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 第一章 在陕西宝鸡一带,管奶奶叫婆,管姥姥叫魏婆,这是那带人的风俗。 在靠近宝鸡扶风一带山里,屡屡轻烟正从东边,山半腰上的几户人家中升起,山半腰对望过去,西面的山上,依然也是屡屡轻烟。 此时已是农家人午饭时分,今年六岁多的狗蛋,坐在东边半山腰石头上,一眼不眨望者两山下面的公路,大冬天里,树木都枝者条,没了叶儿,一眼就能望见山底马路上的情况。 狗蛋流者青鼻涕,小脸蛋冻成的红二团,上面还有许多小冻疮口,冻红肿的小手统着袖笼,戴者一顶小瓜皮帽,身穿一件短小了的小棉袄,小棉裤在裤盖上磨开了花,一双破鞋,已经遮不住他的脚了。 他哆嗦着,猛然看见大山脚底公路上,有一辆公交车,他兴奋的站起来,红二团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 然而公交车很快就过去了,他失望的眼神随着车的移动而没有色彩。 他突然想起了,他魏婆屋隔壁的,哪个穗舅家漂亮的城里姑娘——丫丫,她知道的真多啊! 她还会念什么什么:“人之……初,性本……善……”她念的真好听啊!象唱歌一样的好听!还晃者她漂亮的小脑袋,去年过年还给他们这帮小穗崽教过呢,还有什么来着?那都是什么意思那? 俺不懂,管它那!可俺娘咋不要俺啊?娘啊!你咋不来了啊?俺以后一定听话啊!再也不去惹俺爹生气了啊!俺爹打俺,俺不闹了啊!俺不跑啊!娘,你来啊!这不是俺狗蛋的家啊!他们不是俺的爹和娘啊!俺有姐,俺没有哥啊!娘啊!你来接俺啊!呜…… 狗蛋望者山下面的公路,伤心的哭开了。 突然他有种冲动,他对着山发泄似的大唱:“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 他的声音大的惊起了山林里的鸟儿,四周鸟儿们纷纷飞起,已落叶而荒凉的山林里一阵喧闹,四周回音四处传播者。 突然,对面山上却穿来了清脆而甜润的女童声,带者嗲声同样大喊者“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她的声音不住的在山中回荡者。 狗蛋一惊,这不是丫丫的声音吗?绝对没有错。 他飞奔起来,似乎那是久别亲人似的,沿着山小路,他使劲的奔跑者,嘴里不停的大喊着“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寻者对面山上的声音飞快的跑者…… 对面的女孩也寻者声音从山上飞奔下来。 在大山脚下面的公路上,叫丫丫的女孩,今年也六岁多了,身穿的小大衣虽然很脏,但是看上去依然很时髦,冻红的小脸蛋上,开始出现些须的小冻疮,戴者有些脏稀稀,但还是很时髦的小帽子,穿者小靴子已经张开了大口,怀里抱者个脏稀稀的洋娃娃。 惊奇的丫丫问狗蛋:“真的是你啊!?刚才真的是你在唱啊!我听者就是你的声音,好特别啊!教你的,你记住了啊!?你咋在这啊?” 狗蛋哭稀稀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呵呵,呵呵,俺,俺就记住了两句,俺娘说要来得,要来得,可俺娘到现在都没来,俺想俺娘……” 说着,他冻成红二团的脸蛋变形了,他吸溜着鼻子,似乎想哭。 丫丫冻红的脸蛋也瞥者嘴巴:“我妈也说,她要来看我,可她没有来啊?妈妈……我妈妈和爸爸要来的,就丛这个公路上要来得,我知道的,就是从这边来得。” 说者,她指者马路来的方向。 狗蛋看者她手指的方向说:“俺也是从这条路来得,他们坐车把俺带到这里的,俺走的时候,俺爹骗俺,俺魏婆说了,俺娘要来接俺的,让俺听话,她说一定要来接俺的。俺想俺娘,俺想去找俺娘啊!这不是俺的家。” “我也想回家,妈妈生了个弟弟,妈妈说让我到这里住几天的,我想回家啊!我不要在这里啊!可我爸爸没有来,还不来接我,我想回家,呜……我也不想在这呆啊!我想回家,妈妈,你在那啊?是不是不要我了?我要爸爸啊,呜……” 丫丫很伤心的哭起来。 狗蛋也哭着说:“俺要回去找俺娘啊!俺去找,你找你娘吗?” 丫丫不住的点头:“找,我要妈妈,我要爸爸。呜……我从这里来的,你也从这里来的,我们一起走啊!呜……妈妈,爸爸,你们是要丫丫的啊!” 两人手拉者手,哭者沿者公路出发了…… 第二章 东边山腰上的富根家,富根媳妇围者烂布群,戴者三角围巾,不住的在灶头上忙活者,做好的稀饭和菜,摆在陈旧木头小桌子上,灶头上堆积很多短木材,她同时还往灶堂里添者材活。 富根十一岁大儿子回来了,放下背筐,冲进来喊者:“娘,有什么吃的?俺饿死了!” 富根媳妇头都没有回,继续忙活者说:“饿鬼掏你啊!撞那门子的神啊?饿鬼缠着啊!娘娘啊!(陕西口头禅天哪!)又要多一张嘴,兔崽子就知道吃!你爹那?回来了吗?” “娘,把狗蛋赶回他们家,本来就不是咱家的人,多添一份筷子,把俺弟兄两口粮都吃没了!他还要上学”富根大儿子气呼呼揭起后锅盖,伸手去拿馍馍说。 富根媳妇正拿者勺子舀水,听见儿子的话,照者儿子的后脑勺就是一下说:“挨千刀的!那是你弟娃啊!是你亲弟娃啊!再穷,也要给口饭吃的啊!造孽啊!” 富根大儿子一手拿者馍,一手摸者后脑勺,瞪了他妈一眼,坐在小凳子上,胡噜胡噜很响喝者的稀饭,富根媳妇嘴里不停的唠叨者。 富根二儿子冲进来,看见大哥吃者,也揪个板凳坐下,胡噜胡噜喝起稀饭。 富根媳妇看见,吆喝着:“幺,你爹那?木头砍了吗?剩多少了?” 二儿子头都没有抬的回答:“末多少拉!俺爹一会就回来,俺爹生气着那。” 富根媳妇拿者菜刀,看者两儿子,知道是为啥,长叹一声:“哎,造孽啊!造孽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要他了啊!你们两兄弟也不知道让者他点,在一起就打架,看打成啥了啊?狗蛋毕竟小啊!哎……作孽啊!” “谁叫他嫌弃俺们呢!”大儿子不服气的说。 说话时,门口进来一四十多岁庄稼汉,满身的灰尘,走路一腿长一腿短瘸者,满脸都是皱纹,干瘦的身体,老棉袄外面套者一件邹巴巴破夹克,进门放下材堆,拿出身上的烟包,蹲在灶头上,点者火,狠吸了几口, 富根媳妇不敢吭声了,好一阵,突然想起什么,冲者门口大喊:“狗蛋啊!狗蛋,吃饭拉!” 边说者她边从后锅拿出更多馒头,放进饭盆搁在桌子上,自个揪在桌边吃者。 富根坐进了他大一点小椅子上,斜抽者烟,拿起馒头,看者两儿子吃的很快,周围剩下点位子很小,他想想又蹲在灶头边。 好一会,富根媳妇吃者,忽然又想起狗蛋并没有回来,于是她出外面喊叫:“狗蛋娃!狗蛋娃,吃饭了啊!” 四周没有反映,她转身回来:“挨刀的娃!是不是到山上溜达去了!死那去拉啊!” 等她再坐在小凳子上时候,两儿子已经把桌子上的菜,吃的一干二净,摸者嘴巴,富根媳妇只好,吃者剩下一点菜,用馒头沾者碟子里的油。 此时,西边半山腰上的三才家,三才和媳妇在灶头旁,边做者饭边说者话。 十岁的大丫趴在炕上写者作业,八岁的二丫在大盆脏水里揉洗者衣服。 三才对媳妇说:“哎,当初就应该听俺的,把她扔了才是对的,现在可好,又给送回来了,谁家愿意要这么大的啊?就是你这个婆娘不争气,生不出个儿子。” 三才媳妇拿者锅铲子,靠在锅边说:“哪可是俺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俺的亲闺女啊!你没看电视上都千里找闺女,找娘的吗?你不要,俺要啊!” 三才蹲在灶头边,边添加材火边说:“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那家有钱,嫌俺家没钱!你没看出来吗?你那丫头连你,娘都不叫啊!更别说叫俺这个爹了啊!他奶奶的,当初就应该扔了她,就什么事都没有拉!赔钱货啊!” 三才媳妇叹口气说:“哎,是啊!只怪俺家没有钱啊!你看那家给她穿的,把她养的一看,就不是俺家闺女,要是在俺家养大,你看大丫和二丫,一看就是俺家出来的,跟俺象的,她爹,你说这人怪不怪啊!这城里就是比俺家好啊!你看俺那三丫,就是漂亮啊!” 三才瞥了一眼媳妇:“那可不是呢?城里条件好啊!要不城里人,蹦说俺这山里人羡慕那!那村子上的人都是羡慕啊!谁家有个城里亲戚,你看那样啊!要是那家女人,没有生下她娃该多好啊!俺家三丫幸福啊!她娘,你说她娘的,怎么就有了那?” 三才媳妇炒者大锅里的菜长叹一声:“哎,那娃毕竟是那们亲身的啊!俺娃毕竟是抱养的啊!城里人都是一个,哎,早知道有今天,哎……算拉!造孽啊!吃饭,吃饭……大丫,二丫啊!叫丫丫啊!” 二丫在门口大喊几声:“丫丫,丫丫,吃饭啊!……” 她察了几下手,走进了厨房,大丫跟着进来了。 三才一家人围者小饭桌吃者,吃者,三才媳妇有些纳闷,问二丫:“丫丫那?咋没见着呢?” 二丫瞥了娘一眼说:“谁知道那?跑出去不饿呗!老叫她,她都不理俺,根本就是看不上俺姐两,俺才不管那,爱吃不吃。还闲俺家饭难吃,有的给她吃的就对拉!还嫌弃?!” 三才也气呼呼的狠咬一口馒头说:“让她饿者去!饿了自己会回来吃的,嫌弃俺?!俺还不想要她!?养个金龟子在家?哼” 三才媳妇拿者馒头不禁又是长叹一声。 夜色降临了,东边,西边半山腰上的富根家三才家忙乱开了。 东边之处大喊者“狗蛋娃啊?狗蛋娃啊?……” 西边之处大喊着“丫丫,丫丫啊……”的叫唤声,只有回音荡漾者,没有两孩子回音。 第三章 夜里,东边富根媳妇坐在炕头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吆喝着:“娃哎,俺的娃哎?你咋不回家哎?娘娘哎?这是造的那门子的孽啊!俺的娃哎,俺家穷,你不能怨俺们啊!你不想再这呆啊!给俺说一声哎,俺毕竟是你亲娘哎!怎么敢就跑了啊?怎么敢啊?俺的娃啊,大晚上的,你跑那了啊?……” 富根蹲在地上,狠狠抽着烟。 两个儿子依旧看者电视,注视着黑白电视里的广告,似乎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富根看者炕头上的媳妇,气愤的结巴说:“罢……罢哭拉!又……又没死爹的!穗……崽子自己跑了,说不定……他……他自己跑回去了!明……明儿个,俺……俺到村上去,打……打个电话,问问他达!不,他……他魏婆,狗娘的,自……自个长腿拉?大……大拉?野……野拉?怪……怪不得不要他拉!他……他奶奶的”…… 西边三才家,三才媳妇也在炕头上边流眼泪边说:“她爹啊!你说,娃能跑那去啊?这么晚了,这山里丫是不敢去的,该不会跑到她婆那去了吧?” 三才气呼呼的说:“哼,跑?她婆离咱这几里路呢,她个娃知道啥?穗不点的娃,还能的很,长眼拉!不要小命!由她去,听天命吧!俺就知道,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没得要的!回来,俺不收拾她,俺就不是她的爹!” 三才媳妇察把眼泪说:“她爹啊!啥都蹦说拉!娃心理也难受着那!当年送出去,别人不是给俺给了那么多的钱啊!这回也给那么多钱啊!丫三还没有习惯啊!不能怨娃啊!这都是俺们造的孽啊!咱山里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说俺们啥那?你说村长,会不会要罚俺们啊!” “罚?罚个鬼哦?那都啥老黄历啊!要罚俺,俺就在他家睡,在他家吃,把俺三都带去。俺三丫要罚的俺啥都没拉,他敢罚?”三才嘀咕者,也似乎再给自个说“不回来最好!死在外面,娘的,老子还不想养她啊!” “她爹啊,她毕竟是俺们闺女啊!明天去山外打个电话,问一下她婆,不管咋样,都得找回来啊!”三才媳妇叮咛着说。 第二天,三才和富根一个东边,一个西边朝山下走,在公路上碰到,他们相互笑了一下,一前一后,来到山底下一里多路外面的小村子边,一个小商店门口。 三才先拿起了电话,看见后面的富根,心理想想,不要让别人听见,又把电话放下,客气的让者富根:“他哥,你打电话啊?你,先用啊!” 富根站在跟前,统者袖子的手,赶忙伸出一只结巴答话:“大……大兄弟,你先!你先!俺……俺不急!” 三才重新抓起电话,又回头看看站在身边的富根,富根慌忙往后挪挪,三才这才拨通了电话,连响几声后,对方没有人接。 三才放下电话,笑嘻嘻的对富根说:“他哥,你打,你打!” 富根走过去,抓起电话,笑嘻嘻回望一眼三才,三才急忙转身走到一边。 富根拨通电话:“喂,啊喂,是……是咱康家头的……他……他魏婆末(吗)?” 对方是一位阿婆问:“啊!喂?你是那家头的啊?是谁家的啊?” 富根拿者电话带者笑小心说:“喂,他……他魏婆吗?俺……俺是狗蛋他,他……叔,山……山里富根哎,狗蛋……他……他昨个上……上你屋去了吗?” 一旁的三才支者耳朵听者。 “啥?你说啥?你是他叔,不,喂,他达哦,狗蛋末?狗蛋不是回你屋了末?啥时候来俺屋?好几里路。娃咋能来列?”康家阿婆拿者电话,一口地道的陕西扶风口音,她大声说者。 “他……他……昨个……狗蛋……他……他自个跑了,俺……俺以为他……他跑回去了,他……他魏婆,麻烦你……你问一下他家里,就是……你……你王家头哪个……哪个女子家那,问……啊问一下狗蛋……啊?是……是不是跑去拉!狗蛋……啊!来……来的这日子,心理惦记着他……他娘,成……成天喊……喊他娘,俺……俺琢磨者,是不是跑回她……她屋里去了。他……他魏婆,麻烦……您啊!”富根小心的弓者腰,结巴着说,电话拿着,紧靠在他的嘴巴说者,他的眼睛不住的在周围转悠着。 “你说是这啊!他叔,不对,他达,俺就问,啊?要是回来倒好说,毕竟娃还是在俺闺女身边长这么大啊!俺闺女也舍不得啊!可不敢跑丢了,哎!狗蛋调皮啊,太调皮啊!惹的鸡狗嫌的,他娘出事了,要不是,哎,啥都不说拉,好,他达,俺撂下电话就问俺闺女家,啊,你罢急啊!要是回来了,你来把他领回去啊!”阿婆铿锵的说者。 富根忙回话:“谢……谢拉!他……他魏婆啊!” 富根挂上电话,从口袋里掏出几毛钱,付给小商店人。 三才蹲在一边,看看富根,给富根递了一根烟,富根接过也蹲在地上。 三才小心问:“他哥,你……家娃上他魏婆家,在康家头那啊?” 富根点点头,又摇摇头。 “俺娃她奶家也是康家头的。俺不知道她奶家咋没人的那?”三才继续问 富根吸者烟探过头结巴着问:“你娃……她……她奶家?康……康家头?住……住那侯,姓……啥啊?俺……俺娃他……他魏婆跟俺不亲,跟俺娃……是…。是有关系,跟俺……俺莫得关系。” 三才转过头凑近富根在他耳边小声说:“哦,他哥,俺娃她奶,是刘亮他娘,跟俺也莫的关系,俺娃昨个也跑了,不知道跑那侯去了,哎,俺担心娃跑到她婆那,莫的人,莫的吃,莫的住,想让大哥帮帮忙,问一哈,打听一下康家头她奶家门口,有没有俺娃儿。” 富根一听,忙问:“你家……娃……娃儿……也……也是昨个不见的啊?也……也是康家头的?你娃……娃儿也是……也是娃月子里送人啊?……” 三才忙左右看看,富根急忙停住了嘴巴,他靠近了富根耳边说:“是月子里送出去的,又送回来了,哎,这算那门子的事了?养个猫啊,狗啊,送出去,怎么能再送回来那?真是的。” “大……大兄弟啊,你……你说的是啊!等……等会打,她再打,问……问她闺女。只……只怪……当初俺们不懂啊!听……听说签个什么…。什么合同,还……还是协议啥的,就……就不会给俺们送回来。俺……俺们不懂啊!你……你们也莫得签吧!”富根拿者烟,也凑近三才说。 “他哥,俺们咱知道啊!你说的是啊!尽整了俺们乡下人,他娘的,以前没有娃的时候,把俺娃金贵的,现在有了,给俺送回来了,说不要拉,哎,俺娃命咋这苦啊!要不现在那生活,好啊!”三才说着羡慕的神情。 “你……娃……娃在城里拉?” “是啊!一个不错的家啊!比俺们强百倍啊!俺娃都变样了,到底城里好啊!” “俺……俺娃……找的人家也比俺……俺山里人富裕,俺……俺娃本来也是……也是个好……好命啊!可……俺……俺娃不争气啊!捣………蛋啊!人……人常说,七……七八岁狗娃,鸡狗嫌……嫌啊!可……俺娃……是个男娃啊!对俺……俺农村值钱啊!”富根皱者满脸的皱纹,结巴着吸者烟根说。 “他哥,帮俺打听一哈,她婆,就刘亮他娘,俺给你出电话费,能成不?”三才小心的问着。 “能………能成,咋个……咋个不成?!就………就怕他…。他魏婆不………不大愿意,正…。好,问她,俺……俺娃上没上她……她屋里?”说者,富根站起来,走进小商店的电话,抓起电话,小心的拨者号码。电话通了。 “喂…是…。是他魏婆吗?”富根哈着腰结巴小心的问。 “喂,是,他达吧?是狗蛋他达吧?”对方康家婆婆大声的吼者。 “是………是啊!俺娃,他…。他来他……他娘屋了吗?” “末有嘛!俺闺女那头说,末有来。” “俺………俺娃,他………他会跑那侯去嘛?”富根有些急。 “要是狗蛋娃真的来了,俺们会对娃好好说的。”康家阿婆仔细的说者。 三才不住的想插话,终于他忍不住说:“他哥,帮忙问问刘亮家。她婆,不,他娘在不” 富根急忙大声对者电话喊“他……他魏婆,大……大兄弟他让俺……俺问,你……你们康家头的刘……刘亮他娘,屋……屋里咋末人?他……他闺女,看,是在她……她婆家屋门口吗?” “你说刘亮他娘嘛?就在俺屋隔屋,他屋里头末的人,他娘去伺候月娃子拉,他弟和媳妇出去打工了,屋里头末得人啊!” “看……看门口,他……他闺女,跑回去拉!看屋……屋门口,他魏婆,门……门口,他……他刘亮屋……屋门口。” “啥?那女娃也送回去?哎,造孽啊!哦,你等会啊!”老太婆撂下电话出去了。 三才在旁边赶忙问:“他哥……” “去……去看了,一……一会。”富根拿者电话小心听者,他生怕电话没有听见似的,听的很仔细。 三才不住的想说什么,他急他电话费,可又不好意思开口。一会,对方说话了 “喂,他达末?” “哎……哎,在……在”富根慌忙结巴着说。 “他屋门口末有娃啊!” “末……末有?!啊,他……他魏婆,要……要是狗蛋娃来了,把娃留下啊!”富根急切结巴着说。 三才忙问:“他哥,末有啊?!那穗娃跑那侯去了?电话费,电话费啊!” 富根一听,只好撂下电话结巴着:“他……他魏婆,麻烦您那!” 放下电话,已经六十多岁康家阿婆,自语着:“哎,造孽啊!菩萨啊!怨不得俺啊!当年,俺也是一番好心啊!真是造孽啊!要是当初娃好好的,不生病,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造孽啊!上辈子,到底是欠了那家菩萨的呀?哎,早知道今天,俺就不该把娃抱来啊!菩萨啊,原本俺老婆子以为做了好事,哎,多管什么闲事啊!这下好,两个冤家啊!这娃这么穗点,现在就啥都知道了,咋过啊!作孽啊!”她嘟囔着爬上炕揣摩者,拿出她的针线活,想着心事缝着鞋垫。 第四章 天色渐渐黑了,忽然门外一阵,急脆的砸门和孩子童音:“魏婆?魏婆?俺是狗蛋啊!魏婆开门啊!” 康家婆婆急忙从灶房里出来,打开院子里小铁门,门一开,门外的狗蛋一下扑进了她的怀抱里,大颗的眼泪止不住落下来。 康家阿婆抱者狗蛋,训斥着说:“孙娃啊!咋能胡跑啥列?这幸好山里离这不远啊!看把娃弄成啥拉?哎,作孽啊!狗蛋啊!你这是咋来的啊?哎,这都是咋大人作孽啊!进屋,进屋啊!哭个啥啊?把娃冻的,可怜娃啊!” 狗蛋边哭边给康家阿婆说:“婆哎,还有丫丫,咱屋隔屋的,哪城里人,丫丫,她屋里末的人啊?” “啥?哎,作孽啊!快把娃叫进来。天黑了。”康家阿婆说者,走出了大门叫者“娃儿,你婆在城里拉!屋里头末的人的,到俺家吧!” 丫丫蹲在门口,泪眼汪汪的看着康家婆婆:“奶奶,我想妈妈,想爸爸啊……他们为什么不要我啊?” 康家婆婆长叹口气:“哎,作孽啊!哎,娃,咱啥都蹦说拉!啊,屋里头暖和啊!先到婆屋里去啊!” 说者,牵起了丫丫,带者狗蛋进屋。 炕头上,两个娃饿慌了,狼吞虎咽吃着馒头。 看者两个娃,康家阿婆禁不住落下了眼泪。想起了六年前也是这样冬天里…… 那是99年的冬天,城里一家大医院里,楼道的东边是儿科,为防止感染,王虎和媳妇一直站在重病监护室玻璃外,不时抬头看看透析着的八岁儿子豆豆。 儿子白血病已经让他们付出所有,钱财和对儿子所有的爱,当然包括对儿子宝贵生命企求。但是,病魔不是亲人用所有一切能换走它的,似乎它的突然到来,是无法抗拒的,虽然人们都在顽强的抵抗着,试图战胜它,但倒在它的怀抱里的,也只能顺从天意。 病人经历着痛苦的挣扎,这在亲人,尤其作为父母,看者在这个过程中挣扎的儿子,心理的痛苦,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父母所有的爱,父母无声祈祷,也是无济于事的过程,让亲人们感觉世间的凄凉和无奈。 也许对于外人来说,对此只不过心理起了一点点怜悯而已,在医院里,也许生命的走和留,似乎对于再这里司空见惯的人们来说,已经不在意了,地球上的人多的是,多一个少一个,都是正常的。 但对于王虎和妻子来说,儿子就一个,让他们要眼巴巴,看者儿子走完最后的历程,这种痛切心扉而无奈的感觉,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种感受。 尤其是王虎媳妇在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女儿之后,才有了这个宝贝儿子的。 在农村,尤其是国家只能生一个的年代里,有个儿子就是金贵啊! 家里将来就有了一个顶梁柱,一个门户传种接代的种,他们并不在乎超生罚款,对王虎来说这些经济损失算不了什么,做者生意的王虎,对于儿子的到来,家里喜庆和在村子里面子上光荣,都是一种幸福,是最重要的。 然而,老天爷也许并不是,让所有人都是一帆风顺幸福着,千疼百爱的儿子在一次鼻血过后,一个危险信号带给王虎巨大的打击,为了儿子,王虎拿出自己所有积蓄,带者儿子四处求医。 今天医生再次给他们下了病危通知单,王虎和媳妇及不愿接受的事实,摆在了面前,两人似乎恍惚着,一直守在门外看者微弱的儿子…… 在楼道西边一产房里,做完手术,清醒过来刘亮媳妇看者临床,都抱者出生不久宝宝,满脸幸福,让她感到心理阵阵的难受。 为了要孩子,几年来她吃进了苦头,可每次怀孕都成了习惯性流产,这次居然是宫外孕,输卵管在她上厕所的时候破了,险些要了她的命,幸亏婆婆发现及时,送到了医院。 想到医生的叮咛,内心不自然感觉到失落和无奈,医生说一侧输卵管被切除后,以后怀孕几率更少了,由于经常习惯性流产,医生建议他们,为了病人的身体,最好不要再考虑要孩子了。 刘亮媳妇羡慕望者对面床上,小夫妻两小心包者襁褓里婴儿,幸福的样子,让她感觉有些嫉妒,她把头转过去,看者窗户外面,刘亮心情沉重默默拉者妻子手。 此时刘家阿婆端者食物走进来,看者儿子儿媳妇的一脸愁容,再看看旁边幸福的小两口,禁不住长叹一声,碰碰儿子,指指带来的食物说:“还热者,趁热吃吧!” 说完,转身察者眼泪走出了病房。 刘亮端起饭盒,不知如何安慰妻子,听者旁人虽然很小声嬉笑,刺激着他心理,感觉都是一阵伤痛,想到自己和妻子在一次次希望中喜悦着,又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承受者,看者望者窗户外面的妻子,在不住压抑者自己心情,他无奈的又放下了饭盒。 第二天,刘亮的媳妇就要求出院,不管怎么样也要回家,总比在这里呆者好,至少看不到别人幸福抱者宝宝,心理上感觉还是好些,刘亮理解妻子的心情,请求医生开了药单,安排了出院手续,回家里输液。 回到家后,避开媳妇,当刘家阿婆从儿子口里,知道儿媳妇情况后,心理再也不愿给儿媳妇做饭了,在农村,用农村人的话,不下蛋的母鸡,谁还要? 但是看到儿子对媳妇百般疼爱,心理再不情愿,也不能在嘴上说出来。当婆婆的一直指望,抱个城里孙子回去炫耀一下,可这城里媳妇就是娇贵,年年盼,年年失望。 回想到儿子大学毕业后,留在城里上班,村子里人人羡慕啊! 她这个娘,脸上光彩啊! 不久,儿子还娶了个漂亮的城里女人回来,在村子里那一晃,所有人羡慕的眼神,让她这个当娘兴奋好久。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看者和儿子一般大的村子里年轻后生,都有了满地跑的孩子,婆婆这个急,一年一年盼啊! 现在可好,什么也盼不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儿子在农村里找个能生娃的女人,哎,再后悔,也来不及啊! 刘家阿婆再也不想呆了,没有多久,便买了车票,给儿子说了一声,自个回去了。 话分两头,王虎和媳妇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带者已经奄奄一息的儿子,回到了家中,农村人有个讲究,人要死在自己家中,魂也许以后还能转世,投胎在自己屋里。 夫妻俩寸步不离儿子瘦弱身体,虽然此时了,还是一直存在着奇迹,希望儿子能好转,但现实是很残酷的。 回到家中,周围空气变化了,感染加剧,很快第二天,脆弱豆豆就撒手归西了。 支持了很久的王虎媳妇一下摊倒在床,毕竟是男人的王虎,支撑着给儿子办了个隆重葬礼,但是全家上下一下失去了主心骨,进出一脸的忧伤,村子里人也如见了瘟神一样的,躲者王虎一家。 王虎两个姑娘正在上学,女儿学业不能放弃,照顾不了由于悲伤过度,而倒在床上的母亲。 康家阿婆便过来照顾女儿,看者已四十多岁的闺女,遭受如此承重打击,康家阿婆便在心理琢磨着,得想办法让闺女有重拾起生活念头,看者闺女稍微好点,康家婆阿婆就回到自己屋中,心理嘀咕着跟谁商量一下,看是否合适。 第五章 这天,康家阿婆走过隔屋,刘家门开者,刘家阿婆坐在院子里,一声长一声短叹气着,手里扯着缝补好的小衣服。 康家阿婆便走进来搭讪者:“亮他娘啊!从娃那回来了啊?娃他媳妇生了吗?” “哎,生啥啊?是母鸡,下不了蛋啊!俺儿命苦啊!咋就碰上这么个女人那?哎”刘家婆婆使劲撕扯了一下手里布说。 忽然想起有些失礼,于是赶忙拿出旁边的小凳来。 “咋?没有生啊?那日子可不短了啊?有年头了啊?亮他娘,不急啊!说不定明年就有了啊!”康家婆婆安慰者,坐在小凳上。 “哎,不会有了,俺们亮娃,咋就滩上这么不能生娃的那?这城里女娃中看不中用啊!不如咱村里女娃啊!对了,他姨,你家闺女她娃咋样了啊?俺走的时候,上大医院了,回来了吗?”刘家婆婆拿者活问。 “哎,已经末了,这娃他妈把他金贵的,生他的时候,就已经不小了,临闭还是末了啊!把俺闺女折腾啊!花钱那都不说了,俺闺女心理头堵的很啊!说末了就末了。可怜俺闺女,人现在还在床上啊!”说者康家阿婆的眼眶就红了。 “他姨,走了,就算了,蹦想了啊!劝劝闺女,活者人还是要活的啊!不能就这样,人走了,心跟着啊!不行啊!我那娃他媳妇也受罪啊!这几年,一连几次啊!就是怀不住啊!这次可好,不能再有了啊!哎,俺还等者抱孙子,也末了。俺娃伤心啊!俺娃对他媳妇好啊!哎。。。。。俺指望不了了啊!命啊!这就是命啊!”刘家婆婆说者说者,眼泪已然挂在两旁。 “亮他娘,蹦难过!俺这下琢磨者,思量着找个娃代替那。俺那闺女或许就能好转过来,老人不是说过吗?冲个喜!俺到山里看那家穷,超生了不要的,俺抱一个男娃,让俺闺女心理有个安顿,有了这个,就不想她娃了。亮他娘,你说俺想法咋样?能成不?”康家阿婆小声凑近刘家阿婆说 “能成!能成啊!俺咋就没有想到啊!俺小儿子已经有了两个娃了,这城里头有娃末娃,都不打紧,可俺村里是不行的啊!他姨,俺也给俺娃抱一个,让俺娃和他媳妇心理也好受些,你把俺提醒拉。”刘家阿婆眉头展开来。 “咱后山里,俺有户亲戚,前几次来俺家说,他山里谁家媳妇好象又有了啊!俺明就去打听打听,是男娃还是女娃?是男娃,山里他爹不要,俺就把他抱回来。”康家阿婆感觉似乎男娃就在她的眼前。 “如果是女娃,俺去给娃说,城里人不在乎女娃男娃,俺娃要,俺抱回来,正好俺媳妇还在家做小月子。就跟自个一样了,俺娃面子上也说的过去了。对,明儿个,俺跟你去,俺今儿个就到镇上去给俺娃打电话问问。”刘家阿婆一下收起手里的布,有些兴奋的说。 “好,明儿个,咱一起去看一看!俺今儿个,就去王家头,也给俺闺女说说去。看俺闺女女婿啥意见?”康家阿婆说者起身就走。 刘家阿婆急忙让着说:“是啊,俺就不留他姨了,俺今晚给你回个话,明儿个俺们一起去啊!他姨?” “恩,好,一起去。”康家婆婆边答应着,边已经走到门口了。 这边,康家阿婆一回去,叮咛了正在家里吃饭的老头子,直奔王家头闺女家。 进屋,康家阿婆看见自个闺女依然半躺在炕头上,心情沉重,两眼无神的望者豆豆玩具,女婿看见丈母娘来了,让了一下便坐在门槛边小凳子上,不住的吸者烟头。 康家阿婆心疼坐在炕头上,不觉得鼻子一酸,拉过闺女手安慰着:“娃走了,咱大人不能跟着也去啊!听娘给你说,娘想了想,俺女婿也都惦记着他儿,时间长了,这心理闹的慌啊!娘想过了,俺们再要一个,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俺们不是走霉运的,找个活蹦乱跳来代替豆豆娃。冲冲晦气。” “娘,你就蹦添乱了!俺这心理,还堵的慌!俺都这么一把年龄了,那还能要啊!”王虎媳妇说着,眼泪止不住已经流出来了。 “娘想过了,俺们有办法,记得你老舅吗?你老舅他娃,就是哪个庆娃,在后山里头,前项,你老舅娃家来村子里,顺便来咱家窜门子,你老舅娃说起他山里人,后山有一家媳妇又怀上了,说是到他乡上卫生所做掉,那娃月份大了,医生怕出人命,没敢打,让她去大医院,他山里人怕花钱,又掂量着太远了,说是没有去,听你老舅他娃说,已经是第三个,都是男娃,超生的这娃,要罚死他山里人,他山里人穷,不想再要了,俺琢磨者,是男娃俺们给些钱抱来,冲冲俺家里晦气。也给俺闺女女婿心理闹个落脚的,在村子里能直起腰杆来啊!咋样?闺女啊?娘知道,你这心理闹腾啊!娘这心理也难过啊!”康家婆婆说者,自个眼泪不住的流者。 王虎抽者烟,眉头动了动,看了一眼丈母娘,又望了一眼炕上的媳妇。王虎媳妇也是一震,她把目光放在丈夫那,看见丈夫看她,又看看自个亲娘,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现在,要拿主意的是丈夫,她只好对着王虎说“娘给咱说话那?你咋末话那?他爹,娘的话,你听见了吗?” 王虎狠狠的吸一口烟,转过头对康家婆婆说:“娘,您看者办吧!俺这家里头,也指望着有点活力,俺也不想让村子里看俺们的晦气,冲冲喜,让娃他娘心理有个落脚的,家里有个事,把想俺娃的心思转转,整天躺在炕上,也不是个事。让他娘也能打起精神,把俺家里照管好,俺也该放心去做生意了!哎。。。。。娃去了,咱还得活啊!还有两个娃等者要吃要喝啊!” 说者,他把烟头仍到地上,使劲用脚一踩。 康家阿婆拉住闺女的手,肯定说:“俺女婿说的对,俺一定去找着看,这家不成,俺问别家,把俺闺女心收回来啊!也让俺闺女抬起头,让俺心理也安神,有个娃了,忙的就把心底不落下拉!俺明儿就去,俺一定想办法抱回个娃!让俺闺女安心啊!” 说着,康家婆婆矮胖的身体挪下炕边,准备就走。 “娘,您。。。。这就走啊!俺。。。。。别把您老,身子骨累着了。。。。叫俺心理。。。。。”王虎媳妇起身看者蹒跚老母,眼泪止不住又流下来。 “啥也别想啊!好好把你的身体养好,就是给俺宽心!俺这就回去,准备准备明儿个就去你老舅他娃家。”康家婆婆转过头说者,往外就走。 “娘,您慢走!”王虎站起身,让者丈母娘,送出门外。 那边,刘家婆婆赶到镇上电话厅,左右看看无人注意她,于是拨通儿子家电话,媳妇在家,儿子刘亮已经上班去了。 刘家婆婆小心的问媳妇:“是兰子吗?俺是亮他娘!身体好多了吧?” 对方有气无力的回话:“哦,妈,是您啊!好些了。” “亮娃不在家吗?”刘家婆婆不知如何问,随口先找他儿。 “亮?上班去了,妈,您有什么事吗?要找亮吗?!”兰子在床上靠起身体问 “哦,上班去了?俺。。。。是有点事,可俺。。。。晚上,天黑,俺不能到镇上来了,俺跟你商量吧!兰子,娘想了想,娘,娘回来想了又想,想先问问你们,俺。。。。。怕你不同意”刘家阿婆担心媳妇一口拒绝,心理不住的盘算者。 “妈,你想说什么?亮不在家,什么事?你说,我承受的住!”兰子一想到农村里对孩子的事情看的很重,想到婆婆对自己的态度,也觉出婆婆的不满,她靠在了床的后背上,眼泪俏没声息往出流,她等者婆婆给自己说什么, “兰子啊!是这样,娘回来,想,想给你们抱养一个娃,你们城里可能不行这个,但娘觉得有个娃还是好,娘不懂那么多的道理,但娘觉的吧。。。。。”刘家阿婆依旧小心的说者 “妈,您说抱养一个啊!妈,您这样想的吗?我没有意见啊!妈,您说!”兰子一下兴奋了,她叫妈都是亲热的。 “啊!兰子你没有意见啊!就是同意了啊!亮娃,娃。。。。会不会有什么想法那?娘这么想的,你要是同意,就好啊!就看亮娃啊?娘也就了了一个心事啊!哎。。。。。。!”刘家阿婆长叹一声。 “妈,我想亮啊!他肯定会同意的,我想肯定会同意的,我们,不,是我是这样想的,妈,你跟我想到一打里了,你蹦担心,亮那,我给他说,你看者合适就抱来啊!”兰子急切的说,她生怕婆婆会改变注意。 “哦,俺琢磨着,已经这样了!俺也不想那么多了,明儿个隔屋他姨要到后山里,去看娃,俺想跟去看看,你城里不嫌弃女娃,俺农村人嫌弃女娃,超生女娃都不想要那!俺想女娃儿好抱,农村里的女娃不金贵,俺是这样想的,城里女娃男娃一样金贵些,兰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那?”刘家阿婆也有些兴奋商量着说 “妈,您说的对啊!妈,我们就想要个女孩啊!妈,我刚好在家修养着那,单位上的人都还不知道,你抱来,我们想办法给她上上户口,我想我们有理由抱养一个。妈,你看者打听打听,打听好了,给我回个电话,我让亮去接来。啊,妈,到时候你也来,我还没有经验啊!”兰子一口气说者,她满脸的兴奋。 “哎,好!俺明儿个就跟他姨去看,后儿个响午有没有,再给你们回个话啊!没有,俺再打听。啊,这事俺在心理记者那!”刘家婆婆拿者电话,压低声音说者。 “妈,那就让您费心拉!妈,你去的时候小心点啊!山上别拧着啊!”兰子亲切的说着。 “哎,那就这样啊!兰子,把身体养好,好带娃啊!”刘家婆婆叮咛着 “哎,妈,谢谢您!”兰子感觉到鳖了很久的气,在身体里顺着血液而漫漫的撒开。 这边阿婆们都高兴的猜测着,想象着山里的情况,思量着自己的心事。 第六章 再说怀有娃的东边山富根家,一个月前如同热锅上蚂蚁,富根媳妇就要生了,富根正打算着把媳妇送到她娘家躲一躲,人还没走,富根就听到山上有人说了,最近计划生育力度在加大,山里归村的村长也在大会小会上明确指示了, 虽然国家规定了,在山里住的人户,可以有二胎指标,鼓励一胎,谁家有出三胎的,一律严罚,这次罚款力度是前次的一倍,看哪个不怕罚?哪个当头的?不交,村长带人就守到他家门槛上,吃喝就在当头哪家! 开始,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媳妇的大肚子,富根白天把媳妇藏在家里炕床上,对外说是媳妇生病了,可纸里怎包的住火?逛门子人闲言碎语,尤其好事之人,消息不胫而走,村长一拍桌子,放出话来,如果富根家属实,他赶叫媳妇生下来,人马立马就到。 富根这个急啊!慌忙之中,富根只好领者媳妇,叫他娘看管好家里两个娃,对外说,他领者媳妇去医院了,其实是到西边媳妇娘家里躲者去了,山里一年四季没有什么收入,富根家要吃饭的人口又多,家里穷的叮当响,富根那里还有钱给媳妇上大医院。 西边富根媳妇娘家不远处,就是三才家,这阵子也在忙乱中,家里已有两个丫头的三才,心中急者抱个男娃,他深知这农村里,尤其在山里,谁家没有个男娃,山里人可是小看这家男人,山里人思想是很传统的,根是要留住的,不过话又说回来,男娃大了,山里走上走下,抗上抗下的搬运东西,那还不得男人出力,女人,这种活,当然是靠边站者。 男人就是家的脊梁骨,这次三才盼星星盼月亮乞求菩萨,保佑媳妇能给他争气,生个男娃,哪怕罚,也要把娃生下来。三才夜夜在梦里,梦见的都是笑呵呵大胖男娃。 这富根媳妇娘家,把富根媳妇藏在后屋,富根媳妇娘,每天都在提者心过日子,不但担心闺女,还愁者呢!这再生一个男娃,就是三,这后山里穷的,以后三和尚咋找媳妇啊?她可保佑者闺女能生个丫头,说不定以后可以换个媳妇来那!可到处都在罚款超生的,这娃一落地,就是个赔钱的,这可划不来啊! 富根和媳妇连同她娘一商量,富根提出娃一生下来,就丢到后山里,富根媳妇坚决不同意,这不是自个作孽吗?万一造报应了,怎么办?生下来就是一条生命,最好是有人家要,那是最好的办法啊! 可怎么能说那?山里人没啥文化,但这种事情或多或少还是很丢人的,三人决定让富根媳妇娘去别家打探打探。 这康家阿婆亲戚,阿婆的外甥,也住在西边半山腰上,农村人讲究个门子亲戚,要是说起来,那就扯的远了。只说这阿婆外甥本是土生土长山里人,那老舅家,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政府号召人多力量大,女人生的越多,越光荣。 然而年代长了,孩子们随着年龄的增大,这男娃多了,成家就成事了,一个院子容不下几户人,没有本事自立门户的,山里人收入又少,只好去给缺男人户头当上门女婿。这康家阿婆的外甥就是一上门女婿,西边山里陈家女婿 农家人,男人上门总觉得低人一等,这不富根媳妇娘窜门子到家里来,阿婆外甥媳妇坐在炕头上,和富根媳妇娘唠嗑着,阿婆外甥在门外砍者材火。 富根媳妇娘对阿婆外甥媳妇说:“萍娃她娘,啊!俺今儿个……来窜门子来!看看,前儿个给孙娃纳鞋底,把纸样给丢了,俺这记性,不好拉!” 阿婆外甥媳妇从炕头上的柜子抽屉里,拿出鞋样,笑嘻嘻说:“她婆啊!俺这多的是,随便拿一个就是了,她婆啊!你家东山闺女是不是来了啊?我昨儿个好象见了个影,俺可能看花眼拉?她婆,是吧?” “哎,真是作孽啊!俺家二闺女就在俺家!你屋离俺最近,不满着啊!萍娃她娘啊!俺愁死拉!”富根媳妇娘凑近了阿婆外甥媳妇,压低声音说“这年头怀上的,眼下快生了,作孽啊!三胎啊!不能要啊!俺闺女一个不小心,作孽啊!要不成啊!” “娘娘呦?!她婆啊!那咋办列?计划生育,咱山外村里抓的紧啊!三才家的,也快生了,咱村村长好说话列,这三才家的也是,咋就两丫头片子,看这次还不是,咋办?村长虽说好说话,但上面的政策要执行的啊!看来这次必须交,看三才咋办那?你闺女那,她家可不缺男娃啊?咋办?”阿婆外甥媳妇也凑近压低声说 “哎,这不,萍娃她娘,俺记得,你娃他爹有亲戚在山外啊?俺们想好了,娃一生下来就送人,萍娃她娘,帮俺给你娃他爹说一声,打听打听谁家要个娃儿?末孩子的,把娃抱去,算了了俺们一桩心事啊!”富根媳妇娘叹口气说者 “这……?她婆,你闺女女婿决定了啊?”康家阿婆外甥媳妇有些为难 “不决定,咋办?等者罚钱啊?俺们那女婿娃,穷的!哎,俺们觉得吧,这生下来就是一条命啊!狗啊,猫啊,生下列都要的,这娃咋能随意扔啊?作孽啊!只有狠狠心了,送人吧!你说,萍娃她娘,对不?!”富根媳妇娘肯定的说 “是啊!生下来,可不就是一条命那!你说,她婆,这国家规定了,谁有多少钱?罚的起啊?俺们都是邻里的,帮个忙,这顺嘴的事儿,俺娃她爹明儿个要去康家头,俺给他说,顺便打听,打听啊?”阿婆外甥媳妇边思俯边说 “那萍娃她娘,可代俺谢娃她爹啊!可给俺家帮大忙啊!你说,这俺们那活的时候,几个娃都不是拉扯大了吗?生的再多到这个年头拉,世道就变了?哎,俺们山外也没的什么亲戚,全靠萍娃她爹了啊!”富根媳妇娘象抓住一根救命草一样。 “她婆啊,可别这么说,俺们乡里乡亲的,俺娃她爹也只能打听打听,这事不能急啊!得碰啊!”阿婆外甥媳妇依然在想着说着。 “说的是啊!说的是啊!萍娃她娘,可给俺家帮大忙了啊!谢谢啊!”富根媳妇娘急切的说。 第二天。阿婆外甥到阿婆家,带者山里野木耳,一些野货,本打算和阿婆一起去看看阿婆外孙,不成想,孩子已经住进城里医院了,在与阿婆闲聊中,记者媳妇的叮咛,说起了自家隔屋的事情。让阿婆帮忙打听打听,这谁家要娃儿?其实阿婆一直在心理在盘算者。 一月后,没有多久的一天夜里,西边山里传出很响的婴儿啼哭声,两个婴儿呱呱落地的时候,有时候命运是会捉弄人的,想要的没有来,不想要的,它偏偏来了,三才家的媳妇又生了丫头,婴儿刚一落地,团团转三才,听到哭声,隔者门大声急切问:“他姨啊!是男娃吧?” 只听门里的接生婆长叹一声回答:“哎,她达,幺是个千斤啊!” 三才一听,瘫坐在了门口。 富根媳妇娘家,富根媳妇也生下了婴儿,富根媳妇娘抱者娃出来对富根说:“女婿娃啊!你看啊!还是个男娃啊!哎……!” 富根邹着眉头,看都不肖看一眼结巴者说:“娘……娘啊!你……你看这……这算咋回事啊?俺……俺可咋办啊?娘……要……要不……俺……” 富根媳妇娘看者怀里的娃说:“咱等等吧!俺还不忍心啊!毕竟是俺闺女的娃啊!一条命啊!” 富根瘸者腿,开始在院子里来回转悠,他不安结巴着说:“啊……娘,这……这是个……啊祸啊!要……要是让俺……俺门山上人知道了,那……那不罚死俺啊!啊……娘,俺……俺扔了去啊!” “胡说!你放俺这,俺想办法!人还能被尿憋死吗!咋个不是藏?等等,男娃会有人家要的!俺们等,隔屋,萍娃她爹不是还没回话嘛!”富根媳妇娘气氛的说。 富根一腿长一腿短的不安走到门口,小心偷望一下又回转来。 富根媳妇娘看着女婿不安的样子,叹口气,抱者孩子进了自个屋。 深夜里,三才坐在炕沿边,弓者背,一声长一声短的叹息看者,炕上媳妇和襁褓中婴儿,他琢磨者,狠狠心对着媳妇小心问:“娃……要不……俺,俺抱走……天黑……没有人看见的?” 炕上三才媳妇一听,就哭了:“俺生她不容易啊!那也是你亲娃啊!你就忍心啊!她还活者啊!也是条命啊!” “钱啊!那来钱啊!俺要是有钱,俺他妈的要十个八个的!娃她娘,俺们罚不起啊!这要是男娃,值钱啊!俺认罚了,又是个赔钱的货啊!只能怪你肚子不争气啊!又是一个丫头!”三才气不打一出说者。 “能怪俺吗?你不是天天梦见都是男娃吗?你不是说这次肯定是?今儿个现天了,你咋不说拉?俺不争气,俺嫁给你,图你啥了?”三才媳妇忍不住放开声音哭开了。 三才凑紧了眉头呵斥着说:“哭,哭有个屁用!蹦哭了!妈的,老子又没有死那!” 听者丈夫怒呵声,三才媳妇立刻止住了哭声,用手察者眼泪,偷眼看者三才。 三才走到地上,来回转悠几圈,转过来看者媳妇,下狠心说:“明儿清早,俺就去陈家,给陈家女婿说说,看能不能,能不能在山外找户人家,要是没得人要,俺就扔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三才下了几个弯坡,就进了陈家院门口叫:“萍娃她娘?萍娃她爹在不?俺找她爹啊?在不?” “在,在,三才大兄弟啊!进屋坐吧!”阿婆外甥媳妇答应着,忙从厨房探出头。 阿婆外甥慌忙迎出来,三才站在门口,笼者袖笼的手,慌忙伸出来,从腰包里哆嗦着拿出烟,递给阿婆外甥。 阿婆外甥接过来说:“他大兄弟,进屋里坐啊!” “萍娃她爹!不了,俺找你给俺帮个忙啊!嘿,俺就在这地头说吧!嫂,忙者那?”三才往屋里左右看看,看者阿婆外甥媳妇没有出来。 “哦,在灶头上蒸馍那!他大兄弟,进屋吧。”三才客气的让者。 “不了,啊!萍娃她爹,嘿,你看这事闹的,昨儿个,俺媳妇又生了丫头,俺本指望着是个男娃,可还是个丫头片子,咱山里人的,没个男娃,再添个要吃的,俺们家实在困难啊!萍娃她爹,俺想您给俺帮个忙,俺们没啥亲戚在山外,你家亲戚在山外,帮俺打听打听,山外有没有人要个娃儿,送出去算了,俺也不想,俺这,也是个小命啊!”三才靠近阿婆外甥说者,对者阿婆外甥点者烟,眼睛却不住的左右看者。 “说的是啊!他大兄弟,俺知道,这钱罚的,俺山里人,那来那么多啊!不过,这事,他大兄弟,过几天俺去俺姑家问问,俺不敢保定啊!”阿婆外甥边抽烟,边说着 “这事俺托付给您!俺知道,俺也出山外打听打听,俺这个事,说出去,俺咋见人啊!萍娃她爹,俺也不想作孽啊!俺们乡里乡亲的,俺只好给你说了啊!”三才无奈的说 “俺知道,他大兄弟,俺们山里人,没个男娃这家里就少个抗大锄的啊!咱这山里靠山吃饭的啊!”阿婆外甥理解的拍拍三才肩膀说。 第七章 天下事,说来都巧,阿婆外甥还没出山,康家阿婆和刘家阿婆搭乘着,来往与山里的省钱摩托蹦蹦车,一路颠簸着来到阿婆外甥家。 阿婆外甥媳妇,忙让者姑母和刘家阿婆坐在炕上,自个也坐进了炕头上,围者炕头,阿婆外甥坐在炕沿边,递给阿婆和刘家阿婆每人一根烟,阿婆顺手接过来,刘家阿婆推辞一下接到手里,农村里阿婆们是会抽烟的。 阿婆外甥媳妇坐在侧面,笑呵呵问着:“姑,外孙娃子回来了吧?俺们还说过几天去看您外孙娃那!” 康家阿婆一听,眼泪不由自主流下来,她急忙用袖口察者说:“走拉!哎,娃来世上转了一圈子,闲俺们没有经管好他,前项走了。” “啊,就走了啊?”阿婆外甥和媳妇对看了一眼,同时吃惊了。 阿婆外甥慌忙问:“姑,您不是说已经进了大医院了吗?咋能保不住了啊?娃啥病?说没了,就没了啊?” “哎,说是白血病,癌!把俺闺女家也花咋拉!从发现到走,才三个月啊!哎,不说拉!娃走了,俺闺女也在床上了,是这啊!心理难受啊!”康家阿婆说者,指者自己心口。 “是啊!那可不?儿是娘的心头肉啊!哎,姑,可替俺们劝劝娃他娘啊!这人走了,不能把大人心凉哈了啊!哎”阿婆外甥媳妇不住叹息者说。 “是啊!可要劝劝娃他娘啊!年头,俺还逗过娃呀!这年尾了,就末了,哎。这人啊!”阿婆外甥也在叹息着。 “不提了!一提,俺这心理头也堵的慌,俺们这次来,就是给俺闺女找个解疙瘩的,前次,庆娃啊!你来俺家,不是给俺说,谁家不想要娃了吗?俺来,是想看看是不是个男娃,俺抱回去,给俺闺女冲冲喜。这是俺隔屋的,刘亮他娘,就是俺村上考出去的,她儿现在也没个娃儿的,媳妇又怀不住娃,也想抱一个娃儿回去。最好是个女娃,如果是女娃,就让亮他娘抱吧,俺们再看。”康家阿婆开始不自然的压低声音说。 阿婆外甥和媳妇对看了一眼,乐了,真是巧啊! “姑啊!巧啊!女娃,男娃都有啊!”阿婆外甥禁不住凑进炕上的小桌子,大声说出来了。 “啥?巧啊?!都有啊!生了个龙凤胎啊!”康家阿婆和刘家阿婆对看了一下,也吃惊的问。 “不是,姑,是两家人啊!两家娃啊!俺还在替他们发愁那!这下可好了!俺这就去给他们说去,把人叫来。”阿婆外甥说着,就要去,忽又觉得不对,这女人生娃了的房间,那是男人去的。 他转过头对媳妇说:“还是娃她娘去合适,这女人生娃儿家事,俺去不合适啊!她娘!” “不急!俺和你姨得先问一下,他们家大人,莫的啥病吧?俺是说,他们身体都是健康的吧?”康家阿婆急忙说 “两家啊!?就是富根有点瘸,走路有点摆!但是,他家的那两个娃,年前都来他魏婆家,俺看者都好者,三才家,是俺山上的,那们家的两丫头长的都好者,没见有啥毛病!对吧?她娘?”阿婆外甥对着媳妇边想边认真的说 “是啊!没见他们两家娃有什么毛病啊!”媳妇正准备下,也想者回答 “哦,那就好,俺们都想抱个好娃啊!”康家阿婆笑呵呵的说着 “是啊!是啊!俺只要健康啊!”刘家阿婆忙迎上说 “那就去吧!把娃抱来,俺们顺口问问,心理也安神啊!”康家阿婆对外甥媳妇说。 阿婆外甥媳妇立刻从炕上下来,“是啊!姑,是要问的,不能抱个病娃!”阿婆外甥急忙捣了一下媳妇。 阿婆外甥媳妇忙停住口,改口说“姑,不能让俺男人去,俺去叫来,顺便让他们把娃尔抱来,让姑和姨瞅瞅!”说者,她穿上了棉鞋,就往外走,女人天生有种好事的心。 阿婆外甥坐在一边,便给她们讲这富根家和三才家怎么来跟他说的。 阿婆外甥媳妇先到富根媳妇娘家,一进门,看见炕头上,富根媳妇娘正在给月娃喂羊奶,奇怪的问:“她婆啊!娃他爹娘那?” “哎,回去拉!这不,把娃给俺留哈来了,前项,女婿他娘来了,说他村长要找上门拉,把俺闺女更是从月子里拉走了!哎,这要是得个月子里的病可咋整啊!这娃儿啊!来的真不是地啊!萍娃她娘,炕上坐啊!”富根媳妇娘说者,让着,把娃放在炕上。 阿婆外甥媳妇边看娃边说:“她婆啊!你看娃乖的啊!娃说不定可是个有富的娃啊!” “咋?萍娃她娘,俺都快愁死拉?俺女婿村上要是知道了,罚死俺女婿娃的,哎!俺这老骨头的,那有钱养啊!叫村长知道了,还不定咋说那!萍娃她爹,给外面人说了吗?有消息吗?”富根媳妇娘凑者眉头说 “俺正是为这事来的啊!人在俺家了,她婆啊!把娃抱上,说不定娃可有个好人家了啊!以后不在这山里了啊!”阿婆外甥媳妇眉开眼笑的说着 “真的啊!萍娃她娘啊!你们可给俺们帮了大忙啊!俺可怎么谢你啊!”富根媳妇娘一下舒展了眉头说 “啥都蹦说的!看娃合不合抱娃的。快,她婆,抱娃先上俺家去啊!俺还要给三才家的说去啊!别让人瞅见了啊!一定要好啊!她婆!”阿婆外甥媳妇叮咛者,转身走出去。 富根媳妇娘急忙抱好娃,跟着就出门了。 阿婆外甥媳妇很快就到了三才家,三才一见来人,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砍材活,在身上摸摸了手迎上来招呼:“嫂,来了啊!” “大兄弟啊!快,人在俺家啊!把你娃抱过去,俺姨在俺屋里头那!正等者那!”阿婆外甥媳妇急切的说。 “啊?!好,好,俺这就给她娘说,先进屋啊!”三才一下慌张起来,说者他一步跨进了屋里。 阿婆外甥媳妇跟着进来,炕头上三才媳妇听见了,立刻抱起了孩子,伤心的哭开了。 三才走到炕头边,拉下脸说:“咱不能要了!咱家没有钱养她,就让她到个好人家吧!在山里一辈子穷的,还不如让娃出去啊!也许她有个好命啊!” 三才媳妇边哭边说:“让俺再给娃喂口奶啊!娃,哎,娘不忍心啊!娘莫得法啊!你长大了不要怨你娘啊!” 阿婆外甥媳妇鼻子也一酸,说:“哎,弟媳妇啊!俺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啊!?俺山里人穷,也许娃出去了,跟着别人家是享福啊!俺听说,是城里人家要啊!” “啥?!是城里人啊!给俺娃找了好地方啊!谢谢啊!”三才和媳妇同时澄大眼说。 “快哦!咱这就抱上,娃是个好命啊!”三才有些兴奋的说。 三才媳妇边哭边喂奶说:“幺丫啊!大了不要怨娘啊!要怨就怨你不是个男娃啊!” “蹦说拉!娃知道个啥啊?谁会给娃说啊!离得那么远!快点啊!她婆等者那!”三才吆喝着。 在阿婆外甥家,康家阿婆和刘家阿婆看者两个襁褓者中的娃儿,兴奋的不得了。 阿婆外甥媳妇在傍边不住的说:“姑,巧啊!刚好啊!在那找这么巧的事啊!?娃儿能出山里,也了了当娘和当爹心愿了啊!” “是啊!巧啊!巧啊!俺抱回去,俺闺女心理也有个安神的了,也不在把心思放在她娃身上的拉,俺也安心了啊!人会好起来的啊!”康家阿婆看者娃,嘴里唠叨着 “俺也是给俺家娃了个心愿啊!俺亮娃,哎,有了娃,俺不求别的,只求俺娃在城里过的顺心啊!哎,俺媳妇高兴,俺娃也高兴啊!让俺抱抱!”刘家阿婆也是边看边说者。 三才慌忙把娃笑呵呵递过去说:“她婆啊!俺娃,不,俺们也知道,她婆,您带去,俺也不去看,让娃有个好归宿,好啊!她娘也安心了啊!” 刘家阿婆接过娃说:“俺看的出,俺媳妇爱娃啊!您放心吧!俺娃在城里,比俺们条件好啊!不会亏待了娃的” “那是啊!那是啊!娃能到城里,是娃的福气啊!跟着俺,哎,啥都不说了!她婆,俺就把娃交给您了啊!”三才说者,看了一眼娃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啊。”刘家阿婆慌忙把娃递给,在旁边看娃的康家阿婆,从口袋里掏二百元说:“给娃她娘补补身子吧!俺知道,她娘不容易啊!” 三才转身一下楞住了:“她婆,俺不是想……” “拿上吧,给娃她娘的,月子里补补啊!”刘家阿婆把钱放进了三才的手里。 阿婆外甥媳妇也在一边说:“是啊!你媳妇也不容易啊!坐月子拉!该补补!她婆给她娘,就拿上吧!” 三才这才拿在手里,有些失落的说:“俺,俺先回家去了,俺媳妇,俺回去照顾她。谢谢你们!给俺帮忙啊!”他又转身对着阿婆外甥和他的媳妇说 “大兄弟啊!看这说的,都一个邻里的,说的啥啊!快回去吧!她娘还在炕上那!”阿婆外甥媳妇说。 阿婆外甥把三才送出了门。 康家阿婆也掏出了二百元,递给富根媳妇娘说:“她姨啊!娃儿,俺就抱走了!这钱也是给娃儿他娘的,补补身子。俺也是女人,知道这女人生个娃儿不容易啊!” 富根媳妇娘拿者钱对康家阿婆,感慨的说:“哎,不是俺们忍心不要娃了啊!实在是俺们女婿娃不得已啊!村长要罚钱,俺女婿那来那么多的钱啊!多一个人口,多一份口粮啊!俺们也养不起啊!不得已啊!这娃有福气啊!可以出山里啊!造化啊!” “是啊!这山外怎的要比俺们山里强百倍啊!娃也有个好命啊!”阿婆外甥媳妇看者,有些羡慕的说者。 “放心吧!俺闺女待娃肯定好啊!俺闺女对她娃哪个好啊!哎,可惜这就末了,不说了啊!俺就抱走了,以后,给娃他爹和娘说,想娃了,来看看娃,俺也是当娘的人,知道娘的难处啊!俺想俺闺女也不会说啥的,咱大人不说,咱娃不会知道的,娃不知道还是好啊!你说她姨,是不?”康家阿婆边想着边说者,她在忧郁离的这么近。人心毕竟是肉长的。 “他婆,俺们知道的!俺闺女和女婿懂啊!他婆给俺们帮了大忙啊!还有萍娃她爹和娘啊!谢谢啊!俺们也舍不得娃,俺……哎,不说拉!他婆,娃托付给您了啊!”富根媳妇娘说者,眼泪就往下流开了,说者就往回走。 “她婆,您慢走啊!闲了,来啊!”阿婆外甥媳妇跟着送出了门。 第八章 康家阿婆和刘家阿婆一人抱者一个娃,立刻准备下山,阿婆外甥送到山下,搭上了来往的蹦蹦车回去了。 康家阿婆直奔王家头闺女家,一进门,一眼看见闺女还在炕上卧者,康家阿婆抱者娃对闺女笑呵呵的说:“俺女婿不在家?娃,你看娘给你抱个什么来了?” 炕上的王虎媳妇转头一看,急切的说:“娘,您说抱来就抱来啊!俺这心理还没有准备呢?娘,俺……” “这不抱来拉!要准备个啥?娘都给你想好了,不就是羊奶吗?夜个不是你们隔屋有羊吗?不是下崽了吗?给娃也喂上,不是就成了吗?还有奶粉啊!叫虎去买。他骑上摩托一会就能买回来啊!快,闺女别躺者了,帮忙,尿布子啊!娃可能尿了,这么久了,你看娃乖的莫!”康家阿婆一边放娃,一边高兴的说。 王虎媳妇不得已,坚持着从炕上下来,开始收拾找奶瓶,从抽屉深处,拿出豆豆小时侯奶瓶,王虎媳妇一楞,忽然襁褓中的娃哭开了,容不得她多想,立刻拿出家里剩下的奶粉,给娃冲上了,康家阿婆看者忙碌的闺女,抱者娃坐在了炕沿边,细心的喂起来,老太太脸上绽放出笑脸。 再说刘家阿婆,和康家阿婆分手后,便抱者娃顺便在镇子上,给儿子,媳妇打电话。 “喂,是兰子莫?俺是娘啊!”刘家阿婆一边抱娃一边急切的问 “妈啊!我是兰子啊!妈,您回来了啊!把娃看了吗?”兰子也急切的问 “娃!?俺抱回来了啊!俺看了,娃乖着哩!是女娃!俺就抱回来了啊!兰子,明儿个,俺就给你们抱去啊!”刘家阿婆笑呵呵的小声,左右看者没有人说者。 “哎,妈,要不让亮回去接你们吧!?您一个人照顾不了啊!”兰子心情立刻激动起来 “不了,亮上班,请假就算了啊!俺能成啊!明儿个俺就来,兰子,你准备一下啊!” “哎,妈,谢谢您啊!”兰子高兴的说 放下电话,兰子下床就开始忙活了,也顾不得自己还在养病了,一想到明天自己也有宝宝了,她有种阵阵的兴奋,想到和自己同年龄朋友和同事,抱者孩子的样子,那种不可言语的快活,让她感觉自己很失落。 似乎在朋友同事们聊天的时候,说起孩子这了那了的,都是在有意避违着她,虽然也许别人是好意,但是在她感觉,那就是一种对她的排斥。 现在,有了宝宝,她可以正面对着所有人,这是她的孩子,这下没有人再避者她说孩子的事了,真好啊!他们夫妻一直盼望着的宝宝。虽然这不是自个生的,但是这也弥补了心理上失落啊。 这边王家头王虎媳妇也是把心思,放在这个山里来得娃身上,王虎也在村子里,给娃按照自己儿子户口挂上,找到村长,看者失去儿子的王虎,多年的好友,村长也只好叹口气,吩咐把娃户口也就照办了。 不久,左邻右社的村里人漫漫都知道,王虎家抱养了一个娃,不知不觉,许多邻里人无意间,已经把娃的名字起好了:狗蛋。 随着众人的叫声,狗蛋一天一天的长大。 王虎媳妇把疼爱儿子的爱全部转给了狗蛋,然而,狗蛋从会走路哪天开始,就没有让王虎一家省心过,王虎媳妇一个看不见,狗蛋就丛眼皮底下溜走了,害的王虎媳妇到处找,等找到狗蛋,他可笑的不得了,娃还小的时候,王虎媳妇和放学的两个丫头每天都在四处找寻狗蛋,而王虎则忙活者自己生意。 随着年龄的增大,三四岁狗蛋就开始跟着村里的娃,窜进窜出,东家进进西家出出,跟着比他大年龄的男孩子,爬上爬下的,王虎媳妇不住的担心,每到天快黑了,狗蛋才回家,王虎媳妇抓住他训斥着,狗蛋根本听不进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依然我行我素。 邻里不断的有人开始给王虎媳妇告状了,狗蛋把他家的鸡吓飞了,狗蛋把他家的狗打了,狗蛋把他娃咬了…… 于是就有邻里人,狗蛋惹了自家,就毫不客气对着狗蛋说:“到底是检来的娃,看野的!” 狗蛋一摸流下的鼻子,一转身就跑,他才不管别人说的什么意思。 村里人见狗蛋并不在乎,于是有好事之人,在村里人堆积在一起的时候,看见了奔跑的狗蛋,放肆的对狗蛋说:“狗蛋,你不是你娘生的,你是检来的!你知道不?” 狗蛋返过身,冲着大人也毫不客气大喊:“你才不是你娘生的那!俺就是俺娘生的!”说完,撒腿就跑,他觉得他们再跟他开玩笑。 村里人被逗的一阵大笑。 也开始议论: “瞧,这狗蛋娃野的,大了不定怎样呢?” “找个娃来代替,到底不如自己亲生的娃,你看他们家的豆豆多乖啊!” “说的是啊!这个,你看看嘛!给别人养儿子,说不定,娃大了,知道了,找他亲生的爹娘啊!” “看那时侯咋办?白养了!哎” “还是自个生的好啊!” …… 很快,狗蛋五六岁了,村子里人更加嫌弃狗蛋了,狗蛋动不动跟着别家的娃,窜进同伴屋里,娃们在屋里,开始东翻翻西翻翻,炕上炕下乱跳。 大人从门外进屋,一看屋里乱的不成样,怀疑家里东西被偷,问娃,娃们也在大人那听到了狗蛋是检来的,有什么就嫁祸在狗蛋身上。 狗蛋前脚进屋,大人后脚就到,指者狗蛋给王虎媳妇告状,狗蛋一察鼻涕,鼻子一哼,转身就进屋,他小才不管那么多的三七二十一,王虎媳妇只好赔不是。 王虎晚上还没到家,村里人不解气,在路上等者,把个娃说的要多坏,就有多坏。 一进门,王虎顺手拿上了笤帚,找着正在吃饭的狗蛋就一顿打。 狗蛋六岁这年,狗蛋更捣蛋了,村里人对狗蛋是更有意见了,狗蛋又不知道为这挨了多少顿打。 时间长了,挨打已是家常便饭了。狗蛋似乎也已打习惯了,竟然敢和村子里和大人跳者对干,跟着村里娃,反正大家都说他偷鸡摸狗,他还真的做开了。 这下村里人不管是不是狗蛋干的坏事,只要家里丢了东西,一并落在他身上。 在王虎媳妇跟前,总是有村里人来告状。 有人闲的没事,就给王虎说:“娃要管啊!娃小,不能悠着性啊!” 王虎气的不得了,只有有人告状,不管三七二十一,抱打一顿再说,狗蛋人小心理可知道,他不服气,王虎一打,他就跑,害的王虎媳妇夜里四处找。 等到找到狗蛋,藏在鸡窝里时,王虎媳妇都感到心理不是知味。 王虎心理渐渐讨厌起这个给他惹事生非的娃了。他出手是一次比一次狠。 一次狗蛋被痛打后,王虎媳妇看不过去了,打算让他到康家娘家住几天。 第二天带着狗蛋回去,一听狗蛋又被打了,阿婆立刻揭开狗蛋的衣服要看。狗蛋一下委屈起来,哭的气都上不来。 康家阿婆看到身上的条腾影,长叹一声:“哎,娃啊!你不能怨你爹娘啊?你咋就不能让人省省心那?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哎!他爹也是啊!到底还是个娃嘛,咋往死里打啊!” 王虎媳妇也长叹一声:“哎,俺狗蛋,俺知道,现在是不是他干的,都推在俺家狗蛋身上。他爹都想把他送回去啊!娘,哎,让娃在这住几天吧! 看者抽噎的狗蛋,康家阿婆只好说:“住几天,还是要回去的啊!把你娃好好说说,娃上学就好了,给他爹说,赶紧让娃上学去,免得在家淘神!” “就说这个话,俺明年就让娃去上学,也不给他爹淘这个神了!俺村里人不见娃,也少给俺多事拉!先让娃在这缓缓心,把娃打的伤了气,他爹是气啊!不省心啊!村里人告的俺们也不好意思,他爹受不了了啊!哎,算了。”王虎媳妇边说边给娃察眼泪。再说城里刘亮家,自从刘家阿婆第二天就把娃抱来,刘家阿婆管娃叫丫头长丫头短的,兰子就给娃起了个小名:丫丫。 刘亮按照一胎指标,到单位开了证明,到当地派处所给丫丫上了户口,一家人乐滋滋的照顾着这个外来的宝宝。 再说丫丫从小就招人爱,嘴巴叫的最甜,兰子和刘亮教什么,她很快就学会了。兰子高兴的把她打扮成了一个城里小姑娘,丫丫不到三岁就上了幼儿园。 兰子和刘亮对丫丫开始进行早期教育,给丫丫买来了《三字经》《幼儿图片》,丫丫很快就学会背《三字经》,无论在幼儿园还是在家里,丫丫跳舞跳的不错,丫丫记数字记的最好。 在很多同事和朋友面前,丫丫让兰子和刘亮感觉自己的教育很成功,这种喜悦,悄然在这个家庭中诞生着。 现在家家都有了电话,周围生活都起者不小的变化,人们都忙碌者四处挣钱,街上跑的车多了,人们穿者打扮时尚了。 城里村里山里都在变化着,城里人,人人都有手机,村里人家家都有电话,山里人在山外路上,小商店里有了ip电话机子。 城里人效益好了,挣的钱开始想买车了,村里人搞活农副业,收入增多了,家家开始买摩托车了,山里人交通不方便,头脑也没那么活跃,只有靠两条腿了。 这年过年的,丫丫也已六岁了,又是一年的春节,刘亮和兰子带者丫丫回到康家头老家过年,狗蛋也恰好在魏婆家走亲戚,跟着村里几个娃,听说刘家阿婆家来个城里女娃,都跑到刘家阿婆家看个稀罕,要看城里女娃丫丫啥样儿? 看者娃们在门口笑嘻嘻探头探脑的,刘家阿婆高兴的让娃们都进来,丫丫非常大方,很快就跟他们熟悉了。 为了玩,丫丫在她婆家院子里,摆出很多小凳子,让他们坐在小凳子上,她学者幼儿园的老师一样,开始教他们背诵《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大冷天的,娃们吸溜着鼻涕,嬉笑着跟着丫丫大声喊:“人之初,性本善……” 门口招来了看热闹村里人和刘家阿婆家人,也在嬉笑看者他们,不住有娃念错了《三字经》,尤其是狗蛋,扯者脖子,吼出的地道陕西话,念错的字成了人们的笑话:“人不出,闪本闪……”引来人们一阵阵的哄笑声。 晚上,狗蛋带者丫丫在他魏婆家看狗崽子,一只母狗下了四只小狗,毛茸茸的狗崽子,让两个娃兴奋的不得了,不住的探手去摸毛茸茸的身体。 康家阿婆坐在炕边,看者他们笑嘻嘻问丫丫:“丫丫,喜欢狗娃子不?送你一个啊?要不!婆要不了那么多啊!” “奶奶,真的吗?要啊!要啊!”说者转身就跑,狗蛋跟在后面 丫丫回到家就给在炕上坐的兰子说:“妈妈,隔壁奶奶说了,要给我一只小狗,给我带回去一只吧?” “那咋行?丫丫,狗到处拉的都是屎。脏死了!不要啊!” “妈妈,狗屎,我收拾啊!我想要啊!爸爸?”丫丫边央求着,边向她爸爸求援 “不行,脏的很。”兰子坚决的说 丫丫看着妈妈有些发脾气了,不在多说了,跟着狗蛋出来。 狗蛋对丫丫说:“俺去给你抱一个来,放你婆这,你跟它玩几天?” “真的啊!好啊,你婆同意吗?”丫丫兴奋的问 “俺给俺婆说去。”狗蛋说完立刻跑回去了。 狗蛋回去,看见阿婆在厨房里,厅屋里没有人,母狗在炉子边睡觉,它只是眯缝着眼睛,看了一眼熟悉的狗蛋,于是狗蛋悄悄的走近窝边,小心的抱走了一只狗崽子。 可狗蛋刚要出门,突然醒悟过来的母狗,立刻爬起来,到门口的狗蛋,赶紧出去关住了门,抱者狗就跑了。 母狗不住的在门里边上抓者门,门开不开,它在里面不住的叫唤着。 门外的阿婆听见了,有些奇怪嘟囔着,寻声出来把门开开。 母狗一个猛子就窜出来了,阿婆奇怪的说:“虎子,咋拉?天黑拉!跑那去啊!” 母狗跑到隔屋,不住的趴门,在门口叫者,康家阿婆撵出来,拽着狗往回赶,母狗恋恋不舍,几步一回头的看者哪个关严大门,被阿婆拽者往回走。 门后的狗蛋听见母狗走了,把狗崽子抱给丫丫,两人高兴的抱者狗,走进里屋,丫丫拿出奶子逗着狗崽子,小心喂者奶,狗崽子舔者没有吃过香喷喷奶子。 兰子看见丫丫和狗蛋喂者小狗,也没有多问了,想着丫丫喜欢小狗,就让他们玩玩,现在的独生子,没有伴玩玩,让他们玩玩也好。 丫丫玩的高兴的不得了,给小狗找来纸箱,垫上棉碎把小狗放进去。 夜里小狗叫了几声,就睡在了丫丫为它准备的小窝里了。 年过完了,丫丫要回去了,丫丫和狗蛋一起把小狗还回来了,狗蛋抱者小狗放进了窝里。 然而母狗看见了,把小狗谴出了窝,其他小狗也在不住的撵它,蹲在一边狗蛋很奇怪,他把小狗,次次放进窝里,可次次小狗都被撵出来。 狗蛋看到孤零零的小狗,小狗可怜的叫唤着到处嗅着。 于是他把小狗再次抱到窝里,大声训斥着 狗:“你是它娘,你咋这?连你娃都不要了啊?这可是你亲娃啊!你咋是这?啊?自个娃都不要?啊?小心俺跌死你啊?” 可是不一会,母狗还是把小狗叨出去了。 狗蛋赶紧跑去告诉阿婆,阿婆一听,跟着走进屋里,对狗蛋说:“娃啊!狗它娘已经不认它了啊!谁叫你把它抓走了那!出窝的狗娃,母狗就不要了啊!给它身上弄些其他狗娃尿,它就好了。” 说者,阿婆另找了一个盒子,把小狗装上,放在了另一房子里。狗蛋开始等者,看哪个小狗要撒尿了。 他要让那只小狗回到窝里,他不想看见小狗孤零零的一个,可怜巴巴的叫者。 很快狗蛋成功了,小狗不再从窝里了被母狗撵走了。 第九章 过完节回去,丫丫还在惦记着小狗,去上幼儿园,她不住的给小朋友讲,老家的小狗有多好玩啊,她以后还要回去看她的小狗。 兰子最近觉得老是不舒服,好象胃总在翻腾。她没有在意,继续上她的班。 一天, 她觉得头也疼是胃也难受,吃饭都吃不进去,她只好请假上医院。听了情况后,内科医生对她说你到妇科去看看吧! 兰子这才在算计,好象已经有两个月多月,没有来月经了。她大吃一惊,站在那自语说:“不会吧?这都多少年了。我还以为不能,不会再有,我……”不等医生说话,她立刻转身到了妇科,挂了号,她很紧张的,当化验结果出来了,她已经有了,兰子站在那不知道是惊喜,还是痛苦,她急忙回去,把化验单给给,问医生:“医生,您看,我曾经三次习惯性流产,最后一次还是宫外孕,我能要这个孩子吗?” “根据你的情况,这次能怀上,不容易啊!你年龄也不小了吧?你想要吗?”医生看看兰子问 “是,34岁了。我,我当然想要。” “那我建议你保胎吧!不要做任何活动,在家卧床好好休息。一有见血,就来医院,过了4个月,可能就保住了。” 兰子一出医院,就给上班的刘亮打电话,她不知道是高兴那还是忧伤的说:“亮子,我,我有了。” “说什么那?你有什么了?你在那?”对方问 “我怀孕了,你说咋办?啊?要还是不要啊?”兰子迷茫的问 “你说啥?真的吗?要嘛,咋能不要那?”刘亮吃惊及了,但是他心理一阵喜悦。 “可我年龄这么大了,我以前都没了。我害怕这次啊!”兰子心理矛盾着 “医生怎么说,她说能要吗?”刘亮急切的问 “她说要卧床好好休息,保胎,要是一见血就要赶紧住院啊!我,我还是怕啊!”兰子有些六神无主 “你先打个车回家,躺在床上,我就回来,啊!你什么都不要干了啊!”刘亮一再叮咛者。 “恩。”兰子挂了电话,想到刚自己慌张到处跑。开始后怕了,也许不知道的时候,人没有什么感觉,但一旦知道了,似乎她走路都要小心了,踩在地上都怕磕着了。 一回到家,兰子就躺在了床上,给单位请了病假,在家等者刘亮。 刘亮这下开始忙了,要接丫丫,要做饭,洗衣,照顾媳妇。 晚上,给老家屋里一打电话,刘家阿婆惊喜的不得了,不用刘亮叫,第二天坐车就来了。 丫丫从幼儿园回来,看见妈妈一直在床上躺者,就问兰子:“妈妈,你生病了吗?那不舒服啊?” 兰子丫丫,说:“是啊!妈妈生病了,你照顾妈妈吗?” “恩,好啊!我来照顾妈妈。”丫丫小小可爱的象个小大人一样说者。 “那给妈妈倒杯水啊。” 丫丫立刻转身就到客厅饮水机上,给妈妈倒水,然后小心的送回去。看者女儿乖巧的,兰子心理很高兴。看者妈妈喝水,丫丫对妈妈说:“妈妈,老师今天教我们一首歌了,我唱给你听,好不好?老师说,我唱的最好听。” “哦,什么儿歌啊?我们丫丫本来唱的就很好听啊!给妈妈唱啊!”兰子躺的已经很无聊了。 “《隐形的翅膀》,妈妈,你听啊!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型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型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丫丫很认真的,用清脆的童音唱者。 兰子一听乐了,这是最近流行歌曲,看来,丫丫的老师特别喜欢这个歌,不过,让孩子唱这个歌,还真的别有一番味道。 兰子在家休息着,她最希望晚上赶紧到来,看者丫丫给她忙活者,再给她表演和说幼儿园小朋友的故事,让兰子心情非常舒畅。有时候听者丫丫背诵《三字经》摇头晃脑的,看者丫丫那样儿,刘亮和他娘屋里屋外的准备着食物和收拾着家,兰子觉得这日子是很幸福的。 日子过的很快,一天刘亮愁眉不展回到家中。 很晚了,他给丫丫洗淑完后,回到床上,对妻子说:“今天,我先去了单位计划生育那,她们说,咱们的一胎指标,已经给过了,现在这属于二胎,不能享受国家独生子待遇。报户口那,领养的孩子,已经抱过户口了。不在给咱们报这个孩子户口,说咱们这是违反国家规定,只能有一个孩子,哎,这算什么啊?我,我们,哎……”他把别人说的难听话咽回肚子里了 “那怎么办?不要了啊?我这都已经,都已经,咋这样啊?只能生一个,对着那,我们这不是特殊情况吗?我们,我们怎么知道?这算什么事啊?我们……”兰子有些激动 “别想那么多了,你再家养者,我再去跑跑关系,看认识谁,给说说,还早者,他谁敢说让我们不生了?就是钱的问题,你别担心。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啊”刘亮宽慰者妻子。 “那到是啊!现在城里,好多人还不要孩子,闲累赘,而且开销也大,养个孩子,一年学费就不少啊!我们要养两个,想当于别人养个车了。”兰子想者说者 “恩,最近,我们一块毕业的几个,都买上车了,我的压力大啊!要供养两个啊!”刘亮也在思量者。 再说村里王家头,学校快开学了,王虎媳妇准备让狗蛋去上学,免得招的左邻右舍的嫌弃,于是给他准备的书包和学习用具。 这天,王虎在县城里,要去给自己上货,店里没有人照应了,王虎打来电话让媳妇过去帮忙。 王虎媳妇出门的时候,对狗蛋千叮咛万叮咛:“狗蛋啊!娘出去一会就回来,你可千万不要跟着别家娃疯去啊!要不你爹回来打死你啊!听见了吗?哪个娃叫你,都不要去啊!” “知道了!娘,知道了!”狗蛋不耐烦的回答。 王虎媳妇走出了门,想了想,又反身把大门锁上了。 狗蛋在院子里无聊转悠着,门外一帮娃的说笑声,很快传到狗蛋的耳朵里,狗蛋开始还在门边看看,但听者外面的嬉笑声,让狗蛋终于忍不住,搭者板凳爬上了墙头,对者外面的娃喊:“喂,钱娃,把俺接哈啊!” 听见喊,几个娃跑过来嚷者:“呵呵,狗蛋!你娘把你锁在屋里哈?你捆怕不敢翻吧?狗蛋,你爹打死你!” “谁说俺不敢?俺下来,你们接着俺”说者,狗蛋象个小男子汉一样,已经骑在了墙头上。 几个娃嬉笑者跑去接着狗蛋,狗蛋从墙上翻身往下踩,看者离他们不远了,狗蛋趴者墙,看准了下面的手,一跳,一帮穗崽子怎么能接的住他?狗蛋滑下来,娃承受不住,狗蛋的一脚踩在了一个娃的头上,又滑到娃的鼻子上,力量过大,瞬时娃的鼻血立刻出来了。 倒在地上的娃们一看,吓坏了,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边看者。 狗蛋一看自己又惹祸了,赶忙去给娃察。 娃鼻子被他的鞋划破了,娃也吓的大哭起来。 他屋里的娘,听见娃哭声,慌忙跑出来,看见她娃成这样了,厉声问:“谁哈的?啊?是谁哈的?” 娃边哭边指者狗蛋,旁边娃都在嘟囔着说:“是狗蛋让俺们接他的!不管俺们的事!姨啊!是狗蛋要出来啊!” 在地上的娃他娘,看者儿子,心疼的指者狗蛋骂:“你个货,你娘就不该把你抱来!看俺不告你爹!不打死你个杂种才怪!” 狗蛋也自觉理亏,把鼻子一察,眼睛一斜,反正已经这样了,他也不管。 在地上的娃他娘,抱起儿子,嘴里不停的说:“以后不要跟狗蛋玩!娘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他不是好东西,没人要的娃啊!就是不地道!不许你再跟他玩,听见了吗?” 她不解气,又转头对狗蛋厉声呵斥:“狗蛋,你等者,你娘把你锁在家,你翻出来惹事!俺一定告你爹。” 狗蛋把头一歪,对着其他娃说:“告去告去!俺们走!俺们耍走”说者边跳边跑。 其他娃一看,跟在他后面跑远了。 第十章 在县城里商店里王虎媳妇,心理一直惦记着狗蛋,看者天快黑了,一想到两个上中学姑娘晚上不回来,于是收拾了商店,关了门,匆匆茫茫的往回赶。 准备过马路的王虎媳妇,看见马路对面,自己村子上的小蹦蹦车就要开走了。 她焦急的立刻过马路,一不留神,马路上一辆飞驰的小汽车,冲她冲了过来,司机一个急刹车。王虎媳妇被撞出去了,摊倒在地上的王虎媳妇,忽然隐约看见儿子豆豆冲她嬉笑者。 她猛的去拉他,他不能在让再离开她了,好不容易见到了儿子,可她的眼睛有些模糊了。她觉得她的手在不知觉中,胡乱的摸索者。 很快她被送进了县医院。 蹦蹦车上的村里人,有人认识王虎媳妇,急忙给王虎打手机。 王虎急匆匆赶到医院时候,媳妇脑出血已经清理,胳膊腿多处骨折,肇事司机守在病床上边。他跌坐在凳子上,长叹一声:“天哪!这是咋拉吗?” 天黑了,别的娃都回家了,狗蛋坐在自己门口,等者娘回来,他左右看者,村里人路过他的门口,斜他一眼,回自个家去了。 狗蛋看者别人的斜眼,心理不以为是,他也斜眼看他们一眼。 他无聊的蹲在门口玩者材棍棍,他奇怪娘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天更黑了,狗蛋看者别人家的灯都亮了,可娘还是没有回来。于是他爬起来想想,正要走的时候,他忽然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高兴了:“魏婆?俺娘那?” “哎,狗蛋啊!你娘出事了!被车撞了,你爹打电话来了!俺要上医院去看看你娘啊!俺不放心你啊!你家门怎么锁者那?你咋被锁到外面了?”康家阿婆想去推门。 “俺,俺娘把俺锁在屋里头的。”狗蛋想到自己又干坏事了,小心的说。 “哎,你这个淘神的啊!你是不是翻墙出来的啊,把胳膊腿摔了怎么办啊!你个娃真不让人省心啊!”康家阿婆叹气的看着狗蛋说者。 “魏婆,俺也要去看俺娘啊!婆,把俺带上吧?”狗蛋拽着阿婆乞求者说。 “哎……不知道你娘咋样啊!走吧,快点走!” 到了医院,狗蛋看见娘脸上都是血,哭开了:“娘,你咋拉?你咋拉?俺还饿着啊!娘,你咋了吗?” 康家阿婆察察眼泪,拉过狗蛋说:“别叫你娘,让她睡一会啊!” 王虎看见狗蛋,气就不打一处来,听见他的话,他对着狗蛋小声吼者:“还知道吃?你娘都成这了,你还……哎……俺欠你啥拉?滚!”狗蛋不敢看他爹,站在阿婆后面,看着床上的娘不敢再吭声了。 王虎媳妇出车祸的消息,很快传开了,亲戚们都来看望,传到康家阿婆山里外甥那,他急忙抽空下山来探望。 病房里,看者娘在床上不住的呻吟,狗蛋两个姐姐不住给母亲,察者额头上的汗水,喂者水。狗蛋不敢到处乱跑了,看者两个姐姐在不住的察眼泪,他也走过去,拉住娘没有输液的手,想哭,可是眼泪似乎挤不出来。 来看的亲戚一拨接一拨,农村人门子亲戚上讲究很多,都觉得人出事,来看望一下,表示一下自个这种心意,但是农村人说起话来,很多亲戚站在了门口,一小堆,一小堆就闲聊起来,这可非同小可: “哎,这狗蛋娘可怜啊!老天也不长眼啊!咋个就叫车撞上了那?” “说的是啊!狗蛋还小着啊!这还需要人照应着,看那娃儿咋办啊!?”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不要这个娃那啊!真是自个给自个找事啊!” “谁能预料到今天啊!你看看,狗蛋那娃也不争气,听说,他娘出事的哪天,他翻墙出来的啊!还把旺家的儿给踩了,鼻血哪个流的到处都是?啧啧,哎,是不让人淘神的啊!” “……” 王虎坐在凳子上,在媳妇的床边,手在给妻腿软弱揉搓着,可他的耳朵一直是竖者的,村里还有亲戚们在旁边小声的议论,他听的清清楚楚。 王虎媳妇稍微清醒些,需张着眼睛就问:“给狗蛋吃了吗?” 康家阿婆山里外甥来看到人很多,他是山里人,认识的不多,于是站了一会,放下带来的东西,望者病床上人,他小声叹口气,看见狗蛋站在他娘跟前,眼睛不住的四处转悠着,看者桌子上放了好多好吃的,他在想怎么把这些好吃的弄到手。 康家阿婆外甥跟阿婆说了几句话,人多,他赶者午饭回到了家中。 康家阿婆外甥家,富根媳妇娘也在他家炕头上,和他媳妇坐者纳鞋底。 进门的康家阿婆外甥不住的对媳妇说:“哎,好人啊!咋好人没有个好报那?对,姨啊!俺今儿个在医院里看见了哪个娃了,就是那年抱的娃,长大了!真是虎头虎脑啊!机灵的很啊!哎,真是的,这么好的女人,怎么老出事在她身上啊!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富根媳妇娘一听:“萍娃她爹,你说哪家啊!出什么事了啊?” 康家阿婆外甥摇者头说:“出车祸了!就是几年前,她娃末了,抱你家女婿娃家的,娃她娘啊!我姑家大闺女啊!哎……真可怜啊!俺在医院看见,好惨啊!”富根媳妇娘吃惊问:“真的啊!哎,娘娘啊!这老天不长眼啊!不是听说,就她对那娃好吗?人不打紧吧?只要人活者啊?” “哎,人是活者,听说送医院及时,没问题了,人清醒过来了,现在就是多处骨折啊!” …… 富根媳妇娘一出门,回到家,坐不住了,赶者就到东边山上女儿家了。 一进门,看见正在忙活的富根和闺女,长叹一声说:“哎,这人啊!富根啊!娘今儿个听萍娃她爹说,就是抱俺家娃的那家人,出车祸了,哪个娃他娘,出车祸了。” “啥……,啥,啊……娘,你……你说谁家,那……那家头的啊?”富根结巴着和媳妇吃惊的问。 “就是抱俺娃的那家人啊!王家头的那家啊!哪家女人啊!娃他娘啊!”富根媳妇娘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 “真的啊!那俺娃就没有人管了啊!不是听说,他捣的很吗?娘,你听谁说的啊!不会是她吧!听那村上的人说,那女人好的很啊!哎,咋这命苦啊?!”富根媳妇连珠炮说出来了。 “哎,俺也这样想啊!咋就这命不好拉!娃现在都快七岁了,这么多年了”富根媳妇娘唠叨着说 “娘,那娃也在医院啊!是咱家隔屋的萍娃她爹说的吗?”富根媳妇急切的说。 “娘……啊娘……俺……俺们是不是,要……要去看看啊?咋……咋的也是娃……俺娃他娘啊!”富根结巴者问 “是啊!俺们去看看吧!表示俺们一点心意啊!顺便看看俺娃啊!都不知道什么样了啊?他爹,你说那?”富根媳妇说 “是应该去看看啊!抱了俺娃,当年也给俺们省了心啊!现在那家出了事,咱们也该去看看,俺今儿可来就是为了这!”富根媳妇娘插话说。 “对……阿对!明……明儿个去!”富根结巴着说。 第二天一大早,富根领者媳妇,带了一些山上的野货,来到医院。 早晨9点左右,富根打听者走到住院门口,屋里人不是很多了,康家阿婆在给睡着了的闺女揉搓腿,两个帮忙的媳妇,靠在另一个床打者顿。狗蛋无聊的趴在窗户上看者外面,他两个姐姐去上学了。王虎不在。 富根瘸着小心探者头走进去,他满脸皱纹皮裂开笑者,富根跟在后面,山里人没有太见过世面,看者他们小心走进来,屋里立刻来了精神,康家阿婆正对着门,她觉得不认识,但是一定是来看望她闺女的,她客气忙站起来说:“孙娃他叔,来了啊!” 狗蛋听见声音,忙转过身来看。 富根不知道说什么,更加结巴的回应:“哎……哎……,他……他魏婆?娃……娃他娘……好吧?” 说者急稍了窗户前的娃,富根媳妇站在富根的后面,也不住看窗户前的娃。 狗蛋听见这个人说话,他觉得很好奇,他不住的看者他们。 旁边帮忙的媳妇急忙让出地方说:“他叔,他姨,这边坐啊!” 富根急忙答应:“哎……哎……” 他说者,瘸者走到床头,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看床上的病人说:“娃……娃他娘,好……好点了吧?” 康家阿婆看者眼前的人,想不起是那家的亲戚。看出了康家阿婆的心思,富根结巴者解释:“俺……俺是山里,您……您外甥娃他……萍……萍娃她爹,他……他屋……不,隔……隔屋她……她女婿,俺……俺是富根,这……这是俺媳妇。” 富根媳妇旁边忙点头笑:“他婆,俺们听说了,来看看……娃他娘,俺们昨个,萍娃她爹说,俺们来看看。” “哎,好……”康家阿婆一下反映过来,她一楞。还没有等她把话问。 后面有个声音传来:“哈哈……婆哎!他们是那门上的,俺咱末见过啊!俺们家那来这么穷亲戚啊?呵呵,你看他们走路还这样” 说者,他学者富根样子一瘸一拐走到康家阿婆跟前,旁边两帮忙的媳妇看者狗蛋的样,“扑哧”笑出了声。 康家阿婆急忙呵斥狗蛋:“娃穗崽的,怎么胡学那!” 狗蛋并不客气,继续笑的止不住问:“婆哎!他们谁家的?呵呵,俺咋没听俺娘说过啊?俺家可没有这么穷的亲戚啊!你看他们穿是啥啊?呵呵” 富根和媳妇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他们不由低头看自己。 康家阿婆忙打圆场:“狗蛋娃,不许胡说!娃咋这没大没小啊!” 两帮忙的媳妇也说:“娃莫的心的,别听他胡说啊。” “婆啊!就是嘛!你看嘛!呵呵,他说话还……还……是这,结巴子,哈哈,他们到底是那门上的吗?俺就是没得这门穷亲戚啊!”狗蛋毫无顾忌的继续问 康家阿婆忙对富根和媳妇说:“别在意,这娃没心眼,说话胡说!坐,坐啊!” “哎……哎……”富根和媳妇坐在凳子上是左右不是。 第十一章 此时,王虎进来了,看见富根和媳妇,有些奇怪,富根和媳妇慌忙站起来。 狗蛋笑的呵呵问他爹:“爹啊!他们是那家门上的啊?俺末听过俺娘说过啊?你看还是个瘸子,结巴子啊?俺家可没这门亲戚吧?” 富根和媳妇觉得要是有个地洞,他们一定钻进去。 王虎还没有问,康家阿婆慌忙解释:“是咱家山里,俺外甥家的,你知道的,永庆他屋头那的。俺给你们说过的,他屋隔屋女婿娃。富根和他媳妇,听庆娃说,来看看狗蛋娘的。” 王虎一楞,他猛的看者狗蛋,再看看他们,他明白了,那是狗蛋的亲爹亲娘。 他一把把狗蛋拽过来,对着富根说:“他是你亲儿子吧?你把他带走,我们家这样了,已经顾不了他了,今天刚好你们来了,我还给你们!” 所有人大吃一惊。 富根更加慌张着,结巴更厉害说:“大。。。。大。。兄弟,俺。。。。俺来不。。。。。不是来。。。来要娃的,是。。。。来来。。。。” 富根媳妇赶忙接过话说:“我们是来看娃他娘的。” “俺知道,俺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俺们也没办法养他了,本想过段日子去找你们的,今儿个,你们来了,俺也不用跑了,俺媳妇这样,你们也看到,狗蛋也这么大了。你们带走吧。让我们也清净些!”王虎说者,看者狗蛋,拽者他给他们。 狗蛋挣大了眼睛,看者眼前刚才还嘲笑着的人,他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感觉出这跟他有关系,他被王虎拽着,他本能傻傻的往后使劲躲,瞪大了惊恐的眼睛。 康家阿婆看者眼前突然发生的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站在那惊呆的看者眼前一切。 富根和媳妇被这突来的事情,不知所措,看看娃,又看看王虎。 富根结巴着:“俺。。。。。。俺不是。。。。。。” 王虎转身对狗蛋,指着富根说:“狗蛋,你给我听好,他才是你亲爹,她才是你亲娘。你跟他们走吧,你娘病成这样了,俺是没时间管你了,俺们也不是你亲生的。啊,你听懂了吗?” 狗蛋一下哭了,他突然抱住王虎的腿,大声说:“爹,他不是俺亲爹,你是俺亲爹。” 王虎一把把他拉开,狗蛋转身扑进了床上喊:“娘,娘,你是俺娘啊!你说话啊!” 康家阿婆赶紧拉住狗蛋,说:“小心啊!娘娘啊!你把你娘的腿压了咋整啊!” 听见叫喊声,王虎媳妇醒了,她呻吟着问:“咋拉?狗蛋末?狗蛋末?” “娘,娘,呜。。。。。俺爹说。。。。。你是俺亲娘,是亲娘啊!你说啊!”狗蛋急了。 “不要嚷嚷!你娘病者啊!有话以后再说啊!虎啊!娃他娘重要啊!”康家阿婆赶紧说话。 两帮忙媳妇也慌忙打圆场:“是啊!他哥,他娘重要啊!” 王虎看看床上虽然醒了,但是还有些迷糊媳妇,长叹一口气,对富根说:“走,咱外面说话。” 富根瘸者腿,心情复杂跟着后面。 在医院的墙角,王虎看看左右无人,于是对富根说:“大兄弟,我知道,这有些唐突,你也看见了俺家这情况,他娘出事,俺们心理。。。哎,你来看俺媳妇,俺谢谢!俺也不是故意想这样的,你看,狗蛋眼下确实末的人管了,娃太捣了,俺觉得你把他带走吧,你是他亲爹,应该给他个地。也有人照料。大兄弟,看,俺说的对不?” 富根结巴者不知道该怎说:“俺。。。。。。他。。。。他大。。。。。大兄弟。。。。。” 王虎:“就这样吧,大兄弟,俺家都这样了,就当给俺帮个忙。一会,让他婆回家给他收拾东西,今儿个,你就带他走吧,省得他没饭吃,俺们还担心他找事。” 王虎说完,转身就走。富根想再说什么,可结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虎进到病房,对康家阿婆说:“娘,您出来一下。” 康家阿婆跟着出来,王虎说:“娘,俺决定了,让他把狗蛋带走,也好给他个安身之处。俺家这样,大兄弟该为俺家着想一下,是吧?大兄弟?”他转身对富根“也让他娘好好养病吧。一会,娘,你回去给他收拾东西。行吧?” 康家阿婆还想说什么,看者后面床上的闺女,只好叹口气:“哎。。。。。。行!也好。” 富根无奈,只好叫媳妇出来,两人站在门口嘀咕者,富根媳妇一直都在吃惊表情中,她不住回头看床上的病人,不住的点头。 王虎进去对狗蛋说:“狗蛋,跟你魏婆先回家去。” 狗蛋看一眼他爹,拉者他娘的手,不想走,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了。 康家阿婆过来拉者狗蛋走,狗蛋掘的不走。王虎一下瞪着眼睛吼了一声:“回家去!” 狗蛋有些不舍,但又不感违抗的说:“娘,俺。。。。。” 王虎媳妇听的迷迷糊糊对狗蛋说:“回去吧!回去,让你婆给做吃的啊!娘就回来啊!” 狗蛋对娘说:“娘,你好了,俺来接你回啊!俺跟你一起回啊!” 王虎媳妇迷糊的说:“好,好,狗蛋,听话啊!娘就省心了啊” 狗蛋不停的点头说:“恩,娘,俺听话,俺听你的话啊!” 康家阿婆带者狗蛋和富根一起回去了,收拾了狗蛋的东西,阿婆拉住狗蛋的手说:“狗蛋,听阿婆给娃说噶,哎,你娘病了,没有人管你了,你先到你,哎,他们是咱家亲戚,是你,哎,是你爹和娘。” “不是的!不是的!俺爹娘在医院,婆,不是的。”狗蛋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有些狠狠的看者他们。 康家阿婆拉住他说:“好,好,不是的,那你先到你叔家去,好吧!你叔家还有哥哥,陪你玩那!” “俺才不稀罕!俺不认识,俺那都不去!俺就在俺家!”说者,狗蛋躺在地上 康家阿婆拉者狗蛋说:“狗蛋娃,你在家谁给你做饭啊!你饿死去啊!婆也要去医院呢,俺走了,把门锁了,看你咋办啊?你听话,啊!等你娘好了,你娘就来接你,你要是不听话,俺不让你娘接你回来了啊!” “婆,你保证让俺娘来接俺啊?俺才去。”狗蛋想想也是,坐起来问 “恩,俺让你娘来接你!听话啊!狗蛋听话,婆就高兴了啊!”康家阿婆只好这么说。 狗蛋翻身起来,富根和媳妇接过狗蛋的行李,富根媳妇拉者狗蛋往外走,狗蛋甩开她的手,几步一回头看看阿婆走了。 看着狗蛋背影,阿婆长叹一声:“哎。。。。。。。” 此时,城里的兰子在大医院,剖腹产下了一个男孩,可刘亮办孩子的出生指标和户口依然没有办上,单位说不能给指标,这样不符合规定,派出所说,你们单位都不给指标,我们怎么能上户口,多一胎要上报,等者吧,上面什么时候批,什么时候再说。刘亮只好到处找人,花了不少钱,一家推一家,都是得等说法。 家里忙成一团,兰子一心扑在了儿子身上,对丫丫没有时间过问,也不想听她再唱歌了,更不想听她说小朋友的事了,看见她一回家就跟前跟后的,她忽然觉得丫丫有些碍事。而刘亮又没有把户口给儿子办下来,兰子心理有些不情愿了。 夜晚,孩子都睡了,兰子絮叨着:“户口办不下来,漫漫办吧,我好长时间不去上班,你一个人的工资,家里开销这么大,光住院就花了二万多,这以后开销更大,要供两个上学,我们单位上好多人都在考虑换新房,不换房子的,考虑买车了。早知道这样,我们当初是不是不应该抱丫丫” “都这会了,说这个,谁能想到?哎,不过,也是啊!别人养一个,我们两个,就比别人开销大多了。现在什么都涨,丫丫一个月幼儿费都涨到快500了,我们靠单位养活,跟咱村里人比,我们好的不得了,可跟我们周围的人比,我们可就比不得了啊!”刘亮想着说 “我们单位效益已经不如以前了,你们单位也是,亮,你说,哎,一想到以后,我怎么心理没个底啊!” “哪,你说咋办?我们又不是做生意的人,哎”刘亮只好叹口气 “要不,我们把丫丫送回去吧!我们也就少了这么多的麻烦了!”兰子探者口气问刘亮 “你舍得啊?有了儿子,就不要姑娘了?我还舍不得啊!以后再说吧”刘亮翻眼看了一下妻子。 没过多久,一个多月儿子有些咳嗽,兰子抱到卫生所,开了些药,不成想,儿子越来越厉害,夜里开始发烧了,刘亮不敢大意,立刻到大医院,检查是新生儿肺炎,夫妻两夜夜守者。 丫丫跟刘家阿婆在家里,阿婆也感觉到了累,孙子终于出院了,刘亮夫妻俩回到家,累的躺下就睡,夜里,儿子的哭声惊醒了两口子,忙活了一晚上。 第二天,刘亮无精打采的去上班了。 这样熬了一个多月后,兰子也不能不去上班了,单位开始整改,岗位也在调整中,没有办法,只有把两个孩子都交给刘家阿婆带。 夜里,为了让阿婆休息好,夫妻两轮番照顾儿子,兰子毕竟生儿子不久,年龄又大了,体力不支,总觉得很累,夫妻两,第二天上班总是无精打采的,哈欠连天。 每次刘亮把丫丫从幼儿园接回家,丫丫找妈妈,妈妈要喂儿子,一天没有见儿子了,想跟儿子亲一亲,丫丫也要看弟弟,爬到床上,一个不小心,小手没有轻重,就把弟弟压了一下,妈妈立刻生气的说:“去,去,下去,一边玩去。” 丫丫只好找爸爸,可刘亮看者年龄大的母亲还在忙者做饭,心理不忍,忙出忙进的。丫丫跟在他的后面,刘亮很没有耐心的说:“丫丫,去,去,找你妈去,啊,厨房这么小啊!都几点了?快点出去!啊,饭还没有吃到嘴里啊!” 丫丫不乐意了,她无聊的一个人开始在家里翻东西,把阳台上花里泥土,舀到地上,倒上水,和者一个人玩者。 吃饭了,兰子出来看见地上到处都是玩具,花盆里的泥,丫丫的手脸,衣服上,都是泥巴。 她一下火了:“你奶奶忙的,我和你爸还要上班,你还要在家里添乱啊!丫丫,给我收拾起来!你看看,啊!真是的。乱死了!” 丫丫看者变的对她凶巴巴的妈妈,吓的大声哭开了。 兰子走过去,把她拉起来,呵斥着说:“说你两句,你就来劲了啊!闭嘴!烦死了。” 刘亮和阿婆听见声音,赶忙出来,看者眼前的一切,也有些烦躁。 刘亮和兰子上班,不但要超心单位上工作,还要超心家里两个孩子。心理负荷开始增大,刘亮和兰子不敢有应酬,忙的是团团转。而且儿子的户口依然没有着落。儿子成了黑户,多余的,这让夫妻两心理尤其不是滋味。 刘亮和兰子终于商定,把丫丫送回她父母身边去。时间隔了这么多年,山里人管的不严,不象城里,什么事情都不好应付,哪个庙没有烧好香,就办不成事。山里花点钱,对于在城里刘亮来说,那些钱算不了什么。把丫丫送回去,减轻了他们目前的负担。 刘亮乘者周末,兰子收拾了丫丫的所有衣服玩具书。 领者丫丫要出门的时候,兰子走到丫丫跟前,心情有些沉重的说:“丫丫,爸爸要带你回老家,爸爸,妈妈上班,实在忙不过来了,奶奶年龄大了。你去了要听话,漫漫就适应了。妈妈会去看你。。。。” 丫丫看者妈妈今天有些特别,她不知道妈妈和爸爸要带她上那去,她好奇的问:“妈妈,回老家?奶奶都在这,去婶婶和伯伯那吗?你不去吗?” “恩,妈妈不去,你先去,以后妈妈去。”兰子看看刘亮,心情复杂的说。 刘家阿婆也过来,也有些舍不得对丫丫说:“婆,过一段时间也回去,去看你啊!丫丫” “妈妈,你们都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了,我要跟妈妈在一起。”说者,丫丫抱住了兰子的脖子。 兰子的眼泪一下流出来了,刘亮看者,长叹一口气说:“哎。。。。。”阿婆也在察眼泪。 兰子只好拉开丫丫说:“回老家,丫丫不是喜欢隔屋家的小狗吗?回去看小狗啊!是不是,丫丫?” “恩,妈妈,小狗不知道什么样了?多大了?”丫丫高兴了 “那,跟爸爸回去看看啊?妈妈。。。。。过几天。。。。也去啊!”兰子有些口是心非说者,她无奈把丫丫交给刘亮。 刘亮抱起丫丫,拿上了行李赶紧转身就走了。兰子和阿婆站在门口,看者丫丫背影,心理感觉真不是滋味。 路上,刘亮对丫丫说:“丫丫,爸爸那,给你说个事啊!你那,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知道吗?你比别人多一个妈妈和爸爸,今天,爸爸带你去见他们。” “爸爸,为什么我有两个爸爸,妈妈那?我见过他们吗?”丫丫好奇的问 “你还没有见过他们,他们住在山里,很少出来,有点远,所以你没有见过。你长大了,就知道,现在,我带你去他们那,你跟着他们住一段时间,他们想你了。”刘亮在为自己话打圆场。 “他们想我啊?我没有见过他们,他们长的什么样啊?”丫丫不住的问,她奇怪最近这是怎么了? “丫丫见了他们,就知道了,跟爸爸妈妈一样啊!有鼻子,眼睛!丫丫,很幸福啊!别人都是一个爸爸,妈妈,你有两个”刘亮想者怎样来安慰着丫丫 刘亮带者丫丫先找到了康家阿婆外甥家。 康家阿婆外甥听明白了刘亮的来意,大吃一惊,山里人没有心眼,急忙领者刘亮到三才家。 三才和媳妇正在屋里,康家阿婆外甥还没到门口就喊:“他大兄弟啊!弟媳妇啊!” 三才慌忙从屋里迎出来,大声答应着,看到刘亮和丫丫,有些奇怪上下打量着。 康家阿婆外甥忙指迎着说:“这是俺姑家隔屋刘家阿婆,她儿子,几年前,记得不,你见过他娘的。。。。。”说者,眼睛斜看者丫丫。没有再往下说。 三才看见康家阿婆外甥眼神,再看看丫丫,他似乎明白点什么,他吃惊的慌忙叫者“娃他娘啊!快出来啊!快出来啊!来客人了”三才对者刘亮和康家外甥说“进屋,先进屋啊!” 三才媳妇从厨房听见三才说话声音都不对,她慌忙走出来,三才不住的给她使眼色,对着丫丫。三才媳妇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看者女娃,心理若有所思。她不住的好奇打量着她,这个姑娘跟她两个姑娘截然不同,她一看就是城里人,而自己两个姑娘,一看就是乡下人,区别太大了,她在疑惑者。她不知道,这个面前的女孩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这个城里人来他家有什么事。 三才招呼者迎进客人,刘亮坐在炕沿边,丫丫挨在他的身边,她的眼睛不住扫视着屋里人,她很迷惑,不知道哪个是她的另一个爸爸妈妈。三才媳妇边倒水,边不住的看者她,她的两个姑娘也在打量者丫丫,丫丫穿的衣服鞋子,让她们很羡慕 刘亮对三才说:“三才兄,今天冒昧的来了,打扰了你们了!” 三才慌忙说:“看您说的?那里啊!那里啊!俺们都不知道咋招呼您那?喝水,喝水啊” “这是我娘那年给我抱来,丫丫。”说者,他看者丫丫。 三才和媳妇明白了,这就是那年抱走的丫头,看着丫丫,三才媳妇忍不住说:“都长这么大了,这多年的,今而个终于见着了。” “是啊,都六岁了。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我和她妈妈,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我们也没有想到,我们的娃现在四个多月了,她妈妈身体还不好,还要坚持去上班,我也忙,她婆一个人也忙不过两个。这是两千元钱,我们商量好了,把丫丫送回来,你们是她亲爹亲娘,我想,山里好打点,我们那每个关口都是庙,烧香烧不到跟前,办不了事,也不满您,我儿子户口都不好上。这是丫丫的所有东西。”刘亮说者,把包裹往前放放 三才和媳妇张大了嘴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三才不知道如何说:“他兄弟,俺们。。。。。不,您。。。。嘿,您。。。。这是说那的话啊!” 三才媳妇碰碰三才。三才转身说:“她娘,做饭去啊!站在这?” 三才媳妇不乐意对刘亮笑笑说:“坐者啊,俺去准备啊!” 刘亮急忙拦住说:“嫂子,我们吃过来得,您不忙,您呆者,我给丫丫说,咱们坐下,啊”说者,他对丫丫说:“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另外一个爸爸和妈妈。你要听他们的话啊!” 丫丫看者眼前的人,她没有叫,她不知道该怎么叫的出口,她只是看者他们。 刘亮对丫丫说:“叫啊!怎么不叫人那?丫丫?” 三才和媳妇,看者娃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好。不知道是该认那还是不认。自己的娃回来了,是件好事,可娃回来,多添了一张嘴。现在这钱不容易啊!她的一切都要钱啊!更重要的还有血缘,他们是一家人,父母有这个责任,可钱那?这个娃,容不得他们做好思想准备,已经站在跟前。 三才对着刘亮说“他叔,您看,这样行不?丫头,在俺们家住一段时间。你们啥时候空了,再来接娃啊!俺给您送过去也成啊!这钱,您收回去。” “是啊!娃跟您们这么多年了,都熟悉了,跟他们不熟了。”康家阿婆外甥也帮忙说者 “是啊!我们也舍不得啊!让她先住一段时间吧!我们两口子现在,也实在没有办法了,上班太忙了。我们也顾不起一个保姆,城里和乡下不一样!消费太高了,我们也是靠工资养活的。我娘,你们知道年龄大了,身体吃不消,哎。。。。。”刘亮也在思量着,他摸者女儿的头发说。 三才点点头,看者丫丫说:“俺知道,俺们也不是不讲理的,就怕娃不习惯啊!” “漫漫会习惯的,毕竟。。。。。哎,不说了,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还要赶回去,车不好坐!”说者,刘亮站起身就要走。 一直不说话的,看者眼前不认识面孔的丫丫,听到爸爸要走,一下抱住了刘亮腿,哭开了:“爸爸,你别走啊!呜。。。。” 刘亮抱起丫丫,哄着她说:“爸爸得回去,你看这有你的姐姐,她们会带你玩去啊!去看狗,看鸡去啊!你不是要看鸡啊 ,猪啊吗?跟姐姐她们去看啊!” 三才媳妇看者心理一阵也很难受,走过来说:“丫丫,俺抱你去看猪,俺家还有鸡,啊?”说者,伸出双手来。 丫丫看看三才媳妇,她想去看猪,她哭着让三才媳妇抱上,三才媳妇心情很复杂的抱者她,走出了屋子。刘亮急忙对三才和康家阿婆外甥说:“我得赶紧走了,要不,丫丫不干了。丫丫以后有啥事了,你给我娘打电话。这是我屋的电话。”说者,他把准备好的电话号码放在桌子上。 “他兄弟,吃了饭在走吧!您看,来了就走,俺们还没有招待好那!”三才客气的说 “不用了,我走了,永庆兄弟,谢谢您啊!一直把您麻烦的,帮了这么多的忙。”刘亮转身对康家外甥说。 “哎,您说那里的话啊!乡里乡亲的,麻烦啥啊!”康家外甥忙客套的说 刘亮趁者丫丫不在,急匆匆下山了。 但是,从小没有在山里呆过,突然让两个娃到不熟悉的家庭里,早已养成的习惯,是改变不了得,山里的生活条件,不如王家头的王虎家,更不如城里的刘亮家,也许向往美好生活不是个错,娃是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们是没有错的,他们对事没有分辨能力,是有分辨能力的成年人,在改变着他们的命运。 无论三才媳妇怎么哄丫丫,丫丫不是哭就是闹,天天嚷嚷着要回家,嫌这不好了,那不好了,住惯了好地方,怎么能忍受山里生活,久了,三才媳妇也没了耐心,三才更是一肚子气。 富根家的狗蛋,本就是捣蛋的,两个哥哥也毫不示弱,打架成了这个家里家常便饭,富根和媳妇为此头疼的不得了,两哥哥合起来整狗蛋一个,富根和媳妇盼望着赶紧开学,让娃们都上学,给他们省点心,富根心理不住的叹息:“早知道要这么多娃是个累赘,还不如就生一个好啊!” 想到将来,三个和尚,在这么穷的山里,将来怎么娶媳妇啊!好不容易送出去的,又回来了,可这儿子还嫌弃他们啊!居然还嘲笑他这个当爹的是个瘸子!结巴!穷亲戚!嘿,人还常说:狗还不嫌家穷那!养个娃还不如养个狗啊! 第十二章 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每个人都想要自个过的舒泰,这样的生活似乎难啊! 有了难处,娃们知道的就是哪个好,他们分辨就是好吃的,好的地方,那就是要去的地方,过惯了生活,一时是改不过来的,这就有了开头的出走。 话就再回到康家阿婆家吧,康家阿婆看者他们吃饱了,问狗蛋:“狗蛋,那么远,你们咋来的?” 狗蛋摸了一把嘴说:“魏婆哎,俺和丫丫昨个,走远了,走到山根头了……” 丫丫抢者说:“奶奶,不是的,走到山外了,好远好远,哪个阿姨给我们吃的了,还让我们住了……” 康家阿婆家吃惊的问:“好人啊!娘娘个是家啊!(陕西人的感叹语老天啊!)碰到好人了啊!他们没问你们怎么为啥在外面?没有大人啊?” 狗蛋赶紧回答:“问了,问了,俺说俺家在王家头,俺爹是王虎,俺娘是王虎他媳妇……” 康家阿婆:“啥?你娘是王虎媳妇,呵呵?俺孙娃子还不知道他娘叫啥?哎,你娘回来可是天天惦记你啊!那后来那?” 丫丫说:“奶奶,今早晨,哪个叔叔送我们来得,我们跟着他走到了村外,他就走了!他说要买东西去,他担了好多好多东西……” 狗蛋抢过话说:“婆啊,俺记得路的,俺拐啊拐,咋就走到那侯去了,俺问得,婆,俺问人了,俺拐回来了。拐到康家头了!”说者,他得意的样子。 康家阿婆摸者狗蛋的头,说:“哎,俺狗蛋娃就是聪明,要是你不末得那么捣蛋,你爹也不会送你回去啊!狗蛋,婆也舍不得你回去啊!” 狗蛋一听哭开了:“婆,俺想俺娘了啊!俺再也不捣蛋了,婆,你给俺娘说呀!” 康家阿婆看者狗蛋,不住的点头:“好,好!” 丫丫看见狗蛋哭,也哭开了:“奶奶,我也想我妈啊!呜……” 康家阿婆看者两个娃,说:“对,丫丫,婆有你家电话,你婆给俺留的。让俺照应你婆家” 说者,她拉开抽屉找到电话号码,拨通了刘亮家的。 是兰子接的电话:“喂,那位啊?” “是亮子家末?俺是他屋隔屋的姨啊!” “哦,是找我妈的吗?您等会啊!”兰子一听说 “不是啊,你是丫丫她娘末?你丫丫在俺屋里头。”康家阿婆急忙说 “啊?姨啊!丫丫在您家啊!她好吗?”兰子有些激动的说 “丫丫,……”康家阿婆还没说完, 丫丫迫不及待的把电话筒拿过去了“妈,呜……妈妈……呜……”丫丫大声哭开了 “丫丫,丫丫,不哭啊!不哭啊!……”兰子心理难受的,她的眼泪都出来了。 一听到兰子叫丫丫,刘亮和刘家阿婆立刻过来了,都爬在电话机前。 康家阿婆看者丫丫,心理一酸,也不住的流眼泪,狗蛋看着看者,突然放声大哭开了。 兰子流者眼泪,伤心的问:“丫丫,不哭啊!丫丫,你怎么在奶奶家啊?” “妈妈……呜……我……想……啊!丫丫……想……妈妈啊!呜……”丫丫委屈的抽泣者说。 “丫丫,给爸爸说,你怎么在奶奶家啊?”刘亮也很急,他拿过兰子的电话急切的问 康家阿婆拿过电话说:“是亮子末?” “是啊,姨,丫丫怎么在您家啊?” “是娃自个跑来得,昨个就跑了,今晚上到在你屋门口啊!和俺狗蛋一起跑来的。她爹今早找她啊!娃好着那,就是娃……哎”康家阿婆叹口气。 “她自个跑拉?啊?她……没事就好啊!就好啊!姨,你让她在你那呆个晚上,明天是周末。我明天过来。真是麻烦您了,姨”刘亮 “末的啥,不麻烦,不麻烦,就是娃受罪喽!哎……”康家阿婆长叹一声。 放下电话,康家阿婆立刻给王家头的闺女家打去,电话是王虎接的 康家阿婆对王虎说:“虎啊!狗蛋娃现下在俺家,他自个寻者来了,娃聪明啊!哎,娃可怜啊!娃哭的伤心的啊!你看,把娃咋办啊?” 王虎看看床上的媳妇,忧郁者,叫他回去吧,可他娘天天在唠叨着他狗蛋,不回去,这娃不是个省油的,太淘神了,他娘已经这样了,这家里还得花钱啊!在养个不是自己的儿子。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以后长大了,怎么办?不认他们了。 他一横心说:“给他老子说,叫他老子领回去。” 康家阿婆一听,对方有气,只好说:“好吧!明儿个,俺找人叫他爹来。” 狗蛋一听,婆要他回去,立刻爬到炕上说:“魏婆哎,俺不回去,俺就在这,俺就是不会去。” 康家阿婆长叹一声说:“哎……睡吧,咱明在说啊!狗蛋。”说者,让还哭者的丫丫上炕上。 城里这边,刘亮看者兰子,刘家阿婆也看者兰子,兰子坐在沙发上半天才说:“哎,把丫丫接回来了吧!我们,我们,……省点吧,熬吧,可能过了这会就好了……” 这一夜,除了跑累了的娃,城里,村里,山里,睡不着觉的人大有人在,人都在考思者,在床上翻腾者,掂量者娃,掂量者责任与义务,金钱与将来,掂量者感情与血缘,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而每个人都拥有的,它在含义中代表了什么?还是与金钱有所挂钩,还是另有其它…… 古人的儒家思想就有“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两娃赤条条来到世上,所处年代,让他们有着不同的命运,生活环境的改变,小孩子的追求,只不过是他们幼小心灵,对外围世界观最根本看法,山里落后,信息闭塞,村里长的狗蛋感觉到了,城里长的丫丫更感觉到了,他们不是用嘴表达出来,只知道判断出哪个好,哪个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康家阿婆就跟村里,准备上山里的老乡帮忙捎话去,见她外甥或者三才家的说一声:富根家狗蛋和三才家丫丫都跑到她家了,来她家看娃吧!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富根和三才家。 响午后,富根,三才,刘亮,不约而同的聚在了康家阿婆家。狗蛋见了富根只是低者头不吭气,富根气的想去打他,伸出去的手,又缩回去了,这不是他家。 三才见了丫丫,严厉叫她:“丫丫,咋个自个跑了那?你娘在家担心的?知道不?” 丫丫看者三才,抱者洋娃娃晃者身体说:“我想我妈妈了,我想回家……” 正说者,刘亮进来了,他叫一声“丫丫……” 丫丫听见了,高兴的跑飞快喊:“爸爸,爸爸……” 三才看者心理有些失落。 而王虎也来了,早晨的时候,躺在床上养伤的媳妇对王虎说:“他爹啊!俺想狗蛋娃了,昨个夜里,俺还梦见狗蛋回来了,他说,他想俺啊!狗蛋娃是调皮,但娃聪明着那!” 王虎听者,吸者烟,半天不说话,他在想,自从狗蛋不在家了,两个姑娘在县城里上学,家里是安静了,但感觉很冷清,再没有人上他家来告状了,但是家里也感觉到了空荡荡的,他有时候能感觉到狗蛋憨憨笑声,虽然每次打他,可狗蛋也没跟他计仇,狗蛋怕他,一见他,躲者他,但他的脸上永远洋溢者傻呵呵的笑容,那是一种天真的笑…… 于是他也来了,见到狗蛋,狗蛋立刻跑过来,却却的叫:“爹……”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进到屋里,丫丫早已经坐在了爸爸的怀里。 康家阿婆自然而然居然当上主持人。围者炕沿,四个男人零撒坐在凳子上, 康家阿婆坐在炕沿边说:“今儿个凑巧了,啊!大家都在这,这娃啊!你们都表表态啊!都是娃他爹。娃没有错,娃跑了,娃小,不懂事,咱都做爹的,说说看,咋个办那?” 半天后,刘亮扫视一下他们说:“我把丫丫带回去吧,她妈妈也很想她,哎,我们尽我们的力吧!毕竟,她跟我们生活了六年了。一下让她回你们那,她不适宜,跑了” 王虎抽者烟,边思量着说:“俺也想过了,狗蛋也跟俺们这么多年,他娘也舍不得,虽然俺家出这么大当子事,俺们心理不好过,俺们不能怨在娃身上。有俺一口饭吃,就有娃一口吧。以后,俺揭不开锅了,再回你们那吧!” 富根和三才一听,心理高兴了,三才说:“他兄弟啊!您是个明白人啊,比俺们山里人懂的多,俺们也不想这样,可娃不跟俺们啊!她娘咋哄,娃都不听啊!” 富根也结巴者说:“是……是啊!娃……娃跟俺们不……不亲了啊!” 三才忽然对富根说:“娃他叔,你不是说签个啥子协议,还是啥合同啊?俺们签一个吧!免得日后,娃怨咱!” 富根一听,高兴的结巴说:“对,……对。还……还是他叔,想……想的周到。” 王虎一听,问:“啥协议?啥合同?” 三才说:“就是哪个跟画押一样的啊,娃是俺们的,俺们不是不想负责,可俺们已经给了你们了,当初没有画押,现在回来了,俺们也不想让娃为难,娃跟着你们比跟着俺们山里强。娃回来,娃长者腿,还是会再跑了,俺们心理也不痛快。你们心理也是疙瘩,对吧?他哥?” 富根不住的点头结巴者:“是……是啊!” 刘亮一听,很气愤的说:“签合同?你们拿娃做买卖啊?你……你们是娃她……爹啊!咋能这样做?丫丫,有什么,我会承担!我不和你们签什么合同,我不犯法!” “俺也不签,什么合同?亏你们想的出啊!狗蛋,回家不?”王虎冲者狗蛋说。 狗蛋一听,高兴就跑到了王虎跟前:“回,俺想看俺娘啊!” 三才一听,不高兴的说:“俺们也是为娃着想的啊!咋个就犯法了?娃本身就不跟俺们亲,俺们也是为娃想个好啊!” 刘亮说:“合同,协议都是买卖关系,咱这是人,人能用合同吗?嘿,这怎么说那?算了,我也给你们说不清楚,明天我带丫丫就回去。” 三才摸出了二千元钱,递给刘亮说:“俺山里人,虽然穷,但俺们也知道,这个不是钱的事,娃她娘也想让娃好啊!这钱,俺们不能要。” 刘亮看者钱,脸腾的就红了,他没有说什么,把钱收起来了,是啊!不是钱的问题,又是什么那?可自己也给钱了啊?现在三才再给他,他心理很不舒服。 康家阿婆高兴了,她坐在炕边说:“哎,俺老婆子不知道当初是多管了闲事那,还是做了个好事啊?俺这辈子没有做过啥亏心事,俺懂的不多,俺是个乡下人,可俺知道,只要都为娃好啊!是没有错的啊!” “是啊!为了娃好啊!” “都为娃!”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吗?那么谁有错吗?或者谁对吗?没有人会去思考这个问题,也没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 从很久以前,到现在,环境不一样的人,生活在他们的空间里,养育者他们的下一代,什么样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一代传着一代…… 正如丫丫和狗蛋一起念者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此时,康家阿婆家的狗回来了,带着狗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