客气尊重韩尚书而已。 没有意料中的干脆利落，韩嫦曦突然犹豫“我。。。我。。。” “这种事情，哪有当面问姑娘愿不愿意的，慕笙哥哥也太强人所难了。”颜以筠忙插话劝道。虽然夜慕笙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可是她却感到了对方的不悦。或许对于夜慕笙来说，韩嫦曦就是一件所有物一般，不管他什么时候需要，她都会在，可是当韩嫦曦真的可能不再一心对他的时候，这样的心里落差便体现出来了。 “是我太心急了，韩尚书能不能让我私下跟嫦曦说几句话，”夜慕笙不漏痕迹的皱了皱眉，转而向韩尚书说道，在看到后者稍显犹豫的时候立刻补充道“我知道，这于理不合，可是我和嫦曦是旧识，并不算逾越，若韩尚书不放心，怕招来闲言碎语坏了嫦曦的名声，那就让以筠也在场，这样不为过了吧？” 夜慕笙的话破天荒的表示了他在退让，韩嫦曦和颜以筠都很难想象一直以来对着白楼属下惜字如金的人怎么能如此彬彬有礼，并且体贴的考虑到对方的处境。 而他如今的身份，即便是韩尚书亦不会拒绝的太过，更何况还有当初梁先生的那重关系，当下只得点头。 “那好，以筠和嫦曦都留下吧，其他人都下去。” 本在屋内伺候的诸多下人立刻退下，心里却默默道，这位夜国公好深的来路，几句话不仅和老爷攀上了关系，连二位小姐都对他不同，这人生的绝色，还有这样的本事，实在是难得。 一直到韩尚书也离开了前厅，夜慕笙静默一瞬，仔细辨认过周围的动静，才开口道“现在没有人了，你们可以不用那么紧张。” “面对你这样的来意，嫦曦怎么会不紧张。”颜以筠轻声笑了笑，眼睛瞥着韩嫦曦依旧没有转好的脸色，无奈道。 “你说你想待在我身边，我今日来问你愿不愿意，难道你已经反悔了？”夜慕笙依旧看着韩嫦曦，没有接话，只是固执的再问。 “项麟对你很好？让你动了心思愿意接受他？” “不是，我没有反悔，我。。。是愿意的。”韩嫦曦最终还是说了这句话，她在心里默念了许久，最后依旧无法控制住他的诱惑，每一次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不管他对自己说过什么，可自己还是会放下所有然后去迎合。 对，就是迎合，韩嫦曦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适合自己的词汇，从小到大，她对夜慕笙的喜欢最后都变成了迎合。 哪怕现在，她其实心里有些不安，对于一直期盼的想法突然实现的不真实感一直充盈着，可是还是抵不过她想答应的愿望。 就算是跟自己赌一次吧，最后一次，夜慕笙是为了她，不是为了什么利用，而项麟也不是出自于他的授意。 终于得到了她的答案，夜慕笙也分不清自己此刻的真实想法，他聪明过人，又擅长谋略，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迷失了方向，只能淡淡道“好，你答应了，那婚礼的事情我会让人尽快来做好。” “我知道了，只是。。。项麟那边。。。”韩嫦曦小声嗫嚅。 “你不会是答应了他？”夜慕笙冷了眼色，那一瞬间的怒意让韩嫦曦立刻否认“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他突然。。。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这种事情，你不需要回绝，你父亲自然能料理妥当，”看她那焦急的模样，夜慕笙终于恢复了平常“还有一件事，以筠，这事跟你有关，齐子煜今日回来了。” “他回来了？你在哪里见到他的？是不是入宫了？”颜以筠浑身一震，立刻将注意力转过来。 “是，莫枫把他带回来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京中八卦 章和元年夏，京中最炙手可热的不是新晋的贵族夜国公，也不是殿试崭露头角的文武状元，而是韩家这个在京中屹立多年的世家大族。△頂點小說， 其实按理说，韩家虽然经营了多年，族中子弟出仕之人不少，而且多担任要职，韩家最主要的一支就是韩嫦曦的父亲——官拜吏部尚书，但只是一个尚书，对于京城众多高官要职内并不算十分显赫，却手握实权，是个众人都要争相巴结的肥差。 可是韩尚书志不在此，一向也没有继续向上爬的心思，所以这尚书一坐就是十几年，没有大功，却也无过。旁人眼红诽谤想要将他从这个位子上扳倒，一般都落不下什么好果子。 如此，世人方知，这韩家不能惹，看似世家大族之内都互相倾轧，争名夺利，可韩家却并非如此，若有人针对他们其中一人，其他韩家人在各个领域也会整垮你，人无完人，总会有某些不到的地方，也会被韩家人发觉，这些便是韩家的可怕。 不过，没有人惹，也意味着他们盘根错节的关系不会有外人来扶植插手，所以这些年不温不火，虽然是名门望族，可也威胁不到外戚专权的地步。 所以，先皇十分器重，今上也同样器重，但也只是赏赐而已，到不了炙手可热的层次，而这炙手可热，完全是因为韩家的女儿突然变得抢手了。 先是韩家收了一个义女，立刻就被齐小侯爷定下了。求到了皇上的跟前要赐婚，这事还没有个结果，韩家那长房嫡女又被今年新出的武状元在金銮殿上公然示好。并且几天之后，初登豪门的夜国公也亲自到了韩府求亲。 仿佛突然煮开的沸水，在京城这个大丧未过的地方绽开了不小的冲击，不仅是上层豪门世家，就连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也是围绕着他们展开。 夜慕笙本来突然一功未立就成了国公，和苏国公用赫赫战功打下来的功名并肩，让许多人不服。但知道内情的人却都明白，楚渊能登上帝位，想必是之前许了什么。最后那场逼供宫无人敢说，可大家心知肚明没有一定的兵力和支持者是无法上位的。 既然皇上都亲自封号了，还有谁又能说什么，可是齐小侯爷求娶韩家义女的事情已经足够成为谈资。接二连三的朝中最显贵的几人全都争着求韩家女儿为妻。这事情已经不同寻常。 不止百姓，就连皇上和后宫都已经坐不住了，颜以筠他们已经见过，韩嫦曦也是原来宫中宴会上见过的，是个难得的精致美人，可要说多么绝色倒也未必，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缘由。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白楼。也不会想到韩府的二位千金和白楼的关系，更猜不到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复杂到无法理清。 这里面唯一身处漩涡却还毫无反应的便是项麟。夜慕笙去韩府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提亲成功的事情也听说了，是他在金銮殿上违背了一向听从的楼主的意思贸然出头求亲，也是他将韩嫦曦骗到自己身边七日，可也仅仅是七日，之后，他知道，夜慕笙定然是不会容得他继续放肆。 这应该就是放肆吧，虽然白楼的人都知道楼主和阿宁姑娘以及筠姑娘之间关系匪浅，看上去楼主对筠姑娘另眼相待，可是项麟却不以为然，他跟着夜慕笙的时间最长，有些事情便多了几分心思。 看上去不在意的，往往是自以为不在意，韩嫦曦对于夜慕笙来说绝不仅仅是一个妹妹那么简单。 这一次，看来是他做对了，项麟确实很替韩嫦曦高兴，那个宴会上孤寂的背影，可怜巴巴如同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的女子，总算不会再露出那样的神色，这一回她是高兴的吧。 “总算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喃喃自语，从进入白楼的那一天起，项麟就知道自己这条命已经属于夜慕笙，他想做的事情大多是为了夜慕笙而为，也只有这一件是顺了自己的心意，只是日后似乎再没有个合适的人选陪自己喝酒了。 “早这样不就得了，何苦一直拖着连累别人。” 项麟自己走回屋子，他如今的身份已经是能够见光并且甚至是无上的荣耀，可是他却还是想继续回到白楼那里去。 他的眉目清俊，没有夜慕笙的倾国倾城，却也是个端正的男儿，尤其是在白楼磨砺了这些年，身上的气势尽是江湖人的洒脱不羁，别有吸引人的地方。 只是白楼里没有姑娘，仅有的两个还都跟夜慕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在外面每每执行任务打打杀杀也都是男子，以至于耽误到现在，竟然都没有成亲的念头，好不容易求个亲还是为了成全别人。 “公子，这是韩府送来的。”小厮上前恭敬的回话，手上托着的薄薄一片信件没有什么重量，可是他却觉得顶着项麟的目光也有千斤。 “好，我知道了。”轻巧的抽过来，看也不看的握成一团，然后攥在手心里，韩家的信件，能说什么是再明了不过的，她怎么可能拒绝这样的提议。 明日之后，京城之内的流言蜚语恐怕还要加上一重笑话，才是武状元的风姿，便被韩家拒绝了提亲，人心如何，他早就通达，若非是为了那个孤单得让人看着不舒服的背影，他何须如此。 “公子。。。”小厮见他的动作，没敢抬头看自家主子的神色，只是嗫嚅开口。 “还有何事？”项麟神色有些不耐，他素来独来独往惯了的，哪里受得了前后奴仆簇拥的生活，这府邸像个牢笼一样把他圈了起来，外人看上去是君恩深重，可他自己知道如今的路依旧是为了夜慕笙而走。 “无事，小的只是想提醒公子，夜深露重，早些休息。”小厮低眉顺眼，毫无一点退缩。 项麟眉头一凛，看着面前貌不惊人的小厮，微微笑了起来。 “好。”(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阴阳相隔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颜以筠直觉“带”这个字眼不好，好好的人不说回来，为什么非要说带回来呢，难道是齐子煜受了伤，不得以只能依靠莫枫，她的各种念头，好的不好的，在心里转了又转，还未说出口，却被夜慕笙打断。 “宫里刚出来的消息，齐子煜奉旨去了赣州，路上有人设下埋伏，莫枫等人救援不及，只能带了他的尸身回来。” 眼前一黑，脑子里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一样，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记得夜慕笙说尸身，齐子煜的尸身被莫枫带回来了，那意味着，他死了？ “什么！楼主，此时可不是儿戏，这样的事情，半点错漏都不能有，齐子煜怎么会死，他那样的武功，他可是。。。龙。。。” 韩嫦曦先惊叫了出来，精致的眉眼有些稍稍扭曲，无法置信的盯着面前的人，夜慕笙还是一袭白衣，只是袖口衣角上点缀了象征身份的金线，他那么淡然，仿佛从自己口中说的消息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是奉了圣旨办事，无论他是谁！”夜慕笙冷声开口，阻断了韩嫦曦的话，“以筠，我不知道齐子煜临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但你要相信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以筠。。。”韩嫦曦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刚刚那么欢欣雀跃，可转瞬间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张了张嘴，只能叫出她的名字，可瞧着那神色，又岂会回答自己。 夜慕笙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头，看着颜以筠的样子，活像是丢了三魂七魄，也不说话，也无反应，无论他和韩嫦曦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反应。 记忆中，在齐子煜伤重太医宣告不治的时候，她也曾如此，从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就只能装下这一个人了吧。 “看着我！现在不是你失魂落魄的时候！你要回答我，信不信我的决定？”夜慕笙心里的火气渐盛，看着颜以筠每一次失态都是为了齐子煜，这样的情形他如何能够舒服。 强行动手将颜以筠的头扳到自己这边，抬着她的下巴四目相对。冷声问话，这个时候，他必须要颜以筠完全的信任，才能进行后面的事情。 “他说。。。若有事。。。让我听你的。。。可是。。。他不曾说过。。。他再也不回来！”颤抖着双唇，哆嗦着说出这句不连贯的话，颜以筠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穿透了一般，疼的连手指尖都蜷缩起来。 “我在这里不能久待，否则韩尚书会起疑，以筠！你好好听着，现在就是出了事。你必须听我的！明天，至多会是后天，这个消息就会被传出去，齐府发丧，你要去！” 夜慕笙半咬着牙，狠声说道，他虽手段狠辣，可对于颜以筠却鲜少露出这样的一面，只是如今，生死存亡。没有齐子煜护着，她稍有不慎就会被无数暗中盯着的眼睛生吞活剥了。 “去。。。做什么？”颜以筠将将回神，但还是有些发愣的看着他，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死了。让我去送他最后一程吗？” “他若死了，你会如何？”夜慕笙突然问道，魅惑的眸子里尽是无法言喻的热烈，他突然有些想知道，齐子煜不在了，她会怎么样。 “他生。我陪他生，他死，我也陪他死！这一条命，本来就是他的。”没有半点犹豫，像是突然醒悟过来，颜以筠一字一句的说罢，心里竟意外的轻松，原来就是如此。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果然。。。你还真要为他死！”夜慕笙脸色一变，心道当初齐子煜的猜测一点没错，他要自己阻止一个决心赴死的人，也是阻止他们生死相随。这种坏人，确实是自己能够承担的角色，也是他愿意做的事情，可为了齐子煜而行事，总觉得心里别扭。 “不是为他死，而是他等了我许久，我该去陪他了，葬礼我会去，还有别的事情吗？”颜以筠扯起嘴角，想笑不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可是不自知一般，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一直害怕，担心，最后还是没有逃过去。” “谁让你死！齐子煜会让你死吗？他让你参加了丧礼之后，就去江南，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马匹，那边有人接应。” 夜慕笙眉梢一动，看着她稍显动容，只是心里的却愈发的失落，“你答应齐子煜的话可别忘了，这个时候，必须听我的安排。” “去江南做什么？我不要！”颜以筠立刻反抗，眼角眉梢都是冷清的颜色，她从不知自己的预感这样准确，一次次的都应验了，原以为上苍垂怜，可谁想到是镜花水月。 她以为的好日子，她以为的真心人，都敌不过生死两茫茫。 “以筠，你要让他走的不安心？”夜慕笙厉声喝道“宫里的线人说，他的死讯早就传给了皇上，可是他不信，非要莫枫将齐子煜的尸身带回来才行，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皇帝对他失去了信任，他的身份，知道的东西太多，若不是死，皇上不会放过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颜以筠敏锐的抬头，看着夜慕笙有些不确定的希望“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只要你信我就足够了，我不会害你的！去江南，京城的生活不适合你，参加了齐府的葬礼你就走，这样才能保护你，也保住齐府剩下的人！否则天子的多疑，恐怕你们不仅仅是阴阳相隔！” “不可能！齐子煜是侯爷的身份，没有犯下任何罪责凭什么要动齐府剩下的人！就算是皇上，也要顾及人言二字！我自愿陪他，跟皇上有什么关系，跟齐府又有什么关系！”颜以筠此刻倒思路清晰了许多，只是心里却空成一片。 “那韩家你也不顾了？皇上并未赐婚，是因着先帝丧期未过，你这是公然违逆皇帝的意思，是抗旨！凭你韩家义女的身份，韩家上下都会被牵连！”(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牵线木偶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慕笙哥哥。。。求。。。”颜以筠愣了愣，自己牵连的人太多，甚至连一死了之都做不到，她想去陪齐子煜，可是事实上她为了活着的人，也只能活下去。 曾经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挽留，可是真当她不想走的时候，却又让她走！这一条命，原来也不是她自己能够做主的，这一世，她为了还夜慕笙的恩，也为了还齐子煜的情，最后还要还韩家的义。 她刚开口，眼睛就已经干涸得难受，眨一眨都不敢。夜慕笙别开了眼睛，不去看她如今悲戚的模样。 面上没有丝毫恻隐，只是冷声道“这一次求也没用，我做的是对于你来说最好的选择，你答应最好，不答应我就绑了你去江南！我如今向阿宁求了亲，势必跟韩家同气连枝，你连累了韩家，我也得不了什么好处。【ㄨ】” “楼主。。。”韩嫦曦一愣，抬头看向夜慕笙，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皱着眉，半晌方道“还是为了韩家的家世？否则，你不会娶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提亲，而是要告诉以筠这个消息，对不对？” “你是韩家的人，为了你还是为了韩家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夜慕笙眸光一沉，看着韩嫦曦，他自然知道她脑子里在介意什么，可是他从来就如此，做事不会只凭喜好，而今虽然在韩尚书面前说了不是为了利用韩家的家世，可转眼就已经要考虑韩家是否会被颜以筠连累，这样韩嫦曦怎么可能不多想。 “以筠，你听明白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信我！齐子煜也告诉你了，这个时候你得听我的安排！” 颜以筠上前一步，站在韩嫦曦的面前，转头不去看夜慕笙的样子，只是对韩嫦曦道“我答应你，我去江南！” “以筠。。。”韩嫦曦正对着她。看着那双灵动的眸子重新变回了死寂，心里有些微的疼和酸，她自然是对夜慕笙的来意产生了怀疑和不满，可眼下。很明显的是颜以筠更加需要她关注。 “嫦曦，你陪我去吧。”几乎瞬间便恢复了冷静，只是容颜哀切，她这一世，自以为是能够和齐子煜相携一生。天意弄人。。。真真是天意！ 韩嫦曦想安慰些什么话，可是话到口边却也没有了声音，只能默默的看着颜以筠，从自己身边走过，脚步迟缓，如同一个暮年的老人。 她在被齐子煜逼得离开齐府的时候，那样折磨自己，绝望到了顶点，可是却不似现在这样，那时她一心求死。和现在的目的一样，本质却不同。 颜以筠回忆起齐子煜的许诺，他说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要过那样自由自在的日子，不用带着面具虚以委蛇，也不用对着那些虚情假意，更不用让自己看似血脉至亲的人时时伤害。 可是话犹在耳，人已不在，她记得他说话时的样子，记得他的语气。记得他不放心的一遍遍的啰嗦，当时嫌烦，可现在却想再听一遍。 “姑娘。。。姑娘？”碧柳看着她一人从前厅出来，轻声唤了两句也没有回应。便只得转头看向红莲，比着口型“这是怎么了？” 红莲皱着眉心摇头，心里有些极不好的预感，可龙卫那边一时没有回信，她一时就不敢确定，说是不敢。更是不愿。 “姑娘，咱们的院子在这边。。。”碧柳见颜以筠根本谁也不理，只愣愣的往前走，眼看着就要到了岔路，忙拉了回来，甚至没有用上丝毫力道，颜以筠跟着她的动作转到了另外的方向上。 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跟着别人的动作而动作，若非颜以筠此刻呼吸正常，碧柳几乎怀疑她是一具干尸假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再见就成了这样，碧柳有心回去向韩嫦曦询问，可又怕颜以筠出事，只得耐着性子，扶着她回去。 刚刚进门，外面的暑热被尽数挡住，颜以筠脚上被低矮的门槛一绊，身子向前扑倒，若以她平日的武功，自然可保无事，可今日她毫无保护意识一般直挺挺的往地上扑倒，红莲吓了一跳，忙纵步上前赶上拉住。 看着她根本就没有生气的样子，红莲叹了一声，转身又给龙卫发了一条消息，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回信。 “你来只是为了告诉以筠这个消息吧，何必要打着来提亲的旗号，虽然我不介意被你利用，可是让以筠这样突然遭受打击，不那么合适吧。”韩嫦曦有心想跟着颜以筠离开，可又顿住脚步，头也不回的问道。 “没有什么不合适，我本就是答应了齐子煜，我若不来，她今日就会跟着他去了，不过提亲也是真的，并不是旗号。”夜慕笙即便是毫无表情，也依旧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绝色容貌，不过看着只用后脑勺冲着自己的人，心里竟起了几分异样，她这个脾气不像是韩嫦曦一贯的样子。 “难不成你还真要娶我？”韩嫦曦扯着嘴角想要笑，可是想到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便挫败的落了回去，想了想多加了一句“我可是韩嫦曦，不是苏络锦！”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娶你总比娶其他京中的闺秀强，起码你不会过问我去了哪里，而且还知道我的身份，能够和项麟联络。”夜慕笙随口说了几个理由，十分合理，可是就无端的让人来气。 “项麟？你不怕我红杏出墙？” 跟着颜以筠时间长了，韩嫦曦别的倒没学会，嘴皮子倒是利索了很多，只是心里惦念颜以筠，没有太多心情抬杠。 “项麟！怎么可能！”夜慕笙冷哼了一声，项麟想做什么，他一清二楚，只是这一次他不是入了项麟的套，只是将计划提前而已。 既然在这个位子上，势必会有大把的人往他身边送人，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可韩嫦曦不一样，他看着她长大，给她取名，由着她在自己身边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仅次于当初的苏络锦。(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没有如果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坐在马车上，颜以筠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记得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可却从未想过是以这样的场景重新遇见。 到处皆是漆黑和素白，没有任何的点缀，就像是黑白相机镜头里的景色，似曾相识，是当初她坚持要齐子煜给苏络锦发丧时候的场面，她也是偷偷坐在马车里，偷偷的往外看。 齐府的大门一如往昔，只是门可罗雀，哪怕是现在齐侯离世这样的大事，也不曾见到几个相熟的朝中面孔，往日风光无限的齐侯府，如今竟成了这番模样。 齐侯夫人过世的时候这里是何等的风光，一批接着一批前来吊唁的官员贵妇，为的无非是齐子煜的脸面而已，可现在，齐子煜都走了，这些人再没有来的必要，而且，这府里连一个像样的主子都没有，又有谁能撑得住场面，招待的了宾客。 剩下的无非就是几个齐府的旁支，在祭祀的时候，颜以筠匆匆见过一次，后来在穿着一身白衣来装神弄鬼的时候又见过一次，可都没有了印象。 而现在，更加分辨不出，她冷眼旁观，也知这所剩不多的几人为的全是齐子煜留下的家业，他自小就得皇上的喜爱，赏赐不断，又有老侯爷攒下的钱财，足够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消耗几辈子的。 想到这，心里被拧的生疼，她守不住人，现在连他剩下的东西也一样守不住，她现在才知道，这无名无分让人多委屈，若她还是苏络锦，大可将这些人赶出去，哪怕独自一人守灵，也好过这些人。 马车缓缓停在了齐府的门口，有小厮迎了上来，虽然难得一见这个时候还有这样身份的人上门，可礼数依旧周全。丝毫不损齐子煜的颜面。 颜以筠和韩嫦曦依次下车，有认识的立刻向内去禀告，可剩下的老人却都直了眼睛，虽然颜以筠依旧是轻纱遮面。可熟识的人哪里有不认得的。 “夫。。。”齐伯亦从门内走出，在见到颜以筠的刹那有些恍惚，但立刻便停住，见礼。 “我们是来送一送齐小侯爷的。”韩嫦曦轻声说道，替颜以筠开了口。她们已经说好，颜以筠的声音齐府的人太过熟悉，万万不能露出破绽，由韩嫦曦来出头是最好的选择。 “韩姑娘请。”齐伯的眼神还是落在颜以筠的身上，可是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欠身行礼，将人让了进去，自叹了一声老眼昏花，夫人早就去了，如今连侯爷也没了。他如何还有脸下去见老侯爷和老夫人。 颜以筠自然知道周围的眼光，可是她却恍若不见，眼睛只看着当中摆放的那口漆黑的棺材，再容不下其他，双膝一软，幸好韩嫦曦跟在她身边，利落的扶住，在耳边轻声提醒。 “不要做傻事，他在看着你，他不会舍得你出事的。” 狠狠咬着下唇。指甲也被死死的攥在手心，嵌入肉里，压着已经涌上来的悲戚，她想哭。可是不能，她想见一见他，最后一面，都不可得。 “以筠，行礼。”韩嫦曦几乎是将她搀到了灵堂之前，有人带着行礼。见颜以筠根本毫无反应，才又提醒了一句。 愣愣的跟着韩嫦曦的动作，颜以筠心里想的却都是她在这里的情形，第一次，她蒙着大红盖头，也是在这里行礼，由齐子煜牵着那一头，将她带入了他的生命。 他们斗嘴吵架，翻脸又和好，可是还没来得及再多经历什么，就已经是再不相见。或许是他们经历的已经够多，已经足够别人一生的坎坷，所以不需要继续下去，戛然而止。 他说要重新再娶她一次，手上的莲花戒指还在，她想摘下来，那戒指却像长在了她的手上，戴上的时候轻而易举，想要拿下却是撕裂般的疼痛。 如同她一样，早知道他们之间的时间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年，她还纠结矫情什么，一次次的误会，别离，浪费了多少本该相守的幸福。 苏冰璃算什么，宋珺瑶又算什么，她胡搅蛮缠，一次次的放下狠话，早知道她该对他说的，自己已经爱上了他，早就爱上，当初选择离开，对于颜以筠来说，是莫大的残忍，可是她如今宁可离开，也不愿面对生死相别。 颜以筠凄冷了笑了一下，唬的韩嫦曦一愣，想要阻止她接下来的行动，可是意外的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喃喃自语。 “或许我是真的克星，我早该走的远远的，不该回来。” 眼睛通红的像是血泪蔓延，可是偏偏凝而不出，让旁人看了徒然心惊，韩嫦曦心里愈发的憋闷，她何尝不想让颜以筠痛快的哭出来，可是哪怕到最后，颜以筠依旧没有选择。 “多谢韩家二位姑娘，有心了。”齐伯上前问安，轻声劝阻，可是抬头之际恰巧见了颜以筠的模样，更觉相似，想起之前府里一直跟着夫人的碧柳突然被侯爷送走，突然明白了几分。 难怪那几日侯爷那么高兴，活像是夫人还在的时候，原来她竟然真的还在，这一次不是自己老眼昏花，哪怕生的再像，这双血红的眼睛却不会骗人，再不会有人对于侯爷的死伤心到如此。 “这边是专待女客的内室，请二位姑娘稍事休息。”齐伯引着二人进入一侧的房间，再想韩嫦曦当初和夫人的关系，心里愈发觉得理清了很多事情，当初为何夫人发丧的时候侯爷不曾回来，为何侯爷会说那些话，如今才明白，可谁想到竟然是这番田地。 “有劳齐伯。”韩嫦曦点头谢过，扶着颜以筠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这个模样她们势必要调整到正常才能离开，侍女上了热茶，便立刻退下，四处再无一人。 也幸好这世上的人逢高踩低，才能让她们如今还能得一处清静之所，韩嫦曦握着颜以筠冰冷的双手，努力将自己的温度传过去，可是却知道，齐子煜死了，这一辈子，颜以筠恐怕也活不过来了。 “姑娘！”(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怀孕素蕊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素蕊？”颜以筠愣了愣，看着面前的人，身量已经有了变化，腰围足足粗了一圈，吃力的扶着腰缓缓跪在她面前，面容比之前也圆润了许多，看着日子似乎过的不错，只是一双眼睛是通红的。 “真的是姑娘！奴婢给姑娘请安了！”素蕊不顾自己的身子，一味跪在地上磕头，就像是当年她犯了错之后，请求颜以筠的原谅，哪怕她们都知道颜以筠不喜欢别人如此，可除了这个之外，却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表达她们现在的心情。 “快起来，你这身子重成这样，怎么还能跪，可别伤着自己！”颜以筠忙伸手搀扶，被她打扰，连带着刻骨的伤心也收回了几分，只是素蕊执意如此，颜以筠使力竟然也没让她起身“阿成，快过来把她扶起来。” “夫人！小的也给您磕头，您终于回来了！”阿成不仅没听颜以筠的吩咐，反而跟着素蕊身后一同跪下，端正的行礼，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角也有些温润泛红。 “行了，头也磕完了，还不把你媳妇扶起来。”颜以筠无奈，侧头看着韩嫦曦警惕的向外看着，没有帮她拉人的意思，她也只得再次吩咐。 阿成这才利落的从地上站起，扶着素蕊也起了身，颜以筠见状拍着自己身边的座位，令她坐下“你如今也快生了吧，不能久站的，来我身边。” “是，”素蕊这回不敢再违逆颜以筠，答应了一句便挪到颜以筠身边坐下，只是半欠着身子，不敢全坐，还是红着眼眶“姑娘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听了碧柳的话还以为她唬我，便****盼着，今日见了才晓得她说的不是假的。” “原来是碧柳告诉你的，当初我应该先知会你们一声。也免得你们伤心。”颜以筠有些自责，叹了口气道。 “姑娘那样做必然有道理的，奴婢一向愚钝不懂，可却已经明白姑娘的苦比谁都苦。这都没有什么，只要姑娘好好的就行了。”素蕊低头拭泪，明明重逢该是喜事一桩，可如今这情形又有什么喜可言。【ㄨ】 “我才刚好些，你又来招我。可不许哭了，仔细眼睛，已经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这样不小心。”颜以筠沉了声音，转头又道“阿成！我把素蕊交给你，可不是让她****这样伤心落泪的，你就只在旁看着？” “夫人，素蕊是高兴，”阿成只说了这一句，便无法继续。堂堂八尺男儿也忍不住哽住了喉咙。 颜以筠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应付，可是面对着一个真心关怀自己的人，只好勉强打着精神。 “不许再叫夫人了，我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若是被人知道，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日后我也不是你们的主子了，这齐府我看撑不了多久，外人尚未觊觎，那些旁支子弟就会先把齐府瓜分了。 你们成亲的时候。我没送过礼，素蕊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有愧，当初给你准备好的嫁妆应该还在。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用红漆盒子装着放在我那红木箱子里，虽然不算太多，可也能保你们日后普通生活，若是阿成有心，拿去做个生意的本钱或者走一走关系求个小官。也是足够。” 颜以筠知道她在这里不能久留，趁着还有时间忙嘱咐道，她本来就想着找机会将该给素蕊的嫁妆让碧柳回来拿给她，如今见了正好，让她带着那些东西离开后半生也有个保障。 “姑娘。。。奴婢不要那些东西，奴婢这一辈子都跟着姑娘，姑娘去哪，奴婢就去哪！如今小侯爷。。。奴婢若不陪着姑娘，恐怕这辈子都要后悔！”素蕊闻言却又哭了出来，拉着颜以筠不放，唯恐一松手，她又会消失。 “你也知道，他不在了，我也不可能再回来，你跟着我做什么呢！难不成你要让阿成也一直跟着我做个没有出息的小厮？” 颜以筠长吁了一口气，对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孕妇，自己就算有天大的火气和怨气也不敢发，她不想让任何人跟着自己，夜慕笙要她去江南，说一切都安排好了，那里就必然是另一重牢笼，她何必再连累别人跟着自己一起。 “小的愿意跟着，素蕊想去哪里，小的就跟着她去哪里，况且还是夫。。。还是姑娘在的地方。”素蕊沉默一瞬，阿成却没有丝毫犹豫，立时便道。 “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她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长途跋涉，等到我决定了再来告诉你们吧。”颜以筠只能以退为进，先答应下来，再说其他。 “有人来了。”韩嫦曦低声提醒，门外已经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颜以筠一惊，忙拉开素蕊，吩咐阿成将她带走。 素蕊也知道如今颜以筠身份变化，不敢耽误，只是还想说什么却又怕自己哭出声招来别人的怀疑，只得默默去了。 “韩姑娘，现在外间无人，老奴都打发了，若是姑娘想要说什么，做什么。。。现在就去吧，不会有人来打扰姑娘的。” 齐伯进门先行礼，虽然称呼韩姑娘，可是却是当初对待当家主母一般的尊敬，颜以筠本该掩饰的极好，哪怕是苏冰璃都没有看出破绽，可是今日却在齐伯这里破了功，不是齐伯对她太过熟悉，而是她回到故地无法自已。 “以筠。。。”韩嫦曦不赞同的稍稍摇头，手指在齐伯看不到的地方比划了几下，颜以筠看懂了，她是提醒自己身后跟着的那些尾巴还在，监视她的人一直都没有死心，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为何，她也无心去理会，可现在却不能让齐子煜走都走不安宁。 “多谢好意，我与齐小侯爷不过是有几面之缘，皇上并未赐婚，所以如此做于理不合，我们这就回去了。” 颜以筠咬了咬下唇，眼睛已经穿过齐伯看向身后灵堂的位置，空洞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但很快便略过。(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所向披靡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从齐府离开的时候，齐伯依礼不送客，但见她背影也不禁潸然泪下，他虽年迈，可也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眼前的人是谁，心里明白的很，可是如今自家的侯爷已去，再留下她又有什么意义，难不成让她守着这个伤心地过一辈子。【ㄨ】 齐伯虽然是下人，可也是看着齐子煜长大的老人，他对齐子煜满心的疼爱，见了颜以筠也是当做女儿一般看待，原以为两人最后是天长地久的相许，可谁想到竟然落得如此结局。 “唉，走了就走了吧，韩家总是个好出路。”小声自己嘀咕了一句，齐伯唯有如此来劝慰，虽然他不知道颜以筠为何成了韩家的姑娘，可却知道这样的身份于她日后有百利而无一害。 “您老说什么呢，这灵堂前的烛火要燃尽了。”一个小厮跑着来知会，引得齐伯一阵气闷。 “什么亲戚！一群狼崽子，连侯爷的身后事都想混着过去！”齐伯骂了出来，却也不再怕人听见，他原来是齐府的老人，可为了齐府的安宁，即便觉得这些人的势利也不会多嘴，可现在，齐子煜都不在了，留着这府又有什么用！ “您老消消气吧，他们的作为侯爷都在天上看着呢！”小厮也愤愤不平，可是如今他连还能在府里待几天都不知道，说话也没了底气。 齐伯陡然惊醒过来，怅然叹气“是啊，侯爷都看着呢！走吧，上香去！” “你若想哭不必憋着，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监视你的眼线，这样忍着你的眼睛也受不了。”韩嫦曦落下帘子，遮住外面的车水马龙，低声劝慰“让你来这里做什么呢！不是徒增伤心吗，慕笙哥哥到底要做什么！” “让我送他最后一程，然后我就去该去的地方了。”颜以筠忍着又涌上来的泪意，她素来不喜欢哭哭啼啼的。总觉得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想想该怎么解决问题才最重要，可是如今，这个问题超出了她能力范围。 可是她还是忍着，眼睛明明已经开始模糊。却倔强的抬头，装作看外面的湛蓝天空，而忽略心中早已无法遮掩的空洞。 “我去同他说一说，不要让你走，哪怕就藏在京城也好。起码有我和父母照应着，你若去了江南，这。。。要不我跟你一起走！” 韩嫦曦咬了咬牙，下狠心道“滚他劳什子婚礼，我才不稀罕！这辈子我就陪着你了！” “那怎么行，你等了许久，他终于要娶你了，怎么能放弃。”颜以筠一愣，心里感动的柔软起来，吸了吸鼻子。眨着眼睛将模糊的水光除去，突然想起原来齐子煜在的时候，她哭着谴责他，齐子煜承认错误的模样，那时候她原想着等楚渊胜利了，他们就好好在一起。 “他并不是喜欢才娶，和联姻其实没有什么差别，与其这样困在一处，还不如跟着你任天地遨游。”韩嫦曦冷哼了一声，精致的眉眼带出几分不甘。或许人都是贪心的，她原本想一辈子陪着夜慕笙就好，可真有机会了，便不仅想陪着而已。 “这世上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你觉得他如今或许并不爱你，可是几个月，几年之后呢，谁能保证他一直不爱？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缘分奇妙的很。我也以为我会安安分分的在齐府当一只米虫，过了下半辈子，可是，连个米虫的机会都没有了。” “以筠，我不是想让你念起这些，只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韩嫦曦顿了顿，心里自责不已，对于颜以筠的开解豁达，她何尝不知，这是风波之后的了悟，却也是失去之后的刻骨铭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么大的人难道还能出事？有人敢惹我我就打回去，反正闹到京城还有义父义母和你给我撑腰，再不济还有夜慕笙、项麟，甚至玉儿，仔细想想，京中可呼风唤雨的人竟然被我结识了大半。” 颜以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只是没有那么好看，眼睛里毫无一点生气，像是一个即将故去的老者，带着对人世仅存的留恋。 韩嫦曦眸光沉了沉，不敢继续这个话题，她陡然升起一丝惧意，此时逼着她离开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的疗伤方法，夜慕笙到底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到家了。”好在马车及时停在韩府的门口，韩嫦曦轻声提醒，扶着她下车，门内，碧柳早就等的心焦，和红莲一左一右的搀扶她进门。 韩嫦曦没有自己离去，一路在后面跟着她们，仿佛生怕这短短的路也会出现什么意外，直到颜以筠进门，才突然开口，侧着脸对韩嫦曦道。 “让我做的已经做了，帮我问他一句，什么时候走。” “好，我去问。”垂下了眼眸，韩嫦曦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面目全非的好友，她曾经有信心将颜以筠从齐子煜的伤害里拉出来，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抵抗一个死人的阴影。 齐子煜死了，颜以筠还活着，可是在韩嫦曦看来，颜以筠也死了。 再没有别的对话，颜以筠自己进了屋，反手将碧柳等人关在门外，她们也不敢出声打扰，这几日，一直都是如此，互相对视一眼，红莲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龙卫的消息，是红狐亲自给她的，齐子煜已死，哪怕红莲不信，可事实是他的尸身已经回来了。眼见为实，那曾经所向披靡的头领如今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在那里孤单的躺着。 她没有问过齐子煜执行的什么任务，只知道从她进入龙卫的那天起，便觉得没有什么任务是能难倒齐子煜的，而今方知，他也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躯。 “这两个人真是上辈子早了孽，这一世难倒竟是互相折磨着来还债的，”红莲小声念叨了一句，冷不防察觉背后有人，警惕的回身，手指尖已经有银光闪烁，眸色一晃，盯着背后的人诧异道“你来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龙卫莫枫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她还好吗？”来人声音稍稍降低，不让屋里的人听到，只是青天白日的突然在韩府出现，红莲觉得他的身份似乎也不简单。 “红狐，韩府是什么地方，你这样来去自如，不怕把你当做贼人抓起来？”红莲眉心一蹙，带着些许不认同，顺便还抚摸着脸颊皱眉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子煜告诉我的，他临走之前，将龙卫里面的事情交给了我，所以，并不奇怪，红莲，你的任务继续，在这守着她，眼下那些监视的人还没有撤去，所以如果你不反对，我想让你跟她一起走。” 莫枫耸了耸肩，脸上的易容还是那样粗犷，只有一双眸子露在外面显出几分他往日的精神，只有提到齐子煜的时候，眸光暗淡了一瞬，可立即又恢复如常。 仿佛摘下面具，他还是那个逛遍青楼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身边依旧有臭味相投的兄弟和生死与共的弟兄。 “如今你是头领？”红莲顿了顿，才问道，她虽不是长得很美，可在龙卫里面练就的一双眼睛带着凌厉。 “算是，也不算，看你怎么想，你若不想跟着她，我就换人，你若想跟着她，就当做是龙卫给你的最后一个任务。” 莫枫无可无不可的回答，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事，可红莲却知道龙卫的规矩，他们每日接触的都是皇宫最隐秘的事情，怎么可能轻易容得他们离开，就如同齐子煜曾经说的，除非死，否则永远不可能脱离。 但莫枫虽然平时不正经，可这话说的却没有一点敷衍的意思，红莲恍惚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他们自小就在龙卫，虽然彼此并不知道彼此的真正身份，可到底多年的生死情谊放在那，依照她对红狐的了解。这个人在关键时刻是绝对靠得住的，而且头脑灵敏，行事狡诈，否则也得不来这个称号。 “我愿意跟着她！但你能保证我可以逃的出去？”红莲狠了狠心。【ㄨ】唯有赌了一把，若失败，大不了还是做回龙卫，可是成功，她就能自由了。 “我既然说了。便有把握，你跟着她去吧。”莫枫点点头，对于红莲那丝不信任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他给人的印象根深蒂固，一时间很难改变，可是原来有齐子煜在，一切都听他的安排就是。 如今他不在了，莫枫才发觉这个人对自己，对龙卫的意义，仿佛突然之间失去了主心骨。让他不由得慌乱，可是镇定下来之后，才会发现，很多事情齐子煜都已经安排妥当。 说是未雨绸缪也好，说是聪明过人也罢，反正这个人即便是走了也走的安稳，就像是他一贯的作风，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当然，除了关于颜以筠的事情。 “她可好？”莫枫转头欲走。却又问道，他来或许只是想要问一问颜以筠的情况，甚至连见都不想见她。 只是话音刚落，门便没有预兆的打开。露出一张憔悴得失去生气的脸，望着他看了许久，莫枫愣住，颜以筠也愣住，只觉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回忆翻涌。都隔不开关于齐子煜的事情，忍了又忍，才黯哑着声音道。 “你来了？进来坐吧。”没有一点力道，虚无缥缈的，像是没根的浮萍，被风一吹就散了。 莫枫转头看着红莲，后者的脸上除了惊讶再看不到其他，或者还有一晃而过的哀伤。很明显，红莲不知道莫枫的真实身份，所以也就不知道他和颜以筠是如何相识的，不过，看样子，恐怕还能算作相熟。 红莲好奇归好奇，可是却知道有些事情还是糊涂为好，在后面做出了请的动作，嘴上已经做出口型，示意他这是这些天以来颜以筠最正常的一次说话。 心里毫无意外的疼了疼，他仿佛看到了当初因为齐子煜伤重不治而消沉的那个女子，可是如今的情形只比那时更加严重。 随着她的脚步进入，回身关门，屋里仿佛突然便暗了下去，隔绝的不仅是外面的阳光明媚，还有她心里的光芒。 莫枫敏锐觉察出一股股的寒意，是从对面那个故作镇定的女子身上透出来的绝望哀伤，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他要你保重，好好活着。” 一句话，仿佛刺入她心里最想隐藏的地方，让她的悲伤都无处遁形，任由多日来的哀伤弥漫，“可否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偷袭，他。。。一时不察。。。”莫枫眸光突然沉了下去，实在不忍在她面前提起齐子煜，可是不提，他们之间又还有什么话说，他本已经放弃，明知道她心里念着的全是齐子煜，明知道他们两情相悦，可却又不禁起了怜惜。 “谁杀了他。”没有波澜的问话，带着些许的不耐，颜以筠还是死气沉沉的模样，比在白楼的那两年更加生无可恋，那时她尚可说服自己一个男人而已，被劈腿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都能活的更好，再找就是了。 可现在，她想要自欺欺人都没有办法，要勉强自己活下去，让自己不那么难过，便只有发泄的路径，对于此，她深有体会。 “我不能告诉你，他的仇，我自然会给他报！不过，他最后说，绝对不能让你再牵扯进来，你恨我，也无法。”莫枫咬咬牙，按住心里的难受，只拣着当初齐子煜吩咐的话来说，齐子煜不会舍得她为了他去赴险，就如同，她舍不得齐子煜一人去黄泉路一般。 有一瞬间，莫枫觉得颜以筠那冰冷的眼神和齐子煜如出一辙，骨子里的警惕性顿时升起，虽然动作不变，可暗中却开始提了内力，防止她突然发难。虽然他不怕她的武功会伤了自己，可人在暴怒之下，难免会有过激反应。 但也只是一瞬，颜以筠便又失去了生气，连同那冰冷的颜色都失去了，浑身瘫软下来，眉目恢复了往常的淡然，垂着头，像是放弃了抵抗，低声道“你走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心如死灰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莫枫听了颜以筠的话，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可是只剩下沉默，他跟着齐子煜混迹京城各大青楼楚馆，虽然不是真的风流公子，可也戴上了富贵闲人的面具，如今，突然要卸下来，一时之间，有些怅然。 他本可一直做个自由自在的人，只要听从齐子煜的吩咐做任务就是，可如今却非要他担起整个龙卫的重担，所有的人性命安危都在他一人身上，此时方知齐子煜往日的不易。 他曾经和齐子煜是生死患难的兄弟，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可为了面前这个女子，他们差点分道扬镳，他原本不明白，齐子煜到底比自己好了什么，为何这个女子只看得到齐子煜，而忽视自己。 那时，就算是放手也放的不甘心，只是兀自安慰是为了她好而已，是为了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做出的退让，感情这种事情，好与不好，喜欢与不喜欢都无法用理智来判断，否则自己也不会只因为皇帝寿宴上那惊鸿一瞥便念念不忘。 可现在，莫枫明白了，并不是完全无理可讲，她喜欢齐子煜是必然的结果，齐子煜在生命的最后依旧将她放在首位，一切都比不得她的安危重要，平心而论，他做不到这样爱她如生命。 明明是自己先上了心，可最后却输给了齐子煜，但他终于坦然，输的心服口服。 “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莫枫说着，起身自顾自的走到门口，也不指望她相送，手扶在门上才长出了一口气“听话，听我们的安排离开。” 仿佛无知无觉，颜以筠对他的话毫无反应，而莫枫也没有指望她有什么反应，只是心里终于彻底放下。这一辈子，哪怕是齐子煜死了，他依旧毫无机会。 这样的叮嘱，这样的不安。颜以筠几乎从莫枫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只是他不是，身量不像，声音不像，看着自己的眼神更加不像。 已经体会不到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空洞麻木，连流泪的功能都失去了，她只知道自己想他，发疯一样的想他，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高兴的，吵架的，任何一点都不错过，生怕停下就会忘记。 可是无论怎么想，那人最后都会模糊一片。想要仔细的看清他的脸，但仿佛越走越远，每一次从回忆中醒来，她都会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好像这样的动作能够触摸到什么。 明明告诉她从此以后远离纷争，明明告诉她从此以后天高海阔，诺言犹在耳，人已随风去！ “骗子！你就是个骗子！早知道，我就不该回来，自己去游历江湖。再不听到你的消息，也就可以自欺欺人，你还活着，在京城好好的活着。安享富贵荣华。” 颜以筠闭上了眼睛，看不到身上仅剩的光芒，如此才能永坠黑暗，她想要的不过是此生相守，为何竟然也是难以企及的梦境，若是梦境。那么就让她永远留在梦里，再不醒来。 红莲耳力颇佳，看着莫枫离开，便提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突然听到屋里一声响动，忙推门进屋，便看到颜以筠已经从椅子上掉落在地，却依旧没有感觉一般，一动不动。 “姑娘！”红莲脸色一变，心里突突的跳着，她素来处事沉稳，可也真怕颜以筠出事“碧柳，快去请大夫！” “好！”碧柳脚步稍慢，在后面看到这情形，立刻答应了一声转身去找人请大夫过来，心里越急，脚步就越乱，差点把自己绊倒在地，可是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来不及稳住自己的身子，便又跑着去了。 恰好韩嫦曦见到，忙拦住问了一句，碧柳慌乱着也不知自己回的话前言不搭后语，韩嫦曦听了个大概却也懂了，忙回身向颜以筠屋里赶去。 刚一进门，就见红莲将颜以筠扶到床上躺下，虽然外表看不出来有异，只是脸色苍白如纸，毫无人气，可韩嫦曦知道，她更深的伤在心里。 “以筠，以筠！”韩嫦曦见此又急又疼，呼唤了两句，对方毫无反应，只得蹲在床前一味的拿手指按在她的穴道上，企图先将人唤醒。 “韩姑娘，没有用的，我都试过了。”红莲低声无奈道，“姑娘是自己不想醒，咱们再如何也是无用的！” “以筠。。。你别这样，说好了，我要跟着你去游山玩水呢！你怎么能倒下！以筠。。。你醒过来吧，不要吓唬我。”韩嫦曦的声音微微发颤，她是真有些害怕，颜以筠若真这样一睡不醒，那可怎么办！ “韩姑娘，如今只有等大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若姑娘一旦醒来，便必须立刻送离此处，否则再待下去，难保她触景伤情，再出什么事！”红莲的眼神坚韧，看着韩嫦曦说道，虽然她不知道韩嫦曦的真实身份，可也知道莫枫说的所谓离开，她必定知情。 “我去安排，”韩嫦曦没有多说其他，只是点头答道，手在颜以筠的脸上摸了摸，只触到一片冰凉，像是血液已经停滞的冷，带着让她心颤的消瘦。 “多谢韩姑娘！”红莲恭敬行礼道谢，她来是齐子煜的命令，可走却没有任何人勉强，似乎每一次在颜以筠的身边，她都只能冷眼旁观他们之间的痛苦。 外面那些监视的人还在，她的任务还在，只是下命令的人已经不在了，红莲在龙卫多年，跟着齐子煜和莫枫也算是经过了不少风雨，只是如今想来，竟恍如隔世，她一直将他们看做兄长一般对待，可现在，也只有守好颜以筠来告慰齐子煜的在天之灵。 若是他在天有灵，必会护佑颜以筠的安宁，这些人还未撤去，她的这一次危难便仍在继续，离开，或许是此时最好的结果。 没有争执，没有反对，所有人都替颜以筠决定了她该何去何从，无论是好或不好，都只是相对而言，旁观者清，再留下只会徒增烦忧，这京城，终究埋葬了他们。(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 狱中咒骂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宋珺瑶在狱中闹了起来，她直到现在还拿着齐二夫人的身份不放，非要见一见齐子煜不可。” 韩嫦曦面色如冰，听着这个消息心里的火气更盛，颜以筠那边刚刚醒来，大夫说是忧思过度，伤心过度所以才会出现突然晕厥的情况，吃药调理还在其次，最关键的还是要放宽心思才好。 可是说来简单，她怎么可能宽的了心，如今韩嫦曦还未及回住处，外面就已经传出这样的消息，如何让她不心烦意乱。 颜以筠当初遭受的种种，未尝不与这个宋珺瑶有关，本想着她在狱中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可谁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她还要闹出事。 “我去会一会她！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闹！害了以筠这么多次还不够？”韩嫦曦咬着牙低声说道，精致的眉眼间皆是冰冷的颜色，仔细分辨，和夜慕笙惯常的神色竟是如出一辙。 抬步欲走，却不知颜以筠几时到了她身后，也不知听了多少内情，只是开口还是虚弱的声音，带着几分格外的坚定“嫦曦，这种事情，该我去的！” “你。。。身子。。。支持的住？”韩嫦曦脚步一停，心里更加沉了下去，这个时候让她知道这样的事情，恐怕会雪上加霜，如今再面对宋珺瑶不是往她心里添刺么，可是不让她去，看这样子是不可能的。 “放心！”颜以筠点点头“都到了这个时候，我总要将该了断的都做个了断。” “可是，她在狱中关了许久，怕是有些疯癫，要是对你不利的话。。。我不放心！”韩嫦曦心知劝不住她，此时恐怕唯有夜慕笙的话她还能不反驳，可夜慕笙是没有理由正大光明的来这里的，或许这就是身份的限制。 颜以筠抬头瞧了瞧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淡，府中尚未掌灯。便道“没事的，你可以跟我同去，现在也没有什么避讳的了。” “那好。”韩嫦曦立刻答应下来，生怕颜以筠反悔。她跟着总有个保障，不管宋珺瑶是不是发疯，她都能够应付。 碧柳一脸不认同的看着她们两人，红莲也同样不认为这个时候出行是个好主意，可也知道颜以筠的脾气。她决定的事情，几时能够更改。只能各自去帮她准备好东西，务求万无一失。 “姑娘刚刚醒来，若是觉得不好，就将这个参片含在嘴里，大夫吩咐的，不要太过劳累，若是。。。”碧柳唠叨的叮咛嘱托，颜以筠一言不发，任由她说。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而韩嫦曦则记在心里，末了安抚的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让她有什么闪失。 二人乘了马车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到达关押宋珺瑶那监狱的门口，也不知韩嫦曦之前如何打点上下，门口的守卫似乎早已知晓她们的到来，忙欠着身子将二人迎了进去。 “请二位韩姑娘放心，犯人已经被单独放在一个隔绝的屋子里，不会有人听到她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二位姑娘在里面同她说了什么，只是她有些疯癫了。还望二位姑娘小心。” 守卫尽职尽责的将里面的情形一一告知，若非狱中灯火昏暗，恐怕他脸上那谄媚的笑容也能一览无余，颜以筠依旧毫无反应。脸上蒙着面纱，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的，而韩嫦曦走在她旁边小心打量，心里只能暗暗的叹息。 现在，就连来找宋珺瑶出气，她都没有精神。也是，齐子煜都不在了，找寻宋珺瑶的不快又能有什么用！不过还是抬头向着前面的守卫道“有劳了。” 顺手将准备好的一袋银子推了过去，守卫忙道不敢，可也只是推拒了一下，便眉开眼笑的收下。此时，颜以筠的眼神突然有些波动，看着他们之间的动作，蹙眉，回忆起什么一般，然后复又沉寂。 “就是这里了，小心。”守卫带着她们走到这牢狱最深处的地方，两侧的牢房都是空置的，唯有尽头一个铁门，上面锈迹斑斑，可见许久不用。 一层层的锁链被拿了下来，最后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动，韩嫦曦蹙着眉头，有些担忧的上前一步查探，里面是一间类似于刑房的地方，只是现在用作宋珺瑶的特别牢房。 若是以往，宋珺瑶就算入狱，也还有宋丞相在外打点撑腰，无人敢委屈她半分，可现在宋丞相被罢官，就无人再能顾及她是否安好了。 颜以筠没有韩嫦曦那么警惕，迈步进入，眼睛适应了好一阵才能看清里面的摆设，墙角一人蜷缩在一起，长发垂在面前，看不清容貌，不过听着门响，也抬头拨弄着头发，好歹理清之后，美眸急剧收缩，竟然显出几分惧怕。 “你！你是鬼。。。你是苏络锦的鬼魂！你来做什么！走开！走开啊！”宋珺瑶厉声尖叫，引得门外的守卫一阵呵斥，然后才复又笑着道“二位姑娘小心，小的先去外面守着了。” 韩嫦曦点头，不动声色的挡在颜以筠的面前，将她和宋珺瑶隔离开来，却也不说话，只听宋珺瑶不住的咒骂，紧紧皱起的眉间没有一点放松，素白的手指不断活动着，安耐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理智，能够在她面前这样咒骂颜以筠的人，她不认为自己能够容忍下去。 “贱人！你来看我的笑话吗？现在你满意了？我成了这样！你还来做什么！苏络锦，你这个毒妇！你变成一个丑八怪还要出来害人！是你害了子煜！要不是你他怎么会死！” “住口！”韩嫦曦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把拉起宋珺瑶，手腕轻动，将她如一个布娃娃般扔在一旁，脚随即踏上她胸口，将她剩下的话都踩再嘴里，再无法出声。 “放开她吧，如今，她除了骂一骂人，还能做什么？”颜以筠此时才开口，几步上前，借着仅有的烛火，将自己脸上的轻纱摘下，她此番出门竟无任何易容伤疤，轻纱下便是本来面目。(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惊觉身份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是。【ㄨ】。。苏络锦！你没死！来人啊，快来人！苏络锦没有死！这是欺君！来人抓她啊！”在看清颜以筠面容的霎那，宋珺瑶便尖叫起来，猛地起身冲到了铁门前面，向外面一边狠命拍打着，一边叫喊，那声音穿破了黄昏，在寂静的牢狱里犹如一道惊雷。 引得韩嫦曦不自觉地皱眉，“我要不要去将她打昏，或者在她嘴里塞上点东西，让她不要这样吵闹。” “不用，让她叫吧。”颜以筠冷声说道，只看着宋珺瑶的动作，也不阻止，果然，外面的守卫早就将人都调离，根本无人理会她的疯言疯语。 韩嫦曦就听颜以筠的话，虽然受着声音穿刺一般的洗礼，可依旧强忍着不要动手，葱白的手指在袖子里稍稍握紧，十分不屑的看着宋珺瑶。 看上去气力不济的人，竟然能够持续喊叫了一刻钟才稍稍消停，宋珺瑶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可是最后才发觉似乎没有人再会理她的死活，这里只有颜以筠和韩嫦曦二人。 这时，她方才收敛了嚣张的气焰，变得有些惊惧不定，转身看着那两个一前一后站立的人影，有些颤颤的开口，双腿一软竟然半跪了下来。 “之前，齐府闹鬼是你做的？”宋珺瑶不是蠢笨的人，前后联系起来也能想明白，只是明白的有些晚了。 韩嫦曦想要说话，被颜以筠拦住，点点头道“是我做的，你见到的鬼魂都是我！不过想要吓一吓你，没想到你竟然胆小至此。”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已经入狱了，难道你还不足？你是来杀我的？”宋珺瑶又颤了颤，想起自己曾经真以为撞了鬼，被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找道法高强的人来收了她，却不想根本没有什么鬼，不过是颜以筠的把戏。便恨上心头，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 “我并不想杀你！否则，你还能活到现在？”颜以筠冷哼了一声，对于宋珺瑶她确实没有什么耐性。从知道她给自己下毒的那一天起，便要以牙还牙，颜以筠从来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与其委屈自己让敌人快乐，还以为自己好欺负。倒不如让她害怕，再也不敢对自己下手。 “你知道我曾经下毒害你，你会不杀我？装什么好人！子煜被你哄得没了理智，可我却看得清楚的很，你一向都不是什么良善的女子！不过是披着狼皮的羊！你骗得了别人都帮你，可你骗不了我！” 宋珺瑶恨声喝道，一口银牙咬碎，心中的恶毒怨恨如藤蔓一般盘绕而上，透过眸光直射出来。 “我没想骗谁，我本来就不是善良的人。不杀你，不代表我放过了你！而是我觉得让你在狱中受苦，生不如死更加痛快！杀你是便宜了你！现在，看着你衣不蔽体，被你从来看不上的低贱的士兵羞辱，轻慢，你的感觉如何？” 颜以筠勾着唇角，竟能对着她展开几分笑意，只是讽刺更多，曾经齐子煜说过让她生不如死才更好。如今是自己亲手报仇，只是却无人能够站在她身边撑腰。 深吸一口气，将心里漫上来的悲伤按下，她今日来是给自己和她做一个了断。可不是受她的气的，颜以筠又补充道。 “对了，想必你在狱中还不知道，你父亲已经被圣上免官了，圣上仁德，没有治他的罪。不过却责令立刻离开京城，永生不得回返，而且你族中的子弟皆削去官职，终此一生不得出仕！ 这个消息，本来不告诉你，你也该体会的到，原本给你的优待都没了吧，你父亲和母亲带着一家老小走的十分迅速，根本没有想到狱中还有你这个女儿在受苦！日后恐怕也想不到了，你自己一个人可要好好保重！” “什么！你说什么！皇上怎么会这样对待父亲，你胡说！”宋珺瑶厉声吵闹起来，韩嫦曦不禁再次皱眉，眸光冷淡的看着她开口道“你口中的皇上莫非指的是曾经的三皇子楚泽？这等大逆不道之言，我看还是不要再说了，否则谁也保不了你一角老小的性命！” 此时，宋珺瑶方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情，看来楚泽败了，楚渊胜了，所以父亲会被免官，可是若楚渊胜了，齐子煜怎么会安然无恙，难道他并不是完全的安然无恙，这一次他身亡是别有隐情？ “你是不是想问齐子煜也支持三皇子，怎么他却没有被免官？因为，他根本不是真的支持三皇子，他真正选择的主上是十三皇子，当今的圣上！你被骗了！”韩嫦曦没有颜以筠跟她说话那般耐性，直言道，看着宋珺瑶脸色变化，苍白不可置信，乃至想通一切的绝望，心里才算出了口恶气。 “原来。。。他连这个都是骗我的！他利用我是要做掩护，而非接近父亲，进而取信三皇子！真相竟然是这样！” “真相是这样，你还爱他吗？”颜以筠的眼中突然看着她的绝望，而出现几分悲悯，甚至看到了自己当初被逼到绝路时的哀伤，或许宋珺瑶还有些可取之处，比如她深爱齐子煜，可能会甚于她的性命。 “我。。。我怎么会不爱他！我和他相识了十几载，根本不是你能比拟的，你知道什么！苏络锦，你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隐秘让子煜对你产生了好奇而已！我们之间经历过的事情你哪里会知道！我从十岁开始就爱他，直到现在，哪怕我知道他利用我，可是我依旧爱他！” 宋珺瑶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仿佛颜以筠这样的问题侮辱了她的感情，可是神色却愈发的难过。 “可是因为你，他要远离我！因为你，我第一次受到他的忽视！因为你，哪怕他娶了我，却也跟我说是利用我，让我不要对他再抱希望！凭什么！苏络锦，你告诉我，我为何不能恨你！为何不能除掉你！”(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送你一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恨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是自愿嫁入齐府的，我也被人逼迫，代替了所谓亲姐姐的名义嫁给了他，你恨我，我又去恨谁？难道只因为我占了你的位置你就要下手毒杀我？ 你若真的爱他，就该千方百计的在我之前嫁给齐子煜，而不是表面听从宋丞相的话，放弃了那时毫无权势的齐子煜，将他伤了个彻底，然后又自怨自艾的来害我，还打着爱他的名义！” 颜以筠眸色深沉，宋珺瑶对她不可谓不狠毒，从见面开始到她入狱截止，一次次出手都是要她的性命，若说大度的原谅是不可能了，不过，心里倒是真的起了几分怜悯，不过又是一个封建礼教下受到迫害的可怜人。【ㄨ】 可是，宋珺瑶的可怜和苏络锦不同，苏络锦以一死来抗击不公平的命运，可宋珺瑶只会怨别人抢了她的位置，她的爱人，却不想想自己为什么不去争取，宋丞相对她是何等的疼爱，若是当初她也以死相抗，或许今日的情形会完全不同。 “我。。。伤了他。。。都是我父亲逼我的！我没有伤害子煜！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出现，我们原本可以好好的！子煜也不会死，他死了，你伤心吗？我看你一点都不伤心，枉他被你迷惑，对你那么好！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他死了，你高兴了吧！” 宋珺瑶神色只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立刻变回疯狂“子煜，你看到没有，你这么护着宠着她！可是到头来，她一点都不伤心！值得吗？” “伤心不伤心的也不会做给你看，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对头，不是吗？”颜以筠冷笑了一声，只觉得她冥顽不化，再不想多说其他。她们之间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不过都是为了一个男人。 否则，恐怕终此一生，颜以筠都不会跟宋珺瑶有任何交集。若是按照她自愿的方式过活，必定是洒脱江湖，各处闲游，哪里会拘在京城。 “对！我们永远都是对头！哪怕我死都不会放过你！都是因为你，子煜才骗我。利用我！我的父亲才会被免官，多少年的心血付诸东流，都是你！”宋珺瑶神色接近疯癫，看着颜以筠的双眸几乎喷出火焰，咬牙切齿的样子，令颜以筠丝毫不怀疑她会随时冲上来将自己撕碎。 而同样有感触便是挡在她面前的韩嫦曦，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身上的冷寂气息已经蔓延开来，对于她厌恶的人，韩嫦曦从来不假辞色。尤其是这个毒蝎心肠的女人，几乎可以用深恶痛绝来表达。 “虽然是对头，但而今来看你的也只有我了，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颜以筠皱了皱眉，不理会她的指责和构陷，齐子煜死了，她不伤心？她恐怕已经无心可伤了，那种疼痛的感觉竟然离她而去，只剩下空洞麻木和荒芜。 再没有什么能够让她重新活过来，就如同这牢狱一般。昏暗无光，恨不得将自己就躲在这样的昏暗里，再不离开，再不见阳光。 “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宋珺瑶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依旧故我的骂声不绝，而且越来越难听。 韩嫦曦想上前制止，被颜以筠轻轻拉住，虽然力道不大，但韩嫦曦立刻便停下来转头询问的看着她。眸光一闪，随着颜以筠从怀里拿出来的东西而移动。 “既然你没话说了，那就选一个吧。”颜以筠语气平淡，可听在宋珺瑶的耳里就如索命的无常一般恐惧。 一时间，牢内竟然安静下来，一直骂声不绝的宋珺瑶也被颜以筠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涣散无光的眸子终于开始凝聚，但瞬间便放大了瞳孔，盯着她的动作缓缓后退。 “你在做什么！选什么！你要杀了我！”没有半分疑问，宋珺瑶大喊着在地上向后滚了一圈，爬到墙角畏缩着将手脚都包在身体里，头发散乱遮挡住面容，只剩下一双眼睛还透过头发的缝隙不错过颜以筠一点动作。 “不是我要杀你，而是要你选一样，我能给你的最后的体面也就都在这里了。”颜以筠伸手指着面前的东西，一个瓷瓶，一把匕首，一条白绫，足够了，要一个人死上几回都够了。 不仅宋珺瑶愣住，韩嫦曦也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些东西颜以筠是从哪里弄来的，她本怕她出事，将所有危险之物都悄悄收了起来，可是看来，颜以筠的脑子和动作比她敏捷多了。 “你的罪过要在这牢狱中待上许久，甚至到最后所有人都忘了你，然后你会一点点的老去，容颜不在，身份不在，仅剩的尊严也不在了，那么还有什么可依恋的，你的父母都放弃了你，还在这里苟延残喘做什么呢。 你那么爱他，那我就送你去陪他，你不是想要见他一面吗？你去了那边，就能见到他了，黄泉路上，想必齐子煜十分孤单，若有你相伴，想必他是愿意的！” “你。。。你。。。疯了！我不要死！我才不要死！”宋珺瑶想将身体再缩的小一点，可是背后靠着墙壁，怎么也无法实现，只能惊恐的睁大眼睛，不住摇头喊道。 “你不是想要去见他吗？若是他知道你为了他殉情，那么他一定会原谅你曾经做过的所有事情，他还会如以前你们最初那样对你好，事事顺着你，没有我的存在，那里只有你们两个，难道不是你最想要的结果？” 颜以筠柔了语气，像是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般，极有耐心的说话，可是韩嫦曦却听得毛骨悚然，她从不知，颜以筠的话说服力那么强，让人一点点的不自觉的被她带入其中，然后顺着她的意思去做。 “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会原谅我。。。”宋珺瑶愣愣的跟着重复，一双原本漂亮的眸子终于显出几分神采。(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爱或不爱 “他会原谅我。【，。。想以前那样对我好，不计较我犯错。。。”宋珺瑶跟着颜以筠的话也陷入了一种憧憬之中，有些恍惚的抬起头，脸上带着许久不见的光芒，她本来生的美丽，这污浊之地损毁了她原本的光华，而此时，方有些宋家姑娘齐侯二夫人的气派来。 “对啊，他若见你那么爱他，定然不会再忍心怪你的，你去了跟他一同作伴，好不好？”颜以筠将几样东西缓缓推近，动作极尽轻柔，可依旧惊动了沉浸在自己美梦之中的人。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贱人！想要杀我，做梦！你别想哄我！”宋珺瑶甫一惊醒，便立刻叫喊着，手脚在地上来回划拉状似要将她赶走。 “我没有哄你，我也不会杀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你若真的爱他，真相见他，就该明白我的用意！我是在帮你！如今，只有你有权力跟他一起离开，你死之后，还是齐侯二夫人之尊，能够葬入齐侯祖坟之内，受齐府的香火供奉。 皇上感念你的痴情，定然也会对你父母网开一面，他们的日子可以好过很多，你全了自己的心思，又帮了父母族人，还有什么不足？ 苏络锦不在了，你就能名正言顺的随葬在齐子煜身侧，这是你原来求也求不来的事情，现在倒犹豫什么！” 颜以筠依旧在劝说，她本身子虚弱，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时间一长，便更能看出几分支撑不住的颓势。韩嫦曦虽然觉得这样的颜以筠从未见过，有些胆寒，可依旧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将自己身上的暖意逐渐传递过去。 虽然不解颜以筠为何会突然这样，宋珺瑶是死是活跟她们已经无关，她的下场无非就是在此终老，就如颜以筠最开始所说，这样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折磨，可颜以筠却给她死的途径，韩嫦曦看着本该针锋相对。却已经变得有些怪异的两人，却知道她必有用意，所以沉默不言。只默默支撑着颜以筠不让她突然倒下。 “我是齐二夫人！子煜没有休了我，皇上没有开金口废黜我的位份，没有人能够动摇我的地位！子煜死了，齐府没有主人。我就是齐府的主子！没有人再能越过我去！你也不行！ 苏络锦。你终究是输给了我！现在，你怕了，你怕我是才能主理齐府，你就再没有办法回去，是不是？所以你让我死！什么陪子煜，要陪你去陪！我才不去！你这个贱人，到了现在你还跟我争齐府！做梦！” 宋珺瑶一口一个贱人，哪里能看出丝毫当年大家闺秀的风范。眼睛恶狠狠的在地上的几样东西上看了一阵，突然起身。发疯一般的踩了过去。 颜以筠本用手扶着，突然见她过来，一时不妨被吓了一跳，身子向后仰倒，幸好韩嫦曦在身边眼疾手快的扶住，快速的拉在一旁，任由宋珺瑶发疯一般的将瓷瓶砸碎，里面的毒药流出来染了地上仅剩的干枯杂草。 末了还犹自不解恨般撕扯着白绫，用力半天终于听到一声刺耳的布帛裂开的声响，颜以筠眸光沉静，看不出丝毫波澜。 “还有什么！你敢用刀子杀了我吗？就算你现在改了身份，也不敢亲手杀了我！否则在这里下一个人就是你！哈哈哈哈！”宋珺瑶拿起匕首在颜以筠面前晃来晃去，挑衅一般扔在一旁，金属和墙壁撞击出清脆的声响，颜以筠的脸色却随之惨白。 “以筠。。。咱们走吧，她就是个疯子，还理她做什么！咱们走吧！”韩嫦曦拉着颜以筠的胳膊在她耳边低声劝道。 颜以筠却没有理会韩嫦曦，反手将她的搀扶拂开，面对着宋珺瑶一步一顿，及至面前，伸手拉扯着她的衣襟，怒道。 “你真的不肯去陪他？你不是爱他吗！你口口声声说的不是要陪着他吗！你为什么不去！这就是你的爱？你爱的到底是齐府的地位，名望，还是他这个人！ 他毫无权势的时候你对他弃如敝履，却还希望他对你一心一意！他受了皇恩的时候你就要入主齐府，去跟他享受荣华！宋珺瑶！你凭什么！ 你不过是爱你自己罢了，你根本不爱他！你将自己的脸面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还为何说爱他！” 宋珺瑶被她推搡的连连倒退，收不住的踏在刚刚碎裂的瓷片上，脚上立刻传来锥心的痛楚，瓷片极为锋利，鲜血顺着她的鞋袜浸透而出，宋珺瑶自小便是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当下尖叫一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颜以筠生生的推到在一旁。 “以筠！”韩嫦曦眼看颜以筠的手掌也按在了碎片之上，却来不及制止她的下落之势，惊呼一声赶上来一脚便将宋珺瑶踹倒。 她是习武之人，盛怒之下力气自然不小，宋珺瑶口中的痛呼生生的憋在胸口，一张俏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韩嫦曦蹲在颜以筠跟前，已经不需要问，手掌上的瓷片已经嵌入肉里，血流如注，比宋珺瑶的伤不知严重几倍，可是颜以筠却无知无觉一般，任凭韩嫦曦询问。 “我们快走！出去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这可不是玩的！”韩嫦曦再顾不得她还有什么用意，只想尽快将她带离此处，手滑腻腻的按不住她的伤口，只能任凭血不断的低落，这里疯的哪只是宋珺瑶，连同颜以筠也已经疯了！ 再继续下去，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情！韩嫦曦心里愈发不安，半拖半抱着安静的颜以筠站起，向门外走去。相反，宋珺瑶吵闹哀嚎的声音一直徘徊不去，韩嫦曦反手将牢门关上，只留一扇小窗户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形。 颜以筠此时才有了反应，用力抵抗着韩嫦曦要带走她的动作，向着门里张望，凄厉的声音让韩嫦曦手指跟着颤抖。 “你不是爱他吗！他死了！齐子煜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所谓最好 走出牢房大门的时候，韩嫦曦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空，和天空之下的那个熟悉人影，叹了口气。￥f頂點小說， 扶着颜以筠上前几步，她大概猜到对方的用意，只是现在，他依旧能够这么快赶到，确实不易。 “楼主，以筠受了伤，先回去吧。”韩嫦曦抬头看着夜色中的男子，妖媚惑人，根本不是寻常颜色，五官精致到无法言喻，是倾国倾城的祸水，若为女子，怕是要让多少男儿丢盔卸甲。 只是他开口，确实冷漠的声音，没有波动的眉眼，仿佛提及多么不在意的小事，可韩嫦曦去知道，若真是小事，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上车吧。”淡淡的吩咐，丝毫没有顾忌身后那狱卒守卫的眼光，若是原来京城中并无几人知道他的身份，可如今，夜国公的名声谁人不知？只是，似乎胸有成竹，并不将这些人或者日后的传言放在心上。 韩嫦曦自然没有客气，他会来，就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夜慕笙这个人从来不做无准备之战，马车缓缓启动，韩嫦曦这才低声默念了一句“楼主。。。” “外伤不重，宋珺瑶没有死吧。”一个人的生命在他的嘴里变得极为低贱不堪，仿佛提及都是一种侮辱。 “没有，她也受了伤。。。是瓷片。。。我的失误，我没想到以筠手里还有足以致死的东西。。。我。。。”韩嫦曦小声的道歉，虽然颜以筠就在她旁边。可是一双本该灵动的眸子盯着一角失神，根本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她若真想做的事情，谁能拦得住？你搜身也没用。那些东西，她还有，只不过，她不会寻死，所以即便拿给她也没事。”夜慕笙并未责怪韩嫦曦，只是目光触及颜以筠手上的伤处，眸光一沉。伸手将她的手托起来，仔细检查着伤口确认无碍，拿起随身的止血药粉洒在上面。又给颜以筠强行含下一颗药丸，才又道。 “我没想到她竟然想要让宋珺瑶死，原以为留着宋珺瑶受罪更好，不过。好在她没死。否则，安排以筠南下的事情便会麻烦。” “没有人想到，”韩嫦曦顿了顿，垂头看向颜以筠，眼神来回摆动着，就是不敢抬头与夜慕笙对视，而且在他来求亲之后，便觉得愈发难堪。走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才恍然反应。 “这是去哪？” “送你们回去。天亮城门一开，有马车来送以筠离开。”夜慕笙这才说到正事，只是一句话带过，再无什么表示，不需要韩嫦曦告知，很多事情他就已经掌握，这个是非之地，还是尽快将颜以筠送走为好。 “我跟她一起走。”韩嫦曦握着颜以筠逐渐冰凉的手，突然抬头说道，没有半点商量的口吻，像是早已决定。 “你去做什么？别添乱！”夜慕笙轻声斥责一句，他从未对韩嫦曦说过什么重话，只是如今却也皱了眉头。 “不是添乱，我不放心！我得看着她在那边安置好才行！”双手交握，韩嫦曦也不曾顶撞违逆过夜慕笙，哪怕当初她还是苏络锦的时候，夜慕笙让她回家去，她也顺从回去。 眉头皱的更甚，夜慕笙不觉得韩嫦曦会真的不放心，据他的了解看，这个丫头怕是有别的心思。 “你要留在家里准备嫁衣，这个时候，你跟着以筠毫无用处，她安置好后，那边自然有人会通知咱们的，而且红莲也不是一般人，她跟在以筠身边，你有什么不放心。” “嫁衣？”韩嫦曦愣住，脸色变了变，也不知该适时的表现出羞怯还是顺从更好，可最后还是不禁反问“你的真要娶我？决定了，不改了？” 果然，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夜慕笙凉凉的目光扫过去，再开口，多少带了些无奈“皇上都要赐婚的事情，你说我有没有决定？” “为什么？你一向。。。在楼里的时候。。。我说什么你都要拒绝的。。。”韩嫦曦觉得头有些疼，话还未说完，肩膀便是一沉，急忙伸手按着她脉搏查探，确认只是睡了过去，才放心，只是被颜以筠一搅，自己本来想要探究的心思淡了几分。 “那我也要去的，我担心她并不只是外界的危险，有些事情，我在身边，或许她还能说一些，可别人就未必了，若是一味的憋在心里，会有更大的问题。” “聘礼已经送到你府上了，皇上的圣旨后天一早也会到，此时韩尚书怕是已经知道消息，他不会让你离开的。”夜慕笙随着颜以筠的动作也停顿了一瞬，然后才解释道。 “这些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吗？”韩嫦曦问的尖锐，她不曾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潜质，可是胸中的就是憋着一股气撒不出来，看着颜以筠这样折磨自己，看着她失魂落魄丧失了生气，韩嫦曦比自己受苦还要难受，但这些的始作俑者并不是夜慕笙，她这火气也就没有道理。 可是夜慕笙如此笃定，将她的生活，颜以筠的生活都安排妥当，仿佛这就是最妥当的办法，可是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最妥当，不过是每个人在自己生活里选择的最不会后悔的一种方式。 但若连自己选择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那么别人所谓的好又有什么意义，这种事情，或许夜慕笙从来不懂，否则他不会逼着苏络锦回家，不会勉强韩嫦曦离开自己，也不会强制颜以筠活下去，并且离开。 这些事情无疑都是对当事人最好的选择，可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韩嫦曦张了张嘴，余光竟然觉得夜慕笙突然神色有些落寞，心里一动，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夜慕笙被看到的落寞也只是一瞬间的工夫，速度快到让韩嫦曦觉得是自己眼花，定睛再看，便又是那个冷漠孤傲的男子，白衣白衫，衬着眉目如画。 “是，都是我算计的，你要听话，不要这个时候闹性子，否则害了的不止你韩家！” 平铺直叙的语气，可听上去就是有一种威胁的意味，韩嫦曦不自觉的就想听从，几乎没有过脑子便答应下来，可是反应一下才觉得自己似乎又被他绕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 终有一别 “韩姑娘，回吧，马车已经到了。⊙頂點小說，”碧柳深深施礼，低声对韩嫦曦说道，她在颜以筠身边多年，看过许多官家闺阁女子之间的争斗，鲜少见到她们二人这样的感情，不由得真生了几分感激，对于韩嫦曦一直以来的照顾，她心里已经谢过多少遍。 “我扶她上车。”韩嫦曦缓缓点头，又是一夜不眠，从夜慕笙将她们送回来开始，到现在，眼睛便盯着颜以筠一动不动的，像是这辈子都怕看不到一般的眷恋，直到碧柳前来回话，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韩姑娘。。。奴婢来就好。。。”碧柳和红莲想要接手，可都被韩嫦曦制止，“我要跟着她一起走，他不许，就让我送她最后一程，难道也不行？” “奴婢不敢。”碧柳闻言立刻退下，规矩的束手站立一旁，自己跟着红莲将包裹等物带好，这一路上包括日后在新住处的吃穿用度，颜以筠没有心思考虑，可她们却不能不想着。 韩嫦曦却不理她们带了什么，只是一味的扶着颜以筠前行，虽然身边的人还是愣愣的没有生气，可她还是不住的念叨，像是她们原来在白楼的时候一样。 原以为颜以筠会一直沉默，可不想行至半路，竟然闻得她开口说话。 “你真的很吵，日后若嫁给夜慕笙可不能如此了。” “以筠。。。临走临走了，还要损我！你可真是。。。我虽然唠叨。可说的话你都要记住，若是等我去看你的时候，发现你有什么没有做到。必然是要生气的！你知道，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韩嫦曦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化成一个无奈的摇头，手指触及那瘦骨嶙峋的肩膀，心里的伤感更盛，她们虽然说得轻松。可彼此都知道，这一别，再见无期。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活着，哪怕他不在。只是为了安他的心也好！”颜以筠声音虚弱。可依旧不停“我心里一直都明白着呢！你说的话，夜慕笙说的话，我都记得。原以为宋珺瑶是真的喜欢齐子煜，或许她若跟着一起去了，他就不会那么孤单。 虽然他不曾说过，可是我知道，他是不喜欢一个人的，那么喜欢烟花喜欢热闹的一个人。若是在黄泉路上孤寂冷清的，该有多难受！ 但是这一次是我错了。宋珺瑶并不是像她自己所说的那么喜欢他，她更爱她自己，哪怕明知道日后的生活会是在牢中暗无天日，也不肯去陪他！ 她要的是齐府的地位，是齐子煜的喜欢，而不是要付出，她说不伤心，她那样的人，我凭什么要让她看到我的伤心。” “是！她不值得，以筠。。。咱们不去想她了，只想以后的日子，你的路还长着呢！”韩嫦曦立即安慰道，她早猜到颜以筠此举是有其他用意，可是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疼，这个女人到底要让人多么难受才肯罢休。 她明明对宋珺瑶一身防备，对于齐侯二夫人的身份耿耿于怀，可是即便如此，也宁愿让宋珺瑶去陪着齐子煜，她能容忍宋珺瑶以正大光明的身份入葬齐府，容忍自己耐着生生的思念，放手成全。 “我想死的，可是我不能死，她能死，可是她却骗了我！最后，齐子煜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真想他，我好想见一见他，哪怕是死，我也想见他，可是我连死都做不了主，嫦曦！” 颜以筠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握着韩嫦曦的手加大的力气，抬起头一张小脸已经瘦得没了往日的风姿，尤其是眼中的光芒尽去，看上去被风一吹就要消散的感觉。 “你不能死，以筠，咱不想着死，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你若死了，齐子煜不会原谅你的！”韩嫦曦心里一惊，她从未觉得颜以筠的绝望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那种求死的念头强烈如许。 手指摸上颜以筠身边的佩剑，眼睛也不住的扫过她身上能够自残的利器，可是想到夜慕笙说的，无论她怎么小心，颜以筠依旧有办法从她眼皮子底下藏起东西，根本防不胜防。 颜以筠按住她的手，没有说死，也不再说活，却转而将事情一一交托给韩嫦曦。 “不用找了，我身上的东西都在这里，佩剑。。。你拿去吧。。。做个念想，碧柳跟着我时间长了，以后不知道还要怎么耽误她，我于心不忍，若是能够，你就帮我给她找个好人家，我是没有能力了，总不能让她一辈子也如此。 红莲不是我的人，我管不了，等到我这边安置好了，恐怕她也会走的，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一个人也能过得下去，想想他，我就能过下去。” “姑娘！奴婢一辈子就跟着姑娘！”碧柳听了这话，赶上前跪在地上磕头，手里的包袱扔在一边，声音在初晴的清晨格外坚定。 “嫦曦，我都托付给你了，不要忘记。”颜以筠这一次却没有管她，只是对着韩嫦曦说道。 “好，我记下了，你放心。”韩嫦曦郑重点头，虽然她心中认定碧柳是不会离开颜以筠而去，但为了宽她的心，依旧答应下来。 “那我走了。”走走停停，无论多舍不得，还是到了门口，颜以筠半天才酝酿出一个笑容，自以为已经是能够做到的最好，可惜在旁人看来还是比哭还不如。 韩嫦曦伸手将她抱住，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可就是强忍着不落，她想劝颜以筠不要这样为难自己，可她的解脱便只有跟齐子煜同去一路可走，她又不想劝她不顾性命，左右想来，这都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好了，不要哭，你要嫁给夜慕笙了，这是你盼了多久的事情，该高兴的，只可惜我要错过了你们的婚礼，不要怪我，礼物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我房间的梳妆盒里，你自己去取。等到你成亲之后，给我写信来告诉我你有多快乐，这样我才能沾一沾你的快乐，就算是为了我，也要高高兴兴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送殡队伍 韩嫦曦抱着颜以筠不肯放手，眼眶红红的却紧咬嘴唇不让泪留下来，仿佛唯有如此方能证明她们还有相见之日。 “好了，嫦曦，我该走了，一会儿天色大亮我恐怕会赶不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难道你要让我露宿街头。” 颜以筠推了推，没有推动，心里无法安然，只觉得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她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迫向前。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们握在掌中，一举一动都能被预知并且确定走向，心里充斥着茫然无措。 “走吧，”过了许久，韩嫦曦才肯稍稍放松，忍着哽咽说道，即便放开了颜以筠，也低头不去看她，盯着自己的脚尖道“母亲已经知道了，她怕伤心，就不来送你了，若到了那边有什么不足的，一定要派人回来通知我们一声。” “我都知道，”颜以筠点点头，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几分动容“帮我跟义母说一声抱歉，自从我出现，没有给她带去半点欣慰，反而处处要她为我忧心，实在不该。” “我会的。”韩嫦曦点头，这才完全将她放开，扶着她出门上车，心里怕颜以筠力气不济上不去，特意托着她的身子助力。 颜以筠没有推拒，她自己更加清楚自己的身子，没有韩嫦曦的辅助，恐怕连这几步路都困难，只是上车之前，借着身体的遮挡，在她耳边说道“就算你的心还是苏络锦，也要做好韩嫦曦。” 这话说的奇怪，可她知道韩嫦曦听懂了，便松开支撑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挪动着身子蹭入车厢，碧柳和红莲跟在后面也进入车内，韩嫦曦看着她的动作，车帘放下，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可是目光却依旧没有移开。 “走。”颜以筠即使在车内，也能感觉得到韩嫦曦的视线，沉默半响，终究只说了一个字。 车轮和地面发出的声音扰乱了清晨京城的平静。颜以筠不知道自己这一走到底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憧憬和悲伤，当离别近在眼前，才发现一切都来的太快。 从她来到这个未知的世界，到摸索着前行。到陷害与被陷害，到爱与被爱，到最后，她孑然一身而来，孤孤单单而去。 身边多了碧柳和红莲，是她不曾以为会陪伴一生的人，可是那个曾经许诺要共度的一生早早就落下帷幕。 京城还是那样，繁华且寂寥，哪怕是在清晨的此时此地，也显现出不一般的风格。马车经过皇宫城墙外的地段，颜以筠默默回忆着曾经在这里出现的一点一滴，再没有什么能够抓住的，再没有什么值得留下的美好。 颜以筠不知道马车的终点会在哪里，夜慕笙只告诉她是南下，可是南下太大，她也不愿深究，心已经死了，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车轮一顿，碧柳麻利的护起颜以筠。看着外面轻声喝道“怎么回事，不知道姑娘身子弱，经不得颠簸。” “姑娘，前面有出殡的队伍。是不是先避让一下。”车夫声音很低沉，像是刻意隐藏，颜以筠本不想回话，只是听着出殡二字身体晃了晃。 眸子看向外面，一片素白，从街头一直延续下去。不知队伍的尾巴在哪里，目力所及皆是令人心伤的颜色，她眸光一动，逐渐看了过去，手指不由自主的握紧衣袖，直到将衣服攥成褶皱。 “避让一旁。”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的话，颜以筠的脸色苍白如纸，眸光死死盯着那送殡的队伍，碧柳敏锐的察觉不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然是齐侯府的牌子。 眼神示意红莲，可是后者还是如往常的淡然，轻瞥过碧柳焦急的神色，再看外面，便已经了然，但声音却无波无澜，哪怕已经伤感于头领的殇逝，也看不出什么不同“姑娘，赶路要紧。” “我们再赶，也没有逝者要上路着急。”颜以筠轻声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从未有过的狠厉驳斥“他都去了，我连送他最后一程都不行吗？”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红莲一时竟生了几分惧色，连忙否认“姑娘说要避让，那咱们就等一等。” 外面车夫没有什么意见，自然听从，答了一句是，便赶着马车到路旁的小道上，送殡的队伍从他们面前而过，哀声阵阵，哪怕如今齐侯府式微，再无当年齐子煜在时的风光，也依旧是侯门大族。 该有的哀荣，皇上赏的体面，都发挥的淋漓尽致，可是这个队伍里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的伤心，最该出现在其中的人也只能窝在马车的一角，躲在阴暗的小路里，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莫枫也来了，晓寒也来了，他们都能送一送他，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只这样待在这里，他会不会怪我。”低声喃喃，红莲耳力极好，一字不漏的听清，可是却没有回答，因为颜以筠本身也不需要别人的答案，她知道，齐子煜不会怪她，从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以后更加不会。 一滴眼泪皆无，颜以筠很奇怪自己的心情，为何连哭的感觉都失去了，只剩下空洞，什么都没有，不哭就不哭吧，若是让他在天上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恐怕他走也不安心。 兀自安慰着自己，可是视线却依旧停留在送殡的队伍中，直到看见那个棺椁，心里才狠狠的疼了一下，漆黑的颜色提醒着自己，齐子煜就躺在那里面，马上就将被埋入地下，暗无天日的地方，孤独一人。 “这是最后一次，再等一等我，下一次就换我等你。”心里默默的想着，却不敢说，明知道红莲的来意，却连防备的心思都懒得用。 天边的颜色逐渐鲜艳起来，照的那抹素白也染上了活泼的色彩，仿佛天地间再没有悲伤，那漆黑之下，只是一个孤独的人给另一个孤独的人构造的美好的梦境，当东方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梦境都将破碎，可又将是新的一天。(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 姑苏城内 仿佛是一直给自己仅存的希望，在看到那抹黑色的时候也消失殆尽，她曾经自欺欺人的所有，都剩下一片空白。⊥頂點小說， 只是没想到，即便是空白也能变成虚无，空洞，直到送殡的队伍离开，颜以筠才吩咐车夫继续赶路，碧柳和红莲沉默相对，谁都无法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哪怕颜以筠看上去能够正常的生活，可实际上，她的心早就跟着齐子煜一同埋葬了，剩下的活着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一直出了京城，颜以筠恍惚想起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仅有的几次离京，纵火跳崖，北上丰城，似乎她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抹不去齐子煜的存在。 哪怕理智上知道不能放任自己再继续下去，可是依旧毫无办法，想起的每一件事，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有他的影子，这样如何才能走出来。 一天很快过去，不等入夜，车夫便按照提前安排好的小镇住下，红莲跟着颜以筠一起，似乎她打定了主意要牢牢看好她，不让她出任何闪失。 或许是突然换了床，颜以筠开始失眠，睁着眼睛等到天亮，红莲本要盯着她的，却不想倒先睡着，一觉醒来，已经天光朦胧，猛地转头看见颜以筠还在，才放下提着的心，轻声道。 “姑娘，昨天车马劳累的，难道一夜没睡？” “睡不着，想必是还不够累，今天晚上估计会好些。” 颜以筠缓缓摇头。只有她自己知道，今晚，以后的每一晚。恐怕她都很难顺利入睡。 红莲此后再不敢松懈，和碧柳私下商量着，倒替陪着颜以筠，她不睡，她们也不睡，颜以筠被磨的没法，只好安她们的心。躺下闭上眼睛休息，可是闭上眼更加难受，眼前所见不是黑暗。全部充斥着曾经的片段。 如此折磨，眼见颜以筠一天天的消瘦，身子更是时好时坏，沿途遍访名医。可是无人能医心病。走走停停，足有一个月才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颜以筠抬头看着城门上的字体，原来竟是姑苏。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夜慕笙将她安置在这里，也算是有心了，她在现代就喜欢苏州的景致，只是不想。自己这后半生要在这里度过。 “姑娘，不喜欢这里？”碧柳小心询问。这一个月的时间，颜以筠每天说的话屈指可数，她和红莲开始还能各种找话题引她说话，可到后来去也无计可施，甚至开始习惯了她这种点头摇头的交流方式。 马车没有多做停留，便进入城内，正是过午时分，来往的客商，行走的小贩，让这个古老的城池多了些热闹的人情，颜以筠透过窗帘往外看着，和她记忆中的苏州已经完全不同，可最不同的却是心境。 “为什么不去住处？”马车突地一停，颜以筠直觉皱眉问道，面前依旧是客栈，而非她以为的院落，难道这里依旧不是终点。 “姑娘，楼主吩咐了，要先在这里停留几日才行，身后的尾巴还要小心。”车夫谨慎应话，这一路也能看出是个得力的人，想必当初在白楼能力出众，否则也不会逃过那场灾难。 “好。”简单的一个字，再没有什么疑问，若是以往，颜以筠定会追问，可是现在，她毫无心思多想，夜慕笙如何安排，她就如何做，后面的所谓尾巴，要对她如何，目的是什么，反正都有夜慕笙去处理。 碧柳眼睛动了动，上前扶着颜以筠下车，能够感受到的重量足以忽略不计，手指触及的地方皆瘦的只剩下了骨头。 “姑娘小心。”照旧嘱咐叮咛，没有半分回应，红莲在后面暗自叹了口气，也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她十分警惕，后面跟着的人她早有察觉，只不过问过莫枫之后得到的答案是不让她擅自动手，只等着夜慕笙那边处理。 南北方的气候完全不同，此时，在京城恐怕已经入秋，可是在这里，还是艳阳高照，身上的薄衫丝毫察觉不到寒意，哪怕有风吹来，也是暖洋洋的让人困倦不已。 不仅是气候，连同路旁所见的房舍建筑，就说眼前的客栈和北方的风格便大相径庭，带着雅致的院落，店小二像早就知道他们的到来，忙不迭的领着进入最好的客房。 说是客房，可看上去更像是四合院，中间栽种的花朵依旧盛放，院子当中一棵树下有秋千架，旁边是石桌石凳，几间屋子收拾的都极为整洁，连同院子也时时有人打扫。 红莲心中暗道，这里是个养伤的好地方，不仅是外伤，还有心伤，美景如许，怕是时间长了，再冷情的人也会暖和起来。 “姑娘，这里很漂亮，咱们日后若在这里生活也是好的，都说南方水土养人，姑娘这一路折腾的实在厉害，瘦的不成样子了，若是韩姑娘来看姑娘见了这样的情形，怕是要责怪奴婢伺候不周。 如今，既然安顿了，就好好养一养，等事情都干净了，咱们再搬家，姑娘说可好？” 碧柳依旧是自说自话，颜以筠愣愣的走入屋内，反手便将门关紧，顿时屋内的阳光去了一半，剩下的透过窗子也是朦朦胧胧的不明亮。 “唉。。。姑娘这样。。。可怎么办。”碧柳转身跟红莲低声叹了口气，眉眼间再不见面对颜以筠时候的笑意，皆是疲惫和无奈，所有方法用尽，她也无法让颜以筠重新开怀，那唯一的办法他们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可是谁有真的能盗来仙草，让齐子煜起死回生。 “算了，也许过一阵就会好些，那些补品可拿出来了，咱们先熬上，等姑娘有心吃些东西了就补一补，别真的坏了身子。” “都带着呢，若非这些，恐怕姑娘都熬不过这一路颠簸。。。”碧柳说着有些红了眼圈，忙掩饰过去，这时候哭是为不吉。 “已经到了，还说那些做什么，我看身后的人也差不多快要撤了，咱们等到搬了住处再想办法吧。。。谁！”(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原璧归赵 红莲冷眼看着进入院子的女子，防备的起身，口中轻声喝问，不想惊动颜以筠，可是精神已经提高了警惕，但见到来人却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你不要误会，她是齐小侯爷的朋友，奴婢见过的。頂點小說，”碧柳见了来人倒是认了出来，虽然不分明可是她去记得有一次颜以筠受伤之后，齐子煜就是带了她来给颜以筠疗伤，听说医术高明，只是不知道为何在这里碰上。 她以为红莲不认得来人，才出言解释，却不想她们本出身一地，不过，碧柳素来谨慎规矩，就算是有疑问也不表现出来，只拦住了红莲便转身行礼问道“见过晓寒姑娘，不知姑娘是特意前来，还是有缘相聚？” “我是受人之托，来看望颜姑娘的。”来人正是晓寒，平常的脸上格外柔和的，带着几分医者的仁心“听说她身子一直不好，也顺便为她诊脉。” “有劳晓寒姑娘，只是我家姑娘近日心情不好，不愿见客。”碧柳客气的回绝，此时她并不希望颜以筠接触任何和齐子煜有关的人或者事，或许原来她是希望齐子煜能够真正的成为姑爷的，可是现在，他的名字只会让颜以筠伤心，既然人已经没了，还留着这些会勾起回忆的人做什么。 “我今日来，确实有要事，还请代为通秉，我想颜姑娘是希望见到我的。”晓寒却也不生气，只是执着的望着碧柳。身旁的红莲她当然是见过的，只是那时候面容有些差异，而晓寒在龙卫里素来是个特殊的存在。被认出来也不稀奇。 “晓寒姑娘。。。”碧柳还待再说什么，却听门内颜以筠已经开口“让她进来吧，我想见一见她。” “是，姑娘。”虽然颜以筠没有责怪的意思，可碧柳明白自己有些越矩了，就算是为了颜以筠着想，也不该如此。但想到颜以筠会被齐子煜这个名字继续折磨，心里便起了几分不愉，连带着口气也僵硬不佳。 晓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迈步越过碧柳和红莲，推门进入颜以筠所在的屋子，反手关闭，将屋内继续保持昏暗的光线。似是极为体贴的照顾颜以筠的心情。 “晓寒。你怎么来了？京城那边不需要你了？”颜以筠抬头看去，还是当初那个柔和女子的模样，可是现在看起来却怎么都不一样了，她是个大夫，自然看得出自己的身体情况，她也不想隐瞒，可是对上晓寒眸中的那丝同情怜悯，还是缓缓摇头。转了语气淡淡道。 “你若是来同情我的，就不必了。我不需要。” “当然不是，我有什么权力同情你，你和齐子煜之间的事情，我虽不了解，可也知道大概，你们两个，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只能让人羡慕。”晓寒自嘲的笑了笑，在看到颜以筠的那一刹那，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短短数日不见，眼前的人就变成了这个模样，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我既然来了，就让我给你诊一诊脉吧，这一路想必你都没有正经看过大夫，身子这么拖着可不行。” 颜以筠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任由晓寒靠近，坐在自己身边，将自己的手腕拿起来放在桌子上，毫不避讳的开始诊脉。 颜以筠看着晓寒沉默的侧颜，突然觉得她才是令人羡慕的那个，不管何时见到，都是这样平心静气，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引得她出现激烈的情绪，这或许是看惯了生死的豁达。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心胸，也许只有等到那个时候，她才能真正的对齐子煜释怀，对自己释怀。 “还不算太糟，起码比你看上去的情况好多了，不过也要注意，苏州的天气十分有益于你将养，可等到暑天的时候也不能不小心，这里不比京城，闷热潮湿的天气会让你体内的湿症更盛，所以在那之前，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按时喝药，调理，保证你能在暑天之前就好了。” 晓寒一面垂眸思索，一面低声说道，柔和的语气，仿若春风拂面，不过在抬头看着颜以筠一动不动的样子，仿佛没有半点听进去，只能叹了口气“算了，这些话，说了你也不听，我还是跟你那忠心的侍女说吧，想必只有她能上心天天盯着你。” “不必麻烦了。”颜以筠这才开口，眼中是死灰一片，毫无灵动生气“心病难医，我早知道的。” “什么病在我手里都不是难事，只要你听话！”晓寒难得的强硬了语气，看着颜以筠一字一顿道“你不想听这话也就罢了，反正我今日来也不全是为了给你看病。” “莫枫让你来的？”颜以筠没有接话，转而问道，虽然是问话，可是语气却笃定“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是，他恨不得赶紧找个理由把我支走，这不，就让我来找你了，明知道我会担心你，我也知道他更担心你。”晓寒这话虽然平和，可却带着一丝埋怨，只不过她掩饰的极好，而颜以筠的心思更不在此，只是愣愣点头。 “我如今还有人惦记，谢谢了。”没有任何好奇，这并不是颜以筠一贯的模样，她本该追问，可是心里的疲惫让她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了兴趣。 “有个东西，早就该给你了，只是莫枫。。。现在给你也应该，也算是物归原主。”晓寒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长条的木匣，外观平凡至极，连雕花修饰都没有，是最简单的抽拉盒子，不过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颜以筠只得伸手接过。 却还是放在桌上，没有打开的想法，晓寒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对此毫无兴趣，只得自己动手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到她面前，“想必你认得吧，这是齐子煜的佩剑。” “齐子煜。。。的佩剑。。。”这几个字仿佛魔咒一般，瞬间就将颜以筠的神智带了回来，手指稍稍颤抖的抓住那剑柄的位置，想要用力拿起，可是突然脱力的身体竟然连一柄轻巧的佩剑都拿不起来，只能借着晓寒的手缓缓摩挲。(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剑在人在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从我认识齐子煜和莫枫的时候起，他就随身带着这把佩剑，宝贝的很，也不知是谁给他的，那时候，他还玩笑说，剑在人在。”晓寒低声说起他们相识的情形，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可也不禁唏嘘。 “剑。。。在。。。人。。。在。。。”颜以筠用力的收紧五指，终于用力从剑鞘中将佩剑抽出，寒光四射，带着动人心魄的光芒，照的人眼睛有些睁不开。 “他昏迷的时候，我原本是想拿这剑自裁了断的，可没想到，他那样的情况竟然都能醒过来，现在有人拿走这把剑，他却再也醒不了了。” “这是他视若生命的东西，本该给他视若生命的人，”晓寒低声劝慰，手指触及身后的包裹，有些微微的停顿，不敢再拿出来。 “还有什么，我总不会更难受了，都给我吧。”颜以筠小心的将剑收好，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想起悬崖下面的那段日子，他们谁都没有放弃谁，若是可以，她重生一回，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想回到那个时候。【ㄨ】 “是。。。嫁衣。。。”晓寒犹豫一瞬，终究说了出来，伸手从背后将包裹拿到面前，并未打开，只是推到桌子上，硕大的包裹里露出的红色有些刺目的惊心。 “什么嫁衣？”颜以筠颤着声音，不敢再问，可是不得不问，她本以为自己再无法名正言顺的拥有任何关于齐子煜的东西，但如今，真将东西摆在面前，她又有些退缩。 “几个月前，他找了许多手工精良的绣娘做的，我没见到，不过想必十分漂亮。”狠了狠心，晓寒还是将话说完，她知道，颜以筠会难过。看到这些她以后的日子会不断的伤心，痊愈，被提醒，再次伤心。 可是莫枫要她这样做。虽然她表面跟他对着干，可是自小到大莫枫说的事情，她并未有真正违背过，这次也是一样。 明知道每拿出一个东西，就是往颜以筠的心里插了一刀。可是她还是做了，就算是为了让她记住齐子煜，也只有如此自我安慰。 “几个月前，是三皇子和十三皇子斗的最厉害的时候，他分身乏术，连续几天都不睡觉，还找人做什么嫁衣！”颜以筠也未打开，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那包裹，仿佛要透过它看到它的主人。 “是啊，那时候。我也奇怪，朝不保夕了，还做什么嫁衣，可是他很高兴的找了很多人，做了几套都不满意，直到最后这个。莫枫还嘲讽他，说他神神秘秘的藏东西，可是不知莫枫是如何发觉的。” 晓寒点头，深情如许，她见了齐子煜和颜以筠便也知道几分。曾经以为齐子煜这个人会孤独终老，可是谁想到会有一个女子走到了他心里，并且愿意陪着他一直走下去，但这段路。还是太短。 还未老，便到尽头。 深深的吸了口气，晓寒自认见惯生死，可这事身边朋友甚至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多少年的感情，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跃出伤感。如今见了颜以筠，更添了几分愁绪。 “多谢你，帮我谢谢莫枫。”颜以筠低头，垂下来的发丝遮住面容，一双枯瘦的手紧紧握着佩剑，冰凉的触感给她带来的竟是丝丝安慰，仿佛是他熟悉的感觉，一直都在身边，不曾离开。 “说什么谢，早该给你的，原本还有些东西，只是我来的匆忙，带不过来，等到你在这里安置好，我再安排人来。”晓寒将手覆在颜以筠的手上，即便这里已经是夏日的温度，可是她的体温却依旧如冰冷的冬天。 “你这体寒的毛病可是旧症，这一次，我在药里给你加一些东西，一起调一调。”似乎是职业使然，几句话便回到了本行上，自己察觉出来不由得苦笑“说这些干什么呢，莫枫其实。。。” “晓寒，你下一步要去哪里。”颜以筠似乎是无意打断了她的话，但聪明如她又怎会不明白，恐怕面前这个女子灵透至极，早就猜到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她现在，以后，都只有一个齐子煜。 想想不禁苦笑，她提这些做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很多地方没有去过，很多地方想去，可有的时候，又想停下来，哪里都不想去，就待在一个人身边就好。” “那在这里待几天可好？”颜以筠突然问道，她这些日子，说话少，提要求更少，碧柳等人说什么她都听着，让她吃就吃，让她睡就睡，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像是把自己掏空一般。 可现在，她破天荒的要求，让晓寒也觉得惊诧，但瞬间便应下“好，我留下陪你几日。” “给我讲讲你们原来的事情。”这才是她的目的，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齐子煜的事情，她一直以为有大把的时间来了解他曾经经历了什么，但转眼便是一生。 晓寒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柔和一笑，带着温暖的手将她捂热“好，我讲给你听，只是你也要听话。” 碧柳得了吩咐，说晓寒要住下来，虽然疑惑，可更多的是高兴，起码颜以筠愿意开口留下一个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表现总是好的，她不再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便总有一日能重新活过来。 相比之下，红莲就没有那么信心十足，不过，她的任务是要保护要颜以筠，身后的尾巴已经悄然撤去，她的作用并不会那么明显，只是莫枫说过要放她自由，那么在找到自己的终点之前，她更希望陪着颜以筠，继续履行自己的责任。 而晓寒，则像一个说书人，只有在听她说起原来的事情，颜以筠的眼中才会有晶亮的色彩，像是夜里忽然被点起来的灯笼。 可是只有颜以筠自己知道，她不是重新活过来了，而是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境里，那个地方是她的乌托邦，再无伤心，再无生死的界限，只有彼此而已。(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身着嫁衣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晓寒一住就是两月，夜慕笙那边才终于传来消息，说是那些尾巴都已经撤去，而给颜以筠安排的地方也收拾妥当，可以让她们放心的住进去了。 碧柳又开始忙着收拾行李，准备搬家，红莲也多了些安心，有个地方能够彻底落脚总是好的，只是相比之下，颜以筠的表现便平淡许多，每日除了拉着晓寒听她说话之外，便对外界一概没有什么反应。 好在晓寒在这里，变着方的给她调理，身体总算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虽然不比之前，但也算从油尽灯枯的悬崖边上给她拉了回来。 颜以筠也不在意，由着晓寒开方子，只要她拿来的，都一概喝下，碧柳看在眼里，开心不已，恨不得这个晓寒能一直在这里不走，这样就有个人能管得了颜以筠的了。 “姑娘，咱们要走了，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碧柳推门进屋禀告，只是话说了一半便愣住，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竟认不出来，这样喜庆鲜艳的颜色，她许久都没有见过。 “姑娘。。。这是。。。做什么？”碧柳磕巴着把话问完，然后又看向一侧站着的晓寒，此事除了她之外，也不会有人再来帮颜以筠弄这些“晓寒姑娘，这。。。姑娘穿着嫁衣是要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今日起来，颜姑娘就说要穿上这嫁衣，我只能遂了她的心意，左右也不碍什么。”晓寒却也是一脸茫然，看着碧柳柔声道。 “姑娘。。。”相比于晓寒的淡定，碧柳就多了几分担忧，这好不容易才好了几日，她实在不想颜以筠再出什么意外，好好的穿什么嫁衣，明明齐子煜身故不久，颜以筠又能嫁谁！而且这嫁衣又是哪里来的，恐怕也跟这个晓寒有关。 “没什么。我只是想穿着他送给我的嫁衣，再嫁一次，我穿着好不好看？”颜以筠终于抬头，脸上薄施脂粉。虽然眼里还是一片死灰，可调理的面色却好了许多，如今配上这样大红的颜色，才有些新嫁娘的意味。 虽称不上绝色，比她当初也查了很远。可碧柳却忍不住点头“好看，姑娘穿什么都好看，若是以后姑娘能一直高高兴兴的，穿的鲜艳些就更好了。” 自从齐子煜身故到现在，颜以筠的衣服就只剩下素白，充其量多些浅色搭配，头上更是单调的只剩下一根发钗，还是纯银打造的，没有添加任何修饰。 碧柳知道她是为了齐子煜在哀悼，可是心里总也不舒服。如今虽不知颜以筠的用意，但看她突然穿了这样的色彩，跟高兴。 “这是他的佩剑，今日，我带着他的佩剑，就当做是他了，我们回家了，子煜。”颜以筠说罢，抱着怀里的佩剑起身，碧柳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事物。原来竟还有一柄佩剑，抬眼看向晓寒，这位姑娘到底是来救颜以筠的，还是来害她陷入过去更加无法自拔的。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可碧柳却不是冲动的人，当下送颜以筠往外行去“姑娘小心慢行。” “别担心，她会好的。”像是知道了碧柳的心思，晓寒落后一步，悄声对碧柳说道，眼睛盯着颜以筠的背影。“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到了新的地方，她会逐渐忘却往事。” “晓寒姑娘为何如此笃定，该不是给姑娘下了什么。。。”碧柳心中一惊，她从前听人说过，有种药能让人失了神智，联想起之前的那一次死而复生后的突然失忆，不由得恐惧。 “我怎么会害她！你这丫头虽然忠心，可太过多疑了，快扶着她去吧。”晓寒突地一笑，无奈道。 碧柳心知再问什么，她也不会回答，当下只得赶着走了几步，到颜以筠身边，一直扶着她直到登上马车，好在她们走的是客栈的后门，颜以筠这一身装束才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红莲和晓寒跟着上了后门的马车，刚一落座，红莲便道“你可还要回去？” “当然。。。我不像你，可以顺利离开。”晓寒点头，眼睛望着窗外的事物，一时间平淡了口气“这一辈子，我就结识了齐子煜和红狐两个生死之交，齐子煜去了，红狐总还在，我不能扔他一个人在哪个地方。” “这一次，是红狐让你来的。”红莲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两个月她早就想问，只是一直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如今才发觉离开龙卫，自己心里竟然还是会生出些不安。 “是，不过，你不用担心，他既然让你离开，便不会出尔反尔，从今以后，你是自由身了，有什么打算？”晓寒知道她的担忧，缓缓安慰。 “我并没有想过以后，原以为一入龙卫，终生不得离，我这辈子就跟着头领也就罢了，可谁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头领不在了，那就暂时跟着颜姑娘吧，这是头领给我最后一个任务，我总要好好的完成，等到颜姑娘没事了，我再想我的事情。” 红莲的话不算多，但见了晓寒这个故人总觉得亲近，便也不隐瞒自己日后的行踪，末了还露出几分轻松“以后，若是有事，可以来找我，虽然我不再属于龙卫的一员，可也愿意帮忙，曾经，你帮我治过不少伤，也多亏你，我这身上没留下什么疤痕。” “分内之事，一个姑娘家的，虽然做的那样的营生，可我知道，你总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以为任何一个可以离开龙卫的人都会马上隐去行踪，让人再也找不到才好，可没想到，你如此有情有义，红狐没有看错人，齐子煜也没看错人！让你来保护他最心爱的人，是个绝佳的安排。” 晓寒有些动容，她在龙卫又是大夫，看惯了多少生死，心知龙卫的残酷，可红莲愿意如此，已经是极为难得，视线终于从外面变换的景色中收回，看向对面的女子，“我很快就会离开的，颜姑娘那边就靠你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园中危机 “姑娘，咱们到了。”车轮停止，碧柳先下车看着面前的院落，门上还没有匾额，从外观上看起来只是一所再普通不过的宅院，碧柳打量一阵，才收回视线，回身向颜以筠禀告，红莲和晓寒在后面的马车上同时听了这话，却不禁同时提高了警惕。 她们武功有高低之分，可习武者的警惕性都还在，都是龙卫出身，哪里会不懂这样的气息代表什么，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瞬间从车上跃出，一前一后几步到颜以筠面前，阻止她下车的脚步。 二人微微蹙着眉间，仔细感受着院里传来的危险气息，红莲在龙卫多年，这种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只是今日有些反常的异样，心里说不出来，可还是小心为上。 晓寒更是谨慎之人，却也体贴的按住颜以筠的动作，不让她担心，和红莲并肩而立，丝毫没有柔弱的形态。 “怎么了？”碧柳被她们的动作吓得一惊，挑着眉看去，二人的眼光同时落在院中，尤其是红莲，手中已经将剑柄握住，随时要出手的动作，心里愈发的疑惑，难道院子里有敌人？不是说已经清理干净了么，怎么会有人提前预知她们要安家的地方，已经在这里等候。 “院中有人！武功很高！”红莲简洁的下了判断，晓寒则默默点头，一向柔和的脸上第一次看到肃杀，此时方能察觉她也不是平白无故在江湖上游历多年而毫发无伤。 “什么！”碧柳更加紧张起来，忙扶着颜以筠就要让她回到车里，不要出来冒险，可是颜以筠却推开了她的手，自顾自的提起嫁衣的衣角下车，小心谨慎的不让这衣服弄脏，怀里的佩剑更是妥协的安置好，站在红莲的身侧，多出些异样的神采。 红莲下意识的拦住她的脚步，“还不知是敌是友。不要进去。” “无妨，我现在这样，还有谁会打我的主意？还有有理由要害我？对方既然能够找来这里，那么。躲就是没有用的。”颜以筠毫无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平淡至极，好像什么都已经不在意，“我觉得这个气息有些熟悉，让我去看看。” 她这样说。脚步也不停的往里走去，快的甚至有些凌乱，像是有什么催促她进入，红莲和晓寒哪里敢放任她自己进去，虽然也知道颜以筠的武功不错，可这个时候，她还怎么对敌。 当下，忙快步跟在她身侧一同进入院门，碧柳也不放心，小跑着跟在后面。这江南的园子不同于北方，胜在精巧别致，入门便处处是景，但此刻四人都没有心思去欣赏，直直的进入前厅。 前厅的布置很是大气，和苏州盛名的园林建筑风格不符，颇有些北方的豪迈，桌椅摆设也皆按照京城的规矩来的，墙上挂着的是书法名家的宁静致远四字，泼墨挥毫间洒脱尽显。 但落在这几人的眼中只有一个结论。就是前厅没有她们要找的闯入者，便毫无停留的急匆匆穿过前厅沿着鹅卵石的小路步入后堂，如今是这里的盛夏时节，园子里一片郁郁葱葱。虽然漂亮，可是却遮挡了视线。 红莲和晓寒提高了警惕，生怕会有人隐藏在这些树木之中，转过花园穿过小湖，视线所及才稍稍远些，如此也要距离很近才能看到一个开阔的院落遮掩在树木之中。像是有个人影，背对而立。 颜以筠走的更快，直到进入院子，才发觉那人身上也是很显眼的一抹艳红，她惊诧半响，顾不得红莲和晓寒的神色，便反手抽出了一直抱在怀里的佩剑，剑一出鞘，便带着几分寒意，锋利的光芒映衬着太阳的照射，如流水般滑落。 “你是谁！”甫一开口，微微的颤抖，颜以筠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紧张的无法自制，连同拿剑的手也开始颤抖着，如今她这样子别说对敌，就算是不将剑扔下都是个问题，可是她却无心去理会这些，只紧紧盯着面前那人的背影不放。 红衣的人影动也不动，任凭她们到了自己身后，空门大开，是极为危险的位置，但对方似乎毫无察觉，这样的警惕性不像是红莲所说的武功很高。 不过，红莲和晓寒却通知感觉到了刚刚引起她们警觉的人就是面前这个，如今对方毫无反应，她们不敢放松，反而多了几分戒备。 只是，却又觉得熟悉，这个背影，像是在哪里见过，互相对视一眼，红莲依旧拿剑做出防备的姿势，但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放松收紧。 晓寒则暗自拿出了银针，细微的光芒在她的指尖闪烁，若非行家，定不会以为这也是杀人的利器，她是大夫，可也是龙卫，随身的东西既能救人，也能杀人。 比起她们三人，碧柳则跟在后面有些气喘吁吁，不过到了近前，也将自己的呼吸压下，这气势一触即发，她生怕颜以筠会有什么闪失，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又怕自己现在开口更加麻烦，左右为难，恨不能上去将颜以筠拉回来，生生的急出了一身汗。 “说话！你到底是谁！”颜以筠等不了回应，皱眉又喝问了一句，不过她的声音不大，带着些虚弱，听上去威慑力不足。 突然鼻子一酸，颜以筠不知为何会觉得那么难过，毫无预兆的走上前，手里的剑依旧指着面前的人，但手颤抖的愈发厉害，她太熟悉了，这个背影，但又不敢相信，生怕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颜姑娘！危险！”晓寒一惊，忙出声提醒，红莲也跟着一惊，想要上前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只是这瞬间的工夫就足以让对方制住颜以筠，甚至一击即中，心又提了起来。 面前那个背对着站立的红衣人似是突然察觉背后的寒意，猛然转身，一身的气势散开，让人不由得变色，哪怕是面对颜以筠近在咫尺的剑尖也毫无惧色，只是勾着唇角一笑。 “以筠，你终于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死而复生 再熟悉不过的语调，再熟悉不过的五官，拼凑在一起却是她们都无法相信的模样，颜以筠愣在原地，剑尖还指在对方的胸口位置，缓缓颤抖，半晌动也不敢动一下。 她知道这是一场梦，如此梦境自从齐子煜死了之后她做过很多次，每一次当她要上前的时候都会醒来，而这一次，她学乖了，不能动，所有人都不能动，这样她就能看着齐子煜时间再长一些。 不止是她没有反应过来，连同红莲、晓寒和碧柳都愣愣的想着这到底是真还是假，院子里一时间静谧下来，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好在外面的车夫依着规矩等候，并未进入，否则定会被这样诡异场景惊吓。 半晌，五人就在院子当中互相对视，准确来说是四人盯着一个人看，上下左右的打量，企图用这样的方法来鉴定真假。 “以筠？怎么了？被我吓到了吗？”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些好笑的语调，和宠溺的眼神，只是转身，他的眼中再容不下别人，只看到那个女子身着嫁衣而来，仿佛天上的仙子坠落凡尘，给他带来无限的光芒和希望。 一个人易容技术再高超都抵不过很多细节上的深究，他们都是跟在齐子煜身边多年的人，自然对他再熟悉不过，如今，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确定对方的身份真伪。 刚刚在园子外面，她们就该知道那种异样的危机和熟悉并存的感觉应该是属于谁，看来，颜以筠比她们的感受只会更深。 红莲和晓寒互相看了一眼，这才确定他们的头领似乎真的回来了，他没有死，齐子煜果然是猫转世的，有九条命呢！只是其中必然有她们不知的隐秘，此刻却不方便再多问，只要看到他还活着。其他又有什么重要！ 齐子煜上前一步，身体从颜以筠指向的剑尖旁边擦过，想要靠近她，却见她猛地惊吓一般。倒退了一步，紧紧盯着道“你别过来！不要让我醒来。” “以筠。。。”齐子煜有些疑惑的挑眉，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那双眸子里一片死寂，再无往日的灵动神采。只是盯着自己的时候却迷茫不已，似乎并未反应过来他是谁。 “你在我的梦里，就要听我的！不要过来！不准让我醒过来，我只是想多看一看你，别那么残忍，你已经死了，难道梦里都不许我见？”颜以筠轻声喝道，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一般，齐子煜心里突地一疼，抬眸看向她身后的三人。 目光如炬。一个个的从她们脸上看过去，每一个都带着惊喜诧异甚至见鬼的表情，齐子煜这才有些明白，似乎她们都被蒙在鼓里。 微微眯起了眼睛，如猫一般狡黠的看过去，红莲和晓寒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左一右的架起碧柳，快速消失在院中。 碧柳开始还想挣扎，被晓寒在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便也听话的离开。只留下齐子煜和颜以筠站在院子里，只是一个知道自己在现实却觉得是梦里，一个以为在梦里却恨不能是现实。 “以筠，别怕。我回来了，这不是你的梦。”齐子煜提着心靠近，她那么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仿佛真的怕梦醒自己会突然消失，齐子煜原本极爱她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漂亮的很。可是现在，却都是茫然无助。 心被狠狠的撕扯起来，却强自压着不敢让自己太过冲动，一点点的靠近，等待她适应过来，终于能够抬手握住她执剑的手，触及皆是一片冰凉，就算是如此温热的天气，她还是已经失去了血液流动的暖意。 “你看，这样你也没有醒来，是不是证明这不是梦，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别怕。”齐子煜极有耐心的哄着，握着她的手愈发收紧，生怕一个放松这个女子又会躲开。 通过手掌传过去的温热，终于让颜以筠回了神，他们距离已经很近，睫毛微微眨着，发散的瞳逐渐开始凝聚，眼神转到齐子煜的脸上，稍抬起下巴，仰头看着他，阳光之下，映照出一圈光辉，如此美好且不真实。 “你回来了。。。你没有死。。。”哽咽出声，颜以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她多希望一切都是真的，可还是一动不动的，手上的温暖根本没有办法传递到她的心里，她只是觉得今日这个梦似乎对她格外优待。 齐子煜再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拥在怀里，佩剑叮当一声落在地上，“难道夜慕笙都没有告诉你，我并没有死？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不过是一个金蝉脱壳的计谋罢了。” “什么？什么金蝉脱壳！夜慕笙知道什么！”颜以筠突然抬头想要推开齐子煜问个明白，情绪一时间十分激动，齐子煜早就收紧了双臂，哪里能够让她挣脱，他现在更要紧的是要先把这个丫头的性子定下来。 “我慢慢讲给你听，别急，别急！以筠。。。你只要知道我没死，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够了，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来讲。” “你没死，你没死！”颜以筠大着胆子回抱他，在感觉到齐子煜的存在，才终于哭出声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埋在他怀里，咬着下唇将所有的哭泣声音隐下，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证明了她此刻的喜悦。 “想哭就哭出来，对着我还要隐藏什么！”齐子煜的心被她拧的生疼，像是被泡在醋里的感觉，又酸又涩，什么理智都抛在九霄云外，只要她的眼泪一出，齐子煜便只有投降的份。 轻轻的拍打着颜以筠的后背，一个个吻落在她的头顶，额头，乃至眼角，逐渐将泪痕吻去，双手小心的捧着她的脸，如同一件无价的珍宝，他只看得到她的难过，那么消瘦，哪里是从前的样子。 “现在体会到了吗，我是活生生的人，你这一哭，我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再嫁一次 “齐子煜，你又骗我！”颜以筠想要恶狠狠的呵斥，可是话到嘴边，那哽咽的嗓音和通红的眼睛让这句话变成了撒娇般的呢喃。 “这次我真的没有，之前我就去找过夜慕笙，事情都是商量好的，我去诈死，怕你担心，让他偷偷告知你真相，然后把你送到这里，我会在这里等你，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夜慕笙竟然对你隐瞒了我诈死的事情！” 齐子煜被她埋怨的心里更加难受，连带着对夜慕笙的不满一起发泄出来，不过末了见颜以筠神色不愉，只能先哄着“都是我考虑不周，太信任他了，你别气坏了自己！” “我说他怎么只让我去齐府参加了丧礼，连最后一面都不许我见，原来他早就知道！”颜以筠气得咬牙，现在想想其实当时的疑点太多，只是自己沉浸在无休止的悲伤之中，无力探查。 “让你去齐府也只应该是装装样子，都怪我，这样的安排总该是我亲自向你交代清楚的，否则你就算知道了也会担心，以筠。。。我又让你受了这样的罪，以筠。。。” 齐子煜抱着她轻声说道，怀里的人比他离开的时候瘦了岂止一圈，到处皆是瘦骨嶙峋，脸颊也瘦的只剩下小小的，衬得眼睛愈发的大，他要心疼宠溺的人，要用诈死来换得与她共度一生的人，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 “我去向夜慕笙给你讨回公道，他怎么能让你蒙在鼓里！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你会如何伤心难过！” 颜以筠闻言却缓缓摇头，低声抽泣着说道“不要讨什么公道了，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我什么都不追究，他骗就骗了，我总还收到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只是这样的惊喜，一辈子给一次就好。” “再也不会，我现在能够承诺给你一生一世。就在这里，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情，过你想过的日子，你想去大漠还是江南。我都不会再离开你半步。”齐子煜更加心疼，她虽不愿去问夜慕笙，可是齐子煜却不想容得他这样伤害自己心尖上的人。 颜以筠瞪大眼睛看着他半晌，抬起头立起小手指来，看着他摇了摇。齐子煜挑眉，“这是做什么？” “拉钩！你总骗我，每一次对我说的话都不实现，那现在就拉钩，再骗人你就是小狗！” 这样孩子气的举动，颜以筠却做得极为认真，仿佛为自己吃下一颗定心丸，固执的等着齐子煜无奈苦笑着抬手，和她的手指勾在一起，最后盖章定下承诺。 “这下你能信了？我是不会做小狗的。以筠，这辈子我都会陪着你，你也不要离开好不好？” 齐子煜单手揽着她的腰，任由她微微后仰看着自己认真道“我若离开，你能放手？” “不放，当然不放！”像是得到保证，齐子煜顿时笑了起来，“既然你也不走，那就再嫁给我一次吧，反正今日你也穿了这嫁衣。还没来得及夸，你穿上它真漂亮。” “你费了这些工夫，谁穿上都漂亮！不过，你怎么也穿成这样？”颜以筠吸了吸鼻子。嗓子终于恢复了原状，只是眼圈还有些泛红，上下看着齐子煜的大红衣袍，他素来都是黑色的衣衫，哪里穿过如此喜庆的颜色。 恐怕唯一一次还是颜以筠同他成亲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她并未看到，齐子煜勾着唇角笑了起来“我是给你量身打造的，还有谁配穿！我如此打扮，自然是要配你了。” 颜以筠咬着下唇想了一阵，总觉得这话里有深意，然后方忖度着问道“莫枫也知道内情？” “他当然知道，否则我的计划也不会那么顺利进行，要骗过皇上，骗过朝中的各个势力的暗探，谈何容易。”齐子煜点头应下，随即觉得不对“他难道也没发觉你并不知道实情？” “莫枫也是个骗子！晓寒还替他跑腿，都是坏人！”颜以筠在齐子煜的怀里闷声说道，虽然是哀怨的语气，可听上去也没有太多的气愤，或许齐子煜已经回来，那些隐瞒便不再重要，“他特意让晓寒给我送来嫁衣，送来你的佩剑，是要让我出丑！” “什么出丑，难道嫁给我是出丑？”齐子煜微微眯起了眼睛，有针对性的威胁道。 “我哪里说了嫁你是出丑！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我是说，我这样平穿着嫁衣到处跑，还没有人接亲，只傻乎乎的抱着一柄佩剑才是出丑！” 颜以筠瞪着眼睛道，“你也欺负我，还歪曲我的意思！” “我怎么敢欺负你，宠着你都来不及，既然你不觉得嫁给我是出丑，那就进去拜堂吧。”齐子煜拉起颜以筠便走，之前颜以筠和红莲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齐子煜吸引住，根本无人去看内院的情形，而颜以筠跟着他踉跄走了几步，才发觉里面似乎早就布置好了，只是少了喝喜酒的宾客，其余的喜烛喜字都是一应俱全。 “你。。。这都是你做的？”颜以筠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熟悉至极，她曾经在齐府的第一夜忐忑不安，生怕齐子煜会突然回来要进行洞房花烛，对于那里的摆设喜堂真是记忆深刻，而现在，这记忆和现实逐渐重叠。 齐子煜站在颜以筠身边，总觉得简陋至极，他曾经设想的重新迎娶必然极尽奢华，齐小侯爷迎娶韩府的姑娘，这在京城定是一段佳话，可惜，他等不到皇帝的允准赐婚，更怕她继续留下去会有什么闪失，才将诈死的计划提前。 “这一次确实都是我亲手布置的，这里可没有齐伯等人来听我的吩咐，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而且没有人来和喜酒，我也不敢通知任何人，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我原想补给你最风光的婚礼，可现在是我委屈了你。” “没有，我一点都不委屈，能嫁给你。。。就足够了！”颜以筠觉得刚刚消散的泪意又涌了上来，她本不是个感性的人，可这一天大喜大悲过去，让她禁不住喜悦夹杂着感动，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原来这么容易就把你娶到手了，真是枉费我之前的思虑。”齐子煜笑着逗她，怀里的人消瘦得脱了相，根本称不得漂亮，可是在他看来确实独一无二的美好，这一生，于他来，又怎么不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你都思虑了什么？”颜以筠终于露出几分笑意来，眼睛里的泪光抹去，剩下的光芒更盛。 “生怕你不答应再嫁给我，总想着各种方法来讨好你，还要处处担心你有危险，被别人拐走。。。”齐子煜刚了一半，就被颜以筠气的打了一下，低声斥道。 “什么被拐走！我会被谁拐走？”状似凶狠的眯着眼睛威胁，她准确的抓住了齐子煜的语病，立刻反驳。 “没有谁，现在看来都是我瞎担心了，你来了就好！东西都预备好了，咱们开始吧。”齐子煜回身拿起桌上的盖头，看样子和颜以筠身上的嫁衣出自一人之手，样式搭配得宜，十分华美。 颜以筠一愣，身子往旁边躲了躲，齐子煜眸色沉沉，“怎么了？你不愿意？” “我只是没明白你这是要做什么，反正这里也没有人认识咱们，何必还要这个形式。”颜以筠摇头，盯着他手里的盖头不悦，曾几何时，她也曾如此，什么都看不见，连同她的未来，就进了齐府，难道现在还要重来一次。 “起码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因为你是真正的齐夫人！”一字一句的宣言一般，颜以筠眼圈又开始泛红。她心里有结，齐子煜心里又何尝没有，当初她离开的时候的那些决绝的话，想必是让齐子煜怕了。 “好。你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罢，自顾自的拿起盖头蒙在头上，眼前又是喜色。除此之外，便只见足尖以外的一方圆。 只是这一次，她知道。未来并不是那么茫然无措，有愿意陪着她共度一生的人，而那个人为了她放弃锦绣前程，放弃富贵身份。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姓名来历。只全她一生一世。 还是一样的辞，颜以筠听110110110110，过无数遍，可是这一次，却总是感动的想哭，或许这才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感觉，幸福却又喜极而泣，直到礼毕，方被齐子煜挑着盖头露出面容。 “娘子。”齐子煜第一次这样叫颜以筠，让她成功的红了脸。连露在外面的耳朵都微微泛红，余光触及门外，红莲、晓寒和碧柳都不知何时重新回来，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们，顿时更觉得窘迫。 “你该叫我什么？”齐子煜当然注意到了她的状态，可是依旧不想放过她，低头凝视，唇角微微勾着，声音里蛊惑的意味十足，眸子里都是宠溺和期待。 “能不能回房。”颜以筠咬了咬下唇，声如蚊吟，伸手悄悄拉起他的衣袖讨好，红色趁着她葱白的手，十分明显。 齐子煜一顿，也不管外面还有几个人看，伸手便拉过颜以筠凑近耳边道“这青天白日的主动要求入洞房，不好吧？” “你！”颜以筠瞪了他一眼，羞赧更盛“你别欺负我。” “我哪里敢欺负你！”齐子煜唇角的笑意更深，揽着她的手也愈发用力“真想你啊，这两个多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还不是自作自受！”颜以筠声嘀咕了一声，却不想齐子煜的耳力极佳，眯着眼睛缓缓头，笑意却变了颜色。 “等到晚上，我会告诉你什么叫自作自受。” 颜以筠背脊一抖，立刻警惕的看着他，却见齐子煜已经仿若无事的直起身子，向外走去，一面还对晓寒和红莲道谢。 被送到这里，见到齐子煜，死而复生，再拜堂成亲，颜以筠觉得这一天就像是做梦一样，如今齐子煜离她甚远，才觉得急速跳动的心脏缓缓平复，伸手在袖子里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真疼！ 不是做梦，这竟然是真的，她等了许久，梦都梦不到的事情，齐子煜又娶了她，从此，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天高海阔，再也不会见到宋珺瑶、苏冰璃，乃至京城的那些烦忧。 如此一想，颜以筠便觉得自己就算是睡着也会笑醒的，不过念及齐子煜刚刚最后一句话，脸上又开始烧灼，这本该早就发生的事情，被拖延到了现在，她虽不反对，可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紧张。 “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脸色怎么这样红？”碧柳不知何时来到颜以筠近前，低声问道。 “哦，没事，我。。。我有累，休息一下就好。”颜以筠尴尬的垂下眼睛，这种事让她该怎么。 “奴婢扶姑娘去休息吧，想必姑爷早就将新房布置好了。”碧柳了然头，倒没有细问，只是絮絮道“姑爷这一次是用足了心思的，姑娘就算有气也先别发，好歹这新婚总不能伤了和气，就算这一次姑爷是让姑娘难过了这么久，可现在看来也是值得的，否则哪里能熬到这样的好日子。” “这里真美。”颜以筠没接话，反而看着这一路行来的花草道。 “不是这里美，是姑娘心境不一样了。”碧柳笑着打趣了一句，扶着她继续前行，虽然这里她也不曾来过，可按照规矩，新房总该在后院位置最佳的地方。 “就算做梦，我也不曾奢望过这样的日子，看来，老天待我真的不薄。”颜以筠弯了眼睛笑，伸手拂开带着几朵花的枝杈，面前的院落和她之前所住毫无相似。 或许是南北差异，文化风俗习惯都不同，连这建筑都十分不同，北方的大气恢弘，南方的精致巧妙，无法言到底哪个更好，只看各人喜好，而现在，颜以筠就觉得这里是最好的所在。 眼前的新房也是喜庆一片，颜以筠不知道齐子煜到底花了多少工夫来布置这些，皆是迎合她的心思，没有一不好。 “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了，你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给红莲和晓寒，怎么都算是来参加我们婚礼的宾客，不能让她们饿着肚子。”(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二次惊喜 碧柳听话去，留着颜以筠自己在新房里枯坐，她其实并不是枯坐，只是满心的喜悦却不知该跟谁说，她原以为再有这样的时候，韩嫦曦是定会在她身边陪着的，所有的快乐和不快都可以跟她倾诉，可是现在，韩嫦曦远在京城，哪里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两个月过去，韩嫦曦竟不曾写过一封信来，就算是顾念她心情不好，却也不是这样的风格，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颜以筠心里突然急跳了。 但想想似乎并未有京城变动的消息传来，才能稍稍自我安慰着，可是也知道她沉浸在自己的忧伤里太长时间，以致于忽略了太多事情，比如每个人的反常，她这个朋友似乎太不称职。 颜以筠拿起纸笔，才发觉自己到了这里之后竟然都不曾写过什么，导致提笔忘字，再加上毛笔难用，更无法随心所欲的发挥，写了几次都团成一团扔掉，然后继续。 外面的天色渐晚，颜以筠依旧伏案奋笔疾书，不是她废寝忘食，而是有太多的事情想说，也怎么都停不来。 一面写，一面却嘟囔着怎么都不如手机好用，非要写信，费力不说到的还特别慢，等韩嫦曦收到这信的时候，怕是这里的天气都要变冷了，古人鸿雁传书，当真算是极为浪漫的事情，却也极不方便。 “你这午倒安静，竟是在这里写信？给谁写的，我瞧瞧。”齐子煜脚步放轻，颜以筠则毫无察觉，直到他出声才恍然发觉，亡羊补牢一般的用手盖住。 “我是写给嫦曦的。不准你看。” “你是我的夫人，你写的东西我有什么不能看？”齐子煜伸手便要夺，被颜以筠用力拉扯着不放“这是个人*，你不能干涉，就算你是我相公也不行！” “你刚刚叫我什么？”齐子煜并不是真想看，只是要逗她着急，然后再哄。这种事情他素来乐此不疲。可是却不想还有意外收获。 “相公啊，我答应你的，要回来就说。总不能赖账，我这个人素来说话算。。。”颜以筠话未说完，就被齐子煜堵住，唇上的温热。口齿相交，她眨着眼睛想要推开。可心里的甜蜜已经漫了出来，缓缓闭上眼睛，本该推他肩膀的手也无力的搭上，齐子煜将她搂的愈发紧。从椅子上抱起，向床边走去。 “等。。。我还没写完。”颜以筠这才恍然，挣扎着离开。可是她病了许久，被晓寒调理着也将将好了。哪里能抵抗的住齐子煜的力气。 “她比我重要？”不过，齐子煜并没有勉强，稍稍松开后挑着眉问道，虽然口气平静，可是眸子却微微眯起，像是盯着猎物一般。 颜以筠缩了缩脖子，觉得此时断不能说实话，否则会被他拆了的，虽然颜以筠觉得他不会真的拆了自己，可依照齐子煜的性格reads();。。。不太好说，换上了讨好的笑容。 “怎么可能！我就是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尽快告诉她，我高兴啊，总得有人分享我的高兴，对吧，相公？” 拉长了声调，齐子煜面无表情，可是眸色明显柔了来，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怕真想生气的时候却都怕吓到，更别提只是想要逗她。 “我分享还不够？而且今天天色都这么晚了，你就算写完了也得明天再寄，和明天写是一样的。”齐子煜说着，身子便靠近上去，颜以筠坐在床边，脸再次没出息的红了，眼神左看右看晃来晃去，心里早就跳成一团。 “晓寒和红莲都吃饭了吗？她们住了？”胡乱问着话，颜以筠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觉得他的气息已经完全笼罩了自己，让她心悸。 “恩，有人会安排她们的，不用担心。”齐子煜的眼睛里已经尽是笑意，只是还忍着低声说道，如同耳语般喃喃，更引得颜以筠战栗。 “那。。。那我还没吃饭呢！”勉强想起这个事情来，虽然她并不饿，“碧柳也不记得给我将饭拿来，真是。。。” “她要给你拿的，被我制止了。”齐子煜抬手摸着她的脸颊，对比之，更显得从容，只是眸子里的光芒越来越盛。 “为。。。为什么？” “因为我亲自给你拿了饭来，可是我发现和你一比，我更饿一些，所以我准备先解决自己的事情。” “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饿。。。就吃饭！”颜以筠听到他说已经把饭拿来了，立刻推开他就要躲避，可齐子煜反应更快，顺势揽着她倒在一旁。 “齐子煜。。。”手忙脚乱的要起来，却被压的更紧，终于忍不住咬着唇小声叫道，却引来他更深的一吻。 胳膊攀上了他的脖子，想要离开让自己呼吸顺畅一些，可是却反而拉近了彼此，直到齐子煜放开她，才喘着气看他，那迷蒙蒙的大眼，让齐子煜真的有些把持不住。 可是还有事情没有做，他这个时候还不能放纵自己的想法，身的女子那么诱人，况且还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狠狠的喘了口气，齐子煜都佩服自己的定力和理智，眸光落在颜以筠的唇上，随即转开，这就是天生来折磨自己的妖精。 “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还有一个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颜以筠回过神来，赶快放自己的手臂，默默哀悼颜面这回事，丢一次以后也就习惯了。 “跟我来。”齐子煜起身整理衣角，看着颜以筠的模样轻笑“若是你不想看惊喜的话我可以继续。” “谁说的！”闻言，颜以筠几乎是立刻起来，咬着唇不敢看他，“在哪里，说好的惊喜，若是不够的话，我可要罚你！” “罚我一辈子不离开你可好？”齐子煜俯身在她脸上吻过，不等她再说什么，便拉着颜以筠向后走去，此时，颜以筠才发觉原来新房的后面还有一个小隔间，类似现代的衣帽间，只是刚进去，齐子煜将蜡烛点起，才能看清里面的摆设。 “喜欢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洞房花烛 “这。。。你怎么知道。。。不对。。。你怎么弄来的！”颜以筠看着隔间里面被挂起来的衣服，心脏在咚咚的跳跃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没一处细节，唯恐是梦里才能出现的场景。 “还记不记得这画，我就按照这里面的样子让人去做的，不过确实很奇怪，找了不少人都说没见过这么怪异的衣服，最后才寻到一个人答应帮我做。”齐子煜在她身后拿出已经泛黄的画纸，正是当初颜以筠一时兴起画的那个结婚照。 “你管这样的衣服叫婚纱，我找到的那个裁缝见到这图样好像很高兴，也叫婚纱，还追问我怎么来的这图样，是不是你们的家乡是一处？” “那个人在哪里？你带我去见见他！”颜以筠心里一抖，立刻回身看向他，知道婚纱并且能够如此精致的做出来便只有和她一样的穿越人了，那种突然得知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激动涌上了心头，竟顾不得眼前婚纱的惊喜。 齐子煜果然不赞同的皱眉，微微低头看着她无奈道“这个时候，你竟然想见别人？不是我不许，只是今天也太晚了吧。” “哦，对，今天太晚了，是我高兴的昏了头，这婚纱真漂亮，谢谢你，竟然给我这样一个梦寐以求的婚礼，我可不可以穿上？”颜以筠恍惚点头，这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层层叠叠的婚纱裙摆上，和她曾经在画里的描绘如出一辙。 齐子煜满意的看着她的表现，眸子里皆是宠溺，她想要的，希望的，无论多么困难，他都愿意替她一一实现，“做都做出来了，难道还不许你穿？” 颜以筠颤抖着手却拿过齐子煜手里的素描，纸已经泛黄。起了毛边，可是却被人小心的折叠起来，一丝不苟的样子，“这个你也一直带在身上？” “你不在的时候我想你的时候就看一看。三年了，以后终于不用睹画思人，”齐子煜话未说完，颜以筠垫着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让他成功的愣住。在记忆里，似乎她从未如此主动表示过亲昵，突然而至的幸福，齐子煜有些反应不过来。 心里突突的悸动，他不是没接触过女子，各种风情的都见识过，逢场作戏也经历了不少亲昵的场面，可是却没有人能带给他这样的冲击，那种喷薄欲出的感觉让他甚至都坚持不住自己的理智，后面的什么计划都不想继续了。可是伸手要回抱颜以筠的时候，却发觉她更加灵敏一步，轻巧的躲开，然后跳后两步。 眯着亮晶晶的眼睛笑“我这就去穿上给你看，等我哦！” 狠狠的握了下手，将自己的冲动再次压下去，唾弃自己怎么如此不淡定，比她漂亮的，比她有风情的，比她善解人意。比她身姿婀娜的，都有，可是都不对，只非她不可！ 转身离开。齐子煜不敢继续待在这里，否则仅剩的那薄弱的理智真是经不住她任何的挑拨，颜以筠在屏风后面脱下身上的大红喜服，换上纯白的婚纱，虽然材质有异，可大体相同。她已经很满足了。 从不奢望的婚礼，从不奢望的一生一世，上天待她当真不薄，背后是熟悉的绑带，颜以筠背过手自己艰难的将带子系好，曾几何时，她也曾试过这纯洁的象征，只是最后那个男人没有给她机会真正穿上，可现在，她梦境里的画面都被齐子煜一一实现，还有什么不足呢。 轻提裙摆，迈步出了屏风，却没有看到人，颜以筠一愣，便继续向外走去，卧室之中还是大红的喜烛燃着，只是烛光之内，齐子煜已经换上了黑色的西装，合身的剪裁，他本习武就是天生的衣裳架子，如今让这西装一衬，更显得挺拔俊朗。 “齐子煜。。。你的惊喜也太多了。。。”颜以筠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这短短的一天里，情绪大起大落，收到的喜悦已经太多，甚至害怕自己后半辈子的喜悦都要一次性用光。 “看你现在的样子，值得了，”齐子煜上前摸着她的脸颊，轻轻抬起，四目相对，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有我在，以后每一天都让你开开心心的，决不让你后悔再嫁一次。” 终于忍不住落泪，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可是她就是想哭，长久以来的压抑，对于这样用心的感动，所有的情绪都化作决堤的泪水，扑在齐子煜的怀里久久不肯抬头。 “别哭了，再哭一会儿把碧柳她们招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齐子煜单手环着她的腰，心里暗忖这婚纱确实是个很奇妙的衣服，完美的腰身线条全被展露无遗，裸露在外面的肩膀发出柔和的光芒，前面想必更加诱惑，只是被她完全挡在自己怀里，苦笑了一声，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折磨。 “这个时候，谁敢进来！”颜以筠抬头恶狠狠的斥道，只是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的，气势大打折扣，反应过来齐子煜的眼神之后立刻转而道“你看什么！流氓！” “这衣服是你自己挑的，我当初说不好你还不高兴，现在穿了难道不是给我看的？”齐子煜说的振振有词，却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还好他有先见之明，这种衣服只能放在屋里穿，否则真穿成这样结婚，将她的美好曝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他会嫉妒死的。 “那你。。。也不能看的那么。。。那么。。。”颜以筠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了起来，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可是只是眼神就让她迷糊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的怎么？”齐子煜瞧她窘迫，偏偏起了逗她的心思，收紧了放在腰上的手臂，让两人贴在一起，勾着唇角笑着缓缓靠近。 男色惑人，比女色还要命，原以为夜慕笙是倾城的容姿，已经是见惯了的绝色，可现在颜以筠却只能看着齐子煜发呆，这种花痴的属相真是从未改过，颜以筠来不及唾弃自己，便听他可以压低了声音，在耳边道“今天是洞房花烛夜，齐夫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家产转移 外面天光大亮，颜以筠在朦胧中翻了个身，顿时觉得浑身都疼，低低的哼了一声，立刻引来齐子煜的低声耳语“还不舒服吗？” 颜以筠微微蹙眉，但很快醒来，迷茫的睁眼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然后突然脸红，缩了缩肩膀，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藏在被子里，张口却发觉嗓子都哑了，“没。。。没什么！” “真的没事？我不用再顾忌你的身子了？”齐子煜倒显得愈发餍足，看着她勾起唇角笑盈盈的问话，被子下面的手却抚上她的腰身，只是稍稍一动，便被颜以筠立刻按住求饶。 “你别！疼，哪都疼！子煜。。。”颜以筠挫败的把头窝在齐子煜的肩上，柔柔软软的语气，顿时让他融了一颗心，软玉温香在怀，这是他曾经想也不敢想的奢望，如今兜兜转转，几经磨难才有今日的结局，他疼宠都不及，哪里肯为难她丝毫，不过却还是忍不住逗弄。 “跟我还要害羞，下次还敢不敢逞强？”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颜以筠立刻表态，这个时候服软比什么时候都快，只是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是不敢直视齐子煜，脸颊如被火烧一般，微微叩着下唇低声道“我饿了，你去帮我拿吃的。” 自然而然的指使，像是经过了那种亲密之后便和原来不同，但颜以筠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里带着罕见的撒娇，只有对着齐子煜。她才会不禁显出几分女儿的情态，心动，害羞。甜蜜，都是因他而起。 “好，也该饿了，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有吃过什么！”齐子煜附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亲吻，颜以筠闭上眼睛不敢看他，好在齐子煜没有再为难她。只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开门关门，然后才逐渐平复了心跳。 身边再没有第二个人，颜以筠才敢任由自己在被子里滚着来抵消不断涌上来的记忆。越想越脸红，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低低的呻*吟，懊恼不已。从此节操是路人了。 只是她这边还没有哀悼完。门外已经的脚步声已经去而复返，颜以筠立刻起身将％↗％↗％↗％↗，衣服套上，脖子上的痕迹消不掉也遮不住，铜镜里映出来的已经如此清晰，更别实际上的效果。 “怎么了？不用照也很漂亮。”齐子煜从她身后抱住，下巴微微摩擦着颜以筠的发“这么会儿工夫就能利落的起身穿戴整齐了，难道你今天还要见客？” “都怪你！”不提见人的话还好，颜以筠立时炸了毛。回身一拳打在齐子煜的胸口上，虽然她用了力。可齐子煜却恍若不觉，依旧好脾气的问“怪我什么？” “你看！”愤愤的指着自己脖子，颜以筠反手拉着齐子煜的领口，仍嫌不够一般另一只手指到他眼前“怎么办！我要怎么见晓寒她们！” “晓寒已经被我一早就送走了，红莲和碧柳都不会来打搅我们的，你放心吧！”齐子煜笑着安抚，将她的手握住缓缓放下“早上刚刚醒就生气对身体不好，不是饿了吗，来吃东西。” 颜以筠想了半天似乎再没有什么能够反驳的了，而且肚子又十分配合的咕咕叫了一声，只能没骨气的将吃饱放在第一位。 “等我吃饱再找你算账！”颜以筠一边吃，一边还念念不忘要谴责这个始作俑者，桌上都是按照她往日喜欢的菜色做的，想必碧柳这些日子做什么颜以筠都味如嚼蜡，她没有用武之地十分烦闷。 “过些日子，我就彻底放红莲自由，反正她也脱离了龙卫，这么多年她跟着我们受了不少苦。”齐子煜立刻转了话题，眼神略过她露在外面的脖子上红痕，眸光有些暗沉。 “哦，好啊，反正我也不需要她保护了。”颜以筠跟着头，丝毫不觉自己被齐子煜带走“你决定就好，她是你的人。” “她哪里是我的人！”齐子煜下意识的反驳，不敢给颜以筠留下任何话柄“不过，她走了的话，你身边伺候的人就少了，要不我把素蕊给你接来？” “素蕊？她那身子怎么能够折腾这么远，阿成也不放心啊！”颜以筠摇头“我不需要谁伺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姐，哪里就娇气成这样了！” “她已经生了，等过几个月，我就派人去把他们和孩子一起接来，反正这院子也不，住几个人还热闹。”齐子煜无奈摸了摸她的头，难道他能忍心让她跟着受苦，原本伺候的人自然不能少。 颜以筠惊讶了一瞬，便也了然，那时见到素蕊就已经快临盆了，这几个月自己根本不管外事，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本想日后的生活肯定不能像原来那样，精打细算才是对的，只是齐子煜有这个好意，她也不愿反驳，只能头“那好吧，你定就好。” “放心，齐夫人！虽然我现在无官无职，可养这几个闲人还是绰绰有余的！”齐子煜看穿了她的心思，只是这般气的样子，却让他感觉格外的温暖“在京城的齐府留下的只是个空架子了，你以为我真那么大方将齐府拱手让人？” “什么！”颜以筠第一个反应是果然他都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惊吓之后，才消化了“那皇上难道不会发觉有异？你那些族人若是发现了会闹起来吧！” “皇上那边难道会抄了齐府？那些族人们闹又怕什么！我的家底只有你知道，别人只当我这些年将家产都挥霍一空了，等你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让你心里有数，你这个齐夫人到底管了多少钱。”齐子煜伸手在她还未回神的脸颊上掐了一把，手上的触感良好，让他又起了涟漪。 “天啊！我以为。。。以为以后只能吃糠咽菜了。。。我还想着怎么劝你把这个庭院换个的，然后以后想想做什么营生来养活咱们呢！”颜以筠低头继续懊恼，亏她想了半天，都白费了。 “你以为我成了穷光蛋?即使这样，还愿意嫁？”(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六章 真实来历 “是啊，起来你又骗了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颜以筠抿着嘴角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眯起来，毫无架势的威胁。 “当然来不及，”齐子煜眯了眯眼睛，伸手轻轻握着她的下巴，丝毫不受威胁，只是眼里的宠溺一览无余，“我把身家都交给你，还要后悔吗？” 闻言，颜以筠立刻想起当初自己要立志做米虫的事情，拍开他的手笑道“的好像我有多贪财，谁稀罕你的身家！” “还要加上我呢，把我都交给你了，以后你什么，我就做什么，听你使唤，行不行？”齐子煜坐的靠近一些，丝毫没有气馁一般的将人揽在怀里，声音低沉动听，引得颜以筠红了脸颊。 “这话哪是男人该的！还要脸不要！”声喃喃，微微低头羞赧，在齐子煜的目光注视下颜以筠连头都抬不起来，明明是夫妻，可就是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心跳的愈发急促。 “在你面前，我还要什么脸面，”齐子煜看着她低头的样子心里顿时柔软一片，还有什么逗弄的念头也都压下，只转而问道“刚刚你的那些挣钱的营生不妨，咱们也可以做一做，日后总也有个事情打发时间。” “那也好。”还是声的回话，颜以筠默默的想着自己怎么如此不济，脸红的几乎烧了起来，鼻尖上的汗珠被他轻轻擦去，更引得心颤。 齐子煜见她如此愈发高兴，心里如裹了蜜糖一般。暖洋洋的包着，从他记事起，似乎从无这样的感觉。想起日后每天都能看到她，陪在她身边，放弃的那些东西愈发不值一提。 “你会不会后悔？”颜以筠半天没有听到声音，偷偷抬头瞟着他的神色，有些不安突袭，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现在的美好太多。是否也会稍纵即逝。 “难道现在你还怀疑我的心？”齐子煜稍稍蹙眉，他以为自己已经表达的很清晰了，可是难道还安不了这个女子的心？ “我。。。我只是。。。”颜以筠咬了咬下唇。敏锐的察觉齐子煜的不快，脸上红云褪去，【￡【￡【￡【￡，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是一直压在心里的事情。现在似乎到了该坦白的时候“我现在告诉你我的来历吧。” “来历？”诧异挑眉。齐子煜想起自己心里一直存着的疑惑，她她不是苏络锦，却有苏络锦的身份和面容，她她的家乡那些习俗，可是任凭他派人去各处查探，也不曾听过那些奇怪的事情，还有一个叫康睿的男人，似乎也是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她身上一直有太多的秘密，齐子煜曾经查过。可是却没有答案，后来他也曾追问甚至心里存了个结，直到这无法掌控的失落和失去她放在一起比较，他才知道那些所谓的秘密他其实也没有那么执着。 齐子煜能够等到她愿意的那一天，而之前，只能是因为他还不够好，所以没有得到颜以筠的绝对信任，而她若不愿，不愿再去回顾之前的那些痛苦，那么齐子煜也不会强迫。 颜以筠又咬了咬下唇，这个动作似乎是无意识的习惯，每每她紧张无措的时候就会如此，可是看在齐子煜眼里只是一阵心疼。 “你若不愿，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微不可见的摇头，颜以筠低声道“早晚都要告诉你的，这件事瞒着对你并不公平，我其实不是苏络锦，可也是苏络锦。” “什么意思？”齐子煜一愣，他所能想象的最可能的结果无非就是这世上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存在，苏络锦已经不在了，而面前这个是跟她长得一样的替身，可是就算发挥他所有的想象力，恐怕也无法想到灵魂穿越这样的事情。 颜以筠微微垂眸盯着地上的一角，不敢看齐子煜此时的表情，只是坚持道“就像我之前所，苏络锦已经死了，我来自几百。。。甚至几千年之后的未来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其实也死了，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就到了这里，还成了苏络锦，借由她的身子继续活着，这样你能听懂吗？” “你你其实是借尸还魂？”齐子煜虽惊骇，可他聪明过人，又自在龙卫那样的地方生活，比常人的接受能力总是快了许多。 这次换颜以筠愣住，半晌放头，只是依旧不敢抬头，像是等着审判一般，垂眸等着齐子煜继续问“那真正的苏络锦是什么时候死的？” “在。。。嫁入齐府之前，苏络锦不甘摆布自尽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死了。。。”没想到他最想问的竟然是这个，颜以筠还是声回答。 “这么，之后我见到的就已经是你了？” “对，”颜以筠答了这个字，齐子煜仿佛松了口气般伸手将她抱过来，密不透风，“你。。。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怕我？” “只要是你就好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颜以筠却听懂了，随即一颗心也跟着放下，他是自己就好，原以为他会害怕，会把自己当做妖怪，哪怕是需要时间适应她也能接受，可是却不想齐子煜所在乎的从来就是她而已。 “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好怕的了。”齐子煜在她耳边轻声道，像是许诺，只是半响方回过味来，有些紧张的看着她“苏络锦真的已经死了吧？她会不会再回来？” “当初有个和尚跟我，她或许还会回来，”颜以筠话没完，就被打断，齐子煜反应极快“所以你那次在京城会跟我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就是怕苏络锦再回来？想让我离开？” 一瞬间被揭穿的尴尬，颜以筠默默头“是，我怕你会面对一个陌生的人，更怕苏络锦会伤害你，所以。。。与其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还不如趁早离开。” “傻丫头。”齐子煜叹了口气，想要什么来斥责一番，可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无奈的心疼。(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 “若不是你，我会发现的，你放心，没有人能够再伤害你，包括苏络锦。本站地址更改为:,手机阅读更改为”轻轻的吻落在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他的怀抱一直温暖，可以令人沉沦，依赖。 “她不会再回来了。”颜以筠眨眨眼，对于他没来由的自信并没有什么好笑，反而是感动，她知道，齐子煜到就会做到，若是真发生了那样的情况，恐怕他会杀了苏络锦的。 只是齐子煜眯了眼睛盯着她，让颜以筠一阵阵的心虚“这么自信？” “这是另外一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的。”硬着头皮着这样的目光要拒绝，颜以筠自忖这是要到红莲手里受刑的心情。 “还有秘密？”微微上挑的语调，显示出此刻声音主人极度不满，齐子煜盯着怀里这个女子真不知如何是好，总算知道了她的身世，却发觉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自己，像是勾起来的好奇心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难受。 “这个不是关于我的，自然不能告诉你。”颜以筠缩着脖子，总觉得背脊有些冒凉风。“你只要知道苏络锦不会回来，我一直都会是我不就行了？” “如果你不是确定苏络锦不会回来，是不是也就真的离开了？”齐子煜手上用力，颜以筠不妨踉跄的被他拉动，却心虚的不敢应话。 齐子煜何尝看不懂她的样子，气的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咬了一口，“你啊！你还真敢！” “现在也没事了。。。”颜以筠捂着脸瞪他。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属狗的又咬人，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还要陪着笑脸讨好。简直毫无底线。 “谁没事了，我记得还有个叫康睿的男人也是你在那个世界里的人吧。”不能怪齐子煜心眼，一个名字就牢记了这些年，只能对于自己心尖上的人太过在意，哪怕已经是过去时。 颜以筠却突地笑了起来，如今再想起这个人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带给自己的伤害都不再称为伤害。“是啊，他是我在那个世界里的未婚夫，就是。。。差一就结婚了的人。只是在婚前被我撞到⊙◆⊙◆⊙◆⊙◆，m.▲.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我的房子里。。。偷情。。。所以婚没结成。” “什么！”齐子煜立刻怒了，晶亮的眸子里尽是波涛翻滚，是心疼又是生气，难怪她当初那么心翼翼的。唯恐被人抛弃。恼怒的是竟然有人会放弃她，可是心里却也暗自庆幸，若是没有那个康睿的放手，他如何能遇上她。 “都过去啦，没有什么的，也许在我的世界里，男人喜欢的女子终究不是我这样的，在这里或许我是特别的那个。而在我们那边，我这样的女子实在太多了。平凡而不起眼，没有特色，不懂得化妆，不喜欢购物，不会穿衣服，学不来温柔，也不懂得做男人喜欢的女人，分手也是早晚的事情。” 颜以筠得轻松，可是齐子煜听得却有些迷糊，不过却还明白一件事“还好，我根本不需要你会那些东西，只要你是你，就足够了。” “所以，我很幸运，老天对我太过厚待。”颜以筠释然一笑，抱着齐子煜的腰收紧手臂，将自己完全靠在他怀里，这一世，如此简单的幸福就好。 “既然觉得幸运，是不是该表现的更明显一。”齐子煜的手不安分的顺着她腰线向下，颜以筠身上一紧，敏感的神经立刻崩起，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经不住任何撩拨，自己投怀送抱的举动很明显是羊入虎口了。 “齐子煜！这青天白日的你做什么！” “你把我抱得这样紧还问我做什么？我真是喜欢你的主动，但是以后，还是我主动比较好。” “什么主动，我还有事要跟你呢！” “没关系，你你的，不耽误。” “我要给嫦曦写信！” “她比我重要？” “不是，什么重要，你还讲不讲理！” “我素来是最讲理的，这个问题昨天晚上我记得已经讨论过了，如果你忘了的话，一会儿可以再讨论一遍。” “齐子。。。唔。。。” 颜以筠迷迷糊糊的，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全由着他摆弄，趁着尚有力气的时候突然想起，当初读诗的时候喜欢一生一代一双人，可却抬头在齐子煜的耳边轻声念了另外一句，这是她最好的表白，也是应了齐子煜心里最深的恐惧。 齐子煜身子一震，看着她的眸光深沉，低头，极尽温柔缱绻，只想把她的话都留在心中。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一个月后，月黑风高，颜以筠好不容易得了个安稳觉，迷迷糊糊中那仅剩的一习武之人的警觉又拉响，勉强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连话都不想，只摊开了四肢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 经过这一个月的斗争，她深刻了解到什么叫力气悬殊，打不过，躲不了，那就坦然一接受，只是今夜这似乎有些不对。 只听齐子煜轻声笑了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低沉，让颜以筠条件反射的起了酥麻，不过，下一刻，便被他抱起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去哪！” 不是颜以筠太心，而是她真的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腹黑程度，自己曾经那些心眼真是不够看的，如今让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可是依旧招架不住他各种“奇思妙想”。 齐子煜适合黑夜，带着让人无力抗拒的蛊惑，低声耳语“我们悄悄离开，不告诉任何人，好不好？” “你这又是做什么！”还有些初醒的迷茫，身子怕冷的抖了抖，齐子煜立刻将斗篷给她裹好，手臂收紧继续长腿阔步的前行，却不理她的话。 “喂！齐子煜！”颜以筠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只是人已经被送上了早就等在后门的马车，手无力的抓着车门，心里弱弱的想，不会又是他想出的什么主意吧，最后还是垂死挣扎“真要离开？是有人追过来了？那也要通知了碧柳她们啊！” 齐子煜转头深深的看了颜以筠一眼，包含着无数意思，对着那一张明显写着自己要将她卖了的脸，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 “度蜜月！” （完）(未完待续。) 番外 嫦笙 “还真要嫁？你可想好了！” 韩嫦曦借着外面的光线将信看完，缓缓折起，然后才抬头看着屋内这个不速之客，艳阳高照，青天白日的，这个人倒是不避嫌。本站地址更改为:,手机阅读更改为 “有什么想不好的，不是我一直希望的结果么！”轻声自嘲了一句，嘴角抿出几分冷然“再，上意如此，谁能违逆。” “真看不懂你，当初瞧着是对楼主一颗真心，可现在，又不像是那么心甘情愿。”项麟轻笑着摇头，他一直觉得这个女子痴心太过，看不清自己的前路，但接触下来，却又像早有打算，并不是那么一味的情痴。 “要我的心甘情愿必是两情相悦才行，可。。。左右总比嫁个旁人好。”韩嫦曦一贯洒脱的性子，如今却多了几分惆怅，夜府送来的东西将韩府的前院都要摆满了，可是越是如此，她却越发的失去了心里最后一丝喜悦。 项麟出身江湖，不懂得那些细腻的心思，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跟他记忆力的那个姑娘不一样，精致的眉眼总是染上了愁思，他磨练已久，这些年心思愈发深沉，只有此刻心里稍稍一动“也未必那么绝对，比如当初你若答应了我，自然是个极好的出路，我肯定不会难为你的。” “多谢了，难为你还看得起我韩家的势力。”韩嫦曦语气讽刺更盛，挑着眉梢瞥了他一眼“状元郎这么清闲，如今还有心思来我这里劝我改嫁？” 项麟听了也不气。每每二人对上总是如此针锋相对的开始“这话的难听，你嫁了楼主难道不代表着韩家的势力和夜国公站在一起？还是你以为这里面能有几分真心？” 韩嫦曦自忖在前头这些年活过来别管是以苏络锦还是韩嫦曦的身份示人，总也没落过下风。一张嘴虽然没有颜以筠那么利落，可也不让人占便宜，而且不过还能打，有夜慕笙给她撑腰，自就没怕过谁。 可是偏偏遇上了项麟这一号，嘴巴毒，功夫高。关键是真打起来夜慕笙还不一定向着谁，只能将一口气忍了又忍，可是项麟却还把刀子往她最疼的地＠∷＠∷＠∷＠∷，方插。 “是不是之前没打一场你一直觉得挺遗憾的？”挑了眉眼。回手便抽出袖剑，明知自己的功夫不及，可是总也咽不下这口气，从了第一句话开始。他们两个就注定是冤家对头。 项麟见终于惹毛了她。自己却束手而立，“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你若心里不痛快咱们喝酒去。” “我和你？呵，你信不信咱俩前脚进了酒楼，后脚这消息就能传遍京城，韩家的脸面我还丢不起！你若是籍籍无名的项麟也就罢了，可惜。。。武状元的身份，你还没适应呢！给你一句忠告。这样飞檐走壁的事情以后也免了吧，省的状元府还要改名！” 韩嫦曦闻言也泄了气。将袖剑放在眼前缓缓擦拭，一面无可无不可的回话“你也不用再打韩家的主意，我肯定是要嫁给他的，就算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这辈子，我也不会再嫁别人了！” “直来直去，还真不懂得委婉为何物，你这样的大家闺秀恐怕也唯有我们敢收！若是换了旁人，怕是你入门就要挑房盖了。”项麟啧啧两声，看着她有些嫌弃的摇头，末了，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酒壶，悄悄放在她身边“日后也没机会了，若想起来就当睹物思人吧。” “你还真当我是酒鬼了！送礼也要送些贵重的东西，如此气！”韩嫦曦一愣，随即骂道，可是再回身，哪里还有人影，像是自言自语了半晌，若不是酒壶还在，倒真像午后梦寐。 “这一嫁，我明知道他的心思，却还义无反顾，我是傻，傻了这么多年总想给自己一个结果，可是结果真摆在面前，却又不想要了。 慕笙哥哥，这一场婚礼，你到底能有几分心？ 哪怕只有一分，也够了。” 盯了一阵，才伸手拿起酒壶，里面竟是沉沉的有些重量，原来还真不是空的，凑近看过去，借着外面阳光的照耀，才发觉壶身上描画着一个熟悉的场景，只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七日，白楼，她终究是回不去了。 “姑娘，明日就是大婚之期，这时候来苏府做什么？”身侧的丫鬟仗着胆子问话，她在韩府时日不短，一直跟在韩嫦曦的身边，与其是跟，其实大半时间是见不到自己这位主子的，像今日这般极少的跟从便带了几分畏惧。 韩嫦曦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丫鬟也自觉不敢再多嘴，只是扶着她心的伺候，给苏府的门房递了帖子，韩嫦曦素来是不用她们在身边伺候的，只自从赐婚的圣旨下达，便一改往日的风格。 而且性子也是愈发的沉寂，和之前那爽朗跳脱的样子截然不同，除了韩尚书和韩夫人这二位正经主子之外，其他人更加的不敢多做品论。 “韩姑娘，我们夫人有请。”等了一阵，终于有人从里面出来，打着千请安问好，然后才将主仆二人请了进去。 苏夫人依旧是华贵如初，完全看不出丧女之痛，韩嫦曦心中一动，互相见礼缓缓道了几句客套，才出来意。 “苏夫人见谅，今日之事实在是个不情之请，我与络锦一向交好，只是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情，如今想念的紧，所以想去络锦原来的院子去看看，不知可否？” “原来的院子？那个地方出了些事情，后来就没有人住过，你和锦儿感情好，不如去她后来居住的地方看看？”苏夫人一愣，随即笑的有些勉强，她自然记得那里发生过什么。后来那个地方已经被封了起来，甚至都不着人打扫，恐怕也算是苏府的一个禁地。 “无妨。我素来胆子大，不怕那些，只想去看看络锦最初在的地方，还请苏夫人通融。”韩嫦曦摇头坚持，福身行礼，是个端正的求人态度。 只是面前的人本该是她的母亲，可是一直以来都形同陌路。别后来她成了韩嫦曦便从未有过交集，便是之前她还是苏络锦的时候却也没享受过一日母亲的温暖，如今看着更加的疏远。 “那。。。好吧。。。莫大娘给韩姑娘领路过去吧。心照看。”韩夫人沉吟片刻，似是权衡利弊，最后想起韩嫦曦即将嫁入夜府，炙手可热之人哪里能够在这样的事上与她刁难。 “多谢苏夫人成全。”韩嫦曦行礼道谢。她有心想行大礼。毕竟是成婚这样的大事，在心中她总是希望能够正式拜别母亲的，可最后还是收住了姿势，抬眸深深的看着苏夫人，心中过了无数想法，终究是默默。 “韩姑娘请。” “有劳。” 虽然是跟在莫大娘的身后，可这里的路韩嫦曦熟悉的很，哪怕是多年不曾回来。一草一木却都牢记，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其实苏府一直都是她的家。 “这里就是了，韩姑娘心台阶。”莫大娘出言提醒虚扶了一把，韩嫦曦浅笑答应“这里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有些话，我总想单独跟络锦。” 莫大娘听了，也不勉强，她自然清楚苏夫人的态度，更加不敢得罪，于是只头应着退下。 韩嫦曦看在眼里，心中却愈发的难过，那些年就连莫大娘也不曾对她如此，但面上还是笑着，随即打发了身边跟着的丫鬟，只自己一人推门而入。 眼前的景象如旧，院子里杂草丛生，想必是许久无人来过，屋子也尽数被搬空了，只剩下四面墙壁和不便挪动的床铺，床上已经结了蜘蛛网。 灰尘迎面而来，韩嫦曦咳嗽了几声，眼睛盯着廊下的一处痕迹，眸色沉沉，抬手像是能够触摸到那往日的时光，只是不知，如今能够触摸到的究竟是苏络锦还是颜以筠。 转过长廊，便是后院的一处角落，虽然也是破败的厉害，却能看出几朵花缀其中，是她唯一留下的手笔，前行了几步，却突地停住，微微侧脸便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伫立。 原以为这里不会再有旁人，而对方似乎也不曾想到会有人来，二人对视刹那，竟都沉默下来。 即便是逆着阳光，韩嫦曦依旧认出了这个人影，倾世容颜，怕也再难找出来第二个，还是白色的衣服，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只是她认定明日才会那场所谓的盛大婚礼上见到他，却不想他们竟同时来到了这里，本都不该出现的地方。 颜以筠沉默不语，其实更多的是不知该些什么，又不能转头离开，这一场纠葛，让她终是生出几分隔阂。 “你怎么会来这里？” “想她了。”韩嫦曦答的简练，虽然心中想过无数回答，可是出口却只有陌生的距离。 “她。。。可还好？”夜慕笙沉吟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你若想查，必然能够知道的更加确切，何必问我。”不怨，可心中总有不甘。 “既然要放了她，我就不会再查，你想便，不想我也不会勉强。”夜慕笙依旧是冷漠的声音，带着些许孤傲，甚至比在白楼的时候更加让人无法靠近，那时候，起码韩嫦曦是无所畏惧的站在他身边的。 “是楼主的风格，多日不见，还以为楼主已经沉浸在纸醉金迷的繁华景象里，却是我多虑了。”韩嫦曦出言竟是讽刺，她从不曾如此刻薄，或者，从不曾将这样刻薄的一面展现给夜慕笙。 后者同样明显的一滞，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阿宁，你是阿宁？” 他自忖眼光毒辣，从不曾看错过人，只是任他惊才绝艳，也想不出这韩嫦曦的身体里是苏络锦的事实。 “不是阿宁，我又能是谁？楼主，明日大婚之后，可否放我一个自由。”韩嫦曦平静问出，像是第三人的事情，与她无关。 可是唯有她自己知道，要犹豫多久，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够维持这样纯粹的喜欢，若是每日所见皆是姬妾争宠，皆是夜慕笙身边的各色女子，她难保会变得面目全非。 在那之前，抽身而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她本一心一意，从不认为自己会对夜慕笙用上心眼，可是现在却利用他对自己还存在的仅剩的旧情，来全自己一个自由身。 “你要离开？”夜慕笙仿佛不敢相信，平静的眸子里终于出现一丝裂痕“阿宁，连你也要走？” “在楼主需要的时候，我便会在，可是现在，楼主位极人臣，荣宠非常，日后怕是有更大的富贵显赫，这些都不是我能够助益的，雪中送炭的事情我做不来，锦上添花却也不愿为之。 楼主雄才大略，必然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我何必去拖累，你娶我，不过是因为全了皇上的威严，全了韩家的脸面，全了以筠的平安。 我虽不愿多费心思，可也不傻。我要的，你一直都懂，只是你从来都给不起，既然给不起，楼主又何必留我。 在你身边，我只会越来越贪心，你对我好，我便会要更多的好，如此下去，最后只会令人生厌，倒不如把最美好的留在记忆里，我还是阿宁，你还是白楼的楼主。” 垂眸低语，精致的眉眼染上了刻骨的哀伤，她知道夜慕笙懂得，正因为他懂得，才会如此相待，只是他不知道，她并不是他看护长大的阿宁，而是能够为他生为他死的络锦。 “你若执意，我不会强留你的。”还是淡泊的语气，那一瞬间的失神快的让人只认为是错觉，垂眸敛去那道精光，凝出了唇角的浅浅笑意。 “如此。。。甚好。”韩嫦曦头，控制不住的红了眼圈，只是她低着头，便没有让夜慕笙发觉，在她心里，或许还是希望哪怕他能够留一留自己的，就如同当初她被带回苏府，也曾如此希望他能够出现将自己留下。 只是希望而已，了解如她，有怎么不知夜慕笙从来不会如此，在他的心中，总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自己，无非是个不足挂齿的倾慕者。 再抬头，已经没了人影，韩嫦曦只道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只是梦醒之时总会想，刚刚梦里，却一直都是她一人的慕笙哥哥。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未完待续。) 番外 寒枫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莫枫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披在身上，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易容之后的粗犷容颜也掩饰不了那霎那的慌张。 “怕你死了，”晓寒还是淡淡讽刺，让莫枫无法反驳的口气“凭你这伤，若不是我回来，哼，真以为自己全能，又不是子煜那个有九条命的猫，在我这里还逞什么能！” 莫枫单手拿着衣服，另外一条手臂则毫无力气的垂下，鲜血顺着手指尖不断滴落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没事，皮肉伤而已，不用劳动你的大驾。” 晓寒却不回答，径自上前将他妄图遮住伤口的衣服打落，眼睛在流血的地方看了看，从怀里掏出药瓶，也不管是否浪费，便一股脑的洒在莫枫的身上，突然而来的刺痛，引得他一阵皱眉咬牙，尽力压下已经要出口的痛呼，唯恐再被她嘲讽。 “疼吗？忍着点。”晓寒却不管他的自尊，暗室之内寒光一闪，手起刀落便将那伤口上已经发黑的腐肉削去，手法极快，神色冷凝，比起大夫却更像个杀手。 这一次莫枫没有忍住，哼出了声音，额上豆大的汗珠打湿了头发，只是易容的面具还是那般，毫无变化，唯有眸子充血赤红。 “行了，还好毒浅，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微微吁出一口气，她的心里并不如表面看着那么平静，抬手将他的面具除下，露出已然苍白失血的面容。 “龙卫如今都成了皇上身边恶犬吗？让咬谁就咬谁，跟杀手有什么区别，当初主上的初衷并不是此吧。” 还是一如既往的嘲讽，眉眼间被烛光染上了柔和，看着莫枫精神还好，只是身上原有的玩世不恭皆换上了忧伤，也不像之前那样同她斗嘴，不由得皱眉。 “龙卫的命都是皇上的，做什么没有差别。恐怕子煜是早知道这个结果，才用了那样的法子金蝉脱壳，可是苦了我们，若再让我见到他。定要他好看！” “你果然从开始就知道！还一味的瞒着我们！想想当初我还巴巴的去给颜姑娘送那些东西，真是。。。”晓寒想起被他们算计的事情，心中不忿，她自然是希望齐子煜活着，只是对于他们联手隐瞒颇为不愉。难道连自己都信不过？ 越想越气，虽然那时离开苏州之后便又去四处游历，对于这件事情看轻了许多，一年她没有回过龙卫，也不曾知晓龙卫变成了什么模样。 可是如今一年之后才见了这个罪魁祸首，不由得又起了气愤，抬手在他伤口处用布条狠狠一勒“我给你止血呢！” “晓寒！你这丫头还真是太狠了！嘶。。。”莫枫不妨，咬牙恨道“咱们从小长大，子煜什么本事你还不知，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死了！” “是啊。你也知道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还瞒着我！他再命大也是血肉之躯，怎么不会死！莫枫！你还有理了！” “疼，晓寒，晓寒姑娘，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莫枫不禁求饶，心里却道这人还是不是大夫，怎么能这样对病患下的去手。 “知道疼就好！再敢有什么瞒着我，我的手段你自然知道！”晓寒说的狠绝，可手上的力道早就松懈。 “看你这样子是没有什么事了。走吧，我都一年没回来了，喝酒去，跟我好好说说这一年都发生了什么。” “喝酒？姑奶奶。刚才是谁说的我都伤重，快不行了，这个时候我还能喝酒？你怎么一回来就折磨我！”莫枫怪叫一声，苍白的脸上五官扭曲，丝毫没有平日里莫家公子的风姿。 “有我在呢！死不了！走吧！”晓寒却不理他，伸手作势要在他伤口上再做什么。莫枫立刻起身，单手穿着衣服，嘴里却不示弱的碎碎念着，晓寒挑了挑眉，看他行动不便，上前接手替他穿好了衣服。 “虽然我们从小长大，可你这样也太不拿我当男人了，让我情何以堪，还是其实你是个男人，只是一直隐藏的比较好？”明知躲不过，莫枫又开始嘴欠的招惹她。 “男人？在我眼里，你没有性别。”一句话便将他噎住，莫枫脸色已经苍白，也不能变的更差，只是眸子里的挫败更胜。 二人一前一后在酒楼中落座，这个时候，京城已经进入深夜，唯有他们常去的地方还留着一盏灯火，摇摇晃晃的，酒楼小二打着哈欠招待这两个不速之客，心中不愉，可面上还是应付的将酒菜上齐。 “说吧，这一次又是什么任务？让你都受了伤，虽然你不是九命猫妖，可是能伤了狡猾的红狐，对方也不容小觑。” “别损我，现在龙卫哪里还有龙卫的样子，只剩个空架子而已，只是皇上不肯放过我们！却又怕我们，恨不得都死了才好！”莫枫撇了撇嘴，看着一片漆黑的夜空里唯留存的一面热闹烟火处，虽嘴上不肯承认，可心里有些想念那个跟他一起胡闹逛青楼的人了。 “人跟人还真有差别，在子煜手里好好的，到你这里就。。。啧啧。。。”晓寒明知他心思，故意讽刺。 “当初若不是子煜将事情做得太绝，至于如此？那些被拔掉的钉子里，有多少是今上的人！他不说什么，可是心里能痛快的了？一个不完全属于他的龙卫，谁能放心？就算现在子煜在，也躲不过这个局面！”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被人轻视，更何况是一直骄傲的莫枫，虽然他看着闲散不羁，又有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名声，可内里跟着齐子煜又岂是等闲之人，对着晓寒便多了几分认真的反驳，和不甘的气愤。 “他在。。。起码你不会伤成这样！”晓寒冷笑一声，衬着夜里的清静，哪怕是温和如许，也让人不禁毛骨悚然“苏家这一次，翻不了身了吧。” 被问的人一脸无奈，他对着晓寒从来是束手无策，惊讶一瞬只得点头“你怎么知道！可苏家那个老狐狸可不是一般人，早就上书告罪，卸甲返乡。如今皇上倒不好苛责，只允了他以示皇恩浩荡。” “皇后倒了，苏家也就差不多了，难道皇上还能留着苏家这个眼中钉不动？功高盖主呢！”晓寒看的透彻。只是有些话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不过，苏家出了个那样的皇后，加快了他们倒台的进程。” “皇后？哼，苏冰璃么。她也配！”莫枫冷哼了一声，身上的煞气散发竟然和齐子煜有几分相仿“当初做了那些事情，若不是身份所限，真想将她千刀万剐了，本来她若安分守己，在宫中老死一生也就罢了，偏偏要去跟玉妃过不去。” “真是她？”晓寒一愣，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情，只是却有些不信“当初苏家的大姑娘可是聪明过人，机智过人的。怎么会那么笨，身为皇后还去谋害皇嗣，自己不受宠就不许旁人生吗？就算日后玉妃的孩子做了天子，她也是母后皇太后，怕什么的。” “她倒是聪明，只是有人容不得她聪明！自以为是拉拢过来的人，背后却实在的捅了她一刀，让玉妃渔翁得利，皇上未必不知，只是那位做的事情恰好合了皇上的意。正愁没有把柄处置这个皇后，有人给了这么个大逆不道的理由，何乐而不为。” 莫枫脸色还是苍白，只是缓了缓。如今精神头回来了，声音虽低，却足够晓寒能够听到。 “皇后身边的人。。。不是挺受宠的么，也不知皇后从哪里得来的，就靠着她来跟玉妃争宠，竟然被反咬了一口？真有意思！”晓寒蹙眉想了想。似乎对那个人印象也只停留在很是受宠的层面上，“老头子这次也不知靠的是哪一方。” 莫枫闻言却笑“能叫自己父亲作老头子的，你也是头一个，这么久不回去，毕竟是你的家，明天回去看看吧，太医院的事情够他忧心了，再摊上你这么个女儿，真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我的事你有兴趣参与？”晓寒继续保持噎死他不偿命的风格，好好说了没几句就开始斗嘴。 “不是有兴趣，而是我也该负责了，晓寒，咱都装了这么多年，现在还要继续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莫枫这次却不急不躁，淡淡开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立刻让晓寒白了一张脸，微微颤抖着手去摸酒壶，半路却被拦下“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子煜告诉你的！” “我又不傻，只是平日里装的比较不靠谱而已，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这种事情，还用得着子煜说，你以为找个青楼姑娘睡在我身边，我就会以为是她？我们这种人，就算喝醉了，也带着几分清醒。”莫枫想起自己装了这些年傻，她也装了这些年，齐子煜更是陪着装不知情，三个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却都不说，真是可笑。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隐藏了多年的真相被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揭穿，匆忙起身带倒了桌上的酒杯，醇香的酒顺着桌上的纹路一滴滴的落在地上，莫枫出手极快，完全看不出是有伤在身，只单手便按住晓寒的肩膀，轻声道。 “不想骂我几句，就这么走？” “你醉了，我又没醉，能骂你什么！是我自己事情，不需要你来承担什么责任！”晓寒甩了一把，却没有甩开，心里已经慌成一片，只是面上还是柔和淡然，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让自己失控。 “原想着看你能瞒我多久，可你也真忍得，这些年一点都看不出，而且一走就是一年见不到人，我就算想要负责，都不给个机会。” “莫枫，别说了！”换上了低低的恳求，她从不会这样，自小就跟莫枫是冤家对头，事事都占了上风，哪有今日的落魄可怜模样“你放开，看在咱们这些年生死交情上，别戏弄我了！” 莫枫倒是放开了手，任由晓寒逃离似得跑了几步，才开口道“看来只有我明日求了我家老爷子去太医院提亲你才肯信！” “提什么亲！”晓寒立刻定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转头，心里刚刚的慌现在变成了忐忑。 “这辈子你也只能欺负欺负我了，”莫枫好笑的看着她，可见平时都是色厉内荏，相比之下他却出奇的平静，苍白的脸色丝毫掩饰不住眸子里的笑意“傻丫头。”(未完待续。) ps：　　到了这里才算是真正的完结了，最后的结尾是能想出来最好的了，对于每一个人都设想了许多种可能的局面，导致一拖再拖，可还是没有达到完美的地步，生命本身就不完美，所以，善能善了，恶有恶报，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