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帝图》
一路上有你--上架一周感言
本书跌跌撞撞,以不足三百收藏的成绩扑街上架,其中苦乐,非外人可知。
本书是去年十月份开写,构思更早。首投选的腾讯文学,可惜开局不利,到十万字还无法签约。心灰意冷之下,挥刀自宫。可惜挥刀断水水更流,情节文思如野草疯长,不能断绝。
过了一段时间,又试投起点,准备撞撞运气,不想竟意外顺利签约。谢谢当时的主编悟道。
可惜,惊喜十分短暂,因为成绩一直不理想,十分苦闷,最后忍痛二次挥刀。再次挥刀的时候,刀已经不够锋利了,竟然斩而未断,藕断丝连。因为起点删书太麻烦,刀都折了,文却难断。
两个多月后,起点换了编辑,因为手里还有不少疗伤圣药黑玉断续膏(存稿),就修复了一下试试。结果就是扑着上架了。在此多谢责编虎牙妹妹。
刀变钝人成疯,疯子也算是个老书迷,写书也是因为没什么书可看了,才想着自己写写看。
我一直在想,人这一生能留下什么?
你穿越回古代,你能带回去些什么?又能改变些什么?
所以,我写了这本《三国杀刘》。不一样的三国,不一样的情怀。
有人忠告我:叫好的不一定叫座。
有人更直接:趁早切了吧。
有人则怀疑:你这书写的不错,不会是要太监吧。
还有个书迷更逗,他追书就是要看我能写到什么程度,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怀疑他是不是认定我一定会太监。
我记得有个书迷跟我说过,不管这书最后成绩如何,但一定会被记住。
我不敢奢望能被记住,只希望大家开卷有益,看书愉快即可。
上架一周,成绩惨淡,均订由个位数,蜗牛爬升到10,12,15,16,18,20。希望如在几乎看不到光的狭缝中,顽强生长。
所以坚持,因为有你。
一路上有你,有你们,相伴。
最后祝大家五一劳动节节日快乐!劳动者最光荣,请支持支持俺这个可怜的脑快残废的劳动者吧,阿门!
mayhappywithyou
maylovewithyou
mayhopewithyou
forever
楔子
说英雄,道英雄,谁是英雄?
说的瞎说,问的瞎问。
从荆楚之地通往蜀中一条山野小道上,一个红脸大汉正和一个少年人争执不下。
“小娃娃,速速让开,小心老子这大宛驹伤了你。”
“你这汉子好不晓事,山路狭窄,能让到哪里去?且慢仔细跟着,到了前面宽敞的地方,自然让路给你。”
“小屁孩,刚才就是这般糊弄于我,再是这般搪塞,小心老子鞭子伺候。”
“鞭子,哈,你只管打来就是。我原打量你也像是有见识的,不想却是个肤浅不文的莽汉。岂不闻乡野有顺毛驴一说,你要不怕它越打越不走,只管打来就是。”
“你娘的,狗屁的顺毛驴?又想糊弄老子是吧。不怕告诉你,老子是吃行伍饭的,有紧急军务在身,再不让开,惹急了老子,直接把你踢到山下喂狗。”
“你个丘八少拿虚言大话唬人,我偏不让开你能怎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狗屁军务,不过是去蜀中看热闹罢了,瞧你这模样,也不像是个上榜的,至于心急火燎的赶路吗?真以为金子是好拿的?”
“老子没上榜难道你就上榜了?看你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定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怕是还没断奶吧,外面世面都未必见过几回,别去滥竽充数了,免得丢人现眼。”
“哈,咳咳,虽然榜上名声不怎么好听,好歹还是有在下的大名的,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吃土吧,不会辱没了你。”那少年尴尬中又带些得意。
“你真上了天下英雄榜?!”红脸汉子竟然满脸不相信。
“狗屁的天下英雄榜!”少年一反之前心定神闲的做派,怒骂道。
“哈哈哈,你竟然上榜了,不会是滥竽充数土鸡瓦狗之辈吧?!”
“…粗…粗…粗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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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英雄气短
刘玉章头疼欲裂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几乎快要接受眼前的现实了。按照他一贯的**丝所知的浅陋知识,根据盗梦空间的理论,在梦境中,可以通过坠落来返回到现实,通过这个方法,刘玉章成功的在第一次醒来不久,完成了一次坠落,从马上再次摔了下来。
所以就再次摔昏了过去。
上次从马上摔下来,据几个随从说是刚上山道不久,山路难行,马失前蹄,就给摔下来了。
刘玉章自己记得的是,自己当时刚出西安没多久,准备到四川九寨去自驾游,正徜徉在高速公路上,穿过一个山洞隧道的时候,因为光线突然变暗,加上隧道内的路灯似乎是坏了,所以就貌似撞上了什么东西。刘玉章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还大叫了一声。
现在想来可能是在为自己宝马良驹痛惜惊呼。
因为意外事故,之前大家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加上刘玉章醒来以后迷迷糊糊总是说自己头疼,又耽误不少功夫。好不容易好说歹说,刘大少爷刘大公子被劝说着可以骑马走路了,没两天就又掉下来了。
三摔两不摔的,历史已经悄悄改变。
刘玉章现在不叫刘玉章,也不是什么大少爷,而是四公子刘璋。就是后来诸葛亮在隆中对中提到的‘刘璋暗弱’的刘璋,是那个‘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的益州牧。
当然,现在的刘璋还不是益州牧,而是益州牧的儿子,刘焉的四公子。
按照血统来讲,是正宗的天潢贵胄,汉室宗亲。
刘焉是汉景帝的第五个儿子鲁恭王刘馀的后裔。说起刘焉大家可能没有刘璋那么印象深刻,毕竟刘璋是尔虞我诈的三国里,为数不多的缺心眼的一方诸侯,而且还是被号称忠厚老实的大耳贼所坑。
所以一直以来,刘璋给大家的印象很深刻,很傻很天真的代表。但实际上,他的父亲,刘焉才是应该被历史大书特书的,改变历史进程撬动世界的人物。
东汉末期,到汉灵帝时,因为内部矛盾恶化,加上天灾人祸,爆发了大规模了农**动,就是我们熟知的黄巾起义。黄巾起义甫一爆发,大汉帝国就进行了力所能及的快速反应,调集精兵强将,进行严厉镇压。
从公元184年即中平元年二月,到十一月,短短九个月一场几乎席卷全国的农民起义,以张角张梁张宝三兄弟身死为结局,就被迅速扑灭了。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应该算是差强人意了,如果帝国的各级政府能够很好进行善后工作,大汉帝国的国祚再延续个一二百年问题应该不大。可是,由于各级官员的无能和腐败,在公元188年,也即中平五年,在青州、徐州等地,即现在的河南山东一带,黄巾余孽死灰复燃,再次爆发起义。
按说这次还不如上次来的猛烈,帝国随便派些军队就轻松搞定了,偏偏这个时候,主人公的父亲,大汉的汉室宗亲刘焉同志站出来了,向帝国的皇帝陛下汉灵帝慷慨进言说:如今,刺史、太守,货赂为官,割剥百姓,以致离叛;可选清名重臣,以为牧伯,镇安方夏。意思是,现在各地的地方官员,尤其是州郡的负责人,不堪任用,为祸四方,所以老百姓都起来造反。为今之计,不如选朝中清明重臣到各地去,帮助天子牧守一方,这样就安定了。
汉灵帝,这位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中,也许可以算是第一个昏君的皇帝陛下,没怎么考虑就画圈准奏了,完全忘了他的祖辈,从高祖开始,到文帝景帝,坚持不懈的进行的削藩工作,估计也忘了汉初的七王之乱了。其后的三国纷乱,也正式确立了刘焉撬动汉室江山的历史功绩。史称“废史立牧”。
刘焉上了《建议选牧伯》奏疏不久,就被派往了益州任益州牧。刘焉本来想去交州的,觉得那里天高皇帝远,后来一个叫董扶的神棍告诉他说: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刘焉一听就立即改变主意了,跟领导要求去下放到益州。
刘焉到了益州后,一番拳打脚踢,逐渐站稳了脚跟,将西川及汉中等地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成了名副其实的藩镇诸侯,割据一方的土皇帝。稳定局面后,刘焉就开始考虑自己的基业传承问题了。刘焉有四个儿子,去益州的时候,只带了最喜欢的三儿子刘瑁一起。可惜这个刘瑁不走运,不久就生病死了。
所以,初平二年,即公元191年,刘焉传书给刘璋,说自己身体不好,让他进川照顾自己。刘璋随即上表,然后,就是现在了。
刘璋辞了二位兄长以后,带了四个随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益州。从长安到益州,一路上山川相隔,道路十分的不好走,尤其是进入汉中以后,山峦相连,刘璋因为急于赶路,所以就出现了前面一幕,不小心摔下马了。
再醒过来的刘璋,已是物是人非。
在刘玉章看来,是人是物非。
世界变化太大了。
山不是原来的山,不对,是原来的山。
路不是原来的路,不对,原来就没有这种路。
宝马也不是原来的宝马了……
刘玉章自己都快要凌乱了。宝马是借朋友的,不知道会撞成什么样了。不知道那货给车买保险了没,肯定买了吧,这么好的车。这个理赔应该没问题吧,哎呀,记得要拍照取证的……
“公子,公子,有人打劫,前面有人打劫,有打劫的!”
“啊,打劫…”,刘玉章,不对,是刘璋,还有些迷迷糊糊,摸不着头脑,“光天化日荒郊野外的,什么打劫打劫的,打劫谁呀?”
“不是呀,公子,不是我们打劫,是有人准备打劫我们呀。”随从们都快脑抽了,难道四公子真摔傻了不成。原本听说四公子就不够聪明,靠着老夫人得宠才得老爷青眼,听说是老爷觉得四公子稳重,能守得住祖宗基业,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四公子进川。
原本以为这趟能走个捷径,以后怎么着也能出人头地飞黄腾达,没想到这差事要砸呀,要是四公子真摔傻了,不但白跑一趟,说不得还得惹火烧身。几个随从是越想越郁闷。
“打劫,有人要打劫我们,哈哈,太好了,快,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在哪儿呢,哪儿呢?”
刘四公子一改这几天头痛脑热一副无精打采要死不活的样子,突然就如同精虫上脑嗑了老鼠药一样,一下子异常兴奋到要上蹿下跳。刘四公子完全忘了自己是被打劫的猪脚,以为自己是来看即时真人秀仿真大片呢。
当然,来自和平年代的他无法理解打劫的真实残酷,最多也就是偶尔有打击车匪路霸的新闻飘过,打劫是个新鲜事物,即便对两千年前锦衣玉食的刘璋来说也一样,更不要说刘玉章这个从事挨踢行业工作的挨踢**丝了。
“公子,就在前面,就是前面那个黑脸大汉,堵在栈道口的那个。”随从们慌忙吧刘璋护在身后,然后指点给他看。按照他们这一行人原来的速度,本来应该早就上了栈道,不过因为中间出了车祸,不对是坠马事件,加上刘璋坠马以后精神不稳定,一直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功夫,否则可能根本就遇不上这次抢劫。
对面的劫匪看着舞舞扎扎的挺唬人,但是明显的衣衫褴褛面有饥色,估计钻了挺久的山林,找不到东西吃才出来行险的。随从们都是刘焉身边的人,还是有几分阅历的。
“哎,他叽里呱啦说啥呢,咋听着有股河南味呢?”刘四公子郁闷地问手下。
“河南?河南是哪里?属下听着像中原口音,豫州兖州一带的,还带些官话味道,看样子估计在两京待过。公子,他让我们留下行李和马匹,否则别怪他手中宝剑无情。”
刘璋看了一眼这名属下,这个人叫黄三,是刘焉的家将,跟着刘焉讨伐过黄巾军,进川之后也有不少功劳,有些功夫傍身,这次刘焉派他接送刘璋进川,显然是得力心腹。看来是有些见识。
“公子莫怕,看我等去把他打发了!”黄三等开始摇摇欲试。
“算了,看他有些面善,不像是个坏人。再有,看他摆的pose像是个练家子,贸然动手恐怕你们吃亏。这样吧,敌不动我不动,我们以静制动,以防对方另有埋伏。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要以理服人,看本公子如何谈笑间强敌灰飞烟灭。”刘四公子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对了,再送点儿吃食干粮过去,先慢其军心,哈哈,本公子太厉害了。”刘四又开始yy了。
跑死?跑死是什么玩意,怎么就看出来那汉子厉害了?明显是个花架子,看那模样,十有八九倒像是读书人,公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属下们虽然腹诽不已,但也只好依命行事。由黄三拿了些吃食送了过去,其他三人仍旧护卫在刘璋身边以防万一。
看那汉子面对黄三送过来的吃食愣愣的样子,刘四公子高声喊道:“对面的兄台,噢,对面的好汉,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时难,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下,喔,小弟刘…刘璋刘季玉,体健貌端,年少多金,尚未…,呃呃,我是说,看你有些饿了,不如先吃点东西,有了力气再打劫不迟。要不然,不如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交个朋友如何?朋友,朋友多了有好酒,对了,速速送好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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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前路长
刘四公子再次开启语无伦次模式,听的那汉子一愣一愣的,不过大概是饿狠了,终究抵挡不住吃食的诱惑,在刘四公子一阵阵的声波攻击中,不管不顾的狼吞虎咽起来。少顷,似乎猛然想起什么来了,朝身后的山石间挥了挥手,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家伙就跑了过来,接过黑脸汉子递过来的饼子,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果然还有同伙。随从们却是大吃一惊。再看刘四公子一副想当然的样子,随从们不由得心下嘀咕,难道公子未卜先知,还是说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刘四却不管那么多,看两个人忙着吃东西,就不顾随从阻拦,也走了过去。
那黑脸汉子,虽然吃的正欢,却也没有就放松警惕,手里一直抓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看刘璋走了过来,知道这位是正主,用剑指着刘璋,嘴里鼓囊着道:“你,你想干什么?”
刘四忙的举着双手,作和平无害状,慌忙说道:“小弟刘璋,京城人士,因家父在川中有恙,招小弟过去。能遇到两位好汉,真是三生有幸,不知两位兄台尊姓大名?酒呢,快,拿酒过来。”刘四一番文白夹杂,倒是说的有模有样,让正在大嚼的两位,稍稍放下心来。
“颍川徐庶。”黑脸汉子道。
“颍川石韬。”白脸汉子道。
“徐庶石韬,徐庶石韬…”刘四公子摇头晃脑的重复着,一改刚才的热情洋溢,好像是在说,原来是两个无名小辈的样子。
黑脸的徐庶倒无所谓,只管吃喝,白脸的石韬却是恼了。“刘兄弟休得小视我等,我们是颍川书院出来的,如今正游学天下。因在山中迷了路,所以困顿至此。我倒是没什么,我这兄长,徐庶徐元直却是天下间少有的大才。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文武兼资卓尔不群,纵韩信复生,仲华亲至,亦不得轻忽。”
刘四却仍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样子,照样是摇头晃脑的重复着两个人的名字。韩信他当然知道,仲华他不知道是邓禹,就是东汉云台二十八将第一人,可是这些他根本也不关心,管你什么韩信仲华,读过点书的人,都好为大言,最是喜欢夸夸其谈。
“徐庶石韬,徐庶石韬…”作为著名的挨踢**丝人士,三国类的游戏也是玩了一个又一个,对三国里面的大名鼎鼎的英雄豪杰自然是耳熟能详,石韬倒还罢了,徐庶却是不折不扣的如雷贯耳。
问题是,这几天,刘四也琢磨了不少东西,比如如果这不是梦,自己该如何如何,等等。
如果不是梦,当然是生存第一了,乱世当中,命如草芥,保命是第一要紧和困难的事情。要想保命,第一要身体好,第二当然是要有高手来保护自己了,赵云,典韦,许褚,这些超级保镖打手最好是多多益善了。
但是,往往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酷。这时候,赵云和刘大耳朵估计已经对上了眼;典韦和许褚也可能早就成了曹阿瞒的爪牙鹰犬;吕布马超很难遇到呀,就是碰上了也难以屈就给自己当保姆吧;关羽张飞更不用提了,大耳贼的两个好基友;黄忠好像还远在长沙,其他还有谁呢?天下英雄何其多,可惜都不为我所用啊。
刘四公子越想越郁闷。如今,虽然大名鼎鼎的徐庶就在眼前,刘四公子也提不起多少兴趣,又不是诸葛小妖。哈,对了,徐庶和小妖是朋友,要是能通过徐庶钓来诸葛小妖,哈哈,那就赚大发了。有小妖在身边,自然天下大可去得,至于安全,更不是问题了,任你武功高上天,看我诸葛连弩突突你。
想着想着,摇头晃脑的刘四公子,突然嘿嘿一笑,不管嘴角直淌的口水,露出八颗小白牙,涎着脸问道:“两位兄台,不知道可认识南阳诸葛孔明否?”
看着突然变脸,一脸殷勤期待的刘璋,徐庶两人有些犯迷糊,这家伙变脸太快了。“不认识。”两人异口同声道。
“不认识?不可能吧?就是那个诸葛亮,诸葛孔明。”刘四开始抓头了。
“没听说过。”徐庶再次摇头道。
“无名之辈。”石韬帮助确认道。
我靠,无名之辈,你奶奶的,要是诸葛小妖都是无名之辈,你们你们你们统统就都是臭狗屎了。我日,不是说徐庶石韬是诸葛亮的好朋友吗?怎么这两个家伙说不认识诸葛小妖呢?刘四公子要抓狂了。“那庞统庞士元呢?”刘四抓着徐庶的双肩,恶狠狠的问道,完全无视对方还手拿凶器。
徐庶也被弄糊涂了,似乎是被刘四强大气场所震慑,喏喏道:“庞统庞士元,也不认识,没听说过呀。”
旁边的石韬也帮腔到:“确实没听说过。”
刘四公子要吐血了,尼玛这还是徐庶吗?这真的是东汉末年黄巾起义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豪杰辈出的三国乱世吗?我尼玛是叫刘璋吗?卧龙凤雏呢?难道现在还籍籍无名,不可能吧,难道是这两个家伙在诳我。
刘四抓着徐庶的肩膀,愤怒地连珠炮般开火:“你真是徐庶徐元直?尼玛骗老子的吧,你要是徐庶徐元直,卧龙凤雏怎么会可能不认识。卧龙凤雏不认识,那水镜先生认识不?黄承彦认识不?黄承彦的闺女,诸葛亮的老婆黄月英认识不?尼玛你谁都不认识,还敢说自己是徐庶徐元直…”
徐庶被他晃的头晕眼花,青筋暴起,怒火蹭蹭直往上撞,几乎马上就要暴起伤人了。真以为老子是文弱书生,真他娘的不把劫匪当山贼了,班定远能纵横西域,老子杀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
徐庶越想手中的剑握的越紧,已经进入爆发前的蓄势阶段了。正在这时,旁边的石韬却突然过来,抓住了刘四公子的胳膊,说道:“刘兄弟且慢些,贤弟刚才说的几个人,卧龙凤雏,我等确实不知,不过水镜先生,还有黄承彦先生,我等在书院的时候就久闻大名。”
石韬的几句话,很及时的制止了一场很可能要爆发的血案。
刘四公子也冷静下来了,急忙向两位拱手致歉:“两位兄台大量,小弟刚才实在唐突,该死该死,罪过罪过。”
石韬很大度的一摆手,徐庶也只好不为己甚。看刘璋的模样,也不像是要有意为难他们,加上刚才又赠吃送喝的,俗话说,吃人的嘴软,徐庶就哼了一声,还剑入鞘。剑一入鞘,表示已经不再是劫匪了。正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徐庶本来就是有些侠气,性格豁达。其实,原本历史上,在所有的荆州同窗中,诸葛亮对徐庶也最为推崇。
没有利剑在手的徐庶,一瞬间气质大变,仿佛本来就是个敦厚的谦谦君子。右手抚着颌下几绺短须,慢条斯理的说道:“卧龙凤雏我等确实还没听说过,也许是我等耳目闭塞,见识短浅,也许是新近的贤达,名声还未彰显于江湖,不过水镜和黄承彦两位先生,我等虽未谋面,却也是熟知的。书院的院长大人,和荆州的司马徽,也就是水镜先生,庞德公庞先生,黄承彦黄先生,等都常有书信往来。
司马公识人如镜,庞公好道性逸,黄公博杂多学,都是饱读之士。至于贤弟所提的诸葛孔明,想来该是琅琊诸葛一门,听说青州大乱,避祸于荆州也未可知。至于庞统庞士元,窃以为可能是庞德公家的小辈。我和石广元这次游学京师归来,本来就打算要到荆州拜望几位贤长,贤弟如果有所见用,自当代为效劳。”
刘四公子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徐庶和石韬现在还没有投入到水镜门下学习,自然也不可能认识诸葛亮和庞统了。徐庶和石韬是颍川人,颍川就是后来的河南许昌附近,离荆州还有好几百里呢。古代交通闭塞,没听说过卧龙凤雏很正常,曹阿瞒还骂孔明为诸葛村夫呢。
刘四公子本来是打着用徐庶钓诸葛小妖的如意算盘,现在既然没办法钓了,自然是先保住嘴边的鱼为妙。
想到这里,刘四公子又露出标准的微笑,呲着八颗闪亮的大白牙,媚笑道:“两位哥哥,卧龙凤雏估计就是沽名钓誉之辈,那比得上两位哥哥这样的腹有锦绣雄姿英发的,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两位哥哥游学天下,自然不是寻常读书人可比。两位哥哥大才,小弟此去蜀中,正要两位帮忙。家父染病在身,小弟此去必然难当大任,须得两位哥哥帮忙扶持才是。”
听刘璋这么一说,虽然很不齿刘四的变脸绝技,但徐庶两人还是吃了一惊,这个姓刘的小子不简单呀。刘是国姓呀,难道是?二人急忙问道:“令尊大人是刘益州?”
“家父正是替天子牧守地方的益州牧,小弟乃家父不肖子,行四,日前家父传书来,言身体有恙,所以我就急忙过来了。得遇两位哥哥也是天意,希望二位哥哥万勿推辞。”刘四公子正式启动招揽模式,盛意拳拳。
益州牧刘焉,徐庶石韬自然久闻大名。
传闻刘焉有异志,在蜀中大造兵器人马。
刘焉入蜀后,就派张鲁镇守汉中,隔绝了蜀中与外面的联系,俨然已经是个独立王国了。这就是所谓的“绝道”。刘焉当时请去就蜀中,传闻也是听了谶纬术士董扶的判词:“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才决定弃交州,改就益州牧。
后来十常侍作乱,董卓进京,天下群雄蜂拥而起讨伐董卓,刘焉都不为所动,分明就打着坐观天下成败的意思。
徐庶石韬不是普通的读书人,他们是游学天下的士子,对刘焉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自然有所了解。尤其是徐庶,他是比较正统的人,他比较认可的是汉室正统的传承。如今汉室倾覆在即,天下群雄并起,能够担负起兴复汉室的重任的,就只有益州刘焉和荆州刘表了。至于幽州的刘虞,早就被公孙瓒弄走了。这四百年大汉的天下,也就剩下益州和荆州还姓刘了。
本来徐庶比较看好刘表的,也想去荆州看看,游学一番。事实上,徐庶到了荆州以后,发现刘表是虚有其表,后来才投的刘备,再后来就进了曹营。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这个并不是说他就和曹操有多大仇恨,而是因为他不认可曹氏集团的正统性。徐庶原来没有为刘璋效力,实在是因为刘璋自己不争气,就是诸葛亮说的刘璋暗弱。
现在一个绝佳的机会就在眼前,两人却有些犹豫。毕竟是对刘璋不熟悉,而且刚才也闹的不太愉快。“四公子盛意拳拳,我等实在是才疏学浅,恐怕难…”
刘四公子自然不能让他们把拒绝的话说完,急忙道:“此去荆州山高水远,道路险阻,两位哥哥不如跟我先去蜀中,其他事情再议,再议。”然后又拾起一个石块,猛地抓住徐庶的手说:“徐大哥,我看你拳脚不错,要不然你拿这个石块把我拍晕了,自然就可以扬长而去了。”然后又补充道:“我是怕疼,要不然自己就拍了,真的,你随便拍,别拍脸,最好也别拍流血了。当然也不能拍轻了,拍晕就刚刚好。这个是技术活,要不然我早让他们几个干了。”
一番话说得大家目瞪口呆。徐庶石韬更是感佩莫名,这是多么的礼贤下士求才若渴呀,真是当世明主呀!这样的主公绝对的可遇而不可求。两人当场就躬身道:“若蒙主公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不会吧,难道我有王八之气,徐庶这么轻易就被我收为小弟了?刘四公子很诧异呀,仍然不解道:“两位哥哥千万不要勉强呀。我说的都是实话,徐大哥没事的,我知道你手上有准头,只管拍就是了,趁我不注意,一下拍晕就可以了。来,来,没事的,拍晕就可以了。”
徐庶和石韬汗出如浆,感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齐声道:“愿为主公效死!”
四个随从也惊呆了。少主这也太牛叉了吧,这还是少主吗?
刘四公子却没有收服大才后应有的喜悦之色,而是面含迷茫,喃喃呓语道:“难道找一个拍我板砖的就这么难吗,我真的是想再晕一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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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暗弱
收了徐庶石韬为小弟后不久,刘四公子就后悔了。
“主公,你刚才是不对的,刚才我还手拿宝剑,你就大刺刺的过来了,你这样是不对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刚刚是劫匪,你怎么就敢确定我没有恶意呢?为上位者切忌有妇人之仁呀。主公,春秋时候,有个宋襄公……”
头疼,头疼呀,刘四公子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有气无力的朝徐庶说道:“元直呀,我的徐大哥,麻烦你可不可以行行好,不要叫我主公了,你一叫主公我就头晕的厉害,你知道我之前坠马了两次,估计是摔的脑震荡了,而且我还有恐高症,我这一头晕就感觉直想往下掉。”
“啊,主公,话不能这么说的,君臣之礼不可须臾偏废。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石韬也接口道。
“打住,打住,子给你们曰过,可没给我曰过。在我这里,你我他,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没有高低贵贱,没有尊卑上下。只有你为我工作为我服务,我付你俸禄付你薪水,或者我给你工作为你服务,你付我报酬付我薪水。就算是皇帝,也只是一份工作罢了,其实,真要说起来,自古帝王多薄命,没几个善终的,所以皇帝真还不算是个好职业呀。”刘四公子口无遮拦,开启奇谈怪论模式。
徐庶和石韬听的目瞪口呆,就算是几个随从也惊住了。尤其是听到刘璋关于皇帝的评论。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过了足足有100秒以上,石韬方颤巍巍的小声说了句:“主…主公,”看到刘璋又开始拿拳头砸脑袋,急忙改口道:“公子,公子刚才说的固然是振聋发聩,但实在是有些…有些…呃…狂悖,这样的想法,自己想想就是了,实不敢与外人道也。一旦传扬出去,非但朝廷降罪,就是天下间的读书人也会群起而攻之,所以公子要慎言呀慎言。”
“广元差矣,差矣呀,主…公子这不是狂悖,而是天下大同呀,我辈读书人求的是什么,求的就是天下大同呀。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古人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可是自古以来的现实呢,从来都是民贱君贵,只有公子这样的思想,才是真正的天下大同的思想。天下大同呀天下大同,庶等愿意为公子的理想,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徐庶也陷入语无伦次模式了。
刘四公子快要无语了,皱着眉,小心说道:“两位哥哥,我就是胡言乱语几句,当不得真呀。也没想要到处广而告之。再有了,我的理想也不是什么天下大同,这算个屁的天下大同,离天下大同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呢。我的理想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睡觉睡到自然醒,
数钱数到手抽筋,出则香车宝马,入则美人怀抱,呵呵…呵呵…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刘四公子陷入妄想狂模式。
“好!”几个随从大声叫好,公子真是说出了他们心里最深处的渴望,说的太好了。
“贪图享受之辈!”
“昏庸无能之主!”
两位新晋谋士,同声斥道。
作为刘璋的首席谋主,cxo,徐庶当仁不让的,要对刘璋的错误理想进行批判,进行拨乱反正,要把刘璋,这个自己首投的主公,引导到挽汉室于即倒,解民困于倒悬,为了人类的解放事业,为了天下大同,而奋斗终身的光辉大道上。要让这位妄图安逸享受得过且过的昏庸之主,放弃掉无限的骄奢淫逸,全部投入到更无限的为人民服务当中去。
有了明确的人生目标的徐庶徐元直,一路上展开了对刘四公子唐僧洗脑式的不厌其烦的苦口婆心的教育,再加上有石韬在旁边帮腔,刘四公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游历祖国大好河山的美好心情,走在颤巍巍的古栈道上,一边是怪石嶙峋的悬崖峭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刘四公子无数次的恍惚着,是不是掉下去更好些。掉下去也许就能梦醒,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虽然自己在原来的世界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也是有吃有喝有工作;虽然没有香车宝马,没房没车又刚失恋,但有电视有网络有美女可以泡,有大片可以看有脑残剧可以喷,没事黑几个网站,偷点儿xx视频;虽然没钱没权更没什么理想志向,但总好过现在这个官二代,不对是皇二代,也不对,是皇末代,而且是旁枝末节多少杆子都难打上的皇末代。
这川蜀之地,自古就是进川容易出川难,进了蜀中,就等于进了一个大一点的牢笼罢了。刘备够枭雄了吧,诸葛亮够妖孽了吧,赵云张飞够凶悍勇猛了吧,入了川蜀,还不是再无出头之日了。看看这颤巍巍的栈道,一根根的插入石壁,在铺上几块木板的道路,称为天路或者死亡之路也不为过,好像张飞的儿子张苞就是在栈道上骑马摔下去摔死的。
进了这样的牢笼,纵然有宏图大志又能如何?
刘四公子初临江湖,虽然山清水秀空气新鲜,也无法改变他对这个美丽新世界深深的鄙夷。因为衣食住行,样样不如意呀,生产力差太多了,生活条件差太多了。刘四愤愤地想。还有,突然有些想家了,想爸爸妈妈了,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通过一路上的了解,徐庶石韬也算是见识了自己这位主公,除了偶尔有几句胡言乱语语出惊人外,根本就是个昏庸透顶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吃不得苦受不得累,没事还总喜欢拿脑袋撞石头,两人发现刘璋有好多次直往栈道下看,不知道是不是想跳下去。
为了以防万一,两人私下和几个随从都打了招呼,一路上都小心地将刘璋护在栈道内侧,防止可能的意外发生。可是失望归失望,即便是拜错了码头上错了船,两人还是一样尽心尽力,尽量想把烂泥糊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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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非我错
初平二年,农历四月十八日,公元191年5月29,夏,四月,壬午。
风不和日不丽,诸事不宜,忌出行动土开市婚嫁。
一大早,新任成都太守刘璋带着徐庶和几个随从就出了门。
刘璋一行人于一月前抵达了绵竹,当时的益州的州治所在。到了以后,惊奇地发现刘焉还活蹦乱跳的很正常,根本没生什么病,刘璋当时就郁闷了。本来他以为自己过来直接就可以代理ceo了,哪想到没影儿的事。
在绵竹待了几日就待不住了,每日里晨昏定省不说,还要被老头耳提面命。再说了,他和现在的父母也不熟悉。
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一代的有为青年,哪里受得了两千年前的种种拘束。和徐庶石韬商量过后,刘璋就去求了刘焉,希望能把自己下放到外面去锻炼锻炼,最好是下放到某个边远的小县,越艰苦越好。
刘焉一听,很高兴,四小子长大了,有出息了,出去锻炼锻炼很好呀。就大手一挥,把刘璋扔到成都了。又应刘璋的要求,任命徐庶石韬为主簿,一起到成都辅助刘璋。
一离开刘焉,刘璋就龙归大海虎入深山,如鸟儿破笼而出,终于自由了。
到了成都以后,刘璋一股脑的将政务都扔给了徐庶和石韬,自己每日里却带着几个随从东晃西晃的,不务正业。徐庶规劝了几次,刘璋都不为所动,仍然我行我素,没办法,徐庶只好每天黏着这位不成器的主公,好时刻进言规劝。
如今的刘璋已经没有多少颓废之气了。这一点徐庶还是比较满意的。主公虽然有些昏庸,胸无大志且没有进取心,但在自己不断努力下,已经大为改观了。咦,虽然主公这么不成器,但我徐庶怎么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呢?是了,我徐庶是大大的忠义之士,主公虽然差些,因其如此,更显得我徐庶的好本事,哈哈哈。徐庶徐元直看着心急火燎的刘璋,心里暗暗赞美着自己。
“主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徐庶随口问道。
“去造纸作坊。”刘璋头也不回的道。
“去造纸作坊干嘛?主公,你现在身负重任,实在不该怠忽职守呀。”徐庶习惯性的劝道。
“元直,你说说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刘璋问道。
“当务之急?”徐庶稍一沉吟,接着说道:“如今天下大乱,我益州偏居一隅,当安民第一,民丰物茂,而后整军备战,扫平天下,匡扶汉室江山。”徐庶说的豪气干云。
刘璋摇摇头,这个答案显然没有令刘璋满意。
徐庶见状,又说道:“富国安民,自然需要大批贤达之士襄助,所以应该人才为先,招贤纳士为第一要务。”
刘璋还是摇头,又问道:“元直呀,还有你们,说说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建功立业,名留青史。”
“升官发财。”
“娶妻生子。”
……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堆。
“你们说的都不对,”刘璋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转过来以后,接着说:“是吃喝拉撒睡,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喝拉撒睡。”
众人一想,果然很有道理,连忙马屁滚滚而来:“果然是吃喝拉撒睡,少主太聪明了,太厉害了…”
徐庶当然不能跟其他人一个档次,皱眉问道:“主公说的诚然不错,这些固然重要,但这些和造纸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璋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问道:“元直呀,你便便以后,一般都怎么解决的呢?”
“什么便便,噢,你是说拉那个呀,当然是用手…”正说着,看着刘璋脸露嫌弃之色的往旁边躲闪,徐庶急忙改口道:“当然是用手拿竹筹料理了,还能有什么?”徐庶感觉被耍了一道。
“当然是用纸了。”刘璋立即接着话茬答道。
“用纸!!!”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听了这个回答,刘璋在徐庶的眼中,立即由原来的胸无大志昏庸不成器,又蹿升了一个台阶,简直就是穷奢极欲昏庸无道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用纸擦屁股,这得多奢侈呀,就是用锦帛也好过用纸吧,至少锦帛洗完还可以继续用,纸擦完就废了。徐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陡然又重了几分。
看着几个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刘璋还不罢休,继续道:“可惜现在的纸擦屁股都嫌硬,又硬又脆,想想百姓们有多可怜,连个擦屁股纸都没有,生活能幸福吗?能不起来造反吗?”
……
小伙伴们集体失声了。
“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没有可以下咽的美味,没有干净的纯净水,到处都是随地大小便的,就连擦屁股都没有合适的纸用,大家的幸福指数能高吗?所以我们要从最基础的地方做起,先解决这个擦屁股纸的问题。”显然刘璋彻底和擦屁股纸干上了。估计是最近被纸伤到敏感部位了。
刘璋当然理由很充分了,来到两千年前的大汉朝,吃肯定吃不好,即便是他是天潢贵胄,一方诸侯的儿子,很简单,饭菜都没什么味道,没有味精,没有各种调料,随便放点盐煮一煮就端上来了;
睡更别说了,可能是现在的世界空气太好,氧气浓度太高,大脑容易兴奋,到了晚上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偶尔好不容易睡着了,又经常梦到从马上摔下来,又或者从栈道上掉下去,接着就是满头大汗的被吓醒;
去放松一下吧,不说环境不好,连个擦屁股纸都没有,好容易下人送来了纸,但这玩意能用吗,用了几次,太对不起自己娇嫩的菊花了。
刘璋经过一番盘算,味精他造不了,调味品也不是很好弄,自来水厂工程太浩大,公厕卫生系统更不是一时半会能建好的,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手纸的问题应该比较好解决吧。造一点儿比写字用的纸更差些的,很难吗?刘太守终于找到自己提高政绩的突破口了。
几个随从张了张嘴,很想说其实擦屁股纸真的不重要,因为没人用纸擦屁股,也没几个用得起。终究没敢说出来。
徐庶也是被刘璋的神逻辑给弄无语了。
造纸作坊的老板姓蔡,三四十岁模样的中年人,祖传的家业。
蔡老板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尤其是小正太刘璋刘大太守的时候,心下惴惴。因为这位脸色貌似很不善。蔡老板本想把刘璋请到客厅去,有什么问题大家好商好量的,可是刘太守很是铁面无私,根本就不理这一套,直接就奔后院作坊来了。
到了后院,看着混乱的忙碌的工人们,刘大官人有些傻眼了,造纸这东西他一个玩计算机的也不懂呀。皱着眉头想了想,没办法,只能采用暴力手段了,劈头就质问蔡老板:“你们的纸不行呀,这样弄的纸不行呀,质量不行,明显糊弄消费者,要立即停业整顿。”刘太守板着脸,很正经很异常严肃状。
什么质量消费者之类蔡老板也不明白,但是说他的纸不好,要停业整顿,他听明白了,赶忙说道:“太守大人明鉴呀,明鉴呀,草民这造纸作坊,不说是成都最大最好的,就是整个蜀中都是排的上号的,出的纸一直卖的也很好呀。大人要觉得哪里不好,只管说出来,我们改进就是了,万万关门不得呀。”
连忙让一个下人拿过几张刚出厂的最好的新纸,继续给刘大太守介绍道:“大人请看,我们蔡家出产的纸,手感光滑,色泽光亮,厚度均匀,用的人都说好。而且,我们的手艺是宮里…”蔡老板可能是因为职业习惯,一时不注意,做起广告来了。
“好个屁!”刘太守直接就中断了他的广告,“太硬,太脆,太厚,根本就不能用!”刘璋是技术出身,最是见不得满嘴跑火车的无耻的销售嘴脸。
“咳…咳咳…,”蔡老板被严重呛了一下,敢怒不敢言,这小王八蛋就是来砸场子的,耐着性子问道:“那么,以太守大人高见,什么样的纸才合用呢?”
“当然要柔柔的,软软的,爽而不脆,薄而不透,细腻不粗糙,柔软而不脆弱,就像…就像…就像你身上的布料一样,但是要比这要更薄,更密实,要不能透亮,还要柔软舒适,你这布料太粗糙了,要比这个更细腻,摸着要不伤手。嗯,嗯,大概就这样。”刘太守按照自己的要求,不拉不拉说了半天,又拿蔡老板身上的棉麻衣服作了对比样板,提出了自己的合理化要求。
蔡老板被刘小正太这无理要求彻底激怒了,从来没有一个顾客要求这纸要柔要软,而且还要像布一样的软,也没有一个人要求纸要薄而不透的,这小混蛋绝对是来闹事的。
好歹蔡老板总算还有一份理智,强压着心头重重怒火,几乎是梗着脖子问道:“太守大人说的这些要求,不是小民托辞,实在是万难办到,敢问大人,要这样的纸作什么用?舞文弄墨,不合用这样软塌塌的纸张吧?”
“做什么用?当然是当手纸了。手纸不明白?就是卫生纸,还不明白?就是那个,就是擦屁股了,就是擦屁股纸!”刘太守不耐烦的解释道。
蔡大老板快要气疯了,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对这个小王八蛋破口大骂一顿,然后乱棍打将出去。
可是他不能呀。眼前这个小混蛋不是一般人,是堂堂的太守大人,他老子是堂堂的州牧,在蜀中这片天地,那就是皇帝,就是天。他怎么敢得罪,怎么得罪的起呢。
蔡老板不停的在心里说服自己,又运了半天气,平复了半天激动的要杀人的心情,最后终于拿出了应有的职业精神,露出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跟刘太守很诚恳的说道:“大人您明鉴,我们这个小作坊生产的纸,是供读书人写字用的,它不是专门用来擦那个用的,您刚才说的非常对,用这个纸擦那个的话,确实确实它有些硬有些糙,弄不好还容易划伤那个,而且,我们实在做不…”
“这就对了嘛,”刘太守立即就接过话来,“它这个确实不好用嘛,所以你们要改进呀。当然,你们可能有难处,但是,有难处更要改进了,要懂得知难而上嘛。”
旁边的徐庶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打圆场道:“这个主公,还有蔡老板,要不这样,主公你要不适当降低一下要求,蔡老板呢,你也不要咬死说做不出来,勉为其难多试试先,大家觉得如何?”
刘大太守沉吟一下,点头道:“元直说的甚有道理。让你们一下子就做出令人满意的手纸,确实不太现实。其实造手纸应该更简单才对,只要够软就差不多了。最最低的要求是,能揉搓软了也可以勉强凑合着用。你看看你们这纸,揉两下就碎了,根本不能用。我看你们这个纸,最大问题是纸浆弄的不行,纤维颗粒较大,而且大小不均匀,大的大,小的小,这么大的颗粒,想弄薄也弄不了。还有,我看你们的材料处理的估计也不行,这颜色也不正呀,不够白呀,另外…”
蔡老板本来挺不忿的,听着听着,眼睛开始放亮,哎呀,原来这个小太守是个行家呀,怪不得刚才那么狂妄,原来肚子里有货呀。想到这里,急忙对刘璋说道:“太守大人既然有高见,不如由老汉带您详细参观参观整个造纸过程,大人帮助指点一番,也好尽快的造出能够满足大人需要的纸来。”
“嗯,好,很好,你的觉悟上升的很快嘛,元直,也一起来参详参详。”
“诺。”
汉代的造纸,经过了蔡伦的改进,已经比较成熟了。主要可以分为四个环节。
第一是材料的处理,就是用沤浸或蒸煮的方法让材料分散成纤维状。第二是打浆,就是用切割和捶捣的方法使纤维碎化帚化,而成为纸浆;第三是抄造,即把纸浆渗水制成浆液,然后用捞纸器(帘床抄纸器)捞浆,使纸浆在捞纸器上交织成薄片状的湿纸;第四是干燥,即把湿纸晒干或晾干,揭下就成为纸张。
汉代造纸用的材料,主要是树皮、破布、麻头等原料。刘璋觉得这些原料不太好弄,不适合大规模生产,而且用来造纸的话,纸质也不好,所以就建议用竹子和秸秆。这些材料到处都是,很适合大规模生产。
汉代在材料处理上主要是用草木灰进行沤浸,材料处理时间比较长。刘璋推荐用碱替代草木灰进行材料处理。
还有干燥,刘璋觉得晒干或者晾干速度太慢,应该用烘烤的办法,快速去湿,提高效率。还有很多地方,为了能够早日用上比较满意的擦屁股纸,刘太守根据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对整个造纸的各个环节,都进行了尽可能的指点。
谈话一改之前的不太愉快的气氛,宾主相谈甚欢。蔡老板一再的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会尽快生产出让太守大人那个满意的纸来;刘太守也承诺,太守府将会全力支持蔡老板的科研工作,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宾主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中,完成了这次历史性的会谈。这次会谈,影响十分深远,直接拉开了随后大规模的技术创新和技术革命,史称:由一张手纸引发的革命。
第5节 令出
刘璋在蔡家作坊后面的表现,让徐庶有些刮目相看。回来的路上,徐庶小声问刘璋:“主公这么在意这个造纸,不会真的就是为了擦那个吧,恐怕还另有所图吧?”
刘璋哈哈一笑,故作高深道:“确实如此,确实如此,果然瞒不过元直你呀。那么元直觉得我还有何种用意呢?”
徐庶稍稍沉吟了一下,这可是考验他作为谋主资格的时候了,说道:“如今天下纷争,我们蜀中地处偏远,虽然占了个地利,但这个地利也如主公之前说的,也是我们的限制,很容易被人封锁在蜀中进出不得。天下大争,说到底,争的还是人才,北方、中原,还有荆襄,都是人文荟萃之地,北方有袁绍公孙瓒,中原有曹操袁术陶谦,南方有刘表孙坚,这些都是当世人杰,所以想和他们争夺人才,怕是十分困难。我想主公是想大力发展文教,吸引或者我们自己培养出可用的人才,以备将来大用。不知庶说的可有几分道理?”
刘璋听得脸直抽抽,太强了,这都能分析出来,自己不过是为了个擦屁股纸的问题,被徐庶同志一分析,弄出个天下争霸来了。当然,刘璋不可能自己诋毁自己的光辉形象,很不客气的点头赞许道:“不愧是徐庶徐元直呀,果然瞒不过你。全给你猜中了哈。不过元直呀,大力发展文教这是肯定的,但还是有些缓不济急,远水解不了近渴,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双管齐下,还是需要你先前说的招贤纳士。不过你刚才也说了,我们这里地处偏远,文化落后,恐怕很难吸引到什么真正的人才过来吧。”
徐庶得到赞许,很是高兴,听刘璋这么一说,沉思了一下说道:“主公说很是,不过,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没事,你尽管说,咱们谁跟谁,有什么说不得的。我记得你可没少骂我。”
“呃…咳…,那还不都是为了主公好。”顿了一下,小声说道:“我听说当年州牧大人入蜀的时候,董茂安言蜀中有天子气。我们是不是可以拿这个做做文章,四处广为宣扬一番,不愁没有人过来。”
“这个,好像不太合适吧。就怕到时候过来的不止是人才,还有强盗的觊觎。我觉得关于天子气之类的神棍言论还是低调些。这是把双刃剑。我想想,哎,有了!受你启发,我倒是想到个主意,招贤纳士,其实最重要的就是先把人吸引过来,先骗过来再说。人到了以后,再想办法把人留住。”
“方法是不错,不知主公打算怎么个骗法呢?”
刘璋前后左右看了一下,低声说:“这个说与你可一定要保密。我们这样,可以四处广发传单,把天下知名的贤臣谋士英雄豪杰,统统的臭骂一通,说他们狗屁不如,要是不服气的话,可以来蜀中找我pk,噢,pk你不明白,就是让他过来找我单独较量。我想肯定有很多不服气的。到时候,人一来,嘿嘿,就由不得他们了,要走要留完全是我们说了算,嘿嘿嘿。”刘太守很不顾形象的奸笑起来。
徐庶闻言,一拍大腿,谀辞滔滔而来:“果然是好计呀好计,主公高明呀,高明。而且,我们还可以许以重利,声言只要能获胜便如何如何,不愁没人过来。”然后又压低声音道:“一定要骂的够狠才有效果。”
刘大官人大手一挥,口出豪言道:“那是当然,你放心,别的不敢说,这个我却是在行。”接着道:“那么名单就交给你了。”
“诺,定不负主公所托。”
两个腹黑的家伙嘿嘿一阵怪笑,一拍即合。
第二天一大早,徐庶就顶着黑眼圈,拿着昨晚熬夜赶出来的名单,来找刘璋。
徐庶到的时候,刘璋正用自制的简陋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看到徐庶过来,急忙招呼人奉茶,然后继续埋头奋笔疾书。
徐庶也浑不在意,迈步走过来要看看刘太守到底在捣鼓什么。过来一看,发现画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心下暗自奇怪。经过这么久的接触,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位主公,最是喜欢弄这些奇技淫巧,于正经学问上,可算得上是,七窍通了六窍,是一窍不通。可如果你说他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吧,他偏偏又能巧言令色歪理成堆。最可气的是,这位还言辞凿凿的说什么子曰诗云无用论,既不管吃又不管喝,就算是用来治国理民,还不是一样治理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不过徐庶自己也不是腐儒,也是学问颇杂,所以很多时候对刘璋的奇谈怪论也不以为杵,只是奇怪自己这个主公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私下和几个刘璋身边的人也交流过,都说少主以前不这样,就是上次坠马以后,才开始有些疯疯癫癫的。
徐庶当时就严厉地呵斥了几个人,要求大家务必要紧密地团结在伟大的少主身边,不得散布任何不利于少主的言行,不得从事任何不利于少主的事情,要做到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要自觉的维护少主的光辉形象。
徐庶边看边随口问道:“主公这又画的是什么?”
刘璋头也不抬,答道:“无外乎是些解决吃喝拉撒的东西。我在想我们散发传单的话,最好还是能有些别的东西加持才行,纸现在还不知能弄成什么样子,想来想去,可以弄些好酒出来,去钓些馋虫过来。天下圣贤,贪杯的应该有不少。我弄这些东西,就是准备产些好酒出来,随着传单一起,散往各地。”
“酿酒?这个主公还是要慎重些为好。乱世之中,粮食最为金贵,酿酒却是最为耗费粮食,恐怕得不偿失呀。”徐庶听说刘璋要酿酒,本来对刘璋大为改观的评价,再次又向昏庸方面倾斜。
“徐大哥放心,酒这东西费粮食我是深知的,肯定不可能多产。而且,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小弟还是知道的,产的多了就卖不上价钱了,当然是不合算。好了,差不多完工了。黄三,把这个拿到外面的铁匠铺,让他们照样打造出来,注意要低调要保密。”
“诺!”黄三领命而去。
看着黄三匆匆而去,徐庶才拿出自己昨晚炮制出来的名单,这可是他绞尽脑汁,想了大半夜,才弄出来的,很想听听主公刘璋对他辛苦工作的赞美和肯定。
刘璋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些发愣,很不体贴的说:“元直,这上面十有八九都是些无名之辈吧,你看这个荀什么的,没听说过呀,我知道荀氏好像有荀彧荀攸还算有名,怎么也没写呀?”边说边拿炭笔在名单上划来划去,三划两划的,就没剩几个了。然后自己拿过一张纸来,自己刷刷的开始写一堆人名。
徐庶心头火起,太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了。
“什么叫荀什么的,这是我们学院的院长,德高望重,你说的荀氏叔侄,在他面前也要低眉顺眼。”没写荀氏叔侄,真实的原因是徐庶没觉得两人比自己高到哪里去了,既然自己不在名单上,那两人也没资格上名单。
“看,你也说德高望重了,又是你的师长,不说让他跋山涉水了,而且也难以下嘴大骂不是。”
“那,这个祢衡呢,那可是天下闻名,还有这个孔融,自小聪明过人,还是孔夫子的后人,还有这个许邵许子将,这些可都是天下名士,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划掉了。”
“祢衡,就是个大嘴巴,他来了,我唯一的优点就被他给比下去了,骂人我可骂不过他,还有这个孔融,也是个徒有其名之辈,从他的老祖宗孔夫子开始,就没干成过什么正经事,再说这个许邵,这就是个神棍,一个算命瞎子,也好意思称为天下名士?”刘太守头也不抬,嘴里却毫不示弱。
“主公,这些人你都看不上眼,那我看你也别大张旗鼓的招贤纳士了,所有事情自己干得了。来,我看看你有些什么了不得的见识,看看你都写了些什么高人?这颜良文丑,什么河北四庭柱,什么张辽于禁,什么五子良将,全都是些无名小卒,吕布马超,这都是些匹夫之勇,还有这个什么赵云的,听都没听说过,周瑜鲁肃,更是闻所未闻…”说着说着,徐庶一把抢过刘璋手里的炭笔,又将刘璋写的人名尽数划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互不相让,越来越大声。
下人们看情势不妙,有机灵的,急忙到前衙请了石韬过来,希望他能劝劝两位。没想到石韬过来以后,没多久,两个人的战争,就升级成了三国大混战。三个人一会你攻击我,一会我攻击你,吵得不可开交。笔墨纸砚满屋子乱飞。接近晌午的时候,三人大概是吵累了,叫人拿来了饭菜,酒足饭饱之后,又继续接着上午的战争。到了太阳下山,油灯初上,才渐渐没了动静。
一个月后,这份名单才在世人面前露出真容,并在大汉朝各地蔓延开去,风传到酒肆茶馆街头巷尾,乃至乡野山村庙堂高门,呈愈演愈烈之势,最后席卷全国。这就是后来闻名天下的英雄令,天下英雄令。
天下英雄令正文:
尝闻野有遗贤,可信之乎?
华佗张机,庸医杀人;
郑玄水镜,误人子弟;
郭嘉荀彧,滥竽充数;
庞统孔明,土鸡瓦狗;
周瑜鲁肃,操琴弄水;
田丰张昭,老迈昏聩;
司马八达,不见通达;
马氏五常,稀松平常;
赵云吕布,只见武勇;
马钧德衡,不识物理;
民不知其所产,医不知其所医,
商不知其所得,士不知其所学,
官不知其所管,兵不知其所胜。
昔百家争鸣,今万马齐喑;
物不明其理,事难分对错;
前不见圣贤烛照,后不见来者景从,宁不悲乎?
余临天地之间,禀大智大勇大毅大信,今设坛锦城,欲问难天下。
凡军民人等,无论士农工商贩夫走卒,无论男女老幼东西南北,无论中外华夷山野村夫,有一得之见胜余则付一得之金,有一定之材举余则授一定之任。
得无论大小,材不分轻重,一得十金,量材足用。
千金得之易,一国授之难。
落款:平生不识刘季玉,便称英雄也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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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不见天下惊
名单发出去了,随名单一起的,是蜀中的商队,还有被刘璋称为剑南春的美酒。这酒可费了刘璋不少功夫。因为产量有限,就是两个心腹谋士也没分到几壶,而且还必须拿钱买才给的。因为这个,还弄的两个人老大不高兴。不高兴也没办法,两人只好哀叹自己误上贼船,所识非人。
还有一个就是,蔡氏的造纸作坊产出的纸,质量已经大幅提高,虽然还无法达到刘大官人之前的要求,但是,揉巴揉巴,不会像以前轻易就给揉碎了,算是勉强达到了刘大官人菊花的最低要求。即便如此,这个纸,比以前的蔡侯纸,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好太多了。对那些文人墨客来说,相信会有足够的杀伤力。
商队的事情,都是徐庶安排调度的。徐庶把这些纸,酒,还有传单,另外搭了一些蜀中的特产,分配给几个商队,给他们设计好了路线,让他们沿途发卖。酒能卖的很少,每个商队只分到两坛而已,只能论壶卖。而且每队只能零售一坛,另外一坛是准备送人的。凡是名单上榜上有名的,都可以到商队免费领到一壶酒。
这个传单,所谓的天下英雄令,发出去以后,刘璋就开始心神不宁,总是也安静不下来。一天过去了,没动静。两天过去了,没动静。十天八天十几天过去了,还是没动静。真是急死个人了。而徐庶和石韬他们都忙得团团转,也没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没有报纸没有广播没有电视没有网络,刘大官人现在觉得自己是耳聋眼瞎,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自己费了老大力气扔出去的石子,难道一点儿反响也没有?着急上火的刘大官人,不是围着房间里的书桌转,就是围着院子里的大树转,还不住的唉声叹气,长吁短叹。
作为刘璋的心腹跟随兼首席保镖,黄三,大名黄善的,当然不可能熟视无睹,和几个随从嘀咕了一番,就跟刘璋建议,不如去野外打打猎,顺便出去散散心。刘太守穷极无聊之下,自然就欣然同意。不久一行人就准备停当,骑马出了南门。
徐庶在西城外监工建校舍。
因为农人冬夏多闲暇,刘璋就和徐庶石韬商议在成都建个正规学校。
刘璋原本准备大搞,弄个像模像样的学府出来,但是徐庶和石韬坚决反对。他们认为大兴土木是劳民伤财,搞不好还会激起民变。
刘璋当然对这种观点嗤之以鼻,很牛逼的告诉他们,大搞基础建设,拉动内需,是推动经济发展的不二法宝,百姓趁着农闲来干活,多挣些钱粮有何不好,商家趁着官府搞建设,大卖各种产品,有何不好,官府又趁机多收了税,还落了个学校这个亮闪闪的政绩工程,皆大欢喜,有何不好。
徐庶和石韬开始被刘璋的奇谈怪论给唬住了,觉得好像是皆大欢喜的样子。仔细想过以后,才发现刘璋这个理论里面最大的基础性的漏洞,即百姓过来干活要给钱。
在古代,百姓给官府干活,想拿钱基本是不可能的。官府有大项目上马,通常都是征用民力畜力,能够管吃管喝少死几个人已经不错了。指望通过给官府干活挣些儿钱粮,想都别想,那是天方夜谭。
修阿房宫给钱了吗,修长城给钱了吗,修宫殿,修城墙,修路等等等等,都是官府征发的徭役,百姓作为公民应尽的义务。
刘璋坚决地反对和摒弃这种做法,坚持不管是谁,干一天活就要给一天的报酬。
石韬随即就兜头泼了他一桶冷水,告诉他府衙没什么钱,至于粮食还要优先保证官员和军队,还要留足预备灾荒。反正是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最后商议来商议去,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只是找个城外的荒地,随便的搭建几处房舍,当然,因为刘太守的坚持,所以徐庶和石韬也保证给务工的农人给付合理的报酬。刘璋最后定调,以后治下所有的官府工程,皆以此例,必须付报酬。
西城外这片地,依山傍水,风景甚佳,用来建设学府本是很不错的,不过因为蜀中多雨水,又在山脚下,常常泥石俱下,毁人田地房屋,时间久了就成了荒地。所以也就便宜了刘璋这个便宜太守。
傍晚的时候,徐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吩咐大家暂停劳作,准备开饭休息,明天好继续。安排好一切后,徐庶自己也准备回城接着去太守府混饭吃。太守府的饭菜味道好呀。正想着呢,一个刘璋身边的随从匆匆跑来,在徐庶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听完后,徐庶当即脸色大变。
原来,白天刘璋被几个护卫给撺掇着出去打猎散心,本来开始一切都很好的,跑跑马射射箭,都很开心的,后来不知哪里窜出一条蛇,惊了刘璋的坐骑,那马是大宛驹,疯跑起来根本就是一阵风,几个侍卫根本追不上,转眼就没影了,几个人追着喊着找了半天也没见。眼见天色将晚,黄三他们弄丢了大人也不敢回来,又不敢隐瞒不报,所以就派了一个先回来报告,他们还在连夜继续搜寻刘璋的下落。
徐庶听完暗自叫苦不已。主公可万万不能出事呀。
思虑片刻,徐庶就有了对策。
一边吩咐绝对不能走漏半点消息,一边就急忙回城,召集可靠人手出城去寻找,另外又通知石韬,务必保持一切照旧,不使外人看出端倪。
一天,两天,……
时间肆无忌惮的悄悄溜走,眼见锦水北岸的英雄台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南边的望江楼上也客来客往人满为患,就是不见太守大人露面。
天下英雄令传到绵竹的时候,刘焉正在品尝儿子孝敬的美酒,鉴赏儿子送过来的白纸。
刘焉不像自己那帮手下那样激动,刘焉觉得没啥大不了的。张角还放言说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自己的儿子狂言几句又能怎么了。
他可不是那些腐儒可比,他当过地方大员,当过汉室的宗正,剿过匪,平过乱,对这个大汉朝,对于权力,对于人才,对于治理国家,都有他自己的想法,什么儒家的圣人圣贤乃至徒子徒孙,并无多少过分的尊敬之意。
最重要的,他对自己的儿子的情况并非一无所知,据报,这小子到了成都后,不喜欢署理政务,事情都推给了徐庶和石韬,刘焉安排给他的一些官员,刘璋都觉得不怎么合格,基本上都靠边站了。
生活上腐化堕落,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据说刘璋弄这个传单,目的是想招揽几个真正合用的人才,他很看不起那些摇头晃脑的读书人,认为都不堪重任。对于刘璋的想法,刘焉也不置可否,甚至觉得很有些肤浅,想招揽人才,骂几句别人就乖乖的跑来了吗?幼稚。
对于手下几个强烈要求刘焉多管教管教自己儿子的大儒和名人高士,刘焉只是每人送了一壶美酒,然后宽言道:焉愧杀,惟愿各位大贤,勿辞辛劳,使竖子可受教也。
天下英雄令传到长安的时候,吕布正在司徒王允府上喝酒。
看了下人递上的传单后,吕布拍案大怒道:“刘璋小儿,安敢欺我如此!”
司徒王允看过传单后,却哈哈一笑:“温侯差矣!要说这上面多有狂悖之语,这确实不假,不过于温侯你来说,却是赞美有加的。”
“司徒大人,此话何解?”
“温侯请看,这上面凡数十人,唯有公二人称武勇者,其余皆文人也。温侯试想,天下武人何其多哉,而温侯却领其魁首,这岂不是大赞而特赞?”
“司徒大人这么一说,倒像是很有道理,这上面好像只有我,还有一个姓赵的小子是武人吧,叫赵什么的?”
“赵云。”
“不对吧,这什么赵云的,好像是无名之辈吧,怎么能跟俺同列呢?”
“温侯,你应该这样想,不管这个赵云如何怎样,他还不是排在你温侯之下。要生气的也是天下其他武人,因为他们还排在这个无名之辈赵云的后面呢,连个名字甚至都没排上。”
“老大人这么一说,某家心里就舒服多了,来,饮胜!”
“饮胜!啊…哈…,痛快!貂蝉,再去将些美酒来!”
天下英雄令传到青州的时候,曹操正整军备战,欲平黑山贼。
得书后,曹遍示诸将,诸将汹汹,皆言赵云何许人,安敢称英雄。曹乃笑言刘璋鼠目小儿也,不识天下英雄辈。
曹私与谋士荀彧谋划曰:“刘璋竖子也,尚欲求贤士,文若何不助我?”
荀彧对曰:“名臣择主,如凤栖梧桐,非德望不足以屈之。刘璋今诈取之,勿忧。”
曹固求之。
荀彧因曰:“同乡戏忠程昱者,皆为王佐之才,可往求之。”又言:“此书非书也,乃印为之,以是观之,刘璋恐非庸才也,宜早图之。”
天下英雄令传到河北的时候,袁绍府上正在大摆筵席,庆祝袁公新得冀州归顺。众人预祝袁公不日扫平河北,一统北方。
袁绍酒酣胆开张,观罢传单,乃笑示众人曰:“平生不识刘季玉,便称英雄也枉然,刘璋好大口气,诸公可有被吓住的?”
田丰却出来谏言道:“刘璋小儿不过诈术耳,欲以大言激天下英雄,且由他去鼓噪,主公只管谨守本心秣兵厉马,自有天下英雄望风归顺,扫平群逆,匡扶汉室,指日可待。”
袁绍手下,另一谋士郭图出来戏言道:“田公勿恼,今田公显于主公列其上,可见刘璋小儿是个没什么见识的。田公正值盛年,刘璋却言公老迈昏聩,以此观之,刘璋小儿实不足道也。田公以为然否?”
众人听罢,皆大笑之,唯绍甚不喜,由是远田丰。
天下英雄令传到平原。
刘备览罢,叹曰:“天下英雄何其多,恨不为我所用。”
关羽道:“刘璋小儿信口雌黄,何敢妄称英雄?”
张飞道:“今有大哥二哥在,子龙何能居其上,刘璋小儿真有眼无珠也。”
天下英雄令传到荆州。
襄阳城外,诸葛亮拎了几壶美酒来水镜先生府上拜谒。
时司马德操,庞德公黄承彦皆在堂前。
诸葛亮拜曰:“今日小子得了几壶美酒,不敢独享,特孝敬于几位师长座前,请几位师长品评品评。”
水镜几人曰:“此酒清澈纯净,醇香袭人,闻之便欲醉,果然好酒,不知何以名之。”
诸葛亮曰:“此酒名剑南春,传说出自蜀地刘璋刘季玉之手。”又取出一纸道:“还有此物,乃久传之天下英雄令。”
几人阅毕,乃曰:久闻此令,今始见之,幸甚。
因问诸葛亮曰:“阿亮可看出些端倪?”
曰:“纸甚佳。”
曰:“布局甚异,句读间以点标,虽小道,惠无穷也。”
曰:“非手书,乃印为之,此大智慧,大功德,文明自此而盛。”
曰:“人多而杂,故其所求也杂。不以儒先,不以道灭,埋首穷经寻章摘句辈难入其法眼。”
俄而几人又问曰:“刘季玉坐观天下,阿亮将何以自处?”
诸葛亮对曰:“不知士元何在?”
回曰:“士元不堪其辱,已往蜀中而去。”
诸葛亮喟叹曰:“天下英雄尽入其彀中矣,为之奈何。”
……
天下英雄令传遍帝国大街小巷的时候,刘璋,这个罪魁祸首始作俑者,却突然消身匿迹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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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你若盛开
“你是谁?”
“你是谁?”
“我先问的,你先说。”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先说。”
“我…我…,我的衣服呢?”
“当然是拿去洗了,又脏又臭还血哩乌拉的,当然要洗了,否则谁愿意伺候你呀。”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怎么随便就把人脱光光呢?”
“不脱光怎么给你洗澡,不脱光怎么给你治伤?真是好心没好报。”
“洗澡?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即便是治伤,弄完以后也该给我穿上衣服吧?”
“你的衣服破烂不堪,没弄好。”
“那你们不会随便找件衣服先给我换上?”
“我们这里没你穿的衣服。”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难道要我伤好了以后还是光着屁股到处跑吗?”
“想穿衣服也可以,给我们生个女娃就可以了。”
“什么?生娃?你看我像个能生娃的不?”
“不是让你生,是你和我生。”
“你?你还未成年吧?你不是在诱惑我犯罪吧。”
“真的,只要你和我生一个女娃以后,你就可以走了,衣服也还给你。”
“我靠,你们把我当牲口了吧,我又不是**。还有为什么必须是女娃,男娃不行吗?”
“必须是女娃。”
“苍天呀,大地呀,上帝佛祖圣母玛利亚,你们随便发个功,快点劈死我吧。你们这是史前文明时代吧?”
“听不懂。”
“……”
第一次接触失败。
“起来吃饭了。”
“不吃。”
“那喝点汤。”
“不喝。”
“不吃不喝你会死的。”
“死了拉倒,要你管?”
“不吃算了,还真以为谁愿意伺候你呢。”
“衣服还我我就吃。”
“吃了就把衣服还你。”
“还我我就吃。”
“吃了就还你。”
“咦…,算了,我还是光着吧,这黑乎乎东西能吃吗。”
“怎么不能吃,这是用黍米做的,我们过节的时候才吃的,平时只给最尊贵的客人吃的。”
“有我这样尊贵的客人吗,衣服都不让穿。”
“不让穿是怕你跑了,你吃了就给你衣服。”
“我保证不跑,你把衣服还我。”
“你吃了就还你。”
“这东西能吃吗,还有这汤,阴森森绿油油的看着都瘆人。”
“那是专门用蜈蚣蝎子等毒虫熬的汤,大补的。”
“呃,好恶心,坚决不吃,打死也不吃。”
“不吃随便你了,反正也饿不着别人。”
“那,有没有什么水果之类的东西,我勉强可以吃一点。”
“果子是给小花吃的。”
“小花是谁?”
“小花就是小花。”
“……”
第二次接触失败。
“来人呐!来人呐!来人…”
“大晚上的叫什么叫。”
“我要方便。”
“什么方便?”
“就是…,就是…,就是那个。”
“就是什么呀?”
“就是拉屎。”
“呃,好恶心,拉屎只管拉吧,没人不让你拉呀。”
“那你把我衣服拿来,我好出去方便。”
“干嘛要跑出去,就在屋里解决不就得了。”
“啊?屋里?”
“那墙角不是有盆吗?不会用吗?”
“那盆?我以为是洗脸的…”
“就在屋里解决吧,乌漆麻黑就别出去了。”
“屋里不行,我受不了,你还是把衣服拿过来,我出去解决。”
“衣服没有,你不是盖着皮子嘛,往身上一裹不就可以了吗?”
“这皮子?裹不严实呀。真倒霉,没想到一下子又穿越到史前当上了美猴王。”
“你真要出去呀,我可告诉你,现在出去可不安全。”
“怎么个不安全。”
“你知道很多虫子都是喜欢晚上活动的,蝎子,蜈蚣,蛇,蜘蛛,等等等等,很危险的,不小心咬你哪儿一口,你就完蛋了。”
“啊?!……”
第三次接触失败。
刘玉章醒来的时候,就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
当时他正在和几个手下骑马打猎。那时候他还是小正太刘璋刘季玉,刚刚发布了一个牛逼哄哄的天下英雄令,正式开启了天下争霸模式。
虽然过去了挺长时间也没动静,不过刘璋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因为坐等胜利成果很枯燥,所以就听了黄三他们的建议,出来打猎消遣。
刘璋其实骑马不行,射箭更差了,他主要是体验马上飞奔而过的快感。没想到,快感很容易过去,痛苦和黑暗却是漫长的。
刘璋的马是正宗的大宛驹,从西域过来的,对南方气候不是很适应,而且也没怎么接触过南方的小动物,尤其是蛇这种动物。正驰骋飞奔的时候,突然一条花斑蛇从它身边窜过,一下子给惊着了,就发了疯的往前跑,遇水涉水,遇山上山,怎么刹车也不管用,彻底是刹车失灵,越打跑的越疯。
没多久,刘璋就被腾空扔起,貌似落入了什么水流中。接着就失去了知觉。依稀有点记忆的是,在空中往下落的时候,刘玉章还在想着,这一次坠落是否能返回到原来的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很残酷。
现实是一个简陋的小木屋,一个即视版的阿奴模样的小丫头片子,一个光溜溜的自己。要不是身上还盖着张不知道是老虎还是豹子的皮子,刘玉章都要以为自己是男版的**了。
当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听到要胸没胸要臀没臀,一张娃娃脸,顶多只有十二三岁野丫头片子,要和自己生孩子,直到生出个女娃为止,刘玉章就崩溃了。
我日,自己这是要做**的节奏呀,而且是**版本的**。刘玉章在心里无数次的问候诅咒了上帝他们一家的女性,又十分真诚的默默告诫广大青年小朋友,没事别乱穿越,真不是好玩的,会玩死人的。
刘玉章认为自己又掉入了某一层的梦境,或者说又穿越了。现在的情形大概是某个史前文明时代。房屋简陋,陈设简单,小丫头露胳膊露大腿的,完全不像汉朝的小丫鬟穿的严严实实的,也不像现代人专突出敏感部位。所以只能是史前文明了,而且貌似很推崇女性,严重的重女轻男,那肯定是母系社会了。
其实小丫头长的并不难看,头上绑着个狐狸尾巴,还插了两根野鸡毛,上身是豹皮短衫,下身是虎皮短裙,手上脚上,都套着明晃晃的镯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牙齿贝壳类的东西,光着脚,完全一副野人女萝莉模样。如果不是非要强迫自己那个,做个朋友刘玉章还是不介意的。
刘玉章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全力捍卫自己的最基本人权,隐私权,向小丫头发动了数次魅力攻击和情感攻势,可惜小丫头不是现代人,刘玉章现在光溜溜的也没什么魅力,一一以失败而告终。
其实刘玉章没受多重的伤,就是一些皮外伤,清醒以后完全可以跑路的。关键是没有衣服,而且外面情况也不熟悉,万一遇到毒虫野兽怎么办。而且,没吃没喝的也没力气。
“小妹妹,行行好,我饿了。”两天没吃东西,刘玉章也挺不住了。
“吃食不是在这里吗,谁让你自己不吃的。”小丫头不为所动。
“那个看着都没胃口,小妹妹,你能不能跟小花借点儿果子来给我充充饥,等我好了以后一定还她。要不你把衣服还给我,我自己去跟她借。”刘玉章确实饿了。
“小花不跟生人说话的,而且阿姆说衣服不能还给你,给你你就跑了。”小丫头很认真的说。
“阿姆是谁?哥我保证不跑的。这样,你把衣服还给我,等你长大了,我一定娶你。”
“阿姆就是阿姆呀。而且我已经长大了,阿姆都说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刘玉章被呛的无语,跌落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只哼哼。
“算了,我还是去给你拿点果子来吧。”小姑娘善心大发,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就捧了一堆东西回来了,一股脑的堆在床上,有香蕉,有野苹果,还有些叫不上来名字的,甚至还有一个红红的样子尖尖的小东西。刘玉章一把抢过来,咬了一口,眼泪都下来了。玉皇大帝额滴个神呢,乖乖隆地咚,哥可见着你了。
小丫头惊叫道:“那个不能吃,那个有毒!”
“没事没事,没毒。”刘玉章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吃着香蕉啃着苹果,还嘟嘟囔囔的解释说:“这个没毒,这可是个好东西呀,哥曾经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今天给遇到了,不容易呀。”
又拿着还剩半拉的野山椒,朝一脸惊奇的小丫头问道:“这个东西你们这里还有吗?我是说,长这个东西的地方你们还记得在哪里吗?”
小姑娘连忙使劲点头。
一半会,吃饱喝足了,精神头也上来了,刘玉章决定展开新一波的进攻。
“小妹妹,哥哥叫刘玉章,你叫什么名字呢?你看哥哥已经把名字告诉你了,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才对吧。”
“我小时候叫阿奴,现在长大了,叫祝融。”小丫头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以后有了孩子,就是阿姆,就是族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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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来的是接生婆
成都街面上,人是一天多过一天。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的,还有一部分是要过来落刘璋面子争一口气的,只有少部分是冲着天下英雄令里的金子和好处来的。官府的驿馆早已客满,就连城里的大小客栈都已经人满为患。没办法,徐庶只好把来参加天下英雄会的,都送到了西城外,刚建好的校舍去暂住。
时间短了倒没什么,时间一长,难免谣言四起。
望江楼坐落在锦水南岸,四周修竹掩映,鸟语花香,风景十分宜人。望江楼对面就是刚刚建好的英雄台。
站在望江楼楼上,对面的情形就一目了然。
现在的望江楼,不是个景点,是个酒楼。
二楼的临窗一桌,一大一小两个外乡人正在聊天打屁。
“我看那刘太守定然怕了,肯定是没想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大话吹出去了,现在不好收场,只能做缩头乌龟了。奶奶的,害的老子白跑一趟。”红脸汉子愤愤然道。
“以你的智慧,确实很有可能是白跑一趟。”少年调侃道。
“你个小屁孩敢小视某家?老子即便说不过他,难道还打不过他。”红脸大汉怒道。
“你这样的,真还未必呀。”少年明显不怕事大。
“你少撩拨我,你们那个夫子不还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没有几分本事老子敢跑这么远趟这浑水吗?就怕刘璋小儿跑了,没得机会给老子施展。”
“你觉得一个整天不理政务无所事事的人,能把成都治理的这么好吗?”少年反问道。
“那都是下面官吏的功劳,跟他刘璋小儿有什么关系?”大汉明显不认可。
“眼光不行了吧。知人善任,才是上位者真正该有的本事。还有,你觉得,除了朝廷,除了天子,还有谁能一纸而天下动,令如此多的英才齐集此地。”
“那倒也是。”
……
太守府,徐庶和石韬正在接待刘焉的特使。
来的是董扶,广安人,汉末著名的神棍。
“董先生莅临,令府衙上下蓬荜生辉,奈何十分不巧,府君大人染恙,不能亲迎,失礼失礼。”
“徐主簿客气了。既然府君大人染恙,老夫恰好于岐黄之道也略通一二,不如二位且引我过去诊视一番,也好回报刘使君。”
“这个…,太守大人已经服药睡下了,实在不宜打扰。”
“哈,休得欺诳老夫,我看太守大人不是睡下了,而是不在府中吧?”
“这个…这个…,先生果然察纤毫之末,确如先生所言,太守大人一出多日,尚未回返,我等也是心下惶恐不已,不知先生可否卜问吉凶一二?”
“无妨,老夫昨夜夜观天象,虽然帝星晦暗不明,有七杀凌空,天下大乱之凶兆。然则有大星亮于西,紫薇南移,又有月晕成风,紫气西渐,太守大人当吉人天相,不日即归。”
“借先生吉言,我等可稍稍心安一二。”
“只管放心即是,我管保太守大人安然无恙。你等且只管将太守大人的美酒取来两坛,你家大人定然无忧矣。”
“啊…”
正说话间,一个护卫匆匆跑来。
“报告两位主簿大人,府衙外面围集了大批民众,吵嚷着要见太守大人。”
“你没告诉他们,大人身体不适不见客吗?”石韬问道。
“说了,他们不相信,说大人不可能一直病着。说大人不见他们也可以,但至少要给个期限,这天下英雄会什么时候开始,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等着。”护卫传话道。
“嗯,这个…,董先生以为该如何是好?”徐庶和石韬都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向董扶问计。
董扶眯起眼,手指乱动,装神弄鬼一番,然后一声不吭的伸出三个手指。
“好,三天,那就告诉他们三天,三天后锦水畔英雄台上见。”徐庶看了董扶的手势,当即对护卫吩咐道。
“诺!”护卫领命而去。
董扶心下暗笑,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我可没说什么三天。当即笑眯眯的问道:“现在可以上酒了吧?”
徐庶随即笑道:“怠慢先生了。速去拿些剑南春来。”
石韬也陪笑道:“先生勿见怪,这酒是太守大人的宝贝,就是我和元直平时想喝上一口也是极难的,今日借先生的光,我们两个又能小酌几杯了。不过这个喝酒容易,就是这个账务怕是不好处理。”
徐庶接口道:“董先生,如今府衙吃紧,平常接待应酬是无妨的,唯有这剑南春,价格昂贵,不好走账呀,先生你看,这个酒钱是挂在先生名下,还是如何处理?”
董扶一口酒还没下肚,就给呛了出来,怒道:“什么混账话,这就是你们成都府衙的待客之道吗?老夫是公差,要挂你挂州牧大人头上好了,让他们父子自己去掰扯去。速速给老夫满上。”
徐庶和石韬只得讪笑不已。
三天后,锦水北岸,英雄台。
台下人山人海,观者如潮。
英雄台实际上是临江而搭的一个四方形的,半人多高的土台子。台子靠近江水的一面,立着粗大的木栅栏,木栅栏上,挂着两个大黑板。因为成都产漆,刘璋早早就让人准备好了黑板,另外还有粉笔。
台下观众席是面向台子呈半月形。
因为天气炎热,所以台下临时搭了几个棚子。
台子的入口处,放了一张书桌用来登记上台之人。
如今桌子后面的徐庶正脸沉似水,心里头把个骗酒喝的老神棍董扶骂了一遍又一遍。可怜我徐庶徐元直,自负才智无双,英雄盖世,不想却被一个老骗子给耍了。真是阴沟里翻船,一世英名毁于今朝呀。不知道这锦水深不深,跳下去能不能淹死人。
眼看日上三竿,依然没有太守大人踪影。
徐庶独自一人自怨自艾,也不管下面越来越高的噪音。
“我看太守大人不会来了,输一个人就是十金,太守大人有再多金子也不够输的,肯定不敢来了。”
“我估计太守大人是想用火攻呀,让这烈日先炙晒我等两天,等我们再而衰三而竭之后,就不剩几个人了,那时候太守大人再现身,自然是轻松收拾残局,博得个笑傲天下英雄的美名。”
“兄台所言甚是,太守大人此计甚毒呀。”
“我想不太会吧,刘太守弄出这么大的场面,要是如此戏耍我等,岂不被天下耻笑。”
众人正议论纷纷间,突然两声军乐猛地响起。
“嘟呜…呜…”
“嘟呜…呜…”
紧跟着,两队军卒鱼贯而入,在英雄台周围标枪般站定。
整个场面瞬间为之一肃。
紧跟在士兵后面的,是几个壮汉护卫抬的两个沉甸甸的大箱子。只见那些壮汉将箱子径直抬到了台上,左右两边一放,然后哗啦一下就给打开了。当时阳光正烈,光线一照,金光四射,哗哗哗,闪瞎了台下无数双眼睛。
最后,紧跟在箱子后面的,是两个人。
前面的这个,双十年华,身高七尺有余,面露三分笑,目蕴十分光,龙行虎步,一副派头十足江湖我老大的欠揍模样。这就是今天的猪脚,刘璋刘季玉。
后面是一个小女娃,亦步亦趋的跟在刘璋身后,低着头,拽着刘璋衣服的后摆,生怕跟丢了似得。这女娃就是,华夏的古老一族,火神的后裔传人,当代祝融。
站在台上的刘大官人,望着台下大张着嘴的惊呆的民众,心下暗爽,谁是大英雄,不是曹操,不是刘备,是我,是我刘璋刘季玉,哈哈哈。刘璋在心内狂笑不已。
徐庶也给惊呆了!
主公出场太震撼了。
先声夺人!先金夺人!主公太厉害了!
不对,主公哪里来这么多金子?
不过,容不得他多想,就看到刘璋在向他招手。是了,他还要负责司仪。急忙起身,跑上台去。而石韬则负责登记和文书。
徐庶迈步上台,先向刘璋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向台下众人躬身行礼。礼毕,起身,高声说道:“某,颍川徐庶,现忝为成都太守府主簿,奉太守大人命,现宣布,天下英雄大会现在开始。”
然后停顿了几秒,等台下观众的声音略略平息了一下,接着说道:“想必大家之前都看过我们发的传单了,只要有人上台见识上赢了刘太守,赢一个见识就有十金,金子就摆在台上,绝无虚言。如果有人能获得太守大人赏识,太守大人同样也不会吝啬高官厚禄的。下面,英雄大会正式开始,请各位登台!”说完,徐庶又是向观众和刘璋行了一遍礼,然后在另一边走下台去。
徐庶下台后,台下人群半晌没有动静。
刘璋原以为,聚集了这么多人,肯定有人排着队想要金子,怎么会一下子冷场了呢。
等了几分钟,才有一个老婆子在徐庶的搀扶之下走上台来。老婆婆姓卫。
卫婆婆上来以后就要给刘璋行大礼,刘璋赶忙将她扶住,温言问道:“不知道婆婆上来有什么可以教导晚生的?”
卫婆婆声音颤颤道:“老婆子没啥本事,就是当了一辈子稳婆,于这上头倒是有些见识。”
稳婆?
台下一片哗然。
第3节 你若动手
稳婆?
刘璋有些蒙圈,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弯。
徐庶看刘璋有些迷糊,急忙小声跟他说:“稳婆就是产婆,就是给产妇接生的。”
我日,原来是接生婆。
我靠,第一个上来的就是接生婆,这分明是要老子好看呀。这老婆婆不会背后有人指使吧?
台下也是一阵混乱。
“接生婆,这下有好戏看了。”
“谁让刘璋小儿吹牛呢?说什么不分男女老幼贩夫走卒,不分士农工商中外华夷,只要有人能赢他,就给金子。”
“是呀,败家也没有这么败的,看他如何收场。”
“刘太守估计要认输了,看看,半天都没吭声。”
“照这样,两箱金子也不够呀。”
“啧啧,这老太太胆子真大呀,敢第一个上去,不会背后有高人指使吧?”
“我认识这老婆婆,接生确实是个好手,据说经她的手,至少有好几百人。”
“都别说话了,快看,太守已经开始拿金子了。”
台上,徐庶看刘璋还在犹豫,心说刘璋肯定是不愿意认输,急忙又悄声说:“主公,千金买马骨。”
刘璋一想,也是,花钱买个好名声先,再说了,接生他又没经验,必然是个输。只好转身去箱子里拿金子。金子在手了,刘璋又有些舍不得。其实这两大箱金子看起来挺唬人,实际上没多少,只有上面两层是金子,下面都是石块。要是随便来个人就发金子,那要不了一会就要露馅。
刘璋把金子在手里掂了掂,露出八颗闪亮的大白牙,微笑着对老婆婆说:“婆婆,你说你接生很厉害,你怎么证明呢?你必须说出个道道才行。”
老婆婆道:“大人英明,老婆子当了一辈子稳婆,过手的婴儿不下几百,出事的不超过双十,产妇也只有一人,难产而死。”
老婆婆的话引起台下一阵阵惊叹。
但是刘璋不乐意了,你一个接生婆就弄没了二十个婴儿,你还恬不知耻舔着脸上来想骗金子,你还弄死了个产妇,你还真好意思说自己厉害。刘大官人眼里不揉沙子,当即脸就拉下来了。
“卫婆婆,你这么高的接生死亡率,你还敢说自己厉害?你自己说说厉害到哪里了?”
正说着,台下嘘声一片。
徐庶在旁边也猛地拉他,还拼命朝他使眼色。
刘璋脑筋急转,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也许这个时候婴儿死亡率很高,老婆婆这个超过90%的成功率可能已经是奇迹了,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而且要出丑的刘璋,急忙话锋一转,嘴角两边一扯,露出标准笑容,说道:“老婆婆,这块金子可以给你,而且,”说着,又拿起一块金子,说道:“我还可以再给你一块金子。
你既然说自己接生很厉害,那你就要把自己为什么接生很厉害,哪里厉害了,比别的接生婆高明在什么地方,要统统写出来。写出来了,两块金子都是你的,写不出来,或者我看了以后是胡编乱造,那我可要把两块金子都收回。老婆婆,你敢不敢应下?”
“老婆子虽然有些心得,但老婆子不识字,更写不得字,太守大人说的,老婆子实在办不到。”
听了老婆婆的话,台下又是一片嘘声。
刘璋却是不理会,继续笑眯眯的对老婆婆说:“这个没问题,我可以派专门的文吏和你一起完成,你只口说即可,由他来书写。完成以后,如果真的很好的话,本太守可以帮你们出书,刊行天下,到时候你卫婆婆也会千古留名了。当然,如果最后我发现你是欺瞒于我,那我可要收回这两块金子,另外你要赔偿我派你的书吏的相关费用。怎么样,老婆婆,你敢不敢应下?你若真有本事,将这本事传出去,这可是大功德,惠及子孙万代的大善。”
老婆婆听了,想了一会说道:“我老婆子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毕竟接生了一辈子,经验是尽有的,要是只是说说,还是可以的,老婆子可以应下。”
刘璋听了,叫了一声好,将两块金子放到了老婆婆手里。然后叫我两个侍卫,让他们护送老婆婆回家,另外吩咐徐庶,立即安排一个文吏和老婆婆一起回家。
天下英雄会第一场龙争虎斗,以接生婆卫婆婆的胜利而告终。
看着老婆婆轻易就拿走了二十金,台下众人顿时都不淡定了。立即就有人紧接着上台。
第二个上台的是个青年人,样子看起来有些猥琐。
青年人叫李四。
虽然来人很猥琐,刘璋还是很职业,露出标准的微笑,问道:“这位李四兄弟,不知有何可以教我?”
李四抓了抓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守大人,小的善于开锁。”
刘璋没听清楚,只得提高声音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你善于什么?”
李四只得提高了声音回答:“回大人的话,小的善于开锁。”
开锁,我日,刘璋几乎要再次仰倒。
开局不利呀,不是接生婆,就是溜门撬锁的。
台下听了,也是一片轰然,小偷为了金子也豁出去了,不怕衙门逮了他坐牢。
刘璋没办法,只能笑着继续说道:“你倒是胆大,不怕我现在就抓了你去坐牢吗?”
李四谄媚的笑道:“大人英明神武,自然不会胡来冤枉好人的,虽然说天下没有我开不了的锁,但我又没犯案,大人怎么会抓我呢。”
刘璋点头赞道:“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个开锁的学问,实在不宜于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交流。”然后小声道:“我说两点,你如果觉得我说的没错,那就算我赢了,你就认输,如果你觉得你的经验更高明,我们再接着探讨,如果你确实有超出我所知的心得,给你一块金子也是你应得的。我觉得开锁,一是靠手感,二是靠耳朵,李四兄弟觉得如何?”
李四吃惊道:“大人高见,李四心悦诚服。”
刘璋又低声说道:“你若是真的有开锁本事,我确实可以委以重任,就看你的本事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了。”
然后就让李四下台去了。
台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李四就认输了。
关于第二场,大家总觉得有黑幕,因为中间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下面人又听不见,很可能刘太守不甘心连续失败,对李四威逼利诱,以权势相逼,逼的李四不得不认输走人。
黑幕又能怎样,李四反正是公开认输了,大家只能暗骂刘璋小儿无耻。
第三个上台的是一个红脸汉子。
那汉子姓魏,名延,字文长。
听了红脸汉子报完姓名,刘璋的小心脏不争气漏跳了几拍,日,不容易呀,终于有个正经角色登场了。
红脸汉子在下面早就看的很不爽了。第一场,刘璋明明输了还不肯立即认输,还死鸭子嘴硬死撑着让老婆婆写出来才算赢;第二场,刘璋小儿更可恨了,明明就是欺负人家是个小偷,身份有污点,威逼利诱让别人主动认输。刘璋小儿太可恶了,必须要教训教训才行。第二场刚一结束,魏延就窜上来了,完全不顾旁边大鼻子少年的劝阻。
因为来了个比较正经的角色,刘璋也沉下心来小心应付。笑容更标准,声音更温柔,说道:“不知魏兄何以教我?”
刘璋的嘴脸,在魏延眼里,越来越是讨人厌,只见他一边撸胳膊挽袖子,一边不耐烦的回道:“某家没什么本事,就是能打。”
第4节 且慢呀且慢1
“能打?”刘璋的小心肝一颤,问道:“你想和我打?”
“不和你打我上来干什么?”魏延不爽道。
“那你明显是来欺负我了,我这么文弱,当然打不过你了。”刘璋一摊手,摆出一副弱者形象道。
“既然不打,那你就给金子。”魏延不客气道。
“想要金子,那你得拿出真本事才行呀。”刘璋仍然很职业的笑道。
“你不是已经认输了吗?认输了怎么不给金子,你想耍赖呀?”
“比我能打就算赢了吗?那你还比我黑是不是也算你赢?你比我能吃是不是也算你赢?你比我跑得快是不是也要算你赢?等等等等,要是这样的话,我这两大箱子金子都不够给你一个人的了。”刘璋戏谑的反问道。
台下一片轰然大笑。
魏延的脸明显更红了,由红转黑,恨声问道:“那太守认为要怎么才算赢呢?”
刘璋笑道:“很简单,我在天下英雄令上说的明白,你有一得胜我,我就付你一得之金。这里的得就是学问。比如,你说你很能打,这不是学问,而只是你的本领能力而已。如果你说你知道如何让人很能打,这就是学问。再比如,你跑的快,这不是学问,你知道怎么才能跑的快,这就是学问。如果你在某一方面的学问胜过我,那我就心甘情愿的付你金子,我既然已经放言给天下人了,就绝不会食言。”
魏延听了刘璋的解释后,终于弄明白了,现在有些后悔没听大鼻子少年的劝阻,看来要丢人现眼了。魏延想了一下,无奈说道:“那我就和你比让人很能打的学问,而且是让很多人都很能打。你敢还是不敢?”
刘璋轻蔑的一笑,很气人的自负道:“有什么不敢的,不敢的话,本太守敢弄这个天下英雄会吗?不就是练兵吗,你有什么高见只管放马过来。”
魏延最是受不了刘璋贱贱的微笑,总觉得是在嘲笑他,不过他仍然小心翼翼的说道:“且慢,我要是说出我的方法,你不认可你觉得是臭狗屎,或者,你的方法我不认可,我觉得是臭狗屎,那怎么办,这样的话怎么才能分输赢呢?”
刘璋随口答道:“这很简单呀,天下人都看着呢,自会有公论的。而且,我如果说服不了你,就算你赢,你觉得怎么样?”
魏延不为所动,嗤之以鼻道:“那不行,人多嘴杂,说东道西的也说不清楚。再说了,论口才的话,我是个粗人,怎么也不可能说过你,那不是我输定了。”
刘璋只好笑问道:“那文长兄觉得该如何才能分出高下呢?”
魏延终于咧嘴,笑道:“要想分输赢,当然是以结果论成败。我们各自训练一队人,过一段时间进行比试,谁的队胜就是谁赢,太守大人觉得如何?”
刘璋当然不肯示弱,高声道:“好!正该如此!”
第三场比试等于暂时押后,暂时算是平局收场。
下台的时候,魏延还有些洋洋得意,自己还是很聪明的。没想到身边的大鼻子少年却低声骂道:“蠢货,这一局,不管怎样,赢的都是刘璋。”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他一直在笑,笑的很开心。而且,你很蠢。”
“你行你怎么不上?”魏延很恼火。
“我还小,单以学问论,我远不如他。不过,我也许会赢在智慧,我也许会比他聪明。”
“哼,自吹自擂!”
第四个上台的是一个老汉。老汉姓袁,是个农民。
袁老汉自称自己很会种田,所种的稻子,必然要比别人多收三五成。
农业自古就是国之根本,尤其是在古代。古代老百姓为啥经常造反,就是因为遭灾没东西吃了。如果有东西吃,谁愿意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出来造反?古代,生产力低下,农业产量极容易受天灾影响,随便来个干旱,或者水涝,基本就绝收了,完全是望天收,产量当然是很没保障了。虽然古代的各级统治者,都无一例外的对农业格外重视,依然无法避免粮食减产减收甚至绝收的情况发生。
如果有人出来说,我能够把粮食产量提高三五成,那这个人绝对就是国宝级的人才了。
袁老汉是本分庄稼人,最是实在,刘璋也不和他客套,直接就问他怎么样会比别人多收三五成,庄稼是怎么种的。
袁老汉本来在刘璋面前还唯唯诺诺,但说到种稻米,老汉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从选种,育苗,到插秧,施肥,到赶鸟,收割,等等等等,老汉没什么学问,说话有时候还颠三倒四的,但是,刘璋听的很专注很仔细,对老汉表现出了目前为止,最高的敬意和尊重。
台下众人早就听的昏昏欲睡了,老头说的絮絮叨叨,他们也不耐烦听,整个会场一片死气沉沉。突然,有人发现台上的太守动了,太守拿了一个白棒棒,开始在黑木板上写字了。
“太守大人第一次在木板上写字。前面三场太守大人都没有写字,这次太守大人竟然写字了。快看写的什么。”
“太守大人先写了一竖,然后一点。哇,太守大人怎么喜欢横着写,还喜欢从左往右写。”
“太守大人下面是不是画了个鸭子?”
“太守大人好像是草书的底子,字写的都很潦草简单呀。”
人群终于有了些动静。
“太守大人写了些什么?”魏延问身边的少年。
“太守大人输了。太守大人写了两条,表示他输了两场,第一场是前面那个产婆,第二场就是这个老汉。”少年老神在在的答非所问。
刘璋在黑板上写了:1、如何提高新生儿成活率;2、如何提高稻米产量。第一个是前面那个接生婆的,第二个说就是现在。
写完以后,面朝袁老汉,很恭敬的深施了一礼,然后朗声说道:“老人家,种田,小子虽然没有身体力行,但也有些不成熟的心得,我说说,老人家看看可当否?”
袁老汉被太守大人这么毕恭毕敬的行为,弄的很紧张,有些手足无措。
是的,刘璋在袁老汉面前完全做足了尊重,完全是在以晚辈,以弟子的身份在请教。完全没有之前三场骨子里表现出的傲慢,和飞扬跋扈,也就是谁看谁就想上去抽他一顿的欠揍的模样。
刘璋接着说:“我认为,想要种好田,不外乎八个字,水肥土种间保管工。”刘璋要在外人面前留下足够的印象,光摆姿态是不够的,还要展现高人一等的见识和学问。毛太祖的农业八字真言也被刘璋借用了。刘璋把其中的密改成了间。因为这个密后来造成了指导性的错误,甚至间接导致了浮夸风等,为了追求产量,密种密植,亩产万斤等,麦穗上面躺娃娃等离奇情节出现。为了防止悲剧重演,刘璋就把这个密改为了间。
刘璋继续解释说:“水,顾名思义就是农田要保证有足够的水分,要确保不怕旱也不怕涝;肥,就是要保证土地的营养,要经常施肥;土,就是土壤,要深耕细作,合理规划,适合种稻米的种稻米,适合种果树的种果树;种,就是种子,要选好种,培育好种苗;间,就是要间种套种,不能太密,要保证通气通风,避免和减少倒伏;保,就是保护,防止虫害;管,就是管理农田,防止人畜等毁坏;工,就是工具,提高和改善耕种的工具,提高耕种效率。老人家觉得我说的这些可有不当之处。”
刘璋是诚心请教。
台下一片惊叹,刘璋小儿难道前世是个农民?
袁老汉当然是识货的,被后世称为农业八字宪法,当然不可能是胡咧咧了。
袁老汉很羞涩的说道:“是我老汉眼瞎,没想到太守大人对这些土里刨食的道道也这么门儿清,老汉输了,这就下去,不给太守大人你丢脸了。”
说罢,转身就朝台下走去。
台下人群一片失望,哎,又输了。
魏延很开心地看了看旁边的少年,戏言道:“小子,看走眼了吧。”
少年却道:“你只管接着看吧。”
眼看袁老汉下台要走,台上的刘璋紧跟在袁老汉后面,急忙喊道:“老丈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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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且慢呀且慢2
着人将老汉再次请上台,刘璋郑重其事的再次行礼道:“老丈,你并没有输。小子虽然说的头头是道,但都是些纸上谈兵,要是真和老丈您比起来,大家各伺候一块田地,老丈您定然要比小子侍弄的好,小子一定会输的一败涂地。”
刘璋这么说,老汉也深以为然,这点他还是很自信的。
刘璋继续说道:“书上得来终觉浅,要知此事须躬行。虽然小子知道个大概,但细微之处才见真知。比如小子也知道选种很重要,但怎么选,选什么样的种子,这些小子就远不如老丈您了,再比如怎么培育秧苗,怎么防治虫害,等等等等,这些才是真正的学问。
所以,这场是老丈您赢了。
这里有两块金子,您收好了。和前面的卫婆婆一样,这第一块金子,是您赢了小子的奖励。这第二块金子,是要您将您这一身的种田的学问,写下来。您放心,我们也一样会给您配一个书吏,您动嘴,他动手,把您的学问写下来。如果写的好的话,小子在此向您保证,将会刊印成书,发行天下,让您老的大名,流传千古。”
袁老汉被太守大人说的一愣一愣的,看着手里明晃晃金闪闪的金子,老汉十分的不敢相信。
“另外,小子想请老丈您来府衙做官,不知老人家意下如何?”
做官?台下又是一片哗然,请个刨地的老农做官?
老汉也懵了,慌地连忙摆手摇头道:“做官?不行不行,老汉就是个庄户人,哪知道什么做官,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老丈您且先听我细讲。这个官,不是一般的官,是专门研究如何种庄稼的官。我打算成立一个新衙门,暂时叫农科院,想请您来当这个衙门的头,您,还有以后别的农业专家,都会收进这个衙门,你们根据自己的研究需要,向府衙申请要人要钱,然后,研究出成果以后,再上报给府衙,由府衙酌情进行推广。这么跟您说吧,这个官,就是研究怎么侍弄庄稼的官。”刘璋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如果只是侍弄庄稼,这个老汉还勉强能为太守大人效劳,别的老汉可帮不上忙?”老汉小心翼翼道。
“老人家只管放心,就是个摆弄庄稼的,而且这个衙门,以后会延请所有的种田高手过来,和您一起摆弄研究庄稼。”刘璋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袁老汉下台的时候,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差点没一脚踏空身登极乐世界去了,幸亏他的儿子媳妇眼疾手快,过来扶住了他,这才有些缓过神来。身后的两个护卫,还有一个书吏,也连忙过来嘘寒问暖。开玩笑,这是太守大人刚刚延请的高人,可不敢出事了。
第四场比试,开场虽然有些沉闷,大家一度认为太守大人放弃了,要主动认输,所以也提不起精神。
但是中间太守大人突然爆发,八字真言一出,识货的不识货的,统统被震住了,太守大人瞬间逆转胜。
太守大人赢,大家当然有些失望,但是没想到,最后剧情再次逆转,在袁老汉自己认输的情况下,太守大人竟然坦白是他自己输了,然后又是送金送书送官的,这翻转的太不合理了,他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刨了一辈子土坷垃的,乡野老汉,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老头,眨眼之间,不但二十金到手,他还可能会著书立说,名扬千古,更离谱的是,还成了什么新衙门的头头,当上了官人。
一时间,深深的失落笼罩着整个会场,满满的羡慕嫉妒恨的负能量,四处横溢。
因为袁老汉的马骨效应,大家一下子爆发了,随后登记上台的,瞬间排了一长溜。很明显,大家认为,难道我还不如一个乡下老农?这是不可能的。
刘璋却不合时宜的叫停了大家的热情,宣布中场休息,下午申时再继续。
开玩笑,任谁上去暴晒两个时辰试试,屁的马骨效应,继续发酵去吧。刘太守脑袋昏昏,只想回去睡上一觉。
原来表演也是很累人的,太费精气神太耗功力了。刘大官人心下哀叹道。
不想回去刘璋就病倒了。
台下众人,近处的回家用过些吃食就马上赶回来了;远处的,就只能在会场附近解决。会场附近有府衙专门安排的吃食冷饮,当然这都是要收钱的。尤其是府衙提供的冷饮,卖的甚好,虽然就是冰水而已,但却是供不应求。
“这太守府太抠门了,什么都要钱。”魏延一个大头军汉,手又大,攒不住几个大子儿,自然很不爽。
“老魏呀,你不觉得这成都很奇怪吗,这么大热的天,竟然还有冰水卖?”少年不在乎钱,在乎的却是冰水。
“这有啥奇怪的,这里多山,听说好些山上,冰雪万年不化,弄点儿冰水很正常。”魏延不以为然。
“你觉得那些高门大户会把冰水拿出来卖吗?我想就是刘焉也不可能这么大方。你以为窖藏点儿冰块容易吗?除非成都太守府这冰来的太容易了,所以才会拿出来卖。”少年笃定道。
“管它呢,有的吃有的喝就可以了。听说太守府的剑南春酒很美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一杯?”魏延意淫道。
“这个却是容易,回头我送你一壶。再说了,你马上就要跟随刘太守了,酒肯定是少不了你的,有什么好惦记的。”少年是虽然也是同好之人,却不沉迷其中。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这个酒产量极低,就连刘焉也只得了一坛而已,而且刘璋还向他老子收了酒钱。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你大言不惭说送我一壶,任凭你智多如妖孽,哥哥我也不敢相信呀。”
“真正的妖孽是刘太守。”少年似乎有些不甘道。
“他当然是妖孽了。那小嘴儿叭叭叭叭把我说的直犯迷糊,下来后我仔细一咂摸,好像我一直在跟着他的意思说话。太妖孽了。当然,你也是妖孽,他是大妖孽,你是小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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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你若动嘴
“我和他比还差的很远,主要是学问不如他。说起来,你不是和他的比试还没结束吗?你怎么把刚才那两个军卒打发走了?”
“你都说了我怎么着也是个输,我当然不想输的太难看了。我跟他们说了,明天去太守府报到。把他们打发走,这不是想跟你这个小老弟请教请教嘛?”魏延讪笑道。
“我?你开玩笑吧,我一个小屁孩,那懂得什么练兵打仗?我看你是有病乱求医。”
“小老弟,之前是哥哥多有得罪,多有冒犯,咱哥俩不打不相识,你欠我的酒哥哥我不要了,好歹帮哥哥这一次,你不是看那个小白脸太守也不顺眼吗,帮哥哥一起教训他一次。”
“我什么时候欠你酒了?”
“你刚才还说要送我一壶酒的。”
“呃…,算了,我倒是想帮你,也无从帮起呀。据我所知,这个刘璋刘太守,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也就是个奉车都尉,就是个样子货,和练兵打仗根本也不挨着。来蜀中以后,也没见他在兵事上有任何动作,所谓知己知彼,我们首先就是不知彼。不知彼的情况下想赢,那就缺少针对性和出奇制胜的可能,这种情况只能靠我方够强才行。不过我想,既然是多人正面的战斗,那就主要看配合,而不是个人勇武了。”
“配合?”
“是的,快速地将敌人分割包围,形成局部的以多打少的局面。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觉得你可以把人分成三到五人一个小组,每个小组作为一个整体,相互配合相互支援,这样面对对方过来的士兵,就很容易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不过,这种小配合的训练,应该要花费很多心思才行。”
就在很多人处心积虑的算计刘璋的时候,刘璋已经知趣的提前倒下了。
太守府里一片混乱。
刘璋回来的路上就脑袋蒙蒙的,浑身无力,回来后更是食欲皆无,头沉的厉害,迷迷糊糊就倒在了床榻之上。
迷糊中,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搭脉,刘璋好咕哝了一句:“摸什么脉呀,庸医误人(或杀人),中暑而已(或罢了),弄点儿(或瓶儿)藿香正气水来,…危险…小命不保…”
正在给刘璋搭脉的大夫,被刘璋的呓语给气的脸色铁青,抓起药箱子,起身就要走,一直陪在床前的小祝融急忙拦住他,急切问道:“大夫,我家男人怎么样了?”
站在旁边的徐庶和石韬听了,差点儿没惊倒。难道这个真是小主母?主公的品味够独特的,难道喜欢野人?
“你家男人?”大夫也有些不相信。
“是呀,就是我娃他爹,他不要紧吧?”祝融又问道。
娃他爹,徐庶和石韬被雷的一愣一愣的。
“娃他爹?哎,少年人要戒之在色戒之在色呀,这么小就不节制。”大夫很不爽,又不堪小祝融的纠缠,重点是被刚才刘璋的庸医伤了自尊,有些生气道:“不用担心,死不了。准备点凉茶,多加盐,有薄荷的,也加点儿,等他醒了,喂他喝。哎,你们不是有什么藿香正气水吗?还用老夫跑一趟?”大夫脾气很大,完全没有把刘太守的尊贵身份放在眼里,一副草菅人命的庸医模样。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得喏喏称是。
什么藿香正气水,我们也没见过呀。众人大呼冤枉。
傍晚的时候,刘璋才醒了过来,喝了些盐水以后,感觉好多了。这才感觉有些饿了,于是又吃了些点心。
他本来因为上午要赶场,着急忙慌的赶路,紧接着就登台大考,精神一直高度紧张,加上天气炎热,水分流失过多,一直娇生惯养的刘太守就瞬间被中暑击倒了。
看到祝融陪在身边,刘璋有些小小的过意不去,温言道:“你刚刚来,也没好好安置一下,也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等会儿大家齐了,我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
小祝融有些害羞道:“人家已经都认识了。”
刘璋有些意外:“哦,你很厉害呀!不过你这衣服不太合适了,没有让人给你找几件试试吗?”
“找了,都不合适,不喜欢。”
“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我喜欢你做的衣服。”
“晕,我不会做衣服呀。”
“我喜欢你身上的衣服,穿着不晃荡,她们给我拿的衣服都不合适。”
“也是,你肯定不喜欢她们那种宽大的衣服,我也不喜欢,回头我帮你设计几套衣服,你穿着这虎皮裙子,大家还以为你是野人呢。”
正说着话呢,徐庶和石韬过来探望刘璋了。
徐庶、石韬:“见过主公,见过主母。”
刘璋吃了一惊:“主母?老夫人过来了吗?”
徐庶两人笑道:“什么老夫人,是少夫人。”说完,眼睛直瞅小祝融。
刘璋这才明白:“原来你们说她呢,她这个,这个情况比较复杂。来,祝融,见过两位哥哥,这是徐庶徐大哥,这是石韬石大哥。”
祝融急忙上前,双手交叉于胸前,俯身行礼。
然后,刘璋又向两人介绍道:“别看这小丫头,其实大有来头的,她是上古火神一族,火神祝融传下来的,她是这一代的祝融。上次我打猎遇险,就是她救的我,我和她阿姆有个约定,所以就把她带在了身边。她们常年在山里,对外面了解不多,要是说错什么话,或者做错什么事,两位哥哥多担待些。”
两位急忙应道:“主公哪里话,小主母天真烂漫,冰雪聪明,主公好福气呀。”
刘璋知道他们在揶揄自己,也不打算纠缠,继续道:“还是先叫祝融姑娘或者阿奴姑娘吧,父母大人尚不知,这个,估计,还是有些麻烦的。唉,不说这些了,会场那边怎么样了,没人闹事吧?”
“没什么大事,闹了一阵,听说主公病了也就散了。主公,要不要明天也暂停一天,等主公大好后再继续。”
“没事,就是有点儿中暑罢了。说起来这个,明天要在会场多准备些防暑的东西。多病思良医呀,我看还是早日找到华佗和张机两位神医才能心安,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来了没有,如果一旦发现这两个人,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留下来。”
“诺!”
第二天,天下英雄会照常进行。
吸取了第一天的经验,府衙组委会在英雄台上支了两个大伞,又准备了足够的冷饮凉茶,又在台上放了两个绣墩。刘璋自己还连夜自制了一把折扇,刘璋还恶趣地在扇子两面写上了“胡说八道”和“狗屁不通”八个大字。
按照府衙新规定,上午巳时,下午申时,是登台挑战时间。若连续三天无人挑战的话,则天下英雄会自动结束。
今天第一个登台的,是一个熟人。
广汉董扶,董茂安,非主流著名大神棍。
董扶的身份有些特殊,说起来刘焉现在的这份基业,董扶功劳甚大。刘焉因他才来的益州,而且,刘焉到了益州之后,董扶还给刘焉介绍很多益州的名士。所以,平时刘焉也是对董扶相当的尊重的。
刘璋在绵竹的时候见过董扶,如今见董扶上台,急忙抢先见礼。
“先生若有见教,璋随时洗耳恭听,何苦来这台上辛苦一遭?”
“季玉呀,你不会是怕老夫丢不起脸面吧。老夫圣人弟子,自然是学问为先,若有大道在前,输赢一笑耳。当然,老夫求学问道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给的,若是老夫侥幸赢了,你可别怪我以大欺小哈。当然,你也可以现在送老夫美酒一坛,老夫也就不要什么金银了。”
“先生说的哪里话,小子唯愿聆听先生教诲。”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有望气之术,通阴阳之变,察吉凶之机,可信之否?”
刘璋啪的一下,打开折扇,露出了‘胡说八道’,扑扇了两下,回道:“望山还是山,见人仍是人。望实而求虚,舍本而逐末,吾不为也,况信之乎。”
董扶一打眼看见了刘璋手中胡说八道的扇子,心生恼怒道:“我看你虚火上升,颊生云霞,来日必定命犯桃花,脚下沉浮不定,头上乌云盖顶,不日即有血光之灾。”
刘璋哈哈一笑道:“小子年少多金,自然桃花朵朵开,每日里吃肉喝酒,果然是天天见血光。何惧之有哉?董先生,既然你精擅望气之术,俗话说,事实胜于雄辩,动嘴不如动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如我们具体来验证一番,否则终究是纸上谈兵。”
“你待怎样验证?”
“这里有十张纸,其中一张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气字,然后我们把这十张揉成团,放进一个盒子内,然后先生施展望气之术,十次机会内,若能摸出气字,就算先生赢,如果摸不出,就算小子赢,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董扶想了一下,十个纸团,自己十次机会,摸出气字的成功率很高的,当即点头同意。
刘璋让人找了个盒子,然后把十个纸团当众扔进盒子内,摇了摇,然后放到董扶面前,笑道:“请望气。”
台下也一片笑声。
董扶哼了声,把手伸进了箱子,半晌,才摸出一个纸团,然后慢慢打开,全场一片寂静。
第7节 请先翻译一下
待到董扶将那纸团完全打开,看清楚了那个大大的‘蠢’字之后,又是一声闷哼,低吼道:“再来!”
台下轰然大笑。
刘璋将那个‘蠢’字纸团重新揉好,然后当众又放进盒子内,摇了摇,然后放到董扶面前,笑道:“请望气。”
台下又一片笑声。
董扶黑着脸,把手伸进了箱子,摸出一个纸团,打开来看,又是一个大大的‘蠢’字。
一连十次,十个大大的‘蠢’字。
董扶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了。
台下的笑声也肆无忌惮起来。
“且慢,我要验看!”董扶有点儿下不来台。
“先生不会是不想认输吧。没关系的,就当刚才是游戏罢了,不用当真。”
“不行,一定要验看!把盒子拿过来。”
“有什么好验看的,众目睽睽之下,难道我还能做什么手脚不成。”
“有没有动手脚,要验看过才知道,拿过来。”
“既然你不嫌麻烦,那你就打开验看吧。”刘璋将盒子放到董扶面前。
董扶把盒子头朝下,把十个纸团都倒了出来,然后一个一个的打开,结果,果然是,九个蠢字,一个气字。
董扶终于无话可说,色厉内荏的扔下一句:“小子,别说老夫没提醒你,来日血光之灾加身可别后悔。”
拂袖下台,气哼哼的含恨狼狈而去。
本场比试,刘璋第一次用了盘外招。
因为董扶咒他有血光之灾,所以刘璋就阴了董扶一道,骂了董扶十次蠢。
其实,刘璋在第一次揉好纸团的时候,已经偷偷将写了‘气’字纸团给换了,最后一次结束,又将‘气’字纸团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了回去,所以,累死董扶也摸不到的。
其实,刘璋即便不用盘外招,董扶赢的几率不高。刘璋这次是挖了一个坑,专门坑董扶的。
众人哪里知道刘璋耍了小把戏,只觉得本场比试很热闹,很精彩。台下议论纷纷,意犹未尽。
“董茂安久负盛名,不想有今日之失,余心有戚戚焉。”一方士模样的叹道。
“朱公难道有意为同道遮羞,挽回些颜面?”一中年儒士戏问道。
“绝无此意,我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断休咎说吉凶,信之则有不信则无,若有了输赢争竞之心,则道失之矣。”方士忙道。
“董茂安不过虚有其名而已,他应允赌赛之始已然输了,更何况刘璋根本不可能给他一点机会。”一青年寒士接口道。
“不错,枉他自负高人一等,终究是敬鬼神而远大道矣。”儒士附和道。
第二个登台的,是一个儒生。
国渊,字子尼,乐安郡人。
“乐安国渊见过太守大人,我师亦问大人好。”国渊上台见礼。
国渊,没什么印象?刘璋心想。
“不知尊师何人?兄台远来,有何教我?”刘璋依然是标准职业笑容。
“我师郑玄,太守大人所言误人子弟者。今不肖弟子前来,求教于太守大人前,望太守大人不吝赐教。”
“呃…,原来是郑师高足,好说好说。”刘璋有些汗颜,骂了师父,徒弟打上门来了。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太守大人以为然否?”国渊毫不客气,当即摇头晃脑一通白活。
半晌,刘璋方问道:“你说完了?”
众人皆倒。
国渊怒目而视,喝道:“太守大人欲辱我乎?岂不闻,士可杀不可辱。”
刘璋心道我辱你干什么,你又不是什么美女,老子是没听懂你刚才念的什么经,难道是传说中的紧箍咒,要不要再享受一遍。刘太守有些小小犯难。很不好意思的致歉道:“兄台见谅哈见谅,实在是兄台刚才朗朗吟诵,声音悦耳动听,一时间听的甚为入神,结果没注意兄台到底说了些什么,失礼失礼,不如兄台再来一次如何?这次小弟一定仔细聆听高论。”
国渊很恼火,但又不能转身就走,忍着性子,咿咿呀呀又来了一遍。
咿呀完了之后,再看刘璋,依然是眼神空洞,嘴巴微张,神游天外的样子。国渊不由得怒从中来,连连怒咳数声。
刘璋方才醒来。我靠,这东西好呀,绝对有催眠效果,可惜没有录音设备,要是能录下来就好了。
看到怒目而视的国渊,刘璋拱手,微笑道:“兄台长篇高论,可惜小弟才疏学浅,不如请兄台先翻译一下如何?”
“翻译?”国渊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刘璋。
“就是用人类听得懂的语言,再说一遍。”
“你是听不懂吧?早说呀,想让我给你讲解一番?”国渊饶有意味的反问。
“我确实没听懂。”刘璋一点都不觉得恬不知耻的爽快承认,话锋一转,“但是,没听懂不代表你说的就有道理。所以,你可要想好了说,别讲解错了。”
“哼,无知小儿,也敢诋毁圣人之言。也罢,就当我免费为你上一课。这‘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说的就是…。……。”
国渊诵声一起,刘璋的头又开始发晕,又开始昏昏欲睡,根本没听清国渊不拉不拉说些什么。正神游间,突然觉得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定神一看,原来台上台下众人都目瞪口呆的正盯着自己呢,急忙擦了一下嘴角横淌的口水,啪地打开扇子,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听的太入神了。”
国渊看刘璋扇子上的‘狗屁不通’直冲自己乱晃,真是怒火万丈,打定主意今天绝不放过这个无耻小儿。立即就说道:“请太守大人赐教。”
“呃…,指教不敢当,只是觉得,从孔夫子开始,到曾子孟子,到子思,到你的老师郑玄,这一代一代的往下传,一直都是坚定不移坚持不懈的毁人不倦呀,可钦可敬呀。
噢,你先别高兴,我说的是毁人不倦,不是诲人不倦。是毁人,是毁坏毁灭的毁。
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说,好歹我也听你说了半天了,也该我说一回了。
大学之道,你们还真搞笑,这学问还分大小吗?不过大学这两个字我挺喜欢的,我准备借用了。
在我看来,学问之道,就在于实事求是四个字。
你刚才也说了,要格物致知,那你们格了多少物,致知了多少,你不是说要格物致知以后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既没格多少也没知多少,然后你们就天天吵吵着要治国平天下了,岂不可笑,说你们误人子弟毁人不倦,都是轻的。我完全可以说,你们这是在谋杀,有意识有目的大规模的谋杀,谋杀我华夏数百年来千千万万子民的智慧。
你别插嘴,听我说。
人为什么要吃饭,你知道吗?为什么要喝水,你知道吗?为什么要呼吸,呼的是什么,吸的是什么,你知道吗?风如何来的,是老天爷在扇扇子吗?你不知道。雨从哪里来,是龙王爷在撒尿打喷嚏吗?你也不知道。鸟儿为什么能飞,鱼儿为什么会游,日月为什么东升西落,星辰为什么日隐夜现,你统统不知道。
再比如,我手中的扇子,我这一放手,它就会落地,但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落地吗?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越落越快吗?你还是不知道。”
刘璋俯身拾起扇子,啪地打开,继续忽闪忽闪的说道:“这世间一草一木一花一果风起云涌电闪雷鸣,小到一滴水一粒沙,大到一座山一片海,万事万物,你们都不清楚不明白,不去究其理,何来谈对错。
满嘴的子曰诗云,圣贤文章,这些都是几百年前的老古董了,我想问的是,这几百年来,你们这些圣人门徒,你们的贡献是什么,你们曰了什么云了什么?你们什么也没有。你们已经没有了灵魂,已经失去了自我,你们已经不再是自己了,你们只是那些老古董游荡在这个世间上的阴魂而已。
圣贤是用来打倒的,是用来超越的,是用来作为踏脚石踩在脚下的,而不是用来五体投地顶礼膜拜的。
今人胜古人,后人胜今人,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人应该拥有的觉悟,也唯有如此,我华夏才有希望。”
刘璋因为刚才神游天外,休息充分,所以现在精神亢奋,一时间口若悬河唾沫乱飞,duangduangduangduang,一顿嘴炮,砸的台上台下众人一晕再晕。
表演结束,刘璋喝了口冰水,平静的对失魂落魄的国渊说道:“你去吧。”
然后坐下休息。
刘璋本以为经过刚才一顿嘴炮,大家总得消化片刻,他也好有时间偷个懒,然后上午这就算完事了。
没想到屁股刚坐定,就又有人上来挑战了。
还真有不怕死的。
来的是,南阳张机,张仲景。
那个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医圣张仲景
第8节 杀人名医1
“南阳张机,见过太守大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刘璋脑袋嗡了一下。
“大人的病是不是还没有完全康复?我看大人脸肿而目赤,气虚而神移,当是心血过旺,睡眠不足,须得多多休息才是。另外还要注意远离女色,减少房事。少年人精关未固,不知节制,容易自毁根基,到时候悔之不及。”
“你你你到底是谁?”刘璋急不可耐的继续问道。
“在下南阳张机,就是太守大人说的庸医杀人的张机张仲景。昨日,我去太守府给大人瞧病的时候,还见过面的,大人嫌弃在下庸医,就将在下撵了出来。当时太守大人还说什么有藿香正气水足矣。这藿香正气水在下没见过,不过这藿香却是知道的。
藿香,性温味辛,归脾胃肺经,有化湿醒脾辟秽和中解暑发表之功效,说起来,用来化解中暑之症,正当其用。大人深明医理呀。不过医不自医,年轻人,还是要戒之在色戒之在色呀。”
刘璋真没想到这真是张机。昨天晚上还在和徐庶石韬等说到,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华佗张机弄过来,没想到现在活人就站在眼前了,还叭叭叭叭会说话。还真是活人呀。
噢,还说我昨天把他撵走了,不可能,老子请都请不及,哪能会往外撵。藿香正气水这个,估计真是自己说的,当时自己迷迷糊糊的,也许自己当时真的撵了来着?可千万不要得罪了这个家伙,怎么办呢,怎么才能把这家伙留下来呢。
我靠,这家伙怎么老说让我远离女色戒之在色,日,老子还没结婚好吧,什么情况呀,我看起来很虚吗?
刘璋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刘璋所以在天下英雄令最上面,写了华佗和张机,很明显他完全是为自己考虑的。
其实这两人在当时真没什么名望,张机的医圣也是后人封的,华佗的什么刮骨疗毒还没发生。再说了,两个大夫而已,既不是名士,也不是高官,能有什么崇高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名望。
医生在古代社会地位很一般的,通常跟巫婆神汉算命瞎子排一起的,还经常远不如之。神汉弄好了,还可能混个国师之类的,医生顶天了也就是太医御医了不起了,即便如此那也不过是个末流官而已。
华佗张机,能力压郑玄这个位列先师配享孔庙有汉以来少有的经学大师,和水镜这个三国最著名的两个妖孽卧龙凤雏的老师,排在天下英雄令的首位,完全是刘璋一力孤行乾纲独断的结果,徐庶和石韬当时是竭力反对的,受过儒家教育的人,怎么能同意医巫之类的人排首位呢。
可是华佗张机不但排在首位,而且也是骂的最狠的两位。刘璋为了保证效果,为了确保能将两个人骗来,很丧心病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骂一个神医加上一个医圣为‘庸医杀人’。
刘璋这么在意两个大夫,是有原因的。按照他的朴素的怕死想法,穿越以后的首要目标,当然保命第一了,然后再去谈什么争霸天下。要想保命,首要的就是身边有好医生了,再有就是好保镖了。保镖可以保护自己不被别人干掉,医生可以为自己治病疗伤。
开玩笑,在古代,一个小小的感冒就可能要了你宝贵的小命,更不要说什么瘟疫霍乱破伤风狂犬病,也不要说战场上箭矢如雨刀剑乱飞了,穿越绝对是生命保障过低,危险系数太高的游戏,一般人真玩不起。只有把医圣神医全弄身边,生命安全才会有些许保障。
刘璋当然不可能和徐庶石韬说的那么直白,但是刘璋是老大,老大要把华佗张机排第一,那就得排第一。
想到自己即将左有医圣张仲景,右有华佗华神医,刘璋就忍不住要纵声狂笑了。
有张仲景在手,自己就可以进行生化攻击了,什么曹操刘备孙仲谋,让你们瞬间团灭;
有华佗在手,就可以对曹阿瞒进行斩首行动了,让他直接头疼痛死,还可以免费卖他几坛剑南春,让他死快点,还有关羽,直接变残废吧,也不用走麦城了。
刘璋很努力的平复了半天心情,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不卑不亢的神态,尽量不流露出过分谄媚的讨好和过分的热情,然后,很谄媚的说道:“先生你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吧,先生坐,赶紧请坐,来来先生喝水。
先生远来辛苦,不如我们先到府衙休息一下如何,小子刚刚弄了一个好东西,绝对能让先生欲仙欲死胃口大开。
先生你是张机张仲景吧,昨天绝对是误会,我肯定没撵你。
其实那个什么天下英雄令也不是我弄的,都是我手下弄的,就是那边那个,脸黑黑的,还有下面桌子后面的,他们两个炮制的。当然,我也是有责任的,我没有把好关,没有仔细审查就让他们发表了,对你造成的名誉损失精神创伤我是深表同情感同身受,要不这样,我愿意赔偿你全部的损失,你看这两箱金子够不够,要不再加几坛美酒如何?
说起这酒,可是好东西呀,是咱们医家救死扶伤外出旅行必备之良药,当然,普通酒肯定是不行的,这酒只有我能提供,嘿嘿,嘿嘿…”
“太守大人,你有病吧?我看你好像病的不轻呀。”张机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这个骂自己庸医的家伙的语无伦次的献殷勤。
“你有药阿?”刘璋顺嘴就接住了,然后又猛然醒悟过来,急忙打岔道:“开玩笑开玩笑,那有什么病,就是活跃活跃气氛。仲景先生远道而来,有何可以教我?”刘璋决定还是先走完正规流程再说。
“我一个庸医,少医死几个就不错了,哪里能够指教太守大人。”张机怨念挺深的,“我是刚才在台下,听太守大人说到,人为什么要吃饭,为什么要喝水,为什么要呼吸,呼的什么,吸的什么。这些问题,在下很感兴趣,所以就上来想请教一番,不知道太守大人可否愿意赐教?”
“这些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简单的说的话,一句话就可以回答,就是人身体需要而已。至于呼吸也简单,吸的清气呼的浊气,就这样。
要是复杂的说的话,就不是我们站在这里一时半会说的清楚的,也不是一两天能说的清楚的。比如人体需要的是什么,饭菜是怎么被人体处理的,又是怎么被吸收的,还有那个什么清气浊气,完全是应付之语,真要详细说起来很复杂的,这些都是很复杂的事情。
先生要不这样,如今天色已晚,哦,是天色近午,我们不如去府衙边吃边谈吧,小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样不太合适吧。”张机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合适的,”刘璋低声道:“其实就是想和先生私下交流而已,先生也知道,医可救人,也可杀人,有些东西不好于外人道也。”
“如此,就依大人。”
因为巳时已过,所以刘璋就宣布上午的挑战结束,然后就急急忙忙带着张机回府衙吃饭。到了下午申时,刘璋才姗姗来迟,之后草草打发了几个腐儒的挑战后,就匆匆而去。
“你们有没有觉得刘太守下午心不在焉的。”中年儒士奇怪道。
“这还用看吗?刘太守明显就在台上坐不住。上午的时候,刘太守可是得空就坐下休息,下午我注意了,一刻也坐不下,没人的时候还经常在台上转圈,一看就是心不在焉。”
中年方士回道。
“是因为张机。”青年寒士断言道:“张机一出现,刘璋就失了平常心,举止乖张,动静失措。”
“张机?他不过好像就是个大夫而已吧?”方士道。
“他可不是普通的大夫。”中年儒士道。
“他是杀人庸医。”青年寒士接口道:“排在所有天下英雄前面的杀人庸医的张机。我和文若还不过才是个滥竽充数,比起杀人我们差远了。我敢肯定,天下英雄令上面骂的越狠的人,越是刘太守急于招揽之人。”
“奉孝你知足吧,仅排在两位大儒之后,天下数你称雄,尚在我小叔之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两个才是该不忿之人,连上榜的机会都没有。这该死的刘璋小儿,非要弄什么天下英雄令,岂不闻从来是文无第一。”
“文无第一是因为文人要么是相捧相互粉饰吹捧,要么是相轻相互谩骂攻讦,难以像武人那样轻易分输赢,其实高下还是有的。不过,刘璋仅仅双十年华,天下英雄又能识得几个,哗众取宠罢了,不值得当真。”
青年寒士宽言道。
“有徐元直在他眼前,你这话却是糊弄不了我的。不过我也不相信刘璋尽识天下英雄,就是许邵许子将也不敢如此狂言。”中年儒士毕竟是沉稳之人,少顷就转了话题:“看了两天,两位觉得这刘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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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杀人名医2
“观其相,性宽厚,少定见,易为他人所乘,不过其脑后有些峥嵘偶露,却是看不清端倪。”方士边想边说道。
刘璋摔了数次,大概影响了方士看相。
“朱兄差矣,这刘太守可不是易与之辈,刚刚董大师不就掩面而去了。”青年笑道:“不过,我观刘季玉尚无心于天下。刘焉坐观天下于蜀中,轻易是不会动的,刘璋他更是只能蛰伏。这时候来蜀中,未必能有用武之地。如今天下方乱,正是我辈大展拳脚纵横捭阖之时。若能及早廓清宇内,来日或可与刘季玉一争短长。”
“奉孝其意已决?小叔和曹公虽然来信多日,可如今群雄并起,形势混沌不清,一时殊难决断。”
“我意已决。我虽看不清,但既已有令叔文若为前驱,我们不妨直接追随就是了,也省得多费心思。而且我看曹公本性狡诈坚韧,正合该于乱世崛起,一如当年之高祖。”青年笑道。
“可惜这蜀中是困龙之局,否则这刘璋倒不失为一个好主公。”方士轻叹。
“困的愈久飞的愈高,异日怕难力敌。”青年敛容道。
如今太守府正张灯结彩,招待贵宾呢。
刘璋浑不知道他已经将郭嘉、荀攸两位当世大才逼的要提前五年出山了。正常历史上,郭嘉和荀攸都是几年后,戏忠戏志才死后才加入曹营的。
刘璋发了天下英雄令后,曹操也不是傻子,曹操是多聪明的人,立即按图索骥,四处打探上榜之人。郭嘉是颍川书院的,荀彧是熟知的,自然是曹操重点关照之人。本来郭嘉还打算观望观望,毕竟天下形势尚不明朗。没想到,蜀中一行,让郭嘉觉得有些时不我待,决定要立即出山辅佐曹操了。
刘璋当然不知道台下还隐藏着郭嘉荀攸这样的大怪了,要知道的话,说什么也不可能放他们离去。开玩笑,天生郭奉孝,荀氏双雄之一的荀攸,哪个不是智慧超群谋深似海。
刘璋现在是满心满眼的在讨好医圣张机,其他的什么郭嘉荀彧卧龙凤雏,统统都抛到脑后了。刘太守为了表现自己的亲民和礼贤下士,设了家宴款待张机。自己亲自动手,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叫来了徐庶和石韬作陪,甚至还让人把魏延也叫了过来。
只见中间放了平底锅子,锅子里飘着些红红的不知名的东西,锅子下面是炭炉,周围用几个短桌案团团围了,桌案上摆的都是满满盛放食材的盘子。食材都是洗切好了的。
“来来来,大家坐,今日让大家尝个新鲜,中午因为时间太紧张,来不及准备,现在好了,哈哈,保管大家吃的痛快。”刘璋忙的招呼大家落座,“来来,仲景先生上座。先生你可千万别推辞,你不落座,我是不敢坐的。
医在百家之前,这是在论的。
黄帝他老人家怎么不弄些什么子曰诗云之类的出来,偏偏弄了个黄帝内经流传后世。神农他老人家为什么尝百草而不去研究怎么治国平天下。如今世人愚昧,只知道追名逐利,却失了性命根本。咱们自不能跟他们一般的见识。”
“太守大人高论,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张机只好勉为其难的在上首坐了,然后看似随意的说道:“太守大人似乎对治国平天下的圣贤很是有些看轻阿。”
“大家也都随意坐了,这种吃法,讲究的就是一个随意,都别拘束。趁着水尚未烧开,我就再继续胡乱说几句。
我不是看轻圣贤,是轻轻的不看,是无视。
我记得老子好像说过一句话,叫做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圣人被神话了,就成了祸害,成了文明向前发展的绊脚石了。大家把圣人的只言片语奉为圭臬,不敢稍稍逾越,以为圣人说的都是无比正确的。其实是严重阻碍了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其实圣贤都是些古人,古人的见识是极有限的,师法古人而不能超越古人,这就是悲哀。
就说治国平天下吧,其实在我看来很简单,就是丰衣足食四个字而已。
你让百姓能够吃饱穿暖绝对就万事大吉天下太平了,别的你说再多也是虚的。丰衣足食,那你就要把所有的智慧和精力放在怎么才能丰衣足食上,研究怎么种庄稼,怎么纺纱织布,怎么改善民众的吃喝拉撒睡,怎么改善民众的衣食住行,这才是真正的圣贤该去做的事情,而不是去子曰诗云。”
“好!太守大人说的太好了!”大家都还在思考刘璋一席言语之时,魏延已经一拍大腿,高声叫好了:“太守就是厉害,比那些儒生胡咧咧强多了。”
“拍马屁。”大鼻子少年嘀咕道。
“文长,你旁边的小朋友是谁呀,介绍认识一下可好。”刘璋早就注意到这个小家伙了,一直没顾上问。
“这个是我…,我表弟,叫庞…,庞龙,对,叫庞龙。他听说我要来太守府做客,就闹着要一起来长长见识,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太守大人不怪罪我吧。”
“有什么好怪罪的,老魏,请你来,就是把你当自己人了,既然是自己人,你的表弟也就是我的表弟,我最喜欢小朋友了,哎呀庞龙,这个名字好,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不好意思,失态失态,来来,先喝杯酒,准备开吃!阿奴,照顾好小朋友,注意小朋友不能喝酒哦。”
“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经是大人了。”庞龙小朋友很是不爽。
众人皆笑。
徐庶笑道:“小朋友,那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已经十三…,十四了。阿奴姐姐,他们都是坏人。”
众人又是一阵笑。
张机却没忘记刘璋刚才说的关于喝酒的话,问道:“太守大人,为什么说小孩子不能喝酒呢?”
“这个小孩子身体还在发育,尤其是大脑,不能随便受刺激,容易影响智力发育。这个酒不是一般的酒,酒的纯度很高,小孩子喝不得的。来来,大家开吃,先放肉哈。”刘璋边说边招呼大家。
第10节 杀人名医3
“阿…哈…,果然是好酒。我记得太守大人之前说过,这酒是医家必备的,可是有什么说法?”张机继续问道。
“一般医家只知道酒能活血化瘀,其实只是知道个皮毛。这酒真正的用途是消毒。当然,普通的酒是不成的,必须要高纯度的酒才行。治疗外伤,防治瘟疫,消毒杀菌,都要用到。可惜华佗华元化不在,他是外科圣手,有了这酒就更厉害了。”
“太守大人刚才说的杀菌是什么?”张机继续不耻下问道。
“噢,杀菌就是杀灭细菌。细菌就是小虫子,就是病毒,我们肉眼看不到的小东西,进入我们身体以后会破坏身体机能,让我们生病。医家讲的外感风邪,通常就是感染了病毒。一般来说,像水里,像这些食材上,都会有细菌,都可能会让人生病。高温能够杀死细菌,所以要把这些东西煮熟了吃才不容易生病。
高纯度的酒也能杀灭细菌,所以,有外伤的话,都应该用酒消毒。”刘璋很耐心的解释,然后又招呼大家吃喝。“来来,边吃边说。别耽误吃喝。”
“哇…哈…,太他娘痛快了,哇…哈…,大人,你这锅里放了什么,太他娘好吃了,哇…哈…”魏延已经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了。
“没出息,哈…吸…”庞龙边鄙视边吸溜边大吃特吃。
“这可是我家阿奴的功劳哈,上次我在阿奴家发现这个好东西,因为是山里野生的,我就胡乱起名叫野山椒。是辛辣之物,最能开胃。南方多雨水,湿气重,正合用这个小东西刺激发汗,我已经收集了些种子,准备让袁叔他们试种,要是种的好的话,明年大家就能经常吃了。”
祝融听了刘璋的表扬,很自豪又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捞了几块羊肉放到庞龙碗里。
“哇…哈…,太他娘痛快了,大人,你要是能让俺老魏经常吃到这么美味的吃食,哇…哈…,俺老魏这辈子就跟你干了,想不要我都不行,哇…哈…”
“文长真性情,主公得一猛将矣。”徐庶和石韬急忙向刘璋祝贺。
“屁的猛将,吃将而已,哈…吸…”庞龙小声嘀咕道。
“好,哈哈,好,老魏呀,其实我也是个吃货,以后肯定会有更多好吃的。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身边没什么人,衙门这些侍卫你看有合用的,先练着,别讲究太多,能用就行。以后有的是机会…”
“太守大人,哈…吸…,你刚才说谎了,欺骗小孩子是不对的。”刘璋正在向大家展示自己平易近人的领导作风的时候,庞龙小朋友却毫不客气的出来突然揭穿道。
“说谎?没有呀?”刘璋和大家都有些发愣。
“你说细菌是看不见的小虫子,既然看不见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所以你在说谎,你在骗人。”
刘璋有点儿冒汗,这小子不是个善茬呀,不容易骗哈,哈哈一笑掩饰了一下复杂的心情,解释道:“小朋友,我没有骗你,我是说肉眼看不见,但是我通过工具就可以看见了,你要是不相信,回头我弄出来了送你一个,好不好?”
“你不许耍赖,阿奴姐姐也帮我记着,哈…吸…,他欠我一个可以放大东西的玩意。”庞龙煞有其事道。
“好,姐姐帮你记着,哥哥欠你一个,欠我一个。”祝融不忘把自己加上。
“太守大人,真有这种工具吗?”张机急忙问道。
“其实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弄一个简单的临时的出来,想要真正的,可以放大很多倍,可以看很远很远的那种,那还要一段时间。这样,我可以先给你们弄个简单的,让大家看看我可不是胡诌的。”然后找来两个小碗,扣在一起,里面扣了水,放在盛满水的盆里,让人送到冰房去。
然后继续招呼大家吃喝,边吃边对张机说:“仲景先生,这个东西以后要是能弄出来,咱们医家可是有大用。我准备成立一个医科院,专门研究怎么治病救人的衙门,希望先生能留下来帮我。”
张机有些犹豫,他不太喜欢做官。
刘璋继续说道:“你如果在外面,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只能靠零散的临床经验,但是在医科院就不同,你可以调动大量的资源和人力,你可以专心进行研究,可以在动物身上实验,甚至还可以在人身上进行实验,可以让很多人和你一起实验。神农和黄帝那时候为什么医学大发展,就是因为上位者重视,他们本就是上位者,所以人的智慧都专注于此,其后千百年来为啥医学停滞不前了,因为没有上位者重视,而医家也各自为战,形不成气候。医为百家先,我希望和先生共勉。”刘璋说的很诚恳。
张机很感动,前面听了刘璋的一番言论以后已经是心悦诚服了,如今也只是担心自己做不好,怕负了刘璋的期许。半晌慨然应曰:“机愿为主公效死,绝不负医为百家先!不过张机不耐逢迎,这衙门主事之人主公可另请高明。”
“无妨,先生可暂就,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再说。还有,先生唤我季玉便可,主公这两个字,我真是不喜欢听,听了容易头疼。”
庞龙却拍手叫道:“张大叔,这主事的位子你要不坐,等那个叫华佗的来了,你可要后悔了。我想既然是个研究看病的衙门,以后研究什么病,那个病分配多少人多少钱,肯定都是主事说了算,你要不坐,华佗来了必然和你抢着坐,你就等着后悔吧。”
“你这小子却是贼精贼精的。”众人皆笑。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开始闲聊。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刘璋让人去冰房把刚才的两个小碗取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碗打破,慢慢的把瓷片全部剥掉,露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冰透镜来。刘璋把冰透镜依次拿到众人眼前,让大家通过透镜看东西。
“哇,真的好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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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杀人名医4
华佗运气不太好。
他就晚了一天,一个院长的位子就没了。
华佗是第三天上台挑战的,上台的时候扛着半拉人,木头的。
刘璋听到是华佗的时候,已经眉开眼笑,嘴巴合不拢了。看到他扛着道具上来,就知道是想跟自己挑战人体解剖学问了。其实刘璋很想直接送他两块金子,或者两箱金子,然后直接拉去到还未成立的医科院去为自己当牛做马。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关键还是要能打动这老头才行。难道需要多多奉献几具尸体?
华佗比张机大几岁,四十多岁,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
“华老远来,小子惶恐,敢问先生,何以教我?”刘璋毕恭毕敬。
“哼,老夫有什么好教你的,老夫不过是个庸医而已,难道你想让老夫教你去医杀人吗?”华老头也不是很好说话。
哎,有能耐的人都脾气大,咱忍了,谁让咱骂人来着。刘璋继续讪笑着:“华老坐下慢慢说,要不华老先到府衙休息休息如何。”
“老夫有那么老吗?老夫身子骨不比你小子的差。”
你老当然不差了,天天练五禽戏,能差吗。刘璋继续陪笑:“华老教训的是。”
“不过你骂老夫庸医杀人,老夫也认了。哪个名医不杀人?越是名医杀人越多。老夫从医以来,经常开膛破肚的,经老夫的手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台下一片哗然。
从来没有一个医生愿意承认自己是庸医,更不要说承认自己医死人。
刘璋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华佗继续说道:“庸医我认,杀人我也认,我大老远来,就是想看看怎么样才不是庸医,看看你小子有何高明之处。老夫生平最得意的就是救人杀人了,杀死人救活人。杀人医人,最重要的就是人,人何以活何以死,全在于知人,知人才能杀人医人。从来杀人简单医人难,所以医人更得知人。寻常医家皆由外而内,以药石攻之,老夫由内而外,刀斧除之。太守大人以为当否?”
这是个医学疯子,刘璋有点儿想跑路的感觉。
“华老高论也,小子拜服。尤其知人一说,振聋发聩。而今医者,多以望闻问切观察患者,其实知人甚浅,多有臆测之误,而况药石之力多有不逮之处。华老的知人之说,当足为医家戒,足可著书立说开宗立派。唯有知人,方能医人。华老之说,小子愿尽勉力,助先生发扬光大之。”
“你小子这么好说话?你的那个什么令上可不是这么好听的,你说老夫是庸医杀人,还说什么‘医不知其所医’,‘医不知其所医’,这才是真正的庸医杀人,这点老夫也深恨之,也算说到老夫心里了,所以老夫才巴巴跑来,希望和大人探讨探讨怎么知其所医的。”
“正合我意!”刘璋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小子关于这个‘人’的认识还是有些学问的,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咱们以后可以慢慢交流。人是很复杂的系统,在这里也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另外小子准备成立一个专门研究治病的衙门,想请先生一起来坐镇。”然后小声道:“以后你想杀死的就杀死的,想杀活的就杀活的。其实骂先生就是为了能把先生骗来,嘿嘿。”
“好,我应下了。”华佗应道,瞅着刘璋低声嘿然道:“同好中人呀,还能杀活的。可惜你小子现在才是个太守,要继续努力呀。”
“你误会了,我说的其实是猴子。”
“这金子我拿几块没问题吧?”
“啊…”
真正的杀人名医华佗的到来,让刘璋爽的无可无不可的。刘璋大吹法螺大拍马屁,两个人很快就一拍即合臭味相投了。
相比张机,原本历史上的华佗其实挺背的。被曹操给轻易就一刀杀了,而一身医术和麻沸散也失传了。因为华佗被杀,外科一脉在中医中逐渐式微,及到后世,中医就只剩下中草药和望闻问切这种黑匣子方式的治病了,乃至成了中医的代名词。甚至逐渐演变成盲人摸象,以至于到了民国时期,还有鲁迅笔下的人血馒头治疗肺痨的案例。
其实华佗的外科治疗技术,要比西方早了不知道多少年,对患者进行麻醉的外科手术治疗更是比西方早了一千六百年。
外科手术治疗之所以在中医历史上式微,乃至消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外科手术风险高,而曹操杀华佗,等于是开了最恶劣的先例,仅仅因为一个听起来很危险的还未实施的手术方案,就把主治医生判处死刑了,后面的医生岂不是要引以为鉴,再不敢从事外科手术治疗了吗。开几幅药多简单,治得好治不好的,也很难立即死人,即便死了人,医生也可以说跟他开的药没关系。
而进行外科手术就不一样了,搞不好当场死在台上。仅仅一个手术方案,一个神医都被杀了,更不要说把人治死在手术台上了。
所以,华佗之后,中医的外科一脉基本消亡。仅此而论,曹操罪莫大焉。
张机就好很多,有煌煌巨著《伤寒杂病论》传世。
有了华佗的加盟,刘璋觉得自己的小命终于有了一些保障,下面的重点就是物色一些打手保镖了。这个也好像不太容易,这几天除了来了个魏延外,再没有其他的武夫出现了。魏延,在刘璋的印象里,也就是个二流的武夫,武力值好像刚刚过90吧。奇怪了,这些武夫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刘璋挺郁闷的。
其实他应该想到,武夫们找他干什么,要找也是去找赵云赵子龙了。吕布打不过,当然是去找没什么名气的赵云了。找刘璋有什么用,刘璋武力值为渣,打败他又成不了英雄。
就在刘璋哀叹三国英雄何其多,为何不来挑战我的时候,第四天上午来了一位真正的大家。或者叫真正的高智商人才,也叫最聪明的人。不是指为人处世的聪明,而是真正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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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我叫马钧
他叫刘洪。
刘洪刘元卓,青州泰山郡人。
以刘璋对三国人物的了解程度,最聪明的当然是诸葛小妖了。诸葛小妖之后,当然是发明家马钧了。
除了这两个之外,再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黄月英了。
再有…,刘璋就完全想不到了。
诸葛小妖有诸葛连弩木牛流马孔明灯等等一系列牛逼的发明,当然也可能是他老婆帮他一起弄的,所以他们夫妻聪明不问可知。
马钧也很牛叉,发明了水车,改良了织布机等,也是大牛。
可惜诸葛小妖怎么还不出现呢,马钧在哪儿呢?
小妖和马钧都没出现,但是来了一位大妖。
大妖就是刘洪。
大妖刘洪,上台以后,简单对刘璋行了个手礼,也没说什么话,就直接奔黑板而去,然后刷刷的写写画画,就弄了一黑板,直接就把刘太守看懵了。我靠这老兄是不是也是个穿越人士呀,怎么立体几何高等数学都弄出来了,这玩意也不是我强项呀,你让我编个程弄个小病毒我或者还能比划两下,你直接考我数学,这不是要直接ko我吗。要不是刘大妖写的都是古代数字和古代算式,用的也是古代的数学术语,刘璋真的就以为是哪个数学系的师兄穿越过来了。当然,也正是这些古代的算式和术语要了刘璋的老命了。
刘璋还真想直接给金子认输算了。问题是,这样的大妖可遇不可求,直接认输大妖也看不起你,更不要想着招揽了,刘璋现在基本上屁也不是,别人这么牛逼为啥跟你混。刘璋必须拿出足够的真本事才行。
一上午,刘洪和刘璋两人基本上都是鸡同鸭讲,刘璋根本没弄明白刘洪讲的是什么,下面众人早就听的昏昏欲睡了,但是看刘璋就是不肯认输给金子,纷纷大骂刘璋无耻小人没信用吝啬鬼等等。刘璋不管那么多,中午也不休息了,也不管台下还有没有人,让人送了些吃食过来,简单用过之后,两人继续是挑太阳再战。
再战的时候,刘璋已经想好了对策,那就是一切以我为主。
刘洪写的第一题,是类似鸡兔同笼问题,刘洪给出的解法也很简单,就是二元线性方式组,因为写的是古代算式和数字,所以让刘璋迷糊了半天。
这题简单,刘洪的解法也很正确,是采用的加减消元法,就是通过对方程式进行乘除,让两个方程式的某个变量变得相同,然后两个方程式相减,就只剩下一个变量了,这样就求得了这个变量的值,进而求得另一个变量的值。
刘璋知道了刘洪的算法后,直接把刘洪的解法刷刷的给擦了,然后刷刷刷的写上了自己的现代解法。同样也二元线性方程组,刘璋用的是现代典型的代入消元法,三两下就写出答案。开玩笑,这就是小学生最多是初中生的知识范畴,刘璋为自己上午折腾那么久而倍感耻辱。
第二题是计算一个圆弧形拱体的面积。这个刘洪的解法很复杂,采用了很繁琐的割圆法。将拱体通过割圆法,无限分割,然后将分割出来的所有的三角形面积相加,极限求和。刘璋弄明白以后,彻底服了,极限求和,这他妈的绝对是高数里面的东西,刘洪你太牛逼了吧,不就是个拱体的面积吗,都是规则体,又不是什么不规则体,直接用扇形的面积减去下面三角形的面积,不就是上面拱体的面积了吗,至于你拿微积分之类的知识玩我吗。
刘璋直接刷刷刷的把刘洪的解法擦了,然后刷刷刷的写上了自己的解法。老子也不是白给的,这种初中的知识还难不倒我。
第三题是计算一个圆锥体的体积。
刘洪通过正方形内切圆的面积比为4/圆周率,从而得出四方锥体和圆锥体的体积比为4/圆周率,然后通过四方锥体和正方体的体积比为1:3,推出圆锥台和圆柱体的体积比为1:3。虽然刘洪的解法是正确的,但一堆晦涩难懂的术语弄的刘璋生欲仙欲死痛苦不堪。
第四题是计算一个圆球的体积。
刘洪在圆锥体积的基础上,提出了一个另外的设想,即数学上著名的“牟合方盖”。所谓的牟合方盖即,把两个相同的圆柱体垂直相交,相交部分,即牟合方盖体。把这个牟合方盖体,沿着横面平切,则每一层切面都是四方形。
刘洪的设想是这样的,在牟合方盖内嵌套一个球体的话,然后再横切,则每个横切面都是一个四方形内嵌一个圆形,由此可推出牟合方盖体和球体的体积比为4/圆周率,如果能得出牟合方盖体的体积,就能得出圆球体的体积。
刘只是提出了一个设想,并没有推导出具体的计算公式。
虽然只是一个设想,但是后来祖冲之的儿子祖暅,在刘的基础上,终于研究出了正确的球体体积公式。
刘璋都直接把刘洪的解法和设想刷刷刷的擦了,然后刷刷刷的写上自己的解法,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粉尘,傲然屹立。开玩笑,只不过是高中的立体几何而已,小尅死。刘璋要用足够的傲娇镇住眼前这个古代的大妖。还好只是个普通的大妖,不是张衡那种级别的大魔王。
刘璋还很傲娇的告诉刘洪,自己的算法可以通过实际来验证,验证的方法很简单,即在一个充满水的容器中,然后放入圆锥体或者球体,通过排出水的体积,就可以得出球体的体积。可以拿这个实测结果和计算结果相印证。
他娘的,老子好歹是理工科出身的,日,被这么初级的问题折腾了快一天了,刘璋已经快被大妖刘洪给折腾疯了。必须要强烈装逼一下。
刘洪确实被震住了。
刘璋将阿拉伯数字,现代的加减乘除等算式,跟他一说他就明白了。刘璋的算法也是简洁而准确。
真理往往是简单而美丽的,数学家追求的就是这种美,极致的美,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美。
现代算式简单明了,易于理解和推演,刘洪深深被这种算式所吸引。他很难理解,刘璋这样的官宦子弟,怎么会有如此的奇思妙想,这是将有些凌乱复杂晦涩难懂的算学,给体系化了。这绝对是一种天才的变化。
刘洪其实不是普通人,算是刘璋的同宗。他是光武帝刘秀的哥哥,刘寅的后裔,要和当今天子论起来,他的血缘更近。两人却抛却了世俗的关系,只以学术论交。
科学家大部分都是怪胎,刘洪同志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向刘璋赠送了自己最新发明成果,算盘。一千八百多年前的计算器,人类历史上,最早的计算器。比西方早了无数年。当然,刘洪的成就远不止如此。他是著名是数学家和天文学家,是算圣,是能够在一千八百年前准确预测出日食月食的科学大妖。
刘璋不知道刘洪竟然原来这么的牛,刘璋只知道作为此刻人类伟大历史的见证者,自己激动的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当即回赠了两大箱金子。然后极力聘请刘洪为还未成立的科学院的院长以及大学的校长。
刘洪作为一代科学大妖,当然不可能为金银所动,只象征性的拿了一块,又象征性的拿了一块作为刘璋预付的稿酬,刘洪还坚词拒绝了院长和校长的职位,表示自己只会醉心于科学,可以在科学院和大学从事研究和教学工作,不会理会世俗政务。
刘洪是刘璋继两个神医之后,又一重大收获。
刘璋虽然说什么医为百家先,却也很清楚,数学才是一切科学理论的基础。就连中国传统的儒学,其本源也是数学为基。
易经,是儒家的大道之源,群经之首,设教之书,易经的基础就是数学。阴阳就是零和一,八卦就是零和一组合的二进制表示的0到7,而这二进制表示的八个卦形,两两排列组合,就是六十四卦卦象的0到63。0为坤卦,63为乾卦。每个卦象又各有六爻变化,就是三百八十四周天数的变化。
刘璋弄什么劳什子的天下英雄会,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打击和破除传统的儒学,把这个时代人们的智慧重新拉入到正常的科学研究的道路上去。这种事情,一个人干不好,需要大量的,像华佗张机刘洪这样的人,来一起完成。
这个时代,真正纯粹的科学人才,少之又少,弥足珍贵,要不然刘璋也不会对卫婆婆和袁老汉这样的草根边缘科研工作者许以重利了。
刘璋所以一直惦记马钧,就是因为马钧是他唯一知道的,三国时期的发明家。诸葛小妖也有发明,但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发明家。刘璋甚至都无法想象自己把诸葛小妖弄来,却让他只去搞研究发明的情形。
千军得之易,一将求之难。
两个字,人才难得。
长安城,蜀中商铺。
掌柜的正在盘点账务,一个声音响起。
“掌掌掌柜柜柜的,我我领一壶酒。”
“给你,拿钱来,小孩。”
“不不不要这种,要要要那个剑南春。”
“爱要不要,剑南春没有。”
“你你你骗骗骗人,他他他们说,我我我来来来了,你们就就就给剑南春。”
“谁给你说的?”
“那那那边那个老老老先生说的。”
“哦,那个老先生是怎么对你说的。”
“他他他说,说说我只要告告告诉你们我我我的名字,你你你们就就就给我我我剑南春。”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马马马钧。”
“马钧?哪个马哪个钧?”
“马马马儿儿儿的马,金金金匀匀匀钧。”
“名字倒是对的上,不过小孩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马钧。”
“我我我就是马马马钧。”
“你想要酒也不是不可以,我这里没有货了,你想要的话只能去成都了。”
“我我我不知道路。”
“那没关系,我们的商队要回成都,你可以跟我们商队一起。”
(这里的刘洪是糅合了刘洪和刘徽两人的成就,特此说明一下。因开始写的时候没注意,把刘徽的数学成就写到刘洪头上了,后来就干脆将错就错了。
刘洪(约公元129~210),字元卓,东汉泰山郡蒙阴县(今山东省临沂市蒙阴县)人,东汉鲁王刘兴后裔,我国古代杰出的天文学家和数学家,珠算发明者,被后世尊为“算圣”。
刘徽(约公元225年—295年),汉族,山东邹平县人,魏晋期间伟大的数学家,中国古典数学理论的奠基人之一。)
第13节 唯恐酒醉鞭名马1
一连几天都没遇到什么像样的人才,不要说马钧诸葛小妖了,就连蜀中稍微有些名望的,刘璋能记得的,黄权张松法正李恢等也都不见踪影,真闹心。难道这王八之气发的还不够?
因为都是些子曰诗云的废材,刘璋在台上,扇子连挥,一会‘胡说八道’,一会‘狗屁不通’,最后刘璋实在是没力气招架了,专门在台上立了个牌子,上写:子曾经曰过的别曰,曰你自己的。
然后世界就清静了。
清静了更闹心,回到府上,刘璋还是长吁短叹。祝融见刘璋回来了,急忙拉着庞龙跑过来,看刘璋不愁眉不展,就问道:“哥哥怎么了,金子都被拿光了?”
“被拿光就好了,可惜送都送不出去,愁死人了。卧龙凤雏在哪儿躲着呢,亮闪闪的金子等着你们呢。”
“卧龙凤雏是谁呀,哪里人士,很厉害吗?”小庞问道。
“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庞士元,应该都在荆州吧,当然很厉害了,能被你哥哥我列到天下英雄榜上的,哪个不是大牛。”
“是吗?可是我是荆州人,我怎么没听说过卧龙凤雏,不但我没听过,大老魏也没听说过。”
“那你听说过黄月英吗?”
“没听说过。”
“那黄承彦呢,黄月英是他女儿,据说长的很丑,所以应该很出名的。”
“黄承彦听说过呀,他和刘荆州是亲戚,他是有个女儿,叫阿丑,才几岁而已,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呀,不觉得他长得难看呀。”
日,阿丑才几岁,那诸葛小妖估计也不大了,我靠,没注意年龄。刘璋汗颜不已。
“小庞,你和黄承彦家很熟悉吗?”
“很熟呀,我们两家是世交。”
“那你可不可以帮哥哥一个小忙呢?”刘璋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帮忙?你这么大的能耐,还需要我一个小屁孩帮忙。”
“哎,一文钱也能难倒英雄好汉,更何况两大箱金子呢。其实就是个小忙,我想你能不能帮哥哥把黄承彦一家骗过来,你放心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玩意,哥哥给你弄什么玩意,怎么样?”
“骗人是不对的,何况我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好方法。”
“其实不是骗,更准确的来说是请,把他们请过来过好日子。你想呀,如今天下大乱,而荆州是四战之地,早晚会有战火,只有蜀中才是安居之地,所以呀,最好能早点把他们请过来。还有你家的,都一起请过来。要不,你就说你被绑架了,让他们过来搭救你,或者,你就说…”
看着刘璋绞尽脑计的样子,庞龙真为他的智商着急,为啥这样智商的人反而知道那么多学问呢,老天爷真是不公呀。庞龙很无奈的说道:“好吧,我可以写信请他们过来。其实,要请他们过来很简单,我只要写信跟黄家说,我在这里看到很多奇怪的玩意,有远观千里的千里眼,有美酒有美食,有可以让白纸瞬间成书的神奇妙法。想必黄家父女看了,必定星夜前来。”
“小鬼,你不老实哟,千里眼哥哥还没弄出来你就忽悠出去了,回头等人过来了还不找你算账。”刘璋这下开心了。
“所以,你要赶紧去弄哟,要不然人来了也不一定待下去。”
“这个你放心,先把人骗来,不,先请来就好。”刘璋哈哈一笑。
“我要是把人请来的话,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小庞认真的说。
“你说,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只要我能办到,绝对没问题。”
“我现在先不说,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阿奴姐姐,你要帮我作证哦。”
“没事,有姐姐在,他不敢欺负你。”祝融一拍小胸脯。
刘璋一晕,没想到这个阿奴和小庞走的这么近,这么的对小庞言听计从。
随后几天,天下英雄会越来越难看,刘璋除了延揽了几个铁匠技工之类的,这种在众人眼里完全是根本无足道哉的小角色之外,再也没有见到什么著名人士了,雷声大雨点小的天下英雄会,在众人眼里是虎头蛇尾惨淡收场。大家以为是刘璋这小儿,为了刷名望刷存在感,故弄玄虚,你看看,那么多名人高士那么多英雄好汉,怎么没一个过来捧场呢,肯定是大家都看破了刘璋小儿的小伎俩了。而且,天下英雄会闭幕以后,刘璋小儿还是不甘心寂寞,又发了个传单,大骂天下英雄无胆匪类,这家伙绝对是在刷存在感,没事找抽。
刘璋确实是后来又发一份传单。
刘璋觉得,要弄就弄大,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再说了,毛太祖说过:宣传思想阵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如今既然有了白纸,有了雕版印刷,干嘛不赶紧去抢占思想阵地,去抢占话语权。
这个时候,皇权衰落,群雄并起,是自己抢占和垄断话语权的最佳时机。
等自己垄断了话语权,还不想喷谁喷谁,想黑谁黑谁,就是天天骂你,你能怎样,你还不了嘴,只能自己躲被窝里骂娘。
刘璋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自己简直太英明伟大光荣正确了。
想到就做,刘璋立即召集了徐庶石韬魏延张机华佗祝融小庞,当然后面两个是跑来看热闹的,刘璋把自己的想法和众人一说,说是准备趁着天下英雄会这么个热乎劲,再出一期传单,而且以后还要大出特出,大卖特卖,宣传我们的思想,我们的产品,我们的…等等等等。
大家一听,果然是好主意,当即纷纷献言建策。最后,就本期的内容,大家列了如下几条:
1、大力宣传本次天下英雄会中刘璋同志的光辉形象和光辉事迹,着力突出刘璋同志舌战群儒的种种英雄事迹。重点以卫婆婆、袁老汉、董神棍、国渊腐儒等四个挑战事迹为主。
2、大力宣传刘璋同志关于解放思想以及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的论述。
3、大力宣传刘璋同志关于治国平天下的论述,尤其强调‘丰衣足食’。
4、大力宣传刘璋同志关于‘医为百家先’的论述以及‘医不知其所医’危害性。
5、剑南春酒和蔡家白纸的广告。
6、成都大学招生广告。
最后是刘璋亲自为天下英雄会写的结束按语,又把天下英雄一顿臭骂。按语如下:
余设坛问难,每自惴惴,恐才不堪任,金不足用;及至众贤毕集,群英荟萃,然天下英雄,尚不及市井稳婆,不若山野老农,余备金二箱,苦无人可付;衮衮诸公,莘莘学子,竟使小子成名,喜乎?悲乎?惜哉!痛哉!
落款:平生若识刘季玉,不称英雄称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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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唯恐酒醉鞭名马2
曹昂来拜访刘璋的时候,刘璋和祝融小庞正在书房校稿。现在的蔡家白纸,刘璋已经是大股东了,控股五十一。刘璋负责安排销售,蔡家负责生产和研发。所以纸不是问题。
重点就是雕版。因为是雕版,所以校稿很重要,不能有一点错,因为雕好以后再发现错误就晚了,要么将错就错要么毁掉重刻,很麻烦。但是,雕版技术难度低,是现在最好的方法。活字印刷刘璋准备以后有时间再弄。刘璋还准备抽空把蜡纸刻印弄出来,这个简单方便,比雕版印刷省时省力多了。
听说曹昂来拜访自己,刘璋的下巴都惊掉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让人先请进客厅,想了想又让人去请徐庶魏延来给自己撑撑门面。
曹昂是过来参加英雄会的,回去之前,曹昂觉得自己有必要当面见见这个刘季玉。曹昂觉得,台下观看,和当面交谈肯定还是有很多差异的。台上的刘璋时而张狂轻浮,时而尊老爱幼礼贤下士,时而敦敦君子,时而破口大骂如市井无赖。曹昂觉得很不真实,他大老远的来了蜀中一趟,自然务必要尽善尽美。毕竟好像父亲大人对刘璋小儿很重视,曹昂既然受命而来,就要将刘璋摸的透透彻彻清清楚楚才行。
曹昂字子脩,是曹操的长子,庶妻刘氏所生,生母早死,是曹妻丁氏养大,丁氏视若己出。后来曹昂命丧宛城,丁氏伤心欲绝,从此和曹操夫妻成仇。
曹昂正在客厅等着的时候,就见外面走进三个人来,当前一人束发飘带,青衣短衫,手拿折扇,眉狭目秀,未语先笑,正是刘璋刘季玉。后面两个,也认识,正是徐庶和魏延。
看到刘璋进来,曹昂急忙抢先见礼:“曹昂见过太守大人,唐突之处,万望海涵。”
刘璋哈哈一笑,还礼道:“子脩能来见我,已见盛情,何来唐突之说。曹公一向可好?”寒暄了两句,又介绍了徐庶和魏延大家认识。然后,看着曹昂身边的黑大汉问道:“不知这位英雄是何人,可否认识一下?”
曹昂急忙介绍道:“失礼失礼,此乃典韦典君明,家父账前侍卫。”
刘璋又是吃了一惊,扇子都差一点掉了,急忙问道:“可是恶来典韦?”
那黑大汉却是上前踏出一步,以拳擂胸,道:“某家正是典韦,太守大人也知晓某家贱名,不知可当得起一壶美酒?”声若洪钟,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曹昂苦笑道:“太守大人的天下英雄榜,君明甚是不服,而今携怨而来,大人见谅。”
刘璋急忙忽闪了两下扇子,掩饰住受惊的小心脏,却是故作毫不在意豪情万丈的说道:“真英雄也!来来来,且将美酒斗十千,与尔同销万古愁,来人,摆宴上酒。”说话间,却不露声色的后退几步,还是远离这个人形怪物安全些。
等到酒宴摆上,大家推杯换盏,气氛逐渐热络。
刘璋和徐庶在来的路上已经简单交流了一下,认为曹昂估计是探听虚实的可能性多些,两人决定见机行事,相机也摸摸对方的底。待到酒酣脸热之际,徐庶抢先发难:“听闻曹公尽卖家财,招兵买马,手下良臣猛将无数,所谋非小呀。”
徐庶这话有些赤裸裸,不过现在天下哪路诸侯不是如此。
曹昂回道:“家父忠于国事,呕心沥血,只为尽除黄巾逆贼。如今青徐兖各州糜烂,没有家父四处奔走杀贼,刘益州也难稳坐益州。”
曹昂的意思,我们家还不是为了你刘家的天下,我们再怎么样,也好过刘益州旁观不出力的。
徐庶道:“曹公击董卓,一败再败而不弃,曹公击黄巾,一战再战而不辍,今日曹军异日之强军,握此强军,天下何去何从,全在曹公一念之间。大公子乃曹公腹心,鹏举高飞别忘了我等阿。”
曹昂正色道:“曹家世代忠义,绝不负汉室。家父如此,昂亦如此。”
刘璋击掌道:“好,好个忠义之士,来来,且痛饮一盏。”
刘璋自己并不好酒,而且也知道酒多伤身,关键是他酒量不行,所以刘璋给自己准备的都是平常的低度酒,给他们的都是高度酒。刘璋打算好好和曹昂典韦拼拼酒,看看老子的剑南春能不能撂倒几个。
刘璋借着酒劲接着说道:“听闻曹公好色好酒,酒某家有的是,子脩走时尽管去拉,只是这美人就没什么办法了,璋家教甚严,不如曹公风流。某甚为好奇,若乃父曹公别处寻欢,而让子脩扈从,不知子脩何以处之?”
曹昂还没答话,徐庶和魏延已然大笑。
魏延更是过分,高声笑道:“主公,你太有意思了,老子**,儿子把风,哎呀,太好玩了,曹公子,当喝一大杯。”
曹昂气的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愤而起身,怒掷杯盏道:“刘太守欲辱我父子乎?当与君血溅五步!”
正在吃喝的典韦,看到曹昂突然爆发,也急忙站了起来,进入战斗准备状态。
现场气温瞬间下降。
刘璋却仿若未闻视而不见,用手揉了揉脑袋,装作头疼的样子说道:“哎呀,喝大了喝大了,头疼,头疼,子脩呀,且先坐下,开几句玩笑怎么了,再说了,朋友间才会肆言无忌的,要是别人,自然是背后议论了,那会当你面来说笑。不过确实是我刚才胡说,真是喝大了,想到哪里就胡诌到了哪里,子脩你别多心,我这里向你诚心赔礼道歉了,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呶,我自罚一杯给你赔罪。可以了吧。来人,赶紧把曹公子的酒案收拾一下。”
徐庶也急忙出来圆场,又把魏延骂了一顿,好说歹说,才把一场风波消弭下去。徐庶不知道刘璋是怎么算计的,还以为刘璋是在离间曹操父子,暗自认为刘璋有些想当然了,父子间哪有那么好离间的。
刘璋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就是想在曹昂和曹操之间扎根刺而已,能不能发挥作用无所谓。正常历史上,曹操就是在**张绣的婶子邹氏的时候,被张绣埋伏,是曹昂和典韦舍身赴死才换了曹操一条命。如果这根刺有点儿效果,到时候曹昂稍有犹豫,说不定曹操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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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唯恐酒醉鞭名马3
接下来的酒宴就有些沉闷,大家都刻意避免提到曹操。
为了转移话题,刘璋就把矛头转向了典韦。
典韦生性任侠,最是豪爽,几句话就能糊弄住。
刘璋和魏延两人,一唱一和,一会说吕布多么多么牛逼,一会说赵云如何如何厉害,一会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一会说常胜将军赵子龙百战百胜没有敌手。听得典韦哇呀呀怪叫,吕布也就罢了,赵云何许人也?
刘璋急忙又献上赵云的来历和可能行踪,赵云赵子龙,常山真定人,现在估计在刘备刘玄德处,刘璋还特意好心的提醒两人,以后战场上遇到赵云要躲远一点,小心被ko呀。
刘璋的话,只能点燃典韦胸中汹涌的战意,而战意的表现就是敬酒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转眼几个人就喝大了,临走的时候,曹昂和典韦还叫道:“再来两坛。”
刘璋当即应下,让人取来两坛好酒,嘿嘿一阵奸笑道:“酒有的是,不过要拿东西来换,不知两位将军可换得起否?”
曹昂大着舌头,和典韦一人抱着一个坛子,叫道:“东东东东西老子有的是,呶,金子,银子全拿去,还有一把宝刀两个铁戟,要是还还还不够的话,马也给你。”
当即两人扔下身上全部零碎,兵器,马匹,抱着两坛美酒晃晃悠悠往外走。刘璋急忙安排侍卫将两人护送回客栈,然后在徐庶和魏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若无其事的在地上淘宝。
主公的酒轻易喝不得呀,两人心下暗自警告自己。
第二天,刘璋一整天都呆在府衙,很恶趣的等着曹昂和典韦来领东西和马匹。谁知等了一天,也不见两人过来,最后刘璋让人到客栈去打听,一问方知两人已经走了。
原来曹昂两人,第二天一醒来,发现身无分文,身边只剩两坛美酒,想了半天才弄明白前因后果后,当即羞愤欲死。要说还得是曹操的儿子,心计自是不一般,若是寻常人,自是不得不舍下脸面,跑到府衙去把东西再要回来,刘璋小儿必然是不为己甚,顶多嘲笑一番,很大可能会把东西还给他们。
但是曹昂也不是一般人,决定不能按刘璋设定的套路走,刘璋分明就是在太守府等着看他们的笑话的,所以曹昂决定无论如何不能让刘璋的奸计得逞,没钱没马匹好办,把两坛美酒卖了就是。两人找人卖了两坛剑南春,又买了两匹马,仔细一计算收支得失,竟然远超两人扔给刘璋的那些零碎,两人哈哈大笑,纵马扬长而去。临走在客栈给刘璋留了个字条:多谢太守大人送酒!
自此刘璋在江湖上有了个新雅号,叫刘扒皮。
刘璋当然也没有想真正难为曹昂两人,虽然也很想把两人留下来,但现在刘璋没那个实力,只能跟两人开个玩笑,让对方加深一下印象。刘璋甚至早已设计好了一套说辞,准备在两人过来要还东西的时候应付两人。
无外乎两人坚持要给钱,刘璋坚持不收,两人坚持必须给,刘璋因为担心两人醉酒驾驶打坏撞坏宝马之类的,勉为其难就暂为保管等等等等,关键是刘太守设计好了准备好好的看看笑话。结果没想到,反被嘲笑了一把。
刘璋更没有必要干掉两人,因为在刘璋的记忆里,两人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自己完全没必要因此而得罪曹大大。当然如果是曹大大亲自前来的话,就另当别论了,那刘璋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先弄死曹阿瞒再说。真想争霸天下的话,当然是袁绍比曹阿瞒容易对付的多。
刘璋也没有理会刘扒皮的传播,据报这个雅号最早还是出自府衙。刘璋没时间关心这些。当然,刘璋放纵这个刘扒皮形象的传播也不是没有目的的,是为了告诫那些想来府衙骗吃骗喝的,你们小心被扒皮;另外也给府衙那些负责接来送往的官员立了一个榜样,那就是咱们府衙不能吃亏,没有人可以白吃白喝的。
曹昂和典韦就是个小插曲,刘璋目前的工作重心还是在学校的筹建,以及即将发行的新传单上。刘璋已经决定将这个新传单命名为报纸,全名为:大汉新报。暂时定为一旬一发,就是十天一发,主要刊登一些新闻、学术思想、民间趣闻轶事、广告等,版面也只有后世的a4纸大小。
此时的舆论喉舌,就是邸报了,也叫邸抄。邸报最早出现在西汉,是世界上最早的报纸。邸报就是朝廷定期会将一些重要的政策、新闻、人事变动等消息,通过邸报的形式,用竹简或者帛书,送达到各州郡,来进行上情下达和政策宣传。不过邸报的问题是,它主要是政策性的,而且,它只能送达到郡一级的政府机构,再有就是,它的受众只是高级官吏。
这样的喉舌,只能对一些高级官员有影响,对群众的舆论影响,影响力甚微。这就是刘璋要掏钱办报的目的了,快速垄断话语权,抢占舆论阵地,通过这个舆论阵地,宣传一些新思想新观点新技术新产品等。
其实曹操迎汉献帝,也是一种垄断话语权的行为,而且是一种政治性的垄断。现在刘璋打算用报纸舆论的方式,来垄断话语权,实现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全面占领大汉帝国。
报纸相对于邸报,那优势太明显了,灵活多变,内容新颖,老少咸宜,只要刘璋能控制住发行源,想不占领这个阵地都难。不过,想要完全控制发行源并不简单。早期,可能因为纸的原因,雕版的原因,商业网络的原因等,别人可能还不会插足。一旦大家发现报纸的巨大的政治利益和商业利益,那么必然会迎来大量的竞争。所以,刘璋要抢先尽可能的占领市场,铺天盖地的撒出去,一下子把人们砸晕。
一旦建立起了规模,就不怕后来者的竞争了,了不起我跟你恶性竞争,我有规模化优势,降价也能降死你。另外,刘璋还考虑几年内更换印刷方式,逐渐向活字印刷迈进,绝对要保证技术领先和技术优势,以技术更新来降低成本。
目前大家的心思都还在争霸天下上面,未必有人会多关心这个小传单,这也是刘璋的优势所在。
学校的筹建事情比较多,除了金钱之外,目前主要是三个方面,一是师资,二是生源,三是教材。总之是千头万绪。
就在刘璋为报纸和学校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刘焉派人来招他去绵竹,说是有事情商议。
第16节 谁怕情多累美人1
来人说的挺急,要求刘璋尽快动身。刘璋没办法,安排了一下手头紧急的事情,第二天就和来人一起往绵竹而去。
随行也只带了祝融、小庞、魏延和黄三几个人。祝融是要黏着他的,小庞是黏着祝融的,魏延现在也基本没什么事情,等于是客串给刘璋当保镖的。
自从那日见了典韦以后,刘璋就加深了对赵云的思念,刘大大真幸福,可以有这么好的保镖,越想就对大耳贼刘备怨念越深。刘璋很希望天下英雄都跑去找刘备和赵云的麻烦,最好是棒打鸳鸯,把两人拆开,然后他就有机会了。
赵云当然是最符合刘璋的保镖要求,是最完美的保镖人选,其次是典韦许褚之类的,其他的猛将,像吕布马超关羽张飞这些,都不适合当保镖。吕布马超是枭雄,关羽张飞是猛将,离保镖差很远,就是魏延,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保镖,完全不以被保护人的生命安危为第一行动准则,没事就自己跑一边傻乐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主公时刻需要人挡子弹的。
刘璋几人赶到绵竹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剩下些余晖染红了西边的天空。刘璋和祝融共乘一匹大宛驹,站在绵竹的城门前,刘璋难免有些感慨,蜀中虽说天险,自成一国,可惜后来邓艾不过区区千余人,过了阴平就长驱直入,一路直捣黄龙,致使刘禅束手。
而诸葛小妖的儿子诸葛瞻,就是在绵竹,用临时拼凑的一点儿人马,试图挡住魏军。可惜诸葛瞻不是诸葛小妖,而是又一个马谡或者赵括而已。诸葛瞻以自己临时拼凑起来的蜀军,和邓艾精心挑选的精锐之师,在绵竹城外决战,一战身死而使得蜀国灭。
诸葛瞻绝对是诸葛一门的智慧上的耻辱。
诸葛三兄弟,诸葛瑾,诸葛亮,诸葛均,分事三国,都是牛人,就是诸葛瑾的儿子诸葛恪,那也是后来东吴的权臣,曾大败司马昭。
可惜了诸葛瞻,完全没有继承他父母的智慧,又或者诸葛亮太喜欢马谡了,所以又培养出了一个马谡。
其实,当时诸葛瞻只要稳稳守住绵竹,等到姜维的大军回援回来,邓艾必败无疑,甚至连逃跑都没地方跑。邓艾当时的军队,只有千余人是他自己带过来的魏军,其他都是裹挟而来的降兵,本来就军心不稳,一旦蜀军主力到来,邓艾大军必然崩溃。
这样的局势,随便有点脑子的,都能看的清楚,而诸葛瞻偏就选了一个对自己最不利的选择,非要立即出去决战送死,真为诸葛亮和黄月英丢人。也许诸葛瞻以为敌军是远来疲惫,自己可以一击而溃之,可他没想过,敌军一路势如破竹,士气正盛,正该是避其锋锐之时。
站在历史的潮头看兴衰,有时候总会生出很多奇怪的想法。一个人的成功,未必就是自己多厉害,而是总有无数的傻蛋,在其成功的路上,前赴后继的自愿甘当铺路石。
这正是,有时候成功不需要太聪明,只要对手比你傻就行。
刘璋一行缓步而行,正感慨间,身后马蹄骤响,眨眼就如疾风骤雨般,刷的一下,一队骑士从刘璋身边越过,进城去了。刘璋同志刚刚才酝酿了一点诗兴也被带到九霄云外了,吃了一嘴土的刘璋破口大骂:“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呀,超速行驶,美女就可以例外吗?”
祝融也很不高兴:“哥哥,人家跑的那么快,你怎么就看出是美女了?”
刘璋很风骚的甩了一下头,本来想说你哥哥我可以闻香识美人的,没想到话到嘴边就变了,改成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了:“臭婆娘,竟然敢调戏你老公!”原来,刘璋一晃脑袋才发现,自己束发的丝带,被刚才擦身而过的女流氓给顺手扯下了,一晃脑袋立即就披头散发。
众人皆笑。
小庞在后面尤其幸灾乐祸,连道活该。
一行人说笑间就进了城,入了州衙,刘璋自己赶忙洗漱收拾了一下,这才赶去见刘焉和费氏。刘焉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面容渐老。蜀中也不是真的就一片平和,虽然相对外面要好些,但也不是那么平静。刘焉对蜀中来说等于是外人,到了蜀中以后,没少杀人,没少操心。
看到儿子进来以后,刘焉就有些暗暗生气,板着脸说道:“你小子真是翅膀硬了,董茂安你也敢骂?骂便骂了,私下里你仗着身份骂他几句也未尝不可,你偏偏让他在天下人面前丢丑卖乖,你可知道他是大家,门人弟子多是蜀人,你,你真是个不长进的东西。”
“大人钧鉴,儿子哪敢和董先生过不去,是董先生和儿子过不去才对,董先生跑过来要儿子好看,儿子被迫只得还以颜色了,怎么能怪我呢?”刘璋低声回嘴道。
“你还敢狡辩,你用‘蠢’字戏耍了董茂安十次,你还敢自己叫屈。”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自不量力和儿子赌来着,愿赌就该服输。”
“我不管你怎么狡辩,董茂安不过是想朝你讨几坛美酒而已,你随便就打发了他去,至于要羞辱于他,你这样以后如何能接管蜀中的基业?”
费氏在生怕两人说僵住了,急忙打圆场道:“璋儿年轻气盛,难免胡闹些,落了董先生的脸面,也确实不该,这几天你就抽空到董先生府上,给他低个头认个错,也就过去了。”
刘焉喝道:“什么这几天,明天就去,一早就去,董茂安好酒,你送他几坛剑南春,他有多大的怨气也消了。”
刘璋却不甚情愿,咕哝道:“我就带了一坛酒回来,还是孝敬大人您的。”
刘焉听了大怒:“竖子,你个不孝子,孝敬老子都这么小气,一坛就把老子给打发了,老子怎么听说你送了曹阿瞒的儿子两坛子剑南春,结果人家还不领情给卖了。你对曹阿瞒这么上心,怎么到了老子这里就抠抠馊馊了,老子难道还不如曹阿瞒那个阉人之子吗?”
刘璋暴汗,老头发起火了真不是好受的,估计更年期到了。
没想到费氏也跟着一起数落道:“璋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能再胡闹下去了,大人都是为你好。听说你认识了个土人之女,咱们家是宗室,寻常人家的子女是入不得我们家的门的。”
刘璋苦笑不已,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刚刚还董扶曹阿瞒呢,怎么又扯到阿奴身上了,八竿子也打不着啊。郁闷归郁闷,却不能不受着。后世他也没少受老爸老妈啰嗦,不过终究离的远,不像眼下被提溜到跟前耳提面命的教训。
因为和阿奴的母亲有约定,刘璋还是要为阿奴说话:“母亲大人,阿奴她不是什么低贱身份,她是火神祝融一族的传人,是上古名族,血统高贵,还救过儿子的命,怎么就配不上儿子了,再说了,高祖他老人家不也就是个街头小混混吗?”
“混账!孽子!真是口无遮拦,怪不得你敢在天下人面前胡说八道。不管你如何花言巧语巧舌如簧,这婚姻大事还是要老子做主。什么火神祝融,几千年都过去了,谁知道真假,就算是真的,那也不行,土人之女,你老子还是要脸面的。”
“二老息怒,且容孩儿细细地道来。其实,儿子也不想呀,不过这火神一族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她们世代守护着火神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儿子才只好以身相许的。还有一个,二老到了蜀中是不是有些身体不适,茶饭不香呢,这就要说到她们部落的另外一个好东西了,有了这个东西,绝对能让二老每顿都胃口大开。为了火神的秘密,为了二老身体安泰,儿子不得不才以身饲虎的。”
“哼,你小子别拿对付别人那套花架子来对付老子,老子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过,刚好明天就有个重要的午宴,你也是必须要出席的,有贵客在场,你既然吹的如此厉害,到时候你就把这么厉害的东西拿出来,看看是不是能让人胃口大开。想唬你老子,没那么容易。”
“大人,这个东西目前很稀少,咱们自家偷偷享用就可以了,没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便宜外人吧。”刘璋很不情愿。
“是灵丹仙药吗?不是吧,既然不是,那你就别巴巴了,明天老实拿出来,让老子看看是真是假。”
“真的没多少,大人你会后悔的。”
父母和子女之间,从来没那么多道理可讲。从来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都是希望子女能够婚姻幸福,嫁个如意郎君,娶个名门闺秀。尤其是刘焉他在这个皇族宗室,婚姻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一男一女过生活,夹杂了太多的因素考量了。他不但是宗室,而且现在也是一方诸侯,就更要考量各种得失了。儿子的婚姻,和谁联姻比较有利,这都是要仔细推敲,仔细盘算的。土人之女,那是想也别想。
“璋儿和我们分开久了,就失了规矩,越来越放肆了,你这个当娘的,要多提点着他。”刘璋走后,刘焉对费氏道。
“璋儿大了,光是责骂是不成的,规劝着些就是了。”
“哼,规劝?再规劝规劝他就要教训到他老子头上了,都说慈母多败儿,你就由着他吧。明天的宴会你可要盯着点儿,别让他给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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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谁怕情多累美人2
次日一早,刘璋就按照父母的要求,去给董扶道歉,结果董府的门子坚词说董扶不在家。刘璋知道这是故意在给自己闭门羹,于是刘璋就疾言厉色的告诉门子:如果你不立即马上通报你家主人,后果自负,你最好现在立即去告诉你家主人,第二张传单马上就要面世了,传单上将会有你家主子的光辉事迹,立即马上去通报,你只有一百个呼吸的时间,一百个呼吸之后,小爷我转身就走,一,二……。
门子被刘璋的虚声恫喝给吓住了,撒腿就跑去通知董扶董茂安,等董扶气喘吁吁的衣冠不整跑来的时候,刘璋已经高喊着九十九,作势要转身离去了。
董扶急忙高喊:“贤侄,且且且慢,”匀了两口气,继续说道:“贤侄,都是下人没眼色,怠慢了贤侄,来来,贤侄且与我堂上说话。”说着就亲热的拉着刘璋的胳膊就要往里走。
刘璋心说,小样还以为我治不了你,即将拥有垄断性话语权的我,还怕你这个江湖骗子不成。
要知道,神棍这种职业,最重要的其实就是名声,名声出去了,那就是名士高人大德大贤,名声若臭了,那就是江湖骗子无耻神棍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所以,对于一个职业神棍来说,爱惜名声,胜过爱惜生命。
面对董神棍的热情,刘璋还是要故作姿态的配合着表演一番,“哎呀,董叔叔,小侄冒昧前来,实在不应该呀,因前日多有不敬之处,心甚不安,今日原本打算过来跟董叔叔您赔礼道歉的,没想到您不太方便,是小侄鲁莽了,小侄这就不打搅董叔叔了,改日再来登门道歉。”然后作势欲走。
董扶这样的老江湖,哪能就让他走了,故作生气道:“臭小子,在你董叔叔面前玩花活,还不立即与我去堂上说话。”说着,不由分说就拉着刘璋往里走。
刘璋当然是见好就收,顺势改被拉为搀扶,扶着董扶进了董府。
好一副尊老敬老爱护晚辈提携后进的温馨画面。
到了堂上,分宾主落座,刘璋还是抢先说道:“小侄前几日多有冒犯,董叔叔你大人大量,家严也已申饬过了,董叔你就原谅了小侄吧,否则家严必严惩于我。”
董扶心说,是该你小子饶过老夫吧,嘴里却大度的笑道:“年轻人犯点儿错误难免的,你以为老夫和你一样,一点儿小事就记挂到如今,老夫早就忘了。老夫和令尊交情莫逆非比寻常,你以为老夫为何要诱劝你父来蜀中。一来我是蜀人,而你父仁厚,可于乱世之中保我蜀中安宁,二来自然是因为私交甚厚,肥水不流外人田罢了。老夫前日去成都,好心好意指点与你,没想到你小子不领情倒也罢了,还戏耍作弄老夫,真是气煞老夫也。”
董神棍前面刚表完功劳,立即话锋一转痛斥刘璋小子先前无礼,明显把他自我标榜的话转眼就忘了。
刘璋自然不会戳穿于他,而是准备看他如何张嘴求自己,因笑道:“董叔教训的是,小子先前多有不是,董叔叔的教诲未能领会,实在是罪过。不过,当日董叔叔若坚持不和小子赌斗,只管声言日后必定应验,自然是立于不败之地哈。”刘璋貌似恭敬,却有些得意的说。
“小小伎俩,以为我老人家不晓得,老夫不过是为了成全于你。其实上次你是真的误会老夫了,老夫绝对没有吓唬你,你最近一定会命犯桃花,身染血光。这个桃花劫可不是说着玩的,一旦被缠上,便是生生世世不死不休。你的命星在西,天命在东,南山遇贵人,北海逢蛟龙,命格里火旺水盛,最易惹桃花。你自己不也说自己桃花朵朵开吗。其实桃花劫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若是应劫得当,那就是好事,就是桃花运,若是应劫失当,那就是桃花煞,不死不休。小子,老夫看在你父的份上可以帮你化解这个桃花劫,化煞为运,你小子可不要十分的谢我老人家,送上几坛剑南春足矣。”
董神棍几句话就扯回到他的老本行了,果然是好本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的舌灿莲花暗室生光,说的刘璋已经手伸裤兜要掏人民币,然后双手奉上跪求大仙给出化解之法了。结果发现没有裤兜的时候,才幡然醒悟,我靠,这老家伙功力深厚呀,我这个经过无数年的马列教育的无为新青年都差点着道,可见这老神棍这些年没少哄骗无知群众,没少骗东骗西妖言惑众呀。
刘璋当然不可能轻易就范,何况他还有王牌在手,哪能让董扶一番装神弄鬼就给唬住,当然也只是差点被唬住而已。刘璋啪的一下打开折扇,把‘胡说八道’一面朝外,然后装模装样的忽闪了两下,笑道:“我本浪子,哪会怕桃花,不怕桃花多,就怕桃花少呀,董叔叔多虑了。”
“年轻人,经的少见的少,事到临头才后悔,那可就晚了。老夫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此劫已成,不在今日,就在明天,你是躲不过去的。若是不应验,你可以找人烧了老夫的房子,老夫绝无二话,若是应验,老夫也不要你磕头认错赔礼道歉,只需在你那个狗屁传单上为老夫平反即可。”
董大仙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刘璋轻摇折扇,一派诸葛小妖状,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
董神棍知他必不信,心下暗笑,小狐狸,有你哭的时候,又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补了一句:“劫自西方来。”
西方来的那是如来佛,刘璋对董神棍的装神弄鬼嗤之以鼻。
刘璋最终坚持拒绝了董扶虚情假意的留饭,于中午之前,返回了州衙。
要说董神棍一番胡说八道对刘璋一点影响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到了州衙门前,刘璋还在嘀咕,为啥董神棍如此笃定,而且还言之凿凿的声称就这两天呢。
就在刘璋边想事情边进府的时候,一个蒙面妇人擦肩而过。刘璋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有点儿奇怪,为什么是个蒙面妇人。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他还是在一直琢磨董神棍的妖言。
入了内宅,见过了母亲费氏,发现费氏神情郁郁,刘璋以为费氏是为自己担心,就宽慰了几句。离开的时候,刘璋感觉哪里有些不对,费氏好像神情恍惚无精打采,有些敷衍自己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刘璋还是觉得有些诡谲,没带徐庶过来真是失策,遇到事情也没个人商量商量。不过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马上就要参加州衙的午宴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刘璋就和祝融小庞魏延一起,到了前厅州衙大堂,门口遇到两个人,年长的中年微胖的有些天然笑眯眯模样的,见了刘璋立即拱手见礼,“汉中张鲁见过少主,上次少主穿汉中而过,属下未能略尽绵薄,十分遗憾,还请少主恕罪。”
刘璋没见过张鲁,上次过汉中,因为担心刘焉的病情,根本没停。刘璋对张鲁当然不陌生,这个五斗米教的教主,后来蜀中的死敌,刘璋一上台就杀了张鲁在成都的全家,然后张鲁在汉中就自立了,然后汉中和川中就相互攻击,然后马超来了,刘备来了,然后刘璋就完蛋了。刘璋默默地过了一遍两人的历史,暗自嘀咕,难道刘璋天生和张鲁八字不合?多么暗弱的刘璋,对张鲁那么地粗鲁和血腥,为什么呢?
眼下刘璋只好虚与委蛇,笑道:“公祺兄何罪之有。”然后随口问道:“你不是在汉中坐镇吗?”
“属下奉主公之命,亲送西凉使者入川,所以就过来了。少主,请!”
西凉使者?难道是马腾的人?看着眼前笑眯眯如弥勒佛一样的恭顺的张鲁,刘璋暗自感慨王莽谦恭未篡时,笑着道:“公祺兄请!”然后几个人就鱼贯进了州衙大堂。
见过刘焉后,刘璋带了祝融和小庞,在右首一处桌案后跪坐下,祝融和小庞跟着刘璋,算是三人据一席,至于魏延,因为客串侍卫,他没资格入席,只好站立在刘璋身后。
刘璋很讨厌这种折磨人的宴会。主要是跪坐很难受。他在成都都是坐的椅子,最差也是那种绣墩。没办法,上面有老爷子虎视眈眈,下面有众文武众目睽睽,刘璋必须坐出标准的姿势,才能不失宗室的身份,以及未来益州接班人的威仪。
文臣有赵韪张鲁黄权王累等,武将有严颜张任吴懿李严等,整个州衙大堂,一时间也是人才济济。
大堂里的人,刘璋大部分都不认识,认识的也都不怎么熟,仅仅见过一两面。刘璋入川以后,听了徐庶建议,尽量蛰伏,所以和蜀中文武也不怎么来往,而蜀中文武也很少有主动跟他热络的。
刘璋自己也准备顺理成章的接完班,再开始正式进入天下争霸,反正据他的记忆的历史也没几年了。
刘璋弄的什么英雄令,蜀中文武皆不悦,因为上面一个蜀中的人也没有,心下都暗骂,乳臭未干的小子,果然不知天高地厚,不识天下英雄。所以后来英雄会开幕,大家也懒得去给他捧场,再后来听说连董扶都栽了,郑玄的高足国渊也跪了,大家更是庆幸自己的英明。
在蜀中众文武看来,刘璋能否接班还在两可之间,毕竟刘璋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而且现在的刘焉还很康健,完全没有交班的意思。所以大家没必要过早投机,因为容易被刘焉所忌讳。
刘璋正不爽间,有人宣号:“西凉使者到!”
第18节 谁怕情多累美人3
话音未落,一男一女,并肩走人大堂。
众人眼睛一亮,果然是英雄人物。
刘璋也眼睛一亮,几乎要惊叫出声了:是你?!
男的二十五六岁,着白袍银甲,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好一派英雄气概;女的十六七,面如傅粉,唇若抹朱,一身红装,是英姿飒爽。
两人进来后,朝上施礼:“西凉使者,马超、马云禄拜见监军大人!”
“两位贤侄快快请起,来来,请入席。”
有内侍过来将马超兄妹领到了刘璋对面的席案,左边首位。
竟然是马超和马云禄?!调戏自己的是马超的妹妹,赵云未来的老婆,马云禄?刘璋有点儿大脑短路。马超,刘璋太熟悉了,五虎上将呀,三国锦马超,被羌人尊为“神威天将军”,杀的曹操丢盔卸甲,和虎痴许褚裸斗,和猛张飞挑灯夜战,三国演义里面,精彩的武人打斗,马超几乎是最多的。还有人说过,三国武将里面吕布之后就要数马超了。人们说到三国英雄,常说的两句话,一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一个就是‘三国英雄数马超’了。
“璋儿,璋儿,还不去替为父敬西凉使者一杯?”
“啊?好,好,孩儿这就去。”刘璋正在回顾马超英雄事迹的时候,被身边的小庞给掐醒了,原来宴会已经开始了,刘焉喊他跟使者敬酒呢。
刘璋慌忙起身,因起的急了,手忙脚乱的还打翻了酒壶,惹得大家一阵哄笑,刘焉看了很不高兴,斥道:“成何体统,一点儿沉稳样子也没有,速速敬了二位使者。”
刘璋尚未开口,那马超已经哈哈大笑道:“刘伯父勿恼,我看我这个妹夫八成是看我妹妹看丢魂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季玉贤弟这个天下第一的英雄也不例外呀。”
众人一阵大笑。
妹你个头呀,刘璋心头火起,不对,什么妹夫,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就多了个便宜大舅哥?
刘璋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多有失礼,二位贵使请饮胜。”然后刘璋端起酒盏先饮了,等到马超兄妹饮完以后,就急忙接着问道:“马兄刚才所言妹夫指的小弟吗?小弟怎不知情?我们好像才刚刚认识吧。”
“哈哈哈,季玉你刚才肯定是神魂颠倒,没有仔细听,我们两家如今已经订立盟约,西凉马家和监军大人共进退,盟约的基础就是联姻。难道你觉得我妹妹不够漂亮,配不上你吗?”说到这里,马超故意脸一沉,装作生气的样子。
我靠,这什么情况,刘焉你也太坑儿子了吧,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日呀。
“令妹是很漂亮,不过…,这个…,婚姻大事非是…”
“什么这个那个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那轮到你置喙了,还不坐下?”刘焉怒叱道。
万恶的旧社会,没有一点儿人权呀,再加上坑爹,不是,是坑儿子的刘焉,把儿子卖了还不让说句话。刘璋真是欲哭无泪。并不是说马云禄就怎么怎么着,问题是刘璋答应过阿奴的阿姆,眼下大庭广众之下,还当着阿奴的面,他又如何能应下这门亲事。
“父亲大人,马兄,这个事情是否再从长计议,我这个…”刘璋很想说哥还没准备好呀。
刘焉:“混账!”
马超:“好胆!”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费氏在屏风后面看事情要糟,急忙吩咐人上菜,让人把刘璋弄的新玩意野山椒端了上来。一声“新菜来了!”暂时打破了沉闷的局面。
刘璋带来的野山椒其实很少,他从阿奴他们部落那里弄的本来就不多,这次来绵竹也就带了一点给父母吃的,所以分到每个桌上就更少了,都是用小碟子装的,要是寻常吃食一口也就没了。
可是这是野山椒,一点点就能辣的人流眼泪,所以刘璋想着一小碟就足够了。而且做法也很简单,就是切碎了,拌了些油盐而已。
有内侍专门介绍道:“诸位,这是四公子专门从成都带过来的,据说最是开胃,请大家品尝。”
刘焉为了缓和气氛,也隆重介绍道:“两位贤侄,这是璋儿专门为贵使准备的,两位先请。”
看着这个场景,刘璋有点傻眼,日,这是把调味菜当成主菜隆重推出呀。估计场面要惨不忍睹了。
却说那马云禄,本来就是心高气傲性如烈火之辈,看到刘璋唯唯诺诺的样子便不甚满意,谁知道刘璋自己还推三阻四的,明显是看不上自己,马大小姐早就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又看到刘璋弄了这么一小碟青菜糊弄自己和大哥,更是怒甚,拿起碟子就一下倒入嘴中,还没嚼几下就哗的一下全部喷了出去,然后紧跟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马小姐,小心…啊”刘璋想提醒也来不及了,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火爆。
马云禄出了这么大的丑,辣的她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心中恨极了刘璋小贼,这家伙竟然还想说风凉话,马大小姐怒不可遏,大叫道:“小贼,欺我太甚!”拿起桌上的酒盏就朝对面砸了过去。
因为变局陡生,别说刘璋自己了,大家也都没想到,刘璋更别说挡了,他本来正张着大嘴,吃惊于马云禄的豪爽呢,没想到突然暗器就飞过来了,当场被砸个正着,当即血流如注。
现场大哗。
阿奴就在刘璋身边,眼看刘璋被砸,心急如焚,急忙扶住刘璋查看伤势。还好,只是砸中了额头,没砸到眼睛鼻子什么的,算是万幸。转头就回赠扔回去了一个酒壶,怒吼道:“臭婆娘,敢打我男人?”
“你男人?你说他是你男人?!”马大小姐轻松躲过暗器,吃惊道。
现场再哗。
答案出来了,刘璋不愿意联姻的理由呼之欲出,原来是因为这个装扮怪异的小丫头呀。众人心道。
“他是我娃他爹,当然是我男人,你再敢欺负我男人,小心我毒死你,让你死的很难看。”阿奴气的小脸通红,自家男人不容别人欺负。保护自家男人是女人的天职,当然这是在娃娃出生之前。
“你们…,竟然…,竟敢…,大哥,他们竟敢下毒?”马大小姐已经要疯了,小贼太可恶了,刘焉太欺负人了。
“监军大人,今天的事一定要给我西凉马家一个交代。妹妹,我们走,先回驿馆!”说着,马超拉着马云禄就匆匆而去,留下蜀中众文武目瞪口呆。
马超还没来得及吃那个野山椒,看了妹妹的模样,真以为是菜里有毒。
第19节 谁怕情多累美人4
监军大人刘焉当然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目前这个样子。
监军使者是汉朝一个比较特殊的官职,相当于代朝廷管军,刘焉就是以朝廷监军使者的身份,兼任益州牧的,这样就可以军政兼管。不过到了后来,因为朝廷失去对各州的控制力,各地诸侯纷纷自领州牧,根本也不关心有没有什么监军的名分了,反正我就是老大。
刘焉没想到,好好的一场宴会,竟然弄成这个样子。
儿子刘璋竟然和土人野丫头私定终身,而且竟然有了孽种?
儿子刘璋进献的所谓开胃菜竟然有毒?难道想毒害老子不成?
儿子刘璋竟然被马云禄砸伤了脑袋?
“退席,退席!”刘焉气的连声大叫。
众人一看,这席没办法吃了,当即一哄而鸟兽散。
等众人都走了以后,堂上只剩下了刘璋几个人,费氏也早从后堂跑了进来,抱着刘璋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叫人去请大夫。
刘焉却管不了那么多,等到众人散去,立即发了一声喊:“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费氏一声大喝
祝融也立即挡在了刘璋身前。
“你…,你…,你们都疯了,这个逆子,你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刘焉气的浑身哆嗦,手颤巍巍的指着刘璋母子。
刘璋此时脑子才有些清醒,之前一直在想为啥董神棍那么信誓旦旦的,咬定自己必有桃花劫,有血光之灾,只怕这家伙早就知道联姻之事了。这个神棍现在估计在家偷笑呢。
脑袋上的伤不重,就是额头破了,弄的满脸血有些吓人。刘璋抹了一把,感觉没大碍,心下暗叹,他娘的,老子也不是什么高智商人才,怎么每次出事都冲我脑袋来呀,嫌老子还不够笨呀。
“好东西却没人识货呀!”刘璋拉开费氏的手,也不顾头上的伤势,也不理会怒火冲天的刘焉,而是找了个盛菜的盆子,将每个桌上的野山椒都收集了起来。开玩笑,这玩意是宝贝呀,没这玩意哥饭都吃不香,你们竟然说老子下毒,以后求我也不给你们吃了。
“璋儿,你赶紧跟你父亲好好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呀,那些东西让下人收拾就好了,扔了就是。”
“扔了?就是怕你们给扔了,我才要赶紧先收拾起来的。这东西我也很稀少,又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吃一点就少一点了,扔,你可真敢说。”
“难道这东西没毒,那怎么马姑娘她…”
“那是她笨,没见识,这东西我说了是用来开胃的,既然是开胃的,那就是调味菜,不能当主食那么吃的,要就着饭菜才好。没看我专门一桌只给了这么一小碟吗?那个野丫头一口全吃了,不辣死她才怪。
这个东西,就是因为够辣,所以才会开胃,才能下饭菜。平时如果饭菜里放一点点,饭菜也会更可口。反正现在你们也吃不惯,我就再带回去了,我可离不了这个。”说着,已经走到刘焉的案前,准备把刘焉的那一小碟也给收了。
“慢,谁知道你小子说的真的假的,让老子先尝尝看。”刘焉拦住了他,用筷子小心翼翼夹起来一小块,然后放进嘴里,刚嚼了几下,就辣的满脸通红,急忙喝了几大口汤,又吃了几大口饭,这才好些。
“爽,爽,果然是好东西呀。”随后,刘焉在大家的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就着这一小碟的野山椒,风卷残云般吃掉了一桌子的饭菜,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站起来,说道:“好久没有吃的这么痛快了,舒服,舒服呀。璋儿,把盆子交上来,你个臭小子,孝敬老子的东西还想拿回去,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完全忘了刚才还要打要杀的。
刘璋只好不情不愿的,把收集了半天的一盆野山椒又交了回去。嘴里还嘟囔道:“都说了这是好东西,数量稀少,咱们自家享用就行了,是你非要拿出来显摆的,还怨我。”
“你小子还敢说,有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早点拿过来孝敬老子,不叫你回来,老子还吃不上这东西。”
“我自己还不够吃…”
“你还敢还嘴,你说说,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成都才几天,怎么娃都有了?说,不得有半句虚言。”刘焉一指祝融,气就不打一处来,好好的两家联姻订立盟约的事情,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二老别听阿奴乱说,我和她哪儿就会有娃了,我才到成都才几天呀,就是来蜀中也没几天呀,想生时间上也来不及。您二老别急,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出去打猎散心,不小心跌落山涧,是阿奴她们救的我,我当时身无长物,也没办法报答她们,又发现了野山椒这个好东西,呶,就是盆里的那些。人家救了孩儿,咱又想要人家的宝贝,没办法我就答应了阿奴的阿姆,就是她母亲的条件,保证会娶阿奴,并且保证给她生一个女娃。”
“这算是哪门子的条件?娶亲也就罢了,为啥必须要生女娃?”费氏奇道。
“这是她们部落的习俗,传了很久很久了。她们部落没有男人,只有女人。每年春天的时候,才会和附近的几个部落联姻,生了女娃就带回自己部落,生了男娃就留给男方部落。我也挺好奇她们这个传统的。她母亲现在是族长,等阿奴生了女娃以后,就自动成族长了。”
“那你们要生不出女娃怎么办?”费氏又问道。
“那就只能分开了。我跟她阿姆有约定,等阿奴年满十八岁,就会娶她,然后三年之内,保证生一个女娃,要是生不出女娃,阿奴就会回部落去。”
“这是哪门子的约定?既然要生娃,干嘛不现在就抓紧收了她?我看她也不小了吧。三年时间,你们想生个女娃不容易的,谁能保证什么时候怀上,又怎么保证怀的就是女娃。你们这是胡闹嘛。”
祝融急忙把小胸脯一挺:“我都说了我已经是大人了。”
刘璋暴汗,只得编瞎话说:“不是因为阿奴,是因为孩儿自己,华佗和张机两位老神医给孩儿看过了,说孩儿不宜早娶,否则命不久矣。”
“真有这事?”刘焉和费氏惊问道。
“真的,不信你们回头派人去问问两位神医。”刘璋信誓旦旦道。
“你这孩子,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不早说。我就说你打小就身子弱,确实不宜早娶。老爷,你就别难为璋儿了,马家的事情就算了吧,马家的小娘子,脾气暴躁,不是个好相与的,璋儿娶了她也降不住。”
“那可不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咱们家不是一般人家,答应过的就不能更改。既然你几年后可以娶这丫头,那你同样可以娶那个丫头,两个同时娶就可以了。”
“啊?还可以这样?真可以吗?”刘璋汗颜。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你不宜早娶,那就先订婚,以后再娶。明天你就去驿馆,亲自去给马家兄妹道歉。两家联姻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刘焉同志作为家长,一锤定音,接着又补充道:“去的时候,记得把脑袋的伤包严重点儿,让那丫头看看,理亏的是他们,另外把这个什么椒带一小碟过去,当面吃给他们看,好好教教他们这些蛮夷之人。”
“……”
第20节 谁怕情多累美人5
虽然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是刘大官人的梦想,但是这种事情,真正的事到临头他就有些含糊起来,毕竟那只是个梦想,梦想如果要变成现实了,那就是哪里不太对了。
刘璋当然知道哪里不对了,很明显是这个世界不对。
问题是,整个世界都不对的时候,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阿奴他不能辜负,虽然阿奴根本不关心什么名分,她只关心要跟自己生个女娃;马云禄,自己好像刚刚才被她砸的头破血流,两人之间貌似是被两个家族给卖了,刘璋不太爽被逼婚,马大小姐估计也一样,否则也不会随便就爆发。
关键是,刘璋还惦记着云妹呢,哦,错了,是赵云,而马云禄本来嫁的应该是赵云的。可但是,马云禄不仅仅是马云禄,她身后站着的是马家军。马腾韩遂马超马岱庞德等等,都是三国里面有名有姓的人物。
虽然,并不是说,娶了马云禄了以后,马家军就能为他所用。而实际上,马腾也不是大家传统上认为的那么忠义,他和韩遂一样都是比较多变的。能纵横西凉的,从董卓到马腾韩遂,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有了马家的支持,对蜀中来说也很重要。蜀中的西面就是大量的羌族部落,西北就是三秦旧地,而马家不管是在三秦,还是在羌人中,都有比较高的威望。
要是徐庶在身边就好了。
刘璋开始后悔没把徐庶也带过来了。
一大早,刘璋就遵了父命,带着魏延,到驿馆来给马氏兄妹道歉。
刘璋觉得自己有点儿衰,回来短短几天时间,就连着出去道了两次谦了,绵竹和自己八字不合呀,还是早点儿回成都为妙。
看着眼前帅的让人生气的脸,刘璋就没有了道歉的兴趣了,哈哈一笑道:“马兄吃早饭了没?没吧,家父知道贵兄妹昨日没吃好,所以吩咐小弟带了些吃食过来,老魏,拿过来。”
魏延拎着食盒放在桌上,取出了里面的饭菜。
粥、大饼、一小碟野山椒。
看到野山椒,马超勃然变色,怒道:“你们昨天害了我妹妹,今天还敢来驿馆害我,真是好胆!”
“是吗?不知道令妹现在如何了,有没有生命危险,要不要准备办理后事呢?哎呀,我想起来了,我也没吃早饭呢,早上出门太匆忙了。既然马兄不饿,那我就不客气了哈,这东西整个大汉也没什么地方能吃到,浪费太可惜了。来,老魏,也过来吃点,早饭不吃可不好,容易伤胃。”
刘璋也不管马超如何,叫过魏延,两个人就着一碟辣椒,如狼似虎的,把两个饼子两碗粥给吃的干干净净,野山椒剩下了一小块,还是刘璋敲掉了魏延的筷子才留下的。刘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马超说:“真不好意思,忘了问令妹吃不吃了,没事,这给你们留了一块,至少你们可以拿去鉴定鉴定有没有毒。马兄事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搅了,老魏,我们走。”
“小贼,给我站住!”马大小姐从屏风后出来,喝住了刘璋。
“马大小姐还有什么见教的吗?要打也可以,别再打我脑袋了。”刘璋假装护着包的严严实实的脑袋,作害怕状。
“真是熊包,一点汉子样都没有。你说,你和那个野丫头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什么关系你好像管不着吧,而且昨天你也听到了,她是娃她娘,我是娃她爹,还能有什么关系,傻子也知道呀!”
“哼,你以为本小姐愿意管你,要不是你们家死皮赖脸的求到我们马家,你以为本小姐愿意认识你这个无耻之徒。”
“好呀好呀,你回去只管跟你爹说说,你要是能让他断了咱们的联姻,我一定烧高香谢天谢地外加谢谢你。”
“你…”
“我们走,老魏你在后面看着点儿,小心那臭婆娘背后偷袭!”
“小贼,你给我站住!”
刘璋魏延落荒而逃。
回到州衙的时候,两个侍卫和刘璋他们迎面走过。
“老魏,你有没有觉得刚才过去的那个侍卫有点儿眼熟?”
“哪个?”
“右边那个。”
“没什么呀,就是长的俊了点儿,主公你不是对男的也有兴趣吧?”
“兴趣你个头,老魏呀,我觉得你这个保镖当的很不称职呀。”刘璋开始吹毛求疵了,敢调戏领导,立即给你穿小鞋。
“不会吧,我觉得我干的挺好的。你看来绵竹这一路上,我马前马后鞍马劳顿,多辛苦。”
“你辛苦个屁,你看看我脑袋上这伤,你是怎么保护的?还有前天在城门口,那臭婆娘把我的丝带扯了,要是她有歹意,老子脑袋早搬家了,你还敢说你这保镖当的好?”
“她不是没恶意吗,再说她是你未婚妻,夫妻俩打架,我怎么能随便掺和。”
“你跟谁学的,现在也油嘴滑舌了?反正你这个保镖我看是干到头了,回头收拾收拾滚蛋。”
“那可不行,主公,你当时留俺,是要俺给你练兵,这保镖是你给俺弄的临时差事,现在又怨俺干得不好。主公,你可不能不要俺,你不要俺,俺老魏以后上哪儿吃香的喝辣的。”
“滚一边去。想留下也可以,你得给我弄个满意的保镖来,弄到以后,你就滚去专心练你的兵。”
“那主公你满意什么样的保镖?不会是马大小姐那样的吧?”
“滚!我满意的,当然是…,就照赵云赵子龙那样的就行,这要求不算太高吧。”
“赵云?是主公你那个英雄令上的赵云吗?那个我不认识呀,就算认识我也打不过他,你都把他跟吕布并列了,你这不是玩我的吗?”
“那典韦那样的也行,就是那天和曹昂一起的黑大个,五大三粗的,看着都唬人。”
“典韦我也打不过。”
“你个吃货,我也打不过你,你还不是跑我这里了。打不过可以骗呀,只要骗过来就行。”
“那当时典韦在的时候,主公怎么没想到把典韦骗过来?”
“当时不是他们溜得快,没来得及吗。”
“主公,俺老魏打人行,骗人可不太在行。”
“那你回去后,就在英雄台上来个比武招亲,噢,是招保镖,直到找到满意的为止。”
“啊,主公,你不是来真的吧?”
“当然是跟你开玩笑的,不过,你还是慢慢帮我留意一下,以后你终究要去带兵的,让你当个小小的侍卫,也屈才。”
“主公,我知道你是在骂俺,骂俺这侍卫差事没干好。你们读书人就是蔫坏,骂人都拐着弯儿骂。”
“老魏呀,还是你比较对我脾气,徐庶他们都太正经了,不好玩,哈哈。”
绵竹城内关于当日州衙宴会的各种谣言,开始四处流窜。
第一种说法是,刘璋小儿一直妄图篡班夺权,来到蜀中之后,看到州牧大人康健,就自己到成都另立山头,这次来绵竹就是为了毒害蜀中众文武,全面接管蜀中。
这种说法,在后来看到马大小姐在大街上四处溜达后,逐渐消亡。
第二种说法是,这是刘焉父子演的一出双簧。据可靠消息,最后上的那道菜,绝对是好东西,是刘璋专门弄来孝敬州牧大人的。开始州牧大人不知道是好东西,所以想拿出来跟大家分享,后来,拿出来以后又后悔了,所以就指使刘璋大闹宴会,结果大家走了以后,侍卫亲眼看着刘璋把那道菜,全部都收集起来,又送给了州牧大人,州牧大人还直嫌弃浪费了不少。
关于第二种说法,大家不怎么相信,但是消息来源比较靠谱,比较接近事件真相,因为消息出自州衙内的下人和侍卫,所以大家半信半疑。
第三种说法是,那道菜绝对没毒,是西凉马家故意的,马大小姐第二天还好好的满大街乱逛,就证明了这点。马家故意说菜里有毒,就是摆姿态,就是想要跟州牧大人提高谈判筹码,多要好处。
驿馆里,刘璋走后,马超看着碟子里那一小块野山椒,想了想,用手捏了起来,放进嘴里。咸咸的,没啥呀,哎呀我地个亲娘咧,辣死我了,“来人,快来人,快拿碗粥来,快,快点儿…”
喝了一大碗粥,啃了一张大饼子,马超这才觉得好了很多。
“娘地,真他娘是够辣,果然是好东西呀,妹妹,刘璋那小子真不是东西,送给咱们的早饭,他自己给造了个精光,太不上道了,太不尊重他未来的大舅哥了,不行,我得找他去再要点儿。”
“大哥,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呀,咱们马家何必求着他们,咱们在西北自由自在多好。我可不想嫁给一个熊包蛋。”
“好妹子,这事儿大哥说了不算,再说了,刘璋那小子也不算熊包呀,把天下英雄骂了个遍,照样没啥事,这就是本事呀。你是不是因为没赶上那个英雄会才生气的吧?”
“才不是呢,我是气他没把大哥和爹爹放进英雄榜,有眼无珠的小贼,当然要教训他一通。”
“爹和大哥要是厉害,咱们还在西凉混个啥劲儿,早横扫大汉了。男人的事情你女儿家不懂,老老实实嫁了就好。”
“我不嫁。”马大小姐赌气道。
第21节 谁怕情多累美人6
两人回到了刘璋的小院,刘璋因为本次道歉完成的不是很圆满,就也不想立即去见刘焉。反正他已经给马超演示了那个野山椒根本没毒,至于联姻的事情,他反不反对,估计意义不大。因为被逼婚,心情有些不爽,所以就小小的撒泼一下,除了这点儿本事,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哥哥,没关系,以后那个臭婆娘再敢欺负你,我来保护你。”阿奴看着刘璋一脸郁闷的回来,以为刘璋又受欺负了,立即自告奋勇的过来要求保护自家男人。
旁边的正牌保镖,魏延魏大统领,听的只抽抽。
“小丫头,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哥哥是让着她的。”刘璋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道。
魏大统领的脸抽的更厉害了。
正说笑间,有费氏身边的丫鬟过来通传说,夫人叫四公子过去说话。
刘璋正要过去,又有侍卫通报,说是董扶来拜访刘璋。刘璋只得吩咐侍卫先将董扶迎入客厅稍候,等自己从费氏那里回来再说。
再见到费氏的时候,刘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
哪里不对呢?
“璋儿,可去见过马氏兄妹了?”费氏笑着问道。
“见过了,孩儿一早就去了,你看孩儿这脑袋包的这么肿,就是为了去见他们的。”
“你这孩子就是没心没肺,永远也长不大。娘还盼着你早早结婚生子,你又跟娘弄幺蛾子,说什么不宜早娶。你若喜欢那丫头,早早就收了吧,以后如果和马家丫头成了亲,想收就难了。哎,你们父子都是一路货色,总是吃着盆里的,望着锅里的,别辜负了人家姑娘。”
什么乱七八糟的,刘璋听的有些迷糊,怎么连老爹刘焉也骂上了。
对了,知道哪里不对了,是费氏,费氏的笑有点儿假,有些勉强。
难道老爹招蜂引蝶了?
想到这里,刘璋突然想到曾经擦肩而过的蒙面女人。
肯定是刘焉胡搞八搞,惹费氏生气了。
还有刚才碰到的那个侍卫,我说怎么感觉有点儿眼熟呢,原来就是那个蒙面女人扮的,没错,就是她,身形太像了。
想通了这一切,刘璋兴奋的一拍大腿,不由得叫了一声。
“傻孩子,娘跟你说的你记下了没有?别光长个子不长记性,别总是毛毛糙糙的,也别四处沾花惹草。”
“孩儿记下了,记下了。”
“记下就好,娘乏了,你自去忙去吧。”
“孩儿告退。”
出了门,刘璋就随手招过费氏的一个心腹丫鬟,低声问道:“姐姐可知道有没有个蒙面的妇人,出入于内宅。”
那丫鬟唯唯诺诺的,又四处瞅了瞅,才低声说道:“夫人不让说,公子还是莫问的好。”
刘璋哼了一声,怒道:“你只管说,夫人若怪罪一切有我,你说,那女人是何人?”
丫鬟这才低声说道:“这事是忌讳,老爷吩咐过不许下人们多嘴的。四公子说的那妇人,叫卢氏,外面都叫她卢夫人,听说厉害的很。”
“厉害?怎么个厉害法?”
“都说她会仙法,能让人长生不老,青春永驻。老爷经常请她过来传授仙法,经常一呆就是很长时间。所以夫人不高兴。”
我靠,仙法呀,我也想享受这样的仙法哈。我日。
前几天刚刚取笑过曹昂,说他老子曹阿瞒好色,没想到这马上就应在自己头上了,刘璋真是感叹这报应也太他娘的快了吧。
真是两个坑儿子的爹呀。
看着刘璋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样子,丫鬟急忙低声道:“少主切不可莽撞,那卢氏不是寻常人,她儿子是如今的汉中太守张鲁张大人,少主切不可轻举妄动。”
我靠,谜底终于揭开了。
原来他就一直很困惑,为啥历史上,刘璋一上台,就杀了张鲁全家,逼得张鲁在汉中自立,彻底让蜀中成了闭塞之地。他很疑惑为啥原来的这个刘璋,一上来就要弄出这样的大输局面,以至于后来张松孟达法正等,要引狼入室引刘备入蜀。刘璋对张鲁高举血淋淋的屠刀,这明显不符合他一贯的暗弱性格。
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根子在刘焉和张鲁的母亲卢夫人的奸情上。
这下事情严重了。
刘璋又开始后悔没带徐庶过来了。
因为张鲁本身不是一般人。
这个张鲁在后世的名气很大。他的祖上就是汉初三杰之一的留候张良,他本人是五斗米教的教主,是天师道创教祖师张道陵的孙子,天师道的第三代传人。在蜀中根基深厚,徒众甚多。
总得做些什么吧?否则自己在这蜀中就是死局,就是彻底的困龙之局。自己和张鲁反目迫在眉睫,张鲁在汉中,将会彻底断绝掉蜀中内外的进出通路。
刘大官人一脸阴云密布的,见到了在客厅等他的董扶,完全没有了之前两次见董扶的那种神采飞扬的模样。
“小子,怎么见到老夫就哭丧个脸,老夫没欠你钱吧?”董神棍看着刘璋阴沉着脸进来,就取笑道。
烦人心事无法对人言,还真是郁闷。
“董叔取笑小侄了,我脑袋的伤还在呢,你这么快就跑过来要债了。”刘璋苦笑道。
“哈哈,外间都传你小子性子弱,好欺负,我老人家却知道你不是个好糊弄的,果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呀。既然你脑袋上的伤就是明证,那你就得给老夫平反。”老神棍很得意道。
“平反是小事,董叔何必挂齿。”刘璋打了个哈哈。
对你当然是小事,对老夫可是大事。老神棍腹诽不已。“人越老脸皮越薄,越在乎名声,让贤侄见笑了。”
“其实,我就算在传单上,承认了董叔当日的高论事后果然应验,可是董叔毕竟赌斗输了,这却是挽回不了的。”
“那怎么办,你叔叔我这张脸可比命还重要阿。”董神棍开始表演悲情牌。
“很简单呀,我可以在传单上把董叔叔那场全部抹掉,或者直接就写董先生断言小子命犯桃花,血光照头,小子不信,不数日果然应验,而完全不提赌斗之事。这样的话,对董叔叔的名声不但不是坏事,反倒是大大的好事了,你知道我这个传单,传的可是很广的。”
“真的可以吗?”董叔有点儿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这些对小侄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刘璋故意说的很轻松,故意还停了一下,又道:“不过,小侄有点儿小事想麻烦麻烦董叔,不知道董叔能不能帮忙?”
“就知道你小子的便宜不好占。我先不问你要我帮什么忙,我先说一下我的要求,首先,你得按照你刚才说的,为老夫平反,不得提赌斗之事;然后,事成之后,老夫要收些利息,你得送老夫一坛剑南春。”
“董叔,你价码开低了哈。”刘小狐狸狡诈的一笑,说:“你说的我应了。一坛剑南春不行,必须两坛。一坛平时喝,一坛封好了,找个地方埋下,这个酒,存的年头愈久,愈是香醇。”
“不想你小子竟然是个懂酒之人,你这么大方,怕这件事有些棘手吧。”董神棍有些后悔。
“这件事于我来说,确实棘手,不过对董叔来说,应该就是小事一桩了。”刘璋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是这样的,小侄前次过汉中的时候,隐隐听说汉中有五斗米教,这五斗米教和太平道系出同源,妖言惑众,恐怕会为祸蜀中。而汉中太守张鲁,又出自道门,和这个邪教关系匪浅,若使其久镇蜀中门户,必酿大祸。
董叔使我父子入川,无外乎想保蜀中安宁,今黄巾尚未平息,蜀中又有邪教新生,绝非蜀中百姓之福。董叔即便不为小侄,也要想想蜀中父老。邪教一出,贻害无穷。”
“你小子没完全说实话呀,这事情很棘手,很难办呀。”董神棍摇头晃脑,站起来走来走去,胡子都快掐断了几根。“难呀,汉中已然坐大,仓促难下手,难呀。关键是,张鲁深得州牧大人信赖,动他不得。难呀…”
董神棍走来晃去了半天,还是一个字:难!
小庞在一边早听的不耐烦了,他已经忍了这两个老狐狸小狐狸很久了,实在忍不住了,看着两个智力如此低下的一老一小的家伙装聪明人,小庞真是受够了,真心累,只好插话道:“这有什么难的,既然急切不得,那就徐图除之。可建言州牧大人,言说汉中门户,为防黄巾西来,可调东州兵一两部入汉中,专司邪教事。
如此,则张鲁若收敛,则慢慢收其权,若即叛,则明攻取之。”
东州兵是刘焉坐镇蜀中的本钱和家底,是他的嫡系,是他入川以后,收集了从南阳、三辅等地过来的流民,整编而成的武装,也是目前蜀中战力最强的武装。
刘璋听了大喜,拍手叫道:“着呀,正合我意,小庞你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呀,我就是这样想的。”
小庞同志气的一翻白眼,懒得理他。
刘璋又转头对董扶说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怎么跟州牧大人说,还是要仰仗先生了。”
“好说,小事耳。”董扶也学着开始卖轻松了,而后又深情的看了小庞同志一眼,神棍职业病发作道:“此子非凡品,日后最好远离兵戈事,否则恐有刀兵加身之祸。”
小庞同志快要气死了,两个骗子,刚刚好心给你们出了个主意,你们一个剽窃我的成果,一个竟然咒我。“阿奴姐姐,他们全都是坏人!”
第22节 英雄台上1
因卢夫人的事情,刘璋才发现自己以前,关于用报纸垄断话语权的想法有些太想当然了。因为大汉帝国的百姓,能够读书识字的,实在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都是睁眼瞎。
他们的话语权,掌握在官府、地方豪强、以及巫婆神汉和名人高士手里。
因为是乱世,所以官府掌握的话语权力度和认可度降低,其他几方的话语权能力相应得到提高。
尤其是巫婆神汉等的话语权空前高涨。
大良贤师张角,其实也就是个神汉,他却能一呼而千百万人应。
所以,刘璋又再一次重新认识了巫婆神汉神棍等。
卢夫人既然是巫婆,刘璋就请董神棍来支应。你有枕边仙风,我有神棍谶言。
刘璋不知道,卢夫人其实还有个名字,叫鬼母。
因为发现自己老爹的奸情,刘璋已经在绵竹完全呆不下去了,真是度日如年,只想早日返回成都。
不想翌日,刘焉就遣人叫刘璋过去,说是要商定和西凉结盟的事情。
刘璋也想赶紧了却了这边的事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到了州衙,发现只有刘焉和另外一位好像叫赵韪的官员。赵韪刘璋见过两面,好像对自己态度还挺热情。刘璋现在和益州的大小官吏基本都不太熟。这个赵韪,现在是益州从事。
赵韪这种历史上的跑龙套的小脚色,刘璋根本也没啥印象。
等刘璋见过了礼,刘焉开口道:“璋儿,联姻之事我和马贤侄已经谈妥了,因你不宜早娶,两家就先定亲,等三年后再行成亲。你还有什么说的?”
靠,我能有什么说的,我能说的上话吗?要不是编了个谎,说什么早娶就小命难保,估计现在就得拉去配种了。刘璋很不满,但又不能表现很不满,皮笑肉不笑道:“全凭父母大人做主。”
“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另外,你岳父那里,就是西凉马家,想要些剑南春酒还有前日的那个什么椒的,他们愿意用马匹等西凉特产来换,你看如何?”
“马匹我不需要呀,我要那些东西没啥用。蜀中多山地,跑马很危险的,我都摔了好几次了。”刘璋完全不开面。
刘焉赵韪脸一黑。
赵韪道:“四公子,蜀中和西凉联姻,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你的东西卖谁不是卖呢,而且还有西域过来的各种新奇物件,一年五百匹马换你五百坛剑南春外加五百斤那个什么椒,怎么样?这已经是很好的价钱了。上好的西凉马呀,你在市面上买都买不到。”
“那叫野山椒。野山椒,五百斤,你可真敢说呀,五百坛剑南春,你们干脆直接去抢好了。酒没有,辣椒更没有,都是非卖品。再说我也不需要什么西凉马,给我我也没用。”
刘焉赵韪一脸黑线。
“璋儿,不得胡闹,马匹还是需要的,我蜀中需要很多马匹的。”刘焉赶忙说话。
“可是我没酒,酒产量很低,从来不公开卖的,那个辣椒更不要说了,我自己都不够吃。”
“混账,你怎么老想着你自己吃,就不能为蜀中做点儿贡献。”刘焉义正辞严道。
“反正辣椒今年没货,你们想卖也卖不成,明年有没有看情况。至于剑南春,我最多只能出一百坛,但我不要战马,我只要挽马和驽马,我要五百匹,剩下归州衙。其实我劝你们和西凉交易的时候,最好也不要战马。”
“这是什么缘故?”赵韪奇道。
“很简单,因为蜀道难走,在蜀中养太多战马也用不上,反而还很浪费粮食。但是挽马驽马就不一样了,可以用来耕地,拉车,甚至可以宰杀,不但比战马好养,而且比战马便宜多了。”
其实刘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说,那就是,如果换来了大量的战马,刘焉最大可能是把这些战马扔在汉中了,毕竟入川的话,要走太长的栈道,一次几十上百匹的战马根本不可能,光草料都没地方弄。
如果是拿自己的剑南春换来大批战马,武装了张鲁,那自己也太蠢了。
“这么一说,貌似有些道理。可是一百坛太少了。”赵韪道。
“不少了,我卖给州衙一百坛,州衙给我五百匹挽马驽马,至于州衙卖给西凉多少坛,那是你们的事情了,不过别兑水,弄点儿普通的酒水兑兑就可以了,别弄的太离谱了。唉,我的剑南春的招牌要毁了呀。”
“混账小子,学会跟你老爹做买卖了。你那个剑南春为啥就不能扩大产量呢?孝敬老子一点儿都抠抠索索的。”
“我这酒不是一般酒,酒是粮食精,很费粮食的,比普通酒要高十倍以上,所以不能大量生产。一般人想喝也喝不起,太贵了。我自己也没得喝。”刘璋解释道。
贵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刘璋要留够足量的,纯度更高的酒,给华佗和张机他们,所以剩下的,可以发卖的量就更少了。
“那你可以把秘方献出来呀。”赵韪貌似笑眯眯的说道。
“这个可不能献,你以为我傻呀,回头你们大规模生产,造成粮荒可就麻烦了。而且,只要你们有钱,就可以去买我的呀,只要价钱足够高就可以了,嘿嘿。”刘璋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无耻。
刘焉倒是无所谓,儿子的就是他的,反正少不了要孝敬他,打了个哈哈,说道:“一百坛就一百坛,回头我们变两百坛五百坛再卖出去,也很容易。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早点儿回成都去,没事别四处瞎跑,像上次打猎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老老实实呆在成都,把这个酒,还有那个辣椒,看紧点儿。那个辣椒你这次带的太少了,回去你再让人送点儿过来。”
刘璋犹犹豫豫的不想答应,野山椒真的没多少,本来就是山里野生的没几个,而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饮食一直不合口,有了这个东西,才有点儿改善,实在有点儿舍不得呀。
刘焉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一点儿辣椒你个小兔崽子都舍不得,枉了老子把你养这么大,孝心都让狗吃了?”
“没说不给呀,回去就给您老送来,嚷什么嚷。”刘璋低下了不很高贵的头颅,慑于淫威之下,小声咕哝道。
“这还差不多。走的时候,记得去和马氏兄妹告个别,咱们是宗室,不能失了礼数。”
“知道了。”刘公子有气无力道。
刘璋走后,刘焉问赵韪道:“此子可堪大用?”
赵韪回道:“四公子仁厚,然根基尚浅,仁德未布。”
刘焉不语良久。
第23节 英雄台上2
刘璋回来后,并没有如刘焉所求的,去向马超兄妹告别。要说他不想收马超这样的猛人,那绝对是瞎话,但是他现在收不了。马超现在什么人,西凉马腾的儿子,马腾的得力干将,怎么可能现在跑过来给自己当马仔。自己现在,说顶天了,也就是刘焉的接班人而已,而且能不能接班还在两可之间,毕竟自己还有两个哥哥,而且刘焉也还康健。
所以,现在想招募马超,根本不可能。马腾就更不可能了,那是要靠实力屈之才行的。
至于,马云禄,还是别见了,脑袋还疼着呢。
刘璋和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匆匆的告别了刘焉和费氏,又托州衙的侍卫通知了一下马超兄妹,然后几个人骑马,逃离了绵竹城。
不管董扶如何行事,刘璋自己告别刘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孩儿前过汉中时,乡野传闻有太平道传道之声。汉中乃川蜀门户,大人不得不慎,不可不防,宜预做安排为好。”
也不管刘焉是否能听进去,反正这上面他不太好明说,告别了刘焉夫妇,随即就返回成都。
他不可能告诉自己的老爹说,你都妻妾成群了,还去勾搭小三,勾搭小三也没啥大不了的,但你不能勾搭一个天师道二代天师的老婆,三代天师五斗米教教主他妈,更过分的是,你还把你勾搭的小三的儿子,五斗米教教主张鲁放在汉中镇守,汉中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蜀中的门户,你这到底是想那样呀?
真是坑死儿子不偿命的爹。
实际上,刘焉确实很坑儿子,刘璋的三个哥哥,已经坑死了一个刘瑁,剩下的两个后来一齐被坑死,四个儿子中,刘璋算是命比较好的,被坑比较轻的。
刘璋一到成都,就被徐庶石韬堵在了前衙,汇报了处理了几件紧急公务,然后才询问刘璋这次被召见的情况。
刘璋简要说了联姻的事情,接着又说了自己对汉中张鲁的担心,以及自己怎么找董扶,小庞出的什么计策等,都说了一遍,只把卢夫人和刘焉的奸情春秋带过。
徐庶听完刘璋的说明,也开始捻胡子,摇头沉吟道:“不妥呀,不妥。”
小庞同志不乐意了,自己好不容易出了个主意,这么快就被人否定,当然不高兴了,问道:“怎么就不妥了?”
徐庶道:“张鲁居重地,其心尚未彰,其行迹未露,宜暗暗防之,遣一两部东州兵入汉中,只能是打草惊蛇,使其提防而早做准备。若此时是主公任益州牧,那此计并无不妥,就是要打草惊蛇,好乘势除之。问题是现在主公不是,州牧大人此时对张鲁信任有加,即便派了东州兵入汉中,也必定不会轻举妄动,这样张鲁就有大量的时间,来分化瓦解,甚至接管这部分东州兵,到时候,汉中就更难收拾了。”
“元直说的很有道理呀,小庞还是太年轻了,毛没长齐,说话办事不牢靠呀,我就觉着不太靠谱,被我不幸的猜中了吧。”刘璋同志没心没肺的无耻傻笑道。
小庞快要气死了,这个家伙太可恶了。
当然,小庞不会轻易认输的,不服的问道:“那么徐大哥认为,如何才是比较好的应对呢?”
徐庶沉思了一会,说道:“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最上策莫如把张鲁调回来,这个估计比较难;再次就是降低州牧大人对张鲁的信任,控制汉中的粮草军资等,这个重点还是在州牧大人身上,我们很难有太大作为;剩下的,我们就只能派些人暗中监视了,我们现在手里也没什么力量,也只能这样了。”
“那就先派人暗中监视吧。”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刘璋自是明白。自己没什么力量,又无法抵挡卢夫人在刘焉耳边的枕头仙风,那么一切的神机妙算都是虚妄。
看来还得自己有人有枪才行。
刘璋把自己招兵的想法和大家说了一下,徐庶等有些担忧,毕竟刘璋现在地位比较特殊,算是准接班人,等于是储君太子的位子,这个位子很尴尬,不能过于拉帮结派,更不能过于沾染上兵权,否则极其容易招到老大的怀疑和猜忌。
刘璋也很明白,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刘璋决定,另立些名目就是了。以府衙招侍卫的名目进行。因为现在府衙有很多工程和项目,需要大量的侍卫进行安保工作。这样的话,即便以后刘焉知道了,自己也有足够的理由解释。
看了一下周围,还是让魏延先弄点儿兵练起来吧,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呀,刘璋哀叹道,想当个接班人也很难呀。
“魏延呢?这家伙怎么总是擅自离岗呀。”刘璋同志很不高兴。
“他一回来就去英雄台摆擂去了。”侍卫回道。
“摆什么擂,他吃饱撑着了?”
“摆擂比武呀,他说是大人你让他去的。”
“我?算了,由他去折腾吧。”刘璋想起在绵竹和魏延开玩笑的事,无奈道。
上次刘璋用玩笑的语气批评魏延,说他当保镖不合格,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璋倒无所谓,他想要赵云,估计猴年马月也难见着面,除非大耳贼把赵云撵走,就算撵走了,估计也难轮到他,赵云远在河北,而且还有大批明主排队等着。典韦也不用想了,要是那么好离间的话,曹操也不可能派典韦出公差。许褚也不知道在哪儿。剩下的三国豪杰,没几个适合干保镖的,要么武力刘璋看不上,要么不适合这个岗位。
但是魏延反而上心了。
其实魏延的武力还凑合,就如他所说的,他很能打,一柄大刀,抡开了,颇有关二爷之威。可是他是马上武将,步下战斗就差些,而且使大刀的,一般都是力气够大,技巧不足。
魏延最大的毛病是不太关心领导。正常历史上,魏延为啥在诸葛亮死后没有顺利上位,显然是跟诸葛亮一直不怎么对付,没讨到诸葛亮的欢心和信任。不太关心领导的人,绝对是当不好保镖的。刘璋脑袋上的伤就是明证。
魏延的心思全在带兵打仗上。
刘璋开玩笑说,让魏延比武招保镖,魏延还真记下了。
回到成都就立即开擂。还专门找人写了两幅大字,上联:拳打吕布,下联:脚踢赵云。并且声称,如果有人打赢了他,不但会推荐给太守大人,而且奉送美酒剑南春一坛。
魏延心想,反正是给主公找保镖,这酒也得主公出。
这个赌注太诱人了。
第24节 英雄会1
魏延没想到这个剑南春的魅力,甚至超过刘璋当初咣当砸下的两大箱金子,来的人是越来越多。连附近几个郡县的人都惊动了,都赶过来想要赢坛剑南春回去。
魏延后来很想把那个赌注,一坛剑南春改成一壶剑南春。可惜木已成舟,覆水难收。魏延甚至还期待,能打的最好都别来,要多来几个,我还活不活呀。浑然忘了,他摆擂比武的目的了。
这还得说魏延没啥名气,要是吕布摆个擂台,估计没几个人会过来讨没趣,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开始两天没什么厉害的,从第三天开始,参加擂台的,越来越厉害,魏延也越来越吃力。最重要的是,第三天,来了个女的。
话说刘璋并不是不想去看比武,看热闹。阿奴和小庞都跑去看热闹了,他也很想去。奈何徐庶他们拉着他要讨论各种财政问题,张机和华佗要和他讨论医科院的问题,袁老汉来汇报试种辣椒的问题,卫婆婆来汇报写书的问题,还有一个姓浦的铁匠来说打造农具的事情,总之就是各种事情缠身,走不开。
财政的事情,刘璋不关心,全推给徐庶他们自己解决。
刘璋一听钱就头疼,是因为他弄不清汉代这个钱到底什么个价值,也懒得去理会,只好一推三六五,让专业人士自己去弄。
因为刘璋要求必须要给过来干活的农民付报酬,所以,来府衙希望打工的附近的闲散农民越来越多,而现在学校也建的差不多了,又用不了多少人,刘璋就提议在城内建公厕,建城市卫生系统。
反正就是,既不能让人闲着,又必须要干活给钱,而且上马的工程,要必须围绕着人的吃喝拉撒睡等问题展开,这是刘璋对府衙的要求。
吃喝拉撒睡之外的,像英雄会呀,比武招亲什么的,这些都是娱乐项目,属于精神生活层面的,这些地方的开支,要严格控制,但是可以鼓励民间人士自己搞。上次刘璋弄的英雄会,基本上都是刘璋自己掏腰包,就是那两大箱金子,也是刘璋找蔡老板东拼西凑临时弄来的。
袁老汉来是报喜的,试种的野山椒发芽了。
刘璋听了喜出望外,真是天不灭我呀!
袁老汉的农科院目前只有他老哥一个,刘璋在新建的学校附近,给他划了一块地,由他去折腾。不过试种的辣椒,因为是刘璋的心头肉,却是在太守府的后院,把那些花花草草都拔了,清理了一片地,在刘璋眼皮子低下试种的。
为了能够吃上辣椒,刘璋自己也豁出去了,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把自己能想到的各种有关知识,都调动起来了,又是施肥,又是浇水,一天要去试验田看几遍。总算是付出有了点儿回报。
刘璋把卫婆婆扔给了张机和华佗,让她归医科院领导,写的关于接生的资料,也归张机他们审核。另外还建议医科院专门成立一个妇产科。
至于打造农具的铁匠,刘璋把他交给袁老汉,你们自己去讨论解决。
哎,作为中央处理器,真不容易呀,很容易烧坏的。
刘璋暗叹。
等到刘璋把手头各种事情,能推的推,能搪的搪,支应的差不多了,刚想要出去的时候,又有侍卫来报,说,衙门前边来了一大一小两个人,非要见太守大人不可。
都是些什么人呀,就不能让官老爷我喘口气喝口水,出去喝个花酒泡个妞吗,太不体谅官老爷我的辛苦了。刘璋暗骂不已。
拿了扇子,满脸不爽的跟了侍卫来到衙前。
衙前跪了一个大人,一个小孩。
大人他认识,就是那个一出口就摇头晃脑,让他昏昏欲睡的国渊。至于那个小孩,却是不认识。
“国渊,难道你想找本太守要金子不成?”既然输了,还不赶紧回家找妈或者找你老师郑玄,回去哭几嗓子去,跑这里来这是要闹哪样呢?刘太守很生气,后果看着办吧。
“学生蒙先生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已然幡然醒悟,期冀先生能收录门下,常伴先生左右,好时常聆听教诲。”
“对不起,我不是先生,我也不收学生,我是太守。而且,我们新建的学校也马上就要开始招生了,你想入学的话,可以过两天去报名。”刘璋很不客气道。
周围已经有很多围观群众了,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家都没想到太守大人这么决绝,一点儿都不为所动,直接就一口回绝了。
国渊也没想到。他一个圣人弟子,为了追求学问,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咬牙坚持说:“请先生一定收我入门,否则学生宁愿跪死在这里。”
“我已经说了我不收学生,愿意跪就跪着吧,跪死了顶多也就臭块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如果你不这么迂腐,愿意去新开的学府去就学的话,还是有机会叫我先生或者老师的,因为我会去讲课。”
刘璋跟国渊说完,便不再理他,转身对旁边的脏兮兮的小男孩问道:“小朋友,快起来,我就是刘璋刘季玉,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我我不起来,我是是是来领领领酒的。”
晕死,怎么还是个小结巴,领酒?什么情况,小骗子?
刘璋正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一个蜀中商会管事的,急忙过来小声汇报说:“大人,这个小孩自称叫马钧,在长安的时候,跑到铺子里要领一壶剑南春,掌柜的怕误了大人的事,就让他跟着商队来蜀中了。”
“马钧?真的假的?”
“属下也不知道,所以才给大人带回来了。”
“好,我记下你了,如果是真的,回头我重重有赏。”刘璋跟那个管事的说完,又转身对小孩说道:“小朋友,你起来说话,我就答应给你酒。”
那小孩听了,立即就起身站了起来,还拍了拍腿上的灰土,激起一片烟尘。
刘璋只好捂着嘴巴鼻子,继续问道:“小朋友,你是叫马钧吗?你是哪里人?”
“我我我是叫叫叫马马马钧,我是长长长安安安的,从从从小就就就在街街街上长长长大的。”
小孩说的累,刘璋听着更累。
难道马钧真的是个结巴,这不是要老子的命吗,这交流起来他娘的多累人呀。刘璋想了想,按耐住性子,继续问道:“小朋友,别着急,你这样,慢慢说,一次只说,三个字,你是怎么知道可以领酒的,你知道天下英雄令吗?”
“我我我,不知道,是一个,教书的,告诉我,酒很贵,我去了,免费给。”
小孩子按照刘璋的法子,总算是流利很多,刘璋听着也没那么累了。
“那你识字吗”刘璋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不不不,不认识。”
希望基本破灭。
马钧的生平刘璋也不熟,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更不记得还是个结巴,只记得他是三国时期少有的科学家,其他情况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这小孩八成是被人利用了,想到蜀中商铺去骗酒的。
就算他是真马钧,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现在也帮不上自己什么忙。自己的科研大业看来是要搁浅了。刘璋无可奈何心下哀叹道。
失望归失望,刘璋还是安排人,把小孩带给张机和华佗两人,由两人随便处理,是当学徒也好,还是童工也罢,跟着两个神医,至少能先把这个结巴的毛病给治了。
临走,给了小孩一壶酒,告诉他,这壶酒他可以送给待会见到的两位先生。
“小朋友不许喝酒啊!”刘璋望着小孩离开的背影喊道。
找个人才怎么这么难呢?刘璋正怨天尤地间,看见旁边的国渊已经悄然起身,准备偷偷溜掉了。
“国先生,怎么不跪了?诚意可不太够哦。”刘璋调笑道。
“太守大人见笑了,夫子曰,朝闻道夕可死,我既然已经知道前错,就没必要一错再错下去了。”国渊红着脸喏喏道。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我真不是专挑夫子的毛病,夫子最大的问题,不是他在那里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是他应该告诉他的徒子徒孙,怎么才知道这就是对的,那就是错的。你怎么知道你朝闻道的道,是真正的道呢?这才是重点。要是这个道不是真正的道,那你还夕可死吗?算了,不多说了,如今府衙很是缺人,你要愿意的话,先留在府衙帮忙吧。书上得来终觉浅,那都是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没多大用处,真正的学问,还是要靠实事求是。多历练历练吧。”
“谨遵大人教诲。”国渊喜出望外。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真是意外之喜。
国渊的福气是马钧给的,刘璋在见了这个小结巴马钧以后,受刺激了,觉得这个时代的人才太稀缺了,所以再看国渊的时候,立即就顺眼了很多,好坏也算有名有姓的半拉人才,先将就着用吧。
正说话间,有侍卫急匆匆的跑过来报告说,魏延被人打伤了。
第25节 英雄会2
魏延被人打伤了?不会吧?
蜀中有能打赢魏延的?
不太可能吧?
魏延今天其实挺倒霉的,出门时候忘了看黄历。是了,这个时候还没有黄历。
一开擂就有人上台,好像是早就准备好要来教训他的。
而且是个女汉子,他认识的女汉子。
“马姑娘,这个是比武的地方,你要找太守大人得去府衙,他不在这里。”魏延有点儿小紧张,这可是未来的主母呀,不能轻易得罪了。虽然祝融小丫头也是主母,不过那个丫头好哄,送个糖人就能乐半天。
“我不找小贼,我就找你。”马大小姐寒着脸道。
“你找我干嘛,我已经成过亲了。”魏大统领很小心道。
“呸,你…你们都不是好人,都是无耻之徒,本大小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让你们知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英雄。”说话间,马云禄已经打出了三拳两脚,外加一口暗器。
“马小姐,咱们能不能君子一些,多动嘴,少动手,万一打伤了你,我可不好跟大人交代。”魏大统领左躲右闪。
“打伤我?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马大小姐根本不跟他客气,花拳连闪,秀腿乱踢,撵得魏大统领在台上乱跑,叽哇乱叫。
马小姐费了半天劲,看姓魏的滑不留手的,总不跟她照面,恼羞成怒之下,顺手就解下围在腰间的鞭子,啪的往前一指,那柔软的鞭子,瞬间如标枪般笔直。“姓魏的,我看你还往哪儿躲,姑奶奶非把抽到锦水河里喂王八不可。”
臭婆娘,竟然来真的了,怪道大人看不上你呀,真是个母老虎。
虽然是未来的主母,魏延仍然心中暗骂不已。
“别逼我动手,我从来不打女人的。”魏延气急败坏的叫道。
“让你装,我让你装,我打,我打,打,打,打…”马大小姐下手丝毫不留情,一根软鞭,让她使出了刀光剑影,刷刷刷,如刀剑裂空。
魏延知道,这鞭子轻易挨不得,挨上就是皮开肉绽。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鞭梢扫破了好几处了,皮肤也火辣辣的疼。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输。必须要想办法才行。
眼瞅着对方又是一鞭横扫,魏延一个仰身,鞭子堪堪从鼻子尖扫过,紧跟着鞭子的去向,魏延由仰变俯,右手追着鞭梢,啪的一把攥住,然后往怀里猛一带,作势要夺过鞭子。“你给我撒手吧。”老魏已经忍无可忍了。
马大小姐也不是寻常人,就在魏延用力猛拉之际,马云禄脚尖点地,借力腾空而起,身子在空中一翻,双脚硬生生朝魏延脑袋踏去。
魏延见了,顾不得抢鞭子了,双手迅疾上扬,改拳为爪,去抓对方的双脚。马云禄那能让他如意,抖手收回鞭子,双腿一曲一弹,由踏变踢。
魏延知道今日难以善了,拼着肩膀硬受了一记腿鞭,双手顺势扣住了对方一只玉足,抡圆了,“你给我下去吧。”直接就把马大小姐扔下台去。
台下幸亏有马大小姐的哥哥,马超在,轻轻的接过飞来的妹妹,马超就想上台,给妹妹找回些脸面回来。
还没等他上台,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兀那汉子,欺负女娃子算啥子好汉,看爷爷来教训你娃。”
一个大汉腾身上台,钵大的拳头,挂着风声,嗡的一下就朝魏延的脑袋砸来。
魏延心里这个叫屈呀,奶奶的,是老子一直被欺负好吧,没看见老子已经遍体鳞伤了吗?
二人这一交手,就是另一番模样。
之前魏延和马云禄,打闹的成分多些,一个追一个跑,实打实交手场景很少。
现在这两人交手就不一样了,真正的拳来脚往。
魏延其实一直很自负,觉得自己很能打,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主儿也是个不讲理,只讲拳头的。
举凡猛将,遇到逆境或者比自己厉害的,都有可能狂化魔化超常发挥,其实魏延不完全是猛将,他算是一名智将,在战场上的敏锐度很高,并不会死缠烂打。今天所以开始狂化,一是这不是战场,二是前面憋屈半天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强的对手,当即爆发了。
魏延从军已久,走的军中的路子,拳脚大开大合,以快准狠为要旨,动作简洁快捷,通常都是非死即伤你死我活,或者败中求胜两败俱伤的招式。魏延刚才把马云禄扔下台,而不是直接废了她那条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汉代的时候,中国功夫还没有那么多花架子,没那么多套路,军中以武艺,角抵,手格为戏。武艺主要就是刀剑等兵器以及马上的功夫,角抵就是摔跤,手格就是搏击,类似现在的散打。
魏延现在用的就是军中手格术,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快,出手如风。
那汉子走的却是市井豪侠的路子。
市井豪侠,招式多变,瞻之在前忽而在后,不但动作优美,而且往往虚招多实招少,经常追求的是一击必胜的秒杀。像刺客列传里面的聂政荆轲之类的,都是这样的。
只见他围着魏延滴溜溜乱转,一会在前,一会在后,两个人乍分即合,乍合又分,众人看的是眼花缭乱。
两人这一番龙争虎斗,打的那叫一个好看。
渐渐的,魏延感觉有些吃力,落入下风了。
他毕竟刚才已经恶斗了一场,马云禄拿个鞭子,撵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精神,如今遇到更强的对手,动作渐渐迟缓,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那汉子也是很敏锐,几次硬碰硬拼了几手,已经知道魏延接近强弩之末。眼见得魏延又是一拳袭来,只见他微微一侧身,右手一搭对方的手臂往前顺势一带,左脚上前一大步一挡,左手一抓对方的腰间丝绦,一个旋身,就把一个偌大的魏延给扔了出去。
只听“扑通”一声,可怜的魏大统领,竟被扔进了锦水中。
几个侍卫急忙过去救人。
台上那汉子轻轻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哈哈一笑,“格老子的,还以为有多厉害,不过如此,老子巴郡甘宁,记得把酒给老子送来。”说完,就要抬脚走人。
“贼厮休走,西凉马超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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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锦水岸边
等刘大太守赶到英雄台前的时候,台上已经没有魏大统领的身影了,两个打的热火朝天的身影,一个是自己的未来可能的大舅子,另一个却是不认识。
这什么情况呀?
再四下寻找魏延,这才发现,魏大统领如今正躺在地上直哼哼,鼻青脸肿的,衣服稀烂,浑身是水。两个侍卫正在帮他擦水裹伤。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呀?
仔细一问才知道,台上另外那个叫甘宁。
难道是锦帆贼甘宁甘兴霸?
甘宁他很熟悉呀,三国中吴国武力排前三的上将,仅次于孙策、太史慈,也是有名的猛人,怎么会在蜀地出现呢?只记得他好像在荆州混了一段,期间还干掉了凌统的老爸凌操,后来不如意又去了东吴。
难道他原来就是蜀人不成?
没办法,刘璋以前也就是个玩游戏的**丝而已,对三国历史三国人物的了解,大都还停留在游戏或者电视剧的层面。
刘璋不知道,甘宁是正儿八经的蜀地人。原本的历史上,刘璋接掌益州后,甘宁等几个人还弄了个小叛乱,失败后才逃亡到荆州的。
两个人在台上打的天翻地覆,虽然台下观众是叫好连连,不过刘璋也看不明白。如果是内行人,就知道如今两人打的有多激烈。马超用的也是如魏延一般的军中的手格术。但是,同样是手格,不同的人用出来效果就大不相同。马超久在边地,招式中早就褪去了所有浮华,挥手之间,如信手拈来,简单中透着狠辣肃杀,看似速度不快,却让人避无可避。
之前甘宁能围着魏延滴溜溜乱转,以快打慢,现在却不行了,想来虚招都来不了。就好像被马超缠住了身形一般,两个人乒乒乓乓,全是实打实,想转也转不了,想躲也躲不开,只能硬碰硬的格挡。也幸亏甘宁底子扎实,否则早就废了。
刘璋虽然看不明白,不过光听如爆豆一般的乒乒乓乓,也知道战况该有多么激烈了。要怎么把两个人分开呢?
幸亏老子早有准备,我真是太聪明了。
刘璋毫不吝啬的一边在心里赞美着自己,一边让人将抱来的一坛剑南春,拿到上风口,让人打开酒封,拼命的往台上扇酒气。
然后刘璋高喊一声:“剑南春来啦!谁的酒呀?!”
原来,刘璋听说魏延被人打伤了,就知道这小子八成输了,既然输了,那就得送剑南春呀。当即就带人抱了一坛剑南春过来了。没想到魏延已经被揍的七荤八素了,台上两位还打着呢。
随着刘璋这一声喊,台上两人立即就跳开了,朝刘璋的方向跑了过来。
“两位兄台,小弟刘璋有礼了。孟起兄,这位是…?”
“他说他叫甘宁,是条汉子,应该是你们蜀地人,怎么你不认识?”
“小弟初来蜀中没多久,蜀中风物尚未遍观,不识甘兄风采,恕罪恕罪。未知甘兄表字如何,如今哪里高就?”
“你这个娃娃,恁地是个厉害,才来蜀中几天,就弄了这么大的阵仗,格老子的,老子上次来,在台下看了几天,楞是没敢上台,你娃嘴皮子功夫太厉害了,把老子骇惨了,没想到才过几天工夫,这个姓魏的又来吹大气,这下老子说啥也得来台上走一遭。老子甘宁甘兴霸,如今在巴郡府衙也就是个打杂的,格老子的,老子没搅了你娃的好事吧?”
我日,正宗的四川人呀。只要是四川人就好,老子有野山椒在手,小样,不怕收不了你。
“哈哈,甘兄说笑了,甘兄真是豪爽,不知这坛美酒甘兄要如何处理?”
“还能哪样?当然是我们一起喝了他娘的。要不是你娃来的及时,老子早就败给这位马超兄弟了,格老子的,这酒要是老子独享,你娃这不是打老子的脸吗,地上躺着的那个姓魏的,别在哪儿装死狗了,老子知道你娃没事,快他娘的起来喝酒。”
话音未落,那魏延已经一骨碌爬了起来,嬉皮笑脸的跑了过来。
马超当然也没什么意见。
他本来就是帮刘璋出头的。本来魏延打败马云禄,他想上去教训教训魏延,没想到甘宁先上去了。等甘宁把魏延打败了,马超又觉得自己该为刘璋出出头,毕竟魏延是刘璋的手下,而刘璋是自己的未来妹夫。所以,马超就上台了。当然,还有武人见猎心喜的天性,遇到高手不切磋一下,手痒。
英雄台,如今栅栏和黑板之类的早就拆除了,就剩下个光秃秃的土台子。旁边就是锦水,对面就是望江楼。
因为天色渐晚,又没什么热闹看了,围观看热闹的群众也都散了。
刘璋让人找了个毯子,就铺在台子上,让人回府拿来了些熟食,就是些刘璋平时喜欢吃的那些,用野山椒调味,一起煮熟的鸡腿鸡翅鸡爪鸭脖子等。
几个人席地而坐,喝酒打屁,甚是惬意。
“格老子的,老子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美味,也没喝过这么够劲的美酒,太守大人你娃真是厉害呀,怪不得魏延这家伙从荆州那么远跑来投你,光是为了口腹之欲,老子也愿意跟你干了。”
“姓甘的,真正好吃的你还没吃过呢,这算是什么,这不过是主公平时吃的零食宵夜之类的,你要是跟了咱们主公,以后有的是好吃的。你知道我弄这个比武擂台,其实就是帮主公招人的。”魏延边吃边说。
“愿闻其详,若是差事不太辛苦,格老子的,老子为了这张嘴,少不得也要跟随四公子了。”甘宁大咧咧的说道。
“其实没什么,小弟我弄了个天下英雄令以后,总是担心有江湖豪侠过来骚扰,所以就想招几个合用的侍卫。甘兄若是愿意的话,就过来充当我的侍卫统领,帮我吓吓那些江湖闲散人士,差事就这些,繁重肯定是不繁重,就是不知道甘兄是否愿意屈就?”
甘宁这个人,刘璋还是有些了解,比较喜欢排场,喜欢华服美食,性格任侠豁达,在江湖中也很有些名头,锦帆贼的大名不是白叫的。这样的人,其实不适合做保镖。但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保镖,也只能先将就着用了。
刘璋刘大官人,对自己的小命安全,还是很在意的,对保镖的要求真的很高。
“如此,属下应了这个差事,属下参见主公,愿为主公效犬马。”甘宁一改之前放荡不羁的做派,重新立起,向刘璋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哈哈,兴霸你无须拘束,我这个人不喜欢那些君君臣臣那一套,咱们就是正常的朋友关系,你不过是来为我工作而已,没必要弄得那么严肃。而且我不喜欢别人叫我主公,听了容易头疼。相处长了你就知道了。明日我就让元直行文州衙,将你调过成都这边。”
“恭喜贤弟呀,又得一员大将,这个甘兄弟身手着实不错,你哥哥我看着都眼馋,没想这么轻易就被你收到麾下了。”马超有些眼热道。
“孟起你这是在取笑小弟了,小弟就是个吃货。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和甘兄魏兄,都是吃货,所以才臭味相投的。”
“哈哈,主公说的不错,俺老魏就是个吃货,老甘也差不多,几个鸡爪子下肚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马兄弟不若也留下,我看主公乃非常人,异日必成大器,马兄弟意下如何?”魏延还是有些小聪明的,把刘璋一直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算是帮刘璋小小试探了一下马超。
第27节 今古流
“我马家乃伏波将军之后,世代忠良,世镇雍凉,戌边异族,今天下虽乱,马家却不敢辞其责。”停顿了一下,马超继续对刘璋说:“愚兄此来,主要是为小妹的事情,害怕她胡闹,另外也想帮她再把把关,今天小妹栽在魏兄弟手里,怕是没脸再在这里闹下去了。明天我就带她回西凉。三年以后再送她过来成亲。”
刘璋四处看了看,马云禄果然不在,就连祝融和小庞也不在,只有他们几个大男人,席地而坐,喝酒打屁,想起以前的时候,在路边大排档,几个人吃烧烤喝啤酒,纵论古今漫谈天下,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自从第三次从马上‘落’下来以后,刘玉章对返回以前那个世界已经基本不报什么希望了,也慢慢认可了刘璋这个新身份。但是,总是有一份不真实一份疏离感潜藏在骨子里。只有在啃鸡腿鸡翅鸭脖子的时候,在使劲揉擦屁股纸的时候,才会倏然意识到,也许某个世界,已经离他远去了。
回去是不可能了。
留下又能留下些什么呢?
落日余晖如血,随江水东流,一种莫名的惆怅在刘璋的身体里疯长。
刘璋长时间卖呆,场面有些清冷,甘宁打了个哈哈,说道:“格老子的,别看老子如今破落,老子也是名门之后,老子祖上是甘罗,十二岁拜相,帮助秦王嬴政扫平六国一统天下。也就是我们这些子孙不争气,慢慢落魄了。老魏,你祖上是干什么的?”
“我祖上?当然也是很厉害的,三家分晋,建立的魏国,怎么样,比你的拜相的祖宗还要厉害吧?”魏延胡诌道。
“你娃就胡咧咧吧,老子可是有家谱的。”
两个人一番的插科打诨,气氛终于又活跃起来,刘璋也缓过来神,笑道:“祖宗再厉害,也是祖宗的,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吃老本,那就是不肖子孙。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或多或少,或大或小,总得留下点儿什么,不管是生前事,还是身后名,总不能白来走一遭。”刘璋不知道是说给众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贤弟说的甚是。愚兄这一回入蜀,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参加你的天下英雄会,没想到迟了几日没赶上,听外间所传,愚兄多有不以为然处,以为贤弟你不过是个苏秦张仪辈,惯会弄是非的榔槺货,没想到你却是个内秀的,这下大哥放心了,来日到了凉州,大哥请你吃烤全羊。”
“好!一言为定!小弟不但要去西凉,还要去西域逛逛。天下很大,我想出去走走,诸位可同去。来,饮胜!”饮完杯中酒,摸了一把嘴,刘璋浑不介意的随手拍在马超洁白的锦袍肩上,醉意阑珊的说道:“大哥,冲着你这份情谊,异日若不幸两军对垒,沙场相博,小弟我必定会饶你一命,我刘璋说话算话,说到做到。”
“臭小子,想在大哥这里讨饶就早说,若真的两军相争,就凭你手上这小猫小狗三两只,也敢说如此大话。倒是哥哥我,不看别的,就看在小妹的面上,我也得放你一条生路,要说饶,大哥我至少得饶你三次才行。”马超是沙场骁将马上的英杰,就算是吕布赵云当面,也未必留得下他。他当然有傲娇的资本了。
“好,不愧是当大哥的,果然豪气。哈哈,小弟等的就是这话,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能反悔哦。哈哈,这下小弟算是如愿以偿了,他日就算落在了大哥手里,小弟也可高枕无忧了。”
“你小子,真是让人费解,怎么如此怕死,难怪小妹不喜,真不像俺们西北的汉子。”马超道。
“也不像咱们蜀中的男娃子。”甘宁紧接着道。
“也不像荆楚大地的好男儿。”魏延跟风道。
“哼,西北的汉子除了打婆娘还有啥本事,蜀中的男人除了被老婆打还有啥能耐,至于荆楚之地,我就不说了,有好男儿吗?”关系到男人的尊严,刘璋当然不能示弱,奋力回击。
大家你嘲笑我,我攻击他,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几个人放浪形骸,直到酒尽人皆醉,月光洒满地。马超的狼嚎已经没了声息;甘宁这瓜娃子满地划拉没啃干净的鸡腿;魏延已经搂着一把大刀睡着了,耍大刀的时候,把酒坛子也给劈了;至于刘大官人,吼了几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被人称赞了几句狗屎狗屎(好诗好诗)后,抱着半拉酒坛就不省人事了。
等到徐庶带人过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鼾声雷动。
月光如水,锦水的另一边,又是另一番场景。
两个女孩怒目相向,剑拔弩张,中间夹了个不幸的小庞同志。
“臭婆娘,再要欺负我男人,小心我毒死你。”阿奴左手指着马云禄,右手捏着一只蝎子,那蝎子尾巴还一翘一翘的,想要蜇人。
“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敢管姑奶奶的事,姑奶奶爱欺负谁就欺负谁,你管得着吗,你算老几?你以为有小贼护着你我就不敢怎么你了,看我不把你抽成八瓣。”马云禄粉面含霜,手握长鞭,气得浑身发抖。
“小庞,给姐姐让开,让我毒死这个臭婆娘。”
“丑鬼,你让开,我让她毒,毒不死我,今天非抽死这个野丫头不可。”
中间的小庞同志可是遭了罪了,一边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毒蝎子,一边是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任凭他平日再如何的智计百出,也头疼异常。
“两位姑奶奶,都消停会儿吧,为那样一个大傻蛋至于吗?”
“闭嘴!”两个女孩异口同声的齐声呵斥。
第二天,刘璋醒过来的时候,头还疼的厉害,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几乎都成了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曾狂妄的对马超说,会饶他一命。其他什么的全忘了。
边揉脑袋边又一次告诫自己,酒不能多喝,真不是个好东西,害人匪浅呀。
祝融见刘璋醒了,急忙端过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过来,刘璋勉强喝了两口,就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他们几个呢?”
“现在早过了午时,人家都吃过午饭了。魏延他们在前边,那个臭婆娘和他哥哥走了,临走还搬走了好多东西。”小祝融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拿就拿吧,以后说不定还是一家人,拿就拿点儿吧。”刘璋很大度的安慰道。
“他们把哥哥的酒窖和厨房都快搬空了,我拦也拦不住。”祝融泫然欲泣,眼泪汪汪的很委屈。
“没事,搬就搬…,什么,你是说把我的厨房都搬空了?”刘璋从榻上一跃而起,光着脚往外就跑,“我的辣椒呀,马超,你大爷的,我要杀了你~~~~”
第28节 兵者杀人之道1
马超兄妹的事情是个小插曲。
虽然让刘璋恨的咬牙切齿,但生活仍旧得继续。
也幸好小祝融自己藏了些私货,要不然刘璋的日子真没法过了。为此,小祝融在刘璋心中的地位,大大蹿升,俨然已经超过了刘焉和费氏。
严厉的批评了徐庶等人以后,刘璋加强了对后衙的管理,尤其是那小片试种野山椒的菜地,更是要求要全天候的保护。
打发了魏延去招兵,徐庶石韬去招生。
然后,刘璋就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谁也不见,绞尽脑汁的开始编写教材。
开玩笑,马上就要开学了,教材一本也没有,能不着急吗。
兖州东郡,曹军大营。
安排完军务的曹操,正在大帐接见刚刚从蜀中归来的曹昂和典韦两人。
“子脩,君明,你们回来的很及时,刚好能赶上来日对黑山贼的决战。怎么样,此行收获如何?可见着那刘季玉了?”
“孩儿惭愧,收获什么的谈不上,确实长了不少见识。尤其是那刘季玉伶牙俐齿,机变诡诈,确实让人防不胜防。孩儿和君明就不小心着了他的道。”曹昂有些郝然的回道。
“哦,且详细说来。”曹操兴趣来了。虽然曹阿瞒可能没听说过性格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但是,他显然是很清楚这句话的精髓所在。他要通过具体的事例来了解刘璋,而不是简单的几句评语。
曹昂就将蜀中之行详细说了,尤其是后来两人去拜访刘璋,刘璋设宴款待,然后又用两坛酒,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骗光,让他们丢人现眼,差一点回不来了,说的详详细细绘声绘色。只略去了刘璋关于曹操好色的那段插曲。
曹老大听的很仔细,忽而皱眉忽而大笑。听完以后,曹老大有些宽慰,自己的儿子最终还是有几分急才,没让刘璋给卖了去。但他还是很威严的教训道:“刘璋小儿虽然有些纨绔,但你们却是失了礼数在先,哪有远来客人拜访主人不奉上礼物的,刘璋小儿即便教训了你等,在天下人面前他也说的通。这竖子确实是很奸猾呀。”
曹昂有些不以为然,尤其被老爹批评,问道:“刘璋小儿虽然弄了个什么天下英雄会,但据孩儿观察,天下英雄令上列名的贤士没见有人去的,而且他也没兵没权的,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徒有其名的太守而已,大人何以对其如此看重呢?”
“你怎么知道没人去呢?去了你不知道而已。来,我给你们引见两位大贤。这位是郭嘉郭奉孝,这位是荀攸荀公达。都是当世大贤,他们也都去了现场,也是刚从蜀中回来没两日的。”
“郭嘉?可是和文若先生并列的那个郭嘉?”曹昂惊呼道。
“惭愧,正是不才在下。”
“昂见过两位大贤,两位先生既然去过蜀中,不知两位先生如何看刘璋的?”
“刘璋的才情学识是足够的,我和公达在现场却不敢上台,其实是有些胆怯,害怕上去丢人。不过据我所见,刘璋的性子不够沉稳,有些跳脱,不太适合乱世。听了你刚才的叙述,我对刘璋的看法又深了一层,感觉又有些看不透,他送你酒也许另有深意也未可知。”郭嘉分析道。
“刘璋的所学所知让人惊叹,其应对挑战也是奇变百出让人匪夷莫思,其人在学问一道,重实用而轻虚妄,凡是有实际经验的学问,他都礼敬有加推崇备至,凡是虚言妄语之辈,他都不屑一顾大加鞑伐。这个人的求才取向,并不完全符合天下争霸的模式,倒像是治世理民的架势,这很是有些让人费解。”荀攸分析道。
“唯才是举,这个很了不起呀。至于别的,也许他还尚未开始而已,毕竟他上面还有刘焉在。刘焉不足虑,刘璋小儿么,我们且看他还有什么后续手段。至于我们,还是先把眼前的黑山贼打发了才是。”曹老大最后发表自己的高见。
“主公所言极是。”众人道。
初平二年即公元191年秋,以于毒、白绕、眭固等为首的黑山农民军进攻魏郡(今河北临漳西南)、东郡(今河南濮阳西南)等地,东郡太守王肱不能抵挡。关东盟主袁绍派曹操引所部入东郡,剿灭叛匪。翌日,曹操在濮阳大破黑山军白绕部。袁绍遂表曹操为东郡太守,改治东武阳(今山东曹县一带)。
咚、咚、咚。
“主公,新兵招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出来看看,给他们鼓舞鼓舞士气?”
“鼓舞个屁的士气,没看老子忙着写书吗?是你领兵还是老子领兵,滚,滚,快滚,别妨碍老子写书。”
“主公,你的书啥时候能写好,到时候能不能让俺老魏也拜读拜读?”
“读你奶奶个腿,你他娘的认识几个字,还你读,快滚,写个书都不能让老子清静清静。”
“主公你脾气越来越大了,要泻泻火才行。”
“滚~~~~”
哗嚓。有东西砸过来。
咚、咚、咚。
“主公,学生招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出来审查审查?”
“你们看着办吧。没看我正忙着吗?哪有那个闲工夫。”
“可是学科安排,老师分派,饮食住宿等等等等,都需要主公你出来主持大局呀。”
“这是什么鬼话,离了老子地球还不转了?离了老子你们还不活了?快滚,少来烦我,老子正忙着呢?”
“主公,讲粗话是不对的,君子当慎言逊行,不能出言无状呀。地球是什么球,再说,你这个闭门造车…”
“滚~~~~”
哗嚓。有东西砸了过来。
“甘兴霸,你他娘的是是个死人吗?是个人都过来骚扰老子,老子他娘的还写不写书了?谁他娘的要再过来骚扰,不管是谁,直接给老子打将出去!”
“…诺!”
无形的时钟,滴答滴答的暴走。
小屋内的刘璋状若鬼魅,头发枝杈,眼窝深陷,显然是练习了某种邪派魔功走火入魔练岔气的症状。
我日他个仙人板板,没想到写个书真难呀,本来以为写几本初级教材,没想到比老子写几千行代码还难呀。这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娘的,老子都饿死了,怎么还没有人送饭,就是死囚犯也得让人吃饱肚子再上路吧。
“甘宁,怎么还没有人给老子送饭,想饿死老子啊?”
“都让我给打跑了呀,你吩咐的!”
“……”
扑通。
有物坠地。
第29节 兵者杀人之道2
刘璋终于出关了。
洗了个澡,睡了个觉,大吃了一顿,感觉满血复活,恢复了十分精气神的刘大官人,被魏延拉到了校军场。
“这就是你招的兵?”看着面前一个个面黄肌瘦,良莠不齐的新兵,刘璋感觉有点儿想哭,这是兵吗,叫花子还差不多,为啥老天爷如此不公,就不能好好来几个长的像兵的吗,老子这还是募兵制好吧,要是义务兵或者抓壮丁,那得惨成什么样呀。
其实刘璋不知道,真正的良家子弟,有田有产的,谁会出来当兵。只有那些流民,或者家里困难的,兄弟姐妹多的,才会出来吃这口饭。
“主公,已经好很多了,前几天站都站不直,现在基本都能站直了。”魏延没注意到刘璋的不高兴,还在继续王婆卖瓜。
“总共多少人?”
“你不是说过三五百人就可以了,我就往宽里招,招了五百人。”
“这里离凤凰山大概有多远?”凤凰山在成都北边,没多远。
“大概十来里吧。”
“好,黄三,去找个水钟过来。”刘璋转身对黄三吩咐道。
“诺!”黄三转身即去。
水钟就是古代的一种计时工具,也叫漏刻、漏壶或水漏,通过水滴的多少,来计时的工具。后来逐渐被沙漏所代替。
不久黄三就找了个盛满水的水钟过来。
刘璋又对他吩咐了几句,随后这才面向一群叫花子新兵说道:“当兵吃粮,吃粮当兵,当兵从来不是什么好差事,今天你们想来当我刘璋的兵,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们,没那么容易。你们五百人,我只会留下一百人,能不能留下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我已经吩咐人在凤凰山下等着了,他手里有一百个筹子,半个时辰之内,跑到凤凰山下,领到筹子,签上自己的姓名,按上自己的手印,然后再交还到这里的,就是我要的人。
现在计时开始。
记住,你们只有半个时辰,只有一百个筹子。”
说完,刘璋不再去管这些人该如何行动,自顾自的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兔崽子们,还愣着干什么,都他娘的给老子动起来呀!”看着一个个还是呆若木鸡的新兵蛋子,魏延觉得很没面子,咆哮道。
一众叫花子新兵,果然如鸟儿乍惊,轰然而散,狼奔豕突,仓皇而去。
“主公,你这么弄是不是有点儿狠呀,来回二十多里呀?”魏延凑了过来。
“兵在精,不在多,要是没一个合适的,那就一个都不要,总好过领一群酒囊饭袋来浪费粮食,更好过回头葬送了他们的性命。文长,你是在军中打过滚的,要记得慈不掌兵,要把你的兵,练成你手里的剑,手里的枪,手里的刀,那样的锋利,那样的狠辣,那样的厚重而快捷,不能轻轻一碰就碎了,折了,垮了。”刘璋正色告诫道。
“主公教训的是,是俺老魏糊涂了,只想多帮主公练点儿兵,其他的就没多考虑。主公你这么一说,俺老魏才算是对你真正的心悦诚服,以前俺就是想跟着主公骗吃骗喝而已,以为主公说的练兵远胜于我,我以为主公是在诳俺,现在看主公确实比俺老魏高明很多,俺是彻底服了。”魏延立即承认错误。
“其实我现在不太适合弄出大阵仗,所以弄个百十来人闹腾闹腾,别人也只会当我是耍闹着玩呢,若是弄出几百上千精兵,就会惹来些闲言碎语,总是不好的。而且,养兵要花钱的,尤其是养精兵。”
养兵花钱,这是没办法的,尤其是在古代。
首先是兵甲,其次是粮饷。
兵甲刘璋打算都另行设计,这一项投入就很大。而且,产量也是个问题。
兵器,刘璋打算重新设计,另行打造。
衣甲,也准备全部弃用以前老式军服,新设计一套轻便舒适的适合军人的军服。设计容易,真做起来,一百个人,按每人一年两套的话,也至少要两百套军服,需要大量针线活计才能完成。
汉服其实用针线的地方很少,都是布料裁剪一下,然后往身上一围,然后束个腰带完事,缝敛的地方很少。汉军军服也差不多,都是滴滴溜溜的,穿起来也麻烦,动起手来也不方便。
魏延和刘璋边聊边等,看看半个时辰将近,才陆续有人踉踉仓仓的跑回来。交完了筹子,基本上都是立即瘫软在地。刘璋早就让人准备了凉茶,给他们送了去,暂时休息。
“duang”水尽锤落,时间到。
“等一等,嗨,等一等…”几个新兵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
“对不起,时间到了。”刘璋面无表情的对这几个可怜蛋说。
“俺的个娘呀,就差了几步路,大人你开开恩,收下俺们吧,收下俺们吧…”几个汉子连哭带嚎的,跪瘫在刘璋面前不起来,几个大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魏延都看的忍不住了,过来小声劝道:“主公,要不收下他们吧,反正现在也凑不够一百个,先顶个数再说吧。”
刘璋不为所动,冷笑斥道:“你个吃货,老子刚刚说过的话,你都扔到九霄云外了,我告诉你,还有你们,别说就差了十几步路,就是差一步路都不行,军中从来是令出如山,没有半点含糊的。时辰已过,你们都淘汰了,只管散去吧。”
“太守大人,太守大人,俺有绝活,俺有绝活呀,太守大人。”一个精瘦的汉子不管不顾的爬到刘璋的面前,抱住刘大官人的腿死活不放。
魏延冲过来踹了几脚,那汉子依然不放手。
刘璋不得已喝住了魏延,好奇道:“你且先不忙叫喊,跟本太守说说,你都有什么绝活,若真有什么绝活,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若是敢虚言诳我,你知道后果的。”
那汉子点头如捣蒜,磕磕巴巴说道:“小的不敢,不敢欺瞒大人,大人不是说过,材不分轻重,要量材足用吗,小的想着小的的本事大人应该用的上,所以就过来了,小的看前几日那个贼偷李四好像已经被大人用了,小的想着自己怎么着也不会比贼偷差…”
魏延已经听的不耐烦了,喝道:“奶奶的,说重点!”
“是是是,这就重点,小的打小在山里长大,俺们老家那里是伏牛山,山里野兽没有这里多,石头倒比这里多很多,俺…”
“说重点!”刘璋也忍不住了。
“是是,就重点,俺长了双招风耳,在山里打野兽,全靠俺这双顺风耳,哪里有野兽,稍微有点儿动静,俺一听一个准儿。”那汉子总算说到了重点。
刘璋和魏延仔细一看,果然是一双大耳朵,配上瘦的皮包骨头的大脑袋,真的很突出很惹眼。
好一双大耳朵,刘璋不由得想起了大耳贼刘皇叔了,刘大耳光辉的一生,最知名的,有人说是哭,那眼泪说来就来,哗哗的挡都挡不住;有人说是运气,一个贩履织席之辈,五虎上将追随,卧龙凤雏相伴,还有大把的人排队嫁美女给他,像巨富糜竺,土豪孙权都是争着抢着拼命要把妹子嫁给这个怪蜀黍,就连生病都有人割自己的肉给他熬汤喝,这运气人望,神仙也难挡呀。
不过刘璋却认为,大耳贼最著名的,其实是逃命的功夫。
也许刘皇叔的这个天下无双逃命功夫,就全在于长了一双好耳朵不成?
想到这里,刘大官人一拍大腿,高声叫道:“好,就冲你这双大耳朵,本太守收下你了。”那汉子听了,喜出望外,急忙磕头致谢,却被刘璋拦住道:“别他娘的装熊,快给老子起来,收是收下了,但是当兵这次你是没戏,你没通过就是没通过,这是没办法的。不过,你可以来当我的侍卫。你收拾收拾,去找徐主簿登记一下,然后找甘宁报到。去吧。”
“诺!”那汉子听了,立即精神倍增,转身就跑开了。
有人开了头,剩下的几个也不干了,立即七嘴八舌吵吵起来了。
“大人,俺也有绝活,俺会爬树呀,大人。”
“大人,俺也有呀,俺能吃,一顿能吃五大碗干饭,真的,不信你可以试试俺。”
“大人,俺的绝活是胆子大,不怕死,真的,俺在乱葬岗上都睡过觉,大人,你就收了俺吧。”
……
晕,这都是些什么人呀,刘璋摆了摆手,丝毫不为所动的说道:“这次招兵已经结束了,都散了吧,想当兵吃粮的,等下次吧。都散了吧,城里有的是活计,只要不偷懒,混个肚子圆是没问题的。都散了吧。”
魏延和侍卫们也跟着开始驱赶,“走走走,都散了,想当兵下次他娘的跑快点儿,都赶紧滚。”
最后清点完通过考核的新兵人数,不过仅仅才八十六人而已。
剩下还有十几个,都是拿到了筹子,却未能及时赶回来。
八十六个就八十六个。
军中向来无戏言。刘璋宣布,其他的四百余人,全部淘汰。
刘璋另外让魏延从府衙侍卫中,再挑选出十四人,补足一百人,然后正式开始编队训练。
编练大纲也是刘璋自己弄的。刘璋根据自己对军事训练的有限了解,拼凑出来军事训练大纲。
训练计划主要分两部分,一是文化素质培养,一是军事技能训练。
刘璋是打算把这一百人当成低级军官培养,以便以后在适当的时候,可以快速大规模的扩军。
因为是培养军官,扫盲识字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新兵的训练,上午是文化课,主要是识字为主,另外讲讲军法军规和一些基本的军事知识。下午军事体能训练,以力量、负重、奔跑、攀爬等体能训练为主,格斗训练为辅。
刘璋认为,格斗是技巧,力量速度等才是基础,基础打好了,什么都好说,基础打不好,所有的技巧都不过是花架子。
军训第一课,是在医科院上的。
刘璋亲自致了开课词。
开场即曰:“兵者,杀人之道也。”
第30节 兵者杀人之道3
“当兵就是要去杀人,不但要杀人,而且杀的越多越快越利索,你这个兵才越合格。
当然,你杀别人,别人也会杀你,当兵的另外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命,保你自己的命,你战友的命,你将军的命。
杀和被杀,这就是当兵的所要面对全部事情。
如何有效的杀人,快速的杀人,文明的杀人,以及如何防止被杀,这就是你们今后要学习以及训练的重点。
这个重点的重点就是学习了解人。
人的致命地方有哪些,非致命的有哪些,哪些伤害不要紧,哪些伤害难以痊愈,等等等等,只有知道了这些,你们在杀与被杀的战斗中,才能有的放矢,无往而不胜。
今天,专门让你们来到这里,就是要让你们学习,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下面由华神医给大家主讲,大家欢迎。”
刘璋带头鼓掌,顿时掌声雷动。
“咳,我真不愿意给你们这些人讲课,以后你们的每一份杀戮,也都有了老夫的一份罪孽在里面,老夫一辈子活人无数,没想到今天却要教你们去杀人,唉,真是…”
华佗张机非常痛恨刘璋给他们安排的这个差事,给这些跃跃欲试的新兵讲什么狗屁的杀人之道。
难道不知道,从来都是杀人容易救人难吗?
为了补偿华佗和张机,为了安抚两个神医,刘璋不得不给两位神医许下了许多空头支票,比如酒精、比如显微镜、比如尸体、比如活体实验,比如医用人才等等等等。
科学家一般都是很疯狂的人。
尤其是医学科学家。
为了研究如何救人,那你就要研究人如何能活,如何会死。研究人如何会死,这本身就是大学问,即便是后世都还有心死脑死之类的争论,更不要说两千年前了。研究这些,当然需要目标,需要实验对象,需要尸体,需要活体,等等等等。
这不成问题,刘璋主动双手奉上。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尸体给尸体。
尸体有的是,活体先用兔子、猴子等代替,以后再想其他办法。
刘璋是不管你有多疯狂多变态,越疯狂越变态越好,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只有疯狂的人,才能突破传统认识的窠臼,才可能进入到新的天地,新的知识领域。
刘大官人每个暗夜的梦里都在不停的召唤,神呀,多赐给我几个疯子吧。
但是,疯子靠神赐的机会很渺茫。
刘璋最终还是决定靠自己,自己来培养疯子!
因为历史本来就是由疯子创造的,而其他人仅仅是繁衍了种族而已。
当然,以刘璋的性格,不可能许出这么多好处,而没有收到任何回报的道理。
回报之一,就是,医科院要参与军队的卫生条例的制定。
回报之二,医科院未来要参与军队的医护急救系统的建设,要为军队提供医务人才。要为军队普及基本的战场急救自救等知识。
回报之三,医科院要负责研制出常用的外伤药,常用的防蚊虫药,常用的防瘟疫药等等等等。
救人确实比杀人难很多,需要做的事情也更多。好在张机和华佗都带了几个徒弟过来,刘璋又把卫婆婆也划到医科院下面,所以,医科院的架子却是最先搭起来的。
刘璋又在新成立的成都大学里,专门开了一个医学院,为医科院培养储备人才,又对外成立了一个医院,既为百姓服务,又为医学院医科院锻炼人才。形成了医学院-医院-医科院,三位一体的从学习到实践到研究的一个完整的学术链。
至于新兵的训练,刘璋基本都扔给了魏延,自己最多偶尔去讲讲课。
刘璋只看结果。
新兵完全采用三三制。
每三个人为一个小组,三个小组加一个自由人为一什,自由人为什长;十个什为一都,其中含都尉的什为自由什,主要有炊事人员、后勤人员等组成,由魏延任都尉兼教官。
刘璋打算,以后自己的军队,都以此为例进行编制。都后面是校、军、帅。
十都为一校,其中校尉在的都为自由都,主要有炊事人员、后勤人员、医务人员等组成;十校为一军,将军所在的校为自由校;十军设一帅,辖十万大军。
武官等级,以组长、什长、队长、都尉、都统、校尉、偏将、将军、偏帅、帅等十个大阶,二十个小阶。
忙完新兵的事情,刘璋就把全部身心放在了新学校开学的事情上了。
根据和大家不断的商讨的结果,新学校暂时会分为文、数、理、医、工、农、商、兵等八个分科,每科以后都会根据需要发展成单独的学院。架子搭的很大,不过大部分是空架子。
文学院部分,主要由国渊负责。刘璋自己绞尽脑汁编了个简单的教材,主要就是类似精简版简体字字典模样的东东,加上了汉语拼音这个神器。刘璋要求国渊和府衙全力配合,在全郡范围内进行扫盲工作。既然是扫盲,当然是由文科院先速成培养一批有基础的,然后再把这些撒下去,然后一层一层的向外扩散开去。
刘璋这个太守,辖下其实不仅仅是成都这么个地方,整个蜀郡辖十一城,在益州也算是不小的郡了。益州在大汉十三州中,面积算是大州了,含汉中在内,计有郡国十二,凡一百一十八城。
其中蜀郡,有城十一,即:
郫(今四川郫县东)
江原(今四川崇阳)
繁(今四川新都)
广都(今四川双流)
临邛(今四川邛崃)
湔氐道(今四川松潘)
汶江道(今四川茂县)
八陵(今四川茂县北)
广柔(今四川汶川西北)
绵虒道(今四川汶川)
刘璋搞这个什么扫盲运动,当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又严重参考了后世新中国的革命时期的做法,为了抢夺并垄断话语权,而不得不的选择。
既然自己想用报纸来垄断话语权,那就需要有受众,如果群众都是睁眼瞎,那这个通过报纸垄断话语权就是空中楼阁的美好梦想而已。
刘璋现在没能力在全国扫盲,但是可以在蜀郡,进而在蜀中,进行大规模的扫盲。然后通过报纸这个强大的舆论宣传工具,将蜀郡乃至蜀中的百姓变成自己控制的报纸的受众,将什么太平道、五斗米教等等的在底层群众中的渗透,全部排挤出去,从而确保自己在蜀中的思想控制。
要想快速扫盲,传统的那种教学方式,那种学习方式,那种读写方式,统统要摒弃,那种教着累,学着更累,几本四书五经就要学习十几年的方式,完全无法满足刘璋的这种疯狂需求,只能弃之。只能另起炉灶。
为了抢占舆论高地,为了从巫婆神汉手里抢回话语权,刘璋已经发疯了,所以,常用的简体字、拼音神器、简单的炭笔、粉笔、黑板、草纸等等等等,都要派上用场,都要粉墨登场。
数学院以刘洪为主。刘璋新编了一本数学初级教材,采用了阿拉伯数字,以及后世的数学表达方式。刘洪是大家,刘璋简单给他讲解以后,他就明白了。这本教材就是一些简单的加减乘除,还有简单的方程式方程组,以及简单的几何知识等等。
刘璋还建议,刘洪把珠算的口诀弄出来,也一并传授给大家。
理学院也由刘洪暂时兼任。教材是刘璋弄的物理化学一起的一些初级知识的,初级教材。物理的大部分知识还好,化学的知识刘璋大部分都忘了。不要说去炼钢炼铁合成什么新材料了,就是简单常用的化学方程式,也都想不起来了。这些偏偏是改进生产力的最有用的知识,可惜刘璋抓破脑袋也没想起多少。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蒸馏了一点高度酒外,刘璋还真没什么贡献。
医学院当然是张机和华佗为主,教材也是他们自个弄的,刘璋只是根据自己有限的见识和知识,给他们提供了尽可能多的建议。
工学院以蒲铁匠为主,刘璋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能赶鸭子上架,让几个工匠顶上去了。随便他们折腾了。
农学院以袁老汉为主,刘璋自己也没有多少能奉献的,只能献上美好的祝愿和祝福,或者送点营养到菜地去。
商学院以蔡老板为主。
兵学院也是赶鸭子上架,先让魏延顶着。
八大学院各自负责自己的研究院,也即科研院。
八大学院都有了负责人了,那要刘璋做什么呢?
刘大官人是校董,是校长。
当然,徐庶必须任常务副校长,一切日常管理由副校长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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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人立天地之间以文1
“我要去上学!”小祝融坚定的对刘哥哥说。
“没问题!”刘哥哥爽快的答应了。
“大奴二奴也要去!”小祝融学聪明了,开始层层递进。
“呃,这个,也没问题。”刘璋开始有些头疼了。
大奴二奴是小祝融的好姐妹。
“小花也要去!”祝融继续道。
“小花来了吗?”刘璋问道。
“我想小花了,所以大奴和二奴就把小花送来了。”
“送来了,在哪呢?在这后院?”
“嗯。”
“额的个神呀,玉皇大帝万能的主呀,我的辣椒呀…”刘大官人嚎叫着冲了出去。
等众人跟着进了刘璋冲进后院一看,发现刘璋正弯着腰喘着气,气喘吁吁的抚着胸口说:“幸好没事,幸好没事。”
小花不是人,是一头大象。
是一头很聪明的幼象。
小花曾经被野山椒辣过,所以每每见到野山椒的时候,都会冲过去踩踏一番。
因此刘璋一听说小花在后院,就大惊失色。其实,下人们知道那片菜地是太守大人的命根子,每天不去转上一圈觉都睡不安稳,所以小花栓的离菜地挺远的,让刘璋虚惊了一场。
不过,终究是很大的隐患呀,为了自己的幸福,必须把小花这个破坏狂弄走才行。
刘璋匀了几口气,直起腰,对走过来的祝融说:“小花可以和你一起去学校,但小花不能回来住。”
“那不行,小花住哪儿我住住哪儿。”祝融坚持和小花一起。
“不如让小花去我们家住吧,阿奴姐姐。”阿奴屁股后面一个小女孩插话道。
刘璋这才注意到阿奴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个黄毛丫头。
“这个小丫头是谁?”刘璋好奇道。
“她就是阿丑呀!”祝融回道。
“阿丑?”刘璋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哥哥让小庞找的那个阿丑呀。”
“小庞?阿丑?你是说那个阿丑?你是阿丑?叫黄月英的阿丑?”刘璋又开启了关闭了很久的语无伦次模式。
“我就是阿丑呀,你怎么知道人家的名字呢?人家的大名是前几天生日的时候才起的。”小丫头也不认生。
刘璋晕了一下,继续问道:“小妹妹,那你今年多大了?你爸爸,不,你爹爹黄承彦先生也来了吗?”
“我今年七岁了,阿爹说七岁就是小大人了,再过七岁人家就是大人了。我们全家都来了呀,小庞哥哥说大哥哥你这里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所以我们就来了。”
太好了,黄承彦黄月英终于进入老子的魔掌了哈,诸葛小妖看你往哪里走。刘公子又忍不住开始意淫了。
“小妹妹,你认识诸葛亮吗?”刘璋立即化身善良的大灰狼。
“不认识。”小妹妹的回答很出乎刘璋意料。
“不认识?”刘璋很狐疑的看着小丫头,难道是因为太小了,两个人还没见过?或者诸葛小妖还没去荆州?算了,不管了,先搞定黄家父女再说。“小妹妹,你爹爹呢?”
“阿爹和徐叔叔去参观什么英雄台去了。”
我晕。
真是搞不懂这些名人名士,一个土台子有啥好参观凭吊的,而且事件的主角,我这个大活人还健在呢,还没挂呢,怎么着也应该先来参观我吧。徐庶越来越不着调了。
“小妹妹,你家住哪里?我们把小花送你家吧?”刘璋终于想起了这个更重要的任务了。
“好呀好呀。”小丫头拍手叫好,“阿奴姐姐一起去。”
阿奴当然要去,要不然万一小花不听话怎么办。
刘璋让人准备了些礼物,然后阿奴和黄月英骑着小花,几个人就出了府衙。也是因为刘璋昨天忙着招兵练兵,所以没有人告知他黄家到来的这件事。
以刘璋对黄承彦的了解,这个家伙比较精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奇门遁甲之类的。三国演义中,夷陵之战后,刘备大败亏输,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然后乘胜追击,追着追着,不慎误入诸葛小妖提前用石头布下的八阵图中,就是黄承彦救他出来的。
另外,黄承彦嫁女儿也是一奇。因为都说黄月英黄头黑面,是个丑女。而诸葛亮,陈寿于三国志中说:亮少有逸群之才,英霸之器,身长八尺,容貌甚伟,时人异焉。这明显是个超级大帅哥,不但帅,还很有才,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诸葛小妖,黄承彦主动跑过去跟他说:我家阿丑虽丑却很有才,你快来娶吧。
史称:黄承彦者,高爽开列,为沔南名士。
高爽开列,笔者也不甚了了,高,也许就是高人高士的意思;爽,大概指的性情;开,估计是开明的意思;列,也许是名列当世之类的意思。
反正是个大牛人。
一般三国类游戏里,常常都把他和司马徽,华佗,于吉,左慈,南华老仙等,放在一起,弄成隐世之高人。
黄府离府衙不太远,据阿丑说,也是徐庶帮忙安排的。院子不算大,不过还算清静。因为黄承彦不在家,出来接待的是夫人蔡氏。
看了蔡氏,刘璋才明白,为啥阿丑是黄头了。
原来蔡氏本身就是有西域异族血统。
蔡氏是当时的名士蔡讽的庶长女,是蔡瑁的姐姐,也是刘表的老婆的姐姐。蔡氏一门本来嫁女都嫁的很好,如蔡讽的姐姐就嫁给了当朝太尉张温,小女儿嫁给了刘表也是一方诸侯。至于为啥大女儿嫁的如此差,嫁给了一个山野之人的黄承彦,当见过了蔡氏以后,刘璋就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血统和相貌呀。
其实三国时候,有异族血统的还有不少,比如孙权,孙权是碧眼紫髯,人称碧眼儿。这个明显就是异族血统。
不过刘璋不在意这些,金发碧眼反而以为美。
稍稍和蔡氏寒暄了几句,留下礼物,安顿好小花,刘璋就带着阿奴和阿丑离开了。
“小庞呢?”没看见小庞,刘璋挺奇怪的,这家伙平时都黏着阿奴,今天怎么不见了。所以随口问道。
“小庞去看大老魏练兵去了。”阿奴回道。
“练兵?他一个小屁孩有啥好看的,能看明白吗?”刘璋又是随口问道。
“小庞哥哥很厉害的。”这次是小丫头黄月英接口道。
“厉害,怎么厉害了,没看出来呀?”刘璋还是没怎么在意。
“反正就是很厉害了。”小丫头坚持自己的观点。
“小庞家人有和你们一起过来吗?”刘璋终于问了一个正经一点的问题。
“没有,他们家大,人多,地多,不会来回搬家的。”
第32节 人立天地之间以文2
汉初平二年,农历九月十八日,公元191年10月23,秋,九月,乙酉。
宜:立盟安床纳财栽种祭祀沐浴裁衣进人。
忌:出行开市伐木做梁安葬破土动土。
癸不词讼理弱敌强,丑不冠带主不还乡。
冲羊煞东。
是日,秋高气不爽,风阴凉而日不见,间或有细雨如丝飘过。
有方士董生者,言:天地阴煞气重,不宜集会,恐惹天怒人怨。
太守笑对曰:九一八就要发,大吉大利,百无禁忌。从来有人发财,就会有人破财,吾辈既然大吉大利大发特发,那就必然要有人头滚滚之地,煞气怨气重些无碍。
农历九月十八日,天气有些阴沉,时不时的还有些雨丝飘过。众人皆觉得兆头不是很好,纷纷建议另择风和日丽之吉日。刘璋皆不许,坚持开学典礼照常进行。为了抢夺和垄断话语权,刘璋也孤注一掷了,既然百姓不识字,那么我来教你们识字。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纪念…,集…集会在一起,”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进行过大型演讲的刘璋,淫雨霏霏中,竟然有些汗流浃背,演讲稿差一点都串到记念刘和珍君了。不行呀,得想想伟人们都是怎么演讲的,对了,就是伟人,就是要有激情,要有煽动力,要把简单的复杂化,要把重要的地方反复讲,换着花样讲。对,就这么办。
“嗯,咳,”刘璋清了一下嗓子,署理一下情绪,再次开口道: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集会在一起,我们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不分种族,不分地域,我们站在这里,一起共同见证,一个伟大的时刻,一个永载史册的时刻,那就是,我们这个大学,她终于诞生了。我们这个大学,不是夫子讲的那个大学,而是广而大之,包罗天地万象的大学。
今天她诞生了,我们一起见证了她的诞生。
我们比京城的太学少了一点,少了一点什么呢,少了一点束缚,思想上意识上的束缚,少了一点暮气死气。我们浩浩大大,喷薄向上,如朝阳初升,其道大光。
我身后这个字,我想基本上识得几个字的,大家都认得,没错,这就是个‘文’字。但是,我要说,它不仅仅是个‘文’,他更是个‘人’字,是双手张开,屹立在天地之间的人。
一个张开双手,拥抱世界,去开拓,去发现,去创造,一个真正大写的人。
人立天地之间以文!
非文不称人!
人何以为人,与走兽飞禽何异,为何有蛮夷,有土人,有野人,差别不仅仅在于礼仪风俗甚至语言,差别就在于这个‘文’,文明的文,文化的文。差别就在于文明文化的先进程度!
我们一出生就被父母姓之,名之,此‘文’之传承之始也。没有了这个文,我们就是野人,与禽兽无异。
但文明文化的传承不仅仅如此,她不但要有传承有继承,更要有发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一点点摆脱野蛮摆脱愚昧摆脱落后摆脱穷困,站在万物之上,成为真正的人。
有人说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我可以很负责的说,这是屁话,孔丘之前,还有我们推崇备至的三代之治,还有三皇五帝,难道那时候都是暗无天日的吗?
我们的祖先,从有巢氏、燧人氏、伏羲氏、女娲氏、神农氏,到炎黄到三代,到夏商周,到诸子百家,到今天。有巢氏开始了搭屋盖房,燧人氏发现了用火煮食,伏羲氏发明了数算文字开始计数计事,女娲氏约以婚姻,神农氏开启了稼穑农耕和医病救人,我们的文明文化,就是在前人不断的开拓创造中,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没有了他们一代代的开拓创造,我们也许还在啸聚山林,与狼虫为伴,还在茹毛饮血,我们将与那些野兽猴子一样无异。
今天,我们还要沿着前人的脚步,继续探索,继续开拓,继续去发现和创造。我们要看的更远,要走的更远,我们要种出更多的粮食,我们要生产更华美的衣服,我们要住更好更大更舒服更漂亮的房子,我们要日行千里万里,我们还要横渡大洋,我们要飞上天空。
用我们的聪明才智,让我们变成一个真正,大写的人。一个真正能屹立在天地之间的人。
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想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解放思想,释放我们的才智,我们区别其他飞禽走兽的才智。我们有头脑,我们会思考,我们有双手,我们能创造。要学会思考,学会创造。
不要被古往今来的圣贤的煌煌身影挡住了视线,也不要被圣贤的煌煌巨论所蒙蔽。要知道,他们是古人,今人胜古人,才是我们应该努力做到的。不是说我们要在成就声望上胜过古人,而是说我们要在学问见识上胜过古人。如果我们不是一代一代的胜过古人,那么我们今天将依然是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
没有有巢氏的创造性,我们今天要么还是在山洞里,要么还是露天席地;没有燧人氏的发现,我们今天还在生吞活剥茹毛饮血;没有伏羲氏的发明,我们今天依然还是懵懵懂懂分不清岁月的生活;没有女娲氏的婚约,就没有我们今天的人伦秩序;没有神农氏的创造和研究,我们今天可能还在满山打猎四处采野果子的时代。
他们都是在他们那个时代,超越了前人的人,超越了前代圣贤的人。他们是真正的人,他们是会思考的人,不因为前人的观点,而放弃了自己思考的人。
我们常说天圆地方。
这句话一直口口相传,故老相传。
但是,我们有没有去质疑一下,这句话到底正确不正确呢?
你怎么证明天就是圆的地就是方的?
难道就是因为圣贤先哲说的,我们就要无条件相信吗?
我希望我们这个学校,和从这个学校出来的学生老师,都要记住一点,那就是实事求是,一个论断一个结论一个理论,要有严密的逻辑和事实,来证明它是成立的,是正确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如果不能被证明,不能证明它是对或者是错,那你的理论就仅仅只是个假说而已,是你自己的假设假想而已,不管它看起来是多么的合理多么完美。
你们知道大汉四百多年来,我最佩服的是谁吗?
不是高祖的草莽崛起振臂一呼,不是汉初三杰的丰功伟绩,不是冠军侯的封狼居胥,不是班定远的西域纵横,也不是光武帝挽狂澜于即倒的中兴大汉,更不是云台二十八将的煌煌武功,而是一个大家看起来也许是比较普通的人,因为他也不是什么经学大家。
但是他,站在了人类几千年来,迄今为止,最高的高度,他在我们众人之上。
他就是张衡张平子。
一个听起来很平凡的名字。
他没有像前人那样,想当然的就接受了天圆地方。他通过研究和思考后发现,其实地才是圆的,我们头上白云飘飘之上的天,他认为就像鸡蛋外面的鸡蛋壳一样。蛋壳是天,蛋黄是地,蛋壳之外的漫天星辰,他认为那是更广阔的世界。
他根据自己的理论,发明了浑天仪,来推演天体变化。
他还发明了地动仪,来预测地震。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人,也是我们这个学校需要的人,也是我希望你们大家成为的人。一个能够独立思考的人。
他的观点,你们信或者不信,反正我信了。
我认为他的观点基本上是对的。我也认为地是圆的,是一个球状的。
想要证明其实很简单。
方法一,直接证明。一个人从任一点出发,沿着固定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如果最后总能回到他的出发点,那就证明地是圆的。
方法二,反向证明。只要没有任何一个证据能证明地不是圆的,那我们只能先相信地就是圆的。
有人会说,那我也可以说没有证据证明地不是方的。
错,事实是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地是方的。我们不管是在高山之巅,还是在大海之滨,不管是东西南北,哪个地方哪个方向,我们极目望去,天地之交都是圆的,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人看到,天边的大地是一条直线。
哎,有些扯远了。
我的意思就是想告诉大家,我们看起来也许习以为常的东西,我们故老相传的认识,也许不一定就是对的。要判别对错,就要穷究其理,要用事实来说话。
想要昌盛文明,单靠我们这些人还远远不够,我们还要开启更多的人的民智,一起参与进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更多的粮食,更华美的衣服,更先进的武器,我们才能让天堑变通途,我们才能一日千里,朝游北海暮苍梧。
所以,今天,你们很多人是学生,但是,不久的将来,你们就是老师,是先生,将我们点燃的这点文明之光,传播到整个蜀郡,整个蜀中,整个大汉,传播到四方万邦,照亮整个世界。要让我们的百姓学会聪明的种地,聪明的养蚕,聪明的纺纱织布,聪明的开矿,聪明的建房,聪明的修路,等等等等。我要说就是,你们将成为文明的使者,开启我们整个民族的民智。
孔夫子大家都知道吧,孔圣人,孔圣人周游列国的时候,大家知道他最大的成就是什么吗?
有人说是宣扬王道。
有人说是笔写春秋。
有人说是留下了煌煌数千言。
我认为这都不是他最大的成就。
我认为他最大的成就是弟子三千,有教无类!
前哲先贤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是宣扬自己的思想和学问吗?是想名留青史吗?我认为不是,我不觉得前哲先贤们有这么狭隘。
我认为,他们最大的愿望,
就是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就是希望成为后来者探索道路上的铺路石!
我们尊敬前哲先贤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是早晚一炷香顶礼膜拜吗?是躺在他们的故纸堆里成天子曰诗云吗?
我认为不是,我认为这样有辱前哲先贤们的清名。
我认为最好的方式,
那就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
那就是超越他们!
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说不如做,做不如立即去做。
立言不如立功,立功不如立德,而你们未来将做的事,将是超越夫子超越圣人的事情,是大功德。
你们将教化万民,教会他们读书识字,让他们摆脱愚昧,摆脱刀耕火种的落后,让他们成为文明的有文化有智慧的百姓。这样的百姓,才会种出更多的粮食,生产出更多更好的东西,也才会更富裕更遵纪守法更和睦乡里。
有了文化,他们也就成了真正的人,能够立于这天地之间的人。
而之前,他们只是苟活于世的黔首百姓而已。
而你们,将是他们的引路人,是你们为他们点燃的文明之光智慧之光。
最后,我还要再说一次。
人立天地之间以文!
与大家共勉!
谢谢大家!”
话落,有惊雷响于天际,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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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食为天
中华民族,从来就不缺乏才智之士,缺的是让他们发光发热的舞台,东周先秦时期,诸子百家争鸣,其后因趋利媚俗于天下大争,法家领先,逐渐占据主流,而余者渐衰。
其后法家又开了比较恶劣的先例,通过自己掌握的政权,严厉打压其他学派,是谓焚书坑儒。
后来儒家当道,也有样学样,来个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折腾来折腾去,这样一来二去,中华民族的智慧就渐渐被阉割和禁锢了。
“主公,你刚才讲的太好了,老魏我手都拍红了。”魏延一脸兴奋的跑过来拍着马屁。
“真的很好?你听明白我讲的什么了吗?”刘璋有点儿小小的不自信。
“哪用听明白呀,只看你讲的那么激动,连比划带嚎叫的,别提多带劲了。”老魏不遗余力的拍着马屁。
“滚,给老子我滚一边去,没文化真可怕,别让老子再见到你。”刘璋恼羞成怒。
“真的,主公,俺说的都是真的呀,俺身边识字的不识字的,都激动的不行,你看俺这手现在还是红的。主公,你给俺讲讲你刚才说的都是些啥意思吧。”
“滚!你这个没文化的文盲,我看兵学院你也弄不了,滚去上你的扫盲班,练你的大头兵去吧。你手里的兵,要是有一个过不了扫盲班的,老子拿你是问。”刘璋勃然大怒,显然魏延的马屁拍错地方了,惹得刘璋当即发作,直接就把还没上任的兵学院院长给撸了。
“主公,太谢谢你了,俺早说俺弄不了,你非让俺弄,太谢谢了,俺这就去督促那帮兔崽子们读书识字。”
“滚!”
大怒的刘璋,一个飞脚踢了过去,可惜没踢着。
魏延已经兴高采烈的撒腿跑了。
没文化太可怕了,刘璋决定对尚未开始运作的校领导班子,再次进行调整。
名誉校长:刘焉
校长兼校董:刘璋
常务副校长:徐庶、石韬、董扶
文学院:国渊
数学院:刘洪
理学院:刘洪
工学院:黄承彦、蒲铁匠
医学院:张机、华佗
农学院:刘璋、袁老汉
商学院:刘璋、蔡老板
兵学院:刘璋、魏延
因为袁老汉、蔡老板、魏延等,要么是文化程度低,要么根本就是文盲,刘璋没办法只好都先兼了起来,反正具体活还是让他们去干,刘璋也就是挂个名而已。
反而前面刘璋没挂名的,大部分都需要刘璋去讲课。
这几个刘璋不愿意挂名,也是想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要是什么都自己干,那还不累死。他的理想可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要是把自己累的每天跟死狗一样,那也太失败了,太不符合他**丝的身份了。
再说了,他一个玩计算机的,最重要的就是把事情程式化就可以了。有程序在,自动运行就可以了,他最多就是没事的时候在旁边发现发现漏洞,发现问题了打打补丁修补修补就可以了。
关键还要靠徐庶他们自己。
刘璋还是犯了一个设计型人才的通病,一下子把架子搭的太大,整个学校,基本都是空架子。
没办法,刘璋让大家先集中起来,由文学院牵头,先完成基本的扫盲任务。扫盲的重点,就是要推行新的文具,新的书写方式,汉语拼音和简体字等。
先从学校内开始,然后扫荡各级衙门,然后扫荡郡内的各县衙门,最后推广到全郡各乡里。
这个工作前前后后持续了很长时间,花费了很大的人力和精力。
但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首先,刘璋在扫盲的同时,搭配推广了一些新农具,还有就是袁老汉总结的一些种田的小窍门,都印成小传单的形式,随着扫盲的行动一起往各地推广。
其次,通过扫盲,府衙对整个蜀郡,十一个县的基本情况,基本一清二楚,而且都深入掌握到了乡里。可以说整个蜀郡,每个县每个乡每个里,府衙都了若指掌。
还有就是,蜀郡是多民族地区,有土人,有羌人,有汉人,平时就经常有各种矛盾。通过这次扫盲行动,有效的促进了各民族的和解和团结。
就在刘璋为新学校的正常运转而焦头烂额的时候,刘璋炮制的第二份传单,即重新命名的大汉新报,开始在各地蔓延并发酵。
刘焉看到这份报纸的时候,大骂刘璋不务正业,放着剑南春那么好的产业不好好经营,天天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派人骂了几次刘璋,后来骂着骂着也就习以为常了。绵竹离成都近,基本上刘焉都能最快看到最新一期的报纸,报纸上的内容比较新颖,经常搭一些小轶闻小花边什么的,看着还挺解闷的,比朝廷的邸报好看多了。慢慢刘焉也就习惯上读报了。
大汉新报传到长安的时候,这一次终于引起了朝野的轰动。
上次那个天下英雄令,大家都没怎么在意,反正上面点名骂的,又不是朝堂诸公,也就吕布因为榜上有名,才关注了一下。
这次不一样了,这一次刘璋大谈什么治国平天下,谈什么医为百家先,谈什么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总之,就是在恶毒的影射攻击朝廷,攻击儒家的主体思想,刘璋小儿还要办什么大学,这分明就是在挑战太学的权威。
一时之间,群情汹涌,也不管以前多么痛恨董卓董相国了,纷纷上书,要求朝廷对益州,对刘璋,严加申饬。
董卓看着这些遗老遗少酸儒腐丁们,看着他们气急败坏,反而心里很高兴,这帮人终于把矛头对准另外一个人了,好呀,可不能让这个刘璋随随便便就倒下去了,一定要让刘璋顶在前面,迎接酸儒腐丁们的口诛笔伐的炮火洗礼才行。
董卓一边满口答应,一边又找各种借口和理由搪塞,不是蜀中不通,就是道路不宁,要么就是关东逆贼势大,朝廷无力西顾,最后干脆说:诸君如能实证刘璋之罪,则朝廷必不轻纵。
问题是,怎么证明刘璋有罪,根本找不出来证据。刘璋完全是在用圣人的言语攻击圣人,根本就没办法证明刘璋有罪。
弄的一帮腐儒,又全都打了鸡血一样,钻到了故纸堆里去寻章摘句,想要实证刘璋之罪。
可是,即便找到三言两语又能怎样,难道要和刘璋在邸报上辩论吗?邸报上不提供这项业务。难道朝廷也要学着刘璋一样弄一份报纸出来,专门和刘璋论战不成。
到了这个时候,有心人这才发现,这个大汉新报,比朝廷的邸报高级多了。不但内容新颖,而且质量也高呀。朝廷的邸报都是手抄的,而大汉新报是印刷的,光这一点,就天差地别了。
大汉新报传到兖州东郡的时候,曹操召集了一众谋士,一起仔细研究很久。最后曹叹曰:“果如文若前言,此子确非常人,丰衣足食,看似浅显平常,看似朝廷上下皆知,可无人于此处着力,看易实难,此朝廷之失,此圣贤之失也。”
戏忠曰:“此子胸中有锦绣,异日必为大患,不可不早预之。”
郭嘉曰:“此报值得把玩。不知价值几何?”
程昱曰:“闻市井言,只得一钱而已。不过另有好事者,预先早全部购下本地之全额,然后又翻五倍十倍之高价卖出,依然供不应求。”
曹操曰:“一钱?刘璋小儿岂不大亏?”
荀彧曰:“此正其诡谲之处。”
大汉新报传到河北的时候,袁绍看了哈哈大笑,遍示众人曰:“刘璋竖子,愚昧若此,竟然说什么‘平生若识刘季玉,不称英雄称狗熊’,连自己身边的人也骂上了,这以后还有哪个高贤大士敢去结识于他,那样岂不是先背上个狗熊的骂名。”
众人皆笑,咸称主公英明。
唯有田丰有忧色,谏之曰:“刘璋其志非小,宜早预之,今其远在益州,不若交好之。”又曰:“此报恐非简单,宜详察之,以备有患。”
绍一笑置之,未纳。
大汉新报传到平原的时候,刘备抚而叹曰:“不想刘季玉仁德近余欷,余平生惟愿天下黎庶,皆丰衣足食耳。”
云等诸将,闻之皆涕下,曰:“主公仁厚,万民之福也。”
大汉新报传到荆州的时候,刘表览罢良久,提笔上书朝廷曰:“今益州有子夏西河疑圣人之论,朝廷不可不察,当防微杜渐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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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不如食为先1
“季玉呀,这个孩子我们带不了,还给你吧。”华佗一大早就拉着马钧来骚扰刘璋。
“怎么了?调皮捣蛋了?”
“那倒没有,不过他不适合跟着我们,不适合待在我们医科院。”
“为啥不适合,看起来不像很笨的样子呀。”刘璋有些郁闷,难道这个马钧真是假的?
“他害怕虫子,你知道我们那里有些药就是虫子,另外他还怕见血,实在不适合待在医科院。”
“那他的口吃这毛病能不能治好呢?”刘璋问。
“这个问题不大,我已经教过他,平时说话慢一点,别紧张,经常多练习,完全能治好的。”
“那就好。阿奴在医科院学的怎么样?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说起阿奴,这丫头太有天赋了,虽然还没认识多少字,但是识药认药记药性,太厉害了,而且敢动手呀,一个女娃子,比男娃子都胆大,难得的好苗子呀。以后可以接老夫的衣钵了。”一说阿奴,华佗就眉飞色舞。
“华老,你不是已经有好几个徒弟了吗,现在让阿奴继承你的衣钵是不是太晚了些吧?我就是想让她随便学点儿东西就行,不用一天到晚摆弄尸体吧。”刘璋觉得把阿奴送错地方了,感觉像是送到火坑里了。
“怎么,你小子心疼了,我听仲景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就有了孩子了,少年人,要戒之在色戒之在色呀。老夫自创了一套五禽戏,可以免费教给你,让你强健强健筋骨,好帮你固本培元,帮你把精关稳住,免得你未老先衰。”
晕,怎么这些老中医都这样呀。
“华老,你别听仲景先生瞎说,我和阿奴现在没孩子呢,都还没成亲呢,哪儿来的孩子,听他胡说。华老,要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刘璋准备开溜。
“先先生,我我我,想拜你,你为师。”之前的小马钧却一下冲出来,跪在刘璋面前,哀求道。
“不行!”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说话的刘璋自己都吓了一跳,朝身后看了一眼,貌似是小庞刚才也出声反对的,刘璋有点儿奇怪。
暂时按下好奇,继续对马钧说道:“你知道我不收徒弟的,而且我在学校也有讲课,你们都可以来听的,没必要弄那么复杂,还拜师什么的。”
关键是刘璋不知道这马钧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马钧,要是真的,巴不得收个妖孽当徒弟呢,要是能把诸葛小妖收为徒弟,那就更爽了。刘璋又开始yy了。
“我想学,学酿酒,学印书,学这些,求先生,收下我。”马钧跪在地上不起。
刘璋有些头大。
“拜师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要够聪明才行。本太守这么聪明的人,要是收了个笨徒弟可就麻烦了。这样吧,”说着,刘璋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叠卡片,说道:“这里有一套测试题,通过了测试,我就收你为徒,通不过,那就没办法了。”
刘璋心说,过不过还不是我说了算,俺的徒弟大位可是很宝贵的,那是给诸葛小妖准备的,黄丫头也可以呀,那丫头来好几天了,怎么也不知道来拜师呀,太没眼力价儿了吧,难道还要为师我求上门去收徒弟,太不像话了。
刘璋心里边嘀咕,边开始了测试。
这套东西,是刘璋前一段闭关写教材的时候,实在写不出东西的时候,为了开发自己的大脑,深挖自己的记忆,给召唤出来的。刘璋以前参加过不少招聘面试之类的,做过不少智商测试,因为百无聊赖,就把自己能回忆起来的,都召唤出来了。今天刚好拿出来做个试验。
大家不知道刘璋在弄什么鬼,都看着挺好奇。
很快,测试结束。
刘璋汇总了一下成绩,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成绩太差而难看,而是成绩太好而难看的。难道老子召唤这套玩意有问题?怎么随便来个小屁孩,都比老子当年成绩好这么多。肯定是哪里出错了吧。
看了看身边的人,瞄上了小庞,立即换上一副笑脸,笑眯眯的说道:“小庞呀,这个很好玩的,你也来试试吧。”
小庞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刘璋的心思,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拒绝道:“我才不做这个,都是些小孩玩的东西,没劲。”
把刘璋气了个倒仰。
没办法,众目睽睽之下,刘璋自己也不好昧着良心骗一个小孩,无奈只好回来对马钧说:“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这个徒弟,你磕头拜师吧。”
话音还未落,就立即有人高声反对道:“不行,不能拜师!”
“小庞,怎么又是你,我收徒弟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反对?”刘璋有点儿不高兴,这小子,总是喜欢和自己捣乱。
“我当然要反对了,因为我要先拜。”小庞理直气壮的说道。跟着强调道:“我要当大师兄!”
这个理由太强悍了。
“你也要拜我为师?”刘璋有点儿不太相信,这小子平时有点儿瞧不上自己呀,“那你刚才怎么不愿意做测试?”
“我拜师想拜就拜了,用不着做那个小孩的玩意,想什么时候拜就什么拜,但是大师兄必须是我的。”小庞很傲娇的宣布道。
我靠,到底谁是师父,我才是师父好吧。
“你想拜我为师我还不想收呢。”刘璋斩钉截铁道。这样的嚣张气焰必须先打掉才行,否则即便收了,以后也没法管教呀。
“阿奴姐姐,他说话不算话,说好了答应我一件事,他现在反悔了!”
我靠,在这儿等着我呢。刘璋晕倒。
拍了拍脑袋,头有点儿疼,“别喊,别喊,没说不收你呀,小庞呀,要收你做徒弟的话,为师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小庞很鄙视这个即将成为自己老师的家伙,有我这么聪明的徒弟,你还有啥好矫情的,忍不住好奇问道:“有什么风险?”
“别的都没啥,但是你这个脸,还有这个鼻子,本太守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收了你这个徒弟,以后不好出…,哎呀,要不你先找华老整整容,做个整容手术,把这脸修修,鼻子整整,然后再来拜师怎么样?”不等小庞反应过来,又继续向华佗问道:“华老,你看他这个脸,还有这个鼻子,这个修整起来,手术难度它不大吧?”
“这个,难度还挺大呀,没弄过,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患者,要弄的话,也得有个参照才行,怕就怕越修越槽,再毁了容就麻烦了。”华老很配合。
“再毁能毁到哪儿去呢。”刘璋已经开始笑了。
“阿奴姐姐,他们欺负我,他们都是坏人!!!”刚刚反应过来的大师兄,开始暴走。
众人终于憋不住了,一阵大笑。
第3节 不如食为先2
天气转冷,转眼就入了腊月。
蜀中的冬天,天气阴冷阴冷的,冷到了骨子里。
新兵营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场景。
“邱八,你还真是贱骨头,跟着大人当侍卫多好,偏偏非要跑来当这个大头兵,这次倒霉了吧,前几次剿匪都没事,轮到你们这些新兵蛋子上,就又是伤又是死的。你看看,到现在魏头儿都还没回来,估计要被骂的够呛。”
邱八倒不是骂人的话,邱八本名叫邱杰,因脑袋大耳朵大,刘璋破格收了他当侍卫。刘璋看他脑袋大,曾戏言说,不如给你取个表字,干脆叫八戒算了。大家也不知道八戒什么意思,反正每次刘璋看着邱杰的时候,都弊不住想笑,后来刘璋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正儿八经的给邱杰取了表字,杰者,才俊也,取名邱杰邱子俊。奈何这个邱八已经叫开了,反而叫邱杰大名的很少。
邱杰一心想当兵,第一次招兵的时候没通过就很窝心。招兵过后一个月,刘璋又再次招兵,这次做了充分准备的邱杰,终于通过了新兵考核,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大头兵,成了名副其实的邱八。
“哼,要不是老子晚了一个月,老子现在早就是队长了,还能跟你一样只是个什长?再说了,我们这次也是冤,都是些偏远地界儿,贼人又占着地利,弟兄们手里的家伙也不顺溜,不小心伤了几个。死的那个,也不是让贼人打死的,是他娘的自己不小心,摔死的。”邱八愤愤不平道。
“也是,现在那些儒生们跟中了邪一样,满世界跑,大人又让我们必须要保证他们的安全,难度越来越高,剿匪也越剿越远。”旁边一个弟兄附和道。
“也是的,咱们这些大老粗不知道那些读书人的想法,反正老子前一段为了过扫盲班,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为了记住几个字,老子手上,腿上,到处写的都是字,睡觉做梦都在读书识字。真是遭老了罪了。”一个什长开始倒苦水了。
“都他娘的还不一样,训练累的跟死狗一样,一上文化课,立即就觉得还是训练好,再苦再累也不觉得累了。”
“听说魏头儿更惨,大人还专门给他列了几门课,过不了的话,够他喝一壶的。”
“你们几个没见识的,那是大人在栽培魏头儿呢,我可告诉你们,咱们这支队伍,跟别的不一样,你看看咱们这军服,这兵器,咱们这里的规矩也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今后这升迁跟文化也有关系,没文化的,功劳再大再多,想当上将军也是妄想。你们这些兔崽子们,别说老子没提醒过你们,不想一辈子干大头兵的,趁早多认几个字,多学点儿东西。以后就是领兵了,也能少折几个手下弟兄。”邱八俨然一副很内幕的样子,教训着一群很无知的弟兄们。
“你们就别说咱们这些当兵的了,就是乡下,俺爹前几日来信给俺说,他都能认识一百多字了,说是去俺们那里的小先生,教人识字可上心可热情了,弄得你不学都不成,不学都不好意思。咱们大人印的那个报纸,俺们村的里长每回都买,买回去以后,现在是全村都传着看。俺爹说,以前是闭着眼种地,在地里,刨个坑把种子埋了就完事,到时候等着收割就行,现在才知道,种地还有恁多学问哩,还让我吃不了苦的话就别当兵了,跟他回家种地去。”
“可不是吗,俺爹被去的先生追了好几天,俺爹说一辈子都快完了,都土埋大半截的人,还认什么字,终究拗不过那个小先生,最后还是去上了扫盲班。你们知道吗,你知道你爹为啥想让你回家种地不,因为粮食涨价了。府衙专门发了告示,大人的那个报纸上专门登了,要求本郡百姓家的粮食不能贱卖,要卖的话,不能低于府衙收购的价格。粮食现在值钱了,所以你老爹想让你回去种地。”
“你说咱们大人好奇怪呀,为啥要把粮食价格提高呢?别地方的官府都是不让百姓随便涨价,想涨价也没人买,咱们大人倒好,不让百姓便宜卖。这不太像咱们大人的扒皮风格呀。”
“大人行事,岂是你们几个瓜娃子能理会的,你们才认几个字呀,咱们大人,天下英雄会那么大场面,来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天,也没见谁难倒过咱们大人。董老神仙厉害吧,还不是被大人弄的灰头土脸。”邱八因为在刘璋身边当了几天差,自觉见识高人一等。
“大人确实挺奇怪的,就说咱这训练吧,发这衣甲只让训练的时候穿,死沉死沉的,等真正剿匪打仗的时候,又不让穿了,只让穿新发的军服。这军服也不挡箭也不挡刀枪的,根本没一点防护呀。不知道大人怎么想的。”
“怪不得你娃现在只是个小兵,连个组长都没混上,这都不明白,上了战场,最关键的是啥,不是你的盔甲好不好使,而是你的反应够不够快,穿那么笨重,敌人来了跑不掉,敌人走了撵不上,穿那玩意干啥。那就是平时用来负重训练的。你们知不知道咱们大人的兵法思想是什么吗?”邱八神秘道。
“是什么?”几个人急忙围过来问道。
“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尽量少死人,最好不死人。要不然新兵考核,为啥上来就先跑,跑赢才算合格。”邱八俨然成了万事通。
“大人对咱们还是不错的,虽然训练苦点儿,上课累点儿,但是大人拿咱们当人,拿咱们的命当命,咱这百十多斤,这辈子就交给大人了,大人让打哪儿,俺就打哪儿。”
“是这个理儿,俺们都跟定大人了。”
“其实粮价的事情,俺老邱也多少知道一点内幕。俺毕竟在大人身边待过,还是有几个好兄弟的。听说,是因为附近几个郡有人开始大量收购粮食酿酒,大人害怕大家贪一点小便宜,把粮食贱卖了,所以就发了告示,不允许百姓低价卖粮。至少你们今年年节回家,家里是不会缺吃的了。大人说了,百姓手里有粮,心里就不慌,还说,民以食为天,不如民以食为先,吃得饱,才可能吃得好…”
“都他娘的皮痒了,青天白日的,不去训练,几个兔崽子在那儿叭叭叭叭什么呢?”
一声怒吼传来。
第4节 钱多多
“元直呀,年关将近,怎么还没见到令堂和嫂夫人过来呢,广元文长还有华老仲景先生,他们的家眷早就接过来了,怎么迟迟不见老夫人过来?不会是路上有什么变故吧?”
刘璋对自己手下的头号谋士,还是很关心的,尤其徐庶是个大孝子,曹操历史上曾经用徐庶的母亲对付过徐庶,所以刘璋早早就要求徐庶把家眷接过来。
可是,这么久了,还没见人影,不得不再次提起。
“家慈体弱,恐不堪跋涉,远行千里,实在是有些不忍。”徐庶迟疑的回道。
“我的徐大哥唉,敢情你还没派人去接呀,你这弄的啥子事吗?你要是怕路上颠簸,工科院刚弄出来那个四轮马车,拿来用了,用厚厚的垫子垫了,绝对路上不会颠簸的。”刘璋一听就急眼了,这叫什么事呀。
“这个,我主要是,有些担心,怕家母来蜀中住不习惯,蜀地多山,而颍川一马平川,老人家本来就身体不好,实在不忍心让她老人家远来遭罪。”徐庶说的也是诚恳。
刘璋可是真急了。
曹操手下的谋士,很多都是颍川的,尤其是颍川书院出来的几个,对徐庶绝对是知根知底的。就是这些人,后来给曹操出的主意说,徐庶侍母极孝,只要把他母亲接来,不怕徐庶不乖乖来投。
难道刘璋一个穿越者,要看着历史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不成,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也是绝不允许的。
刘璋几乎是红着眼睛,极其认真的对徐庶说道:“元直,我的徐大哥,蜀中有华老和仲景先生在,你还有啥好担心的呢,他们可是当世最厉害的两位医学大家,内科,外科,天下无人出其右。再说了,他们两位神医,都善于调理身体,老夫人来了,刚好也调理调理。再有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呀,你就忍心这么长期母子家人分离吗,你可是个大孝子呀。”
刘璋都这么推心置腹语重心长了,看徐庶仍有犹豫,不得不又说道:“徐大哥,你要是实在为难的话,小弟也不再勉强。”说着,叹了口气,继续道:“唉,不过咱们之间的情分怕也尽了。你叫我主公,我嘴上说不太乐意听,其实心里还挺高兴的,我知道你把我当学生;我叫你大哥,是把你当兄弟。我这个学生,这个兄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你长期不能尽孝,要是那样的话,我还配当你的主公吗,还配叫你大哥吗。如今,你既然不忍心让老夫人远行涉险,那小弟我只能放你回去,奉养老夫人于座前了。”
“季玉,事涉家母安危,愚兄不得不慎重,慎之又慎呀。你我虽为君臣,实乃兄弟,得遇贤弟,庶三生何幸。贤弟既剖心析肝,赤诚相待,愚兄只有惟命是从,誓死以报。这就遣人送手书一封,阖家来归。”徐庶被刘璋说的两眼通红,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连一贯的称呼都变了,激动的立即就要找纸笔写信。
刘璋急忙拦住了他,开解道:“徐大哥,不急在这一时,晚上回去,徐大哥仔细斟酌着写就是了。其实,徐大哥,你是事情到了自己头上,就糊涂了。你应该很清楚,颍川乃中原重地,自古就有逐鹿中原,得中原者得天下之说,如今天下方乱,中原必定成为各路诸侯必争之地,老夫人在颍川,反而安危堪虞呀。”
徐庶一想,确实如此呀,自己以前总担心母亲身体,实则关心则乱,连这么明显的事实都没看清楚,这么一想的话,确实急需将母亲和家眷接过来,谁知道什么时候,颍川就起了兵灾呢。
刘璋一边提醒徐庶,一边安排人准备去颍川接人。
派黄三带上一队侍卫,换了便装,带了兵器,又去工科院取来了四轮马车,次日拿了徐庶的亲笔信,赶往颍川接人。
一切安排妥当,刘璋这才稍稍安心。
万事开头难。
刘璋到这个世界第一年,弄出了很多动静,但是也遇到了很多麻烦,很多困难。
最大的困难,就是现实和梦想的距离太过遥远。
困难一:新兵的战力太差,装备更是远远跟不上刘璋的要求。
先说战力,训练了一两个月的新兵,连对付个土匪小毛贼都费劲,前几天还伤了好几个,死了一个。气的刘璋把魏延叫过来,劈头盖脸一通臭骂。
装备就更不如意了。
刘璋提出设想的连珠弩,工科院到现在也没啥进展,让他们制造的工兵铲,也不怎么合用,严重影响了部队训练和战斗力。
困难二:扫盲运动,困难重重,阻力重重。
首先就是关于简体字的争论。
很多人都觉得这字是前人传下来的,不能随便改,大骂刘璋是亵渎圣贤,是在数典忘祖,是在葬送华夏文明,不拉不拉。
经常有人堵在校园门口和府衙门口,反对简体字推行。
就连府衙和学校内部也有大量的反对者。
刘璋自己没觉得有多大问题,简体字本来大部分就是由草书演化来的。学简体字的,繁体字一样看的懂,书写又有效率,何乐而不为呢。至于那些以前以繁体字为主的儒士,他们当然看得懂简体字,而且他们自己写字时,还不是一样写的如草上飞,怎么不去一笔一划慢慢写那些繁体字呢。
刘璋最后没办法了,就人为的制造了个擂台,让简体字和繁体字去打擂台,同一个村,一个简体字的先生和一个繁体字的先生,同时去扫盲,然后用事实说话,让百姓选择。
其次是扫盲运动,越到下面越难推进,尤其是边远地区,山区地区,土人聚集地区,越到后面越难。
尤其是土人聚集地区,本来语言上就有障碍,扫盲运动更是进展缓慢。
最后刘璋不得不向现实妥协,采用了之前祝融部落的方法,让各部落自己选几个人过来成都学校这边,进行学习,然后他们自己回去办识字班,进行扫盲。
困难三:甘宁不想当保镖了。
这个也许外人看起来不算什么,但在刘璋看来问题挺严重的。关系到了自己的小命安危,当然很严重了。
给刘璋当保镖其实挺无聊的。刘璋平时,要么去菜园子里转转,要么去工科院骂骂人,要么去学府上上课,保镖在边上待着十分之无聊,尤其是甘宁这样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就连邱八那样的,都跑去当大头兵了,更不要说甘宁这样的了。
甘宁看着魏延领着几百号人,人五人六的,就是满满的羡慕嫉妒恨,这个手下败将都能领兵,格老子的,我为啥不能。
刘璋不得不好生安抚,说什么现在没多少兵,你出去了还是给魏延打下手,这多不合适。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拉不拉。
另一方面,刘璋就跑到工科院,强烈要求工科院的工作重心要全部放在武器科研上,尤其是弓弩等方面,务必早日生产出让他满意的产品来。
哼,等老子有了连珠弩,你个甘蛮子老子一脚把你踢到新兵营去跑圈去。
困难四:钱。
到处都要钱,钱缺缺。
其实剑南春和蔡家白纸很赚钱的,问题是供不应求,产量跟不上。而且,剑南春刘璋一直控制着产量,所以没赚多少钱。而蔡家的纸坊,实在是规模没上去,经常性的断货,已经扩大了几次规模了,还是捉襟见肘。
没办法,刘璋只好带着刘洪、黄承彦两个大妖,以及自己的极限三丑徒弟等人,又到蔡家的纸坊,进行了详细的考察,看看如何能改进工艺,如何能提高效率,最后提出了十几条改进意见。这些意见,经过纸坊的反复实践,有八条建议被采纳,提高效率接近五成。其他几条要么不适用,要么现在做不到。
大妖就是大妖,成果还是很显著的。
刘璋再一次深刻体会了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的强大威力。
技术改进也不能立即变出钱来。
所以,钱多多依然是刘璋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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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不如欠多多
“今年全郡能够结余多少钱?年底了,府衙要拨出一部分来,给大家置办点儿年货,让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好年。”刘大太守难得来前衙一趟,难得的关心关心政务,不想一张口就让大家瞠目结舌。
半晌都无人回话。
刘璋觉得很奇怪,难得过年不该准备发点儿福利吗?这太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了。可是怎么没看到一个兴高采烈欢欣鼓舞的呢?
刘璋只好又问了一句:“难道按成例不应该吗?一点儿小钱,咱们府衙没理由这么小气吧,让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好年才是最重要的。”
徐庶实在忍无可忍了,讽刺道:“你不应该问咱们结余了多少钱,而应该问咱们今年欠了多少钱。”
“那咱们今年欠了多少钱?”刘璋有点儿白痴的随口问了一句,问完立即觉得有点儿后悔。
“回大人的话,咱们府衙今年实收多少多少铢钱,粮食多少多少石,应支出钱多少多少铢,粮多少多少石,已支出钱多少多少铢,粮多少多少石,现欠钱多少多少铢,粮多少多少石。”一个书吏立即站起来,啪啪啪啪的蹦出一连串的数字,刘璋对这些古代的钱粮单位也没什么概念,听着好像一长串数字,貌似很严重的样子。不是人民币,刘璋对这些数字就缺少应有的敏感性,竟然一个数字也没记住。
“是不是欠的挺多?”刘璋有点儿心虚的问道。
“不是挺多,是很多,非常多。主公,你现在就是辞去太守这个职位不干了,估计也没人愿意来接你的空缺。”徐庶看到刘璋又开始昏庸就来气。
“那可怎么好呢?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挤一挤总该有些吧,实在不行,打点儿欠条,哄大家个开心也是好的。”刘璋依旧没心没肺的说道。
其实,按正常的世俗的计算,刘璋早就钱多多了,就是府衙,今年的收入也远超往年数倍。
问题是,收的多,花的更多。
自从刘大官人要求自己的治下蜀郡全郡,自府衙到各县,大小官府找人干活都要付报酬,这个要求下达以后,来府衙要求干活的人是越来越多,尤其是农闲时节。
作为著名的**丝人士,穿越人士,天然有一种优越意识,下车伊始,当然要指手画脚了,尤其是穿越以后还是个官二代,还是个准接班人,管理着蜀郡十一城,在后世那绝对是个大人物了。
**丝一朝登天,当然要尽展所学了。
连百姓的擦屁股纸都要担心的刘大太守,当然有无数设想,无数工程,排着队等着上马呢。
所以,人来的再多,也不怕没活干。
怕的是没钱给。
为此徐庶石韬三天两头找刘璋哭诉,不是,是哭穷。因为你不给百姓安排活干吧,百姓就天天围在衙门门口,你安排活干吧,手里又没钱付工资。
刘璋也不是神仙,也不可能给他们变出金银来。
实在没办法了,刘璋就告诉这两人,让他们给百姓打欠条。
徐庶和石韬本以为刘璋的脑袋让驴踢了,所以才想出如此馊的主意。但是,后来一试,竟然还挺好使。
因为,打欠条百姓也愿意,总好过以前白给官府干活吧。
但是欠条越打越多,后来这欠条打的,徐庶石韬两个老实人都心惊胆战的,每天上街都不安心,总是害怕突然有人冲上来讨债。
后来,刘璋用剑南春换了几百匹挽马,让百姓拿一定数量的欠条来换,这才稍稍缓解了两位府衙高管每日的惶恐之心。
欠条换马的事情,还催生了另外一种情况,即欠条的买卖。
有人想要用欠条换马,但是欠条不够,愿意出钱收购,一来二去,本来没什么价值的欠条,也就是个能去府衙领取钱粮的凭证,还要等府衙有钱粮的时候才领的到,竟然后来变成了有价单证了。在某一方面,竟然变相的成为了某种流通货币了。
刘璋当然没想那么远,他一个搞计算机的,处理问题很简单,能处理的,就pass,处理不了的,就bypass。有钱就付工资,没钱,打欠条也得付工资。至于怎么把欠条变成真金白银,那就走另外一套处理程序。比如拿欠条换马,或者拿欠条换新出的农具,反正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刘璋曾大言惭惭的给府衙众人上课道:“当官的不要怕花钱,也不要怕欠钱。不会花钱的官,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官,更不是一个好官。真正的好官,不是看你贪不贪污,腐不腐败,是不是清廉,而是看你为百姓做了多少实事,给百姓的生活改善提高了多少。
一个官员,如果不贪污,不腐败,只是清廉,没有给百姓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善的话,这样的官员是完全不称职的,是无能的官员。
府衙不需要道德完人,道德完人还是去做学问去吧。府衙需要的是能员是干吏,是能够改善百姓生活,提高百姓收入的官员。
当然,如果官员贪腐,那就说明整个官府机构有问题,法治不健全,法治不得力,官员没有教育好。官员要有两大制约机制,一是内部的能力考核,二是外部的律法监督。
总而言之,花钱是一个官员最基本的素质。
钱花到了哪里?多少人受益?办成了什么事什么项目,这个项目后续有什么收益?这些是考察一个官员能力的基础问题。
不要说什么花小钱办大事。既然是花小钱办大事,必然是有一方吃亏了,拿小钱的那一方吃亏了,那一方是谁,是不是老百姓?如果是老百姓,那你这不是在花小钱办大事,而是盘剥老百姓。
当然,更不能白送钱给老百姓,或者变相的送钱给老百姓,不能让百姓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那样只会让百姓的劳动积极性下降,进而影响到总的物质财富的产出。最后钱多物少,推高物价,社会崩溃。
所以,官府花钱是一门艺术,钱要花在能改善百姓生活,提高百姓收入,有利于生产,有利于物品流通等地方。
有一百钱,你花一百钱,那你这个不算啥本事,甚至不能说称职。
有一百钱,你花了一万钱,甚至更多,那你本事大了。我们就需要这样能力的人。当然,欠的钱,你得想办法,你是债务负责人。
甚至于,我们根本没钱,我们照样花了无数钱。
当然,我们的钱要花到实处,花到有用的地方,不能随随便便打水漂了,那样要么是肥了一两个个人,要么跟四处撒钱白送钱,是一个道理。
不要怕欠钱,欠的越多,说明我们占的便宜越大。
为啥说,欠的越多,就占的便宜越多呢?
因为没有利息哈。完全等于无息贷款,或者说是无息借钱。当然是借的越多,等于我们占的便宜越多了。
而且,我们不借这个钱,实际上等于没有这个钱。老百姓空闲时候不劳动的话,根本没有任何价值产出,他也没有任何收入。我们现在借了老百姓的空闲劳动,产出了价值,老百姓也多了收入,等于社会多了两份钱。这是多么划算的一件事情呀,这才是真正的点石成金呀。而且,百姓有了钱就会买东西,商家卖了东西就会交税,官府又多了一份钱。
……”
因为刘璋的花钱借钱理论,导致目前府衙债台高筑。
为此,徐庶石韬等府衙官员都忧心忡忡。唯有刘璋完全不在意,私下给二人说:“欠的越多,咱们府衙的地位越稳呀。其一,就如元直你说的,我们现在离职的话,也没人愿意来补空缺的。上面州衙的人当然也不傻,把我们撵走了,这一堆债务怎么办,谁来还债。
其二,百姓也一样呀。我们只要让百姓相信,我们一有钱就会还他们,或者用东西还他们,他们就不会闹事,更不可能起来造反,把我们打倒。把我们打倒了,谁给他们钱呢,府衙根本就没钱。所以,他们必须指着我们。一边继续来给府衙劳动,继续让我们打欠条给他们,一边还要期待我们别垮了,或者被调任或者离职了,让他们没地方要钱去。
所以不要怕欠钱。
其实欠钱的才是大爷。欠的越多越大。
敢于花钱给百姓,敢于欠百姓钱,百姓又偏偏敢于借钱给的,这样的官府,才是真正的好官府。
当然,明年我们还是要多弄一些有产出的项目,就像酿酒造纸这些有收益的,这样才不会收支差距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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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天使没长翅膀1
汉中张鲁府上。
“母亲,最近从川中过来之人,都倍言刘璋小儿如何如何好,治下百姓如何富裕,又力推教化之法,百姓如何如何感念他的盛德,等等等等,现在就连汉中也有些人心浮动,对本教的发展,十分不利呀。”张鲁忧虑道。
“无妨,这个我们不用担心,刘璋小儿只是异想天开罢了。教化万民,是多少圣贤,想干而没有干、不敢干、没干成的事情,孔圣人也才弟子三千而已。你以为他刘璋就能干成,他干了就会没事?道祖早就说过,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为什么道祖会这么说?你想想看,是领着一群羊容易,还是领着一群狼甚至一群狮子老虎容易?”
“当然是羊容易了。”弟弟张卫立即答道。
“肯定是领着一群羊容易吧。现在的百姓,就像羊一样,你给他一点吃的一点喝的,能够活着不饿死他就满足了,他就跟你走了。但是,如果你让他变的有文化了,聪明了,那就不再是羊了,那就不是简单有东西吃就能完事了,他还要吃饱吃好,他还要享受,要地位,要权利,凭啥你吃的好住的好,有权有势的,凭啥我就不行,等等等等,诸多麻烦都会接踵而来。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其实,刘璋小儿现在就像躺在干柴垛上,随便来点儿火星,他就会尸骨无存,真以为欠那么多钱可以高枕无忧吗?所以你们两个都不要着急。我们自己,稳步发展我们自己的势力就是了。而且,刘璋小儿,不用我们去操心对付他,自会有人想法去对付他的。我们静观其变就可以了。”卢夫人很自信。
“那,来的几拨天使要如何处理呢?还是照旧打发他们回去吗?”张鲁又问道。
“这个可以推给监军大人自己处理,还可以跟监军大人说,不合一味的阻止天使,会让朝廷以为我们有不臣之心,适当放进来几个无足轻重的天使过来,多少也可以使朝廷安心。相信监军大人会有所取舍的。而且监军大人也需要了解朝廷的近况。”卢夫人不亏是枕边人,对监军大人刘焉还是很了解的。
“璋儿,过几日朝廷天使要过来,你负责接待一下,反正也是你惹的麻烦事情,你拉的屎你负责擦屁股。”刘焉没好气的对儿子吩咐道。
拉不拉的,刚吃完饭,多恶心呀。刘璋心里暗自腹诽。
“天使?天使不是很久没过来了吗?怎么又想起我们来了?”
“当然是我们让他们来,他们才能来,不想让他们来就来不了。”刘焉很霸气的回答。“不过,这次来的都是几个有名望有才学的宿老,都是来找你辩论的,说好听的是辩论,说难听的,就是来讨伐你的。你小子还是自己当心点儿吧。”
“我可没时间和他们打嘴仗,儿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天天和他们打嘴炮的话,谁来帮我还债?”刘璋满不在乎的说道。
“反正是来找你的,你看着办吧。说到还债,你欠州衙那么多,什么时候能还上,酒,辣椒,白纸,炭笔,农具,等等,你不能拿了老子的钱不给东西吧,你不会连你老子都敢坑吧?”说到欠债刘焉就来气,刘璋从州衙赊了一大笔钱,到现在还没付货。
“哪儿能呢,儿子坑谁也不敢坑您老呀,再说了,儿子谁也不会坑的,最多就是晚上一两天,绝对不会短了少了的,咱们一切都是按照合约办事的,只要有合约在,大人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仗着大家对合约还不是很熟悉,刘璋在合约里面加了一些隐性不起眼的条款,没办法呀,落后你就要挨打,就得被人坑哈。刘璋很得意的心下暗爽。
弄了这么多无息贷款,当然心里爽了。
至于天使,来就来吧。
新年伊始,万物尚未复苏,从绵竹回来没多久的刘璋,就召集了手下过来开会,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当官不开会,那当官还有什么意思?只有小虾米才讨厌开会。
为了体现新的领导风范,新的领导作风,新的民主面貌,本次会议采用圆桌会议的形式。圆桌会议的一大好处是,每个与会人员,向前一看,都有一种自己是老大的感觉。
桌子上摆放了些点心小吃,以及茶水。四周都放了炭火盆,室内温暖如春。大家可以边吃边聊,边喝边聊。
刘璋弄这么开放的会议,就是要让大家畅所欲言。
参加会议的有徐庶、石韬、张机、华佗、刘洪、国渊、魏延、甘宁、黄承彦、蔡老板、袁老汉、蒲铁匠、董扶、祝融、小庞、马钧、黄月英。后面几个小鬼是过来旁听的。小庞马钧黄月英,这是刘璋现在的极限三丑徒弟。刘璋收了大丑和二丑为徒弟以后,又去找了黄承彦,死皮赖脸的非要再收一个徒弟,非要凑够极限三丑才心满意足。没办法,遇到这么一个有个性的主公,一贯很独特的老黄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只好就从了,忍痛割爱就把女儿奉献出去了。
董扶算是刘焉的代表。刘璋和董扶打过几次交道后,觉得董神棍可以作为他和刘焉之间的一个桥梁。刘璋和刘焉虽然是父子,但是有些话有些事,还是需要外人去说的。而且,新建的学府,也需要有刘焉信任的人坐镇,这样刘焉才会安心。所以刘璋向刘焉推荐了董扶,让董扶来担任常务副校长。
“今天把大家叫来,新年伊始,璋在这里先给大家拜年了。今天也没什么正经大事,就是大家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说说各自差事上的打算,说说大家的想法,畅所欲言。
这样,我自己先起个头吧。我们去年摊子铺的有点儿大,尤其大学,里面各个科院基本都是空架子,这个架子搭起来了,还是要朝里面放东西才行。另外除了酒和纸之外,还缺少赚钱的项目,这个应该是我们今年需要重点考虑的。再有就是,新兵战斗力太差,也急需解决。我就说这么多,大家随便发言,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看看大家都不吭声,徐庶作为刘璋的头号谋士,只好发言道:“我就说一个问题吧,就是府衙的财政问题。虽然主公说什么别怕欠钱,什么欠的越多越好,但是,你们不是经手人,你们不知道那个滋味,我和广元可深受其害,天天被人追着屁股后面要债的感觉可不好受。”
众人听了大笑。
徐庶继续说道:“如果今年我们还是越欠越多,那就问题很严重了,这种情况下,要是随便来点儿谣言什么的,我们就吃不消。”
刘璋听了笑道:“大家也别被元直说的给吓住了,该花钱的地方只管提,只管花,钱这个东西花了才叫钱,放家里不花的话,不叫钱,只是废铜烂铁而已。我们去年虽然没钱,但照样办了很多事情,百姓也得了实惠,这就很好。其实,挣钱的门路很多的,你们每个科院,都有大把的机会挣钱,这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府衙在这方面是绝对支持的,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纸坊和蜀中商会这一块,因为有了技术改进,今年进项至少会提高五成以上。如果各个科院有什么新东西出来的话,那商会的进项还能提高。”蔡老板这一块是盈利大户,当即就接口道:“不过,这个大汉新报这一块,我们是不是可以提高一点价格呢,就是卖个成本价也可以呀,没必要弄一个赔钱的营生吧,而且报纸卖的很好呀,价钱提高个几倍也一样会有人来买的。”
“蔡老板,你是就知道赚钱,哪知道太守大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报纸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的。”董神棍有过切身体会,出言道。
“倒不是说报纸不能赚钱,而是我们现在要以倾销之势垄断这个市场,让别人进不来。以后有的是大把机会赚钱的。报纸赚的钱不在于卖报纸的那点儿小钱,而在于其他方面,比如广告了,我们只要垄断了这个市场,报纸带来的收益就会滚滚而来。所以,老蔡,报纸还是要加大投入,多印,不要怕赔钱,光你在报纸上发的广告,都足以弥补你的损失了,你还不知足。”刘璋笑道。
“臭小子,别光说赚钱了,你说的那个什么显微镜呢,到现在也没个影子,糊弄我们的吧?”华佗可不喜欢客气,矛头直指刘璋。
“元化,也许太守大人有什么难处,既然是那么神奇的东西,估计也不是轻易就能弄出来的,咱们等着就是。”张机劝道。
“等什么等,这小子就是贱骨头,你不拿鞭子紧着抽的话,他就不用劲往前拱。你看看他去年都干了些啥,满大街修茅坑,那花了多少钱,还有他弄那些新兵蛋子,又是弄新军服,又是弄新兵器,那钱花老了去了,一到我们医科院就没钱了,显微镜更连个影子都没有。”华佗果然直脾气。
“华老,这你可冤枉小子了,现在就你们医科院人多,而且你们的医院马上就好了,就可以自己赚钱了,府衙也是花了不少钱的。”刘璋急忙辩解,又说道:“还有那个显微镜,那个责任不在我呀,那是工科院现在都没烧出透明的琉璃出来,那我能有啥办法。老蒲和黄公,你们说说,都这么久了,你们工科院怎么连个琉璃都烧不出来呢?我有好多东西都需要这个透明的琉璃,你们必须得想办法抓紧呀。”刘璋是一推二六五,都是别人的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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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天使没长翅膀2
工科院必须要出来说话了。
老蒲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就是个铁匠,之前还帮过刘璋打过蒸馏酒的那些玩意,后来成立了学校,他就进了工学院,又打造了一些新农具。至于烧琉璃这事,他也是按照刘璋吩咐的弄的,烧不出来,那有什么办法。
黄承彦看老蒲回答不上来,只好自己站出来,说道:“我看了那个烧琉璃那套高炉,窃以为问题可能有两方面,一个就是材料不行,那个烧琉璃的沙子不行,所以烧出来的东西杂质太多,还有就是火候也不够,火不够热,很多沙子没烧化。我们可以从这两方面入手。”
“既然是透明的琉璃,我觉得沙子最好是白色的沙子,或者是白色的看着要透亮的石头,这样估计烧出的琉璃会好很多。”刘洪提议道。
“对对对,元卓的意见很好,必须要白色的沙子,我想起来了,最好是那种石英石,河道里经常有的,很多的。”刘璋立即马后炮道。
“那温度怎么办,那样的石头很难烧的,温度上不去烧不化的。”老蒲还是有些为难。
“可以用石炭呀,咱们这里石炭也挺多的。老夫知道,道家炼丹很多都是用的石炭。”董扶也要表现一下存在感,再说他对炼丹还挺熟悉的,炼丹一样也是烧东西。
“石炭不行,还不够热。”老蒲直接就给否定了。
石炭就是后世说的煤,蜀中煤炭很多的。
看到大家都来难为阿爹的工科院,小月英不高兴了,必须要帮帮阿爹才行,于是插嘴道:“刚才不是说材料不行,就烧不好,材料纯了就好烧吗,那你们干嘛不把烧火的材料也弄纯了,那不就烧的厉害了?我记得家里烧锅,都是要干柴才烧的旺的。”
小丫头说的像模像样有理有据的,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丫头,那可和咱们家烧锅不一样,那火大着呢。”黄承彦摸着爱女的小脑瓜,笑着跟小丫头解释道。
“怎么就不一样了?”小丫头很不高兴的嘟囔道。
正在这时,正在大家开小月英玩笑的时候,刘璋却抽风的一拍桌子,大叫一声:“阿丑,我的宝贝徒弟,你太厉害了,太聪明了,你真是我安吉拉,比你两个师兄聪明多了呀!”然后,在大家惊愕的目光中,又得意的说道:“我想出办法了,不过就不在这里细说了,回头我们到工科院再详细说。哎呀,阿丑,你真是师父的福星呀,我一定要犒赏犒赏你,晚上师父给你做火锅吃。”
“好呀好呀,有火锅吃了。”阿丑欢呼雀跃。
大丑二丑很郁闷,小师妹聪明就聪明吧,怎么要说比我们两个聪明呢。火锅不知道有没有我们的份呀。
“主公,那个,俺那个,晚上也没啥事,你看,这个…”一提吃火锅,魏延这个吃货忍不住涎着脸就凑过来了。
刘璋再一看,一众人等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呢,不由得哀叹一声,都怪自己嘴快呀,这下自己的辣椒存货要完蛋了。无奈呀,当老大的总不能让弟兄们眼巴巴看着,连一顿饭都不请吧,只好说:“你个吃货,就知道吃,算了,都去都去,大家同去,不过你们可都是沾了我徒弟阿丑的光哈,阿丑要记一大功。好了,我们继续讨论。”
这么一说,大家才又兴高采烈起来。
阿丑说的干柴才烧的旺,让刘璋想起了焦炭。可以把石炭先烧成焦炭,然后用焦炭来做燃料,那就应该差不多了,温度肯定就可以了。人多嘴杂的,刘璋也多了个心眼,就没揭开谜底,而是卖了个关子。
“主公,俺绝对不白吃你的,俺这次真的给你物色了一个好保镖,绝对是不输于你说的那个赵云赵子龙的。”就在别人热火朝天继续讨论的时候,魏延小声跟刘璋说道。
“哦,”听魏延这么一说,刘璋也来了兴趣,问道:“说说看,是哪位大英雄,让我开开眼。”
“他姓黄名忠,字汉升,弓马娴熟。俺们算是同乡,以前指点过我刀法和武艺,俺这点儿能耐,比他差远了。年节间,俺有亲戚从荆州过来,说他不久刚被刘表从北军调入荆州,现在任中郎将。他要是能来给主公当保镖,就是吕布来了,也难伤的了主公的性命。”
“黄忠现在这么高的官职了都?”刘璋只记得三国演义里,关羽取长沙的时候,黄忠才是个校尉,在韩玄手下听命。貌似三国演义里,黄忠在刘表手下好像没怎么被重用,刘表重用的是蔡瑁张允文聘黄祖等人,怎么现在成了刘表手里的大将了。
显然刘璋被三国演义给害了。
黄忠当然是刘表倚重的大将,而且刘表也不是善茬呀。
三国演义里说刘表是守成之主,显然是评价低了。
其实,真正历史上,刘焉刘表,是两个东汉末期,汉室宗族内,能力最强的两个。刘焉入蜀,组东州兵,杀刺史郄俭,又平叛数次,也是杀的人头滚滚,毫不手软。刘表也一样,就带了黄忠还有不多的侍卫,几乎是单骑入荆州,然后秘密联合蒯氏蔡氏,利用一次宴会,几乎把荆州的异己豪强一网打尽,一举将荆襄九郡收入囊中。后来刘表更是整军备战,北上数次袭扰曹操。更和淮南袁术,以及江东孙坚,大打出手,不落下风。
后来刘表病重而死,曹操才大举南下。
至于黄忠,曹军南下后,刘琮举州而降,曹操还封了黄忠一个偏将军,让他镇守长沙。赤壁之战后,刘备收荆南四郡,黄忠才跟了刘备。
“主公,这个黄忠真的很厉害,给你当保镖绝对够了,他不但刀法如神,更是神射无双,百步穿杨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魏延看刘璋还在迟疑,急忙又补充道。
黄忠这个人的能力,刘璋当然很清楚了,五虎上将老黄忠,大牛人呀。问题是怎么才能骗过来呢?人家现在可是刘表手下的大将,自己才是一个太守,没有多少能吸引人的东西呀。
“嗯,这个黄忠确实不错,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哈老魏,若是能把他骗…,请来,我回头请你吃一个月的大餐。”刘璋也是不惜血本,下了重注。
“好,主公,这可是你说的呃。到时候可不能耍赖。”
不说魏延和刘璋私下里开小灶,其他众人,还是争论的不亦乐乎。
玻璃既然在望,那医科院的显微镜也就近在咫尺了,华佗张机也很兴奋。后面,文学院、数学院、理学院等,又提出自己这里没啥好东西拿出去买,没办法创收怎么办?
大家又纷纷献计献策。
首先文学院,文学院肯定卖文了。
文学院可以印书卖书。
文学院可以负责报纸的采风,撰稿,印制等,至于费用要有府衙和蜀中商会负责。
文学院领头的扫盲运动,府衙还要全力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其次是数学院和理学院。
这两个学院,刘璋建议他们参与到工科院的研究项目中,为研究提供理论支持和技术分析以及计算。最后出的成果,产品卖的好处,工学院要和这两个学院共享分成。这样大家就皆大欢喜了,而且还能才智共享,集中起来解决难题,办大事。
其他的,医学院可以办医院,研制成品药物卖;农学院可以卖种子,卖辣椒,以后有试种出新品种的话,都可以卖。
至于兵学院,也就卖卖力气,卖卖人吧。
小天使们吃完火锅飞走了。
没多久,老天使骑着马就赶过来了。
真的天使来了。
天使姓蔡,名邕,字伯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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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长了一张大嘴1
天使来了。
天使大人蔡邕带了一张嘴,一番阴阳顿挫优美动听的骈四俪六的诏文宣读完以后,蔡邕刚想再说上几句训斥的话的时候,刘璋已经爬了起来,接过诏书,一边哈哈大笑,说道:“哎呀,多谢陛下,多谢朝廷,多谢蔡老大人,既然朝廷已经承认了我们这个学校,那我们就没啥好说的,一定按照陛下所说的,把学校办好,绝不辜负朝廷和陛下所托。”
蔡邕心说,这都什么呀,朝廷什么时候承认这个什么大学了,明明是申饬好吧,这个刘璋小儿不是有病吧。因问道:“刘太守,朝廷何时…”
话尚未说完,刘璋就接过来说道:“蔡大人,朝廷不是给我加封了个什么博士吗?这不等于就是承认了我们这个学校吗?朝廷的意思,很明显我以前没什么职称,现在给我一个博士的职称,好让我能更好的管理这个学校呀。朝廷的良苦用心我是懂的,哈哈哈。”
蔡邕这个气呀,寒着脸问道:“刘太守,朝廷的意思是让你回长安面圣,当面说明,朝廷何时说承认你们这个学校了。真是岂有此理。”
刘璋呵呵一笑:“蔡大人,你年纪大了,头脑不是很灵光了,朝廷若是不承认,直接说就是了,干嘛还封我这个校长一个博士呢,这分明就是承认我们这个学校了嘛。至于去长安述职,那就不必了,我刚来蜀中没几天,还没干出什么成绩,现在回去也太对不起陛下,再说了,我去长安的话,学校怎么办,那岂不是有负陛下所托。所以呀,述职的话,我给陛下发个述职报告就可以了。别的你就甭管了,就安心留下吧。”
说着,刘璋不由分说,就拉着蔡邕往外走,做亲热送出状。
什么?让我也留下?“你想扣留朝廷天使不成?”蔡邕惊问道。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了去,不但你要留下,最好把你的家眷也接过来,我们学校还有很多空缺的,你来了还是有位子的。你别瞪我哈,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我听董扶董先生讲,京城不日有惊变,不宜前往,去则有血光之灾,不但是血光之灾,而且据说是血流成河。
我建议你别回去了,最好把家人也悄悄接过来,记住呀,是悄悄的,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了,否则大祸临头。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董先生。”然后假装大声说道:“蔡大人,这样就对了嘛,朝廷既然有封赏,我回头就写个谢恩的奏章给天子,按宗谱的话,天子还应该叫我一声皇叔呢。蔡大人你就先回驿馆休息,我晚上再为你接风洗尘。”
然后就让人把蔡邕送驿馆休息去了。
并不是刘璋就有多么的胆大,敢藐视朝廷,藐视天子,实在是他很清楚的记得,今年有大事要发生,那就是王允要发动连环计了。吕布戏貂蝉,董卓身死,朝廷大乱,好像蔡邕也是那段时间被杀的。
既然朝廷要乱了,那朝廷这份诏书也无所谓了。而且,朝廷也没把自己怎么着,还封了个博士给自己,至于其他的话,刘璋自动过滤了,反正也听不懂。
还有一点就是,蔡邕宣读诏书的时候,没什么人在旁边,徐庶石韬都去忙去了,也不在府衙,刘璋身边就魏延甘宁几个护卫这些大老粗,根本也听不懂诏书上说些啥,所以刘璋说啥他们就以为是啥,反正诏书现在也在刘璋手里了。
当然,刘璋也没把这个诏书当回事。
刘焉都不当回事,他也没必要当回事。
不过,真正要命的事情还是来了,虽然不是来自朝廷方面的,但是可比朝廷的手段要高明的多,阴狠的多。
就在刘璋接待天使的时候,一个侍卫风尘仆仆的,匆忙就冲了进来,冲着刘璋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貌似很着急的样子,所以刘璋就三下两下就把蔡邕打发走了。
蔡邕一走,那侍卫就立即过来向刘璋叫道:“少主,大事不好了,徐老夫人出事了!”
徐老夫人当然就是徐庶的母亲了。这个侍卫就是跟黄三一起去接徐庶家眷的其中一个侍卫。
刘璋心一沉,急忙问:“仔细说清楚,出了什么事,黄三呢?”
侍卫回道:“我们几个奉了少主命令以后,就昼夜兼程赶往颍川,没想到,刚入兖州地界,就听说兖州已经易主,兖州刺史刘岱被杀,现在是曹操主政。等我们到了颍川的时候,一打听,徐老夫人和家眷,都已经被曹操接走了。黄统领一看,就先派我回来通知大人,他带着人去陈留找曹操去了。”
我靠,曹操。
怕什么就来什么。
就怕曹操来这一手,曹阿瞒还真不让人随便惦记呀。
这一下麻烦了,徐庶是大孝子呀,如果听说母亲在曹操手里,怕是得立即马不停蹄的就要去找曹操了。
“快说,我母亲她怎么样了?!”
就在刘璋正在无计可施,四处转圈的时候,徐庶听闻消息,已经赶了过来。见了那个报信的侍卫,就冲上去,抓住侍卫的双肩,拼命的摇晃,侍卫吓得不知如何说是好。他越是这样,徐庶越是心惊,这时候他要死的心都有了,要是母亲有个三长两短,真是百死莫赎,悔不该当初没听了主公的话,早点儿把母亲接过来就没事了。
刘璋看徐庶快要魔怔了,急忙过来拉住徐庶的手,安抚道:“老夫人没事,徐大哥尽管放心。只是被曹公接过去小住几天,不日就会送还的。”
“季玉,你是说家母在曹操手里?那个只有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曹阿瞒?不行,我必须立即去找他,家母性子刚烈,晚了恐怕有性命之虞。”说着,徐庶就要去牵马。
“元直别急,元直,先别急,大家商量商量看看,总会有办法的。”一群人上来,又是拉又是劝的。
那徐庶哪里听的进去,绷着脸含着泪,寒声道:“哼,不是你们的母亲,你们自然可以不着急,都速速让开,否则别怪徐某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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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长了一张大嘴2
徐庶已经失去惯有的冷静和理智了。
大家无法,只得让开了路。百善孝为先,中国人看的很重,尤其是古人,极其的重。大家自然能理解徐庶的心情,也是感同身受。
刘璋不能不拦呀,徐庶是他目前唯一的谋士,石韬也有些才学,理政尚可,出谋划策就不行了。其他人,就更不行了。仅有的一个谋士,可以让自己每天轻松自在,每天可以多睡一会,不用每天那么辛劳的谋士,眼看要飞走了,刘璋能不着急上火吗?
而且,他明明早就知道徐庶有这个坎儿的,没有及时预防,酿成今日苦酒,真是恨呀,当时没有把曹昂和典韦留下。自己太心慈手软了。看看人家曹老大,出手就是稳准狠呀。
眼看徐庶飞身上马,就要狂奔而去,刘璋急忙拦在马前,说啥也不让开。
“季玉你速速让开!”徐庶很烦躁的控着马,那马受主人影响,前蹄悬空,嘻溜溜一声嘶叫,声音传出老远。
“元直,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句话,我若说的有道理的话,你先下来,咱们一起好好的商量商量;若是你觉得没道理的话,我必然会放你离开,我会和你一起去找曹操,必定不让老夫人有半点损伤。否则的话,你就从我身上踩过去吧。”
魏延甘宁等一众人看了,急忙也跑过来站在了刘璋身后,开玩笑,哪能让主公一个人被马踏,这时候必须要和主公站一起呀。
徐庶没办法,只得按住性子,不耐烦的说道:“你且说说看,我赶时间,长话短说,休得啰嗦。”
“好,那我就说了。”刘璋开始组织语言,一边又回想了一下徐庶进曹营的经过。徐庶被曹操诓骗,徐母知道真相后,最后上吊自杀了。为什么自杀,就是因为徐母的性子,对可以从这里入手,想到此,继续说道:“元直,你若不去还好,你若去了,只怕老夫人反而会有性命之忧。”
“你…,你胡说!我去了,自然如了曹阿瞒所愿,又怎么会加害家母。快快让开,休得再胡言乱语。”徐庶很愤怒的嗤之以鼻。
“很明显,你若没去,老夫人对曹阿瞒来说,只是一个筹码,对付我们的筹码而已,既然是筹码,他就绝不会让老夫人有什么损伤,更不会加害老夫人,定然会善待有加。若是你去了,曹孟德当然如了意,但是若老夫人知道了,知道你为了她,而改投曹操,以老夫人的性子,必然会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儿子,是自己害了儿子,难保她就会心生他念。”
“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去又不是,不去又不是,这可怎么办?”徐庶松开马缰,双手抓头,痛苦万分。
那马刚才被拘的够呛,徐庶一松开缰绳,那马获得自由,一尥蹶子,就把徐庶给从马上扔了下来。
众人一声惊呼,急忙抢上去一看,徐庶已经晕了过去。
刘璋伸手探了探徐庶的鼻息,还好,还有气息。一面急忙让人去请华佗张机,一面让人把徐庶抬进房间榻上。又派人在门前值守,小心伺候。安排完毕,刘璋这才召集大家,一起商议对策。
幸好被摔晕了,刘大太守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是难题还是需要面对和解决的。
刘璋和众人开始商议如何把徐老太太安全的从曹操手里接回来。刘璋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确实是身在尔虞我诈的三国时代了,稍微的行差踏错就可能迎来雷霆暴雨。自己妻妾成群的老爹还跑去勾搭小三,小三还是邪教的教母,小三的儿子,邪教的教主,未来将成为自己最大的绊脚石;另一个喜欢勾搭小三的曹阿瞒,因为自己不过是调戏了一下他儿子,就开始发飙放大招阴招了,完全他娘的一点儿都不考虑江湖道义呀。
“石广元,你很不够意思呀,你接家眷的时候,为何没把元直的家眷也一起接过来呢?”刘璋怒火中烧,开始迁怒他人了。
“我…,我问过他,他没让呀。”老石是个老好人,这下被冤枉的满脸通红。
“老师别急,事情没那么糟糕。”作为大师兄,小庞龙自然要在最危急的关头显示自己的存在和价值了,“老师,曹阿瞒不过是将老夫人接过去暂住而已,我们派人去接过来就是了。”
“你说的轻松,曹阿瞒是那么好对付么,要想从他手里要人,那是千难万难,没有一点干货付出,是很难办到的。”虽然自己的大丑徒弟很厉害,刘璋也不怎么看好。
“老师,别人不容易,我们很容易呀,别忘了,我们手里可有大汉新报,我们完全可以拿这个吓唬曹阿瞒,如果他不交人,我们就在报纸上臭他,揭露他的无耻嘴脸和小人行径。我想,只需老师一纸书信,曹阿瞒必然会礼送徐老夫人回来的。”小庞胸有成竹的说道。
是呀,我怎么把报纸这个神器忘了,我握着话语权这个大杀器,还怕曹老大不乖乖听话,否则我天天在报纸上骂你臭你,让你不出门都能臭八百里远。
老子虽然拳头不够大,但老子嘴大。
“好!太好了!小庞你终于快长大了,几乎要和为师一样聪明了。”刘璋很高兴,拍着小庞的脑袋,当即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和你一样聪明,那还是饶了我吧。小庞祈祷中。
“广元,我来口述,你来写。”
“诺。”
最后书信成文如下:
孟德兄,前次托令郎捎回两坛美酒,可有尝过否?听闻兄廓乱兖州,扫平逆匪,余心甚慰,又闻徐母避难你处,兄真高古之士也。吾和元直皆感激匪浅,可否需要吾等在大汉新报上大书而特书之,以谢兄之高义?如此,必可令天下士子归心,群贤毕集矣。
今兄据兖州,小弟不才,愿表朝廷以兄实领兖州。
另奉上美酒一坛,以酬谢献策于曹公之人。
光阴如梭,旬月为限,徐母归来之日,为曹公贺。
弟刘璋百拜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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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星落平野阔
等徐庶醒过来的时候,刘璋等人早就把书信送出去了。徐庶听了后,跌足捶胸,把刘璋石韬庞龙等骂了个狗血喷头。
“广元你真是糊涂呀,主公和庞龙不晓事,你怎么也这么不沉稳,这么经不住事?大汉新报的隐含的能力一旦被他人获知,我们之前一番辛苦,一番布置,都可能付之东流,别人必然会想出种种办法,来阻击我们的报纸,我们想通过报纸来控制天下舆论的计划就会事倍功半;
还有小庞你,毛都没长齐,瞎出什么主意,视野不够,思虑不周,就静下心来多历练历练,不要没事就瞎搅和,别总觉得自己很聪明很了不起,也就糊弄糊弄咱们主公,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多学着点儿吧,年轻人;
最该说的就是主公你了,你明知道曹阿瞒拿家母只不过是当作筹码而已,绝无加害之意,那你还要轻易动用报纸这样的大秘密,我们完全可以用其他利益和曹阿瞒交换。哎,你真是,真是太轻浮,太莽撞,太不知轻重了。”
几个人被骂的满头包,又不敢还嘴,只能心下反抗一下。谁让你徐元直先前不理智呢,现在又来埋怨大家。
石韬被骂的脸红脖子粗,小庞被骂的直翻白眼。
最后还是刘璋没皮没脸的笑道:“好了好了,我看元直你还是摔的不够重,骂起人来中气十足,没完没了的。报纸的秘密有什么了不起的,迟早会被人发现的,再说了,比起老夫人的安危来说,这点儿秘密算什么,我还害怕光用报纸不能吓住曹阿瞒,才又加了利诱,准备表奏他为兖州牧。反正也就是卖他一个好罢了。
唉,还是小瞧了天下英雄,前次我们不过小小捉弄了一下曹昂,不想这次曹孟德就给了我们一闷棍,曹阿瞒确实不好对付啊。元直,以你对曹军的了解,你觉得会是谁给曹阿瞒出了这么个主意?”
刘璋不得不抛出个话题,来转移徐庶的注意力,免得徐庶继续开骂。
“据我们所知,颍川书院出来的几个,基本上都先后投了曹操,二荀,戏忠,郭嘉,程昱等,可惜我们弄了个天下英雄会,雷声大雨点小,反而实惠都让曹操得了。唉…,二荀家教持正,戏忠长于军略心无旁骛,郭嘉出身寒门,行事虽有不羁但侍母亦甚孝,只有程昱,性子深沉,多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举。曹操的谋士中,论到为人,以及熟悉庶的,能够向曹阿瞒献上这样毒计的,当是程昱程仲德无异。”
“程昱…,程昱…。”
刘璋知道,真实的历史上,献计于曹操的,也同样是这个程昱。
话说天使蔡邕,听了刘璋的胡言乱语,当然不可能相信了。不过,既然子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那说明子对怪力乱神也是没多少把握的,所以蔡邕还是去拜访了董扶董茂安先生。
“董先生,听太守刚刚言说,先生曾示警于他,言说京城不日有惊变,不知可有此事?”蔡邕开门见山。
董扶听了一愣,面上却丝毫看不出异常,轻轻一笑,仿佛根本不在意道:“有这样的事?刘太守年轻好动,玩性大,伯喈先生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他越是说的轻描淡写,越是说不必当真,蔡邕越是相信可能真有其事。
急忙又问道:“难道京城果有凶险,现在回去不得吗?”
董神棍继续装神弄鬼打哈哈:“不可说,不可说呀。”
神棍果然是学表演出身的,等级越高的神棍,表演水平越高,绝非凡尘俗世的影帝影后可比。董神棍虽然什么也没说,也没和刘璋通过什么气,就已经把蔡邕唬的一愣一愣的了。
大汉初平三年,公元192年。
有术士董生者,夜观天象,见有大星坠落于南北,乃叹曰:从此天下大乱,不可复治。
是年,董卓殁于京,孙坚卒于南。
总之,这一年绝对是一个多事之秋之年。
年初,黄巾大规模袭扰兖州,兖州刺史刘岱身死。兖州震动。
这时东郡太守曹操的部下陈宫劝说兖州治中、别驾等迎曹操入主兖州,与曹操素相友善的济北相鲍信也极力推荐曹操。于是兖治中万潜与鲍信亲至东郡迎接曹操出任兖州牧。
曹操进入兖州后,立即与鲍信联军堵击青州黄巾于寿张(今山东东平西南)东郊,两军展开激战,鲍信身死,曹操身先士率,激励将士,经过昼夜激战,终于将青州黄巾赶出奉张。
不久,曹操率军追击,在济北一带将青州黄巾军全部击溃。黄巾投降,曹操俘获降卒三十余万,男女口百余万,随即挑选青州黄巾之精锐者,组成一支军队,号“青州兵”从此,曹操实力大为增强。与此同时,朝廷闻知刘岱战死,改攻以京兆尹金尚为兖州刺史。曹操于途中迎击金尚,金尚逃奔术。
于是曹操实据兖州。
上面提到陈宫,大家没看错,就是后来跟了吕布的陈宫陈公台。陈宫是在曹操任东郡太守的时候,投靠的曹操。投曹以后,陈宫很是出了些力气,帮助了曹操顺利入主了兖州,从此真正成为一方诸侯。
不过其后不久,一两年后吧,因曹杀兖州名士边让等人,陈宫遂与曹反目,此是后话了。
初平三年的另一件大事,就是王允终于发动美人连环计了。
这件事情,熟知三国的都耳熟能详了。
那就是,王允以义女貂蝉为饵,一女许二夫,在董卓和吕布这对假父子间挑动风云,凤仪亭吕布戏貂蝉被董卓撞见,吕布忧惧董卓可能不利于己,遂和王允抢先在朝廷仪门外埋下伏兵,诛杀了董卓。
董卓身死,本来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好事,但是好事瞬间就变成了坏事,而罪魁祸首就是始作俑者的王允。
其实,历史有时候真的非常有戏剧性,戏剧程度往往超过了我们看过的那些所谓神剧。
再感慨一下,有时候好人好心,办的坏事更严重。
王允和吕布杀了董卓以后,诛其三族,并欲穷治其党羽。蔡邕不过私下说了句同情的董卓话,就被王允杀了。蔡邕是史学大家,才华横溢,就这样被王允给杀了。当然,在本书的时空中,因刘璋扣下了蔡邕于蜀中,才使蔡邕免于一劫,逃过一死。
其后,王允又想解散董卓带来的西凉军马,招袁绍等关东诸侯入长安。此消息一出,引得凉州军马大乱,董卓部将李傕和郭汜、张济、樊稠等人,原来受命阻挡关东军马的,董卓被诛以后,因恐受株连,忧惧不安,遣使到长安乞求赦免,王允不许。这些人遂听从了谋士贾诩之言,举兵反攻长安,陷长安,杀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校尉王颀等,又纵兵杀掠,官民百姓死者万余人,死尸积路。
王允扶献帝上长安城宣平门避兵,李傕等屯兵于门前,威逼献帝交出王允。王允遂出,被李傕等抓获。李傕等使献帝赦天下,诛杀王允及其妻子。又自封官号,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皆为中郎将。九月,李傕自称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假节,郭汜自称后将军,樊稠自称右将军,张济自称骠骑将军。皆封侯。于是李傕、郭汜、樊稠等共执朝政,张济出屯弘农(今河南灵宝北),遥策应。朝廷更加乱不可言。
而吕布引本部并州兵马逃出长安,开始了他自己的争霸天下之旅。
其实,凉州兵马就是边军,常年和匈奴打交道,战力强悍,远不是关东袁绍那帮诸侯纠结起来的乌合之众可比。
诸侯会盟讨伐董卓开始,唯一能跟董卓的凉州兵一战的,只有号称江东猛虎的孙坚一部了。大家所熟知的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中的华雄,就是死在孙坚手里的。就是孙坚这样的虎将,率领的强军,在追击董卓时,遇到董卓的嫡系时也不得不饮恨退兵。后汉书有“坚用兵不如李傕、郭汜。坚前与羌战於美阳,殆死,无能为!”美阳,即今陕西武功附近。
所以,其后李傕和郭汜祸乱长安,关东诸侯无人可制,也无人想制。
初平三年的另一件大事,就要说到上面的孙坚孙破虏了。
初平元年,孙坚参加关东联军,讨伐董卓。
初平二年,孙坚一路挺进,斩华雄,破泗水,迫使董卓弃洛阳而迁都长安。孙坚千里挺进,孤军入洛阳,这才有机会在一口井中,得到了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估计没几个人受的起。孙坚也没受得起。
得到了传国玉玺不久,孙坚就陨落了。
“初平三年,(袁)术使(孙)坚征荆州,击刘表。表遣黄祖逆于樊、邓之间。坚击破之,追渡汉水,遂围襄阳,单马行岘山,为祖军士所射杀。
孙坚死后,其尸体并遗物,由其侄子孙贲以及长沙人桓介护送,返回江东曲阿孙策处。其余部众,归于袁术麾下。
孙策时年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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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月涌大江流
“刘璋小儿还是年纪轻阿,看看这信里,恩威并施,杀气腾腾,老夫如果真不如他的意的话,他还真就敢跟老夫鱼死网破,这最后期限都有了。”曹孟德拿着刘璋的来信,啧啧有声道。
“没想到这小小的报纸果然暗藏玄机,我就说刘璋小儿没那么好心,卖那么便宜,原来是想控制舆情。这竖子胃口还真是不小。”程昱脸色有些难看,扣留徐母正是她出的主意。
“刘璋此子心性跳脱,天马行空,非常理可以度之。我们这次算是意外之喜,知道了刘璋暗藏了一个这么厉害的手段,仲德功不可没呀。用这个大秘密,来交换手下的家眷,刘璋此子,还是有些轻率了。”郭嘉看了一眼程昱,说道。
程昱听了郭嘉的话,不免有些得意,问道:“主公,接下来我们要送还徐母等人吗?”
“不送不行呀,刘璋小儿这么杀气腾腾的,万一这小子狗急跳墙,天下士子怎么看我们,我要的是唯才是举,士子归心,可不想变成过街老鼠。我们本来也没想对徐庶家眷怎样,就派人礼送她们走了吧。”曹操说道。
“明公,接下来我们需要预作一些应对之策才行。否则,异日刘璋用报纸有不利于我们之时,我们也不至于仓皇失措。”荀彧提议道。
“嗯,文若虑的甚是。大家都说说看,有什么好法子。”曹操点头道。
“首先,要弄清报纸的来源,必要时,可以快速阻断;其次,我们最好也要有类似报纸这样的东西,即便不能覆盖到整个大汉,至少也要在治下全境覆盖,最好能将大汉新报给挤出去,最低限度,也要在治下达到抗衡大汉新报的程度。”戏忠分析道。
“不错,报纸必须要有的,这样也可以抵挡黄巾方面的谣言传播,安定民心。”郭嘉点头赞同道。
“可是我们没这个能力,难道还要求助于刘璋小儿不成?”曹操纠结道。
“主公,我们手里不是还有刘璋的几个手下吗,我们可以拿这个跟刘璋小儿换,换这个印报纸的方法。想必刘璋小儿,不会不顾及到手下人的想法,必定会双手奉于主公面前。”程昱眉头一皱,又是计上心来。
“妙计。若是刘璋不理,手下必然离心,刘璋小儿别无选择阿。”曹操拍手叫好,转脸看到一旁的陈宫脸现鄙夷之色,因问道:“公台何不语,可是别有高论?”
陈宫听了,哼了一声,回道:“宮,君子也,不屑与鼠辈为伍。”说罢拂袖而去,余下一众人等,皆讪然。
没多久,刘璋就接回了徐庶的家眷,也接到了曹操的来信。
书信正文如下:
季玉贤侄并元直先生,前有黄巾祸乱兖州,不得已迎众位先生并元直先生之家眷于陈留,未免被宵小所趁也,不想使贤侄萌生他想,操之过也。今特遣人送还,以示至诚。
余心拳拳,天日可鉴,无须贤侄费神书于报上,遗余于沽名钓誉之辈。
贤侄之印书之术,实乃惠民昌文之术也,贤侄宅心仁厚,必不肯敝帚自珍,孤芳自赏,当不吝赐教于操耳。
另,贤侄之部属数人,不慎擅闯军营,羁旅余处。军中军律为先,余亦不得擅专,使贤侄知之,安心无忧,谅之。
操顿首。
“哈,看来曹阿瞒这是吃定我们了。”看完书信后,刘璋气极而笑。
随即把曹操的书信,传于众人。
“都是我拖累了主公,一不小心被贼人所乘。”徐庶看后懊恼道。
“曹阿瞒看来是看上我们的印刷之术了,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要挟我等,不怕我们以后有样学样,用来对付他吗?”石韬义愤填膺道。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呀,小庞,要多学着点阿。曹阿瞒就是把准了我们的脉搏,我们不能不答应他。不过,答应是答应,但也不会那么便宜,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从我刘璋身上揩下几两油,哪有那么容易?”说完,刘扒皮同志奸笑不止,听的众人毛骨悚然。
就在朝廷急剧动荡,中原风起云涌,甚至相隔千里之遥的刘璋和曹操之间,都你来我往勾心斗角的时候,远在帝国的东南,扬州曲阿,一个少年正在为父守陵。
这个少年就是孙坚的长子,孙策孙伯符。
孙策今年十七岁,按汉代来说,已经算是成人了。
安葬了孙坚以后,按照汉代的规矩,子女须得守孝一年。所以孙策就在孙坚的陵寝旁,搭了个茅屋,隐居度日。每日除了在墓前上株香,其余时间,看看兵书,练练武艺。孙策准备守孝一年后,再出去闯荡天下,为父报仇。
这一日,孙策正在茅庐内闲看兵书,有家人来报,说是庐江周瑜来访。
孙策听是周瑜来访,一蹦而起,急忙冲出草庐,迎了出去。
周瑜和孙策同岁,是少年好友,总角之交,交情不同一般。听闻孙策父亲新丧,周瑜特意赶了几百里过来,探望安慰自己的好友。
“哎呀,公瑾,想死愚兄了。”孙策看见周瑜,上来就是一拳。
周瑜也不含糊,回敬捶了孙策一拳,笑骂道:“臭小子,我还以为你要萎靡不振了呢,没想到你小子还是这般的生龙活虎呀。”
两人说笑打闹间,就信步走到了江边。看着江水东流无尽头,两人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唯有江水呜咽奔流不息。
过了好一会,周瑜才问道:“破虏罹难,伯符今后何去何从,可有什么打算,说出来,小弟也好与你一同参详参详。”
孙策朝水中抛了个石子,说道:“哪有什么打算,且等守孝期满,愚兄便去淮南找袁术,借点儿兵马,到荆州找刘表黄祖等鼠辈,为家父报仇雪恨。”
周瑜皱眉,劝道:“私仇事小,国事为大。今天下分崩离析,而江东却为无主之地,此殆天所以赐兄长者也。更何况,兄长以为凭借从袁术处借得的区区几千兵马,就能奈何得了刘表黄祖?”
孙策听了,有些不悦,沉声道:“那么以公瑾之见,又当如何?”
周瑜仔细斟酌了一番,方慢条斯理道:“江东之地,民殷国富而少兵灾,此英雄用武之地,霸王之资也。兄长可以先去袁术处,召回破虏将军昔日旧部,寻机回师江东,据有六郡,而后秣兵厉马,招贤纳士,东并荆楚,北拒中原。若事有可为,兄长可挥师北上,廓清宇内;若事有不偕,亦可凭江临险,退保江南半壁。兄长以为如何?”
孙策听了,半晌无语,只是看着江水东流,痴痴发呆。
落日的余晖东流已尽,东边尽头,浪花飞溅处,一轮明月正喷涌而出,清冷月光,洒满江面,益发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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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凡事总有第一次
曹老大终于觉得自己被坑了。
自从徐母事件开始,曹操和刘璋的几次交锋中,曹老大都稳居上风,不但知道了刘璋的报纸中暗藏的惊天秘密,更利用几个微不足道的刘璋的几个侍卫,换的了刘璋的印刷秘术。
刘璋给曹操的信文如下:
孟德兄,前书尽悉,徐母亦安好,璋感激涕零。
惊闻几位部众,藐视军律,余甚为震怒,乞孟德兄将彼等放还,好使余严惩彼等,以儆效尤。
至于兄所言印刷之术,乃小道耳。看似神奇,其实简单,实乃通常之印鉴大而化之矣。取良石若干,平整之,刻以阳文,涂墨后,覆纸其上,刷之即可成文。此术虽易,奈何极耗人力物力财力,兖州久历祸乱,兄又是新进之主,宜休养民生为要,实不该于此奇技淫巧上靡费。
殷殷之心,拳拳之意。
书不尽言,言不尽意。
弟刘璋百拜顿首。
观两人你来我往的书信甚是有趣。
刘璋坚持称曹操为孟德兄,曹操则坚持称刘璋为贤侄。都是一点儿都不肯吃亏的主。
曹操也不是没有提防刘璋说的方法有假,不过因为方法确实简单,仔细一想就能想明白,因为印章之类的,大家都很清楚。即便如此,曹操还是找了几个有名的石匠,认真询问了这种方法的可行性,石匠也说问题不大。平时石匠们一般是在石头上刻阴文,换成刻阳文,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后,曹操才命人将黄三等几人放了回去。
程昱觉得就这么就放人了,似乎还是太便宜刘璋小儿了,就又过来找曹操劝阻。曹操却笑道:“仲德无需多言,前者扣人,不过是找个理由让他们多待几天罢了,今次放人,也不过是找个理由放他们回去罢了。至于这印刷之术,不过是额外之喜。”
不过,这个意外之喜,最后真的很意外。
意外之喜就是,曹老大,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好不容易刻好一版,最后发现,竟然有几个错别字,好不容易刻好的一版,也就此作废了。气的曹老大一气之下,砍了几个不中用的匠人,还有几个校稿的书吏,一泄胸中怒火。
其实本身来说,在石头上面刻阳文,本就比刻阴文要难,而且是字越小的话,就越难。印报纸,当然不能刻老大的字了,曹操找的几个石匠,开始的时候,刻的字都比较大,都没什么问题,但是曹操一看,人大汉新报的字这么小,都是蝇头小楷,你们整这么大的字,这么小的纸,能写几个字呀,所以就要求按照大汉新报为标准,要求跟他们的字一般大小。
这下算是要了这几个石匠的老命了,刻坏了无数石板,好不容易刻出了一块,还被检查出几个错别字。
到了这个时候,曹老大也不可能还不知道被刘璋小儿耍了。没办法,老曹只好把报纸这个高科技项目先给停了,毕竟他现在财政非常吃紧,正在整编几十万的黄巾军,本身就入不敷出,甚至还派出了手下的大将夏侯渊四处盗墓,以贴补财政,美其名曰封夏侯渊叫什么摸金校尉。
“主公,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刘璋小儿了,竖子把我们耍了这么久,不能就这么算了。”程昱又开始给刘璋上眼药了。
曹操刚想点头说话,荀彧就出来反对说:“明公,兖州当务之急,乃在于整编黄巾降兵,以及恢复生产,与民休养生息。此为要务,其他皆旁枝末节,实不宜节外生枝,乱了根本。”
郭嘉听了,笑道:“文若说的是正理,不过,我们给刘璋小儿添点儿小乱,干扰干扰他,让他不能那么轻松在蜀中待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如,我们可以给他两位兄长去信,鼓动他们去蜀中之类的。”
“对呀,我们还可以拿这个印刷术来做文章。”程昱一听阴谋诡计之类的就兴奋,跟着献策道:“我们可以把刘璋给我们的印刷术上报给朝廷,还有其他各州诸侯,到时候,大家弄不出书报出来,必然都怪罪于刘璋小儿,也让刘璋小贼自己尝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味道。”
荀彧还想劝说,曹老大已经拍板道:“好,就按两位先生说的办,吾与刘璋小儿还没见真章呢。”
所以说,曹老大既然是三国中有名的枭雄,必然不可能就这么被刘璋的小小伎俩给打倒了。曹大大心胸宽广,在停了报纸这个高科技高投入的项目后,依然给刘璋同志,写了封声情并茂的感谢信,以感谢刘璋同志对兖州文化事业的支持。
信文如下:
季玉贤侄,来信尽悉,贤侄所说之法果然妙用无穷,余已将其上报朝廷,并传于四方尽知,使天下咸有与闻,皆知贤侄之德名。
蜀中偏僻之地,余闻刘益州身体欠安,已上书朝廷,希望能体恤老臣,不使刘益州久处蛮荒之地,又或者可放贤侄之两位兄长入蜀,如此也好就近照顾一二。
老夫殷殷关怀之心,贤侄不必感激涕零作小儿女状,老夫唯好杯中之物,贤侄小送几坛剑南春即可。
操顿首。
蜀郡成都府衙。
“老师,我本来以为你就是天下最无耻的人了,现在看来,你跟曹阿瞒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呀。”小庞一点儿也不管刘璋的脸有多黑,依然毫不留情的一针见血道。
“小庞呀,看到了吧,这就是差距,你看看人曹阿瞒这一来一去,就利用我一点点的小失误,做了多么一长篇文章,人家这才叫谋深似海。”徐庶还是挺不错的,替刘璋这个师父,教训着小庞同志。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曹阿瞒欺我太甚。”刘大官人已经出离愤怒了,老虎不发威,真以为老子是病猫,大声吼道:“魏延呢?!又跑哪里了?新兵练了这么久,连几个毛贼都对付不了,还想不想干了,还能不能干了?”
众人本来听刘璋大骂曹操呢,以为刘璋要对付曹操呢,没想到刘璋突然之间迁怒到魏延头上,这思想跳的也太不着调了。
“主公不必过于忧虑,朝廷不可能如曹操所愿,轻易就放二位公子入蜀,毕竟朝廷也需要有质在手,才能令刘益州有所忌惮。至于曹阿瞒四处散播我们给他的那个印刷术,我想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朝廷和各地诸侯都不会过于专注此事,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徐庶一边安慰刘璋,一边分析道。
“元直呀,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曹阿瞒就是抓住我们的痛脚不放,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他还真以为老子就那么好欺负,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还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哼,哼。”刘璋说着说着,就冷笑不已。
“对,老师,一定要给曹阿瞒一点好看,太欺负人了。”小庞听了,立即在一边煽风点火。
“主公,不可操之过急呀。”徐庶还是比较持重,劝慰道。
“哼,曹阿瞒这个人,必须让他吃点儿苦头,否则他会不停的得寸进尺。既然想跟我斗,那咱就奉陪,难道还要等魏延那个家伙的新兵训练出来了才动手?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再说了,隔这么远,动武也够不着。咱就只能跟他动文的了,看看谁的嘴大,谁的声音大。
凡事总有第一次,我就让人们看看,什么叫舆论战,让大家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报纸的威力,什么叫做话语权!
我要让曹阿瞒从此彻底记住我刘璋,让他今后一听到我的名字就头疼,最好是疼死才好。让他还敢来撩拨老子,来惹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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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第一次总是令人印象深刻
刘璋同志终于忍不住要对曹老大下手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刘璋已经忍无可忍了,不顾徐庶的一再劝阻,悍然出手。
刘大官人发誓要将曹老大打入到十八层地狱,再踏上一万只臭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刘大官人怒了,后果很严重。
本来他的烦心事就不少,这个曹老大还不停的来恶心他。
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舆论战,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爆发了。
先是,大汉新报,大篇幅的报道了兖州黄巾之乱,百万黄巾在曹军打击下土崩瓦解,溃不成军,纷纷投降。据说投降的黄巾连带家属,不下百余万。
文章详细分析了黄巾军这么多人,为啥战斗力这么差,为啥遇到曹军一触即溃。分析主要指出几点:其一,黄巾军基本上是流民组成,因为饥荒,携家带口,根本谈不上战斗力;其二,兖州的黄巾之乱,和之前的张角领导的黄巾之乱不同,他们缺乏强有力的组织领导,就是些缺吃少穿的农民而已,有口吃的就能招安,并非想真的反叛朝廷;其三,曹军残暴,杀人盈野,黄巾军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农民,被吓坏了,所以没怎么打几下,就投降了。
虽然这篇报道屁股有些稍稍歪,但基本说的都还是事实。
接下来大戏就开演了。
随后紧接着,就是连篇累牍的围绕曹军整编百万黄巾的长篇跟踪报道。刘璋动用了蜀中商会的情报力量,以及一众写手,神棍董扶,文学院国渊,还有羁留在蜀中的蔡邕,还有徐庶石韬等,甚至刘璋都亲自操刀上阵,炮制出一篇篇战斗檄文,随着大汉新报,发往帝国各处。
主要有:
《骇人听闻:曹军坑杀数十万黄巾流民之始末》
《丧心病狂:曹军以黄巾难民尸体为军粮》
《人神共愤:曹军四处掘墓以为军资》
《兖州百万黄巾消失之真相》
《告兖州死难者同胞书》
《只有我负天下人,不使天下人负我:乱世奸雄之曹操之发迹史》
《吕伯奢阖家蒙难记》
……等等等等。
先是,刘璋让人把黄巾军基本描述成流民难民,其实事实也基本就是这样。然后就开始拿曹操整编百万黄巾军做文章。一个基本的事实就是,百万黄巾军,最后变成了不足十万的青州军。那剩下的九十几万黄巾军都去了哪里了?坑杀,用人肉做军粮,等等,也并不是刘璋硬栽到曹操的头上的,曹操确实干过,但是没干的那么离谱而已。
刘璋就在这些事实之上,添油加醋,加了些修饰辞藻而已。
为了达到效果真实,文章就连坑杀的地点,负责实施的将军,都有名有姓,事无巨细的列了出来。旁边还有一两个意外逃生的黄巾的口述为证。
包括以人肉为军粮的军粮官。杀害了多少嗷嗷待食的饥民,怎么把人肉变为军粮,发放到了哪些部队等。
包括四处盗墓的摸金校尉夏侯渊。盗挖了哪些坟墓,哪些世家大族的坟墓,哪些名门高户的坟茔,发了多少死人财,用这些死人财又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等等。
桩桩件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真相触目惊心。
曹贼的丑恶嘴脸,终于大白于天下。曹操倒是想辩解,也不知道到哪里上诉。
天下人完全给惊呆了。
这是多么惨无人道,多么没有人性,多么毫无廉耻的一个乱世奸雄呀。坑杀降卒;以人肉为军粮;掘坟盗墓充为军资;只有我负天下人,不使天下人负我……
这还是人吗?
禽兽不如呀!
什么董卓、李傕和郭汜等乱臣贼子,什么刘璋大逆不道,就是这些人,统统也比曹贼强千万倍呀。
于是,各地诸侯,各地官员,各地名人高士,纷纷上书朝廷,痛骂曹贼无道,要求朝廷必须严加惩处,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受李傕和郭汜挟持的朝廷,虽然没什么作为,但也还是连发数道诏书,明诏天下,要求曹贼停止倒行逆施,停止继续作恶,并宣布罢黜曹贼所任一切之官职,要求曹贼立即回长安待罪。朝廷宣布任命原京兆尹金尚为兖州刺史,接掌兖州。
朝廷还晓谕兖州周边州郡,一齐起来,共同反抗曹军暴行,打击曹军的嚣张气焰。
关东联军总部,盟主袁绍,也在第一时间发声,宣布开除曹操的关东联军成员资格,并同时宣布关东联军和曹军为敌我关系,号召关东诸侯,一起起来讨伐曹贼。
关东联军的各路诸侯,纷纷表态,辽东公孙瓒,南阳袁术,徐州陶谦,北海孔融,荆州刘表,平原刘备等,全部发声响应。
就连远在西凉的马腾韩遂等群豪,以及偏远之地的益州刘焉等,也都同声声讨,痛骂曹贼。
兖州内部,反抗声浪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不但黄巾旧部叛乱不断,就连曹军原来的人马都开始人心浮动,人心惶惶。
而兖州的读书人,也在兖州名士边让边文礼的带领下,纷纷站了出来,对曹贼进行了无情的口诛笔伐,四处张贴讨伐曹贼罪行的大字报。
而曹操的心腹谋士,入主兖州的最大功臣,陈宫陈公台,更是私下四处奔走联络,阴谋将曹贼逐出兖州,最好是千刀万剐。
由于曹贼倒行逆施,兖州居民要么密谋叛乱,要么纷纷开始外逃。
这时候,刘璋的大汉新报再次发声,号召兖州临近的州郡官府,要妥善安排来自兖州的流民难民灾民,并说他们都是大汉的子民,各地官府有义务有责任要对他们进行照顾。
刘璋越这么说,兖州的百姓越是争先恐后的往附近的州郡逃难,一时间,兖州人口骤降。
同时,刘璋还通过大汉新报大声呼吁,呼吁兖州的广大百姓,把能带走的粮食都带走,带不走的粮食都藏起来,埋起来,要做到坚壁清野,让曹贼的十几万大军,找不到一粒粮食。
……
其实,这次舆论战一开始,曹操一方也并不是毫无作为,没有应对的。
曹操在第一时间,就查封了自己掌握的几家商铺,抓了一些倒卖报纸的商贩。但是,刘璋毕竟是蓄意而为,报纸流入兖州的渠道四通八达,曹操根本防不胜防堵不胜堵。
没办法,曹操命人四处张贴安民告示,并宣布私自贩卖传阅大汉新报,都是违法的,要严加惩处,并在各地大肆搜捕私藏有大汉新报的居民。但是,这种做法,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反而让百姓们更加相信了报纸上所说的事实了。
最后,焦头烂额的曹操,打算启用费尽心机刚刚搞到的,刘璋真正的印刷术,准备以报止报,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在兖州发行自己的报纸,驳斥刘璋小贼的无耻指控,安抚人心。不过,被郭嘉劝阻住了。
郭嘉说:“乱世以力为尊,流言再恶,也不能持久,手里的力量才是根本。前者我们用刘璋的假印刷术晓谕四方,如今我们要是自己弄出报纸,天下人只会认为是我等愚弄了他们,那我们的前面的谋划都白费了,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且,兖州的百姓现在也不会相信我们的报纸。所以我们只能以静制动。我想,经此一事,各地诸侯必然对报纸的作用重新认识,必然会投入力量进行制作,到时候靡费甚巨却不得的时候,自然就会对刘璋怨恨起来,更会恐惧于刘璋通过报纸控制舆情民意之险恶用心。到时候,主公之困,自然可解矣。”
听了郭嘉的劝解,曹操才勉强打消了通过报纸来消除流言的方法。
曹操现在很后悔,当时没有听了荀彧的劝告,全力休养生息,而不是去找刘璋的麻烦了。当时要是见好就收就好了。曹孟德心里真是悔恨交加,悔不当初。但是后悔也晚了。不过,事情如果重新来过一遍的话,估计还是这个结局。
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曹操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接一波又一波的四面八方的喊打喊杀之声。老子就是属王八的,壳够硬,你们能奈我何,难道还能骂死我不成。
面对刘璋发起的,人类历史上首次的大规模的舆论战,曹操及手下一众谋士,基本上都无能为力,除了四处派人张贴告示,四处辟谣四处安抚百姓外,基本上都毫无建树,就连张贴的告示,也很快就被儒生们讨伐曹贼的告示所覆盖,可以说基本没一点用处。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很正常,因为你没有话语权。
即便你是冤枉的,但你没地方发声。
不过要说曹操完全没有任何反击,也是不对的。
曹操的反击也是舆论战方面的,形式就是流言和谣言。
……
河北,袁绍府。
“不想这小小报纸,若运用得当,竟然威力以至于斯,远非檄文告示邸报等可比,实发声讨逆之不二利器。刘璋小儿果然心怀叵测,幸得曹阿瞒先受其害,否则我等尚蒙在鼓里。”袁绍作为关东联军盟主,一方诸侯,四世三公的家世传承,基本的政治素养还是足够的,心有余悸的,拿着一份大汉新报对一众属下说道。
“既然报纸如此用大,我河北亦当创办自己之报纸,好宣扬袁公之仁德,讨伐曹逆之恶行,替天行道,代天发声。”袁绍一众手下,郭图审配逢纪陈琳等几乎异口同声,向袁绍建言道。
“主公当慎行,”田丰却不合时宜的出来谏言道:“此术出自蜀地,却由曹贼广播于天下,曹贼受其害,却并无创办自己之报纸以抗之,恐其中有诈。不若稍待些时日,等他处另有报纸出来也未晚。”
“田公多虑了,谅那曹贼如何能与主公可比。”众人纷纷言道。
“嗯,元皓确实有些多虑了。再者,此事宜早不宜迟,所幸刘璋毕竟年轻识浅,性子冲动。若是等大汉新报遍布十三州,关键之时突然发难,天下谁人可挡。于今想来,吾尚心有余悸。宜速办。”袁绍最后拍板道。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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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付出总是痛苦的
其实刘璋自己也是一堆烂糟事,所以才对曹操的三番两次撩拨,撩拨的怒火中烧,终于按耐不住,祭出大杀器舆论战,对曹操痛下杀手。
刘璋的烂糟事很多。
首先是钱闹的。
蜀郡各地都百废待兴,不是,是都需要大力搞建设。可是搞建设要钱呢,虽然说打白条百姓也愿意干,但这终究不是正途。不说徐庶了,就连刘璋这个迟钝的宅男,也慢慢嗅出了一丝丝阴谋的味道。
你说以前没弄城市卫生系统,没建公厕的时候,大家也没觉得什么,等成都建了公厕以后,各县官员过来一参观,立即在各县都纷纷上马。于是,蜀郡的账目支出上,又添了大大的一笔。
本来刘璋还打算弄弄城市自来水系统,一看这架势,也被吓住了,犹豫了很久没敢上马。
光花钱不行,必须要挣钱呀。
可是刚刚烧出的玻璃,除了弄了几个透镜之外,别的目前为止都还没结果。但不管是望远镜还是显微镜,这都是高级装备,是绝对不可能外卖的。刘璋知道这个玻璃瓶子是靠吹的,可是具体怎么吹,他也不甚了了,反正就是要吹才行。弄的工科院的一帮人,满头雾水,怎么吹?
玻璃是奢侈品,这都是亮闪闪白花花的钱呢。
没办法,刘璋只好要求先弄成平板,就这样先卖。为了开个好头,发发利是,刘璋要求府衙先订购了一大批,把府衙的窗户之类的都装上玻璃。弄完以后,又邀请各级官员,各级领导,各位财主土豪等有钱人士,过来参观,开始疯狂的推销玻璃。
这一推销不要紧,立即就脱销了,产量远远供应不上。于是刘璋又不得不新建了几个玻璃作坊,钱挣的还没花出去的多。
其他的赚钱项目,辣椒是一个,但是还在地里,还没长出辣椒来。
新农具也不错,可惜百姓穷,卖贵了买不起,所以赚不了几个钱。大部分都是拿欠条换的。
另外就是,粮食问题。
不是粮少,而是粮多。
因为府衙粮价定的高,附近的农民都来府衙卖粮食,虽然刘太守不停的在报纸上呼吁大家家里多存粮,但是百姓家存粮的能力有限,新粮下来了,旧粮就要卖,一个是没地方存,另外一个就是存不久,久了就霉坏了。所以,都拉来卖给府衙了。
粮食太多没地方存,刘大官人只好再盖几个仓库。
然后没办法,又让魏延再多招几百新兵,可着劲儿练他们,让他们可着劲儿吃。
当然招兵不可能仅仅为了消耗粮食。
最主要是因为兵力不足。因为刘璋在蜀郡大力推行扫盲工作,而那些疯狂的儒生们,在刘璋同志的煽动下,越来越疯狂,发誓要将扫盲运动进行到底,目前已经深入到全郡的村村寨寨沟沟坎坎。
儒生们走的远,府衙就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就得不停的打击各处盗匪山贼,甚至是有敌意的蛮人部落。
这样一来,府衙的兵力就相形见绌,根本不足用。
最关键的是,新兵战斗力太差。这也是刘璋一直最闹心的问题。
说的这里,不得不要为魏大统领说几句公道话。责任其实不在魏延身上,魏延练兵没少花心思,没少下功夫。
问题是,刘璋同志经常会过来插几杠子。
刘璋同志对军队建设的干扰,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就是装备上的。
刘璋要求新兵的装备,就是新军服,每人或弓或弩作为远程武器,然后一把工兵铲,逼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作为格斗武器。
先说军服,完全是就是花花绿绿的棉麻衣裳,没有任何防护能力。刘璋美其名曰说是为了提高军士的机动能力。
后来魏延好说歹说,才给新军服加了护臂。就是在前臂位置,附加嵌入了一块半弯的熟铁皮,作战的时候可以套在前臂,可以格挡一般的兵刃箭矢等,相当于两个小盾牌了。
魏延还要求给军服加什么护心镜之类的,被刘璋无情的否决了。刘璋的理由是,加那么个铁块块,容易压迫心脏,不利于健康。
简而言之就是,新军服防护力差,不说普通军卒了,就是魏延自己,也穿一样的军服,没有了以前的那些盔甲了。
说完军服,就该说兵器了。
兵器才是新兵战斗力差的最重要的原因。
作为穿越人士,作为**丝,当然推崇的是建设那种非接触的远程打击力量,我能打着你,而你打不着我的,杀敌一千,自伤为零的,最先进最文明的战斗方式了。难道一个两千年后的人士,跑过来跟你们这些两千年前的人,还拿着大刀长矛你砍一刀我捅一枪吗,那得有多low呀。
就是**当年,也是拼命的改良武器,搞自己的地下兵工厂。真以为大刀长矛就能打赢天下了,要知道毛太祖当年的名言可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而不是什么刀片子,后来更是勒紧裤腰带弄的两弹一星。
因为刘璋推崇远程打击,所以,兵器就以弓弩为主。他现在也造不出枪炮,只能用弓弩了。
但是汉代的弓弩,一个是射程有限,一个是威力有限,射不中要害部位的话,敌人照样活蹦乱跳的。再有就是,蜀地多山地,山林茂盛,远程打击,效果很差。
为此,刘大官人三番五次的找工科院的麻烦,要求工科院加快改进弓弩的威力,提高射程,提高射速,提高穿透力,简直是把后世火枪的性能拿出来要求弓弩了。至于刘璋早就要求的连珠弩,更是一催再催。可惜全部进展甚微。
远程打击效果有限,近程就更差了。
刘璋的设想是,拿工兵铲挖个坑,把自己装里面,然后躲坑里疯狂射箭,直到把敌人射死射败为止,工兵铲的主要任务就是干这个的。如果敌人冲上来了,当然是撒丫子跑他娘的了。如果跑不了的话,那没办法,就得用工兵铲搏斗了。
拿工兵铲搏斗,确实没几个新兵觉得顺手,明显不如刀枪剑戟之类的好使。
远程效果差,近程没能力,这个战斗力就可想而知了。
其二,是思想上的影响。
魏延教导手下,当兵要不怕死,要敢于向前冲。
刘璋却说,当兵要知道怎么保命,不能傻不愣登的直往前冲。
魏延教导手下,陷入死地的时候,要以死相拼,拼一个够本,拼两个就赚了。
刘璋却说,打不赢就跑,实在跑不了的话,可以投降。
这样的情况下,魏延能训练出精兵出来吗?
魏延实在没法了,不得不找刘璋沟通了几次,要求统一思想。
最后,刘璋修正了自己的说法,告诉军兵们,说:要想保命,当然是要先消灭敌人,这样才能保命。否则你在前面跑,敌人后面追,难道你比弓箭跑的还快?
又说:没有战力了当然可以投降,投降是不打了,打不动了。这样你有很大机会能保住命,等着战友来救你。但是这个投降不等于背叛,不是说你叛变成敌人,和敌人一起回过头来打自己人,或者是出卖我方的情报和战友,这样的人,就是被救出来,也会被当作最凶残的敌人而被处死的。
总的来说,新兵的训练,十分的差强人意。
直到黄忠到来以后,才逐渐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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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收获未必就是幸福的
黄忠一家的到来,让刘璋又惊又喜。
黄忠到的时候,刘璋同志是隆重出迎,等到看到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妇人,将一个孱弱少年搀下马车,那少年脸色蜡黄,刚一下车,就咳的昏天黑地撕心裂肺的时候,刚凑到跟前的刘璋,急忙手捂口鼻,几个箭步就退出去老远。
不但刘璋自己退出去老远,刘璋还大声嚷嚷:“都退开,都退开,别靠近了,有危险!”
众人不明就里,都赶紧退开了去。
那中年汉子听了,却十分不高兴,虎着脸,怒视着魏延和刘璋,等着他们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汉子正是黄忠,少年是他的儿子,黄叙。
黄忠是中年得子,可惜儿子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尤其咳的厉害。黄忠夫妇曾经四处延请名医,包括京中的御医,可惜都束手无策,断言这孩子必然早夭。可怜黄忠夫妇,中年得子,自然是不肯轻易就放弃希望,哪怕有一丁点希望,也必然要去试试。
这次魏延去信给他,说定然能治好他儿子的病,说华佗张机两位神医都在蜀中,而且成都太守刘璋自己,也是医学天才,绝对保证能把黄叙的病给治好。条件就是,黄忠要辞掉现在的差事,来蜀中投刘璋。
黄忠得信之后,立即就留书一封给刘表,然后全家星夜兼程就赶往蜀中。没想到到了蜀中,迎接自己的是这么个场景,蜀中众人,都学着刘大太守的模样,捂着口鼻,远远的躲着,好像自己一家是瘟神一样。这和他想象的,以及魏延描述的礼贤下士的刘璋,完全不是一回事。
刘璋也非常的不爽呀,心里一边暗骂魏延和贼老天,一边让人速去请华佗和张机,并让人告诉他们,说这个病人很危险,很可能是传染病,让他们带足防护过来。
刘璋从那少年的症状,基本就可以断定是肺痨,也就是肺结核。
这病在古代绝对是绝症,不治之症。
刘璋在心里把个魏延骂的七荤八素,臭小子,你这不是在给老子找保镖,是在给老子找索命的鬼差呀。
这病自己要是染上了,也得完蛋呀。
不久张机和华佗就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全都一色的白大褂,白口罩,白手套,如临大敌般,上来就把黄忠一家给围了,刘璋用手一指那个少年,几个白大褂就上来要拉黄叙。
黄忠一看就急眼了,把儿子护在身后,大吼一声:“你们要干什么?滚开!你们想干什么?快滚开!”
魏延一看要糟,急忙喊道:“黄老哥,别紧张,别紧张,他们都是医生,是过来带令公子去看病的,别紧张阿,黄老哥。”
黄忠听了,这才犹豫着让开。
几个白大褂过来把黄叙拉到张机和华佗身边,两人好一番检视,然后让人给黄叙戴上口罩,送到医科院的专门实验室去观察。
刘璋早就躲的远远的,看着黄叙等人离开还高声吩咐:“一定要单独隔离呀,不能让人随便接触,把他的衣物都换了,换下的衣物全都烧掉。接触的人都要记得消毒。千万要小心阿!”
看着张机华佗要过来说话,刘璋连连摆手:“别过来,别过来,你们刚刚和病患接触过,千万别过来,赶紧回去消毒,万一传染上可就麻烦了。”
两个人无奈,只得带人先回去了。
黄忠夫妇看着刘璋这么嫌弃和对待自己儿子,早就怒火中烧,几次都想发作,因为儿子的性命攸关,黄忠也是强压怒火,这个刘太守太无礼,太不是东西了。眼见儿子跟着白大褂走了,黄忠就准备过来发作,没想到刘璋捂着口鼻,一脸嫌弃的吩咐手下:“还有他们,都赶紧带去消毒,彻底洗个澡,全身上下的衣物全部换掉,带来的所有的东西和衣服,全部烧了,这个马车也烧了。快去,记得要小心,赶紧去。”
手下人听刘璋说的这么严重,都吓的不敢上前,魏延无奈,只好自己上前,带着黄忠一家,去盥洗,换衣服,一通的折腾。
刘璋则命其他人,把黄忠带来的所有东西,甚至连兵器都全部付之一炬。等黄忠洗完澡,换完魏延给他们拿来的新衣服,出来一看,立即急眼了,就要过来跟刘璋拼命,他视若珍宝的象鼻子大刀和宝雕铁胎弓,全让人扔火堆里烧了。
魏延急忙抱住了黄忠,极力的安抚。
刘璋却还是不嫌事大的样子,捂着口鼻,小心翼翼的在黄忠前面几米远的地方站定,说道:“黄大哥,你别怪小弟这么谨慎阿,实在是令郎这病很厉害,为了你们也为了大家,还是谨慎些好。黄大哥,我不瞒你说,令郎的病是绝症,而且会传染的,一旦传染上,那就是基本等死了,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敢让你给我当保镖了,我也怕染上呀,染上就小命不保了。要不,你还是带令公子回去吧,这个病我们也治不了。”
什么,治不了?
黄忠夫妇可是抱着极大的希望,千里迢迢舍家撇业而来,就为了给儿子治病,这刚到地方,这个小混蛋看都没看几眼,就说没治了。黄母当即就瘫坐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了起来,黄忠则气的浑身发抖,转身一把就揪住魏延的脖领子,咬牙切齿道:“姓魏的,你他娘的信里是怎么给老子说的,嗯,你他娘的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治好叙儿的病,现在老子来了,你他娘就立马秃露反帐,说话全当放屁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掐死你这个白眼狼。”
说着,黄忠还真的怒火攻心,下了死手,掐的魏延直翻白眼。
刘璋一看,我靠,这黄忠果然脾气有些火爆呀,急忙让人将两人分开。
没办法,人既然来了,又是这么个情况,安抚工作还是要做的。
看着魏延拼命送过来的求救眼神,刘璋只好斟酌着言辞,慢慢说道:“黄大哥,别急,也别忙着上火。别的我不敢说,我就敢说一句,令公子的病,如果我们这里治不了的话,全天下没人能治得了。”
刘璋说的斩钉截铁,异常坚定。
“那怎么办,难道叙儿他真的命当如此吗?”七尺高的汉子,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扑通就给刘璋跪下了,以头抢地,放声道:“请太守大人救救叙儿吧,忠愿当牛做马,报答太守大人。”
说完,爬在地上死活也不起来。
刘璋心里这个郁闷呀,这么一员猛将摆在面前,任你予取予求。但是他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虽然他说过挺多瞎话,但是现在真是下不去嘴。又担心被传染不敢上前去搀扶,真是纠结呀。
魏延在一旁看着,今天主公太反常了,这个时候明显该表现礼贤下士的时候,怎么主公这么迟钝。哎呀,我的主公呀,你一句话就能收一员猛将阿,怎么不说话呀。魏延真是替刘璋着急。
让一个五虎上将老黄忠就这么跪着趴着,刘璋觉得也不是个事呀,这也有点儿折寿呀,四十多的人了,怎么办呢?
没办法,刘璋只得说:“汉升,黄大哥,治我们是可以治,但是治不治得好,我可保证不了。我只能保证,我们会全力以赴尽心尽力的去治,如果侥幸治好了,你也别谢我,要谢就谢老天爷,那是你运气好,你儿子命不该绝;要是治不好,你也别怨我,到时候,是走是留,我也不拦你。你看如何?”
“悉听太守大人安排。”黄忠趴在地上答道。
“黄大哥,你先起来。令郎的病,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刚才来那么多穿白衣服的人,你也看到了,那都是我们医科院顶尖的大夫,为首的两个就是华佗和张机,我真不是说大话,令郎的病,如果说真有一线生机的话,只能在我们这里。刚才小弟有些失礼,绝非有意怠慢,这个病我不说你也该知道有多难治。
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对这个病还是有些了解的。我想令郎现在已经到了经常性咳血的阶段了,基本上可以说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这个病多是先天体弱,邪寒侵肺造成的,或者是被传染的。令郎是前者,就更难治了,因为本身底子弱,抵抗力差,所以,我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就是两位神医来了,我相信也是这话。”
“太守大人,只要你尽力了,俺黄忠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求你千万要救救叙儿呀。”黄忠现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刘璋身上,扑上来,抱住刘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苦苦哀求着。也不管刘璋现在心里有多别扭多腻味。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是: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今天用到黄忠身上,真是恰如其分。
刘璋和魏延等人,费了老大功夫,才安抚住黄忠夫妇。打发人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这才消停下来。
送走了小瘟神大瘟神,刘璋这才想到,自己刚才被大瘟神黄忠又涂又抹的,而大瘟神又是小瘟神他爹,虽然洗过了,谁知道洗干净了没,万一身上带病菌可怎么办?不行呀,我也得赶紧去消毒,全面彻底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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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欠债还钱
刘璋因为黄叙的病的原因,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连着好多天都蹲点在医科院,甚至吃住在医科院,和张机华佗连着搞专家会诊。把黄忠,包括甘宁,也一起打发到新兵营,去帮魏延训练新兵去了。
黄叙病的真的很严重,不仅仅是刘璋这个门外汉这么认为的,张机和华佗也是一样,基本上束手无策。
研究来研究去,最后还是决定从两方面入手。
一是通过药物调理身体,固本培元。配药方面,张机负责。先天体弱的人,治疗起来最麻烦,药石之力见效慢,效果也有限。
再有就是让黄叙没事多锻炼锻炼身体,通过提高自身身体素质,来提高免疫力。锻炼主要是练的华佗的五禽戏。
至于刘璋,真的帮不上什么忙,这时候又没有青霉素,更不要说别的抗生素,刘璋自己都觉得很绝望,心里早就把魏延骂了千百遍,这小子就是喜欢给我添乱呀。黄叙留在这里,那就是个人形生化武器,很危险的。再说了,黄叙治不好的话,黄忠会不会恨上自己。刘璋以小人之心严重的度君子之腹,越想越是不太妙。
刘璋放下了和曹阿瞒如火如荼的舆论战,放下了其他一堆烂糟事,把自己投入到了一个自己完全不懂的领域,治病救人。
“如何,情况可有好转?”刘璋这几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询问了。
“臭小子,你以为我们是神仙呀。这种病入膏肓的,神仙来了也没多大用。不过,我们可以把病患的病情发展,以及你说的病毒样本留下来,以后再遇到相同病症的话,也好有个参考。”华佗没好气道。
“主公,这种病没那么快,能够稳住就不错了。而且,患者在这种环境下,被隔离的这么严实,心态也不稳,也很不利于治疗。”张机打圆场道。
“我不要什么以后,我就要这个家伙能治好,华老,仲景先生,你们都千万别藏私,另外那个什么病毒样本也别留了,很危险的,万一传染上了可就麻烦了。这样的病,你们可得小心的,最危险的就是医生和家属,千万要小心。”刘璋不在乎什么以后,就在乎眼前这个能不能治好,当然,也不能把两个神医搭上了。
“主公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我们整天侍弄病人,知道轻重的。”张机忙着应道。
华佗却大咧咧道:“你小子就放心吧,我们还藏个屁的私,这么宝贵的一个活的样本,怎么可能随便让他死了。说到这里了,小子,你看看我们这里的瓶瓶罐罐,都是陶的瓷的,都不透明,不合用。你那个玻璃,都是透明的,就不能弄点儿瓶瓶罐罐给我们用。”
“这个你们找工科院自己沟通就可以了,用不着我去说吧。主要是他们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吹瓶子,跟他们说了也没用。”刘璋又开始搪塞,再说,工科院他去了次数挺多的,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主公,你的三个徒弟都挺聪明的,可以让他们去工科院帮帮忙,也许就能想出什么办法?”张机进言道。
“那三个家伙,不添乱就不错了,再说工科院很多地方很危险,小孩子不知轻重,万一出点儿麻烦就不好了。”刘璋有点儿担心。
“算了吧,臭小子,我看你那三个徒弟,没一个省油的灯,可都比你小子聪明,别回头把人教傻了。”华佗却不跟刘璋客气,揶揄道。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羊让他们自己玩去吧,我也不是个正经能当老师的,更不要说这三个家伙挺闹的。不说他们了,这两天黄叙怎么样,每天咳嗽的次数增加了还是减少了。”
“没有明显变化,就是情绪不高,被这么隔离着,跟个怪物似的,病人心情也不好,也不利于配合治疗。”张机担心道。
“嗯,回头我去跟他聊聊,这种病,内外一起使劲儿才有一丝可能。”
几个人正说话间,阿奴和一个姑娘跑了过来。
“哥哥,蔡姐姐找你呢。”
“蔡姐姐?”
“奴家蔡琰,见过校长大人。”阿奴身后的女孩走上前万福道。
“蔡琰?蔡文姬?蔡先生家的千金?”看着眼前清丽脱俗的女孩,刘璋吃惊道。
“正是奴家。奴家冒昧前来,找校长大人请示点儿事情,不知校长大人可否拨冗相见?”蔡琰比阿奴大两岁,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哦,蔡小姐有何见教?”真是蔡文姬呀,看来自己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比如这个蔡琰,和他老爹蔡邕,都算是因自己而改变了厄运。刘璋有点儿暗自小得意。
“是这样的,校长大人,奴家觉得,应该在大学里新开一个音律学院,而不是挂在文学院下面。毕竟乐也是六艺之一,数、射等都可以单独成一学院,乐更应该自成一个学院了。”蔡文姬落落大方道。
“音律学院,现在没这个必要吧,再说了,这个事情你得先找你爹爹蔡先生才行,他是文学院的院长,要他同意才行吧。”蔡邕来了以后没多久,就仗着资历和名望,把国渊的文学院的院长给抢走了,如今蔡邕才是文学院的老大。
“我爹爹他思想顽固,食古不化,哪有校长大人你这么开明,再说了,徐叔叔他们三个都通过了,其他几个学院也没意见,现在就我爹爹横在那里不答应,他最怕校长大人你了,你跟他说肯定好使。”
小姑娘又是灌迷魂汤又是糖衣炮弹的,刘璋有点儿飘飘然。
好在刘璋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还有一点清醒,因为新开一个学院,那是要花钱的。
“既然蔡院长不同意,那还是算了吧。而且,眼下府衙财政吃紧,新开音律学院,必然要花很多钱粮。再说了,生源和师资都是问题,还有今后音律学院的收益也是问题,总花钱没收益也是不好的。”刘璋开始打官腔,心说,唉,这才吃了几天饱饭,就开始饱暖思**了。
“校长大人,太守大人,是你自己说的,说什么要有钱人舍得花钱,穷人老百姓才有地方挣钱,这样才能有效的平衡社会财富。我们这个音律学院可以自己出去演出,自己挣钱,让那些有钱人有地方花钱,这难道不好吗?这是在实践你老人家自己的理论,你必须要支持才行。”蔡小姐不是好糊弄的,理直气壮的跟刘大校长刘大太守争辩道。
果然是女子无才才有德呀,刘璋难得同意了夫子一回。我老人家也不老吧。
揉了揉太阳穴,只好松口道:“那好,新开什么音律学院我没啥意见,花的钱粮也要记在你们音律学院自己的头上,以后你们要还。老师和学生,也要你们自己想办法去找,以后你们钱多了,音律学院就办好点儿,钱少没钱了关门的话,也别跑来找我哭鼻子。至于蔡院长那里,蔡小姐应该会有办法吧,我就不废话了。”
“那好,既然校长大人同意了,那请校长大人在这上面签名。”说着,蔡小姐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纸来,递上一支炭笔让刘校长签名画押。
果然是有备而来。
刘璋只好就从了。
送走了蔡大小姐,还有华佗张机等,刘璋这才隆重的打扮起来。
衣服,口罩,手套,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可惜现在没弄出眼镜,要不然还可以弄付眼镜戴上。看看全身上下收拾停当,没没什么遗漏的地方了,刘璋这才小心翼翼的,准备去龙潭虎穴走上一遭。
谁让他欠了黄忠一个说法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的不好的话,小命也有危险呀。
走进了黄叙的病房。
就在刘璋专心致志忙活黄叙的肺痨的时候,一股暗流正在成都蔓延。
首先是有几个流言。
其一说,朝廷念刘焉年老,准备让刘焉进京,换新的州牧过来。
其二说,朝廷念刘焉年老,准备让刘焉的大公子二公子入蜀,过来照顾刘焉。
其三说,刘璋因为学识出众,朝廷已封赏为博士,准备调入京城太学院任职。
其四说,刘璋因为欠钱太多,所以才急着想要离开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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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谁先来1
“你好,我是刘璋,刘季玉,你叫黄叙是吧,有表字吗?”刘大官人虽然把自己弄的跟宇航员一样,但仍然努力作和蔼可亲状。
“我是黄叙,尚未取表字,咳咳,黄叙,咳,见过太守大人。”
黄叙看起来和庞龙差不多大小,十四五岁的样子。因为长期患病,身体孱弱,面色潮红,动辄就咳嗽连连。说不了两句话就咳起来了。
刘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又说道:“别急,咱们就是随便聊聊。我知道很多世家子弟,很早就有取表字的习惯,不如我给你取个吧。叙,嗯,叙者,言说也,有条理之言说。不若就叫子言吧,黄叙黄子言,还不错吧。”
“谢过太守大人赐字。咳咳,家父武人,不谙文事,太守大人费心了。”
“你不用忙着谢我,这不过就是扯扯闲篇。重点还是要说你这个病。你这个病呀,说严重也非常严重,以现在的条件,想要治好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它还有传染性,容易传给跟你接触的人。”
听了这话,本来还有点儿光彩的黄叙的眼睛,瞬间就黯淡了。
“叙也觉得自身病势沉重,只是不忍父母伤心,才勉强苟活至今,其中辛苦外人实难知晓一二。咳咳。”说着,黄叙难过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流,说到激动处,咳的更厉害了。
刘璋有点儿手忙脚乱,急忙又说道:“你先别激动,先别沮丧。治不好也没关系,人呢,总是要死的,只不过死的早晚而已。其实,人这一生,最艰难最可怕的不是死,因为每个人都要死,都得死,有啥好怕的。真正艰难可怕的,是活着,活的有意义有尊严,不白活一回。”
“我就是白来世上了一遭,活的也没啥意义,所以真不如死了的好。”黄叙接口道。
晕,难道自己的口才这么差吗,怎么越劝越要死的节奏。感觉自己怎么都是往死里劝的节奏,难道自己潜意识里,真的想赶紧打发了眼前这个小瘟神?太不符合自己一贯的人文精神和道德情怀了。
想到这里,刘璋急忙换了个说法,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呢,你现在不管怎样,活着才有价值,你要死了,就没价值了。”
“咳,咳,太守大人是在安慰我的吧。叙只有死了,才能不再拖累二老,活着只能让人生厌,让人避之不及罢了。”黄叙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就说你要想岔了吧,当然你说的也没错,病患拖累家人,不招人待见,这很正常。但是,你要是就这么放弃了,死了,那你父母以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而且你父母今后该会有多伤心你也能想象的到。还有,就是你自己以前辛辛苦苦撑着活着,也没了意义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只要活着就有价值,多活一天就有一天的价值。
这个价值不是指的对你父母而言。
我这不是安慰你,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价值是你这个病,你只要活着,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医学研究对象。我们这整个医科院,都拿你当宝贝,通过研究你,研究你这个病,最终可能会摸索出怎么治疗这种病。所以,无论如何,你必须要活着,为了你,为了你父母,为了更多人,更多像你这样的病人能治好,不再受你曾经受过的种种痛苦折磨,你必须要活着。
多活一天就是你的胜利。”
“多谢太守大人开解,叙感激不尽。”黄叙说的客气,面上却没多少动容和改变。
刘璋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有没有效果,不过能做的他做了,其他他也管不了。
“咱们就还说你这病,其实你这病,要说不严重,也不严重。我说句狂妄的话,这个世上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想不想治,要不要治的病,能不能治,有没有条件治。有时候,一个人活着比死还痛苦,那就不需要治疗了,苟延残喘并不是真正的活着。
你别急哈,我说的不是你。
具体到你这个病,其实这个治病,是靠内外一起发力,才能有更好的效果。药物其实是辅助,是用来增强自身免疫力和抵抗能力的,最重要的还是本人的意志和身体状况的改善。只要你自己坚信自己能康复,坚持锻炼身体,坚持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情,我相信奇迹终会出现的。”
两人正说话间,有侍卫匆忙跑过来,站在门外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乱民造反了!”
“乱民造反?!”
就连病床上的黄叙都一样的惊呼道。
刘璋和前来报信的侍卫急匆匆的走了。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黄叙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乱民造反与否,他不太关心,如今的大汉好像天天都有人造反,何况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一个将死之人,也没心思关心。
他也没过多的去思考刘璋之前说的一大堆言语。刘璋说了那么多,他总结了一下,就两点,一是他这个病治不好,二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好给他们做研究。让自己成为他们的研究对象,那这样他还不如就死了。
他不想成为什么研究对象,也不想为什么医学做贡献,更不想成为大家眼里的瘟神怪物,他只想做个普通人,安安静静的活着,安安静静的死去。
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照在身上,感觉很舒服。就这样死去也许很不错。
有人轻声轻脚的进来了,黄叙不用睁眼看就知道是谁了。
黄叙闭着眼睛,静静的感知。
那人轻轻的走到床前,伸出手在黄叙的鼻子前探了探,然后似乎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似乎又犹豫了一会,似乎是犹豫着要不要叫醒黄叙。最后又安安静静的走了。
弥留在空气中的味道,让黄叙沉醉。
那是个很奇怪的女孩,穿着很奇怪,说话很奇怪,行为也很奇怪的女孩。
第一眼就深深印在脑海里的女孩。
他还清楚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
当时他被几个白大褂簇拥着,弄进这个房间,被从上到下换了衣服,后面就基本再没什么人来了。都是隔着透明的窗户看一眼,就走了。
快晚上的时候,一个很好看的小姑娘过来给自己送饭。一碗粥,一个饼子,一碗菜。小姑娘和黄叙平时见到的所有的女孩子都不一样,穿着不一样,人也不一样。
放下饭菜后的小姑娘病没有走,而是紧盯着看着黄叙,黄叙知道她是要看着自己吃完。
黄叙没有和女孩子单独待过的经验,脸烧的厉害,胸口砰砰跳的剧烈,为了掩饰自己的窘相,黄叙急忙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饭菜。那姑娘很满意黄叙的表现,冲着黄叙甜甜一笑,点了点头,收拾了碗筷就走了。
黄叙第一次感觉吃的有点儿饱,有点儿撑。
两人第一次见面,一句话也没说过,却一切都在不言中。
那一笑,黄叙的心都化了。
如今黄叙的枕头下面,还藏了小半张饼子。
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小姑娘亲自递到自己手里的。黄叙剩了小半张,偷偷留了下来。如今那饼子都已经长绿毛了,黄叙却不舍得扔掉。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见证。每次看到这个饼子,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就能在黄叙的脑海里清晰的呈现。
要说黄叙还有些什么留恋的话,除了父母,就是这个小姑娘了。
黄叙害怕见到这个小姑娘,又渴望见到她。
每天里的心情很矛盾。
他害怕自己的病传染给她,却又总是不自主的想见她。
少年黄叙的烦恼,在一个封闭的隔离的病房内蔓延,无声无息,悄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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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谁先来2
“魏延他们在哪里?”刘璋边走边问。
“去剿匪了。”
“甘宁呢?”
“也去了。”
“黄忠呢?你不会说他也去了吧?”
“是呀,他也跟去了。”侍卫很不给面子的回答道。
“那现在新兵营还有人吗?去,抓紧去,把新兵营所有人都集合了,去府衙那里弹压事态。”枪杆子里出政权,紧急状态下,刘璋最先想到的就是武力。
“徐大人已经派人通知新兵营了,也通知了附近的驻军,我们的人已经到了,现在基本控制了局面,不过乱民越集越多,怕事情不好收拾,不得已才来请大人的。”
“哦,这么说,情况其实不严重?有没有死人,有没有人受伤?”刘璋继续问道。
“就是那些做工的农民,不知道从哪里听的流言,说大人您…,哪个了,就把府衙给围住了,要求府衙还钱等等。死人倒没死人,不过开始乱的时候,砸坏了不少府衙的东西,打伤了几个侍卫。”
“哦,原来是农民工讨薪呀。他们说我哪个了?”刘璋刨根问底。
“他们听说大人您,多日不出现,是因为欠钱太多跑路了,回京城去了。我们怎么劝说也没用,他们就是不走。”
“欠钱跑路,还真就有了这个谣言呀。”
年初的时候,徐庶说到府衙财政困难的时候,曾经说过,若是再持续下去,随便来点儿谣言,就可能出大乱子,当时自己还轻松的开玩笑说没啥,该花还要花,该打欠条还打欠条。
不想竟然给徐庶的乌鸦嘴给给不幸言中了。
乱民造反其实一开始确实吓住了刘璋。
生在这个乱世,黄巾起义此起彼伏,兖州不就刚刚闹过黄巾吗。青州徐州,都有乱民闹事。虽然益州好些,但是有很多流民进入益州,也是增加了很多的不安定因素。
所以,刘璋就比较担心。尤其,府衙本身没多少防卫力量,至于府衙的侍卫就更菜了,连新兵营的菜鸟都不如,平时最多是个样子货,吓唬吓唬人还勉强可以,万一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刘璋真不敢想象是个什么样子。
等路上,刘璋详细问明白了,反而觉得是府衙的人大惊小怪了。
说通俗一点,其实就是务工的农民工讨薪,自己现在就是欠农民工工钱的包工头。咱这个包工头又没说不还你们工资,至于吗。
虽说刘璋不怕,不过这爆发的时机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首先刘璋长期泡在医科院不露面,其次新兵营的主力都出去剿匪了,几个军事主官魏延甘宁黄忠都不在,新兵营留守的兵卒据报只有不足一个都的兵力。
这里面有些阴谋的味道。
“你是新来的吗,我好像没见过你?”刘璋向那个报信的侍卫随口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新来的,刚招的。”
“噢,是谁招的你?”
“是徐大人招的,这几天你都不在府衙,是徐大人看府衙的人手不够才又多招了一批侍卫。”
“这么说,你连他们两个也不认识了?”刘璋一指身后的两个贴身侍卫,他们平时都跟在自己身边。
“回大人的话,不认识。”
“我能问问是谁派你来的吗?兖州、长安、还是绵竹?”刘璋突然问道。
“大人果然聪明,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动手,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给我死去吧!”那报信的侍卫,说着凶相毕露,拔刀就砍向刘璋。
事发突然,后面的两个侍卫还没反应过来,眼看着那人拔刀砍向刘璋,这才惊呼了一声。
好在刘璋自己问话的时候,就多了些警觉,那人拔刀的时候,刘璋就开始后退,总算没伤到。“快,抓住他。”刘璋边退边喊。
两个侍卫这才反应过来,各自拔刀就要拦住来人。
那人却不是一般的侍卫,根本无视两人的拦截,手一挥,两个侍卫只觉得脖子一凉,就倒下了。
刺客几乎毫无阻碍的冲了过来,冲向刘璋。
刘璋转身就往学校方向跑,那里有大量的保卫,有新兵营,跑进学校就安全了。
可惜刘璋终究是个纨绔,虽然跑的挺拼命,刺客却是越追越近,眼看刀光临头了。刘璋一看不好,一按左手手臂,回身一指刺客,‘嗖嗖嗖’三支袖箭激射而出。
因为距离太近,刺客显然没料到刘璋临死反扑,危急中,横刀一挡,堪堪护住了自己的要害。铛铛击落两支,另外一支却是射中右肩。
刘璋一看袖箭没建什么奇功,心下愈是发慌,腿下跑的更勤了,边跑边时不时的往后看,一不小心,脚下一绊就跌了出去。
刺客看了大喜,长笑一声,纵身就跃了过来,换刀左手,挥刀砍向刘璋。
刘璋情知不好,在地上一滚,抱住刺客的双腿就把刺客拉倒在地,两个人滚在了一起。
三滚两滚,刘璋最终还是被压在了下面,刺客哈哈一笑,“奶奶的,小兔崽子挺能折腾呀,死吧你。”说着,双手握刀狠狠的刺了下来。
刘璋哪能让他刺下来,双手拼命的托着对方的双手,嘴里却不肯服软,吃力地回嘴道:“想杀我,我,那,那你至少得告诉我,我,谁派你来的,派你来送死的,你以为杀了我,你还,还能活着回去吗?”
“死到临头还想吓唬老子,告诉你,老子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就乖乖的去死吧,我是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你不是朝廷的人,也,也不是曹操派来的,你虽然不是蜀人,但,但你对蜀地很熟悉,你,你在蜀地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我没猜错,你,你是绵竹某人派来的,你是东州兵出身,我,我没说错吧。”刘璋边说,边死命的往上推刺客的双手。
明晃晃刀尖已经刺破了刘璋的脖子上的皮肤,殷红的鲜血已经渗了出来。
“都说聪明人不长寿,要怪也只能怪你太聪明了,乖乖去死吧,嗨!”说着,又是猛一用力,刀子又下了些许。
“呃,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帮,帮我带句话?”
第19节 谁先来3
“好,你说…,啊…呃…”
刺客正要答应,却啊的一声惨叫,一截箭头噗的一下从喉咙处突了出来,鲜血喷了刘璋一脸,刺客也随即栽倒扑在了刘璋身上。
刘璋没死,也快被刺客给吓死了。
手忙脚乱的推了半天,也没把刺客弄开,反而把自己弄的手软脚软。
不一会,就有人跑了过来,三下两下把刘璋和刺客分开来。
“少主,你没事吧?”来人扶起刘璋,上下检查,紧张的问道。
“我没,没事,你是谁?”刘璋抹了一把脸,脸上全是血,眼前看什么都是红色的。劫后余生的刘璋半天没回过来魂,就如做了一场噩梦一般。这一次在死亡边缘打了个转儿,远比他前几次摔死过去,更让他印象深刻,铭记五内。
“我是邱杰,邱八呀,少主,你还好吧,没伤着吧?”
“邱八,邱子俊,我记得你小子,我没事,给我找块布擦擦脸。对了,刚才是谁射的箭,箭法不错。”刘璋终于记起了这个救命恩人。
“少主,刚才是那一箭是黄统领射的。”邱杰找了块干净的布帛,递给刘璋擦脸。
“黄统领?是黄三吗,嗯,不错,他的箭法进步不少。”刘璋边擦脸上的血迹,边说道。
“少主,不是黄三,是黄忠黄统领,就是刚来那个,他很厉害的。”邱杰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是他,不是说他跟魏延他们去剿匪了吗?他人呢?”刘璋擦了脸上的血以后,这才看清楚身边的情况,身边围着的全是新兵营的新兵。
“他说少主不喜欢他,他在那边没过来。他没去剿匪,就在新兵营教我们射箭呢,后来徐大人派人来说有人围了府衙,让我们过去支援,我们就带人过来了,刚好碰上少主你。”
黄忠没去剿匪,看来是刺客骗了他。
“谁说我不喜欢他了?算了,你去叫他过来,我们一起去府衙。”
“诺!”
不一会,邱杰就带着黄忠来到刘璋面前。
黄忠刚要见礼,刘璋已经抢先深施一礼,“璋多谢黄大哥救命之恩。”
黄忠急忙扶住了刘璋,“太守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刘璋惨然一笑,“汉升,别说的那么轻松,我可是差点就没命了,还有两个侍卫弟兄都丢了小命,这个刺客不简单呀。汉升,我以前确实有些疏远了你,不过那都是我的过错,我这个人胆小怕死,怕染上令郎一样的病,所以也不敢太亲近你,你年纪比我大,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刘璋别的本事没多少,就是脸皮子还算比较厚,老老实实就跟黄忠说了实话。
想要求的人原谅,首先态度要诚恳。
“太守大人言重了。”
“好了,不多说了,现在府衙那边情况紧急,我们赶紧过去吧。你们这边有多少人?”
“只有一个都,除了留守的,只带了三个队出来,请大人分派。”黄忠恭声道。
按照新军的编制,十什为一都,三什为一队。三队就是九十人,基本上整个都都带出来了。
“好,留下一队协防学校,学校不能出一点问题。其他两队,汉升,子俊,跟我一起去府衙。”
“诺!”
府衙位于成都正中。
平常的日子里,除了一些官吏乡绅,来府衙溜达的人并不多。
今天是个例外。
早上没多久,就有些闲散人士在府衙外面溜达。到了晌午的时候,人越聚越多,而且都是交头接耳的,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议论着什么。
侍卫把外面的情况禀报给徐庶以后,徐庶就觉着情况不太妙,急忙安排人去新兵营调人过来支援。结果,人还没出去,外面的群众就把府衙团团围住了,吵吵嚷嚷着,要让府衙兑付欠条,要府衙还钱。
徐庶没办法,安排报信的侍卫,从后院翻墙出去去报信。另外,又安排侍卫到几个入口处戒备。
还没等侍卫们把守住前后几个出口呢,大批的集会群众已经冲了进来,又砸又抢的,侍卫们勉强护住了徐庶等人,躲进了府衙大堂,用桌椅顶住了大门,这才得以喘息。
徐庶确实也有安排人给刘璋报信。不过报信的,刚出去就被聚集的群众抓住了,结果就被刺客钻了空子。本来刺客的计划是,等刘璋一行人到了人多的地方,趁其不备再下手,杀了刘璋以后,人多又乱,他也好趁乱脱身。没想到,府衙的侍卫刘璋全都认识,而且招侍卫这种事情,徐庶从来不插手,都是要刘璋点头才行。所以,刘璋三言两语就问出了破绽。
徐庶他们被堵在府衙大堂之内,徐庶还试图隔着门窗朝外喊话,希望外面的人们迷途知返。
“别听他的,他们都是狗官,官官相护,都是喝我们老百姓的血,昧我们钱粮,欺压我们的狗官,大家给我砸,砸门,砸窗户!”有人发了一声喊,就有成群的人,拿着棒子,乒乒乓乓的一顿砸。
因为府衙的门窗都刚换的玻璃不久,稀里哗啦就被砸了个稀烂。
“大家守住窗户和门口,别让人进来了,有人胆敢闯进来,格杀勿论。”徐庶也发了狠。
“屋里的人听着,马上出来投降,否则别怪我们放火烧房子了。“外面有人高声叫喊。
“不好了,他们要烧房子了,元直怎么办?”石韬听的心惊肉跳。
“没事,我们派出去求救的人估计早就到了,援兵马上就会来,我们再坚持一会,实在不行,我们就集中力量突围出去,外面大部分都是老百姓,没啥战斗力。”徐庶安慰道。
“屋里的人听着,再不出来可真要放火了!”外面继续在高声劝降。
“外面的众位乡亲,都别上了坏人的当,太守大人没有跑,我徐庶也没有跑,欠大家的钱粮,只要手里就凭证,官府会如数发还的。各位乡亲,不要听信歹人的谣言,不要跟着歹人胡闹,赶紧放下武器散去吧,官军马上就过来了!”徐庶同志,在这个危机关头,还不忘给外面的人进行思想教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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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谁先来4
“到现在还贼心不死,来呀,放火烧死这些狗…,嗯呃…”
那人正狂妄的嚎叫的时候,突然从口中噗地窜出一截箭头,一头扑地,当场气绝。
周围正要去点火的众人,一阵混乱。
众人往身后一看,几十个身穿草绿色军服的士兵,已经将闹事的人群拦腰截断,分为两截。其中府衙大门内的有百十人,府衙大门外的,有数千人。
大家猜得不错,危急关头,刘璋带着两队新兵及时赶到现场,黄忠更是先声夺人,直接射死了那个领头作乱的头目。
刘璋安排士兵,卡位在府衙大门这里,一部分向外,一部分朝内,全都张弓搭箭,杀气腾腾。再加上刘璋本人,浑身是血,更是霸气尽漏。
“呛”的一声,刘璋拔出了黄忠身上的佩剑,往府衙外面走了几步,外面的众人吓得往后跟着退了几步。
刘璋呲牙一笑,拿宝剑在地上划了一条线,然后叫道:“邱杰!”
“属下在!”
“你就带人守在门外,如果有人胆敢未经许可,越过此线的话,立即射杀。”
“诺!”
“走,汉升,我们进去。”
安排了外面,刘璋拿着宝剑,凶神恶煞的就往府衙内走去。黄忠急忙紧紧跟随其后,小心护着。
院内的众人,看到官兵真的来了,而且太守大人也来了,心里气势大泄,又看到刘璋浑身是血杀气腾腾,早就慌了神,主事的头目又刚被射死,急忙自动就给两人让出了通道。
二人来到府衙大堂门前,屋里的人这时候也听到了动静,急忙打开了大门。刘璋一看,徐庶石韬都无恙,这才放下心来。也不及细问徐庶等人情况,转身面向院子里的众人,高声叫道:“院子里所有人听着,立即扔掉手里的棍棒等武器,敢有不从者,以黄巾乱党论处,就地格杀。我数三声,三声过后,谁手里还有凶器,就格杀勿论。一,二,三…”
前后的侍卫和新兵,也跟着刘璋一起高喊一二三,院子里的众人早就胆气被夺,急忙就扔掉了手中的棍棒,院外的众人虽然好些,也被这喊声吓得不轻,一时间就溜走了不少。
“好,很好,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都是良民,都是受了蒙蔽。不过,我们今天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刘璋今天把话撂这里,府衙和我刘璋欠大家的,我刘璋保证分文不少的还给大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庶接口道:“我代表府衙,为太守大人作保。”
后面众人也急忙说:“我们愿为太守大人作保。”
刘璋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继续说道:“官府欠大家的,官府绝不推诿,但是,尔等藐视王法,聚重闹事,官府也绝不会姑息。”说着,刘璋把手中的宝剑,往前一指,“现在,身上有欠条的,站到左边,没有欠条的,站到右边。”
转眼,院子里的乱民就分成了两拨,左边有八九十,右边只有九个。
“来人,把右边的给我绑了。”刘璋也不客气。
身后的侍卫,这时候终于扬眉吐气了,找了绳子,上去就把那几个人给捆了,也不管他们哭爹叫娘的喊冤。
“都给老子闭嘴!你们他娘的还敢喊冤?老子再晚来一会,你们是不是要把这府衙给烧了?你们他娘的连个欠条都没有,还敢说自己不是故意来闹事的?老子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承认自己是黄巾逆贼,老子也不跟你们客气,直接手起刀落了事;另外一个就是,承认自己是受人指使,受人蒙蔽,我看在你们本来是大汉良民的份上,从轻发落,每人四十大板。你们选择吧。”
“大人,我们是良民呀。”几个人急忙都选了良民。
“大人,我们都是良民呀,我们的欠条在家里放着呢。”还有人试图狡辩。
刘璋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吩咐人开打。
“好,来人,给我打,每人四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了,给我狠狠的打,用心的打。人不能打死了,也不能打废了,更不能打轻了,要让他们长点儿记性。”刘璋一挥手,几个侍卫就一哄而上,按倒一个,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板子。
这个打板子有技巧的。如果往狠里打,死命的打,打不了几下人就没命了。比死命打,稍轻一些的,也是个残废。这两种都是不收力不控制的,板子高高举起,狠狠落下。但这样打,人不一定遭罪,死也就死了。另外两种就是有控制的打,一种是高举轻打,板子落到身上看重实轻,力道收了,板子最多到屁股表皮,没多少杀伤力。这种就是有意放过了。
还有一种,也是收了力道,是收了力道的高举狠打,板子到屁股表皮一到两指的地方,会把整个屁股的肉打烂,但不会伤到骨头,人也不会打残废。但是这种才是打的最疼的,也是最遭罪的。受刑的人,会有很长时间趴在床上起不来。
刘璋交代的就是最后这一种。既要打狠,又不能打废了。
人不多,噼里啪啦一会就打完了,惨叫声一声声的,能传出几里地去。
刘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砍人脑袋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惨叫声好使,更震慑人心。
处理完右边的,刘璋一拍手,高声道:“好了,现在你们大家在一个起跑线上了,他们几个属于蓄意闹事的,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现在要追究你们大家聚众闹事,擅闯府衙,打砸抢烧,毁坏官府财物,打伤府衙人员,等等等等的责任。徐主簿,统计一下府衙的损失,以及府衙人员的伤亡情况,让他们赔偿损失。”
众人听了,又是一通的骚乱。
徐庶左右看了看,回道:“府衙损毁有十来处,侍卫有七人受伤,财物损失加上汤药费,约莫折合财物一万钱。”
刘璋听了补充道:“外面还有两个侍卫兄弟遇难,每人抚恤五千,总计两万钱。让他们赔。”说着,转向院子内众人,“尔等擅闯府衙,毁坏财物,打伤府衙人员,总计须得赔偿两万钱,分摊到每个人头上就是两百钱,没钱的,依照官府之前的规矩,立即前来签字画押,立下欠条字据。”
众人无奈,纷纷上前,给府衙写了欠条字据。
随即就有人高声喊道:“大人,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院内众人纷纷响应,“是呀,我们可以走了吗?”都想抓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刘璋看着闹哄哄的众人,又说道:“刚才是追究你们来府衙闹事的责任,本来应该是重处的,念在你们事出有因,本太守就从轻发落了。不过,溯本追源,也是因为府衙欠了你们钱粮,现在,把你们手里的欠条拿出来,来如数领取你们的钱粮。今天打你们,罚你们,是给你们个教训,以后凭欠条领钱粮就领钱粮,再要聚众闹事,绝不轻饶。快,谁先来,抓紧领了钱粮滚蛋。”
刘璋喊了几嗓子,下面众人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愿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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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谁先来5
徐庶看了,对刘璋解释道:“主公,让他们按欠条上的数额来领钱粮,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那个在黑市上,价格已经翻了好几倍了。”
刘璋听了恍然大悟,心说真是农民,就只想着这点儿蝇头小利,怎么不想着要是把府衙打烂了,他们连本带利都彻底没了。
想到这里,刘璋又朝众人说道:“所有人,都必须把欠条拿出来兑付,你们今天来围攻府衙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事吗?如果有人拿不出欠条,就和前面九个人同罪,而且罪加一等,拿不出欠条的重打八十大板。你们看着办吧,抓紧点儿,本太守的耐心是有限的。”说到最后,刘璋显然没了多少耐心。
“大人,那我们刚才欠府衙的钱,能不能抵阿?”有人问。
“当然可以。都他娘的别啰嗦了,抓紧办完抓紧滚蛋。”刘璋很不耐烦。
这边,徐庶和石韬领着几个文吏,开始给大家办理欠条兑付问题。
结果,到最后还真发现有两个冒充身上有欠条的家伙,刘璋勃然大怒,让侍卫重重的每人打了八十大板,算是出了口恶气。
听到院子里惨叫连连,又看到官府强制院子里的众人兑付欠条,府衙大门外面的围观群众,早就两股战战,小心肝颤了又颤。聪明的,有点儿眼色的,早就溜之大吉了。其他看热闹的,看着刘璋和黄忠往大门口走来,料定没什么好事,也都一哄而鸟兽散了。
刘璋本来还打算出来跟大家拉呱几句,一看这个情况,也没了兴趣。
兑付完欠条的百姓,刘璋也没在难为他们,统统都放他们回去了。
留下了十一个身上没欠条的,挨过几十大板的这些个,很可能是闹事骨干的人。这些人被打的挺惨,自己肯定走不回去了,而且还欠了府衙的钱。
刘璋让侍卫看着,让他们的家人保人来领人。
刘璋要由这些人来摸摸这次闹事的来龙去脉,看看是谁在背后策划,又是谁想要自己的小命。
看着众人渐渐散去,徐庶过来皱着眉头道:“主公,今天处罚的是否太轻了?乱世当用重典,至少这十来个居心叵测,其罪当死。”
刘璋惨笑了一下,他今天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前面其实都是一口气在顶着,如今事情基本落定,还是心有余悸。要说他不想重办,也是不对的,前面他其实是戾气盈胸,不过好在他是受过现代文明教育过的,加上本来性子就软,再有也怕闹出更大的民变,所以就高举轻打,轻轻放过了。
刘璋的处理方式,基本上还是在跟百姓讲理。
“杀人容易,讲理难。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要少杀人,除非对方是敌人。”面对徐庶的询问,刘璋还是耐心解释道,接着又说道:“官府办了一百件好事,也抵不上办了一件错事造成的影响。你办的好事,百姓认为那是你应该办的,但你一旦办错了事,那你就完蛋了,百姓立即要开始骂娘了,弄不好就要起来造你的反。所以,我们自己要尽量少犯错。随便大开杀戒,就比较容易犯错。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今天的力量不足,不足以控制全场事态。”
刘璋说的是事实,现在他能掌握的武装力量,也就一千人左右,都是新招的新兵,战斗力也差,又要四处剿匪,根本不足用。当然,附近还有东州兵的驻军,但是这些驻军,刘璋轻易调不动。
“话是如此,不过本次事端非同小可,必须要调查清楚,否则会出更大的乱子。”徐庶忧心忡忡,尤其是知道了刘璋遇刺的事情后。
“嗯,整个事情挺诡异的,肯定要弄明白才行,所以这几个人才要留着。邱子俊!”
“属下在!”
“把人看好了,不得有误!如果没人来领,就先关到牢房去,有人来领的话,都要签字画押,并且要派人跟随到家,查明情况。”
“诺!属下明白!”
事情肯定是没完。
随后的发展就是明证。
先是,蜀郡的东州兵驻军领兵主将,吴懿派人到府衙认领了五个人。
然后,是州衙行文到蜀郡府衙,要求刘璋不能滥杀无辜,随意谎报什么黄巾逆贼之类的。而且,州衙还出面保了三个人。
再后,是刘焉派人到府衙和东州兵兵营,明确表示,如果有紧急情况,刘璋可以调动东州兵,但本次事件不得随意株连,要慎重处理。
最后,是来几个土人模样的,递上了一封写的狗屁不通的书信。
书信正文如下:
汉人的狗官,我是孟获,你欠我的钱要还,我的人要放,要不咱俩没完。你抢了我的女人,我会找你决斗。我是个英雄,你是狗熊,我说话算话,你说话是放屁,马上还钱放人,不然砸烂你的狗头。
信写的驴唇不对马嘴的,刘璋看的莫名其妙的,老子什么时候欠你钱了,老子都不认识你好吧,一个野蛮人。还说什么抢了你的女人,谁是你的女人,老子还没结婚好吧。不对,难道这货说的阿奴,就是祝融呀,要这么说,还真有点儿沾边儿,不过这也不能算抢呀,老子是被逼婚的,怎么屎盆子都往老子头上扣呀。
想明白了以后,刘璋随即也给野人土豪回了一封原汁原味大白话的信。
信的正文如下:
孟头领好,我不是狗官,我是刘璋,是蜀郡的太守大人,你作为大汉子民蜀地百姓,应该称呼我太守大人。府衙欠你的族人的钱粮,府衙会凭借欠条凭证,如数给你们,不过你们违犯大汉律法,毁坏府衙财物,打伤了府衙的公务人员,也要接受处罚。所以,你干活,我给钱,你守法,我保护你;我欠你钱,你只管来找我要,你敢犯事,我就打你屁股;大家各守本分,和衷共济。
临完了,刘璋还告诉来领人的几个土人:只管去叫你家头领来跟老子决斗,小心我家阿奴毒死他。
这封信随后就全文刊登在了大汉新报的特刊上,这次特刊是专门针对本次事件特别发行的,专门针对蜀地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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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攻心的心
府衙在大汉新报上,详细介绍了本次事件的发生过程,以及府衙的处理办法。
用大汉新报的目的是,尽快的通过舆论,让大家了解事情的真相,以破除谣言流言等对百姓的影响,以免事情朝不可测的方向恶化。
事情虽然看似渐渐平息,但刘璋很清楚事情才刚刚开始。所以,等事情稍稍平静了,魏延甘宁等也回来了,刘璋就召集几个重要的手下,研究后续该如何应对。
“主公,最后来府衙领人的情况是这样的:东州兵蜀郡驻军作保领走了五个人,州衙行文作保领走了三个人,南方蛮人部落作保领走了两个人,就是最后被多打了四十大板的两个,还有一个没人领,现在还关着。”石韬首先汇报了十一个在押的乱民认领的情况。
“死的两个,那个刺客,还有那个领头闹事的,有人认领尸体吗?”刘璋比较关心这个。
“没有。府衙已经安排人画影行文到各地去辨认,目前还没有结果,也没有人来认领尸体。尸体如今已经有味道了,要不要先埋了吧?”石韬回道。
“不用,交给医科院吧,他们有办法保存。剩下的那个没人认领的,有没有问出些什么?”刘璋比较关心活人。
“也没有。他就咬定自己是流民,跟着凑热闹的。”魏延回道。
“从最后的认领情况,可以看出本次事件至少有几个方面的参与。首先是东州兵方面,其次是州衙方面有人参与,再有就是蛮人部落,这三方不知道是不是有过协调。窃以为他们应该是协调过的。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外部推手,比如那些谣言和流言的来源,当是蓄意而为之,为本次事件营造氛围的。
最后就是针对主公的刺杀事件。
整个过程可以看成两个事情,一是围攻府衙,一是刺杀主公。两件事有关联,也各自独立。”徐庶作为首席谋士,皱着眉有条有理的分析道。
“我觉得流言和谣言应该是曹阿瞒派人干的。”小庞断言道。
“何以见得?”石韬问。
“很显然,根据曹贼之前的来信内容,加上曹贼最近被我们骂的很惨,曹贼必然会想办法报复我们。”
“嗯,小庞说的有道理,曹贼只需派人随便刮点儿妖风,蜀地对我们不满的人,必然就会跟着推波助澜,把事情弄大,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方的势力参与本次事件。”徐庶点头赞同道。
“也不知道刺客是谁派的?主公你不会还抢了别的女人,人家打上门了?”魏延没大没小的调戏刘璋。
“老子抢了谁,老子现在都是被逼婚的,再敢胡说,让我们家阿奴毒死你。”
魏延听了,吓得一缩脖子,不再言语了。
“想杀主公的,肯定是跟主公有着根本性的冲突。至于私人仇恨,主公刚来蜀地没多久,可能性甚微。我想最大可能有两点,一是主公未来可能接掌益州,有人可能不乐见;另一就是主公在蜀郡推行的政策,可能有些人不喜。”徐庶分析道。
“我认为刺客来自东州兵。”小庞又断言。
“怎么说?”
“蜀地世家,或者对老师有不满,但真要对付老师,除非还是要借助军方。蜀地的军方就是东州兵。现在被认领的,有五个都是东州兵,所以我认为刺客也是东州兵出身。现在就是不知道,刺客身后是谁?”
“不管是谁,不过蜀郡的东州兵大营,我们得去探探虚实了,反正有监军大人的手令在,主公去也名正言顺了。去看看这个吴懿是什么想法,是朋友还是敌人。”徐庶说道。
“嗯。”刘璋点头,“我们这样,派人去各个认领方进行秘密调查,南蛮、东州兵、州衙,弄清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还是手里的力量太弱,新兵营这一块要抓紧,招兵、训练、剿匪,都不能停。另外,我还打算成立一支特殊部队,人员就从新兵里面挑,人要少要精,以后可以执行特殊任务,比如对付难剿的土匪等等,这件事就由兴霸负责吧,兴霸没问题吧?”
“诺!属下领命。”
“我以为还需要加强我们的政策解释,利用我们手里的报纸的优势,向百姓解释清楚我们为什么要打欠条,让大家明白,如果没有这么些欠条,那百姓他们也没活干,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利民的建设了。没有欠条,百姓也没钱挣,也没有茅厕等利民的公共建设;另外就是告诉大家,府衙的信誉,主公的信誉,我们欠钱必偿。让大家明白,府衙和主公是为他们好,而那些造谣生事的,是在损害大家的利益,这样我想以后就是谁再想煽动百姓闹事,也会力有不逮,掀不起大风浪。”
“嗯,徐大哥说的很好,可以针对这次事件,再出几期专刊,而且针对蜀地百姓的报纸,以后我们都用简体字,配合扫盲活动,可以扩大报纸的影响和覆盖。”刘璋很赞赏徐庶的建议。
“我们还可以这样,把一些紧俏的东西,比如,纸,酒,玻璃,辣椒,凉州的马等,都附加上条件,必须要有若干的府衙的欠条,才能认购。这样的话,蜀地想买这些物件的世家乡绅,就必须要去收购农民手里的欠条,这就等于变相提高了欠条的价格,也会让老百姓拿着欠条,奇货可居,不会轻易一窝蜂的来府衙兑付。老师以为怎么样?”小庞不让徐庶专美于前,急忙献策。
“小庞呀,你这个有点儿拾人牙慧了,我们之前卖凉州马就是这样弄的呀。”刘璋丝毫没体会到小庞的殷勤。
“主公,窃以为小庞的主意不错,凉州马之前是全拿欠条兑换,这次我们可以按小庞的主意,欠条只是买资格,买我们的东西还是要花钱。这样的话还可以加快府衙回收欠条的速度。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加快各种建设了,不愁财政吃紧了。”徐庶却大加赞赏。
“好,那我们就来个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得民心者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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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求是之求1
大家正讨论的时候,有侍卫通传,刘焉的特使到。
没多久,一个博冠峨带的文官在侍卫的引领下,就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不高,显得冠带很高,额头突出,鼻塌牙龅,面容丑陋,举止却是一派士子气概。
“益州从事张松,见过太守大人。”
我靠,又是一个著名非主流的三国名人呀。
张松是西蜀三人带路党的领头人呀。张松、法正、孟达,引刘备入蜀,最早就是张松策划的。曹操一统北方之后,张松向刘璋献计,要刘璋结好曹操,刘璋就派张松为使,出使许昌。当时曹操赤壁新败,无心他顾,见张松容貌甚丑,便不甚礼遇。
张松本来想献西川于曹操,没想到曹操不拿正眼看他,没办法退而求其次,转道荆州,就见了刘备,约以共谋西川之策,并献上了西蜀地形图。回到蜀地后,又联合了法正孟达等人,为内应。张松等人,极力向刘璋推荐刘备,引刘备入川抗击张鲁马超。后来,张松被其兄张肃告密,被刘璋所杀,未能享受到带路党的胜利果实。
刘璋作为穿越人士,作为即将被带路的暗弱老大,当然对这几个著名带路党很关注了。不过,经过打听,目前蜀地的文武官员中,并无法正孟达等人,至于张松,这人倒是有,现在是益州从事,不过也是其名不彰。他的哥哥张肃,却是个不小的官员,任广汉太守。
从事这个官称,并非正官,而是个虚职,可大可小。跟主簿一样,都是附属于正官的,重要与否,全看老大的信任了。比如徐庶,名义上是个主簿,其实分明就是太守。而张松这个从事,名义上是在州衙,但权力和地位差徐庶就很多了,州衙的从事也多了。其实,说穿了,就相当于现代的文秘之类的随从人员。
“可是子乔先生,璋久仰大名,来来快请入座。”刘璋急忙起身相迎。不管怎样,姿态还是要摆的,何况是遇到一个,更在自己极限三丑徒弟之上的一个另类,必须要欢迎。
交代一句,张松字子乔,这里采信的是华阳国志,三国演义里张松字永年。
“谢过太守大人。”张松谢坐后,继续道:“松此次奉州牧大人命,前来襄助大汉新报事宜,不知太守大人可有吩咐?”
襄助大汉新报?看来刘焉终于要插手自己的报纸事务了。
虽然自己安排了董扶作为和刘焉的桥梁,现在看来,还是不够呀。也可能是谣言太多的缘故,也许是刘璋和曹操打的舆论战影响所致,反正是刘焉开始插手蜀郡的一些事务了。报纸是个大杀器,刘焉要是不插手才奇怪。
“好,很好哈。大汉新报一直都是元直和茂安先生在操持,事务繁杂,多有辛苦,今有子乔先生加盟,也可使二位先生辛劳减轻一二。子乔先生的文名才气,乃蜀中士子翘楚,璋没什么好嘱咐的,公忠体事即可。”刘璋很耐心的打着哈哈。
“报纸印刷之举,乃昌文教化之盛德,仅此一事,大人亦当名垂千古。朝廷虽有邸报,却难以宣王化于四海,今太守大人之报纸,却能闻于山野乡村,大人当青史彪炳。然则,教化之力当立身为正,言之有物。今蜀地民智初开,凡事言利而忘义,是以有前次之祸。不知太守大人以为在下所论如何?”
“子乔之言诚是正理。既如此,先生可有教我?”
“不敢。圣人之治民,度于本,不从其欲,期于利民而已。故其与之刑,非所以恶民,爱之本也。刑胜而民静,赏繁而奸生。故治民者,刑胜,治之首也;赏繁,乱之本也。夫民之性,喜其乱而不亲其法。故明主之治国也,明赏,则民劝功;严刑,则民亲法。劝功,则公事不犯;亲法,则奸无所萌。故治民者,禁奸于未萌;而用兵者,服战于民心。禁先其本者治,兵战其心者胜。圣人之治民也,先治者强,先战者胜。夫国事务先而一民心,专举公而私不从,赏告而奸不生,明法而治不烦。能用四者强,不能用四者弱。夫国之所以强者,政也;主之所以尊者,权也。故明君有权有政,乱君亦有权有政,积而不同,其所以立异也。故明君操权而上重,一政而国治。故法者,王之本也;刑者,爱之自也。
夫民之性,恶劳而乐佚。佚则荒,荒则不治,不治则乱,而赏刑不行于天下者必塞。故欲举大功而难致而力者,大功不可几而举也;欲治其法而难变其故者,民乱不可几而治也。故治民无常,唯治为法。法与时转则治,法与世宜则有功。故民朴而禁之以名则治,世知维之以刑则从。时移而治不易者乱,能治众而禁不变者削。故圣人之治民也,法与时移而禁与能变。
......
今太守大人,内宽于民,多赏少罚,民多生奸邪而失安宁;外怠于政,少恩寡利,恩泽未及各方而多成仇敌。如此,大人之祸不远矣。无需良久,小民得利尤不足,士绅失恩渐成仇,大人将徒呼奈何。”
张松果然是不愧过目不忘,记忆超群。一上来,duangduangduangduang,就是叽里呱啦一大篇,刘璋听的头昏脑涨,头疼欲裂。张松不像国渊那种,国渊那个催眠,张松这个,让人头痛,一个是催眠曲,一个是紧箍咒。
张松叽里呱啦的是韩非子的心度篇,说的就是如何依法治民的事情。
刘璋揉着太阳穴,忍着头痛,总算听完了,什么也没听明白,根本没弄明白这个张松想说些嘛。刘璋在心里把这个小矬子骂了无数遍,穷显摆什么,怪不得曹大大不喜欢你,活该呀你。
张了张嘴,刘璋不知道该应些什么。
“奈何…,奈何…,先生以为该当如何?”刘璋好不容易才把话头圆上。
“在下以为,当严刑峻法于内以治其民,恩泽雨露施于各方以结其心,不知太守大人以为然否?”
“这个,这个,先生说的诚然不错,奈何律法乃国是之本,不可轻言翻覆,失之草率。子乔先生远来辛苦,且待日后再议。”刘璋忍着头痛,使出拖字诀绝招杀手锏,直接把张松的提案押后再议。
好不容易终于送走了张松,刘璋难得放松下来,喝口水。
“老师,这个张子乔明显有输诚之意,老师为何拒而不纳呀?”庞龙作为极限三丑的领军人物,对张松这个同类还是挺欣赏的,忍不住就要跳出来为张松打抱不平了。
“输诚?什么输诚?”刘璋没弄明白。
徐庶庞龙等人都是一晕。
“主公,这个张松刚才确然是有些想要投效主公的意思,否则也不会为主公设身处地,分析利弊臧否得失了。”徐庶出来解释道。
“想投靠我?没发现呀。”刘璋昏庸白痴的一面又再次表露无疑,“我前面没听仔细,不过他最后几句话我听明白了,他的屁股还是坐在了士绅豪强那一方了,明显是来当说客的,我可没看出他想要投靠我们的意思。”刘璋是忍住没提张松有带路党的巨大潜力,这样的人,他当然不可能轻易放心。
“主公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张子乔所说的,我等也不可不虑。再有,如张子乔者,必是心高气傲之辈,主公纵然不喜,也不可恶了他去。”徐庶还是好为人师,谆谆教导刘璋道。
“这个我自是省得的,我倒不是不喜于他,而是还不清楚他有没有投靠我等的意思。如他真愿意投靠我等,我自然是双手欢迎了。
再有张松说的律法的事情,其实并不简单,都是说着容易做着难的事情。
其实,刑罚之要义,非是要人生畏而亲,人既怕又如何会亲,所以这个根基本身就有些偏废。律法之基,在于保民护民,如此民才会亲法。刑罚的要义,在于它的正义,扬善惩恶,以正去邪,这样大家才会自觉拥护,自觉遵守。
还有随意变更律法,也不是好事,所以这个事情暂缓吧。
再有就是张松说士绅豪强的事情,士绅豪强想从我们这里分些利益,也不是不可,这个我们以后可以和他们讨论讨论,看看能不能化解以前的一些积怨。”
“主公突然之间又变得很聪明了。”徐庶发自肺腑的拍着马屁。
“唉,说起来,这个张子乔一走,我这脑子就好使了许多。小庞,很佩服为师吧。”刘璋很是恬不知耻,完全忘了刚才的窘境。
“哼,老师刚才说的,和法家有着根本的冲突,法家立法在于治民,而老师刚才说的立法在于保民护民,已经大违法家之根本,更不要说儒家了。儒家虽有民为贵的说法,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儒家真正的目的,是牧民。一个是牧民,一个是治民,都是把百姓当作洪水猛兽加以规矩,唯恐难以管束,而老师说的护民之法,弟子很不看好。我想,这也是老师你有自知之明,所以不敢贸然而动的缘由吧。”小庞丝毫没有多少尊师重道的精神。
“小庞呀,你这个小家伙,最大的毛病就是太锋芒毕露了,你看把你老师气的,脸都青了。”徐庶看着这对师徒,很好玩,转头又对刘璋说道:“主公,这个先生不好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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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求是之求2
因为张松的到来,打乱了刘璋当天想要去东州军探营的想法。
谁知道第二天又有事情耽误,却是又拖了一日。
原来是黄叙的病的有了反复。
来人报告说,黄叙自半夜开始,就腹疼如绞,不停腹泻,如今虚弱的已经不成了,气息微弱,张机和华佗看着危险,急忙让人通知刘璋和黄忠。
我日,这么快就下病危通知了。
“黄忠呢?黄忠去哪里了?”刘璋听了,急忙就准备去医科院看看情况,四下一看没发现黄忠。
“回少主,刚才有人找黄统领,好像去牢房那里了。”
事关黄忠的儿子的生死,刘璋不可能瞒着黄忠,只得安排人抓紧去找黄忠。
不大功夫,黄忠就匆忙赶了过来。
“大人恕罪,刚才狱中的那位无人认领的乱民说要见我,所以就去了一趟。”
“哦,他说了什么?”
“很奇怪,他把属下叫过去,就说了一句:请帮忙照看他的家人。然后就死了,应该是提前服了毒药。我正在查勘,大人就派人来找我了。”黄忠简单交代了一下。
“照看他家人,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上哪里照顾他家人?算了,不管了,我们抓紧去医科院吧,令郎的病有了新情况,我们赶紧过去。”说着,急忙拉着黄忠就往外就走。
等到刘璋等人赶到的时候,黄叙的病房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刘璋拉住了急忙就往里冲的黄忠,两人一边换衣服,一边听张机华佗等人汇报情况。
“本来前几天一直好好的,病情也没有继续恶化,基本算是稳定下来了。可是就从前两天开始,病人开始出现烦躁失眠等症状,服用了些镇静安神类药物后,依然不见效。昨天半夜子时,病人开始出现腹痛,腹泻等症状,至凌晨已经腹泻了数次,现在病人已经浑身脱力,奄奄一息。”张机有些汗颜,刘璋把这么重要的病人交给他,这么快就不行了,觉得很对不起刘璋。
“这几天有什么变化吗?怎么病情突然就恶化了呢?”刘璋问道。
“一应饮食、起居、护理等,都没什么变化,都是小心照料,每个时辰都有人过来探查,并记录病人的状态。定时还有人过来,督促病人活动和锻炼。我们也闹不清楚,为啥病情突然就恶化了。”
“仲景,还是有变化的。我仔细查看了记录,病人的烦躁失眠等症状,是在乱民闹事的第二天晚上开始的。从那时到现在,黄统领可能都比较忙,也一直没有时间过来探视病人,也许病人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有乱民作乱,担心家人安危,也未可知。
还有,这前后的护理人员有变化,之前主要是阿奴那丫头,乱民闹事第二天,那丫头就回府衙照看太守大人去了,这边换的是新学员,护理照料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尽心。”华佗在旁边补充道。
“两位神医,既然小儿是腹痛腹泻,会不会是有歹人下毒或者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黄忠因为刚刚才见过一个中毒死亡的,现在这个又是自己的儿子,自然关心不同别人。
“绝对不可能!”护理照顾黄叙的小姑娘,涨红着脸,赌咒发誓道:“病人每天的饮食都是我送来的,都是我亲眼看着病人用完的,绝对不可能有问题。而且我们这里进出探视都要登记,不可能有外人随意出入,不可能是歹人下毒。”
说着话,刘璋黄忠已经换好了衣服。
刘璋拍了拍黄忠的后背,“汉升,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说着,就进了病房。
病房的门窗都装了玻璃,南北通透,采光很好。
黄叙是目前,医学院医院医科院这个三位一体的医疗系统中,待遇最高的一位病人,采用的是全天候,十二个时辰,专人护理的方式。正如那个小姑娘所说的,不可能有人进来下毒而不被惊动的。
病床上的黄叙,面色惨白,双眼微闭,气息微弱,明显是命悬一线了。
黄忠见状,早就不顾一切,扑到床前,抓着黄叙的瘦弱的双手,“叙儿,叙儿,爹爹来看你了,爹爹对不起你,都是爹爹不好,这几天没有过来看你,都怪爹爹……”
黄忠声泪俱下,闻者动容。
那黄叙听到动静,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父亲,眼睛有了些光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又扫了一眼周围众人,最后目光定定的看着刘璋。
刘璋觉得奇怪,有黄忠在前面,你看着我干嘛。
“子言,有什么心愿只管提,本太守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完成。”刘璋上前一步,温言道。
谁知道,那黄叙依然面无表情,还是定定的看着。
刘璋有点儿尴尬,又不能和病人计较,尤其是一个将死的病人。这家伙莫非嫌路上寂寞,想拉着我一起上路。刘璋心下一突突,不对,这家伙看的不是我,他看的是我身后。刘璋被黄叙盯的发毛,转身一看,身后紧跟的是阿奴。
阿奴自从前几天有乱民闹事,就回到了府衙,整天跟在刘璋身边,声言要保护自己的男人。
刘璋把阿奴拉到自己身前,向黄叙和蔼的问道:“子言,你是想见见阿奴吧?”
黄叙的眼中终于有了神采,面上也泛起一丝红晕,张嘴刚要说话,阿奴却先声惊叫道:“咦,两位师父,他好像不怎么咳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当即,张机和华佗一起冲到床前,一把把还稀里糊涂的黄忠推到一边,两人一左一右,抓着黄叙的双手开始搭脉。搭完脉,又扒开眼皮看了看,又看了看舌苔,又扒开衣服,听了听心跳,按了按腹部,敲了敲胸口,两个人把快没气的黄叙又是一通折腾。
其他众人都是门外汉,也不明所以。
“仲景,华老,怎么回事?”刘璋也一头雾水,到底要不要准备料理后事。
“主公,真是奇怪,病人确实体弱,奄奄一息,不过原来的肺病似乎有些好转,实在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张机边思索边说。
“如今病人气弱,估计拉虚脱了,影响了我们之前的判断,先给他进些食物再说。”华佗建议道。
“好,我去拿点儿吃的过来。”说完,阿奴也不管大家反应如何,转身就跑了出去。
“这丫头,总是冒冒失失的,也不问清楚拿些什么食物合适。”刘璋爱怜道。
床上的黄叙听了微微邹眉,有些不高兴,不过大家也没注意到。
“主公放心,这丫头在医科院这么久了,已经很厉害了,什么病人适合食用什么样的饭食,早就耳熟能详了,比主公你只强不弱呀。之前我们都只顾关心病患的病情为何突然恶化,却没发现病患的肺咳似乎有所好转,小丫头一来就发现了。主公,这丫头很厉害呀,她可是我们医科院的宝贝。”张机不吝誉美之词。
不说刘璋如何,那黄叙听了,才又暗自高兴起来。
“仲景先生,华老,我现在都开始后悔让阿奴来医科院了。唉,算了,不说了。刚才仲景先生说子言的肺病似乎有所好转,可是真的?那是不是就说明子言的肺痨能治好?”刘璋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不好说。从脉象上看,似乎有所改善,而且确如阿奴所说,病患的肺咳有所减弱,从我们进来到现在,病人似乎都没咳过。我们之前每天都会抽白天晚上两个点,记录病人咳嗽的次数。之前都是阿奴统计的,所以她才会对病人的咳嗽次数敏感,才能发现我们大家都没发现的情况。”张机解释道。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因为前面一段时间的治疗,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效果。老夫前面检查过记录,病人昨夜之前的记录,咳嗽次数也没有明显的变化。所以,病人现在也可能是没力气咳了。能不能治好,还很难说。”华佗在旁边分析道。
“不过好歹总算是看到一丝曙光,子言你也要加油喔。”刘璋给黄叙打气。
床上的黄叙却不买账,眼睛一闭,开始休息。
刘璋也不生气,又向黄忠道:“汉升也无需过于担心,有两位神医在,定会想尽办法医好令郎的。”
大家正说着话呢,阿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来了,边走还边喊道,“粥来喽,都让让。”
听到声音,就连床上的黄叙都睁开了眼睛。
阿奴端着粥,走到病床前,坐在床沿边,边吹边搅边说道:“才几天没见,你就把自己折腾的快死了,真没出息,来先喝点儿粥。粥里放了大枣和鸡蛋,可以补点力气。”说着,舀起一汤匙粥来,吹了吹,送到了黄叙嘴边。
黄叙早就被人垫了后背,半坐了起来。少年心咚咚剧跳,脸烧的厉害。
黄忠却是倍受感动,这丫头不是一般人,听说是未来的主母。她亲自伺候自己的儿子,给自己儿子喂饭,不说自己儿子身患能够传染人的恶病,就是自己儿子好好的也不合适呀。急忙上前拦阻道:“阿奴姑娘,不如由在下来喂小儿吧。”
“你喂,你粗手笨脚的,烫着他怎么办?”阿奴毫不客气的斥道,训完老子又训儿子,“赶紧吃,没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不吃东西,你想死呀?”
黄叙的少年心一颤,被击中心事,眼泪就掉了下来,急忙张嘴开始吃粥。
众人一看,心这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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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求是之求3
刘璋看黄忠还有些讪讪然,笑着拍了拍他,“汉升,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人士,你的专业是打仗,这种医护之类的工作,还是交给医科院的专业人士才好。到时候,令郎的病若能痊愈,你可得大摆宴席,请请咱们医科院的,他们为了令郎,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一定一定!”黄忠一叠声的应道。
“臭小子,你这是在给我们医科院上眼药,我们可没说一定能治好,你小子自个儿在这里拍胸脯担保,可不管我们医科院的事情。”华佗可不买账,直接戳穿刘璋的险恶用心。
刘璋嘿嘿一笑,不好否认,只能默认了。
他确实是想给医科院多点儿压力,好让医科院全力以赴,治好黄叙。因为刚刚遭受了一次刺杀,刘璋现在很有些担惊受怕,这时候绝对承担不起黄忠这样的好保镖流失的可能。有黄忠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来的刺客,不管是远袭还是近攻,都很难奏效。前次若不是黄忠,自己的小命已经交代一次了。
“主公,汉升,只管放心,我们医科院必定会全力以赴,只要有一线机会就绝不放弃。”张机急忙打圆场。
这边聊着,那边黄叙也吃了大半碗粥,气色也好了很多。
等黄叙用完了粥,张机华佗两人,又拉着黄叙的手搭了半天脉,然后又是上下一番检查,最后两人对了一下眼,相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整的大家都云里雾里的。
然后,张机才转向大家,字斟句酌的说道:“病人确实肺咳有所缓解,呼吸之间少了些涩滞,叩击两胸前,声音也清越了一些。只是…”
“只是什么呀,仲景先生,有什么好难言的吗?”刘璋最受不了医生吞吞吐吐。
“不好意思,主公,我等惭愧,暂时还不清楚病人的肺病为何突然好转,不像是药石之力。我们之前开的药物,最多只能使病情稳住,想要逆转甚至治好,还办不到。我们专门采集了病人的病毒样本,放在我们的配的药液中,在显微镜下观察,和未加药液的样本对比,并无任何显著改善。查不出好转的原因,就无法继续跟进用药,所以我们现在还不敢担保就能治好这个病。”
“这个事情开始有点儿意思了。仲景先生,华老,我认为医科院要在这个事情上,认真研究分析一下,找到事情变化的根源。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病情突然有了变化,必然是由某种原因引起的,找到了这个原因,也就找到治疗这类疾病的方法。
我一直在给大家讲‘求是’,这个‘是’就是事物的规律,就是真相,就是真理。但其实关键在于‘求’,求指的是方法。能不能求到,花多长时间花多少工夫求到,求到的到底是不是,这就很考验大家了。
就子言这个个案来说,我们现在目前要‘求’的,就是他现在病情变化的原因。其实可以用一个最笨的方法,排除法。先把所有的可能列出来,然后一条条的排除,直到找到答案为止。
比如,就像之前华老说的,病人病情变化的分水岭,是几天前乱民闹事开始后一天。那我们就把病人前后的变化列出来,再把这前后病人这边发生的事情列出来,护理,用药,饮食,锻炼,睡眠,大小便,等等全列出来,看看到底是哪里有了变化,必须要找到原因。
我们都是做学问的,做学问最重要的,就是在于求,在于怎么求。
我准备回头再开个逻辑课,数、理、工、医等学院都要必修,重点讲逻辑推理和归纳之类的知识,让我们的各个学科以后更严谨起来,也方便我们更好的探索学问。”
“臭小子,有这么好的东西,还不早点拿出来,还老是怕别人藏私。”华佗已经嚷嚷了。
“呵呵,华老,不是小子藏私,这个逻辑学讲究的就是严谨,就是相当于把我们思辨以及研究学问的方式,给数学化,或者也可以说是把数学上的严谨的推理演算,运用到学问的研究中。这个需要很严谨的,所以暂时还没考虑周全,过几天没事了,就弄出来给大家。
“易有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之说。我们医学,就是从万千病例和万千药物中,形而上,归纳为医术药方,再利用这些医术药方形而下的去治病救人。这中间的形而上,形而下,大概就是主公说的逻辑思辨吧,如果这个逻辑思辨之术不严谨,确实会贻害无穷。可惜,千百年来,没有人去研究如何形而上,如何形而下,主公慧眼独具,开此先河,当贺之。”张机拱手朝刘璋深深一揖。
“确实当贺之。”华佗也跟着深施一礼。
刘璋急忙摆手道:“你们这是给小子我打鞭子了,生怕我不去抓紧把这东西弄出来哈。这个做学问跟生孩子差不多,都得酝酿一段才行。”
“酝酿个屁,回头把你小子关几天小黑屋就可以了。”华佗看刘璋不识好歹,怒喝道。
也是,刘璋前面的那些教材,都是自己闭关,关小屋里憋出来的。
刘璋之前弄教材的时候,也零零散散的召唤出了一点逻辑学的东西,因为不够完整,所以就没拿出来用。现在发现,自己这个学府里,这些研究部门,数理工医农等等,都需要这个玩意,这就不得不重视了。看来必须抽个时间二次闭关,必须把这玩意儿憋出来才行。
刘璋在医科院待了整整一天,装模作样的和大家一起分析案情,讨论医理,把个黄忠感动的无可无不可。
刘璋等人离去的时候,张机华佗二人,要求刘璋留下阿奴在医科院。阿奴本来就是医科院的人,刘璋也不疑有他,就让阿奴留下来了,安慰阿奴说,有黄大哥在身边,没有坏人能伤得了你哥哥我。黄忠则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主公绝对安全。
人散的差不多了,华佗和张机边走边聊,“唉,我们要是救活了黄小子,不知道对刘璋那小子是福还是祸?”
“我们是医生,救人才是我们的职责,难道还要我们去当月老管姻缘。”
“可惜了我们的徒弟呀,小丫头还懵懵懂懂的。刘璋那小子也是个糊涂蛋。两个人都糊涂到一块去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觉得这事不用我们操心。”张机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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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无当
吴懿前两天就接到了府衙的通传,说刘璋会过来视察,结果等了一天,也没见刘璋过来。
第二天又有人过来通报,说刘璋今天会过来,结果吴将军又等了一天,又没见到刘璋的人影。
第三天,又有府衙侍卫过来通报,说刘璋今天要过来。
吴将军就是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这样几次三番的戏弄。
“来人!”吴懿冲冠一怒。
“属下听命!”
“令,所有人弓上弦刀出鞘,盔明甲亮,不得有误!”
“诺!”
刘璋知道吴懿,所以知道吴懿是因为刘备后来有个老婆姓吴,是吴懿的妹妹。也就是说,吴懿是众多嫁妹妹给刘备的人之一。在刘璋的心里,吴懿已经被划到了带路党那一拨去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刘璋对吴懿的认识更深了。原来吴懿的父亲跟刘焉关系甚好,刘焉入蜀的时候,吴懿携全家追随。所以,吴懿算是刘焉的老班底和嫡系。后来,吴懿更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刘璋的三哥刘瑁。可惜刘瑁命不好,不久就挂了。吴懿只有一个妹妹,貌美如花。这么一个看起来应该是刘璋死忠嫡系的家伙,结果最后成了刘备的大舅哥了。
刘璋前后这么一综合,这才发现,这个吴懿是先把妹妹嫁给了自己的三哥刘瑁,后来又把妹妹这个寡妇,嫁给了入川的刘备。这个吴懿太无耻了,投机钻营到了这个程度,太不是东西了,比那些带路党也好不到哪里去。
刘璋一早就带了黄忠和几个侍卫过来。
放了两次鸽子,刘璋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东州兵和自己没有直接隶属关系,料想也没什么,就算是自己不派人通报,又能怎样。
刘璋一行人刚到大营门前,猛然地,“嘟呜呜……”一声震天军乐,吓得刘璋一哆嗦,坐下的大宛驹也是吓一跳,抬起前蹄,‘唏溜溜’一声嘶叫,就准备尥蹶子了。
以刘璋的骑术,这马要是尥蹶子,必定会被摔下来的。这已经是被验证了很多次的颠扑不破的真理了。
刘璋心下一慌,急忙想要去抱马脖子。刚一俯身,一道刀光闪过,刚刚还暴跳的大宛驹立即老实安静了,虽然鼻子还喷着热气,下面还不断刨着蹄子。
刘璋定睛一看,却是黄忠的大片刀正压在自己大宛驹的脑袋上。我靠,这马也绝对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主公,你这骑术真得好好练练了,这么点儿动静,这马就受不了了,以后还怎么上战场。”
“汉升教训的是。我这个人,说是京城人士,其实我小时候是在荆楚一带长大的,骑马这种事情小时候很少接触,所以现在就是样子货。以后得空,再跟大家练练。”
“主公,有人出来了,我们过去吧。”
“好。”说着,跳下马来。
再一看,那大门已经完全打开。一队队长枪兵,短刀手,弓兵,弩手,两边厢唰的一站。然后,振臂三呼:“杀!杀!杀!”震耳欲聋。
刘璋急忙拉紧缰绳,防止自己的马儿再次惊着。至于刘璋自己,则完全无感。小爷什么场面没见过,大阅兵各种方队诸多兵种众多大杀器,爷什么没见过,拿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就想吓唬住我,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哎呀,四公子,末将吴懿迎接来迟,望乞恕罪。”远远的,吴懿领着一群将校,盔明甲亮,甲叶子哗啦哗啦作响,迎了出来。
刘璋没答话,硬是受完了吴懿等人的军礼以后,方才露出标准笑容:“子远,你我弟兄,本是至亲,何必客套,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莫非子远兄是想给小弟一个下马威不成?我这马儿可不受吓,刚才差点儿就惊着了。”
“四公子说的哪里话,军中自来如此,最重礼仪等级,只有隆而重之,才能显得公子身份尊贵。何况监军大人有令,危急之时,四公子可以差遣我等,如此而言,四公子便是懿等之主,敢不以重礼迎之。”
刘璋心说你骗小孩的吧,有这么杀杀杀的高贵礼仪吗,老子幸亏见过些市面,要不然真被你们吓出屎尿来。
“好说好说,且进去再叙话。”
说话间,大家已经进了军营大帐,分主次坐好。黄忠则拄着大刀,立在刘璋身后。
其实,两汉时期,像刘璋这样的郡县地方官,根本管不到军中。地方官只有政务权力。也就是到了东汉末,刘焉上了废史立牧的奏折以后,朝廷对地方的管理越来越失效,而各地的郡守刺史也纷纷自己招兵买马,自成诸侯,以至于军政混乱,渐为一体,也就是军政一体。
不过目前在益州,军权基本都集中于刘焉手中,各地郡守都没什么兵权。因为前几天乱民闹事,好像还牵扯到了东州兵,所以刘焉才给刘璋开了个口子,让他在事态危急的时候,可以调动东州兵。
但实际上来说,这未尝不是刘焉在堵刘璋的嘴,防止刘璋借此大力招募新兵。刘璋如果当真的来差遣吴懿,肯定使唤不动。
“子远,各位将军,前两天我有事耽误了,我在这里先给大家说声抱歉。”
众人急忙应道:“不敢。”
“我这次来,没别的事,就是前次乱民闹事的事,过来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查出些什么。我不管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不管你是将军还是兵卒,若是府衙欠了你等的钱粮,只管凭欠条来领取。如果是打着要债务的幌子,造谣生事,坏了王法,那我就不客气了,该打屁股的打屁股,该砍脑袋的砍脑袋,我是不会手软的。
你们从我手里领走了五个闹事的,那你们就要给我个交代。
这五个人的家世来历,府衙是否有欠过他们的钱粮,为什么会出现在事发现场?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璋先声夺人,直接开门见山就是问罪。
一众将校,自吴懿以下,无人吭声。
“哼,难道东州兵真想要我刘璋的脑袋不成?”刘璋一声冷哼。
吴懿看实在无法继续冷场下去了,急忙打着哈哈说道:“四公子,说的哪里话来。整个东州兵,都是跟着主公来的,怎么可能会想要坏四公子的性命。那几个闹事的,回来后我确实安排人详细审问过了,都言说确有家人多有欠条在身。他们适逢其会,就跟着瞎起哄来着。四公子如果不信,可以再把他们叫来仔细盘问。”
在府衙的时候,刘璋早就仔细审问过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才想着放人回来,好跟着顺藤摸瓜。
虽然如此,刘璋却不能弱了气势,冷然一笑,“如此,有劳子远兄了,把人带过来,我问上一问。”
吴懿一招手,唤过一个亲兵过来,吩咐了几句。那亲兵领命而去。
不一会,那亲兵匆匆而回,在吴懿耳边嘀咕了几句。吴懿听了,面色骤变。
刘璋看在眼里,却不出声询问,只等吴懿来给自己分说。
吴懿脸色变换了几次,最后还是脸色难看的向刘璋禀道:“都是末将处置不周,几个逆贼刚刚在牢房里,畏罪自尽了。”
“自尽了?我不来就好好的,我一来就自尽了?”刘璋寒声责问道。
“都是属下照顾不周,末将一定查明真相,给公子一个交代。”
“吴子远,你我两家,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两家还有联姻之亲。现在你告诉我说,几个想要刺杀我谋害我的嫌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在这军法森严的大营里,自杀了,你觉得我会怎么想?”刘璋真的有点儿怒了,厉声喝问。
“是属下疏忽了。公子且息怒,属下一定将功补过,查清原委。如果公子觉得属下有悖逆之举,尽管行文监军大人,属下甘愿就戮,以证清白。”
事情有点儿麻烦了。
刘璋后悔没带上徐庶同来。
刘璋想了想,吴懿这个人,和他们刘家关系亲密,还是需要争取的。想到这里,刘璋语气一变,语重心长道:“子远,你我两家早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里还分什么彼此,我哪里会怀疑到你头上。但是,子远,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我是怕你被人利用了。
小弟我今天在这里放句话,我知道近来蜀郡很多产业,生意,大家都看着眼热,都想插上一脚。眼热没问题,想做生意,没问题,只管过来跟我刘璋谈。但是,如果有人想要玩阴的,想要背后捅我刀子,我也不介意杀鸡骇猴杀一儆百。
汉升,我们走!”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吴懿急忙起身劝阻:“公子,属下还准备了些军中操演,公子不妨留下来赏玩一番再走不迟。”
“免了。”
刘璋黄忠等人,到了帐外,翻身上马,离营而去。
“这个刘季玉还真的是年轻气盛呀。”一个身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
“先生还是早些离去吧,此地非久留之地,万一事泄,祸不远矣。”
“子远将军何必紧张,这个大营,还不是将军一人说了算。将军真是心慈,既有大公子的书信在,将军又何必犹疑。将军难道没看出这个刘季玉,性情乖张,非明主之选吗?”
“是不是明主,非是决于本将,也不是大公子所能决,懿只听命于监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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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飞军
成都西城外,新兵营。
“小庞,庞军师,庞先生,你跟主公那么亲近,行行好,帮忙递个话。现在这个甘蛮子天天在我的新兵营里溜达,哥哥我真是闹心呀,兵尖子都被他挑走了,我这以后还怎么带兵打仗。哥哥我求你了,你不是最能在主公面前白活吗?帮帮哥哥吧。”
“老魏呀,我啥时候成了军师了,更不要说什么先生了,而且,就你们那个战绩,说我是你们军师,你这明显是在骂我呀。再说了,老师他以后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军队,不可能只有你这一支,老魏你又何必烦恼。”
“你说的好听,这支部队是我的心头肉,是我一点点训练出来的,把一个个不成样子的玩意儿,训练成现在有点儿模样了,噢,现在甘蛮子跑出来,把我的好苗子都给挑走了,那我以后还有什么劲儿继续训练。甘蛮子要组建新兵,干嘛不自己去招募,非得要在我的兵里面选吗?真是的。”
“老魏,老师说了,这支新军以后是执行特殊任务的,要求很高的,当然需要挑兵尖子的。这样的人,你以为是那么好找的?你以为什么是特殊任务?比如暗杀,比如偷袭,等等。执行的都是非常之任务。你就老老实实配合执行就得了,哪里那么多废话。”
“臭小子,你不会被甘蛮子收买了吧,这个新兵营,你也花了不少精力,回头好兵都被挑没了,那岂不更完蛋,战斗力更差了。”
“得,得,你少啰嗦几句吧。我告诉你,老师一早就去了城北大营,说不定一会就拐到这里来了。等他来了,你自己跟他说,我看你敢不敢这么多废话。”
“说就说,我有啥不能说的,把老子的心肝宝贝都挑走了,还不让老子发发牢骚。”
两人正聊着呢,有卫兵过来报告:刘璋到了。
在东州兵大营受了些闲气的刘璋,一时郁闷,就骑马来到了西门外的新兵营。
新兵营大部分人都正在训练,显得有些乱糟糟,远不如东州兵的大营井然有序,而且东州兵刚刚盔明甲亮,刀枪闪烁,卖相也好看。刘璋这么一对比,再把新兵营新近的战绩回忆了一下,更是无名火蹿升,立即让人吹响全军集合号,刘大将军要训话了。
准确的来说,刘璋要发飙了。
点将台上,刘璋有点儿怒发冲冠。
“刚刚,就在刚才,我去了一趟城北的大营,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东州兵的大营。看了他们的士气军容,我再回来看看我们新军的士气军容,我真是汗颜,真是无地自容。你们也都自个看看自己,看看自己有多少杀气,看看自己像不像一个当兵的?
行走坐立卧,一举手一投足,一动一静一言一行,当兵的就该杀伐果决干脆利落。你看看你们,跑步跑的稀里哗啦,射箭射的零零落落,就连挖个坑都挖的有气无力的。
好多人跟我讲,说是这个兵器不行,说这个军装不好。
老子现在就告诉你们,告诉你们这些兔崽子们,不是兵甲不行,是你们自个不行。
老子早就跟你们说过,当兵就只需要面对两件事,一是杀人,一是不被杀。给你们设计的兵器服装,也是为完成这两件事情服务的,你们所有的训练,也是为这两件事情服务的。
这两件事情,也可以说成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打仗,当兵就要打仗,要打胜仗。打仗就要死人,你们如果不想自己死,那就去努力杀死你的敌人。
给你们的兵器,就是为了打仗用的,为了杀人用的,为了你们不被杀用的。
这个铲子,很多人都说不好用,格斗起来不顺手。他娘的,这个铲子本来就不是用来格斗的,是用来挖坑的。挖坑把自己放进去,让敌人打不着你,而你可以用你的弓你的弩,轻松愉快的射死你的敌人。
难道你们喜欢和敌人面对面的,你一刀我一枪的,杀的血哩乌拉的吗?难道不怕血肉横飞晚上会做噩梦吗?想要不做噩梦,想要轻松杀敌,那你就要努力练好远程杀敌的本领。
你如果躲在坑里,对面来了十个敌人,而你的箭术很好,一箭就能射死一个,你有一百支箭,你会怕吗?面对十倍之敌,你会害怕吗?”
“不怕!”台下轰然而应。
“当然不怕,他们射不到你,而你能射到他们,就算是十步杀一人,百步之内,没等他们冲到你面前,也早就被你全部射死了,而你却毫发未损。
也许有人会说,敌人不会那么笨,肯定会四面八方冲过来。
不错,所以我才让你们三三为组,三个人一组,每人负责一个方向,三个人把四周八方全部都照顾到了,三个人,每人一百支箭,全部箭无虚发的话,对方要来多少人才能收拾掉我们这三个人呢?一百人够不够,三十倍之敌够不够?”
“不够!不够!”台下喊声震天。
“不够吧。但是,如果是现在的你们,你们中的三个,你们自己觉得能对付几个人?五十个?三十个?十个?五个?还是三个?你们自己说说,自己能对付几个。再想想刚才我所说的,为什么那样的三个人,就可以对付数十倍的敌人,想想你们和我刚才说的三人,差在了哪里?想想,大家都好好想想。”
“主公真是的,箭无虚发,我都不敢说,这里敢说这话的也就黄忠一人罢了。难道主公想把全军都训练成黄忠。太痴人说梦了。”魏延对刘璋的白痴想法很是不认可,嗤之以鼻。
“小声点儿,小心被他听见。不说箭不虚发了,就是两三箭射中一个,也是好的。我觉得主公的想法没错,还是你没下功夫去训练罢了。弓弩向来是军中作战利器,否则大家也不会把自己全身上下弄的严严实实,还不就是害怕被弓箭所伤。”甘宁立即就唱反调。
“老魏,你落伍了。你不知道现在工科院正在研制一种新弩,射程极远,准度极高。也是,这新弩就是做出来,也是给甘大哥他们用的,老魏你们估计没啥希望。听说新出的千里镜也会配到这种新弩上。老师给这种新弩起了个名字,叫狙击弩。”
这时候,台下有人响应刘璋的问题,开始不断有人高喊。
“是我们的箭法不行!”
“我们配合的不好!”
“我们没有挖好坑!”
说到挖坑,引起大家一阵的哄笑。
“大家说的都对。刚才有兄弟说到挖坑,大家都在笑。我觉得没啥好笑的。挖坑不是目的,目的是你要找到最佳的防御位置,让别人打不到你。比如躲在城墙后面,躲在树后面,躲在沟里面,等等。兵法上叫做,先为不可胜。意思就是,先把自己放到一个不可战胜的地步,也即先立于不败之地。
具体到我们每个人,那就是先把自己藏好,让敌人打不到自己。有地方藏的,就藏,没地方藏的,就自己挖坑自己藏。
但是藏好自己,并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我们最终的目的是打败敌人,消灭敌人。如果你藏的,敌人打不到你,你也打不到敌人,那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不要以为这个挖坑的铲子不重要,觉得用不上。实际上,它是非常非常的重要,非常有用。因为,很多时候,对你有利的地形,利于你躲藏的地方,敌人也会躲着走。哪你怎么办?那你就得自己创造有利地形了,在敌人认为对你不利地方,创造有利自己的地形。这个铲子,就是你们大家移动的城墙,是你们移动的堡垒。
说完挖坑,就要说射箭了。挖坑是保护自己,射箭是杀敌。你坑挖的再好,射不死敌人也是白搭,等敌人冲到你坑前,你还不是照样完蛋。所以,练好箭术才是根本。如果大家都能一箭一个敌人,那你面对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敌人,弓箭在手就不会有什么害怕了。
想要当好我刘璋的兵,想要保住你们自己的小命,我希望大家能苦练杀敌本领。练好射箭,练好挖坑,练好体能,练好配合。
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我们的武器只会越来越好,弓弩会越来越犀利,越来射的越远。
至于你们,好好努力吧。
不要想着给我混日子蒙事,要是不思进取不遵将令不守军法,趁早给老子滚蛋。我现在告诉大家,军中以后不但有上升通道,还会有下降通道。下降通道就是,如果你犯错,或者能力不够,就会被降级,降到地方上去维持治安,甚至直接被开除军职,当回你的平头百姓。
至于大家关心的晋升,将会有两个晋升通道,一个是积功升迁,走军官通道;一个是本领出众,走精兵通道。你如果觉得自己文化提高困难,那就去努力提高自己的本领,去走精兵通道。
最近大家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了,我们要组建一支特殊的部队,这支部队就是一个全部是精兵的部队,全部都是军中的精英组成。她将会去完成普通军队无法完成的任务,建立普通军队无法建立的功勋。
这支部队会所当无前,我叫她无当飞军。
所谓无当,即无可抵挡,挡者披靡;所谓飞军,即纵横驰骋,天地任其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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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利之所至
无当飞军,三国时期,蜀汉最强悍的武装力量,与刘备的白耳禁卫并列为蜀汉的两大强军。
无当飞军,山地作战能力出众,擅射擅攀越,多有各族族人参加。剿匪平叛,北伐曹魏,多有建功。
刘璋现在组建无当飞军,不是要组建一支什么山地部队,而是要训练一支特种作战部队。之所以叫无当飞军,是这个名字听着够霸气,喊着够威武。
“主公,你这也太偏心了,什么好处都给甘蛮子,连军队的名字都这么好听,你让俺老魏以后咋有脸再带这些弟兄们?”成立无当飞军,最大的反对者就是魏延了。
“哼,谁让你娃们自己不争气,几个山贼草寇都奈何不得。”甘宁立即就不乐意了。
“好了,有什么好争的。文长,我告诉你,以后无当飞军的兵源,就从各军中选拔而出,不会对外招募,你就死了心吧。老老实实把兵练好才是正经。我还可以告诉你,无当飞军淘汰下来的士卒,还会回到原来各军。
所以,看似是两个体系,其实是一体。只是两边的训练重点不同。
新军这边,以战阵攻伐推进为主,攻必克战必胜,摧城拔寨是你们的目标。
飞军这边,以奇袭奔袭破袭为主,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才是他们的风范。
兵法讲,以正合,以奇胜,新军就是堂堂正正的威武之师,飞军就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天降神兵。
放心吧,飞军要求很高,我已经跟兴霸说了,达不到要求的,一个也不要。而且,通不过飞军训练的,也会全部淘汰。”
“主公,说来说去,你这还是偏心呀,我们不过是威武之师,他们都成天兵神将了。”魏延依然不爽。
“就你们还威武之师,我告诉你魏文长,今后新军能有多少士卒被选入飞军,将是考验新军的带兵将领的一个重要指标。选入的多,说明新军训练的好,选中的少,说明新军训练的差。你自个儿看着办吧。你俩谁还觉得不满意的,不行你俩换换,你去飞军,让兴霸来领新军。”刘璋实在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魏延、甘宁两人一听,立即就老实了。
魏延喜欢带兵,当然兵越多越好。甘宁喜欢游侠,自然是兵越厉害越好。两人当然都不乐意换了。
“还是老师厉害,轻松就把这个两个粗鄙武夫给摆平了。”庞龙不失时机的跑过来拍马屁。
小庞可是难道拍一回刘璋的马屁,刘璋有点儿不太习惯。也可能小庞第一次拍,拍的不够舒服。
“庞呀,有啥想法吗?这可不太像你一贯的风格。”
“老师,还是你了解我。老师去了东州兵大营,不知结果如何?”
“哪有什么结果。吴懿那混蛋直接给老子来了个下马威,老子刚说要见见那五个闹事的,立即就有报告说全部自杀了。摆明是不合作的态度。”
小庞听了嘿嘿一笑,“老师,你前面耍了人家两次,这又气势汹汹的打上门去,人家当然气不顺,还以颜色亦是当然。不过,我有个主意,可以改善一下双方的关系,不知老师有没有兴趣听听?”
刘璋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葫芦里想卖什么药,这家伙鬼点子很多呀,顶不住好奇,忍不住问道:“什么主意?说说看。”
“老师,你如今既然名义上可以插手东州兵的事务,不如让老魏带着新兵营新招募的士卒,到东州兵大营去联合操演。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示敌以弱,让东州兵,乃至州衙,都看到我们招募的新兵如何的差,减弱他们对我们的戒心;二来,也可以让我们的士卒,熟悉对方的作战方式,知己知彼,然后可以回来有针对性的训练。老师觉得怎么样?”
刘璋还没答话呢,旁边的魏延已经附和道:“不错不错,这个主意好。”
“好吗?”刘璋有些迟疑,但是他还没想明白这跟庞龙有什么关系,值得让这个家伙拍他马屁吗。
“其实还有一点,这种小事,吴懿不可能不给老师面子。然则,如此一来,也给外人一种吴懿已经站在了老师这边的错觉,看着似乎是吴懿在帮我们训练新兵。这样亦可以分化东州兵一系。”
小庞说了这么多,刘璋还是没弄明白,这些事情跟小庞有什么关系。“小庞,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只是难道你也想去?”
小庞理所当然道:“以大老魏的粗鄙,自然需要我陪着才行,否则反被人摸了底细,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璋实在是有点掌握不住自己这个徒弟,也不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算盘,又一想,管那么多干甚,随他们去吧,就应道:“好吧。回头你们以我的名义,照会吴懿,把你的意思告诉他,想来这种小事,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回到了府衙,刘璋又把东州兵军营之行和徐庶说了一遍,想听听徐庶的分析,毕竟那五个人死的甚是奇怪。
徐庶又仔细询问了细节,又皱眉走来走去想了一会,方停了脚步慢条斯理道:“如主公所言,内中必然另有隐情,不可能如我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如今我们尚未能确定刺客来自哪里,以后主公外出要多加注意才是。”说着,转头对黄忠道:“主公的安全,就有劳汉升了。”
“元直但请放心,属下定然不辱使命。”
徐庶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我以为,吴懿本身不会对主公有所图谋,他可能是受了外力的左右。能够左右吴懿的,首要的是州牧大人,除却州牧大人外,其他还有两处,一是家族,一是朝廷。如今朝廷动荡,可以不考虑。是以,最大可能,吴懿可能受到了自家家族利益的挟制,才有所动摇。
不过,以吴懿跟随州牧大人多年的心性来看,他最终还是会看州牧大人的意思。今日主公之行,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至少在吴懿心里,会稍稍觉得有所亏欠于主公。主公今日抛出关于产业的诱饵,我想不久就会有消息回来。这世上很少有人会嫌弃钱多的,尤其是世家豪族,更无法舍弃,更不要说吴氏新来之族。
至于庞龙提的两军操演之事,以吴懿之老辣,自然不会计较太多,也算是卖个好给主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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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义之所在
“太守大人终于服软了,早这么着,也没有前面那一出了。”
“说的是呢,毕竟是年轻,少不更事。不过如今悔悟,亦未晚矣。有钱大家赚,大家一起发财才为好。”
“外间都传府衙亏欠了多少多少钱粮,却不知府衙早就赚的盆满钵满的,听说光是装钱粮的仓库,都又新盖了好几个。就说前次的事,几千人围攻,结果怎样,府衙还不是轻松就打发了。”
“剑南春、白纸、玻璃、马匹等等,这那一样不是排着队都买不到的紧俏货,太守大人天天守着这些摇钱树,能缺钱粮吗?”
“那也不一定呀,咱们的太守,那可是个败家的太守,外间都叫他花花太岁,是个最能折腾着花钱的主儿,拿着金银满世界乱撒的主儿,那荒唐事可没少干。弄什么英雄会,办什么报纸,又四处大修茅厕,还满世界的搞什么扫盲运动,那钱财如水一样就泼了出去,挣的再多,也够呛够挥霍。”
“还有一桩你还没提。听说太守大人自己编练的新军,最近正在跟吴懿将军的手下儿郎联合操演,听说败的那个惨噢,惨不忍睹。我有个远房的侄子就在吴将军手下,啧啧,说太守大人真是胡闹,白白拿了无数钱粮,供养了一群废物。”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刘太守想自己编练新军,哪有那么容易的。听说连边远的蟊贼都对付不了。吴将军那可是跟随着州牧大人平过黄巾的。”
……
府衙的会议室内声音嘈杂,大家正交头接耳聊的欢实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侍卫高声喧号:“太守大人到!”
事情还得说回到几天前。
几天前,果如徐庶所料,刘璋视察完东州兵大营第二天,就有人递帖子拜见刘璋,而后吴懿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刘璋的联合操演的请求。
吴家拜会刘璋,商谈共同发财大计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到了外间,一时之间,有更多的豪族世家,争先恐后,蜂拥着要求拜见刘璋。
刘璋这个人,最是怕麻烦,索性安排了个日子,一股脑的一起接见,包括之前见过的吴家,也都请了来,有本地豪族,如张家,任家,严家,费家,李家,杨家等等;也有新近权贵,如赵家,如吴家。当然,刘璋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手下,总之是整个会议大堂座无虚席。
蜀地世家,本地的,有一些是本来就是先秦蜀国的豪族,另有一些是秦军金牛灭蜀以后,逐渐迁入的家族。比如甘宁的家族就是这样的。新近的权贵,主要是刘焉入蜀以后,带进来的,像赵家和吴家,代表人物就赵韪和吴懿。至于蜀郡,刘璋自己也引来了不少,自己的这些手下,大部分都把家眷接了过来,刘璋当然不能亏了自己人,像刘璋新成立的供给军队的被服作坊,兵器作坊,还有大卖的玻璃作坊等等,都是自己人把持。
以前也不是没有世家豪族找过刘璋,不过那时候刘璋正在起步阶段,加之造纸和酿酒等都是刘璋视若禁脔,自然不肯拿出来跟大家分享。而现在,因为产业渐多,规模也越来越大,引起的矛盾也更多。如今,为了化解矛盾,刘璋不得不考虑利益均沾的问题了。
但是,怎么个利益均沾法,刘璋自己都没想好。
刘璋一进来,原本闹哄哄的会议室,立即安静了下来。
众人都立即起来见礼,刘璋一摆手,示意都免了。
这个会议室,就是刘璋弄的圆桌会议室。整个会议室,中间是由几个弧形的桌子拼的一个大的圆桌,而四周靠墙的,每边都放了一排高脚背椅。
“哈,来了不少人,看来还是财帛动人心,一听说有钱赚,大家都赶忙就过来了哈。”刘璋以戏谑的语气,开始了今天很普通,后世却认为很重要的,一个开场白。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也没人敢接话茬,场面十分的尴尬冷场。
徐庶一看,刘璋又开始胡闹了,只得清咳一声,哈哈一笑:“诸位别介意,太守大人是跟大家开玩笑的。再说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家无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样,今日是大家众议,每家各出主事一人,坐于圆桌旁,有议事表决之权,其他人则靠墙坐了旁听,不得随意发言。各家都自己安排一下,各自落座吧。”
大家听了,又是一阵纷乱。
乱了几分钟,才各自坐好,然后众人都一起盯着刘璋和徐庶,等着两人说话。
徐庶让人将各家主事之人,登记在册,然后才又开口说道:“下面,请太守大人训言。”
刘璋心里当然是不太爽,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再说了,吃到自己嘴里的肉,任谁都不愿意轻易吐出来。
看着眼前一双双色迷迷,不对是财迷迷的眼睛,刘璋就很不舒服。
“咳,徐主簿刚才说的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咱们今天能坐在一起,就是为了共商发财大计的。至于有人说什么君子不言利,那纯粹是扯淡,是混账话,都是些没当过家没奉养过家人的糊涂蛋。君子能养活几个人,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多少钱,都是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玩意儿。”
刘璋一上来没说几句就跑偏了。
“这个太守还真是个纨绔,几句话就原形毕露了。”
“可不是吗,虽然说的也在理,但是也太露骨了,话太难听了。”
下面有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徐庶一听,这刘璋又开始胡扯了,要是不赶紧拦住,不知道又天南地北的扯到哪里去了。急忙咳嗽了一声,还在桌子下面踢了刘璋一下。
刘璋东扯西扯,其实就是没话找话,边扯边想招儿。最后还真想出了一个。
“老话说的好,利出一孔,其国无敌,小子以为这个‘孔’指的不是什么路数或者什么途径之类的,我觉得这个‘孔’指的是原则准绳,指的是法。利出一孔,应该说的是,大家要在一个共同的原则准绳下,公开公平,正大光明的合理的赚钱。而不是现在这样,无序的混乱的,商业模式。
所以说,大家先不要急着想着怎么赚钱,怎么赚大钱,而是我们大家,要先把这个‘一孔’弄出来,先把这个让大家今后能公平合理赚钱的律法弄出来。弄出这个一孔出来,以后大家能赚多少钱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现在,大家可以讨论了,讨论讨论这个让大家赚钱的律法。
小子可以先说说我的一个想法。
古语:凡治国者,必先富民。对咱们商家也一样,凡牟利者,亦得先富民,唯有民富,我们才有地方去赚钱。所以,我们弄出来的这个东西,要不能竭泽而渔,要能惠及乡邻。
好,我就啰嗦这么多,剩下的时间交给大家。
大家开始讨论吧。”
刘璋的话音刚落,下面就有人不干了,鼓噪起来。
“不是说来商讨怎么做生意的吗?怎么成了讨论立法了,太儿戏了吧。”
“是呀,是不是在糊弄我等呀?”
“法是那么好立的?黄口孺子,信口开河,不知天高地厚。”
“果然还是刘扒皮,自己吃的肚子溜圆,一点儿汤汤水水也不愿漏给我等。”
“我们这些人立的法管用吗?谁会当回事,又有谁会去遵守?明显是太守大人搪塞我等。”
……
一时间,众说纷纭,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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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法不轻立1
绵竹城外,后山云雾缭绕的半山腰,有一个草庐。
草庐前,两位老人相向而坐,品茗手谈。
“先生居此间,不似人间呐。”
“使君见笑了,但求一清静耳。”
“先生与其结庐此间,潜修学问,教书育人,不若去小儿新设之学府,岂不更得其用,更展其才?”
“老朽老矣,不耐纷扰,成都学府乃新锐之地,多事之处,非老朽颐养天年之所,使君莫再诳我了。”
“如此,是在下唐突了。不知先生如何看小儿刘璋?”
“不敢。臧否人物品评天下非老夫所长,使君难为老朽了。不过刘季玉乃麒麟儿,头角峥嵘,成都太小,装不下,如锥处囊中,锋芒自露。”
“哦,那先生如何看前几日乱民围攻成都府衙之事?”
“人以群分,苟以利合。”
“那先生以为,如今蜀中可否能成就大业?”
“蜀地偏狭,山多人少,进出两难。从来都是自守或者有余,进取则有不足,不得关中,难望天下。老朽管窥之见,使君但听之,勿在意。”
“谨受教。”
成都府衙的刘璋就没他老爹那么好命了,可以游山玩水。
刘璋现在确实觉得会议室太小,别说装不下自己了,根本待不住,吵的自己脑仁疼,没听上两句,就尿遁了。
出得门来,刘璋吩咐侍卫:“不得放一人出来。我倒要看看,还能给老子吵塌天不成,奶奶的,给脸不要脸。”
“诺!”
交代完了手下,刘璋就开始四处溜达,打发时光。
先到后院视察了一下自己的小菜园,主要是辣椒,其他还有一些刘璋爱吃的蔬菜。因为辣椒现在已经试种成功了,所以袁老汉在农科院附近开了一大片地开始大规模种植了,至于府衙这个小菜园就完全成了刘璋的自留地了。
平时哪个侍卫犯错了,就打发到菜园子里干活。
要是能把刘大耳抓过来就好了,刘大耳是个种菜高手呀。看着绿油油的菜苗,刘璋同志开始意淫了。不过又一转念,刘大耳有关张赵在,自己现在还没有连珠弩,很难搞定这些猛人,指望魏延现在训练出来的新兵,肯定是没戏。
视察完后院,又转到前衙。
前衙现在具体事务主要是石韬在全面负责。府衙大部分都是些文案工作,现在基本上都是石韬负责。徐庶经常要跑学校那面,有时候还要陪刘璋,府衙这边也就是有大事的时候,才会请示到他。
转来转去,晃荡了两个时辰,刘璋又晃荡了回去。
“怎么样?没有放人走吧?里面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刘璋站在门前,不太敢推门进去,虽然听起来里面没啥动静了。
“回少主的话,都在里面呢。就有几个出来上茅房的,属下都派了侍卫跟着,一个都没走。开始他们闹的挺欢,后来就消停了。属下探头进去一看,发现他们都在研究咱们那些桌子椅子,刚才有人还跟小的打听咱这桌椅是哪里做的,小的留了个心眼,没告诉他们。嘿嘿。”
还真是无商不奸呀,虽说都是世家大族,但是没有不经营生意的。但凡有经营生意,赚钱的嗅觉都是很灵敏的。“好,做得好。咱们府衙的事情,就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了。”
说着,刘璋就推门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嚯,看椅子的看椅子,看桌子的桌子,包括房内的茶杯,摆设,都有几个人围在那里研究。就连刘璋开门进来,也没有人发现。
刘璋扫了一眼这些奸商,发现竟然没人关注自己,看来需要给自己挂满金子,才能吸引人的注目。
不得已,刘璋只得咳嗽了一声。
结果大家依然没人瞧他,依然在那里讨论研究屋里那些破东西。
没办法,刘璋只好啪的一拍桌子:“注意了,继续会议了!”
众人这才发觉,刘大太守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一通混乱之后,大家才又回到自己原来的位子上坐好。
刘璋故作威严的扫视了一周,然后才又继续说道:“讨论出来什么没有?我看是什么也没有吧。我看大家也别浪费时间了,本太守也很忙的,有大把金子要四处花,可没时间陪你们在这儿磨叽,好了,你们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着,刘璋就起身往外就走。
“太守大人,且慢!留步呀,太守大人!”
“留步呀,太守大人!”
众人急忙喊道。
刘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向大家:“本太守的时间很宝贵的,呼吸间就是金山银山一样的大买卖,跟你们在这儿瞎耽误功夫真没多大兴趣。我可以告诉你们,召集你们过来,本太守就是想看看,你们中间,到底有没有人想要我刘璋的脑袋。
至于一起赚钱发财,你们要愿意的话,大家就谈一谈,不愿意的话,那就一拍两散。我刘璋还真不怕没钱赚,怕就怕没地方花。
现在你们就给本太守个痛快话,想要谈的,就留下,不想谈的,走人。
做生意嘛,讲究和气生财,大家好聚好散。
好了,留下的主事代表,午间府衙管一顿饭,其他人,都散了吧,府衙可没准备那么多吃食。”
说完,再不理会大家,转身就出去了。
刘璋一走,屋里又嚷嚷开了。
“听说刘扒皮最是抠门了,就连一顿饭都这么计较,我等偏不让他如愿。”有人提议道。
“不错,怎么说我等也要吃他一顿。听说,这个刘扒皮,最是贪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说的就是他这样的。”立即有人附和。
“你们不怕这家伙给我们摆的是鸿门宴吗?我想大家都还没忘记刘扒皮的名字来历吧。曹阿瞒的大公子,就在府衙被刘扒皮扒光的,走出府衙以后,身上分文皆无,都被刘扒皮给扒光了。”刘扒皮的光辉事迹终于给有心人提溜出来了。
“要走你们走,反正我是不准备走了。你们可知道,这府衙里面私下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宁舍千金,不弃一饭。说的就是,如果是太守大人请吃饭,就是千金也可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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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法不轻立2
东州兵大营。
魏延看着身边的庞龙,心中嘀咕:这是个让人敬畏的小妖孽。“庞阿,你这么死皮赖脸的非要跟来,不会是简单的要看什么东州兵的虚实吧?”
“你觉得呢?”
“我以为不是。”
“看来你已经比我老师还要聪明了。”
“庞阿,你给哥哥我说句实话吧,你到底干嘛来了,有什么事情的话,至少哥哥也能帮你照看着点儿。”
庞龙看了看四周,小声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你说的没错,东州兵的什么底细,我自然不会有什么兴趣,我关心的还是东州兵事涉作乱一事,明着我们是来操演,是来示弱,是来探查东州兵底细,实则是来暗查东州兵涉嫌煽动乱民作乱一事。而且,我敢肯定,刺杀我老师的刺客,必然出自东州兵。”
魏延吃了一惊,叫苦道:“你这臭小子,总喜欢拉我当垫背的。”
成都府衙。
“有人退出吗?”刘璋问徐庶。
“没有。”徐庶回道,“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元直是担心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吧?”
“不错。定然会有心怀叵测之辈,混杂其间,意图不轨。”
“有就有吧。没有才是奇怪。我们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赞同我们。就是因为各怀心思,所以我们才要先利出一孔,先立个规矩出来。有了这个东西,以后不管是赞同我们的,还是反对我们的,至少都不会跟钱有仇。”
“海纳百川,胸有四海,主公真的好气度。”徐庶近来马屁功夫见长。
“你抬举我了,这倒不是什么气度,而是我们追求的既然是公平公正,那就要包容各方。为政也是如此,必须要能容下不同的声音。”
“我还以为主公会先诱之以利,没想到主公还真是一毛难拔阿。”徐庶调笑道。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没人会珍惜。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没有点儿付出,想从我这里榨出油水,门儿也没有。”刘扒皮霸气的应道。
“不过,若是有人故意捣乱,也是麻烦,估计这个‘一孔’也难产呀。”
“要的就是难产。”
会议厅那边,来开会的世家大族众人正围着侍卫们问东问西。
“侍卫小哥,能不能跟太守大人说一声,我们能不能也留下来,也就多几付碗筷的事情?”
“是呀,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掏钱的。”
“是呀是呀。”
侍卫被问的晕头晕脑的,但是刘璋的吩咐,却不敢忘。
“对不起,大人吩咐了,每家只有主事之人才能留下,其他人府衙不管饭,都速速离开,休再纠缠。”
“小哥,我等不是想蹭府衙一顿饭,谁还差了这一顿饭不是,我等是午后还要来议事,这来回折腾不是个事儿。我等可以出钱,或者让家人送饭菜过来,如何?”
其实各个家族真正掌管生意的,肯定不是一两人。刚刚各家族的主事代表一般都是族长,但族长一般就掌握个大概,具体事务还是由很多人具体负责的。所以,真要谈事情的时候,单留族长一人,他也搞不定。
“这事俺可做不了主,俺都是听大人的。哎,那边徐主簿过来了,你们去求求他吧。”
徐庶刚过来看看情况,就被围住,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就把他围了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大家别在这里吵闹了,万一让太守大人看到了,就麻烦了。太守大人的脾气大家很清楚,年轻气盛,最近又遭逢大变,脾气很差,一个不好,说不定把大家都撵走了就得不偿失了。大家来此都是为了求财的,求财就是讲究一个和字。这样吧,留下来的,就只能吃府衙一般的饭食了,只有主事之人才能接受太守大人的宴请。好,大家散了吧。”
徐庶都这么说了,大家才各自散去。
不要小看这一顿饭。
古人最看重的就是请客吃饭。
这关乎到人情往来。
世家大族尤其如此,最看重这些。不但关乎到人情往来,还关乎到面子问题。
如果传到外间,说是太守大人请大家吃饭,那当然是很有面子了;如果说是连一顿饭都没混上,那就不好听了。
徐庶还是比较老练的,虽然大家说的可怜,说可以让家人送饭来,徐庶知道大家都是虚辞,所以就答应了众人留在府衙吃饭的请求。
后来这些人出去以后,虽然满世界的宣扬,刘扒皮果然不愧扒皮之名,请老子吃顿便饭还要收钱,等等等等,但语气都透着那么一股子骄傲。
说这么多吃饭的事情,关键问题,还是这顿饭很重要。
刘璋也料到了开局会不利,难以谈出什么结果。既然如此,那就得出奇兵了。所以,中午这顿宴请就下了功夫。
等到午饭过后,大家再回到会议大厅,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啧啧,这太守大人,果然不愧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于吃喝一途,怕是无人能及呀。中午这顿饭吃,呃,吃的好爽,呃,撑着了。”
“瞧你没出息的样儿,你们都还不知道吧,为啥太守大人弄的饭菜美味可口,吃着痛快?关键就在于一味叫做辣椒的调味菜。这个东西去年就有了。当时轰动州城的刘太守下毒事件,就是这个东西引起的。那时候大家都不识货,没想到这东西如此神奇,用来佐菜下饭,真是痛快无比呀。”
“听说今年太守大人种了很多,不知道能不能走走关系,买一点回去。”
“你傻呀,我等来是干嘛的,不就是跟太守大人讨论做买卖的事情吗,我们可以跟他摊开了谈嘛,总不能一点儿好处也不给我等吧。”
“不错,必须得好好谈谈。今天这一顿饭一吃,以后回家再吃饭的话,就会茶饭不香了。”有人哀叹道。
“说的不错,不但那个辣椒要谈,还有这玻璃。你看中午那茶具,酒具,全是玻璃做的。这个败家太守,这些东西要拿出去卖,得卖多少钱阿。还有那茶叶,绝对都是好东西,肯定是通过秘制手法晒出来的,那香气跟以前的不可同日而语。”
茶叶是刘璋新炒的春茶,都是这帮土大款世家豪族第一次见识。
至于玻璃,工科院已经攻克了吹玻璃的难关,现在各种器皿,应有尽有,只是现在优先供给学府和府衙内部使用,还没有大规模发售而已。
“恐怕不好谈阿,太守大人不缺钱,我等给他送钱他都未必看得上,排着队买他的东西都未必买的到。”
“那也得谈,这么些个好东西,可不能让这个败家太守全给祸祸了。大不了,我等就先按他章程,先谈什么一孔,谈律法,再谈生意。”
……
第32节 法不轻立3
午宴过后,下午的会议一开始,大家出奇的合作,强烈要求立即讨论经商立法的事情。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强烈要求吃住在府衙,非要讨论出个明白再回去。
刘璋算是领教了什么叫无商不奸了,领教了世家大族的无耻和精明。撵也撵不走,请神容易送神难呀,谁让是你主动请的人家。别人的理由也很充分,这个什么经商的律法还没讨论明白呢,走不得。怕我等吃穷了你府衙,没问题,我们给饭钱。
实际上,每个世家大族的当家的,都不是白给的,都是人尖子。几天讨论下来以后,自然就知道了这个后来被称为《商贾法》前身的,《蜀郡商贾暂行条例》的巨大作用了。既然知道了好处,自然就死咬住不放了,不讨论个明白当然不行了,万一这个毛头小子回头又换另一批人来讨论,那可就亏大了。
一是家族的经济利益可能会受损,二是会有巨大政治利益的损失。
纵观历朝历代,自有华夏以来,数千年,什么时候轮到商家自己来讨论自己行商的法律问题了,最多也就是国家的刑律里会有一些涉及,那也是国家为了规范和抑制商业行为,而制定的一些不成体系的条文。
让商家自己讨论制定自己的律法,这绝对是开天辟地第一遭的事情。
而作为商家代表的十几个世家大族的当家的,当然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地位有多重要,当然不愿意轻易离开了。权力的滋味,如同刘璋的美食,一旦尝过便难以忘怀,必须要继续赖在这里继续吃他喝他,还要吵他骂他。
因为,讨论中,免不了争辩吵骂,而这中间,刘璋被喷的口水也是最多的。
刘璋自己又不经商。几个产业也都交给了蜀中商会去打理,就算是穿越前,他也不过是个玩计算机的,跟商贸之类的也不搭嘎,所以在会议讨论中,经常门外汉十足,却又牛气哄哄的,大家不喷他喷谁。
也是刘璋自己把立法之类的想的太简单了。
焦头烂额之际,刘璋想起了张松,这个见到自己就法个不停的家伙,也不管张松现在是不是自己的嫡系了,派人去找来张松,又把蔡邕国渊董扶等一帮人也都叫了来,加上徐庶石韬,一起给自己助威。
既然立的是商法,那肯定不能全由商家说了算,正好找了这些人来,好平衡商家的发言权。
总之这种指点江山,又有好吃有好喝的生活,着实令大家陶醉,让大家乐不思家了。
也让刘璋自己大跌眼镜。
真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刘璋其实很想当个甩手掌柜,让这些人自己去折腾。但刘璋毕竟有点儿小心善,而且徐庶一直在旁边盯着他,不断在他耳边唠叨,法不轻立呀,法不轻立呀,既然要立就一定要把好关,马虎不得,千万马虎不得。
刘璋自己也很清楚,立法这个东西很神圣,根基要打好,所以强忍着满肚子恶心和不适,和这帮世家豪族天天打屁。时间久了,竟然也有了几分交情。
前前后后忙了半个多月,这个名为蜀郡商贾暂行条例的商法便新鲜出炉了。
商法第一条,开明宗义,为商家地位和作用给了相当高的评价,而且明确提出商家的合法权益受到保护。
开篇曰:沟通南北,货运东西,经世济民,物贸民丰,皆赖商家之功,虽以利起,却以功落。利己而惠人,互通有无,调剂多寡,商家之用之本,不可或忘不可偏废。
多商则富,少商则穷。
是以,商家合法之人物财,受到官府保护,不得侵害。
这个商法的全文,后来刊登在大汉新报上了,全国发行。商法试行区域,仅限刘璋治下的蜀郡,所以称为蜀郡商贾暂行条例。
其主要内容主要有以下几条:
商家合法经营,商户需要官府颁发许可;
商家的权益受到保护;
民间经商活动受保护;
商家依法统一纳税,取缔以往各种收费名目;
个人或组织,可以就自己的发明创造,向官府申请专利报备,商业以此获利,须得支付专利费,或者商家可以买断专利权;
商业纠纷,由府、县,法曹仲裁裁决。
就在刘璋在府衙大开集会,讨论发财大计的时候,一天夜晚,成都城内,某世家的一处书房内,几个人也在开小会。
“先生怎么还没走?
“这不在等你们几位吗?你们在府衙闭门秘会,我总得弄明白了才好走,回去也好交差。你们那边讨论出结果了?”
“尚未完全结束,只是刚出了个暂行条例,这里是草稿,先生可以先过过目。详文刘璋那小子说了,会登报披露的。至于合作事项要明日才开始讨论。”
“好,让老夫也仔细研读研读。这个竖子,这是在曲解圣人之言呀,圣人说的利出一孔,说的是恩出于上,这样才能做到其国无敌。这小子混说什么利出一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个东西真要施行以后,将会民心不古,逐利为先了。”
“先生说的甚是。不过,刘璋小儿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商贾虽有牟利,但确有调剂多寡,互通有无之用。我等世家,多行商贾之事,自然心有戚戚焉。”
“也罢,随他去吧。至于你等和刘璋谈合作的事情,要多多出些难题给他才是。这里多拖住他些时日。这几天,我就住在贵府上,早晚也可以帮你参详一二。”
“怎么,先生你不去城北大营吗?那里可比我这里安全多了,这里抵近府衙,人多眼杂,难保不会走漏风声,到时候可就…”
“放心吧,我自会小心的。至于吴将军那里,早就不安全了,刘璋的手下已经闻着味找过去了。那个姓魏的将军,倒是有几分能耐,这么快就锁定了目标。好在我先走了一步,要不然还真就栽他手里了。”
“先生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刘璋小儿虽然昏庸无能,但他手下还是有几个能人的,尤其那个徐庶,十分之精明,万一被他盯上,就大大的不妙了。”
“徐庶徐元直嘛,你等只管放心就是,我既然敢来,就不是毫无准备。我这边尚有别的事宜安排,你等只管安心和那竖子商讨合作之事即可,待到商讨有个结果之后,我自会离开,不会给你等惹麻烦的。”
第33节 立不轻废1
“庞阿,咱们白折腾了,这事要不要告诉主公和元直他们?”
“不用,老师事情多着呢,又性子柔,怕麻烦,等咱们有了结果再告诉他不迟。再说,我们这次也并非一无所获。”
“我们人也没抓着,证据也没找到,还说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我们知道有人事前来过,而且曾带了一封信给吴懿,吴懿很尊敬来人,称以先生,并拨了一个都的士卒来保护他。而参与闹事的士卒,都来自这个都,还有刺杀老师的,正是该都的都尉。能够让吴懿称为先生,说明来人身份不低。
我们之前曾分析过乱民围攻府衙之事,认为必有外人推波助澜,协调几方。现在可以确定,这个什么先生,就是幕后推手。我想他应该是曹操的人。而且我还可以断定他还没有走,必定还在成都。
还有仅仅凭借一封手信就说动吴懿,写信之人已经昭然若揭了。信中必然许以重利。而能打动吴懿的重利,除了州牧大人,就只剩下长安的那位大公子了。所以,我断定那封信必然是大公子写的,只有大公子才能许下让吴懿足已动心的筹码。大公子应该是想要入川了。”
“照你这么说,我们更应该马上知会主公了。一个是那个什么先生,你说他还没跑,我们要布置人力抓他。还有,你说州牧大人的大公子可能要入川了,这事情太大了,必须要赶紧告诉主公,早做防备才是。”
“文长,老魏,所以你还不够成熟阿,为将为帅,还需要多多学习。俗话说,每临大事要静气,这才是为将为帅者该有的气度。
那位先生是在,但我们不能大张旗鼓的四处搜铺,那样只能打草惊蛇,把他给吓跑了。而且,我们还可以留着他,好看看有哪些势力随他起舞。
至于那位大公子,更是容易。我们只需一纸空文,就能让他来不了蜀中。”
“庞阿,你知道你最可恶地方是什么吗?你最可恶的就是,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就不能痛痛快快一次说个干净吗?你再这样,我真要去告诉主公了。“
“说给你听也无妨。我们只需在大汉新报上,发表一篇文章,猛夸一通益州兵卒,也即东州兵如何的威武雄壮,如何的大杀四方,就可以了。”
“这样就行了?这跟大公子入川有什么关系?”
“本来就很简单。朝廷本来就对刘益州有疑虑,我们猛夸益州兵马雄壮,只能更加加深朝廷的疑虑,如此一来,定然要紧紧扣着州牧大人的两位公子不放。这样的话,大公子想要入川就成了泡影。”
“就这么简单?”魏延还是不敢相信,“我还有个问题,你怎么就断定是大公子,而不是二公子呢?”
“简单阿,你猜。”
商法通过后,就是谈合作的事情了。
又是一通昏天黑地的吵闹。
最后形成如下决议:
一、成立十三家联行。由蜀中商会和十二个世家联合组成的商业行会,简称十三家联行。十三联行在商法的许可下,进行运作。
二、蜀中商会负责接洽产品的研发、生产、批发等。与各科研院接洽新产品的研发和生产,与各商家接洽产品的批发。蜀中商会的批发价格,不得低于同类产品的最高价;零售价格,不得低于其他十二世家的零售价。
三、蜀中商会须向产品的研发人或机构,支付购买产品的专利权。
四、十二世家,可以从蜀中商会申请拿货,进行买卖。同一地区,各家之间不得以价格相争。一经发现,即开除会员资格。
五、十二世家,可以从蜀中商会申请购买产品生产权,包括付费购买产品的专利权。
六、十三家联行的话事比重为,蜀中商会百分之五十一,其他十二家百分之四十九。各家的话事比重依据各家从蜀中商会的认购产品总额比重。话事内容包括,新成员的接纳,商法讨论,商业行为协调等。
七、若有商家违犯商法,十三家联行将统一行动,进行制裁,不配合者,视同自动退出联行。若联行制裁不动的,则可以提请官府支援,或文或武。
“太守大人,近日盛传大人招募之新军,战力堪忧。以后若有外间商家,侵犯我蜀中利益,伪造滥用我等之产权,大人之府衙及兵卒,可堪一用?”堪堪会议将要结束之时,有人不合时宜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府衙招募之新军战力如何,大家只管对比东州兵之战力,即可略知一二。我这里就不废话了。没有别的问题的话,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刘璋很不耐烦的回道。
“比照东州兵?听说前几日,新军和东州兵联合操演,被打的一败涂地,不知大人之信心,来自何处?”提问之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刘璋。
“是吗?胜败乃兵家常事,岂可以一时之输赢论高下。”刘璋脸不红心不跳,一点都不不好意思的说道:“东州兵能以区区几十人,弹压平息几千人的动乱吗?不能吧。东州兵驻军蜀郡多年,蜀郡的匪患猖獗,还不是靠府衙的新军才一一剿灭的。好了,没问题就散了吧。”
至此,前前后后,折腾了将近一个月,商法和十三家联行才算正式浮出水面。其中,刘璋名下的各种产业,都划入了蜀中商会,算是十三家联行中,代表官方性质的,其他十二家算是民间性质的。十三家联行,算是官民合作的方式。
蜀中商会的重点,将转向到产品的调研、生产和批发,而十二世家则重点负责终端销售。当然,蜀中商会也可以做产品零售,但产品价格不得低于其他家的。
其他家如果想要自己生产,则需要向蜀中商会申请并购买产品的生产权和专利权。当然,申请的这些都是因为该产品的专利权在蜀中商会手中。
其他家若有新产品新技术新发明,也可比照成都商会的模式,对外发售,不过都需要在府衙申请专利报备,即前面商法所说的专利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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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立不轻废2
整个联行的合作方式,看似刘璋做出了巨大的让步,把自己的几个畅销产品的销售都让了出去,但是,刘璋也不是全无所得。首先,就是把蜀中的几乎所有大的世家,都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了;其次,刘璋利用本次合作,一下子把自己商业网络,膨胀了无数倍;再有,就是快速引入了大量资金,可以加快刘璋一些计划中的工程建设,而且,批发的价格不比现在的市价低,自己也没多少损失,而其他人能赚多少,则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最后,就是示范效应了,有这个典范在,必然有外部资金和势力想要进来,想要效仿。
招商引资,商多则民富。
商法全文刊登在大汉新报上了,等于对外部公开了。但十三家联行的合作方式,则没有对外公开,属于商业秘密。
商法新立,加上世家豪族的加入,新的合作模式的启动运营,诸多事情繁杂,就算是刘璋这个当惯了甩手掌柜的,都忙的头脚朝天,昏头黑地。
商法初立,自然就会有很多事情冒出来,很多纠纷,总得磨合一段。
没办法,刘璋也不管张松有没有投效自己的意思,直接去信给刘焉,把张松要了过来,任命张松也为府衙主簿,兼司法曹,专职处理商法的事情。即便张松无意投靠自己,仍然是刘焉的亲信,也可用俗务缠住他,防止他插手大汉新报的事务过深。
但是刘璋还是小瞧了这个小个子。
张松不但插手了大汉新报的事务,还要插手成都学府的事务。
“大人,可听说过管夷吾狐白破代还有买鹿制楚的故事?”
“没听过,管夷吾是那个帮助齐桓公九合诸侯的管仲吗?”刘璋问的一点儿都不觉得难为情。
“没错,就是管鲍之交中的管仲。话说管仲相齐后,和桓公商议如何对付北方的代国。管仲说,代有白狐,极其稀有,我们可以高价收购白狐之皮毛,代国上下听了,定然争相去猎取,如此不久,就会荒废农耕。代之北有其宿敌离枝,南有强齐,不久即会归降于我。果然,不三年,代全国来归。这就是狐白破代的故事。”
“子乔先生果然博闻强记,博通古今。那买鹿制楚又是怎么回事?”刘璋一点儿也不觉得枯燥,丝毫也不觉得自己无知,还是不耻下问的追问道。这是非常典型的经济战呀,这可是距离后世两千好几百年呀。刘璋太佩服这个管仲了,可惜自己现在手下缺少这样的人才,就连正经的管理经济的人才也没有。
“管仲相齐,尊王攘夷数合诸侯,奈何南有强楚,不尊王化,多与中原争雄,于是齐楚成水火之势。桓公问计于管仲,桓公说,楚强敌也,力敌恐不能胜,若一旦失利,则损了颜面,为之奈何?
管仲说,打还是要打的,但不是现在,听闻楚地产麋鹿,可高价收购之。
于是桓公就建了百里的鹿苑,并派人携巨款到楚国去高价买鹿,单价到八万钱一只。并告诉楚国商人,贩鹿到齐国,可得重金之赏。
而管仲则阴令人在国内大肆储存收藏粮食。
楚王听闻齐国高价买鹿大喜,乃与众臣商议,皆说鹿乃为祸之禽兽耳,而钱乃国计民生之本,今齐人以钱换鹿,且出高价,不若大肆索之,多多换钱。于是楚全国上下忙于捉鹿,而荒废了农田。等到楚国缺粮,欲以钱换粮之时,齐又封锁边境,断绝交易,仅以少量之粮食,运到楚地南方,拉高粮价,使得楚地粮价涨到一石四百钱之多。
三余年,楚便降服,归于王化,奉周室为天子。
这就是管仲买鹿制楚的故事。”
“受教了。子乔先生说了这么多,可是别有所指?但请直言无妨。”刘璋就是再笨再迟钝,如今也看出来这个张松啰嗦这么多,必定是有话要说了。
“大人闻一知十,当不用松赘言。大人前有商学院,今又立商法,兴商之心,路人皆知。然则,商人重利轻义,易为人所驱使如代、楚之祸者,不可不预之。”
“子乔可是担忧粮食之事,无碍。我早已令府衙抬高粮价,而且也控制着剑南春酒的产量,粮食只有流入,少有流出,所以这个不用过于担心。”
“属下说的不是这个,属下担忧在于商道大兴,容易乱了风气,失了控制,人皆以逐利以为先。”
“子乔多虑了,所以我们才要利出一孔,先立商法呀,有商法规范,无碍的。”
“大人,自儒道大昌,而诸家渐衰,法虽为法,却多以人治。虽有商法,亦难挡滔滔商贾之逐利之心。窃以为,治国理民,当一边驱民以利,一边驭民以法。是以,法之重,重逾九鼎,为国之基。为今之务,当别立法学院,一则精研诸法,二则培育法治人才,使法有所依。大人以为如何?”
看来这个张松很是推崇法家呀,这么的坚持不懈。之前大侃韩非的法治,现在又要建什么法学院,不知道新建个学院,是要花很多钱的吗。“子乔先生之言,诚为大善。然则,何不就挂靠文学院之下,为何要另立一院。如今成都学府,学院林立,而且各学院大都有财政收入。一旦法学院成立,无有赚钱之道,势必势弱而无人问津,岂不坏了先生本意。”
“只有别立一院,才能彰显大人法治之决心。至于钱粮等乃小事耳,一来府衙当补助一二,二来法学院自可帮人诉讼,赚钱易事耳。”
刘璋一想,可不是吗,法官和律师,那可是两大非常非常赚钱的职业。“我自是很赞同先生的,只要子乔能说动几位校长和其他诸院院长,尤其是文学院的蔡院长,我是没意见的。”
算了,且使出拖字诀,到底如何,就随他去吧。
“大人不可。法之为法,规矩天下,世人多有不喜。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说的就是这个。若要诸院同意,必不可得。此事须得大人乾纲独断才行。”小个子张松,真是咬定刘璋不撒嘴,不达目的不住口。
“如此,就依先生之言。”刘璋在抵挡了无数个回合后,终于缴械。
第55节 兴亡
初平三年,冬十月。
南中叛乱,震动蜀地。时蜀郡太守刘璋临危受命,率众千余,轻兵突进,渡泸水,入南中,于皎平渡大破南蛮联军,斩首五千余,俘三千,遂围滇池。又于滇池城外,计破蛮人象阵,蛮人胆寒,孟尤出降。孟尤既降,倍言蛮人艰辛,及其兄孟获之死冤屈,言非有叛意,实乃情势逼耳。太守乃详查之,方知有曹贼暗中使人刺杀孟获,嫁祸刘璋,致使南中糜烂。乃大索曹贼之间于南中,获汉蛮数人,皆直认不讳,遂明正典刑,昭告天下。
事毕,会盟诸部,于雪山之巅,祭天地之灵,通古今之好,约为兄弟,永不背离。神鬼为证,勒石记之。
南中为啥会发生二次叛乱,最关键的就是孟获之死。
所以,孟获之死必须要有个明确的交代,要给南中各部各族百姓一个明确的交代。否则,想要南中真正的长治久安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为啥刘璋要把孟获之死强栽在曹老大头上的原因。
曹老大名声现在比较臭,现在背这个黑锅最合适。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刘璋还是刘范,谁背这个黑锅都不合适,至于孟尤,他背的话,缺少说服力,南中各族肯定不太相信,因为那是他亲哥哥。所以,曹老大躺枪了。当然,曹老大在整个事件中,也不清白。
后世有人曾经给诸葛武侯写了一副对联,上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下联: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上联说的就是平定南蛮之事。
虽然平定南蛮,打是必须要打的,但打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降了复叛,叛了又降,是很多多民族地区的顽疾,就算是后世亦然,更不要说现在的汉末三国纷乱时期了。
根本问题其实还是民心问题。
民心未附,或者说民心不附。
诸葛亮真正解决南蛮问题,用的就是攻心为上,就是靠攻心收服的民心。诸葛亮的攻心主要有两方面:一是蛮人自治,蛮人自治解决了文化习俗上的差异。因为,不同民族间的统治,会因为文化习俗的差异,造成官府和百姓之间种种的不和谐,种种的矛盾,天长日久积累下来,就会酿出巨祸。而自治,则规避了这些风险,算是比较好的解决了这方面的困境。
二是出资招募蛮人勇士,组建了威震三国的无当飞军。招募蛮人入军,相当于用财政补贴了蛮人,另一方面,也把蛮人中的青壮年都集中收入蜀汉军中,等于把蛮人可能叛乱的生力军给拿走了,所以蛮人叛乱的风险也就大大降低了。
至于演义里的七擒七纵,则完全不是重点。
刘璋现在要解决南蛮问题,也要面对民心这个根本问题。
为此,刘璋在滇池多待了一个月的时间。
首先是发布安民告示,声言,通过汉蛮双方的协力调查,发现南中叛乱事件的幕后黑手真正元凶,是十恶不赦的曹贼曹操曹孟德,是他派人暗中刺杀了刚与蜀中通好的蛮人头领孟获,然后四处造谣生事嫁祸给刘璋,从而激起了蛮人的不满而酿成大祸。告示还宣称,通过汉蛮双方的通力合作,已经抓获了数名曹贼买通的汉蛮奸人,俱已认罪不讳,将择日公开宣判,明正典刑。
其次,刘璋还发布通告,晓谕南中各部,声言他和孟获的前约仍然有效,而且声言,干活给钱,天经地义。
然后,刘璋又行文给刘焉,推举自己的手下石韬,继任益州郡太守,蛮人孟尤、兀突骨等为辅。
另,安排白墨等人,筹建成都学府南中分校。
又安排魏延甘宁等人,招募当地各族勇士到新军军中,再从新军中选拔优异之人进入飞军。
刘璋通过军政两方面努力,将南中收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等到石韬等人赶过来以后,刘璋这才安排班师回成都,至于南中的一应事项,也都交给了石韬白墨孟尤兀突骨等人。
临行前,刘璋给众人交代了今后的工作重心,四个字:改善民生。
其实南中,主要是益州郡,大部分是后世的云南一带,这里山清水秀,风景优美,物华天宝,物藏丰富,绝对是个好地方。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闭塞,交通不便。云南产茶、药材、各种矿产,银矿铜矿等等,但是好东西运不出去。看过茶马古道的就知道,想从云南运点儿货物出来,有多难了。
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如今当地民智未开,还不知道什么东西值钱,守住个聚宝盆当洗脚盆用。
刘璋告诉石韬,让他多跟工学院和商学院联系,多在云南开发出一些提高民生的项目。还非常严肃的告诉石韬,让他注意把握好,要求各族利益均衡,不能有偏废,要一视同仁。
刘璋告诉石韬,富人喜欢安逸,穷人才不得已闹事造反什么的。只有让大家都去挣钱发财,都过上好日子,南中才算彻底平定。
“知道我为什么没杀你吗?”皎平渡前,站在不久前的战场上,刘璋眯着眼睛,微笑的问前来送行的孟尤。
刘璋班师,于皎平渡,立碑设祭祭奠此战中死难的亡灵。祭品用的正是馒头。刘璋这当然是跟诸葛大大学的。
“属下愚钝,请大人赐教。”孟尤依着汉官的做派,回道。
“我来南中,已经杀了成千上万的人了,再多杀一个你这样的叛乱者也是合情合理,杀了你,还会有无数的南中的酋长头领,排着队来为我所用,帮我治理和管理南中。那么,你知道我为啥偏偏要留下你,偏偏要选中你?”
“属下惭愧,属下不知。”
“很简单,我留下你,就是要你赎罪。你看看那边,还有那边,那些个土包,那下面埋葬着成千上万的南中子民,还有更多的因你们叛乱而死去的汉人、蛮人、氐人、土人等等,他们都因你而死。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你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给他们的子女亲人一个交代,给他们的亡灵一个交代。
叛乱谋反,依照汉律,夷三族。你南中有多少人可杀?你以为就杀不完吗?历史上,多少家族兴衰,多少王国更替,屠家灭族破家灭国者无可胜计,你蛮人也想因此而烟消云散身死族灭吗?
看看你的族人,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是他们懒吗?是他们不够勇敢不够勤劳吗?还是说完全是因为汉人官吏盘剥于他们?我告诉你,都不是,是你和你的族人太愚蠢。
你以为你占领南中,独立了,你的族人就摆脱穷困了吗,就能够丰衣足食了吗?你凭什么,你们凭什么?你们会种地吗,会养蚕会纺纱织布吗?会锻造铁器制造兵器工具吗?且不说你们能不能守住南中,就说你们的粮食哪里来,衣物哪里来?汉人都被你们打跑了,杀光了,你们吃什么,穿什么?还要回到山里打猎吗?当野人吗?那你们出来干什么?
你们有手有脚,有力气有勇气,你们缺的是智慧,是文化。
我希望你能带领着你的族人,提高文化知识,提高生活质量,能够丰衣足食,过的幸福安乐。不要让自己的野心比自己的智慧和文化走的更远。
我希望下次我再来,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南中。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不惮于杀人,希望你也不要给我再次杀人的机会。”刘璋最后这句话,说的有些阴恻恻,连空气都有些发冷。
“大人的话,属下一定铭刻肺腑,时刻牢记在心。此生有孟尤在,蛮人永不叛汉,若违此誓,天人共噬!”孟尤指天画地,赌咒发誓。
“呵呵,没那么严重,叛不叛在你,杀不杀在我,只用记住我一句话就行,我叫刘璋,不叫狗官。”刘璋对孟获老骂自己狗官,比较有怨念。
“你手上的血,自己洗。”刘璋最后说道。
第56节 由来胜负不久长
“刘璋竖子!无耻之尤!”曹操抓起一份大汉新报就撕了个粉碎,撕完以后,还不罢休,又站起来,狂踩不已。
正在这时,几个谋士刚好进来议事,甚至程昱手里还拿着最新的一期大汉周报。看着曹老大暴跳如雷,程昱急忙把报纸往袖子里一藏,身形往后面一缩,躲在众人后面。
“明公,何事震怒?”荀彧代替众人问道。
“还能为何?刘璋竖子,竟然在报上,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硬说是老夫派人刺杀了孟获,搅动南中乱局。这竖子越来越无耻,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曹老大余怒未熄。
“主公无需过于忧虑,既然刘璋把这事栽给我们,说明此事另有隐情,也许日后可以为我所用也说不定。”郭嘉劝道。
听了郭嘉的话,老曹才脸色有所好转。“嗯,奉孝言之有理,那就先放过这竖子。”
当然,不放过也没办法。程昱手里拿着最新的大汉新报,上面还有一篇最新的关于他的主公曹孟德的文章,题目叫:《梦中杀人之曹孟德》。程昱不敢想象,曹老大看了这篇文章以后,会暴跳如雷个什么样子。
程昱正胡思乱想呢,不想就被曹操点了名,“仲德,你刚才偷偷往袖子里藏的什么?可是新一期的大汉新报?速速呈上前来。”
怕什么来什么。
程昱没法,只得掏出报纸,递了上去,然后急忙快速的就躲到了后面,以防备被暴怒的曹老大的怒火波及到。
结果,很出乎程昱的意料之外。
曹操拿过报纸,前后仔细扫了一遍,然后拿镇纸压住放好,再没有多余的动作,神色如常,更不要说暴跳如雷了。
曹操如此的镇定,却让程昱心里一寒,难道说……
曹操放好报纸,接着说道:“据南边最新的线报,南阳的袁术正在整顿军马,意图不测,估计很可能是冲我们来的。北边的袁本初也虎视眈眈,召集大家来,就是想听听诸位先生的高见。”
“明公,如今我兖州四面皆敌,须得厚赂四方,打开局面才好,否则任凭局势恶化下去,亡无日矣。”荀彧先发言。
“主公,文若说的不错,为今之计,只有交通各方,破除各方对我兖州的合纵攻势。听闻荆州刘表,和南阳袁术刚刚战罢,各有损失,主公可派人出使荆州,请刘表袭其后,则袁公路不足为惧。
另有,素闻袁氏兄弟一向不和,主公可遣人至河北,游说袁本初,只要彼辈不能齐心协力,则我兖州无忧矣。”
“袁本初吾知之甚深,志大心空,却是不太好说动。”曹操有些担忧。
“主公,听说袁本初按照之前的印刷方法,想要制作报纸,结果却苦苦不得其门,我们可以把正确的印刷之术献给他,想来也许能打动一二,也可以挑动他对刘璋小儿的仇恨。”程昱立即抢上来献策道。
“嗯,妙,好计策。”曹老大抚掌赞道。
“其实我们还可以想法挑动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的矛盾,彼等一向有龌龊,稍稍撩拨一二,即能收得奇效。”荀攸道。
“不错,袁本初这厮某最了解,年前妄图推举刘虞称帝,已经和公孙伯圭撕破了面皮,两方确实成水火之势。”
刘虞是汉末三大宗室州牧之一,但是刘虞比刘焉刘表运气和能力都差多了,最主要就是,他是幽州牧,他在的幽州,有个强人,那就是公孙瓒。公孙瓒是幽州刺史,刘焉上书朝廷废史立牧以后,很多地方的刺史,都被地方上大佬把兵权给收到地方上了,也就是州牧兼有了军政的权力。以前,刺史多是军方的人,可以掌握调配各郡兵力防务等,而郡守则仅负责地方政务。
刘虞任幽州牧以后,和公孙瓒的职权就发生了重叠,刘虞想要收回军权,就和公孙瓒发生了矛盾,结果适逢乱世,枪杆子胜过了印把子,公孙瓒这个州刺史就把刘虞这个州牧给架空了。公孙瓒在幽州长期对抗北方异族,加上剿灭黄巾之乱,组建了闻名天下的白马义从。手里有自己的嫡系队伍,腰杆子就比较硬气。
所以,废史立牧在幽州就没实行下去。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像刘焉在益州,刘焉就把益州刺史郄俭给咔嚓了。刘焉还自己组建了东州兵。
后来,董卓进京,天下诸侯纷纷起来反对,共举袁绍为盟主。
董卓进京以后,废少帝,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是为汉献帝。
关东诸侯不太想承认这个汉献帝,所以袁绍就想推刘虞出来称帝。虽然最后没能成行,但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算是种下了嫌隙。再加上后来,袁绍据有冀州,隐隐然成北方的第一大势力,两家之间的摩擦也越来越多,大小争斗无数。
“那就这样,遣人去荆州、冀州和幽州,游说各方。”老曹拍板道。
“诺!”众人轰然应之。
曹操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大汉新报,心里一阵的腻歪,想了想又说:“我兖州也要抓紧制作自己的报纸,等我们把印刷术献给袁本初以后,我们要尽速出自己的报纸。届时,多找些舞文弄墨之人,文采飞扬之士,也多骂骂这个刘璋竖子。”
曹老大最近被刘璋骂的苦不堪言,十分非常之不爽。
梦中杀人这种隐秘的事情,都被刘璋小儿曝光于世人面前,让曹大大情何以堪。尤其想到,前一段想要仿照益州,组建学府,谁知道各方人士都推来推去的,结果到现在也没个章程。先是颍川书院自己不愿意,不愿意在书院的基础上成立什么大学。然后是颍川书院的老院长,不愿意出来主持什么大学,更不愿意当什么大学的校长。老院长不支持,其他各地名士更不会出头,再说他们本来正在私下里狂贴曹阿瞒的大字报,又怎么可能站出来为这个奸贼服务。没人没地儿,最后,一个本来很好的项目,就搁浅了。
所以,一想到刘璋小儿,曹大大的脑袋就开始疼。
必须要弄出自己的报纸,也让自己有机会好好骂骂刘璋这个竖子。
“就怕到时候刘璋小儿不一定看得到。”程昱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结果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后脖颈子发凉,再一看,众人都一脸同情的盯着自己,转头一瞧,曹老大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看不到,看不到某就送到竖子眼前让他看!”曹老大啪的一拍桌案,压抑许久的怒气再次被引爆。
第57节 长在刀剑之外1
“老师,若你的小蜜蜂没用的话,你打算怎么对付孟尤的象阵?”
“没看老师还准备了那么多的猛火油吗?蜜蜂没用的话,就只能放火了。”
“老师就不怕孟尤再次复叛吗?”回师成都的路上,小庞忍不住问刘璋。
“三年之内也许有可能,三年之后他就是想叛,估计也比较困难了。”
“怎么说?”
“三年之后,如果没大的差错的话,南中的民生会大幅改善,到时候就是孟尤想造反,估计也难纠集到足够多的追随者了。人虽以群分,却能因利合,我们只要把南中的百姓的利益,和我们绑在一起,给他们一个富足幸福的生活,他们就不可能跟我们离心离德。”
“果然。”
“果然什么?”刘璋有点儿糊涂。
“果然如此阿。”
刘璋听了,晕了一下,这小子不会又在捉弄自己吧,“你既然都明白了,还问什么问?”刘老师很不高兴的斥责道。
“不问怎么能确认呢,不问也显不出老师你的厉害之处阿。”小庞同志一脸无辜的对刘老师回道。
刘老师真恨不得立即找个大戒尺来,把这爱显摆智商的臭小子狂拍一通,太不尊师重道了,你亏得不是什么卧龙凤雏毒士鬼谋,你要是卧龙凤雏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刘璋因为担心自己的老巢成都,所以扔下了魏延和吴懿的大部队,自己带着甘宁和小庞以及几个飞军兄弟,轻车简从,闪电般悄悄返回成都。到了成都城外,刘璋一行人先到了城西的学府,看着学府一切无恙,刘璋这才放下心来。
“庞呀,知道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为啥不怕孟尤复叛了。因为我们有成都学府,有全世界最厉害的人才和精英,有了这个学府,我们就站在了人类文明的制高点,不管是文化感召,还是武力征服,我都有足够的底气。他尽管随便叛,但对我们来说很简单,反掌可平,而且会越来越容易。
所以,为师才是一点都不担心。
我就是有点儿替孟尤担心,万一哪一天他又禁不住诱惑,又反叛了,他有没有赌上自己性命的觉悟。
要知道枭雄都是喜欢赌的,而且喜欢赌大的,风险越高越是喜欢,但同时却也是最怕死的。”
“老师也是很怕死的。”小庞又一语中的,戳中要害。
刘璋头一晕,脸一黑。
这臭小子。
“咳咳,咳,庞呀,怕死其实是人类进步的源动力之一。因为怕死,人类从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来尽量提高和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和生活条件,从而让自己好活的更长一些,这样做的直接的结果就是推动了各个领域的发展和进步。所以,怕死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是正常的。因为怕死,人类才不断前进,不断进步。
所以,以后不许拿这个取笑为师了。
庞呀,为师知道你好兵事,但是我作为老师呢,不得不要提醒你,真正的胜负其实是在刀剑之外,真正的胜负往往在战场之外就决定了。就比如我们这次南征来说,我们所以胜的那么轻松,真正决定胜负的,其实就在这个学府。
你熟读兵法,当知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战者,无奇胜,无智名,无勇功。皎平渡之战,为师也没设奇谋,也没以智胜,将士们也没有超常的奋勇杀敌,我们就是在一个合适的地方,打了一场我们新军正常发挥的战役。但是一战我军损伤甚微,而十数倍的敌人却溃不成军。
为什么?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为师希望你今后,能少泡一些军营,少去研究那些什么军阵之道,奇谋妙策,要知道随着兵器的不断改进和推陈出新,未来的作战形式和打击手段也会多样化,不要把自己拘泥在传统的攻防退守。记住为师的话,多到学府各个学院转转,多学些其他的知识。
等我们越来越文明,越来越先进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打仗,打胜仗也将会越来越容易。就像为师这样的,狗屁兵法也不懂的,照样也能轻松获胜,只要我们比对手足够强大足够先进就可以了。”
刘璋少有的,跟小庞长篇大论的说了许多。
其实刘璋心里,一直隐隐有些不安,自己这个徒弟太出挑了,都说多智不寿过慧早夭,再加上董神棍说的庞龙会有刀兵加身之祸,所以刘璋其实很想把庞龙的注意力,从兵事上转移到其他方向。所以才会啰啰嗦嗦说了这么一大堆。
小庞这次难得听的很认真。
半晌,方向刘璋躬身施礼:“弟子谨受教。”
搞的刘璋都有些不太适应了。又怕庞龙没有真正领会自己想要说的,只好又说道:“其实,为师真正想告诉你的是,杀人其实并不是战争的最终目的。战争是为了某种利益服务的,只要能达到我们想要的利益,能少杀人就少杀人,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为之,用多了用烂了,别人就失了畏惧。唯有雷霆一击行霹雳手段,方才有威慑之力。就像处理乱麻,刀兵的快斩之后,仍需要有和风细雨的条分细缕来理顺。所以,不要过于沉醉于用刀兵解决问题。
孙子也说伐兵伐交伐谋,伐兵为下,为师以为这个下,并不是高下之下,而是最后的意思,是保留手段。而一旦用兵,就要全力求胜,既然要全力求胜,剑走偏锋的奇兵诡道就最好避免,必须要谋算完全方好。”
“老师的金玉良言,弟子铭记于心。”
“咦,小庞你突然变乖了哈。”
一句话把小庞说的直翻白眼。
“为师再考考你,刚才为师说过了,怕死其实是人类进步的源动力之一,现在老师再问你个问题,什么才是我们人类进步的最大源动力?”
“最大源动力?这…子曾经曰过,食色性也,可对否?”小庞被刘璋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太肯定的回道。
“你看看,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子曰子曰的,要学会自己曰,不过也算是沾点儿边吧。其实人类进步的最大源动力,是欲望。对生存的欲望,对美食美色的欲望,对自由的欲望,对长生的欲望,对财富的欲望,对名利的欲望,对权力的欲望,等等等等,欲望才是人类进步的根本性的源动力。
当然,欲望也是各种矛盾的源泉。不同人,不同群体,不同的欲望,就会带来不同的利益之争。所以,刀兵之胜只是一时之胜,唯有化解和平衡利益之争,或者长期保持大幅的文明技术领先,才能长久。
胜负由来不久长,长在刀剑之外。”
第58节 长在刀剑之外2
“奉孝,你留下不走,可是有话要对老夫言说?”
“主公圣明。最近我兖州境况持续恶化,人心浮动,如果不能化解舆情压力,就很难化解我兖州的四面围困之势。即便是四邻嘴上答应了我们,但明面上,他们却也不敢不顾民意,我们终究是难以放手施展。”郭嘉忧心忡忡。
“可是如今我们和刘璋小儿已成水火,想要让他罢手,即便老夫不再计较了,那竖子恐怕也未必就肯甘休。”
“主公,我们和刘璋之间,其实并无深仇大恨,我们迎了徐母过来,不也好好的奉送了回去吗。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帮助徐老夫人避过了兵灾。本来应该是善缘,如今弄成恶债,究其源,还是在口舌之争,意气为先了。
主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丈夫能屈能伸,该屈的时候能屈方为大丈夫也。主公请想,即便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报纸,但大汉新报已成气候,覆盖倾轧之下,就像仲德说的,我们的报纸恐怕刘璋看都看不到,能不能出得兖州都难讲,又如何与之抗衡。”
“倒不是老夫低不下身段,只是我们如今就算想与刘璋小儿和解,也拿不出像样的筹码,与这竖子这一番交道打下来,老夫发现这竖子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奉孝有此建议,难道是已有成算?”
“成算谈不上,有几点想法,主公不妨参详一二。其实,我们要想直接和刘璋修好,确实稍稍难了些,不过,直路不通,我们可以曲着来。我们可以先去找刘焉。听闻刘焉早有称帝之心,应该急需其他势力支持或响应。
再有,我们可以说服刘焉,干预或者收回大汉新报的控制权,这样就比对付刘璋要容易得多。”郭嘉给曹老大献上了个曲线救国的计策,既然刘璋小儿不容易对付,那我们就策动他老子刘焉,用刘焉来撬动刘璋这块臭石头。
“刘焉老谋深算,单凭口舌怕是难以说动?”计策虽好,但曹老大十分不看好,刘焉一个有着称帝野心的家伙,能是那么好说服的?没有一点儿真家伙,想说动这个老狐狸,恐怕很难。当初董卓进京,天下群起而攻之,也没见刘焉有任何动作。
“主公所虑不错,所以,属下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和刘焉联姻。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联姻?”曹操听了眉头一皱,“听说那刘璋已经和西凉马腾的女儿已经订过亲事了,恐怕此举不妥吧?”
“就是因为订过亲,我们才要联姻的。彼等虽然定了亲,但尚未完婚,说明此事仍大有可为。再者,主公可同时向西凉马家求亲,为大公子子脩求娶马腾的女儿,只要任何一方反悔,刘马两家的联姻势必破裂,而曹刘两家联姻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即便如此,恐怕机会仍是很渺茫,非有苏秦张仪辈,难担此大任。”曹老大依然很不看好。
“嘉愿领此重任,即便不能求得两家联姻,也会试着坏掉西凉马家和刘焉的联姻好事。”郭嘉主动请缨。
郭嘉虽然主动请缨,但曹老大却半晌未言语。
盯着郭嘉看了半晌,曹操方才言道:“先生莫非有弃我去之之意,先生若有意,操必不阻之,定会礼送先生而去。”
此言一出,惊的郭嘉魂飞魄散,急忙匍匐在地,“主公,嘉万死不敢行背主之事,实乃如今兖州情势险恶,一日不去大汉新报之压力,兖州之危一日不得解,此方为目前危局本源所在。大汉新报虽片纸言语,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使得主公民心大失。
即便主公见疑于嘉,也当选派干才,奔走益、凉之间,一来说服刘焉刘璋,二来探查刘璋之虚实,三来离间刘焉和马腾之关系。请主公三思。”
郭嘉以头抢地,说的痛心疾首,直陈要害关节。
其实,曹操是个枭雄,让他转眼之间就和仇敌握手成朋友甚至是翁婿一家人,这他完全做得到。但是他比较多疑,尤其是现在他四面皆敌的时候,难保手下这些人没有别的想法,不得不慎重。
看到郭嘉的样子不像作伪,曹老大立即换了一副面孔。急忙上前,热情的将郭嘉搀了起来,嘴上更是连连道:“罪过罪过,是某家误会先生了,某家误会先生了,先生千万不要在意,千万不要挂在心上。先生于某,如留候于高祖,须臾不可离,是以乍闻先生欲亲往蜀中,一时乱了方寸,还望先生看在某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恕某胡言乱语,污及先生清名之罪。”
曹老大把郭嘉扶了起来,然后一揖到地,请求郭嘉原谅。
慌得郭嘉急忙反过来来扶曹操,嘴里惊声连连,连道:“不可,不可,不可呀主公,折杀郭嘉了!”
等到事情议定,出得门来,郭嘉方长出一口气,时值寒冬,北风劲吹,郭嘉的内衣湿透,被冷风一吹,如坠入冰窖一般。急忙裹紧了大氅,摘下随身的葫芦,猛灌了一口烈酒。不想喝的急了,一时呛了肺管子,竟不住声的咳的面红耳赤。
主公果然是枭雄之姿,可惜从来明主都难侍奉呀。
郭嘉心中暗叹。
回府的路上,步履竟有些蹒跚。
你不得不说,老曹绝对是个合格的政治家,是个当老大的料呀。
这番表演,当世的诸侯中,几乎无人能比肩。
最终曹操采纳了郭嘉的建议,秘密派郭嘉、曹昂为使,分别前往蜀中和西凉,游说刘焉和马腾。之所以要秘密,是因为让大家知道了的话,必然有众多的反对声音,反而引来不必要的阻力。毕竟如今曹操和刘璋势同水火,正闹的不可开交。这也是为啥郭嘉要私下和曹操密谈的原因。
汉初平三年,冬十月,刘璋率军征南蛮。
初平四年二月,刘璋返回成都,历时近半年,遂平南中之乱。
刘璋返回成都第二天,即在府衙接见各界人士,欢庆南中平定,共贺汉军威武。另有周边郡县,闻讯相继派员至成都,要求依照南中例,洽谈合作事宜,也即解决农民干活给付钱粮等事宜。
一时之间,刘璋的行情,在蜀中风生水涨。
第59节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1
“文则,一路走来有何感想?”青年文士边走边问。
“回先生,这一路上确实多有触动。以前常听人言,蜀地闭塞,我们自兖州,过南阳、上庸、汉中、绵竹、成都,一路下来,虽然道路确实艰险难走,蜀中风物也确实大异中原,不想这里人却不少,看着还挺热闹的。百姓似乎生活也挺安逸的,不像兖州和南阳等地的百姓,可能是这里比较少兵灾吧。”
说话的是个青年壮士。
“文则说的没错,中原本来人文昌盛之地,如今却民生凋敝,就连这偏远之蜀地都有些不如了。”文士感慨道。又转头看了一下,随手一指,“那边有个酒馆,我等且去用些饭食。”说完,已经安步当车,走了过去。
青年壮士,急忙领了余下的四个青壮,跟了过去。
“店家,来些上好的吃食和美酒。”那青年文士刚落座就吆喝道。
“几位客官打外地来的吧?”店家察言观色久了,一眼就能分辨个八九不离十。
“店家好眼力,我等确实外地来的,听说这成都发财门路不少,就想来淘换点儿东西回去卖一卖。且先上些好酒好菜过来。”
“几位如果是外来的,必定要试试小店新推出的招牌菜,麻辣火锅,如今春寒料峭,最是适合吃这个麻辣火锅,再配上美酒佳肴,那绝对会让客官回味无穷,从此视天下其他美味如粪土。”
青年壮士却不干了,斥道:“你这老倌,怎生说话呢,这还没开吃呢,你就粪土粪土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文士一摆手,“无妨,无妨。店家你很有些文采,难道也识文断字不成?”
“那是,咱上过太守大人组织的扫盲班,要不是年纪大了,早就报名去成都学府了,未尝不能考进去。”店家有些得意道。
“哦,”文士来了兴趣,“这成都学府还需要考试才能进学不成?”
“早先一年是不需要的,从去年开始才要的。想进学的人多,没办法,各个学院就定了规矩,要考试通过才行。咱有个侄子前不久刚考过,那小子真争气,一下…,看我这糊涂的,客官要不咱先点了酒菜再说,如何?”
“好,就依店家,就来你推荐的那个招牌菜,麻辣火锅。”青年文士当即答应。
“绝对不会让几位客官失望的,这个可是刚刚从府衙流传出来的,是太守大人招待贵宾的压轴菜,就是这个价格有点儿贵,列位看?”
“给你,”青年壮士拿出一小块银子拍在案上,“够了吧?”
店家看了看,没有伸手,“这个,要不还是换别的菜吧?”
不会吧,一块银子都不够?连一向视金钱为粪土的青年文士也有些动容,那个掏钱的壮士更是眼角直抽抽,什么狗屁招牌菜,这么贵吗?壮士看了一眼青年文士,得到颔首示意后,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金饼,拍在案上,“店家,这总够了吧?”
“够了够了,酒菜管够,保管不会让几位后悔,等好儿吧您。”说着,伸手拿了金子就转到后厨去了。
不一会,锅子,还有各色菜蔬,羊肉等,摆了满满一桌案。那锅子下面烧的是木炭,锅子里的汤泛着红,透着香,几个人的食欲彻底给勾了起来。
“店家,这个要如何个吃法才比较正宗?”青年问道,有些急不可耐了。
“客官,这个吃法其实讲究的就是个随意,怎么吃好就怎么吃。不过,这个等这个汤滚了,先下肉菜,滚上两滚,就可以捞上来沾着这小碟子里调料吃了,肉菜吃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放青菜之类的。汤滚了,可以放肉了。”
几个人急忙放了些肉进去,立即香味更是浓郁了。
稍稍片刻,你青年就急不可耐的捞起一块,沾了沾调料,送进口中。
“嗯,不错,不错,哇喔,够劲够爽,文则,你们也都开吃,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哇喔,好辣,店家,好酒只管上来,要那个剑南春来。”青年文士吃兴大发,敞开胸怀,大快朵颐,虽然辣的怪叫连连,却依然是运筷如飞。
“客官,好酒有的是,但就是没有剑南春。”一时店家就拿了酒过来,给大家边倒酒边解释道:“咱们太守大人的剑南春,平常人弄不到的,价格贵就不说了,关键是酿的少,一年就出几百坛,你有钱也买不到,就是达官贵人都弄不到,更别说咱这小店。
别的不说,就说列位吃的这个火锅,不说这些菜蔬这个季节难淘弄,就单单锅子里的辣椒花椒,尤其是这辣椒,也是咱和袁大院长有亲戚,才弄了一点过来。寻常的食客俺也不卖,他们也吃不起。”
“袁大院长?”青年文士小酌了一口酒,若有思索的问道。
“是呀,袁大院长,咱儿子和他孙女攀了亲事,要不然俺也弄不出这个招牌菜。这些菜蔬,最重要就是这个辣椒,就是袁院长他们农科院弄出来的。”
“袁大院长?可是上过天下英雄会的那个袁老汉?”青年终于有些印象了。
“不错,正是他老人家。要说还是咱们太守大人眼毒,一个山野老汉,一下子就提拔当了院长,咱们太守大人,不但眼毒,还有魄力。”
“听说太守大人,风评物议很多,荒唐事不少阿?”青年故意挑起话头。
“说起太守大人,那荒唐事真是数不胜数,一半会还真说不完。就拿前不久来说,咱们大人刚刚平定南蛮归来,说要请大家去听琴轩听听曲儿放松放松,没想到到了以后,太守大人听着不耐,自己跳到台上要给大家唱,结果你们猜怎样?”
“怎样?”众人挺好奇的,堂堂的太守大人,宗室子弟,跑上去唱曲儿,会是怎么样一个情况呢?
“还能怎样,那叫一个难听,简直就是鬼哭狼嚎,把小蔡院长吓得花容失色,据说再也不敢请太守大人去听琴轩了。”
“噗”,文士一个没忍住,一口酒喷到了身边的青年壮士身上,“店家你说的真好笑,某真想不出刘季玉鬼哭狼嚎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看着文士那么笑的那么厉害,青年壮士很无语,至于嘛,还喷我一身。
那店家急忙拿了东西过来给他擦了。
那壮士不关心刘璋唱曲儿,更关心南中之战,于是问道:“听说太守大人千人入南中,一战即平,可是真的?”
“这个客官你就有所不知了,南中之战,外面流传的说法很多,有说打了无数仗的,也有说一战即平的,还有说太守大人七擒孟尤,七擒七纵,蛮人孟尤这才在大雪山之巅,立下重誓真心归降的。但是咱可以告诉你,这些说法,没一个完全是真的。”
“喔,那具体情况如何?”青年也来了兴趣。
第60节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2
“据咱所知的,实际上就打了两仗。第一仗,太守大人在一个叫皎平渡的地方,学习当年的淮阴侯韩信,背水一战,以千余人大破南蛮十万联军。第二仗,就是在滇池城外,太守大人请天兵天将下凡,一声断喝,蛮人的无敌象阵灰飞烟灭。”
店家说的口沫乱飞,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天兵天将?”众人齐声惊问。
“是真的,咱乍一听也不信,不过咱有个远房的表侄子在大人的新兵营当兵,当时就在大人身边,说是亲眼所见。”店家信誓旦旦。
“不可能吧?”众人兀自不信。
“咱骗你们几个外乡客作甚。据说当时蛮人象阵倾巢而出,那是地动山摇,尘土遮天蔽日,当时那些当兵的都两腿打颤,以为小命要完蛋了,就在这时,太守大人,以手指天,高叫了一声:‘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然后就听那群大象,‘饿噢’一嗓子,全都临阵反了水,全掉头奔着蛮人去了,蛮人一下子就崩溃了。你们说,这不是召来了天兵天将又是什么?那孟尤一看咱们大人是天神临世,所以就立即心悦诚服的投降了。”
不会吧?众人满满的一脸不可思议。
“听说皎平渡一战,太守大人歼敌八千,伤亡才二百余,可是真的?”青年最先回过来神,又问道。
“外间传言都不准的。”店家看着这几个外乡人,被自己震惊的目瞪口呆,感觉非常有成就感,“歼敌八千也是不对的,其实远比这个多得多,后面蛮人溃败,自相践踏的,很多都没算上。伤亡二百多更不对,实际情况是只有伤的,没有亡的,也就有几个重伤的,太守大人令他们退役了,其他受伤的大部分都治好归队了。也就是吴懿将军的东州兵死了一些人。”
“东州兵?不是说东州兵跟在后面,没打上仗吗?”
“东州兵是没捞到仗打。那是东州兵听说前面太守大人打了大胜仗,他们想抓紧撵上去捞点儿军功,急行军掉队的,被毒虫咬伤的,中瘴毒的等等伤亡的。你没看现在的新军可牛气了,西城外现在整天都有人排队想参加新军,新军那些娃子们现在走在街上,那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大皮靴啪啪啪的,隔老远就知道是新军那些娃子们。”
“当兵的穿皮靴?”青年壮士明显不淡定了。
“谁说不是呢,要说还得是咱们太守大人,没少往这帮小崽子们身上砸钱。不说这靴子了,一年好几套军服,从里到外都是专门订做的,那军服穿在身上,就是个小女娃也看起来倍儿精神。还有,听说兵士用的弓弩的弓弦,都是做绸缎用的丝线纺的,那钱花老鼻子了。据说是因为太守大人,体恤民情,不愿意民间伤牛,所以下令弓弦全部不用牛筋的。”
“歼敌八千多,没死一个?”青年文士怎么也不相信,这店家的言语多有夸大不实之处。
“就说你会不信吧,咱开始也不信,就是整个成都也没几个相信的。不过,咱可以告诉一个证据,你听了也许就信了。”
“什么证据,说来听听?”
“几位客官可以到外面打听打听,附近最近但凡有丧葬的,可有一个是太守大人的新兵营的,我告诉你们,我扫听过,没一个,出殡的几乎全是东州兵的。”
“哦,这么说倒是有几分可信了。店家果然是个精明的。不过,这太守大人这么花费,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吧?”青年看着店家谈兴正浓,边吃了口菜,边转了个话题。
“谁说不是呢。外间都说太守大人是个花花公子,是花钱的那个花。之前满大街修建茅厕,今年据说要建什么上水系统,对,叫自来水供水系统,据说是要修几个高高的水塔,把水抽到高处,然后流到各家各户,省却了大家打水提水之辛苦。你说咱们这个大人,他是不是在变着花样花钱?
就说大人弄那个学府,那就是个花钱的无底洞。
几位可能还没去看过吧?
说是学府,其实就是个大工地。
今天这个学院拆了要重盖,明天那个学院又盘了一块地又建新的校舍,再不是,又多一个新的学院要独立。反正就是天天在盖房子,拆了盖,盖了拆的,几个学院在那儿比赛着盖房子玩儿。现在西城外那学府,已经有小半个成都大了,太守大人还说不够大。”
“那,太守大人这般的挥霍,他从哪里来那么多钱?”不要说文士不解,那壮士已经抢着问了。
“他一个娃娃太守,哪儿来那么多钱,没钱借呗,还能有啥法子。”
“借?借钱花?”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可不,没钱就只能借,谁让咱们太守大人喜欢花钱呢。花花公子花花太守可不是白叫的。虽说太守大人弄的酒呀之类的挺赚钱,但是他不老老实实的经营,又不愿意多酿几坛出来,所以赚那一点钱根本不够他花的。”
“借?那跟谁借,谁有那么多钱借给他,借钱给他花,他不还怎么办?”青年壮士觉得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傻子吗,借钱给别人花?这钱还能回来吗?
“这你们就不懂了,当然是咱老百姓借给他了。指望他老爹州牧大人?还是指望那些世家大族?那些都指望不上。州牧大人和太守大人,他们父子俩一样,都是花钱的主儿,而且,嘿嘿,咱们私下说说就好,可不能外传了去,他们都比较抠。至于世家大族,更是只有进的,没有出的,想朝他们借钱那是难上加难。所以只有咱们老百姓借了。”
“确是奇闻,难道百姓皆心甘情愿借钱给官府吗?”青年文士忍不住好奇,插嘴问道。
“那是自然的。如果诸位有钱券,也就是以前说的欠条,府衙开具的欠条,拿等值的欠条来,我可以把金子还给诸位,你等看如何?”那店家满怀期冀的看着几个人,希望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欠条?我等外来之人,哪有什么欠条,难道府衙开个欠条,百姓借了钱粮给官府,百姓还很开心?难道这欠条比金子还贵重?”众人都甚是不解。
“这欠条,以前是府衙用手写,然后用上官府大印,现在统一改成印刷的了,不但制作精美,最重要的是,很紧俏,会升值的。现在大家都叫钱券了,不叫欠条。这钱券使用方便,比金银铜钱方便多了,而且还会升值,谁不喜欢。现在百姓给官府干活,宁愿要欠条,也不要官府给的钱粮。你说这东西好还是不好?”
“这又奇了。店家身上可有,拿出几个也让我等见识一番可好?”
第61节 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1
“郭嘉来了益州?”
“郭嘉跟州牧大人提议两家联姻?”
消息一个比一个雷人,刘璋已经被雷的五迷三道的了。郭嘉亲自跑来游说刘焉,太看得起益州了吧?又要联姻呀,能不能换个花样呀?
收到消息的刘璋,立即把甘宁找了来,要求飞军上下,抛开一切其他事情,全力迎接郭嘉可能的到来。
来的容易,想走,哼,就没那么容易了。
话说刘璋自从回到成都以后,先是召集大家总结了一下去年的工作,然后又讨论了一下今年的安排。重点规划了几个事情。一个就是更换欠条的事情,以前的欠条,都是府衙手写的,然后盖印发给百姓的,刘璋觉得这个容易被造假,所以提出今后全部改用印刷的,以前的欠条要慢慢回收回来。新出的欠条,由工科院和文学院联合设计,分为两种,一是钱,一是粮。也就是后来外面所说的钱券和粮券。
第二件大事就是规划建设城市自来水供水系统和地下排污系统。
第三件大事就是健全教育系统,构建小学-中学-大学三级教育系统,而不是现在这种只有一个成都学府的情形。
其他,各个学院各自忙活各自的。
三件大事,就是今年的工作重点了,至于益州郡,也就是南中,刘璋离开的时候,已经跟石韬等人交代好了,重点在于上马几个让百姓发财受益的项目,比如茶叶,草药,或者银矿铜矿之类的,另外就是南中分校的筹建事宜等。
大事安排完以后,基本就没刘璋什么事了,除了偶尔去学府上上课。
没想到郭嘉来了,真是意外之喜呀。
不说刘璋这里剑拔弩张的,布置应对了,单说郭嘉一行,早几天就到了成都,不显山不露水的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每天,郭嘉都是带着几个侍卫和于禁,四处逛街溜达,问问东问问西,还抽空去城西转了转,看了看如今已经名扬天下的成都学府。确如酒馆老板说的,真的是个大工地。郭嘉去问了一下,至少有六七个学院在开工建设。不过护卫还是挺严的,郭嘉几人想混进学府看看,也没得逞,只好作罢。
至于新兵营,几个人也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敢靠近。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
几天看下来,能看的也看了,看不到的还是看不到。这天晚上,回到客栈,郭嘉就吩咐几个人,收拾好东西,动身去驿馆。
“先生,不是说住客栈我们活动自由些吗,怎么又要去驿馆了?”于禁禁不住问道。
“住客栈是为了不让对方过早知道我们来了,现在去驿馆当然是要告诉对方我们来了,再说了,不用两天,他们也会查到这里的,不如我们主动去的好。”
到了驿馆,刚安顿下来,郭嘉又吩咐于禁,带了礼物,说是要去拜访故人。
成都徐庶府上。
话说徐庶刚回到府上,正要歇息,下人过来通报说驿丞求见。徐庶急忙让人唤了进来。
“驿丞见过主簿大人。”
“免了,可是那曹操的使者郭嘉等人到了?”
“回大人,正是,一行六人,为首正是郭嘉,其他有一个叫于禁的似乎是侍卫的头领。”
“好,可曾报与主公得知?”
“已经同时安排人通报主公了。”
“很好,要密切留意彼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严密监视,要保证不使彼等离开视线,去吧。”
“诺!属下告退!”
驿丞刚走,又有下人来报,说是门外有人自称是颍川故人的求见。徐庶一听,郭嘉这厮来的好快呀。
“奉孝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将郭嘉于禁两人迎接到客厅,宾主落座后,徐庶开口问道。按照徐庶本意,自从上次徐母事件之后,与颍川书院的同门基本没啥好感了,所以语气也是淡淡的,不冷不热。
“元直兄,小弟冒昧深夜打搅不胜惶恐。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前次老夫人的事情,曹公做的有些过了,嘉这里代主公跟元直赔个不是,还请元直大人大量,莫再多做计较才好。”
“奉孝怕不是今日才到的吧?这么晚来打搅徐某,恐怕也不是为了家慈一事,往日书院那点儿情分,怕也抵不住各为其主的雄心壮志吧。你且放心,前次仲德入蜀,我也没留难于他,奉孝此来,某也自不会坏了你等性命,只是奉孝所求之事,却是不能帮上分毫。你也无需开口,只管好自为之吧。”徐庶对徐母之事,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忘了,作为颍川书院的同窗,这么对自己,绝对是不可原谅的。即便郭嘉不是同谋,但是没能阻止曹操,也一样让徐庶心寒。所以也就没对郭嘉有什么好脸色。
“元直差矣,嘉此来非是公事有求,确是叙旧而来。说来惭愧,前次英雄会入蜀,没敢见见元直,实在是心中有愧,这次因老夫人之事,势必要亲自过府来给元直道个歉的。元直也无需恼怒,若没老夫人之事,元直怎晓得投了个有情有义的好主公。”
徐庶听他说的恳切,面色这才见好,又听他提到刘璋,不免心下有些的得意。于是笑道:“跟贤弟开个玩笑而已,再说了,都是各为其主,你等使了手段,我徐某接住就是。若是接不住,那只能怪自己没本事。至于我主刘璋,跟曹公这等奸佞自然是比不了的,否则几番交手,也不可能处处受制于人。”
一番话,说的既狂又傲。徐庶主持工作已久,久在上位,谈吐之间上位者的气势不经意就带了出来。
“元直说的诚然没错,不过,刘太守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于我等也是极尽污蔑之能事。罢了,净说这些有碍我等叙旧。元直离乡已久,该不知如今的颍川早就不是昔日之颍川了。”说的此处,郭嘉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落。
“此话怎讲?”
“一来去年青州黄巾入境,流窜四方,烧杀抢掠,生民多流离,颍川本富庶之地,所以遭灾甚重。老夫人既然已经入蜀,想必也有跟元直讲过的。加上年成不好,又有你们的大汉新报推波助澜,如今的颍川,丁户十不存一。也不是曹公心狠,实在是缺钱少粮,全是饥人流民,一些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试问,但凡有妥善之法,谁愿意去背那些恶名,行那些恶事?若然不做,只会死的人更多。可是这天下又有谁能体谅到我等的苦衷?”
郭嘉这番话倒是实情,一个小小的兖州,突然过来了百万多的黄巾流民,不说造成的伤害和冲击了,就是单单安置这些人,喂饱这些人,都是个老大老大的难题了。
“兖州四战之地,曹操乱世奸雄,奉孝不若早早弃之,另投明主为好。我主刘璋虽然年幼,然则虚怀若谷,礼贤下士,奉孝若来,必待以国士。”
第62节 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2
郭嘉斜了一眼于禁,随口打了个哈哈,应道:“刘季玉虽好,然则乱世之中,好人命不久长。元直,你还是有些迂腐了,若是换做了是我,前次仲德入蜀,焉有他的命在?乱世当中,更是考究人主心性。何进如何?位高权重,然则妇人之仁而命丧阉人之手;董卓如何?固然一时之雄,还不是落得个身首异处。曹公即便有些恶名,却远比刘季玉更适合当主公,至少在这乱世当中,会比刘季玉更命长一些。”
“话虽如此,然则求仁得仁,择善为善,我辈读圣贤书行走于世,欲展胸中才华抱负于世之为何?还不是为了个太平盛世,为了给百姓一个安稳富足的生活,为了还给天下一个明君仁主。庶虽不如贤弟权变通达,是以唯有持正立身,愚兄虽不才,看人大抵还是不错的,季玉和曹孟德两人,论到行奸使诈乱世搏命,季玉自然是远远不如,但论到仁心仁术推己及人,曹孟德又如何能比?试问,难道我们需要一个曹操这样的奸雄活的更长久吗?”
“元直差矣,乱世大争,尔虞我诈纲常不存,如何能以常理而论。比如我兖州,若没有曹公,只怕早已白骨千里了,就连尊老夫人少不得也得谢一谢曹公,谢曹公及时廓清兖州扫平逆匪。兄长身为人子,又是我兖州乡人,多少也该感念一点曹公的恩德。非是小弟为曹公辩解,易地而处,刘季玉未尝就做的更好。”
“奉孝果然有些伶牙俐齿,怪不得敢来益州行苏秦张仪事。贤弟说的不错,兖州平乱,曹操出力甚巨,然则平乱是他作为社稷之臣该有的本分,平则平矣,又如何有坑卒杀降盗坟掘墓等种种恶行?灾荒流民,处处皆有,我益州亦有,可有似曹孟德这般处置的?贤弟不过是伪托乱世,为曹孟德找借口罢了。曹孟德是否明主,贤弟在曹孟德身边已久,自该是感同身受,当知愚兄所言不虚。贤弟当世大才,曹孟德实非贤弟之良选也。”
……
徐庶和郭嘉两人的一番唇枪舌剑,并不为外间所闻。两人一个想说动对方顾念乡土之情,一个想说服对方弃暗投明,最终是各说各话,不了而了。
说来,徐庶和郭嘉,虽都出自寒门,但在颍川书院的时候,却不是一路人。郭嘉风流儒雅,平素也多跟世家子弟如荀彧荀攸等人走的比较近,而徐庶阔达任侠,自己就带有些老大的气质,有自己的一帮小弟,如石韬崔州平等,在读书人中本就比较另类。
两人谁也不认为能谈出个结果来,也没打算谈出个结果来。
第二天,刘璋在府衙大堂,正式接见了郭嘉一行。
要说三国人物,刘璋最感兴趣的,当然是诸葛小妖了。诸葛大名垂千古,没人不感兴趣,可惜到现在也没个影子。其次,智谋之士方面,大概就是这个郭嘉了。三国演义,前几十回,诸葛出山前,谋士之中,就数郭嘉了。郭嘉死后,诸葛出山,两人也没啥交集,可以说各逞风流。
刘璋印象里,郭嘉的主要事迹,主要有:力劝曹操迎汉献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官渡之战的十胜十败;跟随曹操远征乌桓。
作为谋士,郭嘉的大局观很清晰,战略判断很准确。
这样一个人,现在跑到蜀地来,跑到自己的眼皮子跟前,来行纵横家之事,想要说动自己和曹阿瞒联姻,想要说服自己放过曹阿瞒。刘璋很好奇,这郭嘉还真敢想呀。
别说你能不能完成使命了,就是想回去,怕也是万难了。
到了咱的地盘上,那就得听咱的了。
“兖州郭嘉见过太守大人”
“奉孝先生快快免礼,先生大名璋早已如雷贯耳,先生快快请坐。”
“多谢太守大人。太守大人客气了,嘉或者有微薄之名,也全赖太守大人当日之天下英雄令,说实话,嘉自己也觉得受之有愧,太守大人实在是太高抬在下了。”
“非是璋高抬先生,确是元直当日在我耳边经常念叨,对先生推崇备至,可惜缘吝一晤,不想今日能与先生当面,真是璋三生之幸。”刘璋一激动,转眼就把徐庶给卖了。
郭嘉听说徐庶这么高看自己,很有些意外,昨晚情况可不是这样的,那徐黑子没少奚落挖苦于我,难道昨晚是他装出来的不成。
徐庶听了也是一晕,黑脸更加黑了。
“嘉和元直是书院同门,元直才情学识,远在嘉之上,后来又仗剑游学天下,更非嘉所能比,如今身为太守大人依仗,蜀郡之柱石,此嘉更是望尘莫及。能得元直和太守大人青眼有加,嘉何德何能,宁不愧杀?”
“奉孝你就休再谦虚了,你我师出同门,知根知底,少拽那些虚文样子货,只管将来意说了,且看看究竟再说。”刘璋既然扮了红脸,徐庶就只能扮黑脸了,反正他本来就脸黑。
“呵呵,元直的性子还是没变阿,也就太守大人能忍得下你这个性子,换作他人,这可非是为臣为下之道。”郭嘉说着,看了徐庶一眼,又看了刘璋一眼,看两人神色并无变化,心下暗叹一声,继续说道:“嘉此来确有要事在身,是为贵我两家修好而来。”
“喔,修好哈。如何个修好法?”刘璋若有兴趣的看着郭嘉。
“自然是太守大人不再继续诋毁曹公,而曹公愿意将自己的嫡女许配给太守大人,如此缔结姻缘,两厢和好,不知太守大人以为如何?”
“联姻?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至于说什么诋毁不诋毁的,若曹公行得正坐得端,又如何畏惧人言。再说了,若果我等真的是诋毁,曹公自然可以摆事实讲道理,拿出证据出来辟谣即可,犯不着为此低声下气的伏低做小。不知奉孝以为我说的可对?”
“太守大人说的诚然没错,不过,世间又有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之说,曹公行事虽有些看似不妥,不过内里却另有曲直,若不辨真伪不问情由,自然使曹公蒙冤多多。嘉倒不是说太守大人有不是,只是毕竟大人远在益州,于兖州之事多有不详不察之处,对兖州事务轻易放言,也容易有损太守大人之清名。”
第63节 赌
“奉孝谬矣。大汉新报上的言论,非是出自太守大人之口,而是出自兖州、青州、冀州、徐州等,出自天下人之口,我等也不过是采风天下,代为发声罢了。曹公若问心无愧,自然没必要过于计较了。”徐庶面无表情的反驳道。
“元直既如此说,嘉亦无言。然则今日曹公有今天,未尝他日太守大人没有。如今,曹公愿意拿出足够善意,希望能改善两家之关系,也希望太守大人能够放下过往种种。嘉言尽于此,如何定夺全在太守大人。”郭嘉说完,仿佛浑不在意似的,仿佛谈成谈不成无所谓似的。
“那就没必要谈了,免得曹阿瞒还要搭上个宝贝闺女。”刘璋却不管那么多,没有足够的利益,想要跟我谈,凭什么。再说了,曹阿瞒之前把老子欺负得够呛,那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当然,还有更关键的是,谁知道他娘的曹阿瞒的闺女是不是个丑八怪。刘璋印象里,曹操就是白脸的奸臣,是个小矮子,喜欢黑寡妇的满脸猥琐的丑八怪。这么丑的老爹,这么差的颜值基因,闺女能好到哪里去,祸害不了别人现在想来祸害老子,门儿都没有。
刘璋说的粗俗,郭嘉倒无所谓,于禁听了有些恼怒,但看郭嘉一脸平静,于禁也只好按下不快。
古代人讲究什么主辱臣死,刘璋当着曹操使者的面称呼曹操为曹阿瞒,已经犯了这个忌讳了。
“奉孝此来,怕不是仅仅为了什么联姻修好之事吧?”
“元直知我。嘉此来,除了修复两家关系,联姻通好之外,就想过来拜会两个人,不知太守大人能否满足嘉这个小小心愿?”
“两个人?元直和广元?广元远在南中,一时也脱不开身吧?”
“非也。嘉就想见见太守大人和另外一人。太守大人嘉如今已经见过了,这另外一个,嘉听闻蜀中有一位少年英才,姓庞名龙,不知能否有幸见上一见?”
“你说的是小庞阿,他现在学业繁重,想见他,不如先生先留下来,以后想见谁见谁,先生意下如何?”刘璋嘿嘿一笑,图穷匕见。
此言一出,郭嘉倒没什么表示,于禁已经按耐不住了,一拍桌案,腾就站了起来:“你等难道还敢扣押使者不成?”
刘璋哈哈一笑,“这位是于禁将军吧,你们算什么使者?曹阿瞒是什么人?如今早就什么都不是了,朝廷早已免去了他一切职务,他现在和土匪草寇有什么两样,仗着手里有些兵马,就成一方诸侯了?奉孝先生,于禁将军,不如趁早离开为妙。再说了,我就是将尔等扣下又如何?扣下你等也是看得起你等,说明你等尚有些可用之处。”
刘璋一番话说既尖酸刻薄,又杀气腾腾。
不说于禁青筋暴露,郭嘉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徐庶不得不出来缓和气氛了,哈哈一笑,“奉孝,于禁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太守大人的意思是,诸位远来奔波,蜀地山川锦绣,不妨多住些时日,赏玩赏玩,至于其他的联姻通好等事情,好说好说。”角色转换完成,成刘璋唱黑脸,徐庶唱红脸了。
“无妨,太守大人盛情某等已心领。既如此,嘉想和太守大人来个君子之约,不知太守大人可愿意?”郭嘉气定神闲,抛出诱饵。
“喔,”刘璋的好奇心被钓起,“君子之约?奉孝先生莫非说的是打赌不成?”
“不错,就是打赌,不知太守大人可有兴趣?”
“有意思,且说来听听。”
徐庶感觉有些不太妙,想阻止,又不知如何阻止。
郭嘉随即就应道:“若某等能顺利离开蜀郡,则贵我两家修好,太守大人等不得在大汉新报上继续攻讦我方,若某等不能离开蜀郡,自然一切如太守大人所愿,太守大人想怎样便怎样。太守大人觉得如何?”
“不可!”
还未等刘璋开口,徐庶和于禁几乎同时开口反对。
“先生不可,难道先生真的意欲背离曹公不成?”于禁怒叱道。临出发前,曹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除了护卫郭嘉的安全,再有就是监视郭嘉的言行。
“主公不可,若我等随意扣押使者,必为天下人诟病,实非良策,主公万不可为一时之意气而招致天下人非议,因小失大。千万三思才是。”徐庶也强烈反对。按照郭嘉的提议,如果回头放了郭嘉等人,那就等于同曹公修好了,如果不放吧,扣留使者,历来为诸侯交往之大忌。再说了,能不能扣留得住还在两可之间。若是刘璋头脑一热,答应了郭嘉的赌约,那就坏了。
郭嘉出招以后,老神在在,朝于禁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眼睛却一直盯着刘璋,就看刘璋如何应对了。
刘璋的心思果然被勾引起来了,那可是郭嘉,还饶带了个五子良将于禁。就算没有赌约,自己也打算要扣人了,更何况如今郭嘉抛出了这个赌约,刘璋心下暗喜,面上更是乐出花来了,笑道:“先生好雅兴,璋若不奉陪,岂不是没趣。”
……
送走了郭嘉等人回驿馆休息,徐庶又忍不住转回来,私下询问刘璋的意图。
“主公,方才之举甚是不妥阿,若是真的扣下彼等,必惹来非议,没必要为一两个人使主公清名受污。郭奉孝虽有才干,但多以机变鬼谋胜,非管夷吾百里奚等治国理政之大才,不值得主公为之太费心思。”
徐庶意思是,郭嘉确实有才,但是才有些歪,不值得为这样的人牺牲太多。
“元直说的甚是,郭嘉之才,于我蜀地,确实无足轻重。我蜀地将以政通人和厚积薄发而胜,走的是煌煌大道,机变鬼谋非正途,也非我所喜好。不过,其才于曹阿瞒却正当其用。曹阿瞒居兖州,四战之地,正需郭嘉此种纵横捭阖,机变诡谋之辈。我等留下郭嘉,等于断去曹操一臂,若能成功,乃为大赚。”
“原来如此。既如此,不知主公作何打算?郭奉孝既然敢赌,必然有所恃,若不幸被彼等得逞,恐贻天下人笑。”
刘璋嘿嘿一笑,“元直无忧,凡人皆有弱点,概莫能外。我知郭嘉素来身体不佳,又嗜酒,想来总能诱惑一二。即便诱惑不了,我等就强留不放,他又能奈我何。咱们先礼后兵,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我就不信他还能逃出我等的手掌心。”
第64节 博1
就在另外一边,于禁也在跟郭嘉说着相同的话题。
“先生,先生刚才的提议是否欠妥当?我们和刘璋小儿积怨已深,先生抛出这个赌约,那小儿必然会把我们扣在成都,到时候我等该如何是好?”
“文则,你觉得我们这次出使,有几分把握能达成目的?我们手里有些什么筹码是对方想要的?”郭嘉笑着问道。
“这个,先生不是说要说服刘焉两家联姻吗?”
“联姻?人家早就和西凉马家有过婚约,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废旧立新的。那不过是个由头罢了。真正想要有所建树的话,只能另出奇谋了。文则不会该以为,那刘璋会老老实实跟我们联姻修好吧?”
“属下愚钝,还以为先生着力于此。既然先生意不在此,那为何在绵竹的时候,对刘益州又是那般说辞?”于禁还是有些狐疑,不问明白,他总是不托底,万一这个郭嘉有什么别的想法,那可就难办了,曹操临行前可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不容有失呀。
“当然是另有深意了。文则只管放心就是。再说了,你以为我不提赌约,那刘璋就会轻易放过我等?绝不可能。可知嘉是何许人也?两年前,刘璋尚且还不认识于我,已经将我列在了天下英雄榜上了,他惦记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我就站在他面前,我敢肯定他势必要扣下我等。”郭嘉微笑着,说着一件仿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于禁听的有些糊涂,“那先生还要跟他赌?岂不是必输无疑?”
“所以才要跟他赌的。既然赌不赌他都会扣留我等,那我为何不赌呢?如果我等运气好,走脱了,也就等于和刘璋达成了修好协议,这买卖多划算。也只有彼等认为必赢,所以他才会放心失察跟我们赌的,说起来嘉就是利用刘璋的自信,这才占了个大便宜。否则,以刘璋那家伙的脾气,不管能不能联姻,也万没可能达成什么修好协议。”
于禁还是很糊涂,“先生的意思是,刘璋认为我等走不脱,但其实我们能走脱?”
“能不能顺利走脱,还不好说,但是我们来此,修好两家关系,只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等在此盘桓,所以嘉才要跟刘璋小儿赌斗,也是为了接下来的活动更方便些罢了。文则无需担心,一切听嘉的即是。”
谋士和武将最大的区别就是,谋士经常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经常故弄玄虚。于禁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更重要的事情,难道这次出使还有比两家修好更重要的事情?临行主公也没有交代,不会是郭嘉自作主张,或者是有别的心思吧。于禁心里直犯嘀咕,疑云重重。不过,既然郭嘉说了无碍,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随后几天,刘璋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一改平时的吝啬扒皮风格,不断的宴请郭嘉一行。席间更是相谈甚欢,相互之间也绝口不提两家修好之事。
刘璋想跟郭嘉套近乎,郭嘉更是顺水推舟,于是郭嘉问了许多关于成都新政的问题,刘璋都是有问必答。最后郭嘉又提出了想要参观成都学府,刘璋也满口答应。
隔了一日,刘璋就带着徐庶黄忠,陪着郭嘉一行前去参观成都学府。
如今的成都学府,早就不是两年前的几间简陋的校舍那么简单了。几乎每个月都变个样,可以说日新月异。
学府正门朝东,平时大门不开,只在靠近门房的地方,在大门上又开了个小门。门口的护卫,看到太守大人领着一帮人过来,想要去开大门,刘璋一摆手,率先从小门进了校园,郭嘉等人也跟着从小门进了校园。
迎面就是一个花园,花园里的花草树木茂盛,刚好能挡住从大门外朝里面窥探的视线。花园后面是一片空地,两边是一排排的校舍。空地的后面,是一个三层高的建筑。
“这个是图书馆,也就是藏书楼,各种典籍版本分门别类的,大部分里面都有,现在主要是对学府的师生借阅,这个馆也是刚建好没多久。奉孝先生要不要进去看看?”刘璋边走边介绍道。
“自当观摩一番,有劳府君大人了。”
“先生,请。”
图书馆是学府新建的,里面存放了很多府衙收集以及私人捐献出来的,书籍典藏,都分门别类的放在一个个书架上。图书馆的前台,有图书目录,可以方便来人查询,查到以后,由馆内人员取出然后办理借阅手续。也可以办理特殊借阅证,可以直接进到里面到各个书架上,直接翻阅。当然,目前这种一般是学府的老师才有资格办理。
汉代的图书,还大部分是竹简的比较多,只有少部分是绢帛,纸质的更少。竹简比较沉重,而且竹简里面的绳子容易霉烂,而且还记载不了多少内容。
古人早期为啥行文言简意赅,就是因为写字不易。
早期竹简上的字,不是用笔写的,而是用刀刻的,所以又叫刀笔。
后来有了笔墨以后,才改用写的。即便如此,因为竹简制作不易,所以行文还是继承了前人的习惯,还是非常的言简意赅。
只有到了宋明以后,纸张,印刷,等技术大规模应用,这才有大量的古白话文小说的出现。并不是说,汉代就没有古白话,其实老百姓讲的就是白话。只有世家学子,官府人员,因为平常的应酬和读写习惯,才会讲些文言之类的我们后人认为是古语的东东。
刘璋建设图书馆,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在逐渐的把一些旧的竹简典籍,重新整理,编印成纸质的书籍。
从图书馆出来,一行人沿着右边,开始逐个学院参观。
右边第一个学院是文学院。
文学院,现在院长是蔡邕,副院长国渊,接到消息,提前就赶到文学院的门口迎接。其实说是门口,并不是什么大门,而是文学院办公区的入口。
基本上,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一片区域,尤其是每个学院的研究院,相对来说都是封闭的。
文学院虽然已经被分裂了两次,分出去了音律学院和法学院,但是整体来说,文学院还是整个学府的老大。
首先,文学院主持着整个扫盲工作的大局。
其次,文学院是刘璋的蜀郡的公务员系统的培育基地,包括现有官吏的培训,以及未来官吏的培养,基本上都出自文学院。
再者,文学院具体负责大汉新报的采风、编辑、印刷等事务。
所以,看似文学院分裂了两次,但并没有对文学院伤筋动骨。
第65节 博2
“太守大人,奉孝先生,这边请。这居中的是老师们备课休息之场所,两边是校舍,后边是文科院,主要进行一些文献典籍的考证研究等工作。”
“有劳蔡院长了。嘉听闻蜀郡在推行扫盲事宜,不知这扫盲和眼下的文学院的学习,有什么不同?”
“奉孝有此一问,也可以理解。老夫初来时,也是多有不解。实则是这样的,扫盲是让世人快速的掌握一些常用的文字,大概几百字的样子,另外就是向其介绍一下文字的结构含义,这样,彼等即便是遇到不认识的文字,也能根据其结构,读、认个大概。这样下来,看专业的典籍文牍虽然不够,但看看报纸,以及官府的白话告示已经足够了。
至于文学院这里教授的,除了识字,还有一些大家的经典,另外就是历史、地理、律法、政经、数算、公文等方面的知识。文学院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未来的各级衙门的官吏人员,所以他们需要学的东西很多。”
“多谢老院长解惑。那儒家的经学典籍可有教授?”
“这个自然,文学院从《七略》中,择其善者而授之。不过,太守大人说,古人各家各派,乃至一家中各个圣贤,互有不同,各有见地,奈何往往逻辑推理不够严谨,最终还是要实践来验证,所以浅尝辄止即可,无须埋首穷经。”蔡邕说的时候,有些不满的看了看刘璋,这都是刘璋强制要求的。
《七略》是汉代官方整理的典籍目录。
“不想太守大人涉猎甚广,于经学一道也颇有心得。”
刘璋听了,只是嘿嘿一笑,不置一词。
几个人看过办公区域,又看了看教室。
郭嘉随即又问道:“传闻太守大人推行简文,不知如今推行的如何了?学院也一样教授简文吗?”
“简文扫盲成绩显著,学院也按照太守大人的要求,主习简文,不过目前学院是简繁并行。就是蜀地的官府公文,也是繁文为主,只有在蜀郡是简繁并行。”
说起这个简繁的事情,很多人都不理解,包括蔡邕在内。不过刘璋自己是老大,是校长兼校董,刘璋强力要求,其他人也没办法。但是简体字确实在扫盲过程中,相对于繁体字,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这也给刘璋强推简体字增加了一些底气。
还有涉及到印刷的雕版、刻版等,简体字要比繁体字效率提高很多,所以也很受欢迎。
从文学院出来,走马观花看了下音律学院和法学院,接下来就是医学院了。
音律学院和法学院,因为成立的比较晚,所以也没啥好看的。
医学院虽然不如文学院地位显赫,却是整个学府中,刘璋最为重视的学院之一。刘璋平时去的比较多的,一个工学院,一个就是医学院。
单论占地面积,医学院在整个学府中,排名第二,比文学院还大很多。
到了医学院,张机和华佗甚至都没人出来迎接一下。郭嘉觉得奇怪,这两个人难道这么不给刘璋面子。
“这前面是医学院。医学院目前分外科、内科、妇产科,因为人员比较紧缺,所以分的还不够细致。学院后面,就是医科院,仲景先生和华老,平时都在医科院忙,再后面就是医院了,医院的正门其实是对外的,后门紧挨着医科院。这个医院是对外接诊的,遇到特殊病例,才会转到医科院。”
刘璋边走边介绍,转眼几个人就到了医科院。
派人去叫了张机和华佗过来,准备介绍给郭嘉认识。
谁知道,张机华佗一见面,华佗就冲刘璋嚷嚷,“臭小子,老夫等正忙着呢,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非得要打搅我等?不知道我等的研究很重要吗?都是治病救人,干系生死的大事,可没时间陪你们闲扯。”
几句话,说的刘璋有些讪讪然。
徐庶看了,哈哈笑道:“华老,仲景先生,不用把自己弄的那么辛苦,要多多劳逸结合才是。今天来也不是没正事,庶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庶的同乡兼同门,颍川郭嘉郭奉孝,这两位就是华老和仲景先生,当世两大神医。”
郭嘉急忙向两位躬身施礼,连声道:“久仰久仰。”
华佗和仲景忙还礼:“不敢,不敢。”
华佗还调笑道:“原来是英雄令上,滥竽充数之辈。”
说完,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刘璋看到关系甚是融洽,不失时机的插话进来道:“华老,仲景先生,小子看奉孝先生似有不足之症,不如两位神医受累给奉孝先生瞧一瞧,有病早治,无病预防。两位神医意下如何?”
郭嘉听了就是一愣,这个刘璋很不按套路走呀,他可没有想看什么病,而且也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谁知道这个家伙有没有安好心。于是就婉辞道:“多谢大人美意,嘉身体无恙,无需劳动两位神医大驾。”
没想到,张机听了却正色道:“医家有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若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就晚了,就难治了。奉孝先生乃读书明理之人,当知是理。”
华佗也在一旁说道:“仲景所言甚是,这病是发现的越早,越容易治愈,越晚越难治好。奉孝先生既无事,且由我等给你诊视一番。且放宽心,我等虽然人称神医,诊金不贵的。”说完,自己呵呵先笑了。
引得众人跟着一阵哄笑。
郭嘉拗不过,也不知道刘璋是不是安了别的心思,只得痛快答应了,“如此,就有劳两位神医了。”
说着话,众人就进了一间诊室,先是张机搭脉诊视了一番,然后华佗又搭脉诊视了一番,然后两人又远离众人,两人私下又嘀咕了一番,这才回到众人面前。
张机说话前,还是忍不住看了刘璋一眼,虽说今天这场戏,是刘璋和他们事前交代过的,但是这个事情真是很巧合呀,这个郭嘉确实有病,还病的不轻。张机很一本正经的对郭嘉说道:“奉孝先生,今天幸亏是遇到了我等,否则…”
“否则如何?”郭嘉急忙追问。
“否则有大难临头。据你的脉象来看,你确有不足之顽疾,不久前又有风寒入体,如今已经诱发昔日之顽疾,若只得寻常方法医治,虽可解一时之病痛,但难以去本除根,估计最多只有二十年的寿命了。”
“活不过四十。”华佗在一旁补充道。
郭嘉今年二十三岁,说活不过四十,那就是最多还有十几年好活了。
第66节 博3
活不过四十?郭嘉听了眉头紧皱,一时还没有应对,不想旁边早急坏了于禁,急忙就问道:“两位老神仙,不知我家先生这病,可有去本除根之法,能否彻底治好?”
张机听了,微微一笑,“办法自然是有,也幸亏发现及时,否则再过些时日,便是我等,也无可奈何。”
郭嘉听张机这么一说,心道,看来正戏该上演了。
于禁却不疑有他,又急忙问道:“不知该如何去本除根?”
“先天不足,须得长期调理,最忌劳累。风寒入体,容易伤肺,致使三焦失和。通常之先天不足,多在心肺,是以两者叠加,神仙难医。不过,我医科院新近正在研发新药,配合我和元化的调理秘方,即便不能去本除根,也可使奉孝先生,至少可以延寿十年以上。”张机慢条斯理的说道。
“至少可以多活二十年。”华佗在旁边补了一句。
于禁刚想再说话,郭嘉已经呵呵一笑道:“两位神医,是不是只有嘉留在成都,才能治愈?”
“那是自然。一来,我们的新药还在研制中,二来,调理身体的秘方,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必须要根据你身体的变化,随时进行调整,你若不在成都,我们可没本事治好你。”华佗快人快语。
“确实需要奉孝留下来就近治疗才好。”张机也道。
于禁这才明白,原来关键是要留下来才行。
郭嘉看了看刘璋,笑道:“多谢两位神医的好意,嘉身负要务,却是不能在蜀地耽搁太久。嘉之病,临来蜀地之前,已请方家看过,想来也不至于立即就性命攸关,若是以后再得便,嘉再来蜀地请两位神医诊治,多谢了。”
说完,朝两人深施一礼。
张机和华佗听了,脸色都有些不好看,郭嘉这分明就是不相信他们。
华佗尤其愤然,冲着刘璋嚷道:“臭小子,看看你带来的是什么人,以为我等是在撒谎骗他不成?”又朝张机道:“仲景,我们走,既然不信我等,我等还管他死活干甚?”说着,拉了张机,起身就走。
那张机临走还道,“得罪,得罪,记得要调理,不能劳累阿。”
剧本挺好,演员也很投入,怎么就演砸了呢?
刘璋有点儿郁闷。
“嘉多谢太守大人之良苦用心,奈何嘉负曹公重托,不能迁延时日,有负大人美意了。”郭嘉微笑着朝刘璋拱了拱手。
“罢了罢了,是我多管闲事了。这医学院没啥好看的,我们去下一个吧。”
“主公,奉孝,时间已不早,不如我等先回府衙用些饭食再说。”因为表演不成功,徐庶也不打算让郭嘉等人再参观了,否则万一以后要是留不下郭嘉,那可就亏大发了。
“好好,先回去用饭。”
等到用完饭,刘璋徐庶再也不提参观学府的事情了。郭嘉一看,料想再提无益,就告辞了刘璋徐庶,回驿馆休息去了。
虽说今天医科院,郭嘉认定是刘璋导演的一出戏,不过张机和华佗的话,还是让郭嘉有些心疑。郭嘉从小确实身体一直不太好。前几天也确实受了风寒,找了大夫,喝了几剂汤药,也都好了。张机这些都说的挺对的。也因为如此,才让郭嘉心里犯膈应。虽然他认定今天是刘璋给他设的局。
“先生,要不要我们找个大夫过来瞧瞧,看看到底是不是刘璋那小子在骗我们?”于禁还是忍不住跟郭嘉提议道。
“算了,在这成都是没用了,这里最好的大夫,都被成都学府给网罗走了,找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刘璋小儿,今天不过还是在诱惑我等,想来他自己也没抱多大希望,我们不用管它即是。软的用完了,估计就该来硬的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于禁听了,立即紧张起来。
“无妨,时机一到,我等自然就会安然离开。”
不说郭嘉在驿馆如何,且说刘璋在府衙也在跟徐庶等人商议。
“兴霸,这几日郭嘉等人和外面有接触吗?”
“没有,除了往来府衙,其他再无任何异动。”
“还是要给我牢牢的看住了。”刘璋又再次叮咛。
“主公尽管放心,除了明里有黄三等府衙侍卫外,暗里还有我们飞军的娃子们,绝对不会让彼等走脱。主公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甘宁拍着胸脯子打保票。
“主公,庶以为,如果有意外的话,最可能就是来自绵竹了。如果绵竹来人或者行文,让郭嘉等人去绵竹,那我等就不好强行扣人了。”徐庶皱着眉头,考虑了半天,才说了自己的担心。
“绵竹?你是说家父有可能会坏了我们的安排?”刘璋被徐庶的话给一提醒,觉得有些感觉不太好,他之前也确实没有往这方面多考虑。
“不错。郭嘉等人是先去的绵竹,然后才来的成都。再说,联姻之事,也是要禀明州牧大人才是,就是不知道郭嘉有没有在里面使了什么手段,万一州牧大人答应了联姻,或者又要召郭嘉去州衙,那么我们的一番布置,都将落空。”
“绝不可能,家父绝没可能同意联姻的,和西凉马家的联姻,本就是他一手操办的,如今又如何能出尔反尔。再说了,曹操又有什么筹码来说服家父,绝不可能。”刘璋一口就否决了徐庶的猜想。
“主公,话虽如此,但是凡事多有意外。那郭嘉主动提出跟主公赌斗,明显是有所恃才对。再者,若州牧大人不同意,这郭嘉怕是连来成都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打发他回兖州了,怎么会允许彼等来成都。是以,庶以为,州牧大人于联姻之事,至少没有明确回绝,这才有郭嘉的成都之行。”徐庶越分析越顺当。
刘璋也是越听越心惊。
若是郭嘉说动了刘焉,那事情还真不好办了,自己的手还伸不了那么远,一旦郭嘉等人回返绵竹,自己基本上就鞭长莫及了,再想要留下对方,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第67节 博4
“我名庞龙,字云飞,我师刘璋刘季玉。”
“好名,好字,好老师。”
“听说先生想见我。”
“正是。久闻庞小哥少年英杰,嘉既来蜀地,焉能不见上一面。”
“若先生能留下,天天见又何妨。”
“庞小哥以为,嘉是留下好,还是走了的好?”
“若以某看,自然是去留随意,走了最好,否则以后放眼天下,没有敌手,岂不无趣。但在我师来看,自然是必得留下,否则日后又得多杀无数人。”
“焉知不是少杀无数人?”
“先生说的好,若先生能立个保证或者字据,某可以说服老师放先生离去。”
“便是立了,你就信了?”
“我自然不信,但老师也许会信。”
“多谢庞小哥美意,不过我自有脱身之法。”
“先生以为可以轻易脱身?”
“既然敢来,自然走得。”
“先生大概是想借刘益州之手,从而从蜀郡脱身。也是,我师仁孝敦厚,并无违逆刘益州之处,就连和西凉的联姻,虽然心下不愿,也不得不从。先生大概是据此以为,只要说动刘益州,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果然是少年英才,不可小觑。”
“刘益州久有九五之念,先生也只能于此处着力,想来怕是虚言甚多,是以,目前刘益州并未表态赞成或者反对,所以先生得以来蜀郡。不知某所料可对?”
“对,十分之对。嘉汗颜。”
“是以先生必然在他处另有安排,以便在某个时刻,诱发刘益州的态度转变,比如眼下。眼下刘益州不管是变的赞成还是反对,势必要召先生去绵竹问话,如此一来,我老师的任何谋划都将落空。不知某说的可对?”
“妙,果然精妙,分析的丝丝入扣,分毫不差。嘉此次可谓不虚此行。然则庞小哥说了这么多,难道有强留我等之意?”
“元直和我师皆是迂腐之辈,他们即便想留,怕也无可奈可,我倒是不想留先生,奈何不得不为之。”
“庞小哥莫不是怕天下人讥笑蜀中无人?”
“不错。若我轻易就放先生走,岂不是天下皆以为我蜀中无人。”
“然则,不两日即有绵竹来人,庞小哥又将如何留下我等?”
“活的留不下,留下死的也好。”
“听闻庞小哥在蜀郡并无职权,如此随意插手各种事务,名不正言不顺,非臣下之道,久之必为人主忌,庞小哥须得慎之戒之。”
……
庞龙深夜来私会郭嘉,这私下的第一次见面,以不欢而散而告终。
庞龙自己当然不愿留郭嘉了,刘璋有自己就够了,再多一个郭嘉,太影响自己的存在感了。但是又不得不留,否则外人会以为刘璋等人,竟然奈何不了一个郭嘉,这样太丢面子了。
第二天,就有绵竹的人过来,说是奉州牧大人命,带郭嘉等回州衙问话。
来的要是别人,刘璋或许会考虑想些法子或者用强硬手段,打发了回去,然后强行扣下郭嘉等人。
没想到,来的是张任。
张任,蜀郡人,家世寒门,少有胆勇,有志节。张任是刘焉入蜀后,一手简拔起来的蜀地官员,委以重任,也是东州兵一系的重要将领。
刘焉死后,刘璋接掌益州。后来刘备入蜀,而张任则是刘备入蜀遭遇抵抗最激烈的一个,甚至连军师庞统都死在张任手里。
刘璋穿越以来,遇到的自己有印象的蜀地官员,像张松、吴懿等,这些要么是带路党,要么是投降派,要么是张鲁这样的注定要跟自己作对的。像张任这样,最后忠于自己的,还是第一次见。刘璋天然对张任有一种好感,自然也不好去为难张任了。
郭嘉、张任等来跟刘璋辞行的时候,刘璋很纠结,很郁闷。
刘璋不能不纠结呀。
留也不是,放也不是。
徐庶实在看不过去了,只好过来在刘璋耳边小声道:“主公,昨夜不是商量好的吗,留来留去留成仇,不如施恩结好随他去吧。”
刘璋只得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面向郭嘉道:“先生此去,怕是一去不回。我与先生一见如故,不想缘浅如此。璋与孟德之间,难道先生视我为无物,璋竟远不如孟德欷?”
郭嘉应道:“府君盛情,嘉已深知。府君治平,曹公理乱,皆当世之才也。若嘉是蜀人,得府君垂爱,必定为府君效犬马微劳,惜嘉出自中原,今家乡蒙难,嘉不得不出绵薄之力,望府君大人海涵。”
“若我强留先生,先生又当如何?”
“府君乃谦谦君子,必不会行此粗鲁无礼之举。”
“我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便要留你又能怎样?”
“留下嘉,不过是留一无用之人,反而会多一敌人,智者不为也。放了嘉,不过是放走一无用之人,却多了一个朋友,府君何乐而不为?”
“我怎知放了以后,到底是多了个朋友,还是多了个敌人?”
“府君聪慧,种瓜得瓜,求仁得仁。”
“也罢,如果是朋友,我倒希望先生这个朋友能多活几年。这个算是给先生的礼物,也算是先生蜀地之行的私人收获吧。”说着,刘璋拿起桌案上的一封书信,递给了郭嘉。然后解释道:“这是璋从张机和华佗两位神医处求得的,专门调理先生这不足之症,先生回去自可找方家求证一二。”
郭嘉接过信函,打开大略看了一眼,果然是林林总总的药名和剂量,确实是药方无误,当下心里莫名有些感动。揣好书信,当即向刘璋深施一礼,“多谢府君厚爱,嘉感激不尽,就此拜别,愿府君能不忘前约。”
送走了郭嘉等人,刘璋还是心里不太舒服,看来自己还是太善良,太心慈手软了。郭嘉于禁这样的人,都能放走,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自己穿越的也太失败了吧。郭嘉于禁这样的,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该杀了才是。难道自己真的被刘璋附体,成了那个真正的暗弱的刘璋不成?
不提刘璋自己在府衙猛嗑后悔药。
话说在成都北面,通往绵竹的道路旁边的山坡上,甘宁和庞龙,正埋伏在此。甘宁一手举着一个千里镜,一手扶着一个大号的强弩,边瞭望边说道:“你娃可想好了,咱们真的要下手吗?若是回头监军大人和主公怪罪下来,某可吃罪不起。”
第68节 博5
“无妨,凡事有我。”小庞虽然说的轻松,但神色还是有些凝重。
“来了,一辆马车,还有州衙的东州军护送,那个护送的将军叫张任张公义,还是有些本事的,我等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射杀了,怕是不好收场吧?”甘宁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我们就推说是流寇作案即可。”庞龙淡淡的应道。
“行,这可是你娃说的。车队过来了,是不是在车里的那个?要是在车里,一箭毙命有些悬,我们最多有三箭的机会,否则就容易跑不掉。”
“不会在车里,把千里镜给我,我看一下。”庞龙要过千里镜,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又把千里镜交给甘宁,说道:“马车右边的,穿着侍卫服,骑着马的,白净瘦弱的那个。”
“没弄错吧,不是应该坐马车的吗?怎么变侍卫了?你确定吗?”
“没错,就是他。”庞龙十分肯定的回答。
“那某可就准备射了。”说着,甘宁放下千里镜,一手托扶着强弩,一手勾着机簧,开始瞄准。
就在车队走到正对着两人面对的方向,甘宁正要扣动机簧,不想小庞这时候却去伸手拦住了。
“算了,饶他一命,射他头上发髻即可。”
“怎么又改主意了?既然饶他一命,干脆不射多好?”
“老师说要少杀人,能不杀就不杀,且饶他一命。射他一箭,算是给他践行了吧,留个纪念给他,免得他今后小视了我等。快射吧,待会射不中了。”
“你娃太小看某了。”说完,甘宁扣动机簧,只听嘭的一声,一箭飞出。
话说郭嘉一行,正行进间,只听一声锐响,郭嘉就觉得头上一动,急忙伸手往头上一模,束发的发簪已经被击飞了,整个头发都披散了下来,甚至有几缕头发落了下来。郭嘉扭头朝对面山坡上望去,只见山坡上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向他挥手致意。郭嘉微微一笑,这庞龙,还真不愧程昱说的疯子之名,临走还要给他来这么一个记忆深刻的送行。
想到这里,郭嘉也朝山坡上的两人挥了挥手。
这时候,听到动静,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侍卫们急忙把郭嘉围在中间,张任也策马走了过来,“奉孝先生,有没有伤着,要不要末将派人将彼等捉了过来问罪?”
“公义将军无需担忧,不过是一知己赶过来为嘉送行罢了,方式特别了些,无需大惊小怪,我等继续赶路要紧。”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行进。”张任说着一挥手,队伍继续向绵竹行进。
郭嘉则打开马车的车帘,朝里面的于禁,低声嘱咐了两句。
两个谋士之间的战斗,以开弓为他送行而暂时结束。
当然,战斗还会持续。
郭嘉一行到了绵竹不久,郭嘉就得到了刘焉的单独召见。
“奉孝先生,曹阿瞒是不是在戏耍老夫?”刘焉见了郭嘉,即怒气冲冲的斥道。
“未知监军大人为何动怒,请示下。”
“好,很好,老夫不信你竟会丝毫不知。我且问你,尔等同时向西凉和益州派人请求联姻,可是属实?”
“不错,奉曹公命,确实同时还有人去往西凉。”
“如此倒还不算什么?你等在西凉的使者,竟然浑说老夫已与曹公联姻,而尔等在此地又哄骗说,西凉马家已与曹公联姻,尔等这番两边挑拨是何道理?今天你若不说出个道理来,休怪某斧钺加身。”
“监军大人且先勿要动怒,且听嘉细细解释。不错,我等是在西凉和益州,两边行挑拨之实,但是,其目的却是为了监军大人着想。”
“一派胡言!”刘焉气的一拍桌案。
“大人且息怒,嘉尚有未尽之言辞。听闻马寿成之妻乃氐人,其女如何得配四公子。又则凉人多夷狄,西凉铁骑恃武为骄,频频作乱。前有董卓,后有李傕郭汜等,如何可托付大事?为监军大人计,自然是断了两家的联姻为好。”
“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轻易蒙骗过老夫,马寿成再是不济,也好过曹阿瞒百倍。”
“监军大人差矣。监军大人有意问鼎九五,匡扶汉室,需要强助而非强援。西凉铁骑威赫天下,却易有反复,难以掌控。而曹公据中原之地,兵势正雄,曹氏乃相国曹参之后,世代忠良,正可以援以为助。
又,监军大人想必已经得到消息,曹公所部已与南阳袁术刀兵相见。袁公路狼子野心,窃得传国玉玺以为己有,其称帝代汉之心昭然若揭。如嘉前约,若曹公灭得袁术,取得玉玺,必奉还于监军大人座前,以维护汉室正统,监军大人亦可以名正言顺,无愧于宗庙矣。
是以,监军大人和曹公联姻,大人得天下之望,而曹操所求,不过是希望少些骂名而已。大人圣明,伏惟察之。”
“先生果然是伶牙俐齿。不过,任是你如何言语,总是空口白牙,难以取信于老夫,联姻之事且先放下,除非尔等送来传国玉玺,否则再也休提。不过,老夫与马寿成的联姻婚约之期就在明年,若尔等有心,当早早将玉玺送还才是。”
郭嘉一番言语,果然使得刘焉有所动心。不过刘焉毕竟是老狐狸,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轻易不会就被人哄骗了过去。
郭嘉也没指望就能说动刘焉,其意也不在此。听得刘焉口气缓和,立即又朝刘焉深施一礼,道:“监军大人说的甚是,嘉当立即赶回兖州,督办此事。曹公所请,少些骂名之事,不知监军大人可否雅量海涵,宽宥一二,好使曹公更勤勉于王事?”
“嗯,也罢,曹孟德在兖州确实孟浪了些,念其尚算勤勉,老夫可以晓谕璋儿,暂停在报上对曹孟德的言辞纷扰。尔等今后,亦当洗心革面,再勿前蹈。戒之慎之!”
刘焉被郭嘉一番言语,说得帝王心动,就连后面言语间都有些流露,呈居高临下训斥教育的姿态了。其实也难怪,刘焉来益州这个偏远蛮荒之地,就是奔着‘益州分野有天子气’而来的。
郭嘉是何等样人,自然是适时的完美配合,很自然的应道:“谨遵监军大人教诲!”
第69节 博6
“先生,当日姓庞的那一箭,可把属下吓坏了,幸得先生没事。不知那庞龙怎么想的,他怎么知道先生骑马而没坐车,又怎么最后竟放过了我等?”回兖州的路上,于禁终于有些轻松下来,回想当日那一箭,仍然心有余悸的跟郭嘉探讨。
“我亦不知。也许他是猜的吧。他放过我等,一来大概是顾忌刘璋的想法,二来可能是惺惺相惜,害怕我死了,没人陪他玩了。仲德说的很对,这庞龙就是个疯子,很可怕的疯子。”
“都说俺们武人争强好胜,好勇斗狠,没想到你们文人也是一般如此。”于禁不仅感慨道。
“非只武人,实则人皆如此,只不过有的人表现的强,有人表现的弱些罢了。武人多以勇武相争,而我等拼的是智谋。这次庞龙手下留情,是给我们一个警告。又或者,他现在尚幼,并无职权在身,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最后才没下杀手。总之,是欠了他个人情。”
庞龙开弓为郭嘉送行,郭嘉确实没料到。
庞龙当面威胁过郭嘉以后,郭嘉能够选择的余地不多。他当然不可能留下。他只能赌庞龙并不是真心想留下自己。虽然是赌,但郭嘉还是扮成了侍卫,让于禁假装自己坐上了马车。
没想到还是被庞龙识破。
幸亏庞龙最后关头手软,放了自己一马。
任是郭嘉奇谋鬼策,宠辱不惊,亦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践行的方式,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郭嘉此次蜀地之行,确实也很下了一番的功夫。
郭嘉初来的时候,就忽悠刘焉说,曹操将与袁术开打,听说传国玉玺在袁术手上,到时候灭了袁术,就把传国玉玺交给刘焉,条件就是曹刘联姻。又给刘焉说,其实马腾的女儿反对和刘璋的婚事,马家正在和曹操接触,商议和曹操联姻的事情。另一方面,曹昂等在西凉,也说刘璋不满意和西凉的联姻,如今刘焉正在和曹操接触,准备和曹操联姻。反正就是两边的搅和。
刘焉听了郭嘉的言语,一方面安排人去西凉打听消息,一方面对郭嘉所求的事情也没有完全回绝,而是暂时没有答复。
郭嘉随后又提出,要去蜀郡见见刘璋,探探刘璋本人的口气,刘焉也准了。
所以才有后来郭嘉的成都几日游。
总的来说,郭嘉本次益州之行还算成功。和刘璋打了个赌,赌赢了,忽悠了一下刘焉,基本忽悠瘸了,出使益州的目的也达到了,大汉新报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对曹操一方发动舆论攻击了。
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把成都学府整个参观完,另外就是蜀郡的好多事情,走马观花,感觉看的还不够真切,看来针对益州的线报还是要强化。
郭嘉一行一回到兖州,即受到了曹大大的热烈欢迎,曹大大为了庆祝郭嘉胜利归来,大摆宴席,为郭嘉庆功。
随后曹操又单独召见郭嘉,听取郭嘉益州之行的详细经过。
听完以后,曹操起身对着郭嘉深施一礼,道:“奉孝此次千里辗转,劳苦功高,能够说动刘焉父子,着实不易,先生辛苦了,受某一拜。”
“主公客气了,不过跑跑腿动动口舌而已,不敢当主公大礼。”
“听闻刘璋那竖子对先生甚是礼遇,可有此事?”
“确是如此。嘉也正是利用刘璋的爱才之心,才敢与之打赌,侥幸赌赢。否则,单单只是说动刘焉,怕也最终无法影响到大汉新报,毕竟大汉新报是刘璋弄出来的,也是刘璋一手掌控的。”
“先生真算无遗策也。”曹操说完犹豫了一下,继而双目烁烁的盯着郭嘉,道:“据说临行前,刘璋小儿给了先生一封信?”说完,紧盯着郭嘉。
郭嘉心里一突,有些预感不好,应道:“不错。嘉在成都时,曾于成都学府见过张机和华佗两位神医,彼等言说嘉有不足之症,须得及时调理才好,那信即是两位神医开的药方,托刘璋转交给嘉的。此即两位神医开的药方,主公请过目。”
郭嘉为了防止曹操多想,还是把信的来由,说成了是两位神医托刘璋转交的,而不是刘璋求了两位神医才得到的。
“刘璋小儿最是奸诈,先生乃操之股肱,某不得不慎之,先生无乃多心为是。”说着话,曹操接过信,打开以后从头至尾详详细细看了几遍,眉头却越皱越紧。
郭嘉觉得不妙。
看来这信里有名堂。
自己当时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现在想来,刘璋给自己这封信估计没那么简单。只怕这里面还有徐庶的主意。
就在郭嘉暗暗后悔自己大意的时候,不想曹操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
“枉那刘璋小儿,自负英雄了得,智计无双,竟然妄图用此等低劣幼稚之手段,离间你我,简直太可笑了。奉孝,你来看看,这是不是太可笑了。”说着,把信又递给了郭嘉,还给郭嘉指了指信的后半部分。
郭嘉急忙接过信来仔细观瞧,这才发现,后面有两味药被划了去。因为划的不明显,自己当时在成都的时候粗略看了一眼,也没发现异样。
好毒的计策。
划的两味药,一名远志,一名当归。
远志当归。
郭嘉觉得自己身体在发抖,手在发颤。急忙伏地请罪:“都是嘉一时疏忽,险些中了贼子奸计,幸得主公圣明,见微知著,及时发现刘璋小儿的伎俩,还嘉以清白。”
曹大大哈哈笑着,扶起郭嘉,“先生无需如此,此种计谋,所设所考的,非是先生,而是我曹某人。若某猜忌万端,心胸狭隘,先生自然是大难临头,如此则刘璋小儿之计成矣。
可惜,刘璋小儿太小看某家了,以为曹某人是些鸡肚小肠之辈,哈哈,以是观之,刘璋小儿不过如此。”
“主公慧眼如炬,洞察入微,刘璋小儿自是不及万一。”郭嘉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马匹先拍着,然后又说道:“如此看,这药方也是不能用的,且烧了它。”说着,就要把信往烛火上送。
曹操见了,急忙一把就抢了过来,“奉孝,不可。这好歹是两位神医的手笔,刚好植儿幼弱,说是有不足之症,回头拿这个药方,先让植儿用上几副,若是好用,先生再用不迟,若白白烧了,岂不暴殄天物。”
郭嘉听了,急忙谏阻道:“主公万万不可,这药方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玄机,小公子刚刚出生,万不可为嘉冒此大险。”
曹操不介意的哈哈一笑,“先生无需担忧,自然是先由医家看了,确认无误才好用药,不需担心。”
第70节 伤
话说郭嘉一身冷汗的回到家中,沐浴更衣以后,躺在床上,又把刚才和曹操的答对仔细回顾了一遍,这才发现自己中间又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错误就是曹操问起书信的时候,自己不该随口说谎,说是张机华佗二人托刘璋转交的。那药方是刘璋求了张机和华佗才来的。既然曹操能知道刘璋给了自己一封信,怕是连当日刘璋言语也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曹操有没有注意到。
又或者曹操知不知道当日的详细情形。
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没办法再找主公解释了,这种事情会越描越黑,到时候反倒解释不清了。
郭嘉这个时候,有些羡慕起徐庶来了。徐庶在刘璋面前,言必听计必从,一言九鼎,而刘璋也从不见对徐庶有任何假以颜色的。两人根本不像是主公和臣下的关系,更像是朋友或者师生,徐庶更像是刘璋的老师或兄长。
徐庶是憨人有憨福,遇着刘璋这个主公,得以可以尽展所学。
虽然曹公对自己很信重,但曹公太精明强干了,遇到这样的主公,饶是如自己这样的,也有些战战兢兢。
思前想后,想了半宿,最后还是决定随他去吧,随自己本性就好,该吃吃该喝喝,心中无愧料想主公也不会负我。
当然,为了回馈主公今天的信任,以及用亲生儿子来收买自己的示好,郭嘉还是决定把自己成都之行,获得的几个重大的有用情报,详细整理分析以后,献给曹操。其中之一,就是关于刘璋的新军战力分析。
就这样,辗转反侧思来想去,快到天亮的时候,郭嘉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郭嘉就病倒了。
浑身发烫,却紧裹着被褥,冷的发抖,头昏脑胀意识模糊。家人急忙禀报给了曹操。曹操闻听,急忙亲自过来探视,又慌忙安排人请名医过来诊治。
“如何?病势如何?”
大夫刚诊断完,曹操就急忙询问。
“回大人的话,病者思虑过度,又过度劳累,加之外感风寒,如今诱发幼时的不足之症,估计病势缠绵,不太好下手。”那大夫也是兖州的名医,皱着眉头,仿佛遇到很棘手的难题一样。
“怎么个难治法,如有需要,先生请尽管提,某一定竭尽所能的满足先生所需,一定要想办法给某家治好病者。”
“大人不必过于忧虑,此病倒不是绝症,我可以开个方子,祛寒退热,固本培元,想来不久病患就会恢复。不过,尚不能完全除根,恐怕今后时不时的还会发作,这是最难办的。”那大夫打开笔墨纸砚,开始写药方。
“原来如此。不知这可有除根之法?”
“难,非常之难,至少老夫是无能为力。也许有其他医家有此能为也未可知。此方抓三副,每副煎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每次一瓢生水文火煎成大半碗,冬日的红枣为引,喂服给患者,不出几日即可恢复。
不过,就如老夫先前所说,此方只能暂时控制住病情,难以除根。以后,不宜劳累,不宜费神,戒怒戒嗔,忌辛辣刺激,少饮酒房事。切记切记。”
曹操都安排人将大夫的要求,全都仔细记了,又打发人立即去抓药。
然后曹操又将郭嘉带回来的那个药方,拿了出来,“先生,请看看这个药方,是否对症?”
那大夫接了过去,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几遍,这才对曹操道:“大人,这必是大家的手笔,确实是调理病患的不足之症的,若能长期坚持服用的话,或未可知。不过,这后面这划去的两味药,不知道原本打算做什么用。大人,这药方甚是珍贵,老朽想抄上一份,不知可好?”
“无妨,先生只管抄去。”曹操一摆手,示意无碍。
想了想,曹操又让人找来了于禁,又详细询问了郭嘉在成都诊病的情况,详细询问当日张机华佗是如何说的。
“回主公,当日两位神医说,奉孝先生,因近期有风寒入体,引发了幼时的不足之症,虽然之前就医,看似医好了,但是不足之症已经被引发,不及时治疗的话,将活不过四十。”
曹操听了,眉头皱了又皱,“那么,彼等可有说过,可否能根治?”
“回主公,两位神医当时曾言,若奉孝先生留在成都,他们则有办法根治,即便没有除根,也至少能多活二十年。后来被奉孝先生拒绝了。先生后来跟我解释说,此是刘璋小儿设计好的计策,想要诱惑我等留在成都。”
“好了,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主公,”于禁欲言又止。
“怎么,文则还有话说?”
“主公,是奉孝先生交代过,不让属下说的。其实,我们这次蜀地之行,并不顺利,尤其是在成都,先生斗智斗勇,可谓九死一生,先生差一点就命丧蜀地,回不来了。”
“喔,详细讲来。”
“其实先生在绵竹和成都,开始都没什么进展,后来先生就和刘璋打了个赌,说是刘璋若能把我等留下,则算刘璋赢,若不能则输。刘璋输的话,则刘璋要答应和我兖州修好。后来,先生临走之际,不想惹怒了那个叫庞龙的少年,在路上伏击我等,幸亏他最后时刻改变了主意,一箭射飞了先生的发簪。当时属下等都快吓死了,先生怕是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再有,先生在蜀地,和刘焉、刘璋、徐庶、庞龙等,多次斗智,常常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耗神费力,心神压力十分之大。所以末将以为,先生回来病倒,可能跟蜀地的过度劳累和惊吓有些关系。”
“好,某知道了,文则且先回去歇息去吧。”
“诺,属下告退。”
看着于禁离开的背影,曹操有些后悔之前自己太过猜疑了,险些误会了一位无双国士。曹操现在,就怕郭嘉心里落下阴影,以为自己猜疑于他,不够信任于他。需要想办法挽回些才好。郭嘉患病,刚好给了自己这个主公一个表现的机会。
曹操想到此处,叫过那大夫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然后,曹操拿过一把短刀,在自己手掌一划。
第71节 情1
郭嘉这一病就是几天,几天后,感觉好的差不多了,这才过来见曹操。
到了以后,发现众人正在议事。
“……河北的报纸业已印出来了,就是现在这名字没想好,都在骂刘璋小儿,说刘璋小儿一个大汉新报,把好名字给占了,让别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名字好了。”
“袁本初不是挺能耐的吗,手下才学之士不是很多吗,一个报纸名字就能难倒?某想知道他们都想了些啥名字,咱们也可以先参考参考?”
“有汉报,有袁公报,有大汉报,有河北报,反正没一个比得上大汉新报,都挺俗的。”
众人正聊着呢,郭嘉走了进来。众人见了,包括曹操,都慌的急忙起身迎接。
“奉孝,你这身体刚刚见好,不用这么着急来。”曹操忙的跑过来,拉着郭嘉嘘寒问暖。
“主公,你这手怎么回事,受伤了?”郭嘉看到曹操左右缠着麻布,奇怪的问道。
曹大大听了,急忙缩回左手,应道:“没事,就是左近练武艺的时候,不小心给伤着了,皮肉伤,不碍的。”然后,曹操又打岔道:“奉孝该多多休养才是。”
“嘉在家亦无事,甚是无聊,不若过来反倒热闹些。不知主公和诸位正在商议何事?”
“无甚大事。如今与袁公路决战在即,某这里与诸位,检视一下周边各恶邻,刚刚说到袁本初。”曹操解释道。
就在郭嘉出使蜀中的时候,曹操安排的其他几路,也相继有消息回报,其中袁绍原则同意了曹操的要求,就曹操和袁术的战斗期间,袁绍不会从北边出兵对付曹操。曹方付出的代价,就是献上偷来的刘璋的印刷术。
而在幽州,曹操的使节则告诉公孙瓒,说二袁准备南北夹击兖州,希望公孙瓒能抓住良机,抢占青州,顺带牵制一下袁绍。公孙瓒手下缺少谋士,一听有这好事,当即就点头应下,然后就立即整军备战。
荆州方向,刘表则比较沉稳,既没答应,也没回绝,仅表示会考虑考虑。
其他的,西凉马腾则尚未有确实消息回报。
众人就周边形势,以及和袁术的战备工作,都详细讨论了一遍,这才结束,各回各家。其实,和袁术的战斗早就打响了,不过前面都是比较小规模的战斗,各有胜负。曹军因前期准备不足,兵力大部分在北边,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取得对袁术决定性的胜利。
议事结束,临走了,曹操又拉着郭嘉的手,再三嘱咐要好生休养才是。
出得门外,郭嘉觉得今天好像感觉怪怪的,不但主公曹操有些怪怪的,每个看到自己的人都是怪怪的,好像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似的。
就在回府的路上,郭嘉遇到了一个人,荀攸。
“公达,莫非是有意在等在下不成?”
“不愧是奉孝阿。奉孝这次病得,来势很凶猛阿。”荀攸边感慨,边有些探究的看着郭嘉说道。
郭嘉觉得奇怪,病来如山倒,怎么这荀攸还要专门强调来势凶猛?
“公达,莫非怀疑嘉装病不成?”郭嘉有点儿不高兴,自己生个病还惹人猜疑,这里面大概会有什么事情吧。
“奉孝多心了,前面有个茶馆,不如我等进去喝碗茶水,慢慢细聊可好?”
“也好。”
说着,两人就一前一后,走进了街边的一家茶馆,要了一壶热茶和一碟点心,然后边喝边聊。
郭嘉边啜着茶水,边等荀攸开口。
“奉孝可知主公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嘉病卧在榻几天,又如何会知?”
“说起来,主公这伤还是因你而起的。”
“喔,因我而起?如何就因我而起?”
“详情如何,攸也是听闻。你病倒当夜,就有消息传了出来,说你病势严重,危及性命,诊病的医家斟酌再三,才给你开了药方。开完以后,又再三交代,必须要两样药引,才能救得奉孝性命。”
“未知两样什么药引?”
“一是冬日之红枣,一是生人之血。”
“难道?”
“不错,奉孝前几日所服用之汤药,其中皆入了主公的鲜血为引。虽然主公曾严令众人不得议论、传播此事,然则外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
郭嘉听得荀攸如是说,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自己这个病,竟然还有这些个插曲。主公虽然心性多疑,看来对自己还是极看重的。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如今主公不惜自残以救自己,怕是自己唯有一死相报,再无他途。更何况外间皆知主公为了救自己,不惜自残,如此礼遇,就是天下人的口舌议论,也容不得自己再作他想。
看来自己这病,怕还别有机杼才对。曹公为救郭嘉,引刀自残放血,这般君臣佳话,外间纷传,怕也有曹公暗地里的推波助澜有关。自己这个主公,还真是会见缝插针,眼下兖州情势不佳,手下人心皆思去,主公刚好拿自己这个病大做文章,来笼络一下四散的人心。
这样一想,刚才众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可以理解了。
“曹公待嘉天高地厚之恩,恩同再造,嘉粉身碎骨难报万一。”郭嘉朝左上拱了拱手,然后看着荀攸,又道:“曹公这般礼遇于嘉,想来诸君皆有所感吧?”
“奉孝所言甚是。你道愚兄先前为何那般看你?还不是想着,你和主公演的好双簧,不想你竟然不知情。”
“若我当真和主公演戏,怕也演不了这么逼真。也难为主公了,果然是乱世之雄,我等倒是没看错。”郭嘉说完,自己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份君臣相知相惜之情,有些重。
不说曹操郭嘉如何的基情表演了。
话说,刘璋这天夜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所以奇怪,是因为这个梦太逼真了。逼真到刘璋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还在梦里,甚至还以为,原来自己想的没错,这整个穿越本来就是个梦境。
自从穿越以来,刘璋本来就很怀疑自己是在做一个超长连续剧的梦。虽然,前一段有些认命了,尤其经历了一次生死边缘的刺杀,以及皎平渡之战,无数人在自己眼前成片倒下,血流成河,两次事件以后,刘璋基本放弃了原来的想法。没想到,这次的梦,再次让刘璋怀疑,现在是否还是身在梦境中。
第72节 情2
刘璋的梦是这样的。
也是在睡梦中,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感觉房间里有动静,似乎有人,刘璋就被惊醒了。
醒后坐起来,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刘璋准备躺下继续睡。突然,有人从背后用手捂住了刘璋的嘴巴,然后,一把闪亮亮的短刀,就冰凉凉的架在刘大官人的脖子上了。
刘大官人瞬间就完全清醒了,嘴里呜哩呜喇的,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不许喊!”来人的短刀又紧了一下。
刀刃似乎有入肉了,刘璋立即就老实了。
“不许叫喊,我问一句,回答一句,听清楚了吗?”
刘璋想要点头,不过刀子顶的紧,只好嘴里呜哩呜喇的叫唤。
“我现在把你嘴放开,你不许喊叫,否则要你小命。”
说完,来人松开来捂在刘璋嘴上的手。
刚一松开,刘璋就骂上了,“臭婆娘,你想怎样?”
“小贼,你尽管大声喊,看看是他们来的快,还是姑奶奶的刀快。”
“你到底想怎样呀?不在西凉好好待着,又来成都作甚?”
“听说你又要娶曹贼的女儿了,我来给你道喜阿。”说着,马云禄手上的刀忍不住又紧了紧。
骇得刘璋急忙惊叫,“你真想谋杀亲夫阿。”
“你这样的小贼,杀了也省得再去祸害别人。”马云禄嘴上如是说,手上到底还是松了松。
“你从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曹贼的闺女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娶个屁阿。那是曹贼想跟我和好,又拿不出足够有分量的东西来,只好拿联姻说事了。如今,曹贼的名声臭的跟臭****一样,你以为我傻阿。”
“你骂谁呢?”
“谁也没骂阿?”
“你刚刚还骂别人傻。”
“难道不傻吗?曹贼现在的名声跟臭****一样,谁愿意跟他有关系,除非是傻子蠢货缺心眼没脑子…”
“你再骂,我叫你再骂,我叫你骂。”马大小姐气的梆梆给了刘璋几个脑栗子。
“臭婆娘你疯了,我又没骂你,你抽什么疯?”
“你还敢说没骂,我爹正在跟曹贼的人接触,你还说你没骂?你骂我爹就是骂我。”大小姐有大小姐的强悍道理。
刘璋被驳斥的无话可说了。
“你…,你爹不会是想跟曹操联姻吧,哈啊哈,准备把你嫁给谁?曹昂还是曹丕?曹丕应该还小吧,那就是曹昂了,曹昂人不错,我见过,恭喜你们了,百年好…”
“我让你恭喜,我让你幸灾乐祸,我让你高兴…”马大小姐一怒之下,又狂敲了刘璋无数个脑栗子。
“别再敲了,再敲就漏了。哎哟,额滴个神呀,谁要是娶了你,那是得修多少世的冤孽,才积下这么大的恶缘阿。”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又在骂我?”
“没有没有,夸你呢,夸你漂亮贤惠温婉可人,谁要是能娶了你,那得老幸福了。”
“那是。哼,要不是爹爹要跟你们联姻,你以为俺会便宜你个小贼。”
“额滴个神呀,你爹爹现在不是又相中曹昂了吗,他可比我英俊潇洒威武雄壮多了,你就饶过俺吧。”
“想让姑奶奶饶过你,没那么容易,谁让你总是变着花样骂我来着,真以为我傻阿,你以为我是你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野丫头,那么好糊弄?咦,她怎么不跟你住一块呢?你不是她男人嘛,怎么还没把她收房阿?”
“臭婆娘,嘴下留德吧,阿奴可不像你这么疯疯癫癫的。”
“你说我疯疯癫癫?姑奶奶听说她现在天天摆弄死人,哎咿,光想想就恶心,这样的丫头你还能受得了,你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你才有问题,你们全家都有问题。”刘璋勃然大怒。
“咯咯,一说野丫头,你就忍不住了,看来你还真是关心她,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把她杀了。”
“你敢?!”
“你以为我不敢?”
“姑奶奶,你到底想干什么?”刘璋已经快要疯了。
“不想干什么,我就要你现在去跟我爹提亲。”说到提亲,马大小姐的声音开始变弱。
“提亲?咱们不是已经定过亲了吗?再说了,曹昂不是已经去跟你爹提亲了吗?”
“定亲是定亲,提亲是提亲,曹昂是曹昂,你是你。”
“你真把自己当公主了,以为谁都稀罕。我不去,谁爱去谁去,你爱嫁谁嫁谁,反正本公子才不会上赶着去娶你这样的臭婆娘。”
“你去不去?”
“不去!”
“你不去我就去找野丫头的麻烦。”
“我真是服了你,你不是不喜欢我,不愿嫁给我吗?”
“我是不喜欢你,但我更不喜欢曹贼的儿子。”
“那你去找他的麻烦阿。”
“就找你怎么了,就喜欢找你怎么了?”
“行行行,你想怎样就怎样。我问你,你怎么躲开黄忠他们的,怎么进来的?”
“黄忠?你说那位黄大叔,他回家睡觉了,所以我就进来了。你可答应了阿,不许反悔。”
“我哪里答应了?我答应什么了?”
“你答应去找我爹爹提亲呀,你刚才行行行的满口答应的。”
“我没…”
“你敢说你没有?!”说着,马大小姐凶相毕露,一掌拍下。
刘璋脑袋一疼,就吓醒了。
醒来以后,刘璋觉得这个梦太诡异了,不但脑袋疼,脖子也疼,太符合梦里的场景了。但是摸了摸脖子,也没见血,也没见伤疤,梦里记得刀子都入肉了。
喊人拿来了铜镜,刘璋反复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由得大怒,啪的一下把镜子扔到了地上,大骂工科院都是一群废物,到现在连个镜子都没做出来,这玩意他娘的根本看不清。
又派人去找来了阿奴,看看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哥哥,你衣服都湿了。”
“啊?!”刘璋这才惊觉身上冰凉一片呀。
“裤子也湿了,快脱了换换。”说着小丫头就要动手。
“别,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刘璋慌得大叫。
用手摸了一把,里面凉凉的滑滑的,他娘的,难道俺是小受?一个女魔头都能让俺兴奋?
“你脱不脱,不脱我帮你脱了。”说着阿奴又要上手。
“别,别,好阿奴,哥哥我自己来,你先出去一下,我自己换,快点儿出去。”
“又不是没看过,你紧张什么?”阿奴很鄙视的看了一眼刘璋,一句话把刘璋噎得半死不活。
第73节 借
“主公,嘉此次在蜀地辗转,多少有些收获心得,这是嘉仔细斟酌后,写的条陈,也许会对我兖州治理有些许借鉴意义。”
“喔,先生病体新愈,万勿太过劳累。”
“谢主公挂牵,只一小事耳。”
“这么多,不如奉孝先生择紧要处一二,详细论述一番,也好与众位先生一同参详。”
“也好。列位,嘉此次蜀地之行,可谓获益良多。除了两家修好之外,尚有几个重要收获。
其一,就是关于发展民生。
发展民生,最关键的就是钱。我们之前因为钱的问题,因为夏侯渊将军的摸金校尉,惹来世人颇多非议,而且所得有限。益州发展民生,也是首要在于钱,但是他们采用的方法,非常值得我们学习。他们是借,是无中生有。”
郭嘉刚说到此处,荀彧就急忙问道:“如何借,向何人去皆?”
“文若先不要着急,且听嘉详细道来。”说着,郭嘉从怀里掏出两张小纸片,向大家展示,“这是嘉在成都,用真金白银换得的,一张钱券,一张粮券。也即他们以前成都府衙开出的欠条。关于欠条,想必仲德先生应该还有印象。”
“欠条昱知道,就是百姓给官府干完活计以后,官府因为没有钱粮给付,所以就开具的钱粮证明,以便官府有钱粮的时候,百姓可以凭证领取。成都一年前围攻府衙的事情,就是因为欠条引起的。”程昱跟大家解释道。
“不错,仲德先生解释的很准确,不过如今这欠条,早就不是一年前的那种了,已经可以真正当钱用的了。”郭嘉继续说道。
“如何用?难道这欠条能买东西不成?”曹操和荀彧几乎同声问道。荀彧是曹操手下的首席政务官,曹操本人负责全面工作,两人最是头疼的就是钱粮。
“不错,正是如此。这小小的纸片,确实可以当做金银钱财来用,买卖交易,甚是方便。现在蜀郡的百姓宁可要这种纸片,也不要什么钱粮。”
“为何会如此?不就是个欠条吗?”众人大惑不解。
“彼时嘉亦不解,详细了解过以后,才知道,这个小纸片它还会升值,绝不是表面的价值那么简单,所以百姓才会趋之若鹜,宁愿要这种实际上不名一文的纸片,也不要什么具体的钱粮财物。”
“升值?”曹大大代替大家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错。这个纸片,表面的价值,就是可以凭借它,可以去官府领取上面标注数额的钱粮,但在实际应用中,它跟蜀中很多稀有商品都有关联。比如,某个商家,想要去认购剑南春酒的时候,就需要有一定量的这个东西,才能认购。其他还有很多刘璋控制的紧俏产品,像剑南春酒、蔡家白纸、透明的琉璃、辣椒等等,都需要有这个纸片才行。所以,士绅商家才会去百姓手中,以远高出这个纸片的价值来收购这个东西,最后就导致了这个纸片不停升值,也促使了大家为之趋之若鹜。”郭嘉很认真的给大家说明了半天。
不过,这种事情,再怎么说,没有实际经过的人,还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奉孝,你的意思是,刘璋用大量没有一点实际价值的纸片,从百姓手中收购了大量的钱粮,还让百姓们心甘情愿的去给官府干活,然后又让士绅商家趋之若鹜的花费巨资的去从百姓手中收购这些纸片?”荀彧把郭嘉意思总结了一下,询问道。
“也就是说刘璋这竖子,既骗了百姓的钱财力气,又得到了民心人望?”曹大大也跟着不甘心的问道。他为了百姓的生活,为了一点点钱财还安排人去掘坟盗墓,结果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百姓还不领情,吃着自己的喝着自己的,还不停的骂着自己。为啥差别就这么大呢?
“不错。嘉也想了很久。若是百姓皆拿着这些纸片去官府兑付,官府必然崩盘,绝对会垮掉,但是百姓就是这样,他们被眼前小小的利益所吸引,他们不会去官府兑付,他们宁可卖给士绅商家,或者攥在手里等升值。所以,刘璋的方法才能得逞,不但实施了无数赚取民心民望的工程,还让百姓认为,这刘璋全是为了他们着想。这个手段确实非常之高明。”
“那岂不是刘璋小儿从此再也不用发愁钱财了?什么时候没钱了,只管印些这些纸片子就可以了?”程昱看着穿越过来钱券和粮券,有些郁闷。当时他在蜀地的时候,就曾敏锐的发现刘璋的政策会有大问题。当时他以为,刘璋是为了邀买人心,并且他坚定的认为,刘璋这种做法,必然会有大问题,也以此为突破,策划了数千百姓围攻成都府衙事件。不过,他没有郭嘉这样,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刘璋的这些做法,失去了向曹大大建言的机会。
“据嘉所知,刘璋两年多了,光是在扫盲,市政建设,以及成都学府上的花费,已经靡费巨万。单说成都学府,据说刚成立的时候,只有几排简单的校舍而已,而现在,嘉刚刚去参观过,其规模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府县,里面学院林立,据说有十一个学院。仅仅成都学府,就不是一般的财力能够支撑的,甚至整个益州的财力都不一定支撑得起。”
“主公,奉孝,诸位,若我兖州借鉴刘璋的这个做法,可有不妥不当之处?”荀彧详细端详着传到自己手里的钱粮券,财政问题民心问题,才是他最为关切的问题,若能够既解决了财政问题,又收获了民心民望,这个诱惑不是一般的大。
其实对曹操来说,更是如此。
他现在更是迫切需要民心民望。虽然他说过不在乎之类的话,也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之类的,但是,谁不想有个好名声呢。曹操流传后世的《短歌行》中,就有‘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试问,谁人能不在乎天下人心?尤其是对一个胸怀天下的枭雄来说。
曹操看了一下众人,“大家都说说看,各抒己见。”
“昱觉得没问题,我兖州比益州要文明昌盛的多,也要富裕的多,也就是新近闹黄巾,才有所凋敝。既然益州能行得通,我兖州自然也问题不大。”
“忠也附议。如今我兖州最大的问题就是钱粮,虽说妙才将军以前解决了一部分,不过因舆情压力,最近也甚少再有建树了,所以今后的钱粮问题,必将更加严重。加上最近战事频仍,必须要有能有所支撑的财政才行。”戏志才也出言赞同。
“攸亦附议。此种方法,有点儿像劫富济贫,不过做的更巧妙,而且还可以调动百姓的闲散劳力,一举数得。”荀攸道。
“嘉在益州的时候,就思量过,刘璋能够施行,主要得益于他弄了一些紧俏的商品,然后把这个钱券和这些商品挂钩。我想我兖州虽然缺少益州的这些商品,不过我等可以把盐铁之类的管制商品,与之挂钩,想来效果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众人议论纷纷,基本都是赞同。既然能够解决财政困境,又能收服民意人心,何乐而不为。
曹老大一看大家都赞同,刚要拍板,这时候,却有人出声反对。
“以诈术求天下之财,非君子所为也。或可得一时之逞,又岂能长久?久之必为大祸。为政为君,立身须正。宫实不敢同诸君之谬论。”
众人一看,却是陈宫抚髯正色厉言。
“公台,无乃苛求太过。此法虽是稍有瑕疵,然则某以为实乃利国利民之良策。好了,且先放下此议,押后详议。奉孝,你这刚说了个其一,还有其二呢?”
曹操安抚了一下陈宫,然后准备请郭嘉继续。
不想那陈宫却立即恼了,说了句:“竖子不足与谋!”然后拂袖而去。留下一众人等都颇为尴尬。
曹老大一看,打了个哈哈,“不去管他,公台性情刚直,由他去吧,奉孝请继续。”
“诺。这其二呢,”说着,郭嘉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众人细看时,发现是一支弩箭,不过比寻常的弩箭要短很多。皆不知道郭嘉的用意何在。
郭嘉看了一眼众人,“这是刘璋的新军用的弩箭,这个就是那个庞龙给嘉送行射的那一箭。此弩箭的规制和大汉军中的制式颇为不同。嘉以为,刘璋平南蛮,轻松底定,实赖此物良多。”
“喔,还有此等事,拿过来,某细观一番。”曹操一听就兴趣来了。
郭嘉随即把弩箭送到了曹操的手中。
“好像确有很大不同,具体如何,奉孝且细细道来。”
“诺。刘璋平南蛮,外间皆纷传不一,但无一例外是大胜,而且伤亡甚微。彼时嘉就甚有疑惑,直到意外得到此箭,才有所释怀。当日,那庞龙两人离我怕有百步之遥,一箭飞来,不但击飞了嘉头上的发簪,更削落了数绺发丝,而箭矢的余威仍劲,没入道旁土中不见。此是嘉命文则将军,派人从土里挖出来的。以此可见,当时的一箭之威。”
“一箭之威,强横若斯?”曹老大看着手里这个小东西,明显的很不相信。
“嘉当日逃得一命,也是那庞龙留手,放了嘉一马。想来他可能是怕刘璋父子怪罪于他。不过,因此嘉才知道,刘璋南中大胜,必是因弓弩强悍犀利,一战而胜。主公可召来能工巧匠,仔细参研,说不定可为我军之助益。”
“善,大善!来人!”
说着,曹老大就让人去找了兵器匠作的工匠过来。很快,就有一个工匠模样的汉子被领了进来,一进来就朝上施礼。
“免了免了,大匠无须多礼,叫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弩箭有何不同?”说着,命人将弩箭递到了工匠的手中。
那汉子接过来,上下前后仔细看了半晌,这才向上稽首:“回大人的话,此箭非是汉军规制。入手略重,尺寸较正常的尺寸短,箭簇锋刃为锯齿状,箭杆粗细均匀,箭杆尾端有对称的槽痕,使得箭尾呈不太明显的十字翼状。”
众人听得也不甚了了,大家也不太懂这些兵器上的细节。
“大匠,你只需说说,这弩箭比之现在我军中的弩箭,优劣何在?你等可否加以仿制?”戏忠比较关心军务,直接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回大人,据在下之见,箭簇锯齿状,则其穿透力强,尺寸短却又较重,这个有点儿矛盾,通常尺寸长的弩箭,都是用在强弓硬弩上的,按这个重量应该是强弩的弩箭才对,不过强弩的弩箭不会这么短的。尾部十字翼状,应该准度很高。这种弩箭仿是可以仿,不过有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曹老大急忙问道。
“通常我等制作弩箭,都是按照军中自有的规制,若是仿此的话,首先要改工序,比如这锯齿状箭簇,还有尾部十字翼状,要增加工序,时间上就会比较长。比如,原来制作一支弩箭一刻钟,现在可能就要两刻钟。再有就是,这弩箭是和弩机配套的,就是仿制出来也用处不大,需要相应的弩机才行。”
“你的意思是,我军仿制这种弩箭没用吗?”戏忠有些失望。
“在下的意思是,完全仿制没有意义,因为这种弩箭必然是和弩机配套的。”
众人听了,都是一阵失望。
“大匠,既然完全仿制无甚用处,那是否可以据此参照改良一下我军的弩箭?”郭嘉继续问道。
“改良是可以。这种锯齿状箭簇,我军军中本来就有,一般是强弓用的破甲箭,因为锯齿工序耗时比较长,所以其他箭支用这种箭簇的很少。再有这个十字翼尾,应该是做平衡用的,类似于普通弓箭上的箭羽。弩箭不用箭羽,用这个十字翼倒是很别致。这个十字翼,像是通过某种东西压制出来的,这么对称,仿制起来难度不小。”
“既是如此,且按我军军中的弩箭尺寸,先改良一些出来,试试效果再说。”曹老大最后定调。
第74节 劫1
汉中太守府。
“母亲大人,刘璋自南中平乱后,声望大涨,不止商贾世家景从,如今益州上下,乃至各郡县,皆纷纷投效,我等该何去何从?”张鲁见了刚从绵竹回来的卢氏,不由得就问道。
“我儿勿慌,且静观其变就是。刘璋南中平乱大胜,虽是声望大涨,不过也给监军大人更多了些底气,让监军大人更有意前进一步。监军大人不是刚刚给马腾派了使者吗,监军大人在图谋大动作,我等只管耐心等着就是。”
“大动作?什么大动作?”
“这个具体详情,就连我也不甚了了。不过,刘焉老儿如今正大兴土木,大造乘舆车辇,称帝之日不远矣。刘焉要称帝,必先在北边先搅动一番,或者使朝廷混乱,无暇他顾,或者北上讨平李、郭等逆贼,总之会有大动作。想必遣人联络马腾,也是为此而来。”
“母亲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刚刚,州衙还行文过来,征调了不少工匠,却原来是为了这事。就不知,这刘焉何时称帝,若是去长安当皇帝倒没什么,若是蜀中又多一个皇帝,于我教却是无甚好处,大大的不利。”
“放心吧,此事我早有筹划。明年就是刘焉老儿六十大寿,想来大概就在寿诞前后。刘焉老儿的问题不大,关键还是刘璋。如今刘璋小儿羽翼已丰,又有世家等趋炎附势,不太好对付了。”
“刘璋小儿甚是能蛊惑人心,如今蜀地多已附逆于他,就连我汉中的教众都有慕浮华而动摇者,长此以往,于我教甚为不利。”张鲁很是忧虑。
卢夫人思索一会才说道:“自儒道大昌,我道教逐渐式微。高祖开国时,以无为而治,历经文景等帝,是以大治。及到武帝尚武,又有董贼(董仲舒)撺掇,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使我教由庙堂而入山野,天下不复见治矣。
今天下方乱,正是我教复出之机,而蜀地民风淳朴,易守难攻,天下形胜之地,人杰地灵之所,正该是我教昌盛之所在。
道祖曰: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使夫智者弗敢为,为无为,则无不治。
圣人之治,即让百姓无争,无饥,无欲,无求,如此即便有一二图谋不轨之人,也没有了用武之地,不敢随便就起了歪心思。这样才能天下大治。如今刘璋反其道而行之,挑起民争,激发人之欲望,我还真看不清他的路数。道祖是以无为求大治,我想刘璋大概想要用无不为来求大治。既然是无不为,他需要做的事情就会很多,我等先观察观察再说。”
卢夫人的话让张鲁不禁皱眉思索起来,而张卫则直接问了出来。
“无不为?”
“嗯。无为并不是无所作为,而是使得万事万物,皆能顺应天道,然后顺其自然。因其自然,是以无需作为,无需强求,无需干预。人无贤愚美丑,物无贵贱高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小国寡民,吃穿不愁,是为无为而治。
无为而治,蜀地最宜。
国大不能达,民多烦恼多。
无不为则是,驱民以利,役民以法,妄图面面俱到,无事不管无事不规矩。然则,利多纷争,法必繁杂,如此,则政务愈来愈繁重,矛盾也愈来愈多,终有不可恃之日。儒家试图以中庸而化之,亦力有不逮,更遑论刘璋。
人力毕竟有穷时,难有无不为之处。”
“母亲大人说的甚是。那些儒生士子,先是以为用仁义礼智信,用伦理纲常,用中庸之道,就天下太平了,最后还不是要靠法家的刑罚森严来威嚇,靠兵家的铁血刀剑来镇压,没了这些,朝廷早就亡了无数次了。论到治民理世,还要看我教。至于刘璋小儿,虽然也是花样翻新,但万变不离其宗,跟那些腐儒也相差无几,没甚两样。”
“此时定论,为时尚早。不过,刘璋竖子,终究是个祸害,其新政也开始呈蔓延荼毒之势,想来以后他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而不会越来越少。哼,想要无不为,只能是天下皆敌,取死之道。”
被卢夫人断言的,即将天下皆敌的刘璋,正在应付自己的头号天敌,阿奴。
“阿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看到阿奴少有的梨花带雨,刘璋感觉很惊讶,在成都有人敢欺负阿奴?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吧,即便不考虑自己的面子问题,阿奴也不是个随便任人欺负的主儿,西凉小魔女都难从她手里讨得了好去,谁有这么大能耐,能欺负得了当代祝融?
“呜呜,哥哥,我不想做针线,你看看我手上都扎了好几个窟窿。”
刘璋急忙拉过阿奴的小手,可不是嘛,“不做就不做,谁让你去做针线了,衣服破了,拿到外面缝补一下就可以,何必自己亲自动手。还疼不疼?”
刘璋正在想办法哄阿奴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不做针线,不会女红,怎么给人家做儿媳,怎么伺候夫君?”
刘璋扭头一看,竟然是费氏。“母亲大人,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不通知孩儿一声?”
阿奴一看到费氏,则立即吓得躲到了刘璋身后。
“哼,你天天跑得不着家,我到哪里找你,我只能去找这个小丫头了。老的指望不住,我就只能指望你这个小的了,小的不在,我当然要找这个丫头片子。再说了,明年你们就要大婚了,这丫头什么都还不会,以后怎么当家理事,怎么侍奉公婆,怎么伺候夫君?”
“娘,母亲大人,阿奴又不是汉人,自小又没做过什么针线女红,你就别难为她了。”
阿奴听了,拽着刘璋的衣服,在刘璋身后连连点头。
“哼,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针线女红,你还想不想娶她,不想娶的话,那就别学了。要想娶的话,不但要学针线女红,还要学习管家。”
“别,别,娘阿,这种事情慢慢来,再说了阿奴现在在医学院还有正经事做,管家女红之类的,等成亲以后再慢慢调教也不迟。”
“女儿家,相夫教子就是最大的正经事,其他都是不务正业。阿奴,过来,你以为躲他身后就可以了?快过来,你还想不想嫁给璋儿了?”
“哥哥…,我怕…”
小丫头期期艾艾的,从刘璋身后蹭着步子,不情愿的走了出来。
刘璋一把把小丫头拉回到身前。“娘,你别难为她了,她从小就是族长接班人,也算是娇生惯养了,哪会咱们这些汉家女儿那些。再说了,娘你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火要发,找儿子就行了,儿子帮你出气就是,何苦难为她来着。”
刘璋心想,自己老娘这么远跑来,不会简单的就要找阿奴一个小丫头片子的麻烦,大概是有什么烦心事情想要找自己的吧。阿奴是自己软肋,老娘拿捏自己儿子还是很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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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劫2
“娘亲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在绵竹待腻了,想你小子了,过来看看你。”费氏有些言不由衷的打着哈哈。边说着话,边用眼睛瞄了瞄阿奴。
刘璋心领神会的,拍了拍阿奴,道:“阿奴,快去厨上安排些好吃的膳食,招待我娘亲,快去吧。”说着,推了推阿奴。
阿奴听了,如蒙大赦,立即连声应道:“哎,好好好,我这就去。”边说边往外就跑。
看着阿奴离开,费氏又打发其他人离开,然后才说话。
“璋儿,你爹爹的主我是做不了了,我希望你能给为娘做主。”
“父亲大人怎么了?孩儿能给你做什么主?”刘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那个老不死的,现在********想坐龙椅,我怎么说他也不听。咱们刘家的天下,刘家的那个龙椅,上面淌着的都是血,坐上龙椅的也没几个善终的。一个破皇位,有啥好争的,老老实实做一方诸侯不好吗?”费氏如今终于可以放开胸怀,破口大骂刘焉这个老不死的,想做皇帝想疯了。
刘璋听了头大。女人跟男人的思维很不一样。任何时候都差不多。女人很难理解男人对于权力的渴望。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男人,正常的男人,没有不想掌天下权的,只看有没有能力有没有机会而已。若在美人膝和天下权,两者之间选择的话,大部分正常男人,绝对会选天下权。
所以,不要说那个龙椅如何如何。
美剧《权力的游戏》中,那个由几百把铁剑组成的铁王座,想来看过的人都会印象深刻。那把王座坐上去估计也不会舒服,但仍然吸引天下英雄奋不顾身的想要坐上去。铁王座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大汉朝廷的龙椅了。
“娘亲,这些事情咱们也不用去管它,皇位也不是那么好坐上去的。父亲大人恐怕也就是想想而已。咱们这一支,自景帝以后,谁坐上过?他也就是想想罢了。别说坐上去了,就是靠近皇位的人,那些个朝廷重臣,也没几个有好下场的。爹爹在蜀中做个土皇帝也就罢了,想去坐朝廷的龙椅,他就是想坐也坐不上,轮也不会轮到他。娘亲无须过于担心。”刘璋倒不大担心刘焉,做做权力梦而已,有啥好担心的。
“璋儿,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娘还不是为了你们老刘家着想。罢了,娘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娘现在就是担心你爹,天天被那个狐狸精狐媚子给蛊惑,哪天冲动做出傻事来,犯了谋逆谋反之类的大罪,你大哥二哥全家可都还在长安,一个不好就是几百人的性命。”
“狐媚子?”刘璋没多关心别的,倒是对这个狐媚子勾起了兴致。
“就是那个妖妇卢夫人。娘这次来为的就是她,娘想求你一件事情。”
卢夫人,那就是张鲁的老娘了。费氏说求自己,刘璋本能感觉有些不好,不会是让自己派人去杀这个卢夫人吧?
“娘,看你说的,儿子这里你只管吩咐即是,哪里用得着求字。”刘璋嘴里说得硬气,心里却是不停发虚。
“娘也没别的大事,娘知道你现在翅膀越来越硬了,手下也有些能人异士,娘就想着,你能不能派人把这个妖妇给我悄悄的…”说着,费氏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果然不出所料,怕啥来啥。
怕也没用,老娘求到儿子这里了,再怎么着也得吱一声。不过,一边是老爹的情人,一边是老娘,还真是难办呀。
“娘,何必跟一外人计较。她若真的有本事,让老爹纳了她才是真的,既然老爹没收房,娘就无需担心。再说了,我爹是何等样人,寻常人如何能蛊惑得了他,娘不用小题大做了吧。”
“哼,男人都是一路货色,都不是好东西,见了风骚的女人都挪不动道。你以为你爹那个老不死的不想纳,还不是因为老娘拦在那里。那女人看着进门无望,这才不停撺掇你爹去称帝坐龙椅,你以为她安的好心。你可是老娘我亲生的,连你都指望不住的话,老娘我可真是没法活了。”说着,费氏一抹眼眶,准备大秀百试百灵的必杀技,哭。
刘璋真是无语了。
想想后世的老妈,也不是个好糊弄的,现在这个老娘,更是深通驭子之道。
“娘,儿子没说不答应呀。”刘璋无奈,准备先应下再说。“不过,这种事情,不是小事,须得从长计议,缜密安排才行。”刘璋准备先应下,然后拖着看看,能拖多久是多久。没完全把握对付张鲁之前,刘璋是不打算动卢夫人的。
“好,你小子可是应下了阿,回头要是反悔,小心我随时拿你那个小媳妇撒气。”费氏可不是好糊弄的,立即又拿阿奴来威胁刘璋。
“放心吧,即便娘亲你不说,儿子也准备找那个妖妇算账呢,给娘亲你出气还不是儿子天经地义该做的吗。娘你就放心吧,也就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而已,但凡有合适的机会,儿子定然要她好看。”
刘璋又是拍脑袋,又是拍胸脯,信誓旦旦的向费氏保证。
好不容易才把费氏打发去歇息。
等到费氏走后,刘璋觉得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最近一段日子,确实不停有消息传来,说刘焉确有称帝迹象。最重要的一个特征,就是刘焉大造车辇仪仗。你说你一个州牧,要那么大的排场干什么?要说你不想称帝,谁信呀。
称帝这玩意儿,那可是高风险高难度的动作,不是光有野心就成的,还得有那个金刚钻才行。一个弄不好就是破家灭门的惨祸。
刘璋记得三国前期,好像就袁术称帝过,那好像还是传国玉玺闹的。当时天下强如拥有北方数州之地的袁绍,也没敢称帝过。曹操终其一生,纵横天下,也没有称帝。袁术倒是称帝了,还拿着传国玉玺,还不是让曹操领了一帮人,一顿暴打,最后身死国灭。
刘璋不记得刘焉有称帝过,所以一直以来对关于刘焉要称帝的消息,也没有太多的重视。现在,自己的老娘亲自过来说,老爹刘焉可能要称帝了,刘璋就不得不重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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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劫3
刘璋命人找来了徐庶,这样的事,只能跟徐庶商量了。
刘璋把费氏的话,详细跟徐庶说了一遍,然后问道:“若家父不智,当何去何从?”
徐庶对刘璋所说的消息,倒是没什么惊讶的,成都离绵竹很近,信息往来很快,很多东西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震惊的。
想了一下,徐庶回道:“主公,据庶所知,州牧大人早有此心,所以大人无需过虑。以庶看,州牧大人并非莽夫,实乃久经朝野之老练之士,凡事皆谋定而后动,不会轻易涉险的。州牧大人久有此心,却迟迟不动,不过是在等时机而已。前次董卓进京,州牧大人没动;董卓废少帝立陈留王,州牧大人没动;天下诸侯群起讨董,董卓挟天子弃洛阳奔长安,州牧大人没动;董卓身死,李、郭作乱,挟持朝廷,州牧大人也没动。以此观之,州牧大人若要有所动作,必须要有一个十分恰当之时机方可。”
徐庶分析的很合理。
从刘璋对自己老爹的了解来看,刘焉绝对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称帝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不过,从种种迹象看,刘焉似乎是在做某种准备,刘璋也不得不担心。
“元直,以你来看,老头子有没有可能是被人蛊惑的,比如那个卢夫人之类?”刘璋毕竟关心这个。
“主公所虑也有些道理。通常蛊惑人主,多有两种诉求,要么求名利,要么欲伸大志。求名利者,为的是权位是财势,伸大志者,多欲展胸中所学,更有甚者,欲改天换地也。”
“改天换地?”刘璋有此一问,是疑惑这些人若想改天换地,干嘛不自己去当皇帝,忽悠别人,附骥别人岂不不太靠谱。
“不错,古往今来,有此志者多有人在。如孔子游列国,孟子说诸侯,卫鞅仕秦变法,苏秦相六国合纵,凡此种种,皆为此类。”
“以元直来看,若是卢氏蛊惑家父,该是所求有何?”刘璋很有些拿不准这个卢氏。自己记忆里没这么个人,至于张鲁,自己所知,在三国那个大革命时代,英雄辈出的年代,充其量就是个跑龙套的。张鲁能够被记住,还是沾了刘大耳和马超的光,要不然可能都没什么人记得。
徐庶捻着颌下短须,若有所思道:“若是寻常女子,无外乎为自己为家人谋个出身罢了,可是这卢氏,怕不简单阿。卢氏身后是张鲁,张鲁承自大汉开国三杰之一之留候张良。张良入道门,先汉早年政务多受其影响,从高祖到文帝景帝,皆政出无为,及到武帝才改弦更张,独尊儒术,废黜百家,由是道门远朝堂。而今,先有张角太平道,又有汉中五斗米教,道门怕是想卷土重来。是以,庶以为,卢氏所谋者甚大,似有改天换地之志。”
“道门想改天换地,托于一妇人?元直如此说,很难说得通吧。再有,道家以无为清静为要旨,甚少为俗务烦恼,不通,不通。”刘璋觉得徐庶的分析没有多少说服力。
“主公说的是。不过,未尝没有人假托道门,以天道惑世人,求个人名利。如张角者,岂不如是。张角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苍天何能死,黄天在哪里?不过是假借天道蛊惑世人罢了。道门是讲清静无为,但真正清修求道之人,却少之又少,又有,道家之言,多涉天地人大道圣德,微言大义,玄之又玄,最是容易迷惑世人。是以,有心怀叵测之辈,多借之为之助。”
“即便如此,亦难以让人释怀。此事还是多有蹊跷之处。我刘家儿孙,虽也多有望帝之心,然则有祖宗法度在,即便心有所想,亦有不得之处。我们这一脉,说是汉室宗亲,天潢贵胄,然则按例来讲,实则距那龙椅说是十万八千里远也不为过。家父即便有些许野望,不过是在蜀地关门做个土皇帝罢了,说他觊觎朝廷的天子大位,璋实在难以相信。
若家父只是想在蜀地称帝,则置朝廷颜面于何地?置祖宗宗庙于何地?
所以说,不通,甚是不通。”
所谓天无二日,朝廷不可能有两个天子。刘璋觉得,刘焉再不智,再有野心,也不可能不考虑朝廷,不考虑祖宗宗庙。除非这个时候,天子不在了,那还有一丝可能。
再有就是卢夫人,她有什么图谋呢?能得到什么好处?刘焉称帝了,难道会立她为皇后?这绝不可能。难道会尊道教为国教,恢复黄老治国?这更不可能。所以,刘璋很是想不通,这卢夫人想要干嘛。
“主公有所不知,据我们从绵竹得到的消息,前番郭奉孝游走蜀地,曾虚词以传国玉玺诳于州牧大人。想必州牧大人有所动心。再有,据闻州牧大人已经派人联络马腾韩遂等,怕是会有所动作才是。想来,唯有朝廷生变,州牧大人才能称帝有望。
又则,于道门来说,理国一道,自然是无为而治,凡俗之事纷争之事越少越好,以小国寡民,阡陌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为上。纵观大汉十三州,蜀地山高路险,最是符合小国寡民,也许是道门看中了蜀地也未可知。”
“既如此,元直以为州牧大人联络马腾会有什么动作?何时而动?若要称帝当在何时?我等要不要劝说一二,还是该如何动作?”刘璋啪啪啪的问出一堆的问题。
“如庶前言,州牧大人若要称帝或者如何,自然是需要朝廷有变才行。如今朝廷由西凉残部李郭等人把持,州牧大人结交联络马腾韩遂等,其意必然是在长安,在李、郭等人。主公的两位兄长还在长安,又有许多忠心汉室的朝廷大臣,庶以为,州牧大人也许想要里应外合,拿下李、郭二人。若能行得此事,是拥是废是称帝,皆在州牧大人一念之间。
至于具体时间,联络准备这些皆需时日,又此事须得趁其不备,庶猜测当在来年正月前后,新年新春之际,人皆有懈怠,以此时机为佳。”
徐庶捻着胡须,娓娓道来。
你不得不佩服徐庶,这些分析十分的接近历史事实。
可惜刘璋这个只顾玩游戏的,根本就不清楚什么历史事实。听了徐庶的分析,刘璋忍不住还是追问道:“若是如此,我等该如何应对?此事成算又如何?”
“难说,成算很难说阿。虽说同属西凉,然则李郭所部才是真正的大汉精锐,他们以前都是大汉边军,长期对抗匈奴等胡人,战力之强冠绝天下。至于马腾和韩遂部,那是凉州内乱后,州刺史为平乱,临时招募之人,后来渐为马腾韩遂等人掌控,这些兵勇,比之董卓进京所部的李郭等部西凉铁骑,远不可同日而语。若是正常交战,马腾韩遂等,自是远远不及。
主公请想,吕布武勇天下无双,又有麾下并州铁骑,董卓身死后,李郭等人倒逼长安,吕布还不是遁走河内,不敢接战。以此观之,成算难料。除非能里应外合,攻其不备。
是以,主公,我等只先观望为宜。
一来,观察州牧大人是否有北向用兵之意图。
二来,如今主公声望已够,只是力量尚远远不足,须得早做打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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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劫4
还有一条,徐庶没有明说,那就是,通常这种人主求进的时候,作为臣下的,宜劝进而不宜劝退。劝退者通常都没好下场。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三国也有,比如荀彧劝曹操放弃进位魏王。
刘璋作为刘焉的儿子,潜在的接班人,更不宜劝止。一个不好,刘焉就会拿掉刘璋的接班人资格。
刘璋自己倒没考虑这些,他只顾关心老爷子若要称帝,风险如何,成算如何。
徐庶走了以后,刘璋还是不怎么心安。
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个头绪,最后灵光一闪,刘大官人决定去找董扶董神棍卜问一下吉凶。虽然董神棍不太靠谱,虽然刘璋也不信这玩意儿。不过,抽签问卦,观星占卜,古今中外皆有,遇到不决之事,聊作安慰也好。
董扶现在常住在成都学府,他是常务副校长,没事的时候去工科院观摩观摩,然后回家捣鼓捣鼓炼丹,要么就是偶尔客串去讲讲经书子集。反正这日子过的甚是逍遥。
刘璋找到董扶的时候,董扶正和蔡邕两人手谈对弈呢。
“两位先生好,小子见过两位先生。”
正在下棋的两位,听到声音,这才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开,见是刘璋,董扶连忙吩咐看座上茶。
“季玉贤侄,今天怎么有空来打搅我等两位老朽?”董扶打趣道。
“小子无所事事,自当向两位前辈多多请益才是。”刘璋脸皮还是一贯的厚。
“臭小子,你小子鬼精鬼精的,少拿好话哄我。别说我没给你机会阿,看到没,这盘棋,老夫已经岌岌可危,若你能帮老夫反败为胜,老夫则免费送你一卦如何?”
刘璋看一眼棋盘,密密麻麻,黑白交错,已经接近尾盘收官了,这种情况想翻盘,很难了。棋盘上,白棋一条大龙,狼奔豸突,可惜目前连一个眼没有,死得是不能再死了。
蔡邕听了董扶的话,哈哈一笑,“茂安,输就输了,你指望这小子来帮你翻盘,还不如我俩重新开一局,这小子整日里最是喜欢弄些奇技淫巧的东西,哪会这些琴棋书画文人雅士喜欢的风骚。枉你自称有识人之明阿。”
“伯喈,你也就看看史书还凑合,看人你可比老夫差远了。我断定这小子必然可以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不可能,断然不可能。”
两人在这里争论的时候,刘璋还在仔细观看棋局。
以盘面看,白棋很惨,不但大龙不活,而且左下角也是劫杀,可以说大败亏输。董扶是个好面子,输的这么惨,难怪不肯认输,要想些盘外招了。
围棋刘璋当然会下了。
刘璋穿越前是**丝,是宅男,**丝宅男之类的,于游戏棋牌一道,或者影像视频旁门左道之类,自然是多有涉猎了。
“这个,两位先生,这棋局小子确实回天无力,难以挽天之倾,不过这个左下角偏安一隅,苟且做活还是没问题的。”
“臭小子,看清楚了,这角上明明是死棋,你小子会不会下棋?”蔡大院长不乐意了,一个毛头小子,敢在自己面前口出狂言,即便你是太守是校长那又如何,论到弈棋之道,你也敢信口开河?
“既然先生不信,不如小子姑且一试。”说着,刘璋拈起一枚白子,啪的一下,落入左下角。
刘璋刚落下子,蔡邕随手就跟着落了一颗黑子。
两人啪啪啪落子如飞,几番缠斗,竟然出现了劫活的局面。劫活就是劫争而活。劫争,又叫‘打劫’,是围棋里面常见的情况,收官的时候最常见。正常来说,一个棋子在棋盘上四面相连,有四口气,若四面皆被围,则我方这棋子被吃,被提,就会被拿掉。被拿掉后,原来该子的位置就成一个空了。这个空,正常情况下,被提一方无法朝里面再落子了,就形成了一个‘眼’,此即围棋上术语的‘眼’。但是如果我方落子后可以反提空周围四个棋子中任一个的话,则可以落子。落子是可以落子,但也不能立即落子提子,必须要隔一手才能落子提子。为了不让对方把这个空立即填上了,我方必须找一处落子,让对方不得不跟着应手,而顾不上去填了刚才那个空,此为找劫材。等到我方落子提子后,对方也不能立即就反提,也必须要隔一手才能反提。这样一轮一轮的下来,终有一方会因找不到劫材,最后放弃该空。这就是劫争。
熟悉围棋的都知道,围棋里面,真正的激烈搏杀,不是比气杀龙,而是劫争胜负。劫争的那个子,有时候不关键,但有时候就非常关键,可能会关系到某片棋的生死,甚至全盘的输赢。
《说文》:“劫,人欲去,以力胁止,曰劫。”
道家谓:一成一毁为一劫。
围棋棋盘上,一个位置的得失之间反复争夺,即为打劫。
眼下刘璋就在左下角,七挪八拐的,一串无理手下来,竟然弄出了打劫活的局面。若是打劫打赢的话,这个左下角就活了。
蔡邕的脸色有些难看。
董扶却哈哈大笑,“好小子,果然能折腾,这个角上这一片看来是要活了阿,伯喈,轻敌了吧。”董扶很得意的调侃着蔡邕,似乎之前大败亏输臭棋连连的人不是他似的。
“哼,有啥好得意的,不就是劫争吗,依然还是没活,以为劫争老夫就怕了不成?”说着,啪的落下一子,劫争开始。
两人你来我往,再次落子如飞,满盘找劫材。本来是一个角上的局部战斗,一下子变得硝烟四起,全盘皆是战场。
劫争最是考验一个棋手的棋力计算乃至韧性。该不该打劫,要不要应劫消劫,劫的大小,劫材的多少,每个劫材的大小等等,都是需要仔细计算斟酌的。
气氛越来越紧张,就连旁观的董扶都敛息屏气,不敢大声出气,生怕惊扰了两人。
再看棋盘上,能够落子的地方也越来越少,劫材更是愈见稀少。号称棋枰高手,稳健如蔡邕者,也不由得头上见汗了。
关键时刻,又轮到刘璋开始寻找劫材了。眼下黑棋能够作为劫材的地方越来越少了。也许是压力太大,也许是太紧张了,刘璋手一抖,手里的白子掉落,刚好落在了棋盘的右上角,最角上的那个点。刘璋紧跟着就赶紧惊叫一声:“失误失误,小子失误,不小心脱手了,容我悔上一手。”说着,就要伸手去拾起那个白子。
“且慢!”蔡邕急忙就给拦住了,“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是落子无悔吗?”
一句话,说得刘璋讪讪不已。
“老匹夫,竟然跟一个小辈较起真来,真是为老不尊。”董扶有些看不过去了。
“什么叫为老不尊,我这是在教育他,这也是为他好。都说人生如棋,又说棋品看人品,这世间事,从来都是落子生根,那容你悔来悔去的。”蔡邕数落着刘璋,挖苦着董扶,又仔细看了看棋局,这才落下一颗黑子,消劫。
劫争到了现在,黑子争到了最后,消劫了,把劫争那个空给填上了。也即刘璋掉落的那个白子,蔡邕没应,直接在左下角消劫了。
消劫以后,白棋的左下角彻底死翘翘了。
蔡邕以为这盘棋到此算是结束了,他大胜而特胜了。
不想,那刘璋却哈哈一阵大笑,大笑中往棋盘上落下一子,说道:“蔡老院长教训的是,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不过此局胜负尚早,逆转之机已现,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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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天变有火
说得蔡邕和董扶一惊,两人定睛再仔细看刘璋的落子,果然出了问题。
右上角,本来是黑棋围着的一个大空,围的严严实实的。刚才刘璋打劫的时候,掉落一子在右上角,落在最角上的点位,现在刘璋又落了一子,落在二二位,也就是尖了一手。‘尖’也是围棋里的术语,即紧挨着已有棋子,在对角线方向落子,就称之为尖。两个白子,在右上角这样一落,再仔细看去,右上角就出了变化。
右上角的黑空里有了两个白子,而黑棋外面通着白棋的大龙。如果白棋在右上角团身做活,或者说右上角黑棋不能杀掉进来的白棋,自己做活,那么黑棋就完蛋了,不但右上角黑棋要死,白棋大龙也将逃出生天。那局面就真的逆转了。
围棋里比较考究人棋力水平基本功的,就是做活。所谓做活,就是一片棋要能够做出两个‘眼’位,这个‘眼’就是实打实的,对方无法落子的空。必须要能够有两个这样的空,一片棋才能说是活棋。至于前面提到的,可以打劫的那种眼,围棋里称之为‘假眼’。
右上角黑棋,本来围着右上角一大片空地,白棋放进去,黑棋轻松就能把白棋杀掉,随便就能做好几个‘眼’出来,所以蔡邕开始根本就没担心上面的黑棋会出问题。但是,刘璋连着在右上角走了两手以后,再一看,黑棋还没有一个‘眼’呢,若不能顺利将白棋杀掉,黑棋自己就危险了。
局势峰回路转。
其实,刘璋一早的目的就是在想着怎么营救中间的白棋大龙。他所以要拿左下角说事情,那就是为了转移蔡邕的注意力。尤其后来,劫争打的如火如荼,正当紧要关头,刘璋故意失手掉落一子,而且故意掉落在最不引人注意的右上角最角上的位置,让蔡邕放松了警惕。蔡邕果然上当,没有过多的思考,而是急于抓住刘璋的失误,快速落子消劫。结果,刘璋得以在右上角连落两手。
“哈哈,臭小子果然是能折腾的,这样的局面也能给你折腾出转机来,蔡伯喈,这下你可难办了。”董扶如今置身事外,乐得看笑话,浑然忘了这棋他之前下的是多么槽糕,被杀得多么的稀里哗啦。
蔡邕虽然头上开始冒汗,嘴里却不肯服软:“老夫这右上角固若金汤,我就不信你个小娃娃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嘴里说的轻松,落子却异常谨慎,拈着一颗黑子,斟酌再三,方才落下。
刘璋却微微一笑,随手紧跟着就落下一子。
他在这右上角考虑太久了,早就盯着这里很久了,左下角的劫争,以及后面故意失手落子,都是在演戏,都是为了要图谋右上角,为了捣鼓出点儿事情,好救出白棋大龙。右上角黑棋的应法,以及变化,早就在心里推演了无数遍,现在应来自然是轻松惬意。
蔡邕就没那么轻松了,考虑再三,又落下一子。
刘璋紧跟着,立即又应了一手。
两人在右上角又是一番龙争虎斗。下来下去,又下成劫争之势。黑棋可以劫杀白棋,角上白棋一死,白大龙也就无望了;若白棋赢劫的话,则黑棋身死,白大龙则逃出生天,整个盘面随之逆转。
右上角之争,再次蔓延到整个棋盘,两个人为了找劫材,又开始四处点燃战火。
结果可想而知,因为这个劫太大,而白棋大龙本身可以做出好几个劫材,所以刘璋简单应了蔡邕两手以后,蔡邕找的第三个劫材,刘璋根本就不理了,直接落子宣判了右上黑棋的死刑。
提掉右上的一片黑棋后,中间大龙和右上白棋连成一片,整个棋局胜负逆转。
“蔡老夫子承让了,小子终于不负董先生所托。”刘璋呵呵一笑,拱手为礼。
蔡邕脸色甚是不好看,却又不好真的跟一个晚辈计较,不过还是难以释怀,毕竟是自己大胜之局,竟然被翻盘了,心里怎么着也不舒服。鼻子哼了一声,“臭小子,弈棋品茗乃修身养性之道,似你这等,搏杀腾挪,胡搅蛮缠,全是些无理手盘外招,不合天道,终非正途。”
“蔡老教训的是。”
“是个屁。”董扶却是不买账,“弈棋如用兵,兵者诡道也,示敌以弱,攻敌以强,似左而右,声东击西,凡此种种,皆为最后之胜负。岂不闻马季长言:‘略观围棋兮法于用兵,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又言:‘当食不食兮反受其殃,胜负之扶兮于言如发。’伯喈你囿于自己认知之规矩,而季玉这小子则深通兵家之要义,你老马失前蹄,也是应有之义。”
一席话说得蔡邕面红耳赤,只管低头去喝茶,再不肯出声。
“小子不过是用了些盘外招,当不得董叔谬赞。”刘璋急忙把自己的胜利,归结为耍心眼盘外招,好化解蔡邕的尴尬。
“你小子这大白天的,跑到我们这两个老家伙这里,不会是真的想让老夫给占卜一卦吧?”董神棍看着刘璋,笑眯眯的问道。
“怎么会呢。董叔,你是知道小子的,求神问卜这些把戏,小子从来都是不信,怎么可能会如董叔所言,做此无用之事。不过是过来探望探望两位,实无它意哈。”刘璋是抵死不认,坚决不承认他是想找董扶算卦的。
“臭小子,就算你不认,我也不能欠下你的。老夫既有前言,如今只得免费送你一卦。你且说说,以何为题,欲断何事?”
“既然董叔执意,小子只得从之。就以今日这棋局为题,断一断小子的前程休咎如何?”
“也好,尽如你愿。”说着,董神棍闭目掐指,装神弄鬼起来。少顷,睁开眼来道:“此局,黑棋成漫天之势覆压,白棋风雨飘摇中,以星火燎原,火烧天晴,乃火天大有之卦。君子当此卦,顺天应时,当无不吉。其变在六五,天失其位,小人侵之,由是成火。君子若得其位,自可龙飞九天;小人窥其位,天成其火,火烧天下。”
董扶不拉不拉,说了一大套,刘璋听得是稀里糊涂。什么火天大有,到底吉凶如何,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问道:“吉凶如何,请先生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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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大有
“天变有火,吉凶在纤毫之变,于言如发,无可窥知。君子顺天应命,自可无往而不利。君子好德,上德若水,不求而求,不得而得。”
董神棍一番神神叨叨,东拉西扯的言语下来,一旁的蔡邕自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几乎要顶礼膜拜了。但是刘璋却听得甚是郁闷,如坠云里雾里。自己真是脑袋让驴踢了,鬼迷心窍竟然跑来找这个老神棍问主意,简直是脑残到了极点呀。
董扶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刘璋也没听明白他想要说些什么,什么狗屁火天大有,狗屁的上德若水,到底是吉是凶,也没说个所以然来。
想想也是,这些神棍都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自然不会说出个明确的所以然来,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到时候不管是吉凶如何,都可以往上靠的,自然是博得个神算灵验无比。
等到刘璋离开,蔡邕忍不住问董扶:“茂安先生,这天变有火可是真的?变在何时,何谓之火?于这刘璋此子可有妨碍?于我蜀中可有妨碍?”
自打去年刘璋假托董扶,以虚言谶词留下蔡邕以后,蔡邕前脚刚把家眷接出长安,后脚长安便出现惊变,吕布杀董卓,不久又有李郭等西凉军倒逼长安,长安城杀的是人头滚滚。蔡邕一家由此逃出一劫。蔡邕一直以为这是董扶有预言,预知京城有变,所以对董扶有莫名的敬服。现在董扶又说天变有火,由不得蔡邕不上心,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始追问。
“天变天变,天天在变,哪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了天机难测,能窥得一线已属不易,岂能尽知。伯喈何乃太过奢求如是?来来来,且休去理它,你我再杀一局。”
结果,因为蔡邕心中有事,心不在焉,竟然反被董扶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不说这两个老家伙弈棋为乐,且说刘璋,刘璋回到府上,天色已晚,刚好赶上陪老夫人用晚膳。
“臭小子,陪为娘吃个饭还愁眉苦脸的,是不是不乐意?”费氏见刘璋眉头紧锁,不由得就数落起来。
“哪儿能啊,这不是你说的,父亲大人那里可能会有变,儿子这不是有些担心嘛。”
“有啥好担心的,真是年轻存不住事,就是再担心,吃饭还是要的吧。你们两个,一个顶着一张苦瓜脸,一个唯唯诺诺,我这饭也吃不香阿。”老太太离开了刘焉,在刘璋这里立即扬眉吐气,当家作主了,自然也就挑剔起来。
“娘亲教训的是。娘亲打算在孩儿这里是打算长住,还是住几天就回去?”
“怎么?为娘刚来你就打算撵老娘回去?”费氏一听就不乐意了。
“怎么会呢?孩儿的意思是,娘亲若要长住,儿子让下面人好好收拾出个屋子出来,娘亲住着也舒服不是。”
回到古代做孝子,真不是好玩的。爹娘大如天呀,想要表达一点不同意见也是很困难的。刘璋也就是幸亏早早就跑到了成都,否则要是天天在二老面前,那还不得郁闷死。
“谅你也不敢。”老夫人哼了一声,“先住住看吧,也不用费心收拾,我看你那个屋子就可以,我先住那里了,让你这个小媳妇先学着伺候我,免得以后外人说她没规矩。”
得,老夫人几句话,就把刘璋的屋子给征用了,连带把阿奴也给征用了。
“一切皆如娘亲所愿。”刘璋不敢表现半点不满,慌忙答应。
“不是为娘说你,你看看你这个小媳妇,还有你爹给你物色的那个西凉的疯丫头,都不是个支应事情之人,你看看你这内宅,净是一团糟,没有个当家理事如何能行?不如为娘再帮你物色一番,找个真正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好帮你管理内宅如何?”
“别,别,”刘璋急忙叫停。“儿子如今哪有那个心思,娘亲可千万不敢多事,误了别人家的女儿。再说了,内宅有什么好管理的,阿奴和我都有事情做,内宅本就没什么人没什么事,有啥好管理的。”
“说你们年轻不经事,你还不服气。年节间的人情往来,下人们的吃喝拉撒,同僚下属上级间的迎来送往,等等等等,如何不用管理?为娘听说,你的内宅钱财往往和府衙混为一谈,这如何能行?公是公私是私,府衙那是公,怎么能把你自己的私产老往公中贴补?你就算是要贴补,也要贴补出名堂,让大家知道得了你的好处,否则岂不是白贴补了。
儿呀,你还是真傻的可以,这么简单的收买人心的手段都没有。这些都是需要内宅有人帮你提点才行。你这个小媳妇阿奴,还有西凉那个疯婆子,她们行吗,做得来吗?”
老太太一番话,不但说得刘璋无话可说,阿奴更是低着脑袋不敢吭声。
“娘亲,这不是你老来了吗,有你老在,这些都不是个事儿。”刘璋急忙奉上谀辞。
“你既然不愿意再娶一两个打理后宅之人,那为娘帮你打理,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白天答应过为娘的事情,你可能不能跟为娘打马虎眼,必得帮为娘办了才好。”
费氏这说得是卢夫人的事情。
白天的时候,费氏要求刘璋找个机会,把卢夫人给咔嚓了,好解她心头之恨。
费氏在这里说了半天,最终还是绕回到她真正关心的事情上了。可见她对卢夫人的怨恨之深。
刘璋这下算是明白了,为啥历史上,刘焉刚死,刘璋就高举屠刀,杀了张鲁的母亲卢夫人。
“娘亲只管放心,孩儿既然应下了,就会努力办到。”身为人子,刘璋不得不曲意奉承。能不能办到以后再说,眼下却是必须要满口应下才是。
“乱世现,妖孽出,娘亲也不是要为难谁,但是却是最容不得妖孽乱世。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记得就好。说起来,你爹那个老东西,眼看就六十大寿了,你作为儿子,得好好准备一番。你大哥二哥皆不在跟前,他们也不是为娘亲生的,娘就指望你了,若你能得了这蜀地基业,以后也能保得衣食无忧。可惜你三哥去的早,否则多少也是个助力。你们兄弟俩才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怜你三哥早早就没了。”说着说着,老太太竟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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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以正义之名1
初平四年初,孙坚之子孙策,献传国玉玺于袁术,袁术大喜,以策为怀义校尉。策因求请借兵以报父仇,术不得推脱,乃准策领坚之旧部程普黄盖等,于丹阳吴景处自行募兵。途遇扬州名士张弘,纳之。又有周瑜为策四处奔走。于是,策之麾下,渐有文武齐聚,一方诸侯之相。
‘…初平四年,春(癸酉,公元一九三年)
……,曹操击破术军,遂围封丘。术走襄邑,又走宁陵。操追击。连破之。术走九江,扬州剌史陈瑀拒术不纳。术退保阴陵,集兵于淮北,复进向寿春。瑀惧,走归下邳,术遂领其州,兼称徐州伯。李傕欲结术为援,以术为左将军,封阳翟侯,假节。
袁绍与公孙瓒所置青州刺史田楷连战二年,士卒疲困,粮食并尽,互掠百姓,野无青草。绍以其子谭为青州刺史,楷与战,不胜。会赵岐来和解关东,瓒乃与绍和亲,各引兵去。
……
夏,曹操还军定陶。
徐州治中东海王朗及别驾琅邪赵昱说刺史陶谦曰:“求诸侯莫如勤王,今天子越在西京,宜遣使奉贡。”谦乃遣昱奉章至长安。诏拜谦徐州牧,加安东将军,封溧阳侯。(节自《资治通鉴-汉纪》)’
初平四年秋,曹操因父曹嵩在徐州被害,遂出大军屠徐州。
消息传到成都,刘璋闻听大怒,遂罢与郭嘉之赌约,并亲自撰文痛斥曹贼。文曰:闻徐州之祸,窥人性丑陋,璋今不计私德将亏,信誉受损,欲伸大义于天下。曹贼倒行逆施,以私仇而废公义,屠戮无辜,荼毒天下,是为天下共贼,天下人当共讨之。凡助曹从曹者,皆为璋之敌人,从此汉贼不两立!
刘璋还通告手下众人,今后凡曹操之人,皆可杀之,不必手下留情。
刘璋是想到了郭嘉,然后彻底怒了。
一个主公犯了错误,不仅仅是主公的问题,也是手下众人的问题。关键的时候,不能加以规劝,不能导向正途,就是这些属下的错误,就是他们的罪孽。
刘璋把对曹老大的愤怒和敌视,直接扩大到整个曹操集团。
如果现在再让他遇到郭嘉,若不就范,绝对难以逃出生天。
这是个律法崩坏的时代!
这是个没有道德公义的时代!
这是个强权和刀剑的时代!
这是个人人都高举正义之名兴风作恶的时代!
初平四年冬,公孙瓒以谋逆罪名杀刘虞。
刘璋想改变什么?能改变什么?
整个天下,整个世界都是如此,个人的力量太渺小,能改变什么呢?
就如郭嘉说的,乱世之中,刘璋这样的,绝对比不过曹操这样的,绝对没有曹操活的长久。乱世之中,讲的是机变通权,凭的是手中刀剑麾下猛士,而不是什么道德公义,更不是什么律法。
刘璋太天真了。
根本不适合在乱世生存。
这样的人,也许会是个好朋友,但绝不是个好主公。
郭嘉从一开始,从两年前的英雄会,就不看好刘璋。一直不看好。
自董卓死后,各地愈来愈呈诸侯割据之态,至初平四年,各诸侯间纷争加剧。
其时,天下主要势力有:冀州袁绍、幽州公孙瓒、河内张杨吕布、平原刘备、兖州曹操、徐州陶谦、北海孔融、淮南袁术、益州刘焉、荆州刘表、西凉马腾韩遂、交州士燮、丹阳孙策等。还有就是挟持天子的李、郭等西凉铁骑,以及黄巾残部如张燕等。
各势力间,经常你攻我,我打你,再也谈不上和睦和秩序了。至于大汉朝廷,甚至袁绍这个关东诸侯的盟主,都对各个诸侯,逐渐失去控制,天下分崩离析之势势不可挡。
在这天下大变,局势恶化的时候,还是出现了一点点小的有意义的变化,因刘璋而出现的变化,就是,初平四年春,各地的报纸,如雨后春笋一样,开始渐渐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先是冀州的袁绍,出了一个《大汉公报》,紧接着曹操就出了个《汉风》,随后各种名字的报纸开始陆续出现,甚至西凉还出了个《西风》。
报纸虽然掌握在各个诸侯手中,成为各诸侯想要操控舆情,以及为自己涂脂抹粉,攻击谩骂对手的重要工具,但是也为广大百姓了解时局发展,掌握时局动态,提供了以前没有的渠道。
而其中,最受欢迎,最被信任的,还是刘璋的《大汉新报》。一来,大汉新报有先发优势,先入为主;二来,大汉新报走的是低价倾销策略,几乎等同于白送;三是,内容新颖,观点犀利,而且文字浅显易懂,材料详实,论据充分。不像其他报纸,若是攻击评论某人某事,往往华丽丽的假大空,又或者用词艰涩难懂;最后就是形式多样,内容有趣,思想前卫,引人深省。由不得你不看,由不得你不爱看。
总之,是百报争鸣,大汉新报一枝独秀。
刘璋的大汉新报,是刘璋自穿越以来,一直苦心经营的一个东东,从采风、撰稿、编辑、排版、印刷、渠道分发、终端销售,每个环节,都已经成熟成型,自然不是其他人,一时三刻弄出来的类似黑板报之类的东东可比。
可惜的是,目前大汉百姓识字率过低,造成了大汉新报空有其名,没有其实。否则的话,单凭一个大汉新报,刘璋就能呼风唤雨,号令天下了。
就在刘璋在报上大骂曹贼残暴不仁,滥杀无辜的时候,曹操手下的随军谋士,郭嘉戏忠等,也在劝曹操停止杀戮,退兵兖州。
“主公,如今陶谦龟缩不出,我军业已为主公雪耻洗恨,不若就此罢手,回归兖州休养生息为要。”
“奉孝,你不是说过,乱世以力为尊,如今老夫就是要让世人看看老夫的力量,免得随便来个蟊贼,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乱世以力为尊不假,但是如西楚霸王者,攻必克战必胜,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乌江自刎。乱世之中,武力自然是必不可少,但是仍需得有根基为依托。如今兖州,内外交困,民生凋敝,民心不附,实不宜长期穷兵黩武。”
郭嘉一番话,说的曹操脸色铁青,很是有些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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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以正义之名2
如果要说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杀人最多,办的坏事最多,算来算去,大概就是这个叫‘正义’的东东了,如果‘正义’是个东西的话。中国自古就有师出有名的说法,这个名是什么,这个名就是正义之名。而后世的世界也有什么自由民主普世价值之类,高举着此类正义之名的大旗,满世界心安理得的扔炸弹。以此而论,这个叫做‘正义’的东东,绝对是人类世界杀人最多的东东。
曹操以为父报仇的名义,在徐州杀的血流成河。陶谦以对抗曹贼的名义,向附近郡县诸侯发出求援,其中有平原刘备,北海孔融等,囿于大义,相继派兵到徐州,共抗曹贼。
就在郭嘉戏忠等,苦口婆心的劝说曹操退兵的时候,陶谦也在与孔融、刘备等人商议如何退敌。
“令举、玄德,如今曹贼肆虐,为之奈何?”
“陶使君无忧。彭城古之坚城,城高池阔,又有我等襄助,谅那曹贼无能为也。”孔融应道。
“虽是如此,奈何曹贼暴虐,连累徐州父老无辜受害,谦实在不忍坐视,愧为一方牧守,真真愧杀矣。”
“陶使君勿用太过心忧,备有一策,或可勉力一试。”
“玄德公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备与曹孟德昔日有旧,愿修书一封,责以大义,料曹孟德世代汉臣,幼承庭训,学自孔孟,当幡然悔悟,羞惭而退亦未可知。若其不效,厮杀未晚。”
“既如此,玄德公当速速写来。来人,笔墨伺候!”陶谦一听,立即就命人拿来纸笔,让刘备现场作书一封,然后命人射入曹营。
时曹操正与戏忠郭嘉等商议军情,有士卒报彭城有射出书信,曹操拿过来拆开一看,正是刘备写给他的。
书信大意:备自关外得拜君颜,嗣后天各一方,不及趋侍。向者,尊父曹侯,实因张闿不仁,以致被害,非陶恭祖之罪也。目今黄巾遗孽,扰乱于外;董卓余党,盘踞于内。愿明公先朝廷之急,而后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国难: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
曹操看罢大怒,正欲发作,忽有流星飞探飞报,报说吕布已袭破兖州,进据濮阳。曹操并戏忠郭嘉等闻听大惊,曹操曰:“若兖州有失,吾等无家可归矣,不可不亟图之!”
郭嘉因对曰:“主公正好借机卖个人情与刘备,以速速回军兖州。”
操然之,即时答书与刘备,然后火速拔寨退兵。
原来,吕布在李郭倒逼长安的时候,逃出武关,先是欲投袁术,不过袁术担心吕布反复不定,拒而不纳。吕布只得去河北投袁绍,并与袁绍一起大破黑山军张燕于常山。破张燕以后,吕布自以为功大,居功自傲,轻慢于袁绍手下众将士,袁绍由是欲杀之。可惜事机不密,走漏了消息,吕布得知消息后,急忙率部离开袁绍,又转投到河内张杨。
李傕、郭汜等听说吕布到了河内,就写信给张杨,要求诛杀吕布。吕布无奈,又弃张杨而去。是时,陈留太守张邈和陈宫正密谋叛曹,于是吕布通过张邈的弟弟,联络上了张邈和陈宫。
陈宫对张邈说:“今天下分崩,雄杰并起,君以千里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剑顾眄,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受制于人,不亦鄙乎!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若权迎之,共牧兖州,观天下形势,俟时事之变,此亦纵横之一时也。”邈从之。时操使宫将兵留屯东郡,遂以其众潜迎布为兖州牧。
两下合兵一处,这才袭破兖州,进据濮阳。
因曹操领兵在外,后方空虚,这才被陈宫吕布等得了手,整个兖州,也就剩下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被荀彧、程昱设计死守得全,其余俱破。曹仁屡战,皆不能胜,特此告急。
曹军急退,彭城陶谦等人皆不知真相缘由,都以为是刘备的书信起了作用,由是更加敬重感激刘备。
陶谦本就没多少野心,又被凶残的曹操这么一吓,加上南面还有一个自领徐州伯的袁术袁公路,陶谦觉得自己难以胜任这个徐州牧,所以就有了让贤于刘备之意。在庆功会上,当着刘备、孔融、田楷等人的面,陶谦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陶谦言道:“老夫年迈,二子不才,不堪国家重任。刘公乃帝室之胄,德广才高,可领徐州。老夫情愿乞闲养病。”
刘备听了,急忙推辞,“备受文举所托来救徐州,乃大义所在,何敢无端据而有之,若其如此,天下将以备为无义之人矣。”
刘备来掺和徐州,确实是孔融求到他头上了。
曹操出兵徐州以后,陶谦自知不敌,急忙就派人四处求援,向北海孔融、青州田楷等人求援。孔融接到求援信后,就派太史慈到平原刘备处,约以共同出兵,共援徐州。于是,刘备就率本部两千人,以及从公孙瓒处借得的千余骑兵,伙同孔融一起,驰援徐州。
如今,陶谦要将徐州让给自己,刘备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是面上却不曾表露分毫,嘴上更是坚辞不受。
徐州别驾糜竺也劝说道:“今汉室陵迟,海宇颠覆,树功立业,正在此时。徐州殷富,户口百万,刘使君领此,不可辞也。”
刘备还是坚词推脱说:“备决不敢应命。”
徐州从事陈登也从旁劝说:“陶府君多病,不能视事,明公勿辞。”
刘备则把淮南的袁术拉出来应景,道:“袁公路四世三公,海内所归,近在寿春,何不以州让之?”
孔融一听,就骂刘备糊涂,道:“袁公路冢中枯骨,何足挂齿!今日之事,天与不取,悔不可追。”
不管众人如何劝说,刘备还是坚持不肯。
就连刘备的手下,关羽张飞等都看不过去了,也都出言相劝道:“既承陶公相让,兄且权领州事。他既真心相让,何必苦苦推辞!”
刘备听了,怒叱手下众人道:“汝等欲陷我于不义耶?”于是众人再不敢言语鼓噪。
陶谦推让再三,刘备只是不受,但是惧怕曹军卷土重来,于是就又道:“如玄德必不肯从,此间近邑,名曰小沛,足可屯军,请玄德暂驻军此邑,以保徐州。何如?”众皆劝刘备留小沛,刘备遂从之。谦乃表刘备为徐州刺史。
曹操屠徐州,刘备救徐州,陶谦让徐州,吕布袭兖州。
就在这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乱局中,时间已悄然来到兴平元年,公元一九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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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天火为谴1
二月二,龙抬头。
农历二月二,是刘焉的寿诞之日,刘焉的六十大寿。
过年的时候,刘焉和费氏,就跟刘璋说了,说寿诞要和刘璋的婚礼一起操办。刘璋无奈也只得同意。虽然他和阿奴认识还不满三年,不过算算日子也相差无几。于是,一边安排人通知马腾,一边安排人通知阿奴的阿姆。另外刘璋这边也开始紧锣密鼓的开始张罗结婚大事,以及刘焉的六十大寿。
因为不管是婚礼,还是贺寿,都要在绵竹举行,所以又多了不少事情。
刘璋没操办过什么婚事,自己以前也没结过婚。所以,一应事务,全都推给了徐庶还有费氏。
安排人制作嫁衣,还有新郎的礼服。
安排迎娶嫁送事宜。这个比较麻烦,因为是在绵竹成亲,刘璋阿奴都在成都,阿奴的家人还远在山里,至于马云禄更是远在西凉,不太好安排。最后商量来商量去,都统一安排到绵竹,一应迎娶嫁送事宜,也就走过过场,也就在城内走上那么一圈就可以了。
安排司仪礼仪之事。因为阿奴不是汉人,而马云禄又有氐人血统,所以礼仪上要事先沟通妥当。最后还是商定,以大汉的婚嫁礼仪为主,至于送亲的队伍,自己有什么风俗礼节,则以各自习俗喜好为宜。
安排酒席寿宴等。其实,两厢比较的话,刘璋的婚礼还真不是大事。真正的大事,是刘焉的六十大寿。刘璋的婚事,算是给刘焉的六十大寿的祝寿礼。
婚礼、寿宴,这些自有人去操心,刘璋只当自己是个摆设,有需要用到自己的地方,随便拿过去用。
说起来,自从南中回来,眨眼就是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蜀郡在文事武备两方面都有了不小发展。
文的方面,年初的定的几个目标,也基本都顺利实现。成都的自来水系统,以及地下排污系统,大致建成。排污系统,成都的地下,两横两纵的排污系统,另外是两横两纵的自来水排水系统。虽然都是在地下,不过一个是排污,一个是管道上水系统。
排污系统,比较简单,直接在地下挖好通道,然后把污水通过通道排出城外,城外有污水收集池子,可以采集为肥料,供乡农使用。
自来水系统,相对要复杂很多。
首先就是要修水塔,学府和成都府衙,各修了一个,府衙的水塔负责整个成都城内的供水。当然输水管道通达的地方。水塔需要抽水系统,蓄水系统,供水系统。抽水系统,通过翻车,将井水抽到高处的水塔上,水塔上修了个蓄水池,抽上来的水都倒入了蓄水池。蓄水池采取了几个简单的净水措施,包括沉淀、过滤等简单的净水措施。供水系统,则是通过管道,把水供应到用水的人家。
然后就是输水管道。因为采用了焦炭炼钢,所以蜀郡的炼钢水平大为提高。另外,工科院采用了刘璋提议的,螺纹套接技术,使得输水管道最终得以联结到千家万户。中国古代,以前的套接技术,主要是用楔入的方式。是刘璋首次将螺纹技术引入了过来。当然,螺纹不仅仅用到了管道套接,还有螺丝,螺帽,螺丝钉等,当然,最重要的还有齿轮。由于有了螺纹技术,机械设计方面,就更为灵活,工科院的机械设计能力得以突飞猛进。也是因为这个螺纹技术,才有了管道输水系统的出水端的,水龙头开关。
再有就是健全蜀郡的三级教育系统。这个目前也推行的差不多了。各个乡里皆建了蒙(小)学,以启蒙教育为主,收录的都是幼童。在县里建了县(中)学,收录的是各乡里学习优异之学生。再往上就是成都学府,学生也将会从各个县学录取。三级教育系统的健全建立,等于是正式把文化教育纳入了官府的工作范围之内。
有了健全的三级教育系统,以后蜀地再不会担心人才链的问题了。
其实,历史上的三国魏蜀吴之中,蜀国偏居一隅,到了后期,不管是文还是武,人才方面都出现了断层,都无法和魏吴相抗衡,以至于有蜀中无大将,廖化充先锋的说法。尤其诸葛亮死后,除了姜维能独当一面外,余皆碌碌。而姜维也不是出自蜀中。
武备的方面,也有不少进展。
自从刘璋平定南中以后,新军声望大涨,前来报名当兵的络绎不绝,加上刘璋在南中的时候,又招了不少蛮人勇士入新军,如今新军已有五千,南中一千,蜀郡四千。
无当飞军也多了一倍,两百人了。
所以会有这么多成绩,最主要还是钱粮券的发行,以及商法试行,还有联行运作的良好。如今的成都,由于联行的运作,相当于一个巨大的商业公司,甚至可以说是商业帝国。因为,整个联行的后盾,是成都学府的各个科研院,还有成都府衙这个行政资源。
成都府衙也是联行的幕后推手。
府衙上马的大量工程项目,给整个蜀郡也带来了勃勃生机,大量的农闲的农民,可以出来务工,不但带动蜀郡的基础建设,也提高了农民的收入。
整个蜀郡进入了以基础建设带动产业发展,进而拉动商业需求,促进消费需求的快速发展通道。
除了蜀郡自身的发展以外,由于刘璋新政的辐射作用,也带动了周边郡县的发展。也因此,刘璋在蜀地获得了巨大的政治资源。这个政治资源,主要是人望和民心,至于钱财,刘璋大部分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本身自己所获甚少。用费氏的说法,就是刘璋如今缺乏一个内宅的当家人,弄的内宅和府衙之间的财务不清晰,搅和在一块了。
费氏说的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刘璋眼下也没有额外的打算,肉多也是烂在自己的锅里。刘璋也知道这样公私不分不太好,但是眼下他也没精力去分那么清,另外也缺乏可用的商业人才。本来商业人才就稀缺,更不用说,用来管理内宅的商业人才了。刘璋自己不是那块料,阿奴也不是那块料,至于那个西凉的马大小姐,若是嫁过来的话,估计也不是那个料。
至于南中,因为引入了蜀郡外来的支持,经济民生已经开始大为改善。另外,成都府衙南中分校业已筹建,并且已经开始在南中进行大规模的扫盲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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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天火为谴2
(推荐一本峰凌暄大大的新力作:穿越清末重生为龙)
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二月二这天的绵竹,如节日一般热闹。
先是迎亲的两支队伍,绕城转了一大圈,敲锣打鼓的出去了。然后,没多久,送亲的队伍,又载歌载舞的进来绕城晃悠了一大圈。
其实阿奴这边送亲的,早一天就到了绵竹,然后早上一大早又出得城外,等到迎亲的队伍过来,这才二次入城,吹吹打打载歌载舞的入城。
至于西凉这边,消息也早就送了过去。
除了迎亲、送亲的,另外就是各地来贺喜的官员,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来给刘焉贺寿的官员,不但有蜀中的官员,还有各州郡诸侯使者。大街之上,往来的权贵,一拨接一拨,络绎不绝。
刘璋是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光是支应客人,就把他累的够呛。
按照安排,婚礼仪式在中午举行,贺寿仪式在晚上。
眼见午时已近,南边祝融部落的送亲队伍早早就来了,但西凉马家的送亲队伍却迟迟不见踪影。宾客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就连刘焉和费氏,也都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又等了两柱香的时间,仍然没有西凉送亲队伍的消息。
“怎么马家送亲的还没到?误了时辰可是不吉利的。”
“不会是路上出什么意外了吧?”
“会不会根本就没来?要来早就该来了。”
……
刘焉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召汉中太守张鲁到近前,问道:“公祺来之前,可有见过西凉的送亲队伍?”
张鲁是汉中太守,汉中乃川蜀门户,西凉的送亲队伍必经之路。如果西凉的送亲队伍过来了,张鲁应该会最先知道的。所以刘焉会有此一问。
“回主公的话,属下昨日即到的绵竹,之前并无任何西凉送亲队伍的消息。”
听了张鲁的话,刘焉的脸色一沉,“为何不早早报来?”
刘焉这个斥责有些强人所难了,因为你事先也没有给人家安排这些任务。
张鲁虽然有些憋屈,但还是温言回道:“是属下失职。不如属下这就回去,沿途仔细打探消息,好及时回报主公!”
“去吧。”对于张鲁的请命,刘焉随口就应了。
张鲁领命,转身就匆匆而去。
张鲁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旁边的刘璋一眼。很有深意的一眼。
可惜刘璋没注意。刘璋正在思考中。
两人简短的对话,刘璋在旁边也有听到。
刘璋觉得很奇怪。
张鲁是昨天就到的绵竹,按张鲁的说法,他在汉中的时候,并没有收到任何西凉送亲的消息。如果这个说法属实的话,那最大可能就是西凉根本就没有送亲。因为有送亲的话,这么远的距离,必然是早早就上路了,早早就过了汉中,至少要提前一天到绵竹才对,就像阿奴她们那样。如果是这样,张鲁从汉中动身的时候,西凉的送亲队伍应该已经到了汉中才对。
马家悔婚了?
还是送亲队伍路上出事了?
出事的可能性比较低。刘璋在心里把这个可能性给否了。西凉马家都是些英雄豪杰,不说马腾了,下面马超马岱马铁庞德,随便来一个送亲,都够沿途的盗匪蟊贼喝一壶的,就是马大小姐自己,也不是一般的毛贼能应付得了的。所以,出事的可能性非常低。
排除了这个可能性,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即,马家悔婚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的刘璋,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被小魔女折磨了,应该是高兴应该是喜才对吧。
但是怎么感觉有些淡淡的失落。
不过,刘璋的婚礼最终还是如期按时进行了。
古人比较讲究,算好的时辰不能错过了。吉日吉时,半点儿马虎不得,尤其婚礼这样的大事情,所谓吉时已到,那就得立即拜天地,就得立即成亲。
“主公,时间差不多,吉时马上就过去了,请主公示下。”赵韪是司仪,眼看着吉时都要过去了,这还有个新娘子没到,这到底还要不要拜堂成亲。
“不等了,开始吧。”刘焉脸沉似水。
赵韪得令后,开始主持。转过身来,面对大家,拉长了声音高声宣布。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司仪官一声高喊,新郎刘璋和新娘祝融,被人引导着,来到大厅正中央。
“一拜天地,拜!”
两人面南背北,拜了三拜。
“二拜高堂,拜!”
两人转身,朝堂上的刘焉夫妇和阿奴的阿姆,也是拜了三拜。
“夫妻对拜,拜!”
两人相向而立,互相又拜了三拜。
“礼成,送入洞房!!!”
婚礼仪式,依照汉俗,拜过天地入洞房。
阿奴的部落,正常的情况都是类似后世的走婚形式,走婚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但如果是外面的人想娶部落的女孩为妻,而不是走婚,这种情况实际上也有一套礼仪形式,那就是抢新娘。简单来说,就是新娘和一群女孩子一起,把新郎围在中间,载歌载舞的转圈,新郎要把新娘从女孩子中抢过来才行。当然,这个形式欢乐大于仪式。
拜过天地喝喜酒,婚宴在午时三刻开席。
刘璋是婚宴的主角,留给他入洞房的时间很短暂,也就揭个头盖布,喝杯交杯酒的功夫。至于白日宣淫,行夫妻敦伦大礼则完全没那个功夫。只能留待晚上了。
婚礼很热闹,婚宴也很热闹,不过因为新娘少了一个,给整个婚礼蒙上了一层阴影。
因为按照婚礼的安排,由专门一帮人来负责接待支应马家的送亲队伍的,而且专门还留出了一块酒席场地给马家的宾客的,结果马家的人根本就没来。
这脸打得太狠了。
不但刘焉脸上无光,就连刘璋也觉得很没面子,虽然他未必就喜欢那个疯丫头,但是被人这么样的玩,确实让人很丢面子。
就连蜀中众文武也跟着丢面子,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看刘焉父子笑话的成分更多。
刘焉阴沉着脸,半天都没有个笑模样。
马腾这次玩大了,把刘焉彻底给得罪了。刘焉很是有些想不通,好好的事情,精心筹划的安排,怎么就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刘焉想不通马腾为什么要玩他。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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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天火为谴3
二月的天,夜色来得特别快,转眼间就到了晚上。
到了晚上,刘璋的脸色才渐渐好转。
晚上是刘焉的寿宴。中午是儿子的婚宴,晚上是老子的寿宴。
晚上刘焉才是真正的主角。
寿宴跟婚宴有很大不同。
最大的不同就是,寿宴要拜寿。
拜寿,说祝寿词,献拜寿礼。
刘焉有子四人,老大刘范和老二刘诞目前全家都在长安,老三刘瑁已故去,现在身边就是老四刘璋了。
按照拜寿的安排,先是家人,然后朋友,然后是同僚。
所以,刘璋携新妇祝融两人打头炮。
刘璋为了老头子的寿诞早就准备很久了。
“儿子刘璋,携新妇祝融,恭祝父亲大人:甲子重开如山如阜,春秋不老大德大年。父亲大人今过花甲,犹如婴儿新生,儿子祝福父亲大人第二个花甲六十年,活得更开心,活得更年轻。”
刘璋拉着阿奴,给老爹来了个三叩首。
然后又命人捧上来精心准备的贺寿大礼。
寿礼用红布盖着,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抬着,放在了刘焉的桌案上。
不但大家觉得好奇,刘焉也非常好奇。
“璋儿,又在故弄玄虚,速速打开让老子看看是什么东西。”
“好咧!寿星佬请上眼了!”说着话,刘璋就一把把红布扯下。
“哇!”
红布一扯下,立即引来满堂惊叹。
只见一个通体晶莹剔透,在大堂明亮的烛光照耀下,散发着七彩光芒,一个栩栩如生的寿星老神仙,出现在众人面前。
寿星双手捧着一个大大的仙桃,仙桃也是晶莹剔透,内里有一个大大的,闪闪发光的繁体寿字。
“哇,好漂亮好神奇的寿礼!”
“无价之宝阿!”
“像下凡的神仙阿!”
众人一阵接一阵的惊叹。
刘焉也很高兴,接连说了好几个:好!好!好!
终于是一扫中午婚宴不幸的沉闷气氛了。
其实刘璋的寿礼,说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套玻璃工艺品而已。
可惜这个时候,就连玻璃都很罕见,更不要说制作精美的工艺品了。
这套寿礼,也是刘璋亲自设计,工科院费了老大功夫,才弄出来的。
虽然放在后世来说,不值什么钱,但是在汉末,在两千年前,这个寿礼,说是无价之宝绝不为过。
众人正在惊叹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侍卫高声叫道:“天使到!”
就这一声喊,大堂内刚才乱哄哄的热闹气氛,瞬间就平静下来了。
天使,当然是朝廷的使者。
天使怎么会来呢?来贺寿的吗?
天使是稀有动物,蜀中很久没有来过天使了。
就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两个太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前面的太监貌似拿着诏书,也即后世说的圣旨。后面的太监,双手捧着一个黑色的木盒子。
看到有天使进来,刘焉在主位上并无所动。
如果按宗谱来说,刘焉是现在的天子汉献帝的爷爷辈了,再加上刘焉当过汉室宗正,所以对于小皇帝的使者,刘焉还是可以摆一摆谱的。
而且,刘焉入蜀以后,朝廷的使者,想要见上刘焉一面都是万难,因为刘焉根本不见,刘焉让张鲁封死了朝廷和蜀中的通道,朝廷的声音传不到蜀中。
不对,刘焉觉得今天的事情太怪异了。
先是西凉马家悔婚,这又突然冒出了个天使。
正常来说,因为刘焉的‘绝道’政策,蜀中和长安早就绝了消息,就算朝廷有使者过来,也到不了蜀中,到汉中就会被打发回去,或者直接给咔嚓了,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大摇大摆跑到绵竹来?
刘焉又仔细一琢磨,难道是汉中出了问题?张鲁背叛了自己?
现在看,和马家的联姻,很可能是被破坏了。要么是马家自己悔婚,要么是张鲁背叛了自己,在汉中把西凉的送亲队伍给挡了回去,不管怎么看,都是大大的不妙。
不管怎么样,自己和马腾的联盟都势必破裂,而自己长安攻略也将会功败垂成。
想到此,刘焉觉得一阵阵的发冷,心里感觉一抽一抽的,哆嗦着嘴唇,努力的,阴沉着问道:“天使远来,所为何事?”
那领头的太监,急忙回道:“监军大人,小的奉皇帝陛下圣谕和朝廷旨下,前来问候监军大人,恭贺监军大人花甲寿辰,并奉上贺仪一份。”说到这里,那太监看了一眼刘焉,趋前压低声音道:“有陛下的诏书,监军大人要不要听听?”
刘焉对这不期而来的天使很是不爽,看他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作怪,早就不耐烦了,手一挥:“速速宣了。”
“诺。”
太监领命,退后一步,身子猛一挺,然后高声宣号:“宣皇帝陛下诏!”
众人听了,皆离席跪地,俯首听宣。
只有刘焉还稳坐堂上,不为所动。
那太监也不管堂内众人如何,只管打开了诏书就开始念:“大汉皇帝诏曰:阳城侯,朝廷监军使者,领益州牧,刘焉君郎,本高祖苗裔,汉室宗亲,不以年迈,不以德劭,不辞辛苦,不避艰险,远赴偏僻之地,替朕牧守一方,今逢花甲寿辰,朕无以为贺,奉上薄礼一份,聊表区区之意。”
刘璋就跪在附近,听了半天也没啥营养。
只见那太监宣完诏书,往后一招手,后面的太监即捧了盒子,献了上去。
黑木盒子放到了刘焉的桌案上,和刘璋送的那个玻璃寿星并排放在了一起。
那太监放好盒子以后,把盒子面向刘焉,轻轻的打开。
很难形容这个瞬间。
仿佛是一霎那,又仿佛过了很久。
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或者说是时间被固定住了。
然后,突然一声爆喝,打破了整个画面,只见刘焉一拍桌案:“李、郭逆贼,欺我太甚!”,然后就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噗”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乱局陡生,现场一片大乱。
刘璋就在旁边,见状急忙就扑到刘焉近前,想要查看安抚刘焉。
忽然,刘璋闻到了一丝熟悉而又久违的味道。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在这时,此时此刻,就在刘焉吐血,刘璋上前,堂内众人大惊之际,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隆’一声,刘焉的主位被炸得四分五裂,飞起来的刘焉,连同刘璋,被抛到了数米开外。
紧接着,‘轰隆轰隆’连天阶的响,整个州衙大院一下子火光冲天。火势迅速蔓延,风借火势,火助风威,很快就烧成一片。在漆黑的夜色中,巨大的火势,照亮了整个绵竹城,仿佛连天空也给烧红了。
巨大的爆炸声,猛烈的火焰,黑烟滚滚,如天降怒火,瞬间将整个城市吞没。
刘璋因为离刘焉太近,又刚好赶过来查看刘焉身体情况,所以第一声轰隆巨响就被波及,更被飞过来的刘焉砸了个正着,当即就不省人事。
失去知觉前的刘璋,有一句话闪过脑际,想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他娘的是不是三国,怎么连火药都有了,还有没有天理呀,老子才是穿越的…”
是夜,整个绵竹城火光四起,硝烟弥漫。
兴平元年,二月二日,大汉监军使者,领益州牧刘焉花甲寿诞之日,益州上下为之贺。是夜,有天火袭城,刘焉私造之乘舆车重千余皆被焚烧殆尽,益州官员及绵竹上下死伤无算,益州治所绵竹亦为之毁。过后,有流言风起,皆谓:刘焉父子为祸蜀中,天怒人怨,降天火为谴。
预订的新娘马云禄为什么没有出现?
不请而来的朝廷天使给刘焉送了什么样的寿礼,让刘焉当场喷血?
天火袭城究竟怎么回事?
又是谁策划了天火袭城?
刘璋父子命运又将会如何?
……
请看三国杀刘第二卷:登高临远。
第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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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卷尾
“天下风云出我辈,
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
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
只叹江湖几人回。”
辽阔江天,一叶扁舟,一瘦弱少年正在船头迎风踏浪,对月朗吟。
船舱内有两人闻声而出,一高大青年,一俊朗少年。
“黄兄好雅兴,好诗情,好气魄。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好诗好诗,好气势好气魄,真是一首好诗。”少年击节赞叹。
“七言成句,世所罕见,直抒胸臆,大气磅礴,确实是好诗。”青年也抚掌大赞。
“两位谬赞了,”少年赧然以报,惭声对曰:“此非拙作,实乃益州刘季玉游戏之作。适才江月海天,泛流江湖,有所感怀,所以情不自禁就随口而出,让两位见笑了。”
“刘璋?可是那个人称刘扒皮的,风传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宗室子弟刘璋刘太守吗?”
“正是此人。不学无术,花花公子,谁能说得清。”
“能写出此等诗句,自非凡品。贤弟自益州来,当知益州事,以贤弟看,刘璋何许人也?”
“刘璋…,何许人…,在某看来,刘璋…似…非人。”
“什么?”
“什么似非人?”
两人正愕然询问,一个小姑娘从船舱里突然蹦跳了出来,“你们在说刘璋吗?是那个八百破十万,能请来天兵天将的,天下第一的大英雄刘璋吗?”
那俊朗少年,急忙扶住小女孩,轻斥道:“尚香,别胡闹,江上风大,小心着凉。”
第二卷 楔子
“看看看,就知道看这些没用的劳什子书,你看了这么久,连个茂才都中不了,有个屁用。等咱们有了孩子,你让额们娘俩喝西北风阿。”
女人对这个窝囊的男人越看越不顺眼。
要不是好男人越来越少,谁愿意嫁给他。
唉,好男人都快死绝了。
“娘子,额就会干这个,别的额又不会,你说咋弄。”
“咋弄咋弄,指望你读书还能读出个花儿出来?你也是个七尺高的汉子,站起来人高马大的,咋就不能去随便混个差事。现在世道这么乱,当兵最吃香,咱们这里以前那个砍柴的,姓马的,叫马腾的,现在不也成了人五人六的大将军了,不如你去当兵吧。”
“行,额听娘子的,额这就学班定远投笔从戎去。”
……
几天后。
“咋又回来了?不是当兵去了吗?”
“那个…,练习射箭的时候,额不小心射中了旁边击鼓的了,他们就把额辞退了,不要额了。”
“…,你还真是,干啥啥不灵,吃啥啥不剩阿,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要不这样,现在这世道乱成这样,天天你打我我打你的,满世界都是招灾生病的,你也刚好识得几个字,不如去学医吧,回头开个医馆,至少能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好,额听娘子的,额这就去学医。”
……
又几天后。
“咋弄成这样了,不是去学医了吗,咋把自个弄这么惨?”
“额…,额…不是听你的,去学医嘛,那不得学神农,以…身试医,要不然回头,回头再把别人,治…,治坏了可怎么…,怎么…好。”
“……”
第1节 乱起长安1
几个月前,长安。
钟府。
“元常先生,昂奉家父和奉孝先生所托,特意前来拜会,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先生千万收下。”
“子脩贤侄太客气了。所谓无功不受禄,贤侄该不会是另有所请吧,且先讲来,若是老夫力有不逮,这份厚礼却是万万不敢收的。”
“先生圣明,确有些许小事求教先生。”
“说说看。”
“昂此次欲往西凉马腾处,求两家联姻之事。先生居关中,必定熟知西凉事,当有以教我。临行前,家父和奉孝先生,都再三嘱咐于我,要我一定前来拜会先生,问计于先生。这是家父和奉孝先生的书信,请先生过目。”
“呵呵,曹公这是病急乱投医阿,竟然会想到和马腾联姻。郭奉孝也是,还亲自去了蜀地。他还真以为刘璋是个好糊弄的。
子脩,这事比较困难阿,非是老夫不愿帮忙,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夫估计很难帮上什么忙,抱歉了。”
“先生之能,家父和昂都是深知的,先生勿用太谦。如今朝廷有李、郭把持,先生大才却无用武之地,昂临行前,家父嘱我,若以后家父操权柄,必委先生以重任。先生乃大贤智士,当知李、郭等人不过莽夫而已,难以长久,为大汉计,为先生计,还请先生仔细斟酌。”
“唉,算了,虽然老夫无能,帮不上子脩什么大忙,不过倒是可以指点你一二,成与不成老夫也无甚把握,子脩意下如何?”
“如此,小子多谢先生,先生费心了,请先生赐教,小子洗耳恭听。”
“其实。想要和马家联姻,也并非不可能。”
“先生有何妙计?”
“妙计谈不上。其实所谓联姻,通常都是利益关联,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关联。自然无往而不利,联姻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刘焉和马腾联姻,自然也是利益关联,想要破坏彼等的联姻,成就子脩你的好事。自然也要从这方面入手。
是以,关键点有二。
其一,弄清刘焉和马腾联盟的关键,利益关联之关键,破坏之。
其二,拿出足够的筹码,打动马家。
鉴于曹公目前的处境,第二点估计比较难,所以最关键的在于其一。”
“关键在其一?小子愚钝,请先生明示。”
“其实刘焉和马腾的关系并非牢不可破的。刘焉是宗室。又是朝廷外派的一方诸侯,操权柄已久,目下无人,之所以结好马腾,不过是看重马家的实力而已,欲借之为之助;而马腾,不过是西凉一莽夫,所以会交好刘焉,不过是因为出身缘故,缺少门路。交好刘焉,可以借以求得正名。两家联盟,各有所求。
一句话而言之,其实刘焉和马腾联盟。其意无他,其意在长安耳。”
“意在长安?”
“这很容易猜到。
刘焉不是一般的诸侯,他姓刘,马腾也不是一般的莽夫,他是伏波将军之后,这两家联盟。其意自然不会是偏安一隅,必然是在长安,在朝廷。
两家一拍即合,姻缘天成。”
“如先生所说,既然如此,岂不是这两家的联盟必然是异常的坚固。”
“那是自然。所以,子脩此去必须要按老夫所说的去做,而且要及时向老夫通报马腾的动向。”
“先生请尽管吩咐。”
“我看了奉孝的信件,已知你等计划在益州和西凉两边进行挑拨,这种方法很好,但还远远不够。
所以说不够,是因为对方也不是傻子。
对方肯定会相互求证,一旦确认你等在胡言乱语,必然要问罪你等,到时候,别说联姻了,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
“如此,计将安出?”
“益州方面无需担心,奉孝肯定能应付自如,只是西凉这边,子脩怕是难以胜任。伐兵伐交伐谋,能胜任伐交的都是极其厉害的舌辩之士,非常人可及。
所以,子脩入西凉,无须巧言令色,只需按照你等原来的计划,告诉给马腾,然后把能够开出的筹码也告诉马腾,剩下的就是广结善缘广交朋友。雍凉一带的人,都比较豪爽,交朋友这个对子脩来说应该不难。
益州和西凉之间,必然会相互求证。我们虽不能阻止他们求证,但我们可以设法让他们得到我们想要他们得到的。”
“让他们得到我们想要他们得到的?这不太可能吧?”
“看似不可能,其实很容易。
益州和西凉之间,汉中是个节点,汉中是蜀中的门户,蜀中和外面的消息往来,皆受其钳制。前次仲德入蜀,已经和张鲁有过联络,这一次,我们还要依靠张鲁,控制蜀中和西凉的消息往来。是以,贤侄必得派人厚络张鲁。只要控制住汉中,子脩在西凉就可以尽情发挥了。
当然,马腾最终还是会发现你语多不实,必然会迁怒于你,这时不要怕,若马腾撵你走,坚决不能走,因为走了就再没机会了,一定要想办法留下。”
“既已败露,留下又有何能为?”
“留下自然有留下的道理。其实,想要破坏刘焉和马腾的联姻,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要能坏掉两家的图谋即可。所以要留下,不为别的,而是要方便刺探消息而已,而老夫于长安策应,收到贤侄传递过来的消息,想要坏掉两家的好事自是不难。如此,两家之盟必然破裂,而刘、马联姻之事也就自然流产,曹、马联姻之事就大有可为。”
……
几个月后。
右扶风。
“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我愿意,真的愿意。”
“不嫌弃我的出身低微,不在意我骄蛮成性,不计较我的过往种种?”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你是真喜欢我吗?”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你怎么证明?”
“我和你在一起就会很开心。我一见到你,仿佛天地都变大了,心胸也开阔了,再多的烦恼都会抛到九霄云外;又仿佛天地都变小了,整个世界变得只剩下我和你两个人。”
“你变坏了,没有了以前的朴实憨厚,学会了油嘴滑舌讨女孩子欢心。”
“我没有,我只是变得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不是因为家族利益来求亲,来故意来花言巧语讨好我的吧?”
“我承认我开始是,但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你会娶我吗?”
“我当然会的,我一定会的,我肯定要娶你。”
“可是…,我…,我现在…,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还会娶我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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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乱起长安2
天火袭城。
历史上确有其事,非笔者胡乱杜撰。
关于天火袭城,史书上语焉不详,也没说怎么个天火法,反正直接就把黑锅给扣到老天爷头上了,说是上天降下天火,把刘焉准备的乘舆车重千余全都付之一炬焚烧殆尽,包括绵竹城也一起被毁坏的不成样子。
因为绵竹被毁,益州治所随后才迁到了成都。刘焉也是在天火袭城后不久,病重不治而亡。
也没有史学家去探究一下,这天火怎么来的,这天火到底是什么。
刘璋一个历史盲,并不知道历史上,有天火袭城这回事。
不过,经历了过天火袭城的刘璋,算是明白天火袭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他娘的就是火药呀,就是火药爆炸呀,有人他娘的在州衙各处埋了大量的火药。这明显是他娘的赤裸裸的恐怖袭击,针对他们父子俩的恐怖袭击,这他娘的也太狠了。
刘璋在昏迷中,一直在不停的骂娘。
老子才是穿越众,老子都没玩火药,谁他娘的,先给老子用上了?这他娘的还是不是三国,火药不是宋朝才发明的吗?老子就这样挂了也死不瞑目呀!
刘璋是该郁闷的。
自己一个诸葛连弩都研究了好久,这才刚刚量产,还没派上用场呢,随便就来了一个npc,用更厉害的大杀器火药,一下子炸得他,血唰的一下就没了,生命值要归零了。
都快挂了,还不知道阴自己的npc是何许人也。
真是死不瞑目呀!
兴平元年。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就在绵竹发生天火袭城的前后,整个大汉其实发生了很多事情,如果把这些事情和益州的天火袭城串起来,你就会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沿着这蛛丝马迹就能窥见事情的本来面目。
千头万绪,从何说起呢。还是回头说说关于联姻的事情吧。
年内的时候,曹操听从了郭嘉的建议,向西凉和益州同时派出了使者,向西凉和益州同时求联姻。派去西凉的使者是曹昂。曹操的大公子。临行的时候,郭嘉详细跟曹昂交代了一番。路过长安的时候,曹昂按照郭嘉的吩咐,拿着郭嘉的书信,拜会了一个人。这个人叫钟繇。
钟繇,字元常,颍川人,是荀彧郭嘉徐庶等人的同乡。
钟繇这个人,历史上还是比较出名的,是个大书法家。当然,他还有个儿子也很出名,他儿子叫钟会,是后来灭蜀的主力军团的领军主将。钟会领大军牵制住了姜维,邓艾才得以偏师入蜀。过江油,破绵竹,迫降刘禅。后来姜维诈降,二士争功,钟会、邓艾、姜维,三人几乎同时身死。
郭嘉让曹昂找钟繇,有两个意思,一是希望说服钟繇投效曹操集团,另外是希望钟繇能够帮助曹昂,顺利达成出使西凉马家的任务。
钟繇见过曹昂以后。对于投效曹操没有立即应下,答应考虑考虑。不过对于曹昂出使西凉,曹马联姻的事情,钟繇还是给出了全力的支持。
钟繇给出的建议。跟郭嘉的想法差不多,都是建议要首先破坏马腾和刘焉的联姻。而破坏刘马两家联姻的关键,钟繇认为,不在于曹昂如何的能说会道舌灿莲花,而在于汉中张鲁。张鲁控制着蜀中和外界交流的通道,只要能说动张鲁。有选择的控制西凉和蜀中交流的信息,就能收到事半功倍的奇效。
听了钟繇的建议后,曹昂一面派人厚赂张鲁,一面赶往西凉面见马腾。
曹昂见了马腾后,根据郭嘉和钟繇的建议,极尽挑拨之能事,说刘璋看似骂得凶,私下里却早就和曹操有接触,又说刘璋根本看不上马家,嫌弃马家,嫌弃马云禄。还说刘焉正在向曹操求联姻,而曹操如今已经派了手下谋士郭嘉,亲赴蜀中商讨两家联姻之事。
马腾纵横西凉已久,当然不会被轻易忽悠了,听了曹昂的说辞,先把曹昂一行安顿了下来,然后派人到蜀中打探消息。
很快,派去蜀中的人就回来了,回报说郭嘉确实去了蜀中,不过曹刘联姻之事并没有成功,刘焉没有答应。
马腾一怒之下,就把曹昂一行给扣下了。
曹昂一行虽然被扣下了,人身自由并没得到限制,只是出外行走都有西凉军卒随行,相当于被严密监视住了。被扣下的曹昂并无不满,每日里游走各部,大撒钱财,结交了不少朋友,很多西凉将领都和曹昂来往亲密。
再然后,又过了些时日,刘焉派人送来书信,约马腾共谋长安,密谋除掉李郭二贼,并说已经安排好内应准备里应外合。
不巧书信的内容,被曹昂意外得知。
曹昂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后,立即遣人火速将消息通知了长安的钟繇。
钟繇获知消息后,立即去见了李、郭二人,密报了刘焉策动长安内应,准备和马腾里应外合攻占长安的事情。
得到密报的李郭二人大怒,立即派人将刘焉的两个儿子,以及相关涉案官员,全部缉拿归案,抓的抓杀的杀,并把刘范、刘诞两人的脑袋砍下,派人给刘焉当六十大寿的贺礼送了过来。刘焉就是看了朝廷给他送的礼物后,才气得喷血。
杀了准备内应的一干官员后,李郭二人立即整顿军马,西出长安,找马腾韩遂决战。
李、郭等西凉大部前脚刚走,钟繇立即修书两封,一方面告诉曹昂让他抓住机遇,借此达成与马家联姻的机会。因为刘焉两个儿子被杀,等于刘焉和马腾的联盟自然破裂,钟繇告诉曹昂,让其尽可能的让马腾相信,就说是蜀中传来消息,说刘焉怀疑是马腾一方泄露的消息,致使刘焉的两个儿子被杀。另一方面,钟繇又给曹操写了一封信,建议曹操迅速西进,准备迎接圣驾。
然后,钟繇又跑去忽悠汉献帝刘协,说:如今李郭逆贼领军外出,长安空虚,陛下正好可以率领亲信,东出函谷,召来关东诸侯勤王平叛,收回皇权,平灭逆贼。
献帝做梦都想摆脱西凉那些丘八,董卓在的时候就开始盼着,董卓挂了以后,献帝还没高兴两天,李、郭又来了,比董卓还不堪。所以,钟繇这稍稍一提,刘协立即就高调响应,连夜就带人逃出了长安。
当此之时,兖州的曹操正在和吕布周旋,马腾韩遂正在右扶风和李、郭开打,河北袁绍和公孙瓒正在争夺青州,而在江南,孙策正准备经略扬州。至于益州,刘焉身死,刘璋正在昏迷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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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火入萧墙
刘璋回过神来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世界不是我的世界。”
天火袭城是刘璋根本就没料到的。
刘璋也不知道三国历史上有这回事。
刘璋只知道历史上刘焉是病死的,然后刘璋就顺理成章的接掌了益州。
所以说,没文化害死人。
刘璋更不可能知道,原来这天火,就是后世火药的前身。
在古代,道家经常没事捣鼓捣鼓炼丹什么的,而炼丹,火候最重要。为了提高温度,快速充分燃烧,炼丹的术士们经常要采取一些辅助手段,朝炭火里面加些佐料,硝石、硫磺之类的,来助燃。久而久之,道家就初步掌握了一些关于火药的秘密,那就是炭粉和硝石硫磺等之类的混合,燃烧的时候能迅速燃烧,甚至爆发巨大的能量。
刘璋是没料到在宋以前,就有类似火药的东东存在了。
当然,刘璋更没想到,这个大杀器,竟然被人拿来先爆了他这个穿越人士。
刘璋昏迷了三天,醒来后又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般痴傻呆愣了几天,刘焉的头七过了,刘璋才渐渐回过神来。
刘焉的葬礼是益州从事赵韪和徐庶等人操办的,刘璋自己不省人事,费氏也在当晚受伤,加之夫君新丧儿子昏迷,就一病不起。所以,刘焉的丧事就只能由这些属下臣僚们操持了。
刘璋也是在浑浑噩噩中,给老爹刘焉送了葬。
等到刘璋恢复神智以后,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
刘璋回过神来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世界不是我的世界。”
刘璋说这话的时候,徐庶就在他身边,这是这几天刘璋第一次开口说话,虽然是喃喃自语好像说给自己听的,也让徐庶欣喜异常,急忙问道:“主公,你清醒了?你刚才说的什么?什么世界?”
“这个世界不是我的,是你们的。”刘璋看着徐庶。认真的说道。
徐庶听的一头雾水,不过既然主公已经能够开口说话,想必也差不多快清醒了,这个时候徐庶也不想跟他太过认真。就顺着他的口气回道:“是是是,是我们的。主公,眼下众人都在外面等着,等着请你正位,请立你为益州牧。正式接掌益州,主公你看可否?若主公身子不妥,也可推后一两天,请主公示下。”
“我无碍,你自去安排吧,听你们的便是。”
刘璋很平淡的允了。
徐庶刚要离开,刘璋又平静的问道:“事情可查明了?”
徐庶听了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刘璋这问的是龙抬头那晚爆炸着火的事情,硬着头皮回道:“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尚无头绪。”
“知道了。”刘璋面无表情的轻声点了点头。
天火袭城这事发生的很突然。发生的时候,蜀中几乎众文武皆在,徐庶也在。徐庶和黄忠跟着刘璋到的绵竹,身边还专门带了几十个飞军的精锐做护卫,而且这些飞军都配备了工科院最新研发的武器,元戎弩,也就是后世的诸葛连弩。连弩终于研制成功并且开始批量生产,刘璋本来心里还挺美的,还以为手中连弩,就天下我有了。谁知道。这刚装备还没派上用呢,就被别人先用更厉害的大杀器,先给狠狠的爆了。爆得差点儿就挂了。
爆炸一响,整个州衙一片混乱。州衙大堂更是鬼哭狼嚎,乱不堪言。
爆炸刚一发生,徐庶就急忙安排人抢救刘璋父子,以及费氏和阿奴。徐庶第一时间让张任带人封锁了绵竹四门,随后又命亲信连夜赶往成都,调魏延和甘宁紧急带兵赶往绵竹。顺便通知张机华佗等迅速来绵竹救人。
再就是组织人灭火救灾,维持秩序了。
对本次事件的调查也同时在暗中开始进行的,不过因为当晚太过混乱,没有多少线索,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再加上本次死伤甚众,又要抚恤,又要准备刘焉的葬礼,又要准备刘璋顺利入主益州牧大位,事情太多。
刘璋跪坐在主位上,耳边是下面众文武的吵吵嚷嚷,刘璋却有些心神恍惚。
整个州衙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大堂上面全烧没了,也就是临时给清理了出来,给大家聚会。毕竟主公新丧,群龙无首,这时候最关键的就是赶紧把新老大扶上位子。
刘璋就是在这上面露天,四面残墙断垣的环境中,被大家请上主位。
“赵韪拜请四公子继任益州牧。”
“张肃拜请公子继任益州牧。”
“张松拜请公子继任益州牧。”
“黄权拜请公子继任益州牧。”
“王累拜请公子继任益州牧。”
“严颜拜请公子继任益州牧。”
“张任拜请公子继任益州牧。”
“吴懿拜请公子继任益州牧。”
“李严拜请公子继任益州牧。”
……
请立之声此起彼伏,刘璋还是无动于衷。
刘焉死了。
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死了。
莫名其妙就死在了自己身上。
要不是老爹挡住了自己,自己也很可能就被炸死了。
这是有人想要把我们父子一起弄死呀。
刘焉虽然是刘璋的便宜老爹,但还算是一个合格的老爹,是很正统的古代的那种严父。虽然平常父子二人聚少离多,相处的时候不多,而且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呵斥怒骂的居多,但是,他确实是刘璋在这个世界上血脉最近的人,也是最关心刘璋的人。
刘璋以前挺不待见刘焉的,但是现在老头突然不在了,刘璋还是觉得莫名的心痛,痛到他一闭眼,老头子就浮现在眼前。
这老头不会是有什么话想交代吧。
可怜这个便宜老爹临死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
刘璋心里幽幽的想道。
下面这些人,口口声声请我继任益州牧,说不定就有哪个是天火袭城的策划者。
请立之事,刘璋不去关心,自有徐庶等人帮他料理。
再说了,大家也没得选。
刘焉死了。刘焉的四个儿子死了三个,就剩下刘璋自个了。
刘璋的大哥刘范二哥刘诞,日前在长安阴谋勾结马腾韩遂,企图里应外合。事机不密被抓,阖家被屠,两人的脑袋被装在了一个木盒子里,当作了贺寿礼送给了刘焉,所以才气得刘焉当场喷血。
如今刘璋成了唯一的接班人。
大家也不会想要朝廷再派一个外来的人当州牧。
众人在一封请立刘璋为益州牧的奏章上纷纷签名。奏请朝廷立刘璋为益州牧。
请立的奏章一发,也就表示蜀中众文武对刘璋的认可。
至于朝廷什么时候下诏,或者不下诏,那其实都无所谓了,现在的大汉已经不是以前的大汉了,纲纪崩坏,已经失去了对地方上的约束力了。
当然,如果朝廷能下诏正式任命的话更好。
没有的话,也无所谓,也不耽误刘璋继任益州牧。
请立之事弄完。刘璋面无表情的正式继任益州牧,接受众人的拜贺。
礼毕以后,赵韪又奏请:请迁州治所到成都。
刘璋也点头准了。
绵竹反正也烧的不成样子了,而且成都是刘璋的老巢大本营,自然是搬到成都最好。
刘璋上任州牧伊始,就大刀阔斧的重点办了以下几件事情。
首先就是迁州所。迁州所到成都,然后在绵竹进行灾后重建。
其次是分封众人。封徐庶为益州别驾署理州衙事,兼领蜀郡太守;封庞龙为益州从事;封张任为汉中太守;张鲁为越巂太守。其他官员照旧。所以要把张鲁从汉中调走,就是要看看这个张鲁是否听话,看看张鲁会如何因应。
再就是整顿整编东州兵。东州兵总计有八万余。汉中有三万,蜀中五万,按照新军的标准编练淘汰,择优编入新军。裁汰下来的归地方郡县建制,维护地方治安。
还有就是官员轮训。各地官员,公务人员,仿照蜀郡例,全部轮流到成都学府进行培训。培训完毕,成绩合格者准予上岗。不合格者下课走人。
最后,还有一件最关键的事情,那就是消除天火袭城的谣言影响。消除影响不是说辟谣一下就可以了。这种事情辟谣没用,因为现在没证据,反而你越是极力辟谣,百姓越是认为你是心虚。所以,刘璋根本没有去辟谣,而是就任州牧伊始,向全州就快速发布了两大政策。
其一,免除全州百姓今后所有的徭役,并且保证今后凡是官府的任何事情,需要百姓出工出力的,皆须按劳付酬,而且要百姓自愿方可。徭役是古代百姓头上的一座沉重的大山,而且你还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把你砸死。刘邦不就是去修阿房宫的时候误了时间,才不得不反的。这种例子不胜枚举,什么陈胜吴广,什么孟姜女万喜良,太多了。
其二,赋税减半。凡是蜀地百姓,田亩所得,赋税减半,而且官府还会高价收购百姓手中多余的粮食。赋税过重,是百姓头上的另一座大山。
搬掉两座大山,想不让百姓拥护都难。
两大政策一出,立即就赢得一片称颂。
刘璋是任你千变万化鬼谋妙策,我只以力(利)除之。
至于那些谣言流言,早被百姓的欢呼称颂声浪给冲的无影无踪,翻不起什么浪花了。最后百姓谈论起天火袭城的时候,反而会说是有人在谋害刘璋父子。
刘璋的做法,有点儿像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都是放利给百姓,来求得人心民望。不过,大赦天下,愿望是好的,结果却是把一帮犯罪分子重新给放回到社会上了,这些人多数会继续危害百姓扰乱治安,所以结果是事与愿违,好心办坏事。而刘璋的两大利民政策却是真真切切的给了百姓真金白银的利益实惠。
蜀中请立刘璋为益州牧的奏章才刚刚发出去不久,就有消息传来,天子不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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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天失其位
天子不见了?!
刘璋得知消息以后,立即就脑补联想到了随后的剧情发展,荀彧郭嘉献策,曹操奉迎天子于洛阳附近,然后迁都许昌,挟天子以令诸侯,灭吕布,讨袁术,等等等等,从此开启了外挂模式。外挂为:天子在我家。
不能让曹操得逞啊!
曹操若得到天子,那就相当于拥有了强大的话语权,强大到甚至可以压制刘璋的大汉新报这些,毕竟以后他就可以代表着正统,代表着官方,代表着朝廷,代表着大汉天子大汉帝国。
曹操将会一举摆脱目前受制于舆情压力的困境。
而且以后想打谁打谁,想给谁封官就给谁封官。
他要是再派一个益州牧过来,刘璋也不好处理。
刘璋很清楚,奉迎汉献帝是曹操集团命运的一次大转折,使得曹操最终在四战之地的中原,不断的消灭异己,最终一统北方。
可惜刘璋鞭长莫及。
刘璋现在阻止不了曹操去迎天子。
而且刘璋得到消息太晚了,时间也恐怕来不及了。加之刚刚就任益州牧,诸事繁杂,难以抽身。
想到自己和曹操交恶甚深,曹操一旦得势,必定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想想就头疼,必须要想办法阻止曹操才好。
刘璋不知道历史在这个时候,和他原来知道的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偏差。在他知道的那个历史上,汉献帝是两年以后才出走的,当时是李、郭两人互相攻击,长安内乱,天子才出走洛阳。然后,曹操才奉迎天子的。现在天子出走事件,提前了两年发生。不过,这些细节对刘璋来说也没有意义,他本来也就是个历史盲,有限的历史知识。也是从小说和游戏里得来的。
为了应对天子出走,以及其他诸侯,尤其是曹操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刘璋不得不紧急召集了蜀中众文武。开始商议对策。
“天子年幼,易操于他人之手,先有董卓,后有李、郭,今天子出走。难保不重蹈前辙。主公乃大汉宗室,按宗谱乃天子叔父,而今天下动荡唯有蜀地安泰,有山川之险,有民心之固,主公当宜速速遣使迎天子来归,勿使其再落入贰臣逆贼之手。”赵韪抢先发言。
“不妥。天子出走,西面三秦之地乱象丛生,李、郭与马腾韩遂等激战正酣,所以天子必定东向。出函谷而奔洛阳。而蜀地距洛阳,山高路远,又有西凉军马阻隔,想要迎回天子,其难势比登天。”庞龙立即出言反驳。
“即便如此,亦不可使天子再入心怀叵测之人之手。洛阳破败,非可久恃,吕布曹操虎狼奸诈之辈,袁绍袁术野心狂妄之徒,刘表陶谦弱不堪用。天子入洛阳,必无善局,宜速救之。”黄权接话道。
“主公,天子年幼。所以会出走,必然有人唆使。唆使之人,必为某一诸侯之内应。是以,其必有准备,我们即便想要去接回天子,也会力有不逮。徒劳而已。”张松也出来堪堪而谈。
张松的话很有道理。刘协今年才十三岁,哪有什么主见,肯定是有人挑唆,所以才会出走。
徐庶和庞龙,都禁不住看了一眼张松,这个矮个子有点儿见识。
刘璋也在心里暗暗嘀咕,不亏是三国著名的带路党呀,看问题很精准呀,一针见血。不知道天火袭城的事件跟他有没有关系呢,我待他应该还是不错的吧。刘璋自个儿在这里胡思乱想呢,下面又有人说话了。
“主公,不若给某一队人马,由子午谷小道潜行,越过长安,将天子悄悄带回如何?”
魏延完全无视大堂内众谋士的冷眼不屑,直接就想抢着去迎天子。
这货想立功想疯了吧。
刘璋还没答话呢,一个文士立即就对魏延的想法进行了猛烈抨击。
“主公,请将此狂悖之徒打将出去,免得他误人误己,带累主公。”
那文士指着魏延怒骂。
魏延一听就不乐意了,就要跟他理论。
刘璋一看,急忙咳了一声,摆摆手道:“文多先生勿怪,议事而已,皆可畅所欲言,唯理为先,不可横加指责。”
刚才怒叱魏延的文士叫王累,王累,字文多(王累表字不详,这是笔者自己加的),刘璋对他有点儿印象。
刘璋能记住他,是因为他是刘备入蜀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对刘璋父子忠心不二之人。为了劝谏刘璋,王累把自己吊在城门口,以死相谏,想要阻止刘璋去迎刘备入蜀。最后摔死在刘璋面前。
因为王累是大大的忠臣,所以刘璋对他天生有好感,有亲近感,直接就给派发好人卡了。
“主公责的是,是臣下鲁莽。”王累倒是从善如流,然后就听他继续说道:“天子轻出,是天子不智,然则主公不可因之轻动。主公新掌益州,诸事不定,有宵小之辈未明为内忧,西凉交兵于三秦为外患。内忧外患之际,岂可分心他顾?”
王累话音刚落,又有人出来说话了。
说话的是庞龙。
他跟魏延最是亲密,自然要帮着魏延说话了。
“老师,文长之策未尝不可行。虽说山高路远,但我蜀地新军以及无当飞军,皆是熟悉山林作战,穿林越脊乃彼辈之能也。若能迎回天子,挟天子而令诸侯,则天下谁敢不从?以区区百十人之犯险,求天下权柄在手,有何不可?”
“黄口孺子,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王累立即马上反驳,“蜀地自来偏狭,难以通达四方,即便迎来天子,又如何政令通达,令出四方?岂能因一私而废天下?又则,天子若来,诸侯如何能干休?届时李郭马韩等威逼关中,刘表士燮等骚扰在侧,外有天下汹涌鼓噪,内有宵小不宁,主公将如何自处?”
庞龙说的是挟天子的利,王累说的是迎来天子的弊。
确如王累所说,蜀地这个地方,交通不便利,即便能把天子弄过来,但是在蜀中这里,发号施令治理全国也不现实。最重要的,就是如王累所说的,一旦天子来了,李郭等人肯定要追过来,西凉兵马就在家门口,再加上其他诸侯也未必就干看着。
再有就是,蜀中门户汉中如今还在张鲁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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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谁来令天下1
眼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的不可开交,徐庶只得出来终止大家的纷争。
“文多先生,文长,云飞,出奇兵迎取天子,绝不可行,此议作罢。”
魏延和庞龙刚要再争辩,徐庶又接着说道:“虽然我们不打算迎天子,但是我等也不能坐视天子轻易落入他人之手。”徐庶说着,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大堂内众人,然后才又说道:“我们现在该议的是,天子将会落入何人之手,我们该如何应对?这才是我等要关心的重点所在。”
还得是徐庶,一下子就把场面控制住了。
思路很清晰,大局观也不错。
刘璋心里暗赞。
刘璋当然很清楚汉献帝会落到谁手里了,看到大家又蠢蠢欲动的要发言,刘璋急忙咳了一声,是时候该表现自己作为老大的远见卓识了,于是朗声说道:“陛下此去,必会落入曹贼曹孟德之手,大家就议一议,若陛下落入曹贼之手,我们该将如何应对?”
曹操?
众人一阵惊愕。
曹操的名声可是不太好,大大的不好,天子会去投奔他?
曹操如今正在兖州和吕布相持,能够抽得开身来去西迎天子?
曹操现在的境况确实也不太好。
去年年底的时候,曹操为父报仇而讨伐徐州,围着彭城久攻不下,结果老巢兖州被吕布陈宫里应外合给端了。曹操得知消息后,慌忙回兵,结果又在濮阳被陈宫诈入城内,杀得大败。要不是曹操机灵,指着前面的人狂喊,那就是曹操,快追快追,骗走了吕布的追兵,如今早就成了吕布的阶下囚了。
后来曹操吸取教训,这才逐渐稳住阵脚。慢慢和吕布陈宫在兖州形成相持的局面。
刘璋不清楚曹操现在有多惨,但是却知道最后奉迎天子的必然是曹操。
“主公,怎能断定就一定是曹贼?”魏延不管那么多,直接就高声质疑。
“曹贼为恶天下。陛下定不会喜欢。”王累难得同意了魏延的看法。
“曹贼世之奸雄,若挟天子,必然为祸天下。”黄权附和。
“曹操天下共贼,必不可令其得逞!”严颜。
……
一时间群情汹涌。
刘璋看大家反响不错,等大家稍稍平静了。这才继续说道:“世间事,越是你不想见到的害怕的,越是会发生。这几可成为定论。也就是俗语说的:好的不灵坏的灵。当然,我也全非臆测。洛阳附近的其他势力,河内张杨势单力薄,濮阳吕布匹夫之勇,皆无此远见。河北袁绍眼空心大,手下也有谋士无数,然则袁本初岂甘为人下,必不会迎取天子。荆州刘表。徐州陶谦,皆碌碌无为之辈。遍观众人,唯剩曹操一人而已。
曹贼恶名传天下,正在辗转求变之际,陛下出走,正是其救命稻草,其必会拼命抓住才是。再有,曹操虽恶,却谋略胆识过人,甚有远见。所以。迎天子者必是曹操。
好了,大家就按照这个结果开始讨论。
曹贼挟持天子,号令天下,我们该怎么办?”
大家有些冷场。尤其是原来跟随刘焉的那些蜀中文武,早先对刘璋的观感不甚好,现在一看,这个主公还可以,不是外间所传的,纨袴膏粱那么简单。
“主公。列位,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既然要预备,就要预判。大家可以先想一想曹操可能针对我们有哪些动作。”徐庶道。
“曹贼必然会在主公的名分上刁难。”赵韪。
“曹贼肯定会极尽挑拨之能事,安插分派些官员到益州,挑起益州内乱。”张松。
“曹贼可能会以天子名义,笼络西凉各部,马腾韩遂等,李、郭等,行不利我益州之事。听闻今年凉州闹粮荒,曹贼可能会以天子名义,将祸水引向我益州。”庞龙。
“曹贼可能借朝廷之名,对我益州政令法令进行干预干扰。”黄权。
“曹贼挟天子,必然会行摄政之事,摄政必任丞相。”王累。
……
果然还是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
诸葛亮现在在哪儿呢?要不要派人去荆州找找,卧龙岗好像是在南阳吧,到底是南阳还是襄阳?会不会还在琅琊呀?三国时候有没有破案的高手,帮忙查查这个天火袭城到底是谁干的?
众人议论纷纷中,刘璋又开始溜号,胡思乱想起来。
就在刘璋商议着怎么应付曹操的时候,兖州的曹操也正召集众谋士,讨论要不要去奉迎天子。
曹操接到钟繇的书信后,即召集手下众谋士来商讨。
曹操现在确实有些犯难,有些犹疑不定。
他当然想去迎汉献帝,好把天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是眼下兖州不定,他和吕布正在对峙中,抽不开身去。真是有些犯难。
钟繇的书信中说,他已经劝说天子逃出长安,天子刘协将在杨奉、董承等护卫下,从长安回洛阳,要曹操抓住机遇。
在要不要奉迎天子,曹军内部发生了争执。
程昱道:“今兖州未平,吕布肆虐,韩暹、杨奉新将天子到洛阳,北连张杨,又恐西凉李、郭追兵,未可卒制,局势复杂,难有胜算,不可图也。”
程昱的观点,很多人都赞成。
不过荀彧、郭嘉、毛玠等极力建议曹操奉迎天子。
荀彧道:“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高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播越,将军首倡义兵,徒以山东扰乱,未能远赴关右,然犹分遣将帅,蒙险通使,虽御难于外,乃心无不在王室,是将军医天下之素志也。今车驾旋轸?义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旧而增哀。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民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虽有逆节,必不能为累,明矣。韩暹、杨奉其敢为害!若不时定,四方生心,后虽虑之,无及。”
郭嘉也说:“今我兖州,外困于舆情,内失于民心士气,吕布趁隙而来,皆缘于此,此存亡之际,正需天子大义,非有大义不足以起死回生。”
毛玠也道:“若得天子,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则兖州自安,天下可定。”
最后曹操终于下定决心,立即西迎天子。
曹操令夏侯惇、戏忠、郭嘉、荀彧等,虚立自己的大旗,以支应吕布,尽量和吕布周旋。曹操自己,则亲率精锐大部,命夏侯渊为前锋,火速西进,奉迎天子东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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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谁来令天下2
不说曹操这边急吼吼的去迎接汉献帝刘协。
还说益州刘璋这边。
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形成了几个决议。
首先就是在大汉新报上,揭露曹大大明迎天子,暗藏祸心的险恶用心,着重指出曹贼将挟天子以令天下,为所欲为,为祸人间。这个就是用来提醒各地诸侯,要他们提防曹操,当然最主要的用意是挑唆大家一起来对付曹操,或者去跟曹操抢天子。
其次就是,明确向朝廷声明,只承认天子,不承认曹操摄政的朝廷。这一条的意思就是,今后凡是曹操控制的朝廷,发布的政令、官员任命等,益州一概不认。彻底屏蔽朝廷对益州的干扰。
再有就是向几个主要的诸侯势力,派出使节,游说他们去跟曹操抢天子。
最后就是尽快把蜀地给安稳下来,这样的话,就是曹操来挑拨来找麻烦,也会无处下嘴。
其实眼下益州最大的隐患就是汉中。
这也是为啥刘璋和徐庶根本不考虑去想办法迎天子的一个最主要的因素。
汉中是蜀中门户,汉中不定,想去考虑其他都是妄想。
刘璋上位以后,任命张任为汉中太守,张鲁为越巂太守。结果张鲁推脱再三,拒不交接,不是头痛脑热身子不爽,就是找不见踪影。张任没办法,只得回来跟刘璋告状。
还有就是汉中的东州兵。
本来按照计划,所有的东州兵都要重新进行编练裁汰,优秀的编入新军,剩下的归入地方官府,充当衙役侍卫之类。但是汉中的东州兵根本不听调,派去的将校也被撵了回来。
但你要因此说张鲁就是要造刘璋的反,也不太像。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刘焉刚一过世,张鲁就上书给刘璋,请刘璋继任益州牧。然后,张鲁的家眷。妻儿母亲也都从绵竹迁到了成都。家眷为质,这明显就是在向刘璋表忠心。当然,张鲁也不是不想把家眷接走,只是事发当晚。徐庶立即就封了城,再然后就没什么机会了,只能跟随大家一起搬到成都了。
其实天火袭城,刘璋心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张鲁了。
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现在这个张鲁又赖在汉中不肯动窝。让刘璋很不爽。
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掉张鲁了。
等到众人离去,刘璋独独留下了庞龙和徐庶,再加上黄忠,四个人又开个了小会。
“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线索?”
“回老师,查到了一些东西,但目前还无法证明是何人。根据现场的勘察,监军大人当时拍案,紧接着发生爆炸,两者相隔时间极短。可以认为监军大人拍案,或者天使近前打开盒子。是个信号,这个信号激活了后面的爆炸。再有,监军大人的座位下面被人预先埋放了老师说的火药,我们检查过,坐垫下的青砖被换成了木板,木板下面是火药。
至于外面的爆炸,也都是事先放好的。但是外面过往人多,无法追查,只有监军大人座位下的,能推理出一些东西。”
徐庶接着庞龙的话。说道:“不错,能进出州衙大堂的人不多,想要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埋好火药。这样的人更少。能完成此事的,必然是对州衙情况极其熟悉之人。”
“还有,关于火药,我们也问了很多匠人,皆说没听说过,从来没听过有什么药能那么响火那么大。不过我听董扶董老头说过。说道家炼丹的时候,有时候能弄出这么大响动,有时候还会把丹炉给炸没了。也不知道真假。”庞龙补充道。
董老头,董扶,刘璋现在想起来董神棍当时免费送给自己的那一卦了:火天大有。董神棍当时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天变有火,说什么吉凶在纤毫之变。是不是这家伙提前得到了些什么消息,在暗示自己呢?还是说这家伙和这次事情有牵连?
刘璋现在有些神经质,有点儿疑神疑鬼起来。
又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可能,若董神棍有牵连,肯定不会这么来暗示自己。不过庞龙刚才的话,给了刘璋一个提示,那就是火药这东西,很可能和道门有关。很可能是道门长期炼丹弄出来的玩意。至于为啥市面上没有,可能道门敝帚自珍,或者现在的配方不完善。再说,也就道门的人才鼓捣这些危险又刺激的玩意,梦想着得道升天白日飞升。
“其他人证方面,因为当晚死伤严重,在现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受伤。根据当晚来客名单,属下仔细排查过,当晚意外提前离开的官员有五人,详细理由都有调查过,还未发现异常。其中,汉中太守张鲁,是领了监军大人之命离开的。其他另有三名官员,在外地没能及时赶回,所以没有在场。
至于下人和工匠,因死伤和走散较多,还在排查中。”
黄忠也通报了自己调查的情况。
“我听说子言离家出走了?”刘璋轻声问道。
黄忠听了微微一愣神,怔了片刻,然后仿佛醒悟般,急忙极力辩解道:“属下敢用性命担保,犬子绝对和此事无涉。”
刘璋被他这么激烈的举动给弄迷糊了,旋即才明白,这老黄忠误会自己了,以为自己是怀疑他儿子黄叙。刘璋只得苦笑一下,现在都弄得草木皆兵了,连忙安慰道:“汉升,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怀疑子言,他连绵竹都没来过,我怀疑他干什么?我是心里有些难过,我知道他喜欢阿奴,我和阿奴成亲,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其实我早就告诉阿奴了,让她帮忙给子言物色个合适的姑娘,可惜这小子也是犟种。出去散散心也好,只千万别出事情就好。”
见主公并不是怀疑黄叙,黄忠这才放下心来。听刘璋提到三人的情感问题,黄忠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儿大不由爷,自从黄叙病好以后,就不怎么听话了。
“主公言重了,叙儿实在胡闹,都是我们夫妇平常疏于管教之过。”
“年轻人敢爱敢恨,很正常,汉升不用太在意。有没有派人去找他,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劳主公费心。这小子,唉,这臭小子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说让我们别去找他,等他闯出一番事业自然会回来的。唉,这臭小子,太狂了,以前也没发现有这毛病。”黄忠后面声音越来越低,他自己都觉得十分羞臊。黄叙这臭小子太狂妄了,还要闯出一番事业,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果然是将门虎子,有志气,有个性,我喜欢。我是真挺喜欢这小子的,他单就青霉素这一个小小的发现,也许就会抵得上我们几个这一辈子的功业。也许以后我们都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无人记起了,但他的名字还将会光照世间。生气归生气,现在外面不太平,还是要多多派人出去找找才是。”
“主公太抬举他了,也就是主公抬举他,他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主公无须担忧,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
徐庶看两人唠起来没完没了了,只得插话道:“主公、汉升,这样,我回头让蜀中商会,或者十三家联行也一起帮忙寻找寻找,想来联行的消息要比我们还要灵通。主公,关于天火袭城这件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似乎有些查不下去了。”
刘璋想了一下,道:“也好,联行的信息渠道多,人脉广,让他们帮助找个人,应该问题不大。至于天火袭城这个,对外还是继续查吧,做做样子也好。不过我现在基本锁定嫌疑人了,现在就是这个人不太好处理,也许要动刀兵啊。”
“老师说的是张鲁?”
“不错。”刘璋很明确的回道:“虽然说没有确切证据,但是,有很多间接线索都指向他。首先他当晚不在场,不管他的理由多充分多合理;其次,火药在目前的世界,还属于前沿的高科技产品,也只有道门才有可能制造出来,并且也只有道门才能一次拿出这么多来。而张鲁,是道门的领袖,只有他才有条件;其三,张鲁之母卢氏,经常往来州衙,对州衙异常熟悉;最后,张鲁迟迟不肯离开汉中,明显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综此种种,天火袭城的主谋必是张鲁无疑。”
“主公分析的诚然不错,但庶有个疑问。若主谋是张鲁,为何张鲁不先将家眷转移出去?如今这样,其家眷岂不是成了我们的人质?”
“问得好!”刘璋轻拍了一下手,“其实我开始也想不通,不过现在想通了。张鲁的目标不仅仅是家父,而是我父子二人。天使献礼,家父吐血,我赶上前去,然后爆炸,整个设计可说是完美无暇,丝丝入扣。家父看到我二位兄长的人头,必然伤心不适,我必然上前安慰,这个时候爆炸,我父子二人自然就一起归西。天可怜见,家父的身体飞起,刚好帮我挡住了爆炸的冲击,我被砸晕了才只是受了点儿轻伤。
按照对方本来的计划,我父子二人身死,然后卢氏则利用自己在民间的声望,遍播谣言,说我父子无德,天降惩罚。谣言一起,蜀地大乱,然后张鲁顺势勒兵进驻,兵不血刃入主益州。所以,卢氏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散播谣言。”
“既如此,老师,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打算?”
“当然是外松内紧,准备进兵讨伐了。如今张鲁不听调令,我们也有的是借口。这样,大家回去各自准备,切切不可对外声张。”
“诺!”
众人应声后,刚要离去,刘璋又嘱咐道:“关于火药之事,谁也不得外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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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斗嘴1
刘璋想拿掉张鲁不是一天半天了。
从入蜀开始就是一直对张鲁牵挂在心。
以前没动手,是因为有老爹刘焉在,动老爹老情人的儿子,不太好办。
现在没了掣肘,刘璋不信自己弄不过张鲁。
自己可不是原来历史上那个草包刘璋。那个刘璋跟张鲁pk,输多赢少,最后没办法还跑出去请外援,把大耳贼刘备给招来了。结果引狼入室。
为了达到行动的突然性,刘璋命魏延的新军大部,以剿匪的名义,秘密往北边运动,自己则和黄忠甘宁张任带了一队飞军,一路缓缓向北,准备找刘璋讨个说法。
一队的无当飞军,也就三十人,在外面看来,就是刘璋的亲卫而已。
飞军现在的标配是,一个什,六个连弩手,三个强弩手,一个狙击手。连弩强弩二配一,三人一组,狙击手为什长,机动支援。每个士兵,身上除了弓弩外,还有匕首,工兵铲,带丝网面具的头盔,水壶,钩锁等。
工兵铲,一面是锯齿,一面是锋刃。可以挖、锯、砍、削等,还可以当兵器使用,背在身后,还能防护后背,兼具盾牌的效果。
头盔的面具和帽子可以分离,野外生存的时候,可以拿来烧水做饭。
钩锁可以配合强弩,在需要的时候射到树上或者城墙上,可以实现快速攀爬,特战攻击。
狙击手的强弩配有瞄准镜,即军中私下俗称的千里镜。这样的强弩即狙击弩。
可以说,无当飞军,是现在这个世界上,山林作战,无敌的存在。
新军和飞军的装备比起来就差多了。
新军现在只有强弩和弓箭手。没有连弩手,没有狙击手,没有匕首没有钩锁。千里镜也只有斥候队和高级军官才有。
“主公,这亲卫是不是有些少?万一张鲁有异志…”张任看着刘璋就带这么几个人。这去汉中有点儿冒险呀。
刘璋没告诉他此行的具体作战计划。不是不信任,而是害怕走漏风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张任还以为刘璋亲自去汉中,是为了说服张鲁。给张鲁做思想工作的。
甘宁看张任小瞧自己的部下,很有些不高兴,狠狠瞪了张任几眼,却也没有多说。飞军的信条就是:从不看嘴上的功夫。
刘璋笑着给张任解释道:“公义兄也是带过兵的,可别走了眼。别看这才三十人,说是以一当百可能会有些过,但以一当十则不在话下。他们可是我军中的精锐中的精锐。别说张鲁的汉中了,就是龙潭虎穴也去得。”
刘璋这么一说,甘宁脸色才好起来。
“喔,还真看不出来。”张任很老实的承认自己眼拙。也难怪他低估眼前的士卒。古人眼里,首先看的就是兵甲,盔明甲亮,刀剑锋利。但是眼前的兵卒,穿着土不拉几的衣服。装备也奇奇怪怪的,跟威武雄壮精锐之师,完全不沾边。“难道是因为他们手里奇怪的弓弩?”张任又追问道。
刘璋看他问的是连弩,按理来说,这连弩是他目前最得意的兵器了,花费了巨大的精力财力才研制出来的大杀器,这个时候有人问起,应该大说特说好好卖弄一番才是。可是,刚刚被人用火药爆过的刘璋,实在没有兴趣来卖弄。只是随口应付道:“这是元戎连弩。飞军的战力。也不全在此,以后公义兄就知道了。”
“元戎连弩?难道可以连发不成?”张任没看出刘璋的应付,又继续问道。
刘璋听了,是了。这名字别人一听就有联想,很容易泄密呀。想到这里,转头就吩咐甘宁道:“兴霸,以后对外,这连弩就别说了,就叫元戎弩即可。连弩这名字别人一听就大概知道了。容易泄密。”
甘宁点头应了。
刘璋这才又转过来跟张任解释:“此为军中新出之利器,确如公义所想,可以一次最多连发二十箭。一个弩手,随身可以携带八个箭匣,加上元戎弩上下两个,共计十个,每匣二十箭,一个弩手可以在很短时间内,连发二百支弩箭。是以,以一当十,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说到这来,刘璋又嘱咐道:“这是我军中一大秘密武器,公义知道即可,千万不可外传。”
张任觉得刘璋这么说,对他已经是很信任了,急忙点头应道:“主公说的甚是,属下明白,必定保守秘密。”
这武器这么厉害,可以连发二十箭。张任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难怪刘璋敢千余轻兵平定南中。他还以为刘璋平定南中,靠的是连弩之利。
知道了连弩这么厉害,张任再看这些兵卒,眼神就不一样了,就像是看见一个个宝贝一样。
没想到,刘璋又接着说道:“其实,这些兵器也没什么,以后大家都会知道,也说不定很快就淘汰了,都很难说。不过,能瞒得一时是一时。”
淘汰,怎么可能?张任觉得这个新主公完全不在状态呀,这么犀利的武器,能轻易被淘汰?这要是人手一个连弩,完全可以压制强大的骑兵兵团。怎么可能随便就会被淘汰。主公的脑子不会被烧糊涂了吧。
但是张任现在是新人,不是刘璋原来的嫡系跟班,当然不能说领导的不是,只是委婉的说道:“兵者,国之重器,不可不察,也不可轻易示人。自当珍而重之,秘而宝之。”
一行人,越过绵竹,过剑阁,不数日,就来到葭萌关前。
葭萌古时为苴侯国,是蜀王弟弟葭萌的封地,秦灭蜀后在此置葭萌县。
葭萌关地当秦蜀交通要道,嘉陵江与白龙江会合之处,陆路上通汉中,下至成都,顺嘉陵江而下,可达巴西重镇阆中,故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人们形容葭萌关是“峰连玉垒,地接锦城,襟剑阁而带葭萌,踞嘉陵而枕白水,诚天设之雄也。”
三国演义中著名的,张飞挑灯夜战马超,就是在此地。
葭萌关,魏延早已等候多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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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斗嘴2
葭萌关,再往前就是汉中地界。
前面就是汉中门户,阳平关,阳平关后面就是汉中盆地。
原来的历史上,曹操,刘备,攻占汉中的时候,都曾受挫于此坚关之下。
阳平关守将,是张鲁的弟弟张卫。
阳平关,是汉中进出的重要通道。
往上,可以走陈仓古道,进出关中,往下,走金牛道至蜀中,前有秦岭,后有大巴山,正面强攻,少有攻破的。钟会入蜀的时候,逆汉水而上,这才轻取阳平关。
张卫早就得到了消息。
站在城关上的张卫,远远看见一行人过来,就知道是刘璋到了。
本来他以为刘璋会兴师问罪,带着大部队过来,没想到刘璋就带了这么几个人。还以为汉中也如南蛮子一样,不堪一击呀。太小瞧人了,这次定要让你有来无回。
正寻思间,下面有人过来喊话。
“城上的,速速打开城门,州牧大人亲临汉中视察,速速开门!”
“本将不认识什么州牧大人,本将军奉太守大人令,镇守此处,没有太守大人命令,谁也别想通过。”
“你…,那你速去通报太守大人,就说州牧大人莅临,让他速速前来迎接。”
“太守大人身体不适,不宜见人,你等暂且离开,改日再来吧。”
“真是给脸不要脸了。”旁边早气坏了甘宁,随手拿过一把强弩,抬手一箭,张卫应声落下,掉下城来。
城上军卒一片大哗。
魏延立即趁热打铁,高声断喝:“城上的军兵,尔等听了,速速打开城门,饶尔不死,否则攻破城池。视同谋逆,株连九族。”
随行的军兵也跟着一起呐喊:“视同谋逆,株连九族!视同谋逆,株连九族!视同谋逆。株连九族……”
城上的军兵更是混乱了。
正在这时,就听吱吱呀呀,城门洞开,吊桥放下,里面的军卒边开边喊:“别放箭别放箭。这就开了,别放箭…”
情况比刘璋想象的还要顺利。
之所以这么顺利,是因为开城门的都是刘璋安插的内应。
刘璋很早就开始关注汉中,关注张鲁了。
早就在汉中布置了大量的眼线和内应。
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阳平关其他守军,因为主将被杀,也都失了主心骨,如今只想着如何保全自己才是,慌乱中也没人去理会有人要开城门,反而看到别人开城门,也急忙过去帮忙。心里还后悔着,怎么自己反应慢了,给这几个家伙给抢了先。
大家本来都是蜀人,又没多少宿怨,自然没有多少同仇敌忾的气势。
毕竟刘璋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益州牧,是益州的老大,是益州的主人。想要和刘璋对抗,没有强力人物坐镇是不行的。普通军卒心里,底气还是不够的。
只有一些五斗米教的教众,一些忠心于张鲁的死忠分子。一见局势不妙,立即逃走给张鲁送信去了。
刘璋安排魏延去接受整编阳平关的残兵败将,自己则和黄忠甘宁张任等打马入关。
阳平关虽说只是个关城,但其实很大。最多能驻军到几万人。
众人在阳平关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后边有人来报,说张鲁的家眷,已全部由成都押解到来。听了这个消息,刘璋这才下令,向汉中城徐徐进发。
汉中城早就戒备森严。
张鲁和几个亲信手下。都已登上城墙,张鲁亲自在城楼坐镇。
魏延打马来到城下,一指身后军卒押解的犯人,朝城上高声喊话:“张鲁,尔的家小皆在此地,主公也在此,速速开城投降,主公乃仁德之君,或者会放尔等一条生路,若再冥顽不灵,罪不可赦。”
“魏文长,休再聒噪,让刘璋贼子近前答话。”
魏延大怒,正要大骂,刘璋已经拍马来到近前。黄忠甘宁等慌忙也近前护持。
魏延见刘璋亲自过来了,便不再言语,等候刘璋吩咐。
“张公祺,尔还有何话讲?”刘璋马鞭一指城上的张鲁。
“刘璋,贼子,想我张鲁自认对尔父子一向忠心耿耿,俯首帖耳,今日尔竟然丧心病狂,以骨肉家小来要挟于某,还敢号称仁德之主,简直禽兽不如。”
“说我禽兽不如?说你忠心耿耿?张公祺,我来问你,你给我说句实话,你若说了实话,我刘璋立即把你全家全部放了。”
“什么实话?”
“你给我老实交代,绵竹的天火袭城,是不是你策划的?你若说了实话,我定然遵守承诺,放你全家安全离开。”
城上张鲁听了,稍稍一愣,继而又纵声大笑:“刘璋贼子,什么天火袭城,老夫根本就不在现场。都是因尔父子,平日作恶多端,倒行逆施,为祸蜀中,上天这才降下天火惩罚。如今,尔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想诬陷于某不成?尔若有证据,证明某策划了天火袭城,只管拿将出来,名正言顺的定某的罪,老夫甘愿就缚,任尔随便处置;若是没有,妄图诬赖于某,万不可能。”
“哼,你倒是嘴硬的很。你别以为你不认,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既然不愿意讲实话,那就别怪我绑着你的家人了。弑主背逆之人,还想要仁慈情义,真当我刘璋是个瓜娃子。
不过你说得不错,我是没有看得见的证据,证明你就是天火袭城的主谋。但是,我今天来抓你,来治你的罪,也不是以策划天火袭城的罪名来的,而是要治你屡屡不听调遣,意图谋逆之罪。”
“意图谋逆?好大的罪名。刘璋竖子,欲加之罪,尔当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我张鲁治理汉中,年有数载,对上不愧于朝廷,对下无愧于黎庶,尔轻轻一句意图谋逆,就想将某全部抹杀了不成。说某不听调遣,那是百姓留某,是民意留某,尔不号称仁德之主吗,为何要逆民意而行?”
刘璋本来以为自己就挺能白活的,没想到这张鲁的嘴皮子功夫更厉害。两人这一番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嘴炮功夫下来,刘璋自己弄的口干舌燥,还没有占到上风,有点儿怒火攻心。
旁边的几个人,也都目瞪口呆,看着两人如斗鸡似的,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
费那个闲工夫干嘛?浪费那么多口舌作甚?
几个人都十分不理解舌战中的两人,搞不懂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斗嘴的输赢真的重要吗?
难道最后不还是靠刀剑说话吗?
“民意?张公祺,你也敢说民意?!你以为你自己就代表民意了?”刘璋明显开始有些心浮气躁,声音也再次加高了八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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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斗嘴3
魏延甘宁黄忠张任几个,当然不明白刘璋和张鲁两人,为啥斗个嘴也非得分出个胜负才肯罢休。
他们都是武将,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对于刘璋和张鲁这对阵的双方来说,这绝不仅仅是普通的斗嘴而已。
对于张鲁来说,是关乎五斗米教教义的问题。
对刘璋来说,则是关乎他治政理念的问题。
张鲁宁肯不顾阖家性命,也绝不肯承认和天火袭城事件有染,那是因为,一旦承认了,他教主的光辉形象也就毁了。而且,他就是利用天火袭城这件事,来渲染刘璋父子的昏庸的。若是让大家知道这是人为的,是他弄的,是他张鲁,不但要在肉体上谋害刘璋父子,还要在精神上黑化丑化刘璋父子,还连带了许多无辜的百姓生命财产受到伤害,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张鲁一族,从此别想在蜀中混了,就是五斗米教本身,也会被消失,被百姓唾弃,被百姓消失。
张鲁不但不认天火袭城跟他有关,反倒揪住刘璋的治政问题不放,猛追猛打,把自己置于道德的制高点,以正义之身,代表民意对刘璋进行猛烈的抨击和口诛笔伐。
刘璋当然不肯就范。
若是败了,就会给人留下自己的治政有问题有缺失的印象,就等于承认了张鲁的指控,承认自己父子昏庸无道,倒行逆施,活该遭受天谴了。百姓知道了,也许还会咒骂,怎么天火没把你给烧死。
如果是败了,词穷了,即便最后把张鲁抓住了,杀掉了,那又如何。百姓还会认为张鲁是个殉道士,是正义的化身,为了声张正义,不屈强权。而英勇献身。如果是这样,估计以后,这五斗米教还会如火如荼,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两人一番龙争虎斗。斗得周围众人皆摇摇欲坠,斗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斗得天都暗了。
看看天色已晚,两人只得罢嘴。约好来日再战。
刚一回来,刘璋就抢过一个水壶,猛灌了一通。然后,又是张嘴,又是比手画脚,弄的众人一头雾水。最后找来纸笔才明白,刘璋这是斗嘴斗得太厉害,太投入了,嗓子失声了,让大家给他弄点儿治嗓子的药。
几个人真是服了自己这个主公。
斗个嘴斗得都说不出话了。
这是燃烧生命在斗嘴呀。
刘璋自己也后悔。没带上几个文臣谋士过来。否则还可以给自己分担一二,自己也不至于这样。
现在问题来了。
随军是有军医,也有常备的药物,不过大多都是伤药,根本没有治嗓子的药。
众人只能很怜悯的看着刘璋,明天肯定必败无疑呀,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还怎么斗,还斗个屁。
刘璋没办法,只能给自己猛灌开水。希望明天上斗嘴场的时候,会能有所好转。
就在刘璋担心自己第二天斗嘴可能会失利的时候,不想,当晚局势就发生了变化。
子夜时分。刘璋正在熟睡的时候,忽听外面喊杀震天,刘璋翻身起来,急忙叫过护卫来询问情由。
却原来,半夜的时候,城内忽然火起。喊杀震天,然后有人偷偷打开了城门。魏延和甘宁,一看机不可失,立即就带人冲进城去了。现在正在城中厮杀呢。
刘璋听了,急忙穿好衣服,带着黄忠以及亲卫,也随即杀进城来。
到得城里,才发现张鲁已经被围在了府衙。
张鲁也是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呢。
他跟刘璋也差不多。
白天两人斗嘴,斗得难分难解。
张鲁虽然不像刘璋那样,把自己斗的都失声了,但也好不了多少,也是头昏脑胀,嗓子冒烟,十分之难受。所以,回城以后,嘱咐了两句,就早早休息了。准备养精蓄锐,来日再战呢。没想到,半夜就被喊杀声惊醒了,还没等着怎么着呢,魏延等人已经冲进城内了,就把他给堵在府衙了。
好在张鲁身边护卫不少,而且教众也来了不少。很多教众,半夜听到喊杀声,纷纷赶到府衙,来到了张鲁身边,拼死保护教主,誓死与教主共存亡。
魏延和甘宁,看到张鲁身边,簇拥了无数的百姓,也就没有让手下人强行攻击,而是由新军将府衙四面团团围住,飞军则占领制高点和有利地形,树木房屋等,进行火力控场,和狙击控场,保证不会让张鲁趁乱逃走。
作为旁观者的张任,这才发现,新军和飞军这两支部队的不凡之处,尤其是飞军,可以说是恐怖。战术素养之高,简直可怕。虽然飞军里大部分是连弩手,但是飞军前军攻击的时候,基本都是单射,一箭一个敌人,甚少连发的。只有需要火力压制的时候,才会连续****。而且,飞军相互之间配合异常的默契,不同人之间,什么人抢占什么位置,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
这绝对是一支令人恐怖的部队。
难怪刘璋说,飞军是当世山林作战无敌的存在。
现在看,就算是城市巷战,飞军也是无敌的存在。
因为,普通军队,蹿房越脊,爬墙上树,根本不可能。
但是这在飞军,这就是最基本的技能。
他们一旦进入临战状态,首先就是要抢占有利地形。巷战中,房顶,树上,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有利地形。
张任现在明白了,为啥刘璋就带了几十个人就敢来找张鲁的麻烦,也明白了刘璋为啥敢轻兵突进去平定南中了。
张鲁远远的看见刘璋过来了,顿时勃然大怒,气不打一处来。刘璋这混蛋太阴险了。趁着自己不备,半夜里搞偷袭,太无耻了。大家舌辩都还没分出个输赢呢。
关键张鲁自己也不懂什么兵事,他一个教主,根本不管这些事,原来这些都是弟弟张卫负责的。现在张卫死了,手下其他这些人,没几个真正知兵的,被人半夜弄得里应外合,也是在情理之中。
“刘璋竖子,尔这无耻小人,眼见理屈词穷,尔就图穷匕见。尔今天就是杀了某,也掩盖不了尔横征暴敛,巧取豪夺,与民争利,鱼肉百姓等种种暴行。”
刘璋被张鲁骂得快要疯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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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斗嘴4
刘璋用手捏着脖子,艰难而缓慢的一字一顿的说道:“张公祺,你且说说,我刘璋是如何的横征暴敛巧取豪夺与民争利鱼肉百姓了。”
魏延甘宁黄忠张任等,简直要被刘璋这种疯狂的斗嘴精神给彻底打败了。
真服了这个主公。
为了赢个斗嘴,简直是命都不要了。
还废什么话呀,一箭射死不就完了。
但是,刘璋没发话,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斗吧,随便斗,以后也许就成哑巴主公了。
“刘璋小贼,尔想听,某就跟尔仔细道来。”张鲁也沙哑着嗓子,几乎嘶吼道:“尔提高商贾税率,难道不是横征暴敛?尔强行拉高粮价,骗得百姓手中赖以活命的粮食供你酿酒挥霍,却付给他们些不名一文的纸片子,岂不是巧取豪夺?尔让官府公然参与到工、农、商等民生中,这不是与民争利是什么?尔让百姓农闲时还不得休息,还要为尔辛苦劳作,供尔享乐,还敢说没有鱼肉百姓?”
张鲁此刻俨然就是正义的化身。
又如战神附体。
刘璋没料到张鲁的战斗力这么强悍。
刘璋严重低估了张鲁的战斗力。
也严重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
也是,在他的印象里,张鲁就是个龙套而已,而且是个存在感很低的龙套,完全没有列在刘璋需要注意的名单里。
这没道理呀。
张鲁怎么变成诸葛亮了,这他娘的都能舌战群儒了。这分明比董神棍还厉害很多的,斗鸡中的战斗机呀。
其实,这就得怪刘璋肤浅了。
好歹人家张鲁也是一个教主,五斗米教的领袖,道门的掌门人。这样的人,其教化能力,感召力,蛊惑煽动力,绝非董神棍这样的能比的。
刘璋如今的战力。已经接近0了。
而张鲁虽然也半死不活了,但人家好歹还能发出声音。刘璋捏着脖子,张着嘴,半天没发出声音。刘璋很后悔没带个文臣谋士出来。所以没带。是因为现在州衙工作太忙了。大部分原来的官员都打发去成都学府回炉重造去了,等于是几乎全州的工作,全压到了徐庶他们几个人身上了,不忙才怪呢。也只有等这些人培训完以后,情况才能好转。但是刘璋等不及。汉中等不及,所以刘璋带了几个武将自个儿过来了。
看着刘璋的惨状,魏延等以手抚额,羞愧难当,不忍卒视。完了完了,回头外面又该传了,说主公被驳斥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了。说不定以后主公就变成哑巴了。太惨了。
刘璋现在,就是茶壶里煮饺子,有话说不出。就是再有理也没用。发不出声音,斗嘴的战斗武器,嗓子已经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
一个救命的声音忽然响起。
“呔,兀那张鲁,真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主公高瞻远瞩,雄才大略,岂是尔这鼠辈所能理解。
主公提高商贾税率,是在平抑财富差距。商贾之辈,皆是富庶之人。主公此举非但不是横征暴敛,而是劫富济贫之举。
主公拉高粮价,是为了保护百姓利益,而且主公支付给百姓的也不是什么不名一文的纸片子。那是可以买卖东西,可以换金银的,真正的钱。若真像尔说的,不名一文,蜀中的百姓早就造反了,还用得着尔在这里造谣煽动?主公仁心仁术。在尔眼里怎么就成了巧取豪夺了。
主公让官府参与到工、农、商等民生中,这是官民一体。官府若是不清楚不了解工农商等民生活动的具体情况,又如何能很好的指导和管理工农商等这些民生事务。这是与民争利吗?这是俯下身来,和百姓打成一片,这是与民同甘苦共患难。多好的主公,让你给诬赖成与民争利了,用心何其歹毒。
主公让百姓农闲时参与工程建设,这是为了提高百姓收入。百姓给官府干活,主公还要往外掏钱付给他们,你以为百姓都是傻子,他们都是抢着给官府干活,那像你,逼着百姓给你服徭役。多么仁慈盛德的主公,到你嘴里就成了鱼肉百姓,不让百姓休息的昏庸无道之主了。”
这人啪啪啪,一阵机关枪似的言语,当即把张鲁的嚣张气焰给打下去了。
这救兵来得太及时了。
刘璋太感动了,老天终于开眼了,关键时刻,派人来拯救他了。
人才呀,难得的人才呀。说的太好了。
蜀地还有这样的人才?
这是谁呀,我怎么早没发现呢?
大才呀,大救星啊。
刘璋感动的都快要哭了。
突然,一个大胖子,白白净净的大胖子出现在刘璋眼前。
“主公,小的杨松见过主公。小的刚才说的还可以吧?”
杨松,我靠,竟然是杨松,竟然是废物杨松,大贪污犯杨松救了自己的场。
刘璋太他娘的震惊了。
竟然是杨松给他救了场。
三国类的游戏里,杨松可是经常被设计成智力无限接近0的角色啊。
这是真的吗?
震惊之余,刘璋用手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脖子,然后又点了点头。
杨松不明所以。旁边的黄忠急忙给他解释道:“主公嗓子坏了,说不出话来,他说你说的很好。”
刘璋听了又点了点头。
对面的张鲁一见是杨松,肺都要气炸了,当即哑着嗓子破口大骂:“杨松狗贼,尔这卖主求荣吃里扒外的无耻小人,某要将尔碎尸万段。谁能杀了杨松,本座封他为副教主。”
张鲁彻底怒了。
现在他算明白了,很明显是这个杨松,勾结刘璋,里应外合,把他给卖了。
半夜打开城门确实是杨松安排他弟弟杨柏干的。
杨松早就被刘璋安排人收买了。不过刘璋没见过杨松本人,还不认识。
刘璋没想到杨松还挺有才的,刚才那一番话说的还挺有水平的。
张鲁话音一落,就有数名亲信教众朝杨松扑了过来。
这边,魏延一挥手,当即乱箭齐发,将几个人射翻在地,骚动的人群再次被压制住了。
杨松一看没事,性命无忧,气焰立即又再次恢复。
“张公祺,死到临头还在做尔那春秋大梦呢,还在那里教主副教主的。尔以为施点儿符水就是治病救命了?建几个粥棚就是扶危济困了?喊几句大公无私人人平等就天下太平人人平等了?还真当自己是救苦救难的神仙了。尔比朝廷官府还黑,官府也就收点儿赋税,派点儿徭役什么的,尔还要再加五斗米。尔以为百姓有口吃的,就是人人平等了,就得对尔感恩戴德了?
睁开眼睛看看,这府衙外面围的,有多少是尔的部下,是尔的教众。尔以为就凭我杨松一个人就能迎主公进城吗?看看尔的民意吧。
说什么人人平等。凭啥尔锦衣玉食,百姓却吃糠咽菜,这就是尔说的平等?
弟兄们,这张鲁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谁拿住了张鲁,主公重重有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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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经济犯是不是人才,很苦恼1
要真辩论起来,张鲁还真不怕杨松,杨松根本就不是个儿。
问题是,张鲁跟刘璋一番大战下来,刘璋固然是废了,张鲁也是强弩之末,战力也接近0了。如今更是连急带气,急火攻心,也是干着急说不出话来了。嗓子不听使唤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辩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现在的难题是,张鲁身边围了很多百姓教众,一时不太好大开杀戒。
刘璋想了想,让人拿过一个本子,自己用炭笔在上面写了几句话,让杨松帮他喊话。
杨松现在整个就是一副刘璋的狗腿子嘴脸。
“张公祺,主公仁慈,主公说了,只要尔说出天火袭城的真相,说出尔是怎么策划的天火袭城,主谋是谁,同谋是谁,主公就网开一面,放尔一条生路。”
对面的张鲁现在也没战斗力了,也让旁边的亲信喊话。内容很简单,就俩字:“休想!”
刘璋一听,又刷刷写了句话,让杨松继续喊。
“张公祺,尔既然不愿承认,那就算了。主公天纵之才,尔那些把戏主公早就洞若观火,否则也不会来找尔兴师问罪了。现在换个条件,只要尔承认天火袭城是尔策划的,就放尔一条生路。”
对面回话:“没门!”
刘璋听了,又写了句话,让杨松继续。
“张公祺,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接下来的条件,可是尔最后的机会了,若再不答应,主公可要大开杀戒了,到时候连累无辜百姓枉死,那可是你这个大公无私的教主的罪孽了。”
“废什么话,说尔等的条件,若是不成。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好,听清楚了,张公祺,主公说了。交出那些给尔炼丹的,主公放尔一条生路离开。可别耍花样糊弄主公哦,那些人我可都认识。”
这一次,张鲁那边没有立即回绝,而是几个亲信围着张鲁。讨论商议了起来。
刘璋这边,魏延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主公,你不是根本就不信那些劳什子的修仙炼丹吗,怎么想起来要那些炼丹的了?”
大家也都不解。
杨松也不解,这不是明摆着要放张鲁一条生路吗。主公太妇人之仁了。可惜他是新投靠过来的,不太敢多说。
刘璋现在嗓子不好,不想跟大家多解释,只是摆摆手,让大家稍安勿躁。以后自知。
过了一会,对面有了回话。
“条件教主答应了,不过教主也有两个条件,尔等若是允了,大家和平收场,若是不允,只能一拍两散,继续打生打死。”
“说,什么条件?”
“第一,放还教主的家眷。准予一起离开。”
刘璋点点头,杨松喊道:“这一条允了。”
“第二,凡是自愿追随的教众,准予一起离开。”
刘璋又点了点头。杨松再次喊道:“这一条也允了。张公祺,主公已经仁至义尽,做出了最大的让步,现在是尔该表现尔的诚意了。”
……
汉中问题,最后就这样了局了。
张鲁带着他的家眷和追随者走了,离开了汉中。离开了蜀地。留下了几个道门的炼丹人士给刘璋。
剩下的事情,刘璋都交给了张任魏延甘宁等人处理,而张任正式接任汉中太守职位。魏延甘宁负责汉中东州兵的整编问题,张任则负责处理五斗米教留下来的烂摊子,清除五斗米教的隐患和影响。
刘璋所以最后会放张鲁一马,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
这种精神领袖,总有一些死忠分子追随,杀了以后麻烦更多。不如把他撵走,到别人的地盘上去让别的诸侯头疼去吧。而且,张鲁走了以后,他的追随者也大都会跟他一起走,这样清除起五斗米教在蜀中的影响就容易得多。
最重要的是,张鲁在汉中深得人心,民望甚高。杀之不详。
张鲁在汉中实行了一些异于其他地方的治政措施:
比如设立了很多义舍,义舍内放有食物,供路人自己取用。这在东汉末年,天灾战乱频仍,很多地方百姓易子而食的时代,张鲁在汉中的这种做法简直是不可想象。所以百姓对其拥戴也是可以理解的。
再比如,张鲁教民诚信不欺诈。若民自首其过,则可宽宥三次,若再犯,则施以薄惩。而且通常都是小惩大诫,比如修路百步以赎罪。
总之,张鲁在汉末诸侯中,是个异类。
但张鲁的很多做法,跟刘璋相悖,刘璋自然不能容他。他弄什么义舍,让百姓没有进取心;他刑名以宽,跟刘璋要的以法治理的理念不合;他还在春夏两季禁止屠宰,禁止饮酒,这和刘璋繁荣商贸大搞经济的思路也不合拍。
反正两人就是不对路。
撵走了张鲁,刘璋自己,休息了两天,然后才开始接见大家,正常理事。
刘璋在汉中府衙召见了杨松杨柏兄弟。
杨松算是刘璋此次平定汉中的最大的功臣了。
怎么处理这个人,让刘璋还是有些头疼。
杨松是三国时期,最著名的经济犯。以索贿受贿贪财成性卖主求荣而著名。先是刘备收买他让他出卖了马超,后来曹操又收买他让他出卖了庞德,出卖了张鲁。等到投降了曹操,本以为抱住了大腿,结果曹大大可能是害怕自己有朝一日被出卖,又或者是害怕杨松的贪财传染给其他人,所以就直接给咔嚓了。
曹大大对杨松这个功臣,明显太不公平了,太不够意思了。
曹大大是人治,刘璋不能学他。
刘璋要搞法治。
杨松有功,赏多赏少的另说,至少你不能随便就给人咔嚓了。
而且杨松还挺有才的。
问题是毛病也大呀。
经济犯,在这个缺少有效监管,做事全凭自觉的时代,经济犯的破坏力也是很大的。
这样的人才,不太好用。
“属下杨松,杨柏,拜见主公。”
“免礼,请落座。”
“谢主公。”
“杨松,杨慕艾,我有个小问题,不知道先生可否教我?”
“愧不敢当,主公尽管问来,松知无不言。”
“日前,张公祺曾论及我益州新政,尤其是我定的高粮价政策,张公祺甚为不满,大加挞伐,慕艾如何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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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经济犯是不是人才,很苦恼2
“张鲁,不过是井底之蛙,眼界太过狭小。张鲁所以严重反对,不过是因为主公的高粮价政策,严重的影响到了他吸收教众。民众手里有余粮,自然希望卖个好价钱了。民众的粮食都拿去卖了,就没人给他上缴了,他自然是不乐意的。”
“慕艾还未尽知我意。我的意思是,此政民间也多有议论,张鲁之论,也是持中之评,市井民间皆是此论,先生如何看,先生觉得此政是善政,还是恶政?”
“主公高瞻远瞩,自然非世俗凡夫所能尽见,松也不过能略窥其中一二而已,当或不当请主公不吝赐教。
粮价高,自然对农人有利。奈何农人皆乡野之人,其即便有称颂之声,亦难达于市井官府之内。于市井小民来说,粮价高,自然对他们不利,多有不满,多有怨言,亦是常理。然则,纵观我大汉天下,民之为农,十之八九。是以,为农人好,即是为天下好。只要农民不乱,天下自安。所以,市井小民再怎么抱怨抨击,都不能掩盖此政之善。”
杨松说完,有些得意的看着刘璋。
没想到刘璋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完了吗?”
杨松一怔,难道我说了这么多还不够?还没说到关键地方?眉头皱了皱,又急忙说道:“尚有未尽之意。我想主公的真正用意,大概不在世人所计较的锱铢之间,而是在控制粮食流动。防止粮食外流,而且还可以吸引外部粮食进来。”
“还有吗?”刘璋继续面无表情的问道。
还有?杨松有些头大,还有什么,我这都绞尽脑汁了。但是他不敢轻易说,完了没了。很明显这是刘璋在考较他,要是成绩不好,很影响仕途钱程的。想了想,杨松硬着头皮接着道:“还有一点点浅见。其实以属下观察,那些嘴上抱怨牢骚满腹的。其生活并未因粮价上涨而有所影响。主公调高粮价,外间牟利商人,会外运进来大量的粮食。粮食一多,那些质量差的。或者要赶时间的,或者急等用钱的,只能低价处理。所以,对于市井小民来说,想要买到便宜的粮食。还是很容易的,因为粮食变多了。”说到这里,杨松抓了抓头,头上有些冒汗,还不忘送上谀辞:“主公这一善政,真是太高明了,属下若不细想,还真不知道这里面还暗藏这么多玄机。”
“还有吗?”刘璋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
还有?杨松要崩溃了,不带这么玩的,还能有什么呀。老杨可怜巴巴的四下望了一圈。没人搭理他。又转回来看了看刘璋,刘璋还是面无表情。老杨没办法,咬了咬嘴唇说道:“属下愚钝,只能想到这么多了。请主公恕罪。”
刘璋这才放松表情,哈哈一笑:“慕艾不用紧张,别老是什么罪不罪的,今后我蜀中,不会以言获罪,只会因法而罪。若有违法,当罪不饶。所以慕艾。你我言语之间,完全可以放开,无需拘束。
先生刚才说的其实已经很全面了。
不过,其中之关键。实不足为外人道也。此为我蜀中最大之机密,诸君不可外传。”
说到这里,刘璋住口不说了。
众人还等着听他说说这个机密到底是什么呢,结果没下文了。
其实,杨松说的第二点,已经基本涉及到了刘璋的真正用意。只是杨松没有分析透彻而已。刘璋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粮食不外流,最好还能让外部的粮食流进来。乱世当中,粮食最值钱。曹操以为乱世当中,应该多去弄金银,其实错了,粮食才是根本。
刘璋把粮食价格抬高,而且是通过报纸广而告之天下,自然会引来外来粮食。有粮在手,自然天下我有了。只要有粮,百姓就不会乱。只要百姓不乱,生活安定,就会有更多的外地商人把粮食运进来,试图赢利,因为其他地方环境差,即便有价也无市,不宜做生意。
这些东西,刘璋当然不会很直白的说出去了。
显然杨松的应对,已经十分接近了。
看来这个杨松还真是个人才,经济人才。
喜欢钱财的,于经济之道都是很精通的。
在这方面,刘璋现在手下这些人,徐庶,石韬,庞龙,张松,黄权,王累,等等等等,比之杨松可是差远了,都不善于经济之道。
现在商学院的院长还是刘璋挂名呢,副院长是原来那个蔡家纸坊的蔡老板。可见刘璋手下的商业人才是如何之匮乏。
如今蜀中的商业越来越繁荣,但一直缺少合适的商业人才。
刘璋一直挺苦恼的。
现在眼前倒是遇到了一位,可是这一位问题很大呀,爱财如命啊。
这一位可是为了钱财,可以出卖一切的呀。
就连曹大大那样自负的枭雄,都不敢把此人留在身边,而是直接咔嚓了。
刘璋觉得自己应该不如曹大大吧。
可是商业人才,一直以来他也没遇到什么人,徐庶他们都是读的圣贤书,说点儿道理还可以,于钱财往来商业经营方面,完全是门外汉了。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怎么可能不用呢?
但是,经济犯也很可怕呀,尤其是现在缺少有力的监督监管。让杨松去管商业管钱财,那不是把美味送到老鼠嘴边吗,想让他不偷吃,怎么可能?
刘璋现在更苦恼了。
没有人才的时候苦恼,有了人才更苦恼。
想来想去,没啥好办法。
最后,刘璋还是决定先把两人打发到成都学府去培训,培训完了再说。
“慕艾,这样,你等先去成都学府完成培训,培训完再根据情况委以重任,如此可好?蜀中所有官员都要走这一遭的,不培训的话,你等今后也无法胜任将来的工作。”
“谨遵主公吩咐,我等定不负主公所托。”
“慕艾,如果我和你弟弟杨柏同时落入水中,你先救哪个?”临了的时候,刘璋给杨松开了个玩笑。
“当然是先救主公了。”杨松立即奉上马屁。
“错了吧。”刘璋哈哈一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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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仇1
“错了?”杨松一愣,难道自己的拍马屁功夫下降了?
“错了,当然是要先救不会水的。”刘璋哈哈笑着,拍着肩膀,将杨松兄弟送出府衙。
网上曾流传一句话:武有潘凤,文有杨松,得一可安天下。
刘璋现在还没有体会到得杨松之弊,还没有被出卖。
不过已经体会到得杨松之利,有人被出卖给他了。
被出卖这个人叫阎圃。
阎圃算是张鲁手下的头号谋士了。
史书上有记载,说张鲁主政汉中的时候:民有地中得玉印者,群下欲尊鲁为汉宁王。功曹巴西阎圃谏曰:“汉川之民,户出十万,财富土沃,四面险固。上匡天子,则为桓、文,次及窦融,不失富贵。今承制署置,势足斩断,不烦于王。愿且不称,勿为祸先。”鲁从之。
显然,张鲁想自立为王的时候,阎圃把他给劝住了,劝他‘愿且不称,勿为祸先’。从这点看,阎圃还是有些眼光的。
话说前日夜里,刘璋放张鲁一条生路的时候,这阎圃打算蒙混过关,冒充五斗米教众,跟着张鲁一起跑路,结果被杨松火眼金睛,一把揪出,就成了阶下囚了。
阎圃,字文苗(笔者自取),巴郡人。
“文苗先生,先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杨松如何?”
“卑鄙小人,贪财无度,卖主求荣,恨不能手刃之。”
“看来你很不喜欢他,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吧。”
“某为甚要给尔不杀某的理由?”
“因为我现在在堂上坐,你为阶下囚。”
“据说刘季玉号称凡蜀地之民,无罪不罚,不犯法则不罪。未知某身犯何罪,罪该当死?”
“有点儿意思。不过,你说的这个原则,适用于我治下的蜀地之民,而你从张鲁欲自外于蜀中。怕不能算是蜀地之民。不从蜀地之政,不遵蜀地之法,你现在跟我谈什么无罪不罚,不是开玩笑的吧?”
“使君说的是。是某高看使君了,余闻夫子言:不教而诛谓之虐。汉中乃使君新得之地,使君杀几个试试刀立立威,也未尝不可,某愿为使君试刀。”
“试试刀。不错,这是个好理由。来人,拉出去砍了!”刘璋阴险的一笑。
“诺!”两个侍卫,立即抢上前来,拘了阎圃就要往外走。
阎圃一看这架势,却面不改色,甩掉侍卫的手,高声喊道:“刘使君,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没必要弄这些虚的吧?”
日。演技还是没修炼好,这么容易就暴露了。
刘璋无奈的摆了摆手,让侍卫退下。
“文苗先生,你先前从张鲁,我没啥好说的。现在呢,要是想走,我也不留,不过以后再见面也许就是敌人,到时候可别想着要我手下留情。要是想留下,继续从政。那只能去成都学府了,凡我治下官吏,今后一律出自成都学府,你若不能顺利通过的话。那就只能怪自己了。何去何从,自己选吧。好了,你走吧。”
“这就放某走了?”阎圃有些不太敢相信。
“难道你还想怎样?把我臭骂一通,然后让我请你吃饭?”
“某不是这个意思。某还以为使君留我,是因为有用得着区区在下的地方。”
“我不是好好先生,更不是杀人狂。有没有用。这得你自己说了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至少现在我觉得杨松比你有用,蜀地的一些新政,他比你理解的深刻。我不管他是卖主求荣也好,还是贪财无度也罢,不管他是君子还是小人,只要不违蜀地之法,有作为,这就是我要的人。你若选择留下,现在就是和他在一个起跑线上了,所有益州的旧有官吏,目前可以说都在一个起跑线上。未来会怎样,全看你们自己表现了。”
刘璋摆手送客。
刘璋所以跟阎圃这么多废话,所以要留下阎圃,是想找个人盯着杨松。
杨松这样的人要用,关键是怎么用,不能太放纵了。
必须有人盯着。
用阎圃来盯着杨松,很合适。因为阎圃恨杨松,所以刘璋需要他。
汉中是蜀中门户,刘璋不得不在汉中亲自坐镇了一段时间,和张任一起梳理汉中的一些政务。
汉中也是蜀中日后,进出关中,争霸天下的跳板。
所以,汉中的发展和建设是重中之重。
刘璋给张任的要求是,把汉中建设成一个基地,粮食和物资基地。
三国时期,蜀汉最大的问题,一直就是补给问题,补给跟不上。
为了解决运输补给问题,诸葛亮还研制了木牛流马。
对于刘璋来说,现在问题更严重。
刘璋的新军,还有无当飞军,虽然用的也是冷兵器,但是却全是弓弩之类的易耗品,尤其是箭支,而不是刀剑之类的可以用很长时间的。所以,对军资补给要求更高。但是蜀地最大的问题,恰恰就是运输补给困难。
发展农业,修桥铺路,这些必须做,但远水解不了近渴,都非一日之功,非得十数年,甚至数十年数百年才能见功。
所以,必须另辟蹊径。
刘璋采取了以下措施。
首先是在汉中建立剑南春酒的分厂。就是要把剑南春的一大部分产量放在汉中。酿酒需要粮食,这样就可以在汉中大量收购粮食而不显得突兀。实际上刘璋酿酒需要粮食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刘璋的剑南春都是蒸馏来的,绝大部分都是买了市面上的水酒,蒸馏勾兑而成的。把酒厂建在汉中,从商业经营上来看,也是顺理成章的,因为这里营销方便。
其次,就是在汉中建立部分必须的军工单位分厂,如弓弩箭支的生产,军服生产等。
再有,刘璋还把国渊从成都调了过来,让他负责组建成都学府汉中分校。为汉中就地解决人才培养问题,毕竟这里离成都比较远,路途不便。
最后,就是要把汉中的商业繁荣起来。有了各种紧俏商品,刘璋开始让人在大汉新报上给汉中大做广告,以招揽四方来客。只要商人过来了,蜀地需要的东西也就跟着过来,什么粮食,铁器,马匹,毛皮等等,都会大量进来。有了这些东西,汉中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一个物资基地。
另外新军和飞军也会把汉中作为最主要的军事基地。刘璋所以要在如今整编东州兵的紧要关头,拉着魏延甘宁两个人同时来汉中,其主要目的也是在此。
以后蜀地对外用兵,不管是关中还是陇右,或者关东,必走汉中,既然如此,不如趁着现在就把军事基地建在汉中,以后对外用兵也方便。刘璋准备,以后现役的主战力量,都会拉到汉中,至于蜀中,除了一些主要位置由少量一线部队驻防外,其余则全部是新兵还有二线部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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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仇2
刘璋在汉中待了两个月。
帮张任料理政务,帮国渊组建分校,帮魏延甘宁整编东州兵,建立军事基地。
等到一切料理的差不多了,刘璋也准备返回成都了。家里还有新婚不久的小娇妻,还有刚刚丧夫的老母亲。刘璋打算到街面上,买些本地的玩意,回去当礼物,好堵一堵家里一老一小两位女人的嘴,免得被骂死。
穿了便服,带了黄忠,两人就出得府衙,在街上溜达。
汉中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和治理,如今已经恢复勃勃生机,人流如织。大街上,南来北往的服色各异的人,到处可见。
刘璋逛了一会,相中了两张狐皮子,付了定钱让人送到府衙去。然后,刘璋准备再到马市看一看,看有没有好马。刘璋自己马术不行,希望能遇到既温顺,又跑得快的好马。自己现在的坐骑,跑的虽然快,但是胆小,容易受惊。
两个人穿过闹市,去往马市。
“主公,我觉得你打算错了,如今凉州和三秦之地都在闹饥荒,你把酒厂建在汉中,没什么人会来卖粮食给你。我们刚才逛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粮商。”
刘璋正要答话,突然看见前面有个小偷,顺了一个路边弯腰买东西的商人的钱袋就跑了。“哎,汉升,前边有小偷。”
“喔,看到了。”黄忠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你怎么不去追阿,去抓他阿?”
“我?我为什么要追,我们又不是缉捕拿盗的侍卫。”
“你怎么这么冷血阿,一点儿正义感也没有。你真不追?你不追我可追了。”说着,就朝着小偷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黄忠一看,这个主公,真是单纯呀,像刚才那种街面上的混混,除非你将他当场擒获,否则你追过去。也许刚好被别人堵上,成了凯子,把你全身抢光也说不定。再说了,他要负责刘璋的安全。当然不会管这些闲事了,否则他一离开,有人跑来对付刘璋怎么办。眼下刘璋既然追下去,黄忠也只能急忙跟上。
刘璋撵着前面半大的小子,七拐八拐。就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就看那小子突然站住不跑了,转过身来。然后,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来。
刘璋跑得气喘吁吁,看小偷不跑了,本来以为对方是无路可逃了,没想到对方还有接应的同伙。但是,好像又不太对,对方好像是故意引自己过来的。
“你是什么人?你是故意引我过来的?”刘璋抚着胸口,厉声问道。
“刘使君不必惊慌。某家没有歹意。”那人刚说了一句,突然就往后退了一步。
却原来,黄忠已然赶到,挡在了刘璋前面。
“主公小心,此人绝非善类。”
对面那人听了,脸色诡异一笑,“来了个高手!某家刚说了,某家没有歹意,这位老哥不必紧张,杀气太重。容易伤身噢。某家引刘使君来,不过是想谈笔大买卖而已。”
那人虽是如是说,黄忠却仍然手在剑上,随时就会拔剑伤人。
刘璋看那人。身材还算高大,却又不失俊秀,散发披肩,唇薄目清,典型的北人南相。只看面部,还以为是个女人呢。而且语气也比较友好。不像是要来杀自己的,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人听了,咯咯一笑:“天下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刘璋刘季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刘璋听了脸色一热:“兀那汉子,既然说是想谈买卖,那就拿出点儿诚意出来,不说实话,那我可就走了。”
“刘使君,都说刘使君脸皮厚,没想到却是个面嫩的,开个玩笑而已。某家已经来汉中十多天了,就是为使君而来的。之前刘使君不是府衙就是军营,而且总是前呼后拥,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机会难得,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既然你处心积虑的来找我,为何不到府衙去,你现在看我身边人少,就把我引到此地,还说自己没有歹意?你不会是五斗米教的什么人吧?”
“五斗米教?开玩笑,某家怎么可能是五斗米教的人。你想太多了,某家不愿去府衙,自然是这买卖太大,不想有外人知道而已。”
“既然谈生意,自然是诚意为先,请阁下先表达一下诚意吧。”
“好,刘使君爽快。某家叫阎行,字彦明,凉州人。今来见使君大人,欲将凉州双手奉于使君大人。”
阎行?刘璋一时没想起来是谁。把凉州送给我?不会吧,马腾来说这话还凑合。这是谁呀,这么大口气?天下有这等好事?
“为什么想把凉州送给我?”
“因为某家看好你。某家以前也来过汉中,那时候汉中跟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虽然百姓生活也很安稳,但是死气沉沉,现在就不一样了,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听说刘使君不过才来俩月而已。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以前外间多有刘使君的种种传言,多有诋毁之词,看了汉中这变化,某家相信,只有刘使君才配为凉州之主,才能真正治理好凉州。”
“阎兄太抬举小弟了。不过,虽然你诚意拳拳的想送,可是我不想要阿。我要凉州干什么?一个益州我都忙得四脚朝天,你又要给我一个凉州,想累死我阿。”
“你怎会如此的不思进取?”来人瞬间被打败了,显然没想到刘璋会这么回答他。那人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不对呀,仿佛突然醒悟般道:“不可能,某家看了你来汉中后的一些布置,你骗不了某家。你在汉中周围,建了数个军营,每个军营都很大。你还把兵器匠作作坊都搬到了汉中。你敢说你只是想偏安一隅,而无意兵出关中?”
“你瓜阿。”
“你说什么?”
“你傻阿,我建军营,加强汉中防卫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说了,我即便要兵出关中,也不一定要凉州阿,我难道不会直接奔长安,然后和关东诸侯争夺天下,我干嘛要什么苦哈哈的凉州。”
“你难道就不想报仇?”来人突然变换语调,恨声问道。
“报仇?找谁报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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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仇3
“当然是西凉马家。马腾先允了把女儿嫁给你,事到临头却又悔婚,把女儿嫁给了曹操的儿子曹昂,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受此侮辱,你能咽下这口气?再说了,马腾出卖了你两个哥哥,让他们两家,惨遭毒手,你能不为他们报仇?”
“还真是嫁给曹昂了啊。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跟马家好像确实有点儿仇阿。不过,这报不报仇是我的事情,你干嘛这么上心?”
来人看刘璋很不在乎的样子,很是不爽。额的个娘啊,这混蛋真是比我还够奇葩的。来人咬牙切齿的回道:“因为我也和马家有仇。”
“你也和马家有仇?什么仇?”
“不共戴天之仇!”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为不共戴天。我这算是夺妻之恨,那你就是杀父之仇了。”
来人听了,并未有言语,沉默以对。
“你不说话,看来我是猜对了。看你这么有诚意的想要帮我,我也就给你撂个实话吧。你别看我在汉中折腾的挺欢,搞了好几个军营,那都是空架子。我现在真正能用的兵力只有五千人而已,原来的东州兵都不堪一用,正在整编裁汰。而且,我新主益州,诸事繁多,三数年恐怕也难以腾出手来,没有数年之功,也难以分心他顾。
所以,就算是我想帮你报仇,就算是我想要凉州,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
再有,我也没想要什么凉州。凉州天高地远,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来人被噎得够呛,没想到刘璋是这么一个主儿。只得耐心道:“如今马腾、韩遂被李、郭击败,却因天子西去,李郭放过马腾韩遂,转过头去追天子了,可是马腾韩遂却又转身衔尾紧咬不放。而某又听闻曹操业已率精锐疾驰西来,前来迎接天子,到时候。势必又是一场大战。当此之时,凉州空虚,刘使君无需多少兵马,轻兵疾进。再有某在内为使君奔走,凉州必可一举而下。到时候,等马腾韩遂回转回来,使君正好可以率部以逸待劳,设伏击杀二贼。此千载良机。失不再来,请刘使君三思。”
“时机再好,也是给有准备的人预备的。我现在根本就没准备,所以再好的时机对我来说也不是好时机。再说了,你说你能帮我奔走,你有那个能力吗?”刘璋完全不为所动,而且根本不知道这个家伙是谁,口气这么大,谁知道是不是个大骗子。
来人俊秀的脸上,显露出一抹狰狞来。一字一句道:“某,阎行,家父阎忠,在西凉薄有声名。某以性命担保,必会助使君一臂之力,绝不令使君失望,若其不效,天人共弃。”
阎忠?刘璋更没听说过了。那就更没底了。要说什么皇甫嵩卢植之类的,刘璋也许会有点儿信心,搬出来个根本没听说过的阎忠。刘璋更没信心了。
其实,阎忠确实大大的有名,是凉州的大名士。三国里著名的毒士,贾诩贾文和。这个大家应该都知道吧。贾诩少时并不出名,没有一个人看好,只有阎忠很看好他,说他有良、平之才。良是张良,平是陈平。
刘璋打着哈哈:“欲报深仇大恨,自非一日可蹴就。阎兄太过心急了。西凉铁骑,威赫天下,而我益州,不但兵微将寡,而且全是步卒,实难挡铁骑之威,仓促行事,反倒遗祸自身,于报仇何益。阎兄若还有其他正经生意,大家还可以继续谈谈,若是没有,不如就此作罢,各自回吧。”
任是阎行说出花儿来,刘璋就是油盐不进。
刘璋现在自己的益州都还没弄明白呢,怎么可能现在就急吼吼的去满世界抢地盘。不可能的事情。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
“既然多说无益,某家这就先走了。刘使君,某家还会来找你的。”说着,妩媚的朝刘璋一笑,随即转身腾身而起,眼见如飞鸟投林,就要越墙而去。
“要不要留下他?”黄忠看对方要走,急忙问。
“留下,怎么留?你又没带弓箭。”
黄忠却不管那么多,嘴里问着话,手上却丝毫不慢,左手一甩,手中的剑鞘脱手而飞,嗖的一声破空而去,竟直如脱弦之箭一般,直奔空中的阎行袭去。
那阎行也是了得,身在空中,眼见无处闪躲,却如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子前倾,右脚朝后急点,正好点在剑鞘头部。阎行更借此一点之力,身形更急,眼见的朝墙外坠去。
可是黄忠扔出剑鞘以后,并未停顿,而是一旋身,手中的宝剑也脱手如流星赶月般疾飞而去。剑鞘、剑身,竟如连珠箭一般,前赴后继,直扑阎行的后心。以手掷物,如连珠怒射,黄忠的箭法已神乎其技。
那阎行刚踢落剑鞘,却又听得锋锐之声急响,却是利剑已近,马上就穿心而过了。阎行如今已身形已老,避无可避。不想他竟然忽的长笑一声,前倾的身子微微翻转,左手不可思议的倏然出现在身后,啪的一下,硬生生的竟攥住了飞来的利剑,在刘璋的目瞪口呆中,身形掉落墙外。
那剑虽是手掷的,却不啻奔雷之箭,力度之强,可以想见,不想竟然被他空手生生攥住。
“哈哈哈,好剑,好箭法,阎行多谢刘使君赠剑,记住,某家还会再来的。哈哈哈,某家乃西凉大好男儿。”声音渐远。再看刚才那个小偷,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黄忠却也不追赶,他要保护刘璋,不能轻易离开。
眼见着阎行离开,黄忠很郑重的跟刘璋嘱咐道:“此人十分危险,以后要倍加小心,再要外出,至少要两名元戎加一强弩,三名侍卫护持,才得周全。”
“怕啥,你又不是打不过他。”刘璋倒不像黄忠那么担心。火药都没炸死老子,老子会怕一个娘娘腔。
黄忠被噎得有些失语。
打得过也不一定就能保护得了刘璋,完全是两码事。
“此人十分阴狠,我生平仅见。他为了报仇,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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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仇4
有了阎行这个小插曲,刘璋也无心再去马市了。
和黄忠回到府衙,刘璋找来了张任等人,询问是否知道一个叫阎行的凉州人,结果都是不知道。又找了一些熟悉凉州的来问,也都说根本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
刘璋自己也搜肠刮肚,怎么也想不起来有阎行这号人。看那架势,身手很厉害呀,黄忠的连珠攻击,五十步之内,很少有人能走脱,就算是魏延也做不到,最多就是硬挡。要么被射杀,要么被留下。虽然黄忠是以手掷鞘、剑形成连珠攻击,比实际引弓射箭威力差得很远,但是因为距离近,也就十数步,这种距离,在黄忠强悍的连珠一击下而能顺利脱身,明显是高手。至少不比魏延甘宁差多少。
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在三国籍籍无名呢。
不过幸好这家伙主要不是来找刘璋麻烦的。
被这样的家伙盯上,可不太好过。
刘璋开始为马腾和韩遂默哀致敬,自求多福吧。
但是刘璋没想到自己很快就又见到了阎行。
刘璋半夜起来小解,刚冲着夜壶撒完尿,正在舒服地抖上两抖,突然有人好像捏着鼻子,发出了怪声:“哎咿,好恶心。”
黑暗中,刘璋急忙一看,屋里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人。刘璋吓了一大跳,一激动,夜壶里的尿液也溅了出来,弄了一身。“什么人?”刘璋作势就要将夜壶当作武器砸过去。
“别别别,别激动,别激动,某家阎行,白天刚见过的。”
“你有病啊你,三更半夜你不睡觉,跑到人家屋里来装女鬼吓人,很好玩吗?有这闲功夫,赶紧去找马腾韩遂报仇去阿,真是没治了。”刘璋发着牢骚。放下夜壶,就要去点灯。
“不许点灯。哎,你说谁是女鬼,某家分明是男的。某家是西凉大好男儿。对了,你可老实点儿呃,不许喊人,不许点灯,咱们就老老实实说话。”
“我去。你披头散发的,半夜出来吓人,不是女鬼是什么?有啥好说的,白天不都说得很清楚了吗,你又跑来干什么?”
刘璋说着话,朝榻上一躺,困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这样的,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不许睡,再睡某就杀了你。”阎行来到塌边。啪地一拍刘璋的屁股,不许他睡过去。
“别闹,再闹我可喊人了,我有黄汉升给我当保镖,我怕谁。”
“他再厉害,还能一天到晚,吃喝拉撒都跟着你?你自己的小命还不自己小心,都指望别人,那你估计很快就成短命鬼了。某可知道,身居高位的。很多人睡觉都睁着一只眼。那个曹孟德,不是经常半夜起来杀人吗。像你这样睡成死猪的,还真少见。”
“你啰嗦够了没?你是我妈阿?要你管。啰嗦完了抓紧消失,打搅别人休息是很不道德的。”
“行。懒得再说你,好心当成驴肝肺。白天有那个黄老头在,说话不方便,某家来找你没别的事,就是报仇的事,是男人就给个痛快话。干不干?”阎行对刘璋这无赖也是无语了。只好赶紧把来意说了。
“你烦不烦啊,我都说的很清楚了,我不行啊,我根本帮不了你。你武功这么高,干脆去刺杀他们好了,多大一点儿事,至于这么缠着我,连觉都不让人睡了。”
“你以为某没试过,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这么容易近身?某家知道你现在可能没能力,不过某家了解过你,你入蜀虽然没多久,但是势力发展很快。所以,某家看好你,只要你想,你肯定能帮到某。”
“真是阎王好打发,小鬼难缠呐,你这个小鬼我算服了。”说着话,刘璋腾地坐起身来,把旁边的阎行吓了一跳。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起来和你好好的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了,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那,那你说。”
“凉州我肯定是要去的,不但要去凉州,还要去西域。天下这么大,我肯定是要去走走的。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我既没能力,也没兴趣。我去干嘛,白白让手下将士送命?为了你一点儿私人恩怨,就置将士们的性命于不顾?再说了,益州现在百废待兴,我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别的闲工夫。”
“好,某信你,某会等你的。”阎行略一考虑,应道。
这话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吧,怎么这么别扭。
“你,你,你别等我,真的,你不用等我,不就是马腾韩遂吗,等哥有实力了,哥立即带人去把他们咔嚓了。你一个大男人,该干嘛干嘛去,别等我。”刘璋瞬间被打败了,有些语无伦次。
阎行被他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某家会等你的。”阎行再次强调道:“等你有了实力,兵出三秦,某会帮你一统西凉,让马腾韩遂贼子授首。”
原来是这么等的阿,刘璋长出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可以睡觉了吧?”刘璋打了个哈欠,又要躺下。
阎行一把将他拽起:“不行,还没完呢。还有件事你得帮忙。”
“真麻烦,就不能三言两语说完了事吗,你这是在严重的摧残别人的身心健康阿。”
“谈桩生意吧,某想买些粮食,不知道使君有没有办法。某这边有马匹毛皮还有一些西域流过来的玩意儿。”
“粮食阿,这可不太好办,如今也没见有什么粮商运粮食过来,这边的酒厂还等着粮食酿酒呢。马匹毛皮应该很好卖的,根本不用我帮忙。至于西域来的东西,现在世道不太平,估计买家有限,如果卖不出去,可以送到府衙给我,我可以帮忙销货。这样就好多了嘛,咱们初次见面,谈谈生意,这些比送什么凉州阿,比报仇杀人阿,要实际得多。”
“刘使君,咱们好歹也聊了这么久,又有共同的仇人,日后你若有意兵出凉州,某也可以帮忙。咱们都已经这样了,某这里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帮忙,太不够意思了吧,不就是一点儿粮食吗?你有那么多粮食酿酒,你的剑南春卖的满世界都是,为啥就不能拿一点点粮食出来,要知道目下凉州正在闹饥荒,天天都在死人,你这里还在建酒厂,用粮食酿酒。再说了,不就是一些粮食吗,某又不是不给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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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理
“阎兄,咱们好像还是萍水相逢吧,应该没什么交情。其实我是为你好,你知道,益州的粮价一向都很贵的,比大汉别的州郡要贵的多,你与其在益州买粮食,不如去司隶或者弘农河内河北等地,那里的粮价可比益州便宜多了。”
“这还用你说,早就派人去买了,根本没这么多货,最多也就是零零散散买到一点。至于那些有粮食的大户,或者粮商,他们都憋着不卖,官府更可恶,借口没有朝廷的旨意不会放官粮出去,其实他们都是私下把官粮私自高价卖了,某可知道,很多粮食都流入到益州了。眼下只有益州手里有大量的粮食。你若不想帮忙,就明说,别找那些不着边际的理由。”来人秀眉紧蹙,对刘璋小气的表现很是不满。
“益州是有粮,但是你也知道,蜀道艰难,基本运不出来。算了算了,怕了你了,好像说得我多没人性,见死不救似的。刚好近日有一部分军粮新到,我可以让新军挤出一部分出来,不过我可说好了,你得拿马匹和毛皮换,其他东西不要,只要这两样。”
“放心吧,某家会记得你的情的。”
“不是我的情,是我的人情,人情!”
“某看你才有病,病得还不轻。人情难道不是情?”
“……”
第二天刘璋很晚才爬起来。被人折磨了一晚,也难怪早起不了。
胡乱用了些膳食,然后吩咐人叫了张任、魏延过来,另外还叫了蜀中商会在汉中的负责人,让他们把汉中仓库里库存的陈粮弄出来,卖给一个西凉来的商会,对方会用马匹、皮毛等货物进行交易。交易由蜀中商会代理经办,委托卖方是汉中太守府,卖的是粮食,委托买方是汉中太守府和军方,买的是马匹和皮毛。马匹是大家都需要。好马归军方,驽马等归地方。毛皮主要是军方需要,制作皮靴,军服等。
刘璋所以不愿接这个活。一是粮食本来就紧俏,另外也嫌麻烦,涉及到账目走账等问题。他就是一个嫌弃繁琐的人,情愿什么也不干才好。
最后所以答应,主要原因是。再过俩三月,新粮就下来了。到时候,陈粮还是要处理。
农科院最近一大攻关课题就是:如何处理粮食保存问题。
怎么才能保存的更长久?
刘璋给出的建议是,要在初级粮食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加工。比如像肉类、水果蔬菜类,这些可以脱水处理,腌制处理,或者制成饼干之类的。还有就是密闭封存,比如罐头之类。不过因为目前玻璃还属于奢侈品,不可能拿来做什么罐头。那样的话,成本太高。
反正就是,现在汉中确实有陈粮要处理,而军方也需要马匹和皮毛。算是一个双赢的买卖,不算是刘璋自己徇私。刘璋自己甚少插手这些经营方面的问题,也害怕给下面形成上行下效的不好影响。
等到一切问题处理完毕,刘璋这才返回成都。
魏延甘宁还要留下来,继续忙他们的事情,今后军方的战略重心,也将会前移到汉中。而成都更多的是新兵和军官的培训,以及兵器研发。
“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刚到家,费氏就指着鼻子冲了出来。老太太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疗养,加上阿奴的精心护理。终于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扔下刚娶进门的新媳妇,就跑了,像话吗?”
费氏指着刘璋鼻子,就开骂。
刘璋急忙把新买的礼物举到眼前。
“娘,这是我给你买的。草原上珍贵的火狐狸皮,成都这边冬天阴冷阴冷的,有了这狐狸皮,就不怕了。你看着皮毛,多亮。
还有这个,从西域过来的,檀香,闻着可以凝神静气。还有这些,珠宝,花花绿绿的,我也不懂,全给你老。”
“还有你媳妇的呢?”老太太现在跟阿奴亲了,竟然没忘记阿奴。
“这一堆是阿奴的,你们慢慢看,我还有点儿事情,得出去一趟,晚上回来陪你老吃饭。”
刘璋扔下礼物,就又跑了。
好在两个女人,只管忙着挑拣礼物,早把刘璋忘一边了。
刘璋离开家,就到了工科院。
他主要是来看之前他派人送回来的几个炼丹的道门的人。
刘璋给黄承彦专门写信嘱咐过,交代要给这几个人在工科院单独准备一套院子,先给他们培训基础的简文、数、理等知识,具体的工作安排,等刘璋回来后再行定夺。
看过以后,看大家都生活的还不错,董扶也经常过来和他们交流,心理状态似乎都还不错,刘璋这才放心。
看完了几个炼丹道人,刘璋在工科院的会议室,召开了一次绝密会议。
参与会议的,有工科院的两位院长黄承彦,蒲方蒲铁匠,数、理学院的院长刘洪,以及常务副校长徐庶。
“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要在小范围内,开一个秘密会议。会议的内容是绝密级的,希望大家能严格保守秘密,不得外泄。
会议参与人员只有我们五个人,大家都是我蜀中的中流砥柱,也是学府的精英,把大家召来,也是对大家的信任。
开大会之前,我先说一件跟今天的会议内容有点儿关系的事情。大家知道,我从汉中带回来了几个炼丹的道人。大家别觉得道人们炼丹求仙是虚无缥缈,怪力乱神之类的事情。求仙确实是白求,但是炼丹,却是另有一番天地。
元卓先生,你们理学院研究理,其实这个理,有两方面:一是物体运动之理。比如日月运行,昼夜更替,鸟飞鱼游,车滚人走等等;二是物体变化之理。这里面其实内容更精深,它涉及到科学的核心根本问题,即物体是什么组成的,是什么物质组成的,世界上存在有哪些物质,不同物质之间是怎么变化的。比如说,木材,点燃以后会冒烟,发热,最后剩下一点点灰烬。灰烬我们可以认为是木材中的杂质,那原来的木材点燃以后去哪里了?显然是变成了烟,还有热量。那这种烟,就是另外一种物体。这就是一种物体的变化。
目前这世上,对物体变化研究最深的,就是道门炼丹的道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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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雷神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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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体变化的例子,在我们现实中其实比比皆是,只是我们平常不太注意罢了。比如,铁器生锈,铁锈就是铁在空气中,变化了以后的新东西。
比如我们把沙子烧化,就是把沙子中的某种物质融化,提取出来,冷却以后就变成了玻璃。再比如,我们从矿石中提炼出铁,铜等等,这些都是物体的变化。
再比如,我们吃五谷杂粮,最后变成身体里的血,肉等,这也是物体变化的结果。
从复合的物体中,分离出新的物体,或者把几样不同的物体,合成出新物体,这物体的变化之学问很复杂,也很有用。
而道门炼丹的道人,他们经年累月的研究物体合成或者分离,在这方面积累了大量的经验。比如他们知道如何提炼水银,等等。
元卓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安排人,把这些人掌握的知识,整理挖掘出来,也可以考虑把他们吸收到理学院或者工学院。反正不管如何,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我需要你们理工两个学院,要把这些人脑子里的,关于物体变化的知识,怎么炼,怎么提取,全部挖出来。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处理了。
下面进入正题。
我在此宣布一项绝密的武器研究计划,正式启动。
计划的代号叫雷神之怒。
这项研究计划,也是我上面说的物体变化之理的实际应用。而这种应用的效果,就是三个月前绵竹的那个天火袭城,相信大家都很印象深刻。”
“什么?天火袭城?竟然跟天火袭城有关?”
除了徐庶外,其他几个人都异常震惊。
“是的。造成天火袭城的爆炸,就来自道门炼丹之余,得到的一种东西:火药。这种东西,实际就是木炭硝石硫磺的混合物,当它们按比例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就能充分快速燃烧变化,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如果封装紧密的话,点燃就会爆炸,威力巨大。”
“原来是这样啊。那如此说来。绵竹的天火袭城,是人为的了,是有人故意要谋害主公父子了。”
“不错。我前一段去汉中,就是处理这个事情去了。如今这个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这个火药。是个非常危险的东西,我们必须掌握。我们今天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就是要实现火药的武器化。
我可以断言,火药的武器化,将彻底改变今后的战争形态。
以后的战争,将不再是刀剑的时代,而将是火器和钢铁的时代。
我们今天的这个计划,包括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就是先把火药研制出来。
这一部分比较简单。火药的组成,就是木炭、硝、硫磺。混合组成的比例大概是一二三的样子,具体哪个一,哪个二,哪个三,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去试验了。
三种材料,都需要进行提纯,然后按不同的比例配合,进行试验。就看燃烧的充分性,就能知道试验的结果。这个你们比我有经验,我就不多说了。
我就提醒一下。开始的时候,先不要封装试验,直接燃烧,查看燃烧效果就可以了。免得发生爆炸太危险。
等到火药研制成功以后,我们再找个合适的场地,来试验爆炸的威力。
第二阶段,就是火药的武器化。
这部分我们今天先不做详细讨论,等到火药研制成功以后,再开会讨论。总之。一句话,你们都是改变这个时代的人,历史会记住你们的。
下面我们就讨论一下各自的分工和配合。”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封闭独立的实验环境,现在的实验室人员太杂,不利于保密。”黄承彦道。
“没问题,地址你们定,要隐蔽,并且容易被保护。财务和工程方面,校方会优先保证。”
“理、工两院要密切配合,人员审查,材料选购,都要细致。为了保密,不如先不要让其他人参与进来,现在的试验我们三个来做问题不大,等火药研制出来以后,需要武器化的时候,工作量大的话,再让其他人参与进来。”刘洪提议道。
“嗯,可以。其实火药技术难度不高,那些炼丹的道人,都能弄出来,我们没理由比他们差。行,前期实验室成员,就三位院长了。”刘璋点头同意。
“那我们现在可以先随便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先把火药弄出来,要不然等实验室盖好,肯定还要很长时间。不如,实验室就用来以后做火药武器化的时候用,我们抓紧先把火药搞出来。”蒲方提议道。
“说得对,盖个实验室要挺长时间的。这样,你们三个自己回头私下找个隐蔽的地方,只有你们三个知道的地方,回头等研制成功以后,再换回到新建的实验室。但是一定要保密,绝对保密。”刘璋从善如流。
※※※
就在刘璋等人开会的时候,某个世家的书房也在开会。
“为什么张公祺在汉中想要动作的时候,尔等几个不配合行动呢?刘璋魏延甘宁都去了汉中,正是成都空虚的时候,尔等怎么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你说的好听。刘璋小儿是去了汉中,可是徐庶还在。上次刘璋平南蛮,那时候徐庶手里几乎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还不是把我等耍得团团转。当时尚且如此,更不要说现在了。刘璋只带走了一千人,剩下新军和飞军主力全在成都。那可是好几千人,一千人就把南蛮十数万人的****给平了,更何况是好几千人。你还指望那些马上要裁掉的东州兵。那些老爷兵,能不自己乱掉就是好的。”
“就是,谁知道徐庶是不是正等着有人闹事呢,不是我灭咱们自己的威风,我等几个加起来也不是徐庶的对手。天火袭城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徐庶还不是轻松就把刘璋送上了益州牧的大位。”
“那是有几千新军威吓着,谁敢反对。”
“东州兵真是没用。还想着利用刘璋要编练裁汰东州兵的机会,让东州兵闹点儿动静呢。”
“哼,东州兵,如今东州兵见了刘璋的新军,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根本就提不起抗衡的勇气,更别说闹出动静了。他们现在人心惶惶,正削尖了脑袋想着怎么才能加入新军呢。张鲁不是有三万东州兵吗,还不是在刘璋的千余人面前土崩瓦解。人心散了,队伍根本就带不起来,没了士气,谁来也不行。”
“也是,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我等还是安分些好。老话说的好:飓风过岗,惟草是伏。这个时候,我等千万不能意气用事,朝刘璋的刀口上碰。”
“照眼下这种情况,我等得另想对策改变思路了。
以前我们总想着和刘璋对着干,今后我们得变变了。争取在以后的益州,逐渐成为主导性的力量。
比如,从刘璋身边的人入手,最好能争取一些人过来为我所用;再比如,逐渐取得刘璋的信任,占据一些重要的位置。
不管如何,益州终将还是我等的益州,我等才是益州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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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敌不过人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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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刘璋从学府出来,回到家里,早就过了掌灯时间。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好了晚上回来吃饭的吗?老太太等了半天,实在熬不住了,就睡下了。明天你该惨了,老太太肯定会骂你的。”阿奴一见刘璋回来,急忙就过来埋怨道。
“到学府去开会,中间又不能随便停了,结果就耽误了。没事,娘亲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嘴上厉害,我看现在你们俩相处的不错,才两个月不见,这就变模范小媳妇了。老太太怎么收买你的?”刘璋回着话,还不忘开玩笑。
“哪有阿,老太太还是很不满意我,刚刚还骂人家没用来着。对了,你用饭了没,饭菜都给你留着呢,要不要让他们去热热。”
“不用不用,我吃过了。老太太骂你就听着呗,没事的,又少不了一块肉。不过我告诉你阿,骂人有两种,一种是表示恨,表示不喜欢讨厌,一种是表示爱,表示关心疼爱,希望你好。老太太对你现在是第二种,骂你是表示关心你疼爱你。”刘璋一边忽悠阿奴,一边就准备去睡觉。
阿奴一把就把他拉住,小声说:“哥哥,你还没沐浴呢?”
刘璋有点儿奇怪,阿奴这丫头怎么了,但是他实在太困了,不耐烦的敷衍道:“沐浴什么阿,我都困死了,一整天都没闲着,不行了,困死了,明天再洗。”说完,一头栽倒在榻上。不久就鼾声如雷。
“……,我是不是很没用阿,哥哥会不会是不喜欢我?”阿奴有点儿自怨自艾起来。
说起来,两个人成亲到现在。还没有圆房呢。
成亲当晚,刘璋被炸晕,后来好不容易醒了,又痴傻呆愣了好长时间。再后来看起来恢复正常了,但还是感觉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变得神经兮兮,而且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再有就是,失眠,整夜睡不着觉。为了保证刘璋的休息,自刘璋苏醒以后,小两口就没同过房。
刘璋也是没有领会到阿奴刚才的暗示,加上太累了,直接就倒榻上睡过去了。
刘璋前一段是严重失眠,眼一闭上就看到老爹刘焉出现在眼前,然后就会反反复复的想起龙抬头那晚的事情。然后就是推敲整个事件,开始琢磨到底是谁策划的这么大的手笔,谁有这个能力这份野心。有时候还会想起后世的爹娘,想到自己不在了,爹娘该怎样的伤心,日子该怎么过。想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后来,目标锁定张鲁以后,才有所改善。
解决了张鲁以后,才慢慢恢复正常。
因为曾经备受失眠折磨,所以一旦睡意一来。刘璋就很在意,立即就赶紧要去睡觉,免得错过了回头又失眠难受。
刘璋没想到自己会冷落了小丫头。
也是,他一直把阿奴当妹妹。虽然成亲了,但也没落实,所以刘璋现在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他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他还以为自个儿还是单身呢,回来以后就自个儿跑去睡了。
刘璋当然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
刘璋就被老太太用鸡毛掸子给打起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是地震了还是曹操打过来了?”刘璋被打的一激灵就从榻上起来了。待到看是费氏时,忍不住埋怨道:“我的娘阿,儿子又怎么着了,你等儿子睡醒了再教导不行吗?什么事情,非得你老这一大早就把我打起来,至于吗?”
老太太照着刘璋的屁股就又来了一下。“臭小子,竟然还跟我打马虎眼。你说,你昨晚是不是又把阿奴撵出去,你自个儿独自睡了?”
“哎哟,你又打。昨晚,我…,都什么呀…”刘璋刚醒,脑子还没转过来味儿。
这时,阿奴从老太太身后,期期艾艾的冲刘璋道:“哥哥,我可没告你状,是娘亲她自己发现的。”
看刘璋还是一脸迷糊,费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举起鸡毛掸子又要打。
“别打别打,”刘璋急忙喊停,“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谁跟你是君子?”老太太啪的又敲了刘璋的脑袋一下,“老娘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和阿奴成亲了?”
“是呀,你老不是亲眼所见吗,还跟你磕了三头。”
“你是不是答应了阿奴的阿姆,保证这今后三年内,一定要生个丫头出来?”
“是呀,怎么了?”
“还怎么了,臭小子你跟我装糊涂是吧。你们天天都不住一块儿,怎么生孩子?阿奴她现在都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以为我老太太眼瞎呀。你是不是有病,还是你根本不喜欢这丫头?”
“哎哟我的娘啊,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刘璋终于弄明白老太太为啥一大早就跟他过不去了。“我怎么会有病呢,我身体好的很,身体倍儿棒,吃嘛儿嘛儿香。我也没说不喜欢阿奴啊,要不然我干嘛娶她。不对不对,我现在是有点儿不正常,但我保证绝对不影响生孩子。”
“不影响生孩子干嘛不赶紧生?干嘛老把阿奴撵出去睡?天天不睡一块,猴年马月能生出个孩子?不说阿奴的阿姆了,老娘我也着急等着抱孙子呢。你要有病就抓紧赶紧去找张机华佗去治病,要是没病就抓紧给老娘生,老娘可是等不及。阿奴要是觉得不满意,老娘做主再给你娶两房。”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没边。
刘璋也是醉了。这老太太完全是把他当成配种的牲口了。这种事情还带强迫的啊。古代人真可伶,没人权啊。他毕竟带着后世的思维,晚婚晚育观念很深入人心,没太把生孩子当回事。再说了,他最近一直生活在天火袭城的阴影里,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一直没有完全走出来。尤其前一段,晚上经常做噩梦,经常半夜被噩梦惊醒。不让阿奴同房,也是怕吓着阿奴。
这一次天火袭城的事件,对刘璋来说,远比上次被刺杀,还有平定南蛮看到成片的人倒下,比这两次的影响和冲击都要大得多。民间有一种说法叫被吓掉魂儿了,天火袭城后,刘璋好长时间都不正常,感觉魂不守舍,经常战战兢兢神经兮兮的。
“娘亲,你就放心吧。儿子这些日子单独睡,就是为了养精蓄锐,就是为了给你生个大胖孙女的。”刘璋小胸脯拍的啪啪响,开始忽悠老太太。“前一段绵竹那个爆炸,儿子也伤了神魂,精神一直不好,那种情况下,生孩子的话,生出来也不健康。现在儿子养的差不多了,回头我俩就给你生个大胖孙女出来。”
说得阿奴脸色一喜,费氏听了却一黑。
“老娘才不要孙女,我就要孙子。”
“行,孙子孙女都有。”刘璋这时候为了哄老太太放过自己,已经彻底没有底限了。
“你也别怪老娘说你,人世间万事万物,再大也大不过人伦去。你天天说你自己个儿忙,忙忙忙,我知道,是你爹那个死鬼老东西带累了你。可是,你若要孝敬他的话,最好的办法也该是多生几个孩子出来,逢年过节,也好给他上柱香,烧点儿纸钱。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爹这四个儿子,现在就剩下你这个独苗了,就指着你传宗接代了,你还在这里吊儿郎当的,不当人子。再说了,阿奴这丫头,是他们整个部族的希望,你把人家不当回事,你这像话吗?这可不是你自个儿一个人的事,你小子上点儿心吧。”
老太太噼里啪啦又是一阵连珠炮似的数落。
总算是在老太太的数落中,洗漱完毕,开始要用早膳了。
刘璋刚还没吃上两口,外面就腾腾腾的跑进来几个人,边跑边喊:“主公,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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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刀不杀人1
刘璋一看是刘洪、黄承彦和蒲方三人。
只见三人不但跑得气喘吁吁,还不知怎么搞的,弄的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尤其是黄承彦,连胡子也好像没了。
刘璋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迎了出来,一叠声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怎么这般狼狈?”
“成了,成…了…”
“什么,什…什么成了?”
“那…那…那个,火…”
黄承彦气喘吁吁的刚要说,后面刘洪急忙拦住话头道:“雷神,主公,是雷神之怒。”
刘璋这才知道,他们说的是火药。
刘璋看三个人的样子,估计是三人连夜实验的,可能连早饭都没用。
“几位先生辛苦了,这样,我们到书房去,慢慢吃,慢慢聊。”然后,刘璋将三个人迎进书房,让人送来了早点给三人享用。随后又吩咐,所有人不得打扰,不得靠近。
“几位先生也太着急了,没必要这么赶啊,这样很容易累坏的。”
“季玉,你就别废话了,你知道我们这种人,一旦知道了新的学问,那肯定是要立即验证的。”黄承彦边吃着东西,边嘟囔着回道。
“黄公说的不错,若是不弄明白,回去也睡不安稳。刚好实验室里什么都有,主公说的三样东西刚好都有,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使用。而且,晚上刚好实验室没人,把门一关,也很保密。再有,主公说的很清楚,一二三的比例,也只有六种可能性,很快就能试验出结果。”刘洪也很兴奋。
“试验归试验,你们怎么搞的这么狼狈,黄公的胡子怎么都烧没了?”
“还不是怨老蒲。非说什么少了看不出效果,要多弄一点,多弄一点,结果可好。轰一家伙,直接把我胡子全燎没了,他们俩也整的灰头土脸的。哈哈。”黄承彦边吃边说三人试验时候的趣事。
刘璋听得胆战心惊,这三货是无知者无畏呀,说了要小心小心。这三可好,完全是他娘的二杆子,二货。幸亏没封装,否则搞不好还要出人命。
“三位还乐得出来,告诉你们了要小心,还这么不小心,万一出事怎么办?”
“少了确实看不出来嘛。要查看燃烧后剩余的灰烬,少了效果不明显,不容易看。”老蒲低声嘟囔着。
“罢了罢了,黄公。既然你胡子都这样了,不如让我显显身手,帮你修理修理?”
“修理?怎么个修理法?”
“简单。”刘璋说着,拿出一把带鞘的精致小弯刀,比划了一下:“当然是全部刮掉了,像我这样,多清爽。”
“不好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再说了,像你那样,那是不成熟。下巴没毛,办事不牢阿。”老黄竟然有些舍不得他这烧得焦不拉几的胡子。
“黄公,你得这样想,下巴没毛。才显得年轻阿。何况你这个样子,嫂夫人看了必定不依,到时候你如何应对。都说你是放荡不羁的名士,怎么也该有点儿名士风范吧,怎能如一般人一样拘泥于世俗礼教呢。”
“不是,名士风范可以有。关键是季玉阿,我对你不是很放心阿,你别胡子没刮掉,回头再给我破了相。”
“放心吧。”刘璋信誓旦旦的保证。
等到几个人,用完饭,刘璋让人取来了清水,麻布等用品。将黄承彦脖子下面用麻布围了,用湿巾净了面,刘璋把弯刀在清水里沾了沾,然后开始修理老黄的胡子。
修理完以后,擦干净,梳理好头发,刘璋拿过铜镜来,让黄承彦自己看效果。
“看看,不错吧,是不是感觉年轻十几岁,一下又回到二十多岁了吧。”
“还真不错。是显得年轻很多。”刘洪和蒲方两人也在旁边附和。
“嗯,不错,感觉是挺清爽的。不过还是有点儿怪怪的,没胡子,摸着好怪好不习惯,怎么感觉像是宫里的太监阿。”老黄看着镜子,顾影自怜,自怜自艾起来。
说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还是怪你们工科院,玻璃都出这么久了,连个镜子都没弄出来。要是玻璃镜,你就会发现,修了胡子以后,绝对是大变样,晚上回去,嫂夫人一定喜欢,肯定会多跟你温存几次。”
“臭小子,刚成亲就学坏了。那镜子,按你设想的一直还没弄出来,那个汞水很难附在玻璃上。估计得靠你带回来的那些道人了。”
刘璋给工科院提过用水银镀层在玻璃的一面,就可以做成玻璃镜。
玻璃镜肯定比现在的铜镜要好无数倍。
刘璋知道有个银镜反应,但具体怎么做,刘璋也弄不清楚,只能含糊其辞,让工科院自个摸索。所以,到现在也没什么大的进展。
“主公,刚才那个小刀能不能给属下看看?”
蒲方是铁匠出身,在刘璋面前,比黄承彦和刘洪拘谨多了。黄承彦和刘洪,跟刘璋都是学术论交,私下里也没大没小,可以说是忘年交,经常随口开玩笑都是家常便饭。
蒲方是手艺人出身,以前打铁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加上蒲方自己多年的经验积累。刘璋在天下英雄会上,把蒲方给招揽后,蒲方一跃也成了现在蜀中的上层人物。而蒲方也不负刘璋所望,蜀中现在炼钢水平的大幅提高,几乎全赖蒲方之力。不过,蒲铁匠骨子里还是很低调本分的。
打铁的遇到好刀,如何能放过。
“还真是,这刀子好像很锋利。”
几个人拿过刘璋刚刚给黄承彦刮胡子的小刀,仔细研究起来。
“不错吧,这是我在汉中的地摊上淘的。看着小巧不顶用,但是钢水好,比你们给飞军配的匕首质量好多了。这是从西域流过来的,仔细看看。”
“还真是的。季玉,这东西你还能不能买到?卖东西的人能不能找到?”
“够呛。现在凉州那边闹饥荒,很多人都逃到了到汉中这边,所以一些保存的东西都拿出来卖了。这么乱,人肯定不好找了,要不你们给国渊写封信,让他帮忙留意一下。”
“要是找不到人,这刀我们得拿走。”
黄承彦说着,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刀就不见了。然后三个家伙就忙的起身往外走。
“你们太不像话了吧,又吃又喝还带拿的,你们是强盗阿。”刘璋撵走后面就喊:“那刀是我刮胡子用的。”
“你小小年纪,刮什么胡子,毛都没几根,有啥好刮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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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刀不杀人2
三个无良匪类,来了一趟,吃饱喝足了,还把刘璋好不容易淘换到的刮胡子小刀给拐走了。
刘璋下午又找到了这三个家伙还有徐庶,几个人又秘密讨论了一下后期的研究计划。
火药的准确配方已经弄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武器化了。
刘璋给出了两种思路。
一种就是枪炮这样的武器。
一种就是手雷地雷这样的武器。
两类武器都要研究。
火枪,是重点。
通常大家说到枪,都会说到钢管之类的是关键。
其实错了。
最关键的是子弹。
历史上早期的火枪,都是前装弹。先在枪管里装上火药,用通条压结实,然后用铁丸做子弹,然后点燃火绳,嗵的一响,弹丸飞出。这整个枪,等于是一个大子弹,枪管就是子弹壳。
刘璋作为穿越人士,当然不会这么蠢。
因为这种没有弹壳保护的枪,很容易炸膛的。所以,大家才会认为火枪的关键重点在枪管。其实完全是跑偏了,没抓住重点。
刘璋给几个人画了画自己设想中的子弹的模样,让工科院想办法做出来。
铜弹壳,前面铅弹头,弹头后面是火药、点火药。
其实这里的难点不是弹壳,也不是弹头,而是在于点火装置。
按照刘璋画的那个枪的设计图,扣动扳机,撞针击发到弹壳底部,激发点火,火药爆炸,推动弹头,这整个过程都好理解,关键还是击发点火部分。
“主公,这个前面都好说,这后面的点火药是什么?”蒲方问道。
“我是这样想的。点火肯定需要火石,这后面是火石和少量火药。撞针击打弹壳底部的时候,火石摩擦出火星,点燃火药。这撞针身上要围上一圈弹簧。火药击发以后,会产生反作用力,击发子弹壳往后退,弹簧被压以后,反弹弹壳出去。火石点火这一部分。肯定要反复大量实验了。先手工做出来几个样品,多实验几次,等定型了,再考虑量产。”
“主公,你这又是铜,又是铅,又是火石,还要钢铁,这整个下来,就算造出来了。可是你这打死一个敌人,这成本也太高了。简直是用金子在砸敌人阿。”徐庶在旁边质疑道。
“元直,搞研究的时候别考虑成本,先把想要做的东西做出来,看能不能达到效果,成本是量产的时候再去考虑的。”刘璋很鄙视的看了看徐庶,干嘛这么计较钱。这玩意回头大批量一生产,成本肯定要下降的嘛。
“枪管、弹壳,设计好规格,都可以浇铸;扳机、撞针这些。属于机械设计;火石点火这部分,还得先试验,等试的差不多,再放进弹壳底部。我们分一下工吧。枪管、弹壳这部分,由老蒲负责;我就负责机械设计了;元卓负责火石试验。大家看怎么样?”
其他两人也点头应下。
“火枪就这样了,先做出几个样品再说。我刚才说的第二个武器方向,就是手雷地雷之类,这种比较简单。就是用东西把火药封装起来,比如铁皮。然后用引线点火引爆。封装的大小适中,拿在手里的就是手雷,埋在地下的就是地雷。这类武器技术难度不高,重点是引线。就是需要精确控制点火的时间。这个也需要试验。”
“这个容易,我们回头先做几个简易的出来,里面也用上火石,刚好元卓可以顺带一起弄了。”
“还有就是火药这东西,很危险,平时存放需要注意。除了危险,还有防水防潮。”刘璋又嘱咐道。
火药武器化,是刘璋穿越以来,启动的最秘密的,最大规模的武器专项研究计划。刘璋把重点放在了枪和弹(手雷、地雷等)上面,而不是去弄大炮,是因为大炮太费钢铁,太费原材料,费效比太差。大炮研究期长,生产期长,又不够实用,远不如造火枪和手雷实用。如果要造大炮,必须要钢铁产量和质量都跟得上才行。而且,刘璋的军队以步兵为主,未来主要的作战对象很可能是骑兵,而对付骑兵,除非有强大的火力,或者密集的炮火。密集的炮火现在绝对不现实,那就只能想办法拥有强大的火力。
就在刘璋这边,秘密研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时候,曹操也弄到了一个人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天子,而且是核武级别的。
天子刘协也够悲催的。
听了钟繇的忽悠以后,刘协就带了亲信大臣和护卫,从长安东门就偷偷跑了,然后一路向东。因为走得急,没带多少吃的,没两天就吃完了。刘协本来以为自己是天子,走到哪里,哪里还不得奉上最可口的吃食。结果…
等曹操紧赶慢赶,赶到洛阳的时候,刘协正抱着一大碗肉汤吃的热泪滚滚。
刘协作为皇帝,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当年汉灵帝薨,少帝刘辩即位,后来十常侍作乱,杀了刘辩的舅舅,大将军何进,引发宫廷大动荡。当时少帝和陈留王刘协兄弟俩逃出宫外,遇到了前来勤王的西凉董卓。董卓见少帝刘辩不如刘协聪明伶俐,当即废少帝而立刘协,是为汉献帝。后来,董卓为了怕人再利用少帝,就派人毒杀了刘辩。
刘协本身来说,还是很聪明的。
可惜,生不逢时。他登上皇位的时候,才八九岁,老皇帝汉灵帝刘宏两年前就死了,他也没受过什么系统的帝王教育,所以再聪明也没用。一边是天下如火如荼的起义叛乱、各地武装割据,地方势力纷纷崛起成诸侯;一边是董卓这个武夫独霸朝政,他一个小屁孩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力。
等到董卓身死,又换了王允吕布。
王允身死,吕布遁走,又来了李傕、郭氾,继续挟持天子。
现在,十三岁的天子刘协,好不容易逃出李傕、郭氾的魔掌,结果饿肚子了。
刘协身为皇子,打小没遭过什么罪。金枝玉叶养尊处优,一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没挨过什么饿。前几天,听说凉州闹饥荒,累及京畿,少年天子刘协还命令‘出太仓米豆,为饥人作糜粥’。结果,粮食发出去很多,但是,灾民越来越多,饿死人越来越多。小皇帝就觉得是有人贪污作弊,就把负责此事的官员叫了过来,让他亲自去拿了五斗米豆,在堂前现场煮粥,结果发现果然是官员们以虚充实,以少冒多,熬了些清汤寡水给百姓,救济的粮食都被官员们私吞了。从这件小事上,可以看出,小皇帝还是很聪明的。
但是,聪明又如何?未经世事,又逢乱世,任你心比天高,终究命比纸薄。
刘协一心想逃出长安,逃出李傕、郭氾的魔掌,因为走的匆忙,轻装出发,结果没带多少吃的,两天就吃完了,这都还是省着吃的。没东西吃了,随行的护卫,就想方设法,沿途筹措搜刮吃的。可惜,收效甚微。刘协本来以为,百姓们一听说天子路过,不说箪壶食浆以迎了,至少侍卫们去借点儿粮食应该给吧。再怎么说,他是大汉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臣阿。结果,他深深的失望了。
等到刘协,有一顿没一顿的赶到洛阳,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从没这么受罪过的刘协,觉得自己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望着灰烬中的大汉宫廷,刘协觉得自己真是愧对祖宗,真是没脸去见列祖列宗。自己竟然快要成为,第一个被饿死的天子,比起历史上的赵武灵王还要不如。
就在这时,大救星出现了。
曹操出现了。
曹操给快要饿死的天子刘协,送来了香喷喷热腾腾的肉汤。
一饭之恩虽小,却是救命之恩,救驾之功。
终于吃上饱饭的刘协,决定大大的封赏曹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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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刀不杀人3
“臣曹操,迎驾来迟,使陛下遭厄蒙尘,臣死罪,请陛下责罚。”
“曹卿,何罪之有。曹卿乃国之柱石,当世之大忠臣,世代忠贞。朕今出得宫闱,才知世道艰难,人心不古,唯曹卿依旧秉忠贞之念,护国安民。朕今日方知,往昔多有流言毁谤于卿,正应了人贤多遭嫉。曹卿今日能远来救朕与众文武于危难,朕当厚加封赏。”
“陛下谬赞矣。些许微劳,乃臣分内之事,不敢当陛下封赏。”
“曹卿真忠义之士。虽曹卿无意,然则朝廷却不能慢待有功之臣,否则会冷天下忠臣义士之心。曹操听封!”
“臣在。”
“曹操孟德,世代忠良,勤于王事,忠心社稷。平黄巾、讨逆贼,立下不世之功,今又救朕与众臣于水火之中,实堪大任。今朕年少德薄,眼见黎庶受苦,天下纷乱,朕无人可信重,唯卿可付国是。曹卿以大将军领大司马职,掌天下武事,替朕征讨四方可好?”
“臣德才浅薄,难以托付此重任。”
“那任大司徒如何,掌天下文事?”
“臣德才浅薄,难以托付此重任。”
“如此,卿意如何?
“臣文不能安邦定国,武不能怀威服远,请陛下量才适用即可。”
“曹卿文武兼资,何必太谦。以卿之才,便是任丞相,亦足胜任。”
“臣谢陛下,臣勉为其难。”
“啊…,既如此,就拜为丞相,即日起总领朝政。”
“臣谢陛下,定当鞠躬尽瘁,不负陛下所托。”
“那,曹卿为何还不起来?”
“非臣不愿起,乃不能尔。臣征战多年,腿有隐疾。不耐久跪。”
“曹卿为国征战,辛苦了。来人,快快扶起曹卿。既如此,朕许曹卿今后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可剑履上殿。”
“臣谢陛下体恤,唯肝脑涂地而已。臣启陛下,拜相封将,依例当明诏天下。”
“…。如卿所愿。”
“臣还有一事。如今洛邑破败,李、郭逆贼须臾即至,臣请陛下移驾他处。”
“洛阳乃宗庙社稷之处,不忍弃之。……,卿意何处为好?”
“颍川许县,人文昌盛之地,甚佳。”
“…,如卿所愿。”
兴平元年,曹操迎天子于洛阳,天子拜操为丞相。总领国事。
时李、郭追及洛阳,曹操于洛阳城外设伏,大破李郭西凉兵马,会及马腾韩遂部西来,李郭溃败遁走。
事毕,以钟繇为司隶校尉,马腾为凉州刺史。
不久,曹操携天子弃洛阳,迁都颍川许县,是为许都。
曹操迎了天子以后。被刘协拜为丞相。可惜,刘协年幼,哪里玩得过曹操这等人物,完全被玩弄于鼓掌之间。汉献帝可说是。才离狼窝,又入虎穴。
曹操有了天子以后,立即士气大振,对吕布从原来的守势,转为攻势。
曹操以朝廷的名义,下诏给吕布。大骂吕布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要求吕布,解散部曲,退出兖州,来许昌待罪。曹操同时给袁绍、陶谦等处去旨,要求袁、陶等配合朝廷,剿灭吕布。
结果,袁绍非但不听朝廷的旨意,还要求曹操交出天子,否则将出兵和吕布一同对付曹操。
而陶谦则是根本没反应。陶谦和曹操已成死仇,陶谦当然不会搭理曹操。加上陶谦如今病重,根本也没能力理会别的。
吕布更是大骂曹贼,要求曹操放还天子,誓死要效忠天子捍卫朝廷。
曹操碰了一圈壁以后,感觉天子这个招牌不像想象中那么好使啊。
于是曹操就找来荀彧郭嘉等人来探讨。
“丞相,非是天子诏书不灵,而是有人早就算计了我们。这是最近几期的大汉新报,连篇累牍的分析我们奉迎天子的意图。这最早的一篇,是丞相刚到洛阳的时候就发的,《曹操欲挟天子以令诸侯,为祸天下》。”
曹操拿过来一看,果然每期都有不少文章,分析他迎天子的事。
看来是刘璋小儿在跟他过不去阿。
“刘璋这个竖子,为何天火没把他烧死?”曹大大气得咬牙切齿。
“主公,其实想要解决此事不难。”郭嘉在旁边说道。
“奉孝有何妙策?”
“其实刘璋这么做,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是在先下手为强,他肯定是预见到了主公迎取天子,将会对他不利,所以才提前动手,降低我们挟天子以令诸侯对他的影响,也试图破坏我们控制朝廷。”
“不错,刘璋小儿果然是奸猾,被他这么一吆喝,我等如今反倒陷入困境,各地都会质疑我们的用心,而势力大的,如袁绍者,则干脆向我们讨要天子,真是岂有此理。”老曹越说越生气。“都是卑鄙无耻的刘璋小儿害的。”
“主公勿恼。刘璋所以这么不遗余力的言辞攻击我们,就说明他很怕我们奉迎天子,怕我们挟天子以令他。他越是怕,说明我们越是有办法对付他。我们这次和上回可不一样了,这次我们手里有了天子,就等于有了朝廷,我们有的是筹码。”
“奉孝说的不错。其实刘璋公器私用,益州又不是他们家的封地,益州牧他如何能私自就继任了。没有朝廷的明文诏书,他这就是不合法,说严重一些,就是叛乱谋逆。他害怕也是正常的。”
“其实,天子在我们掌握中,我们的腾挪余地就很大。我们可以跟刘璋谈判,许给他一些好处,让他接受现在的朝廷。其他人也可以仿此,比如袁绍,给他个大将军什么的,估计他就满足了,他那种自大的人,才不会真的想要把天子接到冀州,他就是看我们奉迎天子不爽罢了。总之,就是远交近攻。远处的,跟我们没有多少利益冲突的,许以重利,让其至少名义上认可我们;近处的,不听话的,如吕布,如陶谦,这些都要逐一收拾,而且可以用朝廷的名义进行讨伐,其他人也就不好再帮助他们了。”
“不错,奉孝之议甚好。具体到刘璋,我们可以许他益州牧的正式任命诏书,换他承认现在的朝廷。”
“好,就依两位先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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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君不负我1
“哥哥,你行不行阿?”
“我行,我肯定行的。”刘璋忙的满头大汗。
“哥哥,要不明天去看看大夫吧?”
“我没病,我真的行。哎,你说你一个小丫头,怎么比我这个大老爷们还猴急阿,你这也没什么前奏,你直接就要让人家提枪上阵,人家很不适应阿。又没有小电影盗版盘当伴奏酝酿情绪,你还这么粗鲁。”
“什么是前奏,什么小电影盗版盘?我也不懂阿。”
“前奏…,说白一点儿,就是你多摸摸我,我多摸摸你,别那么猴急一上来就把人扑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劫呢,多没情趣。”
“噢,这样阿,那你来摸我,我来摸你。是这样吗?”
“差…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阿奴阿,咱能不能别摸脸,往下边摸,对再往下,再往下。来,让哥哥好好给你示范一下。”
“那什么是小电影盗版盘呢?”
“那个,这个,那些都是些道具,可惜这里没有。不过没事,咱们继续前奏,……哎,你怎么睡觉腿上手上的镯子怎么也不去掉?”
“嗯,还挺舒服的。啊,那个,那个别动镯子。镯子里面有药粉,弄不好要你命的。”
“啊?阿奴你这太离谱了吧?”
“这是我们部族的传统。从小就有,一直带着,药粉也要定期更换。一边是迷药毒药,一边是驱毒避邪的药,现在哥哥你知道我为啥不怕毒虫了吧。哎,哥哥,你这怎么突然又变小了,软了?”
“毒虫害怕啊……”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
费氏看着刘璋有些萎靡不振。
“璋儿,怎么昨晚没睡好?”
“娘阿,咱以后能不能别教阿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生孩子也不是一晚上就生出来了。瞅瞅她把你儿子折腾成什么样了。”
“谁说生孩子不是一晚上的事儿,那可不就是一晚上的事。你这大老爷们怎么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样阿,那么多事,那么多穷讲究。成亲你原来嫌人家阿奴年龄小。又说自己身体不好,现在生孩子你又推三推四的,不肯出力,你给老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好男风?”
“南风?什…什么南风?我已经很用力了。你看你儿子被阿奴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听阿奴说,前两天有个长得挺俊俏的男人找你?你别以为老娘我天天在后院待着,就什么都不知道,我老太太眼不聋耳不花,可清醒着呢。”
“男风?你是说我喜欢男人?我的个娘阿,你可真敢想,你儿子我是清白的,正儿八经的男人。那个娘娘腔,他就是个马贩子,找我卖马而已。”
费氏说的是阎行。这家伙前两天又跟到了成都,要从成都买粮食往凉州运。
“你嘴上说得好听没用,得有实际行动才行。我的孙子没出来之前,你说什么都没用。老太太我已经对你很不信任了,你给老娘说说,你是不是把张鲁一家,尤其是那个妖妇给放走了。你当初是怎么信誓旦旦跟老娘保证的?结果倒好,转眼你就把人放了。谁给你灌了迷魂汤了?”
老太太神转折啊。
刚刚还在说配种生孩子的事情,转眼就跳到卢夫人这边了。
刘璋自认一向对付父母还是有些办法的,但是眼下也是被老太太给打败了。
刘璋只能先装孙子。以退为进。
“娘亲,咱不是在讨论给你生大胖孙子吗,儿子我待会就去找张机和华佗,要几个秘方。晚上再回来继续努力,保证让你老早日抱上大孙子。不过现在有个难题阿,你也知道儿子肚子里没多少墨水,阿奴她就更不行了,所以,这个。孙子孙女的名字,这个问题我们俩想了好久也没个好的,你老看能不能帮帮我们。”
“你小子就会打岔。算了,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我老太太也都快插不上嘴了,不过,你说这个起名,这个确实是个大事,这事还真得我老太太出马。你先容我琢磨琢磨,孙女倒无所谓,孙子可是马虎不得,我得好好想想。……,哎,你还在这里晃悠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别影响我老太太。”
刘璋再次轻松将老太太的注意力转向。
从后院出来,刘璋就到了前衙。
这里以前就是成都府衙,后来益州治所迁到成都以后,这里就变成了州衙。至于原来蜀郡府衙那一摊,给整个压缩成了一小块,弄到偏殿去了,现在基本上整个就是州衙的办公所在了。
刘璋刚到前衙,就有人通报说,曹操的使者到。
“尊使,有个问题咱先弄清楚了,你到底是曹孟德的使者,还是天子的使者?”
“阿,…某乃天使。”
“你可想好了,你说的话是代表天子,还是代表曹孟德。你可别站错了队,回头让曹孟德知道了,你知道后果的。”
“某是曹丞相派的天使。”
“还挺聪明的,这就对了嘛,实话实说就好。来人,拉出去砍了!”
刘璋说着说着,就突然翻脸。
“某乃天使,某乃天使阿,刘季玉,尔竟敢戕害天使…”
第一个使者人头落地。
就连蜀中众文武也给吓着了。
刘璋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呀。
虽然前面大家讨论过,只尊天子,不奉曹操领导下的朝廷。但是,像这样三言两语就把朝廷的使者给宰了,也太儿戏了吧。
众人一看徐庶,结果徐庶老神在在的并无任何表示,众人也只得按下心中的惊惧,不敢多说什么。
大家本来以为,刘璋这么无理,把朝廷的使者随便就咔嚓了,曹操会很生气,肯定不会再派使者过来了。
结果,没两天,第二个使者很快就到了。
“尊使,有个问题咱先弄清楚了,你到底是曹孟德的使者,还是天子的使者?”
刘璋又重复之前的问话。
“回使君的话,某乃天使,自然是天子的使者。”
“你说你是天子的使者,你怎么证明?要不你先骂几句曹孟德给我听听。”
“啊…,使君开玩笑了。”
“没给你开玩笑,你说你是天子的使者,代表着天子,想来跟我谈谈,问题是我若提了要求,你回去是先给天子汇报,还是先跟曹孟德汇报?”
“自然是…”
“算了,咱们还是来点儿容易的,天子和曹孟德同时落水的话,你是先救天子,还是先救曹孟德?你可想好了,曹孟德可不是个善类,听说梦里都杀了不少人,别回答错了,说不定还要连累家人。”
“某…,先救…,救…天…曹…”
使者都快要哭了。
这刘季玉太坏了,这是要把人往死里玩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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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君不负我2
第二个使者最后还是没顶住曹大大的恶名威慑,选择了曹操。
毕竟,得罪天子无所谓,得罪了曹操,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自己遭罪不说,很可能还要连累家人。
反正,选了曹操,大不了一死,还能向曹丞相表一下忠心。
刘璋当然是很痛快地满足了他表忠心的良好愿望,直接又给咔嚓了。
蜀中众文武都已经麻木了。
也不知道刘璋这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随他玩去吧,别把自己饶上就好。
刘璋接连咔嚓了两位曹操的使者,大家想着,这下曹操该死心安省了,肯定不会再来自取其辱了。
没想到,第三位使者,很快就又到了。
在这场诡异的外交战中,不但刘璋的行为大家看不懂,曹操的行为更让人看不懂。
被人啪啪的打着脸,还非要把脸一再的凑上来。
看不懂。
“满宠见过刘使君。”
“满宠满伯宁?”
“正是区区在下。”
“好,不过咱们还是先来走一下程序吧。尊使,有个问题咱先弄清楚了,你到底是曹孟德的使者,还是天子的使者?”刘璋又把前面的问题拿出来了。
“某既非天子的使者,亦非曹丞相的使者,某乃朝廷的使者。”
“朝廷的使者?谁的朝廷?天子的朝廷,还是曹孟德的朝廷?”刘璋厉声问道。
“既非天子的朝廷,亦非曹丞相的朝廷,乃大汉的朝廷,天下万民之朝廷。”
“好一个大汉的朝廷,好一个天下人之朝廷,说得多好听。可惜我不认。我只认天子是大汉的天子,至于你说的朝廷,你说的大汉朝廷,我可不认。我想,也没几个人会承认。曹孟德操控的大汉朝廷。”
“因其如此,某才来此。朝廷和地方有误会,才需要某代为转圜,沟通释疑。请刘使君明鉴。”
“多说无益,你既已承认是朝廷的使者,而朝廷又是曹孟德的朝廷,那你就是曹孟德的人了。我曾经说过,我和曹孟德。汉贼不两立,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所以,只能请你去死了。来人,拉出去砍了!”
话音一落,就有侍卫过来架起满宠就要往外走。
“慢,且慢!”满宠急忙喊暂停。“刘使君,且容某再说两句,再杀不迟。”
刘璋听了。摆了摆手,两个侍卫随即退到了一旁。
“刘使君刚才说,现在的朝廷是曹孟德的朝廷,大错特错了。天子年幼,曹孟德只是汉臣,署理朝政而已。而且,当天子危难时,刘使君何在?袁本初何在?天下众多诸侯又何在?试问,若无曹孟德,何来今日之朝廷?刘使君因与曹孟德之私怨而废天下大义。何其不智。昔曹孟德不过一方小小势力,朝廷约束不力,使其行状无当,频频失德。然则众诸侯却视同不见而毫无能为,何也?皆因私废公大义不存之故。今其入朝,犹如猛虎入笼,自此有约束矣。无德变有德,有害变除害,尊王崇汉。重立秩序于世,刘使君不觉得这是好事吗?”
满宠说了很多,但最重要的是说,天子蒙难,救天子的,不是刘璋也不是袁绍,而是曹操,所以曹操有功。曹操昔日有错,错不全在曹操,只能说是朝廷不堪约束不力,诸侯也视而不见。现如今曹操自己进入朝廷了,理政了,他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来了,得守规矩给天下人看了,就如猛虎被关笼子里了。再说,曹操出来重立秩序,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有点儿意思。”刘璋微微颔首。“你说了这么多,如何能保证,朝廷不是曹操一人之朝廷,而是大汉天下之朝廷?”
“刘使君此问差矣。宠如何能保证得了朝廷非曹操一人之朝廷,只有大汉万千臣民,只有更多像刘使君这样的忠义之士,才能保证朝廷非某一人之朝廷。只要,上有天子,下有群臣,外有忠贞义士,天下万民瞩目,这朝廷,就永远不会是某一人之私家朝廷。”
“说得好!”刘璋不由得拍手大赞。“那,尊使的意思是,我当承认现在的朝廷,并接受朝廷的册封了?”
“不错,刘使君继任益州牧,尚需朝廷之明诏,才得完全。朝廷可以昭告天下,正式册封刘使君为益州牧,但刘使君也需遣使入朝,拜谢天子,最好能在大汉新报上,通报四方。”
“还算合理。不过,近日,凉州饥荒,业已蔓延至蜀中,凉州苦寒之地,如今盗贼蜂起,生民流离,都是我大汉天下,一般的大汉子民,璋身为刘姓子孙,不忍熟视之,愿兼领凉州,替朝廷治理好关西。尊使以为如何?”
谈判谈判,当然就是有来有往。
满宠提出正式册封刘璋益州牧,这个诱饵其实不算大,也不算小。交换的条件是,刘璋要承认现在的朝廷,也就是曹操把持的朝廷。如果你承认这个朝廷了,那你以后就不好再去说三道四,攻击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刘璋也不含糊,立即就狮子大开口,要兼领凉州牧。
反正现在凉州也是无主之地。
“此事体大,非宠可擅专,须得上报朝廷允许方可。”满宠当然不敢做这么大的主,只能上报给曹操。
“好,我就等你消息。既然你要上报朝廷,那我就再顺便强调一句,我治下新政颇多,效果颇佳,不如由朝廷在整个大汉强力推广如何?比如,这个全面废除徭役,这就是一大善政阿,百姓必定拥护,到时候朝廷也有政绩,尊使觉得如何?”
满宠一听,就知道刘璋这里面有鬼,想全面废除徭役,想都别想,各地诸侯会答应?到时候,别说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肯定是诸侯群起而攻之,曹操又将会成为另一个董卓,很快就会身败名裂。
“刘使君拳拳报国爱民之心,宠铭感五内,然则一地之政未必就合推行天下,使君此议甚是不妥。”
刘璋要的就是他这话,旋即就跟着道:“也好。不过既然朝廷不取蜀中之政,蜀中亦不会取朝廷之政。我治下政令自成一体,朝廷不得干预,我也不会要求朝廷推行蜀中新政。如此可使得?”
“……,使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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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君不负我3
“刘璋这竖子,这是狮子大开口阿。诸位先生也都看看。”曹大大看完满宠发回来的消息,很生气。
然后众人传阅了一遍。
“刘璋这明显是漫天要价。他还想要兼任凉州牧,他疯了吧。满伯宁就应该当场回绝他。”程昱一直对刘璋都不太感冒。
“刘璋要求益州政令自成一体,这一点我们也很难答应。这将严重损害朝廷的权威。”荀彧也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嘉觉得还好吧。刘璋至少没有要求主公让位。刘璋漫天要价是肯定的,不要才奇怪。”郭嘉道。
“刘璋狮子大开口,很正常,我等也该想得到。不过忠想,刘璋要凉州,也未必就是真想要吧。列位试想,若刘璋据有益、凉二地,会如何?益州本就狭长,若更添凉州,势必更加狭长。从南蛮山林,到西北荒漠,何止数千里,如此狭长之地域,实为攻防不利之形。极易被拦腰切断,甚至断成数截。”戏忠长于军略,首先考虑就是打仗方面的事情。
诚如他所说,若刘璋据有益凉,那南北战线就太长了,兵力调配,物资转运,都会是大问题。这么狭长的战线,别人可以从很多方向将你切断,甚至多点切断。
“志才说的很是。嘉也觉得刘璋其意并不在于什么凉州牧,不过是在跟我们讨价还价罢了。只是,刘璋等得起,我等时间却不允许。我等必须快速打开局面,获得一些大的地方势力的认可,这样,朝廷才有威信,挟天子才能真正令诸侯。”
“奉孝之议甚是。”荀彧附和道。“其实彧觉得,除了政令自成一体这一条需要再议之外,其他都可以答应。就算让刘璋兼领了凉州牧,那又如何?凉州的地方势力,如马腾韩遂等会听他的?旧有的西凉兵马李傕郭氾等会听他的?我们只要控制住关中。占据长安,至于凉州,就看刘璋的本事了。正好也可以给刘璋找些事情,免得他没事找朝廷的麻烦。又凉州如今闹饥荒。刘璋若为凉州牧,这又是该他应付的一大麻烦。”
“志才奉孝文若说的都不错,不过,若刘璋据有益凉,岂不是有高屋建瓴。昔日高祖取天下之势?”曹操迟疑道。
“主公无需多虑。只要我等能控制住长安不在刘璋手里即可。到时候,刘璋在关西随便折腾,也于天下无能为也。”戏忠道。
“其实那个政令自成一体,我等也可以答应他,不过我等也要要求他不能对朝廷的政令说三道四指手画脚。”荀攸道。
“公达之议不错,刘璋小儿最是擅长利用舆情,搬弄是非。”曹老大深以为然。
“主公,诸位,刚才主公说的,若刘璋一旦真的据有益凉。其必对关东成高屋建瓴俯视之态,昔日秦制六国一统天下,高祖出关中而成帝业,皆取此势。嘉以为,除了志才刚才所说的稳守关中之外,我等还可以如此这般:我等许刘璋兼领凉州牧,然后我们再以朝廷的名义,将凉州一分为二,比如重建雍州。”
“妙!大妙,此计甚妙!”曹操闻言大喜。刚才不悦之情一扫而空。
不久,满宠即得到了曹操的回复。
曹操来信告诉他,凉州可以给刘璋兼领,反正那里现在够乱的。但是刘璋不得染指司隶。还有,益州政令自成一体,朝廷不干预,但益州也不得干预朝廷的政令。
随着书信同来的,还有朝廷正式的册封诏书,满宠要保证。刘璋接受朝廷的诏书后,随即遣使入朝,拜谢天子,正式承认现在的朝廷。
刘璋对这个诏书还是比较满意的。着人专门摆了香案,郑重其事的,接受了朝廷的册封诏书。朝廷册封刘璋为益州牧,兼领凉州,署理两州军政事。
刘璋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赚了个凉州,虽然现在凉州他还没有实际控制,但是有个名分也是好的,以后可以随时师出有名,兵发凉州。
接了朝廷的册封诏书,也得向朝廷表示了。
于是刘璋派王累为使,全权代表刘璋,带了一百名侍卫(前东州兵),拉了不少蜀中特产,如剑南春酒,蔡家白纸,透明的玻璃,辣椒等等,向天子献贡拜谢。
临行送别时,刘璋拉着满宠的手,深情地说道:“请伯宁代璋致意,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满宠满口应下,诚恳地表示,一定会将刘璋的原话带到。
刘璋没说带话给谁,满宠也不问,两人都心照不宣。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这个君,可以是天子,也可以是曹操。
这话还有未尽之意,即君若负我,我必负君。
刘璋自己还以为自己这次外交战打的不错,结果使节前脚刚派走,后脚朝廷就又下了两份诏书。
一份诏书是,朝廷将凉州河西的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西海从凉州划分出来,重新设立雍州,治所在姑臧。
另一份是册封诏书,封袁绍一品大将军领大司马,假节;封马腾为安狄将军领凉州刺史;韩遂为安羌将军领雍州刺史;钟繇以侍中领司隶校尉署理司隶,持节督关中诸军;张鲁为汉中太守;李傕为广汉太守;郭氾为蜀郡太守;蔡瑁为巴郡太守。
两份诏书一看,刘璋才知道,自己他娘的又被曹操给玩了。
算来算去,除了益州,自己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得到。虽然自己名义上多了个兼领凉州的头衔,但曹操立即就咔嚓把凉州一分为二,切下一大块,多了个雍州出来。就这曹操还不满意,不但马腾韩遂成了雍凉的刺史,就连益州这个刘璋的老巢,曹操也不放过,不但把张鲁给封回来了,连李傕、郭氾也给封到益州了,更离谱的,把刘表的大舅哥蔡瑁也封到益州来了。按照这个结果来算的话,刘璋名义上的治下,益州和凉州,如今已经多达五个以上的大小势力可插足。
曹操明显是嫌刘璋死的不够快,把李傕、郭氾,这些西凉祸水死乞白赖的要往蜀中引了。
这次外交攻防战,刘璋虽然说前面砍了两个曹操的使者,看似让曹操丢了不少颜面,但是后面,却让曹操狠狠的摆了一道。
刘璋打了两次曹操的脸,曹操转身就踢了刘璋一个撩阴腿。
刘璋有些哀叹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是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自怨自怜。
刘璋只能紧急做一些应对。
一面急令汉中太守张任,要他谨守汉中,不可放一个西凉兵马进来。另外又急令魏延甘宁,让其配合张任,完成汉中布防。
另一面,急令巴郡的严颜,严密向东戒备,密切注意荆州南郡刘表军的动向。
刘璋其实没必要这么紧张。
首先,李、郭正在跟马腾韩遂纠缠,一时半会消停不下来。
其次,张鲁刚刚离开汉中,想要立即再返身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至于,荆州刘表,巴郡和南郡之间,主要是水路相通,但是荆州水师想要逆水而上,来巴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巴郡和南郡之间的陆路,则跟蜀地其他地方一样,十分难走,走陆路更难。
刘璋所以会这么紧张,是因为现在他手上的机动力量太少,太薄弱。要是再一分散,更显得不足。
而且,刚好是在他新旧转换的档口。
东州兵整编裁汰,剩下不足两万可用之兵,加上刘璋原来的五千新军,总共也就两万多一点。设为三个军。魏延领新一军,满编,其中刘璝、冷苞、邓贤等,都在此军;严颜领新二军,李严副之,满编,主要是镇守巴郡;吴懿领新三军,含南中的新军在内,目前只有几千人,作为机动支援部队。
虽然是三个军,但一来原来的东州兵实力太差,需要比较长一段时间的培训操演,二来,新军原来也就五千人,现在猛然多出来两万人,装备供给严重跟不上了。原来的军服厂,兵工厂,现在生产根本满足不了。
所以,这两万多人,真正有战斗力的,还是原来的五千人。
如今,汉中方向,魏延带去了一千人,巴郡严颜那边去了一千人,南中有一千人。成都留守了两千人,他们重点工作是,培训操演新编进来的新兵蛋子。
刘璋从新兵营回来,路上就又遇到了那个西凉大好男儿,阎行。
阎行就牵着一匹马,当街堵在刘璋回府的路上。
黄忠一看,一挥手,几个侍卫刷地一下,就把阎行给围住了。几个连弩一指,就是你有天大的本领,也难逃出生天。根本不用黄忠自己动手,就能轻松拿下。
不过,作为西凉大好男儿的阎行,自然是不会被这阵势就给吓住了。
“刘使君,这是做什么?听闻使君治下,无罪不罚,如今使君领凉州牧,某家也算是使君治下之民,不知某身犯何罪?”阎行笑着跟刘璋调侃道。
刘璋只得一摆手,让侍卫退下。这里是成都,又有黄忠在身边,他倒不怕这阎行犯浑。
“阎兄可是在等我?不知所为何事?”
“没什么大事,听说刘使君想要一匹马,某这里刚好有一匹不错的好马,就此送给使君。”说着,把马缰绳朝刘璋一扔,然后直接转身就走。
众人有些莫名其妙。
这真是一个怪人。
远远又听得,那人高声唱道:“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君若负我,我必杀人,某乃西凉大好男儿…”
声音渐行渐远。(未完待续。)
ps: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君若负我,我必杀人。貌似阎兄比刘兄霸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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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马好
阎行就这么一个怪人。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风是风,说雨是雨。
但是眼下大家没有多去关注于他,大家都被那匹马吸引了。
香车宝马。
这马一看就是好马。
那马浑身赤红,没有一根杂毛。
马头高高地扬着,长长的鬃毛披散着,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慢慢走近的刘璋。
刘璋刚伸出手去,想要摸上一摸,那马忽而低头在刘璋的手上就舔了添。
这马一点儿都不认生。
好马。
刘璋是个外行,他看一匹马的好坏,一看漂亮不,漂亮跑的就快;二看温顺不,温顺就是好马。
“好马!”
黄忠也不由得赞叹。
他是行家,他说是好马,那必是好马。
刘璋摸着马的脑袋,那马亲昵地用头蹭着刘璋。
“汉升,你说是好马,那这马好在哪里?”
“俗话说: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这马毛色光亮,肌肉匀称,一看就是营养很好,身体健康,耐力长久的好马。再看马蹄子和腿部,腿粗蹄子大,定是善能奔跑。再有,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看它肌肉结实程度,爆发力定然好。
而且,好马关键是看有没有灵性。
这马已经通灵,估计是那阎行交代过它,如今它已认你为主了。
主公好福气。”
好马可遇而不可求。
连黄忠都羡慕不已。
有宝马名车,当然要骑上来开出去,试试车兜兜风了。
几个人牵着马就来到郊外。
刘璋翻身上马,轻轻一夹马肚子,那马长嘶一声,纵蹄如飞,绝尘而去。
来回溜了几圈,刘璋觉得很满意。跑起来又快又稳。
好马得有个霸气的名字才配。
这马浑身赤红,如火一般,难道叫赤兔?
不好。这时候吕布已经有赤兔马了。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还是算了。
叫火龙驹?
有点儿过了,名字太暴力。
这马速度很快。跑起来如飞如箭,不如就叫绝影吧。
“这马今后就叫绝影了。”刘璋跟大家宣布道。
记得曹操的坐骑就叫绝影。曹老大,现在我动不了你,我先把你座驾的名字先给抢注了。哈哈哈,刘璋在心里狂笑。
刘璋很满意。这个疯子阎行总算是干了一件正经事。
不对。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己这算不算是贪污受贿呀。
这阎行这么下死力气的收买自己,还不是想让自己给他报仇,去把什么马腾韩遂给咔嚓了。
这个礼物收的有点儿烫手啊。
不行,下次见面一定要把马钱给他。
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马好,但是送马的人很可能是个疯子,精神病。
拿了疯子的礼物,怎么想怎么不安稳。
时间转眼就到了秋天。
益州如今,各级官吏公务人员的培训再上岗。业已基本结束,刘璋推行的新政,在各郡县正稳步展开。
目前,益州州衙徐庶以别驾身份领州衙长史,署理州事,兼领蜀郡太守。
下面设有六个州衙从事,分别署理负责六曹职司。
功曹从事:黄权。主人事选拔考核。
礼曹从事:王累。主文教、宣传、外交等。
兵曹从事:庞龙。主兵事、情资。
法曹从事:张松。主立法修法、刑名判决。
工曹从事:黄承彦。主工程建设。
户曹从事:杨松。主赋税钱粮、商业发展、钱粮劵发行、财政收支预决算。
对应六曹,还有两署。
一是卫尉署:吴懿(兼)。主治安管理、抓犯缉凶。
一是审计署:阎圃。主受理各级投诉,以及审查州衙其他各部之工作。
另设主簿两名,为州牧或长史助手。协助处理政务。
下面郡县的衙门设置,以州衙例,设对应的六曹两署下级机构。
这里解释一下,卫尉在之前主要是负责宫廷护卫工作的。这里的卫尉署。是借用了卫尉这个名字,职权扩大为负责属地的治安、执法等工作,相当于后世的地方武警加警察局。
卫尉负责抓人,法曹负责判决。
新的官府结构,六曹两署,是为了因应益州新政的推广和施行。上层建筑必须和政策相配套才行。以前在蜀郡推新政的时候。就比较混乱。不过那时候是摸着石头过河,都是发现问题了,才临时成立一个机构来处理。经过了这么久的运作,以及参照后世的官府机构,刘璋设计了这个新的衙门结构,六曹两署。
槽(曹)是好槽(曹),就看槽(曹)边的马如何了。
州衙这九个主官,都是刘璋精心考虑很久才定下来的。
尤其是杨松和阎圃,很是伤了刘璋不少脑筋。
为了防止杨松这样的经济犯毛病再犯,刘璋不得不设立了重点监管官员行为的机构,即审计署,监督审计各官府机构有无违法贪渎等行为,而且直接把杨松的死敌,阎圃放在了这个重要位置上。
刘璋也不知道这个阎圃能不能胜任。
眼看着益州的各项工作顺利开展,各地民生蒸蒸日上,一切都逐步走向正规,逐步走向发展的快车道。刘璋还以为年内就没什么事了,曹操阴自己那一脚也好像没起什么作用。
不想,过了九月,就相继有坏消息传来。
先是,李傕、郭氾等西凉军马要求入蜀就食;
然后是朝廷转发了凉州刺史马腾和雍州刺史韩遂的奏表,说,入秋以后,胡人多次南下犯境,要求援兵、援粮、援军资,否则难以安境保民。曹操一看,刘璋现在不是名义上的凉州牧吗,你不是要政令自称一体不让朝廷管吗,一甩手,把马腾和韩遂的奏表就转给了刘璋,你看着办吧。
再有就是,荆州那边行文到益州,问什么时候可以交接巴郡。
刘璋一看,他娘的,这还真是祸不单行,坏事都喜欢往一块堆凑。
刘璋先是以益、凉两州的州牧身份,给李傕、郭氾等人去文,行文大意如下:西凉铁骑,乃大汉精锐,你等不以护国安民为己任,却争权夺利,劫掠四方,宁不以军伍为耻乎?今有北寇入侵,若能御边,尚算汉臣,若不奉令,不日即起大军,讨伐尔等叛逆,使尔等死不能入祖宗坟茔,不得受后人香火。至于所求粮饷,以杀敌军功论,若有斩获,必不吝赏。”
马腾韩遂两处,刘璋也以同样的去文,晓谕他们,想要粮饷,拿军功来换,拿敌人的人头来换。若不奉令,他日必起大军讨伐之。
刘璋还不忘给刘表也回了一封文书,简单明了:请蔡德珪速来,刀斧已锈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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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 人二
关西,姑臧。
雍州刺史府。
韩遂正在观看刘璋发过来的公文。
旁边一个青年将领肃然侍立在侧。赫然竟是和刘璋见过几面的阎行。
韩遂看完后,随手把公文递给了阎行。
“彦明,你也看看,刘璋这混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阎行接过公文,仔细看了两遍,把公文放回到韩遂的书案上,然后才回道:“回大人,这刘璋真是大言欺天,我雍州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这厮该不会是疯了吧。他以为他真的就是凉州牧了,就算是凉州牧,也管不到我们头上来。这口气,好像他是天子一样,什么若不奉令,不日即起大军讨伐。这大话说的,我去过汉中,那里满打满算也才几千人,还都是步卒,真不知道这刘璋是傻,还是狂妄。”
“话虽如此,然则刘璋以大义责我,我等却也难以强硬回绝。我意准备协同马寿成共同进退,到时候即便刘璋来犯,可以共同应付。”
“大人太过谨慎了。刘璋怎么可能会出川,绝没可能。至于马寿成那个匹夫,大人实在不该太信任于他,大人以后要主政凉州,这西凉马家,是第一个要除去的。”
“彦明,你还是太年轻气盛。我知道,你和马家那小子,和马孟起不睦,但是我们眼下还不到摊牌的时候,马家如今攀上了曹操,眼下我们还需要跟马家相互配合。也是因为这么多年的配合,才有了我等今日之地位。我知道你身手很好,不差马孟起多少,可是,单靠一己之力,在乱世中是很难有大的作为的,一定要学会借势。借朋友的,借对手的,借朝廷的。甚至借敌人的,要因势利导,才能无往而不胜。”
“谢大人教诲,小婿知道了。”
阎行躬身行礼。表示受教。
不是只有韩遂阎行这一处在骂刘璋傻到狂妄,还有很多人在骂刘璋。
刘璋的公文到荆州的时候,蔡瑁已经人在成都了。
“德润兄,好久不见,身体还好?”
“蔡德珪。你还敢来蜀中?”
“某有何不敢,难道刘季玉还敢杀了某不成?”
“你不会真的是想来要巴郡的吧,你要敢要,州牧大人就敢杀。你应该有所耳闻吧,前几天,朝廷的使者,州牧大人二话不说,就砍了两个。不为别的,就为他们被州牧大人认定为曹操的人。”
“所以说,刘季玉还是太年轻。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关人家使者何事。这刘季玉有点儿…,有点儿,浑,或者说,楞,你杀俩人出了气了,临了可好,还不是被曹孟德耍得跟猴一样。其实,我那个妹夫。刘景升他也不傻,他也不会真的就想要巴郡,不过既然朝廷把巴郡给我们了,那刘璋多少得给我们点儿好处吧。德润。你跟刘璋听说关系十分密切,能不能帮忙递个话。”
“你可别害我,虽然州牧大人看起来很温和,人畜无害,但是,杀起人来一点儿可不含糊。你别看他平南中也没杀孟尤。夺汉中也没杀张鲁。你让我为刘荆州说话,这跟私通外敌也差不了多少。我可不敢。你要是没别的事,还是快点儿走吧,要是被人发现了,连累我也说不清了。”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咱们还是谈点儿实在的。你这里的纸我还是要带几船回去,还有剑南春,还有那个透明的琉璃,对了,还有那个辣椒。我也不能白来一趟。”
“你堂堂一个大都督,还亲自出来跑生意,你可真行。酒我弄不到多少,也就三五坛,纸最近也吃紧,存量不多,你想要的话,得等两天。透明的琉璃还好说,辣椒就别想了,我只能把我自己的一点儿存货,匀你一些,给你尝尝鲜吧。咱可说好了,虽然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蔡字,但是,生意归生意,咱们亲兄弟,明算账。”
“放心,不会短了你的。咱们做生意又不是一回两回了。说起来,跟你商量一下,你这造纸作坊,不如直接在荆州也开上两个。你知道,我那个妹夫,最是喜欢文墨,结交雅士,人称江夏八俊。我们的荆州书院,可比你们的成都学府还要早。咱蔡家的纸这么好,我们那里需要的量很大,来回这样运来运去的也耽误事,不如直接把作坊开到荆州如何?”
“这个,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须得有州牧大人同意才行。我这个营生,有州牧大人的股份,他一半我一半。等我找个时机问问他,看看大人的意思再说。”
“德润,咱们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虽说你们益州这一支,早就独立出来了,可是万一有什么事情,还得多关照些才好。你给某撂句实话,刘璋有没有可能东进,图谋我荆州?”
“恐怕这才是你这次来的目的吧,跑到成都来打探虚实来了。不过,你问我可是白瞎了,我就是个做生意的,跟州牧大人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怎么可能知道这等机密大事。你问我,还不如问蔡邕那老头,他好歹是文学院的院长,知道的东西比我多多了。”
“蔡老头,那还是算了。陈留蔡家和荆州蔡家,早就分道扬镳多少年了。咱跟他也没有交情。德润,你就帮弟弟分析分析,毕竟你跟刘璋认识那么久,对刘璋那么了解,听说你们还是商学院的正副院长,肯定关系不一般。你就简单说说,我心里也好有个谱。毕竟,自古出川,一是沿江而下入荆襄,一是由汉中入三辅。荆州想要朔江而上入益州不易,但你们顺流而下到荆襄,那可就简单多了。我那妹夫也是心思重的人,他害怕刘璋这小子记仇。再说,刘璋这小子比较那个,就是,比较浑。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北上还是东进,你真要让我说的话,我觉得州牧大人会选北上。我这个也不是乱说的。前一段大人就去了汉中,一待就是几个月,而且把他最信任的两员大将魏延甘宁都带过去了。而巴郡,还是老将严颜,刘璋根本就没怎么关心过。还有,益州根本没水师,顺流而下怎么跟你们荆州水师打,驾着小筏子跟你们打?其实,你们都觉得州牧大人有时候浑,胡闹,犯傻,但我觉得州牧大人不是浑也不是傻,他心里其实很有谱的一个人。他那是心善,是仁义,是仁心仁术,只是有时候外人看不懂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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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人二2
徐州小沛。
据说这里就是以前的沛县。
沛县,高祖刘邦龙兴之地,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
一个邻家中年大叔模样的汉子,沿街边走边熟悉的和道边的大叔大妈们寒暄着,还时不时摸一下从身边蹦跳着跑过的孩子们的小脑瓜。这中年大叔的后面,跟着一辆大车,车上装着粮食,有两个军卒押着,看到有孤寡可怜的,就停下车来,散发一些粮食。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发。
转了一圈,粮食也基本发的差不多了,刚好到了县城东南角。
角上当街有一个四方亭,亭子中间有个不高的台子,台子上有一块碑刻。高一丈一尺,宽四尺四寸;字为大篆书,笔力逆劲,结构匀称,风格壮丽,字形优美。
碑文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此正是昔年高祖回乡所吟之大风歌,是由现在的当朝大儒,如今成都学府文学院院长蔡邕所书。
那中年大叔,来到亭前,摆上了几样供品,然后点上三炷香,拜了三拜,默立祷念了一番,这才转身离开。
我有猛士,可得四方?
回转的路上,依然是和沿途熟悉的人们热情的打着招呼,而沿途又是一路的百姓称颂。
这个大叔不是别人。
这就是后来世间所称的皇叔刘备刘玄德,刘皇叔。
刘璋标榜说自己仁义,刘备是别人说他仁义。
若是刘璋也如刘备这般,一个人招摇过市,估计不被打死,也得被骂死。
但是刘备就不一样。刘备也不带什么护卫,一个人走街串巷,家长里短,嘘寒问暖,百姓只有称颂的。绝无谩骂甚至想杀之而后快的。
不过刘璋刘备这俩人,还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很多时候。大家都认为其行为很傻很天真,或者说很二。
也许二到了极致,到了境界,就成仁了。
刘备少有大志。
小时候就指着家门口的一棵大树,曰:当冠盖如是。
及长。游学天下,师从卢植。
后来黄巾爆发,刘备同关羽张飞等于幽州起兵,开始了争霸天下的旅程。
不过刘备这些年也一直不太顺,朝里没人,单靠自己刷名望刷黄巾,也没多大成绩。
陈寿后来评刘备:弘毅宽厚,知人待士,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
刚才说刘备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也没什么护卫在侧。其实是因为,刘备不需要。因为,一来是百姓爱戴,二来,刘备自己就是个高手,他不怕呀。他不像刘璋那样,抡不得刀剑,开不得强弓。
说刘备其实很厉害,很能打,有几个方面可以佐证一下。
三国演义开篇。关张二人争执的时候,是刘备轻易就将两人分开的。关张是什么人,皆万人敌,能将这二位分开。绝非一般人。
再有,大家都知道,刘备的兵器,雌雄双股剑。自古以来,凡是马上用双兵器的,基本都是高手。武艺出众之辈。比如秦琼尉迟恭裴元庆李元霸岳云陆文龙等等等等,三国也有,比如典韦,比如赵云的枪剑双兵。马上双兵,首先必然是马术超群,然后是攻击凌厉,让人防不胜防。
还有大家熟悉的三英战吕布。三英战吕布,一般大家都会说,刘备其实上去就是凑数的。其实错了。三英战吕布,先是张飞冲上去,打了五六十个回合,不分胜败。其实是张飞快扛不住了,然后关羽冲上来夹击吕布,三人又打了二三十回合,依然拿不下吕布。这时候,刘备才上场。刘备一上场,吕布就给吓跑了。说明,刘大大其实是很厉害的。
以上乃笑谈。
但不管怎样,刘备其实应该是比较厉害的,文的武的,都很厉害。
刘备前两天收到了刘璋一封信。
刘璋建议他:若能入主徐州,宜全力襄助吕布,如此方能立足,不使被曹贼各个击破。
刘备也拿不定主意。
陶谦已经两让徐州给刘备了。不过刘备依然是坚辞不受。外间有说刘备仁厚有君子之风的,也有说刘备傻的。
刘备自己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虽然陶谦已经两让徐州了,但自己需要三让三辞,这才符合君子盛德。
刘备也知道,这第三让迟早会来的。
所以他不急。
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和吕布结盟,共抗曹操。
曹操现在是以天子的名义,以朝廷的名义,自己现在和吕布结盟合适吗?吕布现在可是被曹操打击的重点,是朝廷明昭天下的逆臣贼子。就连袁绍被封大将军以后,也不吭声了。难道自己要去为吕布出头吗?
眼看走到县衙门口,正有一群人迎在那里,仔细一看,却是徐州陈登糜竺等人,刘备心里一动,看来这第三让要开始了。
徐州,我的徐州,我刘备的徐州,这一刻终于要到来了。
其实,刘璋不止给刘备去了信,还给吕布、袁术也去了信,希望他们能够精诚团结,共同对付曹贼。
刘璋甚至还给袁绍写了信,希望袁绍同志,作为关东诸侯的盟主,不能任由曹孟德无端的打击异己这样乱搞下去。刘璋严重的警告袁绍,说如果放任下去,总有一日,袁绍将自食恶果,被曹贼所灭。
刘璋的愿望很好,但是现实很残酷。
历史所以会那么发展,总有其一定的必然性。
刘璋想要改变某些结果,但是,很难。
吕布、袁术以及徐州刘备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互信。而且曹操高举尊王大旗,谁敢不从。曹操先拿吕布开刀,周边的诸侯只会观望,甚至幸灾乐祸,至于说出手帮忙吕布,几无可能。
虽然说这三家都和曹操有仇,但是要让他们互帮互助,相亲相爱,难呀。
袁绍就更不用说了。
袁绍一向眼高于顶,目下无人,怎么可能会听刘璋这小子建议。而且,之前在印刷术上吃过刘璋的亏,对刘璋早就存了怨恨。最重要的是,袁绍也不喜欢吕布,没有和曹操一起出兵,去把吕布灭了就不错了。之前,吕布曾经投奔过袁绍,还一起剿灭过黑山张燕。不过,吕布这货也是个狂徒,非常的傲慢,让袁绍看着很不爽,于是就埋下刀斧手,想杀了吕布。结果走漏了消息,被吕布跑了。所以,让袁绍帮吕布,肯定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曹阿瞒可是袁绍的发小,从小玩到大的好基友,袁绍刚一听说曹操的老巢被吕布端了,就立即派人嘘寒问暖,还让曹操把家眷送到邺城避难。不过,曹操没应下,坚持要和吕布死磕。
刘璋天真的以为,自己能说动别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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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人二3
历史所以会按照某种轨迹前行,是因为其中的人,做了这样那样的选择。
刘璋以为自己知道了历史前行的大概轨迹,所以试图想告诉那些即将被历史车轮碾压粉碎的那些不幸者们,希望他们能够改变即将被碾压的命运。
然而,历史所以会是这样而不是那样,总是有它的原因的。
存在就是合理。
比如拿刘备来说。历史上,刘备先是坐视吕布和曹操争斗,然后吕布失败他又收留了吕布,然后吕布抢了徐州以后,他又和曹操一起灭了吕布。这整个过程,看起来很反复。
让刘备一开始就选择支持吕布,对抗曹操。他会吗?
让刘备拒绝收留吕布。他会吗?
让刘备别跟着曹操一起去灭抢了他徐州的吕布。他会吗?
想要去改变一件事情前行的轨迹,其实很难。
刘璋因为被曹操狠狠阴了一把,有气无处撒,所以想给曹操找点儿麻烦。
可惜,结果并不令人满意。
“其实,关键在于袁本初。若袁本初能支持吕布,曹操想打败吕布很难。”徐庶觉得刘璋没把握住重点。
“可惜袁本初这人很自负,比较难左右。再加上他眼下正和公孙瓒争夺青州,注意力根本不在其他地方。”刘璋当然知道袁绍是关键。
“曹操不是想树立朝廷的权威吗,我们可以揭露曹操把持朝政的事实,朝廷里都有哪些职位,哪些是曹操的人,我们可以在报纸上披露出来。”
刘璋听了庞龙的建议,觉得很可笑:“曹孟德现在把持朝政,天下皆知阿,还需要我们再去揭露?”
“那不一样。传言跟事实是两回事。我们披露的是事实,有依有据的事实。题目我都想好了,叫《曹孟德:第二个董卓乎?》”
“庶觉得可以。至少能让曹贼收敛一些。增加一些朝廷中反对曹贼的实力。”
刘璋没想到这两个家伙比自己还相信报纸的威力。
“曹贼崛起,几不可挡。”刘璋不由得叹息道。“我们还是先办好自己的事情吧。庞阿,你新接手情资工作,多跟元直熟悉一下情况。这个机构早就有了。一直是秘密存在的,到今天为止,也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以前一直都是元直在负责,我现在把它一分为二,对外的你负责。重点以军情为主,其他情资为辅,对内的还是由元直负责,以内调为主。”
“我还一直以为老师是个大善人,却原来手里还握着把杀人的刀。”
“这把刀将会在很长的时间内,隐形存在,除了我等三个,没有人会知道,小庞你也谨慎一些,莫误了事情。”徐庶告诫道。
“需要注意的几个势力。曹操袁绍刘备刘表这些都不用说了,还有个孙策,他现在还很不起眼,但最好也能提前布局。不过近期的重点,还是在凉州,军情搜集要抓紧,必要时可以要求甘宁的飞军配合。”刘璋嘱咐道。
“孙策?孙坚的儿子?”庞龙有点儿不太敢相信。孙策现在不过是袁术手下一个小小的校尉而已。
“别小视他了。如今朝廷不力,地方官府,在强大的私人武力面前,都只能屈服。而淮扬大片土地。如今大都是无主之地,孙策完全可以轻取,据而有之以成霸业。有长江为堑,割据一方。不算难。”刘璋此刻正好可以卖弄先知先觉。
“我们在凉州的事情上,失算了,现在凉州等于是个烂摊子,大麻烦,但是我们没能力解决。李傕、郭氾等都是悍将,骄横跋扈惯了。根本就难以驾驭,马腾韩遂,都是西凉豪杰,更不太可能伏小做低了。凉州难办阿,怕是主公要白白担了许多骂名了。”
“我也没想到曹操这混蛋就会答应了。我不过漫天要价随口那么一提,我根本没想要什么凉州牧,我想曹操肯定不能同意的,没想到这个老贼,太不是东西了。这次算是栽了大跟头,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说起凉州这事,刘璋就一肚子火,真是老上火了。
刘璋觉得,这是自己穿越以来,办的最二的一件事,二到家了。
凉州现在这么乱,又是饥荒,又是胡人,又是军阀,根本就没法弄。绝对是个大泥潭,谁来谁死。
而且刘璋现在根本就没能力出汉中,能守住汉中就不错了。
但是你现在挂着个凉州最高军政长官的帽子,这个烂摊子你得负责阿。
百姓没吃的,你得给吃的。
胡人来犯了,你得派兵去打吧。
这些军阀土匪马贼,你总得想办法摆平吧。
头疼。
“主公,不如由庶去汉中坐镇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想来李傕、郭氾等奈不得我何。”
“算了,你可走不得,如今这一主二署六曹的官府结构刚刚定型,正需要你在这里好好推广梳理,把益州的治政彻底理顺,才能各司其职,政通人和。你可不能随便走。还是回头我和庞去吧。我这边手头的事情忙完,就即刻动身。我倒是不怕李傕、郭氾等来犯,我是害怕彼等因私废公,放了胡人进来肆虐,让凉州百姓遭殃。可惜现在偏偏我等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刘璋很无力道。
一主二署六曹,就是前面介绍过的,益州现在新的官府衙门组织架构。
一主,就是一个主官。州衙现在徐庶是代理主官。下面郡县的话,就是郡守和县令了。
二署,卫尉署和审计署,治安和监督。
六曹,就是六个具体的行政部门。
这个新的组织架构,要全面推广到全州,自然工作量很大,没有徐庶坐镇,根本不可能。刘璋自己,根本就不耐烦管这些琐事。
“主公,庶给你推荐一个人,去汉中的时候可以带上。”
“什么人?”
“前几天广元从南中推荐过来的,姓李名恢字德昂,甚有才具,且极具辩才,主公若去汉中,须得和凉州各方势力打交道,这李恢定可助主公一臂之力。”
李恢,刘璋有印象,就是那个说降马超的那个。
“老师,你才返成都,岂能来回辗转,不若由我代替老师去汉中坐镇,必定不叫老师失望。老师只管在成都高卧,若得闲暇,再前去不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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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人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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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
安定。
李傕、郭氾、樊稠等西凉将领正在聚会。
“张济呢?怎么不见人?”李傕问。
“在关中的时候就走散了,好像奔那边武关方向去了。”樊稠回道。
“唉,算了,如今是树倒猢狲散,天子一去,咱们这西凉军也快散伙了,当初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也将成笑谈了。”郭氾叹道。
“闲话别扯了,大家还是议一议眼下的处境吧。议议今后该何去何从?”李傕不悦道。
“有啥好扯的,难道我等还要真的听刘璋那小子的话,乖乖的去打匈奴吗?曹阿瞒也就罢了,天子在他手上,这个刘璋是个什么东西,也跑到咱们爷们头上拉屎屙尿。咱们西凉军马,啥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郭氾直接就大骂刘璋。
“刘璋这混小子,绝对是给曹阿瞒当枪使了,给他个凉州牧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凉州牧了。颐气指使,盛气凌人,好像咱们如果不遵命,他就能把咱们怎么着似的。”跟着说话的,是李傕的侄子李利。
“可是咱们没粮食,如今凉州饥荒,弟兄们都要没吃的了,这如何能行。听说益州富足,所以刘璋竖子才敢狂言。不如我等联合马腾韩遂等一起,威逼汉中,让刘璋小儿乖乖的献上粮秣犒劳我等,若哄得我等高兴,再去与匈奴厮杀未迟。”樊稠提议道。他和韩遂有旧,前次就是他放了韩遂一马。
“樊将军,上次若不是你暗通马腾韩遂,我等早就把他们灭了,那会迁延时日,以至于天子出走。害得我等如今如丧家之犬。”李利和樊稠有宿怨,立即出来指责樊稠通敌。
“李利,你自己作战不力就罢了,还在这里胡乱攀咬诬赖他人。没把你阵前正法,已经是看了你叔父的面子了,还敢如此恬不知耻,如此血口喷人。”樊稠也是爆脾气,立即就要发作。
李傕一看。急忙斥道:“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自家跟自家斗,还有羞有臊没有?都静下来听我说几句。我意,长安城高池险,又有钟繇夏侯渊严防死守,轻易不可下,不如我们就南下威逼汉中,让刘璋发放军粮,反正他不是名义上的凉州牧吗。我们这也算是名正言顺。若不给粮,我等就相机夺了他的汉中。”
郭氾却皱着眉道:“传言刘璋的新军很厉害,平南中,夺汉中,战无不胜,而且山路难行,不利于我西凉兵马,怕不是好相与的。”
话说,曹操于洛阳城外设伏,大破西凉兵马。李、郭等撤走,曹军追击。又恰遇马腾韩遂东来,李、郭等溃败。三方人马前后追击厮杀不休,一直到关中才止。曹军夏侯渊部乘势占了长安。马腾驻军天水,韩遂回军武威(即姑臧),而李、郭等则涉渭水而逃至安定。
因军中缺粮,李郭等商议后,决定南下就食,威逼汉中。
同一时间。韩遂率精锐至天水,与马腾合兵一起。
天水紧挨着就是陈仓,陈仓下面就是陈仓古道,直通汉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说的就是这个陈仓。
韩遂此来,就是要和马腾共同进退。
两人经过一番长谈后,大排香案,义结金兰,歃血为盟。
马腾韩遂义结金兰后,就摆宴庆祝,共同庆祝如今雍凉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并且发誓要应对未来的种种不测和挑战。
酒酣人畅,马超端起酒碗来,来给外面韩遂部诸将敬酒,及到阎行前,因调笑曰:“这不是昔日金城街头的乞儿阎吗,如今也堂而皇之成将军了。看你这娘里娘气的,怎不去做伶人,侍弄汉子总好过去上阵杀敌吧?弟兄们,大家说某说的可对否?”说完,哈哈大笑不止。
那阎行一张粉脸早涨得血红,怒吼一声踢翻桌案,随手一掰,扯下桌腿,劈头盖脸就朝马超脑袋砸下,边砸边吼道:“马儿狗杂种,安敢辱我至此?”
马超虽然有些醉,但武人的本能反应还在。急忙抬臂一挡,咔嚓一声,桌腿断为两截。阎行一击不成,右手诡异的一转,只见手中的半截断木,倏然变换角度,急插马超的咽喉,左手则在底下一捞,接住堪堪落下的另外半截断木,朝马超的小肚子插去。“马孟起,死杂种,今日某与你不死不休。”
这阎行仿佛如死神临世,又如魔神附体一般,不计生死,以命相搏。
马超刚才胳膊吃了一记,早就吃痛酒醒,眼见那断木直插咽喉,急忙用伤臂往外一搪,身子顺势后倒,抬脚一踹,堪堪躲过阎行的下面的断木。马超身体刚一落地,就立即一滚,又躲过一记。那马超也是了得,如此窘迫情形之下,借着滚身在地之际,抓起一把土,噗地就朝阎行撒去,然后也不看结果,腾身而起,抢过旁边一个站班侍卫手中的长戟,一声长啸,翻身就朝身后砸去。
两人交手,如电光火石,鹘落兔起,众人还没弄清楚状况呢,两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非生即死了。
好在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了,一看这两人都红了眼,要玩命的架势,急忙抢过来将两人死死抱住。
马家这边有马岱马铁马休等兄弟,韩遂这边有杨秋李堪成宜等,同时一拥而上,将两人死死抱住。
那阎行刚刚用两个断木架住了马超的含怒一击,正要顺势屈身趋前,和马超近身缠斗,不死不休,正好杨秋等人一拥而上,将他死死压住。
那边,马超也是暴跳如雷,拳打脚踢那些死死抱住他的兄弟,试图挣脱众人,要过来跟这个疯子非得分出个生死才好。
外面这么大动静,终于惊动了在大帐里推杯换盏的马腾和韩遂。两人闻听,吃了一惊,急忙来到外面,其时,局面堪堪被控制住。
两人问明缘由,这才喝退众人,让两人近前训话。
“寿成,都是我这女婿散漫惯了,不识礼数,惹恼了贤侄。彦明,速速向孟起赔礼谢罪,请求原谅。”
“兄长,都是某教子无方,致使小儿言行无状。孟起,还不快快向阎兄弟赔礼认罪,求得谅解。”
两个人说的热闹,然而下面两人却似充耳不闻。马超摸着脖子,一道血棱子触目惊心;阎行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面色有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等到马腾韩遂训完,两个相互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各自转身拂袖而去。
留下众人一片哑然。
“年轻人,不打不相识,来来来,大家接着喝,接着喝。”韩遂拉着马腾,端着酒碗,吆喝着。气氛重归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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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祝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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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有什么事情走不开?是因为和阿奴姐姐的事吗?”
“去,老师的私事你也过问。是工科院还有些事情没安排明白。”
“说起工科院,最近那个小结巴,好像在改进那个元戎连弩,他想弄一个大的,脚踏的,采用滚动轮装置,听他吹牛说,弄好的话,可以连射100支以上的弩箭。小家伙有点儿异想天开,老师,你作为老师,还是要多关心关心他们。虽然他们没我聪明,但教育好了,说不定也能成个什么才的。”
“什么小结巴,那是你师弟好吧。你最大的聪明就是臭显摆,有本事你也去改进改进试试。不过这元戎连弩,改大了以后,用处不是很大吧,用来守城?还是阻击?大了以后,就笨重了,机动性就下降了。”刘璋记挂着雷神之怒的项目,有了火器,什么连弩之类的,统统要靠后。
“真弄出来的话,我觉得的还是很有用的,加个防护板,扼守险要地形是很有用的,怎么能说用处不大呢?”庞龙作为兵曹的主事人,对兵器研究方面格外关注,所以才留心到马钧现在搞的这个连弩的改进项目,他觉得很好,才特意提醒一下刘璋多多关注。没想到刘璋一点儿也不上心,根本不重视。小庞有点儿不高兴。
小庞现在还不知道雷神之怒项目的存在。
刘璋也没打算现在就让他知道。距离能量产还早,没必要让大家知道。这种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
连弩项目原先也是绝密的。量产以后,大家才逐渐知道。
庞龙说的这个强化版连弩(踏/弩),跟连弩相比,也许就如冲锋枪和机关枪。
但是再厉害,也是冷兵器,如今在刘璋的心里,冷兵器地位正飞速下滑中。
“让他们先研究着吧,等定型了。再着手讨论要不要量产。效果好就量产,效果不好,就先放着。马钧现在还小,打好基础才是最重要。别总想一嘴吃成个胖子。喜欢摆弄就让他摆弄吧,只要不耽误学业就好。”
刘璋对三个徒弟要求不高,必须完成学业,其他业余时间,想干什么干什么。学业就是刘璋给他们安排的课目。而庞龙。则已经完成学业,从学院毕业了。所以现在庞龙可以在衙门正式任职。
庞龙带着李恢去了汉中。
刘璋还有事情要处理。
除了庞龙提的阿奴的事情,刘璋眼下最重要还是火药武器化的进展。
嘱咐了几句庞龙,要他只要保证汉中不失就好,其他不要多想。该付出些粮食,就付出些粮食,只要汉中在,其他都不要紧。
送走了庞龙等,刘璋就又去了工科院。
新实验室已经修好投入使用。
排名第一优先级的项目,自然不是一般的建设速度。
实验室设有两道岗。目前只有五个人有出入许可。这五个人就是雷神之怒的项目组成员。
刘璋和徐庶到实验室的时候,黄承彦、蒲方、刘洪正在组装一台模型。
三个人,按照刘璋画的设计图,已经做出来了几个子弹样品,而子弹的击发机械装置也做出来了,眼下三个人,就是在一个条案上,在做合成。
把子弹用夹子固定在桌子上,子弹的后面,固定的是击发装置。子弹前面。是两米长的槽形导轨,每一米远,固定竖着一张纸板,用来记录弹头飞出的轨迹。
子弹本身业已装好。弹壳。弹头,点火药,火药。
弹壳是浇铸出来的,比原来刘璋设计的稍大一些,更像是狙击步枪的子弹,主要是为了方便观察试验效果。等试验成功以后。会按比例缩小的。
点火药里面有火石和少量火药。
然后就是火药。
弹头。弹头是铅弹头,装好火药后,放上弹头,然后用一个专门的工具,合口钳轻轻一夹,就把子弹头装好了。这个工具也是为了这个项目专门定制的。
子弹是重点,然后就是击发装置。
扣动扳机,击发锤砸下,撞针砸进子弹尾部,摩擦火石,点燃火药,推动弹头。
“季玉,元直,你们来了,刚好,我们正要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刘璋看了一下整个实验装置,用导槽代替了枪管,先用分解的办法,把几部分组合在一起,这样试验,可以更清楚的看到试验结果,也很容易看到具体是那部分的问题,设想不错,办法不错。
“好,我们一起看看。”
刘璋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然后,就见黄承彦一扣扳机,嘭的一下。
众人再仔细看,子弹还在,击发锤也击打在子弹上了,但是没点着火。
第一次试验失败。
三个科学家立即开始检查失败原因。
击发装置没啥问题,最后确定是点火药的问题。
还好,做了好几个子弹样品。
又换了一个,还是不成。
刘洪的脑袋开始冒汗了。
点火药这一部分是他负责的。
又换了一个,这次成功了。
只听嗵的一声响,弹头瞬间击穿前面两个纸板,把对面的墙壁打了一个窟窿,不知落哪里了。
几个人给吓了一大跳,急忙跑到洞口朝外面看,幸好外面就是山坡,没人。
大家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突然兴奋起来了。
“哎呀,可把老子担心坏了,还以为这么久的功夫都白做了,试验要失败了呢。最后,总算他娘的成功了一次。”兴奋得黄承彦都开始骂脏话了。
“最担心的是我阿,一直打不着火,我真是,真是,闹心。”刘洪心有余悸,幸亏成功了一次。
兴奋过后,大家开始讨论分析试验结果。
“从结果看,季玉之前的设想是可以行得通的。利用火药爆炸,可以推动弹头飞出,其穿透力非常强劲,目前所有的盔甲盾牌,在其面前都将跟纸糊的一样。难怪季玉说,若是能研制成功,以后将是火器的时代,诚不虚言。”
“可是,我们现在的问题还是很多,距离定型量产,还很遥远阿。”刘璋感觉还是有些不满意,三分之一的成功率,这绝对是无法接受的。
“其实,主要是火石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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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祝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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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洪自己已经试验过不少次了,那个火石点火的确实不是百分之百的,组合试验以后,成功率更低了。但是现在用的火石,就是市面上买来的,一般家里配合火镰,用来做引火用的。现在火镰变成了撞针,效果好像不太好阿。
刘洪咬定说是火石不行。
又说火药粉也可能影响了火石打火。
火药粉容易受潮,确实成问题。
还有其他一些问题,比如撞针用了几次,就好像不太好用了,等等。
“这样,火石的问题,大家再出去找找,看有没有比较好的。至于火药的问题,我倒是有个建议,可以把火药做成颗粒状。”
“颗粒状?”
“对,就是在粉状的火药中,兑上鸡蛋清,然后搅拌均匀,就变成颗粒状了。再晒干,就可以用了。”
“用鸡蛋清来拌,主公你这太奢侈了。你这回头一颗子弹花费可太大了,这要回头打起仗来,非得给咱打穷死不可。”徐庶立即嚷嚷起来了。鸡蛋在古代,那是比较高级的食品,和鸡鸭鱼肉都是一个等级的,平时一般的百姓根本就不舍得吃。用这么贵的东西,来造个子弹,最后还不一定能不能打中敌人,这多让人心疼。用刀剑直接砍人多好。
“元直,早就跟你说了,搞研究的时候不要去考虑成本花费,而是要利用一切能到达效果的东西,去实现设想的目标。到最后定型量产的时候,再去考虑你说的成本问题。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先把可行性的样品做出来。”
“元直,我们工科院可没少给你赚钱,酒。纸,农具,玻璃等等等等,现在一个鸡蛋你都抠抠索索的。太不厚道了吧。”黄承彦不满道。
“没说不给钱,我就是觉得,用这么昂贵的兵器打仗,是不是上算?这个太费钱了,不是一个两个鸡蛋。肯定要很多鸡蛋。”
“鸡蛋的事情不用担心,只管按照我说的方法,你们先试试。”
几个人接下来又讨论了些别的事项,比如那个墙壁的问题,比如实验室隔音效果的问题,等等等等。
刘璋又是很晚才到家。
家里还是阿奴在等他,老太太已经睡下了。
阿奴见刘璋皱着眉头,有些不开心,就问道:“怎么了,哥哥。怎么不高兴?又是那个大恶人曹操惹着哥哥了?”
“没有,是工科院一个研究项目遇到了些麻烦。”
“什么麻烦?还能让你这么上心?用过饭没,要不要先去沐浴阿?”
“哦,我用过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实验室的火石不好用,也不知道哪里有好用的。”
“火石阿,就是那种碰一下就冒火的石头吗?”
“对,你知道哪里有好的吗?”
“我当然知道了。”阿奴狡黠的抿嘴一笑:“你先去沐浴我就告诉你。
“好,你等着阿,待会儿不老实交代。哥哥可要收拾你了阿。”说着,刘璋就兴冲冲的到后面沐浴去了。
不一会就穿着睡袍就跑回来了,一把就把阿奴抱起来,两个人就上了榻上。
“小丫头。今天不老实交代,哥哥可是要狠狠的惩罚你哦。”
“哥哥,你这里还是软的,待会儿行不行阿?”
“小丫头,赶紧说,不然哥哥可要不客气。啊哦。”刘璋露出大灰狼的凶狠本色。
“哥哥,好可怕好可怕哦,阿奴这就交代了,阿奴家那里就有好多好多一碰就冒火的石头,哥哥赶紧来欺负阿奴吧,等咱们生了女娃,我就带你一起回去,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真的假的?不许骗我。那我可就来了。今天我可要在上面,让你看看哥哥我全部的看家本领。”
“哥哥你到底行不行,好像还是不太行阿?”
“不是,阿奴,咱能不能先把你这些镯子去掉,它会吓坏小宝宝的。”
“那好吧,不过你待会可得多卖力气。”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刘璋也没想到,阿奴她们的部落那里就有很多火石,还是非常优质的火石。
也是,阿奴她们部落叫祝融,是火神祝融传下来的,祝融部落一代代的往下传,守护的就是火神的秘密,火种。
守着一两个火石矿也很正常。
因为解决了火石问题,刘璋当晚兴致勃发,大展男儿雄风,一扫往日颓势。
第二天刘璋就安排人,去阿奴她们部落那里,去取些火石样品过来。
阿奴听说工科院这边用量很大,就要求工科院要按正常的市价购买才行。这丫头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萌傻小萝莉了,竟然知道为自己的部族谋福利了。单是这火石矿,就能让她们部落今后过上非常富足的生活。
就在刘璋这里全心全意的,想要制造出这个时代的大杀器的时候,长安城内,新任的司隶校尉钟繇正在和夏侯渊商议着军情。
“据报,马腾韩遂两部,这次是彻底联合了,两人为此还结成异姓兄弟。如今两家兵马,屯于天水,意图不明阿。”钟繇有些担心。
“元常先生无需担忧,若贼子来犯,自有俺夏侯渊来抵挡,绝不容长安有失。”
“可是我长安虽则城高池深,却兵微将寡。妙才将军麾下也不过几千人,加上我们近日收拢整编的西凉残兵,总计也不满万人,若是彼等联合起来,猛攻长安,结果委实堪忧。而且,司隶离兖州遥远,丞相即便想救,到时候也会缓不济急。”
“那怎么办,我等就这么多人,再要多也是不可能的。先生若有妙计,只管说来,大兄曾嘱咐过某,必得以先生号令为是。先生怎么说,俺就怎么做,俺就听先生的吩咐就是了。”
“夏侯将军客气了。我意如此这般,不管是马腾韩遂,还是李傕郭氾,都不能任其联合,任其坐大。最好的办法就是拉一打一,分而化之,弱而灭之。我等可以暗中派人,跟马韩某一家,还有李郭某一部,拉拢诱惑,勾搭连环。行离间之计。待到时机成熟,再一一灭之。”
“妙是很妙,但是好像要费时很久吧?”夏侯渊问道。
“不错,不过这只是老夫的一个安排。老夫还有另外安排。将军可着人在关中各地,四处散播,就说汉中粮丰,遍地皆是,刘璋为了解决粮多问题,就在汉中大肆酿酒。如今关中到处缺粮,到时候,不管是马韩还是李郭,必然奔汉中而弃长安,而我等只需坐收渔利即可。说不定还可以奇袭汉中,亦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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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本轩辕大大的最新力作:甲午崛起。
这是中国五千年历史最为波澜壮阔的时代,
深陷在屈辱沼泽中的中华民族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大变局。
他的前方是凶残野蛮的殖民列强,
他的背后是落后腐败的封建王朝,
他却只是一个来自现代的普通人。
第33节 孔亮夏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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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入秋的时候,就是成都学府招生的日子,也是成都最热闹的时候。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们,不约而同的都涌向了西城外的成都学府。
如今的成都,已经非常畸形了。
负责成都治安的吴懿,不止一次跟刘璋抱怨过,说如今的成都根本没法防卫,城里城外都连成一片了,尤其是西城外,成都学府俨然已经成为另一个城市了,不比原来的成都小多少。至于南北二门外,也早就被人盖满了建筑,南面方便去南中,北面方便去汉中,谁让城里的房子太贵,地方太小。人们只得在城外想办法了,就连城东,如今也起了不少建筑。
现在成都的四个城门,几乎形同虚设,还不如成都学府的校门严实。
对于吴懿的抱怨,刘璋也不置可否,反正这是你的责任,你想办法。
再废话的话,刘璋就撂下一句话:御敌于城门之外,自己想办法。
没有城门就不知道怎么守了,那你趁早别干了。
以前魏延甘宁也抱怨过,刘璋也是不在意。魏延甘宁吴懿这些人,都是还固守着传统的攻防观念,不过刘璋也不想跟他们浪费口舌讲现代军事理论,当然刘璋也不一定讲得清楚。
成都学府大门前,如今早已人山人海。
一溜的招生桌子前面,早簇拥了无数前来报名的人群。本地的人早就对成都的新生事物司空见惯,外地来的,则觉得样样新鲜,就连外面招生用的纸笔桌椅都觉得好奇,啧啧议论之声不绝。
“今年来的人真多。”
“可不是吗,据说今年是最后一年,明年开始,就不再对外招生了。所以今年人就特别多。”
“为啥不对外招生了?”
“因为以后全面实行三级教育制度了,小学中学大学。学府以后将直接在各县学招取学生,不会再大规模对外招生了。所以今年人就显得特别多。”
“听说北边又是闹饥荒,又是闹匈奴。就连汉中也开始吃紧,还听说州牧大人都亲自赶去汉中了。”
“可不是吗,最近当兵的调动频繁,估计要打大仗了。”
“打仗你们不担心吗?”
“有啥好担心的,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州牧大人亲自去了。还担心啥?你不如去替敌人担心去吧,咱们州牧大人可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杀人盈野的主。虽然说州牧大人经常不着调,有时候还挺招人恨,把粮价定的那么高,剑南春也不多卖点儿,辣椒更是自家种自家吃,卖都不舍得卖多少。可是说到打仗,可没见他输过。南中八百破十万七擒孟尤,汉中兵不血刃智取张鲁。有州牧大人去,还有啥好担心的。”
……
一个身材丰仪,神态儒雅,还有些稚气的少年,好不容易排到桌子前面。
“姓名?”
“孔亮。”
“表字?”
“…,子明。”
“年龄?”
“十三。”
“哪里人氏?”
“祖籍青州琅琊,上半年刚迁到巴郡。”
“想报考哪个学院?”
“可以报考多个学院不?”
“报考多个学院?好像没有规定不可以。咱们校长大人的大弟子就是好几个学院毕业的。你行吗?”
“试,试试吧。”
“你可想好了,报考没问题,若是取上了。回头你毕不了学业,学校可是有权辞退你的。到时候你连证书都拿不到,再后悔,可就晚了。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好高骛远,像庞云飞那样的,能被校长收为弟子的能有几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毕竟你分身乏术,不可能去几个学院同时听课。”
“多谢先生指点,不过小子还是想试试。”
两个人说话间。后边人已经不耐烦了。
“能不能快点,后面这么多人等着呢?”
“年轻人,唉,就是…,也罢,这是学校的学院目录,你勾选以后,署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那少年接过一张表,拿过炭笔,稍看了一眼,然后就勾选起来。
文、理、数、工、兵、法。
然后又在农、音下面有些犹豫,在考虑要不要也选的时候。
“你不会想全选了吧?总共才十来个学院,你想全报考,我可告诉你,咱们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小书院,学问可都艰深着呢。到时候考试过不了,有你小子好看。”
“谢先生提点,小子就是想试试,也许考不上呢。”少年说着,终究没有再继续勾,放弃了农、音等剩下的几个。
看着转身离开的少年,负责招生的老师,拿过刚才那张表,仔细看了看,自语道:“这小子,怕是要媲美庞大丑了。”
庞大丑,又称庞大臭,庞大虫,庞大。
就是庞龙的雅号。
那可是成都学府曾经风云一时的人物。
校长的得意门生,亲传大弟子,如今益州的兵曹从事。
另外一边,同样的故事也在上演。
“姓名?”
“夏懿。”
“表字?”
“…,公达。”
“年龄?”
“十五。”
“哪里人士?”
“祖籍河内,年前刚迁居汉中。”
“这里是报名表,勾选上你想报考的学院,签上你的名字。”
“谢先生。”
“…,你勾这么多干什么?”
“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学府是没有规定说不可以,但是就算你都考中了,录取你了,那你到时候总不能同时到多个学院去上课吧?”
“这个先生无需担忧,小子自有办法。”那少年署完名字,把报名表递回到招生老师的手中。
“唉,又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跟庞大臭一个德性。”
刘璋不知道有两个聪明绝顶才智高绝之辈,将要进入他创办的成都学府,他现在可没工夫关注招生这等闲事。
刚一入秋,就有匈奴犯边的消息,可是,不但李、郭等西凉兵马龟缩不前,反而退回到渭水南岸,进入眉县,似有威胁汉中之意;就连马腾韩遂部也在天水集结,向陈仓靠近,也是意图未知。
最让刘璋不安的是,最新传来的消息,庞龙派李恢去了马腾韩遂部,而他自己则孤身去了李、郭处。刘璋实在放心不下。庞龙跟了他三年了,平时师徒俩拌拌口角还挺好玩的,虽然相互看不对眼,但是感情还是很深的。万一这小子出点儿事,不好跟他们家大人交代。说起来,刘璋还没见过庞龙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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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刀剑下1
“哥哥,你这就又要走了阿?什么时候能回来?”听说刘璋又要走,阿奴有些不开心,早饭也有些吃不下。
“不好说。凉州局势复杂,现在汉中也不稳,甚至还有人说连张鲁都派了细作回来。小庞毕竟年轻,张任现在还无法镇住场面。再说小庞是好冒险的性子,张任肯定压不住他,万一这小子出点儿事情,没法跟他家人交代。”
“臭小子,都是你一时手软,放了张鲁,直接把他全家杀了,哪有这么多事?”刘璋的话,又勾起了老太太对卢夫人的怨念。“你这一走,又不知道到什么时间才能回来,老娘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不如让阿奴和你一起去,到时候直接把孙子给老娘抱回来就行。”
费氏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
儿子大了,天天乱跑,自己没办法。
那你就带着媳妇一块跑吧,只要保证不耽误生孩子就行。
“娘,不太好吧,汉中说不定还要打仗,多危险。”
刘璋肯定不同意了,带着媳妇出征,这比较影响士气。
“有啥不好的,你们不是有随军大夫吗,阿奴不就是大夫,怎么就不行了?”
老太太一听就不乐意了。
两个人正争执呢,阿奴在旁边吃了些东西,突然恶心呕了起来。
“阿奴,没事吧,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刘璋赶紧过来帮阿奴轻拍后背。这丫头很少生病的,今天怎么了。
费氏一看却眼睛一亮,兴高采烈起来:“来人,来人,快去请张机和华老两位神医来,快去。”
“娘亲,你没事吧,阿奴生病不舒服,你怎么这么高兴?再说了,随便请个大夫就可以了。怎么要把两个院长都请来,多大点儿事儿。”
“傻儿子,瓜娃子,你估计就快要当爹了。还在这里稀里糊涂的。阿奴,你也是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夫,多么多么厉害,这都有孕了自己都不知道。你们这俩瓜娃子。没有我老婆子,可怎么好哦。”
“真的假的?我要当爹了?阿奴,你不是学了那么久的医,不会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吗?”突如其来的幸福,把刘璋冲击的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
“我…,我自己的脉,我自己把不准阿,别的没啥,就是这两天心情不太好,还以为是胃口不好。吃坏了东西。”阿奴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了,要是两个师父来了,没有就坏了,又该挨骂了。”
阿奴有些忐忑。
刘璋有些紧张。
老太太很兴奋。
不一会,张机和华佗就被请了过来。
两人一左一右,把着阿奴的脉,把完以后,又交换位置,又把了一遍。
刘璋一家三口都眼巴巴的瞅着,等得挺着急的。这两个倒好,在那里把来把去的,刘璋早不耐烦了,急惊风遇上慢郎中。这是要急死人啊。“两位先生,别磨蹭了,赶紧说说看,到底怎么样,有没有身孕?”
“璋儿,沉稳些。别惊着两位先生把脉,要是把不准到时候算谁的?”老太太虽然也很着急,但是很沉稳的训斥了刘璋一通。
“老太太,没事,季玉,你也别着急。”张机还是慢条斯理的道:“阿奴确实有孕了,应该有两个月了,恭喜老太太,恭喜季玉和阿奴了。”
“好好好。”老太太一叠声的叫好,然后又冲着阿奴嗔道:“死丫头,两个月了,你都没发觉,真不让人省心。”
说得阿奴面红耳赤,很不好意思。
老太太继续又问道:“两位神医,不知可有摸出男女?”
费氏的话一出口,现场欢快的气氛,突然再次有些紧张起来。阿奴自己也很紧张。两个大夫好像也有点儿紧张。
刘璋一看气氛不太对,他对生男生女无所谓,就急忙道:“娘,你这真是的,这才多大阿,才两个月,你就问是男是女,你以为他们真是神仙,有透视眼阿。”
“去去去,别打岔,听神医的。”
“老太太,季玉这小子说的对,现在确实是雌雄难辨,所以刚才我和仲景才多诊了一会。不过就算是月份够了,单靠搭脉,也很难确定是男是女。所以,这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生出来才知道。”
刘璋一听,你这不是废话吗。
可是老太太就听这个。
然后,两位医生,又给开了安胎药,又是说了很多很多孕期注意事项。
老太太都着人拿笔详细记了,显然是准备做一个伺候媳妇的好婆婆了。
“你出去可以,但是必须赶在阿奴生孩子之前赶回来。”老太太现在一切以阿奴为中心了,儿子,看着挺碍事的,心不在焉的,赶紧滚吧。
刘璋带着很异样的心情离开了成都,赶往汉中。
好像有份割舍不下的东西,留在了成都。
距离成都越远,那种感觉越清晰。
就像风筝在天上飞,飞的越高,绳子绷得越紧。
刘璋带走了几乎是全部的无当飞军,以及新军的大部,驰援汉中。
眉县。
李郭等西凉兵马大营。
“粮食都带来了吗?”李傕冷声问道。
“就在后边道口,一望可见。”庞龙回道。
“还算是识相。好,粮食我等收下了,你回去吧。”
“那不行。粮食可以给你等,但你等需要打欠条,还要注明何时偿还?”
庞龙话音刚落,李傕还没发话呢,旁边其他将领早就气坏了。
樊稠一拍桌案,吼道:“好狗胆!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要我等给你打欠条?你们供应我等粮草,本来就应该是天经地义的。还敢要偿还。”
郭氾也怒道:“我西凉军从来没有给谁打过欠条,也从来没问谁借过粮草。别人也都是求着送过来的,你这娃娃,真是口出狂言,真以为这里的刀剑都是摆设不成?”
“某不管你等以前如何,以后在我师手下做事,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想要粮草,可以,益州有的是粮草,就看你等有没有本事拿了?”
“你叫庞龙庞云飞?”李傕愠怒。
“不错。”
“你老师刘璋刘季玉?”
“正是。”
“你现有何种武职?”
“尚无。”
“那你老师现在何种武职?”
“我师现在领益凉州牧,并无武职衔,往昔曾任奉车都尉。”
庞龙的话音落下,整个大帐轰然响起一片哈哈大笑。
“一个小小的奉车都尉,一个无任何军职的弟子,要我如何听命你等。难道就凭你和你老师,就想在我西凉军中,指手画脚发号施令不成?以为我西凉军中的刀剑,不会杀人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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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刀剑下2
“我师无军职怎么了?天子有军职吗?我师是益凉州牧,那就是益凉的最高军政长官。而我庞龙,是兵曹从事,益凉所有的的军务我都有权过问,我管不得你等吗?
我看你等已经废了。
刀是好刀,剑是好剑,可惜拿刀剑的手已经彻底废了,那颗大汉精锐横扫大漠的勇士之心,早就不在了。某只看到了一群懦夫,一群胆小如鼠的懦夫!”
庞龙直接把自己这个益州兵曹从事,说成是益凉的兵曹从事了。
“你说谁是懦夫?!”樊稠腾一下把桌案踢翻,站起来拔剑指着庞龙。
“谁是懦夫?说的就是你,你,你,还有你,你们这群人全他娘的是懦夫,匈奴人一来,你等就望风而逃,跑得他娘的比兔子还快,还配称西凉军吗?还配得上大汉精锐这四个字吗?畏敌如虎,胆小如鼠,不是懦夫是什么?!”
“老子他娘的不是懦夫!没有吃的,让老子拿什么跟胡人拼命?让弟兄们怎么去打仗?”樊稠吼道。
“是啊,还想让老子饿着肚子去卖命?”
有人跟着喊道。
“所以,你们就他娘的抢自己百姓的,杀自己人?就他娘的对付自己人厉害,有本事有能耐去杀匈奴人啊!粮食我给你们带来了,我这粮食只给大汉的军兵,只给敢于杀敌的大汉军兵,不给懦夫,不给只会祸害自己百姓的流寇土匪。你们这群贼寇,懦夫,全他娘的是懦夫!”庞龙拨开樊稠指向自己的宝剑,指着樊稠的鼻子大骂不已,唾沫星子溅了樊稠一脸。
“老子他娘的不是懦夫!不是贼寇!”樊稠怒吼道:“老子这就去给你杀匈奴,来多少老子杀多少,让你看看,谁他娘的是懦夫!”说着,一把推开面前的庞龙,腾腾腾的就窜出大帐。
还有几个西凉将领。也一同吼叫着冲出大帐。
樊稠带着一拨人,急吼吼的走了,去杀匈奴人去了。
大帐内突然又陷入到某种诡异的平静。
“啪,啪。啪。”李傕拍着手,“好本事,好胆量,好激将法。不愧是刘璋刘季玉的大弟子。刚才就连本大将军也给你说得热血沸腾,想要立即上马去杀敌了。”
众人倏然一惊。这才知道,刚才这个面容丑陋的少年,竟然用的是激将法。再看这个人时,目光就有些不一样了。
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用言语控制,左右思想,一旦醒悟过后,就会莫名其妙的对其产生恐惧敬畏等很复杂的心情。
这个少年不一般。
“一个车骑大将军,一个后将军,那又如何?你们现在在干你们该干的事情吗?你们是军人。是将军,是大汉帝国的大将军,现在外敌入侵,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还配做大汉的将军吗?”
“省省力气吧,你这一套对本大将军没用。如果某还是年轻少年郎,也许早就冲出去上阵杀敌了。可是现在不能了,某是大将军,要为麾下几万儿郎们着想,没有粮草,别想让某考虑去杀敌搏命。至于你老师刘璋。想让本大将军听他的号令,更不可能,我西凉兵马,只奉天子的号令!”
“李大将军。郭将军,我庞龙给你们说句实话吧,我这次带来的粮食,只够你等十日之用,只够你等到达前线。而且,你等以为我就只有这一点微末的口舌功夫吗?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们。你等若不答应前去杀敌,就连这十日之粮,你等也得不到。”
“你?!你到底做了些什么?”郭氾惊怒:“来人,把这混蛋绑了,让我看看,你是要命还是要粮。”
“来,来,绑,绑,我庞龙的大好头颅就在这里,砍吧,来砍吧。”庞龙毫无畏惧。“我可以告诉你等,不但你们拿不到一粒粮食,你们也将会被我老师追杀到天涯海角。”
几个冲上来要绑庞龙的西凉兵将,听了庞龙的话,绑也不是不绑也不是。
最后还是李傕摆摆手,让大家退下。
“庞先生,来,请坐,我们好好谈谈。”李傕换了种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庞龙落座。
庞龙谢了座,李傕尽量温言说道:“想让我西凉兵马听刘益州的号令,那绝对不可能。除此以外,其他大家都可以商量。”
庞龙点了点头,“大将军痛快,咱也不绕弯子。我可以给大家交个实底,粮食我益州多的是,仓库都存不下,酿酒都酿不完。别说你们这几万人了,就是再多这么多人,吃上一辈子也吃不完。”庞龙语气一变,“但是,用我老师的话来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粮食,可以,拿东西来换。要么,给我老师卖命,归我老师麾下新军建制,接受整编改造。成为我老师的麾下,自然要管大家的吃喝。要么,拿东西来换,拿我们需要的东西来换。”
李、郭相互对视了一眼。
李傕继续问道:“未知庞小哥所说的,需要拿什么东西换?可是匈奴人的首级,还是抓活人,具体怎么换?”
“看来两位将军是无意归到我师的麾下了。不过也好,我老师标准很高,从不白养活废物,我看这几万西凉兵马整编下来,估计也难剩下几个。”几句话说得李郭面色难看,庞龙也不管他们如何不爽,继续说道:“人,首级,这些统统不要,我们只要毛皮。草原上的马牛羊的毛皮。一张毛皮一石粮,肉你们可以留着自己吃,或者烤成肉干我们也可以考虑收购。怎么样,两位将军?价格还算公道吧?”
“一张毛皮一石粮?”大帐内的众人都给惊到了。
庞龙看着大家的表情,微微一笑:“首级你等容易作假,再说我们要这玩意也没用,活人就更不用了,要了来还要养活管理,甚是麻烦。我们只要毛皮,凉州这边大量放牧的大汉子民很少,你们想要大量的毛皮,大量的马牛羊,只能去草原,只能去找匈奴人,所以我也不怕你们弄假。怎么样,两位将军,给个痛快话吧,我带来的粮食,算是预付给你们的订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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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刀剑下3
“所以你才一定要我等给你打欠条?你就不怕某刚才真的砍了你?”李傕问。
“能坐到大将军这个位置,我不信一点点的为将之道都不懂,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我不相信两位将军连这点儿沉稳劲儿都没有。所以我不怕。”
庞龙的毛病又来了,这家伙总是不自觉的露出爱臭屁的本色来。
李、郭两人无语,这个丑鬼少年真是可怕。
“好,我等应了,不过,为了保证交易顺利,本大将军可不能放你走,你得跟我们一起行动。”李傕提了个条件。
“好,成交!我也正想看看闻名天下的西凉铁骑,到底是不是名符其实。”
谈成了合作,气氛就不一样了。
李郭命人摆了酒席,款待庞龙,并答应,吃完饭即刻出兵,去往草原。
酒足饭饱,李、郭命令拔寨起营,北上草原。
庞龙跟李、郭等并马而行。
庞龙身后是邱杰。
庞龙来李、郭大营,也不算是孤身一人。还带了一个都的无当飞军。这些人都扮成了押送粮草的军卒。庞龙留下了,他们自然也得留下。他们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庞龙的安全。
“庞小哥,某能问一下,”北上的路上,李傕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尊师刘益州要这些毛皮作甚,为何不干脆让我等直接去杀匈奴人,直接拿首级换粮食,这样岂不更好?”
李傕的意思是,你与其去抢匈奴人的马牛羊,为嘛不干脆把人杀了,以绝后患呢?你不是想让大家去打匈奴人吗,直接厮杀多干脆。
郭氾也表示很不懂。
“呵呵,这其实是个大秘密。不过,两位既然想知道,我也可以给大家叨叨几句。我老师曾经跟我们分析过,我大汉和匈奴,军队之优劣。匈奴人最大的优势就是机动性,西凉军虽然也是骑兵,但是比起匈奴人,机动性方面还是差了很远,两位将军可知为何?”
“粮草、补给。”李郭两人几乎同声答道。
“不错,我汉军的骑兵,虽然也是骑兵,但还是离不开粮草和补给,这就严重影响了机动性。但匈奴人不同,他们是马背上长大的,走到哪里,家就到哪里,粮食就到哪里。他们不存在粮草和补给问题,他们可以任意机动。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而马牛羊这些,就是他们的粮食,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抢光了他们的马牛羊,就等于抢光了他们的粮食,毁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到时候,不用杀光他们,他们也会渐渐消失。要么定居下来如汉人一样,要么随风消逝。”
“匈奴人也可以抢我们阿。”
“是的,他们当然会抢,他们一直都有抢。不过,匈奴人抢了粮食,财帛,这些总有吃完用光的时候,没了牛马羊,就没有了他们生存的基础。他们不可能一直抢下去,一直靠抢东西过活。所以,随着牛马羊越来越少,他们也会越来越少,慢慢弱小,最后直到消亡。”
李郭二人听得冷汗直冒。
这绝对是世上最恶毒的毒计,这是赤裸裸的绝后计,而且还是看起来一点也不暴力的绝后计。因为只是抢马牛羊而已,又不是杀杀杀。
李郭等人可以想见,如果这个计划能顺利实施的话,在以后的岁月里,会有大量的马贼流寇盗匪猎人等等,到草原上疯狂的抢掠匈奴人的马牛羊。最终,天高鸟飞,少见人烟。
乱世当中,粮食就是活命的本钱。
一张毛皮一石粮。
天下谁人不动心。
这个丑鬼少年太可怕了。
这么可怕的少年,他的老师刘璋又该有多可怕。
李郭等人有些后悔,不该招惹刘璋了。
“庞小哥,你看刘益州能不能接纳我等?”郭氾想探讨一下,刘璋能不能容下他们。
“你们?你们官太大,我师的衙门太小阿,益州官员,无论文武,都要从成都学府过上一遭,若是不能毕业,就不能从政领军。我是老师的亲传弟子,也未能例外。两位将军,如今身份显赫,早已非纯粹的军人,怕是不能屈就。”庞龙这是婉言拒绝了。说李郭是不纯粹的军人,是因为刘璋曾经说过,像李郭等这样的西凉兵马,干政犯政,无论如何也要不得。军人就是保家卫国。不得干政犯政,是刘璋给军方划得红线。所以,像李、郭等这样的,刘璋绝对不可能要的。
刘璋还不知道,庞龙竟然定下了如此毒计,来对付匈奴人。
“公义,不是说汉中吃紧吗,我怎么感觉这街上人还是很多,怎么感觉比平时还要多些。”刘璋风尘仆仆的赶到汉中,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面觉得不太对,这哪像是情势吃紧的前线,这明显是歌舞升平的大后方。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完全没必要来了,在家伺候阿奴,然后去试验试验大炮仗多好。
刘璋的问题,让张任一愣。
他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最近局势紧张,庞龙李恢都出去了,魏延甘宁都要执行军事任务,各部纷纷调遣,粮饷,补给,药品,人员安排,各种公文,忙的他头晕脑胀。
按照庞龙制定的军事部署,魏延亲自带两校新军,及一个都的飞军,于陈仓道布置防御,同时接应李恢。
甘宁带两校新军和一都的飞军,于褒斜道布置防御,伺机接应庞龙。
剩下的新军,留守两校保证汉中的治安和城防。
另有两校新军,于子午谷警戒。
最后剩下两校,以及一个都的飞军,由太守张任指挥,机动策应,以防不测。
这个军事方案,是大家开会讨论定下来的,可以说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庞龙和李恢两边,轻身入敌营,太过冒险。当时与会的几个人,全都坚决反对。毕竟庞龙和刘璋的关系特殊,万一出事,主公那边没法交代。但是最后还是架不住庞龙一意孤行,坚持要冒险去游说李郭马韩。
庞龙的理由很充分。
他说,益州没有骑兵,根本无法出关中迎战匈奴,只有借重李郭马韩,只要能说动一部,也是胜利。
还说,老师现在不但是益州牧,还是凉州牧,凉州的百姓遭难,不会骂别人,只会骂刘璋刘季玉。所以,为了老师,他必须冒险。
庞龙的方案,除了冒险的部分外,看似无懈可击阿,但是现在好像哪里出了问题?而且好像是大问题,大漏洞。
张任蹙眉苦思,一时竟然忘了回答刘璋的问题。
不好,原来如此!
张任突然一拍脑门,坏了,要出大事!(未完待续。)
第37节 刀剑下4
张任顾不上跟刘璋解释,招手叫过一个侍卫,嘱咐了一番,侍卫匆匆而去。
张任这才转过来对刘璋道:“主公,事态有变,恐有不测,可能要启用备用预案。”
刘璋一愣,情况有这么严重吗?
当初刘璋在和张任讨论如何建设汉中,如何发展汉中经济的时候,曾经讨论过。若要发展经济,必然要有八方来客,为了吸引八方来客,必然要比较开放比较自由,让商人们愿意来。但是这样一个负面影响就是,治安防卫工作比较难做。比较典型的就是成都的例子。成都现在就是大汉一个最开放的城市了,四个城门,也只是有人象征性的在那里站站岗,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开着的。就这还有人建议,再弄几个城门,嫌城门太少,容易拥堵。讨论汉中建设的时候,刘璋也建议汉中建设成开放式的城市,至于防卫,则要求军方要能做到御敌于城门之外。
能不能御敌于城门之外是一回事,另外一个重点就是,这样开放的城市,敌人很容易混进来,而一旦混进来的敌人多了,城市的心脏,官府衙门,很容易就会被攻破。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怎么应对?刘璋给出的建议是,一旦有敌袭警报拉响,有人攻击府衙,府衙的人要从一个秘密的安全通道快速撤离,然后防卫部队再来个反包围,将敌人困在城里彻底消灭。这就是张任说的备用应急预案。
汉中府衙,为了应对敌人潜入袭击,专门建了两条秘密的安全通道,可以直通城外的军营。
一行人匆忙赶到府衙,张任吩咐侍卫加强戒备,然后才跟刘璋解释:“主公,刚才你无意中提醒了我,按说这个时候,街市上不该这么多人的,毕竟现在汉中情势紧张。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多商人过来,而且,汉中对外的几个通道,如陈仓。斜谷,子午谷等,都加强了戒备,没道理会有这么多人。是以,只有一种可能。即,有敌人以商人的身份,大量潜入了进来。按照今天街市上的情况看,敌人发动攻击,不是今晚就是明晚。”
“我就说嘛,临战在即,怎么可能街市上还有那么多人,很不正常嘛。被混进了这么多人,看来是防卫和警戒没做好阿。”说得张任有些赧然,刘璋又说道:“若有内应。外面必定要有接应,公义,你觉得敌人可能会从何处来?”
“属下惭愧,也是刚刚主公提醒才有所察。料来,四面通道都有警戒,不至于混进来如此多人,唯有汉水一处,疏于防范,想来是有人逆汉水而来,混了进来。逆汉水而来。想必是长安所为,如此,则接应必从子午谷小道或者汉水方向而来。子午谷小道预先早就安排了人,属下刚刚又命人通知了泠校尉。让他加强防范,并派出一队人马,沿汉水向下警戒。”
逆汉水而上,袭取汉中,这就是后来钟繇的儿子,钟会干的事情。
逆汉水而上攻击。很罕见,因为平时这个方向根本没人来。一来汉水上游水不大,不适合行稍微大点儿的船,而且是逆水而上。还有就是在关中汉中这个方向,根本没有水军,以水为生的人都很少。所以众人根本就没料到。连庞龙都没想到。
好在庞龙给张任预留了机动支援部队,而且在面向长安的子午谷方向,也提前安排了人警戒。形势还不算太糟糕。
当然,最幸运的是,汉中有安全通道可直通城外,其实并不怎么怕这种内外夹击。只要太守府里的人不被一锅端了,汉中这种开放式的防御体系,可以立即反包围,快速将来犯之敌一网打尽。
“庞龙这小子怎么搞的,让他来汉中坐镇指挥,他可倒好,扔下一个漏洞百出的军事方案,自己跑去冒险,太不负责了吧。这臭小子就是喜欢行险,就不怕哪一天把自己的小命给赔上?”
“主公,都是属下的过错,没有及时劝止。主公不如通过通道去往城外的军营吧,这里有属下即可。”
“我怎么能提前走呢?我肯定是和大家一起。”刘璋说的斩钉截铁,众人听了很感动,没想到主公这么视死如归。张任也是,刚要再劝说,没想到刘璋又接着说:“待会大家一起撤。”
看着大家目瞪口呆,情绪还没转变过来的样子,刘璋哈哈大笑,“待会让飞军的弟兄们占据制高点等有利地形,然后我们就可以撤了。公义,负责城门防卫的人可安排妥当,到时候要及时关闭四城,迅速反包围府衙,将其一网打尽。”
“负责城防的是邓贤校尉,属下已派人知会过他,并将机动的一校新军也交给他指挥,待到府衙火起,他就会立即关闭四城,反围府衙,尽歼入城之敌。至于城外,阳平关有刘璝,那里问题不大,主要是子午谷和汉水下游这边,属下已通知泠苞校尉,敌人很可能从他这里过来,企图接应城里的内应,已经让他加强戒备了,如有意外,他会发信号通知我等。”
天快擦黑的时候,负责瞭望的士兵来报,从阳平关方向传来消息,陈仓方向发现敌情,斜谷方向尚无敌情回报。
陈仓方向就是马腾韩遂那边,他们要到汉中,会走陈仓古道。
负责游说马腾韩遂的,是李恢。负责该方向警戒防御的是魏延。
斜谷方向,就是李、郭这边,他们屯兵在眉县,就在褒斜道的入口不远。
负责游说李、郭的是庞龙,负责该方向警戒防御的是甘宁。
这两个栈道下来,就是阳平关。
庞龙临走时交代,陈仓和褒斜道,任何一边,发现敌情,点烽烟通知后方预警。而阳平关是消息的中转站。一道烽烟,表示陈仓有事,两道烽烟表示斜谷有事,三道烽烟表示两边都有事。若没有烽烟,则表示未发现敌情。
现在瞭望哨报告说是一道烽烟,那就是陈仓方向有事,而斜谷暂时无事。
陈仓方向的李恢也不知道生死如何?
游说李、郭的庞龙也没有音信。
城里还有数量不详的潜入之敌人,正伺机发动。
子午谷和汉水方向,还没有消息回报。
空气中流动着不安的气息。
刀剑悬在头上,尚未落下之时,最令人不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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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刀剑下5
夜色降临,明月如钩。
刘璋最终听从了张任的劝说,和张任一起,与府衙的文职人员通过安全通道撤到了城外军营。留下了府衙侍卫以及飞军,做迟滞性的抵抗,好为外面的反包围争取时间。
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可以俯瞰不远处,夜色中汉中城。
城内,正有点点红点亮起,而在城外东北和正东两个方向,几乎同时两道狼烟升起。看来是两个方向几乎同时发现敌情了。
就像是约定好的一般。
城内的亮点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逐渐向城市中心,府衙聚拢。
忽然,刘璋发现,东城门上一片亮点,和通往府衙的亮点大队连成一片。如果没猜错的话,敌人抢先占领了东城门,好接应外面的人。
刘璋刚要发话,张任也发觉了。
“不好,东城门失守了,属下这就派人通知邓校尉,立即派人抢回东城门。”
“不用,”刘璋急忙道:“让邓校尉派人切断东城门和府衙之间的联系即可。东城门能抢则抢,不用强攻,免得伤亡过大。先集中力量消灭府衙的敌人。”
“诺!”张任应了一声,立即往下吩咐。
“看到没,来的都是精兵阿。”刘璋指着城内的点点亮光,“他们行止有序,甚有章法,来的不是一般的部队。我们在府衙留了不少飞军,都不能阻止他们稳步推进。要知道,飞军的习惯是先对领兵的、当官的下手。一般的军队,领头将官队官被干掉,马上就会乱掉,失了章法。但是你看,对下面这些人效果有限。他们似乎是悍不畏死,没有了领头的照样还往前冲。这绝对是精锐,非常精锐的部队。”
张任仔细一看,果不其然。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刘璋他们没料到东门这么快就失守了。不过对方也没料到,他们外面接应的两支队伍,并没有如约赶到东门城下。显然,战局已经出现了很多变化。
不多时。亮点几乎全集中到了府衙,这就几乎意味着,府衙已经失守。不过,让刘璋和张任值得安慰的是,府衙和东门之间的联结应该已经被切断了。中间已经没有亮点联系了,而东门还在敌人手中。
看来,邓贤要合围聚歼城中之敌了。
城内的亮点变化和喧嚣的喊杀声,似乎预示着战局在朝有利的方向发展。
不过,依然无法减轻刘璋内心的担忧。
如果这时,子午谷方向或者汉水方向,突然涌出大量的敌人,整个战局很可能会再次翻转。
所以,速度全歼城内之敌乃是关键。
迟则生变。
“立即通知邓贤,让他迅速结束战斗。肃清敌人,让城内的飞军全力配合。”刘璋再次下令催促。
“诺!”
城内的喧嚣逐渐平静了下来,看来是府衙方向的敌人被消灭的差不多了。不过,刘璋迅即就发现,东城门上的敌人,已经放弃了东门,开始朝东面逃了。
“公义,把你手里的所有预备部队,全部派出去,务必要全歼敌人。不使一人逃脱。这些人,跟我军打过照面,已经对我军的战法和底细有所了解,放走一个。就是祸害,最好能全部歼灭,一个也不使走脱。另外,通知邓贤,也把我的意思明确告诉他,还有就是接应泠苞那边。估计情况不是很好。”
“诺!属下这就安排。”
张任应声而去。
张任手里还留了几个都的机动部队。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另外就是为了保证刘璋的安全。
直到第二天天亮,汇总了各处报来的消息以后,情况才逐渐明朗。
早先,泠苞在接到张任的通知后,就立即分兵,派了一校新军,沿汉水向下搜索前进,若遇敌情,点狼烟示警。
不过,这一分兵,也给泠苞部带来了灾难。
其实敌军的主力接应部队,全是从子午谷方向而来,来了有大概三千人左右,而汉水方向,后来发现的敌人,是敌人留下的小股部队,负责照顾船只的,防止城内的人如果计划不顺利的话,可以坐船快速逃走。
所以,泠苞部在子午谷方向伤亡惨重。
不但没有全歼来犯之敌,自己差点全军覆没,要不是后面邓贤带着援军赶到,泠苞部这一千多新军就没了。
当然,也不能说泠苞分兵一点儿作用没有。
分出来的这一部分,在汉水发现并歼灭了敌人的小股留守看船部队,然后转身堵住了占领东城门,后来企图逃跑的那股敌人,配合邓贤的追兵,将其全歼。
这中间的得得失失,还是很难算得清的。
但是,子午谷一战,新军伤亡太大了。
伤亡超过一半,阵亡超过三成。
新军自成军一来,从没有如此大的伤亡,如此高的战损比。
虽然这些新军,大部分都是东州兵整编而来的,但是如此大的伤亡,如此高的战损比,也是刘璋不能接受的。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伏击战,你们打成遭遇战。你叫泠苞吧,你军事学院怎么蒙混过关毕业的?山林伏击,子午谷羊肠小道,你占尽天时地利等优势,你还打成这样?你给我好好说清楚!”刘璋红着眼睛,寒声朝下面低拉着脑袋的泠苞问道。
“是属下失职,没有预料到贼人来犯。原本以为,只有陈仓斜谷才是重点防御方向,而子午谷只是普通的防御警戒,所以…。后来,接到太守大人传来的警讯后,属下又朝汉水方向分派了一千人,警戒搜索。子午谷剩下仅有千人,不想敌人来了数千人,因为之前的警戒哨放的不够远也不够多,几个哨位全被敌人悄悄摸掉了。等到发现敌人,事起仓促,就打成了遭遇战。来犯之敌也是精锐,悍不畏死,而我军近战不力,所以伤亡惨重。都是属下领军作战不力,请主公军法从事。”
泠苞脸上还淌着血,后背上还被砍了个大口子,军医用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还在往外不停渗血。泠苞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晕倒。
“军法从事,那是轻的,太便宜了你。我先把我给你的惩罚告诉你!”刘璋说着,啪的一下,把一个本子摔在泠苞面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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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刀剑下6
“这是你手下三百多阵亡的将士名册。你要逐一亲自把他们的阵亡通知送到他们家人的手里。记住了,是你亲自去送!逐一去送!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刘璋厉声说道。
众人看刘璋震怒,声色俱厉,还以为会是什么严厉的惩罚呢,没想到是这样的惩罚。
泠苞迟疑了一下,艰难的俯身捡起名册,应道:“诺!”
“好了,下去养伤吧。伤好以后,立即办理,办理不好,就别回来了。”刘璋一挥手,让人把泠苞带下去养伤。
昨夜汉中的战斗,新军总计伤亡近千人,其中城内伤亡三百多,阵亡近百人。城外,伤亡六百多,阵亡三百多。
这一仗打得有点儿稀里糊涂,伤亡这么惨重,让刘璋很是恼火。
因为新军总共也没几个人,每个人都是重要的财富。新军是刘璋花费巨资和心血打造出来的新式部队,死一个人刘璋都会心疼,更何况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张任看刘璋这么盛怒,很想劝解几句。在他看来,昨夜明显是大胜,来犯之敌几乎被全歼,潜入的将近两千余人被全歼,而子午谷增援接应的几千人,也留下了上千的尸首,这么辉煌的战绩,为什么刘璋还这么不满意。主公对新军要求太高了。
“主公,其实子午谷我军伤亡惨重,不全在泠校尉。属下也有罪过。属下不该让泠苞分兵。还有最重要的,是子午谷方向,没有无当飞军的配合,只有新军,而且来的敌人也是精锐,被轻易摸到了近处,这才伏击打成了遭遇。近身战一向是我军的软肋,泠苞他们能坚守住子午谷一线不失,伤亡过半仍不溃败,已属难得。主公无乃太过苛责了。”
“军事部署是军事部署的问题。战役指挥是战役指挥的问题。子午谷之战,临战的泠苞,未能安排好必要的伏击工事,安排的哨卡竟然全部轻易被摸掉。说明他也没有明暗哨配合。他这是散漫,是轻敌,是在拿士兵们的生命当儿戏。你不要再替他开脱了,新军飞军,是各自独立成军的。难道新军离开了飞军的配合,就不能独立完成作战任务了?笑话。这个泠苞,回头让他深刻反省,降三级留用,以观后效!”
战场指挥失当。
这是刘璋给出的评价。
“主公,从子午谷的遭遇来看,来犯的敌军似乎对我军,尤其新军甚为熟悉,所以才会专打我军的软肋,近身作战。让我军损失惨重。若非山林作战,泠苞部估计早就被全歼了。属下的意思是,对方是有备而来,我军的情况可能已经严重外泄了。”张任提醒道。
张任终究是后来者,有些旁观者的视角,是刘璋所不具备的。
刘璋确实没注意到这一点。
刘璋倏然一惊。
不错,新军的作战特点,长处短处,可能已经外泄被人知道了。
“长安的情况可有详细了解?”
“长安目前是钟繇坐镇,曹操的一个得力手下大将。夏侯渊辅助,有兵近万人。其中曹军有数千人,还有三四千的骑兵是整编的西凉兵马。此次趁我注意力全在陈仓和斜谷方向,奇袭汉中。这应该就是钟繇策划的。来的大概全是曹军的精锐。”张任回道。
以五千精锐,分两路,内外夹击奇袭汉中。
若不是刘璋及时赶到,无意中提醒了张任,汉中可能就已经丢了。
张任开始阵阵后怕,汉中差一点就从他手上丢了。
“钟繇也这么厉害?”刘璋觉得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的认知和记忆里。钟繇在曹操一众的谋士中,不是很出色很出挑的啊,怎么这一出手就这么狠辣。若非机缘巧合,计划被撞破,这家伙险些得手啊。“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钟繇。”
刘璋显然很是不甘心,竟然被人暗中算计,这钟繇明显是想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必须要还以颜色,否则他今后还会不时的觊觎汉中,让人睡不安稳。
与其自己睡不安稳,不如让敌人睡不安稳。
正说着话呢,外面通报,甘宁回来了。
甘宁在褒斜道埋伏,准备伏击李、郭军。
按照庞龙的计划,若他说不动李郭军北上,那他就会引李郭军走褒斜道,进入甘宁的伏击圈,让伏兵痛击之。
甘宁在褒斜道埋伏了很长时间,也没等到敌人,后来前面的斥候回报,说李郭部已经离开,北上了,而且庞龙也跟着李、郭的兵马一起北上了。
甘宁虽然担心庞龙,但也没办法,只能留下了几个警戒哨位,然后带人就回来了。一回来才知道,原来汉中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兴霸回来的正好。”刘璋不待甘宁见礼,立即就吩咐道:“兴霸,你立即派几个精干的飞军弟兄,潜入到长安,刺杀钟繇。杀不杀得了不管,重要的是给钟繇匹夫提个醒,让他别太得意,长安我们随时可去,他的命我们也可能随时去拿。让他还敢来算计我们。”
“诺!主公,某会亲自走一趟,定会将钟繇匹夫的首级献于主公。”甘宁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等,兴霸,没说让你亲自去,派几个人去警告钟繇一番即可。我们还要等魏延和庞龙的消息,说不定还要派你大用场呢。”刘璋急忙阻止。
“主公,格老子的,别人去,某也不放心,还是某亲自带两个人去。主公只管放心,某必定快去快回。”说着话,冲刘璋一拱手,转身就走。
“千万要小心,杀不了就撤,安全第一。”刘璋在后面急忙狂喊。
虽然汉中是暂时稳定住了,不过,目前还有几个方面的消息没有传递回来。
首先是庞龙这边。
据甘宁带回来的人说,庞龙自进了李郭部后,就再没出来过。不久李郭部就撤兵北上了。跟随庞龙运粮的一百飞军也没有回来。
庞龙陷身在李郭等西凉兵马中,这让刘璋隐隐不安,没有确切的消息,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再有就是李恢和魏延这一路。
昨晚陈仓道的烽烟就传过来了,但是到现在还有具体消息回报。
更是让人不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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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刀剑下7
李恢没想到自己刚来就担任如此重任。
庞龙当初在分析汉中可能面对的几方面威胁中,李、郭威胁最大,他们实力也最强,所以庞龙亲自去游说李郭;其次就是马腾和韩遂;最后才是长安的钟繇。结果偏偏是钟繇,给了汉中几乎致命一击。
钟繇所以能几乎得手,关键还是另外两路实力强大,汉中方面不得不全力应付。这才让钟繇差点儿钻了空子。
李恢,字德昂,南中人。
是石韬在南中发现的人才,推荐给徐庶,徐庶又介绍给刘璋的。
李恢这个人,三国演义里也有过出彩的表现。
有两处。一是刘备入蜀的大军,差一点被山洪所淹,是李恢及时通报,刘备大军才幸免于难。另一处就是,葭萌关说降马超马孟起。
历史上的李恢也很厉害,是诸葛亮平定南中的另一路大军。后来被任命为庲降都督,管理着蜀汉南方含南中在内,好大一片土地。
其人甚有才具。
但是,他遇到了马腾和韩遂。
马腾和韩遂在西凉混迹多年,他们一直都是半官方半军阀性质的武装,最讲实际,单靠嘴皮子很难说动。
李恢按照庞龙交代的,先是许诺,只要马腾韩遂归建到刘璋麾下,服从命令,重新整编,则粮草大大的有。
马腾韩遂嗤之以鼻。
让他们名义上听刘璋的,这已经是顶天了,还要接受整编,门儿都没有。
李恢没办法,又提出第二个建议,那就是用军功换粮食。去杀匈奴人,把匈奴人撵走,刘璋自然会论功行赏。
马腾韩遂更是嗤之以鼻,你这骗小孩子的吧,打完再给?不行。必须先给后打,先给粮草,然后额们才去打匈奴人。
李恢一看,很难说动这两个军阀油子。就换到了另外一套方案上了。李恢告诉马腾和韩遂,只要两人退兵,各回各家,而不是堵在这陈仓道的入口影响汉中的生意,他愿意奉送百车军粮。粮食他已经带过来了。就在后面的陈仓道中,只要马腾韩遂答应退兵,立即带他们去取。
马腾韩遂一听,这还差不多。
哼,回头吃完了,再回来朝你们要。
两个人就带着人马,押着李恢沿着陈仓古道,往汉中方向前进。
走了好一段,才看到前面道上,一路停着好多粮车。
“某家没有骗两位将军吧。某这就过去,让他们把粮车赶过来。”
马腾韩遂相互看了一眼。
韩遂道:“不会有诈吧,你不会是想趁机逃跑吧?”
李恢心中虽惊,但面上平静如常。“两位将军都是做大事的,怎么如此度量狭小,有这上百辆粮草在此,某能跑哪里去。两位将军只要能诚信守诺,某回去就是奇功一件,又怎么会耍滑使诈?”
李恢说得动听,但是马腾韩遂还是半信半疑。
“大人。不如由某家押他前往。”旁边的阎行说着,噌地一声拔出长刀,就架在了李恢脖子上,用脚一踢李恢的屁股。“走,老实点儿,否则让你吃饭的家伙搬家。”
李恢就这样,被刀子架着,战战兢兢,来到了粮队的前面。
押送粮草。在此埋伏的,正是魏延。
魏延一看李恢被人押着过来了,正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是不是该下令攻击。
就在这时,那阎行突地往前一推李恢,紧接着一个侧滚,还边高声喊着:“不好,有埋伏,快撤!”
阎行刚一动,魏延高举的手就落下了,当即箭如雨下。
那阎行也是了得,眼看箭如雨下,道路狭窄,避无可避,那阎行一发狠,滚到山崖边,左手一按,翻身跳下山崖。刚跳下山崖,紧跟着就有无数支弩箭射在了阎行刚刚所在之处。
陈仓古道,其实很多地方也是古栈道。一边是山,一边是山崖,等于是在半山腰开出的一条道。
魏延的伏兵,早就提前埋伏在了山坡上。
山坡虽陡,但对飞军和新军来说这就不是事儿。
尤其飞军人人都带有钩锁,早就攀到山坡上埋伏好了。
而小道正面,粮车上,则是由连弩手压阵,完全用火力封锁住了,让人根本无法前进。
马腾韩遂一见中计,立即下令后撤。
然而道左的山坡上全是伏兵,箭如雨下。
西凉兵都是骑兵,在山道上,队形不好变换,一阵大乱,死伤无算。
马腾和韩遂,是魏延重点招呼的对象,阻击弩,强弩,连弩,几乎全朝两人处狂射。
两人的亲卫,拼了命遮挡,死了一批又来一批,完全是拿身体在为两人挡箭。另外一边,则由庞德和成宜,两个亲卫头子,拿刀拼命砍着前面碍事西凉军卒,疯狂地要杀出一条逃生之路。
魏延带着几十个连弩手跟在马腾韩遂的屁股后面狂追乱射,而山坡上也是箭如雨下,可以说完全是一面倒的杀戮。
西凉兵,在这狭小的山道上根本施展不开,又急于逃命,彻底成了被杀戮的对象。
也幸亏魏延兵少,而西凉都是骑兵,队伍绵延很长,魏延的伏兵没办法把整个西凉队伍都给圈进来,等于是没封住口,所以西凉兵经过了一段短暂了混乱后,就开始了疯狂的逃生。
马腾韩遂在前面逃,魏延在后面追,而山坡的箭手为了迟滞马腾韩遂逃窜的速度,从开始重点射人,到后来开始射马。不断有西凉兵马被射翻在马腾韩遂面前,挡住去路。气得庞德成宜吼声连连。而后面魏延领着连弩手,紧追不舍,弩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马腾韩遂身边的人,包括马腾韩遂本人,几乎人人带伤,人人身上插着好几支箭。
眼看着又有好几匹战马倒毙在山道上,而后面魏延的追兵越来越近。
就在此时,一匹白马闪电飞出,马上的白袍将军,一手挥盾挡箭,一手运枪连挑,不两下就把道上的死马挑下山涧,瞬间清除出一条通道。
白袍将军,正是马超马孟起,人称锦马超。
众人一看大喜,连忙跟上,如风卷残云一般往下败退。路上不时有人被射翻,依然无法阻挡这败退的洪流。
有马超在前面开路,马腾韩遂随之而狂奔,魏延则死命紧追不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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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刀剑下8
此战一追一逃,加上边上有伏击骚扰,整个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
此战,西凉军损失惨重,自相践踏,中箭落马,慌不择路掉入山涧,死伤无算。等到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马腾韩遂朝身边一看,身边的人全是负伤挂彩的,而损失最惨的,是两人的亲卫,几乎全部葬身陈仓古道。剩下的几个,也都个个挂彩,几乎每个人都身中数箭。
包括马腾韩遂,都有中箭,不过幸好没射中要害。
马腾大恨,以刀指天,“刘璋小儿,某与你从此势不两立,有死无生!”
旁边的韩遂亦是断箭为誓:“此生不杀刘璋,誓不为人!”
马超则已经去治病疗伤了。
他也中了好几箭,坐下白马也被射死了。
其实马超一直有劝马腾,不要和刘璋作对。一来他觉得有些对不起刘璋,毕竟在联姻的事情上,是他们对不起刘璋;二来,他觉得刘璋这个人看不透,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益州更是山险林密,道路崎岖难行,根本就不是西凉军该去的地方,骑兵根本就无法施展,没有速度,体积又大,又耗费粮草。想要威胁夺取汉中,凭借他们这些西凉兵马,根本不现实。听说刘璋在蜀中建立的新军,最厉害的就是弓弩,这次果不其然,箭矢如雨,弓弩强劲,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马超想起两人昔日曾把酒言欢,刘璋曾戏言,若他日两军对垒,沙场搏命,会饶马超一命。
当时,自己还豪言,会饶刘璋三次。
一切仿佛才刚刚过去,言犹在耳,如今却已经真的兵戎相见了。
真打起来,饶与不饶。都不再是两人能完全操控得了的了。
就如这次,马超已经认出对面指挥战斗的就是魏延了,可是魏延根本没有顾念两人曾经喝过酒,下手丝毫不留情。指挥着强弩拼命往他身上招呼,否则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马超出道这么多年,从没受过这么多这么重的伤,也从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一路奔逃,只恨逃得不够快。
真心窝囊。
不说马腾韩遂如何的大逃杀。逃出生天。
此时的长安城,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钟繇此次策划的奇袭汉中,拿捏的可谓是妙到毫巅,整个设计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因为汉中多商,而且比较开放,所以钟繇提前安排人,打扮成商贩,进入汉中。尤其是通过汉水,逆流而上,运了不少假冒商人进城。钟繇更是在汉水方向。给城里这些人预留了一条退路,万一事有不偕,可以坐船顺流而下,快速逃走。钟繇还让夏侯渊亲自带队,自子午谷小道,潜入到汉中接应,准备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汉中。
进退皆有据,结果还是功败垂成,而且损失惨重。
此次参与行动的。皆是曹军精锐,青州兵。
虽说吃了些地利上的亏,但是,可以看出。两边战力的差距之大让钟繇不敢相信。
其实,钟繇有些小看了所谓的地利了。
兵法上讲,天时地利人和。
其实在实战中,地利才是最重要的。比如,简单来说,我占据有利地形。可以打到你,而你打不到我,那你就毫无胜机。
郭嘉曾经跟曹操的手下分析过,刘璋的新军的战力特点。郭嘉曾断言,刘璋的新军,必是山地战强悍,弓弩犀利。这样的军队,必须要避免和他进行山地战,尤其是山林之间。在山林之中,弓弩犀利,加上熟悉地形,这是绝大的优势。其次,郭嘉也分析指出,这样的部队,其致命弱点,必然是近身作战。
郭嘉分析的时候,夏侯渊也在。
当初听郭嘉讲的时候,夏侯渊觉得没啥了不起的。可是,真到了实际对阵的时候,才发现,刘璋的新军真是难缠。刘璋在战后把泠苞骂了个狗血喷头,嫌他临战指挥失当,死了那么人。而夏侯渊则更憋屈,自己数倍于敌人的兵力,战斗了许久,损失过半,竟然还是拿不下来对方,简直是奇耻大辱。就这还是在对对方有所了解,采用了有针对性的近身攻击,都还打成这般模样,硬生生的被阻击在子午谷许久,结果使得潜入到城内的两千人,全军覆没,无一生还。而自己带的三千精锐,也阵亡上千人,还有一千多人受伤。
如果按照刘璋的标准,夏侯渊得自己把自己砍了谢罪。
刘璋对泠苞很不满,认为他打的一团****仗。
在夏侯渊看来,自己这场仗,打得他娘的也是稀烂。
其实,夏侯渊吃亏吃在,对刘璋的新军还是不够了解。刘璋的新军,自皎平渡之战以后,就强化了多线防御结构。新军本身就是三三制,要么前一后二,要么前二后一,有飞军配合时,更会多出几道意想不到的防线。当前面的新军受到近身攻击的时候,后面的就会强力火力掩护,掩护前面的战友后撤,撤到自己身后,这样二线就变成一线,原来的一线就变成二线。如果敌人不断的突进,新军就会次第往后,交替掩护,让进攻方根本就突进不起来。因为你很难真正的和新军近身搏杀,你一上来,他就往后跑,他后面的人还拼命射你。不跟你纠缠,不跟你近身搏杀的机会。
这是新军自皎平渡之战后,专门研究出的,对付敌军冲上来近身搏杀的战法。
夏侯渊在子午谷就吃了这种战法大亏。
其实泠苞部几乎就要被他击溃了。
就连泠苞本人,都身受重伤,可见当时战斗之烈,战况之惨。若非邓贤带人及时赶到支援,泠苞部几乎要全军覆没。
两支当世最精锐的步兵,在互相不了解的情况下,打了一场惨烈的遭遇战。各自都损失惨重,双方领兵主将,都觉得打得十分之窝囊。
长安城内,探望过伤兵营的伤兵,夏侯渊亲自带人将钟繇送往司隶校尉府。
“唉,都是钟繇失算,连累三军将士枉死,钟繇罪莫大焉。”
“大人勿用太过自责,非是先生算计有误,实在是敌人太过狡猾。我等虽然提前侦知,那庞龙已然离开汉中去往李郭处,但没想到,他虽然不在汉中,却依然布置得天衣无缝,让我等落入圈套。不但汉水方向的两千精锐有去无还,就连某亲率的三千人马,也死伤惨重。这庞龙,真是太厉害了。”
夏侯渊还不知道,若非刘璋和张任误打误撞,发现了城中潜入的敌人,钟繇的奇袭几乎就成了。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司隶校尉府门口。
“这次损伤如此惨重,真不知道该如何跟曹公交代?看来,我们对李、郭,还有马、韩等的分化离间等要抓紧了,好多拉拢整编一些西凉兵马,否则万一刘璋对长安起了心思,长安休矣。”
攻守之间的转换,有时间很难讲的。
刚刚不久前汉中为守势,但如今长安一下子损失三千多精锐,本来兵力就不足的长安,立即就陷入窘境。若此时刘璋打长安的主意,钟繇真的是没什么好办法。必须要赶紧加强壮大自己的力量才行。
“大人且放心,早就安排过人了,一切都…”刚说到此处,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啸之声,夏侯渊本能的大喝一声:“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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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刀剑下9
夏侯渊是沙场宿将,听声音就知道不好,这绝对是利箭破空之声。来不及多想,夏侯渊整个人就撞向钟繇。
噗地一下,来箭洞穿夏侯渊右肩射入钟繇左肩。
一箭射穿两人,足见其力道之强。
这一箭原本是射的钟繇的后心。
幸亏了夏侯渊这一撞,使目标偏了方向。否则钟繇必定要命丧当场。
紧接着又是两声凄厉的锋鸣。
夏侯渊急忙一把把钟繇扑到在地,嘴里大喊:“保护大人,有刺客,快,保护大人!”
众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把两人围在中间。那后来的两箭又射翻了两名围上来的侍卫。
锋鸣之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侍卫倒地,来人似乎必欲置钟繇于死地而后快。
侍卫们一看,刺客弩箭犀利,干脆悍不畏死的,像叠罗汉一样,把钟繇紧紧地压在下面,让对方无处下嘴。
“格老子的,真是晦气,”甘宁有些不甘心,“射最下面的腿。”甘宁发了狠。
刺客正是甘宁一伙人。
“头儿,该撤了,眼下这样已经无法得手了,必须得撤了,咱们拿的都是狙击弩,人一多就麻烦了。”
甘宁带了两个帮手,三个人拿的全是狙击弩,没带连弩。
“好吧,撤。”说话间,甘宁又射了一箭。然后三个人飞檐走壁,穿墙越脊,不一会就来到一处城墙下面,三个人射出钩锁,纵身翻墙而去。
等到了甘宁三人都离去了,长安城的紧急警报才拉响。卫尉,城防,各衙门侍卫,巡逻官兵,等等等等,如无头苍蝇一般。满城四处乱窜。长安四门,也紧急落锁封闭,缉拿刺客。
而司隶校尉府门口,更是乱成一团。
好多侍卫都受了箭伤。而夏侯渊和钟繇则被压在下面,还生死不知。
众人一看刺客不再放箭了,这才把夏侯渊和钟繇从下面扒出来,两个人都身受重伤,脸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
夏侯渊身中两箭,右肩一处洞穿,背部肩胛一处刺穿。
钟繇左肩一处刺穿,右腿大腿一处贯穿。
刺客太猖獗,太凶悍,太残暴了。
若非侍卫们悍不畏死,硬是用肉盾,叠罗汉一样把钟繇护在下面,若非夏侯渊刚好在钟繇身边,钟繇绝无生理。
大家心惊胆寒。
急忙找来军中的大夫给两人紧急救治。
“加强警戒。保护大人,密切注意高处,树上,屋顶,都要严格排查。”夏侯渊说完,就昏了过去。
他伤的比钟繇重。
但是钟繇身体没他好,如今也是奄奄一息有气无力。
“速去禀报曹公,派人过来接替夏侯将军”。钟繇低声吩咐道。
其后,长安一日数惊,风声鹤唳。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知什么时候会有刺客降临,或者蜀中大军压境。
因为刘璋已经在大汉新报上,明确发文,承认了对钟繇的刺杀。就是他安排指使的。还明确告诉世人,这就是对钟繇策划袭击汉中的报复。而且还说,这种报复不会停止,直到把钟繇杀死为止。还说,蜀中的新军,正日夜枕戈待旦。随时准备解放长安,抓住钟繇绳之以法。
刘璋在大汉新报上的言论,把长安城的官民人等,都吓得够呛,整日里都过得心惊胆战,好像随时会有刀剑从天上落下来一般。
刘璋用霹雳一般的刺杀,震慑钟繇,并用攻心战,来瓦解长安兵将的士气,以此来减轻长安方向对汉中的压力,消弭钟繇对汉中的觊觎。让钟繇活在整日提心吊胆的不安中,时刻活在刀剑箭弩的阴影下,免得他整日算计汉中。
在钟繇头上,在长安头上,刘璋悬了把刀剑。
刀剑之下,无人可得安宁。
刀剑随时都可以落下。
刘璋如是告诉世人。
寻常人若行了这暗中刺杀之事,只有遮掩隐秘的,少有刘璋这种,满世界对外嚷嚷:这就是我干的,这是我干的,我就是要杀钟繇。
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所以,刘璋又多了个雅号,叫刘疯子。
从不走寻常路,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接到长安的消息后,不久又看到了刘璋在大汉新报上的声明,曹老大也给刘璋这个疯子给气到了。
刘璋小儿太卑鄙无耻了,做了如此下作的事情,还敢堂而皇之的满世界嚷嚷。
曹大大简直怒火中烧。
一面派使者去强烈谴责刘璋的无耻暗杀行径。
一面寻思安排何人去接替夏侯渊,把夏侯渊接回来养伤。
政务钟繇可以带伤处理,躺在病榻上动动嘴就可以完成,但是军务就不行了,必须要领兵主将,随时视察各种军务。所以,夏侯渊必须要找人替他了。
司隶太重要了,一面要应付西凉各路大小军阀,一边又要应付豺狼一样虎视眈眈的刘璋,而且司隶北边的并州,据报也不安稳。还有北境的匈奴,南边的羌氐等。司隶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人去才好。
“丞相,可有不决之事才召唤我等?”
“世事多变,如今司隶形势危急,元常和妙才皆遭重创,司隶的驻军因为奇袭汉中受挫,也伤亡惨重,如今司隶守军能战之兵只有寥寥五千人左右。关西形势错综复杂,瞬息万变,司隶必得有重兵强将名臣坐镇才行。几位先生,都来议一议,看看何人去合适。”
“丞相,以彧之见,元常谋算汉中固然没错,错在他没摸准刘璋的脾性。刘璋此人行事,看似无迹可寻,其实甚有脉络。其实彧以为,元常奇袭之策失败,反而是好事,否则,若奇袭汉中成功,以刘璋的个性,必定会疯狂报复,不死不休,到时候非但到手的汉中不保,就连司隶也很可能易手。”
“文若之论,嘉深以为然。其实,以元常之能,稳守司隶有余。司隶周边形势复杂,目前以司隶本身的能力,只能伐交伐谋,不宜动刀动兵。元常擅动刀兵,确实有些不智,毕竟司隶现在本身自己力量薄弱,不管是分兵,还是行动受挫,必然会造成其本身的空虚。”
“两位先生说的不错,某原本是尽托司隶于元常,不想遇到刘璋这个疯子。也罢,还是议一议派何人去接替妙才吧。”
“若是一般人,恐难稳守关中,毕竟如今今非昔比,我们和刘璋关系恶化,形势变得更加复杂,必须有身份地位能力皆能镇抚一方的人选方可。”戏忠道。
“嘉倒是有个人选,未知可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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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马背上1
“夫君,这就要走吗?”
“事情紧急,必须立即动身。你和驹儿就留在许都,等驹儿长大些,我就接你们娘们过去。”
“可是,剩我一个在这里,我怕…大人不待见。”
“无妨,父亲大人雄才大略聪明睿智,不会计较的。何况还有娘亲在,只管放心,无碍的。”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遇到他,能不能…”
“能不能怎样?让我放过他?”
“不是,我想说,能不能别打?”
“怕我伤到他?”
“不是,我怕他伤到你。”
“他伤我?他能伤到我?可笑。”
“论身手他自是不及你,但那人最是阴险歹毒,你不是他的对手,我阿爹才来信说,在陈仓中了小贼的奸计,阿爹和大哥都身负重伤,差点死掉。所以…我希望你…最好离他远点儿,他是个疯子,不走寻常路的。”
“放心吧,娘子。这世上的人,怕谁我也不会怕他。又不是没打过交道,放心好了,我不会随便找他的麻烦的,父亲大人专门叮嘱过我了,司隶以稳定为第一要务。”
“……”
刘璋不关心长安怎么走马换将,刘璋现在最关心的是庞龙的下落。
自打庞龙和李、郭等西凉兵马北上以后,就再没有具体消息了。
没有消息才是令人痛苦的。
庞龙这小子虽说好兵事,但实际上没多少领兵甚至从军的经验。也就是刘璋平定南中的时候,跟着走了一趟而已。
现在跟着西凉这一群据说是非常残暴的军队一起,刘璋真不敢想象会出些什么事情。而且庞统又是自大狂,那些骄兵悍将能受得了他?
刘璋不敢再多往下想了。
一面不停派人往北打探消息,一面也只能镇定心神,着手恢复汉中的秩序。
还有就是,为了配合庞龙的绝户计划,刘璋开始大肆宣扬收草原的马牛羊皮换粮食的政策。
一张皮,一石粮。
这个消息。慢慢开始发酵,不久就形成风暴,迅速横扫西北大漠草原甚至西域。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到这个以毛皮换粮食的队伍中来了。
而更让人惊奇的是。不但有大量的毛皮进入到汉中,同时还有大量的粮食也开始进入到汉中,很多粮商开始朝汉中贩运粮食。
汉中在因为钟繇的奇袭短暂低谷后,再次迸发了勃勃生机,而且比以前更加的繁荣。人更是越来越多了。
虽然从北边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却依然没有庞龙的消息。
“主公,属下想跟你引见几个人,不知主公可有闲暇?”国渊不知怎么有空,竟然领了几个人来见刘璋。
刘璋当然不想见了,他正烦着呢,一边阿奴怀着孕,一边庞龙没音讯。心烦意乱,没什么好心情。但是,人都来了。能说不见吗。
“子尼阿,你这个大校长亲自引见的,我什么时候都得见阿。来人,快给几位先生看茶,请几位先生落座。子尼你好好给我介绍介绍。”刘璋很虚伪的应付着,表面功夫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校长,你这是在取笑国渊了,你才是真正的校长。我不过是暂时负责一下汉中分校的事情。几位先生快请坐,校长大人可没瞎说,他这里的茶。外面可是喝不到的,市面也少有卖的。大家快尝尝。”
炒出来的茶,开水一泡,闻着就有清香。呷一口,口齿留香,香/津满口,回味悠长。
“好茶,果然是好茶。”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文士,忍不住赞叹道。
“主公。这位是三辅之地的青年才俊,扶风法正法孝直。”
“法孝直?法正?”国渊刚介绍完青年文士,正要往下继续介绍,不想就被刘璋的惊呼打断了。
“正是法正。难道使君大人听说过在下贱名?”法正有些惊奇,忍不住问道。
三国里,有几个过早离世的著名谋士,一个是戏忠戏志才,一个是郭嘉郭奉孝,一个就是这个法正法孝直。
当然,在刘璋的认知里,这个法正可不单单是谋士,还是三人带路党小组的核心智囊。张松、法正、孟达,益州的带路党三人组。刘璋所知道的那个历史上,那个刘璋就是被这个带路党三人组给出卖了。
张松法正都很有才,孟达也不错,但是,带路党越是厉害,才越是可怕。
刘璋自穿越以来,就一直在暗中访查带路党三人组的消息,结果只查到益州有个张松,根本没有什么法正和孟达。没想到,原来这个法正不是益州人阿。
“哈哈,先生大名,早有耳闻,早有耳闻。”刘璋急忙打着哈哈,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那这两位是…?”
“这位是孟达孟子敬,也是扶风人。这位是姜囧姜文明(表字乃笔者自撰。囧同炯,文以明),天水人。都是三辅之地的青年才俊。”
刘璋本来以为那个高高大大的是孟达,没想到黑黑瘦瘦的竟然是孟达。
而那个比较高大的,竟然是什么根本没什么印象的姜囧。
“久仰久仰。”刘璋言不由衷的客气着。
带路党三人小组终于要完整归建了,刘璋心里有些莫名惶恐,不会历史还要照着原来的轨迹继续前进吧?要不要找个理由快点儿干掉这三个家伙?张松好些有些麻烦,现在已经是法曹了,不好处置。不过眼下这几个,应该容易吧。
刘璋自己在脑子里噼里啪啦的打着自己的腹黑小算盘,想着要不要找人拍三个人的黑砖,早点儿解除隐患。
“使君大人,学生自扶风来此,道左乡野,一路不绝于耳的,皆是大人新近所出的毛皮换粮食的新政。此政虽是善政,可解凉州饥荒之急。然则,恐有遗患,大人不可不察。”
“喔。”刘璋正考虑要不要把这三个家伙人间蒸发掉,没想到法正已经开始抨击庞龙制定的草原绝户计了。“以孝直之见,有何遗患?”
“学生不知大人此政之本意,是在于凉州粮荒,还是在于夷狄之患,还是兼而有之?然粮荒易解,而夷狄难除。若此政绵延无期,则必将引动整个凉州民众甚至三辅,重牧而轻农。凉州本就华夷多杂处,长此以往,凉州恐非凉州矣,岂非成又一片草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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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马背上2
法正也不愧是法正,还是瞧出了以皮换粮,内有乾坤,可能包藏祸心另有隐情。然而,夷狄之患,自有华夏以来,就禁不能禁,绝难以绝。想单靠一项政策,就能绝了夷狄之患,法正很难认可。而且,此政,在法正看来,遗患太大。
要是大家到时候全去放牧养牛羊,那岂不荒废了农业?
若是这样的话,夷狄没绝,而大汉自己岂不也成了夷狄?
说起庞龙弄这个毛皮换粮食,其实是庞龙临时起意,根本没跟谁商量过。
刘璋现在等于是替庞龙背书。
刘璋原来定下的政策是,要凉州的军阀们,不管是李郭还是马韩,拿军功来换,杀匈奴的军功来换。李恢那边游说马韩的时候,用的就是这套说词。
庞龙见了李郭以后,觉得用这套说词肯定说不动李郭,想让李郭这样的老军头去跟匈奴人拼命,拿军功换粮食,肯定没戏,对方肯定不会答应。庞龙临时起意,改成了拿毛皮换粮食。拿毛皮换粮食,这个风险低,收益高,由不得李郭不动心。后来这个消息就从李郭军中,传到了外面,最后传回了汉中。
刘璋知道以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为了庞龙的安全,肯定不可能否定这项政策,如果他说根本没这回事,那李郭还不直接把庞龙给咔嚓了。
当然,刘璋也洞悉了庞龙以皮换粮背后的阴险,这是非常狠毒的绝后计。所以,刘璋才极力配合,大肆宣传。
其实,真正比较冤的是马韩。若李恢也以同样的条件游说他们,说不定他们也就同意了,没理由不同意,低风险高收益。结果,中了埋伏差点儿命丧黄泉。马腾韩遂将刘璋这种区别对待,双重标准,恨得咬牙切齿。他们觉得刘璋这就是在故意针对他们,故意打击他们。马腾韩遂知道自己被当成二等军阀后,对刘璋的怨念更深了。太瞧不起额们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根本不管刘璋什么事,完全是庞龙自己弄出来的。
现在法正对庞龙的这个以皮换粮的政策,也提出了异议,说你这样,回头大家都去养牛马羊放牧去了,谁来种地,农业不就废了?而且,凉州本来就胡汉杂居,到时候那些胡人一看还是放牧好,全又回去放牧去了,咋办,这凉州岂不又成了草原?
刘璋正在打着小算盘,是不是弄个人间蒸发什么的,把法正这些人消失掉,免得以后成为著名带路党,来害自己。不过,法正的话让刘璋猛然惊醒,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腹黑了,怎么就想着谋害别人呢,这太不应该了。自己不是要搞法治吗,不是无罪不罚吗,怎么就想着想要偷偷把人做了呢?再说了,法正这家伙不单单是带路党,而是很厉害的谋士,能看出庞龙绝后计的没几个人。这样的人,怎么能随便杀呢,为什么不能收归己用呢?难道自己还不如以前那个刘璋?不可能。再说了,自己一个穿越人士,有必要怕他成为带路党吗,杨松那样的大贪官大‘汉奸’(汉中的奸贼)卖主求荣成性的我都敢用,法正为何不能用?
要法治不要人治。
刘璋自己给自己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始回答法正的疑问。
“孝直说的诚然有些道理,然而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粮荒难解,夷狄更是难平。单靠一二善政,自是难以除苛。非得有文武兼济方可。而今所谓以皮换粮,不过是我身在蜀地,心悬凉州之权宜之计。他日正式掌控凉州,自然会因地制宜,重新厘定凉州治平修齐之大政方针。
其实,孝直,你大可不必担心大家都来畜养牛马羊。
汉人以耕种为主,不会放弃传统,而全心全意去养牛马羊。而且,汉人养畜,用的是圈养,而匈奴,则是游牧放养,天生地养。圈养的话,割草而喂食,牛马羊长的虽快,但限于人力有限,数量规模上不去。而游牧放养,虽然长的不够快,但是往往可以成百上千,成群成群的养。然而,此种放养,若数量过多,就会为害草原。是为过度放牧。
草原上树木稀少,全是些大面积的草地,若草被啃净,风来土起,就易形成荒原,是为沙漠瀚海之由来。
是以,游牧者愈多,对草原之危害愈大。而要消除减少这种危害,最根本之法,在于减少草原上的马牛羊。而减少草原上的马牛羊,不在于多杀匈奴,而在于多杀马牛羊。此为此政之真正关窍所在,乃为诱使求利者进入草原,猎取马牛羊而已。
凉州民风剽悍,盗匪马贼流寇,多如牛毛,引其出入草原,亦可算是功德一件。而草原若牛马羊数量锐减,则赖之以为生之牧人数量必定也会大减。久之将再不成患。
至于凉州之胡人,则可教他们以圈养方式,蓄养牛马羊。这样,既可以定居生活,又能使得他们的蓄养才能得以施展。圈养方式,割草为食,又不伤草地,又无需四处漂泊,诚为两全其美之策。”
刘璋啰啰嗦嗦解释了好多。
本来这个政策就很诡异,想要说清楚也比较废口舌。
“谢大人释疑。如大人所说,蜀中之粮可足用否?”法正再次问道。
法正的意思,你这么弄的话,大家都跑来拿着毛皮换你的粮食的话,你确定你蜀中有这么多粮食?
“孝直无需多虑,自然是以天下之粮,换草原之皮了。”刘璋打了哈哈,不愿多说。然后又冲着国渊问道:“子尼,汉中分校可有农学院分院?”
“回校长大人,尚无。目前只有文、数、工、法、兵等五个分院,最近医学院正在筹备在汉中建分院。农学院尚无计划。”
是否建立分院,这个是各个学院自己来定,看他们自己的能力和师资力量了。
“这样,子尼你回头和农学院沟通一下,就说汉中这边需要研究畜牧技术,需要研究怎么圈养牲畜比较好,牛马羊喜食宜食何种草木,到时候种草养马牛羊,岂不比满世界跑着放养省心省力的多?如此一来,夷狄之人也得有闲暇,读书识字了。如此夷狄入我华夏,则不为夷狄而为华夏矣。”
刘璋说的很文明,但法正却听得心里直冒寒气。
这刘璋好歹毒阿。
这是要完全改变游牧人的生活习性,让游牧人不在四处乱跑,而是真正的定居下来。由放养改为圈养,刘璋的理由美其名曰为保护草原,还不是想让所谓的马背上的民族,真正消失吗?
凉州之乱,夷狄之患,怕得因此人而终结。
成大事者,当如是也!(未完待续。)
第45节 马背上3
站在历史的潮头看风景,历史有着血腥的美丽。
现在的庞龙不是在观潮,而是在观海,观草原之海。
风吹草低,草原如魔毯一般起起伏伏,置身其间,如立于水中,随波涛起舞。
“庞大,咱们这次玩大了阿。”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庞龙的耳边响起,破坏了他天人合一的领悟。
“怎么了,又晕马了?”
老师以前说过有晕船的,晕车的,这个邱八比较别具一格,最近总是晕马,尤其是到了大草原以后,据他说,仿佛天地都在晃。也不知道这家伙以前在树上来回窜的时候,为啥不晕。
不止邱八,还有几个飞军弟兄,跟邱杰差不多症状。
其实飞军的弟兄,都有练过骑马的,那是必训科目。
可是在蜀中骑马,和在草原上骑马,感觉真的不一样。
本来,庞龙还打算瞅个空子,带大家跑路呢,现在可好,有几个拖油瓶,也就走不开了。
庞龙请教过西凉军的老兵,说是这没啥,晕够了自然就好了。
庞龙没法,只得把跑路的计划暂时押后。
反正,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草原。
“庞大,俺好得差不多了,其他几个弟兄也都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扯呼?”邱杰刚刚当上都尉,而且是无当飞军的都尉,无当飞军的都尉,给个将军都不一定换。没想到刚上任的第一个重要任务就这么棘手。要是庞龙有点儿闪失,回去老大还不得剥了他的皮。庞龙可是和他们老大甘宁走的很近阿,而且还是主公的大弟子,还是兵曹从事。
“走?多好的学习机会你们要走?静下心来,多看多学。今后我们的主要作战对象,就是骑兵。如今,天下两大最强骑兵,匈奴骑兵和大汉的西凉铁骑,全在你们身边。你们却想着扯呼。以后怎么征服草原,怎么击败来去如风的骑兵?”
“庞大,征服草原什么的,咱不急在一时。咱们离开这么久了。主公肯定很担心。如今弟兄们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咱们可以走了。最近我发现西凉军很反常,情况不太对,咱们还是早走为妙。”
李郭等西凉军,进入草原后。按照庞龙的建议,以都为单位,一路往北扫荡,只抢不杀。抢的全是牛马羊,吃的也全是牛马羊。杀掉的牛马羊,肉当即就煮了吃了,皮子留了下来准备回头拿回去换粮食。一路下来,收获颇丰,不但皮子攒了无数,队伍身后。还跟着大群大群的牛马羊。西凉军中的几位主将,对庞龙的看法这才改观。这样一路走下去,怎么可能会发愁吃饭的问题呢,肉大大地有。而且,不杀人,只抢牛马羊,一路上遇到的抵抗也没有太强烈的,低风险,高收益,早他娘的该这样干了。
因为庞龙很合作。还常常为西凉军出谋划策,渐渐的,西凉军对庞龙等人的戒心开始消除,而那个曾被庞龙几句话就激得冲到草原杀人的樊稠。更是对庞龙崇拜有加。
不过,最近几天感觉情势有些变化。
不但邱杰有这种感觉。
庞龙也察觉到了。
具体哪里不对,却也说不清楚,总之是有哪里出了问题。
“庞小哥,庞小哥!”
两人正说着话呢,有人呼喊着。骑马冲了过来。
两人一看,正是樊稠。
樊稠策马来到两人跟前,一个漂亮的盘旋,那马轻易就调转了方向。骑术之精湛,令庞龙和邱杰叹为观止。
“庞小哥,有紧急军情,请你过去商议。”
“什么紧急军情,需要你这个二品的将军,亲自跑来通知我?”
“走吧,快走吧,非常重要的紧急军情,否则老哥我也不会亲自来跑一趟。”说着,一夹马肚子,那马噌一下就又窜了出去。
庞龙和邱杰急忙打马跟上。
来到大帐,大帐内一片肃然,几乎所有的西凉军高级将领全在。
一看庞龙来了,李傕急忙叫道:“庞小哥来的正好,正有紧急军情,需要你帮某等拿个主意。”
“何种军情,我看周边并未见敌情?”
“庞小哥来看,”李傕一指桌案上的锦帛地图,“我们现在大概在这里,前面不远是甘微河,越过甘微河就到了燕然山下。刚才斥候来报,甘微河对岸,燕然山下,发现了一大片的帐篷,其中还有一个非常大的金顶大帐。”李傕为庞龙介绍着情况。
“我们都快到燕然山下了?”庞龙没对什么金顶大帐吃惊,倒是惊讶于已经北上这么远了,都快到燕然山下了。
“是阿,我军一路北上,进展颇为顺利,速度推进极快。庞小哥,你说说,前面是不是匈奴的王庭,我们要不要拿下它?”
金顶大帐,一般就是匈奴单于的大帐。
匈奴单于所在,通常就是匈奴的王庭所在。
匈奴的王庭在前,怪不得引得众人激动,这可是一块很大的肥肉阿。
“距离我军还有多远?”
“我军离甘微河只有三十余里,而此王庭在甘微河北岸五里处,背水而居。大概离我军不足四十里。”
“帐篷多吗?此王庭附近,甘微河上游下游,可还有其他营地?”
“帐篷很多,太多了,数不清楚。上下游,目前还未发现其他营地。”郭氾道。
众人正议论着呢,突然一声刺耳的鹰鸣响起。
“不好,是匈奴人训练的猎隼鹰哨,来人,速速去将其射落下来。”李傕脸色急变,立即命人出去想把天上的猎隼给射下来。
猎隼是匈奴人训练来侦查猎物的,可以说是飞在天上的斥候。就如后来契丹人的海东青一般。
若不将其立即射下,西凉军马上就会暴露,王庭那边马上就会得到警讯。
庞龙也知道事态严重,一摆手,邱杰也跟了出去。
西凉军的强弩虽然射程很远,但是比起飞军手里的强弩,还是差了不少。
不多时,派出去的人,又回来了。
“报大将军,属下无能,那贼鸟已飞走了,未能射下。”
形势一下子严峻了。
猎隼回去,西凉军暴露在即。
是走是留,是攻是守,众人一下子都朝庞龙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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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马背上4
“大将军,此时还有何好犹豫的。此时深秋,甘微河水必然很浅,完全可以轻骑涉水而过。请几位将军立即下令,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天与拂取反受其咎。目今只有即刻下令,全军攻击前进,不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机会,必然一击而就,一锤定音。请大将军立即下令!”
李郭两人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下头。
“好!西凉军的儿郎们,全军都有,呈翼阵展开,左翼樊稠李利,右翼郭氾,庞小哥随某为中军,全军攻击前进。务必全歼敌人,活捉单于!”李傕大声命令。
“诺!”众将轰然应诺。“全歼敌人!活捉单于!
只短短一眨眼的功夫,各部在各自主将的带领下,跃上马背,两万多铁骑,如洪流一般往前涌去。
庞龙以前看到的西凉军的行动,都是以都为单位的,也没有什么大的战斗,感受不深刻。如今,看着如怒涛狂奔一样的铁流,有一种自己很渺小的感觉。怪不得老师对平原作战甚为谨慎,一再告诫,眼下新军不得出汉中入三辅或凉州。
骑兵太强大了。
太让人震撼了。
这就是大汉真正的精锐,名震天下的真正的西凉铁骑。
庞龙领着一个都的飞军,在这整个怒涛中,就如一朵浪花一般不起眼。
以骑兵的速度,跑起来和天上的猎隼其实差不了多少。
所以,等大队骑兵涉过甘微河,匈奴人的营地正一片大乱。
“嘟呜呜呜~~,嘟呜呜呜~~”
汉军的军号呜咽响起,攻击如水银泻地一般展开。
西凉铁骑狂风一样扫过匈奴人的大营。
厮杀声,哭喊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
匈奴人因为仓促应战,还没来得及成战斗队形,大都是刚刚爬上马背。各自为战,被风驰电逝而过的西凉军如割草般一个个的斩落马下。
而那些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形成战队的,也被汉军犀利的弩箭纷纷射落。
其实西凉铁骑的战力。要远比匈奴人要高。
最重要的就是装备差的太远。
汉军有弩,在马上其准确性和穿透力,都比匈奴人的弓箭要强。而且汉军都是铁骑都有护甲,匈奴人最多是皮甲,根本防不住汉军的弩箭。
匈奴人真正强的。是其骑术。
马背上的民族,天生就是好骑手。
骑兵作战,往往都是血腥而暴力的,没有那么多花哨。刀落头掉,留下一地残骸。
邱杰带着飞军的弟兄,紧紧跟着庞龙,生怕庞龙有什么闪失。
幸亏现在是顺风仗,前面没什么敌人。
一旦发现前面有匈奴人,邱杰二话不说就连弩狂射,绝不给对方任何冲上来的机会。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整个营地,万余名的匈奴人,几乎片刻就被屠戮一净。
李傕郭氾等带人,冲进金顶大帐。
大帐内早就惊恐一片,侍卫们早就冲出来战死了,剩下一群侍女,吓得哆哆嗦嗦,跪满一地。大帐的里面,绫罗丝帐,帐内似乎躺着一人。
李傕长刀一指:“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或可免你一死。”
众人近前一看,那帐内之人,早就垂垂病危,命若游丝。声若蚊蝇。
“某乃匈奴单于於夫罗,不知尔等何人,要无辜屠杀我族子民?”
“於夫罗?”李傕和郭氾惊问道:“你不是在并州美稷吗?怎么会跑到燕然山下?”这个於夫罗,李傕和郭氾作为西凉军的高级将领,当然听说过。於夫罗是南匈奴的大单于。南匈奴是相对于北匈奴而言的。因为汉军的强力打击,有一部分匈奴南下依附大汉。是为南匈奴,另外的匈奴则尽量北迁,远遁漠北,是为北匈奴。南匈奴的王庭,设在并州西河美稷,接受朝廷的册封管辖。
“尔等何人?看模样似乎是朝廷的兵马,为何要袭击我王庭?”於夫罗有气无力的问道。
“某乃大汉车骑大将军李傕,这位是后将军郭氾,这是右将军樊稠。这位小哥,是益州牧刘璋的弟子庞龙。我等奉朝廷旨意,北上剿灭祸乱我大汉之匈奴贼人。尔等不在并州休养生息,为何辗转千里来此燕然山下?祸乱凉州的,可是尔等族人?”李傕毕竟是老兵油子,官油子,立即就先把黑锅往对方头上扣。於夫罗部南匈奴毕竟是依附大汉朝廷的匈奴人,杀了这么多得有比较合适的理由才好。
“几位将军冤杀我等了。我部族人在并州,奉公守法,奈何如今大汉境内不宁,自丁建阳殁后,并州益乱,吾等外族,恐受牵连。加之老夫年迈体弱,命不久矣,欲请天子册立小儿为下任单于,可惜天子奔波,缘吝一见。我命不久,鸟倦恋家,老马返途,所以回到燕然山下,欲葬此地矣。”
原来是这样阿。
“尔为单于,约束手下不力,近日多有匈奴入凉州祸乱,烧杀抢掠,吾等奉朝廷指令,扫荡草原贼寇,你既擅离封地,回到草原,未必没有包藏祸心,趁朝廷混乱,意欲另立王庭之意。某等今日,代天伐罪,你莫要蒙蔽我等。”李傕继续把黑锅往於夫罗身上戴。
“老朽将死之人,大将军欲问何罪,皆无不可,不过请诸位帮某一个小忙,若能应允,这帐内的金银器皿,侍女下人,尽皆送与诸位。”
金顶大帐内,有的是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侍女等也都是绝色尤物。
西凉军诸将皆面现贪婪之色。
不给也不行阿,老家伙。
“吾有一份遗命,欲立下一任大单于,需请朝廷册封。”老人说着,从头下的枕头中,拿出一份羊皮卷诏书来,“若能立誓,请得朝廷旨意,护佑我族子民,辅保下任单于顺利继位,则我族必奉之为主,为之奔走。”
於夫罗把遗诏放在身前,一字一句的说道:“长生天在上,立誓者必须全心全意,帮助我族,否则天人共噬,必降天谴。”
“於夫罗,某是大汉的车骑大将军,你只管将遗诏与我便是,某自会与你做主,你想立谁为下任单于,就立谁为下任单于。你看如何?”李傕啪啪拍着胸脯保证。
於夫罗尚未答话,旁边已有人出声反对了。
“李稚然,此事如何能决于你一人,某家,还有樊稠、益州的庞龙,大家都是见证,都有机会,如何选择,全在老单于自己。”(未完待续。)
ps: 说一下,於夫罗的南匈奴真实情况是南迁到离石,而不是本书里西迁。此为故事情节需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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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马背上5
“姓郭的,汝欲何为?某的官职最高,难道不该是某来接这遗诏,为单于安排册立之事吗?”李傕冲着郭氾怒道。
“李傕,现在大家都在这里,总不能好处你一人得了吧。樊稠、庞龙,你们说呢?”
“额没啥好说的,这劳什子的遗诏,就听这老头的呗,他想给谁就给谁,但是这屋里的东西,得有额一份。”樊稠瓮声瓮气道。
“别看我,别看我。”庞龙一看大家目光全看向他,急忙道:“我只不过是过来跟你们收皮子的,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你们怎么分都行,这里的东西我也一概不要,我对这些玩意不感兴趣。你们慢慢商量,这里面太闷,我出去透透气。”说着,庞龙急忙领着邱杰出了金顶大帐。
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庞龙低声叮嘱邱杰道:“一会秘密通知弟兄们,都准备好,我们今晚就撤,此地不宜久留。”
“怎么走得这么急?你之前不还想拉一些西凉军跟咱们一起吗?我也看他们骑在马上是真的很厉害,真打起来,咱们新军估计扛不住。”
“不是估计扛不住,是肯定扛不住。除非是新军预设战场,否则在平原两军相与,必定一触即溃。别看新军弩箭犀利,就算是加上连弩,也挡不住西凉铁骑的冲击。他们都有护甲,弩箭中上几支,除非要害,根本不影响继续战斗。新军想跟这种铁骑对抗,只有预设好战场,挖好沟壕,然后用强大犀利的弩箭,压制得他们无法靠近,才能取胜。”
“那咱们干吗还要着急走?你拉到人了?”
“不走不行阿,祸事近矣。再说了,我后来又想了一下,就这些西凉兵马,都是些骄兵悍将。老师肯定不喜欢,带回去说不定还是祸害。还是算了。”
刘璋曾在兵学院给他们讲课的时候说过,军人的任务就是打仗,准备打仗和打好仗打赢仗。至于其他事情,一概不要管,也不能管。军队严禁介入、干预政务。这是刘璋给军方划得一条红线。益州推行新政多时,而新军和飞军中,多有来自各个阶层的。但新军和飞军从来不关心新政的事情,从来不在这方面说三道四。就是因为有这条红线在。
但是,现在的西凉军就不一样。
他们多次挟持朝廷。
这严重的挑战了刘璋的,军人不得干政,这条底线。
不听话的军队,不能要。
越是厉害的不听话的军队,越是不能要。
而且刘璋对骑兵不是特别感兴趣。之前和西凉交易,刘璋就只要驽马不要战马。新军飞军之中,只有斥候才骑马,基本上没有骑兵。刘璋曾说过。养一个骑兵,可以养三四个步兵士卒。战马要有人喂养,吃得还多,还要配马鞍马橙钉马掌,还要训练,等等。所以,刘璋不愿意弄骑兵。刘璋有一个歪理,骑兵目标太大,而以后的战争将逐渐走向非接触战斗方式,同等距离射击。目标大的一方吃亏,所以弄骑兵不合算。益州弄的马大都用来拉车耕地了。
所以,经过反复考虑,庞龙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西凉军。这支大汉目前最精锐的铁骑。
“庞大,能不能给俺交个实底儿,咱们为啥必须得赶紧走?”
“你这个邱八,长着两只大耳朵还真喜欢打听,算了,就给你说说。唉。我看西凉军估计要完蛋,大汉这支精锐估计要不复存在了。”
“西凉军要完蛋了?你怎么知道的?匈奴人大部队要来了?”邱杰听了庞龙的话,大吃一惊。
“嘘,小声点儿。我怎么知道,因为我聪明阿。”庞龙逗了逗邱杰,然后发现效果不太好,不如逗刘璋或者魏延他们好玩,才又接着说道:“你没发现最近西凉军感觉怪怪的吗?”
“是阿,最近确实有些怪怪的,但怎么怪又说不上来。”
“我已经想明白最近为什么怪了。最近几支西凉兵马之间似乎比以前更客气了。”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他们之间相互有了戒心,不如以前那么信任对方了。”
“你这么说理由很不充分阿。”邱杰对庞龙的这种没道理的推测表示不服。
“其实,我猜是因为,他们有人,不对,不是有人,而是李傕、郭氾、樊稠这几个,最近正在跟曹操联系,准确来说,应该是长安的钟繇正派人在跟他们三方同时沟通。”
“你这个就更离谱了,你看到曹军的使者了?”
“没看到。”
“那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猜也得有点儿谱吧,不能毫无根据的乱猜。”
“唉,跟你们这些人说话就是累阿。”庞龙叹了口气,感觉是在对牛弹琴。“因为我刚才在大帐内,看到他们看见那个诏书,看见那些财宝,那个眼神,和最近看见我们的眼神一样。”
“你,你,你是说,在他们眼里,我们就跟那个遗诏一样,都是奇货可居?”
“行,还行,没白去兵学院进修一回,还知道奇货可居。不错,眼下我们就是可居的奇货。我们为啥是奇货,就是因为他们想把我们抓了送给曹操作为晋身之礼,所以会把我们当成奇货,既然如此,肯定是最近有跟曹操的人联系过,所以才会这样。不过,我们幸运的是,现在有个更吸引他们的奇货,就是那个匈奴单于的遗诏,还有金顶大帐内的财宝。他们现在肯定为了怎么分赃,遗诏归谁而吵闹不休,最后很可能因为贪欲猜忌等而起内讧,所以我们得赶紧走。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好,庞大你指哪儿俺们打哪儿,俺们飞军从来不看嘴上的功夫,只看手上的功夫。”
“我看你个邱八,快只剩下嘴上的功夫了。附耳过来,要如此这般这般安排,快去安排,别误了事情。”
“诺!”
晚饭过后,庞龙带了几名侍卫,在营中溜达,溜达了一会就溜达到金顶大帐前面。现在的金顶大帐,早被几个西凉军的高级将领,安排了各自的侍卫,守的严严实实的,每个将军都派了自己的亲信过来,站在大帐的门口,防止别人私自进去。也就是,在没有商议好怎么分赃之前,大家谁也不能进。
现在,那些西凉军的几个头脑们,还在争得面红耳赤的,争论诏书的归谁,以及匈奴单于的财宝怎么分法。看那架势,一时半会是争论不明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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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马背上6
“几位兄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庞先生好。”
“晚饭都没吃好吧,这是我们汉中特有的吃食,肉夹馍,大家伙一起尝尝,绝对比你们啃饼子或者啃骨头棒子强得多,来,都尝尝,尝尝。”庞龙说着,几个随从的侍卫,拿来了香喷喷的肉夹馍。
门口几个侍卫本来晚上也确实没吃好,拿起来一尝,果然味道非常,尤其是里面还加有辣椒,一吃就停不下来。
几个人狼吞虎咽,就把庞龙他们带来肉夹馍给吃了干净。
不大工夫,几个人就开始犯困,躺在地上睡的人事不省了。
庞龙一摆手,几个侍卫把人拖到暗处,然后几个人冒充侍卫站在大帐门口。庞龙则矮身进了帐内。
进到大帐,急步来到塌前,庞龙用手拍了拍於夫罗的脸,将老头弄醒。
“老单于,老头,我是益凉州牧刘璋的手下,你若相信我的话,就把这个遗诏给我,你想要办的事情,我帮你去办,怎么样?”
“你?刘璋?要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你爱信不信,我告诉你,现在只有我能帮你。我老师是益凉两州的州牧刘璋刘季玉,是汉室宗亲,当今天子的叔叔辈。你觉得你该相信我老师刘璋,还是该相信西凉军李傕郭氾那些人?快做决定,我可没时间跟你废话。”
“那好,我相信你。这个你拿去吧,反正我也快死了,你若真想要,完全可以直接杀了我抢走,而不是跟我废话。”老头说着,把诏书颤颤巍巍的交到庞龙手里。“拜托了,我族人的命运从此就操于你手了。告诉豹儿,让他忠心朝廷,忠心大汉。”
用力说完最后一句话。於夫罗合上了双眼。
庞龙在於夫罗身上留了一封信,然后就匆忙离开了大帐。
几个人回到住处,邱杰早就安排妥当,所有的飞军都已经整顿停当。大家牵着马悄悄摸出营地。来到外面。庞龙让人,朝南北两个方向,各放了几匹空马出去,让它们朝远处跑去。然后,一行人翻身上马。打马朝正东狂奔而去。
本来西凉军应该没有这么松懈的。
不过今天因为大胜,而且又找到了匈奴王庭,王庭里还有那么多的宝贝。大家都很兴奋。吃饱喝足就比较犯懒。而且,营地用的也是匈奴人的营地,本来就很松散,所以给庞龙等人钻了空子。
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有人发现异样。
先是有人出来方便,发现金顶大帐门口怎么没人守着了,这个家伙就偷偷溜进金顶大帐顺了些金银宝贝。
回去以后,和一些相好的一说。几个人又跑过来顺了不少好东西。
一来二去,动静就大了,最后终于惊动了几个正在吵架的西凉军高级将领。
等到李傕郭氾樊稠等人,来到金顶大帐的时候,距离庞龙他们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於夫罗单于死了。
於夫罗的遗诏也不见了。
大帐内的金银也丢失不少。
“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口的侍卫呢?”李傕暴跳如雷。
“叔父,这有一封信。”
“拿过来。”
李傕拿过信,展开仔细观瞧。
信文如下:某某将军,多谢相助,庞龙已按约定。取走诏书。君今日义举,他日必见厚报,我师乃信誉之人,定不负于君。与其如他人选曹贼。将军选我师真乃明智之举。将军须得当心,庞龙已查知,有人在暗中勾结曹贼,欲不利于君,君当早下决断,迟则悔之不及。某将按约定前往某地。君宜速来。切切。
信开头的某某,是两个墨团。
后面的某地,也是几个墨团。
李傕看完以后,狐疑的看着其他几个人。
郭氾则一把把信抢了过来,看完以后,也狐疑的看着大帐内几个人。
樊稠一看,也把信抢了过来,也看了一遍。
然后,大帐内其他人都看了一遍。
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在大帐内弥漫。
“来人,哨卫何在?今晚的哨卫何在?可发现有人出营,去往了哪里?”
李傕大吼道。
“回大将军,确实有几匹马去往南边,还有几个去往北边和东边。具体人数有多少,小的也没注意,还以为是匈奴人的余孽,偷偷溜走了呢,所以就没及时报告。”
“混账,饭桶,给我拉出去砍了。”李傕大怒。
“慢着,李傕,没必要那么着急杀人灭口吧?”郭氾伸手拦住,阴阳怪气的看着李傕。
“姓郭的,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我来问你,今晚的哨卫是谁安排的?又是谁的部下?”
“叔,叔父,是我安排的。可,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利急忙出来应道。
“怎么回事,你们会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信上写的多清楚,你们暗中勾结了庞龙,拿走了於夫罗的遗诏,演的一处好戏阿。以为我等都是傻子不成。”
“姓郭的,我看你才是贼喊捉贼。你勾结庞龙,拿走了诏书,如今又来诬陷我们叔侄,我看你是活腻了。”
“两位哥哥,两位哥哥,消消火,咱能不能先不吵吵,先派人去把庞龙给追回来。”
“你知道往哪里去追?”李傕郭氾一齐狐疑的看着樊稠。
樊稠急忙摆手摇头,连忙否定:“额怎么会知道往哪里追,额就是提个建议。”
“你不知道?我看你是装糊涂,最大的嫌疑就是你。肯定是你,平日里也只有你和庞龙走的最近,你肯定早就想投靠刘璋,好吃香的喝辣的,就把我们给卖了。姓樊的,你老实交代,那个庞龙往哪里逃了?”李利色厉内荏的喊道。
“放你娘的狗屁。额会勾结庞龙,额会出卖大家?你他娘的血口喷人。”樊稠暴跳如雷。
庞龙的信,成功的勾起了几个人的猜疑之心。
其实几个人,私下都有秘密和钟繇的人接触。只是相互都瞒着,谁也不知道谁罢了。庞龙信里说的,有人在暗中勾结曹贼,每个人都会把自己代入进去,因为自己确实有和曹军一方在联系。这样一想,其他人肯定有人勾结了庞龙,想去投靠刘璋。每个人都把自己排除出来,然后看着别人都有嫌疑。
“好了,别吵了。这明显是庞龙贼子的诡计。”李傕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右手拍着樊稠的肩膀安慰道:“老樊,你说的不错,咱们是得静下心来,商量商量该往哪里去追了。咱们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就是嘛。吵能解决什么问题。你…你…”
只见不知何时,李傕的左手握着一把短刃,已深深插入了樊稠的腹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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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囧
“庞大,俺发现跟着你,得少活不少岁阿,一天到晚不见个安省。你说咱们跑路就跑路,你非要拿那个劳什子的遗诏作甚?咱们拿了那个玩意,西凉军那帮子能放得了咱们,还不得死命的追咱们?”
“你个瓜娃子,你懂个屁。这个东西若是没用,别人追你干嘛。既然这么有用,咱们干嘛不拿。再说了,咱们出来了这么久,回去老师肯定要生气,咱们得给他准备点儿礼物不是。”
“俺真佩服咱们主公,敢收你这样的当弟子。俺跟你才几天,就感觉老了好多了,压力太大了,俺的小心脏实在受不了。你能不能给俺说说,你是怎么就判断出西凉军一定会要内讧?”一行人跑了几乎一夜,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准备休息一下,但是邱杰心里对庞龙有怨念,咱们跑路就跑路,你非得招那帮西凉悍将干嘛,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很简单,猜疑,互相之间的猜疑。”
“猜疑?”
“对,就是猜疑。看似很简单吧。我只要让他们相互之间,都认为对方会出卖自己,对方要对付自己,就可以了。他们之间应该都有跟钟繇暗中接触过,只是相互之间都瞒着罢了。我在信里给他们挑明了,说有人在勾结曹操,准备要对付自己人,这样他们就会猜疑。疑心生暗鬼。他们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有接触过曹操的人,那剩下的其中就必有投靠益州的,每个人都可能是要出卖自己的人,而别人也会认为你要出卖他们。每个人都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越是不敢证明自己的清白,越是会加重猜疑。你要出卖我,我要出卖你,你要对付我,我要对付你。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就是什么呢?”
“先下手为强?”
“对了,就是先下手为强。每个稍微聪明点儿的,都会意识到,自己要先下手为强。否则别人就会对自己先下手为强。只要有人开始,内讧就会全面大爆发。可惜了,大汉最精锐的军队,自己走上了穷途末路。”说到最后,庞龙竟然没有得意。而是有些小小的伤感。
“你说的这也太离谱了吧?他们毕竟是在一起打过很多年仗的人。”
“没啥离谱的。利欲熏心的时候,文人嘴狠,武人手狠。情义算什么,慈不掌兵,没几个领兵的不狠的。不说了,快点儿休息吧。”
众人休息了两三个时辰,稍稍休整了一下,然后上马,继续往东策马狂奔。
走了两天,眼看着所带的补给。干粮和饮水都用得差不多了,必须要找个地方补充一下才好。
“前面好像有个小部落,十几顶帐篷的样子,要不要过去弄点儿吃的喝的?”
“好。”庞龙应了一声,一行人打马向前,就来到了这个牧人的营地面前。
营地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听到动静,都钻出了帐篷,面色紧张的看着眼前这群人。男人们更是手拿弯刀,随时准备拼命。
飞军本来是以弩箭为主的。原本没有近身兵器,脑残的刘璋,也只给他们配了一把工兵铲以备肉搏用。但那玩意儿在马上不好使,所以后来庞龙找了西凉军方面。给自己的这些人,配了汉军骑兵典型的装备,刀。
汉刀,直身斜锋,兼顾了劈和刺,非常利于马战。
众人一看对方不善。也急忙拔刀在手,而庞龙身边的人,则是举起了连弩,随时待发。
说起来,因为没有补给,弩箭有限,一路上大家都不怎么舍得用,即便用了,经常还要去把射出去的弩箭再拾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是大汉的商队,没有恶意,我们的食物和水用光了,找你们买一些可好?”邱杰高声喊道。
对方没什么反应,手里的弯刀握得似乎更紧了。
邱杰又喊了两遍,还是无声的对抗。邱杰面露尴尬。
“他们很可能听不懂。”庞龙朝邱杰说了句,然后朝那些牧人喊道:“有没有听得懂汉话的,给我滚出来一个,否则全部杀光。”
※※※
“文明先生,你这么单独跑来找我,就是想借钱?”刘璋觉得有些滑稽,自己一大堆糟心事都忙不完,都考虑不清楚,结果这个姜囧非要见自己,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原来是想找自己借钱。
“不是借,是预支。额反正以后准备跟着你干了,你先预支额一点钱,让额捎回家去,额婆姨是个厉害的,要不然回头该骂死额了。”
“预支?跟着我干?你们的培训好像还没完吧?”
“所以才预支的。”
“不是,我还没有想要用你阿。”刘璋觉得太滑稽了。
“使君大人,你看额这么大个人,你肯定有用得着额的地方。”
“你要借钱的话,那个法正还有孟达,他们好像都挺有钱的,随便借你一点儿应急,应该问题不大吧?”
“君子固穷,不失其德。额说了,额不是借,而是预支。额就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挣钱。额这么大的人了,当然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了。”
刘璋快被逗乐了。
“那你说说,你都有啥子本事?”
“额会读书识字。”
“这个好像,好像很普通吧,现在益州识字的人很多阿。”
“额还会射箭。”
“喔,能文能武,听起来很不错阿。”
“不是,额射箭的时候,边上不能有人,容易射到人。”
“射箭本来就是要射人的阿,看来你很厉害,箭术一定很高超。”
“不是,这个,那,那这个射箭就算了,额还会医术,会治病。”
“早说阿,会医术这是个大本事阿。你早说会医术不就得了,你一说我肯定要重用你的,汉中的医学院分院正在筹建,你马上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那,那个,刘,刘使君,额这个,还没有真正瞧过几个病人。”
“不是吧,那你到底有没有给人治过病?”
“额就治过一个,就,就是额自己。也不是治好,就是把好的治坏过几次。”
“啊……”
“其实也没治坏到哪里,就是中过几次毒,还有嘴歪眼斜什么的。”
“……”
“刘使君,你不会瞧不上额吧。额知道你是个有大能耐的人,又会酿酒又会种辣椒,额这么大的人,你肯定能发现额的本事的,对吧?”
“…,那个,姜兄,其实那个你刚才说的是在给自己开药试药吧,其实神农他老人家也有中过很多次毒的,书里有写的。”
“阿,额好像没注意到,有提到过吗?”
“我保证肯定有提到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发现你挺适合干这个的。”
“干,干,干什么,大夫,不不不,不适合。大夫这个,太危险了,不适合,不适合。”
“姜兄,我是真心的很佩服你阿,我先给你说一下,我要给你介绍的这个大夫的职业,可是非常非常有钱途的,是钱,金钱的钱,钱大大的有。”
“真的吗,可是做大夫好像很危险的。”
“姜兄,文明兄,其实这个试药不一定要自己亲自试阿。”
“那让谁试?你愿意试?”
“我当然不愿意了,不过你也不一定非要用人来试药,也可以拿动物来试阿,比如兔子,比如猴子,对吧。我可以介绍你到医科院工作,开发研制新药品。”
“对阿,看吧,额就说你能发现额的不凡之处吧。现在可以预支点儿钱给额了吧?”
姜囧,姜维的老爹,此时姜维还未临世。
姜囧是个奇葩,文不成武不就,脑残而亡。
《三国志》之别传之《姜冏传》记载:
姜冏,天水冀县人也。少时无名。年四十余,始从文,连考三年而不中。遂习武,练武场上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改学医,自撰一良方,服之,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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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疯
长安。
司隶校尉府。
曹昂正在探望钟繇。
“大公子,恕老夫有伤在身,不能相迎。大公子风尘未去,就来探望老夫,真令老夫羞愧。老夫愧对陛下,愧对曹公,草率行事,使我军遭受重创,连累夏侯将军也深受重伤。老夫夤夜忧叹,追悔莫及。今公子前来,老夫也可放下包袱,安心归养了。”
“先生莫急,尽管休养为好。先生还如往常一般,唤昂子侄即可。昂此来关中,家父再三叮咛,凡事还是唯先生令,一应大小事务,悉决于先生,一如往常。先生只管号令,昂为之奔走即可。先生万不可弃小侄不顾,独自安逸为乐。”
“子脩大婚后,果见成熟了。前次谋取汉中,老夫思来想后,确实有些冒进了。往日每听奉孝言,蜀中新军如何精锐,而刘璋也每自吹捧自家的新军,老夫和妙才皆多有不信,不想竟然强悍若斯。是老夫失算了。”
“先生万万不用自责。以昂来看,我军虽小挫实则大得也。”
“怎么讲?”
“天下皆知刘璋编练新军,然则明者寥寥,如奉孝先生者,亦不过是窥其一斑而已。如今,我军和刘璋新军,在汉中意外交手,虽不胜,却也算是亲身领教了刘璋新军之战法战力。试想,若没有今日小挫,若是两军异日兵戎相见,大动干戈,那时候若是还对刘璋军一无所知,那就非是今日之小败这么简单了,肯定是要吃大亏。是以,今日小挫不为败,先生不必介意,总得走这一步的。走了这一步,我们才知道我军和刘璋军,各自优劣短长所在。”
“子脩确然是稳重了许多。由你来坐镇长安,老夫也轻省许多。”
“先生谬赞了。我意与刘季玉见上一面,未知先生以为如何?”
“见刘璋?不妥不妥。刘璋小儿。行状无措,难以预料,万一其对子脩有不轨,结果实难预料。不妥。甚是不妥。”钟繇极力反对。
“情势逼之矣,不得不为之。目下京兆,一日数惊,难得有安宁。民心不安,士气不振。久之必为大患。不见刘璋,难去我等头上之剑。关西诸强,唯京兆最弱。若不能及时改变,亡无日矣。是以,须得尽早和刘璋修好,两家释疑,我关中才得安宁,才能发展。”
“子脩虽是深谋远虑,然则欲以何奉刘璋?”
钟繇的意思是,你说的是没错。但是咱们现在拿什么去跟刘璋谈。
“司隶不涉凉州,不谋汉中,刘璋不得插足三辅事。先生以为可好?”
三辅,又称三秦,或关中。
即京兆(长安)、左冯翊、右扶风,合在一起即称三辅或三秦。
当年,秦末天下动荡,灭秦以后,项羽封刘邦为汉王于汉中。为了防备刘邦,项羽又封了三个秦朝降将章邯等于三辅。所以三辅又称三秦。
曹昂的意思是,我们从此不再觊觎汉中和凉州,换取刘璋不打我们关中的主意。
“好是好,只怕刘璋小儿未必就肯。”
“这个先生尽可放心。刘疯子虽疯。我曹昂比他还疯,只有以疯止疯,以不寻常对不寻常,才能破今日死局。”
“子脩若已盘算停当,老夫自然欢迎。若三辅得以安宁,你我二人同心协力。未尝不能将关中建设得固若金汤。我原以为,子脩此来,会着力在西凉军,借力西凉军以抗刘璋,不意子脩雄才若此。”
“先生过奖了。再说,西凉军久为三辅大患,如何能倚重。我此来,另一重任,即在于分化瓦解,拉拢收编,西凉军马。据闻先生早有布局,昂只管静候佳音,坐享其成了。我还带了文则同来,为我整编训练士卒,无需多时,我关中又将是兵强马壮。”
不说曹昂,甫一到长安,就来找钟繇,夤夜商量着如何对付刘璋。
返回来还说庞龙一行。
话说,庞龙一行在刀剑的威逼下,终于完成了和草原牧民的交易,用了些金银以及身上多余的东西,换了必需的干粮和水,然后离开了牧人的营地,继续前行。走了一段路,夜色已深,众人就安营歇息,准备明日好继续赶路。
夜半时分,庞龙突然被人一把就拉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回事?”
“敌袭,敌袭,速速起来了,起来了,立即上马,准备迎战。”邱杰根本没来得及回应庞龙,就朝四面大喊大叫起来。
瞬间营地里就是一片慌乱。
“多少人?还有多远?”庞龙一面紧急整理东西衣服,一边匆忙问道。
“很多人,至少千人以上,不足两里地。”邱杰匆忙答道,然后又朝大家吼道:“都他娘动作快点儿,要死了,还他娘的没睡醒。”
“来不及了,在此迎战必死无疑。”对方人太多,自己这边又是仓促迎战,根本就不用打,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很渺茫。庞龙紧急道:“命令所有人,立即上马,朝南面急行,南面不远处好像有片小树林,进林子就安全了。大家快点儿,走了。”说着,飞身上马,策马往南急冲而去。
一百名飞军,紧紧跟随。
马蹄落地密集如雨点,在夜里分外的清晰入耳。
树林在两三里外一片小山坡处。
一行人刚到林子边,后面的大队追兵呼喝间已经到了,砰砰砰弓弦响处,箭矢铺天盖地而来。
十几个未能及时进入林子的飞军,随即被射成了刺猬,眼见连人带马都是不活了。
生死转瞬,命悬一息之间。
“速速下马,各自寻找有利地形。准备迎战!”邱杰大喝一声,率先跳下马来,靠在一棵树后面,张弩以待。
庞龙也下了马,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拿着千里镜观望,老老实实待着。这个时候,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尽量不上前去添乱,免得影响大家作战
几乎同时,几十个敌人就冲了进来。
是匈奴人。
庞龙心一沉。
他原来以为是西凉的追兵。
“打。瞄准了打,往死里打。”邱杰一声令下,砰砰砰,弩箭响处,伴随着啊啊啊的惨叫落马声,刚刚进林的几十骑,尽数被放倒。飞军终于显示出了其应有的强大之处。
不断的有匈奴人进林,但迅即就被飞军干净利落的射翻。
转眼之间,林子口已经躺满了一百多具人与马的尸首。
非生即死。
战斗远比往日的要更残酷。
外面的匈奴人,见正面突破受挫,立即呼哨一声,两翼张开,将整个林子团团围了。
邱杰见状,急忙一挥手,示意整个都呈现三三防御作战形态。三个队,负责三个方向防御,留下一什,护卫在庞龙身侧,机动策应。
不断有人试图冲入林内,不断有人被射落马下。马鸣嘶叫声,匈奴人的哟哟呼喝声,嗖嗖嗖箭矢的破空声,惨叫声,甚至风吹树叶哗哗的声音,都不能阻止庞龙陷入深思。
既然是匈奴人,那就是自己的过失了。
自己白天放过了那十几个帐篷的小部落,应该是由此留下了祸端。对方随后肯定是通知了附近的匈奴大队,所以才追踪至此。
想到此处,庞龙有些黯然。
因他一念之仁,累及全队人性命。
正心灰意冷之际,一片落叶风吹而来,砸在庞龙脸上。
庞龙倏然一惊,急令道:“邱杰,立即组织全部连弩手,进行火力压制,强弩和狙击手负责远程威胁清除,马上组织人马,全力从正面突围。”
邱杰顾不上思考,也不问为什么,大喝一声:“连弩手跟我上,其他人押后,给我冲!”说着,率先就冲出了林子。
几十名连弩手,紧随其后。
外面的匈奴人,没想到林子里的人竟然又冲了出来。慌乱间匆忙挥刀上前,或者是拈弓搭箭,准备将这一小股部队全部歼灭。
可惜,飞军不是普通军队,甫一出来,就箭如怒涛,一阵狂射,挥刀上来的匈奴纷纷落马。而远处拈弓搭箭的,也被后面的强弩和狙击手纷纷点杀。
就一个猛冲,步行的几十号飞军已冲进了匈奴人的队伍,左右狂射,匈奴人纷纷落马。
飞军能够顺利突出来,也是因为匈奴人分散了兵力,四面包围了树林之故。
“快,快,抢马,快快抢马。”庞龙急喊一声,抓住身边一匹马翻身而上,抬手一箭,将不远处一个匈奴人,射翻在地。“大家快快抢马,有马的负责掩护,没马抓紧抢马。”
不多时,人人都上了马。
就在此时,林子的东北角已然火起。
匈奴人开始放火烧林子了。
堪堪只早了几分钟时间。
庞龙此时无心恋战,打了个呼哨:“我们走,都跟我走!”飞马抢先而行。
余者急忙纷纷跟上。
竟然是逆向而行,反朝匈奴人追来的方向急奔。
邱杰紧紧跟在庞龙身后,好多次都想喊住他。
疯了。
他这是疯了。
他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邱杰要抓狂了。
几十号人,风掣电闪一般,掠过草原。
不到一个时辰,即回到了来时的那十几个帐篷的小营地。
庞龙长刀一指:“杀光,给我统统杀光!”
银色的月光,如冰霜一般,敷满了庞龙那狰狞的面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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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纵横1
扑通。
那个听得懂汉话的匈奴人,被扔到了庞龙面前。
“是你派人去通知的匈奴大军的吧?”庞龙寒声问道。
那人紧咬牙关,死死瞪着庞龙,一言不发。
“我等与尔换粮换水,可有亏欠尔等?”庞龙汉刀一指,厉声再次问道。
那人依旧死盯着庞龙,不发一言。
“施我一恩,十倍报之;与我一仇,百倍还之。”
刀落头起,鲜血飙风。
几滴温热的血,溅到了庞龙苍白的脸上,显得更加的狰狞。
“庞阿,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了?怎么不对了?
“庞阿,只靠杀人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能不杀人就别杀人。”
我不杀人,人就要杀我!
“庞阿,战场上杀敌,那是建功立业。战场外杀人,那是犯罪。”
战场,到处都是战场,有人的地方就是战场!
“庞阿,为师希望你能谨守本心,不要在战争和杀人中迷失自己,那只是一种霹雳手段,真正的征服,只有思想和文化上的,文明的征服才会长久。”
说的好听,谁能做到,谁能做到,没有人真正做得到…
……
仿佛无数个刘璋,围着庞龙喋喋不休。又仿佛无数个声音在不停争辩。
庞龙头疼欲裂。
正在这时,一声嘹亮的婴啼,将庞龙拉回到现实。
“住手!”庞龙急忙大喊。
冲过去看时,婴儿的母亲已然被杀,那孩子仿似能感觉到危险似的,本能的哭叫不停。庞龙一边把孩子抱起,一边下令道:“所有人住手,还活着的,放他们走。”
邱杰有些呆傻的看着庞龙,仿佛不认识似的。
下令屠杀的是你。现在又下令收手。再说了,要没有这些人告密,自己这一行人的行踪怎么会泄露,又怎么会失去那么多飞军兄弟。
“愣着干什么?传令下去。活着的放走。马上准备出发,匈奴人可能很快就追过来了。”
“都住手,活着的都让他们走。准备出发!”邱杰急忙下令,然后又问庞龙:“这孩子怎么办?”
“孩子我们带走。”庞龙不和他废话,只简短的说了一句。然后把孩子的襁褓往自己身上一束。找了根燃烧未尽的木柴,在附近的帐篷上,留了一行黑字:施我一恩,十倍报之;与我一仇,百倍还之。
落款:益州庞龙。
写完以后,木柴一扔,然后翻身上马,大声道:“弟兄们,走了!”纵马飞奔而去。
庞龙刚才,第一次挥刀杀人。心神差点儿失守,是这孩子的哭声惊醒了他,否则很可能要疯掉。所以他对这孩子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庞大,我们去哪儿阿?”
“跟着我,再杀回去!”庞龙长刀往前一指,厉声喊道。然后小声自言自语道:“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匈奴人没想到庞龙这伙人能从正面突围,冲出小树林。放火放的也晚了。
等匈奴人急忙集合队伍追击过来的时候,没想到庞龙等人又返身杀回来了。匈奴追兵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人,根本没想到这伙人好不容易逃走了,怎么可能会回来找死呢。等一接近才发现不妙。装束明显不一样。
庞龙他们根本就不废话。如今也顾不上珍惜弩箭了,连弩****如狂风鄹雨,如旋风一般,冲进了匈奴人的队伍。
其实这一千多人的匈奴队伍。也没剩多少人,小树林里死了几百,还剩下几百人人,被庞龙他们不要命这么一冲,又有一百多人落马。
匈奴人没想到这伙人这么强悍,这么不要命。
眼看自己人数越来越少。却根本无法消灭这股亡命之徒。这些人的弩箭太过犀利,而且相互之间往往都有配合,杀死对方一个,自己得损失好几个甚至十几个人。剩下三百多匈奴人,一看情势不好,呼哨一声,四散奔逃,竟然跑了。
看来还是应了那句话,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此时,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色已明。
“抓紧打扫战场,重点回收我们的弩箭,速度快点儿。”庞龙再次下令。
回收弩箭是最关键的,眼下飞军手里的弩箭几乎射光,幸亏匈奴人退了,否则就要拼刀了。拼刀虽然飞军也不怕,但是伤亡肯定要翻上数倍。
沿途回收了些弩箭,又回到小树林那个战场回收了一些。
小树林已经被烧没了,回收到的弩箭不多。
“还有多少弟兄?”
邱杰眼睛一湿,明显一滞,“加上我俩,还有七十二个活人,不过大部分都身上带伤。”邱杰要死的心都有了,一都飞军,一趟下来,死了二十九个,阵亡三成,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掉。飞军,那可是主公的心头肉,总共也才几百人,全是主公用金子堆起来的。最好的装备,最好的训练,最好的待遇。一个都的飞军,要是折在自己手里,邱杰想都不敢想这个结果。
庞龙沉默了几秒,“把遇难的弟兄放在一起,简单葬了吧。马上准备出发。”庞龙冷声命令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做个标记。”
再次出发的时候,飞军上下都换了装束。
吃一堑,长一智。
庞龙决定低调一些,既然目前是自己的低谷,那自己就要有个低谷的样子,不能太嚣张了。
最主要的是,他见不得邱杰难过的样子。
为了少死几个人,庞龙下令,所有人都换上了匈奴人的衣服,打扮成匈奴人的样子。至少这样,打眼远远一望,那些牧民不会把他们看成是敌人,也避免招来不必要的攻击。
“庞大,咱们接下来往哪里去?”
“继续往东。”
“怎么还往东?往东不是离汉中越来越远了吗?咱们应该往南,再往西才对阿?”
“往南很可能会遇到南下的匈奴人。往西不知道会不会碰到西凉兵。只能往东。放心,再走两天就差不多了。”
“老大,跟着你俺真是提心吊胆阿。谁知道你有没有说实话。”邱杰嘟囔道,对庞龙的话,明显不太相信。“还有,你弄这么个孩子,很影响咱们的行动阿,半夜哇哇一哭,鬼哭狼嚎的,吵得大家都没法睡觉。”
“那没办法,你要有奶他就不哭了。”
“什么?奶?俺真弄不懂你。干嘛不找个人家送人得了?”
“都说匈奴人是草原上的狼,我就想养个小狼崽子看看。说起来,老师还没儿子,也许送给老师当儿子也不错阿。”
“你可真敢想。咱们主公是什么身份,会要一个匈奴野孩子来当儿子,再说了,咱们杀了他的家人,他长大了还不得找咱们报仇。我看你完全是鬼迷心窍了。”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死的人多了。难道他的家人就该特殊?咱们的飞军弟兄也是人,还不是说没就没了。战争没有道理可讲的,就是你杀我,我杀你,他怨不得咱们。”庞龙跟邱杰说着话,四处还打量着,“那边好像有牧民帐篷,你带着孩子,去求些马奶羊奶之类的。”说着,把孩子解下来,递给了邱杰。
“为甚是俺阿?”邱杰老大不愿意。
“因为你长得像匈奴人阿,脑袋大脖子粗。你要不去,晚上他又该吵得大家没法睡觉了。记住别说话阿,一说话可就露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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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纵横2
刘璋好久都没有庞龙的消息。
这让他感觉越来越不好,整日心神不宁。
没想到昨天一下子就收到了几个消息。
一个是,西凉军李傕、郭氾、樊稠等部,日前发生大规模内讧,李傕郭氾樊稠等身死,西凉军,大汉真正的铁骑,已经成为了历史。具体情况不详。
一个是,据传庞龙趁西凉军内乱之机,刺杀了南匈奴於夫罗单于,抢走了匈奴单于传位请立的遗诏。目前在逃,生死不知。
一个是,长安递过来消息,新的长安驻守将领曹昂,要求见刘璋一面,地点约在斜谷口。
有了消息更糟糕,更闹心。
“你真的要去见曹昂?”
角落里一个声音响起。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我听军兵回报说你掉下了山崖,八成应该已经摔死了,你怎么还活着。黄忠呢?”
“你别找了,是那个黄大叔让某进来的。他说某没有杀你的意思,而且某要全力杀你,他也拦不住,除非他先把某给杀了。所以,他就让某进来了。说到上次陈仓伏击,你们也太废物了,那种情况都没留下马腾韩遂,你们是怎么布置的?太儿戏了吧,伏兵好像只有一两千人,倒是他娘的朝某身上拼命的狂射,险些没要了某家的小命。”
“具体部署不是我安排的,我才到汉中没几天。是庞龙安排的,他现在还在草原上生死不知。”刘璋说到这来,明显顿了一下,“再说了,魏延他们也不知道你的情况,他们的伏击不是必杀的伏击,而是一个备用的,预防性的伏击。如果马腾韩遂接受了李恢的游说,伏击就用不上了。庞龙安排了三道伏击,分别对付三方势力。你们只是其中一方罢了。能有两千人照顾你们,已经不错了。就这当晚这汉中城还遭受了袭击,险些不保。
我军也损失惨重,死了好几百弟兄。
现在还有庞龙和一百个飞军弟兄。生死不明,我也没心思听你唠叨报仇的事情。你还是走吧,自己想办法去吧。马腾韩遂吃了一次亏,肯定不会再来汉中了,我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你也太小气了。才死了几百人而已,听说光长安方向,就死了好几千,马腾韩遂这边,进去的人也几乎被全歼,你用几百人,换这么大的战绩,你还在这里唉声叹气,你还是不是人?某要有这战绩,做梦都得乐醒了。”
“我益州兵少。总共就这么几个人。而且,我的兵跟你们的兵不一样,都是拿钱堆出来的,死一个我都心疼。而且,现在还有一百的飞军在外面生死不知。那可是飞军,我军中精锐中的精锐,总共也才几百人。庞龙那个臭小子,最是个喜欢冒险的,我都不敢想象,他到时候能给我带回来几个人。这臭小子,别回头连自己也给玩进去了。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刘璋想起庞龙,有些担心。又有些生气。
“你也别担心。某看你这个弟子,不是一般人。三方势力,其中两方都被他的伏击重创,另外一方则被他游说得北上去打匈奴去了,最后还内讧瓦解了。这样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来。肯定能活着回来的。”阎行用他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刘璋。然后又有些惋惜,“这样的厉害角色,要是辅佐某,某早就报了大仇了,还用等到今天。唉,可惜他怎么就跟了你了呢。”
“其实这小子顶瞧不上我的,总是嫌我这个老师笨。我这三个徒弟,看起来都比我这个老师要聪明,我比较懒散,平时教他们的时候不多。不知道会不会误了他们。这小子,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就好。”说到这来刘璋神色一暗,再看阎行莫名就有些怒火,“还待在这来作甚,赶紧走,报仇的事你自己想办法,我益州现在不会再有一兵一卒入关中或者凉州。趁早死心吧,我还要去见曹昂那个混蛋。”
“某就是为此事来的,你不能去见曹昂。”
“为什么?”
“因为你见了以后,肯定会后悔,而且难保也会影响某家的报仇大计。”
“你太高看那个曹昂了,那小子我以前见过,对付他我还是有点儿信心的。”
“你要见也可以,你得先给某个实话,你得答应,你一定会给我报仇。否则某家绝对不会让你去见曹昂。”
“你还真是烦人。好,我就明确告诉你,凡我治下,不管是益州还是凉州,我刘璋,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土匪、军阀、马贼等非法武装存在,一定会将这些人消灭干净,而马腾韩遂这些,必将是我收复凉州的重点打击对象,我一定会把他们彻底的从凉州清除干净。这下你满意了吧?”
“算了,还凑合吧。不过别怪某再啰嗦一句,最好还是别见,毕竟你们,阿,那个,一个女人两个男人的事,说不清楚。不如你派兵把长安夺了,把曹昂给宰了,一了百了,谈谈谈,有啥好谈的。你不是号称跟曹操汉贼不两立吗,你跟他儿子客气什么阿。”
“滚,快滚,懒得再跟你啰嗦。”刘璋起身就往外走,因为小庞的事情,本来就心情不好,这阎行还这么纠缠他。
阎行当然得死死纠缠他了,上次陈仓道伏击,马腾韩遂差一点就双双毙命,阎行现在想报仇,就指着刘璋了,若是刘璋能多用些心就好了。
“某滚可以,你那些很厉害的兵,可以快速连发弩箭的兵,能不能借我几十个?”
“滚!”
“看在咱们交情不错的份上,某家送给你一个最新的消息,有关庞龙的。”就在刘璋转身欲出的档口,阎行急忙喊道。
“你说什么?”刘璋霍然回身问道。
“消息告诉你,你得借我一把元戎弩。”
“成交,你快说。”刘璋想都没想就应了。
“据从草原上来的消息,最近有一伙悍匪,纵横草原,屠营灭寨,烧杀无度。据说匪首就是庞龙,人称疯龙,疯大虫,疯虫。”
“不可能吧?”刘璋有些目瞪口呆。庞龙怎么可能会这样,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们每屠一处,皆留下一句话:施我一恩,十倍报之;与我一仇,百倍还之。署名就是益州庞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消息绝对不准确,元容弩你也别想要了,除非有更准确的消息才行。”刘璋听完立即就翻脸不认账了,转身急步出门而去。
“你…,太不讲信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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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捭阖1
斜谷谷口。
离谷口不远的平地上,相向摆着两个桌案,两个桌案拼在了一起。两边放着垫子。南边的是刘璋方面的,北边的是曹军方面的。
进入谈判场地的双方,每边最多两个人,只许带十个侍卫,其他人,需在五百步之外。
十个侍卫,也不许靠近谈判桌,只能站在十步开外。
刘璋这边是十个飞军,手持弩箭,曹军这边则是十个长弓手,手持弓箭。
“主公,咱们这样去赴约,不太好吧?那曹昂是个武夫,万一发难,主公恐非其敌手。”张任对刘璋要去赴约,表示很担心,刘璋手无缚鸡之力,万一曹昂暴起发难,刘璋根本就是送到别人嘴里的肉阿。刘璋要自己陪他去,自己感觉压力好大阿。
“公义兄,只管放心。我刘璋,来到蜀地,最在意的就是保命了,不会轻易涉险的。曹昂奈不得我何。他只是个武将,又非吕布典韦那种猛将,没甚可怕的,何况我也不是没有准备,真要动起手来,谁死谁活还很难说的。”刘璋完全不担心曹昂爆发,自己后边还有十个飞军呢,实在不行,刘璋自制了个手雷揣在身上,真要玩命他还真不怕。
最关键的是,他不认为曹昂会动手。
曹昂现在应该是急于要缓解和汉中的关系,而不是恶化这种关系。
在双方的监督下,刘璋张任、曹昂钟繇双方走入谈判会场。
钟繇是在一个躺撵上被两个侍卫抬到了场地中间的桌案旁。
桌案上,有茶水点心,笔墨纸砚。
双方相互一揖,相向而坐。
张任一看,钟繇也来了,这一下心完全放肚子里了。曹昂再厉害,有钟繇这个累赘,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曹昂带钟繇来,一来是需要钟繇在旁边提点自己。二来也确是有向对方表示诚意的意思。
“这位就是元常先生吧,小子刘璋这厢有礼了。”刘璋冲钟繇一拱手。
然而,钟繇只是翻了翻白眼,鼻子哼了一声。
“元常先生。伤这么重,还要带病参加,真是我辈楷模。先生不如待会跟我去汉中吧,我蜀中的医术,可以说冠绝大汉。先生这点儿皮肉伤,保证很快就能痊愈的。”
钟繇气得只是更加的哼了一声,根本就不搭理刘璋这个无耻的家伙。
“季玉贤弟,就不劳费心了,我军中亦有良医,先生之伤已无大碍。季玉贤弟,我们还是谈点正事吧。”
“这样阿,哎,这些兔崽子们的箭法越来越差了,为何就不能射的稍微准一点。也免得先生受苦。”
一句话又把钟繇气得内伤,差点儿没吐血。
“季玉贤弟,你我昔日成都一别,倏忽已经几年过去了,而今你已贵为州牧,牧守一方,没想到还是那么爱开玩笑。不如我们闲话少叙,书归正传吧。”
“子脩约我,未知何事?”刘璋单刀直入,不打算跟对方多费口舌。
没想到刘璋一说话。曹昂却又端起来了,正襟危坐以整待暇。
“看来子脩是没什么事了,那咱们就各自散了吧。”刘璋说着,作势欲起。
“哎。季玉,何必着急,你我兄弟多年不见,闲话几句家常总是可以的吧。”
刘璋为庞龙的事情很闹心,哪有心思跟他唠家常。
“没事我可真走了,你可别后悔。说不定明天我就派人去取了钟繇的老命。”
“我记得朝廷曾经和益州有约,贤弟不得插手三辅之事。”
“不错,确有其事。”
“那贤弟还要派人行刺元常先生?而且还声言说要兵临长安。元常是朝廷的侍中,司隶校尉,假节节制关中诸军,贤弟这么做,岂非出尔反尔?”
“子脩贤侄,”刘璋刻意把贤侄两个字说得更大声更慢些,“我和朝廷确有此约定,然则,是钟元常觊觎我汉中在先,我汉中人民生命和财产都遭受了极大的损失,我作为汉中百姓的父母官,我当然要为他们做主,为他们讨回公道。不杀钟繇匹夫,难消我心头之恨。”
对面的钟繇,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贤弟过了,须知过犹不及。元常先生虽有小错,然则我关中业已损失惨重,损失更远在汉中之上。贤弟大人大量,就不要太过计较了。”
“子脩贤侄,一句话就想轻飘飘的揭过,没那么容易。不提不成,是尔等谋袭我汉中,尔等损失乃是咎由自取,但我汉中损失,则必须要由尔等承担。”说着,一拍手,旁边的张任,很默契的拿出一份清单,递给了对方。
“这是我方的损失清单,以及需要赔偿的价格。若贵方能按期如约赔偿我方损失,则贵我双方关系可以恢复到战前状态。”
曹昂拿过来,简单看了一下,名单很详细,阵亡人数,受伤人数,损毁房屋等等等等。刘璋这厮显然是有备而来,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大的水分。
曹昂看完递给钟繇。
钟繇看完,则嘿嘿一笑:“还真是好算计。那老夫和妙才将军,以及老夫的诸多侍卫,所受之伤,又该如何计算?”
“这个容易,刚才说了,我蜀中医术冠绝大汉,既然是我方刺客所伤,我方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和赔偿。若有丧命的,也可以足额赔偿。受伤的,保证治好,所有受伤人员,我们可以送到成都医学院,由张机华佗两位神医坐镇,定然能让元常先生和妙才将军等恢复如常。怎么样,看到没,看看我蜀中的诚意。”
刘璋是明显气死人不偿命。
钟繇气得只哼哼不言语了。
“季玉贤弟,这些繁文缛节暂且抛开,咱们先就大的事情厘定一下。我意,若你我之间的过往恩怨抛开,今后我三辅不再图谋觊觎汉中,不再做任何企图危害汉中的事情,而贤弟也同样不再图谋觊觎三辅,不再做任何企图危害三辅的事情,贤弟以为如何?”
“那凉州呢?”
“凉州,凉州我三辅也不再插手。凉州你们自己处理。但是,若凉州犯我三辅,我则有权还击,甚至兵出凉州,讨伐逆贼。”
“算盘打得还挺精的。所有的一切都好说,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从此相安无事,大家和气生财。我没理由不同意哈。不过,只要贵方把刚才那份清单的赔偿付了,一切都好谈,否则的话,一切免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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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捭阖2
“臭小子,你根本就没有诚意。”钟繇怒斥道。
“我当然不需要给你们什么诚意了,要谈的是你们,需要给出诚意的是你们。”刘璋嘿嘿冷笑道。
张任一看,估计要黄,没啥好谈的了。
不想对面的曹昂却微微一笑,仿佛心有成竹一般。张任心内一凛。
“季玉贤弟,你想要诚意还不简单,我方的诚意可是很足的,就怕你受不起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刘璋。“贤弟,这就是我方的赔偿,绝对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保管贤弟满意。”
刘璋拿过信件,狐疑的看了曹昂一眼,正要打开仔细观瞧,旁边的张任也伸着脖子想看。
“贤弟,这东西你一个人看看就可以了,若是外泄出去,愚兄可概不负责。”
说得旁边的张任,脸一红,又把脖子缩回去了。
刘璋打开信来,只扫了两行,就勃然变色,急忙把信给捂了起来,生怕别人偷看。左右看了看,张任没有偷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再看那曹昂,如今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刘璋真恨不得冲上去暴揍这家伙一顿。
刘璋翻来覆去把那封信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脸色是变了又变,变了又变。旁边的张任明显感觉到主公的状态不对。于是急忙道:“两位,议和乃大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明日再议可好?”
钟繇一看曹昂,看着曹昂气定神闲,并未发话,钟繇也就继续闭目养神,没有搭理张任的提议。
不想那刘璋,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吓了一跳,急忙把信收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又抖抖索索把信拿了出来,然后摸出引火之物。想要把信给烧了。不想,手抖的厉害,点了几次都没点着。
就在这时,嘭。点着了,却是曹昂从对面伸手过来,帮的忙。
就像是你掏出了一支烟,打火机怎么也打不着的时候,突然有人很及时的拿出一个打火机。很殷勤的帮你点着了。
“怎么样?价格还算公道吧?”
“公道,公道的很。一切如你所愿。”刘璋咬着后槽牙道。“公义,我们走。”
说完,站起来就走。
不想走的急了,踩了自己一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幸亏有张任在旁,及时扶住了他。
本来应该是一场轰轰烈烈,唇枪舌剑的谈判,就这样就完了?
张任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就在刘璋莫名签下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的时候。庞龙一行人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家商队的护卫,正保护着商队,进入冀州中山国。
“大哥哥,我们总算快到家了,大哥哥快看,前面那一片庄子就是我家。”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站在马车上兴奋的喊叫。
“宓儿,别闹了,别摔着了。”一个姿容颇佳的贵妇人。一边拉着小女孩安稳的坐下,一边朝马车旁边骑着马的庞龙道:“庞公子,舍下就在前面不远,不如到寒舍屈居几日。休息将养一段可好?”
“是阿,大哥哥,宓儿舍不得你们。”
庞龙一行人,如今已经换回了汉人服饰。
“夫人客气了,我等还有要务,不便久留。如今北地多不安宁。夫人若再要行商,不如去南边。南边虽也多有战乱,但是比起异族比起匈奴人,还是好很多,大不了舍些钱财货物,总不至于丢了性命的好。”
“公子金玉良言。家里虽也称得上大族,然男丁不旺,妾身以妇道当家,难免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逢此乱世,苟且为安。北地虽乱,却是往年走惯了的,至于南边,从未涉足,是以未敢奢望。”
“夫人若有意,某倒是可以介绍个去处,我师在汉中新开了个酒坊,听说生意不错。汉中居南北要冲,东西要陆,蜀中织锦酒酿纸茶等,北地马匹毛皮,西域珠宝,关东粮食,实乃商贾货物集散之地。夫人经营粮食,汉中最宜。一来蜀地粮价高启;二来汉中安宁;三来蜀地律法贵商敬商护商。夫人即便眷恋故地,也可派人在汉中设一二分号,以策万全。”
“公子美意,奈何妾身在蜀地人地两生,恐有不便。”
庞龙听她说得凄惶,难免动了恻隐之心,随身摘下一个纯白玉佩,扔到妇人怀里,“我师和汉中太守张任有旧,我与他也有些来往,执此物找他,想来也会多些方便。”
那玉佩晶莹剔透,内嵌一个庞字。
庞龙见她拿在手里把玩不已,又忍不住嘱咐道:“蜀地律法森严,最好不要以徇私舞弊事求人,否则反受其殃,切记切记。”
庞龙是怕有人拿着自己的信物,找张任徇私舞弊,到时候,不但连累张任,还可能连累自己,最后还可能会牵连到刘璋头上。审计署可不是吃白饭的,盯得最紧,查得最多的,一是官员的商业行为,二是贪渎徇私舞弊等行为。
“多谢公子垂怜。妾身知道轻重。”
“如此,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说完,庞龙打马欲行。
“老大,孩子你不要了。”邱杰在后面连忙喊道。
庞龙这才想起来,竟然忘了还捡了个小狼崽子。
“失礼失礼,惭愧惭愧,这小子现在也不哭不闹,我都快把这臭小子给忘了。这一路上,麻烦叨扰夫人了。”
那夫人,抿着嘴笑着,从车里把孩子抱了出来,递给了庞龙,“你们这一群大男人,哪里懂得侍弄孩子。路上走慢些,别没日没夜的跑,多给孩子准备些奶水,羊奶牛奶马奶,都尽可的。这里是我甄家的信物,在冀州境内,到甄家的铺子上,总能应些急用,公子也一并收了。”那妇人,也随手递过一个翠绿的玉佩,上面内嵌了一个甄字。
庞龙本待不要,那少女在一边却是不舍那婴儿。
“小弟弟,好可爱阿,能不能留下阿。”却是扯住不愿撒手。
妇人急忙掰开少女的小手,“宓儿别闹了,大哥哥们还有要事,别给耽误了。”说着,把女孩搂在怀里,免得她再多事。
庞龙只得将玉佩收了。
把孩子束在胸前,朝母女二人拱拱手,带人策马扬长而去。
“大哥哥好帅阿,以前看大哥哥挺丑的,现在不觉得难看了,变帅了。”
“傻丫头,那不叫帅,叫男儿气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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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捭阖3
冀州。
邺城。
将大伙安顿到客栈后,庞龙带着邱杰,两人在邺城的街上闲逛。
邱杰是真心的佩服这个年纪不大的家伙。
这家伙心可真大。
人跟人真是没法比。
这家伙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若不是有庞龙,自己这一都的弟兄,也许早就在草原上死光光了。有时候,邱杰很不想听庞龙的命令,但总是不由自主条件反射的去执行。其实,他才是这个都的真正指挥者,真正战斗的时候,庞龙其实没有战场指挥权的。他是兵曹从事,是衙门的人,和军方实际上来说,是两条线。怎么打,邱杰完全可以不听庞龙的。但是,邱杰总是会忍不住按照庞龙的命令行事。
当然,若没庞龙,自己和弟兄们也不会没事去草原上瞎逛。
当然,若没有邱杰,整个队伍第一天夜里也许就被团灭了。当晚若不是邱杰朦胧中听到有马蹄声,比哨兵还提前发出预警,整个团队早就覆灭不存在了。
邱杰潜意识里觉得,庞龙一直要往东往东,可能没那么简单。
因为,庞龙每次看似简单的命令背后,过后你再仔细一想,你就又会发现很多东西。
在街上转悠了一会,转到一个饭馆。馆子离州衙不远,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坏。庞龙就带了邱杰进了馆子。
馆子里人不多,没到饭点。庞龙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两人坐下。
跑堂的过来,给两位倒了茶水。
“两位客官,要点儿什么?”
邱杰一看庞龙,发现这家伙正拿着筷子拼图玩,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邱杰只能发话了:“烫壶好酒,来两个凉菜。”
不想那跑堂的看了庞龙一眼,然后又问道:“本店新出了一道菜,叫天王盖地虎。两位要不要试试?”说到菜名的时候,声音突然低了很多,若不是在近前,根本听不清是什么菜。
邱杰刚要问清楚是什么菜。什么天王盖地虎,庞龙却把筷子哗啦一收,立即接口道:“什么狗屁新菜,不要,来个你们拿手的。宝塔镇河妖。”说到宝塔镇河妖,也是声音突然低了,也就跟前的三个人才听得清楚。
邱杰很纳闷,什么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这都什么菜名啊?
再看庞龙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许多嘴。他也就不敢多问。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这是刘璋给情报机构定的接头暗语。庞龙一直很无语这些暗语,但也一直没来得及进行整改,所以现在还一直沿用着。
入蜀后不久。刘璋就成立了一个隐形机构,情报中心。继任益州牧后,刘璋把这个情报中心一分为二,对外的由庞龙负责,改名为中央情报局,简称中情局;对内的仍是徐庶负责,改名为联邦调查局,简称联调局。
“两位客官,实在对不起,您要的这个菜。小店今天没有预备食材,不如您二位跟小的到后边厨房,看看小店有的,您二位喜欢吃的。咱现给您做,可好?
“如此,有劳了,头前带路。”
然后,店小二就领着两人,穿过了后面厨房。来到了后院。
“两位稍等。”说着,店小二又出去了。
“待会,不许问,不许多嘴,不许打听。只许听,只许看。而且,今天看到的听到的,一切一切,不许泄露半点出去。”庞龙命令道。
弄得邱杰满肚子的疑问,但看庞龙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敢问。
不一会,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进来就作揖打躬:“不知局座驾到,卑职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算了,”庞龙一摆手,“不知者无罪,来,你也坐罢。”
等到来人告坐后,庞龙又问道:“我最近一直在草原游荡,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外面的情况也知之甚少,麻烦你给我简要说说。”
“自局长大人北上草原,主公就一直很忧心,为了保证大人的安全,主公把整个系统全面启动,搜集大人的消息。主公还同时对外宣布,承认了大人游说李郭时提出的毛皮换粮食的政策。”
“说重点,先说说汉中的情况。”
“诺。就在大人北上的时候,马腾韩遂部被魏延伏击,损失惨重。而我汉中也被钟繇偷袭,不过钟繇铩羽而归,后来刚好遇到主公来汉中,主公很生气,就派了甘宁将军前去行刺钟繇,结果钟繇和夏侯渊皆被重伤。后来,曹操派了自己的儿子曹昂替换了夏侯渊,驻守长安。最新的消息是,主公和曹昂已谈妥,以后三辅和汉中,井水不犯河水。”
“钟繇匹夫竟然敢谋袭汉中,好胆。外面的情况如何?”
“西凉军内讧,如今西凉军已经瓦解,不成建制了。听说大批西凉军被长安的钟繇曹昂收编。还有,据草原上的消息,说大人刺杀了於夫罗单于,抢走了单于遗诏。”说到这里,那人忍不住看了看庞龙,见庞龙无动于色,于是又接着道:“还有就是草原上盛传大人的威名,…”
“这些我都知道,说些我不知道的。”庞龙立即打断道。
“诺。据闻,曹操正在加紧讨伐吕布。另外,从兖州传来的消息,曹操一直想仿照成都学府办的学校,可能马上就要成立了。另外就是冀州这边,袁绍派自己的外甥高干去了并州,开始经营并州,而袁绍自己则整顿兵马,准备和公孙瓒决战。另外就是,徐州,陶谦死了,刘备接任徐州牧。其他,没什么大事了。”
“没想到,我在草原才不过区区几十天,外面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庞龙有些感慨道。然后随即又问道:“老余,以你对袁绍和公孙瓒两方的了解,你觉得两边胜负如何?”
“属下不敢妄言。但以军队战力来说,幽州更胜一筹。幽州骑兵厉害,尤其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战场之上,来去飘忽。不过,冀州乃富庶之地,人多兵多。而且,袁绍手下,兵多将广,谋士如云,可能要赢面多些吧。不过目前还是胶着状态,短期内想决出胜负,也不太可能。”这个叫老余的饭馆老板,也不敢确定。
“袁绍必胜,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公孙瓒只是一武夫耳,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了。若袁绍战术得当,公孙瓒早就败了。”
“大人的意思是?”
“我想单独见见袁绍,不知可有办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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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捭阖4
“办法?容属下想想,有了,逢纪府的管家和我有点儿交情,他正好托我帮他弄点儿咱们蜀中的剑南春,是想献给袁绍。大人可以借献酒为名,去见袁绍。袁绍这个人最是讲究排场,喜欢华服美食,只要大人跟他们说,你有办法长期弄到剑南春,逢纪必然引大人前去拜见袁绍。”
“好,那就这么办。你马上去安排。另外,给家里报个平安,就说我无恙,不日即返汉中。”
“诺,属下这就去办。属下已经安排了吃食,大人先慢用,属下去去就来。”
说着,老余站起身来,急匆匆的离开。
看着老余离开,庞龙转头对仍旧一脸茫然的邱杰道:“拉你过来,就表示你已经是这个组织的人了。这个组织,只进不出,想要退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你现在想要退出,已是万万不能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开始问了。”
“我,我,我现在如果不答应,难难道你真的会杀了我?”
“为了保守组织的秘密,只此一条路。不过,你最好选择自杀,而不是要我动手。”
“真要动起手来,你也打不过我阿?”邱杰觉得这个庞龙太臭屁了,太自负了,怪不得大家都叫他庞大臭。
“你觉得我杀人还需要动手吗?怎么样?别他娘的婆婆妈妈的。”
庞龙的眼睛一眯,邱杰就感觉阴风阵阵,浑身冒冷气。
“我还能怎么样,你是老大,你指哪儿俺打哪儿,一向如此阿。不过,你也得给咱撂几句实话吧,不能让俺总这么稀里糊涂的。”
“这个组织成立的很早,和新军几乎同时成立,与新军。一明一暗,是主公手里的两把刀,一直…”
“俺打断一下,你说的主公。是俺说的那个主公吗?”
“废话。还要不要听了?”
“不是,你平时不都叫老师的吗?你突然一说主公,俺一下子有点儿不习惯。”
“这不是显得正式些嘛。这个组织早先一直以情报网建设,和情报搜集为主。它是独立于目前军政两方的一个秘密组织。直接听命于老师,为老师的决策提供情报服务的。老师继任益州牧以后。把其中对外的这部分,交给了我负责。现在我们这部分组织的名字叫中央情报局,简称中情局。大汉,甚至西域,草原,几乎所有重要的势力,都将有我们的人,你将为成为组织的一员而自豪。”
“但我怎么有种掉进火坑的感觉?”
“要按以前的标准,你根本没资格进入中情局的。以前中情局以情搜为主,行动能力比较差些。我想补充一些行动力强的人,进入中情局,所以,你才能幸运的加入进来。我可告诉你,我中情局的待遇,可不比飞军差,当然,要求也不会低了,没有点儿真本事,想进也进不来。”
“那我现在这个差事。无当飞军第七都都尉是不是回去就没了?”邱杰挺舍不得飞军的。
“不影响。飞军该怎么当还要好好的当。咱们中情局的人,七行八业的都有,都有正当职业做掩护。中情局的职业,只是个隐形的职业。”
“那我今后需要干什么?任务是什么?”邱杰还是很迷糊。
“听命即可。以后会给你派任务。好了,我给你说的,还有今天看到的,听到的,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保密。不得泄露半个字出去,包括你的上级、同事、朋友、家人等。”
过了好一会,老余才又回来。
“大人,属下已联系妥当,今晚或者明日均可。大人看如何?”
“很好,干的不错。事不宜迟,咱们就今晚吧。”
当晚,老余带着庞龙邱杰两人,来到逢纪府上。
先见了逢纪府管家,然后由管家领着去见逢纪。
逢纪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三十多岁,看起来挺温和的样子。见到几个人进来,立即起身相迎。
“管家,这两位就是你说外地客商,能弄到剑南春长期供货的客商?”
“是的,大人。”
“而且还必须要见到袁公,才肯说出如何弄到剑南春的客商?”
“是的,大人。他们其实就是想讨好一下袁公,没别的意思。”
“嗯咳,”庞龙在故意咳嗽了一下,以吸引逢纪的注意,然后插话道:“远图先生,在下其实另有奇功一件,要奉送于先生,先生若能引见某于袁公,区区几坛美酒,何足挂齿。”
逢纪奇怪的看了庞龙一眼,这小子这么大口气。
“年轻人,大话谁都说得,须得有真东西才好。”
庞龙就知道这些个号称聪明才智之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一挥手,邱杰抱着一坛酒走上前来。这是老余自己珍藏的剑南春,为了讨好视察工作的局座大人,也不得不献了出来。
封口打开,酒香四溢。
“这点儿小意思,远图先生尽管先收下,等见了袁公,远图先生自然就知道后报之丰厚了。”
“也罢,如你所愿。那就明日怎样?”
逢纪被美酒沉醉,又觉得在邺城,谅这个家伙不敢随便开罪自己,也就应了。
“远图先生,事不宜迟,奇功自然要奇人才好,若等到明日,人多嘴杂,未必就能分多少功劳到先生头上了。”
逢纪皱了皱眉,这小子事情还真多,“能简单说一下是什么事情吗?”
“自然是袁公如何一统北方之大事。”
逢纪被他说得心头一凛,瞳仁一缩,盯着庞龙看了几秒。
“这位小哥,怕不是什么所谓的商贾之人吧,难不成来自蜀地?”
有点儿眼光。庞龙暗想,随口道:“先生不必猜疑,见了袁公自知。在下可以保证,绝对对先生有百利而无一害。先生尽可放心即是。”
“那小哥能否给某透露一下真名实姓?”
“远图先生太过谨慎了,区区之名不宜四散,等见到袁公自知。”庞龙可不想在这里暴露姓名,总是谨慎些好。
“既如此,小哥请随我来。”(未完待续。)
第57节 捭阖5
话说袁绍这晚刚用过膳,正在书房看公文,前方战事不顺,让他甚是忧心。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是逢纪求见。袁绍这个人,并不像大家通常认知的那样差劲。其实袁绍年少时即喜欢折节下交,礼贤下士。他平时对手下,也是非常的优容。一听逢纪有事求见,就立刻应了,让人请到书房来相见。
不一会,逢纪领着庞龙邱杰,三人就到了。
“拜见袁公。”
“先生深夜求见,未知何事?”
“主公恕罪,打扰主公清静,实在是有大事,不得已欲见主公,主公且请安坐,请这位小哥细细道来。”说着一指旁边的庞龙。
“见过袁公。请袁公先屏退左右,在下才好尽展所知。”庞龙朝袁绍躬身一礼。
袁绍一看,是个丑陋少年,身边一个大头的样貌同样奇特的青年,便不甚喜欢。袁绍是世家出身,甚是注重仪表相貌,一看这两个歪瓜裂枣的模样,就低看了几分。有些嗔怒的看了看逢纪,这逢纪引见的这是什么人呢。
好在袁绍居上位日久,涵养功夫也越来越深,虽是不喜,还是忍了忍,挥手让周围伺候的下人侍卫都退了出去。
庞龙让邱杰也跟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然后,才又开口道:“某乃庞龙庞云飞,益州的兵曹从事,我师刘璋刘季玉,奉我师之命,前来拜会袁公,代问袁公安好。”
“什么?你是谁?”
不但逢纪大吃一惊,袁绍更是吃惊。谁?庞龙,没听错吧。
“益州兵曹庞龙庞云飞。”
“你就是庞龙?疯虫庞龙?”袁绍吃惊的用手指着庞龙。这和他想象中的庞龙,根本一点儿都对不上号。还有,庞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冀州出现在邺城?
“正是不才在下。”
逢纪也惊呆了。
他有猜到这个少年可能不是寻常人,但没想到竟然是庞龙。
庞龙现在可是出大名了。
汉中三路设伏,一路说退,两路败敌,杀的马腾韩遂望风而逃。钟繇夏侯双双卧床。而且,不但是说退了李郭等西凉兵马,更是将李郭等彻底的分化瓦解,使得整个关东诸侯闻之色变的西凉军团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这还不算,这庞龙还抢了匈奴於夫罗单于的遗诏,然后纵横草原,屠营灭寨,遍遗威名。草原现在盛传疯虫庞龙之名,已经到了可以小儿闻而止啼的地步了。
还有,庞龙所设的,以皮换粮之计,被田丰、沮授等一众谋士分析后,一致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毒辣阴狠的绝后计。若能坚持执行,草原终将不复为患。
庞龙自己都想不到他现在他现在有多么的出名。
其名声之盛,怕是已经远在其师刘璋之上了。
“不想竟是庞先生大驾光临,失礼了失礼了。”袁绍急忙从桌案后面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庞的双手。“先生不辞辛劳,亲来拜会,绍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阿。”庞龙被袁绍的热情弄的有些蒙,这和他得到关于袁绍的情报资料有些不太相符阿。
袁绍拉着庞龙的手,让到主客位,“先生,来来来,快请坐。”然后,袁绍亲自为庞龙奉了茶水。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逢纪则自己在下首坐了。
依照庞龙自己掌握的资料,这个袁绍是名门出身,四世三公,家族显赫。年少得志。被先帝,即汉灵帝重用,为西园八校尉之首。西园八校尉,是汉灵帝为了分大将军何进的权柄,另设的天子亲军。灵帝薨后,袁绍又被大将军何进重用。为何进手下的股肱臂膀。其后,十常侍作乱,何进身死,董卓进京,而袁绍则回到河北,竖起大旗,成为关东诸侯的盟主。现在也是整个大汉,势力最强大的诸侯。
这样的高高在上的人物,庞龙本以为他应该瞧不上自己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仪容又比较一般的,所以前面才把老师也给搬了出来。没想到,袁绍竟然这么礼贤下士。
看来自己是被老师给误导了,老师每说到袁绍,都说袁绍此人,心高气傲,目下无人,刚愎自用,优柔寡断。老师还断言,袁本初异日必为曹操所败。
看眼前这袁绍,和老师说的几乎判若两人阿。
庞龙还不知道,是因为他现在名头太响了。
疯虫庞龙,得之可安天下。
庞龙就是再丑,盛名之下,袁绍也得折节。
袁绍其实最重名声。
“先生深夜拜访,可是有以教我,绍定洗耳恭听,不负先生美意。”
“袁公客气了。我奉老师之命,横穿草原,不远数千里,前来拜见袁公,确实是有要事相商。”
“先生请赐教。”
“袁公雄才伟略,名重天下,本该宏图大展,如今却踯躅于冀青之间,袁公可知为何?”
“都是公孙瓒那匹夫掣肘,使得吾不能放手施为。”
“非也。公孙瓒不过一武夫耳,何足为患。昔日董卓为祸,袁公首倡义旗,天下望而景从,何也?大义在焉!今大义已去,袁公已不复往日之盛矣。”
庞龙说到这里,袁绍有些不高兴了,说他不复往日之盛,肯定不太乐意听。想要反驳两句,又觉得不妥,只好先按下不快。
庞龙继续道:“袁公可知如今天下大义何在?”
“请先生明示。”
“在于尊王,在于天子。掌握了天子,就等于掌握了朝廷,掌握了朝廷,就等于掌握了大义。如今大义已转到曹操的手中了。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莫敢不从,即便如袁公者,不也是接受了曹操操控的朝廷的册封。所以,我师曾叹曰:曹贼崛起之势,势不可挡。某甚疑惑,昔日袁公欲奉刘虞为天子,今日为何放任曹操迎取天子,为何昨是而今非?”
“方今天子,得位不正,乃董贼擅立,是以绍…”
“袁公谬矣,当今天子,即位已有数年,且少帝已殁,天子其位已稳,再没不正之说。如今天下,皆奉之为天子,此即大义。曹贼得天子在握,其势必将日炽。冀州兖州,隔河相望,鸡犬相闻,曹操他日旌旗所指,必将是河北。”(未完待续。)
第58节 捭阖6
庞龙说的口沫横飞,然而看袁绍好像无动于衷。庞龙暗自泄气,难道说我在草原上待了几天,口舌功夫退化了,怎么好像没什么效果。又看了看逢纪,也是一副目不斜视老神在在的样子。
不对呀。
没道理呀。
忽然,庞龙意识到自己错了。
不是自己的口舌功夫不行,而是情报出错了。
或者说情报不得力。
袁绍逢纪这对君臣,所以对他的关于曹操的言辞无动于衷,是因为,他们和曹操已有默契,或者说已达成了什么盟约。
是了,肯定是这样。
自己老师那样的,都晓得跟曹操狮子大开口,更何况是袁绍,岂是一个大将军就能满足得了的。
“袁公似有难言之隐,不会是已经和曹贼有了盟约吧?”庞龙笑着看着袁绍。
袁绍一惊,不愧是庞龙,这都能猜到。
张口刚想说话,庞龙又道:“让某来猜猜。必是朝廷不过问河北之事,放任袁公施为,而袁公也不得插手中原战局。不知某猜的可对否?”
袁绍惊得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又朝庞龙躬身一揖,然后整容坐下,这才又问道:“先生是如何得知?不会是全凭猜测吧?”
“这个不难推理。袁公于河北起事已有数年,久欲平河北,天下莫不知之,曹操投袁公所好,其在必然。是以某轻易就可推出,曹操以此为条件,换取袁公承认朝廷,并不得插手中原的战局。”
“难道先生觉得有不妥之处吗?刘益州不也是遣使入朝,承认了现在的朝廷了吗?”逢纪问道。
“益州是益州,冀州是冀州,我师是我师。袁公是袁公,不可同日而语。益州偏处一隅,与中原隔绝,鞭长莫及。而我师又新掌益州,正是需要朝廷名分来安抚益州上下。然则袁公则大大不同,冀州和袁公,全无此虞。”
“其中有何不妥,还请先生详细说来。”袁绍忍不住问了和逢纪同样的问题。
“其实。最大的不妥在于,袁公承认了现在的朝廷,而朝廷是在曹操掌握中的,异日曹操若想对付袁公,诏书一下,大义在手,天下莫敢与闻。
其次,袁公和曹操的盟约,看似公平,其实完全是只对曹操一方有利而已。朝廷不过问河北事。其实本来朝廷也没能力过问河北事,最多也就是动动嘴而已。所以,看似袁公得了大便宜,其实什么也没得到。反倒是曹操一方,袁公不得插手中原战局,这才是曹操真正想要的。袁公是关东诸侯的盟主,不但从身份名望上,就是能力实力上,也都有插手中原战局的资格资本。若是插手中原战局,必让曹操忌惮万分。如。袁公若支持吕布,则曹操想灭吕布定然万难,若袁公支持徐州,则曹操欲得徐州必不可得。
是以。这个盟约,曹操得到了他所有他想要的好处,但袁公,除了个大将军头衔外,几乎一无所得。”
庞龙一席话,分析得细致入微鞭辟入里。说得袁绍和逢纪,大张着嘴巴,半天不能出声。
半晌,袁绍方道:“恨不得早见先生,致有今日之失。”又问:“如今盟约已成,木已成舟,为之奈何?”
这里必须要为袁绍手下的谋士辩护两句了,并非这些谋士愚蠢。
沮授就曾经劝过袁绍,劝他奉迎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袁绍没采纳。
还有,关于盟约,田丰沮授审配逢纪郭图陈琳等,这些人重名过于重实,认为朝廷不再过问河北之事,就等于将河北交给袁绍管理了,认为这是个大大的便宜。
但是庞龙他作为旁观者不一样,他跟着刘璋久了,更重实利而不是贪图虚名。
所以说,不能因此就说袁绍手下净是一帮酒囊饭袋。
“袁公可知,方今天下,谁是敌?谁是友?
袁公若以曹孟德为友,则大错而特错了。
曹孟德实则为袁公之最大之敌人。
如今曹孟德为大汉丞相,掌握朝廷,声名权位早已胜过袁公。若在异日实力飞涨,袁公之祸不远矣。
所以,伐交多看利,多是远交近攻。
袁曹之地近,只能是敌,难以为友。袁公只需谨记此点即可。
为今之计,一来,自然是袁公奋发,早日结束河北乱局;二来,袁公明里不插手中原,暗里则必得插手,须得阴助中原其他诸侯,共抗曹贼。只有大家都来反抗曹贼,反对曹操挟持下的朝廷,使朝廷诏令无信,进退失威,则朝廷之于诸侯,威慑之力必然大减,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图谋就成为泡影。”庞龙胸有成竹,侃侃而谈。
“暗助中原其他诸侯倒没什么,但是早日结束河北乱局,却非易事,公孙伯圭骁勇善战,麾下白马义从纵横驰骋,实难须臾可平。不知先生可有教我?”袁绍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怎么对付公孙瓒?
怎么对付白马义从?
这是袁绍一直苦恼的问题。
怎么对付骑兵,也是益州方面一直研究的大课题,庞龙对这个话题还真是比较娴熟,侃起来更加头头是道。
“公孙瓒不过是仗着骑兵剽悍,其不过一武夫而已,不足为惧。公孙瓒之白马义从,比之西凉铁骑,差之甚远。西凉铁骑多重骑,人马多有护甲,冲阵破敌,当世无双。而白马义从,皆是轻骑,行踪飘忽,虽难以卒除,却也并非不可除。若是铁骑,寻常弓弩难建奇功。但若是轻骑,只要以长戟大盾,杂以弓手弩兵为阵,以阵迫之,白马义从必无能为也,必将节节败退。若能如此,则袁公收服青幽之日不远矣。”
“长戟大盾,杂以弓手弩兵为阵,以阵迫之。妙,大妙。”袁绍抚掌称善,大赞之。“先生不愧为识见宏达之辈,才智高绝之士,有神鬼莫测之能。得先生指点,绍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若得先生常伴左右,以遂绍平生之志,先生之请,无有不从。”(未完待续。)
第59节 捭阖7
袁绍如今已克服了视觉上的不适,越看越觉得庞龙可人。袁绍如今看着庞龙,就像是看着一个闪闪发光会显灵的佛像一般,真希望能天长地久的拥有。
此正是新人易得宠。
他还没见识过庞龙臭屁自大狂的模样。
估计以他的涵养,庞龙要不了多久就得身首异处。
不过,幸好庞龙目前还没有跳槽的打算,是以不会对袁绍开出的空头支票有什么反应了。
“多谢袁公美意。实则袁公太过誉了。小子之能,比之我师,尚不及万一。然则,我师亦常说,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袁公麾下,谋士如云,如逢纪先生,田丰沮授审配郭图等,都是一时之选,才智皆远在小子之上。袁公不可舍近而求远。”
袁绍见说不动庞龙,只能叹而为憾。
“先生若能多盘桓几日,绍也能日夜多多请益,如此可好?”袁绍一看无法说动庞龙,只能退而求其次,想让庞龙多留些时日。
“袁公求贤若渴,礼贤下士,虽古之圣人不能比。然则,求远不如求近,求人不如求己。袁公可知,益州闭塞,何以有今日之盛?”
“可是因尊师刘季玉之故?”
“我师亦不过区区凡人,能有多大能为?益州有今日,全赖成都学府。益州上下,无论官民,有才识者,庶几无他,几全出自成都学府。此即小子所说的,求远不如求近,求人不如求己。袁公可还知,曹孟德之大汉皇家学院,不日即将建成开学否?”
求远不如求近,求人不如求己。
袁绍第二遍听了这话,这才知道庞龙说这话的真正意思。
又听庞龙说曹操要建什么皇家学院,更是心头剧震。
庞龙所以要抛出建学校这个问题,一来是不想袁绍再多纠缠自己,二来。也是想引袁绍和曹操唱对台戏。既然没办法拆皇家学院的台,阻止不了曹操建皇家学院,那就给皇家学院就近找个对手。
“绍惭愧,竟为琐事缠身。不得与闻,若非先生提醒,绍竟不知何日方知?”
“袁公,大汉皇家学院的牌子一立,怕是稍有才智抱负者。都会蜂拥而至。河北河南,近在咫尺,小子深为袁公忧虑。只看曹贼谋划之深远,袁公实在不可不虞。为袁公计,莫若抢在曹贼前面,先在河北立一学府,声势造足,使得天下咸有与闻。若能如此,则或可稍稍领先曹操一筹。否则,关东才俊。尽归曹贼矣。
袁公于天子事上,已先失一局,此事万不可再有贻误。切切。”
庞龙在袁绍府上,几乎是秉烛密谈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离开。
到了客栈,庞龙立即叫醒众人,一刻也不耽误,带着众人,立即出发离开邺城,继续南下。
庞龙没有骑马。而是让老余找了辆马车,自己和邱杰躲在车上补觉。一夜没睡,谁也受不了。庞龙走的这么急,自然是怕袁绍反悔。强行留下自己。趁着袁绍也要睡觉休息的功夫,自己抓紧溜掉才是完全。与其信人,莫若信已,庞龙可不愿把自己的小命,寄托在袁绍的品行高下上。
临走的时候,庞龙交代老余。要经营建设好逢纪这条线,要把逢纪培养成益州利益的代言人。平时,益州过来的紧俏货物商品,可以多与他些,利益捆绑,由不得他不为益州说话。
不说袁绍醒来后,得知庞龙离开后追悔莫及,也不说他紧急召集众人,研究如何成立学府,如何训练军队对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如何暗助中原诸侯共抗曹操。
单说庞龙一行,一路南下,过朝歌,由延津渡渡过黄河,进入兖州境内。
兖州如今情势两分,北边的,大部分是吕布的地盘,南边的是曹操。北边紧挨着冀州,所以曹操才会忌惮袁绍插手兖州。若袁绍支援吕布,曹操就比较难受。
吕布在濮阳,庞龙也没打算去见他,去濮阳的话,又得多绕不少路。再说,吕布这样的主公,庞龙也十分的不看好,武夫而已,能有啥好谈的。大好局面,总是被人翻转,可见吕布能力之差。
有例为证。吕布王允除掉董卓以后,可以说是已经将整个大汉朝廷握在手中了,可是竟然会被李傕郭氾等西凉军倒逼遁出长安,吕布能力之差,令人膛目结舌。
又比如这次,吕布趁曹操出兵徐州,和陈宫张邈等,里应外合袭取兖州,结果曹操回师以后,竟然渐渐的稳住了阵脚,马上就要反攻倒算吕布了。吕布袭取兖州,占尽优势之下,估计马上又要被翻转。
庞龙对吕布评价很低,极低。
只一武夫耳,做一诸侯太不合格了,能力差太远。
根本守不住地盘,那你还在那里折腾来折腾去蹦跶个什么劲儿?还不如趁早找个好主公投了算了。
进入曹操治下的兖州,就会发现,和吕布治下的兖州,明显有所不同。
街面上人多了很多,而且秩序井然。
庞龙还发现,有很多出来务工的农人。找人一问才知道,如今兖州,曹操治下,也是仿照益州刘璋的做法,官府筹划了很多建设项目,开沟挖渠,修桥铺路等等,眼下正是农闲季节,赋闲的农人可以出来找些活干,多挣些零花钱。庞龙又看了官府发的所谓的钱券,竟然也是仿照益州的模样印制的,只是官府的印章不同而已。看来,益州的很多政策,被曹操给窃用了。
想到这里,庞龙心下一凛,看来曹操在益州没少下功夫。原来的时候,自己得知刘璋竟然还早早建了情报机构,还觉得老师很了不起,很有先见之明,现在看来,跟曹操一比,益州的情报工作,怕是远不如曹操。至少曹操在益州下的情报功夫,远比益州在兖州下的情报功夫,要多得多。看来回去以后,必须要找老师和徐庶好好谈一谈了,益州的内调也不能放松,益州的事情,曹操恐怕知道的太多了。
“老大,这曹操好像什么都跟咱益州学,这家伙也太无耻了吧?”邱杰小声跟庞龙嘀咕道。(未完待续。)
第60节 刺破长天大戟士
话说午时三刻,袁绍睡醒以后,想起昨晚的彻夜长谈,仍然兴奋不已,就好像以前走的都是夜路,一直看不清路,现在哗一下,前面亮起了一排路灯,一条康庄大道就在脚下。
袁绍随便吃了些东西,边吃边让人把逢纪叫了来。
“远图,庞先生的饮食住处一应可都安排妥当?这可是大事,不得走漏了消息出去。”
“主公,属下正要向主公告罪,属下刚刚得到的消息,庞龙业已走了,早上离开主公这里,就直接走了,一刻也没有耽误。都是属下怠忽,请主公治罪。”
庞龙已经走了?袁绍有些怅然若失。呆愣了几秒以后,才又失笑道:“这个庞龙终究是有些小家子气,罢了,随他去吧。我等办正事要紧,速去召集文武,商议大事。”
“主公,庞龙行踪消息,要不要…”
逢纪的意思是,庞龙的行踪要不要扩散出去,庞龙这样的,必定仇家很多,至少曹操就不会放过他,要是庞龙的行踪被曹操得知,或者被匈奴人得知,必定不会放过机会,一定会一路追杀的。
“远交近攻,庞先生说得对,益州是我们的朋友,庞先生的消息要严格封锁,不得泄露半句。”
“诺!”听了袁绍如是说,逢纪才放下心来,他刚才也是在试探袁绍。
“其实,我也不想招惹上这样的人物,疯龙疯虫,听说他老师人称刘疯子,都是些不走寻常路的人,咱们还是少招惹为妙,留给曹阿瞒头疼去吧。好了,速去召集大家,赶紧商议咱们的大事。”
“诺!”逢纪应诺而去。
不一会,众人聚齐。
袁绍威严地看了一眼满堂齐集的众文武,一下子又忽然信心百倍起来。
“昨夜。我和远图先生,拟定了几项眼下急需办理的大政,今日召集大家来,讨论安排一下。”
因为不能提庞龙。所以,就把所有功劳安在了逢纪头上。
“第一件急务,是我河北,要立即成立一所学府,类似于成都学府那样的学府。这是急事。需要在十天之内办好。这件事要办的排场,办的有影响,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需要的花费,若是州衙不凑手,可以从我这里拿。总之一句话,必须要把学府的名字叫响亮了,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咱河北有个学府,我袁绍办的学府。哪位先生愿领这个差事?”
袁绍话音一落,下面一大群谋士文士,都抢着喊道:“某愿意。主公,某愿意!”
文人重名,文人好名。
办学校这么扬名的事情,没道理要放过。
“主公,办学诚然好事,但似乎不必如此急迫吧?为何不从容安排,从容调度,也可以把学校办的更好一些。”田丰质疑道。
“元皓有所不知,时不我待,曹阿瞒的大汉皇家学院成立在即。若我等再有迟缓,天下才俊尽归曹操矣。”
“什么,曹操也要办学,什么时候的事?”
“大汉皇家学院。好大的名头阿!”
“听说曹操早就想办一所成都学府那样的学校了,一直没办起来。”
“还不是把陛下弄过去以后,想借陛下的招牌糊弄天下人。”
“咱们该叫什么名字,大汉皇家学院,这名字太响亮了,咱们很难盖得过它。”|
“叫什么名字都够呛阿。大汉皇家学院,这谁能压得过他,跟它一比,成都学府就如一个山野学校一般。”
一群人迅即乱哄哄的议论开了。
“若是如此,丰无异议。不过这名字确实不能被皇家学院压低了去,否则很难达到主公想要的效果。”
“放心,名字我业已想好,就叫大汉公立学府。这个公,可不是我袁公的公,而是天下为公的公。陛下再大,也是天子,天下为公,咱也不输它皇家学院。”
袁绍话音刚落,下面立即就又响起一片叫好声。
“好名字,天下为公,大汉公立学府,好名字。”
“一点儿都不输皇家学院。”
“一语双关,主公大才阿!”
……
马屁声滚滚而来。
“主公,这大汉公立学府,有其名得有其实吧,如此方能吸引天下人?”逢纪抛砖引玉的问道。
“远图先生知我。既然是公立,自然要有个公立的样子。我袁绍在此宣布,凡入公立学府者,一概不收任何费用,学费全免。是以公而忘私,天下为公,所以才叫公立。也希望未来学府毕业的学子们,能够公而忘私,天下为公。”
“公而忘私,天下为公!”
“公而忘私,天下为公!”
“公而忘私,天下为公!”
一群文士跟着喊起了口号。
最后,经过激烈的争夺,袁绍定下有田丰总体负责,田丰的任务主要是请一些大儒名士,来给学府站台任教什么的;沮授逢纪具体执行,陈琳负责宣传,其他人全力配合。大汉公立学府,袁绍当然是未来的校长了。
袁绍很满意,效果不错。
其实一切都是跟庞龙一起商议妥当的,就连学校的名字,也是庞龙给起的。刘璋办成都学府,庞龙从头到尾都有参与,自然是熟门熟路。庞龙还答应袁绍,会知会大汉新报,一起帮助宣传袁绍的学府,一定要在声势上压过皇家学院。
“好了,下面说第二件事。说完文事,该说武事了,下面就是讨论,如何训练精兵,对付幽州的骑兵。”
田丰也是急性子,一听下面是武事,而且还是训练士卒的事情,立即就跟袁绍告退,带着一帮子文人,哗啦啦全走了。毕竟办学的时间紧,任务重,他要赶时间。
文人一走,大堂内就清静很多。
“某思谋良久,想得一法,欲造长戟大盾,精兵强卒持之,杂以弓手弩兵为阵,以阵迫之,则幽州骑兵,当无不破。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主公深得兵法精髓。自古以步战骑,唯有阵法一途。主公以长戟大盾为守,以弓手弩兵为攻,此阵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将无从下嘴,以此阵迫之,其必节节败退不可。末将麾下有先登死士八百名,皆善弓弩,若是配合持盾大戟之士,正当其用,破白马义从必矣。”
一个武将起身,抢先抱拳大赞,并要求以其麾下先登死士为基,编练此阵。
庞龙献此阵,其针对性就是轻骑兵,像匈奴骑兵或者白马义从这样的。历史上有过类似战例。西汉时的李陵,领五千步兵,被匈奴人十来万骑兵所包围,李陵让士兵们用车辆围在一起,士兵躲在车后,硬是射杀了几万匈奴骑兵,后来矢尽才降。庞龙献的这个阵法,就是脱胎于此案例,而且还解决了机动灵活的问题。以长戟大盾掩护弓弩手,长戟倚大盾斜着一立,就是浑身是刺的刺猬,轻骑兵根本无可奈何。而轻骑兵本身防护能力弱,对上埋伏在长戟大盾后面的弓弩手,只有挨打的份儿。
袁绍一看,正是一线的主力战将,麹义。
麹义来自凉州,熟悉胡骑作战风格,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也是轻骑,跟胡人的骑兵风格很接近,所以麹义一直都有跟幽州骑兵战斗。
“好!文忠(麹义字,笔者撰。),此事就交与你来办。哈哈,大戟之士,就叫大戟士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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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跑马如龙虎豹骑
就在袁绍锐意整军备战,编练大戟士的同时,司隶长安,钟繇曹昂等也在整编西凉军残部。
“没想到,昔日威震天下,赫赫有名的大汉西凉军团,就这么没了。”曹昂看着于禁在下面忙着整编的无精打采的西凉军,很是感慨的对旁边躺撵上的钟繇说道。
“这么强力的武力,没有强悍的主将统领,没有强大的朝廷支持,是不会长久的。”钟繇回了一句,在他看来,西凉军团走向穷途末路,势在必然,没啥好感慨的,不瓦解那才叫奇怪。如今朝廷这个样子,没有好的统帅,没有朝廷支持,再锋利的宝剑也会生锈,失去光泽。
“说起来,外面都盛传庞龙用计挑起西凉军团内讧,造成西凉军团土崩瓦解,但如今好像反倒是我们捡了便宜,得到了许多好处。”
“子脩,这就对了。世人往往看不到事情的真相,世人看到的,往往是事情的一面甚至是反面。庞龙在明,我们在暗,庞龙得名,我们得实,这样岂不是很好。我们不要虚名,我们就要实利。只有收编了西凉军,我们才能在关西真正站住脚,才能封住刘璋东进的出路。说起刘璋,老夫一直很纳闷,当日子脩是如何让刘璋就范的,那封信…”
钟繇刚说到这里,就感觉周围的温度好像骤降一般,再看曹昂,脸色阴森的可怕,钟繇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什么忌讳,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急忙闭嘴,又想找个话题岔开尴尬,一时又想不起该说些什么。
“元常先生,我不希望,今后再有任何人问任何类似相关的问题。”曹昂一字一顿,冷若冰霜的说道。说完,曹昂可能也觉得有点儿生硬,气氛有些尴尬,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当日。我们和刘璋是在平等友好的环境下,达成的协议,协议的内容也是平等互惠的。没有其他任何的见不得人的东西,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交易。协议的内容,也是我们双方都想要的东西。钟大人,昂说的可准确?”
“对对对,大公子说的非常对,非常准确。是老夫刚才孟浪失言了。”钟繇急忙接过话茬,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连对曹昂一贯的称呼都变了。“有了这个协议,如今再有这些西凉兵,如今我三辅总算是可以安稳了。不知大公子准备如何编练这些西凉兵?”钟繇急于想把话题岔开,再次说回到西凉兵身上。
那封信里绝对有一个非常非常大的秘密。
但是钟繇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了。
关于如何编练西凉军,曹昂倒是早就想了很多,有很多打算。
“我反复听取了那些跟刘璋新军打过照面的军士的看法,我觉得想在短期内,在步兵方面。胜过刘璋,是没有可能了。虽然说刘璋的新军不是没有软肋,但这个软肋,在山林作战,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不过,刘璋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没有骑兵,没有骑兵,他想要入三辅或者凉州,那也是势必登天。别看他的新军在蜀地厉害。一旦进入三辅,也一样是被骑兵追赶屠宰的命运。所以,我们要全力训练骑兵,把刘璋彻底封死在蜀地。我们不去蜀地。他也别想来三辅。
至于怎么编练骑兵,昂有如下想法。
西凉军团,都是铁骑,以重骑兵为主,战阵冲锋无可抵挡,战力很强。但是靡费也巨大,而且对补给也要求很高,不如匈奴骑兵更灵活机动。是以,我意,轻重搭配,铁骑冲锋破阵,轻骑骚扰追袭,相辅相成,相互配合作战。
元常先生觉得如何?”
“好,非常好,大公子深得骑兵兵法之三味矣。如今西凉军团已经消亡,不如我等给我们这支新骑兵换个名字,叫虎豹骑如何?”如今钟繇,急于消除刚才多嘴而造成的不良影响,连拍马屁的功夫都用上了。
“虎豹骑,好名字!”曹昂闻听果然大喜,“先生真高才也!名字够威武,够响亮,比以前的西凉铁骑威武多了。好,好名字,就叫虎豹骑。虎骑破阵豹骑袭扰,十分的契合,真真是个好名字。虎豹骑,好,好,好。”曹昂赞不绝口。
说着话,曹昂招手让人叫于禁过来。
“文则,刚才元常先生大人给我军骑兵起了个新名字,虎豹骑,希望你能不负这个好名字,训练出一支真正的如虎似豹的虎狼之师来。”
“诺!末将定不负所托,虎豹骑的威名,不久将会响彻大汉天下!”
“好,很好!以后重骑为虎营,轻骑为豹营,虎豹骑的军旗重新设计,跑马如龙,如虎似豹,文则,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和元常先生,都对你寄予了厚望,莫让我等失望才是。”
“两位大人只管放心,末将定当鞠躬尽瘁,万死不已。”
“如此,天下又将再添一强军矣,不让刘璋小儿专美于前了。”
刘璋还不知道曹昂正在组建大名鼎鼎的虎豹骑。
刘璋正在被一群凉州来的士子围攻诘难。
自打上次刘璋曹昂双雄会,谈判结束以后,刘璋就把自己关进了小黑屋,谁也不愿意见。闭关了整整七天,才又重新露面。关于上次谈判的事情,没人敢随便乱问,张任都闭口不谈,其他人更不敢问。刘璋自己,似乎是心虚,更是绝口不提。
刘璋出关以后,最关心的就是有没有庞龙的消息。
然后,就是在汉中建立研究畜牧养殖技术的农科院分院的问题。畜牧养殖技术,这个可一点不比研究种田耕地的重要性差多少。为此,刘璋专门给农科院和徐庶写了信,希望他们重视起来,并在全州范围内,征集畜牧养殖高手,收集研究畜牧养殖技术。不过,目前看效果一般,蜀地懂这方面的人才很少。刘璋不得已,又把视线转向了凉州甚至胡人,刘璋让府衙和成都学府汉中分校,同时贴出告示,重金招募懂畜牧和养殖技术方面的人才。
除了这两件事外,刘璋对其他别的事情,根本不关心也不过问,每日就是扳着手指头在计算着,什么时候好回成都。
然而,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因为,凉州人民不答应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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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要文斗1
“使君大人,你可不光是益州的州牧,还是额们凉州的州牧,你不能厚此薄彼,不管额们凉州百姓的死活。”
“是阿,大人,额们凉州的百姓可没少给官府交赋纳税,如今遇到年灾,你不能不管额们。”
“大人,你总待在益州,不去额们凉州,这怎么行。那些大小官吏,土匪马贼,你也不管管。你弄这个毛皮换粮食,额们老百姓哪有那个本事去弄什么毛皮,你这不最后粮食都让土匪马贼给淘弄走了。”
“大人,你什么时候去凉州,额家是…”
刘璋被姜囧领着一帮学校的凉州学子,还有一些凉州过来的百姓,给堵在府衙门口,吵得七荤八素。
追其根由,还是自己当日在满宠面前嘴贱,提什么要兼领凉州,这下好了,想扔都扔不掉。
现在来汉中讨生活的凉州人越来越多,一看益州这生活,多富足,多安逸,再对比自己家乡,立即就不平衡了。又听说州牧大人现在就在汉中,州牧大人你这也太偏心了,你不仅仅是益州的州牧,也是额们凉州的州牧,怎么就只管益州不管凉州呢。
另外,刘璋弄那个以皮换粮的政策,现在有能耐到草原上弄到皮子的,都是些土匪马贼军阀,老百姓根本没有得到一点儿实惠。大家当然不乐意了。
姜囧仗着他和刘璋有过两面之缘,就领着大家来找刘璋说理。
他是天水人,离汉中比较近些,情况稍微好些,但还是在凉州境内。本来他家境还不错,现在也被逼得要出来讨生活了。虽然刘璋给他找了个差事,但是他要为其他的凉州父老讨个说法,他觉得刘璋是个好官,他要仗义执言,所以就带着人把刘璋堵在府衙门口了。
碰上姜囧这种一根筋的人。刘璋只得自认倒霉。
你说你不好好的去钻研医药科学技术,去研究点儿新药吃吃试试,你跑来裹什么乱?
“咳,那个。各位,哎,各位各位,安静,都安静。听额讲几句好吗?”刘璋急得连陕西话都冒出来了。
“大家伙静一下,听听州牧大人怎么说。”姜囧喊了一嗓子,比刘璋嚷嚷半天还好使。
刘璋没好气的瞪了瞪这个家伙,都是这货惹出来的事。
“大家的心情,额是可以理解地,可是,性急是吃不了热米饭地,…”
“哪有热米饭?谁吃过热米饭了?好久都没闻过大米饭什么味了。”刘璋刚说了一句,下面就有起哄的了。
刘璋也是无语了,只得换了个说法。“那个,性急是喝不了热粥地。凉州的事情,肯定会解决地,额在这里给大家保证,一定会解决地。”刘璋同志开始拼命的打官腔。“但是,凉州的问题很复杂,问题很多,积重难返,很难一下子就解决掉地。所以,大家要有耐心。要相信朝廷,相信官府,阿,不能信谣传谣。不能脑子一热,就干出傻事情来了。要淡定淡定,…”
“什么叫淡定,淡定个屁阿,额都被额婆娘撵出家门了,还还还淡个屁的定。”姜囧这老实人都受不了刘璋同志这毫无营养的官腔了。“刘使君。你就给额们撂几句实话,你啥时候能去凉州?凉州啥时候能安稳下来?额们啥时候能吃上热米饭?”
刘璋真恨不得冲过去踹死这个憨货。
娘的,老子敢说实话吗?
老子现在不想去凉州,能说吗?
老子怕死,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老子根本就不打算去凉州,能说吗?
老子不想当这个凉州牧,能说吗?
凉州至少得个三五年才能安稳下来,这能说吗?
大米饭想吃,得你们自己个去挣啊,这能说吗?
说实话,你这是恨我死的不够快啊。
“好,既然话说到这里了,那我也不客气了,就跟大家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吧。不瞒大家说,我也是个人,也是男人,也是上有老,下有小,我那不知道是儿子还是闺女的小,还在他娘的肚子里,马上就要出来了。你们说,我容易吗,放着我那挺着大肚子的婆娘,年迈苍苍的老娘,一个人跑到汉中来,还不是为了想帮你们,想帮凉州解决饥荒问题。”说到这里,刘璋还很动情的抽了下鼻子,擦了擦眼角。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人群有些稍稍骚动。
刘璋继续道:“可是,凉州的事情,我现在根本就是有心无力。你们刚才也说了,你们也有缴纳赋税,可是你们的赋税都缴纳给军阀了,都给军阀收走了,我连毛也没见到阿。你们说凉州土匪马贼横行,是,这我承认,但是,还不都是你们自己个支持纵容的吗?你们的家族,你们的乡里,你们的亲戚朋友,难道没有去当土匪马贼的?你们敢说没有你们的支持纵容默许,凉州会有那么多土匪马贼军阀吗?如果没有这些土匪马贼军阀,我早就去凉州了,早就把凉州治理的跟如今的益州一样了。
你们不是要我说实话吗,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们。我所以现在不去凉州,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因为我现在去了,一点用处也没有。马腾韩遂等大大小小的军阀不会听我的,土匪马贼不会听我的,就连你们这些老百姓也不一定会听我的。我现在不去,就是在积攒力量,有朝一日,我会带着十万大军,踏上凉州大地,把凉州大大小小的军阀,数不尽的毛贼草寇,土匪马贼,统统的赶尽杀绝,还凉州一个朗朗乾坤。我也希望你们能把我今天的话传回去,传给马腾韩遂,传给那些大小军阀土匪马贼,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我刘璋踏足凉州之时,就是他们的末日到来之时!”
“哗~~~”
刘璋话音一落,下面掌声雷动。
老百姓太淳朴太可爱了,刘璋感动的热泪盈眶。
“刘使君,对不起,刚才是额错怪你了,你不会生额的气吧。”姜囧激动满脸通红,挤到刘璋面前,抓着刘璋的双手再也不撒开。
刘璋真恨不得立即把他摁到在地暴揍一顿,好出口恶气。
但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刘璋还是很深情,很温柔的说道:“怎么会呢,文明兄,额高兴还高兴不及呢,你这是在为民请命阿,这就是孟子说的浩然之气阿,是大大的善举,额该感谢你才对。”(未完待续。)
第63节 要文斗2
一时的蒙蔽忽悠住了百姓,并不能让刘璋安心多少。
百姓也不会永远是傻子,不可能总是被忽悠,永远被忽悠。
凉州的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
最近一段时间,总有人跟刘璋提凉州的事情,一会是阎行,一会是姜囧。
刘璋被烦的实在没办法了,决定召集大家一起来商议商议,有困难大家一起扛,有黑锅大家一起背。
与会人员有张任,李恢,魏延,甘宁,国渊,法正,孟达,姜囧等。还有一个特邀嘉宾,全身罩在一个黑斗篷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阎行。
阎行这样,当然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他的身份。
“凉州的事情,久拖不决,民意渐沸,大家议一议,看看眼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如果刘璋现在有后悔药的话,刘璋肯定先把兼领凉州牧这件事情给悔掉。
“主公,凉州的事情,现在不是还有凉州刺史吗?未必就一定要主公费心。”张任道。
张任话音刚落,姜囧就不乐意了,他是凉州人,他最有发言权了,立即就反驳道:“凉州刺史,就是收缴赋税的时候跑的快,赈济灾民,抵御匈奴,剿匪缉盗,就找不见人了。再说了,现在的凉州刺史马腾,也就是和羌氐等胡人走的近,根本不关心额们汉民的死活。州牧大人是凉州最大的官,州牧大人不管,谁来管?”
一席话,把张任说的闭嘴不再吭声了。
一时有些冷场。
刘璋一看不是办法,只得点将。
“军方现在能出动多少兵力,出汉中?”
“按汉中最低防守标准,阳平关三千人,子午谷一千人,留守一千人,出汉中现在最多可动员五千新军。”魏延答道。
五千人基本是极限了。
带五千步卒去凉州?
开玩笑,刘璋迅速掐死了这个念头。
“五千人。不少了,听说刘使君领兵以来,每战还没有超过两千的,五千人够多了。”阎行在那里阴阳怪气的揶揄道。
“你知道个…”刘璋当即就要爆粗口。临到嘴边强行咽了下去,“你知道的都不是真的。山林作战是山林作战,平原作战是平原作战,除非你能给我物色一处好地方,让我预先在那里预设战场。而你又能把马腾韩遂等人引过来,否则没有几万人,休想让我进凉州。五千人,更是想都不要想。”
“预设战场,有什么要求?”阎行对这个提议有些动心。真要等刘璋凑够几万人,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阎行也侧面了解了一下刘璋的新军,确实很少,而且现在也没有大规模招募的计划。其实主要是装备跟不上,生产不了那么多。
“当然是既能发挥我军强大弩箭实力,又能让对方放心过来的地方了。”
“那可就难了。”阎行一听就犯难了。马腾韩遂吃过一次亏。肯定就学精了,能让新军的弩箭发挥强大实力的地方,他们肯定要躲着走,怎么可能会来上当。”
“好了,看来军事计划短期内是不用考虑了,讨论一下文的方面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刘璋本来也就没对军事方面有什么期望,没有军队,什么都是白扯。
“主公,眼下主要是舆情对主公不利。不如我等利用大汉新报,把舆情焦点转移到马腾韩遂等身上。攻击彼等,作为地方刺史,不作为。”李恢提议道。
“这个主意好。”刘璋立即大赞。“就是要让人们知道,其实罪魁祸首是马腾韩遂这些人。是他们根本就不在意百姓的死活。多来几篇犀利点儿的文章。国渊,这个事情交给你们文学院负责了,要狠狠的骂,要无情的揭露马腾韩遂等的罪恶本质,反动军阀本质。”
“诺。”国渊连忙应道。
骂人的事情,还得交给专业的骂人团队。文学院这样的专业人士很多。
“德昂的这个主意就很好。还有没有好的主意,畅所欲言,畅所欲言,现在要的是集思广益,大家随便说。孝直先生,有没有什么高见,说说,说说看。”刘璋如今,病急乱投医,急于摆脱目前的困境。
“学生倒是无甚好的主意。不过,马腾韩遂,有没有可能离间之。马腾和曹军关系亲密,按说韩遂有被我们争取的可能阿?”
“不可能。”阎行立即斩钉截铁的否定道。
“为什么不可能?听说长安正在大规模的编练骑兵,而马腾韩遂若是联合,则足以抗衡长安的骑兵优势。从钟繇方面来说,没道理希望马腾和韩遂联合。所以,可能有办法能离间分化两家,好各个击破。”法正继续分析道。
“即便如此,亦是不可能,除非马腾死了。”阎行一口咬定法正的离间想法不成立。他当然无法接受这种提议。
法正很疑惑这个穿戴奇怪,藏头露尾的家伙。这家伙是谁?为啥要隐匿身份形象?难道是马腾韩遂某一方的人?
离间之法被否定以后,法正倒也不气馁,又继续道:“其实,使君大人手里还是有些筹码的。使君大人可以以州牧大人的身份,明确给马腾韩遂等下令,要求彼等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要求彼等扫荡胡人侵犯,等等等等,同时大人可将这些来往公文,登于报上,大白于天下。如此,若彼等不奉令,或者阴奉阳违,则必为凉州百姓唾弃,而大人之骂名自去矣;若彼等奉令,则凉州百姓亦是唯念大人之功,而难见彼等微末之劳。”
“妙,果然是妙计。”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不愧是法正阿。刘璋心里暗赞。
“现在凉州哪有几个人还看报纸,都绞尽脑汁四处觅生计去了,谁还有那个闲工夫闲心思。”阎行又是阴阳怪气道。
“是呃,饭都没得吃了,谁还看啥子报纸。”姜囧附和道。
“这样阿,…”刘璋有些犯难了。挺好的主意,竟然遇到这样的问题。
“不如这样吧,报纸还是该登就登,有没有人看先不管。某家可以帮你们个忙,帮忙把消息在百姓中散播一下,让大家看清楚马腾韩遂等人的真实嘴脸。这样双管齐下,应该没啥大问题了吧?”(未完待续。)
第64节 要文斗3
“两碗羊汤,一碗要羊肉不要羊杂,一碗要羊杂不要羊肉。”
“好咧,两碗羊汤,一碗要羊杂不要羊肉,一碗要羊肉不要羊杂。客官,给你送哪里?”
“楼上天字号雅间。”
“得咧。”
不一会,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亲自把两碗羊汤送到了庞龙所在的雅间。“老板,您要的羊汤到了。”
“李四,发福了阿,看来在许都的日子过的不赖阿,难为你亲自给我们送过来。”庞龙笑眯眯的看着来人。
“看您说的,老板您亲自大驾光临,属下敢不来拜见吗。刚才你一说切口,俺就认出来了,你可真是胆子够大的,许都你也敢来。”
“哎呀,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李四,怪不得我看着有点儿眼熟,你这好像变样了。”邱杰在旁边惊叫道。
“俺早就有大名了,俺现在叫李涯,字无岸,大人亲自给赐的名字,代号佛龛。大人还说俺以前瘦,专门让俺多吃点儿。在这里叫俺李涯或者无岸都可以,也有叫俺掌柜的或者李老板。”
“行,我看咱们中情局挺适合我老师的品味,基本都是开饭馆的。我老师就是个吃货,带出来你们这一帮子也都成了吃货。李涯,你可是咱局的老人,我老师几年前就派了你过来,但是这几年我可没看到你弄出什么名堂来。曹操的情况我们没掌握多少,但是我们的情况却被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庞龙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庞龙觉得之前的中情局根本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老板,你这可就冤枉死俺了。是大人交代过的,要俺在许县扎下来,蛰伏下来,将来有大用。那个时候,许县就是个小县城,兖州的中心根本不在这里,曹操也不在这里。所以,之前俺根本没地方去弄曹操的情报阿。没想到今年这里就成了大汉朝廷所在地了,成了许都了。你说咱们大人神奇不神奇?”
“神奇,神奇你个头。还没说你这段时间都干出了些什么成绩呢,曹操不在眼前,你就没办法了?就一个倒两个饱,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看你说的,俺咋能什么都不干呢。按照大人的指示,俺的李记羊肉汤,已经开遍了兖州大小城市了。”
李四一脸很认真的样子,说得邱杰噗嗤一下都乐了。
“老李,说半天你这还是开饭馆阿。”
“你一个新入行的知道个啥?老板肯定晓得这里的道道。”
庞龙当然知道,李四的意思是,他已经在兖州把整个情报网搭起来了。
“行,还算有点儿成绩。还有吗?”
“还有一件事,俺们兖州站,最近正在筹备一件大事,正想跟家里请示一下,看看要不要进行下去。既然老板你亲自来了,俺就当面给你汇报,你给定夺一下。”
“好,你说。”
李四看了一眼旁边的邱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庞龙,意思是这家伙要不要让他出去。
庞龙道:“没事,他在这里不碍。他耳朵尖,还可以帮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既然庞龙说无碍,那李四就放心了。
“是这样,俺们兖州站最近串联了一批人,想要给曹贼来个狠的。”
“狠的?你们该不是想刺杀曹操?”
“对头。咱们大人不是前一段刺杀过钟繇和夏侯渊吗,俺们也受了启发,刚好最近曹贼弄的那个皇家学院要办典礼,曹操一定会出席,到时候正是好机会。”
“不行!立即取消行动!”庞龙立即斩钉截铁的一口否决。
“为啥?机会很难得的。俺这边基本都准备就绪了,人员,地点,装备,行动路线,俺们这边都准备的妥妥的了。”
“行动立即取消!”庞龙再次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老板,老大,俺们可是花费了好大功夫,你这一句话就给停了。再说了,咱们大人不也派人去刺杀过钟繇吗?”李四有些想不通。
“大人是大人,我们是我们。大人刺杀钟繇,派的是飞军的人,而没有派我们的人,知道为什么吗?”
“为啥?”
“因为我们是搞情报的。搞情报才是我们的本职任务,其他都不是。刺杀这类事情,除非上面有明确命令,否则,下面情报机构,不允许再私自安排这样的行动。我们是情报人员,不是专业的军事行动人员,刺杀行动一旦失败,将会连累整个兖州情报站甚至覆灭。我老师几年前就把你派到这里,目的说的很清楚,让你蛰伏,而不是盲动。再说了,曹操是那么好杀的吗?甘宁在长安亲自下手,都没杀得了钟繇,就凭你们兖州站这里的水平,你们能杀得了曹操?再说了,你们即便侥幸杀了曹操,那又怎样?曹操那些手下,马上就能推出一个新的首领,比如曹操的儿子曹昂之类的接替曹操,你觉得这样对我们的意义很大吗?杀一个曹操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咱们…这边好说,那个…”李四结结巴巴有些难言之隐。
“说清楚,什么这个那个的,难道你这个行动中,还有情报局之外的人参加?”庞龙眉头一拧,问道。
“老板圣明。其实俺原来也没有这个意思,毕竟俺们的人动刀动枪能力差些。就是前不久吧,太医院那个太医,吉平,在俺这里招待几个客人,有内府的,还有朝廷的,他们都在痛骂曹贼。说曹贼现在篡权,把陛下弄的一点儿权力也没有了,等于把陛下软禁了一样,说,要是能把曹贼弄死就好了。因为他们平时常来,俺当时就是多嘴,秃噜了一句,说皇家学院典礼的时候,也许是个好机会,结果就,…到现在就成这个样子了。”
“你可真行。这样的大事,你也敢让外人参与进来。”庞龙觉得自己幸亏绕道冀州兖州走上这么一遭,要不然还不知道下面情报机构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一点儿章法都没有。“立即进行善后补救。告诉那个吉平什么的,行动立即取消,如果他们执意要行动,我们退出。”庞龙又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妥。“这样吧,你晚上把那个什么吉平约到这里来,我跟他谈。”(未完待续。)
第65节 要文斗4
情报系统混乱也是应该的。
刘璋就是个甩手掌柜,架子搭起来就扔给徐庶不管了,徐庶又太忙,那顾得过来。
再加上,刘璋大张旗鼓的派人刺杀钟繇,确实鼓励了一大批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人,这些人难免会蠢蠢欲动起来。
其实在古代,通信技术不发达,弄个情报系统什么的,能不能有点儿作用,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刘璋自己也没多少底气。所以要求大家,多置办产业,蛰伏为主,搜集一些大面上的情报就可以了。刘璋是想依赖情报系统,对整个社会的大概的走向有个把握,看是不是和自己记忆里的历史走向一致。其实也没想就指望这个情报系统办成多大的事情。
但是庞龙不这么看,他觉得这个情报工作大有可为。
至于李涯,大号李四的,原来就是个小偷,天下英雄会上,被刘璋相中了其溜门撬锁的技术。这样的一个家伙,能有多大格局。策划一个暗杀活动已经很了不起了。结果还被庞龙紧急给叫停了。
晚上的时候,李四就领了人过来。
是一个头束发巾,面容清瘦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吉太医,这边请。”
人到了,庞龙打发邱杰到外面守着。
楼下还有李四安排的伙计望风。
“吉太医,俺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俺的老板,庞老板,老板,这位就是太医院的太医令,吉平吉太医。”
“你的老板?这么年轻的小哥是你的老板?”吉平有些很吃惊。他知道这个饭馆老板背后的势力似乎很大,但具体情况却不清楚,没想到这幕后的老板这么年轻。
“我叫庞龙,也有人叫我疯龙,我老师是刘璋刘季玉。”庞龙直接掀开底牌,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什么?!你是庞…庞龙,疯虫庞龙?三路设伏,一退二败,威震雍凉,纵横草原大漠的那个魔鬼庞龙?”来人确实被惊到了,失声惊叫。
“嘘。”庞龙做个禁声的动作,“吉太医,小声些。我就是庞龙,也没外面传的那么邪乎,外面传的也多有不实之处,说不定是有人恶意为之,咱们都是有学问的人,听听也就罢了,不用大惊小怪。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说点儿重要的事情。”
“你既然是庞龙,那这里岂不是益州的一个暗桩,眼线?”吉平依然很震惊。
“不错,我就是庞龙。这里就是益州布下的暗桩眼线。先生如果想去告发,只管去,我们绝不拦着。”
庞龙见面这几句话,说得李四都有些傻眼。
这哐当一下,直接就把底牌全掀开了,这个局长大人这是要闹哪样啊?
“告发?开玩笑,我等请都请不来,怎么会去告发呢。太好了,这样的话就太好了,大事成矣!”吉平转惊为喜,连声叫好。
“吉太医,先别叫好,接下来你也许就该叫骂了。我之所以找先生前来,是想通知你,刺曹的计划取消了,我们也希望你们能停止一切相应的准备和活动。”庞龙很严肃的说道。
吉平听了,果然一下子没转过来弯。
“你说什么?计划取消了?”
“是的。必须立即取消。”
“为什么?你们刘益州不是号称跟曹贼汉贼不两立的吗?为什么又取消行动?难道你们要跟曹贼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吉平厉声质问。
“我们和曹贼从来就不是一路的。我之所以要取消这个计划,完全是为了陛下好。”庞龙很认真的答道。
“为陛下好?这计划就是…就是上面的意思。”说到后面,吉平压低声音道。
天子刘协和曹操短暂的蜜月期已经结束了。
因为刘协很快就发现,朝廷上下,大小事情,一应事务,悉决于曹操一人。自己这个大汉天子完全成了摆设,还不如董卓在的时候,也不如李傕郭氾那时候,现在情形更糟糕,自己完全被曹操软禁在了许都。什么事情都得听曹操的。
刘协越来越大了,就越来越不愿意受人摆布。
我才是大汉天子。
想要控制我的人都得死。
刘协必欲杀曹操而后快。
“很简单,因为曹操也许还没死,而天子已经要死了。你们以为曹贼是那么好杀的吗?曹贼那可是睡觉都睁着眼睛的人,能让你们轻易给刺杀了?曹操身边的侍卫明的暗的有多少你们知道吗?他的侍卫统领典韦有多厉害你们知道吗?那可是我益州的大将魏延,只光看一眼就自认甘拜下风的绝顶高手。在他的贴身保护下,你们想杀曹操?只要你们一行动,不但你们这些人会身首异处,我们这里的暗桩眼线也会暴露,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就连陛下也会被牵连,到时候,曹贼盛怒之下,陛下的性命绝对难保。你可要知道,曹贼的性子,那可是坑了几十万黄巾的人,为了报父仇,屠戮血洗徐州的人。你觉得是陛下的脖子够硬,还是曹贼的刀剑更锋利?”
庞龙一席话,说得吉平和李四面色闪烁不定。
庞龙继续道:“即便你们能成功,即便你们很幸运,你们侥幸把曹操杀了。然后呢?你们以为曹操是一个人吗?曹操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集团,他手下文臣武将人才济济,手下还有十几万军队。你觉得这些人你一句话就能降服?你觉得这些人不会第一时间出来报复?到时候我敢保证,所有可能涉案的人员,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株连九族,陛下更是跑不掉,更是第一个被报复的对象。没有了曹操的约束,他手下那帮骄兵悍将,绝对会立即冲到宫里,血腥屠杀。所以,吉太医,你觉得你们这个行动是在帮陛下,还是在害陛下?”
吉平听完庞龙的话,沉默不语良久,这才缓缓站起身来,然后冲着庞龙深施一礼,“幸得先生提醒,平险些酿成巨祸。”说完,面如死灰,颓然而坐。
“吉先生不必丧气,…”庞龙正要开导劝解几句,忽听楼下有动静。却是店伙计的声音。
“郭军师,奉孝先生,您这么晚了,还来光顾小店,您想吃点儿什么?”伙计高声喊道。(未完待续。)
第66节 要文斗5
“你这伙计,大呼小叫什么,你们老板呢?”
“我们老板在楼上招待客人。郭军师,要不我给你叫老板过来。”
楼下两人正唠着呢,李四从楼上下来了。
“哎呀,稀客阿,奉孝先生,好久不见了,怎么今天得空来惠顾小店生意。”
“李老板,什么稀客,我可没少在你这里吃饭花钱。这不最近几天皇家学院要成立了嘛,各种贤达名流络绎不绝,难得有空来你这里喝碗羊汤,暖暖身子。怎么,你楼上有尊贵客人?”
“军师大人,开什么玩笑,再尊贵也不如您尊贵不是。就是一个远房的亲戚过来走动,在上面陪着说了会话,军师大人要不咱也上去坐坐?”
李四一句话,听得楼上几个人一阵紧张,邱杰急忙伸手摸住了腰间的匕首,埋伏在了雅间的门后面。
“算了,我就不上去凑热闹了。我就是几天没喝羊汤了,有点儿嘴馋了,来喝碗羊汤。”
“您还是老样子?一碗羊汤多要羊肉少要羊杂,再烫一壶好酒,两个小菜?”
“还是李老板了解咱这副肠胃,你这羊汤,我还真是百喝不厌,是祖传的吧?”
“那是。俺这可是独一份,祖上传下的。栓子,快去告诉大师傅,郭先生的老三样,羊汤好酒小菜,汤要浓,肉要多,酒要好,菜要清爽,外带一个饼子。”
“好咧。”
“老李,你家里有没有年轻子侄后生,需要进学的,马上咱们的大汉皇家学院就开学了,有的话,都可以报名。”
“真的假的?俺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可以?俺一听那个皇家学院,那咱哪能高攀得起,再说了,俺们还是商贾人家,还以为只有世家子弟名门望族才能上呢。”
“放心吧,丞相大人发话了,入学不论贵贱,只以成绩论高下。不问出身,唯才是举。若能学业有成,也能谋个好前程,岂不是光宗耀祖。”
“那敢情好,这还真是为咱老百姓办了件好事。酒菜来了,郭先生请享用。”
庞龙在楼上,竖着耳朵听着楼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原来来的竟然是郭嘉郭奉孝,曹操军中的军师祭酒,曹操的左膀右臂,曾经去过益州,也打过照面。不想今日又异地而处。
又听到曹操要唯才是举,庞龙心里一动。这曹阿瞒果然是老师劲敌,袁绍还真不一定斗得过他。
过了一会,那郭嘉吃饱喝足了,会完账,拿着酒葫芦,手往身后一背,负手而去。
等到郭嘉走远了,屋里的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郭嘉以前几天来一次?”庞龙问李四。
“两三天吧,有时候天天来。”
“最近多久没来了?”
“大概有十多天吧。”
“你这里是不是经常有曹操的人过来用饭?”
“是的,很多,文的武的都有。”
庞龙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然后对李四道:“嗯,你刚才做的不错,很镇定。”
“郭嘉会不会看出了些什么?”
“这个不好说。我不知道郭嘉是有意而来,还是单纯就是来吃羊肉汤的。若郭嘉是有意而来,那他就是盯上了…,”说着话,庞龙的眼睛在吉平和李四之间来回瞄了瞄,最后用手一指吉平,“那他就是已经盯上你了,所以才尾随而来。”
“啊?”吉平惊得手里的茶碗都落地了。“怎么会呢?我一向很小心的。”
“现在不是探究具体原因的时候。你们以为曹贼的手下都是酒囊饭袋吗?我老师何等样人,还不是屡屡在曹贼手里吃亏。好了,不说这些了。记住,关于整个刺曹计划,要立即全面停止。”庞龙很严厉的说道。
“诺!”李四吉平应道。
“还有你,吉太医,你现在知道了我们的底细,你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啊?你们的人?”
“不错,以后一切行动都要按命令行事,没有命令不得妄动。”
“小庞先生,我还有点儿糊涂。”
“知道我们身份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我们的人,一种是死人,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庞先生,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我当然是咱们的人。那,我能问一下,咱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吗?”
“你也不要多想,以后你会为加入我们这个组织而自豪的。我们全称叫中央情报局,简称中情局。主要是搜集情报,为我们最终的胜利做出我们自己的贡献。兵法云,知己知彼,我们这是在知彼。只有了解了敌人,我们才能打败敌人消灭敌人。我们打败敌人,和你们搞的暗杀不一样,我们是要把敌人全部彻底的从大汉的土地上消灭干净,给大汉百姓带来一个崭新的未来,一个充满希望和美好的世界。”
门外的邱杰听得有些想笑,又一个家伙被忽悠的上了贼船,这家伙还不知道这船只能上不能下。
“这是咱们中情局的局长,咱们的大老板,而俺是咱们兖州情报站的站长。”李四向吉平介绍道。
“那,我以后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吉平问道。
“你的任务很简单。今后,你只和李四单线联系。你的任务是,想尽一切办法靠近曹操,并取得他的信任。”
“啊?这不太好吧?”吉平一下子还不太适应,他一向都是反对曹操,现在让他接近曹操,取得曹操的信任,心理上还不适应。
“我们的任务是获取情报,而想要取得情报,就需要接近曹操。所以,你今后要想尽一切办法,要表忠心,要取得曹操的信任。为了获得有价值的情报,打败曹操,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东周末年,赵氏孤儿的故事都知道吧,那个程婴和那个公孙杵臼,他们两个,一个慷慨赴死,一个忍辱负重把赵氏孤儿养大成人。你们觉得两个人那个更值得称颂?我觉得是程婴,是他把赵武养大成人了。我们搞情报也一样,个人荣辱都可以放下,情报高于一切,组织高于一切。你身边的这个李涯,他以前不这样,他为了来兖州打暗桩,生生把自己变成这样了,变得即便是熟人见了都认不出来他了,这就是一种为了情报为了组织可以奉献一切的精神。
你们知道那个豫让刺杀赵襄子的故事吧,豫让为了刺杀赵襄子,把自己面容给毁了,吞火炭把嗓子也弄哑了,就是为了让人认不出听不出他是谁,就是为了要刺杀赵襄子。我们为了搞情报,为了组织,也要有这种精神,我们要善于隐藏自己善于伪装自己。
而你,吉平,就是要把自己伪装成曹操可以信赖能够信赖的人,你是太医令,你有很好的条件。”
庞龙就像一个布道者一样,给吉平这个新人,疯狂的进行着洗脑。(未完待续。)
第67节 不想要的武斗1
刘璋为了解决凉州难题,为了摘掉身上的黑锅,也开始全力开动舆论机器,在大汉新报上,疯狂的攻讦马腾韩遂等西凉军阀。这要在以往,只有曹大大才有此殊荣。
除了在报上进行舆论抨击,刘璋还组织人,在民间在百姓中,进行小道消息或者说是流言谣言等,以前刘璋同志不屑于为之的,流言蜚语攻击。
为了把自己洗白白,为了摘掉自己身上的黑锅,刘璋同志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能动用的手段都使上了,就差动用武力了。
但是凉州的局势还是在持续恶化中。
一来,是因为冬季来临,民生更苦。
二来,因为庞龙的以皮换粮的恶果开始纷纷浮出水面。
因为凉州的那些土匪马贼军阀等,他们不管你是什么胡人,是哪里的,有牛马羊他就抢啊。结果,凉州南面的羌氐等胡人,也都遭了难,被刘璋的这个新政给祸害的不轻。于是羌氐等胡人,也都纷纷联合起来,朝凉州施压。本来他们就亲近马腾韩遂他们,如今更是彻底站在了刘璋的对立面,彻底跟着马腾韩遂一条道走了。
至于北边的匈奴,就更不用说了。
说到北边的匈奴,就不得不要说到第三个大危机了。
北边的匈奴被刘璋的新政祸害的更惨,尤其是李傕郭氾等的西凉军团,那家伙一扫荡,如耙子搂草,如秋风扫落叶,凡是西凉军团过到之处,那叫一个干净,哪里还见什么牛马羊,狼都难见到几只,因为已经没有羊给它们可偷吃了,它们只好去别的地方觅食了。一般的中小匈奴部落,遇到西凉军团这种规模的扫荡,只能乖乖的交出牛马羊。大的部落,想立即集结出几万骑兵,与之对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还打不过,只能远远的躲开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西凉军团这样的扫荡,西凉军团瓦解以后,匈奴人的反弹立即就来了。
那些失去了牛马羊的匈奴人,成群结队的开始进入到凉州,抢劫。
这还是小股的。
最新的消息是,十数万的大队匈奴人马已经南下。
他们在左贤王呼厨泉、右贤王刘豹的率领下,要讨伐刘璋,活捉庞龙,要求刘璋交出庞龙,交出单于遗诏,他们开始了声势浩大的讨伐刘璋的南进行动。
若匈奴十数万人进入凉州,那绝对是灾难性的局面。绝对比西凉军团进入草原的毁灭性还要大很多。
刘璋获知消息以后,已经顾不上和马腾韩遂,以及曹昂钟繇的恩怨了。立即行文给马腾韩遂,要求他们必须确保雍凉的安宁,要求两人向武威安定方向,运动防御;同时行文给钟繇曹昂,要求他们至少要确保三辅之地不受匈奴袭扰。
而刘璋自己,则再次不得不把出兵凉州的问题,提到桌面上来考虑。
一方面,刘璋急令巴郡严颜部急调五千新军至汉中,而汉中的大部,则开始向陈仓运动,准备由陈仓入天水,伺机北上。
“主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这几乎倾全益州之力,我们总共才两万五千多新军,一下子就在汉中投入一万五千多,那巴郡和成都方面,兵力严重不足。而且,我军都是步兵,你不是一直反对进入凉州吗?”张任忧心忡忡。
“没办法,鸭子上架,被赶的呗。你以为我愿意阿。匈奴人这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不出去,匈奴人是不会轻易走的,匈奴人不走,整个雍凉,乃至三辅,都会遭殃。都是这个庞龙惹的屁事。拿人家的遗诏作甚,吃饱了撑的。”刘璋说到庞龙就生气,看看惹的这一屁股烂事。
“某有个提议,不知当否?”法正道。
“说吧说吧,都火烧眉毛了,还什么当不当的,有话尽管说。”
“大人,我等可以先在大汉新报上明文号召各方,一直起来防御对抗匈奴南下。而且,还可以正大光明的向世人宣布,我蜀中将会出兵凉州,迎击匈奴。把我们要出兵的消息,明确告诉世人,告诉凉州百姓。若是此时,马腾韩遂或者钟繇曹昂,趁机偷袭我等,他们也会有些心理上的顾忌,也会害怕百姓们指点议论他们。这样的话,想必他们对我们动手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刘璋想了一下,主意确实不错,先把大义给占了。
“好,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还有,我想匈奴此来,其重点应该不在于报仇什么的,而在于遗诏。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听说来的有左贤王呼厨泉,右贤王刘豹。前者是於夫罗的弟弟,后者是於夫罗的儿子。反正大家都说遗诏在庞龙手里,庞龙又是我益州的人,那我们就在遗诏的内容上大做文章,以此来挑动分化瓦解匈奴人。”
法正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说遗诏在咱们手里,那么遗诏的内容岂不是咱们说了算。
“嗯,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孝直你详细说来。”
“其实,匈奴人和我们的习惯不大一样,我们一般是立嫡立长,一般都是儿子辈的继任。匈奴不一样,他们的单于继位,第一顺位是左贤王,而且通常也不是儿子辈的继任,通常是兄终弟及。这个和我们汉人,非常的不同。如今,左右贤王来,目的就是为了匈奴单于的大位而来。我们就在这个上面做文章。”
“嗯,有道理。我们就说於夫罗选的下任单于是刘豹,这样呼厨泉肯定生气,刘豹肯定高兴,说不定两家自己先打起来了。”刘璋很高兴,觉得法正这个主意出的比前一个还好,终于体现了谋士的一面。
“其实我们还可以同时给左右贤王去信,或者派出使者,告诉他们,谁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们就说谁是下一任的单于。”法正再次提议。
“那就这样,我们先在报上声明,说我军要兵进凉州,应战匈奴;同时我们向匈奴左右贤王派出使者,对他们晓以大义,他们既然已经归附朝廷,就不能乱来,就得按照章程来,谁跟我们合作,我们就承认谁是下一任大单于;要是两个家伙都不合作,那我们就在大汉新报上直接披露,刘豹就是下一任南匈奴的单于,让两个家伙先去狗咬狗去吧。”刘璋总结道。(未完待续。)
第68节 不想要的武斗2
“刘璋要出兵了?刘璋要去打匈奴?”钟繇看着报纸,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错,昂开始也是如何都不敢相信。可是,据我们在汉中的细作传回的消息,刘璋确实已经开始出兵了。而且是两路进军,重点是陈仓方向,据说第一站是天水。另一路则是兵出斜谷。按照我们和刘璋达成的约定,按说他的士卒是不能踏入三辅的。”
兵出斜谷,进入的就是三辅的右扶风。
“刘璋那混蛋,必然是先把消息放出来,告诉大家他这是去打匈奴,让我们不好对他下手,否则我们就成了匈奴的帮凶了。他这是抢先占住了大义。我想他马上就会行文过来,不但要借道,还会要求我们配合。”
结果不出钟繇所料。
很快就有汉中的公文过来,行文通知说,新军会借道三辅北上安定,抗击匈奴,要求长安方面全力配合,提供必要的粮食补给等。
“瞧瞧,刘璋这小儿,盘算的多好。不但让我们不好对他下黑手,还让我们给他提供粮草后勤,这小子真是脸皮够厚,无赖到家了。”钟繇看着刘璋的公文,就怒不可遏,虽然他早就预料到刘璋会这么干。
“元常先生,这就对了,这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刘璋。给点儿粮草都是小事情,只要他敢真的出来,即便他真能打退匈奴人,但是,他再想缩回到汉中就困难了。不但我们不答应,我想马腾韩遂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嗯,子脩说得不错。是以,我们要全力鼓励刘璋出兵北上,出得越多,出得越远,越好。免得这小子整天躲在汉中我们拿他没办法。刘璋不是号称专门研究以步克骑的吗?他不是上次刚刚伏击重创了马腾韩遂吗?这次让我们看看,他是如何对付匈奴骑兵的,还有没有命留给我们。”
“刘璋的新军不过是靠着弓弩犀利,在山地尚可对付骑兵,在平原上,想要对付强大的匈奴骑兵,万不可能。不过,刘璋贼子向来是狡猾,说不定会有其他办法。两军对战,无论如何我是不看好他的,若他真能力力克十万匈奴骑兵,那他早就出汉中了,没必要龟缩在汉中不出了。”
“刘璋的新军从没有在平原作战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出动过。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他是如何以步破骑的。”
“我们要不要跟马腾韩遂通个气?”
“不用,他们跟我们之间,肯定会有默契的。他们也巴不得刘璋出来呢。肯定不会立即把刘璋再吓回去。再说了,刘璋现在手握大义,他们不会那么傻,现在就撞上去挨骂。”
形势发展果然如钟繇所料。
马腾韩遂等,也如长安一样,全力配合刘璋北上抗击匈奴。马腾韩遂不但让开了天水等通道,还北上武威,策应刘璋部抗击匈奴。
而长安的钟繇和曹昂也一样,不但出人出力出粮草,支持刘璋北上,长安还出动五千虎豹骑,兵出北地郡,从右面策应刘璋的新军。
马韩联军,长安曹军,一左一右,策应刘璋的新军北上迎击匈奴的十万大军。
战争,一场刘璋根本不想要的战争,正无可阻挡的即将成为现实。
不但刘璋自己没准备好。
新军也没有准备好。
新军一来没有平原作战经验,没有大规模作战经验,没有与骑兵的作战经验。
新军上次汉中的两个伏击,人数都不多,而且都是伏击。上次马腾韩遂等西凉骑兵,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对骑兵作战经验。
所以,严格来说,新军对于与骑兵作战,根本没有实际的战斗经验。
这是刘璋自穿越以来,玩的最大的一次赌博,也是最大的一次军事冒险。
而且是被赶鸭子上架玩的一次赌博。
战争有时候不是你想要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的。
有时候,你不得不打,明知道打的话,可能会输得很惨很惨,依然不得不打。
刘璋当然可以不出兵,他若龟缩在汉中,谅再多来些匈奴人也无可奈何于他。
但刘璋还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出兵。
该怕死的时候要怕死。
该不怕死的时候要敢于不怕死。
刘璋悍然带着新军自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部队,两路出兵,一路出陈仓,一路出斜谷,同时向安定挺进,准备迎击匈奴。
西路军,以刘璋为首,魏延黄忠副之;东路军,以张任为首,甘宁法正副之。留下李恢在汉中代理太守,署理政务。新一军全部被刘璋带走,汉中的防务则由巴郡调防来的新二军接手。
一直不愿意出兵凉州或者三辅的刘璋,结果一下子,两路出兵,同时出兵凉州和三辅,确实很出乎大家的意料。
刘璋确实是很不想出兵。
但是没办法,人家匈奴人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要不出来,匈奴人就该在凉州以及三辅疯狂肆虐了,到时候你还是得出来。既然早晚都得出来,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全力以赴,博一把。
博的就是民族大义。
博的就是大家对匈奴人一贯的仇恨。
刘璋没想到大家会这么配合他,没想到马腾韩遂、钟繇曹昂会这么配合自己。等他醒过味来,再想后悔的时候,已经是想回头都回头不了了。
战争机器一旦启动,巨大的车轮滚滚向前,难以阻挡,而此时作为统帅的他,想要踩急刹车,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刘璋也从没有想过要踩急刹车。
临阵犹疑不决,是为将为帅者的大忌。既然下定了决心,唯有勇往直前,就是前面没有路,也要给它轰出一条路来。
等刘璋的主力到达高平的时候,左面马腾韩遂部,默契的出现在祖厉,右面的钟繇曹昂出现在郁郅。单从排兵布阵方面来说,似乎是协调一致对敌的样子。但是刘璋知道,这明显是在押送着自己,走向断头台,走向批斗场。
既然大家这么盛情,即便是自己再不想要的一场武斗,刘璋也只有配合大家尽情的表演了。(未完待续。)
第69节 不想要的武斗3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
“主公,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哼小曲。”魏延看着刘璋在城墙上来回瞎晃悠,不得不佩服主公心真大。
“文长,说到底战争不过是大规模的杀人游戏罢了,想深了,就会有罪恶感。所以,不如让自己的心情轻松起来,反正要死人,尽量死的愉快些,尽量让敌人多死些,让自己少死些。这才是为将为帅的根本之道。你要多学些。”
“主公说得太深,俺也不是很懂,不过俺只相信一句话,那就是多杀敌人。”
“是的,人总是要死的,被杀死和病死老死,其实都差不多。如果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破坏远大于创造,那他其实早就该死了。匈奴人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他们创造的少,破坏的多,早就该死了。游牧民族,四处游荡,文明传承和文明创造性很差,破坏远远大于创造。游牧民族要想改变这一点,就要自己做出改变,如果他们做不到,我们就要帮他们做到。人生天地之间,创造为大,是以为人。”
“主公越说越深奥了。”
“你急匆匆的上来,可是有紧急军情。”
“不算太紧急。我军前锋已在北面一百里处发现匈奴踪迹。据报,匈奴人业已越过贺兰山口,过青铜峡、富平,直奔高平而来。”
“让前锋后撤到高平东北,十五里外的青山脚下扎营,就地构筑工事。我军主力,于右侧,在逢义山与清水河之间,构筑工事,沿清水河隔河防御。让张任法正甘宁部,进入萧关,准备接应。”
“诺!”魏延应诺以后,仍然心有疑问的问道:“主公,咱们这样真的要和匈奴人决一死战吗?你就不担心西凉军和曹军他们?”
“担心没有用,只有把匈奴人打得越狠,马腾韩遂钟繇曹昂他们才越是不敢轻举妄动。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刘璋信誓旦旦信心满满。
魏延不知道刘璋哪里来的信心。
“你说的好像我们一定能打败匈奴人的十万大军似的。”魏延还是很直接的表示了自己的怀疑。
“只管放宽心,山人自有妙计。”
“那我们正面,这么宽的攻击面,要不要布置防御工事?”
“当然要了。我看你不是已经派人在城外挖工事了吗?”
“匈奴人挺进太快,我怕时间来不及。”
“这样,你去派人呼吁民众一起,参与城外的工事修筑。记得要待遇从优。另外,要留出一条通道,直达城门口,方便敌人可以打马直到城门。”
“啊?你这样城外的工事还有多大意义?敌人人多,很容易就冲到城下了。”
“照做即是。”
“…,诺!”
其实刘璋自己根本没有多少信心。
但是,在部下面前,在士卒们面前,刘璋要表现出强大的自信以及轻松。
不就是打仗吗?
战争游戏老子玩的多了。
即便是死了,也有可能是老子返回到原来的现实世界去了,老子有什么可怕的?真正该怕的,应该是那些敌人,那些非要做我刘璋的敌人们。
一个非常怕死的人,一旦认真起来,玩起命来,那是非常可怕的,不是一般的勇敢可以形容的。
此之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是,战局的发展,并不是以统帅或者主将的个人信心为转移,信心再强大,也决定不了战局的胜负,左右不了战局的发展。
如魏延所料,匈奴人快速挺进,城外的工事还没挖好几条,匈奴人的骑兵大队已经到了。
看到匈奴人杀过来了,城外帮助修筑工事的百姓们,蜂拥而往高平城内逃生。而城外的新军,在阻击了一段时间以后,为了减少伤亡,刘璋命令城外的部队撤入城内。至此,城外正面,所有刚挖的工事全部沦陷,匈奴骑兵可以直入到城下,与城上的守军,叫骂声相闻。
如果能工事完备,连弩充足的话,刘璋相信,打退匈奴人是不成问题的。不过眼下两个条件都不具备,那就只能把城外的部队撤回来了,没必要多做无意义的牺牲。”
高平城危在旦夕,刘璋却并没有命令两翼的部队攻击支援,而是让两边固守。
东面依山构筑工事,西面傍河构筑工事。
这两面,无论那一面,匈奴人要完全吃掉,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正面就是高平城。
目前看高平似乎是岌岌可危。
反倒好像成了最脆弱的一环。
“主公,我军城外之人,已经全部撤入城内。主公,你要不要先撤?”魏延道。
“我怎么可能会撤,我要撤的话,如何吸引敌人注意。把我的大旗高高的树立在城头,把北城门洞开,城门内两侧房顶埋伏好飞军,街道两边的房顶上,全埋伏好人,放匈奴人入城。文长,汉升,我们三个,就在这城门楼上观风景阿!哈哈哈。”
刘璋说完大笑三声。
“吱呀呀~~~”
北门洞开。
外面的匈奴人也是一阵骚动。
呼厨泉和刘豹正在商议要不要攻城的时候,城门竟然自动开了。
两个人还以为里面要冲出一队兵马,出来决一死战呢,没想到,等了半晌,也不见一个人出来。
正疑惑间,就见对面的城楼上,有个人拿个纸筒卷的喇叭,在那里高声喊叫:“喂~,对面的匈奴兄弟们,你们哪个是呼厨泉,哪个是刘豹?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吗?我就是刘璋刘季玉,我已经把城门打开了,你们不是要找我吗?快进来阿,我时间很紧的。”
“叔叔怎么办?刘璋小儿肯定有诈,决不能进城。”
“不进城我们来干嘛,不进城怎么活捉刘璋庞龙?豹儿,你不会是怕死吧?”
呼厨泉说得也对,本来攻城就是为了进城,现在城门开了,你不敢进,那多让人笑话。再说了,只要保证对方无法再关上城门就可以了。我们这十万大军,如洪流一样,通过城门,他刘璋就是再有诡计,他关不上城门,他能奈我何?(未完待续。)
第70节 不想要的武斗4
“你说什么?我会怕死?且看我来打头阵。”刘豹大怒,一挥手里的弯刀,“草原上的勇士们,长生天会保佑我们的,跟我一起冲进城去,活捉刘璋!冲啊!”一声怒吼,座下骏马四蹄腾空,往前飞奔。
有人领头,立即,刘豹部迅速全部轰然响应,一道洪流涌向城门。
果然还是年轻气盛阿,呼厨泉感慨道。
他正是想要有人去踩踩雷。
不过,情况果然如呼厨泉所料,因为涌向城门的人太多,守军根本没办法说放进一部分然后把城门一关,关门打狗。既然无法实现这样的战术,那这个高平城算是破了。几万骑兵要是涌进城,刘璋就是有多少步兵也不够被屠杀的。
一个想要破城。
一个就明明白白的把城门打开让你来进,让你来破。
刘璋把匈奴骑兵放进城,就是要实现平原地带的山林战。城市巷战,就是平原地带的山林战。飞军和新军都在城墙上屋顶上,而匈奴人都暴露在光溜溜的街道上。房屋城墙,就是山林,街道就是崎岖的山路。
呼厨泉一看,进去了那么多人,破城必矣,大手一挥,全军压上。
刘豹部看似进了不少人,但是刘豹却没进去。
刘豹也不傻。
刘璋这么明显的城门洞开,必然是有诈。
刘豹之前振臂一呼,就是想号召大家一起跟他往前冲,他开始的时候纵马如飞,等到大家都动起来了,他就控制住了马速,那马只见蹄子翻,就是不怎么往前跑。
没有几个头领是傻子。
先进城的,基本都躺地下了。
汉军都爬在房顶,还顶着头盔,下面的匈奴人一来刚进城,街面上一看,根本看不到敌人。二来,就算是看到房顶的汉军,也很难射到人。就算能射到也没用,都戴着头盔呢。
结果是,匈奴人川流不息的涌进城,又一个个的躺倒在街道上。就像是一股洪流涌进沙漠,然而没走多远,全都渗进了沙土里消失不见了。
城门左后两侧,上城墙的过道,早就被死尸堆满了,已经把过道彻底堵死了。
躲在城墙女墙处的魏延,看着一批一批的匈奴人无奈倒下,忽然就想起了刚才刘璋说的话,战争就是大规模杀人的游戏,魏延突然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城门外面,匈奴人还在汇集蜂拥而来,城门里面,已经是血腥气四溢了。
城门外面敌军扎堆,城上的人,躲在垛口后面,闭着眼睛往下射,都能射到几个人。而城下的人,想要射中垛口后面女墙后面的人,则是十分之难。
一场不对称的战争,足足进行了一炷香多的时间。
一方人多,一方人少。
一方是骑兵却没地方施展,一方是步兵却尽展所长。
一方处处挨打,一方占尽地利优势。
人多的骑兵,被人少的步兵,肆意屠杀。
刘璋自陈仓道伏击马腾韩遂后,在高平再次上演了一次以步屠骑的好戏。
匈奴人最终还是发现了,这个小小的高平城,就是一座坟墓,进去多少人都填不满。最终,刘豹最先吹响了退兵的牛角号。紧接着呼厨泉也让人吹响了退兵的牛角号。
匈奴人退了,涌向城门的匈奴人,慌乱的调转马头,仓皇退去。
其实他们不用慌,城里根本没有追兵出来。
房顶上的汉军来不及,城墙上的汉军下不来,过道都被死尸堵死了。
刘璋暗道了一声可惜。
再过一会,他就会点烽烟,给城外东西两翼的汉军发信号,在匈奴背后掩杀,彻底把匈奴人赶进高平这座坟墓。到那时候,城外之前挖好的工事,就会成为东西两翼汉军的工事,彻底把匈奴人堵在高平城内,任自己鱼肉。
可惜,功亏一篑。
匈奴人刚刚才全面压上,还没多长时间,就又退了。
“命令大家打扫战场,让百姓也参与打扫战场。另外给东西两翼传令,让他们加强戒备,防止匈奴人从两边突破。”
“诺!”魏延应了一声,立即转身吩咐了下去。
高平的百姓,本来躲在家里,然后听说匈奴人进城了,个个都吓得要死。不想,没多久,进城的匈奴人都死光了,街面上躺的全是死人和马匹。
汉军士卒在外面吆喝着,让百姓们出来帮助打扫战场。
死人都堆在一起,准备拉到外面埋了,防止产生疫病。死马,还有重伤的马,都杀了,分马肉给大家。
匈奴人的东西,新军和飞军都看不上,除了一些没受伤的马匹之外,其他的,都安排人给百姓们分了。
汉军打扫战场的重点在于回收弩箭。把敌军放进城里打的另一大好处就是,射出去的弩箭,基本上都能回收回来。
其实,真要是十万匈奴骑兵全部进来,汉军未必能全部吃下,弩箭就可能不一定够用。
有东西分,大家的热情就更高涨了。
关键是有马肉分。
凉州饥荒很久了,每家分到几十斤上百斤的马肉,那简直跟过年一样。
战报还没统计出来,不过初步估计,匈奴人的损失至少在万人以上。城里街道上躺的全是尸体。
刘璋此时只能怪高平城太小了,没能一下子把十万匈奴全装进来,自己设计的东西两翼封尾的好戏没能上演,真是遗憾啊。
“战报统计出来后,记得给我们的盟友也抄送一份。”刘璋吩咐道。
刘璋说的盟友,指的就是马腾韩遂和钟繇曹昂。
刘璋要用这个耀眼的战绩,吓吓这两个假盟友真敌人,让他们心里的小九九盘算的久一点儿,好为自己到时候返回汉中寻找机会。
“接下来怎么办?匈奴人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再进城了。他们应该会在我们左右两边选一边突破吧?”魏延问道。
“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一边?”
“如果是我,我大概会选右边,就是东侧这边。我们在这边是依山构筑的工事,但是在我军弩箭打击有效射程,以及高平城之间,应该还有一个很狭窄的缝隙可供匈奴骑兵穿过。而左侧的话,则要突破清水河防线,骑兵在对岸弩箭的打击之下,想要顺利过河,难度太大,伤亡肯定是不可承受的。”(未完待续。)
第71节 不想要的武斗5
“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后退,由北地郡或者武威,然后再南下。匈奴人后退的话,我军根本不敢往上贴。对方一退,把战局扯动开,避开我们预设的战场,争取跟我们打野战。那样的话,我军的短板,机动性弱,近身战差,等都将暴露无遗。”
“但是,匈奴人不是主公,他们已经到了这里,主公就在他们眼前,他们怎么可能弃主公而去,而转去北地郡或者武威郡呢。我现在知道了,为啥主公亲自坚持出现在城楼上,你这是为了吸引匈奴人。有主公在,我认为匈奴人不可能选后退。
主公,老魏有个想法,要不要派人游说一下西凉军和曹军,让他们迂回到匈奴人的侧后方,我们三方彻底将匈奴人包围,吃掉这十万匈奴骑兵。”
“文长,太天真了。你想指望西凉军和曹军帮我们的忙,这基本没有可能。他们所以会以配合的姿态出现在我军的东西两面,一来是为了防范匈奴人,二来也是为了监视我军。在我军没有和匈奴人分出胜负之前,他们是不会主动参与进来的,除非是匈奴人主动去找他们的麻烦。西凉军和曹军,他们的真正目的,还是在于我军。我军前出汉中这么远,粮草补给都很困难,凉州又多平原地带,利于骑兵而不利于我军。他们目前不过是想让我军跟匈奴人拼个你死我活,不管我军是胜是败,他们最后都不会放我军轻易返回汉中。所以,我军真正的危机不是眼前的匈奴人,而是如何应付随后的西凉军和曹军。
匈奴人其实好办,把他们打疼了,他们就比较听话了。他们现在不管是往左往右,都将遭受很大损失。右边是看似有一条缝隙,然则未尝就不是陷阱,也许就是诱饵等着他们上钩。所以,其实现在匈奴人最好的选择,其实是后退,把战场距离拉开,如果我军敢跟进,他马上就可以转身给我们一击,如果我们不跟进,他完全可以转左或者转右。不过眼下我在高平,匈奴人不可能轻易后退的,毕竟传说中的诏书在我手里。
真正难办的是西凉军和曹军。他们隐隐瞄着我军的后路,他们都还是骑兵,地形也比我军熟悉。我军想要安全返回汉中,难度很高。”
“西凉军和曹军,若是偷袭我军,就不怕被天下人唾骂?”
“所以说你脑子比较简单阿,现在是乱世,能够站立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挨几句骂算什么,能吃掉我军才是最大的胜利。”
“那我军眼下如何是好?主公你留张任他们在萧关,而不是前来会合,是不是就是在准备后路?”
“那倒不是。萧关离高平太近,根本算不得后路。让他们留在萧关,是害怕我军挡不住匈奴人的攻击,萧关算是第二道防线。我原意是,匈奴人若攻击太犀利,我军挡不住的话,那就只能放弃高平,退守萧关。若匈奴人攻击不顺,被我军左右两翼封尾围堵在高平,那我就急调张任部前来,打开南门,南北夹击,全歼十万匈奴骑兵于高平城。结果出乎我预料阿,匈奴人还是比较狡猾的,战场反应很快,才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就退了。可惜了。”
“那我军眼下怎么办?”魏延再次问道。
“眼下?眼下我想跟匈奴人谈一谈。”
“啊?…”
匈奴人确实如刘璋所料,陷入了左右两难的困境,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是好了。前面高平城,城门大开,但是进去就是送死。东面汉军依山防御,骑兵攻击肯定很不利,西面汉军隔着清水河进行防御,骑兵想要迎着攻击,涉水而过,也是十分困难。呼厨泉和刘豹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好办法,最后决定明天朝左右两边各派出一支部队,试探性攻击一下看看。议定之后,两人就分开各自回各自大营了。
当晚,刘璋就派人分别见了呼厨泉和刘豹。刘璋给两人各自送了内容一样的信,大概的内容就是,於夫罗的遗诏就在我刘璋手里,你们哪个愿意跟我合作,我就把诏书交给谁。你们两个机会均等。
结果,出现了刘璋都没有想到的戏剧性的结果。
当晚,刘璋很快就收到了两个人的回信。
回信的内容,竟然惊人的一致。都是要求,刘璋要先帮忙干掉对方,就答应和刘璋合作。
事情转了一圈,选择权又回到了刘璋手里。
但是,其本质却发生了变化。
刘璋本来还想着去挑拨两人呢,结果发现这两人根本就不用挑拨,本来就你防着我,我坑着你。
具体选谁,刘璋还真是一下子给难住了。
三国中,这些异族的英雄人物,刘璋也没记住几个,也就记住个孟获之类什么的。什么呼厨泉根本没印象,至于右贤王刘豹更甭提了。刘璋就搞不明白,你说你一个匈奴的右贤王,怎么会也姓刘呢?
这里不得不交代一下了。
兴平元年,於夫罗死,南匈奴发生内乱,祸乱凉州和三辅。历史上就是在这次劫掠行动中,蔡琰蔡文姬被掳走的。当然,眼下蔡大小姐好好的,在成都学府优哉游哉的当着院长。
而刘豹,就是於夫罗的儿子。
刘豹所以姓刘,一般说法是因为其母亲为大汉和亲公主,所以其姓刘。刘豹还有个弟弟,叫刘去卑,也有叫去卑的。
按原来历史的正常发展,於夫罗死后,左贤王呼厨泉,即於夫罗的弟弟,继任单于,刘豹迁左贤王,刘去卑任右贤王。后来,呼厨泉死了,刘豹才接任的南匈奴单于大位。刘豹继任单于的时候,曹操将匈奴分为五部,是为匈奴五部众,刘豹负责管理左部众。为了控制匈奴,曹操把刘豹长期留在身边,而把刘豹的弟弟刘去卑派去管理匈奴。刘豹死后,刘豹的儿子,刘渊继承了匈奴左部众,后来趁着西晋八王之乱的乱局,建立了汉赵政权。此即,五胡乱华之发端,其后,相继有很多胡人政权在北方先后建立,史称五胡十六国,又称五胡乱华。(未完待续。)
第72节 不想要的武斗6
五胡乱华,从历史的角度看,是一次华夏文化往周边辐射,然后被异族反扑,是一种消化不良的反应。后来的,隋唐之后的五代十国,也是类似的情况。秦汉之后的五胡乱华,隋唐之后的五代十国,都是华夏文化向周边强力辐射之后,吸收太多异族民众或者文化,造成的一种消化不良,一种阵痛,一种反噬。
当然,这种阵痛的代价是非常非常巨大的。
刘璋不知道这个刘豹就是后来五胡乱华的罪魁祸首刘渊的老爹。
刘璋接到两边传回来的消息后,也不知道怎么选了。
干掉哪个?
哪个他也干不掉阿。
他要是能干掉一个,那他就有能力干掉另一个,他也没必要跟两人废话了,直接就开打了。
问题是他只能守株待兔,等着兔子往自己的树桩子上撞。
可惜兔子撞了一回,没撞死,现在都学聪明了,不往上撞了。
怎么办呢?
高平城下开始呈现了一副诡异的形态。
第二天,呼厨泉和刘豹,在象征性的向左右两边试探性的攻击了一下以后,又回到了高平城下,城上城下,大家大眼瞪小眼,叫骂几句,放几只冷箭完事。
刘璋还百无聊赖的拾起了匈奴人射上来的箭支,看完就很嫌弃的随手扔了,太粗制滥造了,看来新军只能回收自己的箭支使用了。
刘璋龟缩在城内不出,匈奴人也徘徊在城外不进,形成了一种很诡异的僵局。
按说这种僵局对匈奴人不利。匈奴人多,人吃马喂的消耗也多,而且,左右两边马腾韩遂和钟繇曹昂,很可能随时,瞄着其后路包抄上来。然而,结果正相反,反而是刘璋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更耗不起。本来他就是远离根据地作战,射出去的箭支都要再拾回来重复利用,可想而见,补给问题有多严重了。而且,凉州饥荒已久,城内根本没什么粮食,刘璋带的粮食说不定还要贴补给百姓,根本就撑不了几天。而且,旁边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恶狼盯着。
绝对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必须立即打破僵局。
刘璋之前大开城门,就是想毕其功于一役,结果功亏一篑。
找两家和谈吧,两家又把球给踢回来了。
真是苦恼。
不能随意出击,是刘璋最大的痛脚。
就在刘璋这里纠结郁闷的时候,东西两面,西凉军和曹军,却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西凉的马腾韩遂联军,驻守在武威郡的祖厉,背靠祖厉河扎营。
这几天,马腾韩遂一直有派人侦查刘璋和匈奴人的动静,得到的消息是,刘璋和匈奴人似乎是短暂的小打了一会,匈奴人都冲进城了,然后又被打出来了,具体战况不知。
马腾韩遂正要派人继续打探,不想刘璋派人送来更加详细的战报。
战报如下:十五日,余部在高平城遭遇匈奴大部,酣战约两刻钟,击退之。斩首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余部亦伤亡惨重,伤七百零九人,亡十一人。战情紧急,亟请贵部前出,断其后,好将顽敌全歼于此。切切。
“假的,绝对是假的。”马腾韩遂营中众将看完以后,几乎没有一个相信的。
马腾韩遂也不相信。
“不会是刘璋小儿故意弄个虚假战报吓唬我等吧,交战才两刻钟,斩首一万多,就是一万头猪也得会砍吧,还一个俘虏没有,太不可能了。”
“就是,还说自己伤亡惨重,才他娘的死了十来个人,这他娘的算啥伤亡惨重。”
“一比一千的战损比,绝对不可能。以步战骑,还一打一千,这绝对是假的。”
众人议论纷纷。
就没有几个能相信的。
“我信。”有人发出了不太和谐的声音。
众人一看是马超。
“贤侄请详细说说,你为何会相信这份战报。”韩遂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们上次在陈仓的遭遇只怕比这个还惨。”马超一句话说得帐内众人都脸色十分难看。马超也不管那么多,接着道:“我们都知道,刘璋小贼所部的弓弩犀利,而匈奴骑兵,比之我部骑兵尚且不如,突然遭遇之下,大败亏输也是难免的。我想大家应该还记忆犹新吧,刘璋小贼军中的元戎弩有多么的犀利,若是成千上万的元戎弩劲射,想想看,有多少匈奴的骑兵也不够填进去的。所以末将建议,我军应迅速北上,切断匈奴归途,到时候也能分些功劳。毕竟,我等才是凉州真正的主人,若我等连一个匈奴人也没杀而白跑一趟,如何跟凉州父老交代。”
“说的好听,还不是被刘璋小儿打怕了,长刘璋小儿的威风,灭我们自家的志气。我就不信,在平原地带,刘璋小儿的步兵还能如陈仓道伏击那么厉害,打得匈奴的骑兵毫无还手之力,竟然打到一比一千的战损比。若刘璋真这么厉害,完全不必要求我军协助,自己就把匈奴人全灭了。”阎行立即就跳出来反驳。
“你说什么,谁怕了刘璋小儿?”马超立即怒目相向。
两个人就如针尖对麦芒,随便一点儿事情也能掐上。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马腾一拍桌案制止道。“我军和匈奴人,以及刘璋的新军,都有交过手,刘璋部的弩箭确实犀利,但要说打得匈奴人完全无还手之力,我是不信的。而且还是在平原作战,又非山林作战。不过孟起刚才有句话说的好,我等才是凉州之主,若是真的让刘璋小贼把匈奴人全打跑了,到时候我等的面上也确实不好看。大哥,你说呢?”
“不错,我也不太相信刘璋小贼送来的战报。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不信,毕竟刘璋军弩箭犀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想可以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一部北上,伺机切断匈奴人归途,一部南下,按照我等事先计划好的,往天水方向运动。”
……
就在几乎同一时间,曹军也收到了刘璋送来的战报。(未完待续。)
第73节 不想要的武斗7
“斩首万余,损失才不过十一人?”曹昂觉得自己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个战绩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虽然他也有想到,刘璋既然敢于出兵,也许有些不为人知的什么厉害手段也说不定,但是这样的战绩也太离谱了。曹昂在一瞬间,就有些怀疑自己准备用虎豹骑对付刘璋是否妥当。若是刘璋的新军真的如此强悍,自己带来的五千虎豹骑根本不够看。虎豹骑是强,但也不比匈奴骑兵强多少。刘璋不说跟自己打一比一千了,就是一比十,也轻松把自己这几千虎豹骑给灭了。
“子脩,这不过是刘璋小儿的雕虫小技而已,子脩无需过虑。”钟繇一句话就让曹昂恢复了清醒。“且不说这个战报有无水分,就说刘璋小儿所以会把战报堂而皇之的送给我们看,他就是想吓唬我们,震慑我们,想要我们不敢轻易对他动手。他越是这样,说明他越是心虚,越是怕我们。”
“可是,这个战绩也太惊人了。”曹昂依然还在被刘璋的战报所震惊。
“据我们派出去的人侦查所得,匈奴人曾经攻进了高平城,但是很快就被打了出来。老夫猜测,匈奴人有可能是被刘璋故意放进城的,然后在城里,利用房屋城墙等掩护,而匈奴骑兵在城里施展不开,刘璋的新军又弓弩犀利,所以匈奴人吃了大亏。若是在平原相遇,断不可能有如此战绩。其实,我军上次奇袭汉中的遭遇,与这次匈奴攻击高平相若,都是被放进城里,然后吃了大亏的。”
钟繇不愧是钟繇,基本上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经钟繇这么一分析,曹昂也基本明白了。也是,在城里,街道狭窄,四通八达,骑兵根本施展不开。而且,刘璋的军队,很多喜欢上房的,居高临下,匈奴骑兵进了城以后又没了速度,又找不到敌人,全是活靶子。不吃大亏才怪。
“先生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刘璋小儿专门把战报发给我们,肯定就是为了吓唬我们,害怕我们暗中对他不利。以此来看,匈奴人怕是很难从刘璋手里讨得了好了,那我军该如何应对?”
“我军可以留一小部于此继续查探消息,大部迅速南下漆县,随时准备卡断刘璋的归途。”
……
刘璋不知道,因为一份战报,搅动得西凉军和曹军都是上下不安,正在挖空心思的商量着怎么对付自己。
刘璋自己正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对付眼前的匈奴人。
第三天,呼厨泉、刘豹,又带着人,在高平城下叫骂。
刘璋让人拿来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小锦盒,一手托着锦盒,一手拿着一个纸筒喇叭,冲着城外大声喊道:“对面匈奴的弟兄们,哪个是呼厨泉,哪个是刘豹,你们都看清楚了,我手里这个锦盒,里面放的就是於夫罗单于的遗诏,你们两个不是想要吗,快快进城来。我就在城楼上等你们。”
“刘璋小儿,你骗小孩子呢,不就是想把我们骗进城吗?痴心妄想!”刘豹吃过一次亏,吼声如雷。
“你们的长生天在上,我绝对没有骗你,不信我把诏书拿出来让你们看看,看看我刘璋是否所言不虚。”说着,刘璋放下喇叭,就在城楼上,当着里外所有人,打开了锦盒,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绸子捆扎的羊皮卷。刘璋一手羊皮卷,一手又拿起来喇叭,朝城外高喊道:“看到没,这就是於夫罗单于的传位遗诏,你们不是很想要吗?想要就快点儿过来拿吧,你们不过来,我怎么知道谁想要呢。回头,我一生气再把它烧了也说不定。遗诏就在这里,匈奴单于的大位就在这里,呼厨泉,刘豹,快一点过来吧。”刘璋喊的声嘶力竭。
“刘璋小儿,你想要诓骗我等,势必登天。你若真有诚意,为何不把诏书扔出城外,送还我等?”呼厨泉怒叱道。
“把诏书扔出城外,送给你们?那可不行。我知道你们谁是谁?我怎么知道这诏书应该给谁?这样,左贤王,右贤王,你们往前走两步,让我刘璋认识一下,看看哪个顺眼,我就替长生天做主,把诏书送给哪个。”
“刘璋小儿,你甭耍阴谋诡计,我等两人就上前两步,你若再有说词,我十万大军,誓必踏平高平,将尔碎尸万段。”
说着,呼厨泉示意了一下刘豹,两人打马而出,前出队伍也就五六步。两人都是一手弯刀,一手护盾,料想刘璋就是有诡计,也奈何不得他们。
“某家就是左贤王呼厨泉。”
“某家乃右贤王刘豹。”
刘璋看这两个家伙这么谨慎,还真是没啥好办法。
“呼厨泉,刘豹,你们有两个,可这诏书只有一份,你们让我送哪个才好?”
“刘璋小贼,你只需将诏书送出来,我等自己解决。”
“诏书给你们没问题,你们必须要答应退兵方可。”
“那不行,庞龙杀死了父单于,我必须要为我父报仇,你必须交出庞龙我等才能退兵。”刘豹吼道。
“庞龙已经死在草原上了,这份诏书是他托人捎回来的。他已经追随你父亲前往长生天去了。”刘璋朝下面狂喊道。
“刘璋小儿,你当某是三岁孩童不成?”
“你们爱信不信。你们想要的话,要么进城来拿,要么我给你们送出去,不过你等得答应退兵。若不答应,那你们只管攻城好了,我城门大开,这么有诚意,你们还想我怎么样?”
“豹儿,我们就暂且先答应了他,待拿到诏书再做计较。”呼厨泉低声朝刘豹说了句。然后又朝城上喊道:“刘璋,我等应下了。只要你将诏书送还我等,我等立即退兵,决不食言。”
“好,我这就派人将诏书送出城外。你们可要说话算话。长生天在上,为了以示公允,你们两个分开一些,待会我让人把诏书放在中间,你们哪个抢到就归哪个,从此这遗诏再与我刘璋无关了。”(未完待续。)
第74节 不想要的武斗8
刘璋说着一挥手,一个跑得飞快的士卒,拿着锦盒,跑到城外,把盒子放在两人的中间,然后又飞快的跑了回来。
盒子刚一放好,两人就策马冲了过去,开抢了。
“别抢,别抢。”刘璋在城楼上还不嫌事大,还在那里明着劝架,但是让人听着怎么都像是在拱火。“别他娘的抢了,你们不是叔侄俩吗,一个破单于的位子,有啥好抢的。当叔叔的就不能让让侄子,人家再怎么说也是於夫罗的亲儿子,人家继任单于天经地义阿。”
“你个汉狗知道个屁!”呼厨泉立即怒吼着进行驳斥。结果一不留神,胳膊上先中了一刀,鲜血直流。气得他哇呀呀的怪叫。
“哎呀,刘豹你也是的,一点儿尊老敬老的觉悟也没有,他好歹是你亲叔叔,你就把单于的位置让出去又怎么了,百善孝为先嘛,你这样多给姓刘的丢脸。哎,不对阿,你怎么会姓刘呢,你不是匈奴人吗?你既然姓刘,不如认我当干爹算了,我去帮你把诏书抢回来吧,怎么样?”
“闭嘴,刘璋狗贼,再要胡言乱语,老子进城以后,杀你个鸡犬不留。”刘豹也气得哇呀呀的大叫。结果,一个不注意,被呼厨泉给在肩膀上划了一刀。
两个人,两匹马,两把刀,围着那个锦盒打的热火朝天。
刘璋看着很担心。
刘璋不是为两人担心,刘璋是为锦盒担心。
刘璋很害怕两个人把锦盒弄坏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是说真的别打了。”刘璋在城楼上急得直跳脚,“你们两个蠢货,知不知道东周时候,有一个二桃杀三士的故事,哎,你们这两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肯定不知道。现在那个诏书就是杀人的桃子,你们他娘的,要是连诏书长的啥样都还没看呢,就被对方杀死了,你说你冤不冤的慌。两个蠢蛋,能不能听我一句劝,先他娘的别打了,先一起看看诏书再打。刘豹,干儿子,说你呢,有没有点儿尊老敬老的样子,你他娘的先住手。”
刘璋在城楼上,比两个人还要忙活,大呼小叫的不亦乐乎。
城外的两个人也都不是傻子,刘璋稍稍用话一点,两个人也就清醒过来了。不错,还是先看看诏书才好。
两马一分,两人往旁边一退,虽然不打了,但是依然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不打是不打了,但是诏书只有一份。
关键是谁先看。
“这就对了嘛。长生天在上,长生天告诉我们,要相亲相爱,你们这样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我给你们一个提议阿,这样,你们都下马,把兵器都扔一边,然后俩人一起看,这公平吧。”
“闭嘴!”两人同时朝刘璋怒吼了一声。
不过两人生气归生气,到底还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扔了兵器,跳下马来,朝锦盒走去。
结果,两人同时抓向锦盒,一人抓着一边,又是相持不下。
“呼厨泉,你好歹也是当叔叔的,能不能爱护一下晚辈,就不能让给刘豹打开,你在旁边又不是看不到,你他娘的抢什么抢,把东西抢坏了怎么办?”刘璋又大呼小叫起来。
“刘璋狗贼,这是我匈奴人的事情,你个狗贼最好别插手,赶紧住嘴。”呼厨泉气得大骂刘璋。骂归骂,终归还是听了进去,转头小声对刘豹道:“豹儿,诏书咱们看归看,看了就得认,你打开可以,我也必须在旁边看着。你要是同意,我就放手,咱们一起看。你意下如何?”
那刘豹闻听,点了点头。于是呼厨泉放手。
刘豹一手捧着盒子,一手就打开了盒子,而呼厨泉也急忙凑到跟前来观看。
就在这万众瞩目,城里城外,城上城下,都屏息关注的时刻。
刘璋的双手紧攥,浑身冒汗,甚至在微微发抖。
旁边的魏延很奇怪,“主公,你激动什…”
话还没说完,就听惊天动地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一阵巨大的喧嚣。
只见那刘豹一下子四分五裂,血肉横飞,被炸得粉碎,而凑上来要一起观看的呼厨泉,不但被炸飞了一条胳膊,而且一只眼睛还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头发更是被炸得跟鸡窝相仿。
刘璋同志自制的处女手雷,终于完成了她的处女秀。
可惜只炸死了一个。
刘璋来不及惋惜,趁着大家还在震惊惊呼当中,急忙大喊三声:“呼厨泉杀了单于继承人!呼厨泉杀了单于继承人!呼厨泉杀了单于继承人!”
旁边的魏延就是再迟钝,如今也反应过来了,急忙领着人跟着大喊:“呼厨泉杀了单于继承人!呼厨泉杀了单于继承人!呼厨泉杀了单于继承人!”
“呼厨泉杀了单于继承人!”
“呼厨泉杀了单于继承人!”
“呼厨泉杀了单于继承人!”
一时间,汉军数千人同声高喊。
呼厨泉这时已经疼的要昏死过去了,但是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自己和刘豹上当了,上了刘璋狗贼的当了。但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两边的人,他的人,和刘豹的人,已经开始骚乱起来了,大规模的冲突一触即发。
呼厨泉如草原的饿狼一般,吼叫了一嗓子,“撤兵,回草原!”用一只手翻身上马,伏在马背上,调转马头就开始逃窜。
“追追追,快追!”刘璋在城楼上看得清楚,“边追边喊,全军追击,速速全军追击!”刘璋在城楼一叠声的下令。
“诺!追击,追击,全军追击!呼厨泉杀了单于继承人!”
“速速给东西两翼传令,让他们立即出动,夹击敌军。”刘璋再次下令。
“诺!”
很快,城头点起三道烽烟,通知左右两翼,立即全军出动,夹击匈奴人。
匈奴人退了,如潮水一般退了。
什么仗打起来最爽了?
当然就是追击仗了。
敌人在前面溃败,我军在后面狂追。
兵法上说,穷寇勿追。其实是不对的。真正该做的,是宜将剩勇追穷寇。
跟在敌军屁股后面狂打乱射,敌军就是被屠杀的对象,敌人急急如丧家之犬,我军生龙活虎的在后面猛冲猛打。这种仗才是最爽的。
穷寇莫追,其实是怕对方有伏兵而已。
没有伏兵当然就要尽情的追了。(未完待续。)
第75节 不想要的武斗9
通常的战斗,都是你一刀我一枪的你来我往的拼杀。
然而追击战,就是,我一刀我砍死你,我一枪我捅死你,我一箭我射死你。我杀杀杀,你逃逃逃。
刘璋倾城而出,全军追击。
甚至城里的百姓,都拿着刀枪棍棒等乱七八糟的兵器,一起跟着冲出城外疯狂追击。
刘璋安排在两翼的两支人马,也一起杀出,跟着匈奴人的屁股后面狂追。
整整追出五十里,刘璋才下令收兵。
然后命令大家打扫战场。
匈奴人刚刚逃出刘璋军的追杀,没跑多远,又遇到了马腾韩遂马超等北上来的西凉军,又是一通截杀。西凉军可不比刘璋的新军,西凉军那都是骑兵,刘璋的新军追的再凶狠,也基本上是跟在匈奴人马屁股后面吃灰的多,跑不了多远就甩开了。也就是因为匈奴人太多了,开始的时候混乱不堪,所以才给刘璋军追杀了不少。
但是西凉军就不一样了,骑兵撵着骑兵狂追,一追就追出二百多里地去。
痛快过后,舒服过后,往往麻烦就来了。
刘璋并不知道,西凉军一部分在前面拦截匈奴。
刘璋只是知道,后面,一面是西凉军向天水方向运动,一面是曹军出现在漆县,意图随时切断新军返回汉中的归途。天水方向,卡的是通往陈仓的路,而漆县,则在高平和萧关偏东南,瞄着刘璋去往眉县,褒斜道的归途。
刚刚大胜,还来不及庆祝一下,局势已经就迅速逆转,变得更加恶劣了。
幸亏消息没有扩散,只是几个主要将领知道而已。
刘璋命令魏延带领大队人马押后慢行,自己则与黄忠,带着几十个侍卫,轻骑入萧关,来和张任甘宁法正等后军会合,商量怎么撤退回汉中的事情。刘璋原来带领着魏延,领的是主力部队,走陈仓天水北上的,兵力有七千人之多。而张任甘宁法正领的是第二拨,是后军,总计三千人,从褒斜道眉县北上的。
如今,撤退的时候,后军变为前军,前军变后军了。
“主公,据斥候回报,马腾韩遂联军一部,已经回军天水,卡住了我军通过天水回陈仓的路,另一部,则北上,大概去截击匈奴。若彼等截击完匈奴,必然南下,对我形成衔尾追击之势。”张任道。
“曹军呢?”
“曹军已快速南下至漆县,其切断我去往眉县的意图很明显。”
“眼下我军必须选个方向,然后集中兵力突破了,否则一旦被两方三边夹击,很可能就全军覆没了。”法正建议道。
“选个方向?不太好选阿。天水有多少人,漆县有多少人?”刘璋又问。
“天水约有一万多西凉骑兵,胡汉杂陈,漆县有四千多骑兵,多是钟繇曹昂收编整训的原西凉军团的旧部,听说钟繇给起了个新名字,叫虎豹骑。”张任介绍道。
“虎豹骑?有点儿意思,竟然在这里遇到虎豹骑了。”刘璋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虎豹骑对刘璋来说,那可是太如雷贯耳了。
凡是对三国稍有了解的人,没人不知道曹军虎豹骑大名的。
刘璋记得好像虎豹骑的统领是曹纯曹子孝阿,怎么变成了曹昂?虎豹骑是曹昂弄出来的?刘璋有点儿凌乱。
虎豹骑虽然只有四千多人,但虎豹骑的威名对刘璋影响太大,名头太响了。
不过,马腾韩遂的西凉军也不是全然废物,而且他们人多,光天水方向就有一万多,还有不少人在北边,随时都可能对自己这一万人衔尾追击。骑兵追步兵,想都不用想结果可能会有多惨。
刘璋思考再三,还是选择了虎豹骑。
所以要选在东面突破,有几个原因。
一是东面离汉中更近一些。别看没近多少,但对于刘璋的新军来说,近一点是一点,因为后勤补给太紧张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顿了。而且,跟匈奴人一战,前军的弩箭消耗掉大半,很难再组织大规模的战役了。
二是,曹军人少,只有四千多。对于弩箭不算充裕的刘璋新军来说,选人少的一方突破,似乎是必然选择。
其三,刘璋不相信曹昂新弄出来的这个虎豹骑,战力就有多强大。
可惜,刘璋选错了。
如果刘璋知道天水是谁领军的话,刘璋一定不会这么选。
天水的马韩联军的主将,是阎行。
可惜刘璋不知道。
“主公,如果我们选向东突破的话,属下建议先向西折行到汉阳郡(天水郡)的阿阳、成纪一带,迷惑曹军,等到曹军以为我军要袭取天水直奔陈仓的时候,我军再折向陇县一带,窥视散关或者眉县。”
“孝直,你这是要我军和对方的骑兵比机动性阿,还折来折去的。”刘璋觉得不太靠谱。己方本来就是步兵,机动性就不如对方,你还这么跑来跑去,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主公,我倒是觉得孝直此计不错。据我所知,新军的机动力,并不比骑兵差多少。我知道主公的新军,成立之初最看重的就是行军能力。一日奔行百余里乃是寻常事。跟骑兵相比,新军胜在耐久,骑兵则胜在速度。若是主公担忧,我们不如以一部为疑兵,向东到安定城附近吸引住曹军主力,而我军主力则潜行从街泉、陇县一带穿过,相机袭取眉县。”
“不行,我军本来就人少力弱,若是分兵,更是捉襟见肘。不如合兵一处,力量还大些,实在不行,拼死一搏,未必就没有胜算。”刘璋明确表示反对。
“不如这样吧,正有个想法,说来大家听听。我们也不是要分兵,而是选一个地方,跟曹军打上一仗。眼下这情势,不打上一仗,估计我军难以顺利返回汉中。如果要打的话,按照我军的特点,当然是能够预设战场才是最好的。”
“你这等于是没说,曹军和西凉军怎么可能会让我军预设战场,孝直你这太异想天开了。”
“公义,别急,我这个想法,还是参考了你刚才的方案。预设战场当然不会如以前那么容易了。不过,我军可以以一部为疑兵,冒充主力,折行向西,吸引曹军跟着向西。然后我军主力潜行至曹军身后,准备停当,然后再让曹军明白上当了,有可能陷入我军东西夹击的境地。当此时,曹军必然回身,迎战我军主力,我军且战且退,自然而然就将敌人引入我军预设之战场。”
几个人围着地图,商议了一晚上,都没有商议出个明确的方案。
但是,情势紧急,已经容不得再多拖延了。(未完待续。)
第76节 龙挣1
法正的计策虽妙,但是不易操作。这个时代通信不畅,分兵协作,很难做到完美配合,一个不好就会被各个击破。但是法正和张任有一点是一致的,他们都建议分兵,而不是凑在一起。凑在一起很容易被全军覆灭。分兵的话,还有逃出去的可能。
而且,法正的这个计划,是跟虎豹骑彻底要拼上一场的。在平原地面上和虎豹骑对拼,刘璋想都没想过。
若是不对拼,又何谈夹击虎豹骑。
在平原上夹击虎豹骑?
刘璋是曾说过,养一个骑兵的花费,至少可以多养三四个步兵。
问题是,在平原上,一个骑兵对上四五个步兵也不嫌多。四千多骑兵,至少要三四万的步兵,才有些硬抗的把握。刘璋现在只有一万人。而且对方也不止四千,还有西凉军好几万骑兵,随时都可能围上来。
所以,跟曹军死磕,刘璋想都没想过。一旦被曹军纠缠住,西凉军绝对会围上来,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大家都没有讨论去跟对方议和之类的。
慈不掌兵,这个时候心存幻想是要不得的。
对方也是绝不可能心慈手软的。
“那就这样。我领一部为疑兵,折行向西,吸引曹军主力向西。你们留下来和魏延一起,率领主力潜行,等到曹军拉开空档,你们快速穿过,袭占眉县,然后等待我部。十天为限,若是等不到,你们就自行返回汉中。”
“不可。主公,我们后军,也没有参加上对匈奴的作战,正好该担当此任。主公还是和魏延一起,率领主力潜行。”甘宁立即反对。
“不错,若是主公领疑兵,那疑兵就不是疑兵了,曹军肯定会死咬住不放,那即便我军主力顺利撤回汉中,也没有意义了。”法正道。
刘璋再要反对,张任又道:“主公,任得两位主公厚遇,尚未有尺寸之功,愿领此重任,绝不负主公之托。”
“主公,正愿陪公义走一遭。主公只管放心,正详细审视过我军,即便和曹军两军相遇,未尝就没有一战之力。主公千金之躯,身系益凉两州民望,不可轻易涉险。”
刘璋再要坚持,张任甘宁法正只是不依。
“主公,事急矣,我和甘宁法正必须立即启程,主公且在此稍候,等待魏延将军,然后往安定城方向潜行。若主公袭取眉县,只需等我等三日,三日不到,主公即可率主力返回汉中。张任与主公就此拜别。”
“甘宁与主公就此拜别。”
“法正与主公就此拜别。”
说着,三人纳头便拜,拜完起身就走。
扔下刘璋一人愣在当场。
刘璋以前对古代的忠义之类的,没有多少概念。
但是,眼下,明知道领着疑兵,很可能九死一生,三人还是义无反顾。一股莫名的热流涌上心头。
古之义士,慷慨赴死。
张任和甘宁法正,领着三千人,虚张着刘璋的大旗,由萧关,向西往街泉陇县一带急行,做出要回师天水,由陈仓返回汉中的姿态。
而刘璋等到魏延到来以后,一方面也做出了跟随前面部队往西的假象,白天不断的有军队出萧关向西。另一方面,到了夜里,刘璋魏延则带着高平撤下了的七千人主力,夜行军,按计划悄然前往安定城方向潜行。
“刘璋向西,朝天水方向急进,难道是想避开我军,走陈仓返回汉中?”曹昂问道。
“也许他们以为马腾韩遂的主力在北边追杀匈奴人,天水方向人少。也有可能他们是虚晃一枪,让我军以为他们的目标是天水陈仓一线,等我们放松警惕后,他们再在陇县突然向东,奔袭眉县,甩掉西凉军。”钟繇沉吟道。
“西凉军又不是傻子,再说了,他们可都是骑兵。”
“说不好,西凉军目前是卡在天水,会不会出来不好说。从马腾韩遂南北分兵,可以看出,他们对刘璋部大破匈奴骑兵,非常的忌惮,否则也不可能主力北上,只留了一少部分南下截击刘璋的归途。”
“那只能由我军往前跟进,限制刘璋军的活动空间。我军可以前进到虢县西北,渭水北面,进可以配合马腾韩遂夹击刘璋,退可以遮蔽通往眉县的通道,让刘璋无处可逃。”
“子脩之议,甚得我心。我军全是骑兵,关西正是我军驰骋用武之地。刘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轻易出兵踏足凉州,出得汉中,想回去可就难了。我军只要牵制迟滞刘璋军一两天,等到马腾韩遂的主力南下,三面夹击,纵然刘璋的新军再厉害,也难逃全军覆灭的下场。”
“新军覆不覆灭不打紧,若能留下刘璋小贼的小命,才算功成。”
钟繇看曹昂这么意气风发,这么高兴,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毕竟虎豹骑也是刚刚组建的,而刘璋的新军,自成立以来,尚未有败绩。“子脩,老夫听闻刘璋早就夸下海口,要以步破骑。而其新军也确实屡有斩获,即便对上骑兵,目前还没有过败绩。我军不可不小心行事。我听说,刘璋这人,其实最是怕死,这次敢于犯险冒进到高平,直面匈奴人,而且大破之,也许还有什么未知的手段还说不好。以老夫的意思,我军最好能够远远的辍着对方,等到马腾韩遂主力到来,把刘璋交给他们,才是上策。”
“先生这盘算可是太过精明了。可是你也说了,马腾韩遂既然南北分兵了,说明他们其实骨子里是有些害怕刘璋的,他们先卡住了天水陈仓一线,也许就是想把刘璋往我们这边逼,想让我军出大力气。要是我们两家都这么算计的话,岂不是正好被刘璋小贼钻了空子。
至于先生说的,刘璋新军战绩不错,那些都是吹出来的多。什么八百破十万,我们还在兖州大破百万黄巾呢,这些都是虚的多。十万南蛮野人,怎能跟我虎豹骑比。而且,我也详细研究过刘璋新军的战例,无一例外都是选的固定战场,南中皎平渡之战,汉中几路设伏,高平大破匈奴,这些全是刘璋军提前选好的,固定的战场,在这些战场,刘璋的新军的弓弩之利得到的最大程度的发挥,所以才会战绩辉煌。但是,在平原作战,机动作战,我军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想要故伎重演,那是做梦。”
“话虽如此,还是小心为上。刘璋小儿素以阴险狡诈而出名。据高平前线最新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前日刘璋大破匈奴的时候,是因为刘璋召来了天雷,当场击杀了匈奴的右贤王刘豹,击伤了左贤王呼厨泉,匈奴人大乱,这才大败。所以子脩还是小心些为上。”(未完待续。)
第77节 龙挣2
“孝直,你才入蜀中,就连累你跟我们走了这么一遭。”
“公义,你这说的哪里话来。正既然选择了主公,自该为主公分忧解劳,怎么能说是连累。再说了,我也想见识见识曹军新成军的虎豹骑有多厉害。我可听下面说了,咱们领这三千人,出来凉州转一大圈,要是没捞到一仗就回去了,咱们非被那些当兵的给骂死不可。主公弄的新军,士气很高阿,根本就不怕骑兵。”
“那是因为没跟骑兵实打实较量过。这不又听说魏延他们大胜匈奴人,肯定不把骑兵放在眼里了。”
“有士气就好,能跑能打。我就怕没士气,到时候真要硬碰硬的话,顶不住。前面就到了街泉,怎么似乎天水的西凉军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有点儿奇怪。”
张任和甘宁法正领着前军,已经进入汉阳郡地界,汉阳郡就是以前的天水郡。但是天水城的西凉军根本就没什么反应。法正感觉有些奇怪。
“有啥好奇怪的,西凉军估计是怕了咱们,他们在天水的人并不多,十万匈奴骑兵都败了,他们还敢怎样,肯定是在等援兵吧。”甘宁道。
“不太像。不过这样也好,我军绕过街泉,直奔陇县,到时候或左或右,再做打算。”
“可是曹军已经到了虢县附近,恐怕想躲也躲不开了。”法正道。
“兴霸,派几个得力的弟兄,仔细盯着曹军的行动,弄清楚他们的位置,以及他们的人数多少。我们本来就是要把曹军吸引过来,为主力创造机会。我们可以在陇县稍微休整一下,搞个军民共庆活动什么的,让外面以为我们就是新军的主力,给主公他们打个掩护。”
“诺,末将这就安排。”
“那我去安排军民共庆活动。声势若是大的话,想必西凉军若要对我们动手,也得考虑一下凉州百姓百姓的感受吧。”
另外一边,刘璋带着七千新军主力,星夜潜行至安定城。
“主公,咱们有必要这么怕曹军吗?下面弟兄们挺多反弹的。咱们刚刚大胜匈奴人,十万人都被咱们打败了,还怕几千曹军?”魏延有些不理解。
“文长,战争就是杀人的游戏,杀或者被杀,经常在为将为帅者的一念之间。比如高平之战,若是冲进城的匈奴人我军收拾不掉,那我军就面临被屠杀的命运。所以,为将为帅者时刻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军和匈奴人之前的战斗,是因为我军提前卡在了高平,预设了战场。但是,现在,我军和曹军,情况就不一样了。我军回军的路线就两条,而且也比较靠近,对方很容易就遮蔽了我军的退路,我军再也没办法打像高平那样的仗了,而很可能是要被迫跟敌人在平原上打遭遇战。曹军随时可能在我军回程的路上,对我军发动攻击袭击等。不谨慎,那就要死人,死很多人。”
“可是弟兄们刚打了胜仗,士气正高着呢。”
看来部队的思想工作也得跟上啊。刘璋自己心里又是暗叹了一声。
新军成立至今,重点抓了训练、纪律、文化等,思想工作还比较薄弱。主要是现在到处都在扫盲,文学院自己都忙不过来,刘璋也没办法大规模的给军队配属文官系统。军方的那些个将领,管理起部队来,那都是雷厉风行,比较简单粗暴的,什么思想工作不思想工作,命令下了,就必须执行。
“士气高,那就多跑跑。告诉大家,回到汉中才是胜利。我们这次出来,就是一场拉练,拉练看的是成绩,而不是杀多少敌人。我军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安全返回汉中,这才是最大的胜利。”
“诺。”
“让大家简单休息一下,两个时辰后,继续前进。派人去城里找两个向导,我打算直接向南,翻过岐山,进入渭河平原。”
“诺。”
既然张任他们为主力吸引了曹军注意,刘璋就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好意和努力,必须尽最大努力把新军主力安全带回汉中。
刘璋他们到安定的时候,曹昂钟繇已经到了虢县西边,渭水北岸。
“没想到刘璋竟然还在陇县搞庆祝活动。”曹昂有些意外,看来这个刘璋总是有惊人之举。
“刘璋这小儿,最是善于邀买人心,此举无非是在告诉凉州百姓,是我刘璋帮你们打跑了匈奴人。他可能以为,他造的声势越大,西凉军对他下黑手的可能性就越低。”
“他要是这样以为就好了。也许他是在放烟雾也说不定。不过目前看,天水的西凉军根本就无动于衷,死死卡在天水不动。而马腾韩遂已经南下,据报业已到了高平,不两日就能赶到,到时候,刘璋小儿就难以笑出来了。”
“也许刘璋军会狗急跳墙,从我们这里突破也说不定。”钟繇隐隐有些担忧。
“我倒是希望他会选我们,但我怕他会袭取天水。刘璋部有一些少量的非常厉害的士兵,据说叫飞军,一般的城墙根本拦不住他们,说不定他们会强行偷袭天水。”
“上次刺杀老夫的,应该就是飞军,确实很厉害。不过,他们想要在一两天之内就攻下天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天水城还有一万西凉骑兵,也不是白给的。稍有迟延,马腾韩遂的大部队就到了。”
“我军要不要往陇县方向再靠近一些,多牵制牵制刘璋军的注意力,让他们拿不定主意。”
“逼的太紧,也许他们就缩在城内不出来了。”
“那岂不是正好。上万人的部队,没什么补给,我不信他能撑多久,五天还是十天?他要是不早做决断,到时候就是想走他也饿得走不了了。”
“子脩说的没错。老夫猜测,刘璋军的决断就在这一两天,不管是攻击我军还是攻击西凉军,其必须要做个选择。否则等到几天后,他再想打那可就晚了。是以,老夫觉得,我们没必要逼的太紧,这里地势开阔,正是我军用武之地,就看刘璋小贼敢不敢来了。”(未完待续。)
第78节 虎扑1
“天水的西凉军不动,那我们只能向东,跟曹军拼一场了。反正我们的任务就是吸引曹军主力,为主公他们制造机会,所以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跟曹军的虎豹骑斗上一斗了。”
“看来是没啥好办法了,只能如此了。”
“早就说了嘛,格老子的,该打就打,有啥子好犹豫的。曹军的人也不多,四千对三千,咱们新军和飞军,还从来没有对阵过这么少的敌人,老子怕他个龟儿子。”
“兴霸,既然要打,咱们就得掌握主动权,咱们没有地利,人也不多,只能从别的地方找补了。我意,晚上最好能安排些弟兄,到曹军的营寨附近进行骚扰,我谅曹军晚上不敢大规模出动。”法正建议道。
“行,这个我来安排。”甘宁应了一声,就往外去找人了。
“可惜咱们飞军的人太少了,咱们只有一个都的飞军,连弩太少,明天肯定是一场苦战。”张任有些惋惜。
“公义你这就错了,明天应付曹军,连弩未必就效果好,重点该是强弩才是。曹军的骑兵,主要来自西凉军团,西凉军团以重骑兵为主,寻常弩箭很难重创他们,必须要强弩劲射才行。明天第一仗,必须要把强弩用好,连弩可以放在两翼,等对方轻骑上来的时候,再用连弩压制。”
就在陇县民众大肆和益州的军队,军民共庆的当夜,甘宁带着几十号飞军,对不远处,渭河平原上的曹军大营,进行了一夜的袭扰,弄得曹军一晚上都没休息好。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斥候来报,说不远处,发现刘璋军踪迹,看情形是朝着曹军方向来的。
曹昂听了一愣,这刘璋够横的阿,真要跟我在平原上决战?
“整军,出战!”曹昂战意盎然,高声下令。
终于来了。
且让我曹昂看看你是如何以步破骑。
等到曹军列阵出营,准备迎战的时候,斥候又来报告,说刘璋军已经停止前进,就地开始准备防守了。
曹昂暗骂了一句无胆匪类,大吼一声:“随我出发,踏破益州军!”长枪一指,铁流滚滚向前。
前行不到十几里,就发现了前面不远处的刘璋军。
“子脩,还是小心些为好。不如先派一队人马试探一下。”钟繇急忙打马来到曹昂身边。他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尤其是腿上的伤比较轻,骑马已经不碍了。
曹昂点头应下,一挥手,“左右豹营且先停下,虎营的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戊申五都弟兄,给我冲,踏平敌军,活捉刘璋!”
“踏平敌军,活捉刘璋!”
令旗一下,五道洪流,向前滚滚而来,不多久就汇成一股粗大的铁流,就像平地起了一股风暴一样,向益州军席卷而来。
“准备,射!”
一声令下,箭如飞蝗。
益州军全部采用蹲姿,射完一箭,立即弓腰向后跑,然后后面的一排就变成了前排。一排一排的射完,一排一排的后撤。次第向后退,滚动后退,边射边退,边退边射。等于是整个防御阵型是可以前后移动的。
曹军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虎营如猛虎下山,开始加速,奔跑疾行中,骑手举弩劲射。战马高速急冲,加上弩箭之利,二者相加,射出去的弩箭,呼啸着冲向益州军。其弩箭的威力还在益州军的强弩之上。不过,骑兵用的弩箭通常只射一轮。其弩箭是预先扣好弦的,只需扣动机簧即可。射完一轮基本上弩就不用了,在马上重新上箭扣弦比较麻烦,而且也基本用不着,一箭之后,基本上战马就已经冲到敌人面前了,该要用刀矛之类的兵器了。
眨眼之间,已经有不少人落马,而新军方面也有很多人中箭。
好在,新军有头盔面罩,而且蹲姿情况下,受箭面积比较小。新军虽然没有盔甲,但是新军的前臂有护臂,可以格挡一般的刀剑等兵器,蹲下举弩,刚好也护住了心脏等要害部位。而新军平常都背着个人行囊,衣服被子工兵铲什么的,转身向后跑的时候,背部也是有保护的,除了笨拙一些,弩箭是射不透的,除非是射到背部以外的地方。
新军这种设计,是完全摆脱了旧式军队那种,对军资补给过于依赖的情况,行军根本不要什么大车小车的,不需要什么锣鼓帐篷等乱七八糟的。说走就能走,这样才能提高部队的机动力。
虎营也不善。
虎营全是重骑兵,人马全有披甲,一般的弩箭根本难以阻挡虎营挺进的步伐。
“两边的强弩集中,交叉射击,把前面的几个干掉。”张任大吼道。
话音刚落,左右两边的强弩,交叉劲射,把冲在前面的几个重骑射翻在地。射翻是射翻了,可是因为巨大的惯性,连马带人,砸的尘土飞扬,还是砸伤了不少新军士兵。
就这么一点点的混乱,迅即后面又有十几个曹军冲进新军的阵地,曹军长刀在手,边冲边劈。其势若奔牛,一往无前,仿佛新军的层层防线,如纸糊豆腐一般。
“狙击手,神射手,速速给我点杀!”甘宁大声吼道。
“嗖,嗖,嗖,…”
“啊,扑通…”
“啊,扑通…”
弓弩声,惨叫声,怒吼声,不绝于耳。
战斗甫一开始,就进入到非常惨烈的白热化程度。
曹昂没想到新军如此有韧性,虎营如此猛烈的冲锋,都没有完全撕开对方的防线;张任甘宁也没想到曹军的冲锋如此犀利,采用了次第后退边退边射的防御阵型,都无法迟滞对方冲锋的势头。
第一个照面,新军的整个阵地,足足向后退了五百步,才堪堪再次站稳脚跟,将曹军的第一波冲锋给打退。
只一次冲阵,曹军虎营损失二百多重骑兵,伤二百多,冲阵的五百骑兵,没死的也个个带伤。新军更惨,阵亡四百余,伤五百多,直接伤亡上千人。
一时之间,巨大的伤亡,让双方都有些胆寒。
虽然看起来曹军伤亡小得多,但是,曹军伤亡的全是虎营。曹昂此次出兵的五千虎豹骑中,虎营只有一千人,一下子就伤亡一半,也让曹昂很吃了一惊。虎营就是用来破阵的,没想到对方的弩箭如此犀利,防御如此有韧性。
然而战争就是要死人的。
曹昂再次挥手,命令两翼的豹骑,加上剩余的虎骑,全军冲阵。
他也看出来了,对面的防御阵型已经岌岌可危,支撑不住了。
“全军都有,跟随本将,给我冲!”曹昂长枪往前一指,“踏平敌军,活捉刘璋!”
“踏平敌军,活捉刘璋!”
“踏平敌军,活捉刘璋!”
马蹄声响如怒涛,滚滚向前。(未完待续。)
第79节 虎扑2
“主公,前面好像有一队曹军。”
“多少人?”
“看营地规模,大概有千余人,都是轻骑。”
“看来这个曹昂也不是无能之辈阿,还专门在这里留了一队人马,防止我军从此地偷偷溜走。只能想办法全部吃掉了。”
这里的一千骑兵,是原来曹昂留在郁郅的那部分豹骑。曹昂往虢县方向转进的时候,令他们退守到岐山附近,主要是巡视为主,发现情况及时通报,防止刘璋部从此处溜走。
“千余轻骑,我们很难全部吃干净。”
“不吃干净怎么办?让他们回去给曹昂报信?必须一个不留全歼,让大家做好准备,重点卡住西面,派两校人马摸到东面包抄过去。”
“诺!”
攻击是在拂晓的时候发动的。
拂晓就是天刚亮,早起的人已经起床,但还没吃早饭,人困马乏之时,晚起的人还在睡梦之中。军中比一般人家起的早,拂晓的时候,曹军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起床,烧水做饭铡草喂马等。突然,凄厉的警报喊声四起。
“敌袭!敌袭!有敌袭!”
眨眼功夫,火光四起,嗤嗤的怒箭破空声,喊杀声大作。
约有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即结束了战斗。
“报告,我军基本全歼曹军。”
“什么叫基本全歼?”
“有几个漏网之鱼骑马朝南面逃了。我们要不要派人去追?”
“南面?看来眉县早就给曹军占了。也是,曹昂不可能轻易让我军通过眉县的,眉县肯定早就布置了不少人马才对。”
“那我们眼下该怎么办?是往南,还是往西?”
往南自然是去眉县,袭取眉县返回汉中;往西那就是争取配合张任甘宁法正他们,争取夹击曹昂的虎豹骑。
张任甘宁法正,如今已陷入绝境。
曹军令旗一挥,全军压上,其势锐不可当。
“兴霸,保护好孝直先生,某去会会曹昂。”张任喊了一嗓子,抬手摘枪,打马向前冲。现在战局已经糜烂,整个益州军防御阵型已经被曹军骑兵彻底撕碎,有他指挥没他指挥都一个样了,新军阵型彻底被冲乱了,只能三五成群的各自为战了。
好在新军向来是三三建制,最少是三人一组,平时训练配合都比较默契。如今,三五人的,十几个人的,几十个人的,都还在抱团,负隅顽抗。
“兴霸,不用管我,派人保护好公义,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法正说着,拨马往后就跑。
现在已经打乱了,甘宁身边也没有几个能指挥的人了。
“元戎弩,全部撤到最后一道防线,给老子狠狠的射,狙击手,多杀当官的,其他人,有马的跟老子一起杀上前去。”甘宁扔掉手里的强弩,一手长刀,一手链子锤,近处的刀劈,远处的锤砸,想要跟张任会合。
最后一道防线,其实是新军还没有完全挖好的一道壕沟。只有半人深,几百米长。残余的益州军,纷纷退到壕沟内,进行最后的抵抗。
“咦,好像有些不对,怎么没看到刘璋?”一边往前冲杀,一边四下观瞧的曹昂,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刘璋。另外他还发现,似乎对面的益州军没多少人,肯定没有一万人。难道刘璋从其他地方跑了?不好,很可能上当了,刘璋这是金蝉脱壳,拿一小部分人马跟自己在这里死磕,可能大队人马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曹昂再次大吼一声:“儿郎们,给我加把劲,速速结束战斗。杀!”
“杀!”
曹军士气如虹。
忽然,曹昂就看到了张任,如狂风巨浪中,逆潮而上的张任。
曹昂见过张任,斜谷谈判的时候见过,认识。
没逮到刘璋,先杀了张任也不错。想到这里,曹昂摘下强弩,扣动机簧,箭如流星,直奔张任射去。
只听“叮”的一声响,却是那张任听到有箭矢袭来,抬手用枪一点,竟然直接将来箭点掉了。
随手一点,枪尖点中箭头。
好厉害的枪法,曹昂瞳孔一缩,眼睛微微一眯,一踢坐下宝马良驹,抛弩摘枪,打马往张任身边就冲了过来。可惜你今天要死在此地了。曹昂心里大喊。
战场之上,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就连曹军也一样乱的没有队形了,到处都是你死我活的拼杀。
法正骑着马,慌不择路,想要先逃回陇县,再想办法回到汉中。不想刚跑没多远,坐骑就被几支流箭射中,直接被扔下马来。
法正被摔的头晕眼花,刚要爬起来,又被人一脚踢翻在地,然后一把长矛直接刺在了法正眼前的地上。
还没等法正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咣的一下,又被人一脚踹下了壕沟。
壕沟上面乒乒乓乓打的激烈,呼喝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还未等他再次爬起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身体从壕沟上面栽倒下来,再次将法正仰面砸倒。
那人早就身中数箭,双手还抓着插在胸腹之间两支矛一把刀。
一道微不可见的声音在法正耳边响起,“我先走…了。”
是泠苞,是泠苞泠校尉。
两道还温热的鲜血,从尸体上流淌下来,淌过法正的脸颊,法正还来不及伸手去擦,又有呼喝声从壕沟上面传来。法正急忙一闭眼,装死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呼喝喊杀声,越来越多的在身边,在头上,响起。
不时有人倒在法正周围。
看来今天要全军覆没了。法正痛苦地想道。
突然之间,似乎有军乐远远传来。
“嘟呜~~~~”
法正仔细支棱着耳朵,用力仔细的听。
呼喝声喊杀声似乎在减少。
“嘟呜~~~~”
“嘟呜~~~~”
法正这次确认了,听清楚了,果然是军号声。汉军冲锋的军号声。
声音从东面传来。
从东面传来,从曹军身后传来,还是冲锋的军乐,那只能是益州军,肯定是主公领着主力,过来夹击曹军来了。
法正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死尸,拾起一把长刀,跳出壕沟,嘶声吼叫:“主公来了,我们的援兵到了,弟兄们,给我杀!”
刚喊了一句,就再次被扑倒,迅即几支弩箭射在了法正眼前。
然而,喊杀声终于再次越来越多。
“主公到了,我们的援兵到了,弟兄们,给我杀!杀!”(未完待续。)
第80节 渭水寒1
来的确实是刘璋。
刘璋在岐山附近,偷袭消灭了曹昂留下的一千轻骑之后,就果断选择向西,准备要夹击曹昂。
刘璋当然也可以选择向南,直扑眉县,拿下眉县就可以顺利返回汉中了。但是,刘璋是这样想的,有曹昂领着几千虎豹骑在外面游荡,他根本没多少机会攻占眉县,逃跑的那些个轻骑,必然会去跟曹昂报信,自己若是南下攻打眉县,马上就会被曹昂前后夹击腹背受敌。与其如此,不如干脆就如原来法正所说的,西向急行,和张任甘宁法正他们一起,夹击曹昂。只有打垮了曹昂,再去攻打眉县,才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所以,刘璋一刻也没停,也没让大家休息,直接率军向西急行。
这才堪堪赶上了张任部几乎全军覆没的最后关头。
刘璋军主力来了,远超张任部数量的主力到了。
曹昂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是十分兴奋。
刘璋终于出现了,终于来送死了。
曹军也立即吹响了军号,所有骑兵都开始收缩,重新归队,重新恢复战队。
曹军扔下奄奄一息的张任部,调头朝刘璋部杀了过来。
张任没死,但也跟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张任的战马早就被曹军戳死了,张任自己也被曹昂在大腿上捅了一枪,左肩也被曹军砍了一刀。
一瘸一拐的张任,一边把腿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一边喊人整理队伍。
甘宁也没死,不过也伤的不轻,身上还插着几支弩箭没有处理。
“兴霸,速速整军备战,把所有能动的弟兄聚集起来,杀上前去,夹击曹军,不能让曹军全力对付主公。”
“格老子的,这个瓜娃子还真是瓜,还真的跑来救我们了。”甘宁喊了一声,就转身去召集还活着能喘气的残兵败将了。
战争往往都是非理性的。
刘璋悍然在平原地带,愚蠢的以步攻骑;曹昂完全不顾被两面夹击应该彻底先吃掉弱小的张任一方,转身却向刘璋杀来。
战争打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兵法和理性可言了。
杀得性起的时候,没有道理可言,没有章法可言。
只有杀敌。
唯有杀敌。
“刘璋,刘季玉,我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自己要找死,自投罗网,可怨不得某家。”曹昂一提丹田气,断喝一声:“全军冲锋,踏平敌军,活捉刘璋!”
长枪一举,虎豹骑铁流滚滚向前。
“曹子脩,我刘璋的大好头颅就在这里,我等你来拿。给我射!”
箭如飞蝗,去若流星。
两支当世最强的最犀利的矛,砰然撞在了一起。
无数人喊马嘶,人仰马翻。
面对虎豹骑的强悍冲阵,刘璋这边没有采用新军惯常的次第后退的弹性防御打法,而是死扛着硬拼虎豹骑。
因为刘璋在第一线坚持不退,所以一线的新军也没有退,硬抗虎豹骑的冲击。后面的人不得不疯狂支援前军,不断有人倒下,然后不断有人补上前来。
战斗一开始,其惨烈程度白热化程度,就超过了不久前,虎豹骑对张任部的战斗。
黄忠和魏延,紧紧守在刘璋两边,防止刘璋出事。
就在这时,就在两军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
“嘟呜~~~~”
“嘟呜~~~~”
“嘟呜~~~~”
更嘹亮,更宏大,更悠长的军号声响起。
声音来自北方。
人马未到,军号先到,气势先到。
刘璋勃然变色。
对面的曹昂却哈哈大笑:“刘璋,季玉贤弟,今天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马腾韩遂来了,你就乖乖的留下命来吧!”
西凉军也是用汉军的军乐。
北上的西凉军,星夜兼程,终于赶上了这场杀人的盛宴。
看来是天要亡我啊。
刘璋心里不甘心的大喊了一声。可恨,因自己一念之间,兵出凉州,不但害得自己要身首异处,还连累了万千将士,埋骨荒野。
正有些黯然间,旁边的黄忠惊喜的喊道:“主公,快看,南面。”
刘璋往南一看,没什么啊,没有援兵,什么也没有,渭水南岸还是空空荡荡的。
“往上看,远处看,狼烟,有狼烟!”
刘璋再看,南边,远处,天际间有狼烟直冲云间。
南边,那就是眉县方向。
有狼烟,说明眉县遭到了攻击。
“哈哈哈,”刘璋一阵狂笑,“曹子脩,你往南边看,你想要我的命,还早着呢。”
曹昂往南一看,脸色大变,再往正东方向一看,更是魂飞天外。
就见东边,远远的,一路的数道狼烟传来。
东边是长安。
长安有狼烟传来,长安有变。
曹昂现在已经顾不得考虑南边的眉县是否有失了,要是长安丢了,那他可就罪过大了,将死无葬身之地。
刘璋曹昂,两人一对眼,几乎是同时下令,“渡河,全军渡河!速速渡河!”
两支正打得不可开交的军队,边纠缠着,边冲向渭水岸边。
新军是由几个会水的带着绳子,先过到对岸,拉起数道绳索,士卒们抓着绳子,涉水过河。
曹军则干脆直接骑在马上,涉水过河。
两军边打边渡河。
此时已是寒冬,水冷刺骨,但是战场之上却是热气蒸腾,就连渭水,都泛着阵阵雾气。
不断的有士兵掉落马下,也不断有人没入水中。
而马腾韩遂率领三万多西凉精骑,业已出现在刘璋的视野之内。
“飞军断后,压住阵脚,其他人快速渡河!”刘璋大吼道。
刘璋军大部过河。
虎豹骑也全都涉过渭水。
经过连番鏖战,虎豹骑也损失惨重,如今只剩下千余骑。
曹昂一看,只剩下不到一千左右的虎豹骑,料想也难拿刘璋如何,不如抢先赶去眉县,守住眉县,把刘璋回家的路彻底堵死,这里就交给马腾韩遂他们好了。
最让他揪心的还有长安方向,长安的安危。
想到这里,曹昂下令,全军向眉县进发。
虎豹骑终于摆脱了跟刘璋军的纠缠,调转马头,全军向南呼啸而去。
刘璋根本顾不上关心虎豹骑的去向。
部队刚过渭水,马腾韩遂带着大队的骑兵就出现在北岸。
“刘璋小贼,留下命来,西凉马腾来也!”
马腾声震原野,隔河相闻。(未完待续。)
第81节 渭水寒2
天空飘起了雪花。
刘璋莫名想起一句诗,燕山雪花大如席。
这凉州的雪花好像也很大。
刘璋带队在渭河南岸已经足足守了两天了。
刘璋不得不派人严密的守在渭水岸边,防止西凉军渡河。
今天已经有斥候来报,西凉军分别向上游下游各派出了部队,正在寻找合适的地方渡河,准备夹击刘璋军。
必须要想办法撤了。
可是想要安全撤退很难了。
一来伤兵太多,撤退的话,速度肯定快不了。
二来,最重要的,弩箭所剩无几。前两天连番激战,根本没时间回收弩箭,现在的弩箭存量,十不存一,连西凉军的一次强冲锋可能都难应付。刘璋眼下也就是强撑着,虚张声势,才让马腾韩遂有所忌惮。
三就是眉县情况不明。派往眉县的斥候,现在也没有回报消息。
天寒地冻,缺衣少粮,兵残将缺。
形势十分艰难。
军中的粮食早就没剩下什么了,现在也就是靠着前两天射杀的虎豹骑的战马为食,就这也难以维系了。从渭水中捞上来的死马也吃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开始杀军中的活马了。
另外士气也十分低迷。
张任原来带的三千人,只剩下几百人,还都个个带伤。三个校尉包含泠苞在内,全部战死。张任甘宁全都重伤。只有法正一人,除了身上有几处淤青之外,还算完好。
刘璋带的七千人,因为昼夜赶路,加上连番大战,如今也只剩下不到五千人,而且受伤生病的很多。
新一军万人出汉中,如今战损过半,伤亡达三分之二之多。
就这,这剩下的五千左右的残兵败将,还不知道有几个能活着回到汉中。
“主公,为今之计,实在不宜再等下去了。一旦西凉军从他处过河,我军必然全军覆没。必须要撤了。我和兴霸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就由我们留下来断后,主公可以把剩余的弩箭都集中起来,我等保证主公安全撤离。”
“你个瓜娃子,有啥子好犹豫的,等的越久,到最后死的越多。”
“可是,万一眉县依然在曹军手里,而我军的弩箭都用来断后了,那我们还是难逃全军覆灭的命运。”法正争辩道。
确实不能再等了。
刘璋也在心里暗自警告自己。
等的越久,可能会死的人越多。
可是,真正决断起来确实很难。
“这样,集中的所有的弩箭,主要由飞军断后,再加上新军还比较健全的五百人。公义,兴霸,你们都跟着大部队撤,断后的任务由文长负责。天一黑,用过晚饭,立即行动。”
“俺早说了,这种任务必须有俺老魏才行。”
然而,就在大家商量怎么撤军的时候,突然间凄厉的敌袭声响起。
还未等刘璋军开始撤退,西凉军已经展开了攻势,开始强势渡河。
大雪纷飞中,西凉军数路开始渡河。
新军沿着渭水,开始进行阻击。
如今,就是想要撤退都是不能了。
“好了,看来大家不用争了,我们今天只能生死与共,拼死一搏了。大家随我一起,前去应敌,能跟大家并肩战斗,是我刘璋的荣幸。有我无敌,杀!”说着,刘璋抓起一把已经有些卷刃的汉刀,就冲了出去。
“有我无敌,杀!”
众人急忙跟着冲出了大营。
身临绝境,又能如何?千难万险,不过一死而已。
“汉升。”法正悄悄喊住了黄忠。
“孝直先生,什么事?”
“事态紧急,你必须立即带主公走了,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一旦西凉军过河,再有东西夹击,再想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奈何主公他根本不会听我的。”
“事急从权,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把主公打晕,绑在马上,你带着几个侍卫,立即护送主公,绕过眉县,想办法抄小路返回汉中。”
“这不太好吧?”
“还有啥好犹豫的,就这么办了。”
刘璋在前面,还不知道后面有人正在算计着自己。
看着对面呼喝而来的西凉军,刘璋心里很沉重。马腾韩遂既然在正面大规模的渡河试探,说明其上下游可能也同时有部队开始渡河了。
可惜现在刘璋军能战的没剩下几个了,分不出那么多兵力全线防御,被西凉军突破是早晚的事情。
自己的命还真是衰啊。
刚刚击退了匈奴,又来了曹军,刚刚送走了曹军,这又来了西凉军。后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真是天要亡我,非战之罪啊!
刘璋此刻就觉得自己似乎是西楚霸王附身,百战百胜,却不得不乌江自刎。
大雪飞扬,渭水横流,马鸣人喊,箭矢破空。
刘璋正想到天要亡我非战之罪的时候,嘭的一下,脑袋一疼,就晕了过去。
“快快快,速速把主公弄到马上,绑紧了。汉升,主公就交给你了,务必要把主公安全护送回汉中。”法正在后面急忙喊道。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刘璋弄到刘璋的坐骑绝影上,然后又用绳子捆绑结实了。又找了几个身体还健全的侍卫,准备跟随黄忠一起,护送刘璋返回汉中。
安排好刘璋以后,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西凉军来吧,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就在大家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准备拼死一战,准备把刘璋送走,慷慨赴死的时候,就在西凉军眼看就要大规模突破的时候。
“嘟呜~~~~”
“嘟呜~~~~”
“嘟呜~~~~”
雄壮的军乐再次响起。
从南边传来。
在北风怒吼的风雪中,依然清晰的传到大家的耳中。
南边来的。
难道是援军?
可能吗?
如今汉中只有从巴郡调过来的五千人而已,能派出援兵吗?
不管怎样,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若是曹军,反正怎样也是个死了,没啥好怕的。
“援军到了,大家加把劲,把敌军全部送到河里喂王八!”张任大声吼道。
“我们援军到了!大家杀啊!”法正。
“我们援军到了!杀啊!”魏延。
“援军到了!杀啊!”甘宁。
仅仅一点点的希望,再次点燃了益州军无比的斗志。
世间好男儿,不畏刀剑行。
雪落如洒,血洒如雪。(未完待续。)
第82节 我回来了
“庞大,我还以为你要再到徐州什么地方转转呢?”
“没看老师已经出兵凉州了吗,我们哪有时间在外面继续瞎晃。告诉弟兄们快点儿吃,吃完抓紧赶路。”
“我觉得主公好奇怪,一直在说我们现在不能去凉州,不能出兵凉州,结果这才过了几天,就一下子将整个新一军全带去凉州了,咱们整个蜀中也才两个半军,这一下子,不止是汉中,整个蜀中都空了。”
“所以说你只能当个都尉,当将军看来够呛。打仗的事情,一旦决定,就得全力以赴,否则就等着吃败仗吧。不过,老师这次出兵确实不太稳重,意气用事了,估计要吃大亏。凉州毕竟不是蜀中,我军异地作战,困难很多,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汉中的新军和飞军几乎倾巢而出,老师这赌注下的太大了,太不冷静了。”
“可是我们现在赶回去怕是也来不及了。”
“这样,安排两个弟兄,带着这小家伙,快马由上庸回汉中,我再给李恢写封信,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让李恢如此安排。我们剩下的人,立即动身转道去往武关。”
“庞大,你有没有发现,南阳这里的士卒很像西凉军团那些人?”
“他们本来原先就隶属西凉军团,领兵主将叫张济,不过听说也快要死了。唉,西凉军团最后一点儿香火也要没了。”
从宛城出来,一行人分成两路。一边,由两个人,带着庞龙从草原带回来的那个婴儿,拿着庞龙的信,由上庸急驰汉中;另外的人,跟着庞龙邱杰,由武关转往长安。
历史应该会记住这一刻的。
所谓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不外如是。
曹昂和钟繇带着五千虎豹骑离开长安的时候,就把防守长安的任务交给了于禁于文则。曹昂带走了五千骑兵,又朝眉县派驻了三千步兵一千骑兵,长安实际剩下的兵力,步兵四千,骑兵两千。兵力不多,不过全力防守料想问题不大。毕竟汉中的主力也都北上了,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势力能威胁到长安。
曹昂没有料到庞龙会带着几十号飞军弟兄,潜入到了长安。
庞龙也没有仔细算出,若是他在长安动手,有多少机会能影响到凉州的战局,他只是想牵制一下曹军。
庞龙等人潜入到长安的当夜,一行人就悄悄来到了长安南门。南门往南没多远,就是子午谷方向。
庞龙让一个弟兄,爬到一棵大树上,注意观察南边子午谷方向的情况。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当然是等南边的消息,等汉中的人到了,才能动手。否则,咱们就是抢下来了,守城的曹军马上就会围上来,很快就能再夺回去。那咱们就是白费功夫了。”
“可是,谁知道汉中会不会派人过来?人什么时候到?万一明天天亮才到,那时候再动手可就费劲了。”
“别急,再等等。”
结果,一等就是几个时辰。
待到天光要亮的时候,树上瞭望的弟兄才传来消息,汉中派的人来了,南边子午谷方向有火光传来。
“开始行动!”庞龙一挥手,立即下令。
就见埋伏好的飞军弟兄,以组为单位,两组扑向城门内的左右两侧门房;两组沿着靠近城门的不远处城墙,射出锁钩,翻身上墙;两组沿着左右过道往城楼上摸去;另外又安排了两组面向城内警戒,两组面向城门方向警戒;其他人负责狙击掩护,防止意外。
摸上城墙和城楼的人,前面两个用匕首解决敌人,后面跟着的,用弩做保护。
不消几分钟的功夫,城门附近,城上城下,正睡的东倒西歪的守城士兵,都被解决一空。有几个警醒的,刚要喊叫,也被弩箭射杀。一个都的守门士兵,被几十号飞军,干净利落的悄没声息的屠戮一净。
“城上的,快,速速点火,在城墙上点火,通知外面的人。”
“城下的,速速打开城门。”
“负责警戒的,重点向城内方向警戒,消灭一切来犯的敌人,必须坚持到我军到来。”
庞龙一叠声的连连下令。
城头火起。
城门洞开。
然而,这时,凄厉的警报声也突然响起。
“敌袭!敌袭!南门有敌军,奸细混进城了!”
却是一队巡逻的士兵刚好经过,发现了异状,当即大呼示警。
一时之间,警报之声大作,无数的巡逻士兵开始向南门汇集。
而于禁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报告。
“立即通知其他城门严格戒备。”
“诺!”
“通知卫尉、巡防营,设置路障,封锁由南门通往城内的各个街道。”
“诺!”
“通知城防营,通知虎营豹营,立即组织人马,准备抢回南城门。”
“诺!”
……
于禁接连下达好几条命令,紧急应对。
曹军也是训练有素,几乎第一时间就组织起来三千多人,快速向南门突进,准备再抢回南城门。
“报,南门外有数量不详的益州军,正迅速抵近南门。”
看来比较麻烦了。
现在很可能不是能不能夺回南城门的问题了,而可能是能不能守住长安城的问题了。
“立即在东西两个城门上点起狼烟示警!”
“诺!”
“立即派人向函谷、眉县等方向寻求支援!”
“诺!”
于禁不愧是后来曹魏的五子良将之一,其临场反应,指挥若定,几乎没有任何失误之处。
也是因为于禁的快速反应,迅速的遏制、迟滞了局势的大面积快速恶化。
庞龙在南阳得知刘璋出兵凉州以后,就觉得刘璋此行必然凶多吉少。所以他就立即派人通知了汉中的李恢,准备采用围魏救赵的方法,急袭长安。能拿下更好,就是拿不下,也要让对方吓出一身冷汗,好让对方撤回长安撒在外面的,那些用来对付刘璋的部队。
等到李恢派的两千新军入城,由一个都接管南城门后,剩下的人,跟着庞龙的飞军,开始向城内挺进。一场激烈的长安争夺战就此打响。(未完待续。)
第83节 我还会回来的
奇袭长安可以是佯攻,但你若是顶不住,那就是实夺了。
新军在飞军的引导下,快速扫除巡防营刚刚设好的路障,开始向内城挺进。
城内驻军仓促迎战,加上还要严守其他三门,一时间被打的节节败退。
“将军,快挺不住了,要不我们撤到宫内,依靠宫城进行防御,放弃外城。”
宫城就是原来的皇宫。
长安城算是有两道城,大城套小城,小城就是皇宫。这个皇宫,经历了西汉,东汉,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事情还不到那个地步。若是我军现在就退守到宫城,必然会被切断一切同外部的联系,那我们就是困守孤城,迟早是要完蛋。
传我的将令,立即令北城的守军,前来支援。”
“诺!”
于禁当机立断,放弃了北门,把北门的守军也全部拿来,用来抵抗新军的快速推进。
战斗在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小巷,全面点燃。
于禁忧心如焚。
派出去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但往西去的人一点消息没有,往东派往函谷关的人也一点消息没有。
于禁的心是越来越沉。
每隔一个时辰,就往外派人求救。
又令东西两城门的守军,务必要保证狼烟不息。
为了阻挡敌军的快速推进,于禁让人在关键的街道,关键的路口,设置了火障,点起火堆,彻底封死整条通道。
于禁还命令巡防营和城防营的士卒,驱赶着长安的百姓,一起参与到长安的防守中。
于禁是铁了心,要用焦土政策,彻底粉碎敌军的攻城计划。
战斗打到这个程度,庞龙也没啥好办法。
他也没想到守军会如此顽抗。
要是能多来些人就好了。
可惜只来了两千人。
面对对方的焦土防守,庞龙只能跟着改变对策,由全面推进,改为重点突破,突破不了的话,以打击对方的有生力量为主。
长安城的战斗,渐渐陷入到僵持阶段。
当然,这个僵持是以无数人的生命为代价的。
然而,时间飞快的过去了,于禁还是没等到他想要的援军的消息,而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
于禁很奇怪,西边没消息就罢了,怎么东边,近在咫尺的函谷关也没有消息过来。
实际情况是,东边,去往函谷关的通道,被庞龙事前派人给遮断了。
庞龙提前就安排了几个飞军的弟兄,埋伏在路边,所有来往的疑似是曹军的人,都被无情的射杀了。不管是西边派的信使,还是东边派的斥候,全都死于非命。两边的通信被掐断了。
战斗持续了两天一夜。
整个长安已经不止是东西两门的狼烟了,而是四处冒烟。
而东门、北门也都相继失守,只剩下西门还死死的控制在曹军手里。
就在曹军几乎绝望的时候,援军终于到了。
先是一千骑兵从眉县过来驰援。
半天之后,又有两三千步兵投入长安保卫战。
由于援军的到来,曹军士气大振,开始展开反攻。
烽火依旧,狼烟未息。
可惜了,就差一点点。
庞龙暗叹了一声。
“让飞军的弟兄们断后,控制住敌人反补的速度,准备撤。”
“马上就要全部攻下了,这么撤走太可惜了吧,怎么不朝汉中再发消息,再多过来些,马上就拿下了。”
邱杰很不甘心。为了奇袭长安,为了攻下长安,飞军第七都又折了不少弟兄。没死在草原上,倒死在离汉中近在咫尺的长安了。
“少啰嗦,执行命令!”
“…,诺!”
等到曹昂风驰电闪的赶回到长安的时候,庞龙已经带人撤走了。
庞龙撤走了,给曹昂留下了几个字:我还会回来的。
如同心有灵犀一般,远在数百里外的斜谷,刘璋说了同样的话。
事情还得说回前一天。
当时,西凉军大举渡河,危急万分的关头,众人背着刘璋,把刘璋敲晕了,准备让黄忠护送着刘璋先行离开。
正在这时,南面突然响起了阵阵军乐。
众人提心吊胆,也不知道是曹军还是汉中派来的援军。
听到军乐,对面的西凉军也减缓了攻势。
不大功夫,南面来的部队,就到了大家跟前,竟然真的是汉中的新军,新二军,由李严亲自带队。
新二军显然也是急驰而来,来到跟前,不及答话,而是直奔河边,一阵密集的箭雨将正在渡河的西凉军,全都给射退了回去。
打退了敌军,李严这才带人来跟大家相见。李严简短扼要的把事情说了,众人这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
原来,前几天,李恢收到了庞龙派人送给他的书信,要求他立即分兵两路,一路奇袭长安,到时候庞龙会带人做内应;另一路兵出斜谷,相机拿下眉县,接应北上凉州的刘璋军。
事情紧急,李恢立即就找了汉中新二军的主将李严商量。根据庞龙的方略,奇袭长安应该是佯攻,是为了吸引曹军的注意力,而眉县才是重点。所以,李严就派了两千人去奇袭长安,李严则亲自带着剩下的全部新军,又临时紧急征用了汉中卫尉署两千侍卫,凑够了五千人,兵出斜谷。
李严领人到眉县的时候,眉县的曹军大部前脚刚走去回援长安,所以李严就很顺利的攻下了眉县。不久曹昂领人过来,发现眉县已丢,他没敢多耽误急忙奔着长安而去。再然后,李严就带人亲自到渭水边来接应刘璋了。
西凉军看到敌军的大队援兵已到,加上风雪太大,已经渡河的东西两边的两支小队,加上河北岸正面的大队人马,都暂时停止了攻击行动。
援兵到来,让益州军士气大振。
众人稍一商量,由李严带新二军断后,大家领着残兵败将开始徐徐撤退。到了眉县稍稍休息了一下,又立即往斜谷汉中方向撤退。
“i’llbeback。”
“主公,你说什么?”魏延看刘璋刚醒过来没多久,还以为他又在说胡话。
“我说,我还会回来的,我们还会回来的,凉州,我们一定还会再回来的!”刘璋转身,对着已经是白茫茫一片的北方,大声喊道。
“还会再回来的,会再回来的,再回来的,回来的,……”
群山响应,天地共鸣。
至此,益州方面,第一次兵出凉州,以失败而告终。(未完待续。)
第84 战后症候群:疯人疯语疯子的梦想1
刘璋第一次亲率大军,兵出凉州,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被人硬生生给打了回来,而新一军也几乎被打残,光是新一军的校尉一级的军官,就战死了七个之多。生还返回汉中的,也都几乎人人带伤。
益州此次出兵凉州,可谓是大伤元气。
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刘璋的一次冲动冒险,导致无数人流血丧命,真是罪大恶极。然而现在却没什么人责怪他,因为这个家伙一回到汉中就病倒了。
在外人看来,似乎刘璋在自己责怪自己,自己惩罚自己。
非要去做一些力不能及事情,那结果就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刘璋病倒了,善后的事情都有庞龙魏延张任李恢法正李严等处理。
众人又紧急请了医学院汉中分院的院长樊阿,过来给刘璋诊治。樊阿是华佗的弟子,徐州彭城人。
“大人并无大碍,就是心神耗损太过,需要静卧养神。我给开个安神的方子,服用一段就可恢复。”
众人一听无碍,这才放心。
其实刘璋主要是累的,心累。自出兵以来,基本上没睡过一个好觉,连续高强度的作战,面对的又都是强敌,既要盘算怎么打败敌人,又要盘算怎么把队伍带回汉中。平时看着很轻松,其实压力太大,晚上根本就睡不着。
连续这么多天,铁人也会垮掉,绷紧的神经早该断了。
一连休养了将近一旬,刘璋这才缓过来。
缓是缓过来了,但是刘璋还经常有幻听的感觉,经常感觉耳边有喊杀声,马嘶声,弩箭破空声,惨叫声。感觉战争就是昨天事情。
返回汉中,十天后,刘璋第一次召集大家开会议事。
“禀主公,本次出兵,所有战损业已统计完毕,请主公过目。”法正作为随军主簿汇报道。
“不用了,直接说结果吧。”
“诺。本次我军共出动新军一万人,飞军六百人,最后实际返回汉中的,新军五千一百八十四人,飞军二百五十八人。返回人员中,因伤致残,按照标准必须退出军伍的新军一千零四十八人,飞军六十九人。余下皆是轻伤还有冻伤的。接应的新二军以及卫尉署侍卫,阵亡…”
“好了。”刘璋实在听不下去了,听得他难受。“抚恤工作要做好,要求功曹、户曹和兵曹要紧密配合军方,抓紧落实,必须保证抚恤从厚从优。关于伤残军人,要妥善安置,重点是卫尉、兵学院,兵工作坊、兵曹等机构。还有就是轻伤的伤员,要求军医院要多复查,善加医治照料。”
“诺!”
“伤亡抚恤,阵亡通知,谁的兵,谁负责落实,谁的兵死的多,谁的担子就越重。我希望我们领兵的主将,以后都要记住这一点。军人抚恤,阵亡通知,领兵主将要负责。军将负责校尉一级的,校尉负责都尉一级的,都尉负责什长一级的,什长负责自己手下的十个弟兄。什长若也战死了,则由都尉直接负责,若是都尉也战死了,则由校尉直接负责,若校尉也战死了,则由军将直接负责。一级找一级,层层落实。这个事情,以后要制度化。
另外,本次大部分弟兄都埋骨他乡,我心实在不宁。我意,在汉中或者成都,建一个忠烈祠,供奉上所有捐躯的将士的灵位,碑刻以记之,好四时祭奠,不忘英灵。”
“诺!”众人齐声应了。
刘璋对这个很重视,很怕有人贪死人钱。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还重要。
一时气氛越发变得沉重,压抑。
刘璋一看太沉重太压抑了,就想调剂一下,活跃一下气氛。于是摸着脑袋,假装头疼道:“你们他娘的,那天是谁把我给敲晕了?”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都用手一指黄忠:“是他,是黄汉升把主公你给敲晕了。”
黄忠是老实人,这下子傻了。
“主公,不是我,虽然是我下的手,但主意不是我出的,不是我的主意,我就是他们手里的一根棒子而已,是他们的主意。是他,法正法孝直,法正的主意,他们大家都有参与。”黄忠一看大家都来指认他,干脆一股脑把大家全卖了。
“看来你们都有份了。”刘璋用手点指着大堂内的众人,佯装生气的笑骂道:“奶奶的,老子的脑袋本来就他娘的不好使,你们还专门打我的脑袋,打坏了怎么办?”
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气氛终于有些活跃起来。
刘璋又朝众人道:“以后可绝对不许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但是这样做不好。我刘璋的命是命,大家的命也是命,我和大家一样,和弟兄们一样。大家死得,那么多弟兄们都死得,我也一样死得。我们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可是,主公,你是益凉州牧,身系两州百姓众望,谁死你也不能死阿。”法正道。
“错了。”刘璋直接就否定道:“我是州牧不假,但是在战场上,我就是领兵的主将,我怎么能扔下自己手下的弟兄们独自逃生呢?这以后我还怎么带兵打仗?此类事情,以后绝不可再犯,大家都记住了,若是再犯,视同谋逆。”
众人本来是为刘璋好,但没想到刘璋把问题看得这么严重。
刘璋看大家还是十分不理解,只好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是,这种事情传到底下的弟兄们中,就会把我刘璋看低了,也会把我军的凝聚力给破坏了。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希望我军该有的凝聚力受到影响。那是我们新军该有的战斗不息的军魂战魂。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其实很怕死的,但是,真正到了该死的时候,怕是没有用的,死则死矣,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即可,谁还没有个一死。
再有了,州牧就是个权位而已,谁都可以做这个州牧。若是因我一人离位,最后造成蜀地人亡政息,那就说明我们现在的制度还很不完善。我希望大家以后不要总盯着我,而要盯着我们现在的这些制度,看看我们的制度还有什么缺陷,为什么大家这么害怕人亡政息,怎么防止人亡政息。大家也知道,我平时基本都不理事,但我蜀中目前看还是发展很不错的,这就是制度先进的优越性。但为啥大家这么怕我死呢,说明大家其实是没有多少信心。
我希望大家多考虑考虑这些问题。制度怎么才能稳定?怎么才能长久?怎么才能长治久安?怎么才能保证长期繁荣发展?
大家不要只考虑自身的利益。要跳出去,用旁观者视角去看,第三者的视角去看,没有任何功利的去看,怎么才能把我们的制度设计的更完美。有了良好的制度化设计,大家才得更清闲些。”
刘璋歇了十来天,有些话唠,不拉不拉说了一大推大家懂的不懂的。
说的这些都是太形而上,太抽象了,很多人也听不懂,没有几个往心里去的。
现场能有些感觉的,只有庞龙,另外法正也似有所悟。
话匣子一打开,大家就都有话说了。
凉州这一去,打了这几仗,大家还是心里憋了许多话要说的。
大战过后,不止刘璋,很多人都有些话唠。
法正喋喋不休的说自己他娘的就是个累赘,战场上不知道被弟兄们踹了多少脚。
甘宁显摆着自己战场上多英武,杀了多少曹军。
魏延则不停的给大家惊叹,高平城外那天外飞来的惊雷。
“主公,从凉州回来,某一直心神不宁,无法处理政务,请主公让某重归军职,这样或许会好过一些。”张任站起来请求道。
“公义,你有伤在身,该在医院多休养才是。”
“医院的味道某实在闻不惯,到府衙又坐不下,脑子里总是乱哄哄的,只有去到军营才好些。主公,就算是可怜可怜我,让我重归军职吧。”
张任被刘璋任命为汉中太守,等于是政务人员了。这次出兵凉州统领后军,算是有些破例。不过现在益州虽说是军政分开,但却还没有明文规定。不过张任自己也不想坏了规矩,他更愿意回归到军方。
“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我们益州,现在确实兵有些少。原来家父在世时,尚且有将近十万的东州兵,到我手里一下子缩编成了三个军,不满三万人,确实少了些。好,我应了,你还回来当你的将军,汉中就由德昂继续任太守。”
德昂即李恢。
刘璋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我意,新一军,以现有的第一三五七九校现有人员为老班底,扩编为新一军,魏延魏文长为军将;新一军,以第二四六八十校现有的人员为班底,扩编为新军第四军,张任张公义为军将;巴郡来的新二军,扩编为新军第五军,由李严李正方任军将;巴郡的新二军,和成都的新三军,在现有基础上,招满员额,补满编制。这样的话,我蜀中将满编五个军,计五万人。想来也差不多够用了。”
战端一开,就连刘璋也不得不考虑要爆兵了。
“可是我们的装备生产跟不上。”(未完待续。)
第85 战后症候群:疯人疯语疯子的梦想2
“这个问题不大,在巴郡也建上几个兵器作坊,我们蜀地交通不畅,只能把兵器军工作坊,建到各个军事关键节点上,这样才能适应我军的补给需求。
不过,汉中一下子要满编三个军,招兵会不会有问题?”
“我觉得问题不大,如今汉中有很多凉州过来的流民,想来兵员问题不大。重点是成都户曹那边,会不会卡财政问题。”
“那就这样定了吧。回头给成都行文,知会徐庶和杨松他们,他们要是有问题,让他们找我来说。”
谈了半天,基本大的事情都谈的差不多了,不过刘璋觉得还少了些什么,似乎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谈到。
刘璋在大堂内用眼睛扫来扫去,找了半天,这才找到。
“庞龙,你在外面晃悠了这么久,回来也不报一声到吗?”刘璋一看庞龙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要是没有这家伙在草原胡闹,抢什么遗诏,自己至于领着一万多人到凉州去跑一遭,害得数千人因此而丧命。
庞龙一看躲不过了,只得出来躬身行礼。
“弟子见过老师。这不是看老师病情刚稳,不敢出来惹老师心烦。”
“哼,这时候知道乖巧了。说说吧,这次草原之行都有什么收获?你这次草原之行可是风光了,又是抢遗诏,又是屠营灭寨,你可是大出风头了。”
庞龙脸一红,“老师取笑弟子了,都是外面谣传,弟子哪有那么残暴,屠营灭寨都是有人故意在污蔑弟子。我确实在草原留过一句话,但后来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前往草原抢劫杀人的土匪马贼,都冒用了弟子的留名。这是有人在把草原的仇恨往弟子身上引,把脏水往弟子身上泼。”
“你倒是会狡辩。你不留那句话,又怎么会被人利用?你不抢人家的遗诏,人家干吗要仇恨你?”
“遗诏不过是弟子适逢其会而已。弟子当时看那个於夫罗挺可怜的,就顺手帮了他一把。遗诏就在这里,请老师过目。”说着,庞龙从怀里拿出遗诏,送到刘璋的案前。
结果刘璋连打开都没有,直接把那个羊皮卷拿起来,啪的一下就扔到了旁边的火盆里了。
“什么破烂玩意,害得我益州数千儿郎丧命。要这破烂东西干吗?”刘璋声色俱厉的怒骂道。
一下子唬得众人皆惊呼出声。
庞龙更是飞身扑了过去,一把从炭火盆里把遗诏抢了出来。结果扑的太急,把整个火盆都弄翻了,幸亏旁边的黄忠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庞龙给拽了开去,否则就不堪设想。即便如此,庞龙的右手手背还是被烫了一层水泡。
庞龙忍着刺痛,朝刘璋怒吼道:“你疯了?你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吗?你知道为了这东西我们死了多少弟兄吗?”
顾不得伤痛,庞龙打开遗诏一看,结果已经有地方给烧糊了,而且好巧不巧的,就是单于继承人的名字被烧的看不清了,也不知道具体要传给谁了。
“看看你干的好事,看看你干的好事,……”庞龙气得直哆嗦。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这破烂玩意很重要?”刘璋看着大堂内的众人,问道:“是不是你们都觉得这个遗诏很有用?”
看着大家都沉默不语,刘璋又转向庞龙,“你觉得这东西和一百个飞军弟兄的性命,哪个更重要?你觉得这东西和我们几千弟兄的性命,哪个更重要?”
“哪个重要?这个不重要吗?不重要匈奴人要大举南下?不重要我们会有那么多弟兄为它丢了性命?你还说它不重要?你还要把它毁了,你这样说的话,几千弟兄岂不白白送了性命?”庞龙毫不示弱,一连串的反问道。
“几千弟兄不是为了抢这个破玩意而丢的性命,他们是为了保护凉州百姓才丢的性命。这破玩意也许对于匈奴人来说重要,但对于我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不就是个破遗诏吗,不就是个破单于吗?你以为我们控制住了单于的位子,就能控制住整个匈奴人了,太天真,太痴心妄想了。我们大汉和匈奴人已经打了几百年了,匈奴人可曾一日消停过?南匈奴依附我大汉,也有一百多年了,那又怎样,他们变成汉人了吗?没有,他们还是匈奴人,还是劫掠成性。他们的单于是朝廷册封的吧,朝廷真正控制住他们了吗?
没有!
一天都没有!
我告诉你,匈奴人崇尚的不是权威,不是这个破遗诏。
他们崇尚的是拳头,是刀剑,是铁和血。
他们崇尚的是实力。
没有实力,你拿这个破玩意跟匈奴人玩心眼逗闷子,早被匈奴人杀得一干二净了。”
“老师,你被仇恨蒙蔽住了双眼。匈奴人也是人,他们那么多,我们想要控制他们,只能提纲挈领由上到下,所以才要控制匈奴单于,进而才能控制住整个匈奴部族。”庞龙并没有被刘璋的气势所慑,依然是据理力争。
“哼,单于,控制单于。只要有凶狠野蛮的匈奴人在,你,我们,我们大汉,就休想控制住任何一个单于。你,庞龙,自以为自己出类拔萃,自诩为自己超凡脱俗,其实你和他们一样,都是蠢货,都是愚昧无知的势利之人。”刘璋今天有些失控,积蓄了很久的情绪开始失控,用手点指着大堂内每一个人,火力全开。“在你们眼里,什么单于,什么帝王,什么诸侯主公,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他们才是身系天下安危,才能决定家国命运。狗屁!全都是狗屁!统统是狗屁!
我要草原上,再没有单于;
我要这天下世间,再不见君王;
我要让万民,同享安乐;
我要为千秋万世,永开太平!”
刘璋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拍案而起,大声怒吼,仿佛要跟整个天地争辩一样。
结果,很不幸。
他悲剧了。
站起来的太猛。
喊的太大声。
还没人跟他争辩的时候,他自己已经仰面倒下了。
激动的自己先晕倒了。
自己把自己喊缺氧了。(未完待续。)
第86节 礼物1
“老师,你醒了?来喝点儿药吧。”
“哎哟,头好疼,怎么回事刚才?”刘璋睁眼一看,一大群人围在塌前,庞龙端着药碗,凑在自己跟前。好难闻的药味儿。
“刚才你晕倒了。”
“我刚才好像在训你们来着。”
“是阿,训着训着你就晕倒了,樊大夫说,你是把自己给气着了,血不归心,所以才晕倒的。”庞龙解释道。
“什么血不归心,就是贫血而已。出征打仗这么多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营养没跟上罢了。去去去,把这药汤子端走,闻着就恶心。”
庞龙无法,只得把药碗让人拿走。
“贫血?严重不?晕倒的时候很吓人的。我们都给吓傻了,这要是回头传出去,弟子我把老师你给气死了,那弟子可就惨了。”
“这个简单,多给老师孝敬点儿好吃好喝的,就可以了。想气死老师,你以为为师我就那么心胸狭窄,说气就给气死了?你手上这烫伤快去找点儿药膏处理一下,你本来就长得困难,手再残废了,那可就麻烦了。”
“没事,刚才樊大夫已经简单处理过了。气不死老师,弟子我可是快被你给骂死了。弟子不就是顺手牵羊,拿了匈奴人的遗诏而已嘛,再说了,就算没遗诏,匈奴人该来还得来,那时候难道老师你就不出兵了吗?所以说,老师你肯定就是想找个理由骂弟子一顿而已。弟子也不是老师说的那样,眼里心里只有权势利益,没有弟兄们。跟随弟子出去的一百飞军弟兄,陈三麻子、李二癞子、王五、赵大、钱六……,这二十九个弟兄,当时在夜里,我们遇到突袭,他们走得太急,也没留下什么话。
韦文,他是凉州人,监军大人入蜀后,他就来蜀地了,据说老家还有个妹子,他替我挡了一箭;马风,扶风人,有一次我们被匈奴大队追击,是他断后引开的匈奴人;孟铁,南中人,家里还有两个弟兄,一个老娘,在草原上水土不服,最后病死了;黄胖子,蜀郡人,平时数他吃得多,家里有个婆娘和一个丫头,回收弩箭的时候,被一个装死的匈奴人割破了喉咙。
……”
庞龙就像念经一样,说着一个一个人名,以及他们仅有的或者几乎空白的事迹。四周鸦雀无声,只有庞龙的声音神经质一般,在空气中波动。
“后来我们救下了一个商队,扮成商队的护卫,然后从冀州兖州一路南下。那时候就想着,终于可以把这些人安全带回来了。进草原的时候,一百零一人,回来的时候剩下五十四人。没想到,奇袭长安的时候,还是有人没坚持到最后。
杨树,广汉人,性子木讷,不过很孝顺,总惦记他家里的老娘。奇袭长安的时候,太累了,没撤下来;
李子,南阳人,逃荒来的蜀中,家里也不知还有人没。长安争夺战的时候,由房顶失足被曹军杀死;
丁阳,巴郡人,……
一百零一个,最后回来了三十六个,弟子别的本事没有,记性尚可,他们是……”
庞龙的声音空灵,不带感情,却又仿佛带有某种魔法一般,紧揪着大家的心神。
刘璋看着庞龙,这还是个孩子,才十六周岁,在后世才不过是个中学生的年纪,是自己太过苛求了。现在想想,自己不过是领着一万军队去了凉州一趟,而庞龙则是领着百余人,横穿整个草原,四面都是敌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生死磨难才逃出生天。他背负的压力也是自己难以想象的。而且,刚出来就又救了自己和大家一次。要不是庞龙设计奇袭长安,兵出眉县接应,自己别说带回五千人了,估计一个也带不回来,连自己也很可能都要抛尸渭水河畔。
“庞阿,是老师之前失言了。老师不该责怪于你,你做的很好,做的很出色,是老师无能,是老师自己想要充英雄,才连累了大家。其实最该责怪就是老师自己。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逝者已矣,生者安乐。”
“不,老师没错,老师训斥的没错,是弟子有些莽撞了,带累大家了。”
啪啪啪。
法正拍着手,笑道:“总算是满天乌云都散了,之前吵得吓死人,现在总算是没事了。要说过失,自然是师徒皆有过失,你们这师徒俩,老师不像老师,弟子不像弟子。不过,不止你们,大家都有过失。比如我,打仗的时候,我就是个累赘,没用的废物,还连累着不知道多少弟兄们为保护我而丧命。我是没被敌人杀死,不过也快被弟兄们给踹死了。”
法正眼里闪着晶光,调笑道。
“格老子的,庞龙,平时看你挺干脆利落的,如今怎么也婆婆妈妈的。格老子的,老子的一百飞军,你娃才给老子带回来三十五个,你娃可是兵曹,以后可不能亏了俺们飞军的娃儿们。”甘宁在旁边嚷嚷道。
“好了,这几天我也想了不少。善后的事情忙完,我们再开个会,检讨一下这次出兵作战,我们新军自建军以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们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那估计得长不少的智,我们可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不错,是得好好检视一番,要不然以后还得吃亏。”
“老师,你不会是打算在汉中过年吧,马上就年节了,你不打算回成都了?”
“算了,不回了,身上血腥气太重,阿奴又有了身子,回去影响他们不好。我就留在汉中跟大家一起过节。也跟大家好好唠唠,得唠明白了,要不然以后连出汉中的胆气都没了。”
“我还给你和阿奴姐姐准备了年节礼物,准备当着你们俩的面,送给你们呢。”
“礼物?什么礼物?”刘璋觉得奇怪,难道这小子终于长大懂事了,晓得孝顺自己这个老师了?晓得尊师重道了?“礼物呢?拿过来我看看。”
庞龙一拍手,邱杰抱着一个包裹走了上来。
“什么东西还搞的神神秘秘?”
刘璋接过来刚要打开仔细观瞧,突然,“哇”地婴儿一声怒哭,把刘璋吓得一哆嗦,包裹从手中掉落。(未完待续。)
第87节 礼物2
也亏得旁边的邱杰眼疾手快,急忙一把给接住了。
“臭小子,这就是你的礼物?你弄个孩子给我干什么?”刘璋被吓了一大跳。
“是阿,这可是弟子千辛万苦从草原带回来的。”
“你没事弄个孩子回来作甚?”刘璋有点儿惊魂未定,差一点就成凶手了,可能就失手摔死了一个婴儿。
“老师你和阿奴姐姐这么久了,也没个儿子,我专门带回来送给你们当儿子的。”
“你有病阿,谁说我没儿子,我有儿子。我…”刚说完,刘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急忙住口。
“你有儿子?在哪儿?”庞龙惊问道。
“在你阿奴姐姐的肚子里,还有几个月就要出世了。”
“不可能。阿奴姐姐怀的女孩。”
“女孩?你怎么知道?”这下该刘璋吃惊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早就找董扶卜算过了,他说阿奴姐姐头胎必然生女,还说其后必为我…”
“你听他胡扯。他那话有几个准的。反正不管是生男生女,你这个孩子该送哪儿送哪儿,我可不要。要是送不出去,你就自己养着。”刘璋是坚决不要。
“你不要?你真不要?你不要我可就扔了阿?反正也是在草原上捡的野孩子,本来打算送给你当礼物的,你要是不要,那我们这一路上可白白养活他这么久。名字都给你起好了,你不要那你可作孽了,这么小的孩子,你也忍心扔到野地里喂狗?”
“混账臭小子,是你捡回来的,要作孽也是你作孽,怎么屎盆子净往为师的脑袋上扣。”刘璋怒道。
“老师,咱们得讲道理吧。是我捡回来的没错,看,我是不是做了件大善事。我现在把这孩子当礼物送给你,那就是你的了。你要扔了的话,那你可不就是作孽了吗?”
刘璋快被庞龙这臭小子给绕晕了。
众人也都看着有趣,也不知道这庞龙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混账,我不是说了,我不要了吗,我又没让你扔,你捡的就自己养着呗。怎么都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又没成家。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你好意思让我来养?再说了,这孩子现在姓刘,名字都给你起好了,他又不姓庞。”
刘璋被这个无赖徒弟快要气糊涂了。
“什么名字也与我无关,你惹的麻烦休想让为师来背黑锅。”
刘璋这个郁闷,别人都是徒弟替老师背黑锅,怎么到了我这里倒过来了,我怎么成背黑锅的,而且还是徒弟非得往师父脑袋上扣的黑锅。
“这个太有关系了,这个就是你干儿子,你早就当着天下人的面主动收的干儿子,你怎么转眼就不认了。”
“不行,我脑袋又开始疼了,你,你们,还有这孩子全都赶紧走。哎哟,不行了,我得静卧休息了。”刘璋开始耍赖了。
“老师,你躲也躲不掉阿,你不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刘璋随口问道,然后又急忙辩解道:“什么名字也跟我无关阿,我可从来也没收过什么干儿子。收你们三个徒弟,我已经倒大霉了。”
“他叫刘豹。”
“什么?刘豹?刘豹不是早就被我弄死了吗?”
“所以他才叫刘豹阿。你不是把我拿回来的那个遗诏弄坏了吗,那我就得给你找个干儿子。我可听说,你可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喊刘豹是你干儿子的,我这可没瞎说吧。”
刘璋被弄得瞠目结舌。
他是在高平的城楼上,喊过刘豹干儿子。
没想到被庞龙现在拿这话来堵他的嘴。
刘璋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主公,这是好事阿。现在我们手里有单于传位遗诏,还有个单于继承人刘豹,这样我们以后攻略草原就方便了。”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绕来绕去还是为了你那个破遗诏。就算是这样,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明明刘豹已经死了,你又弄一个假的刘豹来糊弄别人,你真以为匈奴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老师,这你就外行了。这就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种事情,总有人会信的。我们只需要在报纸上,大肆宣传,就说刘豹没死,死的那个是假的,真的刘豹早就被我带回了蜀中,准备回头面见天子请求册封。而且,现在这个刘豹在你的保护之下,拜了你为干爹,等他成年以后,就会带他去见天子,正式继任匈奴单于之位。
别人信不信是别人的事情,但是我们就要这样说。
而且我们还有证据。
有传位遗诏。
有活生生的刘豹。
还有无数人都听到了你叫刘豹为干儿子。
总有人会信我们的。”
“主公,正觉得这主意不错。反正诏书在我们手里,至于刘豹是谁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我们就坚持这孩子就是刘豹,就是於夫罗的儿子,就可以了。而且,还有主公这个干爹给他做后盾,想必总能有些号召力的。”
“俺也觉得不错。咱们出兵弄这么大动静,也得有个说法不是。以后咱们说不得还要出兵草原,有这个招牌总比没有好吧。”魏延道。
“某觉得不是很妥当,主公尚未有嗣子,如今先收义子,还是异族人,不好。”张任反对道。
“恢也不甚赞同。”李恢也不赞同。
“格老子的,老子没那么多弯弯绕,不是一个小娃娃吗,多大点儿事。”甘宁说了等于没说。
一时间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行了,别吵了。孩子先送回成都,别的以后再说。”刘璋被大家吵得头疼,只得使出百试百灵的绝杀技,拖字诀,先拖了再说。
然后,刘璋又扫了一眼屋里众人,继续道:“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宣布一件事,明天我们继续开会,开始正式检讨我们出兵凉州作战的情况。进行严肃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战后检讨,以后会成为惯例。
庞龙,你不是喜欢说吗,明天你第一个发言。
你可是大功臣,没有你,我们也许就不会北上出兵;没有你,我们也许如今都已经死在外面了。
所以,明天你先说。”(未完待续。)
第88节 知己1
第二天。
“既然大家让我先说,那小子我就不客气了。
首先,我得说我们出兵的决定太草率。”
庞龙第一条就先冲刘璋开炮了。
刘璋虽然脸色有点儿难看,但是还是装的挺泰然自若的。被徒弟臭批又不是第一次了。
庞龙接着说道:“因为是仓促决定,所以我军很多准备不够充分,物资供应,装备补给,等都不够充分,就连敌情了解也不够充分。知己知彼,我们在知彼方面一塌糊涂,在知己方面也是过高的估计了自己,以为自己可以应付得了匈奴骑兵,西凉骑兵,还有曹军的虎豹骑。所以,首先这次出兵本身就是最大的失误。属于决策失误。”
庞龙一点儿也不给刘璋面子。
“其次,前出太远。
既然决定要出兵,那就要有一个周密的部署。但是显然,我军的整个军事行动都显得很仓促草率,完全无视我军自身的缺点和毛病,直接就前出到高平那么远的位置去作战,又没有安排相应的安全返回路线,也没有任何接应准备,所以失败是几乎必然的。明知道曹军和西凉军都跟我们有仇,我们还偏偏把自己往别人嘴里送,你以为别人不敢咬阿。
这个是军事部署失误。”
庞龙说的这两点,第一该不该出兵,这个没啥好讨论的,刘璋觉得该出兵。第二,前出太远。这个确实有可商榷的余地。前出太远的话,你补给线长了,你自己的战场准备,战争准备,就很不足很仓促了。而且,你回头撤退的话难度也增加了无数倍。
刘璋的原意是,害怕匈奴人四处去祸害老百姓,所以才尽量往前靠。
但其实只要刘璋的大旗往外一亮,匈奴人肯定就直奔刘璋而来了。
所以这一点提的还是比较中肯的。
“第三,就是对敌情了解不够。
我们没有详细了解曹军的虎豹骑,我们简单的以为曹军骑兵新建没多久,以为对方兵少就好欺负。结果,碰到了硬钉子。
这个主要责任在我。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
因为庞龙是兵曹,掌兵事和情资,军情正是他该负责的。
接下来是魏延发言。
“俺没那么多说道。俺就说一点,目前俺们新军,在平原上,尚不足以对抗训练有素的骑兵,比如曹军的虎豹骑,比如西凉马腾韩遂等,甚至是匈奴骑兵。俺也不是替敌人说话,新军的装备大家都知道,以弓弩为主。但是弓弩,遇到虎豹骑这样有重装骑兵的,威力就大减。而且,在平原地带,骑兵的速度太快,即便是轻骑兵,弩箭若不能射中人、马的要害部位,根本无法阻止对方突进。”
魏延说的,其实是新军在平原上对阵骑兵的最主要问题。
不管是轻骑还是重骑,在平原上,速度太快,弩箭射不中要害的话,对方仍然会冲过来,一般的防御阵型根本拦不住。
“任说一下某的想法吧。我后军在渭河北岸,和曹军虎豹骑打的第一场,如魏延刚才说的,对方的冲阵能力太强,我军的弩箭根本压制不住,所以,以后没有工事的情况要避免和骑兵在平原地带交手。另外,我军缺少近战能力,敌骑兵冲上来以后,我军基本就是待宰的对象,虽然我军顽强的相互抱团支持,仍然被杀得很惨。”
张任说的:一,新军现有的火力,难以压制虎豹骑这样的骑兵冲阵;二,骑兵冲上来以后,新军没有什么好的手段应付。
这是现在新军本身固有的顽疾。
“那我也说说我的看法。
我觉得我军最后撤退时,选的突破方向选错了。
按当时的情况来看,曹军回师漆县,西凉军回师天水。但是曹军虽然人少,却基本是全军回师,而西凉军则是少部回师,大部去抄匈奴人后路。我军因为对整个战场动态掌握的不够,所以做出了误判,选择了曹军为突破方向。其实,西凉军既然南北分兵,而且是主力北上,说明他们还是比较忌惮我军的。所以,当时应该选西凉军为突破方向。
其二,就长期来讲,西凉军是我军必须要解决的敌人,我军必然要进入凉州,和西凉军是不能在凉州并存的。早晚都要打。然而,我们选了曹军,等于是我们和长安二虎相争,都实力大损,让西凉军渔翁得利了。曹军还好些,他们本来就没有想要进驻凉州,但对我军影响就很大。我军此次跟曹军火拼了一场,大伤元气,严重的影响了我军收服凉州的进度。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选曹军突破也是大错特错的。”
法正说的这个,虽然有点儿事后诸葛亮,但是也是很有道理的。即便不考虑战场情资等因素,反正西凉军才是今后最大的敌人,那干嘛要放着西凉军不打,而跑去跟另一个不相干的对手强力火拼,不管你是赢了输了,回头不还是要西凉军大打出手吗。
讨论到了后面,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言,足足提了几十条意见。
最后由法正归纳汇总,整理了一下。
抛开战略决策错误之类的,剩下的关键点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是新军的攻击杀伤力不够。
这个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遇到有披甲的骑兵,很难形成有效杀伤。连弩强弩都效果一般。另一方面是新军的火力不够,即便是轻骑等普通骑兵,快速冲上来的时候,弩箭的密集度不够,难以有效压制。实际上,弩箭射在人或者马身上,若非要害部位,并不能让人或马立即就失去行动力失去战力。所以,一个骑兵中上几箭,还是能照样冲上来砍人杀人的。
二是新军现在的战法全是基于防御工事打阵地战模式,跟骑兵在平原打遭遇战,还没形成有效的打法。有工事的话,士兵们可以得到很好的防御,射起来也更有准头。没有工事的话,周围都是伤亡,人也会紧张出错,力量还有命中率就会下降很多。
三是新军需要有一定的近战能力。
四是新军难以打持久战,弩箭等军资是大问题。
五是选曹军死磕是个错误。近期的重点应该是西凉军。如果总是跟曹军死磕,让西凉军反而坐大,那凉州永远都没办法收回治下了。(未完待续。)
第89节 知己2
总的来说,是问题很大,问题很多,积重难返。
新军的问题,其根源在于刘璋的非接触对抗的建军思想。
你是想非接触对抗,但人家骑兵偏偏要冲上来要和你接触,你想躲又躲不开,想打又打不过,只能被虐了。
刘璋当然是死不悔改,不可能把新军的建军思想重新推倒,重新再编建一次。刘璋还是固执的坚持,将非接触对抗的建军思想贯彻到底,发誓一条道走到黑。
为了应付强大的骑兵冲阵,刘璋也不得不考虑怎么增强新军的战斗力。
关于杀伤力的问题,刘璋答应,一是督促工科院改良兵器,二是答应给新军配备元戎弩,增加战场的火力打击。
关于近战能力,刘璋也答应想办法解决。
最后,大家又反映了关于士气的问题。
从前线返回汉中的将士,不管是新军亦或是飞军,最近都出现了很大的心理问题。不但士气低迷,状态很差,还经常有打架闹事的。
樊阿说这是经过高强度的战斗之后,心神突然松弛,人的整个身心还不适应,需要有一个时间段来自我调节才行。
其实不止是士兵,包括刘璋本人在内,还有所有的领兵主将,最近都状态不佳。
这实际上是心理问题,是个大问题。
在后世的军队中,西方有牧师,有心理医生,中方有专门做思想工作的政工干部。都是非常重视军队士气,重视士兵的心理思想问题。
中国古代,军队经常哗变,除了官兵不平等,当官的经常苛待盘剥士卒之外,思想工作薄弱也是个大问题。
现配政工队伍也来不及了,政工干部也不是说配就能配的,政工干部本身也需要得培养出来才行。
没有牧师。
没有心理医生。
没有政工干部。
那就只能想办法把消极情绪及时排解宣泄出来了。
要宣泄,当然是竞技类活动最合适了。
刘璋一方面让魏延张任李严等军中将领,将新军的训练等级提高,让这帮兔崽子们累到筋疲力尽倒头就睡的程度。另一方面,又让被服作坊按照自己设计的样式,缝制了几个皮球,用活塞式针筒打足了气,准备在军中开展球类比赛活动。
有竞技比赛活动,情绪就很容易得到宣泄。
尤其是对抗性很强的竞技比赛。
球弄好了以后,刘璋自己试了试,用手拍了拍,用脚踢了踢。弹性不太好,不太适合当篮球打,只能当足球踢。
于是就又在校军场,中间位置,划了了足球场。刘璋也不记得具体足球场的大小,就让魏延站在中间,朝南北各踢了一脚球,按照球的落点距离,作为球场长度,宽度就取了长度的黄金分割长度,三分之二左右。两边立了球门,划了禁区。
刘璋自己写了几条足球规则,交给魏延,让魏延组织两支球队,先试试效果。
规则很简单明了,除了不能用手之外,脚踢头顶屁股拱都可以。只要把球弄进对方的大门就行。当然,守门员可以用手。
也没有后世那么多复杂的规则,也没有越位之类的。
除了足球比赛之外,还有格斗比赛,摔跤比赛,象棋围棋比赛等等。
重点是要充实军营的生活,让你没那么多空闲时间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刘璋可不仅仅技穷如此,刘璋还有杀手锏。
“校长大人,年节间的,你急吼吼让奴家紧赶慢赶的跑过来,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咳,嗯咳,蔡大院长,当着这么多人,你可不能乱讲话。你看看你,都是堂堂的院长了,怎么还是这么促狭,休再捉弄于我。蔡老院长可早就找我诉苦多次了,说你老大不小了,早该找个夫君嫁了,免得到时候嫁不出去了。阿奴叫你姐姐,我又是你的校长,我也挺替你操心的,你若是有相中的,只管跟我讲来,我替你做主。”
“咯咯,大人还说小女子促狭,大人自己还不是拿小女子开玩笑。大人把小女子大老远的叫来,还让我带了本院的菁华前来,大人至少得给个说法吧。”
“小蔡院长的终身大事当然也是正事了,你既然不乐意听,咱们就说点儿别的事情吧。找你来自然是有大事,否则也不会劳动蔡大千金你的大驾。想必你也听说了,前番我军出师凉州,北抗匈奴。而今我军血战而还,将士们师老兵疲,现如今军中士气低迷,我意想请音律学院编排些曲目,以提振我军士气,重振汉军威武。所以才请你这个方家千里迢迢而来,这次是真的要劳动你的大驾了。”
“大人,你这是征用,还是商议?”
“怎么会是征用?战争已结束,即便是战时,也不会轻易征用无关人员。自然是商议了。”
“那好,既然商议,那咱们得先好好谈谈了。大人也知道,我院是小院,在学府中也排不上号,穷得叮当响,我们可不干没报酬免费的活计。”
蔡琰一番话,说得刘璋直摇头。
这臭丫头,现在也学得市侩起来了。
“你们都瞅瞅,小蔡院长,以前是多么风雅脱俗的一个人,现在也变得这么市侩庸俗了,还没怎么着呢,这就开始谈钱了。”
众人听刘璋说得揶揄,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这个校长大人给逼的。我院是小院,多是弱流之辈,比不得你们,你们可不能仗势欺人,欺负小女子我。小女子再是脱俗,也有学院一帮人要养活,若是才艺免费就随便给了世人,那将再没好的才艺现世,就算是现有的才艺怕也会渐渐失传。小女子所以佩服大人,唯有感佩大人文以价而沽,是以我蜀中文方大兴。乐虽是小道,却也是文宗里面,六艺之一,自然不能贱卖了。”
“瞧瞧,这先给我派上不是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跑这么快来,其实是为了建汉中分院。如今汉中商业渐兴,你这么冰雪聪明,自然不会放过这里吧。你且放心吧,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文以价沽,始以大兴,你说得不错,想不到你还是我的知己。为酬知己,我少不得要拿出点儿干货给你了。我这里还有个好买卖送给你,能赚多少钱,就看你们今后的本事了。”(未完待续。)
第90节 知己3
蔡琰一听有赚钱的好买卖,立即两眼放光。“你可不行骗人家,小女子可是很脆弱的,可经不起大人的诓骗。”
“我骗你作甚。你的音律学院我也有去受教过,听琴轩我也曾光顾过。恕我直言,就凭你们音院现在教授的内容,以及经营方式,我看这六艺之一的乐也将逐渐式微。小蔡院长,我说的没错吧?”
乐本是用来祭祀助兴的。
蔡琰她们现在的听琴轩,多是雅乐,且受众有限,其实一直不温不火。以乐娱人,若不能激起受众的强烈感情,别人很难疯狂的往你这里砸钱。而古乐过于典雅周正,风靡传唱度很低,这样也就赚不了多少钱了。
“大人洞察入微,琰请大人赐教。”
“赐教谈不上。我是外行,但因是外行,才不至于有身在其中,当局者迷。我常见茶肆酒巷,有人说古讲今,往往听者如潮,如痴如醉。何也?自然是故事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也。而好的音律曲目,也是能扣人心弦。所以我想,既然街头巷尾的走江湖之人,都能以口舌之能而引人入胜,更何况是我音律学院的众位方家。我是这样想的,好故事,光是说说听听,就这么吸引人,那若是再加上看呢,若是让大家看到一幕幕悲欢离合或者壮怀激烈的故事,在大家面前活生生的上演着,还随着情节的发展,配着合适的音乐,调动引导着大家的情绪,若是能这样,想不发财都难啊。光是卖门票,估计收钱就收到手软了。”
刘璋说完,大堂内一众人等都有些神往。
“主公,你说的这个,就是要把故事整个用真人来演上一遍,而不是街头那种说书的只是说一遍而已吧?”魏延问道。
“不错,我想大家在街头巷尾肯定有听过。像什么黄帝大战蚩尤,祝融大战共工,女娲补天,大禹治水,伍子胥白发过昭关,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赵氏孤儿等等等等。”
“我知道我知道,还有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姜子牙助周西岐八百诸侯灭商纣,周厉王烽火戏诸侯,养由基清河桥斗箭斗樾椒,高祖斩白蛇起事,霸王乌江自刎。”
说起听故事,大家兴趣就来了。
“光是听,哪有又听又看的过瘾,直接把整个故事再你面前演上一遍,你想想,你愿意不愿意看,想不想看?”
“想看!”
“想看!”
“太想看了!”
“这个写故事我们文学院拿手阿,这桩买卖应该归我们文学院才对。”说到挣钱的事情,作为文学院的主要负责人国渊,反应也是极快的。
蔡琰正沉浸在刘璋描绘的美妙蓝图中,想象着,音乐一起,一幕幕悲喜剧在人们面前上演,人们为之喜为之怒为之忧为之愁,哭乐由之,笑骂由之。人们为了看演出,把一个台子围的水泄不通,场面火爆。
现在国渊抢先跳出来要呛行了,蔡大小姐当然不乐意了,就是自己的亲爹文学院的院长蔡邕来也不行。
“国子尼,小女子不是看不起你们文学院,动动笔杆子或者还可以,但若是像大人说的这种,需要表演的,文学院可就差得远了。这种难度的艺术,还需要我们学院出马才行。”
国渊是个谦谦君子,被一个小女子抢白,自然是脸上挂不住。脸色涨红,就想要继续争辩。
“好了,有啥好争的。我呢,一向是这么认为的,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士。表演呢,文学院估计是要差些,文学院要想参与也是可以的,润色润色故事,也是可以的。具体怎么合作,你们自己私下解决就行了。不过我可得先提个条件,先得保证军营这边的演出。我军这次北击匈奴,也涌现出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需要你们写出来,演出来,以英雄的事迹来激励大家。
比如,像我,在高平城头指挥若定,十万匈奴骑兵谈笑间灰飞烟灭。阿,这些都可以大书特书的。”
说到后面,刘璋开始恬不知耻的自卖自夸起来。
“老师,咱能不能稍微低调一些,脑袋还疼不?”
庞龙一句话就让刘璋熄火了。
“其实我军有很多动人事迹的。比如像泠苞将军,比如渭水之战等等。除了这些,我们还可以编排一些脍炙人口的,大家喜爱看的曲目,比如像孙武练兵,伍子胥伐楚,韩信点兵,孙庞斗智,司马相如凤求凰卓文君当垆卖酒等等等等。”
“好,看来大家还是比较积极的。现在整个关西,其实都是文化的沙漠,正是我们通过文化,大显身手,大赚特赚的时候。小蔡院长,就由你们学院牵头,由兵曹、军方负责参与和审议军方的曲目,其他曲目,则跟礼曹协调配合。庞龙、法正,你们最近多跟小蔡院长沟通,尽快排练出几个好曲目来,试演一下,看看效果。”
“诺!”
“另外,小蔡院长,我想让你们学院,帮助军方组建军方自己的文艺工作团,简称文工团,以后他们自己就可以排练自己的曲目了,就不用再多麻烦你们了。怎么样?”
“大人都吩咐了,小女子怎么敢不从。”
“这个事情,也交给庞龙和法正来配合你。来来来孝直,再给你们正式介绍认识一下。这位就是蔡邕蔡老大人的千金,目前学府唯一的巾帼女院长,你别看她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说话轻声细语,还总是奴家妾身之类的,栽了跟头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阿。
蔡小姐,咱们蜀中年轻俊杰还是很多的,像国渊国子尼。还有眼前这位,法正法孝直,扶风人,才华横溢满腹经纶,胸有韬略,腹有良谋。还有这位姜囧姜文明,也是西凉人杰,你看他,体健貌端,相貌堂堂,这个…”
刘璋还在喋喋不休中,蔡琰早就羞得粉脸通红,嗯咛了一声,甩手往外就走。
背后,姜囧的话正好传到耳边。
“大人,额早就有婆娘了,额婆娘很厉害的,额可不敢再娶了。”
说得蔡琰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未完待续。)
第91节 知己4
从凉州撤回来以后,刘璋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整顿队伍,提振士气,批评与自我批评上面了。
所谓知己知彼,其实,很多时候,知己比知彼还难。
因为自己的毛病和缺点,自己经常很容易忽视乃至发现不了。
其实新军的顽疾根源,就在于刘璋的非接触对抗的建军思想,以远程兵器打击为主,碰到重装的敌军打击效力下降,碰到快速接近的敌人目前的火力威力还难以完全压制,碰到近身肉搏基本束手无策。
还有就是,目前军队的政工系统还没配套,所以士气之类的,战斗力等,不够稳定,需要花很大力气去做战后善后整顿。
刘璋不打算改弦更张,不打算改变新军的建军思想。
那就只有从改良武器方面下手。
提高武器的远程打击威力。
想办法解决重装敌人。
克服近战肉搏难题。
关于如何提高远程武器的打击威力,刘璋其实早就有过考虑,原来就准备要花费几年时间解决的,只是没想到大战这么快就到来了。说起来还是刘璋自己冲动。有两个选择,一是研制火器,就是火枪,目前的雷神计划正在进行中。但这个短期内估计没啥戏,连样品都还没弄出来呢。二就是工科院正在进行的连弩改良计划,即庞龙提过的马钧弄的那个踏/弩。刘璋已经给工科院去信了,既然要改,那就改成重装备,要达到像床弩之类的重型弩箭的打击效果,重点是要有强穿透力,另外就是射速。
踏/弩可以解决一部分重装敌人的威胁。
刘璋当然不能只靠踏/弩。为了对付重装敌人,刘璋给雷神小组专门去信,让他们把近期的研究重心,从火枪先转移到手雷地雷这个方向。手雷地雷这个技术难度低,容易实现。为此刘璋专门又重新设计一款手雷样图,派人给雷神小组送了过去。新的手雷,综合了后世土八路的手榴弹和西方的手雷两种特点,椭圆形弹体,这个跟西方的手雷一样,然后加了个像手榴弹那样的木柄。整个造型有点儿像保龄球。加木柄是为了降低手雷的技术难度。木柄的长度,就是引线的长度。若是没有木柄的话,引线就要盘在手雷里面,拉弦点火以后,不容易控制点火的时长。所以,刘璋用了个笨办法,引入了手榴弹的木柄。
若是这种手雷研制成功,并能量产的话,今后就不用再怕什么虎豹骑了,近身战也不用太害怕了,不信炸不死你,让你往跟前冲。
当然,就是有了手雷,肯定还会有近身肉搏的。
关于近身肉搏,刘璋想来想去,最后也想了个办法。
刘璋设计了一副手套。
半截手套。
可以露出手指头的两个关节的半截皮手套。
手套的正面是软皮子,背面是硬皮而且还镶嵌有铁钉,就像足球运动鞋上的钉子一样。
这种半截手套,既可以保证手的灵活性,还可以保证徒手格斗的强大攻击力。
手指的灵活性是必须要保证的,因为新军都是弓弩手,必须不能影响到手的灵活性。
这种拳套,配合新军本来就有的前臂的护臂,等于是给每个士兵装了一个机械臂。可攻可防,攻防兼备了。
这要是被砸上一拳,不砸晕,也得打个满脸开花。
绝对是刘璋穿越以来,最得意之作。
虽然技术难度很低,确实腹黑大杀器。
不过,这种手套,生产起来,需要大量人工。
原材料刘璋不缺,汉中以皮换粮,如今的皮子堆积如山。
关键还是人工。
刘璋不得不慨叹这个时期的生产力的低下。
整个益州,才供养了两三万的军队,装备生产都跟不上。
幸好如今来汉中逃荒的人比较多,兵器作坊可以再多招些人手,加速生产。
除了踏/弩、手雷、手套之外,刘璋还答应给新军配置连弩。有了连弩以后,新军才真正具备一定火力压制能力,否则总是要依靠飞军的支持才行。
除了物质层面的准备和改进之外,刘璋在精神层面也做了大量的工作。
先是让大汉新报长篇累牍的大幅报道益州军北上抗击匈奴的英勇事迹,当然,也顺便宣传了一下庞龙捡回来那个小家伙,益州自己认定的未来的匈奴单于刘豹。
然后就是给新军充实了大量的文体活动。
比如足球、摔跤、格斗、赛马、象棋围棋等等。
又比如拉歌、文艺汇演、军民联欢等等。
这中间最受欢迎的,无疑是文艺汇演,其次是足球。
文艺汇演,因为有很多美女可看,而且节目很精彩,很好看,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音院的演出可以说是场场爆满。
其中一场戏,《渭水寒》,在几个军营反复演出,将士们百看不厌。
一场本来是败走渭水,穷途无计的戏,通过法正、国渊等人的生花妙笔,加上音院的师生声情并茂的演绎,立即变成了,英雄们视死如归,甘洒热血甘抛头颅,战友情深,浩气长存,一个热血大片了。
音院的演出,也因此而一炮打响,从军营走到民间,《渭水寒》等曲目也开始在汉中城内上演。一时间,万人争睹,一票难求。而演泠苞的音院学生,更是一炮走红,成为汉中无数少女少妇大妈等心中的偶像。剧中的泠苞,不是死在壕沟内,而是为了掩护战友撤退,死在了渭水岸边。
刘璋本来以为足球会大火呢,没想到是这种类似于后世戏剧和话剧的,这种舞台剧节目,会火得这么一塌糊涂。
蔡琰也顺势在汉中成立了音院分院,而且专门增加了表演专业。
也是,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电视电影互联网,也没有明星演唱会,没有各种真人秀,人们的文化生活异常的匮乏,街头一个打把式卖艺的,都能引来无数人围观,更不要说这种专业的高潮迭起的故事性很强的舞台剧表演了。
当然,足球运动也不错,深受士兵们喜爱。而且,也逐渐由军营传到民间。
通过物质和精神两方面的大量工作,刘璋终于让新军的士气逐渐恢复。
下一步就是着手筹建和配备军中的政工干部队伍了。
想要筹建政工队伍,就要有配套的政工思想。
牧师有圣经,政工干部也得有自己的圣经。
就在刘璋绞尽脑汁的拼凑政工思想的时候,有人不辞劳苦不顾年节,从成都赶到汉中,来见刘璋。(未完待续。)
第92节 钱是什么1
“又让刘璋小贼逃过一劫。真是不甘心。可恨这个疯虫庞龙,竟然在紧要关头,生插一杠子,把我们的一盘好棋全给搅和了。”
“罢了,子脩无需多想,至少渭水一战,让我军有了些底气,从此不再对益州军过于畏惧了。”
“先生请详细说说看。”
“首先,我们现在知道了刘璋的新军,全是弓弩手,弓弩虽利,却也不是万能的。可以看出,刘璋军的近身战能力确实很差,也就是他们训练有素,三五个抱团相互掩护,否则就更不堪一击了。
其次,弓弩手,对箭支依赖非常之大。一旦箭支耗尽,就等于丧失战斗力了。我们今后可以针对此点,设计一些战术。
再有,我看刘璋军的弩箭威力有限,碰到我军虎骑,杀伤力就小很多。所以,我军今后可以多操演一些重装骑兵、步兵,或者刀盾兵,抵消刘璋军的弓弩之利的优势。”
“先生总结的很好。其实某也有些奇怪,难道刘璋这混蛋,真以为就凭弩箭之利,就可以包打天下了?文则,你和庞龙交过手,你也说说看。”
“末将惭愧,差点被庞龙偷袭成功,害得公子大计未成,让刘璋逃出生天。末将死罪。”
“没要问罪于你,你能在庞龙手下,坚持了两天一夜,已经不易了。我们现在不讨论功过问题,就说说你怎么看刘璋的益州军。”
“末将没见过战阵之上的益州军,只见过攻进城来,争夺长安城的益州军。就末将看来,益州军进退有据,甚有章法。我长安时有驻军六千,竟然被打得节节败退。敌军往往是高低配合,有小股精锐士卒为前导,引导后面的大队人马或攻或守或进或退。其战场反应很快,为我所不及。末将以为,我军今后的城池防守,应当把警戒防御线再向外延伸十里以上,为我们争取更多的反应时间。”
“其实文则将军刚才说的刘璋军的高低配合,其实就是刘璋的飞军和新军的配合。其中的飞军,全名为无当飞军,据细作传来的资料,无当飞军是刘璋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其训练和战法也不同于一般军队。飞军和新军的配合,就像是兵法里面讲的奇正相合。飞军是奇兵,新军是正军。此次庞龙奇袭长安,就是一次奇正相合配合攻击的一次典型。不过,飞军人数比较少,据说不到千人,飞军的主将叫甘宁,是刘璋麾下一员悍将。”
“看来刘璋小贼是要彻底走精兵路线了。听说其新军人也不多。精兵路线,往往给对方的压力很大,以一当十,对方的士气很快就会被打垮的。”
“可能这小子是想省钱吧。这次我们虽然没有留下刘璋小儿的小命,但是益州军应该是元气大伤,可惜如今兖州战事紧张,无法支援我军。”
“我军也元气大伤。而且,兖州刚刚行文过来,要我们支援一些骑兵过去,现在我们跟汉中比,怕是还多有不如了,眼下也只能相安无事,料想刘璋短期不会再出来了。”
刘璋此时正在接见成都来的杨松。
杨松赶在大过年的当口,着急忙慌的来见刘璋,实在是逼不得已。
杨松现在可以说是手握整个益州的财政大权,按理说该是位高权重意满志得才是。然而杨松过得并不快乐。
杨松的快乐,就是挣很多很多钱财,拥有很多很多数不清的财富。
杨松的快乐在于挣钱,而不是花钱。
益州一年收的钱粮不少。
然而花出去的更多,多很多,多到杨松无法忍受,再也受不了了。
大把大把的花钱,并不能让杨松获得任何快感,反而让杨松感觉跟割自己肉一样,让自己痛苦。
尤其是最近,花钱如流水,不,比流水还疯狂。
先是刘璋紧急出兵凉州,不但从巴郡调兵移防汉中,还要从成都运送大量军资到汉中,这就是一大笔开支。
接着,刘璋带着残兵败将返回汉中,伤亡超过三分之二,又需要大量的善后开支,抚恤阵亡将士、安置伤残士卒等等。
更离谱的是,刘璋脑子一热,要开始大规模爆兵了,要扩军一倍以上。扩编到五万人左右。大规模扩军的话,这花费可就海了去了。
还有,年内刘璋庞龙弄的狗屁的以皮换粮计划,眼见得益州的存粮正飞速外流,却换了一大堆什么狗屁皮毛。杨松就是管钱粮的,他可是知道,粮食在这个时候,那是比金银还贵重的硬通货,你弄这个什么狗屁的以皮换粮,你这不是白白的往外面扔钱吗?杨松实在不能容忍这样的败家行为了。为此,杨松数次给刘璋写信,要求刘璋终止这个愚蠢的以皮换粮政策。
另外就是,年内的财政赤字太大,新年的财政预算实在没法弄。
眼下杨松,就觉得自己他娘的是天底下最穷最穷的穷人,欠了他娘的金山银山一样的外债。自己他娘的累死累活,那个阎圃还像盯贼一样,一刻也不放松的盯着自己。
阎圃当然不会放松警惕了。
杨松来汉中见刘璋,阎圃也跟着来了。
“慕艾,文苗,这大过年的,你们不好好在家过年,这么着急跑到汉中,可有什么急务?”
“回主公,属下没事,是他有事。”阎圃抢先回道。
杨松听了一翻白眼,娘的,没事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主公,实在是不来不行了。主公你又不回成都,属下就只能来汉中找你了。眼下蜀中库房愈见空虚,账上更是欠钱无数,而主公又严令不得滥发钱粮券。属下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户曹实在是干不下去了。”
“慕艾,你不会是跑这么远跑来辞官的吧?辞官用不着这么费事的,直接跟元直说一声,然后行文过来知会我一下就可以了。不需要你这么郑重其事,劳累奔波的跑来跑去的。”
刘璋故意装糊涂。
“主公,眼下都火烧眉毛了,开年以后,马上各种项目都要上马,都是要花钱的,这种关键时候,你可不能不管松阿。”
杨松,杨大人,如今大汉最大的债务人,也是最有财势的人,急得都快要哭了。(未完待续。)
第93节 钱是什么2
“慕艾,我本以为你是个干才阿,原来你帮张鲁料理汉中,也算是料理的井井有条,怎么到了成都,就突然变得好像平庸了。你其实没必要藏拙的,有本事该拿出来你就得拿出来阿,你不拿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有本事呢,你不拿出来你怎么服众。”
刘璋不为所动的继续调侃着杨松。
“主公,你就别再调笑松了,松都急得满嘴冒泡了。”杨松都快被冤枉死了,藏什么拙,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只差把全部家财也搭进去了。
“慕艾,你现在是益州的户曹,可以说是掌握着益州几百万人的吃喝拉撒。你要是连这点儿事情都摆不平,别人不但会说你无能,还会说我这个举荐人有眼无珠。你任户曹也快一年了,我不信你就没有一点点想法,你别总是想着自己捞钱,搞不好把自己搭进去不算,还要连累我这个举荐人识人不明。”
“哎哟,主公,你可是冤枉死松了。别说是捞钱了,松任户曹以来,光自己掏腰包,往这个窟窿里都不知道填了多少了。可是这个窟窿就是个无底洞阿,怎么填也填不满阿,主公,咱能不能手紧点儿,别那么大手大脚的乱花钱好不好。”
“你有那么好心,自己掏腰包给官家填窟窿?”刘璋表示严重不相信。你一个大贪官,竟然说自己掏腰包给公家填窟窿,打死刘璋也不相信啊。
“不填不行阿,姓阎的天天盯着我,你知道有些账它说不清楚,也不知道钱去哪里了,那松就得自认倒霉,自己掏腰包把窟窿给补上。不信你问问这个姓阎的,我若不补上,他早就要把我抓去交给张松审问判刑了。”
刘璋转向阎圃。
阎圃脸一黑,正色道:“我们审计署不关心是不是你自己掏的腰包,我们只关心你有没有贪渎,账目有没有问题。如果你有贪渎犯法,那即便是把窟窿又补上了,那也是犯法,也要接受审查。”
阎圃一席话,不但没有替杨松背书,反而把杨松噎得够呛。
“慕艾,知道我为啥要让你当这个户曹吗?”
“属下才疏学浅,又曾附逆于张鲁,实不知主公何以青眼相加。”
“很简单阿,因为你善于赚钱。你现在是益州的户曹,那你就得发挥特长,帮咱益州多多赚钱才是。可惜你很让我失望阿,我觉得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把益州当成是自己的家,把益州的库房当成是自己的金库。”
杨松还没说话呢,阎圃已经说话了。
“他敢?!他要是将益州库房当成是自己的金库,圃立即将他锁拿问罪。”
刘璋哈哈一笑,“文苗,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希望慕艾将益州的库房当成自家的金库,多多往里面赚钱才是。慕艾,你上任这么久了,我可是没看到你多少的赚钱真本事阿。当初你在张鲁手下,搞的那些形象工程,四处义舍一建,吸引的大家纷纷加入五斗米教,来个会员交五斗米,来个会员交五斗米。根本没花多少钱,却让张鲁赚得盆满钵满,这才是真本事嘛。
你现在是户曹,益州的户曹,你得帮整个益州赚钱。”
“可是主公,你又不让加税,又不让乱收税。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你让松上哪里去赚钱?”杨松当然想赚钱了,但是衙门想要弄钱,那就是赋税,问题赋税这方面,刘璋卡的死,审计署还查的严,根本没多少孔子可钻。
杨松一说收税,旁边的阎圃立即就支起了耳朵,他跟着杨松来汉中,就是怕杨松又起了什么坏心眼,想出什么捞钱的法子。
“慕艾,怎么一说到赚钱,你怎么就光想着去多收税。其实,天下的财富,并不只是我们看到眼里的金银,而是粮食,是货物,是这屋里的桌椅家具,是外面的一砖一瓦,是大家用劳动创造出来的东西,可以改善人们生活的一切的东西,有形的,无形的,都是财富。你是咱们益州的财富掌门人,心要大,要让整个益州的东西都多起来,要让所有益州的百姓都能像你一样都富起来。”
说到赚钱,杨松的两只小眼睛开始放光,问题是怎么赚法,主公你得说清楚才行。
“主公,松倒是也想阿,可是实在是赚钱无门阿。现在益州真正赚大钱的,就是成都学府了,然后就是十三联行了,咱们州衙也就是跟在他们后面喝点儿残羹冷炙罢了。”
“所以说你现在还没有完全进入角色阿,没有把所有赚钱的欲望都调动起来。你现在不要怕军方花钱,不要怕地方官府花钱,只要他们的钱花的是地方花的正当,该花就得花。你花得越多,你挣钱的欲望也就越强烈。”
刘璋几句话,把杨松说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主公,你说的非常的对。花的越多,欠的也越多阿,回头你们干脆直接把松的脑袋砍下来抵账算了。”
“哎,我一直在说咱们益州缺少经济管理人才,原以为你还算有些个见识,不想也是个门外汉,就知道往自己腰包里搂金银的贪渎莽夫而已。”
“冤枉死松了,我没有!谁说我就知道往自己腰包里搂金银了,我没有!”杨松撞天喊屈。
“现在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以前你可没少给自己赚钱。现在你当了户曹,让你给益州百姓赚点儿小钱花花,你就黔驴技穷了。太不应该了吧,我不信眼下益州的财政情况,你这个户曹会没有一点儿想法,说说吧,随便说。”
刘璋让杨松随便说,杨松看了看旁边的阎圃,有些不太愿意。
“主公,阎文苗在这里不太合适吧?”
阎圃一听就是一瞪眼,就知道这家伙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主意,这又想要蒙蔽主公,门也没有。“为啥不合适,我们审计署就是专门审计各部工作的,你只要不违法,只要是正当合理,正大光明,有什么需要背着我的?”阎圃义正辞严的斥道。(未完待续。)
第94节 钱是什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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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只管说。即便是确有有违律法的地方,只要没具体落实,只是口头说说,那就无碍,文苗先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阎圃听到自己这个主公竟然这么说话,感觉很诧异,主公这明显不像好人的样子。
杨松听了,眼睛一亮,于是说道:“主公,我想了,咱们蜀中不是有钱券和粮券吗,但是现在其实拿钱券也一样可以买粮食,属下的意思是,是不是可以不要粮券了,全部都换成钱券,这样的话,腾挪空间就大很多。甚至以后包括赋税什么的,都可以让百姓只交钱券就可以了,也免得统计计算起来麻烦。”
“不行!”刘璋还没说话呢,阎圃先表示反对。
蜀中现在有两种有价单证,一是钱券,一是粮券。
但这两种单证的发行,是有规定的,不是可以任意随便发行的。如果可以随便印的话,杨松也不用跑来找刘璋了,直接在家印钱粮券就可以了。
像钱券,现在只有参与官府工程项目劳作的时候,才能领到,这个就是工资报酬。
在刘璋之前,蜀中跟别的地方一样,都是派徭役,官府最多也就管两顿饭而已。刘璋来了以后,废除了徭役,却又大兴土木,到处搞建设,付给百姓的报酬就是钱粮。但是官府没钱没粮,就变成了欠条,然后欠条又演变成了钱券和粮券。
不过,现在钱券和粮券彻底分开了。给官府干活,不发粮券了,只发钱券。而粮券,则只有两种情况,一是百姓把家里多余的粮食存到官家的粮仓,官家则发放相应的粮券,就相当于一个存粮凭证。另一种情况就是,官府的公务人员,如今也不发钱粮了,只发钱粮券。比如官秩四百石的官员,直接发你二百石的粮券,再发你价值二百石粮食的钱券,就可以了。东汉的官俸是半钱半谷,一半发钱,一半发谷物。
当然,百姓也可以把粮食卖给官府,而不是存到官府。卖给官府,得到的是钱券,存到官府,得到的是粮券。当然,存的话,官府会收取一部分损耗作为管理费用。不过,现在规定的这个损耗很低。
钱券和粮券,最根本的区别在于,粮券可以直接拿着去官府的粮站领粮食,而钱券则是可以买粮食。买的话,价格有波动,但是领的话,票面是多少就是多少。
粮券是硬通货,总共发行的粮券,以田赋和百姓存粮为基准,要小于等于官府实际库存的粮食。
钱券现在是跟一些紧俏商品的认购挂钩,所以钱券目前的波动较大。
现在,汉中弄出个以皮换粮的新政,也开始严重威胁到益州库存的粮食水位了,库存的粮食正在飞速减少中。
杨松提出的,废除粮券,全部统一成钱券,其实其用心很良苦。
首先,没有粮券以后,就不用担心粮库里的粮食和粮券入不敷出了。
其次,全换钱券以后,整个钱券的盘子就大了,就更适合杨松在中间来回折腾了。
“暂时还不行。”刘璋也明确表示反对。
刘璋反对,是因为粮食现在是百姓的命根子,若是换成钱券,容易不好控制,到时候拿着大把钞票,也有可能买不到粮食,那就容易出大乱子。现在用粮券的话,跟粮食直接挂钩,那就比较稳定。有粮食的话,就不会出乱子。
乱世以粮为本,刘璋在这点上还是比较清醒比较冷静的,还是没有糊涂的。
他所以要强行维持高粮价的政策,就是为了确保益州的粮食不外流,就是为了确保益州不缺粮。所以,他肯定不愿意冒任何可能动摇益州粮食根基的风险。
至于汉中的以皮换粮政策,那个可以控制,并且可以随时中止的。
“那就只有大量发行钱券了。”杨松表示其他没什么好办法了。
想胡乱发行钱券也是不可能的,刘璋明确规定,益州的钱券是跟工程项目挂钩的,有劳动付出,才有钱券产生,最后要有实实在在的劳动成果,那就是工程项目的成就,比如成都的茅厕,比如自来水系统等等。
“作为官府机构,想要快速合法赚钱,那办法太多了。”
刘璋刚起了个开头,不但杨松目光烁烁的紧盯着他,就连阎圃也双眼瞪得大大的,准备看看这个无良主公是准备如何窃取民脂民膏的,他所以要跟着杨松跑一趟,目的也就在于此。
“一般来说,官府的收入,主要就是赋税。田赋这个上升空间有限,想提高田赋收入,重点是靠鼓励百姓多开荒,田地多了,官家的收的田赋也就多了。抛开田赋,那么,重点就是税了。在不加税的情况下,想要提高税收收入,有两个途径。一是,让纳税的多起来。怎么才能让纳税的多起来,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鼓励经商,商人一多,交税的就多。二是,让货物流通速度加快,让货物的交易频繁起来。正常情况,货物交易一次,官府就要收一次税,那么交易的次数越多,官府肯定收的税就越多。比如一坛酒,批发商卖给零售商,零售商又卖给酒楼饭店,饭店又卖给食客,那么这一坛酒就相当于卖了三次,官府也就收了三次税。
总的来说,想要提高官府收入,那就是要鼓励商业,为商业提供尽可能的便利,让商品货物快速的流动起来。流动速度越快,官府的收入就越多。这个具体就要看户曹你们经济管理的水平了。
为了加速商品货物的流动性,我想可以考虑发行与金银绑定的钱券。可以考虑采用与粮券类似的方法,官府设立金库,欢迎百姓存入金银钱财,官府发钱券为凭证。这样的话,钱券将开始全面在商业交易中流通,用钱券代替金银钱财来进行货物交易,势必会大大加速交易的速度,促进商业的繁荣。商业越繁荣,官府收的钱就会越多。
当然,金库和粮库,可要选好人,设定好管理制度,别让人监守自盗了。”(未完待续。)
第95节 钱是什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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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对经济实际上也不是很懂,他一个学计算机的,能有一些基本常识就不错了,所以对发行纸币还是非常谨慎的,眼下只能先采用这种以凭证代替货币的方式,然后逐渐用纸币替代金属货币。
蜀中现有的钱券,发行的不少,但是也通过跟官府掌控的紧俏商品挂钩,回收能力还是很强的。而且,钱券的发放,是基于实际的劳动付出,所以并未引起金融市场的大混乱,钱券正逐渐坐实了其有价单证的身份。若是直接跟金银绑定,则等于是真正钱币化了。
目前蜀中的建设,都是靠无中生有的钱券支撑的,不过官府通过一些高回报率的商品的收益,把这些钱券的投入风险给对冲了,而且很多项目本身都是有收益的。所以,总的来说,存在的金融问题并不严重。这中间,当然刘璋同志作出了巨大经济利益方面的牺牲。剑南春酒、蔡家白纸、辣椒、玻璃等等,这些商品都是牺牲了不少的收益,来贴补钱券,才保证了钱券的实际价值。
“主公你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拨云见日,让属下茅塞顿开。”杨松不失时机的奉上马屁,让旁边的阎圃直翻白眼。
刘璋哈哈一笑,摆手道:“其实我刚才说的,是每个官府都可以做的,做的好就能多收钱,做的不好,那就只能少收。若是官府一味地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强收多征,最后只能是百姓家破人亡民不聊生,要么饿死,要么造反。所以,官府想要多收钱,当然是得让百姓先多多有钱。想要让大家有钱,那就得把商业繁荣起来。
可以举个例子,若是没有商人,那山民果树上的果子,卖不出去,那么山民也就没了收入,水果商人也少赚了一份钱,官家也少了一份税收。若是有了商人就不一样了,百姓手里的东西可以换钱,官家也有了税收,商家也赚到了钱,皆大欢喜。所以,多商则富,不但富民,而且官府也会富起来。官府需要做的,就是多提供便利条件。
我这里讲的是富国富民的正理,是细水长流的法子,是需要官府长期努力去经营的法子。
其实,还有更快捷的赚钱的方法,你们要不要听听?”
“还有更快的赚钱方法?”杨松两眼灼灼放光。
“那是自然。其实天下间最快的赚钱方法,那就是抢了。”
“抢?!”两人同声惊呼。
“很奇怪吗?应该很容易想到的,否则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盗贼劫匪了。
当然,我这里说的抢,不会是那么低级的抢。其实,慕艾文苗,你们和张鲁原来在汉中弄的那个五斗米教,就是一种抢,聪明的抢法。
我把这种抢财富的方式,换一种说法,叫掠夺。掠夺有两种,一种暴力的方式,那就是动武。通过武力抢占土地,财物,人口等。我们大力发展军事,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被别人抢,更重要的就是准备去抢别人。
你们两个别这样子看我,我这说的可是正经的实话。所以,今后你们要多多配合军方,不能随便设置障碍。我们这次出兵凉州,吃这么大亏,还造成了巨大的经济亏空,那都是因为我们的军事不够强大,所以我们还得大力发展军事。
另外一种掠夺方式,当然就是非暴力了。我叫它经济掠夺。”
“经济掠夺?”
“不错。比如,我蜀中一直奉行的高粮价政策,其实就是一种经济掠夺。这个你们时间长了就能体会到。还有,我蜀中有很多新奇紧俏的商品,畅销天下,这就是经济掠夺。比如那个玻璃,外面称作透明的琉璃,制成精美的器皿以后,美轮美奂,价值千金。我们拿这些东西,从外面换了大量的金钱回来,这就是经济掠夺。因为那个玻璃本身来说实际上没什么价值。
所以,真正的财富,在我们的双手上,在我们脑袋里。
有双手我们可以武抢,有脑袋我们可以文抢。”
“主公,你这个说得太露骨,太,太不仁义厚道了。”阎圃被刘璋这赤裸裸的强盗理论给惊到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主公这么强盗阿。
“文苗,看来你还是学问不够阿,你看主公认识得多深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想让治下的百姓过得富足,你不抢怎么行,你不抢百姓怎么能生活得好。若是你讲仁义,讲厚道,把我们的东西都贱卖给了外面,那你岂不是等于是帮助外面的人,抢我们自己人的钱财了吗?”杨松终于逮到机会狠狠挖苦阎圃。
“某什么时候说要帮外人抢自己人了?你休要信口雌黄。圃只是觉得,主公这些说辞未免太露骨太不合仁道,传到外间有损主公清誉。”
“无碍,”刘璋一摆手。“我这个人,风评一向不佳,无所谓了。所以跟你们说得这么直接,当然是因为你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就得把话说到了,免得你们理解偏了。
我想你们可能都对汉中最近搞的以皮换粮政策很是不满,多有怨言吧。
其实我们所以要搞这个以皮换粮,不仅仅是为了缓解凉州粮荒,也不仅仅是外间所传的草原绝户计。”
“那,还能有什么?还有更深层的用意吗?”杨松不失时机的献上马屁问话。
“自然是还有更深远的用意。”刘璋微微一笑,做莫测高深状。
“主公,你不会是要说,其实这个以皮换粮也是一种经济掠夺吧?”阎圃吃惊地问道。
“文苗敏锐。确实如此。两位远道而来,如今天寒地冻,我就送给两位一件礼物,两位看看这礼物如何。”说着,刘璋一招手,侍卫边拿了东西过来。
两人仔细一看,似乎是两件衣服。
两件皮子做的衣服,两件皮衣。
像是裘衣,却又不是。这时代的裘皮衣服,一般就是用上好的毛皮,裁剪了,整个往身上一裹,用带子一束,就算是衣服。都是披风大氅之类的。
然而眼前的这两件,两件皮大衣,长身,窄袖,外面黑得发亮,内里则是毛茸茸的,看着就十分的暖和。中间不但盘着束腰的带子,竟然还有一个秘密武器。(未完待续。)
第96节 钱是什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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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别愣着了,快穿上试试,试试。把外面这乱七八糟的衣服都脱掉,穿这么多还不暖和,别磨蹭了。”
刘璋把两人指使的团团转,把外面宽大的衣服都去了,然后这才把两件皮衣换上。
两人也在刘璋手下有段日子了,也知道自己这个主公,平时经常有出人意外之举,也只得由他去了。
换上衣服,中间的腰带一束,感觉立即精神焕发。
两人互相转身打量了一番自己,又打量了一番对方,果然是人靠衣装啊。
又轻便,又舒适,又暖和,还美观。
两个臭男人,穿上以后,竟然舍不得再脱下了。
“主公,这个,不会是真的送给我们的吧?”杨松很不敢相信阿,他可知道,主公虽然没有明说,但明里暗里点了他很多次了,就怕他贪财的毛病再犯,而且这边上还有阎圃这个家伙在呢。
“放心吧,本来就是给大家准备的。益州官府上下,每个人都有。
当然也不是免费的,回头会直接从大家的薪俸里面直接扣了。”
“阿,还要花钱买阿?”杨松哀叹一声,这么漂亮的衣服,估计肯定便宜不了,主公太黑了,刚刚还说什么掠夺别人,这先就掠夺到自己人头上了。
“你以为这都是大风刮来的,这做工,这材料,这款式,那个不需要花大工夫大气力。我看你是贪便宜贪习惯了。”阎圃立即在旁边斥道。
刘璋听了两人的话,呵呵一笑,“给大家呢,当然要比卖给外面要便宜不少,当然也不是白便宜,自然需要你们多给做做广告宣传。这可是咱们自家的买卖,是官家的买卖。是拿官家的粮食,换的皮毛,做的皮衣,最后赚的钱还要归官家所有。不过,制作皮衣的工艺,还有这个,专利都归成都学府了,所以最后的利润还得分一部分给成都学府。”
刘璋说的时候,一指两人皮衣的拉链,这才整个皮衣的秘密武器,两个家伙只顾臭美呢,竟然连这个划时代的伟大发明都没发现。
“这个?这是什么?这好像是金属的,一个一个嵌了这么两排,这是做什么的?”两人都很好奇。
“哈哈,这个才是这衣服的精华所在。看着不起眼吧,来,让我给你们演示一下。”说着,刘璋就像表演魔术一般,轻轻一拉,唰的一下,两个人眼睛都直了。
“哇,这个竟然是一排锁阿,一拉就全扣上了,太神奇了!”杨松惊叹道。
“嗯,这个就叫拉锁,这个东西将不仅仅用到衣服上,还可以用到其他很多地方。怎么样,这衣服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刘璋洋洋得意道。
“太能了,这衣服不说有这个拉锁了,就这样式,这成色,这料子,绝对价值千金阿,最少也得是百金以上。主公,咱扣薪俸的话,能不能少扣点儿?”
杨松一想到主公拿这衣服要扣自己的薪俸,立即就有些肉疼,这么好的衣服,那得扣多少阿。
“瞧你那点儿出息。放心,内部价便宜给你们,便宜归便宜,咱们内部可是定制,算是工作装,冬装。主要是让大家一起帮忙推销。咱们现在皮子很多,大家卖得越多,咱们益州就赚得越多。
之前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以皮换粮是个极其败家的政策吧,经济掠夺就是这样才会成功的。就像原先你们弄的那个五斗米教,大家都贪图那个义舍可以白吃免费的食物,结果大量的财富就被你们骗走了。我们现在这个,大家都以为是占了便宜,其实不知道,我们得以换得大规模的皮子,然后我们可以做成皮衣,卖给全天下的有钱人。我们将会大赚特赚。
我们换出去的粮食,我们可以十倍几十倍的再赚回来。
所以,这就是我说的,财富存在于我们的双手上,存在于我们的头脑中。
其实,最能攫取财富的,就是人们的创造能力。我们官府,最需要做的,就是要呵护好,培育好,治下人民的创造能力。我希望你们作为益州的主要官员,要时刻牢牢记住这一点。”
开始收皮子以后,刘璋就开始考虑如何利用这些皮子赚钱了。其实一张皮一石粮,这在刘璋看来,根本不算是败家,不亏。一张皮就是一个牲畜,想想看,饲养一个牲畜,得花费多少饲料,花费多少时间。刘璋从后世的观点看,一石粮换一张皮,太划算了。粮食在刘璋手里,弄不出多少花样,赚不了多少钱,反而是这皮子,可以做衣服,做包包,做箱子,做…,做很多东西,可以赚大把的钱。
刘璋要做的,就是如何垄断这个市场。
想要垄断市场,当然就是一下子就形成规模,而且要品质很高,让人短期想模仿想跟风都困难。这两方面,刘璋都做到了。通过以皮换粮,刘璋囤积了大量的毛皮,通过采用新款式新设计新技术,刘璋一下子把产品的品质规格拉得非常之高,别人就是想要跟风都困难。
有了产品,剩下就是大规模的推广销售了。
有十三家联行在,有大汉新报在,在加上益州官员的形象代理,刘璋一点儿也不担心销售的问题。
缺钱,开玩笑,额一个穿越人士来到两千年前,会赚不到这点儿小钱钱?会缺钱?
杨松算是彻底被刘璋征服了。
不管是刘璋前面讲的,如何增加交税人群,如何加速商品流动;还是后面讲的,大力发展军事,防止被抢或者去暴力掠夺,还是什么经济掠夺。这些,凡此种种,都远远超出了他对经济的认识。这些才是真正的赚钱的学问,这才是真正治民治世的学问。
阎圃也很震惊。
刘璋就像是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窗户,那是一个新奇的陌生的世界。刘璋的想法和理论,完全超出了他固有的知识范畴。他不知道自己当这个审计署的主官,能不能够完全胜任,能不能够审计监控好,这样一个如此另类的主公领导下的官府。
阎圃觉得自己一下子压力如山骤增。(未完待续。)
第97节 天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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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元年冬,值匈奴单于於夫罗亡,人皆曰乃益州兵曹庞龙所为,于是匈奴左贤王呼厨泉、右贤王刘豹等相约南下,祸乱凉州及三辅。当此时,有益州牧刘璋领兵万余初入凉州,抗击匈奴,于高平城下大破之,举国振奋。不想,其回师途中,于渭水畔遭曹军与西凉军夹击,几至覆灭。
刘璋深恨之,命蜀地文人骚客,以其事为本,绘声绘色,找伶人串演于街头巷尾,遂成传世曲目《渭水寒》。其意原为卧薪尝胆,不想另成风景,世人深爱之,渐成风靡之势。
《渭水寒》这个曲目,最后演变成长剧《凉州辞》中的一部分,整个凉州辞长剧,包括庞龙汉中三面设伏,然后西凉军团北上,然后匈奴南下,刘璋北上,高平之战,渭水之战,长安之战等等。
刘璋和杨松等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赚钱的时候,蔡琰领着自己音院的一帮人,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蔡琰甚至因此将音律学院,更名为艺术学院,意欲将琴棋书画舞蹈表演等,全部纳入到其麾下,可谓雄心勃勃。
兴平二年春,刘璋提议修建的忠烈祠,正式落成。
忠烈祠建在汉中北面的后山上。背靠秦岭,面向蜀中,对面是大巴山,向下俯视汉中和汉水,算是风水宝地。
刘璋带着汉中所有文武,亲往祭奠,并致祭文。
祭文如下:
维大汉兴平二年春二月二日,益州牧兼领凉州、汉室子孙刘璋,谨陈祭仪,享于故殁王事蜀中将校阴魂曰:我大汉天下,威胜五霸,明继三王。昨自远方侵境,异俗起兵;纵虿尾以兴妖,盗狼心而逞乱。我奉王命,问罪遐荒;大举貔貅,悉除蝼蚁;雄军云集,狂寇冰消;才闻破竹之声,便是失猿之势。但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习武从戎,投明事主,莫不同申三令,共展盛举;齐坚奉国之诚,并效安民之志。何期汝等偶失兵机,缘落奸计:或为流矢所中,魂掩泉台;或为刀剑所伤,魄归长夜:生则有勇,死则成名,今凯歌已还,仇虏授首。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故园,各认本乡,受骨肉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我以汉室苗裔,刘氏列祖列宗为誓,必使汝等各家尽沾恩露,年给衣粮,月赐廪禄。用兹酬答,以慰汝心。至于本境土神,各方亡鬼,血食有常,凭依不远;生者既凛天威,死者亦归王化,想宜宁帖,毋致号啕。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是日其时,有细雨飘洒,如天地落泪。
祭奠完亡魂,刘璋这才觉得去掉了一块心病似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心事已料,诸事顺遂,刘璋如今唯一牵挂的就是阿奴的情况。虽然上次蔡琰来的时候捎过了一封信,然而终究是杯水车薪,难解刘璋的思念之情。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荣升为父亲了,刘璋就莫名有些激动起来。以前对这个世界,刘璋经常有一种过客的感觉,总是有诸如你们这里太差了,这里的东西太差了,你们这些人太腐朽了,反正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要吃没吃要喝没喝要玩没玩,能舒服吗?就算是给个皇帝当,也没啥好舒服的。没有游戏玩没有大片看,这他娘的是人过的日子吗?**丝的要求就这么低,还不给满足,天理何在阿?
如今,马上就要有孩子了,好像自己一下子就真成了这个世界的一员了,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不对,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不对,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想多了以后,刘璋又头大了,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三个娃他爹了。
刘璋在汉中掰着手指头计算日子的时候,别人也没闲着。
先是,袁绍和公孙瓒大战于界桥。
袁绍部的鞠义,以三万大戟士力破公孙瓒数万白马义从。由是,河北局面逐渐开始明朗,由原来的两强相峙,逐渐变为袁绍攻,公孙守。
再有,就是兖州。
曹操为了彻底击败吕布,紧急从长安将曹昂新近操练的虎豹骑抽调一空,开始对吕布展开强大的攻势。随着战局逐渐推进,业已将吕布紧紧压缩在濮阳一带,兖州战乱接近尾声。
而在徐州,新领徐州的刘备也没时间闲着,南边的袁术自称徐州伯,要跟刘备这个徐州牧争夺徐州,两边你来我往也有几个回合了。
在江南,扬州的刘繇刚刚收服由徐州南下来的喜好浮屠的笮融,又被袁术派往江南的孙策击败。浮屠就是和尚。汉末佛教初兴,不过徐州礼佛的甚多,尤以笮融为最。佛教传入中国具体的时间不详,不过在两汉,确实没有真正发展起来。汉初以黄老治国,所以道教兴盛。后来儒家独宠,佛教也是一样不得势。到了后来,南北朝,佛教才逐渐兴盛。就看汉末,又是张角的太平教,又是张鲁的五斗米,这些都是道教弄出来的,可见当时道教还是占上风主流。
孙策击败刘繇后,逐渐在江南站稳脚跟,同时也收获了一员猛将太史慈。而孙策也逐渐摆脱袁术的势力,开始在江南自成一方诸侯,拥有扬州数郡之地。手下文有张昭张纮鲁肃顾雍等一帮人杰,武有程普黄盖太史慈等猛将,又有周瑜为军师协助,渐成气候。
而在荆州,得知刘璋无意东进后,刘表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北面。
刘表也是汉室宗亲,也有想要迎天子南下的想法。不过荆州兵马若要北上许都,绕不开南阳。原来南阳是袁术占着,袁术被曹操击败以后,遁走淮扬之地,南阳又被西凉军团的张济所占据。
适逢张济身死,刘表立即兴大军攻打南阳。
张济死后,部下奉其侄儿张绣为主。见荆州大举来犯,谋士贾诩因劝张绣降之,张绣遂举南阳之地降荆州。又以北地骑兵不宜南下说刘表,刘表遂许张绣领原部仍镇南阳,准备伺机配合荆州,北上许都迎还天子。
(ps:文中的祭文,改自诸葛亮的南中祭文。)(未完待续。)
第98节 空城计的城
刘璋不关心世界如何的风云变幻。
刘璋现在只关心阿奴肚子里的孩子。
按照庞龙的说法,董神棍好像提前给阿奴卜过卦,董神棍断定是女孩。
刘璋后来又找来庞龙详细再问,没想到这小子随后又改口了,说什么自己当日是瞎说的,根本没这回事。
刘璋并不知道,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关心刘璋的子嗣问题了。
是男是女刘璋原本不太在意,当然女孩更好,可以完成自己与阿奴阿姆的约定。但是女孩的话,估计母亲费氏会要不高兴。若是男孩的话,阿奴肯定不高兴,再说,自己不管真假,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再来个儿子,要是没有那两个儿子的话,刘璋还不觉得,一下子突然冒出三个儿子,刘璋也觉得有点儿难以接受。
最好是个女孩。
刘璋这几日经常碎碎念地盘算阿奴肚子里的孩子。
就在刘璋打算要近期返回成都的时候,阎行又跑过来找刘璋了。
“你还有脸过来找我?”刘璋一看到阎行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上次在天水为何不派人知会于我,害得我军伤亡惨重?”
刘璋这有点儿恼羞成怒,强人所难了。
“是你蠢,你还老是埋怨别人。某家专门领了南下天水的任务,不就是想给你留一条路回汉中吗,可你倒好,非得去跟曹军拼死拼活的。你难道没看我在天水根本就没有任何出动的迹象,不就是想让你们绕城而过,返回汉中?可你们根本就不过来,那我啥好办法?你让我明目张胆的通知你,你以为我是你,我有那么傻吗?
废话不多说了,某家这次来汉中,也是打着以皮换粮的由头,能待的时间有限,来就是想跟你详细商量商量,再次出兵凉州的事情。”
“再次出兵凉州?你没毛病吧,还想让我现在再次出兵凉州?”刘璋觉得这个阎行绝对是脑子坏掉了,为了报仇已经疯掉了。
“某可记得你上次说过,说只要给你找个合适的预设战场就可以了,现在某家找到了,就过来跟你商议一下,看合适不?”阎行可不管刘璋如何恼怒,依然是我行我素,该说什么说什么。
有这样的地方?
刘璋有些不太相信。
拿来了地图,摊在了桌上,“在哪里?”
阎行在地图上找了一会,这才用手一点,“呶,就这里,西城,小县。城矮人少,也无甚城防,四周皆地势开阔,又离天水城十分近便。使君大人带兵到这里的话,也不会让马腾韩遂太忌惮,用些手段诱他们过来也比较容易。”
刘璋仔细看了看,就在天水城南边没多远的一个小县城。西城,这个名字刘璋感觉很熟悉阿,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使君大人放心,某家研究过贵部的战例,十分依赖于工事地形,虽然这个西城城小墙矮,不过某家早在几个月前,已秘密派人在城外四周,以寻宝为名,挖了很多壕沟,而今都以木柴覆以浮土掩了,贵军回头简单修整一下就可以使用。”
“难为你还这么细心。”刘璋皱着眉头正想着西城的来历时,听阎行这么一说,有些感慨仇恨的力量的巨大。“不过单是在城周围这么布置,很难将马腾韩遂斩于马下。这样只能形成攻防,而不能成围困之势,彼等到时候想跑就跑,想杀他们很难。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要跟大家商议以后,再给你答复。”
“好,不过要抓紧。最近羌人有个祭山会,邀请了马腾韩遂去观礼,所以都不在,正好利于你们行事,抢占这个西城。错过了这个时机,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怎么引诱马腾韩遂,你想好了吗?”看着阎行要走,刘璋又问道。
“这个该你来想了吧?地方某给你挑好了,怎么引诱马腾韩遂,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某只要他们死就可以了。”
送走了阎行,刘璋一面派人去请大家来商议,一面还在想为啥西城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我靠,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空城计呀!”刘璋一拍大腿,怪叫一声,把刚刚进门的众人给吓了一大跳。刘璋终于想起这个西城是哪里了,就是空城计里那个西城。
“主公,想起什么了?”魏延问道。
“没什么?刚想了一条妙计,请大家来商量商量是否可行。”
接着,刘璋就照着地图,把刚才阎行的话,基本照搬篡改成自己的话,给众人说了一遍,然后询问众人的主意。
“主公,你是说这城周围已经预先有了不少简易工事?”法正问道。
“嗯,听说前一段那里闹什么寻宝,挖了不少沟壑,我军若去的话,简单修整一下就可以用了。”
“单是靠这些,难有胜算。我若是西凉军,只需将这个小县城四面围了,老师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无可奈何。”
庞龙说得其实没错,刘璋也是犯嘀咕,若是对方根本就不往前靠,只是简单的四面远远的一围,困也困死你了,除非你还敢冲出来打野战。如果你冲出来打野战的话,且不说打不打得过,那至少选这个西城作为预设战场就没意义了。
“那就得要诱饵足够有诱惑力才行。”法正道。
刘璋明白法正的意思,要足够有诱惑力的诱饵,只有自己出马了,而且必须要挑起马腾韩遂强烈的怒火才行。就这也不一定好使。
“主公,何以如此急迫。属下以为还是先隐忍些时日为好,毕竟汉中的三个军,如今连兵员都还没招满,且多是新兵,战力堪忧。”张任表示反对。
“我也不看好。”庞龙也表示反对。“就如刚才讲的,马腾韩遂但凡有些理智,就没必要强攻这个小县城,只需要四面远远一围,那我们送出去的诱饵,就变成了死饵了。除非我们从祁山这里另外开辟一条道路,先占领武都,打通汉中同西城的联络通道,那样的话才有些把握。”
刘璋之前出汉中,走陈仓道,走褒斜道,都没从祁山这边走过。所以没走,是因为这边以前根本没路。诸葛亮北伐走祁山,完全是因为陈仓和斜谷方向,全被魏军彻底给堵死了,所以才又开辟出祁山这条通道。(未完待续。)
第99节 两难
几个人商量了半天,有人想打,有人反对,说东说西,难以汇聚成共识。
从刘璋本心来说,确实有些想再次出兵的冲动。渭水一战,让他心里憋了一口气,一想起来就堵得慌。必须要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才能彻底根除,否则时间久了,自己他娘的非抑郁了不可。这有点儿像赌博,输过一次后,很想立即就翻本再赢回来的。最关键的还是凉州,自己这个凉州牧挂名也有一年了,然而一直名不符实,凉州的问题不解决,刘璋总是心有挂碍,茶饭不香。
眼下阎行抛出这个计划,对刘璋来说,还是很有些吸引力的。
凉州的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然而,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刘璋也不得不压住心里的冲动。
这个计划确实问题很多。
但反过来说,若是没问题,也很难吸引到对方上钩。
这是个两难的决定。
“老师,你常常教导弟子,不要弄险,不要弄险,但是我看你最近却是越来越喜欢弄险了。以前平定南中也就算了,去年北击匈奴,十多万匈奴人你也敢出兵,结果怎么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赌错一次,那就是无数条人命。现在汉中的三个军,都还没满编,大部分都还是新兵,而且很多装备都还不齐整,怎么出兵?
最重要一点,据报,西凉马腾部,新近招揽了不少胡人,组建了胡人营,很多是西域过来的胡人。其战法不同于中原战法,且多有披甲,据说破阵能力极强。还有,韩遂部也延揽了一些西凉军团的旧部,也组建了重骑营,都是为我军准备的。然而返观我军,能够压制重装的装备踏/弩,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完全定型,此时出兵,根本没有多少胜算。”
庞龙一番话,彻底惊醒了刘璋。
刘璋终于想起来了,西凉马家军也不是好惹的,据传好像是有什么西方罗马传过来的罗马方阵。曹操征西凉的时候,就曾经连战连败,被马超杀得丢盔卸甲的,曹军虎豹骑都挡不住马家军的冲阵,更别说自己这还都是步兵了。
刘璋总算是压住了想出兵找马腾韩遂晦气的冲动,派人通知阎行,计划取消。
“你真的不打算出兵?多好的机会,某家为了你之前一句话,准备了这么久,你这说放弃就放弃了,太不负责了吧?”阎行收到消息后,立即过来找刘璋理论。
“兵法上讲,以奇胜,以正合,你这个计划是不错,但也就是个奇兵方案,而且方案很不完善,不但无法保证将马腾韩遂等围住留下,也无法保证我军的安危。这个计划太不完善,我军的主要将领都反对,我就是想出兵,也是孤掌难鸣,很难说服大家。”
“还不是你说的,只要有预设战场就可以了,现在给了你预设战场,你又推三阻四的,你到底还想不想收复凉州了?”阎行对刘璋这种反复无常的行为表示很不满。
刘璋也是没办法,新军的作战特点已经彻底暴露出去了,优缺点太明显,别人也不是傻子,肯定能迅速找到相应的应对办法。大家都在进步,再用原来的老办法去应对,就不太可行了。
再加上,最近汉中务工人员有些短缺,大量的工厂作坊受到需求刺激,需要大量的务工人员,而凉州的不稳定,正好为汉中乃至整个蜀中,提供了大量的务工人员。所以,这个从另一面削弱了刘璋解决凉州问题的积极性。
当然,最重要的是,刘璋现在对自己没信心,对新军没信心。
“你是想要一个长治久安的凉州,还是只是想要杀人报仇?”
阎行没想到刘璋会这么问,想了一下道:“某家当然是想要凉州长治久安,但是某最想要的就是要报仇,凉州长治久安与否,那是你的事情。”
“想要报仇简单,但是想要凉州长治久安就很困难。我军即便能一时侥幸获胜,但若不能在凉州彻底站稳脚跟,那很快还会被打回蜀中的,就像上次一样。凉州形势复杂,胡汉杂居,手中的刀要是不够利,准备不完全的话,只能让凉州更乱,让百姓更加遭罪。
你想想,哪次一开仗,大小军阀不要多盘剥一次百姓?
所以,与其这么总是小打小闹,让百姓总是遭罪,不如多准备些时日,一次性解决为好。”
“哼,你总是有理由有说辞,你是凉州牧,放着自己的百姓受苦你也能安心?你给个实话吧,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兵?”阎行对刘璋越来越有些失望了,这小子不会是上次渭水一战,给吓破胆了吧?
“最早一年,最多三年。我跟你保证,三年之内,必定收回凉州,彻底消灭大小军阀。”刘璋再次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算了,某家就再信你一次。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阎行话语间很有些失落。
刘璋突然想安慰几句,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其实,那个,报仇之类的事情,也是急不得的,也没必要时刻放在心头。就比如我,想必你也听说了,家父去年二月的时候,突然罹难,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在想着报仇。可是,后来我也想通了,报仇固然重要,但是活着的人才是更重要的。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快乐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杀来杀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哼,某的事情不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阎行哼了一声,跳窗而出,越墙而去。
唉,跟疯子讲理没法讲。
刘璋也只能由他去了。
成都。
某世家书房。
“刘璋小儿,终于迈出这一步了,要大量发行钱券了,蜀中终于要有我等真正的一席之地了。”
“不错,之前我等想弄点儿钱券,只能从哪些贱民手里去花大价钱收购,现在我等也可以通过金银,大量获得钱券。有了钱券,蜀中才有了我等的用武之地。”
“嗯,刘璋之前用钱券遮断了我等对一些货物的掌控,包括粮食,酒、纸、茶等,现在钱券大量发行,他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我等手里有的是金银,弄到大量钱券是轻而易举的,有了钱,我等囤积大量紧俏货物,左右控制蜀中的商业才有可能。”
“不错,刘璋以前通过钱粮券,遮断了我等对蜀中经济命脉的掌控,不想现在他自己又犯糊涂,自己放开了。听说户曹又新成立了两个下属机构,叫金管局和粮管局,这两个机构我们也要多多关注。”
“以前我等有力使不上,现在终于可以用上劲儿了。可以大干一场了。”
“除了六曹两署,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学府,我们各家的子弟,要多多进入到学府。只有控制了学府,我等才算是真正掌控住了益州。”
“那可就难了。学府里真正的核心,其实是各个研究院,蜀中的各种专利,九成九以上都是出自各个研究院。而研究院那需要的是真正的聪明才智,不是靠人多钱多就行的。”
“难也要做。难道大家还没发现吗,益州目前最为核心的,核心的核心,其实就是成都学府。各级官府,商业专利,军方将领,无不来自成都学府。不能掌握成都学府,就根本谈不上掌控益州。”(未完待续。)
第100节 男女1
刘璋摆脱了阎行送到眼前的,二次出兵凉州的诱惑,然后开始将汉中的一些事情安排停当,准备返回成都。
汉中目前有几个重要的事情。
首先就是汉中的新军的招兵和训练。
原来觉得招兵不是什么难事,后来发现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因为现在汉中很多工厂作坊也在大量招工,那些流民们但凡有些其他选择,没多少愿意当兵的,再加上新军招兵严格,所以原计划的三个军,目前都还没满员。
其次就是规范各个工厂作坊的生产作业。
汉中去年开始,除了剑南春酒分厂之外,还建了大量的兵工厂,重点是生产军资的,还有一些民用产品,比如新推出的皮衣。原来这些工厂作坊,都是效率比较低下,刘璋不得不花费了一番气力,进行了整顿管理,并开始推广流水线作业,尽量的提高生产效率。
兵员不够,装备产量不足,严重限制了刘璋再次出兵凉州的决心。
刘璋的军队,已经不是旧式军队了,不是说拿把刀扛根矛有口吃的就行了。没有强大充足的军备,根本无法支持高强度的作战。
第三就是刘璋一直关心的,畜牧养殖问题。
农学院汉中分院已经成立,重点还是放在研究畜牧养殖问题上。刘璋不惜代价,从各地网罗畜牧养殖人才,包括羌人氐人匈奴人或者西域来的胡人等,甚至还从医学院借调不少人到农科院,参与研究各种牲畜的饲养繁殖医治等,重点以草原上的马牛羊为主。
畜牧养殖问题,涉及到刘璋以后的草原攻略问题,一旦凉州回到刘璋治下,就要立即面对的问题,所以刘璋不得不花费巨资,进行这方面的研究探索。
至于其他的,如今汉中火得一塌糊涂的,舞台剧以及足球等,这些刘璋根本没什么兴趣,看不上眼。
一晃就又是一两个月过去,刘璋收拾了一些礼物,就带着黄忠庞龙启程返回成都。离开家一年多了,回来竟然有些近乡情怯。离家越近,心里越是有些心慌,不知道阿奴现在怎么样了?孩子生了没有?老太太不知道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现在那个刘豹怎么样了?不知道阿奴姐姐喜不喜欢?”庞龙一句话,就把刘璋有些小激动有些小忐忑的心情给破坏了。
“都是你干的好事,回头要是老太太骂我,你得在前头给我顶着。”刘璋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老师,这你就不懂了,若是阿奴姐姐生个女孩,那小刘豹刚好能缓解一下老太太的失望,毕竟假孙子也算是孙子。如果阿奴姐姐生的是男孩,那就更好了,刘豹就是个招弟了,一来就带来了好运,而且以后还会是个玩伴。老师,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感谢我才是。”
“你小子就是会耍嘴皮子,怎么说你都有理。你说你,通天的大路你不好好走,就喜欢弄这些斜里歪道的。这个世界,靠阴谋伎俩,也只能得一时之逞,而且很难说今后会有些什么后患。唉,你小子净是没事找事。”
“老师,我听说狼性最是难驯,而匈奴人又自称为草原上的狼,我就想看看老师的教化之功,能不能抵得过这难驯的狼性。”
“什么狼不狼的,就是一个小孩而已。不管是匈奴人,还是汉人,都是人,都有感情,没有什么难驯不难驯的,只在于有没有情,学的何种学问,有的何种经历。就算是一头小狼崽,若养在宠物窝里,最后也不过是一只宠物犬罢了。”
“老师,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废话,当然是…”
一行人说着话,就到了家门口,也就是州衙的后门。
“当然是什么?”庞龙见刘璋含含糊糊的,就又追问道。
“当然是…”
正说话呢,一个侍卫从里面冲了出来,边跑边喊,“生了,生了…”
刘璋急忙一把拉住:“生什么了,什么生了?”
侍卫定睛一看,竟然是主公,急忙就要施礼,刘璋正着急呢,用手一拉,“快说,怎么回事,什么生了,慌什么?”
“回主公,少夫人生了,但是现在肚子还在疼,还在流血,老太太让我赶紧去请大夫。”
“那你小子还不赶紧去。”刘璋一听就慌了,一脚就踢了过去。
那侍卫也机灵,撒腿就跑,刘璋也没踢着。
不过,刘璋仍然没忘记问:“生了个男孩女孩?”
“女孩!”侍卫远远的回道。
“女孩好,女孩好,”刘璋边喊边冲进了院子,不想被人兜头就是一巴掌。
“好个屁!”费氏一脸怒容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个臭小子可算回来了,回来还说这些丧气话。”
刘璋顾不得跟老太太计较,急忙就要往里屋冲,被老太太一把就扯住了。
“你干什么?哪有男子进产房的?老老实实待着。”
“阿奴她怎么样了?”刘璋很担心。
“阿奴也是窝囊废,生个丫头片子还弄这么大动静。”费氏很是不满,尤其是对丫头片子很不满。“阿奴没事,哪个女人生孩子不遭罪,你慌什么?”
“不是,刚才不是说还在出血,会不会有危险?”
“生孩子哪有不出血的?就是这丫头刚生了个丫头片子,现在肚子还在疼,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才让人去请大夫的。”
“生孩子你们不先把大夫请好再生,你们这也太儿戏了吧?”刘璋有些恼火。
“你个臭小子,现在知道心疼媳妇了,早跑哪里去了。谁说没请,早就请了医学院的妇产科的女大夫,又是大夫,还能接生,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毛病,所以才去请张机和华佗来。”
两人说着话呢,这时候屋里又有喊声传了出来,“又要生了,还有一个!”
“什么,还有一个?双生阿,男孩女孩?”老太太惊喜道。
“老太太,你太现实了吧,一般双胞胎要么都是男的,要么都是女的,你就死心吧,有两个双胞胎孙女也不错了。”刘璋很有些不耻老太太这重男轻女的思想。
“去,别瞎说,也许是龙凤胎也说不定。阿奴阿,一定要争气阿,快点儿生个孙子出来,老身代表刘家的列祖列宗感谢你。阿弥陀佛无量天尊神仙保佑祖宗保佑…”(未完待续。)
第101节 男女2
生孩子在古代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孩子大人都很危险。
老太太在旁边又是念经又是祷告,满天神佛挨着的挨不着的,都被老太太拉来求告一番。
阿奴的母亲也来了,不过她还好,只是姿势很奇怪的,在那里暗暗祝祷。
刘璋听着屋里的动静,自己在外面急得满头大汗。
生一个就可以了,怎么还要生,还要不要命了。
刘璋很是埋怨阿奴。
埋怨得毫无道理。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听‘哇’的一声婴啼,众人一震,谢天谢地,终于生出来了。
“男的女的?”
“阿奴怎么样了?”
刘璋母子同时发问。
“恭喜贺喜,是个公子。”里面有人答话道。
“好好好,太好了,来人,准备赏,大赏。”老太太十分高兴,这才想起来要赏,要大赏。刚才生丫头的时候,估计根本没想到要赏。
刘璋有点儿郁闷,自己的问话没人理,屋里屋外的人都只顾高兴了。
不得已,刘璋又提高声音又问了一句:“阿奴怎么样了?”
屋里这才有人回话:“夫人还好,累过劲儿了,喝了两口参汤就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你确定不是晕过去了?”刘璋一听就急了,急忙就要冲进去看看,却被门口的婆子拦住不让进,说是还没收拾利落。
正在这时,张机和华佗匆匆赶来,刘璋急忙让两人进去看看阿奴有没有事。
两人进去,不大功夫又出来了。
“季玉勿慌,阿奴没事,就是刚刚生产的时候,耗费了大量体力和精神,正该休息一下。”张机朝刘璋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阿奴没事,刘璋的心思立即就转到孩子身上,“快快快,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刘璋终于有些兴奋起来,终于名正言顺的要当爹了。
不一会,婆子抱着两个襁褓从屋里走了出来。
众人急忙围了上来。
“怎么长得这么难看阿?脸皱皱巴巴的,这眼睛怎么还眯着?”刘璋看着两个小家伙,分明是两个小老头,根本没自己想象中的白白胖胖的宝宝的样子。
“臭小子,你懂什么,小孩子刚出生都这样,过一两天就好了。你当年还不如他们呢。”费氏一句话就刘璋给撅沟里了。
众人也是一阵大笑。
大家围着两个孩子,开始评头论足,说这个像刘璋,那个像阿奴,这里像刘璋,那里像阿奴,等等等等。
刘璋被大家嘲笑了一阵,心里倒也不在乎,又看到旁边的小刘豹,已经一岁多了,可以蹒跚行走可以咿呀学话了,肉肉的,白白净净的,这才符合刘璋的宝宝形象。无形中,刘璋对这个义子也没那么排斥了。养一个也是养,养仨也是养。
“老师,我没说错吧,阿奴姐姐肯定头胎生的是女孩。”
“你还好意思说,头胎是一男一女好吧。以后别听董神棍瞎扯,净信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该起名字了吧?”
“对阿,该起名字了。”
众人开始起哄。
名字,名字刘璋还真没想好。
刘璋急忙看向费氏,“娘亲,你不是说你要给孩子起名的吗,可想好了?”
费氏呵呵一笑:“老太太我早就想好了,这个大孙子叫刘豹,小名豹儿,那咱们这两个嫡亲的孙子孙女,就叫宝儿,老大叫大宝,老二叫小宝。怎么样?”老太太说完,洋洋得意的看着众人。
众人急忙纷纷叫好。
都是一群拍马屁的货。
这算什么名字。
刘璋表示不太满意,但也不敢逆风而上,触老太太的霉头。“行行行,反正你的孙子都是宝,你这只是个小名,大名呢?”
“大名?大名当然是你这当爹的起了。”老太太瞪了一眼刘璋,转头又去逗弄孙子去了。
没想到问题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刘璋有点儿心里没准备。
“那个,女婿,这个女孩大名只能叫祝融,男孩你随便起。”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阿奴的阿姆突然插话道。
“啊?祝融?阿奴不是就叫祝融吗?”
“每一任族长都叫祝融,她就是下一任的祝融了。”阿姆也不多说,只简单解释了一下。
“老师,大名不用那么着急的,有个小名就可以了。大名是启蒙的时候,起就可以了。”庞龙似乎比刘璋这个当爹的还要清楚怎么当爹。
“不错,季玉无需现在费神,以后慢慢想也不迟。”张机道。
“原来这样阿,那还好,那还好。”刘璋擦了擦头上的汗。让他现想,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还真想不出来什么名字。再说,他还不知道,刘氏宗亲关于这个名字有没有什么规范要求,万一弄错了,又要丢人现眼。
宝儿,豹儿,宝就宝吧,小名就小名吧。
等过了好些时候,等到阿奴醒了,刘璋这才过来看她。
阿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脸上依旧难掩疲惫之色。
刘璋坐在塌边,一手握着阿奴的手,一手抚摸阿奴的头发。
“阿奴辛苦了,阿奴太棒了,阿奴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孩子呢,我想看看孩子。”
刘璋急忙让人抱了孩子过来,两个小家伙并排躺着,身上包裹着,一时也分不清哪个是男孩哪个女孩。
“阿奴,你真厉害,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这下你娘和我娘,俩人不用打架了,一个要孙女,一个要孙子,刚刚好。”
“哎呀,长得好丑阿。”阿奴看完惊叫道。
刘璋闻听哈哈大笑,这跟自己刚才的反应一模一样啊。
“夫人,小孩子刚出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过一天就好了。”婆子在旁边解释道。
“哈哈,阿奴,我刚才也是吓坏了,还以为我们俩生出两个丑八怪呢。”刘璋笑着跟阿奴说了自己刚才的洋相。
“起名字了没?”
“老太太说叫宝儿,大的叫大宝,小的叫小宝。大名以后启蒙的时候再起吧,咱们慢慢想吧。”
“哥哥,阿姆说,女孩要抱回去养。”
“抱回去?抱哪里?抱回你们那大山里?那不行!”
刘璋立即就一口回绝。(未完待续。)
第102节 兵者1
让自己闺女当什么部落族长没问题,叫什么祝融也没问题,但是想把自己闺女抱走,弄到山沟里去养大,刘璋立即就不同意了。
再说了,闺女抱走了,是不是阿奴这当妈的也得跟着走,当妈的都走了,儿子是不是也得一起走,那干脆一家人去大山里当野人算了。
“可是,按惯例,女孩都是要抱回去养的。”
“绝对不行。即便是我能同意,老太太也不会同意的。好了,咱不说这些了,你告诉阿姆,咱们闺女当什么族长当祝融都没问题,但是得等咱们养大以后再说,她要是不放心,也可以留下来,但是现在就想带走,那是绝对不行。再说了,稍微长大些,还要进学读书,去到大山里,回头再给弄傻了。”
“哥哥,你是在说我傻吗?”
“没有没有,阿奴怎么会傻呢。不过,好歹是双生,不能随便分开的,一家人在一起多好,是不是。阿姆让她也别回去了,就留在成都咱们一起过,多好。”
“可是,老太太不太喜欢阿姆,俩人经常吵架,阿姆在这里也不习惯。”阿奴小声嘟囔道。
刘璋脑袋有点儿大,两个老太太相互不对眼,还真不好办。
随后几天,刘璋都是在忙碌中度过。
刘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瞎忙着些什么。
伺候阿奴,侍奉孩子,这些都是女人干的活计,刘璋每每上前帮忙,总是被大家撵走,要么嫌弃他笨手笨脚,要么嫌弃他大男人不合时宜。
“去去去,别在这里瞎晃悠碍人眼,该干嘛干嘛去,一个大男人,天天围着女人转,你不害臊,不嫌没出息?忙你的大事去吧。”费老太太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把刘璋撵出了内宅。
大事,老婆孩子现在就是大事啊。
出了府邸,刘璋就只能到学府去溜达溜达,准备看看雷神计划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在刘璋心里,雷神计划进展的程度,直接决定了刘璋再次出兵凉州的时间。
走进校园,感觉校园比以前更热闹,人更多了。
刚进校门,迎面就看见董扶走了过来。
“这不是季玉贤侄吗?怎么,孩子一出生,你就舍得回来了,老夫还以为你待在汉中不回来了呢?”
“董叔,看你身体还是很康健阿,没事少吃点儿丹药。小子虽然不懂,但也知道,道家说的炼丹,炼的是内丹,而非外丹。”
“臭小子,别不懂装懂,道家说的炼丹,不管是内丹还是外丹,重在炼,而非服用。炼丹炼的心境,阴阳相济,水火交融,去伪存菁,抱残守缺,心无旁骛,心无挂碍,才能心想事成。你小子来此,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算上一卦吧?”
“别,别,董叔,饶了小子吧。你不算还好,你一算小子就该大难临头了。”
两人说笑着,往中心的办公区走去。
忽然,一个学生模样的,抱着几本书,急冲冲的往前跑,边跑边整理东西,差一点就撞到刘璋身上了,幸亏旁边的黄忠手疾眼快,在那学生肩头一点,那学生一个趔趄加上一个旋转,竟然玄之又玄的擦身而过。
既没撞到人,那学生也没摔倒。
不过那学生也猛然醒悟了过来,刚才他差点儿撞到人了。虽然已经跑了过去,还是扭头对着几个人点点头,拱拱手,表示歉意。然后就急冲冲的急冲而去。
“这臭小子,肯定是赶着去上课。”刘璋想起自己的大学生活,不仅会心一笑。
“这人不简单阿,鹰视狼顾,难以久为人下。”董扶的职业病又犯了。
成都学府。
兵学院教室。
“公达兄,怎么姗姗来迟?”
“子明,你猜我刚才在路上碰到谁了?”
“谁?难道说你碰到了校长大人本人了不成?”
“不会吧,这你都猜得出来?”
“这很简单,你既然兴致勃勃的让我猜,除了小蔡院长,那就只有校长大人本人了。”
“是不是校长大人本人,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八九不离十,由董茂安亲自陪同,身边还有侍卫。侍卫身手很厉害,我不过简单试了一下,差点儿就给我拍飞了。除了校长大人,想不出还有别人。”
“校长大人这次回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来讲课。听说校长大人很懒,往年还经常来学府讲讲课,现在越来越少了。”俊秀少年感慨道。
“校长不仅仅是校长,还是州牧,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来给我们上课,能偶尔来学校看看就不错了。以前的学生有福了,听说以前这兵学院很多课都是校长大人亲自讲的,现在连这个庞龙来讲节课,弄得大家都这么兴奋。”长脖子学生遗憾道。
“还好吧。听说校长大人的课,基本没什么人能听懂,还不如听些能听懂的,至少庞龙讲的,你我听懂是没问题的。”
“子明你太谦虚了。不过,听说校长此次领兵北上,败得很惨,差点儿就回不来了,损兵折将,出去一趟,不过是成就了庞龙的赫赫威名。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以校长大人的一贯小心谨慎,为何要只身犯险冒此大险,去直面十数万匈奴人,还要应付凉州和三辅这不测之局。”
“有两种可能。一是,校长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也许在外人看来,去与不去,出不出兵不打紧,但在校长看,可能就是必得出兵。二是,也许是校长故意为之。益州军虽说战绩一向甚佳,但是基本都没打过硬仗,又没怎么跟骑兵真正较量过。也许就是想练练兵,或者故意选择危局,让手下兵将提前适应适应也说不定。”
“练兵?你可真敢想,连自己命都不要了。那种局面,若非庞龙意外搅局,校长自己都得蒙难了。若是庞龙是校长提前安排的,那还好说,可显然庞龙不是。可惜了钟繇和曹昂设下的一盘好棋,可惜没坚持到最后,若曹昂坚持不回援长安,子明觉得结果会如何?”
“若是曹昂不回援,不是刘亡就是曹亡,但不管是谁亡,长安必丢,即便曹昂赢得了一时,最后还是个输,因为长安要是丢了,他就没办法回兖州了。所以他只能回援。”(未完待续。)
第103节 兵者2
“以长安换校长大人的命,有何不可,难道曹昂还算不过来这个账吗?”
“公达兄谬矣,长安固然会丢,然则校长大人的命曹昂不一定拿得到。当其时,眉县已失,若曹昂迁延时日,固然可以多杀些益州兵,但等到李严援兵一到,曹昂不免就陷入被夹击的境地,也许先丧命也说不定。”
“子明有些强辩了。若曹昂能再坚持片刻,西凉军定然能大举渡河,益州军定然覆灭,校长大人难逃一死。”
“身在局中,难免一时难以看清,但是自身安危却是不得不虞。嘘,好了,庞龙来了,要上课了。”
“哎,上课就上课,你怎么用书把脸挡住了?”
正说着话,只见庞龙走上了讲台,用教鞭敲了敲讲桌,“肃静,开始上课了。”
然后学生们集体起立,向夫子行礼,礼毕落座。
“可能有人知道我,我就是庞龙。我今天受托前来代节课,大家不用拘泥,称我学长即可。我今天也不会照本宣科,也就是随便说点儿心得体会,与大家一起探讨探讨。兵学院,讲的是兵,讲的是用兵之道,然则用校长大人的话来说,其实讲的就是杀人的学问,而在座的诸位,未来都将是杀人盈野的刽子手而已。
越是文明的,越是有知识,打的仗越多,杀的人越多,罪恶感就越强。
越是野蛮的,越是没文化,打的仗越多,杀的人越多,越是没有罪恶感。
文明想要战胜野蛮,最后靠的不仅仅是双手,靠的还有我们的头脑。
中国自古就有求师出有名的做法,其目的外看是争取人心,在其内则是求心安理得求免罪求宽恕。
校长大人说过,战争只是手段,是我们达到某种目的手段。
而这种手段,通常也是最严厉最不得已的手段。
都说兵者诡道也,其实那不过是想要讨巧而已。
过于追求诡道,就会失了根本,或者能侥幸得一时之胜,最终恐怕仍难逃失败的命运。
人皆有取巧之心,就连掌握生杀的兵者将帅,亦不能免俗。
这一点说着容易,做起来很难。
打仗最终靠的是力量,是武力,而不是所谓的诡道,所谓的计谋。这才是兵家的根本。怎么提高自己的力量,怎么保证战斗力,这才是取胜之根本。
练兵、掌兵、用兵,求的是能够如臂使指,指哪打哪,但是真能做到的没几个。能做到的,无不入名将之列。
即便是名将,即便能做到用兵一心,如臂使指,亦难以保证百战百胜,常胜不败。
力量不到,一切都是虚妄。
兵家又云,知己知彼。然则知彼容易,知己难。世人都道是知彼难,岂不知知己更难。若能知己,若能把自己的优势尽量发挥到极致,发挥到最大,则胜利不过轻松事尔,就算是失败,也不过是势穷力尽,命运不济罢了。
在当下,满是诡道的刀光剑影里,知彼不过是费力不讨好,所以大家首先真正该做好的是,要努力做到知己。己之所长,己之所短,己之所欲,己之所恶。若能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自然就无往而不胜。”
……
另外一边,刘璋找到了徐庶,两人就直奔工科院而来。
“主公,按照主公吩咐的,眼下这个手雷基本已经定型了,正要去禀报主公,让主公看看效果如何。”黄承彦汇报道。
“哦,先给我看看样品。”刘璋点了点头。
几个人说着话,就进了雷神小组的实验室。
蒲元拿过两个样品给刘璋看。
“主公,这就是我们做的样品,跟主公送来的图样相仿。前面这弹体,由两半扣在一起的,内里装满火药。而这个木柄,前面有槽,刚好嵌死在弹壳里,中心有孔,引线穿入,木柄后端有打火装置。一拉引线,打火以后,约有两个呼吸,就能烧到弹头部分,引起爆炸。”
刘璋拿在手里仔细观瞧。
有点儿像小号的保龄球。掂了掂重量,大概有半斤多重。
“找个地方试试效果吧。”
“好。主公,这边来。我们在这后面专门开了个门,后面另开了一块场地,专门供来做试验用的。”
说着,黄承彦在前面开路,领着大家,从实验室的后门,来到后院。后院靠着山,整个院子也是把山下一些低矮的地方给切掉了,这才空出来的地方。
“这个院子不大,不过比较僻静。小的试验就在外面做了,动静大的,那边开了几个山洞,都是在山洞里做的。这个手雷的试验,还是得在山洞里比较可靠。”
“这个在山洞里,比较危险,万一塌方就麻烦了。还是在外面做吧。这个地方是有些局促了,以后得找个好地方才行。就在外面试一下吧。”
“主公想怎么试?”
“找几个活物来,看看实际效果。牵几头羊来,看看杀伤效果。”
徐庶听了,就让侍卫去安排。
不一会就安排停当,几头山羊绑在山下。
“开始。”刘璋一声令下。
只见蒲元一拉绳弦,然后放在羊群中间,然后转身就跑。
没跑几步,就听“嗵”的一声,尘土飞扬,血肉横飞。吓得蒲元一抱脑袋。
等到烟雾散尽,众人这才围了上来,仔细查看结果。
只见以手雷所在位置为中心,整个爆炸辐射半径大概有三米左右的样子。几头羊已经死于非命,靠近中心位置的,更是被炸得四分五裂。
效果还不错,刘璋表示满意。
其他人则全都被这手雷的威力给吓住了,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刘璋又看了看爆炸圈边缘处的几只羊。有两只没死,只是被炸晕了,身上也没有伤口,刘璋皱了皱眉。
不一会,这两头羊又活蹦乱跳的醒了过来,可能是吓坏了,咩咩的叫个不停。
“奶奶的,这两头畜生命还真大,这都能活过来。”黄承彦奇道。
“不是它们命大,是这手雷的杀伤力还不够。大家仔细看,它们身上根本没有伤口,刚才不过是被震晕了罢了。”刘璋解释道。
众人仔细看了看,果然如此。
“不如我们在这手雷里加上一些钉子之类的,想必杀伤力就会大增。”蒲元提议道。
“不好,加了钉子,火药的分量就得减少,爆炸的威力就会下降。”刘洪反对道。
众人一听有理,都看向刘璋。
刘璋想了想,“这样吧,钉子不能加,否则要么得减少火药分量,要么要增加手雷的重量,都不合适。大家看,这手雷上面专门留了纹路,纵横皆有,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弹壳在爆炸的时候,分裂成弹片以形成杀伤力。我们只需把这个纵横的纹路加密一些即可。”(未完待续。)
第104节 蜀中的律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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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刘璋这么说,大家这才明白,原来弹壳表面的纹路的作用。
“另外,就是这个拉弦这里。需要加个后盖,把这个拉线给封到里面。露在外面,容易造成走火误伤。”
刘璋又提了一条改进建议。
众人一听,也都点头称是。
既然要兵器化,事无巨细都要考虑到。
大家又从生产到使用,又详细过了一遍,确保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定下最终的产品样品。
“另外就是要保密。
不但是管理上要保密,而且要从设计上,生产上,全方位都要保密。
这个研究是我们益州目前最高的机密,研究的成果也将是最高的机密。
这个手雷的生产,要分开生产,火药,组件,打火装置,要分开生产,最后再由一个单位组装完成。火药的配方和生产,组件的规格设计,打火装置的设计构成,这些都要严格保密,整个都要保密。
而且,工科院以后要考虑到一些保密设计。”
“保密设计?”黄承彦不解地问道。
“嗯。”刘璋点头道:“所谓保密设计,就是即便外人得到这个东西以后,别人也没办法仿制,除非能解开其中保密设计。我们这个手雷,现在就没有什么保密设计,别人得到以后,还是有可能仿制出来的。”
众人闻听,都紧皱眉头。
“主公的意思,是不是得设计一个锁一样的东西,只有打开了锁,才能见到真正东西?”黄承彦问道。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比如这个手雷,假若有个设计,一旦有人要拆开看里面设计的话,一打开就爆炸,那就完美了。即便敌人得到了样品,他们也没办法打开看个究竟,也没办法仿制。除非他们能完全得到我们的生产工艺和设计样图。”刘璋仔细解释道。
黄承彦想了一下,道:“这个容易。我们在这个弹头部分,再加一个打火设计,打火引线跟弹壳相连。两半弹壳一扣合,引线就跟弹壳挂上了,若有人强拆弹壳的话,一拆就会触动引线,引起爆炸,就等于自动销毁了。”
“好,很好。就照黄公的意思,再加一层保险。这样的话,就算别人拿了去,一半会也仿制不出来。再有就是生产管理方面,也得加强管理。”
众人都点头称是。
“有了这个东西,我军进军凉州就指日可待了。”
刘璋说是指日可待,结果这一等就是一年多。
一年后。
眉县。
“忠叔,还有多远到汉中?”一个十三四岁英俊公子,朝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问道。
“公子,很快就到了,过了眉县,前面斜谷,走过褒斜道,就到了汉中。公子,天热,咱们商队是不是在眉县歇上两天再走不迟?”
“眼看就到了,我看别耽搁了,多补给点儿干粮和水,赶路要紧。”少年公子很着急赶路。
“诺,那我就吩咐下去,大家继续赶路。”
商队有十几辆车,又继续往前走。
穿过县城,再往前不远,就是曹军的哨卡。
“站住,站住!干什么的?!”
“军爷,我们是经商的,这是我们的关文,有京兆府的大印,几位军爷请过目。”
“去去去,走开走开,没看太阳都偏西了吗?明天再过来吧。”哨卡的士卒很是不耐。
那个叫忠叔的,急忙走上前去,掏出了一把制钱来,塞到一个军卒手里,“军爷辛苦了,拿去给弟兄们打壶酒喝。军爷,我们着急赶路,就给行个方便吧。”
那军卒看了看手中的钱,笑道:“看你也像是个会事的,怎么这么不晓事,就这点儿钱,够给弟兄们打酒喝吗?再说了,弟兄们也不缺你这几个小钱,为了你这几个小钱,坏了规矩也不好。你们还是明天再来吧,不过记得要早点儿来哦,我们每天只放行五十个商户,来晚了可别怪我。”
“五十个?”忠叔往自己的商队后面一看,光看这个队伍,也不止五十家商户,就急忙问道:“这五十个名额,是按先来后到的顺序,还是有什么凭证?”
“行,还是你比较聪明。你既然问了,咱也不瞒你,五十个名额,自然是看凭证的。”
忠叔听对方的意思,估计这凭证之类的肯定要花钱,再次问道:“军爷,不知这个名额现在还有没,需要多少钱,军爷只管发话就是。”
“行,够眼力价。咱就跟你撂实话了,名额就剩两个了,多少钱呢你看着给,五金起,你就看着给。”
五金?过个关卡就要五金?
走这么远的路,一文钱还没挣到呢,这光是一路上的过关花的钱,已经够买几车粮食了。
然而,九十九拜就过去了,也不差最后这几哆嗦了。
忠叔无奈,只得掏出一小块金饼,放到对方手里,“军爷,行行好,这两个名额,我们要一个。”
军卒掂了掂手里的金饼,有些为难,“不是兄弟咱不识相,可惜真的是人多狼少阿。”
忠叔无奈,只得又摸出一块金饼,十金了,塞到对方手里,“军爷,千万行行好,我们真的挺着急的。”
军卒这才眉开眼笑,“好,够爽快。老哥既然这么爽快,兄弟们也不会怠慢,这个牌子你拿着,明天记得早点儿过来。另外,咱再免费送你一个消息,要不要听听?”
忠叔接过牌子,小心的问道:“什么消息?”
“我看你们像是初次来汉中的商家,咱可得警告你阿,汉中可不比其他地方,不比大汉其他州郡,汉中用的是蜀中的律法,蜀中的律法自成一体,你们要步步小心才是。”
“多谢军爷提醒。”
“别忙谢,还没说到重点呢。咱们这个关卡所在的镇子叫七侠镇,据说当年荆轲要离等七位侠客来过本镇,镇子对面就是斜谷,斜谷的关卡就是蜀中的关卡。咱啰嗦这么多的意思是,本镇一半是属于扶风,一半属于汉中,你们不如在镇上办个本地居民手续,到时候到了汉中,也算是本地商户了,那样的话,办起什么事情也会方便很多。”
“喔,有这样的事情?多谢军爷告知,多谢,多谢。”(未完待续。)
第105节 蜀中的律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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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叔,怎么耽搁这么久,到底让不让过?”
“公子,今天不行了,咱们得在镇上耽误一天了。”说着,忠叔命车队重新折回到镇上,找了家客栈,安顿好大家,准备第二天再过关。
看着太阳还有老高,少年公子明显有些不满。
“到底怎么回事?那些军兵为何不放行?”
“唉,公子,如今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没有过硬的关系,咱们想做远处的生意很难了。草原上的生意,虽说危险些,但也比大汉境内这些州郡要爽利得多。咱们这一路上,一步一磕头,一步一磕头,公子你真不该跟着出来。”
“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吧。都怪你们,不早点儿来,现在都过去快两年了,咱们现在去汉中,谁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大哥哥?”
“天下乌鸦一般黑。咱们从冀州到兖州到三辅,哪里不是一样,一处比一处黑。庞公子还不是让我们去找太守大人。都是一样的,要走关系看门路。”
“反正都怪你们,早来也许就容易很多。眼下怎么办?还要等多久”
“公子不要着急,我们在这镇上将就一晚上,明天就可以过关。天色已晚,我们先吃点儿东西,早点儿歇息,明天还要早起呢。”忠叔说着,就朝店家吩咐道:“店家,来几样精致的菜肴送到这一桌,再要几个实惠的,送到那一桌。”
“好咧。”店家应声而去。
“几位贵客是远道而来的吧?”一个书生模样的,清秀年轻人,出现在几个人的面前。
“不知兄台有何见教?”少年问道。
“公子勿见疑,在下乃本店熟客,姓韦名笑字轻侯。看几位的模样,可是外地来的客商,欲往汉中经商不成?”
忠叔有些迟疑,那少年却是已经接上话了。
“小弟姓甄,此次出来不过长长见识,探探行情,算不得什么正经经商。兄台若有见教,尽情说来,小弟洗耳恭听。”
青年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就在少年的桌案前自顾自坐了下来。“汉中如今乃天下名城,商贾云集,尤胜两京昔日盛景。不过,甄兄弟想必有所耳闻,汉中用的乃是蜀中律法,虽也出自汉律,却是自成一体。外来之人,每每不察,多有触犯,耽误生意事小,摊上官司可就麻烦了。
还有,蜀地商家,甚是排外。想必甄兄弟应该有听说,蜀中十三家联行的大名。要来蜀地经商,若没些根基怕是寸步难行。”
青年一番话,说得少年和忠叔面色凝重。
忠叔插话道:“我等所知和小兄弟所言有所不同,都说蜀中最是敬商护商,所以这才商家云集,若依小兄弟所言,早就怕是没人了。”
“老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汉中商家云集,其一在于两年前庞龙所出之以皮换粮;其二在于汉中多奇物,不说酒纸茶玻璃等,就说新近两年出的新式衣帽,舞台大戏,足球比赛,等等等等,哪一个不是风靡天下。商家逐利,以奇为先,奇则引人,奇则为缺,自然暴利。所以,自然商贾云集。”
“我等外乡客,自然难明究竟。如此,以兄台看,我等该如何是好?”少年禁不住求教道。
“素来都是内外有别。若是能有个汉中本地的商户许可,身份证明,那自然就无往而不利了。”青年满怀信心道。
“汉中本地商户身份证明?我等外来商家,哪里去弄得?”忠叔和少年同声问道。
青年冲二人神秘一笑,“其实这个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两位若是信得过在下,在下可以帮这个小忙。你等虽是外乡客,想必也有听说过我扶风韦氏,于这三辅、汉中、乃至西凉,都有些人脉,这等小事自然不在区区话下。不过,这个…”
“有什么难处,兄台只管讲来。”少年急忙道。
旁边的忠叔却是知道,那人必是要钱的意思,一时也拿不准这人是不是个骗子,有心想要提醒自家公子,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得道:“这位兄弟,有话不妨直说,若有真东西,些许花费,我等也不是拿不出来。”
“哈哈,这个老哥是个明白人。东西自然是有,但是想必两位也该知道,这种东西也是来之不易,所谓的人脉人情,也都是要靠长年累月精心维持的。不过两位也别害怕,以为某是诓骗两位,先给你们看看东西,若是满意,再说其他也不迟。”说着,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份东西来,递给锦衣少年。
少年接过来,小心打开,竟然真的是一份商家证明。
只见上面抬头写的是:益州汉中郡。接下来六个大字:商贾营业执照。
再下面,是两排小字:兹有什么什么商户,经营什么什么产品,经益州汉中府衙核准,特发此证,准予经营。
下面是年月日,还有申请人,核发单位。
就看这整个证明的格式,就知道这个东西绝对不是其他地方能做得出来的。
“看到没,这下面可是益州汉中太守府的大印。至于这上面的空处,你们自己可以随便填,想填什么商户填什么商户,想经营什么产品,经营什么产品。怎么样,有了这个东西,保证你们到汉中将会财源广进,从此一帆风顺。”
“好,好,果然是好东西。不知兄台需要多少才能割爱?”锦衣少年已经急不可耐了。
忠叔虽然还有些疑虑,但确实也被吸引,一时也没有立即出声反对。毕竟这种格式的商贾凭证,其他州郡是没有的,也只有蜀中才有。
“相逢即是有缘,某与两位也是投缘,这东西虽是难得,送与两位也是物有所值,适得其所。这样吧,两位就看着给些酒钱就可以了。”说着,青年轻轻地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一金?”少年觉得很满意,“好,忠叔,给钱。”说着,就准备去拿桌上的那份商贾凭证。
不想,那青年却轻轻摇了摇头,顺手就把东西收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106节 蜀中的律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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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金?”就算是少年,锦衣玉食惯了,也觉得很吃惊。“不就是一张破纸吗,要这么多金子?”
“小兄弟,咱是货卖识货人,若是不识货,还以为某是骗子呢。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只能就此别过了,祝两位前途一帆风顺,多多发财。”姓韦的青年,说着冲两人拱了拱手,起身就要走。
“慢着。”
少年急忙一把拉住。
“兄台勿恼,东西我们要了,忠叔拿钱。”
钱货两讫,交割完毕,青年即匆匆离去。
少年得了好东西,很是兴奋。“忠叔,不想在这个小小的同福客栈,竟然让我等办成了这等大事,省得了我们在汉中再费一番功夫了。”
忠叔看着少年这么高兴,一时有些语塞。
“公子,老奴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忠叔,娘亲说了,这一路上都得听你的,你有话尽管说。”
“老奴觉得,此行恐怕不会太顺利,这个东西也不知道真假如何,咱们能不用先不要用,公子看可使得?”
“忠叔你太谨慎了。也好,小心行得万年船,就照你说的办。”少年点头应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众人起了个大早,有了昨天买到的木牌,倒是很顺利的就过了曹军的关卡。
走了还不到五百米,前面又一个关卡,赫然就是汉中设在斜谷口的关卡。
只见关卡前的道旁,立了一个牌子,上写:辰时至申时放行,余者禁止通行。
“站住,接受检查。哪里来的,干什么的,到哪里去?”哨卡的军卒盘问道。
“军爷好,我等是河北的,到汉中贩卖些粮食,请军爷行行好。”说着,忠叔不着痕迹的就往军兵的手里塞了一块银子。
不想,一下子惹怒那军卒,啪的把银子往忠叔怀里一摔,喝道:“干什么?想行贿不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弟兄们,给我好好查查,看是不是粮食?”
“诺!”
一声令下,就上来好几个当兵的,挨个车辆自己检查。
“报告,都是粮食,没发现异常。”
那个似乎是当头的军卒,听了报告有些意外。
这时候,锦衣少年也急忙来到前面,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忠叔见他过来,急忙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那军汉狐疑的在忠叔脸上扫了几遍,“新来的吧?奶奶的,你他娘的没事你瞎紧张个什么劲儿?净耽误大家时间,没看后面都排队等着吗?快走,快走,赶紧滚。”说着挥手就放行了。
忠叔和少年还以为又得要刁难一番,不想就这样就放行了。
过了斜谷,后面基本上一路通畅。
阳平关和汉中城门口的军卒,根本连检查都懒得检查。
两人这才发现,这汉中的关卡,宽进严出,出去的车辆查的似乎很严,而进来的车辆和货物,查的似乎很松。这和其他地方的情况,确实是大相径庭。
进了汉中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异常的热闹和繁华。
“忠叔,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不说这对主仆在汉中如何展开生意,返回来还说成都的刘璋。
刘璋这一年多倒是过得悠然自得。
一对双胞胎如今越长越好看,越长越可爱,学爬学走学说话,两个孩子占据了刘璋大部分时间,刘璋有时候甚至忘了自己叫什么了,忘了自己还是益凉州牧,忘了自己身处两千年前汉末三国时代了。
偶尔,刘璋会去学府转转,到工科院视察一下,看看雷神之怒的进展,兴趣上来了,也会去看一下马钧研究改良的那个踏/弩。
马钧的踏/弩是兵曹和军方关注的重点。
马钧在原来连弩的基础上,做了突破性的改进。
原来的连弩,每射一箭,都需要拉动扳手重新扣弦。连弩和强弩的区别就在于,连弩有箭匣,箭匣可以自动上箭,不像普通弩那样还要手动上箭。上箭,扣弦,是两个动作。
而踏/弩,马钧把手板上弦,改成了脚踏上弦了。
踏/弩本身也比连弩复杂了很多。采用了复杂的齿轮传动装置,通过脚踏方式,使得齿轮转动,不停的拉动弓弦上弦。而且,整个踏/弩,也不是像连弩那样,只有一个弩机,而是上下一列八个弩机。八个弩机的机簧,通过齿轮组,一边跟扳机相连,一边跟脚踏的上弦的齿轮组相连。
弩机比普通的强弩弩机大了许多,弓弦也更加粗大结实。
而箭匣也由以前的竖插式,改为横插式。
弩箭本身比强弩的弩箭还要大一号,粗一号。箭簇也弃用了普通的破甲箭的箭簇,改用了新型的浅十字锯齿形箭簇。刘璋看过这种弩箭的效果,其穿透力,可谓穿金裂石。挨上一箭,就是骡、马等大型牲口,也得当即趴下。
整个踏/弩的装置,前面可以加挡板,中间留个视野区,用铁丝网加以防护。后面跟装置相连的,是一个单人座椅,射手坐在上面,脚下踩着,上面一手控制方向,一手负责扳机。
装置的最下面,安有四个轮子。可以推着走,也可以拉着走。
这个东东,说是冷兵器时代的巅峰之作,超级无敌杀人大杀器也毫不为过。绝对比投石机之类的,要高出无数个技术等级。
踏/弩现在已经开始小规模量产了。
至于刘璋秘密进行的雷神之怒的火枪,样品也早就出来了,不过目前距离定型量产,还遥遥无期。因为又遇到新的技术难题了。
难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就是退弹壳的问题。
弹壳总是不能自动退出来。
这样就会很麻烦。
刘璋也只能按下性子,让黄承彦等继续研究,短期内看来是指望不上火枪了。
刘璋只能哀叹,为啥别人刷科技树刷的那叫一个轻松,怎么一到自己这里,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
从刘璋内心来说,还是不看好马钧的踏/弩,刘璋还是坚信自己选择火器的正确性。连弩,踏/弩,这些兵器最终没有流传下去,除了这些兵器本身固有的使用缺陷外,内部结构复杂,不易制造,损耗率高,是大问题。严重限制了这些兵器最终的传承。
就是蜀中现在的连弩,也存在着损耗率过高的问题。
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容易坏。(未完待续。)
第107节 蜀中的律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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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越是厉害的杀器,一旦不起作用,失效或者坏了丢了,那对战力的影响可太大了。
所以,刀剑能沿用千百年,自有其道理。
但是刘璋对刀剑不感冒。
刘璋现在需要能防身的大杀器,刀剑他又不在行。
要是有把手枪就好了。
可惜…
刘璋在家舒舒服服相妻教子的日子,很快就到头了。
产假也休得够长的了。
这一天,刘璋正左拥右抱着两个孩子,在家打屁乘凉呢,不想徐庶就风风火火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元直,你好歹也是个代理州牧,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就算天塌下来那不还有,还有你顶着的吗,哈哈哈。”
“你还好意思笑,两个州,一个州你当甩手掌柜,另一个州,两年多了,你更是连去看上一眼都没有。如今祸事来了,还是因为凉州的事,现在已经搅和得益州也不安生了。”
刘璋听他说得严重,急忙让人把孩子抱走,这才又问道:“元直,你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究竟是何事让你觉得棘手?”
徐庶闻听,递上一份公文给刘璋,“主公先看看这个吧。”
刘璋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自本月十一日开始,多家作坊工厂之雇工,相继开始罢工,学校学生亦同声响应,开始****。更有甚者,彼等开始串联,每日结队游于街市,堵于府衙,手持标语,高呼口号,同声沆气,皆要求我蜀中即刻出兵凉州,主持正义,撵走军阀盗匪。如今汉中工商等俱受影响,汉中多军工,卑职惶恐,唯恐有人图谋不轨,酿成巨祸。请州牧大人及州衙尽快决断,如何平息事端。切切。
是汉中太守李恢,亲自发来的公文。
刘璋看完,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罢工罢课示威游行,竟然被人用到了自己身上。
难道是有人看自己太闲了,非得给找点儿事情干不成?
“这种事情,肯定不是自发的,必然有人组织串联,联调局可有查出些眉目?”刘璋好歹看过无数革命剧,现在这革命快要革到自己头上了,不能不让他惊醒,虽然罢工游行的人,用请愿为由,但也难保没有其他图谋。
“已经查过了,确实是有人组织。领头的主公也认识,就是那个天水的姜囧。汉中务工的凉人居多,这些人一呼百应,很容易就被煽动起来了。现在虽然还没有失控,还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但是我很担心,万一被不良居心之人利用,定生不测。汉中是我蜀中的军事基地,工业、商业、农业等基地,是我蜀中前出天下的跳板,实在是乱不得。必须得立即平息才好。”
汉中的重要性,不用徐庶提醒,刘璋也知道有多重要。
光是蜀中目前五分之三以上的兵力都集中在汉中,就该知道汉中有多重要了。
而且,汉中也是蜀地各郡县中,目前工业化商业化程度最高的城市,很多地方甚至已经超过了成都。
“又是这个姜囧。”刘璋有些头疼。难道这货天生就是来闹革命的?或者也是什么党员穿越来的?怎么这么喜欢闹事?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实验室里,吃药试药吗?听说这个姜囧是个怕老婆的,要不要把他老婆弄过来管管他?刘璋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已经详细调查了,目前还没有发现有其他势力介入的迹象。可能是因为事发突然吧,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时间长了就难说了。汉中凉人很多,这些人目前诉求比较一致,所以容易被煽动,而这个姜囧也似乎很有号召力。”
“这是要逼我们出兵凉州阿。”刘璋哀叹一声。“张松呢,难道就没有制定相应的法律,限制这些扰乱治安扰乱公共秩序的行为,让卫尉署的人,直接把人驱散不就可以了吗?”
“目前,尚无相应的律法。雇员罢工,学生****,这些都构不成犯法,就是游街喊喊口号,也算不得犯法,所以卫尉署也没理由干涉,更别说抓人了。至于张松,日前已经去了汉中,说是有一桩案子,需要他亲自过去处理。”
“什么案子,需要张松亲自过去处理?”刘璋皱了皱眉。
徐庶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回道:“有一桩案子,据报说可能牵涉到前汉中太守张任,以及庞龙,汉中方面一时不知该如何裁决,所以就行文到州衙这边,张松这才过去。”
“牵涉到张任庞龙?”刘璋闻听又是一皱眉。“庞龙呢?
“庞龙也去了汉中备询。”
庞龙也去了汉中?刘璋觉得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这什么案子,中间不会有别的什么事情吧?”
“案子的大概,我也有所了解,说是有一个河北来的商队,不但使用假的营业执照企图蒙混粮库官吏,还有企图行贿,当场就被卫尉署的人给抓了。被抓以后,这些人还声称和张任有旧,又拿出了一块庞龙随身的玉佩为证。因为涉及到蜀中两位要员,卫尉署,审计署,还有法曹,都比较谨慎。我也有问过庞龙,他也没说个明白,就急急忙忙去了汉中,其中曲折也不知究竟如何。”
“谨慎?只怕是兴奋吧,终于查到大案子了。”刘璋调侃了一句。
以他对张任和庞龙的了解,说这两人徇私舞弊,断无可能。
怎么调查,怎么断案,这是审计署和法曹的事情,自己也好在旁边看看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
但是凉州的事情,罢工罢课的事情,还是要尽早解决。
“张松刻薄寡恩,庞龙桀骜不驯,这两个人去了汉中,适逢汉中又有这么大的变故,庶担心事态会恶化。”
“想消停安稳几日也不行,看来凉州是非去不可了。我原本想等到瓜熟蒂落,一切准备就绪,再出兵凉州,但是有人等不及阿,非得逼着我们出兵。
也罢,我们就先把这个凉州牧的帽子戴踏实了。不过,我去凉州,有几件事情,还需要元直先预做筹划一番。”(未完待续。)
第108节 逼上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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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请讲。”
刘璋斟酌了一番,这才说道:“凉州易平,却从来难安。凉州北面是草原戈壁,多匈奴人,南面是高山大川,多羌人氐人,西面是西域,胡人多多,自古就是混乱。想要长治久安,须得多管齐下。
我这边出兵凉州,蜀中须得及时准备好官吏队伍,我军攻克收复一地,相应的官员官吏都要到位,收复一地,稳定一地。
除了官吏,还须得有蜀中的富家商户。凉州贫瘠已久,需要有外来资金激活经济,商贾可算是第二军团。
当然,州衙和学府都要多多派人,去考察一下凉州具体可能的经济方向。”
“商贾之事好说。凉州自来就是沟通西域和中国的通道,若消弭了盗匪,商贾自然会蜂拥而至。至于官吏,我这边可以提前着手准备。”徐庶点头道。
“第二件事,我轻装急行,你安排人将成都生产的手雷,随后尽数用骡马运往汉中,此次凉州再战,只能靠这些手雷建功了,沿途要安排得力人手小心护送。”
“主公只管放心。”
“另外,雷神项目还是不能放松。凉州乃民风剽悍之地,环顾皆强敌,没有强大的武力,难以长久立足。若得有一日火枪成军,我才能心安。”
“不如让马钧加入雷神计划吧,那小子虽然嘴笨,但是脑子好使,只看他弄的那个踏/弩就知道了,工科院一般人也弄不出来。”
“你们四个商量着办吧,不过雷神项目很多实验很危险,他还小,弄些简单的事情给他。雷神项目不是分三个部分吗,而这小子对机械部分比较精通,让他跟着黄公,多关注关注机械设计部分。火枪的机械设计部分,要比他那个踏/弩可是简单多了。”
“好吧,我回头找他们商量一下。”
“最后一件事,虽然不是急事,却是大事。成都汉中,皆是商业繁荣,人口密集,外来务工人员众多。汉中有今日闹剧,未尝异日成都就没有。我意州衙要预做筹划,提早应对。”
“主公的意思是加强监控?随时将可能的苗头扼杀在萌芽之中?”
“不是,元直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州衙要及早安排法曹等部门,尽早立法,将这种行为予以规范。”
“主公的意思是要立法加以禁止,还是别的意思?”徐庶又再次问道。
“古人治水,尚且还知道堵不如疏,难道我们还不如古人?元直可知,为何自古而来,凡是王朝,到最后总是民乱四起?其实都是败在这个堵上面了,败在自己不能自我改良自我进步上了。”
“主公说的甚是。
《国语》有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
主公之论,深合圣人治国之道。”
“什么圣人治国之道。道理很简单,民怨民怨,有了怨气你就得让他发出来,甚至他不愿发,你也要想办法让他发出来。否则,时间一久,就容易憋出毛病,久而久之就成了大病成了顽疾,最后会酿成惊天巨祸。所以,要给百姓一个正当合法的发泄途径,百姓有地方发泄了,也能促进官府涤垢荡污,新陈代谢。官府也能根据百姓的发泄,了解自己为政之得失,进而及时进行调整改进。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所以要立法进行规范,就是为了防止这些事情没处理好。
发泄过头,容易失控。
限制过多,容易堵塞民意,最后流于形式,失了本来的意义。
所以要提前让你们预做筹划,多多商讨出合适的处理办法。”
“主公深谋远虑,庶所不及也。”徐庶衷心地拍着马屁。
“去,不是你当初骂我的时候了。其实汉中的事情,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民意很多时候也是很容易操/弄的。尤其是成都、汉中这样的城市,外来人员较多,不易管理,不像其他地方,居民稳定,只言片语寻常言辞也难以轻易说动。”
“汉中还是有些不同。汉中的务工人员,多是凉州过来的全职务工,不像蜀中其他地方,经常还要照顾家里的农活。
汉中的事情,庶觉得给我们的警示,不仅仅只是民意方面的。”
“还有什么警示?”刘璋不禁好奇道。
“主公难道没发现,汉中的事情说明,学府的学子、城内务工人员,官府的控制力很薄弱吗?很容易被有心人钻空子吗?”
看来徐庶不是一般的敏锐,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
也是,徐庶毕竟在上位日久,政治敏感性比刘璋高多了。
刘璋当然知道,后世的什么民/运,工运,学/运等,其核心骨干力量,一个是学生,一个是工人。现在益州的工人阶级正在成形中,学生队伍也在不断壮大中,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这个问题呢,我也多想想,你也多想想。不过,我的意思是,我们尽量不要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要避免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我们要帮助工人,保护他们的合法权益,帮助他们跟他们的老板斗争,这样也就能争得工人的支持了。至于具体怎么做,那就是我们官府该认真考虑的事情了。
至于学生,要善加引导。学生们都是过于理想化,理想只能用现实来粉碎。让那些满怀激情理想的学生们,多接近接近现实,或许会好些。
以后,我们要治理凉州,还要治理西域,甚至草原大漠,雪域高原,有理想不怕,就怕他们在现实面前熊包了。”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夏末。
汉中生乱,有士子姜囧者,以凉州久困于军阀盗匪,而朝廷不理官府不问,于是纠合汉中凉人,多为学子雇工等,问罪于刘璋,求出兵凉州,解民倒悬。刘璋时任益凉州牧,两年有余,尸位素餐,不问政事,致使凉州百姓多流离失所,民生凋敝。民怨既起,响者云集,汉中百姓,多感姜囧之义举,多夹道欢呼支持之。
刘璋迫于无奈,遂许之。
时谓之庶民之胜利。
建安元年,秋。
刘璋以益凉州牧身份,行文长安,求租借右扶风。托辞曰:欲以右扶风为基,出兵凉州,彻底平定凉州之乱。(未完待续。)
第109节 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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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再次被姜囧这个憨货,从安乐窝里给逼了出来,风风火火的从成都赶往汉中,去处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罢工罢课示威游行,群体性请愿事件。
刘璋到了汉中以后,没敢直接进城,而是绕城而过,先去了城北的山上的忠烈祠祭奠。祭奠完毕,这才从附近的军营,由密道进入汉中府衙。
刘璋当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摆脱了提前获知消息,试图在城门口堵截的示威群众。有了上次的教训,刘璋可不愿意再面对闹哄哄的人群了。
到了府衙以后,刘璋立即让人通知示威群众,要在府衙与示威群众的代表对话。
很快,姜囧就带着几个人被领到了刘璋面前。
“文明兄,来来来,大家坐,别拘束。咱们今天没有上下尊卑,也不讲什么规矩,咱们今天就来个圆桌会议,大家畅所欲言,想说什么说什么。来来来,坐。”
弄得姜囧倒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很理亏似的,气势先弱了。“那个,使君大人,不是额们故意要找你的麻烦,实在是凉州百姓真的活不下去了。两年前你不就说过了吗,要带着大军去凉州,眼下,额们好多凉州来的,都加入了益州的军队,这也过去两年多了,你也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文明兄,你做得很对。”刘璋言不由衷的赞美道。“总得有人帮助官府正视自己提醒自己,总得有人匡扶正义。你做得很对。
不过呢,我也得为自己辩护两句。
刚才,就在刚才,我去祭奠了一下前次出兵凉州,北上抗击匈奴的,牺牲的益州儿郎们。我军上次一万人入凉州,回来只有五千人,五千儿郎抛尸凉州。这两年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心有不安,每每想起,就会怀疑当初下令出兵凉州的决定是否正确。
我说这些,不是在为自己开脱,而是想告诉大家,我刘璋,并不是说心里没有凉州百姓的安危,没有凉州百姓的福祉。然而,钝刀割肉,割一次不成功,割两次不成功,不如先静下心来,先把刀磨锋利了,然后一刀两断,岂不干净。”
“大人,你不会要说你的刀还没磨好,兵还没招够吧。你不会真要招够十万大军,才愿意出兵凉州吧?”
“可是额们去应征入伍,招兵的根本不要额们,嫌弃额们。”
“是阿,额都打听了,你们这两年才招了两万多,你这到啥时候才能弄到十万人。”
“额也愿意当兵,可你们不要额阿。”
几个人七嘴八舌,抱怨开了。
“大家别吵了,额们听大人说。”姜囧急忙出来维持秩序。一瞬间,刘璋原本想要胖揍一顿姜囧的冲动也随之消失,这家伙真的是个好人,实心人。
“这样,我先给大家交个实底。虽然我军现在人也不算多,刀磨得也不算锋利,不过想来收拾马腾韩遂等还是够了。不过,眼下最紧要的是,汉中恢复秩序,恢复生产。
我在此代表官府,郑重声明,我们不是反对大家游街示威,也不反对大家为了争取权益罢工罢课之类的,只要大家不做违法的事情,合理合法的抗争,我们都欢迎。
但是呢,汉中很多工厂作坊都是军工单位,生产的都是军资,你们罢工一天,就少生产一天的军资,那我军出兵凉州就少了一分胜算。所以,我希望你们出去,尽快劝说大家,该恢复生产的恢复生产,该上课的上课。以后收复凉州了,还需要大量的人才,重建凉州呢。”
“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复工复课你就会出兵了?”姜囧有些不敢相信。
“不错。你们早一天复工,多生产点儿军资,我们也能早一天出兵,多一分胜算。咱们相识这么久了,我刘璋可从来没骗过你吧。
不过,咱可说好了,你们回去,犯了商家的规矩,犯了厂家的规矩,犯了学校的纪律,被处罚了,合理合法的处罚了,那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咱们一码是一码,我刘璋犯的事情,担的责任,我刘璋负责,你们犯的事情,该担的责任,你们也得担着,也得认罚。咱们敢作敢当,好不好?”
“好。额就喜欢你这爽快劲儿。”姜囧兴奋得一拍桌子,一句话把刘璋说得眼前一黑,幸亏是坐着,否则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了。
“使君大人,额能不能问下,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出兵?”
竟然有人还能挡住刘璋同志的糖衣炮弹,没有被忽悠住。
刘璋一看,是姜囧身边一个青年。
“不好意思,是璋失礼了,忘了问了,不知这几位贤达是?”
“天水赵昂见过使君大人。”
“天水杨阜见过大人。”
“天水尹奉见过大人。”
几个人都急忙起来,拱手施礼。
“好,好,都是关西俊杰。刚才赵兄有问道,我军何时出兵,我也不瞒大家,出兵的具体日期我还不能告诉大家。不过,我可以确定的告诉大家,旬月之内,必定出兵。”
刘璋被逼得再次表态,确定近期会出兵凉州。
“昂等愿附大人骥尾,为大军扫平凉州效犬马之劳。”赵昂代表几人请战道。
“好,诸位真豪杰之士也。民意如此,人心如此,何愁贼寇不灭。诸位且先回去安置,不日大军即将开拔。”
送走了几个领头闹事的,刘璋这才得空休息休息。
“德昂,缘何会有民情激愤之举?”刘璋喝着茶水,向旁边的李恢问道。
“回大人,本来是好好的,因是夏收刚过,西凉各地都开始征收夏粮,凉州今年本来是境况稍好些,田地收成还不错,可是马腾韩遂等忽然就加高了田赋征额,一下子就民怨沸腾起来了。马腾韩遂军中多胡人,征粮的时候,完全不听百姓理论,天水附近,有一个村子因为征粮的事情,被屠戮一空。事情传到汉中,这才引发汉中的凉人同声谴责,这才引发此次事件。”
“原来如此。既然民心可用,那我们就不得不出兵了。”(未完待续。)
第110节 出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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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出兵凉州,不但是刘璋长久以来的心愿,也是汉中军民上下的心愿。
随后,刘璋就以益凉州牧的身份,行文长安,要求租借右扶风,作为汉中出兵凉州的基地和跳板。并把行文内容登于大汉新报,明示天下。
长安可以说不,但如此一来就将得罪广大凉人。
然后,刘璋又命国渊等人,撰写了征讨马腾韩遂等的檄文,檄文随大汉新报发行天下,遍数马腾韩遂等在西凉的无数罪行。
马腾韩遂等可以喊冤,然则有谁能听得到呢。
数日后,成都运送的军资车队到来,于是二次凉州之战,正式拉开大幕。
命魏延、庞龙,领新军第一军及两百飞军,出斜谷,北上北地郡、安定郡,然后从东往西,步步推进。
命张任、法正,领新军第四军及两百飞军,走祁山,由武都西进,走武都、陇右,步步推进。
刘璋和李严、甘宁,领新军第五军五千人,外加四百飞军,出陈仓,直入天水,居中策应。
命李恢孟达留守汉中,同时负责后方调度。
另外,刘璋又让组织示威游行的几个家伙,跟随大军一起,也吃吃苦头。
杨阜随新一军,跟着魏延庞龙由扶风北上。
尹奉随张任法正,走祁山入武都。
姜囧赵昂跟着刘璋,由陈仓去天水。
长安。
司隶校尉府。
“刘璋这次卷土重来,看来是势在必得了,要不然也不敢这么嚣张,上次不过是借道而已,这次竟然要租借整个扶风郡。太可恶了。”曹昂拿着汉中转过来的公文,越看越生气。
“子脩,无需生气。
易地而处,若我们是刘璋,怕就不是行文过来求租借这么简单了,而可能就是直接抢了。老夫最近静下心来,仔细研究过刘璋,老夫倒是觉得刘璋此子,外间虽传以疯子之名,却是行事颇有脉络可循。看似不讲理,其实倒是个喜欢讲理的。
刘璋求借扶风,目的是平定西凉。若我们不准,必遭凉州百姓唾骂,这其实是刘璋小儿给我们下的套。他是先礼后兵。若我们拒绝,不但挨骂,而且刘璋随即就有了理由,直接出兵抢了扶风。如今虎豹骑精锐都去了兖州,我等并无多少可以跟刘璋讨价还价的本钱。
而且刘璋此次二次出兵凉州,听说是积蓄已久,准备充分。据报其还准备了专门对付重装骑兵的神秘武器。
这种时候,我们也只能忍了,让刘璋去和西凉马腾韩遂去斗去。若真有两败俱伤的时候,我等再出手也不迟。”
“兖州局势其实已经平静。吕布陈宫逃亡徐州,兖州已平。奈何父亲大人又来信说,北边袁绍势大,不可不防;东边有徐州刘备,如今又加上吕布陈宫,不得不除;南边刘表张绣也不安稳,淮南袁术也不时捣乱。虎豹骑在兖州肩负重任,须臾不得离。又告诫我等,不要恶了益州,引得刘璋因此而东顾。只管随了刘璋去关西折腾,只要我等谨守住长安即可。昂就是想有进取之心,也难以有所作为。”
“子脩若是有意插上一脚,不如引外援为助。”
“先生此话何讲?”
“自汉中以皮换粮以来,凉州和草原势成水火,凉州但凡有些勇武力气的,多有深入草原,盗、抢、猎草原之马牛羊者不可胜数,草原牧民深以为害。而且,匈奴人原本就与刘璋仇怨极深。左贤王呼厨泉上次差点死于高平,而右贤王刘豹当场身死,现在刘璋又弄出个假刘豹出来,其想控制草原匈奴之心,昭然若揭。所以,我们只需书信一封,匈奴人必定南下,必得要趟一趟这趟浑水了。
这岂不比我们自己出手,要强上很多。”
“妙极。如此一来,等到三方你死我活之时,或许有我们浑水摸鱼之良机。既然如此,看来这扶风我们只能是借了。”
“借肯定得借,刘璋气势汹汹而来,我们也只能借了。不过还是要让刘璋小儿立下正式文书字据,有字据在手,日后咱们即便打不赢手上的官司,也得打赢嘴上的官司。”
天水。
马腾韩遂等几天前就获知刘璋要二次大举出兵凉州了。
马腾韩遂等人,一面安排人详细打探虚实,一面紧急商议对策。
等到刘璋三路出兵的命令一下,马腾韩遂这两位西凉老军阀,也被刘璋的大手笔吓住了。汉中有兵三万,刘璋直接出动两万五千人,几乎是倾巢而出。而且是三路出动,看架势是想要以犁庭扫穴,耙子搂草的方式,准备将西凉的军阀盗匪一网打尽了。
看刘璋这架势,这次是要不死不休了。
“两位大人,刘璋此次来势汹汹,我等不如暂避锋芒为好。”韩遂部下成宜建议道。
成宜是韩遂手下,八健将之一,为人多智,有智将之称。
“若是一箭不发,直接退走,是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马腾皱眉道。
虽说刘璋举大军来犯,然而再怎么说也不过才两万多人,而马韩联军,再加上羌氐等胡人,怎么也有十多万了,直接被两万多人吓跑,太丢人了。
“寿成,无妨。我军都是骑兵,距离对我军来说,不是问题,但对刘璋来说,就是大问题。刘璋都是步兵,战线越长,其补给越困难。我意也是,不如先避其锋芒,等到敌人战线一长,我军再抓住战机,迅雷一击,擒杀小贼。”
“听说刘璋专门为了对付重装骑兵,研制了秘密武器踏/弩,不若我军先选其一路,跟刘璋斗上一场,先探探虚实再说。”马超建议道。
“探什么虚实?若是败了,挫动三军锐气,到时候就会一败涂地,一败而不可收拾。既然要退,不如就大踏步的退,就如成宜将军和义父所言,暂且避其锋芒。据某所知,刘璋军的踏/弩是类似床弩之类的重兵器,距离一远,料想其必定运送不便。不但是兵器辎重,还有粮草补给等。而且,新占之地,刘璋必得分兵把守,到时候,其力势必会越来越弱,必有我军可趁之机。”(未完待续。)
第111节 三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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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每次出兵,似乎都要弄得天下皆知。
平定南中如此,前次出兵凉州亦如此。
这次亦是如此。
这样做自然有好有坏。
好处:能聚集一些人心,凝聚一些士气。
坏处:给了敌人防备的时间,失去了兵家说的,出其不意和兵贵神速。
建安元年,八月一日,秋。
刘璋于忠烈祠前,进行着战争的最后动员,誓师大会。
“弟兄们,战友们:
两年前,我们第一次出兵凉州,抗击匈奴,有五千弟兄捐躯他乡,抛尸荒野。
一年前,我们在这里为他们的英灵招魂,祭奠我们的好兄弟,好战友。
今天,我们又要奔赴凉州,奔赴战场,去杀敌,去报国,去安民。我们也会流血,也可能会牺牲,也一样可能会抛尸荒野。弟兄们,战友们,我刘璋在此问大家一句,在五千罹难的弟兄们面前,问大家一句:大家怕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
底下山呼海啸般呼应。
“说不怕那是假话,是大话,是在给自己壮胆的。说老实话,我也怕,而且怕的要死。但再是怕死,我们也要有直面死亡的勇气。因为怕也没有用!怕不能帮助我们多消灭几个敌人,怕也不能让刀箭就躲着我们走。人这一辈子,怎么着也是个死,你再怎么怕,最后也是个死。轰轰烈烈是一辈子,窝窝囊囊也是一辈子。既然大家选择了来当兵,那你就是选择了注定要轰轰烈烈的了。
谁不想安安稳稳?
谁不想太太平平?
谁不想安逸享乐?
可是,总有人让我们无法安稳,总有人让我们无法太平,总有人让我们不能安逸享乐。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弟兄们,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请你们大声的告诉我,我们怎么办?!”
“杀!杀!杀!!!”
“说得好!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爱人,为了我们的乡亲,为了我们的人民,我们要杀光一切妄图破坏我们幸福生活的敌人,消灭一切挡在我们幸福生活道路上的敌人。
凉州自古就是富庶之地,如今却饱受创伤,生灵涂炭。为什么?就因为有凌驾于律法之上的军阀,有不顾人民死活之军阀,有罔顾朝廷之军阀。如今的凉州,官不成官,民不成民,盗匪横行,军阀肆虐。人民尽皆沦为草芥,随时随地会被欺凌被蹂躏被盘剥被杀害。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是来自凉州,因为不堪欺凌,因为要生存,你们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的家园。今天,我在这里向你们郑重承诺,我,刘璋,不但要带你们打回凉州,还要帮你们重建美丽家园,还给你们一个,富足、太平、充满欢乐的凉州。你们说,好不好?”
“好!”掌声如雷。
“凉州,不仅仅是凉州人民的凉州,也是我大汉的凉州,更是我益州之唇齿。凉州不靖则益州难安,凉州人民过不好,则益州人民也就过不好。为了我们自己家人的幸福太平,为了我们益凉两地人民的幸福生活,为了千千万万大汉子民的幸福太平,我们今天在这里誓师,在我们几千捐躯的弟兄们的英灵注视下,我们誓师出征,发誓消灭凉州一切的军阀和土匪,打下一个幸福太平的凉州,一个全新的凉州!汉军威武!”说到最后,刘璋振臂高呼。
“万胜!万胜!万胜!!!”
山呼海啸之声响起。
“出发!军歌给我唱起来!”
刘璋把手往前方一指,大军依序次第开拔。
雄壮的军乐声中,雄壮的军歌声响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杀!”
“杀!”
“杀!!!”
“岂曰无食?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弓弩。”
“杀!”
“杀!”
“杀!!!”
“岂曰无亲?与子同心。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杀!”
“杀!”
“杀!!!”
这首军歌,不用问,曲子是出自蔡琰之手。
不过,也不全是蔡琰的功劳。
其实,蔡琰开始给刘璋找了另外一首军歌,据说曾经是汉军的军歌,叫《马踏燕然》。歌词如下:
披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这歌虽然看起来不错,不过曲风类楚辞,不如秦风酣畅。
而且,歌词写的主要是杀胡人,杀匈奴人,刘璋的敌人,肯定不止是匈奴人。再说了马踏燕然,也不符合刘璋军的特点,刘璋军基本上没什么马,都是步兵,怎么去马踏燕然。
蔡琰当初接到任务时,开始有些应付,后来干脆直接就扔给刘璋一个据说是战国时秦军的军歌,诗经中有收集的那首著名的《无衣》。
然而刘璋看了以后,听了以后,觉得还是不太满意,觉得太低沉太沉闷,觉得气势不够,杀气不足,缺少阳刚气。后来,刘璋就把这首《无衣》的歌词改成了现在这样,正式更名为《三杀》,由蔡琰重新谱曲后,正式定为刘璋军的军歌。
《无衣》的原歌词如下: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现在《三杀》的歌词如下: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杀!杀!杀!!!
岂曰无食?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弓弩。杀!杀!杀!!!
岂曰无亲?与子同心。王于兴师,修我甲兵。杀!杀!杀!!!
刘璋把原来的岂曰无衣,改成了岂曰无衣、岂曰无食、岂曰无亲,把同袍、同泽、同裳,改成了同袍、同泽、同心。原来只是同衣,改完以后则成同吃同住同心同德了,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真正的亲如兄弟生死与共的战友了。
刘璋把每阙最后四个字,改成了三杀。
一步一声杀,三杀喊过,杀气盈胸。
一步一杀,三杀灭世。
三杀,杀天,杀地,杀人。
然而,却难杀灭这世间的情。
就在刘璋大军士气如虹,三路并进的时候,刘璋收到了一封信。(未完待续。)
第112节 三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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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刘璋到达陈仓的时候,一个曹军小校转交的。
信札有火漆封印完好,表示此信自发出后,尚未有人打开过。
信文如下:
见字如晤。
锦城一别,倏忽已数载矣。
今驹儿尚稚龄,而君直欲取其外家一族性命乎?
阿爹并大兄,驰骋凉州多年,纵有诸多不是,总须有些许微劳于大汉,功过自该朝廷论处,而君如何能擅专。今君强为之罪,必欲杀之而后快,宁不欲再见我母子乎?
妾身女流,不问大义,唯求情谊。求君网开一面,放我父兄一条生路,不使日后父子骨肉成仇。
临书涕下,万念为盼。
刘璋看完以后,沉默了好久。
信是马云禄写来的。
马云禄给刘璋写过两封信,这是第二封。
第一封是上次斜谷,刘璋和曹昂谈判时,曹昂亲自拿给刘璋的。内容就是关于马云禄的儿子曹驹的。马云禄说她和刘璋,曾有一夕之欢,回去以后就怀孕了,后来阴差阳错就嫁给了曹昂,生下了曹驹。关于这件事,刘璋很是想不认账,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曹驹就是他刘璋的儿子。刘璋是记得有一晚上梦见过马云禄,但那是在做梦,而且也不记得有什么鱼水之欢,只记得是马云禄这丫头在虐待自己,拿刀逼着他非让他去凉州提亲。结果,现在说那不是梦,还说什么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更可笑的是还有了孩子,最后你还嫁给了自己的大仇人死对头的儿子,还把这孩子生下来认贼做父了。
刘璋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不相信。
太他妈扯了。
比狗血剧还狗血。
然而,有一个事实让刘璋不得不相信。
那就是,曹昂也确定这孩子是刘璋的。
这种事情,在古代那是非常非常严重的,就是在后世,那也是非常非常严重的,尤其对一个男人来说。如果孩子真不是刘璋的,而是曹昂的,曹昂绝不可能自己非要戴上这顶绿帽子,非得说这儿子不是我的,而是你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孩子确实是刘璋的。
刘璋后来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足足闭关了七天,也没想起来怎么自己就跟马云禄这疯婆娘扯上关系了,竟然还有了个儿子。
好不容易又过了这么久,自己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了,这臭丫头又来给自己添堵啊,又跑来给什么马腾马超求情,上次老子差点儿在渭水边挂掉,咋没见有人给老子求情。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而且他娘的还不是自己的女人。
刘璋想来想去,最后认定这必定曹昂小儿指使的,用马云禄的信,妄图来动摇自己的军心,动摇自己的作战意志。
大军已出,弓已上弦,刀已出鞘,这个时候忽然喊救命,喊刀下留人,不嫌太晚了吗?怎么不去劝马腾韩遂,劝他们弃械投降,那样的话还可以考虑考虑。
再说了,战局一旦启动,就不是刘璋一人完全能掌控得了的。
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马腾韩遂自己的本事了。就算是马超勇武盖世,挨上一个手雷也得去见阎王。
战场上刀剑无眼,请自求多福吧。
不过,考虑来考虑去,为求心安,刘璋还是给马超写了封信。
毕竟自己当年曾说过,要饶马超一命。
信的大意是:昔日锦水岸边有约,今日为全兄弟之义,孟起不若率众远遁他处,让出凉州。不拉不拉之类的。
刘璋写完以后,秘密派人给马超送了过去。
刘璋觉得自己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至于马超听劝或者不听劝,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不提刘璋在那儿纠结,杀还是不杀。
先说新一军,魏延庞龙这一路。
新一军走褒斜道,出斜谷,由扶风北上。
如今扶风已经被孟达带人接手了,暂时归到刘璋的治下了。
新一军涉过渭水后,按计划在岐山附近,就要再次分兵,一路去北地郡,一路去安定郡。
“庞,看你这一路都闷闷不乐愁眉不展的,感觉你没有以前出征打仗那么兴致高,不会还在想那个小丫头片子吧?”
“没有,我在想,如今我们益州,是不是法曹的权力太大了,我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这么安排,难道就不怕再出现秦法严苛,二世而终吗?”
“庞,能不能让俺老魏说句公道话?”
“说,又没堵你的嘴。”
“就你这个案子,先说小丫头那边。先是行贿,又有假执照,然后又想扯张任这个大旗,最后还拿出了你的玉佩,人家法曹和卫尉署审计署,没冤枉他们,有人证有物证,事实俱在,证据确凿。人家法曹最后判罚的,合情合理合法。至于你小子和张任,张任就是被你给牵连了,背了一个舞弊的嫌疑。张任才是无妄之灾。你就更不冤了,把自己的玉佩给人家,让人家来找太守大人办事,你让审计署怎么想?法曹怎么判?你这不摆明想走关系走门路吗?说你勾结官员,营私舞弊,恐怕也不为过吧?你还在这里哀哀怨怨,表示不满。”
“大老魏,你到底是哪头的?怎么总向着别人说话?”
“我哪头也不是,俺是向着理说话。就你这点儿破事,最后还连累到了主公身上,你没看前几天的报纸,说就是因为你是主公的大弟子,法曹才根本不敢定你的罪,要是换个人,估计早就下大牢了。你还有什么好叫屈的,我觉得咱们主公才应该叫屈。”
“我不就是送人了一块玉佩吗,害得你啰嗦了这么多?我什么也没干,最后被判行为不检,罚了我一年的薪俸。我不冤吗?再说了,甄家商队也是受害人,被人骗了钱财弄了个假营业执照,企图行贿、拉关系,也都没有成功,属于犯罪未遂,按照无罪不罚的标准,根本不应该判罚,法曹直接将人家的十几车粮食判没公中,我当然不服了。”庞龙被说得有些恼了。
“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非得给甄家辩护,这个案子才闹得满城风雨的。本来汉中的法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想罚点儿钱算了,可你非不依阿,非得说甄家无罪。最后怎么样,汉中这边只得把张松喊过来了,张松来了那还有你的好,没判他们蹲大牢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未完待续。)
第113节 三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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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庞龙有些色厉内荏。
甄家是因为他才来的汉中,也是因为他,才吃的官司。要不是因为他留了玉佩,让人家来有事找张任,人家也不会吃这么大的官司,千里迢迢跑来贩粮食做生意,一文钱没挣着,还倒贴了无数,最后十几车粮食还给罚没了。归根结底,庞龙是罪魁祸首。
“他有什么不敢的。不过,说起来,据内幕消息,张松本来没打算重判你的,是后来听了主公的意见,这才从重从严判了。”
“你怎么知道的?”庞龙表示不信。
“黄汉升亲自讲的,还能有假。”
庞龙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没想到这个案子处理,竟然还有这样情节在里面。
“两位,学生能不能插句话?”杨阜在旁边听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于是跳出来要求发表一下意见。
“义山请讲。”
“学生新来汉中不久,对蜀中各种皆有好奇,多有涉猎。学生听闻,蜀中律法中,判决从重的,首推索贿。官员索贿,在蜀中不但重罪,而且一经发现,都要重判。次之为行贿,一经发现,也必定重判,没有例外。据传是州牧大人亲自定下的基调。行贿往往判得比受贿的还要重很多。”
“这个我知道,因为主公曾说过,官员大都是读圣贤书出来的,本来都是清清白白的,结果到最后都被行贿的给污染腐蚀了。所以,治贪首治民风。百姓不行贿,官府自清廉。若是有不开眼的官员敢主动索贿,那就得看我们的刀够不够锋利,敢不敢开杀戒了。”
“文长将军说的不错。所以,这个案子,甄家商队虽说情有可原,可惜它是在汉中,在蜀中,是必然要被重判的。而且,就因为这件事牵涉到了庞兵曹,所以才会更加重判,绝不可能姑息,大事化小的。”
庞龙皱眉想了一下,道:“义山,你的意思是,老师在拿这个案子杀鸡骇猴,在给蜀中的律法做广告,而我一不小心成了其中的道具和玩偶了?”
杨阜嘿嘿一笑,“云飞,你是身在局中,纠缠太深,才会有所不察。其实蜀中的律法,按我的观察,就八个字:无罪不罚,有罪必罚。甄家商队,行贿事实俱在,这已经是有罪了,至于行贿有没有成功,那只是行贿造成的结果严不严重而已,只会影响到最后的量刑轻重,而不会影响到罪名成不成立。所以,甄家商队有罪是必然的,但云飞你纠缠进来以后,试图为甄家脱罪,这才造成了最后的从重从严的重判。本来,也就是罚点儿钱的事情,现在却是直接把全部货物罚没了。
难道云飞,给你的判决你还没发现吗,那分明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基于律法的判决,说你行为不检。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律法用词,而是一种行政处罚,或者说更像是长辈管教晚辈的说辞更合适。”
庞龙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尤其是那个什么行为不检,这明显就是管教的口气。
庞龙一时间有些黯然。
“云飞,阜有话不知当讲不?”
“但讲无妨。”
“民间有句俗语:爱之深,责之切。我想,州牧大人这也是爱护之意。而且,蜀中的律法,是蜀中在如今的大汉天下独树一帜的根基所在,云飞乃州牧大人信重之人,用来市骨买马,也是不二之选。蜀中以商兴,商人逐利不择手段无孔不入,久之必会污染败坏吏治,是以,必得正本清源,州牧大人以此案警戒天下间,来蜀地经商的商贾的良苦用心不言而喻。”
话虽如此,然而庞龙的心里还是很难受。而且,都是因为他,害得甄家商队如今血本无归。尤其是甄家那个小丫头,那么崇拜他,结果可好。今后也没法再见甄家人了。
看到庞龙还是闷闷不乐,魏延拍了拍庞龙的肩膀,“行了,就这么一点小事你都郁闷几天了。你别在为甄家商队担心了,主公早就安排妥当了。”
“安排什么了?”庞龙吃惊地问道。
“主公说了,他知道你帮助甄家,是因为甄家在草原的时候帮过你,帮过你那就是帮过咱们新军。咱们也不能亏待人家。人家千里迢迢来汉中做生意,也是来帮助咱们繁荣经济。咱们新军,咱们蜀中,不能忘恩负义,不能无情无义。”
“你还有完没完,要啰嗦到什么时候,到底安排了什么?”
“瞧你急那样。主公说了,甄家小娘子现在太小了,出去做生意肯定是要被骗的,所以就送到学府上学去了,听说已经被小蔡院长特招进艺术学院了。至于蔡家商队,现在他们已经走正常途径,办好了营业执照,铺子在汉中也已经开起来了。主公让蔡家商会,平价拆借了一部分货物给甄家。另外,这次大军出征,甄家商队也会北上,跟着大军捡漏,发财的机会多着呢。你小子就甭再惦记他们了,赶紧把脑筋转回来,好好想想怎么打仗吧,咱们打的越好,跟着咱们的商家包括蔡家商队,才会赚得越多。”
“你说的是真的?”
“俺骗你干吗。开军事会议的时候,你没认真听吗?我们大军在前,候补官吏队伍和商家队伍在后,我们打下一地,他们控制一地,步步推进,层层推进。看来你小子最近还真是神不守舍的,你还能不能单独领兵?要不然我让邓贤领兵去安定,你跟着我去北地。”
“没事,我没事,开玩笑,这点儿小事怎么会能影响到我庞龙。我带一半人马去安定,你带着杨阜和剩下的人,去北地郡。你真以为我傻的不会打仗了。”
“行阿,你小子就嘴硬吧。邱杰你带走,飞军剩下那个都我带走,咱们按计划行事。”
魏延这一路,在涉过渭水,到达岐山脚下之后,稍事休整,二次分兵。魏延领五千人转由漆县北上,进入北地郡;庞龙领剩下的五千人北上安定。
紧跟着大军不到半天的路程,则是蜀中派过来的,准备接手凉州地方官府的官员队伍,以及大车小车拉着粮食,准备跟大军换战利品的,准备发战争财的商贾队伍。(未完待续。)
第114节 三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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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军两路北上,快速推进,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效的抵抗,沿途各县城纷纷大开城门,迎接刘璋军。
魏延和庞龙,一路上基本没打什么仗,都在忙着安排建立各级官府机构。益州派过来的官员队伍,都是按照六曹两署一主官的架子,魏延和庞龙,需要协调新官府和原来本地的官府机构,进行交接。架子搭起来后,首先是成立本地卫尉,由卫尉配合部队进行剿匪。
每到一地,除留下少量部队剿匪外,大军继续前进。
没几日,庞龙就带人再次回到了高平城。
“庞大,听说主公他们上次,就在这里几千人,大败匈奴十几万人,还把那个右贤王刘豹杀了。那可是十几万人阿?”邱杰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在草原上和匈奴人较量过,匈奴人的战斗力他可是一清二楚,不是熊包软蛋。
“没什么不可能的。命令第一校继续北上,以警戒为主,其余各部,以都为单位,在全郡展开全面剿匪。”
“诺!”
庞龙下达完命令后,这才回答邱杰的问题,“你没听大老魏说过吗,那是老师请下了天雷,当场就轰杀了一个,呼厨泉也被轰得只剩下半条命了,所以匈奴人才大溃败。”说完,庞龙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别再说刘豹死了,刘豹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咱这不是私下自己说说嘛。说起天雷,好像传的很神的,到底是什么,现在也没个说法。”
“其实就是你腰里别着的两个蛋蛋。说开了也没什么神秘的,不过目前还属于秘密武器,就连我也是刚刚不久才知道的。”
“就这东西?这东西配发以后,也没试过,教官只是说,拧开盖,一拉绳,数一二三,然后照着敌人扔出去就行了。”
“这个东西叫手雷,不到关键时刻,别乱扔,很贵的。”
“就因为名字带了个雷字,就跟上次的天雷有关了?”
“老师两年前就启动了一个绝密的武器研究计划,研究的就是这个东西。现在你该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了吧。好了,别问了,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这个东西,我们得用好了,这是专门对付类似于虎豹骑那样的重装敌人的,可不能浪费了,很贵的。”
“有那么神秘吗?比那个踏/弩还神秘吗?”
“不能比。踏/弩我两年前就知道了。好了,你派一队飞军,配合北上的新军,北上警戒。”
“老大,你把这人马全派出去剿匪了,你不会真的想在安定郡这里耽误时间吧,咱们得抓紧把这里收拾停当,然后西进武威,否则魏老大他们就抢先了。”
“急什么,咱们得在这里会会朋友再走,否则就等于没完成任务。至于武威,又不会跑,还有马腾韩遂,他们也跑不了,不用急。”
“会朋友?什么朋友?你不会是说匈奴人吧?”
“除了匈奴,还能有什么人。老师把我们派到北面,就是让我们对付匈奴人而来的。告诉所有的弟兄们,把风声给我传出去,就说我,庞龙,在高平!”
“你准备用这个手雷,再对付一次匈奴人吗?”
“那岂不是太浪费了,这玩意儿很贵的,不能随便浪费的。”
“不用这个,那我们人是不是太少了,还没有上次主公他们人多呢?”
不说庞龙这个家伙,试图在高平再次守株待兔,等待匈奴人。回来说说刘璋他们这一路。自从收到了马云禄的信以后,刘璋就一路上都不在状态,除了给马超写了一封信外,基本没干过什么正事了。一路上,大事小情都推给了李严和甘宁。眼看着,队伍就到了天水城外。
“主公,前面就是天水,要不要进城?”李严问道。
“喔,天水这么快就到了阿,马腾韩遂呢,在不在?”
“好像都不在,没看到有守军。而且,城门口好像已经有很多人在准备欢迎我们了。”
“是吗,难道我们还有点儿正义之师的样子?王师一到,百姓箪食壶浆夹道欢迎阿。”
“州牧大人说笑了,我军本来就是正义之师,就是王师。”赵昂道。
“那咱们就进城。文明兄,你家不就是天水的吗,顺便去你家看看吧,也好拜望一下嫂夫人。”刘璋很想见见这个神奇的女人,赶紧把你男人领走吧,别再放出来了。
“不太好吧,额家那个婆娘很厉害的,大人还是不见为好,不见为好。”没想到姜囧完全不给面子,强烈表示反对。
越是敌人反对的,那我们越是要拥护。
姜囧越是拦着,刘璋越是要见。
一行人说说笑笑,一点也不像是打仗的样子,就这样被天水城各种商贾富户世家名流组成的欢迎人群给迎进了城。
进城以后,刘璋先把正事给办了。
先安排跟随而来的,蜀中后备官吏团队,开始接管天水的各级官府组织,并按照蜀地的模式,开始组建六曹两署一主官的官府架构。
然后就是安排新军,以都为单位出去剿匪。大面积把人撒出去,要保证境内再无一个土匪。
一切处理妥当,刘璋这才带人要去姜囧家看看。
刘璋的目的,就是想让人多管管这个姜囧,别再出来惹事了。
到了姜家一看,院子还挺大阿,看这架势不差钱阿,怎么还天天哭穷呢。
“妾身见过州牧大人,州牧大人安好。州牧大人请上座。”
“嫂夫人免礼。嫂夫人客气了。”刘璋虚应着,坐了上座。
一时有人奉了茶水。刘璋这才开口说话。
“久闻嫂夫人贤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刘璋打着哈哈,有些言不由衷,关于姜囧的事,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姜妻姿容尚可,还算出众,其他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也不知品性如何,家教如何,识文断字不。所以刘璋也不敢贸然开口。关键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人百忙之中,光临寒舍,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
“没有没有,就是阿,就是那个,我和文明兄,一见如故亲如兄弟,今来天水,自当是要拜望嫂夫人一番了。”(未完待续。)
第115节 三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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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人,你们不是来讨伐马腾韩遂的吗?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出游,怎么这等悠闲?还能到寒舍来浪费时间?”
聪明的女人不能娶阿。刘璋暗自庆幸自己娶了阿奴。
“这个,马腾韩遂一听我大军将到,就望风而逃了,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四处逛逛还是可以的。”
“大人,马腾韩遂逃了,那你们得赶紧追阿,要不然日后他们又会卷土重来。”
“追是要追的,不过我军都是步兵,敌人都是骑兵,只能慢慢来了。”刘璋边应付着姜妻的话题,边想着该怎么挑起话头。
“大人,这样可就不行了,回头你们大军一撤,马腾韩遂又卷土重来报复我们可如何是好?我夫君现在可是在为大人效命,到时候,必定会连累我们全家上下。大人,你可得为我们做主阿,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夫妇不管?”
这什么情况?
刘璋有点儿懵圈。
好像应该求放过的是自己吧。
自己这么的放下身段伏小做低,跑来扯东扯西,不就是想把姜囧这个家伙甩回给他老婆吗?怎么现在这夫妻俩要一齐往自己身上贴呢?一个他都招架不过来了,夫妻俩一齐上,那他更是难以应付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马腾韩遂不会再回来了。”刘璋信誓旦旦的保证,然后随即就急忙起身告辞,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嫂夫人,小弟这还得去伟章兄府上拜会一番,就此先别过。”
伟章就是赵昂,赵昂字伟章。
“使君大人,你不会是有什么癖好吧?”姜妻奇怪的问道。
不但是姜妻,就连姜囧也奇怪的看着刘璋。
“什么癖好?”
“曹贼的癖好阿。”
“曹贼的癖好?曹贼什么癖好?梦中杀人?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癖好。”
“不是梦中杀人,是…,是喜欢人妻。”
“什么?人妻?”刘璋眼前一黑,咣一下,脑袋就撞门框上了。
姜囧夫妇更确信了,看看,大人被说中心事了,这才惊慌失措,连路都看不清了。
“大人,大人,没事吧?你放心好了,我们夫妇绝对会守口如瓶的,但是大人你必须得保证敝夫妇的安全阿,不能抛下敝夫妇回头再跑回蜀中了。”
放心,我放心得了吗?
奶奶的,额话都没说几句,这怎么就被戴上了喜欢人妻的帽子了。
刘璋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急忙应道:“没事没事,这几天操劳过度,有点儿贫血,是贫血。”刘璋急忙辩解道。
“主公,属下略通岐黄之道,不如先坐下,让属下给主公把把脉如何?”姜囧在婆娘的暗示下,就连称呼也变了,开始以刘璋的属下自居了。
刘璋一听姜囧要给自己看病,立即就想起姜囧这货,把他自己都能治的口吐白沫死去活来,更何况是别人。刘璋立即脑袋不疼了,不但不疼了,而且立马清醒了,叭地一下,身体直挺,精神抖擞,“没事了,好了,好了,小毛病,小毛病。文明阿,咱们现在大军新入凉州,千头万绪,百废待兴,你作为随军主簿,更要多多费心。像是交接了,安民了,阿,可以组织几场足球比赛,也让天水人民高兴高兴热闹热闹。”
“主公,你不去伟章府上了?他婆娘真的挺美的。”姜囧同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咳,嗯咳,怎么回事,给你交代工作呢,你怎么老是想着别人的婆娘,能不能专业一点儿。”刘璋一边义正辞严的教训着姜囧,一边想着给这家伙找点儿什么事情做做,免得总是在自己眼前碍眼。“你不是姓姜吗,天水姓姜的,你该都认识吧?”
“天水姜姓,就我们这一族,额当然都认识了。”
“那,有个叫姜维的你认识不?”
“姜维,哪个维?”姜囧皱着眉问道,好像没听说有这么个人。
“维,那个维系的维,姜维姜伯约。”刘璋回道。“现在也不知道多大了,也不知道生出来没?”刘璋又小声嘟囔了一句。
姜囧皱眉苦思冥想的功夫,他婆娘已经搭话了,“大人,民妇知道这个姜维。”
“你知道?”刘璋惊喜道。
姜囧则很是诧异,不会吧,姜姓的,额都没想来有这么个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姜维,额儿子就叫姜维。”
“你儿子?”刘璋记得姜囧说他还没孩子呢。
姜囧也满头黑线的看着自己的婆娘。
姜妻红着脸继续道:“额肚子里的孩子?”
“你肚子里的孩子?”刘璋惊问道,看了看姜囧,又看了看他老婆,然后用眼睛不停的扫描对方的肚子,只差恨不得要化身b超了。刘璋可知道,姜囧可是好久没回家了,这下好了,没想到阿,你也有今天,好大一个把柄阿,你老婆竟然偷汉子。
姜囧脸更黑了,都要黑出水来了。
“那个,你什么时候怀的孩子?”姜囧瓮声瓮气的问道。
“大人,夫君,额说的是我肚子里将来的孩子,现在还没有怀上,但是将来会怀上的。夫君,你不是说过要给额们将来的儿子起名叫姜维吗,姜维姜伯约,多好听的名字。”
这也行?!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刘璋,没想到剧情会变成这样。
你们这是在耍我的吧。
就连姜囧也是半天才反应过来,被婆娘又是拧又是掐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
“阿,是,是,是个好名字,真是个好名字。”
刘璋发现自己来找姜囧的夫人,分明就是个错误,是个天大的错误。
“好名字好名字,小弟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搅了,告辞告辞。”说吧,转身急忙就往外走。
“大人,州牧大人,可不能忘了额们一家三口阿,不能撇下额们一家三口阿。”姜妻的声音,如影随形。
刘璋闻听,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走得更急了。
“大人,错了,走错了,赵家在西边,不在东边,走错方向了。赵家娘子真的很美的。”姜妻后面继续高声喊道。
刘璋闻言,落荒而逃。
“娘子,你太厉害了,额今后什么都听你的。”
“就你,干啥啥不灵。你阿别给我惹祸就行了。今后你不管别的,就只管死死抱住州牧大人的大腿就好,别让他把你给甩了。”(未完待续。)
第116节 三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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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门而逃的刘璋,刚出门不久,又被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浇了个透心凉,回到府衙以后,刘璋觉得天水实在不是自己的福地,得换个地方。免得再过几天,出现什么刘璋喜欢人妻之类的流言蜚语就麻烦了。
还是离姜囧的老婆远些比较安全。
到天水的第三天,刘璋就令李严姜囧赵昂等,坐镇天水,自己则带着黄忠甘宁,领了几百人,去往南边不远处的西城。
西城周围地势平坦,刘璋准备把这里作为粮草军资补给中心。
刘璋军这次三路出兵,其中两路都要走扶风,军资补给完全走扶风的话,刘璋也觉得不太保险,万一曹军突袭,夺回了扶风,那就麻烦了。所以,刘璋另外又开辟了一条路,即祁山这条路。祁山这条通道,不是现在才开始修的,而是早在一年前,军方就开始秘密着手修了。剩下最后没多远的时候,才停下的。就是为这次出征凉州所准备的。
所以,刘璋军的大部分补给,不是经由扶风转运的,而是由祁山方向转运的。然后集中存放到西城这里。
武威郡,姑臧。
马腾韩遂等,闻听刘璋大举来犯,急忙就带着人马避其锋芒,一撤就是几百里,就撤到了武威郡。武威郡,按现在朝廷的说法,已经不是凉州了,而是雍州了。朝廷新设的雍州。
“刘璋军入了天水以后,并没有立即西进追击,而是开始就地剿匪。”
“魏延领兵进入北地郡,开始剿匪。”
“庞龙领兵进入安定郡,开始剿匪。”
“张任法正领兵进入武都,留下部分剿匪外,大部继续向陇西进发。”
一条条消息,报了上来。
“刘璋这混蛋,不会真是来剿匪的吧?”阎行骂道。
“情况对我们很不利阿。”韩遂看着地图,忧心忡忡道:“原本我等以为,我军急撤,刘璋军会急追,这样的话,等到战线拉开,我军自然能寻找到合适的战机。但是现在,刘璋明显是要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他是每到一处,就稳定一处,占领一处。若是如此,我们以前预料的,刘璋军的补给会随着战线拉长而成为问题,可能就不是问题了,可能就不存在了。这样的话,对我军绝对是灾难性的结果。随着刘璋步步推进,我们活动的空间会越来越小,到了最后,我们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兄长说得很对。刘璋小儿,用兵一向不走寻常路,按正常应对经常会中刘璋小儿的诡计。眼下该如何是好?是继续退,还是主动出击?”马腾也觉得有些难办。本来刘璋大张旗鼓的满世界嚷嚷着来讨伐自己,现在又慢腾腾的不紧不慢的在那里剿匪。剿匪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剿不行,非得现在两军要开打的时候,你虚晃一枪,你跑去剿匪了。
“两位大人,可否听末将说几句?”阎行出来道。
“阎兄弟尽管讲,此时更得我等弟兄群策群力,共渡难关的时候。”马腾道。
韩遂也点头应允。
“两位大人,诸位弟兄,请看,”阎行走上前来,一指桌案上的地图。“据查,刘璋兵分三路。北边,魏延庞龙领兵万余,北上北地郡和安定郡;南边,张任法正领兵万余,由祁山方向,沿武都方向西进;中路,刘璋亲自领兵五千,直入天水。”
“阎兄弟,有话就直说,你到底想说什么?”马腾皱眉道。
“末将的意思是,单看刘璋的出兵安排,他的战线已经铺排的够宽了,他的网张的太大了,妄图将我们一网打尽,野心也太大了。只要我们,集中兵力,击其一处,定然一击而洞穿刘璋的防线。”
“我也觉得刘璋此次出兵,和前次出兵对付匈奴,两次出兵的作战部署,差别太大了。上次,刘璋是集中兵力,找匈奴人决战。这次,却是三路分兵,把战线铺这么开,难道在刘璋小儿眼里,我西凉军连匈奴人都不如,真的沦为跟土匪一个层次了吗,那么不值一提?”韩遂又是疑惑,又是郁闷。
“刘璋大概是不知道我们都为他准备了什么吧,他还以为我军还是以前那样,以为仗着弩箭犀利,就可以不把我军放在眼里了。”马腾也觉得憋屈。“阎兄弟,你接着说,你觉得我们出击何处为好?”
“这里。”阎行一点地图,“汉阳郡的西城县。”
“为何选这里?”众人不由问道。
“大家看,刘璋三路出兵,但其补给却主要是由祁山这条通道运送过来的,其粮草辎重补给中心,就放在西城。而且,据斥候回报,目前,刘璋亲自在西城坐镇,可见这个小县城的重要性。”
“为何刘璋的粮草补给,不全部走扶风呢,那里不是更方便吗?”
“很简单,因为刘璋和曹昂貌合神离,曹昂借扶风给刘璋,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刘璋当然也明白这一条,所以才不会把整个大军的补给转运,全部交由扶风来完成。刘璋费那么大工夫,开辟祁山通道,就是为了摆脱对三辅的依赖,否则一旦曹军背后偷袭,卡断扶风,刘璋军岂不要重蹈上次的覆辙。”
“可是,从我们这里要出击到西城,是不是有点儿远?”马腾有些含糊。
“我不赞成。”马超直接出来唱反调。“刘璋行事一向诡诈,西城既然这么重要,而刘璋也亲自坐镇,我不认为奔袭西城是什么好主意,说不定那就是个大陷阱,正等着我们往里跳呢。”
“孟起贤侄,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出击哪里为好?”
“以我之见,不如继续退。彼进我退。毕竟我军都是骑兵,还能让刘璋的步兵给围死不成,就算刘璋的网撒的再大,也休想围死我军。”
“还退?”众人都是只晃脑袋,还能往哪里退,难道要再把雍州也让出去?
“马孟起,一开始可是你说的要找刘璋打一打的,之前你强烈反对后退,现在你又不愿打了,又坚决要退。马孟起,你不会是跟刘璋贼子串通好了,想要把西凉拱手让给刘璋不成?!”(未完待续。)
第117节 三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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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阎的,休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马超怒道。
“彦明,不得胡说,孟起贤侄岂是那样等人?”韩遂也急忙呵斥道。
马腾的脸色也比较难看。说他儿子怎么着都行,就是说他贪生怕死也没什么,谁让他建议要继续后退呢,但是你指控他跟敌人勾结,这指控太严重了。
“姓阎的,你把话说清楚,我大哥他怎么就勾结刘璋了?你今天要不说清楚,咱们没完。”马岱马铁等都跳出来怒目而视。
阎行冷笑着,来回扫视了一遍众人,“尔等以为某家真是信口雌黄之辈?就算某与马孟起平素不和,若没有丝毫证据,某也不会拿此等事情诬赖于他。我阎行乃西凉大好男儿,如何能为此宵小之事?”
“彦明,慎言,慎言,休得再胡说!”韩遂再次呵斥道。
旁边的马腾却拦住道:“阎兄弟既然已经说了,不如就把话说开了说明了,免得大家相互猜疑,难以同舟共济。”
马腾坚持要阎行继续说。
一时间,屋内气氛紧张起来。
众人都注视着阎行,而几个马家的部将更是手按佩剑,大有一言不合拔剑向的意味。
马超急忙走到前面,挡在大家面前,防止大家冲动。
“阎行,如今大敌当前,希望你不要再胡言乱语在这里搬弄是非,大家一致对敌才是正经。”
“马孟起,你不会是心虚了吧?你要是男人,是汉子,就该敢作敢当,自己说出来,免得被某家给你捅出来了,大家面子难看。”阎行阴笑着看着马超。
马超本来的脾气不是很好,现在也是强忍着,俊美的白脸膛已经变得通红。“阎行,我马超自问顶天立地,从没有愧对过弟兄们,也更没有背叛过西凉军去勾结什么刘璋。你今天既然说了,那你就得把话说明白了,否则,今天休想走出这间屋子。”说着,马超的手也按在宝剑上面,差一点就要拔剑杀人了。
“孟起,彦明,不如大家都各让一步,都先平心静气,咱慢慢唠,别那么大火气,说不定是误会。为一点儿小事,伤了大家的和气,不值当。”成宜急忙冲到中间,把两人分开。
“两位大人让我说,马孟起你也让我说,你们大家都让我说,那我可就说了。”阎行浑然不在乎现场的紧张气氛,冷然中带着一丝蔑视的语气道:“马孟起,你自认为是西凉第一勇士,自认为是顶天立地敢作敢当的汉子,如今大家俱在,众目睽睽之下,阎某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你可敢据实以答,不打诳语?”
马超尚未及答话,马铁已经吼道:“有何不敢,阎乞儿,你只管问来!”
“马超,你不会是心里有鬼,怕了吗?”阎行再次咄咄逼人的逼问。
“好,就如你所愿!我马超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是怎么个搬弄是非的。你且问来!”马超手握剑柄,恨声道。
“好,这才像个汉子样!”阎行拍手道,完全无视马超那将要喷火的双眼。“我来问你,你和刘璋是否是旧相识,而且以前还相谈甚欢,引为兄弟?”
“不错。我曾经去过益州,和刘璋打过交道,相处得也不错,这事大家都知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这就能说明我就勾结刘璋了吗?”
“别着急着分辩阿,那样岂不显得你心虚。我再来问你,刘璋出兵以来,你们可有再联系过?”
“没有!”马超一口否认。
“是真的没有,还是假的没有?马孟起,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汉子,没想到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你骂谁孬种?!”马家的几个弟兄们立即就恼了。
“马孟起,你说某在骂谁呢?”
马超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马超从没有联系过刘璋一次,我若说谎,天人共噬!”
“你有没有联系刘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刘璋贼子有跟你联系过。”
阎行一句话,就像是引爆了什么东西一样,立即整个屋子都变得热烈起来。
“姓阎的,你休要血口喷人,你拿出证据出来!”马铁再次跳出来为捍卫自己的大哥。
“让马孟起自己说,昨天是不是有刘璋的人找过他?”
阎行话音一落,众人唰的一下,所有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马超身上。
就连马腾马岱马铁等人,也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马超:这不会是真的吧?
马超觉得自己快要被大家的目光给穿透了,有种赤条条站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感觉。而且,明明前面有个坑,自己还不得不往里跳的感觉。
这不会是个陷阱吧?
难道是刘璋早就设计好的陷阱?
“不错,昨天是有刘璋的人找过我。”马超最后还是决定坦然回答。
这个回答不太好,整个现场气氛一窒。
难道说阎行的指控是真的?
“但是,我绝没有勾结刘璋,更不可能背叛西凉军。”马超再次信誓旦旦发誓道。
“马孟起,这话说得太早了。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而是事实说了算。我来问你:刘璋为什么要派人找你,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谈了些什么,有没有传递什么东西?全都如实招来。”
“姓阎的,你是在审问犯人吗?”马超寒声问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罪了。”阎行寸步不让。
“你卑鄙,你居心叵测,你竟然敢派人监视我?”
“我卑鄙?我居心叵测?我不派人监视你,如何能知道,平日里那个大家敬重的大英雄大豪杰,号称西凉第一勇士的马超马孟起,竟然会出卖大家,竟然会去勾结刘璋背叛西凉军?!”
“你娘的,老子再说一次,我绝没有勾结刘璋,更不可能背叛西凉军!”马超气得大吼。
“那你就老老实实说说,刘璋为什么派人联系你?找你干什么?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交换什么东西?你不说清楚,如何让大家相信你?”
众人也都看着马超,不会真的是有什么隐情吧?
“孟起!”马腾也受不了了,怒吼道:“有什么说不得的吗?给我说!”(未完待续。)
第118节 三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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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这是拿我们当傻子呢,还想拿我们当枪使,痴心妄想。”呼厨泉一只手拿着,一只眼看着,读着曹昂给他的信,想起自己的伤心往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叔父,那咱们怎么给曹昂回信?”
新晋的右贤王,刘豹的弟弟,刘去卑问道。
“有什么好回的,不回。随他们自己去玩,我们不奉陪了。”
“可是,一旦马腾韩遂被消灭,难保刘璋不对草原下手。”刘去卑担忧道。
“你还是太年轻了,还不如你哥哥刘豹。刘璋对草原下不下手,也不会比现在更坏到哪里去。再说了,草原才是我们的天下,要是刘璋真敢来草原,那我们自然不会手软。”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有斥候来报。
“报,已探知,魏延庞龙各领一路人马,分别由北地和安定快速北上。”
“刘璋呢?”呼厨泉急忙问道。
“刘璋领一路人马,去了天水,看样子是要往西。还有一路人马,走武都西进,也是往西去了。”
“刘璋这是要疯阿!”呼厨泉立即让人找来了地图,“刘璋兵分这么多路,他不想活了吧?他整个汉中也才三万多人吧?”
呼厨泉的独眼越瞪越大。
“叔父,你刚才不还说我们要置身事外吗,难道现在你又想插上一脚了?”
“没错。咱们匈奴人,就是草原上的狼。狼是什么?狼就是多了一点狠劲儿,一旦发现对方有一点点的弱点和破绽,就要扑上去咬上一口,咬住就不撒嘴,直到撕下一块肉来。”
“可是,可是这北上来的可是庞龙。”
“你怕了?”
“我没有。可是,那是庞龙,都说是比刘璋还要厉害很多的那个庞龙。”
“就是因为是庞龙,所以我们更要去会会。不说庞龙杀了我大哥你父单于,就说他抢了单于遗诏,然后在草原上烧杀抢掠,我们就不能放过他。更可恨的是,他还弄了个小狼崽子,冒充你大哥刘豹,你能咽下这口气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若是刘璋来了,我们说不得要卖个面子给他,毕竟他在高平城下,以少胜多,连败我们两阵,我虽然恨他,但也不得不服他。而他庞龙凭什么?就凭他在草原四处逃窜,四处烧杀抢掠吗?”
“叔父,是不是再认真考虑一下?”刘去卑觉得自己这个叔父,自从少了一手一眼以后,性情越来越反常,刚刚还说不掺和,结果转眼间又要大举掺和,太反复无常了。
“还考虑什么?你还是不是草原上的勇士?还是不是长生天的子民?立即去召集各部族,我们报仇雪恨的日子到了,庞龙就在前方。”
一声令下,草原上,各部族,开始磨刀霍霍向庞龙。
而同时,雍州姑臧,刺史府内,一群西凉众将,也在磨嘴霍霍向马超,逼问马超有否勾结刘璋,出卖西凉军。
事到如今,就连马超的几个弟兄,都不知道该如何再为马超说话了。
而马腾,也是恼羞成怒,亲自出来逼问马超,究竟刘璋为什么要派人联系他?
“回父亲大人,刘璋是派人给孩儿送了一封信,想让我们让出凉州,可是孩儿并没有答允。”
“没有答允,那你为啥要建议我西凉军继续往后退?”阎行在一旁反问道。
“阎兄弟先稍安勿躁。”马腾示意阎行先安静,然后又转向马超问道:“信呢?拿出来!”
马超罕见的扭捏了片刻。
“你不会是销毁了吧?”阎行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小声嘀咕道。
马超踌躇了片刻,最终从怀了拿出了一封信。
信确实是刘璋写给马超。
不过,眼下这封信,却像是泡了水一样,里面很多字都看不清了。
马腾眉头紧皱,把信先递给了韩遂,让韩遂先验看。
马腾转回来又问自己的大儿子,“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信为什么成这样了?”
“回父亲大人,据那送信的人讲,他在来的路上不小心淋了雨,这封信也给淋湿了,所以就这样了。”
这个解释,就连马腾都有些不满意。
然而他也无法再多说什么,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兄长,这封信你怎么看?”
“看信的内容,似乎和孟起说的比较吻合。”韩遂说着,把信又递回给了马腾,然后又补充道:“我是相信孟起贤侄的,相信孟起贤侄不会勾结刘璋出卖大家。”
马腾脸色铁青的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两遍,然后又把信传给了阎行,让大家都看看。
信的大概内容是:
孟起吾兄台鉴,小弟刘璋敬上。
曾记否,昔日锦水岸边,你我兄弟把酒言欢,不想今日竟要刀兵相见。弟实不忍兄弟相残,又无法弃大义于不顾。大义在前,凉州不能不平。为全兄弟之义,兄长不若叉叉叉叉,让出凉州。
然后下面又是很多叉叉叉叉。
叉叉叉都是墨渍,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字了。
虽然有很多墨渍,但大概意思很清楚了,就是刘璋想让马超帮忙,让出凉州给他。
“马孟起,怪不得你还要往后退,我们都退到雍州了,你还不知足,还要我们往后退。”阎行嘿嘿一笑,道。
现在马超的脸色,已经不再是涨红了,而是铁青,脸色由白转红又到黑了。
马超黑着脸,不愿再废话。
“好了,”韩遂止住了阎行继续的冷嘲热讽,说道:“我是相信孟起贤侄的。孟起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根本就没有答应刘璋,我们要相信他。眼下正该是我们团结一致的时候,我们大家要齐心协力才是。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们继续讨论接下来的方略。”
“刚才讨论到哪里了?”韩遂扭头问成宜。
“回大人,刚才说到是主动出击打击刘璋军,还是继续撤退。”
“还撤什么撤,还能撤到哪里去,撤到西域吗?别再考虑撤了,就讨论怎么出击,怎么打击刘璋军吧。阎兄弟,你接着讲。”马腾直接就定了调,不能再退了。
“我刚才的建议,就是奔袭西城,烧毁刘璋的粮草大营,若有机会能擒杀刘璋则更好。只要西城被毁,刘璋此次出征,将不战自溃。”
“我反对。”马超再次站出来表示反对,“即便我军要出击,我们也不能打击中路,只能选刘璋的两翼其中一路,进行远程突袭。”(未完待续。)
第119节 三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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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孟起,看来你不会是故意想放过刘璋,或者是怕了刘璋吧?你们还真是好兄弟阿!”阎行立即出言相机。
“彦明,不得无礼。”韩遂急忙制止,“孟起贤侄,你继续说,为何中路打不得?”
“兵法上讲,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刘璋的三路大军中,看似中路最弱,但恰恰最可能就是陷阱,在引诱我们。而且,我们远程奔袭中路,一旦被拖住,对方两翼的部队很可能就会包抄上来,彻底将我军困死。到时候,可就是真的想跑也难跑掉了。”
“哼,一派胡言。”阎行对马超的话,不屑一顾。“马孟起,你说选两翼,那你想选哪边的?这边?这边是魏延庞龙,是刘璋的新一军。新一军是刘璋新军中,战力最强的部队。而魏延,更是新军的创始人,是刘璋手下最得力的悍将。还有庞龙,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吧,汉中三路设伏,就出自他之手,李傕郭氾的西凉军团,也是毁于他之手。你觉得这一路好打吗?
再看另一边,这边是张任法正,领的是刘璋新军第四军。虽然是第四军,但却是在新一军的基础上,扩建出来的。原来魏延的新一军,一分为二,一半扩建成了现在的新一军,一半扩建成了现在的第四军。可以说这个第四军的战力,和第一军不相上下。再说领兵主将张任,张任是原来刘焉手下川蜀第一名将。刘璋继任益州牧以后,首先想到就是让张任坐镇汉中。上次在渭水,以少打多,以弱打强,硬撼曹昂的虎豹骑,就是这个张任。还有这个法正,上次刘璋回军,准备撤回汉中的时候,是他献计,领偏师吸引我军主力,诱开曹军主力,拉开了一个空档,准备让刘璋主力返回汉中。你觉得这一路好打吗?还有,张任法正这一路,和刘璋的中路比较近,而且张任法正他们足有一万人,根本就无法一下子击溃。一旦被缠住,很可能就招来刘璋中路的夹击。
所以,只能选中路。
中路的刘璋,只有五千人。中路军是刘璋的新五军,是由巴郡调防过来的新二军扩编而成的。其本身的战力,在汉中三个军中,也是最弱的。再有,领兵主将李严,原来是新二军的副将,老将严颜的副手,缺少指挥大军的经验。
再有就是,你说的担心我军攻击中路的话,对方两翼会包抄上来。这个担心根本就不成立。首先看北面,魏延庞龙如今在北面二次分兵,各自领兵五千北上安定和北地。这两个郡,距离天水西城都十分遥远,就算是对方想要包抄,也难以快速到达战场。再说张任法正这一路,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向陇西郡进发。彼等若想救援中路西城这里,须得翻山越岭,可以说缓不济急,等他们赶过来了,我们早就结束战斗了。我就不信了,刘璋的中路军,满打满算也就五千人,还要驻守天水等大城,能有多少人来扛我军的雷霆一击?他又能抗多久?”
阎行啪啪啪一番话,分析得可谓细致入微,面面俱到,头头是道,说得西凉诸将都频频点头。就连马腾韩遂也不住点头。
马超就是想反对,也说不出太多的理由。
“若是孟起贤侄还是担心,不如就由我部前去实施奔袭。”韩遂建议道。
“兄长,你这是在打兄弟我的脸,怎么能让大哥你亲自带兵去奔袭,这种事情自该是我去才是。我和刘璋势不两立,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大哥就别跟我争了。孟起为前锋,明日即出发。”
马腾也是没办法,他必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要给西凉军众将一个交代,马家军此次必须身先士卒,以明心志,所以不但他要亲自上阵,还要让马超领前锋。马腾韩遂都是老狐狸了,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再窝里斗了。而要消除大家的疑虑,马家就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再说了,他也恨透了刘璋,必欲杀之!
“如寿成执意要去,不如连我部的铁骑营一起带上,有铁骑营和寿成的胡人军团在,就算西城是个陷阱,但只要有刘璋小儿在,也要让他无处逃遁,尝尝我西凉军的厉害。”
“多谢大哥成全。”
“如果还是担心对方两翼夹击,我们可以安排两路人马,进行拦截。我军是骑兵,远程奔袭,快速拦截、骚扰、追击,这才是我军的优势。”成宜建议道。
马腾韩遂都点头称是。
“不知在何处拦截为宜?”
“这里,还有这里。”成宜在地图上点了两下,“东北方向防魏延庞龙回援,西南方向,防张任法正。”
马腾韩遂皆抚掌大笑,“好,这下整个作战部署就完美了。”
“这样,某家愿领一部,拦截张任法正。”阎行立即请命道。
“姓阎的,你拦截张任法正我不放心,谁知道你有没有安好心,会不会公报私仇?”马超立即跳出来反对。
张任法正部,离刘璋的中路最近,也是最可能赶过来增援的,马超觉得阎行这么主动跳出来领任务,谁知道这混蛋有没有安什么歪心思。所以立即就表示反对。
“要不这样,由老夫亲自率人,负责拦截张任法正这一路人马,彦明则负责拦截另外一路,防着魏延庞龙那边的。孟起贤侄,这样可好?”
都已经这样了,马超也没啥好挑剔的了。再要挑剔,说不定又得吵起来,他自己刚才还一堆糊涂账没交代清楚呢,再吵起来估计就很难收场了。现在这样也好,再说了,不真正打上一打,西凉军也绝对不可能一退到底的,不可能轻易让出凉州的。打是避免不了的,就看怎么打了。若是能一击把刘璋的中路重创或者击溃甚至消灭,那整个西凉的局势就会翻转,刘璋的出征凉州计划就会彻底失败。
刘璋没想到,冥冥中如有天意,整个凉州战局,最终还是转向了一年前,阎行和他商量的那个方案。
刘璋其实没有想要在西城伏击西凉军。
因为他无法保证能把马腾韩遂引过来。
刘璋本意是想中路先稳一稳,等到左右两翼都上来了,再齐头并进。
左路,张任法正部,因为还要开通最后一段的祁山通道,所以进军比较缓慢;而右路,因为需要解除匈奴人可能参战的隐患,所以也得等上一等。所以刘璋到了天水以后,并不急着往前推进。
他去西城,其实就是想离姜囧一家远一点儿。
他没想到,阎行还在不遗余力的推行一年前的计划。
空城计,以另一个方式,即将上演。(未完待续。)
第120节 三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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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郡。
高平。
“庞大,我发现你还真是咱主公的弟子。”
“怎么讲?”
“跟咱主公一样阿,一样的招仇恨阿。你看你,这名字往外一亮,你看看这城下,这不会是整个草原的匈奴人都来了吧?你这是得有多招人恨阿。”
“那还不是有你,还有百十号飞军的弟兄们的功劳吗。世人多愚昧,他们并不知道被人利用,成了别人手里的刀剑,被人当枪使了。就拿老师他来说,他的很多做法别人也难以理解,包括很多时候我也不理解,蜀中施行的很多新政可能都是善政,但是你也看到了,骂他的人很多吧。更不要说蜀中之外的,那骂他的人可就更多了。然而,他还是我行我素。你说得对,这一点我们还是真挺像,仇家比较多。看到没,这对面不下十数万吧,应该不比上次人少吧。有弟子如此,老师他也该满意了吧。”
“你还真是不谦虚。但是,庞大,你看这下面,大部分都是些牧民,不像是匈奴人的战士。再说了,咱们在草原上,也没杀几个牧民,要不是你留那几个字,能招这么多人吗?这样的人,咱们也一样杀吗?”
“你可以选择不杀,那就等着他们杀你吧。”
“那就只能杀了。”
“如果你口才足够好,能把他们教化了,也可以,那肯定比杀人要强。”
“我可没那个本事。别说我了,就连你,就连咱们主公恐怕也没那个本事。”
“有些人非要找死,那没办法。就拿我在草原上留的字来说吧,我本来是想警告大家,别来招我,可是偏偏就没人听,偏偏还有很多人,非得心甘情愿的给人当枪使。那就怨不得咱们手黑了。
不过,这匈奴人兵民不分,拿起马竿羊鞭就是牧人,挎上刀弓就成了战士,这也使得匈奴人看似强大,其实并不强大。每逢中国政权强势,匈奴人往往就不堪一击,被打得节节败退,远遁他处。等到中国贫弱,他们又会卷土重来,显得特别的强大,因为他们人多马多还够狠。其实匈奴人没那么可怕,战斗力很一般。你看看他们的武器,装备,以及战术素养,千百年来都没有多少变化,没有多少进步。他们缺乏文明积累,缺少技术进步,他们注定是要被打败的,有再多的人也是要被打败的。”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打,这么多人,俺还真有点儿紧张。”
“着什么急。匈奴人不动,咱们就不动,咱们不是把城门都给他们开了吗,他们不进,咱们正好以逸待劳。你小子也算是个老兵了,有啥好紧张的。”
“那不一样,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多人。”
“老师经常说一句话,战争就是杀人的游戏。放轻松些,就当是个游戏好了。哎,是有点儿奇怪,这呼厨泉怎么这么沉得住气,这么多人了还不进攻?”
“庞大,快看,敌军动了!”
陇西,洮水。
张任法正领着新军第第四军,不像其他两路那样,走走停停,没事就剿匪,他们这一路,基本上是全力突进。
按照作战计划,他们这个南路军,一是要尽快打通祁山通道;二是尽快要占领武都郡,好彻底打通汉中经由祁山到武都天水等运输通道;三是,尽速西进占领洮水防线。占领了洮水一线,就可确保敌人骑兵无法奇袭祁山这条运输通道,进而确保整个凉州战局的稳定。只要物资补给源源不断的运过来,那这仗最后必定能赢。刘璋军,最怕的就是补给跟不上。
所以,张任法正领着人,全速修通祁山通道以后,一面派人通知李恢,一面带着人马,呈数路进攻队形,快速的占领了武都郡全境,然后,马不停蹄的,继续西进,挺进陇西郡。
一路上还真算是顺利,转眼就到了洮水。
洮水,自临洮向北,至狄道,这一段,一百多里,有秦代傍水所置的古长城。当年秦人在这里修长城,是为了防戎羌等袭扰的。洮水长城,是秦长城的西段之首。
三国时,姜维曾数次饮恨于洮水防线的上游,狄道。
狄道就是个地名,不是什么通道道路。
姜维九次北伐,多次在陇西和魏国名将郭淮、陈泰、邓艾等交手,屡屡受挫。
现在,张任法正他们到了洮水,两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孝直,按计划,我军控制洮水以后,就可以休整一下了。”张任有点儿如释重负。有洮水防线在,自己的大后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就不用那么紧绷神经了。
“这次出征有点儿意思,这战局有点儿看不懂阿。你说,这马腾韩遂,为啥这么轻易的就把大半凉州让给了我们,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法正却还在皱眉沉思。
“很简单,他们是骑兵,自然是先避其锋芒,拉开距离,然后等我军师老兵疲,他们再倏忽而至,雷霆一击。这套把戏,匈奴人最擅长了,西凉和匈奴打过太多交道了,早就把这一套学会了。”
“也许吧。但若是我的话,怎么着也得先找一处试试水吧,试试对手的成色才好。”
“有啥好试的。马腾韩遂对我军还不够了解吗?交手都至少交手了两次了,还用试?我军的打法特点,他们基本上已经一清二楚了,这么避其锋芒,也算是很有针对性的了。只是他们没想到我军这次,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并不像上次那样急于求成。所以他们失算了。现在看起来,三路大军,还是北路军最好。主公虽说经常骂庞龙,但是对这个弟子还是挺宠爱的,把立大功的机会先就给了庞龙和魏延,我们这边就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战机。”
“公义,你错了。”
“某哪里错了,魏延庞龙他们,至少还有机会引得匈奴人南下,还能打上几场大仗。我们就难说了,要是马腾韩遂不停的退,我们说不定连敌人的面都难见到。”
“公义,你大错特错了。其实我军才是这次出征西凉的主力。”(未完待续。)
第121节 三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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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主力?”张任很有些不相信,在他眼里,南路军分明就是偏师,为了保障后方运输通道,以及刘璋侧翼安全的。
“公义,若是你是马腾韩遂,此刻你该如何选择?眼看对方步步为营,步步紧逼,你还要继续后退吗?若你不想退了,此刻你会选那一路来打?”
张任皱眉思索了片刻,庞龙魏延的北路军离得远,打他们不管是胜还是败,效果都不大。南路他们这边,如今他们已经掌握了洮水防线,也比较难打。只有主公的中路,是个大破绽。中路不但人少,而且对方的主帅也在,物资补给都在中路,一旦突袭成功,整个西征凉州的行动都会崩溃。
“若是我选,必然选中路。孝直,你的意思是不是,马腾韩遂奔袭中路主公他们,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法正拍手道:“着阿,就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没有大仗打,我们紧挨着主公,怎么可能没有大仗。主公领着几千弱旅,那绝对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大诱饵,不管是谁在对面,都会忍不住要冲上来咬上一口试试的。”
“可是,若是主公受到攻击,我们虽然离的近,但位置不好,很难及时赶到救援。”张任眉头紧皱。陇西和汉阳郡之间全是山,要想救援天水或者西城的刘璋,要么绕到洮水上游狄道北面,然后再折回来,要么返回武都,转由武都上去。再不就是翻越大山。不管怎么着,都够呛,很难及时赶到战场。
“我们不去救,我们要做的,就是等敌人过来以后,要不惜一切代价切断敌人的退路。
去年的时候,主公提的那个计划,当时主公最担心的,不是害怕打不过西凉军,而是没办法控制整个战场态势,没办法把马腾韩遂留下来。西凉军都是骑兵,他们一看若是战局不利,立即就逃了,我们根本没办法。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军可以补上这个缺口了。所以,我们还不能松懈,还得打起精神来。”
“你的胃口很大阿。”
“没有主公的大,否则他也不可能安排三路进军了。”
“也是,不如此,很难彻底解决凉州问题。来人!”
“在!”
“传令下去,令第一校,渡过洮水,向西警戒前进。”
“诺!”
“令其余各校,迅速占领狄道,集结待命。”
“诺!”
“令飞军第一都,提前赶至狄道,并向榆中、金城方向哨探侦查。”
“诺!”
“令飞军第二都,翻过白石山,向汉阳郡方向哨探侦查。”
“诺!”
“另外,派人通知主公,西凉军有可能会远程偷袭他们,请他们多做防备。”
“诺!”
张任一想到很可能有大仗要打,立即兴奋起来,一连声的连下数道命令。
刘璋在西城,可没想到自己被这么多人算计着。
西城作为刘璋出征西凉的粮草大营,之前已经安排了两个校驻守,刘璋到了以后,又命人将四周的防务检查了一遍,同时安排飞军,向西警戒侦探。
按照原来阎行的说法,他一年前已经在城的四周已经挖了不少壕沟,刘璋也让人都清理了出来,又根据新军的一贯特点,重新布置设计。西城四周都很平坦,利于运输,所以才会被选作军资补给中心。也因此,其本身的防卫也很重要。
刘璋倒不怕马腾韩遂来偷袭,刘璋很希望两人来偷袭。
但是,这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树桩子立好,然后大声的向外宣布:我刘璋就在这里,想要报仇的过来,我给你们一个杀我的机会。
至于,有没有人撞上来,那就看敌人的智商了。
当然,也有可能,兔子很结实,直接把树桩给撞坏了,把刘璋给干掉了,这也是有可能的。因为现实中敢来撞树桩的,通常都不是一般的兔子,而很可能是是狮子,是老虎。
很明显的陷阱,别人是不会跳的。
除非你这个陷阱,看起来不像是陷阱。
至少,目前,刘璋自己也没当这是个陷阱。
有了手雷以后,刘璋底气足了很多,已经从心底克服了对骑兵的恐惧,在刘璋心里,那就是落后的兵种,是注定要被淘汰的冷兵器的兵种。而自己的新军,已经开始拥有部分热兵器了,已经开始脱离冷兵器,开始迈向热兵器了。虽然目前也只仅仅一颗手雷而已。
手雷不多,一人一颗。
飞军也才一人两颗。
不过目前的新军,可不是以前的新军了。
不但配有手雷,还配有近战手套,配有连弩、强弩,唯一比较少的,就是狙击弩,狙击弩一般只有飞军才有。但是新军还配了踏\弩,所以新军的战力已经今非昔比了。新军的装备,开始大幅度向飞军看齐。
“主公,你娃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马腾韩遂两个龟儿子跑了,咱们应该追阿。咱老是这么等着也不是事儿。”
“兴霸,急什么,咱们是中路,不能太突前了,否则很容易遭到致命打击。咱们要前进的话,必须等魏延庞龙他们处理好北边的事情以后,把注意力由北转向西以后,我们才能真正往西推进。那时候打不打就不是马腾韩遂说了算,而是我们要找着他们打。现在这个阶段,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一线机会的。当然,时机稍纵即逝,就看他们抓不抓得住了。”
“若是匈奴人不南下,难道我们就一直要在这里等不成?”
“会来的,该来的总会来的。有庞龙在那里拉仇恨,庞龙在草原上拉了那么多仇恨,你还担心匈奴人不南下?匈奴人会来的,就看他能留下多少了。留下的越多,今后我们治理凉州也就越轻松。”
“主公,要按你娃这么说,那马腾韩遂也应该过来找你才对,毕竟他们也挺恨你的。”
甘宁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斥候跑过来报告。
“报,三十里外,朱圉山附近,发现大批西凉骑兵!”
“兴霸,你的嘴还真灵!”刘璋郁闷道。(未完待续。)
第122节 三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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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无视刘璋的白眼,兴奋地怪叫了一声。
“龟儿子,终于来了!”
朱圉山,是关西名山之一。
朱圉山,据传为秦人先祖兴起之地。
《尚书?禹贡》与西倾、鸟鼠、太华连比而书,“禹敷水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曾历“西倾、朱圉、鸟鼠至于太华”。说的是大禹治水的时候,“大禹导渭,至于太华、朱圉”。
《水经注》:“朱圉山有石鼓,不击自鸣,鸣则兵起。”这是说朱圉山有一处石鼓峰,石鼓不击自鸣。
“朱”为红的意思,朱圉山很多山石为红色。
“圉”为马场之意。朱圉山有景墩梁,亦称九墩梁,今尚有九墩牧场,养马历史十分悠久,《甘谷县志》载:“县南景墩梁,曾为非子牧马之地。”非子为秦先祖,为周孝王牧马,“马蕃息,乃封非子于秦,为周附庸。”整个朱圉山,特别是古坡景墩梁一带,牧草丰美,极宜畜牧。
朱圉山,总的来说,算是秦岭支脉。
西凉军突然出现,刘璋没有甘宁那么兴奋。反倒很是担忧。
现在西城有新军两千,飞军三百,兵力不多。
而且,既然西凉军出现在朱圉山附近,想必已经切断了西城和天水的联系,天水的安危也够呛。天水现在有新军三千,飞军一百。而且各部在外剿匪的比较多,不知道李严有没有及时收回部队,加强防守。
刘璋一面紧急派人打探西凉军的虚实,一面派人试图跟天水方面联系,还有就是安排西城方面的部队,抓紧修筑工事。
没多久,就有消息再次报来。
“报,西凉军约有万人,像是前锋,有数千胡人骑兵,已于射虎谷扎营。”
“再探!”
射虎谷离西城已经非常之近了。
西城,射虎谷,这些地方都很著名,并不是仅仅因为诸葛亮的空城计而著名。
汉末名将段颎就曾在此大破羌人叛乱。
段颎是桓帝时的名将,桓帝的这个桓字,有很大程度上就是得自段颎在凉州杀敌的功劳。辟土服远曰桓。桓帝是灵帝的老爹,都是昏君,两人经常被并称桓灵。
说起这个段颎,折节向学这个典故就是出自此人。段颎年轻时也是好游侠,不喜欢读书,后来才开始向学。《后汉书?段颎传》:“颎少便习弓马,尚游侠,轻财贿,长乃折节好古学。”
还有一个小故事,能够说明当年段颎大破羌人,以及其在凉州的影响。据说贾诩有在一次旅途中遭遇氐族的叛军,身旁数十人皆被擒住,贾诩发挥机智,辩称自己是太尉段颎外孙,氐人信其言,于是获释。史称贾诩此举是:“权以济事,咸此类也”。其实这个故事,真正的内容不在贾诩的急智,而在于段颎在凉州异族中的威名之盛。
可惜,段颎这样的名将,最后也是被东汉朝廷自己给鸩杀了。
段颎还有个族弟,段煨,眼下已加入曹操阵营。
西城在天水,在凉州,那是兵家必争之地。
当然,在刘璋的心里,西城没有这么有名。
刘璋知道西城,完全就是因为空城计。
马超还是很给刘璋面子,没有当天就攻城,而是扎营在不远处的射虎谷。
第二天,西凉军大队人马就出现在了西城城外。
“孟起,这不会是个空城吧,怎么这么安静?”庞德奇道。
马超坐在马上,朝城上望了望。
只见城门四开,城上连个守军影子都看不到,甚至连片旗子也没有。城门附近倒是有些百姓模样的人,在洒扫街道。整个县城安静的不像话。
马超也是甚为疑惑。
正在这时,就听“咚”一声琴弦声响,接着有人高声喊道:“马孟起,别来无恙阿!”马超急忙朝声音处看去,却是在城楼上,正是刘璋,焚香操琴,凭栏而坐,一副闲情惬意的派头!旁边还有两个人,可怜的甘宁和黄忠,也被刘璋强制打扮成了琴童模样,侍奉在左右两边。
“刘璋,季玉贤弟,如此做派却为何来?若是心有胆怯,不如早早出城投降为好,愚兄说过,必定会饶你不死。”
“孟起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多少长进阿。难道你没听说过,两年前我曾在高平城下,开城纳敌,弹指间,大破十数万匈奴人吗?不过你放心,今日小弟开城,可是诚心诚意,想要请你上城来,听小弟我抚琴一曲。你可敢来?”
数百里外的高平城上城下,可就没有这么称兄道弟的热乎劲儿了。
开始匈奴人也没什么动作,庞龙也不着急,匈奴人不动,他也不动,正好以逸待劳。结果,没等多久,只见匈奴人队伍里忽然冲出许多汉人百姓,被匈奴人驱赶着,开始堆填城外的壕沟,看那架势,估计连护城河都要一起给填了。
“庞大,怎么办?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匈奴人太无耻了,这也干得出来。”
“狗娘养的,真是丧心病狂。”
“不如咱们杀出去吧?”
大家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庞龙却眉头紧锁,恍若未闻。
“庞大,你说句话阿,咱们怎么办阿?”
邱杰一拉庞龙,庞龙这才惊醒。
“老大,你说句话,咱们怎么办?”
“没事。匈奴人上次吃了亏,害怕进城后,街道房顶上有埋伏,所以才想把这些壕沟填平以后,大规模靠近城墙然后进行抛射,一方面可以射一射城墙上的士卒,另一方面,就是想射靠近城门附近的,街道两边房顶的伏兵。看来这个匈奴人想对付我军,也是没少挖空心思。”
“老大,你到底想啥呢?赶紧拿个对策阿?”
“催什么催?你难道不知道,我一声令下,也许无数人就得命丧黄泉?”
“那你也不能在这里犹豫不决阿,大家都看着你呢。”邱杰觉得今天的庞龙有点儿反常,不像以前那么雷厉果决了。忽然,他倏然意识到什么,颤声问道:“你不会是想要…”
“令,城上守军,所有强弩瞄准前沿,射程内覆盖射击!”
“诺!”(未完待续。)
第123节 三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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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出如山!
一轮箭雨过后,城下前出的一两千人,全部遇难,无一生还。
一时间,城上城下,鸦雀无声。
庞龙脸色发白,身体摇晃,有些站立不稳。
邱杰急忙扶住了他。
“你说,若是老师在此,又该会如何抉择怎么应对?”
“俺不知道。不过,俺想,就算是主公在,也未尝有更好的办法。”
“你错了,若是老师在,他肯定不会下令的。他就是个烂好人。可是,你知道吗,我今日虽然用的是杀人手段,其意却是在救人。”
“救人?”
“对,救人,救日后大汉千千万万懦弱的子民。”
杀人手段救人心。
道理说起来简单,但却很难为世人理解并接受。
今日若不杀,日后会有更多的无数的类似的场景出现。
今日若不杀,日后会有更多的大汉懦弱的子民沦为敌人驱使之工具。
今日若不杀,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汉人走向懦弱,为刀剑屈膝。
既然为敌工作,为敌驱使,庞龙没有更多的选择。
庞龙也没有浪费口舌跟大家解释,再来更多的人,他也会杀。
显然匈奴人也被眼前的场景给镇住了,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一千多人就躺地上了,饶是凶狠如匈奴人,也一样被镇住了。被刘璋军的弩箭之犀利,被庞龙的赫赫凶名,所震慑。
就在这片刻的平静中,庞龙让人弄了个纸喇叭,学着刘璋的模样,朝着对面高声叫阵:“对面的呼厨泉,别再藏着了,快点儿出来受死吧。”
喊了几嗓子后,只见对面人群中,三匹马突前了几步,一左一右两个盾牌骑士,夹着一匹马突出阵外。
“嘿嘿,”呼厨泉一阵怪笑,“庞龙不愧是疯大虫,比起你老师可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自己的百姓,连手无寸铁之人,老弱病残之人,你都下得去手,我呼厨泉佩服!”
“呼厨泉,黄泉路上有你佩服的时候。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匈奴人也罢,汉人也罢,两军阵前,只有敌我。看到没,我给你们留了路,想要进高平城,你就得按照我给你留的路走,要想走其他路,想填壕沟,那你得拿命来填,不管你是汉人还是匈奴人,看看是你的命够多,还是我的箭够多。快点儿填吧,我的儿郎们都等不及了。”
“黄口孺子,果然是够狂妄。来人,继续填!”
呼厨泉一挥手,又冲出一群人来。
这次都是匈奴人,顶着盾牌,冲到壕沟前又开始填土作业。
庞龙一看,这混蛋今天看来是铁了心非要把这些壕沟填平不行。
“所有狙击手上前,只要是身体露到外面的,都给我射!”
庞龙再次下令。
立即有十来个飞军的什长,冲到城墙边,开始进行点杀。
盾牌也只能将身体遮挡个大概,并不能完全遮挡住。
只要露出一点,就能被狙击手抓住,于是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不过,狙击手还是比较少,效果比起刚才的覆盖射击,还是差远了。呼厨泉一看效果不错,于是让更多的人冲到前面顶着盾牌去填土。
“庞大,怎么办?咱们的狙击手太少了,根本应付不过来。”
“没事,让他们填吧,等靠近了再说,距离远的话我们的强弩效果差。徒费箭支,无济于事。”
十来个狙击手,相对于成千上万人来说,确实算是微不足道了。
很快,城外的壕沟已经被填平了大半。
“庞龙小儿,你也不过如此,你且乖乖老实待着,可别吓跑了,等着爷爷去取你的项上人头。”
“呼厨泉,说你傻呢,你还真是傻的不像话。我明明给你留了路你偏偏不走,而且我左右两翼也没有安排人马,你也偏偏不走,你非得拿自己手下的性命儿戏,非要填这些没有意义的壕沟,看来你真是被我老师上次召来的天雷给轰傻了。”
“庞龙,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不成。老子想走什么路就走什么路。”
“好,你说的,那你就拿命来换吧。”看看距离差不多了,庞龙再次下令,“所有强弩,五十步内的目标,覆盖射击。”
“嗡,”又是一阵箭雨。
这次比刚才厉害,无数匈奴人,连盾牌带人,给活生生钉在了地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叔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们试着从两翼绕到别的城门看看?”
“你是在质疑我吗?你知道对面那是谁吗?那是庞龙,素以狡诈著称的庞龙。你觉得他会那么好心,好端端的给我们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和漏洞吗?留给我们的,那就是陷阱。眼下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壕沟了,继续给我上去填,来人,继续冲上去填!”呼厨泉如同疯子一样,吼叫着。
于是,又有无数人,顶着城上密集的箭雨,踩着活着的死去的人或者尸首,再次冲上来,拼命想要把所有的壕沟填平。
“把所有的踏/弩都推上来,所有人,集中到正面城墙上,继续射击!”
庞龙有条不紊的继续下令,完全无视城下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
城外寸土寸命,果然如庞龙所愿,匈奴人等于是拿命把壕沟都填了个差不多。
呼厨泉一看,可以进攻了,于是大吼一声:“匈奴的勇士们,草原上的雄鹰,长生天在上,让我们一起踏平高平城,将庞龙小儿碎尸万段,给我杀!”弯刀往前一举:“杀啊!”
一声令下,万马奔腾,势若惊涛骇浪,冲向高平城。
冲到城前快到护城河前的时候,只见整个队伍,往左右一分,然后“嗡”的一声,开始往城上和城内射箭。
这是匈奴人以骑攻城的拿手好戏:奔射之法。
若是正常的迎面射击,很难射到垛口后面躲着的敌人,就是用一般的抛射也不行。只有用这种奔射。骑着马沿着靠近城墙,与城墙平行的方向,往斜前方抛射,这种方式,才能消灭躲在城墙后面的守军。
这也是为啥呼厨泉拼命也要把壕沟填平的原因。
箭落如雨,城上开始出现伤亡。
就连庞龙,若非邱杰就在身边,也早就被射成刺猬了。(未完待续。)
第124节 三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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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小瞧这个呼厨泉了。”庞龙咒骂了一句,推开邱杰,再次下令道:“所有踏/弩、强弩,集中打击敌人中路,所有连弩进行火力压制,狙击手,多杀那些穿得比较好的匈奴人。”庞龙大叫着下令。
因为大家也弄不清匈奴人,那些是普通人,那些是当官的,只能看谁穿得好,就认为谁是当官的。
匈奴人的奔射虽然犀利,幸好刘璋军都有头盔,一般中箭的部位都是肩膀等非致命部位,所以受伤的很多,死的很少。
第一波,城上的守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不少人中箭。
庞龙原来以为,对方重点是往城内射,射城门附近,街道两边屋顶上可能的伏兵,没想到敌人冲到城下,然后往左右一分,重点是射城上的守军了。所以吃了不小的亏。
第二波,庞龙吸取了教训,看着敌人远远的冲过来,立即命令抢先射击。
踏/弩强弩一齐开火,连弩则全力进行火力压制。
立即,匈奴人就体会到了刘璋军弩箭的威力了,无数的马匹栽倒,无数人惨叫。踏/弩的弩箭洞穿力惊人,往往能连穿数人,而去势不息。
光是两波次的冲击,死在高平城下的匈奴人,也足以把城外的壕沟填平了。
“叔父,不能再这样冲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有多少人命也不够送的!”刘去卑看得心胆俱裂,战争以他无法想象的惨烈方式进行着,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必须得出来制止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就退了?”呼厨泉瞪着血红的独眼,就像输光了一切的赌徒,想要拼命翻本一样。
“不如,我们走两翼试试?”刘去卑建议道。
“既然你想试,那就试试。让你本部的人马,分成两路,从左右两翼空档处绕过去试试。”眼下呼厨泉虽然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不过,他好歹还有一丝清明,知道该如何抉择。
不一会,就有两支匈奴人马,一路涉过清水河,准备从左面绕行,一路从北面,准备绕行。
庞龙在城上看得清楚,于是大声喊道:“呼厨泉,这就对了嘛,明明给你们留了路的,你非得要自己填。眼睛睁大些,耳朵都竖起来,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大礼喜欢不?”
话音刚落,就听,“轰,轰,轰,”一连震耳欲聋的的爆炸声,尘土飞扬,烟雾弥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两支队伍,甚至连惨叫声马嘶声都被爆炸声掩盖住了。
整个匈奴人,所有的人和马都震惊了。
人早就吓呆了,马则被震得暴躁不安,很多都瘫软在地,屎尿横流。
风吹烟散,再看两边,满地的残肢尸块,连一个囫囵的人或者马的尸体都没有。不但是匈奴人被眼前的惨状给吓住了,就连城上的刘璋军也都有些胆寒。
“天雷,这是天雷!”呼厨泉哆嗦着嘴唇,喃喃道。
城上的庞龙,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一手就把邱杰腰里的手雷抽出了一颗,拧开盖子,一拉绳弦,然后快速递给邱杰。
“快,照着呼厨泉用力扔过去!”庞龙急令。
看着手里冒烟的家伙,邱杰愣了一秒,然后才恍然大悟般急忙往呼厨泉方向用力扔了出去。
“呼厨泉,看好了,再送你一个天雷!”庞龙的声音,随着远去的手雷一并飞了出去。
“天雷,”果然这个庞龙也会召唤天雷,所有的匈奴人都心胆俱裂,这仗没法打了,人怎能跟天斗。
呼厨泉看着远远一个东西,朝自己飞来,吓得面如土色。
结果就见那个东西,就在半空中,“轰”的一声巨响,凌空爆炸。
“天雷,汉人有天雷,快撤阿!”没等呼厨泉下令,匈奴人自己开始溃散了。
“撤!撤!快撤!”呼厨泉见大势已去,只得赶紧下令撤军。
“汉军威武,全军追击!”庞龙在城上立即下令。
“万胜!万胜!万胜!!!”
“令飞军从左右两翼钳制追击!其他所有人,衔尾追击!”
“诺!”
看着滚滚人流,蜂拥出城,追击溃敌,庞龙却叹了口气。
“可惜匈奴人败得太快了。”
“老大,你太不知足了,匈奴人败都败了,你还嫌弃人家败得太快了。”
“说了你也不懂,败得太快,我们很难将其全歼。不废话了,速速出城,追击敌军。”
所有守军,甚至包括新成立的卫尉署的卫尉,全部出动,追击溃敌。
庞龙叹息匈奴人败得太快,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知道,魏延的部队穿插到位了没,有没有建立好阻击防线。
按照约定,匈奴人南下后,魏延会率部,悄悄由北地横插到匈奴人的背后,彻底阻断匈奴人回归草原的通道。
可惜,魏延率部刚过三水,连队形都没展开,更不要说挖防御工事了,匈奴人的大队溃兵已经冲了过来。
魏延一看没办法,只得让部队,以都为单位,就地阻击,就地拦截。
结果,匈奴人太多,都他娘的拼命逃窜,反而直接把魏延的部队冲的七零八落,建制都给冲散了,最后都是各自为战,整个阻击战,打成了一团乱麻。
“集中连弩,集中连弩,给我压制住,压制住!”
“那边,去一队人马,堵住缺口,堵住缺口!”
“别他娘的追逃跑的,跑就跑了,快快快,堵住剩下的!”
魏延在战场上,急得连骂带吼,战场状况频出。
这样乱糟糟的阻击战,也整整打了一夜一天,到第二天庞龙他们追到,两军回师,才算是正式结束。
“呼厨泉死了吗?”魏延见面就问。
“不知道,那么多人,一个只顾闷头跑,一个只顾闷头追,谁管谁是谁阿,谁知道他是死是活。”
“你也太不上心了吧,咱们最后汇报战果的时候,总不能说呼厨泉生死不知吧?”
“一个残废有啥好在乎的,死了如何,活着又如何?有什么大碍的?抓紧安排人打扫战场,我们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否则老师会有危险。”(未完待续。)
第125节 三杀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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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龙嘴里的废物,呼厨泉,如今正躺在一处山谷内奄奄一息。
撤退之时,太过混乱,加上后面刘璋军追的很急,呼厨泉的战马本来就受了惊吓,跑着跑着,就跑进了山里了。
大队的人马都是沿着大路溃败下去的,很少有像呼厨泉这样跑进山里的。
刘去卑紧跟在呼厨泉身后,所以也跟着拐进了山里。
山里没什么路,石头还多,没跑多远,那马就踏中了一块鹅卵石,一个趔趄,把呼厨泉从马上扔了下来。
“叔父,你怎么样了?”
刘去卑急忙滚落下马,跑到近前,想要把地上的呼厨泉扶起来。
呼厨泉被摔的仰面在地,胸前一滩殷红,显然是受了重伤。
“别动我,我背上中了一箭,不动我还能说几句话,一动可能立即就死了。”
“叔父,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我,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刘去卑急得六神无主,荒郊野外到处是追兵,竟然想要去找大夫。
“卑儿,孩子,别瞎忙活了,静静听叔父我说几句话,最后几句话,好吗?”呼厨泉难得的语气温柔,轻声道。
刘去卑眼含热泪,平时就这个叔父跟他比较好,於夫罗不喜欢他,嫌弃他性子孱弱,大哥刘豹也不待见他,只有呼厨泉平时对他最好。“叔父,你说吧,我会好好听的。”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希望你能将我接下来的话都牢记在心。”
呼厨泉说完这句,看着刘去卑,似是在探询。
刘去卑急忙点头应下。
“可恨不能魂归草原,马踏土埋。”呼厨泉先是遗憾的叹息了一声,然后道:“经此两败,草原之势将日衰,而不久刘璋必主凉州,于我匈奴更是雪上加霜。为今之计,唯有两策:一是远遁他乡,就像北匈奴那些人一样,一路向西,逃到西域之西,葱岭之西,逃到汉人鞭长莫及的地方,再行生息;二是屈身事强,依附强者。如今我南匈奴,依附大汉已有一百多年了,族人的雄心壮志早就消磨殆尽,想要让他们远遁他乡,另开一片天地,太难了。”说到这里,呼厨泉有些气喘,刘去卑急忙帮他轻抚心口。
“叔父,不着急,慢慢说。”
“眼下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屈身事强。孩子,眼下我匈奴王族,只剩下你一人了,万千重担落于你肩,你得担得起来。我死之后,你可将我的头颅砍下,然后送给庞龙或者刘璋,作为觐见之礼,就说你是被我抓来的汉奴,如今见我军兵败,你才临阵倒戈,在逃跑途中将我偷袭杀死。你自小就读汉学,身子也弱,再有我的首级在,想必能获得刘璋庞龙的信任,咳…”
说到这里,呼厨泉似乎耗费了巨大的心神,咳出一口鲜血来。
“叔父,卑儿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咳…”呼厨泉一急,又咳出一口血来。“你是匈奴人的子孙,你身上肩负着匈奴人整个种族的希望,你必须做到。咳…”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非要去讨好刘璋?他分明是我们的大仇人,是草原的死敌。我们为什么不能去找朝廷,去找其他诸侯?”
“傻孩子,种族兴亡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依附讨好刘璋,是因为他才是决定今后草原兴衰的人,朝廷或者其他诸侯,都不是。这是乱世,乱世以力为尊,两次高平之战,我算看出来了,刘璋都是以少胜多。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我们和刘璋之间,已经不再是靠人多靠蛮力就能赢得了的,其他诸侯包括朝廷也一样。上次曹昂和马腾韩遂,联手也没留下刘璋,这次刘璋三路兴兵,分明就是要剿灭西凉军。西凉军眼下也有十来万,他以少打多,凭什么?你想过没有?他能召来天雷,这已经非人力可胜,我们赢不了,马腾韩遂也赢不了,曹军也赢不了,其他诸侯包括朝廷也一样。”
“不是说我们匈奴人,从不屈服吗?为什么要去屈服讨好我们的仇家?”、
“不是屈服。我们是草原上的狼,是草原上疯长的野草,狼除了狠,最重要一点,就是韧性,草也一样。可是刘璋庞龙不一样,他们阴险狡诈,从他们以皮换粮开始,他们就没安好心,他们是要斩草除根,是要断我们的根基,他们是要让草原绝户,让我们匈奴人绝户。这不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计划,而是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大计划。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也得有所计划才行。”
“既然是要去依附刘璋,为什么又要我隐姓埋名,扮成汉人?”刘去卑再次问道。
“因为若是你身份泄露,刘璋庞龙必然杀你,即便刘璋不杀你,庞龙也会杀你,所以你必须要隐性瞒名。你的任务,不是去依附,而是去尽量想方设法,接近一个人。”
“接近一个人?接近谁?”
“刘豹。”
“刘豹?那个庞龙带回蜀中的那个小狼崽子?”刘去卑吃惊地问道。
“嗯,”呼厨泉微微点了下头,“刘璋庞龙,想要控制草原,想要控制草原各族,必要利用刘豹这个棋子。你的任务,就是要接近刘豹,要想办法让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真正使命,作为匈奴人,作为草原儿女,作为长生天的子民的真正使命。咳…咳…”因为说了太多话,呼厨泉再次不住声咳了起来。
然而刘去卑却还是满腹疑问。
“使命?什么使命?”
“天在上,地在下,我在中间任…驰骋,任…驰…”呼厨泉的声音渐弱,终至不可闻。
“叔父,叔父,你醒醒,醒醒…”
“使命,什么使命阿,叔父,你还没说清楚,什么使命阿?叔父…”
“你真的要让我砍下你的头颅吗?可是我做不到阿,我真的做不到…”
荒野山谷内,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泪流满面,抱着一具逐渐转冷的尸体,如天地弃儿一般,落寞入夜。
哭了一夜,想了一夜,刘去卑也没能把人哭活了,更没想明白呼厨泉临死说的使命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刘去卑找了个向阳的地方,用短刀简单挖了个坑,然后草草将呼厨泉的尸首给埋了,然后依据草原上的风俗,牵着马匹在上面象征性的踩了几圈。他终于还是没有按照呼厨泉的吩咐,去割下他的头颅。他做不到。
做完这一切,扔掉手里的兵器,驱走战马,刘去卑回身望了望已经被踏平的呼厨泉埋身之处,最迟来年,草木就会长满,就再也没有任何痕迹了。
诸事已毕,刘去卑回望再三,最后毅然转身,翻山越岭而去。
建安元年,秋。
刘璋兵分三路,出征凉州。庞龙领一部于高平城,再次大破匈奴人,匈奴人溃败后,又被魏延部拦截,几至于覆灭,亡十之八九。传匈奴左贤王呼厨泉殁于是役,只未见尸首。而右贤王刘去卑亦踪迹皆无,生死不知。(未完待续。)
第126节 三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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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庞龙大破匈奴人之时,西城的刘璋却陷入了苦战。
刘璋本来以为,摆个空城计的样子,能让马超犹豫上几个时辰,最好是一半天或者三两天,时间越长越好。时间越长,对己方越有利。
可是马超根本就没多犹豫。
刘璋刚说了句:“你可敢来?”
结果,马超根本就没客气,长枪一举,大吼一声,“马超来也!西凉儿郎们,给我杀!”
一声令下,只见马超的中军,数千骑兵,跟着马超一起,铁蹄翻腾,往前急冲。才冲了几十步的样子,马速刚刚提上来,就见马超将长枪交到左手,右手从后背抽出一根三尺多长的标枪来,轻舒猿臂,用力往前一扔,紧跟其后的五千骑兵,也几乎同时,扔出一根标枪。五千多根标枪,“嗡”地一声在空中划过。
刘璋在城头看的清楚,急忙扯着嗓子喊道:“趴下,所有人都趴下!”
刘璋正喊着的时候,却被甘宁和黄忠一把按倒在地。紧接着就听“嘭”的一声,一根标枪斜插在刘璋身后的城墙之上。正是马超投出的那根。
马超投完第一根,并不罢手,纵马前行,去势不减,顺手抽出第二根标枪,抖手又朝刘璋的方向掷了过来。身后的五千骑兵,也再次往前扔出标枪。
“嗡,”又是五千根标枪遮天蔽日而来。
城外壕沟内的士兵,第一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上百人直接就被钉在了地上。
第二波,又有几十人被标枪贯穿。就连城上刚刚推上来的踏/弩,也有几个被标枪戳坏。
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马超带人已经冲到了眼前,马超长枪再一举,“全军压上!”左右两翼的轻骑也一起冲了上来,大有一举破城的势头。
刘璋在城上急得大叫:“都他妈死人呢,扔手雷,扔手雷!”
然后就见城下的士兵手忙脚乱的开始扔手雷,城上的强弩踏/弩也开始拼命射击。
“轰轰轰”的声音开始响起,给正在突进的马超造成了很大的混乱。主要是战马受到了惊吓,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跑,让马超的中军突进队形开始混乱不堪。
这时候,城上的踏/弩以及强弩,终于开始发挥威力,急促的箭雨,终于将眼看就要冲进城的马超军给射退。
马超看时机不再,急忙传令全军后退,重新退回到刘璋军的弩箭射程之外。
仅仅一个照面,刘璋部署在城外壕沟内的几个都的新军,损失殆尽。城上的守军,也有不少损失,踏/弩也坏了两架。
马超的中军,也留下了几百具尸体。
马超的中军是胡汉杂居的铁骑军团,是马超亲自训练的王牌嫡系,因为里面胡人多,外面经常称之为胡人军团。胡人军团的装备,很像罗马重骑兵的装备,面具头盔,大面积的铁甲,人、马皆着甲。一手盾,一手矛,背上每人三根标枪。
这样的铁骑,破阵能力极强。
若是在野外,两军对垒,三轮标枪之后,可以说无阵不破,无坚不摧。
三国历史上,曹操征西凉的时候,被马超杀得节节败退,就连精锐的虎豹骑都挡不住马超军团的突击,最后只能用离间计,挑起马超和韩遂之间的内斗,这才打败马超,平定西凉。
刘璋今日也算是领教了马超的胡人军团的厉害。
虽然刘璋早有心理准备,也知道马超手上好像有一支类似于罗马军团那样的重骑兵军团,但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强大的破阵能力。
仅仅一个照面,刘璋就把所有的底牌亮了出来,这才打退马超的一次冲锋。
刘璋觉得有些棘手。
马超则觉得有些心惊。
刚才那轰隆轰隆的爆炸声,让他心里顿时少了很多底气。
来之前,他认为,刘璋的杀手锏秘密武器,就是踏/弩。按他理解,这种类似于床弩之类的重型弩器,数量定然不会太多,一旦他的骑兵军团能冲到比较靠近的位置,一轮标枪,他相信就能将这些踏/弩损毁殆尽。
但是,现在看情况,这踏/弩就是刘璋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刘璋的杀手锏秘密武器,应该就是刚才那些轰隆轰隆巨响爆炸的东西,那东西挨着不死即伤,对人对马都有巨大心理震慑力。很容易给人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
马超就是被这个东西给吓住了。
他不知道刘璋军中还有多少这种东西,但显然应该比踏/弩多,多得多。可以配到一般的士卒手里,说明这种东西,在刘璋军中不在少数。这种东西杀伤力这么大,自己的重骑兵都承受不了,更别说轻骑兵了。两年前高平之战,就有传闻说刘璋就是靠召来了天雷,这才大败匈奴人,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马超思前想后,最后决定暂时收兵回营,等到父亲马腾率军赶到以后再说。
刘璋也没想到,马超仅仅一次冲阵,就让他损失了数百弟兄。这个伤亡对他的打击远比手雷对马超的震撼还要大。
因为他的人比对方少很多。
而且,按照以往的战例来看,双方战损比,也只有上次对抗虎豹骑的时候可以跟这次相提并论。就算是上次对阵虎豹骑,也没有这次给刘璋的震撼大。因为上次是在野外对阵,而这次刘璋军是据城以守,有着新军惯有的防御工事的地利。这种情形下,被人一击而穿,死伤惨重,实在太令刘璋接受不了了。
其实,马超的胡人军团,重点就是突阵能力强。这个军团也是花费巨资打造起来的,是专门为对付刘璋军犀利强大的弩箭而组建的。以前马家军不需要费这么大力气弄一支重装骑兵出来。是刘璋用强大的弩箭攻击,让西凉军不得不考虑如何应对。胡人军团的士卒身上以及战马身上的甲具,都是从西域购进的。标枪也是专门打造的。马超昨天没有连夜进攻,其实就是为了照顾这个重装兵团,为了给他们蓄力,蓄马力人力,并不是为了给刘璋面子。
中国古代的盔甲,多是鱼鳞甲。鱼鳞甲就是有很多片甲片编缀成衣。鱼鳞甲的好处是,穿在身上,不影响身体和四肢的灵活性。缺点就是制作麻烦。所以,很多时候,只有将校等高级军官才穿得起。
马超的胡人军团的甲具,来自西域,技术设计传自欧洲,以大面积的金属薄板,按照人体大概形状,弯曲成形,分别罩在不同部位,如躯干,四肢。这种甲具,好处显而易见,容易制作,防护力也强。确点就是影响身体和四肢的灵活性。
马超的胡人军团统一装备了这种甲具,俗称为板甲。所以,防护力很强,冲阵破阵能力很强。
当然,通常重装骑兵的缺点,这个胡人军团也同样存在。比如,耐久力不够,比如对后勤补给要求比较高,马匹要求吃的比较好。而且,像马超军团用的标枪,都是特制的,战场上扔掉以后,若不能回收,那就只能靠后勤补充了。
相比刘璋损失的几百新军,马超更心疼自己损失的几百重装骑兵。
然而,即便是简单的一对一交换,刘璋也不愿意。
零伤亡才是刘璋的追求,更何况他的人远比马超少得多。
西城第一战,刘璋引以为耻。
空城计,弄假成真了。(未完待续。)
第127节 三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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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在白石山北边,发现五座西凉军大营,绵延四十余里。”
“可探知何人领军,兵力多寡?”
“回将军,主营为韩遂,其他几座大营,皆是韩遂部下,兵力约在三万人左右。主营万余人,其他各营每营约五千人。”
“孝直,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西凉军远程奔袭的部队已经过去,这对面肯定是布置来阻击我们的。”
“嗯,西凉军中也有知兵的。他们和匈奴人常年交战,对凉州的地形又很熟悉,抢先卡住位置,也属于正常。现在的问题是,我军该如何应对,是击溃这些西凉军,还是将他们也一并圈进来?”
“击溃不难,想一并圈进来全歼,那可就难了。”张任皱着眉道:“关键是我们不知道主公他们那边的战况如何,若是我军在这边耽误太久,主公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这次不想办法尽量全歼对方,今后就更难了。”
张任法正都有些犯愁。
最后,法正建议道:“不如这样,我们令第一校继续西进,大张旗鼓入金城郡,让敌人以为我部主力进入金城郡;暗中,我军则派一部抢占榆中,先期拦住敌军归路;我军主力则翻越白石山,直扑韩遂部大营,吸引西凉军注意;另外,则派出全部飞军,遮断韩遂与马腾部的联系,同时可适当的骚扰马腾后军,给他们制造韩遂部已败,马家军将陷入重围的假象,从而减轻他们对主公方面的压力。”
这个方案很有些冒险。
既舍不得放走眼前的韩遂,又不想让马腾全力进攻刘璋。
可以说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什么都想要。
大主意最后还是要靠张任这个军事主官来拿。
张任长出一口气:“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必要做出佯攻金城的态势了,只放出风声说我军要大举进攻金城即可。让第一校,第二校,全部去袭占榆中,并布置拦截防线;我军集中七个校,集中攻击韩遂中军,诱使其他各部西凉军来救援,相机逐一消灭;另外一个校,配合飞军,潜行至马腾韩遂之间,一是遮断韩遂部和马腾部的联系,另外则是做出我军主力要包围夹击马腾部的假象,作为疑兵之用。”
“好,事不宜迟,就这么办吧。”
两人商议妥当,张任立即连发数道命令。
令第一第二校,立即星夜兼程,袭占榆中,并就地向东布置防线,准备实施拦截;
令飞军第一都在白石山东北方向,向西遮断。
令飞军第二都在白石山东北方向,向东遮断。
令第十校,潜行至飞军两个都之间,蛰伏,伺机前出佯攻马腾,作出张任法正主力回援的态势,牵制马腾部。
不说张任法正在这里商议布置,想要将西凉军全部圈进来,一网打尽,转回来说说天水城吧。
现在的天水,汉末的天水,就是冀县,也即汉阳郡的治所所在。汉阳郡,就是西汉时的天水郡,东汉时才改的汉阳郡。后来,到了西晋,又改回天水郡。
天水和西城之间,恰好朱圉山和射虎谷大概就在两者中间的样子,马超在射虎谷扎下大营,等于是刚好把两者给卡断了。
突然出现的大批西凉兵马,让李严大吃一惊,第一时间命人关闭四门,同时紧急打探西城方面的消息,另一面则是加紧收拢部队,安排城防事务。
然而,很快,西凉军的大队人马,就把天水城给团团围住了。
负责围城的,是马家军的马岱、马铁等兄弟。
看着城外无数的西凉兵马,李严、姜囧、赵昂等人都急得团团转,一时跟主公也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主公那边怎么样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正方,赶紧点狼烟阿,要不派人也行,赶紧让主公带人来救援才是。”姜囧道。
“不行,西城才两千人,主公自顾不暇,怎么有余力来救援我们,该是我军抽出兵力前去救援主公才对。”赵昂道。
“要不,我们学主公在高平之战那样,把城门打开,把敌人放进来,把敌人消灭在城内吧。”姜囧这个呆子开始谈兵道。
“你以为谁都可以跟主公那样,开城纳敌阿,要是放进来消灭不掉,那可是要城毁人亡的。”赵昂反驳道。
两个人的争论,让李严有些头疼。
李严领军时间还是比较少,碰到这么棘手的状况也一时不好抉择,不知道是否该放弃天水,前去西城跟主公会合,还是该死守天水。
死守天水,万一主公有失,他的罪过可就大了。但是,放弃天水的话,到了主公那里又不好交代,刘璋临走的时候,给他的命令就是坐镇天水。而且,外面敌军甚重,想要顺利突围去西城,也很难。
几个人在城楼上,商量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正在争吵的时候,姜囧的老婆,还有赵昂的老婆,领着一群妇人,来给前线送吃食,算是****。
赵昂的老婆叫王异。确实如姜囧夫妇所言,长得很漂亮,二十岁上下,正是风华妙龄。
王异,这个女子可不简单,历史上还是一个很有名的角色,
正常的历史上,马腾死后,马超作乱凉州时,举兵攻天水,王异曾力劝赵昂促当时的凉州刺史韦端死战待援,韦端死后,王异说服马超的妻子杨氏,使得赵昂、杨阜等得以免祸。其后,马超领大军在外,赵昂杨阜等欲反马超,又担心自己的做为人质儿子赵月,也是王异力劝赵昂:“忠义立于身,雪君父之大耻,丧元不足为重,况一子哉?夫项托、颜渊,岂复百年,贵义存耳。”其后,杨阜杀马超妻儿,马超亦杀赵月。赵昂坚守天水,出奇计者九,王异多有参与,而且为鼓舞士气,捐出首饰私房以为军资。最终马超兵败,出逃汉中。
王异,是三国乱世中,综合素质最高的,巾帼之一。
王异的事迹,被后人收入《列女传》。
“将军可是在犹豫,是否该去救援使君大人?”王异见李严愁眉不展,无心饮食,因此问道。(未完待续。)
第128节 三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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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如今生死未知,严实在是心里难安,然则天水乃主公所托,又难以轻弃,是以两难。”
“将军身在局中,所以会当局者迷。不解今日之围,如何能去救使君大人?即便将军能突围而出,全师和使君大人会合,那城外的敌军肯定也会尾随而至。那将军是给使君大人带来了援兵,还是带来了更多的敌人呢?”
“多谢夫人开解。不过,敌众我寡,想要消灭城外之敌,却是力有未逮,难阿。”
“为何非得要消灭?”
“夫人,这是在讨论正事,你们妇道人家就别在这里掺和了。”赵昂看到自己妻子没完没了,这种大事还是要李严自己拿主意才好。
“没事,伟章,如今正该集思广益之时。尊夫人的想法很独特,能否再详细说说?”
“妾身知道将军所部皆是步卒,守城有余,进攻不足,而城外,西凉军多骑兵,攻城非其所长,其所以围城,其意应该是切断天水和西城的联系,一旦西城使君大人有失,则大事去矣。未知妾身所说可对?”
“夫人所说甚是,正是如此,所以才不知该如何是好。”
“敌军四面围城,力量分散,我军可以在夜间,袭扰某一个方向,使其重创或者不堪其扰,若其撤围集中一处,则天水之围自解,若是不撤,其必要向他处求援,增兵围困天水,若是如此,岂不等于帮西城的使君大人减轻了些负担。”
“夫人之计甚妙,确实可以破当前之危局。请受李严一拜!”说着,李严郑重其事的向王异深施一礼。
“当不得,当不得。”王异急忙闪到一旁。
“正方,你太客气了,眼下正是同舟共济之时,无需那么多虚礼。”
“赵伟章,不是你刚刚说我们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时候了,难道我们妇人就不能出几个巾帼英雄?”姜囧的老婆立即出来痛批赵昂。
“嫂夫人教训的是,教训的甚是。”
玩笑过后,众人又商议确定晚上骚扰的目标。
子夜十分,李严带领两队飞军悄悄出了北门,一校新军则埋伏在城外,准备接应。
李严留下一队在身边,让另一队悄悄摸到敌军大营后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严一挥手,只听“嗖”“嗖”两箭,敌军箭楼上岗哨应声落地。这动静立即就惊动了敌军巡逻的士卒。
“敌袭!敌袭!有敌人偷袭大营!!!”
当即警报之声大作。
很快,就有不少士卒冲了出来。
李严命令新军的强弩,压制射住敌军的营门。
不一会,敌人越来越多,纷纷依据营内的工事,开始跟李严他们展开了对射。
正在这时,突然,大营的马厩方向突然火起,并伴随着几声巨大的爆炸声,那声音在这半夜里,就如惊雷一般。紧接着,营里所有的战马都炸了窝,开始四散奔逃,一下就把整个大营给冲的稀里哗啦。尤其是一群战马,夺门而出,转眼跑得不见踪影。
营里的士兵也是大乱,还以为敌人从后面攻进大营了,再加上刚才巨大的爆炸声,聪明一点儿的,早就抢过一匹马逃出大营了,稍微迟钝一点儿的,也开始撒开脚丫子想办法逃了。剩下的一些,还不知怎么回事呢,这边李严就带人冲了进来,一顿弩箭乱射,本来是一场袭扰,结果成绩喜人,直接拿下一座大营。
等到马岱马铁他们得到消息,急忙带人赶来救援的时候,整个大营已经只剩下一片火光了。战斗已经结束了。
哥俩一商议,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方既然敢打北门外的大营,那其他三个大营也不安全。
两人商议,最终决定,把东门西门这两个大营干脆也撤了,全部都集中到南门外,集中到一处,只要封住天水和西城的通道就行了。
集中到一处,人多势重,料想天水的守军,不敢再轻易出来打什么主意了。
一夜的战果不错,到了白天,李严还是兴奋的睡不着觉,立即安排人去跟西城方向联系,查探西城方向的情况。
这时候,王异又过来献策道:“将军,此时该回去休息,晚上当再继续袭扰敌军。”
“还要继续袭扰?”
“不但要袭扰,还要一次比一次规模大,一次比一次大胆。”
“却是为何?”
“自然是疑兵之计,为了吓唬敌军。然后等合适的时候,将军在命人向对方散播,我军援军已到,到时候,敌军要么退兵,要么不得不大举增援天水。”
“我军援军?我军哪里来的援军?”
“自然是北路军,魏延庞龙他们。”
从天水这个位置看,只有北路军来救援他们,才比较有说服力。
另外一边,西城,马超军团大营。
马腾率马家军的主力,也终于到了。一见面,马腾就质问马超,为何不连夜进攻,为何不抓紧进攻。骑兵奔袭,要的就是一股劲,你在这里磨蹭什么?
“回父亲大人,非是孩儿作战不力,实在是今日战阵之上出现新的变数,让孩儿惊疑不定,所以只能暂时休战,等待父亲亲自决断。”
“何种变数让你战意消退?”
“今日临阵,本来开始一切顺利,不想后来,敌军扔出了很多能轰然作响的东西,威力巨大,震耳欲聋,沾住不死即伤,即便我的铁骑军团,也是损失惨重。尤其是座下战马,尽皆惊乱,不堪驱使。所以,非不愿战,实不能再战。是以孩儿这才休兵。”
“轰然作响?难道两年前,高平之战,传说刘璋能召来天雷的事情是真的?”马腾惊问道。
“天雷如何,孩儿不知,但今日战场之上,孩儿及全军将士,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其威力足以惊天动地,摄人心魂。只一刹那间,我军即士气全无,不得不退。”
“什么东西如此厉害?如你所说,这样的东西,想来不会太多才对。”
“不好说,我看很多士卒皆有,像是不在少数。”
“无论如何,管他天雷地雷,明天也得拿下刘璋!”(未完待续。)
第129节 三杀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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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腾想要第二天拿下刘璋,然而刘璋不给机会了。
当晚,刘璋就命人在城外做了距离标记。并把城外的人全部收回到城内,放弃了城外的壕沟阵地。
第二天,马家军刚开始冲锋,城上已经开始了射击。
“一百五十步,踏/弩射击!”
“一百步,强弩射击!”
“五十步,连弩射击!”
马家军,刚一冲锋,城上即箭如雨下。
第一天的时候,刘璋吃亏就吃亏在城外有人。城外的人,一是攻击太迟,二是城外没有踏/弩,被骑兵迅速接近后,唯一有效的武器只有手雷了,所以才损失惨重。
所以刘璋干脆把城外的人全部撤到城内,放弃了外面的壕沟阵地,这样就可以专心守城。
用标枪对付城墙后面的士卒,效果不会太好,而且是在对方强大的弩箭打击之下。
为了一鼓而下,马腾让韩遂的铁骑营,紧跟在胡人军团的后面。
跑动,加速,距离城墙八十步的时候,胡人军团开始投掷第一轮标枪,六十步的时候,投出第二轮标枪。
城上箭矢如雨,尤其是踏/弩的强大的杀伤力,让胡人军团损失惨重,然而,两轮标枪之后,城上的踏/弩,也在标枪的打击之下,毁坏的七七八八。虽然踏/弩都有防护,但是只能防一般的弓箭,根本挡不住飞驰而来的铁标枪。昂贵的踏/弩,在密集的标枪雨中,纷纷变成废物。
距离城墙四十步的时候,胡人军团投出了最后一轮标枪,城墙上,所有的踏/弩哑火,全部被毁。这个被军方和刘璋寄予厚望,被刘璋誉为冷兵器时代,最高技术水准的,冷兵器之王,还是挡不住马超军团标枪雨的蛮力打击。
马超军团今日的冲锋,一如昨天一样的犀利。
不但捣毁了城上全部的踏/弩,也让守军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当然,马超军团自己,也伤亡惨重,伤亡三到四成。
在城上密集的强势的弩箭打击之下,想要没有伤亡,是绝对不可能的。
眼看对方马上就过了三十步的距离,马上就要冲进城了,刘璋在城上大吼一声:“点火,引爆!”
一声令下,城内城墙下面,几个士卒急忙点燃引线。
也就几秒钟的样子,就在马超刚刚冲到城前十来步远的时候,眼看城门近在咫尺的时候,“轰轰轰,”接连的爆炸声在马超身后,由近到远,一连串的响起。巨大的爆炸声,直接把马超从马上掀翻了下来。
城外,一百步之内,全是爆炸,其间的人和马,几乎无一生还。
城上的守军,也因为距离太近,都被震得两耳嗡嗡作响,一时间很多人都短暂性的耳聋,听不见声音了。
马超的五千胡人军团,以及后面紧跟着的三千铁骑营,一战而丧失殆尽。
刘璋于昨天夜里,已经在城外密布了无数地雷。
地雷的技术难度比手雷低了很多,制作也方便。
工科院一年多的时间,手雷没生产几个,多余的火药只好都生产成地雷给刘璋送过来了。地雷这玩意儿,随身不好携带,而且是被动性武器,埋在地上等着人踩,或者被引爆,只能用来守城之类的。
一开始,刘璋在西城正面并没有埋设地雷,只在其他三个城门外的必要通道上埋设了地雷。但是没想到马家军的冲阵这么厉害,刘璋不得不改变了原来的部署,开始在敌人进攻的正面,连夜偷偷部署了大量的地雷,这才一击而将西凉军的精锐毁灭殆尽。
对面的马腾看得目瞪口呆。
硝烟散尽,整个战场一片狼藉,残肢碎尸布满整个城外。
城上的刘璋没有下令出城追击,城外的马腾也没有下令继续进攻。
一战,西凉军彻底胆寒。
昨天,那些手雷的爆炸,虽然也让人心惊肉跳,却远没有今日来得这么猛烈,这么可怕,这么让人刻骨铭心记忆深刻。
那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那分明就是无数个雷神在发怒!
那分明就是要将所有人都粉碎的雷暴!
关于刘璋能召唤天雷的传说,看来是真的。
刘璋不可战胜!
西凉军上下都心生怯意。
马超没死,只是给震晕了,被跟在他身边的庞德给背了回来。
也是因为刚才战场一片混乱,烟雾弥漫,所以两人才捡回一条命。
等回到大营,马超就醒了。
“父亲大人,我军伤亡如何?”
马腾闻言,用手轻捶脑袋,表情很痛苦,似是不愿回答。
“大哥,我军胡人军团伤亡殆尽,只剩几十骑,铁骑营也损失大半,三千人也只剩下千余人。”马休在旁边替马腾答道。
“父亲大人,不如撤吧。”马超再次提议撤兵。
马腾眉头紧皱,似是很不甘心。“我军兴师动众,眼看刘璋贼子就在眼前,错过今日之机,他日恐怕连凉州都难以再回来了。孟起,你身上有伤,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马腾说的也是实情。
以他这样的军阀,手下要养这么多军队,没有一个很大的地盘是不行的。没有凉州这个根据地,他的势力就将会逐渐式微,以后再想返回凉州,就更难了。
刘璋就在眼前,身边就剩下千余人。
抓住刘璋,就能让整个局势翻盘,就算是拼掉整个胡人军团,他马腾也愿意。
可是今日的雷暴滚滚,几乎把整个马家军的士气都给打没了。
“父亲,我军必须该撤了,再晚恐怕来不及了。”
“怕什么,我军都是骑兵,即便是刘璋城防厉害,或者有什么秘密武器,但我军想战即战,想走即走,他能奈我何?”
“父亲,你难道不奇怪吗,我军大军奔袭而来,刘璋不过两千多人,两三天了,刘璋都还没有点狼烟求救,这难道不奇怪吗?”
“也许,刘璋小儿对自己很有信心,认为我军拿不下他。”马腾沉吟道。
“也许吧,但是孩儿觉得更可能的是,他不愿让其他人来救他,不想影响其他军队的行动计划。”
“你是担心,刘璋的其他两路,会从两翼包抄到我军后路?”(未完待续。)
第130节 三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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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一直就有这个担心。刘璋这里明显是诱饵,引诱我军来偷袭。而一旦敌人其他两路,迂回到我军侧后,我军将面临覆灭之险。”
“这个不用担心,后面有韩文约为我军屏障,敌人即便想要包抄我军后路,也没那么容易。”
“可是,自昨夜子时,到现在为止,我们跟韩伯父的联系已经中断,再没收到对方的消息,而我们派出去的斥候信使,也都杳无音信。我担心他们已经出事了。”
马腾听了这个确实开始有些担心起来,随即又道:“韩文约也是沙场老将,身边还有数万精锐,其最多遇到敌军张任法正这一路的攻击,以多打少,想来不会那么快落败,即便落败,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传递不出来。至于北面,据报匈奴人已经南下,正在和庞龙对峙,想必其没那么快赶过来。何况我们在北面也设了一道拦阻,他们想过来,绕道我们背后,也没那么容易。”
“反正孩儿心里很不踏实,现在军中士气低迷,都说刘璋有天雷相助,根本不可战胜,这个时候,强为之战,徒增伤亡,不如暂退为宜。”
“我今天已经看了,那些爆炸,似乎是提前埋在地下的。我已经安排了一些人,今晚密切观察西城外的空地,若是今晚刘璋没有再派人在城外秘密埋设,那就说明,他这东西也不多,应该用完了。那我们还有机会反败为胜。我们今天虽说伤亡惨重,但刘璋也是损耗极大,我们若是半途而废,几千弟兄岂非就白白枉死了?”
马超见一时难以劝动马腾,心下更是不安。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刘璋为啥要给他写信。刘璋给他写信,并不是要实施什么离间计,而是真心想劝他离开凉州。刘璋肯定很清楚,西凉军根本不是益州军的对手,刘璋确实想放自己一马。
“父亲大人,眼下局势十分诡异,不如派一队精锐,往西跟韩伯父他们先联系上再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若是我军后路被断,全军有存亡之虞。”
马超再次建议道。
这次马腾倒没有反对。他也很疑惑为啥两军这么久没消息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这件事,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安排吧。”马腾点头应允。
“诺!”
出了中军大帐,马超找来了庞德。吩咐道:“令明,你带着剩下的几十个弟兄,往西去找韩遂,看看他那边什么情况。记得备好干粮,路上遇到敌人,不要恋战。若是情况有变,及时回来通报。”
“诺!”
庞德领命而去。
安排就绪后,马超这才稍稍心安。若是明天情势仍然不利,说什么也得劝父亲大人撤兵了。
然而,次日的时候,刘璋却有意无意的犯了个错误,使得局势再次起了变化。
本来刘璋在西城外,以地雷战大破西凉军胡人军团,就连韩遂派来的铁骑营也跟着吃了大亏,损失大半。按说,刘璋得了这么大的便宜,正应该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最低限度也该是虚张声势,如今敌军正如惊弓之鸟,很可能稍微一吓唬就鸟兽散了。可惜呀,这个时候,刘璋同志自己先心虚了。
他不但没有派人出来吓唬追击,还把西城四门突然关闭了。
之前没追击,有可能是两方都被爆炸的巨大威力给惊呆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后来这关闭城门的举动,却暴露了刘璋彻头彻尾的心虚。
之前几天,刘璋一直是大开城门,分明是目空一切,根本看不起西凉军,现在,分明是刚刚大胜过后,却反而把城门给关上了,这显然是心虚的表现。
另外,据斥候来报,昨夜西城外一切如常,刘璋军根本没有一个人出来活动,更没什么人埋东西之类的。这也证实了马腾的猜测,刘璋手里能爆炸的秘密武器,所谓的天雷,不多,甚至可能已经用完。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心虚地关上城门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刘璋手里的地雷已经告罄,手雷也所剩不多,而且踏/弩全毁,这种情况若是在继续开着城门装逼,万一敌人冲进来那就完蛋了。普通骑兵冲进来好办,要是重骑兵冲进来,就麻烦了,重骑兵不是那么容易射杀的。
虽然马腾军的重骑兵军团遭受了重创,但是他人多势众,轻骑根本没怎么动过,现在的人数也是远远多于刘璋。倒是刘璋军,第一天损失了几百,第二天又损失了二三百,现在也就剩下一千多人了。
所以,刘璋为保险起见,命人把城门都给关上了。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唱空城计的胆量。
“西凉军的弟兄们,刘璋小儿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大家看吧,他已经害怕的自己把城门关上了,这说明他胆怯了。若是他真能召唤天雷,他还会胆怯吗,他还用胆怯吗?弟兄们,不要相信什么天雷的鬼话,那就是一种武器,可惜这种武器刘璋在昨天已经用完了,所以他才会慌忙把城门给关上。没有了这种武器,没有了所谓的天雷,我们还用怕刘璋吗?还用怕胆小如鼠的益州军吗?”
“不怕!不怕!不怕!!!”
“好,很好!让我们一鼓作气,拿下西城,生擒刘璋,为死难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报仇!报仇!报仇!!!”
马腾一番鼓动,西凉军的士气再次高涨。
马腾一挥手,只见数百人,簇拥推着几辆木轮车,几辆车前后排成一行,车上放着一根长长的,前端削尖了并包着铁皮的巨木。这东西在古代叫攻城槌。可以由人抬着,也可以放在车上。
马腾弄了个这么大的攻城槌,显然也是恨极了刘璋,准备一击洞穿刘璋的大门。
几百名士卒,头上顶着盾牌,推着攻城槌,开始向城门进发。
“主公,他们要攻城了!”
“那怎么办?放火烧吗?”刘璋还真没有多少防备攻城的准备,古代守城战准备的什么灰瓶炮子滚木礌石,这些乱七八糟的,他一样也没准备。(未完待续。)
第131节 三杀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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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么大的攻城槌,一时半会烧不毁。”黄忠道。
“不如再把城门打开算了,用这家伙,一下就能把城门撞开,与其死守,不如冲出去****娘的。”甘宁道。
刘璋一想,也是。这城门看来是保不住了,干脆再打开算了,免得给撞坏了。于是又下令让人打开城门。
攻城的西凉军刚刚推着攻城槌,来到城门前,城门突然又开了,从里面射出无数弩箭。西凉军虽然有盾牌,但护上就护不了前,防护前面的话,城上的弩箭又纷纷而下,不一会几百士卒尽皆丧命。
消灭了护送攻城槌的西凉军兵以后,刘璋干脆让人把这个巨大的攻城槌拖进城门洞,就堵在城门口,好阻挡西凉军的骑兵。
马腾接连派了几拨人进攻,都拿不下城门。骑兵使不上劲,步兵又攻不进去,又白白损失了几千人马,西凉军的士气再次陷落。
“不如我们派人烧了得了,连城门也一起给他烧了!”马休在旁边吼道。
马腾一想,这主意不错。立即命人收集了几桶猛火油。让人带着猛火油,冲到城前,远远的把油桶扔进了城门洞,然后火箭一射,只见轰的一下,火光熊熊。
刘璋就在正上方的城门楼上,立即就感觉一股热浪从脚下冲了上来。
奶奶的,这马腾太狠了,这是要把老子当烤乳猪啊。
刘璋一边暗暗咒骂着,一边和众人急忙撤到旁边的城墙上去了。
“看来这城门是彻底保不住了。”刘璋叹息了一声。
“主公,还是想好怎么撤吧。”黄忠谏言道。仗打到这个程度,已经是虽败犹荣了,完全可以撤了。敌军太多了,光看数量,至少还有两万以上,一旦城门失守,到时候,想跑都难。对方以骑兵为主,己方都是步兵,跑都跑不赢。
“放弃了这里,就很难再找到合适的地方阻敌了。”甘宁遗憾道。
“不能轻易放弃。”刘璋最后决定道:“让连弩在城内,用火力封住城门洞,让强弩在城上,配合打击,扛不住了就扔手雷。死守!”刘璋最后下定决心,决定坚决不放弃这个城门。
本来一开始是大开城门,欢迎别人进的刘璋,如今却要死守城门,坚决要御敌于城门之外。
两个时辰之后,火势渐渐熄灭。攻城槌连车带槌,连带着西城的西城门,都一起化为灰烬。马腾一看差不多了,大手一挥,再次下令强攻。
铁骑营在前,轻骑在后,无数人再次涌向城门。
刘璋不得不集中所有的连弩,在城门洞附近进行阻击,城上更是用强弩不停的射击。
韩遂的铁骑营,是以汉军铁骑的标准建立的,远程武器以弓弩为主,近战就是汉刀,又称环首刀。所谓环首刀,就是一刀而下,就连马头也能砍下。
西凉军纷纷用弓弩和标枪还击,双方各有伤亡。
敌军攻势如潮,实在挡不住的时候,益州军就开始纷纷扔手雷。轰轰的爆炸声,不停的在城门洞附近响起,一再的向大家展示,战斗的惨烈。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天,一个小小的城门,一个已经洞开的城门,却始终难以拿下,这让马腾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
到了晚间,却接连有坏消息传来。
先是庞德从西面派回来的人报告,说是在西面发现数量不详的益州军,正在朝马腾部后方运动。又说,据百姓哄传,韩遂部已经兵败,张任法正正率主力东来,欲夹击马腾。
这个消息还不算最坏。
因为庞德并没有亲自赶回来,而是仍旧继续向西,试图和韩遂部联系上,确认真实情况。
最坏的消息,是天水方面传来的。
天水的马岱马铁刚刚传来消息,说是庞龙已率援军出现在天水城,要求马腾紧急派人增援。
庞龙这么快就率领北路军驰援天水,这让马腾马超心惊不已。
一方面,他们极度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重视这个消息的严重性。
如果真是庞龙已经带人到了天水,再加上韩遂那里如今还情况不明,那这境况可太严重了。整个马家军,确实有被团团围住,有覆灭之虞。
眼看着西城破城在即,眼看着刘璋在前束手在即,却迟迟拿不下来,可是自己却又可能面临被截断后路,可能要全军覆灭,马腾连晚饭都吃不下,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庞龙确实到了天水。
一开始,天水方面确实是在散播北路军已到天水的谣言,来吓唬城外的西凉军。结果没想到,转眼庞龙就真的到了天水。
不但庞龙来了,还带来了不少骑兵,这让城里上下顿时士气大振。
话说,原来庞龙在击破匈奴人以后,和魏延简单商议了一下,就决定再次分兵。由魏延领着新一军,一部往天水方向挺进,一部往祖厉方向迂回,而庞龙则率领两个都的飞军,先行一步驰援天水。
现在的飞军,和两年前最大的不同,那就是现在的飞军都有马。飞军目前算是刘璋军中的骑兵,轻骑兵。两百飞军,就是两百骑兵。
庞龙领两百飞军,星夜兼程,赶往天水。
不想在路上,在街泉亭(街亭)附近,遇到了西凉军的拦截。
西凉军约有万余人,当道扎营,拦住了去路。
庞龙一看就知道不好,既然这里有西凉军的拦截,那就说明刘璋那边危险,肯定有西凉军的主力在围攻老师。庞龙当即就想杀出一条血路出来,是邱杰看大家一路上已经疲于奔命了,劝他不如先歇息一晚再说,而且对方这么多人,强行突击,无异于以卵击石。庞龙就是再着急,也只能按下性子,对方人太多了。
就在当夜,庞龙营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要求秘密面见庞龙。
庞龙本来不想见,不过来人自称是“硕鼠”,庞龙听了以后,不得不见。
“硕鼠”,是刘璋亲自任命的,中情局凉州站的站长,身份一向神秘,就连庞龙这个中情局的老大,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却不知道这人的真正身份是谁。(未完待续。)
第132节 三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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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屏退左右,庞龙才开口道:“硕鼠,硕鼠。”
来人很神秘,全身都罩在斗篷里。听了庞龙的话,这才掀开斗篷,露出真容,接口道:“硕鼠硕鼠,何食我黍?”
“食之无味,不如弃之。你是,阎行,韩遂的义子兼女婿?!”庞龙大惊道。
“见过小庞局长。”阎行微微施了一礼。
小庞局长,这个称呼庞龙也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叫他。
中情局的人,有叫他局座的,有叫他局长大人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叫他。
“原来是你阿,难怪这么神秘。”
“你可是想赶去救援刘璋那小子?你就带这么一点儿人,就想去救刘璋?”
阎行说的轻佻,庞龙却不以为忤。外间皆传,这阎行性情乖张,桀骜不驯,也只有韩遂才能压制得住他。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把他收进中情局的。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是你吗?”
“不能!”
庞龙的意思是想知道,阎行为啥要背叛韩遂马腾,他可是韩遂的义子兼女婿,怎么会想要背叛出卖自己的干爹老丈人。
不想阎行直截了当的就拒绝了,一点儿也不给他这个顶头上司面子。
“我没猜错的话,此次马腾远程奔袭,应该是你鼓动的吧?”
“不错。”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老师他有危险。”
“那你可大错特错了。你老师不但有危险,而且很危险,说不定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也未可知。”
“为什么?你难道不该是帮着我军的吗?”
“就是因为我是内间,我才要做出让别人看起来最符合西凉军利益的举动。我鼓动马腾远程奔袭西城,并不仅仅是想将其引诱进来,而是因为西城确实是目前整个凉州战局的核心支点,拔一西城,整个出征凉州的计划就会崩溃。所以,马腾韩遂才会接受我的建议。马腾韩遂都是老狐狸,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若是西城防守严密,大军环伺,他们才不可能上当。如今西凉军精锐尽出,还不是因为刘璋那小子在西城,兵微将寡,再加上西城是益州军的粮草大营,只要马腾韩遂还想要凉州,就必取西城,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所以说,你老师现在很危险,非常非常的危险。马腾不但带走了马超的胡人军团,还带走了韩遂的铁骑营大部,这可都是最精锐的重装骑兵,再加上几万精锐马家军轻骑,我都不知道你老师眼下还健在不。”
庞龙闻听,脸色变了数变。
“那你还不赶紧想办法,还在这里拦住我军去路?”
“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西凉军的主要将领,我在这里的任务就是阻挡北路军南下的。只要我军卡这街亭这里,你就是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你,”庞龙被阎行这家伙给噎得够呛,“你到底想怎样?”
“我这不是来给你想办法来了吗。”
“那你就赶紧说吧,我可没时间陪你废话。”庞龙开始面色不善。
“嘿嘿,小庞局长生气了。你老师也真是的,你这么年轻,他就把你放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他可真是敢放心。”
“少废话,赶紧说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我当然是有,不过,小弟弟,你若是肯将这个局长的位子让出来,某家立即就说与你听,小弟弟你看怎样?”
庞龙被阎行几句话,气得满脸通红。这是个什么样的属下阿?老师这都弄的什么人都塞到中情局了?
好在庞龙也不是泛泛之辈,强压着怒火,说道:“局长的位子,也不是我自己封的,只要老师同意,就算让给你又何妨。我看你还是别耽误时间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看把你紧张的,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方法也没甚好方法,就是看你就带了这么点儿人马,过来给你送人马来了。”
“人马?”
“嗯。你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听对面是不是有喊杀声?”
庞龙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果然隐隐有喊杀声传来。庞龙顿时就脸色一变。
“别紧张。”阎行急忙安抚道:“稍待片刻结果就出来了。这样,某详细给你解释一番,你就明白了。韩遂手下有八个营,每营精锐五千人,这次奔袭西城,马腾带走了铁骑营大部。余下几个营,韩遂带着五个营,三万多人,在狄道北边负责拦截张任法正的南路军,而某家则率两个营,一万人,来拦截你们北路军。”
“韩遂匹夫,竟然这么小瞧我们北路军。”
“不是小瞧你们,而是因为你们北路军远离战场,所以就随便派了点儿人马过来。没想到你竟然轻骑而来,比南路军都还要快。”
“张任法正部,现在在什么位置?”
“具体某也不知。不过应该已经跟韩遂接触上了。韩遂卡的位置很关键,南路军必须得先解决掉韩遂,然后才能去救援刘璋。”
“那你想怎样?”
“我带的两营,杨秋已被我策动,现在正在对李堪部下手,应该很快就会结束战斗。待会儿你就过去,去接收部队。然后你就可以快速驰援天水、西城了。你再听听,喊杀声是不是已经少了很多了。”
庞龙又侧耳听了听,果然。
因再次问道:“那你呢?我去接收部队,你干什么去,不一起去吗?”
“我?我当然是要去给韩遂送送行了。”
“送行?你不会是怕他跑了吧?放心吧,我已经命新一军一部,向祖厉方向运动,他跑不掉。”
“行,果然不愧是刘璋的大弟子。不过,韩遂马腾都是老奸巨猾之辈,我还是要亲自走一趟才安心。我来找你呢,一来是送人马给你,二来,也是向你借兵来了。”
“借兵?”
“你这两个都的飞军,我得带走一个都。”
庞龙想了想,朝帐外喊了一声:“邱杰!”
“到!”
邱杰应声出现。
“从现在开始,你们飞军第七都,跟他走,归他指挥,直到凉州战局结束为止。一切唯他是命。”
邱杰看了看阎行,又看了看庞龙,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勉强应道:“诺!”(未完待续。)
第133节 三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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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庞龙顺利接收了几千投诚过来的西凉降兵,连夜拔营直奔天水。而阎行则带着邱杰和一都的飞军,自行其是,不知何处去了。
阎行临走前,告诉庞龙,就让他对外宣称阎行已死于乱军之中。
庞龙也不知道他为啥要这样,既然他有要求,那就如他所愿。
天水的李严,本来正在大放流言给对面的西凉军,说是北路军的援军到了,庞龙魏延到了,不拉不拉。
结果,庞龙真的来了,援军真的从天而降。
而且,来的还全是骑兵,一水的骑兵,比益州军现在所有的骑兵都多的骑兵。
然而,恰恰是李严等提前往外散布了流言,给了对面西凉军以警惕,以至于庞龙本来想潜入天水突袭西凉军的计划落空。
对面的西凉军,听说庞龙到了,立即开始收缩,并向马腾部靠拢。
战场之上,就是这样,局势千变万化,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庞龙驰援天水,不但带来了大量的骑兵,还带来了一场大雨。
就是这场雨,最后决定了西城的战局。
马腾本来还在犹豫不决,是战是走,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听说外面下雨了,这才再次下定决心。
他已经注意到了,白天晚些的时候,发生在城门附近的爆炸声越来越少,说明刘璋手里这种武器已经快用完了。如今天又下雨,真是天助我也,今夜必杀刘璋!
正常来说,雨天对骑兵和步兵影响都挺大的。
但是真正影响最大的,就是刘璋军这种弓弩兵。一般弓弩的弦被雨水一泡,弹性就差了很多,再加上箭支湿了以后重了不少,再有雨幕影响,不但射速、力道、准头等,都会大受影响。
月黑风高之夜,大雨磅礴之时,正是杀人的好天气。
马腾把最后的所有的精锐全部集结起来,给大家作最后的战前动员,好鼓舞大家的士气。不动员不鼓舞,不行啊,连续几天的战斗,士气早就低迷到不成样子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士卒开始逃跑了。
在古代,任何一个合格的领兵主将,都知道士气的重要性。兵法云: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和很多时候即士气,可见士气的重要性。
“弟兄们,凉州是我们的凉州,不是益州军的凉州,更不是刘璋的凉州。如今,刘璋想要将我们赶出凉州,想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答应吗?”
“不答应!”
“声音不太大阿!你们不会都被刘璋给吓住了吧,不会被川蛮子给吓住了吧,我们西凉男儿是孬种吗?”
“不是!”
“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但是还不够。我也明白大家的心情,说刘璋能召来天雷,所以大家害怕。其实那都是鬼话。刘璋军中那些会爆炸的铁疙瘩,根本不是什么天雷,就是刘璋弄出来的奇技淫巧的玩意,那东西用一个就少一个,要是可以随便扔,刘璋早就把我们全都轰死了,还用我们围了他这么多天?所以,大家不用怕,今晚刚好是大雨之夜,咱们去把刘璋抓来,让他表演一下怎么召唤天雷,大家说好不好?”
“好!”
“刘璋军中全是弓弩手,在这大雨之夜,拉不得强弓,开不得硬弩,我们这些西凉大好男儿,需要怕那些川川蛮子吗?”
“不怕!不怕!不怕!!!”
“好,这才有点儿气势。让我们一起,冲进城去,杀光敌人,活捉刘璋!”
“杀光敌人,活捉刘璋!”
“杀光敌人,活捉刘璋!”
“杀光敌人,活捉刘璋!!!”
终于不枉马腾一番口舌,西凉军士气迅速高涨,士气如虹。
“出发!”马腾长刀往前一指,率先骑马冲了出去。
大雨如注,马踏水花溅,风雨中,西凉军再次冲向眼前不大的这座县城,西城。
西城的刘璋,本来以为,下这么大的雨,敌人总算得消停会了吧,刚想休息一会,又被人叫了起来。
“主公,不好了,马腾又来攻城了,眼看就冲进城了,敌军这次士气很高,快挡不住了。”
“手雷呢,把所有的手雷都扔出去。”
“手雷早扔光了,下午就扔光了。”
“那怎么办?这大雨天,撤都没地方撤。”
等刘璋急急忙忙赶到西门的时候,西门已经正式陷落,西凉军冲进来了。
“主公,快走,我们保护着你,赶紧撤!”
然而,对面,城门洞里的马腾已经发现了不远处的刘璋。
“刘璋小儿,哪里走,留下命来!”
大雨滂沱,马腾骑着马,在城门洞里避着雨,看着不远处,当街站立的刘璋。
刘璋站在雨中,左边黄忠,右边甘宁,三人都十分狼狈。如今想逃,已经是无处可逃了。
“刘璋小儿,没想到吧,没想到我会在这大雨之夜,强行攻城,哈哈哈~~”马腾一阵得意地大笑。
“确实没想到。老将军不愧是知兵之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乃所有兵法之精要所在,老将军已得其精髓矣。不过,老将军以璋一人之生死来定输赢,则差矣!将军即便今日能杀得了我刘璋,然则将军已陷重围,你数万西凉军将士已陷入重重包围,你其实已经输了,大输特输了!你把自己个人的荣辱,看得太重,放得过高,高过了三军将士的性命,高过了凉州百姓的幸福。你,已经败了!军心民心已失,想不败都难。你今日杀了我刘璋,明日就是你的死期,是你数万西凉将士的死期!”
“果然是铁嘴钢牙,死到临头还大言炎炎,好,那我就成全你,来呀,将刘璋给我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有歌声响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食?与子同泽……”
“岂曰无亲?与子同心……”
刚开始是一个声音,接着是几个声音,接着是越来越多的声音,
无数个声音响起,
无数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无数人汇集到刘璋身前。
歌声愈来愈大,转眼就汇集了一百多人,西城残存的士卒,几乎全部汇集到了刘璋身边。
刘璋惨笑一声,“好,能跟弟兄们死在一起,我刘璋今生无憾矣!”于是和大家一起高唱三杀军歌,无衣要杀,无食要杀,无亲要杀。
唱到激昂处,刘璋和众人振臂三呼,然后舍身冲向西凉军。
“杀!杀!杀!!!”
三杀声中,“咔嚓”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刘璋那分外狰狞的脸孔。
三杀之下,没有对错,只问生死。(未完待续。)
第134节 三杀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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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句话,叫英雄所见略同。
大雨之夜,不但马腾大举出动,天水的庞龙李严,也大举出动,急袭马岱马铁的大营。
马岱马铁虽然收缩了防线,又向马腾马超靠近了一些,但还是有些距离。马岱马铁所部,重点是防备天水方向,为马腾的主力大军防备侧翼。
马岱马铁本来也以为,大雨滂沱的,益州军又都是弓弩兵,这种天气根本不可能出来,更不要说偷袭他们了。
结果,他们悲剧了。
他们没料到,庞龙新招降了好几千西凉军。
数千骑兵,凄风苦雨之夜,急袭马岱马铁大营。巡逻站岗的士卒,甚至都没能发出预警,大队骑兵就冲进了大营。也可能哨卫喊了,但在这风雨之夜,声音传不远,加上人又懈怠,反正是庞龙他们很顺利的就杀进了大营。
一百飞军在前,几千西凉降兵在后,在大营内杀得人头滚滚。
马岱马铁等知道消息以后,敌人已经冲进营了,两人匆忙披挂应敌,被庞龙一顿乱箭射得落荒而逃,领着残兵败将往马腾中军大营一路败退。
庞龙则领着人,紧追不舍。
一路逃,一路追。
追击路上。
“杨秋,你可知我军为什么没有骑兵?”庞龙问。
“属下惭愧,属下不知。”
“因为我老师不喜欢骑兵,他看不起骑兵,他说骑兵吃的多,干的少,是没用的兵种,是即将淘汰的兵种。所以我军没有骑兵。”
“……”
“杨秋,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属下愚钝。”
“你,你们,你们大家,得证明自己的价值,得证明你们存在的价值。否则到了最后,你们都将被解散,你明白了吗?!”
“明白!弟兄们,给我杀!!!”
马岱马铁等败进马腾中军大营,庞龙等一路也追杀到马腾中军大营。
突前的飞军,直接扔了两颗手雷,轰轰两声,直接把整个营门给炸开,几千人跟着就杀入马腾马超的大本营。
大营内的守军一下子也是措手不及。
精锐全给马腾马超领走了,都去攻打西城去了,营内剩下的多是老弱病残,或者是伤兵,本来战斗力也不强,再加上根本就没防备会被人偷营。庞龙领人暴力攻破营门,让大营内的西凉军,最后一点士气随风而去。
在这个雨夜,马腾选择了强攻刘璋的西城,庞龙选择了急袭敌军大营,而韩遂,则选择了突围。
雨夜突围。
两天前,张任法正部的新军第四军,以七个校的兵力,强行包围了韩遂的中军。
这在外人看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但是张任法正他们却强行做了。
所以说不可能,是因为韩遂的五个大营,每营间隔十里,而韩遂的中军居中,而且中军人数也是最多的,有一万多人。想要包围中军大营,是很难办到的,通常也是很愚蠢的做法。
然而张任法正他们偏偏就相中了韩遂的中军大营。
所以说,在战场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当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张任他们强行围困中军,就是为了吸引东西两侧韩遂的部下赶过来救援。
张任法正用四个校将韩遂中军团团围住,然后在东西两面各放一个校,设伏打援,另外一个校,机动策应。
白石山前这一仗,注定要成为经典战役。
刘璋军二次出征凉州,有不少战役,比如二次高平之战,比如天水之战,西城之战,等等,但像高平、西城,很多战役都很特例,精彩固然精彩,但不太适合推广。但是白石山这一仗不同,这是经典的围点打援的战法。
而且,这也是踏/弩的成名之战。
踏/弩在高平,还没怎么发挥呢,匈奴人就败了;在天水,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西凉军只是围而不打,根本就没派上用场;在西城更惨,被马家军的三轮标枪,直接给全部摧毁了。这几个地方的战斗,踏/弩都没有表现出它应有的价值。
但是在白石山之战,在这场野外围点打援的战斗中,踏/弩将其威力发挥得是淋漓尽致。
张任法正他们,在每个营门对面,放了两架踏/弩,辅以强弩连弩支持,将韩遂的东西南北四个营门,全部封死。又在东西两边,每边六个踏/弩,三个一组,交叉火力,给东西两边的敌军设伏。
韩遂东边的侯选、程银,西边的张横、梁兴,为了救援韩遂,全都死于踏/弩的交叉火力之下。东西两边四个大营,全部崩溃,溃兵四散奔逃。其后又在榆中、落门聚等地,相继被益州军二次设伏,基本被全歼。
韩遂苦战两天,被围得铁通似的,根本就冲不出去,包括他余下的两千铁骑营的铁骑,也都损失殆尽,依然冲不出对方的围困,等援军又等不来,最后韩遂不得不冒险雨夜突围。
雨夜对弓弩兵影响最大,所以韩遂才决定选雨夜突围。
本来他以为,这么大的雨,对方的踏/弩估计已经不管用了。结果,突围的队伍刚出营门,又被踏/弩给突突回来了。原来,对方给踏/弩盖了雨毡,踏/弩根本没事。
“主公,事急矣,我们只能选个没有踏/弩的方向突围,料想敌军不可能连普通弓弩都有防雨防护。”成宜说的很有道理。韩遂不是没有尝试过从其他方向突围,不过各个方向,都有敌军。不同的是,只有四个营门处有踏/弩,其他方向没有,只有强弩连弩。想来,在雨夜,这些强弩连弩,肯定威力大减。
韩遂点头。
然后选了西北方向,作为突围方向。
因为东、西都是益州军的防御重点,肯定不能选。南面是山,韩遂原来的突围重点就是北面。现在只能选西北了,他肯定是想逃回雍州去。至于马腾,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了。
一群人,自己动手,嘁哩喀喳拆了自己大营外面的栅栏,填平了壕沟,然后纵马就往外突围。
韩遂没想到自己会败的这么窝囊,逃的这么狼狈。
雨落如注,马驰如风。
在这风雨之夜中,飞舞的箭矢,甚至都听不到声音,却又不停的夺去了一个又一个生命。
韩遂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身边的人,经常毫无征兆的就突然落马,不见了。
丢下无数尸体,带着十几个人,好不容易冲出了包围圈。
刚冲出去没多远,不想前面又出现一队人马拦住去路。
“咔嚓”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韩遂那绝望惊恐的脸孔。(未完待续。)
第135节 三杀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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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雨夜,几处战场。
凉州,对于凉州来说,这注定是个不平常的一个雨夜。
很多人的命运将在这一夜改变。
而刘璋,则想要杀身成仁,慷慨赴死。
刘璋被城内残存的一百多弟兄激励得热血沸腾,壮怀激烈。
既然都要死了,不如死得壮烈些。
此时此刻:
刘璋噌一下拔出了甘宁的佩剑,咬着牙,发着狠,就朝着最近处的西凉军冲了过去。弄得甘宁满头黑线:主公,你把我的武器抢走了,我怎么办。
黄忠,则在考虑要不要把刘璋再次打晕,带他离开。
马腾,则安然骑在马上,在城门洞里悠闲的避着雨,感叹着:皇天不负有心人阿,这刘璋终于要授首了。
马超,正在城外督着后军。
此时此刻。
“咔嚓”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整个战场。
紧接着,就听轰隆一声,泥石飞溅。
巨大的城门楼,竟然应声而倒,塌了,直接把城门洞下面的西凉军,包括马腾马休在内,全部砸下面了。
刘璋本来拿着剑,准备捅向一个西凉兵,而那个西凉兵举着刀要砍刘璋,结果都被吓了一跳,扭头一看,都惊呆了。
不止两人,所有人都惊呆了。
最后还是刘璋反应快。
只见他猛地站直身子,双手伸开上扬,仰望苍天,高声疾呼:“真是天不灭我刘璋,天佑大汉!天不灭我,天佑大汉!天不灭刘,天佑大汉!天佑大汉呐!!!”
城内所有守军,此时也一齐高喊。
“天不灭刘,天佑大汉!”
“天不灭刘,天佑大汉!”
“天不灭刘,天佑大汉!”
至于马家军,也全都惊呆了。那个拿刀正准备砍刘璋的西凉军卒,看着刘璋在那里高呼,不知接下去该如何是好,不知道该砍还是不砍。结果,刘璋斜了他一眼,这家伙一个哆嗦,吓得刀都掉了。也算是他机灵,急忙跪倒在泥水中,然后也一同高喊:“这是天雷相助阿,天不灭刘,天佑大汉!”
有了第一个带头,冲进城内其他的西凉军,也纷纷扔掉武器,一起跪倒高喊:“天不灭刘,天佑大汉!”
城外的马超,以及西凉军,全都惊呆了。那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场景。
“天雷,是天雷!”
“刘璋召来了天雷!”
“我们再多人也没用,死再多人也没用,我们赢不了!”
“刘璋真召来了天雷!”
“天不灭刘阿!刘璋是不可战胜的!”
……
城外的西凉军已经彻底丧失战斗意志了。
即便有战斗意志现在也无济于事,城门又被堵死了,整个通道都堵死了。
马超很悲哀的看了看废墟中的城门楼,他父亲,马腾,那个曾经驰骋凉州的他心目中的大英雄大豪杰,还有他的小弟马休,如今都埋在下面。他却无能为力。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下令:“撤!”
城外众人,仿佛得了大赦的囚犯一般,哗地一下就全部退去了。
“刘璋,刘季玉!”马超在外面高声喊道:“若是你还认我这个大哥,还念我们昔日兄弟之情,帮我把他们好好安葬了。你若应了我,从此我马超离开凉州,你若不应我,那我们就是死敌,从此不死不休!”
刘璋在城内听的真切。
立即高声应道:“马孟起,你放心吧,不管你是走是留是敌是友,我都会好好安葬他们的。苍天在上,我刘璋说到做到,说话算话!”
喊完半晌,城外再无回音。
想来是马超已经带人走远了。
刘璋这才一屁股坐在泥水里,喘息不已。
劫后余生的刘璋,自己都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刘璋本来以为自己要必死无疑了,结果没想到,一声惊雷,城门楼塌了,竟然把马腾砸死了,还把进城的路彻底堵死了。当然,这个时候,马超他们若是还有战意,爬城墙也是能爬进来的。就算是城内的西凉军,也比益州军要多很多。
没有人不相信这是天意。
天意如此,你还能怎样?
就连刘璋也只有感叹自己他娘的终于运气爆棚了一次。
马超其实根本不用担心马腾的后事。
于情于理,刘璋也必须得要厚葬之。至少,他还很可能是自己大儿子的外公。
其实这个城门楼的塌,要说是天雷的功劳,还不如说是刘璋军和马家军两家的功劳。
这几天双方打生打死的,标枪弩箭,城墙上早就射了无数窟窿,然后又是地雷大阵,又火烧了两个多时辰,又被手雷狂轰乱炸了无数次,最后又被这大雨一浇一泡,想不塌都难啊。
怪只怪马腾站的位置不好,非要站在城门洞里。
也是他命该如此。
这边马超,带着人回营路上,就又遇到从大营里逃出来的败兵。
庞龙带人偷袭了大营,大营也丢了。
马超只得带着人,一路往西败退。
后面,庞龙则领着人,紧追不舍。
跑出几十里地的时候,迎面来了几匹马,走近一看,却是之前马超派出去的庞德。
“令明,怎么样,韩遂军如何了?”
“孟起,败了,全败了。韩遂三万多人马,五个大营,全都败了,败的一塌糊涂。现在到处都是益州军的追兵,前面过不去了,有好几道益州军的伏兵。”
马超看了看身后,还剩下千余人跟随,不由得叹了口气,高声喊道:“弟兄们,大家各自散了吧,各自逃命去吧,你们跟我在一起,目标太大,只能是白白浪费了性命。都各自散了吧。”
喊过两三遍,不断有人散去。
到最后,还剩下几十人,坚决不走。这些人都是马家军的最忠诚的战士。
“孟起,就带上他们吧。”
“好吧,既然大家执意要跟着我,那我们今后就一起赴汤蹈火,同生共死!”
“赴汤蹈火,同生共死!”
“孟起,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马超眉头紧皱,这个问题有些难住他了,本来他要是一个人的话,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可是眼下还有几十号人跟着他,那就不行了,必须得有个稳妥的地方去才行。想了片刻,马超道:“去西域,我们去西域!”(未完待续。)
第136节 三杀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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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西域路途遥远,而且西行的话,到处都是益州军,不太好走。”庞德迟疑道。
“我们在前面折向平襄,转道东北方向的安定,摆脱追兵。然后北上草原,从草原横插张掖,进入西域。天大地大,总有我弟兄立身之处。”说完,马超又回望了一眼身后,“走了,我们去西域,从此离开凉州。”
凉州是个伤心地。
凉州这名字不太吉利。秋风秋雨中马超如是想。
今夜凉州很凉。
就在马腾乐极生悲,突然身陨的同时,同样是那“咔嚓”的那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韩遂看清楚了对面的人马。
全是益州军的装束。
益州军的军装和西凉军大大的不同。西凉军,整体是还是沿用的汉军的装束,但益州军大大的不同,和这个时代所有的军队的军装都不同,完全已经超出了汉服的范畴,全是紧身衣裤,全是短打扮。光看军装,一看就能看出是益州军。
韩遂和很多人一样,嘲笑过刘璋军的军服。一个明明是弓弩为主的军队,却偏偏军服的防护差得要死。大家都说刘璋这分明是不知兵的结果,完全不把士卒的生命当回事。
结果,等到韩遂开始逃亡,开始被追击,他才发现自己错的很厉害。这不是不把士卒的生命当回事,而是不怕敌人的生命当回事。这种军服下的士卒,非常灵活,行动起来,行军起来,机动性非常强。很多时候,甚至超过了西凉军的骑兵。因为骑兵还对道路有要求,但刘璋军,则对道路的要求非常之低,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他们能够任意机动,出现在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地方。
看清楚了对面的部队,韩遂虽然惊慌,但又有一点惊喜。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他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彦明?!你怎么在这里?!”韩遂失声叫道。
“义父,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快走,追兵撵上来了!”
“他们这是?”韩遂有些迟疑。
“他们都是我的人,我们在街亭遭遇了庞龙和魏延的突袭,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逃了出来。为了方便,我让他们都换上了益州军的军服,这才顺利赶到这里,来接应你们。快走,敌军追上来了。”说着,一挥手,众人拨专马头,往前疾驰。
韩遂等人急忙紧紧跟随。
跑了一夜。
天光微亮的时候,韩遂实在跑不动了,朝阎行喊道:“彦明,不行了,咱们休息一会吧,老夫实在跑不动了。”
阎行拨马回到韩遂身边,“不行阿,义父,我们必须得赶时间。我来接应你们的时候,益州军已经有人在往祖厉方向运动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只有抢在他们前面,渡过黄河,才算安全。”说着,不由分说,照着韩遂的坐骑猛抽了一鞭子,那马吃痛,再次狂飙起来。
又跑了两个时辰,韩遂突围时带的人,被杀的被杀,掉队的掉队,逃跑的逃跑,突围出来的时候已经剩下只有十几个了,这又跑了这么久,眼下只剩下五六个了。都是韩遂最亲信之人,还有成宜。
韩遂手下八健将,侯选、程银、张横、梁兴,死在白石山之战。李堪被杨秋所杀,马玩死在了西城地雷阵中。八健将中,眼下就剩下成宜了。
成宜看韩遂实在跑不动,只得催马追上了阎行。
“彦明,不如歇息一会吧,主公他真的受不了了。”
“没死就给我接着跑,没看快到黄河边了吗,过了黄河再说。”阎行连看都没看成宜。
成宜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具体哪里不对,他一时也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有些不对。
又跑了十几里。
正跑着的时候,忽然,扑通一声,韩遂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成宜等人,急忙从马上下来,查看韩遂的情况。前面的阎行一行人,也都圈马拐了回来。
“怎么了,这么废物,还想不想活命了,没看马上就到黄河边上了吗?”
“彦明,你怎么这么跟主公说话?好歹他也是你的义父,你就算再着急也不能言辞无状。”成宜斥道。
“无碍,无碍。彦明,老夫实在是跑不动了,不如你们先走吧,咱们分开走,目标还小些,也许更安全。老夫实在走不动了,就不连累你们了。”韩遂有气无力道。
成宜有些不解,阎行听了却嘿嘿一笑。
“行阿,老匹夫,还是让你给看出来了。说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阎行,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成宜怒道。
“别费力气了,他不是来救我们的,他是来杀我们的。”韩遂一句话,把身边几个人说的顿时面无血色,吃惊的望向阎行。
“没错,我就是来专程给你们送终的。老匹夫,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都快要死了,你能不能容我多喘口气儿。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杀我?我不但是你的义父,我还是你的岳丈,我对你那么信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究竟为什么?”韩遂说到最后,胸口起伏,激动得差点都没喘上气来。
阎行面无表情的看着韩遂表演。冷冷道:“放心吧,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自然会告诉你。”
“我,我回答你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可惜老夫眼瞎,一开始只顾逃命,没有注意。首先,他们根本就不是西凉军,他们都是刘璋的人。”韩遂用手一指邱杰他们。“他们骑马的姿势不对,不是我凉州铁骑的姿势,更像是草原上匈奴人的姿势。再有,他们若是西凉军,没道理放着我在这里,他们却完全的唯你是命,根本不理会我的死活。另外,他们携带的兵器装备,完全是刘璋军的配置。我没说错吧?”
“没错。他们确实不是西凉军。他们是刘璋的麾下,你们也许听过他们的大名,却不一定真正见过,他们就是赫赫有名的无当飞军。”
“难怪,难怪。我就说吗,这样的天气,跑了这么远,还能保持这么整齐的军容,我军中还不曾听说有这样的精锐。”
“还有什么疑点,既然说了,都一并说出来吧。”(未完待续。)
第137节 三杀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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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想,还是有很多。
你等突然出现,这就是疑点;
你说你们遭遇了魏延庞龙的偷袭,但是你们却军容齐整;
你说要带我们逃离险境,却根本不考虑我们的情况,就我们这个跑法,不管跑多远,最后也难逃被追上的命运。咱们都是内行人,都很清楚,人、马,一旦跑脱力,后面就是再想跑也跑不动了,就是休息上三两天也无济于事。你明明知道,益州军肯定会一路往西的,你还要让我们死命的跑,连一点儿歇息调整的机会都不给。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你不是救人的,而是来杀人的,而且你是要像猫捉老鼠那样,玩够了再杀。老夫说的可对?”韩遂说到这里,有些凄凉的看着阎行,他实在有些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果然是老狐狸。不错,我就是专程来杀你的,不但要杀你,还得让你死得心甘情愿。本来我应该在你们刚一突围就将你们全部射杀,念及你这么多年来的提拔和信任,我就又让你多活了这么久。最重要的,就是我刚说的,我要让你死得心甘情愿。”
“姓阎的,就算是要报仇,也没你这个报法的,你要杀就杀,说出个因由来,咱们都是西凉汉子,刀里来火里去的,哪有你这样折磨人的?再说了,他好歹是你的义父是你的岳丈。”成宜怒吼道。
“哈哈,义父?哈哈,岳丈?可笑,太可笑了。哈哈,太可笑了。”阎行疯魔发作,笑得异常瘆人。
“彦明,你问的,老夫都已经回答了。老夫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难道老夫对你还不够好吗?难道老夫有亏待于你吗?难道你不知道,老夫今后这偌大的家业,这西凉基业,最后都是为你准备的吗?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老夫?难道不是老夫将你简拔于微末之间,难道不是老夫将自己的爱女许配于你?你这样对我,到底是为什么?”
“哈哈,为什么,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现在就偏偏先不告诉你。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但要杀你,还要杀他,还有他他他,还有马腾马超,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我要将西凉军统统杀光!
你们以为刘璋是怎么来的?
你们以为他为啥要二次出征凉州?
这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是我逼得刘璋不得不出兵凉州。
你们以为刘璋没想过要招降西凉军吗?
是我让他打消了念头。
是我让两家最终势成水火。
哈哈哈,是我,是我要让西凉军整个彻底覆灭。”
说到最后,阎行得意地张狂大笑。
韩遂已经气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了。
“这么说,这次西凉战局的发展,我军先退后出击,也是你和刘璋事前商量好的?”成宜问道。
“那倒没有。先退后出击,也都是你们同意的。当然,先退后出击,确实是我的想法,先退方便益州军拉开空档,也方便益州军各路人马走到合适的位置。也只有拉开空档,才能让西凉军觉得有机可乘,才会孤注一掷,这样,益州军才有机会将西凉军一网打尽。
你们看,这所有的战略,战役部署战术安排,都是你们点头同意的。
所以西凉军的灭亡,你们也都居功至伟。
当然,虽然我和刘璋没有商量过,但是我们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至少,西城这个点是我帮他选的,一年前就选好的。可惜当时刘璋,死活都不愿意出兵,害得某家又足足等了一年。”
“你拿刘璋为饵,就不怕我军真的吞掉这个诱饵吗?”
“刘璋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所以说你们败得不冤。刘璋守城,我还没见他有吃过亏的。两年前的汉中之战,高平之战,难道你们都忘记了。他要没有两把刷子,会敢跑到西城那么个小县城去当诱饵?这小子可是从来都是最怕死的。”
“你果然是处心积虑,看来是非一日之功。”韩遂这时的脸色,已经由红转黑,由黑转灰,“我原来只是以为,你和马超有些不和,年轻人有些意气之争,没想到你是如此的阴险歹毒。罢了,罢了,如今我命已不久,你就当做做善事,就告诉我,告诉我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老匹夫,到现在你还问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几年前的天水阎家灭门血案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阎家?阎忠?你跟阎忠有什么关系?”
阎忠是凉州名士。天水人。
中平四年,狄道人王国叛乱,韩遂马腾等本来是从军讨贼的,后来却和叛贼合二为一,跟王国同流合污。史称为三辅之乱。其时正是黄巾起义之时,天下纷乱。
后来王国战败身死后,叛军马腾韩遂等又挟持凉州名士阎忠,欲举阎忠为主,忠宁死不从,遂被灭门泄愤。天水阎家,阖家上下,全部被杀。这就是阎家灭门血案。
“老匹夫,难为你还记得家父的名讳。你和马腾,你们所谓的西凉军,不过是叛贼,跟盗匪一般无二,却妄想趁乱自立。为了自立,你等又想借助家父的名望,好满足尔等之狼子野心。家父不从,你等就将我阎家灭门泄愤。你们根本连盗贼土匪都不如,盗亦有道,而尔等却连基本的道义都没有。所以,我要将尔等所有的西凉军,全部毁灭,全部覆灭。”
“家父?老夫怎么记得,阎忠并无子嗣,唯有一女业已身亡?”
“你说得没错。家父确实只有一女,那就是我。某家本名阎艳。”
阎行一句话,让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不管是西凉军的几个人,还是邱杰一行人。韩遂尤其吃惊,惊得嘴张得老大,半天都没合上。
“当年,我不过才十四岁,正是喜欢调皮玩闹。那一日,我刚好和丫鬟互换了衣服,一个人偷偷溜出家门,跑到外面玩耍,所以才逃过一劫。阎家灭门以后,我为了逃难,不得不离开天水,最后流落到金城街头,隐性瞒名,乞讨为生,看尽人间百态,尝尽世间百味,也看透了你们这些军阀无耻的嘴脸。后来我从军,加入西凉军。我杀人,不停的杀人。我杀的越多,就功劳越大,这才逐渐被你赏识,被你收为义子。你们有谁能知道,每天认贼作父,每天待在血海深仇大仇人的身边,却又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吗?
我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卧薪尝胆,屈身事贼,若只是简单的杀了你这个老匹夫,岂不是便宜了你?!”阎行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你,你,你是女的,为何还要和凤儿成亲?”韩遂指着阎行,颤抖着问。
“很简单,我就是要报复你。我就是要让你韩家从此再无血脉,我就是要让你的掌上明珠,独守空闺,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活活守寡郁郁而终。”
“你,你,你好狠毒。可叹凤儿她还这么护着你,从没在老夫面前,说过你半个不是。你,你这么对她,你,你,你根本不是人…”
“哈哈哈,你说的对,我早就不是人了,早就人不人鬼不鬼了,只要能报仇,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更何况娶你女儿这种小事。好了,事情原委都给你说清楚了,你也当心甘情愿的去死了。”
韩遂一时心下黯然,看了一下身边的人,他的几个亲卫,还有成宜,早就虚弱不堪,根本不堪一战。甚至,那几匹马,也都卧倒在地,不愿再起来了。
而对方,是整整一个都的无当飞军,虎视眈眈。
今日,他韩遂,已经无路可走。
“彦明,老夫死则死矣,他们几个,不如就放他们走吧。”
“放他们走?可以,只要你们几个,谁杀了韩遂老匹夫,我就饶谁不死,放他离开!”
眼下韩遂身边还有四个亲卫,加上成宜,算是五个。
四个人听了阎行这话,都面露喜色,不由得伸手去拔刀。成宜看了,大吼一声:“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谁敢杀主公,先来杀我。”说着,横刀护在阎行身前。
几个人面色一惭,却很快又一咬牙,纷纷抡刀扑向成宜。
“韩文约,老匹夫,看到没,到了最后,你最忠心之人,也只有一个成宜而已。哈哈哈,你可有想过,你也有今日?你想不想知道你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哈哈哈,想知道?某家偏偏就不告诉你。”
“阎行,我求求你,你想杀我想打我,想怎么着都行,我求求你放过凤儿,她跟这件事没关,她跟你们家的血案没关,我求求你放过她吧,看在她对你一片痴情,求你放过她吧!”
韩遂涕泪横流,须发蓬乱,磕头作揖,声嘶力竭。(未完待续。)
第138节 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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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岸边。
滔滔黄河水,悠悠万古情。
九曲黄河万里沙,流不尽人间悲喜,留不住英雄豪气。
“回去告诉刘璋,就说阎行已死,再不相扰。”看着滚滚黄河在武威这里,由北向南,阎行对身后的邱杰吩咐道。
“可是,你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我们回去不好跟主公和庞大交代。”邱杰很想说的是,不是说一入中情局,终身出不来吗,怎么还能随便走呢。可是老大又没有给他特殊交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有点儿不合适。这样,把你们手上所有的手雷都留下,连弩留下一个,强弩留下一个,还有那个千里镜,也给我留下一个。好了,这下可以交代了吧。”
“这不好吧,这些军器都是军中机密,严禁外泄的,给了你,我们回去要吃罪的。”连弩、千里镜、手雷,这都是刘璋军中最机密的武器,每个人的武器都有编号的。
“那要不,你们跟我一起走吧。”
“那不行。”
“那就得了,庞龙怎么交代你的,要你惟命是从。怎么,不听命令了?放心,不会害你们的,这是刘璋欠我的。你就回复刘璋,从此两清,世上再无阎行。”
“……”
“还有,记得告诉小庞局长,让他别找韦家的麻烦。”
“什么意思?”
“你就照原话传达就行了,是扶风韦家。让他别找韦家的麻烦。”
“如今马腾韩遂已死,你要去哪里,能说一声吗?”
“我要离开凉州,去杀尽天下该杀之人!”
……
大战落幕,各地也慢慢平静下来,街面上的百姓也慢慢多了起来。
大战过后,一个最大的特征就是,到处都是缟素,不但城里到处是缟素,到了野外,也到处都是。到处都是送殡的。
刘璋把马腾父子父子安葬好以后,回城的路上,已经看到无数起送葬的队伍了,这让他心情更加的低落。
有人死,人们都会悲伤,却转眼又会去肆无忌惮的杀人。
因为人们已经学会了,总是很快的忘记痛苦,学会了快速的麻醉自己,然后又高举着正义的旗帜去杀人。
刘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了这样的人。
刘璋想让自己有所不同。
他开始想家。
想他的大宝小宝,想他的阿奴,想他那经常不讲理的老娘。
有时也会想起,异世的父母。
又一个长长的送葬队伍从刘璋等人面前经过。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抱着显得有些巨大的灵牌,孩子的表情好奇多过悲伤。也许他还不知道一个人死亡的真正含义。他那稚嫩的声音在刘璋耳边响起,在风中飘荡,飘远,散去。
“娘,娘,你上西南,
宽宽的大陆,长长的宝船;
娘,娘,你上西南,
溜溜的宝马,足足的盘缠;
娘,娘,你上西南,
你甜处安身,你苦处花钱。
……”
刘璋莫名鼻子一酸。
莫名想起了红高粱,想起了陕北。
凉州那曾经的富庶之乡,为啥要上西南。
西南是哪里?西南不就是益州吗?益州有那么好吗?
忽然觉得自己也许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是个大好人。
也许自己是个坏人。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许带来的不是平静幸福,而是杀戮,更多的杀戮。
在成都剿匪的时候,杀人以十计,以百计;平定南中的时候,杀人以千计;等到入主益州,就开始杀人以万计;如今收复凉州,更是杀人以十万计。
这样下去,是不是自己以后,每多一块地盘,就得杀更多的人。
要是统一天下,岂不要杀千百万人。
想想他都觉得头皮发麻。
他累了,很想歇一歇。
凉州累了,也该歇一歇。
天下也累了,什么时候才能歇上一歇?
杀不尽的是人吗?
不是!
杀不尽的,是欲望!
欲望是杀不尽的!
欲望不能只靠杀,欲望得有它适合生长的地方。
它其实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梦想。
建安元年,秋。
时益州牧兼领凉州,刘璋刘季玉,为平民怨,遂出大军三路征讨凉州。
大军奋进,北路力克匈奴顽敌,左贤王呼厨泉身死,右贤王刘去卑遁亡;南路强袭韩遂部,韩遂溃败,逃亡途中,韩遂、成宜、阎行等内乱,皆殁;刘璋亲自领中路,坐镇西城,时马腾率西凉精锐奔袭而来,数日不克,恰天降大雨,有惊雷于天,劈倒城墙,马腾不幸被砸身亡。其子马超,外逃。
呼厨泉殁于战事。
马腾死于天罚。
韩遂则暴毙于西凉军内讧。
匈奴人大败,马腾韩遂等西凉军覆灭,凉州遂平。
马腾韩遂兵败以后,刘璋军,快速向西推进,迅速占领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等地,彻底将雍凉整个收回到刘璋治下。
占领雍凉后,刘璋就在整个雍凉地区,展开了轰轰烈烈大规模的剿匪运动。
一方面,建立健全各级官府机构,搭建六曹两署一主官的架子,然后在各地卫尉署的主导下,由新军和飞军大力配合,开始剿匪。
另一方面,就是快速宣布并推行了几大利民安民政策:
首先就是废除徭役。如益州一样,在凉州全面废除徭役。官府有活,须得招工给钱,百姓干与不干,就看你给的报酬吸引人不吸引人了。
其次就是废除旧有各种收费项目,各种苛捐杂税,凉州的赋税,将同益州一样,采用低田赋,高粮价,多经商的政策。粮价向益州看齐,百姓手中有多余粮食,可以按照官府定的高价,卖给官府,也可以存入官府。
利民安民政策一出,整个凉州便开始稳定下来。
有官府剿匪,废除徭役,没有了各种乱收费,凉州终于告别了以往民不聊生的窘境。再由于引入了大量蜀地的商家进来,凉州终于开始迸发出了勃勃生机。
凉州告别了过往。
凉州迎来了新生。
凉州告别了董卓、李傕、郭氾、樊稠、张济、段煨、马腾、韩遂、马超、阎行、侯选、程银、杨秋、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等大小军阀。
凉州告别了如毛的土匪。
凉州告别了数不清的马贼。
凉州告别了军阀的强征、官府的盘剥、土匪马贼的抢劫骚扰。
凉州告别了匈奴等异族进犯掠夺。
凉州告别了杀戮、抢劫、盗窃等罪恶。
凉州告别了饥荒。
凉州迎来了刘璋。
凉州迎来了新军。
凉州迎来了六曹两署一主。
凉州迎来了没有徭役,没有苛捐杂税,兴农兴商的新时代。
凉州迎来了劳动光荣,创新光荣。
凉州迎来了安定繁荣。
凉州迎来了高粮价。
凉州终于由乱入治。
(第二卷第一章凉州辞结束。)
(第二卷第二章新西域敬请期待。)
ps:凉州辞这章是风子写得很用心,也很吃力的一章,伤心的是订阅成绩一直很差,很让人泄气啊,经常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下来了,最后奇迹的坚持下来了,终于让大家看到一篇完整的凉州辞。希望后面能慢慢好起来。多谢大家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一节 乱
(请多支持正版原创,多谢!)
凉州稍稍稳定了以后,建安元年十月,刘璋才上表朝廷,奏称已经收回凉州,彻底剿灭了马腾韩遂等西凉军阀。凉州辖郡、国十二(陇西郡、汉阳郡、武都郡、金城郡、安定郡、北地郡、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张掖属国、居延属国),县九十八,已全部收回到刘璋治下。
刘璋奏表里完全不提雍州的事情。
至此,雍州再次并入凉州,雍州作为单独一州已经不存在了。
整个奏报,被刘璋同时在大汉新报上刊登,等于是明文天下。朝廷也只得装聋作哑,不再提雍州之事。
甚至,曹操连刘璋租借的扶风都没有提。
刘璋军在凉州展现出来的强大战力,让曹军上下,都失声无语。刘璋军此时正是士气正盛之时,曹操可不愿触这个霉头,去找刘璋的麻烦。为此,曹操还数次写信给曹昂和钟繇,要求长安方面要克制,尽量克制,万不可因小失大。不能随便惹怒了刘璋,引得其引兵东向。又一再下令给长安方面,要求曹昂钟繇,必须要保证长安的安全。
而兖州曹军自己,刚刚击败了吕布,南方张绣和刘表又走到了一起,窥视许都,不能不让曹操分心;而吕布又跑去投靠了徐州刘备,曹操也不得不要想办法瓦解之。所以,曹军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全力对付刘璋
这时候的天下大势是这样的。
建安元年,除了刘璋收复凉州,袁绍公孙瓒激战于幽州,最为热闹的,还在中原,在青、徐、淮、扬、兖等地。
建安元年,初。
吕布自兖州败退徐州,为刘备接纳,屯兵小沛。
建安元年,夏。
袁术自淮南起兵攻徐州,袁术进兵之前,约吕布在徐州同时兵夹攻刘备,并许以援助吕布军粮二十万斛及其他辎重。吕布大喜,遂谋袭下邳。
刘备听说袁术来犯,使义弟张飞镇守下邳(今江苏睢宁西北),亲自率军进至盱眙(今属江苏),淮阴(今江苏淮阴西南)一线,迎战袁术。二军相守月余,各有胜负,僵持不下。时,飞与陶谦故将曹豹生嫌隙,张飞杀曹豹,城中混乱,于是中郎将许耽招引吕布袭取下邳,张飞兵败逃走。刘备闻知,急忙带兵回救,军至下邳,不战自溃。刘备收合散兵,与袁术再战于广陵(今江苏扬州),又大败,遂引军屯于广陵附近的海西县。时刘备军粮断绝,退无所归,于是请降于吕布。吕布以刘备为豫州刺史,使其军屯于小沛(今江苏沛县)。
建安元年,九月。
吕布攻破小沛(今江苏沛县),刘备弃妻子而逃。
建安元年,十月。
刘备投奔曹操。曹操素来看重刘备,待之甚厚,任为豫州牧,又供其军粮,增其将士,使刘备收合散兵,准备复夺徐州,东击吕布。
建安元年,秋。
孙策从丹杨(今安徽宣城)起兵,东渡浙江(今钱塘江),进攻会稽郡(今浙江绍兴)。会稽太守王郎派兵扼守浙江之滨的固陵城。孙策屡攻不克,其叔父孙静建议派兵从固陵以南数十里的查渎奇袭可收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之效。孙策采纳,命军士多点火把以为疑兵,然后分军经查渎袭高迁屯。王郎大惊,派故丹阳太守周昕率兵迎战,周昕仓惶应战,被孙策军杀死。王郎军大败。虞翻等保护王郎从海路逃至东冶(今福建福州)。孙策追击,再破王郎,王郎投降。于是,孙策自为会稽大守,更换会稽诸县吏,又攻破聚众起事于江东的严白虎等人,遂占有会稽郡。
孙策在江南,先后击破刘繇、王朗,据有江东,其势渐成。
至于曹操,本来击败吕布后,应该一鼓作气,顺势拿下徐州,结果吕布带着残兵败将跑去投奔了刘备。为了防止逼迫的太紧,让刘备吕布反而更团结,曹操不得不采用了郭嘉的计策,放过了徐州,对徐州开始采取暗中挑拨,激化吕布和刘备的矛盾,使其自己先窝里斗。果不其然,最后过江龙撵走了地头蛇,吕布和刘备自己先斗的死去活来的。
而曹操这边则开始对南阳的张绣动手了。
结果情况很不好。
本来曹操以为张绣是个软柿子,先捡个软柿子捏捏,不想竟然连败两阵。曹老大立即面子挂不住了。败给袁绍刘备吕布都无所谓,怎么连小小的张绣,也连败两阵。于是,尽起精锐,南下讨伐张绣。
张绣一看曹操动真格的了,立即采纳了谋士贾诩的建议,要求投降。
老曹很高兴,当然就笑纳之。
结果,曹操去南阳受降的时候,一激动,多喝了几碗猫尿,老毛病又犯了,连张绣的叔叔张济的老婆邹氏也一起笑纳了。张绣闻听,勃然大怒,立即又反了,把曹操带的几百侍卫全杀了。曹大大硬是被手下人,舍生忘死,才保住了一条小命,曹操的侍卫统领,典韦身殉,侄子曹安也战死。
曹操狼狈逃出南阳,回到许都,立即又再起大军讨伐张绣。
结果,张绣听了贾诩的建议,又要投降。
还得是曹大大,不愧是一代枭雄,心胸太宽广了,竟然出人意料的二次接受了张绣的投降。于是张绣、贾诩,都加入了曹操阵营。
张绣一投降,刘表这边立即就蔫了,从此不敢再有北进的想法。
天下各地的大事,汇总到刘璋手里的时候,刘璋都没有过多在意。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如今这天下乱局,早就不是他原来那个时空的剧本了,太多东西改变了。曹操提前了两年,完成了讨伐张绣。
当然,刘璋还是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地方。
刘璋得到曹操讨伐张绣的详细情报后,最吃惊的不是曹操的色胆包天,也不是张绣的反复无常,也不是毒士贾诩再次浮出水面,更不是天下第三条好汉典韦典君明的死,刘璋吃惊的是,曹昂竟然还活着。曹昂按照剧本,应该是给曹操站岗放哨,跟着典韦一起被干掉的。现在曹昂根本就没去什么南阳,曹昂在长安待的好好的,老曹没有曹昂的保护,也一样死里逃生,父子俩都没事。这让刘璋很失望。
总之,建安元年,天下各处都在乱。(未完待续。)
第2节 乱世枭雄
凉州战事刚一结束,刘璋就想离开凉州,回成都去。结果,左耽搁,右耽搁,总是走不开。
凉州的战事虽然结束了,但是民心还不稳。
等到民心稳定了,官府结构还不稳。
等到官府架构稳定了,州衙还不健全。
总之是各种各样的事情,层出不穷。
徐庶是给刘璋输送了大量的后备官员来凉州,但是就是偏偏没有州衙官员的名单。州衙的官员,六曹两署一主官,徐庶的意思很明显,那是留给刘璋自己去任命的。这一下把刘璋给难住了。
再有就是,凉州的州衙治所问题。凉州整个是个狭长地带,从敦煌到天水,得有几千里吧,把治所放天水,刘璋觉得有些不太合适,但具体选哪里,却又一时定不下来。
所以说,出征凉州,完全是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可惜徐庶不能分身,刘璋已经习惯于把所有事情都扔给徐庶去处理了。
刘璋最后还是觉得把石韬从南中调回来,让白墨接替石韬,任益州郡太守。石韬在南中搞经济搞得不错,刘璋准备把石韬弄到成都,作为益州长史,接替徐庶署理益州政务。然后把徐庶调到凉州,这样自己就可以脱身了。
在徐庶到来之前,刘璋只能自己先勉为其难的处理政务了。
许都。
丞相府。
曹操正在设宴款待刘备。
“玄德公,自虎牢关一别,已有数年矣,当年十八路诸侯,如今已不知还有几人安在?昨日惊闻马寿成、韩文约也相继仙去,老夫心有戚戚焉。今日你我故旧,尚能把酒言欢,当是人生幸事,来来,且饮胜。这可是刘璋小儿弄出来的好酒。”
“谢曹公,饮胜!”
“玄德公,你乃汉室苗裔,天子甚器之,呼以大汉皇叔,当为朝廷多多效力才是。”
“天子推重,实乃备所料不及。备才疏学浅,不堪驱使,曹公笑话了。备今只念徐州百姓,只念陶恭祖所托,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今备唯愿朝廷能早日发兵,讨伐吕布,解救徐州百姓于水火。”说到最后,刘备已经是泪流满面。“悔不该轻信了吕布贼子之言,致有今日之祸,备万死莫赎。还望丞相以徐州黎庶为念,力促朝廷,早日发兵讨伐吕布为宜。”
“玄德勿乃太过伤心,朝廷定然会善加斟酌,不使吕布贼子嚣张。”曹操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吕布不过是癣疥之患,如今刘璋崛起于关西,政令又自成一体,这才是朝廷真正的心腹大患,不知玄德公可有良策以对。”
刘备心下一动,看来这曹操怕是要用刘璋做搪塞了。可叹自己的徐州牧,可叹徐州这富庶之地,自己屁股还没焐热呢,就又丢了,实在是心有不甘呢。提起这个刘璋,刘备是既羡慕嫉妒,又有些怨恨。羡慕嫉妒,当然是刘璋这小子如今混的不错,羡慕刘璋有个好爹,给他留了一份偌大的基业。自己也是堂堂中山靖王之后,也是正宗汉室苗裔,为啥自己就是个卖草鞋的呢。怨恨,这就得说到吕布了,都怨刘璋那小子,给自己说要团结一切反对曹操的力量,结果倒好,吕布狼子野心,把自己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徐州,这么快就抢走了。
“曹公,刘璋虽据有益凉,然则都是偏远蛮荒之地,又有钟繇据关中,朝廷不必过于担心。雍凉之地,自两汉以来,从来都是叛乱频仍,刘璋且得花些功夫,能否治平都很难说,更不要说想要大举东向了。曹公过虑了。”
刘备虽然是在搪塞,却也说的是实情,凉州这个地方,自西汉到东汉,从来就没有真正太平过,不是这个叛乱就是那个叛乱,要么就是胡人来犯,或者异族不服管教,反正就没怎么消停过。想要把凉州治理好,绝对比治理益州,难度要高上很多。
但是曹操不这么想。
凉州战局的详细情报,曹操都看过了。
曹操自认,易地而处,自己若是马腾韩遂,也未必就能做得更好。
但是马腾韩遂却是脆败。
曹军很多谋士也有异议,说马腾不该去奔袭刘璋,说那明显就是个圈套,就是陷阱。
但是,曹操现有的两个军师,郭嘉和荀攸,皆无异议,觉得奔袭乃当然之举。
曹操原来的大军师,戏忠戏志才,已于数月前不幸病故。戏忠临死前,推举郭嘉和荀攸任曹军左右军师祭酒。戏忠另外还告诫曹操:长安决不能丢。言下之意非常明显,那就是需要严加防备刘璋。
关于不久前的凉州战事,就连曹操自己,也觉得奔袭西城,是当然之举,是西凉军方面能逆转局势唯一出路。只可惜奔袭没有获得成功。
但是从获得的情报来看,说是西凉军最后业已攻进了西城,刘璋授首在即,若不是突如其来的天雷,马腾就奔袭成功了。可惜,功亏一篑。
在曹操看来,马腾之败,非战之罪,实乃运气欠佳。
“非是老夫过虑,实在是刘璋常有惊人之举。今玄德且勉为其难,请代老夫,代朝廷,详为筹划一番。”
曹操非要让刘备出主意,刘备很有些疑惑。
他不相信曹操手下那么多智谋之士,会需要他一个外人在这么重大的问题上来出谋划策。
难道这曹阿瞒想试探自己什么?
刘备斟酌着言辞,看来想随便糊弄是不太可能了,于是道:“刘璋再是如何,也是汉室苗裔,想必其多少还是有些分寸。观其在蜀中几年,尚算勤勉,勒兵凉州,也是被情势所迫。以备看,此子甚少进取之心,曹公和朝廷其实不必太过在意。若是曹公还是不安,不如继续效仿凉州之事。”
“凉州之事?何讲?”
“据闻,刘璋当初请兼领凉州,不过是玩笑之词,是曹公将计就计,给刘璋套上了凉州这副枷锁,这才使得他在这几年不能分心他顾。备说得可对?”
“不错。玄德的意思是?”
“自然是再给他找些事情去做,让他没有余力旁顾即可。”(未完待续。)
第3节 乱世枭雄2
刘备离开相府以后,曹操又接着和手下谋士们继续商议。
“诸位先生看这刘玄德如何?”
“观刘备此人,有雄才而甚得众心,终不为人下,不如早图之。”程昱道。
“刘备有雄才而甚得众心。张飞、关羽者,皆万人之敌也,为之死用。嘉观之,备终不为人下,其谋未可测也。”
“不知文和先生如何看?”曹操向新入阵营的贾诩问道。
贾诩今年将近五十了,面容清瘦,肤色较黑,为人有些木讷少言,显得有些阴沉。然而,曹军征讨张绣的几场失利,都是败于此人之手,曹操对其才华甚为赏识。传闻贾诩甚少出谋划策,然每谋必中。
“回丞相,刘备居平原得其民,居徐州得其地,今居许都则得其名,其人乃乱世枭雄,逢乱而生,实为丞相之劲敌也。”
曹操的好几个谋士,都对刘备甚是忌惮。这让曹操颇感意外。
其实也不奇怪。
谋士看人,和人主看人,是不一样的。
谋士看人,首先看其领袖能力,其影响力,其志向野心等。
人主看人,则重在看其能力,看其才华。
几个谋士,都觉得刘备这个人,深具领袖潜质,有号召力,有影响力,是个大敌。
曹操倒是没觉得刘备有多大本事,虽然刘备也不错,从卖草鞋的混到现在,也不容易,但是,前面跟袁术打,大败,跟吕布打,又是大败。这样的人,又能厉害到哪里去?显然用兵不行啊。常败将军,有啥好怕的。曹操有些不以为然。
于是,曹操又问道:“诸公觉得刘璋如何?”
“刘璋狡诈,然颇为惫懒,性子暗弱,易为臣下所欺,乃至左右。”程昱道。
“刘璋乃异类,不可以常理测度之。观益州之军政,颇有蹊跷,实非三言两语可轻易断之。不过刘璋本性,确不合雄主之像。”郭嘉道。
“攸倒觉得刘璋还好,虽然惫懒,但胜在不专断,能用人。”荀攸。
曹操又看向贾诩,意思是贾诩如何看。
贾诩无奈,只好道:“刘璋出身宗室,难免有些纨绔。其才虽高,然风评不佳,想要对付其实不难。才高之人,难免目下无尘,行事乖张,特立而独行,日积月累之下,此为人主大忌。刘璋目下虽风光,但隐患实多,想要荡平天下,领袖群伦,甚难。”
众位谋士的看法,都觉得刘璋不咋地。刚好和对刘备的看法,形成了反差。
这也和曹操对刘璋的看法很不一致。
曹操反倒觉得刘璋比刘备厉害多了,平南中驱张鲁,两征凉州,那次不是打的有声有色,反而刘备打一次败一次。这怎么大家都看好刘备呢。
其实,大家也没有否认刘璋的战绩。就是觉得刘璋做主公,做领导,这方面的特质差些。
站的位置不一样,看问题就不一样。
因为曹操心里,现在不担心刘备,就担心刘璋,所以他才觉得刘璋很麻烦。
于是,曹操又问道:“诸公觉得刘备之策如何?”
刚才曹操非要刘备出主意,问他如何对付刘璋。
刘备出的主意很简单:那就是按你以前的老办法呗,你让刘璋当凉州牧这个方法不是挺好的吗,至少刘璋三年来基本上都很消停,都在忙凉州的事情。刘备的意思就是,给他找点儿事情做,让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去想要东顾。
让刘璋兼领凉州,这个将计就计的妙计,曹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洋洋自得,认为果然是妙计。结果现在,刘璋真拿下凉州后,曹操又觉得不爽了。但是你再不爽,也无可奈可,即便没有凉州牧这个头衔,人家要是真的打下来的话,目前的朝廷也是无能为力,干预不了。所以,曹操眼下也就是心里酸酸而已。
至于接下来给刘璋安排些什么工作,老曹自己还没想好,只能先征求征求大家的意见。
“彧觉得刘备之策甚好。目前中原尚未明朗,急切之间,必不可使刘璋东顾。虽说刘璋初定凉州,千头万绪,短期定然无心关东,然则时间一长就难说了。是以,是得再给刘璋找些事情干了。”
“益凉之间,关中卡在节点,很难保证刘璋不会打关中的主意。即便刘璋惫懒,但其麾下徐庶庞龙等,都是深谋之士,以现在局势看,关中危矣。”荀攸说出了大家心里最害怕的事情,也是曹操最担心的事情。
从地形上看,益凉之间,关中刚好死死卡在两者的连接点上。刘璋出兵凉州,还要租借关中的右扶风,由此可见,关中对于如今拥有益凉的刘璋集团的重要性。任何一个合格的谋士,这种情况下,必然会打关中的主意的。这也是曹操为啥不敢现在跟刘璋提收回租借的右扶风,就是害怕因此提醒了刘璋,害怕因此激怒了刘璋,引得刘璋回头来打关中的主意。
“凉州,北面匈奴两败,已经势弱,难以为助。听说右贤王刘去卑也生死不明。所以,匈奴人指望不上了。南面,羌氐经故太尉段颎的强力打击之后,至今尚未恢复元气,也很难指望得上。如今看,只有西域了。西域自桓灵起,逐渐与中国隔绝,不如让刘璋去重建西域长史府吧。有西域诸事纷扰,料想刘璋三五年内,必无力他顾。”郭嘉建议道。
“这个主意不错。西域各国,与中国隔绝多年,现在刘璋既然说凉州太平了,那么也正是该重建西域长史府了。既然他兼领了凉州,这西域长史府由他来重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想来刘璋也说不出个什么来。”程昱附和道。
曹操又转向贾诩,“文和先生如何看?”
贾诩只得又躬身答道:“其策甚好。观刘璋蜀中新政,渐有东侵之势,若其此时注意力东向,必然为祸甚巨,若是其注意力西向,则关东无忧矣,只需慢慢消化蜀中新政,或参考或借鉴或预防或应对,异日即便刘璋再东顾,也难生波澜。诩看刘备献此策,其意还是想让朝廷集中精力,助其夺回徐州。”(未完待续。)
第4节 乱世枭雄3
刘备离开相府,带着关羽张飞往回走。
曹操在许都给他安排了个小院子,还算清静。不过刘备受不了这清静,刘备现在最需要的是回到自己的徐州,而不是朝廷给的各种头衔,什么左将军,什么豫州牧,什么大汉皇叔,通通都抵不上一个徐州。
可恨吕布这个贼子!
“大哥,姓曹的答应出兵了没?”张飞问道。
张飞今年也三十多了。张飞虽说长得不像三国演义里面写的,燕颔虎须豹头环眼,但也不像后世有些人猜测的那样,温文儒雅白面书生。
张飞长的,脸黑眼大,满脸的连鬓络腮胡子,脸型周正,身材魁梧高大,典型的北方汉子。
张飞是北人,涿郡人,即便会些书法绘画,也不可能如有些人说的,是个面如冠玉的白面书生。再说,古人不剃发刮胡子,张飞再怎么着也得有胡子吧。所以,后人很多猜测都是胡猜八猜的。再说了,张飞被人称为万人敌,熊虎之将,又嗜酒,性子又比较暴躁,再怎么也跟儒雅不沾边。即便张飞善书法,也是善草书。至于说张飞善工笔画,则不可考,难为力证。基本上,三国演义里的燕颔虎须豹头环眼虽然艺术化了些,但还是比较准确的。
刘备对这个三弟还是很喜欢的。
张飞性子耿直,却又不失童真,为人向来好恶分明。
关羽就不会这么直接,关羽只一看大哥这神情,就知道又是没戏。自从他们归降曹操以来,不知道来相府多少趟了,每次都一样。这次好不容易等到南阳战事一了,想着朝廷总该可以腾出手了吧,结果又是一样。
“大哥,难道曹贼又有了新的托辞?”
“此是许都,二位贤弟慎言。云长所猜不错,这次是刘璋。刘璋新平凉州,曹军上下震动,唯恐刘璋趁势东顾。”
“刘璋新定凉州,怎么可能立即东顾,果然又是托辞。”
“大哥,听说刘璋以不足三万人,横扫凉州,击杀了呼厨泉、马腾、韩遂,刘璋真有这么厉害吗?都说他是天下第一的大英雄。”
“前面有家饭馆,我等且进去边吃边聊。”刚才在曹操府上,刘备根本没吃好,这时候感觉腹中有些饥饿。说着,领着两人进了一家饭馆。
看到有客人,跑堂的伙计,急忙过来招呼。
“三位客官,想来点儿什么?”
三个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位置,坐下后,关羽这才吩咐道:“来三碗羊汤,多要羊肉不要羊杂,来点儿饼子,再烫壶好酒,来两个小菜。”
“好咧,您稍等。”伙计立即到后厨吩咐去了。
刘备四周看了一眼,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不是刘璋厉害,而是刘璋的新军厉害。我等兄弟三人,皆有些勇武之力,然则为何我军一败再败?我军先败于袁术,又败于吕布。两位贤弟,如今天下,早已不再是当年我们讨伐黄巾叛逆的时候了,不能再像打黄巾军那样了。袁术、吕布之流的军队,我们都难以战胜,更别说曹操、袁绍这些了。刘璋算是给了我们一个警醒,兵在精,不在多。刘璋走的就是精兵之路,如今他也才不过五万之众。精兵之路,既可以省钱粮,又可以省民力,战力又高,可惜我们缺少能练出精兵的将才。”
“大哥,我可听说,刘璋的新军可不省钱。据说刘璋军一个小兵,待遇比曹军一个都尉都要好。每个士兵都有皮靴,这在整个大汉,没几个地方能养得起这样的军队。还有刘璋军队的兵器,听说那弓弦都是织锦用的丝线做的,这样的军队,能养五万已经很有钱了。要是我,我也想去这样的军队当兵。”
“翼德,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这事我也有所了解,不过,据我所知,…”
正说着话呢,伙计送来酒菜。
摆好了酒菜,伙计没有立即走,而是俯身对刘备小声道:“这位客官,楼上有人请。”
刘备不知何人相请,于是就吩咐两位兄弟自己先吃喝,自己上楼看看。
跟着伙计,到了楼上,推门进了一间雅间,里面坐了一个中年文士。观其相貌,仪容不凡。
“未知阁下是?”
“河北逢纪,见过刘皇叔,皇叔请坐。玄德公一向可好?”
“原来是袁公帐下远图先生,失敬失敬。先生唤备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我观玄德龙行虎步,顾盼生辉,仁义待民,又礼贤下士,若得时来运转,定能一飞冲天,成就一番大业。奈何要与曹贼虚与委蛇,徒然污了自己的清名?”
“如先生言,皆因时运不济也。”
“玄德有雄才有大志,可知你眼下最紧要处为何?”
“可是尚无立足之处?”
“非也。玄德如今,最缺的其实是一二谋划之士,缺的是能为公谋划的谋主。有了谋主才能告诉皇叔何去何从。”
“诚如先生之言。然则良才美质难求,先生有何良策?”
“这就得看人主自己的本事了。以名收,以利诱,以德化,全凭人主个人能耐。难道玄德没发现,自成都学府开始,如今大汉已经学府林立了吗?办学不是重点,重点还是在于人才。玄德如今已落后太多了,若是再踯躅于这许都街头,恐怕今生也难申大志了。”
逢纪一番话,说得刘备面容惭愧。当即再次起身,一揖到地,“请先生不吝赐教。”
“不敢当。我也只能代为谋划一二,如何决断还看玄德自己本意。敢问玄德滞留许都,可是为徐州之事?”
“正是。”
“玄德以为曹孟德会帮你夺回徐州?”
“……”
“那你绝对是痴心妄想。曹操即便夺回徐州,也绝不可能再把徐州交还给玄德你,否则朝廷就不是册封你为豫州牧,而是徐州牧了。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为何玄德你还要执迷不悟?”
“徐州乃陶恭祖临终所托,难以轻弃。”刘备轻声道。
“错!徐州乃朝廷的徐州,乃大汉的徐州,岂是陶恭祖能私相授受的?”(未完待续。)
第5节 乱世枭雄4
陶谦确实可以私相授受。
但是这种私相授受的基础很脆弱,而且朝廷也不会承认,除非你有足够的筹码或者实力。
逢纪一句话如炸雷般在刘备耳边响起,刘备也不是不知道曹操未必就会把徐州交还给他,可是他总有一丝侥幸,毕竟徐州是他第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难言轻弃。以前的平原也是暂居公孙瓒的。
“为今之计该如何是好?”刘备黯然问道。
真相总是很残酷,但很多时候,人们往往不愿自己面对。
其实刘备自己也能想通,但是他就是心存幻想。
“我有上中下三策,不知玄德欲取何策?”
“上策为何?”
“上策就是,玄德和吕布、袁术,化干戈为玉帛,精诚团结,共同对抗曹操。吕布、袁术在明,玄德在暗,只要打败消灭了曹操,玄德还怕没有自己施展抱负的地方吗。其实,在中原大地,玄德也罢,吕布也罢,乃至袁术也罢,其最大的敌人,不是你等相互自己,而是曹孟德。”
刘备听着逢纪的这套说辞有点儿熟悉,很像是刘璋给自己信里的那套说辞。
刘备摇了摇头,“备与吕布袁术间,信义之基已失,难以为伍,此策难行。敢问中策为何?”
逢纪看了刘备一眼,叹了口气,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只好继续道:“中策即是,玄德可以偷偷北渡黄河,带着你的人投效我家主公袁绍袁本初。想必玄德也该明白,河北河南,双雄终难并立。现在就看是河北先一统,还是河南先平定。玄德乃当世英雄,双雄对决,也可助我主公一臂之力,共灭曹贼。”
这次刘备没有立即反对。
其实眼下这天下,可选的去处已经不太多了,能够使英雄有用武之地的地方,已经有别的英雄占住位置了。也是因此,刘备才对徐州念念不忘。
思索片刻,刘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公孙伯圭乃备至交好友,扶助备于危难之际,今投袁公,于义不合,此策也是不通。敢问下策为何?”
听了刘备的回答,逢纪有些失望,同时又暗暗松了一口气。刘备这样的人,到哪个阵营,都让人不会太放心,因为其自带班底,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篡班夺权,夺人基业。刘备来许都很久了,一直不见重用,也是因为曹操一直提防着他。
“下策自然是,先得设法离开许都为好。离开许都之后,玄德可有想好去处没有?”
刘备低头仔细想了半晌,好像天下之大,竟然没甚可去之处了。这天下都快被瓜分完了都。到最后,刘备不得不又问道:“敢问先生高见?”
“以某愚见,玄德既不选吾主,又难以和吕布、袁术等联手,而蜀中其势已成,眼下也只有江南可去了。荆州刘表,守成之主,然江南大好河山,刘表之后,恐所托没人,玄德正好可取而代之。若能在江南立足,凭江临险,足以抗中原,假以时日,大业可期。”
刘备听完之后,再次起身,向逢纪深施一礼,“多谢先生赐教,若非先生,备仍将会懵懂无知,甚至助曹为虐。今先生醍醐灌顶,拨云见日,实为备再生父母。”
“玄德公,言过了,言过了。今日所言,纪不过是受人之托,传话而已,玄德不用谢我。”
“敢问何人所托?备当重谢之!”
“不可说,不可说。其人再三相嘱,不可泄其姓名,玄德就不要再问了。眼下,玄德还是多考虑考虑怎么脱身为好。许都恐怕玄德居之不易,不如趁早离去为妙。又则,我观徐州陈登、陈宫皆为难得之智谋之士,吕布又非明主,玄德公何不求为己用?”
这上中下三策,是庞龙托逢纪出使许都的时候献给刘备的。庞龙的本来是想让袁绍多帮帮吕布刘备袁术这几个,多跟曹操斗,结果这三货自己先打得不可开交。这三个里面,庞龙挑来挑去,瘸子里面拔将军,最后选中了刘备。刘备这个人,有韧性,有民望,礼贤下士,就是运气差些。庞龙让逢纪传话,其实还是想让刘备加入袁绍阵营,帮助袁绍,多跟曹操作对。没想到刘备选了个下策。下策其实就是庞龙预备的比较坏的结果,江北若被曹操全摆平的话,那江南得有个能挡得住曹军的人。刘表肯定不行,孙策的话,若是一统江南,庞龙又觉得威胁太大。所以,庞龙才建议刘备,真在北边混不下去,不如趁早去江南,把荆州弄过来,好挡住曹军南下的步伐。
刘备听了逢纪之言,却是面露难色。他当然知道陈宫、陈登都是天下名士,可是天下名士都不是那么好请的。能让别人死心塌地跟着你东跑西颠,太难了。他在徐州的时候,没少招揽,然而别人不跟他走啊,那你有什么办法?
“备才德浅薄,难以入名士之眼,实在是惭愧,惭愧。”
“玄德公,太过老实了,太仁厚了。老实人是要吃亏的。玄德可知,如今的益凉州牧,刘璋刘季玉,当年是如何发迹的?你不会以为他真是靠着祖宗的荫庇才有的今日吧?”
刘备心说,难道不是吗。却又不好明着讲出来,只好虚心求教道:“请先生赐教。”
“刘璋能有今日,全赖其当年的天下英雄令。当年刘璋办什么天下英雄会,世人多笑之,尤其是我河北名士,比如田元皓就曾说,刘璋这是在以诈术求天下之才,甚为不齿。结果呢,不但益州风生水起,随后刘璋办的成都学府也名满天下,现在,不但袁公、曹贼、甚至江南,都纷纷效仿之。所以,这求才,你得不拘形式,求到就好。听说,徐庶庞龙等,皆是刘璋骗到手的,但那又怎样,如今还不是刘璋身边的红人,还不是志满意得。
为大业计,就算是身家性命亦可抛却,又何不机权通变,达则为宜。何况我还听说,如陈登者,甚是敬服玄德公。”(未完待续。)
第6节 乱世枭雄5
回到住处,刘备还在想逢纪刚才的一番谈话。
刘备这些年辗转,确实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有名的谋士相助。早年起兵灭黄巾,可惜黄巾太弱,很快就被大家灭了。主要是,如刘备一样,出来灭黄巾的人太多了,心怀叵测之人太多,心怀异志之人太多,都觉得大汉要变天了,想趁机浑水摸鱼。刘备在平乱黄巾中,不算太出挑,最后朝廷封赏也不过是个县尉。后来还得罪了郡里来的督邮,害得就连县尉这个乌纱也没保住。后来,大将军何进派毌丘毅到丹杨募兵,刘备在途中加入,到下邳时与盗贼力战立功,任为下密县丞,不久又辞官。后来又任高唐尉、高唐令等职。不久高唐县被盗贼攻破,刘备于是往奔公孙瓒,被表为别部司马。后来又到平原,任平原相。刘备混了这十几年,也确实一直没什么谋士指路,一直都是自己在摸爬滚打,徐州是刘备这么多年最高的成就了,所以徐州丢了他才会特别伤心。
刘备跟逢纪一席话,这才觉得,自己前面这十几年基本白混了,那明显都跟无头苍蝇一样,根本就是瞎混。
现在被人一指点,刘备终于有所醒悟。
现在他急需要一个引路人。
刘备身边,也有一些文士,如孙乾,如糜竺,奈何水平都很一般。刘备觉得,今天托逢纪传话的那位谋士,肯定是个厉害人物,上中下三策高屋建瓴条理分明,可惜不知道是谁,看那意思可能也没看上自己。
至于陈登,刘备也觉得有些困难。
陈登是对自己挺有好感的,可是陈登是名士,而且徐州陈家是大族,陈珪、陈登、陈群,都是当世名士,想要让别人离开故土,跟着自己颠沛流离,难啊。
至于陈宫,就更难了。
现在刘备面临两大难题,一是怎么离开许都,二是怎么才能找到能给自己引路的真正谋主。
等到想走的时候,才会发现,想要离开,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整个许都,全是曹操的眼线,想要偷偷离开,根本不可能。
再说了,刘备三兄弟,目标这么显眼。
所以,想要离开,只能走正当的渠道,必须是曹操同意才行。
这就非常难办了。
曹操怎么可能轻易放刘备离开呢。
想要离开许都,首先得让曹操放松对自己的警惕。
刘备想来想去,最后决定种菜。
在后院专门开垦出了一片菜地,每天施肥浇水,忙得不亦乐乎。也不再去继续骚扰曹大大了,更不提徐州的事情了。至于上朝也不去了。
对外的说法就是,征战多年,终于可以休闲了,种菜养花,修身养性。也想借此给曹操留下一个印象,即我刘备不问政事,不拉帮结派,是个没有野心和抱负的人,你不用对我太防着。
在种菜的同时,刘备则暗地里跟陈登联系,希望能说服陈登出来辅佐他。
刘备种菜,许都一时传为笑谈,曹操听了,也只是付之一笑,并未深究。对曹操来说,管你是种菜也好,练兵也好,只要不跳出来反对我,只要不逃出我的五指山,怎么都好。
然而,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情。
年关到来,天子为体恤群臣辛苦,大加犒赏。
不过天子也比较穷,赏赐的也都是些比较喜庆的东西,如衣物首饰之类。
刘备是左将军领豫州牧,是大汉皇叔,是天子的长辈,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东西多多。而且过来颁发赏赐的,还是国舅董承。
刘备的赏赐有锦帛若干,美酒若干,吉服一套。
吉服,就是节庆时传的衣服。包括外衣,发冠,发簪,腰带,亵衣、鞋袜等。
让刘备很奇怪的是,颁赏时,董承不停的朝他使眼色。
刘备很纳闷。
尤其是董承临走时,还故意趁人不注意扯了扯刘备的腰带。
明显是在暗示什么。
小心起见,刘备还是专门让人去外面打听了,回报的结果是,朝廷在许都的官员,有品秩的,皆有封赏。刘备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董承和内侍走了以后,刘备就把所有赏赐物品都拿了出来,详细检查了半天,尤其检查了那条腰带,重点检查。
终于让他发现了端倪。
那个玉带里竟然有东西。用短刃挑断丝线以后,里面赫然缝了一封密诏。
发现密诏以后,刘备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密诏也是写在一条锦帛上的,所以缝在玉带里面,不管是看还是摸,都很难发现。想来,这些赏赐的东西,曹操的人必然也检查过,肯定是没查出什么。刘备若不是经董承暗示,又仔细查看研究许久,否则他也难以发觉。
这可是天子密诏。
诏曰: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操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元老,朕之至亲,可念高皇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建安二年春正月诏
刘备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被授密诏,有这个密诏对他来说,有利有弊。利处就是以后可以高举讨伐曹贼的义帜,号召天下义士。弊处就是,如今他在曹操的大本营里面,万一事机不密,东窗事发,他可就完蛋了。
刘备看罢两遍,把密诏藏好,然后又把那个玉带小心的,按照原样缝好,确认不留任何痕迹以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发生玉带诏事件之后,刘备就更小心了,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连手下的门人,包括关羽张飞等,都再三叮咛,让他们尽量少露面。
就这样,又提心吊胆的过了些时日,甚至连刘备自己都以为,曹操也许已经把他忘了的时候,这一日,忽然曹操派手下的侍卫统领许褚带着数十侍卫,亲自过来请刘备过府叙话。
刘备听说曹操突然请他,当即就想到了密诏的事情。
其时刘备正在菜地种菜。
当时正是春三月,春暖花开,然而刘备却觉得骄阳似火,身上开始冒汗。
为了掩盖紧张的心情,刘备不小心弄了一身粪汁,然后向许褚告罪再三,沐浴更衣以后,这才提心吊胆的跟随许褚来见曹操。
“玄德在家干得好大事!”一见面,曹操就给了刘备一个下马威。(未完待续。)
第7节 乱世枭雄6
刘备一下子就唬的魂飞天外。
还好他比较面瘫,脸上肌肉不够发达,再加上脸色本来就比较白,虽然被吓得够呛,脸色苍白,却也看不出多少异常。
曹操接着说道:“玄德学圃不易,从此可知稼穑艰辛乎?”
刘备这才放心,道:“孟德也知我积年旧习,不耐清闲,只无事消遣耳。”
于是两人携手到后园,于一亭中相对而坐。
曹操道:“适见枝头梅子青青,忆及去年征张绣时,道上缺水,将士皆渴;吾心生一计,以鞭虚指曰:‘前面有梅林。’军士闻之,口皆生唾,由是不渴。今见此梅,不可不赏。又值煮酒正熟,故邀使君小亭一会。”
刘备不知真假,只好曲意应曰:“孟德还是好雅,赏梅煮酒,古雅端方,备乡野之人,远不及也。”
亭内有石桌,石凳。桌上已设樽俎:盘置青梅,一樽煮酒。
二人对坐,开怀畅饮。酒至半酣,忽阴云漠漠,骤雨将至。
从人遥指天外龙挂,曹操与刘备凭栏观之。
“玄德知龙之变化否?”
“未知其详。”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试言之。”
刘备听曹操如此问,很明显这就是赤果果的在试探自己了,能升能隐,能大能小,这暗示的也太明显了。看来今天这一关不好过。不知道这曹贼可知晓密诏之事否,还是只是在试探他。
“备肉眼安识英雄?”
“休得过谦,且试言之。”
“备叨恩庇,得仕于朝。天下英雄,实有未知。”
“既不识其面,亦闻其名。”
刘备无奈,只得开始胡诌,“淮南袁术,兵粮足备,可为英雄?”
曹操笑曰:“冢中枯骨,吾早晚必擒之!”
刘备又道:“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极多,可为英雄?”
曹操又笑曰:“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刘备又推出荆州刘表,道:“有一人名称八俊,威镇九州:刘景升可为英雄?”
曹操还是笑曰:“刘表虚名无实,非英雄也。”
刘备开始按照大汉的地图,往外刷人,道:“有一人血气方刚,江东领袖——孙伯符乃英雄也?”
曹操乃笑曰:“孙策不过藉父孙文台之名,非英雄也。”
看看天下群雄都要数尽了,刘备只得推出重量级选手,“益州刘璋刘季玉,可为英雄乎?”刘备想着,这下这曹贼该满意了吧,你不是一直都很忌惮这个刘璋吗。
没想到曹操依旧还是大笑:“刘璋虽系宗室,然乃守户之犬耳,犬虽牙利,奈何恋家,何足为英雄!”
刘备最后道:“如士燮、吕布等辈者皆何如?”
操鼓掌大笑曰:“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
两人对话到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图穷匕见了。刘备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很确定,今天曹贼找他过来,所谓喝酒谈心,青梅煮酒论英雄,其最终目的,还是在试探于他。试探他有没有野心。很明显,如今曹操最大的两个对手,一个是袁绍,一个是刘璋,曹操都不承认他们是英雄,这也太假了。刘备只好道:“舍此之外,备实不知。以曹公之见,何为英雄?”
曹操看了一眼刘备,果然如众谋士所讲,有不同凡响之处,因对曰:“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刘备曰:“谁能当之?”
操以手指备,后自指,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
这话一出,等于是抛出底牌了。
刘备必须得有所表示了。于是吃了一惊,手中所执匙箸,不觉落于地下。
恰于此时,正值天雨将至,春雷大震。刘备乃从容俯首拾箸曰:“一震之威,乃至于此。曹公刚才说的什么,这雷声太大,刚才也没听清。”
曹操嘿嘿一笑:“丈夫亦畏雷乎?”
刘备曰:“圣人迅雷风烈必变,安得不畏?”
戏演到这个程度,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刘备也知晓,这许都是万万再也待不下去了,必须得想办法赶紧离开为妙。
少顷,天雨方住,见两个人撞入后园,手提宝剑,突至亭前,左右拦挡不住。两人视之,乃关、张二人也。原来二人从城外射箭方回,听得玄德被许褚请将去了,慌忙来相府打听;闻说在后园,只恐有失,故冲突而入。却见玄德与操对坐饮酒。二人遂按剑而立。
因问二人何来。关羽对曰:“听闻丞相和兄饮酒,特来舞剑,以助一笑。”
操笑曰:“此非鸿门宴,安用项庄、项伯乎?”
刘备只得陪笑,呵斥了关张二人两句。
曹操哈哈一笑,道:“无妨。来人,取酒与二樊哙压惊。”
关、张遂拜谢。
曹操接着道:“刚才遍数天下豪杰,玄德当知我意。来日你我同心协力,扫平天下群雄可好?”
刘备立即慨然应道:“丞相志存高远,备敢不殚尽竭虑,唯有附骥相随,助曹公早日澄清宇内,重振汉室江山。”
曹操说得隐晦,但刘备却是心知肚明。
曹操的意思是,天下英雄只有你和我,其他人都将被剿灭。前提是,你得安心留在许都,真心实意帮我,这样的话你就是英雄,否则就是逆贼,同样要被铲除。
刘备当然很识趣,立即就赶紧表忠心,至于曹操信与不信,他也决定不了。
“好,正有大事欲问玄德。近日,朝廷与刘璋,多有公文往来,朝廷以玄德早先之策,欲请刘璋重立西域长史府,奈何刘璋只是推脱。玄德可有良策于我?”
原来前面都是铺垫,都是试探,这才说到重点,这才是正戏。
刘备很是纳闷,为何曹贼一再的就刘璋之事,问计于他。按说,曹操帐下智谋之士甚多,怎么也轮不到他刘备才对。
可是现在,他却没时间多想,必须得继续表忠心才行。
“刘璋推脱,想必是凉州新定,不欲多事。想要刘璋应下,其实不难。”
“喔,计将安出?”曹操立即问道。
ps:本节内容多改自三国演义之青梅煮酒,算是青梅煮酒新解。都是情节需要,大家接着往下看就好。(未完待续。)
第8节 乱世枭雄7
“世上计谋有两种,一是阴谋,一是阳谋。备观刘璋这些年,最是喜欢用阳谋,每次有事,多以大汉新报开路,公示天下,造成既成事实或者舆情压力,让对手没有更多之选择。
如今凉州已平,重建西域长史府也是顺理成章。朝廷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也将希望刘璋重建西域长史府,播大汉雄威于外域异族,这样的朝廷决议公示天下。如此一来,刘璋也就无法轻易推辞了。”
“玄德果然公忠体国,智谋高远。好,明日就请玄德上表朝廷,奏称建议益凉州牧刘璋,重建西域长史府之事。”
刘备听了一愣。
他没想到曹操转眼就把这个差事交给他了。
难道曹操是想在他和刘璋之间树敌不成。按说以他现在的处境,以及刘璋现在的风光,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然而,看着曹操正紧盯着看他,刘备不敢过多琢磨,直接就应道:“定然不辱使命。”
“刘璋若能应下此事,玄德即为朝廷立一大功。若是关西无忧,安顿好刘璋,朝廷将会立即征讨吕布逆贼,玄德之仇也能早日得报。届时公等兄弟,愿为前锋否?”曹操哈哈一笑。
刘备还未及答话,张飞已经迫不及待的接茬道:“丞相放心,俺老张必定身先士卒,亲手将吕布小儿擒来给大哥和丞相出气。”
刘备急忙斥道:“翼德,不得无礼!调兵遣将,此乃大事,自有丞相和朝廷斟酌安排,岂容你胡乱插嘴。”
曹操倒是很大度,笑道:“无妨,无妨。我看翼德将军豪爽,勇武过人,足堪为前军;玄德多谋,可伴我左右;云长沉稳,可以押后。你弟兄三人,都有大用,无须着急。”
曹操说的很大度,很开朗,很阳光,刘备听的却很惊心,很阴森,很黑暗。
刘备此时最怕的就是,曹操借故将其弟兄几个分开了。
于是急忙道:“我等兄弟,都不堪大任,否则也不可能为吕布贼子所趁。我等有效死之心,却无破敌之能,领一偏师,为丞相大军护持侧翼尚可,前锋等重任还是由稳妥之宿将统领为宜,免得坏了丞相大事。”
张飞想要多嘴,却被旁边的关羽拉了一下,让他不要多事。
曹操听刘备如此说,也没有立即就允了,而是淡淡地应道:“出兵徐州之事,还在筹划之中,此事不急,公等兄弟,且静候佳音。”
接着曹操又问道:“听说赵云赵子龙不是一直追随在玄德身边吗,怎么许久也未见到?”
刘备见曹操又惦记到赵云身上,心下更是不安,脸上却分毫没有显露,“子龙乃忠义之士,眼下幽州情势紧张,子龙心忧旧主,早就不在备身边了。”
“难得,难得。”曹操衷心赞道。
次日一早,刘备就早早上了奏表。
奏表的大概内容就是:自桓灵以来,国事颓废,而异族气焰复炽,西域各国不通中国,不服王化,久矣。如今刘璋既已平定凉州,就该沟通西域,重构大汉威武形象于蛮夷各方各邦,重建西域都护府正当其时,如此方不愧为高祖子孙,汉室苗裔。
刘备在奏表里把西域长史府,改为了西域都护府。
虽然就差两个字,但是级别差了很多。
刘备想的是,也许这西域都护府更能吸引刘璋也说不定。
因为西域长史府,是东汉晚期,班超以后,朝廷设立的一个降格的官府机构。首任的西域长史府长史,就是班超的儿子,班勇。
其实,原来的西域都护府,在没有州牧出现以前,级别还可以。都护府的都护,相当于郡守。在没有州牧之前,郡守就是最大的地方官了。而且,西域都护府还有驻军,所以都护的权力还是相当大的。
但是,到了西域长史府,不但官称变了,驻军规模也大为缩小,而且,再加上后来又是废了立,立了又废,折腾过几次。最后,弄得大汉对西域的控制越来越弱,直至隔绝。
西域长史府,从级别上讲,就是个郡长史的级别,相当于一个贰官,不是一个正职。这样一个机构,本身就说明朝廷很不重视了。
所以,刘备干脆直接写成重建西域都护府。
大汉能建立西域都护府,标志着大汉的声威远播,是所有大汉子民的骄傲。
刘备不相信刘璋会逆天下民意。
曹操随后就把刘备的奏表原文,以及朝廷形成的决议公文,也学习刘璋,全文刊登在了报纸之上,以公示天下。
曹操掌握的汉风报,虽然不如刘璋的大汉新报,但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再加上其他报纸的转载,包括大汉新报也都有转载,很快关于刘璋要重建西域都护府的消息,在刘璋同志还没有答应下来的时候,就传遍了天下。
刘备贴了刘璋的大字报以后,越来越觉得时间紧迫,开始加紧准备逃脱计划。他继续百折不挠的联系陈登、陈宫,希望能说服他们来辅佐于他。另一方面,则让关张等人也都预做准备,当然,这些准备在外界看来,似乎是刘备等在准备讨伐吕布之事。因为,安顿刘璋的事情,即将结束,接下来就是要征讨吕布了。
经过刘备坚持不懈的努力,陈登那边终于有了松口。
关于如何逃离许都,逃离曹操阵营,陈登给刘备出了个主意。
陈登的计划是这样的:
由刘备向曹操献策,说他在徐州有内应,将会配合曹军里应外合,对付吕布。如此一来,曹操征讨吕布,必定要带上刘备等人。刘备说他在徐州有内应,这个理由很充分,也很合理,毕竟刘备在徐州人望颇佳。
等到出征徐州的时候,刘备要向曹操申请自领一军,要能保证随时可以脱离战场。这样到了徐州,一方面可以接受一些,原来徐州方面对刘备仍心存好感的降军,另外就是接上陈登等人,一起脱离徐州,由汝南,逃往新野樊城方向。逃离曹操的掌握。
陈登的计策,给了刘备很大鼓舞。
刘备期待着迎来自己首位谋主,更期待着龙归大海。(未完待续。)
第9节 乱世枭雄8
就在曹操磨刀霍霍向吕布,而刘备则暗中准备逃离魔爪的时候,天水的刘璋也没闲着,在吵架。
刘璋本来拿下凉州后就打算回成都歇着了,可是毕竟凉州新定,一时确实走不开。刘璋没办法,干脆就把石韬从南中解放出来,去成都顶徐庶的班,把徐庶弄到了凉州,任凉州长史,署理凉州政务。
等徐庶来了以后,刘璋把事情往徐庶身上一推,就准备撤回成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结果,徐庶又把他拦下了,说凉州的几个关键问题不解决,他不能走。
几个关键问题就是:
首先,凉州的治所问题。凉州跟益州差不多,都是狭长地形,不过益州是南北狭长,凉州是东西狭长。从最西边的敦煌,到东边的天水、北地,得有几千里吧。这么狭长的一个州,你不可能把州所放在最东边吧。但是要改治所,问题就来了,一是新治所定在哪里,二是天水的百姓不乐意了。
其二,就是凉州办学问题。凉州是按照以往惯例,继续建一个成都学府分校,还是新建一个凉州学府的问题。本来一开始刘璋没觉得这是个问题,他本来想偷懒,还打算建个分校算了。结果,很多凉州本地人,都要求建一个凉州学府。按照三级教育体系,蒙学在乡里,之后是县学,县学之上,现在只有一个成都学府,凉州人要求凉州也得有一个学府,在凉州建一个成都分校,那算怎么回事。
其三,凉州的治理问题。凉州不是说打下来就完了,治理是个大问题。首先是律法的适应问题,包括律法普及,律法适应期,甚至还包括律法的修正等。其次就是发展民生问题,只有解决了百姓吃饭问题,百姓才能真正安居乐业。再有就是安全问题。这就涉及到凉州驻军问题,是该重点向那边防御的问题,驻防那些部队的问题。等等,等等,问题很多。
其四,今后的战略方向。这个是刘璋集团,最近吵得最厉害的。尤其是接二连三来了几拨朝廷特使以后,吵得更厉害了。刘璋治下,益州凉州,益州是南北狭长,凉州是东西狭长,两个州都够狭长的,都有个几千里吧。这么狭长的两个州,其交接的节点,关中,竟然不在刘璋治下,这绝对是很让人不安的事情。所以凉州刚一拿下,庞龙就建议刘璋,下一步就是收复关中。只有关中在手,封堵住潼关、函谷关一线,才能安心。那样的话,就算是刘璋在关西称王自立,朝廷和关东诸侯也无可奈何,只能望而兴叹。等到徐庶到了凉州以后,也是建议刘璋,当速取关中。
潼关,是钟繇和曹昂新近又新设的一道关卡。为了防止刘璋东向,专门新设的。在函谷关西边没多远。潼关是曹操命钟繇和曹昂新建的。为了防止刘璋东顾,曹军在长安西边,等于是又加了一道防护栏。潼关北连黄河,南接华山,也是天下险关,绝对的易守难攻。
刘璋也很想取关中,把曹昂和钟繇干掉,然而刘璋不能。
刘璋有无法宣之于口的理由,绝对不能打长安。
其实,凉州战事刚刚落幕,刘璋就收到了长安曹昂的来信了。
长安的曹昂和钟繇也不是傻子,一看凉州大势已去,立即就想到了自身的安全,下一步刘璋必然会打长安的主意。
所以就有了这封信。
信文如下:
惊悉贤弟新平凉州,愚兄甚慰,遥祝为贺。
贤弟疆场驰骋,愚兄常忧心不已,唯恐有刀剑伤及贤弟。
而今拙荆携犬子驹儿,已来关中长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唯盼贤弟能赏光到长安家中小歇,愚兄夫妇也能略尽地主之谊,替贤弟洗去征尘,为贤弟庆贺壮举。
绵绵之思,切切为念。
兄昂顿首。
刘璋看罢就立即把信赶紧销毁了。
曹昂这厮不是想请刘璋去长安喝酒,而是赤裸裸的在威胁刘璋。
这分明就是一封恐吓信。
曹昂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你儿子现在就在长安,在我手里,你可千万别打长安的主意,否则后果很严重的,你可想好了。
刘璋就是因为曹昂的一封信,才不得不站到了手下众文武的对立面,出来反对大家进军长安的计划。但是你反对吧,你得有像样的理由吧,你总不能告诉大家,说我刘璋的私生子,也就是曹昂的儿子,现在就在长安,所以不能打之类的。他也说不出口。刘璋倒是编了一些理由,比如一打长安,就等于跟曹操彻底翻脸,将会引起曹军的疯狂反扑,另外也会引起关东众诸侯的强烈关注,有可能大家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咱们等等等等。但是这些理由,都无法抵消大家对长安的强烈兴趣。毕竟长安卡的位置太关键了,卡在了益凉之间,长安必须拿下。
幸好,后来朝廷来了特使,要求刘璋重建西域长史府。
刘璋立即就抓住这个救命稻草,跟大家讨价还价。
从刘璋自己来说,现在让他去重建什么西域长史府,他也不太乐意。
但是为了转移大家对长安的注意力,刘璋不得不表示想要接下朝廷的旨意,去重建西域长史府。
然而众人却又出来纷纷反对。
反对最起劲的,就是庞龙了,庞龙最是惦记长安了,他专门在长安留过话的,收复长安是他的心愿之一。他可不想刘璋现在去弄什么西域长史府。
“老师,西域去国多年,早就恩义两忘。曹贼让我们重建西域秩序,不外乎想牵扯我们精力,让我们无力打关中的主意。”
“主公,西域皆异族,本来凉州就胡汉杂居,甚难治理,若再有西域,更是难上加难,没有数载十数载之功,难有小成。”徐庶也表示反对。
“益凉本就狭长,不管是政令、军令,都难以快速通达,很难治理,若更添西域,更在凉州之西,岂不更难。又西域皆异族,非有强悍武力无以慑服,更有葱岭之西之匈奴人虎视,即便平定尚且不易,更别说治理了,此为曹贼之计,妄图将我益凉军政财力等,耗费在西域这个烂泥塘,好让我们无力东顾。”法正也出来表示反对。
“重回西域,只是虚名而非实利,不能得其地领其国,徒有虚名而已。”张任也表示反对。张任也说得没错,汉治西域,确实也只是个象征性的,就像后世大英帝国在世界各地设的总督府,而西域长史府就像是个总督府,而且是弱化版的,正式版的是以前那个西域都护府。
刘璋四顾,竟然没一个人支持去重建西域的。
要是杨松在就好了,也许杨松能支持支持。(未完待续。)
第10节 乱世枭雄9
虽然众人坚决反对,但是,曹大大却突然化身成了刘璋的坚强后盾,坚定不移的支持刘璋,支持他去学班超,去学张骞,去西域扬大汉国威,去封狼居胥,去虽远必诛。
朝廷为此,坚持不懈的,不断派使者来见刘璋。
为了堵住刘璋的嘴,朝廷为此不停的加码。
你不是嫌长史府级别低吗,那行,改西域都护府可以了吧,实在不行,你想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只要别另立朝廷就可以了。
你嫌驻军人少,没问题,你想派驻多少人都可以,你随意。
你嫌西域不好治理吗,行,没问题,西域的官员你可以随便封赏裁撤,西域的政务政策,等等一切都你说了算。
不拉不拉不拉。
到了最后,朝廷的特使,还公然在堂上威胁刘璋及其手下众文武:“西域之事,朝廷已公示天下,就等刘使君与诸公今日一言而决。使君今日之言,诸公今日之论,朝廷也同样会公示天下,晓谕万民,以彰显使君与诸公拳拳之心。”
这就是在赤裸裸的威胁了。
你们可以反对,随便反对。
只要不怕我把你们的言行,刊登在报纸上就行。
刘璋没想到,曹操和刘备狼狈为奸,俩人联合起来对着他开始耍无赖了。刘璋心里暗自拍手叫好,曹大大和刘大大,这下算是终于帮了他大忙了,两人联手,把刘璋手下众文武给唬住了。
刘璋手下众人,也没想到朝廷会跟他们玩无赖,这以前都是主公的招式,怎么朝廷也学会了。再看主公刘璋,也在那里表示无可奈何,最后众人也只得同意了。
没法不同意啊。
朝廷所有该让步的都让步了。你还想怎样?
难道你还真想站到人民的对立面,被大汉天下万千子民唾骂?
一时众人尽皆无言,就连一贯强烈反对的庞龙也不吭声了。
最后刘璋,代表众人,假装无奈慷慨表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西域虽化外,璋亦当为天子教化之。”
天使和众人,见刘璋说得恳切,都大为感动,纷纷夸赞不已。
天使赞刘璋慷慨激昂。
众人暗赞主公忍辱负重。
接着,一条意外的信息,彻底扭转了刘璋集团上下的意见,一条来自西域的消息,说是马超已经在西域重建了西域长史府,并将奏请朝廷批准。
刘璋集团的想法的就是,西域我们可以不去,但别人去就不行。
于是,重建西域都护府终于得到了益凉上下的支持。
许都。
大汉皇家工学院之工研院。
曹操正领着几个心腹,考察武器研究情况。
皇家学院,很多机构设计都是参照成都学府。
皇家学院下面也分了很多学院,如皇家文学院,皇家理学院,皇家工学院等。
反正这个学院一加上皇家二字,立即就感觉高大上了。
每个学院,也是由教学、科研、生产三部分构成。
比如工学院,就包括工学院、工研院,以及下面很多将作监和作坊。
“见过丞相,见过各位先生。”
“大匠免礼,这几个兵器,最近工研院研究的怎么样了,仿制情况又如何?”
“回丞相,这强弩和元戎弩,都已经仿制出来了,不过比起益州生产的,效果还是略差了些。”
“具体差在哪里?有无弄清楚?”
“强弩部分,益州方面在原有的弩机基础上,增加了几个增加弹力的组件,他们叫弹簧组,就是这些东西,这东西叫弹簧,这也是成都学府的人弄出来的。分为两种,一种叫压缩弹簧,一种叫拉伸弹簧。这弹簧用的钢铁,需要韧性特别好的,我们现在的钢铁,弄出来的弹簧,效果差了很多,连带也影响了强弩的效果。
至于这元戎弩,又叫连弩。现在我们仿制的元戎弩,连发没问题,但是不宜过快,而且用过一段就容易坏,损毁比较快。大概连发两千箭左右就要坏了。而益州的连弩,可以连发上万箭左右。据我们分析,重点跟上弦组件有关。”
“剩下的呢?有没有进展?”
“这个千里镜,目前我们这边尚无能为力。主要是我们做不出这么透明的琉璃。这种琉璃,在益州被称为玻璃。我们问过所有的工匠,都表示实在做不出这样的琉璃,更不要说再打磨成这样的形状了。
想要弄出这千里镜,只能派人去成都了。”
“不是刚刚弄到了两颗手雷吗?那个东西研究的怎么样了?”
“回丞相,实在惭愧,那东西扣合的非常紧密,目前还未能打开,还不知其内部具体有什么机巧,仿制就更无从谈起了。”
“还是要抓紧研究,研究出来了,重重有赏。”
“照这样看,刘璋方面的主要兵器,我们都有所了解和研究了。现在就是对刘璋刚弄出来的踏/弩和手雷还没什么头绪。这两个都是刘璋方面的最秘密的兵器,想来我们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能研究明白的。”郭嘉在旁边开解道。
“我们还是得加大用间,让成都方面多多搜集相关的资料,否则只是闷头研究,速度慢还效果不好。”程昱道。
“嗯,仲德提醒的很对。自己闷头干还是比较慢,还是得偷师才行。这个,仲德,你就多多费心了。”
“诺!”
“大匠,这强弩和连弩,我们是否可以大量生产了?”
“回丞相,可以。”
“奉孝,此次出兵徐州,你觉得有没有必要装备一批?”
“这个,嘉觉得暂时不宜装备使用。”
“为何这么讲?”
“这些兵器,刘璋军的风格很明显,一旦我军开始配备使用,必然就会引起刘璋的警觉。不如我们暂时当作秘密武器好了,关键时刻再拿出来使用,定能收到奇效。再说了,吕布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值当为了他而暴露我们的秘密。”
“昱附议。一旦刘璋知道我军出现大量益州的仿制兵器,必然会怀疑其内部有奸细,定然会大规模彻查,很可能就会损及我们在益州的经营和布置。为了一个吕布,确实是得不偿失。”(未完待续。)
第11节 乱世枭雄10
曹操想了想,也是。
为一个吕布,犯不上。
自己在益州的部署,可是大大的花费了一番心血,不能随便就被破坏了。
“大匠,你这边还有什么困难,什么需要,都可以尽管提出来,什么需要,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都会满足你。”
“回丞相,属下确实有一些想法。”
“尽管讲来。”
“属下仔细研究过我们搜集的这些益州的兵器,我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什么事实?”
“属下发现,同一种兵器,不同生产时间的兵器,其好坏存在着差异,往往是越靠后产的兵器,质量越好。”
“这有什么可怕?这应该很正常吧?”程昱问道。
“不,仲德先生可能还没完全理解。这说明,益州的兵器制作,是在不断改进,不断提高当中。我怀疑,我们和益州之间,兵器上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他们早期的强弩,跟我们仿制出来的,性能差不了多少,但是他们最新生产的强弩,就要远比我们仿制出来的,要强得多。”
“这具体能说明什么呢?”就连曹操也没太理解。新生产的比过去产的好,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大匠的意思是,益州方面,不仅仅是在兵器设计方面有进步,不仅仅是新研究出了手雷踏/弩等新兵器,他们还在生产兵器方面,兵器的制作材料方面,都有进步,他们是全方位的在进步。大匠,嘉说的可对?”郭嘉帮助解释道。
“奉孝先生说的很对。就比如这个弹簧,早期益州的强弩上的弹簧,性能也比较差,但是新出的弹簧,就比以前的好了很多。这至少说明,他们的炼钢方面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
“大匠,你的意思具体是什么?”曹操被说得满头雾水,还是没弄明白这大匠想要说什么。他本来的意思是让大匠提需求的,结果对方说了一大通,就是没说需要些什么。
“回丞相,属下的意思是,单只靠仿制,我们可能很难拉近和益州方面的差距,甚至还可能差距越来越大。”
“那你的意思是,该如何是好?”
“属下的意思是,仿制研究是必不可少的,但我们终究得有我们自己的研究设计。最重要的,我们需要从基础知识方面加强,我们得明白,这兵器为什么要这么设计,这材料又是怎么生产出来的,弄清楚原理,提高我们的基础知识水平,然后拥有我们自己的研究设计项目,我们才可能撵上对方。”
大匠的话,让几个人都陷入了深思。
良久,郭嘉才问道:“是不是需要我们派人到成都学府去学习?现在可能不太好办了,现在成都学府很少对外招录学生了,开始启用他们所说的三级教育机制了。”
“派人学习也行,收买他们那边已毕业的学生过来也可以,总之是,要想各种办法,提高我们这边的整体学问水平。”
“我们可以在凉州方面想办法。”程昱建议道:“听说他们最近正在讨论,要建立凉州学府,我们可以考虑多安排一些人进去学习。”
“这个提议很好!”曹大大立即拍手称赞。“这个事情,仲德你就多多费心。看来我们和刘璋之间,已经是难争一日之短长了。幸亏刘璋此子性子弱些,否则我等还真是难以应付。大匠,你刚才的提议甚好,不过眼下还是要抓紧,要弄明白这手雷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能引动天雷。”
“诺!”
“好了,我们就不打搅了,你们继续忙吧。”
说着,曹操领着几个人,离开了工研院的实验室。
“听说刘璋此子,最是清闲,经常把所有事情,都推给手下。可是真的?”曹操问道。曹操所以会这么问,实在是最近他有些累,还经常头疼,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最近,不说凉州方面的刘璋了,刘璋这边天天争论要不要打长安,已经把曹操吓得够呛了;然而,河北方面,公孙瓒又被袁绍打得节节败退,这对曹操来说,绝对不是个好事情;而在江南,孙策也是高歌猛进;最近又听说淮南袁术有称帝的迹象;还要去对付吕布;至于身边的刘备,大家又都说这刘备是个枭雄,不得不防,最好趁早除之。
四顾皆敌人。
幸亏曹操英明,一早和袁绍有过秘密协议,袁绍平河北,曹操定河南。然而,若是袁绍太快平定河北,那对曹操来说,绝对是灾难。
所以曹操不得不抓紧行动,要扫平中原群雄。
所以才不得不对刘璋百般忍耐,他绝对无法承受现在多一个刘璋这样强大的敌人。不管打不打得过刘璋,对曹操来说,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也同样因此,曹操才不太想动刘备兄弟。
他还想要利用刘备在徐州巨大的影响力,快速的解决掉吕布。
再说了,刘备等人,都是人才,不用就浪费了。
还有一条比较关键的,荀彧曾经劝谏他说:杀一刘备容易,却可能因此堵塞了天下贤士投奔他曹操之路。刘备是跑来投奔于他曹操的,结果你莫名把人家杀了,这会严重影响别人的观感,让那些本来可能想投靠你的人,望而却步。
曹操所以羡慕刘璋,是因为他手下人很多,好像比刘璋手下还多,但是怎么感觉比刘璋要辛苦,要忙碌很多。难道就因为刘璋地处偏远?再说了,偏远之地也该有些偏远之地的麻烦,比如处理蛮夷问题。为啥刘璋就能这么清闲呢?曹老大很是羡慕。
“刘璋所以清闲,一来是刘璋性子使然,不耐俗务;二来可能也得益于益州的六曹两署一主的官府结构。听说这个结构……”
郭嘉正在解说的时候,突然,几个人的身后,“轰”地一声爆炸巨响传来,几个人急忙回头观看,只见刚刚离开的工研院的实验室,冒起了一股黑烟。
“不好!出事了!”
几个人异口同声的惊叫道。(未完待续。)
第12节 乱世枭雄11
几个人急忙冲过去一看,实验室里一片狼藉。
曹操立即命令侍卫,将周围区域全部封锁了。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同时命令,不允许任何人传播谣言,对于附近看到的听到的,都下了封口令。对外统一的说法是,实验室失火。
“幸好我们先行了一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程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刚刚还在接待曹操几人的那个大匠,以及他的两个助手,都已经遇难了。屋里到处是各种碎片残渣,原来桌案上的两个手雷,已经不见了,整个桌案也被炸得粉碎。
“仲德错了,这是由于刚才几个工匠的急于研究这手雷才造成的,是我们走了以后才开始的。看来这手雷很危险,不像其他兵器那么好模仿的。”郭嘉道。
曹老大阴着脸,这次造成的损失太大了。
不说屋内设施的损失。
最关键是死了三个研究人员,这些人可都是菁华,尤其是那个大匠,刚刚还在跟他汇报工作,思想和见识都非常了不起的一个人才,就这么没了。
另外,那两个手雷,也是花费了好大力气,通过特殊渠道才弄到的。
这下也都没了。
曹操有些内疚。三个人的死,很可能跟他刚才的要求有关。他要求工研院要加紧研究这该死的手雷,言犹在耳,结果就出了意外。
“死者家属要厚加抚恤!”
“诺!”
“刚才大匠说得对,总是跟着别人后面抄袭仿制,永远也不可能追上对方。我们得有我们自己的真正的研究中心。仲德,刚才说的事情,要加紧布置了,成都方面也要多多努力,不管是收买也好,绑架也好,不管你想什么办法,能弄过来几个是几个。我们和刘璋,至少兵器上不能差距太大。”
“诺!”
“还有这个手雷,一定要想办法弄明白,它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能引动天雷,要不惜一切代价弄明白!”
“诺!”
现在不止是曹操对刘璋忌惮,整个曹军上下,都对刘璋军谈虎色变。说得最多的,就是刘璋能召来天雷,刘豹、呼厨泉、马腾等,都是刘璋召来天雷击杀的。现在已经传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的。还说刘璋一念咒语,手下的军兵,也都个个能召来天雷,要不然刘璋两千人,怎么能覆灭好几万西凉精锐。还说,西凉的铁甲骑兵,全都被天雷轰杀的连渣都不剩了。
曹军对刘璋军,已经产生了畏敌情绪。
不弄明白这个手雷,就很难扭转这种情绪。
等到刘璋决定接受朝廷的旨意,同意重建西域都护府的消息一传回许都,曹操立即就吹响了进军徐州的冲锋号。
少了对长安的担忧,曹操立即起大军征讨吕布。
又加上因为皇家学院刚刚发生意外失火事件,让曹老大憋了一肚子火,所以,一路上曹军势如破竹,把吕布打得节节败退。
吕布一看,顶不住了,立即想起来要向袁绍袁术兄弟求救了。甚至连刘备也都派人求了。可谓是病急乱投医。
不说江北这边战事如火如荼,回头说一下江南,应该说是江东,会稽。
“公瑾,每次出来打猎,你都心事重重的,就不能痛痛快快的打回猎吗?打一次猎,你歇的时间可远比打猎的时间要多得多。你想什么呢,天天有那么多事情可想吗?”
“伯符,都说刘璋喜欢当甩手掌柜的,我看你比他还厉害。你不能天天打猎,别的事情全扔给下面人去做,你这样会出问题的。”
“能出什么问题?刘璋手无缚鸡之力尚且不怕,我孙策英明神武,有甚可怕的。公瑾你过虑了,你这样天天算计来算计去,容易折寿,所以愚兄要拉你多出来打打猎,散散心。”
“伯符,你这样不好,你这样臣下们会觉得他们的主公,不是个贤明之主,而是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而已。就比如,咱们成立的东吴大学,你为啥自己不当校长,却让仲谋去当校长,他年幼且不说,这给大家的潜在的暗示也不好。你看看别人的,益州的成都学府,河北的公立学府,哪个不是主公亲自任校长,就连兖州的皇家学院,曹操硬是把天子给挤到了一边,自己非要任校长。你该知道,这学校乃是人才之摇篮,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从学校中出来,走向不同的位置,而他们都是校长的学生,这种人脉资源怎么能轻易让于他人?
还有,那个常务副校长,叫黄舒的,明显也是个年轻的,你就听信仲谋的一面之词,就让他当常务副校长了,太轻率了。而且,据闻这黄舒的父亲,就是眼下刘璋的侍卫统领,黄忠黄汉升。这样的人怎么能轻易信任重用呢?”
“所以说,公瑾,我就说你天天总是想得太多。你这样很伤神的,对身体不好,多出来打打猎,调剂一下。
校长我又不愿意当,你也不愿意当,而且是仲谋首先提出办学的,自然他来当最合适阿,他本来就喜欢弄这些东西。而且,你也知道,他是我二娘养的,我娘在生尚香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二娘把我们几个,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不能不让着些弟弟。他喜欢,就随他去弄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那个黄叙,我的想法正相反,正因为他是黄汉升的儿子,我们才要用他,而且是要重用。我们和刘璋,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正合了你们常说的远交近攻,我们得搞好关系,守望相助。而黄叙,就是最好的媒介。我们通过他,通过他父亲,可以跟刘璋搞好关系。”
周瑜没想到孙策,反驳他反驳的头头是道,尤其是关于黄叙的说法,说的貌似还很有道理。只得道:“伯符大智若愚,瑜不及也。”
“你那是钻到牛角尖里了。眼下我只关心一件事情,听说曹操要出兵讨伐吕布了,我就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兵荆州?”
“我还以为你要出兵江北,去分一杯羹呢,没想到你还是惦记荆州。”
“我不关心吕布死活,我只关心荆州,关心刘表。”
“荆州,可能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机会。”
“为什么?”(未完待续。)
第13节 乱世枭雄12
“很简单,因为打不过。”
“打不过?刘表何德何能,我江东儿郎会打不过他荆州兵?”孙策表示严重不信。
“伯符,我是说真的,我们确实打不过。我们也许北上,去打打吕布,打打袁术,或者还有些把握,打荆州,万无可能取胜,必败无疑。”
“你说什么?你太长敌人志气灭咱自己威风了!”
“伯符,我这都是肺腑之言。虽说我们这两年,顺风顺水,无往而不胜,但这距离我们能打败刘表还十分遥远。刘表不是刘繇更不是王朗,他在荆州经营多年,最重要的,荆州,最厉害最为依仗的,就是荆州水师。而恰恰,我们最差的,也是水师。我们现在的水师,比荆州水师,那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所以,现在想要打荆州打刘表,绝对百分百会败得很惨。”
“水师?公瑾,这和你原来说的可不一样阿。你原来说我们据有江东以后,就可以北上中原,或者西进荆州,你现在又说荆州我们打不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打?是不是现在只能北上?”孙策有些不满了。
“没有强大的水师,我们江东想要打下荆州,绝对是痴心妄想。而要训练出一支强大的水师,先要造船,还要训练士卒,绝非朝夕之功。伯符,这急是急不来的。水师,只有水师,才是我们今后立足江东之根本。”
“你,”孙策用手指着周瑜,半天说不出话来,“你,愚兄可被你坑苦了。早知道我去投奔曹贼也好,说不定有生之年还能报得杀父之仇。现在可好,说不定刘表都老死了,我们也未必打得赢荆州。你可算把愚兄坑苦了。”
“伯符,你不用太心急,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有个数载之功,想来就可以了。”
“数载之功,你还好意思说出口?你说得倒是轻松,我可是一刻也难以忍耐。”
周瑜呵呵一笑,“伯符,其实眼下倒是机会不错。不过,成功的机会也不大。”
“说说看。”
“眼下曹操举大军讨伐吕布,以淮南袁术的性子,他会如何应对?”
“袁公路,大概只会观望吧,不去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想要他去救援吕布,估计很难。”孙策分析道。
“不错。但是袁术这个人,据我看也是个志大才空,不甘寂寞之人。徐州打的热闹,袁术肯定也不愿闲下来。我们不如联合袁术,共谋荆州。”
“联合袁术,共谋荆州?”孙策眉头一皱,“有这个可能吗?”
“当然有。袁术眼下肯定不可能去从曹操嘴里虎口夺食,去抢徐州,他又不肯去救吕布,江东我们算是他一伙的,那就只有荆州方面的主意可打了。荆州乃富庶之地,他没道理不动心的。”
“你不是说荆州很难打吗?”
“是很难。但是袁术打和我们打不一样,袁术可以走旱路由庐江进击江夏,我们这边就没这个条件。而且,就是因为难打,我们才要联合袁术,让袁术冲到前面去打。”
“你的意思是削弱袁术?”
“不错!其实,就算是我们两家,全力出击,也难以拿下荆州。没有强大的水师,根本不要想拿下荆州。只要刘表没老糊涂,我们想都不要想。我这里挑动袁术去打江夏,是因为袁术的末日就快到了。而袁术的淮南之地,我们必须得据而有之,这样以后才有北上中原的可能。所以,我们要和曹操抢时间,先行削弱袁术,然后趁其不备,再彻底拿下淮扬之地。”
现在孙策他们,手里也只有丹阳、吴郡、会稽等几个郡,淮扬之地,还有一大半在袁术实际控制下。
“唉,我就说你的心思根本没在想怎么帮我报仇上面,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逐鹿天下的想法。你怎么就能肯定曹操会很快对袁术动手?”孙策对周瑜不满道。
“简单,因为袁术是下一个软柿子。从曹操征完张绣打吕布,这已经很明显了,下一个绝对是袁术。”
“袁术之后呢?”
“那就要看我们是不是软柿子了,所以我们必须得在此期间,抓紧强大起来,争取不要成为曹操眼里下一个软柿子。”
“其实也未必。也许到时候,曹操自顾不暇也说不定。也许到时候袁绍已经一统河北,战线南移了。又或者西边的刘璋从西域抽身出来,开始想要东顾。一切都还在未知之间。不过公瑾你说得对,不管如何,我们得抓紧强大起来。你刚才出的主意不错,联合袁术,共谋荆州。可是,怎么才能说动袁术呢?”
“这个瑜也早想过了。袁公路不是久有称帝之心吗,眼下天下诸侯各自都比较忙,我们可以在这个时候,趁机撺掇劝进。袁术手中的传国玉玺不还是我们给他的吗。趁着袁术一高兴,我们再跟他献策,南下荆州。刘表是汉室宗族,袁术要称帝,先消灭刘表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想来这点也应该能说动袁术。
而且,我们还可以告诉他,一旦据有荆州,就不用再怕曹****,可以据长江天堑以抗之。拿下荆州,他的皇帝梦就能高枕无忧了。不怕袁公路不上钩。”
“哈哈哈,愚兄还以为自己才是最了解袁公路的人,没想到最了解袁公路的竟然是你周瑜周公瑾,你真厉害。我看这主意不错,我们立即就打道回府,回去准备。”说着,孙策站起身来,牵过战马,就准备骑马回城了。
“等一下,那边好像有人在弹曲子。”
“公瑾,你知道你这样子,不但文官不喜欢你,武将也不喜欢你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文人的眼里是异类,手里拿剑嘴上喊杀,不像他们经史子集治国牧民,他们自然不喜欢了;在武人眼里更是异类,附庸风雅,还比他们聪明,他们肯定也不喜欢了。”
“原来你还知道阿,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你看我就没问题,我就是个武人。武人,文人他喜欢不喜欢我,都得喜欢我,否则我就要他们好看;武人就别说了,都是打出来的交情。所以,大家都喜欢我。”孙策很得意地望着周瑜。“走吧,别魔怔了,办正事要紧。”
“稍等一下。”刚要上马的周瑜,突然扭头向一个竹林方向走去。
“怎么了?”孙策急忙追了上去。
“弹错了一个音符。”周瑜道。
“为了一个音符,就把我们刚才商量的逐鹿天下的大计扔到一边了?”孙策表示很不理解。
“逐鹿天下不在于这一时半刻,而在于我们是否能强大起来,这不是我们眼下能把握的。眼下瑜很确定的是,我能把这个音符给纠正过来。把握当下,才能放眼未来。”(未完待续。)
第14节 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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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空转到了这一刻,这时候:
袁绍和公孙瓒在河北激战正酣;
曹操高举屠刀杀向吕布;
刘备正在密谋策划自己的逃跑计划;
孙策周瑜正要迎来他们人生最美好的时刻;
袁术正在做皇帝梦;
马超正在西域高举西域长史府的假旗,四处招摇撞骗;
刘表还沉醉在文人清客的谀辞滥调之中。
当此时。
建安二年。春天。
刘璋炮制出了第二个绝密计划,雷神之怒之后又一个绝密计划。
这个计划不是武器研究项目。
这个计划名字叫“绝”,被称为“绝计划”。
光看名字,就该知道这个计划的密级的高度了,这是最高机密的计划,是绝密计划。
当然,这个绝计划的绝字其实不是绝密的意思。
而是绝灭绝户绝后的意思。
事情还得说回几天前。
几天前,刘璋在百忙中接见了几位异族使者。
先进来拜见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洋人模样的年轻人。
这人一出场,刘璋就来了精神,不会吧,来了个老外。
“鲜卑拓跋力微见过尊贵的州牧大人!”来人以手抚胸,躬身行礼。
鲜卑,拓跋,这些刘璋还是有些印象的。一百多年后,拓跋珪统一北方,建立了北魏。但是刘璋吃惊的是,来人竟然是金发碧眼。
刘璋可不记得鲜卑是金发碧眼。
“鲜卑?看你这装扮很像匈奴人。”刘璋问。
“回大人,我们不是匈奴人,我们是鲜卑人,和汉人一样,我们和匈奴人是死敌。我们和汉人其实是一个祖先,我们的祖先都是黄帝。”
“黄帝?你是说轩辕黄帝吗?”
“是的,州牧大人。”
“主公,据记载黄帝有子曰昌意,昌意之少子受封北国,有大鲜卑山,因以为号,是为鲜卑。”徐庶在旁解释道。
“没错,这位先生说的很对。我们是黄帝的后裔,所以我们和汉人是一家人。”
可是刘璋纳闷的是,没听说黄帝金发碧眼啊?难道是因为黄帝的儿子昌意金发碧眼或者昌意的儿子金发碧眼了?
不过也不奇怪。
黄帝肯定有很多老婆,来自不同部族,不同部落的老婆,有一两个金发碧眼的,生出个金发碧眼的儿子或者孙子,也不奇怪。
刘璋有点儿好奇,又不知道上哪里去寻找答案。
然而,没想到旁边的庞龙却问道:“鲜卑?一家人?可是弹汗山檀石部后人?”庞龙的问话明显带有敌意了。
庞龙说的檀石部,指的是檀石槐,东汉年间,随着匈奴人没落,鲜卑逐渐兴起,这个檀石槐就是个领头人,曾经在弹汗山自立鲜卑王庭,数度大败汉军,最后被灭。弹汗山在冀并北面。
“回这位小兄弟。我们和弹汗山檀石部绝对不是一回事,我们拓跋部是正经的奉公守法的大汉子民,我们是大汉忠实的子民。”
刘璋倒是对什么檀石部没什么了解。
看着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急于分辩的样子,刘璋挺好笑。
“你叫他小兄弟,你可知道他是谁?他可是你们草原人嘴里说的那个疯大虫。小心可别惹怒了他。”
“什么?疯大虫?”拓跋力微立即两眼圆睁,“他就是庞,庞龙?”拓跋力微怔了片刻,却也反应迅速,立即又郑重其事的,向庞龙躬身施礼,“拓跋力微见过庞龙大人。”
庞龙现在的名声,在草原上,绝对远远超过刘璋。
刘璋哈哈一笑。
“好了,我不管你是匈奴人也好,还是鲜卑人也好,或者是汉人也好,在我眼里都是人。遵我律法,就是好人,不遵我的律法,破坏违背我的律法,就是坏人,就是罪犯,就是敌人。所以,拓跋力微,你也不用把黄帝他老人家搬出来,你想说什么你有什么事情,就痛痛快快说了吧,不用绕圈子。”
“多谢州牧大人,卑下确有事情回禀。自几年前,汉中实施以皮换粮以来,草原再无宁静,马贼盗匪横行,多有抢掠牛羊者,卑下的意思是,州牧大人若想要毛皮,我鲜卑可以直接大量供应,可以直接送过来,而且还质优价廉,大人就不用再去费力收购了。”拓跋力微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实来意。
拓跋力微虽然说得可怜,但是却是包藏企图。
“喔,看来你们拓跋部确实是好人。不过这个我却说了不算,这个以皮换粮,实际上它是一种商业行为,你有皮我有粮,你拿过来咱们做交易,这个是很正常的行为。但是不可能说让你专享专卖,你有,别人也有,你可以卖,别人当然也可以卖。商业买卖,遵从商业法则,得讲究个公平信誉。这个不能答应你。”刘璋直接就一口回绝。
“那能不能大人卖些武器给我们,或者帮我们剿匪,我们愿意出高价?”
“不能。益凉的武器,自己尚且还不够用,自然不可能外卖。还有,益凉的军队剿匪,得符合程序才行,通常是卫尉署提出申请,然后军队才会出动,打击盗匪。而且,益凉的军队自有职责,只保护益凉治下的人民,不会接受其他无关任务,这个恕难答应。”军方的主要职责是防御外侮,地方的治安都是归卫尉署负责。只有卫尉署能力不够,解决不了时,才会申请军方帮忙。
“那我们愿意内附于州牧大人,大人的军队能保护我们鲜卑人的生命和财物吗?我们整个部落,愿意加入益凉,愿意归到大人治下,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这样阿,这也不太好办。”刘璋没有一下子把话说死,但也表示很为难。“我的治下,不能你说加入就加入的,要是这样的话,大家都跑来要加入我刘璋治下,那我刘璋岂不得累死。”
刘璋一句话,把大堂内众人说得目瞪口呆。
徐庶急忙咳嗽了几声,提醒一下:主公你不能太昏庸了吧,说话注意点儿。
拓跋力微也惊呆了,没想到刘璋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他。
什么叫都来加入的话,那我刘璋岂不得累死?
哪个诸侯不是希望自己地盘越大越好,治下子民越多越好?
哪有刘璋这样的,竟然害怕治下子民太多,自己太累的。
上杆子来投诚于你,你还嫌弃。
“那,具体需要什么条件,我们才能加入?”(未完待续。)
第15节 绝计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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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拓跋力微也是铁了心了,坚持不懈的一再追问。
到底是把刘璋问住了。
这方面刘璋确实还没有准备。
“这个,我们暂时还没有相关的律法条例,需要等相应的律法出台以后,才能答复你。”刘璋一竿子给支到十万八千里远去了。
“州牧大人,我们是诚心来归,大人万不能寒我等域外炎黄子孙的赤子之心。”拓跋力微再次向刘璋深深拜了拜,那意思是,你不能这么玩我阿,以为我是傻小子呢。
刘璋有些尴尬,往左右看了看,“那个,义山,杨法曹,你告诉他,我们现在是不是还没有相应的律法条例,我们是不是还没准备好。”
现在凉州的法曹,是杨阜。
杨阜只得出来道:“主公,还有这位草原上来的客人,主公说的没错,我益凉治下,律法虽是承自汉律,却又自成一体,关于这个内附之事,确还没有虑及,所以暂时还没有相应的律法,暂时还没办法。”
拓跋力微还真是很难理解这些益凉的君臣们。
有这样的吗,俺们大老远跑来要求内附于你们也不行阿?
“这个拓跋兄弟,你也不要见怪。自古多有请求内附中国之外族,然多有反复,不堪治理,实在让人头痛,请多多理解。大家都慎重多想想。贵部若想来附,若想真正成为益凉治下人民,还是先多了解一下益凉的相关律法以及相关政策,免得以后再后悔。”徐庶也出来开解道。
刘璋看着拓跋力微有些沮丧,于是又开口道:“这个拓跋兄弟,你放心,这个不仅仅是针对你们的。”
“据我所知,凉州原来也不在大人治下,现在不也变成大人治下了?大人何必拘泥于一时。”拓跋力微再次言道。
“凉州那是我们打下来的。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我们草原也欢迎你们去打阿,你们一去,我们立即就投降,这样是不是就能变成大人治下了?”拓跋力微再问。
看来这个拓跋部现在日子不是很好过,连这种办法都能拿出来。
拓跋力微的建议,说得堂内众人都一愣,一时还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朝廷给弄了个西域的担子,益凉这帮人都不愿意接,现在这个拓跋部又来凑热闹。
其实还是以皮换粮闹的。
以皮换粮,不简单就是个以皮换粮。
而是因此搅动了整个草原产业的利益链。
越来越多的马贼盗匪,开始进入草原,掠夺牧民的牲口,以牟取暴利。
而草原上的部落,也想直接跟刘璋联系,进而获取巨大的经济利益。对草原人民来说,粮食比牲口重要。毛皮他们有的是,刘璋你不是想要吗,只管跟我们买就好了,别弄些马贼强盗过来。要是能垄断跟刘璋的生意,那就更好了。
所以,拓跋力微才千方百计的想要依附于刘璋,归到刘璋治下。
“你请我们去打你们,然后你们投降?”
“没错,这样的话,我们草原岂不就跟凉州一样,变成大人的治下了?”
刘璋感觉快被这个拓跋给绕迷糊了。
想了半晌,才理清头绪。
“还是不行。”刘璋再次否定道。
“为什么?”拓跋力微表示不理解了,质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想打你们,你请我们去我们也不乐意阿。其实你们应该很清楚为什么的。”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们看不上我们草原吗?”拓跋力微脸色有些难看。
“确实是看不上。”刘璋的回答,让拓跋力微的脸色更难看了。“夏天晒得要死,连个树荫都没有,冬天又冷得要死,连个背风的地方都没有。但是,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老是乱跑,我们是讲律法,讲秩序的,你们经常跑来跑去的,没法治理。”
堂内众人,听了都不住点头。
刘璋这里算是说到了重点。
中国自古以来,不是说打不过草原游牧民族,而是打败以后,没法治理,也只是去杀杀人而已。过了若干年,人口又繁衍起来了,就又成了祸害。
治无从治,杀不胜杀。
拓跋力微觉得很难过,白送上门的,别人都不要。
正要黯然告辞的时候,刘璋又说话了。
“其实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你们只要不再乱跑,定居下来,就可以了。”
“那不可能!”轮到拓跋力微一口否决了。他们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要让他们定居下来,当然不可能了。
“别急着说不可能。”刘璋笑道:“我如果能让你们,既不用到处乱跑,又能养大量的牛马羊等牲口,你们可愿意?”
“有这样的好事?”拓跋力微表示不相信。
“当然有。而且,也只有你们定居下来,我们才有可能接受你们成为我的治下之民。否则,别说归附到我治下了,就是想跟你们做生意,想把这毛皮生意交给你们,我们也不放心,你们这到处乱跑的,居无定所的,我们可不敢跟这样的人长期合作。我说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不是,那个州牧大人,你刚才说的那个,关于既能放牧又能定居,这事情是真的吗?”
“不是既能放牧又能定居,是既能牧牛马羊又能定居。”刘璋纠正道。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我说的牧牛马羊,其实就是养牛马羊。你们不就是喜欢大量养牲口吗,这很容易阿,没必要跑来跑去的养,定居下来,照样能养成千上万的牲口,而且会比你们以前养的更好。”
“我不相信。”拓跋力微表示十分的不相信。
“你要是不信,那就没办法了,那你快走吧,我很忙的,还得接见其他部族的使者,就不留你用饭了阿。”
不就是养个牛羊吗,实在不行,额们自己派人去养,养马场,养牛场,养羊场,很难吗?
到时候老子让汉人去草原上,办厂,养牛马羊,额就不信了。
强摁牛头难喝水,实在不行额们自己来。
刘璋自己在心里嘀咕。
众人一看,刘璋也太抠了,生意谈不拢,竟然连顿饭都不愿意管了。(未完待续。)
第16节 绝计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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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力微走了以后,接下来,刘璋又见了几个异族使者。
都是大同小异。
都是想直接跟刘璋做毛皮生意的,能垄断的话更好。
还有就是抱怨土匪马贼的。
也有个别想来投靠的。
刘璋在凉州大力剿匪,结果土匪马贼纷纷外逃,都跑到周边地区去了,弄得不管是北边的草原,还是南边的高原,还是西边的西域,全都开始闹土匪。土匪马贼,抢掠了牧人的牲口,然后卖给不法商贩,再卖给刘璋。土匪马贼们照样过得挺自在的。
所以这些异族,就纷纷来找刘璋。
刘璋哪管这些,有土匪你们赶紧剿匪呀,找我使个什么劲儿啊?
送走了这些异族使者,刘璋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凉州迟早还得乱,所以就留了几个心腹,闭门密议,这才有了后来传说中的绝计划。
所以说是传说中的,是因为这个计划也只是被风传而已,从没有任何人见过具体内容,也从来没有真正曝光过,更没有解密过。人们后来都是把一些猜测中的东西,放到了这个绝计划中。所以,具体有没有这个绝计划存在,对于外界来说,其实还是个谜。从这一点来说,这个绝计划,密级应该高于雷神计划,因为雷神计划,还是有解密期限的。
绝计划存在不存在?
可以说存在。
也可以说不存在。
因为它是在逐渐成形中。
它实际上包含了很多内容。
都可以称为绝计划。
又因为,这些计划,涉及到一些挑战人类基本价值观,基本底限,某些地方有反/人类的倾向,过于黑暗,所以官府从未承认。
官府承认的部分,都是能拿到台面上的部分。
“好了,我们几个人秘密开个小会。凉州初定,一时手忙脚乱,难得静下来,讨论一些具体事情。今天这个会,是秘密会议,是咱们自己关门讨论的,大家都记得不要往外扩散了。
刚才大家也看到了,想要把凉州治理好,其实很难。
元直前几天还让我定一下今后的方略,我还真是没头绪。不过我现在有了,就在刚刚跟那个拓跋对话的时候有了。考虑到我们还要经略西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制定一个大的计划,叫什么西域攻略或者什么之类的。计划的重点,就是怎么来对付这些蛮夷,对付这些异族,怎么治理,文的,武的,短期的,长期的,大家畅所欲言,不要顾忌,不要保留。哪怕是你说把匈奴人杀光,只要你能说出杀光的办法,那也是一个好主意。再比如,之前庞龙弄的那个以皮换粮就不错,虽然还有不少瑕疵,但总体来说还不错。
好了,调子定下来了,大家畅所欲言吧。”
“主公,老话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要把这些外族治理好,其实最好的办法,莫若把外族变成我族。而把外族变成我族,最好的办法,应该是通婚,鼓励通婚,大量的通婚。”徐庶道。
徐庶第一炮就比较歪。
通婚。
刘璋一下就想到了刚才那个拓跋力微了,金发碧眼的拓跋力微。
“光有通婚还远远不够,其实最重要的是文化。必须得让异族接受我们的文化才行。”法正道。
“光接受还不行,必须得把我们的文化,当成是他们自己的文化才行。我们现在不是在搞扫盲活动吗,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对那些想要依附的异族,提出要求,比如必须的能读写说汉文,方才可能依附,成为我益凉治下之民。”杨阜道。
这个条件很苛刻了,这个条件一出,估计得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异族,被卡到门外了。
“其实我们可以给他们定个期限,多长时间能达到什么标准,就可以。其实老师刚刚对拓跋说的,要他们能定居下来,就是个好提议。尤其是草原上的,要是不能定居下来,根本就没法治理。”
“他们不想定居,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定居。”姜囧聪明了一回。
“其实,真要想的话,办法肯定有,不过还是很难的。草原人,喜欢到处跑,主要还是因为放牧的原因,他们就算是一个部落,也分散的很开,一年也难见上几面。”赵昂道。
“所以说,要让他们将放牧改成圈养。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定居下来。还有你说的分散的情况,这个也必须得改善才行,得想办法让他们集中起来。”刘璋道。
“废那力气干嘛,直接全杀光不就得了。”魏延闷声道。
“主要是不太好杀阿,他们会跑阿。”张任感慨道。
两个人的发言,让本次会议的调调开始变味,好几个自命为圣贤弟子的,觉得似乎不该参加这样的会议,这风向很不对。
“咳,嗯咳,杀也是手段之一。但是斩草不除根,就容易落下仇恨,问题比较多。所以,你们都得开动脑筋,多想些好的办法。
刚才,元直说的通婚其实不错,但是得想好怎么通婚,得让异族都逐渐冠上汉姓汉名,学习我们的文化,这样通婚才有价值。”
刘璋的话,让某些人开始感到心底发寒,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会议,这就是一个想要斩草除根的会议,这是一个在商量着怎么绝怎么毒的会议。
“我在草原待过,其实草原人不怕汉人,汉人再厉害,卫青霍去病李广窦宪,来了还会走,所以他们不怕。他们就怕两样,一是大风雪,风雪太大,就像老师说的,冬天太冷连个背风的地方都没有,牲口会大量冻死;再一个就是怕狼,狼要是成群成灾,那祸害起牲畜就厉害了。”
“老天爷咱们也管不了阿,下不下大雪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的。还有这狼,他不但祸害牲口,问题它连人也吃阿。”
国渊正评头论足之时,突然,刘璋抽风似的,一拍桌子,吓了大家一跳。
“太好了,就狼了,就要狼了,咱们今天第一个计划有了,延续之前的粮计划,这个就叫狼计划。”(未完待续。)
第17节 绝计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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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别叫那么难听的名字,之前主公讲的就很好,保护草原之类的,不如叫什么草原保护计划。”法正建议道。
“好好好,对对对,确实不能太野蛮了。孝直说得很对,我们不但要保护草原,还要保护动物。义山,你得抓紧跟张松联系一下,不行让他们也过来几个人,你们法曹要迅速制定出相关的动物保护条例。”刘璋对法正的提议大为赞赏,立即又增加了个动物保护。
“阿?!”
“对,要立法禁止猎杀狼,禁止买卖狼的毛皮,要保护狼爱护狼。”刘璋道。
“保护狼爱护狼?你们在说什么阿,刚才不还在说通婚的吗,怎么又一下跳到保护狼爱护狼身上了,狼很凶残的阿?”姜囧被大家说得一头雾水。
“这还不够,还需要农科院畜牧所,大力培育繁殖出更多狼,草原狼,高原狼,多多益善。”徐庶道。
农科院新成立了一个研究所,专门研究畜牧业的,叫畜牧所。
“一个畜牧所不够,得多几个畜牧所同时进行才好。汉中的畜牧所,天水的畜牧所,都得全力配合,早日让草原成为狼的家才好。”庞龙道。
现在凉州治所已经迁到武威的姑臧了。刘璋等人现在都在武威姑臧了。
姑臧就是凉州现在的州衙所在。
为了平衡天水人民的不满,刘璋最后决定,把凉州学府建在了天水。所以畜牧所也在天水。
关于凉州学府的建立,中间还是有些波折,争论很多。
最后,徐庶给刘璋的一句话,起了决定性作用,这才决定在凉州新建学府,而不是成都分校。徐庶说:蜀中势力过大,宜分之。
蜀中势力过大,说的很明显了,现在益凉的整个政治结构,官吏队伍,经济力量,学术人才,明显蜀中占了绝大部分。如果再到处建成都分校,那这个以后政经都全是蜀中势力给垄断了,这样肯定不利于长期的治理发展,也不利于形成有序竞争。有了良性竞争,才能更好更快发展。
看着大家兴高采烈的在讨论养狼计划,都没人搭理自己,姜囧很郁闷,再次问道:“你们不是应该讨论怎么改善民生的吗,怎么搞好跟异族的关系,这怎么突然讨论起保护狼爱护狼,还要养狼这么离谱的事情了?”
“文明,这是个密级很高的会议,这是个绝密会议,你怎么也混进来了?”刘璋问道。
“啊?我不能参加吗?这几天的会议我都有参加,我们审计署的,有什么会议不能参加吗?”
因为姜囧这个家伙,比较憨厚实诚,而且这货又不好好去吃药,刘璋就把他安排到审计署了。
凉州的领导班子,也是最近才定下来的。
功曹,赵昂。
礼曹,孟光。这个孟光,不是举眉齐案典故里那个孟光,这个孟光,字孝裕,河南洛阳人,汉太尉孟郁之族人。董卓作乱时,逃到蜀中的。
法曹,杨阜。
兵曹,法正。
工曹,尹奉。
户曹,苏则。苏则是凉州名士,是法正推荐的。
卫尉署:李严(兼)。
审计署:姜囧。
州长史:徐庶(代行州牧事)。
刘璋用姜囧到审计署,就是因为这个家伙有些混不吝,除了老婆谁也不怕,当然他老婆也拿他没办法。这家伙比较死心眼,一是一二是二,凉州上下,最好都祈祷别被他盯上。
这么一个正直的好青年,突然进到了一个小黑屋,要是突然发现大家正在密谋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该怎么办呢?
“审计署,理论上是有权参加的。你参加是没问题,但是你得守纪律。”
“什么纪律?”
“就一条纪律,就是你得保密!今天会议的任何内容,不管你是赞成还是反对,你都不能说出去。”
“那当然了,不一开始就说了,要保密吗。”
“而且会议中,形成的任何决议计划之类,你都是有份参与的,你也是计划的参与者之一。你明白吗?”
“主公,你真是太啰嗦了,我当然明白了。”姜囧被刘璋快说迷糊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为啥在那里讨论狼讨论那么起劲,你怎么跟我啰嗦了这么一大套干吗?”
“哈哈哈,文明,主公是担心你,害怕跟你一说明白,你接受不了。”赵昂道。
姜囧正要说,这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刘璋已经接过话来:“文明肯定能接受得了,他都敢给自己看病,还有啥接受不了的。我再重申一下,今天这个会议,是个绝密会议,不管结果如何,不管是你支持还是反对,都得保密。不管你个人的观点如何,最后通过了的计划,大家都得支持配合,不能捣乱破坏等妨碍计划的实施。大家都听明白了没?”
“明白!”大家高声应道。
“好。文明,我现在可以解答你刚才的问题了。其实我们今天会议的目的是,怎么才能消除周边异族的隐患。不管是杀也好,还是通婚也好,还是养狼也好,其实都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的。大家都说狼是草原的主人,可是现在草原的主人已经不是狼了,而变成羊了,变成牛马羊了。”说到这里,刘璋故意停了一下,然后问姜囧:“文明,你知道沙漠是怎么形成的吗,我们姑臧北边这大沙漠你知道他是怎么变来的吗?”
姜囧摇了摇头:“怎么形成的?”
“其实沙漠以前就是草原,就是因为草被吃光了以后,才变成的沙漠。”
“沙漠以前是草原?”姜囧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当然有可能,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就是。草原上牛羊等吃草动物多了以后,草地就会越来越少,尤其到了冬天,这些动物经常连草根都吃,慢慢地地皮就会裸露到外面。草原没有遮挡,风大,风来以后,把灰土都给刮走了,剩下的就是沙石,沙石多了以后,土地就存不住水分,就越来越不长草了,慢慢就变成沙漠了。”
“原来这样阿。”
不止是姜囧,好多人也都才恍然大悟。
“这跟狼有什么关系?”姜囧继续问道。
“关系很大阿,因为狼能保护草原。”
“保护草原?怎么保护?”
“很简单,因为狼吃羊阿!”
“但是狼也吃人阿?”
“就是因此,所以我们才要保护狼爱护狼,还要养狼,多多养狼,要让狼成为草原真正的主人!所以这第一个计划才叫狼计划,不对不对,叫草原保护计划。”(未完待续。)
第18节 绝计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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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用…,你们这也太…,太恶毒了吧?”
“为了保护草原,保护我们凉州,这是必须得做的。”刘璋拍了拍姜囧,示意他别太激动了。接着又朝众人道:“这个草原保护计划就先这样,法曹方面要尽快把那个动物保护条例先弄出来,还有那个农科院畜牧所,都得动起来,要是人不够,可以从医科院借人过去。其他相关的部门也都得紧密配合。”
“某不赞同!”
有人站出来表示反对了。
众人一看,是苏则。苏则苏文师,扶风人,是法正的老乡,也是法正推荐给刘璋的。
“文师有何高见?”
“臣闻古之圣王不以禽兽害人,今主公却欲以豺狼残害生灵,却美其名曰谓保护草原,主公欲为桀纣乎?”苏则高声斥道。
刘璋就知道估计得有人跳出来反对。他原来一直害怕姜囧反对,那家伙就是一根筋。没想到,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苏则。跟这些文人们一起,讨论阴谋诡计,看来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下次得尽量人少些才好。
刘璋还没说话呢,庞龙已经反驳了。
“难道圣王也不以刀剑害人吗?不以军队害人吗?圣王征讨四方,难道残害的不是生灵?生灵,你也得看看那是什么生灵。再说了,难道草原上的人,不知道去聚集在一起来抵御狼群吗?我老师这个主意,最重要的不在于狼吃羊或者吃人,而是在于,要将草原上的人,驱赶到一起,让他们从一个一个比较分离的状态,逐渐走到一起,群体化,然后再想办法让他们定居下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解决草原问题。这不单单是为我大汉子民好,也是为草原人民好。苏文师,你觉得我们是用军队去驱赶残杀他们好,还是用豺狼好?”
苏则被庞龙一席话说得脸红脖子粗,刚要反驳,那边魏延说话了。
“用军队效果肯定不如狼群好,我大汉军队撵了好几百年了,草原上的人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根本没什么变化,我汉军又不可能一直撵下去,杀下去,俺老魏觉得,肯定是狼群好。就得多多养狼,多多放到草原去。”
“不止好几百年。汉之前,中原各国已经开始撵了,撵不胜撵,杀不胜杀,去了又来,来了又去。主公这次这个狼计划,若能顺利实施,绝对是个好计划,任也全力支持。”
张任也跳出来力挺。
很快,军方几个头头都站出来力挺。
苏则再要争辩的时候,刘璋冲他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接着刘璋说道:“大家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现在的重点,就是想将这些非我族类的必异之心,给变过来,变成跟我们同心同德。可是他们老是这么四处乱跑,我们想教化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用这个办法,让他们慢慢聚集在一起,慢慢定居下来,让他们建房建城,去抵御狼群猛兽。我们还可以帮他们建,还可以给他们提供圈养牲口的技术。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不仅仅只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他们,也只有定居下来,稳定下来,他们才能有时间去学习,去积累,去传承。否则的话,他们永远是野蛮人,永远不会有进步。
还有,大家也别拿圣王圣人的标准来要求我,也别拿圣王圣人的标准来要求你们自己或者别人。我不是圣王也不是圣人,也不想当圣王圣人。在我的治下,只有律法能评判行为的对错,没有圣王圣人能评判对错。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圣王没有以禽兽害人,你怎么知道圣王有没有养过狗,有没有放狗咬过人。再说了,就算是黄帝他老人家,也曾帅熊罴狼,驱虎豹为前,四处征讨。所以说,用禽兽害人不是关键,关键是看对付的是什么人。这个道理很简单,想必文师你,还有你们大家,也一定很容易能想明白的。”
“则受教。”苏则最终还是表示接受了刘璋的观点。
“没事,有不同意见就要表达出来,咱们不搞一言堂。但是,我还得再强调一句,咱们这个会议,不是个慈善会议,咱们这个会议的目的,是拿不到台面上去说的,是见不得光的。围绕这个目的的一些具体的计划,很多细节还有目的,也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不管大家对具体计划,赞成还是反对,都必须无条件的保密。而一旦计划获得通过,大家都必须无条件的支持。”
“主公,单靠几头狼,是不是太慢了?”魏延问道。
“怎么可能是几头狼,要让畜牧所多多繁殖饲养,长得差不多了就放到草原上去。”
“光靠狼肯定不够,最重要的是太慢。”徐庶道:“还得有其他办法配合才好。”
“其实,草原上的人,都是逐水草而居,我们要是能控制住水源就好了。”法正道。
“控制水源?这个想法很有意思,这个想法很有点儿意思。”刘璋喃喃自语道。
“控制水源,这个应该不难吧,比如可以下毒。”姜囧好歹当过几天庸医,立即就想到了下毒。
“下毒,不好控制吧,再说得下多少毒阿?”立即有人出来质疑道。
“可以考虑以前匈奴人用来对付汉军的方法,可以用病死的牛羊等牲口,扔到上游,污染水源,以此来控制草原上人畜活动区域。当年,冠军侯霍去病,据说就是因为喝了匈奴人污染的水,才生病死的。”庞龙道。
既然前面大家话已经说开了,大家再讨论就没有了顾忌,说话就随便多了。话题已经开始朝生化攻击方面挺进了。毕竟一来大汉和草原打了多年仗,而且在座的,凉州的比较多,都跟草原多少有些仇恨。
草原上的水源,都是从高原或者雪山上下来的,水质十分清澈干净,基本上都是可以直接饮用的。
而且,草原上燃料比较缺乏,平时牧民还都是烧马粪,所以这个喝生水的时候很多,再加上草原上缺医少药,而且本来就没什么医学知识,若真是水源污染的话,人畜估计都会大面积生病,甚至死亡。
这一计也很毒阿。
在坐的很多人,都不敢往深了想,想想都觉得自己在犯罪。
太邪恶了。(未完待续。)
第19节 绝计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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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出个主意,看看你们这都出些什么主意,这是要灭亡人类阿。咱们不用这么邪恶吧,可以温柔一点。其实不叫污染水源,而是给水里增加些微生物。你们看,凡是从山上下来的水,都太清了,水至清则无鱼,为什么,因为这水没营养,养不活鱼。所以阿,这个水计划,其实可以叫营养水计划。水有了营养,草木也长得欢实,鱼虾也长得欢实。这个计划就叫营养水计划吧。也可以叫沙漠绿化计划。细节内容还有待继续完善。大家也别把我们自己想得太邪恶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这个计划将不是简单的要害人,而是要造福人们的。”刘璋又开始忽悠道。
这个水计划,听着都瘆人,比那个狼计划还让人心寒。
“这个不好吧,这水要是污染的话,到了下游也没法喝了,很多河流最后还会流经汉地。”苏则又反对道。
“文师,你这又错了,这江河湖海的水,本来就不能喝的,你看那黄河的水,能喝吗?也就异族人,文明程度不够,才会喝河里的水,而且经常喝生水。我们大部分喝的是井水。”
“不错,其实这河水,流着流着,它自然就会被污染,自然就变脏了。脏其实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不该乱喝。”
“不管怎么样,则反对这个水计划。这个太过阴损了。”
“文师,其实你真的错了。这个水,我们又没说要下毒,我们只是想把这些水变得有营养一些。我们都知道,这个水太纯净的话,别说养鱼了,就是灌溉农田效果也不如那些看起来肮脏的水,这就是因为它没营养。
最重要,我们的水计划,不是以污染水为重点。
刚才我没说清楚,让你们把方向弄偏了。
我们的水计划,重点是让整个凉州乃至周边,草原,高原,西域,水资源要更加丰富起来,多起来。只有地面水多了以后,空中的水汽才会多,空中水汽多了以后,雨水就会多,雨水多了以后,草木就会多,沙漠就会少。”
“主公,怎么才能让水资源多起来?”有人立即就开始问了。
西北多旱,少雨水。
前两年凉州饥荒,也是因为天旱造成的。
要是能有办法增加水资源,增加雨水,那就太好了。
“其实,方法我刚才已经说了,就是先要让地面的水多起来。地面的水一多,空中的水汽才会多,空中的水汽多了以后,下雨的机会就多。”
“主公,你说的这些,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怎么增加水资源?”
“瓜娃子,我都说了,要让地面水多起来就可以了。而要让地面上的水多起来的方法,有很多阿。”
“有什么办法?”众人问。
“比如,我们把所有流经凉州境内的河流,在其河道附近,多多开支流,就像树根生出无数根须一样。别让那河水一股脑的都往下游流,最后流呀流呀都流到东面海里去了,那样就太浪费了。我们要让河水尽量在凉州多待着,要让祁连山昆仑山上下来的水,先流遍凉州沟沟坎坎,流满凉州坑坑洼洼,然后再往下流。
又比如,我们可以在沙漠里多多挖坑,挖出来的沙去修路,挖出来的坑,用来倒垃圾。”
“倒垃圾?”
“还没说完呢,别着急。比如咱们姑臧北边就是沙漠,咱们姑臧以后肯定人会越来越多,垃圾也会越来越多,垃圾当然得找地方倒了。而沙坑呢,因为沙子比较多,下了雨还是一样存不住水,但是沙坑里倒了垃圾以后就不一样了,把垃圾沿着沙坑周围一倒,再把沙坑用垃圾一铺,这样沙坑就变成了一个垃圾坑。这样的垃圾坑,其实很肥沃的,不但下雨能存水,而且即便存不住水,也会长出草木来。这样,一个沙坑,一个沙坑,慢慢的,沙漠就被我们绿化了,就变成沼泽了。”
“这样也行阿?”
众人被刘璋这天马行空的想法给惊呆了。
挖坑大家容易想到。
但是在沙漠里挖坑就比较难想到。而且是用垃圾垫底造水坑。
还有这沙子可以铺路,也是没有浪费。
蜀中这时候其实已经烧出水泥了,但是产量不行,光是修屋建房都不够用,更不可能浪费到修路这种事情上了。就连成都城内现在的街面,也不过是青砖铺成的砖石路。所以这个时候,修路最好的材料,还是沙子。沙子路,很平整结实,不易出现泥泞,已经是目前等级很高的路了。
“当然,其实还要种树。不过种树,必须得有水,我们要在水流的两侧,在水流附近多多种树。种树的目的不是为了固水,而是为了固土。树木多了以后,就可以在附近建城安居了。
所以,我们可以在草原的某些地方,先把水资源弄丰富起来,然后多种树,然后再建城,以后不管是草原人,还是我们汉人,都可以定居。我们这个计划,是通过水,改造沙漠,改造草原。水才是生命之源。”
刘璋这么岔开大家的注意力,把大家从下毒放毒污染水等方面,转移到丰富水资源上面来,并不是说他就放弃了前面的营养水计划了,而是不想引起过多的反对声浪。
其实他是非常看好这个水营养计划。
降低草原上水的质量,可以让草原上的人们逐渐失去立身之基,只要他们不改变他们原来的生活习性,还是直接喝生水,喝河流里的水,那他们将会面临着灭种灭族的危险。
刘璋的目的,当然不是真的要搞种族灭绝,刘璋的目的,是要改变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性。
让他们不再到处都是,让他们聚集起来。
让他们不再游荡,让他们定居下来。
让他们不再野蛮无知,让他们也得读书识字,遵守律法。
让他们成为文明社会的一员,大汉天下,刘璋治下的一员。
但是,这个水营养计划,加上水丰富计划,真的很毒辣。
而且,水多了以后,冬天雪应该也会多起来。
“我们上游的水多了以后,下游的百姓是不是就没水用了?”
姜囧再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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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绝计划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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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刘璋一本正经的否认道:“不但不会,还会一定程度上缓解下游的洪涝情况。”
他当然不可能承认,这样做的话,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内,影响到下游的河水量,甚至会出现干旱等。
“为什么不会?”姜囧追问道:“分明是流下去的水少了。”
“流下去的水没少。假如我们把凉州比作一个池子的话,以前这个池子比较小,水从山上下来,把池子灌满以后,开始往下流。现在,我们把池子弄大一些,池子满以后,还是会照样往下流,以前流多少,现在还是流多少。山上流下来多少,就会往下游流下去多少,没有变化。唯一的差别就是,我们的池子变大了。”刘璋很卖力的忽悠道。
忽悠得大家都纷纷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刘璋同志还是没说实话,其实这样,确实会截留一部分水,尤其是干旱少雨的天气,会更明显。
“其实,大家不用担心下游。自古天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满东南,百川水潦归焉。自古就是西北高,东南低,而水往低处流,越是下游,越是水多,越是容易发生洪涝灾害。即便真的流下去的水少了,也是造福下游百姓。”徐庶道。
“这说的还真没错。”魏延接着道:“俺就来自荆襄,那里真是,几乎年年都有水灾。像是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那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别提多难受了。”
有人出来帮助站台就是好,刘璋心说,若是水计划能真正成功,也许两千年后就用不着什么南水北调了,也用不着怕什么沙尘暴了。越想越觉得自己伟大,越想越不觉得自己正在干一些,可能是灭绝人性灭绝种族的事情了。
“老魏说的,恰恰证实了我刚才说的,地上水越多,最终雨水就会越多。江南就是好例证,江南的江河湖泊很多,水资源特别丰富,所以雨水就特别多。咱们这里,地上水少,结果雨水也少,所以就形成了恶性循环。想改变这个现状,就得让地面上多多有水,要把咱们凉州,弄成西北的江南水乡。这个事情,咱们做的越早越好,否则拖到后代,会越来越干旱,沙漠也会越来越多。”刘璋补充道。
“可是,如果雨水多的话,会不会山洪就多了?”有人又问道。
凉州南面是祁连山脉,再往西,到了西域,南面是昆仑山脉,北面是天山山脉、阿尔泰山脉,经常有山洪爆发,所以这个问题很容易被大家想到。
“山洪,雨水多了以后,肯定容易引发山洪。但是山洪不可怕,反而山洪这些我们可以引到沙漠去,山洪的水质浑浊,引到沙漠去,沉淀以后,就会形成一层泥浆,这样山洪流过的沙漠,就会慢慢变成绿洲,变成良田。我们凉州现在很多的地方都已经沙漠化了,所以别怕山洪。山洪利用好了,坏事也会变好事。所以,山洪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泥石流。当然,泥石流也不是没办法对付,为了对付泥石流,我们可以在山上多种树,而且要多种果树。这个果树,还能带来经济效益,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再说了,山洪再多,也总比干旱强。
就比如前两年凉州的饥荒,干旱一来,赤地千地,到处都是颗粒无收,饿殍遍地,死的人可是数以万计十万计。
山洪多了,水灾多的话,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养鱼养虾,也不至于饿肚子不是吗。”
刘璋最后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凉州水多的到处养鱼养虾,这个大家想都不敢想。
能把干旱问题解决就不错了。
要是再能绿化一些沙漠,就更好了。
至于把凉州变成如江南那样的鱼米之乡,想都没想过。
刘璋当然不可能因为山洪的问题,就让大家把前面的水计划给否定了。
所以才必须站出来为山洪说几句好话。
而且凉州北边,确实到处都是沙漠,这个大家也都是看得见的。
要是能把沙漠给绿化了,这绝对是神迹,这是千秋伟业阿。
刘璋给邪恶的水计划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外衣以后,这个水计划也顺利通过了。因为这个神圣的水计划,目前看更多的是造福人类,造福凉州人民。所以大家都非常支持。
但是,邪恶的水计划被刘璋这么一美化,让那些比较腹黑的人士不太满意了,明明是用来毒杀异族的计划,最后变成了造福人类的计划,太不符合最初控制水源的想法了。
“刚才孝直说草原人都是逐水草而居,还有主公也说,我们要保护草原,草原牛羊多了就会沙漠化,咱们又是养狼,又是要想办法控制水源,其实重点还是在于如何减少草原的牛羊。包括之前庞龙那个以皮换粮计划,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的。其实,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们只要能控制草就可以了。”国渊道。
“控制草?”刘璋吃惊地问道。
“不错。”
“怎么控制?”众人都很好奇。
“早先在汉中建立畜牧研究所的时候,我跟一些老牧民聊过,他们说这个放牧看似简单,赶着一群牛羊,到野地里就可以了。其实不是那回事,这里面还是有很多道道的。除了庞龙说的狼和风雪之外,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清晨的草不能吃,刚刚淋过雨的草不能吃,毒草不能吃等等等等。”
“为什么不能吃?”
“清晨的草通常有露水,或者有霜冰,牲畜吃了容易肚胀,甚至会死亡。淋过雨的也是一样。还有就是,其实草原上还有很多毒草,也不能吃,吃了牲畜会中毒死亡的。这个就是我刚才想说的,我们可以让农科院,多多研究这些毒草,把种子撒满草原,这样的话,既不会害到人,也能让草原上的牲畜大量减少,岂不是一举两得。”国渊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大家,等着大家赞美。
结果,大家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读书人要是堕落起来,要是学起坏来,真是太可怕了。
这是在很温柔地在搞种族灭绝阿。
要是草原上牛羊没东西吃了以后,那还会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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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绝计划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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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渊现在是凉州学府文学院的院长,兼副校长。
学府的校长还是刘璋。
常务副校长徐庶,主持工作。
虽然说徐庶是常务副校长,主持工作,但是徐庶比较忙,很多事情都是国渊在张罗。
另外,虽然凉州学府是建在天水,但是刘璋还是决定,在武威的姑臧、敦煌,建立两个分校。因为离天水太远了,不方便学生就学。
而农科院畜牧所,在几个分校都有。
毒草计划一出,前面的狼计划、水计划,甚至庞龙的粮计划,都相形见绌。
看到气氛有些尴尬,刘璋立即带头鼓掌,表示赞美。并且示意魏延等人,跟着自己一起鼓掌。
终于,赞美的掌声越来越多。
让国渊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子尼,你这个草计划简直是太绝了。哎,你有了解过,都有哪些毒草吗?”
“回主公,据我了解,像什么走马芹,又叫毒芹,效果就很好,它通常春天发芽早,长得既嫩又肥壮,马、牛、羊等牲畜都喜欢吃,吃了以后,轻则昏迷,重则死亡。对牲畜危害很大。还有很多,如狼毒花,猫耳草,藜芦、木贼、苍耳、大麻等,都是毒草。可以让农科院多多培育种子,然后在雨后洒遍草原,到时候,肯定草原上的牛羊就会越来越少,草木越来越多了。”
“很好,非常好。”刘璋继续丧心病狂的赞美道,不遗余力的赞美道。“子尼,你这可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好主意。这绝对不是恭维之词,而是诚心实意的赞美。通常来说,破坏容易,还原很难。我们现在就是要把沙漠还原成草原,把草原还原成她本来该有的状态。让狼群重回草原成为主人。现在的草原,牧人多了牛马羊多了,狼也就快灭绝了,结果草原也越来越少,最后都沙漠化了,草原人没东西吃了,又开始到汉地抢掠。这个世上,人可以是最好的建设者,也可以是最大的破坏者。我们需要把草原人民,拉回到文明建设者的道路上来,而不是在破坏者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毒草这个提议很好,非常好。
不过,除了这个毒草,我们还要研究真正的牧草,牛马羊喜欢吃的牧草,要学会种植饲养喂养牛马羊最好的草料。这些东西,是我们将来进行大规模牲畜饲养的基础。
还有就是,需要培养兽医。
有了圈养技术,有了兽医,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就彻底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选择我们给他们规划的光明大道走了。定居下来,变成文明的牧马人牧羊人牧牛人。
农科院的担子很重阿,要多多扶持。”
草计划的出炉,让刘璋看到了草原美好的明天。
“这个毒草计划真是非常了不起,太了不起了。”甘宁也言不由衷的赞美道。甘宁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手下,一千多飞军。这一千多飞军,可都是一千多骑兵,自己的手下,以后去草原,是不是这马都得戴上笼头,免得乱吃东西,中毒可就麻烦了。
“俺老魏以前觉得农科院没多大用处,现在才发现,农科院才是最有用的。”魏延是在真心赞美。
“文长,你可就孤陋寡闻了。农学院早就超过了医学院,文学院,现在成为学府第二大学院,同时也是第二有钱的学院。不单是农学院研究的辣椒、农具等,还有蜀锦、皮衣、茶叶等等,现在可是富得流油。要不然这几个畜牧所,能这么快的建起来吗。”徐庶道。
现在益凉学府,最富的就是工学院。
其次就是农学院。
通常学院要想富,其关键在其所有的研究院。
哪个研究院出的研究成果多,哪个研究院研究的产品卖的好,哪个学院就富。
但是,现在农科院的要研究的东西,又是狼,又是毒草,都不是用来赚钱,而是用来…
用来灭绝生灵。
也可以说是拯救草原。
为了不让农科院亏得太多,所以刘璋又提出了让农科院研究毒草的同时,研究研究牧草。而且刘璋还考虑在草原上建立奶牛养殖基地。
要提高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啊。
不能连口奶都喝不上吧。
粮计划、狼计划、水计划、草计划,这些个计划,都是长期计划,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见效果的。
其中的粮计划,就是庞龙三年前的那个以皮换粮的计划。也是目前为止,已经开始逐渐显露效果的一个计划。
其他的几个计划,效果如何,还得看后面的实施情况。
草计划,倒是很轻松就过关了,大家很快就通过了。
“其实,除了这些想方设法,减少草原上的牛马羊之外,我觉得还是主公之前提到的,就是要让人定居下来。其实大家看,西域和草原相比,西域反而比草原稳定。就是因为西域已经固定形成了很多定居城市,有很多国家,我们管理起来相对还容易些,但北边的草原,就差很多,不管是匈奴人还是鲜卑或者其他草原人,现在连个定居城市都没有。
我们可以考虑,在靠近凉州附近的草原上,建立城市,鼓励汉人、草原人去定居,最终把草原通过一个个城市,给彻底控制起来。”
“对,元直这个提议很好。这个可以叫做城计划,或者叫定居计划。”刘璋立即就表示同意。“不但是草原,还有南边的高原,西边的西域。西域虽然说有一些定居的城市,异族的都城,但是还是太少,而且太差。我们得帮助他们,大搞建设。当然,建设好的城市,也不是谁随便就能成为居民的,要符合一定条件,才能成为居民。这个计划也可以叫做移民计划。
对了,义山,你们法曹要尽快立法,拿出移民法案,要定好标准,什么样的人,可以成为我益凉治下的人民。”
“诺!”杨阜急忙答应。
“有几条基本原则,首先就是文化上,必须得懂汉文;其次,得拥护并遵从我们的律法;还有,新加入的异族,不管是西域小国,还是草原部落,还是高原土司,原来的政治结构必须全部废除,统一为益凉的六曹两署一主,官员队伍也要走正常的程序。”(未完待续。)
第21节 绝计划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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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渊现在是凉州学府文学院的院长,兼副校长。
学府的校长还是刘璋。
常务副校长徐庶,主持工作。
虽然说徐庶是常务副校长,主持工作,但是徐庶比较忙,很多事情都是国渊在张罗。
另外,虽然凉州学府是建在天水,但是刘璋还是决定,在武威的姑臧、敦煌,建立两个分校。因为离天水太远了,不方便学生就学。
而农科院畜牧所,在几个分校都有。
毒草计划一出,前面的狼计划、水计划,甚至庞龙的粮计划,都相形见绌。
看到气氛有些尴尬,刘璋立即带头鼓掌,表示赞美。并且示意魏延等人,跟着自己一起鼓掌。
终于,赞美的掌声越来越多。
让国渊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子尼,你这个草计划简直是太绝了。哎,你有了解过,都有哪些毒草吗?”
“回主公,据我了解,像什么走马芹,又叫毒芹,效果就很好,它通常春天发芽早,长得既嫩又肥壮,马、牛、羊等牲畜都喜欢吃,吃了以后,轻则昏迷,重则死亡。对牲畜危害很大。还有很多,如狼毒花,猫耳草,藜芦、木贼、苍耳、大麻等,都是毒草。可以让农科院多多培育种子,然后在雨后洒遍草原,到时候,肯定草原上的牛羊就会越来越少,草木越来越多了。”
“很好,非常好。”刘璋继续丧心病狂的赞美道,不遗余力的赞美道。“子尼,你这可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好主意。这绝对不是恭维之词,而是诚心实意的赞美。通常来说,破坏容易,还原很难。我们现在就是要把沙漠还原成草原,把草原还原成她本来该有的状态。让狼群重回草原成为主人。现在的草原,牧人多了牛马羊多了,狼也就快灭绝了,结果草原也越来越少,最后都沙漠化了,草原人没东西吃了,又开始到汉地抢掠。这个世上,人可以是最好的建设者,也可以是最大的破坏者。我们需要把草原人民,拉回到文明建设者的道路上来,而不是在破坏者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毒草这个提议很好,非常好。
不过,除了这个毒草,我们还要研究真正的牧草,牛马羊喜欢吃的牧草,要学会种植饲养喂养牛马羊最好的草料。这些东西,是我们将来进行大规模牲畜饲养的基础。
还有就是,需要培养兽医。
有了圈养技术,有了兽医,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就彻底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选择我们给他们规划的光明大道走了。定居下来,变成文明的牧马人牧羊人牧牛人。
农科院的担子很重阿,要多多扶持。”
草计划的出炉,让刘璋看到了草原美好的明天。
“这个毒草计划真是非常了不起,太了不起了。”甘宁也言不由衷的赞美道。甘宁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手下,一千多飞军。这一千多飞军,可都是一千多骑兵,自己的手下,以后去草原,是不是这马都得戴上笼头,免得乱吃东西,中毒可就麻烦了。
“俺老魏以前觉得农科院没多大用处,现在才发现,农科院才是最有用的。”魏延是在真心赞美。
“文长,你可就孤陋寡闻了。农学院早就超过了医学院,文学院,现在成为学府第二大学院,同时也是第二有钱的学院。不单是农学院研究的辣椒、农具等,还有蜀锦、皮衣、茶叶等等,现在可是富得流油。要不然这几个畜牧所,能这么快的建起来吗。”徐庶道。
现在益凉学府,最富的就是工学院。
其次就是农学院。
通常学院要想富,其关键在其所有的研究院。
哪个研究院出的研究成果多,哪个研究院研究的产品卖的好,哪个学院就富。
但是,现在农科院的要研究的东西,又是狼,又是毒草,都不是用来赚钱,而是用来…
用来灭绝生灵。
也可以说是拯救草原。
为了不让农科院亏得太多,所以刘璋又提出了让农科院研究毒草的同时,研究研究牧草。而且刘璋还考虑在草原上建立奶牛养殖基地。
要提高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啊。
不能连口奶都喝不上吧。
粮计划、狼计划、水计划、草计划,这些个计划,都是长期计划,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见效果的。
其中的粮计划,就是庞龙三年前的那个以皮换粮的计划。也是目前为止,已经开始逐渐显露效果的一个计划。
其他的几个计划,效果如何,还得看后面的实施情况。
草计划,倒是很轻松就过关了,大家很快就通过了。
“其实,除了这些想方设法,减少草原上的牛马羊之外,我觉得还是主公之前提到的,就是要让人定居下来。其实大家看,西域和草原相比,西域反而比草原稳定。就是因为西域已经固定形成了很多定居城市,有很多国家,我们管理起来相对还容易些,但北边的草原,就差很多,不管是匈奴人还是鲜卑或者其他草原人,现在连个定居城市都没有。
我们可以考虑,在靠近凉州附近的草原上,建立城市,鼓励汉人、草原人去定居,最终把草原通过一个个城市,给彻底控制起来。”
“对,元直这个提议很好。这个可以叫做城计划,或者叫定居计划。”刘璋立即就表示同意。“不但是草原,还有南边的高原,西边的西域。西域虽然说有一些定居的城市,异族的都城,但是还是太少,而且太差。我们得帮助他们,大搞建设。当然,建设好的城市,也不是谁随便就能成为居民的,要符合一定条件,才能成为居民。这个计划也可以叫做移民计划。
对了,义山,你们法曹要尽快立法,拿出移民法案,要定好标准,什么样的人,可以成为我益凉治下的人民。”
“诺!”杨阜急忙答应。
“有几条基本原则,首先就是文化上,必须得懂汉文;其次,得拥护并遵从我们的律法;还有,新加入的异族,不管是西域小国,还是草原部落,还是高原土司,原来的政治结构必须全部废除,统一为益凉的六曹两署一主,官员队伍也要走正常的程序。”(未完待续。)
第22节 绝计划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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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开到现在,终于转到正题了。
当然,不能说前面就不是正题。
问题是前面过于黑暗,不符合士大夫们阳光正直的心理特质。
文化传播。
文化输出。
文明之光的闪耀和吸引。
这才是士大夫们,这才是圣贤的门徒们,最喜欢谈论的事情。
当然,现在,所有人,也对自己这个主公,这个大家认为有些昏庸不着调离谱的主公,有了新的认识,有了敬畏。
原来刀剑杀来杀去的,那才是最低级的杀戮。
真正厉害的,文明的杀人,才是最黑暗最厉害的。
刀剑杀人,是一个一个的杀。
文明杀人,也是一个一个的杀,不过杀的是种族。
所有的绝计划,不管是粮计划还是狼计划,亦或是水、草计划,都是在用文明杀人。当然,刘璋的高明之处在于,没有赶尽杀绝。
每个计划,都留有一线生机。
这才是让大家真正佩服刘璋的地方。
而所有的绝计划,其最后真正的目标,就是这个移民计划。
移民计划才是真正的绝计划。
“移民计划的根本,应该在于培育移民群体。”法正接着刘璋的话道:“要培育移民群体,就需要我们大力进行文化传播。可惜今天小蔡院长不在阿。”说道最后,法正很遗憾的叹气道。
“孝直说的很对。我们之前一直在争论,要不要打长安,其中的关键就是,长安卡在了益凉的节点上。其实我们看地图,不是长安卡在了节点上,而是凉州南面,益州西面,这高原地区,我们一直没放在心上,没有当回事。其实这里有很多羌人生活。我们如果能够把祁连山后面这个高原地区给纳入治下,让那里的人民变成我大汉的子民,那我们就不用再过多担心长安了。益凉之间也会有更多的通道,而不是现在只有祁山小路。”徐庶提议道。
益州西边,凉州南边,这这个一大片,都是山地,都是高原,生活在山里的,就是后世青海西藏还有四川一部分,青藏高原。没多少汉人愿意去。
“可是那里都是高山大川,人迹罕至,不利于人们生活。”很多人对此不以为然。益州西边,整个都是大山,连异族人都很少见。
“就是因为没什么人,我们才机会大大的,要是有人,又得争斗了。这样,我建议,益州靠西的各郡,广汉郡、蜀郡、越巂郡等,还有凉州各郡,要加大向外的文化辐射力度。文学院、艺术学院等,这是你们的强项,要多排一些好的脍炙人口的节目,不能单纯只是扫盲,也得多多的通过文艺节目,让百姓爱看喜欢看。通过这些文化活动,真正把咱们的文化先进性,向所有的异族、向世人,展现出来,让他们相信,加入到益凉治下,加入到我们治下,是明智的选择。
前面我们说了那么多计划,其实,我希望,这最后的文化计划,才是我们最厉害,最有威力,最有影响力,最该拿出手的计划。”
“主公说得好,我们文学院一定联合艺术学院,把这件事情做好。”
“不仅仅是我们汉人的经典曲目,还有周边这些异族的,另外要排一些能引人入胜吸引人的曲目出来。好的文艺,好的精神财富,这才是我们吸引异族的根本,我们要紧紧抓住这一点。文学院和艺术学院,要注意能引领这方面的潮流,文艺作品要成为引领人们精神文明的精神食粮。”
“主公说得很对。不过,子尼,我看这个事情,你恐怕够呛,还得把小蔡院长找过来才行,她们有经验,排出的节目也好看。你们文学院,什么兮,什么哉,什么乎,什么噫,楚辞汉赋,整得太高雅,很多人根本就听不懂。别整这些虚的,多弄些带有故事性的,大家喜闻乐见的东西出来。”徐庶建议道。
“元直说得很对,神话传说也好,现实故事也好,现编故事也好,重点是故事性要强,要吸引人,要有起伏,要有艺术感染力。别总沉浸在文学性里面,光痛快嘴了。咱们排节目,关键是要让看的人,看着感动,看着有触动,最后觉得对我们益凉产生了深深的归属感,或者是深深的向往之情。这才是我们的目的,这也是你们努力的方向。”刘璋立即就提出了要求。
中国自古就对周边形成了一定的文化辐射,文化影响,但刘璋觉得还远远不够。这也可能跟当时的文艺作品本身的局限性,以及传播方式有关。
中国古代,汉之前,文艺作品,主要是风、雅、颂等诗歌类作品。
其中传播比较广的是“风”,“风”主要是来自民间的诗歌。
“雅”是贵族间唱和娱乐的诗歌。
“颂”是宗庙祭祀的舞曲歌辞。
这些作品,需要有一定的艺术修养,普通黔首百姓接受度低,更别说异族百姓了。
汉代出现的汉赋,也是歌颂为主的。
真正带有故事性,除了神话传说之类之外,一是汉乐府。汉乐府里面有很多叙事性长诗,故事性相对来说很强。比如大家熟知的《陌上桑》和《孔雀东南飞》。
前者说的是罗敷女的爱情故事,后者说的是焦仲卿和刘兰芝的爱情悲剧,算是最早的婆媳文艺作品了。
再有,要说故事性,那就得数历史典籍了。
《春秋》《战国策》《吕氏春秋》《史记》《汉书》等。
当然,也有一些寓言故事类或者杂类的,如《山海经》《列子》等。
这些典籍,其传播度更低。
这中间,传播比较广的,还就算是汉乐府收集的一些诗歌。
但是这些,在刘璋看来,还是太雅,普通百姓根本就听不懂你咿咿呀呀唱的什么意思。
要由雅转俗。
要让百姓们能看懂,听懂,能传唱,能传诵。
所以,光唱不行,得说,得演。
所以这里面的工作难度还是很高的,需要做大量的工作。
首先你得剧本过关,其次你得有好导演,然后得有相对专业的演员人才。
文艺也是一项事业。
可以消灭种族,错了,是促进种族融合的一项伟大事业。(未完待续。)
第23节 绝计划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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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开了几天,讨论出来了不少东西,最后通过的也就是前面讲的几个主要的计划。
讨论出再多东西也没用,重点还是得看落实情况。
随后刘璋又单独找来了徐庶、甘宁、庞龙等人,安排一些具体的事宜。
几个计划中,很多都需要到草原、高原、西域等益凉之外的地方,进行秘密活动,所以重点需要飞军参与执行,另外也需要情资单位进行配合。
“兴霸,以后你们飞军重点负责这些敌后的秘密活动,这些任务都很艰巨,基本都要乔装改扮,别暴露了行迹。”
“主公,我们都去搞秘密活动了,那出征西域怎么办?”
“西域?出征西域不用急,等等吧,先把凉州的土匪马贼彻底剿灭干净再说。出征西域眼前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没什么好处。我们干嘛那么着急,得等等我们的这些计划,有些效果的时候,我们再去西域。”
“主公虑得是。西域去国多年,各势力都相对独立,有他们自己一定的凝聚力,我们过去,必然会被视为外人,反而不美。现在刚好有马超在西域替我们趟路,我们正好先看看情况。”徐庶道。
“以前,西域是我大汉和西边各国商贸的中转站,近年由于北匈奴西迁,加上盗匪兴起,如今商业往来逐渐式微。所以,现在出征西域,确实意义不大。除非我们得其地灭其国,完全把它纳入到我们治下,否则单纯建立个什么西域都护府,确实没什么意思。”庞龙道。
庞龙本来就反对去建什么西域都护府。他一直主张打长安的。
重建什么西域都护府,废那力气干嘛,真想要的话,你就彻底打下来,灭国领地,建立起官府统治结构。弄个什么破都护府,有什么意思。
在庞龙看来,两汉是浪费了好几百年光景。
有这好几百年时间,早把西域三十六国,完全教化过来了。
“今年我们暂时不会大规模去西域了,等我们这些狼计划水计划草计划等这些计划,有些眉目了,我们再去西域。我们去西域,将会带着文明的光环,用文明照亮西域的大国小国。”
几个人又关门密谋了好久。
重点是在地图上策划,在哪些地方实施水计划。
狼计划,现在得先收集母狼和种狼,然后还要繁殖饲养。短期内,还投放不了,更不要说形成狼群规模了。
草计划,现在还得收集草种,种植,研究。离撒满草原高原乃至西域,还非常遥远。
现在只有水计划,可以立即实施。
就是水计划中的,水营养计划。
刘璋这边还在密谋干坏事的时候,拓跋力微又回来了。
拓跋力微回来又吵着要见刘璋。
“既然来了,那咱们就去见见吧。”
刘璋无奈,领着几个人,又到州衙大堂,再次接见了拓跋力微。
“拓跋兄弟,你怎么又回来了?是又有了什么事情了吗?要是毛皮的事情,你直接拿去换粮食就可以了,我们向来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这个你尽管放心,用不着再来找我了。”刘璋笑着道。
“若是此等些许小事,自然不敢劳烦州牧大人。是家父嘱我再三相问,大人所说之定居,是如何定居之法?定居之后,我等族人如何生活?”
看来老拓跋对定居挺感兴趣的。
“定居,就是找一个地方,落地为根,从此不再四处漂泊到处游荡。或乡里村落,或城镇庄园,无夏日之炙烤,无冬天之冰寒。外御猛兽强敌,内奉商贾货殖,膏粱之食,锦绣之衣,何乐而不为之?”
“请大人细言之,何以有膏粱,何以着锦绣?”
“所谓膏粱锦绣,自然不是天上掉馅饼,自然是尔等劳动所得。草原人,夏天冒酷暑,冬日顶风雪,然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真正付出的有价值的劳动不多。都是在天生地养,体现不出来,人作为万物之灵的优异之处。我说得再刻薄直白一点,牛马羊等,并不是你们养大的,食物不是你们提供的,是它们自己吃草长大的。你们赶着成群成群的牛马羊,以为这世上的财富就是牛马羊。错了!大错特错!真正有价值的,在牛马羊之外。牛马羊真正的价值,在于它的毛皮、肉、奶等,甚至是它们的驯服后的蛮力。这些才是真正体现价值的地方。
而怎么将牛马羊变成有价值的东西,你们不懂。你们就知道傻不愣登的赶着成群成群的牛马羊,望天收。牛羊遍地又怎样,你该穿不暖还是穿不暖,该吃不饱还是吃不饱。
你看看那些侍卫们穿的靴子。
那靴子就是皮靴,牛皮靴。一双靴子,价格超过好几头牛的价钱。
再比如,那些牛羊肉,拿到饭店里面,一盘羊肉,也许价钱就超过了一头羊的价钱。
现在,你该知道了,什么是价值了。
价值不在于牛马羊本身,而在于你能利用它创造出什么东西。”
“大人,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跟定居有什么关系?”拓跋力微忍不住打断了刘璋的长篇大论。
“当然很有关系了。如果不是定居下来,你们就无法学习、掌握、甚至自己发明创造出新技术新用途。
我打算在草原上建立一些农牧养殖基地。
牧羊基地。
牧牛基地。
牧马基地。
奶制品养殖基地。
这些基地所需要养殖的牛马羊,我需要的不是牧人四处赶着牲畜去放牧,我需要的是,割草喂养。你们原来,都是让牲畜自己去吃草,我现在需要的是,割草来喂养牲畜。
牲畜自己吃,和人来割草去喂养牲畜,这最本质的差别就是,一个是天养,一个才是真正的人养。你割草的话,你就会要想到割什么草,给你的牲畜吃什么草,甚至,你还要专门去种植一些牧草,去喂养你的牲畜。
这种定居饲养,就需要高素质的牧民,需要更多的饲养牲畜的人才。
而这种定居,也能让你们有更多时间,去沉淀,去学习,去研究,怎么养好牲畜,去怎么利用好牲畜。
这种定居,也能让你们更好的与商贾等交流,更好的保证你们自己的利益。甚至,你们也可以自己建立自己的商户商队,就比如你之前说的,想要跟我来做生意。”(未完待续。)
第24节 绝计划10
“大人,你这种饲养方式,是汉人饲养牲畜的方式,是小门小户的喂养方式,不符合我们草原人的方式。而且养出来的牲畜,也未必比我们养出的牲畜健康。你这种方式,我们族人很难接受。
再有,这种饲养方式,一家一户,无法养太多牲畜,这肯定无法得到我们族人支持的。”
拓跋力微,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说的其实没错。一个草原上的牧人,就可以赶着几百几千的牲畜。但如果是刘璋说的这种,割草喂养的话,一个人,一天能割多少草,能喂养几头牲畜?两相一对比,肯定还是他们传统的饲养方式更吸引他们。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刚才才说,你们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价值。你们以为马牛羊就是价值,以为马牛羊越多,财富价值就越多。其实错了。
并不是你养的马牛羊越多越好。
你们为什么要老是跑来跑去的,就是因为牛羊多了,草不够吃,所以才不得不跑来跑去的。
但是,你们这么没节制的,越养牛羊越多,牛羊增加了,但你们自身的财富并没有显著增加,并没有穿得更好吃得更饱。而且,你们这么铺天盖地的,一大群马牛羊过去,对草原伤害很大,难道你们没发现,沙漠越来越多了吗,以前水草丰茂的地方,很多慢慢就变成了沙漠了吗?
所以,你们不要总想着通过增加数量来提高财富。
你们要想着掌握更高层次的价值创造技术。”
“拓跋兄弟,我们早就计算过了。实际上,在我们看来,一个五口之家,若是采用我们这种圈养方式,养牲畜百头,绝对已经可以过得锦衣玉食,富足美满了。甚至连割草这种活计,都可以雇人来干了。”徐庶帮腔道。
徐庶他们所谓的计算,最简单的就是拿庞龙那个以皮换粮来计算的。一个牲畜,最差按一张皮来算,也就是一石粮。一百头最少也价值一百石,一百石就是一万多斤粮食,这对于五口之家来说,绝对是巨大的财富了。粮食,在古代,绝对是硬通货。够五口之家,吃到发霉也吃不完。
徐庶他们这个算法,在益凉可以,在别的地方就行不通了。别的地方,没有以皮换粮这么离谱的事情。而且,别的地方,粮价也没有益凉这么高。
一百头,在刘璋他们看来,已经非常多了。
但在拓跋力微看来,一百头很一般。随便一个羊群,就要好几百头了。
“除非大人能保证长期按现在的价格收购我们的毛皮,否则我们很难接受这样的定居。”
“那就没办法了。我说了,以皮换粮,这个是商业行为,你老是找我这没有意义,我怎么可能随便保证这个价格问题。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会在定居点的城内,建立官府机构和商贸体系。有了这些,定居点附近的居民,会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何去何从,就看你们自己选择了。”刘璋根本没多少诚意的样子。
刘璋以及整个益凉行政团队,确实还没准备好,怎么接纳外来的移民请求,尤其是这种整个部落、族群这样的,要求整体加入的这种情况。至少刘璋同志热情度不高。不是说你想加入,我就必须得欢迎。而是,你想加入,得看我同意不同意。
其实现在凉州还比较混乱,混进来少数几个外来的,还是可能的。
不过这种可能性,随着军方大面积剿匪,严厉的剿匪,已经越来越困难了。
“大人,卑下还想问一下,这个定居的城市,地点谁来定,筑城谁来筑?”拓跋力微又问道。
“这个,定居城市自然是由我们官方来定的。这个不是说不尊重你们的意见,而是因为,我们选择地点,有我们的考量的原因。当然,你们想建,建到哪里,这也是你们的自由,只要你们还没归到我益凉治下,你们爱怎么建,想建哪里,都随你们自己的意愿。但,若是归到我益凉治下之后,就得服从益凉官府的安排。”
“然而,我们现在要依附到大人治下,大人却又推三阻四。”
“所以,你们得先定居阿。”
谈到这里,又没法谈下去了。
拓跋部想要依附刘璋,但刘璋要求先定居了再说。
然而拓跋部对刘璋的定居说法,充满了质疑,根本很难说服拓跋力微。
任你说得再好听,定居以后,很明显的,牧民的牲畜数量肯定比以前少了很多。这在拓跋力微来看,明显是无法接受的。不管刘璋说的再如何的天花乱坠,但你明显牛羊少了。明显是收入大大减少,你还非得说定居以后,人们的生活会大量改善,大幅度提高。骗鬼的吧?
反正拓跋力微自己是不相信。
对于刘璋这边来说,确实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周边外族的依附。
刘璋本人对这种依附不感冒。在刘璋来看,真要依附,那你就得真心实意的依附,而不是回头又翻来覆去的造反。依附的太轻易,以后反叛的也会太轻易。过于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都不够珍惜。所以,哪怕是人为设置一些障碍,刘璋也要制造些困难出来。
虽然益凉有不少士大夫,倒是很喜欢这种外族来投的心理满足感,但是益凉,尤其是凉州,已经早就受够了异族来归的祸害,深受其害,心里深处有自然的排斥。以前都是朝廷说了算,地方上没有什么话语权。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益凉的政治氛围相对比较宽松,大家基本上都能说上话,所以,现在真正帮拓跋力微说话的人基本没有。
拓跋力微走了又来,来了又走。
随同拓跋力微一起的,还有益凉新发布的一条法令,动物保护法令。
法令的大概内容:禁止益凉治下的百姓随意猎杀狼;禁止在益凉境内买卖狼的毛皮。
官方给出的理由,竟然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狼是人类的好朋友。
ps:给狼来几只羊吧!!!(未完待续。)
第22节 绝计划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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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开到现在,终于转到正题了。
当然,不能说前面就不是正题。
问题是前面过于黑暗,不符合士大夫们阳光正直的心理特质。
文化传播。
文化输出。
文明之光的闪耀和吸引。
这才是士大夫们,这才是圣贤的门徒们,最喜欢谈论的事情。
当然,现在,所有人,也对自己这个主公,这个大家认为有些昏庸不着调离谱的主公,有了新的认识,有了敬畏。
原来刀剑杀来杀去的,那才是最低级的杀戮。
真正厉害的,文明的杀人,才是最黑暗最厉害的。
刀剑杀人,是一个一个的杀。
文明杀人,也是一个一个的杀,不过杀的是种族。
所有的绝计划,不管是粮计划还是狼计划,亦或是水、草计划,都是在用文明杀人。当然,刘璋的高明之处在于,没有赶尽杀绝。
每个计划,都留有一线生机。
这才是让大家真正佩服刘璋的地方。
而所有的绝计划,其最后真正的目标,就是这个移民计划。
移民计划才是真正的绝计划。
“移民计划的根本,应该在于培育移民群体。”法正接着刘璋的话道:“要培育移民群体,就需要我们大力进行文化传播。可惜今天小蔡院长不在阿。”说道最后,法正很遗憾的叹气道。
“孝直说的很对。我们之前一直在争论,要不要打长安,其中的关键就是,长安卡在了益凉的节点上。其实我们看地图,不是长安卡在了节点上,而是凉州南面,益州西面,这高原地区,我们一直没放在心上,没有当回事。其实这里有很多羌人生活。我们如果能够把祁连山后面这个高原地区给纳入治下,让那里的人民变成我大汉的子民,那我们就不用再过多担心长安了。益凉之间也会有更多的通道,而不是现在只有祁山小路。”徐庶提议道。
益州西边,凉州南边,这这个一大片,都是山地,都是高原,生活在山里的,就是后世青海西藏还有四川一部分,青藏高原。没多少汉人愿意去。
“可是那里都是高山大川,人迹罕至,不利于人们生活。”很多人对此不以为然。益州西边,整个都是大山,连异族人都很少见。
“就是因为没什么人,我们才机会大大的,要是有人,又得争斗了。这样,我建议,益州靠西的各郡,广汉郡、蜀郡、越巂郡等,还有凉州各郡,要加大向外的文化辐射力度。文学院、艺术学院等,这是你们的强项,要多排一些好的脍炙人口的节目,不能单纯只是扫盲,也得多多的通过文艺节目,让百姓爱看喜欢看。通过这些文化活动,真正把咱们的文化先进性,向所有的异族、向世人,展现出来,让他们相信,加入到益凉治下,加入到我们治下,是明智的选择。
前面我们说了那么多计划,其实,我希望,这最后的文化计划,才是我们最厉害,最有威力,最有影响力,最该拿出手的计划。”
“主公说得好,我们文学院一定联合艺术学院,把这件事情做好。”
“不仅仅是我们汉人的经典曲目,还有周边这些异族的,另外要排一些能引人入胜吸引人的曲目出来。好的文艺,好的精神财富,这才是我们吸引异族的根本,我们要紧紧抓住这一点。文学院和艺术学院,要注意能引领这方面的潮流,文艺作品要成为引领人们精神文明的精神食粮。”
“主公说得很对。不过,子尼,我看这个事情,你恐怕够呛,还得把小蔡院长找过来才行,她们有经验,排出的节目也好看。你们文学院,什么兮,什么哉,什么乎,什么噫,楚辞汉赋,整得太高雅,很多人根本就听不懂。别整这些虚的,多弄些带有故事性的,大家喜闻乐见的东西出来。”徐庶建议道。
“元直说得很对,神话传说也好,现实故事也好,现编故事也好,重点是故事性要强,要吸引人,要有起伏,要有艺术感染力。别总沉浸在文学性里面,光痛快嘴了。咱们排节目,关键是要让看的人,看着感动,看着有触动,最后觉得对我们益凉产生了深深的归属感,或者是深深的向往之情。这才是我们的目的,这也是你们努力的方向。”刘璋立即就提出了要求。
中国自古就对周边形成了一定的文化辐射,文化影响,但刘璋觉得还远远不够。这也可能跟当时的文艺作品本身的局限性,以及传播方式有关。
中国古代,汉之前,文艺作品,主要是风、雅、颂等诗歌类作品。
其中传播比较广的是“风”,“风”主要是来自民间的诗歌。
“雅”是贵族间唱和娱乐的诗歌。
“颂”是宗庙祭祀的舞曲歌辞。
这些作品,需要有一定的艺术修养,普通黔首百姓接受度低,更别说异族百姓了。
汉代出现的汉赋,也是歌颂为主的。
真正带有故事性,除了神话传说之类之外,一是汉乐府。汉乐府里面有很多叙事性长诗,故事性相对来说很强。比如大家熟知的《陌上桑》和《孔雀东南飞》。
前者说的是罗敷女的爱情故事,后者说的是焦仲卿和刘兰芝的爱情悲剧,算是最早的婆媳文艺作品了。
再有,要说故事性,那就得数历史典籍了。
《春秋》《战国策》《吕氏春秋》《史记》《汉书》等。
当然,也有一些寓言故事类或者杂类的,如《山海经》《列子》等。
这些典籍,其传播度更低。
这中间,传播比较广的,还就算是汉乐府收集的一些诗歌。
但是这些,在刘璋看来,还是太雅,普通百姓根本就听不懂你咿咿呀呀唱的什么意思。
要由雅转俗。
要让百姓们能看懂,听懂,能传唱,能传诵。
所以,光唱不行,得说,得演。
所以这里面的工作难度还是很高的,需要做大量的工作。
首先你得剧本过关,其次你得有好导演,然后得有相对专业的演员人才。
文艺也是一项事业。
可以消灭种族,错了,是促进种族融合的一项伟大事业。(未完待续。)
第24节 绝计划11
“刘璋怎么说?”拓跋诘汾问道。
拓跋诘汾是拓跋力微的老爹。
后世史家有句话:诘汾皇帝无妇家,力微皇帝无舅家。
按照北魏后来编纂的皇帝谱系,拓跋诘汾被追为圣武皇帝,拓跋力微为神武皇帝。
这句话的意思是,拓跋诘汾没有老婆,拓跋力微没有母族。
传说,拓跋力微是拓跋诘汾和神女所生。
《魏书》记载:圣武皇帝讳诘汾。献帝命南移,山谷高深,九难八阻,于是欲止。有神兽,其形似马,其声类牛,先行导引,历年乃出。始居匈奴之故地。其迁徙策略,多出宣、献二帝,故人并号曰“推寅”,盖俗云“钻研”之义。初,圣武帝尝率数万骑田于山泽,欻见辎軿自天而下。既至,见美妇人,侍卫甚盛。帝异而问之,对曰:“我天女也,受命相偶。”遂同寝宿。旦,请还,曰:“明年周时,复会此处。”言终而别,去如风雨。及期,帝至先所田处,果复相见。天女以所生男授帝曰:“此君之子也,善养视之。子孙相承,当世为帝王。”语讫而去。子即始祖也。故时人谚曰:“诘汾皇帝无妇家,力微皇帝无舅家。”帝崩。
这个魏书不是汉末三国的魏,是其后南北朝北魏的魏。
上面的献帝,也不是汉献帝,而是拓跋诘汾的老爹,鲜卑人的老首领,是拓跋力微的爷爷。
其实,抛开这些神话外衣来看,拓跋力微跟耶稣差不多,都是私生子,一个是有爹没妈,一个有妈没爹。神话外衣,很多时候都是遮羞布。
鲜卑人南移,跟匈奴人在北方的整体力量崩灭有关。匈奴人分裂以后,北匈奴西迁,南匈奴归汉,等于是北方草原出现势力真空。所以,鲜卑人开始南移,填补了相应的势力真空。
拓跋诘汾带领族人南下后,刚好赶上汉末诸侯分起,鲜卑人对朝廷情况不太了解,而如今几大势力中,袁绍公孙瓒在北,按说这两个都应该可以接触。不过,眼下这两方打得热火朝天,根本无暇他顾。再有就是刘璋、曹操,刘璋治下的益凉,跟草原有大量的接壤;而曹操则控制着朝廷。拓跋诘汾派人接触刘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刘璋能说什么,还是以前那套说辞,还是要求我们先定居下来,然后再说。”
“他没说我们定居后,怎么生活?”
“别提了,他先说了一大推花言巧语,结果又告诉我说,还是让我们伺候牲畜,不过方式要改成汉人的方式,改成圈养方式。我真不明白了,这刘璋在想什么呢,他也太自负了,还真以为自己什么都懂阿,就算他真能召来天雷,但是在畜牧方面,我们才是老师,就算是匈奴人,也不配当我们的老师。”拓跋力微愤愤不平道。
结果,没想到拓跋诘汾却没有多少情绪波动,根本没把拓跋力微说的这些当回事。在他看来很正常,有人来要依附,那么提什么条件都是合理的。不过,通常这个提条件的一方,应该是请求依附的一方才对。
“刘璋强势,也许有他强势的道理。益凉治下,多与其他地方不同,单就这个以皮换粮来说,在其他地方就断断不可能,但是刘璋却能一弄就是几年,这绝对是令人难以想象的。虽然说给我们草原带来了争斗,但也确实带来了粮食。也许刘璋真的有什么畜牧方面的才能也说不定。你还是详细说说他都是怎么说的。”
“你还真信他的鬼话。他说了,只要我们定居下来,就会有膏粱之食,锦绣之衣。我问他膏梁锦绣哪里来的时候,他又说得靠我们自己劳动所得,这不是明着耍我们的吗。还说,我们草原人,根本就不懂怎么创造什么价值,天天靠老天爷赏赐活着,牛羊牲畜再多,该穷还是穷,该吃不饱还是吃不饱。我都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诚意想要接受我们。阿爹,我们为啥不能去投靠袁绍,他应该很快就能统一北方汉境了,或者我们去找曹操也可以阿,毕竟曹操掌握的才是朝廷,大汉的皇帝在曹操手里。我们干嘛在这里受刘璋小儿的侮辱。”
“不是我不想去找。”拓跋诘汾有些无奈,“那个袁绍,目空一切,根本就看不上我们,再说了,乌桓早就抢到了前边去讨好他了,我们再去,就沦为下乘了。而且,这个袁绍,喜欢用手段,我们投靠他,很可能要被抽丁参战,帮他四处征讨打仗。至于曹操和汉廷,曹操这个人更是可怕,听说为人十分阴险奸诈,名声很差,若是我们投靠他,估计下场跟呼厨泉刘豹他们差不多,容易被他们利用来对付刘璋或者袁绍,到时候,不管如何,我们很难自保,恐会惹来杀身灭族之祸。匈奴人的殷鉴不远,我们可不能行差踏错。
刘璋这个人,按你之前所说,以及我们了解的情况,这个人虽然骄狂,但还算不错,尤其是对治下之民甚好。在他治下,听说全面废除徭役,而且赋税也轻。官府想要百姓做事,还得付报酬,这跟汉地其他官府,大相径庭。这才是我想要阖族加入益凉的原因。而且,听说益凉本来就多异族,汉人不多,听说刘璋的夫人祝融氏,就是南蛮异族之人,并非汉人。既然,别的异族能在刘璋治下很好的生活,想来刘璋不会对我们区别对待。”
“可是刘璋对接纳我们,根本就没多少兴趣,不是儿子我不努力,我是真的已经卑躬屈膝好话说尽了都。那混蛋老是推说说什么,没有相应的律法,要立法,结果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他们那个什么法曹,刚刚又发布了一条新法令,叫什么动物保护条例,专门禁止大家猎杀狼,至于什么立法移民什么根本就没当回事,刘璋那混蛋完全就是在推脱。根本就是不想要我们。”
“你说什么?什么条例?保护什么?”
“动物保护条例,他们说狼是人类的好朋友,所以要保护,禁止猎杀狼。这个刘璋不会疯了吧,这样的人还能当州牧,大汉看来还真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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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绝计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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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狼?!”
“对,没错,就是保护狼,禁止猎杀、贩卖。百姓违犯要罚钱甚至判刑,商家违犯,则要取消营业执照。”
“保护狼?”
“就是说嘛,这也太离谱了,狼用得着他刘璋去保护吗?再说了,你保护点儿什么不好,你去保护狼,不知道狼是很危险的吗?”
“保护狼?”老拓跋显然对这个消息十分震惊,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是难以相信。
“难怪别人都叫他疯子,这样的人我们还敢去投靠他吗?”
“投靠?对,对对对,投靠,马上要求投靠。你再跑一趟,无论刘璋提什么要求,都要答应,唯一的条件就是我们要投靠他,我们要求加入到他的治下。去,快去!”
“阿爹,你疯了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让你去再求见刘璋,什么条件都答应他,只要让我们加入到他治下就行。”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就因为刘璋弄了个保护狼的法律?”
“傻瓜,那不仅仅是保护狼那么简单。那背后肯定隐藏着非常非常歹毒阴狠的计谋,汉人喜欢用计,你得想想看,这狼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要专门保护狼,还要通过律法的形式。就像你说的,他连外族依附的相关律法,都排到了狼的后面,可见这条律法,绝不简单只是保护狼那么简单。”
“那还能有什么?难道他刘璋还指望通过狼,来消灭我们草原人吗?他那条律法能保护几头狼,可笑。”
“有什么好笑的。如果刘璋有办法弄出成群成群的狼的话,你还会觉得好笑吗?如果刘璋没办法弄出狼群的话,他干嘛要弄出这个狼的律法?在觉得别人可笑之前,先想清楚再说。你试想一下,若草原到处都是狼群,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还会有我们吗?还会有我们的族人吗?我们辛辛苦苦南下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种族延续,为了生存?
我们是草原人,难道我们不比刘璋更了解狼?
草原人对狼又敬又畏,为什么?
因为狼,才是草原的主人。
匈奴人,以狼自居,就是想告诉大家,他们是草原的主人。
现在,刘璋准备驱狼为军,他这是要将草原人赶尽杀绝的前奏,他这是宁肯让草原荒芜,重新回归狼的主宰,也要将草原人赶尽杀绝。所以,他才对我们的依附要求推三阻四,爱搭不理的。
去,你得立即再赶回去,他说什么都答应他,就一条,我们要加入到他治下。”
“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吗?我看那个刘璋,也就是个纨绔子弟,年纪跟我差不多,可是远远没有我结实,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他有你说得这么可怕吗?古往今来,中原王朝,哪一个朝廷,不想将草原人永绝后患,可是又有谁能做得到呢?”
“以前做不到,不代表现在做不到,别人做不到,不代表刘璋也做不到。快去,就你话多。什么时候,等你也能跟刘璋一样,也能召来天雷,再跟我说什么做到做不到。我再给你加个条件,这次再见刘璋,我要你跟刘璋要求,留下来去凉州学府学习,学成以后再回来。”
“阿?可是刘璋这个家伙油盐不进,万一他死活不答应我们怎么办?若他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他当然不用答应我们了。”
“不会的。汉人讲究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我们诚心求附,他也不能不考虑影响,毕竟这凉州四周,又不止我们一个异族,四周皆是外族,益凉之内还都到处都是异族之人。刘璋他得考虑影响,不能寒了外族投奔依附之心。这一次,我相信,他有很大可能会应下我们的请求。”
刘璋这边为有人想来发愁,徐州的曹操则在为有人离开烦恼。
“见过丞相,不知丞相单独召见诩有何要事?”
“文和请坐,不必拘礼。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对刘备南下汝南有何看法?该如何应对?”
“自然是丞相高瞻远瞩,早知汝南有黄巾余孽,这才派了刘玄德率众南下,到汝南剿匪。只需派一二将军率少量精锐前往协助即可。”
“是吗?”曹操似笑非笑的看着贾诩,又继续道:“可外间皆传,都是因为某一时不察,刘备才得逞私自逃离战场,还拐走了我一万多兵马。”
贾诩一本正经道:“外间庸碌之辈,如何能知丞相之良苦用心以及深谋远虑。外间猜疑之心,皆以为刘玄德有枭雄之志,丞相轻纵如放虎归山,却不知,丞相根本不在意刘备,丞相在意的是陈宫。丞相只不过是顾念陈宫昔日相救之情,所以才放其一马,刘备不过适逢其会。此诩个人之浅见,让丞相见笑了。”
“哈哈,不愧是文和先生,眼光果然毒辣。众人皆以为是我不察,才有刘备外逃;等到刘备杀将夺军,转进汝南,又说老夫过于轻忽,只派了一小队人马前往追击。
其实,刘备如何,我确实没有太多放在心上。
我和公台之间,外人很难知晓内里根由。公台是第一个追随操的,当初我有刺董之心,却没杀董之能,只身逃离长安时,危难之际为公台所救。他舍官弃家,一路追随于我,后来更是助我夺得兖州。虽说后来公台与我分道扬镳,我却不忍随便害了其性命。
刘备南窜,我确实无意追剿,也只是派人稍作驱赶而已。
我放纵刘备南下,确实有驱虎吞狼之意。
刘表在荆州深耕多年,若是真要割据自立,朝廷短期内是无能为力,而且朝廷也无甚水军,也只有让刘备南下,才能搅动这一池深水。
当然,最主要还是我军精锐不能随意轻动。
北边有袁绍虎视,南边有袁术孙策觊觎。最重要的是,刘璋在凉州,迟迟不动,目前看似乎根本无意去西域,据报其近日聚集手下,密谋多日,形迹十分可疑,其意甚为叵测。今日召先生来,就是因为先生先前曾有言:刘璋虽强,想要对付之却不难。请先生来,就是想请先生不吝赐教,如何对付之。”(未完待续。)
第26节 绝计划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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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丞相,以诩之浅见,丞相过虑了。诩倒觉得,刘璋似根本无意东向。按正常来说,刘璋早就应该攻取长安,甚至在出兵凉州之前,就应该先取长安。攻取长安,据函谷险关以临天下,此秦制六国、高祖威加海内之形胜之势。刘璋做事,向来喜欢取势,手下更有徐庶庞龙等智谋之士,按说不会对长安视而不见。迟迟不动手,唯一的理由就是,刘璋自己短期内,无意东向。所以,诩以为丞相过虑了。”
“刘璋自己无意东向?”
“具体缘由如何,诩也不知。但是,观刘璋用兵,向来是动如雷霆,若有意长安,早就动手了,万无可能拖到现在。诩也曾熟思过,想来这刘璋大概是别有机杼。也许其不想过早和朝廷对立,引来天下侧目,以致成众矢之的。”贾诩斟酌着答道。
贾诩当然无从得知,刘璋不打长安,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自己的儿子在长安,在曹昂手上。但是贾诩确实是厉害,竟然能分析出刘璋现在无意东向。
“文和一番话,让老夫轻松不少。虽然元常先生和昂儿都信誓旦旦说长安无忧,某却总是放心不下。现在好了,经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是这么回事。
不过,日前有消息过来,说刘璋众人闭门密议多日,密议内容外间无法得知。这是最新的线报,说是刘璋又新发布了一条律法,先生如何看?”说着,曹操将一份密报拿给了贾诩观看。
“刘璋发布了一条保护狼的律令,先生如何看这件事?”曹操又重复问道。
贾诩仔细看罢密报,这才抬头,回答曹操的问题:“恐与换粮之计同,乃为绝户之计。”
曹操闻听,抚掌大笑:“果然是英雄所见,某也如是想。”笑过之后,又正色道:“都说刘璋性子绵软,没想到却是如此阴毒,我辈正义之士虽是甚为不齿,却也不得不佩服之。就是不知这刘璋欲用何策?难道欲养狼成军不成?”
“丞相之猜测,即便不中,想来亦不远矣。”贾诩附和道。
“说了这么多,尚未说到正题。先生曾言,刘璋虽强,却不难对付。请问先生,何以见得,又有何良策?”曹操又把话题转到了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上了。
“只怕丞相是早有定见,不过欲考校属下耳。”
“文和先生不必过谦,操诚心求教,万请细言之。”
“外人观益州,兵雄足以克顽敌,大杀四方;财广足以养天下,兼济万民;人才济济,源源不断自成都学府而出,治平理乱,皆可胜任。然,兵精粮足,人才济济,刘璋为何不速取天下?非其无此能为,乃心性不足,缺少王霸之气。虽然刘璋前面的换粮、狼律看似阴狠,实则是刘璋想要讨巧,不欲多伤军卒,欲以奇技淫巧胜而已。反而说明其有妇人之仁。
这样的心性,想要对付自然不难。”
“请先生备言之,操当洗耳恭听。”曹操正襟危坐,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诩有上中下三策,未知丞相欲取何策?”
“有劳先生先一一道来。”
“诺。
上策:自古兵家有云:擒贼先擒王。刘璋虽然看似清闲,益凉六曹两署一主看似稳定,看似刘璋不问政事,益凉依旧运转自如,实则不然。益凉新政,多出自刘璋之手,成都学府也由其所创,外来势力骤起甚至乍富,本地世家委屈蛰伏,刘璋在时,尚能压服一二,刘璋若去,必生内乱,争权夺利必定先于其征伐天下。所以上策就是,去一刘璋即可。”
“据闻刘璋向来怕死,想要谋其身,恐非易事。”
“这是自然。所得者大,自然也就难度高。
中策:用间。刘璋新政,看似甚得民心,其实得利的多是些黔首百姓,黔首百姓埋头乡野,少问世事,更少人问津。是以,刘璋惠民新政甚多,却风评甚差,益凉多有怨之者。此为我用间之基。一来,谋刘璋新军兵器之密,以拉近敌我两军之战力;二来,也可相机,剪去刘璋左膀右臂之重臣,如徐庶者,若能除去,其内必生大乱;三来,在益凉内部,培植反对刘璋之势力,关键时刻,变生掣肘,使刘璋空负勇力,难以施展。”
“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用间自古多奇诡,难以测度,更甚于两军征战。非朝夕可立就。”
“丞相所说不错。自古智能之士,多善用间。
下策:谋远。所谓谋远,即谋其身后,谋其根基,谋其继承人。刘璋之基,其实乃其所行之新政,此犹如变法者也。变更祖宗之法,其利其弊,丞相自然深知。新政愈新,其弊愈深。通常新政之初行者身体力行,励精图治,然则继任者则未必。自古未见有能顺利而成之变法者。刘璋迟迟不东向,也许也有这方面之考量,欲以固其根本之考量。”
“此诚为谋远之策,啧啧,谋其身后,能发人之不敢想,先生之才,真令人叹为观止。”曹操真心赞道。
“丞相谬赞了,所谓上中下三策,不过也多是拾人牙慧而已,诩不敢贪天之功。”
“先生献上中下三策,看来先生也觉得,刘璋此人,非可等闲视之。”
“自然。不瞒明公,自刘璋出英雄令广示天下,诩已开始注意其人。刘璋崛起益州,似横空出世,多有诡谲之处。不能不引入侧目。”
“据报刘璋于用间方面,也是甚为着力,专门有设立机构,后来更一分为二,一则对内,一则对外。先生觉得,刘璋此举,其意为何?”曹操又问道。
“此怕是机密之事,丞相说与诩听,足见丞相信任之深。”贾诩站起来朝曹操深施一礼,然后复又坐下,这才答道:“用间多为机密事,事涉军国大事,非信重之人不可托付。然则,若托于一人,又恐其权重,是以分之内外。不想刘璋竟有此远见卓识。还是丞相慧眼,此人足堪为丞相敌手。诩之三策,丞相可满意,欲取何策以应敌?”
“上策擒王不易,中策用间事繁,下策谋远难期。刘璋,劲敌也,当三策并用!文和可愿助我,效仿益州,掌对外用间事?”(未完待续。)
第23节 绝计划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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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开了几天,讨论出来了不少东西,最后通过的也就是前面讲的几个主要的计划。
讨论出再多东西也没用,重点还是得看落实情况。
随后刘璋又单独找来了徐庶、甘宁、庞龙等人,安排一些具体的事宜。
几个计划中,很多都需要到草原、高原、西域等益凉之外的地方,进行秘密活动,所以重点需要飞军参与执行,另外也需要情资单位进行配合。
“兴霸,以后你们飞军重点负责这些敌后的秘密活动,这些任务都很艰巨,基本都要乔装改扮,别暴露了行迹。”
“主公,我们都去搞秘密活动了,那出征西域怎么办?”
“西域?出征西域不用急,等等吧,先把凉州的土匪马贼彻底剿灭干净再说。出征西域眼前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没什么好处。我们干嘛那么着急,得等等我们的这些计划,有些效果的时候,我们再去西域。”
“主公虑得是。西域去国多年,各势力都相对独立,有他们自己一定的凝聚力,我们过去,必然会被视为外人,反而不美。现在刚好有马超在西域替我们趟路,我们正好先看看情况。”徐庶道。
“以前,西域是我大汉和西边各国商贸的中转站,近年由于北匈奴西迁,加上盗匪兴起,如今商业往来逐渐式微。所以,现在出征西域,确实意义不大。除非我们得其地灭其国,完全把它纳入到我们治下,否则单纯建立个什么西域都护府,确实没什么意思。”庞龙道。
庞龙本来就反对去建什么西域都护府。他一直主张打长安的。
重建什么西域都护府,废那力气干嘛,真想要的话,你就彻底打下来,灭国领地,建立起官府统治结构。弄个什么破都护府,有什么意思。
在庞龙看来,两汉是浪费了好几百年光景。
有这好几百年时间,早把西域三十六国,完全教化过来了。
“今年我们暂时不会大规模去西域了,等我们这些狼计划水计划草计划等这些计划,有些眉目了,我们再去西域。我们去西域,将会带着文明的光环,用文明照亮西域的大国小国。”
几个人又关门密谋了好久。
重点是在地图上策划,在哪些地方实施水计划。
狼计划,现在得先收集母狼和种狼,然后还要繁殖饲养。短期内,还投放不了,更不要说形成狼群规模了。
草计划,现在还得收集草种,种植,研究。离撒满草原高原乃至西域,还非常遥远。
现在只有水计划,可以立即实施。
就是水计划中的,水营养计划。
刘璋这边还在密谋干坏事的时候,拓跋力微又回来了。
拓跋力微回来又吵着要见刘璋。
“既然来了,那咱们就去见见吧。”
刘璋无奈,领着几个人,又到州衙大堂,再次接见了拓跋力微。
“拓跋兄弟,你怎么又回来了?是又有了什么事情了吗?要是毛皮的事情,你直接拿去换粮食就可以了,我们向来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这个你尽管放心,用不着再来找我了。”刘璋笑着道。
“若是此等些许小事,自然不敢劳烦州牧大人。是家父嘱我再三相问,大人所说之定居,是如何定居之法?定居之后,我等族人如何生活?”
看来老拓跋对定居挺感兴趣的。
“定居,就是找一个地方,落地为根,从此不再四处漂泊到处游荡。或乡里村落,或城镇庄园,无夏日之炙烤,无冬天之冰寒。外御猛兽强敌,内奉商贾货殖,膏粱之食,锦绣之衣,何乐而不为之?”
“请大人细言之,何以有膏粱,何以着锦绣?”
“所谓膏粱锦绣,自然不是天上掉馅饼,自然是尔等劳动所得。草原人,夏天冒酷暑,冬日顶风雪,然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真正付出的有价值的劳动不多。都是在天生地养,体现不出来,人作为万物之灵的优异之处。我说得再刻薄直白一点,牛马羊等,并不是你们养大的,食物不是你们提供的,是它们自己吃草长大的。你们赶着成群成群的牛马羊,以为这世上的财富就是牛马羊。错了!大错特错!真正有价值的,在牛马羊之外。牛马羊真正的价值,在于它的毛皮、肉、奶等,甚至是它们的驯服后的蛮力。这些才是真正体现价值的地方。
而怎么将牛马羊变成有价值的东西,你们不懂。你们就知道傻不愣登的赶着成群成群的牛马羊,望天收。牛羊遍地又怎样,你该穿不暖还是穿不暖,该吃不饱还是吃不饱。
你看看那些侍卫们穿的靴子。
那靴子就是皮靴,牛皮靴。一双靴子,价格超过好几头牛的价钱。
再比如,那些牛羊肉,拿到饭店里面,一盘羊肉,也许价钱就超过了一头羊的价钱。
现在,你该知道了,什么是价值了。
价值不在于牛马羊本身,而在于你能利用它创造出什么东西。”
“大人,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跟定居有什么关系?”拓跋力微忍不住打断了刘璋的长篇大论。
“当然很有关系了。如果不是定居下来,你们就无法学习、掌握、甚至自己发明创造出新技术新用途。
我打算在草原上建立一些农牧养殖基地。
牧羊基地。
牧牛基地。
牧马基地。
奶制品养殖基地。
这些基地所需要养殖的牛马羊,我需要的不是牧人四处赶着牲畜去放牧,我需要的是,割草喂养。你们原来,都是让牲畜自己去吃草,我现在需要的是,割草来喂养牲畜。
牲畜自己吃,和人来割草去喂养牲畜,这最本质的差别就是,一个是天养,一个才是真正的人养。你割草的话,你就会要想到割什么草,给你的牲畜吃什么草,甚至,你还要专门去种植一些牧草,去喂养你的牲畜。
这种定居饲养,就需要高素质的牧民,需要更多的饲养牲畜的人才。
而这种定居,也能让你们有更多时间,去沉淀,去学习,去研究,怎么养好牲畜,去怎么利用好牲畜。
这种定居,也能让你们更好的与商贾等交流,更好的保证你们自己的利益。甚至,你们也可以自己建立自己的商户商队,就比如你之前说的,想要跟我来做生意。”(未完待续。)
第27节 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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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力微再见到刘璋时,刘璋正在处理一桩涉外事件。
刘璋本来正在州衙和众人议事,忽然有侍卫冲进来报告,说是有羌人聚众闹事。刘璋仔细问了方知,事情牵扯到一桩案子。
平常关于司法方面,刘璋也甚少关心,都是由卫尉实施,法曹裁决,审计监督。这套模式,运作至今,尚无大错。也就是上次,甄家商队的案子,闹过一阵。不想现在,又出了一桩惹出风波的案子。
刘璋等人跟着侍卫,来到现场。
却是在一处刑场。
在城外一处处决死刑犯的刑场。
行刑台上,一个外族和尚模样的人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台上。旁边一群羌人,男男女女约有百十人,把那和尚围在中间。刽子手早被赶到一边去了。再外围,却是卫尉署的侍卫,强弓硬弩,又把这群羌人围了一圈。而外层,则是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凉州百姓。
“听说这异族和尚害死人了。”
“可不是吗,听说害死了李大婶的儿子,刚满周岁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肯定得偿命的。”
“我怎么听说和尚是救人的,说是李大婶的儿子病了,和尚医治救人,只是没救活而已?”
“救人?和尚又不是郎中,那轮到他去救人。”
“那么多羌人又是怎么回事?和尚听说是西域来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懂了吧,听说那光头和尚是个有法力的,经常去高原传教,所以羌人才护着他。”
“这下难办了,法曹不会把这些人都法办了吧?法曹可是咱益凉新设的衙门,听说比以前朝廷的廷尉署还要权力大,这要是栽了面子,以后还怎么服众?”
“又来人了,快闪开!”
“州牧大人来了!”
……
刘璋领着人往场子中间挤去的时候,四周都是议论纷纷的议论声。
刘璋等人来到场子中间,现场的负责人,杨阜李严姜囧等人,急忙过来见礼。
刘璋摆手示意,让众人无需多礼。
“义山,这到底怎么回事?此案可另有异议,案犯可有不服,可有冤屈?”刘璋有些不满,若是随便一个案子都得惊动他这个老大,那他别想好了,以后还不得累死。
“回主公,此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案犯也已供认不讳,并无任何冤枉之处。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讲不得的吗?”
“此案依正常审判,确无不妥之处。不过,此案确有些特殊,请主公耐心容禀。”杨阜解释道。
刘璋点头示意,“简明扼要,说重点。”
“诺。”杨阜应道:“案犯是一名西域僧人,名叫支谦,其实他虽然是外族模样,却是生在中土。他经常在凉州、羌地等处传教,所以这附近多有其信徒。日前,他在姑臧街上,遇到了一名妇人,妇人抱着自己的病重的孩子,正急匆匆赶去找郎中。案犯一时也是好心,说是可以帮助这妇人看看这孩子的病,结果,病没治好,那孩子是急症,就死了。妇人伤心欲绝,就和家人把这僧人告入了官府。
按照益凉的律法,直接或者间接,致人死亡者,以死罪处。
这僧人,一是冒充医者,二是耽误了孩子病情,最后致人死亡,所以法曹断以死刑。”
杨阜也很郁闷,刚刚任法曹不久,就摊上这样一桩案子。
这个案子,案情其实一点儿也不复杂。
这样的案子,若在其他地方,根本就不算案子,和尚也算不上犯罪。和尚本就慈悲为怀,你孩子病了,我帮你瞅瞅,若是治好了,那是你孩子与佛有缘;若是治不好,那是你孩子尘缘已了,如今已登极乐去了,和尚慈悲为怀,再送你一场法事,往生咒超度一场了事。怎么也不可能被判成有罪,更不可能被判死刑。
但是,这个案子偏偏发生在益凉。
益凉关于杀人罪,定义比较严格。凡是非法致人死亡,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都是杀人罪。
和尚给孩子看病,这是非法,最后孩子死了,这就是非法致人死亡。
而且和尚是主动要求给孩子看病的,属于故意非法致人死亡,所以量刑更重。
当然,这个案子另外一个特殊之处,就在于案犯的身份。
案犯是僧侣。
专门强调案犯僧侣的身份,就是因为这个身份有其特殊性。
特殊性有二。
其一,在古代,往往医巫不分家,很多和尚、道士、巫婆、神汉等,也都四处帮人治病,百姓和官府也都习以为常。
但是,这一条,现在在益凉已经明文废除了。
在益凉行医,必须得有官府机构,颁发的认证资格才行。若是没有医生证书,随便帮人看病,出了医疗事故,若是家属不追究还好,若是追究起来,看病的要负法律责任的。
其二,和尚是宗教人士,有信徒,有追随者。
这些信徒和追随者,往往奉教义为天,容易缺乏理性,难以沟通。
当然,这个案子,在普通百姓看来,也是比较同情这个和尚的,也是觉得判得太重了。和尚救人,也是好心,结果人没救过来,却吃上官司,把命都给搭上了,这怎么看也不怎么合理。
刘璋来到那胡僧面前,这是一个年轻的胡僧,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模样,面容虽然有些憔悴,倒也安详,不像一般死囚临刑那种神魂不在的。
“兀那和尚,可认罪否?可还有话说?”刘璋问道。
“这位大人是?”
“在下刘璋刘季玉,和尚怎么称呼?”
“见过州牧大人,在下支谦,字恭明。支谦奉我佛旨意,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扶危济困,救死扶伤,何罪之有?”胡僧几句话一说,旁边的杨阜脸色急变。这和尚不老实啊,一见刘璋就立即翻供了。
“喔,有意思。和尚可有杀人?”刘璋又问道。
“和尚只会救人,从不会杀人。”支谦道
“那孩子因何而死?”刘璋问。
“那孩子因病而死。”支谦答。
“何以见得乃因病而死?”刘璋再问。(未完待续。)
第28节 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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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这问题问得有点儿离谱,因为那孩子明显就是得病死了。
“那孩子面红目赤,呼吸短促,虚热盗汗,由伤寒引发急症,怎么不见得是因病而死?”支谦答。
“看来你还真是懂点儿医术。然则,每日患病者无数,可每日也有无数人治好痊愈。何以见得那孩子就是不治之症,必死之病?你既皈依佛祖,该是不打诳语才对,你且老实讲来。”
“和尚实话,确实不能确定那孩子得的就是不治之症。那孩子,从我开始施法救治,到离世为止,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即便这世上有人能治,想来在当时,也是必死无疑。”
“法医何在?可有结论?”刘璋问道。
“属下在。”一个吏员模样的年轻人急忙出来回话:“回州牧大人,那孩子是由伤寒诱发心疾,病势甚急,因此故去。”
益凉现在在医疗卫生方面,已经慢慢正规起来了,就连原来衙门里的仵作,现在也改为法医,需要医学院正式毕业,才能持证上岗。
“若救治及时,可有生还的希望?”
“若能立即控制住体温,降低心脏负荷,还是可以救的。”
其实,这才是这个案子被引发的关键。
因为那妇人后来专门跑到医院问过了,一问说那孩子若送的及时的话,不至于丧命。所以,那妇人才急了,把胡僧给告到了官府。
“和尚,法医的话,你可听见?你还有何话讲?”刘璋转向支谦。
胡僧脸色一黯,然后又坦然道:“和尚和孩子素昧平生,又无冤无仇,也不曾加一指伤害于他,只有救他之心,从无伤害之意。请大人明察。”
胡僧这么说,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是一片的同情之声。
“这和尚是个好人。”
“这和尚不该去救人,这下惹上大麻烦了吧。”
“那孩子分明就是个短命的,急症谁敢说就一定救得过来。”
“看来以后看病得去新开的医院才行了,现在好多郎中都还没有官方认证,估计都不敢随便看病了。”
……
“你也知道他得的是急症?你若真有本事,救了他还好,但你没能救得了,你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救他,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你既然没能力救他,你既然知道自己没能力救他,你还要勉强救治,那你这就不是在救人了,而是在杀人了。不管这孩子的病,有没有人救得了,对于你来说,你就是在杀人了。
你不是在救人,你是在杀人!”刘璋说到最后,又强调了一遍。
“大人这是强为之罪。和尚说了,和尚只有救人之心,从无杀人之意,和尚也并无任何加害手段于他。他不过是因病而去,与和尚何干?若大人是在下,略通医术,当其之时,该当如何?”支谦据理力争。看来这支谦把刘璋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你说的没错,你表面看来确实没杀他,但你却剥夺了他被治愈的权利。他本来是有机会被治好的,结果遇到了你,你非得给他治病,结果他死了。所以,这孩子就是你杀的,不管他的病能不能治好,从益凉的律法来看,他就是你杀的。因为,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给他治病。你不是医生,即便你医术高超,但没有益凉官方的认证,你就不是医生。只要不是医生,你就没有权利没有资格,随便帮人治病,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治好了你没有功劳,治死治坏了,你就得担责任。这就是益凉现在的律法。
至于你说的,如果是我,我懂医术,遇到此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很简单,我略通医术,那我就只有建议权,我可以建议病人家属采取何种措施较好,听不听则是家属的事情。另外,我若真想帮忙,自然是我比那妇人跑的快,我会抱过孩子,跑去医院,找真正的医生来救治。
你若是帮助妇人,把孩子尽快送到医院,那你就是在救人,不管最后孩子是生是死,你的行为都是在救人。
你现在是自己在那里瞎胡治疗,不管那孩子是生是死,你的行为,都是在杀人。因为你不是医生,治病救人不是你的专业。你非得去治,那你就是在杀人害命。我不知道你以前,超度过多少这样的有缘人,但是在益凉这里,你这就是在杀人,在犯罪。”
刘璋一番话,终于把支谦说得无话可说了。
“和尚受教了。刘璋治下,益凉果有不同之处。逝者已矣,和尚愿意赎罪,愿意赴死偿命。”
那百十个羌人,本来看刘璋过来了,还专门让开了一条通道,方便两人说话。原本以为救人有希望了,结果,刘璋生生又把支谦说得认罪伏法了。这些人一看形势不妙,急忙又把支谦给围在了中间。
“不能杀人!”
“不能杀害大师!”
“大师是好人,谁敢动大师,我们跟他拼命!”
又都乱哄哄的嚷嚷了起来。
刘璋一看,还真是有些麻烦。
按刘璋本意,这个案子确实有些可以酌情之处。可是,古代的量刑标准没有后世那么细致,既然是认定为故意杀人,想要脱罪也不好开脱。这个案子,若在后世,最多也就是个过失杀人,甚至连过失杀人都算不上。因为别人要给你孩子治病,你完全可以不让治啊。
刘璋本来也有心开脱,但是开脱是开脱,却不能就推翻了原来法曹的判决,本来法曹判的也没错,你要是强行推翻原判,这对法曹官府的形象绝对是非常大的打击。所以,刘璋必须得先让案犯认罪伏法。
没想到,案犯是认罪了,这些信徒追随者们又出来搅和了。
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一搅和,实际上是在把他们的大师往死路上推。
支谦才要劝阻,却见刘璋脸色一寒,大声道:“法曹何在?”
杨阜急忙应道:“属下在,请大人吩咐!”
“聚众闹事,妨害司法公正,该当何罪?”
“回大人,聚众闹事,妨害司法公正,视情节严重程度,处罚不同。”
“今日这情景,该当如何处罚?”
“今日之景,刑场阻刑,暴力抗法,其罪当诛,当就地处决!”
“那还等什么?!给我全部就地射杀!”刘璋脸色戾气一现,厉声喝道。(未完待续。)
第24节 绝计划10
“大人,你这种饲养方式,是汉人饲养牲畜的方式,是小门小户的喂养方式,不符合我们草原人的方式。而且养出来的牲畜,也未必比我们养出的牲畜健康。你这种方式,我们族人很难接受。
再有,这种饲养方式,一家一户,无法养太多牲畜,这肯定无法得到我们族人支持的。”
拓跋力微,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说的其实没错。一个草原上的牧人,就可以赶着几百几千的牲畜。但如果是刘璋说的这种,割草喂养的话,一个人,一天能割多少草,能喂养几头牲畜?两相一对比,肯定还是他们传统的饲养方式更吸引他们。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刚才才说,你们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价值。你们以为马牛羊就是价值,以为马牛羊越多,财富价值就越多。其实错了。
并不是你养的马牛羊越多越好。
你们为什么要老是跑来跑去的,就是因为牛羊多了,草不够吃,所以才不得不跑来跑去的。
但是,你们这么没节制的,越养牛羊越多,牛羊增加了,但你们自身的财富并没有显著增加,并没有穿得更好吃得更饱。而且,你们这么铺天盖地的,一大群马牛羊过去,对草原伤害很大,难道你们没发现,沙漠越来越多了吗,以前水草丰茂的地方,很多慢慢就变成了沙漠了吗?
所以,你们不要总想着通过增加数量来提高财富。
你们要想着掌握更高层次的价值创造技术。”
“拓跋兄弟,我们早就计算过了。实际上,在我们看来,一个五口之家,若是采用我们这种圈养方式,养牲畜百头,绝对已经可以过得锦衣玉食,富足美满了。甚至连割草这种活计,都可以雇人来干了。”徐庶帮腔道。
徐庶他们所谓的计算,最简单的就是拿庞龙那个以皮换粮来计算的。一个牲畜,最差按一张皮来算,也就是一石粮。一百头最少也价值一百石,一百石就是一万多斤粮食,这对于五口之家来说,绝对是巨大的财富了。粮食,在古代,绝对是硬通货。够五口之家,吃到发霉也吃不完。
徐庶他们这个算法,在益凉可以,在别的地方就行不通了。别的地方,没有以皮换粮这么离谱的事情。而且,别的地方,粮价也没有益凉这么高。
一百头,在刘璋他们看来,已经非常多了。
但在拓跋力微看来,一百头很一般。随便一个羊群,就要好几百头了。
“除非大人能保证长期按现在的价格收购我们的毛皮,否则我们很难接受这样的定居。”
“那就没办法了。我说了,以皮换粮,这个是商业行为,你老是找我这没有意义,我怎么可能随便保证这个价格问题。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会在定居点的城内,建立官府机构和商贸体系。有了这些,定居点附近的居民,会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何去何从,就看你们自己选择了。”刘璋根本没多少诚意的样子。
刘璋以及整个益凉行政团队,确实还没准备好,怎么接纳外来的移民请求,尤其是这种整个部落、族群这样的,要求整体加入的这种情况。至少刘璋同志热情度不高。不是说你想加入,我就必须得欢迎。而是,你想加入,得看我同意不同意。
其实现在凉州还比较混乱,混进来少数几个外来的,还是可能的。
不过这种可能性,随着军方大面积剿匪,严厉的剿匪,已经越来越困难了。
“大人,卑下还想问一下,这个定居的城市,地点谁来定,筑城谁来筑?”拓跋力微又问道。
“这个,定居城市自然是由我们官方来定的。这个不是说不尊重你们的意见,而是因为,我们选择地点,有我们的考量的原因。当然,你们想建,建到哪里,这也是你们的自由,只要你们还没归到我益凉治下,你们爱怎么建,想建哪里,都随你们自己的意愿。但,若是归到我益凉治下之后,就得服从益凉官府的安排。”
“然而,我们现在要依附到大人治下,大人却又推三阻四。”
“所以,你们得先定居阿。”
谈到这里,又没法谈下去了。
拓跋部想要依附刘璋,但刘璋要求先定居了再说。
然而拓跋部对刘璋的定居说法,充满了质疑,根本很难说服拓跋力微。
任你说得再好听,定居以后,很明显的,牧民的牲畜数量肯定比以前少了很多。这在拓跋力微来看,明显是无法接受的。不管刘璋说的再如何的天花乱坠,但你明显牛羊少了。明显是收入大大减少,你还非得说定居以后,人们的生活会大量改善,大幅度提高。骗鬼的吧?
反正拓跋力微自己是不相信。
对于刘璋这边来说,确实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周边外族的依附。
刘璋本人对这种依附不感冒。在刘璋来看,真要依附,那你就得真心实意的依附,而不是回头又翻来覆去的造反。依附的太轻易,以后反叛的也会太轻易。过于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都不够珍惜。所以,哪怕是人为设置一些障碍,刘璋也要制造些困难出来。
虽然益凉有不少士大夫,倒是很喜欢这种外族来投的心理满足感,但是益凉,尤其是凉州,已经早就受够了异族来归的祸害,深受其害,心里深处有自然的排斥。以前都是朝廷说了算,地方上没有什么话语权。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益凉的政治氛围相对比较宽松,大家基本上都能说上话,所以,现在真正帮拓跋力微说话的人基本没有。
拓跋力微走了又来,来了又走。
随同拓跋力微一起的,还有益凉新发布的一条法令,动物保护法令。
法令的大概内容:禁止益凉治下的百姓随意猎杀狼;禁止在益凉境内买卖狼的毛皮。
官方给出的理由,竟然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狼是人类的好朋友。
ps:给狼来几只羊吧!!!(未完待续。)
第29节 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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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这边一声断喝,那边李严立即大喝一声:“预备!”
紧接着就要下令放箭了。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
“慢!”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说话的一个是那胡僧支谦,一个是徐庶。
“州牧大人,他们不过是些普通百姓,是我佛信众,素日多有听我弘法。今日因见我蒙难,这才仗义援手,并无要冒犯大人之意,请大人大人大量,宽恕他们莽撞无礼,和尚自会劝他们自行离开。大人入主凉州不久,万不可轻开杀戒!”支谦急忙说道。
“是吗?”刘璋冷冷一笑,一只手已经慢慢举起,若是落下,那边李严就会下令卫尉放箭了。“他们并无任何冒犯我之处,他们冒犯的是益凉的律法,别说是你求情了,现在就是他们想要自行离开,也是不能了。可知我益凉律法的基础是什么?是无罪不罚,有罪必罚。这些人今日已经是严重违法,想要无罪而逃,那是休想!”刘璋说着,高举的右手就要挥下。
旁边的徐庶,急忙扶住刘璋将要挥下的手臂。
“主公,不急。咱们向来是无罪不罚有罪必罚,这些人既已犯法,不如由卫尉将其全部羁押,交由法曹逐一审判定罪为好。主公若是直接将彼等处决,有些不教而诛。现在凉州的律法还处在试行阶段,凉人很多还不知道那些违法,那些不违法,他们还以为自己是仗义执言,以为自己是正义行为。
就包括这个胡僧,他也不知道,如今在凉州,随便给别人看病是不法行为。他还以为他是在救苦救难,所以他才觉得不服。
这些都是因为,他们现在对主公治下律法不了解,还是情有可原的。”
徐庶这说的倒是正理。
刘璋入主凉州以来,一面剿匪,一面扫盲,凉州跟几年前的益州差不多,能够识文断字的,没有几个。字都认不得几个,更别谈什么法律了。所以,刘璋给凉州定了个新律法的试行期。试行期一年,以扫盲时间长度为参考。因为刘璋要求,在扫盲的同时,要进行新律法的普及教育。现在扫盲还没结束,新律法试行也不到一年,所以,这个案子,怎么处理还是有回旋的空间的。
刘璋点了点头。
他就是需要个合适的理由。
“来人,将这一干人犯全部拿下,谁敢反抗,当场处决!”刘璋再次下令。
“可不敢再反抗了,若再有反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徐庶急忙冲那群羌人喊话道。
“大家都听官府的,老老实实的,别反抗。相信官府会秉公处理的。”胡僧支谦也急忙喊道。
侍卫们,找来绳子,冲上前去,很快把百十个闹事的羌人全部捆锁拿下。
等到众人皆被拿下,刘璋这才走到这群羌人面前。
“我现在先不跟你们讨论你们自己的罪行,我先跟你们说说这和尚的罪。
你们也刚才都有听到,这和尚自己已经认罪了。
和尚之罪有二。其一,他不是医生,益凉律法规定,非医不治病。就是说,不是医生,不能帮人看病。否则就是违法。若是非法行医而谋利,官府可拘而刑罚;若是误人性命,百姓可告官追究其刑责。其二,因为他的救治,耽误了那孩子正常的医治时间,导致死亡,属于间接致人死亡。所以,他是蓄意害命,间接致人死亡。按照益凉现在的律法,杀人罪名成立,证据确凿。
现在,我就跟大家说说这两条益凉的律法,大家记住了,然后你们自己来当回法曹,你们自己去给他判罪,看看罪名成立不?
其一,非医不治病。就是说,不是医生,就不能给人治病,否则就是违法。
其二,非法致死即杀人。就是说,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的方式,非法导致别人死亡,就是杀人罪。
好,这是两条益凉现在通行的律法。现在,你们每个人都是法曹,死去的那个人,被和尚耽误了救治而死的那个,就是你们的儿子或者父母,是你们至亲之人。大家都弄明白了吗,死的那个是你们的儿子,是你们的父母。现在,你们来宣判,这个嫌犯,他到底有没有罪。
判处和尚有罪的,站在我左手边,判处和尚无罪的,站在右边。
开始宣判!”
刘璋话音一落,这群人就开始行动了。
有些人站到了左边,有些人站到了右边,还有些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选哪边好。
围观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
“要是额的儿子,当然和尚有罪了,额又没让你给治。”
“肯定是有罪,大人不都说半天了吗。”
“那也够冤的,好心还没好报了。”
“冤,要是死的是你儿子,你就不觉得冤了。”
“看来以后这医生要吃香了,得让额的娃儿们去学医去。”
“费那事作甚,直接让你闺女找个医生当女婿不就得了。”
“你们说这和尚会不会被砍头?”
“难说,听说州牧大人是个手狠的,刚才要不是长史大人拦着,连那百十口子可能都一起射杀了。咱们州牧大人可是天神、天雷都能召来,凉州乱了多少年了,大人一来,立马不就太平了。”
“是阿,要是徐长史,也许会放和尚一马,可是州牧大人就难说了。”
“这你们就外行了,州牧大人一般不管这些小事的,这事还得看法曹怎么判。听说以前他的大弟子庞龙牵扯的一个案子,最终还是由法曹定案重判的。”
……
百姓们在议论纷纷看热闹,等待结果。
拓跋力微也是刚好过来,赶上看热闹。拓跋力微正看着高兴,有侍卫问了:“少主,要是按刘璋说的这样,咱们族里以后萨满法师给人看病是不是也是违法的?”
“阿?应该,不算吧?算还是不算?”拓跋力微有些糊涂了。
“肯定得算阿,要是按照这益凉的律法,咱们的大法师也没有医生证书,肯定不能给人看病,给人看病就是违法,管你是不是把人给治好了。你还不能收钱,收钱官府就要抓你。你也不能把人治坏了或者治死了,否则,家属可以告你的。”
有脑子好使的侍卫,立即出来说明。(未完待续。)
第30节 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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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结果就出来了。
“报主公,判和尚有罪的六十五人,判和尚无罪的五十六人。”
这个结果,现场百姓们倒没觉得什么,觉得还挺正常的,但刘璋却觉得很吃惊。
自己刚刚明明都说了,说得明明白白的,说死的是对方的亲人,就这样还有这么多判和尚无罪的。
看来这宗教的力量很强大啊,强大到可以让人抛家舍业舍弃亲人的地步,更别说世俗的法律了。
刘璋走到支谦面前,低声道:“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判你无罪,我还真想不到该怎样放过你。你该知道,你这样的人在凉州,就是个祸害,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除非你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刘璋的意思很明显,自古能蛊惑人心者,要么为统治阶级所用,要么被统治阶级所杀。刘璋可不想凉州有一股另外的思潮,游离在凉州的律法之外。
“大人治下,禁传教不?”
“不禁。”
“大人治下,禁言不?”
“不禁。”
“那大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本教导人向善,又非导人以恶,大人英明神武,聪明睿智,又何惧之有?”
“我益凉确实不禁各家学说,不禁各种言论,只要不侵犯到他人合法权益即可。但是,益凉禁止各种虚妄欺诈四处行骗之说,禁止不劳而获。和尚传教可以,但不能随便乱传,不能随便化缘化斋。
法不轻传,传法如同授业,信众如同弟子,不收费则为妖言惑众,即为蛊惑蒙骗百姓,即被视为非法组织。
随便化缘化斋即为不劳而获。
所以,你们以前的传教方式,就是非法的。
按正常的方式,你们有什么学说,可以著书立说,可以广招门徒,这些都是正常合法的。其他的方式,四处走街串巷,走乡串村的到处兜售教义思想的,或者利用传教非法谋利,都是非法的,是益凉律法不允许的。”
刘璋说的这些,确实是在益凉律法里有明文规定的。
益凉不禁各种学术思想,但禁止利用某种思想某种学术,四处蛊惑人心,非法招募信众教众。
在益凉律法里面,没有宗教,只有学术。
当时剿灭五斗米教的时候,刘璋就开始考虑制定相关的律法,限制各种带有宗教性质的思想。宗教思想不可怕,可怕的是变为宗教。可怕的是宗教的这种形式。说穿了,宗教思想,不过也就是一种学术思想而已,但是这种学术思想,一旦被宗教方式绑架,就变得极端可怕。这是刘璋不能容忍的,也是绝不允许的。
宗教这种形式,不管是哪种宗教形式,都是把人的身心给绑架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
为了限制宗教的形式在刘璋治下生根发芽乃至泛滥,刘璋为此制定了相关的律法。
其一就是所谓的法不轻传。
任何学术团体,招收门徒弟子时,都得明码标价,必须得收学费。学费有标准,越是人多的学术门派,学费越是不能低了。刘璋治下的最高学府,本身也是要收学费的。三级教育中,中小学是免费的,但是大学是收费的,而且研究生的话,收费更高。没钱的话,学校可以提供贷款,学生赚钱以后再还给学校。研究生,顾名思义,就是成绩优异,能进入各学院的科研院继续进行深造的学生,属于半实习半学习性质的。
凡是不收学费,四处乱收信众弟子的,即被视为非法传教,即为非法组织。
刘璋立这条法律,其用意就是,防止愚昧善良的百姓被骗上当,稀里糊涂就进了教。因为普通百姓,九成九都是贪小便宜的,一旦说免费入教,并且入教以后各种神迹,各种好处大大的有,自然会有无数人落入圈套。
而一旦要求收费以后,自然而然,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哭着喊着要求加入了。
当时在立这条法律的时候,大家都很奇怪,有人就说了,五斗米教不是也有收费吗,不是还是有很多人成为教众吗?刘璋当时回答说:那是因为他们收费太低了,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贪图义舍提供的免费食物,想要花小钱占大便宜。
其二就是禁止不劳而获。
尤其是从事学术研究和学术传播的。
禁止到处化缘化斋,禁止靠信众的捐助过活。
你可以写书卖书,可以教授弟子,可以干很多事情赚钱养活自己,就是不能靠教众信众资助生活。
甚至,你可以当灵媒,当心理医生,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就是不能不劳而获。
任何一个学术团体,如果里面有这种,完全靠信众教众资助才能过活的主要负责人员,靠这种不劳而获的人员专职去四处传教,则这个学术团体将会被取缔。
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学术团体,不允许有专职的工作人员。
只允许有兼职的工作人员。
如果真有神,真有上帝,真有佛祖,等等等等,那就请他们赐给你衣食生活,而不是让教众信徒供给你衣食生活。
当然,这两条律法,目前在益凉地区,执行的还不够严厉。
益凉目前,重点还是在于打击各种匪盗。
像佛教这种,按照益凉目前的律法,应该算是非法传教了。不过,目前官方还没有腾出手来,进行整理。佛教想要在益凉生存,最终得变为佛学,才能变为合法。
“如大人这般言说,那我释教岂不是在益凉从此无立足之地了?大人这是要灭佛吗?”支谦问道。
“我不禁学,禁教。刚才我说错了,我现在更正一下。”刘璋很无耻地说道:“我刘璋治下,不禁传学,禁传教。我不禁佛学,禁佛教。我既不禁佛学,自然就无灭佛之心,管你信众弟子多少,只要不犯律法,自然无罪不罚。”
“敢问大人,这‘学’跟‘教’有何区别?何以‘学’可以传,而‘教’不可以传?”
“很简单。‘学’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不断发展的,是需要后来者继续来进行研究改进完善的,是以发现创造为前进动力的,是积极的,是向上的;而‘教’则是固定的,僵化的,直接灌输给信众的,禁锢人思想的,阻碍社会前进阻碍社会发展的,是消极的。所以可以传学,不能传教。可以有儒学,不能有儒教;可以有道学,不能有道教;可以有墨学,不能有墨教;可以有名学,不能有名教;可以有佛学,不能有佛教…,等等等等。
我益凉不禁学术,你尽可畅所欲言,你可以畅所欲言,你可以把你的任何思想任何观点公之于众,你可以著书立说,你可以广招门徒,但你不能非得让别人相信你说的是对的,你有说的自由,别人有信与不信的自由,有接受与不接受的自由。你不能通过任何方法和手段,去非得让别人信你接受你。而传教,就是一种妄图让别人非得信你的行为。这在益凉是禁止的,是非法的。
任何人,都没有操纵掌控别人思想的权力。
而传教,就是在妄图操纵掌控别人的思想。”(未完待续。)
第31节 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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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佛教传入中国以前,中国其实没有什么宗教,诸子百家不过都是‘家’而已,都是一家之言。就算是儒家,也只是‘独尊儒术’,都没有到‘教’的程度。宗教活动则更少,最多只有一些祭祀性质的活动。
佛教传入以后,大大的改变了中国的宗教现状,儒家、道家等为了抗衡佛教的侵蚀和影响,于是有了三清,有了道教,有了圣人、先儒,有了儒教。道、儒两家等于是被佛教逼着,由一家之言的‘学’进而成为了‘教’。这都是因为佛教徒传教太厉害了,严重侵蚀了原来儒道等的生存空间。
幸得佛教还比较温和,不像天主、基督、******等教那么排他性那么强,所以,其后两千多年,儒释道三教在中国基本上算是和平共处,虽然也出过一些大大小小的争端,但基本上算是相安无事。
不过,就算是如此,刘璋也不希望宗教思想成为他治下的主流思想,更不想让这种思想,掌控操纵他治下之民。
其实,益凉的律法,目前还远远没有说,明文禁止非法传教。
原来的刘璋口里说的,法不轻传,以及禁止不劳而获,都是一般性的条文,是对目前学府的各家学术纷争进行约束的,防止进行恶性竞争。这些条文,连益凉官府目前都不重视。
也就是刘璋现在看到宗教的巨大潜在威胁,则硬生生的自己改口,非得把这两条给找出来,很生硬的要禁止传教行为。
因为按照益凉律法,不禁言论,那就很显然,很难禁止教徒传教的行为。
刘璋目下,自己在心里冒冷汗,若不是及早发现,益凉以后会不会就成为佛教的传播圣地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和尚遍地了。
在刘璋的印象里,宗教带给中国的好处,除了在风景名胜崇山峻岭等处修寺建观之外,留下一些惊人的人文景观之外,没觉得有任何益处。而这些景观,还不都是百姓的民脂民膏建起来的。
神也罢,圣也罢,佛也罢,刘璋都不要,也不想自己治下的百姓要。
百姓们养家糊口加上供养官府,已经不易了,不能再去供养其他了。其他任何想要从百姓身上吸血的行为,刘璋都认为是非法。
“看来州牧大人今日是必欲杀和尚了?”
“非是我要杀你,是益凉的律法要杀你,你犯了罪,就得认罚。别说是你一个游方僧人,便是我自己,杀人犯法,也一样得抵命。”
“和尚不信。这个理由能否让大人留和尚一命?留和尚在一旁,看看大人自己,是否能屈身于自己制订的律法之下。”
“不能。这世上不信我刘璋的话的人多了,该杀还是得杀。”
“那和尚就没啥话说了,也只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
“地狱?我刘璋死过去好几次都没见过,天堂没有,地狱没有,极乐世界也没有,只有这个人间。和尚你可想好了,凉州现在还是新律法试行期,你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等到刽子手手起刀落,你就知道有没有佛,有没有地狱了。”刘璋嘿嘿一阵冷笑。
“那和尚只好勉为其难,争取苟活世间,继续为我佛普度众生。和尚救人,人所共见,却被益凉律法判为死罪,这不利于大人新法在益凉的顺利推行。这条理由够吗?”
“不够。反而相反,恰恰相反。反而是杀了你这个想要救人,结果却害了人命的和尚,反而更能让凉州百姓,更多了解新推行的律法,这才是大大有利于新法的推行。因为它够吸引人,有话题性,有新闻性,有轰动效应。若是把你饶了,那效果就差了。你这是在给我找理由,让我不得不杀你吗?难道和尚除了骗吃骗喝,除了侍奉你的佛祖之外,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吗?”刘璋嘲笑着看着支谦。
“非也,非也!”和尚头上终于开始见汗,急忙否认。连忙分辩道:“和尚有手有脚,能自食其力,和尚有嘴,能说六种语言,和尚有脑,知道西域风物人情,听说州牧大人欲往西域摄政,和尚愿尽绵薄之力。”
“对了嘛,这才算说到点子上。”刘璋点了点头,西域肯定是要去的,确实需要对西域比较熟悉的人,而且学府也需要通晓多国语言这方面的人才。刘璋有些意动。“听说你是月氏人?”
“和尚祖籍月氏,但和尚是生在大汉,长在大汉。”
“那何以不将我华夏之学说外传番邦,何以将番邦之学说传之中国?”刘璋对这点儿有些不爽,从古至今,为啥有那么多到中国传教的,为啥没人去帮助中国去往外输出文化的。中国自古对周边的文化影响,多是文化辐射造成的,真正文化输出的不多。尤其像佛教这种文化传播的,更少。儒家的什么经史子集,你多多朝外国翻译啊;道家的天天待在山里干嘛,多多朝外国传道啊。
“支谦在中国,自然是将外邦之最好学问献于中国,支谦若在外邦,自当将中国之最好学问传之外邦。中国乃****上邦,蛮夷多慕华夏,心向往之,络绎而不绝,是以才有释教入华夏。”
其实历史上这个支谦,还真的是个名人。
他是著名的翻译家,通数种语言,尤通汉文、梵文,深通梵典。其祖上,在汉灵帝时,率数百月氏人移居中国。支谦算是移二代。
支谦受业于支谶门人支亮,有“天下博知,不出三支”之谓。
支谶则是另外一个非常著名的佛教高僧。
支谶、支谦等这一系,是大乘佛教传入中国的最早引入者,也是相关佛经翻译的主要人员。
另一系,以安世高等为代表,是小乘佛教的引入者。
刘璋和支谦唠了一会嗑,想清楚了,这才又跟支谦说道:“和尚,不好意思,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其实我没办法决定你的生死。因为我不是法曹,我说话没用。所以,你就是给我再多的不杀你的理由也没用。”刘璋说完,笑眯眯地看着支谦。
“啊?!……”
支谦大张着嘴巴,无声地发出了这个“啊”。(未完待续。)
第24节 绝计划11
“刘璋怎么说?”拓跋诘汾问道。
拓跋诘汾是拓跋力微的老爹。
后世史家有句话:诘汾皇帝无妇家,力微皇帝无舅家。
按照北魏后来编纂的皇帝谱系,拓跋诘汾被追为圣武皇帝,拓跋力微为神武皇帝。
这句话的意思是,拓跋诘汾没有老婆,拓跋力微没有母族。
传说,拓跋力微是拓跋诘汾和神女所生。
《魏书》记载:圣武皇帝讳诘汾。献帝命南移,山谷高深,九难八阻,于是欲止。有神兽,其形似马,其声类牛,先行导引,历年乃出。始居匈奴之故地。其迁徙策略,多出宣、献二帝,故人并号曰“推寅”,盖俗云“钻研”之义。初,圣武帝尝率数万骑田于山泽,欻见辎軿自天而下。既至,见美妇人,侍卫甚盛。帝异而问之,对曰:“我天女也,受命相偶。”遂同寝宿。旦,请还,曰:“明年周时,复会此处。”言终而别,去如风雨。及期,帝至先所田处,果复相见。天女以所生男授帝曰:“此君之子也,善养视之。子孙相承,当世为帝王。”语讫而去。子即始祖也。故时人谚曰:“诘汾皇帝无妇家,力微皇帝无舅家。”帝崩。
这个魏书不是汉末三国的魏,是其后南北朝北魏的魏。
上面的献帝,也不是汉献帝,而是拓跋诘汾的老爹,鲜卑人的老首领,是拓跋力微的爷爷。
其实,抛开这些神话外衣来看,拓跋力微跟耶稣差不多,都是私生子,一个是有爹没妈,一个有妈没爹。神话外衣,很多时候都是遮羞布。
鲜卑人南移,跟匈奴人在北方的整体力量崩灭有关。匈奴人分裂以后,北匈奴西迁,南匈奴归汉,等于是北方草原出现势力真空。所以,鲜卑人开始南移,填补了相应的势力真空。
拓跋诘汾带领族人南下后,刚好赶上汉末诸侯分起,鲜卑人对朝廷情况不太了解,而如今几大势力中,袁绍公孙瓒在北,按说这两个都应该可以接触。不过,眼下这两方打得热火朝天,根本无暇他顾。再有就是刘璋、曹操,刘璋治下的益凉,跟草原有大量的接壤;而曹操则控制着朝廷。拓跋诘汾派人接触刘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刘璋能说什么,还是以前那套说辞,还是要求我们先定居下来,然后再说。”
“他没说我们定居后,怎么生活?”
“别提了,他先说了一大推花言巧语,结果又告诉我说,还是让我们伺候牲畜,不过方式要改成汉人的方式,改成圈养方式。我真不明白了,这刘璋在想什么呢,他也太自负了,还真以为自己什么都懂阿,就算他真能召来天雷,但是在畜牧方面,我们才是老师,就算是匈奴人,也不配当我们的老师。”拓跋力微愤愤不平道。
结果,没想到拓跋诘汾却没有多少情绪波动,根本没把拓跋力微说的这些当回事。在他看来很正常,有人来要依附,那么提什么条件都是合理的。不过,通常这个提条件的一方,应该是请求依附的一方才对。
“刘璋强势,也许有他强势的道理。益凉治下,多与其他地方不同,单就这个以皮换粮来说,在其他地方就断断不可能,但是刘璋却能一弄就是几年,这绝对是令人难以想象的。虽然说给我们草原带来了争斗,但也确实带来了粮食。也许刘璋真的有什么畜牧方面的才能也说不定。你还是详细说说他都是怎么说的。”
“你还真信他的鬼话。他说了,只要我们定居下来,就会有膏粱之食,锦绣之衣。我问他膏梁锦绣哪里来的时候,他又说得靠我们自己劳动所得,这不是明着耍我们的吗。还说,我们草原人,根本就不懂怎么创造什么价值,天天靠老天爷赏赐活着,牛羊牲畜再多,该穷还是穷,该吃不饱还是吃不饱。我都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诚意想要接受我们。阿爹,我们为啥不能去投靠袁绍,他应该很快就能统一北方汉境了,或者我们去找曹操也可以阿,毕竟曹操掌握的才是朝廷,大汉的皇帝在曹操手里。我们干嘛在这里受刘璋小儿的侮辱。”
“不是我不想去找。”拓跋诘汾有些无奈,“那个袁绍,目空一切,根本就看不上我们,再说了,乌桓早就抢到了前边去讨好他了,我们再去,就沦为下乘了。而且,这个袁绍,喜欢用手段,我们投靠他,很可能要被抽丁参战,帮他四处征讨打仗。至于曹操和汉廷,曹操这个人更是可怕,听说为人十分阴险奸诈,名声很差,若是我们投靠他,估计下场跟呼厨泉刘豹他们差不多,容易被他们利用来对付刘璋或者袁绍,到时候,不管如何,我们很难自保,恐会惹来杀身灭族之祸。匈奴人的殷鉴不远,我们可不能行差踏错。
刘璋这个人,按你之前所说,以及我们了解的情况,这个人虽然骄狂,但还算不错,尤其是对治下之民甚好。在他治下,听说全面废除徭役,而且赋税也轻。官府想要百姓做事,还得付报酬,这跟汉地其他官府,大相径庭。这才是我想要阖族加入益凉的原因。而且,听说益凉本来就多异族,汉人不多,听说刘璋的夫人祝融氏,就是南蛮异族之人,并非汉人。既然,别的异族能在刘璋治下很好的生活,想来刘璋不会对我们区别对待。”
“可是刘璋对接纳我们,根本就没多少兴趣,不是儿子我不努力,我是真的已经卑躬屈膝好话说尽了都。那混蛋老是推说说什么,没有相应的律法,要立法,结果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他们那个什么法曹,刚刚又发布了一条新法令,叫什么动物保护条例,专门禁止大家猎杀狼,至于什么立法移民什么根本就没当回事,刘璋那混蛋完全就是在推脱。根本就是不想要我们。”
“你说什么?什么条例?保护什么?”
“动物保护条例,他们说狼是人类的好朋友,所以要保护,禁止猎杀狼。这个刘璋不会疯了吧,这样的人还能当州牧,大汉看来还真是到头了。”
ps:狼来了狼来了,狼终于要来了,请准备好猎枪或者羔羊!
ps:写作陷入艰难期,求支持(未完待续。)
第32节 教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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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谦表示很受伤。
善良的老实和尚,被刘璋同志深深地伤害到了。
“不过,我可以帮你提请一次上诉。虽然你现在已经过了上诉期,但好在如今还在新法的试行期,而且你也确实对新法缺少了解,所以,我可以帮你提请一次上诉给法曹。而这次判决会暂缓执行。”刘璋又接着说道。
按照益凉律法,判决下来后,原被告双方都有一次上诉的机会。
说完,刘璋就转身对杨阜交代了几句,然后由法曹杨阜,向围观的群众宣布:本次判决暂缓执行,人犯提出要上诉。法曹衙门将于五日后公开审判,欢迎大家到时候前往旁听监督等等。
至于那一百多羌人,也都被羁押带走,等待审判。
回州衙的路上,刘璋对杨阜语重心长道:“义山,以后但凡遇到这类有争议性的案子,或者经典案子,或者是有轰动性的案子,一定不要草草判决了事,一定要大做文章,做足文章。”
“大做文章?主公的意思是?”杨阜不知道刘璋何意。
“义山,主公的意思是,这是上天赐予你们法曹的绝佳机会,你可不能白白浪费了,你得多多利用才是。法曹不单单是立法、裁决,更重要的是普法。新法初行,这种有轰动性的经典案子,当然不能随便放过,不能把头一砍了事,必须得让这个案子成为大街小巷之话题,成为百姓茶余饭后之谈资。让大家通过这个案子,知道现在的律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什么样是违法,为什么这样是违法。”徐庶在旁边解释道。
杨阜这才恍然大悟。
主公刚才搞七搞八,原来还有这么深远的意思。
“那,是不是需要大汉新报配合一下?”杨阜问道。
“那是自然。你可以去找国渊,可以大量报道这个案子的情况。可以安排人去采访采访受害人家属,采访采访被告,还可以找些医生采访采访,再找些普通群众采访采访。总之,要通过这个案子,在凉州进行一次很好的普法教育。州衙可以全力配合你们,把这次宣传活动做好。时间很紧,可不能浪费了。”刘璋道。
“要是想扩大影响,不如老师你亲自出庭,给那和尚辩护。”庞龙建议道。
“我去辩护?”刘璋一脸惊讶,这个弟子又开始要坑老师了。
“要是主公去亲自辩护,肯定更是轰动。”杨阜兴奋道。
“老师,这新法你是最熟的,期间的关键你也是最清楚的,那一条新律法不是你审核通过的。我看你其实挺想留那和尚一命,换人去为和尚辩护的话,未必就能留得下来。”
“庞说得很有道理。主公,关键是这和尚身份特殊,若真是杀了,虽然说问题也不算太大,但势必会影响我们在佛教徒心中的形象,甚至会激怒他们,让他们走向暴力抗法。这不符合我们治平凉州,教化影响周边异族的计划。”徐庶也道。
几个人都撺掇着刘璋去给支谦做辩护。
益凉的律法,通常的辩护人,就是嫌犯自己。这个和后世有很大区别。当然,嫌犯也可以请律师帮忙辩护,但是,即便是请了律师,嫌犯也得有问必答。所以,其实辩护的关键是嫌犯自己,若是嫌犯自己对新法不熟悉,那这个辩护难度很高。
“我去辩护倒也没什么,只是…”刘璋有些担心。
“主公是担心辩护失利吗?”杨阜问。这件案子,其实很简单,可以辩护回旋的空间其实不多,除了在目前新法还处在试用期方面做些文章,其他方面还真是不太好辩护。
“老师担心的不是辩不辩得下来问题。老师担心的是佛教。老师若是为和尚辩护,外面的佛教徒可能都会因此受到鼓舞,会反而助长了益凉及其周边佛教势力的兴起,这是我们不愿看到的。今天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处理不当,日后这佛教难保不是又一个太平教,又一个五斗米教。”庞龙说出了刘璋的担心。
刘璋确实在想,怎么腾出手来,处理益凉今后可能的宗教问题。
益凉紧挨着青藏高原,紧挨着羌人聚集区,后世这些地方都深受佛教的影响,尤其是密宗佛教的影响。
刘璋可不想为了一个支谦,反而让佛教势力在益凉地区声势大振,那就非常得不偿失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还不如直接把支谦砍了的好。
“主公,无妨。”徐庶在旁道:“我们大可以利用本次事件,让益凉百姓明白,佛教徒在益凉传教的方式是非法的,一些医生之外的人四处行医施药是有目的的。主公为和尚辩护,是因为他罪不至死,因为他有救人之心,不是因为他是和尚。我们可以告诫百姓,碰上这种主动上来要帮你看病的,要敬而远之。这将不是一个普通的审判,而是一场律法教育现场会。”
“这个有些难度。”要完成这么复杂的目的,刘璋没多少信心。既要帮和尚脱罪,同时又要打击佛教徒的气焰,最好能根绝佛教在益凉的影响,很难完成的任务。
“可以让和尚当庭悔过,表示忏悔,以此来获得从轻量刑的判决,也可以获得受害方的谅解。同时,和尚忏悔的话,也会打击教众对佛教的信念。”庞龙建议道。
庞龙这个建议不错。
通常传教之人,往往都是代神、代天、代上帝、代佛祖,而发声,而行事,如果和尚认错的话,就表示他之前的行为有错,他的佛祖的行为有错,就会动摇教众信徒对本教的信念。
“好吧,那我就当回辩护律师。希望这个和尚,值得我们这么大费周章。”刘璋只得答应了下来。
“那我这就把风声放出去了,就说主公要亲自为和尚辩护?”杨阜问道。
杨阜看来是急于想利用刘璋,扩大本次事件的影响和轰动效应。
“别,别。”刘璋急忙制止道:“别直接说我要为和尚辩护,就说将有神秘人士出庭为和尚辩护。这样,可以说我也会参加这次公开审判。”(未完待续。)
第33节 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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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们愿意定居?”刘璋看着面前的拓跋力微,很吃惊的问道。
“是的,尊敬的州牧大人。”
“你们愿意按照我之前说的方式定居?”刘璋再问。
“是的。”
“真的假的?你们有多少人?”刘璋觉得有些难办了。
“千真万确,我阿爹,就是我们拓跋部的族长,再三跟我说的,这种事情我敢乱说吗?我们部族之前一直在北边,这次南下,路上遇到不少困难,死了不少人,现在只剩下将近三万多人了。”
“三万多人?人…还…真不少,这么多人有点儿…”刘璋想推脱,可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好理由。
“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多啊,比如这个定居点的位置,建城的规模,还有定居花费的费用谁出,还有官府配套,怎么管理问题,等等等等。”刘璋很为难道。
“大人,我们拓跋部可不会建城。”
“所以难办啊,建城这个不是一下子就建起来的,要花很多钱的。这个,…,要不你们继续四处游荡去吧?天大地大,多自由啊!”刘璋同志想要反悔。
“啊…,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之前说只要我们定居下来,就可以有膏粱之食,锦绣之衣。”眼看刘璋要耍赖,拓跋力微快气死了。
“是,我是说过,膏粱可以有,锦绣也可以有,但是那都是得靠你们自己的辛勤劳动所得。你看看你们,天生爱自由,让你们就这么定居下来,多残忍,多不人道,现在匈奴人也没剩多少了,天大地大草原大,你们可以随便去自由,多好啊,干嘛非得要定居下来,非得到我的治下。我的治下,律法森严,你们部族的人很难适应得了的。你没看到刚才那个那个叫什么的胡僧吗,他就是因为胡乱好心救人,结果摊上了官司,马上要砍头的,还有那一百多个想要给他求情的羌人,也都因此触犯了律法,说不定也得砍头的。你看,我刘璋治下的律法就是这么严苛,你们肯定受不了的。与其到时候你们犯法的犯法,反悔的反悔,叛乱的叛乱,不如要不,你们回去再想想吧,自由自在多好,干嘛要到我治下来受这拘束。”刘璋又开始拼命的忽悠拓跋力微,又想让拓跋力微别弄什么依附了,继续回去与天斗、与水草斗、与狼斗、与人斗,去过原来那种自由自在的人生去吧。
拓跋力微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之前说的比唱的好听,现在唱的比说的还难听,哪有这样的主公。
“尊敬的州牧大人,”拓跋力微强压怒火,“我们拓跋部,好几万人,不远千里跑来投奔于大人,大人难道就是这样搪塞我们的吗?再说了,定居之类的,也是大人自己提出的要求,你说的条件,我们也都答应了,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咳,…,这个我也是为了你们好,还是想清楚一些为好。咳,…”刘璋同志一阵尴尬。
“那个拓跋部来的勇士,”作为户曹的苏则不得不说话了,刘璋刚才说的,很多也是他最关心的,“我们益凉治下,各种财务费用,如今都甚为紧张,修路建桥挖沟开渠,还有办学剿匪开荒种树,等等等等,现在可没什么钱去草原筑城,更别提安置定居了。你们好几万人,我们可没钱安置。”苏则直接就开始哭穷了。
也难怪他哭穷。
益凉现在虽说是都在刘璋治下,但益州和凉州,现在财政是独立的。益州现在很有钱,凉州现在很穷。益、凉州衙之上,缺少一个更高级别的衙门,来进行统筹调剂,刘璋本人也不怎么管政务。现在苏则作为户曹,已经是支应不过来了,这再来几万人要安置,还要筑城,这得要多少钱往里砸啊。
刘璋那是明显的抠,不舍得掏钱。
苏则那可就是真没钱了。
“反正我们是来依附的,你们有啥条件尽管提,只要不是太离谱,我们都答应,只要答应让我们依附就行。筑城是你们自己要筑城的,不是我们要筑城的,定居也是你们要求的,也不是我们自己非要定居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们是来依附的,你们说什么,我们照做就是。我们可不会筑城,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定居,我们更没钱,你们看着办吧。”拓跋力微一气之下,也开始耍赖了。耍赖谁不会。
拓跋力微一耍赖,刘璋手下众文武都傻了。
刘璋同志更是坐蜡了。
“咳,嗯咳,”徐庶又开始咳嗽了。“主公,还有各位,这个,拓跋部远道而来,投奔我们益凉,这个义举,我们益凉上下,都是深表欢迎的。拓拔兄弟,你也不用着急,依附的事情,是个好事,这样,我们原则上同意接纳拓跋部依附到我益凉治下。不过,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到位,双方都得要一段时间去适应。我们先定一个时间,以五年为期好不好,五年之内,筑城、定居、扫盲等,这些我益凉负责,拓跋部须得约束族人,学习益凉律法,学习定居技能。五年之后,若双方都同意,则依附达成,若一方不满,则依附取消,拓跋部可自行离开定居城市。如此可好?”
“我们没意见。反正我们也不会筑城,也不知道怎么定居,更没有钱。我们就会放牧养牲畜。”拓跋力微准备一赖到底了。
“主公?”徐庶看向刘璋,询问刘璋的意思。
“那…,也只好如此了。州衙先拟定个办法,想想城怎么建,钱谁来出,建成以后怎么管理?”
“这样太草率了吧?户曹现在可是没钱。今年已经严重超支了,再要接这么大的开支,绝对不行。”苏则一听就急了。好几万人,再加上牲口,估计得有好几百万吧,这要按照刘璋说的那样定居,得建一个多大的城才能放下,那得多少钱才能建好。绝对不行。
“主公,文师,还有这位拓跋小兄弟,其实拓跋部不是没钱,拓跋部有钱。”徐庶道。
“这位大人,你说笑了,我们没钱,我们真是没钱。”(未完待续。)
第34节 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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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力微强烈表示没钱,强烈抗议徐庶这种颠倒黑白的行为。
没想到刘璋听了,却是眼睛一亮。
“不错,拓跋部其实是有钱的,只是你们抱着个金饭碗四处讨饭装穷而已。”刘璋附和道。
“胡说八道!”拓跋力微已经出离愤怒了,开始口不择言了,“我们经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们都穷成这样了,你们还说我们有钱,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仁慈之心?你们不就是想以此为借口,不想答应我们的依附吗,这个理由也太拙劣了吧?”
“拓跋兄弟,别激动,别激动。先听我们慢慢说。”徐庶安抚道。
“看看,一说到钱就急眼了。不过,刚刚元直说的没错,你们拓跋部确实有钱,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而已。比如,就你们部族里那么多牲畜,那就是财富。而且以后弄起各种养殖基地,奶制品基地,那钱就会滚滚而来,怎么会说没钱呢。”刘璋道。
“还有,你们现在没钱,不代表以后没钱。你们可以先预支阿,可以先借钱定居。”庞龙也在旁边附和道。
“没错,借鸡生蛋,借米下锅,借钱定居,这是个很好的办法。”刘璋立即大赞。
“你们,这也太…,太…,”拓跋力微很想说你们也太无耻了吧,最终还是强忍着没说出来。现在毕竟是求着别人的时候。
“拓拔兄弟,你别多心,以为我们有多刻薄。咱们益凉治下,虽然说到处都在大搞建设,但是这个财务可是得弄清楚,谁出钱谁受益,不能稀里糊涂的。比如我这里修条路,那里修道渠,那我不能白修,我花出去的钱我得想办法回收是不。这筑城,这定居,受益的都是你们,这钱不找你们要,找谁要?”
“那你们也不能让我们借钱来给你们筑城?筑城又不是我们要筑的,是你们非得要筑的。再说了,我们借钱,我们上哪里去借钱?你们这分明就是…”拓跋力微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这个好办啊,借钱找我们,我们有钱,那,借钱找他就行了,他是我们凉州最有钱的人。”刘璋说着一指苏则。
“没错,借钱可以找我,借多少都有。”苏则一改刚才气急败坏的样子,一下子又气定神闲起来。
拓跋力微简直要气疯了。
这帮无耻的益凉官员,刚刚一个劲儿的哭穷,现在又恬不知耻的说多有钱,一会说拓跋部有钱,一会又在这里忽悠着让他朝他们借钱。真当他拓跋力微是傻子啊,拿他当猴耍了?
拓跋力微气得脸红耳赤,吭哧了半天,脖子一梗道:“我们不借钱!我们凭什么借钱?你们爱筑不筑,反正筑城是你们要筑的,又不是我们要筑的。”
“小伙子,所以说你们草原人缺少经济头脑,养那么多牲口,还是穷的要死。你可想好了,到底借不借?”刘璋继续问道。
“说了不借,就是不借!难道你们还想强放黑心钱不成?”拓跋力微一口回绝。真以为老子是傻子,什么都不懂啊?
“主公,既然拓跋部不愿借钱,也不愿出钱,那就只能咱们自己解决了。我还薄有家财,我愿意借钱给户曹。我这不算假公济私吧?”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有人带头,立即有很多官员表示要借钱给户曹。
情势立即急转直下,变化之快让拓跋力微目瞪口呆,根本接受不了,闹不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户曹确实没钱。
这个没钱,指的是财政上的钱,财政收入上的钱。
但是户曹其实很有钱,多的用不完的钱。
户曹本身可以直接印钱,怎么可能缺钱。但是钱也不能乱印,得有名目。除了正常的民间存金以外,那就是一些项目开发了。项目开发,有的有收益,有的没收益。通常没收益的,或者收益比较低,或者比较长期的,多是官府财政投资的项目。还有一些项目,收益比较高的,经常会有个人或者商家参与进来。民间参与的项目,需要出资,根据出资的多少,到时候可以参与收益分配。
出资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直接出资,一种是找户曹借钱出资。借钱的话,只要有抵押即可。
益凉对官府人员的要求比较严,官府的官吏人员不能从事商业经营活动,但是官员的家族的商业活动没有限制。不过,一般,官员不敢牵扯到家族的商业活动中,因为审计署盯得很严。若是有发现,那个官员敢于为自己的家族产业谋福利,以权谋私徇私枉法的话,不但是自己仕途的问题,还得搭上家族产业或者行贿收益的商户也可能受制裁。益凉律法,对官商勾结打击比较严厉。
像为拓跋部移民定居这种事情,因为花费太高,州衙绝对支撑不了这个事情。唯一可行的,就是立项。立项的话,得有立项申请方,通常申请方,一般多是项目出资方,也多是项目受益方。像拓跋部移民定居这个项目,很明显立项申请方应该是拓跋部,出资方也应该是拓跋部,因为受益方是拓跋部。就像刘璋他们说的,拓跋部没钱的话,可以申请借钱。
“你知道他们为啥都抢着要出钱吗?”刘璋看着一脸迷茫的拓跋力微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以为他们这么好心吗?我老实告诉你吧,这天下从来没有白送的午餐。益凉治下,你看着到处都在搞建设,其实都是有所图的。任何一个项目,都会有收益,即便是修一条路,也会有收益。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就是,谁出钱,谁收益,谁出的钱多,到时候分钱的时候就分的多。
就比如我们在草原筑城的话,如果筑城的钱是我出的,那到时候,卖城的收益就归我所有了。”
“卖城?”拓跋力微惊问道。城都还没有呢,就想到了卖城?
“当然了,你以为城建好以后,谁都可以进来住阿?进城的人,你要买地皮吧,这地皮就是筑城的人的。另外,筑城的人可以在关键地段,关键位置自己先盖好房子,然后再高价卖出去,或者自己留住。我可以告诉你,如果这个城,最后要全是别人出钱筑的话,你可别后悔。”(未完待续。)
第25节 绝计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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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狼?!”
“对,没错,就是保护狼,禁止猎杀、贩卖。百姓违犯要罚钱甚至判刑,商家违犯,则要取消营业执照。”
“保护狼?”
“就是说嘛,这也太离谱了,狼用得着他刘璋去保护吗?再说了,你保护点儿什么不好,你去保护狼,不知道狼是很危险的吗?”
“保护狼?”老拓跋显然对这个消息十分震惊,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是难以相信。
“难怪别人都叫他疯子,这样的人我们还敢去投靠他吗?”
“投靠?对,对对对,投靠,马上要求投靠。你再跑一趟,无论刘璋提什么要求,都要答应,唯一的条件就是我们要投靠他,我们要求加入到他的治下。去,快去!”
“阿爹,你疯了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让你去再求见刘璋,什么条件都答应他,只要让我们加入到他治下就行。”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就因为刘璋弄了个保护狼的法律?”
“傻瓜,那不仅仅是保护狼那么简单。那背后肯定隐藏着非常非常歹毒阴狠的计谋,汉人喜欢用计,你得想想看,这狼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要专门保护狼,还要通过律法的形式。就像你说的,他连外族依附的相关律法,都排到了狼的后面,可见这条律法,绝不简单只是保护狼那么简单。”
“那还能有什么?难道他刘璋还指望通过狼,来消灭我们草原人吗?他那条律法能保护几头狼,可笑。”
“有什么好笑的。如果刘璋有办法弄出成群成群的狼的话,你还会觉得好笑吗?如果刘璋没办法弄出狼群的话,他干嘛要弄出这个狼的律法?在觉得别人可笑之前,先想清楚再说。你试想一下,若草原到处都是狼群,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还会有我们吗?还会有我们的族人吗?我们辛辛苦苦南下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种族延续,为了生存?
我们是草原人,难道我们不比刘璋更了解狼?
草原人对狼又敬又畏,为什么?
因为狼,才是草原的主人。
匈奴人,以狼自居,就是想告诉大家,他们是草原的主人。
现在,刘璋准备驱狼为军,他这是要将草原人赶尽杀绝的前奏,他这是宁肯让草原荒芜,重新回归狼的主宰,也要将草原人赶尽杀绝。所以,他才对我们的依附要求推三阻四,爱搭不理的。
去,你得立即再赶回去,他说什么都答应他,就一条,我们要加入到他治下。”
“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吗?我看那个刘璋,也就是个纨绔子弟,年纪跟我差不多,可是远远没有我结实,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他有你说得这么可怕吗?古往今来,中原王朝,哪一个朝廷,不想将草原人永绝后患,可是又有谁能做得到呢?”
“以前做不到,不代表现在做不到,别人做不到,不代表刘璋也做不到。快去,就你话多。什么时候,等你也能跟刘璋一样,也能召来天雷,再跟我说什么做到做不到。我再给你加个条件,这次再见刘璋,我要你跟刘璋要求,留下来去凉州学府学习,学成以后再回来。”
“阿?可是刘璋这个家伙油盐不进,万一他死活不答应我们怎么办?若他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他当然不用答应我们了。”
“不会的。汉人讲究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我们诚心求附,他也不能不考虑影响,毕竟这凉州四周,又不止我们一个异族,四周皆是外族,益凉之内还都到处都是异族之人。刘璋他得考虑影响,不能寒了外族投奔依附之心。这一次,我相信,他有很大可能会应下我们的请求。”
刘璋这边为有人想来发愁,徐州的曹操则在为有人离开烦恼。
“见过丞相,不知丞相单独召见诩有何要事?”
“文和请坐,不必拘礼。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对刘备南下汝南有何看法?该如何应对?”
“自然是丞相高瞻远瞩,早知汝南有黄巾余孽,这才派了刘玄德率众南下,到汝南剿匪。只需派一二将军率少量精锐前往协助即可。”
“是吗?”曹操似笑非笑的看着贾诩,又继续道:“可外间皆传,都是因为某一时不察,刘备才得逞私自逃离战场,还拐走了我一万多兵马。”
贾诩一本正经道:“外间庸碌之辈,如何能知丞相之良苦用心以及深谋远虑。外间猜疑之心,皆以为刘玄德有枭雄之志,丞相轻纵如放虎归山,却不知,丞相根本不在意刘备,丞相在意的是陈宫。丞相只不过是顾念陈宫昔日相救之情,所以才放其一马,刘备不过适逢其会。此诩个人之浅见,让丞相见笑了。”
“哈哈,不愧是文和先生,眼光果然毒辣。众人皆以为是我不察,才有刘备外逃;等到刘备杀将夺军,转进汝南,又说老夫过于轻忽,只派了一小队人马前往追击。
其实,刘备如何,我确实没有太多放在心上。
我和公台之间,外人很难知晓内里根由。公台是第一个追随操的,当初我有刺董之心,却没杀董之能,只身逃离长安时,危难之际为公台所救。他舍官弃家,一路追随于我,后来更是助我夺得兖州。虽说后来公台与我分道扬镳,我却不忍随便害了其性命。
刘备南窜,我确实无意追剿,也只是派人稍作驱赶而已。
我放纵刘备南下,确实有驱虎吞狼之意。
刘表在荆州深耕多年,若是真要割据自立,朝廷短期内是无能为力,而且朝廷也无甚水军,也只有让刘备南下,才能搅动这一池深水。
当然,最主要还是我军精锐不能随意轻动。
北边有袁绍虎视,南边有袁术孙策觊觎。最重要的是,刘璋在凉州,迟迟不动,目前看似乎根本无意去西域,据报其近日聚集手下,密谋多日,形迹十分可疑,其意甚为叵测。今日召先生来,就是因为先生先前曾有言:刘璋虽强,想要对付之却不难。请先生来,就是想请先生不吝赐教,如何对付之。”(未完待续。)
第33节 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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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个城难道不是专门为我们建的吗?怎么还要我们买阿?你这到底想要从我们身上敲诈出多少钱财出来?”
“敲诈?我至于敲诈你们这些人吗?我缺你们那几个小钱?我那不是敲诈,我是在压榨,我是在压榨你们创造财富的能力。
这个城当然是给你们建的,但不是白给的,而是要你们自己劳动所得,这样你们才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城,自己的家。
现在给你几个选择:
一,筑城你们什么钱也不出,但是城建好以后,入住的人都得花钱,得花钱买地皮,自己的房子也得自己盖。但是,卖城的价格,你们就很难决定了。
二,筑城的钱你们全出,城建好以后,你们可以自己分配怎么入住,也可以对外出售,价格也是你们决定。
三,筑城的钱,你们出一部分,剩下的由州衙在其他商户间募集一部分,以后卖城的钱,就按照各自出资部分的多少,进行分配。
怎么样,你看哪种方式合适?”
拓跋力微完全被刘璋一番话更弄糊涂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里面事情那么多,那么复杂。又建城又卖城的,到底想搞什么啊?他脑子完全不够使了。我们是来依附的,不是来搞七搞八买城卖城的,汉人都是太狡猾了。
“那,筑城大概要多少钱?我们一头羊能卖多少钱?”
“这可就难说了。城要大的话,花的钱就多,没有个几十几百万万钱,肯定拿不下来,而且你们人也不少,城也不能建小了。至于一头羊你就按一石粮的价格算吧,大概就几百钱吧。具体这个,你得问户曹,我也不是很清楚。”
“按益凉现在的粮价,一石粮官方定价一千钱。你们要是牲畜多的话,还真能换不少钱。不过,筑城、建房、定居,主公说的几十几百万万也许还是少的。拓跋部现在有没有百万头牲畜?全部卖了可能也不够筑城的。主公,各位,还有这个拓跋兄弟,咱们不如这样,咱们能凑多少钱,就建多大的城。到时候,城建好以后,反正还要卖,有钱的进城,没钱的就只能待在城外了。”苏则建议道。
拓跋部现在哪有百万头牲畜。
而且,苏则说的,百万头牲畜全卖了,也不一定够筑城的。
拓跋力微想了半天,也决定不下来,最后决定还得回去请示老爹。
“州牧大人,反正这个依附的事情你也应下来了,至于这什么筑城、定居之类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至于需要我们出钱,我们没钱,非要我们出的话,我得回去请示族长。而且我们只有牲畜,你们要买可以,但不能亏了我们,就这样。”
“要不就先这样的,细节以后再讨论。”刘璋揉了揉脑袋。
筑城可不比修路建桥什么的,先得选址,还要设计规划,麻烦着呢。
依附之类的,真不是什么好玩的。
不但拓跋累,刘璋也累。
刘璋现在觉得,自己之前的狼计划、水计划、草计划,都要远比这个什么移民的事情,要简单很多。
人类才是这个世上最麻烦的。
应付走了拓跋力微,刘璋又就移民的事情,跟大家商量了半天。
最后,刘璋责成州衙,法曹、户曹、礼曹、工曹、兵曹等单位,近期研究拿出个详细的办法出来。
还有就是筑城的事情,刚才大家要踊跃投钱,其实是假的,是演戏给拓跋力微看的,是在集体组团忽悠拓跋力微。一来官员本身从事商业方面有限制,二来真要百姓投钱的话,大家也不见得愿意朝草原投钱。要真是有这样高积极性的话,草原上早就到处是城了,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看到几个城。就连当初霍去病弄的那个朔方城,也是花费了老大力气,然后又从内地移民了好多百姓过去,才最终站稳脚跟。
在草原上筑城,出力不讨好,商业效益更低。
汉民不愿意去,草原人也不愿意去,那你这个城筑得还有啥意思。
要是城费劲巴拉的建好了,没人去住,那就瞎了,别说指望这个城卖钱赚钱了,估计得赔到姥姥家去。
就现在来说,有需求的其实应该是拓跋部。但是拓跋部根本不觉得是自己的需求,反而觉得这本来是刘璋强加给他们的,却又要问他们要钱。拓跋力微就是再蠢,也不愿意轻易答应。
刘璋其实也就是想多忽悠忽悠拓跋,让拓跋部在这个未来的草原城市上,多付出一些心血,这样他们对这个未来的草原城的归属感就会强些。
未来,会不会有更多的草原人,对城市有需求,这个刘璋不清楚。也许得看几个绝计划的实施效果。
如果有越来越多的草原人,对城市有需求,想要定居下来,那就可以在草原大规模筑城了,那时候反而不担心钱的问题了。因为有需求就有钱。
看来绝计划还是不能放松。
“筑城的地点选好了没?”刘璋问。
“第一个城,我建议在武威北面,朔方郡和张掖郡中间,这一大片草原的正中。筑好以后,可以方便我们控制凉州正北,这一大片草原。以后,我们还可以在东北,狼居胥山下,以及西北,燕然山下,分别再筑两城。这样,鼎足三城,屹立草原,有这三城,就可以控制整个草原。”庞龙指着地图道。
刘璋看着地图,皱眉想了良久。
为啥历史上,草原筑城那么少呢?
主要还是难度比较高。
也许没必要筑太大的城。
“嗯,这三个位置不错。不过,单单只是这三个城,还是显得太空旷了,而且也很难填满整个草原。我觉得,可以多筑一些小城,城堡之类的,一个城堡容纳个几百人的部族,就如同我们汉境的乡村一样。这样,星罗棋布,由城堡遍布草原,再由几个大城串起来,这样整个草原就会彻底稳定下来。”
刘璋说的城堡,是欧洲那种城堡,一个城堡就相当于一个乡村或者一个部落家族了。(未完待续。)
第34节 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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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境内的乡村,很多也都是带有家族性的。
草原上其实也一样,大部落也是由很多小部落组成的。
而这种城堡的想法,一方面来源于刘璋对一些养殖基地的考虑,一方面也出于对筑城难度的考虑。再有就是,考虑到未来行政管理方面的问题了。
如果只建一个大城,肯定是容纳不下,管理上还是有问题。
不如用很多城堡围着一个大城,一个城堡,就表示一个小部落,这样,小部落的管理归到家族内部,再往上,就是官府了。就算是目前的益凉地区,官府的公务人员,也只是到县一级机构,乡村里面也有名义上的村长里长,但其实都不是官府的正式编制,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族长之类兼任的。
想最终完成对草原的控制,必须走定居化道路。
走定居化,就得大规模建城。
想要大规模建城,就得把草原的经济弄起来,把定居的需求弄起来。
当然,草原定居化的基本需求,需要草原人来完成。
想要草原人有定居需求,则还得看那些个绝计划的实施。需要让草原人,由离散状态,走到一起,由游牧生活,走向定居生活。
这种转变,需要客观条件和主观条件一起作用。客观条件,就需要刘璋的绝计划营造了。等到草原狼群遍地,毒草遍地,水里全是鱼虾的时候,草原人的客观定居需求就会大量来到。
主观条件,就需要文化输出了。
其实拓跋部的这次依附,总的来说,虽然刘璋等上下没有多少心理准备,但还算是比较重视的。
这个事情做好了,就会对以后,有很强的示范效应,也会对其他草原部落,有很强的吸引作用。当然,如果做坏了的话,那负面的影响也一样会很大。
时间过的很快。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胡僧支谦杀人案再次开庭的时间了。
这一天,一大早,大街上有无数好事者就早早聚集在法曹衙门附近。
州衙的六曹两署,其中,对民间开放的,有户曹、法曹、审计署、卫尉署。户曹,涉及到一些户籍管理、钱粮存取等跟民间直接关联的;法曹就是类似古代县官审案一样,是判案定罪的;审计署和卫尉署,主要是接受民间投诉举报的。其他的几个部门,则很少这种直接涉民的业务。
法曹衙门,自己单独有一套办公的院子。就紧挨着州衙,而且可以直通到州衙大院。法曹衙门,左边是卫尉署,右边是审计署。三个强力衙门,背靠着州衙大院。
法曹院子中间,是一个独角兽獬豸(xièzhi)的雕像。左右两边,是一排挂牌的厢房,有侍卫值班房、有公房、有暂时的羁押班房。院子正面,则是三个审判庭。
獬豸(xièzhi),也称解廌或解豸,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之人,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它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称,它是公正、勇猛的象征,是“清平公正”“正大光明”的象征。所以在古代,獬豸就成了执法公正的化身,古代法官戴的帽子又称“獬豸冠”。
汉字的‘法’字,古字‘法’是这样的灋,后来简化演变成现在的‘法’。灋,刑也。平之如水,从水。廌所以触不直者去之,从去。会意。两者合二为一,取公正不阿,取法平如水。
作为中国传统法律的象征,獬豸一直受到历朝的推崇。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楚文王曾获一獬豸,照其形制成冠戴于头上,于是上行下效,獬豸冠在楚国成为时尚。秦代执法御史带着这种冠,汉承秦制也概莫能外。到了东汉时期,皋陶像与獬豸图成了衙门中不可缺少饰品,而獬豸冠则被冠以法冠之名,执法官也因此被称为獬豸,这种习尚一直延续下来。至清代,御史和按察使等监察司法官员都一律戴獬豸冠,穿绣有“獬豸”图案的补服。
凉州州衙法曹,不是只有杨阜一人。
法曹整个是一个大衙门,有一大票人。
因为益凉律法比较多,法曹生意比较火爆,所以州衙的法曹,直接建了三个法庭。
今天,来看热闹的百姓很多。
一大早,法曹衙门前面,各种摆摊了,卖点心卖早点的,再加上瞧热闹的,早早就候在了外面。
其实,平常法曹判案,百姓根本就不怎么关心,除了当事人的亲人之外,很少有百姓跑来看热闹的。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从和尚被判死刑,到一百多羌人法场救人,到州牧大人与和尚刑场辩法,到和尚死刑被暂缓执行要二次开庭,再加上大汉新报的推波助澜,连篇累牍的大篇幅的报道。整个事件,早就轰动了姑臧城,整个益凉,整个关西,最近的热点话题,都是和尚杀人事件。
另外,还有传言说,有神秘人士将会出庭为胡僧辩护。
更有小道消息说,州牧大人,会亲临法庭。
到底,年轻的胡僧,最后会不会因为好心要救人,最后被判砍头,目前成为了凉州百姓最感兴趣的话题。
整个民间,总体来说,同情胡僧的居多。
管你律法是如何规定的,人家和尚是好心,人家是想要救人,又没有真正动手杀人,要命的是那个急症,又不是和尚。
这是一般凉州百姓的看法。
法曹衙门前,有三个外地汉子,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在窃窃私语。
“主公,这里戒备森严,根本就难以下手。我们也没有兵器,完全没有胜算,还是罢手吧。你看,这院内,两边厢房之上,另有四个突出的角楼,必定有弓箭手埋伏,四周还有这么多侍卫。一旦有异动,逃都难逃脱。”
“可叹,某今日竟又沦为杀手。且看看再说,实在没机会的话,也就罢了,回去也好交差。”
“未必姓刘的就会真来,这种案子,他大可不用理会。外间所传,未必就可信。”
几个人正小声说着话,突然人群一阵喧哗。
“门开了,要开庭了!”(未完待续。)
第35节 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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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权保持沉默,你必须为自己辩护,你若三缄其口,将会被默认有罪,会受到最严厉之制裁。”
“你无权保持沉默,你必须为自己辩护,你若三缄其口,将会被默认有罪,会受到最严厉之制裁。”
“你无权保持沉默,你必须为自己辩护,你若三缄其口,将会被默认有罪,会受到最严厉之制裁。”
……
法庭两边的走廊上,一干人犯,被卫尉押着,还不断被训着话,走进法庭。
刘璋治下,益凉的律法,最有名的,其实不是那个无罪不罚、有罪必罚,而是这个‘你无权保持沉默’。
凡是嫌犯,有审问的话,就必须有问必答,必须得开口交代问题。若是咬紧牙关,拼死不说,那你完了,卫尉直接就在口供记录上,直接给你下个定语:三缄其口。那就是死不交代。这个定语,后面法曹一看,直接就会给你判个最高刑罚,你到法庭上再想喊冤,已经没用了。法曹根本就不会再听你迟到的解释了。
这个和后世那个所谓的‘你有权保持沉默’,可以说是最大的差别。
嫌犯带到,法曹、律师等也都接连入场,旁听的百姓也都纷纷入场。
各就各位以后。
杨阜法槌落下。
“开庭,原告、被告就位。”杨阜宣布正式开庭。
就见杨阜头戴獬豸法冠,在审判席就坐,而原告李婶以及被告胡僧支谦,还有原被告的辩护律师,也都各自就位。
法庭内的布局,与后世的差不多。
有审判席、原告席、被告席。
审判席有主审法曹,以及两个负责记录的主簿。
原、被告,都可以请律师。
下面是旁听席,外面的群众可以进来旁听。
益凉的司法程序,和现在大汉其他地方,都不同,更接近与后世的司法模式。但是,也不完全一样。
正常的案件程序,由卫尉负责接案、抓人、取证(口供、证据等),然后递交审计署审核,审核没问题的话,就提交法曹进行审定判决,判决以后,若没有上诉,而且审计署也没有驳回判决结果的话,就会执行判决。
从大的过程看,和后世基本一致。
不过,在小的地方,在很多细节上,很多重要的地方,都还是有很多不同。
比如,在后世,一个案子的真凶主谋,一般只有一个,也通常是真凶主谋重判,从犯酌情定罪。
但是,在益凉,在现在,则不一定。益凉治下,一旦涉案,必须交代。若是硬抗着不交代,不说话,则被视为默认,通常会按照本案可能的最高刑罚标准直接定罪;再有就是冒认罪行,顶罪的,也是会直接定罪,后面若是发现真凶另有他人的话,早先顶罪的,不但不会被平反,还有可能加重判决,直接按本案可能的最高标准定罪,后面也不可能再有翻身的可能;还有,一个案子,即便是有死扛不说的,有冒认顶罪的,也无济于事,也不会随便结案。因为审计署会看整个案情结果的,所以,卫尉署会自己进行调查取证,来确定真凶。真凶若是被确定是前面没有老实交代,妄图蒙混过关的,将会加重判决。卫尉取证的时候,会有记录,每个人的录取口供的时候,都有记录。撒谎等,发现一次,记不良记录一次。不良记录的多少,将直接决定最后法曹量刑的轻重。
所以,整体来说,益凉现在的律法,执行标准,要比后世严厉得多得多。一旦涉案,必须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想要蒙混过关,只能罪上加罪。
像支谦在刑场遇到刘璋,直接就翻供,这就是非常严重的不良记录。
杨阜今天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他已经严重挑战了杨阜法曹的威严。
“原告或原告律师,请陈述案情。”杨阜道。
接着,一个原告方一个委托律师,站起来,将案情陈述了一遍。
整个案情经过,和刘璋之前了解到的,并无多少出入。
“对于本案案情,被告方有无异议?”法曹问。
“无异议。”支谦答。
“原告起诉被告何种罪名?”法曹再问。
“我方控告被告,杀人致死罪。”
“好。现在,原被告双方,进入答辩提问环节。请被告律师先提问。”杨阜开始主持双方答辩。
刘璋站了起来,“我想问原告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这位大神,你和被告认识吗?”
“认识,那和尚就是附近传教的,经常见,也经常舍些斋饭给他,所以认识。”
“那你们在街上相遇,是被告先和你搭讪,还是你先和被告搭讪?”
“额那天急吼吼的去找郎中,哪有时间和他废话,是他先拦住了额,问额有啥子事,额就说娃儿有病了,闹腾的厉害,这不麻溜去找大夫的嘛。然后,他就说给他瞧瞧看看。结果,额娃儿就死了。”
“你知道他以前有给人看过病吗?”
“额没见过,但是额听说过,说是和尚可厉害可灵验了,好多人的病都是他治好的,所以额才把娃儿交给他治,没想到,他竟然是个骗子,把额娃儿给害死了。”
“我想问被告,原告刚才说的可属实?”
“属实。不过,和尚不是骗子,和尚没有要害人。”
“你先别急着分辩,我再问你,你是哪里人氏,以何为生?”
“和尚祖籍月氏,灵帝时迁入大汉,先是挂靠在洛阳白马寺,主要在京畿一带弘扬佛法。后来京畿生乱,才来凉州。和尚皈依我佛,自然是以奉养我佛为生。”
“奉养我佛为生?我佛可有赐你衣食?说明白些,别说那乱七八糟云山雾罩的。”
“…,和尚乃游方僧人,自然是以化缘为生。”
“和尚可有习研过医术?外间所传你治病救人,灵验无比,可有此事?”
“和尚确有学习过医术,弘法世间,一些小病小灾,多也顺手为之。外间所传,想来是因为和尚助人,不求钱财,所以信众多为之宣扬,所以才口口相传。”(未完待续。)
第26节 绝计划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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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丞相,以诩之浅见,丞相过虑了。诩倒觉得,刘璋似根本无意东向。按正常来说,刘璋早就应该攻取长安,甚至在出兵凉州之前,就应该先取长安。攻取长安,据函谷险关以临天下,此秦制六国、高祖威加海内之形胜之势。刘璋做事,向来喜欢取势,手下更有徐庶庞龙等智谋之士,按说不会对长安视而不见。迟迟不动手,唯一的理由就是,刘璋自己短期内,无意东向。所以,诩以为丞相过虑了。”
“刘璋自己无意东向?”
“具体缘由如何,诩也不知。但是,观刘璋用兵,向来是动如雷霆,若有意长安,早就动手了,万无可能拖到现在。诩也曾熟思过,想来这刘璋大概是别有机杼。也许其不想过早和朝廷对立,引来天下侧目,以致成众矢之的。”贾诩斟酌着答道。
贾诩当然无从得知,刘璋不打长安,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自己的儿子在长安,在曹昂手上。但是贾诩确实是厉害,竟然能分析出刘璋现在无意东向。
“文和一番话,让老夫轻松不少。虽然元常先生和昂儿都信誓旦旦说长安无忧,某却总是放心不下。现在好了,经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是这么回事。
不过,日前有消息过来,说刘璋众人闭门密议多日,密议内容外间无法得知。这是最新的线报,说是刘璋又新发布了一条律法,先生如何看?”说着,曹操将一份密报拿给了贾诩观看。
“刘璋发布了一条保护狼的律令,先生如何看这件事?”曹操又重复问道。
贾诩仔细看罢密报,这才抬头,回答曹操的问题:“恐与换粮之计同,乃为绝户之计。”
曹操闻听,抚掌大笑:“果然是英雄所见,某也如是想。”笑过之后,又正色道:“都说刘璋性子绵软,没想到却是如此阴毒,我辈正义之士虽是甚为不齿,却也不得不佩服之。就是不知这刘璋欲用何策?难道欲养狼成军不成?”
“丞相之猜测,即便不中,想来亦不远矣。”贾诩附和道。
“说了这么多,尚未说到正题。先生曾言,刘璋虽强,却不难对付。请问先生,何以见得,又有何良策?”曹操又把话题转到了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上了。
“只怕丞相是早有定见,不过欲考校属下耳。”
“文和先生不必过谦,操诚心求教,万请细言之。”
“外人观益州,兵雄足以克顽敌,大杀四方;财广足以养天下,兼济万民;人才济济,源源不断自成都学府而出,治平理乱,皆可胜任。然,兵精粮足,人才济济,刘璋为何不速取天下?非其无此能为,乃心性不足,缺少王霸之气。虽然刘璋前面的换粮、狼律看似阴狠,实则是刘璋想要讨巧,不欲多伤军卒,欲以奇技淫巧胜而已。反而说明其有妇人之仁。
这样的心性,想要对付自然不难。”
“请先生备言之,操当洗耳恭听。”曹操正襟危坐,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诩有上中下三策,未知丞相欲取何策?”
“有劳先生先一一道来。”
“诺。
上策:自古兵家有云:擒贼先擒王。刘璋虽然看似清闲,益凉六曹两署一主看似稳定,看似刘璋不问政事,益凉依旧运转自如,实则不然。益凉新政,多出自刘璋之手,成都学府也由其所创,外来势力骤起甚至乍富,本地世家委屈蛰伏,刘璋在时,尚能压服一二,刘璋若去,必生内乱,争权夺利必定先于其征伐天下。所以上策就是,去一刘璋即可。”
“据闻刘璋向来怕死,想要谋其身,恐非易事。”
“这是自然。所得者大,自然也就难度高。
中策:用间。刘璋新政,看似甚得民心,其实得利的多是些黔首百姓,黔首百姓埋头乡野,少问世事,更少人问津。是以,刘璋惠民新政甚多,却风评甚差,益凉多有怨之者。此为我用间之基。一来,谋刘璋新军兵器之密,以拉近敌我两军之战力;二来,也可相机,剪去刘璋左膀右臂之重臣,如徐庶者,若能除去,其内必生大乱;三来,在益凉内部,培植反对刘璋之势力,关键时刻,变生掣肘,使刘璋空负勇力,难以施展。”
“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用间自古多奇诡,难以测度,更甚于两军征战。非朝夕可立就。”
“丞相所说不错。自古智能之士,多善用间。
下策:谋远。所谓谋远,即谋其身后,谋其根基,谋其继承人。刘璋之基,其实乃其所行之新政,此犹如变法者也。变更祖宗之法,其利其弊,丞相自然深知。新政愈新,其弊愈深。通常新政之初行者身体力行,励精图治,然则继任者则未必。自古未见有能顺利而成之变法者。刘璋迟迟不东向,也许也有这方面之考量,欲以固其根本之考量。”
“此诚为谋远之策,啧啧,谋其身后,能发人之不敢想,先生之才,真令人叹为观止。”曹操真心赞道。
“丞相谬赞了,所谓上中下三策,不过也多是拾人牙慧而已,诩不敢贪天之功。”
“先生献上中下三策,看来先生也觉得,刘璋此人,非可等闲视之。”
“自然。不瞒明公,自刘璋出英雄令广示天下,诩已开始注意其人。刘璋崛起益州,似横空出世,多有诡谲之处。不能不引入侧目。”
“据报刘璋于用间方面,也是甚为着力,专门有设立机构,后来更一分为二,一则对内,一则对外。先生觉得,刘璋此举,其意为何?”曹操又问道。
“此怕是机密之事,丞相说与诩听,足见丞相信任之深。”贾诩站起来朝曹操深施一礼,然后复又坐下,这才答道:“用间多为机密事,事涉军国大事,非信重之人不可托付。然则,若托于一人,又恐其权重,是以分之内外。不想刘璋竟有此远见卓识。还是丞相慧眼,此人足堪为丞相敌手。诩之三策,丞相可满意,欲取何策以应敌?”
“上策擒王不易,中策用间事繁,下策谋远难期。刘璋,劲敌也,当三策并用!文和可愿助我,效仿益州,掌对外用间事?”(未完待续。)
第36节 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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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明知原告正急着去找郎中,何以还要主动为之医治?”
“和尚看那孩子,似是伤寒之症,和尚有些偏方,也曾奏效,所以才拦下救人。”
“和尚提出救人时,原告可有出言拒绝或者反对过?”
“未曾有过。”
“和尚是如何诊治的,急症发作时,和尚又是如何应对的,原告当此时又是如何反应的?”
“和尚看那孩子,脸红目赤,呼吸短促,于是除去他身上衣物,以湿巾擦拭身子多次,并颂经祈福,祈祷佛祖保佑。等到急症发作,和尚回天无力,唯有祈福。当时这位女施主,也有与和尚一起,祈福。”
“原告,和尚说的可属实?”
“属实。”
“那就是说,和尚提出要给孩子诊治,你未曾反对?”
“民妇是不曾反对,因为他说他能治好额娃儿,所以才信了他的话。”
“你不会是贪图和尚治病不要钱吧?”
“怎么会。那可是额儿,性命攸关。”
“他说他能治好,你就信了?”
“额当然信了,不是都说和尚不打诳语吗,再说了,都说和尚治病非常灵验的,有佛祖保佑的。所以民妇才让他治的,结果他把额娃儿给害死了。”
“也就是说,和尚开始救治之后,你再没提出去找别的郎中,或者去医院?”
“...,没有。”
问到这里,刘璋觉得问的差不多了。
“法曹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
“现在由原告律师开始提问。”
于是原告的律师开始发问。
原告方的律师,可以由原告自己花钱请,也可以由官府指派。一般性的案件,都是由官府指派律师,提出公诉。
“谢大人。请问和尚,当时救治地点,离本城新建的医院有多远距离?”
“…,约有两条街,数百丈远吧。”
“急步速行多久能到?”
“大概要一刻钟吧。”
“请问和尚,是故意在医院附近游弋,还是确实是恰好路过?”
“…,和尚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换个问法,你最近是一直在这医院附近传教,还是刚好就是那天路过那里?”
“和尚弘扬佛法,自然不是蜻蜓点水,最近几天都在姑臧城,没有说故意要在医院附近。”
“那你前一天,是不是在医院附近?”
“…,是。”
“再前一天呢?”
“…,是。”
“和尚觉得,你的医术,比之专门从医的医生来说,何者更为高明?你的医术比之医生郎中何如?”
“…,不如。”
“请问原告,你同意和尚被你儿子看病,是因为不舍得花钱,还是因为相信和尚能治好你儿子?”
“当然是相信和尚能治好额娃儿。”
“你知不知道,和尚不是医生,替人看病其实是违法的?”
“额也是刚刚才知道,额以前可不知道。”
“孩子病故以后,和尚是直接离开了,还是做了些什么?”
“额娃儿咽气后,那和尚说,额娃儿去侍奉佛祖去了,让我不要悲伤,然后念了一会经就走了。”
“和尚,原告说的可属实?”
“…,属实。”
“法曹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
“好。本庭第一轮辩论结束,休息一炷香时间,接下来将进行第二轮。现在控辩双方,可以到前面来,进行庭前合议,其他人等,可以休息,但不得随意走动,不得喧哗。”
第一轮辩论结束,刘璋表现平平。
其实刘璋没干过这活,要真论起来,未必比专业干这行的律师出色。
“主公,你看,接下来该…”
“你是法曹,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过,法庭还是要注意到判案结果可能造成的影响,如果能促成和解的话,那是最好。”
“控方有什么意见?原告有没有什么特殊诉求?”
“回主公,回法曹大人,原告当然是想法庭尽快判决嫌犯罪行,尽快执行,好消除心里的怨恨。刚才主公说想要和解,被告是个和尚,能拿出什么东西出来和解?我看很难。”
原告律师说的没错,被告是个和尚,身无长物,想要和别人和解,也拿不出任何赔偿出来,别人如何肯与他和解。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法庭继续进行审判。
“控辩双方还有问题没,没有的话,本庭将进入第二个环节,结案陈述。”
“法曹大人,我方有话说。”刘璋急忙举手要求。
“被告方有何话说?”
“我方当事人,支谦和尚,愿意向原告表示忏悔,请法庭准许。”
“准!”
这个忏悔也是原来刘璋他们提前商量好的,一个是期望能获得原告的谅解,一个是希望能获得观众的同情,再有就是,希望瓦解一部分信徒们的信念。
获得了法庭准许以后,刘璋示意支谦,可以开始了。
“尊敬的法曹大人,善良的原告女施主:支谦是我佛中人,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行走世间,扶危济困是我辈的本分,救死扶伤是我辈天性使然。支谦见到有人痛苦,就情不自禁想要帮忙,是支谦莽撞了,支谦不该行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妄图去救女施主的孩子。支谦罪孽深重,铸下重错,愿意以身赎罪,或杀或剐,或奴或役,皆从所愿,只愿女施主不冤枉我救人之心即可。”
和尚一番话,说的虽然不全是刘璋想要的,但也算是声情并茂了。
“和尚真是可怜,本来是好心来着,结果弄出人命了。”
“谁说不是呢。”
“你们没看到,州牧大人亲自出来给和尚辩护,还不是觉得和尚冤枉。”
“和尚才不冤枉,谁让他胡乱给人治病,还不是想借机传教,四处宣扬什么佛法。”
“你说的好听,以前没那么多医生郎中,大家生病了,找和尚道士的多了去了,以前也没见什么官府管过。”
“那是以前好吧,现在有医院了,现在明令禁止了,非医不得医,你还要去找那些和尚道士之类的,那你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要么就是怕花钱,贪图便宜,被治死了活该。”
“你到底哪头的,你这不是在向着和尚说话吗?”
……(未完待续。)
第27节 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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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力微再见到刘璋时,刘璋正在处理一桩涉外事件。
刘璋本来正在州衙和众人议事,忽然有侍卫冲进来报告,说是有羌人聚众闹事。刘璋仔细问了方知,事情牵扯到一桩案子。
平常关于司法方面,刘璋也甚少关心,都是由卫尉实施,法曹裁决,审计监督。这套模式,运作至今,尚无大错。也就是上次,甄家商队的案子,闹过一阵。不想现在,又出了一桩惹出风波的案子。
刘璋等人跟着侍卫,来到现场。
却是在一处刑场。
在城外一处处决死刑犯的刑场。
行刑台上,一个外族和尚模样的人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台上。旁边一群羌人,男男女女约有百十人,把那和尚围在中间。刽子手早被赶到一边去了。再外围,却是卫尉署的侍卫,强弓硬弩,又把这群羌人围了一圈。而外层,则是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凉州百姓。
“听说这异族和尚害死人了。”
“可不是吗,听说害死了李大婶的儿子,刚满周岁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肯定得偿命的。”
“我怎么听说和尚是救人的,说是李大婶的儿子病了,和尚医治救人,只是没救活而已?”
“救人?和尚又不是郎中,那轮到他去救人。”
“那么多羌人又是怎么回事?和尚听说是西域来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懂了吧,听说那光头和尚是个有法力的,经常去高原传教,所以羌人才护着他。”
“这下难办了,法曹不会把这些人都法办了吧?法曹可是咱益凉新设的衙门,听说比以前朝廷的廷尉署还要权力大,这要是栽了面子,以后还怎么服众?”
“又来人了,快闪开!”
“州牧大人来了!”
……
刘璋领着人往场子中间挤去的时候,四周都是议论纷纷的议论声。
刘璋等人来到场子中间,现场的负责人,杨阜李严姜囧等人,急忙过来见礼。
刘璋摆手示意,让众人无需多礼。
“义山,这到底怎么回事?此案可另有异议,案犯可有不服,可有冤屈?”刘璋有些不满,若是随便一个案子都得惊动他这个老大,那他别想好了,以后还不得累死。
“回主公,此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案犯也已供认不讳,并无任何冤枉之处。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讲不得的吗?”
“此案依正常审判,确无不妥之处。不过,此案确有些特殊,请主公耐心容禀。”杨阜解释道。
刘璋点头示意,“简明扼要,说重点。”
“诺。”杨阜应道:“案犯是一名西域僧人,名叫支谦,其实他虽然是外族模样,却是生在中土。他经常在凉州、羌地等处传教,所以这附近多有其信徒。日前,他在姑臧街上,遇到了一名妇人,妇人抱着自己的病重的孩子,正急匆匆赶去找郎中。案犯一时也是好心,说是可以帮助这妇人看看这孩子的病,结果,病没治好,那孩子是急症,就死了。妇人伤心欲绝,就和家人把这僧人告入了官府。
按照益凉的律法,直接或者间接,致人死亡者,以死罪处。
这僧人,一是冒充医者,二是耽误了孩子病情,最后致人死亡,所以法曹断以死刑。”
杨阜也很郁闷,刚刚任法曹不久,就摊上这样一桩案子。
这个案子,案情其实一点儿也不复杂。
这样的案子,若在其他地方,根本就不算案子,和尚也算不上犯罪。和尚本就慈悲为怀,你孩子病了,我帮你瞅瞅,若是治好了,那是你孩子与佛有缘;若是治不好,那是你孩子尘缘已了,如今已登极乐去了,和尚慈悲为怀,再送你一场法事,往生咒超度一场了事。怎么也不可能被判成有罪,更不可能被判死刑。
但是,这个案子偏偏发生在益凉。
益凉关于杀人罪,定义比较严格。凡是非法致人死亡,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都是杀人罪。
和尚给孩子看病,这是非法,最后孩子死了,这就是非法致人死亡。
而且和尚是主动要求给孩子看病的,属于故意非法致人死亡,所以量刑更重。
当然,这个案子另外一个特殊之处,就在于案犯的身份。
案犯是僧侣。
专门强调案犯僧侣的身份,就是因为这个身份有其特殊性。
特殊性有二。
其一,在古代,往往医巫不分家,很多和尚、道士、巫婆、神汉等,也都四处帮人治病,百姓和官府也都习以为常。
但是,这一条,现在在益凉已经明文废除了。
在益凉行医,必须得有官府机构,颁发的认证资格才行。若是没有医生证书,随便帮人看病,出了医疗事故,若是家属不追究还好,若是追究起来,看病的要负法律责任的。
其二,和尚是宗教人士,有信徒,有追随者。
这些信徒和追随者,往往奉教义为天,容易缺乏理性,难以沟通。
当然,这个案子,在普通百姓看来,也是比较同情这个和尚的,也是觉得判得太重了。和尚救人,也是好心,结果人没救过来,却吃上官司,把命都给搭上了,这怎么看也不怎么合理。
刘璋来到那胡僧面前,这是一个年轻的胡僧,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模样,面容虽然有些憔悴,倒也安详,不像一般死囚临刑那种神魂不在的。
“兀那和尚,可认罪否?可还有话说?”刘璋问道。
“这位大人是?”
“在下刘璋刘季玉,和尚怎么称呼?”
“见过州牧大人,在下支谦,字恭明。支谦奉我佛旨意,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扶危济困,救死扶伤,何罪之有?”胡僧几句话一说,旁边的杨阜脸色急变。这和尚不老实啊,一见刘璋就立即翻供了。
“喔,有意思。和尚可有杀人?”刘璋又问道。
“和尚只会救人,从不会杀人。”支谦道
“那孩子因何而死?”刘璋问。
“那孩子因病而死。”支谦答。
“何以见得乃因病而死?”刘璋再问。(未完待续。)
第37节 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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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的悔过声明,并没有按照刘璋设想的意思,而是按照和尚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支谦仿佛识破了刘璋的想法,想要以此来损害佛教在百姓中的形象,这是支谦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支谦按照自己意思,说了些表示忏悔的话语。
这世上,真正厉害的心理医生,或者说神经病,一个是政客,一个是宗教领袖。刘璋目前还在前往政客的道路上,遇到支谦这样的宗教人士,可谓势均力敌,暂时还未取得绝对的上风。
但是,两个神经病加一起,也未必能打败世俗的权力。
目前看,此案刘璋败诉的可能性非常高。
因为,法曹杨阜有着强烈的冲动,想要判被告一方败诉。如果被告败诉,那此案的轰动效果就会更强烈。有益凉最高军政长官,益凉律法的奠基人,刘璋亲自参与辩护的案子,被他杨阜给裁定败诉,那这个轰动效果就太强烈了,杨阜本人也能得到刚正不阿不屈权贵的法曹形象。
杨阜所以被定为法曹,就是因为这个人非常刚直。
而且,手也比较黑。
历史上,马腾死后,马超作乱凉州的时候,就是杨阜,在天水,把马超一家老老小小全部绑上城头,当着马超的面给全部处死,最后激怒马超,血洗历城,杀人无数。
“原告可有话说?”
“没有。”
“那好,现在本案进入第二阶段,请原、被告双方进行结案陈述。原告方面先请。”
“尊敬的法曹大人,原告、被告,现场的旁听群众,本人谨代表我的当事人原告,进行我方的结案陈述。
如前所知,本案被告,主动要求给被害人治病,造成被害人可能的正常治疗被耽误。当时,我的当事人,抱着被害人,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距离医院也不过是几百丈远,就是两条街的距离。就差这么点儿距离,就差这么点儿时间,被告出现了,主动要求给被害人治病,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半个时辰左右,被害人因救治不当而离世。
原告,刚才已经言明,最近几天都在医院附近活动,这说明他有不当动机。原告在医院附近活动,涉嫌故意寻找目标,以替人治病为手段,妄图施人恩惠,意图发展教众。
再有,原告业已承认,是主动要求给被害人看病的。
综此两点,原告给被害人看病,不是原告所说的扶危济困,救死扶伤,而是意图传教,目的不纯。
另外,被告只是略通医术,根本就谈不上精通,更遑论能救死扶伤了。更不要说,他也没有医生的证明。所以,原告是非法行医,而且是蓄意非法行医,目的很不纯的非法行医。
被告所说的救治,只是摩顶洒水念经而已,根本没有医家的望闻问切等诊断,也没有开方抓药,更没有喂食汤药等,被告的救治手段,根本就是在做戏,根本就是草菅人命,根本就是在杀人害命。
等到被害人急症发作,被告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也没有建议原告赶紧去医院或者去找其他郎中,而是一味的念经求佛。所以,要么被告是根本就不通医理在招摇撞骗,要么就是被告明知自己救治不了还非要医治的故意害命,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方认为,被告人,和尚支谦,杀人罪名成立,请本庭法曹,依据益凉律法,做出公平公正之裁决,为我的当事人,为受害人,伸张正义。”
原告律师也是正经的法学院毕业的,一番结案陈述,说的是入情入理,有理有据。按照控方这样的结案陈述,随便来个法曹,也都得判和尚杀人罪成立。
“看来和尚够呛,和尚给人看病,八成是糊弄人的,想要传教是真的。”
“唉,人心不古阿,这外来的异族,也没安什么好心。”
“李大婶太好骗了,自己儿子性命攸关,也能相信一个和尚的话。”
“和尚确实该死。”
“应该禁止和尚传教。”
“怪不得官府要禁止医生之外的人,给人看病。原来很多给人看病的都是骗子阿。”
“你才知道阿。别说和尚了,就连真正的郎中,骗人的也有不少,更不要说这些和尚道士了。”
……
原告的结案陈述一出,立即获得了大量的认同,下面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肃静,肃静!下面,由被告方进行结案陈述。”
刘璋觉得现在益凉的法庭,还是有些草率,结案判决比较草率。不像后世那些法庭,你来我往,好多回合,提出各种证据证人,还经常要休庭好几次,现在的人们都比较老实吧,说谎的比较少,原、被告之间,就一件事情的陈述方面,异议比较少,现在弄得自己这个辩护律师也没多少发挥的空间。
看来,自己人生第一场官司,就要败诉了。
“咳,嗯咳,尊敬的法曹大人,原告、被告,以及现场的各位朋友:本人谨代表我的当事人,被告人支谦,现进行结案陈述。
如大家所知,我的当事人在传教途中,路遇原告母子,我的当事人当时是好心,看被害人病情严重,所以才想到要出手相助。
大家试想,你若是当时的路人,你看到有人危难,会不会伸出援手?你若是危难之人,会不会希望当时有人伸出援手?
我的当事人,当时看到被害人病情严重,看到原告情急万分,这才伸出援手。
我想大家应该都承认,我的当事人,粗通医术。既然是粗通医术,这时看到有人病急,怎么还会主动上前,要求帮忙医治?难道他不怕惹上麻烦吗?他不怕治不好苦主会找他算账吗?显然,他没考虑这么多,他考虑的就是救人而已。只是,和尚错在他医术不精,错在他对益凉的律法不熟悉。
他根本就不应该管这闲事。
刚才原告律师说了,说和尚根本就没有救治,只是摩顶洒水念经而已。其实错了。根据那孩子的病情,和尚摩顶念经是在安神,洒水净身是在给孩子进行物理降温。对于这个孩子当时的病情来说,算是有效的治疗方法了。这个大家可以去医院找医生求证。”(未完待续。)
第38节 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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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和尚说他有治疗伤寒的偏方,也不为说谎。只是,和尚的治疗方法,还是比较简陋,比较低级,碰到身体强健的,也许可以凑效,碰到身体孱弱的,就可能没用了。至于本案中的那个孩子,本来就有心疾,身体较弱,最后就救治无效,因而离世。就算这孩子没有和尚耽误,去往医院正常救治,能够痊愈的机会也是不大。
当然,我这里不是在为和尚开脱,这里说的是事实,我这里有法医以及医院等相关证明。
大家也都看到了,刚才,被告,业已真心忏悔,并向原告表示了深深的愧疚之情。和尚帮人救人没错,错在他救人的方式不对,错在他没有医生证书,错在他没有足够的医学知识和技能,错在他对我益凉新的律法不了解。
我们不会否认自己的犯下的过错。
和尚无证行医,并且医治无效,导致病患死亡。
这些事实我们不会否认。
我只想提请法庭,原告,以及大家注意,被告人的出发点是好,他是去帮助人是去救人的,而且也得到了原告的许可。和尚无杀人之心,和尚是去救人的。所以,如果非要说被告罪名成立,那原告也是同案犯。若是因此,被告被判处重罪的话,则会严重打击到人与人之间的守望相助,严重打击到人与人之间的互信与交往。
被告如今已经真心悔过,希望能得到法庭的注意,也希望能得到原告的谅解。被告愿意用任何方式,弥补自己的过错。
最后,提前法庭注意,益凉的律法,其立法之基,在于保民、护民、爱民,以百姓的利益为根本,这才是益凉的律法之基,也才能赢得百姓的真心拥护与自觉遵守。所以要有‘非医不得医’的律条,就是为了保护百姓不受蒙骗,防止庸医等草菅人命。但这个不是用来否定或者阻碍人与人之间的互帮互助互敬互爱的。
以上是我方的结案陈述。
请法庭依据益凉律法,做出公平、公正之裁决。
谢谢!”
刘璋做完结案陈词的时候,朝审判席上躬身行了一礼。
没想到,这一弯腰出事了。
控辩双方,做结案陈述的时候,都要离开原来的位置,来到审判席正前方,进行结案陈述报告,以示对法庭的尊重。刘璋即便是州牧也一样,在法庭上,最大的是坐在审判席上的独角兽,是坐在审判席正中的法曹。
审判席的桌案,也是专门定制的。
桌案前面挡板上,有一个独角兽的青铜浮雕,独角兽的独角,伸出有挺长的。这个设计,就是寓意坐在该位置的人,就是独角兽,它的独角就是裁决的标准。
这个世上有没有独角兽刘璋不知道。
但是,刘璋这回是真真切切被独角兽的独角,给顶了一把。
刘璋本来发言完毕,习惯性的躬身施礼,结果,传说中的意外出现了,不知怎么,刘璋身子突然往前一扑,一头就撞到了前面,法曹桌案前面的独角兽浮雕上了,而且刚好撞到了独角兽的独角上。当场倒地,就昏了过去。
现场立时就是一片大乱。
杨阜本来坐在上面,正在盘算着该怎么判决,怎么结案呢。在他看来,刘璋这个结案陈述也是平平,情绪化的东西太多,缺乏真材实料,缺乏强有力的反驳证据,总想唤起别人的同情,然而律法偏偏最要不得的就是情感方面的因素。想要通过煽情来打动他,那是打错了主意。看来主公也不是万能的,也有力有不逮的地方。
杨阜本来正想着,待会怎么判决怎么结案,用什么言辞比较合适,让主公的面子不会太过难堪。正想着呢,眼见着刘璋就一头撞了过来,一头撞向了自己的桌案。
主公,你这也太拼了吧!
咱们之前商议的,可没这一出阿!
杨阜在心里怒吼,你这是要以死相逼阿。
看着刘璋满脑袋鲜血,昏倒在地,杨阜就是再不爽,也只得立即宣布休庭,又急忙安排人抢救刘璋,安排人控制秩序。
等到刘璋悠悠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刘璋满脑袋缠着纱布,喝着苦不拉几的汤药,听着周围的众人跟他汇报着随后的事情发展。
“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官司要输,所以才施展的苦肉计?”庞龙意味深长的笑着问刘璋。
“你什么意思?什么苦肉计?为一个小小的案子,我至于费这么大力气吗?”刘璋很纳闷,自己不过是意外失足,跟判案结果有什么关系。
“老师,你不知道,你这一出事,原告太感动了,说老师你这么好的大人,为了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宁愿自己去顶独角兽受罚,也不让一个无辜之人受冤屈,她太感动了,所以,后来她就撤诉了。还有,那个和尚更感动,都快感动死了,现在还在外面替你诵经祈福呢,而且,他和原告也达成了谅解,为了弥补过失,和尚表示他愿意以毕生之力,照顾原告夫妇的生活,包括养老送终等。
还有就是,这个官司,法曹也没有判成,因为原告撤诉了。但是,现在街头巷尾,说的都是,主公请得独角兽显灵,亲自裁决了这件案子。因为原告、被告,都是主公的子民,主公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受罚,所以主公只得以身试罚,亲自领罚。现在,凉州的百姓们都在感念主公仁慈爱民。你这个苦肉计可是一举数得。”
“狗屁的苦肉计,老子当时不知道怎么就腿一软,就扑倒了。老子自己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刘璋没好气的怒骂道。
“主公是说,你当时腿一软?”黄忠皱眉问道。
“没错。我本来结案陈述完毕,正朝上面躬身行礼呢,结果腿就突然不听使唤一软,就跌倒了,一下子就撞到那个独角兽的独角上了。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在法庭上弄那么个独角兽,那玩意很危险的,你们非得弄个那玩意。真坑死我了。”
“主公,你怎么就突然腿一软?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你腿部?”黄忠又问道。
“汉升,你什么意思,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徐庶看黄忠抓住这个细节不放,觉得有些奇怪。
“我怀疑是有人在行刺主公!”(未完待续。)
第39节 杀人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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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有人行刺?!”众人惊问。
“你是说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行刺?”刘璋也很吃惊。
“主公,你应该有些感觉才对,你的腿突然一软,难道就没有丝毫异常吗?”黄忠继续问道。
“这个,当时我满脑子都是案子的事情,心思不属,没太…”
刘璋的意思,当时只顾想案子了,有些忘我了。
“汉升,你还是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说怀疑是有人行刺?”徐庶道。
“其实很简单。按正常来说,一个人的腿部突然失力,一般在久坐骤起之时,罕有在站立之时,突然腿软的,除非是有外力介入。一个简单的方法,以暗器在背后击中前面之人膝弯处委中穴,即可让人腿部失力,自动弯曲。就像是突然腿软一样。”
“暗器?”徐庶眉头一皱。徐庶是想说,法曹衙门,戒备森严,尤其审判庭,所有进入之人,都有搜检盘查,不可能带入什么武器的。
“随便什么东西,比如小石头、土块之类的都可以。我可以给你们展示一下。”说着,黄忠随便在地上找了一个小石子,然后叫来一个侍卫,让他站好,自己则走到侍卫的身后十来步远的地方,屈指一弹,就见那侍卫,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大家看到没,就是这个小石子,击中了他的膝弯处,才让他腿一软,差点摔倒的,跟主公当日的情形很像。”
黄忠的话,让现场众人一阵阵后怕。
一场无声无息的刺杀,太可怕了。
若真是有人潜入到法曹衙门的法庭,进行行刺,那这个事件就很严重了。
尤其是,若真的不是刘璋故意施的苦肉计,那就说明这次行刺是很成功的,当时戒备森严的益凉上下,连发现异常都没有,也就是刘璋命大,没有被撞死罢了。
“主…公,法曹衙门可都是经过层层审查,这…”杨阜结巴的话都说不明白了。
如果真是行刺事件,那法曹衙门首当其冲,责任最大了。竟然将刺客放进到了审判庭上,神不知鬼不觉的的完成了刺杀行动,这太可怕了。
“义山,无碍。此事还在两可之间,不必紧张。即便汉升说的是真的,我这不也没事吗。”刘璋急忙安慰道。
“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当时情况太突然,大家都来不及思考,我还以为这是老师你自己演的一出好戏,没想到是被人暗算了。”
“庶也觉得,九成以上是真的,确实是一次很高明的刺杀。汉升,以你来看,能策划实施这样的暗杀,能是什么人?这种手段,实在是匪夷所思,一般人想都想不到,更别说动手了。”
徐庶话音一落,大家又都看向黄忠。
其实按道理来说,若真是刺杀,他的责任才是最大的。黄忠是刘璋的贴身侍卫统领,出现这种事情,自然是压力比别人更不同。
刘璋辩护的时候,是面向审判席的。能对刘璋下手的,肯定是来自旁听的观众席。但是因为下手隐蔽,两边的侍卫,包括黄忠在内,根本就看不到。
其实当时黄忠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是现场太过混乱,又要保证刘璋安全,所以也没来得及大肆搜捕。
“以某来看,能完成这样刺杀的,必是技艺精湛之辈。时机、力度、准头等,都要把握的非常准确非常精巧,就算换成是在下,也未必能做得这么完美。其人,武艺当不在忠之下。”黄忠慎之又慎道。
能施展黄老邪的弹指神通,对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成功完成刺杀,武艺不在黄忠之下,这样的人,当时还能有几个?根本没几个了。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典韦已经挂了,马超远走西域,关张在刘备身边,剩下还有谁?刘璋自己在心里翻开了锅,开始扒拉这些三国耳熟能详的英雄好汉。
“现在怎么办?不知道刺客有没有逃走,要不要大肆搜捕?”李严紧张的问道。出了这种事情,他也逃不了干系。他兼任卫尉署,治安问题,各个衙门包括法曹衙门的安保,都是归他管的,出了这么大的刺杀事件,整个安保体系都毫无察觉,太可怕了。
“暂时封锁主公醒转的消息,对外就说还在昏迷中,正在抓紧抢救医治中。文长,请城内的新军,协助卫尉,进行全城布控;兴霸,请飞军在城外所有交通要道,进行设伏,追查可疑人等。”徐庶立即下令道。
魏延甘宁等正要应诺,刘璋却又发话了。
“算了,别忙活了,这样武艺高超之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只管做做样子,吓走彼等即可,若逼得太紧,狗急跳墙,难免又要多伤人命。再说了,既然外面都传说是法兽显灵,咱们也不能驳了这番好意,非得说是有人行刺。不过,你等以后外出,也要多带些侍卫,以策安全。”
刘璋也不是说不想抓刺客,而是觉得这都过去一天了,现在再大动干戈的抓人,明显太晚了。
喝完药,刘璋就推说身体倦怠,需要休息,让大家各自忙去吧。
等到众人离去,刘璋才要躺下歇息,没想到徐庶庞龙又回转了回来。
“老师刚才可是想到了什么人,还是想故意想放刺客一马?”庞龙问。
“就你鬼精鬼精的。刚才汉升说,能策划实施这样暗杀的,武艺当不在他之下。汉升的武艺,在我益凉上下,首屈一指。武艺不在汉升之下,当世也没有几人。前几日,你不是说,徐州战局落幕,吕布竟然投降了曹贼。我刚才在想,会不会是吕布吕奉先,奉了曹贼之命,跑过来刺杀于我?”
“吕布?吕布好歹也是天下有名的英雄,不会干这样不光彩的事情吧?”
“庶倒是觉得很有可能。这吕奉先虽然武艺高强,但为人反复无常,董卓就是吕布伏杀的,他来暗杀主公,也不意外。想来,平日无甚机会,也只有和尚杀人案闹得沸沸扬扬,外间早就传说主公要去现场,所以刺客才会混进现场,巧施杀手。不过,庶不明白的是,主公为何想要放刺客一马?就算真是吕布,主公也不该放其轻松离去才对。”(未完待续。)
第40节 归化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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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徐州战局落下帷幕。
虽然吕布覆灭,曹军大胜,这个结局早就在刘璋的预料之中,然而,等到庞龙拿来详细情报,给他汇报的时候,还是把刘璋给惊呆了,这结局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太让他震惊了。
震惊之一:吕布投降了曹操。
吕布不但没死,还领着手下的八健将,张辽高顺等人,投降了曹操。
曹操也没杀吕布。
吕布根本没死,没被吊死,曹大大根本没杀吕布。
刘璋太意外了,老曹确实不是一般人,竟然没杀吕布。
刘璋一直觉得,白门楼曹操杀吕布,不是因为刘备的缘故,曹操这样的奸雄,怎么可能会因为刘备一两句话,就被左右,除非曹操自己想杀吕布。
没想到啊…
震惊之二:刘备拐跑了三陈。
刘备在徐州战场上,趁乱,不但拐跑了曹操一万多兵马,还拐跑了吕布的谋主陈宫,还有徐州名士陈登、陈群。
刘备跑,这个刘璋一点都不意外。
跑就跑吧,你把别人的谋主也能拐跑,这也太离谱了,拐跑陈登、陈群还好说,这本来就是他原来的手下,你竟然连吕布的老搭档陈宫也给拐走了。这让刘璋大跌眼镜。暗叹大耳贼这是要逆天啊,尼玛这比后世历史上那个大耳贼还要牛叉,那个大耳贼最多也就是拐拐别人的妹子,这个可好,不但拐妹子,连别人的基友也不放过。怪不得曹大大要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刘璋不得不服。
更厉害的是,刘备逃亡汝南后,又收服了当地的黄巾草寇,加上赵云由北地招募来的数百骑兵,前后夹击,大败曹操派来追击的夏侯惇。然后,刘备又转进江夏,抄了宿敌袁术的后路,大破袁术军,解了荆州江夏之围。
刘备解围江夏后,应刘表之邀,进驻新野。
刘备听从陈宫的建议,率主力屯兵新野,遣刘辟、龚都等黄巾仍回汝南,互为奥援。
如今,刘备是名声大振,大汉皇叔早就响遍天下了。天子刘协,丞相曹操,都接二连三的出来为刘备站台,又是大汉皇叔,又是青梅煮酒论英雄,刘备现在名声之盛,一时无两。
现在外间已经有人开始在传了,说是:三陈归刘,定鼎天下!
本来,徐州之战后,吕布应该被吊死,结果还活着;本来陈宫应该被砍头,结果也还活着,而且投奔了大耳贼刘备。
现在这个天下的局势,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你们觉得吕布其人如何?”刘璋听徐庶质疑,就问道。
“吕布,一勇夫耳。据闻以前在并州,在丁建阳麾下,悍勇异常。后来投靠董卓,认贼做父,为虎作伥,继而又为一女子,弑主弃义。后来败出长安,投奔袁绍,又弃袁绍投张杨,又与陈公台谋袭兖州,从兖州败走徐州被刘备收留,却又顺手夺了刘备的徐州。其人勇则勇矣,却是反复无常背主弑主之小人。”徐庶将吕布的功绩几乎全说了一遍,对其人的品行甚为不齿。
“吕布也就是仗着麾下的并州铁骑,仗着有些强兵,才横行天下。这样的莽夫,不知道曹贼何以会看重。”庞龙道。
“你们说的都不错。吕布本人倒没什么,也就是个搅屎棍而已。他跟着谁谁倒霉。先是丁原,再是董卓,然后是王允,然后是刘备。这个人一向喜欢弑主,一向是反复无常。我还没见过哪个人,能真正掌控得住这头北方野狼。我想,曹操派他来行刺,估计也是目的不纯。”
“老师的意思是,曹贼想借刀杀人,借我们的刀,除掉吕布?”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吧。以曹贼之奸诈,怎么可能放心留吕布这样的人在身边。但是,曹贼又不可能轻易就杀掉一个要投降他之人,而且吕布也不是一个人投降的,手下八健将都一同投了曹操。曹操绝不可能自己去杀吕布,只能假手别人了。如果吕布有本事刺杀我成功,曹贼当然乐见其成了,若是失败被杀,曹操也是非常乐见的。”
“所以主公想留着吕布,继续给曹操当搅屎棍?”徐庶皱着眉头,刘璋的想法太想当然了,怎么就确定曹贼就收服不了吕布。曹贼既然能让吕布大老远的来刺杀刘璋,也完全有能力让吕布干其他事情。吕布这样的,就是一个勇夫而已,有什么不好操控的。在徐庶看来,这对曹操来说很简单,控制住吕布的女人,就控制住吕布本人了。
“有吕布在,吕布原来的手下,张辽高顺等八健将就不可能真心归降曹贼,不可能真心认曹操为主。所以,如果真是吕布来凉州行刺,我们不能杀他,留着他比杀了他要更有用。”
“可是,这样也太便宜他了。”庞龙有些不甘。
“那要万一刺客不是吕布呢?又或者,吕布不承我们的情,继续伺机刺杀,对我们来说也是个祸害。”徐庶问。
“杀一个人容易,但是人杀了,以后再想找一个这样合适的人跟曹操捣乱,就不容易了。所以庸才要多多给敌人留着。要是刺客不是吕布,我们也没多少损失。当然,如果是吕布,我们也得想些办法,让吕布继续回去,跟着曹操干。有吕布这个搅屎棍,曹操估计又该头疼了。哈哈哈。”刘璋说到最后,禁不住自己笑了起来,要是曹大大因此头风发作,疼死才好。
“主公你还真是心宽,刚刚被人刺杀,转头就放下了仇恨,庶真心佩服。要说有什么办法让吕布继续跟曹操对着干,自然是多用骄矜之计,武人多喜欢被吹捧,我们多捧捧吕布,多夸夸吕布。毕竟吕布有些勇武,而且诛杀董卓也是出了大力的。”
“还要多夸夸吕布的用兵之能。只要吕布手里有了兵将,野心自然会膨胀起来。曹贼到时候,是驾驭住吕布还是除掉吕布,还是被反噬,就看曹贼自己的本事了。”庞龙也补充道。
其实,吕布也不是一无是处。除了勇武之外,吕布于统领骑兵一道还是很有些本事的。并州铁骑也不是徒有虚名的。(未完待续。)
第28节 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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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这问题问得有点儿离谱,因为那孩子明显就是得病死了。
“那孩子面红目赤,呼吸短促,虚热盗汗,由伤寒引发急症,怎么不见得是因病而死?”支谦答。
“看来你还真是懂点儿医术。然则,每日患病者无数,可每日也有无数人治好痊愈。何以见得那孩子就是不治之症,必死之病?你既皈依佛祖,该是不打诳语才对,你且老实讲来。”
“和尚实话,确实不能确定那孩子得的就是不治之症。那孩子,从我开始施法救治,到离世为止,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即便这世上有人能治,想来在当时,也是必死无疑。”
“法医何在?可有结论?”刘璋问道。
“属下在。”一个吏员模样的年轻人急忙出来回话:“回州牧大人,那孩子是由伤寒诱发心疾,病势甚急,因此故去。”
益凉现在在医疗卫生方面,已经慢慢正规起来了,就连原来衙门里的仵作,现在也改为法医,需要医学院正式毕业,才能持证上岗。
“若救治及时,可有生还的希望?”
“若能立即控制住体温,降低心脏负荷,还是可以救的。”
其实,这才是这个案子被引发的关键。
因为那妇人后来专门跑到医院问过了,一问说那孩子若送的及时的话,不至于丧命。所以,那妇人才急了,把胡僧给告到了官府。
“和尚,法医的话,你可听见?你还有何话讲?”刘璋转向支谦。
胡僧脸色一黯,然后又坦然道:“和尚和孩子素昧平生,又无冤无仇,也不曾加一指伤害于他,只有救他之心,从无伤害之意。请大人明察。”
胡僧这么说,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是一片的同情之声。
“这和尚是个好人。”
“这和尚不该去救人,这下惹上大麻烦了吧。”
“那孩子分明就是个短命的,急症谁敢说就一定救得过来。”
“看来以后看病得去新开的医院才行了,现在好多郎中都还没有官方认证,估计都不敢随便看病了。”
……
“你也知道他得的是急症?你若真有本事,救了他还好,但你没能救得了,你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救他,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你既然没能力救他,你既然知道自己没能力救他,你还要勉强救治,那你这就不是在救人了,而是在杀人了。不管这孩子的病,有没有人救得了,对于你来说,你就是在杀人了。
你不是在救人,你是在杀人!”刘璋说到最后,又强调了一遍。
“大人这是强为之罪。和尚说了,和尚只有救人之心,从无杀人之意,和尚也并无任何加害手段于他。他不过是因病而去,与和尚何干?若大人是在下,略通医术,当其之时,该当如何?”支谦据理力争。看来这支谦把刘璋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你说的没错,你表面看来确实没杀他,但你却剥夺了他被治愈的权利。他本来是有机会被治好的,结果遇到了你,你非得给他治病,结果他死了。所以,这孩子就是你杀的,不管他的病能不能治好,从益凉的律法来看,他就是你杀的。因为,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给他治病。你不是医生,即便你医术高超,但没有益凉官方的认证,你就不是医生。只要不是医生,你就没有权利没有资格,随便帮人治病,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治好了你没有功劳,治死治坏了,你就得担责任。这就是益凉现在的律法。
至于你说的,如果是我,我懂医术,遇到此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很简单,我略通医术,那我就只有建议权,我可以建议病人家属采取何种措施较好,听不听则是家属的事情。另外,我若真想帮忙,自然是我比那妇人跑的快,我会抱过孩子,跑去医院,找真正的医生来救治。
你若是帮助妇人,把孩子尽快送到医院,那你就是在救人,不管最后孩子是生是死,你的行为都是在救人。
你现在是自己在那里瞎胡治疗,不管那孩子是生是死,你的行为,都是在杀人。因为你不是医生,治病救人不是你的专业。你非得去治,那你就是在杀人害命。我不知道你以前,超度过多少这样的有缘人,但是在益凉这里,你这就是在杀人,在犯罪。”
刘璋一番话,终于把支谦说得无话可说了。
“和尚受教了。刘璋治下,益凉果有不同之处。逝者已矣,和尚愿意赎罪,愿意赴死偿命。”
那百十个羌人,本来看刘璋过来了,还专门让开了一条通道,方便两人说话。原本以为救人有希望了,结果,刘璋生生又把支谦说得认罪伏法了。这些人一看形势不妙,急忙又把支谦给围在了中间。
“不能杀人!”
“不能杀害大师!”
“大师是好人,谁敢动大师,我们跟他拼命!”
又都乱哄哄的嚷嚷了起来。
刘璋一看,还真是有些麻烦。
按刘璋本意,这个案子确实有些可以酌情之处。可是,古代的量刑标准没有后世那么细致,既然是认定为故意杀人,想要脱罪也不好开脱。这个案子,若在后世,最多也就是个过失杀人,甚至连过失杀人都算不上。因为别人要给你孩子治病,你完全可以不让治啊。
刘璋本来也有心开脱,但是开脱是开脱,却不能就推翻了原来法曹的判决,本来法曹判的也没错,你要是强行推翻原判,这对法曹官府的形象绝对是非常大的打击。所以,刘璋必须得先让案犯认罪伏法。
没想到,案犯是认罪了,这些信徒追随者们又出来搅和了。
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一搅和,实际上是在把他们的大师往死路上推。
支谦才要劝阻,却见刘璋脸色一寒,大声道:“法曹何在?”
杨阜急忙应道:“属下在,请大人吩咐!”
“聚众闹事,妨害司法公正,该当何罪?”
“回大人,聚众闹事,妨害司法公正,视情节严重程度,处罚不同。”
“今日这情景,该当如何处罚?”
“今日之景,刑场阻刑,暴力抗法,其罪当诛,当就地处决!”
“那还等什么?!给我全部就地射杀!”刘璋脸色戾气一现,厉声喝道。(未完待续。)
第41节 归化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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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
拓跋部。
“刘璋答应了?刘璋是怎么说的?”拓跋诘汾问。
“也没说什么,依附的事情他同意了。但是,就是,关于筑城的事情还没定下来。”
“筑城?筑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筑城也没什么,就是涉及到钱的问题。”
“钱?”
“没错,就是钱,就是谁出钱的问题。刘璋这混蛋,一直想让我们出钱。”
“让我们出钱?我们哪有钱?”
“所以,我死活没答应。但刘璋又说了,若是我们不出钱的话,到时候会更后悔,所以我就赶回来跟你商量来了,你看看怎么办?实在不行,咱们不去投靠刘璋了,咱们也去找袁绍,或者去找曹操。咱们干嘛非得在刘璋这棵树上吊死。”
“这么沉不住气。不是都已经答应我们依附了吗,你还发什么牢骚?那刘璋到底是怎么说的,你仔细说说。”
“他还能怎么说,他说筑城得要花钱,官府没钱,所以这钱最好是我们出。我说我们没钱,他又说没钱可以找他们借钱。你看看,这个混蛋,前面说没钱,后面又说要我们找他们借钱,这混蛋明显就是在耍我们的。还说给我们三个选择。”
“三个选择?什么选择?”拓跋诘汾问。
“第一,钱完全由他们出,但是城建好以后,想要在城里定居,就得花钱买。买的话,可能还只是买的地皮,房子还得我们再花钱找人盖。而且,这城里地皮的价钱还是他们说了算,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第二,钱完全是由我们出,城建好以后,怎么定居我们自己分配,想卖就卖,想给谁给谁,卖城的价钱我们说了算。
第三,这钱我们出一部分,他们想办法筹集一部分,城建好以后,怎么卖,大家商量着来,卖城的钱,按当初投入的比例进行分配。
这三个选择,我们可以选一个。我就是为这个回来的。”
拓跋力微把刘璋说的,基本上又说了一遍。
“这城为啥要卖?这城不是就是给我们筑的吗?怎么还要卖?”拓跋诘汾也听糊涂了。
“刘璋那混蛋说了,说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还说这城不是谁想住进去就能住进去的。听他那意思,好像这世上的人都要争着抢着投靠他似的。回来的路上我也想了,很可能是他们根本没能力筑大城,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所以用卖的方式,谁出的钱多就让谁住进去。这样还能大大赚上一笔。”
“我们从他那里借钱筑城,然后筑好以后,再卖给我们?那我们不是出了两次钱?”拓跋诘汾惊问。他也快被弄糊涂了。
“没有,当时我也被弄迷糊了,其实只出了一次。因为谁出钱筑的城,最后卖城的钱归谁。所以实际上只出了一次钱。”拓跋力微解释道。
“我们借钱的话,他就不怕我们到时候耍赖不还吗?”
“他有什么可怕的,城是死的,又不会跑。我们耍赖跑了,但城还在,城又跑不了。等到我们住习惯了,我们肯定也不想跑了,既然不跑的话,那这钱你还不是早晚得还。”
“也是。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个刘璋还真是个精明的,我们来投靠依附于他,结果还得我们自己掏钱筑城,这好像从古自今,也没有这个先例吧?”老拓跋显然很是有些愤愤不平,一时也很是想不通。
“我早打听过了,那个刘璋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他有的是钱,听说他一坛酒卖的钱,就抵得上我们好多头羊的价钱。我还听说了,他收我们那些皮子,都做成衣服了,然后价钱翻了好几百倍再卖出去,大家还都抢着买。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就是来赚钱的,给我们建个城,还要赚我们的钱。说好的是让我们定居,结果还不是想赚我们的钱。更可气的,那家伙还说这点儿小钱他根本就看不上眼。这个混蛋太可恶了。”
“可惜,咱们就是太老实了,只会养牲畜,咱们就是因为听说刘璋会赚钱,所以才来投奔他的,也是想让大家生活的更好些。
你仔细想想,刘璋最开始说的是什么,说是谁来出钱?”
“最开始?最开始当然是让我们出钱了,我说没钱,他们又说没钱可以借钱给我们。我觉得这刘璋是有病,脑子有病,明明有钱,还非得走个过场,把钱借给我们筑城,城建好以后,再卖给我们。这家伙脑子绝对有毛病,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阿爹,你不会是想要我们出钱吧,他们可说了,就算咱们把所有牲畜都卖了,也不够筑城的钱。”
“汉人就是比咱们心眼多,咱们跟汉人比心眼是比不过了。我就在想,既然这个城最终是给我们的,那就得我们说了算。刘璋早先说的,也许代表了他最早的想法,就是想把城给我们,后来可能他反悔了,又不想给我们了,所以才又说什么大家合伙之类的。要是大家合伙,这城咱们就做不了主了,要是完全由他们出钱,那咱们更说不上话了,就像刘璋说的,想让谁进城就让谁进,不想让谁进就不让谁进,那咱们就太被动了。我决定了,这筑城的钱,全部由咱们出!”
拓跋诘汾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最后决定道。
“全部咱们出,你疯了吧?”拓跋力微惊叫出声。“你知道那得多少钱吗?咱们得干多少年,得养多少头牲畜?你没糊涂吧?”
“混账,老子还没老到那个程度。你个臭小子,之前早就跟你说了,刘璋说什么都要应下,你可倒好,为了几个小钱,就把这大事给耽误了。要是刘璋再反悔怎么办?我现在不怕别的,就怕现在刘璋又反悔了,说不让我们出钱了。到时候城倒是建好了,但是我们想住进去,得花天价去买,那我们后悔都来不及。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刘璋为什么迟迟不去西域?不是他不愿去,也不是他不敢去,而是他还没准备好,包括我们来依附于他,他也没准备好。我们就是要抢在他没准备好前,把事情定下来。否则,等他准备完全以后,我们再想依附,谁知道那时候又会是什么情景,谁知道他又多出来些什么花花肠子。”(未完待续。)
第42节 归化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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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力微没想到自己老爹突然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阿爹,你可想好了,那不是一点点钱,那可是数都数不清的钱,把咱们全族所有的牲畜全卖了也远远不够的钱!”拓跋力微不得不再次跟自己老爹强调道。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钻到钱眼里去了?你觉得是数不清的钱,在人家刘璋眼里不过是只是小钱而已。你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小钱?你说得轻松,小钱的话,刘璋就不会三番五次提钱了。”
“憨娃子,重点不是钱,重点是我们全族要尽早依附下来。如果我们不能拿下整个城,若是只拿到部分,甚至我们一点都没有,那后面我们就会任人摆布,刘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到时候,刘璋完全可以通过价钱,限制住进城的人数多少,那时候,我们再想买下整个城就会比现在难上无数倍。
再有,如果我们在这个事情上耽误太久,万一这时,有人抢在我们前面,跟刘璋达成了依附,那我们就不是拔头筹的了。要知道,拔头筹的,通常都会有一些额外的,看不见的,优待和好处,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怎么能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呢?我们必须要把这个机会抢到手!”
老拓跋不愧是老族长,识见和眼光都不是年轻的拓跋力微可以相提并论的。
然而,拓跋力微还是有些不服气。
“你怎么就知道,很快就有人会想要依附刘璋?就刘璋那个无赖样,也就是我们现在境况不好,别人谁愿意投靠他?”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南边的蛮人、羌人,西边的西域诸国,有的是想要依附的。你之前不是说了吗,刘璋曾经推说,现在还没有相关的律法。这些律法,迟迟没出来,还没有那个保护狼的律法出的快,这说明什么?这不是说明刘璋不重视,这反而说明刘璋是太重视了,所以这个律法才迟迟没出台。他对我们推三阻四,其实就是想把我们拖到新律法出台之后。而我们,要争取在他的律法出台之前,加入到益凉。所以说,时不我待。”拓跋诘汾不得不耐心的跟儿子解释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我们在他律法出台前加入,和出台后加入,有什么不同吗?”拓跋力微觉得很奇怪,老爹的想法很奇怪。
“当然有区别了。区别大了。若是之前就加入的,那我们很可能就直接是益凉治下的子民了,而若是拖到新的律条出来以后,那一切都得按律条办事了,我们直接就成了外来之人,成了益凉的外来之人,很可能就会低人一等。如果我们真的因此而低人一等,那这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快的完成这次依附。
你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你现在立即快马通知刘璋,就说我马上会前去拜见于他,亲自与他敲定所有事宜。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再不能耽搁下去了。”
“好吧。我这去安排。”拓跋力微虽然觉得老爹考虑的太复杂了,但一想到那个刘璋,就觉得还是复杂一些的好,怎么复杂也不为过。
姑臧城的一处民居院内。
三个曾经在法曹衙门出现过的汉子,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主公,这刘璋也不知道到底死了没,怎么这城里也没什么动静?该不会这刘璋的侍卫都这么脓包吧,连他们的主公被行刺这么大的事到现在都不知道吧?”
“好像是有点儿奇怪。据说刘璋手下的侍卫统领黄忠黄汉升,也是非常厉害的,即便当时没反应过来,过后也应该能有所察觉才对。”
“恐怕不是没反应过来,也许是在故布疑阵,想要稳住我们。不如我们还是趁早离开为好,这益凉不比别的地方,刘璋的侍卫以及军队中,多的是元戎弩手,一旦被围,想要顺利走脱就很难了。”
“但是,主公,咱们要是就这样就回去了,恐怕不好跟丞相交代吧。咱们现在也不知道刘璋的死活,至少也得打听到结果再走不迟。主公手法那么高明,也许他们确实没发觉,这也不奇怪。”
“不可能,刘璋是伤在头部,要么速死,要么就没事,很难有说好几天还没结果的。而且,我今天专门到各个衙门门口去转了转,各处都很正常,没有一点儿异常,各个衙门的官员也都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一点儿悲伤哀伤的模样。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刘璋根本没死,而且他是在故意对外封锁自己好转的消息。他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稳住我们。”
“文远你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为何不见城内有任何动静?既没有排查,也没有搜捕,城内的军卒以及各个衙门的侍卫,都一如往常,这一点也不像是他们主公遇刺该有的应变。难道他们真的没发觉是有人行刺吗?还是说他们在暗中准备,想要将我们先稳住?但也没有这么稳的,这样的话,刺客早跑了。”
“确实有些诡异。不过这凉州终究是是非之地,而且这个刘璋也很难以常理度之,不如我们趁早离去为妙。某听闻,刘璋最近正在跟草原一个部落,商谈依附之事,听说那刘璋死活不愿意答应那部落依附,也许他是在装病,不像见人也未可知。”
“这刘璋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别人跑来要投靠他,他反而死活不想要,唉,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我们现在,寄居曹贼篱下,什么时候才能再有一片立足之地。可叹这天下之大,竟无我吕布用武之地,今日竟然沦为专诸、荆轲之流,为此宵小之事,大丈夫宁不愧杀?!”
“主公切勿灰心,当振作奋发才是。曹操为天下共贼,迟早灭亡。主公之前既能举大义为民除害诛杀董贼,他日未尝不能再为大汉除掉第二个董贼。”
“文远说的对,主公,你不能太颓废了,弟兄们都看着你呢,你要是倒了,我们也没个好。再说了,朝廷也不是曹贼一个人的朝廷。昔日董卓如何,还不是被主公手刃结果了。我不信曹贼难道比董卓还厉害?”(未完待续。)
第43节 归化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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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三人,这两天提心吊胆,七上八下的在等刘璋消息的时候,不想,很快就有了消息传来,说是州牧大人没事,伤情已经好转,马上就可以接待草原上来的拓跋部的单于了。
“刘璋明天要在州衙接见拓跋部的单于拓跋诘汾?这说明刘璋早就没事了。”
“但是他也没有大肆搜捕我等,好奇怪。”
“不管那么多了,明天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混进去看看。”
“混进去?主公这太冒险了吧?咱们答应来凉州一趟,已经很给曹贼面子了,咱们没必要真为他卖命吧?”
“不错,主公,咱们实在没必要再冒险了。咱们已经出手了一次了,刘璋没死,那是他命大,咱们也没办法。咱们也犯不着,为了刺杀刘璋,非得把自己搭上,那州衙咱们又不是没去探查过,那种防护,咱们根本就没机会。一旦被发现,想走都走不掉。”
刘璋以前的防卫,确实比较差,但是自从有了黄忠,就改善了很多,尤其是后来有连弩以后,更是大为改善。正常来说,刘璋的护卫,分为三班,其中有一班护卫是专门负责白天刘璋的安全的,而且白天黄忠都会贴身护卫。另外两班是负责夜里的安全。再加上州衙本身的明哨暗哨的防卫,想要在州衙刺杀刘璋,可以说根本就没可能。之前的阎行所以能经常出入刘璋的卧房,那是经过了刘璋和黄忠许可,否则早就被射杀了。
“你们放心,我又没说非要刺杀刘璋。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这刘璋到底是何许人也,弄得曹老贼非得要我跑一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竟然混成了天下第一的大英雄,让曹贼也甚为忌惮的人物,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还是多多见识见识好。
放心吧,我们在并州的时候,没少和草原各族打交道,草原人好糊弄,明天我们就乔装了模样,混到单于的侍卫当中,不会有事的。
听说刘璋好美食,有佳酿,咱们跑这么远,不能白跑了,不管刺杀有没有机会,吃他一顿总可以吧。这天下数得上来的诸侯,咱们都见识过,二袁,曹贼,刘备,孙坚,咱们也得见识见识这个刘璋。为啥他就能混得风生水起,难道就因为他姓刘吗?”
“主公,咱们最好别意气用事。外间皆传,这刘璋最是狡诈,连曹贼那样的枭雄,都对刘璋忌惮三分,咱们实在没必要冒险。你想想看,那马腾父子,韩遂翁婿,哪个不是闻名天下的英雄好汉,在刘璋手下还不是死的死亡的亡。更何况这又非是两军阵前,刘璋以贪生怕死、诡计多端著称于世,刚刚经历过一次暗杀,怎么可能再会给我等机会。”
“文远,你只管放宽心,某绝不会随便轻动的。我就是奇怪,上次刘璋为了一个异族的和尚,亲自赤膊上阵去为和尚辩护,我就是对这个人很奇怪。你说他若是想要饶过那个和尚的话,益凉他最大,难道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吗,你说他干嘛要费力不讨好的去浪费口舌?据说后来市井传言,说刘璋受伤,是因为法兽显灵,说要不是法兽显灵,刘璋很可能要败诉。你说他费这么大力气,结果还会败诉,他是图个什么?而且,要这么一说的话,某精心设计的刺杀,好像反而帮了刘璋的大忙,这事我越想越不舒服。不行,你们别劝了,我必须得去近距离再见识见识这个刘璋才行。”
刘璋大发神经的去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和尚辩护,这事没几个人能想得通。
刘璋封锁伤情好转的消息,其实是想让法兽显灵的效果在百姓中多发酵几天,让和尚杀人案的效果再持续一段时间,让百姓们从中多多受些教育。遇到这样一个合适的宣传机会不容易,尤其是在古代。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能轻易放过了。
等到拓跋部的使者来求见刘璋,刘璋刚好推着不见。
刘璋越是不见,使者来得越勤,最后没办法了,直接留下句话,说是第二天,拓跋部的族长,将会亲自来姑臧拜见刘璋。
一个几万人的大部落的首领,要亲自来拜见,而且还是一个即将要归化的部落的首领,刘璋当然不好再继续装大尾巴狼了,只好吩咐礼曹安排相关接待事宜。
第二天,刘璋在州衙大堂接见了拓跋诘汾、拓跋力微等一行人。
拓跋诘汾,带着族人,还专门依照古礼,向刘璋行了礼。
拓跋诘汾以古礼,而不是草原的礼仪,给刘璋行礼,是在向刘璋表明,他们部族不是外族,也是华夏一脉,至少从礼仪上,承自一脉。
古人对礼仪很看重,但刘璋对这些又没什么研究,只能听从礼曹的摆布,按照规定的仪礼,进行了还礼。刘璋今天还专门捯饬得比较正式,尤其是还专门戴了帽冠。
戴头冠的主要目的,除了正式之外,主要还是为了掩盖头上的伤疤,额头上的伤疤。这几天,刘璋曾经对着镜子,哀叹不已,说是他娘的,摔了那么多次都没这次严重,他娘的竟然破相了,额头上留下一个永恒的记号,一道如同月牙一样的伤疤。徐庶庞龙他们则安慰刘璋,说这是法兽疤,象征着主公今后会言出法随,公正无私。最可气的是杨阜,每次来看刘璋,看到刘璋脑袋上的伤疤,每次都羡慕得要死不活的。刘璋没好气的跟他说,说你既然这么喜欢,你不如也去撞一次,或者直接拿刀划拉一个一样的伤疤出来。结果那杨阜回道:此事只能天成,岂能有意为之。气得刘璋无话可说。
宾主见过礼节,双方落座。
拓跋诘汾带了不少族人和侍卫,也都一同进来了,不过进来之前,都被除去了武器,如今或立或坐,随拓跋诘汾在左边,而右边则是益凉的众文武。
刘璋居中而坐,黄忠侍立身后。
“老族长心怀华夏,如今更带领族人,不远数千里,克服千难万险,千里来归,璋甚为感动。不过益州闭塞,凉州苦寒,皆非膏粱之所,老族长若是不甚满意的话,小子可以代劳,上表朝廷,另行安排贵部,到大汉境内其他富庶之地安居乐业,也好过在益凉治下受苦。”(未完待续。)
第29节 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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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这边一声断喝,那边李严立即大喝一声:“预备!”
紧接着就要下令放箭了。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
“慢!”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说话的一个是那胡僧支谦,一个是徐庶。
“州牧大人,他们不过是些普通百姓,是我佛信众,素日多有听我弘法。今日因见我蒙难,这才仗义援手,并无要冒犯大人之意,请大人大人大量,宽恕他们莽撞无礼,和尚自会劝他们自行离开。大人入主凉州不久,万不可轻开杀戒!”支谦急忙说道。
“是吗?”刘璋冷冷一笑,一只手已经慢慢举起,若是落下,那边李严就会下令卫尉放箭了。“他们并无任何冒犯我之处,他们冒犯的是益凉的律法,别说是你求情了,现在就是他们想要自行离开,也是不能了。可知我益凉律法的基础是什么?是无罪不罚,有罪必罚。这些人今日已经是严重违法,想要无罪而逃,那是休想!”刘璋说着,高举的右手就要挥下。
旁边的徐庶,急忙扶住刘璋将要挥下的手臂。
“主公,不急。咱们向来是无罪不罚有罪必罚,这些人既已犯法,不如由卫尉将其全部羁押,交由法曹逐一审判定罪为好。主公若是直接将彼等处决,有些不教而诛。现在凉州的律法还处在试行阶段,凉人很多还不知道那些违法,那些不违法,他们还以为自己是仗义执言,以为自己是正义行为。
就包括这个胡僧,他也不知道,如今在凉州,随便给别人看病是不法行为。他还以为他是在救苦救难,所以他才觉得不服。
这些都是因为,他们现在对主公治下律法不了解,还是情有可原的。”
徐庶这说的倒是正理。
刘璋入主凉州以来,一面剿匪,一面扫盲,凉州跟几年前的益州差不多,能够识文断字的,没有几个。字都认不得几个,更别谈什么法律了。所以,刘璋给凉州定了个新律法的试行期。试行期一年,以扫盲时间长度为参考。因为刘璋要求,在扫盲的同时,要进行新律法的普及教育。现在扫盲还没结束,新律法试行也不到一年,所以,这个案子,怎么处理还是有回旋的空间的。
刘璋点了点头。
他就是需要个合适的理由。
“来人,将这一干人犯全部拿下,谁敢反抗,当场处决!”刘璋再次下令。
“可不敢再反抗了,若再有反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徐庶急忙冲那群羌人喊话道。
“大家都听官府的,老老实实的,别反抗。相信官府会秉公处理的。”胡僧支谦也急忙喊道。
侍卫们,找来绳子,冲上前去,很快把百十个闹事的羌人全部捆锁拿下。
等到众人皆被拿下,刘璋这才走到这群羌人面前。
“我现在先不跟你们讨论你们自己的罪行,我先跟你们说说这和尚的罪。
你们也刚才都有听到,这和尚自己已经认罪了。
和尚之罪有二。其一,他不是医生,益凉律法规定,非医不治病。就是说,不是医生,不能帮人看病。否则就是违法。若是非法行医而谋利,官府可拘而刑罚;若是误人性命,百姓可告官追究其刑责。其二,因为他的救治,耽误了那孩子正常的医治时间,导致死亡,属于间接致人死亡。所以,他是蓄意害命,间接致人死亡。按照益凉现在的律法,杀人罪名成立,证据确凿。
现在,我就跟大家说说这两条益凉的律法,大家记住了,然后你们自己来当回法曹,你们自己去给他判罪,看看罪名成立不?
其一,非医不治病。就是说,不是医生,就不能给人治病,否则就是违法。
其二,非法致死即杀人。就是说,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的方式,非法导致别人死亡,就是杀人罪。
好,这是两条益凉现在通行的律法。现在,你们每个人都是法曹,死去的那个人,被和尚耽误了救治而死的那个,就是你们的儿子或者父母,是你们至亲之人。大家都弄明白了吗,死的那个是你们的儿子,是你们的父母。现在,你们来宣判,这个嫌犯,他到底有没有罪。
判处和尚有罪的,站在我左手边,判处和尚无罪的,站在右边。
开始宣判!”
刘璋话音一落,这群人就开始行动了。
有些人站到了左边,有些人站到了右边,还有些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选哪边好。
围观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
“要是额的儿子,当然和尚有罪了,额又没让你给治。”
“肯定是有罪,大人不都说半天了吗。”
“那也够冤的,好心还没好报了。”
“冤,要是死的是你儿子,你就不觉得冤了。”
“看来以后这医生要吃香了,得让额的娃儿们去学医去。”
“费那事作甚,直接让你闺女找个医生当女婿不就得了。”
“你们说这和尚会不会被砍头?”
“难说,听说州牧大人是个手狠的,刚才要不是长史大人拦着,连那百十口子可能都一起射杀了。咱们州牧大人可是天神、天雷都能召来,凉州乱了多少年了,大人一来,立马不就太平了。”
“是阿,要是徐长史,也许会放和尚一马,可是州牧大人就难说了。”
“这你们就外行了,州牧大人一般不管这些小事的,这事还得看法曹怎么判。听说以前他的大弟子庞龙牵扯的一个案子,最终还是由法曹定案重判的。”
……
百姓们在议论纷纷看热闹,等待结果。
拓跋力微也是刚好过来,赶上看热闹。拓跋力微正看着高兴,有侍卫问了:“少主,要是按刘璋说的这样,咱们族里以后萨满法师给人看病是不是也是违法的?”
“阿?应该,不算吧?算还是不算?”拓跋力微有些糊涂了。
“肯定得算阿,要是按照这益凉的律法,咱们的大法师也没有医生证书,肯定不能给人看病,给人看病就是违法,管你是不是把人给治好了。你还不能收钱,收钱官府就要抓你。你也不能把人治坏了或者治死了,否则,家属可以告你的。”
有脑子好使的侍卫,立即出来说明。(未完待续。)
第30节 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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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结果就出来了。
“报主公,判和尚有罪的六十五人,判和尚无罪的五十六人。”
这个结果,现场百姓们倒没觉得什么,觉得还挺正常的,但刘璋却觉得很吃惊。
自己刚刚明明都说了,说得明明白白的,说死的是对方的亲人,就这样还有这么多判和尚无罪的。
看来这宗教的力量很强大啊,强大到可以让人抛家舍业舍弃亲人的地步,更别说世俗的法律了。
刘璋走到支谦面前,低声道:“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判你无罪,我还真想不到该怎样放过你。你该知道,你这样的人在凉州,就是个祸害,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除非你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刘璋的意思很明显,自古能蛊惑人心者,要么为统治阶级所用,要么被统治阶级所杀。刘璋可不想凉州有一股另外的思潮,游离在凉州的律法之外。
“大人治下,禁传教不?”
“不禁。”
“大人治下,禁言不?”
“不禁。”
“那大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本教导人向善,又非导人以恶,大人英明神武,聪明睿智,又何惧之有?”
“我益凉确实不禁各家学说,不禁各种言论,只要不侵犯到他人合法权益即可。但是,益凉禁止各种虚妄欺诈四处行骗之说,禁止不劳而获。和尚传教可以,但不能随便乱传,不能随便化缘化斋。
法不轻传,传法如同授业,信众如同弟子,不收费则为妖言惑众,即为蛊惑蒙骗百姓,即被视为非法组织。
随便化缘化斋即为不劳而获。
所以,你们以前的传教方式,就是非法的。
按正常的方式,你们有什么学说,可以著书立说,可以广招门徒,这些都是正常合法的。其他的方式,四处走街串巷,走乡串村的到处兜售教义思想的,或者利用传教非法谋利,都是非法的,是益凉律法不允许的。”
刘璋说的这些,确实是在益凉律法里有明文规定的。
益凉不禁各种学术思想,但禁止利用某种思想某种学术,四处蛊惑人心,非法招募信众教众。
在益凉律法里面,没有宗教,只有学术。
当时剿灭五斗米教的时候,刘璋就开始考虑制定相关的律法,限制各种带有宗教性质的思想。宗教思想不可怕,可怕的是变为宗教。可怕的是宗教的这种形式。说穿了,宗教思想,不过也就是一种学术思想而已,但是这种学术思想,一旦被宗教方式绑架,就变得极端可怕。这是刘璋不能容忍的,也是绝不允许的。
宗教这种形式,不管是哪种宗教形式,都是把人的身心给绑架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
为了限制宗教的形式在刘璋治下生根发芽乃至泛滥,刘璋为此制定了相关的律法。
其一就是所谓的法不轻传。
任何学术团体,招收门徒弟子时,都得明码标价,必须得收学费。学费有标准,越是人多的学术门派,学费越是不能低了。刘璋治下的最高学府,本身也是要收学费的。三级教育中,中小学是免费的,但是大学是收费的,而且研究生的话,收费更高。没钱的话,学校可以提供贷款,学生赚钱以后再还给学校。研究生,顾名思义,就是成绩优异,能进入各学院的科研院继续进行深造的学生,属于半实习半学习性质的。
凡是不收学费,四处乱收信众弟子的,即被视为非法传教,即为非法组织。
刘璋立这条法律,其用意就是,防止愚昧善良的百姓被骗上当,稀里糊涂就进了教。因为普通百姓,九成九都是贪小便宜的,一旦说免费入教,并且入教以后各种神迹,各种好处大大的有,自然会有无数人落入圈套。
而一旦要求收费以后,自然而然,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哭着喊着要求加入了。
当时在立这条法律的时候,大家都很奇怪,有人就说了,五斗米教不是也有收费吗,不是还是有很多人成为教众吗?刘璋当时回答说:那是因为他们收费太低了,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贪图义舍提供的免费食物,想要花小钱占大便宜。
其二就是禁止不劳而获。
尤其是从事学术研究和学术传播的。
禁止到处化缘化斋,禁止靠信众的捐助过活。
你可以写书卖书,可以教授弟子,可以干很多事情赚钱养活自己,就是不能靠教众信众资助生活。
甚至,你可以当灵媒,当心理医生,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就是不能不劳而获。
任何一个学术团体,如果里面有这种,完全靠信众教众资助才能过活的主要负责人员,靠这种不劳而获的人员专职去四处传教,则这个学术团体将会被取缔。
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学术团体,不允许有专职的工作人员。
只允许有兼职的工作人员。
如果真有神,真有上帝,真有佛祖,等等等等,那就请他们赐给你衣食生活,而不是让教众信徒供给你衣食生活。
当然,这两条律法,目前在益凉地区,执行的还不够严厉。
益凉目前,重点还是在于打击各种匪盗。
像佛教这种,按照益凉目前的律法,应该算是非法传教了。不过,目前官方还没有腾出手来,进行整理。佛教想要在益凉生存,最终得变为佛学,才能变为合法。
“如大人这般言说,那我释教岂不是在益凉从此无立足之地了?大人这是要灭佛吗?”支谦问道。
“我不禁学,禁教。刚才我说错了,我现在更正一下。”刘璋很无耻地说道:“我刘璋治下,不禁传学,禁传教。我不禁佛学,禁佛教。我既不禁佛学,自然就无灭佛之心,管你信众弟子多少,只要不犯律法,自然无罪不罚。”
“敢问大人,这‘学’跟‘教’有何区别?何以‘学’可以传,而‘教’不可以传?”
“很简单。‘学’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不断发展的,是需要后来者继续来进行研究改进完善的,是以发现创造为前进动力的,是积极的,是向上的;而‘教’则是固定的,僵化的,直接灌输给信众的,禁锢人思想的,阻碍社会前进阻碍社会发展的,是消极的。所以可以传学,不能传教。可以有儒学,不能有儒教;可以有道学,不能有道教;可以有墨学,不能有墨教;可以有名学,不能有名教;可以有佛学,不能有佛教…,等等等等。
我益凉不禁学术,你尽可畅所欲言,你可以畅所欲言,你可以把你的任何思想任何观点公之于众,你可以著书立说,你可以广招门徒,但你不能非得让别人相信你说的是对的,你有说的自由,别人有信与不信的自由,有接受与不接受的自由。你不能通过任何方法和手段,去非得让别人信你接受你。而传教,就是一种妄图让别人非得信你的行为。这在益凉是禁止的,是非法的。
任何人,都没有操纵掌控别人思想的权力。
而传教,就是在妄图操纵掌控别人的思想。”(未完待续。)
第44节 归化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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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一开口,就又想甩包袱。
历史上,前来中国内附的外族很多,很少有顺顺当当的。两汉时期,凉州的羌人,就叛乱过很多次。南匈奴内迁到并州后,也是叛乱不断。
刘璋也不是在矫情,确实如拓跋诘汾所猜测的那样,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现在连相关的移民律法都还没弄出来。法曹最近一直在弄,接连出了好几个版本,都被刘璋给否了,都不满意。
刘璋其实想等到几个绝计划有些效果以后,再隆重推出移民计划。那时候,天时地利人和,万事都具备了,什么都水到渠成了,周边各个异族也都会心悦诚服的万族来归,自己只管坐享其成就可以了。当然,那个时候,周边这些异族,估计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没想到这个拓跋部非得这个时候要依附。
“州牧大人的好意,老朽心领了。不过老汉遍观大汉,唯有大人青年才俊,心怀天下,恩泽黎庶,治下更是承平盛世,法平如水。唯有大人,才得老汉举全族相托,愿大人以生灵为念,勿要再生推辞。”
老拓跋到底是多活了不少岁,对刘璋一阵的大吹法螺,一通马屁猛拍,弄得刘璋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刘璋讪讪不已道:“老人家,言过了。非是小子想要推辞,实在是恐怕有负厚望,异日贵部有人若是心生不恤,想必你也知道,我益凉律法森严,到时候便是我想容情,也是容不下的。与其他日不睦,不若今日另做打算为好。老人家,这可是小子心里的肺腑之言。俗话说,丑话要说在前头,我就是先把丑话撂出来,先把实在话摆桌面,若是虚言谀辞,那也对不起你老这千里辗转而来的辛苦。外间只看我益凉治下承平,却不知是因我益凉的法兽凶猛。原来的益凉,土匪蟊贼,多如牛毛,而今安在哉?还不是死的死,亡的亡。老人家可要想好了,我知道,草原之人,生性豁达随意,喜欢自由自在,不愿多受约束,但是很不幸,我益凉治下,却是最讲规矩的。所以,非是小子有意要怠慢,实在是想请贵部三思而行,慎重行事为宜。”
刘璋又啰嗦了一堆废话。
现在说这些,想打消拓跋诘汾的念头,那是万难了。
这时候,你越是不想让对方依附,对方偏偏非得要依附,任你如何找借口都是无用。
“州牧大人这一番至诚,足见大人爱民的拳拳之心,老汉既然携全族来归,自然会如大人治下其他子民一样,恪守益凉律法。老汉相信大人的公正无私,大人肯为一胡僧领法兽天罚,自然不会因我等域外归来之人,另生歧视。只要大人将益凉百姓与我等一体而视,一视同仁,便是再严苛森严的律法,我等也将甘之如饴。请大人尽管放心即是。”
拓跋诘汾当然不会这个时候打退堂鼓了。
拓跋力微在旁边,听着这俩人怎么在翻来覆去净说些没用的话,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答应依附了吗,怎么又在纠缠要不要依附的问题,怎么不说筑城的事情。可惜,现在太过正式了,他也不敢随便插嘴,只能郁闷的在旁边听的昏昏欲睡。
“老人家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小子也表个态吧,凡我治下,无论贵贱,无论贫富,无论华夷,无论中外,只要是我治下之民,都将一视同仁。而且,非是我视,而是益凉的律法视,益凉律法之下,所有子民,一视同仁,无有例外,包括我刘璋本人在内。所以,这一点,你尽可放心。所以,这益凉的律法,你们要尽早熟悉,越早熟悉,才能越早加入益凉治下。我还得声明一点,益凉治下,律法最大,律法如与族规家法等有悖之处,以律法为准。”
“大人的意思是,莫非这律法还要考核不成?”拓跋诘汾问。
“会有简单的考核。每家每户,至少得有一人通过考核才算合格。不过考核的内容应该比较简单,比如杀人伤人盗窃等有罪,不得强买强卖,不得抢掠不得扰民不得淫辱妇女不得买卖人口,等等,其实不难。”刘璋顺嘴就说出了一堆各种罪行。
拓跋诘汾立时就觉得刘璋前面说的话,似乎所言不虚,这益凉确实是律法森严,而且,很多对草原人来说,遵守起来都比较有难度。难怪刘璋前面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拿这个律法说事儿,这里面确实有些问题。比如,草原民风剽悍,抡刀动手是家常便饭,打个猎抢个东西司空见怪,还有什么买卖人口,这也是极其常见的事情。看来,看来,想要顺利依附,还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了,这些律法,按刘璋说的,每家每户,至少得有一个人考核过关,这个难度很高啊。
“大人,老汉有几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当问,必须得当问,咱们既然是想要成为一家人,就得开诚布公,就得把问题摊到桌面上,说清楚了,说明白了。就算你现在反悔不愿依附了,也没什么,我们也表示欢迎。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不对,是,是谈不拢不要紧,总好过日后生龌龊。”
“大人真是风趣,老汉怎么会反悔,有大人这样主公,我拓跋部终于算是得见天日了,老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反悔。我是想问,第一个问题,这益凉的律法,我们以后有没有权利参与其中?”
“当然有,益凉治下,每个人都有权利参与其中。益凉的律法,名义上是由法曹制定、修改、以及进行法庭裁决。但是,每个律法都是来自民意,而且,百姓也可以向法曹投书,提建议,法曹会将百姓的建议汇总,然后再调研分析,以确定相关律法的制定和修改。而且,每个百姓都可以去考法学院,都有机会成为法曹,都有机会去制定维护益凉律法。”
“多谢大人释疑。老汉第二个问题,大人刚刚新发布了一条律令,说是不得随便猎杀野狼。我拓跋部养的都是牲畜,又是在草原上生活,最易受到野狼袭击,这条律令我族不知该如何以对。请大人赐教。”(未完待续。)
第45节 归化难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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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前面说得理想化了,说什么每个百姓都有机会参与律法建设,然而,转眼就被拓跋诘汾打脸了。
狼律可是刘璋一人定的。
益凉很多律法,都是极少数人定的,大部分出自刘璋之手。根本没征求过百姓的同意。百姓说是可以给法曹提意见,那也只是说说,眼下百姓识字率这么低,字都不会写,提个屁的意见。
再说,你这个狼律明显有些反/人类啊。你去保护人类的敌人,你这是想干吗?你这个律条怎么可能会有百姓同意?
在场的益凉众文武,都觉得脸上发烫,与有愧焉。
然而,上面的刘璋却是坦然自若。
“这个问题它不是问题吧,狼,是人类的好朋友,更是草原的保护神。所以,保护狼是我益凉治下每个子民应有的义务,你们草原人更要带头自觉遵守自觉维护才好。”刘璋说得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说道:“当然,你可能又会问了,这狼要攻击人,偷吃羊,怎么办。这个很好办,所以我才建议你们,聚集起来,定居下来,把牲口圈起来,这样狼不就偷不着了。狼既然偷不着你们的牲畜,它也就没理由再去攻击你们了,它们又不傻。当然,如果它们真的攻击你们的话,你们有权进行自卫,可以行使正当防卫,把他们撵走不就可以了。”
刘璋一席话,把拓跋部的众人,说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刘璋能把这么无耻的话,说得这么自然,这么大义凛然。
什么叫狼是人类的好朋友?
什么叫狼是草原的保护神?
什么叫它们又不傻?
什么叫有权进行自卫?
是,草原人是对狼又敬又畏,那就是因为狼它祸祸牲畜,祸祸人类。是草原人头等的敌人。打败敌人,消灭敌人,才是草原人最大的尊重。草原人敬它是因为它够狠够戾够坚韧,很像草原人自己的性格。
是,狼是草原的王者,但是草原人需要消灭这些王者才能生存。
是,狼是挺聪明的,但越是聪明的凶狠敌人,才越是可怕。
是,你是有权自卫,等你开始自卫了,成群结队的狼群早把你的羊吃光了,甚至连你也都吃光了。
拓跋诘汾怔了半晌,显然也是被刘璋的无耻给打败了,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会,才又继续问道:“听闻大人有说过,这益凉之律法之基,在于保民、爱民、护民,敢问大人,这狼律可有体现?”
刘璋在法庭上,猛吹益凉律法之基,说是益凉的律法,是真正为人民好的律法,所以大家要支持。但是在拓跋诘汾来看,这狼律完全没看到任何一处爱护百姓的地方。
狼律,是刘璋绝计划里面的重要组成部分。
狼律,真正能说得出口的理由,就是保护动物,保护草原。
保护动物,这个在大家看来,跟百姓没啥关系,再说你保护哪个动物不好,你去保护喜欢偷羊,喜欢吃人的狼。你今天保护狼,明天是不是还要保护老虎,保护狮子,保护豹子,你这是不是哪个动物吃人你就要保护哪个动物?你这到底是保护百姓还是在戕害百姓?
保护草原,这个理由很虚,也很难让人信服。刘璋说的,草原羊太多了,把草都吃光了,结果草原都变沙漠了,所以得需要有狼出来维护草原的平衡,把羊都吃掉,让草原上的羊少一些。这个说法,就连刘璋自己的手下,益凉的众文武们,能完全接受的都不多,更别说想要拿出来说服草原上来的人了。你让狼去偷羊,你这还是在偷啊,你把小偷变成了狼而已。牲畜是草原人的根本,你想要让狼去消灭减少草原人的牲畜,你这分明还是在戕害人,这根本不是在保护人,更不要说什么保护草原。
“老人家,你目光很敏锐,竟然连我益凉的律法之基都知道,知道这个就很好,知道这个以后,就能很自觉的去遵守去维护这个律法。你现在觉得这个狼律有些不可理解不可思议,这个很正常。按照一般人的思维,很正常。
但是,在详细说明这个狼律之前,我可以先给你解释一下,我益凉的律法之基。你刚才说的很对,它可以说是益凉百姓的保护神,它保民、护民、爱民,以百姓的利益为根本,这完全没错。不过,你忽视了一点,即它保护的民,这个民是益凉治下的人民,是为了保证益凉百姓的利益,而不是专门要去保护其他地方百姓的利益。
说回到狼律,说回到益凉,说回到拓跋部。
狼律是禁止我益凉治下百姓随意出去猎杀狼;禁止我益凉境内买卖狼的皮毛等。狼律本身,没有禁止域外的百姓猎杀狼,没有禁止域外地区买卖狼的皮毛。所以,如果拓跋部觉得这条律法,不符合拓跋部的利益,你们若是觉得不可接受,那也没关系,拓跋部不用加入益凉治下就可以了。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如果拓跋部觉得可以接受,那你们就得想办法适应这条律法,想办法去遵守去维护这条律法,这是作为益凉治下的百姓应尽的义务。等到你拓跋部正式归到我益凉治下,等到你们正式定居下来,等到我们在草原上的城堡群落正式落成,你就会发现,这个狼律,是不是在保护你们的利益了。
拓跋部的利益在哪里?
在草原。
若是草原都变成了沙漠,拓跋部还在吗?
若是草原部族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多,牲畜也越来越多,就像原来匈奴人兴盛的时候,拓跋部的利益得到了保护吗,拓跋部会生活的更好吗?
草原很富有,草原也很贫瘠。
到处是人的草原,到处是牲畜的草原,带来的不是富足,而是杀戮,是抢掠,是奴役,是贫困,还有越来越多的沙漠。光秃秃的草原,其实供养不了多少人,人一旦多起来,灾难就会降临草原,也会降临到跟草原相邻的百姓头上。所以,才有了狼律的出台。
你觉得草原上人多好,还是草原上人少好?”(未完待续。)
第46节 归化难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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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拓跋部都已经定居下来了,已经成为益凉治下之民,草原上各种大城小城都筑好了,等着卖城,等着卖皮子皮衣,等着卖奶制品,等着卖你们的牛马羊,等着卖各种各样的产品,这个时候,你们觉得这狼律是保护了你们的利益,还是损害了你们的利益?”
刘璋已经说得非常非常露骨了,只差说出了这个狼律就是对付草原人的了。
刘璋要求拓跋部以定居后,以归化后,以益凉治下的百姓的视角,去看这个狼律,而不是以现在的草原人的身份去看这个狼律。
对定居后的拓跋部来说,草原上四处游荡的其他的草原人越少越好,草原上需要城市,需要房子,想要定居的草原人越多越好。
其他草原人少,那拓跋部的马牛羊等卖的就好。
需要定居的草原人多,那在草原上建的大城小城就会卖的更好。
拓跋诘汾也不是蠢材,既然刘璋在这个问题上,已经说得如此清楚了,他也就不在纠缠了,又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多谢大人耐心教诲,我接着的问题就是,刚才大人也讲了,益凉律法最大,那现在益凉治下的百姓,每家每户是否也能做到如大人说的那样,通过律法的考核?又我部久在域外,识文断字之人少之又少,大人又将如何帮助我部,学习益凉律法?”
拓跋诘汾还是很担心这个律法的问题。
因为刘璋翻来覆去讲这个问题,由不得他不得不重视,再说了,刘璋刚刚也划线了,说每家每户,至少得有一个人通过考核才行。老拓跋不太相信现在的益凉百姓能否达到这个标准。实际上,很显然是达不到的,因为刚刚不久前的和尚杀人案,分明就是百姓不懂律法的结果。
“老人家,你这个问题很好,非常好。我益凉治下,目前来说,确实还达不到人人都懂法守法的标准。不过,现在凉州全境,正在进行扫盲行动,在扫盲的过程中,就会对百姓进行律法普及教育。新的律法在凉州的试用期是一年,这一年是适应期,适应期内,很多量刑判决等,还会照顾到以前的习惯,但是试用期一过,就不会再有这方面的优待了。到时候,再说我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我不知道有这个律条之类的,都没用了。凉州的情况就是这样,成年人,要上扫盲班,通过扫盲,接受普法教育;孩子们,会进入到三级教育体系中,那里面会有系统的关于律法方面的教育。至于益州,早就已经这样做了。
至于你们拓跋部,也将效仿凉州现在的模式,以扫盲的方式,带动律法普及教育,所以说大家是一样的。至于为啥要对你们进行考核,因为你们毕竟是来依附的,需要达到一些指标,完成一些程序,这样才好。而这个律法方面,是基本的指标。只有认可了我益凉的律法,才能真正加入到益凉治下。我想,我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吧。而且,严格要求你们学习益凉的律法,这是为了你们好,防止你们犯错误,这不是歧视,这是爱护,是优待。不教而罚为之虐,我可不想让大家说我是个暴虐之人。”
刘璋很详细的说明益凉的情况,以及拓跋部将会面临情况。
扫盲加普法教育。
这就是刘璋的办法。
只有不断提高百姓的文化知识水平,只有让百姓明白,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社会才会有秩序,百姓才能安居乐业,遵纪守法。越是没文化的地方,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越是礼乐崩坏,法纪不存。
“多谢大人的耐心解答,老汉真是感激莫名。关于依附之事,老汉再无问题,一切尽皆依州牧大人所说,我部再无异议。怎么安排,全凭大人示下。”
拓跋诘汾的话音一落,不但刘璋一愣,老拓跋身边的拓跋力微更是一下子就惊醒了:这怎么回事,怎么就全凭大人示下了,全都谈妥了吗,没听到有说过筑城的事情啊?
“筑城的事情谈了吗?筑城的钱谁来出?”拓跋力微的问题脱口而出。
“混账,谁让你随便插嘴了,这么没有规矩。”老拓跋立即斥道。又转向刘璋谢罪道:“请大人海涵,犬子粗鄙,不识礼数,让大人见笑了。”
刘璋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拓跋兄弟性子直爽,我是很喜欢的。我们之前,关于这个筑城的事情,也是考虑不周,在此向拓跋兄弟和老人家道歉。我们之前,没有详细考虑拓跋部的困难,我们又详细商量过了,这个筑城的钱,确实是应该由官府方面出。否则,以后传将出去,说我们益凉刻薄,苛待千里来归之人,这个骂名我们可背不起。这下你们该满意了吧,筑城的钱,大城的钱,周边大小城堡的钱,全部由官府出。这下没问题了吧。”
“钱全部你们出?”拓跋力微傻了。
“不是说钱由我拓跋部出吗?”拓跋诘汾也愣住了。
“我刚才说了,之前是官府考虑不周,一味只考虑财政问题,没考虑政治问题,更没考虑社会舆论的影响。现在好了,现在我们想通了,筑城的所有费用,都有官府出,这下你们该满意了吧?”
老拓跋看了一眼小拓跋,看到没,刘璋这小子又变卦了,现在又不让我们出钱了,要是一开始你就答应他,那有这么多周折。
“州牧大人,这个城既然是为我部所筑,我部理所当然得出人出力出钱,大人根本不用担心外间物议。筑城的所有费用,我们愿一力承当,没钱我们可以卖牲畜,不够我们还可以借,大人不用再为此小事费心。”老拓跋说得理直气壮慷慨激昂。
“拓跋部千里来归,本来就困顿,官府哪能不为你们考虑,哪能还能要你们的钱,筑城修路开沟架桥,本来就是官府的事,没道理还要让你等出钱,你等只管坐享其成即可。”
“那不行,既然是给我们准备的城,我们必须得有所贡献才行,这个钱必须得是我们出,不能让官府既费心又舍财。”
事情突然掉了个个。
原来大家都不想出钱,都在哭穷,都想让对方出钱。
现在大家都抢着要出钱,不让我出还不行。(未完待续。)
第47节 归化难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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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争了半天也没争个明白。
最后,刘璋只好道:“不如先让户曹、工曹,先出来汇报一下,大概的预算情况吧,先看看到底需要多少钱吧。文师,次曾,你们俩出来说说这个筑城预算情况。”
苏则苏文师,是户曹;尹奉尹次曾,是工曹。
两个人听了刘璋的点名,急忙出来,给大家说明整个筑城的设想和预算。
“主公,各位,还有拓跋部的朋友,关于这个在草原筑城,按照我们之前的设想,这第一个城,就是在姑臧正北方向的草原上。按照主公的意思,是一大多小的配置,需要一个大城,还有很多周边的小城配套。按照这个…”
“不是小城,是城堡,是那种可以容纳几十人,或者几百人的城堡,这些城堡住人不是目的,最重要的是要弄成各种养殖基地。”刘璋打断尹奉的话,补充道。
“对,就是城堡,比普通的县城还要小的那种,按照主公的意思,这种城堡其实就是相当于把房子围一圈,围在一起,房子可以盖高一些,盖两层三层,甚至更高一些。这样的房子围成一座城,就成了城堡。这种城堡,适合小部落或家族生活,防御性很好,根本不用担心普通的土匪马贼。主公的设想是,这样的城堡,围在大城的周围,距离大城也就十几二十几里的路程,最远不超过百里,拱卫着大城。
至于大城,则跟我们现在郡县城池差不多,各种官府衙门,还有商家商铺,还有主公说的那些奶制品生产,皮衣生产,还有什么肉类加工,等等等等,都会集中到中间的大城里面。这种一大多小的模式,按照主公的讲法,叫星型结构,是很稳定,很容易管理的结构。”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需要多少钱?”刘璋都听的有些不耐烦了。
“主公,这个我来说。”苏则急忙把话接了过来。“按照主公的这种设想,拓跋部现在的规模,我们初步规划了一下,需要一个大城,五十六个左右的小城堡,总计需要钱…”
“到底需要多少?”刘璋没听清。
“总计需要钱…”苏则无奈有说了一遍。
“到底多少钱阿?”刘璋同志还是没听清。苏则说了一长串的数字,刘璋确实没听清,或者说是没听明白到底要多少钱。
“总计需要钱…”苏则又大声说了一遍。
然而刘璋还是没听明白需要多少钱。
“文师,这样,你给我查查,你那一串数字,到底有多少位,总共多少位数字,是九个,还是十个,总共多少个位数。”
“总共十…”
“十个?那还凑合,不算太多。”
“不是十个,主公,是十二位,总共十二位数字,这还只是我们规划的草原建设的第一步,若是按我们整体的设计,三城鼎足草原,那这个数字还得再加一位。”苏则急忙更正道。
“多少?十二位,你疯了吧,我们益凉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多少钱,你们给我整出了一个十二位数字的项目出来,你刚才那第一位数字是多少?”
“回主公,第一位是六。凉州是刚到主公治下,去年的财政收入也就不到一百万万钱,益州好些,去年有一千二百多万万钱的收入。按照益凉去年的财政情况,什么都不干,全投入到草原筑城,大概也要五年的全部财政收入。”苏则详细解释道。
“至少需要益凉五年的全部财政收入?你们这个预算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儿吧?没弄错吧?你们是怎么算的,怎么会这么多?”刘璋明显被苏则和尹奉他们这个预算给吓住了。
拓跋诘汾倒还没什么,他所以没什么,是以为他对那么多数字没感觉,不知道那么多数字到底意味着多少价值多少财富。
“预算是按照目前益凉境内的工程项目的模式,进行估算的。包括人工、材料等,因为是在草原筑城,人工要比益凉境内贵上倍许,还有就是材料,包括砖石、木材等等,都要从远处运来,尤其是木材。砖的话,可以就地建几个砖瓦厂,就地烧制,木材就比较难办,这部分会花费很大一部分人工,增加了不少费用。总的来说,在草原筑城,比在益凉境内筑城,花费和难度,都高出很多倍。短期内,很难立即建起来,不仅仅是钱,还有工程建设的材料等,都是问题。”
苏则尹奉给刘璋的美好愿景,哗啦泼了一盆冷水。
在草原上筑城,比在内地难上无数倍,尤其是古代。不要以为草原人就不喜欢房子,不要以为草原人天生就喜欢帐篷。
当年霍去病在筑朔方城,征发十万民夫修筑,后来又迁民十万充实朔方,后来又挖什么朔方渠,这些都是征发的民力,只管饭不给钱的,就这花费的钱财都是数以亿计的。
那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朔方城。
不像刘璋他们如今设想的这个,一大五十六小的,方圆数百里上千里的城堡群了,而且现在筑城要钱了,不但工人要钱,材料也要钱,什么都要钱。
拓跋诘汾在旁边看着刘璋君臣几个人,在那里为了筑城的预算说个不停,他也没弄明白到底需要多少钱,那一长串数字,他也实在是没弄明白到底是多少钱。看刘璋那么夸张的表情,老拓跋觉得刘璋这小子不会是在演戏吧,这小子不会还是想要吓退我们,这君臣几个想要合起伙来哄骗我们吧。
“州牧大人,甭管多少钱,都算到我拓跋部头上,我部愿意承担所有费用。”拓跋诘汾很豪迈的拍着胸脯道。
刘璋苦笑了一声,叹息道:“老人家,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你们根本负担不起,就连我益凉现在也负担不起,现在看来可能得改方案了。”
刘璋原来设想的很美好,用城堡,点缀满整个草原,现在发现不是很现实。
“大人,不能随便改阿,多少花费,我拓跋部都愿意一力承担。”拓跋诘汾再次道。
“老人家,我这么跟你说吧,按你们部族一年能养一百万头羊,按每头羊一千钱的价钱,你们得养上六百年。所以,主公刚才说的没错,你们负担不起。”(未完待续。)
第31节 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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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佛教传入中国以前,中国其实没有什么宗教,诸子百家不过都是‘家’而已,都是一家之言。就算是儒家,也只是‘独尊儒术’,都没有到‘教’的程度。宗教活动则更少,最多只有一些祭祀性质的活动。
佛教传入以后,大大的改变了中国的宗教现状,儒家、道家等为了抗衡佛教的侵蚀和影响,于是有了三清,有了道教,有了圣人、先儒,有了儒教。道、儒两家等于是被佛教逼着,由一家之言的‘学’进而成为了‘教’。这都是因为佛教徒传教太厉害了,严重侵蚀了原来儒道等的生存空间。
幸得佛教还比较温和,不像天主、基督、******等教那么排他性那么强,所以,其后两千多年,儒释道三教在中国基本上算是和平共处,虽然也出过一些大大小小的争端,但基本上算是相安无事。
不过,就算是如此,刘璋也不希望宗教思想成为他治下的主流思想,更不想让这种思想,掌控操纵他治下之民。
其实,益凉的律法,目前还远远没有说,明文禁止非法传教。
原来的刘璋口里说的,法不轻传,以及禁止不劳而获,都是一般性的条文,是对目前学府的各家学术纷争进行约束的,防止进行恶性竞争。这些条文,连益凉官府目前都不重视。
也就是刘璋现在看到宗教的巨大潜在威胁,则硬生生的自己改口,非得把这两条给找出来,很生硬的要禁止传教行为。
因为按照益凉律法,不禁言论,那就很显然,很难禁止教徒传教的行为。
刘璋目下,自己在心里冒冷汗,若不是及早发现,益凉以后会不会就成为佛教的传播圣地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和尚遍地了。
在刘璋的印象里,宗教带给中国的好处,除了在风景名胜崇山峻岭等处修寺建观之外,留下一些惊人的人文景观之外,没觉得有任何益处。而这些景观,还不都是百姓的民脂民膏建起来的。
神也罢,圣也罢,佛也罢,刘璋都不要,也不想自己治下的百姓要。
百姓们养家糊口加上供养官府,已经不易了,不能再去供养其他了。其他任何想要从百姓身上吸血的行为,刘璋都认为是非法。
“看来州牧大人今日是必欲杀和尚了?”
“非是我要杀你,是益凉的律法要杀你,你犯了罪,就得认罚。别说是你一个游方僧人,便是我自己,杀人犯法,也一样得抵命。”
“和尚不信。这个理由能否让大人留和尚一命?留和尚在一旁,看看大人自己,是否能屈身于自己制订的律法之下。”
“不能。这世上不信我刘璋的话的人多了,该杀还是得杀。”
“那和尚就没啥话说了,也只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
“地狱?我刘璋死过去好几次都没见过,天堂没有,地狱没有,极乐世界也没有,只有这个人间。和尚你可想好了,凉州现在还是新律法试行期,你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等到刽子手手起刀落,你就知道有没有佛,有没有地狱了。”刘璋嘿嘿一阵冷笑。
“那和尚只好勉为其难,争取苟活世间,继续为我佛普度众生。和尚救人,人所共见,却被益凉律法判为死罪,这不利于大人新法在益凉的顺利推行。这条理由够吗?”
“不够。反而相反,恰恰相反。反而是杀了你这个想要救人,结果却害了人命的和尚,反而更能让凉州百姓,更多了解新推行的律法,这才是大大有利于新法的推行。因为它够吸引人,有话题性,有新闻性,有轰动效应。若是把你饶了,那效果就差了。你这是在给我找理由,让我不得不杀你吗?难道和尚除了骗吃骗喝,除了侍奉你的佛祖之外,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吗?”刘璋嘲笑着看着支谦。
“非也,非也!”和尚头上终于开始见汗,急忙否认。连忙分辩道:“和尚有手有脚,能自食其力,和尚有嘴,能说六种语言,和尚有脑,知道西域风物人情,听说州牧大人欲往西域摄政,和尚愿尽绵薄之力。”
“对了嘛,这才算说到点子上。”刘璋点了点头,西域肯定是要去的,确实需要对西域比较熟悉的人,而且学府也需要通晓多国语言这方面的人才。刘璋有些意动。“听说你是月氏人?”
“和尚祖籍月氏,但和尚是生在大汉,长在大汉。”
“那何以不将我华夏之学说外传番邦,何以将番邦之学说传之中国?”刘璋对这点儿有些不爽,从古至今,为啥有那么多到中国传教的,为啥没人去帮助中国去往外输出文化的。中国自古对周边的文化影响,多是文化辐射造成的,真正文化输出的不多。尤其像佛教这种文化传播的,更少。儒家的什么经史子集,你多多朝外国翻译啊;道家的天天待在山里干嘛,多多朝外国传道啊。
“支谦在中国,自然是将外邦之最好学问献于中国,支谦若在外邦,自当将中国之最好学问传之外邦。中国乃****上邦,蛮夷多慕华夏,心向往之,络绎而不绝,是以才有释教入华夏。”
其实历史上这个支谦,还真的是个名人。
他是著名的翻译家,通数种语言,尤通汉文、梵文,深通梵典。其祖上,在汉灵帝时,率数百月氏人移居中国。支谦算是移二代。
支谦受业于支谶门人支亮,有“天下博知,不出三支”之谓。
支谶则是另外一个非常著名的佛教高僧。
支谶、支谦等这一系,是大乘佛教传入中国的最早引入者,也是相关佛经翻译的主要人员。
另一系,以安世高等为代表,是小乘佛教的引入者。
刘璋和支谦唠了一会嗑,想清楚了,这才又跟支谦说道:“和尚,不好意思,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其实我没办法决定你的生死。因为我不是法曹,我说话没用。所以,你就是给我再多的不杀你的理由也没用。”刘璋说完,笑眯眯地看着支谦。
“啊?!……”
支谦大张着嘴巴,无声地发出了这个“啊”。(未完待续。)
第48节 归化难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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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年?
六百年是个什么概念?
六百年早就沧海桑田了。有汉以来,到现在也还不到四百年呢。
更何况是一年一百万头羊,拓跋部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羊,一年能有个几十万就不错了。放牧也不是那么好放的,需要水草丰沛的地方,每家每户有个几十几百就不错了。
刚刚还豪情满怀的老拓跋也被吓呆了。
刘璋现在有些羡慕以前了,羡慕没有废除徭役的时候,什么阿房宫覆压三百里,什么长城万里长,那都是没花多少钱弄起来的,都是百姓们免费帮官府修筑起来的。现在轮到自己了,想在草原上指点一下江山,筑城几座,这时候才发现,我的个妈妈咪呀,怎么要这么多钱。
以前,益州治理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上过大项目,每年都有很多项目,而且很多项目也都有超出财政的情况。不过,因为很多项目可以引进民间资本,再加上,官府本身可以自己借钱给自己,只要看好项目本身,看好这个项目长期有收益,就无所谓。比如那个城市自来水项目,就是这样的。花费巨资,但是长期来讲是有收益的,总能收回投资。
但是,现在草原筑城这个,花费太巨大,前景不明朗。筑这么多大小城堡,指望拓跋部养牲畜回收投资,多少年也难收回来。
当然,投资是一个,另外就是建城的难度也是一个。
眼看又陷入了僵局。
拓跋诘汾被六百年吓到了。
刘璋被十二位数字弄的开始打退堂鼓了。
“老人家,主公,容庶说几句吧。”徐庶一看,眼看一场好好的依附就要泡汤了,只好出来救场。“主公,其实没那么复杂。苏户曹、尹工曹,你们两位关于这个草原筑城可还有其他方案?”
“回长史,没了。”
“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你们作为户曹工曹,对于一个这么重要的项目,怎么可能没有备选方案?功曹何在?”
“属下在!”
“给他们两位记过一次,怠忽职守!”徐庶冷声道。
“诺!”
刘璋觉得徐庶怎么突然教训其下属起来了,感觉有些不太适应,现场气氛一下子就肃然起来了。
刘璋不知道,可是徐庶很清楚。苏则尹奉都是本地人,对外族来依附,本来就抱有很强烈的排斥,刘璋让他们弄个方案,做个预算,按正常的来说,提前应该要给刘璋汇报的,那样的话,刘璋也不会像刚才那样那么吃惊。而且,就如徐庶所说的,这样重大的项目,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方案,至少得有好几套方案。徐庶很清楚,他们这是想用庞大的预算数字,吓退刘璋,吓走拓跋部。这样的部属,徐庶必须得敲打一下了。也就是他们觉得刘璋好欺,性子好,想要拿一把。
“你们不要觉得冤,若是干不了的话,及早说一声,免得尸位素餐。成都学府和天水学府,有的是人等着来施展抱负呢。这么一点事情,你们折腾了这么久,就拿出了一个这样的方案,就想交差吗?明天开始,你们户曹和工曹,开始反省整顿。以后不单是草原,还有高原,还有西域,你们要是干不了,我这边就换人。”徐庶劈头盖脸的一顿猛批,弄得全场都噤若寒蝉。
刘璋似乎嗅出一点味道,但不知该怎么开口。他很少看到徐庶发这么大的火。
拓跋诘汾更是都懵了,完全不清楚状况。
把两个人爆批了一顿后,徐庶让人抬来一个黑板,放在前面,然后拿起粉笔就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边写边说:“主公,老族长,刚才户曹工曹他们说的,只是最终我们想要达到的效果。
按照主公的设想,我们最终至少会在草原上筑大城三座,城堡无数,以大带小,将整个草原变得真正可控起来。而这第一座大城,将会建在武威北面,也就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这个。
刚才他们说的那个一大五十六小,是在围绕大城为中心,按照八卦方位,每个方向,每隔十里,建一道城堡,按四二一布局,每个方向三道城堡线,总计是五十六个城堡。这是我们最终的理想化结构。
其实我们开始,没必要一下子弄这么奢华。
我们可以把这个作为我们的远期目标。
在近期来说,我们只需建起一些基本基础设施就可以了。
比如大城部分,我们现在只需要把街道规划出来,把官府、学校、几个工厂以及商铺等立起来就可以了,就连城墙之类的,现在都不用建,用绳子栅栏先简单围一下就可以了。
再比如大城外面的城堡,现在也不用一步到位。所谓定居,就是定下来不走了,你们的帐篷别再跑就可以了。围绕着大城,让你们的族人分散开定居下来,几十个几百个帐篷围在一起,就是城堡了。按照主公的设想,每个城堡,都要完成一项养殖任务,你们把养殖的事情弄好,就可以了。
武威北面这个城,我计划把它新立为一郡,郡内每年的财政收入,就可以用来进行城市建设,而你们拓跋部每年的所得,也可以用于改善你们的生活,改善你们的住所,最终,是不是要建成这种一个个的小城堡,全看你们的意愿了。
老族长,主公,你们看庶的这个方案可好。?”
“好!”刘璋先带头表示欢迎:“这个方案好,路要一步一步走,饭得一口一口吃。这个方案好,钱也花不了多少,官府和拓跋部两方面都能出力,考虑得面面俱到,真的很好。而且,以后随着新城的各种产品出笼,生意火爆以后,这城里的地皮之类的,都会越来越值钱,这个城的财政会越来越有钱,搞点城市建设自然会绰绰有余。至于城外,拓跋部你们是想建城堡,还是建别墅,那也随你们的意思,不过这种城堡不错的,攻防兼备,比你们的帐篷可结实多了。
文师,次曾,你们得多跟元直多学习学习,治政理民不是那么简单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差之毫厘往往就失之千里。你们刚才那个十二位数字的预算,确实把我吓到了,以后少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未完待续。)
第49节 剑南美酒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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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最终要看落地情况,项目方案更要看能否落地。
之前苏则尹奉那个方案,可操作性太差,看着挺高大上的,其实完全是在蒙人,所以徐庶才比较恼火,才借题发挥,把两人一通猛批。
自古从来都是归化难。
难在两边都有问题。
来归的要适应,经常水土不服,还有各种歧视或者各种优待。歧视他不舒服,优待他也不自在。别以为你优待了别人,别人就会感激你,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别人只会觉得你是别有所图。而且他还要进行文化和习惯上的适应。所以比较难。
接收方也很难,难在于要出钱补贴,还经常要出大钱,出了钱还得赔上笑脸,还不能装大爷,很多时候还被要求装孙子,当然很憋屈了,当然会不乐意了。热脸贴冷屁股,换来的往往是别人的打脸和大嘴巴子,因为别人还以为是熊瞎子呢。
所以,真要为两方面都好,那就是一视同仁。
你也别搞特殊,我也不拿你当外人,该怎么办怎么办,大家捞干的。
公平就可以了。
施舍给别人的幸福,那不是幸福,别人也不一定会感激你。
别人自己劳动赢得的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中国自古就是太习惯于施舍了,所以赢得的真心爱戴并不多。
刘璋对徐庶的方案大加赞赏,同时又不忘安慰了一下苏则和尹奉,让两人多向徐庶学习,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于政务一道,刘璋本来就极少插手,向来是徐庶说一不二。
“这个连城墙都没有,这还叫城吗,土匪马贼来了怎么办?”
还没等老拓跋表态呢,小拓跋已经叫嚷起来了。
刘璋刚要说话,庞龙已经接上话了。
“这位拓跋兄弟,亏你还是草原上长大的,没听说我益凉治下,有一种说法叫御敌于城门之外吗?我可以告诉你,我益凉治下,现在很多大城,像成都、汉中等,都处于不设防的状态,城墙已经形同虚设了。成都,原来四个城门,现在又加了四个城门,百姓们还是觉得城门太少,容易拥堵。汉中也差不多。你与其这个城墙修了扒,扒了修,不如先简单圈个地就可以了,等以后想好了再建,谁知道以后发展成什么样了。现在建好了,等过几天又觉得太小了,又要扒了重建,就像现在成都那样,城外的城区,比城内还大,弄个城墙在那里又碍事又不舍得扒,何苦呢。
再说了,只要你们加入益凉治下,还担心啥子土匪马贼,这些是你们该担心的吗?这是益凉军方的事情,是益凉官府的事情。要是连土匪马贼都搞不定,我们还敢接受你们的依附吗?”
“小庞说的很对,虽然话不太中听,但是道理都对。益凉,尤其是益州,现在很多城池,都出现了问题,原来固有的建城模式,把城建的太封闭,而且这个旧城改造也很费力气。城里地方太小,新来的都在城外建房子,尤其是成都最为严重,城外的社区,已经远比原来的城要大得多了。现在很多人建议,干脆把城墙给拆了算了。我就想着,这个城墙算是个古物,拆了不太合适,暂时先留着吧。实在不行,可以在城外重新规划一下,把一些官府机构都移到城外,这样就不会再拥堵了。
当然,你们拓跋部对此有疑问也是可以理解的,这种开放式的城市你们没怎么见过。其实,跟你们草原人的王庭很接近。这么一说,你们就很容易理解了吧。至于城墙,那个不重要,心里的城墙,比建在草地上的城墙,要更牢固。”
“说得好,大人说得太好了!”老拓跋看小拓跋还想说话,急忙把话头接过来,“大人说的实在是太好了,心里的城墙,比建在草地上的城墙,要牢固千百倍。我拓跋部就是一心归汉,所以才跋山涉水不顾千难万险。如今,诸事议定,不知这新城可有名字?”
“名字,还没怎么想,不如叫拓跋城如何?”
“不好,不好。”老拓跋急忙摆手道:“若是如此,太过出挑了。我拓跋部虽是华夏一脉,却居化外多年,如今来归,不如叫归化城如何?”
“归化城,归化郡,好,不错,甚好!此城就叫归化城,此郡就叫归化郡。以后东北这个叫狼居城,西北这个叫燕然城,有此草原三城,草原从此安定矣!”刘璋赞不绝口。老拓跋这马屁拍的十分的老道,刘璋觉得很舒服。刘璋一激动,把其他两城的名字也给定下了。
其他众人,也觉得很好。
封狼居胥,马踏燕然,全都不如两个字,归化。
这就是刘璋对草原的野望。
“还有完没完,你们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里啰嗦个没完,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吗?要把人饿死还是怎样?”
一声怒吼很突兀地响起。
众人一看,声音是从拓跋部的侍卫中发出来的。
益凉的众文武都脸上一热,确实,只顾争论了,刚才各种问题,争论的太激烈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礼曹在内,都把时间给忘记了,午时早就过了。因为刚才太过专注,也不觉得饿,这给人一提醒,这才发觉真的饿了。最关键的是,还有重要客人在,怠慢了重要的客人,这可太失礼了。
刘璋这边正要告罪,那边拓跋力微却是脸色急变,急忙站起来,冲着那群侍卫就骂了起来:“嚷什么嚷,还有没有一点规矩?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儿吗?!”
刘璋觉得挺尴尬的,急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怠慢了,怠慢了。不过,几位好汉不用担心,来到我州衙,肯定不会饿死大家的。要是那样的话,我刘璋还不得被天下人笑话死。俗话说,好饭不怕晚,早就让后厨预备下了,一定让大家开怀畅饮,大快朵颐。来人,准备开席!”
刘璋一声令下,早有侍卫仆妇,开始收拾桌案,准备上酒上菜了。
奇怪的是拓跋力微,站在拓跋部的侍卫前面,迟迟不肯就坐。(未完待续。)
第50节 剑南美酒论英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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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兄弟,快坐阿,还有后边的侍卫兄弟们,也都坐下来,今天确实是招待不周,有所怠慢,有所怠慢。”
刘璋看拓跋力微还杵在那里,只好亲自出言相请。
拓跋力微无奈,只好回来坐下,脸色却很难看。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老拓跋悄声问道。
“没事。”拓跋力微不愿多说。
等到酒席摆好,拓跋力微却和后边一个族人换了位置,自己坐到了侍卫一排去了。老拓跋这次没带几个侍卫,就带了十个人,都是拓跋力微挑选的,刚刚有人出声,拓跋力微仔细瞧了一眼,魂儿好悬没给吓飞,竟然有三个生面孔,竟然在侍卫队伍里混进了三个生面孔,他竟然丝毫不知。若不是来人智商堪忧,自己饿得哇哇乱叫,拓跋力微还发现不了呢。这些人混到拓跋部的队伍里,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是想刺杀刘璋来着。拓跋力微越想越心惊。若是自己队伍里有人刺杀刘璋,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烦,那就不是什么依附不依附的问题了,那可就是拓跋族灭族之祸。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能有任何举动,不能让刘璋看出异常来,若是闹将起来,让刘璋知道自己队伍里竟然混进了刺客,那就说不清了。他现在只能尽可能的看住这三个,不让他们有机会异动,只有对付过了这次宴会,回去再想办法抓住这几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拓跋力微虽然有些小反常,但还是没有引起大家过多关注,毕竟酒席就要开始了。饿了半天了,现在闻到酒香,闻到菜香,已经魂不守舍了,就等刘璋致祝酒词,然后开吃了。
“来来来,我也不多废话了,咱们大家都端起酒盏,欢迎拓跋部加入到益凉大家庭,饮胜!”说着刘璋一仰脖,很豪气的将一盏凉开水一饮而尽,然后把酒盏翻个个,遍示众人。
于是众人也都尽皆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又是刚才那个声音突兀响起,“可惜有酒无乐不成席,没有歌舞,这酒菜也难香。”
这话一出,堂内的益凉众人,又是一窒。
拓跋诘汾终于发现异常了。
自己的侍卫队伍里竟然有人,一而再的出言放肆,这说明这侍卫队伍出了问题。可是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只能想办法把今天这场面先应付过去才好。
“说的什么混账话,有酒喝,有肉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看回去怎么收拾你们。”拓跋诘汾扭头训斥道,接着又转头,向刘璋连连致歉:“大人海涵,都是些野人,散漫惯了,让大人见笑了,老汉回去,定当好好整顿一番。”
“没事没事,刚才那位拓跋部的兄弟,似乎很有些见识,他说得很有道理,自古就是有酒无乐不成席,不过呢,咱们这个益凉比较特殊,我得给各位说明一下。”刘璋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倒不是说弄不来歌舞,不过咱们凉州官府现在比较穷,请不起歌舞。这就是咱益凉和大汉其他治下的最大的区别了,在我益凉治下,凡有付出,皆需报酬。不管是官是民,不管是何种营生,凡有付出,皆需报酬。这歌舞,咿咿呀呀,蹦蹦跳跳,却也是劳动付出,官府若是想请别人来歌舞助兴,那也得掏钱才行。可惜,现在益凉这个歌舞这个营生,她比较吃香,价格很贵的,咱们凉州州衙如今财政状况不佳,根本负担不起,只能请大家海涵了,多多海涵。这样,我再敬大家一盏,给大家赔罪。”说着,刘璋又举起酒盏,很豪迈的,豪气干云的又干了一盏凉白开。
刘璋又很无耻的把空酒盏亮给大家伙看,就在这时,就在刘璋正给大家显示他刘璋如何的海量的时候,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侍卫。
“报,有天使求见!”
天使,就是朝廷的使者。
刘璋一皱眉,天使又来凑什么热闹,不会是又来催我去西域的吧。
“请!”
“诺!”侍卫应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不一会,进来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官员,后面跟着两个小黄门。只见他长得挺俊秀的,眉清目秀,神采飞扬。
这年轻人,进来以后就眉头紧皱,这都什么时辰了,这凉州州衙还在大肆吃喝,这刘璋也太昏庸了吧。这是终日饮宴,荒废政事阿,难怪这混蛋还会跑去为一个胡僧脱罪,结果被法兽差点顶死。这刘璋真是昏庸,这样的人,朝廷有啥好担心的。
这年轻官员,朝刘璋看了一眼,随即展开手里的诏书,就要宣读。
“别麻烦了,把诏书拿过来吧。”刘璋直接命人把诏书拿了过来,拿过来后也不看,直接往桌案上一放,接着道:“你就是个送信的,费那事干吗,有什么事,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刘璋听不得朝廷那叽里咕噜一大堆的东东,往往听半天也不知道在说些啥,往往有用的信息只有那么一两句,非得弄成一大篇,累不累。
来人显然没料到刘璋会如此,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天使一路舟车劳顿,定然是辛苦了,不若也坐下来,咱们边吃边说可好。”刘璋说完,也不管使者如何反应,直接让人安排桌案。
在拓跋诘汾的前面,靠近刘璋的地方又加了个小桌案,摆了些酒菜。没办法,天使的位份在那里摆着呢,在酒宴之上,得坐上位。
“如此,杨修叨扰了。”来人向刘璋深施一礼,告坐。
“杨修?”刘璋问了一句。
“不错,在下杨修,字德祖,见过州牧大人。杨修此来,是奉朝廷旨意,前来询问大人何时前往西域,重建西域都护府的。大人若是有暇,不若给在下个准话,在下也好回去复命。”
“杨修?尔父可是当朝太尉杨彪?”刘璋没理会西域的话题,反而问起天使的出身来历了。
“正是家父。”
“原来是杨太尉的麒麟儿,失敬失敬,来来来,璋敬你一盏。”说着,刘璋又很无耻的,不是,是很豪迈的端起了酒盏,冲着杨修举杯示意,然后又是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第32节 教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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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谦表示很受伤。
善良的老实和尚,被刘璋同志深深地伤害到了。
“不过,我可以帮你提请一次上诉。虽然你现在已经过了上诉期,但好在如今还在新法的试行期,而且你也确实对新法缺少了解,所以,我可以帮你提请一次上诉给法曹。而这次判决会暂缓执行。”刘璋又接着说道。
按照益凉律法,判决下来后,原被告双方都有一次上诉的机会。
说完,刘璋就转身对杨阜交代了几句,然后由法曹杨阜,向围观的群众宣布:本次判决暂缓执行,人犯提出要上诉。法曹衙门将于五日后公开审判,欢迎大家到时候前往旁听监督等等。
至于那一百多羌人,也都被羁押带走,等待审判。
回州衙的路上,刘璋对杨阜语重心长道:“义山,以后但凡遇到这类有争议性的案子,或者经典案子,或者是有轰动性的案子,一定不要草草判决了事,一定要大做文章,做足文章。”
“大做文章?主公的意思是?”杨阜不知道刘璋何意。
“义山,主公的意思是,这是上天赐予你们法曹的绝佳机会,你可不能白白浪费了,你得多多利用才是。法曹不单单是立法、裁决,更重要的是普法。新法初行,这种有轰动性的经典案子,当然不能随便放过,不能把头一砍了事,必须得让这个案子成为大街小巷之话题,成为百姓茶余饭后之谈资。让大家通过这个案子,知道现在的律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什么样是违法,为什么这样是违法。”徐庶在旁边解释道。
杨阜这才恍然大悟。
主公刚才搞七搞八,原来还有这么深远的意思。
“那,是不是需要大汉新报配合一下?”杨阜问道。
“那是自然。你可以去找国渊,可以大量报道这个案子的情况。可以安排人去采访采访受害人家属,采访采访被告,还可以找些医生采访采访,再找些普通群众采访采访。总之,要通过这个案子,在凉州进行一次很好的普法教育。州衙可以全力配合你们,把这次宣传活动做好。时间很紧,可不能浪费了。”刘璋道。
“要是想扩大影响,不如老师你亲自出庭,给那和尚辩护。”庞龙建议道。
“我去辩护?”刘璋一脸惊讶,这个弟子又开始要坑老师了。
“要是主公去亲自辩护,肯定更是轰动。”杨阜兴奋道。
“老师,这新法你是最熟的,期间的关键你也是最清楚的,那一条新律法不是你审核通过的。我看你其实挺想留那和尚一命,换人去为和尚辩护的话,未必就能留得下来。”
“庞说得很有道理。主公,关键是这和尚身份特殊,若真是杀了,虽然说问题也不算太大,但势必会影响我们在佛教徒心中的形象,甚至会激怒他们,让他们走向暴力抗法。这不符合我们治平凉州,教化影响周边异族的计划。”徐庶也道。
几个人都撺掇着刘璋去给支谦做辩护。
益凉的律法,通常的辩护人,就是嫌犯自己。这个和后世有很大区别。当然,嫌犯也可以请律师帮忙辩护,但是,即便是请了律师,嫌犯也得有问必答。所以,其实辩护的关键是嫌犯自己,若是嫌犯自己对新法不熟悉,那这个辩护难度很高。
“我去辩护倒也没什么,只是…”刘璋有些担心。
“主公是担心辩护失利吗?”杨阜问。这件案子,其实很简单,可以辩护回旋的空间其实不多,除了在目前新法还处在试用期方面做些文章,其他方面还真是不太好辩护。
“老师担心的不是辩不辩得下来问题。老师担心的是佛教。老师若是为和尚辩护,外面的佛教徒可能都会因此受到鼓舞,会反而助长了益凉及其周边佛教势力的兴起,这是我们不愿看到的。今天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处理不当,日后这佛教难保不是又一个太平教,又一个五斗米教。”庞龙说出了刘璋的担心。
刘璋确实在想,怎么腾出手来,处理益凉今后可能的宗教问题。
益凉紧挨着青藏高原,紧挨着羌人聚集区,后世这些地方都深受佛教的影响,尤其是密宗佛教的影响。
刘璋可不想为了一个支谦,反而让佛教势力在益凉地区声势大振,那就非常得不偿失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还不如直接把支谦砍了的好。
“主公,无妨。”徐庶在旁道:“我们大可以利用本次事件,让益凉百姓明白,佛教徒在益凉传教的方式是非法的,一些医生之外的人四处行医施药是有目的的。主公为和尚辩护,是因为他罪不至死,因为他有救人之心,不是因为他是和尚。我们可以告诫百姓,碰上这种主动上来要帮你看病的,要敬而远之。这将不是一个普通的审判,而是一场律法教育现场会。”
“这个有些难度。”要完成这么复杂的目的,刘璋没多少信心。既要帮和尚脱罪,同时又要打击佛教徒的气焰,最好能根绝佛教在益凉的影响,很难完成的任务。
“可以让和尚当庭悔过,表示忏悔,以此来获得从轻量刑的判决,也可以获得受害方的谅解。同时,和尚忏悔的话,也会打击教众对佛教的信念。”庞龙建议道。
庞龙这个建议不错。
通常传教之人,往往都是代神、代天、代上帝、代佛祖,而发声,而行事,如果和尚认错的话,就表示他之前的行为有错,他的佛祖的行为有错,就会动摇教众信徒对本教的信念。
“好吧,那我就当回辩护律师。希望这个和尚,值得我们这么大费周章。”刘璋只得答应了下来。
“那我这就把风声放出去了,就说主公要亲自为和尚辩护?”杨阜问道。
杨阜看来是急于想利用刘璋,扩大本次事件的影响和轰动效应。
“别,别。”刘璋急忙制止道:“别直接说我要为和尚辩护,就说将有神秘人士出庭为和尚辩护。这样,可以说我也会参加这次公开审判。”(未完待续。)
第51节 剑南美酒论英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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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酒盏,容量比后世的小茶杯也少不了多少。
一盏剑南春,就得有二三两。
杨修看刘璋一饮而尽,也只得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咳,阿咳。”喝得有些猛了,这酒又烈,把杨修一下子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惹得大堂内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剑南春杨修也不是没喝过,但以前没有喝得这么猛过,以前喝的也没有今天这个酒冲劲儿这么大。外面很多酒贩子,经常往酒里兑水,所以,很多市面上卖的都不怎么纯正。
“好酒!”杨修硬着头皮,叫道。嗓子火辣辣的,胃里像是烧起了一团火。可是也正是酒的烈性,刺激了年轻书生的狂放出来,无视大家的嘲笑之声,杨修大叫一声:“好酒,满上再来!”
“呵呵,德祖兄,悠着些,美酒要品,这酒要是如刚才那般,酒到杯空,我倒不是怕诸位醉死,我是怕这州衙要被喝破产了。”刘璋急忙笑劝道:“慢慢喝,边吃边喝,小口抿着喝,这样才能喝出味道。来,你试试,还有拓跋部的诸位,也都试试。”
杨修端起酒盏,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果然,酒香悠长,不像刚才那么火辣辣的难受了。看来这个刘璋,果然是个吃货,于这吃喝一道甚是精通,外间所传没错阿。杨修立即又想起本次出使的使命来,放下酒盏,朝刘璋又拱了拱手,道:“刘益州,非是修聒噪,实在是若不得刘使君准话,修酒饭难香,请大人怜悯。”
“德祖,你这话说得也太恳切了吧,就这点小事,就让你茶饭不香了,至于吗?再说了,我不是早就回复了朝廷,我已经答应了要去西域重建都护府,你们着急个什么劲儿,一天两天的,催起来个没完。难道就这么信不过我刘璋?”刘璋有点儿不高兴了。朝廷三番五次来催问刘璋,何时去重建西域都护府。刘璋觉得很烦啊,你管我什么时候去,我想去的时候自然就去了。
“刘使君,非是朝廷不信使君,而是现在马超在西域弄得乌烟瘴气的,西域诸国已经投书到朝廷了,要求朝廷出面主持公道。使君既然已经答应去西域了,何不早早去拨乱反正,廓清事实,替朝廷分忧解难,为大汉扬威域外。”
“喔,西域诸国竟然绕过我凉州官府,自己跑去找朝廷了,那这事就得朝廷拿主意了。既然西域诸国信不过我刘璋,那你们就别来烦我了,我很忙的,没那么多闲工夫应付你们。”西域诸国竟然跳过刘璋,跑去跟朝廷求救了,这是想干吗,分明没把刘璋放在眼里,或者干脆就是不信任刘璋。可是,你们西域小国,这智商分明成问题啊,难道朝廷还能绕过凉州,去处理西域的问题吗,真不知道都是怎么想的。
“主公说的没错,既然西域去求了朝廷,那就跟我益凉没关系了,刚好我们眼下事务繁多,也腾不出功夫去西域,这下好了,有朝廷亲自处理西域问题,我们也可以放心了。”徐庶附和道。
“朝廷很容易处理的,直接给马超下道诏书,让他去重建西域都护府就好了,把他现在那个什么长史府改成都护府不就可以了吗?”庞龙调笑道。
“说得甚是,没想到这西域诸国挺替咱们着想的,知道咱们如今忙,所以就直接去找朝廷去了。”法正道。
大堂内,益凉的官员们,纷纷发表意见,表示很欢迎朝廷亲自去处理西域问题,对西域诸国绕过凉州直接去找朝廷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赞赏。
杨修听得哭笑不得。
这益凉上下,话里话外都透着酸气,自己本想以此事来催促刘璋,没想到刘璋倒摆上谱了。他也不知道为啥西域诸国要跳过刘璋,直接跑去找朝廷。
“刘使君,诸位,修也不知道个中缘由。不过,朝廷既然委刘使君以西域大任,自然不会朝令夕改。朝廷也已勒令西域诸国,与使君通力合作,请刘使君以国事为重,不要意气用事。”
“听说曹孟德曾和刘备青梅煮酒,畅论天下,不知可有此事?”
刘璋根本没接杨修的话茬,突然扯起了闲篇。
杨修皱了一下眉头,“确有此事,前一段的事情。”
“未知这曹孟德是如何评价璋的?”刘璋笑眯眯的问道。
“啊?这个…曹公,据闻曹公…说…刘益州乃当世豪杰,可惜,就是有些恋家。”杨修吞吞吐吐道。
“德祖果然是谦谦君子。我听说曹阿瞒的原话是:刘璋不过一守户之犬耳,犬牙虽利,奈何恋家,当不得英雄。我说的可对?”
“…,具体如何,修也不得与闻,修也只是听的传言,使君勿用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我是想说:知我者,曹阿瞒也!我确实是个恋家的,可是我现在离家已经快一年了,你现在又跑过来,让我去西域。你可知道我那一双儿女,才出生没多久,还有我那老娘,也都上了年纪,正需要我在身前尽孝的时候。你现在跑来让我去西域,还讲不讲人道,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杨修没想到刘璋,东扯西扯,借题发挥,又扯到恋家孝敬老娘去了。没不让你孝敬老娘,没不让亲近儿女,你可以把老婆孩子连带老娘都带上,一起去西域阿。当然,杨修也只是想想而已,可不敢真的就说出了口。
“刘益州如今正当盛年,男儿在世,当执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如何能为儿女情长所羁绊。”
“德祖,所以说你还太年轻,书生气太重,以为真的就能提三尺剑,去建功立业了。三尺剑易提,儿女情丝难断。不是每个人都是班定远,也不是每个人都是霍骠姚。至少我刘璋就不是。我就想要我治下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我惟愿我一家能够平安快乐,这就够了,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非常奢侈的生活了。所以说,曹阿瞒才是我的知己。更何况,你也说了,建功立业,那是要提三尺剑行走天下的,那是要踏着累累白骨行走世间的,非大英雄不能为!”(未完待续。)
第52节 剑南美酒论英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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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的话,半真半假。
要说他真没什么野心,那也是不对的,但是他的野心表现的不强烈而已,进取心很差,所以给大家的感觉是懦弱的感觉。甚至连一向忌惮他的曹操,都评价他是守户之犬。刘璋入主益州,是继承的,出兵凉州,是被迫的,所以刘璋目前看似风光,大家却都觉得,这是刘璋命好而已。刘璋给大家的印象,花花公子多一些,花钱的花,吃喝玩乐比较在行,喜欢当甩手掌柜,什么事朝徐庶那里一推就不管了。
外面对刘璋的另一个印象,就是不走寻常路。喜欢标新立异,喜欢弄些奇技淫巧的东西,甚至连益凉的律法,益凉的官府架构,刘璋都要重新弄出来一套,也不管大家接受不接受,乐意不乐意,就开始在治下推广了。外人很难理解。刘璋花费这么大力气搞这些东西,都被归到刘璋不走寻常路上了,包括刘璋组建新军。不走寻常路,另外一个意思就是,玩闹心重。
总的来说,外面对刘璋的评价,各种各样,毁誉参半,可能坏的比好的还要多些。
“以刘使君来看,何为英雄?”杨修问。
“听说曹孟德尝言,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说什么: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其实都是狗屁,曹阿瞒说的都是狗屁话。
曹操说我刘璋是守户之犬;说袁术是冢中枯骨;说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说刘表虚名无实;说孙策藉父荫名;说吕布不过匹夫之辈,不足挂齿。
曹操说,天下英雄,唯他曹孟德和刘备两人。
他这全都是屁话。
他这不是英雄,能大能小能隐能升,他这是英雄吗,他这是狗熊,是枭雄,是奸雄。你为啥要能大能小?你为啥要能隐能升?你为啥不能一直坦坦荡荡表里如一,你为啥就不能屹立不倒成为中流砥柱?
在我看来:
英雄是俯仰之间无愧于心,
英雄是虽千万人而吾往矣,
英雄是虽九死其犹未悔,
英雄是敢为天下先,
英雄是我留下功业恩泽万世,却不求名字被人们传扬。”
刘璋假装借着酒劲,说出一堆胡话出来,说得众人都一时陷入了沉思。
猛然,有人一拍桌案,大吼一声。
“说得好!好一个英雄论,比曹贼那个狗屁的青梅煮酒论英雄强了千万倍,当浮一大白。来,大人,某敬你!”
说着,就见一个拓跋族的侍卫,端着酒盏就站了起来。
刘璋刚要说话,旁边的拓跋力微紧接着也站了起来,用手一指那个侍卫,厉声喝道:“你干什么,坐下,这里哪容你来撒酒疯,还不给我坐下?!”语气极其严厉,若是认真细听,甚至能听出声音里有那么一丝丝的颤抖。
刘璋却不以为意,哈哈一笑:“无妨无妨,果然是草原上的英雄,这才是我刘璋的知己,确实当浮一大白,来来来,我先干为敬了。”说完,刘璋又一仰脖,又是一杯凉白开灌进了肚子。
那拓跋族的汉子,在拓跋力微的严厉注视下,鼻子哼了一声,对拓跋力微表示了不满,举起酒盏朝刘璋示了示意,然后也是一饮而尽,然后叫了一声:“痛快!”就又坐下了。
等到那汉子坐下了,拓跋力微这才也跟着坐下。
“州牧大人,都是老汉管教无方,手下散漫惯了,请大人恕罪,老汉认罚一杯。”说着,拓跋诘汾也跟着一饮而尽。
杨修觉得这场面有些诡异。
本来是自己在跟刘璋讨论英雄的,怎么拓跋部族人搅和了进来,这些蛮夷之人懂得什么是英雄?亏这刘璋刚还口口声声说曹孟德说的都是屁话,这转眼他自己就自甘堕落的,跟这些蛮夷野人互道知己互诉衷肠了。看来这刘璋也就是嘴皮子厉害,未必就有什么真知灼见。
于是,杨修又问道:“使君刚才高论,确实是振聋发聩。以使君之见,当世何人可称英雄?”
“当世何人能称英雄?都是一群狗熊。谁敢在我刘璋面前称雄?看我不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不信你曹阿瞒叫来,看我不一剑给他捅个透心凉,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刘璋开始说胡话,发酒疯了。
“主公你醉了。”徐庶道。
“老师,你喝醉了。”
“醉?开什么玩笑,我会喝醉,我是千杯不醉酒中仙,我怎么会醉?你是徐庶徐元直,你是杨修杨德祖,没错吧。他是庞龙,看到没,这是我的大弟子。你让曹阿瞒来,就算是我的弟子出马,也照样能杀得他有来无回,屁滚尿流。”刘璋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杨修很是鄙夷了一下刘璋的酒量和人品,太差了。谁不知道,刘璋你就指着你的弟子疯虫庞龙,指着他替你扬名了。
刘璋继续发疯。
“可叹这天下间,竟无一人敢在我刘璋面前称雄,马腾马超韩遂阎行李傕郭氾於夫罗呼厨泉,而今安在哉?不都在我弹指间都灰飞烟灭了!”
杨修太鄙视刘璋了,这人品太差,连弟子的功绩也拼命往自己身上揽,太不知道羞耻了吧。
“老师,要说这世上有没有人能在老师你面前称雄,还真有一个,也只有他,才能在老师面前称雄,也只有他,才是当世当之无愧之大英雄!”
“谁?谁敢在我面前称雄?”刘璋大声问道。
“吕布吕奉先!”
“吕布?曹贼口中的庸碌匹夫,也敢称英雄?”
“老师谬矣。虎牢关前,吕布吕奉先,纵横无前,驰骋两军阵前,杀得十八路诸侯尽皆失色,可称英雄?”
“可!”
“大义灭亲,举大义,诛董贼,匡扶汉室江山,可称英雄?”
“可!”
“跃马河北,剿灭黑山张燕,救民于水火,可称英雄?”
“可!”
“转战兖徐,力抗独夫民贼曹阿瞒,可称英雄?”
“可!”
“凡此种种,别人随便做上一件,都可称英雄,如今这些功业全都集于一人,难道这吕奉先在老师眼中,还当不得英雄二字?”
“当得,果然当得!”刘璋大声叫道,然后话锋一转:“可惜可叹,据闻这吕奉先,如今已沦为曹贼之阶下囚,成为笼中鸟池中鱼,手中无兵,身边无将,再不复往昔之勇,再难称英雄之名。可叹可惜!”(未完待续。)
第53节 英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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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庞龙师徒俩,一唱一和的时候,吕布就在下面,就在拓跋族的侍卫中。
刘璋庞龙在上面说得热闹,吕布在下面听得血脉贲张,正要再次拍案再起,向大家亮明身份,让大家知道我就是他们口中称颂的那个吕布吕奉先,让大家见识见识谁才是这世间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也要让大家知道,某家不是曹贼的阶下囚,不是笼中鸟池中鱼。可惜,正在这时,刘璋刚说完可叹可惜,然后就一头扑倒在桌案上,鼾声大作。刘璋喝醉了,喝得不省人事了。
那边,徐庶和庞龙急忙出来招呼,安排人把刘璋送回去休息,又转回来向大家连连告罪,说主公就是这样,酒量不行,偏偏还喜欢豪气干云,经常把自己灌醉,不拉不拉。
众人也吃喝的差不多,就纷纷告辞。
尤其是拓跋部,更是第一个提出告退。拓跋力微父子,心里装着事,在筵席早就如坐针毡了,如今自然是急于离开州衙,急于回去安内。
吕布心里这个憋屈,真想大吼一声:某就是吕布,某就是那个当世的大英雄吕布吕奉先!
出得州衙,刚一拐弯,还没等拓跋力微下令动手,吕布三人抢先下手,打伤了两个拓跋族的侍卫,转身就跑的没影了。把拓跋力微恨的咬牙切齿,却有无可奈何。
“算了,幸得今天还算圆满,没弄出什么乱子。这事就此作罢,回去以后都给我闭嘴,谁也不得嚼舌乱传,敢给我说出去,族规伺候!”看着三人离开,拓跋诘汾立即就下了封口令。
“可恨,便宜了这三个狂徒!我们要不要告知刘璋一声?”拓跋力微还是愤愤不平。
“罢了,想必这三人如今露了行迹,应该不会再在此地逗留了吧。再说,那刘璋身边的护卫,也不是泛泛之辈,想要刺杀刘璋,只怕是嫌自己的命长了。咱们还是早点儿回去,准备定居的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刘璋就去西域了,咱们的事情可不能耽误了。”
再说吕布三人。
三个人,七拐八拐,甩掉可能的跟踪,来到了三人之前一直藏身的小院内。
“主公,你今天太冒失了,刚才怎么能随便开口说话,幸亏拓跋部新来,谨小慎微,不敢随意声张,否则我们完了。”
“直娘贼,本来想来吃顿好的,可是那刘璋和那些拓跋部蛮夷野人,喋喋不休个不停,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们还跟没事人一样,说完这个又说那个,说完什么律法,又说什么筑城,说完筑城又在那里说名字。我要是不吼一嗓子,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呢。外面不都说刘璋是个清闲的吗,有这样清闲的主公吗,啥事都管?”
吕布三人,躲在侍卫里面,被刘璋拓跋诘汾两人翻来覆去这么折腾得早就头晕脑胀了。尤其是吕布,他以前当主公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交给陈宫去处理,很少理会什么政务,早先跟着董卓的时候,也没发现治国有什么难的。董卓当时监国的时候,也很清闲,也好像没这么枯燥啊。先是律法之类的,扯来扯去,然后又是钱的问题,又争来争去。要是吕布坐在刘璋的位置上,如今早就被烦死了。律法之类的有啥好扯的,钱的问题有啥好扯,既然有人愿意掏钱就让他掏呗。结果,等到两个凉州的官员把预算一公布,刘璋和拓跋老头都傻眼了吧。谁知道这个时候,徐庶又跳出来了,把两个官员一通猛批。徐庶一出来说话,连刘璋都不吭声了。徐庶让吕布想到了陈宫,陈宫也是这么强势,完全不给自己这个主公一点面子。这个徐庶更离谱,批评完手下,直接弄了个黑板出来,开始讲课了。一顿滔滔不绝,讲了好长时间,下面的人都跟童子一样,听得聚精会神。吕布算是服了,难道你们都不饿吗。
我不吼一嗓子能行吗。
“主公,外间所传多有不实,传来传去,早就不知道偏离事实有多远了。这个刘璋,要是没有些本事,如何能坐拥益凉,称霸关西。如今咱们行迹已露,速速离开为妙。”张辽觉得今天的筵席,处处透着诡异,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益凉上下,对拓跋部这么优容,也是他没料到的。吕布在堂上,大呼小叫好几次,上自刘璋,下至手下众文武乃至侍卫,都似乎视而不见,不以为忤,拓跋父子一句话就给遮过去了,似乎有些不正常。尤其是后面,刘璋和杨修纵论天下英雄,突然庞龙跳出来大赞吕布,这个好像有点儿突然吧。就好像正在看剧的时候,突然插播广告一样。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错,主公,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唉,良琴易得,知音难觅,不想这刘璋竟然是我吕布的知己,可惜之前一直无缘识荆,如今更是近在咫尺,他竟然不知道我就是吕布,竟然不能痛痛快快的把酒畅欢,真是一大憾事!某家真想和刘璋好好唠唠,刘璋才是个真正有见识的,只有他才配论天下英雄,曹阿瞒就是个屁。”吕布憋了满肚子话,无处诉说,真是恨不得满世界去嚷嚷,我就是吕布,我就是大英雄吕布。
“主公,事不宜迟,早走为妙。刘璋再好,咱们之前刺杀过他,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咱们还是别再耽搁了。”
“文远说的没错,主公,刘璋那是不知道是你刺杀的他,要是知道是主公刺杀的他,估计也不会再夸你了,早就派人来抓我们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主公的家眷还都在曹贼手里,咱们也不能在凉州盘桓太久。”
“可恨!曹贼就是个无耻的小人,竟然对妇孺下手,竟然拿妇孺来要挟于我,真是令人不齿。罢了,本想再找机会和刘璋好好叙叙话,可惜之前不知道他是如此有见识之人,误伤了他,现在去见他,确实有些不太合适,看来只好以后再找机会了。罢罢罢,这就走了吧!”(未完待续。)
第33节 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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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们愿意定居?”刘璋看着面前的拓跋力微,很吃惊的问道。
“是的,尊敬的州牧大人。”
“你们愿意按照我之前说的方式定居?”刘璋再问。
“是的。”
“真的假的?你们有多少人?”刘璋觉得有些难办了。
“千真万确,我阿爹,就是我们拓跋部的族长,再三跟我说的,这种事情我敢乱说吗?我们部族之前一直在北边,这次南下,路上遇到不少困难,死了不少人,现在只剩下将近三万多人了。”
“三万多人?人…还…真不少,这么多人有点儿…”刘璋想推脱,可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好理由。
“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多啊,比如这个定居点的位置,建城的规模,还有定居花费的费用谁出,还有官府配套,怎么管理问题,等等等等。”刘璋很为难道。
“大人,我们拓跋部可不会建城。”
“所以难办啊,建城这个不是一下子就建起来的,要花很多钱的。这个,…,要不你们继续四处游荡去吧?天大地大,多自由啊!”刘璋同志想要反悔。
“啊…,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之前说只要我们定居下来,就可以有膏粱之食,锦绣之衣。”眼看刘璋要耍赖,拓跋力微快气死了。
“是,我是说过,膏粱可以有,锦绣也可以有,但是那都是得靠你们自己的辛勤劳动所得。你看看你们,天生爱自由,让你们就这么定居下来,多残忍,多不人道,现在匈奴人也没剩多少了,天大地大草原大,你们可以随便去自由,多好啊,干嘛非得要定居下来,非得到我的治下。我的治下,律法森严,你们部族的人很难适应得了的。你没看到刚才那个那个叫什么的胡僧吗,他就是因为胡乱好心救人,结果摊上了官司,马上要砍头的,还有那一百多个想要给他求情的羌人,也都因此触犯了律法,说不定也得砍头的。你看,我刘璋治下的律法就是这么严苛,你们肯定受不了的。与其到时候你们犯法的犯法,反悔的反悔,叛乱的叛乱,不如要不,你们回去再想想吧,自由自在多好,干嘛要到我治下来受这拘束。”刘璋又开始拼命的忽悠拓跋力微,又想让拓跋力微别弄什么依附了,继续回去与天斗、与水草斗、与狼斗、与人斗,去过原来那种自由自在的人生去吧。
拓跋力微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之前说的比唱的好听,现在唱的比说的还难听,哪有这样的主公。
“尊敬的州牧大人,”拓跋力微强压怒火,“我们拓跋部,好几万人,不远千里跑来投奔于大人,大人难道就是这样搪塞我们的吗?再说了,定居之类的,也是大人自己提出的要求,你说的条件,我们也都答应了,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咳,…,这个我也是为了你们好,还是想清楚一些为好。咳,…”刘璋同志一阵尴尬。
“那个拓跋部来的勇士,”作为户曹的苏则不得不说话了,刘璋刚才说的,很多也是他最关心的,“我们益凉治下,各种财务费用,如今都甚为紧张,修路建桥挖沟开渠,还有办学剿匪开荒种树,等等等等,现在可没什么钱去草原筑城,更别提安置定居了。你们好几万人,我们可没钱安置。”苏则直接就开始哭穷了。
也难怪他哭穷。
益凉现在虽说是都在刘璋治下,但益州和凉州,现在财政是独立的。益州现在很有钱,凉州现在很穷。益、凉州衙之上,缺少一个更高级别的衙门,来进行统筹调剂,刘璋本人也不怎么管政务。现在苏则作为户曹,已经是支应不过来了,这再来几万人要安置,还要筑城,这得要多少钱往里砸啊。
刘璋那是明显的抠,不舍得掏钱。
苏则那可就是真没钱了。
“反正我们是来依附的,你们有啥条件尽管提,只要不是太离谱,我们都答应,只要答应让我们依附就行。筑城是你们自己要筑城的,不是我们要筑城的,定居也是你们要求的,也不是我们自己非要定居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们是来依附的,你们说什么,我们照做就是。我们可不会筑城,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定居,我们更没钱,你们看着办吧。”拓跋力微一气之下,也开始耍赖了。耍赖谁不会。
拓跋力微一耍赖,刘璋手下众文武都傻了。
刘璋同志更是坐蜡了。
“咳,嗯咳,”徐庶又开始咳嗽了。“主公,还有各位,这个,拓跋部远道而来,投奔我们益凉,这个义举,我们益凉上下,都是深表欢迎的。拓拔兄弟,你也不用着急,依附的事情,是个好事,这样,我们原则上同意接纳拓跋部依附到我益凉治下。不过,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到位,双方都得要一段时间去适应。我们先定一个时间,以五年为期好不好,五年之内,筑城、定居、扫盲等,这些我益凉负责,拓跋部须得约束族人,学习益凉律法,学习定居技能。五年之后,若双方都同意,则依附达成,若一方不满,则依附取消,拓跋部可自行离开定居城市。如此可好?”
“我们没意见。反正我们也不会筑城,也不知道怎么定居,更没有钱。我们就会放牧养牲畜。”拓跋力微准备一赖到底了。
“主公?”徐庶看向刘璋,询问刘璋的意思。
“那…,也只好如此了。州衙先拟定个办法,想想城怎么建,钱谁来出,建成以后怎么管理?”
“这样太草率了吧?户曹现在可是没钱。今年已经严重超支了,再要接这么大的开支,绝对不行。”苏则一听就急了。好几万人,再加上牲口,估计得有好几百万吧,这要按照刘璋说的那样定居,得建一个多大的城才能放下,那得多少钱才能建好。绝对不行。
“主公,文师,还有这位拓跋小兄弟,其实拓跋部不是没钱,拓跋部有钱。”徐庶道。
“这位大人,你说笑了,我们没钱,我们真是没钱。”(未完待续。)
第54节 请君伴我西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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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吕布心里,这天下除了他吕布,还能有谁能称得上英雄?
可是为啥天下人就是记不住他呢?
杀了丁建阳,别人记住的是董卓;
杀了董卓,别人记住的是王允;
剿灭黑山张燕,别人记住的是袁绍;
谋袭兖州,别人记住的是陈宫、是曹操;
谋夺徐州,别人记住的是刘备。
轰轰烈烈的事情,都是他吕布干的,为啥最后都成就了别人。
他太不爽了。
他才是天下真正的大英雄!
可为啥天下人总是看不见呢?
我才是那个英雄!
我吕布才是大英雄!
这边拓跋力微满是不甘的回去,那边吕布依依不舍的离开,而装醉的刘璋,如今正在后堂跟徐庶庞龙等笑谈。
“主公,已经查清了,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正如主公所料,正是吕布,就是刚才在筵席之上出言之人。”
“我就说嘛,这吕布也是,脑子有点儿不好使阿,非得想要自我暴露,害得我们差点儿都演砸了。”
“吕布要是脑子好使,就不会被李儒一糊弄,就杀了丁建阳,被王允一教唆,就杀了董仲颖,被陈宫一撺掇,就去夺了曹操的兖州。”
“其他两个人可有查清身份?”
“其他两人,其中一个叫张辽,字文远,另外一个叫宋宪,字文章(作者撰)。都是吕布手下的猛将。”
“张辽?张辽也来了?”刘璋惊问道。
“怎么了?这张辽很厉害吗?我听说吕布手下有两个大将,一个统领步卒,叫高顺,每战争先,号为陷阵;另一个统领并州铁骑,应该就是这个张辽了;其他还有七员猛将,都是骑兵统领,追随吕布已久,与张辽一起号为八健将。从吕布的战绩看,这个张辽没有太出彩过吧,没发现有多厉害。”
“没有,我就是有些吃惊而已。高顺张辽都是吕布倚重的大将,为了跑来刺杀我,竟然连张辽也带来了,可见其手下的并州铁骑是真的被曹操给夺走了。”刘璋急忙掩饰道。他当然不可能告诉这两个人,说张辽现在看着一般,以后就牛了,逍遥津八百破十万,打得东吴鬼哭狼嚎。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逍遥津之战呢。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任谁收编了敌人的人马,不都这样吗,否则怎么能放心。”庞龙见刘璋脸上显出犹豫之色,于是又问道:“老师,你不会是开始后悔了吧,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想来他们也走不远,派一队飞军,就能把他们几个射杀了。”
刘璋确实是有些犹豫,有点儿心动。如果是吕布一人,倒也罢了,放回去给曹操继续当搅屎棍,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可是现在多了个张辽,那可是曹魏五子良将之首,在东线力抗东吴几十万大军。要是能把张辽或擒或杀,岂不比吕布强过很多?
“主公现在想留下吕布,之前的戏不就白演了吗?”徐庶插话道:“再说,我益凉不重骑兵,如今杨秋的几千骑兵,都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吕布张辽等,都是骑将,就是主公能将他们收为麾下,也可能无兵可带。”
杨秋前面投诚过来的几千骑兵,现在还一直吊着。
按刘璋原来的军制,新军以步卒为主,飞军现在倒是全配了战马,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刘璋一直不看好骑兵,总觉得不管是现在用弓弩,还是以后换火器,骑在马上都是费劲,射不中就太浪费箭支和弹药了;而且,最重要的,骑马目标大了好几倍,这对于追求非接触式战斗的刘璋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刘璋原本是想把杨秋的几千骑兵,重新打散,择其精锐,编入到各个军中,任传令兵、任斥候等。
不过,现在在凉州,到处都在剿匪,而凉州的土匪还有马贼,都是骑马的,剿匪光靠飞军也不行,飞军还有其他任务,所以,拆散杨秋部的事情就暂时搁下了。
刘璋想了想,也是,留下吕布张辽,自己想让吕布继续当搅屎棍的计划就搁浅了,总不能抓了以后再放了吧。万一吕布非得跟着自己,非得到自己这里当搅屎棍,那就麻烦了。至于张辽,由他去吧。反正即便有逍遥津之战,那祸害的也是孙权,也不是自己。
“算了,不管他们了,我们还是说说别的。西域有什么消息没?为啥西域诸国会绕过我们,直接找上了朝廷?”刘璋最终还是放过了吕布张辽,开始考虑其他问题。
“据从西域传过来的消息,马超纠合了一些昔日的旧部,加上投奔他的马贼土匪等,已有一两千人。他们在西域,仿照以前,组建了西域长史府,然后向西域各国派信使,要求各国按往例,上贡。西域各国自然不服,于是就联合起来,组成了联军,想要将马超等人逐出西域,没想到马超抢先下手,各个击破,把西域各国杀得大败。于是,西域各国这才想起来向朝廷求救。”
“那他们为啥要绕过我们凉州官府,直接跑去找朝廷?”徐庶问道。
“听说是有流言,说是老师和马超有旧,是结义兄弟,老师把马超赶到西域,是放了马超一马,还有说马超在西域,都是老师资助的,所以西域诸国才不放心我们,才要绕过我们。”
“我和马超成结义兄弟了?不过我之前确实是有意放马超一马,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你们追杀的可一点都没客气,只能说是马超命大跑得快。算了,不管西域了,让他们接着折腾去吧,折腾够了我们再过去。”
“还有一个消息,说西域诸国,不但朝大汉这边派了使者,最近还朝葱岭之西的匈奴,也派了使者。”庞龙继续道。
“喔,要是匈奴人也来插一杠子,那就有意思,否则单纯西域诸国,我们还真不好下重手。”
葱岭之西的匈奴,就是西迁的北匈奴。
“那我们就再等等看,反正现在我们的重点,还是在拓跋部归化的事情上。只有把这个事情处理好,今后不管是西域还是高原,才有样板,才可以照本宣科。否则,总是打打杀杀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徐庶道。
“嗯,元直说的有理。归化郡的太守,元直可有想好让谁去?这可是个重要的职位,又要协调筑城,又要协调教化事宜,还要帮助拓跋部安置定居。不是一般人,担不了此等重任。”
刘璋说的没错,这个新城新郡的太守,既要筑城,又要治民,而且治下目前都是异族,须得教化。要扫盲,要普法,更得安排好这些人的生计,不能让他们对归化后的生活失望。
这个人选很难找。(未完待续。)
第55节 请君伴我西域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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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推荐一个人,主公看看合适不?”
“政务的事情,不是一向都是你说了算吗,你说是谁就是谁了。你想推荐谁?”刘璋问。
基本上,于政务一道,刘璋甚少插手,全都是徐庶主持,即便是一些高级职位,也是要征求徐庶的意见。刘璋不耐俗务,讨厌麻烦。
“这个人叫韦端,字休甫,乃关中名士,于凉州一带素有德望。”
“韦端不合适。”刘璋还没说话呢,庞龙却抢先反对了。按说庞龙是无权置喙人事安排的。“韦端现在是扶风郡守,名义上还是归三辅,是曹操的人,这样的人,我们怎么能用,而且还是重用?”
“庞,你是不是因为上次甄家的事情,记恨上扶风韦家了吧?”
“没有。我是对扶风韦家有些意见,也怀疑他们上次是故意做局,陷害甄家商队,不过我也不会故意去为难他们。上次的事情,内里虽然有些蹊跷,不过我也没有多少闲心思去详细调查。我反对,是秉持公心,韦家的人,现在还是曹操的人。扶风我们现在是租借的,扶风的官府还全都是归三辅,只有驻军是我益凉的。这样的人,我们怎么能用,更别说大用了。”
上次甄家小娘子,在扶风被骗,骗他的那个人,自称叫韦笑韦轻侯,自称是扶风韦家的人。庞龙一直惦记着这事。不过庞龙确实还没有动手去查这个事情。一来,阎行临走的时候,留过话了,庞龙怀疑这个事情是不是阎行在背后捣的鬼;二来,也确实没工夫,事情太多。
庞龙反对韦端出任归化郡太守,确实是现在扶风的情况特殊,而扶风韦家也未必就能为刘璋所用。
扶风现在是益凉和三辅,重叠管理的部分。
扶风的官府系统,还是三辅的原来的原班人马。但扶风的驻军,是益凉军队,以确保益凉的军资能够通过扶风,顺利运输。所以会这样,因为当时刘璋借扶风的时候,理由就是运兵、运粮草。
“确实有些不妥。一来韦端还隶属于三辅,理论上我们无权调用,二来,即便他能来,我们也确实不放心。元直还有没有别的人选?”
“别的,还有一个备选的人选。这个人叫姜叙,字伯奕,是姜囧的堂兄,与杨阜好像也沾点儿亲戚。姜叙的人品和才具都是上佳之选,我就是有些担心,姜家兄弟,外加杨阜赵昂等,皆居要职,似是不妥。”
徐庶担心的是吏治的事情。
若是过于盘根错节,吏治必定很快败坏,而吏治败坏以后,再想整治,那就要费老大功夫了,弄不好就自己完蛋了。
“无妨。吏治是个大问题,一时半会也是弄不清的。而且,吏治的事情,要靠制度性的机制去解决,而不是靠人治去解决。所以,我们现在先不用操心这个。如今凉州这些世家,有些根基,也属正常。普通百姓的教育水平差,人才很少,我们现在也只能倚重这些世家出来的人才。凉州如此,益州也如此。不过,这种状况,再过几年就会大为改观。再过几年,我们的三级教育的威力就会显现,到时候,不管是世家,还是黔首百姓,都会有大量人才涌现。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要保证制度性的,以新汰旧,以优汰劣,通过审计监督,不断地淘汰掉不合格的官吏,不断补充进新鲜的血液。做到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就可以了。
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担心官吏队伍出问题,也不是去预防官吏队伍出问题,而是去怎么发现他们的问题。
出问题是必然的。东西用久还会坏的嘛。
出问题不怕,只要及时发现就可以了。
所以,重点是加强监督审计。
不但官府自己要加强监督,而且也要发动民间民众多监督。
我告诉你们一个真理。
要想皇帝不昏庸,不出现昏君,不祸国殃民,那就得弱化皇权,限制皇权,什么事情不是交给皇帝去决定,而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决定。换句你们读书人的说法,就是:垂拱而治。这也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之一。
同样,还有一个真理。
要想官府不祸害百姓,要想政通人和,那就得让官府转型,从威权统治转向服务治理。要让百姓觉得,官府是为他们服务的,而不是来管着他们的。比如,官府剿匪缉盗,这就是对百姓的一种服务。但是,我们以前的官府,往往会把这种服务做得让百姓觉得好像是在管着他们,在统治他们,在侵犯他们的权益,这就不好了。由威权统治到服务治理,说着容易,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主公,你说的这些都很难实现,很难。”
“就是因为难,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些人的,要是前人已经有办法解决了,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心思了。要多组织文学院、法学院等贤明之士,多多思辨,把问题反复想透,要考虑问题本身,而不是拘泥于前人的说法。就拿官府的职能转型来说,最简单的办法,就像上面限制皇权一样,限制官府的威权就可以了。其实,就是限制官府滥用威权,威权不是不可以用,但是得用的有理有据才行。我一直在强调律法,就是想要用律法,来限制和规范官府的行为。目前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立法工作和执行情况,都还远远没有跟上。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所以,别怕官吏出错、犯错,若是胆敢有朝刀口上撞的,非得为益凉的新律法做广告的,咱们必须得鼓掌欢迎才是。
我一直在想,我们每出台一个新律法,最好能抓一些有影响力的典型案件,就如这次的和尚案一样,大做文章。牺牲一些人的鲜血或者名声,为新法铺路。”
“老师,你这样的话,以后会不会众叛亲离?”
“庞你什么意思?”
“按照老师你的说法,出台一个律法或者律令,你就拿一些有影响力的开刀,什么人有最影响力,在益凉,是那些跟你亲近的人才最有影响力。你若是老是拿身边亲近的人开刀,最后难免不会走向众叛亲离。”(未完待续。)
第34节 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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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力微强烈表示没钱,强烈抗议徐庶这种颠倒黑白的行为。
没想到刘璋听了,却是眼睛一亮。
“不错,拓跋部其实是有钱的,只是你们抱着个金饭碗四处讨饭装穷而已。”刘璋附和道。
“胡说八道!”拓跋力微已经出离愤怒了,开始口不择言了,“我们经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们都穷成这样了,你们还说我们有钱,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仁慈之心?你们不就是想以此为借口,不想答应我们的依附吗,这个理由也太拙劣了吧?”
“拓跋兄弟,别激动,别激动。先听我们慢慢说。”徐庶安抚道。
“看看,一说到钱就急眼了。不过,刚刚元直说的没错,你们拓跋部确实有钱,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而已。比如,就你们部族里那么多牲畜,那就是财富。而且以后弄起各种养殖基地,奶制品基地,那钱就会滚滚而来,怎么会说没钱呢。”刘璋道。
“还有,你们现在没钱,不代表以后没钱。你们可以先预支阿,可以先借钱定居。”庞龙也在旁边附和道。
“没错,借鸡生蛋,借米下锅,借钱定居,这是个很好的办法。”刘璋立即大赞。
“你们,这也太…,太…,”拓跋力微很想说你们也太无耻了吧,最终还是强忍着没说出来。现在毕竟是求着别人的时候。
“拓拔兄弟,你别多心,以为我们有多刻薄。咱们益凉治下,虽然说到处都在大搞建设,但是这个财务可是得弄清楚,谁出钱谁受益,不能稀里糊涂的。比如我这里修条路,那里修道渠,那我不能白修,我花出去的钱我得想办法回收是不。这筑城,这定居,受益的都是你们,这钱不找你们要,找谁要?”
“那你们也不能让我们借钱来给你们筑城?筑城又不是我们要筑的,是你们非得要筑的。再说了,我们借钱,我们上哪里去借钱?你们这分明就是…”拓跋力微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这个好办啊,借钱找我们,我们有钱,那,借钱找他就行了,他是我们凉州最有钱的人。”刘璋说着一指苏则。
“没错,借钱可以找我,借多少都有。”苏则一改刚才气急败坏的样子,一下子又气定神闲起来。
拓跋力微简直要气疯了。
这帮无耻的益凉官员,刚刚一个劲儿的哭穷,现在又恬不知耻的说多有钱,一会说拓跋部有钱,一会又在这里忽悠着让他朝他们借钱。真当他拓跋力微是傻子啊,拿他当猴耍了?
拓跋力微气得脸红耳赤,吭哧了半天,脖子一梗道:“我们不借钱!我们凭什么借钱?你们爱筑不筑,反正筑城是你们要筑的,又不是我们要筑的。”
“小伙子,所以说你们草原人缺少经济头脑,养那么多牲口,还是穷的要死。你可想好了,到底借不借?”刘璋继续问道。
“说了不借,就是不借!难道你们还想强放黑心钱不成?”拓跋力微一口回绝。真以为老子是傻子,什么都不懂啊?
“主公,既然拓跋部不愿借钱,也不愿出钱,那就只能咱们自己解决了。我还薄有家财,我愿意借钱给户曹。我这不算假公济私吧?”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有人带头,立即有很多官员表示要借钱给户曹。
情势立即急转直下,变化之快让拓跋力微目瞪口呆,根本接受不了,闹不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户曹确实没钱。
这个没钱,指的是财政上的钱,财政收入上的钱。
但是户曹其实很有钱,多的用不完的钱。
户曹本身可以直接印钱,怎么可能缺钱。但是钱也不能乱印,得有名目。除了正常的民间存金以外,那就是一些项目开发了。项目开发,有的有收益,有的没收益。通常没收益的,或者收益比较低,或者比较长期的,多是官府财政投资的项目。还有一些项目,收益比较高的,经常会有个人或者商家参与进来。民间参与的项目,需要出资,根据出资的多少,到时候可以参与收益分配。
出资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直接出资,一种是找户曹借钱出资。借钱的话,只要有抵押即可。
益凉对官府人员的要求比较严,官府的官吏人员不能从事商业经营活动,但是官员的家族的商业活动没有限制。不过,一般,官员不敢牵扯到家族的商业活动中,因为审计署盯得很严。若是有发现,那个官员敢于为自己的家族产业谋福利,以权谋私徇私枉法的话,不但是自己仕途的问题,还得搭上家族产业或者行贿收益的商户也可能受制裁。益凉律法,对官商勾结打击比较严厉。
像为拓跋部移民定居这种事情,因为花费太高,州衙绝对支撑不了这个事情。唯一可行的,就是立项。立项的话,得有立项申请方,通常申请方,一般多是项目出资方,也多是项目受益方。像拓跋部移民定居这个项目,很明显立项申请方应该是拓跋部,出资方也应该是拓跋部,因为受益方是拓跋部。就像刘璋他们说的,拓跋部没钱的话,可以申请借钱。
“你知道他们为啥都抢着要出钱吗?”刘璋看着一脸迷茫的拓跋力微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以为他们这么好心吗?我老实告诉你吧,这天下从来没有白送的午餐。益凉治下,你看着到处都在搞建设,其实都是有所图的。任何一个项目,都会有收益,即便是修一条路,也会有收益。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就是,谁出钱,谁收益,谁出的钱多,到时候分钱的时候就分的多。
就比如我们在草原筑城的话,如果筑城的钱是我出的,那到时候,卖城的收益就归我所有了。”
“卖城?”拓跋力微惊问道。城都还没有呢,就想到了卖城?
“当然了,你以为城建好以后,谁都可以进来住阿?进城的人,你要买地皮吧,这地皮就是筑城的人的。另外,筑城的人可以在关键地段,关键位置自己先盖好房子,然后再高价卖出去,或者自己留住。我可以告诉你,如果这个城,最后要全是别人出钱筑的话,你可别后悔。”(未完待续。)
第56节 请君伴我西域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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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扯远了。”徐庶看庞龙越说越没边,急忙制止。
“没事,庞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身边的人,更得是洁身自好了,你要是有问题,那你就怨不得别人。”
“可是,老师身边的人,是众目所注,众矢之的,若是按老师说的,这样的人岂不是最容易被抓住把柄,被当成反面典型吗。要是这样的事例越来越多的话,以后还有谁再敢亲近老师?”
“这也许就是古人说的,君子不党,或者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其实你要这样想,若能从我而下,各级官员,皆都是这般模样,人皆不敢亲近,岂不是就彻底解决了吏治问题,也不会有什么腐败问题了。因为你亲近当官的没啥好处,很可能就会因为一点小错被揪出来当成坏典型了,要是这样的话,就没多少人再去行贿讨好官员了,那吏治就不成问题了。”
“老师,你这也太…,太…”
“你是想说我太理想化了吧?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也只是个初步想法,以后咱们再仔细讨论吧。”刘璋觉得一时半会也很难说清,更难说服了,只能先按下再说。要是张松、杨阜等人在,也许会支持他,可是徐庶庞龙就不一定了。
庞龙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因为刘璋的做法,其实越来越接近法家变法者的做法了,像商鞅那样,最后还不是落得作法自缚的下场。刘璋的这些想法,明明都是在朝作法自缚的道路上迈进。
“不错,主公说的这些课题,回头我列一下,让文学院法学院他们去研讨去,咱们就别再这上面浪费时间了。还是把姜叙找来,商量布置一下归化郡的事情。”徐庶也附和道。
姜叙现在在州衙任主簿。
不一会,就有人把姜叙找了来,开始商讨归化郡的筹建事宜。
“伯奕,此次拓跋部来归,这个归化郡是目前益凉的重中之重的事情,州衙决定由你任首任归化郡守。你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提出来,州衙也会尽力帮你解决。”
“主公信重,叙唯有殚精竭虑万死不辞。属下日前也听了主公的方略,也对主公的想法大致有所了解,不过,拓跋部毕竟是化外而来,是否需要驻军以防不测?”
“驻军?可以有吧,可以少量驻军。不过,这个驻军不是为了弹压拓跋部,而是为了保护拓跋郡。这个你得弄清楚了,也得跟他们解释清楚了。归化郡的治安,如益凉各地一样,都归郡属的卫尉署负责。军方不管这些事情,除非有匪患马贼以及外敌等卫尉力不能及的情况。
伯奕,你此去的重点,不在于去怎么治理拓跋部。你的重点主要有以下几个:
一是,尽快把拓跋部的民生搞起来。只有把民生搞起来了,拓跋部的定居才会安稳,才不会乱。关于这个,是你的近期工作中的重中之重。一方面,要把各个工厂要在归化城都建起来,要多跟农科院、工科院联系,把皮衣厂、奶制品厂、肉类加工厂等建起来,跟拓跋部形成产业链;另一方面,就是要把拓跋部的生产归化好,该养牛的养牛,养羊的养羊,挤奶的挤奶等。还要跟农科院协调好,看看他们都需要种那些牧草,要尽快形成可重复使用的良好的牧草基地。
只有把民生搞上去,拓跋部的民心才能安定下来,定居才不会成为一句空话。我希望你能牢记这一点。”
“属下一定牢记主公的嘱托。”
“第二点,就是教化问题了。把拓跋部的生产安排好以后,就能安排拓跋部的族人,轮流进行扫盲和普法学习了。成人参加扫盲班,孩童们都到学校去学习。”
“属下记下了。”
“第三点,就是遇到问题,不能武断处理。除非有外敌,不能随便动用军方的力量。要不偏不倚,要依法办事,要办得让人信服。早期可能会有很多人还无法完全定居下来,这不要紧,先按照规划,登记造册,回头按册与各个厂家形成关联,与赋税形成关联,让游离的牧人,生产无所依,他们就会逐渐固定下来。所以,重点还是第一条,得把民生搞好。”
“多谢主公教诲。”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嘱咐的。”
“拓跋部的一些风俗,有悖于我益凉律法的,暂时先不要强行禁止,先跟他们的族长多沟通,弄明白情况,然后再说。尽量把他们的风俗,规范到我益凉的律法之下。若是不可调和的,那就要讨论,是他们移风易俗,还是我们修改律法。这个可以跟法曹多沟通,别弄出乱子。
再有就是,初期,归化郡的官府,重点放在归化城内的治理,城外各个定居点各个城堡,尽量由拓跋部自主管理,我们把相关的律法以及政策告诉他们就可以了。他们的城堡,你就当成我们下边的一个乡村,我们现在的益凉,也很少直接管理到村里,都还是靠百姓自治。只要让他们推举出村长就可以了,凡事找村长即可。”
“属下记下了。”
“其实可以在拓跋部中,招募一些扫盲成绩优异的,人品也好的,进入到卫尉或者新军,就如我们之前在南中做的那样。到卫尉的话,他们对拓跋部比较熟悉,处理起具体事务来也不容易出大乱子。”庞龙建议道。
“多谢庞兵曹,叙记下了。”
几个人就归化的建设,进行了事无巨细的讨论。甚至,刘璋连挖坑取土都想到了。刘璋建议,归化城建设的时候,要尽可能的在一个地方挖坑取土,把坑越挖越大,越挖越深,最后挖出一个人工湖出来。草原上建城,草还在其次,水才是最关键的。
甚至连种树也讨论到了。种什么树,种到什么方位,都有讨论到。
姜叙后面干脆找来个本子,一点一点都记了下来。
另外刘璋还建议,在城外,每个城堡里,打一眼水井,修一个水塔,用上工科院新研制出来的风车。不过,这个建议被徐庶他们否决了。因为这个花费太大。最后徐庶建议,可以由官府先垫资,为拓跋部建上一两个城堡作为样本,城堡,水井,水塔,风车,等都可以有,给拓跋部的生活树立一个目标。(未完待续。)
第57节 请君伴我西域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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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郡的建设,按徐庶之前的方案,等于是分两部分,大城由官府负责,城外的各个城堡,归拓跋部负责。也就是说,大城益凉官府出钱,小城堡由拓跋部自己出钱。
而建设归化城,刘璋等益凉官府,把赌注押到了几个工厂的收益上了。为此,刘璋要求农科院,研究弄清楚,奶牛、奶马、奶羊等品种,不管是引进,还是自己培育,然后交付给拓跋部养殖。还有就是,要求工科院,研究羊毛纺织技术。这是刘璋给工科院提出的新课题。如果羊毛纺织技术成熟了,那么草原的羊毛,将等于是如蜀中的织锦一样,又会成为一项支柱产业。为此,刘璋还责成农科院,引导牧民们,多多养殖绵羊,方便剪羊毛、织毛衣。
轰轰烈烈的归化郡建设,逐渐拉开序幕。
这一切,都是在杨修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不过杨修却丝毫不知。
当日酒宴之后,杨修又找过刘璋几次。
他的任务是来敦促刘璋赶紧去西域,去西域重建西域都护府的,可是每次侍卫都推说刘璋身体不适,后来又说刘璋去了归化,彻底把杨修给晾起来了。
杨修后来拗劲也上来了,干脆每天来找一趟刘璋,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杨修所以这么卖力,实在是他在朝廷上,在天子和曹操面前夸了海口了,说了大话,说是他一出马,必定能让刘璋乖乖的去西域。
可惜呀,刘璋现在对西域根本没多少兴趣。
刘璋现在,一个重点就是拓跋部的归化,另一个重点就是盘算着什么时候回成都。刘璋本来连这个什么归化也不想接的。
西域,排在了刘璋的计划中,非常靠后的位置。
曹操是想让刘璋去西域,然后他才好放心大展拳脚,可是刘璋自己对西域兴趣缺缺。
然而,情况最后却因一则消息而改变。
就在刘璋安排停当归化郡诸多事宜之后,就在刘璋准备回成都之际,西域又有消息传来:马超兵败,不知所踪。
马超败了。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有好几种说法。
一说是马超遇刺受伤,恰逢西域联军偷袭,所以才大败。
一说是匈奴人大举参战,介入了西域的战事,马超因为不慎中伏,这才大败。
本来马超败就败了,刘璋也不太关心,但是近期却不断从敦煌传来消息,说是在边境,发现了不少匈奴骑兵。
这个消息,才是最后引起益凉上下关注的根本所在。
要是西域被匈奴人占了,或者成为了匈奴人的势力范围,那凉州就寝食难安了。
于是,西域之事再次提上日程。
而就在这时,东边刚好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袁术在淮南称帝,号为仲家。
袁术这一作死的举动,立即引起了众多诸侯的挞伐之声,就连刘璋,也公开发文,还有上表朝廷,对袁术的大逆不道谋逆僭越进行了严厉的批判和谴责,要求朝廷要立即出兵讨伐。为了让朝廷放心大胆的去剿灭袁术,刘璋最后决定,亲自带人去西域,重建西域秩序。
袁术有可能是吃错药了,所以才会选择走上了这条速死之路。
首先落井下石的就是孙策,孙策立即就宣布摆脱袁术集团,宣布自立,不承认袁术的大仲,并宣布与袁术势不两立。
其次是袁术的大哥袁绍,袁绍对外发布声明,表示将袁术逐出家门,在宗谱上将其除名,不承认袁术是袁家的子孙。
然后就是曹操、刘表、刘璋、公孙瓒、刘备等口诛笔伐。
就在刘璋宣布要去西域的同时,曹操主持工作的朝廷,发布了讨伐伪帝袁术的公开檄文,号召各路诸侯,共同讨伐袁术,诛灭叛逆。
而响应最为积极的,就是孙策、刘备。
东边风起云涌,西边的刘璋却开始真正着手准备去西域了。
这一天,刘璋难得找来了杨修,难得接见了杨修。杨修同志来凉州已经很多天了,真是等的花儿都谢了,因为从夏天一直等到了秋天。
“德祖,今天请你来,就是正式通知你,我们已经研究决定,将要不日即往西域,重建西域秩序。”刘璋一见杨修,即直接把要去西域的决定告诉了他。
“那太好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复朝廷,可以回去交差了?”
“放心,我已经派人回复了朝廷,你就放心好了。不过,你的差事还不算完,我跟朝廷申请了,你得跟着我们一起去西域。”
“我?为什么?我手无缚鸡之力,又对西域人物风情一概不知,我去能做什么?我一点忙也帮不上你们,我就别去添乱了?”
“德祖,你是百无一用,但是你是百无一用的书生,你是文人。你知道,我们这次去西域,重要的不是我们手上的刀剑有多锋利,而是要看,我们的文人有多风流!”
“啊?!使君大人,你是在说笑的吧?”
“没有说笑,一点儿都没跟你说笑。你知道为啥西域久不入王化,久不归中国吗?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文人,去西域太少了,去传播我中华文化去的太少了。西域我们去的多的是什么?是女人,和亲的女人;是勇士,杀人的勇士;是商人,锱铢必较的商人;但是就是少有文人去,去了一个班定远,也是去杀人的,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军人,跑到西域杀人去了。真正去西域行教化之功的,有吗?”
“大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以教化。语言不通,鸡同鸭讲,何必费心劳神。再说了,要说到文章华彩,教化之功,除了大人你,天下谁人敢居其上,有使君你亲去西域,哪里还需要我们这些庸碌之辈?”
“我有这么厉害吗?天下人真的是这么看我的吗?”刘璋听的很爽,文人的马屁,确实不同凡响。
“当然厉害了。”杨修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报纸来,“这是不久前的一份大汉新报,这上面有使君你纵论英雄的高见。你说的是,文无第一,因为第一是使君大人你。”(未完待续。)
第58节 请君伴我西域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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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刘璋的原话是:文无第一,因为这第一是我刘璋;武无第二,因为第二已经被第一的吕布杀死太多了,无人敢称第二了。
杨修不记得刘璋当日筵席上有说过这样的话。
“使君大人,当日的酒席宴间,我可也在,修怎么不记得使君大人说过类似的话语?”
报纸上说的,是编辑后来加工过的。
刘璋原来和庞龙,一唱一和,其本意是在撩拨吕布,是在捧杀吕布。
等到要在报纸上发表的时候,徐庶觉得这捧的太狠,有些不太真实,这才改成了后来这样。反正当日刘璋怎么吹捧吕布的,吕布自己已经听过了,就足够了,上了报纸的话,还是尽量真实一些的好。说刘璋文无第一,他弄过英雄会,说吕布武无第二,没人打得过他。这些都是有现实基础的。
但是,就是因为这个基础,杨修才不服气的。
刘璋当年在穷山僻壤的成都弄个什么狗屁的天下英雄会,然后就自称第一了,这也太无耻了吧。当年,有哪些名儒大家有去给你捧过场吗?有一个没有?一个也没有。当年谁知道你刘璋是谁阿。
你这个第一也太名不符实了!
水分也太大了。
说别的,杨修也许没啥想法,但要说到文的方面,杨修觉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就真心没有佩服过几个人,更别说刘璋这样的招摇撞骗的了。
“当日筵席之间,酒醉说的都是醉话,当不得真。这个报纸上这个,是后来的采访稿,采访稿,所以就低调了一些,低调了一些。”
低调,这还低调,这都文无第一只有你刘璋能称第一了,你这还叫低调。你要是高调,那还得高成什么样了?
杨修快被刘璋的无耻给恶心倒了。
刘璋不管杨修如何想法,依然自顾自的说道:“我虽然是很厉害,但是我不可能什么都样样精通的吧。比如写写画画,我就不如国渊,唱唱跳跳,我就不如小蔡院长,吟诗作赋,我就不如德祖你嘛。所以,我是挺厉害的,但是还是得低调,得把机会留给你们,去施展,去表现。你不是一直想建功立业吗,这次就是个很好的机会,西域很多美女的。”
刘璋一番话,说得杨修鼻子都快歪了。尤其最后,先是一句去西域建功立业,接着又转到了西域美女身上。你这什么意思,你的意思难道是这建功立业,就是去征服美女的吗?这个刘璋也太龌龊了吧。
不但龌龊,还很无耻。
前面说我牛叉,是文无第一的第一,你都第一了,你还说自己不可能样样精通,你这也不精通,那也不精通,你到底哪样精通?你不是样样精通,是样样不精通,样样稀松平常阿。一个明知道自己样样都稀松的家伙,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第一。
这刘璋得有多无耻!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你也不要有压力,也不要有思想包袱,实在到时候做不出来诗词歌赋的话,不还有我吗。哈哈哈。”
三两句话,刘璋就很无耻的,将杨修给扣下了。
还没等杨修反对反抗呢,又有一个人进来参见刘璋。
“支谦见过州牧大人。”
“支谦小和尚,我怎么看你有些憔悴,怎么,不让你四处化缘了你就养不活自己了?你不是说自己有手有脚,不是说自己能自食其力吗,我怎么看你养活自己困难呢?”
“大人明鉴,非是和尚养活自己困难,实在是,想找一个赚钱的营生不易。和尚的本事,想去考医生证书考不过;想要教书识字,现在到处都是大人的学校,还有扫盲班;想去给胡商当个通译之类的,别人自带的有;就是想替人写封信,赚个小钱也困难。唉,赚钱不易,生计艰难呐。”
“不会吧,你说得这么可怜。我看街上那么多大字识不得几个的,也没你这么艰难的?”
“大人有所不知。自从上次审判之后,每临深夜,谦拷问自身,颇觉罪孽深重,所以就想多挣些钱财,补偿补偿李施主一家。可惜,真如大人当日所说,支谦真的没多大用处,若只是寻常糊口,卖些力气也是可以的,但是想要养家,就远远不够了。大人此次相召,不会是想要惠顾支谦吧,听说大人想要去西域了。支谦得先把丑话说在当面,支谦去是去得,但大人不能亏了支谦。”
杨修有些听傻了。
这个该死的胡僧,这是在要跟刘璋谈报酬阿。
自己刚才稀里糊涂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就被刘璋给强行征用了。
“当日在刑场上我就说过你,你除了骗骗人,还真是百无一用,想找一个不杀你的理由都找了半天。不过你找的那些工作,也真是够瞎的,你不是会六国语言吗,可以去翻译一些番邦的书籍,拿去卖阿。”
“大人取笑了,哪里卖得出去?哪有人买?费灯熬油的,还卖不出去,还得搭上纸墨等,大人你是嫌支谦还不够穷吧。”
“也是。如今看来,还是你以前的职业比较舒服,当一个文化乞丐,传传经,化化缘,吃喝不愁了。我找你来,确如你说的,是有好生意要照顾你,这里是份契约,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我出一百金,买你给我工作十年,十年以后,你去留自便。一百金,够你给苦主一家补偿了吧?”
“一百金,不算太多,不过也够了,支谦不是个贪心的,这一百金足够李婶一家安享到晚年的。”支谦拿过文书,仔细看了半晌,然后又抬头问道:“一百金都给了苦主,支谦自己这里,是不是还得有些零花,另外,大人是不是得管支谦吃住?”
杨修快被和尚逗乐了,看起来很老实的和尚,骨子里很精明阿。
“一百金是买你给我工作十年,不是薪俸报酬。薪酬另算,按你的职位以及贡献,另行计算。这个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这些都是功曹的事情,吃住之类的,想来你也不用操心。”
“那,敢问我的职位是?”
“你的职位就是通译,位同州衙的主簿。”(未完待续。)
第33节 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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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个城难道不是专门为我们建的吗?怎么还要我们买阿?你这到底想要从我们身上敲诈出多少钱财出来?”
“敲诈?我至于敲诈你们这些人吗?我缺你们那几个小钱?我那不是敲诈,我是在压榨,我是在压榨你们创造财富的能力。
这个城当然是给你们建的,但不是白给的,而是要你们自己劳动所得,这样你们才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城,自己的家。
现在给你几个选择:
一,筑城你们什么钱也不出,但是城建好以后,入住的人都得花钱,得花钱买地皮,自己的房子也得自己盖。但是,卖城的价格,你们就很难决定了。
二,筑城的钱你们全出,城建好以后,你们可以自己分配怎么入住,也可以对外出售,价格也是你们决定。
三,筑城的钱,你们出一部分,剩下的由州衙在其他商户间募集一部分,以后卖城的钱,就按照各自出资部分的多少,进行分配。
怎么样,你看哪种方式合适?”
拓跋力微完全被刘璋一番话更弄糊涂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里面事情那么多,那么复杂。又建城又卖城的,到底想搞什么啊?他脑子完全不够使了。我们是来依附的,不是来搞七搞八买城卖城的,汉人都是太狡猾了。
“那,筑城大概要多少钱?我们一头羊能卖多少钱?”
“这可就难说了。城要大的话,花的钱就多,没有个几十几百万万钱,肯定拿不下来,而且你们人也不少,城也不能建小了。至于一头羊你就按一石粮的价格算吧,大概就几百钱吧。具体这个,你得问户曹,我也不是很清楚。”
“按益凉现在的粮价,一石粮官方定价一千钱。你们要是牲畜多的话,还真能换不少钱。不过,筑城、建房、定居,主公说的几十几百万万也许还是少的。拓跋部现在有没有百万头牲畜?全部卖了可能也不够筑城的。主公,各位,还有这个拓跋兄弟,咱们不如这样,咱们能凑多少钱,就建多大的城。到时候,城建好以后,反正还要卖,有钱的进城,没钱的就只能待在城外了。”苏则建议道。
拓跋部现在哪有百万头牲畜。
而且,苏则说的,百万头牲畜全卖了,也不一定够筑城的。
拓跋力微想了半天,也决定不下来,最后决定还得回去请示老爹。
“州牧大人,反正这个依附的事情你也应下来了,至于这什么筑城、定居之类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至于需要我们出钱,我们没钱,非要我们出的话,我得回去请示族长。而且我们只有牲畜,你们要买可以,但不能亏了我们,就这样。”
“要不就先这样的,细节以后再讨论。”刘璋揉了揉脑袋。
筑城可不比修路建桥什么的,先得选址,还要设计规划,麻烦着呢。
依附之类的,真不是什么好玩的。
不但拓跋累,刘璋也累。
刘璋现在觉得,自己之前的狼计划、水计划、草计划,都要远比这个什么移民的事情,要简单很多。
人类才是这个世上最麻烦的。
应付走了拓跋力微,刘璋又就移民的事情,跟大家商量了半天。
最后,刘璋责成州衙,法曹、户曹、礼曹、工曹、兵曹等单位,近期研究拿出个详细的办法出来。
还有就是筑城的事情,刚才大家要踊跃投钱,其实是假的,是演戏给拓跋力微看的,是在集体组团忽悠拓跋力微。一来官员本身从事商业方面有限制,二来真要百姓投钱的话,大家也不见得愿意朝草原投钱。要真是有这样高积极性的话,草原上早就到处是城了,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看到几个城。就连当初霍去病弄的那个朔方城,也是花费了老大力气,然后又从内地移民了好多百姓过去,才最终站稳脚跟。
在草原上筑城,出力不讨好,商业效益更低。
汉民不愿意去,草原人也不愿意去,那你这个城筑得还有啥意思。
要是城费劲巴拉的建好了,没人去住,那就瞎了,别说指望这个城卖钱赚钱了,估计得赔到姥姥家去。
就现在来说,有需求的其实应该是拓跋部。但是拓跋部根本不觉得是自己的需求,反而觉得这本来是刘璋强加给他们的,却又要问他们要钱。拓跋力微就是再蠢,也不愿意轻易答应。
刘璋其实也就是想多忽悠忽悠拓跋,让拓跋部在这个未来的草原城市上,多付出一些心血,这样他们对这个未来的草原城的归属感就会强些。
未来,会不会有更多的草原人,对城市有需求,这个刘璋不清楚。也许得看几个绝计划的实施效果。
如果有越来越多的草原人,对城市有需求,想要定居下来,那就可以在草原大规模筑城了,那时候反而不担心钱的问题了。因为有需求就有钱。
看来绝计划还是不能放松。
“筑城的地点选好了没?”刘璋问。
“第一个城,我建议在武威北面,朔方郡和张掖郡中间,这一大片草原的正中。筑好以后,可以方便我们控制凉州正北,这一大片草原。以后,我们还可以在东北,狼居胥山下,以及西北,燕然山下,分别再筑两城。这样,鼎足三城,屹立草原,有这三城,就可以控制整个草原。”庞龙指着地图道。
刘璋看着地图,皱眉想了良久。
为啥历史上,草原筑城那么少呢?
主要还是难度比较高。
也许没必要筑太大的城。
“嗯,这三个位置不错。不过,单单只是这三个城,还是显得太空旷了,而且也很难填满整个草原。我觉得,可以多筑一些小城,城堡之类的,一个城堡容纳个几百人的部族,就如同我们汉境的乡村一样。这样,星罗棋布,由城堡遍布草原,再由几个大城串起来,这样整个草原就会彻底稳定下来。”
刘璋说的城堡,是欧洲那种城堡,一个城堡就相当于一个乡村或者一个部落家族了。(未完待续。)
第34节 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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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境内的乡村,很多也都是带有家族性的。
草原上其实也一样,大部落也是由很多小部落组成的。
而这种城堡的想法,一方面来源于刘璋对一些养殖基地的考虑,一方面也出于对筑城难度的考虑。再有就是,考虑到未来行政管理方面的问题了。
如果只建一个大城,肯定是容纳不下,管理上还是有问题。
不如用很多城堡围着一个大城,一个城堡,就表示一个小部落,这样,小部落的管理归到家族内部,再往上,就是官府了。就算是目前的益凉地区,官府的公务人员,也只是到县一级机构,乡村里面也有名义上的村长里长,但其实都不是官府的正式编制,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族长之类兼任的。
想最终完成对草原的控制,必须走定居化道路。
走定居化,就得大规模建城。
想要大规模建城,就得把草原的经济弄起来,把定居的需求弄起来。
当然,草原定居化的基本需求,需要草原人来完成。
想要草原人有定居需求,则还得看那些个绝计划的实施。需要让草原人,由离散状态,走到一起,由游牧生活,走向定居生活。
这种转变,需要客观条件和主观条件一起作用。客观条件,就需要刘璋的绝计划营造了。等到草原狼群遍地,毒草遍地,水里全是鱼虾的时候,草原人的客观定居需求就会大量来到。
主观条件,就需要文化输出了。
其实拓跋部的这次依附,总的来说,虽然刘璋等上下没有多少心理准备,但还算是比较重视的。
这个事情做好了,就会对以后,有很强的示范效应,也会对其他草原部落,有很强的吸引作用。当然,如果做坏了的话,那负面的影响也一样会很大。
时间过的很快。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胡僧支谦杀人案再次开庭的时间了。
这一天,一大早,大街上有无数好事者就早早聚集在法曹衙门附近。
州衙的六曹两署,其中,对民间开放的,有户曹、法曹、审计署、卫尉署。户曹,涉及到一些户籍管理、钱粮存取等跟民间直接关联的;法曹就是类似古代县官审案一样,是判案定罪的;审计署和卫尉署,主要是接受民间投诉举报的。其他的几个部门,则很少这种直接涉民的业务。
法曹衙门,自己单独有一套办公的院子。就紧挨着州衙,而且可以直通到州衙大院。法曹衙门,左边是卫尉署,右边是审计署。三个强力衙门,背靠着州衙大院。
法曹院子中间,是一个独角兽獬豸(xièzhi)的雕像。左右两边,是一排挂牌的厢房,有侍卫值班房、有公房、有暂时的羁押班房。院子正面,则是三个审判庭。
獬豸(xièzhi),也称解廌或解豸,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之人,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它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称,它是公正、勇猛的象征,是“清平公正”“正大光明”的象征。所以在古代,獬豸就成了执法公正的化身,古代法官戴的帽子又称“獬豸冠”。
汉字的‘法’字,古字‘法’是这样的灋,后来简化演变成现在的‘法’。灋,刑也。平之如水,从水。廌所以触不直者去之,从去。会意。两者合二为一,取公正不阿,取法平如水。
作为中国传统法律的象征,獬豸一直受到历朝的推崇。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楚文王曾获一獬豸,照其形制成冠戴于头上,于是上行下效,獬豸冠在楚国成为时尚。秦代执法御史带着这种冠,汉承秦制也概莫能外。到了东汉时期,皋陶像与獬豸图成了衙门中不可缺少饰品,而獬豸冠则被冠以法冠之名,执法官也因此被称为獬豸,这种习尚一直延续下来。至清代,御史和按察使等监察司法官员都一律戴獬豸冠,穿绣有“獬豸”图案的补服。
凉州州衙法曹,不是只有杨阜一人。
法曹整个是一个大衙门,有一大票人。
因为益凉律法比较多,法曹生意比较火爆,所以州衙的法曹,直接建了三个法庭。
今天,来看热闹的百姓很多。
一大早,法曹衙门前面,各种摆摊了,卖点心卖早点的,再加上瞧热闹的,早早就候在了外面。
其实,平常法曹判案,百姓根本就不怎么关心,除了当事人的亲人之外,很少有百姓跑来看热闹的。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从和尚被判死刑,到一百多羌人法场救人,到州牧大人与和尚刑场辩法,到和尚死刑被暂缓执行要二次开庭,再加上大汉新报的推波助澜,连篇累牍的大篇幅的报道。整个事件,早就轰动了姑臧城,整个益凉,整个关西,最近的热点话题,都是和尚杀人事件。
另外,还有传言说,有神秘人士将会出庭为胡僧辩护。
更有小道消息说,州牧大人,会亲临法庭。
到底,年轻的胡僧,最后会不会因为好心要救人,最后被判砍头,目前成为了凉州百姓最感兴趣的话题。
整个民间,总体来说,同情胡僧的居多。
管你律法是如何规定的,人家和尚是好心,人家是想要救人,又没有真正动手杀人,要命的是那个急症,又不是和尚。
这是一般凉州百姓的看法。
法曹衙门前,有三个外地汉子,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在窃窃私语。
“主公,这里戒备森严,根本就难以下手。我们也没有兵器,完全没有胜算,还是罢手吧。你看,这院内,两边厢房之上,另有四个突出的角楼,必定有弓箭手埋伏,四周还有这么多侍卫。一旦有异动,逃都难逃脱。”
“可叹,某今日竟又沦为杀手。且看看再说,实在没机会的话,也就罢了,回去也好交差。”
“未必姓刘的就会真来,这种案子,他大可不用理会。外间所传,未必就可信。”
几个人正小声说着话,突然人群一阵喧哗。
“门开了,要开庭了!”(未完待续。)
第59节 请君伴我西域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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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正在考虑是否也有必要跟刘璋讨论一下职位待遇之类的问题的时候,又有人来了。
而且是人未到,声先到。
“校长大人,你这么心急火燎的把人家大老远的找来,没有好事人家可不依了阿。”
声音有些谑,有些嗲,有些耍赖,有些撒娇。
杨修完全想象不到,竟然有人敢这么跟刘璋说话。刘璋再无赖,再无耻,再昏庸,再不着调不靠谱,再不知所谓,但他再怎么说也是手握重权的一方诸侯,坐拥益凉广阔天地,在关西就如同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继而,人影一闪,两道风景就走了进来。
“小蔡院长,你是千呼万唤始出来阿,我这里万事俱备可就差你了。”刘璋呵呵笑道,忽然看到了蔡琰身边的小姑娘了,就又忍不住道:“蔡院长,我让你把手下最强的精兵强将带过来,你就给我带了个小丫头过来,这小姑娘也就十四五岁吧,你不会是想要应付我吧?”
“校长大人,你知道你现在的表现是什么吗?你现在的表现跟那些庸俗的男人们一样,”说着,蔡琰用手那么一指,刚好指向了旁边的杨修和支谦,支谦还好,见惯了人间百态,杨修到底是刚出道没多久的文人,面皮薄,腾一下脸就红了,刚要想插话分辩,就听蔡琰又继续说道:“你怎么会自甘堕落,现在表现的和他们一样,一样的庸俗,一样的狭隘。我本来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没想到你和他们一样,骨子里看不起我们女人。既然看不起我们,那我们就回去了。”说着,拉起旁边的小姑娘,作势欲走。
“别别别,”刘璋急忙大叫:“别阿,真是的,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吗,你着什么急,何况去西域还不算什么大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找你呢。”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蔡琰秀眉一蹙:“还有什么事,比去西域更重要的?”
“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了,我这里刚好有两个青年才俊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这位,就是当朝太尉杨彪杨太尉的令郎,杨修杨德祖,家世渊源才华横溢,品行端方相貌出众;还有这位,释家弟子,支谦支恭明,虽是释家弟子,却也不禁婚配,而且凡尘未断,随时可以还俗。他也很厉害,通晓六国语言,熟稔西域万方。怎么样,两个都不错吧?”
刘璋自顾自的在这里喋喋不休的介绍着,那边蔡琰早羞得面红耳赤。
“呸!真是越来越没个大人样了,看我回去不找阿奴告你的刁状,让你欺负我。”嘴里说着,却还是转身,朝着杨修和支谦两人福了福,见礼道:“蔡琰见过两位世兄。祢正平曾品评天下诸子,言说: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今日能见杨兄当面,蔡琰幸甚。
至于这位大师,竟然就是前些时,名动天下的支谦大师,竟然劳动我们的校长大人,亲自找法兽拼命也要救回一命的支谦和尚,蔡琰失敬失敬。”
祢正平就是祢衡。祢衡曾论及天下诸子,说: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余子碌碌,莫足数也。就是说天下诸子,年纪大的要数孔融,年纪小一点的,就数杨修了,其余的人,都是庸碌之辈。
“原来是蔡老先生的女公子,小蔡先生,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不胜荣幸。杨修有礼了。”杨修也急忙还礼。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小蔡院长,支谦粗通梵音,不知道艺术学院有没有合适的职位,支谦最近找工作找的好辛苦。”支谦也过来稽首为礼。
“不会吧,校长大人,你把人救了你就不管了?要是回头支谦大师找不到工作给饿死了,你这算不算是造孽,还不如当日干脆就别救了。”
“你听他瞎说,我刚刚才花了一百金,买了他十年。他现在是有钱人。”
“大人,钱财乃身外之物,支谦求的是能够普度众生,求的是能传播大法。”
“别别别,我的艺院可不需要人普度,也不需要什么大法。”蔡琰急忙拒绝,又道:“既然校长舍命救你,说明你定然不是个废物,定然有可用之处,不要妄自菲薄才好。我看你也别释教释教的了,若能在学府正式立下一门学问,释学或者佛学,也不枉你一片苦心了。”
“蔡居士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支谦也仔细研究过学府的规矩,学府的规矩十分别致,想要自立门庭也是不易,没钱也没人,难呐。学府的学问,大都需要经世济用,才能招来学生,我们佛家,乃是出世之学,甚难。”支谦忍不住就抱怨道。
学府的规矩是刘璋立的,想要在学府里面另立一个学院,可以,你得能弄来钱,能招来学生,即便你有钱又能招来人,还有审批一关,校长不批,你照样没戏。像佛教这种,让人求佛还愿的学问,想在学府立足,那是万难。就连道家,如今也没有在学府另立一院,不是不想,是没能力。
“好了,说点儿正事吧。小蔡院长,你不会真要带这个小丫头去西域吧?你就带她一个人去?”刘璋不得不把话题重新拉回到正途。
“怎么,不可以吗?”
“不是,这次去西域,文化工作是重中之重,你确定她可以?你确定就你们两个去?”
“当然,不确定了。还有大队在后面呢,我就是带她来先见见你。我可说明白了,我可不是敷衍你,她可真是我的得意弟子,最得意的弟子。你要是不信的话,我让她给你跳上一段,让你开开眼界。”
“今天就算了吧,待会儿还有很多人来呢。你既然对她这么有信心,想必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小女子甄宓,字如意。甄宓见过大人。”
“甄宓?你是上次那个河北甄家的?甄家小娘子?为了你,庞龙跟我闹了好长别扭的那个甄宓?”
“正是小女子,给大人添麻烦了。”甄宓又朝着刘璋福了一福。(未完待续。)
第60节 请君伴我西域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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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原来是甄宓,后世大名鼎鼎的洛神甄宓,刘璋喃喃道:“怪不得,难怪阿。”
“难怪什么?”蔡琰在旁边奇道。
“没什么,我是说难怪庞龙那小子被迷的五迷三道的,果然是个绝色佳人,看来文姬你的艺术学院后继有人了。”刘璋急忙把庞龙拉出来当垫背的。
“哼,我的眼光还能有差?”蔡琰显然对自己的得意弟子很满意。
“大哥哥也…不是庞大人也一起去西域吗?”甄宓问道。
“庞大人?你是说庞龙阿,你叫他庞大哥就可以了。他是我的弟子,你是小蔡院长的弟子,你叫他大哥或者师兄就可以了。”刘璋纠正道,庞大人这个称呼他这个师父听着有点儿别扭,“他不去,他还有事要忙。”
“庞龙那小子呢?他为什么不去,你不是一向喜欢把他带在身边的吗,其他两个弟子,也没见你经常带在身边的。”刘璋收了仨徒弟,也就庞龙经常跟在刘璋身边,其他两个徒弟,寻常都很少能见到刘璋了,刘璋现在总是在外面跑。
“庞龙去军营了,他平时事情也挺多的。留下庞龙是让他看家,我总不能把人都带走吧,总得留几个看家的吧?”刘璋本来打算让李严领第五军回汉中,和李恢一起坐镇汉中,留下魏延庞龙配合徐庶在凉州,自己带领张任法正去西域。
“庞龙才多大的孩子,你什么事情都安排给他,你这个当老师的也真够可以的。离开了庞龙你就没人了吗?”蔡琰一看自己得意弟子不开心了,立即就跳出来为甄宓出头,“我可给你说好了,小庞不去,我们也不去了,你看着办。”
刘璋脑袋一疼,女人就喜欢添乱啊。
罢了,好男不跟女斗,刘璋无奈之下,只得道:“罢了,怕了你们了,唉,我可先把丑话说前头,庞龙即便是去西域,也是一样要忙的,只怕你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不到哪里去。”
这边,甄宓听说刘璋同意让庞龙也去西域了,立即就转忧为喜了,脸上又有了笑模样。
刘璋同志在旁边,看得唏嘘不已,暗自感叹,庞龙这命真好,看来这一朵鲜花要插到牛粪上了。也罢,自己的徒弟,自己这个当老师的也得出点儿力气,至少也得破坏了袁家两个儿子以及曹家两个儿子,未来的好事。想到这里,刘璋陡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十分巨大,万一庞龙这小子不争气,或者甄宓这丫头最后把庞龙给踹了,可就糟了。自己徒弟长成那样,目前好像还没有表现出对女色有什么喜好,万一搞砸了,可就太失败了。
众人谈笑间,又不断的有人过来。
有国渊带着文学院的,有吴普带着医学院的,有农学院的,有工学院的,有法曹杨阜,还有很多商贾世家。
刘璋此次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商讨布置去西域的事情。
此次去西域,刘璋打算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西域问题,而不是简单重建西域都护府了事。
看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刘璋开始做西行动员。
“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听说我们要去西域了。没错,朝廷早就要求我们益凉官府去西域重建西域都护府,我们之前没去,是因为我们一直在做准备。做什么准备呢,就是在做你们的准备。之前凉州新定,你们各自手上的事情都很多,都抽不出身来。现在差不多了,各自都安定的差不多了,所以才召集你们前来,准备前往西域。西域是个好地方,到了西域,我可就看你们的了,你们可得各显神通。”
“主公,你这么说我们就不太明白了,前往西域,不是主要看战阵征伐,或者治平理乱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些搞学问的,文治武功都帮不上忙。”
“好,这个问题问得好。
你们中有学者,有商贾,有艺人,为什么要找你们来,是因为我需要你们,西域需要你们,需要你们去征服西域!”
“征服西域?征服西域那不该是军队干的事情吗?我们怎么去征服西域?”
“大汉的军队早就去过西域了,但是西域还是西域,西域还是西域人的西域,而不是大汉的西域。我们这次去,是要将西域变成大汉的西域,彻底的,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西域问题。凡我益凉军队踏足的地方,我希望你们也能到达,而且我还希望,你们的足迹能够永存当地。
你们放心,益凉的军队自然是要随行的。但是只有我们在座的各位的足迹,紧跟着大军的足迹,踏遍西域山山水水,西域才可能彻底归化,才可能彻底归于王化,也才有可能真正一劳永逸。
我们这次的重点是,经济搭台,文化唱戏,我需要的是,要让我华夏的文明之光,照亮西域的每一寸土地。
这个支谦和尚,大家应该都不陌生吧,我专门提到他,不是要跟大家介绍他之前的那个案子,我是想给大家介绍佛教、佛教弟子、佛教弟子的传教。支谦和他的同道者们,他们常年累月的奔走世间,他们为了传教,为了弘法,为了普度众生,他们可以忍饥挨饿,可以忍辱含垢,可以不辞辛苦,可以舍生忘死,他们能做到,为什么我们这些总是口口声声要为天地立命的圣贤弟子做不到呢?西域久不入王化,是因为他们不慕我华夏吗?不是,是因为我们去得太少了,是我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文人去得太少了。别人就算是再慕我华夏,也不可能总是过来求我们吧?我们干嘛不送过去,即便他们原来不喜欢,也许我们送过去以后就喜欢了。就像佛教一样,如今大汉境内的佛教徒佛教信众越来越多,为什么?还不是有很多像支谦这样的,在四处奔走,无私的传教吗?为什么我们华夏那么多典籍,经史子集,诸子百家,诗词歌赋,礼乐唱和,不去朝周围,朝西域,去散播啊?
难道我们这些圣贤弟子,我们这些自诩不凡的华夏子孙,还比不过一个异族的光头?我们让番邦的异端邪说在我大汉大行其道,却不能将我们的煌煌大道,传之外邦,为什么?忠孝节义,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我们总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总是自说自话有用吗?我们为什么不去付诸于行动?为什么我们不能让:普天之下,皆成王土,率土之滨,皆成王臣?
要怎么才能让普天之下皆成王臣?
唯有思想,唯有文化。
唯有大家都说我们的语言,都写我们的文字,都读我们的典籍,都习我们的文化,都遵我们的律法!唯有如此,唯有普天之下皆华夏,方能普天之下皆王臣。
这才是我们最该输出的东西!这才是我们对世界、对人类的最大的贡献!
这就叫文明输出!”(未完待续。)
第61节 西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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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九七年,汉建安二年,秋八月,刘璋出兵西域。
刘璋令李严领新军第五军回镇汉中;令张任法正领新军第四军坐镇凉州,听命于徐庶调遣;令张任接替李严,兼任凉州卫尉;令甘宁领飞军大部,留守凉州,重点执行绝计划;刘璋自己带领魏延庞龙杨秋的新一军,带领大批的文人艺人学者商贾等,一万多人,大队人马出兵西域。
刘璋此次带走的,有新军第一军全部,还有五百飞军,以及整编后的杨秋的骑兵三千人。刘璋把杨秋的几千投诚骑兵进行了整编,留下了六千人,然后将这六千人一分为二,分别编入新军第一军和新军第四军,命名为第一军暂编骑一旅和第四军暂编骑一旅。
新军军制,千人为校,三千人为一旅。旅的军事主官为旅将,偏将衔。
新军军制,什、都、校、军、帅,而三十为队,主官为队长;三百为统,主官为都统;三千为旅,主官为旅将;三万为集团军,主官为军团长或者殿帅。
所以最后要留下杨秋的骑兵部队,是因为不管是凉州,还是西域,都是地势平坦,地域广大,都是适合骑兵驰骋,是骑兵的天然用武之地。刘璋手下的骑兵都是飞军,总共也不到两千人。飞军本身是为了执行特殊军事任务而训练的,不是按照骑兵标准训练的,也不可能拿来当骑兵用。但是,不管是凉州,还是西域,目前都需要有一定数量的骑兵才行,所以刘璋只得留下杨秋的部队,而且一分为二,凉州三千,西域三千。
刘璋把骑兵名为暂编,表明他对骑兵还是持有很大的保留意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给撤了。
刘璋给骑兵的装备,跟新军略有不同。除了新军的基本装备外,骑兵统一配了汉刀作为近战兵器。另外,骑兵除了头盔防护外,又配了胸甲,就是类似于古罗马的那种板甲。因为骑兵骑在马上,上半身不需要太灵活,所以适合这种板甲。而骑兵的远程兵器,则统一配备为强弩,不像新军那样强弩和连弩混搭。还有,为了增加骑兵的机动能力,刘璋把平常新军随身携带的个人行装,睡觉用的被服,用背带固定在马背上,平时当马鞍,睡觉时用作被褥。别看这个小小的改动,极大增强了骑兵的机动能力。很多人以为骑兵的机动能力在于换马,其实不完全正确,其实在于休息,人和马都需要休息。好的休息,才能保证好的机动能力。
总体来看,刘璋给骑兵的配置,介于匈奴骑兵和凉州铁骑之间。
刘璋自己称之为轻骑兵。
刘璋此次出兵西域,是自汉光武以来,大汉对西域的最大规模的一次用兵,也是规格最高的一次。东汉自建立以后,就极其不重视西域,西域三通三绝,后来连西域都护府都降为西域长史府了。班勇建立西域长史府的时候,才带了五百军卒,可见朝廷的重视程度了。当年,光武帝刘秀根本就无视西域诸国,要求新朝廷在西域设立都护府的请求,闭关而绝之曰:东西南北自在也。后来西域诸国求之再三,并送来了质子,这才恢复了西域都护府。后来还是几经波折,数次断绝。到东汉末年,更是连西域长史府也停了。
刘璋此次出兵西域,其规模在两汉整个历史上,也是规模空前的一次大行动,只有汉武帝时两征大宛可以媲美了。
话说当年,张骞从西域载誉归来,献给了汉武帝一匹宝马,汉武帝一见就惊为天马,可是张骞却说,这个不算什么,还有更好的马,在西域的大宛据说有一种马叫做汗血宝马,那马才是真正的宝马。汉武帝一听就按耐不住了,立即派遣使者,携带了大量的金银财物,甚至用金子铸了一匹金马,向大宛国求取汗血宝马。结果,使者千辛万苦,万里迢迢,好不容易到了大宛,大宛君臣一看,这么多财宝,结果见财起意,杀了汉使,昧下了财物。消息传到长安,刘彻大怒,于是任命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发大兵两万多远征大宛。结果,由于路途太远,粮草接济不上,最后汉军大败。最后草包将军李广利只带了几百人逃回了敦煌。
刘彻闻报,气坏了,这是他即位以来,少有的大败仗,少有的奇耻大辱。
于是勒令李广利不得进关,令桑弘羊负责军需,调十万匹军马,十万头牛和骆驼运输物质,同时还有五十万只羊作为随军的肉食运往敦煌,至于调用的军队足足有20万,甚至还特意派了几名水利专家同行。
李广利再征大宛,已不是第一次的情况可比。二十几万大军,数万运送辎重的民夫,浩浩荡荡的在沙漠中行进,好象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
二次出征大宛的汉军,此次一鼓作气,屠轮台,灭郁成,然后兵临大宛城下,绝水攻城。城内军民虽拼死抵抗,奈何水道被绝以后,士气大降,于是城内的大宛贵族发动叛乱,绑缚了大宛国王和逃来避难的郁成国王,送给汉军,请求归降。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汉武帝两征大宛。
战后,大汉在西域威望高涨,几十年中西域诸国不敢妄动,后世班超等出使西域,几人几马就能降伏一个国家,甚至汉朝的使节可以随时废立其国君,调发几国军队攻打敌对国,皆莫敢不从。
但是,汉武帝两征大宛,其实劳师远征靡费巨万,甚至不能说是多成功的战例。因为最后的大宛城也不是破城而降,李广利也不愧是草包将军,到最后也没有攻破大宛城。若是寻常有些骨气的将军,是不可能接受大宛的投降的,遭受了之前两次的奇耻大辱,先是杀使,后又败军,两次奇耻大辱,怎么可能还会接受对方的投降,必定是要破城屠城才行的,而不是简单把国王杀了了事。
“老师若只是重建西域秩序,没必要出动大军吧?西域路途遥远,粮秣恐怕不济,我军出动大部,恐重蹈武帝时贰师将军之覆辙。”
西行路上,庞龙即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实际上,刘璋第一次出兵凉州的时候,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粮草补给跟不上的话,你带的兵越多越是问题严重。(未完待续。)
第35节 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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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权保持沉默,你必须为自己辩护,你若三缄其口,将会被默认有罪,会受到最严厉之制裁。”
“你无权保持沉默,你必须为自己辩护,你若三缄其口,将会被默认有罪,会受到最严厉之制裁。”
“你无权保持沉默,你必须为自己辩护,你若三缄其口,将会被默认有罪,会受到最严厉之制裁。”
……
法庭两边的走廊上,一干人犯,被卫尉押着,还不断被训着话,走进法庭。
刘璋治下,益凉的律法,最有名的,其实不是那个无罪不罚、有罪必罚,而是这个‘你无权保持沉默’。
凡是嫌犯,有审问的话,就必须有问必答,必须得开口交代问题。若是咬紧牙关,拼死不说,那你完了,卫尉直接就在口供记录上,直接给你下个定语:三缄其口。那就是死不交代。这个定语,后面法曹一看,直接就会给你判个最高刑罚,你到法庭上再想喊冤,已经没用了。法曹根本就不会再听你迟到的解释了。
这个和后世那个所谓的‘你有权保持沉默’,可以说是最大的差别。
嫌犯带到,法曹、律师等也都接连入场,旁听的百姓也都纷纷入场。
各就各位以后。
杨阜法槌落下。
“开庭,原告、被告就位。”杨阜宣布正式开庭。
就见杨阜头戴獬豸法冠,在审判席就坐,而原告李婶以及被告胡僧支谦,还有原被告的辩护律师,也都各自就位。
法庭内的布局,与后世的差不多。
有审判席、原告席、被告席。
审判席有主审法曹,以及两个负责记录的主簿。
原、被告,都可以请律师。
下面是旁听席,外面的群众可以进来旁听。
益凉的司法程序,和现在大汉其他地方,都不同,更接近与后世的司法模式。但是,也不完全一样。
正常的案件程序,由卫尉负责接案、抓人、取证(口供、证据等),然后递交审计署审核,审核没问题的话,就提交法曹进行审定判决,判决以后,若没有上诉,而且审计署也没有驳回判决结果的话,就会执行判决。
从大的过程看,和后世基本一致。
不过,在小的地方,在很多细节上,很多重要的地方,都还是有很多不同。
比如,在后世,一个案子的真凶主谋,一般只有一个,也通常是真凶主谋重判,从犯酌情定罪。
但是,在益凉,在现在,则不一定。益凉治下,一旦涉案,必须交代。若是硬抗着不交代,不说话,则被视为默认,通常会按照本案可能的最高刑罚标准直接定罪;再有就是冒认罪行,顶罪的,也是会直接定罪,后面若是发现真凶另有他人的话,早先顶罪的,不但不会被平反,还有可能加重判决,直接按本案可能的最高标准定罪,后面也不可能再有翻身的可能;还有,一个案子,即便是有死扛不说的,有冒认顶罪的,也无济于事,也不会随便结案。因为审计署会看整个案情结果的,所以,卫尉署会自己进行调查取证,来确定真凶。真凶若是被确定是前面没有老实交代,妄图蒙混过关的,将会加重判决。卫尉取证的时候,会有记录,每个人的录取口供的时候,都有记录。撒谎等,发现一次,记不良记录一次。不良记录的多少,将直接决定最后法曹量刑的轻重。
所以,整体来说,益凉现在的律法,执行标准,要比后世严厉得多得多。一旦涉案,必须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想要蒙混过关,只能罪上加罪。
像支谦在刑场遇到刘璋,直接就翻供,这就是非常严重的不良记录。
杨阜今天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他已经严重挑战了杨阜法曹的威严。
“原告或原告律师,请陈述案情。”杨阜道。
接着,一个原告方一个委托律师,站起来,将案情陈述了一遍。
整个案情经过,和刘璋之前了解到的,并无多少出入。
“对于本案案情,被告方有无异议?”法曹问。
“无异议。”支谦答。
“原告起诉被告何种罪名?”法曹再问。
“我方控告被告,杀人致死罪。”
“好。现在,原被告双方,进入答辩提问环节。请被告律师先提问。”杨阜开始主持双方答辩。
刘璋站了起来,“我想问原告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这位大神,你和被告认识吗?”
“认识,那和尚就是附近传教的,经常见,也经常舍些斋饭给他,所以认识。”
“那你们在街上相遇,是被告先和你搭讪,还是你先和被告搭讪?”
“额那天急吼吼的去找郎中,哪有时间和他废话,是他先拦住了额,问额有啥子事,额就说娃儿有病了,闹腾的厉害,这不麻溜去找大夫的嘛。然后,他就说给他瞧瞧看看。结果,额娃儿就死了。”
“你知道他以前有给人看过病吗?”
“额没见过,但是额听说过,说是和尚可厉害可灵验了,好多人的病都是他治好的,所以额才把娃儿交给他治,没想到,他竟然是个骗子,把额娃儿给害死了。”
“我想问被告,原告刚才说的可属实?”
“属实。不过,和尚不是骗子,和尚没有要害人。”
“你先别急着分辩,我再问你,你是哪里人氏,以何为生?”
“和尚祖籍月氏,灵帝时迁入大汉,先是挂靠在洛阳白马寺,主要在京畿一带弘扬佛法。后来京畿生乱,才来凉州。和尚皈依我佛,自然是以奉养我佛为生。”
“奉养我佛为生?我佛可有赐你衣食?说明白些,别说那乱七八糟云山雾罩的。”
“…,和尚乃游方僧人,自然是以化缘为生。”
“和尚可有习研过医术?外间所传你治病救人,灵验无比,可有此事?”
“和尚确有学习过医术,弘法世间,一些小病小灾,多也顺手为之。外间所传,想来是因为和尚助人,不求钱财,所以信众多为之宣扬,所以才口口相传。”(未完待续。)
第62节 西域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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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重建西域都护府,当然没必要出动大军了。可是我们此次,是来征服的。文攻武卫,我们虽说是来文攻的,但是没有武卫的话,文攻就很难落到实处。我们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西域问题,那就是要在西域进行一场彻底的革命,这可比打上几场大仗还要艰难的事情,必须得有精兵强将武力威慑才行。
而且,西域自汉以来,就摇摆在汉匈之间,要想真正解决西域问题,想要不动用强力武力,想要讨巧,那是没用的。这个世上,说句很多人不爱听的话,谁的拳头大,谁的刀剑锋利,谁的弓弩强悍,谁的话就是真理。我们想要别人听我们说话,当然要先亮亮拳头,否则别人听都不会认真听。”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光是粮秣补给就是个大问题,为一个西域,犯不上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财力。”
“放心吧,我们带了这么货物,就是为了解决粮秣问题的。我说过了,我们这次是经济搭台,文化唱戏。经济,才是我们进军西域的首要目标。两汉以来,世人皆以为西域是我们大汉和匈奴博弈的角斗场,其实错了,远不止此。现在西域的功能还没有完全显现,北匈奴西迁以后,卡断了东西贸易通道,让西域的作用大为降低。其实,西域是我们大汉,通往西边诸夷的必经之路。在西域之西,在葱岭之西,在遥远的西方,还有很多国家,各色人种,有大秦大食等国,我们只有掌控了西域,撵走了匈奴人,才能重建这条贸易通道。有了这条贸易通道,财富就会源源而来。你老师我,干别的不行,但是如今为止,还没有干过赔本的买卖。要想得到,咱们得先付出。不把西域弄明白了,想要赚大钱也赚不稳当。”
益州,成都学府。
如今成都学府外面,也鳞次栉比的建起了一排排的建筑物,俨然已经成为城区了。一家茶寮之内,两个学府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品茗手谈,边手谈,边聊天谈天畅论天下。
“子明兄,我真是看不懂校长大人,你说他为啥不去着眼于中腹紧要之处,却跑到西域去经营什么边边角角,而且还是带着大军,这不是虚耗国力是什么?我本来还以为,他之前一再推脱不愿去西域,没想到他是不去则已,一去就是大动干戈。这也太不合人主风范了,西域随便遣一偏将去即可,值得劳师动众吗?西域自汉以来,派去的都护也不过是一骑都尉,他可倒好,堂堂的益凉州牧,亲赴西域,还带着大军。”
“校长大人一向如此,能让我等料到,他就不是校长了。凉州早先发布的狼律,也许跟校长这次西域大举出动,是有关联的。”
“狼律我们之前不是探讨过吗,非得有数年甚至数十年之功方可,现在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的时候,就急急忙忙跑过去,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你觉得校长大人只会弄个简单的狼律出来?你怎么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手段?就像之前汉中的以皮换粮,谁知道他后面还隐藏着个赚钱的计划。都以为他是拼着浪费无数粮食,也要把草原上的毛皮买光。本来都以为他这是个赔本的买卖,结果校长大人转眼就赚的盆满钵满了。咱们以为狼律是绝户计,那只是咱们表面看到的,谁知道他这里面还有没有别的我们看不到的。”
“肯定有的。再说了,这个狼律本身也不简单呢,能想到狼律这样的计策,除了校长大人,我看也没人能想出这样的计策了。一般人,拘泥于兵法限制,总是有迹可循,唯有校长大人这样的,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惜了,校长这样的,总是不务正业,我们这马上就毕业了,本来我还想跟着校长大人干呢,现在看,跟着校长大人前途堪忧阿。”
“那你有什么想法?”
“子明,你觉得如今这天下大势会是个如何变化?”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恐怕这天下得要纷乱一阵了。”
“说详细一点儿,怎么个纷乱法?”
“关西就不说了,偏离中原,用你的话来说就是这边角之地。北方如今看来袁绍已成定局,中原就是曹****,而江南,就是江东和荆州了。有什么好说的。”
“你这说的就是眼见的东西。我是说袁曹能并立?江南这江东和荆州能并立?还有,子明你是怎么想的?咱们两个今天能不能说几句实话,我知道,孔亮肯定不是你的真名,我这个也不是我的真名,咱们俩能不能说几句真心话?你毕业后是怎么想的?你是想去研究院还是去哪里?你的尊姓大名叫什么?”
“仲达,你那么关心我干吗?”
“关心你还有错了,再说了,我这也不是害怕今后万一咱俩对上了,我好绕着你走不是?这样,我先说行不行,我是河内人,真名司马懿,字仲达。校长大人的英雄令上那个司马八达,说的就是我们司马家。我也不知道校长大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司马家其实没有那么出名。你看,我这够坦诚了吧,该你了。”
“就你那些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你。我是琅琊人,避乱到的荆州,和你一样,也是复姓,诸葛亮,字孔明,英雄令上的土鸡瓦狗,比你们司马家可差远了。不过你说的没错,可惜了校长大人,也不知道他的心思何在,都不知道他是在关心异族还是关心我大汉的百姓。如今大汉百姓都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却在关西优哉游哉的考虑异族的问题。是以,亮也如仲达你一样,看来也只能另找去处了。就是不知道仲达你觉得,这天下何处可去得?”
“以孔明你的能力,天下哪里去不得?以某来看,北方两雄不能并立,袁曹之间,孔明看好哪个?”
“以亮愚见,可能还是曹贼可能性大些。袁绍虽然雄踞北方,奈何观其人扫平河北的手段,非只以兵胜,多以势夺。驱韩馥,诱刘虞,抢并州,战公孙。一个公孙瓒,他就折腾了这么久拿不下。反观曹贼,处中原四战之地,相继剿灭青州黄巾、张绣、吕布、刘备等,这眼下又要对袁术下手。基本上可以说,曹军都是打出来的。袁绍、曹操异日若对垒,袁军堪忧。”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那孔明你是想投奔曹孟德了?”
“曹贼名为汉相,实乃汉贼,怎能让我辈为之效力?仲达你不会有投效之心吧?”
“我?我不投曹操,我只投最后的胜利者,我只效命于朝廷。孔明你呢?你若不投曹操,又不看好袁绍,你又不打算在关西虚掷光阴,那你不会是相中了这江南之地?”
“滑头!你还报效朝廷,你这是投机心理,你是想要事大而已。江南怎么了,江南今后才是我等纵横捭阖之地。我等谋士,上阵杀不得敌,手无缚鸡之力,唯有审时度势,趋吉避凶,远交近攻,合纵连横,而江南而荆州,才是我等谋士来日尽展所学的地方。”
“孔明,你不会是听了什么三陈归刘定鼎天下的传言,这才想要去荆州吧?荆州虽然不像中原那么热乎,却也一样是兵家必争的四战之地。而且,江东、荆州势不能两存,还有刘表、刘备也是难以两存。孔明你确定你要去荆州?”(未完待续。)
第63节 西域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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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陈归刘,定鼎天下。
这个传言说的是刘备。
最近一段,这个传言传得挺厉害的,也是因为刘备的风头正劲。
不过,司马懿说的问题也是关键,江东、荆州难两存,刘表、刘备也难两存。荆州这个四战之地,其实不是那么好混的。
“都说荆州是四战之地,却忘了何以会是四战之地?因其得天独厚也!早在春秋之时,荆楚就与中国抗衡,与周天子并称为王。荆州,进可以直捣中原腹心,退足以凭江自保,西与巴蜀相连却难相攻伐,东则对江东呈居高临下之势,看似四战之地,其实却正是英雄用武之地。”
荆州是与巴蜀相连,水陆都相连。但是,蜀中想要攻打荆州,却也很难。刘备当年伐吴兵败,并不是东吴有多厉害,而是从蜀中攻打荆州,本身就是出力难讨得便宜的事情。陆路都是山道,双方都是易守难攻,根本就不适合打仗。水路就更别说了,益州虽在上游,但上游水急而且浅,根本就难行大船,更别说现在的益州连水军都没有。当然,荆州想要通过水路进攻蜀地,以下攻上,也是困难。
但是,荆州和江东就不一样了。荆州处在江东上游,在地利上来说,荆州对江东是有优势的。
“又则,荆州自黄巾以来,还算安宁,没有兵灾匪乱,算得上物茂年丰,人杰地灵。刘景升入主荆州以后,兴文修武,早就是一方举足轻重的诸侯了。”诸葛亮继续道。
“可惜荆州虽好,刘备刘表二刘却难以并存,曹操如今虽是难以腾出手来,却放了刘备南下,难保没有驱虎吞狼之意。若二刘相争,且不说东边的江东会如何因应,至少曹军会趁势南下,鲸吞荆楚。”
“是吗,若曹军敢轻易南下,难保不会惨遭败绩,届时恐怕就是来得容易,去得艰难了。”
兖州,许都。
“没想到刘璋终于动身了,终于去西域了。某还以为这厮要一赖到底呢。”曹操闻听刘璋终于去西域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刘璋一直待在凉州,让曹操的心一直悬着。之前曹操一直在祈祷着刘璋要么回成都,要么去西域,反正你就别待在凉州,别老让人觉得你想要随时取长安。
“已确定无疑了,据凉州传过来的消息,刘璋亲率马步军一万三千多人,出兵西域。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消息,就是,马超在西域兵败。”贾诩道。
“看来刘璋要去西域大干一场了,甚好,甚好。”曹大大一边拍手叫好,一边又皱眉道:“这刘璋出兵,会不会和马超兵败有一些关系?”
“有可能。据说当年两人私交甚好,一见如故。后来两家联姻不成,终至反目,刘璋第一次出兵凉州,马超还劝马腾放过刘璋一马。第二次刘璋出兵凉州,最后刘璋也算是放了马超一条生路。要说刘璋此次出兵西域,跟马超兵败有关系,也是说得过去的。不过,嘉以为,刘璋将治所由汉阳迁至姑臧,其出兵西域已经是早晚的事情了。马超兵败只是一个表象,真正的原因,可能是西域如今已有匈奴势力介入了,否则马超也不可能轻易兵败,否则刘璋也不可能出动大军去西域了。”郭嘉分析道。
“说起来,破坏两家联姻,这还是奉孝先生当年的计策。现在看,果然是妙不可言。即便马超和刘璋再是一见如故,如今也是仇深似海了。某和马寿成是姻亲,与刘璋也是死敌了,若得马家余部效命,必助马家报仇雪恨,诛杀刘璋。文和,可命人多多探查马儿的消息。”
“诺!”
“当年武帝劳师远征大宛,耗时数年,若是刘璋能在西域待上几年,我们就安心了。”
“以昱看,刘璋此次定然时间也短不了。”
“何以见得?”
“因为据说刘璋带了大队人马,不但马步军一万多人,还带了很多学府的人还有商贾。若是人少,可能去去就回了,他带这么多人去,定然不是浅尝辄止,必定要把西域彻底整顿一番。若是如此,没有个几年之功难以奏效。是以,昱觉得刘璋短期内难以回返。我们可以暂时不用考虑西边的威胁了。”
程昱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纷纷点头。
刘璋带了那么多人去西域,光是在西域筹集粮草,都要耗费无数时日,而且也很难保证不会跟西域各国生出些龌龊出来。当年汉武帝征讨大宛,第一次所以会大败,就是因为沿途筹措不到粮草,以至于汉军到了大宛以后,饥寒交迫,未战先败了已经。第二次还是调集了十来万民夫牲畜为大军运送军资粮秣,这才得胜。就这,沿途还是征用了无数西域各国的粮草。刘璋带了一万多人去西域,这一万多人在汉境内似乎看起来不算太多,但是在西域,那就是大军了。西域总共也才没多少人,西域各国加起来也才几十万人,大的不过几万人,小的几千人,一下子就来了一万多军队,光是供养都不容易。
“仲德此言,甚是有理!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全力征讨袁公路了。讨伐袁公路,诸位有何高见?”
“袁公路虽然不足为惧,难在如何能速胜。如今北边袁绍、公孙瓒之争业已到尾声,若我们不能快速解决掉袁术,难保二袁不会联手。”郭嘉道。
“想要速胜,自然尊王攘夷,号令天下以讨不臣。袁绍虽然势大,我们以朝廷诏书想召,邀他一起讨伐袁术,想来他即便不来,也不敢随意掣肘我们,而其他,刘备刘表都与袁术素有嫌隙,而江东孙策如今刚刚脱离袁术,正要努力表现其自外于袁术之事实,必定都会戮力向前。是以,想要速胜,其实不难。难在于袁术所占之淮南大片富庶之地,恐被分食矣。”荀彧道。
郭嘉担心的是否能速胜,毕竟如今袁绍和公孙瓒的战事快结束了,袁绍一旦结束了河北的战事,必然转身向南,到那时,曹军再无力他顾了。
荀彧操心的则是如何能将淮南之地尽量多的收归到治下。他负责的是内政,是搞后勤的,兖州四战,战事太频繁,后勤压力太大了。(未完待续。)
第36节 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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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明知原告正急着去找郎中,何以还要主动为之医治?”
“和尚看那孩子,似是伤寒之症,和尚有些偏方,也曾奏效,所以才拦下救人。”
“和尚提出救人时,原告可有出言拒绝或者反对过?”
“未曾有过。”
“和尚是如何诊治的,急症发作时,和尚又是如何应对的,原告当此时又是如何反应的?”
“和尚看那孩子,脸红目赤,呼吸短促,于是除去他身上衣物,以湿巾擦拭身子多次,并颂经祈福,祈祷佛祖保佑。等到急症发作,和尚回天无力,唯有祈福。当时这位女施主,也有与和尚一起,祈福。”
“原告,和尚说的可属实?”
“属实。”
“那就是说,和尚提出要给孩子诊治,你未曾反对?”
“民妇是不曾反对,因为他说他能治好额娃儿,所以才信了他的话。”
“你不会是贪图和尚治病不要钱吧?”
“怎么会。那可是额儿,性命攸关。”
“他说他能治好,你就信了?”
“额当然信了,不是都说和尚不打诳语吗,再说了,都说和尚治病非常灵验的,有佛祖保佑的。所以民妇才让他治的,结果他把额娃儿给害死了。”
“也就是说,和尚开始救治之后,你再没提出去找别的郎中,或者去医院?”
“...,没有。”
问到这里,刘璋觉得问的差不多了。
“法曹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
“现在由原告律师开始提问。”
于是原告的律师开始发问。
原告方的律师,可以由原告自己花钱请,也可以由官府指派。一般性的案件,都是由官府指派律师,提出公诉。
“谢大人。请问和尚,当时救治地点,离本城新建的医院有多远距离?”
“…,约有两条街,数百丈远吧。”
“急步速行多久能到?”
“大概要一刻钟吧。”
“请问和尚,是故意在医院附近游弋,还是确实是恰好路过?”
“…,和尚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换个问法,你最近是一直在这医院附近传教,还是刚好就是那天路过那里?”
“和尚弘扬佛法,自然不是蜻蜓点水,最近几天都在姑臧城,没有说故意要在医院附近。”
“那你前一天,是不是在医院附近?”
“…,是。”
“再前一天呢?”
“…,是。”
“和尚觉得,你的医术,比之专门从医的医生来说,何者更为高明?你的医术比之医生郎中何如?”
“…,不如。”
“请问原告,你同意和尚被你儿子看病,是因为不舍得花钱,还是因为相信和尚能治好你儿子?”
“当然是相信和尚能治好额娃儿。”
“你知不知道,和尚不是医生,替人看病其实是违法的?”
“额也是刚刚才知道,额以前可不知道。”
“孩子病故以后,和尚是直接离开了,还是做了些什么?”
“额娃儿咽气后,那和尚说,额娃儿去侍奉佛祖去了,让我不要悲伤,然后念了一会经就走了。”
“和尚,原告说的可属实?”
“…,属实。”
“法曹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
“好。本庭第一轮辩论结束,休息一炷香时间,接下来将进行第二轮。现在控辩双方,可以到前面来,进行庭前合议,其他人等,可以休息,但不得随意走动,不得喧哗。”
第一轮辩论结束,刘璋表现平平。
其实刘璋没干过这活,要真论起来,未必比专业干这行的律师出色。
“主公,你看,接下来该…”
“你是法曹,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过,法庭还是要注意到判案结果可能造成的影响,如果能促成和解的话,那是最好。”
“控方有什么意见?原告有没有什么特殊诉求?”
“回主公,回法曹大人,原告当然是想法庭尽快判决嫌犯罪行,尽快执行,好消除心里的怨恨。刚才主公说想要和解,被告是个和尚,能拿出什么东西出来和解?我看很难。”
原告律师说的没错,被告是个和尚,身无长物,想要和别人和解,也拿不出任何赔偿出来,别人如何肯与他和解。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法庭继续进行审判。
“控辩双方还有问题没,没有的话,本庭将进入第二个环节,结案陈述。”
“法曹大人,我方有话说。”刘璋急忙举手要求。
“被告方有何话说?”
“我方当事人,支谦和尚,愿意向原告表示忏悔,请法庭准许。”
“准!”
这个忏悔也是原来刘璋他们提前商量好的,一个是期望能获得原告的谅解,一个是希望能获得观众的同情,再有就是,希望瓦解一部分信徒们的信念。
获得了法庭准许以后,刘璋示意支谦,可以开始了。
“尊敬的法曹大人,善良的原告女施主:支谦是我佛中人,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行走世间,扶危济困是我辈的本分,救死扶伤是我辈天性使然。支谦见到有人痛苦,就情不自禁想要帮忙,是支谦莽撞了,支谦不该行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妄图去救女施主的孩子。支谦罪孽深重,铸下重错,愿意以身赎罪,或杀或剐,或奴或役,皆从所愿,只愿女施主不冤枉我救人之心即可。”
和尚一番话,说的虽然不全是刘璋想要的,但也算是声情并茂了。
“和尚真是可怜,本来是好心来着,结果弄出人命了。”
“谁说不是呢。”
“你们没看到,州牧大人亲自出来给和尚辩护,还不是觉得和尚冤枉。”
“和尚才不冤枉,谁让他胡乱给人治病,还不是想借机传教,四处宣扬什么佛法。”
“你说的好听,以前没那么多医生郎中,大家生病了,找和尚道士的多了去了,以前也没见什么官府管过。”
“那是以前好吧,现在有医院了,现在明令禁止了,非医不得医,你还要去找那些和尚道士之类的,那你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要么就是怕花钱,贪图便宜,被治死了活该。”
“你到底哪头的,你这不是在向着和尚说话吗?”
……(未完待续。)
第64节 西域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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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刘璋,刘璋带着大队人马一路晓行夜宿,不日就出了玉门关,正式进入西域。
进入西域以后,刘璋觉得队伍太臃肿了,于是与众人商议以后,令新军以都为单位,分为一百个小队,从南北两翼张开,开始横扫西域,进行剿匪诛匈大扫荡,要保证不漏掉一寸土地,不放过一个可疑人士。每个都,配一队骑兵配合,所以一个作战单位,实际上有一百三十人,其中粮食补给,主要由骑兵的马匹进行驮运。南北各五十个作战单位。一百支部队,就这样撒进了西域。
每支队伍,都划定了负责区域,若遇到大股敌人,无法应付的话,则可以联系临近友军部队。一百支队伍,把西域的地图按南北方向一划,分成一百份,每支队伍负责的区域就没多少了。
刘璋准备让汉军,就这样从东到西,耙子搂草一样过一遍,要是一遍不够,再从西往东再来一遍。要是还不够,那就再来几遍。
刘璋自己则带着文工团、各种学者考察访问团、官府工作组等各色人等,还有五百飞军,走中路,前往西域第一站楼兰。
西汉的时候,都护府一般是设在轮台的乌垒城,到东汉时,迁至龟兹它乾城,至汉末改为西域长史府以后,又迁至楼兰。所以刘璋的第一站就是楼兰。
“州牧大人,修虽不通兵法,但也曾粗读过几本兵书,似君这般,是否过于儿戏了?”杨修看刘璋就这么把一万三千人分成一百个部队,往外简单就这么一撒就完了?这太儿戏了。
刘璋刚要说话,旁边马车上的蔡琰闻听,嗤地一笑:“你在他面前谈兵,你不是班门弄斧吗?他自入蜀一来,用兵还未尝败过,你说他儿戏,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刘璋他们都是骑马,只有几个女士挤在一辆马车上。
后面其他的车辆都不是拉人的车辆,都是拉物资的车辆。就连飞军的战马也都被当成了运输工具,驮载着大量的军资和粮食。至于商贾也都是大车小车,拉着一车一车的货物跟在后面,冀望能跟着刘璋赚上一笔。
蔡琰把杨修说得嫩脸一红。
“和尚也觉得太儿戏了,和尚虽然不知兵,但也曾经游历四方,见过不少战事,从未有如大人这般用兵的,太轻率了。”支谦也跳出来支持杨修。
“你们两个懂什么,两个根本啥都不懂的人,还好意思说我们的校长大人。你们没看到吗,魏延和庞龙两人都无半点异议,他们一个是领兵主将,一个兵曹,他们难道没你们两个外行懂吗?魏大哥,庞龙,你们说说。”蔡琰虽然经常戏虐刘璋,但是,刘璋的用兵和战绩在蜀中是传得最神的,早就深入人心了,就连蔡琰也不例外,遇到这两个不懂装懂的自大的家伙,自然要毫不留情的进行打击了。
“俺其实也不懂什么兵法,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能把猪杀了就好。主公杀猪,不是,杀人还是挺在行的。”
“大老魏的话就是粗,文姬姐姐,咱们不跟他们这些粗人一般见识。什么兵法,什么杀人,老师明明说了,是去剿匪的,你们扯什么兵法。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进军,匈奴人早跑了,那还傻等着我们去杀阿。不过,文姬姐姐,你也别对我老师抱太大的幻想,对他来说,打仗本来就是游戏,再怎么儿戏也不为过,这算是很正常的了。当年平定南中的时候,他让甘兴霸领了十几个人,每人抱个箱子,站在蛮人的象阵前面。甘大哥那是何等的英雄好汉,当时也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哈哈,哈哈哈。”庞龙想起当年的趣事,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校长大人,你自己说说,你这是儿戏吗?”
“庞不都说了吗,是剿匪,不是什么打仗。当然,除了剿匪,还有个任务就是,告诉每一个西域人,我们来了。这时候又没有广播,没有电视,没有手机,不拉不拉,只能这样了。”
“你都说些什么阿?什么电视手机?”
“没事,憋太久了,所以就憋出胡话了。其实电视和手机都是我想象的东西,电视就是相当于千里眼,可以把看到的听到的活生生的场面全部记录下来,然后拿到你面前再演一遍,让你坐在家里,就能知道千里万里之外发生的事情。手机呢,就相当于每个人都长了对顺风耳,比如我现在要想和阿奴说话,我就可以用手机一喊,她那边就能听到了,所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真希望能有个什么东西,让我们能跨越距离的限制。”
“你是离家太久了,你不是想阿奴了,你是想家了,想你们家大宝小宝了。我想阿奴妹妹他们也会想你的。”蔡琰难得温柔的安慰道。
刘璋听了心里一暖,刚才天高云阔忽然有点儿小忧伤,有点儿小孤独,现在被一打岔,都走了。“说我打仗是儿戏,错了,我打仗看着像儿戏,其实从来都不儿戏。我们这次来西域,真正的士兵不是撒出去剿匪的那些人,不是那一万三千人,他们也就是剿剿匪,在草原大漠上喊几嗓子:汉军来了,刘璋来了。其实,你们才是这次西域之行的,真正的战士,真正的生力军。这次西域之行,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们的了。”刘璋说着,用手一指杨修蔡琰等人。
“我们?”
“杀人其实有两种杀法,一种是杀死肉体,一种杀死灵魂。你们属于后一种,而且是后一种里面的高级杀法,不是杀死灵魂,而是改变,是转变。”
“你说的太吓人了,太露骨了。我们是教化,跟杀人八竿子也打不着,你别动不动就往一块扯。”杨修不满道。
“和尚不懂杀人,和尚只会度人。”支谦稽首道。
“你们这些大男人真没用!我就会杀人,小女子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我的琴声就是杀人的利器,我可以十面埋伏,还可以沙场点兵。”蔡琰却一点也不谦虚,怀里琵琶铮然作响。(未完待续。)
第65节 西域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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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就这么在插科打诨中行进,这一日就到了楼兰城下。
楼兰城,以前是楼兰国的国都,因地处要冲,楼兰以前经常跟着匈奴人一伙,截杀汉使,后来被汉军所灭,改国号为鄯善,迁都到扜泥城了,而楼兰城则改为汉军的西域常驻屯田之所,至东汉末年,改为大汉西域长史府的治所所在。
楼兰是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节点,其位置就在后世的罗布泊,已经完全变成了沙漠了。
如今的刘璋,带着两千年后的记忆,看着眼前这传说中的楼兰古城,想象着楼兰城的姑娘,忍不住感慨万千。
楼兰城高一丈多,都是黄土夯实的土城墙。南北看样子也就不到十里的样子。
与大汉境内的城池相比,城不算大,城墙也不算高,但在西域,已经是个大城了。楼兰背靠蒲昌海,蒲昌海由孔雀河和塔里木河交汇而成。这样的一个大城,很难想象,几百年后,会神秘的消失了。
众人进得城来,与大汉境内的城居又是不同。城虽不大,却很精致,城内水清鱼游,花木掩映,还有很多佛塔点缀,两边的民居都很整齐利落,房子都是木结构的,门窗也都雕梁画栋。街道两边,全是商铺,路上的行人,也都形形色色,姑娘也有很多,但刘璋也弄不清是当地人,还是外来的。所有人看到刘璋一行人,也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这样子,怕是朝廷的大官来了。”
“你知道什么,肯定是刘璋来了。”
“刘璋?就是那个被撵走的姓马的那个混蛋他兄弟吗?那肯定都是一路货****,这才安稳了几天。”
“嘘,可不敢瞎说,小心被听到了。”
“告诉你们吧,如果说姓马的是魔鬼的话,这个姓刘的就是魔鬼的爷爷,是阎罗王。你们没听过从东边过来的人都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说这刘璋是个疯子,杀人那不是按个来数的,是按堆数的,杀的人那不计其数。你们知道为啥前几天,匈奴人,土匪,马贼,为啥都开溜了?就是因为这个刘疯子,这个阎罗王要到了。”
“真的吗,要是这样的话应该是好事阿,为啥那么多国主都怕他来?”
“当然都怕了,听说这个阎罗王是真的阎罗王,有法力的。”
“有法力?”
“听说这刘璋,能召唤来天雷,南匈奴的大单于还有左右贤王,都是他用天雷轰死的,轰得连渣都不剩了,还有西凉的马腾韩遂几十万大军,都是他用天雷轰死的。你说他是不是有法力?他不但能召来天雷,还能召来天神,能降魔除怪。”
听着街道两边这些窃窃私语和惊呼,刘璋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没来西域呢,这就已经成为凶神恶煞了。
“老师,没想到你在西域这么有名。”
“可见世人多愚阿,和尚,你们是不是经常利用百姓的愚昧和善良,到处传播你们的教义,我看这西域,信佛的很多。”
“大人说笑了,众生悲苦,祈以乐终,是以才会祈愿能往生极乐。人人皆有此愿,唯求宏力能实现之。我佛应愿而出,解除世间一切厄苦,正是顺天应命。”
“别给我扯你们佛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义山,杨法曹。”
“属下在!”
“记一下,回去以后,要立法禁止胡乱雕塑佛像,还有开凿什么石窟弄什么石像,建什么佛塔佛像寺庙等。禁止一切跟拜物有关的建设。有钱的话,去修路去架桥去挖沟开渠,就是去种几棵树也是好的,跑去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雕塑开凿一些佛像之类的,吃饱撑着了?这种人,今后一旦抓住,家产罚没!”
刘璋本来跟支谦聊的好好的,突然就怒气勃发,把各种佛像石窟给恨上了。要求法曹要立法禁止。
从佛教传入中国,其后两千年,各种佛像石窟寺庙佛塔,多如牛毛,可见这大量的财富,都被浪费到无用的地方了。
“大人,你这是专门针对我佛的,我佛家又未尝害大人的好事。”支谦搞不懂刘璋,立即出来为佛教说话。
“不止佛教,管他什么教,总之是建一些乱七八糟的神庙之类的就是不行。凡有祭祀类的神庙建设,须得有官府批准,方才可以。其他,管他什么道教,佛教,还是什么太平教,一切建设都是违法。”
“诺,属下记下了。”
刘璋干脆一棍子全部打死。
这下支谦不吭声了。
大家都一样了,那就没啥好争的了。
“还有,凉州、草原、西域,要禁止砍树。”刘璋又补充了一条。
“啊?!主公,这个不合适吧?百姓砍伐,通常都是为了建房修屋的,禁止砍伐,这是要激起民变的。”杨阜不知道刘璋发了什么神经,刚才那个禁宗教建设的法令已经够离谱了,这第二个禁止砍伐的法令这分明就是不讲道理了,你这是要逼着百姓造你的反吧。
“想砍也可以,砍一罚十。砍一棵树,得在原地种活十棵。至于说修筑房屋的材料,可以从其他地方运过来,也可以用其他材料替代,不一定非得用木材。”
“这个不太好办吧?运?哪里运?那都是要花钱的。用其他材料替代,那也很困难。这样做不太合适。主公你刚才那条禁止乱建神庙祭祀之类的,还好说,还容易理解,你这个禁止砍伐,属下就不容易理解了。我这个法曹都难以理解,那百姓们就更难理解了。”杨阜对刘璋的乱命表示不服,坚持认为这个禁止百姓砍伐的法令不能随便乱立。
杨阜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个时候百姓的房居,除了土,就是木,你不让百姓砍树,这跟要百姓的命差不多。绝对会激起民变的。
“等有一天这美丽的楼兰城,埋在沙漠之下,那就晚了。”
“楼兰城埋在沙漠之下,主公,你太危言耸听了吧。这楼兰城四周都是胡杨林,到处都是芦苇荡,不远处那浩渺无边的蒲昌海,还有那南北两条大河。这怎么可能会变成沙漠?”(未完待续。)
第66节 西域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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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会?你别指望蒲昌海,也别指望这两条河。蒲昌海的水,说穿了,还是由两条河汇聚而成的,若是这两条河改道或者断流了,那这蒲昌海就成了无源之水。若是大家再肆意砍伐,西域本来就树木不多,砍完以后,没有草木涵水,蒲昌海到时候就会很快干涸,变成沙漠也只是转眼间的事情。
沧海桑田,你以为是怎么变成的?凉州、西域、草原,那么多的沙漠,你以为都是怎么来的?都是因为没了水草,所以就成了沙漠。而树木,就是大号的草而已,所以我们要保护好凉州西域草原这几个地方上,每一棵树。”
“老师,我现在有些理解你之前弄的那些个计划了。你那些个计划,其实不仅仅针对的是草原人,不仅仅是异族,也包括汉人在内。看来老师你确实对这些沙漠很在意。可是这沙漠早就有了,又不是一天两天才变成的,即便如老师所说,这楼兰搞不好也会变成沙漠,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老师你至于考虑那么久远吗?咱们何苦非得做这些出力不讨好,非得要去做这些明显与百姓为敌的事情?咱们的敌人本来就够多了。”
如果两个人位置调个个儿,庞龙是师父,刘璋是弟子,庞龙绝对会臭骂刘璋一顿,你这分明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净是操些没影儿的闲心。你连牲口吃口草也要管,百姓砍棵树你也要管,你这绝对是想要找死阿,百姓但凡有点儿脾气的,都得起来造你的反,革你的命。你这比桀纣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被史官一记载,还不如桀纣呢。
庞龙只差没有明白说出刘璋这是杞人忧天了。
“刘使君,不就是几棵树吗,你这也管得太宽了,百姓砍棵树你也要管。那树木是天生地长的,又不是官府的,咱们管得着吗?再说了,百姓若是砍自己家的树,你也不让砍吗?你要是担心百姓砍树,把树都砍光了,那也不用禁止砍伐,有的是别的办法,干嘛要用这么愚蠢的办法?”杨修终于抓住机会,在众人面前秀了一把自己的智商。
“计将安出?”刘璋完全没有在意杨修的高姿态。
“很简单,多种阿,鼓励百姓多种就可以了。只要种的比砍的多,不就没问题了?”
“嗯,还算是个主意。”
“老师,其实可以鼓励百姓多种果树,种一些能赚钱的果树。只要果子销路没有问题,百姓肯定不舍得砍自家的摇钱树的。”庞龙立即跳出来补充道。
“不错,这才是个真正的好主意。”刘璋立即拍手大赞,而且赞不绝口:“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不愧是我的大弟子。”刘璋夸着庞龙,还没忘记捎带夸了夸他自己。
把杨修快要郁闷死了。主意是我出的好吧,我才是原创。
几个人说着话,就到了官衙,也就是昔日的楼兰国的王宫,后来被改成了官衙,成了西域长史府。
“怎么这官衙破破烂烂,烟熏火燎的?这好像被雷劈过的一样。”刘璋问。
“回主公,属下已经派人查探过了,据当地人说,去年的时候,马超带人在此重建了西域长史府官衙,但是后来,就在前不久,听说是一天夜里,突然就雷声大作,火光冲天,百姓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西域各国的联军就冲了进来,又是一通烧杀抢掠,后来就不知道马超他们去哪里了。马超消失以后,联军也就撤了,所以现在就成这个样子了。”一名校尉模样的军官出来给刘璋解释道。
“你叫什么名字?好像看着有点儿眼熟。”
“属下王平,字子均,新任无当飞军第十七都都尉。去年在西城的时候,我还是个队长,那时候跟主公一起战斗过。”
“我就说看着有些眼熟,王平,王子均,好,好名字,不错。”原来是三国历史上曾留下过大名的,王平王子均。忽然,刘璋又看到了一个熟人,惊问道:“子均,你身后这位兄弟是何人?我怎么看着他也非常的眼熟?”
“主公,你不记得他了?那天夜里,一道闪电,就是他,拿着刀想要…,主公想起来没?”
“噢喔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来是你阿,当时你挥刀正要砍我,我拿剑正要捅你,原来就是你阿。你怎么成了飞军的一员了?”刘璋冲上前去,很亲热的捶了对方一拳,“你叫什么名字?”
“嘿嘿,额还以为主公把额给忘了呢。额叫彻里吉,额是羌人,早先是跟着马腾父子混的,后来亲眼见主公天威,就投降了,再后来就被选入了飞军,现在跟着王头儿混了。主公你放心,有额和王头儿在,没人能伤得到你。”彻里吉嘿嘿憨笑着。
“主公,别听他浑说,他就是力气大,有些蛮力,这才被选入飞军的。刚刚还吵着要出去剿匪呢,这一见主公就老实了。”
“为啥想要去剿匪?”
“不止额一人,几百飞军,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说主公你偏心,把打仗的任务都交给别人了,偏偏把额们飞军给晾下了。额们不服气,额们飞军从来都是不落人后的,为啥没有额们的战斗任务?”
刘璋斜了一眼旁边的王平,这个看着朴实的年轻人,心眼也不少啊,把一个憨货推出来,这些话八成也是他想说的吧。
“飞军是我军精锐,怎么可能去干这些剿匪这等小事,你们还有重任在身。”
“真的?!”两人一起惊问。
“当然是真的了。”
“什么任务?”
“保护我阿!”
“保护你?!主公,你开玩笑吧,你都是天神下凡了,谁还敢跑来动你,他活得不耐烦了?再说,保护你也用不了额们这么多人,五个都的飞军,这也太,太,太,保护的太过了吧?”彻里吉表示严重不信。
你都是天神了,你都能召来天雷了,谁还敢跑来找你麻烦?
憨人这马屁拍的,太用力了。
刘璋自己都听得晕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37节 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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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的悔过声明,并没有按照刘璋设想的意思,而是按照和尚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支谦仿佛识破了刘璋的想法,想要以此来损害佛教在百姓中的形象,这是支谦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支谦按照自己意思,说了些表示忏悔的话语。
这世上,真正厉害的心理医生,或者说神经病,一个是政客,一个是宗教领袖。刘璋目前还在前往政客的道路上,遇到支谦这样的宗教人士,可谓势均力敌,暂时还未取得绝对的上风。
但是,两个神经病加一起,也未必能打败世俗的权力。
目前看,此案刘璋败诉的可能性非常高。
因为,法曹杨阜有着强烈的冲动,想要判被告一方败诉。如果被告败诉,那此案的轰动效果就会更强烈。有益凉最高军政长官,益凉律法的奠基人,刘璋亲自参与辩护的案子,被他杨阜给裁定败诉,那这个轰动效果就太强烈了,杨阜本人也能得到刚正不阿不屈权贵的法曹形象。
杨阜所以被定为法曹,就是因为这个人非常刚直。
而且,手也比较黑。
历史上,马腾死后,马超作乱凉州的时候,就是杨阜,在天水,把马超一家老老小小全部绑上城头,当着马超的面给全部处死,最后激怒马超,血洗历城,杀人无数。
“原告可有话说?”
“没有。”
“那好,现在本案进入第二阶段,请原、被告双方进行结案陈述。原告方面先请。”
“尊敬的法曹大人,原告、被告,现场的旁听群众,本人谨代表我的当事人原告,进行我方的结案陈述。
如前所知,本案被告,主动要求给被害人治病,造成被害人可能的正常治疗被耽误。当时,我的当事人,抱着被害人,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距离医院也不过是几百丈远,就是两条街的距离。就差这么点儿距离,就差这么点儿时间,被告出现了,主动要求给被害人治病,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半个时辰左右,被害人因救治不当而离世。
原告,刚才已经言明,最近几天都在医院附近活动,这说明他有不当动机。原告在医院附近活动,涉嫌故意寻找目标,以替人治病为手段,妄图施人恩惠,意图发展教众。
再有,原告业已承认,是主动要求给被害人看病的。
综此两点,原告给被害人看病,不是原告所说的扶危济困,救死扶伤,而是意图传教,目的不纯。
另外,被告只是略通医术,根本就谈不上精通,更遑论能救死扶伤了。更不要说,他也没有医生的证明。所以,原告是非法行医,而且是蓄意非法行医,目的很不纯的非法行医。
被告所说的救治,只是摩顶洒水念经而已,根本没有医家的望闻问切等诊断,也没有开方抓药,更没有喂食汤药等,被告的救治手段,根本就是在做戏,根本就是草菅人命,根本就是在杀人害命。
等到被害人急症发作,被告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也没有建议原告赶紧去医院或者去找其他郎中,而是一味的念经求佛。所以,要么被告是根本就不通医理在招摇撞骗,要么就是被告明知自己救治不了还非要医治的故意害命,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方认为,被告人,和尚支谦,杀人罪名成立,请本庭法曹,依据益凉律法,做出公平公正之裁决,为我的当事人,为受害人,伸张正义。”
原告律师也是正经的法学院毕业的,一番结案陈述,说的是入情入理,有理有据。按照控方这样的结案陈述,随便来个法曹,也都得判和尚杀人罪成立。
“看来和尚够呛,和尚给人看病,八成是糊弄人的,想要传教是真的。”
“唉,人心不古阿,这外来的异族,也没安什么好心。”
“李大婶太好骗了,自己儿子性命攸关,也能相信一个和尚的话。”
“和尚确实该死。”
“应该禁止和尚传教。”
“怪不得官府要禁止医生之外的人,给人看病。原来很多给人看病的都是骗子阿。”
“你才知道阿。别说和尚了,就连真正的郎中,骗人的也有不少,更不要说这些和尚道士了。”
……
原告的结案陈述一出,立即获得了大量的认同,下面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肃静,肃静!下面,由被告方进行结案陈述。”
刘璋觉得现在益凉的法庭,还是有些草率,结案判决比较草率。不像后世那些法庭,你来我往,好多回合,提出各种证据证人,还经常要休庭好几次,现在的人们都比较老实吧,说谎的比较少,原、被告之间,就一件事情的陈述方面,异议比较少,现在弄得自己这个辩护律师也没多少发挥的空间。
看来,自己人生第一场官司,就要败诉了。
“咳,嗯咳,尊敬的法曹大人,原告、被告,以及现场的各位朋友:本人谨代表我的当事人,被告人支谦,现进行结案陈述。
如大家所知,我的当事人在传教途中,路遇原告母子,我的当事人当时是好心,看被害人病情严重,所以才想到要出手相助。
大家试想,你若是当时的路人,你看到有人危难,会不会伸出援手?你若是危难之人,会不会希望当时有人伸出援手?
我的当事人,当时看到被害人病情严重,看到原告情急万分,这才伸出援手。
我想大家应该都承认,我的当事人,粗通医术。既然是粗通医术,这时看到有人病急,怎么还会主动上前,要求帮忙医治?难道他不怕惹上麻烦吗?他不怕治不好苦主会找他算账吗?显然,他没考虑这么多,他考虑的就是救人而已。只是,和尚错在他医术不精,错在他对益凉的律法不熟悉。
他根本就不应该管这闲事。
刚才原告律师说了,说和尚根本就没有救治,只是摩顶洒水念经而已。其实错了。根据那孩子的病情,和尚摩顶念经是在安神,洒水净身是在给孩子进行物理降温。对于这个孩子当时的病情来说,算是有效的治疗方法了。这个大家可以去医院找医生求证。”(未完待续。)
第67节 西域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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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军汉,好没道理,太不把大人放在心上了。才区区五百人保护大人,就这你还嫌多,没看这里是西域吗,到处都是土匪马贼还有异族人吗,就是再多五百人保护大人,也不嫌多。”杨修立即出来斥道。
“一看你这弱不禁风像个姑娘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额们益凉的,你根本不知道额们益凉五个都的飞军意味着什么。额告诉你吧,别看额们只有五百人,对面就是来五万人,额们也不怕。”彻里吉立即还以颜色,对杨修横眉立目。
“德祖兄勿恼,这五百人是有点儿多。我益凉的军队少,飞军更少,只有一千多人。以往每战,飞军都是执行最难最艰巨的任务,这次让他们保护我们,他们自然有些不平,很正常。这说明士气很旺阿,哈哈。”
杨修听这两个互相拍马屁,真是有些无语了。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正常情况下,刘璋其实不需要额外的保护,不需要飞军保护。刘璋有自己的侍卫队,还有黄忠贴身跟着,谁来了也不怕。
但这是在西域,不是在益凉治下。很可能有马贼土匪甚至大规模的军队袭击。必须得有军队保护才行。
刘璋跟杨修解释完,又冲王平彻里吉两人道:“若只是保护我,当然不需要你们这么多人了。可是你们看,这里还有弱不禁风的书生,还有娇滴滴的女娃,还有学府的很多老师学生,还有后面跟着的大队商贾,你们别以为这个任务没什么,这个任务才是最艰巨的。飞军是我亲自组建的,难道我不知道你们的厉害吗?我就是要把你们这块好钢用在刀刃上。放心吧,跟着我,少不了你们的仗。好了,我们进去看看,拾掇拾掇,大家也好休整几天。”
说着,刘璋就领着人进了长史府官衙院内。
“主公,属下已经安排人简单收拾过了,不过,很多地方损毁严重,似是…”
“似是什么?”
“似是我军手雷造成的,属下不知道是否另有隐情,不敢声张。”王平凑在刘璋跟前,低声道。
“看来八成是女魔头干得。”庞龙挨的很近,自然将王平的话都听了去,再说这院内很多痕迹还在,一看就知道是被炸的。
“女魔头?可有危险?”王平小声惊问。
“无妨,她不会对我们不利的。”刘璋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女魔头当然说的就是阎行了。刘璋也是后来听了邱杰的汇报,这才知道原来阎行竟然是女的。女人都好难捉摸,少惹为妙,何况是女魔头。
看来马超是确实是遇刺了。估计是阎行一路追踪马超到西域,然后利用手里的手雷,在这西域长史府,对马超进行了追杀,以至于马超在西域的指挥中心被端掉,最后全面崩溃了。
这是典型的斩首战术阿。
“老师,你要是想让她回来,我可以让出局长的位置。”
“胡说什么,我躲都还躲不及呢。好了,安排大家下去休息。我们在楼兰休整一天,后天继续前进。”
“诺!”
于是众人各自在侍卫的引领下,各自安顿去了。
刘璋也打算去屋里睡了一会,不想,又有侍卫过来报告。
“报,鄯善、车师前部、车师后部,使者求见。”
“终于有人肯来见我了,我还以为我的人品就这么差,名声这么恶,西域诸国都不敢来见我了。和尚,你说说,当先见哪个?”
“当先见鄯善国使者,次之车师前部,最后车师后部。鄯善归汉已久,据汉境也最近,当先见。而车师前部亲汉,后部亲匈奴,请大人察之。”
“好,传鄯善使者晋见。”
“诺!”
侍卫转身而去,刘璋则带着魏延庞龙支谦杨阜等人,来到正殿,等着使者晋见。
不一会,使者进殿,朝上施礼:“鄯善使者叩见****上邦都护大人!”
“错了,我不是西域都护府都护。西域都护府要不要重建,或是怎么重建何时重建,由何人出任都护,都还在未定之数。”刘璋出声纠正道。
一句话说得那使者脸色大变,急忙重新见礼。这是严重失误啊,外交礼仪失误,竟然连身份都没弄清楚,就胡乱见礼,太失仪了。“卑下该死,请大人恕罪。卑下鄯善使者,叩见****上邦益凉州牧大人!”
使者又重新见了一次礼。
“未曾召见,何事求见?”
刘璋这摆明就是要端着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来见我,那我就干脆端着,装着。装,对两千年后的人来说,装,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大人不辞辛苦驾临敝邦,自该来慰问一番,冒昧打扰,请大人恕罪。”
“既然是慰问,贵国主何以不亲来?”
“回大人,因大人身份尊贵,乃天家血统,又是封疆大吏,敝国主不知该以何礼晋见,是以先遣小使前来问安,顺便请大人示下。”
“身份?你不说我还忘了,身份也没啥好说的,天子是我侄子,我是他叔叔辈的。不过,我这个人一向平易待人,从不以势欺人,我来西域,也不是来找各国麻烦的。你们之前不是总抱怨说,是我益凉治下,把盗匪蟊贼都撵到了西域,所以我这次就亲率大军,前来剿匪的。你回去回复你家国主,让他全力配合,配合我军,彻底剿灭匪患,若有包庇懈怠,定不轻饶。
还有,让他也不用费心接待我了,不用来见我了,我呢比较怕麻烦,你们把盗匪剿灭干净,就是给我给朝廷最好的礼物。而且,我这一个一个的接见也是麻烦,我已经让剿匪的弟兄们,顺道把告示传遍西域每个角落,我将会在一个月后,九月九日重阳节这一天,在它乾城会盟西域各部各国,到时候可别迟到了。”
“诺!谨遵大人示下。大人,小使看大人的护卫不是很多,大人身份尊贵,要不要我们派兵前来保卫大人?”鄯善国的使者,显然想怎么也得找个机会献献殷勤什么的。
“嘘,小声点儿,别让我手下的侍卫们听到,回头该找你的麻烦了,说你瞧不起他们了。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赶紧去回复你们国主吧,另外把我刚才的话,也跟其他两个使者都说一遍,我就不再见他们了。”(未完待续。)
第68节 西域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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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鄯善的使者,刘璋就准备去休息,没想到侍卫又冲了进来。
“报,车师前部的使者坚持求见,请主公示下。”
“车师前部使者?我不是已经让鄯善的使者带话了吗,怎么还要见?他有说什么事情了吗?”
“回主公,他没说什么事,就说他是车师前部的小王子,就想见主公一面。”
“那就见见吧。”
少顷,一个年轻的异族青年走了进来,朝上参礼。
“车师前部使者阿拉木图见过大人。”
“阿拉木图,你逡巡不去,非要见我一面,可有要事?”
“家父曾嘱我以军情相告于大人,是以不敢即去。”
“何种军情?且请讲来。”
“不知大人此来可有为马超报仇之意?”
“与马超报仇?为何有此一问?”
“汉有言于西域:犯强汉者,虽远必诛。马超以西域长史败亡,大人以朝廷之名来西域,所以西域诸国皆胆寒,恐为大人降罪。”
“马超不过假朝廷之名,我也没有要追究此事之意。”
“那我等就放心了。”
“可是另有隐情?”
“大人目光如炬,马超来西域,横征暴敛,民多怨怼,后来来了一个姓阎的汉人,游说家父说,说,说他是大人的手下,说如果家父能说动西域各部,联合起来把马超撵走,到时候大人必定出兵西域。家父当时有些狐疑,不过各国都苦马超已久,稍一联络,就各方响应。等到马超兵败以后,家父却又惴惴不安,不知道是否上当,是否被匈奴人所骗。如今大人率军前来,家父便命在下如实禀告,是功是过,全凭大人裁决。”
刘璋一听,竟然又是阎行这个疯子搞的事端。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看来你们是上当了,我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要来西域,随时可来,不需要派人去玩这样的阴谋。西域各国反抗压迫,是你们的权利,这没什么,无需害怕。不过,”刘璋立即话锋一转,“我是来追究西域勾结匈奴之事。可有这方面的情况相告?”马超被攻之事,他可以不管,但勾结匈奴人,他就不客气了。
“北匈奴西迁以后,西域的匈奴人就不多了。”
“不多是多少?一般都在哪里?”庞龙问。
“有时候几百,有时候上千,反正不太多。听说他们大部分都往更西边去了,越过咸海,往更西方向去了。留下来的这些主要在康居和月氏一带活动。”
“你们有没有跟匈奴人联系过?”
“没有。大人,我车池前部一直心向大汉,早就不再受匈奴人的奴役了。”
阿拉木图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匈奴人统治西域以及统治草原其他部族的主要方式,就是奴役。
匈奴统治西域主要通过以下方式:
其一,建立僮仆都尉。为了加强西域作为后方基地的作用,匈奴于公元前93年左右,在西域专设了僮仆都尉。僮仆都尉设立在焉耆、危须、尉犁之间,这样匈奴贵族不仅拥有富饶的游牧区域,同时还可以牢牢控制西域绿洲城邦。西域各国主要以城邦形式存在,很多处于游牧、农耕、商业,三种文明混合形式。
其二,推行质子制度。匈奴为了培养自己的亲信,还对西域各国实行质子制度,即将西域诸城邦的王子作为人质驻于匈奴王庭,以此控制各国王室。这些质子在匈奴生活时间的长短,均由匈奴统治者视西域诸国形势的发展而定。如果有需要,随时派他们回国,或立为王,或为军事指挥,或担任大臣。这些人完全听命于匈奴,成为匈奴在西域最可靠的耳目与支持者。
其三,设置监国和常派使团。匈奴征服西域后,立即在一些城邦如龟兹等地设置监国,即派人常驻西域城邦中,监督各国的行为,同时派遣使团督察各国,严防对匈奴的反抗行为,以及汉朝派遣使者联络西域各国。
其四,重征赋税。匈奴控制西域的目的是掠夺西域诸国的财富,其主要方式就是加重赋税。而其在西域所设的“僮仆都尉”重要职责就是向西域诸国征收赋税。通过这些方式,匈奴不仅控制了西域诸国,而且也控制了西域通往中原地区的交通线。
“那,你知道有哪些西域邦国有跟匈奴联系,或者经常联系吗?”
“卑下留下来就是要跟大人报告这个事情。本来家父联合其他部族,想驱走马超等西凉来的残部,但没想到不知怎么,匈奴人也掺和进来了,后来我们就秘密进行了调查,这是调查的结果。单子上记录的是各国跟匈奴人联系的时间地点,请大人过目。”
刘璋拿过来看了看,赞许道:“很好。贵部果然是心向大汉。放心,凡心向大汉者,必受大汉庇佑,心慕华夏者,必为华夏光辉照耀。反之,你也知道后果。”
“大人,卑下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问吧,你见我不就是想问的吗?”
“不知大人意欲在西域多久?”
“何意?”
“自后汉以来,西域与大汉三通三绝,别人还好,跟匈奴早有瓜葛,唯有我车师前部这样心向大汉的,经常无所归依,在西域生存艰难。若是大人此次又如之前一般,风过草又起,那不如请大人临走之时,也能将我部带上,我部不过几千人,想来安置起来也不会太难。”
阿拉木图说的也是实情。
东汉对西域,控制力越来越差,这才给了别人插手西域的机会。
匈奴人对西域一直有影响力,而且,西域几个大国,在大汉对西域的控制力下降以后,也逐渐开始试图摆脱大汉的影响力。如今的西域,早就不是西汉时候的西域了。若在西汉,大汉在西域全盛之时,像刘璋这般进入西域的,西域各国国主早就跑过来迎接了,外带送上好吃好喝好保镖还有好女人了。
大汉势力若是离开西域,受影响最大的,就是那些一直亲近大汉的势力。
“想必你也听说过我,我行事和别人不一样。”刘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我此次来西域,就是为了彻底解决西域问题。我刚才说过了,凡是心向大汉者,必受大汉庇佑,心慕华夏者,必为华夏光辉照耀。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下个月,九月九日重阳节,我会在它乾城会盟西域各部,届时,恩怨两清,是走是留,全凭自愿,而西域也将成为历史!”(未完待续。)
第69节 西域行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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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成为历史?大人意思是欲将各国一网打尽,还是…”车师前部小王子惊问道。
刘璋没有立即回答小王子的问题,而是突然问了一个貌似毫不相关的问题:“阿拉小王子,若是让你扔掉你今日的身份地位,变回一个普通人,你会有什么反应,你会怎么想?”
“我?不知大人何意?”
“就是说,若你不再是王子了,变成一个普通的百姓,普通的牧民,你是不甘,还是怨恨,还是失落,还是自暴自弃,还是要重新找回昔日的荣光,重新戴上王冠?”
“卑下愚钝,还是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
“算了。”刘璋挠挠头,“这个问题暂且放下。放心吧,我不会大开杀戒的。我来问你,你们可有西去的商队,去往你刚才说的,咸海之西的大秦大食等国?”刘璋只得换了个问题。
自汉通西域以来,所谓的丝绸之路,在西域实际上有两条通道,一条在天山以南,昆仑山北边,称之为南道,一条在天山北山麓,称之为北道。而车师前部和车师后部所在的区域,恰好控制着北方这条商贸通道。所以刘璋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历史上,车师国的位置极其重要,在汉匈大战中,关于车师国曾经展开了激烈的长久的反复拉锯式的争夺,车师也被撕裂成前后两部,前部亲汉,后部亲匈奴。直到最后,匈奴全面败亡,车师才完全归于西域都护府治下。史称五争车师,也有称六争车师的。总而言之,车师所在的天山北麓这条通道,非常重要。
“回大人,据说早年间是有的,不过,自从匈奴人西迁以后,就渐渐没了。现在的商队,到西边最多就是乌孙、康居一带,把货物卖给当地的商户,然后就回来了。当地的商户再往西边卖。基本上,现在都是这种一站一站接力往西了,没有以前那种一路走到西边大秦等国的了。现在匈奴人卡住了西去的商路,跟匈奴没关系的,根本过不去,而且路上盗匪也多,不如跑短程的安全,少赚就少赚些吧,总比没命强。
大人如此问,难道是想?”
车师前部的王城在交河城,即后世的吐鲁番内。
车师两部,从生活来说,最大的区别就是,前部已经是定居的半耕半牧半经商的文明状态了,是城郭经济形态,而后部则依旧是游牧状态。
有过商业经济的部族,自然是知道商业经济的巨大好处。
阿拉木图有些紧张的看着刘璋,想从刘璋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来。
“我就是随便问问。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必要,重新打通通往大秦大食等国的贸易通道。”刘璋淡淡道。
“太有必要了,非常有必要!”阿拉木图几乎是喊着道:“如果大人想要打通贸易通道,我车师前部所有人等,尽皆为大人驱使。”
“我就是随口问一下,具体还没有什么实际计划。再说了,就算是要打通贸易通道,也不需要你们去冲锋陷阵,只需要找几个商队向导即可。”
刘璋的话,让阿拉木图的满腔热情慢慢凉了下来。不过,好在刘璋的话也没说死,是否去打通贸易商道,至少要等到会盟以后了。
“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部上下愿意为大人赴汤蹈火!”阿拉木图立即斩钉截铁的表忠心道。
“我不需要你们去赴汤蹈火,我说了,我和别人的行事风格不同。要打仗我麾下有军队,我不会拿你们族人的性命当儿戏的,再说你们的战斗力也达不到我的要求。”
刘璋前一句话,车师前部小王子听着还挺感动的,以前几乎每任西域都护,都会驱使西域各国的勇士为他们作战,而名之曰以夷制夷,其实最大的问题还是汉军在西域的驻军太少,不得不依赖当地各国的力量。但是,刘璋后一句话,则让小王子腾一下面红耳赤,刘璋说他们的战斗力不行,也太瞧不起人了。
生气归生气,却也敢怒不敢言。
“我老师的意思是,车师部的勇士,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达不到我军的作战要求。”庞龙在旁边解释道。
庞龙这一插话,小王子更生气了,梗着脖子回嘴道:“我车师部的勇士,天生就是战士!”
一句话呛得庞龙哭笑不得。
刘璋则不管那么多,正色道:“再是勇士我们也不会用,我们是正规军队,不是草台班子,我们的士卒都是要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你们车师部的族人,就多想想商路的事情,其他事情就不用费心了。尤其是打仗的事情,以后就跟你们无关了,当然,以后有可能的话,我们也欢迎你们的勇士加入到我的新军麾下,那样,到时候他就会知道,一个勇士和一个战士,具体的差别在哪里。”
小王子再想争辩,刘璋又道:“好了,你回去多多注意打听匈奴人的动向,一有消息及时汇报,我就不留你了。”
“大人,卑下临来之时,家父特意嘱咐了,要我随侍在大人身边,好时时为大人提供西域各方的情况。”
“这样啊,”刘璋瞥了一眼旁边的支谦和尚,稍稍思索了一下道:“也好,那就留下吧。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继续赶路,前往它乾城。”
“大人,卑下还有几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刘璋心说,这个小王子怎么这么没眼色,没看我已经很累了吗,早就想要去休息了,你还在这里啰啰嗦嗦的,没好气道:“该说就说。”
“那卑下就说了。大人虽然带了不少军队进西域,但是眼下都在外面剿匪,剿匪这种事情,一时半会是难以有个了局的,大人如今早早就把行程泄露出去,这不太好吧?而且,大人原定的会盟日期也太紧了,下个月初九,到时候剿匪的部队都难以赶回来,大人身边只有几百人,要面对西域各国,万一各国生变,大人的安全堪忧。不若,我们在这里多休整写日子,等到剿匪的事情差不多了,再去会盟各部为宜。”(未完待续。)
第38节 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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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和尚说他有治疗伤寒的偏方,也不为说谎。只是,和尚的治疗方法,还是比较简陋,比较低级,碰到身体强健的,也许可以凑效,碰到身体孱弱的,就可能没用了。至于本案中的那个孩子,本来就有心疾,身体较弱,最后就救治无效,因而离世。就算这孩子没有和尚耽误,去往医院正常救治,能够痊愈的机会也是不大。
当然,我这里不是在为和尚开脱,这里说的是事实,我这里有法医以及医院等相关证明。
大家也都看到了,刚才,被告,业已真心忏悔,并向原告表示了深深的愧疚之情。和尚帮人救人没错,错在他救人的方式不对,错在他没有医生证书,错在他没有足够的医学知识和技能,错在他对我益凉新的律法不了解。
我们不会否认自己的犯下的过错。
和尚无证行医,并且医治无效,导致病患死亡。
这些事实我们不会否认。
我只想提请法庭,原告,以及大家注意,被告人的出发点是好,他是去帮助人是去救人的,而且也得到了原告的许可。和尚无杀人之心,和尚是去救人的。所以,如果非要说被告罪名成立,那原告也是同案犯。若是因此,被告被判处重罪的话,则会严重打击到人与人之间的守望相助,严重打击到人与人之间的互信与交往。
被告如今已经真心悔过,希望能得到法庭的注意,也希望能得到原告的谅解。被告愿意用任何方式,弥补自己的过错。
最后,提前法庭注意,益凉的律法,其立法之基,在于保民、护民、爱民,以百姓的利益为根本,这才是益凉的律法之基,也才能赢得百姓的真心拥护与自觉遵守。所以要有‘非医不得医’的律条,就是为了保护百姓不受蒙骗,防止庸医等草菅人命。但这个不是用来否定或者阻碍人与人之间的互帮互助互敬互爱的。
以上是我方的结案陈述。
请法庭依据益凉律法,做出公平、公正之裁决。
谢谢!”
刘璋做完结案陈词的时候,朝审判席上躬身行了一礼。
没想到,这一弯腰出事了。
控辩双方,做结案陈述的时候,都要离开原来的位置,来到审判席正前方,进行结案陈述报告,以示对法庭的尊重。刘璋即便是州牧也一样,在法庭上,最大的是坐在审判席上的独角兽,是坐在审判席正中的法曹。
审判席的桌案,也是专门定制的。
桌案前面挡板上,有一个独角兽的青铜浮雕,独角兽的独角,伸出有挺长的。这个设计,就是寓意坐在该位置的人,就是独角兽,它的独角就是裁决的标准。
这个世上有没有独角兽刘璋不知道。
但是,刘璋这回是真真切切被独角兽的独角,给顶了一把。
刘璋本来发言完毕,习惯性的躬身施礼,结果,传说中的意外出现了,不知怎么,刘璋身子突然往前一扑,一头就撞到了前面,法曹桌案前面的独角兽浮雕上了,而且刚好撞到了独角兽的独角上。当场倒地,就昏了过去。
现场立时就是一片大乱。
杨阜本来坐在上面,正在盘算着该怎么判决,怎么结案呢。在他看来,刘璋这个结案陈述也是平平,情绪化的东西太多,缺乏真材实料,缺乏强有力的反驳证据,总想唤起别人的同情,然而律法偏偏最要不得的就是情感方面的因素。想要通过煽情来打动他,那是打错了主意。看来主公也不是万能的,也有力有不逮的地方。
杨阜本来正想着,待会怎么判决怎么结案,用什么言辞比较合适,让主公的面子不会太过难堪。正想着呢,眼见着刘璋就一头撞了过来,一头撞向了自己的桌案。
主公,你这也太拼了吧!
咱们之前商议的,可没这一出阿!
杨阜在心里怒吼,你这是要以死相逼阿。
看着刘璋满脑袋鲜血,昏倒在地,杨阜就是再不爽,也只得立即宣布休庭,又急忙安排人抢救刘璋,安排人控制秩序。
等到刘璋悠悠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刘璋满脑袋缠着纱布,喝着苦不拉几的汤药,听着周围的众人跟他汇报着随后的事情发展。
“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官司要输,所以才施展的苦肉计?”庞龙意味深长的笑着问刘璋。
“你什么意思?什么苦肉计?为一个小小的案子,我至于费这么大力气吗?”刘璋很纳闷,自己不过是意外失足,跟判案结果有什么关系。
“老师,你不知道,你这一出事,原告太感动了,说老师你这么好的大人,为了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宁愿自己去顶独角兽受罚,也不让一个无辜之人受冤屈,她太感动了,所以,后来她就撤诉了。还有,那个和尚更感动,都快感动死了,现在还在外面替你诵经祈福呢,而且,他和原告也达成了谅解,为了弥补过失,和尚表示他愿意以毕生之力,照顾原告夫妇的生活,包括养老送终等。
还有就是,这个官司,法曹也没有判成,因为原告撤诉了。但是,现在街头巷尾,说的都是,主公请得独角兽显灵,亲自裁决了这件案子。因为原告、被告,都是主公的子民,主公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受罚,所以主公只得以身试罚,亲自领罚。现在,凉州的百姓们都在感念主公仁慈爱民。你这个苦肉计可是一举数得。”
“狗屁的苦肉计,老子当时不知道怎么就腿一软,就扑倒了。老子自己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刘璋没好气的怒骂道。
“主公是说,你当时腿一软?”黄忠皱眉问道。
“没错。我本来结案陈述完毕,正朝上面躬身行礼呢,结果腿就突然不听使唤一软,就跌倒了,一下子就撞到那个独角兽的独角上了。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在法庭上弄那么个独角兽,那玩意很危险的,你们非得弄个那玩意。真坑死我了。”
“主公,你怎么就突然腿一软?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你腿部?”黄忠又问道。
“汉升,你什么意思,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徐庶看黄忠抓住这个细节不放,觉得有些奇怪。
“我怀疑是有人在行刺主公!”(未完待续。)
第70节 西域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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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怕吓着各国国主,所以这才把大队人马都支了出去。若是大军环伺,我也听不到各国国主的真心话了。好了,休息去吧,我也乏了。”
刘璋无奈,干脆直接下了逐客令。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刘璋又带着几个人,围着楼兰城转了一圈。越转刘璋越生气,越转越不舒服。多好的一个地方,得天地灵秀,可称得上是塞外江南啊,怎么就最后成了万里黄沙了呢。外人很难理解刘璋的心情,这个世上很难有人能理解他的心情。这让他很烦躁,很无奈,还有一种深深的孤独感。
没有人能理解眼前这一切,带给刘璋的冲击。
不仅仅是后世的沙尘暴,也不仅仅是楼兰变成了沙漠,没有人能知道刘璋看到了两千年的沧海巨变,没有人能理解刘璋为啥要把大量的精力浪费到思考沙漠问题上了,而不是去思考匈奴人,思考西域人。
“义山,这个保护树木这个律法还是得有,我们既然有了保护动物的,就得有保护植物的。这个树,还是不能乱砍伐。”刘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要立法保护树木。“不过,早期我们可以不用太严厉,只以宣传教育为主。”
“诺!”杨阜也拗不过自己这个主公。
这个主公平时很好说话的,但就是经常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犯拧,一旦倔起来,谁说都没用。
“还有昨天德祖和庞龙说的那个种树的主意不错,你们农科院今天调研的怎么样,这里到底适合种何种果树适宜?”
“回主公,我们走访调研了一下,据本地百姓讲,往西不远的尉黎有一种梨树不错,据说那梨子味道特别香甜。如果能大面积栽种,肯定能达到主公的要求。还有,这里种苹果树也不错。仅仅是栽种的话,问题不大,关键是到时候卖的问题。要是卖不出去就白瞎了,那还不如直接种些胡杨算了。”
“只管先种吧。果子卖的话,到时候可以想办法。可以考虑在这里建几个果品加工厂,鲜果卖不完的话,可以晒果干,果脯,做果汁,果酒,或者考虑做成其他产品。反正总会有办法的。”
刘璋是下定决心要在这两千年前,进行伟大的治沙运动了。
“听说西域的葡萄酒不错,咱们什么时候也尝尝。”杨修被刘璋说的都有些口渴了,于是提议道。
“对,还可以种葡萄。不过葡萄还要搭架,还是种果树最方便,最快捷。先在楼兰这里试点,回头可以考虑在整个西域推广。果子多了也能当饭吃,至少也饿不死人。沙漠没了,水多了,想养鱼养鱼,想种田种田,想栽葡萄栽葡萄,多好。”刘璋憧憬着。
“估计我是难看到那时候了。老师,你这个计划也太遥远了。想要沙漠变良田,太异想天开了。”
想要沙漠变良田,即便是后世,即便是两千年后,也是难以想象的。
“其实没那么难。只要把修庙修佛塔雕佛像等的钱和人力物力,都花到开沟挖渠,多在西域、凉州和草原蓄水,让水分多在我们这里蒸发,营造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沙漠就不是问题。有了水就有了草木,有了草木,沙漠就变绿洲了。我们在的地方,都是上游,正是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只要我们多蓄水,多种树,最终沙漠肯定会变绿洲的。”
在后世的话,想要在上游随便蓄水,下游百姓肯定不答应。但是在两千年前的汉末,谁管得着谁呀,再说了,只要我这蓄水池的水满,我这湖泊河流水满以后,水还是会往下游流的,又不会少多少。
在刘璋看来,后世那个南水北调都不如他现在的这个计划。南水北调那就是一个蠢计划,自己这个计划才是聪明人该有的计划。
当年大禹治水的时候,只顾为了让水流的快一点,早点儿流到海里去,完全没多考虑上游的水拥有量的问题。结果,水都流到下游了,上游地区却越来越缺水。这就是有些矫枉过正了。结果,沙漠越来越多了。原来的沼泽都成沙漠了。
刘璋现在就是要纠正这一点。让沙漠重新变回沼泽,或者绿洲。
宁可西域没有人,也要将沙漠变成绿洲。
还有就是,三国战争中,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是水攻,就是火攻。太不重视环境了,太破坏环境了。打个仗而已,用得着又是放火又是决堤的吗,完全不考虑后果。
刘璋等人,在楼兰盘亘休整了一天,补充了一些物资,处理了一些货物,然后又继续向西进发。
沿途又相继穿过了尉黎,即后世库尔勒附近,乌垒,即前汉时的西域都护府,以及延城。延城是龟兹的国都,刘璋命人又休整了一天,并接见了龟兹王。接见龟兹王,刘璋也就是应付了一下差事,慰勉了几句,然后休整了一天,接着又继续前进,前往它乾城。
它乾城是东汉在西域的都护府治所。
刘璋目标它乾城,似乎给西域传递了一个强烈的信号,即他将要在西域重建西域都护府,治所可能就在它乾城。
当然,这是目前整个西域普遍的看法。
至于刘璋自己真实的想法,他选择它乾城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它乾城位置好,它乾城是整个西域的中心。刘璋是打算把它乾城作为今后西域治理的治所所在,至于是否是西域都护府,还在未定之中。
快到它乾城的时候,队伍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去看看怎么回事?”刘璋吩咐道。
于是一个侍卫,急忙跑到前面,查看情况。
不一会,侍卫又跑了回来。
“报主公,前面有人抬了一口棺材,挡在路上,王都尉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是杀是抓,请主公示下!”
“有问为何要挡道吗?”
刘璋就不是一个随便杀人的人。有人抬棺挡道,这个桥段好熟悉啊。
“…,据那人自称是西凉马家的家将,叫庞德,要求见主公一面。”
庞德,庞令明?
难道是马超已经死了,他是来为马超报仇的?(未完待续。)
第71节 西域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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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来到前面一看,果然对面的路中间放着一个黑漆漆的棺材。一个红脸大汉,拄着一柄半人高的斩马刀,拦在当道。
王平正要下令飞军放箭格杀的时候,刘璋到了。
“主公,这个汉子不识好赖,已经劝说了半天,始终不肯让开,不如射杀了事。”
刘璋挥挥手,“罢了,我们刚来西域,要是先杀一个汉人,会让西域各国各部各族看轻了。问明白怎么回事了没,为何要拦住我们去路?”
“据他自己称是马家部将,叫庞德,非要见主公一面。”
“是马超的部下,庞德庞令明,额见过的。”彻里吉在一旁证实道。随后,他又补充道:“主公,这个庞德是马家诸将中,最厉害的,武艺不在马超之下,不过平时为人低调,外面知道的不多。但是这厮脾气很拧,平时也就服马超,额看他八成是找主公报仇来了。”
“没事,我去跟他聊聊,看他到底有什么事。”刘璋说着,打马向前。后面黄忠、魏延、王平等紧随其后,以防不测。
而对面的大汉,早就被一队飞军团团围住,黑亮的弩箭指着,就是想有异动也是万难。
“兀那汉子,我就是刘璋刘季玉,你在此拦路想要见我,所为何事?”刘璋冲着那汉子喊道。
听到有人喊话,那汉子眼神陡然一亮,仔细看了看对面的来人,年纪轻轻,二十多岁样子,看起来挺文弱,一脸的坏笑,贱笑,确定来人是刘璋。这才抖擞精神,冲刘璋抱拳见礼:“西凉庞德,见过刘使君。”
“庞德,你弄这一出是想干什么?你别以为你弄个破棺材不怕死,我就不敢杀你了,你想给马腾还是马超报仇,你尽管说来,说完了我好送你尽快去阴间找他们。”
“这么说,你是承认孟起是你派人杀的了?”庞德闻言一震,左手扶鞘,右手攥柄,就像一只暴怒的野兽,随时都要亮出獠牙伤人了。
“别激动别激动,没看这周围这么多弩箭指着你吗?你跟我军想必也打过不少交道,你应该很清楚,跟我军作战,早就不是以往那种你们熟悉的作战形式了,任你武艺再高,他们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送你去见阎王。”
“少废话,额就问你,孟起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马超死了吗?我为何要派人刺杀于他?我要想杀他,去年他能逃离得了凉州吗?”
“刘璋小儿,你少拿话蒙额,额们逃离凉州,是额们费了千辛万苦的功夫,可不是你的心慈手软,你的军队没少追杀额们。额再问你一句,孟起到底是不是你派人杀的,亏得少主他还对你念念不忘,没少在老主公面前为你说好话,你竟然这么对他?你即便是要杀他,也该明刀明枪明着来,你竟然无耻的派姓阎的跑来行刺,你还是不是人?”庞德长刀连刀带柄,指着刘璋破口大骂。弄得刘璋手下不由得一阵的紧张。
“瘪犊子玩意儿,”刘璋气得东北话都冒出来了,“庞德,你要是想找死,我就成全你。我再跟你说一声,老子没有派人去刺杀马超。如果是我刘璋的话,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当年,我派人刺杀钟繇,我还不是昭告天下。我若要杀马超,那也是天经地义,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是他西凉马家先负的我刘璋。先是断联姻,然后又是出卖了我两位兄长,还害得先父仙去。我跟西凉马家仇深似海,我就算要杀马超,也是合情合理理所当然的,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但是,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没有派人刺杀马超。你爱信不信,你若不信,就拿命来吧!”
“你还口口声声说不是你,不是你姓阎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益州的兵器?你想要强词狡辩,也得编个像样点儿的理由。你敢说姓阎的不是被你收买了吗?你敢说马腾韩遂不是死在你手里吗?”庞德用刀点指刘璋,厉声喝问。
刘璋感觉有些秀才遇到了兵,有理说不清了。阎行确实曾帮过他,而且阎行手里的家伙都是益州出产的,尤其是那手雷,而且他也和西凉马家有仇。不但是对面的庞德认为是刘璋派人刺杀的马超,就连刘璋自己的手下,魏延、王平等,也都有类似的观点,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毕竟那个手雷是刘璋军中的机密武器,寻常人弄不到的,就算是弄到了也不一定会用。这是铁证。
刘璋深吸一口气,“我没有派人刺杀马超,你爱信不信。我要杀他,早就出兵西域了,还能容你们蹦跶到今天?言尽于此,信不信在你,但是请你立即把路让开,否则我就格杀勿论了!”刘璋说着,举起右手,就要准备放箭了。
“刘璋小贼,别以为爷爷就怕你了,额要是怕死,就不会来找你了,额既然来了,就没想到要活着离开。来吧,尽管射死你爷爷额!”
刘璋鼻子都快气歪了,右手往下用力一挥,就要下令放箭。
想要找死,那还不容易。
就在这时,后面冲上来一个人,托住了刘璋的手臂,并高叫着:“慢着,慢着,箭下留人,箭下留人!”
刘璋扭头一看,是杨修。
刘璋脸色一黑,“德祖,这事你少掺和,这是西凉马家的余孽,我正愁找不到他们呢,今天竟然主动前来送死,岂有不成全之理。”
“大人,此人虽是憨鲁,却是忠义之士。忠义之士,杀之不祥,于大人的清明有碍。这样,交给在下如何,修去劝说劝说,劝他离开可好?”
“忠义之士?”刘璋鼻子里哼了一声,在他来看,这庞德最后还不是投降了曹操,怎么可能算什么忠义之士。“杨德祖,行,我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时间一到,别怪我下手不容情!”
“多谢大人雅量。”杨修冲着刘璋做了个揖,然后来到庞德身前。
杨修所以要插一杠子,是因为他刚才听这庞德骂刘璋骂得挺爽的,可不想让刘璋就这么把人给杀了。(未完待续。)
第72节 西域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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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杨修,见过义士。”
“哼,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咳,”杨修被庞德一句话差点没怼死,弄的他十分的尴尬,杨修往庞德身后看了看,计上心来,于是道:“庞义士,你身后的棺材里躺的想必就是马超的尸首吧,都说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既然马超已死,你说是刘使君派人刺杀的,刘使君又说不是他,这样争辩下去也没有意义,不如先将马兄弟安葬了再说。你意下如何?”
“你这书生,真是晦气,谁告诉额那棺材里面有人了,那棺材是给额自己预备的。额要是能找到少主的尸首,额还来找刘璋小贼作甚,早就入土为安了。额就是不知道少主死到哪里了,这才来找这个狗贼的!”
庞德一番话,把大家都给说愣了,包括后面的刘璋。
敢情你连马超的尸首都没见着,就跑来说人是刘璋杀的,跑来找人家的麻烦。
“庞义士,这么说你没见到马超的尸首?”
“你真是啰嗦,额不是说了吗,额要是见了还跑来作甚?”
“那你怎么确定马超已经死了?”
“额就是不知道少主是死是活,这才来找这个狗贼的!是他刚才承认说他杀了孟起的。”
晕死,众人以手扶额,这货还真是…
“混账,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刘璋实在听不下去了,勃然大怒。
杨修急忙又转过来劝解刘璋,“刘使君,息怒,息怒,看来是误会了,误会了。且容修再问上一问。”
说着,又面向庞德道:“庞义士,你也听到了,你既没见到马超的尸首,又没有马超生死的确切消息,怎么能随意过来肇事。不如速速去找你家少主为宜,你看如何?”
“额就是因为找少主这才来找他的,杀手是他派的,少主是生是死,少主到底在哪里,只有这个狗贼知道,额不找他找谁?你这个书生速速滚到一边,额自与刘璋狗贼算账!”
杨修没想到庞德也不领他的情,竟然还嫌他碍事。
如果不是我,你们还在鸡同鸭讲,说不定你这个混蛋已经被刘璋那小子给射杀了都。
“庞令明,你想怎样?我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人不是我刘璋派的。姓阎的和马家有仇,难道你不知道?你作为马超的部下,你的主子是生是死,去了哪里,你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跑来找我麻烦?我数三声,你再不让开,我让你万箭穿心。”刘璋彻底怒了,早就不耐烦了:“一,…”
刘璋右手又举了起来,开始数数。
“来阿,射吧,额知道你们益州军弩箭厉害,来射阿!”庞德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杨修夹在两个人的中间,两头都不讨好。急忙一手架着刘璋的右臂,防止刘璋下令射杀,另外则冲着庞德急忙喊道:“你个憨货,你到底想怎样,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丢了性命,不如趁早赶紧去找你家少主为好。”
“额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除非你等有人能胜过额手中的长刀,额就心甘情愿的任你等发落,否则的话,就从额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这个庞德也是死性子,就认准了刘璋了。他已经认定了刘璋跟马超遇刺的事情有关了。再说了,马超一出事,刘璋就来西域了,刘璋就是再狡辩也没用。还有,庞德不是没找过,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所以才跑来堵在路上,非得跟刘璋死磕到底。
“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刘璋自己怒喝一声:“来人,放…”
“慢!”
刘璋的放字刚说了一半,又有人急忙高声打断了刘璋的喊话,却是刘璋的侍卫统领黄忠。
“主公,不如让属下去将其拿下,到时候如何发落,就看主公的意思了。”
刘璋看了看黄忠,看他好像没开玩笑,又看了看其他人,魏延等武将也都有些摇摇欲试。心里不由叹了一声,武人还是比较好勇斗狠啊,估计是这个黄忠不愿意看到一个同类被乱箭射死,这才站了出来。
不过,刘璋可是记得,这个庞德不是个好惹的,三国演义里和武圣关二爷还打了无数回合,最后还用暗箭射伤了关羽。问题是,为啥赢的是庞德,成就美名的却成了关羽了。只能怪庞德最后兵败被杀。庞德败在用兵上,而不是败在了武艺上。要按这个推理起来,黄忠和关羽,两人在长沙大战,一个马失前蹄,一个射掉了对方的盔缨,两人算是平手。既然关羽赢庞德都很难,估计黄忠也够呛吧。关键是庞德年轻啊,黄忠已经五十多了。
刘璋有些不放心,正想要开口拒绝时,不想黄忠等了半天也没见刘璋发话,还以为刘璋默许了,已经催马上前,动上手了。
只见黄忠往前一提战马,那马往前急跑了两步。眼见距离庞德还有十几米的样子,只见黄忠忽然长身而起,双手举刀,腾空跃起,一招力劈华山,单人,单刀,如同天外流星般,砸向庞德。一出手就声势骇人。
黄忠作为刘璋的贴身侍卫统领,平时很少有出手,众人也只是听闻他很厉害,具体怎么厉害,却没几个知道。今日这一出手,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厉害。
腾身,挥刀,看似华丽,却也只是转眼间的事情。
随之同来的,还有黄忠的一声断喝:“庞德,某家黄忠就替主公教训教训你!”
话到,人到,刀到。
“来得好!”庞德爆喝一声,声震四周。
众人听他喝的厉害,以为他必然要举刀招架,没想到,只见他急忙往旁边一闪,竟然避了开去。却是因为,这一刀来得太凶,根本无法招架,只能避开。
紧接着就听‘咔嚓’一声巨响,只见庞德刚刚身后的棺材,被黄忠一刀,劈的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其实,黄忠这一刀,本来就没想着能劈中庞德,他也料定对方不敢直接招架,因为这一刀力大势沉,根本就招架不住,只能躲开。黄忠这一刀,劈的就是那口棺材。(未完待续。)
第39节 杀人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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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有人行刺?!”众人惊问。
“你是说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行刺?”刘璋也很吃惊。
“主公,你应该有些感觉才对,你的腿突然一软,难道就没有丝毫异常吗?”黄忠继续问道。
“这个,当时我满脑子都是案子的事情,心思不属,没太…”
刘璋的意思,当时只顾想案子了,有些忘我了。
“汉升,你还是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说怀疑是有人行刺?”徐庶道。
“其实很简单。按正常来说,一个人的腿部突然失力,一般在久坐骤起之时,罕有在站立之时,突然腿软的,除非是有外力介入。一个简单的方法,以暗器在背后击中前面之人膝弯处委中穴,即可让人腿部失力,自动弯曲。就像是突然腿软一样。”
“暗器?”徐庶眉头一皱。徐庶是想说,法曹衙门,戒备森严,尤其审判庭,所有进入之人,都有搜检盘查,不可能带入什么武器的。
“随便什么东西,比如小石头、土块之类的都可以。我可以给你们展示一下。”说着,黄忠随便在地上找了一个小石子,然后叫来一个侍卫,让他站好,自己则走到侍卫的身后十来步远的地方,屈指一弹,就见那侍卫,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大家看到没,就是这个小石子,击中了他的膝弯处,才让他腿一软,差点摔倒的,跟主公当日的情形很像。”
黄忠的话,让现场众人一阵阵后怕。
一场无声无息的刺杀,太可怕了。
若真是有人潜入到法曹衙门的法庭,进行行刺,那这个事件就很严重了。
尤其是,若真的不是刘璋故意施的苦肉计,那就说明这次行刺是很成功的,当时戒备森严的益凉上下,连发现异常都没有,也就是刘璋命大,没有被撞死罢了。
“主…公,法曹衙门可都是经过层层审查,这…”杨阜结巴的话都说不明白了。
如果真是行刺事件,那法曹衙门首当其冲,责任最大了。竟然将刺客放进到了审判庭上,神不知鬼不觉的的完成了刺杀行动,这太可怕了。
“义山,无碍。此事还在两可之间,不必紧张。即便汉升说的是真的,我这不也没事吗。”刘璋急忙安慰道。
“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当时情况太突然,大家都来不及思考,我还以为这是老师你自己演的一出好戏,没想到是被人暗算了。”
“庶也觉得,九成以上是真的,确实是一次很高明的刺杀。汉升,以你来看,能策划实施这样的暗杀,能是什么人?这种手段,实在是匪夷所思,一般人想都想不到,更别说动手了。”
徐庶话音一落,大家又都看向黄忠。
其实按道理来说,若真是刺杀,他的责任才是最大的。黄忠是刘璋的贴身侍卫统领,出现这种事情,自然是压力比别人更不同。
刘璋辩护的时候,是面向审判席的。能对刘璋下手的,肯定是来自旁听的观众席。但是因为下手隐蔽,两边的侍卫,包括黄忠在内,根本就看不到。
其实当时黄忠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是现场太过混乱,又要保证刘璋安全,所以也没来得及大肆搜捕。
“以某来看,能完成这样刺杀的,必是技艺精湛之辈。时机、力度、准头等,都要把握的非常准确非常精巧,就算换成是在下,也未必能做得这么完美。其人,武艺当不在忠之下。”黄忠慎之又慎道。
能施展黄老邪的弹指神通,对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成功完成刺杀,武艺不在黄忠之下,这样的人,当时还能有几个?根本没几个了。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典韦已经挂了,马超远走西域,关张在刘备身边,剩下还有谁?刘璋自己在心里翻开了锅,开始扒拉这些三国耳熟能详的英雄好汉。
“现在怎么办?不知道刺客有没有逃走,要不要大肆搜捕?”李严紧张的问道。出了这种事情,他也逃不了干系。他兼任卫尉署,治安问题,各个衙门包括法曹衙门的安保,都是归他管的,出了这么大的刺杀事件,整个安保体系都毫无察觉,太可怕了。
“暂时封锁主公醒转的消息,对外就说还在昏迷中,正在抓紧抢救医治中。文长,请城内的新军,协助卫尉,进行全城布控;兴霸,请飞军在城外所有交通要道,进行设伏,追查可疑人等。”徐庶立即下令道。
魏延甘宁等正要应诺,刘璋却又发话了。
“算了,别忙活了,这样武艺高超之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只管做做样子,吓走彼等即可,若逼得太紧,狗急跳墙,难免又要多伤人命。再说了,既然外面都传说是法兽显灵,咱们也不能驳了这番好意,非得说是有人行刺。不过,你等以后外出,也要多带些侍卫,以策安全。”
刘璋也不是说不想抓刺客,而是觉得这都过去一天了,现在再大动干戈的抓人,明显太晚了。
喝完药,刘璋就推说身体倦怠,需要休息,让大家各自忙去吧。
等到众人离去,刘璋才要躺下歇息,没想到徐庶庞龙又回转了回来。
“老师刚才可是想到了什么人,还是想故意想放刺客一马?”庞龙问。
“就你鬼精鬼精的。刚才汉升说,能策划实施这样暗杀的,武艺当不在他之下。汉升的武艺,在我益凉上下,首屈一指。武艺不在汉升之下,当世也没有几人。前几日,你不是说,徐州战局落幕,吕布竟然投降了曹贼。我刚才在想,会不会是吕布吕奉先,奉了曹贼之命,跑过来刺杀于我?”
“吕布?吕布好歹也是天下有名的英雄,不会干这样不光彩的事情吧?”
“庶倒是觉得很有可能。这吕奉先虽然武艺高强,但为人反复无常,董卓就是吕布伏杀的,他来暗杀主公,也不意外。想来,平日无甚机会,也只有和尚杀人案闹得沸沸扬扬,外间早就传说主公要去现场,所以刺客才会混进现场,巧施杀手。不过,庶不明白的是,主公为何想要放刺客一马?就算真是吕布,主公也不该放其轻松离去才对。”(未完待续。)
第73节 西域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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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破棺,可见这一刀之威。
在黄忠看来,庞德在明处,没有多少危险,真正可能有危险的,反而是这口棺材。若是棺材里有人,或者有机关,猝然发作起来,定然让人防不胜防。这也是黄忠当侍卫统领当久了的缘故,有些职业病了。
其实那就是货真价实的一口棺材。
黄忠威猛无比的一击,就这样等于是浪费了。
若是对手是寻常人还好,可是对手却是庞德。庞德混迹凉州已久,从军杀人已久,眼光何等毒辣。一看黄忠如此托大,竟然不顾下盘,从马上跃起来弃马来跟自己步战,太小瞧他庞德了。
黄忠这边刀落,那边庞德一个闪身已经到了黄忠的后面,长刀出鞘,横扫黄忠腰间。
黄忠听得风声不善,知道避无可避,只能身子往前急窜,同时刀头向下,大刀竖起,身子倚着大刀刀柄一转,只听‘叮’的一声,横扫过来的长刀,正砍在大刀的刀柄之上。
紧接着,黄忠脚下不停,右脚一踢大刀刀头,顺势双手用力往下一压刀柄,往前一送,只见那象鼻子大刀立时就想铁锨一般,卷着沙土,直奔庞德的面门。
然而,庞德一击不成之后,立即滚身疾进,堪堪错过黄忠连刀带土的一击,刀出如蛇,直刺黄忠的肚腹。
黄忠无奈,急忙收刀横隔,同时身随刀转。只听又‘叮’的一声,险而又险的躲过了庞德极其阴险的一刺。
叮叮当当,两个身影如影随形,围观的人们甚至都难以看清哪个是哪个了,就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响了。
刘璋也不通武艺,也看不懂,只看两人打得热闹,却不知道如今情势如何,只得问旁边的魏延。
“文长,战况如何?汉升没事吧?”
“啊…,喔…,不好说,不好说,哎呀,不好说,不是很乐观,唉,不太乐观…”
魏延看得神驰目眩,嘴里哼哼唧唧的说着不着调的话,弄的刘璋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了,不由得暗自埋怨黄忠自作主张出战了。
黄忠放弃了战马,选择了步战,除了想借马力,腾空力劈,一击破棺外,也有不想沾庞德便宜的想法。武人之间的决斗,不是武人的话,很难理解其中的内涵。
可是如此一来,虽然黄忠一击破棺,声势虽强,但是招式已老,先机已失,转眼就陷入了被动。于是黄忠就想以攻代守,拉开和庞德的距离,可是庞德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反而是死命的揉身进击,拼命要跟黄忠近身死磕。
黄忠拿的是长兵器,是马战用的兵器,步战的话本身就吃亏,再被逼得近身搏击,就更加容易施展不开了。而庞德用的斩马刀,本身就是短兵器,步战近战正宜。所以,黄忠跃起一击破棺,落地之后就一直被动,而庞德则连连抢攻,攻势如怒涛拍岸。也就是黄忠,换上其他人,早就被劈死砍死捅死无数回了。
黄忠被庞德的犀利攻势逼得,只能以刀做棍,身随棍转,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试图转守为攻,一个则攻势如水银泻地,完全不给对方机会。两个人就这样叮叮当当,当当叮叮,也不知道交手了多少个回合。
魏延等内行人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连累的刘璋也是提心吊胆。
刘璋最后一看,觉得不行,要是黄老头有个好歹,以后谁来保护自己啊。想到这里,刘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就在黄忠庞德正叮叮咣咣,打得热闹之际,忽然,就听刘璋大叫一声:“马超,哪里走?!”
刘璋一声断喝,战斗中的黄忠倒没什么,庞德听在耳中却是愣了一愣。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庞德本来递出去刺向黄忠心口的长刀,被黄忠啪地一甩象鼻子大刀的刀柄,砸在了庞德的握刀的手臂处,长刀落地。黄忠紧跟着,大刀顺势一抡,刀头翻转,大刀的刀面正拍在庞德后背,一下子就把庞德拍了个狗啃屎。
战局转眼就发生了戏剧性的翻转。
刚刚还叮叮咣咣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转眼就分出了胜负。
立时有几个侍卫,冲上前去,抹肩头拢二臂,就把庞德捆成了粽子。
很多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战斗突然就结束了。
这边黄忠看庞德伏绑,这才回到刘璋身边,对刘璋深施一礼,道:“忠多谢主公刚才相助。”
刘璋摆了摆手,“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我就说你跟他费那个力气干吗,乱箭一发,不比你这打生打死的轻松。”
“忠也是看他是个忠义之士,也是个人才,不忍他就此断送了。主公刚才想必也看了,这庞德武艺高强,虽然是抢了先机,却能一直压制得我不能转守为攻,可见其不但武艺超群,战斗经验也极为丰富。若主公能收为己用,异日也可以接老夫的班,为主公之剑盾。”
黄忠早就想给自己寻找接班人了。
之前他一直看好阎行,所以才那么容忍阎行,可惜刘璋把握不住阎行。
今天发现了庞德这个苗子,就又动了心思。
黄忠有这份心思已经挺久了,自黄叙出走以后就有了,尤其是后来知道黄叙效力了江东孙策以后,就变得更急迫了。自己的儿子效力于其他势力,这对黄忠目前的敏感身份造成了很大压力,虽然刘璋一再跟他说没关系他不在意,可是即便刘璋不在意,可是其他人会在意。据黄忠所知,已经有人跟刘璋提过这个问题了。按照刘璋目前的态势,未来必定是要争霸天下的,以后很有可能跟其他势力包括孙策对上的。到那时,自己作为刘璋的贴身侍卫统领,而自己儿子却效力于敌方势力,自己到时候不但难以立足,也很难两全的。
“你不会是想要去领兵打仗吧,算了吧,咱们把机会留给魏延王平他们吧,咱俩以后就多在成都待着,回头子言再给你添几个孙子,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多好。这个庞德,他是生是死是走是留,其实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益凉,人才全出自学府,而非野外。学府才是我们的未来。”(未完待续。)
第38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3
“也不是说完全没法打。尽量还是打野战比较好。不过,大家也不用泄气,刘璋军的弱点也是很明显的。一个就是全弩箭化,近战能力差,一个是步兵为主,机动性弱。而且,他这种全弩箭的军队,对军资要求较高,很难高强度连续作战。我军现在,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开始装备一种小圆盾,就是针对刘璋军这种全弩箭的部队而装备的。那种小圆盾,外面包裹了一层铁皮,内里是榆木,可以防御各种兵器,尤其是弩箭。即便是犀利的弩箭,也最多是嵌在上面,想要洞穿很难。所以,大家也不用谈起刘璋军就谈虎色变。”
郭嘉看大家这么怕刘璋军,不得不给大家打气鼓劲。
“不错,当年昂公子率虎豹骑,不还差点儿把刘璋的新一军全歼在渭水河畔了吗,也就是刘璋命大,庞龙奇袭了长安城,才引得子脩不得不撤兵。所以,刘璋军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至少在我军面前不是不可战胜的。”荀攸也跟着道。
有两位军师强力打气,众位将军们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过了一些。
曹操听荀攸提到曹昂,不免有些老怀甚慰。
“子脩和元常,这些年在关中也是辛苦了。为了对抗刘璋虎狼之师,也是殚精竭虑,居功至伟。”荀彧也赞道。
曹操手捋须髯,点头道:“昂儿和元常先生确实是辛苦了,所以,年节间,老夫甚至都不敢叫他们回来,生恐关中有个意外。”
程昱听了笑道:“主公,各位将军,其实眼下倒不用太过担心刘璋。刘璋眼下自顾不暇,不但主力远在西域,他自己老巢还一堆麻烦,不但跟荆州关系紧张,而且还有一支部队南下交趾。昱都有些闹不明白了,刘璋是不是给属下的权力太大了,这吴懿自己跑去远征交趾,结果自己的老巢成都都不要了。”
“仲德,你还是没看太明白,吴懿远征交趾,根本没带什么人去,他在成都的驻军,新三军全都没动,所以赵韪的叛乱才那么快就被平息了。这很可能就是一个做出来的局。这个局,你情我愿的就这么成了,那些反对刘璋的这次估计要吃大亏。”贾诩道。
听到成都的叛乱,曹操的表现就好像那不是刘璋的成都,而是他的成都一样,好像他比刘璋还要关心成都的局势一样,尤其是听贾诩这么一说,曹操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百爪挠心。
早在赵韪叛乱失败的消息传到许都以后,曹操就一直非常惦记蜀中的局势,可以说应该是徐庶刘璋之外,最关心成都局势的人了。
赵韪叛乱失败以后,曾经循特殊渠道,跟曹方联系过,想要在必要的时候来许都避难,结果被曹操一口拒绝。曹操给赵韪的回应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留在荆州。曹操给赵韪的说法是,曹操跟刘璋有秘密协议,来许都保证不了赵韪的安全,只会更快的被绳之以法,曹操还回应说,也不要想着去河北,袁绍跟刘璋私下里也有秘密协议,绝对不可能公开收留赵韪,袁绍绝对不可能为了他而去得罪刘璋。
曹操这样安排赵韪,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现在曹操这么关心成都的局势,他不是在为刘璋担心,他是在为自己在蜀中的布置担心。
“好了,”曹操像是要摆脱烦恼一样,狠狠挥了一下手,说道:“别说什么刘璋了,我们还是把注意力转回到河北,转回到袁绍身上。袁绍方面有什么大的举动?”
“回主公,新年伊始,袁绍就向各方派了很多使者,不只是朝廷这边,蜀中荆州江东甚至刘备方面,都派了使者,而且,袁绍已经开始下令在幽州的主力部队,开始南下集结。还有,乌桓轲比能部已经宣誓投靠了袁绍,也将从并州南下。”贾诩回道。
“看来袁本初是想要跟我们大打一场了。”曹操皱了皱眉。
“目前看是这样的,不过河北目前分歧很大,田丰沮授等,极力反对袁绍现在就南下,而审配郭图等则坚决要求袁绍趁机南下,荡平天下,还有一些逢纪陈琳等之类的墙头草。总之,目前袁绍一方面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南下,一方面还有些拿不定主意。”贾诩又详细介绍了一番。他现在负责对外的情资,各个诸侯的情况,他是最了解的。
曹操揉了揉太阳穴,头有点儿疼,问道:“如果眼下就跟袁绍开战,各位觉得我方有什么困难?”
“困难还是不少的。”荀彧先发言道:“最大的问题是粮草。我军这些年一直在连年征战,一直没有怎么休养生息,粮草一直捉襟见肘。要是跟河北开战,必定需要大量的粮草,粮草将是我军的最大问题。其次,很可能其他诸侯势力会趁机而入,想要趁乱浑水摸鱼,参与进来分一杯羹。这些诸侯势力,都在我们周围,而远离河北,所以他们最可能的就是趁乱对我们出手,夹击我们。”
荀彧说完,曹操头更疼了。
“文若说的没错,文若说的这些,就在相府我们私下说说就可以了,千万别拿到朝堂上去说,免得更加打击许都的士气人心。”曹操揉着脑袋,叮嘱了一句。
“诺!”荀彧应了。
“其实,粮草之事,我们可以想些办法解决,周边诸侯的觊觎,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因应。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如何战胜袁绍的问题。”程昱道。
郭嘉表示不太赞同:“战胜袁绍不难,难的如何快速战胜袁绍。一旦进入两军相持,那眼下的粮草问题,周边诸侯觊觎问题,都将会成为我们的致命问题。”
曹操思考了一下,道:“这样,我们先一个一个说吧,先来说粮草问题如何解决。”
“这个昱觉得有很多办法。一个是借,从一些富家大户家里借;一个是买,从粮食富余的地方买粮,如荆州、益州等地;再有一个就是可以考虑给那些民夫役夫多发钱券,让他们自带粮食,不用朝廷出粮草管他们吃喝。”
程昱一连说出了三个主意,很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让百姓自带干粮拥军,这个有些问题吧?”曹操有些迟疑。(未完待续。)
第74节 西域行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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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刀,一棺。
棺破,刀飞,人囚。
这是刘璋来到这个世上后,见到的第一个可能的西域刀客,也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早的刀客了。
侠客刘璋没见到过,不过见过疯子大魔头阎行。
刀客,庞德今天的行为,很像是电影里的刀客。
刀客、剑客、侠客等,凡此种种,刘璋以前都很向往很仰慕的。
但是,这些疯子魔头超人蝙蝠侠不能出现在自己治下,你可以去别的地方,随便的行侠仗义,但就是不能出现在自己治下。
若出现在自己治下,法不容情,对于刘璋来说,他来乱世,杀的就是天下的英雄好汉。只有杀尽了天下英雄,天下才会太平。
将妄图扮演西域刀客的庞德羁押在案以后,大队人马继续西进,往目的地它乾城进发。它乾城,看看地图就明白了,它比以前西汉设在乌垒的西域都护府还要靠西,更接近整个西域的中心。
进了它乾城以后,一切安顿停当,刘璋这才带着庞龙黄忠两人,来见庞德。
“庞德,我想把事情给你讲清楚,免得再有什么误会。”刘璋也不管庞德听还是不听,自顾自走到庞德的面前,开始道:“你应该想必知道,我跟马孟起的关系不错,其实我们…,但是,那只是私交。还有,阎行以前算是我的人,但是凉州平定以后,她就离开了,临走还拿走了我军的一些装备。她现在在哪里,具体干了些什么,我也一概不知。”
“庞德,你知道阎行和马家的关系吗?”庞龙在旁边问。
“什么关系?不就是姓阎的嫉妒我家少主比他厉害吗?”庞德瓮声问道。
“那你知道,阎行其实是个女的,你知道吗?”庞龙再问。
“女的?不可能,他是韩遂的女婿,怎么可能是女的?”庞德吃了一惊。
“你个蠢货,啥都不知道,你就跑来找我老师的麻烦。”庞龙气得狠狠踢了庞德一脚,然后把阎家和马韩的恩怨血仇,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随后问道:“你若是阎行,你会如何?”
“现在你知道了吧,阎行找马超那是寻私仇,她不过是拿了一些我军的装备而已。去年凉州的时候,我早就和马超有约,只要他让出凉州,我就放他一条生路,不再追究。所以,你们到了西域这么久,虽然朝廷一再要求我到西域来重建西域都护府,我却一再推脱,等到你们兵败出事以后,我才进军西域。我这么做,就是不想跟你们起冲突,就是因为我和马超有过约定。”刘璋接着道。
“实话告诉你,阎行这个棋子我老师早就布置很久了。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当初也是阎行自己跑来找我老师的,要求跟我们合作,里应外合,覆灭西凉军,不但要覆灭西凉军,还要杀掉马腾韩遂。”
事实的真相,太过惊人,庞德已经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我们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现在该你说了。”
“说什么?额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说,额都还蒙在鼓里,额现在脑子好乱,额什么都不知道。”
“混账,我老师的意思是,让你说你知道的。为啥就剩下你一个了,其他人呢,马超呢?马超遇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啥你还活着?”
庞龙连珠炮的问道。
“额也不知道。额那天有病,去医馆看病去了,那大夫说额患的是伤寒,让额别乱跑,容易传染给其他人。所以那天额服了药,就在医馆休息了。第二天等额回去,就人都不见了,额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幸存的弟兄,这才知道当晚姓阎的跑去刺杀,死了好多人,然后西域各国的联军又冲了进来,都是一通乱杀。结果额们的人就杀散了,也不知道少主是生是死。
额就是因为找不到少主,这才来找你们的。”
刘璋听完庞德的话,还真是有些感慨啊,难道这历史还会这么相似吗,这个庞德,按正常的剧本走的话,在汉中也是因为生病,才没和马超一起去葭萌关。结果,马超去了蜀汉,跟了刘备,而庞德在留在了汉中,最后曹操取汉中,庞德降了曹操。
“好,现在事情也说清楚了,误会也解除了,我们呢还要很多要紧的事情做,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这样,我可以放你走,但是,刚才我们说的一切,关于阎行的一切,都是我益凉的绝密信息,知道这些的,现在,连你在内,就我们四个人,你得发个毒誓,不得泄露半句出去。”
“啊?!”
“怎么,不愿意,这已经是我最低限度的要求了。难道你真的非想要逼我杀了你不成。我们现在的重点是要处理西域问题,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在你身上费工夫。”
“额不是那个意思。额是说你真的会放额走吗?额那么对你,还那么骂你。”
“骂人又不犯法。当然了,你骂老子,老子当然生气了,但是天下骂老子的多了,老子难道都要把他们杀了吗?老子才没那个闲工夫。再说了,人不遭嫉是庸才!不过,你个混蛋不是在骂我,你是在冤枉老子,当然,冤枉老子也没关系,谁让你不明真相呢。好了,废话不说了,抓紧发完毒誓,赶紧滚蛋。”
“…额不走。”
这个回答有些出人意料。
“你不走?”
“额就要跟着你,跟着你才能找到额家少主。”
庞德的执着让刘璋快气乐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令明,你跟着我们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这身份,即便我们放心别人也不放心。你是西凉旧部,又是马家的忠仆,而主公他和马家是仇人,谁能保证你什么时候不会起了歪心思,而对主公不利。既然主公现在不怪罪你了,那你就去接着找你家少主去吧。”黄忠在旁边劝道。
“额都找遍了,找不见才要跟着他的。”
“庞德,你想要跟着我老师,除非你拜我老师为主公,否则是万不可能。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马超不见了,是生是死你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消息,其实还是一种可能,而且是最大的一种可能,那就是,马超要么死了,要么就是他不要你了。”(未完待续。)
第75节 剑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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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庞德吼道。
“什么不可能?是拜我老师为主公不可能,还是马超不要你不可能?”
“少主不可能这么对额,不可能抛下额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若马超没死,早就该派人找你,派人联系你了。可惜有吗?若马超死了,尸首何在?”
面对庞龙连珠炮似的发问,庞德无言以对,只不停喏喏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老实告诉你吧,别说你找不到马超的踪迹,我益凉上下,也没有马超的丝毫消息。除非是他有意匿踪藏形,否则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到。”
“庞德,云飞说的不错。眼下要么你发完毒誓离开,保证不说出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要么你留下,拜我家主公为主。你这样的人,要是不能宣誓效忠,不能跟旧主斩断情谊,我们是没办法留下你的,也不敢留下你。你好好想想吧。”
“你也别听他们俩忽悠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该去找马超就抓紧去找,别在我这儿瞎耽误工夫,我又不是来找马超的,我是来治理西域的。快点儿吧,发个毒誓有那么难吗?”
刘璋知道黄忠庞龙都想让庞德留下,这才在那里一唱一和的,但是就刘璋自己来说,倒还真没多少想法。庞德是很厉害,但那又怎样。
“额不走,额就跟着你。你不是马上要在这里会盟西域各国吗,到时候你要帮额问问各国的国主们,看看他们是否知道孟起的下落或者消息。若是有了孟起的消息,额就离开,若是没有,额从此就跟着你。”庞德吭吭哧哧的说了一堆车轱辘话。反正是怎么着也不离开刘璋,除非有了马超的消息。
这他娘的不会是关二爷附身吧。好家伙,回头你知道了马超的消息,你再给我也来个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那我何苦呢。刘璋刚要拒绝,庞德又补充道:“若是没有,额从此就跟着你,认你为主公。放心,在这之前额保证不会有任何歪心思,否则让额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庞德这话让黄忠和庞龙听了一喜。庞德的意思是,刘璋不是要搞什么会盟吗,到时候问问西域各国,有没有马超的消息,有的话他就去找马超了,没的话他就拜刘璋为主公了。
谁知道刘璋紧接着一句话,又让两人气了个倒仰。
“问我是可以帮你问问,但拜我为主就不必了。”
庞龙怀疑刘璋是不是还在惦记那个女魔头,看不上这个傻里傻气的西北汉子。是不是得回去跟阿奴姐姐说一声,好好管教管教这个无良的老师。
处理完庞德的事情,刘璋就开始着手安排会盟的事情了。至于庞德,刘璋把他扔给黄忠了。
先是由飞军整个接管了它乾城。
它乾城是龟兹的一座城郭,是东汉时的西域都护府所在地,后来断绝了。刘璋这次来,重新接管了它乾城。
然后,安排国渊、杨修、支谦、阿拉木图等一起,整理翻译一些文稿,到时候需要让各国传阅的文稿,宣示未来西域政策的文稿。这个工作量不小。西域这时候有多种语言,有汉语,有匈奴语,有吐火罗语,有梵语,有塞语,有粟特语等。粟特语属于印欧语系中古伊朗语东部方言,文字则是在古波斯安息王朝官方文字阿拉美文草书基础上根据粟特语发音特点创立的。粟特语是丝绸之路上最早的国际通商用语。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汉朝时期的丝绸之路,发财的不是汉人,都是些中亚来的商人或者僧侣。大汉也不是主导的一方,也不是有意识的去往西边输出商品。大汉就是喜欢种田,在西域还设了好几个屯田校尉。多好的商路,多么巨大的财富,大汉的精英们竟然没看见?光看后来敦煌有多少石窟壁画等,就知道过往的僧侣和信徒们,该有多有钱了。
语言不统一,文字不统一,搞的刘璋很是头大,这是逼着老子来做秦始皇的,必须书同文说同语才行。大汉四百年都干吗去了?都忙啥去了?这还是那个喜欢鼓吹教化之功的大汉吗,那些儒者文人都干吗吃的,没看这么多人,连话都说不明白吗?别人都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看不明白你写的是什么,你教化个屁啊。为什么汉武帝就不知道把董仲舒输出到西域去,去教化教化。
还有,就是安排蔡琰她们,排练各种文艺节目。会盟不仅仅是大家见个面,聊聊天,更多的是交流。文化交流。商品交流。在刘璋来看,文化交流是这次会盟的重点。所以,安排蔡琰她们编排了很多节目,一系列的节目。有鼓乐,有歌舞,有舞台剧,最后还有赛马和足球比赛。
另外,就是安排各商家的商品展销。展台,展品等,都需要统一布置,统一协调。
再然后,就是让杨阜他们,准备会盟的议程,以及最后盟约的内容。
总之,是事情多如牛毛。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它乾城外数里处,搭建会盟的祭台。
整个会盟的会场,也安排在城外。城内肯定是不可能的,地方都不够。
随着时间的临近,越来越的人开始进驻它乾城。
西汉时,西域号称有三十六国。西域三十六国是:婼羌、楼兰(鄯善)、且末、小宛、精绝、戎卢、扜弥、渠勒、于阗、皮山、乌秆、西夜、子合、蒲犁、依耐、无雷、难兜、大宛、桃槐、休循、捐毒(今乌恰县)、莎车、疏勒、尉头、姑墨(今阿克苏县)、温宿(今乌什县)、龟兹(今库车县)、尉犁、危须、焉耆、姑师(车师)、墨山、劫、狐胡、渠犁、乌垒。
三十六国中,一部分是游牧部落,是行国,另一部分是城郭之国,是居国。
塔里木盆地南缘、西缘属于雅利安人。塔里木盆地东部和北部诸国属于吐火罗人。西域三十六国于公元前后分裂成55国。东汉初,鄯善、于阗、车师曾分别兼并附近的一些小国。至汉末,西域只剩下邦国大小十多个了。
而乌孙、康居、大月氏、大宛等大国,一向跟汉朝若即若离。西域都护府对他们的约束力有限。(未完待续。)
第39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4
“彧也觉得不妥。此战异常关键,若是我们内部在生出些民乱来,那我们就不战自溃了。不妥不妥。”
“我看要不这样吧,我们就以钦天监的名义,向外宣称,今年黄河要发大水,然后号召黄河边上的民众自发前去加固河提河坝,这样的话,就等于免费帮我军修筑了工事,可以帮我军省去一大笔钱粮开支。”郭嘉建议道。
众人闻听,纷纷点头,这个主意好。
自动驱使民力。
曹操也很是赞许,“嗯,奉孝这个主意甚好!仲德刚才说的,向富家大户借粮,恐怕不易操作吧?”曹操紧接着又问。
“主公勿忧,其实简单,到时候只要官府寻些他们的短处,不怕他们不借。”程昱阴险的一笑。
“其实,非但借不好借,买恐怕也是难以办到。”荀彧表示了相反的意见。他是不太赞同程昱的这种强借的想法,这跟强抢其实没有什么分别。但现在他也不会明确反对,只好把话题转到了买粮的问题上。
“想要跟荆州、益州买粮,很难。”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
“这个问题,我觉得可以跟第二个问题一起解决。”荀攸出来道:“想要跟其他诸侯买粮,其实首先要说服他们支持我们,或者至少在河北河南之间保持中立。”
“公达说的没错。”曹操点头道:“但是,想要说服其他几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恐怕要费些口舌。”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别人都不是傻子,你想让别人支持你,你得拿出足够的利益出来,要么拿出足够的理由出来才行。
“其实简单。”郭嘉道。
“怎么说?计将安出?”曹操急忙问道。
“其实很简单,我们只要配合河北,一起大肆宣扬袁绍一方的强大实力,宣扬袁绍如何的兵强马壮,如何的人多兵多地多粮多,宣扬袁军如何的势大,如何的大军压境,我军如何的势弱,如何不堪一击。”
“就这样就可以了?”
“没错,就这么简单。
其实对于其他诸侯来说,最坏的结局,不是我们胜了,也不是袁绍胜了,而是我们两方某一方速胜速败。对其他的诸侯势力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我们两方,打得你死我活,打得两败俱伤却最后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双方实力都大为削弱。这种结局对其他诸侯势力来说,是最好的结局。最坏的局面就是,我们中一方被快速消灭,迅速溃败,这是其他势力最不愿意看到的。要是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速胜一方速败,胜的一方力量会迅速空前强大,这是其他诸侯都难以接受的局面。
所以,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些诸侯的看客心理,利用报纸等,把我们扮成一个弱者,十足的弱者,把袁绍粉饰成非常强大的一方。我想河北一定会自动的配合我们,大肆的贬低我们,疯狂的吹捧自己。我们就以此,来游说其他诸侯,让他们支持我们,或者至少不能支持袁绍。这样的话,买粮的事情,就容易操作多了。”
郭嘉仔细解释了一番。
郭嘉的话,赢得的一片赞赏之声。
“奉孝此策甚好!”荀攸也跟着赞美道:“这样甚至还可以鼓励袁绍的盲动,给袁绍营造一种可以冒险突进的假象。”
“不错,袁本初一定会被吹晕头的。某家对他太了解了,袁本初好名,最是喜欢听吹捧之词,尤其是来自对手的吹捧赞美,更会让他忘了天高地厚。河北的报纸等,肯定会比我们吹的更厉害,哈哈。”曹操也拍手称善。
众人一片喝彩赞赏之声。
只有荀彧皱眉道:“只是如此一来,恐对我方民心士气打击甚大。”
荀彧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古以来,双方对峙,为什么都拼命的抹黑贬低对方,拼命的抬高夸大自己,说穿了,最重要的还是一个民心士气。如果连你自己都在拼命的说,对方太强大了,我们太弱小了,根本打不过打不赢。你要是这么说,那你还能有啥民心支持,还能有啥军伍士气,说不定一开打,士卒们都武器一扔,要么逃命要么投降了,你也就不用打了。
荀彧一句话,众人又将视线转向了郭嘉,毕竟这主意是郭嘉出的。
“文若勿忧。其实,我刚才就在想,我们跟袁绍这一战,恐怕想要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像文若刚才说的,我们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一个就是经年连战,粮草等难以为继,而且袁绍是庞然大物,需要我们倾力以对,这样的话,需要的钱粮就不是寻常数目;再有就是,我们处于四战之地,周边的诸侯,刘璋刘备刘表孙策等,对我们都有敌意,很难保证这些人不会趁火打劫。”
“奉孝,你到底想说什么?”曹操忍不住打断了郭嘉的长篇大论。
“主公,各位,我想说的是,我们早期的军备布置,尤其是面向冀州青州一线,可以前轻后重,前面布置少量的部队,后面则依次增加兵力。这样的好处是,缩短粮草军资等的运输,也就等于节省了大量的钱粮。再有就是,这样可以起到骄兵之计的作用,为我们后续打败袁绍做好铺垫。”
郭嘉并没有详细说怎么去打败袁绍,但大概意思大家也都明白了,郭嘉这是告诉大家,我们可以用骄兵之计加上诱敌深入,到时候再相机歼敌。
荀彧一皱眉,忍不住追问道:“奉孝,你还是没说,如何解决民心士气问题?”
郭嘉尚未回答,荀攸已经出来代为解答了。
“小叔,奉孝的意思是,就是要给袁绍营造一种我方民心疲弱,士气不振的情形,这样才有可能诱敌深入。否则,若是袁绍退回到黄河北岸,固守黄河一线,我们和河北之战必定要旷日持久,那样的话,我们的什么粮草、内部的反对、周边的觊觎,都会成为我们致命的麻烦。或者简单来说吧,我们跟袁绍之间,我们宜速决,袁方宜久持。这种情况,早期我们肯定要示弱了,要不然打成持久战的话,我们不败也败了。”
荀彧听了,默然良久,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40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5
其实,郭嘉的这种战略想法,荀彧还是有很大顾虑的,诱敌深入,把敌人放进来,对己方的伤害,也一定小不了了。
“其实,关于周边诸侯,我们真正要担心的是江东孙策,其他人都可以不用太过担心。”许久未说话的贾诩突然插话道。
曹操闻听精神一振,忙问道:“文和先生,何以见得?请先生详细说来。”
“其实主公早有布局,关于江南的布局。主公去年高瞻远瞩,放了刘备南下,如今刘备屯兵新野,和荆州刘表之间,似盟实敌。刘备其人,绝非池中物,区区新野绝对无法满足其野心,其南下必然是想要鲸吞荆州。主公就是看到了这一点,这才放刘备南下,行驱虎吞狼之计。”
曹操听贾诩这么夸赞自己,忍不住面有得色,去年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纷纷责难自己,这些人哪知道自己的深谋远虑。
“文和说得好,继续继续。”老曹语含鼓励,请贾诩继续。
“其实,主公还另外布置了一手妙棋,那就是成都的赵韪叛乱。赵韪入荆以后,刘表刘备刘璋,这三个刘姓诸侯之间,会进入到一个诡异的局势中,我们只要稍加引导,荆州之乱定然会因赵韪而被引发,到时候,这三方争斗且不暇,自然就无力他顾了。是以,我们只需重点防范江东孙策即可。”
曹操一拍手,大赞了一声好,“文和说得太好了,那么该如何防范江东孙策?”
“这个,自然是兵来将挡,诩疏于战阵,就要看诸位先生以及众位将军的了。”贾诩自谦了一声,把问题轻飘飘的转了出去。
军略上的事,最终还得是两个军师说话。
于是,郭嘉道:“江东最可能的动作,其实就是涉淮北上,袭我徐州。”
“没错。”荀攸赞同道。
郭嘉继续道:“徐州应该会受到袁绍和孙策的南北夹击,所以南北两线,都需要精兵强将镇守方好。”
曹操又开始揉太阳穴了,头疼。
太多地方需要防守了。
“这样,我们先大概捋一下。”曹操为免自己忘记,总结了一下,把事情大概分工一下,“仲德,你配合文若,负责解决粮草和军资补给等事宜,具体需要借需要买,你们也都商量着来;伯宁,你配合文和,负责交通其他各诸侯势力,重点是示我方之弱,宣袁方之恶之强,向各方求助,刘璋刘备刘表孙策都要派人去;奉孝和公达负责制定出一份详细的作战方略,以应对袁军随时的南下,另外要派人通知长安的钟繇和子脩,让他们坚守司隶一线,不得挑衅刘璋方面,还要注意来自并州方向的攻击;其余诸将都各自回去,负责好各自防区事务,等候调遣。”
……
就在曹操紧锣密鼓商议备战的同时,许都的李记酒楼二楼雅间,老板李四,正在会见一位重要客人。
客人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那里都好,就是有点儿太俊俏了,有点儿娘。
“李老板,这里安全吗?”
“安全,安全。现在不是饭点,店里没客人,而且现在还有伙计守着,很安全。大老板,你这刚一上任,就来许都视察工作,太辛苦了。”李四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话,一边在腹诽刘璋,不是说我们这个工作都需要把自己弄得越普通越好吗,怎么上一任局长是那样,这一任局长又是这样,就不能来个正常一点儿的,普通一点儿的吗?
“没办法,临危受命,某家不得不挑起这副重担阿。我得先跟你们讲一声,你们以前的幸福快乐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了,我可不是你们的小庞局长,让你们这么悠闲的混日子,一点儿成绩都没有。我来也不是单纯的什么视察工作,而是来布置任务的。”
“请局座吩咐!”李四急忙立正领训。
“不用那么紧张。除了日常的情报收集,另外再给你们布置两个任务。第一个,弄清楚曹操这边的情报机构设置,负责人,负责人的详细资料。”
“回局座,这个我倒是有些了解。曹操以前负责情报的,是郭嘉和程昱,后来郭嘉事情太多且身体不好,曹贼就把这部分工作交给了贾诩。现在曹操这边负责情报的,对外部分就是贾诩,对内的就是程昱,有些仿效我们的意味。”李四给这位新局长简单介绍了一下。
年轻人点了点头,“那就把贾诩、程昱、还有郭嘉,这三人的详细资料给整理出来。贾诩既然对外,那他就是我方联调局的重要对手,也是我们中情局的同行了,而程昱则是我们中情局的对手,我们都需要弄清楚,研究明白。另外这个郭嘉既然是曹方情报机构的元老,那我们也得要掌握他的详细资料。这次成都叛乱,主公对我们情报线工作不力很不满,已经叱令我们内外两个情报机构要通力合作。我们中情局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我们的对手搞清楚,把我们的同行搞清楚,要一改过去被动的局面。”
“诺!局座,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有什么不明白的,该问赶紧问,免得回头我一走,你们又跟无头苍蝇一样。”年轻人面色不悦道。
李四急忙连连点头称是,“是这样的,最近许都上下都是一片惶恐,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失败的气氛,都说袁绍马上就打过来了,曹贼的末日要到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这里还需要在曹操身上下大工夫吗?”
李四的意思是,曹操这眼看就要灭亡了,我们还需要在这里费劲吗?
“你知道主公是怎么预测未来的袁曹之战的吗?”
“属下不知。”
“主公说曹贼必胜。你好歹也是个情报界的元老了,怎么能只看到那些表面的东西,而看不到问题的实质呢?打仗最终靠的是实力,靠的是军队,曹操手里有青州兵,有虎豹骑,想要消灭曹贼,先得消灭曹贼麾下的军队。外面的一些风传,你也会相信?搞情报的,要靠事实说话,要靠真实的资料数据说话。曹贼的虎豹骑,当年在渭水河畔差点儿就覆灭了我蜀中最精锐的新一军。你觉得袁绍能轻易战胜并消灭曹贼的这些精锐军队吗?他要是吃不下,那他凭什么说什么快速消灭曹贼?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可不是你们以前的小庞局长,也不是主公那样好说话,若是行动不力,我可是会执行家法的。”年轻人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又阴又冷。(未完待续。)
第76节 剑下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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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建安二年,九月初九,公元197年10月8日。秋,九月,重阳。
宜:纳采立盟开光出行解除安香。
忌:伐木谢土行丧祭祀作灶动土。
癸不词讼理弱敌强,丑不冠带主不还乡。
冲龙煞西。
是日,秋高气爽,风吹草不动,日出光不晒。是为会盟天下之绝好天气。
当此日,益凉牧刘璋,携军万余,与西域诸国,于它乾城西十里处筑台会盟,声色犬马,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花团锦绣。
狂欢十日,十日后,立约盟誓。
重阳节这一天,刘璋也是勤快了一次,起了个大早。
然后,洗漱沐浴更衣,用完早膳,就在礼曹等官员的安排下,前往城西会盟会场。这些天,相继有各国使团到达它乾城,相继有国主求见刘璋,刘璋都一概拒见,都推到了会盟当日。
会场中间有个筑台,台有两层,正中央,一柱擎天,用布锦遮了,看不出端倪。筑台前面,有一个长方形的礼宾台,跟筑台相连。
筑台上面摆了桌案,礼台两边也摆了桌案。
刘璋走到筑台后面,面南背北坐定,黄忠庞德侍立身后,魏延王平、庞龙杨阜支谦杨修等,分立两边。至于礼台两边的桌案,则是留给西域各国的国主的。
“吉时已到,各国国主觐见!”礼曹官员唱礼道。
“鄯善国小王见过大汉皇叔、西域全权特使、益凉州牧使君大人!”
“坐!”
“车师前部小王见过大汉皇叔、西域全权特使、益凉州牧使君大人!”
“坐!”
“车师后部小王见过大汉皇叔、西域全权特使、益凉州牧使君大人!”
“坐!”
“焉耆国小王见过大汉皇叔、西域全权特使、益凉州牧使君大人!”
“坐!”
“于阗国小王见过大汉皇叔、西域全权特使、益凉州牧使君大人!”
“坐!”
“疏勒小王见过大汉皇叔、西域全权特使、益凉州牧使君大人!”
“坐!”
“龟兹小王见过大汉皇叔、西域全权特使、益凉州牧使君大人!”
“坐!”
“莎车国小王见过大汉皇叔、西域全权特使、益凉州牧使君大人!”
“坐!”
……
“各国使者觐见!”
“大宛使者见过大汉皇叔、西域全权特使、益凉州牧使君大人!”
“坐!”
“康居使者见过大汉皇叔、西域全权特使、益凉州牧使君大人!”
“坐!”
“月氏使者见过大汉皇叔、西域全权特使、益凉州牧使君大人!”
“坐!”
“乌孙使者见过大汉皇叔、西域全权特使、益凉州牧使君大人!”
“坐!”
……
“启禀大人,各国国主、使者,均已就坐,请大人示下!”
“奏乐迎宾!”
“诺!奏大汉军乐!唱汉军军歌!”
礼曹官员一声高喊,下面军乐响起
“嘟呜~~~,嘟呜~~~,嘟呜~~~”
紧接着,汉军的军歌响起,刘璋的新军军歌,三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杀!杀!杀…”
五百新军,骑着五百匹战马,围着整个筑台和礼台,围成了一个圆圈。五百人,同声沆气,挥刀喊杀,使得台上众人如置身千军万马的沙场一般,摄人心魄。
台上的各国国主和使者,难免听得心惊胆战。各国来会盟,都带有军马,单从人数上,自然不会把这五百人放在眼里。可是这区区五百人,表现出来的那种强悍的铁血气势,杀伐精神,却让现场的众人深深地震撼。
其实也是因为这五百无当飞军,这一段日子给憋的,无处发泄,所以吼叫的声音大了些。飞军平时即便没有战斗任务,平常激烈的对抗也是少不了的。哪有像现在这样,整日没什么事情,当这种无惊无险的保镖的。
刘璋拿这个就是跟大家开个玩笑,吓吓人而已,没鸣礼炮已经不错了。主要是还没有。
“礼乐完毕,请各国国主、使者恭听大人训示!”
“好,很好。今天是个好日子,九九重阳。一个月前,我出玉门关来到西域,当时可没现在这么热闹。当时西域诸国,连个鬼影子也没有。那时候我就在想,不会是我刘璋人品这么差吧,以前朝廷随便来个骑都尉,你们都屁颠屁颠跑来大献殷勤,现在我这个堂堂的益凉州牧,亲自来西域,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后来我想,可能是西域匪盗猖獗,所以没什么人了。于是,我就让手下的儿郎们,四面八方去剿匪去了,你们看,到现在我的一万三千儿郎,一个也没回来,还在整个西域大地上剿匪呢。
我说这些话呢,不是在责备大家,我是在想向大家道歉。西域匪盗猖獗,我是有一定责任的。所以,西域匪盗一日不净,我刘璋就一日不回。大家尽管放心好了,也不用想要感谢我,这是我,一个宗室子弟,高祖子孙应该做的。
还有一件事,我得跟大家说明白了,之前的马超那个所谓的长史府,那个是没有得到朝廷正式许可的,那个是不算数的。所以,你们之前跟马超之间的种种过往,朝廷和我都不会追究的。可能大家也知道,我跟西凉马家有些仇怨,所以,你们造马超的反,我拍手称快,大家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为了他跟大家过不去的。另外,我问一声,这个马超到底是死是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各国,有任何马超去向的消息,说出来,我重重有赏!”
刘璋说完,定定的看着众人,等着大家回答。
众位国主、使者,听刘璋前面讲的夹枪带棒的,后面似乎又有借口剿匪,长期驻留西域的意思。当然,亲汉的势力听了就比较高兴,亲匈奴的势力就比较郁闷了。然后刘璋又扯到了马超,说什么不会因为马超而找大家算账,要求大家提供马超的消息。马超去哪儿了谁知道,现在都在传是你刘璋派的刺客,原来大家都还以为你们是结义兄弟,没想到你们是杀父仇人不共戴天的大仇人。谁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你们串通起来演的双簧。刺客是你派的,你都不知道马超的下落,我们更不知道了。
众人都在暗暗的腹诽着刘璋,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话。
“不会是尔等听不懂我的中国话吧,我说的挺标准的。”刘璋挠了挠头。
刘璋这一挠头,立即惹来礼曹的咳嗽声,示意他注意礼仪。
惹得魏延庞龙等人,差点没乐出声来。
“大人,我等听得懂,听得懂的。大人刚才讲的实在是太精彩了,我等刚才沉浸在回味中,一时忘了回答大人的问题。”鄯善国国王站起来向刘璋拱手施礼道。
“你听懂了,那就好,那就好。要是没懂的话,我得让支谦和尚出来,用六国语言各说一遍,那就应该没问题了。不过,鄯善王,我得给你提个小小的意见。”(未完待续。)
第41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6
李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后悔自己多嘴问了这么一句。
“诺!属下代替兖州站全体同仁,跟局座保证,保证不辱使命!”
“很好!兖州站是我中情局最重要的一个站点,也是我们今后主要的工作方向。我知道主公还有小庞局长,以前有过一些布置,这些你们该继续的还继续。但是,我们也要重视我们的对手。最新的消息,徐庶在成都大开杀戒,我想曹贼在我方的一些布置,一些暗桩眼线很可能会遭受巨大的损失。”年轻人说到这里,面现忧色。
“局座,这不是好事情吗,你怎么看起来反而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李四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有什么好高兴的,你打别人一拳,别人很可能立即就会反手一掌。徐庶打了贾诩,曹贼肯定会让程昱从我们身上找补回来。你以为我为啥这么心急火燎的就赶过来了,我就是不放心你们。近期,把一切不必要的联系,不安全不可靠的联系,都断了,把一切可能的隐患都给我消除了。要确保不能出一点差错。千万不要小看我们的对手。这就是我要布置的第二个任务。近期,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蛰伏,兖州站也是你辛辛苦苦弄起来的,别给我毁了!”
“诺!一切全听局座安排!”
李四凛然应诺。
他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本来还想大干一场呢。
看来这个长相俊俏的新局座,也不比之前的小庞局长差到多少,都是极其厉害的角色。李四根本就没有朝这方面想,李四根本没想到近期曹贼有可能对许都甚至兖州的暗流势力下手。李四还以为,如今形势这么紧张,曹贼定然忙得晕头转向,正是自己这些暗流搞地下工作的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没想到新局长过来紧急叫停。新局长敏锐地给他指出了,前面很可能到处都是坑,别随便乱跑瞎跳。
而且,徐庶刚刚强力打击了蜀中的暗流,现在李四几乎可以肯定,以曹贼的个性,程昱必然要报复,而程昱报复的重点目标,只能是自己,是自己的兖州站。
“局座,别的都好说,不过有一条线,是当时小庞过来亲自埋下的,跟宫中有关联,有可能会出问题。”李四小心翼翼的汇报道。
“怎么回事?”年轻人秀眉微蹙。
“是这样,最近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因为袁曹关系的紧张,陛下大为振奋,所以最近很活跃,私下有很多小动作。陛下那些亲信,跟我们这边有些联系,我们下面有一些二级三级节点,跟他们有些关联,但是联系不紧密,我怀疑他们可能会要坏事。”
“他们知道我们的底细吗?”
“他们不知道。我们在里面埋了一个暗桩,现在就是害怕牵连到他,进而牵连到我们这边。这个暗桩是当时小庞局长过来埋的,所以具体怎么做还请局座示下。”
“这样阿,”年轻人揉了揉眉头,“这个还是你们自己决定吧,实在不行的话,你要记得拔桩,记得止血。你看,有没有可能让陛下消停点儿,这个时候作妖,等于朝曹贼的刀口上送,这个时候正是曹贼势力全面警醒的时候,任何一点儿稍微出格的异动,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陛下要是聪明一点儿,就不会随便冒失蛮干了。”
“劝说陛下这个很难,看来也只能尽量切断跟那边的联系了。他们现在跟河北的势力私下正热络呢,刚才属下听局座醍醐灌顶一教育,我也觉得目前情势很险恶。不过,局座,逢此之时,袁曹之战这样的关键时刻,我们难道不该做出点儿什么吗?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不正该我们出力的时候吗?”
“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不甘平庸的人。是不是做一个平凡的棋子做久了,想要做一个不平凡的棋子了,想做一个能决定大局决定大事的棋子了?有这个想法很正常,每个人都想要不平凡,尤其是干我们这行的,每临大事,总想成为决定局势改变局面的关键棋子,即便是无人知道我们名字无人知道我们的功绩。想法是好的。可是,想要不平凡,那就得把工作做到前面,现在想这些已经晚了。想要改变或者决定袁曹之战的结局,你要早几年前就要布置,而不是你现在头脑一热的冲动。不过,”年轻人说到这里,用手轻叩桌面,若有所思道:“不过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管谁胜谁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延长拉长整个战争的进程,尽量不要让袁曹之争过快过早的结束。这也是主公的意思。”
“那,具体我们该怎么做?”李四忍不住又问道。
“具体来说,当然是怎么能拖延时间,就怎么来。比如,可以鼓动陛下进行调停;比如,让双方难以下定决心决战;又比如拖拖那一方的后腿,或者支持支持那一方。总之,时间越久越好。
好了,事情就这么几个事情。
你现在能不能给我复述一下,你接下来的几个具体任务?”
“诺!”李四正色道:“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尽力搜集曹方的情报机构的资料,尤其是贾诩、程昱、郭嘉等情报头目的详细个人资料,尽量做到知己知彼;第二,就是近期要万分谨慎小心,准备应对曹方随时的报复打击,实在不行,就得想办法止血;第三,要想办法延长整个袁曹之争的进程。”
“好,很好!接下来我还要去河北走一趟,具体看看那边的情况,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估计成都方面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这边,曹贼的报复可能很快就会来到,你们要提前做好应对。”
“局座请放心!”
年轻人站起来欲走之际,又转身对李四道:“另外,我个人有点儿私事,想要劳烦李老板。”
“局座尽管吩咐就好。”
“其实,也不完全是私事。半私半公吧。我想请你们帮我查一个人,这个人你肯定听说过,就是西凉的马超马孟起。帮我查一查,这个人是否在曹军中。查到以后,立即知会于我。”
“诺!属下尽力而为!”
……(未完待续。)
第77节 剑下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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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的声音虽不大,也很温柔,但听在鄯善王的耳中却不啻惊雷,把他吓了一跳,心说不会吧,我刚才说话哪里说得不对了,得罪了这位?
想到这里,鄯善王急忙又深施一礼,惶恐道:“请大人训诫!”
“什么训诫不训诫,就是个小小的意见而已。你刚才说,我等听得懂,我等听的高兴忘了回答问题了。你看,你说了两个我等。你这是不对的,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你怎么能随便代表他们大家呢?你有他们的授权吗?你要是有他们的授权,他们是不是就不用来了,西域问题是不是找你一个人就行了?所以,你不能乱代表别人,你怎么知道他们都听得懂?你怎么知道他们都听得高兴?你别以为你替别人说了好话别人就感激你,说不定别人还在骂你呢,你这是在剥夺了别人发表意见的机会。你看看,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说小就是口误,说大很严重的,大家甚至可以怀疑你是不是有吞并西域各国的野心。你说说,我这个意见提的可对否?”
刘璋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听得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刘璋抓住鄯善王一个小小的口误,把鄯善王训得满身大汗,汗如浆出。
鄯善王被刘璋训得满头大汗,急忙离开桌案,来到礼台正中,伏倒在地,向上请罪:“小王一时口无遮拦,请大人责罚。”
“你看看你,你傻阿,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提个小小的意见而已。我又没说你犯了那条王法,你用得着这么卑躬屈膝的吗,你这样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仗势欺人的。史官会给我记上一笔的,礼曹也会找我麻烦。快快回去,请入座。”
“谢大人不罚之恩!”鄯善王再次谢恩,然后起身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正要坐下。
“哎哎,你别忙着坐阿,你还没说完呢。”
“啊?!说,说什么?”
“你瓜阿,你不会真傻吧,我不就是问你们马超的事情吗,当然是说马超了。有没有马超的消息,知不知道他现在的下落?”
“啊?!对对对,马超,”鄯善王有点儿语无伦次了,“马超,啊马超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真是的,不知道你就说不知道,看你啰啰嗦嗦了半天。坐罢,哎,真是的,净瞎耽误工夫!”刘璋自己弄出的闹剧,还把别人训得跟孙子似的。“我再强调一下,在我面前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别乱拍马屁。谁有什么话,谁自己站出来说,别代表别人,也别让别人代表你,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好了,下面挨个说,一个一个说,有没有马超的消息。有消息的赏,没消息的我也不罚。开始!”
西域来过很多任都护。前汉有十八任,后汉也有六任,都护权力虽大,但还从来没有一任都护如刘璋这样的。
西域各国国主、使者,总算是见识了刘疯子的风范。
然而,这仅仅才是开始。
在刘璋的要求下,于是西域各国国主、使者,像小学生一样,一个一个站起来汇报马超的消息。
结果答案基本上大同小异,简言之,就是不知道。
按照大家的说法,马超遇刺,到联军发起进攻,中间有个小小的时间差。等到联军杀进长史府的时候,就根本没见着马超。联军把马超的手下剿灭以后,四处也曾搜寻过,也没找见马超的踪迹。
总而言之,马超到底是生是死,还是个悬案。
真是一帮废物。刘璋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么多人,连个马超都对付不了。
后面的庞德也全部都有听到,看来这个刘璋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坏,至少答应他的事情,刘璋真心实意的做了,挨个问遍了西域各国,确实没有马超的消息。
“大人训示完毕,下面开始,各国献礼!”唱礼官高声喊道。
所谓各国献礼,当然就是过来觐见,你不能空手来吧,得献上礼物,甚至还有节目。
“鄯善国进献羊五百头,美女十人,并歌舞一曲!”
……
“车师前部进献瓜果十车,牛羊两百头!”
……
“车师后部进献牛羊两百头,骏马五十匹!”
……
“焉耆国进献羊三百头,瓜果五车!”
……
“于阗国进献牛羊五百头,骏马一百匹,美女十人,歌舞一曲!”
……
“疏勒进献牛羊五百头,美女十人,歌舞一曲!”
……
“龟兹进献牛羊五百头,瓜果十车,美女二十人,歌舞一曲!”
……
“莎车国进献牛羊五百头,骏马一百匹!”
……
“大宛进献骏马五百匹,美女二十人,歌舞一曲!”
……
“康居进献骏马五百匹,美女二十人,歌舞一曲,四十二章经一部!”
……
“月氏进献骏马五百匹,美女十人,歌舞一曲!金刚经一部!”
……
“乌孙进献牛羊五百头,骏马三百匹,美女十人,歌舞一曲!”
……
刘璋坐在主位上,听着唱礼官唱着各国的献礼,甚是无聊,尤其是后面,连佛经也拿出来凑数了。唉,不知道是不是真本,要是真本还可以考虑保存一下,要是摹本就没什么价值了。
还有送美女,送歌舞的。咿咿呀呀,又唱又跳的,怎么没有点儿肚皮舞之类的,穿的太隆重了,跳的太庄重了。刘璋在台上看得无聊,坐得难受,很想跟身边的人换换位置,还不如站着舒服。可惜礼曹官员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不让他有丝毫行为不检失仪之处。
不过东西还真是没少收。
收这么多东西,后面自己下手太黑是不是不太好吧,刘璋有点儿开始小小的谴责自己了。
总算熬了半晌,把各国的献礼给应付完。
“朝廷答礼!赐宴!”
礼官一声高喊,美酒、佳肴摆上。
酒是剑南春,杯是透明高脚玻璃杯,菜是典型的四川菜式,辣椒为主配料,鸡鸭牛羊肉,一辣到底。
“朝廷答礼!歌舞:《楼兰姑娘》!”
礼官话音一落,就听乐声响起,蔡琰和甄宓,师徒二人,一个抱琴,一个空手,走上礼台。
蔡琰抱着胡琴,扮的是一名草原的小伙子,女扮男装。
甄宓则是楼兰姑娘的打扮。
这是一曲歌伴舞,边唱边跳。
小伙子对将要出嫁姑娘倾诉着爱慕,疯狂的追求着心目中的楼兰姑娘。
只听小伙子唱道:
有一个蒙着花盖的新娘
看不到她那纯真的脸庞
踏着一串悠扬的歌声
去往出嫁的路上
有一个蒙着花盖的新娘
捧起黄沙半个太阳
留给我永不流逝的芳香
牵走我日夜的梦想
楼兰姑娘你去何方
楼兰姑娘你去何方
前面路太远前面风太狂
不如停在我的帐房
楼兰姑娘你去何方
楼兰姑娘你去何方
前面路太远前面风太狂
你是我的梦中新娘
有一个蒙着花盖的新娘
看不到她那纯真的脸庞
踏着一串悠扬的歌声
去往出嫁的路上
有一个蒙着花盖的新娘
捧起黄沙半个太阳
留给我永不流逝的芳香
牵走我日夜的梦想
楼兰姑娘你去何方
楼兰姑娘你去何方
前面路太远前面风太狂
不如停在我的帐房
楼兰姑娘你去何方
楼兰姑娘你去何方
前面路太远前面风太狂
你是我的梦中新娘
楼兰姑娘你去何方
楼兰姑娘你去何方
楼兰姑娘你去何方
楼兰姑娘你去何方(未完待续。)
第42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7
这个年轻人,这个俊俏的年轻人,想必大家也都猜到了,没错,这人就是阎行,以前的阎行,现在的阎艳。不过他穿男装惯了,现在还是女扮男装。
阎行从凉州之战结束以后,就追踪马超也去了西域,后来在楼兰城偷袭刺杀了马超一行,混乱中马超被人救走,阎行在西域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马超的踪迹。后来刘璋返蜀的路上,两人又再次相遇,刘璋就力邀阎行过来为自己效力,阎行一时也没什么好去处,又没有了马超的下落,就抢了庞龙的中情局局长的宝座,答应了刘璋先帮他照看几年中情局。
阎行刚接任,这边袁绍和曹操就对上了,阎行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许都,视察布置工作。
许都的事情安排妥当以后,阎行又转道北上,准备到河北看看。
刘璋一再信誓旦旦的说,袁曹之战,袁绍必败,曹操必胜,但是民间的说法,外面的风传却是完全相反,大家一边倒的都说曹贼要完蛋了。这种情况下,虽然阎行刚才教训李四的时候,说得很斩钉截铁,说咱们主公说了,曹贼必胜袁绍必败,但其实,阎行自己也心里没底。所以,他一定要亲自去河北看看,看看具体情况,看看袁军是不是有可能赢,还是像刘璋说的那样必定会输。
阎行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游学的士子模样,从许都一路往北。
一路上,满眼都是紧张的气氛,到处都是整装备战的军卒和役夫。
黄河渡口,也都戒备森严,两岸双方都有军兵把守,开始警戒对峙了。
阎行使了些钱财,这才买通两边岗哨,顺利渡河到北岸。这时候的黄河水还比较平静,因为这时候天还比较寒冷,水流很缓,水量也小。
阎行一路走来,倒看不出些什么来。
两军的一线军队,皆是精锐,还真一时分不出高下。
阎行看不出刘璋所说的,曹操必胜袁绍必败的必然来。
反而,在阎行看来,曹军士气低迷,而袁军包括役夫民夫都是士气高昂。
这让阎行也不由得深深怀疑刘璋的判断,搞不清楚刘璋对曹贼的信心从何处而来。
“打了这么多年,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可不是,从闹黄巾到现在,年年打,这河北好不容易现在平定了,现在又要跟曹贼打,听说天子还在曹贼手里呢。”
“打吧,不最后分出个高下胜败来,是不会罢休的。”
“可惜最后苦的还是咱们这些老百姓。”
“省省吧,就算是太平年间,苦的还不一样是咱老百姓。这世道,你是穷苦人活该就得受苦,受着吧。”
“也不都像你说的这样,听说现在凉州就不错。现在河北有好多走关西的,现在可以走并州和草原过去,不用通过曹贼的防区。都说现在凉州不错,至少混过温饱是没问题。”
“凉州也不是那么好去的。你没听说现在草原上的狼越来越多了吗,没等你到凉州呢,可能早就进了狼肚子里了。”
“就算你去了凉州,也未必就立即能过上好生活,听说凉州现在排外,外地人去也不好混的。”
“那不叫排外,是刘璋弄的什么移民计划,外地人去得至少待五年以上才能拿到凉州的身份。”
“看来我们只能这里,就看袁公能不能打败曹贼了。”
……
阎行走进一家饭馆,饭馆里很多人,正是饭口的当口,人们边吃边聊,聊时事,聊打仗,阎行没想到还有聊到凉州的。凉州这一年多,从刘璋入主凉州以后,一切看来还是不错的,阎行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
阎行很满意自己当时的选择,选择了刘璋,最终改变了凉州的乱局。
可是眼下的局势,河北河南的局势,他能够操作的空间就很有限了,不像当时他在凉州的时候,一来这里的局势他还不够了解,二来他还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少力量来影响黄河两岸的局势。他是刚刚接手中情局,中情局在袁曹双方的布局,他还不是很清楚,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腾挪的空间,有多大的施展的余地。
刘璋给他要求是,要尽量延长袁曹之争的进程。
阎行内心虽然有些不太认同刘璋的要求,但是他目前还是决定忠实的执行刘璋的要求。站在刘璋的立场来看,自然是袁曹之争时间越长越好,长到足够他把自己一堆事情料理清楚,把西域把交趾把成都把草原等事情料理明白,甚至最好还能有时间考虑关中等问题。不过,换做是河南河北两边的人民来说,自然是袁曹之争越早结束越好。其实,阎行潜意识里也是希望袁曹之争快点儿结束,他其实希望天下早点儿太平,可是刘璋是个慢性子,刘璋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着急。
欲速则不达,阎行不得不这样说服自己。
“客官,想用点儿什么?”有个伙计见阎行进了店,急忙过来招呼。
阎行四下看了看,选了一个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这样,给我来个锅子,烫壶好酒。”
“好咧,客官请稍候。”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就到后厨去下单去了。
这个饭店,就是中情局在邺城的一个据点,上次庞龙带邱杰,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不一会,菜酒皆已上齐。
阎行一个人,自斟自酌,边听着四周的议论之声。
“听说袁公已经把征讨辽东的部队也都调回来了,这次绝对是要大打一场了。”
“你没看刚过罢年,这河北的有头有脸的,都在袁公府上议事呢。”
“听说还是议而不决,有建议打的,有反对打的。”
“听说几个公子也都回来了,都主战的,肯定是要打的。”
“听说田先生和沮授先生是反对现在就打的。”
……
阎行边吃边听,他以前在街市间混迹,学的最多的,就是倾听,就是察言观色。阎行正在吃喝着的时候,就见有两个峨冠博带的,官样的文士走了进来。
“哎呦,子远先生,远图先生,两位大人真是稀客阿,今日怎么得闲来小店,来来,楼上雅间请!”两人刚一进来,饭店老板立即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余老板生意兴隆阿,座无虚席。好,楼上请!”
两个文士由老板引着,就上了楼。
阎行听了,心里一动,拿过几只筷子来,在桌上随手摆了个图案,然后继续吃喝。(未完待续。)
第78节 剑下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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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宴会开始,开始进入到朝廷答谢赏赐的环节了。
首先是设宴款待。
然后是各种节目,各种歌舞表演,最后就是赏赐了。
各种礼仪上的,刘璋也不懂,只能跟着程序走。刘璋能参与的,就是节目的内容了。就如这曲《楼兰姑娘》,自然出自刘璋同志可耻的剽窃。那歌声,那曲子,那舞跳的,比草原的味还正,比马头琴还悠扬,比楼兰姑娘还让人流连。
一曲歌舞,就把整个西域,各国国主、使者给震了。
歌舞都结束了半晌,大家还沉浸在刚才优美的旋律当中。
相比他们刚才进献的歌舞,真是天渊之别。不论从歌、曲、舞,还是人,都差太多了。
刘璋用这曲楼兰姑娘,用草原人熟悉的曲子,用游牧民族独特韵律,将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演绎得美轮美奂,美不胜听,美不胜看,美不胜收。错了,不是刘璋演绎的,刘璋顶多算个幕后导演,主角是蔡琰和甄宓。刘璋拿这个曲子作为第一首曲子,是在向客人致敬,向草原致敬,向西域致敬,向楼兰致敬。
接下来又接连上演了《上邪》《陌上桑》《阳关三叠》《沙场点兵》《十面埋伏》等曲目,也都是精彩纷呈,令人回味无穷。
“歌舞:《嫦娥奔月》!”
这是今天最后一个曲目,压轴的,刚好刚才大月氏有一个脱胎于佛教的歌舞《飞天》,两个曲目很接近。
表演者是甄宓。
只见她一袭白纱,宛若仙子,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别样风采,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动人。让人视线不忍猝离。
大家正看得目不转睛的时候,刘璋偷偷塞给自己身边的庞龙一个纸片。
庞龙正看得入神的时候,被刘璋给打搅了,打开一看,似乎是一篇文章。看看四周没人注意,庞龙忍不住无声问道:“什么意思?”无声说话,当然是用口型来表达了。
“傻蛋,一会献上去啊!”泡妞还得老师帮忙,真不让人省心。
等到甄宓一曲嫦娥奔月终了,眼看着都走进了后台,也没见庞龙有什么动静,刘璋就急了。这时候,礼官刚要宣布今日活动结束,明日继续的时候,刘璋站起来,冲礼官示意自己有话要说。礼官无奈,这个主公就爱出点儿幺蛾子。
“各位,适才这个嫦娥奔月跳的好不好?”
“好!”众人吼声如雷,大有意犹未尽的味道。
“我给大家介绍个人。这是我的大弟子,”刘璋一把把庞龙拉了过来,“也许你们有的听过他的名字,有的没有,我今天再给大家介绍一下,他叫庞龙,庞云飞。今后请大家多多关照。叫他出来呢,是因为,刚才我这弟子,看这个嫦娥奔月看得入迷,所以他就挥笔立就,倚马千言,写了一篇《西域神女赋》,现在让他吟诵一遍给大家共赏,大家说好不好?”
“好!”众人急忙叫好。即便不卖刘璋的面子,也得卖庞龙的面子。那可是庞龙,疯虫庞龙,凶名赫赫,在草原上的威名,远胜其师刘璋,已经达到了止小儿夜啼的地步。
庞龙很无奈,对自己这无良老师还真是没办法。幸亏他记性甚佳,刚才刘璋给他的纸片内容,他已经过目成诵了。
于是开口道:“那小子就献丑了。”
后台的蔡琰听到前面动静,于是笑吟吟的对甄宓道:“听到没,你的大哥哥给你写了篇赋,好好听听吧,没想到这个庞龙其貌不扬,还有点儿文采。”
“真的吗,我听听,我听听。”
就听庞龙吟诵道:
“重阳佳节,西域临远,恰有神女谪人间,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神女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遝,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不知归乎何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庞龙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么一长篇赋给背下来,也是足够彪悍的了。
而众人听完,主客双方,尽皆失色。
面无表情。
呆住了。
客人一方是没听懂。这么长一篇文章,每句话都不带重样的,极尽赞美之能事,这些西域各国的土著土豪土老帽,根本没见过这个,根本没听懂,一句也没听懂。也不知道庞龙吟诵完了没。主人不发话,他们也不敢造次。既不敢现在叫好,也不敢表露出不合适的表情,所以就都呆若木鸡。
主人这一方更是呆住了。庞龙从来不以文采见长,从来也没有拽过什么文。今天这个太惊艳了。尤其是杨修,杨修一向很自负,自负自己文采绝艳。可是庞龙今天这个,也太离谱了,这离谱得已经不是人了,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未完待续。)
第43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8
过了一会儿,一个跑堂的伙计从旁边走过,无意间扫了一眼,吃了一惊,急忙走到阎行身边,俯身前问:“客官可是需要加菜吗?本店新推了个新菜品,叫天王盖地虎。”
阎行噗哧差点儿没乐了,这个切口竟然能用到现在,看来刘璋还有小庞,还真是没在这中情局身上,花太多功夫。唉,以后就得自己来整治这个情报系统了。
阎行想着,把旁边的筷子图案收了,微笑道:“那就不必了,我想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宝塔镇河妖。刚才跟你们掌柜一起上楼的两位先生,你可认识?他们是?”
“回客官的话,认识,那两位先生是这里的熟客,一个是许攸许子远,一个是逢纪逢远图。”
“这样,你把老板叫来,我是新来的,想跟他认识一下。”
伙计一凛,忙道:“客官稍待,我这就去叫老板。”
不一会,老板跟着伙计,匆匆来到阎行的桌前,“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阎行看了一眼眼前的老板,很富态的一个人,“余老板是吧,酒菜不错,不过我是新来的,这楼下有些嘈杂,我想去楼上坐坐,再仔细品尝品尝你们这里的特色菜。”
“那好,公子楼上请。”余老板二话不说,就领着阎行上了楼。到了楼上,忍不住悄声问道:“公子是想?”
“我想见一下刚才那两位先生,不知可否?”
余老板一皱眉,问道:“公子初来,欲以何种身份相见?”阎行跟他强调了两次自己是新来的,那就已经跟他表明了身份。
“就说我是你远房的亲戚,表侄子吧,外出游学天下多年,刚刚归来,因为心慕两位先生,所以前来拜见。”
余老板无奈,只得引了阎行,走到一间雅间面前,推门走了进去。
“两位大人,叨扰了,来来,我给两位大人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远房一个表侄子,之前一直在游学天下,最近刚刚回到河北,刚才见到两位先生进来,心慕已久,就冒昧前来打扰了。”
两位文士,一个是国字脸,一脸的正气,另一个脸型比较圆润,面相也一团和气。国字脸的有些不高兴,斥道:“余老板,没看我们在谈重要事情吗,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
“子远兄勿恼,一个后生晚辈,见见也是应当的。来来来,小兄弟,坐下一起聊。”说话的,就是逢纪逢元图。
“小子阎艳,见过两位先生,唐突了两位先生雅兴,实在不该,这样,这桌酒菜就算在小子身上了。余叔,再添些好酒好菜来!”
那个国字脸的,正是许攸,听阎行这么说,这才面色稍缓,点头示意阎行入座。
这边余老板,急忙连声答应道:“好的,你们慢慢吃,慢慢聊,我这就吩咐下去。”余老板说着,转身出去了。
“这位小兄弟,老夫许攸许子远,刚才没听太明白,什么阎艳?”
“言语之言,美士为彦之彦,美士有文,人所言也。言彦,字子语。”阎行临时又编了个同音不同字的名字。
“言彦,言子语,好名字,很雅。我记得蜀中有个老将军叫严颜,没想到小兄弟也叫言彦,真是巧阿。”逢纪意味深长的笑道。
“让两位先生见笑了,小子哪敢和严希伯相提并论。小子刚刚回到河北,沿途都是在讨论未来的伐曹之战,两位先生都是袁公身边的谋主,是天下有名的智谋之士,不知两位先生如何看这河南河北之争?”
逢纪低头只管品酒,并无意接阎行的话茬,许攸却放下筷子,鼻子哼了一声,“哼,小子,看你年纪也不算大,你这么年轻,不足与论天下事。别说什么游学天下,游学天下的士子多了,还以为自己都是徐庶徐元直啊。”
许攸很可气,一点儿面子也不给阎行。
好在阎行早就看惯了人间百态,对两人这样的态度早有预料,也根本不以为忤。只见他轻轻的端起了酒盏,很优雅的抿了一口,然后微微一笑道:“小子曾有幸游历过蜀中,徐元直我还是见过两面的,也曾有幸跟他论过天下事,尤其是这袁曹之争。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听听徐元直是如何说的?”
阎行把徐庶给搬了出来。
许攸和逢纪这才神情一肃。
在现在的大汉天下,作为谋士来说,很少有谋士能超过徐庶徐元直的。
这里说的超过,是地位上的超过,是权势上的超过,是受重用的程度上的超过。对谋士来说,徐庶眼下获得的,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言必听,计必从,深受主公信任倚重,可以完全的挥洒自己的才华。
可是,像徐庶这样的境遇,太难得了。
曹营的荀彧,江东的周瑜,虽然也很受各自主公的倚重和信任,但还是差徐庶很远,像其他的,陈宫于吕布、阎象于袁术、李儒于董卓、贾诩于张绣等,就更没法比了。转回到河北这些谋士,田丰、沮授、许攸、荀谌、郭图、审配、逢纪、陈琳等,没有一个能达到徐庶那样的高度。
“小子,你不会是诳我们两个的吧?”许攸有些不太相信。
逢纪却有几分相信,因为眼前这人是店老板特意引见的,那就说明这个年轻人很可能就是蜀中的人,因为有过前次庞龙的经验,逢纪可不敢随便小视了此人。因此,逢纪笑道:“这位小兄弟,既然有缘与徐元直纵论天下事,想必也是个有见识的,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来,不管是你的看法,还是徐庶的看法,都尽可以说来。”
“那小子就放言了。当然,我还是先说说徐元直的看法吧。我得先声明,这绝对不是我的看法,这是徐庶的观点,你们听了,也不要冲我发火。我和徐庶的看法也未必就一样,我这个…”
“臭小子,啰嗦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许攸已经忍无可忍了,这小子废话真多。
“好好好,现在就说,现在就说。你们也知道,徐庶这个人,他这个大权在握惯了,说话比较直白,有不中听的地方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臭小子,你到底说不说,不说马上出去!”许攸一拍桌子,斥道。
“说,立即就说。徐庶说:如今袁弱曹强,若是现在就开战,袁军必败!”
(ps:被一个跑到书评区找盗版看的家伙给气到了,唉。。。,逼着让俺太监这是)(未完待续。)
第79节 剑下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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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外行听热闹,内行听门道了。
西域各国国主、使者,这些外行,根本什么也没听懂,也不好有什么表示;而刘璋带来的人,则是被这篇神女赋给惊住了,尤其是文采最高的杨修,完全被镇住了。
所以,全场惊呆,半天没人说话。
“怎么回事?”刘璋心说,娘的,老子都使出了洪荒之力才想出的一篇洛神赋,这可是占尽天下文采十斗文采独占八斗的曹子建的洛神赋,你们他娘的识货不识货,怎么连点儿掌声也没有。于是很不高兴的问道:“怎么,大家觉得不好吗?”
刘璋一问,众人这才惊醒。
客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完了。急忙拍手叫好,马匹滚滚。
刘璋身边的这些手下,也才醒转,怎么可能不好,当然好了,也都高声叫好,尤其是杨修,叫得最大声。杨修心说,这要是不好,那天下就没有好文章了。
刘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场面有些假。
庞龙的脸色也很难看。
刘璋一看,自己好心,但是好像没用对地方。也是,自己又没当过红娘,经验不足,而且下面这些客人,还有身边的这些人,都不太配合。刘璋有些恼羞成怒。于是又道:“你们是不是都没听懂阿?也是,辞藻太过华丽,你们的汉文水平有限,这样,支谦和尚,你不是通六国语言吗,你把刚才这篇神女赋,翻译成各国文字,然后每种文字,再吟诵一遍。”
“啊?!”支谦一听头就大了。他是精通汉文,然而也没精通到曹植那个水平,再说了,刚才神女赋里面那些,很多根本都没法翻译,因为那些番邦的文字都很简陋,不像汉文这么博大精深,根本难以找到对应的词汇文字。
“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你可别说你翻译不了啊,要是翻译不了,那你得还我一百金,还有这一个多月的饭钱。”刘璋脸一黑,就要翻脸。
“啊?!不是,大人,支谦的意思是,因为这篇神女赋太过华丽出众,一时半会怕是翻译不出来,不如让支谦拿回去,今夜详加斟酌,慢慢翻译为好。”饶是‘天下博知,不出三支的’支谦,也被刘璋扔过来的一篇神女赋给砸倒了,又不敢说妾身办不到,只能申请延长时间了。
“不行!”刘璋一口回绝。刘璋本来就恼羞成怒,没想到这个支谦也这么不给他面子,“必须立刻翻译出来。你要是一个人不够,你们大家,各国使团不都带有通译人才吗,都给我贡献出来,一起翻译,翻译成你们本国的文字。好文章大家要一起欣赏,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不敢不应,而且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惹怒刘璋。
于是,各国的通译官,都给集中了过来,临时在旁边置了个桌案,几个人围在一起,开始紧张的翻译。
场面有些尴尬。
庞龙倒是无所谓,自己的老师就这样,经常是不是的发发神经抽抽风,他已经习惯了。
西域各国的国主、使者们,却有些如坐针毡,不知道刘璋这是唱的哪一出。今天的各种节目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临了了,又非得让大家跟你一起欣赏一篇文章,都已经欣赏过一遍了,我们欣赏不了你还非得让我们欣赏啊。怪不得大家都叫他疯子,真是神经病啊。你喜欢的话,自己拿回家随便欣赏好了,又没人拦着你,我们就喜欢看看美人,听听小曲,就喜欢扭屁股扭腰的,你整这长篇大论的,鬼才喜欢,还不如老子在草原上吼两嗓子痛快。
众人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陪着继续喝酒,等着通译官们快点儿翻译出来,好早早结束,回去困觉。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合成后世计时来算的话,就是将近三个小时了。十几个通译官,挑灯夜战,终于将整篇神女赋给硬生生翻译成了各国文字。
于是刘璋下令,每种文字,吟诵一遍。
让大家都听听,好文共欣赏!
于是,诸位西域国国主、使者,又硬着头皮又听了六遍不同语言版本的神女赋。然而,依然没听出好来。
满篇文字,可以简而言之,归为两个字:好!美!
因为这些通译官也很为难啊。根本翻译不出来。最后还是支谦狡猾,也是他有经验,就跟大家说,凡是没法翻译不知道怎么翻译的地方,全都用好啊美啊之类的代替,反正这篇神女赋就是在赞美神女的。于是,各个版本的译文,就成了两个字:好美啊!
众国主、使者,听得是满头包。
通篇都是好啊美啊,真好啊真美啊,太好了太美了,真是好美啊,美得没法形容了。晕死,到底有多美?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全都是美啊美啊美啊,不就是刚才跳舞的小娘子吗,是挺漂亮的,跳的也挺好。但你用这么多个美字来赞美,你重复了这么多次,也太不可理喻,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西域诸国国主、使者,看向庞龙的目光都渐渐的开始变得有些异样。果然是疯虫庞龙,为了赞美一个女孩,不惜重复几十次几百次的美啊美啊的赞美,太疯狂了。
也难怪中国自古就瞧不上周边的蛮夷番邦,实在是文明不在一个层次上,有巨大文明的代差和鸿沟,缺少共同语言啊。这么华美的一篇文章,硬是欣赏不动。
尤其是文学,文艺这一块,中国自古以来,一直是站在世界之巅。
可以说是高处不胜寒,无人能欣赏。
外族异族,根本很难能欣赏到中国古代文学中的美,那种文字之美,艺术之美,意境之美,音律之美。
在中国看来,这些番邦外族,根本都是些未开化的野蛮人类。
刘璋终于知道什么叫对牛弹琴了。
刘璋看着各国国主、使者,又听了六遍的神女赋,怎么看起来还是懵懵懂懂,根本没有一点儿陶醉的意思,这么好的一篇美文,怎么没一个人表现出来一点儿陶醉的意思出来呢。他还不知道,任是谁,听了几十遍几百遍这么重复的翻来覆去美啊美啊的赞美,也绝对不可能听陶醉了,只会听吐了。没有当场吐出来,已经很给他刘璋还有庞龙面子了。(未完待续。)
第44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9
“你小子不会是曹军派来的细作吧?!”许攸浓眉一竖,厉声喝问。
阎行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口小酒,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觉得小子敢拿这么重要的话题撒谎吗?想必你们也知道,刘璋的当家人就是徐庶,听说你们朝蜀中也派了使者,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到那时你们看看刘璋的说法,跟我这里的有没有异同。”
“小子,只一点就能看出你是信口雌黄,天下皆知如今是袁强曹弱,以徐元直之明,如何看不到这一点,如何可能说什么袁弱曹强?还敢说自己不是曹军的奸细?”
“嘿嘿,子远先生,”阎行摇了摇头,“你这可跟传闻中的谋深似海想去甚远了。天下皆知袁强曹弱,此之谓袁军之必败也。这是徐元直的原话。因为袁强之处,世所共见,但曹强之处,却没多少人能看到,至少河北很多人视而不见。但是小子以为,以两位先生之明,不会也一样视而不见吧?若是那样的话,恐怕就真被徐元直不幸而言中了。”
许攸皱了皱眉,这个年轻人恐怕不是一个一般人。
“小子,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那你说说看,曹强在何处,袁弱在哪里?”
“既然子远先生见问,那小子就胡乱说说,当与不当,请两位先生多多包涵。
其一,曹操有朝廷和天子在手。这就是大义在曹,除非袁公能找到足够的理由来伐曹,否则大义之上先就弱了;
其二,曹军虽少却战力强。当年关东诸侯对抗董卓之时,那时候的曹军战力就强于其他诸侯,其后这么多年,东挡西杀,南征北战,硬是在中原这四战之地立足,曹军的战力之强,可想而知。袁曹之争,最终还是要靠打的,以在下的了解,曹军战力,远在公孙瓒之上,而袁公对付公孙瓒却迟迟拿不下,以此类推,袁公想要赢曹操,很难。曹军的虎豹骑,轻骑和重骑混搭,既可以突阵又可以袭扰,我不认为眼下袁军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包括袁公手下最精锐的大戟士。再说,曹操还有青州兵,还有吕布的并州铁骑。
其三,当然是看两方的主帅了。论到装点门面,这个十个曹贼也不如一个袁公,但要说论到决战疆场,搏命厮杀,论到用兵论到军略,袁公不如曹贼多矣。曹贼狡诈阴险还诡计多端机变通达,而袁公则好谋无断,做事优柔寡断拖泥带水。兵争不比其他,胜负往往都是在一念之间,转瞬之际。如袁公这样的性子,等他有了决断,战机恐怕早就溜走了。两军相争,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两位主公之争。这方面,也是曹强。
综上三点,曹占了大义,而且还主强兵强,试问河北敢言必胜否?”
阎行也没多说,只说了三点。
曹操手里有天子有朝廷,等于有了大义。
曹操兵强,青州兵虎豹骑闻名天下,就连吕布的并州铁骑可能都比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战力强,袁曹之争,最后还是要靠打。
曹操本人比袁绍强,尤其是强在用兵上。袁绍也有强的地方,就是长得比曹贼强很多,可是没用,长得好也就是个装点门面的样子货。
许攸逢纪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跟他们获得的外面的信息很不相符。
现在外面普遍的舆论,都是看好袁绍的,就连曹操自己的报纸都不看好曹军。
“竖子不足与谋,所说种种不值一哂!”许攸斥道。
看到许攸发怒,逢纪急忙打圆场,劝解道:“子远先勿恼,言兄弟也勿怪。我们这里嘴里谈兵,也是作不得数的,最后还是要真刀真枪打过了才知道。”
“哼,你少在那里和稀泥。曹阿瞒我知之甚深,就是个泼皮无赖货,知道什么军略兵法?说曹操有大义,曹贼乃天下公敌,人人可得而诛之;说曹军兵强,我河北兵也不弱,而且我军能战之士还远超曹军数倍;说曹贼本人强于袁公,更谬矣。曹贼生性多疑,朝中军中,多有不满之人,一旦南北相峙,兵争激烈之时,难免不会内部生乱。再有,其他诸侯,荆州刘表刘备,江东孙策,怎么可能放弃共击曹贼之良机。”
许攸还是卖了逢纪一个面子,把阎行刚才的话,逐一都驳斥了一番。
虽然驳的还是话不投机,但已经很给面子了。
眼下这个局势,确实看衰曹操的要多些,毕竟如今河北势大,至于说什么兵强主强的,这些不易看清楚,两边又没真正打过。
“子远先生教训的甚是。不过,小子有个问题,不揣冒昧一问,请两位大贤务必一答。设若三五年后,袁曹开战,与如今立即开战,对袁公来说,哪个赢面更大?”阎行没有气馁,而是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几年后开打,和现在立即开打,哪个对袁绍来说赢面更大?
这也是目下河北谋士中,争论最激烈的问题。
不过,河北的谋士现在争论的焦点是,是该缓战还是急战,阎行把这个问题换了个问法,他是在问,缓战和急战,哪个赢得更有把握。
许攸和逢纪听了问题,倒是沉默了片刻。
这次逢纪倒是先说话,只见他手抚短髯道:“也许晚两年再打,更稳妥些,可是目下河北,人心已浮,众文武多有向战之心,难以猝停。”
逢纪这说的也是实情。
袁军消灭了公孙瓒以后,一统河北,士气大振,这个时候士气正旺的时候,求战之心很强,很难有人能让战争的冲动从河北文武的心里停下来。
其实后来的曹操也一样,曹操消灭袁绍以后,一统北方,也是一样按耐不住要统兵南下,那个时候,谁想叫停都很难叫停得住的。
许攸接着逢纪的话头,嘿然一笑:“小子,看来你即便不是曹军的细作,也是某些势力的说客。如果我们现在打不赢曹阿瞒,很可能几年后更打不赢曹阿瞒。如果我们现在能打赢,那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打,而要等到几年后呢?”(未完待续。)
第45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10
“如果早晚要输,当然是越晚越好。”阎行淡然一笑,“因为可以期待一下变数。要是早晚都要赢,自然是早打早了,免得夜长梦多。子远先生说我是说客,其实我是为河北百姓好。在袁公和曹贼之间,我想大家选袁公的要多吧,与其如此,与其万一失败了,成为曹贼治下之民,何不暂缓伐曹,以待更好的时机呢?”
“小子是笃定我河北一定会输了?”许攸很不悦。
“我不是笃定,我是说现在的时机不太好。”
“现在我军士气正旺,你还说时机不好,难道要我军士气低迷的时候,你才会说时机更好了不成?”
“非也非也。不是士气的问题,而是现在的天下大势。现在,刘璋的注意力在西域,难以抽身过来相助袁公,而南边,荆州刘表刘备内斗,恐怕也难以全力配合袁公,至于江东孙策,想要越过淮水北上,难难难,南下容易北上难。所以,这个时候不是最佳伐曹的时机。曹贼毕竟手里掌握着朝廷,是天下共敌,要伐的话,也当是天下共伐之。”阎行解释道。
“嘿嘿,老夫总算看出来了,你看来是蜀中的人。如今天下其他诸侯,莫不希望袁曹立即开打,打得越早越好,越厉害越好,可能也唯有刘璋,如今手脚受缚,难以抽身东顾,所以才不希望袁曹早早开打,更不希望袁曹之争早早落幕。如今大家都共处一席了,言小子,就该坦诚相待才是,说说你真实的身份吧。”许攸目光炯炯的看着阎行。
阎行其实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并没有立即想要亮出身份,他就是想在暗处多听听多看看,后来看到许攸和逢纪,这才改变了初衷,上来想结识一番。阎行其实就是冲许攸而来。阎行的任命来得很急很仓促,当时刘璋急于回成都,根本没时间跟他多说什么,关于袁曹之争,刘璋只是说最好能尽量延长袁曹之争的进程。
刘璋说的最后一句话:实在不行的话,杀了许攸。
刘璋当时也没多解释,也无心解释,他急着赶路回成都呢。
就算刘璋有时间,他也不可能跟阎行说,说什么袁曹会在官渡决战,许攸会叛逃投靠曹操,并献上火烧乌巢之计,成为官渡之战的转折点。
不过,即便刘璋没有多说,阎行还是能判断出,刘璋的意思很明显,很明显刘璋是认为许攸是袁曹之争的关键角色,是能够改变袁曹之争结果的角色。而且,是个不好的角色,是个很可能造成袁绍失败的角色。
阎行所以要来打搅许攸和逢纪的聚会,就是想近距离的看看,这个许攸到底是个什么人,为啥会能得到刘璋如此的关注。
然而,到目前为止,阎行还没发现这个许攸有多少问题。阎行开始怀疑刘璋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在说胡话,胡言乱语撂下一句,搞得自己现在疑神疑鬼的。
许攸到目前为止,表现得要多正常就多正常。
没有叛敌投曹的倾向。
也没有一些祸祸袁绍的奇思妙想。
很忠诚阿,而且,都是站在袁绍的立场上,站在河北的立场上,在考虑问题。
阎行有点儿弄不明白了,按说袁绍现在最重用的谋士是田丰和沮授,阎行搞不明白为啥刘璋会关注许攸,就算是不正着数,倒着数也轮不到许攸,就算论搅屎棍的能力论坏事的能力,许攸也排不到前面,还有陈琳郭图甚至逢纪也比许攸强些吧。
“子远先生慧眼。小子确是从蜀中来,此来北地,乃是我家主公心系黄河两岸之争,不欲生灵涂炭,更不欲袁公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既然许攸已经看出来了,阎行也就不跟他装了,直接就亮明身份说自己是刘璋的臣下了。
“言兄弟相貌堂堂,不知在蜀中身居何职,此来河北,欲以何求?我河北去往蜀中的使者可有见到?”逢纪抢先问道。
“不过是替我主奔走奔走而已,谈不上什么职位。因来得匆忙,没见过河北的使者。此来河北,小子目的就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到袁公的,当然,要是能说服袁公暂停伐曹之意则更好,毕竟眼下我们蜀中也没有多少能力来帮助袁公,夹击曹贼。所以,小子才想请两位先生,在袁公面前代为进言:若能再准备个三五年,到那时,不但河北自己休养生息得兵强马壮,我蜀中也能从西域抽身回来,一起夹击曹贼。这样的话,岂不比如今河北独自面对曹贼的虎狼之师要稳妥得多?”
“哼,说到底,刘季玉还不是怕错过了这次伐曹的盛宴,也想进来分一杯羹?”许攸嘿然道。
“子远先生错了,我主无意分什么羹不羮的,我主担心的是若河北落败,到时候我关西就得独撑危局,独自面对曹贼的滔天气焰了。”阎行说到这里,突然话风一变,道:“当然,也不会让两位先生白帮忙,你们想必也都知道,我主刘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事成之后,必有厚报。”
“你是想收买我们?”许攸眉头一皱,冷声问道。
阎行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自己对这个许攸了解太少了,外间不是盛传这个许攸挺爱财的吗?
“不敢,怎么会说是收买,小子也没有大洒金钱。小子所以想请两位先生帮忙,就是想为天下谋福利,为河北谋福利而已。”
阎行的话音一落,现场的气氛一松。
阎行突然觉得自己是否有些口惠而实不至,刚想再说点儿什么补救一下,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叫进来一看,却是掌柜领着一个文吏模样的人。
“属下见过两位大人。”
逢纪一看,是自己的属下,急忙问道:“从蜀地赶回来了?可有见着刘璋和庞龙了?”
“回大人,见着了,刘璋和庞龙的回话都有详细记录,刘璋还有致信于主公。属下过来就是想请大人移步,一起去面见主公交差。”
“好,很好!我们即刻去见主公。”逢纪说着立即起身告辞,然后随意说了句:“子远要不然同去吧,一起听听刘璋如何说。”(未完待续。)
第46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11
逢纪这边话一出口,那许攸当即也应了一声,也就站起来告辞。
阎行急忙站起来送行。
那文吏听了逢纪的话,嘴角不由自主抽动了一下,面色有些怪异,身子在门口僵硬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等到出了店门,那文吏又跟逢纪咬了咬耳朵,逢纪的脸色也变了数变,然后又恢复了正常,转头拱手对许攸道:“子远兄,主公催得甚急,我这边耽搁不得,你就先自便吧,我们回头再聊,回头再聊。”说完两人就急匆匆而去。
许攸被他弄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搞什么阿,刚说要一起去见主公的,这又把他一个人撂下了。
两个家伙刚才有些反常,许攸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过多深思。
许攸在袁绍的手下谋士中,按资历来说,目前是最老的,可惜却不是最受重用的,也不是最受信任的。按重用的程度来讲,肯定比不上田丰沮授等,按信任程度讲,也比不上逢纪陈琳等。也就是按资历来讲,许攸是最老的。这也是许攸每每看到后进的谋士受重用,而心里暗暗不爽的原因。可是,当今天下,比袁绍更好,又更有前途的主公,还真不好找。也只能将就在袁绍手下混了。虽然许攸不怎么受重用,但袁绍总体对他还不错。
刚才,阎行有一些话,也有打动过许攸。比如,阎行说晚打更稳妥些,比如,阎行说,若是早晚都要输,那就越晚输越好。可是这个时候,现在这种情势对比,谁会认为袁绍会输给曹操?就连曹操自己都未必看好自己。
许攸有点儿搞不懂,为啥刘璋徐庶等那么笃定袁绍会输。
是他们真的认为河北会输,还是故弄玄虚之词?
后世的人,一分析说袁绍有这毛病那毛病,那都是事后诸葛亮,都是马后炮。在当时来说,不是严峻局面,不是强强对峙的情况下,袁绍的一些毛病是很难看出来的。比如说优柔寡断,平时大家看袁绍,分明就是英明神武,哪来的优柔寡断。只有在关键的时刻,才会显出这优柔寡断的本性。袁绍会盟天下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袁绍有显露过优柔寡断,其他就很少再有大场面再有关键时刻让他显露自己的缺点了。所以,在袁曹没开打的时候,很少能有人认为袁绍会输的,毕竟袁绍势大很多。
阎行一再给许攸说,袁绍必输,许攸心里已经犯了嘀咕。
许攸不知道是因为刘璋太看好曹操,还是因为刘璋想要忽悠袁绍。
可是眼下想要忽悠袁绍,把袁绍扇乎得冷静下来,已经很难了。
这个时候,袁绍已经被天下人扇乎得越来越兴致高涨了,至少许攸觉得自己没这个本事。
前两天田丰、沮授两人,一再想劝阻袁绍,说什么眼下不宜开战,宜休养生息为先,已经惹得袁绍老大不高兴了,把两人很是申饬了一顿。许攸可不想去触袁绍这个霉头。这也是为啥,刚才许攸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肯松口帮忙的原因。
刚刚那文吏说,派去蜀地的使者回来了,想必把刘璋的意见也带了回来,许攸在街上晃悠了一会,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主公那里探探情况。
晃晃悠悠来到袁绍府上,守门的军卒也没有拦阻,进得府内,许攸问了一下仆人,得知袁绍在后面书房议事。许攸就又朝书房而来。堪堪离书房还有十几丈远的时候,就听里面一声怒吼:“刘璋竖子,竟敢如此小视我河北!”
许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听到一声断喝:“刘璋竖子,欺我太甚,竟然要我先杀一名股肱之臣,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许攸有些奇怪,刘璋怎么可能会要求袁绍杀袁绍自己的手下,还是股肱之臣。于是急忙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
紧跟着,就听袁绍又高声道:“许子远跟随孤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忠心不二,刘璋竖子这是想要离间我们君臣之义吗?”
许攸听到这里,倏然一惊,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汗透重衣。
他做梦也没想到,跟自己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刘璋,竟然会给袁绍来信说,让袁绍杀了他。是这世界疯了,还是刘璋疯了,还是自己疯了。许攸一瞬间有些凌乱,理不清头绪。再一看书房门前的侍卫,目光似乎要注视过来,许攸急忙一转身,往旁边的花园而去。
许攸在花园里,看蝴蝶相戏,看蜜蜂采蜜,甚至蹲下来看蚂蚁打架。外间的一切,都太虚幻了,许攸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里。
今天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先是一个长得俊的离谱的年轻人,给自己说了一通曹操必胜袁绍必败的谬论,然后使者又带回了刘璋的书信等,说什么要让袁绍先杀了自己。
许攸要疯了,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子又没得罪过你刘璋小儿,也没得罪过你蜀中什么人,为啥要给袁绍这样的建议?
许攸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他得罪过的人,只可能是河北的人,他跟刘璋根本就没产生过交集。刘璋这混蛋怎么会想起来要让袁绍杀自己呢?
不行,无论如何都得去找袁绍探探口风,要死也得死个明白。
想到这里,许攸站起身来,整理了整理衣冠,再次往袁绍的书房走去。
这个时候,距离刚才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太阳都快落山了。
许攸来到门前,请人通报说许攸求见。
很快,侍卫就请他进了书房。
书房里面,已经没有了别人,只剩下袁绍一人还在看公文。
“许攸见过主公!”
“喔,子远来了,快坐快坐。哎呀,正要派人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倒先来了。刚刚派往蜀中的使者回来了,正要找你过来一同参详参详呢。”
许攸偷着看了两眼袁绍,袁绍神色如常,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看来,主公没白当这么多年的主公,城府也练到一定程度了。
许攸心里还是赞了一声,很自然地问道:“不知刘璋是如何回话的,可有助我河北伐曹之意?”(未完待续。)
第80节 剑下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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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会盟,因为刘璋最后这个插曲,弄得本来应该很圆满的活动,最后变得不太圆满了。
好东西太好了,可惜别人也是真的欣赏不了。
也是,这个时候,你即便是拿出诗歌里面风雅颂中偏世俗的‘风’出来,别人都欣赏着有难度,你却拿出一个偏雅的‘赋’。诗歌一般都是短小精悍,内容单一,容易理解。‘赋’通常都是长篇大论,给这些粗通汉文的西域各国国主、使者们欣赏,那绝对是对牛弹琴。你把琴弹坏了也没用。
即便是支谦,即便是那些通译官,虽然也能体会到这篇神女赋的美,但也没有杨修他们体会的那么深,那么如醉如痴。
所以,有句话叫货卖识家。
更别说你再翻译成其他文字,而且是胡乱翻译的了。
这篇神女赋,根本是无法翻译的,翻译以后就失去了美感。失去了汉字本身的音律美感。
刘璋再一次意识到,文字不通,语言不通,是个大问题。
好在第二天刘璋不再纠缠这个神女赋的问题了,否则的话,各国使团非得当场造反不成。
第二天,是大型舞台剧表演:《凉州辞》。
这个节目,曾经在汉中轰动一时,是蔡琰她们编排的类似于后世话剧歌剧戏剧之类的节目。
这种节目在古代是最吸引人的。
因为它带着很强的故事性,能够让人产生很强的代入感,让人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起伏,而或喜或悲或惊或怒或笑或哭。
古代娱乐节目少,蔡琰她们能弄出这样的舞台剧,在这个时代,也只有遥远的西方,传承自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戏剧,可以相媲美。
《凉州辞》这部戏,说的是刘璋的新军第一次出兵凉州的事情。整个剧情,从凉州饥荒开始,有凉州军阀割据,有庞龙汉中三路退敌,有西凉军团入草原,有於夫罗身死匈奴南下,有刘璋领兵北上的高平之战,有曹昂和马韩联合绞杀刘璋军的渭水之战,有庞龙奇袭长安之战。最后,以刘璋率领残兵败将,退出凉州,退回汉中为收尾。最后结尾处,主人公头上缠着绷带,在白雪皑皑的山谷中,面向北方,大声喊道:“我还会回来的,凉州我还会回来的,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的!”剧情戛然而止。
因为剧情较长,分为三场,上午一场,主要是汉中之战,下午两场,高平之战和渭水之战。
为了增加节目效果,剧组的道具以及布景都力求逼真,最低程度也要让能大家看懂,从而产生联想。比如最后的飞雪中的山谷,就是在一个大幕布上画的场景。这样观众一看就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这部戏,原来刘璋还担心效果不会太好,毕竟有语言障碍。结果发现效果出奇的好。各国使团,以及赶来参加会盟集会的各国各部各族百姓,将整个戏台子围得水泄不通,看得如醉如痴。虽然语言不太通,但是西域百姓,听懂汉语问题不大,就是说有些困难。这戏的效果远远好过刘璋昨天剽窃曹植的洛神赋带来的效果。当然了,刘璋弄那个神女赋,后来都产生负面效果了,各国国主、使者,对学习汉文都产生了畏难情绪。为啥明明庞龙的那个原版神女赋,明明没有一句重复的,为啥翻译成他们自己的文字后,全变成重复的了,全变成美啊美啊的了。这让他们觉得,汉文太复杂了,简直是太复杂了。
第三天是摔跤比赛。
第四天是射箭比赛。
第五天是赛马比赛。
第六天、第七天,是马球比赛。所有会盟国家,两两分组,参加比赛。
第八天、第九天,是足球比赛。所有会盟国家,两两分组,参加比赛。
第十天,各国商品大展销。产品展示,其实是贯穿整个会盟始末的,不过这第十天,是专门留了一天,给各个产品做推广宣传用的。
各种比赛过程中,还夹杂有各种文艺演出。这中间,无疑蔡琰她们最是大出风头,美名在短短时间内,迅速传遍了整个西域。以至于现在西域,名头最响的,排在第一位的,不是刘璋,也不是庞龙,而是蔡琰甄宓师徒俩。
除了文艺演出,商品展示,医学院的师生们,还在会场周围,设立了几个义诊站,免费为各族百姓诊治疾病,也落下了不少好口碑。
从九月初九,到九月十八,这十天,整个就像是西域的盛大节日,不但安排了很多好看的文艺演出,还组织了很多草原人西域人喜欢的比赛。而比赛优胜者,也都获得了丰厚的奖励,都是喜笑颜开的满载而归。而作为举办方,作为组织者,作为主人的刘璋一方,虽然也参加了各种比赛,不过名次都让出去了。飞军本来就不稀罕参加这种玩虚的比赛,飞军要玩就玩真的。新军倒是喜欢搞比赛,可是都不在,都去剿匪去了。比如,射箭比赛你不可能让黄忠亲自上吧。比赛嘛,反正就是为了哄大家开心,要是最后名次都是你自己拿了,准备的奖品都发给自己人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到了第十一天,会盟议程才算真正进入实质性阶段。
前面十天都是用来狂欢的,也是给各方联络交流感情,给各方相互摸底的。
第十一天,才是真正摊牌的时间。这一天,才是真正盟约谈判缔结的开始。
九月十九这一天,刘璋领着各国国主、使者,在会场中心的祭台上再次集会。
“好了,我们已经狂欢了十天了,接下来该说点儿正事了。”
说着,刘璋一招手,有人拿来了一副巨大的西域地图,挂在众人面前。刘璋指着地图接着说道:“先说第一件事情。看到没,这是西域,这是西域都护府它乾城。我决定,自今日之后,朝廷撤除西域都护府,从此不再设立西域都护府了,改…”
刘璋的话还没说话,下面已经嚷嚷开了。
“什么?不设都护府了?”
“大人三思啊!”
“不设西域都护府,那大人来西域作甚?”
“看到没,就知道汉人靠不住!”
……
“肃静!有没有点儿规矩,懂不懂礼仪,没看我话都没说完吗?等我说完了,让你们说话的时候,你们再说话。”刘璋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训斥。
终于会场清静了。
“我刚才是说,朝廷从此不再设立西域都护府了,改为设立西州州衙,改都护府为州衙。”(未完待续。)
第47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12
“刘璋这竖子,根本无意助我们,又说什么精锐全在西域,又说蜀中还有一团乱麻,还说什么跟荆州关系紧张,又说刚刚遭受了叛乱,财政困难,既无法援兵也无能力援助钱粮,只能派人在两边进行调停事宜。
最可气的,这竖子说我们河北弱,说河南强,说我们看似以众击寡,其实是以弱击强。劝我们要认清形势,秣兵厉马,忍耐个数年,以防御为主。”
袁绍一说到刘璋,又再次激动了起来。
袁绍最不爽的就是刘璋说他不如曹操,说袁弱曹强。在袁绍看来,从来都是他比曹操强,强很多。平黄巾之乱,平十常侍作乱,讨伐董卓,灭黑山张燕,灭公孙瓒,哪个时期,一直以来,他袁绍都比曹操强,强很多。现在刘璋说:错了,是袁弱曹强,你这么弱你还想去讨伐人家曹操,你疯了吧,自己躲在河北先把兵练好,把百姓治理好再说。
“就这么多吗?”许攸又继续问。
“难道这么多还不够?”袁绍瞪了许攸一眼,“你还想让他怎样羞辱我们?”
“主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难道刘璋没有再提一点儿特殊要求?”许攸说完,盯着袁绍看袁绍如何回答,脸上有何表情。
“他什么也不给我们,还敢跟我们提要求?”袁绍用鼻子哼了一声。
袁绍的表演,几乎可以用无懈可击来形容,许攸一度认为自己之前是不是幻觉,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根本没说要杀自己。
“不太符合刘璋的性格阿,我们去求他,他没提点儿要求?他可是个喜欢做生意的主公。”许攸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刘璋提的要求还少阿?他要我们别去找曹阿瞒的麻烦,这还不是要求?好了,子远,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想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刘璋不支持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袁绍的表现中规中矩,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许攸就算是再有疑问,也不可能再继续问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许就如前面听到了那样,袁绍恼怒于刘璋的无礼要求,根本就不会杀自己。要是自己是袁绍,也不可能随便把刘璋这个离谱的要求,告诉自己。
许攸稍一思索,应道:“刘璋毕竟姓刘,他是宗室,我们只要说是伐曹,不是对抗朝廷,不是对天子不敬,而是为了救天子于曹贼之魔爪,相信刘璋不管怎么都会支持我们的,就只是这个支持的力度有多大了。”
袁绍一听就大摇其头,打断了许攸的说辞,道:“说这些都没用,说点儿实在的吧。说说如果没有刘璋方面的支持配合,我们该怎么办,还打不打?说说怎么才能得到刘璋方面的支持,具体有什么办法?”
“主公无须过多忧虑。我倒是有一计可以让刘璋乖乖的来支持我们,来跟我们一起,夹击曹贼。”
许攸心一横,想出了一条毒计。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刘璋对自己不仁,那自己也不会客气了。
袁绍闻听,脸色一喜,忙问道:“计将安出?”
“听说主公不但派人去见了刘璋,还派人去了西域,见了庞龙?”
“没错。庞龙倒是给了一些建议,那些都还需要我们回头仔细研究。但是想要得到真正的支持,具体还需要刘璋的点头。”
“听说这次和使者一同回来的,还有甄家商队?”许攸答非所问。
“没错。”
“听说甄家的大小姐也一起跟着回来了?”
“没错。”袁绍皱了皱眉,不悦道:“子远,有什么话尽管说,不必绕圈子。”
“其实计策是现成的。据攸所知,甄家大小姐跟庞龙关系非常,三年前甄宓与甄家商队初到汉中的时候,惹上了官司,是庞龙从中极力斡旋才化解的。外传两人已经有了私情。”
“你的意思是?”
“甄家是我冀州的大户,在我冀州也很有些根基,算是与河北休戚与共,主公不若以甄宓为引,让甄宓去请求庞龙帮助我河北。庞龙是刘璋的大弟子,只要庞龙同意了,只要庞龙愿意助我河北,他必然能说服刘璋来鼎力助我。更何况,刘璋的精锐之师,目前也在庞龙手里。”许攸走到袁绍身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袁绍脸上有些犹豫,问:“这样合适吗?”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何必拘泥于些许小手段。”
“说是这么说,真做起来…”袁绍有点儿踌躇,他其实也未必就真的看重刘璋支持与否,他就是不忿于刘璋师徒,说什么袁弱曹强,说他不如曹操,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刘璋、庞龙都不是一般人,也都是闻名天下,他们都众口一词的说曹强袁弱,这多少影响了袁绍的底气,让袁绍心里有了些膈应。这些年,袁绍和曹操背靠背,一个河北,一个河南,两下还真没怎么交过手,相互底细还真的未必很了解。而刘璋、庞龙和曹军都有交过手,想比袁绍来说,似乎刘璋庞龙更有发言权。刘璋庞龙无视袁绍如今势力滔天,反而说曹强袁弱,这确实在袁绍心里投下了一定的阴影。
“主公无忧。我们可以这样,二公子和三公子眼下不还未有良配吗,主公可以选一个,然后前往甄家求亲。然后以此为由,限制甄家大小姐不能再他往。我们可以跟甄家约个条件,若她能求得刘璋出兵助我们夹击曹贼,那我们就还她自由,她若办不到,那就得嫁入袁家。
如此一来的话,不管甄宓帮不帮忙,不管最后她是否嫁入袁家,我们都能得到刘璋的支持。”
“不对吧,若她不帮忙,不愿去求庞龙,或者求了庞龙,庞龙没答应,我们岂不是难以如愿?”
其实以袁绍来说,自己儿子要找良配的话,选择有很多,他未必就看得上甄家。甄家虽说也是官绅之家,不过早就没落了,尤其是到了甄宓这一代,人丁不旺,也就是家底儿还算殷实。(未完待续。)
第48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13
“主公谬矣。
首先,若甄宓真要是求了的话,以她和庞龙的关系,庞龙十有八九会答应。更何况夹击曹贼,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他们没理由不答应的。
其次,若甄宓不愿帮我们的忙,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帮我们,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把她即将嫁入袁家的消息大肆宣扬,尤其是要宣扬得让庞龙知道。我们还可以告诉庞龙,主公未来会把甄宓夫妇派往与曹贼作战的最前线,不信庞龙他不关心,不信他不来帮助主公,去说动刘璋共击曹贼。”
袁绍听许攸这么详细一解释,这才眉毛舒展,拍手称善。
“妙,果然是妙计!这有点儿王司徒连环计的味道。”
袁绍说的王司徒,就是已故司徒王允。
王允用貂蝉设下连环计,一女许二夫,和今天许攸这计策倒是有点儿应景。
“据闻这甄宓是蜀中小蔡院长的得意弟子,又有传闻说小蔡院长和刘璋关系暧昧,如果小蔡院长也知道了消息的话,此事定然更有希望成功。”
许攸又补充道。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刘璋,肯定做梦也想不到,他自作聪明想以神棍巫师先知的身份,以旁观者看客的身份,给袁曹之战下指导棋,结果因为棋手袁绍一时的拙劣表现,局势竟然演变成不可预知的状态。而庞龙也因此意外躺枪,被自己的笨蛋师父又给坑了一把。
“先生真乃我河北之中流砥柱,真乃谋国之干才。”袁绍衷心的夸赞道。
“主公过誉了,愧不敢当。”许攸的戒惧之心,慢慢放下来了。看来袁绍还是比较信任器重自己的。
看到许攸难得这么谦虚,袁绍有点儿不太习惯,感觉今天的许攸有点儿反常,难道自己什么地方表现得有问题吗?袁绍心里有点儿小嘀咕,但面上依然如故,笑道:“子远,咱们相交相知多年,就不用再谦虚了,河北众人中,你许子远才是孤起于微末之知己良朋,共过患难之左膀右臂。”
袁绍这么说,许攸还真是很感动,刚想再表表忠心,又听袁绍接着说道:“现在外间多有杂音,尤其是像刘璋说的,曹贼掌握着天子掌握着朝廷,等于掌握着大义,我们伐曹,道义上先自弱了。据说,去年天子曾秘密发过一份密诏,号召天下群雄起来帮助陛下清君侧,诛灭曹贼。我已经安排人尽快找到这份密诏,如果能找到这份密诏,我们就在道义上占了上风。不过这种道听途说之事,也难说得准。”
袁绍说到最后,又愁眉不展。
许攸看袁绍这番做派,八成又是想让自己出主意,背黑锅。只好道:“主公,可是想我们自己草拟一份?”
“没有没有,”袁绍急忙摆手,义正辞严道:“我们既然是正义之师,就不能出此下策。我是这样想的,我想让你和谭儿,替我往泰山一趟,去祭告天地,告诉上天,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汉室江山,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才出兵伐曹。”
“泰山祭天?”
许攸立即袁绍这个想法给震惊了,刚刚逐渐安稳下来的心又再次忐忑不安起来。立即问道:“泰山?泰山可是在兖州境内,附近有泰山贼臧霸率军镇守,难以须臾可下,如何能完成主公所托祭天大事?”
臧霸是三国中,不多的将帅之才。
所谓将帅之才,就是能独自领兵,独当一面的。
不是说你武艺高就能独当一面的,而是要有很高的军事素养,不但要有很强的领兵将兵能力,还要通晓兵法,指挥得当才行。
“臧霸乃陶谦旧部,与曹贼定然离心离德貌合神离,你们可以先派人招抚之,若其不效,再出兵讨之。”袁绍不以为然,区区臧霸,实在不行就灭了他。
许攸不知道袁绍是怎么想的,到底是不是在给自己挖坑。要说是挖坑吧,还有袁谭跟着自己,也不太像;要说不是吧,许攸又觉得袁绍这个决定很突兀,有点儿不寻常。
“主公,如此一来,大战必起,恐有不妥。主公可是已经有了决断?”
“青州乃要地,跨于黄河两岸,向东可以进击兖州,向南可以和江东一道夹击徐州。这样的战略要地,非得是能力超凡腹心信重之辈才可以托付,所以孤才托于先生。孤和曹阿瞒必有一战,而青州乃左翼之重地,非得先生出马我方心安。”袁绍说得很有些推心置腹,委以重任的感觉。
许攸的疑心再次去了大半,他也是被下午听到的只言片语给惊到了,总是有些疑神疑鬼。
“主公有命,自当凛遵。不过,各方还是协调一致较好。而且,祭天之事可稍待,若主公寻天子密诏未果,到时候再做计较也未为晚也。”
许攸又委婉劝道。
袁绍看许攸几次三番,有些推脱之嫌,只得又道:“祭天只是个引子,我意让你们在青州吸引住曹贼的注意力,然后我军可以大举从兖州正面出击。子远只管放心,具体时间,等我号令即可。这边不还要寻找密诏,联络诸侯,还有实施子远刚才的连环计,诸事妥当,才会正式开战。你和谭儿只管先去青州准备即是。”
袁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攸也找不出更多的理由拒绝了,只得领命,然后拜辞了袁绍,离开了袁府。
许攸刚一离开,就有两个身影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公与、远图,可有什么发现?”
屏风后面的两人,一个是沮授,一个是逢纪。
两个人刚才正在和袁绍议事,讨论刘璋和庞龙的一些建议,正好后来许攸求见。两人就只得躲在了屏风后面。
其实关于刘璋说的:若要伐曹当先杀许攸,不但袁绍莫名其妙,沮授和逢纪也一样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搞不懂刘璋抽的哪门子疯,怎么会让使者捎回了这么一句话。太莫名其妙了。
为啥要先杀许攸?
河北这君臣三人实在想不通,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未完待续。)
第49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14
见袁绍动问,沮授和逢纪都摇了摇头。
许攸刚才表现很正常。
“主公,我们这样猜疑恐怕会弄巧成拙,是不是可以再派人或者循其他渠道,联系刘璋,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沮授觉得太离谱了,刘璋竟然要求袁绍杀了自己的心腹谋士许攸,还说什么杀了许攸才会有胜算。许攸又不是曹操的人,又不像是个卖主求荣的,他是袁绍手下资格最老的谋士,远在黄巾之乱时,就跟了袁绍。刘璋说什么,杀了许攸,袁曹之战袁绍才有胜算。这种说法太离谱了。
“可惜刘璋不在凉州,也不在汉中。蜀中太远,来回一趟迁延时日,为之奈何?”袁绍当然也想找刘璋质问清楚,可是距离太远了,耽误事。
逢纪只好出来道:“要不臣下跟蜀中在这边的人了解一下,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情况。”
袁绍无奈,道:“也只好如此了。另外,再派人仔细调查一下许子远,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刘璋这混蛋,怎么会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难题。”
“诺!臣下回去就安排。”
“主公,授觉得许子远就是有些小贪财而已,并无大过,不知道刘璋所忧忧从何来。主公让他随大公子去青州,青州乃要地,合适吗?要不要把元皓叫过来,我们再仔细斟酌一番,青州若只是大公子和许子远,是否妥当?”
“放心,已经打发人去请了。田公很是反对出兵,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我们还是重点研究一下庞龙这个群狼斗虎豹的战法吧。青州安排谭儿这一支狼,可能确实有些不够,青州不但要攻击兖州,吸引曹阿瞒的视线,还要南下配合江东,夹击徐州,肯定还需要安排其他人马。”
“可以考虑派张合高览等,配合大公子行动,另外,可以让辽西的蹋顿部南下相助,一面急攻兖州泰山臧霸,一面夹击徐州。”沮授对着地图跟袁绍道,然后又说:“庞龙这个群狼斗虎豹,其关键在于缠斗,而非决战,胡人更擅长这些。这个狼群战术,一个是要每头狼都要有狼性,要好斗,要能频频袭扰对方,另外一个,要有目的性的骚扰,要以削弱对方为目的。所以,主公给各方下任务的时候,要说给他们说清楚。
青州为左翼,可以安排数股力量,进行袭扰。
并州为右翼。可令高干、荀谌、柯比能等,一路由三辅进击,一路渡过黄河,切断两京之间联系,相机而动,东可下洛阳,西可夹击长安。
冀州为中,主公可安排颜良、文丑、鞠义等数路大军,从多点强袭兖州。以黄河为基,以不远离黄河为准则,大规模的对兖州进行袭扰。
等到左右两翼战略目标达成,左边青州击破臧霸,越过泰山,右边攻占洛阳,威逼许都,主公的中路就可以强势挺进了。到那时,曹贼覆灭之日就不远了。
不过…”
沮授前面说的好好的,群狼斗虎豹,左中右,每个方向又有数路人马,庞龙这个战役构想被他一细化,还真是一个极富操作性的一个作战方案,袁绍已经看见胜利在向自己招手了,已经看到曹阿瞒向他跪地求饶的场景了。可是,临了了,沮授来了个大喘气。
“不过?不过什么?”袁绍不满道。
“主公,群狼斗虎豹,各个狼之间,得有协作,该冲上去的冲,该急退的急退,该相互掩护的相互掩护。最重要一点,就是缓进急攻。各处都要缓慢往前推进,但是要不停地努力袭扰对方。”
“缓进急攻?”袁绍没听太明白。
“也就是庞龙说的,避免给对方决战的机会。其实群狼斗虎豹,这个战术中狼群的致命弱点,就是在于头狼,只要对方紧盯着头狼不放,解决掉头狼,这个战术就自然瓦解了。所以庞龙才一再强调,不要和对方决战。我想,换成曹贼一方,他们定然是要不顾一切想要跟主公决战,肯定会想尽办法来跟主公决战,要么就是派精锐,死咬住主公中路本部不放,使得我们群狼战术彻底失效。所以,授才说我们要缓进急攻,以消耗对方的实力,消耗对方的战争潜力为主,就像群狼斗虎豹一样,不要急着冲上去决斗,尤其是主公,不要急着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视线内,而是不停的冲上去咬一口就退回来,咬一口就退回来,左一口右一口,直到对方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们再上去轻轻给他致命一击。所以,我们要打持久战的准备。”
“原来是这么个缓进急攻法。”袁绍恍然大悟。
正说着呢,田丰过来了。
袁绍把刘璋的书信,以及使者记录的刘璋庞龙关于袁曹之争的想法,全都拿给田丰仔细看过了。
田丰也是拿着刘璋的书信,愣了半天神儿。
“刘璋竖子,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先杀许攸,方有胜算?”
“田公不用理他,刘璋这混蛋,向来疯疯癫癫的,谁知道怎么回事,田公还是重点看看这个庞龙的这些想法吧。”袁绍想把田丰的视线移开,转到庞龙提到的群狼斗虎豹这个作战方略上。
可是田丰对刘璋的说法挺认同的,除了刘璋提到的要杀许攸之外,刘璋显然也不赞同袁绍现在就伐曹,刘璋明确说了,明里看是袁强曹弱,实际上是袁弱曹强,你以弱击强,你没毛病吧。这个说法,田丰太认同了。河北地广人多,物华天茂,只需假以时日,光靠体量也能把曹贼压死了,你何必现在去跟曹贼好勇斗狠,争一时之意气。
田丰又看了看使者记录的庞龙的那些说词。
庞龙明显也不赞同现在袁曹就立即开打,庞龙和刘璋的意思基本一致,这明显就是不看好袁绍现在立即伐曹的。至于庞龙提到的群狼斗虎豹,也只是说如果开打的话,建议以黄河一线为基,多点袭扰。这实际上是一个比较稳妥保守的战法,庞龙的真实意思说的很清楚,已经说了,时间是站在袁绍这一边的,越晚伐曹,成功率越高。
可惜阿,可惜袁绍现在的心思全都在群狼斗虎豹上面了。(未完待续。)
第81节 剑下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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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了。”
刘璋说完,看向大家。他以为刚才说撤除西域都护府,大家反响那么强烈,这次说改都护府为州衙,应该反应更激烈才对。
结果,场面出乎他的意料,大家都很平静,好像都没什么反应。
刘璋有点儿搞不明白这些人。
“你们不是要说吗,现在一个一个说,鄯善王,从你开始。”刘璋只好开始点将了。
“大人,你这个什么州衙和都护府有什么区别?还有那个西州是什么地方?”鄯善王小心翼翼的问道。
晕,敢情是这些人根本没听明白刘璋刚才说的内容,没明白那代表着什么意思,所以才没什么激烈的反应。
“州衙和都护府有什么区别,我一时半会也给你们说不清楚。西州,就是现在的西域,就是这个地图是画的这个区域,以后这个区域就叫西州,不叫西域了。西州州衙,就是以后这块土地上的最高官府机构了。也就是说,从此没有西域,只有西州了。西州以后,就如同益州、凉州一样,就是大汉第十四个州了。”
这一下大家明白了。
一下子又开了锅了。
“什么?第十四个州,这是赤裸裸的吞并!”
“这是强盗!”
“怎么这地图把我们也划进去了,我们不同意!”
……
刘璋有点儿头疼,这些人总是乱哄哄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谁不同意?谁不同意请站起来说!以后谁要发言,请先举手,别整得乱哄哄的,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刘璋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立即站了起来。
“我大宛和大汉从来都是邦交,从无隶属,大人把我大宛也划进这个新立的西州,是欲吞并我大宛吗?”
“大人,我乌孙和大汉世代交好,多次联姻,乌孙立国也有数百年,大人这是欲亡我乌孙吗?”
“大人,你这图不对,这把我们大月氏划走了一大块。”
“是啊,大人,你把我们康居也划走了好大一块。”
“大人,我车师后部,和大汉只是藩属,不是隶属,我们不可能让汉人来统治我们,除非你杀光我们所有的勇士!”
……
这一下反弹很强烈,就连几个原本亲汉的西域邦国,也在犹豫要不要出来表达一下反对意见。
有汉以来,大汉派遣过多任西域都护,从没人想过要鲸吞西域。没有人像刘璋这样,前几天还温情脉脉的给大家上演各种节目,展示各种友好,转眼就撕下了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巨大的獠牙。
“都说完了吗?你们这样胡乱发言,是没有意义的,也解决不了问题。你们得学会有秩序!你们也都是有身份的人了,怎么能跟普通的百姓一样,像骂街的泼妇一样?又不是不给你们充分表达意见的机会,你们着什么急?能不能注意一点素质?
好了,我不管你们都有什么问题,我再明白说一遍。
自今日起,西域这个名字将成为历史,西域都护府也将再不复存在了。朝廷将会在这里,设立州衙,正式接管对整个这一片土地的治理。我给这片区域,起了个名字,叫西州。它将会是大汉第十四个州。而这片区域内的各国,从此将不再是国,改国为郡为县。各国现有的官府,将统统废止,新的官府机构,将由州衙统一安排。
还有康居和月氏使者,你们说的地图问题,你们得仔细再确认一下,看是不是画错了,要是画错了的话,你们得容我考虑一下,看具体画到哪里合适,要是不小心把月氏和康居也全都给划进来,就不好了。”
刘璋很露骨的,很无耻的,向西域各国展示着他的蛮横无理,完全不像前几天那么温文尔雅,虽然文雅的也很让人讨厌,但是现在的骄横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
“大人,你这是在玩火,你这是在和整个西域…”大宛国的使者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车师前部的族长给打断了。
“大人,我车师前部坚决拥护大人的英明决定,坚决支持大人新设立的西州!”车师前部看到刘璋神情坚决,于是第一个就跳出来表示拥护。
刘璋立即冲车师前部点头示意。
旁边的鄯善王听得一哆嗦,这个车师前部的老家伙不会有什么内幕消息吧,这么苛刻的条件,连现在各自的地盘上的管理权都要让出去,这么巨大的牺牲,车师前部都能接受?又让这个老混蛋抢了先了。鄯善王本来也不满意刘璋开出的这么苛刻的条件,但是眼看着刘璋是猛龙过江,而自己又一向和大汉走的比较近,刘璋这么强势,给他的选择空间太小。于是,鄯善王急忙紧接着表态道:“我鄯善也坚决拥护大人的英明决定!西域早就该成为大汉第十四个州了!还是大人英明神武,明见万里!”
紧接着是龟兹王。龟兹王也赶紧出来表态,表示将坚决站在朝廷一边,坚决拥护刘璋的英明决策。龟兹王也是没办法,它乾城就是龟兹的它乾城,虽然龟兹是西域大国,有十来万人,但是他也不敢站起来表示反对。刘璋现在就在它乾城,根本不容他反对。
虽然有三个国主跳出来支持刘璋,但是更多的是反对声浪,另外还有几个沉默的。沉默的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其实很明显,就是反对。
就连跳出来支持刘璋的这三个,其实骨子里也都其实是反对。
刘璋看着各国国主、使者的表演,没有干预,没有打扰,让他们充分发言,这边让支谦将各国的发言都给记录了下来。
吵嚷了一会,大家有些累了,场面终于逐渐恢复了平静。
刘璋这才又说道:“好了,话呢,你们也都说得差不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你们是说我与整个西域为敌也好,说我是骄横无理也罢,反正我就一句话,废西域,立西州。这个西域我是废定了,这个西州我也是立定了。”(未完待续。)
第82节 剑下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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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呢,我刘璋是个讲道理的人,你们也都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你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所以最终选择权还是在你们手里。废西域立西州,这是我的事情,你们反对或者赞成,都无法改变我决定,除非你们现在集合人马,把我给杀了。但是,加不加入西州,则是你们的事情。
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第一件事我刚才说完了,那就是我代表朝廷,决定从今日起废西域立西州。
现在开始进行第二件事,现在就是你们选择的时候了,你们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加入这个新成立的西州。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们,也不会收买你们,一切全凭你们自愿。呶,现在放在大家面前有两份协议,一份即是同意加入西州的协议,一份是拒绝加入西州的协议。现在该你们行使自己的权力了!你们的决定,将决定着你们邦国的命运,决定着你们人民的命运。好了,现在请你们仔细阅读两份协议,看仔细了,想仔细了,然后签上你的大名,按上你的手印。”
说着,杨阜就带着人将协议文本,放在了每个人的面前。每人两份,一份是同意加入西州的协议,一份是拒绝加入西州的协议。
众人也闹不明白刘璋这弄的什么鬼名堂,既然都拒绝了,还签什么狗屁拒绝协议,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这样,在你们看协议签协议之前,我们先把第三件事情给办了,来来来,大家都过来,我们一起把这个擎天柱给揭幕了先。”刘璋指着祭台上面一层,那个一柱擎天,一直用红绸子遮着的那个柱子,对大家招呼道。
“来来来,你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奇这个东西吗,现在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它的真面目。”说着,刘璋用手一扯,就把搭在柱子上的红绸子给扯了下来。
绸子一下来,众人终于看清了所谓擎天柱的全貌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铜柱。
铜柱有将近十几米高,一人怀抱那么粗。铜柱的基座用了水泥浇铸在地下,寻常难以撼动;铜柱的顶上,一把巨剑倒悬在铜柱的顶上,剑柄尾部部分,是最顶端的部分,形如火炬。
再看铜柱上面,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自镌刻了几个鎏金的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
正北面,刻的是:王在法下;
正南面,刻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正西面,刻的是: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
正东面,刻的是:人人生而平等,不为他人奴役。
在铜柱下面,一人高的地方,也转圈镌刻着密密麻麻的全是字,众人一时也没有仔细观瞧,还以为只是些寻常的碑铭。
整个铜柱的造型甚是诡异,一柱擎天,又有巨剑倒悬。
众人深深被这个巨大的铜柱所震撼。
能造出这么粗,这么高,这么巨大的铜柱,绝非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不但需要有雄厚的资本,还需要有高超的冶炼水平。最重要的,众人无法想象,刘璋是怎么弄出个这么长的铜柱出来的。
其实,说出来一点也不神奇。
铜柱中间是空心的,这个十几米高的铜柱,其实是一节一节嵌套起来的,每节之间都是通过螺纹套接起来的。因为规格粗细都一致,外面看起来异常光滑,根本看不出是一节一节套起来的,就好像是一整根柱子一样。
这个擎天柱的造型是刘璋设计的。刘璋的手下,也全都不知道这个设计都代表着什么意思,大家都还以为,刘璋就是要弄个东西,在上面镌刻些文字而已。
“这个柱子,我叫它擎天柱,也可以叫剑柱,代表着我西州的柱石牢不可破坚不可摧。柱子四面刻着的四句话,是我们西州四大政策基石,柱子这下面刻的,也是你们今天看的协议的主要内容,这就是我刘璋治下的,移民法案,也可以叫做归化法案。至于上面那把剑,相信很多人能猜到,不错,那是太阿倒悬,剑斩不法之徒。我们待会签约盟誓,将要在此柱面前完成,将在此剑下完成,有太阿倒悬,天地为证,相信大家不会不信守诺言的。当然,你也可以毁诺,但是这个剑,可不仅仅是上面倒悬的这把剑,我相信大家应该知道,我刘璋治下,真正的太阿剑为何物了。一旦真的剑落,那就不是一两个人的鲜血能喂饱得了的。
好了,现在大家回到座位上仔细看协议吧,有什么不明白的,要及时询问,不着急,我有的是耐心。”
于是大家又都回到了座位上,很无奈的翻着手里的两份协议,密密麻麻的文字,如此多的条款,看得人头大。虽然各国都有翻译成本国文字的版本,也一样看着吃力。太专业了。
“大人,我等愚钝,不对不对,是我这个人比较愚钝,大人能否给我稍稍讲解一下,也好让我做出正确的选择,也免得浪费了大人的一片良苦用心?”鄯善王站起来请求道。
“嗯,不错,鄯善王进步很快嘛。我就给你讲讲,顺便你们大家也都一起听听,免得我回头又得讲第二遍。
我先给大家讲讲刚才剑柱上的一句话,叫: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意思就是,外人来到中国想变成国民那你就得中国化,读中国文写中国文,学中国文化习中国风俗,遵守中国的律法,那就是中国人了。夷狄,不管你是哪里的,只要做到了这些,就是中国人了。反之,你再是炎黄子孙,再是血统纯正,但心中全是外族文化,那你就是夷狄了。中国自古有个争论,叫华夷之辨,说的就是谁是华夏,谁是夷狄。这就是答案。是不是华夏,看的不是你的血统,而是你的心,你的文化,心有中国,认同华夏,那你就是中国人。
好,说完华夷之辨,咱们就来仔细说说这个‘入’的问题。这就是那个铜柱下面,那个移民法案。就是夷狄入中国那个‘入’,你怎么‘入’法。你们以前都是西域人,属于夷狄,是外族,以后加入西州,归于我刘璋治下,变成大汉第十四个州,那就是大汉治下之民了,是‘华’了,是‘中国人’了,将要享受我刘璋治下之民的所有待遇。”(未完待续。)
第83节 剑下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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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肯定会问了,这加入西州和不加入西州,这成不成为我刘璋治下之民有什么差别,好处在那里?
那我就先给你们讲讲这好处,这差别,讲完以后,我再给你们详细介绍,怎么加入法。
首先,我刘璋治下之民,所有人免除徭役。每个人,每家每户,只要完成正常的赋税,就可以了,就不会再受到官府其他盘剥了。像原来的西域,主家就经常随时随地随意的盘剥手下的牧民,加入我刘璋治下,就不会再有这种现象了。噢,不好意思,忘了你们就是主家了,你们都是盘剥别人的,不是被盘剥的。那行,这一条咱先略过,先说第二条。
第二条好处就是,加入西州以后,你们再去凉州、益州等地经商,做生意做买卖,就不用再缴其他费用了,不用缴各种过关税费了,只需要缴商税即可。之前的西域可没有这个待遇,光是进入凉州经商,光是关税,就在一成以上。你还没开始赚钱呢,就先得交上一成以上的关税。这第二条就是,内外有别。
第三条,加入西州以后,你们就不用担心被别人抢,被土匪马贼等抢掠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怎么去对抗土匪马贼等了,剿匪缉盗等,这是官府的本分,你们的东西若是被抢了盗了,你们甚至可以去找官府索赔。
第四条,加入西州以后,你们就不用担心再会被抽丁,再被驱赶着上战场了。打仗是军队的事情,我刘璋治下,军方采用的是募兵制,任何人都可以去募兵处应征,但能不能通过考核,就看个人的本事了。所以,这个军伍之事,一看你有没有能力,二看你有没有意愿,不会有人再来强迫你了。喔,又忘了,你们都是些强征别人去打仗的人,不是被强征去打仗的那些人,那这一条还是略过吧。我们讲下一条。
再有,就是孩子们将会享受到我刘璋治下的三级教育服务。其中,中小学,也就是蒙学和县学,是全免费的义务教育;大学,那就要靠孩子的真本事了,看他考得上考不上了,而且,大学是要收费的。这一条,好像对你们也没啥吸引力,你们的孩子,都可以请最好的老师,享受最好的教育。
咿,好像说了这么多,确实对你们没多少好处,这些好处都是对普通百姓的好处,对你们这些人,都不能算好处了,反而更像是坏处了。你们将会失去权位,失去高高在上的奴隶主的光环,失去在这个世界威风八面的生活了。当然,你们也不会一点好处没有,你们的好处就是,从此不用再操劳了,不用再为你们所谓的王国,所谓的人民操劳了,你们将不用再背负这些沉重的压力了,从此过上属于你们自己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就是加入西州的好处或者说坏处。
如果你们选择不加人西州,那就是两家人了。刚才说的那些,就都没有了,你们该当国王的继续当国王,该当奴隶主的继续当奴隶主,该怎么生活就继续怎么生活。但是,你们,从此,和大汉就是两回事了。”
刘璋说到此处,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做思想工作也是个苦差事啊。刘璋边喝水,边暗暗叹息。
“大人,你说了这么多,按你说的,我没看到任何好处,大人你凭啥会认为有人签你这份协议,凭啥会认为有人会愿意加入大人的西州?”于阗王问道。
“问得好!其实我刚才还没说完,我刚才也只是说了说加入西州的好处或者对你们来说也可能是坏处,我还没有详细讲,要加入西州的条件。
想要加入西州,必须得达到如下条件:
其一,就是要自动解除现有各种管理民众的机构,包括军队,官府组织等,废除各种徭役,各种摊派,各种收费名目等;
其二,就是要学汉文,说汉文,写汉文。不但要学说写,还要考核,考核不过关的话,就拿不到正式的居民身份;
其三,还得学我治下的律法。同上,一样需要考核,考核不过关的话,也一样拿不到正式的居民身份。
其四,就是在考察期内,不能有违法乱纪等行为,若有违犯,则会除了追究律法方面的责任外,还会被记录在案,这将决定你们最后是否能拿到正式的居民身份。考察期为五年,五年之内,要文化过关,律法考核过关,要遵纪守法等,最后合格的话,就会被正式接纳为我治下治民。
这些内容,都在协议里面,这就是你们想要加入西州需要满足的条件。
这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刘璋的西州,我刘璋的治下,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加入的。”
刘璋说得,好像他的西州有多吸引人似得,好像别人都求着要加入似得。
诸位西域国主、使者,都在心里充满了鄙夷。根本没有人想要加入你的狗屁西州,老子好好的国主不当,跑去当你的什么居民。
“那,大人,这个拒绝协议,主要意思是个什么意思?”莎车王小心翼翼的问道。
“噢,忘了跟大家说了,这个拒绝协议,就是说,你代表你们的国家或部族,签署的,放弃加入西州,放弃成为我刘璋治下之民。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呢,这个意思就是,你们放弃接受我刘璋伸过来的橄榄枝了,放弃了我刘璋提供的好意了,那也就意味着,你们和大汉的友好关系也就不存在了,什么藩属,什么臣服,什么邦交,什么联姻等等,都不存在了。大家就是两家人的关系了,再不是一家人的关系了。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说清楚。也不知道大家听明白了没。
总的一句话,拒绝协议你们可以随便签,签了以后,从此你们和大汉的藩属的关系也就解除了。你们也不用再向朝廷进贡了,朝廷也不会再理会你们的那些闲事了。”
众人听刘璋这么说,貌似选了拒绝协议,似乎后果也不严重,大家不由得又都心思活动了起来。解除藩属,不再称臣,这没什么大不了啊!(未完待续。)
第84节 剑下盟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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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加入西州,和拒绝加入西州,在座的诸位,怎么看都是拒绝加入的好。解除藩属就解除藩属,有啥了不起的,总比加入西州以后,连国都亡了,要强无数倍吧。
但是这里面好像总是有点儿不对。
在座的都是久在高位之上的人,都是人尖子,都是人中龙凤,觉得事情肯定不会像刘璋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大人,若是两个都不签呢?”有人问。
两个都不签,那就是既不想加入西州,也不想解除跟朝廷的藩属关系。
“两个都不签?也可以。”
“可以吗?可以两个都不选吗?”众人一听,好像有门儿,急忙纷纷追问。
“当然,我说过了,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乱来的。接受加入西州,那就是我刘璋治下的准百姓了;若是拒绝加入,那就是等于解除了你们和大汉的藩属关系;若是你既不加入,也不签拒绝协议,那你就还是大汉的藩属,大家就还按照藩属与宗主国的规矩来。那我刘璋就代表着宗主国,要求各个藩属国,戮力向西,一路向西,为我大军的前导和先锋,去杀光匈奴人,打通通往大秦大食的商路,确保商路的安全通畅。藩属国要出钱、出力、出人,一旦发现有懈怠不前,发现有贻误军机,发现有不听指挥的,立即军法从事。发现任何有暗中勾结匈奴人的,都将视为叛逆,都将受到最严厉之惩处。
藩属就得有个藩属的样子。
称臣纳贡那是轻的,还得要甘为驱使,甘为鹰犬。”
话说到了这时,刘璋给出西域各国的三条道路,才算是彻底明朗。
一是加入西州,放弃权势王冠等;一是拒绝加入,放弃藩属关系;一是继续当藩属,但肯定是马前卒炮灰式的藩属了。
“老师,你这说了半天,分明是不想让别人加入我们西州,没见你说到什么好处,净是坏处了,这各位国主、使者,肯定不愿意加入了。要是我是一个小国国主,我也不乐意阿,我干嘛放着好好的国主不当,去给你当老百姓。”庞龙听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出来插话道。
各位国主、使者,看着这师徒俩,听着庞龙这话,虽然也有些深以为然,但也不敢随便附和。
“听到没,还得说是我这弟子,太了解我了。我确实不太想让你们加入我的西州,你们或许也有听说吧,前几天,有个拓跋部的草原部落,不远千里,非得跑过来要加入我的治下。死缠烂打,死说活说,非得要加入。我是害怕,若是不让你们加入,回头你们又都闹起来个没完,那可就让人头疼了。再说了,你们本来就是这块土地上的,我也不好随便撵你们走吧,现在你们自己选择放弃那就好办了。啊?你们还没签呢,赶紧签吧,签完我们就好办事了。签完大家就有得忙了。”
“大人,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能不能再说明白一点?怎么我们选择放弃的话,就好办了?难道大人会出兵撵我们走不成?”疏勒王似乎听出了些弦外之音,急忙问道。
众人也都急忙竖起了耳朵。
“我怎么能随便出兵撵你们走呢?我们汉人,最是讲究师出有名,怎么可能随便就动刀动枪呢?不过呢,为了你们好,我劝你们自己赶紧离开的好!”
刘璋说完,一脸奸笑的看着在座的各位。
“为什么?使君大人刚才不是说,不会随便动刀动枪的吗,难道这么快就又出尔反尔了?”车师后部族长问。
“我当然不会随便动兵的。不过,我不动刀兵不代表别人不动。看到这个擎天柱没?”刘璋一指身后的铜柱,接着说道:“有这个柱子在,有这上面四句话在,有移民法案在,你们若是选择拒绝,而且还非得要留在西州,那我想你们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刘璋看着大家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于是嘿然一笑道:“这个移民法案,不仅仅面向你们大家,也是面向眼下这个区域内所有的百姓。我早就让人,用小册子的形式,将移民法案传遍了整个西州了。你可以选择说我这个国家拒绝加入西州,但你不能决定你的人民是否选择加入西州。一旦你的人民选择了西州,他就自动成为了西州的准百姓,就会受到西州律法的保护,而不再继续受你们的压迫和剥削,不再继续受你们的奴役了。
看到没,这铜柱上还有句话,叫做:人人生而平等,不为他人奴役!凭啥你们可以奴役别人,可以压迫和剥削别人?我想,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加入西州,愿意起来反抗你们的奴役,而这些被压迫被剥削的西域百姓,一旦成为西州准百姓,你们再要想要动他们,那我可就不答应了,我的军队也不会答应的。到时候,我只会保证我的人民的安全,而不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相反,我还会替我的人民伸张正义,替他们主持公道。那时候,我的刀剑会挥向何处,想必是显而易见的了。到了那时,你们可就想走也走不了。
你们现在知道了吧,往年朝廷不过是派一个骑都尉来西域,不过是带几十骑或者几百人来西域,为啥我要带一万四千多人来西域。我刘璋不是来做善事的,我是来保护我未来的子民的。
你们可以怀疑我的话,不过我可以请你们自己想一想,你们甘愿成为他人的奴隶吗,甘愿被他人欺凌和盘剥吗,你们甘愿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成为他人的奴隶,为他人奴役吗?你们不愿意,为什么别人就得愿意?现在有了一个光明大道摆在他们面前,你们觉得会不会有人要选这个光明大道呢?所以,我劝你们早些走,走得越快越好。
你们可以怀疑我的话,可以留下来验证一番,我很欢迎大家用你们的大好头颅,来成就这个剑柱未来无上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85节 剑下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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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生而平等,不为他人奴役。
移民法案。
这是刘璋抛出来的,撬动西域的,思想武器和律法依据。
只要有一个人,不愿再做奴隶,选择了西州,刘璋就可以以移民法案为依据,进行干涉,甚至动兵。哪个国主敢保证自己的国内,所有的百姓都听话,都愿意心甘情愿的继续当奴隶?一旦有人起来造反,刘璋再一出兵,那绝对是破家灭国的下场。这个刘璋太歹毒了。原来早就给大家挖好的陷阱,就等着大家往里跳呢。
大家这时候才想起来,刚才剑柱上的四句话,刘璋说那是西州的四个政策基石。除了那个华夷之辨和这个生而平等之外,还有两句,一句:王在法下,另外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看来刘璋这混蛋,绝对是处心积虑,有备而来。王在法下,那么这些国主们,今后都没有王冠保护了,王冠也保护不了他们了,没有司法豁免了,没有特权保护了。还有这个普天之下,这太无耻了,太霸道了,太欺负人了。你即便领着人跑了,离开了这个所谓的西州,但你又能跑到哪里去,能跑到普天之外吗?回头刘璋又过来说,这是大汉第十五个州,又要弄什么移民法案,岂不是又得跑?难道还真要跑到普天之外?
一时众人都开始犯难。
甚至连大月氏、康居这两个原本受影响比较小的国家,也开始紧张起来。刘璋在地图上,把这两个国家都划走了一大块,要是这些地方的百姓闹将起来,引来刘璋军的干预,回头再顺势长驱直入,那就是灭国的灾难。听说刘璋,就用了几千人,就歼灭了呼厨泉和刘豹二十万匈奴骑兵,那可是匈奴人,不是自己这种小国军队可比。
刘璋也从来没有松口说,你选择了拒绝,我就从地图上,把你这一块给去掉。你不同意是你不同意,他照样会宣布他的移民政策,照样会宣布各地现有的官府机构为非法,到时候,甚至不用刘璋自己动手,民众就会自己起来推翻原来的官府,原来的国王。
而且,刘璋很阴险的设置了一个隐形陷阱,即选择拒绝,就等于选择了放弃和大汉的藩属关系,不再受大汉保护了。这就意味着,刘璋可以随时随地,可以不要任何理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你进行攻击了。你又不是大汉的藩属,你是外族,跑到西域的土地上,刘璋当然可以想怎么打你就怎么打你了,甚至连借口都不需要找。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当藩属,但是,既然是藩属,既然是大汉的臣民了,百姓们干嘛不选刘璋而选你?到时候,刘璋要求你出钱出力出人,去当炮灰,去打匈奴,百姓受到你这么摧残,再对比刘璋的西州那边,那么百姓必然会造你的反,必然会要求加入到刘璋治下。
所以,不管你是选择加入,还是选择拒绝,还是既不加入也不拒绝,一个眼见的事实就是,这里从此将是西州,而不再是西域了。
“其实,你们也别听我老师吓唬你们,没那么可怕。我们也就是派了一万多人,到处发发传单,发发小册子,没有我老师说的那么可怕,你们就按照你们本来的意愿,该拒绝就拒绝,别被所谓的强权所吓倒了。”庞龙似乎觉得大家的脑子不够凌乱,又跳出来进行反面煽动。“你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你们都是国主,都是上层人士,在这片土地上本来就应该是你们说了算,我老师他就是外来人,他怎么能决定这片土地的未来呢,只有你们才能决定这里的未来。你们要为这片土地的未来,流血流汗努力拼搏,打倒我老师这个外来强权。什么人人生而平等,什么华夷之辨,什么移民法案,统统是狗屁,你们要为了保住你们美好富裕的生活,要敢于抗争,要敢于牺牲,哪怕是献出自己的生命,赔上自己的妻子儿女,赔上自己的家族,也要在所不惜阿!你们不能随便就屈服在强权的淫威之下,你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拿出你们的勇气,战斗吧!为了你们美好的明天,为了你们美好的生活,战斗吧!”
众国主、使者等都听的目瞪口呆。而庞龙还在继续卖力地煽动着。
“你们别被一万多汉军给吓到了。这一万多汉军,缺粮少水的,你们怕他作甚。而且,眼下就是你们最好的机会,眼下这里,我老师身边只有区区几百名侍卫,而你们各国,光来参加会盟的士卒就有上万人,你们完全可以联合起来,将我们这几百人全部杀死。杀死了我们,剩下那一万多人肯定就不战自溃了。只要杀死了我们,什么人人生而平等,什么移民法案,什么西州,统统就不存在了。多好的机会,赶紧抓住吧!你们都是七尺多高的汉子,都是站着撒尿的豪杰,拿出你们的勇气出来,战斗吧,别他娘的像个大姑娘小媳妇似的装熊包软蛋!”
庞龙说得口沫横飞,双手挥舞,似乎他已经站在了西域各国这边,正鼓舞激励着西域各国人民,一起奋发抗争,号召大家起来战斗,起来杀死刘璋和他的走狗们。
是了,刘璋现在身边也才五百侍卫,光西域各国国主、使者等带来的军卒,加起来也有好几千快上万人了,是刘璋的兵力的十几倍。大家联合起来,杀死刘璋,那什么烦恼就都没有了,什么西州,什么生而平等,都统统没有了。历史上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有好几任西域都护都被西域各国联合起来给杀死了。
但是,不对,这个画面好像很违和,感觉很不太对阿?
是了,怎么是庞龙跳出来煽动大家,煽动大家说,你们快来杀死我们吧?这庞龙有病吧?你可是刘璋的大弟子,你让大家来杀你老师和他的走狗们,不对,还有你,你也是他的走狗之一阿,你在搞什么鬼名堂?
再看刘璋,一副很平静很云淡风轻的样子,对庞龙这么反叛出格的言行,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既没有生气,也没有阻止,就那么坏坏地笑着,微笑着看着大家。
再看刘璋手下众人,文官表情各异,有的惊愕,有的愤怒,有的茫然,有的惶恐,有的平静,显然也没料到庞龙会竟然跳出来,煽动西域诸国快点儿起来造反吧。而武官则是更怪异了,魏延脸露喜色,看那意思,甚至还想跳出来给庞龙帮腔打气;还有王平,明显都有些兴奋了,开始搓着双手,似乎在进行某种准备了;彻里吉,已经咧着大嘴,无声地笑着;庞德则很有些紧张;只有黄忠,还算正常些,沉静依然如故。(未完待续。)
第86节 剑下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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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说同意,实在是不太愿意;
想要说拒绝,真的是有点儿害怕;
想要去放弃,既不愿意,又不太敢。
刘璋的话,大家不愿信,却不敢不信;庞龙的话,大家很想信,却不敢相信。
整个会盟现场陷入了极其诡异的局面。
刘璋莫测高深的贱笑,庞龙极其夸张的言辞,黄忠渊歭岳停的沉静,让一切都变得迷雾重重。
接受刘璋的协议,摘掉头上的王冠,放下手里的权力,加入西州?
这个很难啊。任谁来说,让他无端放弃手里的权力,都是很难的,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王冠。即便是以前跑到汉境要求内附的,朝廷大小也得封个官职,赏个爵位吧,这刘璋可倒好,一撸到底啊,啥也不给。有这样的吗,有这样干事的吗?老子一个国主,你说贬就贬成庶民了?你不但将老子贬成了庶民,还把老子的奴隶也要全部变成庶民,回头全部跟老子平起平坐。怎么想,这个同意的协议怎么签不下去。
拒绝刘璋的协议,解除和大汉的藩属关系,这个感觉怎么想怎么不好?
刘璋很无耻的弄了个拒绝协议。这是个非常奇怪的协议。条款上写着我代表某某国,自愿放弃加入西州;我代表某某国,自愿解除和大汉的藩属关系;我代表某某国,从此恢复和大汉正常的国与国的关系,不得试图侵犯、危害大汉的利益,不得试图侵犯、危害大汉百姓的利益,不得试图挑战大汉的尊严,不得试图与大汉的敌人关系密切,不得…。反正一旦恢复成正常的国与国关系以后,什么都变成不得了。看似毛病不大,其实全是毛病。解除藩属关系以后,刘璋完全可以随时发兵攻打这些国家了,理由俯拾皆是。甚至连理由都可以不要,一句开疆拓土就足矣。所谓的正常国与国的关系,其实就是正常的可以随时开打的关系。
庞龙一直在那里鼓动大家,起来反抗刘璋,其用心之险恶,真是昭然若揭。这就是在往刘璋手里递刀子。你是可以起来反抗,但随之而来,刘璋的杀戮也会肆无忌惮。现在好歹有个藩属关系在,刘璋也不好随便动手,若是去掉了这层遮羞布,那就没有顾忌了。虽说刘璋眼下身边只有五百侍卫,但想必这必定是汉军中的精锐,而西域各国,历来军队的战力都是远逊于大汉的。历史上,那个说出著名的‘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陈汤,就曾经跟汉成帝分析过,说西域胡人,兵器简陋,五个胡兵可以当一个汉军,即便是后来学习了一些大汉的武器制作技术,现在也不过是三个胡兵当一个汉军。本来西域各国就对自己军卒的战力没有信心,而且刘璋的汉军又是如今大汉诸侯中,最负盛名的,所以,即便是五百人,众人也万万不敢轻举妄动。任是庞龙再怎么挑唆,也没人敢出来响应。各国提前也没有私下达成一致的默契,更何况刘璋不止这五百人,外面还有一万三千大军,随时都可能杀过来。
庞龙的挑唆,只能更加让大家小心翼翼,不敢随便乱签协议,尤其是不敢随便选拒绝协议。
刘璋一开始就说得很露骨了,选了拒绝协议,就是等于拒绝了刘璋的好意,拒绝了刘璋伸出的橄榄枝。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战争威胁了。你可以自由的选拒绝,拒绝以后我就可以自由的打你了。
至于说,我既不选择加入西州,也不签拒绝协议。我什么也不签,我保持原样,这总可以了吧?可以吗?别人辛辛苦苦准备了两份协议,你一份也不签?
刘璋已经很明确的放出话了,若是两个协议都不签,虽然可以保留藩属关系,但是将会成为西进打击匈奴的先锋,成为炮灰。而且不仅仅是打击匈奴,而是打通整个西去的商道,谁知道西去路上,除了匈奴人,还有没有别的敌人。再说了,这个移民法案一闹,谁知道今后你这个藩属国还能剩下几个人,即便没有心思移民的,被这个强征打仗一搅合,也肯定全都要加入西州了。
刘璋摆明了就是要让整个西域翻天,这把西州的大旗一立,要么你自动变天,要么我帮你变天,没有其他选择。至于所谓的藩属,也将成为历史。刘璋的目的,就是要解除藩属的束缚。搞什么藩属,又不贡献赋税,又没有进行教化,时不时来点儿叛乱,这样的藩属有什么意义?就为了让别人喊你几句皇帝陛下,喊你几句****上国吗?
从刘璋本心来说,倒是希望能和平解决西域问题。不过庞龙觉得,还是打一打的好。没有流血的征服,都是不彻底的征服,流的血少了还不行,还必须得多流,否则以后迟早还会出问题。也许眼下这些人低头了,难保以后不会再跳出来作祟。现在不想流血,以后可能会流更多的血。只有把这些国主之类的全杀光,把可能的隐患全消除掉了,西域才可能迎来真正的太平。所以,他才急不可耐的跳出来鼓动这些国主们。他甚至建议刘璋,趁着这次会盟,将各国国主一网打尽,全部杀掉,斩草除根,免除后患。
这些西域国主、使者,也都不是傻蛋,庞龙这么急吼吼的跳出来,让他们更加的小心翼翼,不敢随便乱签。两份协议,满打满算也就几页纸的样子,这些人翻来覆去的看过来看过去,就是不愿意落笔。从上午看到下午,又从下午看到晚上,还是没一个人签。眼看着天色将暗,风吹云起,还是没人签。
“这马上要变天了,大家都抓紧点儿,是签还是不签,这么简单的事情,有那么作难吗?想签就签,想签哪个就签哪个,想不签就不签,我这里已经是非常的宽松了,你们还墨迹个啥?再给一炷香时间,谁再不做出决定,统一按弃权论处。”
弃权,就是既不加入西州,也不签拒绝加入西州的协议,也就是还保持原状,维持原来的藩属关系,相当于未来西州里面的郡国。(未完待续。)
第87节 剑下谁道誓言惊天
大汉十三州,各个州里都有一些郡国。所谓的郡国,就是分封诸王留下来的产物,比如中山、常山、赵、齐、鲁、沛等,都是郡国。就是某个皇子的封地。不过从汉初演变到现在,经过不断的削藩,其实早就郡国不国了。
若是变成西州里面的类似于郡国那样的,那也一样会是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完蛋。不但要去当炮灰打匈奴,随时还很可能被刘璋釜底抽薪,绝了根基。
加入西州有一点好处,就是不用去打匈奴了;解除藩属也有一点好处,即可以不听汉军的号令了;但是,两个协议都不签的话,那就必须得遵从汉军号令,得去打匈奴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灯光亮起,众人实在也是挺不下去了,再刘璋要求的最后时刻到来前,众人终于纷纷落笔,各自签了协议。
刘璋想把不听话的游牧民族都撵走,都撵到西边去,最好是撵到欧洲去,跟着匈奴人去祸害欧罗巴去吧,别给自己改造西域添麻烦;
庞龙想把潜在的隐患都杀掉,最好的教化就是刀剑之下的教化,最有效的教化,只有从娃娃抓起才有效。
然而结果还是令两人很失望。
很多人还是选了同意加入西州。虽然说大家都不愿意放弃手里的权杖,可是权衡再三,也只能如此了。权势没了,财富还在,至少做个富家翁是没问题的,总好过破家灭族的强些。
只有大宛、乌孙、康居、大月氏,四个选了拒绝。他们本来跟大汉的隶属关系就不强,一向也对大汉阴奉阳违,经常摇摆在汉匈之间。所谓的藩属,也不过仅仅是个名分而已,解除就解除了。你想打我,就来打吧,还真以为我有多怕你,反正让我加入西州绝对是不可能的,让我充当炮灰去打匈奴人,也是万难。
还有一个,车师后部,选择了弃权。
“好了,大家既然都做出了选择,我们就抓紧完成誓约,眼看就要下雨了,抓点儿紧吧。选择同意的,站在铜柱的东面,选择拒绝的,站在南面,选择放弃的,站在西面。”
刘璋说完,带着众人,走上祭台第二层,和众人分东西南北站定。
天空开始出现雨腥气,已经有雨点落下了。
东面是‘人人生而平等,不为他人奴役’,刘璋这是要告诫这些新加入自己治下的,要注意自己的承诺,要真正放下自己的权势地位等;
南面是‘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就是在警告那些拒绝加入西州的,若我所欲,普天之下皆为王臣王土,好自为之吧;
西面是‘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这也是在警告弃权的车师后部,华夷之间,你得做个了断,最终终要有个选择;
刘璋自己站在了北面,北面是‘王在法下’。王在法下,这是刘璋一直想要提的,也是刘璋强力推行法治的基础,只有王在法下了,才能叫法治,否则都是人治。这个王,不是一般的王侯将相那个王,而是君王的王,举国唯一高高在上的王,就是天子,就是皇帝。这是刘璋,第一次用文字的形式,把这种思想,给写了出来,宣示给世人。没有王在法下,也就没有所谓的生而平等。唯有王在法下,才有可能生而平等。
“好了,大家各自站好了,听我念一句,大家重复一句。听明白没?”
“明白!”
刘璋:“好,下面就开始了。维大汉建安二年,秋九月十九日,苍天在上,大地在下,有太阿倒悬,有天地为证!”
众人:“维大汉建安二年,秋九月十九日,苍天在上,大地在下,有太阿倒悬,有天地为证!”
刘璋:“今我与大汉订立新约,入中国者努力中国之,出中国者竭诚为中国之睦邻友邦之,为藩属者尽心为中国之鹰犬爪牙之!”
众人:“今我与大汉订立新约,入中国者努力中国之,出中国者竭诚为中国之睦邻友邦之,为藩属者尽心为中国之鹰犬爪牙之!”
刘璋:“若口不应心,行不随言,或出尔反尔,或口是心非,不见诚于天地,无信誉于世间,必为天地所弃,人神共愤!”
众人:“若口不应心,行不随言,或出尔反尔,或口是心非,不见诚于天地,无信誉于世间,必为天地所弃,人神共愤!”
刘璋:“届时,天罚之,地惩之,天地不罚有太阿诛之,太阿不诛,我刘璋亦必诛之!”
众人:“届时,天罚之,地惩之,天地不罚有太阿诛之,太阿不诛,我刘璋亦必诛之!”
……
一句句誓言,在雨中消散于夜空。
雨开始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而刘璋却还在不紧不慢的一句一句像念咒语一般,念着誓言。
今天白天一天,天气都不算好,都有些阴沉沉的。
这天气很是符合了众人的心境,很沉重。
如今,站在雨中,说着一句一句无聊的誓言,众人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老天爷只会下雨,也不知道给点儿提示。可恨的刘璋,折磨了大家都一整天了,临了了还不放过大家。老子协议都签了,你就不能念快点儿吗?
众人穿的衣服鞋袜都不防水,很快就湿透了。
也只有刘璋及其走狗们,穿着皮衣皮靴,带着皮手套,全然无所谓不惧风雨的样子。
刘璋:“…,列祖列宗,过往神灵,有天地为证,有太阿倒悬,今我等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众人:“…,列祖列宗,过往神灵,有天地为证,有太阿倒悬,今我等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到了这里,誓约就算念完了。
于是,刘璋最后道:“好了,誓约已毕,大家面向铜柱三跪拜。”
“一拜!”
“再拜!”
“三拜!”
“礼……”
刘璋最后一句的礼成的成字还没等出口,就听咔嚓一声惊雷炸响,一道闪电将整个会场刹那照亮。
呲…噗通…
祭台上祭拜的众人,所有人,除了刘璋之外,全都倒地气绝。(未完待续。)
第88节 剑下谁道誓言惊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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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情节可以有分支。)
咔嚓一声惊雷,祭台上所有人全部被雷给劈死了,只剩下刘璋一人还安然无恙,神情茫然的站在台上。
四周的众人,刘璋的属下侍卫,各国使团,所有人都惊呆了。
庞龙反应最快,几个箭步就冲到了祭台之上,来到刘璋跟前,低声道:“老师,天意如此,如今只能将错就错,先下手为强,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不做二不休,将各国使团及其侍卫一网打尽了。”
这个看来是目下最佳之选择了。
本来,将西域各国一网打尽,本就是刘璋的选项之一,何况眼下这种局面。
可是,杀人容易活人难,屠刀举起来容易,想要放下就难了。
要说眼前这个变故,罪魁祸首,还真得全算到刘璋头上。刘璋亲自设计的这个擎天柱,整个就是一个避雷针,不对,是引雷器。全铜的,还这么高,想不遭雷劈都不行。也就是因为今天天阴,刘璋才穿了皮衣皮靴,戴了皮手套,手脚没有被雨水浸湿,否则也将跟那些国主、使者们一个下场,逃不过被电死的命运。刘璋这个锤子,还是学理工科出身的,竟然犯下如此低级错误,真是活该被雷劈。可结果都劈到别人身上了。
“等等!”刘璋忽地一推旁边的庞龙,冲到一个国主身前,一把将人身体掀开,让他仰面朝天,然后,连连猛捶其胸。数下之后,那人忽然“哎呀”一声,竟然回过气来,醒转过来。
刘璋也不理他,转身就冲向另外一个国主,把那人翻个仰面朝天,然后开始连续用力挤压****。同时,刘璋吼道:“来人,按照我的动作,赶紧救人!医学院的有没有人在,医学院的不在,魏延你们过来,把人抬到下面,连续按压****,按五次往患者嘴里吹一口气。快点儿,再晚就来不及了!”
雷击休克,其实人还没死,只是假死,心脏受到了强烈刺激,骤然停顿了的缘故。这时候只要及时进行心肺复苏就有可能救回来。
刘璋这边一声令下,魏延等人急忙冲了过来,将人纷纷抬到下面,按照刘璋说的,连续用力挤压****,按压五次,然后捏住患者的鼻子,撬开嘴巴,往里面吹气。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急救。
也亏得刘璋反应迅速,陆陆续续有人醒转过来。
醒转之后,都是茫然失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誓约完毕,三拜之后,刚要起身,然后一声惊雷,一道白光耀眼,然后全身一阵颤栗,就人事不省失去知觉了。
刚刚是不是被雷劈了?
刚刚是不是死了?
现在是死还是活?
两刻钟之后,救援结束。
该救活的都救活了,救不活的都没救活。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宛、乌孙、康居、大月氏等四国的使者,全部身死,没有救过来。
车师后部的族长,本来也是救不过来的,还是刘璋亲自过来,很废了一番功夫,才在最后关头救了回来。车师后部族长是最后一个被救活的,后面的人,再没有被救活的。
救人太多,太过用力,刘璋双手打颤,最后瘫坐在泥水中,都无力起来了。
庞龙指挥众人,把刘璋抬回帐篷休息,又把各位国主都安顿回去休息,把四国使者的尸首也交给了本国使团,又安排人严密监视各国使团举动,尤其是大宛、乌孙、康居、大月氏这四国的举动,防止他们因此而哗变。把一切安顿停当,庞龙这才来见刘璋。
“老师,你刚才太不冷静了,太过妇人之仁了。多好的机会,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天遂我愿你却逆天而行,太不冷静了。”
刘璋拥被而坐,靠在榻上,喝了些热粥,精神好了不少。“庞阿,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吗,战场之上杀人,那是立功,战场之下杀人,那是犯罪。我们征讨天下,走的是煌煌大道。定其罪,伐其国,服其民,才能使天下人心向往之,才能使得列国不敢轻视之。若依赖于计谋,总依赖于各种计谋,就会失了进取之心,总是追求所谓上兵伐谋,最后只会使军队战力越来越差直至成为废物摆设,兵成废物,谋就无所归依,那时候,任你奇谋百变也将是虚妄。所以,我们宁肯选最难走的路,宁肯堂而皇之的去宣其罪灭其国,去打硬仗,也要尽量的少弄这些上兵伐谋不战而胜之类的虚头巴脑的胜利。
盟约的事情是个意外,我们既然堂堂正正召集了各国来会盟,就不能借此设计各种阴谋诡计。否则我们将失信于天下。你把各国国主叫来会盟,然后一起都死了,像话吗?那四国使者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也就是你,总是喜欢耍这些小伎俩,小聪明。”
刘璋最后直接点明了,四国使者所以没救过来,必定是庞龙做了手脚,否则不可能一个也没救过来。
“老师你又冤枉我了,都是他们命薄,是他们自己心不诚,获罪于天,天罚而死。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老师你就是再宅心仁厚,也该有个限度。如果大家在天罚之下,最后都一样无事,那天罚还有什么威慑可言?只有分出差别,才见天罚之威。”
庞龙的意思很明确,他就是要分出差别来。那四个都是签了拒绝协议的,所以天罚之下,想救也救不过来了。其他人,虽然有些心不太诚,意志不太坚定,但是天威之下,不过是稍稍惩戒教训了一下,所以轻轻一救就活了。而车师后部,救得费力,差点儿命丧黄泉救不过来,也是因为他选了弃权,所以才会救着艰难。
第二天,各国使团相继过来向刘璋辞行拜别。
每个人,每个使团的每个人,上至国主,下到侍卫奴仆,都对刘璋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敬畏。
这刘璋分明就不是人。
以前只是听人传说,说这刘璋能召来天雷,大家也只是当笑谈说说罢了,真正信的没几个。刘璋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大家都认为,刘璋不过仗着有个好弟子庞龙,有支能打的军队新军。
现在大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才知道,最可怕不是庞龙,不是新军,而是这个刘璋。他不但能召来天雷,还能起死回生,连死了的人都能给救活了。(未完待续。)
第89节 剑下谁道誓言惊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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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会盟之时,天雷降落,现在已经有很多说法了。
主流的说法有二:一种说法是盟誓的各国国主、使者,皆有私心,心有杂念,心不诚,有欺天之意,所以遭雷劈了;还有一种说法是,刘璋自己召来了天雷,警告各国国主。
不管哪一种说法,神奇的地方在于,在场众人皆被劈死,只有刘璋安然无恙一点儿事没有。更神奇的是,刘璋还把这些已经被劈死的众人,又给救活了。
这是一个尊重英雄的时代吗?
这是一个尊重英雄的西域吗?
不是,因为英雄早已随匈奴远去。
卫青霍去病张骞班超,都成烟云。
这是一个尊重神灵的时代。
神仙、佛祖、长生天,已经越来越活跃在人们的生活还有思想中了,越来越充斥在西域,甚至凉州、益州乃至整个大汉。
不过神灵虽多,普通人能见到的一个也没有。
可是如今出来了一个。
一个活神仙。
那就是刘璋!
虽然刘璋铁定会死活也不承认,但是,在人们的心中,尤其是在西域这片大地上,在这些西域人们的心中,刘璋已经神化了。
而且,这种神化不是短期内能消弭得了的。
刘璋可没有想要搞什么造神运动。刘璋打击造神贩子,打击各种神教徒还打击不及,哪会自己跑出来给自己造神。可是这个事情,客观上就造成了这种结局。你给别人科普什么雷电,科普什么心肺复苏等,别人也得听得懂才行。
刘璋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神灵光环越来越强烈。
刘璋正在喝着苦药汤子,顺便接见了一下辞行拜别的车师后部的族长。
刘璋因为也淋了雨,加上抢救众人过于透支了精神体力,最后有点儿感冒了。
车师后部的族长,是最后一个来辞行的。
老汉昨天因为被雷击以后,耽误的时间比较长,现在脸上的肌肉还经常不自觉的挑动。而刘璋,病中的刘璋,如今可没有一点儿神仙的风采,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有些萎靡。
“老汉见过大…大人”
“来了,可是辞行来了?也好,抓紧回去准备准备,不日我军就要西进,还需要你部为大军前驱。”刘璋虽然病得有气无力,却也没忘了,这个车师后部,是唯一一个选了弃权的。既然选了弃权,那就得按弃权的程序走。
“大人,昨天大人涉险历难,不以老汉卑微,亲自救老汉于沉沦,此恩此情,老汉无以为报。今…今长生天在上,诸天神灵为证,老汉愿意举族相托,归于大人的西州治下。”说着,老汉跪倒在地,双手奉上随身的类似拐杖的东西,以示想要真正归顺。
刘璋皱了皱眉。
“老族长,你不会是因为,不愿意去打匈奴人这才改的主意吧?”
“绝对没有,绝不敢…敢欺瞒大人。我部即便是加入了大人的西州,也会任凭大人驱使,大人指到哪里我部必定打到哪里,绝无二话!”老汉急忙辩道。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刘璋啪的一声把药碗往案上重重一放,怒道:“你以为我是朝令夕改的人吗?我说了在我治下,打仗是军队的事情,跟百姓没有关系,你这么说是想要乱我法纪吗?还有你,昨天刚刚对天盟誓,今日就幡然毁诺,也太不把盟誓当成一回事了。还有没有一点点诚信守诺的样子?去去去,抓紧去吧,现在想要反悔加入西州,已经晚了。”
老头被训得呆住了,真没想到自己考虑了一夜,抱着报答刘璋救命之恩的心情,现在来跟刘璋提出同意加入到刘璋的西州,没想到刘璋是这个反应。“不是,大…大人,你不是很想让大家都加入到你的西州吗?为什么又不同意我们加入了呢?”
关于这个话题,刘璋还真的很难给他掰扯清楚。
都不加人才好呢,回头老子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将你们全部撵走,撵得越远越好。要是你们都加入了,老子还得花费大力气去教化你们,还得弄各种绝计划,多累。可惜啊,这些都是无法说出口的。
刘璋煞费苦心的,给大家指明三条康庄大道,那就是既不想寒了那些亲汉的部族邦国的心,也不想收留一堆心怀贰心之人。愿意留的留,不愿意留的,自己走,你若不走我撵你走。
“我是很想让你们加入,让大家都加入,可是没用。昨天,你想了一整天,最后选择了弃权,站到了西面。西面铜柱上写的是什么?写的是华夷之辨,写的是‘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可是我让你入中国你不入啊,你想了一整天最后还是选择不入。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根本没有入中国之心。说明在华夷之间,你心底的倾向还是夷。你昨天考虑了一整天,最后的选择,不是你个人的选择,而是代表着你们全族的选择。就因为我救了你一命,今天你又改变了决定,可是你现在的这个决定,只是你个人的决定,代表不了你们全族的想法。所以,你的请求被驳回了。除非,你能说服你的全族,说服你的族人,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加入到我刘璋的西州,否则,就别再浪费口舌了。”
刘璋尽管生病脑子有些发蒙,但还是把握住了底线,现在想要改变主意,晚了。昨天大家虽然折腾了一天,但最后的选择还是比较反映各国比较真实的情况,凡是跟大汉交往密切比较亲近的,最后都选择了同意加入西州,凡是跟大汉关系一般,跟匈奴人藕断丝连的,都选择了拒绝。车师后部想要骑墙,想要观望观望,所以选择了弃权,但实际上来说,他们还是亲匈奴多些。只是如今刘璋到了西域,如今刘璋强势,他们才不得不低头而已。
老族长是真心想要归顺的,没想到刘璋根本不领这个情,反而,看那样子很生气。不但不领情,还怀疑他是想要偷奸耍滑,痛斥他没有诚信不重然诺。老头有点儿想不通。不过刘璋有一个地方没说错,现在这个决定,确实是老头自己临时起意的决定,确实还没有取得族人的共识。(未完待续。)
第90节 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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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师后部的老族长,最后无奈的走了。
至于他回去是去说服族人,还是整军备战,就不清楚了。
游牧民族,往往兵民不分,至少不像中原王朝这边分那么清楚,所以老族长对刘璋说的,打仗是军队的事情,跟百姓没关系,理解的不是很深刻。中原王朝的百姓,最是反感强征兵乱抓丁了。强征乱抓在中原王朝不是没有,也有很多,但随之造成的影响也是极其恶劣的。
刘璋反应那么强烈,是因为刘璋一直强调,兵是兵,民是民,兵干兵的事情,民干民的事情,各司其职,就是要培养职业军队,就是要杜绝强征抓丁等旧军阀恶习对新军战力的侵蚀。打仗是军队的事情,军方不得以任何借口怯战避战,不得以任何借口征用民力,驱使民力。
百姓花那么多钱,养的军队,就是用来保境安民抵御外侮的,就是用来打仗的,结果等到要打仗了,你让百姓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在目前这个时期,大汉的各个诸侯中,刘璋的军队是职业化程度最高的。甚至刘璋治下的卫尉署的卫尉,都比一般诸侯军队的职业化程度要高。
刘璋的新军,采用的是募兵兵役制。
每年冬夏两季,为征兵季节。年龄在十七岁至二十四岁的青年,都可以报名应征,通过考核训练,即可入伍。兵役期,新军为十年,飞军十五年,若因受伤致残等,可提前退伍。要想在军队多干几年,一个是走专业技术路线,一个是升迁。只有中高级军官,才能多干几年。退伍以后,一般都是转到地方上,到什么军工单位或者卫尉等,都是好地方。基本上,当兵,对于刘璋治下,对于那些没有多少门路的普通百姓家庭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出路。孩子养大了,往部队一送,然后就是时不时的往家里寄钱了。等到退伍,还能找个好工作。何乐而不为。
不过,刘璋的军队规模比较小,要求比较高,每年征兵名额很是有限。
兵役期,这在其他诸侯的军队中,根本没有这个说法,其他地方,这兵想让你当多久,你就得当多久。兵役期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让军队永葆青春,永远年轻。部队要经常换血,才能长久保持旺盛的战斗力。刘璋原来设计的是五年兵役期,后来徐庶觉得五年时间太短,老是招兵,花钱太多,就给改成了十年。刘璋对于省钱,还是比较没有抵抗力的,而且,征兵太多,民间的劳力就相应少了,不利于治下各种生产建设。
刘璋的军制,可以说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军制。
当然,先进的军制,其实是靠先进的军费支撑的。刘璋所以能实行这样的军制,完全是靠钱堆出来的。想想看,招兵,训练,抚恤,退役,安置,就这样循环着来来去去,每年得花多少钱。
送走了各国使团,刘璋总算轻松下来了。
先是让人,把那个引雷器,就是那个擎天柱,用栅栏给围了起来,并竖了个牌子,上写:危险勿入。
然后,让国渊,以擎天柱为中心,筹建西州学府。
然后,让行政团队,在军方的配合下,到各个邦国,开始筹建官府机构,开始全面推行扫盲活动等。
让蔡琰她们,经常在各地,进行巡回演出,进行文艺熏陶。
把事情一条一条的都安排下去以后,刘璋就没什么事了,就开始考虑西州的领导班子问题,安排谁来代理州牧,自己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吧。想来想去,没什么合适的人选。总不能继续从益州调人过来吧。
西域地方虽大,但人其实很少,整个西域还没有蜀郡一个郡的人多呢。其实没必要调派重臣过来,调一个郡守级别的人过来其实就可以了。不过,这个人必须得深刻体会自己文治武功西域的重要性,尤其是教化工作不能放松了。
想来想去,没什么合适人选。
不过,这事也不算太急。
刘璋到西域以后,除了大张旗鼓的会盟了一次,接下来一两个月,都变成和风细雨了。
剿匪、安民、巡回演出,全都是很温柔的招式,这让大宛、乌孙、康居、月氏等四个国家,四个签了拒绝协议的国家,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看来对刘璋说不,没什么了不起的。当然,也可能刘璋这混蛋已经忘了这回事了,这个花花公子,天天花天酒地的,估计早忘了吧。
可惜,他们完全是盘算错了。
这种事情,即便刘璋想忘,刘璋的手下也不能忘,不但不能忘,反而隔三差五的总会在刘璋耳边唠叨几句。最近刘璋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剿匪已经翻来覆去,从东往西,然后从西往东,又从南往北,又从北往南,已经折腾了好几遍了。就算有漏网的土匪,也早就吓跑了。而且,各地的卫尉,也都相继搭建起来了,越来越多的卫尉署开始投入工作。军方越来越无所事事了。
剿匪了两三个月,显然无法满足军方的嗜血需求。军方早就把视线对准了这几个胆敢拒绝主公好意的所谓的西域大国。
军方求战心切,刘璋却没有那么急切。那几个国家就在那里,又跑不了,用得着那么心急吗。刘璋是觉得,自古剿匪不比打仗轻松,灭国容易,剿匪干净比较难,所以才严令这一万三千剿匪大军,在西域横着竖着,翻来覆去的在那里搂草打兔子。西域盗匪再多,也架不住刘璋这通剿。
本来刘璋还是不太放心,还想再搂上两遍,也就在这时,西域,不对,是西州,发生了一件事情,最终促使刘璋拔剑出鞘,亮出了獠牙。
“报,禀报主公,大事不好了!”
这一天刘璋正在屋里研究地图呢,王平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不对吧,大事不好你这么兴奋干什么?”刘璋奇怪的问道。
“主公,真是出大事了,车师后部举族叛乱了!”(未完待续。)
第91节 剑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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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师后部发生了叛乱?有点儿意思。好像不久前,车师后部那个老头还信誓旦旦的要加入西州,这才几天,就从归顺走向了叛乱,果然是夷狄之心,不可信也!”刘璋忍不住感慨道,然后又奇道:“车师后部叛乱,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主公,你冤枉车师部那个老头了。据报,他回去以后,一直在想要说服族人,加入到我西州治下,可是他们的族人反对的太多。就在大前天晚上,他被族人杀害了,然后他们推举了他儿子任族长,连夜举族西迁。半路上遭遇了我们剿匪的部队,结果露了行迹。可是我们剿匪的都是小股部队,他们人太多,根本拦不住,结果就让他们跑进了乌孙的领地。
俺这么兴奋,当然是,主公,这样的话,俺们是不是就有仗打了?”
“老子死了,儿子上位,不会凶手就是儿子吧?太老套了。”好熟悉的桥段啊,刘璋感慨道:“又是一幕赤裸裸的权力斗争。人家既然是举族西迁,你们拦人家干吗?”
“啊?!”王平显然没料到刘璋会这么问。
“人家都跑路了,天山北边大片的土地都扔给你了,你们还拦着人家,太不够意思了吧?”刘璋继续替对方鸣不平,王平都怀疑主公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主公,主公,他们是背叛了咱们,不是咱们负他们。”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别人要走,心已不在,心思不属,你拦是拦不住的。强按牛头不喝水,随他们去吧。”
“不是,主公,这可是背叛啊,公开的背叛,难道我们就不追究了?!”王平显然很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抓几个车师部的有什么意思,想跑就让他们跑吧。去把庞龙魏延他们找来,讨论一下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安排。”刘璋对车师后部西迁,没什么太多想法,要的就是让你走,走的越多越好。
“…,诺!”王平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找人去了。
刘璋现在手里的地图,是根据原来西域各国提供的地图,拼凑起来的。从地图上看,月氏、康居再往西,是一个叫安息的国度,再往西就不知道了。想要知道西边的情形,就得找走远路的商队,或者去月氏、康居甚至安息要地图或者资料了。
刘璋这边研究着地图,不一会,庞龙魏延杨秋王平等人都应召前来。
“见过主公!”
“怎么样,最近剿匪剿得怎么样了?”
“主公,你不能总让俺们剿匪阿,这样会拉低我们作战水平的。”魏延先表示了不满。
不过杨秋就没那么放肆了,他的骑兵还属于暂编,谁知道什么时候刘璋脑子一热就给撤了。“回主公,目前剿匪势头良好,盗匪已基本绝迹,各地卫尉署业已成形,都开始投入运转。因为跟移民结果相挂钩,所以他们卫尉署是卫尉都很积极,已经开始替代我军,成为了剿匪的主力。他们人头熟,地头熟,目前我军的剿匪方式,已经由之前的全面剿匪,转向配合卫尉进行有目的的重点剿匪的剿匪方式。西州境内的匪患已经清除完毕,现在还存在的一些匪情,都是从境外过来的。”
杨秋详细汇报了最近剿匪的情况。
卫尉开始走到前面,这说明西州的治安工作,已经跟益州和凉州没多大区别了。唯一的差别是,西州的这些卫尉,本身都还在考察期,还在移民考察期。五年的移民考察期,考察过了的话,才能转为正式居民。目前整个西州,所有人都一样,都在考察期内。
“嗯,不错,干得不错!”刘璋点头表示了赞许。“要是这么说的话,目前真正投入到剿匪的兵力,已经不用很多了?”刘璋问。
“这…,主公说的是,眼下实际上只需要有少量的部队配合各地卫尉即可,大量的兵力都可以抽调回来了,尤其是步兵。”在西域剿匪,跟凉州差不多,不比在益州,在这里剿匪骑兵是生力军。杨秋忍不住还是强调了一下骑兵的重要性。
杨秋迟疑没说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剿匪部队,除了留下少部分配合卫尉继续剿匪外,大部队已经开始在南北两线集结。这是魏延庞龙联合签发的命令。庞龙现在兼着新一军的军师。这个军师,不是外面所说的那种军师,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那种军师。这个师,是师父的师,这个军师是一军之师的意思。通俗来讲,就是后世的政委角色。
刘璋在第一次出兵凉州之后,就开始着手改造原来的军队系统,在军队中,增加了这个负责政工的文官系统,即‘师’系统,使原来的单首长制,变为了双首长制。‘师’系统,参照后世的政委系统,从都一级开始设置,都师、校师、军师。
新一军,魏延是军将,庞龙是军师。
军师的职责范围很宽,除了作战和训练之外,其他事情,不管是文化学习,思想教育,军容军纪等,都归军师负责。
魏延庞龙签发的命令,杨秋不敢有异议,也不敢乱说,他也不知道刘璋是否知道这些情况,所以才有些迟疑,怕说漏了。
“老师,接到车师后部叛乱的消息后,我已经急令新一军,留下一小部分配合卫尉继续剿匪外,大部队开始在南北两线同时集结,就等老师一声令下了。”
“你还是有些毛糙阿,打仗的事情,要静心。你总是急吼吼的。”
“主公,俺觉得急点儿没啥,兵法不是有云:兵之情主速,又说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我们动作快点儿,这才是军队嘛。”
“行,文长也长了不少学问。不过呢,打仗往往不仅仅是打仗,还牵扯到打仗之外的事情。这样,支谦何在?”
“属下在!”
“对外发布一条政令,晓谕西州各地百姓,凡是欲往他迁,欲要离开西州者,请在一个月之内,离开西州,各地官府不得拦截阻挠。”
“诺!”
“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我们不是就无法在车师后部叛乱的事情上大做文章了吗?”庞龙立即就反应过来了。“难道你不想向西用兵了?”(未完待续。)
第92节 剑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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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刘璋嘿然一笑。“不但要用兵,还要大举用兵。”
“那你还发布这样的政令?”
“先不说用兵的事情,先说说车师后部的叛乱。这些人,你们觉得他们是留在西州好,还是离开西州好?”刘璋问道。
“要俺说,当然是走了的好,留下来迟早是祸害,就像主公说的,他们心里没有华夏,没有大汉,心思不属,迟早生叛。”魏延道。
“老师的意思是,想要将所有有异心的人士,全都让他们自动选择离去,免得以后再生事端?可是,如此一来,我军就失掉了一个很好的西进的理由。”庞龙皱着眉头道。
庞龙还是有些不太理解刘璋的心思。
在古人的心里,人口才是第一财富。君不见,古今中外,无数的战争,都有着大量的人口掠夺记录,中国的,外国的,凡有战争,多有人口掠夺的情况存在。汉末三国之间的战争,掠夺人口更是层出不穷。很少有刘璋这样,把自己领地上的人口,往外面驱赶的。
刘璋这分明是在号召那些心怀二心心怀不满的异己分子,给你们个机会,赶紧拖家带口,移民他国吧,否则在这里,你连奴隶主都不是了,直接变平民了。
在刘璋眼里,土地草木,山川河流,甚至猛兽,都是财富,唯独心怀异心的人,不是财富,而是祸害。
所以,若是有办法能让这些人离开,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一路向西,去往欧洲大陆去吧。
刘璋就是想驱赶着大量的,心异之辈,以他们为前驱,趟出一条西行之路,把所有的野心家野蛮人都撵到欧洲大陆去,那里才是他们有用武之地的广阔世界。
庞龙当然无法知道,刘璋存在着这么邪恶的想法。
其实这在兵法上叫,驱虎吞狼。
三国演义里,经常看到有人用这一招。
所以,刘璋对车师后部的叛乱很平静,很无所谓。本来就是要压迫对方外逃的。逃的越西越好。
“想要开打,理由岂不是俯拾皆是,哪用得着非要用什么叛乱的罪名。比如我们可以用剿匪,或者勾结匈奴,私通匈奴,等等诸多理由,想打谁还不是一句话一篇檄文的事情。再说了,我们若是以车师后部叛乱来说事,只会让大家认为我们治理不好西域,造成了叛乱。我们现在不拿这个做文章,我们现在鼓励大家,不愿意待在西州那就离开,来去自由。这样的话,也淡化了这件事对我们治理西域的影响。异己分子少了,也能减轻我们治理西州的压力。”刘璋仔细解释道。
“那,老师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再等下去就到寒冬腊月了,天寒地冻的,用兵也多了不少难度。”庞龙质疑道。按照刘璋的想法,这条政令发布下去,那就又是一个月,那就拖到十二月了。西北的天气,冬天很冷的,少树少屋少遮挡的,冷得冻死人。
“天冷难道我军就打不了仗了?我还以为天寒地冻才更能发挥我军的优势呢,难道我新一军交到你们手里,现在变娇贵了?”
“主公,俺们不是那个意思,俺们是想,晚打不如早打,既然要打,当然是早打早了了。”
“屁话,早打有早打的好处,晚打有晚打的好处。这是我们来西域的第一战,要打出我军的军威来,要一战保个几十年的平安出来,不能随便就乱打。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最重要的,是一战而乾坤,要彻底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若是我们轻率开打,打成拉锯战,打成对抗战,打成游击战,打成消耗战,不管打成什么样,都不是我们想要的。
既然要打,我们就堂堂正正的,宣其罪,灭其国。
宣其罪,才能让敌人把力量都集中起来,这样我们才好灭其国。
所以,你们南北两线的集结还是照旧。同时缓缓向西进军压迫,以步兵正常的行军速度,缓缓向西压迫过去。同时,向乌孙、大宛、大月氏、康居等四国,宣布其罪。举堂皇之师,吊民伐罪!”
“主公,你想将这四国一次全灭吗?”王平听得很兴奋,主公太厉害了,竟然一举将四国一起囊括进来了,终于有得仗打了。
“这些都是西域大国,一次全灭是不可能的,先取离我们近的大宛和乌孙。只要我们宣布了四国罪行,月氏和康居,必然会倾力支持前面的乌孙和大宛,来对抗我军,那么我军就有机会,一举消灭四国军队之精华,一战而定乾坤。”
“老师,你就喜欢玩大的。还说我喜欢冒险,真正喜欢冒险的是你吧。按我的计划,我们南北两路,向西快速挺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平大宛和乌孙,然后顺势往西推进,稳扎稳打,各个快速击破,扫平四国如卷席,岂不比你这来大决战要稳妥万分?”庞龙有些不满道。
刘璋总喜欢毕其功于一役。从南中开始,庞龙发现刘璋这个毛病越来越严重了。为什么就不能层层推进,既稳妥又赢面大。
“嘿嘿,决战之后,你们还是一样可以扫平四国如卷席的。这四国都是西域大国,必得一战令其胆寒,以后再生不起反叛的念头。若不是决战,若是寻常赢了他们,难保以后他们不会再生叛逆,再起祸端。唯有一战灭国,方才能服其民。以后或治或藩,皆从我愿。我们不可能常年在西域保持这么强大的力量,我们的战线太长了。我现在收到的益州的消息,都是将近一个月前的消息了。我们必须把西域这边的事情摆弄顺畅了,要总是在这边坐镇这么强大的班底,也是很不合算的。”
刘璋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他现在情况,看似顺风顺水,其实隐患很大。最大的隐患就是战线实在太长了。从益州到西域,用快马传递消息,也要将近一个月了。刘璋作为主公,远在西域,不能坐镇中枢,要是哪里发生点儿不测事端,想要应对都来不及。
虽然说刘璋,早就根据益凉交通不便,战线过长的特点,做了相应的布置。各处要紧地方,都有重兵,而且每处重兵,都伴随有相应的军工制造单位,军资供应问题不大。但,实际上,这种安排,时间短的话,问题不大,时间长就不好说了。(未完待续。)
第93节 剑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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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域到凉州,这一段倒是交通还好,除了有些沙漠之外。不过,这个时候的沙漠,还没有后世那么厉害。虽然距离远,骑马的话,还好。但从凉州再到益州成都,这一段交通很差,全是山。
刘璋所以要求益凉两地,同时向青藏高原辐射,其实就是想另外找出一条或者几条交通捷径出来。从青藏高原,往益凉两地,都很近。但青藏高原,人少,条件差,就连羌人也没多少,很多羌人都下山,加入到凉州或者益州了。所以刘璋的这项政令的实际效果很有限。
没有捷径,就只能在交通和通信这两方面下功夫了,然而皆非一日之功,目前工科院也没有好办法。历来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修路不是那么容易的。通信就更甭提了。什么信鸽之类的都没用。信鸽那玩意要一程一程训练的,不是天生就认路的,而且飞的也不快,未必就比快马速度快。短途还可以,长途就不行了。也得觅食,也得休息。不是像大家以为的,可以没日没夜的飞。
现在这个问题很无解。
所以刘璋一直不想走太快,太快容易基础不牢,基础不牢,一旦出问题就容易崩盘,万丈高楼刹那成尘埃。所以刘璋拼命的推行文教,强调律法。这些是其执政的基础,打好基础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因此,刘璋才想要将心怀异志的可能的祸乱人等都驱除出去。
当然,刘璋来西域也不可能空跑一趟,打通西行商道,是其西域之行的最终目标。
想要打通西行商道,确保商道畅通安全,利剑必须要出鞘,要见血,要杀人,而且要杀的人头滚滚。
“主公,俺老魏看,你是怕我们赢得太轻松了,所以才想要让敌人都集中起来,跟我军对抗。也是,最近的盗匪马贼都跑到西边去了,用剿匪的名义也是顺理成章。我们先照会各国,说他们窝藏盗匪马贼,让他们交出盗匪马贼。然后,我们再说他们勾结匈奴,让他们交出匈奴人。然后,我们再宣布他们奴役我西州未来的移民,让他们交出所有奴隶主,哈哈哈,我想这下他们肯定会忍不住了,必定会先对我军出手的。”
“不错,不错,看来老魏也知道用脑子了。”刘璋夸赞道。
“主公,你又笑话俺。”
“哈哈哈,不是笑话,是真夸。不过,车师后部的事情,还是可以利用一下。你的方法可以用到大宛那边,对乌孙,我们还可以加上车师后部的事情。不过,我们不提叛乱的事情,我们就说要缉拿凶手。”
“缉拿凶手?”
“没错。我们要乌孙交出杀害车师后部老族长的凶手,交出现任族长,以及所有嫌疑人。就说车师后部的老族长个人已经向我们申请加入西州了,已经是我西州的准百姓了,现在被人杀害了,我们有权为其伸冤,我们要为其主持公道。”
“老师的这个理由好,可以彰显我们对治下百姓的爱护和重视,会对所有的移民形成很正面的心里影响。”
“不错吧,也不看看是谁出的主意。”刘璋难得听庞龙夸自己,忍不住就自得起来。“我们放着举族叛乱这样的大事不追究,却去为一个准百姓讨回公道,这会让大家觉得我们心里有他们,愿意为他们的一点小事甚至不惜发动战争。这在乌孙来看,自然是我们欺凌弱小,自然是我们强词夺理,但在我西州的百姓来看,在我治下的百姓来看,这是我们官府对他们的保护和关爱。百姓们不关心乌孙是不是受到了欺负,百姓们只关心他们的利益有没有受到损害,能不能受到保护。陈汤说,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其实,这句话要落到实处,要犯我汉民者,虽远必诛。凡是我治下之子民,不管是汉人还是胡人,受到了欺负,我们官府都有义务为他们主持正义,为此要不惜灭国无数。这样,我们才能说是一个合格的百姓的官府,我们的律法才能是合格的爱民护民保民的律法,也只有这样,才能吸引万族真心来归。”
支谦在旁边听他们说得热闹,好几次都想插话提醒刘璋,你好像没有同意车师后部族长加入西州的请求吧?试了几次,终于还是没有敢说出口。
……
淮南,曹军大营。
“河北袁绍,围困公孙瓒于易京两年有余,如今幽州一方士气愈见低迷,公孙之败,恐在须臾之间。”
“可叹了一代豪杰之士,白马将军,本该是纵横驰骋疆场的,结果却固步自封,筑京屯田,看似筑城千搂以据敌,不过自掘坟墓尔。偏要以己之短,迎敌之长,想要救之亦难。唉,公孙一死,我们的日子就难了。先生可有应对之策?”
公孙瓒自界桥兵败,就逐渐后退,直至退守易京。为了抵挡袁军,公孙瓒在易京筑城千搂,筑京屯田,死守易京。这让曹操很是看不懂,不明白一个白马将军,怎么突然玩起固守死守了。你不是应该,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吗,你的机动灵活的骑兵战术一时受挫,你就弃之不用了?你就跟袁绍玩起了阵地战,攻坚战?你这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你这是分明在找死阿。
“如主公所言,公孙一死,袁本初必然起南下之心,我兖州势必难挡其倾力一击。不过,袁本初以名望著于天下,主公眼下就是个好机会,或可拖延一二。”
“先生之意是在袁公路身上大做文章?”
“正是。如今我等正在攻伐袁公路的谋逆之举,袁本初作为袁家之主,自然不好回护袁术,反而只能抽身事外明哲保身。我们可以以此为契机,大肆宣扬袁术谋逆之罪行,让袁绍投鼠忌器,当此朝廷讨逆之时,不敢轻易南下,以免惹来世人非议。而我则密遣我军一二悍将潜至黄河以北,对袁军实施阻击,我军主力则阴驻黄河南岸,深沟高垒,以备不测。至于袁术这里,主公只需高举大旗,由江东、荆州等兵马出力即可。”
“先生之计,与奉孝等不谋而合,真大才也。”
“不敢。”
“以先生之见,何人可去河北?”(未完待续。)
第94节 剑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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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深谋远虑,所以留着吕奉先,自然是早有定计,如今岂不是正当其用。”
“嚯嚯哈哈,文和先生果然是个妙人。可恨,就是便宜了孙策竖子,还有大耳贼刘备了。”曹操显然有些不是很爽。自己不得不要把兵力暗中北调,以防备袁绍,袁术这里,自己可能就分不到多少胜利的果实了,难免要便宜荆州和江东。
“荆州、江东,难以两立,不足为惧。主公勿用太过费心思。”
“也只好做此想了。西边有什么消息没?”
“有三条。其一,重阳之日,刘璋在西域会盟各国,尽欢十日;其二,九月十九,与诸国订立新约,废西域,立西州;其三,盟约当时,天降惊雷,一众皆倒,独璋得免,又以奇术救众人,西域遂传之以为神。”
“刘璋也就喜欢装神弄鬼,糊弄这些个蛮夷之辈。不过,这刘璋也是好胆,竟然敢废西域立西州,将整个西域鲸吞到自己治下,他就不怕他吃不吃得消?”
“这不正合了主公之意,刘璋好大喜功,如今难免自陷泥潭,想要脱身,已是万难。”
“刘璋身陷西域,徐庶远在凉州,魏延张任庞龙法正等强将良谋皆在外,如今蜀中正是空虚之时,文和的计划宜速速进行才好。”
“主公放心,诩早有安排,剑已出鞘,不日即有好消息。”
“好,如此某就静候佳音了。以某观之,石韬吴懿,都是平庸之辈,严颜也不过一老卒耳,蜀地千里江山,刘璋却委这些人以重任,为了自己悠闲,更把徐庶远调到了凉州,这刘璋竖子可真是心大。”
“主公,石韬虽然平庸,却甚得刘璋信任,益州重任,不在才高,而在于足可托付,石韬正当其任;而吴懿,虽然胆小怕事,却谨小慎微,从不肯轻易涉险,用以镇守成都,正是人尽其才;至于严颜,虽然年事已高,却是雄心不已,兢兢业业,镇守巴蜀,也是正当其用。刘璋虽然惫懒,益州布局虽然看似平淡无奇,却是眼下益州最合适之布局。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刘璋虽然格局不高,但心思还算细腻,并未露太多破绽。”
贾诩这分析的都没错,益州交给谁,刘璋也不太放心,也只有交给石韬他才放心。石韬是个老实人,虽然才能一般,但是是最早跟随刘璋的,胜在忠诚可靠。刘璋不需要一个很牛叉的人坐镇益州,就需要一个自己信任的人,一个忠诚可靠的人,坐镇益州。至于武将方面,刘璋手下,现在能够独挡一面的人才不多,凉州必须要有重将坐镇,原来刘璋想让魏延庞龙留在凉州,让张任法正跟着自己去西域,现在掉了个个。剩下的,李严要守汉中,吴懿虽然平庸,但胜在还算谨慎,留着看家刚好。至于严颜,那也是因为没什么人可用了,巴蜀之地,确也需要熟悉之人前去镇守才好。至于甘宁,无当飞军从来都是奇兵,不可能用之以为守的。
益州,成都。
州衙后院,刘璋府上。
身为主母的阿奴,正在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子言,老太太没难为你吧?”
“没有,我看老太太倒是愈见康健了,肯定苦了你了。怎么不见阿姆呢?”
“阿姆在这里住不惯,两个老人家还经常斗气,孩子会走以后,就回去了。”
“刘璋这混蛋也是的,把这么大个家扔给你一个人,老的老小的小,他也狠得下心来,自己跑到外面去逍遥快活去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为人妇为人母的阿奴,黄叙没来由又愤怒起来。
“咯咯,你还是不喜欢夫君他。”阿奴难得又露出了小儿女态,“你还不是一样,抛下父母,自己跑得无踪无影的,害得伯父伯母找了你好久。你不是说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再回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听说你在江东什么东吴大学当了个副校长,是不是已经功成名就了?”阿奴笑着数落着黄叙。
黄叙脸上微微发烧,喏喏道:“我就是出去散散心,现在回来是想,是听说你有了孩子,我就想见见两个外甥,那有什么功成名就。江左如何比得上蜀中,所谓东吴大学,只是个空架子而已,我这次回来,也是想找阿奴你帮帮忙。黄叙能不能立些功名,就看阿奴你肯不肯帮忙了。”
“还没谢谢你大老远给孩子们带的礼物。不过你还是不老实,你一撒谎脸就红,就知道你肯来看我没那么简单。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女子,能帮你的有限,你不若在成都住些时日,等夫君回来再说,你虽然不喜他,他倒是很喜欢你,你跟他提,有什么要求,能办到的他一定会应你的。”
“我就是不想见他才来找你的,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知道,我现在挂了东吴大学副校长的头衔,但是我要学问没学问,要才识没才识,也就是我在游历江南的时候,认识了孙策的二弟,孙权孙仲谋。通过这层关系,才当上这个副校长的。如今这个东吴大学草创,各种教材奇缺,而且也甚是不规范,我就想让你帮我弄些学府的教材出来,这种小事,也无需劳动到刘益州的大驾。”
“这样啊,那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也在学府待过,肯定也很清楚,学府里面学院林立,若只是医学院这边还好说,其他学院还真不是很好办。徐大哥在的时候,因为有很多教材都流到了兖州,所以立了不少规矩。现在是石大哥做主,他的为人比较古板,估计不太好说话。”
“我也不要高级的教材,各个科研院的教材不外传就算了,初级的就可以,我在外面也搜集了一些,就是怕不够系统,所以才来找你的,你可不要把我给出卖了。”
“科研院的教材你就是想要也没地方弄去。研究生上课都没教材的,都是半研半读的,根本就没教材。你能把蒙学县学的教材弄齐就不错了,要是直接用学府最新的教材,那根本就是在听天书了。现在益州实施三级教育已经三四年了,学府已经开始不再教授初级学问了。你直接把学府最新的教材拿回去,估计用处也不大。除非你们也照搬这边的模式,推行三级教育,这样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要不你就只能找以前的老版本的教材了。老版本的教材,大部分都已经销毁了。”
“原来这样阿。”(未完待续。)
第95节 剑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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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叙暗自庆幸自己舍下脸皮,跑来找了找阿奴,否则自己这次回成都,可能就要白费功夫了。黄叙开始收集教材的时候,也是尽量收集最新的教材。现在经阿奴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成都学府最新的教材拿回去没用,现在最好能找到以前的老教材。也是,原来成都学府草创,用的教材,应该最适合现在东吴大学,因为都是草创阶段。而现在的成都学府,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学府了。
或者干脆把蒙学县学大学,这三级的教材全部搜集齐了,然后回去照搬益州这边的三级教育模式。
三级教育模式,能不能在江东推行,黄叙可是一点儿底气也没有。
黄叙也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懵懂无知的楞头小子了,筹建东吴大学,已经使得昔日的懵懂少年,飞速地成长成熟。办学是要花大钱的,办教育,三级教育体系,那无疑是要花费巨量金钱的。刘璋玩得起,是因为刘璋有钱,他有的是钱。而江东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东吴大学,已经让很多人叫苦连天颇有微词了,就连张昭张纮等,都对东吴大学靡费巨万颇有不满,更别说要在江东推行三级教育了。让黄叙不爽的是,为啥刘璋建个学府跟玩似的,益州、凉州、西州,连学府带分校,转眼就建了七八个了,三级教育走到哪里推行到哪里,为啥自己弄一个东吴大学就这么费劲。而且,据他所知,成都学府好像才是刘璋治下最有钱的,学府里各个学院,都富得流油。自己也曾想挖一些学府的研究生毕业以后去江东,可惜这些人根本就没兴趣。怎么轮到自己办个学校,就穷的叮当乱响。真是气人。
要想在江东推行三级教育模式,最大的难关还不在张昭张纮等文官,最大的难关在于孙策。孙策是个武人,你让他花钱招兵买马,造兵器造盔甲,他肯定没二话,你让他花费无数,去搞什么劳什子的三级教育,黄叙自己摇了摇头,绝没可能。太花钱了!
“刘益州什么时候能回来?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天天大宝小宝的叫着,也没个大名,他这当爹可真行。还害得我们家老爷子,跟着他四处东跑西颠的,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连个面也见不上。”黄叙开始打悲情牌了,老黄忠天天跟着刘璋当保镖,总得给点儿面子吧。
黄叙这话一说,阿奴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夫君他来信说快了,不过信到成都也都一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西域太远了,送封信都要好久。教材的事情,你也别着急,回头我帮你问问石大哥。就算你有教材了,还得有老师不是。当年夫君创立成都学府,也是把全部精力都投到了学府,花费了好大力气,这才有了今天的模样,你那个什么大学,也得慢慢来。”
两人正说闲话呢,又有人来。
却是来给阿奴请安的。
马钧和黄月英两人。
“见过师母!”
“好,好。今天不是休沐吗,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休息,又跑这里来作甚?”
“都是师妹她,说是要过来看看小师弟小师妹又长大了没有。”
“噗嗤!”黄叙在旁边听得忍不住一乐。
“来,忘了给你们两个介绍了,来,过来给这个叔叔见礼,他就是黄公汉升的公子,黄叙黄子言,你们老师肯定跟你们说过的。”
“见过子言先生!”
“不敢当,不敢当!”黄叙被闹了个大红脸,“你们是刘益州的高足,这当世能当你们先生的,怕是凤毛麟角之属。”
“当得,”黄月英小丫头一本正经道:“老师曾说过,子言先生只凭青霉素一项就足以光耀千古了,自然当得。”
“嗯,”马钧也点头道:“子言先生若当不得,便无人可当得先生二字了。”
黄叙被两个小辈,说得脸越来越烫,“别听你们老师胡说,他的话信不得。”说完,黄叙立时又觉得自己有些口不择言,急忙又道:“我也不是说你们老师的坏话,刘益州他有时就是喜欢夸张,捧人的时候,往往夸得没边,你们别信他的。再说了,青霉素也是因为有阿奴,”说完黄叙立即又发觉不对,急忙又更正道:“都是因为有你们的师父师母,还有仲景先生和华老两位老师,这才发现的青霉素,若是只我一人,早就死了不知几时了,还发现什么青霉素。”
“子言,我以为你都当上校长了,应该有些城府了,怎么还这般不稳重阿?”阿奴取笑道。
“人都是向学以后,才知道自己学问浅薄。学问一道,向来是达者为先,叙之深浅自知甚深,不敢不自矜。两位小先生,叙还有问题请教,不知肯赐教否?”
“子言,你可别捧他们了,平常没少有人捧他们,还不都是看在夫君的面子上。他们年纪这么小,你就别取笑他们了。”阿奴急忙拦阻道。
“不知子言先生有何问题?”小丫头黄月英却一点儿也不怯场,直接抢过话头问道。
“不知道工学院可有关于造船的学问?怎么才能让舟行水上,更快更稳?”
“这个,”小丫头还真被问倒了,“工学院可没有这方面的学问,好像整个学府也没有吧。”
“师妹,有的。虽然没有明确的造船方面的学问,但是理学院的关于力方面的学问,还有工学院关于机械传动方面的学问,都可以用到造船上。比如,我们的风车,我觉得就可以用来作为船航行水上的推进系统,可以用人力手推或者脚踏,用风轮搅动水,来推动船前行,肯定比划桨要先进得多。”马钧提师妹解围道。
“对对对,老师说过,物体运动,都是受力的影响,船要想跑,其实跟人走路差不多,船得靠水力。小结巴,你这个水轮搅水的主意不错,我们回去可以试试。我记得长江上的大船,都是有帆的,可以考虑用帆把风力转换成水力,这样就节省了人力了。”黄月英急忙接过话来证明自己其实也知道,只是刚才没想起来。
“师妹这个主意不错。”马钧倒没在意黄月英叫他小结巴,“用帆的话,甚至可以把任何方向的风力,通过机械传动,都能转换成水力,从而推动船行,甚至逆风,船也可以往前跑。”
“挂帆逆风前行?”黄叙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了,完全跟不上这两个少年的思路了。
“这个很容易阿,通过机械传动,可以把风力传动到水下的水轮,水轮转动不就可以推动船跑了?”黄月英笑着道:“应该很容易实现的。”
黄叙觉得自己挖着宝了,这对师兄妹太厉害了。
不对,不是挖着宝了,这对宝贝早就成了刘璋的徒弟了。
这刘璋太可恶了。
“两位小先生,有没有兴趣来东吴大学,当院长,不当校长?”黄叙就像见到了稀世珍宝一样,两眼放光。
“啊?!”
“子言,你不会当着我这个师母的面,就来挖我夫君的弟子吧?”阿奴有些不高兴了。本来刚才黄叙提到黄忠忠心耿耿的保护刘璋,又提到青霉素的发明,青霉素这几年活人无数,黄叙居功至伟,觉得心里挺亏欠黄叙的,觉得自己夫妇两人,挺对不起黄叙一家的。本来她正考虑要不要找石韬商量一下,看是不是可以支援一些教材给他,现在看他这么急吼吼的当面挖墙脚,立即又不高兴了。
“我不会离开老师的。”马钧声音平静但却很坚定。
“我也是。”黄月英跟着道。
“唐突了,唐突了,”黄叙急忙向阿奴连连拱手致歉:“实在是刚才被两位小先生的学问所折服,这才口不择言,冒犯了,冒犯了。”
“子言,别说他们是夫君的宝贝徒弟,就说他们现在还年幼,你就不该欺诳他们,你那个什么东吴大学是你家开的吗,你说谁当校长谁就当校长?再说了,他们学业都还没完成呢,夫君临走还专门交代过我,督促他们。你可不能再打他们的主意了。骗小孩子是不对的。要是他们大了,等他们长大了,自己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那个时候,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没有,我没有。我就是跟他们开个玩笑。”黄叙脸开始涨红,极力辩解道:“再说他们也不小了,你们夫妻俩别总把他们当小孩子。”
“没错,我们已经是大人了。”黄月英立即赞同道。
“大人?等你什么时候出阁了,等黄公什么时候把你许配好人家了,那时候你才算是长大成人了,现在你就是个黄毛丫头,连学业都还没完成呢,别人夸你两句,这尾巴就翘上天了。你们三个,你老师可是最宠着你,回头你老师回来,问起你们的学问,你可别到时候又哭鼻子企图蒙混过关。”
黄月英是黄承彦的爱女,又是刘璋的小爱徒,受尽万千宠爱,最是古灵精怪,不怎么听话,阿奴这个师母也不大管得住。黄月英虽然是小师妹,却比马钧大两岁,马钧这个师兄就更没什么威信了,不受师妹欺负已经不错了。
……
马钧黄月英被阿奴给训走了。
黄叙又聊了会天,也起身告辞。
黄叙知道,成都学府里面藏龙卧虎,但是要想挖人走,很难,人家已经习惯适应了这个氛围这个环境,不太可能换地方了。除非你能提供非常优厚的条件。你能提供比成都学府更优厚的条件吗?几乎不可能。在成都学府这里,搞一项发明专利,就够人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人家在这里从事着喜欢的工作,生活安逸,为啥要去到江东去打拼。
说到专利,青霉素的发明专利,黄叙还有一成的股权,剩下九成的股权,都归了医科院。当时,刘璋是要给他五成的专利股权,按照惯例,学府里的人,研究成果,一半(49%)股权归个人,一半(51%)归学府。可惜,当时黄叙觉得受之有愧,加上正跟刘璋赌气,觉得刘璋都什么也没要,自己也坚决不要,最后还是刘璋死说活说,才象征性的留了一成专利股权。黄叙离家出走前,又把这一成的股权转移到了父母的名下。黄叙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五成的专利股份意味着什么,价值多少财富,要是知道现在这五成青霉素的专利股份值多少钱,估计得后悔死。
接下来,黄叙打算去看望一下华佗和张机两位老师。
黄叙此次回来,除了搜集教材外,还想从医科院弄台显微镜回去。他在医科院待过,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宝贝,科研利器。没敢跟阿奴提,是因为提了也没用,阿奴也做不了主。这事也只能跟两位院长提,看看有没有可能。
黄叙从刘璋府上出来,外面有两个随从模样的汉子正候在那里。
“走吧,去城西的成都学府。”黄叙吩咐完,就当先往城西走去。
“先生,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些奇怪?”其中一人问。
“奇怪?周大哥,你是指什么地方奇怪?”
“这街上,街面上,这来来去去的行人,有点儿奇怪。”
“这街上的人?”黄叙仔细扭头四周看了看,各色人等,叫买叫卖,东来西走的,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没什么问题阿?成都这边富庶,人多些正常。”他还以为是因为人多的缘故。
“不是人多,你看这来来往往的,都是青年人。”
“那也很正常阿,这里农闲的时候,周边的农民都会进城来想要找些活计,肯定都是青壮劳力的多些。”
“不对,他们不像是农民,看那举手投足,很像受过训练的,而且,有好几个人,从这街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了。”
“那也没啥好奇怪的,这里是州衙,很可能是州衙的侍卫乔装的。州衙重地,又是刘璋府上,派些便衣侍卫暗中保护也很正常。”
“反正属下心里有些不托底,先生你没在街面上混过,可能感觉不出来,这里看着叫买叫卖的挺热闹,但是很假,很少看到有真正的买卖,太安静了。而且,属下听刚才府里的侍卫提了一句,说卫尉署的吴懿将军不在成都。属下担心会不会有事情发生,回头再连累到我等身上。”
很安静?
黄叙没觉得哪里安静了,叫买叫卖的都很大声啊?
倏地,有冷光刺眼。
异变陡生。(未完待续。)
第96节 剑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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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蜀中的暗潮如何汹涌,西域的刘璋还在按部就班的攻略西边四国。
大宛、乌孙、康居、大月氏。
如今的大月氏正处在贵霜王朝时期,一百年前,当时是班超任西域都护府都护,其时贵霜王朝势大,越过葱岭,发兵七万,进攻西域,被班超纠合的西域联军所败。不过汉朝这边,沿用旧例,还是称贵霜王朝这边为大月氏。而小月氏在西域内,到汉末已经被其他国家兼并了。单看一百多年前,大月氏翻山越岭,一次就发兵七万,就知道是个大国了。
剩下三国,相比其他西域诸国,也都是大国了。
大宛,据说人口有三十万,能战之兵有六万之多。
乌孙,据说强盛之时,控弦之士二十万。
康居,控弦也在十万人以上,雄踞西北。
这几个国家,历史上,敢不怎么奉西域都护府的号令,都是因为本身力量够强大,而大汉在西域的力量一向偏弱,每有战事,也是纠合的一帮联军作战,本身汉军在西域人数极少的缘故。
然而,自从刘璋率军进入西域以后,西域的形势开始大变。
先是刘璋强行废除西域都护府,建立西州,并要求西域各国加入到西州治下。刘璋这么跋扈,直接将西域各国除名,摘掉王冠,亡国除权。这四国顶着压力,使者被雷劈死了,也没有让刘璋如愿。本来他们以为,刘璋这么霸道,西域各国定然要拼死反抗。结果,一两个月过去了,除了车师后部闹出点儿动静外,其他各国都毫无声息,似乎都甘愿灭亡似的。
然后,更离谱的是,最近汉军开始南北集结,向西推进。
南边,已经进入大宛的领地,向着贵山城步步推进;北边,汉军的斥候,已经兵临赤谷城下了,口口声声要求乌孙交出叛逃的凶手。
汉军侵略犯境的意图昭然若揭,考虑到唇亡齿寒,大月氏和康居,不顾刘璋的再三警告,分别应了大宛和乌孙的救援请求,业已分别派大军驰援贵山城和赤谷城。
战事一触即发。
刘璋自己带着杨秋、王平在北线,魏延、庞龙在南线。
南边的大宛,因为有历史上对抗汉军的经验,妄图凭借坚城跟汉军周旋,如今都龟缩在城内,坚壁清野深沟高垒以拒之。历史上,汉军两征大宛,虽然最后终于取得了胜利,但是都没有最终破城,可见贵山城之坚固。
贵山城是大宛的国都。
貌似是希腊人建的,带有很强烈的古希腊的建筑风格。城墙多用石块砌成,坚不可摧。汉军两次饮恨城下,一来是路途太远,缺少攻城器械,二来也是此城太过坚固的缘由。
贵山城,大宛王宫。
“可见到刘璋了?”大宛王最近显然休息不太好,眼眶深陷,两个黑眼圈十分的明显。都是刘璋干的好事,把派去会盟的使者给劈死了不说,这还欺负到上门来了。大宛王为此不得不接二连三的派使者,找刘璋要说法。你说剿匪,我这边已经把境内的盗匪也清剿了好几遍了,尸首还有战利品,也都给你送过去了;你又说匈奴人,我把匈奴人也给杀了,把国内几个亲匈奴的大臣也给杀了,连尸首带家产也都给你送过去了,你还想怎样?
“回陛下,没见到刘璋,属下刚出城没多远,就被汉军巡逻的哨骑给抓了,他们带我去见了刘璋的手下,外面汉军的统兵大将,一个叫魏延的将军。”
“魏延?没用的东西,竟然连刘璋的面都没见到,你还有脸回来?”
“回陛下,虽然没见到刘璋,不过属下见到了刘璋的弟子,那个叫庞龙的,他似乎才是外面汉军真正主事的,我看那个魏延似乎也很听他的话。”
“庞龙?就是草原上盛传的那个疯大虫?”大宛王吃了一惊。
不知大宛王吃惊,殿内众人也都吃了一惊。
这个庞龙的凶名,是无数人的尸骨堆起来的,尤其是草原人的尸骨。
没有一个游牧民族,听到这个名字不害怕的。
又恨又怕。
“是的。他说他叫庞龙。”
“还说了什么?一一详细说来!”
“他说,……,他说的很难听。”
“混蛋,照他的原话,仔细说来!”
“他说,大宛,西域撮尔小国,既已和大汉解除藩约,就当洁身自爱,不该藏污纳垢,豢养盗匪马贼,还私通勾结匈奴人意图不轨,危及大汉的安危。他说,尔等不要妄图狡辩,此前送来的盗匪、匈奴人的尸首等就是尔等之罪证,虽然尔等有所悔悟,但是,谁知道有没有********。还有,大宛和大汉,如今虽然分属两国,但是无数大宛百姓,不堪尔等之欺压盘剥,已申请加入我西州治下,并要求西州官府为其做主,讨回公道主持正义。如今汉军兵临城下,尔等若识相,君臣上下,自缚请罪,或者可免一死。若不听劝,破家灭族,悔之不及。还说,…”
“还说什么?这还不够吗?”大宛国王怒吼道。
“他,他,他还说,自今日起,大宛国已不存在了,这里就是大汉西州之大宛郡了,大宛国现在所有的官府人等,皆为非法,各自趁早了断为宜,要么逃亡他处,要么投降请罪,免得汉军斧钺染血。”
“狂妄!狂妄之极!!!”大宛国王都快要疯了,“难道他不知道,三百年前,他们那位汉武大帝的十万大军,两次饮恨在我贵山城下吗?数万汉军将士埋骨城下,他不过才区区几千人,就敢如此口出狂言,真以为我城内的二十万军民都是死人不成?”
“陛下息怒。”大宛的国相出来劝解道:“刘璋初生牛犊,庞龙更是年轻气盛,汉军横扫西域,诸国皆不敢言,自动除国,足见汉军兵雄之势。陈年旧事,不可提也,免得更生仇嫌。为今之计,还是要找刘璋和谈,其属下将士,怕是都是些争功好胜之人,听闻那刘璋还算谦和,不如找刘璋亲谈为好。”
“大相,如今四门皆有汉军,想要突围出去找刘璋,已经是不太可能了。而且,我还听说,刘璋也没闲着,如今已兵临赤谷城下,乌孙灭国在即。”使者插话道。(未完待续。)
第97 剑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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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的话,让大殿内立即陷入了沉寂。
汉军敢于同时进攻两个西域大国,这已经不是狂妄的问题了。
“汉军在城外四处人多吗?”有人问。
“不多,每个城门也就几百上千人,就那么松松散散的围着,周围有汉军的骑兵游弋在侧,但也没有多少。真不知道汉军的底气何在,但是西域各国都畏之如虎。”
“因为刘璋能召来天雷。据从东边过来的马匪讲,马腾呼厨泉都是被天雷劈死的。你人多没用。马腾韩遂的西凉军有多少,呼厨泉刘豹的匈奴人有多少,还不都被消灭了个干净。”
“你这么说,那我们是不是只能把自己绑了,找刘璋去请罪去?”
殿内的文武,短暂沉寂后,又吵了起来。
“好了,吵什么吵!”大宛国王怒叱道。
“汉军远来,我们还是固守的好,也许小挫汉军的锐气以后,或者汉军愿意坐下来跟我们和谈。”大相建议道。
“不错,三百年前,汉军十万大军,还不是顿挫于我坚城之下。要不是后来汉人卑鄙,绝了我们水道,汉军也只能是劳而无功。眼下,我贵山城早就不是当日的贵山城了,不但更加坚固,而且城内还挖了无数水井,我就不信,汉人还能有什么办法,攻破我贵山城。我们就跟汉军耗,耗死他们。”
“陛下,大相,翕侯大人,刚才我忘了说了,那个魏延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说留给我们的投降时间只有今天一天。此刻到明天早上申时之前,城内人等,可以向西逃命,逃得越远越好,他们不予拦截。明天申时,就要开始攻城了,届时西门的通道也会被封锁,想逃就难了。”
使者又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众人都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混账,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现在才说出来。一时,大殿内整个气息都有些不太安稳了。很多人开始考虑是不是抓紧跑路的事情了。
“哼!一群废物!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就被几千汉军给吓破胆了?”
“陛下,干脆直接将西门堵死,我看谁敢逃走?汉军此举不过是故意放我们一条生路,好瓦解我军军心,我军只有绝了生路,众志成城,跟汉军决一死战,才可能打败汉军!”
“翕侯大人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为保国运不失,不如让太子殿下,领着各部之继承人,先行离去,到西边暂避几日,等到战事一了再回来不迟。陛下以为如何?”
“不行!”大宛国王还不曾说话,刚刚的那个主战的翕侯立即跳出来反对道:“口子一开,即如洪水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军心将荡然无存。必须立即将西门堵死!”
“不可阿,既然有一线生机,不如就存一脉希望,国脉命运,赌博不得!”立即有一大帮人出来反对道。
看着下面群臣的表现,大宛王不由得暗自叹息,庞龙魏延是高手,单单只是一番传过来的言辞,就能让群臣战心大失,大宛危矣。汉军高调示强,让人惊疑不定,却又留了一线生机,瓦解了众人的死战之心。若是强行自绝生机,那不是在与汉军为敌,而是在与自己人为敌了。若是不绝,怕军无战心,民无斗志,败亡之日不远矣。
“鼠目寸光之辈,若是贵山城破,你们以为那些逃亡之人,能逃得过汉军的追杀吗?我们先祖何以能胜汉军,还不是靠的拼死抵抗。陛下,必须立即下令封死西门!”
“陛下,前车之鉴不可不防阿!”大相立即出来,含蓄地提醒道。
所谓前车之鉴,就是当年汉军两征大宛时,最后大宛群臣眼看大宛不保,最后把当时的大宛国王给推出来当替罪羊,给大家消灾灭难的事情。大相点出这个事情,已经是一种很隐秘的威胁了,若是你不给大家一条生路,难保当年覆辙重现,群臣难保不会再出卖一次国王。
群臣都低头不语,只在心里腹诽不已,汉军给出的时间只有一天,眼下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时间急迫,大家还在这里争吵不已,封不封赶紧做出个决断吧,至于如何逃生,各自看各自的本事了。
大宛王沉吟良久,最后还是决断道:“我们既已陈兵城内,准备决死一战,就不能瞻前顾后,被敌军片言只语吓倒。令城防营,立即封死西城的城门,不得有误!”
大宛城内纷争不已,庞龙魏延却没这些烦恼,两个人正带着手下将校,正在查勘战场,分析敌情。
“俺还以为主公自己把肥肉挑走了,又给咱们扔了根没营养的骨头,没想到这到了一看,才知道这骨头上肉还不少,寻常也不是那么好啃的,难怪敢对我大汉的号令阳奉阴违了。”
“老魏,只看这城就知道了。当年汉军为啥两次远征大宛,历时四年多,都饮恨城下。第一次两万余人,几乎全部命丧西域,第二次征发了六万多大军,民役钱粮无数,久攻贵山城不下,强攻四十余日之久,最后还是靠绝了贵山城的水源,这才迫使大宛自己内乱,把国王绑了请降。我汉军一向于攻守战备方面颇有心得,攻城守城是我汉军比之匈奴人的强项,不想竟两次顿挫于坚城之下。虽说也有远征之弊,但不得不承认,此城确是坚城。
我汉境内的城池,多以夯土或者青砖筑就,甚少有这种条石砌成,而且我汉境内的城池,瓮城多以木建,可以火攻,这里木材甚少,全以石砖建成,瓮城竟如老师所画的城堡一般,绝对易守难攻,水火难侵。
可惜了。”
“可惜什么?”
“我现在知道老师为什么要推崇建设开放式城市了,为啥要让我们御敌于城门之外了。”
“为啥?”
“因为这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坚城!只有攻不破的人心!城再高再坚,若人心不齐,亦不过是一堆瓦砾耳。兵器进步,所有坚城将再难坚城。唯有开放,拼的不仅仅是攻防战守,也拼的是人心向背。”(未完待续。)
第98节 剑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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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宛国风声鹤唳,乌孙也好不到哪里。
刘璋已经率军兵临城下了。
乌孙的昆弥比大宛王更郁闷。
汉军喊话要求他交出杀害车师后部老族长的凶手,他根本就无从交起。车师后部是逃进了乌孙,但是人不在他这里,而是逃进了小昆弥的领地。可是汉军不听他的解释,就限令他必须要交出凶嫌。跟小昆弥联系,小昆弥则是矢口否认,让小昆弥来协防赤谷城,小昆弥又推三阻四,不愿派兵支援自己。
乌孙自解忧公主过世以后没多久,就分裂成大小两个昆弥。大昆弥在赤谷城,一向亲汉,领地多人口多,却不得乌孙人心,小昆弥亲匈奴,虽然户口人数没有大昆弥多,却甚得乌孙人心,反而是势力远超大昆弥一方。单就乌孙的大小昆弥,以及车是前后部,之间的力量对比,就可以看出,大汉在西域教化的失败。明明占优,却不是不得人心,反而是反对一方力量更强大。大汉的文化优势为啥没能发挥出作用,为啥野蛮落后的草原文化更吸引人?大汉的文人儒者大臣良将,都很少思考这个问题,也很少在西域的教化上下大力气,结果,亲汉势力也只是徒有其名,西域各部不过慑于大汉之威罢了。
刘璋拿大昆弥开刀,不是因为大昆弥好欺负,而是因为:一来,大昆弥是乌孙的正统代表,上次参加会盟的使团也是大昆弥派的;二来,大昆弥的位置固定,就在赤谷城,小昆弥都是游牧部落,很难锁定行踪,要去找小昆弥的话,又要费时费力。
“刘璋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你没有跟他说清楚吗,人不在我们这里?”
“昆弥,属下已经跟刘璋解释的很清楚了,而且还把小昆弥常去的几个地方都告诉了刘璋。可是他根本就根本就听不进去,就指着我们要人。”
“你没告诉他,我们一直都是亲汉的吗,我这个昆弥是大汉的外甥,身上也一样留着汉室的血脉吗,他干嘛要干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他要撒野去找小昆弥阿?好不容易等到汉军来了,却不是来给我们撑腰的,而是冲我们挥刀的,这像话吗?”
“昆弥息怒,刘璋作为汉室宗亲,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跟大汉的关系,可他所以要这么做,老臣想,估计还是上次会盟的事情,余怒未熄,所以才借题发挥。”
“会盟的事情,条件那么苛刻,如何能答应他,再说了,我们这边答应了也没多少用处,大部分乌孙人心都不在我们这边。”
“昆弥,容老臣说句不该说的,如今康居援军也已经和小昆弥混迹在一起了,分明就是想看我们的笑话,而刘璋则死咬着我们不放,一个不好,赤谷城就是玉石俱焚。昆弥,为今之计,不若昆弥亲自去找刘璋详谈。汉人最是好面子,刘璋亲来西域,各国国主都亲去觐见,唯有我们四国自恃身份不肯屈就,很是扫了刘璋面子,如今刘璋来问罪,说的是车师后部的事情,罚的却是我们会盟的失礼。”
“大禄的意思是让我亲自去找刘璋请罪?”昆弥的脸色分明不太好看。
“不敢。昆弥,刘璋是汉室子孙,又是大汉重臣,昆弥作为汉室外甥,去见刘璋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上次会盟,无论如何,我们不该绝了跟大汉的藩属关系,这很可能要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没有了藩属关系,只靠以前的姻亲关系,已经难以约束刘璋的怒火了。我们很难预测到刘璋接下来的动作。昆弥请三思。”
“若是刘璋让我们加入西州,大禄觉得我们该如何选择?”昆弥质问道。
“老臣不敢妄言。”
“我倒不是舍不得头上这顶王冠,我是怕你等舍不得手里奴隶。”昆弥冷笑道:“我可以去见刘璋,甚至可以双手奉上我的王冠,但我不敢保证能熄灭刘璋的怒火,不能保证让刘璋刀剑归鞘。”
乌孙昆弥跑来见刘璋,刘璋确实没想到。
刘璋并不是想大昆弥他们想的那样,只盯着赤谷城,只盯着大昆弥这边。刘璋已经派出了数路斥候,前往侦探锁定小昆弥一方的具体位置。刘璋这次是打算彻底解决乌孙问题的,不可能放着势力更为强大的小昆弥在旁边而置之不理。
“乌孙昆弥,见过大汉特使!”一个头戴王冠的年轻人右手抚胸,躬身向上行礼。
刘璋坐在主位上,半晌放失笑道:“你不会是假的吧?”
大帐内的众人听了都一愣,刘璋这个问话太有失礼仪了,太冒犯了。
乌孙昆弥脸色刹那变得铁青。
“使君大人若是想要折辱于我,不如直接刀斧加我身,不必再劳神费思,言辞折辱。”
“你说我折辱你,我有那个闲工夫吗?你身为大汉的外甥,我进入西域的时候,不见你有任何迎接的动作,我在它乾城会盟诸国的时候,也不见你亲自到场觐见,如今我兵临城下了,你跑来见我,我难道不该质疑一下你的真假吗?谁知道你是不是乌孙胡乱推出来的一个,想要糊弄我刘璋的假昆弥?
再说了,乌孙和大汉和亲多年,世代交好,我一来你们就解除藩约,也太不把我这个汉室宗亲放在眼里了。我都不知道,这赤谷城到底谁才是昆弥,到底这个昆弥还有没有一点儿用处,到底这个昆弥还有没有一点儿向汉之心?到底这个昆弥还是不是大汉的外甥?乌孙与大汉和亲三百年,三百年的情谊,三百年的汗血交融,到你这里画上了句号。喔,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句号,句号就是结束了。三百年的情谊,三百年世世代代的汗血交融,到你这里结束了,被你给结束了。我不知道是你的失败,还是我大汉的失败。就在你刚刚躬身施礼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是一个身上流淌着我汉室血脉,我看到的不是一个身上洋溢着我大汉人文光辉,我看到了一个,骨子里依然是匈奴人的,乌孙昆弥!”(未完待续。)
第99节 剑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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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接着道:“我刘璋是正统的汉室宗亲,高祖苗裔,你是大汉皇族的外甥,我是你的娘舅亲族,汉乌三百年的血亲,汉匈四百年的血仇,你以匈奴之礼见我,难道乌孙王庭没有教会你汉礼吗?难道乌孙世代藩属大汉都是虚与委蛇都是假的吗?难道只有大汉的刀剑才能让你们屈膝低头吗?”
依汉礼,亲族之间,后辈见长辈,都是要大礼参拜的,就是汉礼中的叩拜。跪倒在地,双手相叠,拇指朝上,向前平推,然后手掌向下着地,俯身叩拜,额头着于手背。等听到长辈喊免礼赐座的时候,这才能起身谢座。
刘璋确实是在借题发挥。
乌孙本来就是脱自匈奴,礼仪一如匈奴人,本来是无可厚非的。
当然刘璋也不仅仅是借题发挥。刘璋实际上很生气。这些所谓的藩属,几百年了,说是心向大汉,还不是想从大汉要好处,还不是想要大汉的支持。至于其他方面,文化上的亲近,不知道是大汉的努力不够,还是这些藩属本身自发的排斥,总之是收效甚微。乌孙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从西汉到东汉,多少代的和亲,大汉甚至派军坐镇赤谷城,都没能帮助乌孙大昆弥赢得乌孙百姓的拥护。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比阿斗还阿斗。而乌孙,经历了曹魏、两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等,无数代汉文化的洗礼,最终这赤谷城还是与中国分道扬镳。
从汉治西域,到唐治西域,教化之败,莫过于西域。
刘璋不知道是不是各级官府,各届官府,太不作为了。
反正刘璋自己这一次,要强力在西域推行教化。
你可以不服教化,那你就要么死,要么走人。
“乌孙昆弥,见过大汉特使!”乌孙昆弥只好依汉礼重新参拜了一次。
刘璋看他学的倒是有些模样,也就不为己甚,声音放缓,冷言道:“坐吧。”
“谢过使君大人赐座!”大昆弥被刘璋训斥了一通,决定学乖了,你不是要依汉礼吗,那咱就来汉礼。
“不知昆弥屈身前来何事?”刘璋明知故问。
“小王是特意前来向使君大人请罪的。”
“请罪?请的何罪?”
“怠慢之罪!大人纡尊降贵,远来西域,小王未能亲迎;大人会盟西域诸国,小王未能跻身其中盛举;大人玉趾踏足乌孙,小王迎驾姗姗来迟。数番怠慢,不胜其罪。”
“虚头巴脑,刚才我还夸你有匈奴人的骨气,转眼你就虚头巴脑起来了。礼仪往来,都是虚应,关键是在于心。”刘璋说着,用手点着自己的心口,“关键在于你心里有没有大汉。心里若有,一切虚礼都不重要,心里若没有,即便你礼仪如何面面俱到,也都是梦幻泡影,都是假象,都是样子货,最终也只能走向大汉的对立面,敌对方。
你说了那么多,都是避重就轻,根本没说到重点。
重点在于,别人可以和大汉解除藩约,但你解除藩约,你得给我个说法,你得给汉乌三百多年的交往一个交代。三百年的汉乌血亲,藩约你说解除就解除了,你难道不该给个交代吗?
你想好要怎么交代了吗?”
昆弥的头上开始冒汗,虽然他早料到很可能会对这样的问题,但真到直面质问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他勉强分辩道:“使君大人明鉴,都是使团擅自做主,又有其他三国教唆,所以才酿成此祸。幸得大人神威天降,降下天罚相惩。如今,我国上下诚心悔过,愿意与大汉重修旧好,重订藩约,永为藩属,永不背离。”
“晚了。藩约已解,再难相续。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此次亲率大军,亲临赤谷城,不是来兴师问罪解除藩约之事的,是来吊民伐罪的。尔等乌孙,撮尔小国,竟然敢冒犯大汉天威,收留残害我西州治下之民之乱民暴徒,拒不交出凶嫌,此为罪之一。尔等窝藏盗匪马贼,藏污纳垢,断绝我大汉西进商道,此为罪之二;尔等私通匈奴,勾搭连环,祸乱西域,危害我大汉关西安危,此为罪之三;尔等王公贵族,不恤百姓,肆意盘剥压榨,此为罪之四。数罪并罚,可不是你轻描淡写的几句好话,说几声请罪就能糊弄得过去的。”
“使君大人明鉴,车师后部之事,跟我乌孙绝对无涉,而且,他们也是逃向了乌孙小昆弥的领地,大人在此逗留,只恐凶嫌会越逃越远,给大人缉拿凶犯增加了难度。再有商道之事,早就不通了,自北匈奴西迁,商道就绝了,而且盗匪马贼,非止为祸西域,我乌孙也受害甚巨,不敢不尽心剿匪。还有,说我乌孙勾结匈奴,此真诛心之论,乌孙与大汉并肩战斗,与匈奴大小战阵无数,即便是有过私下接触,也只可能是小昆弥那方所为,与我赤谷城绝无干系。至于说对待治下百姓,此是我乌孙内政,大汉无权置喙。请大人明鉴。”
刘璋嘿嘿一笑,“这时候你倒是夸夸其谈能说会道起来。不管是大昆弥小昆弥,都是乌孙的昆弥,犯了事情,都是乌孙的罪过,我此来就是问罪于乌孙的,就是吊民伐罪于乌孙的。你不用把所有罪过都推到小昆弥那边,没用的。至于说乌孙的百姓,如今已不再是乌孙的百姓了,而是我西州的百姓。他们已经有很多人,申请要加入到我西州治下,所以,他们已经不是乌孙百姓了。
我可以再说得直白一点,自即日起,乌孙国已经不存在了!你这个国王也已经不存在了。你可以选择自己除掉王冠,然后等待人民的判决,还可以选择由我来帮你摘掉王冠。赤谷城内,大大小小,所有的王公贵族,有一个算一个,都可以选择。我是很开明的,很民主的。
怎么样,你既然来了,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璋笑眯眯地看着这位乌孙的大昆弥。
就看看你这些年的昆弥是不是白当了,就看你怎么选了。
“乌孙之事,小王一个小小的昆弥,实在是力有不逮。”乌孙昆弥叹了口气,道:“小王只能决定自己除掉王冠,却无法决定他人放下刀剑权杖,请使君大人明鉴。若使君大人真要降罪,还请多些仁慈,少些杀戮。”(未完待续。)
第100节 难归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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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个大昆弥实在是废柴,对乌孙的掌控能力太差了,不说是整个乌孙了,就是在自己的领地,也没有足够的掌控力。乌孙早就沦为各个势力部落的玩物,而各个势力部落,多倾向于亲近匈奴。
刘璋看着眼前这个扶不起的阿斗,阿斗好像现在还没出生吧,阿斗好像还不算是傀儡吧,这乌孙的昆弥更像是个傀儡。不是大汉的傀儡,而是乌孙各部各势力的傀儡。
“仁慈,我有的是,都在四书五经中了,可惜你们不太愿意要阿。其实不需要你多做什么,你这顶王冠也可以多带几天。实话跟你说吧,赤谷城不是我的主要目标,我的目标是小昆弥,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我的目标是乌孙的反汉力量,以及康居的援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恕我愚钝,不是很明白大人的意思。”
“那好,我就多费几句口舌,仔细和你说说。我希望你回去以后,能尽其所能,想尽一切办法,把小昆弥的兵力以及康居的援军,都召到赤谷城来。听到没,我说的是无所不用其极,想尽任何办法。你负责把他们召唤来,只要你能办成这件事,你这个王冠虽然没了,但我还是能保你一世富贵的。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那我的选择就简单多了,我就只能先解决赤谷城,再去找他们一个一个算账了。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们能认清形势,该逃命的逃命,该投降的投降,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你也说了,希望我能多些仁慈,少点儿杀戮,这就是我的仁慈。”
“你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乌孙昆弥吃惊的连称呼都忘了,直接脱口而出的问道。
刘璋很少计较称呼之类的小事,微笑着答道:“这就要看你的配合了,看你能不能把他们引诱过来了。”
“你有这个实力吗?”刘璋的确认并没有让昆弥的吃惊降低,他最吃惊的是,刘璋不过区区万余人,而且还分兵两处,以几千人的汉军,还想要将所有敌人都聚集一处,一网打尽,这太疯狂了吧。“据我所知,汉军此次来西域,不过一万三千人,如今更分兵两路,一路去威胁大宛,一路来赤谷城下。大人只有几千汉军,没有西域各国军队仆从,大人真的有信心将乌孙以及康居的十万精锐鲸吞?”
“真是个瓜娃子。打仗从来就不是看谁的人多,打仗看的是谁杀的人多。人多未必就是优势,人多只能成就别人的美名,人多是给别人杀的。我这次来就是要杀人的,你既然不想让我杀赤谷城里的人,那你就得想尽办法把小昆弥叫过来让我杀。我的利剑出鞘,不饮饱鲜血,是不会收回的。此次我带来的一万三千五百人,就是我的利剑。剑出必见血,血不流干,剑不归鞘。好了,还有什么问题没,没有的话,抓紧回去吧。时不我待阿。”
刘璋连顿饭都没管,就把乌孙昆弥就撵回去了。
刘璋现在已经开始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了。
乌孙昆弥回到赤谷城,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立即给小昆弥写了封求援信,然后找来心腹,派人给小昆弥送了过去,紧急求援。信中许以一切可能的条件,只要小昆弥能来救援赤谷城,只要打退了汉军,乌孙所有的一切,王位、财富、人口、草场、赤谷城,等等等等,所有的一切,任凭小昆弥予取予夺。
信派人送出去不久,昆弥觉得不太可靠,于是又写两封内容基本一样的信,只是语气更恳切,姿态更低,又派人一前一后的给小昆弥送了过去。
反正是只要小昆弥肯过来救援赤谷城,一切都好说,想要什么,大昆弥就答应什么,甚至想要大昆弥的女人,也可以出让。
三封情真意切的求援信发出去之后,乌孙昆弥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于是再次召集众文武议事,想要让大家一起想办法,忽悠小昆弥前来救援赤谷城。
之前也不是没有去找过小昆弥求救,不过大小昆弥之间,本来就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的,平常争斗极多,想要说服小昆弥前来救援赤谷城,难度很高。
“昆弥去见刘璋,何以回来的如此之速?”大禄替众人问道。
大禄就相当于国相。
众人其实一听说昆弥回来了,就急忙纷纷来王宫见昆弥,探听最新消息,所以此次召集文武议事,竟是出奇的顺利快捷。
“刘璋无礼,要求我乌孙自动除国,不但我的王冠没了,乌孙现在的各级官府全部取缔,现在的军队全部解散,乌孙现在所有的王公贵族全部待罪听凭发落,所有的奴隶全部恢复平民身份不再受欺凌。
这刘璋就不是来玩耍的,就是来意欲将我乌孙灭国的。
召集大家来,就是看看大家还有什么好办法没。若有办法,救得了乌孙,必定重重有赏,决不食言。”
众人一听,果然不出所料,刘璋就是来问罪的,问罪会盟之事的。
问罪的态度很严厉,这是要将乌孙也硬生生的纳入到西州治下了。
“昆弥,刘璋这是仅仅只针对我们,还是针对的是整个乌孙?”大禄又问。
“肯定是整个乌孙了。我已经很认真跟他解释了,说收留车师后部的事情跟我们半点儿关系也没有,都是小昆弥那边干的。可是刘璋说了,大昆弥小昆弥,都是乌孙的昆弥,犯了事情,就是乌孙的罪过,整个乌孙都要一起受罚。唉,我们算是被小昆弥连累了,可是眼下他却躲得远远的,害得我等在这里跟汉军拼死拼活,这样下去,乌孙很快就会灭国,我们大小昆弥很快就会被汉军各个击破。如果大家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话,那就各自赶紧回去准备逃命去吧,以汉军攻城拔寨的能力,我们赤谷城坚持不了几天的。”
政治人物都是好演员,乌孙昆弥虽然不是什么合格的政治人物,但是这一番表演,一番话语,还是情真意切,既伤感无奈,又感人肺腑。
大难临头,各自散去吧。
说得物伤其类,十分凄惨。
“昆弥,老臣有个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未完待续。)
第101 难归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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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禄请讲。”
“老臣听说汉人有句话叫:兄弟阋墙,外御其侮。如今汉军大兵压境,正是我乌孙上下齐心协力,共御外侮的时候。小昆弥人多势众,而且听说还有康居的援军,若能求得小昆弥的救援,我赤谷城之危解之不难。”
“大禄的主意虽好,却是难以遂行。我们和小昆弥之间,争斗多年,恩怨极深,此次汉军找我们的麻烦,他们正好乐得看我们的笑话,岂肯过来救助。我早就派了好几拨信使前去求援,都一一石沉大海。想要说服小昆弥前来和我们共同抗敌,难阿。”
以前汉军没少帮着大昆弥收拾小昆弥,如今汉军找大昆弥的麻烦,小昆弥怎么可能好心过来帮助大昆弥抵御汉军呢。
“昆弥,只要昆弥愿意,愿意舍弃权位,想必小昆弥那边会同意的。毕竟若我赤谷城不在,那他小昆弥就是下一个被汉军消灭的对象。”
“舍弃权位?嘿嘿,你们还真以为我眷恋这个权位吗?还不是你们平时一再的拥戴,你们平时一再的利用我跟汉廷要好处,如今好处没了,你们就把我推出去了。先前让我去找刘璋请罪,这又让我舍弃权位,成全小昆弥那个混蛋?!”说到这里,乌孙昆弥有些怒气勃发,多年的不满一下子喷薄而出。
“昆弥息怒,非是臣等无情,实在是国事要紧,我乌孙的基业要求。昆弥也不想祖宗几百年的基业就毁于昆弥之手吧。如今只有联合小昆弥,才能挽救乌孙,若有其他方法,老臣也不会出此下策。请昆弥暂息雷霆之怒,好好思量才是,刚才昆弥自己不也说了,想要挽救乌孙于危难吗?眼下除此一路别无他途。”
“臣赞成大禄之议。”
“臣等附议,请昆弥三思。”
众人纷纷出来,表示赞同大禄的主意。
众人一边倒的要求昆弥放弃权位,去请小昆弥来主持大局,来对抗汉军,就仿佛眼前这个不是他们的王,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而已。
昆弥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情绪,缓缓道:“罢了,为了祖宗的数百年基业,权位于我都是小事,只要能保证祖宗的基业不失,什么我都可以牺牲。权位我可以放弃,也可以尊小昆弥为乌孙唯一的昆弥,但是怎么才能说服小昆弥前来救援,难道你们还要我亲自去请他不成?”
众人倒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反而心里有了些许愧疚之情。
“昆弥放心,昆弥只需将印玺等信物,以及往年汉廷颁发的诏书敕令,一一找将出来,派人送往小昆弥处,想必他自会明白昆弥的意思,也自会知道昆弥的诚意。”
这个大禄还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连汉廷的诏书敕令,也要昆弥献出来。
“没问题。”昆弥很爽快的点头应允,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些东西不能全部送去给小昆弥那边,只送一二信物过去即可,剩下的信物全都由你等保管,等他到了赤谷城,再与他不迟。免得他得了东西,又不愿意过来驰援我们,那我们就白费心思了。”
“昆弥之策甚好,甚是周全,就以昆弥之意。”大禄赞赏道。
众人也都纷纷赞同。
“还有,单凭昆弥我这边一路信使,恐难说动小昆弥,那人最是多疑,不如你等各家各部,各自联络小昆弥或者小昆弥一方的部族,大家一起说动小昆弥前来共抗汉军为好。汉军的作风,大家应该很清楚,小昆弥他也应该很清楚,他不要以为他能置身事外,汉人在西域有句话,传了几百年了,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他小昆弥才是此次乌孙危局的真正罪魁祸首,我们投降汉军还能免得一死,他就难说了。当此危难之际,我希望你们各家也都能出分力,若能将小昆弥及其部下游说前来救援我等,也是你们为我乌孙出了大力,我代列祖列宗先谢过各位。”
为了保证能把小昆弥忽悠过来,这位乌孙大昆弥,也是用尽了浑身解数,号召手下群臣,一齐努力,一起想办法,要把小昆弥忽悠过来。
乌孙昆弥这么卖力的奉行刘璋的旨意,一是他还心存一丝侥幸,也许小昆弥来了以后,能够抵挡住汉军也说不定。小昆弥那里不止是小昆弥自己的人马,还有康居的几万精锐。就如大禄说的,只有乌孙齐心协力,才有可能渡过眼前的危局。二来,乌孙昆弥早就不爽了,若是汉军强悍,小昆弥来了照样被打得稀里哗啦,也算帮他出了一口恶气。反正刘璋已经说了,王冠就别想了,富家翁还是可以保证的。
乌孙昆弥这么卖力的替刘璋做事,一遍遍的派出人马,去向小昆弥求援。
赤谷城内各家各部大佬,凡是跟小昆弥有些交情的,沾亲带故的,也都纷纷派出亲信,到小昆弥部前去游说。
乌孙昆弥这么卖力,可惜他没有好好了解一下刘璋这个人,他对刘璋太不了解了。单纯善良的乌孙昆弥,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刘璋这个混蛋给骗了。
刘璋在见乌孙昆弥的时候,跟他说的好好的,说你回去想办法把小昆弥忽悠过来,把康居的援军忽悠过来,然后我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刘璋信誓旦旦,言犹在耳,结果就在当晚,子夜时分,汉军就奇袭了赤谷城。赤谷城的居民早上一上街,赫然发现整个城市已经换了主人,汉军已经彻底控制了整个赤谷城。
汉军子夜时分发起攻击,趁着乌孙内部面临着政局动荡,上下松懈之际,王平亲率飞军所部,翻墙而入,打开城门,放汉军大部入城,迅速控制了赤谷城。在汉军的精心策划和准备下,遭遇的抵抗十分有限,在射杀了两千多顽抗分子后,无数的士卒,在汉军冰冷的弩箭威慑之下,在一声声的“放下武器,跪地免死”声中,扔掉了武器,跪地请降。
刘璋倒并非是有意要言而无信,并非是故意在玩乌孙昆弥。
刘璋急攻赤谷城,也是情非得已。(未完待续。)
第102节 难归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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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宛,贵山城下。
汉军营地。
天色还没亮呢,魏延就被人叫了起来。
“他娘的,什么事情这么紧急?敌人冲出来了?一时片刻都等不得吗?”魏延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寝帐。
出来一看,发现侍卫举着火把,庞龙也被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大宛的敌军还敢冲出来跟我们决战不成?”
“不是大宛敌军,是乌孙那边来了消息。老师昨夜奇袭赤谷城,已经拿下了赤谷城。这是最新的命令。”说着,庞龙把一份刘璋的手令递给了还在整理衣服的魏延。“传令斥候已经回去复命了,看来是出什么大事了。”
“主公也太不讲究了吧,原先不是说好的,从今天白天开始算起,看看谁先攻下当面之城。他可倒好,昨天夜里就搞偷袭,哪有这样玩的,太不尊重游戏规则了。还有没有个主公的样子,戏耍手下也不能这么戏耍吧,不就是几坛酒的事情吗,这么小气。”魏延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话,然后拿过手令,仔细看了看,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没搞错吧,主公很少下这样的命令吧,限令我们傍晚之前拿下贵山城,限令我俩明天申时之前,赶到赤谷城。主公他没毛病吧?”
“我问了传令的斥候,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说老师也是突然下令奇袭赤谷城的,当时军令下的很急,很多人都就寝了又被叫了起来。应该是老师紧急改变了作战计划,我认为很可能是哪里出问题了,老师才想要快速解决这边战事,否则不可能这么急的。”
“来人!传令下去,全军立即起床待命,寅时造饭,卯时攻城!”
“诺!”
魏延传令下去以后,这才又跟庞龙说道:“该不会是西州或者它乾城出了什么事吧,西州新立,我们把大军都拉了出来,它乾城没剩下多少人,会不会原来的西域那些小国,不甘心被我们就这么灭国了,又起来造反了?”
“不可能,就算是车师后部这样叛乱的,也不敢闹事,而是西逃了。不可能是西域的,凉州有徐元直在,也不太可能,最大的可能…,算了,我们就不猜了,先想想怎么破城吧,抓紧把人都叫过来,商议军情,看看是否需要修改作战方案。”庞龙明显有些焦躁起来。
“来人,立即去通知各处主官前来商议军情!”
“诺!”
不一会,四门的军事主官都被叫了过来。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主将是发了什么疯,这么早把大家从被窝里拽起来是想干吗,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了吗,这么冷的天气,这么一大早,商议什么军情。
“好,人都到齐了吧。先通报一下最新的军情,就在刚刚,子时三刻,我军业已攻了占赤谷城,历时不足半个时辰。详细战报还没有出来。好了,下面说一下主公发来的最新军令,令,…”
“什么,赤谷城已经被拿下了?”
“不会吧,不是说好从今天才开始进攻的吗?”
“主公的兵不厌诈把我们自己人都给玩了阿。”
……
“肃静!下面我宣布主公发来的最新军令,令:你部务必于今天拿下贵山城,此令。”魏延道。
“都听清楚了,是今天白天,也就是我们要在己时之前,拿下贵山城。”庞龙在一旁重复道。“因为时间紧迫,我和文长商量了一下,重新修改了原来的作战计划。原来的计划,主攻的方向是正门,其他三门都是辅助,是为了防止敌军突围逃窜。现在,作战计划进行以下修整:
其一,寅时造饭,卯时攻城。四门同时发起攻击,不分主次。
其二,要尽快破城。可以考虑直接把城门炸开,把多个手雷捆在一起,把城门直接炸开。
其三,外城攻破后,不要急于去攻打内城,先清除外城城墙上的敌人,然后去攻内城,遇到隐蔽的顽敌,直接扔手雷,要避免浪费时间,尽速解决战斗。
其四,命令部队文宣团队,立即着手准备安民事宜,另外立即派人去它乾城,联系好人过来接收。
其五,尽量消灭一切敢于反抗、试图反抗之敌,为后续接收工作创造一个好的氛围和环境。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文长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
“我只说一句,主公那边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我不希望我们这边输得太难看,都是新一军的兄弟,我想你们也一样不希望输得太难看。好了,都抓紧回去准备吧,寅时造饭,卯时攻城,大家贵山城内见!”
“诺!”
众人轰然而散,各自离开。
等到众人各自回营,魏延又忍不住问庞龙:“庞,刚才你言犹未尽,你到底说说,主公为啥突然这么失常,进退失据。主公以前极少如此失态的,主公以前从来没有过直接下令其他路的作战部队,什么时间必须完成什么任务。主公一向都是给予各路领兵主将以最大的自主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强行命令强行干预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分析分析,免得老魏俺心里总是吊着,七上八下的。”
魏延也觉得可能出了什么大问题,否则刘璋不可能如此反常。
通常,刘璋军的作战计划都有很大弹性,甚少有什么刚性的任务,甚少有说你这一路人马必须要在几日几时攻占哪里哪里。刘璋知道,这是在古代,你要求那么多没用。这时候没有发达战场通信,作为主帅,很难及时掌握各部队的具体情况,根本不可能把战场指令及时准确的下达到各个作战部队。所以,各部队领兵主将的临场发挥才是最重要的。刘璋很少去干预一支部队的具体作战行动。给了你作战方向和作战目标,你自己想办法去完成就可以了。至于完成的好坏与否,就看各部自己的发挥了,刘璋作为主帅,很少去强行改变各部的作战计划,那样很容易造成指挥失当。
“我也只是推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具体什么事,我也说不好。不过,我怀疑老师是不是打算要撤兵了。临走前,狠狠教训一下大宛、乌孙,稍稍立威一下。”(未完待续。)
第103节 难归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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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兵?撤到哪里?这个时候,怎么能随便撤兵?西州刚立,这大宛乌孙刚刚打下来,康居和大月氏刚刚得罪完,这个时候我们撤了,那大宛乌孙是不是又让回去了,西州是不是又变成以前的西域了,那我们这次费这么大力气来干吗?”魏延毫不客气的已经把大宛当成已被灭了的了。
“跟你说了我只是推测,你着个什么急。眼下我们多想无益,回头等见着老师就水落石出了。还是想想怎么干净利落的尽速拿下眼前这座坚城为要。”
“唉,他娘的,本来还想省着用这手雷,这下好了,这一战估计要消耗掉不少。他娘的,罢罢罢,舍不得孩子打不来狼,便宜大宛这些兔崽子们了。”
魏延很是不爽的骂骂咧咧。
按照原来的作战计划,是没有要大规模动用手雷这一项的。手雷每个新军士兵标配才一个,飞军也才两个,都是关键时候才用的。手雷不比弩箭,弩箭射出去后,还可以回收,手雷这东西,扔一个少一个,而且补给艰难。目前只有成都和汉中有生产基地,想要补给,就必须得从益州大老远的运过来。凉州的生产基地还在筹建中,短期内是无法供应西域这边的大规模需求的。
现在是没办法,要想尽快的攻下贵山城,只能暴力破城了。如今为了追求作战效果,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匆匆用过早饭,一切都准备停当。
卯时时分。
汉军从贵山城的四个方向,同时发动攻击。
城上早有瞭望的军卒,汉军一大早,天不亮就开始折腾,早就惊动了城上的守军。急忙报告了守城的主将。守城的主将上城一看,他娘的,汉军这抽什么风,一大早的瞎折腾什么阿,难道还想攻城不成。这么寒冷的早晨攻城,汉军疯了吧,这时候洒水成冰,不管是用云梯,还是用攻城槌,都不是什么好方法。不过守城兵将还是不敢大意,看着下面汉军还是炊烟道道升起,城中的守军,也只好把大家都揪起来,让伙房开始烧水做饭,准备和汉军的步调保持一致。
你做饭,我也做饭;你用饭,我也用饭;你休息,我也休息;你攻城,我不让你攻城。
大宛的军卒,历史上能让汉武帝时期的汉军,两次饮恨坚城之下,狂攻几十日久攻不下,自然是有两把刷子。
攻城战,从来都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人们所以要建城,就是用来抵挡外面的攻击的。
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攻城守城,战损比在2:1甚至3:1都是可以容忍的。很多攻城战,往往伤亡无数都难以攻克,堆再多人命都是无用。
所以,当年汉军攻城失利,也没啥好丢人的。毕竟是远征作战,一缺攻城器械,二缺军资粮草补给,三是异地作战,军心民心不属。
贵山城内的守军,早就为汉军准备了大量的守城物资,石头、火油、弓箭等,就等着汉军前来送死了。
卯时时分。
汉军这边整装,列队,开始攻城。
而守军业已同样用过早饭,纷纷登上城墙,张弓搭箭,准备守城。
“弓弩手,用密集火力压制住城门两侧的守军!”
魏延一声令下,新军纷纷前出,走到弩箭的一箭之地,然后开始密集的往城头倾泻弩箭,完全一改过去珍惜弩箭的风格,箭支就如水泼一般,压制得城门两侧的守军,根本头都露不出来,更别说还击了。
“投弹手准备,出发!”
又是一声令下,只见后面窜出两匹战马,马上的骑士每人怀里抱了一捆手雷,手雷的后盖已经拧下,所有的引线被小心的绑在了一起。
两匹马往前急冲,城上旁边的守军看得真切,大声喊叫,奈何近处的守军完全被压制,即便偶尔能露头拼死射上一箭,往往也没有准头;远处的守军,弓箭射程有限,即便刚刚够着,也没了力道,根本形不成有效杀伤。
转眼之间,两匹马就冲到了城门附近,只见两人一声喊:“预备,扔!”然后把两捆手雷往城门洞一扔,两匹马一左一右,沿着城墙根就往两边分了开去。
城上的众人一看,急忙从垛口后面刚要射箭。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城墙都抖了一抖,城上的守军,不但耳朵嗡嗡作响,身子更是被震了个趔趄,很多人都一屁股给震坐到了地下。
紧接着,汉军军号呜咽,再看汉军已如潮水般蜂拥而来。
众人诧异间,再一看,硝烟还未散去,汉军已经冲进城了。
城门被炸飞了。
“速速冲下去杀敌,将敌人全部杀死!”终于有守将反应了过来,大声吼道。
吼声刚落,轰隆,轰隆,轰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传来,东西南北四门皆有爆炸,四个巨大的烟柱升起,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汉军的喊杀声。
四门相继陷落。
仅仅才不到一刻钟,外城四门皆陷落。
全被炸飞了。
城上的大宛守军全都惊呆了。
一方面是被爆炸声震的,一方面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太震撼了,根本没法接受。
固若金汤的贵山城,转眼就这样被攻破了,这才几分钟的光景啊?
然而,蜂拥进城的汉军却不管那么多,嗖嗖的弩箭声如风般刮过,很快就将外城城墙上的守军给扫荡一空。紧跟着就又故伎重演,轰隆轰隆四声爆炸,内城城门洞开,贵山城彻底陷落。
内城这边,很多守军都还没来得及登城,汉军就冲了进来。
城内的人们根本没有想到,汉军会这么快就攻破了内外两道城门,而且是以这么粗暴的方式,以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得到的粗暴方式。
“凡是拿武器的,一律射杀!”
汉军狂飙突进,一边喊着,一边清除着所有眼见的可疑对象。
大汉建安二年,冬,腊月,初八。
刘璋引军西进,一日内连破赤谷、贵山两城,连灭大宛、乌孙两国。诸藩震动,列国惊恐,遣使请罪者络绎不绝。刘璋遗令:皆不许!(未完待续。)
第104节 难归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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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庞龙赶到赤谷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掌灯时分了。
虽说贵山城攻城还算顺利,但是接下来还要处理善后事宜,各种安民事项,布置城防,布置治安宵禁等事宜。等一切安排妥当了,也就过了午时。两个人甚至连午饭都没吃,跟属下交代了一声,就带着一队侍卫匆匆赶来见刘璋。
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冲进来的时候,刘璋正在屋内若无其事的看着地图,从脸上看一脸的悠闲和平静,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是看不出来,这根本就是没事嘛。
庞龙魏延心里这个气阿,这刘璋越来越没正形了,有这么跟属下开玩笑的吗,太不像话了。
“主公,累死俺老魏了,”魏延一屁股坐下,埋怨道:“什么事情这么急,连着派了好几拨传令的,俺们现在连午饭都没吃。主公,给来点儿吃的吧,饿死俺们了。”
魏延跟刘璋也是随便惯了,非正规场合,也不甚拘礼。
“老师,我看你挺悠闲的,干吗折腾我们。你要是想让我们早点儿攻下贵山城,早说不就得了,至于这么折腾我们。”
刘璋招手吩咐人给两人送来了饭食。
“先吃东西,边吃边跟你们解释。”刘璋嘿嘿一笑。
“主公,小庞猜说你想要退兵,你可别告诉俺是真的阿?”魏延边吃边问道。
“嗯,这个,有这方面的打算。若是退兵的话,你们怎么看,是在西州保持一定的军力,还是说全部退到玉门关以内?”
“为什么突然要退兵?”庞龙质问道。
“我也就是跟你们探讨一下,没有说一定就要退兵。我们现在,战线太长了,从益州南中,到我们这边,想想看,得有多远。不但远,路还不好走。这么狭长,根本没有腹地,全都要分兵把守,一旦哪里出事,完全无法呼应。”
“那也没理由现在突然想起要退兵的。我们出兵西域,又不是一时冲动,我们战线狭长,即便退到凉州,还是战线狭长。老师,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既然把我们紧急叫了过来,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就是。再说了,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里,西州也立了,大宛乌孙也灭了,总不能全部扔了不要吧?”魏延跟着道。
刘璋挠了挠头,解释道:“事情还真有点儿事情。我马上得回成都,我突然想起来,下个月就是老太太的六十大寿,我必须立即赶回成都。这边的事情,留给你们,我有些不太放心,就考虑要不要撤回到西州或者凉州。”
“老太太六十大寿?”庞龙有些狐疑道。
“嗯,时间很紧,既然你们不愿意退兵,我刚才也说了,撤兵也只是我一时的念头,找你们过来,主要还是安排一下我走以后的事情。既然你们不愿意退兵,那我们就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安排。你们抓紧吃,我让人把大家都叫过来。”说着,刘璋吩咐人去召集众人过来议事。
少顷,杨阜支谦杨修杨秋王平等人,都被召集了过来。杨阜是从它乾城赶过来的。
“紧急给大家召集过来,是有件事要跟大家通报一下。家母下个月六十大寿,我必须立即赶回成都,否则时间就来不及了。我走以后,这边的事情就需要你们大家通力合作。这样,我现在把接下来的事情安排一下。
我走以后,由庞龙暂摄西州州衙长史,署理西州政务代行州牧事,大宛和乌孙都并入西州,一并统一治理。支谦杨修任州衙主簿,辅助庞龙工作,重点做好文教宣传教化工作。义山暂时留在西州,把这边的移民事宜梳理清楚。新一军留守西州,重点任务,在于打通西进商道。
大的事情就这么多,看看大家有什么问题没?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详细讨论一下打通西进商道的问题。”
“等一下,”杨修急忙插话道:“我有问题,使君大人,我不是你们益州的人,我是朝廷的人,你怎么能把我扣在西州了?”
“徳祖,什么朝廷的益州的,还不都是为大汉服务的。你那个朝廷不过是曹贼的手中玩物,你还真把它当回事了。如今这边正是用人之际,西州正是你用武之地,这里是文化的沙漠,正需要你这样的文采出众之辈。你不是说过吗,男儿当世,当提三尺剑建功立业吗,如今这里大好江山,千里沃野,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的地方。你得感激我才对。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总不成你还希望回去跟着曹贼去继续为虎作伥不成。”刘璋几句话就给杨修堵了回去,反正是想走没门。
“老师,我这个,是不是需要老师再考虑一下?”庞龙一下子被刘璋委以重任,有点儿接受不了。虽然庞龙一向自视甚高,也一向都肩负重任,但是像这么主政一方,而且是形势复杂的西域这边,还真没什么底气。让他去打仗他没什么好怕的,突然治理这么大一片,几乎全是异族的西域,还真没什么信心。
“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辅佐你吗,有什么好怕的。你就重点抓好两件事情就可以了。一件事是文的,文的以教化为主,大力推行教化。教化和移民政策相配合,相信有个几年,就能有所改观。另一件事就是武的,就是要打通西进的商道。这件事说是武的,其实不仅仅是武事,打通西进商道,西域的经济才可能真正有所起色。所以这个武事是为文事服务的。想要打通西进商道,没有强力的武力展示是不行的。我们现在虽然击破了贵山城和赤谷城,但是前面还有乌孙小昆弥,还有康居还有大月氏,再往西还有安息,还有匈奴,还有别的不知道的什么势力,所以这个武力是保障。”
“老师,你说的这个西行商道,总得有个终点,有个目的地吧,不可能我军就一路打过去吧,即便一路打过去,也无法守得住,总还要撤回来的。”(未完待续。)
第105节 难归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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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说的不错。大家来看这个地图,这是乌孙城内一家商队提供的地图。乌孙大宛西边,是康居和大月氏,再往西,是安息,安息西临大海,大海的西岸,就是商道的目的地,我们说的大秦,他们称之为rome。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这个rome帝国,不管是通过水路,还是通过陆路,我要求你们未来几年能完成这个目标。我得提醒一下,据说这个安息比较大,国力强盛。还有就是匈奴。这些是我们未来西进可能的敌人。乌孙小昆弥,康居和大月氏,匈奴人,安息,这些很可能是我们未来西进的敌人,甚至是rome人也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这么多敌人,我们不可能说一路灭国无数,一路打将过去。
我是这样想的:
乌孙、大宛,就彻底并入西州了。康居和大月氏,未来看情况,如果他们识相,愿意让出一条通道,并保证通道安全,我们可以考虑放过他们。我们可以在康居或者安息,重建西域都护府。尤其这个海边,需要保证有一个我们控制的港口。”
“什么,重建西域都护府?”众人惊问道。
“对,西域都护府,新的西域都护府,西州西边的新西域,新的西域都护府。就是说,以后这乌孙大宛以西,到这个海边,这一片,就是新西域了。新西域就需要新的西域都护府。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这些西进途中的国家,全部灭国,纳入到我们治下,建立都护府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建一个,也可以建多个。所以,未来几年,要么去灭国,要么把沿途国家打服,让出商道,保证商道安全。这个任务很艰巨。只有把商路建立起来了,才能保证未来西州的长期繁荣稳定。”
刘璋指着地图,终于把自己关于此次来西域的最终想法,跟大家说了出来。打通西进商道,是这次西域之行的最终目标。带领大军来西域的目的,就是为了打通西进商道的。
“主公,要你这么弄的话,俺们一个军够呛啊,打过去也许问题不大,但是想要维持住,可就难了。”魏延看着地图,感觉自己心里没底。中间隔这么远,这还有大海,这么多国家,异族,够呛。
“嗯,一个军是不太够。”刘璋皱着眉道。
“我觉得差不多,沿途全部灭国肯定是不够,灭国遭遇的抵抗就烈,不过打上一两仗,建立都护府,我觉得也用不了多少人吧。可以仿照历史上,多用仆从军,商道建起来的话,他们也有好处,相信出点儿力问题不大。”庞龙道。
“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军团的编制,但具体扩编多少人,你们自己把握,不超过一个军团。在新一军的基础上,扩编为新军第一军团,新增新十一军,新二十一军,每个军可以配一个暂编骑旅。总计四万人左右。我说的是,用多少扩编多少,没必要满编满配,这个你们根据需要自己把握。你们也知道我军战线狭长,补给困难,部队多不一定是好事,原则上不允许有超编存在。”
“先看看吧,我觉得暂时没必要扩编。等有需要再说吧。毕竟这里太远了,人多就会造成物资供应上的问题,后勤补给会成为大麻烦,过犹不及,兵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庞龙当过兵曹,他的益州兵曹这次出兵西域也同时给去掉了。当过兵曹就会明白,兵多不是什么好事。都是花钱的事。
“编制你们自己把握,扩不扩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这个军费开支,最后有很大一部分也是要算到西州的头上。如果商道带来的收益很差,那即便是已经扩了,也会再缩回去,或者直接把部队调走。我们打通西行商道,可不是为了赔钱的,而是为了赚钱的。”
打通西行商道,说到底,还是为了经济考虑。若是经济收益很差,那就没必要费这个力气了。丝绸之路,有的是艰难险阻和盗匪马贼,那些戈壁沙漠高山大川都只等闲的原因,都逃不过一个财字。人们为了求财,这才突破千难万险,走出了这个丝绸之路。刘璋现在也想通过丝绸之路发点儿小财。现在这个世界,关东诸侯纷争,购买力和购买意愿都在下降,蜀中的经济想要大发展,长远发展,不得不把目光看得更远些。西域这些国家,刘璋也不太看得上,真正让刘璋动心的,是西边的罗马帝国,那才是个有钱的主儿,富人多的是,当然穷人和奴隶也遍地。
刘璋不知道的是,如今的罗马,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如今的罗马,正在由五贤帝开创的黄金时期的前期帝国,向混乱内战的后期罗马帝国迈进。
当然,这个时期的罗马帝国,也可以说是最鼎盛时期的罗马帝国,或者说是太阳刚刚过正午。相比较来说,如今的大汉帝国更惨,已经是太阳快落山了。
刘璋对中国历史了解都很有限,更不要说西方历史了,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刘璋所知道的,就是丝绸之路,还有赚钱。具体丝绸之路,在这个时期,怎么走,要经过哪些国家,他是两眼一抹黑。
庞龙有些头疼,刘璋这是要扔下烂摊子跑路啊,看来真是出大事了,难怪刘璋动过撤兵的念头。不过这个时候,即便从西域撤兵,也是缓不济急。看来老师的注意力可能要往其他地方转了。
庞龙很敏锐地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以先扩编两个骑旅,西域这边马多,善骑者也多,还可以将军功跟移民政策挂钩,一举多得。而且,想要打通和维持西行商道,没有足够的快速机动的骑兵是不可能的。”庞龙建议道。
不得不说,古人骨子里都是很喜欢骑兵这个很费钱的兵种。
“这个你们就自己决定吧。”刘璋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明显没休息好,最后像是想起什么来,又补充道:“徳祖,恭明,你们的任务不仅仅是教化西州的百姓,另外还要配合西进,我希望大汉的军队所踏足的地方,也是大汉文明照耀到的地方。这里有个书单,这上面的典籍,我希望每到一处,都能翻译成当地的文字,传播开去。当然,最重要的是,华夏文化的传播。商路的通商之基,一定得是我们的汉文和我们目前的律法。所有的协议文本,都必须以汉文文本为准;协议所依据的准则,必须是我益凉治下的律法;所有通行于我们这个商道上的商贾商队,必须有我们官方出具的资质许可。我希望汉文是整个商道是唯一通用的官方语言。”(未完待续。)
第106节 难归鞘7
“我的要求不高,凡是我大汉军人流血走过的地方,希望我们大汉文人能洒下几滴汗水。”
刘璋最后对杨修和支谦等人说道。
军人流血,文人至少得流点儿汗水吧。
杨修和支谦把刘璋列的单子拿过来一看,两人就傻眼了。四书五经自不待言,还有什么《道德经》《庄子》《韩非子》《管子》《墨子》《孙子兵法》《黄帝内经》《商君书》等,全是一些难啃的东西。汉人自己能读明白就是大学问家了,更别说把这些东西翻译成外国文字了。
杨修倒没什么,他没怎么搞过翻译,他又不懂其他语言,支谦则是很痛苦,翻译中最怕的就是这些思辨性的,而且是微言大义的,这些汉文典籍。你要翻译说,这是一棵树那是一朵花,这很容易。但你要翻译什么,‘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或者‘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等之类的,根本就很难翻译出来。想想都让人头大。绝对比他翻译梵文佛经还要困难。之前那个神女赋,那是词太多了,各种形容,没法翻译,缺少对应的词汇,而这些典籍,就又到了另外一个极端,是太微言大义了,什么‘一阴一阳之谓道’,什么叫阴,什么叫阳,什么叫道,估计都难解释清楚,更别说翻译了。
刘璋不关心那么多,刘璋就只怨念,为啥中文这么多好的典籍,在世界的范围内为啥传播辐射这么少。刘璋现在就要求大汉的文人,要为汉文典籍的传播做出应有的贡献,而不是自己天天在家吟诗唱和。
会开到大半夜才结束。
送走了众人,刘璋最后又把庞龙单独留了下来。
“老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需要你这么着急着要赶回去?还想要撤兵?”庞龙觉得问题肯定不像刘璋说的那么简单,什么老太太寿辰之类。
“确实是出了一点儿状况,没有跟大家通报,就是不像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刘璋说着,把一封便笺递给了庞龙。
上面是匆匆写就的一句话:赵韪反,石韬殉,吾即返蜀,勿忧。凉州已委孝直。
落款是徐庶。
很明显,这是徐庶很匆忙写下的,可见当时徐庶走得也是非常之急。单看上面六个字,赵韪反,石韬殉,就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赵韪是益州州衙主簿,在刘焉主政益州的时候,就深得刘焉信重,他是跟随刘焉入蜀的最早的班底,可以说是刘焉的嫡系。石韬是州衙长史,署理政务代行州牧事。石韬都死了,那这个事情得有多严重,怎么联想都不为过。
刘璋当时接到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立即回军,返回成都。后来逐渐冷静以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回去,已经离事发时间太久远了,谁知道现在事情演变成什么样了。再说了,徐庶已经紧急赶回去了。可是刘璋还是得抓紧赶回去,成都是自己的大本营,是老巢,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另外,自己家眷也都在成都,石韬都身殉了,也不知道阿奴她们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刘璋根本就无法遏制立即要赶回去的念头。所以刘璋才紧急下令,连夜急攻赤谷城,同时严令魏延部,强攻贵山城,然后立即赶过来见他。
刘璋要快刀斩乱麻,快速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紧急赶回成都。
庞龙拿着便笺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师。
“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跟你交代几句话就走。”刘璋从庞龙手里又拿回便笺,揣在身上,嘱咐道:“这个事情,对外不要扩散,你心里知道就好。
我刚才说的那些,是我自己关于西域的一些想法,具体怎么做,你们根据实际情况看着办。西域的事情,这个西州,重点还是要以教化和民生为主,大宛和乌孙并入西州以后,整个西州已经很大了,所以再往下,还是以都护府为宜,毕竟我们的行政力量也跟不上。国大不能治,速亡。一味地求快求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如我们现在,出一点儿事情,全局可能都受影响。还是都护府的方式灵活些,可进可退,投入也不需要太大。等到西州这边,教化的彻底没问题了,再考虑是否扩张。开疆拓土不是重点,我们南边这大片高原,北边广袤的草原,我们现在都无法有效治理,都是因为我们现实的技术条件太差了。西边据说安息,还有罗马帝国,都是很有文化底蕴的,强行吞并,反噬也会很强烈,得不偿失。所以,建立都护府或者友好邦交,都是不错的选择。不一定非得打生打死,只要能让我们平安经商就好。我们的目的是赚钱,建起一条稳定安全的商道。”
刘璋似乎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的一些点点滴滴的想法,庞龙能听得出,关于西域,关于西行商道,刘璋肯定下了很大功夫,光看桌案上摊的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地图,就知道刘璋多么在意这件事了。
“请老师放心,弟子一定不辱使命。”
“你这么年轻,老师就把这么重的担子交到你身上,老师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我们现在,自己培养的人才,都还没有成长起来,只能苦了你了。”
“老师…”
“好了,别做小儿女态了,说起来,甄家那个小丫头不错,才貌双全,你可得抓点儿紧,别给错过了。”
“老师…,你真是没个老师样…”
“哈哈哈,行了,天快亮了,我得抓紧走了,汉升他们等我半天了。”刘璋一早就让黄忠他们准备好了回程的行装,可以随时出发。
庞龙把刘璋送上马车,亲眼看着刘璋一行人,风驰电掣般逐渐远去,看来老师的人虽然还在西域,心早就飞回成都了。刘璋坐马车,是为了边赶路边休息,争分夺秒赶时间。庞龙也有些挂念成都,挂念阿奴的安危,可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老师临走把西域这个烂摊子扔给他,他得帮老师收拾好。老师想要治理好西州,想要教化好诸部异族,想要建立起西行的商道,想要建立新西域,想要建立各种都护府,这些,他都要帮老师做好。
大汉建安二年,冬,腊月,初九。
刘璋轻骑离开西州,委庞龙以州衙长史便宜行事,署理西州政务代行州牧事,并主开拓新西域,沟通中外商道。由是,西域开启新时代。(未完待续。)
第107节 难归鞘8
不说庞龙如何开创属于自己的新西域时代,返回来再说黄叙在成都的遭遇。
黄叙没想到自己回一趟成都,竟陷入到一场诡异的内乱当中。
黄叙自小生病,对市井生活确实没多少了解,更别说发现什么异常。然而,兵器的反光刺花了他的眼睛,告诉了他,街面上这一切确实都是假象,刀光剑影中,刚才还温良恭俭让的行人商贩,全都手执凶器,冲向了州衙大门。
“快走!”随从拉起黄叙就跑。
黄叙还有些懵懵懂懂,跑了两步,却又立定不跑了。
“不行,我们得回去救阿奴!”说着,黄叙就开始往回跑。
两个随从急忙冲上来抱住他,苦苦相劝。
“先生,这种情况下,我们几个人冲过去没用,只会送死。先生不是说了,州衙保卫严密,想必她们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不行,我必须得回去保护阿奴!”黄叙的倔脾气上了,说啥也得回去。“那么多人,突然进攻州衙,定然是蓄谋已久的叛乱,州衙猝不及防之下,定然不敌,阿奴肯定有危险,我必须回去救她!”
“先生!你冷静一些,我们这几个现在冲过去,只会白白送死,根本救不了人。先生要想救人,我们赶紧去搬救兵,先生在成都待过,可知哪里有救兵?”
“救兵,对,搬救兵,速速去搬救兵!”黄叙被一提醒,立即又折身往城外跑。“学府和军营紧挨着,那里肯定有救兵。”
边跑边大喊:“有人造反了!有人造反了!贼人正在围攻官衙,快快通知官军,快快通知官军!”
刚喊两声,就有一群人朝三人冲了过来。
姓周的随从一见情况紧急,扫眼看见路边停了一辆马车,急忙冲过去拔刀砍断马的绳索,拽过黄叙,一把黄叙托上马背,然后用刀背在马背上狠狠一抽。那马吃痛,仰首嘶叫一声,奋蹄而去。
紧接着后面的人就冲到了跟前,两人急忙拔刀迎敌,且战且退。
且说黄叙,纵马狂奔,很快就来到了西城外的新兵营处。新兵营,里面紧挨着学府的兵学院。新兵营,是新兵训练的地方,这里驻军其实不算多,有一个校的常备驻军,主要是负责新兵训练,以及附近的保卫工作。
黄叙刚到营门前,就被哨兵拦住了。
“干什么的,没看这里是军营吗,赶紧下马!”
“这位兄弟,我有紧急军情,急需要见你们的将军,请速速通报!”
“去去去,少在这里捣乱,小心我弩箭无情!”哨兵根本就不信,还以为黄叙是想来当兵的无赖子。
“混蛋,有人造反了,正在围攻州衙,你他娘的听到没,有人造反了,造反了,赶紧去喊你们将军出来,耽误了紧急军情,要你的狗头!”黄叙气得大骂。
哨兵看他这么气盛,也弄不清真假。
“你们几个,看住他,我去禀报咱们头儿。”领头的吩咐一声,急忙向里面跑去。不一会,领着一个年轻的军官跑了出来。
那军官见面就问:“什么情况,老实交代,若敢谎报军情,拿你军法从事!”
“这位将军,有人造反了,好多人在围攻州衙,请将军立即发兵前去平乱,再晚就来不及了。”黄叙一看有当官的来了,急忙禀告。
“造反?”那军官明显有些不信,土匪还有点儿谱,百姓造反,根本不可能。成都自从几年前因为欠条的事情,围攻过府衙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造反,根本不可能。“什么时间?有多少人?用的什么武器?”
“就在刚才,大概一刻多钟前,光我看到的后门就有好几百上千人,其他方向就不知道了,估计得有几千人,武器都是刀剑弓弩之类的。咱们别啰嗦了好吧,快快发兵吧。”
“发兵?没有调令我们是不能随便出动的。你有卫尉署或者州衙的命令没?”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来什么命令,官府都被围了,哪来什么命令,再不赶紧出兵平叛,人都全部死光了!”黄叙吼叫道。
那军官看着黄叙着急的样子,不像作伪,但是随便出动军队,也不是儿戏。军队出动,必须要有军令,去遂行什么军事任务,比如训练、剿匪、作战、换防等。这个军官就是负责训练新兵的,没有军令是不敢随便出兵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黄叙,你叫什么名字?我说,咱能不能别在这里闲扯了,有人在造反啊,你怎么还有闲工夫问东问西的。”
“在下狐笃。黄叙?令尊是不是…?”
“我爹是黄忠黄汉升,怎么了,跟这有关系吗?你他娘的能不能别在这里瞎耽误工夫了,都火烧上房万分危急了,你还在这里闲扯,小心我叫刘璋直接把你给军法从事了。还糊涂,我看你真是个糊涂蛋。”黄叙被这个年轻军官给彻底惹毛了,忍不住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军官倒也没跟他计较,皱眉思索了几秒,然后对身边的军卒下令道:“吹紧急集合号,新兵营全体紧急集合!”
“诺!”
不一会,军号响起,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士卒跑动声。
几分钟过后,有人过来报告:“报,新兵营集合完毕,请指示!”
“令新兵营遂行全装备拉练任务。新兵营第一校,目的地成都西门,第二校目的地成都北门,第三校目的地成都南门,各教导队随行。西门较远,第一校可以直接穿城而过。我和督导队,在东门等大家的结果。出发!”
“诺!”
然后就是一阵阵的传令声,部队鱼贯而出。
“你搞什么名堂,我是过来喊你去平叛的,有人造反了,正在围攻你们的州衙,你搞什么劳什子拉练?还有,这些一看就是新兵蛋子,你糊弄谁呢?我看你这个名字真是没白起,真他娘是个糊涂蛋。”
黄叙气得忍不住又指着对方的鼻子骂将起来。
关心则乱,如今的黄叙,早就乱了方寸。(未完待续。)
第108节 难归鞘9
“黄兄弟别着急,且跟在下走上一遭,看看便知。”说着,牵过一匹战马来,飞身上马,领着督导队,跟在大队人马后面。
部队出了军营,立即分成三个方向,分别向南门北门东门跑步而去。督导队紧跟着去东门这一支队伍前行。
跑没多远,就见不远处的城内,一道黑烟升起,很显然是有房屋或者什么地方着火了。
那军官看了脸色急变,立即下令:“传令下去,加速行军,吹急行军号,加速行军!”
“诺!吹急行军号,加速前进!!!”
“嘟嘟嘟呜~,嘟嘟嘟呜~”急促的军号声响起,部队立即由小步慢跑改成大步快跑。
才到西城城门口。
“站住!站住!干什么的?站住!站住!!!”
突然,城门口方向传来了吆喝声。
糊涂军官急忙一提战马,来到了城门口。
“怎么回事?!”
“回教官,他们不让过。”
“不让过?他娘的,你他娘的是死人吗?给你们的命令是什么命令,不清楚吗?还有你们,你们什么人?哪部分的?敢拦住我军行军,把你们头儿叫过来!”
“我们是卫尉署卫尉,你们这么多人,全副武装的,有公文吗?”
“公文,有,但是你没资格看。我们这是军事行动,是机密军事行动,你没资格看。再说了,这城门卫尉不早就撤了吗,你们现在还在这里设卡,不会是你们有什么勾当吧?把你们头儿叫过来,再敢跟我磨蹭,我立即抓你去卫尉署!”
“这位将军,小的…”
“少废话,把他们两个绑了,带上一起走。不是想看我们搞什么的吗?让你们看个清楚。都是死人吗,执行命令!”
“诺!”
立即就上来几个当兵的,二话不说就把两个城门卫尉给反手绑了。
“他娘的,急行军,你们就是这样急行军的,还有没有长腿,给老子跑起来!”
“加速前进!”
“加速前进!”
“快快快,加速前进!加速前进!!!”
……
阿奴送走了黄叙以后,自己又去了老太太那里转了转,没看到几个孩子,就问下人:“孩子们呢?”
“回夫人,孩子们在花园里玩耍,有人照料着呢,夫人尽管放心好了。”
正说着话呢,外面一片嘈杂吵喊之声,紧接着有侍卫就冲了进来。
阿奴一看,是黄三。黄三是刘璋的侍卫副统领,通常刘璋外出,都是带着黄忠,留下黄三负责看家的。
“三哥,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夫人,大事不好了,外面有乱民在围攻州衙,快带老太太走,快走!”
“啊?!”阿奴一听,立即慌乱起来。
“快快快,背着老太太,快走!”黄三指挥着几个侍卫,还有下人,吩咐大家赶紧撤离州衙。
“往往往哪里走?往前衙去吗?还还还有孩子们呢!”阿奴慌乱的喊道。
“前衙不能去了,那边乱民更多。往院子西边,翻过院墙,临着河水,那边没什么人,从那边想办法找路出去。我去找公子小姐他们。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后门马上就失守了。”
“一定得保证几个孩子安全!”阿奴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一边是老太太,一边是自己的孩子。想了想,自己还是得先把老太太弄走,老太太万万不能出事。
“夫人放心,黄三拿人头担保,必定保护公子小姐的安全!”
正说着话,就听哐当一声巨响,估计是后门被撞开的声音,丫鬟婆子们一声惊叫。黄三急忙催促大家赶紧走,自己则拔刀冲了出去。
阿奴急忙带着人,背着老太太,朝西边院墙下狂奔。到了院墙下,众人手忙脚乱的,几个侍卫搭着人梯,把阿奴和老太太送出了州衙。西边院墙外面不是临街,而是临着一条河,河对面才是一条街道,所以这边没什么乱民。不过没人不代表就安全,前面是河,没法走,南北两头肯定是有人堵着。
“阿奴,你个憨婆娘,你管我这个老婆子干什么,赶紧去找宝儿他们!”老太太还不安生,一路上不停厮打阿奴。
“娘,你消停会儿吧,把你送到安全地方,我就回来找孩子们。”
“夫人,前面有条小船。”
“快喊,快喊!”阿奴急忙吩咐道。
“傻婆娘,宝儿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儿回来不扒了你的皮,你个没用的婆娘,…”
老太太不依不饶,这边侍卫们开始高喊:“船家,船家,快快撑过来,载我们过河,重重有赏!”
“你们什么人?干嘛要渡河,不会朝两边走吗?”
“兀那汉子,啰嗦什么,这是州牧大人的高堂和夫人,快快将我们载过河去,定然重重有赏!”
“那好吧,”摇船的汉子,将船慢慢靠向岸边,“不过我这船小,一次只得两个人,再多就不行了。”
“两个人就两个人,啰嗦什么,快点儿!”
众人急忙手忙脚乱的把老太太和阿奴扶到船上。
这就是一个小渔船,还是撑篙的那种。
“船家大哥,你怎么不往对岸划,怎么朝南边走?”
“夫人,这对岸没有停船的地方,不好靠岸,南边有停靠的地方,咱们好上岸。”
“船家,你是打渔为生的吗?”
“夫人你眼力真好,我就是个打渔的。”
“船家大哥,你累了吧,我来帮你撑一会吧?”阿奴说着,就要抢那汉子的船篙。
“不用,不用,你们歇着吧,歇着吧。”那汉子死命抓着船篙,死活不给。
“船家大哥你真好,这些首饰给你,算是赏你的。”阿奴说着,从头上摘下些簪环,递了过去。
那汉子急忙伸出一只手来接,就在这时,就见阿奴的手腕一震,一股白烟冒出。阿奴紧跟着照着白烟吹了口气,白烟直扑汉子的面门。
那汉子猝不及防,正被喷了个正着,立即眼泪鼻涕都下来了,视线开始变模糊,脑袋开始发胀,动作变得迟钝起来。
阿奴一把抢过船篙,一脚将那汉子踹下船去。
“骗子,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死丫头,宝儿要是出事的话,你男人回来,非把活活打死不可!”老太太在船上还不消停。(未完待续。)
第109节 难归鞘10
后院鸡飞狗跳,喊杀阵阵,前衙这边也是一团糟。
众人根本就想不到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暴乱,一时间,州衙的各个主官都被堵在了大堂之内。
“报,前面快顶不住了!”
“报,乱民已经冲进了大院!”
……
“广元,还是赶紧组织人撤吧。”
“后院什么情况,主公的家眷那里是个什么情况?”石韬急忙问。
“后院也有乱民在攻打,情势不乐观。”
“赶紧去通知夫人,让他们来这边大堂,从密道撤走。”
“诺!”侍卫领命,匆匆而去。
“所有官吏,立即从密道撤走,到外面通知军队前来平叛。”石韬说着,打开了密道。
州衙的密道,是极度保密的,只有州衙的最高主官才知道,也只有州衙最高长官才能掌握密道的具体位置和开启方法。
益州州衙这个密道,就在州牧大人的座椅之下。
“广元,你得先走,要不然军方未必肯听命。”黄权在一旁道。
按照益凉的惯例,军政是分开的。
军方平时是不受地方行政上的节制的。刘璋治下现在的五个军,包括飞军,都是野战部队,遂行的是作战任务,平时是不参与到地方上的行政事务中去的。地方上要调用军队,必须要有公文。比如,剿匪请求,或者救灾请求等。当然,州牧作为一州最高的军政长官,理论上是有权对军方发号施令的,但是州牧下达的任何命令,最后都是要备案待查的。你不能随便指挥军队,干一些跟作战任务无关的事情。军方是不会随便参与、干预政务的。
六曹两署一主中,只有卫尉署平常跟军方来往密切一些,经常会有剿匪的请求,请求军方帮忙。再有就是兵曹,兵曹只是规划招募兵员、军伍退役、军人待遇、装备粮草等事宜,兵曹有点儿像后世的人武部,其实是为军方服务的,兵曹没有对军方发号施令的权力。真正有权指挥调动军队的,只有一州的州牧。
石韬是州衙长史代行州牧事,所以现在只有他是有权能调动军队的。
“这样,我写一道手令,公衡你带着,速速去请军队前来平息叛乱。”说着,石韬拿过笔来,匆匆写了一道手令,用了印,递给了黄权。
“广元,直接就这样跳过卫尉吗?这有些不太好吧?”王累道。
“卫尉?这么人围攻州衙,你还想着卫尉。说不定那些乱民中,大部分都是卫尉。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不是什么乱民,必须得立即请军队出来平叛。”张松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州衙的侍卫都挡不住,肯定不是一般的乱民闹事,必定是训练有素的,有目的有组织的。事不宜迟,公衡、文多、子乔、慕艾、文圃,你们赶紧带人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跑去后院找人的侍卫慌慌张张跑了回来。
“报长史大人,夫人老夫人她们从西边翻墙出去了,小公子们现在下落不明,正在寻找!”
“什么?!黄三真是糊涂,真是废物!不知道公子小姐才是最重要的吗?”石韬气得一拍桌案。“还不抓紧派人去找?!”
“诺!”侍卫惶恐而退,又急匆匆而去。
“公衡,你立即带人,赶紧去找驻军前来平叛!”石韬又朝黄权正色道。
“广元,眼下情势诡秘,吴懿又不在成都,驻军可靠吗?”黄权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个关键的时刻,吴懿不在成都,难免不让人生疑。
而吴懿身兼卫尉署和成都驻军新三军的军事主官,现在卫尉不可信,难道新三军就可信了。
“子远南下,是提前跟我打过招呼的。”石韬眉头紧锁,很艰难道:“都是我一时糊涂。眼下不管那么多了,新军是主公一手创建的,不比卫尉署那些卫尉,那些卫尉很多都出自以前的东州兵,军纪和新军无法相提并论。还是抓紧去找驻军前来平叛吧。”
虽然吴懿不一定跟今天这事没关系,但是有吴懿在的时候,各种关系都比较顺畅,至少出了事能找到责任人。现在吴懿不在,各种关系都不太顺,就是找驻军来帮忙,驻军方面若是推诿也是个麻烦。
“那好吧,广元你多多保重!”说着,黄权郑重其事的向石韬深深施了一礼,然后带人进了密道。
等到大家都进了密道以后,石韬让人找来了很多易燃物,把大堂的前后门窗全都封了,并倒上了灯油。
“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大人,你这还是赶紧撤吧!后院也已经失守了,乱民已经冲进来了,这里已经守不住了。”侍卫们很多都退守到了大堂。
“你们都赶紧从密道撤吧!”
“大人,你先走吧,我们给你断后!大人,只有你出去了才能主持大局的!”
“你们先走,我来殿后。”石韬说着,已经点燃了引火之物。
“大人,你这是…”
“唉,如今派人去求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举火为号,希望周边的驻军能够有所警觉。我们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警示周边,金库、粮库等,尤其是学府那边,绝对不能出问题。”
“大人,你这是要把整个州衙大堂烧了,来预警?”侍卫们惊道。
“赶紧撤,赶紧走!都赶紧走!火已经烧起来了,都快走!”
石韬把大家轰进密道,然后啪一下又把密道从外面给封死了。侍卫们一看,长史大人没有跟着下来,急忙返身来推密道的暗门,不想外面已经被封死了。
“大人,大人,你不能想不开啊,外面还需要你出去主持大局呢!”
“走吧,你们抓紧走吧!回头见到主公,替我说一声,石韬对不住他,辜负了他的信任!不但没守好益州,还弄丢了主公的家眷,石韬实在没脸再见主公了,石韬先走一步了!”
“大人,大人,大人……”
却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了。
建安二年,冬,十一月,初。
益州生乱,叛军急攻州衙,时益州长史石韬,坐镇州衙不退,纵火自焚以忠殁,蜀人以为殇,后立像记之。(未完待续。)
第110节 难归鞘11
阿奴将船好不容易靠到岸边,将费氏艰难地背上了岸。
“死丫头,你摆弄我有什么用,孩子若是没了,我看你拿什么跟你男人交代。”
阿奴背着费氏,刚上到街面,就有人从南北两边冲了过来。阿奴一看不妙,急忙背着老太太闪身进了一家铺子。
“今天好像街上乱糟糟,快看,对面的州衙失火了,冒好大的烟。哎哎,你们什么人,就往后院钻?”
“外面乱民造反,你们赶紧关门吧。”阿奴随便应了一句,就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后院。
这里的结构,外面是临街门面商铺,里面是民居。
阿奴背着费氏,一头就扎进了后院。进来一看,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小院,一间正房,左右两间厢房,中间一眼水井。院子很小,很局促,很难藏住人。
“哎,你们什么人,你这个小娘子怎么听不懂别人说话吗,这后院是你随便进的吗?你们要是缺吃少喝说一声,咱这包子铺还能少你一口吃的?看你们也不像是穷人,这穿着打扮,啧啧…”
店家是个中年妇女,大婶大妈一样的人物,平时吆喝买卖惯了,嘴忒碎。
“大婶,外面的人在追杀我们,有没有地方给我们躲一下?”
“看你一个小娘子,背个老太太不易阿,哪个挨千刀的敢追杀你们,不怕王法了吗?”
“大婶,来不及了。”阿奴听动静,后面的人马上就到了,急忙就要正房里冲。
“瓜女子,那里藏不住人。”大婶一把就把阿奴扯到了一边,“这边,这边的茅坑旁边有个柴禾垛,快快快,你们钻进去,我在外面用柴禾盖了,准保发现不了。”
“好臭,好臭!”费氏捂着鼻子连声道。
阿奴却管不了那么多,急忙把老太太推了进去,接着自己也钻了进去。
大婶在外面刚用柴禾盖好,人就冲进院子了。
“给我搜,给我仔细的搜!”
“搜什么?”那大婶说着话,闪身就迎了出来,“上个茅房都不让人清静会儿。又怎么了?哎呦,这不是几位卫尉署的官爷吗,今天怎么有空光顾小店,不是在抓逃犯的吧?抓什么逃犯,快说说。”
“包子婶,你这嘴还是这么碎,刚才有没有看到两个女的进来过?”
“女的?有阿,是不是一个老太太,一个年轻的小娘子,穿的都还挺金贵的,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
“对对对,没错,就是她们,她们现在在哪儿?”
“她们是什么人阿,那个小娘子好厉害,不会是飞贼吧,就从这边一蹦,就跳墙跑了,还背个大活人,太厉害了。杨头儿,她们是不是要犯,有没有赏钱,要是抓住的话,能不能分俺们一点儿?”
“少啰嗦,是从这边翻墙跑的?”
“对对对,没错,不是翻墙,是跳墙,跟飞一样的,这是传说中的女飞贼吧。”
“你刚刚去茅房干什么?”
“去茅房还能干什么?我刚刚被吓住了,就,就,有点儿内急。咋,你个瓜娃子,你还不信你婶子是咋地?”
那个叫杨头儿的,还真就没信她,走过去到茅房边看了看。
“你们这味儿可真大,你们家的包子就在这里蒸的?”
“杨头儿,你又瞎说,怎么能在这儿蒸的,那包子你可也没少吃,你可别坏我们家的名声。”
“你们的柴禾怎么都堆在茅房旁边,这里面不会藏人了吧?”
“藏人?杨头儿要不你进去藏一下试试。这以前是猪窝,结果可好,咱们没养过猪,后来得了猪瘟就死了,要不你自己搜搜。哎呦,这味儿真是有点儿大,杨头儿,要不你们几个弟兄受点儿累,帮我们把这些柴禾翻一翻,最好能搬到伙房那边。”
“你想什么呢?使唤傻子呢?不过你这儿味儿太大了,你就用这些柴禾蒸的包子?你这也太恶心了吧,你这卫生防疫条例怎么过的关?你那个卫生检查是怎么蒙混过去的?”
“不堆这里堆哪儿?堆伙房旁边,你们又说不卫生,那俺们只能堆这旮旯里了。这里也不碍你们的眼。再说俺那包子怎么了,这味儿的柴禾蒸的包子怎么了,你不也一样吃得津津有味吗?俺们包子怎么了,你可不兴出去败坏我们家包子的名声。”
“得,得,当我没说,当我没说。”杨头儿被包子婶一顿说,说得开始恶心起来。“还说刚才的逃犯吧,你这屋里没藏人吧,都打开看看!”
“真是个犯拧的,给你说了,早就跳墙跑了,你还在这里瞎耽误工夫。你没看这都锁着的吗,她能进得去吗?”
“少废话,全部打开!格老子的,老子早跟你说了,是要犯,抓住了重重有赏,赏你一座金山都可以,要是敢窝藏要犯,要你们全家陪葬!”杨头儿拔出腰刀,凶狠地吓唬着包子婶。
“官,官,官爷,你别拿这个比划俺,你一比划,俺又想上茅房了。你别比划,俺这就打开,你们随便看,随便看,别短了俺屋里的东西就行。”
“死婆子,真是舍命不舍财,放心吧,就你家里那点儿破烂东西,老子们还看不上眼。弟兄们,都给我搜仔细了!”
“诺!”
一通翻箱倒柜折腾,什么也没发现。
“包子婶,你确定她们是从这里翻墙跑的?”
“我骗你干什么,她们不跑,难道还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抓不成。早跟你娃说了,你娃就是不信。那后边就是张大户他们家,你们是不是不敢去搜阿,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敢?看来你还不知道要变天了,我们有什么不敢的。弟兄们,走,抓住要犯,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杨头儿一挥手,一群手下哗啦就退了出去,又到隔壁院子里折腾去了。
这边刚走,茅房那边就有了动静。
“哎哟我的个妈阿,阿奴你个死妮子,你这是狠我不死阿,非得要把老娘熏死不可。你这死丫头,都说最毒莫过妇人心,你真是太恶毒了,把我老太太往死里整阿,不但把我宝贝孙子给弄丢了,还要熏死我老太太。”
再看,阿奴和费氏,已经从柴禾堆里爬了出来。
味儿太大。
真待不住人。(未完待续。)
第111节 难归鞘12
“人刚走你们就出来了,多危险。”
“不是,大婶,是味儿太大,实在待不住了。”阿奴郝然以报,有些不好意思。
“小娘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有些眼熟,那些官差为啥要抓你?你给句实在话,别连累了我们。”
“大婶,我们不是坏人。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了就更得受牵连了,反正你就记住一句话,我们不是坏人就行。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容我们娘俩暂时躲一躲的?”
“外面,外面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喔,州衙好像走水了,起大火了,那烟冒的,幸亏咱们这边跟它隔条河。你们不会是纵火犯吧?”
“不是,大婶,我们怎么可能是纵火犯。我们真的是好人。”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突然一声冷笑突兀地插了进来。
“哼哼,哼哼,果然不出我所料。怎么样,格老子的,老子这个回马枪杀的不赖吧?”
几个人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个杨头儿的,不知什么时候又带着两个人回来了,正笑吟吟的拍手呢。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我怎么就不能回来,我要不回来,又怎么能看到这一处好戏。包子婶,你以为她们是好人?你知道她们是谁吗?”
“是谁?”
“她们就是你平常嘴里口口声声杀千刀的,那个州牧大人最亲近的两个女人。”
“你们是?难怪,难怪我看你有点儿眼熟,原来你就是州牧大人的年轻小娘子。那么这个老夫人,就是州牧大人的娘亲了。今天两位贵人难得到我这个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阿。姓杨的,我是没短了私下骂过州牧大人,但不代表就是说他是坏人,也不代表他的娘子他的娘亲都是坏人。姓杨的,难道你今天想要造反不成,州牧大人是短了你吃的还是喝的,还是短了你的俸禄,你要造他的反?你造反就造反,还要为难他的家眷老小,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
“包子婆,少废话,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趋炎附势的,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攀龙附凤。老子告诉你,交出了这两位,今后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要是敢助纣为虐,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老娘不管那么多,州牧大人千不好万不好,那也是我们的州牧大人,我们若骂他打他甚至造他的反,那是天经地义,谁让他收了我们的赋税钱粮。可是你们这些吃官家饭的,你们端的是他的饭碗,他又不曾亏待过你等,你们如今却又来造他的反,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你们造州牧大人的反,老娘就造你们的反,你要抓人,老娘就要护着,你还能杀了老娘不成?”
包子婶突然间雌威大发,一下子挡在了阿奴和费氏身前。
“包子婆,你脑子让驴踢了吧?你不是天天骂那个挨千刀的刘璋,骂他弄得粮价这么高,如今咱们造他的反,把你撵下台,这是给咱们老百姓造福的大善事,大好事大喜事,你怎么自己糊涂了,自己纠缠不清了?再要纠缠,我认得你是谁,我的刀可不认得你,让你身首异处都是轻的,可能你这满门都要遭殃!”
“少糊弄我们了,还真以为我们瓜阿,还真以为我们还是以前的什么都不懂的睁眼瞎?什么大善事,还不是你们自己想上去多多捞钱吗?还不是州牧大人拘你们拘得太严厉了?挨千刀的刘璋让我们吃高价粮,总好过你们回头让我们吃了上顿没下顿,总好过你们让我们去喝西北风的强。”
蜀中是奉行高粮价,但蜀中的粮食却一直很充盈。
百姓们,主要是市民们,虽然不满,但是也没有不满到要造反的地步。
再说了,以前粮食倒是便宜,但是粮食少阿,你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现在粮食虽然贵,但是市面上到处都是,只要你有钱,随便买。
所以,你不想饿肚子的话,那就想办法去赚钱好了。
包子婶一家是做包子生意的,所以经常对刘璋的高粮价很是抱怨,没少了骂刘璋挨千刀的。
但是,做生意的,对这个量价关系,总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认识,对益州这种高粮价和粮食多,多多少少有一些潜在的感觉,似乎这个高粮价和粮食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一般来说,东西稀少的话,价格就贵;东西泛滥的话,价格就便宜。
但是,价格便宜的话,东西就会减少;价格昂贵的话,东西就会增多。
刘璋这是强行用高粮价,来维持粮食充盈。
别的地方都是粮食短缺才造成高粮价,刘璋是用高粮价来造成粮食丰盈。
包子婶是精明的商贩,虽然理论性的东西知不道多少,但是她有着自己的朴素的道理。高粮价若只是针对一部分人,那就有问题,若是大家全都一样,那就没问题。再比如,官差造官府的反,那反而说明这个官府是好官府,这个州牧大人是个好州牧,因为官差都是直接欺压百姓的人。官差造官府的反,说明官府对官差管得太严厉了,所以官差们才会想要起来造官府的反,这样的官府对百姓来说当然是好官府了。
杨头儿被包子婶这个混不吝的婆娘给弄的有些头晕,他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平日里最是喜欢骂刘璋的婆娘,如今怎么跑到刘璋那一头去了。难道自己表现的太善良,太不凶恶了吗?没有吓住她?
“包子婆,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说着,抡刀就要动手。
“慢着,”阿奴急忙把包子婶扒拉到身后,来到前面,“这位差大哥,你不就是要抓我们吗,跟这些百姓何干,别为难她,我们跟你走就是了。”
“还是夫人识大体,这就对了嘛。来人,把她们两个捆了!”
杨头儿一声令下,后面两个人就往前凑。
刚刚走到阿奴面前,只见阿奴双手轻轻一拍,笑道:“不用这么麻烦吧,不如先休息一下如何?”
再看两人,身子一软,竟然倒地不起了。
眼前突然这一幕,让包子婶吓得目瞪口呆,以手捂嘴,连惊呼都不敢出声。
“你,你,你用的什么妖法?”杨头儿也吓坏了。
“你别动,别喊,乖乖的放下武器,乖乖的跪地请缚!”阿奴以手点指,“难道你们的吴懿将军没有跟你们说起过我吗?可惜,自从嫁给夫君以后,我好多年都没杀过人了,你可别逼我动手!”(未完待续。)
第112节 难归鞘13
“好,好,我不动,我不喊,我我,我放下兵器。夫人,小的也是听从号令而已,没有真心要造反,夫人,你大人大量,就放过小的一马吧。”说着,那个叫杨头儿的,慢慢弯腰把刀放在了地上,眼睛却一直盯着阿奴的手,仿佛那只小手就是死神之手。
他现在才想起来,关于这位少夫人,还有一些很神奇的传说。
比如,英雄会的开场,失踪许久的刘璋神兵天降,后边却带了个小尾巴;
比如,骑着大象去学府上学;
比如,击败了西凉魔女马云禄,从而身登益州第一夫人;
比如,生下龙凤双胞胎;
比如,花花太岁刘璋据说十分惧内;
等等等等。
别说刘璋惧内不重要,刘璋号称花花太岁,又称刘疯子,能让刘璋害怕的人还真不多,就连天子,刘璋都经常说他是天子的叔叔之类的,完全没拿天子当回事。
再比如,像刘璋这样身居高位,还只有阿奴一个老婆的,在大汉绝对是个稀罕物,大家绝对不会认为是刘璋不好色,开玩笑,一个个花花太岁不好色,只会认为是阿奴太厉害了。
阿奴虽然有着种种神奇,但具体如何的厉害,却没什么人知道。毕竟阿奴抛头露面的时候太少,除了学府就是家里,外面能够了解的信息太少,就知道她是个蛮族而已。
“大婶,找个绳子来,把他给绑了。”阿奴吩咐道。
结果,说完以后,半天没有响动,阿奴忍不住朝身后看了一眼,原来那个包子婆早就吓呆住了,还没回过神儿来。
就这一扭头的功夫,那边姓杨的卫尉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阿奴一看不好,哪能让他逃出去,逃出去必定会喊来大队人马。
“你这是找死!”说着,手腕一震,一道寒光闪过,那姓杨的卫尉应声倒地。
原来阿奴早就在手里暗扣了一枚飞刀。
一刀封喉。
从脖后直插喉咙,刀出人亡。
“杀人…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刚要大喊杀人了,就被人冲上来把嘴给捂住了。
“小娘子,不是,那个,夫人,这是我儿子阿牛,别看五大三粗的,其实他比较胆小,他他没坏心思,他就是吓坏了。夫人,你这一下就撂倒仨,三个大活人死在我们这里,俺们这小门小户的,恐怕恐怕担…担…担不起。”
瞬间杀三人,看着很无害的小娘子,立即在包子婶眼里变成了大魔头。
“大婶你别怕,他要是不跑的话,我也不会杀他的。还有这两个,没死,只不过是中了迷药而已,待会儿就醒了。咱们得先把他们俩绑起来。还有还有,得先把外面铺子关了,别让人再进来了。”
“行行行,好好好,先,先关门,对对,先关门。”包子婶说着就冲到前面铺子,咣当咣当的把临街铺子门给关了,然后又一阵风的跑了回来,“那个,夫人,刚才俺这嘴都是胡说的,俺没怎么骂过州牧大人,俺那就是抱怨过几嘴,再说了,俺这买卖营生还是从咱们州牧大人那里传过来的,俺哪儿能那么忘本。夫人,你别听刚才这个挨千刀的死鬼胡说。
你刚才说什么?
噢,对,绳子,快快快,阿牛,快去找绳子,把这两个家伙捆起来,把他们嘴堵上。这些浑球,平常可没少来白吃白喝。
还有这个死鬼,看着血里乌拉的,挺吓人的,别吓着老太太了,快挪一边去。”
包子婶渐渐又恢复了风风火火的神采。
“大婶,今天真是连累你们了,实在对不住了。”阿奴说着,朝着包子婶深深福了一福。
“可别,可折杀我们了,俺们可受不起。虽说州牧大人把成都粮价弄这么高,可是州牧大人来了以后这么多年,成都还是很安稳的。咱们老百姓不就是图个温饱图个安稳吗。现在这些龟儿子可倒好,放着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又跑来造咱州牧大人的反,俺们能愿意吗,俺们当然不愿意了。
夫人,不是俺说你,你男人咱们大人,年纪轻轻的,你就由着他在外面瞎跑,西域听说得有几万里远,荒山野岭的跑那么老远作甚,放着你们老的老小的小,可不苦了妹子你了,哎哟,怎么没见到娃儿们呢?”
包子婶几句话,阿奴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孩子们了。
“妹子,你看看,你看看,让你伤心了,都怪我这嘴,我这嘴就是少个把门的,就是欠抽。”包子婶急忙自己呼了自己两个嘴巴。
这个女人倒是个热心肠,还是个自来熟。
“大婶,没事。我…这个,就是这味儿给呛到了。”阿奴急忙掩饰道:“大婶,你能不能找两件衣服给我们换了,我们家老太太没遭过这罪,回来夫君回来该骂我了。”
“好好,我这就给你找去,”包子婶刚应下,又惊叫道:“哎呀妹子,俺这家里也没你们穿的衣服阿。”
“没事,随便找两件,干净就好。”
很快,包子婶就找了几件衣服过来,给两人换了。
这边正忙着呢,那边阿牛一头就冲了进来,“娘,官…”
包子婶一个扫帚疙瘩就砸了过去,“你个龟儿子,没看女人在换衣服吗,还这么傻不愣登的往里冲?”
“没事,大婶,已经换好了。阿牛哥,想说什么?”
“官兵进城,好多官兵,都进城了!”
阿奴一听,急忙冲到前面铺子里,隔着门缝往外看,果然是成都的驻军,夫君麾下的新军。
“妹子,这官兵都进城了,是不是你就没事了?可以出去了?”
阿奴听了包子婶这话,有些犹豫。
这次叛乱太突然,她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为啥突然这么多人造反,都是谁在造反。那么多卫尉都参与到了叛乱中,谁知道这些官军可靠不可靠。
“妹子,要不你们还是先待在俺这里,俺先替你出去打听打听?”
“那就有劳大婶了,大婶一家的救命之恩,阿奴和夫君一定没齿难忘,必有厚报!”
“瓜女子,哪个求你的厚报。俺男人没的早,俺们娘俩也是孤儿寡母的,也就是看着你们可怜。你要是真想报答,你这个阿牛兄弟,都二十多了,还没说上个媳妇儿,你要能帮他张罗个媳妇儿,俺就心满意足了。”(未完待续。)
第113节 难归鞘14
“主公,人还是没找到。”
“一群废物,老的找不到,小的也一个没找到吗?”
“场面太混乱了,后来又着火了,问谁谁也不知道。主公,这大火一起,这黑烟一冒,马上军队就会进城,咱咱们怎么办?”
“都是你们这些废物,连个妇孺都抓不到,要你们干什么吃的。没有家眷在手,我们拿什么跟刘璋对抗?废物,一群废物!!!金库粮库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那边现在也不太乐观。州衙这边一起火,那边就有了警觉,那边平时就有小股的驻军协防,一时半会难以得手。主公,要不咱们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群废物,是让你们去抓人的,谁让你们纵火的?”
“主公,不是咱们放的火,是州衙里面自己着的。主公,如今已然这样了,要不还是抓紧撤吧?”
“不是咱们放的?真没想到这个石头疙瘩,这个老好人关键时刻还够狠的,自己纵火烧了州衙,行,够狠。撤不着急,放心吧,没那么快。刘璋弄的这套东西,没那么快反应。你去通知弟兄们,留下一批人继续找刘璋的家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刘璋的家眷,我重重有赏!剩下的人,全部去增援金库那里,能抢多少抢多少,抢到手就立即往船上运。至于粮库那边,在周围点上几把火,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忙去吧!”
“诺!属下立即去安排!”
这个主公,就是这次叛乱的发起人,主谋,益州州衙主簿,赵韪。
赵韪,字子非(笔者杜撰),巴郡人。
刘焉入蜀的时候,赵韪跟随刘焉一起入蜀,从此成为刘焉的亲信嫡系,深得刘焉的信任和器重,一直以来,都是以刘焉的亲信谋士自居。
刘焉亡故后,赵韪第一时间出来拥戴刘璋,可惜当时的刘璋已经有了自己的班底,有了徐庶石韬等,还有成都学府,所以赵韪并未得到他期望的重用,而是被随便安了个州衙主簿的职位了事。所以赵韪一直是耿耿于怀,觉得自己被遗弃了,觉得刘璋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徐庶在成都的时候,赵韪一直是小心蛰伏,不敢有异动。徐庶调任凉州,石韬接替徐庶后,赵韪这才开始秘密积蓄力量,阴谋叛乱。
根据赵韪对益州现状的了解,益州人民实在是苦刘璋久矣,满大街到处可见都是骂刘璋的,按照他的想法,只要他出来振臂一呼,应该是响者云集,很快就能推翻无道的暴君刘璋。再加上若能抓住刘璋的家眷相要挟,那就更加完美了,即便到时候刘璋得到消息,回师益州,他也不怕。
可惜,从起事到现在,事情已经越来越偏离了原来的预想。
赵韪也不是无能之辈,既然事情没有按预想的情况发展,那就立即启动了第二套方案,随时准备跑路。
再来交代一下本次事件中,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吴懿。
十几天前,吴懿接到了南中的一封求援信。
信是孟尤写的,行文给州衙的,州衙又到了吴懿手上。
信的内容就是,最近因为南中的剿匪还有一些经济活动,往南辐射,跟南越产生了一些互动,一些越境剿匪的小股部队,遭遇了好几次南越人的伏击。所以,南中方面就来函请成都这边定夺,要求为他们做主,最好是出兵支援。
因为这个涉及到剿匪和军事方面,都是吴懿的职责范畴,所以州衙就把公函转到了吴懿手上,请他定夺。
吴懿坐镇成都几年了,如今也是静极生动,得到消息后,如获至宝。吴懿也是个武人,是个将军,将军天天看别人打仗立功,尤其是北边捷报频传,一会凉州,一会西域的,他这个新三军却常年累月窝在成都,屁事没有,就连剿匪活动都越来越少,快绝迹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吴懿自然不能放过。于是吴懿就来找石韬商量。石韬一听吴懿要领兵去讨伐南越,立即就摇头给否了。
石韬在南中待过很长时间,很清楚南中的状况。那里各种部族林立,相互之间也是错综复杂,矛盾多多。谁知道是不是几个南蛮部族之间的矛盾,然后想要借助汉军帮他们解决。南蛮和南越之间,虽然也时有摩擦,但你干吗要跑到南越去剿匪,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对于石韬这种保守思想,吴懿嗤之以鼻。没看主公在北边,都打到哪里去了,草原上的部族都跑到凉州要求依附了,西域主公一去全都给除国了,十几个国家,主公一句话全变郡县了,小小的南越士燮也敢欺负我们,我们能忍吗?不能忍,坚决不能忍,否则就是给主公丢脸!
吴懿强烈的要求领兵去讨伐南越。
石韬无奈,就要求吴懿先把事情原委调查清楚再说。到底是土匪太厉害,还是有南越插手,到底跟南越有没有关系。反正石韬就咬死了,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新三军不能大规模出动。
吴懿没办法,就又提了个申请,要求去南中实地调研一下,看看具体情况,若事情真像孟尤说的那么严重,再商量是否出兵南越。
吴懿这一妥协方案,石韬觉得还好,只要不胡乱出兵就好,所以石韬就同意了,只是要求他快去快回。于是,吴懿就带了一个都的飞军精锐,南下南中了。
结果,吴懿领着人刚到南中,南中太守白墨就告诉他,一个时辰前,孟尤在自己家里自杀了。还有,关于南中剿匪,是经常有越境剿匪,也有被伏击过,那是因为剿匪剿得太厉害了,侵犯了当地的一些大的部族,被当地人利用地利优势给伏击的,跟什么南越士燮没什么关系。
到了这个时候,吴懿才知道,自己很可能被算计了。
很可能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有人费尽心机,就是想要把他调离成都。他身兼卫尉署署长和新三军军将两个关键职位,任何人想要在成都弄出点儿动静,都绕不开他这尊大神,必须要么征得他同意,要么就是把他调开。
然而,眼下,老虎离山,吴懿有些不好办了。(未完待续。)
第114节 难归鞘15
不好办的地方在于,眼下即便他回去,也很可能木已成舟,事情肯定已经发生了。那么不管这个事情成败如何,他回去的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若是某人的阴谋得逞,他急忙赶回去的话,肯定是第一个要被清除的对象。就凭他现在手里这点儿人马,根本无法自保,更别说拨乱反正了;若是某人的阴谋失败,那他很可能会被看成是某人的同伙,故意在为某人创造机会。
孟尤所以会自杀,可能就是不想让这件事牵连到他的部族。
让吴懿下定决心造刘璋的反,其实是很难的。刘焉在的时候,尚且不能,更别说现在是刘璋的时代了。吴懿跟刘璋是亲戚,其妹妹就是刘璋的三嫂,刘瑁的老婆。刘璋所以会把成都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吴懿,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而不是看重吴懿的什么才能。
吴懿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稳重的,不会轻易涉险,这也是刘璋选吴懿坐镇成都的原因。
所以,赵韪也只是用计将吴懿调开而已。
但是,如今吴懿却尴尬起来。虽然他不知道成都现在怎么样了,但用脚趾头想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别人既然是蓄谋已久,定然是难以善了,自己要是莽莽撞撞的赶回去,能不能扭转局面不说,很可能还会马上面临选边站。这是吴懿最不想看到的。
思前想后,吴懿最终决定继续向前。
既然自己是来调研剿匪事宜的,那么自己干脆就去剿匪好了,干脆将错就错,直接拔剑向南,到时候要是刘璋追究起来,自己也有话说。吴懿可不相信有人能搞定刘璋,即便一时得逞,一旦刘璋回军益州,也会瞬间土崩瓦解。吴懿自己是以前的东州兵将领,后来转任新军第三军军将,他可是很清楚,这新军和以前的大汉的旧军队的差别在哪里。新军所以叫新军,绝不仅仅是装备、战法、军纪等,而是因为,新军真的很新,是一个全新的武装力量。而最熟悉这个武装力量的,就是刘璋了。吴懿任新三军军将很久了,但让他率军去直面刘璋的话,他也完全没有这个胆量。刘璋在外面的种种战绩,很多人都将之神化,但吴懿完全不这么看,他认为那完全是刘璋对新军这种新的武装力量,运用乎一心的结果。
吴懿研究过刘璋直接指挥的几场战役,南中之战,汉中之战,高平之战,西城之战,等等,吴懿每次都把自己代入进去,结果都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达到刘璋最后达到结果。
吴懿也分析过现在刘璋手下的几大战将的战例。
比如李严渭水救驾,比如庞龙的奇袭长安,比如魏延的高平阻击战,比如张任法正的白石山强袭韩遂部,这些人的这些个战例,结果吴懿发现,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使用和指挥新军方面,有超出刘璋的部分。
目前,在使用新军指挥新军方面,最接近刘璋的,也就是庞龙而已。
吴懿觉得自己要是率领新军,去迎战刘璋,吴懿完全没有任何信心。新军是战力很强,但是,那也得看带兵指挥的是谁。吴懿也不觉得现在有人能比自己高明多少,能够去率领着新军直面刘璋。
再说了,新军自从有了政工系统以后,想要随便策动新军反对刘璋,已经很难了。要是不能获得军方的支持,想要在蜀中立足,想要对抗刘璋,那只能是自己找死。
吴懿是个知兵的人。
新军的优缺点同样都很突出。
用刘璋的话来说,新军就是非接触式的作战思想。你想跟我面对面的一刀一枪的砍杀,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付出足够的生命代价就可以了,等你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冲到了面前,开始举刀挺枪,对不起,我先撤了。你要是再追,那你还得付出代价。
吴懿想尽量撇清这次可能的叛乱跟自己的关系。
于是,吴懿就下令当地的驻军,以及自己带来的飞军,开始把矛头对准了交趾,对准了士燮。既然之前南中有公文,那自己就干脆弄假成真。自己就真的去打交趾了,成都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也是真的不知道。
于是,交趾士燮,很不幸躺枪了。
吴懿翻山越岭,以剿匪的名义,挥军南下交趾,而此时的成都,已经开始四处冒烟了。
冒烟的地方,开始只是州衙一处,没多久,金库,还有几个粮库附近,都开始相继冒烟。
黄权领着州衙的官吏,从密道出来,已经到了城西的学府的兵学院。
出来以后,黄权立即让人去找本处驻军的军事主官。结果,回报说,领兵的主官,刚刚已经带人去了成都,留下了军令,要求其余人负责成都学府的安全,不得轻离。这边的驻军,一方面是训练新兵,一方面就是保卫学府的安全。至于成都的安全与否,并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重点。
黄权无奈,他也不能随便调动这里的军队,严格来说,他也没这个权力。而且,他也很清楚学府的重要性。
黄权只得急忙派人通知城南、城北、城东这三处的驻军,他以功曹的身份,暂摄州牧事务,要求各处驻军,紧急封锁成都各处城门,进城平息叛乱。另外,又紧急派人跟已经进城的军队联系,看事态是如何发展的。
“大人,长史大人他,他,他最后执意不走,说是对不住主公,非得要以死谢罪,坚持要放火烧了州衙,好向四周的驻军示警。”
“唉,”黄权听后叹了口气,其余众人也都十分低落。
少顷,黄权放又抬头坚毅道:“广元忠烈,我等既然忍辱偷生,就要对得起广元的一片忠烈之心。这样,我们立即分头去往成都四外的驻军处,联系军方,把整个成都封锁起来,勿使一个奸佞逃脱!”
“累去城南。”王累。
“圃去城北。”阎圃。
“松去城东。”张松。
“我,我,我去城里,城里有金库,粮库,那才是咱们的命根子,万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杨松急道。(未完待续。)
第115节 难归鞘16
杨松一句话提醒了众人。
金库、粮库,这两个处地方,如今才是成都最关键的地方,决计不能落入叛军手里。
“这样,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家立即分头行动,我和慕艾进城去联络已经先一步进城的军队,相机而动。”黄权紧急吩咐道。
黄权是功曹,其本身的资历职权就在其他人之上,而且现在还有石韬的手令,所以现在众人也就奉他号令行事。
“还有,得立即通报主公,万一事有不偕,就看主公能不能及时赶回来了。”阎圃道。
“对对对,文苗说的很对,你们先走,我立即给主公修书一封,向他通报这里的情况。”说着,黄权急忙找了纸笔,开始给刘璋写信。
“还是直接先发给元直吧,主公远在西域,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到消息。”
“这样,我给汉中、凉州同时发函,另外,我再给南中去一封信,要求吴懿立即返回成都。”
“公衡,我看还是不宜把事情张扬出去,只需秘密给元直或者主公去信一封即可。若是张扬过甚,难保不引起整个蜀地的动荡,反而不美。我们这边,还是先要努力将事态控制住,若是实在控制不住了,那就只能调外地驻军前来平叛了。”张松表示了反对。现在事情还只是成都范围内,若是扩散到整个蜀地,那就很难控制了。
黄权转念一想,张松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好,我就私下给元直去信一封,我们这边,还是要努力把事态控制住。时局艰难,希望我等几人能齐心协力,共赴危局。”
“诺!”
“若是新军有异动,当如何应之?”阎圃又问。
“新军乃主公亲创,不会随叛军起舞的,放心吧。若连新军也有异动,那我等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黄权说的信心满满,其实他自己也没多少底气。
不过,若真是连新军都被策动了,那说明对方也太厉害了,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整个益州州衙竟然丝毫不知,那样的话,也确实没话可说了,输得不冤。
几个人简单商议了一下,立即就各自分头行动去了。
黄权这里,匆匆给徐庶手书一封,派人紧急送往凉州,然后就带着杨松,紧急去成都城中,找先前已经进城的新军。听说那部分部队,是以拉练的名义进的城,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两人带着侍卫,骑着马,刚走没多远,前面又有人来报,说是城中多处起火,金库、粮库等方向,都遭到了围攻,情势十分危急。
两人听了大急,尤其是杨松,更是如丧考妣,他是户曹,他可是太清楚了,金库粮库是刘璋集团整个治政的信用之基,若是金库粮库出事,那很可能整个统治大厦也就崩塌了。
“公衡,金库粮库万万不能有失,必须立即全力救援!”杨松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艾,别太紧张,金库粮库都有军方驻守,寻常不会那么容易被攻陷的。我们抓紧进城吧,手里有人才好救援。”
两个人,带着几个侍卫,策马急奔直入城中。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黄权一见到狐笃,就厉声质问道。
“回功曹大人,我们在此进行搜救,并实施路段戒严!”狐笃啪给黄权行了个军礼。
“现在城内四处冒火,你们不赶紧去各处剿灭叛军,你们在这里瞎耽误什么功夫?!”
“回大人,未曾奉命,我军不能擅自行动!”
“好,现在我就以州衙的名义给你下令,令你立即率领所部,尽一切可能,前往救援金库、粮库,务必保证金库、粮库的安全。我这里有长史大人的手令,如今长史大人不在,就由我暂摄州衙政务,号令成都周边所有驻军!”黄权说着,把石韬给的手令拿了出来,递给了狐笃。
狐笃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确系石韬的手令,上面还有印玺。看完后,狐笃又将手令还给了黄权,并立即再次行礼。
“末将谨遵大人号令!”然后,狐笃又凑到黄权面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大人,我等在此搜救是假,其实是在找人,据报,事发以后,主公的家眷走散,到现在都还没有音信,两位夫人,还有两位公子,还有大小姐,都杳无音信。我们是在全力找人,以防落入叛军手中。”
“什么?!主公的…”黄权这才想起,原来还有主公的家眷受到了波及。这个事情绝对不比金库粮库的事情小。一时之间,黄权也陷入了两难。
然而事情紧急,根本容不得他多想,容不得他仔细斟酌利弊得失,随即道:“狐校尉,搜救事小,剿灭叛军事大,也许人在叛军手里也说不定。先全力剿灭叛军为上。”
“我已令人封锁了北门和南门,东门也派了一队人马过去,想来叛军也难逃脱。不过,我这里的都是新兵,尚未真正成军,战力一般。还请大人立即协调其他三个方向的驻军协助,我这边立即派人增援金库粮库那边。”
“其他三个方向的驻军已经派人过去了,狐校尉还是抓紧派人去增援金库和粮库方向。”
狐笃闻言,正要下令,有军士抬着一个浑身鲜血的人,来见狐笃。
“报,发现一名重伤的侍卫,他说他叫黄三,要见大人!”
“黄三?!”黄权惊道。
几个人急忙冲到担架面前,黄权一看,果然是黄三。只见他浑身上下全是血,身上好几处伤口,显然是经过了连番恶战。
“黄统领,黄三,还能不能说话,主公的家眷何在?”黄权急忙问道。
“黄三,阿奴呢,阿奴有事没?”黄叙也扑上来问道。
“回…回功曹大人,都…都走散了,叛军来得太急,我刚刚安排完两位夫人撤离,转身去找大小姐和两位公子的时候,叛军已经杀进来了,我拼死掩护三位少主逃走,他们从东边的狗洞钻了出去,等我翻墙出去,人已经不见了,我…我…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很快叛军也追了出来,我被打晕了,后面就不知道了。快…快去…救…少…少主…”因为伤太重,一下子说话太多太急,黄三又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116节 难归鞘17
“报,城南驻军业已进城!”
“报,城北驻军已进城!”
“报,城中四处粮库附近皆有人纵火,正在组织人灭火!”
……
“报,西边粮库着火!”
“报,金库已被攻陷,叛军正在大肆抢掠金银!”
“报,城东驻军发生哗变,东门已失守!”
……
本来以为情势要被控制住了,然而紧接着,坏消息就一个接一个传来。
黄权的头都要炸了。
最坏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新军也牵涉到叛乱中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成都的今夜却比往常格外的热闹和明亮,几处冲天的火光将整个城市的天空烧得通红。
黄权一到就命人在州衙的边上,临时搭了个帐篷作为临时的州衙,坐镇指挥。州衙的大火看来是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而黄权现在也根本没心思去纠集人手救火,只让人简单做了一下隔离,别串烧到旁边的建筑就好。
黄权眼下最紧急的事情,一个是平叛,一个是找到主公的家眷,尤其是三个小的。三个小的,刘璋的义子刘豹,还有双胞胎大小宝。刘豹四岁,大小宝两岁。刘豹就不说了,据说庞龙想用他来控制以后草原上的匈奴人;大宝是祝融部落未来的族长,也是刘璋的掌上明珠,是刘璋最为宠爱的;至于小宝,则被蜀中文武视为刘璋的接班人,未来蜀中真正的少主公,更是老太太费氏的心头肉。三个人丢了哪个都会闹翻天,更别说现在三个一起丢了。当然,两位夫人也很重要,不过,按照黄三的说法,先安排两位夫人撤离了,而且她们毕竟是大人,比不得三个小孩更让人担心。
黄权现在才发现,卫尉系统瘫痪是多么大的灾难。
现在成都最大的问题,就是几乎整个卫尉系统彻底瘫痪了,不但是瘫痪了,而且大部分卫尉都加入到了叛军中,成了叛军的生力军。卫尉们本身对这个城市很熟悉,他们起来造反的话,简直是熟门熟路,这也是目前整个叛乱还得不到控制的一个主要原因。叛军四处制造混乱,尤其对金库和粮库的攻击,直接挠到了整个益州的命门。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目下益州的军政两大首脑都不在,令出不行,令行不禁,各种指令指挥不通畅。四处的驻军,原则上只听他们将军的话,州衙这边的命令,往往要核对再三,才能执行。尤其现在石韬不在了,黄权是临危受命,名不太正,很多指令也就下的不是那么理直气壮,更多是请求商量的语气,这也影响了整个叛乱的快速平息。
最新的消息,城东的驻军哗变,并且趁势攻占了东门。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局势开始急剧恶化。
黄权最担心的就是成都的驻军,新三军出问题。
卫尉怎么折腾还好说,破坏力一般,但是军队如果叛乱的话,那就不是一般了,那就是整个成都能不能保得住的问题了。
“哗变的士兵有多少人?”
“回大人,至少不下五六百人。”
“张松呢?他人呢?”
“张法曹眼下还不清楚,还没有具体消息。”
“功曹大人,事态紧急,末将请命带领余部,立即赶去东门阻击!”狐笃立即出来请令道。他很清楚,新军要是参与了叛乱,那事情就严重得多了,这个时候必须要立场坚定的站出来表现了。而且,新军的战力强悍,远非之前的那些卫尉可比,必须得立即挡住其势头。
“狐校尉,你这里全是新兵,可堪大用?”黄权看着狐笃身边剩下的不多的士卒,都是些新兵蛋子,这些人顶不顶得住阿,实在是难以让人放心。“你要去的话,就把他们全都带上,人多力量大。”黄权用手一指那些戒严的、搜救的。
“大人,那你的安全?”
“没事,我这里还有侍卫,放心好了,军情似火,你赶紧去吧!”
“诺!”狐笃应诺,随即转身下令:“吹集合号,整队出发,目标东门!”
很快,狐笃就带着人,火急火燎的朝东面去了,连带着黄叙也被他裹挟走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可是成都的天空却不见稍暗分毫,各处的嘈杂声,喊叫声,甚至厮杀声,还是能老远的传过来,传到黄权的耳朵里,让他心神不宁。
石韬死了。
少主丢了。
两位夫人杳无音信。
粮库着火。
金库失陷。
卫尉新军相继叛乱。
……
黄权觉得身心俱疲,脑子里一团浆糊,理不出个头绪来,快一天没吃东西也都不觉得饥饿。
黄权正想着心事,正在试图抽丝剥茧,理清头绪的时候,一个侍卫端着吃食走了进来,把吃的放在了案上。
“大人,吃点儿东西吧。”
“好,放那儿吧。”黄权看了一眼,是包子,就随手抓了一个,然后又埋头到公文堆里去了。眼下唯一令他有点儿安慰的就是,只有城东一处驻军发生了哗变,其他三处都还安稳,这样一算的话,即便城东的驻军全部叛乱,在兵力上也不如剩下的三处,局面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现在就是事起仓促,叛军是有备而来,所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一下子显得惊慌失措。
正想着呢,忽然感觉脖子一凉,一把短刃赫然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之上。
“别动,别喊,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许叫嚷!”
“你…你是…你是夫人,你还活着?!”黄权低声惊叫道。
来人在是假扮了侍卫,趁人不备溜进来的阿奴。
“让你失望了吗?说,你是不是叛军同谋?这次叛乱你有没有份参与?!”
“我,我怎么可能,夫人,你可冤杀我了!”黄权说着一激动,就想要站起来辩白。
“别动!”阿奴急忙用力往下一摁,再次强烈警告道:“你不是同谋,那石韬呢,其他人呢,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主事,为什么事情越来越严重?”
“夫人,你冤枉死臣下了。广元他已经罹难了,临终给了臣一道手令,所以我才在这里临时主事,至于其他人,都在各处奔走。夫人,老夫人和三位少主可还安全?”(未完待续。)
第117节 难归鞘18
“石韬死了?!”阿奴显然也很震惊。“老夫人和我在一起,至于三个孩子,走散了,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说到这里,阿奴明显又停顿了一下,转而又仿佛醒悟般:“呔,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为什么石韬死了而你们都还活着?你还说你们跟叛乱没关系吗?”
“夫人,因为事发突然,我们都是从州衙的密道逃出去的,广元他为了及时给周边警示,所以就纵火烧了州衙。我们也是听后来的侍卫说的,据说广元最后的遗言是说他对不起主公,辜负了主公的重托。夫人,眼下咱们不是纠缠这个事情的时候,先平乱才是关键。”
“少废话,等等,你说州衙有密道?我怎么不知道?密道通到哪里?”
“我等原先也不知,只有广元知道。事发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派侍卫去后院通知你们了,可是后来侍卫回来报告说已经找不到你们了。没办法我们就先撤了,密道是直通城外的。当时石广元还大骂黄三废物来着。夫人,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万一有人进来,撞见多不好?我对天发誓,我黄权真的跟这次的叛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黄权很有些生气,明显觉得自己的人品受到了侮辱。
阿奴想了想,有些迟疑地把刀从黄权的脖子上移开了去。
“黄大人,你也别怪我鲁莽,实在是今天这事情来得太怪异,我和老夫人也是连遭追杀,九死一生,现在三个孩子也弄丢了。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夫君。你在这边坐镇,可有三个孩子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狐校尉他们来的早,已经找了好久,也没有任何消息。据黄三说,他们三个是从州衙后院东边的狗洞逃出去的,然后就没了踪影。”
“黄三,他人呢?”
“他伤势过重,已经送医院了。”
“那个什么狐校尉呢?他人呢?是不是新兵营那个糊涂校尉?他怎么会先来?”
“对,就是那个狐笃狐德信,他是因为有人找他报信,报信的夫人应该认识,是黄汉升的公子,黄叙黄子言。”
“黄三,黄叙,黄权,”阿奴狐疑的看了一眼黄权,“怎么这么多姓黄的?你们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阿奴如今已经变得草木皆兵,看谁都不像好人了。
黄权两手一摊,苦笑道:“夫人,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不信你就不会来找你了。夫君曾和我论说过蜀中众文武,说黄公衡忠义为怀,持心中正,所以才委你为功曹。可是眼下这般乱局,到底谁才是主谋,到底是不是冲着我们一家老小而来,你可有个大概?”
“多谢主公夸赞,真是愧杀。眼下成都这局势尚不明朗,一切都还未有定论。如今,卫尉大部分叛乱,新军也有少部哗变,只看这些,吴懿即便不是主谋,也难辞其咎。”
也是因为卫尉的叛乱,才让阿奴疑心大发,疑神疑鬼。
吴懿是卫尉的头儿,要是吴懿都有问题,那这成都还真不知道那个能够信任。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又有人进来报告。
“报,城北驻军已赶去救援粮库方向,西边粮库的火势已得到控制!”
“报,城南驻军已赶往金库方向,叛军已被击溃,正在逃窜!”
……
“你这里人太杂,我先走了。”阿奴来就是想弄清楚事情原委,最重要的就是询问三个孩子的下落,结果还是一笔糊涂账,三个孩子也是下落不明,这让她越发情绪低落下来。
“夫人,你们现在住在哪里?我安排人去保护你们。”黄权急忙相送。
“你别送了,你是大人,我是侍卫,别让人起了疑心。我和老太太很安全,你就不用惦记了,现在几个孩子丢了,我就只能保证老太太不能再出事了。不是信不过你,是眼下局势不明,我得保证老太太的安全。希望你能尽快平息叛乱,赶紧找到三个孩子。等局势稳定了,我们自然就出来了。”
眼看就出了帐篷,阿奴又扭头跟黄权嘱咐了一句:“那个黄三,别让他死了。”说完,闪身就出了帐篷。
“黄三,别让他死了?什么意思?”黄权琢磨着阿奴临走时留下的这句话,夫人这是在关心黄三,还是说夫人怀疑黄三有问题,还是说夫人认为黄三有可能知道三个孩子的下落?不是没可能,目前为止,黄三是最后见过三个孩子的人,也许还有什么消息没说清楚也说不定。想到这里,黄权朝帐外喊了一声:“来人!”
“属下在,请大人吩咐!”
“立即安排两个人,去医院保证黄三黄统领的安全,一旦情况好转,立即通知于我!”
“诺!”
侍卫领命而去。
等侍卫出去后,黄权又反复琢磨了半天,这次叛乱的两个关键人物,一个很明显,就是吴懿。吴懿的关键,是因为吴懿不在成都,因为他不在成都,所以这次叛乱才闹的这么厉害。另一个关键人物,也许就是刚才夫人特别强调的黄三。黄三是负责主公家眷安全的,是主公的贴身侍卫副统领,作为一个侍卫统领,黄三在这次叛乱中的表现,单就结果看,可以判定为不合格。两位夫人仓皇逃窜,被人连连追杀,三个小的又不知下落,生死不明,他自己还弄得满身伤,命都快丢了。这两个人,不管跟这次叛乱有没有牵连,都是这次叛乱的关键责任人。
一个负责成都安全的,一个负责主公内宅安全的。
两个人都没尽到责任。
单就从追究责任这个角度看,这个黄三就不能死。
叛军追杀两位夫人,也许是想要捉拿主公的家眷,以此来作为筹码相要挟。
想到这里,黄权心里又是一紧。
也许叛军一开始攻击州衙,其目的就是冲着主公的家眷去的,因为攻势太猛,这才造成了黄三的顾此失彼。当时大家都以为叛军的重点是在于州衙官府,只是以为主公的家眷是受到了连累被波及了而已,从而忽视了这一点。
也许主公的家眷才是叛军的真正目标,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追杀。(未完待续。)
第118节 难归鞘19
黄权被自己突然的想法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仅有的一点倦意和睡意也给吓跑了。如果自己想法成立的话,那两位夫人还有三个孩子现在的情况就十分堪忧了,叛军必定还在追捕他们。
黄权觉得哪里还是不对。
叛军若是以为能拿主公的家眷为筹码,以此来跟大家谈条件,来要东要西狮子大张口,那也太异想天开了吧。不过也难说,换了别人没戏,换了自己这位主公刘璋,还真不好说,说不定叛军说啥就是啥了。
不过还是不可能。
叛军眼下又是围攻州衙,又是攻击金库粮库,这种动静明显是再往大了整,这分明是要颠覆整个益州原来的统治,这明显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绑架主公的家眷,这也太小家子气了。
黄权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天光微亮的时候,又被侍卫吵醒了。
“报,狐校尉派人来紧急求援,他们已经顶不住了!”
“什么?求援?哪里有人给他?这样,立即通知城北驻军雷校尉,让他们先别在粮库那里救火了,留下少部分组织百姓救火即可,大部队立即赶往城东去支援!”
“诺!”
侍卫转身出去没多久,又有侍卫过来通报。
“报,叛军向城东方向逃窜,携带了大量金银,吴兰校尉请求立即派人实施拦截!”
“拦截?哪儿来的人马去拦截?”黄权都快要疯了,现在整个成都是一团糟,到处都有骚乱,黄权自己又是个文官,一下子指挥这么多军队,难面左支右拙,顾此失彼,把握不住重点。“坏了,叛军向东溃逃,那狐校尉要糟糕,快去通知狐校尉,及早预防!”
“诺!”
结果,还没等侍卫把消息送到狐笃手里的时候,狐笃已经被叛军前后夹击,一下子就击溃了。还亏得是狐笃聪明,听得后面有喊杀声,立即就带人往旁边一闪,这才躲过全军覆没的危险。
叛军刚冲过去,吴兰带着追兵就赶到了,于是合兵一处,继续往前追击。路上又遇到了张松领着几十个残兵败将,原来,张松到城东驻军处,准备给驻军下令,要求他们进城平叛,结果不想领兵的庞乐李异当场就鼓动士卒反了,张松也是在侍卫的拼死保护下,才逃得一命。还收拢了一些不愿跟庞乐李异一起造反的新军士卒。
很快,太阳升起,日上三竿,旋即就到了午时。
黄权、王累、阎圃、杨松等人都聚集在大帐内,焦急的等着前面的消息和战报。如今,随着驻军大规模进城,叛军逐渐被清除,各个着火点也都相继扑灭,情况终于开始好转。比较让人不安的是,叛军抢了大量的金银,这些都是金库里的,急需要追回。
“报,叛军已沿水路逃窜,吴兰、狐笃两位校尉请示,是否继续追击?”
“请示个屁,当然得继续追击了!”杨松急得直拍桌案。
“慕艾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黄权急忙劝道,又转回来问传讯的斥候:“为什么要请示,是追击有难度吗?”
“回大人,叛军提前早就准备好了退路,在江边提前就安排了民船和竹筏等,我军没有水军,没有相应的船只等工具,想要追击只能沿岸追击,或者临时征集民船竹筏等,然后再追击,不管怎么安排,估计都难再追上了。”斥候解释道。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难道就这样放任这些贼子逃走不成?”王累不满道。
“水路?拿地图来!”黄权吩咐道。
立即有侍卫找来了地图。
“大家看,叛军走水路逃窜,若是顺利,将一路到荆州而去。我们必须快马通知沿途各郡县,实施拦截,另外,要求吴兰、狐笃部继续衔尾追击,防止他们中途上岸,四处逃窜。”
“累附议!”
“附议!”
“附议!”
很快,几个人就达成了一致。
“你立即去通知两位校尉,令吴兰领兵,沿岸继续追击,紧辍不放;令狐笃派人征集民船竹筏等备用;令雷铜立即赶到城东会合,乘坐狐笃部征集到的船只,衔尾追击。”
“诺!”
“来人!”
“属下在!”
“立即以州衙公文形式,通知自蜀郡到荆州沿此水路的沿岸的各郡县官衙,立即派人实施拦截,不得有误!”
“诺!”
等到侍卫领命出去了,黄权这才又对大家低声说道:“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就是主公的家眷一直没有下落,尤其是三个孩子,到现在都杳无音信,大家看该如何是好?”
“有没有可能被叛军抓了去?”王累问。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凿消息。而且,若是叛军抓了主公的家眷,定会以此为胁迫,跟我们谈判的,但是到现在也没有这方面的迹象。”黄权皱着眉头道。
“现在有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策划主谋的这次叛乱?”阎圃问。
“据几个投降的叛军的交代,似乎是赵韪赵主簿,但还没有完全确认。”
“赵韪?竟然是这个龟儿子?难为两代主公都那么信任他,他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真是猪狗不如!”
“赵韪这人心机阴沉,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没想到,这厮竟然如此狠毒,这一下不但让我蜀中大伤元气,若是主公家小再有差池,我等真是百死莫赎。”
众人都没想到,主谋竟然可能是赵韪。
赵韪可是刘焉带入蜀中的亲信嫡系,深受刘焉刘璋父子两代的恩惠,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处心积虑的趁刘璋不在,弄出这么大动静来造刘璋的反。
“比起丢失点儿金银,损毁些粮食,主公的家小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主公这个人比较性情,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务必找到主公的家眷才好。两位夫人有消息吗?”
“两位夫人应该还安全吧,她们可能是受了惊吓,眼下不愿露面,等局势平稳了,估计就出来了。现在重点还是三个孩子,一点儿音信皆无!”(未完待续。)
第119节 难归鞘20
“抓紧派人找阿?!”王累急道。
“以前有卫尉,卫尉对整个成都都比较熟悉,治安、搜救、找人等都还比较得力,现在卫尉不可靠,只能靠军队四处搜寻,眼下已经安排了城西新兵营的大量新兵,进行拉网式搜寻,可是依然是没有任何消息。”黄权头比较大,搞不清楚三个小孩到底躲哪里去了。
“有没有可能是被叛军掳走的?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多人都找不到。”阎圃皱眉问道:“公衡,我看是不是可以派人跟赵子非联系一下,若是主公家小在他手上,请他放还给我们,我们可以考虑给他一条生路,否则,以主公的脾气,就算他能顺利逃到荆州,也未必就能善终。主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觉得他也可能没抓到人吧,否则他也不可能逃得如此之急,完全可以和我们讨价还价了。不过,你这个主意我们还是可以试试。”黄权说着,冲外面喊道:“来人!”
“请大人吩咐!”
“去提两个叛军的头目来。”
“诺!”
不一会,两个俘虏就被带了进来。
黄权让人松了绑,让两人去想办法去跟叛军的主谋赵韪联系。让他们给赵韪捎个口信,即请他放了主公的家小,若他手上有的话。放了主公的家小,或可饶他一命,否则,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另外,黄权还给赵韪写了封信,劝他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之类的。
书信是幌子,是用来当做通行的凭证,防止这两个家伙被沿途的益州追兵再给抓了。真正要传递的内容,就是口信。就是要赵韪交出刘璋的家小。
这次叛乱持续了两天一夜,最后以叛军沿水路逃窜而结束。
很显然,叛军早有预谋,早就留好了退路。
水路逃跑,使得蜀军只能望江兴叹,想要追上基本没可能。
别说什么沿岸追击之类的,沿岸都是崇山峻岭,走都走不通,你还想去追敌人。至于沿途拦截,也是基本没用。首先你陆上的速度得够快,其次等你命令到了地方,集结了队伍赶到江边,人早就过去了。从蜀中下去的江水,都是非常湍急的,水流速度非常之快,像后世李白诗里说的,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只要人在船在,只要没翻船,那就基本上算是逃脱了。
还有什么征集民船等,衔尾追击,更是没谱。等你征集够船了,别人早就到荆州了。
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放过的,所以追击的姿态还是要做的。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叫政治正确。不可能说叛军逃了,你追都不追,追不上无所谓,但你得想尽办法去追了,这就没问题了。你要是追都不追一下,就说追不上,那你这个态度就有问题,就很可疑。
众人盘点了一下这次叛乱造成的损失,州衙烧没了,卫尉署彻底瘫痪了,新三军减员三成,粮库烧了一座,金库被抢了将近一半,还有各种人员伤亡无数。不但最高的行政长官殉难,就连刘璋的家小到现在也都没个下落。可谓损失惨重。
往日里富庶强盛的益州首府,第一个号称要御敌于城门之外的,目前可以说是大汉最大的城市的成都,一下子被打落凡尘,由天上被打落到地下。
仿佛昔日种种的固若金汤,美好神话,都不过是虚幻泡影,不堪一击。
其实,这世上有句话说得好,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特洛伊够坚固吧,还不是被攻陷了。何况成都这个还不是堡垒,还是故意四面漏风,故意把一切全都裸露在外面的号称开放式的城市。
开放是够开放了,不但城门的哨卫早就撤了,而且城门嫌太少,又另外开了好几个城门,这还不算,驻军基本都在城外,城内都是卫尉负责。结果可倒好,卫尉几乎全部起来造反了。
这么多卫尉起来造反,当然,最主要的因素是敌人太狡猾,太阴险了,太处心积虑了,是敌人蓄谋已久的结果。但是,跟这些卫尉们的处境也有很大关系。成都的卫尉主要来自以前的东州兵。刘璋主政以后,把原来刘焉的十来万东州兵全部给裁撤了,精挑细选了大概有十分之一,选入了新军,其他人要么退伍,要么转入到了卫尉署。东州兵,本来就是刘焉招募的,来自凉州、三辅、南阳等地的流民,转入到卫尉以后,他们从流民变成了市民。但是,卫尉这个工作,比较艰辛,各种治安、各种维持秩序、缉凶捕盗、排解纠纷等等,整个城市管理的落地工作,其实都是由卫尉来具体落实的。他们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起早贪黑,干的都是辛苦活,但是说到待遇方面,连新军都不如。干的活多,拿的却比别人少。
卫尉就喜欢和新军比,尤其新三军窝在成都,什么事也没有,连个剿匪都越来越少了,但是人家那待遇,那装备,卫尉根本比不了。当然,卫尉们若只是养活自己还没什么,若是成家立业想要养家糊口,那就困难了。困难在于,成都它这个城市物价太高,尤其是这个粮价,居高不下,这根本就是官府故意把粮价弄得这么高。其他市民,做点儿小买卖,打个什么短工,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的。但是卫尉就比较尴尬了,单靠薪俸,也就只能自己混个温饱,想要再多养活俩人,那可就难了。而且上面也管的严,灰色收入少。所以,长久累积下来,怨气是越积越多。新军轻轻松松,每天伸伸胳膊动动腿,嘛事不干,人家都能天天往家里寄钱,而这些可怜的卫尉们,天天累死累活的,连个老婆都娶不上。能不造反吗?
后来人们分析成都这次叛乱,都归结为是刘璋在蜀中大力推行新政,所种下的恶果,其实,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分配上的不公。
众人皆以为,叛军溃败,成都恢复控制,这次事件也就过去了。
不想,这仅仅是个开始。(未完待续。)
第120节 难归鞘21
由治入乱易,由乱入治难。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破坏要比建设容易得多得多。
往日繁华热闹的都市,一下子沉寂了下来,街上三五步就是端着强弩的士卒。成都开始实行戒严和宵禁。所有人,都要进行盘查,不但行人要进行盘查,而且还要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搜捕叛乱分子。这是对外公开的说法,实际上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寻找刘璋的家小。
阿奴在包子婶家待着,觉得也不是个事儿,这样下去说不定还会连累这家人,就有了离开的念头,可以带着老太太去医学院住一段时间。把老太太安置到医学院的特护病房,自己也能腾出身来,去找找几个孩子。阿奴和费氏,这几天就躲在包子婶家临街的包子铺上面的阁楼里。上面的阁楼,平时堆放的都是杂物,是悬空的,平时需要搭梯子才能上去,梯子一撤,外面来人根本什么也搜查不到。安全还是挺安全的。就是老太太不让人省心,必须得有人照看才行。
“妹子,你男人咱们大人,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要是再不回来,我看咱们这里迟早要变天。”晚饭的时候,包子婶忍不住跟阿奴唠叨道。
“男人家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夫君他远在西域,收到消息,再赶回来,至少得要两个月吧。怎么了,不是叛军都已经被打跑了吗?”
“造反的是被打跑了,可是,街上都在传说,说那帮龟儿子,把金库里的金子也都抢跑了。没了金子,粮库也着火了,如今,大人发的钱券、粮券都没人要了。白天我让你阿牛兄弟去进货,就是买些粮食、肉、菜什么的,结果可好,那些商家死活都不要这些钱券,非得要金银铜钱。你说说,这不是要变天是怎么着?”说到这里,包子婶就一肚子的怨气。
“为什么不要钱券?”
“他们都说,这钱券现在不值钱了,就是废纸一张。说什么,金库里的金子都被抢光了,这钱券还有什么用,扔了都没人要。妹子,你不出去你是不知道,我听阿牛说了以后,我亲自去街面上转了转,现在几乎所有的商户,全都只收金银铜钱,都不收这个钱券。这还不是要变天是什么?你男人咱们州牧大人弄的那些,说不定都得给推翻了重来,这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又回到了从前了。唉,你说说你男人,他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吗,干吗非得跑几千几万里远去,咱们成都这么多百姓不管了不说,老婆孩子也不管了,老娘也不管了?”包子婶说着说着,又数落起刘璋起来。要看她这个嘴碎的程度,看来是平时没少了骂刘璋。
阿奴虽然对政务一向不关心,也不甚了了,但却也知道,这个钱是什么东西,这个钱券是什么东西,这是刘璋治理蜀中的基石,蜀中的所有项目,包括成都学府,都是用钱堆出来的,益州目前所有的成就,都是建立在钱券的基础之上的,早期是欠条,现在叫钱券。要是钱券变成了废纸,那这个破坏性,远比什么几千人的暴乱要大得多,那就不是烧个州衙,死点儿人的问题了。那将是国将不国的大问题,将是整个益州,甚至凉州西域等,再次回到水深火热中去的大问题。也不是几千人造反的问题了,很可能是整个蜀地的百姓都要起来造反了。
“大婶,我这里还有些首饰,你先拿去换些金银来用。”阿奴说着,把身上的一些没用的首饰佩玉什么的,都摘了下来,放在了桌案上。
“瓜女子,你这是作啥子嘛,我又不是冲你,我们哪能要你的东西,快收起来,快收起来!”
“大婶,你听我说,这些就算是我们娘俩这几天的食宿费用了,你先别忙着推辞,这些你先用着,回头我再给弄一些来。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现在不是大家都说这个钱券没用了吗,都说这个钱券不值钱了吗,你就拿着这些首饰换来的金银,去外面把大家都不要的钱券,低价买回来,买的越多越好!”
“啊?!妹子,你没事吧?你不会脑壳坏掉了吧?”
“大婶,我没事。你好好听我说,你听我好好说,这钱券是我夫君发的,只要我夫君还在,只要我阿奴还在,这钱券就不会作废,更不会变成废纸。既然现在大家不愿意要,那你赶紧趁这个机会,便宜收购阿,大家不愿意要,那咱们要阿。把你们家里藏的金银都拿出来,我那里也有一些,我还可以出去给你借去,咱们大量收购这些废纸。等到时候,这些钱券的价格再涨回去,那咱们就发财了,那个时候,咱们把这个包子铺扒了,盖成成都第一的大酒楼,到时候你还愁我阿牛哥哥娶不到媳妇儿吗?”阿奴跟着刘璋,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的没学多少,忽悠人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
包子婆立即被巨大的财富光环给忽悠得有些头晕。
“妹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大婶,你是我们娘俩的救命恩人,我能骗你吗?这样,我待会就找人把我们送回到医学院去,然后你可以腾出手来大干一场了。千万记住我的话,一定要挺住!好了,我先出去一趟,你先帮我照顾好我娘。”说完,阿奴饭也不吃了,转身就开门出去了。
听了包子婶的关于钱券的消息,阿奴根本就坐不住了。这可是压倒一切的大事,要是钱券体系崩溃,整个益州的经济基础就都不存在了。经济基础都没有了,就更不要说你什么治政的合理性了。经济崩溃,随之就是行政管理上的崩溃,到时候民不聊生不说,估计得到处都得是造反的,别说老百姓了,包括卫尉,甚至新军能不能保持稳定都很难说。新军、卫尉等,这些公众服务体系,都是发的钱粮券,钱粮券要是被打垮作废了,整个刘璋集团的治理体系也就完蛋了。(未完待续。)
第121节 难归鞘22
“你们几个好兴致,这是在开庆功宴吗?”
黄权等几人,正在吃宵夜的时候,阿奴突然现身,冷然道。
众人一看是主母大人突然降临,都吃了一惊。虽然,从内心来说,大家都不大看得起这位名义上的主母大人。毕竟,阿奴出身蛮族,大家潜意识里都瞧不大起,蛮夷野人而已。可是,如今阿奴位份在那儿摆着,而且,母凭子贵,阿奴又添了龙凤双胞胎,即便是心里再是瞧不上,面上也不能露出来,大家都是人尖子,老江湖了,场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见过夫人!”众人急忙纷纷见礼。
“夫人,天晚夜寒,我等不过是小酌几杯去去寒气,不是在开什么庆功宴,夫人误会了。”黄权急忙解释道,然后又禀道:“夫人可是心挂三位少主的下落,我等也是忧心如焚,已经安排了大量人手,全面排查了整个成都市区,只是眼下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大家这两天也是奇了怪了,几个小孩还能上天了不成,整个成都已经翻来覆去,过筛子一样,过了好几遍了,愣是找不到人,连个影子也没有,连点儿线索都没有。而且,据抓获的一些叛军讲,赵韪那里根本没抓到人,就是因为没抓到人,这才开始攻击的金库和粮库,开始准备跑路的。既然不在叛军手里,那就应该还在成都府内,怎么就死活找不到人呢。
“几位大人,孩子的事情辛苦大家了,我这么晚来,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孩子的事情,我看你们也别再大张旗鼓的找了,变明找为暗寻吧。可以专门委派一个人负责,仔细排查,把府上当时所有的下人、侍卫,全部排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一说到孩子,阿奴就心情低落下来,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就让那个糊涂校尉负责吧,他当时是第一个到的现场,可能了解的东西多一些。”
“诺,就依夫人之见。”
“我来主要不是说孩子这个事情的,先跟大家通报一声,我和老夫人明天就回医学院那边,你们这边就安心处理政务,安心善后。”
“那,不知夫人来,更有何要事?”
“诸位都是我益州贤达,夫君常依之为柱石。今夫君他远在万里之遥,而将蜀地这几千里江山,数百万黎庶,托于几位大人之手。阿奴虽是女流妇孺,本不该置喙于政事,可是眼下蜀地百姓眼看要生灵涂炭,而几位大人却还能安坐于此,开怀畅饮,前有石广元英灵未散,近有成都府几十万百姓嗷嗷待哺,阿奴深为几位大人羞之。”
阿奴这学府是没白上,一番话把几位益州重臣说得莫名其妙。我们忙了一天了,聚在一起,喝口小酒暖暖身子怎么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就跑来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上纲上线,你不就是孩子丢了吗,孩子丢了你才是第一责任人,你把我们蜀地未来的少主公都没看好,你还好意思跑来指责我等。真是蛮夷野人,没有教养。
众人都被阿奴说得有些不高兴了,都臭着脸不愿意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黄权一看,只得硬着头皮再次问道:“夫人见责的是,未知夫人具体所指为何?何种要事,让夫人如此忧心如焚?”
“夫君既然把益州托付给了几位大人,我希望几位大人能当得起这份托付。”说着,阿奴自怀里摸出一沓钱券来,往黄权面前的桌案上一摔,“诸位大人既然还能安心在这里小酌,想必还不知道,如今成都市面上,几乎所有的店铺商家,都开始拒收官府发行的钱粮券了,街头巷尾都开始在谣传说,这些钱粮券不值钱了,要变成废纸了。我一介妇孺尚且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列位大人,别告诉我,你们觉得这是小事无所谓!”
“什么?!拒收钱粮券?!”众人显然都不知情。他们这几天各种善后的事情太多,又是灭火,又是搜救,又是追敌,又是安民,又是抓同伙抓漏网分子,还要寻找主公的家小。各种大小事情,多如牛毛,那会去注意到市井商贸这些小事。
“岂有此理,竟然敢拒收官府发行的钱粮券?!”王累拍案怒道。
“从现有的益凉律法看,商家有权拒收,至少商家拒收钱粮券不为违法。”张松捏着酒杯,摇头道:“商家拒收钱粮券,并无违背律法之处。益州的商法规定,买卖乃公平自愿之交易,你给的钱商家不认可,那就不能交易,这并不违法。”
“我就说吧,这金库粮库,是我益州之根本,万万不能有失,万万不能有失,结果可倒好,结果可倒好,又是被烧又是被抢的,不出事才怪!我没说错吧,祸事来了吧,看看,我没说错吧,眼下祸事来了吧!”杨松喋喋不休如祥林嫂。
“此风不可涨阿,若是蔓延开去,蔓延到整个蜀地,甚至到凉州、西域,那就……”
……
成都叛乱虽然看似只有两天一夜,但这两天一夜却给了这个骄傲的城市,留下了永久的伤痛,以及极其深远的影响。
汉建安二年末,益州主簿赵韪叛,焚粮,抢金,劫掠东归,益州上下遂为之动荡。
初,刘璋主政益州,以钱粮故,设金粮二库,以其为本,发行钱粮券,大行其道。及到二库有失,遂使钱粮券失其依托,引起蜀地震荡,多有万贯家财,一夜化为乌有者。民乱因之四起,时人皆曰蜀地变天矣。
至建安三年春,钱粮券之祸,愈演愈烈,更蔓延开去。
时,刘璋徐庶尚颠簸于路途,吴懿交趾交兵,庞龙二战赤谷,蜀地之变,皆不能止。世人乃戏之曰:做人莫学刘季玉,眼高手低赚风雨;锦绣千里无人问,却向蛮夷要金玉。
建安二年冬天益州赵韪的这场叛乱,在益州来说,自然是件大事,但在整个大汉来说,却是一件貌似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了。
建安二年冬,在曹操主持的朝廷统一领导下,曹操、刘备、孙策等盟军,对刚刚称帝的袁术猛攻猛打,节节胜利。而在北方,袁绍终于力克顽敌公孙瓒,一代枭雄,白马将军公孙瓒于易京杀妻灭子,引火千楼以自焚。公孙瓒一死,袁绍遂拥冀并青幽等四州之地,以北方雄主之姿,虎视天下。这些才是世人真正关注的大事。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卷分解。
有的人死了,他的魂魄还在,(石韬、公孙瓒)
有的人走在路上,心已不属,(徐庶、刘璋)
有的人张开翅膀想要展翅翱翔,(袁绍)
有的人蛰伏爪牙妄图拼死一搏,(曹操)
有的人在城头拔剑四顾心茫然,(吴懿)
有的人在暗夜听雷语鬼泣神惊,(庞龙)
有的人黄粱一梦难醒,(袁术)
有的人一梦黄粱难得,(刘表、刘备、孙策/孙权)
有的人,他想要做你的敌手,(诸葛亮、司马懿、周瑜、郭嘉、贾诩等)
有的人,他不屑为你的对手。(吕布、赵云、关羽、马超、张飞、许褚、颜良、文丑、张辽等)
恩怨情仇何时了,
请君头颅试剑锋。
……
请看三国杀刘第三卷:三国杀。
第二卷终。(未完待续。)
第二卷卷尾
“我要草原上,再没有单于;
我要这天下间,再不见君王;
我要让万民,同享安乐;
我要那千秋万世,永开太平!”
……
舞台上正上演着从汉中传过来的热播剧,《凉州辞》。舞台上的刘璋,从凉州败退斜谷,四周大雪纷飞,茫茫山谷,刘璋蓦然回望,仰天长啸,喊出了他心底里最深的呐喊。
这一段是蔡琰后来加的,原来的版本没有这一段。这一段话是刘璋回到汉中以后,在检讨会上说的话。蔡琰觉得这几句话不错,后来就给加到了剧本中了。
“娘亲,那个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倒下了?”
“他有病,犯病了!”
“那他会不会死阿?”
“放心,他活得好好的,还等着我们驹儿长大去找他报仇呢。”
“那他是我们家的仇人吗?”
“他不但是我们家的仇人,还是我们家的大仇人,是我们曹家、马家两家的大仇人,是你外公、是你舅舅的大仇人!”
“啊?!我还以为他是个大英雄呢,原来是个大坏蛋!娘亲,是不是我跟着舅舅好好学武艺,长大就能找他报仇了?”
“……”
(ps:第二卷写得好累,写凉州辞的时候,被地图搞得头大,写西域的时候,又翻查各种资料。西域这一章,几乎全部都是政策方面的,全是文的,各种计划,很费脑细胞的。第二卷叫登高临远,其实登高临远是有风险的,登得越高,可能摔得越狠,飞得越远,可能绳子越容易断。所以,第二卷以成都内乱收尾。至于第三卷第四卷,还没开始写,太累了,关键,这成绩也太差了,唉。。。)(未完待续。)
第三卷 楔子
“如何,可见到人了?有何消息带回来?”
“回大人,见到了,刘益州让我带话回来给大人,他说…”
“慢着,要说原话。刘益州的原话是如何说的?”
“刘益州说,他原话是这样说的:袁军虽众,实则弱旅,曹军虽少,实则强兵,袁曹若兵争,看似以多打少,实则以弱击强,智者不为也。袁绍居北方四州之地,人多而物茂,有黄河为堑,正宜俯视天下,內治民生,外强军伍,观兵天下。曹操居中原,虽是四战之地,但曹操屠黄巾,败吕布,收张绣,驱刘备,灭袁术,居四战之地却也成就百战强兵。是以,袁曹之战,对袁方来说宜缓,对曹方来说宜急。”
“这怎么跟田元皓一个调调,还有吗?”
“噢,对了,刘益州还说了,异日袁曹相斗,当先杀一人,方有胜算。”
“何人?”
“许攸许子远。”
“许攸?!为什么要杀许子远?”
“缘由没说。刘益州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那,我让你们派人去联系庞龙,可联系到了,庞龙又如何说?袁公最想听的就是庞龙是如何建议的。”
“回大人,我专门派人去西域问了庞先生,庞先生说,以多攻强,当以多点骚扰为主,最忌集中一处集中兵力决战的。他说,益州兵强,向来走的就是以强打多的路子,以强击多,其实最想要的不是各个击破,而是想要将敌人兵力聚集在一处,毕其功于一役。袁公和曹操相争,袁公人多,曹操兵强,袁公只需坚守住黄河一线,然后以此为基,多点骚扰曹军,让曹军防不胜防,顾此失彼,久之,曹军必败。此为稳赢之上上之法,请袁公熟思之。”
“庞龙不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庞先生这才是真正的良策。那,关于援助我军的事宜,刘璋是如何答复的?”
“目下暂无可能。刘璋眼下不但内政焦头烂额,而且益州军的主力,庞龙魏延部远在西域,凉州的张任法正部又在南北拓地,眼下益州又跟荆州之间剑拔弩张,严颜李严等皆不得脱,而且,还有一支军队南下交趾。刘璋麾下,只有区区数万军队,近期根本无法全力支援我军作战。这里是刘益州给袁公的信件。”
“……”(未完待续。)
楔子2
“娘的,咱们飞军都快变成马贼了!”
“头儿,明天是不是就能到目的地了,听说当年霍大将军还在那里立过石碑呢。”
“差不多吧,明天差不多就能到山脚下了。狼居胥山,当年冠军侯霍大将军北逐匈奴到过的地方。据说当年是匈奴王庭的所在地,被霍大将军大破之后,大将军就是在狼居山下,祭拜天地。你没听那些酸不拉几的文人,经常好拽文,说什么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封狼居胥说的就是霍大将军于狼居胥山下封禅天地。”
“那勒石燕然呢?”
“勒石燕然,说的是后汉的大将军窦宪,讨伐匈奴,直到燕然山下,刻碑记功。所谓勒石就是刻碑的意思。娘的,让你们几个好好的读书学习,都他娘当成耳旁风了。”
“嘿嘿,头儿,你不也才刚读几天书吗…哎,你别打我,我又没说错,哈哈。哎,那你说主公为啥要选这么远的地方?这都是些荒无人烟的地方。”
“听说主公选这三个点,狼居、归化、燕然,意图三足鼎立,定鼎草原,彻底终结千百年来草原对我中国之威胁。一旦这三地最终得以控制,整个草原就被我们彻底控制了。”
“可是,这里离凉州太远了,这里离袁绍的并州太近了,而且这里的草原人都投靠袁绍了,咱们在这里活动,不太合适吧?”
“娘的,没危险会需要我们飞军出马吗?别他娘的净顾着说话了,柴火省着点儿烧,这要是大半夜没火的话就等着招狼吧。”
“头儿,你也太小心了,怕啥,咱们飞军什么时候怕过狼了?我听第三都的弟兄说过,他们还遇到过他们之前投放的狼崽子呢,他们还扔了些干粮给那只狼,结果那狼就领着其他狼走了。”
“混蛋,你以为这草原上的狼都认识你,都是你们家亲戚?”
“嘿嘿,嘿嘿,头儿,我说句不该说的,你说咱们现在干这些事儿是不是有点儿阴损?咱们又是放狼,又是到处撒这个毒草种子,又是朝水里撒药,这些全都是又阴又损的招数,你说咱们这以后会不会断子绝孙?”
“放心吧,就算是要断子绝孙,也轮不到我们弟兄头上。咱们主公阴死的人还少吗?还不是一样儿女双全,还不是老天爷打雷都要避着他?放心吧,咱们是主公的无当飞军,主公都不怕,你个瓜娃子有啥子好怕的。”(未完待续。)
第1节 贺兰月
成都。
除夕夜。
成都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比往年都要冷。
不但天气冷,街上也特别冷清,往年这个时候熙熙攘攘的街市,大人笑小孩闹的街市,如今一片冷清。
夜色降临的时候,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光,算是给这寒冷的冬夜增加了一点暖色。
在州衙东边,一个街区左右的地方,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一南一北,从两个方向,灵巧地躲过光亮,来到街边的小河沟下面,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下水道的排水口。两人一前一后,猫腰钻进了下水道。
“哥,你看,我要来了两块年糕。”
衣衫褴褛,身材娇小的女孩,举着手里的糕点冲着另外一个兴高采烈道。
“好,妹妹真棒,这下三个小家伙有得吃了。我也要了几个馒头,今天咱们不用挨饿了。”
大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瘦的跟麻杆一样,一瘸一拐的,快不成人样了。
两人在黑乎乎的下水道里,似乎轻车熟路。走了没多远,前面一拐弯,然后有一丝光亮照了过来。
“哥哥,姐姐,是你们回来了吗?”一个小孩的声音响起。
“我们回来了,马上就开饭。”
说话间,两人就从下水道攀上了一个半人高的一个洞里。
这个洞,就开凿在下水道的墙壁上,凿洞的人,看来花了不少心思经营自己的家,甚至在洞口还用废木板做了一扇门。进洞以后,空间还真不小,家伙什也挺齐全的,锅碗瓢盆等家用的家具,应有尽有,都是街边道上拾来的。洞里用破褥子铺了一个大通铺,躺着两个小孩,还有一个小孩稍大一些的,就是刚才用灯光给两人照亮的。
“大哥哥,大姐姐,弟弟妹妹病了,我想娘亲了,娘亲让我保护弟弟妹妹,我不想让他们死!”小家伙带着哭腔说道。
“好了,豹儿别哭,弟弟妹妹不会有事的,他们应该是饿的,先把他们叫起来吃东西。吃饱了,哥哥就带你们去见娘亲好不好?”
瘦麻杆一瘸一拐走到通铺前,用手试了试两个孩子的额头。
“大哥哥,你腿怎么了?他们是病了,头烫得很。”
“我的腿没事,刚才被野狗撵的,不小心摔破了。”说完腿,瘦麻杆又皱着眉,收回了试温度的手,心事重重道:“还真是病了,烧得这么厉害。你和二丫赶紧吃点儿东西,我们马上就走,这就去找你们娘亲。”
“真的吗?!”小孩惊喜道,“不是说外面不安全吗?”
“坏人都跑了,而且,今天过年,外面没几个人,我们小心点儿,没人看得到我们的。二丫,豹儿,来,把弟弟妹妹绑在我身上,前面一个,后面一个,我们抓紧点儿。找到你娘亲,他们就有救了,快点儿。”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开始行动。
把两个生病的小的,用布条,绳子,一前一后,在瘦麻杆身上绑好了,又用一个破大氅裹了,然后一大两小三个叫花子,还带着两个孩子,边走边吃,就出了下水道的家。
街面上确实没人。
连平时巡街的士兵都回家守岁去了。
三个叫花子很顺利就来到了西门。
城门上挂着气死风的大灯笼,却没见守城的军兵。
看来,最近确实宵禁的力度比以前差很多,可能也是过节的缘故吧。
几个人,溜着墙根,悄悄的往外摸。
城门洞的门房里亮着灯,听着里面很热闹。
要是在大汉其他城池,晚上城门是要落锁的,城门要关的,然后第二天早上再打开。但是益州早就不这样了。城门全天候洞开已经很久了,百姓们早就习以为常了。最近因为赵韪叛乱,新三军接管了城防,这才又是岗哨又是宵禁的,不过城门早就习惯不关了。就这还惹得城里城外的百姓怨声载道的。
几个人有惊无险的出了城,没多远就是成都学府。
麻杆领着两人,绕着学府的院墙开始转。
平日里极其热闹的学府,如今也变得冷冷清清了。
现在学生们放假了。
阿奴最近一直都住在学府,住在医科院,陪着费氏一起住在医科院。就连过年也没有出学府。
除夕当晚,老太太又闹着不好好吃饭,弄得阿奴很头大,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安抚好了,阿奴也心力交瘁,也不知道夫君什么时候回来,几个孩子都还没消息,看来是凶多吉少。阿奴现在很想见到自己的夫君,又很怕见到自己的夫君。成都的局势看似勉强稳定了,但却是非常脆弱的,尤其是钱粮券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州衙现在是勉强维持局面,黄权等人,或者忠心是有的,或者另有打算也说不好,反正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乏善可陈,目前都还是想坐等徐庶和刘璋回来处理。可是,谁知道徐庶刘璋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成都呢。
阿奴本来不该操心这些事情的,如今也不得不卷入了进来。
伺候完费氏休息了以后,阿奴也就倒头睡下了。
睡梦中,三个孩子,满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喊着:娘亲,救救我们,娘亲,救救我们!
后来,一群野狼从烟雾中走了出来,亮着绿油油的眼睛,朝孩子们扑了过来。
几个人开始尖叫,开始疯狂逃命。
再后来,孩子们又不见了,然后马蹄声响,一匹神骏非凡的战马飞驰而来,是夫君的绝影,是夫君回来了!阿奴惊喜的跑着迎了上去。
结果,来人拔剑便斩,大叫:还我儿命来!
阿奴一声惊叫,从梦中醒来。
惊魂未定中,就听有人在外面喊自己。
“夫人!夫人!快起来!夫人,少主有消息了,公子和大小姐有消息了!夫人,快醒醒啊!”
什么?孩子们有消息了?!
阿奴一跃就从榻上跳了下来,胡乱裹了件衣服就冲了出来。
“孩子们有消息了?!在哪儿?!”
“夫人,你可醒了,三个少主都回来了。公子和小姐生病了,已经安排人去请华老和仲景先生了,大公子还好,就是瘦了一些。”
“都回来了?!”阿奴不敢相信,连连追问:“人呢,人在哪里?!”
“回夫人,公子和小姐已经送特护病房了,大公子现在去沐浴了,很快就会过来。”
“怎么回来的?谁送回来的?!”
“是两个叫花子,兄妹俩,哥哥好像叫贺兰月。”(未完待续。)
第2节 贺兰月2
“安排人看着他们,别慢待了,也别让他们乱跑。另外派人通知狐校尉过来,我先去看看两个孩子,豹儿洗漱好了,先给他准备点儿爱吃的,我马上就过来。”
“诺!”
“另外,消息先封锁住,不要对外泄露。还有,先不要惊动老夫人,等孩子们好些了,再让他们去见老夫人。”
“诺!”
交代完毕,阿奴立即就冲向了特护病房。
谢天谢地,三个孩子终于回来了。
现在她又害怕看到三个孩子的样子,害怕三个孩子受了什么伤害,受了什么委屈。听说两个宝儿有病了,阿奴的心就揪起来了,担心得要死。
才两岁多孩子,失踪了一两个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病房内,两个孩子已经被护士洗好身子,换好了病号服,值班大夫也临时给用了一些常备的应急药物。
阿奴隔着玻璃窗,只看一眼,眼泪就下来了。
“夫人不必担心,已经用了常备的退烧药,病状已经稳定下来了。就是外感风寒,以前这病不易治,现在以咱们这里的条件,夫人无须担心。两位院长也已经通知了,很快就到了。”
所谓外感风寒,其实就是感冒,就是伤寒。
天气突变,最易感冒。
感冒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身体强壮,扛过七天说不定自己就好了。身体不强壮的,会越来越重,必须要靠药物辅助,提升自身的抵抗力,才能痊愈。小孩子得感冒,在古代是非常危险的,极易引发肺炎脑炎等其他疾病,一个不好,就丢了性命。
医学院现在对治疗伤寒,非常有经验,而且还有青霉素,基本十拿九稳,治愈率很高。
阿奴看两个孩子用了药,已经沉沉睡去,也不想打扰两个孩子,就隔着窗户看了一会,然后就离开了。
以特护病房的看护条件,再加上两位院长亲自诊治,她没理由不放心。
现在她要先去弄清楚几个孩子失踪的详细情况。
阿奴现在住的医科院的居所,其实就是她平时的办公室。住处很局促,比原来州衙的住处局促多了。办公室临时简单改了一下,弄了两个床榻,一个给老夫人,一个是阿奴的。用饭都是去医科院的食堂。
瘦麻杆和二丫被请进了一个特护病房,好吃好喝,但不许走动。算是临时看管起来了。
三岁多的刘豹,则在下人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完毕,正在食堂用饭。
“豹儿!”
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刘豹,阿奴眼泪又一下子夺眶而出。
“娘亲!”
刘豹见阿奴来了,扔下饭食,就冲进了阿奴的怀抱。
“娘亲,我好想你!”
“好豹儿,娘亲也想你。”阿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让娘亲好好看看,瘦了,脸上也没多少血色,真苦了我儿了!”说着,阿奴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娘亲,不哭,等豹儿长大了,豹儿保护娘亲,把所有坏人全部杀死!”
阿奴听了,破涕为乐,“好,我们豹儿长大了,一定是个大英雄,像你爹爹一样,当大英雄。好了,坐好继续吃吧,看饿得,瘦得都脱相了,我的儿,慢慢吃,…”说到最后又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刘豹一边跟盘子里的食物战斗着,一边边吃边问道:“娘亲,宝弟宝妹怎么样了?我现在还小,还没啥本事,只能平时让他们多吃几口,可是他们还是生病了。我跟大哥哥说,我不想弟弟妹妹死,大哥哥就带我们回来找娘亲了。”
阿奴爱怜的摸着小刘豹的脑袋,“放心,他们已经送到病房去了,应该很快就康复了。豹儿,你慢慢吃,边吃边跟娘亲说说,你们是怎么跑丢的,又是怎么遇到那个什么大哥哥,这些天又是怎么过来的。”
“嗯,娘亲,我正想问呢,大哥哥和大姐姐去哪儿了?”
“他们,已经安排他们去洗澡、换衣服、吃饭、休息去了。你还没告诉娘亲,你们是怎么跑丢的,又怎么遇到他们的?”
“那一天,我和弟弟妹妹在花园里捉蝴蝶,后来院子里冲进来好多坏人,然后一个侍卫哥哥就让我们赶紧跑,朝外面跑,领着我们钻了东边院墙的狗洞。”
“那个侍卫呢?”
“我们才跑出去没多远,就有好多人追出来了,那个侍卫哥哥就让我们仨快跑,他留下来挡住坏人,后来就不知道他怎样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来了好多人,乱杀乱砍的,也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领着弟弟妹妹,趴在街边的沟坡上,看到咱们住的院子起了大火,冒了老大烟,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到处都是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在街上找来找去的。我们吓得也不敢出来。后来,就遇到了大哥哥和大姐姐,他们把我们仨拉进了下水道,把我们藏了起来。”
“你们躲在下水道?!”
“是啊,那是大哥哥和大姐姐的家,他们的家就在下水道。大哥哥说上面好多坏人,到处都在找我们,让我们别乱跑。”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他们就是要饭的,就是爹爹说的叫花子。饿了就去外面大户人家,要点东西吃。”
“不是,娘亲是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你知道吗?”
“大哥哥说他们是逃难过来的,说他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阿奴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来。不过,终于可以弄清楚几个孩子躲在哪里了,竟然是躲在下水道里了,难怪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踪影。
“他们对你们怎么样?为什么你们不早点儿来找娘亲,要躲这么久?”
“大哥哥和大姐姐对我们都很好,平时要到的东西,都先紧着我们吃,我们吃剩下的,他们才吃。大哥哥今天出去要饭,还被狗给咬了,听说弟弟妹妹病了,就瘸着腿,赶紧背着弟弟妹妹来找娘亲了。大哥哥可好了,大姐姐也很好,所有的好东西都紧着我们。”(未完待续。)
第3节 贺兰月3
阿奴看得出来,小刘豹对那对兄妹印象很好,显然处出感情了。
“娘亲想问,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找娘亲,你知不知道,娘亲都担心死了。”
“我也想娘亲啊,开始几天,弟弟妹妹天天哭,要回家,那时候我不敢哭,我要保护他们。后来,他们哭累了,不哭了,又轮到我想哭了。那时候我以为家没了,房子都烧了,也不知道娘亲你还在不在。后来,大哥哥就到处要饭到处打听,好久都打听不到娘亲的下落。再后来,终于知道娘亲搬到城外了,可是那时候,街上到处都是当兵的,大哥哥说他也不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说出来不安全,让我们再等等,还说等爹爹回来就好了,到时候坏人就不敢作乱了,到那时候再送我们回家。可是,现在弟弟妹妹病了,大哥哥就赶紧带我们回来了。”
刘豹毕竟还小,磕磕巴巴能把事情说清楚已经不错了。
阿奴就是想在见那对兄妹前,先有个大概的了解。
自己的三个孩子,被人藏了这么久,成都城都翻了无数遍了,死活找不见人,这一下又突然全冒出来了,当然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了。
“好了,我的儿,别吃太撑了,活动一下,早点儿睡觉。养精蓄锐,明天娘亲带你去见奶奶。咱们给奶奶个惊喜,好不好?”
“好!”
嘱咐完刘豹,阿奴嘱咐下人,好好侍奉着,活动个一时三刻就早点儿休息。
然后,阿奴就到了看管瘦麻杆兄妹的特护病房外。
狐笃已经到了。
狐笃,字德信。
“狐笃见过夫人!”狐笃插手行礼。
“怎么样?这两人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夫人,未得允许,卑职还不敢擅自盘问,所以还不清楚这两人的底细,所以也看不出端倪。”
阿奴一想也是,光凭隔着窗户看,也看不出什么。
这个狐笃倒是个谨慎的,没有冒失行动。
“我们一起进去,该问什么就问什么,注意言语不要冒犯,问出什么,回头再派人前去核实,两相对照,看看是真是假。你刚才没有贸然盘问是对的,他们毕竟是我家的恩人,不能慢待了。”
说着,阿奴推门就进了房间,狐笃也随后跟了进来。
“两位恩人,请受阿奴一拜!”
阿奴一进来,就仆倒在地,行了罕见的大礼。
瘦麻杆两人本来正在吃东西,一见有人进来了,而且一进来就行大礼,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待看清行礼之人是个年轻漂亮的贵妇人之后,瘦麻杆急忙站起身来,弯腰虚手相扶,嘴里更是连连道:“夫人,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夫人,折杀小的了,折杀小的了!这如何使得,小的如何当得?!”
阿奴行完礼,然后站起身来,道:“两位恩公不必拘束,两位救了我的三个孩子,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就是再大的礼也受得,便是我夫君在,他也得一样跟两位行大礼。两位恩公别拘礼,且继续用饭的好。咱们边吃边唠唠。这位是狐校尉,他现在负责我们家的安全,他有些事情想跟你们了解一下,你们不要多想,也不要有顾虑,就照实了说就好。”
“狐笃见过两位义士!”
狐笃啪地上前,就行了个军礼。
又把两人吓一跳。
“不敢不敢,这位将军太客气了。”瘦麻杆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坐都不敢坐了,弯着腰,连连的鞠躬行礼。
“你们别害怕,”阿奴急忙过来,扶住他让他坐下,“没事,就随便问问,边吃边唠,就是说些家常话。狐校尉,别那么正儿八经的,别吓着他们了。”
“诺!”狐笃啪又是一个军礼。
“说了让你别太正经了,你还这么正经,就不能放松点儿?”阿奴笑骂了一句,屋里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
“那我就随便问问,都是例行公事,两位义士不必害怕。两位义士是哪里人氏,怎么来得成都,又怎么干起了这个行当?”
狐笃说的行当,指的是讨饭这个行当。
“小的名叫贺兰月,这是舍妹张二丫。”
“你姓贺兰,她姓张?你们不是亲兄妹?”
“不是,小的贺兰月,并州人士,据说祖上出自北胡,后来移居到并州定居的,具体如何就不可考了,时间太久远了。二丫她是我路过河内的时候,路边拾的,当时她奄奄一息,我刚好还有半张饼子,就救了她一命。后来我们就相依为命,结伴同行,南下到益州来了。”
“你们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要来成都?”
“唉,一言难尽。几年前,十常侍作乱的时候,当时的并州丁建阳丁使君,也带着人马到京城勤王去了,丁建阳走后,匈奴人就开始作乱了,并州大乱。我父母也在动乱中不幸丧命,全家就剩下我一人,后来我就辗转往京城而去。可惜,后来又是董卓,又是关东联军,到处都杀来杀去的,就四处游荡了好久,后来还遇到了二丫。再后来就听说刘益州在成都爱民如子,遍地都是粮食,就连叫花子都饿不死。我们一听这个消息,我们就来成都了。”
“你们来成都为啥不找个正经营生,干嘛要乞讨为生?”
“不瞒将军,小的自小就身子骨弱,成都这边,活命的营生是不少,可惜都是要下力气的。小的小时候家境尚可,还读了两天书,一时倒拉不下脸面和贩夫走卒为伍,最后为了生活,就只得讨饭为生了。”
“噗哧,”阿奴听到这里,忍不住被他说乐了,“你拉不下脸面去卖苦力,倒是能拉下脸面去乞讨?”
一句话说得瘦麻杆满脸涨红,喏喏半天才道:“小的虽然书没读多少,但也沾染了不少读书人的毛病,所以,有点儿四体不勤。”
说完,脸更红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成都?你既然识字,成都也有很多识字人能干的营生,不需要出力气的营生,你们又怎么要甘为下贱呢?”(未完待续。)
第4节 贺兰月4
“将军说的是,成都确实有很多营生,还专门需要识字的才行。可惜,那些营生,都要求应征者身家清白,要有身份证明,最好是从学府出来的。我们是外地来的,也没有身份证明,更没有学府的证书。根本没人敢请我们。像我这样的外地人,基本上都是去做苦力的多。”
“城里不是有流民收容点吗,那里不是能帮助安排工作吗?”
“那个更危险。那些个流民收容点,收容的流民,大部分都送到各个工地上,不但累死累活卖苦力不说,钱也落不下几个,也就是混个苟延残喘罢了。”
狐笃听这家伙说了半天,还是怕下力气啊。
要饭也要的这么理直气壮。
这也不想干,那也不想干,也是,干什么都没要饭省力气。
怪不得成都这两年叫花子也多了,早几年,你就是出去讨饭也得有人给啊。
“你们是怎么遇到三位少主的,又是怎么把他们藏起来的,能说说详细情况吗?”
“当然。其实当时也是凑巧,那天天色也有些晚了,都下午了,我和二丫本来在河沟边上晒太阳呢,然后就听外面喊杀喊打的。后来,我们就看一群人在追三个小孩,就是宝儿他们。三个小孩在前面跑,好像是他们的侍卫拼死帮他们拦住了后面的追兵,他们跑着跑着,也跑到河沟边趴下了。我一看,害怕他们暴露了,再连累到我们俩身上,就把他们带进我们安在下水道下面的家里了。那里面很隐蔽,没人能找得到。”
“你们两个要饭的,自己养活自己都困难,还收养三个小孩,你是怎么想的?”狐笃表示很不理解。这个家伙害得自己把成都都翻了个底儿朝天了,愣是找不到三个小孩,让自己,让新三军,都丢了老大人了。甚至一度大家都认为三个小孩肯定是死了,被埋或者被扔到哪里去了,要不然不可能找不到。就连赵韪都一再给黄权来信说,人绝对不在他手上,想要撇清关系,害怕刘璋回来跟他不死不休。
“当时也没多想,就随手救了。之前救二丫,也是随手救的。这有什么问题吗?后来,确实吃饭成了问题。原先还好,成都很繁荣,随便要点儿就能吃好几天,后来越来越不行了,往往要上一天,都不够一顿吃的,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这其实不怪他们仨,按早前的光景,就是再来仨,我们也养活了。养活不了白白胖胖的,至少也不会饿死吧。可惜自从那次他们闹造反以后,这成都城里,生活水平一下子就下来了,连累得我们这些讨饭的都开始饿肚子了。”
“嗤,既然这样,那你们还不早点把孩子送回来,你们把他们藏这么长时间干什么?”狐笃问出了阿奴也很想知道的问题。
“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以为他们是哪个大户家的孩子。后来,成都叛乱过后,我又详细打听了,再加上豹儿他们说的,我才知道是州牧大人的家眷。起初城里很乱,又是卫尉又是军队,也搞不清楚哪边是好人,哪边是坏人,就连夫人的去向也没有消息,我们根本也不敢露面。”
“那后来呢,开始几天好说,后来呢,后来叛乱被平息了,这么久了,为啥还不送他们回家?”
“后来是不知道送哪里。等知道豹儿他们是刘益州的家眷后,我就有点儿傻了,就更不敢轻易把他们送出去了。刘益州不在成都,夫人具体去向也不明,我怎么敢轻易把他们献出来。而且,官府也没有发布公告寻找他们,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我就在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刘益州肯定会尽快赶回来的,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带着他们三个回家。听说刘益州是个重情义的,我们现在受点儿苦,到时候肯定能获得刘益州大量赏赐,所以我们即便是为此受点儿苦,饿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是可以忍受的。”
“哼,你倒是挺会盘算的。”狐笃听得有点儿不爽了,这分明就是准备奇货可居了。这兄妹两个救人的目的不纯。“那怎么又现在送回来了?”
“其实,按我原来的想法,当然是想等到刘益州回来再说。可是,一来我们也等不下去了,要饭越来越难要,最重要的是,两个小的今天生病了,再不把他们送回来,万一死了,那我们可造孽了。不但造孽,还啥好处也捞不着了。我之前早就打听了,说夫人搬到城外的医学院了,所以,刚好趁着今夜过节,外面巡街的站岗的都特别少,我就把孩子们送回来了。送给当娘的和给当爹的也差不多,而且这里是医院,可以救两个宝儿的。”
问来问去,说的情况和刘豹说的,大同小异。
阿奴已经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这个瘦麻杆的年轻人,说的很实在,乱世之中,连他想要指望三个孩子发笔横财也说得很直白,这样很真实。人都是这样的,不可能没有一点儿私心,有私心才更真实。
“好了,让你随便问问,你还问起来没完了。不早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两位恩公,唉,你叫贺兰月,你叫二丫,二丫,有大名吗?”
“有,”那个小姑娘有些怕生,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俺大名**华。”
“夫人,她大名张春华,小名二丫,平时喊她二丫都习惯了。”
“张春华,这名字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给起的,怎么会流落在野外了呢?”
“当年董卓和关东联军,打来打去,她们家是河内的,家里遭了兵灾,父母都死于兵祸,就她一人逃了出来,后来遇到了我,我们就结伴而行了。乱世之中,命如草芥,在成都讨饭也比在战乱之地好过万分。我们这些流落江湖的人,真不希望看到成都也遭受战乱之灾。真希望州牧大人赶紧回来,让我们这些讨饭的,也能讨个安省饭。”(未完待续。)
第5节 锦城官
安顿好这兄妹两人,阿奴和狐笃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你怎么看?”阿奴问。
“卑职不好说。”
“随便说。”
“那个当哥哥的,说得似乎都有道理,可是卑职总觉得还是有很多地方存疑。”
“那就说说看哪些地方存疑。”
“首先就是当乞丐这个事情。流民当乞丐的有很多,但是识字的流民,当乞丐的则少之又少。”
“这好像没什么问题吧,他不是说了吗,成都这里,招工找人,体面一些的工作,都是要有身份证明的,很多还要有学府的毕业证书,他一个流民,哪里来这些东西。再说了,若他有什么心思,想要故意蒙骗我们,完全可以说自己不识字,那不就没这个破绽了吗。”
“夫人说得是,但是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当乞丐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他把三个少主藏了这么久,一个多月,要是寻常人家好说,可他们两个叫花子,自己养活自己都困难,还要再多养活三张嘴,还是两三岁不懂事的小孩,怎么想怎么不太对。”
“人家不是说了,想要讨点儿赏赐。我看你这名字还真没白起,真是够糊涂的。要是换做是你,难道你就不想趁机发个小财,明明知道三个小家伙的爹爹是益州牧,你会不想讨个赏赐?”
“奇货可居的想法是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总是感觉有点儿怪怪的。其三,就是关于下水道了。这下水道,成都弄下水道也没几年,连我们这些本地人都不清楚,不知道内里的玄机,他们两个外地来的流民,两个要饭的,竟然在里面安了家,还藏了三个孩子,想想都不可思议。”
“这就得要骂你们这些人无能了,你们虽然是军方,但成都城的城防、防卫,是不是得归你们管,你们是不是因为有了卫尉署,结果啥也不管了,你看看,现在,就连个要饭的,都比你们新三军还要熟悉这个成都城。这是不是你们失职?”
狐笃提了三点存疑,结果被阿奴一一驳回,最后还被骂了一顿。
阿奴也是压抑太久了,几个孩子这么久找不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现在趁机劈头盖脸的把这个糊涂校尉臭骂了一顿。
就在贺兰月把三小送回到阿奴身边的当夜,一个时辰后的凌晨时分,建安三年的第一天,一辆马车,从北门悄悄进入了成都。
经过了二十多天,日夜不停的赶路,徐庶,终于在建安三年(198年)的第一天,赶回到了成都。
徐庶的马车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找了一家客栈,临时住了下来。
“先生,我们为什么不回府上,而要到这里?”
“这么晚了,打搅老太太休息不好。最重要的是,很多人盯着我家,要是我们一回去,他们肯定立即就知道了。这里很安全,是我们的一个据点,对外是客栈,实际上则是我们联调局在成都的大本营。”
“啊?!”
“这两年,联调局一直默默无闻,外间知之甚少,其实我就是故意捂着,就是想看看有什么人会跳出来。主公所行之政,受益者良多,但反对者势大,我不得不早预之。”徐庶有些疲倦,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先生此话何解,为什么受益者良多,却反对者势大?”
“很简单,因为受益的多是些没权没势的黔首百姓,他们受益再多,人再多,也没多少势力,真正的世家大族,有势力的,大部分都是反对主公的。这就是主公之政,受益者虽多,但反对者势大。如今,益凉之地,还是世家大族势大,他们甚至在主公的各级官府中,都已经占据高位。
主公强推三级教育体系,就是想用几年或者十几年,来完全化解掉世家大族的优势。其实,世家大族最大的优势,不是权力、金钱,而是人才。不管是征战天下,还是治国理民,都需要人才,但是以前,人才多出自世家大族,因为只有这些人家,才读得起书,才识文断字明白事理。所以在以前,不管是什么人主政,不管皇帝谁家做,世家大族还是世家大族。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主公的三级教育体系,把所有的百姓全圈进来了,全都可以读书识字了,人才不再只出自高门大户了。这才是主公所有新政中,最为厉害的杀招。主公推行的别的什么废除徭役,兴农兴商,强军强法,都不如主公三级教育意义深远。可惜,这个三级教育体系,终究还是慢啊,不能立即见效。”
说到后面,徐庶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叹息的是,益州,乃至凉州,甚至西域,现在叫西州,已经有太多的世家子弟占据各级官府的重要位置了。这些人已经开始影响甚至左右益凉的政局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你现在不用这些人你用谁?
“先生,这次成都事变,联调局没甚作为,会不会影响在主公心中的地位?”
“本来我是想引蛇出洞的,没想到发展到最后,祸及到了主公的家眷,这就影响很坏了。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你放心,这事之后,主公只会更重视联调局。子异,知道我为啥要吸收你进联调局吗?”
“属下惭愧,实不知。”
“主公当年草创情报中心,后来一分为二,我联调局重在对内。可是主公治平修齐,向来重法,有法曹、卫尉署、审计署等有司在,按说是不需要联调局额外存在的。联调局更像是法外单位。所以,这些年,联调局一直非常低调。主公本身也对联调局心有疑虑,怕联调局逾矩太多,坏了法治之基石。
我吸收你进联调局,也是因为你为人正直,却不死板,有侠气,敢担当。若只是正直,有司等衙门才是用武之地。联调局不仅仅要的是正直,还要有大局观,大是大非观,不能死扣律法教条,否则会漏网很多犯罪大鱼,甚至是坏人敌人。这次成都叛乱就是个例子,这次叛乱,有司衙门全无作为,甚至成为叛乱的生力军,可见只靠有司来维护律法正义,也有力有不逮之处。令堂能手刃仇人,事后又亲赴有司领罪,足见其行的正,走的直,心里有正义,不让坏人逍遥,心里也有律法,不惜以身去维护律法尊严。我吸收你进联调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有一个好母亲。我们联调局就需要这样的人,有一条底线在心中。我们很多时候都是法外执法,所以,不能过了。”
“庞淯多谢先生看重。可是先生,法外执法,这样真的好吗?”(未完待续。)
第6节 锦城官2
庞淯,字子异,凉州人氏。
庞淯其人,三国演义上未见其名,不过,三国历史上确有其人。庞淯真正著名的,是他的母亲,赵娥,列女传之一。
徐庶刚才说的手刃仇人的,就是这个赵娥。赵娥的父亲,即庞淯的外祖父,被同县的一个叫李寿的恶霸给杀了,赵娥的三个兄弟,都发誓要报仇,结果,大仇还没报,这哥仨自己得疫病先死了。李寿听说赵家的男人死光了,就大笑着说:这下安全了,赵家就剩下一个嫁出去的丫头片子了,没人能再拿他怎么样了。赵娥听闻以后,就发誓要杀了李寿,为父报仇。后来,还真给她报了仇,徒手将李寿扭断了脖子。关于这一点,最是让人震惊,就是徒手将李寿扭断了脖子。这个赵娥和阎行、王异都差不多,都是女中豪杰。凉州大地不止男儿多英豪,女子也多英雌。
赵娥替父报仇,虽然有些传奇,但还不是特别令人惊奇乃至惊叹的,接下来才是重点。赵娥杀了李寿以后,就去县衙自首,要求伏法,说自己杀人那是没办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既杀了人,‘乞得归法以全国体’。当时县衙上下,都感其孝心和烈义,没人愿意治她的罪。后来赵娥又说:‘匹妇虽微,犹知宪制。杀人之罪,法所不纵。今既犯之,义无可逃。乞就刑戮,殒身朝市,肃明王法,娥亲之愿也。’官府无奈,最后只得把她强制扭送回了家。
后来,凉州上下,上至刺史,下至郡守县令,共同上表朝廷,赦了其罪。
赵娥之事迹,海内闻之者,莫不改容赞善,高大其义。
徐庶跟庞淯提到其母,就是想告诉庞淯,联调局虽是一个法外执法的机构,但心中得有法。手上了结是非,心里得有正义。
“证据确凿的,可以付有司的,就转交给有司处理,不能付有司的,就得联调局自己处理。其他证据不全的,但可以肯定罪行锁定嫌犯的,也只能有联调局处理,只能法外执法。当然,尽量还是要走律法的框架。”说到这里,徐庶有些无奈,“现在,世人越来越聪明,律法往往能制裁的,都是一些老实人,一些倒霉蛋,一些莽夫匹夫之辈,真正厉害的,都是游走利益场,片叶不沾身的家伙。很多隐藏的恶人坏人敌人,油滑得很,单靠律法本身,实难将其正法,说不定他们还会借助律法本身,为非作歹。”
“可是,这样的话,很难说不会有公器私用,成为一两个人手里的工具。”
“所以,这当家人很重要,也正是因为如此,主公和我才心有疑虑,一直不太敢放手。可是现在是乱世,乱世就得用重典,联调局如今也要见血了,否则,一些不轨分子,难免不会想要蠢蠢欲动,想要火中取栗。成都这次叛乱,闹这么大,这么久,就是因为我们以前太心软了。好了,不多说了,你去把客栈的掌柜的找过来,我嘱咐些事情。”
“诺!”
庞淯应诺后,转身离去。
徐庶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徐庶这么急着赶回成都,就是想赶在刘璋之前,抢先出重手把成都的局面给平了。徐庶是要做恶人,好给刘璋做好人的机会。徐庶很清楚刘璋,若是刘璋先回来,这小子容易冲动,说不定局面就会失控。自己先回来的话,该杀的杀,该抓的抓。等刘璋回来了,再纠正一些冤假错案,安抚安抚人心,这样就会更得民众拥戴。
至于联调局,也该浮出水面了。
很快就带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来见徐庶。
“见过大掌柜!”
“不必拘礼。先简要汇报一下成都最近的情况。”
“诺。接近年关,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属下刚刚得到一个最新的最重大的情报,正要禀告给大掌柜,没想到大掌柜就回来了。”那人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徐庶。
“子异,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这里有他陪着就好。”
“诺!属下告退!”庞淯躬身退出,并随手把门带上了。
门外还有两个侍卫把守。
“好了,说吧。”
“大掌柜,属下刚刚得到最新的消息,三位少主已经被人送回到医学院了,回到夫人身边了。”
“当真?!”徐庶腾一下就站了起来。
“千真万确。是我们在夫人身边的眼线刚刚传过来的消息。”
“要是这样,那可太好了,这真是天大的喜讯。我本来还有些心有疑虑,有些投鼠忌器,担心主公家眷落入了某些人的手里,不太敢放手施为,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大清洗一次了。益州百姓都说我脸黑,这次就让大家看看,到底有多黑。”
“其他,基本还一如以前。州衙还在全力挽救钱粮券,不过起色不大,而且,钱粮券的风波,已经开始向周边蔓延。大掌柜之前让我们做的应对,我们也都私下做了,就等着掌柜的回来,大干一场了。”
“好!我马上写几封信,你安排人,立即送出去。”
“诺,我来给先生伺候笔墨。”
徐庶说完,立即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这第一封是给吴懿的。你派两个心腹之人,星夜送往交趾吴懿手里。我明天去州衙,还会另行发一道公文给他,会把他拘押回来。你派去的人,要告诉吴懿,到时候不要反抗,不要狡辩,不要拖延,只管跟着州衙的侍卫,立即返回成都。”
“诺!”
“第二封是给主公夫人的。你连夜派人交到夫人手里,让她不用多管其他事,只需看好老夫人和孩子们就好。另外,关于三个孩子失踪这么久,详细的来龙去脉,你要给我一份详细的报告。”
“诺!”
“顺便给狐校尉捎去一封信,让他以训练的名义,连夜派人封锁整个成都城。等待命令。”
“诺!”
“这一封是给黄权黄功曹的,让他天一亮就到州衙,及时交接州衙相关印信。送完以后,就地实施监控,若黄府有任何异动,试图往外传递消息,立即实施抓捕,拘押在案,听候发落。”
“诺!”
“再有,去医学院送信的时候,你亲自盯着,顺便把黄三给我带回来,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我连夜审问审问。”
“先生不如休息一会吧,黄三又跑不掉。”
“唉,千头万绪,必须弄清楚了才好下刀。没事,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在车上眯过一会了。先就这几件事,你先去办吧,还有几封,我要提前写好,天一亮就拿到州衙去用印。你去吧。”
“诺!属下这就去办。”
打发走了客栈的掌柜,徐庶揉了揉太阳穴,思索了一下,又提笔,刷刷点点,写了好几份文书,准备一早就拿到州衙去用印,然后行文下去。因为州衙的印信等,现在都在黄权手上,所以徐庶要派人通知黄权,天一亮就去州衙交接。
写完了几份公文,徐庶刚想伏案休息片刻,侍卫报,黄三带到了。
黄三自受伤住院以后,就被秘密羁押了起来,也关在医学院里面。也没人提审,也没人过问,就是限制了行动自由。(未完待续。)
第7节 锦城官3
徐庶一回来,就首先要见黄三,还有吴懿。吴懿太远,现在只能先见见黄三。黄三应该是此次成都叛乱事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徐庶一看黄三,现在满脸胡子拉碴,精神萎靡不振,想起当年,自己和石韬初识主公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黄三,和眼下一比较,不由暗叹了一口气。
“黄三见过先生。”
“黄三,没想到你还识得我徐庶,还当我是先生?”
“主公以先生为先生,黄三身为主公家臣,自然当先生为先生。”
“说得好!可惜啊,主公不但拿你当家臣,还拿你当家人,就不知你有没有拿主公当主公?黄三,说说吧,别撒谎,你觉得我一回来就连夜见你,会给你撒谎狡辩的机会吗?”说到最后,徐庶脸色愈见冰冷。
“黄三自知罪孽深重,有负主公所托,但黄三尽心侍奉两代主公,尚算忠勇,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还真以为我徐庶也是个瓜娃子,能被你三言两语就糊弄了?你应该想想,为啥会被人抛弃,被人当替罪羊抛弃,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此次叛乱中的行为,有致命的漏洞吗?别人既然这么让你做了,那就是把你抛弃了,难道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黄三实不知先生所指为何。”
“还真是嘴硬。我知道你去年刚添了个大胖小子,主公还专门给令郎赐字为皓,还戏言说倒要看看这个黄皓以后会长成什么材料。主公待你之心至诚,你待主公如何你心知肚明。
你以为为何成都叛乱以后,夫人为何要将你软禁起来吗?她一介女流尚且能想到的事情,你以为我想不到?你以为主公想不到?你还要狡辩吗?还想死扛吗?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的家人,你只有从实招来一条路可走。
我就给你点明了吧。
州衙的逃生密道,知道的人只有州牧或者代行州牧之人,另外就是后衙的侍卫统领。黄忠是侍卫统领,他随主公外出以后,不可能不告诉你关于密道的事情。所以,你必定是知情人之一。可是,成都叛乱的时候,你根本没有第一时间安排主公家眷往前衙的密道逃生,而是让两位夫人越墙而出,让三位少主钻狗洞逃生,你这分明就是在把主公的家眷往虎口狼窝里送。你以为你随便弄点儿伤就能糊弄过去了?丧心病狂若此,居心何其歹毒!还不认账吗?!”
徐庶彻底把话给挑明了。
黄三最大的破绽就是在于成都州衙的密道。
成都叛乱时,石韬第一反应就是让人通知后衙主公的家眷。听到回报说找不到主公的家眷,石韬当时就骂黄三为废物。很明显,石韬应该也知道,黄三是应该知道这个密道的,所以才骂他废物,没有第一时间保护主公家眷到前衙来走密道。
阿奴获悉有密道以后,第一反应是为啥她不知道,然后的反应就是,黄三可能有问题。州衙有逃难密道,后衙不可能一个人也不知道,即便她不知道,那么负责后衙安全的负责人黄三应该知道。但是,叛乱当日,黄三根本没提什么密道,而是让她们两个女流之辈翻院墙逃跑,这居心事后一想,很叵测,思之极恐。阿奴自己没有审问黄三,而是把黄三关了起来,就是因为黄三是老人了,先是跟刘焉,后来又一直跟着刘璋,是刘家的忠仆,怎么审怎么问怎么发落,阿奴打算等刘璋回来亲自处理。
徐庶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黄三也就不再继续嘴硬了。
只见他仆倒在地,连连磕头。
“先生,黄三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若先生能允得黄三一事,黄三愿意倾其所有,告诉先生所有我所知道的事情。”
徐庶皱了皱眉。
“你先说说看,什么事情,看我能不能办得到,要不要允你。”
“以先生之能,定然能办到。黄三想请先生,能不能不祸及到我的家人。若先生许我,我立即就倾其所知。”
“好,我应了。你说吧。”徐庶思索了一下,点头道。
“唉,其实,说起来话长。先生可还记得,当年先生初临蜀地,就被主公倚为柱石,后来曹贼与主公有隙,就抓了徐老夫人,想要逼迫先生离开。”
“嗯,这事我自然忘不掉,我记得当年还是你带人去迎的家母。你提这件事,不会从那时起,你就…”
“没错,先生猜的没错。当时我们去找曹贼要人,结果曹贼将我们也扣了下来。就是在那段时间,曹贼身边的谋士,郭嘉和程昱,就轮番对我进行威逼利诱,逼我就范,想让我充当他们的眼线。一开始我也宁死不从,后来他们就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徐庶本来正聚精会神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拍桌案,“好你个宁死不从,你的家人都在蜀地,他们如何能利用你的家人来威胁到你?真的贪生怕死也就罢了,何必找如此借口?”
“先生有所不知,当时,主公还只是个蜀郡太守,还是四公子,上面还有大公子和二公子。他们说,他们已经和大公子达成了协议,要推举大公子接替老主公的益州牧大位,还联合了很多世家。他们说,他们在益州势力很大,如果我非要跟着主公一条道跑到黑,那我们全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最后你就答应了他们?就和他们沆瀣一气助纣为虐了吗?”
“我跟他们达成的协议是,我只给他们提供消息,绝不做危害主公的事情。”
“现在就别给自己立牌坊了。就说那时候你被他们忽悠了,可是后来呢,后来主公承继益州牧,你为什么还跟他们串通一气?你不会要告诉我说,他们又威胁你,你要是不跟他们合作,他们就把你卖主求荣的证据公诸于世吧?”
“先生慧眼,他们就是这样做的。”黄三低头小声道。
“我慧眼个屁!”徐庶气得怒骂了一声,“亏得我和主公对你信任有加,委你以重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信任的吗?你就是这样回报主公的吗?你还丧心病狂的想将主公的家眷都献给叛贼,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先生若是骂了舒服些,先生请尽管骂!”
“我…,我…”徐庶气得浑身发抖,用手点指着黄三,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半天方道:“我现在骂你有用吗,你还是说说,你都干过了些什么,都跟哪些人有过联系,益州还有谁是你的同谋?”(未完待续。)
第8节 锦城官4
“其实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主公,更没想过要害主公的家眷。他们跟我保证过,只是想要主公的家眷做人质,绝对不会伤害他们的。”黄三絮絮叨叨低声想为自己辩解。
“住嘴,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没用的屁话,你现在再怎么美化,都无法改变你卖主求荣的事实,都无法掩盖你曾经犯下的罪恶!你还是说说你这些年都背着我们,干了些什么吧!”徐庶不耐烦的打断了黄三的鬼话,每个人犯错的时候都有说不完的理由。
“我是被他们一步一步,引到这步田地的,我真的不想背叛主公。我…,好,我说,我说。第一次为曹贼做事,是他们有个人落入到了咱们的手里,就是当年乱民围攻成都府衙的时候,有一个曹贼派来的刺客,被咱们抓了。他其实是曹贼派给程昱的侍卫,我当时接到的密令就是把他除掉。我就给他下了毒,让他死在牢房里了。”
“难怪当时说那个家伙要见黄统领,后来黄忠去了,那家伙说什么帮他照顾他的家人之类不着调的话,然后就死了。当时都还奇怪,黄忠也跟他不认识,说什么照顾家人之类。原来他是想跟你说的。”
“再后来,就是帮程昱传递过几次消息。其实,开始我一直没干太出格的事情,也就是帮他们搜集些学府的教材,以及官府的公文政令什么的。还有郭嘉来,我也给他递过两次消息。”
“这还不叫出格?!”徐庶气得一拍桌子。“难道你把主公的人头献给曹操才叫出格,才叫叛变?!”
“后来大公子二公子还有老主公,都相继故去,然后主公当了州牧,我原以为从此可以不再跟曹贼继续勾搭了,结果他们又威胁我,让我继续当眼线,否则就把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告诉主公。我也被迫的啊,我也是没办法,只能一错再错,一条道走到黑了。”
“住口!还要狡辩!继续交代你的罪行!”
徐庶真恨不得将这厮千刀万剐。
主公真是所遇非人,所信非人,所托非人!
让这样一个家伙负责自己家眷的安危,太失策了!
“主公平定凉州之后,曹贼派人让我想办法帮他们弄两颗手雷,我就利用职务之便,帮他们弄了两个。”
“什么?”徐庶惊得再次站了起来,浑身颤抖。“你把我军最机密的兵器都泄露给了曹贼?!你真是该死!百死莫赎!”
“他们还让我想办法弄到设计图,我还没帮他们办到。”
“你…你…”徐庶气极,气得说不出话来,冲到黄三跟前,一脚把黄三踹翻在地,“我真想不到,你这个内贼隐藏的如此之深!难怪曹贼对我们了如指掌,原来都是你在从中作祟!继续交代,详细交代!”
徐庶早已失去了惯有的冷静,气得在黄三身前来回踱着步,恨不得一脚把这贼子给当臭虫踩死。
“后来,先生调去凉州后,曹贼就开始策划准备这次叛乱了。我接到的任务是配合这次叛乱行动,将主公的家眷顺利的送到叛军手里,同时还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我就让两位夫人从西边翻墙走,安排三位少主钻狗洞从东边走,两边都有叛军的人马接应,本来是万无一失的,结果两下里都出了来岔子。中途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两伙人,拖住了接应的叛军,结果两下里都没得手。到后来,两位夫人侥幸逃脱,而三位少主则至今还下落不明。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说的那两伙不明来路的人,我可以告诉你,是我留在成都的人。我还可以告诉你,你知道吴懿为什么要离开成都吗,那也是我让他离开的,否则他哪有那个胆子擅离职守,跑到交趾那么远的地方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想…”
“没错,我就是想引蛇出洞。我早就知道成都有很多人不安分,想要造主公的反。我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动弹,我走了以后,难保他们不会闹出些什么事来。与其等他们闹事,不如我给他们创造机会。所以,我离开成都之前,已经提前跟吴懿商量好了,让他在合适的时候,找机会离开成都一段时间,好给你们这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人以最大的机会,好让你们及时跳出来。可惜,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你竟然也是同伙之一,没想到你还竟然丧心病狂的要将主公的家眷出卖给叛军。你简直该千刀万剐!
现在,你老老实实把所有跟你联系过的,以及你知道的,那些同谋,同案犯,阴谋家,所有人,统统给我列出来!”徐庶说着,把纸笔扔到了黄三身前,“我希望你不要想着蒙骗我,你应该很了解我,也应该很清楚,主公手里的情报机构都是我掌握的。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手里现在就有一份详细的名单,我很想看看,你死到临头,给我的名单,是虚还是实。
你可仔仔细细想清楚了,别有所遗漏。这可关系到你全家的安危,你要是敢糊弄我,我就诛你的九族!”徐庶回到桌案前,又拿起一份写满名字公文,朝黄三扬了扬,以示自己所言非虚。
黄三当然很了解徐庶了。
这是一个脸黑心黑手更黑的家伙,据说年轻的时候就仗剑杀人,完全不像一个读书人。当年还劫了自己和主公的道。这些年虽然身在高位,越来越看着一团和气,但是真正熟悉徐庶的人都知道那是假象。
就看徐庶故意设这个引蛇出洞的局,就知道,这家伙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的家伙。为了把坏人揪出来一网打尽,拿整个成都做赌注。
这次的成都叛乱,根本就不是一方用计,而是两方,甚至多方势力在用计,但是,黄三却发现,反对刘璋的势力,很可能因此一事,将被连根拔起。不但是益州内部反对刘璋的,还有曹操安插的一些暗桩眼线,都可能因此一事,遭受灭顶之灾。(未完待续。)
第9节 锦城官5
当然,关于这次成都叛乱,也不完全在徐庶的掌控中,或者说最后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掌控。
这中间有好几个地方,是徐庶事前没有料到的。
其一,他没料到黄三,这个刘璋最亲信的侍卫副统领,竟然早就投靠了曹操,并且打算把主公家眷直接奉送给叛军。因为这个出人意料的情况,直接导致了刘璋家眷的不测遭遇,使得整个叛乱事件彻底开始走样。
其二,他没料到石韬会刚烈到纵火自焚。石韬一死,直接导致的后果是,整个成都官方指挥系统的失灵,政令、军令都畅行不太灵了。徐庶设这个引蛇出洞的局,并没有提前知会石韬。因为石韬这个人比较刻板,不够机变,徐庶害怕告诉他以后,害怕他打草惊蛇,反而坏事。
其实,若石韬还在,即便是城内叛军闹得再欢实,只要他下令四边的新军直接封城,叛军根本蹦跶不了多久的。
可惜当时,石韬因为刘璋家眷生死不知,叛军又来势凶猛,一时觉得对不起主公重托,一个想不开,就殉难了。
徐庶在凉州,一接到消息说石韬身殉,而刘璋的家眷下落不明,立即就蒙了,立即就知道自己很可能玩砸了,所以才匆匆给刘璋去了个便笺,然后就风急火燎的赶回来了。他要立即回来善后,以霹雳手段善后,徐庶甚至不敢告诉刘璋,他的孩子失踪了,老婆和老娘找不到了。
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再完美,也总有出乎意料的时候。
更何况,这次叛乱,不仅仅是徐庶在计划,曹操一方也在计划,益州的反刘璋势力也在计划,说不定还有其他势力也有参与。
所以,整个事件,才会发展成后来扑朔迷离的局面。
建安三年的这头一天,大年初一,早上天刚蒙蒙亮,黄权就出现在了州衙门前。临时的州衙,是简单用木头和木板临时搭建的办公场所。
黄权刚到,徐庶就到了。
两个人很快就完成了益州长史代行州牧的相关印信。
刘璋集团,上下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徐庶才是刘璋的当家人。在刘璋手下混饭吃,你可以不用怕刘璋,甚至可以不用怕庞龙,但你不能不怕徐庶。徐庶平时一般不跟你玩虚的,他要是认了真,那就会来真的。
徐庶大半夜的派人送信给黄权,那就容不得他有丝毫反对。
而实际上,黄权也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含糊,很快就完成了相关印信的交接,徐庶很顺利的就又拿回了益州上下的军政大权。虽然,徐庶手里甚至都没有刘璋的任何手令公文公函授权之类的东西,但黄权还是乖乖的交了权。
这就是积威日久,不得不从。
一拿到印信,徐庶就是开始用印。
一叠文书,啪啪啪啪,盖个不停。
“令,原新三军军将兼领卫尉署吴懿,立即返回成都待查,不得有误。”
“令,新三军第九校校尉狐笃,暂代新三军军将,兼领卫尉署,负责成都内外所有治安城防事宜。”
“令,成都城外四面之驻军,立即进驻成都城内,全面实施戒严。”
“令,新三军各校级军事主官,立即到州衙待命。”
“令,州衙六曹两署主官,立即结束休假,到州衙公干。”
……
徐庶屁股都还没坐定呢,就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来往的侍卫穿行,甚至都跟不上徐庶公文下发的速度。
天光渐渐放亮,准备开门相互道贺庆祝的人们,赫然发现一队队士兵又再次开赴城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似乎比刚叛乱那会还要严厉。
“怎么回事?怎么又站上岗了?”
“可不是吗,大过年的,就不能消停两天吗?”
“看这架势,比以前还厉害啊,什么来头?”
“不会是吴懿回来了吧?”
“要不就是主公或者徐黑子回来了。听说主公的两个子女还有义子到目前都还没找到,主公可能发怒了。”
“主公、徐黑子、吴懿,都不太可能吧,都太远了,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回来吧?”
“要么是主公,要么是徐黑子,没看衙门的官员都赶回去坐班去了吗,年都不过了。”
……
街头巷尾又开始议论纷纷。
百姓怎么议论是百姓的事情,但是,州衙,很快就文武齐聚。
“狐笃何在?”
“属下在!”
“我以州衙的名义,正式任命你为新三军代理军将,督领新三军各校,兼领卫尉署,这是正式的公文。”
“属下定不负大人所托!”
颁布了对狐笃的任命后,徐庶接着道:“如今,原来的卫尉署已经瘫痪,所以,自即日起,成都的治安工作,原有卫尉的工作,皆由新三军负责。狐校尉,你得把这个事情抓起来。原则上,把三十岁以上的士卒从新三军中抽出来,转入到卫尉署,作为以后成都卫尉的骨干力量,在此基础上,重新组建卫尉署。”
“诺!”
“另外,这里有一份名单,你把名单让各校誊抄一份,立即分头去抓人,天黑之前,我要见到名单上的所有人。漏网一人,我拿你是问!若有反抗或逃跑者,格杀勿论!”
“诺!末将领命!”狐笃凛然应命。
狐笃拿着名单,立即就风风火火下去抓人了。
徐庶一上来就先给新三军临时安了个头儿,然后如臂使指,开始调动新三军这台暴力机器了。
州衙内的众人看着这徐庶一上来就二话不说,先就扔下一个长长的名单,直接就派军方去抓人,一时间都不敢吭声。
徐庶又朝主簿庞淯吩咐道:“立即安排两名侍卫,带上公文,前往交趾,将吴懿拘押回来,质询待查。”
“诺!”
“再有,立即行文给荆州,要求他们立即交出赵韪等贼人,交出从益州掠走的金银钱财,否则两家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诺!…大人,那个钱财要不要列个数目?”
“可以列个数目,不过这个数目一定要够大!”
“属下明白!”(未完待续。)
第10节 锦城官6
一大早,徐庶就发了无数命令,还把整个新三军都拉进城,实施全面戒严。
众人本来看到徐庶突然出现在州衙,就已经暗自心惊了,更何况徐庶雷厉风行,一道道军令政令,连商量都不商量,连招呼都不打,啪啪啪只管开始往下扔,这徐黑子要发狠了。
众人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说,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异类。
“长史大人,眼下成都最关键的不是什么抓人,也不是治安,更不是早就跑到荆州的赵韪,眼下最关键的是钱粮券,如何稳定钱粮券,这才是益州眼下最关键之政务。可是长史大人自回来伊始,政令军令下达无数,却无一个有关钱粮券的公文和行动。属下敢问,长史大人这是何意?”
说话的是户曹杨松杨慕艾。
“没提钱粮券,当然是因为这在眼下还不是急务。”
“这还不是急务?这可是事关无数民生的大事,你竟然说不是急务?”难得杨松这样一个经常溜须拍马耍滑头的家伙,也被徐庶漫不经心的回答给激怒了。
“事关无数民生?这是你的夸大之词吧。敢问城内的粮库可还在?”
“粮库是在,粮食是损失不大,可是金库被抢了啊,流失了很多金银啊!”
“还是阿,金银钱财,又不能吃喝,再说了,损失的也是官府的金银钱财,抢的是官府金库,又不是百姓的金银钱财,百姓并无任何损失。你有粮券,照样可以到官府的粮库领取粮食,你有钱券,照样可以去官家的工厂作坊批发货物。那么,你觉得这钱粮券的问题,它很严重吗,它是急务吗?”
徐庶的意思是,不管是粮库还是金库,这些损失其实都是官府的损失,百姓并没有什么损失。而且,粮库损失不大。损失些金银钱财无所谓,不是急务。徐庶不是不知道钱粮券问题的严重性,但是…
“长史大人,所言差矣!官府的钱粮就是百姓的钱粮。而且,最关键的是,官府的金库粮库损失,直接造成了百姓对官府发行的钱粮券的不信任,以至于钱粮券尤其是钱券,都快变成废纸一张了。难道这样,长史大人还觉得无所谓吗?!”
“我当然觉得无所谓了。既然你觉得这么有所谓,那我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你,杨慕艾,身为益州户曹,掌一州财政钱粮大事,成都叛乱至今,我只看到钱粮券风波愈演愈烈,没看到户曹有任何作为。我想问问你,你这个户曹主事的,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个户曹是怎么当的?”徐庶突然话锋一转,厉声喝问。
杨松显然没想到,争执钱粮券问题呢,怎么突然转到他自己身上了,徐庶不是觉得钱粮券无所谓吗。
“长史大人,何出此言,何以要冤枉属下?金库粮库又不是我抢的,百姓嫌弃钱券也不是我让他们嫌弃的,何以要把屎盆子往某家脑袋上扣?再说了,叛乱当日,松就跟黄功曹讲了,粮库金库,乃益州命脉重地,万万不可有失,万万不可有失,可是结果呢,结果它还是出事了,这能怪我吗?没看我这些天,为了钱粮券的事情,我操心操的,都瘦了几十斤了。”杨松越说越觉得委屈,说到最后,声情并茂,眼泪都要下来了。
“是吗,看来杨户曹你确实是辛苦了。这样吧,你既然想减肥,那就好好去减吧,你这户曹职位先停了吧,停职以后好专心去减肥。来人,将这杨松羁押在案,听候发落!”徐庶说着话,突然一声断喝,就要让人来拘押杨松。
杨松一听就蒙了。
众人也都晕了。
“长史大人,何以如此对我?我杨松所犯何罪?我是堂堂的益州户曹,你不能如此对我!”
“何以如此对你?自然是因你做过些什么,才会如此对你!你想不明白的话,就到牢房里去想吧。带走!”
徐庶一声令下,侍卫上来就把杨松给绑了。
“慢着!”
眼看杨松说话间,就要被绑走,张松坐不住了。
徐庶今天有太多出格的地方了。
别的都不说了,这一个六曹主官,你这一句话不但给停了职,还要抓进牢房,他不就是抗辩了几句,提了个建议吗,人家那也是好心啊,你不采纳也就罢了,还这么对别人。
“长史大人,此举有些不妥吧?”
“不妥?不妥在哪里?”
“主公治下,律法至上,我益州乃是法治,而非长史大人的人治。长史大人不能以自己个人的好恶,就随便定别人的罪,更不能因为别人不过是提了些反对意见,就公然打击报复,而完全无视我益凉律法尊严。”
张松,还得说是律法工作者出身,法曹没白当,句句都说到了点上。
刘璋最常挂在嘴上,最为得意的,就是经常吹嘘,他的治下是法治而不是人治,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无罪不罚。
“张子乔,你该不会是法曹当久了,以为自己真的变成法兽了,可以真的去判定别人有没有犯法,是不是有罪了?你作为法曹,你应该很清楚,判定别人是否犯法,是否有罪,不是你说了算,而是证据说了算!杨松身为户曹,钱粮券闹出偌大风波,前不见有任何预案,后不见有任何补救措施,光是一个涉嫌,我就可以停他的职,抓他的人!”
“涉嫌?涉嫌什么?你前面还在口口声声说什么证据,后面却又说什么只凭涉嫌就可以抓人?你不觉得太荒唐了吗?”
“涉嫌什么难道你这个法曹还不清楚,还要明知故问?钱粮券乃主公新创,其中关窍,唯有他杨松知之甚深,也唯有他暗中勾结叛贼,幕后操纵指点,才可能让此事一再的起风波,愈演愈烈。”
徐庶一番话,说的在场众人都打了个冷战。如果真是徐庶推断的这样,那可就太可怕了。
就听徐庶接着说道:“更何况,你觉得我是随便抓人的人吗?没有证据?你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啊?没有证据我会抓他?”(未完待续。)
第11节 锦城官7
“冤枉!我冤枉啊!”
杨松一看,这徐庶是铁了心要抓他了,立即大声喊了起来。
“长史大人,你若有证据,就请把证据拿出来,也好让大家心服口服。”
张松坚决反对徐庶这般胡乱执法。
“你想要看证据很容易,等你以后再当上了法曹再说。”徐庶冷笑一声。
“长史大人,你什么意思?”张松目光一缩。
“什么意思?当然是请你陪他一起去吃几天牢饭了,到了大牢里,也许他会主动把自己的犯罪事实和犯罪证据,统统告诉你,请你主持公道也说不定。即日起,你,张法曹,也被停职了。来人,把他也给抓起来,两人单独关押,不得串供。”
一声断喝,又冲上来两名侍卫,把张松呼喇也给绑了。
众人一看,这新年开春第一天,实在太不吉利了,这今天不知道要抓多少人呢。众人都两股战战,心肝儿发颤,再不敢多说半句,生恐连累到自己头上。
“徐元直,徐黑子,我身为益州法曹你也敢这么对我,我要到主公那里去弹劾你,我要上书弹劾你!”
“带走带走!真以为自己当了法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任凭杨松、张松喊破喉咙,也没人再敢为两人仗义直言,全部被带走关押进了大牢。
也不是众人真不敢仗义直言,实在是大家被徐庶给唬住了,也不知道徐庶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清楚杨松、张松等是否涉案。徐庶说的没错,至少,钱粮券的风波,从逻辑上讲,杨松的嫌疑确实很大。
发落了两人以后,徐庶又黑着脸,眼光扫射了众人半天,然后用手一指阎圃,“阎审计,你也被停职了。来呀,把他也带走!”
一声令下,又有两名侍卫过来,直接把阎圃也给抓起来关进大牢了。
这阎圃倒是个沉稳的,既没叫喊,也没惊慌失措,很平静的走了。
六曹两署,眨眼间,八个主官,八去其四。
卫尉署、审计署,两位主官,一个吴懿,一个阎圃,全被拘押。
功曹、礼曹、兵曹、户曹、法曹、工曹,六曹中,最重要的两个衙门,权力最大的两个衙门,户曹和法曹,两位衙门主官,也被徐庶直接拿下。
众人这才明白,自己今天参加的是鸿门宴啊,凶多吉少啊,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牵连到自己头上了。
这个徐黑子手太黑了。
“主官停职的几个衙门,由副职代行其职,所有本衙门的政务,不得推脱怠忽玩忽职守,否则严惩不怠!”徐庶又接着训诫道。
“元直,是否有些过了?”
看到众人都噤若寒蝉,黄权忍不住小声劝了句。在他看来,处理几位曹署主官,这应该是主公刘璋来做才比较合适,你可以把人停职,但直接给当场给抓了,这不太合适。有些僭越嫌疑。再说了,你这么做,要是最后调查下来,你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不但得罪人,还大损自己的名望声威,太不值当了。
“过?”徐庶冷哼一声,“主公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希望我们能在主公回来之前,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徐庶看了一眼黄权,心里有些不满,主公的家眷,你们折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一个钱粮券风波,这么久都没办法,还有脸站在这里。要按徐庶心中的怒火来说,很想把屋内所有人全抓起来,要不是还指着这些人干活,真应该把他们全抓起来。在徐庶看来,若不是新三军忠诚度较高,整个成都叛乱很可能就真给赵韪成事了。
徐庶冷眼看了一圈众人,继续道:“你们可能觉得我有些过了,或者有些粗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以为自己做得多隐秘,不要以为自己多聪明。你们以为我刚刚满满几大张纸上的名单,都是凭空来的吗,你们以为我找他们的几个曹署主官是因为看他们不满吗。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没有法曹、审计署等的暗地里支持纵容,卫尉署会被赵韪撬动,整个哗变?没有杨松这样熟悉我益州钱粮券运作机制的,这个钱粮券风波会闹起来?会闹这么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不会发布任何关于调整干预钱粮券的政令法令,我倒要看看,这场风波能持续多久,我要看看,那些反对我益州新政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谁也没料到,徐庶刚一回到成都,完全置之不理愈演愈烈的钱券风波,却雷霆一击,突施重手,将州衙上下内外,以及成都的世家大族,几乎一网打尽。
徐庶很清楚,钱券风波闹到天边,也就是个城里的居民聒噪聒噪造谣造谣而已,根本得不到广大农民百姓的响应,因为粮库还在。只要有饭吃,谁会愿意冒死去造反。而且,钱券风波闹的越狠,对世家大族的打击愈大,就要看看你有多少财力往里砸,看看你们能把钱券是不是真的砸成废纸一张。
这个暗地里的博弈早就开始了。
就是因为有这个博弈在,徐庶才很肯定杨松这家伙脱不了干系。
真以为他徐庶是傻子啊,真以为他对这么重要的财政政策一窍不通?
徐庶甚至可以肯定,赵韪派人集中兵力抢劫金库,焚烧粮库,这都是杨松给支的招儿,给出的点子。因为只有他才最清楚,益州的真正命门所在。要知道,这两处平时都有新军护卫,寻常人根本不会想到去啃这两个硬骨头。冒着被新三军堵在城里的危险,去啃这两个硬骨头,嫌自己命长啊?
至于张松,除了前面徐庶说的理由外,张松去东门外的军营,结果东门外的新军就产生了哗变,有这么巧吗?如果不是这一部分的新军哗变,赵韪可能连跑都跑不脱。
当日赵韪叛乱的很多详细细节,都被联调局,一路详细通报给了徐庶,所以徐庶一回来就雷霆一击,根本不容对方再有任何应变的余地。
甚至连黄叙也软禁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12节 难为他人座上宾
建安三年的第一天,对于益州来说,对于成都来说,注定要成为非常醒目的一天,让人无法忘记的一天,让人无法忽视的一天。
而这一天也注定将成为成都乃至益州历史上,最黑暗最血腥的一天。
这一天有大量的人,刚爬出被窝就被抓;
这一天有大量的人,因被抓的时候,妄图逃跑或者试图反抗而被杀;
这一天有大量的人家、世家,被抄家;
这一天有大量的公职人员,被拘押待审;
这一天有大量的身居高位的官员,被免职、停职、入狱候审;
这一天,人们见面不是互问新年好,而是问:你们家有人被抓了吗?
这是一场极其严厉的年后大算账。
在大家都以为,将近两个月前的叛乱已经渐渐平息,代之而起的是益州内部的内政问题,钱粮券问题的时候,徐庶突然出重手,开始清算赵韪叛乱事件。
牵连之广,力度之大,出手之稳准狠,世所罕见。
于是徐黑子,又多了一个雅号,徐屠夫。
徐庶以前虽然脸黑,但给人的印象还好,是一名充满智慧,手腕灵活,身段柔软的熟稔于人际以及官场的老练政务官,但是没想到,一下子就变成了,手拿屠刀,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就连黄权王累等人,都忍不住劝徐庶:过了,太过了。
徐庶的回答是:矫枉必须过正。
没有人能明白徐庶真正的想法。
在徐庶看来,只要益州有粮食,就不会真正的大乱,什么钱券危机,那都是表像,都是敌对势力妄图借机兴风作浪弄出来的,就像几年前乱民围攻成都府衙一样,都是别有用心的。只要维持住益州的粮食供给水平,其他都不是问题。只要有粮食,成都的商业必定还会再次繁荣起来。
在徐庶看来,益州的反对刘璋势力,敌视刘璋新政的势力,黑暗中的外部潜藏在益州的暗流代理势力等,这才是大问题,自己所以要引蛇出洞,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想要割除毒瘤,一劳永逸的解决益州的长治久安。
当然,徐庶下手这么狠辣,也有一份对石韬的愧疚在里面。在他看来,石韬的死,他有一大半责任,是他没有把引蛇出洞计划告诉石韬,这才有了石韬的罹难。石韬跟他交情莫逆,两人亲如兄弟,当年一起游学天下,感情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徐庶要是不为石韬干点什么,胸中总觉得堵得慌,总觉得有一团火在燃烧。徐庶他跟一般的文人不一样,他是一个有侠气的文人。
侠义之人,胸中有块垒,仗剑去平之!
侠义之人,须得用仇敌的血,方才能浇灭胸中的怒火。
刘璋的新政,真正力推,真正操盘运作的,就是徐庶。
徐庶当然不会允许,有任何的干扰、破坏,乃至暗中的阴谋诡计和蓄意捣乱,破坏刘璋的新政。
快速干净的消灭敌对势力,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至于刘璋说的,教化,转化,之类的,徐庶不耐烦做,也来不及去做。
徐庶把好人的角色已经留给了刘璋,现在他就是要把这个恶人的角色演好。
徐庶这次所以还对官府官员出重手,是因为他已经隐约看到了,未来官府的官商勾结,上下沆瀣一气的可怕局面,抓一批,杀一批,先把榜样竖起来,看看以后谁还敢冒险犯难。
这个世上,对律法威胁最大的,一个是文人,儒以文乱法,官员大都来自于文人,文人掌握着律法的裁决权乃至解释权,巧言令色文过饰非,是文人们的拿手好戏;另一个就是商人,商人逐利,有利在前,则无孔不入,无所不为。商业越是繁荣,律法越是要经受考验;至于大家常说的武人,侠以武犯禁,之类的,对律法的破坏性,其实还要排在文人和商人之后。
所以说,官商要是勾结起来的话,那对律法的破坏,那可就太大了。
徐庶在凉州的时候,就曾跟刘璋提醒过,关于防范吏治败坏的问题,可是当时刘璋,一来手中没有多少人才可用,不得不大面积的启用世家的子弟,二来刘璋也过于迷信法治的威力。岂不知,整个律法体系,立法、执法、监督,要是也被败坏了的话,法治根本就成了一句空话。
成都眼下的情况,立法、执法、监督,就似乎在朝这个方向前进。
成都的执法单位,卫尉署,大面积的参与叛乱,而立法、审计两个关联单位,没有丝毫察觉,这很不正常,这至少已经间接表明了,这三个单位有某种程度的同流合污。
新年伊始,就在徐庶大肆整治成都上下的同时,荆州的刘表,也不得安生。
荆州。
刘表书房。
“主公,最近荆州方向,从汉中、巴蜀,到成都,几个方面的驻军皆有异动。据查,汉中的新五军,已经开始向上庸渗透侦察,其出兵上庸,威胁我新野、襄阳之心昭然若揭;巴蜀严颜的新二军,已经多次派人乔装改扮到我南郡等地侦察,其所部飞军,业已越过大山,往荆州境内渗透;成都的新三军,最近虽然忙着处理内乱,但是也开始加强了来往荆、蜀两地的水陆通道检查。我荆州因赵韪的牵连,太平了这么久,如今也开始不太平了。
而且,据说刘璋的家眷,刘璋的子女,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听说刘璋这个人十分重情,到时候要是怪到我们头上,那可是大麻烦。主公可还记得,当年钟繇派奇兵偷袭汉中,结果刘璋大怒之下,派人潜入到防备森严的长安城,愣是将钟繇和夏侯渊袭击成重伤。眼下这种情况,我就怕刘璋会迁怒到我荆州头上。”
“德珪说的甚是。本来我们就和刘璋暗地里有些龌龊,现在就更不和谐了。可是,赵韪远来投我,不说其还带来了大量金银财物,就说人家千里来投,我们就没理由却之门外,要是传扬出去,说我怕了刘璋事小,说我等慢了天下士子之心事大。”(未完待续。)
第13节 难为他人座上宾2
蔡瑁在心里很是鄙视了一下自己这个妹夫的虚伪,还不是既想当****又要立牌坊,既舍不得赵韪带来的大笔钱财,又不想引火烧身。要不然,赵韪来荆州这么久了,刘表也才仅仅许以客卿之位,根本没给赵韪安排什么实际官职。还不是想先等等看,等徐庶刘璋回到成都以后,等他们是怎么反应的,反应激烈的话,再把赵韪捆了或者砍了,给刘璋送过去,反应不强烈的话,能拖就拖着,时间久了也许就消停了。
两个人正在这里私下密议,商议如何应付未来的局面,这时候,有下人过来通报,说夫人的外甥,过来给两人请安问好。
刘表的夫人,即蔡夫人,是蔡瑁的妹妹。
既然是刘表夫人的外甥,那也就是蔡瑁的外甥。
两人正疑惑间,进来了一男一女,女孩十三四岁,男的十六七岁。
那女孩抢先一步,朝两人深深一福。
“阿丑给姨丈、舅舅请安!”
那年轻人也紧随其后,朝两人深施一礼。
“亮见过州牧大人、见过蔡瑁大人。”
两人一看,脸上同现喜色。
“原来是阿丑啊,几年没见了,自从你们搬到成都后,好几年都没见了,这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可不是吗,至少五六年了吧。阿丑,你爹爹和娘亲呢,有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来人正是黄月英。
蔡瑁是她的舅舅,刘表是她的姨丈。
“爹爹和娘亲在姨母房间陪姨母说话呢,让我先过来给姨丈和舅舅请安的。”
“好,好,好!”刘表连说了三声好,“回来的好!”然后有觉得自己有点儿失态,才又补充了一句,“你们离开荆州这么多年了,早该回来看看了,再不看,亲戚间就生疏了,待会,让你表哥表弟,带你出去逛逛。”
“谢谢姨丈大人。”
刘表高兴,是因为他本来一直很苦恼,正愁没人能在他和刘璋之间,多疏通疏通,免得擦枪走火变生不测。如今,黄承彦回来了,这可太好了。黄承彦和荆州有姻亲,是他刘表的连襟,是他的姐夫,黄承彦和刘璋也关系匪浅,唯一的宝贝女儿是刘璋的宝贝徒弟。由黄承彦在中间担当调解人的话,再合适也不过了。
当然,黄承彦这次回来,也是带着任务回来的。
黄承彦是几天前受黄权的委托,过来私会赵韪的。一个是,找赵韪确认刘璋的家眷到底在不在赵韪手上。虽然赵韪一再说人不在他手上,但是益州州衙的上下都不怎么相信,因为你说不在你手上,但是我们这边为啥死活也找不到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在你手上在谁手上?再一个就是,黄权盘算着,徐庶刘璋很快就会回到蜀中,黄权希望,赵韪能够把姿态放低一点儿,身段放软一点儿,能够多祈求祈求刘璋的宽恕和原谅。别以为你跑到荆州就没事了,想想当年的钟繇,你就是跑到天边,主公还不是能照样能派人刺杀你。
“阿丑,这位青年才俊是?”
“回姨丈,还有舅舅,你们不认得他了,他就是荆州书院里原来的那个诸葛亮啊。”黄月英道。
“亮见过使君,见过蔡瑁大人。”诸葛亮又行了一遍礼。
两人这才恍然。
“原来是庞德公和水镜先生的得意门生,长变样了都。孔明,听说你这几年出去游学天下了,你哥哥诸葛子瑜跑去给孙策小儿当什么副校长去了,你没有跟过去吗?”蔡瑁不怀好意的问道。
江东孙策和荆州有仇,孙策的老爹孙坚就是死在刘表手里的。
“兄长是兄长,在下是在下。我兄诸葛瑾有些抱负,奈何荆襄人才济济,使君治下人文风流,他在这里也难以崭露头角,只能去江左蛮夷之地去碰碰运气,施展一下抱负了。我兄慕权势,亮却尚清远,不耐俗务,所以就没跟随而去。”
诸葛亮这一番话说得很艺术。
他说诸葛瑾所以去江东,是因为荆州人才太多了,他在荆州混不下去,只能去江东蒙蒙事儿。这样等于是化解了诸葛瑾的投敌嫌疑,另外也不着痕迹的拍了刘表的马屁。另外,诸葛亮又说自己好清静幽远,不耐俗务,不但解释了为啥自己没去江东,还给刘表设了一道障碍,让刘表不好随便起了延揽自己的心思。
“孔明乃庞德公和水镜两位先生高足,如今天下纷乱,请孔明试言之。未来天下之势如何?眼下我荆州之势如何?”刘表考校道。
“如此,小子孟浪了。小子姑妄言之,使君大人和蔡瑁大人姑且听之。自黄巾以来,天下纷乱,各地盗匪横行,诸侯蜂起,割据之势渐成。而今,这天下局势逐渐由暗转明,渐趋明朗。
北方,袁曹两雄势不能两立。袁绍雄踞北方冀并青幽四州,大汉富庶之地,天下泰半已为其所有,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曹操据中原人文之地,历来人杰地灵,所以曹操兵精将勇谋士如云,且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有大义在握。袁曹相争,实乃势均力敌,两强之争也。两强不管谁胜,胜者必定南下,欲以一统天下。
西方,刘璋据关西之地,渐成气候。可惜,刘璋辖下战线过长,目下其主力陷于西北,纠缠于西域,短期内无力东顾,来争夺天下。异日,刘璋若欲取天下,必先取关中,不得关中,无以得天下。
南方,自然是以使君大人为首。若使君大人能适时一统长江以南,凭江临险,北据中原,南和诸戎,则天下鼎足之势成矣。”
诸葛亮一番高屋建瓴的分析,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刘表连连点头。“孔明大才,果然不愧是两位先生的高足。”
“使君大人谬赞了。不过,眼下荆州之局势尚有变数,还在未定之间,不可卒定。”
“何以见得,请孔明细言之。”
“荆州本来因为使君大人而享太平久矣,兵精粮足,足以自保,有使君大人在,自然安如磐石。不过……”
“不过什么?”刘表急问。(未完待续。)
第14节 难为他人座上宾3
“不过,眼下荆州和蜀中因赵韪之事,多有龌龊。世人皆知,刘璋乃睚眦必报之人,使君大人收容赵韪,实在不智。昔日,刘璋敢派人刺杀钟繇夏侯渊,眼下,刘璋未必不敢派人前来刺杀使君大人。使君大人洪福齐天,自然无惧,但是万一有不测,则荆州危矣!”
诸葛亮说出了刘表最为担心的事情了。
刘表立即又追问道:“似此,将为之奈何?”
“刘璋的无当飞军,蹿房越脊,如履平地,使君大人就是再防范严密,也难保不会有疏漏。所以,为今之计,莫若速速将这烫手的山芋送人的好。”
“送人?送到哪里?”蔡瑁问道。
蔡瑁所以会这么问,有两个意思,一来是你送人家还不一定去阿,二来是你送对方也不一定就要阿。你知道刘璋睚眦必报,别人也知道。谁不怕到时候刘璋的报复?
“此事易耳,眼下正有一合适地方。”诸葛亮气定神闲,从容对道。
“何处?”刘表和蔡瑁同声问道。
“新野,刘备刘玄德处。”
“刘备?”刘表闻听一皱眉,“为何是刘备?”
“其一,刘备乃客居荆州,赵韪若去了刘备处,使君于刘璋处也有说辞,毕竟刘备只是客居,并非使君真正之手下;其二,刘备寄居之人,急需财物,听闻赵韪东来,带了不少财物,使君可使赵韪为使者,犒劳刘备等人。可命赵韪为监军,驻守新野。如此一来,就给外界造成一种赵韪投靠了刘备的假象。”
“难道刘备就不怕刘璋发怒?还有赵韪就会听我们的安排,愿意去新野小城?”蔡瑁问道。
“刘备乃马上之人,身有武艺,而且身边关张赵等人,皆是勇将,想来不会将些许刺杀放在眼里。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最重要的是,刘备急需钱粮养兵,新野小城,根本难以维系他军队的正常开销,赵韪这一去,给他带去大量钱财,由不得他不动心。至于赵韪,想来让他去跟着大名鼎鼎的大汉皇叔,身边经常有关张赵等这些绝世猛将环绕,他应该求之不得,至少在心理上会感觉更安全一些。所以,他一定会欣然前往。”
诸葛亮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刘表和蔡瑁听得频频点头。
眼下最紧要的就是把赵韪这个烫手山芋给送走,谁知道什么时候刘璋就回到成都了。至于赵韪带的那点儿财物,对刘表来说,虽然有些吸引力,但还不至于让他利令智昏。荆州本来就富庶,加上这些年一直很太平,收成也不错,没有天灾没有人祸,在现在这整个大汉境内都是罕见的。荆州不缺钱粮,刘表他不缺钱,不是几个小钱就能让他不顾一切的,钱再多,也没有他刘表的命金贵。
刘备应该就不一样了。
刘备现在很穷,粮草兵器等都要靠荆州方向资助供应。也因此,刘表才会放心让他驻守在新野。
“果然是妙计。”刘表点头赞道。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黄承彦到了,几个人又是一番见礼寒暄,不再赘述。
几天后。
新野小城。
这个时候的新野,只是一个几万人的小城。
这样的小城,不可能养多少军队,所以刘备军的军资粮草,大部分都是要靠荆州方面提供。可是荆州方面为了防止刘备势力过大,援助过来的军资粮草都是很有限的。现在的刘备,刘皇叔,可没有了以前在徐州陶谦手下,驻扎在小沛,到处给百姓发钱发粮的好兴致了。
为了控制开销,刘备不得不把刘辟、龚都、裴元绍等原来的汝南黄巾,整编成官军,仍旧打发回汝南驻守,不再占山为王了。而且还根据陈宫、陈登、陈群等的建议,在汝南建立了刘备自己官府机构,好多少收些钱粮。
而新野这边,刘备拐走的曹操一万多人,到了这边,已经跑了大半了,大部分又跑回曹营了,剩下不足五千人,刘备又在本地招募了一些乡勇,凑足了五千整数。虽然只有五千人,但依然让刘备感觉压力好大。对于刘备来说,军队要想正规化、精兵化,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好在,如今他手里终于有了两个能练兵的人了,一个是赵云,负责骑兵,一个是陈到,负责步兵。其他的政略、军略,则有三陈辅助。
除了操心粮草军资之外,刘备眼下还有一件发愁事,那就是陈登的身体。
陈登陈元龙,刘备很喜欢的一个年轻谋士,好不容易骗到手了,可惜这陈元龙总是病病殃殃的。
实际上,历史上的陈登,也是很年轻就病死了。汉末历史上,年纪轻轻就死了的几个谋士中,除了庞统是横死之外,其他如郭嘉、戏忠、陈登、法正等,都是病死的,还有周瑜,周瑜算是因伤病死。可见,主要是汉末太过动乱,医疗条件太差,医疗保健工作没跟上。
陈登徐州人,喜食鱼脍,常有腹痛之症,医不能治,近来更见厉害。
赵韪带着大量财物、粮草,来见刘备的时候,刘备还围在陈登的病榻前,不知如何是好。陈登这两日,胸中烦懑,面赤不食,这附近的名医还有军医,都看过来遍了,都束手无策。刘备这个心里郁闷,自己死说活说好不容易把陈登请到自己身边了,可是怎么这么快就要仙去了。
“主公,不可以因私废公,因登之残躯,荒废了主公之大业。赵子非如今乃逃命之人,刘表使彼来见主公,必然有所谋,主公还是赶紧去见见的好。”
“可是元龙,你这病我实放心不下。”
“主公不必做小儿女态,登一时半刻死不了,生死有命,主公又不是大夫,便是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不如去忙正事要紧。赵韪此人,关系到荆、蜀之大局,主公不可草率决断,凡事当和公台、长文等详议为上。”
“一切皆从元龙之意。元龙只管高卧静养,备必定请得名医圣手,为元龙医好此病。我去去就来。”(未完待续。)
第15节 难为他人座上宾4
赵韪见到刘备的时候,刘备正无精打采,满脸化不去愁绪。
“韪见过刘皇叔。”
“原来是子非先生,先生此来可有要事?”刘备问的也心不在焉。
“奉刘荆州之名,前来犒劳皇叔麾下所部,并兼领监军之职,驻守新野,听从皇叔差遣。这是犒劳贵部的礼单,请皇叔验看。”赵韪说着,递上了一份厚厚的礼单。
赵韪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以前跟着刘焉入蜀,刘焉很多事情都是出自赵韪的谋划,所以赵韪这才有些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在蜀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想到,后来刘焉没了,刘璋上台以后,蜀中的一切都大变样,而刘璋这小子,完全没把赵韪放眼里,重用的都是徐庶石韬等人。刘璋当然不会把赵韪放在眼里了,因为他以前根本没听说过有赵韪这号人,他对三国历史的了解,全是来自三国演义以及三国类的游戏,那上面根本就没赵韪这号人,连个龙套的身份都没混上,他干嘛要重视他,更不可能重用他了。
赵韪所以会叛乱,实际上跟他这些年巨大的不平衡有关。
徐庶代理益州牧,他虽然不爽,但徐庶能力在哪儿放着呢。可是徐庶调任凉州以后,刘璋又让石韬来代理益州牧,这一下赵韪就严重不平衡了,石韬何德何能,能忝居如此要职。刘璋太不当人子了。所以,他就一怒之下反了。
可是,造反这种事情,往往都是想着容易,做起来就比较困难了。尤其是文人造反。你想着自己一站出来别人就会一呼百应,你想着计划周详万事如意,真动起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哪儿哪儿都不容易,哪儿哪儿都不太顺。
首先,第一个重要目标就没达成。他原来设想的是,一开始就迅速的抓住刘璋的家眷为人质,然后就可进可退了。可惜,老的老的跑了,小的小的没抓住。再有,州衙的一众官员也一个没抓住。
等到组织人马攻击金库、粮库的时候,又遭到顽强抵抗,成果大不如预期。要是能把粮库都烧了,那绝对会大乱的。可惜,城外的新军反应太快,很快就冲进城来增援了。
最后,新军的内应力量也比较薄弱,只有几百人响应,根本形不成力量优势,被别人一集中力量一反击,立即就溃败了。至于卫尉的战力跟新军差太多,没办法,只能抢了些金银财物走人。
这跟赵韪计划的,要颠覆刘璋蜀中的统治,要自己成为蜀中的老大,这结果跟期望也差得太远了。
眼下刘璋还没回来,自己已经成了亡命之徒了。
赵韪心里其实很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太冲动了。
赵韪跟在刘璋父子身边很多年了,他对刘璋太了解了,刘璋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可惜现在后悔晚了。
赵韪这次同意来刘备军中当监军,也是没办法的事。
刘表明确跟他说了:刘璋就是个疯子,眼下能保你的地方不多,要么你去找曹操,要么去找袁绍,要是想待在荆州,那就只能去新野待在刘备身边。刘备身边有几员猛将,相信如果刘备想要保你,应该问题不大。
刘表还跟他暗示,说你这些财物我就不要了,另外再给你些粮草,你当见面礼送给刘备,再加上我的面子,想必他会同意留下你的。
赵韪没办法,只好又从襄阳赶到了新野。
刘表说不要赵韪的钱财了,但赵韪自己不能那么没眼色,肯定得给刘表留下一份心意。然后就是给刘备的了。
当然,赵韪也做了些准备,除了这些财物之外,他还另有准备。
刘备看了赵韪递上来的礼单,这才有了精神。
礼单确实很厚,而且很重。
金银财物很多。
刘备刚想表态,旁边的陈宫咳嗽一声,抢先插话道:“主公,子非先生远道而来,不如先请子非先生到下面歇息一下如何?稍晚些再安排酒宴为子非先生接风洗尘可好?”
刘备一听就明白了,立即应道:“如此甚好!子非先生远来辛苦,且先下去沐浴更衣,休息一下,晚间我与众位兄弟再为先生接风洗尘。来人!安排子非先生下去休息,小心伺候,不得有误!”
“诺!”
赵韪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有人过来,招呼他往外走了。赵韪无奈,只得跟刘备告别,前去驿馆先安顿下来了。
等到赵韪一走,刘备就问陈宫:“公台,可是有什么话要讲?”
陈宫摸着颌下的胡须,道:“主公,成大事者不可为小利所动。赵韪带了这么多财物,刘表把他支应到我们这里,都没按好心,赵韪蜀中作乱,刘璋是一定要追究的。刘表这是在把烫手的山芋往外扔,我们岂可轻易中计。”
刘备有些为难,“公台,话虽如此,可是赵韪毕竟打着刘表的旗号,来给我们当监军的,我们也不好拒而不纳吧?何况这些钱财粮草,也是我们急需的。”
“听闻主公在许都时,曹贼数次让主公出策对付刘璋,可有此事?”陈宫没有直接回答刘备的问题,反而反问刘备。
“确有其事。其实我也一直在纳闷,为啥曹贼数次三番的非要让我出谋划策对付刘璋,我也弄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刘备其实早就纳闷很久了。
陈宫嘿嘿一阵冷笑,“主公,你还是不够了解曹阿瞒,此贼最是狠毒。曹贼掌握朝廷,最是见不得刘姓外部势力壮大,更见不得刘姓宗亲势力联合起来。他所以要让你出策对付刘璋,就是要赤裸裸的离间你们的关系,让刘璋对你心怀仇恨。不管你以后在朝为官,还是在地方为诸侯,只要你和刘璋之间关系不睦,姓曹的目的就算达到了。否则,以曹贼手下那么多的谋士,如何能轮到主公给他出谋划策。”
陈宫这里说得有点儿太直了,有点儿伤到刘备的自尊了。不过刘备性子好,毫不在意,反而频频点头,表示赞许陈宫说得好。
陈宫继续道:“若某所料不错的话,这赵韪的叛乱,恐怕也有曹贼幕后推动。之前曹贼封蔡瑁为巴郡太守,就意图在挑动荆蜀不睦,现在赵韪叛乱入荆,必定使得两家更生龌龊。曹贼势要在刘姓势力间,极尽挑拨之能事!”(未完待续。)
第16节 难为他人座上宾5
刘备现在明白陈宫想说什么了,陈宫的意思很明显了,陈宫这是不想让刘备接纳赵韪。从来在文人的心里,忠义很重要,赵韪这个人,刘璋父子两代没有亏待他,可他却趁刘璋不在蜀中,造刘璋的反,这人人品不行。虽然陈宫也造过曹操的反,但那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刘备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但是他舍不得这眼看到手的这么多钱粮。
“主公,公台先生,可否容群说两句?”
“长文,有话尽管说就是了。”
“谢主公。刚才公台说的没错,如今曹贼注意力开始北转,他要应付袁绍,但是他也不想让其他地方消停,所以才要制造这么多矛盾和事端。不过,属下的意思和公台先生正好相反。群以为,眼下曹贼的注意力在北,这才是我们难得的机会。我们必须趁眼下这段时间,大力发展我们的力量,否则,以后不管是袁绍胜还是曹操胜,其必将快速南下,到时候,若我们还是如今天这般情景,必定是立时化为齑粉,难挡对方顺势一击。
诚然,赵韪此人品性有瑕,然而我们却正需要其财力支持。
而且,若我们不纳赵韪,恐遗刘景升话柄,若从此再克扣我军粮草,我们势必更加艰难。
至于公台担心的刘璋之报复,群倒是觉得不用太过忧虑。”
“不用太过忧虑?长文,你此话如何讲?”刘备急忙追问。
“很简单,刘璋真正深恶痛绝者乃赵韪是也,他真正的目标也是赵韪。到时候,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
陈群其实很想说,到时候我们直接就把赵韪咔嚓了,人头给刘璋送过去,既得了赵韪的财,又卖了刘璋的好,何乐而不为。
不过,眼前的两个人,主公号称仁德之君,公台先生向来以刚直而出名,陈群就只能给暗示两人一下。
“到时候,其实我们可以再选的,实在不行,给赵韪安排个人保护一下就可以了。”陈群继续道。
刘备和陈宫,两个人其实都听明白了刚才陈群的话外之音,陈群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先把钱财弄到手,至于赵韪这个人本身,到时候很好办,杀还是留到时候还不是全看咱们的意思了。
刘备假装没听懂,陈宫装作没听到。
两人都没有对陈群的这个想法,发表意见。
陈宫、陈群两个谋士,一个反对收留赵韪,一个赞成收留赵韪。
按正常来说,陈宫的意见更重要些,可是如今刘备自己有些倾向于收留赵韪,因为他太需要钱粮了。等刘备醒悟过来,开始训练自己的精兵的时候,刘备才发现,想要训练出一支真正的精兵,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说你有人才有士卒就万事大吉了,精兵就指日可待了,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有了人才有了士卒,你还得有足够的财力支撑。
放眼现在这天下,刘璋的无当飞军,曹操的虎豹骑,袁绍的大戟士,这些强军,哪一个不是靡费巨万。你得让这些兵吃饱吃好吧,你得给他们配备足够好的装备吧,还得有足够好的待遇吧,然后才是高强度的训练。这些都是需要花费重金巨资才可以的。
所以…
于是刘备说道:“两位先生说的都甚有道理,不如晚间接风宴上,再详细看看,然后再做决定吧。”
当主公的,得知道怎么去调和矛盾,刘备目前还在摸索中。
晚宴的时候,刘备手下众文武济济一堂。
文的有陈宫陈群孙乾糜竺糜芳等,武的有关羽张飞赵云陈到周仓等,赵韪一看,这架势,一点儿也不输给刘璋啊,更不比荆州刘表那帮文武差多少,要是能投靠刘备也不错啊。就冲刘备眼下这个班底,在这乱世中,博一个立足之地还是很有希望的。
“来来来,大家共同举杯,欢迎子非先生的到来!”刘备举杯提议道。
“欢迎子非先生!”众人举杯同庆。
赵韪一看,急忙也举起酒盏,向着刘备,还有众人,连忙点头示意:“多谢皇叔盛情,多谢众家兄弟美意,赵韪先干为敬!饮胜!”说着一仰脖,就痛痛快快的先干了。
“饮胜!”众人轰然应之。
赵韪饮完一盏以后,扫了一圈堂内众人,没看到陈登,因问道:“皇叔,怎么不见元龙先生?”
这句话戳到了刘备的伤心处了,立即满脸的笑容布满了愁云,“子非先生有所不知,唉,元龙他身染重疴,如今正卧病在床,无法前来为先生洗尘了。”
“喔,不知是何顽疾?可有延医否?”
“唉,一言难尽,元龙他这几天,胸中烦懑,面赤不食,这附近的名医还有军医,都请过来看遍了,都束手无策。真是愁杀人。”刘备说到这里,眼泪都下来了。这是真情流露啊。刘备在陈登身上可没少下功夫,从他几年前到徐州开始,到现在,两个人交情很深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请到一个合意的谋士,结果这才来几天就要升天了,能不伤心吗。陈宫作为谋士也不错,但陈宫这人脾气直,跟刘备的感情基础远没有陈登那么深厚。再有,陈宫跟着吕布的时候,没少算计刘备等人,有些心理芥蒂是免不了的。所以,三陈之中,刘备最喜欢最信任最器重的,就是陈登了。可是,眼下陈登这光景,怎能不让他伤心。
“皇叔真不愧是仁德君子,如此体恤关心下属,真令韪倍加感动。”赵韪立即深有感触的说道:“士为知己者死,诸位能有如此的贤德主公,真是诸位之大幸。韪来自蜀中,刘璋小儿残暴无道,远不及乃父贤德,更不及皇叔之万一。”
赵韪直接把刘璋拿出来,跟刘备比较,这让刘备心底虽然有些窃喜,面上却略显尴尬,“先生过誉了,体恤下属,乃上位者之分内之事,何用谬赞。如今只恨不能以身代之,不能使之痊愈,救之性命,备罪孽深重,何敢当先生之赞。”
赵韪看刘备却是是诚心实意,确实是很在乎陈登的病情,于是又道:“元龙之病,韪虽不能医,但某知一人,或可救之。”(未完待续。)
第17节 难为他人座上宾6
“何人可救?”刘备急问。
“皇叔可知卧龙先生?”
刘备摇摇头道:“不知。其人何处?医术如何?”
“其人就在附近,离此不远处之隆中,南阳卧龙岗处隐居。医术如何,韪也不得而知,不过据闻此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医卜星相阵法韬略,无所不通无所不精,若说荆襄之内,有人能医得陈元龙,非此人莫属。”
“喔,”刘备一听,兴致就上来了,如此高人,必得要见一见才是,就算是不为陈登也得见上一见,于是急切道:“请问子非先生,路途多远,可否代为引见,如今元龙病势沉重,实在耽误不起了。”
“皇叔既如此讲,那就明日一早,我带皇叔去如何?”
“救人如救火,不如我们现在出发吧?我们连夜出发,用车载上陈元龙,这样也不会来回耽误时间,子非先生,你看可好?”
“啊?这么着急?”赵韪没想到刘备会如此着急,看来刘备对其手下是真的好。赵韪也有点儿感动。士为知己者死,他也是士,也同样是文人,要是能在刘备这样的主公手下,就是死也无憾了。可惜刘璋那个混蛋,不知己啊。“那这宴会?”
“现在天冷,好酒好菜先留着,也坏不了。我们先带点儿干粮,等回头,元龙病好了,我们接风酒庆功宴,一起给先生办了,到时候我刘备亲自陪先生喝个三天三夜不醉不归。”刘备一听说附近有人能救陈登,立时就等不及了。
既然主公刘备都如此说了,众人也无可奈何,毕竟陈登的病情在那里放着呢,也确实耽误不得。
一场接风晚宴就这么草草过去了。
刘备立即命人准备了车辆马匹,由赵韪领着,带了关张等护卫,准备连夜赶往那个什么卧龙岗。
刚收拾好,还未等出发呢,前面一个峨冠博带,道貌非常的先生拦住了去路。
“对面可是刘皇叔与蜀中名士赵子非?”
“正是我等,不知先生是?”
“在下襄阳司马徽,见过刘皇叔并子非先生,听说子非先生入荆,一直无缘识荆,今日特来相扰。”
“不敢不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水镜先生。”众人急忙行礼。
“不知列位这是意欲何往?”
“子非先生言,隆中有隐居大贤卧龙先生者,医卜星相天文地理无一不精,恰有元龙先生病重,欲往求卧龙先生一探,正欲星夜前往。”
司马徽一听,就手捋长髯,大摇其头,“不妥,不妥,未尝闻有医国之才而医人者,未尝闻有求医之心而求医国之才者,何以怠慢良材若此?恐将徒劳无功,莫若不去。”
刘备听了,忙拱手请教道:“以先生之明,那卧龙先生果然是医国之才?”
“不可说,不可说,卧龙之才,不可尽说。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既然两位有要事,乡野之人就不便打搅了,老朽这就告辞。”说完,司马徽自顾自就转身离去了,也不管刘备等人如何表示,只管就直接飘然而去了。
“真是高洁之士也!”赵韪叹道。
刘备被司马徽说得心里直犯嘀咕,“这卧龙先生如此大才,我们这般去是否唐突了?”
“明公,从来君臣相得,讲究的就是一个缘法,自古求才,皆以诚为先,余者皆为末节。明公勿忧,若有不谐,韪亦当勉力为明公促成之。”
赵韪既然打包票了,刘备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他其实最在意的还是陈登的病。现在是救人要紧,至于能不能请到什么卧龙先生,那还是后话了。
不过,刘备还是又命人,多多准备了些财物,一起带上准备作为见面礼。
隆中离里新野也有一二百里地,为了不使马车太颠簸,一路行进也不敢太快了,所以足足走了一晚上。第二天拂晓的时候,已经到了隆中。
遥望山畔数人,荷锄耕于田间,而作歌曰:“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
刘备闻歌,命人问之,回道:“乃卧龙先生所作也。”
又道:“自此山之南,一带高冈,乃卧龙冈也。冈前疏林内茅庐中,即诸葛先生高卧之地。”
于是众人继续前行。
忽见一人,容貌轩昂,丰姿俊爽,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杖藜从山僻小路而来。
一问方知乃孔明之友博陵崔州平也。
“将军何故欲见孔明?”
刘备因前面水镜先生说他以求医之心去求医国之才,有些唐突贤才了,所以,如今崔州平又问他的时候,他就换了个说法,“方今天下大乱,四方云扰,欲见孔明,求安邦定国之策耳。”
崔州平淡然一笑,说道:“公以定乱为主,虽是仁心,但自古以来,治乱无常。自高祖斩蛇起义,诛无道秦,是由乱而入治也;至哀、平之世二百年,太平日久,王莽篡逆,又由治而入乱;光武中兴,重整基业,复由乱而入治;至今二百年,民安已久,故干戈又复四起:此正由治入乱之时,未可猝定也。将军欲使孔明斡旋天地,补缀乾坤,恐不易为,徒费心力耳。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乎?”
这崔州平一看就是道家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大汉的大厦将倾,回天无力,你非要去逆天而行,说徒费心力其实都是轻的,多伤无辜百姓才是真的。崔州平也是说的含蓄,没有直接说,你不过就是想当皇帝罢了,想在乱世中博出位罢了。
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乎?
崔州平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清楚,大势如此,何必要逆天改命。
刘备道:“先生所言,诚为高见。但备身为汉胄,合当匡扶汉室,何敢委之数与命?”
话不投机,崔州平最后道:“山野之夫,不足与论天下事,适承明问,故妄言之。且别过。若欲寻孔明,只往前面卧龙岗处去便是。”
言讫,长揖而去。
众人又继续前行。
不数里,遥望卧龙冈,果然清景异常。只见那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鹤相亲,松篁交翠。果然是隐居清修的好去处。(未完待续。)
第18节 难为他人座上宾7
刘备来到庄前,下马亲叩柴门,结果出来了一个童子。
刘备拱手道:“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见先生,请小哥代为通禀。”
童子很无礼的回道:“我记不得这许多名字。”
刘备无奈,只得道:“你只说刘备来访即可。”
“不巧,先生今早出去了。”
问:“何处去了?”
“踪迹不定,不知何处去了。”
又问:“几时归?”
“归期亦不定,或三五日,或十数日。”
说完,那童子再不理会众人,啪一下又把柴门给关了。
刘备很失望,一时惆怅不已。
“这厮如此无礼,不如让俺张飞破门而入,狠狠教训一顿才好!”
“三弟,不可造次。”刘备急忙制止道。
“明公,其实我觉得翼德将军所言甚是,这小童忒也无礼,有故意刁难之嫌,小惩大诫也是可以的。”赵韪道。
“不可,我们终究是来求人的。哎,子非,你刚才说他有故意刁难的嫌疑,何以见得?”
“很简单,那些农人都说这卧龙先生喜欢高卧,想来是个贪睡的。而且,我们是连夜赶路,来的这么早,童子却说一早出去了,分明撒谎的多些。”
“先生好眼力。既如此,不如我再前去试试,总不能白来一趟。”说完,刘备又上前啪啪啪的敲门。
半晌,那童子看门一看,还是刚才那伙子人,不悦道:“不是告诉你们了,我家先生不在,且去吧!”说着,咣当又要关门。
张飞一伸手,就卡住了门缝,“小子,还敢混说!”
那小童正要发怒,刘备急忙一挥手,手下侍卫急忙奉上礼物。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小哥代为通传一声,万务成全。”
“你这个白脸的,倒是个懂事理的,这个黑脸的榔槺汉子,实在是无礼,恕不奉陪了,礼物都只管拿走。”
张飞还要发怒,刘备急忙拦住了他。
“慢着,这位小哥,你看我们这么大老远的来了,你就行行好,代为通传一声。”
“真是麻烦,都跟你们说了,先生出去了,你们还在这里纠缠什么?赶紧离开的好。”
正掰扯呢,张飞忽然从门缝里看见一少年,俊雅非常,便朝童子怒骂道:“混账小子,那不是你们家先生吗,还敢睁眼瞎说,看我不打烂你的狗嘴!”
“翼德,不得无礼!”
“你个带毛猪,睁大你的猪眼,那是我们家三少爷,我们家先生的弟弟。”童子一点儿不肯吃亏,直接就给张飞骂了回来。
张飞气得想要动手,却被刘备死死拦住。
“这位小哥,能否请这位小先生过来说话?”
“还是这位白脸的有礼貌,我这就去跟你通传一声,见不见的就看我家小先生的意思了。”说完,童子哐当又把门给关上了。
“这厮好生无礼!”张飞气得直踹门。
“三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不一会,门又开了,这次出来的正是刚才的那个少年。
少年约十三四岁,见到众人,也不慌张,躬身行礼,“几位,可是来寻家兄的。我们兄弟三人,长兄诸葛瑾,现在江东;二哥诸葛亮,今日跟崔州平相约,出去访友了。实在不巧,诸位请回,改日再来吧。”
刘备一看,既然不在,难道只得打道回府了。
“未知令兄何处访友去了?”
“或驾小舟游于江湖之中,或访僧道于山岭之上,或寻朋友于村落之间,或乐琴棋于洞府之内。往来莫测,不知去所。”
众人无奈,只得准备打得回府了。
果然是贤才难遇。
众人才一转身,那边又哐当一声,把院门给关上了。
刘备很郁闷,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明公无需丧气,我看那诸葛亮定在屋中,只是躲着不愿见明公而已。”赵韪看刘备垂头丧气,立即出来安慰道。
“何以见得?”
“我们刚才不是才见过崔州平吗,并未和诸葛亮一起,很明显刚才这位也撒谎了。”
刘备一细想,可不是,可是别人不愿意见,这也不好办,“子非先生,如今为之奈何?”
赵韪心生一计,道:“明公勿急。明公带人先躲在一旁,我上前去扣门,那童子看我眼生,说不定会说实话。”
“如此有劳先生了。”
这边刘备带人假装离开,然后转弯就躲了起来。
只见赵韪,整了整衣冠,昂首走到院门前,以手扣门,不一会,又是那童子出来开门,一开门就道:“怎么回事,怎么还在纠…,这位先生是?”
“在下益州赵韪,今日特来拜会卧龙先生,不知卧龙先生可在家?”
“先生正在堂内读书,且待我去通禀一声。”童子告了一声罪,就转身去通报去了。
这边赵韪冲身后一摆手,刘备等人,连人带车又围到了门前。
等那童子回转了,一看这阵势,这不还是刚才那帮子人吗。
“你们…你们使诈?”
“这位小哥,我们也是情势所逼,烦劳小哥,再为通报一声吧。”刘备再次躬身行礼道。
“我已经跟你们说了,我们家先生不见客,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们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这位小哥勿恼,”赵韪急忙走上前来,“这位小哥你看,这后面还有一辆马车,车上的乃是徐州名士陈登陈元龙,他如今身染重苛,急需你们家先生帮忙医治。若小哥再不通融,回头要是在这门前仙去了,恐怕传出去也有损卧龙先生之清誉。小哥想想可是也不是?小哥只管进去通报即是,想来你家先生宅心仁厚,会同意见我等的。”
“罢罢罢,我就再给你们通传一声。”说完,童子又转身回去了。
不一会,一个身长八尺,丰神俊逸的年轻人就冲了出来,来到众人面前,连连的拱手行礼,连道:“怠慢了怠慢了,恕罪,恕罪。适才看书正看到忘形,不想让人打搅,所以,得罪了,得罪了。”说完,那人又吩咐道:“来来来,先把病人抬至院中草堂内,治病要紧。”(未完待续。)
第19节 难为他人座上宾8
众人听了,急忙七手八脚把陈登从车上弄了下来,抬到了院中草堂内。屋内有炉火,比外面暖和多了。草堂门口有一联,曰: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屋内屋外,虽然简陋,不失素雅。
“麻烦闲杂人等都先出去,病人需要空间和新鲜的空气,我也需要静下心来给病人搭脉。”
大家刚进屋,这年轻人又一句话把大家撵到了院子里。屋内只留下了刘备、陈登、还有那年轻人,三个人,剩下的全撵到院子里了。
如今是春节刚过,还是天寒地冻的,众人已经跑了一夜了,刚想进屋暖和一下,没想到又被撵到了院子里挨冻了。
“他娘的,这个狗屁的卧龙先生,若是真有本事治好了陈元龙倒还罢了,若是个卖假药骗人的江湖把式,我非把他这草庐给点了不可。”
“三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关羽一旁劝道。
这边,屋里面,年轻人搭着陈登的脉搏,闭目良久。
半晌方睁开眼,又看了看舌苔,翻了翻眼睑,按了按腹部。
刘备待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如此良久,才又听那年轻人边摇头边道:“难,难,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病入膏肓也非一日之功,难啊!”
几个难字一出口,刘备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急忙一揖到地:“万请先生巧施妙手,救救元龙他吧!”
“将军勿急。暂时还死不了,但是想要痊愈,我也无回天之力。陈登陈元龙是吧,能问一下,你发病前吃过什么没有,平时饮食上有什么偏好没?”
“有劳卧龙先生了。发病前,刚用过一锅鱼脍,不久就胸中烦懑,不思饮食。平时也无太多偏好,就喜欢食些鱼虾之类,有些口舌之欲。”陈登躺在榻上,认真回答道。
“这就是了。”年轻人虽然频频点头,眉头却越皱越紧。
“可有医治之法?”刘备连忙问道。
“医之不难,但恐难除根,而且用药虎狼,恐于身体有损。请两位熟思之。或者,有得便之处,我可以先保你旬月不去,急送蜀中就医或可有救。”
这个时候,蜀中的医术,因为成都医学院,因为张机和华佗,早就冠绝大汉了。若说有哪里还能治的话,也只有成都医学院了。
刘备还在犹豫,陈登已经说话了。
“蜀中山高路远,缓不济急,先生只管用药,区区贱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登全托于先生。”
“这样,用药之前,先来喝点儿酒暖暖身子。”说着,年轻人拿出一个酒葫芦,递给陈登,“这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当年也是骗来的,今天正好给元龙你尝尝。”
陈登拔掉瓶塞,立即酒香醉人。
“好酒!”陈登叫了一声好,然后先把葫芦递给了身边的刘备,“主公先请。”
刘备接过葫芦,刚要喝,那年轻人忙制止道:“此酒珍稀,极不易得,如今正该元龙用,他人不合用。”
一句话说得刘备甚是尴尬,只得有把葫芦递了回去。
“非是慢待将军,此酒乃刘璋早年间酿的烈酒,于陈元龙这病大有裨益。现在市面上卖的剑南春,假的、掺水的太多,所以这酒很珍贵,将军就得罪了。”年轻人说完,朝刘备抱歉的拱拱手,表示歉意。
刘备连忙表示自己不在意。剑南春他又不是没喝过。而且,他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属下为口酒水计较。
年轻人继续道:“我开个药方,多是些虎狼之药,元龙之病,须得以毒攻毒,所以可能对身体也会有损,只能服用三天停上十天,然后再服用三天,再停上十天,如此四五个反复,大概就会好的差不离了。
当然,这个酒,将军也得搜集一些,需要配合着用。每日服药前,饮酒三口,不可多,也不可少。切记。
再有,元龙以前喜食之物,鱼虾鳖虫,一概禁绝,饮食就食蔬菜瓜果牛羊肉,余者皆免。切记,切记。”
年轻人,开完药方,拿到外面,交给一个侍卫,让他就近前去抓药。
处理完陈登的病,这才过来跟刘备正式见礼。
“山野之人,诸葛亮,见过将军,之前多有怠慢,还请海涵。”
从刚才一开始的见面,到现在,诸葛亮的一言一行,那风度,那举止,张弛有度,指挥若定,处理事情从容不迫有条不紊,这一切,已经深深的打动了刘备刘玄德。
“不敢当不敢当,先生大才,何来怠慢之说。何况先生还仗义出手,备和元龙万分感激尚且来不及。先生…”刘备这一声先生一叫,眼圈已经开始泛起泪光了。
刘皇叔要使出绝杀技了。
“将军,且慢,咱们到后堂说话。”诸葛亮一句话就打断了刘备的情绪,伸手一引,把刘备就让到了后堂。然后又让童子守在草堂门口,不让人进来打搅陈登休息,还有两人说话。
一到后堂,刘备扑通就跪下了,倒地就拜。
这时候是汉朝,平时坐就是跪着坐的,所以跪拜也很常见。
“汉室末胄、涿郡愚夫,拜见先生。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窃念备大汉苗裔,滥叨名爵,伏睹朝廷陵替,纲纪崩摧,群雄乱国,恶党欺君,备心胆俱裂。虽有匡济之诚,实乏经纶之策。仰望先生仁慈忠义,慨然展吕望之大才,施子房之鸿略,天下幸甚!社稷幸甚!”
诸葛亮忙道:“将军且请起,将军至诚之心,亮已深知,但恐亮年幼才疏,有误下问。”
“先生何必太谦,司马德操之言,赵子非之语,岂虚谈哉?望先生不弃鄙贱,曲赐教诲。”
诸葛亮道:“德操、子非,世之高士。亮乃一耕夫耳,安敢谈天下事?二公谬举矣。将军奈何舍美玉而求顽石乎?”
刘备道:“大丈夫抱经世奇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开备愚鲁而赐教。”
诸葛亮笑问:“愿闻将军之志。”
刘备正色答道:“汉室倾颓,奸臣窃命,备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迄无所就。惟请先生开其愚而拯其厄,实为万幸!”(未完待续。)
第20节 难为他人座上宾9
诸葛亮笑道:“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哪一个不有大志于天下?此非惟天时,亦需人谋也。今北方袁曹双雄并立,刘璋关西称雄,这些地方他人已无多少用武之地了。孙策据有江东,有其父荫庇佑在,急切也不可下。眼下唯有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是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
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据有荆襄,保其岩阻,西和刘璋,南抚彝、越,外结孙策,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将荆州之兵以向颍、洛,迎回宗庙,重建朝廷,百姓有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大业可成,汉室可兴矣。此亮所以为将军谋者也。惟将军图之。”
说完,取出画一轴,挂于中堂,讲解道:“此大汉十三州之地图也,将军欲成霸业,北让袁曹占天时,东西让刘璋、孙策占地利,将军居中占人和。先取荆州为家,以成四方鼎足之势,然后可图中原也。”
刘备闻言,避席拱手谢道:“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备如拨云雾而睹青天。但刘景升乃汉室宗亲,备安忍夺之?”
去年在许都的时候,就有人给刘备规划过,让他来荆州,谋而夺之。可是来了以后才发现,荆州也不是那么好夺的。刘表在荆州深耕多年了,势力根深蒂固,而且荆州这些年也算得上政通人和,人家刘表干得不赖,而且手下兵精粮足。
刘备驻扎新野以后,去过几次襄阳,去过几次以后,去的次数越多,刘备就越觉得自己夺取荆州的希望越渺茫。新野去襄阳,还要走水路,要过河过江,而刘备手下根本就没有水军,谈何去谋夺荆州。荆州最厉害的就是水军。你连水军都没有,你还想夺人家的荆州。就连江东孙策、还有许昌的曹操,眼下都拿刘表没法,刘备就更不要想了。也就做做梦罢了。
所以,眼下诸葛亮又提出要据有荆襄,刘备立即就问怎么个取法。
不过,看诸葛亮的模样,却似是胸有成竹。只见他低声道:“将军可知是谁给刘表出策,让赵韪监军新野的?”
“何人?其人是否意欲对我不利?”
“正是区区在下。是我跟刘景升出策,让他把赵子非送到新野去的。”
“是你?!不知先生这是何意?”刘备眉毛都快拧成绳子了。
诸葛亮微微一笑,“将军以为,荆州如何可夺得?”
“正不知如何以对,所以彷徨无计,无所归依。”
“其实很简单,想要谋夺荆州,必须得荆州先乱起来,荆州内部先乱起来。否则的话,将军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而想要荆州内部乱起来,必须得有足够的外部压力。而赵韪,刚好是一个非常好的棋子。以将军之见,若赵韪在刘表手里,刘璋重压之下,刘表会如何反应?”
刘备想了一下,应道:“若是刘景升,恐怕最后还是会息事宁人,把赵韪送还给刘璋了吧。”
“没错,若是那样的话,两家就冰消玉解,闹不出什么事了,更弄不出什么内乱了。唯有将军把赵韪控制住,这样刘璋找将军要人,将军可以推到刘表身上,刘璋找刘表,刘表又交不出人。如此三番下来,刘璋必定大动肝火,必定要有所动作才是。”诸葛亮仔细分析道。
“可是,刘璋会有什么动作呢?再有,刘表让我们交人怎么办?”刘备问。
“先说刘表吧,刘表让将军交人,将军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一下就是了,比如赵韪失踪了,赵韪逃跑了,等等。反正能拖就拖,能推就推,就是不交人。这样一来二去,刘璋必定大光起火,必定要有所动作。
刘璋若是要报复,军事报复行动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如今刘璋军的主力在西边,应对荆州的力量很有限,仅维持有效防守的态势,想要出动兵力,进行军事报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刘璋若是报复,最大可能,就是派人前来刺杀。”
“刺杀?”刘备一皱眉,“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自然该是首当其冲了。”
“将军怕了吗?将军身边有关张赵等猛将,区区刺杀又有什么好怕的。将军应该想的是,有了来自蜀中的暗杀,荆州的局面就会变得混乱起来,混乱以后,将军才会有机会。”诸葛亮说到这里,没有具体明说,具体怎么个混乱法。他认为刘备应该能想到,具体会出现什么样的混乱局面。
其实,真正的混乱局面很简单,很容易想到。
诸葛亮继续道:“将军以为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来谋夺荆州?”
“先生的意思是,留给备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没错。难道将军没有看到吗,北方两强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决斗了吗?袁曹不管谁胜,胜者势必南下,到时候若将军还处在今天的位置,势必将被碾为齑粉,那时候就不是将军谋夺荆州的问题了,而是如何逃命的问题了。所以,留给将军的时间的就是,北方两强剩下一强之前的这段时间。也就是说,将军要赶在北方两强剩下一强之前,据有荆州。否则,等到北方之战落幕,而将军还无所作为,那将军也不要想什么平定天下之大志了,老老实实做个田舍翁富家翁算了。”
诸葛亮说的好像时间很急迫,因为现在袁曹两边已经开始对峙了,谁知道什么时间就决出胜负了。
“以先生估计,袁曹之争,大概会要多久?”
“具体时间还不太好说,但是我可以给将军一个大概的方向。袁曹之争的时间长短,可以参看刘璋从西域回军的时间。袁曹之争,很可能要赶在刘璋回军意图东顾之前结束。”
刘备有点儿跟不上诸葛亮的思路,说袁曹之争呢,怎么又扯到刘璋了。
“请先生明示。”
“刘璋在西域,为了打通西行商道,刘璋军的主力开始西向用兵。等刘璋打通西行商道,稳定了以后,势必会将主力东调,意图东顾。而袁曹,尤其是曹操,一定会要赶在刘璋稳定西域之前,结束北方之战。”(未完待续。)
第21节 西行者
等到好不容易送走了刘备一行人,诸葛亮这才得空坐下喝口热茶。
伺候了半天众人的童子,一把扯掉了头上的头巾,很没形象的坐在了诸葛亮的对面,抢过诸葛亮的茶杯来喝了一口,很不满地说道:“亮哥哥,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非要去投靠刘备这样的,为啥就不能去找我师父,我师父他人很好的,而且也很疼我阿。”
诸葛亮脸上的尴尬之色一纵即逝。
用手指轻轻敲着桌案,慢慢解释道:“我原本也是打算为校长大人效力的。可是,校长大人治下,人才培养、官员任免,渐已走向正规,想要崭露头角,想要尽展抱负,很难。需要熬资历,攒功绩。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不懂校长大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看不清他的志向何在。”
“我师父的志向就是平定天下啊!”
“我可没看出来。”诸葛亮很直接就提出了相反的看法,“如今天下分崩,诸侯蜂起,百姓流离失所,破家灭门者不可胜计。正是天下纷乱,亟待明主顺天应命,出来收拾旧山河的时候,出来挽汉室于即倒救民于倒悬的时候,可是校长大人,空负勇力,有能力荡平天下却不为之,一味踯躅于西域,又是狼律又是移民计划,又是想要打通西行商道,却对眼前近在咫尺的关中视若无睹,更不要说大汉天下这许多受苦受难的百姓了。我不知道校长大人是无心于天下,还是心里别有机杼,反正我看不明白。”
诸葛亮抱怨了一下对刘璋的看法。
在他看来,刘璋把太多精力花在西北了,而且,看刘璋的架势,短期内根本无意东向的意思。以前关中还有虎豹骑镇守着,现在曹军连虎豹骑也抽调走了,凭刘璋军的实力,想要拿下关中,易如反掌啊。可是,刘璋根本就没有对关中有任何动武的迹象。刘璋军的主力,魏延部远在西域之西打通西进商路,张任部在凉州忙着搞什么定居工程。其他李严严颜吴懿等部,一贯都是防守的,也没真正打过什么硬仗。
如果刘璋真的有心要对关中,甚至关东用兵,势必要调魏延张任等回来,这是诸葛亮的判断。
“你是不是害怕庞大虫吧?他现在那么风光,你不会是害怕到了我师父那里,被他压得出不了头?你们俩自小就喜欢比,就喜欢比谁比谁聪明,现在都成大人了,而且他都去西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有什么好顾忌的。”
“我怕他干吗。”诸葛亮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是,我们以前是喜欢凡事较个高下,可是的确不是因为他而放弃校长大人的。校长大人是我在这个世上目前最为佩服的一个人了,校长大人的种种学问著作我都有研究过,他是我最尊敬最钦佩的人了。
我只是觉得,校长大人的心里,装的不是大汉天下,不是大汉百姓,我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立即去救民于水火?为什么要在那些蛮夷外族身上花那么大功夫?为什么就不能现在取关中,灭曹贼,重振朝纲?就算他要当皇帝,我也会拥护他支持他。可是他偏偏不。
他非要在关西荒漠之地来回折腾,又是草原大漠,又是雪域高原,又是西域番邦,又是南蛮异族,可他偏偏就对我大汉富庶之地,黄河上下,大江南北,没有多少心思。他不知道那里的百姓正在受苦吗,他不知道那里到处都是军阀割据吗?他还是汉室苗裔呢,为什么就不能把一统天下作为己任呢?”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没想要一统天下?不一统天下他整军备武做什么?不一统天下他推各种新政做什么?再说了,你跟了刘备,难免要跟赵韪那狗贼为伍,我很不喜欢。”
诸葛亮揉了揉太阳穴,跟女人辩论还真费力气,比应付刚才那一帮人难多了。
“我是说我看不清楚,看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要是按他这样的步调,那平定天下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那时候,天下百姓不知死了凡几,不知还存几多。有快速平定天下的坦途他不走,我看不明白他到底想怎么样。
月英,你放心,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一定会帮校长大人了了赵韪这段恩怨。
月英,我们就别再为这个事情争吵了好吗?若校长大人有意荆襄,那我倒想把荆襄送给他,可是他现在根本就无意要啊。我们荆襄等不到他有意东顾的那一天,不到那时候,北方的大军就会杀过来了,不管是曹操还是袁绍,都不是仁义之主,都不是爱民之主,我们要在北方大军兵临荆襄之前,给荆襄找一个明主,找一个能对抗北方强敌的明主。月英,亮哥哥希望你能支持我。”
说着,诸葛亮紧紧攥住了对方的一双小手。
西州。
赤谷城。
已经过去十天了,赤谷城内的血腥气还没有完全消散。
原来的乌孙王宫,现在是庞龙临时的办公地点。
庞龙没想到自己远在西州,还会被人惦记。他没想到有人甚至在以他今后的举动,来判定天下大势的方向。
庞龙现在满脑子考虑的就是打通西行商道的事情。
二战赤谷才结束不久,新一军稍事休息,就开始全力准备西进的事宜。
还是先简单介绍一下庞龙二战赤谷吧。
年内,刘璋因成都内乱,匆匆就走了,扔下了西域的烂摊子给庞龙处理。
刘璋一战赤谷城,打的主要是乌孙大昆弥的人马,汉军占了赤谷城以后,小昆弥还是毫发未损。
刘璋一走,庞龙立即让人放出谣言,说汉军要撤了,刘璋已经跑路了,汉军要撤回它乾城,撤回凉州,甚至还有传说要跟着刘璋,撤回成都的。反正就是谣言满天飞。放出谣言的同时,庞龙还让人假模假式的,往西扫荡了一下,就是做做样子,然后就雷声大雨点小,草草收场了。
随后,庞龙带着仪仗回它乾城当他的西州代理州牧去了,赤谷城留守的人马也是军备涣散士气低迷。
种种假象之下,小昆弥和康居联军就上当了,他们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突袭了赤谷城,很顺利的重新夺回了赤谷城。结果,就在第二天晚上,就在小昆弥和康居的十万联军,在城内狂欢庆祝的晚上,庞龙魏延王平杨秋等人,再次将赤谷城团团围住。
庞龙其实就是怕小昆弥到处跑,自己追着累,所以才把小昆弥和康居的大军,诱进了赤谷城。等到敌人进了赤谷城,庞龙命人在四门用踏/弩一封锁,城四周再用游骑来回逡巡,猎杀企图从城墙上溜下来企图逃窜的联军士卒。于是,赤谷城,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城,彻底被封死了。想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个也跑不掉。
围城第十天头上,汉军攻城。
斩首八万余,俘虏一万多。
十万敌军,包括小昆弥在内,几无一漏网。
二战赤谷,十万敌军,再次成就了庞龙的赫赫凶名。(未完待续。)
第22节 西行者2
本来,若小昆弥自己在外面乱跑,庞龙想要消灭他还真得费点儿劲,可惜啊,一不小心,他就自己跳进了庞龙给他挖的坑里了,自己跑过来钻笼子里了。
二战赤谷以后,消灭了小昆弥和康居联军以后,庞龙让新一军休整了一段时间,补齐军资装备,开始准备正式西进。
庞龙自己,则开始着手治理西州了。
西州以前大都是外族异族,治理起来,比凉州还要麻烦。
刘璋临走的时候,给庞龙交代的两件事,文的就是教化,武的就是打通西进通道。教化这些外族异族,才是比较头疼的事情。
庞龙把这些事情,都安排给杨修支谦还有学府来的老师学生们,自己则居中协调。早期的重点,一是扫盲,一是在全境建立官府的有效管治,有了有效治理就可以建学校,推三级教育。还有就是要搞民生;另外还有刘璋提到的禁止乱砍乱伐,提倡多多种树等。
反正各种事情,大大小小,多如牛毛。
庞龙这一天正忙着呢,邱杰拿着一封公文,扭扭捏捏的送了过来。
庞龙本来没怎么关注这小子,是这小子自己跟平时反差太大了,引起了庞龙的注意。
庞龙劈手夺过公文,“怎么了?这份公文咬住你了?”
“没咬住我,我是怕它咬住你。”邱杰喏喏道。
“咬住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庞龙很不屑的斥道,然后就打开了公文。
“这是主公在归途的路上签发的,按规矩你得阅后即毁。”邱杰小声嘱咐道。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值得你大惊小怪的。老师不说,我也准备给老师建议了,我这个中情局局长的位置早就该让出去了。我现在远在西域,处理各种情报信息确实也不再合适了。把我这局长的位置免了,这很正常啊,你刚才至于那么惺惺作态的吗。难不成我现在得到一个情报,还要跑回成都去跟老师汇报商量?那多耽误事儿。再说我现在忙得四脚朝天,根本也顾不过来中情局这一摊事了。”
“是是是,庞大你说什么都好。这个可以销毁了吗?”
邱杰伸手朝庞龙要要回公文,准备销毁。
“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我哪儿会有什么事瞒着你。”
“不对,这上面为什么没有继任者的名字?”
“这不很正常嘛,这要保密嘛。”
“不对,你小子肯定知道是谁。你现在是中情局的人,你肯定知道是谁,说,是谁接替了我的位置?”
“庞大,你刚才自己都说了,早就该把这个位置让出去了,专心治理西域。你都让出去了,还关心谁继任关心这干吗。再说了,我这位阶这么低,而且就算我知道,按咱们的规矩,俺也不可能告诉你的。”
“不对,不对,我知道了,不会是那个疯女人把我的位置抢走了吧?这局长的位置我让给谁都不能让给她,不行,我得给老师写信,要求立即换人,那女人就是个疯子,把我的中情局交给她,那还不如杀了我的好。”庞龙说着,就拿起纸笔要给刘璋写信。
“庞大,你可不能这样啊,你这一写信,回头上头还以为是我泄露了机密,那我可吃罪不起。再说了,主公已经认可了,就说明主公也看好新局长,人家以前的事迹也不比咱们差多少,说不定还比咱们厉害,咱们就别再多事了,别给主公添乱了。”
“你说我给老师添乱?你说我不如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邱杰急忙连连摆手,“就算你觉得她不合适,那你觉得谁合适?你给主公去信说她不行,那你得说谁行吧,你说说谁行,除了你,还有谁适合坐这个位子?”说到最后,邱杰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觉得她还挺合适的。”
庞龙仔细一想,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合适人选,徐庶倒是可以,但是徐庶本身就被刘璋一个当八个用,根本就分身乏术。想来想去,别的还真没什么合适人选。
“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她一个疯女人计较了。”庞龙最后还是放弃了找这位新晋局长的麻烦。“不过,”庞龙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这边的机构得听我的。”
“那不可能。”邱杰立即就一口回绝,“咱们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都是直属上面领导,不会听命于地方的。”
“我现在就要求要双重领导你们,我要你们既听命于我,也听命于上面。放心,你只管把我的建议往上边汇报就是了,同不同意是她的事。说不定你们那个疯女人局座就同意了。当初她在凉州还不是越过我,直接跟老师联系。我这边西域千头万绪,我等你们来来回回的浪费时间,那黄花菜都凉了。我现在要求直接领导你们,是要让你们出成绩,是在给你们功勋,你可别不知好歹。到时候,她远在蜀中,又不了解这边的具体情况,难以及时做出调整和应对,我这是在帮你们,也是在帮她。我这还是因为对中情局有感情才会这么给你们卖力气,你们可别不识好人心。”
要论辩才,一个都的邱杰也抵不过庞龙一人。
邱杰只得道:“那好吧,我会把你的话传给上面。不过我们眼下接到的任务,就是为了配合你们西进的。另外,河北来人了,搭着甄家商队从并州、草原这边过来的,说是要求见你。庞大你见还是不见?”
“是袁绍的人?”
“对。”
“看来袁绍很着急阿,这么急着就想对曹操动手了。袁绍这个人,还是不够成熟阿,看不清形势,有点儿太天真,看来是全据北方四州之地以后,心理过于膨胀了。我上次见了袁绍以后,原本对他印象改观不少,但是我后来发现,我给他的建议,他真正力行的不多,让他多支持支持吕布刘备袁术等人跟曹操对着干,结果可好,他只顾忙着跟公孙瓒打来打去了,把我说的重点给扔一边了。如今的曹操,恐怕不是几年前的曹****,他想打曹操,很可能会栽大跟头。
好吧,让来人进来吧,看看袁绍是个什么想法。
对了,袁绍有朝蜀中派人去吗?”(未完待续。)
第23节 西行者3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这就去把人给你叫进来。”
说完,邱杰转身就出去了。
庞龙所以要会这么问一句,就是担心若是河北也派了人去见刘璋,他这边说的和刘璋说的要是不一致,就不太好了。
庞龙这边刚把刚才那份机密公文销毁,河北的使者就到了。
“见过长史大人。奉我主袁公命,问先生好。”
“客气了,尊使远来辛苦了,请坐。上茶!”
“谢大人。”
“不知尊使此来有何要事?”
“袁公欲以黄河南北事问先生,请先生千万赐教,代为谋划。”
果然还是这事。
庞龙料得不错。
可惜他现在远在西域,精力心力都要放到西行的大业上去了,还真分不出精力和心神来多关心袁曹之间的事情。
庞龙想了一下,还是得立足于本方的利益立场。这样的话,即便袁绍也同时派人去找刘璋了的话,两边的说法和建议也不会差太多。
目前来说,从刘璋一方的角度看,当然是两边打持久战,打消耗战,同时虚耗两边的实力,但两边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这才是最符合刘璋这一方眼下作为看客的最大的利益了。因为现在刘璋军,现在无法很深的介入到袁曹之争中,现在腾不出手去分一杯羹,那就必须要防止某一方速胜或者脆败了。
一旦袁曹之战过快结束,不管是曹操被灭,还是袁绍被灭,对刘璋对其他诸侯势力来说,都是个灾难。
“尊使应该知道,我军第一次出兵凉州的时候,和曹军交过手,曹军不管是青州军亦或是虎豹骑,都非常的悍勇,远非公孙瓒可比,袁公若想剿灭曹贼,还得从长计议为好。”
庞龙先打了个哈哈,整理一下思路。
“先生说的是,不过目下河北众臣各执一词,莫衷一是,袁公以先生为局外人,方才看得清楚明白,所以万请先生不吝赐教,代为谋划。”
“此事易耳。若是我师,必定拖上一段时间,静观其变,再做定夺。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怎么谨慎也没有错的。即便我师,每每出征用兵,也要瘦上两圈。这世间事,绝无幸致。”
“先生教训的是,不过还请先生代为谋划一二。”
“也罢,我就随便说说我的看法。
其实自古争战,算在战先。
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袁公须得先知己,知己方之长,己方之短。袁公雄据北方四州之地,人多兵多为其长。但此亦为其短。人多兵多,则需要军资粮草者重,若启战端,则更是靡费无数。而且人多易良莠不齐,容易号令不一,难以多方协调。袁公之长在名,袁公名望好于曹贼,之短在义,曹贼有朝廷在握,又有袁公路之前事说嘴,袁公于大义之上弱了几分。袁公之长在地广,地广则可以进退转圜,袁公之短,也在地广,地广则破绽多,漏洞多,需要防御的地方多。
名高、人多、地广,此袁公之长。
名高可以振臂一呼,号召天下。不过,曹操毕竟手握朝廷,袁公若想伐曹,必得师出有名。传闻天子曾发过密诏,袁公可以使人暗访一下,若能得到密诏,遍数曹贼之恶行,得同道支持,则大事可期。另外,曹贼营中,应该还有大量不满曹贼之人,袁公可以引以为援。记住,是引以为援,让这些人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给曹贼致命一击。想来以袁公之能,应该能知道那些人可用,那些人不可用,什么时候当用,什么时候不当用。
人多则可以以多打少。以多打少,这个袁公须得跟草原人学习,学习群狼战术。草原上,狼群开始攻击前,只会不停的骚扰侵袭,使得猎物不得安省,等到猎物疲惫不堪的时候,才会冲上去一口毙命。曹操这个人,袁公应该知之甚深,其人绝非公孙瓒一个莽夫可比。想要打败一个这样的对手,袁公必须得沉住气,急切不得。要学会狼的忍耐和韧性,甚至该退让的退让,该防守的防守。曹贼虽然兵力较袁公少一些,但都是精兵强将。所以真正合适的战法,就是群狼斗虎豹。
地广则可以多点出击。袁公据北方四州之地,可以以黄河为界,设立防线,从并州、冀州、青州、幽州等多处,进行骚扰侵袭,就像匈奴人对我汉人一贯的那样,多线多点骚扰侵袭,破坏曹方的战争潜力,打击对方的士气。敌人全力来击,我就退守黄河一线,敌人不来,我就拼命骚扰。久而久之,曹贼必定疲于应付,疲惫不堪。这里我只有一个忠告,希望袁公记住,那就是不要试图和曹贼进行决战。
如果我是袁公,我是不会这么急于跟曹贼开战的,要做好万全准备才行,一个公孙瓒他就折腾了好几年,更别说曹贼这样的。
袁公应该知道,其实时间是在他这一方的,只要能跟曹贼保持住相持就可以了,只要稳保黄河一线不失就可以了。”
“先生字字珠玑,深谋高论。以先生之见,若曹贼突破黄河一线,则袁公如何以对?”
“若两军完全开打,曹贼必定要集中兵力,试图寻找袁公决战。曹贼必定会死死咬住袁公本部不放,只要击溃消灭甚至抓住杀死了袁公本人,则河北平矣,余者皆不为患。
所以袁公要避免和对方决战,避免把自己暴露在曹贼面前。即便曹贼突破了黄河一线,如果守不住的话,那就和曹贼对进,曹贼进河北,袁公的人马过黄河,攻打兖州,夺取天子。就像袁公的软肋是袁公自己,那曹贼的软肋则是天子。”
“先生之论真是振聋发聩!”使者表示深深的折服。
“知己知彼,说着容易做着难,我就怕袁公既不知己也不知彼。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就记住几点,一个是群狼战术,避免决战,一个是多点侵袭,蚕食为主,骚扰消耗相持为主。记住,时间是站在袁公这边的。”
正说着话呢,有侍卫来报。(未完待续。)
第24节 西行者4
“报!康居、大月氏使者求见。”
“传!”庞龙吩咐了一声,然后对那使者告了一声罪,“不好意思,俗务缠身,该说的我已经尽言,尊使请回吧,代问袁公好。”
河北使者刚走,康居和大月氏(贵霜帝国)的使者就进来了。
“康居使者见过天朝上国庞龙大人!”
“月氏使者见过天朝上国庞龙大人!”
庞龙从公文堆里抬起头,看了两个使者一眼,笑道:“不好意思,有些怠慢了,没办法,俗务缠身,俗务缠身。你们也都长话短说,直奔主题吧。”
“大人,你前次行文到我方,要求借道西行的事情,我方已经考虑清楚了。”
“我方也考虑清楚了。”
庞龙闻听,挺高兴,拍手道,“好,那就都说说吧。”
“我方愿意提供一条南北宽度为十里的一条通道,从西州直达安息国境。”康居使者抢先道。
“我方愿意提供一条南北宽度为二十里的一条通道,保证从大汉西州直达安息国境这一路一片坦途。”月氏使者毫不示弱。
“很好。”庞龙点头赞许,然后又问:“还有吗?”
“我们愿意出动五万精兵,为大汉的商队保驾护航!”
“我们愿意出十万精兵,给大汉商队保驾!”
两个人又对上了。
“我大汉的商队,不需要别人保护,自有我汉军保护。”庞龙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我大汉不需要别人来保护,只需要大家一起来赚钱,一起来发财。我还是把我的意思说清楚的吧。
我们借这个商道,是租借的形式,商道内的居民,所有人,从此都要遵守我益凉的律法,受我汉军的保护。我会在沿途设立都护府,并派军队驻守。所有过往商户,都要得到沿途大汉都护府的许可。都护府负责处理商道内的军政等所有事务,贵方不得以任何理由插手或干涉。若有人在商道内作奸犯科违法乱纪,逃出商道,贵方有义务要帮忙缉拿归案,不得袒护包庇。当然,若有人在商道之外违反了贵方的律法,逃到商道内避祸,我方也有义务给贵方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商道的租金,以商道内的财政收入,刨除正常开支,赢利部分,贵方百分之四十九,我方百分之五十一。也就等于一家一半。
还有就是关于出兵的事情。出兵不是让你们来保护商道的,是让你们来协助我们,一起打通西进商道的。你们也都不要说什么五万十万了,你们各自出精兵一万,记住是精兵。一南一北,从南北两个方向,”庞龙说到这里,让人挂起了一副地图,“你们两国,分别从这里和这里出兵,然后一路只管往西打过去,直到海边。粮草军械你们自备。打个对穿以后,再杀回来。”
“那汉军呢?”两人同时问道。
“我汉军会从正中横切过去,直插安息的国都泰西封。拿下泰西封以后,我军也会一路往西,直到大海之滨。”
庞龙这么一说,两人还比较满意,毕竟才出兵一万,而且汉军是主力,直插安息的国都,必然会吸引住安息国的大军,这样的话,他们两边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大人,其实安息国以前有跟大汉接触过,他们应该无意跟大汉为敌。大人要不要考虑先派人跟他们谈谈,先礼后兵?”月氏使者提议道。
“谈肯定还是会谈的。不过,做买卖嘛,得讲究个利润最大化,我们现在要是跟他们谈了,谈租借商道之类的,肯定价钱不会好到哪里去了,必须得先打一打,打完才好谈。就以追击匈奴的名义吧,先打过再说。”
“大人英明!”两位使者立即奉上马屁。
送走了河北使者,又接见了几个康居、大月氏的使者,饶是庞龙这样年轻气壮的,也不免有些心力交瘁,怪不得老师天天想偷懒,真是累人。
接下来还要思考安排西行进军等事宜,大军西进,要搞定康居、大月氏,还有安息等强国,一步也错不得。
庞龙正埋首在公文堆里的时候,甄宓悄悄走了进来,奉上了一杯香茗。
“大哥哥,别太辛苦了。”
“咦,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庞龙接过茶杯,难道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大哥哥,你太辛苦了。”
“唉,我以前总是埋怨老师耍滑头,不愿意担事,什么都推给下面人,什么都朝徐元直那里一推就不管了,现在我才发现,坐在上位的人真难啊。什么都担心,什么都放心不下,交给下面总是担心他们做不好,自己要全管起来吧,又精力有限,分身乏术。”庞龙说着话,脑袋又扎进了公文堆里去了。
“可惜我只是一介弱质女流,也帮不上大哥哥什么忙。”
“没事,你只要好好的就行。”庞龙头也不抬,随口应了一声。
“我要回去了。”甄宓低声说了句。
庞龙头也没抬,随口应了句,“喔,好,好。”
“人家说人家要回去了!”甄宓踢了一下桌子腿,叫道。
庞龙这次听清了,抬头道:“你还没走啊,你不是说要走吗?”
“我是说我要回去了!”甄宓气得跺了一下脚。
庞龙这才有点儿反应过来。
“回去?回哪里?凉州?还是汉中?”
“人家要回家了,回冀州!”
“回冀州?”庞龙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公文,有些吃惊道:“回冀州?回冀州干什么?那里说不定很快就要打起来了,你现在回去干什么?我还说什么时候把你娘亲也接过来呢,你这个时候回去太危险了。”
“庞龙哥哥,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人家。娘亲派人捎信来了,说她生病想我了,我得回去看看。等我娘亲病好了,我就把她一起接过来,到时候你可不能不管我们。”甄宓拉着庞龙的胳膊撒娇道。
“好,只管都接过来,今后几年谁知道河北会是个什么情况,西州这边天高云阔的,来这里至少心情会好些,也不至于生病。”庞龙拍了拍甄宓的手,然后冲外面喊了一声,“邱杰!”
“到!”邱杰应声出现。
“安排两个得力的兄弟,护送甄家小娘子回去,一定要保证安全。”
“放心吧,头儿!”
“不用那么费事了吧,我就和甄家商队还有河北的使者一道走就可以了。”
“没事,就让他们跑一趟溜溜马吧,再说我也想知道河北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庞龙隐约中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但也没仔细琢磨。
“那好吧。我还以为你都是为了人家好,谁知道你还是在想什么天下大事。”甄宓噘着嘴,一生气,甩手就跑了出去。
“看什么,还不赶紧派两个弟兄跟着,跟他们一道回冀州,顺便看看冀州的情况。”庞龙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邱杰。
“诺!”(未完待续。)
第25节 东来客
北方双雄的对峙,不但牵动着蜀中、荆州等诸多名人高士的心,甚至远在西域的庞龙也被卷了进来,而江东的孙策集团也不可避免的要被北方的局势所吸引。
年内剿灭袁术的行动中,孙策集团获利最大,侵吞了原有袁术在淮南之地的大部分领地,九江、庐江等都被孙策收入怀中。孙策势力,不单单再是江左之地了,而是跨有长江两岸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处在下游而已。
当然,孙策能获利这么多,跟曹操放水有关。曹操获悉袁绍灭掉公孙瓒以后,立即把主力部队都北调了,剩下的都是摇旗呐喊不出力的,所以,孙策一方最后成了剿灭袁术的生力军,所以也获利最大。
后世中国最繁华之地,江淮之地,都被孙策据而有之了。
可惜这个时候的江淮之地,还仅仅是江淮之地。
寿春城内。
“没想到曹军也这么弱,还得靠我们才消灭了袁术逆贼,哈哈哈。”
“程叔说得是,曹军也是血肉之躯,一样贪生怕死,要说悍勇,还得是我江东儿郎,哈!来来来,正好新年刚过,策敬大家一盏,众家兄弟,共同举杯,饮胜!”
“饮胜!”众人轰然而应。
饮罢一轮,孙策手按桌案,看着手下众文武,慢慢说道:“刚才程叔说得虽然有些道理,但真实情况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要不是曹军精锐全数北上,也不会把这么一大块肥肉留给我们。当然,关键是我江东儿郎也不是脓包,也是好样的,一点儿不输给曹军的青州兵虎豹骑。
所以要啰嗦这么几句,一个是不想扫了弟兄们的兴头,另一个,也是提醒大家不要太过骄狂。眼下北方双雄对峙,这才是真正决定大汉命运的时刻,而当此时,我军如何以对,也将决定着我们江东今后的命运。
在座的诸位,要么是百战沙场的将军,要么是学富五车的智者,今天趁着这个酒宴,大家畅所欲言,也都说说,我江东,当此之时,该如何应对,当何去何从。”
孙策一番祝酒词,给这个新年庆功会,奠定了基调。
“曹贼乃天下共敌,若袁本初讨贼檄文一发,天下恐怕莫不响应,我们也跟着一起讨伐曹贼就好。”
“胡说,曹贼有朝廷在手,有天子在手,又会有几个人响应袁本初的号召。现在早不是当年讨伐董卓的时候了。各方势力各自都拥兵自重,大家只会观望的多些,不到两边分出胜负,估计不会出手的。”
“等分出胜负就晚了。”
“还是静观其变的好。我江东初定,也需要时间治平修齐。”
……
一时间,大家都众说纷纭。
看到下面乱糟糟的,孙策只得一抬手,制止了大家的七嘴八舌的争吵,然后开始点将。“子布先生,你是我江东文臣之首,不如请先生先说说吧。”
“主公抬爱,老夫只得勉为其难。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汉室已颓,曹操也罢,袁绍也罢,皆非能浑一天下弥合不平之明主能臣。方今之计,莫若谨守门户固本培元,隔岸观火静观其变为好。江东虽偏处一隅,却自有风物,为主公成就一番事业也未可知。”
张昭的意思,还是静观其变,曹操袁绍都不是明主,咱们也没必要掺和。
“肃不敢苟同。”
张昭的话音刚落,就有人跳出来表示反对。
众人一看,正是鲁肃。
“子敬先生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主公,子布先生。子布先生刚才也说了,袁曹皆非明主良臣,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坐等其分出胜负。若等到那时,获胜之人必定南侵,到时候我江东势弱,必然化为齑粉矣。为今之计,唯有扶弱除强,相机获得最大利益为上。”
“那以子敬之见,袁曹孰弱孰强?扶哪个除哪个?”张昭不悦问道。
“自然是袁强曹弱,自然是扶曹灭袁了。”
“哼,书生之见。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有朝廷在手,有大义在握,如何能说是弱,青州兵虎豹骑,皆是虎狼之师,弱到哪里了?袁绍不过是势大,但算不上是强,至少袁曹之间,一时还难以分辨孰强孰弱。这个时候,我们贸然站队,何其不智?”张昭立即把鲁肃训斥了一通。
“子敬说的,或者有些不准确,但立意是对的。紘也以为,当此之时,坐观袁曹之争恐非良策。此争必将决定我大汉未来之命运,我们不能只是当个看客,我们最好还是能影响战局为好。子布先生说的固本培元当然是没错的,不过,若能影响乃至左右到战局则更好。”
“子纲先生,如何个影响左右战局,怎么样的局面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孙策忍不住问道。
“如何影响,这个就要靠大家群策群力了。比如我们可以派人去两边调停,尽量让两边和为贵,或者小打小闹即可,不至于大打出手就好。这是将战局往相持的方向引导。
或者,我们就像子敬刚才说的,帮一个打一个。扶弱打强是一种选择,助强灭弱也是一种选择。最终选择哪个,就要看哪方胜对我们有利了。
或者,就如子布先生说的,坐山观虎斗,相机而动。
至于怎么样的局面对我们有利,这个应该很容易想到,自然是袁曹之间不胜不败又两败俱伤,这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局面。当然,这种情况对其他势力,也是最好的局面。”
张纮一番话,说得大堂内众人都纷纷点头。
孙策沉思半晌,接着点将道:“公瑾,你也说说吧,你是我军军师,全军方略还是要看你的。”
“主公抬举了。主公,各位先生,各位将军。袁曹之争,其实就是我江东的机会,若能抓住机会,我江东的大业可期。
子布先生所说之策,虽然老成持重,但失在缺少锐气,缺少进取心。没有足够的雄心壮志,便是想要在江东偏安,亦难长久。”
张昭听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未完待续。)
第26节 东来客2
周瑜继续道:“子纲说的很好,就是有些过于想当然耳。袁曹之争,他人能干预影响的情况非常有限。只看曹军主力快速北调,就知道双方的争斗必然是不死不休,必然为一方被彻底消灭而告终。袁曹之战,势在必行,双雄并立,只能存一。外来势力,想要影响乃至左右战局,几无可能,更别说调停之类的了。
至于子敬所说,扶弱锄强,想法是没错,但是扶的对象错了。”
周瑜将三人的说法全都批驳了一通,说张昭的说法太保守,张纮的建议太想当然,鲁肃就更离谱,把强弱对象都弄错了,把该帮谁打谁都弄错了。
这三个人可都是目前江东的文臣代表,文臣精华,二张、鲁肃,于治国理政上都是一把好手。张昭和鲁肃大家都比较熟悉,张纮其实也非常厉害。有一个典故就是跟张纮相关的,真正的历史上,话说袁绍讨伐曹操的时候,让手下的陈琳写了一篇檄文,曹操看了以后,头风病都给骂好了。张纮看了以后,就称赞陈琳写得好,陈琳就说我这跟你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还差得远呢。这就是小巫见大巫的典故由来。可见这个张纮的道德文章也是极其厉害的。
就是这样的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关于袁曹之战的应对提案,皆被周瑜批驳为不可行。
尤其是张纮的说法,本来很获大家的赞赏,包括孙策在内,都非常赞赏,分析的太好了。但是周瑜却直接斥为想法太天真,太想当然。因为他认为,袁曹之争不可避免,不可阻挡,任何想要影响乃至左右袁曹战局的想法都是极其不靠谱的。
“敢问公瑾,你说某说的袁强曹弱错了,难道你认为袁弱曹强,难道我们应该帮袁绍打曹操?”鲁肃刚才被张昭斥责了一顿,就已经很不服气了,听到好友周瑜又说自己连强弱都搞错了,忍不住立即就出声质疑。
“首先,你所谓的袁强曹弱,不过是简单的依据地盘大小兵力多少来做的判断,这是很浅薄的看法。地盘大,兵力多,不代表就强。一个公孙瓒,袁绍就花费了好多年,可见袁军的战力很成问题。这样的一个强大,就像袁绍的名声名望一样,都是一种虚浮的表面现象,而不是一种实有的强大,不是一种真正的强大。反观曹操,屠黄巾败吕布收张绣灭袁术逐刘备,愈战愈强,青州军虎豹骑就算是关西的刘璋军,也要忌惮三分,更何况曹操手里还握着朝廷,掌握着大汉天子。
就算抛开强弱不论,我们也不能随便帮助曹操。
不说曹贼乃天下共敌。
就说曹贼跟我们山水相连,而袁绍跟我们则是远在天边,就冲这一点,我们也不能帮曹贼。曹贼对我们来说是敌,而袁绍我们则可以援以为友。帮助曹贼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曹贼会把袁绍的地盘分给我们吗?就算给我们了,有用吗?中间还隔着曹贼的势力和地盘,我们也拿不到手。所以,我们此时可以抛开袁曹孰强孰弱且不管,只看现实的利益和好处即可。我们帮助袁绍打败曹操的话,我们就可以得到曹操治下大片土地和人民。我们可以趁袁曹相争的时候,出兵攻占徐州,也可以相机侵占豫州兖州。
刚才子敬说的有一点没错,即我们不能坐等袁曹之争结束了再有所举动,必定要在袁曹相争的时候,积极参与进去。否则等袁曹之战结束了,那就没我们机会了,说不定胜利的一方,转身就会对我们下手。”
“公瑾之论太过市侩现实了。曹操毕竟掌握着朝廷,我们攻击曹操,必得出师有名才好。”
张纮表示不太赞同。
攻打曹操,那就是反叛朝廷了,没有合适的理由是不行的,民心士气都站不住脚。
……
正辩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侍卫报,孙权、黄叙、诸葛瑾三人求见。
孙策连忙请三人晋见。
“拜见大兄。”
“黄叙、诸葛瑾拜见主公!”
三人分别进来见了礼。
“好好好,来来来,先入座。”孙策起身相迎。等到三人入席就坐,这才问道:“三位大校长,不在东吴大学忙着,今日怎么得空来江北,而且是联袂而来,不会是有什么要事吧?”
东吴大学,目下坐落在丹阳秣陵,即后来的建业。这个地点,是经过风水先生堪舆之后,定下的校址。
“大兄明见万里,我们三个过来,自然是有些许小事想跟大兄汇报,也跟诸位先生汇报一声,请大兄定夺,列位先生也一起参详一番。”孙权朝孙策拱手道。
“喔,那就说说看吧。”孙策终于有些轻松了,刚才被众人唇枪舌剑折腾的够呛,现在好了,孙权等人来了,中断了刚才激烈的争论,也给孙策缓了口气。他可不认为孙权能有什么大事,顶天了也就是学校那点儿事。“大家也一起听听,看看是什么大事。”孙策轻松一笑。
“来人,抬进来!”孙权朝外面喊了一声。
接着就见两名军士,抬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箱子,走了进来。
“子言,还是你来说吧。”孙权跟身边的黄叙商量道。
“好吧。”黄叙应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出坐席,来到箱子面前。
“主公,列位,这就是我年内回成都的收获。”说着,黄叙把箱子打开了来,箱子里赫然是满满的一大箱子书。
“子言,你带了这么多书来想说什么问题?这是不是就是你从成都搜集到的教材?听说子言你在成都,因为成都叛乱之事,也受了牵连,所以才耽误了很久,可有此事?”孙策问。
“多谢主公关心,确实因赵韪叛乱之事,受到了些牵连。不过近日徐庶已返回成都,问明了事情始末,就把我礼送回来了,还送了我们一整套成都学府的教材。”
黄叙这里没有详细讲述自己在成都的遭遇,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带过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未完待续。)
第27节 东来客3
黄权当日听阿奴随便说了一句,说什么:黄三黄叙黄权,怎么这么多姓黄的,不会有什么事吧?阿奴当时是随口一说,她当时也就是对黄三产生了疑问,所以随口说了一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黄权就上了心,不但立即把黄三看管了起来,就连黄叙也随后被他限制了自由,软禁在了黄忠府上了。
黄叙自己也是因为当日出现的时机太不巧了,而且后来还跑去请来了援兵,再加上他自己私下里还在秘密搜集成都学府的教材,种种事情,让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徐庶回来以后,黄权就跟徐庶汇报了黄叙的事情,徐庶见了黄叙,问明了情况,又找了阿奴和狐笃确认了一下,就把黄叙给放了。
徐庶不但把黄叙放了,还自己做主,让人整理出了一套完整的教材给黄叙,包含蒙学、县学、大学,目前益凉最新的三级教育体系的教材,送给黄叙,以示对黄叙在赵韪叛乱事件中的行为的感谢。
徐庶这么做有徐庶的考量。
一来,他急于把黄叙打发走。黄叙是黄忠的儿子,即便有事,也要考虑黄忠的感受,更何况人家还在成都叛乱事件中,出了大力的,也算是立了大功的。第一时间请来了城外的驻军入城,这就是最大的功劳。再有就是,这些教材,你即便不给他,以黄叙对成都学府的了解,他也能很快搜集到,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最重要的是,徐庶怕刘璋回来以后,黄叙这小子挟功自傲,跟刘璋要东要西的,狮子大开口。他很了解刘璋,搞不好到时候黄叙这小子要什么,刘璋这小子就会答应什么。
二来,三级教育体系,不是那么好弄的,是个巨花钱的玩意儿。是一个看着很美好,但真实施起来,很痛苦很浪费钱财的一套玩意儿。徐庶很想看看,黄叙怎么在江东把这套体系弄起来。你要钱没钱,要老师没老师,看你怎么玩。
第三,益凉的真正核心知识机密、技术机密,是在三级教育之上,是在成都学府乃至现在的凉州学府里面的各个研究院。研究院里面的教材、研究资料,那才是益凉现在的核心机密。那些都是不对外的。至于现在的三级教育中使用的教材,虽然也限制外流,但有心人想要搜集还是可以搜集到的。
黄叙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立即就动身返回了江东。
他也不愿意见到刘璋。
徐庶害怕他跟刘璋要东要西,徐庶太过虑了。
他黄叙才不愿意低三下四的去求刘璋。
一回到江东,回到东吴大学,黄叙立即就找来了孙权和诸葛瑾,三人开始商议是否要仿照蜀地,实行三级教育。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觉得这事情还得要孙策点头才行。这事没有孙策点头,根本做不起来,这是要从上往下力推才行。所以最后三人就一起前来淮南找孙策了。
“子言,你说你这箱子里就是成都学府的全部教材吗?”孙策喜问道。
“回主公,不止,不止是成都学府的全部教材,这是整个蜀中,三级教育体系的全部教材。”
“整个三级教育体系的全部教材?”在座的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子言,你这里面真的是蜀中三级教育体系的全部教材?”孙策忍不住站起身来,再次问道。
“没错,确实是蜀中现行的三级教育的全部教材。其中蒙学三年文、数两科六册,县学三年文、数、法、理四科十二册,大学三年文、数、法、理、工、农、商、医、兵、艺等十院,每院九到十五册不等,计有一百三十八册。”
“这么多?!”众人又是一阵的倒吸凉气。
“好,好,好!”孙策大喜,连声叫好。又有些奇怪的问道:“既如此,为何不立即在我东吴大学全面使用新教材,又为何舟车劳顿的远来淮南?不会是你们三个专程跑过来想要讨点儿赏钱吧?”
“主公说笑了。叙和仲谋、子瑜联袂前来,确实是因为推行新教材的事宜。成都学府现有各个学院的教材,总计一百二十册,可是这些教材虽多,却无一合用。”黄叙不慌不忙解释道。
“无一合用?”孙策不解道。
“怎么会呢?这么多书,一本合用的都没有?”众人也都奇怪道。
“不错。回主公,还有列位大人,容叙在这里详细为大家解说一番,大家就明白黄叙刚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相信大家都知道,蜀中几年前就开始实施三级教育,所谓的三级教育,就是在乡里一级设蒙学,凡是适龄蒙童皆需就学;在县一级设县学,蒙学结业即可以入县学;在州一级设大学,从各县学择优录取学子,入大学学习。刚才我说的,蒙学三年,文、数两科,总计六册教材,县学四科,文、数、法、理,总计十二册。别看这蒙学、县学总计只有十八册教材,却是整个蜀中学问的基石,而成都学府现有的十个学院,一百二十册教材,无一不是以这十二册教材为基础。所以,要想推行这学府的教材,就得先推行这蒙学、县学的教材。”
“你的意思是?”孙策还有点儿没明白过来。他一听读书就有点儿头大,而且还这么多书,还分门别类。
“回主公,叙的意思是,想要在我东吴大学使用成都学府的教材,就必须先在江东各地,仿照蜀地,推行三级教育。”黄叙解释道。
众人这下总算听明白了。
孙权黄叙诸葛瑾这三人大老远来,这才是其目的,这是想要在江东推行蜀中的三级教育制度啊。
“三级教育,听着好像不错。”
孙策刚喃喃自语说了一句,下面立即就有人跳出来反对了。
“主公,不可!万万不可!”
“喔,子布先生,何出此言?”
“主公,蜀中实行的政策,未必是适用于我江东。蜀中年内之叛乱,也多由刘璋在蜀中实行的新政所引发。自刘璋推行新政以来,多有波澜,早在其还是蜀郡太守时,就被乱民围攻刺杀过,后来又先后有南中叛乱,汉中张鲁叛乱,最近又有赵韪叛乱。蜀中的诸多乱象,刘璋新政皆是祸乱之源。”(未完待续。)
第28节 东来客4
黄叙刚想替自己的情敌刘璋辩护几句,张昭紧跟着接着说道:“蜀中之教材,多是宣扬蜀中之新政,比如这文数理法中的法,难道不是讲的蜀中之法吗?蜀中之法,远异于我大汉之法,而刘璋竟然要求黄口孺子都要学习其制定的什么蜀中新律法。是以,老夫以为,照搬蜀中的教材,推行蜀中的三级教育,万万不可行!”
黄叙刚要说话,又有人站出来反对了。
“紘也觉得不可。敢问子言,刘璋所推行的三级教育,从懵懂幼童,到成人冠礼,蒙学县学大学,凡近十年,这期间花费的钱粮,何人所出,百姓所出吗?还是官府所出?你知道这是一笔多大的开销吗?若是百姓出,寻常百姓家能负担得起吗?若是官府出,官府又如何负担得起?在座的读过书的都知道,培养一个读书人要花费多少钱粮?对于寻常百姓家,不但花费了钱粮,还少了一个小劳力,如何能愿意?你这个三级教育如何能推行下去?要是官府出钱粮,那官府立即破产了,立即就要关门,把衙门卖了也没这么多钱。”
张纮从财政上否定了黄叙不切实际的想法。
“翻也不敢苟同!”
黄叙还未等辩解上一下,又有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了。
众人一看,是虞翻虞仲祥。
“老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蜀中推行的三级教育,说到底,就是奇技淫巧,就是想要完全开启民智。夫子当年周游列国,也才弟子三千,而如今刘璋,弟子何止三千,何止三万,何止三十万。夫子是有教无类,因材施教,而刘璋则是,凡我治下之民,皆需教育。诸公再看他这些教材,分门别类,堪比诸子百家,他这是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道理,都讲给所有的百姓知道。可是,这天下不是他这样治理的,这天下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官牧民,而不是民举官。是少数的读书人,明白事理以后,管理百姓。若是百姓皆开民智,官府将如何管理?也要像蜀中那样,频频生乱才好吗?”
虞翻直接从官府治理百姓的角度上,驳斥了刘璋的三级教育。
武将们倒没什么,本来也就不识得几个大字,而文臣们都纷纷跳出来反对。
黄叙看向孙权和诸葛瑾二人,暗自苦笑了一声:果然被孙权猜中了,想在江东推行什么三级教育,难啊!
“肃也觉得不太可行。我江东新立之地,百废待兴,实在拿不出钱粮来推行如此巨大的工程。”就连鲁肃这个大富翁,也觉得黄叙的想法是天方夜谭。
“属下反对!”
“我也反对!”
……
一时之间,反对之声不绝于耳。
根本连给黄叙解释和陈述的机会都不给。
此起彼伏的反对声浪,直接就把他给淹没了。
“绩赞同子言提议的,仿照蜀地,在我江东大力推行三级教育!”
一个清越的声音,穿透过一众反对声浪,灌进了众人的耳朵之中。
众人一看,这个异类果然是个异类,这个人就是陆绩陆公纪。
陆绩这个人,在三国历史中,东吴的文臣中,也是比较出名的一个。如孔融曹冲一样,都是年少就有才名。陆绩怀橘说的就是这个陆绩。
陆绩今年也才十一二岁,还是个少年郎。只因他年少成名,这次孙策出兵淮南,被征用为文吏。
孙策本来一看一片反对声浪,自己也就准备把黄叙的建议给否了,不再考虑了,没想到,竟然跳出来一个支持黄叙的,而且还是个少年郎。
“公纪有何高论,不妨说来听听。”
“主公,子言,诸位:刚才有人也提到了,夫子自己也说了,有教无类。夫子当年周游列国,弟子三千,若使列国君王皆如刘璋者,夫子何用去周游列国,何用去走一路教一路。
刚才子布先生说,蜀中多叛乱,皆由刘璋新政而起。可是,这跟刘璋的三级教育有什么关系呢?蜀中的叛乱,多是对刘璋推行的免除徭役、高粮价、以及利益分配等不满而已,这些叛乱跟刘璋推行三级教育有任何关系吗?我早两年可是有听说,当时,很多郡县,很多部族,都为了一个成都学府的名额抢的不可开交。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读书教育,是深受百姓欢迎的事情。这怎么会是蜀中的叛乱之源呢?蜀中的几次叛乱,南中孟获叛乱,汉中张鲁叛乱,成都赵韪叛乱,哪一次哪一个是跟三级教育有关的?
大家都想去上学,都想受教育,难道只许世家子弟富户人家可以读书,黔首百姓的子女就不能读书了?天下哪有这个道理?夫子是说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是夫子有说过不许黔首百姓家的子女读书吗?夫子有说过人分三六九等吗,生下来就你可以读书,我不可以读书了吗?
还有子纲子敬说的钱粮问题。我觉得这个不是问题吧。为何在刘璋治下,可以一路推行,走一路推行一路,从益州推行到凉州,又从凉州推行到西域,难道刘璋的治下就没有钱粮问题?为什么刘璋能,我江东就不能?
至于仲翔先生说的民智问题,我想问一下仲翔先生。”
说到此处,陆绩转向了虞翻。
虞翻一皱眉,你说你批驳就批驳吧,你还打上门来了。脸色一沉,问道:“欲问何事?”
“小子想问先生,难道说你是老聃圣人本人?”
这话问的,让虞翻脸一黑,“陆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请尽管直言!”
“小子的意思是,你难道是老聃本人,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是弃绝民智了?你不使知之,你怎么让百姓遵从你的律法?你不使知之,你怎么让百姓通晓你的政令?老聃这里说的不可使知之,其实应该说的是一些机密的军国大事,百姓只需要跟着官府的要求做就可以了,你不用去知道具体的原委。比如刘璋的很多政令,他也没告诉百姓缘由,什么高粮价,什么狼律,什么以皮换粮,还有他那么多新军备的秘密,还有酿酒的秘密,白纸玻璃的秘密,他有告诉百姓知道吗?机密之事他当然不让你百姓知道了,但这跟开启不开启民智是两回事。
不是说开启民智,这天下就没法治理了,你不开启民智,你这天下更难治理。百姓都不知道你的政令法令为何物,你还怎么治理?难道你还有天天派人挨家挨户告诉几遍,这不许做那不许做?你这不还是要让百姓知之吗?而且你这个使知之的方法和效率也太差了吧。看看刘璋人家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好的方法,我们为啥不能跟他好好学习?!”(未完待续。)
第29节 东来客5
别人还在懵懂幼童的时候,陆绩已经成名。
陆绩怀橘说的是陆绩六岁时候的事,跟曹冲称象、孔融让梨一样,美名早就被世人称道传扬。
而现在这个幼年就成名的少年,跳出来为大家大声疾呼,为千千万万江东的幼童能有书读而大声疾呼。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个陆绩有点儿愤青。
其实陆绩本来就比较愤青,他本来对孙策集团就有些敌视。他老爹陆康,生前是庐江太守,后来被孙策率兵攻陷。陆家后来只好迁居到吴郡。陆康坚守了庐江两年,庐江陷落不久,就因病去世了。所以,从感情上来说,陆绩其实不认可孙策的。
陆绩本来就因为被强征为文吏不爽,现在看这么多人为难黄叙,就忍不住跳出来,为黄叙辩护。
陆绩这个人,要说在后世的知名度,肯定没有他同宗的侄子陆逊高。但是,要论他当时的知名度,以及学问水平学问素养,则远超陆逊。不过历史上,陆绩早夭,三十二岁就死了。否则,也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学者。
陆绩是江东陆氏一族的族长。实际上他比陆逊还要小几岁。陆逊是从小就没了父亲,陆逊是吴郡人,后来就去了庐江投奔陆康,按辈分来说,他要叫陆康一声爷爷,叫陆绩叔父,但他比陆绩要大几岁。后来庐江被孙策攻陷,陆康病死,陆家就又迁回了吴郡。
陆绩这个人,前面说了,‘陆绩怀橘’,非常孝道。还有一个典故,就是‘廉石’的典故,为官十分清廉。据说有一年离任返家的时候,全部家当都装不满船舱,可是江上风浪大,船只吃水太浅的话容易翻船,只得搬了很多大石头放在船舱内,作为压舱石。后人为了纪念之,就称为‘廉石’。
总之,陆绩是三国这个时代,和孔融、曹植、曹冲等,差不多的少年就出名的天才,而且,说实在的,他的学术素养,其实远超这几人。
虞翻没想到是陆绩这小子跳出来跟他杠上了。
本来他挺喜欢这小子的,现在被这小子杠的有点儿恼羞成怒了。
“老夫不屑与小儿辈论!”
虞翻一怒之下,不打算跟陆绩这小子一般见识了。
虞翻都不说话了,众人更不可能站出来替虞翻出头。
一时局面有些冷场。
孙策一看,也好,不吵了也好,乱哄哄的吵得头疼。
“子言,要不你先把那些书拿上来我们大家先看看,看看内容再说。”孙策弄了个缓兵之计。在他来说,怎么弄都可以,但是要钱我没有。
黄叙一听,有些犹豫。
这些书很珍贵的,他怕大家来回传来回看,把书给看坏了。好不容易就弄回来了一套,万一弄坏了,那可就惨了。
“怎么,看看都不行?你不让大家看,大家怎么帮你说话,你还怎么推什么三级教育?这样,你把兵学院的教材给我拿过来我看看。”孙策接着道。
黄叙无奈,只得从箱子里面,挑出了几本,放到了孙策的桌案上。
有蒙学一年级的,有县学一年级的,还有孙策要的兵学院一年级的教材。
孙策好兵,当然先看的是兵学院的教材。
结果一翻就开始晕。
成都兵学院,共有四门课程:兵法、地图、数算、战例分析。
地图、数算之类的,孙策根本就不用看,翻了一下,根本看不懂。兵法和战例分析,勉强能看个一知半解,问题都是简体字,连蒙带猜能看懂个几句话。但是看懂也只是认得那几个字而已,至于到底说的什么,也搞不懂。比如,冷兵器、热兵器,比如火力配备,比如制高点,比如马步协作,比如特种作战,比如斩首行动,比如交叉火力,比如三三建制。
这他娘的都写的是什么啊?!
孙策自认自己也是熟读兵书战策,但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什么狗屁兵学院的教材,娘的,这是天书吧。
孙策扔下兵书,又翻了翻其他的教材。
这次他学乖了,兵学院的教材,毕竟是大学教材,这次他直接拿起了蒙学的两本教材,结果还是一样的蒙圈。‘文’的那本,上面好多鬼画符,好多字也和他以前学的不一样,‘数’的那本就更看不懂了。
孙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想在众人面前过于丢丑,挥手让人把蒙学和县学的几本教材,让大家传阅一下,然后这才转回头对黄叙说道:“子言,我看这些书你肯定没少花功夫才弄到的,尤其是成都兵学院的教材你都弄了过来,可见你是下了大功夫。不过,你得给我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让我来相信你,相信听你的没错,相信搞什么三级教育没错。现在你可以尽情的说,你来说服我。”
黄叙闻听,沉思了片刻,然后这才说道:“我不敢保证能不能说服主公,还有诸位大人,这样,我先跟大家讲一个事情吧。
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
也即我在成都经历叛乱的事情。
成都这次叛乱,外面看没什么影响,但在蜀中来说,还是影响很大的。
叛乱的主力,就是成都的卫尉,大概有两千多人参与了当天的叛乱。刘璋主政蜀中以后,重设官衙机构,设立了六曹两署一主的官府机构,其中卫尉署就是负责当地治安的。他们卫尉,其实就相当于大汉各地官府里的侍卫、差役。大家别小看了这些卫尉,他们的战斗力其实很强,大概跟主公麾下的作战军队战力相仿吧。所以这次闹的就……”
黄叙正说着呢,有人就又不乐意了。
“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你见没见过真正的打仗?你怎么能把刘璋的维持治安的卫尉,跟我们主公麾下的精锐之士相提并论?”
众人一看,是黄盖黄公覆。
其他几个武将也开始鼓噪。
就连孙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子言,休得信口开河。你就算是想要信口开河,也不用把我军贬得一文不值吧。”
“主公,列位将军,黄叙说的都是实情,绝无半句虚言。其实,益州的这些卫尉,其前身是刘焉的东州兵,也是我大汉响当当的强军之一,就如青州兵、丹阳兵一样。当年刘焉就是靠着东州兵,这才顺利平定蜀中,坐稳益州牧大位的。可是,刘璋承继益州牧以后,就觉得东州兵不堪大用,就把东州兵绝大部分,归入到地方郡县的卫尉署当卫尉了。这也是为啥益州的卫尉战力堪比我军的原因。诸位要不信黄叙之言的话,可以叫过当日跟随我一起去蜀中的几位侍卫大哥,他们有一位刚好今天跟我们一起前来。周善,进来回话!”
黄叙冲外面喊了一嗓子。(未完待续。)
第30节 东来客6
旋即,就有一个侍卫模样的汉子,走了进来。
“周善见过主公,见过列位大人。”
“周善,你跟主公和大家说说,我们在成都的时候,那些叛军的战力如何?比之我江东军校如何?”黄叙向周善道。
“主公,诸位大人,以周善来看,大概差不多吧。成都那些叛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尤其善于城内作战,大汉的寻常军队,估计都很难是其对手。”
孙策一皱眉。
旁边几个武将已经忍耐不住了。
程普斥道:“周善,你可弄清楚了,那些是什么所谓的卫尉?而不是刘璋的新军?”
“肯定不会有错的,怎么可能是刘璋的新军。蜀中的卫尉和新军,光从装备和服饰就能很轻松的分辩出来。卫尉用的都是刀剑弓箭之类的武器,而刘璋的新军,清一色的全是弩,只看兵器一眼就能分辩出来。而且,那些叛军一看新军来了,立即就开始溃逃,连打个照面的勇气都没有。不可能弄错的。”
“胡说八道,就是这样的叛军,你俩竟然说跟我军差不多战力水平。那要按你们这么说,那我军跟刘璋军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了,而是天差地别了。”
“属下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属下也是军中出来的,对我江东的军伍战力也很清楚。我可以肯定,那些叛军绝不会比我军差多少。”
“胡说,你们肯定是串通好了,故意夸大其词,想要蒙骗主公。”几个武将立即训斥道。
“好了,都给我住嘴!”孙策一拍桌案,喝住了众人。“子言,你继续刚才的话题,接着往下说。”
“谢主公。黄叙敢对天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欺瞒。而且,我还可以告诉大家,我也不是没见过什么战斗,刘璋平定南中,我就在刘璋军中。我亲眼所见,那些所谓的悍勇的蛮人士卒是如何的如飞蛾扑火一样,送上前来被刘璋军成片成片的屠杀,包括号称刀枪不入的藤甲兵,还有南蛮的无敌象阵。我们江东应该庆幸,我们和刘璋军远隔千山万水,我们江东军若是在凉州,早就被刘璋军灭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各位将军肯定会不高兴,不过大家还是容我把刚才的话题说完。
当日成都的叛军闹得挺欢的时候,我因为适逢其会,就赶到了城外,请来了当时城外的驻军。他们那个领头的狐校尉,因为碍于军令,不敢带正式驻军随我进城,只能带了些新兵营的新兵,以训练的名义跟我一起进城。那些新兵蛋子都还没有形成战斗力,就是这样的部队,叛军见了还是望风而逃。后来,东城外的一部分驻军哗变,抢占了东城门,结果我们这一波新兵,碰上了东城门那一部分新军,立即就大败亏输。后来,其他方向的援军赶到,才将叛军彻底击溃。
我可以跟大家讲,那些叛军,所以一看新军来了就望风而逃,不是因为他们战力低下,而是因为他们跟新军一比,那战力就是天渊之别。他们在蜀中,就是抓抓小偷窃贼,维持维持治安,新军才是蜀中的作战部队。
大家可能觉得我讲的这些很无聊。但是,我的意思是想要告诉大家,刘璋的新军所以会那么强,为啥会那么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新军的军备。刚才周大哥也说了,刘璋的新军,清一色的都是弩,强弩搭配连弩。刘璋军的强弩,远比我们江东军中的强弩要犀利得多,射程要远得多。而刘璋军中的连弩,一个呼吸间最多可以连发十数支弩箭,比弓箭手的速度还快。而且,刘璋军中还有狙击弩,是专门用于远距离定点狙杀清除的;还有踏/弩,是用于对付重装部队的,在踏/弩面前,就算你是全身重甲,照样会被直接洞穿。
你们以为刘璋军的赫赫战功是怎么来的?是刘璋用兵如神吗,是刘璋天神附体吗?都不是!刘璋所以每战必胜,靠的就是他强大的先进的军备。这些先进的军备都是哪里来的?我告诉你们,这些军备都是成都学府研究制造出来的。刘璋军最新的秘密兵器,踏/弩、手雷等,无一例外,全来自成都学府。而这些教材,就是成都学府眼下最新的教材。”
整个大堂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些年,关于刘璋的传说有很多,但是传得最多最神的,还是刘璋的赫赫战功。但是因为传得太离谱了,反而大家都不怎么相信。
而且,每个新生势力,就像孙策集团这样的,也一样有自己骄人的战绩。所以,每每听说刘璋有了什么骄人的战绩以后,大家也都不以为然,都觉得我们也不差多少。
可是,凡事都怕对比。
黄叙说成都的卫尉就相当于江东的正规军了,而这样的卫尉在刘璋的新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连照面都不敢打,那就是等于在告诉大家,大家引以为傲的江东精锐,在刘璋军面前,嘛也不是,也就是飞蛾扑火的材料。
“我再给大家说个事情吧。我这次去见阿奴,阿奴就是刘璋的夫人,本来是想跟她讨些医学院的教材的,没想到刚好遇到了刘璋的两个弟子也过去问安。我们当时聊了一会,我当时就问他们,我说有没有办法可以让船在水上,跑的既快又稳。你们猜他们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他们很快就给我出了个主意,他们说可以船下面按上风轮,可以利用船帆,将风力转化为动力,传递到水下风轮,由风轮推动船前进,还说,这样不但船跑的又快又稳,而且,任何风向的风都可以推动船前进,就算是逆风,也一样可以利用风力推动船快速前进。”
众人听黄叙又啰嗦了半天,半晌这才反应过来。
“用船帆逆风自行前进?黄子言,你不会是在说梦话吧,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逆风前进,你说的什么鬼话,你自己相信吗?”
“黄叙,你没喝酒吧?”
……
一群人这次换成了冷嘲热讽。(未完待续。)
第31节 东来客7
黄叙冷眼看了一圈,心里暗叹:真是夏虫不可语冰。唉,想要干出点儿事情来,还真难啊!可怜自己抛下了在蜀中青霉素的无限光环,来到江东,想自己干出点儿成绩,为啥就这么难呢?
“子言,你说的可是真的?”一个声音,压过了在场所有的喧嚣,又惊又喜的问道。
黄叙一看,是周瑜。
“老实说,他们说的我也不懂,很多术语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他们当时说服了我,我认为他们说的很可能可以实现。”黄叙老老实实的答道。
“你刚才说是刘璋的两个弟子,难道是……”
“他们就是刘璋的另外两个亲传弟子,一个叫马钧,一个叫黄月英。若是知道些内情的,应该会知道这两个人的分量,他们虽然年纪还小,但他们说出来的话,我个人是相信的。刘璋夫妇对他们的关爱,很多时候,还远在他的大弟子庞龙之上。”
“马钧,黄月英。传说刘璋军中的大杀器踏/弩,就是出自马钧之手。至于黄月英,据说深受刘璋宠爱,而他的父亲更是备受刘璋器重,不但是工学院的院长,也是益州的工曹。若是这两人说的话,那…,”说到这里,周瑜突然脸色一冷,朝着堂内所有众人森然道:“刚刚子言说的,关于造船的事情,是绝密军情,今天在场的任何人,不得议论,不得传播,不得泄露出去半句,否则一经发现,军法从事!所有人等请谨记,否则祸及到尔等家门,就为时晚了!”
周瑜一说完,现场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这前后反差太大了。
就连孙策都大张着嘴,搞不清周瑜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公瑾,你这是…”
“主公且稍待。来人,文吏何在?”周瑜又喝了一声。
陆绩急忙站起回话,“属下在!”
“把今天所有在场的人,全部登记下来,每个人都要摁下手印。若是以后泄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嫌犯!”周瑜吩咐道。
“诺!”陆绩急忙拿来了笔墨纸砚,开始登记现场的人员。
“公瑾,你这是不是有点儿…”
孙策想说你这抽的哪门子疯,搞什么啊,泄露什么军情机密,哪有什么军情机密!
“主公,子言,列位,我们还是回到子言刚才说的三级教育上面吧。我先表个态,我是非常赞同子言这个提议,我大力支持仿照蜀中的做法,在我江东推行三级教育。刘璋能搞,我们为什么就搞不了。你看看我们现在江东的人才,我们连陆公纪这么小年纪的娃娃都征辟过来了,说明我们江东人才何等匮乏。是因为我们江东没人吗?不是!是因为大家都没书可读!所以,我们要大力推行三级教育,要大推特推!子敬,你的意见呢?”
周瑜突然站出来,力挺黄叙,而且说到最后,直接把摇旗呐喊的旗子交到了鲁肃的手里。
鲁肃愣了一下,本来他是反对的,但是周瑜这么一搞,他有点儿不知所措,不过也就一愣神的功夫就反应过来了:“啊?我,我当然也是非常赞同子言的提议了。圣人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怎么知礼节,怎么知荣辱,当然是得靠读书了。百姓读书识字,本来就该是官府的教化之能,本来就是圣明主公的王道之举,古之圣王,三皇五帝,哪个不是亲力亲为,教化万方的。肃大力支持子言的建议,若是没钱,肃可以尽卖家财,支持办学。黄老将军,你说呢?想不想让你的孙子上学?”
鲁肃慷慨激昂,一番表态,完毕以后,又击鼓传花一般传给了黄盖。
“我当然支持娃子们上学了。我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我不想我的儿子孙子也都跟我一样,也是个大老粗。可能你们还有人说,你要是有钱,完全可以自己请老师来家教娃儿们,没钱的话,你饭都吃不饱,你还想着读书识字。可是刚才陆小子说得好,你不读书不识字,是不是长大以后就只能去舞刀弄枪,或者去为非作歹。你不读书不识字,你知道律法是什么,你知道礼义廉耻是什么,你最多也就是一知半解,也许别人吆喝一声,你就从贼造反去了。你们在座的大家,希望你们的后代子孙变成这样的人吗?再说了,请老师在家教娃儿们,和让这些混蛋小子去学堂读书,这能一样吗?
我黄盖支持三级教育,没钱的话,把我家的房子田地卖了,实在不行把我的兵器盔甲卖了,把我的宝马卖了。谁不知道益州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为啥刘璋能弄得起,我们就不行?
周泰你说呢?”
……
因为周瑜突然站出来强力力挺黄叙,更带动了大批武将,一个一个站起来表态支持,一时间,局面开始朝向黄叙有利的方向发展。
这些武人们支持,也是因为武人们平常嘴笨,功劳立了一大堆,但是一经文官的笔头子三两下这么一划拉,基本就没剩什么了。武人现在虽然吃香,但是话语权,还是牢牢的掌握在文官手里。
武将们难免对这些文臣不服气,既然是你们都强烈反对的,那老子们就非得站出来支持支持,非得跟你唱个反调。
而且,大家都知道拿刘璋拿益州出来说嘴。
要说穷,人家益州之前比我们江东富有?那就是个穷乡僻壤,穷得掉渣的旮旯,还到处是野人蛮夷,人家现在不还是一下子都开始读书识字了。现在反倒咱们这里变成了穷乡僻壤,到处成野人蛮夷了。
凭什么?
为啥只有你们这些人能读书识字?
本来,刚才一片反对声浪的时候,孙策打算安慰安慰黄叙等三人,把这事情就直接给摁下了,没想到周瑜突然跳出来为黄叙站台,转眼之间局面翻转。现在好多人都跳出来支持黄叙,几乎所有的武将都跳出来支持黄叙。这让孙策有点儿难办了。
“大兄,办学不是目的,办学只是手段,是强军富民之必须之手段。大兄难道没看出来吗,刘璋何以快速崛起于关西,他凭什么?凭他刘璋文不成武不就吗,凭徐庶庞龙魏延张任寥寥数人吗?”(未完待续。)
第32节 东来客8
有了许多人助威,孙权也站了出来,只见他继续慷慨陈词道:“凭的是什么?凭的就是成都学府,凭的就是成都学府源源不断的人才输送,凭的就是成都学府不断的新兵器的研究和制造,凭的就是三级教育的快速推行,凭的就是这种对治下全民的律法和知识教育。大家都说蜀中这叛乱那叛乱的,那我就要请大家看看了,看看大汉的其他的地方,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叛乱,是不是叛乱更多?是不是叛乱更厉害?看看我们江东,是不是叛乱更多?前有笮融严白虎,后有吴越叛乱频仍,我们还有脸说别人吗?
而且,大家应该看清楚,蜀中的叛乱,和大汉其他地方的叛乱一样吗?
根本是两回事。
大汉其他地方叛乱,多是因为吃不饱才揭竿而起的,而蜀中呢?
蜀中是因为你们说的,反对刘璋新政而引发的叛乱吗?
南中叛乱,是因为蛮人要求刘璋的新政也要惠及到蛮人地区而引发的;汉中张鲁是因为跟刘璋的政见不合;此次赵韪叛乱,则是错综复杂,但其根源,应该是利益分配的问题造成的。你们把这些全都归咎于刘璋的新政,归咎于三级教育体系的推广,何其浅薄?”
孙权刚才已经很不爽了。
刚才看到很多人围攻黄叙,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
黄叙是他的人,是他的副校长,是他请到江东的。
一众武夫的反扑,还有孙权的一番慷慨陈词,看似取得了表面的胜利,但是也只是看似。
孙权的话刚一说完,张昭就再次站了起来,朝孙策拱手为礼,不慌不忙道:“主公,权公子,各位。老夫一早就说了,蜀中和我江东是两回事。岂不闻: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蜀中能实行的,放在我江东则未必能行得通。子言带回来的这些教材,大家应该都粗看了一下吧,我想问问大家,能看明白的有几人?便是你学富五车,你能看懂吗?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便是学富五车的博学鸿儒也看不懂。
为什么?
因为刘璋从根子上,对我们老祖宗的文化动了手脚,对我们几千年传下来的文字动了手脚,对那些传下来的知识文化动了手脚。他把我们祖先传下来的文字,改得乱七八糟,把我们祖先传下来的数算等也改得面目全非。这样的教材,这样的三级教育,放在蜀中放在凉州放在西域,放在那些到处都是蛮夷的地方,或许行得通,但放在我们江东,用来荼毒我们江东子弟,我们答应吗?用来荼毒我们的子孙后代,我们答应吗?你们在座在诸位,你们答应吗?”
张昭还是老辣,一出嘴就再次直击要害。
蜀中的教材,基础就是文、数。文是简文,数是数算。简文就是刘璋推的简体字和拼音,数算就是全面引入了阿拉伯数字还有西方数学中的公式定理等推演之法。
可以说,这两门基础学科的改变,是一种天翻地覆的改变。否则,不可能两本蒙童的教材,一屋子的博学鸿儒学富五车的人都看不懂的。
就算是在蜀中,早期推行简体字的时候,也是遭遇了种种诘难。
“主公,仲谋,紘也再说两句吧。”张纮也再次站了出来,“仲谋和子言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欲速则不达。眼下北方双雄相争,正是我江东该有所发展有所壮大的时候,刚才主公和公瑾不还要雄心勃勃的,想要攻徐州取豫州,甚至攻取许都拥立天子吗。可是,一旦这个三级教育体系在我江东全面推行,主公和列位将军就不要想再去做别的事情了,我江东的赋税收入,泰半都要用到这上面了。不说你延请老师,广印教材,就说你这校舍要盖吧,孩子们上学,吃喝拉撒睡要管吧,光这些,就是一笔巨额的钱粮支出。主公,你若是要推行这什么三级教育,今后数年就别想着继续攻城略地了。”
张纮这个比较狠。
还是拿钱粮说事,直击孙策和一众武夫们的勃勃雄心,你是想建功立业,还是想推这什么三级教育体系。
虞翻也再次站了出来,“主公,权公子,诸位:就算我江东要大力推行教化,那也不必假手他人,不必假手刘璋小儿。我江东这么多博学鸿儒,再不济我们可以去徐州请当世大儒郑玄来,我们可以自己弄合适的教材,为何要用刘璋的这些异端学说。子布先生刚才说了,刘璋的这些书,他看不明白,我也看不明白,我想在座的没人能看明白。只就在蒙童用的教材我们都看不明白,后面的县学大学,就更别说了。我们放心让这样的教材去教我们的子孙后代吗?我们知道他这书里说了什么,讲了些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弄出一套教材来,来教育我们的子孙后代?要是用了蜀中这些教材,教出来的子孙,还是我们的子孙吗,我们跟他们还能说上话吗?”
虞翻干脆直接说,我们就算要搞三级教育,也不能用刘璋的教材,我们干嘛不自己编一套自己的教材。刘璋的教材,我们这些人都看不懂,谁知道会教出什么样的来,我们的子孙后代,还是我们自己教着放心。
一场好好的宴会,没想到吵得让人头疼。
孙策又使劲揉了揉太阳穴,真不如出去打打猎,或者冲锋陷阵痛快。
“主公,各位先生,各位将军:”黄叙也不管孙策如何头疼,这个时候只能据理力争了。“刚才几位先生都说得好,说这些教材看不懂,说刘璋弄的这些都是异端,当年我在蜀中,蜀中的那些世家那些大儒那些名士,哪一个不骂刘璋,哪一个不骂刘璋弄些异端邪说的,哪一个不骂刘璋数典忘祖的。可是如今又如何?这些骂声杂音,还有吗?有还是肯定有的,但是已经越来越少了。如今蜀中,谁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孙子考入成都学府,谁不以自己儿孙进入成都学府而自豪,而夸耀于人前?”(未完待续。)
第33节 东来客9
黄叙继续说道:“就算是当年的文宗圣皇,他们发明文字,结绳计数,尝食百草,哪一个不是在当时也都惊世骇俗,被视为异类,可结果又怎样,还不是光耀千古。
有的人也说了,要教的话,我们有的是博学鸿儒,我们可以自己弄教材。是的,我们确实可以自己弄。可是,大家睁开眼看看,大汉数百年,有的是书院学院,那又怎样?京城有太学院,各州郡也多的是书院,荆州书院,颍川书院,那些大儒也都有自己办学,弟子无数。可是那又怎样?只不过又多教出来了一些儒生而已。他们能让地里的粮食多产一些吗?他们能纺纱织布吗?他们能建房架屋修桥铺路吗?他们能改良兵器改良农具吗?他们能生产出我们用的任何东西吗?他们能救死扶伤吗?他们什么都不能!他们唯一引以为傲的,就是能牧民。可是那又怎样?还不是把这大汉天下,牧得狼烟四起,民不聊生。我们江东缺这样的人吗?我们需要这样的人吗?
我们需要的是怎么才能让我们的庄稼长得又快又好,怎么才能更好的养蚕更好的纺纱织布,怎么建更好更结实更漂亮的房屋,怎么横跨大江修桥铺路,怎么生产出威力更强大的兵器,怎么医治各种病痛。我们需要的是,那些能让我们的百姓,生活得更好的人。你们可以吗?你们有这样的学问吗?
这些书里有!
这些书里真的有!
你们觉得刘璋崛起于蜀中,称雄于关西,靠的是运气吗?靠的是他的虎狼之师?靠的是他用兵如神?还是靠的是他运筹帷幄?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大家,都不是,刘璋靠的就是成都学府,靠的就是这些教材。没有成都学府,就没有蜀中的各种新奇东西,就没有酒酿白纸玻璃等;没有成都学府,就没有蜀中的蓬勃发展的农业商业还有工场作坊等;没有成都学府,就没有蜀中如今冠绝大汉的医术;没有成都学府,刘璋的新军也将不会是现在的新军。没有成都学府,就没有蜀中如今的富庶,没有成都学府,刘璋的新军也不可能如今天一样,以区区步战之力,横扫凉州西域。刘璋靠的就是他的新军,他的新军手中的犀利的兵器。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靠的就是成都学府给他研制出来的各种新型兵器。强弩、元戎弩、狙击弩、踏/弩、手雷,就是这些兵器,让刘璋的新军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耀眼的战绩。
我还可以告诉大家,刘璋秘密研制的最新的兵器已经很快就要定型了。你们以为我们江东儿郎骁勇善战,多么勇武,可是如果我们还是这样的话,等到有一天,刘璋真的转身东顾,真的率军东出函谷兵临天下,等到那一天,我们也许连对抗的勇气都生不出来。因为等到那一天,我们的武勇,只会让自己像扑火的飞蛾一般,更快的送死罢了。
我还可以告诉大家,大家不要以为我弄到这套教材多么轻松。我在成都盘桓很久,找了无数人,包括刘璋的夫人,都没人敢给我这么一套完整的教材。若不是我阴差阳错的在成都叛乱事件中,帮了刘璋一个大忙,徐庶也不会这么好心,就送了我一套教材。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曹贼曹孟德,为了弄到成都学府的教材,在成都安插了无数的眼线密探,而且,曹贼的皇家学院,用的教材,请的老师,几乎全出自成都学府。曹贼的皇家学院,几乎完全照搬的成都学府的模式。你们说的那些种种问题,以曹贼的精明,以他手下那么多谋士的精明,他们看不到吗?他们为什么还要照搬刘璋的成都学府?
因为很简单,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因为,因为这些书里面有货,有真知灼见!”
黄叙刚才被大家挤兑得够呛,这一下终于火力全开,啪啪啪口若悬河,说个不停。
但是黄叙毕竟年轻,火力一开就搂不住,不但将文人一顿炮轰,连武人也未能幸免。说什么一旦刘璋转身东顾的话,你们什么骁勇善战,什么武勇,统统都没用,越是武勇只会死得越快,就如飞蛾扑火一般。他这样一全面打击,刚才好不容易出来支持他的那些武将们,立即就不怎么乐意了。
就连孙策都很不爱听。
你说刘璋军如何如何厉害,那都是道听途说的,又没打过照面,又没眼见为实,说的再厉害,他也是不怎么信。
文官爱浮夸,武将爱吹牛。
谁知道刘璋的那些辉煌战绩里有多少水分。
“黄小子,你既然这么吹捧刘璋,这么看好刘璋,你为啥还要跑出来。你爹爹是刘璋的亲信,听说你的病也是刘璋给治好的,你为什么不留在成都,反而要来我江东?你跑到江东来,替刘璋鼓吹,还要大力推行他的什么三级教育,你是不是居心叵测?”程普跳出来,直接就对黄叙进行了人身攻击,质疑黄叙的动机不纯。
黄叙有些怒了。
一向有些惨白的脸上,青气弥漫。
孙权也怒了。
黄叙是他请过来的,质疑黄叙,那也就是在质疑他。
“德谋将军,请慎言!子言他一片公心,即便你有不同看法,也不许你胡言乱语,对他无礼!”
“权公子,某家这不是无礼,某家说的事实。若子言先生不能说清楚他和刘璋的关系,又如何能让我江东上下放心,更不要说推行什么刘璋的三级教育体系了。”程普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孙家二公子,直接给顶了回来。
局面有些尴尬,孙策刚想说话,只见黄叙气极反笑,“程老将军,你说的没错。我跟刘璋之间,关系之密切,外人也是难以想见,密切到你是想象不到的。刘璋待我亲如兄弟,我这个字就是他给我取的,我的命也可以说是他救的。我是非常佩服他的才识和学问,我爹爹也非常得他的信任。但是,那又怎样?我们天生八字不合,我就是不喜欢他,就是不愿在他手下做事,我就是不愿走他给我指的金光大道,我就是要自己干出一番事业来。刘璋早就许了我医学院院长的位置。成都学府的医学院院长,那可是多少个东吴大学校长也换不来的。成都医学院富可敌国,随便一个专利就能买下好几个东吴大学。可那又怎样?我不喜欢刘璋给我的施舍,我不喜欢刘璋那种洞悉一切视一切为无物的样子,我就要自己出来闯自己出来干!”(未完待续。)
第34节 东来客10
没人能明白黄叙和刘璋之间的恩怨。
更没人能说明白。
黄叙自己也不愿意说明白。
他只是强调自己不喜欢刘璋,你们爱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程普刚要再次出言相讥,很明显你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别人给了你这么大的恩义,结果你一句不喜欢就想撇清关系,有这样的道理吗。
程普刚想说话,只听周瑜咳嗽了一声,再次说话道:“子言,勿要为一些闲言碎语烦恼,我和主公相信你,我们永远相信你!我们知道,你这是一片忠心,完全是为我江东好,为我江东百姓好!放心,我和主公是你坚强的后盾,我们永远支持你!”
孙策都被他说傻了。我什么时候说支持了,我这不还没考虑清楚吗?可是眼见周瑜冲他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而且周瑜已经把话都放出去了,自己要是不兜着,那就是陷好友于不义,大家该以为周瑜这是赤裸裸的在假传旨意了。
孙策无奈,被周瑜用言语绑架着,也跟着说道:“子言,无需解释太多,你的忠心,我相信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间的。公瑾说的没错,我会永远支持你的!你们回头拟个章程递上来,我们再详细议一议。
子言带回来的教材,想必大家都粗看了一下,我刚才也看了,没错,我也看不懂,不但我最熟悉的兵书战策看不懂,就连这幼童启蒙的教材我也看不懂。可是看不懂你就说别人这是异端邪说,那你这就太妄言了。夫子还说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诚实才是我们做学问的美德。你既然看都看不懂,你又有什么资格进行评判?相反,若是大家一看就懂,那还需要子言他费尽千辛万苦从蜀中大老远弄过来吗?我们看不懂,正说明他这里面有真东西,有需要我们学习的学问。
就拿用兵打仗这方面来说吧,刘璋每次都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两败匈奴,匈奴从此一蹶不振,还有荡平西凉,横扫西域,这些难道都是刘璋靠的好运吗?难道真的是外间传的,刘璋能请来天雷相助吗?
我倒是相信子言说的,这全靠成都学府研制出的新兵器。
你们在座的,很多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我可以问问大家,若是我们遇到刘璋军,遇到拿着强弩连弩的刘璋军,遇到有狙击弩踏\弩的刘璋军,你的弓箭你的弩箭,不如对方射的远射的准,你的兵甲挡不住对方弩箭的犀利,你的冲锋不及对方的箭雨来的快来的密,你还怎么跟对方打?程普、黄盖、蒋钦、周泰、丁奉、韩当,你们都说说,我们怎么跟对方打?”
“末将等愚钝!”众将轰然而应。
“也许正如子言所说,我们该庆幸,跟刘璋相邻的是刘表曹操,而不是我们;我们该庆幸,刘璋这个混蛋是纨绔子弟,一心想着要打通西行商道,想要开辟商道想要赚钱,而不是急着争霸天下。”周瑜在一旁补充道。
孙策强势出来为黄叙站台,这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虽然,好像是被周瑜绑架着出来的,但是你架不住主公他心甘情愿愿意被绑架,愿意出来替周瑜背书。
孙策强势出击,不但把文臣训了一通,说你们不懂就别瞎***还把武将也一通训,youcanyouup,你们要是觉得行,你们上,去跟刘璋军打打试试。都他娘的没有真本事,还叫唤得厉害,吵得我头疼。
“主公,还是慎重些的好。”又一名文士出来谏言道:“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办学兴教乃是百年大业,我们江东也不必急在这一时片刻,大家多讨论讨论也是好的。”
说话的是阚泽。
阚泽的话,孙策听着就不怎么喜欢,还要讨论,还不嫌头大。
“主公,阚德润说的不错,兹事体大,不可草率行事。而且,一下子大肆铺开,我江东财政也负担不起。”
又一位文臣出来谏言。
这位是顾雍。
“元叹,听说你恩师蔡邕就在成都学府,不知你们近来可有书信往来,令师可有说及成都学府的?”孙策问道。
“回主公的话,恩师父女确实都在蜀中,成都学府老蔡院长和小蔡院长,一门两院长,可以说是闻名天下。年前倒是写过一次信,恩师虽然对刘璋多有不满,不过倒是能看出其内刘璋多有回护之意。蜀中不满刘璋者甚多,不过支持刘璋的更多,尤其是学府之中,几乎全是支持刘璋的。所以我想,这些教材,想来是可以值得我江东参照学习的。不过,也如几位刚才说的,我江东还是要量力而行,不可学刘璋一味蛮干,强自推行,遗下诸多口舌。”
顾雍倒是立场偏向黄叙一边,但是也是不建议立即实行的。
“主公,可否容在下说几句?”
又一个文士站起来要求发言。
孙策一看,身材高大,脸型很长,长得完全不类文人,应该去参军才对。这人孙策认识,诸葛瑾,东吴大学另外一位副校长。
“子瑜先生,有话尽管讲来。”
“谢主公。刚才大家正的反的,支持的反对的,都说了很多,我也就不再啰嗦了。我只想跟大家解释一下,我们这次来见主公,也不是要求立即就在江东全面推行三级教育体系。一来,子言带回来的教材就一套,还需要大量加印,这个需要耗费时日;二来,我们也根本没什么老师,只有寥寥几人而已。所以大家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说立即要全面推广三级教育,我们现在也没能力推起来,根本就没人。所以大家担心的钱粮财政等困难,眼下都不存在。
其实,我们来,就是来求得主公允许的,希望主公能允得我们,先找一个地方试行,试着推行这个三级教育体系。要是试行的效果不错,今后我们再在江东大面积推广。
主公,还有各位,大家看如此可好?”
“如此甚好!”孙策立即拍手称赞,“不知哪个郡县愿意做这个试点?”(未完待续。)
第35节 东来客11
“雍以为吴郡正合适。”顾雍抢先答道。
“我觉得还是丹阳合适。”
“会稽合适!”
“选豫章吧!”
“九江不错!”
“庐江!”
……
孙策很不理解自己这些手下,刚才脸红脖子粗的,一劲儿的反对,现在又抢得跟鸡头似的,搞不懂。
于是孙策又转向黄叙、孙权、诸葛瑾,“子言,你们三个是怎么考虑的?准备选哪里先开始试行?”
“回主公,还是先在丹阳试行吧,毕竟东吴大学也是在丹阳。早期,我们想先利用东吴大学里面的老师和学生,先把这些人教会了,然后作为老师再到下面各个县乡去。初步估计,至少要到三年以后,才能继续推广。重点还是老师不够。”
黄叙答道。
“那好,就选丹阳吧,丹阳的官府要全力配合。教材你们可以根据我江东的情况,适当做些修改,比如这个‘法’就可以先拿掉,毕竟蜀中之法跟我江东也大为不同。其他有不合适的地方,也可以修改或者拿掉,具体你们三个商量着办。至于钱粮,你这个蒙学三年后才有县学吧,蒙学的花费就让各乡里自己集资了吧,实在困难的话,官府可以资助一些,你们就负责安排老师等事宜就好。”孙策最后拍板定案。
关于推行三级教育的争论总算是告一段落。
其他关于今后的军政方向,孙策最后决定还是先观望一下,袁曹还没有真正开打,等双方真打起来了再说。不过军备要保持住,随时准备可以出击徐州或者其他方向。
宴会过后,周瑜又把黄叙单独留了下来,带着黄叙单独来见孙策。
“来来来,现在没人了,你们俩也不用拘束,随便坐。”孙策招呼两人坐下,然后又问周瑜道:“公瑾,你带着子言私下来见我,不会还是为了办学的事吧?还是为了成都的秘密武器,或者造船的事情?”
“主公明见,其实就是为了造船的事情。我江东未来之根本,还是在水军上,而水军,最重要的一个是船。我们江东处在下游,子言之前说的,可以逆风而行的船,若是能实现,对我江东之意义,远比得一个徐州豫州要深远得多。而且,这种技术,刘璋现在应该也不需要,他又没有水军,没有战船。而这种技术则是我们急需的。我就是想再跟子言确认一番,到底刘璋的弟子怎么说的,有没有可能实现,如何实现?”
黄叙挠了挠头,这事让他详细讲,他还真讲不清楚。
那两个小家伙讲的那些东西他也不懂,他也只是听明白个大概。
“其实,我当时就是随口一问,因为成都学府也没有研究造船的,我就是问了一句,有没有可能让船跑得更快更稳,结果那两个就边讨论边比划,也就眨眼的功夫,就给我了一个方案。
大概意思是这样的。
他们说,任何东西想要前进,都是力的推动,想要让船跑,就得要有力来推才行。蜀中现在有一种叫风轮的东西,也是成都学府弄出来的,刘璋在蜀中建了些水塔,水塔上面的水,就是用风轮,在风的吹动下,自动把水弄到水塔上的。他们两个说,其实那个风轮转动的时候,会产生向前的力,可以把这些风轮安在船下,然后让这些风轮转就可以了。想要这些轮子转,就得给它们力,这个力,可以是人力畜力或者风力之类,把这些力通过他们说的什么传动装置,传给水下面的轮子,轮子一转,船就可以往前跑了。所以,不管你这个风力来自什么方向,只要把这个力传递到下面的轮子就可以了,轮子转动搅动水,船就前行了。如果是没风的话,就可以通过脚踏或者手推等方式,只要让轮子转动就可以了。”
黄叙说得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孙策和周瑜听明白没。
“这样吧,我们回头找个可靠的造船的行家来问问吧。”孙策根本听不懂黄叙说的具体内容,只好道。
“我听说吴郡陆家就有自己的船厂,还有船队,我们要不要回头找一下陆公纪。而且,属下觉得陆公纪其人甚有才干,我东吴大学现在缺一个能够挑起工学院担子的人,可惜刘璋的弟子我们挖不过来,我觉得这个陆公纪可以试试。”
“陆家?陆公纪?”孙策皱了皱眉头,“这个恐怕不太容易吧?这次征辟他前来为文吏,他都推三阻四的,再说他年纪也太小了。”
“伯符,我倒是觉得可以一试。这样,回头我和子言一起去找他聊聊。”
“那好吧,你们看着办。子言,你刚才说的,刘璋军的强大战力,有几分真实?不是某不信你,因为刘璋自己天天在报纸上已经吹的够多够厉害了,咱们没必要也随之起舞,再帮他一起吆喝。”
孙策其实刚才听得很不爽了,说他麾下的儿郎们,跟蜀地的卫尉一个水平,这让他很不爽。再一个,你这样大肆宣扬刘璋军如何如何强大,也太打击本方的士气了。
“主公教训的是,是叙言语无状,过于想让大家赞同推行三级教育体系了,所以有些失言了,请主公恕罪。”黄叙也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了,越解释,可能对方越认为他说的不真实,所以就直接认了,承认自己有些夸大其实。
黄叙这么一说,反而孙策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子言,我也不是在质疑什么,我只是觉得,如今我军士气正盛,眼下又是机会难得,正是我军锐意进取之时,不宜在我军中太过夸大别人,容易影响我军士气。刘璋军的战力,我相信可能是有的,至于强到什么地步,这要以后对阵过才能真正知道。算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还想问一下,你刚才说刘璋军的最新武器快研制成功了,知道是什么武器吗?”
“具体是什么武器,没什么人见过。但这个武器,据说是和刘璋军在凉州大规模使用的手雷是一起开始研制的,有传言说,这个新兵器以后会全面替代刘璋军现有的主要装备,也就是强弩连弩狙击弩这些很可能全部会被换掉。但是这个,目前还是传说,这个保密级别很高,没几个人知道真正的内情。”
“现有的主要装备都换掉?”孙策和周瑜吃了一惊。
“是的。刘璋军所以数量有限,最根本的原因,也是受制于军备。刘璋军现有的装备,生产能力很低,而且,连弩踏/弩甚至强弩,耗损率都比较高。产量低,又容易坏,刘璋很不满意,一直在研究替代兵器。而且,据说,刘璋把兵器分为冷兵器和热兵器,他认为那些都是冷兵器,他要全面换装成热兵器,刘璋军中现在开始使用的那个手雷,就是他说的热兵器的一种,别的,不管是强弩还是****,他认为都是冷兵器,最终都要被淘汰。”黄叙解释道。(未完待续。)
第36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
新年伊始。
河内。
温县。
司马府。
“大哥,你真的要去给曹操做属官?这个时候,袁曹兵争在即,你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干嘛不观望一阵再说?”
“不去不行啊,征辟令都来了几次了,前几次因病推掉了,这次也没啥因由再推脱了。仲达,你既然已经从蜀中回来了,不如也出去找些事情做吧。如今袁曹相争在即,我既已去曹营,不若你去河北如何?”
“河北?还是算了吧。我们校长大人一向不看好袁本初,我要是去了,说不定还会身陷其中,不去不去。”
“你们校长大人?你是说刘璋不看好袁绍?”
“具体我也不清楚,都是学府里面私下在传,说是有次庞龙曾问及河北局势,然后校长大人说,袁绍必胜,公孙瓒必败。然后又说,日后若袁曹相争,袁必败。校长大人说袁绍这个人,好谋无断,志大才疏,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不可信托。”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这好像是曹操和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时说的吧,怎么成了刘璋说的了?”
“大哥你错了,这话刘璋早就说过,估计是后来曹操学舌学去的。”
“既如此,二弟你不如跟我一起去投曹操吧,好歹先混个一官半职,攒些功绩资历也好。”
“算了,如今袁曹相持,形势吃紧,我还是再等等吧。我想先去长安一趟。”
“去长安?去长安作甚?说起来,你为何不干脆留在蜀地,跟着刘璋多好,你不是挺佩服他的吗?”
“我是挺想跟着他干,可是…,我这次去长安,就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想弄清楚校长大人为什么无意东向。我要弄清楚,长安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让我们英明神武的校长大人却步不前,视关中这样的战略要地如无物,而放着自己的精兵悍将,净在西域瞎折腾。”
“看来你真是闲得慌,当初让你去蜀中,就是想让你留在那边,你可倒好,学完以后又跑回来了。看来,只能让老三去河北了,我们总不能全家都跟着曹操走,万一有个好歹,也得有个转圜的余地。”
“看来大哥你还不是不怎么信我啊。大哥,你跟曹操也要多注意了,据说曹操身体不是很好,经常发头风。其实我去长安,也有想走走大公子曹昂的门路,大哥你也可以多跟其他几个公子熟络一下,桓公子,彰公子,植公子,先混个脸熟。”
“现在考虑这些是不是太早了?至少也得打败袁绍以后再说吧?再说了,那么多,都去讨好,也不合适吧?”
“这样,我就选曹昂了,你在桓公子和植公子之间选一个,也不用太过刻意讨好,就是提前铺垫一下,谁知道今后这天下会是什么样的变化,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新年伊始,曹操一方确实也都没安省过。
自从年内公孙瓒身死,袁绍的大军横扫幽州以后,曹操就一直压力很大。
为了应对袁绍随时可能的南下,曹操不但放弃了淮南的大量利益,把主要精锐,都尽可能的北调,还开始在治下,全面征召各种人才,为将来的袁曹之战,开始进行全面的战争准备。
曹操和袁绍是发小,两个人从小玩到大,相互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曹操很清楚眼下的袁绍。
刚刚消灭了劲敌,一统北方,袁绍绝对会急不可耐的想要跨过黄河,一统天下。袁绍这家伙喜欢听人吹捧,吹捧的多了,他自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而袁绍手下,喜欢吹捧的人太多了。
袁绍这个人,一生听到的赞美太多了。
曹操现在掌握的地盘,几乎刚好全面和袁绍形成南北对峙,隔黄河而对。从司隶到兖州,到徐州,可以说全线接壤,全面对峙。曹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
而且,因为北方的局势改变,也直接影响到了朝中的局势变化,朝廷里面也开始出现有杂音冒出来的苗头了。
从曹操本身来讲,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跟袁绍兵戎相见了。
新春的大朝会,袁绍就给了曹操一个突然袭击。
河北的使者,第一个出现在朝堂之上,向天子向朝廷向众人送上了第一个恭贺,还有一份丰厚的朝贡。
这个时候,还有人能想起来给天子朝贡,这是最近几年极其罕见的了,这个时候,各地都割据一方,自成诸侯,大家也都是口里称天子称朝廷,但是真正给朝廷上贡的,则几乎没有。可以说,这个时候,还能想起天子来想起朝廷来,天子刘协已经在心里给他一个大大的忠臣卡了。
天子刘协自然心情大悦。
“丞相,河北的袁公如此忠心朝廷,朝廷是否该有封赏回报?”
“陛下以为该有何种封赏?”曹操笑眯眯的反问道。
“加官封爵如何?”
“大将军已经位极人臣,再加封赏似是不宜。”曹操微笑道。
“那给其子嗣加官进爵如何?”
“大将军公忠体国,大将军不需要这些。”曹操继续微笑道。
“这样不太合适吧?”
“若陛下觉得过意不去,下诏褒奖一番即可,相信大将军会体会道陛下的爱护之情。”曹操一如既往的笑道。
……
刚一下新年庆贺的朝堂,一回到府上,曹操立即就召集众亲信商议如何对抗袁绍的大计。
“袁绍派使者来许都,这明显是在向陛下示好,明显是在向众臣示好,这是想要挑动许都的潜流暗浪。听说河北使者这几日频频出击,拜访了不少朝中大臣,太尉杨彪府,车骑将军董承府,温侯吕布府,等都有去拜访过,其心昭然若揭,其意甚为叵测。”程昱道。
“看来袁绍大举南下之日不远矣,这是在做战前的准备动作。袁绍这个人好名,战前必定会鼓噪四方,联络各方势力。联络朝中一些反对我们的势力,这是必然的。”荀彧道。
曹操坐在主位上,有些心思不属,心不在焉,手下人说的,他似听在耳中,又似没有怎么听。半晌,方才朝贾诩问道:“按时间计算,刘璋快回到成都了吧?”(未完待续。)
第37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2
曹操还是很关心刘璋的。
“回主公,据收到的最新的消息,刘璋还没回到成都,按照路程算,现在也应该没到。不过,徐庶应该已经回到成都了,不过最新的消息还没传过来。”贾诩答道。
“也不知道成都怎么样了。”老曹自言自语了一句,似乎他比刘璋还要操心成都的局势。想了想,又问道:“有西域的消息吗?汉中和凉州有没有异常?”
“据报,庞龙前不久刚刚在赤谷城再次大捷,全歼了乌孙小昆弥和康居的十万联军,诸藩震动,再无叛意,听说已经开始全力向西,开始打通西行商道的事宜。凉州的法正还是在弄什么刘璋的定居计划,凉州的张任部也是在全力配合,现在整个草原,经常有刘璋的飞军甚至新军出没。汉中的李恢李严,倒是有些异动,不过是向上庸方向的,有针对荆州的意味,应该是来自成都方向的授意。”贾诩简略的回答了一遍。
“庞龙在赤谷二次大捷?能不能详细说说,怎么个大捷法,怎么打的?”荀攸问道。
“据报,刘璋离开以后,委庞龙为西州长史代行州牧事,全权处理西域事。庞龙以刘璋急回汉中为引子,四处散播谣言说汉军要撤了,引诱乌孙小昆弥和康居的联军,偷袭夺回了赤谷城,结果刚夺回就被庞龙反包围封堵在了赤谷城内,然后十万大军就被全歼了。”贾诩把大概的过程跟大家介绍了一遍。
众人听了,几乎都是瞠目结舌。
竟然这仗还有这样打的?
竟然把城池让给敌人,然后在外面又把城池给围了,全歼了敌人十万精锐。
刘璋军在西域才多少人,不过一万三千人。
竟然敢这么打?
半晌,郭嘉才道:“其实,几年前,刘璋就想这么打了,庞龙不过是把刘璋的一些兵法思想,充分发挥出来了罢了。”
“何以见得?奉孝,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曹操问道。
“大家还记得几年前,刘璋第一次出兵凉州时的高平之战吗?那时刘璋以不足万人,在高平迎战匈奴的十几万大军,刘璋打开城门,其实就是想把敌军放进城内。刘璋当时的战术,跟现在庞龙二战赤谷,有很多相通的地方。都是想把敌军放进城内。刘璋军的主力是步兵,而敌方大都是骑兵。骑兵进城以后,机动性就大为丧失,而且刘璋军的弩箭犀利,射程又远,只需将四门在外面用弩箭一封死,整个城池就会成为一个天然的包围圈,让敌军活活被困死。尤其是刘璋军现在有了踏/弩这样的兵器,敌军一旦被困在城内,那就是死路一条了。如果是在外面,刘璋军多是步兵,很难将敌军团团围住,做到这样全歼的。”郭嘉解释道。
“奉孝说得不错。其实前年张任部围困韩遂,用的战术,跟现在庞龙二战赤谷差不多,张任部当时是围的韩遂的大营,庞龙则围的是赤谷城。看来我军以后跟刘璋军对上的话,要小心刘璋军这种战法了。”荀攸补充道。
众人闻听都是一阵默然。
本来筑城不就是用来防御敌人进攻的吗,现在可好,城池反倒变成了自己的牢笼和坟墓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还废那么大劲儿修城筑城干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还要城墙干吗?
“两位先生这么说,某现在有点儿明白刘璋在蜀中搞什么开放式城市建设,还有开放式城市防御了。”曹操似有所悟。
“其实当年钟繇奇袭汉中,也是吃了刘璋类似这种战术的亏。刘璋这是充分把他的兵器优势,以及军队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郭嘉道。
曹操手下的几位谋士还好,虽然听了刘璋军的这种战法也很吃惊,但触动还不是那么大,但是曹操手下那些武将可都半天没缓过来。
“末将很好奇,庞龙不过才万余人吧,怎么围住的几十万人的大城?”曹纯问道。
“这个很简单。他们围城,连一万人都不需要。年内刘璋兵分两路,一路兵围大宛的贵山城,一路兵围乌孙的赤谷城,两边的围城的兵力才五六千人。其实很简单,就是用踏/弩把四面城门一封锁,然后用游骑在城外四周游荡,这样不管是想从城门突围,还是想从城墙吊下来溜走,都会被轻易猎杀,而且还根本用不了多少兵力。”贾诩解释道。
郭嘉跟着道:“不错,几架踏/弩就能封堵住一座城门,封堵住一座城池,根本用不了多少人。”
“主公,还有几位先生,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以后我们跟刘璋军那就没法打了,他们的城池即便没人防守我们也不敢进,我们的城池又不敢让他们围住了,要是这样的话,那还打什么打,根本就没法打了。”夏侯惇立即嚷道。
“现在你们应该明白,当年老子为啥败得那么惨了吧。”夏侯渊狠狠道。
“所以,我才一直对关中放心不下。”曹操说道:“不过,三年前,自从庞龙奇袭过长安之后,元常和昂儿,已经汲取了教训,如今关中,也是采取的御敌于城门之外,将防线尽可能的外延。”
“我看过昂公子他们的城防设计,和刘璋军还是有些不同。昂公子他们在关中用的是在城外多建哨卡哨探,密布哨卡哨探,提前进行敌袭预警,好通知城内的守军提前发现敌情,快速进入战备。这和刘璋的那种,城内没有守军,守军全在城外的防守,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荀攸道。
“其实大家理解错了,刘璋治下的城池,并非完全没有防御,反而一些重要城池,防御甚是严密,如汉中,如成都。他们城池的四周都有驻军,这些驻军本身的哨探哨卡就警戒的很远,大股敌人来犯,肯定很早就会被其发现。至于乔装的小股敌人,很可能连他城内的卫尉都对付不了。而且,他们城内城外有密道相通,一旦发现敌情,官府的重要机构很快就转移到城外了,你就算进了城,占领了官衙也是白费功夫。像上次钟繇偷袭汉中,这次赵韪成都叛乱,都一样。你只有把他城外的驻军消灭了,这城才算是真的是你的了。所以,他这种开放式的防御,其实是一种非常严密的一种防御形式。这种目前只适合于刘璋军这种,像我们现在还没办法效仿。”
“奉孝说得没错。其实大家不要被刘璋说的开放式防御所迷惑就好了,你只要把他城内的卫尉也当成士卒就好了。其实在我看来,刘璋就是把军队分成了两种,一种就是他现在的新军,专门负责机动作战的,另外一种就是卫尉,刘璋治下的卫尉,就是负责本地的治安,缉盗剿匪,其本身战力其实并不差。一般遇到小股潜入的敌人的进攻,城内的卫尉是可以抵挡拖延一阵子的。你把他的卫尉当成是地方部队就可以了。”荀攸再次解释道。
“说了这么多,那还是说,我军若跟刘璋军作战的话,还是没办法打,攻城不敢攻,守城没法守了?”曹洪不满地问道。(未完待续。)
第38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3
“也不是说完全没法打。尽量还是打野战比较好。不过,大家也不用泄气,刘璋军的弱点也是很明显的。一个就是全弩箭化,近战能力差,一个是步兵为主,机动性弱。而且,他这种全弩箭的军队,对军资要求较高,很难高强度连续作战。我军现在,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开始装备一种小圆盾,就是针对刘璋军这种全弩箭的部队而装备的。那种小圆盾,外面包裹了一层铁皮,内里是榆木,可以防御各种兵器,尤其是弩箭。即便是犀利的弩箭,也最多是嵌在上面,想要洞穿很难。所以,大家也不用谈起刘璋军就谈虎色变。”
郭嘉看大家这么怕刘璋军,不得不给大家打气鼓劲。
“不错,当年昂公子率虎豹骑,不还差点儿把刘璋的新一军全歼在渭水河畔了吗,也就是刘璋命大,庞龙奇袭了长安城,才引得子脩不得不撤兵。所以,刘璋军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至少在我军面前不是不可战胜的。”荀攸也跟着道。
有两位军师强力打气,众位将军们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过了一些。
曹操听荀攸提到曹昂,不免有些老怀甚慰。
“子脩和元常,这些年在关中也是辛苦了。为了对抗刘璋虎狼之师,也是殚精竭虑,居功至伟。”荀彧也赞道。
曹操手捋须髯,点头道:“昂儿和元常先生确实是辛苦了,所以,年节间,老夫甚至都不敢叫他们回来,生恐关中有个意外。”
程昱听了笑道:“主公,各位将军,其实眼下倒不用太过担心刘璋。刘璋眼下自顾不暇,不但主力远在西域,他自己老巢还一堆麻烦,不但跟荆州关系紧张,而且还有一支部队南下交趾。昱都有些闹不明白了,刘璋是不是给属下的权力太大了,这吴懿自己跑去远征交趾,结果自己的老巢成都都不要了。”
“仲德,你还是没看太明白,吴懿远征交趾,根本没带什么人去,他在成都的驻军,新三军全都没动,所以赵韪的叛乱才那么快就被平息了。这很可能就是一个做出来的局。这个局,你情我愿的就这么成了,那些反对刘璋的这次估计要吃大亏。”贾诩道。
听到成都的叛乱,曹操的表现就好像那不是刘璋的成都,而是他的成都一样,好像他比刘璋还要关心成都的局势一样,尤其是听贾诩这么一说,曹操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百爪挠心。
早在赵韪叛乱失败的消息传到许都以后,曹操就一直非常惦记蜀中的局势,可以说应该是徐庶刘璋之外,最关心成都局势的人了。
赵韪叛乱失败以后,曾经循特殊渠道,跟曹方联系过,想要在必要的时候来许都避难,结果被曹操一口拒绝。曹操给赵韪的回应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留在荆州。曹操给赵韪的说法是,曹操跟刘璋有秘密协议,来许都保证不了赵韪的安全,只会更快的被绳之以法,曹操还回应说,也不要想着去河北,袁绍跟刘璋私下里也有秘密协议,绝对不可能公开收留赵韪,袁绍绝对不可能为了他而去得罪刘璋。
曹操这样安排赵韪,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现在曹操这么关心成都的局势,他不是在为刘璋担心,他是在为自己在蜀中的布置担心。
“好了,”曹操像是要摆脱烦恼一样,狠狠挥了一下手,说道:“别说什么刘璋了,我们还是把注意力转回到河北,转回到袁绍身上。袁绍方面有什么大的举动?”
“回主公,新年伊始,袁绍就向各方派了很多使者,不只是朝廷这边,蜀中荆州江东甚至刘备方面,都派了使者,而且,袁绍已经开始下令在幽州的主力部队,开始南下集结。还有,乌桓轲比能部已经宣誓投靠了袁绍,也将从并州南下。”贾诩回道。
“看来袁本初是想要跟我们大打一场了。”曹操皱了皱眉。
“目前看是这样的,不过河北目前分歧很大,田丰沮授等,极力反对袁绍现在就南下,而审配郭图等则坚决要求袁绍趁机南下,荡平天下,还有一些逢纪陈琳等之类的墙头草。总之,目前袁绍一方面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南下,一方面还有些拿不定主意。”贾诩又详细介绍了一番。他现在负责对外的情资,各个诸侯的情况,他是最了解的。
曹操揉了揉太阳穴,头有点儿疼,问道:“如果眼下就跟袁绍开战,各位觉得我方有什么困难?”
“困难还是不少的。”荀彧先发言道:“最大的问题是粮草。我军这些年一直在连年征战,一直没有怎么休养生息,粮草一直捉襟见肘。要是跟河北开战,必定需要大量的粮草,粮草将是我军的最大问题。其次,很可能其他诸侯势力会趁机而入,想要趁乱浑水摸鱼,参与进来分一杯羹。这些诸侯势力,都在我们周围,而远离河北,所以他们最可能的就是趁乱对我们出手,夹击我们。”
荀彧说完,曹操头更疼了。
“文若说的没错,文若说的这些,就在相府我们私下说说就可以了,千万别拿到朝堂上去说,免得更加打击许都的士气人心。”曹操揉着脑袋,叮嘱了一句。
“诺!”荀彧应了。
“其实,粮草之事,我们可以想些办法解决,周边诸侯的觊觎,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因应。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如何战胜袁绍的问题。”程昱道。
郭嘉表示不太赞同:“战胜袁绍不难,难的如何快速战胜袁绍。一旦进入两军相持,那眼下的粮草问题,周边诸侯觊觎问题,都将会成为我们的致命问题。”
曹操思考了一下,道:“这样,我们先一个一个说吧,先来说粮草问题如何解决。”
“这个昱觉得有很多办法。一个是借,从一些富家大户家里借;一个是买,从粮食富余的地方买粮,如荆州、益州等地;再有一个就是可以考虑给那些民夫役夫多发钱券,让他们自带粮食,不用朝廷出粮草管他们吃喝。”
程昱一连说出了三个主意,很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让百姓自带干粮拥军,这个有些问题吧?”曹操有些迟疑。(未完待续。)
第39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4
“彧也觉得不妥。此战异常关键,若是我们内部在生出些民乱来,那我们就不战自溃了。不妥不妥。”
“我看要不这样吧,我们就以钦天监的名义,向外宣称,今年黄河要发大水,然后号召黄河边上的民众自发前去加固河提河坝,这样的话,就等于免费帮我军修筑了工事,可以帮我军省去一大笔钱粮开支。”郭嘉建议道。
众人闻听,纷纷点头,这个主意好。
自动驱使民力。
曹操也很是赞许,“嗯,奉孝这个主意甚好!仲德刚才说的,向富家大户借粮,恐怕不易操作吧?”曹操紧接着又问。
“主公勿忧,其实简单,到时候只要官府寻些他们的短处,不怕他们不借。”程昱阴险的一笑。
“其实,非但借不好借,买恐怕也是难以办到。”荀彧表示了相反的意见。他是不太赞同程昱的这种强借的想法,这跟强抢其实没有什么分别。但现在他也不会明确反对,只好把话题转到了买粮的问题上。
“想要跟荆州、益州买粮,很难。”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
“这个问题,我觉得可以跟第二个问题一起解决。”荀攸出来道:“想要跟其他诸侯买粮,其实首先要说服他们支持我们,或者至少在河北河南之间保持中立。”
“公达说的没错。”曹操点头道:“但是,想要说服其他几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恐怕要费些口舌。”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别人都不是傻子,你想让别人支持你,你得拿出足够的利益出来,要么拿出足够的理由出来才行。
“其实简单。”郭嘉道。
“怎么说?计将安出?”曹操急忙问道。
“其实很简单,我们只要配合河北,一起大肆宣扬袁绍一方的强大实力,宣扬袁绍如何的兵强马壮,如何的人多兵多地多粮多,宣扬袁军如何的势大,如何的大军压境,我军如何的势弱,如何不堪一击。”
“就这样就可以了?”
“没错,就这么简单。
其实对于其他诸侯来说,最坏的结局,不是我们胜了,也不是袁绍胜了,而是我们两方某一方速胜速败。对其他的诸侯势力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我们两方,打得你死我活,打得两败俱伤却最后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双方实力都大为削弱。这种结局对其他诸侯势力来说,是最好的结局。最坏的局面就是,我们中一方被快速消灭,迅速溃败,这是其他势力最不愿意看到的。要是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速胜一方速败,胜的一方力量会迅速空前强大,这是其他诸侯都难以接受的局面。
所以,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些诸侯的看客心理,利用报纸等,把我们扮成一个弱者,十足的弱者,把袁绍粉饰成非常强大的一方。我想河北一定会自动的配合我们,大肆的贬低我们,疯狂的吹捧自己。我们就以此,来游说其他诸侯,让他们支持我们,或者至少不能支持袁绍。这样的话,买粮的事情,就容易操作多了。”
郭嘉仔细解释了一番。
郭嘉的话,赢得的一片赞赏之声。
“奉孝此策甚好!”荀攸也跟着赞美道:“这样甚至还可以鼓励袁绍的盲动,给袁绍营造一种可以冒险突进的假象。”
“不错,袁本初一定会被吹晕头的。某家对他太了解了,袁本初好名,最是喜欢听吹捧之词,尤其是来自对手的吹捧赞美,更会让他忘了天高地厚。河北的报纸等,肯定会比我们吹的更厉害,哈哈。”曹操也拍手称善。
众人一片喝彩赞赏之声。
只有荀彧皱眉道:“只是如此一来,恐对我方民心士气打击甚大。”
荀彧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古以来,双方对峙,为什么都拼命的抹黑贬低对方,拼命的抬高夸大自己,说穿了,最重要的还是一个民心士气。如果连你自己都在拼命的说,对方太强大了,我们太弱小了,根本打不过打不赢。你要是这么说,那你还能有啥民心支持,还能有啥军伍士气,说不定一开打,士卒们都武器一扔,要么逃命要么投降了,你也就不用打了。
荀彧一句话,众人又将视线转向了郭嘉,毕竟这主意是郭嘉出的。
“文若勿忧。其实,我刚才就在想,我们跟袁绍这一战,恐怕想要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像文若刚才说的,我们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一个就是经年连战,粮草等难以为继,而且袁绍是庞然大物,需要我们倾力以对,这样的话,需要的钱粮就不是寻常数目;再有就是,我们处于四战之地,周边的诸侯,刘璋刘备刘表孙策等,对我们都有敌意,很难保证这些人不会趁火打劫。”
“奉孝,你到底想说什么?”曹操忍不住打断了郭嘉的长篇大论。
“主公,各位,我想说的是,我们早期的军备布置,尤其是面向冀州青州一线,可以前轻后重,前面布置少量的部队,后面则依次增加兵力。这样的好处是,缩短粮草军资等的运输,也就等于节省了大量的钱粮。再有就是,这样可以起到骄兵之计的作用,为我们后续打败袁绍做好铺垫。”
郭嘉并没有详细说怎么去打败袁绍,但大概意思大家也都明白了,郭嘉这是告诉大家,我们可以用骄兵之计加上诱敌深入,到时候再相机歼敌。
荀彧一皱眉,忍不住追问道:“奉孝,你还是没说,如何解决民心士气问题?”
郭嘉尚未回答,荀攸已经出来代为解答了。
“小叔,奉孝的意思是,就是要给袁绍营造一种我方民心疲弱,士气不振的情形,这样才有可能诱敌深入。否则,若是袁绍退回到黄河北岸,固守黄河一线,我们和河北之战必定要旷日持久,那样的话,我们的什么粮草、内部的反对、周边的觊觎,都会成为我们致命的麻烦。或者简单来说吧,我们跟袁绍之间,我们宜速决,袁方宜久持。这种情况,早期我们肯定要示弱了,要不然打成持久战的话,我们不败也败了。”
荀彧听了,默然良久,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40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5
其实,郭嘉的这种战略想法,荀彧还是有很大顾虑的,诱敌深入,把敌人放进来,对己方的伤害,也一定小不了了。
“其实,关于周边诸侯,我们真正要担心的是江东孙策,其他人都可以不用太过担心。”许久未说话的贾诩突然插话道。
曹操闻听精神一振,忙问道:“文和先生,何以见得?请先生详细说来。”
“其实主公早有布局,关于江南的布局。主公去年高瞻远瞩,放了刘备南下,如今刘备屯兵新野,和荆州刘表之间,似盟实敌。刘备其人,绝非池中物,区区新野绝对无法满足其野心,其南下必然是想要鲸吞荆州。主公就是看到了这一点,这才放刘备南下,行驱虎吞狼之计。”
曹操听贾诩这么夸赞自己,忍不住面有得色,去年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纷纷责难自己,这些人哪知道自己的深谋远虑。
“文和说得好,继续继续。”老曹语含鼓励,请贾诩继续。
“其实,主公还另外布置了一手妙棋,那就是成都的赵韪叛乱。赵韪入荆以后,刘表刘备刘璋,这三个刘姓诸侯之间,会进入到一个诡异的局势中,我们只要稍加引导,荆州之乱定然会因赵韪而被引发,到时候,这三方争斗且不暇,自然就无力他顾了。是以,我们只需重点防范江东孙策即可。”
曹操一拍手,大赞了一声好,“文和说得太好了,那么该如何防范江东孙策?”
“这个,自然是兵来将挡,诩疏于战阵,就要看诸位先生以及众位将军的了。”贾诩自谦了一声,把问题轻飘飘的转了出去。
军略上的事,最终还得是两个军师说话。
于是,郭嘉道:“江东最可能的动作,其实就是涉淮北上,袭我徐州。”
“没错。”荀攸赞同道。
郭嘉继续道:“徐州应该会受到袁绍和孙策的南北夹击,所以南北两线,都需要精兵强将镇守方好。”
曹操又开始揉太阳穴了,头疼。
太多地方需要防守了。
“这样,我们先大概捋一下。”曹操为免自己忘记,总结了一下,把事情大概分工一下,“仲德,你配合文若,负责解决粮草和军资补给等事宜,具体需要借需要买,你们也都商量着来;伯宁,你配合文和,负责交通其他各诸侯势力,重点是示我方之弱,宣袁方之恶之强,向各方求助,刘璋刘备刘表孙策都要派人去;奉孝和公达负责制定出一份详细的作战方略,以应对袁军随时的南下,另外要派人通知长安的钟繇和子脩,让他们坚守司隶一线,不得挑衅刘璋方面,还要注意来自并州方向的攻击;其余诸将都各自回去,负责好各自防区事务,等候调遣。”
……
就在曹操紧锣密鼓商议备战的同时,许都的李记酒楼二楼雅间,老板李四,正在会见一位重要客人。
客人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那里都好,就是有点儿太俊俏了,有点儿娘。
“李老板,这里安全吗?”
“安全,安全。现在不是饭点,店里没客人,而且现在还有伙计守着,很安全。大老板,你这刚一上任,就来许都视察工作,太辛苦了。”李四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话,一边在腹诽刘璋,不是说我们这个工作都需要把自己弄得越普通越好吗,怎么上一任局长是那样,这一任局长又是这样,就不能来个正常一点儿的,普通一点儿的吗?
“没办法,临危受命,某家不得不挑起这副重担阿。我得先跟你们讲一声,你们以前的幸福快乐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了,我可不是你们的小庞局长,让你们这么悠闲的混日子,一点儿成绩都没有。我来也不是单纯的什么视察工作,而是来布置任务的。”
“请局座吩咐!”李四急忙立正领训。
“不用那么紧张。除了日常的情报收集,另外再给你们布置两个任务。第一个,弄清楚曹操这边的情报机构设置,负责人,负责人的详细资料。”
“回局座,这个我倒是有些了解。曹操以前负责情报的,是郭嘉和程昱,后来郭嘉事情太多且身体不好,曹贼就把这部分工作交给了贾诩。现在曹操这边负责情报的,对外部分就是贾诩,对内的就是程昱,有些仿效我们的意味。”李四给这位新局长简单介绍了一下。
年轻人点了点头,“那就把贾诩、程昱、还有郭嘉,这三人的详细资料给整理出来。贾诩既然对外,那他就是我方联调局的重要对手,也是我们中情局的同行了,而程昱则是我们中情局的对手,我们都需要弄清楚,研究明白。另外这个郭嘉既然是曹方情报机构的元老,那我们也得要掌握他的详细资料。这次成都叛乱,主公对我们情报线工作不力很不满,已经叱令我们内外两个情报机构要通力合作。我们中情局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我们的对手搞清楚,把我们的同行搞清楚,要一改过去被动的局面。”
“诺!局座,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有什么不明白的,该问赶紧问,免得回头我一走,你们又跟无头苍蝇一样。”年轻人面色不悦道。
李四急忙连连点头称是,“是这样的,最近许都上下都是一片惶恐,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失败的气氛,都说袁绍马上就打过来了,曹贼的末日要到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这里还需要在曹操身上下大工夫吗?”
李四的意思是,曹操这眼看就要灭亡了,我们还需要在这里费劲吗?
“你知道主公是怎么预测未来的袁曹之战的吗?”
“属下不知。”
“主公说曹贼必胜。你好歹也是个情报界的元老了,怎么能只看到那些表面的东西,而看不到问题的实质呢?打仗最终靠的是实力,靠的是军队,曹操手里有青州兵,有虎豹骑,想要消灭曹贼,先得消灭曹贼麾下的军队。外面的一些风传,你也会相信?搞情报的,要靠事实说话,要靠真实的资料数据说话。曹贼的虎豹骑,当年在渭水河畔差点儿就覆灭了我蜀中最精锐的新一军。你觉得袁绍能轻易战胜并消灭曹贼的这些精锐军队吗?他要是吃不下,那他凭什么说什么快速消灭曹贼?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可不是你们以前的小庞局长,也不是主公那样好说话,若是行动不力,我可是会执行家法的。”年轻人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又阴又冷。(未完待续。)
第41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6
李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后悔自己多嘴问了这么一句。
“诺!属下代替兖州站全体同仁,跟局座保证,保证不辱使命!”
“很好!兖州站是我中情局最重要的一个站点,也是我们今后主要的工作方向。我知道主公还有小庞局长,以前有过一些布置,这些你们该继续的还继续。但是,我们也要重视我们的对手。最新的消息,徐庶在成都大开杀戒,我想曹贼在我方的一些布置,一些暗桩眼线很可能会遭受巨大的损失。”年轻人说到这里,面现忧色。
“局座,这不是好事情吗,你怎么看起来反而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李四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有什么好高兴的,你打别人一拳,别人很可能立即就会反手一掌。徐庶打了贾诩,曹贼肯定会让程昱从我们身上找补回来。你以为我为啥这么心急火燎的就赶过来了,我就是不放心你们。近期,把一切不必要的联系,不安全不可靠的联系,都断了,把一切可能的隐患都给我消除了。要确保不能出一点差错。千万不要小看我们的对手。这就是我要布置的第二个任务。近期,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蛰伏,兖州站也是你辛辛苦苦弄起来的,别给我毁了!”
“诺!一切全听局座安排!”
李四凛然应诺。
他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本来还想大干一场呢。
看来这个长相俊俏的新局座,也不比之前的小庞局长差到多少,都是极其厉害的角色。李四根本就没有朝这方面想,李四根本没想到近期曹贼有可能对许都甚至兖州的暗流势力下手。李四还以为,如今形势这么紧张,曹贼定然忙得晕头转向,正是自己这些暗流搞地下工作的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没想到新局长过来紧急叫停。新局长敏锐地给他指出了,前面很可能到处都是坑,别随便乱跑瞎跳。
而且,徐庶刚刚强力打击了蜀中的暗流,现在李四几乎可以肯定,以曹贼的个性,程昱必然要报复,而程昱报复的重点目标,只能是自己,是自己的兖州站。
“局座,别的都好说,不过有一条线,是当时小庞过来亲自埋下的,跟宫中有关联,有可能会出问题。”李四小心翼翼的汇报道。
“怎么回事?”年轻人秀眉微蹙。
“是这样,最近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因为袁曹关系的紧张,陛下大为振奋,所以最近很活跃,私下有很多小动作。陛下那些亲信,跟我们这边有些联系,我们下面有一些二级三级节点,跟他们有些关联,但是联系不紧密,我怀疑他们可能会要坏事。”
“他们知道我们的底细吗?”
“他们不知道。我们在里面埋了一个暗桩,现在就是害怕牵连到他,进而牵连到我们这边。这个暗桩是当时小庞局长过来埋的,所以具体怎么做还请局座示下。”
“这样阿,”年轻人揉了揉眉头,“这个还是你们自己决定吧,实在不行的话,你要记得拔桩,记得止血。你看,有没有可能让陛下消停点儿,这个时候作妖,等于朝曹贼的刀口上送,这个时候正是曹贼势力全面警醒的时候,任何一点儿稍微出格的异动,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陛下要是聪明一点儿,就不会随便冒失蛮干了。”
“劝说陛下这个很难,看来也只能尽量切断跟那边的联系了。他们现在跟河北的势力私下正热络呢,刚才属下听局座醍醐灌顶一教育,我也觉得目前情势很险恶。不过,局座,逢此之时,袁曹之战这样的关键时刻,我们难道不该做出点儿什么吗?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不正该我们出力的时候吗?”
“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不甘平庸的人。是不是做一个平凡的棋子做久了,想要做一个不平凡的棋子了,想做一个能决定大局决定大事的棋子了?有这个想法很正常,每个人都想要不平凡,尤其是干我们这行的,每临大事,总想成为决定局势改变局面的关键棋子,即便是无人知道我们名字无人知道我们的功绩。想法是好的。可是,想要不平凡,那就得把工作做到前面,现在想这些已经晚了。想要改变或者决定袁曹之战的结局,你要早几年前就要布置,而不是你现在头脑一热的冲动。不过,”年轻人说到这里,用手轻叩桌面,若有所思道:“不过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管谁胜谁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延长拉长整个战争的进程,尽量不要让袁曹之争过快过早的结束。这也是主公的意思。”
“那,具体我们该怎么做?”李四忍不住又问道。
“具体来说,当然是怎么能拖延时间,就怎么来。比如,可以鼓动陛下进行调停;比如,让双方难以下定决心决战;又比如拖拖那一方的后腿,或者支持支持那一方。总之,时间越久越好。
好了,事情就这么几个事情。
你现在能不能给我复述一下,你接下来的几个具体任务?”
“诺!”李四正色道:“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尽力搜集曹方的情报机构的资料,尤其是贾诩、程昱、郭嘉等情报头目的详细个人资料,尽量做到知己知彼;第二,就是近期要万分谨慎小心,准备应对曹方随时的报复打击,实在不行,就得想办法止血;第三,要想办法延长整个袁曹之争的进程。”
“好,很好!接下来我还要去河北走一趟,具体看看那边的情况,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估计成都方面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这边,曹贼的报复可能很快就会来到,你们要提前做好应对。”
“局座请放心!”
年轻人站起来欲走之际,又转身对李四道:“另外,我个人有点儿私事,想要劳烦李老板。”
“局座尽管吩咐就好。”
“其实,也不完全是私事。半私半公吧。我想请你们帮我查一个人,这个人你肯定听说过,就是西凉的马超马孟起。帮我查一查,这个人是否在曹军中。查到以后,立即知会于我。”
“诺!属下尽力而为!”
……(未完待续。)
第42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7
这个年轻人,这个俊俏的年轻人,想必大家也都猜到了,没错,这人就是阎行,以前的阎行,现在的阎艳。不过他穿男装惯了,现在还是女扮男装。
阎行从凉州之战结束以后,就追踪马超也去了西域,后来在楼兰城偷袭刺杀了马超一行,混乱中马超被人救走,阎行在西域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马超的踪迹。后来刘璋返蜀的路上,两人又再次相遇,刘璋就力邀阎行过来为自己效力,阎行一时也没什么好去处,又没有了马超的下落,就抢了庞龙的中情局局长的宝座,答应了刘璋先帮他照看几年中情局。
阎行刚接任,这边袁绍和曹操就对上了,阎行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许都,视察布置工作。
许都的事情安排妥当以后,阎行又转道北上,准备到河北看看。
刘璋一再信誓旦旦的说,袁曹之战,袁绍必败,曹操必胜,但是民间的说法,外面的风传却是完全相反,大家一边倒的都说曹贼要完蛋了。这种情况下,虽然阎行刚才教训李四的时候,说得很斩钉截铁,说咱们主公说了,曹贼必胜袁绍必败,但其实,阎行自己也心里没底。所以,他一定要亲自去河北看看,看看具体情况,看看袁军是不是有可能赢,还是像刘璋说的那样必定会输。
阎行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游学的士子模样,从许都一路往北。
一路上,满眼都是紧张的气氛,到处都是整装备战的军卒和役夫。
黄河渡口,也都戒备森严,两岸双方都有军兵把守,开始警戒对峙了。
阎行使了些钱财,这才买通两边岗哨,顺利渡河到北岸。这时候的黄河水还比较平静,因为这时候天还比较寒冷,水流很缓,水量也小。
阎行一路走来,倒看不出些什么来。
两军的一线军队,皆是精锐,还真一时分不出高下。
阎行看不出刘璋所说的,曹操必胜袁绍必败的必然来。
反而,在阎行看来,曹军士气低迷,而袁军包括役夫民夫都是士气高昂。
这让阎行也不由得深深怀疑刘璋的判断,搞不清楚刘璋对曹贼的信心从何处而来。
“打了这么多年,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可不是,从闹黄巾到现在,年年打,这河北好不容易现在平定了,现在又要跟曹贼打,听说天子还在曹贼手里呢。”
“打吧,不最后分出个高下胜败来,是不会罢休的。”
“可惜最后苦的还是咱们这些老百姓。”
“省省吧,就算是太平年间,苦的还不一样是咱老百姓。这世道,你是穷苦人活该就得受苦,受着吧。”
“也不都像你说的这样,听说现在凉州就不错。现在河北有好多走关西的,现在可以走并州和草原过去,不用通过曹贼的防区。都说现在凉州不错,至少混过温饱是没问题。”
“凉州也不是那么好去的。你没听说现在草原上的狼越来越多了吗,没等你到凉州呢,可能早就进了狼肚子里了。”
“就算你去了凉州,也未必就立即能过上好生活,听说凉州现在排外,外地人去也不好混的。”
“那不叫排外,是刘璋弄的什么移民计划,外地人去得至少待五年以上才能拿到凉州的身份。”
“看来我们只能这里,就看袁公能不能打败曹贼了。”
……
阎行走进一家饭馆,饭馆里很多人,正是饭口的当口,人们边吃边聊,聊时事,聊打仗,阎行没想到还有聊到凉州的。凉州这一年多,从刘璋入主凉州以后,一切看来还是不错的,阎行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
阎行很满意自己当时的选择,选择了刘璋,最终改变了凉州的乱局。
可是眼下的局势,河北河南的局势,他能够操作的空间就很有限了,不像当时他在凉州的时候,一来这里的局势他还不够了解,二来他还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少力量来影响黄河两岸的局势。他是刚刚接手中情局,中情局在袁曹双方的布局,他还不是很清楚,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腾挪的空间,有多大的施展的余地。
刘璋给他要求是,要尽量延长袁曹之争的进程。
阎行内心虽然有些不太认同刘璋的要求,但是他目前还是决定忠实的执行刘璋的要求。站在刘璋的立场来看,自然是袁曹之争时间越长越好,长到足够他把自己一堆事情料理清楚,把西域把交趾把成都把草原等事情料理明白,甚至最好还能有时间考虑关中等问题。不过,换做是河南河北两边的人民来说,自然是袁曹之争越早结束越好。其实,阎行潜意识里也是希望袁曹之争快点儿结束,他其实希望天下早点儿太平,可是刘璋是个慢性子,刘璋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着急。
欲速则不达,阎行不得不这样说服自己。
“客官,想用点儿什么?”有个伙计见阎行进了店,急忙过来招呼。
阎行四下看了看,选了一个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这样,给我来个锅子,烫壶好酒。”
“好咧,客官请稍候。”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就到后厨去下单去了。
这个饭店,就是中情局在邺城的一个据点,上次庞龙带邱杰,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不一会,菜酒皆已上齐。
阎行一个人,自斟自酌,边听着四周的议论之声。
“听说袁公已经把征讨辽东的部队也都调回来了,这次绝对是要大打一场了。”
“你没看刚过罢年,这河北的有头有脸的,都在袁公府上议事呢。”
“听说还是议而不决,有建议打的,有反对打的。”
“听说几个公子也都回来了,都主战的,肯定是要打的。”
“听说田先生和沮授先生是反对现在就打的。”
……
阎行边吃边听,他以前在街市间混迹,学的最多的,就是倾听,就是察言观色。阎行正在吃喝着的时候,就见有两个峨冠博带的,官样的文士走了进来。
“哎呦,子远先生,远图先生,两位大人真是稀客阿,今日怎么得闲来小店,来来,楼上雅间请!”两人刚一进来,饭店老板立即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余老板生意兴隆阿,座无虚席。好,楼上请!”
两个文士由老板引着,就上了楼。
阎行听了,心里一动,拿过几只筷子来,在桌上随手摆了个图案,然后继续吃喝。(未完待续。)
第43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8
过了一会儿,一个跑堂的伙计从旁边走过,无意间扫了一眼,吃了一惊,急忙走到阎行身边,俯身前问:“客官可是需要加菜吗?本店新推了个新菜品,叫天王盖地虎。”
阎行噗哧差点儿没乐了,这个切口竟然能用到现在,看来刘璋还有小庞,还真是没在这中情局身上,花太多功夫。唉,以后就得自己来整治这个情报系统了。
阎行想着,把旁边的筷子图案收了,微笑道:“那就不必了,我想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宝塔镇河妖。刚才跟你们掌柜一起上楼的两位先生,你可认识?他们是?”
“回客官的话,认识,那两位先生是这里的熟客,一个是许攸许子远,一个是逢纪逢远图。”
“这样,你把老板叫来,我是新来的,想跟他认识一下。”
伙计一凛,忙道:“客官稍待,我这就去叫老板。”
不一会,老板跟着伙计,匆匆来到阎行的桌前,“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阎行看了一眼眼前的老板,很富态的一个人,“余老板是吧,酒菜不错,不过我是新来的,这楼下有些嘈杂,我想去楼上坐坐,再仔细品尝品尝你们这里的特色菜。”
“那好,公子楼上请。”余老板二话不说,就领着阎行上了楼。到了楼上,忍不住悄声问道:“公子是想?”
“我想见一下刚才那两位先生,不知可否?”
余老板一皱眉,问道:“公子初来,欲以何种身份相见?”阎行跟他强调了两次自己是新来的,那就已经跟他表明了身份。
“就说我是你远房的亲戚,表侄子吧,外出游学天下多年,刚刚归来,因为心慕两位先生,所以前来拜见。”
余老板无奈,只得引了阎行,走到一间雅间面前,推门走了进去。
“两位大人,叨扰了,来来,我给两位大人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远房一个表侄子,之前一直在游学天下,最近刚刚回到河北,刚才见到两位先生进来,心慕已久,就冒昧前来打扰了。”
两位文士,一个是国字脸,一脸的正气,另一个脸型比较圆润,面相也一团和气。国字脸的有些不高兴,斥道:“余老板,没看我们在谈重要事情吗,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
“子远兄勿恼,一个后生晚辈,见见也是应当的。来来来,小兄弟,坐下一起聊。”说话的,就是逢纪逢元图。
“小子阎艳,见过两位先生,唐突了两位先生雅兴,实在不该,这样,这桌酒菜就算在小子身上了。余叔,再添些好酒好菜来!”
那个国字脸的,正是许攸,听阎行这么说,这才面色稍缓,点头示意阎行入座。
这边余老板,急忙连声答应道:“好的,你们慢慢吃,慢慢聊,我这就吩咐下去。”余老板说着,转身出去了。
“这位小兄弟,老夫许攸许子远,刚才没听太明白,什么阎艳?”
“言语之言,美士为彦之彦,美士有文,人所言也。言彦,字子语。”阎行临时又编了个同音不同字的名字。
“言彦,言子语,好名字,很雅。我记得蜀中有个老将军叫严颜,没想到小兄弟也叫言彦,真是巧阿。”逢纪意味深长的笑道。
“让两位先生见笑了,小子哪敢和严希伯相提并论。小子刚刚回到河北,沿途都是在讨论未来的伐曹之战,两位先生都是袁公身边的谋主,是天下有名的智谋之士,不知两位先生如何看这河南河北之争?”
逢纪低头只管品酒,并无意接阎行的话茬,许攸却放下筷子,鼻子哼了一声,“哼,小子,看你年纪也不算大,你这么年轻,不足与论天下事。别说什么游学天下,游学天下的士子多了,还以为自己都是徐庶徐元直啊。”
许攸很可气,一点儿面子也不给阎行。
好在阎行早就看惯了人间百态,对两人这样的态度早有预料,也根本不以为忤。只见他轻轻的端起了酒盏,很优雅的抿了一口,然后微微一笑道:“小子曾有幸游历过蜀中,徐元直我还是见过两面的,也曾有幸跟他论过天下事,尤其是这袁曹之争。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听听徐元直是如何说的?”
阎行把徐庶给搬了出来。
许攸和逢纪这才神情一肃。
在现在的大汉天下,作为谋士来说,很少有谋士能超过徐庶徐元直的。
这里说的超过,是地位上的超过,是权势上的超过,是受重用的程度上的超过。对谋士来说,徐庶眼下获得的,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言必听,计必从,深受主公信任倚重,可以完全的挥洒自己的才华。
可是,像徐庶这样的境遇,太难得了。
曹营的荀彧,江东的周瑜,虽然也很受各自主公的倚重和信任,但还是差徐庶很远,像其他的,陈宫于吕布、阎象于袁术、李儒于董卓、贾诩于张绣等,就更没法比了。转回到河北这些谋士,田丰、沮授、许攸、荀谌、郭图、审配、逢纪、陈琳等,没有一个能达到徐庶那样的高度。
“小子,你不会是诳我们两个的吧?”许攸有些不太相信。
逢纪却有几分相信,因为眼前这人是店老板特意引见的,那就说明这个年轻人很可能就是蜀中的人,因为有过前次庞龙的经验,逢纪可不敢随便小视了此人。因此,逢纪笑道:“这位小兄弟,既然有缘与徐元直纵论天下事,想必也是个有见识的,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来,不管是你的看法,还是徐庶的看法,都尽可以说来。”
“那小子就放言了。当然,我还是先说说徐元直的看法吧。我得先声明,这绝对不是我的看法,这是徐庶的观点,你们听了,也不要冲我发火。我和徐庶的看法也未必就一样,我这个…”
“臭小子,啰嗦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许攸已经忍无可忍了,这小子废话真多。
“好好好,现在就说,现在就说。你们也知道,徐庶这个人,他这个大权在握惯了,说话比较直白,有不中听的地方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臭小子,你到底说不说,不说马上出去!”许攸一拍桌子,斥道。
“说,立即就说。徐庶说:如今袁弱曹强,若是现在就开战,袁军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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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9
“你小子不会是曹军派来的细作吧?!”许攸浓眉一竖,厉声喝问。
阎行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口小酒,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觉得小子敢拿这么重要的话题撒谎吗?想必你们也知道,刘璋的当家人就是徐庶,听说你们朝蜀中也派了使者,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到那时你们看看刘璋的说法,跟我这里的有没有异同。”
“小子,只一点就能看出你是信口雌黄,天下皆知如今是袁强曹弱,以徐元直之明,如何看不到这一点,如何可能说什么袁弱曹强?还敢说自己不是曹军的奸细?”
“嘿嘿,子远先生,”阎行摇了摇头,“你这可跟传闻中的谋深似海想去甚远了。天下皆知袁强曹弱,此之谓袁军之必败也。这是徐元直的原话。因为袁强之处,世所共见,但曹强之处,却没多少人能看到,至少河北很多人视而不见。但是小子以为,以两位先生之明,不会也一样视而不见吧?若是那样的话,恐怕就真被徐元直不幸而言中了。”
许攸皱了皱眉,这个年轻人恐怕不是一个一般人。
“小子,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那你说说看,曹强在何处,袁弱在哪里?”
“既然子远先生见问,那小子就胡乱说说,当与不当,请两位先生多多包涵。
其一,曹操有朝廷和天子在手。这就是大义在曹,除非袁公能找到足够的理由来伐曹,否则大义之上先就弱了;
其二,曹军虽少却战力强。当年关东诸侯对抗董卓之时,那时候的曹军战力就强于其他诸侯,其后这么多年,东挡西杀,南征北战,硬是在中原这四战之地立足,曹军的战力之强,可想而知。袁曹之争,最终还是要靠打的,以在下的了解,曹军战力,远在公孙瓒之上,而袁公对付公孙瓒却迟迟拿不下,以此类推,袁公想要赢曹操,很难。曹军的虎豹骑,轻骑和重骑混搭,既可以突阵又可以袭扰,我不认为眼下袁军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包括袁公手下最精锐的大戟士。再说,曹操还有青州兵,还有吕布的并州铁骑。
其三,当然是看两方的主帅了。论到装点门面,这个十个曹贼也不如一个袁公,但要说论到决战疆场,搏命厮杀,论到用兵论到军略,袁公不如曹贼多矣。曹贼狡诈阴险还诡计多端机变通达,而袁公则好谋无断,做事优柔寡断拖泥带水。兵争不比其他,胜负往往都是在一念之间,转瞬之际。如袁公这样的性子,等他有了决断,战机恐怕早就溜走了。两军相争,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两位主公之争。这方面,也是曹强。
综上三点,曹占了大义,而且还主强兵强,试问河北敢言必胜否?”
阎行也没多说,只说了三点。
曹操手里有天子有朝廷,等于有了大义。
曹操兵强,青州兵虎豹骑闻名天下,就连吕布的并州铁骑可能都比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战力强,袁曹之争,最后还是要靠打。
曹操本人比袁绍强,尤其是强在用兵上。袁绍也有强的地方,就是长得比曹贼强很多,可是没用,长得好也就是个装点门面的样子货。
许攸逢纪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跟他们获得的外面的信息很不相符。
现在外面普遍的舆论,都是看好袁绍的,就连曹操自己的报纸都不看好曹军。
“竖子不足与谋,所说种种不值一哂!”许攸斥道。
看到许攸发怒,逢纪急忙打圆场,劝解道:“子远先勿恼,言兄弟也勿怪。我们这里嘴里谈兵,也是作不得数的,最后还是要真刀真枪打过了才知道。”
“哼,你少在那里和稀泥。曹阿瞒我知之甚深,就是个泼皮无赖货,知道什么军略兵法?说曹操有大义,曹贼乃天下公敌,人人可得而诛之;说曹军兵强,我河北兵也不弱,而且我军能战之士还远超曹军数倍;说曹贼本人强于袁公,更谬矣。曹贼生性多疑,朝中军中,多有不满之人,一旦南北相峙,兵争激烈之时,难免不会内部生乱。再有,其他诸侯,荆州刘表刘备,江东孙策,怎么可能放弃共击曹贼之良机。”
许攸还是卖了逢纪一个面子,把阎行刚才的话,逐一都驳斥了一番。
虽然驳的还是话不投机,但已经很给面子了。
眼下这个局势,确实看衰曹操的要多些,毕竟如今河北势大,至于说什么兵强主强的,这些不易看清楚,两边又没真正打过。
“子远先生教训的甚是。不过,小子有个问题,不揣冒昧一问,请两位大贤务必一答。设若三五年后,袁曹开战,与如今立即开战,对袁公来说,哪个赢面更大?”阎行没有气馁,而是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几年后开打,和现在立即开打,哪个对袁绍来说赢面更大?
这也是目下河北谋士中,争论最激烈的问题。
不过,河北的谋士现在争论的焦点是,是该缓战还是急战,阎行把这个问题换了个问法,他是在问,缓战和急战,哪个赢得更有把握。
许攸和逢纪听了问题,倒是沉默了片刻。
这次逢纪倒是先说话,只见他手抚短髯道:“也许晚两年再打,更稳妥些,可是目下河北,人心已浮,众文武多有向战之心,难以猝停。”
逢纪这说的也是实情。
袁军消灭了公孙瓒以后,一统河北,士气大振,这个时候士气正旺的时候,求战之心很强,很难有人能让战争的冲动从河北文武的心里停下来。
其实后来的曹操也一样,曹操消灭袁绍以后,一统北方,也是一样按耐不住要统兵南下,那个时候,谁想叫停都很难叫停得住的。
许攸接着逢纪的话头,嘿然一笑:“小子,看来你即便不是曹军的细作,也是某些势力的说客。如果我们现在打不赢曹阿瞒,很可能几年后更打不赢曹阿瞒。如果我们现在能打赢,那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打,而要等到几年后呢?”(未完待续。)
第45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10
“如果早晚要输,当然是越晚越好。”阎行淡然一笑,“因为可以期待一下变数。要是早晚都要赢,自然是早打早了,免得夜长梦多。子远先生说我是说客,其实我是为河北百姓好。在袁公和曹贼之间,我想大家选袁公的要多吧,与其如此,与其万一失败了,成为曹贼治下之民,何不暂缓伐曹,以待更好的时机呢?”
“小子是笃定我河北一定会输了?”许攸很不悦。
“我不是笃定,我是说现在的时机不太好。”
“现在我军士气正旺,你还说时机不好,难道要我军士气低迷的时候,你才会说时机更好了不成?”
“非也非也。不是士气的问题,而是现在的天下大势。现在,刘璋的注意力在西域,难以抽身过来相助袁公,而南边,荆州刘表刘备内斗,恐怕也难以全力配合袁公,至于江东孙策,想要越过淮水北上,难难难,南下容易北上难。所以,这个时候不是最佳伐曹的时机。曹贼毕竟手里掌握着朝廷,是天下共敌,要伐的话,也当是天下共伐之。”阎行解释道。
“嘿嘿,老夫总算看出来了,你看来是蜀中的人。如今天下其他诸侯,莫不希望袁曹立即开打,打得越早越好,越厉害越好,可能也唯有刘璋,如今手脚受缚,难以抽身东顾,所以才不希望袁曹早早开打,更不希望袁曹之争早早落幕。如今大家都共处一席了,言小子,就该坦诚相待才是,说说你真实的身份吧。”许攸目光炯炯的看着阎行。
阎行其实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并没有立即想要亮出身份,他就是想在暗处多听听多看看,后来看到许攸和逢纪,这才改变了初衷,上来想结识一番。阎行其实就是冲许攸而来。阎行的任命来得很急很仓促,当时刘璋急于回成都,根本没时间跟他多说什么,关于袁曹之争,刘璋只是说最好能尽量延长袁曹之争的进程。
刘璋说的最后一句话:实在不行的话,杀了许攸。
刘璋当时也没多解释,也无心解释,他急着赶路回成都呢。
就算刘璋有时间,他也不可能跟阎行说,说什么袁曹会在官渡决战,许攸会叛逃投靠曹操,并献上火烧乌巢之计,成为官渡之战的转折点。
不过,即便刘璋没有多说,阎行还是能判断出,刘璋的意思很明显,很明显刘璋是认为许攸是袁曹之争的关键角色,是能够改变袁曹之争结果的角色。而且,是个不好的角色,是个很可能造成袁绍失败的角色。
阎行所以要来打搅许攸和逢纪的聚会,就是想近距离的看看,这个许攸到底是个什么人,为啥会能得到刘璋如此的关注。
然而,到目前为止,阎行还没发现这个许攸有多少问题。阎行开始怀疑刘璋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在说胡话,胡言乱语撂下一句,搞得自己现在疑神疑鬼的。
许攸到目前为止,表现得要多正常就多正常。
没有叛敌投曹的倾向。
也没有一些祸祸袁绍的奇思妙想。
很忠诚阿,而且,都是站在袁绍的立场上,站在河北的立场上,在考虑问题。
阎行有点儿弄不明白了,按说袁绍现在最重用的谋士是田丰和沮授,阎行搞不明白为啥刘璋会关注许攸,就算是不正着数,倒着数也轮不到许攸,就算论搅屎棍的能力论坏事的能力,许攸也排不到前面,还有陈琳郭图甚至逢纪也比许攸强些吧。
“子远先生慧眼。小子确是从蜀中来,此来北地,乃是我家主公心系黄河两岸之争,不欲生灵涂炭,更不欲袁公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既然许攸已经看出来了,阎行也就不跟他装了,直接就亮明身份说自己是刘璋的臣下了。
“言兄弟相貌堂堂,不知在蜀中身居何职,此来河北,欲以何求?我河北去往蜀中的使者可有见到?”逢纪抢先问道。
“不过是替我主奔走奔走而已,谈不上什么职位。因来得匆忙,没见过河北的使者。此来河北,小子目的就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到袁公的,当然,要是能说服袁公暂停伐曹之意则更好,毕竟眼下我们蜀中也没有多少能力来帮助袁公,夹击曹贼。所以,小子才想请两位先生,在袁公面前代为进言:若能再准备个三五年,到那时,不但河北自己休养生息得兵强马壮,我蜀中也能从西域抽身回来,一起夹击曹贼。这样的话,岂不比如今河北独自面对曹贼的虎狼之师要稳妥得多?”
“哼,说到底,刘季玉还不是怕错过了这次伐曹的盛宴,也想进来分一杯羹?”许攸嘿然道。
“子远先生错了,我主无意分什么羹不羮的,我主担心的是若河北落败,到时候我关西就得独撑危局,独自面对曹贼的滔天气焰了。”阎行说到这里,突然话风一变,道:“当然,也不会让两位先生白帮忙,你们想必也都知道,我主刘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事成之后,必有厚报。”
“你是想收买我们?”许攸眉头一皱,冷声问道。
阎行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自己对这个许攸了解太少了,外间不是盛传这个许攸挺爱财的吗?
“不敢,怎么会说是收买,小子也没有大洒金钱。小子所以想请两位先生帮忙,就是想为天下谋福利,为河北谋福利而已。”
阎行的话音一落,现场的气氛一松。
阎行突然觉得自己是否有些口惠而实不至,刚想再说点儿什么补救一下,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叫进来一看,却是掌柜领着一个文吏模样的人。
“属下见过两位大人。”
逢纪一看,是自己的属下,急忙问道:“从蜀地赶回来了?可有见着刘璋和庞龙了?”
“回大人,见着了,刘璋和庞龙的回话都有详细记录,刘璋还有致信于主公。属下过来就是想请大人移步,一起去面见主公交差。”
“好,很好!我们即刻去见主公。”逢纪说着立即起身告辞,然后随意说了句:“子远要不然同去吧,一起听听刘璋如何说。”(未完待续。)
第46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11
逢纪这边话一出口,那许攸当即也应了一声,也就站起来告辞。
阎行急忙站起来送行。
那文吏听了逢纪的话,嘴角不由自主抽动了一下,面色有些怪异,身子在门口僵硬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等到出了店门,那文吏又跟逢纪咬了咬耳朵,逢纪的脸色也变了数变,然后又恢复了正常,转头拱手对许攸道:“子远兄,主公催得甚急,我这边耽搁不得,你就先自便吧,我们回头再聊,回头再聊。”说完两人就急匆匆而去。
许攸被他弄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搞什么阿,刚说要一起去见主公的,这又把他一个人撂下了。
两个家伙刚才有些反常,许攸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过多深思。
许攸在袁绍的手下谋士中,按资历来说,目前是最老的,可惜却不是最受重用的,也不是最受信任的。按重用的程度来讲,肯定比不上田丰沮授等,按信任程度讲,也比不上逢纪陈琳等。也就是按资历来讲,许攸是最老的。这也是许攸每每看到后进的谋士受重用,而心里暗暗不爽的原因。可是,当今天下,比袁绍更好,又更有前途的主公,还真不好找。也只能将就在袁绍手下混了。虽然许攸不怎么受重用,但袁绍总体对他还不错。
刚才,阎行有一些话,也有打动过许攸。比如,阎行说晚打更稳妥些,比如,阎行说,若是早晚都要输,那就越晚输越好。可是这个时候,现在这种情势对比,谁会认为袁绍会输给曹操?就连曹操自己都未必看好自己。
许攸有点儿搞不懂,为啥刘璋徐庶等那么笃定袁绍会输。
是他们真的认为河北会输,还是故弄玄虚之词?
后世的人,一分析说袁绍有这毛病那毛病,那都是事后诸葛亮,都是马后炮。在当时来说,不是严峻局面,不是强强对峙的情况下,袁绍的一些毛病是很难看出来的。比如说优柔寡断,平时大家看袁绍,分明就是英明神武,哪来的优柔寡断。只有在关键的时刻,才会显出这优柔寡断的本性。袁绍会盟天下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袁绍有显露过优柔寡断,其他就很少再有大场面再有关键时刻让他显露自己的缺点了。所以,在袁曹没开打的时候,很少能有人认为袁绍会输的,毕竟袁绍势大很多。
阎行一再给许攸说,袁绍必输,许攸心里已经犯了嘀咕。
许攸不知道是因为刘璋太看好曹操,还是因为刘璋想要忽悠袁绍。
可是眼下想要忽悠袁绍,把袁绍扇乎得冷静下来,已经很难了。
这个时候,袁绍已经被天下人扇乎得越来越兴致高涨了,至少许攸觉得自己没这个本事。
前两天田丰、沮授两人,一再想劝阻袁绍,说什么眼下不宜开战,宜休养生息为先,已经惹得袁绍老大不高兴了,把两人很是申饬了一顿。许攸可不想去触袁绍这个霉头。这也是为啥,刚才许攸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肯松口帮忙的原因。
刚刚那文吏说,派去蜀地的使者回来了,想必把刘璋的意见也带了回来,许攸在街上晃悠了一会,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主公那里探探情况。
晃晃悠悠来到袁绍府上,守门的军卒也没有拦阻,进得府内,许攸问了一下仆人,得知袁绍在后面书房议事。许攸就又朝书房而来。堪堪离书房还有十几丈远的时候,就听里面一声怒吼:“刘璋竖子,竟敢如此小视我河北!”
许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听到一声断喝:“刘璋竖子,欺我太甚,竟然要我先杀一名股肱之臣,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许攸有些奇怪,刘璋怎么可能会要求袁绍杀袁绍自己的手下,还是股肱之臣。于是急忙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
紧跟着,就听袁绍又高声道:“许子远跟随孤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忠心不二,刘璋竖子这是想要离间我们君臣之义吗?”
许攸听到这里,倏然一惊,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汗透重衣。
他做梦也没想到,跟自己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刘璋,竟然会给袁绍来信说,让袁绍杀了他。是这世界疯了,还是刘璋疯了,还是自己疯了。许攸一瞬间有些凌乱,理不清头绪。再一看书房门前的侍卫,目光似乎要注视过来,许攸急忙一转身,往旁边的花园而去。
许攸在花园里,看蝴蝶相戏,看蜜蜂采蜜,甚至蹲下来看蚂蚁打架。外间的一切,都太虚幻了,许攸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里。
今天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先是一个长得俊的离谱的年轻人,给自己说了一通曹操必胜袁绍必败的谬论,然后使者又带回了刘璋的书信等,说什么要让袁绍先杀了自己。
许攸要疯了,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子又没得罪过你刘璋小儿,也没得罪过你蜀中什么人,为啥要给袁绍这样的建议?
许攸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他得罪过的人,只可能是河北的人,他跟刘璋根本就没产生过交集。刘璋这混蛋怎么会想起来要让袁绍杀自己呢?
不行,无论如何都得去找袁绍探探口风,要死也得死个明白。
想到这里,许攸站起身来,整理了整理衣冠,再次往袁绍的书房走去。
这个时候,距离刚才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太阳都快落山了。
许攸来到门前,请人通报说许攸求见。
很快,侍卫就请他进了书房。
书房里面,已经没有了别人,只剩下袁绍一人还在看公文。
“许攸见过主公!”
“喔,子远来了,快坐快坐。哎呀,正要派人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倒先来了。刚刚派往蜀中的使者回来了,正要找你过来一同参详参详呢。”
许攸偷着看了两眼袁绍,袁绍神色如常,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看来,主公没白当这么多年的主公,城府也练到一定程度了。
许攸心里还是赞了一声,很自然地问道:“不知刘璋是如何回话的,可有助我河北伐曹之意?”(未完待续。)
第47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12
“刘璋这竖子,根本无意助我们,又说什么精锐全在西域,又说蜀中还有一团乱麻,还说什么跟荆州关系紧张,又说刚刚遭受了叛乱,财政困难,既无法援兵也无能力援助钱粮,只能派人在两边进行调停事宜。
最可气的,这竖子说我们河北弱,说河南强,说我们看似以众击寡,其实是以弱击强。劝我们要认清形势,秣兵厉马,忍耐个数年,以防御为主。”
袁绍一说到刘璋,又再次激动了起来。
袁绍最不爽的就是刘璋说他不如曹操,说袁弱曹强。在袁绍看来,从来都是他比曹操强,强很多。平黄巾之乱,平十常侍作乱,讨伐董卓,灭黑山张燕,灭公孙瓒,哪个时期,一直以来,他袁绍都比曹操强,强很多。现在刘璋说:错了,是袁弱曹强,你这么弱你还想去讨伐人家曹操,你疯了吧,自己躲在河北先把兵练好,把百姓治理好再说。
“就这么多吗?”许攸又继续问。
“难道这么多还不够?”袁绍瞪了许攸一眼,“你还想让他怎样羞辱我们?”
“主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难道刘璋没有再提一点儿特殊要求?”许攸说完,盯着袁绍看袁绍如何回答,脸上有何表情。
“他什么也不给我们,还敢跟我们提要求?”袁绍用鼻子哼了一声。
袁绍的表演,几乎可以用无懈可击来形容,许攸一度认为自己之前是不是幻觉,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根本没说要杀自己。
“不太符合刘璋的性格阿,我们去求他,他没提点儿要求?他可是个喜欢做生意的主公。”许攸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刘璋提的要求还少阿?他要我们别去找曹阿瞒的麻烦,这还不是要求?好了,子远,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想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刘璋不支持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袁绍的表现中规中矩,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许攸就算是再有疑问,也不可能再继续问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许就如前面听到了那样,袁绍恼怒于刘璋的无礼要求,根本就不会杀自己。要是自己是袁绍,也不可能随便把刘璋这个离谱的要求,告诉自己。
许攸稍一思索,应道:“刘璋毕竟姓刘,他是宗室,我们只要说是伐曹,不是对抗朝廷,不是对天子不敬,而是为了救天子于曹贼之魔爪,相信刘璋不管怎么都会支持我们的,就只是这个支持的力度有多大了。”
袁绍一听就大摇其头,打断了许攸的说辞,道:“说这些都没用,说点儿实在的吧。说说如果没有刘璋方面的支持配合,我们该怎么办,还打不打?说说怎么才能得到刘璋方面的支持,具体有什么办法?”
“主公无须过多忧虑。我倒是有一计可以让刘璋乖乖的来支持我们,来跟我们一起,夹击曹贼。”
许攸心一横,想出了一条毒计。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刘璋对自己不仁,那自己也不会客气了。
袁绍闻听,脸色一喜,忙问道:“计将安出?”
“听说主公不但派人去见了刘璋,还派人去了西域,见了庞龙?”
“没错。庞龙倒是给了一些建议,那些都还需要我们回头仔细研究。但是想要得到真正的支持,具体还需要刘璋的点头。”
“听说这次和使者一同回来的,还有甄家商队?”许攸答非所问。
“没错。”
“听说甄家的大小姐也一起跟着回来了?”
“没错。”袁绍皱了皱眉,不悦道:“子远,有什么话尽管说,不必绕圈子。”
“其实计策是现成的。据攸所知,甄家大小姐跟庞龙关系非常,三年前甄宓与甄家商队初到汉中的时候,惹上了官司,是庞龙从中极力斡旋才化解的。外传两人已经有了私情。”
“你的意思是?”
“甄家是我冀州的大户,在我冀州也很有些根基,算是与河北休戚与共,主公不若以甄宓为引,让甄宓去请求庞龙帮助我河北。庞龙是刘璋的大弟子,只要庞龙同意了,只要庞龙愿意助我河北,他必然能说服刘璋来鼎力助我。更何况,刘璋的精锐之师,目前也在庞龙手里。”许攸走到袁绍身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袁绍脸上有些犹豫,问:“这样合适吗?”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何必拘泥于些许小手段。”
“说是这么说,真做起来…”袁绍有点儿踌躇,他其实也未必就真的看重刘璋支持与否,他就是不忿于刘璋师徒,说什么袁弱曹强,说他不如曹操,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刘璋、庞龙都不是一般人,也都是闻名天下,他们都众口一词的说曹强袁弱,这多少影响了袁绍的底气,让袁绍心里有了些膈应。这些年,袁绍和曹操背靠背,一个河北,一个河南,两下还真没怎么交过手,相互底细还真的未必很了解。而刘璋、庞龙和曹军都有交过手,想比袁绍来说,似乎刘璋庞龙更有发言权。刘璋庞龙无视袁绍如今势力滔天,反而说曹强袁弱,这确实在袁绍心里投下了一定的阴影。
“主公无忧。我们可以这样,二公子和三公子眼下不还未有良配吗,主公可以选一个,然后前往甄家求亲。然后以此为由,限制甄家大小姐不能再他往。我们可以跟甄家约个条件,若她能求得刘璋出兵助我们夹击曹贼,那我们就还她自由,她若办不到,那就得嫁入袁家。
如此一来的话,不管甄宓帮不帮忙,不管最后她是否嫁入袁家,我们都能得到刘璋的支持。”
“不对吧,若她不帮忙,不愿去求庞龙,或者求了庞龙,庞龙没答应,我们岂不是难以如愿?”
其实以袁绍来说,自己儿子要找良配的话,选择有很多,他未必就看得上甄家。甄家虽说也是官绅之家,不过早就没落了,尤其是到了甄宓这一代,人丁不旺,也就是家底儿还算殷实。(未完待续。)
第48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13
“主公谬矣。
首先,若甄宓真要是求了的话,以她和庞龙的关系,庞龙十有八九会答应。更何况夹击曹贼,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他们没理由不答应的。
其次,若甄宓不愿帮我们的忙,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帮我们,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把她即将嫁入袁家的消息大肆宣扬,尤其是要宣扬得让庞龙知道。我们还可以告诉庞龙,主公未来会把甄宓夫妇派往与曹贼作战的最前线,不信庞龙他不关心,不信他不来帮助主公,去说动刘璋共击曹贼。”
袁绍听许攸这么详细一解释,这才眉毛舒展,拍手称善。
“妙,果然是妙计!这有点儿王司徒连环计的味道。”
袁绍说的王司徒,就是已故司徒王允。
王允用貂蝉设下连环计,一女许二夫,和今天许攸这计策倒是有点儿应景。
“据闻这甄宓是蜀中小蔡院长的得意弟子,又有传闻说小蔡院长和刘璋关系暧昧,如果小蔡院长也知道了消息的话,此事定然更有希望成功。”
许攸又补充道。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刘璋,肯定做梦也想不到,他自作聪明想以神棍巫师先知的身份,以旁观者看客的身份,给袁曹之战下指导棋,结果因为棋手袁绍一时的拙劣表现,局势竟然演变成不可预知的状态。而庞龙也因此意外躺枪,被自己的笨蛋师父又给坑了一把。
“先生真乃我河北之中流砥柱,真乃谋国之干才。”袁绍衷心的夸赞道。
“主公过誉了,愧不敢当。”许攸的戒惧之心,慢慢放下来了。看来袁绍还是比较信任器重自己的。
看到许攸难得这么谦虚,袁绍有点儿不太习惯,感觉今天的许攸有点儿反常,难道自己什么地方表现得有问题吗?袁绍心里有点儿小嘀咕,但面上依然如故,笑道:“子远,咱们相交相知多年,就不用再谦虚了,河北众人中,你许子远才是孤起于微末之知己良朋,共过患难之左膀右臂。”
袁绍这么说,许攸还真是很感动,刚想再表表忠心,又听袁绍接着说道:“现在外间多有杂音,尤其是像刘璋说的,曹贼掌握着天子掌握着朝廷,等于掌握着大义,我们伐曹,道义上先自弱了。据说,去年天子曾秘密发过一份密诏,号召天下群雄起来帮助陛下清君侧,诛灭曹贼。我已经安排人尽快找到这份密诏,如果能找到这份密诏,我们就在道义上占了上风。不过这种道听途说之事,也难说得准。”
袁绍说到最后,又愁眉不展。
许攸看袁绍这番做派,八成又是想让自己出主意,背黑锅。只好道:“主公,可是想我们自己草拟一份?”
“没有没有,”袁绍急忙摆手,义正辞严道:“我们既然是正义之师,就不能出此下策。我是这样想的,我想让你和谭儿,替我往泰山一趟,去祭告天地,告诉上天,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汉室江山,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才出兵伐曹。”
“泰山祭天?”
许攸立即袁绍这个想法给震惊了,刚刚逐渐安稳下来的心又再次忐忑不安起来。立即问道:“泰山?泰山可是在兖州境内,附近有泰山贼臧霸率军镇守,难以须臾可下,如何能完成主公所托祭天大事?”
臧霸是三国中,不多的将帅之才。
所谓将帅之才,就是能独自领兵,独当一面的。
不是说你武艺高就能独当一面的,而是要有很高的军事素养,不但要有很强的领兵将兵能力,还要通晓兵法,指挥得当才行。
“臧霸乃陶谦旧部,与曹贼定然离心离德貌合神离,你们可以先派人招抚之,若其不效,再出兵讨之。”袁绍不以为然,区区臧霸,实在不行就灭了他。
许攸不知道袁绍是怎么想的,到底是不是在给自己挖坑。要说是挖坑吧,还有袁谭跟着自己,也不太像;要说不是吧,许攸又觉得袁绍这个决定很突兀,有点儿不寻常。
“主公,如此一来,大战必起,恐有不妥。主公可是已经有了决断?”
“青州乃要地,跨于黄河两岸,向东可以进击兖州,向南可以和江东一道夹击徐州。这样的战略要地,非得是能力超凡腹心信重之辈才可以托付,所以孤才托于先生。孤和曹阿瞒必有一战,而青州乃左翼之重地,非得先生出马我方心安。”袁绍说得很有些推心置腹,委以重任的感觉。
许攸的疑心再次去了大半,他也是被下午听到的只言片语给惊到了,总是有些疑神疑鬼。
“主公有命,自当凛遵。不过,各方还是协调一致较好。而且,祭天之事可稍待,若主公寻天子密诏未果,到时候再做计较也未为晚也。”
许攸又委婉劝道。
袁绍看许攸几次三番,有些推脱之嫌,只得又道:“祭天只是个引子,我意让你们在青州吸引住曹贼的注意力,然后我军可以大举从兖州正面出击。子远只管放心,具体时间,等我号令即可。这边不还要寻找密诏,联络诸侯,还有实施子远刚才的连环计,诸事妥当,才会正式开战。你和谭儿只管先去青州准备即是。”
袁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攸也找不出更多的理由拒绝了,只得领命,然后拜辞了袁绍,离开了袁府。
许攸刚一离开,就有两个身影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公与、远图,可有什么发现?”
屏风后面的两人,一个是沮授,一个是逢纪。
两个人刚才正在和袁绍议事,讨论刘璋和庞龙的一些建议,正好后来许攸求见。两人就只得躲在了屏风后面。
其实关于刘璋说的:若要伐曹当先杀许攸,不但袁绍莫名其妙,沮授和逢纪也一样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搞不懂刘璋抽的哪门子疯,怎么会让使者捎回了这么一句话。太莫名其妙了。
为啥要先杀许攸?
河北这君臣三人实在想不通,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未完待续。)
第49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14
见袁绍动问,沮授和逢纪都摇了摇头。
许攸刚才表现很正常。
“主公,我们这样猜疑恐怕会弄巧成拙,是不是可以再派人或者循其他渠道,联系刘璋,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沮授觉得太离谱了,刘璋竟然要求袁绍杀了自己的心腹谋士许攸,还说什么杀了许攸才会有胜算。许攸又不是曹操的人,又不像是个卖主求荣的,他是袁绍手下资格最老的谋士,远在黄巾之乱时,就跟了袁绍。刘璋说什么,杀了许攸,袁曹之战袁绍才有胜算。这种说法太离谱了。
“可惜刘璋不在凉州,也不在汉中。蜀中太远,来回一趟迁延时日,为之奈何?”袁绍当然也想找刘璋质问清楚,可是距离太远了,耽误事。
逢纪只好出来道:“要不臣下跟蜀中在这边的人了解一下,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情况。”
袁绍无奈,道:“也只好如此了。另外,再派人仔细调查一下许子远,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刘璋这混蛋,怎么会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难题。”
“诺!臣下回去就安排。”
“主公,授觉得许子远就是有些小贪财而已,并无大过,不知道刘璋所忧忧从何来。主公让他随大公子去青州,青州乃要地,合适吗?要不要把元皓叫过来,我们再仔细斟酌一番,青州若只是大公子和许子远,是否妥当?”
“放心,已经打发人去请了。田公很是反对出兵,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我们还是重点研究一下庞龙这个群狼斗虎豹的战法吧。青州安排谭儿这一支狼,可能确实有些不够,青州不但要攻击兖州,吸引曹阿瞒的视线,还要南下配合江东,夹击徐州,肯定还需要安排其他人马。”
“可以考虑派张合高览等,配合大公子行动,另外,可以让辽西的蹋顿部南下相助,一面急攻兖州泰山臧霸,一面夹击徐州。”沮授对着地图跟袁绍道,然后又说:“庞龙这个群狼斗虎豹,其关键在于缠斗,而非决战,胡人更擅长这些。这个狼群战术,一个是要每头狼都要有狼性,要好斗,要能频频袭扰对方,另外一个,要有目的性的骚扰,要以削弱对方为目的。所以,主公给各方下任务的时候,要说给他们说清楚。
青州为左翼,可以安排数股力量,进行袭扰。
并州为右翼。可令高干、荀谌、柯比能等,一路由三辅进击,一路渡过黄河,切断两京之间联系,相机而动,东可下洛阳,西可夹击长安。
冀州为中,主公可安排颜良、文丑、鞠义等数路大军,从多点强袭兖州。以黄河为基,以不远离黄河为准则,大规模的对兖州进行袭扰。
等到左右两翼战略目标达成,左边青州击破臧霸,越过泰山,右边攻占洛阳,威逼许都,主公的中路就可以强势挺进了。到那时,曹贼覆灭之日就不远了。
不过…”
沮授前面说的好好的,群狼斗虎豹,左中右,每个方向又有数路人马,庞龙这个战役构想被他一细化,还真是一个极富操作性的一个作战方案,袁绍已经看见胜利在向自己招手了,已经看到曹阿瞒向他跪地求饶的场景了。可是,临了了,沮授来了个大喘气。
“不过?不过什么?”袁绍不满道。
“主公,群狼斗虎豹,各个狼之间,得有协作,该冲上去的冲,该急退的急退,该相互掩护的相互掩护。最重要一点,就是缓进急攻。各处都要缓慢往前推进,但是要不停地努力袭扰对方。”
“缓进急攻?”袁绍没听太明白。
“也就是庞龙说的,避免给对方决战的机会。其实群狼斗虎豹,这个战术中狼群的致命弱点,就是在于头狼,只要对方紧盯着头狼不放,解决掉头狼,这个战术就自然瓦解了。所以庞龙才一再强调,不要和对方决战。我想,换成曹贼一方,他们定然是要不顾一切想要跟主公决战,肯定会想尽办法来跟主公决战,要么就是派精锐,死咬住主公中路本部不放,使得我们群狼战术彻底失效。所以,授才说我们要缓进急攻,以消耗对方的实力,消耗对方的战争潜力为主,就像群狼斗虎豹一样,不要急着冲上去决斗,尤其是主公,不要急着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视线内,而是不停的冲上去咬一口就退回来,咬一口就退回来,左一口右一口,直到对方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们再上去轻轻给他致命一击。所以,我们要打持久战的准备。”
“原来是这么个缓进急攻法。”袁绍恍然大悟。
正说着呢,田丰过来了。
袁绍把刘璋的书信,以及使者记录的刘璋庞龙关于袁曹之争的想法,全都拿给田丰仔细看过了。
田丰也是拿着刘璋的书信,愣了半天神儿。
“刘璋竖子,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先杀许攸,方有胜算?”
“田公不用理他,刘璋这混蛋,向来疯疯癫癫的,谁知道怎么回事,田公还是重点看看这个庞龙的这些想法吧。”袁绍想把田丰的视线移开,转到庞龙提到的群狼斗虎豹这个作战方略上。
可是田丰对刘璋的说法挺认同的,除了刘璋提到的要杀许攸之外,刘璋显然也不赞同袁绍现在就伐曹,刘璋明确说了,明里看是袁强曹弱,实际上是袁弱曹强,你以弱击强,你没毛病吧。这个说法,田丰太认同了。河北地广人多,物华天茂,只需假以时日,光靠体量也能把曹贼压死了,你何必现在去跟曹贼好勇斗狠,争一时之意气。
田丰又看了看使者记录的庞龙的那些说词。
庞龙明显也不赞同现在袁曹就立即开打,庞龙和刘璋的意思基本一致,这明显就是不看好袁绍现在立即伐曹的。至于庞龙提到的群狼斗虎豹,也只是说如果开打的话,建议以黄河一线为基,多点袭扰。这实际上是一个比较稳妥保守的战法,庞龙的真实意思说的很清楚,已经说了,时间是站在袁绍这一边的,越晚伐曹,成功率越高。
可惜阿,可惜袁绍现在的心思全都在群狼斗虎豹上面了。(未完待续。)
第50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15
田丰把使者带回来的所有资料都看完了以后,这才抬起头来问袁绍:“主公之意如何?”
“我意,按照庞龙所说,一方面派人寻找天子密诏,一方面秘密策动曹营中跟曹贼可能离心离德之人,再有就是交通四方势力,共击曹贼。具体我们河北,以幽州为后盾,以青州、冀州、并州为一线,全线多点挺进,实施庞龙说的狼群战法,群狼斗虎豹。先生以为如何?”
袁绍说完,很期待的看着田丰。
田丰眉头紧皱,心里甚是埋怨这个叫庞龙的混小子,你说你不好好的代理你的西州牧,你多什么嘴,说什么群狼斗虎豹。这下好了,这下袁绍有具体作战方略了,更是要去伐曹了。
“主公,主公可能没看出庞龙,还有刘璋他们的真正意思,他们都是说,我们现在河北,当以黄河为堑,内治民生,外强军伍,观兵天下为上。等到时局有变之时,我们再出手,岂不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主公又何必急在一时?”
“田公还是反对现在伐曹吗?难道田公认为庞龙这个群狼斗虎豹的战法行不通吗?”袁绍很不爽,虽然早就想到了田丰可能不会同意,但是事到临头,还是很不高兴。
田丰也很不高兴,刘璋庞龙这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尤其是刘璋,说得再清楚不过了,说你看似是以众击寡,其实是以弱击强。这难道说得还不清楚吗?庞龙一再强调要知己知彼,人家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让你认清自己,不能高估了自己。为啥庞龙说我们河北是狼,说曹操是虎豹,很明显再明显不过了,这分明就是不看好我们。什么群狼斗虎豹,不过是应景,被使者逼得没法了,随便说了个战法。人家随便说了个战法,你就拿过来当成个宝了。
“主公,庞龙还有刘璋的重点,不在于什么群狼斗虎豹。”田丰斟酌着说辞,道:“刘璋庞龙或者他们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他们也是为了我河北好,眼下我们如果立即伐曹的话,刘璋军给我们提供不了多少助力,这样的话,我们就少了一个强大的盟友。除非我们现在能说服刘璋,让他停止西进,把他的主力从西域调回来。我觉得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恐怕这还不是重点。就算我们能让刘璋停止西进,他也未必就会帮我们,未必就会帮我们夹击曹贼。
老夫觉得,刘璋和曹贼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默契。”
“默契?”袁绍吃了一惊,“什么默契?怎么可能?!”
袁绍十分震惊于田丰的这种想法,刘璋跟曹贼可是誓不两立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默契或者暗地里的盟约之类的?
“主公难道没注意到吗?刘璋两年前收复凉州的时候,跟曹军借了三辅的右扶风,到今天也没有还给曹军。曹操也不见提这个事情,刘璋方面也不提这个事情,主公你不觉得这很诡异吗?一个不惦记着要,一个也不惦记着还,这正常吗?”
田丰提到的这个事情,其他三人还真没仔细考虑过。经田丰这么一提醒,好像还真的有些不太正常。
“田公你是不是多虑了,以刘璋的痞子性格,他当然想赖着不还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主公你大错而特错了。”田丰毫不客气的驳斥道:“刘璋不还正常,但曹贼连要都不要就不正常了。而且,刘璋不还右扶风,却对近在咫尺的长安视而不见,这非常的不正常。难道他不知道关中的重要性吗?难道他不知道秦据函谷而扫平六国?难道他不知道高祖出关中而成就帝业?难道他不明白,只有全据关中,才得对关东的形胜之势?就算刘璋不知道,徐庶庞龙法正等也该清楚。关中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这三年多却一直风平浪静,连一点儿小的冲突小的摩擦都没有,这难道正常吗?”
经田丰这么详细一分析,还真是很不正常。
你说刘璋他不看重关中吧,他又赖着不还右扶风;你说他重视关中吧,他这两年根本就没打过长安的主意。
确实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即便说刘璋年轻识浅,但是徐庶庞龙那可都是深谋之士,怎么可能会对关中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视而不见?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在众人陷入沉思的时候,田丰斩钉截铁很肯定地下了结论。
袁绍张大着嘴,异常震惊当中。
太难以相信了。
“什么可能?”沮授忙问。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曹贼和刘璋之间,显然是达成了一种默契,或者是某种暗地里的协议盟约之类。”田丰异常肯定地下了断语。然后又补充道:“难道大家没发现吗,曹贼两年前就把虎豹骑调到兖州了,刘璋若是有意关中,凭刘璋军的实力,应该是轻而易举就能拿下关中的。刘璋所以根本无意东向,很明显就是因为他们双方早就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
“刘璋和曹阿瞒早就秘密结盟了?”
田丰这个意外的提醒,让袁绍君臣几人一阵的凌乱,尤其是袁绍本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逢纪急忙出来为刘璋说好话,“刘璋和曹贼势同水火,当年在报纸上骂战骂得何等之凶。还有,刘璋第一次出兵凉州,差一点没死在曹昂手里。说两家秘密结盟,绝对不可能!”
“难说,此一时彼一时。远图,那你怎么解释刚才田公的分析,还有,你怎么解释刘璋要让主公伐曹之前先自断一臂,先杀了许子远。谁不知道许子远跟随主公年头最久,时间最长?刘璋这么蛊惑主公,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在暗助曹贼?”沮授提出了异议。
现在就连沮授也开始迷糊,开始怀疑刘璋了。
刘璋的这些行为太怪异了。
三个谋士的争论,让袁绍更加凌乱了,更看不清楚状况了。
刘璋这个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阿?
到底有没有跟曹阿瞒达成什么秘密协议?
这两个混蛋是不是早就已经秘密结盟了?
刘璋这混蛋为啥非得让自己杀了许攸再去伐曹?
刘璋你他娘的为啥不取关中呢?
(未完待续。)
第51节 原来都是局中人16
(ps:本书即日起,书名由原来的《三国杀刘》变更为《三国帝图》,特此声明。若有因此妨碍到大家阅读的地方,风子在此表示歉意。希望大家读书愉快!继续读好书,有好书读!)
袁绍彻底凌乱了。
在一些错乱的事实面前,让他看不清真相了。
假如刘璋真的跟曹操有盟约,那刘璋的书信,刘璋说的这些话,甚至包括庞龙说的这些,还能不能值得他相信?
“主公,眼下情势诡谲,我们当慎重才是。其实庞龙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时间是在我们这边的,主公雄踞北方四州之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假以时日,兵锋所指,天下谁敢不从。主公正当盛年,何必急在一时。”田丰趁机进言道。
沮授斜了一眼田丰,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袁绍脑浆都流了一地了,也没想个明白,只得摇摇头,放弃不想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验证一下田公的猜测?”袁绍有点儿不死心。他没有立即答应田丰的请求,而是还在纠结刘璋和曹操的关系。
沮授想了一下,道:“这个容易,我们可以分别派人去汉中、凉州、以及成都,分别跟汉中的李恢、凉州的法正,还有成都的刘璋,跟他们说,我们愿意帮他们打下关中。打下关中以后,我们不要,关中全部归他们,只要他们配合我们象征性的出兵就可以了,看看他们各自都怎么说。”
“那我们怎么根据他们的态度,来判断刘璋和曹贼之间的关系?”袁绍又问。
“很简单,他们的答复无非两种情况。其一,汉中和凉州不同意或者皆说须得得到刘璋同意,方才能出兵,而刘璋不同意出兵。这种情况,就说明刘璋和曹贼之间必定有问题;其二,李恢和法正直接同意出兵,或者征得刘璋同意后,愿意出兵,那就说明刘璋和曹操之间没什么盟约。”
袁绍皱了皱眉头,这使者一来一去,又得两三个月。
罢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袁绍可以不怕曹操,但是若曹操和刘璋若是真的结盟了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尤其是刘璋这混蛋一贯不按常理出牌。
就像这次,刘璋专门给他强调,让他伐曹之前必须先杀了许攸,这才有胜算。
刘璋这一招莫名其妙,就把袁绍弄得晕头转向,搞不清楚刘璋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而且,现在,刘璋的新军和飞军,经常在草原出没,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若是刘璋军从草原绕到冀州并州幽州等后面,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好吧,远图,你回头马上派人去落实,姑臧、汉中、成都,各派一路使者,到底看看刘璋跟曹贼有没有勾结。”袁绍有点儿很气恼,想了想,又对沮授和田丰道:“二位先生,这个群狼斗虎豹的方略,两位还是详细谋划一番,这个方略我觉得不错。”
“诺!”三人急忙应下。
“还有,许攸献策联姻甄家之事,几位先生如何看?可行否?”
“联姻?”田丰不明所以。
几个人就给他解释了一下,刚才许攸献的联姻连环计。
田丰听了,不免对许攸又看低了几分。
不过田丰随即心里一动,也许刘璋建议袁绍杀许攸,并非毫无来由,也许这个许攸确实有问题?
“主公,不妥。”田丰反对道:“邦国之交,以利合,以害分。我们和刘璋之间,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曹贼在,有这个共同的利益在,才有可能成为盟友。但是许攸之计,却是在损害双方的关系,是在用甄家小娘子要挟对方,这是在伤害对方,如果对方不受要挟,反而对我们心生怨恨,或者干脆直接挟忿出兵攻击我方,那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了,把一个好端端的盟友给弄成了仇敌了。”
“授也觉得不妥。据闻刘璋和庞龙都比较重情,而且都容易不循常理行事,若是一个不好,弄出嫌隙,反为不美。眼下我们还是先弄清楚出刘璋和曹贼之间,到底有没有私下结盟,弄清楚以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两大谋士都这么说了,袁绍也只得暂时放弃利用甄宓来控制庞龙,进而控制刘璋的想法。这种想法很美好,但确实有点儿太过想当然了。
不说袁绍这里被刘璋弄得各种凌乱,晕头转向,返回来再说许攸。
许攸才是最凌乱的那个。
许攸晕晕乎乎的离开了袁府,好半天了,还是有些觉得很不真实。
他实在想不通,为啥刘璋要让袁绍杀他,说什么只有杀了他许攸,伐曹才有胜算。他思前想后,自己根本没得罪过什么刘璋,自己连刘璋长什么样都见过,根本一丁点儿交集也没有。自己不但没得罪过刘璋,也没做过损害蜀中的任何事情。
刘璋这个混蛋为啥要杀自己,还他娘的弄了那么一个大帽子扣到自己头上。
许攸怎么想,怎么想不通。
刘璋这个混蛋是不是吃错药了,疯病发作了吧?
幸亏主公还是比较信任自己的,这是许攸比较宽慰的地方。
想到主公读刘璋书信的时候,勃然大怒,许攸一时有些感动出来,还是主公知我阿。
可是,主公为啥要派我去青州呢?
往常他都是随侍在袁绍身边的。
许攸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还是有问题。去青州这个事情,总感觉还是有些问题,有点儿不太对。
不对!
不对,主公还是不信我阿!
许攸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了。
不对的地方是在于刚才,刚才他求见袁绍的时候,使者带回来的,刘璋的书信,还有使者的笔录的刘璋关于袁曹之争的看法,袁绍根本就没让他看。若是袁绍完全信任他的话,要是在以前的话,绝对会给他看的,然后听听他的意见。就算刘璋的书信里有对许攸不利的言辞,那至少庞龙的问答笔录应该给他看吧,袁绍也没给他看,提都没提。
这至少说明,袁绍已经对他起来戒备之心,起了防范之心。
想到此处,许攸身上的冷汗再起。
都怪他娘的刘璋,这是要置我于死地阿!
许攸又在心里把刘璋这个混蛋咒骂了千百遍。
正晃晃悠悠走着的时候,抬头一看,刚好又从中午用饭的那家饭馆门前经过。
许攸思量了一下,扭身再次进了饭馆。
他要当面问问阎行:为啥你的主公那个混蛋刘璋非要杀我?(未完待续。)
第52节 信言
“子远先生,你这是?”
因为现在还没到饭点时间,掌柜的不知道许攸进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余老板,我想见见中午那位言兄弟,麻烦引见一下。”许攸现在的姿态比中午的时候,很明显,前倨后恭。
那个余掌柜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道:“先生且稍待,我去知会一声。”然后扭身就进了后院。
阎行正在后院看卷宗,正在看冀州站搜集的关于许攸的资料。
资料里说:
许攸,南阳人,早年与袁绍、曹操、何颙等相善;
中平元年,即184年,许攸与当时的冀州刺史王芬等密谋,想要借汉灵帝回河间省亲之际,发动政变,废除灵帝。还曾游说过曹操一起参与,被曹拒绝了。后,事败,王芬畏罪自杀。
其后,许攸开始追随袁绍,常伴左右至今。
袁绍的弟弟,袁术曾评价许攸,说:许子远凶淫之人,性行不纯。
平原名士陶丘洪则说:许子远赴难不惮濡足。
结论是:许攸此人,胆大,有计谋,贪财好色,但为人很仗义,很讲义气,能急人之难。
越看阎行越是迷糊,实在看不出来这许攸是怎么成为刘璋眼中的必杀之人,实在看不出这个许攸有什么本事决定袁曹之争结果的。就因为他跟曹操也是旧相识吗?又或者,曹操早就在许攸身上下过功夫?
就在阎行查看分析许攸的卷宗资料的时候,余掌柜进来了,“公子,许攸许子远想见你,你看你是见还是不见?”
“喔,许攸要见我?”阎行皱了皱眉,中午不是刚见过吗,怎么又要见,“没说什么事吧?”
“没有,只是属下看他脸色不太好。”
“那就再见见。老余,这些资料还是不够全,你再派人,详细搜集一下这个许攸的资料,包括他的家人情况,尽可能的详尽些。”阎行说着,放下卷宗,就跟着余掌柜往前面里走。
“公子,属下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对这个许子远这么重视,他在袁绍手下也不算太出挑,也不是太受到重用,也没多少权势,公子何以对他这么关注?”
“老余,忘了咱们这行的规矩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别瞎打听。”
余掌柜一凛,忙请罪道:“属下一时好奇而失言,请公子恕罪!”
“没事,以后注意点儿。这样,即日起单独安排一到两个人,善于盯梢跟踪之人,就专门盯着这个许攸,及时报告记录他的行踪。”
“诺!”
刘璋给阎行的命令是,如果无法阻止袁曹之战的爆发的话,那就先杀了许攸。
所以阎行要安排人随时掌握许攸的行踪,好随时可以下手。
穿过后厨,来到前面酒楼,就见许攸还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等的正着急呢。
阎行急忙一拱手:“子远先生大驾光临,小子姗姗来迟,多有怠慢,海涵海涵!”
“繁文缛节就免了,我来找你有点儿要事相谈,我们去楼上雅间吧。”说着,许攸自己头前先行,阎行只好跟着上了楼。
到了二楼一处僻静的雅间,伙计上了茶水,许攸又吩咐道:“余老板,我和言兄弟有秘事要谈,在我们出去之前,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搅。”
“诺!全凭子远先生吩咐。”余老板躬身应诺,转身关门就出去了。
看看没有外人了,许攸这才转向阎行,正色道:“言兄弟,老夫想听你一句实话,你跟刘璋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在刘璋手下任何职,来我河北到底意欲何为?”
阎行不知道许攸为何为这么问,难道是想调查自己?
眼睛一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声反问道:“子远先生这是想?”
“言兄弟误会了,在下并无恶意,在下就是有一紧要不解之事,想要请教言兄弟,所以得先确认核实言兄弟的身份。”许攸急忙解释道。
“这样阿,其实我和刘璋没什么特别的关系,要说有关系的话,也许算是朋友吧,他帮过我的忙,我也帮过他的忙,就是这么个关系。如今他烦恼缠身,我就暂时帮他料理一下外事,这些事情以前都是他的大弟子庞龙帮他在料理,如今庞龙身陷西域,所以我就暂时过来帮帮忙。来河北,就是我中午说过的,就是希望眼下的袁曹之战,能不打先别打,就像你说过的,这个时候,刘璋方面无法参与进来,不管是对刘璋来说,还是对袁绍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所以我来就是看有没有可能推迟延缓袁曹之战的爆发。
我这个回答,不知道子远先生可还满意?”
阎行说得是相当的清楚了。
“行,言兄弟够坦诚。言兄弟高义,我许某也很敬佩,我能不能再问一句,除了你刚才所说的之外,言兄弟是否还有一个任务?”
“还有一个任务?”阎行秀眉微蹙,“先生若有话,可明言之。”
“那我就直说了,言兄弟来河北,另有一个秘密任务,就是跟我许某人有关。不知我说的可对?”
阎行粉脸含笑,不予置评,微笑道:“先生何出此言?”
“很简单,逢纪和蜀中相熟,中午之时,言兄弟初到河北,就冒昧来见我等,言兄弟想见的自然不是和蜀中相熟的逢元图,言兄弟真正的目标,就是在下。”
“小子想结识一下河北贤达,也是很正常的,无可厚非,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阎行不以为然道。
“这当然是没什么关碍,可是,就在刚刚,我在袁公府上,无意间看到了刘璋写给袁公的书信,言兄弟不会想不到我看到了什么吧?”
阎行依然不动声色,好奇道:“那,子远先生,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哼,小子,还挺沉得住气。我看到了,刘璋竖子,意欲除我而后快!”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刚才说了,我也就是临时来打打杂,帮帮忙,刘璋他有什么想法,他跟袁公说了什么,写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更无从知晓缘由了。”
阎行一推二五六,表示自己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言兄弟,我本来敬重你是条汉子,为人高义,言语爽快,没想到竟然也娘里娘气忒不爽快。何不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可是受命前来杀我的?!”(未完待续。)
第53节 信言2
阎行最恨别人说他像个娘儿们。
然而,现在,他依然不动声色。
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许攸决不能留!
阎行拿酒盏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用力,指节已经捏得发白,面上却轻笑如故。
“子远先生,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来杀先生,我是来想请先生帮忙,帮忙说服袁公,暂缓伐曹的。”
“不老实,我最不喜欢别人不老实,不老实是一个主公的特质,但你是一个臣下,却这么不老实,这很不好。你和刘璋的书信,前后脚到的河北,我不相信你一点儿也不清楚。从你的谈吐来看,你绝非刘璋手下无足轻重的角色,刘璋要杀我,你不可能一点儿也不知道。我甚至敢肯定,你来河北最终的使命,也许就是来杀我的。”
许攸目光炯炯的紧盯着阎行。
阎行被他盯得有些恼火,很有些现在就出手杀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冲动,也许刘璋说的没错,这个男人确实留不得,这也是一个疯狂的男人。想想他之前的经历,早在中平元年,他就想废除灵帝。一个这样的人,在袁绍手下待了十余年之久,可想而知,他绝对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甘于碌碌无为之人。现在刘璋说要杀了这个人,而且好巧不巧这个消息又被他本人知道了,又逢袁曹之争大爆发的前夕,这个人很可能就成了当前局势一个最大的变数了。
杀!
必须得杀!
阎行瞳孔微缩,声音有点儿冷:“你知不知道,你这么逼着让人杀你很危险?!”
“看来老夫猜得没错。我其实没别的意思,我就想问问,刘璋他为什么要杀我?我许攸哪点儿得罪他了,他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只要你肯告诉我实情,老夫甘愿受死,绝不偷生。”
“是吗?我如果说了,你真的甘愿受死?我看你可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你甘愿就这样认命了吗?。”
“人在乱世,身似浮萍,谁又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呢。在这乱世,任你智谋高绝,心比天高,那又如何,到头来还是要靠实力说话。这世界,不管是袁绍曹操孙策,还是刘璋刘表刘备,哪个不还是要凭实力说话。我们这些自负才智之士豪杰之辈的,不过是依附在强者之下,别人一句话就可以定你的生死,现在甚至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一句话,也能决定你的生死。还不就因为他是刘璋,因为他手里有地盘有人马,就因为他远在数千里外一句胡言乱语,就要杀我,我当然不服了!换成你你认吗?
可是我现在又能怎样?又无力反抗,又没办法跟主公说明白,我现在只能是求你发发善心,给我讲清楚刘璋这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杀我?!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许攸这回是发自肺腑,跟阎行掏心窝子了,不管是你有才华也好,有理想抱负也罢,离开了你依附的主公,离开了你效力的强者,什么都不是。尤其是现在是乱世。乱世当中实力为尊。你一个谋士,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主公,或者被主公不信任了,那也就等于什么也不是。
刘璋那句话是毒药,比毒药还毒。
想要伐曹当先杀许攸,方有胜算。
袁绍当然要伐曹了!
袁绍太想取得胜利了!
而杀掉许攸,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更何况刘璋不是说着玩的,刘璋还派了杀手来到了河北。
许攸刚才是诈阎行的,虽然阎行还没有完全承认,但许攸已经基本肯定,这阎行来河北,就是为了杀他的。阎行虽然看着清秀,但那气质明显不是一个读书人的气质,尤其是那双手,明显就是一双杀人的手。
许攸刚才中午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这点儿眼力他还是有的。
许攸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刘璋为啥要杀他。
弄明白缘由之后,他才好应变。
“子远先生,某可以把实话告诉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也老实告诉你,我也不是来杀你的。我就是来河北奔走,想要说服袁公,暂停南下的,所以中午的时候,才厚颜跟两位先生见面的。至于刘璋写的什么信,跟你们使者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所以,你问我才是真正的问道于盲。”
阎行还是不承认。
许攸有点儿无奈,再次道:“言兄弟,老哥哥我混迹乱世可比你时间长得多,何进、董卓、袁绍、曹操、刘表、孙坚、公孙瓒等,这些大人物我也见识过很多,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若是刘璋真要调停或者游说河北,自然会派一二舌辩之士,怎么可能会派你这样通体杀伐之气的人来?
你无需顾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手里又没兵权,也就是在袁绍跟前提点提点于他,如今刘璋来这么一下,我也没了主公的信任,很快可能就命不久矣,你有什么好怕的。实在不行,你告诉我真相以后,立即就杀人灭口,把我杀了,我绝对心甘情愿,不会喊叫半句。”
许攸说到最后,傲气也上来了。
若闻道,立死也可!
这脾气,阎行还是第一次碰到。
打上门来,非得要问明白你为啥要杀我。
阎行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不知道要不要立即杀了这家伙。
阎行脑子里闪电般过了一下,若是立即杀了许攸,会不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是大白天,很可能有人看到许攸进得店来,若是在这里杀人,可能会有一些小麻烦。最重要的,很可能会连累河北站。
“其实某说的都是实话。刘璋他有没有要杀你,为啥要杀你,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来河北,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想办法延迟袁军南下伐曹。我来不一定就是游说,游说只是手段之一,如果有别的手段,只要能暂缓袁绍南下,我也会考虑的。
先生想必很清楚,我主刘璋,他现在无力东顾,腾不出手来配合河北。若是袁军胜了还好说,若是袁军败了,河南河北全部归了曹操,那我们就太不愿意看到了。所以莫若两下里,最好先别开战。
我们的意图很明显。
我们就是想让天下太平,就是不想生灵涂炭。
也许杀了先生一人,就可得天下太平!”(未完待续。)
第54节 信言3
说到最后,连阎行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话了。
听得许攸一阵冷笑:“天下太平?!好个天下太平!!!
若真的杀我一人可得天下太平,老夫自愿献上首级,成就这大汉天下。
但是老夫自认没这个能耐。
刘璋倒是有,倒是有能力让天下太平,但是他根本就无意让天下太平。
小子,你还是太嫩,根本就没看清你家主公的嘴脸。”
许攸从阎行的话里话外,感觉到对面这个年轻人,似乎不怎么尊重刘璋,至少不像一般的臣下尊重自己主公那样尊重刘璋,这个时候他已经无计可施了,只能行险,尝试用言语挑拨一下对方和刘璋的关系了。
许攸紧接着说道:“若是刘璋真有意于百姓福祉,有意于什么天下太平,他早就该跟我家主公联合一道,共伐曹贼了。难道在他眼里,什么西域,什么商道,什么草原大漠,什么雪域高原,什么南蛮百越,难道这些,比大汉天下更重要吗,比我大汉百姓的幸福更重要吗?
他为什么就不能暂停西域那边的事情,转身把主力抽调过来帮助我河北呢?为什么就不能先灭了曹贼,然后再去打通什么商道呢?就算新一军要攻略西域,要打通什么商道,他不还有张任的第四军吗?他不还有汉中李严的第五军吗?
说他抽不出兵力,绝对是胡扯,是托词!
别以为我看不明白你家主公的心思。
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汉天下!
更不要说什么天下太平了!
他就是想坐观天下成败!
他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你说刘璋是害怕我河北打不赢曹阿瞒,我还怀疑他是害怕我河北赢得太过顺利。
你说你领命来河北是为了想办法暂缓袁军南下,那你这不是在为曹军争取时间吗?
就算抛开袁曹之争不说,
刘璋在蜀中抬高粮价,难道这不是在以天下之粮,养蜀中之民?
刘璋大肆生产贩卖各种珍奇商品,大兴商道,难道不是在以天下之财,养蜀中之民?
刘璋以大汉天下之钱粮,养区区关西仅仅数百万之众,他吃得好玩得好逍遥快活得好,他当然无意东顾了。”
你不得不承认,许攸他是个谋士,谋士看问题,跟阎行这样的武夫看问题,是很不一样的。
阎行都被他说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刘璋这个人,外间传闻很不好,风评很差,花花公子的形象很深入人心。说他玩物丧志也好,说他胸无大志也好,说他走狗屎运也好,说他疯子也好,总之,在大家眼里,这刘璋就不是个什么好人,尤其是在士大夫眼里。这家伙经常在挑战大家的神经,说一些出格的话,办一些出格的事,经常弄出一些异端邪说,或者一些莫名其妙的律条法令。
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噼里啪啦你把这大汉天下平定了也好。
可是你光说不练啊。
当年高祖楚汉争霸也才用了三四年,你刘璋当益州牧也有好几年了吧,还不是在西域穷折腾,看那意思,根本就没想要挽汉室于即倒的意思。
就这样一个家伙,还说什么为了大汉天下,为了天下太平,骗鬼的吧!
阎行当然知道刘璋有很多毛病,比如懒散,比如贪图安逸,比如喜好美食,比如喜欢摆弄些新奇玩意儿,等等等等,坏毛病很多的,但是刘璋这个人,唯一一点,就是对自己治下的百姓很好。益州,凉州,还有现在的西州,只要是他治下的百姓,刘璋待他们都很好。不但免除了徭役,而且百姓给官家干活还有钱粮拿,赋税也低,仅此两点,就远比历代帝王包括当今天下的各个诸侯,要好了不止多少倍。
阎行心里,当然是希望刘璋能一统天下,当然是希望刘璋能来平定天下了。
可是现在,许攸说:
刘璋根本无意什么平定天下;
刘璋就是自己花天酒地,自己怎么舒服就怎么过;
刘璋在用全天下之粮,养活自己治下的百姓;
刘璋在用全天下之财,供给自己治下的百姓花。
要是许攸这个说法成立的话,刘璋当然不用急着去平定天下了,甚至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愿。因为如果他平定了天下了的话,那就再没有了以天下之钱粮,奉养蜀中之民这样的好事了。
而且地盘多了,百姓多了,事情就多,以刘璋那个性子,肯定是不怎么乐意的。
从进取心来说,从勤勉任事来说,刘璋绝对不是一个好主公,甚至连一个合格的主公也算不上。不要说跟曹操比了,连袁绍也是远远不如的。
阎行在这方面深有体会,当初刘璋也是死活不愿意去凉州,也是自己暗中耍了不少手段,这才把刘璋逼得出兵凉州。后来的西域也差不多,也是曹操以朝廷的名义,天天派使者过来催促,最后刘璋才去了西域。
阎行没有过多思考的,就是刘璋的一些治政方面的东西,也就是许攸说的,刘璋是在以天下之钱粮奉养自己治下之民。如果许攸的这种说法成立的话,那刘璋肯定是缺乏足够的进取动力的。毕竟地盘越小,治下人民越少,就会越富足。要是最后变成了以全天下之钱粮奉养全天下之民,那人民肯定就不会怎么富足了,人多分的就少了。
阎行终究是个武夫,被许攸绕得有点儿晕。
但是阎行也是个聪明人,不可能许攸说什么就是什么。
“先生这么说,小子是万万不敢苟同。你说刘璋心里没有大汉天下,要是真没有的话,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其实你刚才说什么我是来杀你的,其实错了,若我真要杀你,几千里之外发条指令过来,自然会有人动手,用不着我亲自过来。我亲自过来,自然是为了想要看看,具体有没有办法延缓袁军南下的进程。
再有,你说刘璋他弄什么高粮价,弄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那其他州郡,其他诸侯,完全也可以收高价粮,也可以造新奇的玩意儿阿。难道他们都是傻子,不知道以天下之财富去奉养自己治下的百姓?
再者,刘璋这个人,我知之甚深,虽然有些懒散,但是志向还是有的。”
“刘璋有志向?未尝闻也!”许攸嗤然一笑。(未完待续。)
第55节 信言4
刘璋有志向?
刘璋的志向大概是怎么当好一个花花公子吧。
许攸明显嗤之以鼻。
“先生也许不信,也许很多人都不信。可是,我知道刘璋真的是一个有志向的人,而且是大志向。”
“还大志向?!”许攸表示更是不信了。
“刘璋在西域,也就是现在的西州,立过一个擎天柱,…”
“这个老夫有听说,据闻还引来的天雷,劈死了好几个不愿归顺的蛮夷外族。刘璋就喜欢弄这些奇技淫巧,不过是些怪力乱神,障眼法罢了。”许攸更是嗤之以鼻了。一个好好的主公,天天弄这些神神道道的,这跟张角他们有什么两样。
阎行无意跟许攸解释什么天雷,他也解释不明白,他只想说说刘璋的志向,“先生勿急。我要说的不是天雷,而是,刘璋在那柱子四面,镌刻了四句话,我以为那就是他的志向,大志向。”
“四句话?四句什么话?”许攸皱眉问道。他觉得眼前这个清秀年轻人,也是个怪胎,老夫这么低三下四的来问你刘璋杀我的根由,你东扯西扯的,怎么扯到刘璋的志向了,难道我许攸还妨碍了刘璋当他的花花公子了不成。
“刘璋在那个擎天柱的四面,各刻下了一句话,后来天地感应,雷声大作,这才有了外间传的天雷的事情。其实真正的重点,就是那四句话,刘璋称之为其治政之基石。
其一曰:王在法下;
其二曰:人人生而平等,不为他人奴役;
其三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其四曰: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
小子以为,这四句话,就是刘璋的志向,而且是大志向。”
“王在法下?痴人说梦。言小子,我看你和刘璋一样,太过天真了,别说什么王在法下了,他要是能真正做到官在法下就不错了。没听说自古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吗。还有,人人生而平等,你信吗?人人生而是不平等的。我知道你可能会说,刘璋在自己治下,大力推什么法治,说什么无罪不罚,他这也就是糊弄糊弄你们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要真的有什么无罪不罚,真的有王在法下,真的能人人平等,那他刘璋就得给我一个说法,最起码得给我一个令老夫信服的罪名!”
许攸显然不认同刘璋的什么志向。
刘璋的这四句话,听起来都很动听,可是越是动听的话语,越是不靠谱。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你不信,但我信。不但我信,还有很多刘璋治下的百姓信。王在法下,很简单,只要王愿意待在法下,就能实现王在法下,只要王在法下了,别的什么官在法下就更不是问题了。你没在刘璋治下待过,你还不了解刘璋,你所了解的刘璋你所知道的刘璋,都是极其片面的。你只看这四句话,就知道刘璋他为何迟迟不愿东顾,就了解刘璋他为何要全力向西用兵,他的志向和现今大汉的其他诸侯不一样,他要的不是大汉天下,他要的是大汉天下的太平。他要是一旦挥军东顾,…,我想他是不想死太多人,他是有些妇人之仁。
至于你,他为何要杀你,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你是聪明人,他要杀你,应该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你是那个能够改变黄河南北战局的人,而且是造成河北速败的那个人。刘璋他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所以才会要杀你。
这些都是我自己猜测的,具体原因,那你只好去问刘璋本人了。
你要是以此来责难刘璋的志向,以你现在的不公待遇来责难刘璋的志向,那你可错了,因为你不在法下,你在法外,你在蜀中的律法之外,不受蜀中的律法保护,所以杀你不存在罪不罪的问题,我们也不需要给你一个说法或者罪名。”
许攸不得不感叹,刘璋即便算不上是一个好主公,但也是个主公,但凡是主公,总有些驭下之能,总有人愿意效忠跟随。而且,刘璋这驭下的手段很高明,这不是普通的靠功名利禄收买的那种,这是靠一种志向一种理念,这才是真正的人心收服。
王在法下!
这是自有华夏以来,几千年以来,多少文人墨客,志士仁人,想要达到的目标,想要追求的目标。
可是他们达到了吗?实现了吗?
没有!
从来也没有!
就算是三皇五帝也没有。
就算是王自己愿意在法下,也没用。一定还会有更强大的力量,让王在法上。
就连法家推崇备至的商君自己,变法的时候,都忘了把自己放在法下了。
刘璋就是个疯子,所以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喊出了王在法下。
眼前这个年轻人,很可能也是个疯子,所以才会相信刘璋的鬼话,相信什么王在法下。
自有华夏以来,王从来没有在法下过。
就如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从来都不是真的一样。
“很好,真是一个很强大的理由。好一个我在法外而你们在法下。原来我在法外却难得逍遥,我在法外却成了我的取死之道。你们把蜀中的律法,凌驾于大汉的律法之上真的合适吗?”许攸很不甘心。
“你错了,不是因为你在法外而杀你,是因为你是北方战局的关键才要杀你的。我蜀中的律法,也没有凌驾于大汉的律法之上,只是我蜀中和大汉用的是两套律法而已。你所以被杀,只能要问你自己了,你自己才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我还真不知道刘璋什么时候学会了预卜未来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老夫怎么就成了决定北方战局的关键了。老夫就是袁绍身边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谋士,又不掌兵,又不握权,平时也就是帮着提点一下袁公。我怎么就成了决定北方战局的关键了?这说出去谁会相信?连我自己都不信。你信吗?”
许攸太崩溃了!
然而阎行却不管那么多,该说的他已经说得够多了,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子远先生,我信不信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欠了我一条命,如果有一天我来找你,我希望你别怪我就好。”
阎行难得说得很温柔。
他有些想起自己的父亲了。
他从许攸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些父亲的影子。
他们都是有肝胆的文士。
可惜他们生在了乱世。
更可惜的是,他们没遇到合适的主公。尤其许攸,如果袁绍真的信他,他也不至于此。
“杀我易耳,一刀而已!不过我死之前,我想求言兄弟一件事,不知可否?”
“请讲。”(未完待续。)
第56节 言信
刘璋不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话,一封信,结果坑了许攸,坑了袁绍,还坑了阎行,还可能有庞龙,还有甄宓,还有…,甚至可能坑了整个黄河两岸,乃至整个大汉天下。
当然,也不能把责任全怪到刘璋身上。
刘璋其实就想下下指导棋,就是想要袁绍至少别输得那么快,或者能打败曹操则更好。至少对刘璋来说,对付袁绍这样的,总比要对付曹操要容易些。
可惜,袁绍这个棋手一时的大意,又或者刘璋根本没仔细去想那么清楚,他根本没时间去想清楚他这句话放出去以后,会产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搞得现在,就连袁绍都不太相信刘璋了,怀疑他是不是在暗助曹操了。
刘璋以为自己是局外人,想下下指导棋,却不知早已成了局中人,明局暗局大局小局,都没落下他。不管是北方,还是江南,刘璋都成了局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反正整个局势,开始走向不可预知的方向了。
刘璋自己倒是没为此多烦恼,他把话撂出去以后,全部心思就又转向了成都。
刘璋在姑臧遇到的阎行,在汉中遇到的河北使者,同时,也是到了汉中才得知自己的家眷自己的三个孩子,在赵韪叛乱中失踪。所以,刘璋就草草的打发走了袁绍的使者,继续没白天没黑夜的赶路。
走到梓潼的时候,再次得到消息,说几个孩子已经找到了,孩子们都很好,刘璋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赶路也不像之前那么拼命了,因为徐庶已经提前回到了成都,有徐庶在,自己早一天晚一天的,就无所谓了。原来拼命的赶路,是因为担心家人的安全,眼下既然老太太还有阿奴和孩子们都还好,刘璋的心神就放松了很多。走到绵竹的时候,看看天色已晚,刘璋就下令大家好好歇息一晚,第二天也赶路,不用连夜赶路了。
这一路上,昼夜的赶路,把所有人都累得够呛。
很快,一行人就在驿馆安顿了下来。
刘璋自己也是很久没有睡过舒服觉了,眼看成都就在眼前,反而忽然有些近乡情怯。
他忽然有些怕见到家人。
离家这么久了,快两年了,弄得家里孩子都丢了,老娘婆娘都要逃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也不知道孩子们怎么样了,失踪那么久,肯定吃了不少苦;
老娘见了肯定又是要骂自己了;
阿奴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又要照顾老娘,又要带三个孩子,这些日子肯定没少担惊受怕。
刘璋自己在驿馆,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竟然很久才入睡。
刚刚入睡,很快又被侍卫叫醒了。
“主公,成都来人,要求紧急面见主公。”侍卫禀报。
刘璋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这不已经到绵竹了,距离成都连一天的路程都要不了,快马加鞭半天也就到了,至于深更半夜把自己叫起来吗?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大事?
“快请!”
刘璋吩咐一声。
很快,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被带到了刘璋面前。
“见过主公,小的奉我家主人功曹黄权之命,紧急来面见主公。据悉,就在今夜,长史徐庶徐大人,将会命人秘密处决一大批在押犯人,包括曹署等衙门的高官张松杨松阎圃等,以及蜀中多个世家的族长在内。我家主人黄权,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命小的紧急赶过来通报给主公得知。”
刘璋听了就是一皱眉。
徐庶这是搞什么名堂?
前几天不是已经杀了一批要犯了吗,怎么又要杀?
就算要处决犯人,也不用急在这一时片刻吧?
这是不是要故意赶在自己回成都之前,先把人给杀了?连张松杨松阎圃这样的人也要杀,就不能等自己回去问过以后再说吗?
“你家主人还可否有话让你代为传递的吗?”
“我家主人说了,希望主公能够不辞辛苦,连夜赶回成都,紧急制止此事,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刘璋揉了揉脑袋,想了一下,吩咐道:“去,叫醒黄忠庞德,带上两三个侍卫,我们轻骑回成都,其他人继续休息。”
“诺!”
刘璋不得不回。
要是被徐庶这样搞法,蜀中的精华都要被他杀光了。
张松杨松阎圃这些都是益州的高官,而且都是高端人才,还有那些世家的族长等,都是人尖子,随随便便都杀了,杀着容易,但是人才杀了就没了。
很快,黄忠和庞德就过来了,刘璋也穿好衣服收拾停当,带了两三个侍卫,然后几个人,轻骑快马连夜直奔成都。
这还得说是在蜀地,蜀地的各城的城门都形同虚设了,白天晚上都不关,所以进出也没人管了。
另外一边,成都郊外。
一个个火把照得四野通明。
一个个囚犯跪倒在地,等候命运最后的宣判。
徐庶走到一个囚犯的身前,沉声道:“黄三,主公今天白天就回回到成都,我是不打算让你见他最后一面的,现在我来问你,你还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的吗,要我转述的吗?”
“谢先生垂怜。黄三罪无可赦,也无颜再见主公,只望先生能顾念前诺,罪不及我妻儿就好。”
“放心,我既然许你了,就不会胡乱攀扯。再说了,我蜀中讲的是法治,讲的是无罪不罚,只要她们不犯法,我自然不会拿她们怎样。”
“那就多谢先生了。先生,黄三临死之人,想劝一劝先生,你这么大开杀戒,恐怕就是主公回来,也是会怪罪于你的,何况还会埋下很多祸根。你也说了,主公许的是法治,许的是无罪不罚,可是你这样,岂不是跟主公所求背道而驰?黄三自问学问见识远不及先生,何以先生会行此糊涂之事。这些人,人头落地,恐怕先生今后在蜀地,也难有立足之地了。要知道,这诸多世家,盘根错节,相互皆有关联,今夜你一下要杀这么多,你这是在给自己找灾啊先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惟愿先生能熟思之。”(未完待续。)
第57节 言信2
黄三说的事情,也是很多人都不理解的事情,为啥徐庶要跟几乎整个蜀中的世家闹翻,这一次几乎是连根拔起。是,你可以杀一批。但你能将这些世家里所有的人全杀光?而且,这些世家,相互之间,盘根错节,利益攸关,很难铲除干净。你今天杀之不尽,那就会埋下无穷祸端。除非你不想在蜀地混了。
“行,黄三,就凭你刚才的几句话,我可以许你一个体面的死法。我会对外宣称,说你伤重无法救治,因而故去。这样你的家人也不会因你而背上恶名。至于你说的那些,我自有考量,就不需你为我担心了。关于蜀中的暗流,关于曹贼的布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徐庶最关心还是曹贼的布置。
“先生,我已经尽我所知全都说了。不过,如果先生你判断没错的话,我记得先生说过,我就是个被抛弃的棋子,如果先生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我想曹贼在我蜀中的布置,应该还有,而且是更深更隐秘的。先生试想,想我这样接近主公,又深受主公信任的棋子,都被抛弃了,那曹贼一定还有,比我更有价值的棋子存在,或者,这次叛乱能够达成远比牺牲我这个棋子更大的价值。具体是什么,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不过我想,若真有这样的棋子,或者这样谋划,想必以先生之能,也迟早会被先生揪出来的。因为这个范围已经很小了。”
黄三说的没错。
如果蜀中有超过黄三价值的曹方棋子存在的话,那这个范围其实已经很小了。
因为首先要能得到刘璋的高度信任,其次要身份关键,能接触到蜀中的大量秘密。这个范围已经非常小了。能超过黄三这样的,绝对没有多少人了。
再有,若是对方不惜牺牲黄三,想通过赵韪叛乱,达到一种超过黄三这枚暗子价值的某种意图,那这个意图就很让人不安。因为到目前为止,徐庶还没弄清楚曹方在幕后推动这次叛乱的具体的真实意图。这也是为啥徐庶要大开杀戒的原因。他就是因为心里一直都隐隐不安,所以只好广撒网,只好敲山震虎打草惊蛇,谁知道也许哪一下就打出些什么东西来了。
目前来看,整个事件中,最受怀疑的,就是那对叫花子兄妹。
可是,查来查去,目前没有多少可以怀疑可以拿得出手的证据。
两人都是孤儿,又是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外地人氏,也不好查。再有就是,两人目前也没什么异常。两个人把三小送回来以后,也没提什么特别无礼的要求,贺兰月就跟阿奴提了一嘴,说想要获得成都居民的真正身份,另外就是想要入成都学府学习,以后毕业出来能找个正经营生。这个要求对贺兰月这样读过几年书的人来说,很正常。阿奴也就应了,给了两兄妹一笔钱,然后安排两人进了成都学府。贺兰月选的法学院,张春华选的艺术学院。
这两兄妹的选择,徐庶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如果他们要求留在刘璋府上,要求留在三小身边,或者选了工学院兵学院等,这些让徐庶敏感的学院,那他肯定会警觉起来。可是眼下,似乎,这两兄妹,并无多少值得怀疑的地方。
没有证据的话,徐庶现在不能拿这两兄妹怎么样,他们毕竟是刘璋家的恩人。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找不到此次成都叛乱的具体意图。
不是赵韪的意图。
也不是蜀中那些世家的意图。
而是曹操这个幕后黑手,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这才是徐庶最为不安的地方。
跟黄三谈完话,徐庶心事重重的,又走到另外一边,来到了张松面前。
“张子乔,你还不说吗,再不说你可就没机会说了?”徐庶寒声道。
张松抬起乱糟糟的一头乱发,双眼快要瞪出血来了,“徐元直,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士大夫,以为你是个饱读诗书的谦谦君子,没想到你竟然狠毒如此,比之郅都、宁成之流犹有过之。你不知道主公在致力于法治建设吗?你已经杀了几百人,你现在还要杀这一百多人,难道你想将蜀中的这些世家全部族灭吗?”
郅都、宁成都是西汉时有名的酷吏,以打击外戚豪强而著名。
“张子乔,你不要以你那法曹的嘴来应付于我,不要答非所问。你是法曹,你该知道,我蜀中的律法,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你无权保持沉默。你既然成为了嫌犯,那你就得老老实实交代问题。不交代问题就等于默认有罪。你别想着等到主公回来,好让你再巧舌如簧。我可以告诉你,主公今天白天就会回到成都,但是你要是再不交代的话,你是见不到主公最后一面了。”
“我交代?我交代什么阿?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我跟赵韪贼子叛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跟东门外新三军的哗变也没有任何关系。我去东门外联络驻军,是得到功曹黄权黄公衡首肯的,这大家都知道。难不成你非得要给我扣上一个从逆的罪名不成?”
“算了,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当你默认了。你别以为你嘴硬我就治不了你的罪。我手里有新三军哗变被俘士卒的证词,还有你们张氏族人的证词,铁证如山,你竟然还死咬着不松口,你真以为你曾经当过法曹,创办过法学院,我就不敢杀你?做梦吧!你若肯坦白相告,悔过自新,我也许会考虑主公的清誉,饶你不死,但你要是死扛着,就凭我手里现有的证据,也能立即杀了你!”
徐庶所以要单独再来见张松,就是有些顾忌张松的职务身份。
张松毕竟是法曹,毕竟是法学院的院长。
杀了这样一个人,就算是徐庶,也要考虑考虑舆论影响。
最重要的,现在这厮抵死不认罪。
“徐黑子,你若真有铁证,那你就杀好了。就看你现在鬼鬼祟祟,想要赶在主公回来之前,秘密处决我等,就不是什么大丈夫。你这是分明心虚,分明是见不得光。主公推崇法治,要的就是光明正大,公正无私,你这是在败坏主公的法治根基,就算你有千万条理由,也是罪莫大焉!”(未完待续。)
第58节 言信3
张松和徐庶之争,如今已经不是简单的有罪没罪的问题了。
或许在徐庶这里是。
但在张松这里不是。
在张松看来,这是法治和人治之争。六曹两署一主,徐庶现在是那个一主,按说是有权处理并决定任何事情的,但张松不这么认为,张松认为法最大。他拼死也不肯认罪,自然是认为,你徐庶可以免我的职,但不能定我的罪。
这应该算是最早的府院之争了。
徐庶代表的是官府。
张松代表的是法院。
可惜这个时候,法院还没有独立,还是归徐庶管辖。徐庶直接先把你张松首席大法官的帽子摘了,戴到自己头上。这个时候,张松当然不干了,当然要跟徐庶呛声到底了。
徐庶执着于张松到底有没有问题,而张松则恼怒于自己受到了冒犯。
徐庶是内心是认定了,除了黄三、赵韪等之外,曹操肯定还在这边安排有别的钉子,现在问题就是查不出来,这让他心里十分火大。
“来人,带上来!”徐庶喝了一声。
然后,就见两个侍卫押着一名犯人来到张松面前。
“张松,看清楚了,可认识此人?”
“不认识!”
“还嘴硬,他就是从逆的庞乐李异的手下,东门外哗变的新军士卒。”徐庶喝了一声,然后转向那名被俘虏的军卒道:“说,你们接到的命令是什么?”
“回大人,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一见到张家来人,就哗变举事,然后占领成都东门。”
“那你认识他吗?”徐庶又问。
“认识,他就是张家二老爷。”
“张松,你还有何话讲?”徐庶寒声质问。
“徐元直,徐黑子,你要诬陷于我,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他们要哗变举事。你不觉得你这样太儿戏了吗?随便找个叛军来指认我,你觉得主公会相信你这套说词吗?难怪你要偷偷摸摸的杀人,难怪你要抢在主公回来之前杀人。”
“你知道吗,按照咱们卫尉署和法曹审讯的规矩,我现在就可以定你的罪了。你去了军营,然后他们看见你就开始哗变,然后你还毫发无伤。现在证据确凿,事实俱在,你还在这里死扛着不说,你难道不知道我蜀中的律法,最不怕的就是你不开口交代吗?
张子乔,你真以为我真在乎听你坦白认罪吗?
我不在乎你认不认罪,我在乎的是你背后还有没有人。
只要你老实交代了,交代出其他同谋人员,我就可以酌情减轻你的刑责,也许免你一死也是有可能的。”
张松惨笑一声:“你若认为我有罪,那就立即行刑杀了我好了。你是主公治理蜀地的实际操作者,蜀地这诸多问题,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治政无能,如今把怨气撒到我们头上了,撒到卫尉署审计署和我法曹头上了,想拿我们当替罪羊,拿就拿吧,但你想让我认罪,痴心妄想!”
张松抵死不认罪,让徐庶有些意外。
“拿你们顶罪,你以为我有那个闲心思?看看吧,”徐庶啪扔下两份供状,“仔细看看,这是杨松和阎圃的供词,他们早已供认不讳,是如何的串通赵韪,串通几个世家,如何的密谋叛乱,还有如何的搅动钱粮券风波。赵韪就是你们这些人居中的联系人。你以为现在赵韪不在这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来人,带张家的人!”徐庶再次喝了一声。
又有侍卫带了两个人过来。
一个是张府的管家,张旺。
一个是张府的大老爷,张松的哥哥,张肃。
而张松却充耳不闻,正爬在地上,就着火光,看杨松和阎圃的供状。
真相真的很触目惊心。
他没想到杨松阎圃等真的有问题。
杨松若是有问题,那他当时站出来为杨松仗义执言就无疑给自己增加了很多嫌疑,再加上新三军哗变之事,难怪徐庶会死死咬住他不放。
嫌疑太大了。
张松倒不是怕死。
张松是怕自己一死,蜀中的法治就荡然无存了,甚至法学院能不能再办下去都成问题。
可是,这诸多疑点,他自己也没办法说清楚。
说不清楚,徐庶当然不可能放过他。
“张旺,眼前之人你可认识?”
“回大人,认识,这是我们家二老爷。”
“那你说说,他和赵韪之间有没有联系。”
“有过。叛乱爆发前几天,赵韪还来府上找过。当时两位老爷都不在。隔天又来了,就是二老爷接待的。”
“君矫,眼前之人你可认得?”
“回长史大人,认得,正是我家二弟。二弟,为了咱们张家,为了主公,为了益州,你就坦白承认了吧。赵韪贼子来找你,府上上上下下都是瞧见的,你这样抵死不认,只会连累我们张家,连累我张家有灭门之虞阿!”张肃跪倒在张松面前,痛哭流涕。
张肃如今是广汉太守。
张松看罢杨松阎圃等人的供词,又听了管家张旺和自己哥哥这番话语,忽然有所明悟。他忽然有些不恨徐庶了。
“徐元直,别婆婆妈妈了,该动手就赶紧动手吧,这样的话,赶在主公回来之前,你还可以多杀几批。”张松说着话,从地上直起来身子。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徐庶一看,也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得对张肃道:“君矫,请暂且回避一下,待会再派人过来收尸。”
张肃闻听,惨叫一声,抱住张松的身子不放,涕泪横流道:“二弟,你就不能说句软话,坦白认罪了吗?都是那赵韪贼子蛊惑的你,你只是一时不察。你深受主公信任,怎么会行此背主之事。你只要坦白交代了,长史大人是明事理之人,不会不给你优待的。如今事实俱在,你越是不认,罪孽越是沉重,就是为兄也救不了你了!”
“大哥,”张松看着眼前自己的兄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蠕动了半天,方道:“我可以伏法,但不能认罪。若是认了罪,岂不真的带累了张家。”说完,又对徐庶道:“元直,我记得主公说过,杀人容易救人难。这些天你杀了很多人,可知这些人也是我蜀中的菁华?我记得主公还说过,我们需要不同的声音,需要有反对的声音。你难道想让蜀中变得只有一个声音吗?
我最后的话说完了,你可以动手了。”(未完待续。)
第59节 言信4
“看来我只能成全你了。”徐庶叹了口气,吩咐下去,准备行刑。然后又对张松多解释了一句:“杀人容易,那说的是杀自己人,想杀敌人就不那么容易了。菁华虽好,但若是敌人,那就更糟糕了。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你是冤枉的,就算这些人里有冤枉的,只要他们中有更多的敌人,那你们就算我蜀中杀敌该有的损耗吧。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不要。
再有,我也不是容不下反对的声音,更不是要将蜀中变成一个声音,早在两年前,主公就要求法曹开始着手制定相关的律法,允许大家就官府施政官府政策官府行为等,发表不同看法,甚至允许大家游行示威抗议等,但是这不代表就能容忍叛乱。你可以反对主公,可以反对官府,可以反对我或者任何人,这都没事,但你要是叛乱造反,那我就绝不能容你!
准备行刑!”
徐庶说到最后,再无可说的了,一声断喝,下令行刑。
狐笃闻听一震,立即高声喊道:“预备!斩!”
一声令下,刀光闪处,鲜血飞溅。
等刘璋风驰电掣的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杀完了。
不但活人没见到,死人也没见到。
尸首已经草草埋了,要么是给家里人收尸拉回去了。
只有满地凌乱的血渍,还有空中浓重的血腥气。
这个气味很熟悉。
只有在残肢横飞的战场上才闻得到,没想到现在在成都城也能闻到这种气味。
杀戮如此之近,腹心之近!
刘璋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放手了,太过放任徐庶了。
他有点儿闹不明白,徐庶为什么就不能等他回来再处理这些人,为啥一定要赶在他回来之前,先行处决这些人。就算这些人十恶不赦,就算这些人该杀,也不用急这一两天啊?
“主公,要不先去学府休息一下吧。”黄忠看刘璋脸色难看,过来劝慰道。
刘璋抬头看看天,天光将亮未亮之际,这个时候回去,怕是要打扰阿奴她们休息了。“算了,我们进城,去州衙看看。”
“诺!”黄忠无奈,只得领着大家,悄悄进了成都城。
这个时候,成都城内还是一片安静,街面上基本没有人。只有一些做早市生意的,开始点起了的灯光,准备一大早的生意。
几个人骑着马,来到了州衙前面。
州衙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工地了。
原来的州衙,前衙、后院全都烧没了,徐庶回来以后,就责成工曹规划设计,准备重新在原址基础上,盖一座新的官衙,当然也包括刘璋一家老小的住处。
现在正在打地基阶段。
工匠们还没上工,所以工地上一片漆黑。只有临时州衙的房屋里,还亮着灯光。临时州衙还是那几间用木板拼起来的几间屋子。
现在州衙的政务,其实不算多,多的就是抓人、审讯、杀人等,这些繁重具体的工作,都被新三军临时给接管了,反而州衙这个最高机构,其实事情不是很多,就算是有事情,很多也被暂时压了下来。
正堂亮着灯,门口立着两个侍卫。
刘璋冲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推门走了进去,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刘璋一个人走了进来。
徐庶正埋头在公文堆里看公文呢,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是刘璋,简单应了句:“回来了。”然后就又埋头到公文堆里了。
“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看公文,不会是害怕杀人太多,回去睡不着吧?”
“那倒不至于。”徐庶看刘璋走了过来,于是放下手里的公文,给刘璋沏了杯热茶,放在了桌案上,示意刘璋坐下来边喝边聊,暖暖身子。“其实就是怕身上沾了血腥气,回家影响了老太太休息。当然,主要也是想等你。”
“等我?”刘璋端起茶杯来,呷了一口。
徐庶头也不抬,道:“没错。我是在验证我的一些想法。你连夜赶回来,不急着回去看你的老婆孩子,却跑来州衙,想必是为我下令秘密处决的那批犯人而来吧?”
“我想看看处决的犯人名单。”
刘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先问徐庶要处决的人犯名单。
徐庶从桌案上拿起一份公文,递给了刘璋,然后又埋首到公文堆里去了。看来他是早就给刘璋准备好了。
刘璋坐在徐庶对面,两人共用一张桌案,就着灯光开始看名单。
名单第一个,就是黄三。
刘璋一阵头大。
黄三是他最亲信之人,他把家眷安危都交给了黄三,这徐庶却第一个杀的就是黄三。刘璋一阵眩晕。
定了定神,问道:“黄三身犯何罪?”
声音有些发干,有些嘶哑,还有些空洞。
刘璋自己都吓了一跳。
徐庶抬头看了一眼刘璋,确认他没事,然后从一堆卷宗里面,抽出一份来,递给刘璋,“自己看吧。”
卷宗内容挺多的,有审讯记录,有供词供状,有联调局的调查讯息等。
刘璋不耐看这么多,直接翻到后面,看结案罪行。
罪行有二:其一,背主叛乱;其二,泄密。
刘璋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眼花了。
“是不是弄错了?这黄三不是还在叛乱中被叛军砍伤了吗,不是说伤得还很严重吗?”
刘璋很难接受这个事实:黄三会背叛自己?
黄三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自己把整个内宅的安危都托付给他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曹贼的奸细,怎么可能背叛自己?黄三是自己的家将,从刘焉到自己,服侍了自己父子两代人,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
不可能!
肯定是搞错了!
刘璋觉得自己身体在颤抖。
“当初我也不信。可事实就是事实。现在知道我为啥要在你回来之前,把他们秘密处决了,我就是害怕你控制不住自己。
他早就被曹贼收买了。
就是当年你派他去颍川迎接家母的时候。
他不但参与了这次成都的叛乱,还多次出卖我方情报,甚至还利用职务之便,给曹贼送去了两颗我军最新的武器,手雷。你不信的话,可以仔细看看他的供状。”(未完待续。)
第60节 言信5
刘璋觉得自己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他抖抖索索找到黄三的供状,供状里面,黄三详细交代了他是怎么被曹贼拖下水的,怎么窃取出卖益州情报的,又是怎么配合赵韪叛乱的,最后又是怎么受伤想要蒙混过关的。
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为什么要急着杀他?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做处理?”刘璋双眼冒火,盯着徐庶怒问道。
刘璋很是有些恼怒。
徐庶却很平静的只简单回了一句:“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你慢慢往下看吧。”
刘璋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按下怒火,接着往下看名单。
杨松。
阎圃。
……
只看了两个名字,刘璋就看不下去了。
杨松,是他好不容易才挖掘出来的经济人才,也是他寄予厚望的一个人才。他把他放在户曹这么重要的位置上,管理着蜀中的钱袋子粮袋子。这样的人也会背叛自己?是杨松是卖主求荣惯了,可是,可是自己没少敲打他啊,甚至还专门简拔了一个阎圃看着他啊。
不对,这阎圃怎么也一起跑出来凑热闹了?
他不是跟杨松是仇人是天敌的吗?
他们怎么走到一起来背叛自己呢?
“杨松怎么会?”
刘璋刚一说杨松,徐庶啪一下又把一份卷宗扔到了他面前。
“还有这阎圃怎么可能?”
啪,又一份卷宗飞到了刘璋面前。
刘璋心在颤,手在抖。
这个时候,很难有人能明白他的心情。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也许错了,不该连夜跑回成都,不该在身体疲惫的情况下,还要遭受这么强烈的精神打击和摧残。
刘璋胡乱翻了翻,他现在根本什么也看不进去了。
“元直,你不觉得你有点儿过分了吗?”刘璋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过分?哪里过分了,说说看。”徐庶终于不再看公文了,而是抬起头来,盯着刘璋反问道。
“哪里过分了?你还好意思问?
我的老娘妻儿都丢了,你也敢瞒着不告诉我?
我才是益州牧,我才是蜀中的老大,你就算要定这些人的罪,你就算要治这些人的罪,你能不能知会我一声?能不能等我回来了再行刑?这么大的事情,几百条上千条人命,你说杀就杀了?你这是在行刑吗,你这是在搞屠杀,在搞恐怖政治,在毁灭我蜀中的法治基础。”刘璋开始爆发。
徐庶盯着面前情绪开始失控的刘璋,平静地答道:“你的老娘妻儿丢了,我当然不敢告诉你了,我也无颜告诉你。
至于你说的杀人的事情。
没办法,你不杀人人就杀你。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这不是胡乱的屠杀,而是有理有据的杀,每个犯人,都有详细的供状以及卷宗。每个被杀之人,都有取死之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查看每一份供状每一份卷宗。
我这不是在搞屠杀,也不是在搞恐怖政治,我是在戡乱。
我已经很仁慈了,没有株连九族,也没有株连三族,我只是针对的那些直接参与叛乱支持叛乱的那些人。戡乱是在维护蜀中的法治基础,而不是在毁灭蜀中的法治基础。
矫枉必须过正!”
“行,行,你总是有理,你徐元直总是有道理。你杀人是戡乱,戡乱就不需要走律法程序了吗?行,就算你要戡乱,人你不是已经抓了吗,什么时候判罪定刑还不是你说了算,你就不能等我回来再说?
这黄三是我们家的家将,从我爹当年开始,就跟着他平黄巾跟着他平定蜀中,后来又跟着我,照顾我起居安全。现在你说他是奸细就是奸细了?你说砍就给砍了?你就不能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吗?
还有这杨松,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个经济型官员,你可倒好,一顶从逆的帽子扣上去,说杀就给杀了。你以为这样一个人好找吗?你们这些都是读的四书五经,圣贤文章,哪知道治世生活之艰辛。他是贪财,他是容易背主,哪又怎样?整个蜀中的钱粮袋子都在他手上,他有贪过吗?我为了他,煞费苦心,你说杀就杀了?
还有这阎圃,这是我专门找的用来审计监察整个官府行为的,尤其是重点来盯杨松的。现在可倒好,你告诉我说,他们都是一伙的,勾结在一起,都是叛乱分子。都是要造我刘璋的反?我怎么这么不信?他们两个是天敌,是仇人,他们能合起伙来造我刘璋的反?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还有这么人,这么多世家的族长,这么多跟随者,你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就全杀了。
六曹两署的高官,你说杀就杀了!
世家大族的族长,你说杀就杀了!
我的亲信故旧,你也说杀就杀了!
你杀人行,没问题,只要合理合法,你爱怎么杀怎么杀。
可是,你至少得尊重一下我吧,至少得知会一声我吧,这些人造我的反,你要杀他们,至少该让我见上一面,问上几句吧?
我总该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造我的反吧?
有些故旧,我送别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刘璋说到最后,呜咽着连嚎带喊,终于将最近一个多月压抑的负面情绪,给爆发了出来。
这一个多月来,不止是赶路辛苦,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长期的紧张,让他有些透不过来气了。尤其是听说三个孩子失踪了以后,基本上心情就没有放松过,更别说愉快过了。
本来,按照正常程序,徐庶是代理州牧,这些也是徐庶的分内之事,理论上不禀告刘璋也没问题。
关键是杀的这些人很关键,要么是高官,要么是世家,要么就是刘璋的亲信家奴。那些高官,都是以前刘璋亲自考察选拔任命的,那些世家,都是十三家联行里面的大世家,至于亲信黄三,那更是刘璋最信任的人之一。你要杀这些人,最低限度,你得提前知会一声刘璋,你不能先斩后奏。
现在人杀了,就算你再是铁证如山,也难以得到刘璋本人的谅解。
徐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杀人非我愿。季玉,你好歹也领兵打仗好几次了,也该知道,你可以对敌人怜悯,对敌人仁慈,但敌人是不会对你怜悯,敌人是不会对你仁慈的。
敌人终究是敌人。
对敌人的怜悯和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想想汉中陵园那几千条英魂吧。
不管是想要推翻你的赵韪杨松阎圃等蜀中的官员,还是这些反对我们的世家大族,还有曹贼埋藏在我蜀中的暗流势力,这些统统都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很多时候,远比战场上的敌人还要更可怕,更让人防不胜防。
你现在埋怨我杀的人多了,埋怨我没有等你回来以后再行处理,唉,其实,杀人真的非我愿,我已经尽量做到合理合法了。”(未完待续。)
第61节 言信6
“好个杀人非我愿!
好个合理合法!
好个对敌人不能仁慈手软!
元直,你不仅仅是代理州牧之责,还身兼着我蜀中情报机构的重任,联调局,甚至中情局都要听你调遣,还有军方还有吴懿,你掌握着这些个力量,却还是让赵韪他们搞成这样。这就是你说的杀人非我愿?我不相信你对赵韪他们,事前一点儿警觉也没有,我也不相信吴懿平白无故好好的要跑到交趾去剿什么匪。有苗头你早抓啊?有人试图搞事你提早预防啊?有人泄密你查啊?你非要等事情大爆发,弄得不可收拾了,你才愿意下刀子?
你这样拿对敌的方式,来处理我们内部的问题,合适吗?
这些人也是我们治下之民,也是受蜀中律法保护的!
百姓会怎么看我们?
百姓还怎么信我们?
我们要怎么取得百姓的信任,百姓信我们的是什么?
是我们的法令政令!
是我们的官府行为!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是在破坏我们的形象,破坏百姓对我们的信任,破坏我们长久以来试图建立的法治基石。”
刘璋口沫横飞,对徐庶就是一阵声讨斥责。
刘璋还是来自和平年代,或者说他这个灵魂来自和平年代,他对于乱世,对于古代的叛乱,认识还相对的肤浅。在他原来生活的那个年代,一个死刑的判决都要三审五核的,一个死刑的律法都要备受争议的,更不要说你一下杀几百上千人了。这绝对会被扣上种族灭绝的帽子,最少也是屠杀的罪名。绝对会被国际社会口诛笔伐的。
刘璋虽然说来大汉有几个年头了,可是灵魂深处还是跟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叛乱有多严重,一旦发生兵灾人祸有多严重。
也是,蜀中其实相对于大汉其他地方,情况要好很多。至少黄巾之乱没有怎么波及到蜀中。想想看,曹操光在兖州就屠杀了百万黄巾,就知道叛乱动乱等的危害有多大了。
叛乱的时候,你用正常的律法是没办法行使的。
叛乱,依汉律夷三族。
所谓夷三族,就是父族、母族、妻族,这三族的直系亲属,全部杀光。
相比汉律,徐庶已经很仁慈了。
不过,徐庶也没有完全走现行蜀中律法程序。
没有什么卫尉署抓人、取证、审讯;审计署复核,提交法曹;法曹判决,审计署核准,落实行刑。
徐庶是直接派新三军出动抓人,然后审讯画押,然后就是审计和法曹会签,判决行刑。因为人太多了,不可能完全走正常程序。
最重要的,徐庶把这个定义为戡乱。
这不是正常的律法案件。
这是一次戡乱。
只要你跟叛乱有关系,那就是有罪。
面对刘璋的指责,徐庶面无愧色,却也没有过多分辩,而是劝解道:“季玉,你一路上鞍马劳顿,你现在脑子不清醒,还是回去好好睡上一觉,见过老夫人,见过你妻子儿女以后,我们再来争辩分明可好。”
徐庶看刘璋太过激动,只好想先安抚安抚刘璋,想让刘璋先平静一段时间,然后再来探讨这些事情。
“我不清醒?!我现在才是最清醒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清醒过!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热衷于玩弄权术,热衷于玩弄各种阴谋诡计。我把程序都给你们设计好了,我把规则都定好了,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照着做,为什么总要时不时跳出程序,为什么要不断的破坏规则?
元直,我刘璋把你当兄弟,当师长,当朋友,可是你呢,我的老娘要翻墙逃命,我的老婆要动手杀人,我的孩子们要钻狗洞逃生,还被两个叫花子收留,最离谱的是,你竟然还对我封锁消息,这么严重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诉我!你觉得你当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还有你说什么合理合法,这叛乱都过去两个月了,现在又不是什么平叛,你却以戡乱的名义,大肆的抓捕杀戮,你这不是在戡乱,你这是在搞政治恐怖!你这样下去,只会搞得大家越来越恐怖。
我们不要一个死气沉沉到处都是恐怖气息的蜀中!
我们需要一个充满活力,充满朝气,一个自由的蜀中!这样的蜀中,才能吸引越来越多优秀的人才,才能吸引越来越多的财富。
你说你尽量做到了合理合法,可是我问你,这么多人,一晚上一百多人,你敢说这里面没有无辜的,你敢说这里面没有被冤枉的,你敢说这里面就没有枉死的?”
刘璋不知道是对现实世界的愤怒,还是对徐庶的怨气,总之,所有的怨气一股脑的全都发泄了出来。
现实总是很残酷。
任凭你的程序你的设计,再是完美再是完善,总有意外会出现。
因为人不是机器。
徐庶这一回倒是脸现愧色,尤其是刘璋在说到他封锁他家人遭遇的消息时,满脸愧色。这也是他感觉很对不起刘璋的地方。
这次赵韪的叛乱,也可以说是他徐庶有意促成的。
如果说曹操是一只幕后黑手,那另外一只幕后黑手,就是徐庶了。
两只黑手的有意推动,才导致了这次的成都叛乱。而刘璋的家人,则实际上成为了这次叛乱的直接受害者。
殃及到刘璋家人,这是徐庶没有料到的,是他始料不及的,也是他最为愧疚,感觉最对不起刘璋的地方。所以才对刘璋封锁了部分消息。这也造成了刘璋眼下对徐庶的极度不满。
“季玉,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一句话:战争其实就是杀人的游戏。其实,我们现在就是在经历一场战争,而且这是一场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艰难,还要复杂,还要残酷的一场战争。这已经不是你说的什么法治不法治的问题了,这已经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了。
这场战争的本质是针对我们在蜀中推行的新政。
你以为赵韪杨松阎圃等这些人为什么要反对我们,你以为那些世家大族为什么要反对我们,你以为黄三他为什么要背叛你?”(未完待续。)
第62节 言信7
徐庶接着道:“这些人都是冲着我们的新政来的。我们在蜀中推行的新政,推的时候是强行推的,一些阻力和反对势力,在早期他们蛰伏潜藏了下来,他们在伺机而动。他们不甘心,他们在积蓄力量,他们要彻底推翻我们的新政。你以为为啥叛乱之后,紧接着就是钱粮券风波吗?这不是孤立的两个事件,这本来就是一脉相承的,这还是在继续着之前的叛乱而已。
是,我承认,对于这些人这些势力我也早有察觉。可是,受限于现有蜀中的律法,我也拿他们没办法,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能引蛇出洞,引他们出来,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否则的话,等他们羽翼丰满,等他们势力越来越大,密布整个蜀中的时候,到那时我们就是想要铲除也无能为力了。
这次想必你也看到了,他们能策动整个卫尉署叛乱,能策动你一手建立起的新军哗变,能够让钱粮券风波愈演愈烈,你已经看到了他们的能量了。要是再晚个几年爆发,那就不是这个烈度了。那情形就更为险恶了。
是,我承认,计划执行过程中出了些岔子,连累到了你的家眷,还连累了广元枉死。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想不到黄三会是曹贼早就布下的暗子。没有及时给你通报事情的全部真相是我不对。可是告诉你了的话,又能怎样?只会害得你白担心而已。
你刚才还说,我杀的这些人里面可能会有无辜的,可能有人是被冤枉的。
是,我承认,我承认有这种可能。
可是,哪又怎样?如果一百个人里面,只有一个是无辜被冤枉的,我还是会毫不犹豫把这一百个人全部杀掉。我没有那个精力去把这一个无辜的挑出来,我更没办法保证我挑出来的就是个无辜的,所以我只能全部杀掉。
你知道我为啥要赶在你回来之前,把他们全部处决吗?
我就是害怕你手上沾血。
我就是害怕,你要么心软手软,放过了该杀的敌人;要么你冲动起来,乱杀一通大杀特杀。
现在我把该杀的,全都杀了。
我现在把不该杀的交给你,你给我找出是否还有该杀的!”
徐庶说到最后,拿出一份名单,交到了刘璋手里。
名单上的人,不算多,只有二三十人的样子。
刘璋有点儿发愣。
他还真没想到,这场成都叛乱,徐庶竟然是幕后推手之一。
现在,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刚刚杀完了一批的徐庶,又拿出了一份名单。
“你什么意思?”名单上第一个,就是徐庶,这让刘璋大惑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份名单里,很可能还隐藏着一个曹贼布局了很久,比黄三藏得更深的,一枚暗子。这个名单是我仔细考虑后的结果。你自己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暗子。有黄三这个例子,我想你应该很明白,这样的暗子的危害性有多大。”
“你确定?!你确定还有曹贼的暗子存在?!你确定这里面有曹贼的奸细?!”刘璋看着名单,怎么也难以相信,简直是太难以置信了。因为这份名单囊括了目前所有他信任乃至重用的文武甚至家人。
徐庶、阿奴、庞龙、魏延、甘宁等都赫然在列。
“有九成把握这里面有曹操的奸细潜藏。”徐庶很肯定地给出了他自己的判断,其实在徐庶心里,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曹操的暗子就在这份名单里。
刘璋脑子有点儿不够使了。
刚才他还在气势汹汹的声讨徐庶呢,现在可好,徐庶扔给他一份世纪难题,让他在自己最信任的一群人里面,找出一个内奸。
刚才刘璋在质问徐庶,说你这一百多人里面,肯定有无辜的不该死的,现在徐庶抛出一份名单,告诉他,这些人都是无辜的都是好人,只有一个坏蛋,你现在把坏蛋揪出来,否则情况会很严重,黄三的事情很可能会重演,我们蜀中的大量机密也会继续泄露。
刘璋一时情绪上还没有调整过来。
名单第一个就是徐庶。
徐庶肯定没问题。
第二个是阿奴。
阿奴肯定也没问题。
第三个是三丑,是三个人,是庞龙、黄月英、马钧,刘璋的三个弟子。
这仨肯定也没问题。
第四个是黄忠。
这个也不会有问题。
后面接下来是魏延、甘宁、黄承彦、刘洪、蒲元、张机、华佗、董扶、蔡邕父女、黄权、王累、吴懿、李严、严颜、张任、法正等
另外还有两个名字,贺兰月、张春华,被徐庶单独画圈,圈了起来。
“这圈起来的两个是什么意思?”尽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
“他们就是救你儿子女儿的那对叫花子。我有七成把握他们是有问题的,所以把他们单独圈了起来。”
“你有七成把握他们有问题?你有证据吗?”刘璋皱眉问道。
“没有。我把他们圈起来,就是要提醒你,要密切注意他们,我这边也会多加注意多方查证的。”
“没有证据你就这么肯定他们有问题?你是不是戡乱勘得现在看任何人都是坏人了?他们俩是我们家的恩人,他们要是有问题的话,干吗不直接把三个孩子交给叛军,或者偷偷带走交给曹操,然后来要挟勒索我们?他们干吗要费力巴拉的养活几十天,然后又给我们送了回来?你现在是不是看到所有人,都怀疑他是坏人?”
“季玉,你现在脑子不清醒,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反正我告诉你,这两兄妹几乎可以肯定有问题。至于能不能发现他们的问题,那就看我们的本事了。你好好想想,这么大一次叛乱,最后对手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我说的这个对手,不是赵韪,不是杨松阎圃他们,不是成都的这些世家,我说的是曹操。他失去了黄三,失去了赵韪,失去了成都这么多暗线暗桩,可是他得到了什么?他有得到什么吗?哪他为什么要策动这次叛乱?”
“没得到那不是因为他们失败了吗?他们要是叛乱成功不就有所得了吗?”
刘璋觉得这个徐庶简直是走火入魔了。
第63节 言信8
“算了,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你根本听不明白,你太累了,该回去休息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等你休息好了,见过了老夫人,见过了妻子儿女,我们再详谈。这份名单你记在心里就好。”徐庶说着,又把名单要了回去,就着烛火给烧了。“这个名单还可以再缩小范围,可以缩小到十人以内。我会责成联调局,对名单上的人,逐一进行秘密内查。这个事情,就仅限于我们两个知道。”
刘璋待还要有话讲,徐庶已经走过来,拉着他,把他往外轰了。“走走走,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好以后,我还要请你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谁?”刘璋刚才发泄了一通,现在情绪慢慢开始恢复正常。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还有件要案等着你审理呢,既然你这么不信我,那你到时候就亲自处理吧。”
“还有要案?你到底要杀多少人才肯罢手?”
“放心吧,你这不都回来了吗,杀不杀就看你的意思了。”
徐庶说完,一把就把刘璋推了出去。
关于刘璋回来的消息,天一亮就传遍了成都的大街小巷。
这个消息迅速就盖过了徐庶昨夜杀人的事情了。
当然,传得最多的,还是刘璋回来以后和徐庶争吵的事情。
据说两人大吵了一架,据说刘璋星夜赶回来就是想要刀下留人的,结果徐庶直接赶在刘璋回来之前,嘁哩喀喳全都给砍了。刘璋很生气,就跑去找徐庶理论,两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坊间现在风传的都是刘璋和徐庶吵架消息。
还有人绘声绘色的学样,如亲眼所见一般。
更有人说刘璋从官衙出来以后,气哼哼的拂袖而去。
还有更离谱的,说刘璋和徐庶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结果刘璋纨绔子弟不会武功,被徐庶直接从州衙轰了出来。
各种传言,渐渐甚嚣尘上。
而且大家还在预测,说徐庶马上就要失势了,敢跟主公吵架,敢不给主公面子,这简直是自己要找死啊。
大家本来以为,刘璋这么恼怒徐庶,必定要给徐庶点儿颜色看看,最起码得把徐庶的官位给撸了。
结果,足足等了两天,一切还是风平浪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其实外界对刘璋的期望太高了。
或者说外面对徐庶的怨念太深了,过于想看到徐庶倒霉,过于想看到刘璋和徐庶闹翻的好戏。
其实刘璋根本就是还没有时间反应。
刘璋一回到学府,一见到阿奴,没说上两句话,就倒床上睡过去了。一睡就是两天一夜,到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
醒过来以后,又见了一遍老婆孩子,还有老娘。
看着阿奴有些憔悴,老娘更见苍老,几个孩子瘦的皮包骨头的样子,听着阿奴讲着当时的情形,她背着老太太怎么逃命,怎么爬墙头,怎么杀人夺船,怎么躲在茅房旁边的柴禾垛里,怎么飞刀杀人,怎么迷翻得几个叛军等。又听刘豹讲他们怎么钻狗洞,怎么逃跑,怎么遇到贺兰月那对叫花子兄妹,怎么躲在下水道下面,怎么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又冷又饿又阴暗又潮湿等。
两个小的,因为长久没见过刘璋了,很有些认生,怯生生的躲在阿奴身后,不敢到刘璋身前。
刘璋鼻子一酸,眼泪好悬没掉下来。
这些贼子真该千刀万剐!
赵韪杨松阎圃这些混蛋,我有亏待过你们吗?
那些世家大族,我有让你们少赚钱了吗?
更可恨的是黄三,竟然是曹贼的奸细?!刘璋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还有那些卫尉,还有那些哗变的新军,这些混蛋早知道该把他们全部送到战场上当炮灰!
刘璋越听越生气,越看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更是怒火中烧。
杀!
必须杀!
要把所有的叛乱分子,所有支持叛乱的混蛋,全部杀光!
刘璋想着,就准备去州衙走一趟,看看还有哪些混蛋还没杀,看看还有哪些人还没抓。现在的刘璋,已经被愤怒和仇恨占满了整个心胸,早就忘了昨天怎么斥责徐庶的了。
“璋儿,你准备干什么去?”
“娘,我去州衙一趟,处理点儿紧急公文。”
“坐下,没看什么天色了,还去处理公文?还紧急公文?老实在家待着吧,有你徐大哥打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好不容易回来了,不知道多多陪陪我们娘儿们,没看宝儿们对你都不亲了?”
费氏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把刘璋就又给摁在家里了。
“娘,我不是说不放心徐大哥,我就是…,他就是…,他这个,他现在越来越过分了,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真正的州牧放在眼里了。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什么事情都越来越独断专行了。你就说他这次秘密处决人犯这件事,他明明知道我第二天就回来了,他非得要头天晚上开刀杀人。你说他这是不是专门给我难看的,专门气我的?娘,你说说有他这样当臣子当属下的吗?枉我一直以来,这么信任他,这么倚重他,太令我失望,太令我寒心了!”
刘璋说到徐庶,仍然为徐庶秘密处决人犯大光起火。
“瓜儿子,你要是还这样瓜的话,老娘我死都不敢闭眼阿!”费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怎么了,我怎么了,我哪点儿说错了?”刘璋觉得莫名其妙,“娘,听你那意思我冤枉他徐庶了?”
“儿阿,你还是不知道人心险恶阿!”
“娘,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徐大哥吗?不可能,徐大哥他可能脾气有点大,但是人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混账!谁告诉你我说的是你徐大哥了?我看你们老刘家,都是些卸磨杀驴的主儿,从你们老祖宗高祖那儿就没传下些好的来。儿阿,你别听外面瞎说八道,说什么徐庶专权,说什么徐庶跋扈,说什么徐庶眼里没有你这个正牌主公。其实,徐庶这么做,是有深意的,是在为你好,瓜儿子!”
“为我好?他这么做还为我好?他是在破坏我好不容易才建立的法治基础。他还有理了?”
第64节 言信9
“璋儿,瓜儿子,所以说你傻阿。别看我老太太是女流之辈,这点儿见识还是有的。人家徐庶这是在替你挡灾,替你背黑锅。”费氏没好气地斥道。
“替我挡灾,替我背锅?”刘璋听得莫名其妙。
费氏看刘璋还是一头雾水,很是无奈,自己儿子当州牧这些年了,还是这么单纯,比他老爹差远了。他老爹那样的,最后都还被人算计得惨死,这个傻儿子再配上这个傻媳妇,真是让人难以省心阿。
“那我问你,要是徐庶不处决这些造反的,这些出卖你的,等你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处理?”费氏问。
“我来处理?”
刘璋想了一下,其实现在蜀中的律法还是有很多漏洞,比如这个叛乱造反,现在就没有明确的条文。律法条文,首先要进行界定,你首先得定义什么是叛乱,什么是造反,然后再进行判罚。蜀中现在的律法,重点还是针对各种民事纠纷刑事纠纷,最比较接近叛乱的,也就是各种土匪盗贼了。针对这些匪患,蜀中的应对都是两个字,剿灭。
其实说蜀中的律法自成一体,那只是针对蜀中新设的律法,如商法,还有就是蜀中的整个律法体系,执法、审计、立法/判决,这个是有别于大汉的律法结构。
目前针对这次叛乱,总的处理,基本还是沿用了汉律,但相比汉律又相对要轻很多。虽然轻很多,但在刘璋看来,却又有很多和自己思想里相悖的地方,比如判决和行刑过于草率,感觉很有些草菅人命。
最重要的,刘璋认为,你这不是叛乱爆发的当时,当时那是平叛,那就是在打仗,现在是叛乱过后两个多月了,现在应该回归正常的律法治理了。
这是刘璋之前的想法。
这是刘璋之前在官衙的时候的想法,在面对徐庶的时候的想法。
可是,现在刘璋的想法变了,在见过了自己的家人之后,见过了自己三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孩子之后,见过自己白发苍苍的老娘之后,想法变了。
“要我处理?要我处理的话,应该也是会杀吧,也许可能一激动杀的人更多。我们父子,入蜀以后,兢兢业业,自认没有苛待蜀中的百姓,也没有对不起这些世家大族。可是他们呢?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不但阳奉阴违,还阴谋叛乱。尤其可恶的是,竟然趁我不在家,竟然对妇孺下手,太没有人性了,不杀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
可是关键不在这里,不在于杀不杀人,也不在于杀多少人。关键在于徐庶他杀人没跟我说一声,再说了,黄三杨松阎圃等人,还有那些族长,他好歹得让我见上一见,问明一下情况吧。就是要杀,也得大张旗鼓的杀,光明正大的杀,得杀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才杀的有意义。”
“儿阿,所以说你还比较瓜。你看你,一会要东,一会要西,一会嫌人杀得多了,一会又觉得杀得少了。你这还是容易感情用事,还是不够成熟。你看看人徐庶是怎么做的。徐庶所以要那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你好?瓜娃子,这都看不明白,白当这么多年州牧了。”
“为了我好?”
“你说徐庶等你回来了,这些人,你是不是还得杀?
黄三你是不是得杀?杨松阎圃等这些叛逆你是不是得杀?那些暗地里支持赵韪支持叛贼的世家你是不是得杀?
但是像黄三这样的,本来是咱们家的家生奴才,是你的亲信,你要怎么杀他?要明正典刑吗?要公布他的罪名吗?要告诉大家,他怎么出卖益州的机密,怎么勾结曹贼,怎么勾结赵韪吗?这样一个伺候了你们父子两代的,你这么亲信信任的一个人,你要告诉大家他十恶不赦的罪行吗?你觉得说出去大家怎么想?
还有那些官府高官,什么杨松之类的。这些都是你亲自选拔任命的,你想亲自处决他们吗?你这样是不是等于在天下人面前,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然后就是那些世家。你是不是觉得杀的狠了?其实错了,在老娘看来,是杀的轻了。不过,也许在徐庶看来,杀的刚刚好。这个度,老娘我把握不好,你小子更把握不好,只有徐庶才能把握的刚刚好。
老娘前面说了这么多,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平叛就得杀人,而且要杀很多人。
但是,杀人,杀的越多,若是杀的不彻底,就会留下很多后患,尤其是这次涉及到蜀中这么多世家,那留下的后患就更多。徐庶一定要赶在你回来之前把事情处理干净,就是自己把灾祸给揽过去了,这些残余世家力量,他们要恨的话肯定是恨到了徐庶身上去了。这就是在替你挡灾。若是等你回来再杀人,那性质就变了,那不管是不是你下的令,人们都会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
儿阿,我知道你们老刘家,从祖上开始,就喜欢卸磨杀驴,但是,我知道我的璋儿不是那样的人,咱们不能亏了人家徐庶,别又弄出一个石韬。那样的话,折寿,损福,会影响到子孙后代的福泽的。”
费氏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刘璋总算是听明白了,费氏的意思是,徐庶是不想把这次大规模戡乱平叛的事情,算到刘璋头上,尤其是后面大规模杀人的事情。因为涉及到太多世家了,这中间不但涉及到仇恨的问题,还涉及到大量的利益纠葛。
刘璋有些理解了,徐庶这是想自己演坏人,让自己回头演好人。
矫枉过正,事后还需要再次修正。
再次修正,就是留给他扮演好人的。
刘璋看看外面的夜色,立起身来,再次准备往外面走去。
“小子,老娘费了这么多口舌,都跟你说不明白吗?”费氏生气了。
“娘,你放心吧。我早就听明白了。不过,徐元直平时没少骂我,我骂回他一两次也应该的吧。放心吧,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我不信他我还能信谁,没有他劳累,哪有我这么多逍遥。我是准备去看看他,让他别太劳累了,好多干几年。
再说了,既然是戡乱,这件事就还没有结束。”
第65节 言信10
刘璋找徐庶,还有很多事情要商议。
刘璋对徐庶的不满和怨念,主要是因为徐庶对他封锁了部分消息,所以刘璋一时感到很恼火。睡了一觉,现在又经过费氏这么一开解,刘璋也基本想明白了。
徐庶只不过做了,在他那个位置上,力所能及的最正确的事情而已。
他要是不引蛇出洞,黄三赵韪杨松阎圃等人肯定很难被挖出来。至少黄三就很难挖出来。这些人如果不是因为冒险叛乱,根本就很难查出来。要是不挖出这些人,以后的为祸只会越来越大。像黄三竟然把手雷这样刘璋军中最为机密的兵器,最新的兵器,都泄露给了曹军,可想而知,蜀中的机密情报,泄露的有多严重。
抓内贼很多时候也是最难的。
昨天徐庶给刘璋出了一个难题,告诉他蜀中很可能还有比黄三隐藏的更深,位置更危险的,曹贼的暗子。
刘璋看了徐庶列的名单,刘璋觉得徐庶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被一次赵韪的叛乱给弄错乱了,那个名单里怎么可能有曹贼的暗子。更离谱的是,徐庶还告诉他,可以把那个名单缩小到十人以内。刘璋觉得自己可以分分钟把那个名单缩小到零人。
不单是抓内贼的事情,徐庶昨天还说有一个要案准备让刘璋亲自审理呢。
除了徐庶这边的事情,刘璋也有很多事情,需要跟徐庶商量,有些情况也要找徐庶了解。
刘璋来到徐府的时候,徐庶还没有休息。
“老夫人和嫂夫人都休息了?”
“嗯,她们娘儿们都已经睡下了。”徐庶说着,亲手给刘璋沏了一杯热茶放到了刘璋面前,“主公这么晚来找我,不会是又要骂我吧,骂我可得小声点儿,别把老太太吵醒了。”
徐庶调侃了一句。
刘璋脸一红,急忙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掩盖了一下窘态,然后嘿嘿一笑:“元直你又取笑我。昨天早上,你也知道,我赶了一晚上路,身心俱疲,脑子不清醒,说的什么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你是当哥哥的,就别跟我计较了。我来就是跟你赔罪的,另外再跟你商量一下这次叛乱的善后事宜。”
“季玉你言重了,咱们君臣之间哪有那么多客套。该直言的时候就要直言,这样才不会有误会。说句老实话,这次的事情,我也确实有很多值得被诟病的地方,你不怪我就好。”
“行,咱们兄弟就不说那么多了。令明,进来!”刘璋朝门外喊了一声。
刘璋话音一落,外面庞德就应声推门进了来。
“令明,你既已拜我为主公,今后是否不再心念旧主,对我忠心不二惟命是从?”刘璋肃声问道。
庞德一挺身,铿锵答道:“庞某顶天立地,既已拜了新主,就不会再顾念旧主,自然从此对主公忠心不二惟命是从!”
“好!”刘璋赞了一句,然后又道:“令明,从今日起,从现在起,你就是徐庶徐元直的贴身侍卫了,以后你就负责他的安全,要做到形影不离。他有一点儿差池,我就拿你是问!”
“诺!”庞德啪一下肃然应诺。紧跟着就见他一转身,就站到了徐庶身后,立即进入角色。
“这不太合适吧?”徐庶有点儿愕然,“我这里有侍卫,我自己也不像你手无缚鸡之力,我也使得刀剑,安全上没问题的。”
“那是以前,以后还真不好说。你杀了那么多世家的人,难保没有人想要复仇。令明,从今以后,你就是元直的侍卫统领了,就像黄忠是我的侍卫统领一样,你要负责安排元直还有徐府,这所有的安全事宜。我希望你能不负我所托。”
“诺!主公只管放心,只要有庞德在,就必定保证徐大人的安全!”
“错,我不管你在不在,都必须得保证他的安全,就算你死了,也得保证他的安全!”刘璋纠正道。
“诺!属下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证徐大人的安全!”庞德再次应命。
“季玉,小题大做了,没必要弄得这么风声鹤唳吧。”
“小心无大错,还是谨慎点儿好。放心,这个庞德是个忠义之人,原来是西凉马家的家将,武艺是很好的,而且又被汉升调教了几个月,用来做侍卫是最合适不过了。现在我估计要杀你的人比我还多,咱们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再去找敌人的麻烦。”
庞德本来是黄忠找来想要顶替自己,接自己的班准备给刘璋当贴身侍卫的,没想到刘璋把庞德安排给了徐庶。
黄忠这个时候也不好插话反对,也只能无奈地接受既成事实了。
徐庶很感动。
刘璋这么做,等于是在告诉徐庶,他已经知道了徐庶抢在刘璋回来之前,大杀特杀的良苦用心了。这让徐庶很有些宽慰。
“其实,我这次大开杀戒,一来自然是为了打击曹贼在我蜀中的暗流势力,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扶持新生力量,扶持支持我们新政的新生势力。”
“扶持新生势力?”
“原来的那些世家,基本上都是反对我们的,他们所以委曲求全,不过是一时的行为罢了,一旦有风吹草动,就比如这次,他们势必要跳出来的。所以,这次我就将计就计,在钱粮券风波的时候,反向操作,接纳了大量他们抛出的钱粮券。当然,光靠官府,是拿不出那么多现钱的,所以我这里又暗地里纠合了很多小的,新生的,还有外来的,工商业者,他们也都有出资接货。要不然,这次钱粮券风波不可能持续这么久,很可能他们一砸就到底儿了,直接这个钱粮券就给他们玩废了。”
“原来还有这回事儿?”刘璋不知道围绕着钱粮券,还有这样的内幕。
“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这里面,你夫人,阿奴她也出了不少力。那小丫头,别看平时傻傻的,关键时刻主意还是很正的,好好对人家,别负了人家。”
刘璋没想到阿奴也掺和这里面了。
这是一场金融战啊。
“这和你说的,扶持新生势力有什么关系?”
第66节 言信11
“其实我刚才说了,我们想要争取世家的支持,很难。我们推行的新政,和他们的利益,很多地方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比如,他们把持垄断蜀中的经济很久了,我们的新政已经严重冲击了他们的利益;还有,废除徭役等,以及主公新推的各种法令等;最重要的,现在的蜀中经济,是围绕着专利技术而形成的商业经济链,在这个链条上,即便那些世家能拿到一些货,他们也没办法赚到大头,更没办法控制整个经济链,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既然这些人,非要当我们的敌人,那我们逮住机会,就得大力打击,大杀特杀。就像这次,我不但要低价吃了他们砸出来的大量钱粮券,我还要抄他们的家,杀他们的人。我让他们以后再想翻身都难。
而那些新兴业者,新起来的中小工商业者,他们都是得益于我们新政,得益于我们兴商兴农的新政,得益于我们新的经济模式,这才发起来的,他们才是我们的支持者。我们重点就要扶持他们。这次钱粮券风波,我暗地里知会了很多中小业者,让他们也跟风赚了不少钱。
还有,最关键的,这次十三家联行里,大部分世家都被抄了家,他们之前在联行的股份,等于是空出来了,我打算对外公开发卖,卖给那些支持我们新兴业者。这个事情,就等着你回来对外宣布了。”
关于钱粮券风波,其实徐庶回来以后,根本没有进行任何政令法令等调整,也没有针对钱粮券政策说任何话,徐庶就是直接抓人杀人。
你们可以大肆抛砸钱粮券,你抛我就接,然后转回身,我把你家产一抄,人一杀,我让你再闹腾。
这一招太狠了。
这比任何的政令法令都要管用得多。
徐庶没有针对钱粮券风波,做任何应对措施,然而眼下,仅仅半个月的时间,闹腾了许久的钱粮券风波,自动销声匿迹了。这次风波,自然有人赔得倾家荡产,也有人赚得盆满钵满。
刘璋没想到,这次叛乱的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内幕。
不但有内外势力的激烈交锋,还有新旧势力的殊死博弈,有看得见的杀戮,也有看不见的厮杀。
看着一脸倦色,有些疲惫的徐庶,刘璋忽然有些内疚,自己把什么事情都推给了徐庶,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徐庶把发卖联行股份的事情,留给刘璋,这就是给刘璋做好人的机会,给刘璋施恩于众人的机会。
还有像结束戡乱以及给一些冤假错案平反之类的,也是留给刘璋的。
“元直,你这样事必躬亲太过操劳了,要学会抓大放小,什么事安排给下面人做就好了。你可以多弄几个主簿文掾,否则你要是累坏了,我可没地方哭去。”
“没那么夸张,我的身体可比你强多了,别看你领兵打仗都好几回了,但是比起我来,身体和精力还是差远了。再说了,很多事情交给下面我也不放心。”
徐庶也是没办法。
不事事躬亲,他害怕辜负了刘璋的信任。
“元直,你这样做眼下是没事,但是以后怎么办?我们经营的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业,我们要经营的是千秋伟业,不用急在一时。一时出了问题,一时犯了错误,没问题,我们及时发现问题,及时纠正,及时发现漏洞,及时补上就好。所以,我们得把握住大方向,我们要把重心和精力,放在对现行机制政令法令等方面的优化或者修正方面。如果什么事情都是你做了,我们这个机制的一些问题,我们的很多政令法令等方面存在的问题,很可能就被掩盖了。这样短期看,是好的,但长期看,则是有害的。”
徐庶刚要解释两句,刘璋又继续道:“最关键的,以后一旦你放手了,你让后来者怎么接?就算下一个后来者可以接起来,他其后的后来者又该如何?我们怎么保证,这一个一个的后来者,他们不出问题?你知道我是想当个甩手掌柜的,我没这个心思,也没这个兴趣,去亲自手握大权,生杀予夺。不但我没这个兴趣,我也不希望我的后代有这个机会。我把权力下放了,下放给你了,那你这一级就得想办法怎么长治久安,怎么能够稳定。否则的话,你这一级还是跟皇帝或者单于没啥两样了。”
刘璋这次说的,也是他一直以来想说的。
徐庶也有所了解。
刘璋之前曾说过:要草原上再没有单于,要让这世间再不见君王。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对以前那种君主制度不满意,肯定会另起炉灶,新建一套制度。现在蜀中的种种新政,就是在朝这方面努力。
刘璋是想限制乃至剥夺皇权,权力归到真正的朝廷,这个朝廷或者内阁之类的,是丞相负责制。
但是问题又来了,要是权力集于丞相一身,那还不是等于相当于皇帝一样。
刘璋现在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了,让徐庶多考虑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多考虑考虑大事情,别把自己累着了。
这些事情还比较长远,刘璋现在也不可能完全甩手,徐庶也不可能完全集所有权力于一身。刘璋就是想用这个事情,把徐庶的注意力转移出来,从繁重的政务工作中转移出来。
“你说的这个事情,确实是个事情。我这也是习惯了,以后再慢慢改吧。不过,你说的这个是大事情,光我们俩考虑,还是容易有问题,两人计短,人多就计长了,以后可以多找几个信得过的,多多参详再定不迟。
说到这里了,再给你说个事情吧,就是关于张松的案子,我想让你亲自审理。”
“张松?张松你不是都已经杀了吗?”刘璋吃惊问道。
“没有,我哪能那么草率。我也就是吓唬吓唬他,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问题。”徐庶解释道:“张松是法曹,又是法学院的院长,我要治他的罪,自然要让百姓们说得过去才行,自然要有真凭实据才好。张松抵死不认罪,他身份特殊,而且他哥哥又是广汉太守,这个案子里面还是有不少疑问,所以我就把他留下了,等你回来亲自决断。”
第67节 言信12
徐庶还是很有分寸的。
没有随随便便就杀了张松。
这让刘璋有点儿意外,也再次感受到了徐庶的心思缜密。
“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吗?”刘璋疑惑道。
“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张松现在还不认罪。一切证据都指向了他,可是他就是不认,他又解释不清。他法曹倒没什么,我其实是顾忌他法学院院长的身份,若是强行定了他的罪,对今后法学院的发展不利。毕竟,法治是我们一直努力的方向。所以我才比较慎重。”
“看来以后我们得想办法把学府和官府分开了。教书做学问,和治国平天下,是两个领域,要是纠缠太深不好。”
刘璋没有再去讨论张松的案子,而是想到了要把学府和官府分开的事情。
学府里的人,兼职官府的官员,这确实有些不太好。
“眼下还不太可能。我们俩还不一样,都还兼着学府的差事。这事不着急,总得天下一统,大事落定了再考虑这些吧。
季玉,关于这次赵韪叛乱,如何善后,你是怎么考虑的?”
这个事情,刘璋在回成都的路上,已经考虑了一路了,也是因为徐庶之前的一些大杀特杀,超出了刘璋的预计,才让他很是生气。不过眼下都说开了,一切都说明白了,也就没啥了。
刘璋最担心的,一个是自己家人的安全,一个就是蜀中的经济。
“关键还是一个字:信!要让百姓信任我们,信服我们,相信我们,要取信于民,而不是失信于民。我们能走到今天,我们的新政能走到今天,我们的钱粮券能走到今天,最重要的,就是赢得了百姓的信任。若是失去这一点,那我们的治政基础就不存在了。
不管是金银也好,还是钱券也好,说到底,它都是一种信任货币,它本身其实没啥用处,就是用来交易的一个媒介而已。
还有我们的新政,我也从来没想到要世家大族来支持。新政是针对所有人的,世家大族若不适应,那就将被淘汰。我们只需把这个淘汰的路给它铺好就行了。
元直,你这次手段还是烈了一些,影响了一些经济活动。接下来我们需要把经济重新搞活,要消除大家的疑虑。
不要以为抄几个家,砍几个脑袋,没什么。抄家杀人很容易。然而它的长远影响却是很难消除的。大家会以为,我自己以后要是有了钱,会不会也会被这样对待,被杀被抄,被官家当作肥猪肥羊肆意宰杀,养肥了就杀。如果有了这样的疑虑,就会对我们的政策失去长久的信心,这可不是几个世家能抵得上的。
所以,首先得消除这方面的影响。
我想,除了你说的,培育新生力量之外,还可以:
一个,开动我们舆论宣传工具,将整个事件还原,把被杀被抄者的罪名落实;
一个,对于叛乱中,被波及到的,个人或者居民住户、商户等,进行赔偿和补偿,尤其是那些在跟叛军作斗争中而伤残以及牺牲的,要厚恤;
第三个,就是用新的焦点性事件,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开,把大家的关注点,从戡乱事件上引开。除了你说的那个发售股份的事情之外,我觉得还可以再弄一两个足够分量的事情,来转移蜀中百姓的视线。
比如,追杀赵韪!”
刘璋说的长远影响,确实是徐庶没有认真考虑的地方。
徐庶很欣慰,刘璋很多时候不着调,但更多的时候,却有一种大智若愚的内敛在胸,这也是他越来越看重刘璋的地方。
刘璋重规则,重体制,重视长治久安,这个很好。
这是眼下,眼下所有这些诸侯主公们都不具备的,也是他徐庶最欣赏的地方。
“追杀赵韪?”徐庶随口问道。
“没错,赵韪才是本次成都叛乱的罪魁祸首,如今成都一团糟,死了这么多人,而他却还逍遥法外,而且还抢了那么多金银,只有将赵韪绳之以法了,才能给本次叛乱画上一个句号。
所以赵韪这个人,必须要杀!
另外,我们穷索赵韪,还能引动荆蜀的紧张气氛,更能吸引大家的关注。”
“赵韪这个,之前黄权,还有庶,都多次派人跟刘表方面交涉过,可是他们百般推脱,找各种借口来推脱,而我们也更多的只能做做姿态,吓唬吓唬他们,但却拿他们没什么好办法。要真想用强的话,又力有不逮。州衙已经令汉中相机出兵占领上庸,令巴郡严颜往东渗透,但是想要大规模用兵,还是有很大困难。”
其实现在蜀中拿荆州还真没多少好办法。
大规模出兵,肯定不现实。
现在的荆州,和历史上秦灭楚国的那个楚国,很不一样。这个时候的荆州,有大量水军,很不好弄。
不管是从上庸渡汉水南下,还是翻越巴蜀的崇山峻岭,亦或者由白帝城顺江而下,都很不好办,都没什么把握。
更何况,蜀中的兵力如今本来就不多。
“看来只能采用非常规手段了。”刘璋深思片刻,道:“这样,明里用武力虚张声势恫吓,暗地里派杀手行刺吧。”
“你是想又要出动飞军中的精锐?”
“飞军干这活不太行,有点儿糙,上次甘宁他们暗杀钟繇就很毛糙。暗杀还是得干情报的出手才好,这事我看交给中情局吧。姓阎的疯子刚上任,给她点儿机会立立威吧,免得难以服众。”提到阎行,刘璋难免有点儿头疼,“这个事情就这样吧,我们追杀赵韪,刺杀行动不管成不成功,都会很吸引民众的好奇心的。这种事情,总是故事性很强,百姓喜闻乐见。元直,还有个问题,交趾你原来是怎么打算的?怎么会让吴懿跑那么远?从交趾到西域,这要传个什么消息,半年都过去了,还说不定送信的十有八九会死在半路上。”
这次成都叛乱,吴懿无疑是个很关键的角色。
本来刘璋还以为徐庶说的要他审问的要案是吴懿呢,没想到刚才徐庶说是张松。既然这样的话,这个吴懿就更成问题了。擅离成都不说,还带兵跑去打下了交趾。当然,打下交趾本来还算是个功劳,但是,你离开的期间,刚好成都出了大乱子,这个功劳就变成罪过了。
第68节 言信13
吴懿打下的交趾,也只是一座城而已,最多就是个郡,而不是整个交州。
一个交趾城,和蜀中隔着山水,路途遥远又难走,根本就没多少用处。
如果说西域对凉州来说,是一马平川,那交趾对南中对蜀中来说,那就是不是山就是水不是水就是森林了。
这个时候弄交趾,就是个鸡肋。
想要的话,治理起来又会很花力气,扔掉的话,又觉得有些可惜。
不是交趾不好,而是交趾现在在刘璋手里很鸡肋。
“吴懿去交趾,这个应该是他临时起意的。这个等吴懿回来以后,我们再详细问他不迟。至于交趾,对我们来说,确实有些不太好办,要么我们以交趾为据点,攻略百越,全据交州,要么就放弃。我们现在蜀中的军力,很难支持在交州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我们现在要追杀赵韪,势必要和荆州交恶,以目前蜀中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更不要说去经略什么交州了。”
徐庶说的都是实际情况。
蜀中眼下名义上有三个军,汉中李严的新五军,巴郡严颜的新二军,以及成都的新三军,然而,实际上真正能放手使用的,可能只有严颜的新二军。
汉中是军事要地,新五军以防守为主,重点是监视长安的。汉中作为连结蜀中和西凉的关键节点,而且还有大量的军工单位,绝对不容有失,所以新五军是不可能被大规模调用的。
至于成都的新三军,这次叛乱元气大伤,本身人员损失,加上哗变的,再加上要转到卫尉署的,已经超过了三成,能看好自己门户就不错了。成都也是要地,光一个成都学府,日常就需要至少一个校的新军常备驻守。所以,新三军也抽不出多少力量。
也就剩下严颜的新二军了。可是新二军要直面荆州方面的压力,肯定抽不出多余的力量,来去经略什么交州。
“看来我们的兵力还是太少了。”
……
两个人密谈到深夜,谈了很多很多。
刘璋和徐庶密谈后,第二天,刘璋出现在了临时州衙,而徐庶则没有出现。
刘璋到了州衙以后,宣布的第一件事:徐庶因为身体原因,要休息几天,这段时间,需要徐庶决策的事情公务等,可以直接来找他刘璋。
这条消息一出,大家立即觉得是不是外间传闻的谣言坐实了,刘璋和徐庶之间的矛盾,是不是表面化了。都觉得外间传闻的两人大吵了一架很可能是真的了。
就在大家以为徐庶要完,马上要倒台了,就在这个时候,刘璋又发布了一条声明:徐庶在蜀中所有戡乱的行为,都是得到过刘璋正式许可的,所有的行动都是合理合法的,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这条消息一出,大家又糊涂了,又迷糊了,搞不清楚到底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了。
刘璋所以要专门发布这个声明,是为了要和徐庶绑定,共同分担责任和风险。
刘璋没有给大家更多的时间,去解读这中间的奥秘,刘璋紧接着又发布了一连串的政令和军令。
第三条,是政令:宣布自即日起,成都叛乱戡乱结束。
这一条一出,大家又开始怀疑徐庶的地位不保了。
第四条,是军令:宣布自即日起,新军各部,凡三十岁以上的军卒,将自动除役,各部要做好军兵退役后安置工作,重点以卫尉署方向为主。另,新军士卒的服役期,由原来的十年,改为八年,八年后自动退伍。低级军官为十五年,中高级军官才是职业军人。
这一条的意思,很明显是要用退伍军人,来充实和领导各地的卫尉署。
而且,是要保障军队的年轻化。
第五条,也是军令:拟将原新军各部,在原有基础上,扩编为军团建制。具体为:
新一军扩编为第一军团,辖新一军,新十一军,新二十一军,各军另配一暂编骑旅;
新二军扩编为第二军团,辖新二军,新十二军,新二十二军;
新三军扩编为第三军团,辖新三军,新十三军,新二十三军;
新军第四军扩编为第四军团,辖新军第四军,第十四军,第二十四军,各军另配一暂编骑旅;
新五军扩编为第五军团,辖新五军,新十五军,新二十五军。
另每个军团,将配三个都的无当飞军,归军团编制,原则上,一个军配一个都的飞军。
余下的无当飞军,由甘宁直接指挥,直接对刘璋负责。
要求各部,根据各自需要,上报编制配额,不允许超编。
这条消息就厉害了,这是要大规模扩军啊,而且一下子要扩编为原来的三倍。
这条消息一出,大家发现,还是把徐庶请回来好些,这个刘璋就是在胡闹,哪有这样的,说扩军就扩军,还要一下子扩编为原来的三倍,你是疯了吧。
实际上还不止三倍。
因为你前面还要把三十岁以上的都退役,这样一算,远不止三倍了。
然而,后面还有更劲爆的。
第六条,是政务消息:通报关于即将公开发售联行股份的消息。
因十三家联行中,有九家参与了成都叛乱以及后来的扰乱钱粮券市场稳定的非法活动,这九家在联行的股份,官府依法收回,将择日面向社会,公开发售。具体发售事宜,请大家静候通知。
十三家联行,其中蔡家加上刘璋,这是代表的官府这一方,剩余的十二家,都是蜀中的世家大族。这次被徐庶一下子抄了九家,剩下的几家,如吴家,如张家,也正瑟瑟发抖,正等着命运宣判呢。就是这个档口,刘璋宣布戡乱结束了,而且宣布要公开发售被抄没收回的股份。
这是一条重磅消息,这条消息一出,前面的什么徐庶会不会倒台,要不要大规模扩军,等等等等,大家都不关心了。
第七条,也是个消息:通报了关于将择日公审张松涉嫌成都叛乱一案,主审官刘璋。
第八条,是个追杀令:关于责成军、情等密切配合,誓将赵韪追杀到底,绳之以法的命令,任你跑到天涯海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两条一出,大家刚刚松弛的神经,再次绷紧。
戡乱看似结束了,其实还远没有结束。
第69节 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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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审张松,追杀赵韪。
尤其是追杀赵韪。
这才是足够吸引人眼球的事情。
只有赵韪伏诛,这次成都叛乱才算是圆满解决。
也只有诛杀了赵韪,才算是真正给蜀中百姓一个交代。
赵韪是罪魁祸首,而张松则有可能是冤假错案。
这两个人的最终结局,将决定刘璋在蜀中所倡的,无罪不罚有罪必罚的法治精神,能否被大家最终信任和接受。
还有其他几条不那么劲爆的消息。
比如,责成功曹和户曹,要认真安排好叛乱的善后工作,阵亡将士,以及叛乱中被波及到的受害群众居民商户,都要厚加抚恤和补偿等。还有对功人员提出了褒奖。
又比如,责成法曹,重新厘定叛乱、戡乱等行为,以及处理程序。
如果是有心人员,将会从这些不起眼的消息里发现更多讯息。
比如,有功人员里,第一次正式提到了联调局这个单位。
又比如,关于戡乱的定义以及程序化的问题,这明显是刘璋想要将官府行为,完全给正规化法制化,这实际上是在给官府的利剑加剑鞘,是在制约和限制官府的权力,尤其是六曹两署一主中,一主的权力。
也就是说,一主,不管是代行州牧的徐庶,亦或者真正的州牧刘璋,不管是谁,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就说我是在戡乱,就大规模对内部使用武力或者非常规的执法力量,尤其是不能速审速决。通过法曹立法,对戡乱进行界定。不是戡乱的话,你抓了人,就要走正常的律法途径,进行审判,不能说抓了就判,判了就杀,这中间要插入审核复核,每个环节都要有审核复核。
当然,不管是联调局浮出水面也好,还是法曹重新厘定叛乱戡乱也好,都被上面更劲爆的消息给掩盖了。
普通百姓,更关注扩军或者追杀赵韪或者公审张松之类的话题。
商户业者等,则关心联行股份发售问题。天下万事,发财为大,能不关心吗?
至于联行中的几个幸存的世家,他们当然也关心股份发售了,但是他们有自知之明,估计这个发售跟他们没啥关系,他们更关心张松一案的判决,甚至还在操心吴懿什么时候能回到成都,以及吴懿将被怎么处理。
刘璋把各种事情,朝六曹两署一推,然后自己拍怕屁股又跑了。
他才不耐烦在这个破地方坐班呢。
搞得一众官员,立即又无比怀念起徐庶来了,哪怕是石韬这样的也行阿,总好过主公这样的,这都什么阿,什么事都推给下面人,自己跑得没影了。
其实,并非外间传的,徐庶要倒霉了,而是刘璋强行命令徐庶在家休息几天,刘璋强行给他放了十天假,而且还命令庞德在一旁进行监督执行。
多陪陪家人,多好。
天又塌不下来。
前一段徐庶太劳累了,再不休息身体就垮了。
至于刘璋,刘璋先是跑到州衙的工地上,看了看图纸,然后就叫停了整个施工。接着,刘璋又把黄承彦等工曹的人都找了来,对着图纸,跟工曹的官员一阵的指手画脚,要求重新规划,重新设计,要求按照后世的办公楼模样进行设计,州衙的各个衙门,重新设计规划。
现在有了水泥,再把钢筋弄出来,就可以建高楼了。没有钢筋,用钢条也可以,反正刘璋就是要建办公大楼,而不是以前的那种衙门大堂之类的了。
因为以后官府人员只会越来越多,要再像以前那样,那官府的衙门的占地只会越来越广,这是不可以的。
现在城里的用地这么紧张,按照之前的图纸建设,肯定不够用,回头又得把各个衙门分出去,又要多占用地。不如用州衙做个标杆,做个示范,给成都的百姓们做个示范,给蜀中的百姓做个示范,开始建高层建筑,节省土地资源。
刘璋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工曹之前的工作给否了,让工曹重新设计,重新开工。
折腾完工曹,刘璋又拉着黄承彦跑工科院实验室去了。
刘璋最关心的,还是雷神之怒项目的进展。
对于刘璋来说,什么发展经济,发展民生,什么法治,什么吏治,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都不如拥有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更重要。
因为现在是乱世啊!
乱世要靠刀剑,要靠枪杆子!
噢,枪杆子还没有开始量产。
枪杆子已经差不多定型了,现在就需要军方评估效果了。
刘璋是军政首脑,刘璋如果说要下命令量产,那也没问题,不过刘璋这个人还是比较尊重专业人士的,他需要听听兵曹以及军方的实际意见,这样才是正规程序。
在实验室,刘璋终于见到有些熟悉的东西了,那些长得像枪的物件了。
“主公,我们已经做了几款样品,就等最后的评估效果而最终定型,然后量产。有长的短的,有粗的细的,主公要不要先看看效果?”
“好,我来就是看效果的。”
刘璋这边点头应了。
然后黄承彦就打开了后面一道门,几个人带着样品,进入到另外一个空旷的大房间。这个房间,直通到后面的山洞里,是专门建的用来测试秘密武器的地方。山洞里测试的是一些爆炸类的,如手雷、地雷等兵器,而在这个屋里,测试的则是火枪。
工科院把从实验室,到后山这一块,全部密封给盖成秘密试验场了,为此还专门在后山拉了围墙,设了好几个岗哨。
测试场,有几个测试项目。
一是南北向的长距离通道,测试的是射程,包括最大射程,有效射程,精准度,子弹出口速度等;
一是东西向短距离的通道,测试的是性能,主要是测子弹射出以后的穿透效果。
“退弹壳的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刘璋问。
“那个,后来还是马钧那小子帮忙解决的,在机械部分增加了这个小玩意,专门用来上子弹,去弹壳的。”
蒲元说着,拿起一个样品,给刘璋演示了一下,一拉一推,拉的时候,自动就把子弹壳带出来了,装好子弹,往上一推,就把子弹送到弹道口了。
“晕,原来是枪栓。”刘璋小声嘟囔了一句,暗骂自己猪脑子。也难怪,他又没有玩过枪,尤其是这种老掉牙的步枪。他当年军训的时候,已经是自动步枪了,就跟冲锋枪差不多了,根本没有枪栓了。
“主公,你刚才说什么?”黄承彦问。
第70节 弓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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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是说这个有点儿像栓大门的门栓,这个东西可以叫枪栓。”刘璋急忙掩饰道。
“门栓,枪栓,还真是,以后这个玩意就叫枪栓好了。”
三个科学家大佬立即点头赞同,暗赞主公虽然年轻,但是思想和眼光还是很敏锐的。
刘璋接过蒲元手里的样品,掂了掂,有点儿沉,比现有的弓弩沉了好多,又看了看枪管部分,好像还没有膛线。
“来,试两枪看看。”刘璋把枪递回给蒲元,提议道。
蒲元拿过枪,上弹,瞄准,扣动扳机。
“咚!”
子弹有点儿大,声音有点儿响。
再看远处的靶子,已经给轰出了一个大洞。
拉枪栓,重新上弹,然后再次扣动扳机。
“咚!”
声音确实有点儿大。
蒲元连开了几枪,刘璋观察了一下,弹着点有点散,估计是没有膛线,准度不太好。
试了几枪,效果还可以。
“不错,咱们总算是把这玩意儿弄出来了,不枉咱们花费这么久的功夫。不过这个细节再精致一些,就完美了。一个是,这个枪管部分,可以加上膛线,就像咱们最早试验的那个导轨一样,这个膛线就是为了稳定弹头飞行方向的。这样的话,就可以提高准度。还有,这个枪感觉有点儿沉,这有十几二十斤吧,太重了。”
刘璋根据自己的记忆,提了几个合理化建议,三个人也都一一记了下来。
最后,刘璋又问道:“讨论过量产的事情没?”
“元直回来以后,跟他讨论过,也跟兵曹方面小范围讨论过,不太乐观。”黄承彦回道。
“什么情况?”
“元直觉得造价太高,而且这个火枪,比起现在军中的强弩,除了威力大点儿,射程远点儿,优势不明显。兵曹也不太看好,换装的意愿不明显。”
“优势不明显?”
“是这样。军方的测试人员认为,这个火枪有几个缺点:一是声音太大,飞军肯定不喜欢,新军也不会太喜欢;二是射速不快,射击换弹,这个要花费不少时间,不能连发,不如强弩,也不如连弩好用;第三个,就是主公说的,有点儿重。要是加上这个枪,子弹,手雷,水壶,再加上工兵铲,加上行军被服,一个士卒,七七八八的,得有负重几十斤了,他们肯定是不喜欢。”
也是,这个火枪,声音这么大,执行特种作战的飞军肯定不喜欢,至于新军,则是要追求射击速度的,这个火枪还不如弩箭好用,又不能连发,还这么重,难怪不太看好。
不过,最关键还是在徐庶吧,最关键还是在于钱的问题。
“行,我知道了,回头再召集大家讨论一下,确定一下量产的时间。这个火枪的今后研究方向,就是解决连发的问题。可以考虑像连弩的箭匣那样,设计一个弹夹,用弹簧推动,自动上弹,那样就可以提高射速了。再有一个,就是接下来我们可以开始进行火炮的研究了,也就是研究大号的子弹了。”
“按主公所说的火炮,岂不是和现在的火枪差不多吗?”刘洪忍不住问道。
“元卓,你这可说错了,火炮可要比火枪技术含量高多了,而且更需要你们数学院、理学院的知识和参与了。”
“真的吗?”刘洪有点儿不太相信。
在他看来,火炮不就是个大号的火枪吗,有必要再立项,费大力气研究吗。
“火枪的子弹,里面的火药有限,弹头也没有爆炸力,击中目标的话,只会产生刺穿伤害。而火炮则远不一样。首先,火炮里面底火的火药很多,射程将会比火枪远很多。而且,火炮的炮弹,弹头里面有火药,落地或者击中目标,会产生爆炸,形成巨大的伤害,这就需要我们进行精确的弹道计算,好计算出炮弹落点。一个是炮弹的研究设计,一个是弹道的精确计算和控制,这就是火炮的研究重点。
元卓,数学院和理学院,今后将逐渐成为新兵器研究的生力军。而火炮,才是未来的战场之王。”
“真的吗?”刘洪有些不太相信的惊问道。
也难怪他不信。
目前成都学府里面的这些学院,理学院和数学院是垫底的所在,甚至连法学院都不如。虽然刘璋也没少朝这两个学院倾斜和照顾,甚至还将很多工学院的研究项目,强行把理学院和数学院也塞进来,即便如此,数学院和理学院这两个学院也是境况堪忧。
毕竟来说,到学府上学的学生,最终还是要考虑自身今后的发展,而数学院出来的,择业前途堪忧,最多也就是去当当账房先生,好一点儿的,也许能到户曹衙门去算算账做个统计啊预算啊什么的,不但择业不好择业,而且这什么账房先生或者户曹衙门会计之类,这都不需要什么高深的数学知识,人家粗通算术的人也完全胜任。
而理学院就更惨了。理学院整日研究一些理论知识,一旦走出校园,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最好的前途就是留在学府里面,继续搞研究。可是,偏偏理学院数学院都没什么自己的项目,大部分都是傍着工学院才能混到一些残羹冷炙。
所以,刘洪没少了为自己这两个学院夙夜忧叹,没少了为这两个学院的前途发愁。就算刘璋再重视这两个学院,若是你本身不行,那也没用。学府里面看似一团和气,但实际上内部还是用很强的竞争和攀比的。比如最简单一点,你这个学院要是没钱,要是没项目,要是没名气,那你就招不到好学生,你没有好学生,就会更没项目更没钱途更没地位,长此以往,只会境况越来越差越来越惨。
目下学府里面,文学院是名义上的老大,它本身得天独厚,整个关西的官府系统,官员的培训培养等,都基本上是文学院的业务,还有大汉新报在握,刘璋治下的舆论导向,甚至整个大汉天下的舆论导向,都在文学院手里掌握着。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
第71节 弓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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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就得是工学院了。工学院是实际上的老大。工学院是学府里面最有钱的,财大气粗,项目多,产品多,专利多。有钱什么都好办。每年报考工学院的学生,也是最多的,毕业以后人家完全不愁找不到工作。眼下蜀地,甚至整个关西,各种工厂作坊,如雨后春笋一般,多如牛毛,而且官府的各种工程项目也多如牛毛,工学院毕业的学生,随便去个地方,至少也是个中高层管理人员,满世界都是抢着要,根本不愁毕业择业问题;
第三个是农学院。农学院一个是官府大力扶持,再一个它本身现在也很有钱,财大气粗,各种新种子,新农具,新的农产品等,想不有钱都不行。还有就是,本来大汉眼下就是一个农业社会,农业社会,吃穿二事,耕种稼穑,养殖纺纱,这两方面刘璋都把它们归到农业方面了,这也是为啥农学院如今在学府里如日中天的原因;
医学院只能排第四。医学院虽然在外面名气很大,有张机华佗两个神医坐镇,可惜论影响论资源拼不过文学院,论财力拼不过工学院农学院,所以连前三都没混上;
其他的,商学院,法学院,艺术学院,等,都只能靠后了;
剩下的,兵学院好歹有军方这个强大势力撑着,每年还有那么多热血青年想要加入新军,想要运筹帷幄指挥千军万马去驰骋疆场的更是不在少数,根本不愁招生问题;
所以,理学院,数学院,自然就成了垫底的所在。
刘璋本人虽说很重视理学院和数学院,可是中国人自古就是很实用的,学以致用才是最重要的,学到东西以后,要么是出将入相安身立命,要么就是赚钱发财养家糊口。各个学院中,理学院和数学院最难学以致用。而且,刘璋最早的建学思想,也深刻的影响到了学府内的各个学院的地位,财力决定了各个学院在学府中的地位。理学院数学院,就算刘璋本人再怎么挺,没有钱也是没用。
现在刘璋说了,未来新兵器的研究,数学院理学院将逐渐成为主导力量,这不能不让刘洪惊喜,惊喜到有些不太敢相信了。
“当然是真的。其实,数学才是一切学问的基础。所以,所有的研究,其基础都是要靠数学来推理,来验算,来论证。具体到这个火炮,其最重要的就是弹道和炮弹落点的计算,这才是真正的学问。用多大的力量,把多重的炮弹,沿着多少仰角,发射出去,这都可以进行精确计算的,都是可以算出来的,都是需要数算的。产生多大的力量,怎么产生,也是需要精确计算的。而这里面,会用到复杂和高深的数学知识和理学知识。
元卓,整个学府,其实最核心的,最有价值的,就是数学院和理学院了,这是我们整个学问的基础,而所有的理论其实是靠数学来描述和证明的。”
刘璋的话,让刘洪激动不已。
自成都学府成立以来,发展迅猛,各个学院都是突飞猛进,唯独数学院和理学院没有多少长足的发展。刘洪看在眼里却只能急在心里,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着急的。眼见着无数的青年才俊纷纷进入到其他热门学院,而自己管理的数学院理学院却门庭冷落门可罗雀,就算是刘洪再是脾气好能沉得住气,也无法沉得住气了。否则,以他的脾气,是没兴趣参加这个枯燥的雷神项目的研究的。
“可是,主公,咱们现在那个专利,多是以实物设计为依据,比如配方,比如设计图,比如产品,咱们数学院和理学院在这方面没办法拿出具体的东西,你知道这个专利的数量以及效益,直接影响到学院的效益和学院的名声,咱们数学院和理学院,要专利没专利,要产品没产品,现在在学府中,已经远远落后于其他学院了,现在好学生都去其他学院了,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实在是堪忧啊!”
刘洪终于找到了机会跟刘璋诉苦了。
眼下学府的局面,也是刘璋这个当事人造成的。
学问以利益为导向,这才造成了成都学府眼下的局面。凡是热门的学院,那都是财大气粗的学院,都是能赚钱的学院,尤其是工学院农学院医学院,专利多多,富可敌国,富得流油。其他,如文学院,法学院,兵学院,艺术学院,商学院等,要么是资源多,要么是赚钱门路多。也只有数学院和理学院,要专利没专利,要资源没资源,要门路没门路,眼下也只是抱着工学院的大腿,苟且偷生。
人都是趋利的。
老百姓一看,文学院好,出来能当官,工学院好,出来能发财,农学院好,出来能发家,当然就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到这些学院去学习了,当然是挤破脑袋想进这些热门学院了。至于数学院理学院,谁知道你是研究什么学问的。
刘璋这几年对学府也没怎么关心,没想到数学院和理学院会面临到这样的困境。
刘璋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说道:“咱们学府立校的根本,就是各显其能,学问也是要学有所用才能让大家来学。这个基本准则不能破。要是,咱们今天说要对数学院和理学院倾斜,要对你们区别对待,那就对其他学院不公平了。
不过,元卓,你刚才说的关于专利的那些,我觉得可以进行一些修正,把我们数学和理学上贡献加进去。比如,某个专利,如果有我们数学院理学院的参与计算和设计,因为我们的理论,才得以研究成功,那这个专利的一部分甚至大部分专利股权,要归到数学院理学院名下。你提的这个很好,我回头和元直商量一下,让法曹重新审核细化一下专利方面的条款。”
“要是那样可就太好了!”
“其实,元卓,你也不必担心。我们早期的学问,大都是师法自然,所以经验多于理论,随着我们学问的越来越深入,研究越来越深刻,最终就会越来越依赖于数学推演和理论总结,而单纯的依靠师法自然,依靠经验,将会一去不复返了。
数学,将会成为一切学问的基础和工具。
而要想提高数学和理学的地位,今天,我们就从兵器研究开始。”
第72节 弓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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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是人类社会进步或者毁灭的动力。
而兵器研究,则是人类社会,最执着,最热衷,最下功夫的研究工作。
人类从直立行走开始,开始使用石头木棍,到石刀石斧,到青铜刀剑弓箭,到铁制的十八般兵器、盔甲、各种弩箭、砲车战车,到火器时代的枪炮坦克导弹,乃至飞机大炮,到后来的各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人类研究投入最大的最专注最孜孜以求的,就是各种杀人的武器。
人类整个文明的进步,可以说是被武器研究的进步带动着前进的。
而数学家想要证明自己,就必须在武器研究中做出应有的贡献,去证明去体现自己的价值。
刘璋不可能专门给数学院理学院以特权,如果真给了,那学府的建立的基础就坍塌了,公平竞争的原则就被破坏了。
刘璋只能让数学院理学院自己来证明自己。
而想要证明自己,兵器研究,就是最好的领域。
从工学院出来,刘璋又和几个人去看了看现有的一些军工作坊。
现有的军工作坊,大部分都是生产各种弩和弩箭的。
刘璋看了以后,有些皱眉。
现有的作坊,要是想改造成生产火枪的作坊,难度太大。看来需要建立新的军工生产线。
可是,想建立新的军工生产线,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除了更换生产线,另外还要培训新的产业工人,还有最重要的,还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纠葛。比如,原材料供应商,比如新军工厂的负责人,老军工厂如何安置等,还有现在正生产的以及将要被淘汰下来的军备处理等。
把冷兵器换成热兵器,不仅仅是换换装备的问题,而是全面的军工产业的更换,这里面涉及到的利益问题太多了。现有的军工作坊,大部分都把持在刘璋自己的嫡系一脉的亲朋好友手里,大部分都是外来家族,利益涉及很是复杂。
刘璋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等徐庶放完假以后再处理。
这种麻烦事还是交给徐庶头疼去吧。
时间一天天很快就过去了。
在徐庶休养的这一段时间内,刘璋每天都会去州衙点个卯露个面,处理一些急务,然后就溜之大吉,四处瞎转悠去了。
刘璋要求各个衙门,不是要事,不是急务,不要烦他,都自行处理。
刘璋训诫各曹署官员道:不要老想着甩锅给领导,养你们这些官员是干什么吃的,还不是指望你们能各负其责,否则什么都要州牧大人自己来决断,那还要你们各级官员干什么用?谁的事情谁负责,那个曹署的事情,那个曹署负责,出了问题就拿你是问。
刘璋就烦那些事无巨细都要请示汇报的,想把领导累死不成,又或者想用锅把领导砸死不成。
刘璋是搞计算机的,当然不希望cpu太忙,忙到一定程度很容易过热死机的。
所以,刘璋才一再告诫徐庶,不要事无巨细,什么事情都管,要学会抓大放小,学会举重若轻。
所以刘璋才强行给徐庶放假。
然而,被徐庶奴役惯了的蜀中官员,如今却很不适应刘璋的领导风格,反而无所适从,反而都无限怀念起徐庶起来。
大家还以为徐庶真的被刘璋打倒了,真以为徐庶从此完蛋了。
没想到,十天之后,徐庶红光满面的再次复出,让大家又是一阵的大跌眼镜。
等到徐庶一复出,刘璋立即又回家抱孩子去了。
可是刘璋想赋闲,徐庶却不给他机会。
因为,很快,徐庶就送了一大摞卷宗给刘璋。
是关于张松一案的卷宗。
徐庶早就跟刘璋说了,留了张松这个大案给刘璋亲自审理。
“你觉得张松到底有没有问题?”刘璋问徐庶。
从刘璋自己来说,从他潜意识里来说,还是不怎么信任张松,不喜欢张松。毕竟张松是西蜀带路党三人小组的领头人,是个极大隐患,前一个刘璋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而自己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可不想再来一次。
现在刘璋有点儿暗自埋怨徐庶,你说你杀都杀了,那么多人你都咔嚓了,你干嘛非得单单留个张松?
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的吗?
“我要是觉得他有问题,就不会把他留到现在了。”徐庶没好气道:“问题是,我觉得他没问题没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蜀中的律法,讲的是:无罪不罚,有罪必究。现在证据都指向张松,但张松却死不认罪。按照惯例,其实我们是可以直接对其进行判罚的,…”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然则了?既然证据认定张松有罪,那就直接按照有罪判处好了。”
刘璋满不在乎的态度让徐庶很是诧异,搞不清这个主公在搞什么。
“可是,你不是…,他不是…,可是他张松,是法学院的创始人,是法曹,怎可草率判处?前几天你不还曾指着鼻子骂我,口水都喷了我一脸?”
徐庶觉得莫名其妙,刘璋和十天前的态度差别也太大了。
“我之前不是头脑一热,胡说八道的嘛,我不是已经跟你道过不是了吗?你怎么还揪住人家一点儿小错就不放了?”
刘璋顺势倒打一耙。
搞得徐庶有些讪讪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我都说了,反复说过了,不管是谁,包括我在内,无罪不罚,有罪必究。他张松就算是法学院的创始人,就算是法曹,那又怎么样?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更何况他还是个法曹,更何况他还是法学院的院长。这样的人犯了法,更得严惩,更不能姑息!否则,我们这律法岂不等于形同虚设了吗?!否则的话,任谁都可以铁口钢牙,咬死不认罪了,那还要这律法何用?!”
刘璋说到最后,简直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了。
徐庶真是被他搞糊涂了。
“可是,庶觉得,也许,张子乔真是无辜的也未可知。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人性情狷介,恃才傲物,十分的自负,若真是他所为,他必不会如此抵赖不认。更何况…”
第73节 弓长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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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什么?有什么说不得的吗?”
刘璋看徐庶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些难言之隐。刘璋现在很是埋怨徐庶,放着该杀的你不杀,不该杀的,你倒是嘁哩喀喳都给杀了,不知道这个张松是带路党三人组的核心成员吗,非得要把这个烫手山芋留着干嘛。
想归想,他却没办法跟徐庶说明白。
主要是说不明白。
“更何况,若是将卫尉、审计、法曹,这两署一曹,整个律法的官府机构一网打尽,对我们的新政形象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们的新政,六曹两署中,这卫尉审计法曹这两署一曹,是整个六曹两署中权柄最大的,是为我们新政保驾护航的,若是将这两署一曹全盘否定,势必会影响百姓对新政的信心。大家一定会认为,我们的新政未必能够长久,我们的新政的核心机构都这么多问题,那么新政能坚持多久,也就很值得怀疑了。”
徐庶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新政也一样。
权力越大的衙门,诱惑越多,是非越多。
卫尉、审计、法曹,这两署一曹,这么快被腐蚀渗透,就是因为他们权力太大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其实错了,没缝苍蝇也一样会叮的,没缝也会叮出缝来。因为那是蛋,苍蝇叮的是蛋。
而权力就是那个蛋。
手握大权,被人盯上是很正常的。
徐庶看刘璋半天都沉吟不语,也不知道刘璋在想些什么,只好继续道:“最重要的,蜀中律法新立,而张松是领军人物,张松若一去,我蜀中律法也必定大受打击,再有张松若是枉死,对我蜀中律法的清誉也是不好的,勿枉勿纵是新律法的核心精神,若是连法曹都被冤死,恐怕会遗之以口舌。”
刘璋沉吟半晌。
刘璋现在考虑的不是新律法的问题,刘璋是在想带路党三人组的问题。张松法正孟达,如今张松在成都,法正在姑臧,孟达在汉中,这三个家伙,还有没有可能再像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那样,沆瀣一气,把自己给卖了。
“如果我重审了张松一案,回头再判他无罪,把他放了,你说他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携怨报复于你?”刘璋问。
徐庶没想到刘璋会这么问。
徐庶随口应道:“张子乔也算是磊落之人,必不至于如此。”
“文人哪有几个磊落的。”刘璋嗤然一笑:“文无第一,多的是口舌笔墨之争,多的是心胸狭窄之辈。记恨在心是必然的,就看他会不会携怨报复罢了。这张松,我若重审改判,回头他感激的是我,记恨的是你,总是有些不妥。不如我命你重审,还是你来审吧,这样你我于他都有活命之恩,岂不更好。”
“不可。”徐庶一口回绝道:“施恩乃人主应有之义,负怨才是臣下的本分。此事十日前早就定下的,主公万勿再推脱。再者,张氏在蜀中是大族,盘根错节,若不早定张松一案,也难安蜀中人心。”
徐庶是说,人主四处卖好是应该的,作为臣子真正该做的就是背锅,这是当臣子的本分和觉悟。
刘璋被他整的无话可说,只得应了,答应三日后开庭亲自重审张松一案。
“还有,据报,河北派了三路使者来我蜀中,想必不日就到成都,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三路使者?”刘璋奇道。
“据报,一路前往姑臧,一路汉中,一路来成都。我也有点儿奇怪,难道这袁本初还想离间我关西各地不成?”
刘璋皱眉沉吟了一下,方道:“离间估计还不至于吧。也许袁本初想以下促上,想通过凉州的法正张任,汉中的李恢李严,通过他们来一起说服我们出兵,共击曹贼。”
“你要这么说,也有些道理。毕竟长安是凉州和汉中的腹心之患,如芒在背,不管是凉州还是汉中,都得分出很大一部分精力防备长安。所以,想来若袁曹开战,这两地也是最渴望参与夹击曹贼的。”
刘璋有点儿头疼。
徐庶说的没错,不管是张任法正还是李严李恢,亦或者是徐庶庞龙魏延等,早就跟他说了无数次,要求早日拿下长安,据崤函以临天下。可是刘璋不可能去打长安的,理由却又无法说在台面上,也幸亏后来进兵西域,把这事给拖下来了。眼下袁绍又来凑热闹,袁绍的使者一来,估计凉州和汉中又该蠢蠢欲动了,又该鼓动刘璋出兵长安了。
“眼下西域战事方起,西州新立,凉州方稳,成都大乱之后,荆蜀之间尚还剑拔弩张,我们实无余力参与攻伐曹贼。”
“话虽如此,然恐诸军意难平。”徐庶忧虑道。
“那就没办法了,到时候只能给他们找点儿事情做了。我们不是马上要整军扩军,不是要量产新军备吗,我们借此重整军伍,裁汰掉军中的老弱之卒,健全军中的军师文官系统,补充进年轻的新鲜血液,重整军中的号令,彻底把旧军队的那套东西扔掉。想来这么一整,这些家伙就没那么多精力去嚷嚷着要出兵了。”
刘璋说的新的整军计划,是他之前和徐庶商量好的。
主要包括:一,军中三十岁以上的直接退役,归入到地方的卫尉署;二,新军由原来的五个军,扩编为五个军团。整个扩编了三倍不止,至少要新增十万以上。一下子扩编这么多,光是训练新兵就够各军受的了,哪还有精力去考虑别的事情;三,新装备量产换装的事情。这个新装备,也就是火枪,和新军现有的装备弩箭,完全是两个不同兵器,没有承上启下的衔接性。想来,这新装备的即将换装,也会动摇各地将领们,想要立即征战沙场的决心。
新装备毕竟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还要考虑跟战术配合,这些都会影响到领兵主将的作战意志。
再加上,刘璋把各军的文官系统一健全,思想工作一抓起来,想必各军的盲动情况就会大幅下降。
“若袁曹开战,难道我军真的坐视不成?”
第74节 弓长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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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也是有些不太理解刘璋。
任何一个正常一点儿的人,都不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置身事外,也无法置身事外。袁曹之战,将决定未来大汉的命运,你参与也好,不参与也好,等到尘埃落定,其他诸侯,都将深受影响。那时候,河南河北很可能合二为一,兵锋所指或西或南,那时候有谁能挡得住。
别说徐庶心里没底,就连刘璋自己,也没底。
刘璋为啥要急于暴兵,直接从五万新军扩编为十五万新军,就是为了应付未来可能的最严峻形势的。一旦曹操一统北方,那时的兵势之雄,就算刘璋的新军战斗力再强,五万人也是太少了。而且,曹军又远非西凉军和匈奴人可比。从前几次两军交手,钟繇奇袭汉中,曹昂渭水迎战张任刘璋,庞龙强袭长安,从这几次交手来看,刘璋的新军想要战胜曹军,不付出相当大的代价那是不可能的。曹军从兵到将,也都是不那么好相与的。
“所以上策还是最好别打,最好袁曹之间先别打。”刘璋接口道:“就算是打,也最好是能打得旷日持久些。”
“恐怕此非我等所能左右的了。袁本初其人,好大喜功,如今携大胜之余,怎么可能不打。而曹贼更是枭雄之姿,也不可能退让。双方势同水火,绝不可能媾和,惟有一战。”徐庶摇了摇头,然后又接着道:“而且,据报,之前庞龙还给袁绍出了个主意,让他用群狼战术,由并州、冀州、青州,全线多点向曹军发起攻击,说是要群狼斗虎豹,听说袁绍甚是满意,已经在着手准备实施这个战术了。”
刘璋一听就是一阵苦笑,这个徒弟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群狼斗虎豹,他还以为袁本初是匈奴人?匈奴人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然而袁军能做到吗?他太高看袁本初而小视曹孟德了。袁曹之战,说到底还是在袁曹二人,若是我是曹操,必定集中精锐,突袭击溃或者歼灭袁绍本部,到那时,什么群狼斗虎豹,都是虚妄。袁绍比之曹操,最弱的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缺少能担负重任的继任者。若是袁绍有失,他的几个儿子,必定一盘散沙,败亡是迟早的事情。而曹贼这边,曹昂早就独当一面了。”
“倒是听说有不少草原部族依附了袁绍,也会一起南下,共伐曹贼。所以,这个战术也未尝不可。据中情局的消息,袁军可能的战术是,会在并州出兵两路,切断两京的联系,在青州出兵两路,一路西向攻击泰山郡,一路南下配合江东孙策夹击徐州,而中路可能会出动数路大军,强袭兖州。”
中情局传回来的情报,已经十分的接近袁军的真正的作战计划了。
可是刘璋对袁绍的什么战术什么作战计划不怎么感兴趣,战术再完美,也抵不过来自身后的冷箭。刘璋关心的是别的,刘璋关心的是许攸。“除了袁军的消息之外,中情局河北方面,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别的?好像没有了。”
刘璋一皱眉,没有听到他想要的消息,只得又问道:“姓阎的呢,现在在什么位置?她也没有消息回报吗?我们对赵韪的追杀令可是下给了中情局,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刘璋对赵韪的追杀令,是通过大汉新报,明文天下的。
追杀令原文是这样的:
兹令尔龙组采取一切必要之手段,务必于年内,将逆贼赵韪子非诛杀正法,以儆效尤。有庇护者,一律视为同罪,杀无赦。
此令。
刘璋。
年月日。
龙组,就是中情局下面的行动组。
这是庞龙在任的时候,组建的,由专门执行外勤任务的情报人员组成。
联调局也有自己的行动组,比如利剑组,神盾组等。
“消息上说,阎已亲自南下,确保任务完成。但具体行动计划,没有报上来,估计她也得到现场随机应变,临时制定吧。”徐庶回道。
中情局和联调局,原来都归徐庶管,现在虽然分开了,但大部分时间,刘璋仍然让中情局这边的情报同时抄送一份给徐庶。而且,在实际的运作中,中情局局长不在刘璋身边的时候,通常都是由徐庶将情报汇总以后,择其重要的,汇报给刘璋。
当然,具体到中情局内部的管理和运作,现在徐庶是不怎么插手的,都是中情局局长的责任了,而中情局的局长是直接对刘璋负责的,只接受刘璋的指令。徐庶只是拥有获知情报内容的权限。
刘璋眉头又皱了皱,还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阎行还是没有汇报关于许攸的消息,也不知道许攸到底死了没有。
刘璋也不好明白的跟徐庶讲出来,他也没办法跟徐庶解释清楚为啥要让阎行刺杀许攸。既然阎行没说,他也不好再问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徐庶知道的好,免得他又要刨根问底了。
“听说赵韪去了刘备那里,恐怕不易得手吧,告诉姓阎的,小心点儿,安全第一。”
从荆州传来的消息,赵韪去了刘备的新野,似乎是已经投靠了刘备。
“主公放心,彦明虽然行事乖张,但观其过往行事,倒还算胆大心细之辈,足可托付大事。而且,敌明我暗,想来不会出什么事。只是,我们要不要先礼后兵,先跟刘备接触一番?”
“先礼后兵?你们之前又不是没跟荆州方面交涉过,结果怎样,还不是无疾而终。人都是记打不记吃,你给他再多好处再多恩惠,他也记不住,你狠狠揍他一顿,他就记住这个教训了。赵韪这件事,我们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明确的信号,胆敢有冒犯我们的,胆敢有侵犯我们利益的,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不管是刘表还是刘备,胆敢庇护赵韪,那就是在找死!”
刘璋所以要追杀赵韪,不死不休,就是要给天下人立威。
不要以为犯了事跑路一躲就完事了,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去,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唯有如此,今后大家才不敢随便犯事,而外人也就不敢再随意接纳庇护来自蜀中的叛逆。
刘璋自穿越以来,第一关注的就是曹操,第二个就是大耳贼刘备了。
如今刘备竟然敢跑出来公然庇护赵韪,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要出重手惩罚。
第75节 弓长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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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张松和赵韪,两人两种处理,更能彰显我蜀中律法的无罪不罚有罪必罚,大善!”徐庶点头赞道。
“律法建设,非朝夕之功,也不是一两代人的事情,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打好基础,定下基调。比如,这个无罪不罚,有罪必罚。我们定下了方向,定下了基调,未来这律法,才能越来越完善,越来越健康,越来越受到大家的拥护和遵守,只有被人们信任的律法,而不是怕,才是真正好的律法。一个人犯了罪,人们相信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他也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样的律法才会被信任。”
“说是这么说,可是律法毕竟是死的,这世上总多的是想要投机取巧,想要不劳而获,想要主宰支配别人,想要打破条条框框的,这样的人太多了。而且,执法者本身,首先他们自己,就很容易堕落,就很容易腐坏变质,所以,季玉,我对你刚才说的,其实没多少信心。”
用后世的说法就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只要有人参与的律法,就不可能完全做到公正无私,就不可能做到亘古长存。
因为人本身就是自私的,人本身就是有感情的。为了一些利益,为了一些情谊,难免不会徇私枉法。
“律法所以容易被钻空子,被扭曲,还是因为普法工作没跟上。如果人人都懂法,就不会那么容易被蒙蔽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强推扫盲,强推三级教育了。只有民智开化了,才可能人人懂法,而不只是畏法。只有百姓懂法了,律法才不会被人随意摆弄,随意扭曲,随意钻空子,又或者被形同虚设成为摆设。好了,不说这个了,张松的案子我接了,定个时间公审,有没有罪,还是要看事实。至于赵韪,那就是处罚的问题了。他以为他跑到荆州就安全了,想得美!赵韪必须被制裁,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这个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不管是刘表也好,还是刘备也好,都休想动摇我们的决心,他们既然要想给赵韪提供庇护,他们就得做好承受我们怒火的准备。让中情局近期全力以赴,誓要诛杀赵韪,不要活的,只要死的!”
刘璋对赵韪怨念很深,自己在蜀中好不容易打下的大好局面,被赵韪这个混蛋弄得一团糟,最可气的是,这家伙还想拿自己的家眷做要挟,这是刘璋最不能忍的。
“放心,我已令巴郡和汉中方向,就近提供支持,人力物力装备,都全力配合。而汉中的李严部,已经在着手准备攻占上庸,很快就将直接威逼新野襄阳。”
刘璋听徐庶这么说,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想起来一件事,随口问道:“元直,我怎么听黄公元卓他们说,新军备定型量产,是你暂时给叫停的,为什么?”
徐庶闻言苦笑一声,看来主公肯定是听了工科院那些人告状了。
“季玉,看来你这两天肯定没少去工科院,没少去关心雷神项目的进展。确实,我也去过,也听取了兵曹和军方测试人员的意见。我个人觉得,现在想要大规模量产还有些问题。我也正想找你商量这件事情。”
刘璋有些不悦,问道:“都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能大过新军备量产?你们不要总是斤斤计较那点儿钱粮投入。”
“我知道你对这个项目很关心,不过,现在想要大批量生产我觉得还是不太合适。主要有几个方面的问题:”徐庶看刘璋有些生气,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道:“首先,当然还是财政问题。户曹关于每年军方的费用是有规划的,而兵曹每年关于军队的发展,费用使用,也是提前规划好的,现在要立即量产新装备,势必会影响到整个财政支出问题。当然,如果只是超出一点半点,那也无所谓,但是这个火枪,在成本上,已经超出了原来的弩箭的数倍以上。这就不是超出一点半点的问题了,而是财政能不能负担得起的问题了。”
财政问题,是刘璋预料之中的问题,刘璋沉着脸,听了以后也没有过多表示。关于这个问题,立项之初他就有过结论了,就是再花钱,这火枪也是要弄的,这是不容置疑的。
“其次,新军备换装量产,这里面牵扯的利益巨大,不是简单的一句话的事情。”徐庶继续道。
“利益?”
“对,利益。原来的军工生产,已经形成产业链了,已经形成利益链了。比如说用的最多的弩,涉及到原材料的供应,如竹子,如生丝,如钢铁,要是换成火枪的话,原来的那些材料供应商,大部分都要倒闭。还有,换成火枪的话,原来制作弩的军工作坊,也就没用了,作坊关闭,匠人失业,这些军工作坊,也是很大的利益团体,而且还都是亲近主公的商业利益团体。”
“这些问题,应该不是那么难解决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的去了,新的还不是一样需要人来做?还是一样要建作坊建工厂,老的军工作坊可以改造成新的军工作坊,原来的工人可以重新培训成新的工人。这些都不是问题。至于说原材料供应商的利益,你怎么不说,没了这些材料,那不是又多了很多新的材料吗,火枪制作中用的材料,比弓弩用到材料还要多。再说了,竹子之类的供应,随着我们各地建设的大力开展,各种基建项目,竹子作为原材料一直都是供不应求。还有生丝,除了做弓弦,我们军用的各种绳索才是大头吧,我们军用的绳索都是用生丝编织而成的,我们从来不用麻绳。就算我们换产火枪了,生丝的军用需求也不可能少了。至于钢铁之类的,就更不用提了,火枪需要的钢铁量,远超原来弓弩。”
刘璋对徐庶说的第二个原因,进行了详细的反驳。
新的东西出来,总会带来某些方面的反对,总会损害某些人的利益。
要总是谨小慎微的话,那干脆什么也不要干好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问题是这些人大部分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大部分是支持我们新政的,所以我就有些犹豫。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第三点,也就是来自军方的意见。军方对新兵器不满意,换装意愿不强烈。”
“军方不满意?”
第76节 弓长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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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方的测试人员认为,这个火枪有几个缺点:
一是动静太大,不适合飞军用。飞军都是遂行的一些特殊任务,对隐秘性要求比较高,这个火枪一开打,声音很大,不利于飞军隐蔽作战。
新军也不会太喜欢,一支枪就声音很大,新军结成军阵,成千上万人,那打起来肯定是吵死人了,金鼓号令估计都听不见了;
二是射速不快,射击一次就要重新装弹一次,这个要花费不少时间,还不能连发,效能不如强弩,也不如连弩好用。新军现在作战,都是追求的弩箭压制,通过连续的弩箭射击,压制对手无法冲锋,让对手无法冲到近身肉搏的距离,这就需要有连续不断的武器打击能力,也就是主公经常说的火力压制。但是这个火枪,明显就难以胜任。别说连弩了,连强弩都不如。强弩,一扳一扣,就能上好一支弩箭,而火枪则要一拉一扭,退掉弹壳,然后换上新子弹,再一扭一推,重新上膛。测试人员经过严格精确的测试计算,统计下来,火枪换子弹的时间,平均是强弩换弩箭的时间的两倍左右。至于连弩的对比效果,就更不用提了。
换弹时间长,又不能连发,而且还反冲力很大,新军和飞军都是很不满意。
第三点,这个新火枪,比原来的强弩可是重了很多。这个枪,子弹,手雷,匕首,水壶,头盔,加上工兵铲,再加上加上行军被服,一个士卒,七七八八的,得有负重几十斤了。增加一点点重量他们都会觉得不高兴,更何况一下子还增加这么多。”
刘璋听了半天,嗤然一笑:“我们的军方测试人员,难道都是些废物?只看到这些缺点,就没看到优点吗?只能发现问题,就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吗?难道就没看出来这火枪的优点,远远大于其那几个小小的缺陷吗?都是些鼠目寸光之辈!”
刘璋因为自己寄予厚望的火枪被人如此吹毛求疵,而且还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军方,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季玉你先别动怒,先别着急。军方的测试人员,也不是说没看到这个火枪的优点,比如射程较远,威力较大。但是这个射程和威力,相比之前的强弩,总的来说,并没有带来突破性的天翻地覆的变化。我跟黄公他们讨论过,他们说,想要增加威力,增加射程,也不是不可以,那就需要增加子弹里面装药量。但是还会带来新问题,比如成本还会上升,火枪的反冲力会增大,而且,一些组件,如撞针等的故障率就会增高。他们觉得目前这个威力,已经能满足我军的需求了,不需要再提高威力了。”
“黄公他们还是有些太老实了,太实诚了。”刘璋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道:“黄公他们还是不太了解那些军伍之人。既然是样品,完全可以把样品弄的威力越大越好,先把那些土鳖测试人员震住再说。等你火枪在测试人员眼里威力巨大的时候,其他的缺点,那些小毛病,都会被他们自动忽视掉的。那个时候,他们只会自动放大火枪的优点,而不是缺点。军方,最喜欢的就是威力巨大的兵器。你现在整的枪声大,威力小,军方当然不太满意了。你要是几百丈开外,嗵的一枪洞穿几层铁甲,你看看军方会不会哭着求着让你赶紧量产换装。”
“那,主公的意思是,难道还要再重新测试一次?”
“重新测试与否我不管,反正,新军备定型、量产、换装势在必行,我不管你们什么财政困难,还是利益纠葛,亦或者什么测试不满意,有问题就给我解决问题,没钱就找钱,找不来就预支。当然,军方不满意的地方,能解决的尽量解决,能改善的尽量改善,解决不了改善不了的,那就军方自己要改,自己要想办法适应新装备。我已经跟黄公他们说了我的一些改进意见,近期我们可以再和兵曹、军方测试人员碰一下,把这个事情彻底定下来。像什么声音大,射速慢等,这些以后都会改进的,连发的火枪以后也会继续研发的,这些都不能成为新兵器量产的阻力。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问题,我要看到的是这个火枪近期内就要定型量产。
当然,为了配合新兵器的换装,军方现在就要测试新的战术战法,以适应新的装备。比如,原来的承自以前汉军的那套金鼓号令可以考虑全换了,已经早就跟不上我军的实际情况了。再比如,换了火枪以后,匕首可以套接在火枪前面,就跟我们原来军中用的长枪差不多了,用来近身肉搏也是可以的,远比以前抡工兵铲要强得多。这样的话,大部分一线部队可以考虑把工兵铲去掉,减轻一部分负重。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军方提的那些问题,都可以想办法改善或者解决。
那些都不能成为阻碍新军备定型量产的理由!”
刘璋决不能容忍有人出来动摇自己既定的,强大军备的决心。
“要不要这么着急?”徐庶却有些迟疑,质疑道:“我军现有的战力,现有的军备,已经很不错了。从最近几次大的战斗来看,基本都是压倒性的胜利,我们需要这么急迫的更换新军备吗?我们这么急切换装新军备,直接把以前的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强弩连弩都弃而不用了,然后花费巨资换装火枪,这会不会太虚耗民力财力了,虚掷国力,不是上策啊,不是长久之计。”
“元直,你多虑了。你之前都说了,军工,其实是一个很大的产业链利益链,这里面也是要出效益的,也是会给财政带来收益的。那些军工作坊、匠人,材料供应商家,等等,他们也是受益的,他们也要交税。而且,你这些军备产出来,军方是要花钱买的,军方花了钱,军方就得交出相应的成绩单来,也就是战绩,要不然我们干嘛每年给他们那么多军费,干嘛每年给他们砸那么多钱粮。另外,淘汰下来的军备,老旧的军备,回头我们可以再卖了。总之,是不会亏了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发大财,那就得高投入。
现在是乱世。
乱世是什么?
乱世就是看谁的拳头大,看谁的拳头硬。
军队就是我们的拳头,军备就是拳头的硬度!
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没有强大的武力,一切都是空谈!”
第77节 弓长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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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
某世家。
“看来我们之前想要离间刘璋和徐庶,彻底失败了。刘璋这竖子,还真不可等闲小视,还真能容得下这个徐庶,真是佩服。”
“你错了,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刘璋不是能容不容得下徐庶,而是因为他需要徐庶,他离不开徐庶。难道你们没发现,刘璋就是个纨绔吗,他根本就懒于政务,根本就不耐管事,他需要有徐庶这样的人帮他做事。只要徐庶没有反叛之心,那么徐庶再是如何专权擅权,刘璋估计都会视而不见。否则的话,没了徐庶,刘璋少不得要亲力亲为。”
“…,有道理。”
“唉,还是我们过于想当然了。这两天老夫又认真想了想,我们这次所以会失败,还是操之过急了,还是没有抓住重点。如今是乱世,真正的实力还是在于军队,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我们就算是有再多钱,再多人,再多的官员,掌握不住军队,最终还是会像这次一样功败垂成。”
“可是军方的渗透总是很难的,我们也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是收效甚微。”
“既然我们知道军队重要,刘璋徐庶自然也是深知的,想要渗透自然不易。唉,这次我们蜀中世家几乎遭受灭顶之灾,想来今后只能做长期打算了,只能水磨功夫了。而且,我们这些世家,树大招风,刘璋徐庶都是外来之人,想要在蜀中扎根深植,自然是会刻意针对我等。这次,徐庶对我们举起屠刀,大杀特杀,恐怕也是早就蓄谋已久了。”
“我就是奇怪,以徐黑子这样擅权的,有哪个主公能容得下?没想到,偏偏刘璋就能忍下,这等心胸,也不得不佩服了。”
“换了你我是刘璋,也得容下这个徐庶。道理很简单,因为他没有备用人选,拿掉徐庶,后继无人。之前,刘璋把徐庶调到西凉,还是从南中调了石韬回来,才接替的徐庶。可是后来事实证明了,石韬比徐庶差了很多。除了徐庶,眼下刘璋并没有什么真正信任的,又能掌控大局的贤才干才。
说到这里,我想,这倒是我们的一个机会。如今,我们想要离间刘璋徐庶已无可能,想要除掉徐庶也很是困难,但是我们可以培养几个能够接替徐庶的,培养几个徐庶的副手。反正现在我们元气大伤,短期内也无力对抗徐庶刘璋,我们只能做长期打算。就看关西这发展势头,必不会局限在这小小的川蜀之地,徐庶的权势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我们的布局也必会起到奇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接过了徐庶手中的权势,到那时,刘璋就是花架子了,是不是主公都无所谓了。”
“想法是不错,可是眼下并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且,刘璋也不是一无是处,他自己也在培养自己的大弟子庞龙,培养自己的嫡系,庞龙现在这么年轻,就委任为西州代理州牧,很显然刘璋是早有打算了,又怎么可能让我们钻这个空子。就算以后没有了徐庶,也会是庞龙接班,庞龙肯定是萧规曹随,我们这些世家照样还是没有说话的余地。”
“所以,某刚才已经说了,我其实早就说了,蛰伏蛰伏,你们就是不听,就是想跟刘璋斗一斗,这下好了,刘璋没斗倒,我们自己反倒先倒了。先是汉中张鲁,这又是赵韪以及我们蜀中这么多世家,这次可算是覆巣之祸,而且,徐庶现在还要公审张松,听说吴懿也很快将会押回成都,我们蜀中这些世家,千百年的根基,只怕要毁于一旦,万请诸位,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唉,其实,死几个人倒是算不得什么,但是眼下徐庶刘璋,却是从釜底抽薪,彻底断了我们这些世家的根基。从州衙传出来的最新消息,衙门很快就会发布公告,将会把这次犯事的世家的联行股份收回,重新发卖,而且,认购的条件已经把原有的股东给排除在外,这等于是直接断了我们的根基了。”
“就是,刘璋徐庶这些龟儿子太狠毒了,这是绝后计,毒辣得狠呢,这是要彻底把我们这些世家弄绝户了,让我们在蜀中难以立足了。远的且先不去管他,这个才是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若是应对不好,我们这些大家族,恐怕今后在蜀中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也说不上什么话了。”
“勿急,勿急,万事总有破解之道。既然刘璋徐庶没有赶尽杀绝,说明他们还是心存顾忌,刘璋徐庶不可能在蜀中待一辈子,刘璋是峥嵘之辈,徐庶是治世之才,总有离开蜀中的日子。眼下他们在蜀中,正是积蓄力量,蓄势待发的时候,所以才会对我们没有斩尽杀绝,这个时候,就如飓风过岗惟草是伏,我们得学会顺应这个势。之前,我们受了赵韪的蛊惑,眼下再不敢行差踏错了。”
“说的轻巧!可刘璋徐庶却没打算放过我们,这次联行股份的发卖,把我们排除在外,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这等狠毒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你还让大家勿急勿急?”
“治平理乱,总是要有人哭有人笑,刘璋把蜀中当做发家之根基,这其实也是我们的机会。我们这些家族,哪一个不是历经过千百年,哪一个不是经历过种种磨难,怎么能让一点小挫折给难住?我们无需争一日之短长,我们只看谁能笑到最后。不就是个股份吗,有那么困难吗?就算是我们要对付刘璋,或者想要找人换下徐庶,也不是没有办法。”
“办法?能有什么办法?”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刘璋是什么人,徐庶是什么人,我们自己又是什么?
刘璋为主,徐庶为臣,我们是民。
刘璋是庸主,则我们是义民,当举旗反之;若刘璋是明主,我们则是顺民,安分守己。
徐庶是能臣,则必不会偏私,我们也没必要过多担忧;徐庶若是酷吏,将自掘坟墓,总有横死之时。而且,徐庶之后,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庞龙。庞龙性子偏狭,多奇诡之举,不合正道,刘璋未见得就敢举国相托。其实,老夫倒觉得,徐庶之后,凉州的法正,甚至汉中的李恢,都比庞龙更有可能接替徐庶。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把目光放长远,放在汉中,放到凉州,甚至放到整个大汉去。草民草民,我们是草民,他强任他强,明月拂山岗,列国兴亡,王朝更替,大风大浪我们各家也见得多经得多了,更何况眼前这点儿事。
说到具体这个股份的事情,刘璋虽然是限定了原有的联行成员不能继续参与申购,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家大则分,枝繁叶茂。各家子弟,该放出去的就放出去,该自立门户的就自立门户。我们这些世家太大了,刘璋徐庶才会忌惮,若我们各家化整为零,变大为小,自然各得其所,不但可去刘璋戒惧之心,申购之类的也将不成问题了。”
第78节 弓长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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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没想到自己有成为阶下囚的一天。
张姓在蜀中是大族。
不说张鲁一脉了,那是汉初三杰之一的留候张良传下来的嫡系后人,张鲁作为五斗米教教主,自然是势力极大。也不说张任这一支,张任以前就是刘焉手下爱将,号称川蜀第一名将,如今更是刘璋手下数一数二的战将,身为新军第四军的军将,掌握着刘璋麾下最强的战力之一,坐镇凉州,其家族势力自然也小不了。就说张松兄弟,那在蜀中也是大家,权势不说熏天了,也是炙手可热。兄长张济任职广汉太守多年,郡守,在两汉时那是地方上最高的官吏了,也就是现在到了汉末,废史立牧上头又多了个州牧,郡守的地位才有所下降。而张松,早年是刘焉手下的益州从事,后来跟了刘璋,创办法学院,后来任职益州法曹,可以说张松一家在蜀中的势力算是根深蒂固了。
张字,从弓从长。
据说是黄帝有一个儿子,发明了弓箭,就被黄帝封为弓长,赐姓为张,这就是张姓的由来。
张松自幼就是博闻强记,记忆超群,有过目不忘之能。三国演义里,专门一个桥段关于张松求见曹操的,张松把曹操辛苦写出来的兵书《孟德新书》,扫了一下就过目成诵,张松说这什么破书,这是我蜀中懵懂幼童都能背得出来的,你这分明是抄袭的,你还真当成个宝了,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气得曹操一气之下把书给烧了。
张松自跟随刘璋以后,也算是兢兢业业,尽心尽力想把法学院,想把法曹衙门,都建设好。可惜,自古法家都难善终。前有商鞅,后有王安石。轮到张松自己,想以法家立身,难免不被惹祸上身,自己成为焦点。
刘璋的新政,包括新律法,新军队,新官府,新政令。这里面,新法最是容易树敌的。远的不说,就说前两年张松判甄家商队一案,就无形中得罪了庞龙。别的就更多了,新政实施以来,蜀中商业兴旺,各种利益纠纷也纷至沓来,民事纠纷一天多过一天,张松作为首席法曹,难免不会成为风口浪尖。
张松自己也说不清自己这几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张松拒绝了法庭给自己指定辩护人的要求。
开玩笑,他一个堂堂的法曹,一个堂堂的法学院院长,还需要别人为他辩护?他丢不起那个人。
“你无权保持沉默,你必须为自己辩护,你若三缄其口,将会被默认有罪,会受到最严厉之制裁。”
“你无权保持沉默,你必须为自己辩护,你若三缄其口,将会被默认有罪,会受到最严厉之制裁。”
“你无权保持沉默,你必须为自己辩护,你若三缄其口,将会被默认有罪,会受到最严厉之制裁。”
……
张松戴着镣铐,被侍卫押着,在一遍一遍的警醒劝诫声中,走进了法庭。
张松以前听过很多遍这句警醒劝诫,这句是刘璋专门给法曹衙门专门定制的,类似后世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也有一点类似后世朝代中衙门审案里的堂威,就是两厢衙役喊的“威武”。
当然,这句警醒劝诫,并非只是简单的唬人用的,而是结结实实的,蜀中律法执行的政策基础。一旦成为嫌犯,想要闭口不交代,那是不行的,那就是死路一条,没有啥好讲的。
蜀中的律法给了嫌犯辩解的机会,但,
沉默就是认罪!
沉默就是死!
张松以前听这句话倒没多少感觉,眼下却是感触良多。
他不想认罪,他也不知道该认何罪,但他也不知道能说些啥,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该说的他已经都说了,不该说的,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璋曾说过:沉默或许是每个人的权利,但说话才应该是你为人的觉悟。
沉默有时候,也许,还真的应该是一种权利吧?
张松如是想。
当初刘璋给法曹衙门定下这句标语的时候,定下这句标志性话语的时候,好多人,包括张松自己,都还不以为然。其实,最早,刘璋给法曹衙门留的是另外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后来,法曹上下,包括张松在内,都觉得太宽了,太不严厉了。轻飘飘来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哪个罪犯会怕。后来刘璋就把这句话改成了现在这句你无权保持沉默了。这句其实法曹上下更不满意。什么啰里啰嗦的,什么“你无权保持沉默,你必须为自己辩护,你若三缄其口,将会被默认有罪,会受到最严厉之制裁”,你这啰嗦这么多干吗,你跟那些亡命之徒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啰嗦那么多干吗,直接来句不交代就砍头之类多简单明了?当时刘璋给的解释是,话要说透说明,这样百姓才能理解,今后也才能更好的尊法守法。
刘璋说,法谕万民,万民知法晓法守法,这法才是良法。知法犯法获其罪,知法守法成其规,若法是恶法,民自反之,若是良法,民自守之,守违之权,在民不在官。民若弃之,那就请后世之人更立更良之法继之。
大家虽然都不怎么满意,但也找不出更好的标志性话语来。
当初汉高祖刘邦入咸阳时,“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这就是约法三章的由来,也是汉律乃至汉兴之基石。秦法严苛,而汉律宽厚,不但宽厚,这个约法三章还简单明了,让百姓很容易接受。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其实刘邦也就是个没文化的主儿,他当过亭长,就是个最最基层的治民理民的官吏,他可是最清楚,什么法条律令都不好使,必须得是百姓听得明白,能够认下,那才好使。这也就是高祖约法三章的真正由来。其实刘邦这个约法三章,用街面上的话或者百姓的话来说,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你无权保持沉默,你必须为自己辩护,你若三缄其口,将会被默认有罪,会受到最严厉之制裁。
这句话基本上还算是浅显易懂,基本上识字不识字的,都能听明白个大概。
这句话最后就成为了,每个嫌犯,过堂审讯之前必听之开场白。
坦白不一定从宽,但抗拒则直接罪加一等。
沉默就是抗拒。
法庭之上,“嘡”一声,法槌落下。
“开庭,原告、被告就位!”
刘璋宣布正式开庭。
张松最想不到的就是,主审自己的法曹竟然是主公刘璋。
……
第79节 弓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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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在成都处理赵韪叛乱善后事宜,张松一案闹得纷纷扬扬,就在刘璋公审张松一案之时,姑臧的法正张任,正在接见河北的使者。
成都叛乱,以及随后的平叛,徐庶的霹雳手段,也都很快传到了凉州。
凉州大部分官员,都来自蜀中,难免有些人心浮动,好在徐庶走时已经做了些安排,交代过法正要防微杜渐。后来刘璋从西域回成都,路过凉州的时候,又叮嘱了一遍。所以,法正一直不敢懈怠,和张任两人一文一武,再有甘宁的飞军大部都在凉州,倒是把凉州上下内外看的跟铁桶死的。
再一个,凉州新定,凉州久乱思治,百姓思安,本来也乱不起来。
眼下凉州正是万象更新,百废待兴之时,就算有一些出自蜀中的官员,家族遭到了赵韪叛乱的冲击,或者牵连,但是益凉的新律法,没有株连之说,这些官员也就是替家族担心,自身远在凉州,倒是没有涉案之虞。
法正为了防止凉州官府上下出现问题,不得不加强了对官府的审计考核等工作,加大了官员的工作强度,让凉州整个官府机构,从上到下,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没有什么空闲去忙活别的事情。
为此,法正不但要求审计署加强内部审计,还动用了卫尉署、联调局,甚至还有军方配合,不但是推行刘璋的新政,大搞各种建设,更重要的还有加强了对整个凉州官吏队伍的整治和管理。
成都的殷鉴不远,法正可不想凉州也出问题。
凉州没出问题,但是不代表没人不惦记凉州,这不,河北使者的到来就让法正很诧异。眼下徐庶刘璋都不在凉州,这河北的使者来凉州作甚?而且,来的还不是一般人,来的是袁绍主要心腹谋士之一,袁绍的笔杆子,天下名士陈琳。
“孔璋先生,不辞辛苦,屈尊枉顾我凉州苦寒之地,未知有何要事?如今我主及元直皆已返成都,若先生有急务,不如再劳驾前往蜀中为宜。”
陈琳字孔璋。
陈琳早年是大将军何进的主簿,何进死后,就跟了袁绍,典文章。典文章的意思就是专职给袁绍写公文之类。后世大家最熟悉的,就是陈琳给袁绍写的那个伐曹檄文了。
像陈琳这样的,袁绍身边的近臣,这样的主要谋士,是不可能轻出的,除非有极重要的事情,才可能劳动他们亲自出马。
所以,法正才想着,陈琳你是不是弄错了,不知道我们主公回成都了吗,你要是有要事的话,还是去成都找刘璋吧。
“孝直,琳此次,可并非是来求见刘使君,而是奉袁公之命,专门来拜见长史大人你,还有公义将军的。”陈琳笑道。
“来找我们?”
不但法正吃了一惊,就连张任也惊愕莫名。
“孔璋先生,莫非玩笑之语?正只是暂代长史,不可妄言。至于公义将军,也只是奉我家主公之命,坐镇雍凉而已,你这千里迢迢专程为我等而来,实在是有些令人费解。如今袁曹剑拔弩张之际,你若有要务,还是去找我主刘璋才好,我们可帮不上你什么忙。”
法正又再次强调并确认了一次。
法正这个代理长史,来得很急,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是徐庶紧急任命的,并不是刘璋任命的。徐庶急着回成都处理赵韪叛乱事宜,所以才紧急让法正暂代凉州长史一职。说是长史,其实权同州牧,因为益州也好,凉州也好,还是西州也好,州牧都是刘璋挂名,政务则都归到州长史署理,也就是领长史职署理州牧事。这也是刘璋太懒的缘故,基本上都是把事情推给州衙了,州衙则由州长史署理政务。
法正这个差事,虽然权力很大,但是位置目前还没扶正,还是暂代长史,而且这个任命还不是刘璋任命的,虽然说徐庶刘璋是一体的。所以,这些天法正一直兢兢业业,小心谨慎,不敢有所僭越。也是因此,法正才很是疑惑,河北派人找他作甚。
法正对袁绍私下派人来找自己有些忌讳,心里有些犯膈应。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袁曹之争在即,法正有些搞不懂袁绍打的什么主意。
“孝直,公义,多虑了。某此次来,确是专程来找二位的,至于刘使君那里,袁公另有特使过去,两位请尽管放心才是。”
张任也是有些不太懂,问道:“既然已有使者去往蜀中,那先生又缘何来凉州多跑一趟?”
“唉!”陈琳长叹一声,这才说道:“这个说来话长。想必二位也该知道,如今河北河南的局势想必你们也有了解,曹操托名汉相,实乃汉贼,挟天子以令四方,戕害百姓,袁公为汉室江山计,欲以召天下豪杰忠义之士,共伐曹贼,为国除害,为民除害。此事前次已禀明过刘使君,可是刘使君上次因赵韪之事,心思不属。袁公为此才心下疑虑,毕竟刘使君乃汉室宗亲,这种朝廷大计,没有刘使君支持恐怕会遗天下人口舌,所以袁公这才遣使多路来关西,其实也有希望列位忠义之士,一起帮忙劝劝刘使君。”
“这个…,”法正沉吟了半晌,刘璋乃至徐庶,都没给他们说过这些事情,关于袁曹之争,刘璋也没有公开表过态,法正一时也有些犹疑,沉吟半晌方道:“讨伐曹贼乃义举,我主必定是支持的。只是眼下我们内外交困,外有战事,西域战事连绵,听说交趾那里也有战事,内有赵韪叛乱,我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前次才会有怠慢。此种事情乃国之大事,我们做臣下的,自然无从置喙,孔璋先生还是往蜀中一趟为好,此事惟凭我家主公一言而决。”
法正的回答,四平八稳,滴水不漏。
虽然他事先也没跟刘璋通过消息。
陈琳不由得暗自点头。
“孝直谬矣!自古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今孝直和公义皆是刘使君麾下俊杰,岂不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今尚有袁公忠义,可以掣肘曹贼,方使得这天下没有改姓为曹,若是我等不能同心协力,诛杀此恶贼,恐天下将不复刘姓矣。
再者,曹贼派重兵卡在三辅,难道刘使君就一点儿也不如鲠在喉?益州凉州,难道就不觉得如芒在背?孝直,公义,你们可都是天下俊杰之士,难道就不想想,若是一旦河北兵败,曹贼势大,关西之地又会如何?我告诉你们吧,到时候,曹贼完全可以轻易将益凉一分为二,西进南下都将易如反掌!”
陈琳说的是正理,法正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张任看法正半天没言语,只好出言道:“就连先生也知道,曹贼驻重兵于关中,钟繇老匹夫久镇三辅,深沟高垒,兵强马壮,长安须臾难下。又,我益凉向来兵微将寡,眼下还内忧外患,多有战事,实无余力也无能力东顾攻曹。一旦我军和曹贼开战,惹怒了曹贼,曹贼出兵汉中或者陇右,使我益凉两断,首尾不能兼顾,则关西危矣,恐朝不保夕。”
“公义将军说的甚是,所以我们才要聚集天下忠义之士,共谋曹贼。”陈琳立即就接口道:“将军也说了,关中形胜,制霸益凉,就算刘使君与诸位俊杰,再多才能,再多抱负,若不能得关中,若关中在曹贼之手,想来诸位把关西治理的就是再好,也恐怕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用公义将军的话说,恐怕将永是朝不保夕。有曹贼大军在关中,我就不信两位能睡得安稳。
我这次来,袁公还特意嘱咐于我,只要益凉愿意出兵协助,不管出兵多少,哪怕只有一兵一卒,回头异日打下关中,我主愿将三辅形胜之地,尽数奉送于刘使君。其他京畿之地,如河内,如洛阳,也各凭本事去取。两位放心,我主说了,攻打长安,我河北将可全权代劳,我军将为主力,袁公已经决定,从并州集结重兵,数路南下,一举拿下长安。等到长安一鼓而下,将无偿送给刘使君,只要贵方愿意出兵助我河北,共伐曹贼。到时候,有关中在握,刘使君将从此高枕无忧矣!”
“把长安送给我们?”法正张任都不敢相信。
“没错!”陈琳斩钉截铁道。
“这个…”两人还是不敢相信。关中那可是个宝地啊!大秦力抗中原六国,还不是靠的关中富庶,崤函险固,最后兵出关中,扫平六国,这才一统天下。高祖刘邦,为了得关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得了关中之后,这才扫平天下,击败项羽。两人根本不敢相信,袁绍会把关中让给刘璋,而且还是袁军主攻。
“千真万确。某此次被袁公授以全权,我这边文书都备下了,绝不会欺诳二位。”陈琳说着,就取出了一份文书,让人呈递了法正,然后又接着道:“这上面有袁公印玺,两位大可放心。袁公伐曹,只在公心,并无私求。两位想想,若益凉据有关中,进可以涤荡朝廷,重振朝纲,重整汉室江山,就算以后刘使君身登九五也在情理之中;退也足以据崤函而自保,就算在关西称王,关东诸侯也无可奈何。无论怎样,都好过眼下益凉这种被关中卡在咽喉,进退不得的尴尬局面。两位都是大才,这种道理不用我多讲吧。”
法正仔细看过文书,看完又传给张任仔细看过。
文书上确实有袁绍的官印,大将军印。
“袁公之诚,我等已深知,只是此事非小,非我等臣下所能擅专,须得我主决断。刚才我也说了,我主必是会大力支持袁公之义举,此事重大,孔璋先生大可不必在凉州浪费时间,只管火速前往成都即可。只要我主一声令下,或战或守,或主或辅,我等都将惟命是从。”
法正最终还是将锅甩给了自己的主公刘璋。
陈琳暗自皱了皱眉,心里暗叹了一声,只好道:“非是我在这里毁谤刘使君,刘使君终究是有些…”陈琳斟酌着词语,“有些…,有些暗弱,性子优柔。曹贼窃国挟持天子之时,刘使君信誓旦旦的在报上,说什么汉贼不两立。可是没多久,还不是遣使朝觐。曹贼弄权,号令天下,令刘使君平定西凉,刘使君就跟马腾韩遂打生打死,曹贼让你们去重建西域,你们就跑到西域去东奔西杀。窃为刘使君耻之。
刘使君乃汉室贵胄,负天下之望,众望之归,天子盼之如久旱望云翳。袁公虽有大名,终不及刘使君振臂一呼。惜刘使君性子惫懒,不欲多事,前次已经敷衍过我家主公,就算我们派再多使者去往蜀中,也恐无济于事,所以琳才来游说诸位。
两位乃刘使君座下股肱之臣,俊彦之才,豪杰之士,都是忠义果敢之辈。今刘使君心有犹疑,正该是我辈臣下该有所作为奋发之时,正该我辈替主分忧之时。袁曹之争,将决定大汉天下未来之大势,若是益凉自外于此,则袁公胜,刘使君又将如何自处,若曹贼胜,益凉又将如何独挡曹贼未来滔天之势。
是以,为益凉计,至少也该趁势拿下三辅。只有三辅在手,益凉才可高枕无忧。请两位熟思之。”
陈琳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
陈琳直接就说了,说你们主公刘璋,就是个惫懒货,你们这些臣下,要是指望刘璋来做决定,指望等他来发号施令,是无济于事的。陈琳又说了,眼下袁曹之争,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将决定未来天下大势,你们益凉若是不参与,到时候若是袁公胜,消灭了曹贼,掌握了朝廷,那时候刘璋作为汉室贵胄,你们益凉该如何自处,尴不尴尬;若是曹操胜,灭了河北,那你们又将如何去独自面对曹军未来的滔天之势。没有三辅在手,你益凉永远都将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有把三辅握在手中,你益凉才可高枕无忧。
第80节 弓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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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了很久,最终法正和张任也没有正面应下,只是答应可以帮助向刘璋进言。
期间,陈琳甚至激将说:素闻两位有渭水之败于曹军,乃惧之乎?
也幸亏是张任法正,要是魏延这样的暴脾气,早就发作了。
将陈琳打发去驿馆休息后,法正和张任又密议良久。
“公义如何看?袁曹之战恐将不可避免,可惜此时我益凉完全无备,此时我益凉上下,一团乱麻,庞龙西进,吴懿南行,赵韪叛乱,荆蜀交恶,就连我凉州也是百废待兴之时,这袁曹之战来得实在是有些不是时候。”法正叹气道。
袁曹之战这个时候爆发,益凉上下确实完全没有准备,从心理上到行动上都没有准备,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袁曹之争如何任不知,但任知道,三辅一日不在我手,我益凉一日不得安稳。陈琳说了很多,有一点是没错的,那就是袁曹之战,是我们夺取三辅的最好机会。”张任答道。
“只是…”法正迟疑了一下,接着道:“我观主公,似乎对三辅兴趣缺缺。凉州平定之后,军方曾有数个收复三辅的计划,都被主公束之高阁,反而是主公对攻略西域兴趣高涨,不但要攻略西域,还要往西域之西用兵,想要打通什么通往西方大秦大食等的商道。”法正说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非是我在这里说主公闲话,我真是觉得主公有时候似乎有些不知轻重缓急,西域比之三辅,完全是旁枝末节,可主公却不惜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唉,…”
法正言之未尽。
“主公或有别的想法也未可知。主公之行事,一向是难以测度,如绝计划,如立西州。而且,主公年轻,志存高远,也许是以为开疆拓土才是男儿丈夫行径。只是,眼下我益凉确实有些首尾难顾,有些不良于行,也难怪袁绍会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
“公义说的不错。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我观主公似无意于三辅,这着实让人有些费解,难道主公无意扫平天下,只图偏安一隅?就算是要偏安,没有三辅在手,也难以偏安。”
张任摇了摇头:“主公怎么可能只偏安一隅?只看我益凉之政,就不可能只是偏安,从政到军,就不可能是偏安之举。只是,说到三辅,我记得主公曾说过,是不想太早和曹贼撕破脸。曹贼是不可能放弃三辅的,若我们意欲强夺三辅,若不能一战而下,那就势必会旷日持久。主公可能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这只是你的臆测罢了。我只想问公义,眼下袁曹大战方起,我益凉该如何?你是带兵的主将,战机从来都是稍纵即逝,难道你会看着战机从眼前溜走?”
“不是我不想打。在我益凉,没有比第四军更惦记三辅了。第四军坐镇雍凉,名义上,向西支持新一军西进,向东防御长安曹军,向北安定草原,向南肃清羌地匪患。这些任务中,最重要的,其实还是东向防御,防御长安的曹军。
收服凉州以后,你也清楚,我们第四军做过好几套预案,以应对三辅未来可能的变故,比如曹军突然收回了右扶风,比如曹军趁汉中出兵上庸之机袭占汉中,等等。这些预案,有攻有守,但总的来说,若只是我第四军单独面对长安,还是很吃力。长安在钟繇和曹昂治下,早就草木皆兵山水成墙,现在甚至飞军派往长安方向的斥候,都往往难以深入,可想而知,长安绝对非旦夕可下。
曹贼为了加强三辅的安全,在长安东面又新立一关,潼关,以确保长安到洛阳,到许都这一线的畅通,就是为防着我们一举拿下长安。当年庞龙偷袭长安,给了曹军很大的教训和警示,长安的守将于禁于是就建议,采用梯次防御的办法,让我军无法快速占领长安,只要打成胶着战,我军人数上的劣势,兵器补给上的问题等,都会暴露出来。长安的曹军,对我军是知之甚深,知道我军因弩箭补给等难以持续作战,因兵少难以承受大规模的伤亡,所以才设计了这种战法,他们称之为杀敌八百自伤一千之搏命战法,我们称之为两败俱伤之焦土战法。
所以,我想,也许这次,是我们的机会。”
“公义的意思,可是想借袁军之手…”
“我军兵少,想强攻长安,力有不逮,只能等袁曹大战之机,看有没有机会可趁。若能鹤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那是最好。反正,不管是长安落在曹贼手里,还是袁绍手里,对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意是…,我们接下袁绍的文书建议?一起出兵伐曹?只恐主公不肯点头,而我益凉眼下也确实抽不出太多兵力。你该不会信了陈琳的话,真以为我们随便出点儿兵,回头袁绍就把长安让给我们了吧?”
“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我是个行伍之人,我们武人,从不信文人的虚词。
口舌之利,不如弓矢之远。
拿下长安,要靠别人让,那我们也未必就守得住。
我只是觉得眼下时机不错。其实,孝直,我跟你说句老实话吧。咱们第四军,那也是主公麾下的主力,可是现在待在凉州,基本上无所事事,匪患之类的,都由卫尉接过手了,而长安的曹军又龟缩着不动。弟兄们出来当兵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立点儿军功,或者升迁,或者多拿钱粮。可是眼下,只能眼看着第一军不停地报捷,别说是我心里痒痒了,就是手下的儿郎们也难以安抚。咱们的军队跟别家不同,当兵有期限,十年时间一到,就得脱下军装滚蛋,转回到地方上去。谁不想在这当兵期限内立些功勋,弄好了还能当上军官,至不济到地方上也能寻个好去处。要是虚掷几年,什么军功也没落下就拍屁股滚蛋了,那也没脸面不是。
袁曹之战,这么好的机会,我们益凉怎么可能不插上一脚?
孝直,你比我智慧,不管主公是怎么想的,咱们底下人,得先做好准备。长安不下,凉州就是搞建设也不踏实。只要我们先开个头儿,战事一起,就算主公心里不喜,到时候赶鸭子上架,也不得不让汉中的第五军甚至是巴蜀的第二军,来全力配合我们。”
第81节 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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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法正的脑海里不由得浮出了这句兵家名言。
可是他不是徐庶,不是庞龙。
徐庶可以擅权,庞龙可以妄为,可他不行。
他在益凉根基尚浅,在主公那里也未必就深得主公信任。要是没有主公命令,法正是没办法痛下这个决心的。
其实,在他心里,才是最想早日拿下长安的那一个。
他本就是扶风人,本就是三辅之人,生于斯长于斯,当然知道,在关西这片土地上,不管是三辅也好,还是凉州也好,都是饱受兵灾之乱,最想要安稳的地方。凉州若没有三辅,没有崤函屏障,怎么可能安心搞建设?虎狼在侧,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没有主公之命,我们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是什么十年了,改成八年了。”法正说着,拿起一份卷宗,递给张任,道:“这是今日早上刚刚收到的成都方面的公文,最新的军改公文,还没来得及抄送给你呢。你先看看吧,看完估计你就没心思了。”
张任接过卷宗,飞速浏览起来。
边看,脸色边不停变换。
法正接着道:“主公刚刚平定成都叛乱,就开始整顿军队,整顿卫尉,这一时半会,我们的精力恐怕都会耗在内部治理,而不是攻伐于外了。
不说别的,裁汰老卒,整顿卫尉署,招募新兵,训练新兵,都不是短期能完成的事情。”
刘璋新的军制改革,重点有几条:一个是三十岁以上的老兵退役,充实到各地方卫尉署,以加强卫尉署的正规化管理,防止再出现成都卫尉参与叛乱的情况;一个是扩军,在原有新军各军的基础上,由军扩编为军团。原来的一个军十校,总计一万人马,扩编为三个军,三万人马。直接扩编三倍;另外,原来的兵役期也缩短了,由十年缩短为八年。
“老兵退役,新兵招募训练,光是这些,估计就会让我们忙的飞起,更不要说,听说年内晚些时候,还要进行军备换装,各部轮番换装新军备。这样一来,没有个三五年,恐怕我军也没能力发起大的战役,更不要说什么攻城略地了。”法正又接着道。
……
就在河北使者游说李严李恢张任法正甚至刘璋的尚且未果的时候,袁绍在决定出兵伐曹的道路上,又获得了重大利好。
三月初,袁绍收到刘备方面秘密派人送来的,去年的时候,天子秘密下给刘备的衣带血诏。
诏曰: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操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元老,朕之至亲,可念高皇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建安二年春正月诏
这个诏书就是历史上那个著名的衣带诏,刘备自己藏了好久的天子密诏,还是血诏。是不是真的咬破手指用鲜血写的,就只有天子刘协自己知道了。
随诏书一起的还有刘备写给袁绍的亲笔信。
书信正文如下:
袁公钧鉴:备闻忠义之士,去乡怀国,忠贞之辈,临难忘身。袁氏四世三公,世受天恩,世代忠烈。袁公之忠肝义胆,天人可见,昔抛家为国,义帜所向,董贼授首。今天子蒙难而奸佞曹贼当道,正该是公再次奋发有为之时。公只须登高一呼,号令天下:清君侧,正朝纲,解民倒悬,重振我汉家江山。届时,必定四方豪杰之士云从,而曹贼崩灭。备虽德薄才浅,亦愿戮力向前,附袁公之冀尾,共攘盛举!
落款为:大汉子民刘备。
建安三年春三月。
袁绍拿到密诏以后,立即大喜,立即召集众文武,商议出兵伐曹事宜。
然而,天子密诏一出,震动最大影响最大的,还不是河北,而是许都。
曹操是最先得知消息的。得知小皇帝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给大耳贼刘备下了一道密诏,老曹立即勃然大怒,责成程昱等人彻查。
于是,许昌城内立即就陷入了腥风血雨之中。
曹操在许都举起的屠刀,尤甚于徐庶在成都的杀戮。
无数官宦,无数豪门,无数世家大族,都受到了牵连株连。
一时许昌城也是杀得人头滚滚,在袁军尚未打来之前,已经先自杀得血流成河了。
包括国舅车骑将军董承,皇后伏氏,贵妃董氏,外戚如伏德等,还有一干黄门、宫女、侍卫,以及朝廷重臣,如太尉杨彪,偏将军王服、越骑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等,全部一网打尽,满门抄斩,皆夷三族。
若是对比许都之乱,来看徐庶在成都平乱的作为,就只能感慨徐庶太仁慈了。徐庶也只是诛杀了犯事之人,抄没了些家产,而曹操程昱则直接夷三族。
三月初三,草长莺飞。
就在袁绍即将挥军南下,许都还在血雨腥风中的时刻,阎行来到了新野。
阎行也是没办法。
刘璋给中情局下了死命令,要求:必杀赵韪!
而且,还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而且,还要尽速。
中情局之前就是搞情报的,动手能力比较差。庞龙接手以后,才开始专门招募相关的行动人员,这才有了后来的龙组。但总的来说,还是没有多少行动经验,没有什么成功案例。
这次等于是第一次接受这么重要的行动任务。
阎行刚刚接手中情局,可不想搞砸了,所以只得暂时抛下河北的事情,亲自南下,准备决杀赵韪。
中情局在兖州,在河北,都是很早就布置了重兵,早就布置了很多明桩暗桩,无数的眼线内应,反而是在荆州,在江南,中情局的力量要薄弱很多。所以会如此,自然是因为刘璋之前不够重视,包括徐庶庞龙之前也不重视。因为,荆蜀之间,山川沟壑为邻,谁也不好打对方的主意。相亲相爱谈不上,但相互攻伐更不至于。
但眼下不行了,眼下赵韪一石激起千层浪,搅动了荆蜀之间的这一池春水。
这个时候,中情局在江南的力量,就显得捉襟见肘,不堪驱使了。
这也是阎行不得不亲自南下的原因。
第82节 嘴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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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城外,到处都是踏青的百姓,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新野,传说在很早很早的时候,至少也得超过一千年之前,甚至在周之前,古时候这里,包括整个南阳郡,都是一片沼泽湖泊。后来湖水退去,剩下一片沃野,所以就被命名为新野。
《尔雅》曰:“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
县名新野,即新都之野也。
阎行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百姓,一时有些好奇。
从河北到兖州,这一路上都是弥漫着紧张的,令人窒息的,临战气氛。然而到了荆州,到了新野,这种一触即发的大战气氛瞬间消失,代之而来的是悠然安静的平常生活气息,一时让他有些很不太适应。
阎行之前在的凉州,这些年,从黄巾之乱开始,一直都是战乱不已。凉州平定以后,阎行又跑到了西域去追杀马超,也没怎么享受过几天太平日子。然后紧接着又被刘璋临危受命,又跑到了河北。这些年,疆场厮杀,纵横奔走,刀口舔血,阎行难得能有片刻安宁。
然而,这一刻,站在新野郊外,站在淯水岸边,看着两岸三五成群的百姓,阎行一时有些恍惚,有些出神。
湍水淯水在新野南下入汉水,汇入长江。
其实,在后世,新野,包括南阳,都还不算是南方,而是属于在黄河长江之间的中原地区。不过在汉代,在汉末三国,这里就是荆襄九郡,就是南方了。此时,整个南阳郡都是隶属于荆州。
“…,公子,公子。”
“嗯?”
“龙组的人已经从上庸过来了,公子现在要不要见见?”
阎行听着汇报,有些心思不属,问道:“龙五,你是本地人,你说说这些百姓,都在河边干什么呢?”
“公子,原来你问的是这个。今天不是上巳节吗,百姓们每年这一天都要到河边洗洗脚,祛病消灾,说是这一年都会没病哩。而且,不但百姓,就连官府每年三月三都会临水设祭,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呢。”
“上巳节?三月三,上巳节,原来是上巳节到了。”阎行道了一声难怪。他是西北人,西北干旱少雨,本来也没几条河流,不像南方这么水网发达。凉州百姓就不怎么过什么上巳节。所以他才刚才有些好奇。
消除了心中的疑惑,阎行这才心思转到正经事情上。于是问道:“人都安顿下了?东西也带来了?”
“都安顿下了,东西也藏好了,只等公子一声令下了。”
听到一切都准备就绪,阎行忍不住点了点头,然后朝不远处的一处茶寮走去,坐了下来,要了壶开水,自己从身上摸出一包刘璋家自制的茶叶,很吝啬的捏了一小撮放进了茶碗,用开水一冲,茶香袅袅升起。
“坐下,喝口热茶。”阎行招呼道。
“谢公子。”龙五告谢。
龙五是代号,不是真名。龙组成员,代号都冠以龙字。
龙五轻啜了一口茶水,一股清香袭来,沁人心脾,一时间让人有些心神沉醉,头脑也似乎清醒了几分。
茶寮里没什么人,也没人关注阎行两人。
“好茶!”龙五忍不住赞了一声。
“这是从主公家里顺的,听说市面上也很少有卖,等这次办完事,再去主公那里寻些来。只要你们把事情办好,赏你们一些也是可以的,这东西用来醒神提脑祛暑解渴最好不过。”
“谢公子惦念。不过这茶是金贵东西,都是先生们享用的,属下和弟兄们都是武夫,不敢奢求,若能赏下两坛美酒,就心满意足了。”
“你还真敢想,茶叶不要,想换美酒。也罢,若事情顺利,赏你们几坛酒也不是大问题。”阎行虽然觉得这些龙组的混账有些不识货,就知道喝酒,不过还是应下了。比起一些茶叶美酒等,阎行更在意的是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关于目标,有什么新消息没?”
“没有更多的消息。目标自来新野以后,就没有单独活动过,而且也几乎没有公开露面过,基本上都是待在家里。他的府邸紧挨着县衙,由刘豫州的亲卫守卫,守护得铁通似的。还有,每天至少有一名大将贴身保护,关张赵轮换。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龙五的话,让阎行眉头紧皱。
他不怕对手厉害,就怕对手当缩头乌龟。
两个人正在低声说话的时节,茶寮里又三三两两来了一些客人。大部分都是些踏青游春玩累了的一些人。大家边喝边聊,谈天说地,说的最多的还是即将爆发的袁曹之战。
“看来曹贼这次是好日子到头了,听说袁公要尽起河北人马,七十万大军过黄河,曹贼休矣!”
“七十万大军,吹的吧?当年卫大将军远征漠北,窦大将军横扫西域,他们打匈奴人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几万大军,那还是以整个大汉之力。袁公就是再厉害,能纠集到七十万人?”
“七十万人?七十万人马,别说打仗了,光吃饭也得把袁公给吃穷了。”
“你们还别不信,是真的。听说这七十万人,不止是河北的兵卒,还有草原上以及辽东的蛮夷。光是河北的兵卒,当然没有那么多了。”挑起话头的人,急忙解释道。
“原来是请了蛮夷外族一起参战。那些蛮夷,尤其是草原上的,听说每次打仗,全家老少一起上阵,要是这么说的话,凑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听说这些蛮夷饮毛茹血,最是残暴,袁公怎么会与这些人为伍,岂不是自降身份?”有人又再次质疑道。
“你知道什么,没听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吗,只要能把曹贼消灭,就算是借助一些外力,又有何不可?”
“听说,就连刘皇叔也准备响应袁公义举,昨日已经派人去了汝南,襄阳的刘荆州也开始秣兵厉马,准备出兵北上,共伐曹贼了。”
然而又有人不同意了,斥道:“谬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蛮夷残暴,能驱曹贼,也能戕害百姓,袁公此举已入魔道矣!大谬!”
……
阎行听他们说的热闹,不由得有些失笑。
第83节 嘴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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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衰千古事,枯荣一江水。”
就在阎行感慨世人多愚的时候,有人在他身后吟了一句诗,然后,就见一个面容俊朗,丰神儒雅的文士模样的年轻人,头上一纶纶巾,手摇羽扇,后面跟着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少年,出现两人面前。
“两位请了,不知可否共居一桌?”年轻人朝阎行拱了拱手。
阎行目光一缩,然后又舒展了开来,却并未答话。
龙五却有些不高兴了,指着旁边不悦道:“那里不是有空的吗,偏偏要跑到我们这里寻不自在?”
年轻人不以为意,轻笑道:“虽有他处,奈何这边风景独好。”
就算是普通的城郊的一个小茶肆,阎行也选了一个非常有利的位置,背靠着茶棚的一根柱子,正前方湍水横流,左边是县城方向,右边是官道,既不引人瞩目影响视野,又可以攻守兼备进退随意。
年轻人说风景这边独好,倒也没说错。
阎行适时的抬手制止住了龙五怒火,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嘴上却没有说一个字,而是回手端起了茶碗,自顾自的品茗起来。茶碗虽然有些粗劣,有些和阎行的优雅喝茶姿势不太相称,可是茶碗敞口,茶香四溢。
那俊秀青年,闻着茶香,忍不住抽动了两下鼻翼,边坐下边感慨道:“没想到在这偏僻小县,还能见到蜀中的清茶,公子果非常人也!”
龙五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年轻人不会是过来找事的吧。阎行不说话,他也不好有所表示,只能闷头喝茶。
刘璋弄的清茶,如今在大汉境内还没有完全流行起来。一是因为产量较低,二是价格较高。产量低价格高,一时半会就难以普及开去,除非这种新茶的制作方法被外面大量模仿偷师,市面上出现大量的同类产品,才可能真正普及到普罗大众。如今喝得起清茶的,都是一些贵族世家富商大户。
阎行闻言倒是愣了一下,迅即就不为所动,没有理会,继续一边品茗,一边朝对面远处的河边望去。远处的湍水横流,白花花的河水,伴随着熙熙攘攘的百姓的欢声笑语,在春日上午的暖光中,有一种让人心神沉静的意境。
年轻人再次打破了这份静谧,拱手道:“不知道能否跟公子讨杯茶喝?”
阎行终于有点儿愠怒了,斜了青年一眼,不悦道:“这位公子,既然如此不客气,一碗茶水倾盖相交也未尝不可,不过,既然礼下于人了,折节相交于未识,没有点儿干货拿出来,你可别怪我回头翻脸。”
后面的声音有些阴冷。
跟在青年后面的那个童子,被阎行后面冰冷的话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阎行说完上面的话,从怀里拿出一个锦袋,打开以后,很吝啬地从里面捏了五六粒茶叶,放在了一个空茶碗里,旁边的龙五急忙提过热水壶,将开水注入到茶碗之中。
袅袅水汽升起,年轻人轻嗅了一口,有些陶醉道:“果然是好茶。”
阎行看着他,眉头皱了又皱,这个年轻人很俊秀,和马超是两种形象。马超长得也很好,有西凉锦马超之称,不过马超是俊朗,这个年轻人是俊秀,骨子里透着一股儒雅,让人难以一下子生出脾气发出怒火来。
“说吧,你故意前来搭讪,又是卖乖,又是讨茶,总该有所图吧,要是说不出什么来,恐怕大家面上会不好看吧?”阎行的手指轻扣着桌面,冷冷道。
年轻人放下茶碗,抬起头,微笑道:“相逢即是有缘,何必那么见外。两位怕是外乡来的吧?你们不必急着否认。南阳郡属于荆州,已经算是南方了,这里三月的天气已然是比较暖和了,而这位公子身边还带着裘衣,必然是刚从或者北方或者西北过来的。”
阎行不动声色,龙五则神色一冷,道:“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们看城门那里,比平时多了三倍的岗哨。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益州牧刘璋公开对成都叛乱的头目赵韪下达了追杀令,而赵韪眼下就在新野,所以新野上下才戒备森严。而新野是小县,本来外来之人就很少,两位既然是从北方来,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两位就是刘益州的手下了,不得不怀疑两位就是来追杀赵韪的了。”
“就凭这一点吗?就凭你觉得我们是从北方来的吗?”阎行插话道。
“当然不止了。还有很多。比如,这位公子的口音不对;又比如,公子在这偏野的小茶寮还能喝着蜀中的茶叶;还有,两位身上都有些杀伐之气,不像是普通人。细节还有很多。我听说刘益州的中情局下面有个龙组,就是专门负责行动的,你们该不会是龙组的人吧?”
龙五的手已经伸到了腰间,就等阎行一声令下了。
行动还没开始,身份就暴露了,说不得只好杀人灭口了。
阎行却一动不动,轻笑如常,对龙五说了句别紧张,然后又对年轻人微笑道:“多谢指教。龙组草创,还是不够专业,竟然露了这么多首尾,贻笑大方了。不过,俗话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而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恐怕是别有所图吧?想来,既然不是来抓我们的,那就是来帮我们的,就不知你所图的是什么?要知道,我们只负责干活,其他的事情不归我们管,你就算求到我们头上,也是没用。”
阎行也没再掩饰。
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太多口舌。
“公子果然够聪明,在下确然没什么恶意,之所以要点破两位的身份,其实就是想取得一点互信而已。至于说到别有所图,公子那就是多想了,并没有什么企图,就是想跟刘益州示好罢了。其实不满两位,我其实是成都学府出来的,说起来刘益州还是我的师长,我要是能为他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成都学府出来的?”阎行眉头一蹙,道:“成都学府出来的,那你怕现在已经是刘表或者刘备的手下了?你在帮他们做事?!”
第84节 嘴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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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摇了摇羽扇,似乎要扇走一丝丝尴尬。
“咳,我虽身在荆楚,但仍心向川蜀。兄台说的没错,我眼下确实在刘豫州手下做事。不过,…”
年轻人还未说完,龙五在一旁已经忍不住低声怒问道:“你果然是大耳贼的人,你还敢说是来帮我们的?”
年轻人尚不及答话,阎行先自摆了摆手,止住了龙五:“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然后又转向年轻人道:“我倒是不在乎你是谁的手下,刘表也罢,刘备也罢,亦或者曹操袁绍也罢,朋友也好,敌人也好,自然是来者不拒,我自足可应付。只是某观你仪表堂堂,见识亦是不凡,难免有点儿好奇,你既然说是出自成都学府,何以没有留在蜀地?难道说蜀地留不下你这样的天下才俊?”
“蜀地锦绣,江南富庶,都是人杰地灵之所在,在下不才虽学自成都,然生于青徐,长于荆楚,又则,非是蜀地难留其人,蜀地千里锦绣,校长大人更是风采超然,可是天下不止蜀地一隅,大汉不止蜀地千里。蜀地百姓有校长大人得以安,我希望大汉其他地方也能得以安,也能富足康乐。眼下蜀地不缺我一无用之人,这荆楚却急需我这有用之身。”
阎行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据他所知,蜀地、凉州、西州,刘璋治下,如今各地都是蓬勃发展,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大量人才的时候,没道理学府出来的学子会没有去处。
阎行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此处也不是好的谈话所在,因此冷声道:“说到底,你还是刘大耳的人,大耳贼庇护了赵韪,不知你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又有何求于我们?”
“我主收留赵韪,不过是迫于刘荆州之势罢了。我主乃寄居之人,主家有所请,如何敢辞?不过,我主亦不想跟益州交恶,所以…”年轻人说着,望城门方向一指,道:“这些都是表面功夫,所谓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公子欲诛赵韪请自便。”
龙五先自怒道:“你先以言语诈我等,又想引诱我们进城,好瓮中捉鳖,你当…”
话未说完,阎行已经接过话来:“他若想抓我们,恐怕早就动手了,用不了跟我们说这么多废话了。”然后又朝年轻人道:“若我没猜错,这茶寮里的人,应该都是你的人吧?”
年轻人羽扇轻摇,微笑不语。
龙五则又是吃了一惊。
阎行继续道:“不止这里面的人,怕是这个茶寮都是你临时搭起来的吧?”
年轻人这才含笑道:“公子好眼力!公子这般眼力,当能看到我的诚意之深。”
“诚意什么的且先放到一边。”阎行直接打断了年轻人的话语,又问道:“敢问先生,何以知我等必会出现在此处,从而在此设伏?”阎行一改之前的倨傲,称对方以先生。
年轻人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道:“那公子又是怎么看出这茶寮的破绽的?”
“这很简单。此处离城内这么近,就算有口渴之人,紧走两步就进了城,原也无需在此落脚。又则,这茶寮的伙计,指节粗大,身体结实,更像是军伍之人而非市井小民。还有,这些茶客,多是装模作样,看似在饮茶闲谈,然而多是心不在焉之辈,想来都是先生提前安排好的人吧。”
“公子果然洞察入微。”年轻人赞道:“可见刻意之举,终有不尽人意之处。”
阎行没有接话,而是等着他的下文。
年轻人接着道:“我能有所预料,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赵韪如今已是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自然不会轻出。而今天是上巳节,普天同庆,也是他最可能出现的日子,就算他不出来,他的家小也有可能会出来。我想,龙组大概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如果这个时候,这里有个茶寮,一定是一个很好的观察之所。”
原来只是误打误撞,并不完全是料敌机先。
阎行心里轻舒了一口气。
他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是上巳节,也没有相应的上巳节行动计划。
他不过是碰巧刚到而已。
刚才他确实有些心惊,以为自己步步都落入到了对方的计算之中。
“先生该不会以为就凭这些布置,就足以应付我们两个了吧?”阎行突然作色,寒声问道。
阎行的这猛地一下,让龙五又是一阵紧张,右手再次紧握住了腰间的利刃。
一直侍奉在年轻人身后的那个少年,闻声则是吓得一缩脖子。
只有那年轻人依然沉稳如故,不慌不忙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才慢条斯理道:“公子多心了。我这些布置,不过就是想跟公子结个善缘,讨碗茶喝。这些用来对付二位这样的龙虎之士,自然还多有不逮之处,我安排这些人,重点是给我自己壮胆而已。非欲不利于公子,实自保耳!”
年轻人的意思是,这些人不是用来对付你们的,是用来保护我自己的。
阎行听了,嘿然一笑:“五步之内,我若发难,普天之下没人救得了你!”
阎行说得极为傲然。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但他自己很相信。
年轻人又轻摇了摇羽扇,似乎是想扇走那一丝丝的不愉快,依然笑道:“我相信公子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一个文弱书生,直面公子这样的龙虎之士,也足见我的诚意之深了吧。”
“诚意?狗屁的诚意!有诚意的话,你就该只身前来,而不是事前埋伏了这么多人!”龙五丝毫不为年轻人的花言巧语所动,怒斥之。
他才是几个人当中最紧张的。
龙组首次行动,这刚一开始就遭遇这么大的挫折,而且还陷局长于险境。
可惜他还不知道,他们的这位局座大人,才是最不怕危险的那个。
阎行用手拍了拍他,示意他不要紧张。
“相逢于未识,识人于未明,些许戒惧之心,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不过这诚意呢,就恕我眼拙了,我还真没看见。若刘豫州有诚意,当亲缚赵韪贼子,送往蜀中谢罪;又或者先生有诚意,也当献上赵韪的首级于我面前,以表求好之意。这才算是真正的诚意。空谈其他,都是废话。
现在呢,我也不为己甚,你既吃了我的茶,就得付茶钱。
这个茶钱,我希望是赵韪。”
第85节 韪子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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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叫吃人嘴短。
还有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阎行不愿再多纠缠,辞穷匕首见。
“公子这手反客为主真是令人有些出乎意料啊。”年轻人轻赞了一句,然后又喝了一口茶水,仿佛不多喝一口就吃亏了似的,这才正色道:“茶钱肯定是要付的。但是付茶钱之前,还请在下先说清楚公子说的这个诚意的事情。
公子刚才所说有误。
得罪刘益州的,是赵韪,而非我家主公。我主没有义务帮刘益州将赵韪绳之以蜀中之法。又则,我主收留赵韪,一来是受刘荆州所请,二来赵韪也是有功于我主,帮我主解决了钱粮等所需。于刘益州来说,赵韪是叛贼,但于我主来说,赵韪则是贵人。所以,我们现在能做到这个地步,只是对赵韪施以保护,而没有对益州的线人甚至客商等大肆搜捕,已经是很有诚意了。
更何况,我刚才也说了,我们绝无意要与益州为敌。
现在卡在我们之间的,就是一个区区赵韪而已。
你们要杀赵韪,我们要保护赵韪,我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我就是为此而来。”
“这位小哥哥先生,我这都洗耳恭听半天了,你能不能直入主题呢?”阎行乍然一笑,戏虐道。这一戏,这一笑,如春风化雨,如桃花盛开,与之前冷若冰霜的阎行判若两人。
阎行猛然的这粲然一笑,让那年轻人一下子有些失神。
等他反应过来后,脸腾一下子就红了,再也无法气定神闲了,感觉喉咙有些发干,急忙以扇掩面,猛灌了一口茶水,这才稳定住心神,快速说道:“今日晚间,陈元龙会在县衙设宴众人,庆祝上巳节,赵韪必去。
刘豫州带着陈宫赵云去了襄阳观礼,去参加荆州的盛会去了。
关羽带着陈群,前往汝南视察,巡视军政民情。
眼下新野城内是陈登主事,赵韪身边也只剩下张飞一个猛将保护,正好可以方便你们行事。”
说完,年轻人立即起身,拱手就要离去。
阎行抿嘴一笑:“这位小哥哥先生,何以前倨后恭,何以刚才还风淡云轻絮絮叨叨,这转眼就风风火火火烧屁股,这就坐不住了?不如再来一碗茶可好?”
“多有打搅,多有打搅,”年轻人一边起身,一边连声道:“茶就不再喝了,茶钱太贵,一碗就够了。在下这就告辞了!”
说完,领着那童子,直欲离去。
“慢着!”
充满了妖冶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想走容易,至少得先留下名来吧!”
留下命来?!
年轻人身子一僵。
紧跟着年轻人站起身的,伪装成茶客的随从侍卫们,也都身子一紧,几乎同时就把手伸到了怀里,面色不善的看着阎行二人,隐隐然已把两人围了起来。
龙五也吓了一跳,头上开始冒汗了。
他也没料到阎行为何突然会发疯,别说那个年轻人受不了,刚才阎行突然变声,那种强调神态,龙五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换成是他,他也坐不住了。可是别人走就走吧,这个阎行还不依不饶。这都是什么上司啊。
似乎感觉到了周围空气中瞬间弥漫的杀气,年轻人慢慢地转过身来。
“小可…”
刚开口,那少年已经接过话冲着阎行一揖道:“我家先生复姓诸葛,讳亮,字孔明,人称卧龙先生。不知公子还有何见教?”
那少年不过八九岁的样子,看他一本正经的打躬答话的做派,很是有些聪明伶俐劲儿。
听少年这么一说,众人也才醒悟,刚才阎行说的留下姓名,而不是性命。
众人都暗道了一声惭愧。
阎行都大家的举动都视而不见,只对着那个少年笑着道:“小弟弟,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跟着你面前这个长得斯斯文文,却满脑子打打杀杀的混,别回头长成了秦舞阳了,中看不中用。怎么样,要不,你跟我走吧?”
年轻人听了阎行的话,脸抽了抽,却没有任何举动,只看少年如何应对。
那少年还真没给他丢人。
就见他朝阎行又是一礼,很认真地答道:“多谢大哥哥厚爱。可是我不是在跟着我家先生混,而是在跟着他学本事。我家先生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满脑子打打杀杀,他是在为荆蜀两地百姓好,大哥哥你错怪他了。”
“小家伙,你还小,哪知道大人心里的那些花花肠子。”说完,又对着年轻人道:“你叫诸葛亮,好,某记住了。临别赠你一言:别看这江南春色无限好,只恐江湖风雨骤来急,也许你在意的这美好宁静的江南风光,就将毁于你自己之手。好自为之吧!”
年轻人,也即诸葛亮,此时已再无心多留。
“多谢公子金玉良言。小徒马谡,懵懂稚子,若有冒犯之处,请公子多多海涵。就此作别,祝公子能心想事成,一帆风顺。”
说罢,再不多留,携少年匆匆而去。
“哈哈哈~~”
后面传来的阎行肆意的笑声。
以及一句充满挑衅性的喊话:“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知道我的大名吗?!”
诸葛亮远远的回了一句:“雌雄尚莫辨,而况名字乎!”
等到诸葛亮等人走远了,再看茶寮里面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龙五看了看周围,低声小心翼翼的,跟阎行问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力。可是公子,这个家伙的话可信吗?会不会是个陷阱,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阎行先是叹了口气,才悠悠道:“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要跳一跳的。更何况还一定不是陷阱。我观此人乃非常人也,心思谋算还在我等之上,他想的必定不会只是我们龙组或者区区赵韪的小命,他想要的必定更多。”
“那我们接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有人要给我们送大礼,不要就却之不恭了。”
两个人又稍待了一会,确认赵韪确实没有出城来参加什么上巳节的活动,这才起身进城。进了城,又是七拐八拐,确认了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两人这才闪身进入到一处民居小院。
院内已经有几个人等候在那里了。
进了院子,龙五还是有些担心,“公子,虽然看起来没人跟踪,但属下心里还是不踏实,恐怕这里也已经不安全了。”
“放心,”阎行泰然自若道:“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赵韪于刘备来说,不过是一个烫手山芋罢了,刘备要的是赵韪的钱财,而不是赵韪这个人。在赵韪死之前,我想我们是安全的。”
第86节 韪子非2
龙五还是有些担心。
“公子,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个年轻文士,看着面善,但步步先机,我们如今由暗转明,十分不利。”
龙五不但要考虑龙组安全,还要考虑阎行的安全。
但阎行考虑的重点是任务的事情。
“那个叫诸葛亮的,记得提醒我,回去以后我们要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细,对了,还有那个小孩,叫马谡的,也可以查一查。可以责成荆州方面以及联调局配合查一查。”阎行对那个年轻人也是很有些忌惮。
阎行这些年,着男装以后,真正见面变声变色调戏过的人不多,还没有几个人值得她这么费尽心机的,刘璋算一个,庞龙算一个,再有就是这个诸葛亮了。这种调戏,尤其是前面两个,更多的是恶作剧,是为了好玩,是为了舒缓心里压力,性情压抑太久需要释放一下。但是对诸葛亮,刚才落入下风的时候,阎行则是想借此攻其不备,取得一点心理优势。
交代完诸葛亮的事情,阎行又转回到正题,吩咐道:“如果消息无误,赵韪应该会在酉时三刻左右前往县衙赴宴,届时张飞应该随护左右。这样,我们六个人兵分三路。我和龙五去赵韪赴宴必经之路的街道两边埋伏,准备狙杀赵韪;你们四个,两两一组,一组负责袭击县衙,不求能杀到什么人,重点在于引起混乱,越乱越好;另外一组,则负责清理赵韪府上亲眷。”
“公子是要准备灭门?”
阎行点了点头,“主公指令我们,必须拿赵韪立威。赵韪叛乱,造成蜀地几千人因而丧命,无数人家因此妻离子散,赵韪一人之死难以赎其罪,其家人或为帮凶,或为臂助,总之也是拜他所赐,罪有应得!”
阎行说到后面,脸色有些难看,声音有些冰冷低沉,但却很坚定。
“可是…,我蜀中不是讲究无罪不罚吗,祸及家人,不太好吧?”
被手下人再次追问,阎行的脸色更是难看。
她有切肤之痛。
阎家就是被灭门的。
不过阎家是被叛贼马腾韩遂灭门的。
阎行的声音更是冰冷,寒声道:“赵韪若不外逃,若是在蜀中,自然是按蜀中的律法,无罪不罚。今其惹下泼天大祸,几千人因他而丧命,结果他赵韪却抢了大量金银钱财,拖家带口跑到了荆州这里逍遥自在。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以千家万户之不幸,来成全他自己全家之幸福,不杀不足以立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警诫天下!”
阎行面色铁青,说的斩钉截铁。
龙组五人再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刘璋给龙组的指令,并没有具体说要对赵韪家人怎么怎么着。
刘璋就是严令龙组,必须要格杀赵韪。
可是阎行太恨这些叛贼了,太恨赵韪这样不忠不义之人了,而且,他也很清楚,刘璋是要拿这件事立威,拿赵韪之死来立威。
那单靠赵韪一条命,很可能效果不明显。
只有用赵韪全家人的血才能警诫天下人。
所谓祸不及家人,那也要看你这祸惹得是否够大,你的家人是否有罪或者是否有受益。就像后世所谓的日本人民是无辜的一样,真的是无辜的吗?真的也是受害者而不是胁从者参与者吗?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的正义之鞭现在握在他阎行手里。
他就是正义的化身!
他就是天降正义!
阎行曾发誓要杀尽天下该杀之人。
这个赵韪眼下就是首当其冲。
“有没有安排撤退路线?”阎行接着问道。
“提前跟荆州方面联系过,撤退的话还是需要先出城,走水路。他们在下游泊了一艘渔船,可以等我们随时过去,只要答对切口即可。我们自己在西城外也安排了一路陆路撤退。到时候若西边方便,我们就走陆路,东边方便,我们就走水路。”
“水路是草鱼的人吗?有没有见过草鱼本人?”
“应该…是吧。没人见过草鱼。我们跟荆州方面联系,都是在一些据点,通过切口联系的,没见过草鱼本人。新野这里就只有一个据点,我们不敢去的太频繁,这个小院就是他们帮我们安排的。”
阎行听完龙五的回答,觉得不是特别靠谱。
这个草鱼很神秘。
可能只有刘璋本人才知道是谁吧。
草鱼是荆州站的站长。
阎行只知道一个代号,其他的一概不知。
荆州站本来以前也不被重视。
安排完行动计划,吃过午饭,阎行让大家休息了一个时辰,养精蓄锐,同时又安排了一个人到城外河水下游处,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有船,实地确认一下撤退路线是否安全。
等阎行午休醒过来以后,正在安排大家检查装备的时候,出去的人回来汇报说,河流下游确实有一条船一直停在那里。
确认完撤退路线,然后就是确认装备。
阎行这次安排人,用商队的形式,带进了一批装备。
一把狙击弩,五把连弩,还有一些手雷,以及钩锁等。
“狙击弩留给我俩,其他人每人一把连弩,手雷带够。记住两点:一,不管任务完成与否,装备不能丢;二,不管任务完成与否,人不能丢。也就是说,人不能被俘虏,装备不能被缴获。都记住了没?”
“记住了!”众人连忙应道。
“还有,赵韪府和县衙之间,只有很短一段街道,县衙在东,赵韪府在西,我和龙五会在街道两侧埋伏,相机实施狙杀。你们两组听到爆炸声,也即我们中路开始行动后,立即开始动手,同时动手。到时候,东西两边,看哪边火大,哪边火大我们就朝另外一边撤退,也即朝火势小的那边突围撤退,然后我们到城外提前安排的撤退点会合。也就是东边火大的话,我们就朝西城外撤退,西边火大我们就朝东城外撤退。
都听明白了没?”
“明白了!”
“好,请大家带好装备,选好伪装,提前就位。”
“诺!”
阎行装扮成一个游学士子,背后背着一个书篓,连弩就装在书篓里。
其他几个人,有打扮成商贩的,有打扮成樵夫卖柴的,都各有伪装。
第一次重要行动,阎行对每个步骤都考虑的很仔细。
“公子,要是万一赵韪没出现怎么办?”
第87节 韪子非3
阎行的计划是,等赵韪出现街头时,就在他去往县衙的路上,将其格杀当场。因为赵韪若是在府里,里外都有侍卫,很难完成刺杀,稍有动静他就跑了。在县衙的话,更不可能。唯一的机会,就是赵韪出门前往县衙,这一段短短的路上。
所以,真正实施狙杀任务的,就是阎行龙五中路这边了。其他两路,其实重点是为了打配合,说是为了惩罚刘备方面以及赵韪家人,但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制造混乱,好方便撤退。
“万一赵韪没出现,那我们就按兵不动,继续等待合适的机会。”阎行没有犹豫,就答道。“不过,相比较赵韪会不会出现,我更相信那个叫诸葛亮的,他既然煞费苦心的要把赵韪的消息告诉我们,那赵韪就必定会出现。”
说到诸葛亮,阎行眉宇间露出了一丝丝疑惑。
“属下一直觉得那个诸葛亮不可信。他再怎么说也是大耳贼刘备的手下,而刘备则收留了我们蜀中的叛徒。”龙五天生对敌对方的人都不信任。
“我倒是不怀疑诸葛亮的消息,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会不会不只是这么简单。”
从诸葛亮离开以后,这个困惑就如阴影一般笼罩在阎行心头,驱之不散。
阎行本人也是个心思缜密绝顶聪明之人,否则也不可能在韩遂手下隐藏那么多年。聪明之人,天生多疑。遇到显而易见的好处,总是会多想的。
诸葛亮说,想跟益州交好,不想得罪刘璋,所以才会私下里把赵韪卖出来。
这种说法,从逻辑上讲,确实没什么太大问题。
可是阎行总是隐隐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可是阎行虽然隐隐不安,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换做他站在刘备一方的立场看,诸葛亮的办法也是最佳的处理办法了,要不然,难道要跟刘璋彻底撕破脸,亦或者杀了赵韪去讨好刘璋让自己名声扫地,这显然都不妥。
阎行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轻甩了一下头,也就不再继续烦恼了。
“算了,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只管照计划行事。”阎行努力甩走这一丝烦恼,看了看天,天气变得有些不太好了,跟他的心情一样,有些阴沉。“天气不好,大家都打起精神,平时你们都是三个人或者五个人一起行动,今晚两个人一起,相互照应着点儿。听到第一声爆炸声后,你们负责策应的两队,要把事情搞大,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好方便我们脱身。完成任务后,各自脱身,撤往城外。碰见大群敌人,只管手雷招呼,小股敌人连弩突突。”阎行又一次吩咐道。
饶是他这样的,身经百战的,如今要行动了,都有些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诺!”其他五人同声应诺。
“出发!”
一声令下,一行人鱼贯而出。
夜色降临,天空开始飘起细雨。
阎行坐在一个酒楼的二楼雅间。对面就是龙五的藏身之所。龙五藏在对面商铺的房顶。龙五带着狙击弩,负责狙杀任务。
阎行皱了皱眉,这天公不作美,阴雨天,又是晚上,狙击弩效果够呛,千里镜根本看不清,还不如不要。可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远远的听到有马嘶人喊的声音。
阎行背起书篓,带着一把油纸伞,就走出了酒楼。
天光见暗,街市上亮起了灯光。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可惜有点儿冒雨丝。
美中不足。
赵韪其实有点儿不想参加今天的什么宴会。刘备集团的几个大人物都不在,赵韪其实是不想参加的。刘备带着陈宫赵云去了襄阳,关羽带着陈群去了汝南,如今新野主事的就是那个大病初愈的陈登陈元龙。
刘备曾称陈登为湖海之士。
湖海之士,就是比较豪爽,有些江湖气。
陈登派人邀请赵韪,赵韪不好驳陈登的面子。而且,来人还是诸葛亮。诸葛亮一早就到赵韪府上,说是陈登大病初愈,刚好今天是上巳节,就想请大家到县衙庆祝庆祝,请子非先生万勿推辞。
诸葛亮请赵韪的时候,当时赵韪正在训斥家人。家人嚷嚷着要去城外濯足去晦气,去参加什么上巳节,把赵韪气得不轻。不知道眼下都什么节骨眼吗,刘璋那个混蛋把追杀令都发出来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敢出去乱跑。
诸葛亮看赵韪这么小心翼翼,就劝说赵韪,别太紧张过度了,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咱们新野防范严密,主公把自己身边最精锐的亲卫,都拨付到你身边来保护你,还让关张赵等几员大将轮流过来贴身保护你,这种保护程度,咱还怕什么。咱现在就怕刘璋的人不来,来了咱们刚好可以给他一网打尽。
诸葛亮说的轻松,赵韪却很难释然,最终也没让家人出去。
不过,赵韪终究是抹不下面子,终究还是答允了晚上会准时赴宴。
毕竟是陈元龙相邀,毕竟是诸葛亮所请。
赵韪能来刘备这里,还是靠了诸葛亮给他出的主意。
当然,诸葛亮也是靠了赵韪,这才成为刘备身边重要的谋士。
两个人,这一饮一啄,真是…
赵韪所以会去赴宴,也是因为是诸葛亮亲自来请的他。
赵韪对诸葛亮这个年轻人,还是非常的佩服和信任的,诸葛亮之前给他出的主意,步步不差,每一步都在其算计之中。
赵韪是真的很佩服这个年轻人。
文人相轻,那说的是相互水平差不太多的文人之间。
若是有鹤立鸡群之人出现,出现智商碾压,那就不是相轻了,那就会出现另一种极端情况,那就会出现极度崇敬甚至顶礼膜拜的情形。赵韪现在对诸葛亮,就是一种有些膜拜的心理,有些莫名的信任和信服,好像诸葛亮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一点,可能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
可是他忘了,在大汉的历史上,有句话叫做: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第88节 韪子非4
古城,长街,昏黄的灯光下。
一人,一伞,在细细的春雨中静静的立着。
不远处,一行人马缓缓而来。
张飞很无聊地坐在乌骓马上,乌骓马懒洋洋的迈着蹄子。
春风拂人醉,春雨催人睡。
张飞很无聊这个保镖的角色。
说实话,张飞很看不起这个赵韪,犯了事跑到别人手底下寻求庇护,太怂。而且,赵韪府上离县衙不过是几步路,这个混蛋还非要坐马车。怕死你别造反啊,怕死就别干杀头的勾当。
但是,张飞是个屠夫,是个杀猪的,算是个商人出身。商人,就算是个杀猪的商人,那也是比较讲究信誉的,也是比较尊重客户的。而赵韪,眼下就是刘备集团的客户,是尊贵的客人。赵韪给刘备集团带来了大量的财物,解决了刘备集团的困顿窘境。人家赵韪来投靠你刘备,就是来花钱买保护的,人家是交了保护费的。就算是汉灵帝,收了别人买官的钱,那你也不能随便反悔说我这官不卖了,你也得把这官封给人家。所以,现在,就只能把这位赵韪当上帝供着了。
为了保护赵韪,刘备把自己最精锐的亲卫,陈到刚训练的白耳亲卫,整整派了一个都,前来保护赵韪的安全。而且,还派关张赵三人,轮流到赵韪身边值守,贴身保护。
赵韪对刘备算是有恩,保护了赵韪,刘备仁爱贤德的形象得到了维护,然而苦恼的是关张赵三兄弟,陪在赵韪身边值守的日子就很无聊,就算拿身边的亲卫开练,久而久之也会厌倦。
张飞今天就比较倒霉。
本来是该轮到赵云值守了,结果刘备去襄阳把赵云带走了。没办法,襄阳对刘备来说并不怎么安全,说是龙潭虎穴有些过,但说是是非之地则是一定的。所以,作为刘备一直倚重的贴身保镖,赵云一定是要去的。赵云去了襄阳,关羽要去汝南,那就只能张飞倒霉了。
张飞倒是有些期待刘璋早点儿派人过来,到时候知难而退也就完事了,否则这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正郁闷着的时候,忽然前面的几个侍卫停了下来,张飞抬眼望前面一看,就看见了阎行。
没办法看不见。
好俊的一位汉子!
张飞先自心里暗赞了一声。
饶是天色昏暗,张飞也看见对方是一位俊俏的书生。
一把伞,一个人,背着一个书篓。
当街而立。
侍卫们刚要喊话,对面的人说话了。
“汉中故人,求见子非先生,请不吝一见!”阎行朗声道。
汉中故人?
张飞听了立即精神就紧张起来了。
汉中来的人,难道是刘璋派来的刺客?
张飞想到此处,顺手就摘下了自己的丈八蛇矛,长矛往前一指,大喝一声:“呔,对面的小贼,何其狂妄,你可是刘璋小儿派来刺杀子非先生的蟊贼?!”
阎行微微一笑:“这位将军,不用这么大声,别吓坏了周围的百姓,损了你家主公刘豫州仁厚爱民的清誉。”
“哼,要你管,俺老张天生大嗓门,怎么滴了?”张飞不满地嘀咕了一声,终究把声音控制下来了,“你小子别想糊弄事儿,你给我老实交代,若说不出个囫囵来,立即让你小命不保!”
“这位将军,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赵子非先生旧相识,就想见他一面。那个马车里是不是子非先生,你让下来跟我说两句就行,我有天大的要事要跟他说。”
“要事?还天大的要事?”张飞看着面前这个俊俏书生,还真不太相信他是刺客,就算是刺客那也没什么好怕的,这么文弱的一个书生。“小子,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你有什么要事现在就说,子非先生听得到。”
“我真的是子非先生的故人,我真的有要事要见子非先生!我还有东西要亲手交给子非先生!”
阎行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马车里突然传出一声冷喝。
“将其拿下!”
张飞闻听立即一挥手。
一声令下,前面的几个铁甲侍卫就冲了过来。
阎行一看,连忙大叫:“别别别,不见就不见,我走就是了。”说完作势要跑,还丢下一句话来:“子非先生,难道就不想知道大道天师汉中张师君的近况吗?”
这句话又起了反应。
马车里的人立即喊了声:“慢着!”
马车里的人,就是赵韪本人,就见撩开车窗窗帘,探了个头又缩了回去,然后冲着阎行疑问道:“大道天师?你是张鲁的手下?我怎么没见过你?”
阎行暗骂一声,赵韪这个混蛋太狡猾了,太怕死了。太所以要拦在当街,就是要确认一下赵韪在不在队伍里,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赵韪本人。另外也是帮自己的同伴龙五确认狙杀目标的位置。
现在看这个赵韪太贼了。阎行心里骂着,冲着马车一揖到地,“子非先生,你没见过正常,我师座下弟子教众甚多,先生怎么可能都一一见过。不过先生的风采我却是见过的。”
“你既见过了,有什么话就说吧。”赵韪半信半疑,语气也显得不冷不热。
阎行明显有些迟疑:“子非先生,这么多人,似乎不妥吧?师君嘱我要亲口说与先生。”
赵韪没说话,张飞已经不耐烦了,斥道:“混账东西,让你说就赶紧说,说完赶紧滚,再敢废话,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阎行假装吓得一缩脖子,然后无奈道:“那我可就说了,可是你们让我说的。师君说,赵子非在成都干得不错,可惜就是没成功。现在刘璋狗贼正在四处派人追杀子非先生,本教不能袖手旁观,不能不出手相助。所以师君就亲自作法七七四十九日,得天符两张,嘱我一定亲自送到先生手中。”说完,阎行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身后的书篓里翻出两个小黑盒子。
“天符?!”张飞环眼圆睁。
“不错,就是天符。”阎行双手托着盒子,又郑重其事道:“不过天道循环,过犹不及,这两道天符,一主生,一主死,却是只能二选一。生则保平安,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一生无忧,乃是以财买命,万金为献;死则仇敌亡,乃是以命求命,以亲人族人百命血祭,方能换仇敌必死无生。”
众人听他说的玄乎,一时有些骇然。
第89节 韪子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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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道道的东西,在汉末很盛行。
否则太平道也不可能席卷天下。
半晌,马车里的赵韪才喟然叹道:“生死符,生死符,有死无生,有生无死,有趣,有趣!万金买偷生,百命偕敌亡。如今我已无心杀敌,惟求偷生而已。罢罢罢,那就拿生符来吧。”
阎行闻听,刚要上前进献,那边侍卫一伸手就把他拦了下来。
“哪边是生符?”侍卫黑着脸问道。
“左手生,右手死。”
阎行说着,把左边的盒子递了过去,侍卫拿过盒子就送进了马车里。
看着盒子被送了进去,阎行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然而,
片刻之后,
阎行期待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阎行正诧异的时候,马车里的赵韪又说话了。
“年轻人,你怕不是刘璋新近延揽的人吧,我好像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如今你身份已露,临死也好给自己留个名字吧。”
旁边的张飞一听就明白了。
“俺早就瞧你小子不地道了,果然是刘璋派来的刺客。来人,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侍卫们挺着刀枪就围了过来。
阎行急忙喊了一声:“慢着!别着急,我又不会跑。”
然后对着马车道:“子非先生,难道你想赖账,收了我们的天符,然后又污蔑我是刺客,想要赖掉万金不成?”
侍卫们一听,也都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马车。
大家也很好奇,一张什么符,就要万金。
而且,阎行的说法也是很有可能的,杀了这家伙赖掉这万金,这种想法很现实吧。
“天符?”赵韪嘿嘿一阵冷笑,“你不会以为你这点儿雕虫小技我就会相信了吧?花言巧语,故弄玄虚,奇技淫巧,这在我等儒生文人眼里都是等而下之,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难道你没听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吗?以为几句胡言乱语就能骗到我,你太小瞧我赵韪了。我好歹也是从蜀中出来的,张公祺的五斗米教什么成色我还是知道的,刘璋的花花肠子我更清楚,你拿刘璋在高平城下玩剩下的,在我眼前故伎重演,你真当我是傻子啊?!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相信什么狗屁天符?你真以为我会傻到会把那个盒子打开啊?”
说到最后,赵韪厉声喝道:“还不给我速速拿下!”
“慢着!”
阎行急忙再次喊暂停。
“好了,我承认,我就是刘璋派来的刺客!”
阎行的话,让大家再次一阵紧张,侍卫们又挺着刀枪围了上来。
“别紧张,别紧张!我又没打算跑,你们怕什么?我一个文弱书生,你们这么多侍卫,难道还怕我飞了不成?你们别紧张,让我好好跟赵子非说几句话,说完我就束手就擒,不劳你们动手。”
侍卫们不为所动,依然向前逼近。
阎行急忙冲张飞道:“这位将军,要不你给发句话,我真的就想好好说几句话,我可不想有辱斯文。”
张飞觉得有点儿好笑,这个混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阴谋诡计都败露了,还在这里要求这要求那的,真是读书读傻了吧,脑子坏掉了吧,真是不知死活。
“罢了!”张飞一摆手,侍卫们停住了脚步,“那就听听你能说出些什么来!”
“翼德将军,不…”
赵韪想要反对,阎行急忙打断赵韪的话说道:“还是这位将军大气!以后必定能成为叱咤风云的一代名将!”阎行立即给张飞奉上一记马屁。转而对赵韪道:“子非先生,据我所知,刘焉刘璋,父子两代,对你可都是恩遇有加,并无半点对不起你之处,可你为何要行此悖逆之事,在蜀中举兵叛乱呢?你今日能背叛刘璋,焉知他日不会背叛刘豫州?枉你熟读圣贤书,熟知忠义事,为何要做下这不忠不义之举?!”
阎行的话,让张飞也起了兴趣。
张飞本来也不太喜欢这个赵韪。
阎行说的没错,你今日可以背叛刘璋,他日难保不会也背叛刘备。
“哈哈哈,可笑,刘璋手下,果然都是些伶牙俐齿之辈。小子,我跟刘璋他们父子之间,岂是你一个新进的外人能来置喙的?不过,既然这么多人在这里,我赵韪也不怕告诉你,非是我赵韪对不起刘璋父子,而是刘璋父子对不起我赵韪!”
“刘璋父子对不起你?!”阎行嗤之以鼻,“他们是短了你的薪俸,还是少了你官爵?”
“肤浅。人生在世,难道就只为功名利禄而活着吗?我要只为功名利禄,当初就不会跟着刘焉去往蜀地那样的穷乡僻壤。
当初刘焉入蜀,身边只有阿猫阿狗两三只,是我四处奔走,给他延揽名士,是我出谋划策,帮他杀刺史郄俭,平贾龙叛乱,帮他组建东州兵,助他平定蜀地。如果没有我赵韪,刘焉父子焉能有蜀地今天的基业?没有我赵韪刘焉能坐得稳?可惜刘焉他不听我言,否则早就身登九五,称王称帝了。
至于刘璋竖子,想当初,若不是我全力辅佐,他能稳稳当当的承继益州牧?他能坐稳益州牧这个位子?刘焉死于非命,益州上下一片惶恐,是谁带领益州众文武把他扶上益州牧的宝座的?是谁带领大家联名上书朝廷表奏他为益州牧的?是我赵韪!可是他呢,一上台来就打击异己任人惟亲。我一个…”
“够了!”阎行听不下去了,“说了半天,你还是心里不平衡,还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没有得到重用。这就是你起来造反的理由吗?”
“这还不够吗?我为他们父子两代呕心沥血,论资历论才华,我不该得到重用吗?那徐庶石韬是什么人?不过是落魄士子。我是什么人,我是太学院出来的正经名士。论才学我比不上他们吗?还有那个张松,一个丑鬼,为什么就能手握大权,为什么就能身登高位?凭什么?再说了,都是谋反,凭什么他张松就被刘璋判为无罪,我赵韪就要被他四处追杀?!
更何况,我造刘璋的反,也不是为了我个人的私利,我是为了大汉天下为了蜀地百姓的公义,我不想看着我和刘焉辛辛苦苦打下的蜀地大好局面,断送在刘璋这个竖子手里。我是为了给大汉天下保留一块…”
说起刘璋,赵韪的怨气就喷涌而出,以至于滔滔不绝。
“停,停,停,你说的也够多的了,我也不想再听了。你们读书人,说的都比唱的还好听,说的都是心怀天下,肚子里想的是什么,那就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天下乱不乱,百姓苦不苦,你们其实并不是真的关心,你们关心的其实都是你们自己而已。你说是为了大汉天下,可是大汉天下没有了你们这些心怀鬼胎的酸儒名士,才会更太平;你说是为了蜀地百姓,可是据我所知,蜀地百姓,在大汉十三州中,才是最安稳的,也是如今最富足的,百姓安居乐业,难道不是刘璋父子之功;还有你说是为了保住蜀地大好基业,更是可笑,你才是那个想要断送蜀地大好局面的那个!
我刚才所以要跟你废话,主要是想替刘璋问一句,我主要在替他不值,替刘璋父子不值。
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那咱们就可以真正开始了。
现在这个问题是我自己要问的。
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去死了吗?
你想选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你可以试着提一下要求,看我能不能满足你。”46
第90节 韪子非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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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狂徒,真当俺是死人不成!”一旁的张飞终于按耐不住了。
没想到,刚一开口,就被阎行打断了。
“嘘!这位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就不能让我跟赵韪好好说几句话吗?
赵子非,莫非你真以为自己能逃得了蜀地的制裁吗?你好歹也是蜀地出来的,蜀地的力量你想必也听说过也见识过,你以为你在蜀地闯下这般大祸,就真的能安全脱身?你不会以为这些人真能保住你的小命吗?
赵韪,赵子非,你可想好了,若是你能乖乖的跟我返回蜀地,接受审判,或者可保你一家老小之性命。否则,天下虽大,不但没有你赵韪立锥之地,还会连累你赵家上下全家老小给你陪葬!”
“哼,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敢大言炎炎?!”
“大言炎炎?你还真把我当成了待宰羔羊。看来我们龙组还真是声名不彰啊。赵子非,我这么苦口婆心的跟你废话,不是因为你这样一个自私自利野心勃勃之辈,而是可怜你一家老小可能因你的一己之私而无辜枉死。
我希望你能回头是岸,男子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阎行虽说下了命令,下了屠家灭门的命令,但心里总是有些不忍,冀望赵韪一时悔悟,或许有挽回的余地,只要爆炸声不起,灭门之事也许可以避免。
然而,阎行的话,赵韪分毫不信。
“无耻之尤,竟然敢拿妇孺要挟于老夫!我辈读书人,生在天地间,不以天下为己任,有何面目苟全得安苟活于世?小贼,你如今性命在顷刻之间,还敢口出狂言,你以为说几句大话,我就信了你?来人,将这贼子速速砍死,给我乱刃分尸!”
赵韪说到后面,声嘶力竭。
众侍卫看了一眼张飞,张飞大手一挥,众人除了留下一些护卫赵韪的马车,其他人再次挺着刀枪缓缓围了上来。
阎行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仿若不在意一般,只是在不经意间,后退了几步,避免被众人合围。
阎行还是在跟赵韪对话。
“赵韪,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该说的我也说了。你不会觉得,我龙组这么重要的行动,就我一个人吧,而且还是用这种送死的方式?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专诸荆轲高渐离之流的死士自杀性刺杀的那种刺客吧?”
阎行说到此处,哈哈一阵怪笑,笑声甚为瘆人。
张飞听得头皮一阵发麻,正要下令手下立即动手,别再跟这个疯子磨蹭了,就在这时,又听阎行道:“知道我龙组为什么被称为龙组吗,就因为龙,飞腾于九天之上,隐藏于九渊之下,而且,既然是龙组,就不会只有一个人,而是一组人一群人。”
说到最后,就听阎行突然提高声音,大喊了一声。
“杀!”
声音未落,就听“嗖”一声,紧接着就是“哎呦”一声惨叫。
赵韪中箭了。
“有刺客!”
“快快快,保护先生!”
“刺客在房顶,快抓刺客!”
……
众人一阵大乱。
只有张飞心思清明,紧盯着对面的阎行,策马前行直奔阎行冲来。
阎行趁着这混乱的一瞬间的时间,右手一扬,将手中的黑盒子砸向张飞,同时快速从书篓里又抓出三个手雷,一拉引线,照着赵韪的马车就扔了出去。
张飞刚往前冲,就见阎行甩手把黑盒子砸了过来,张飞长矛一挥,长矛如鞭似棍,正抽中飞过来的黑匣子,一下子给抽得裂为两半飞往半空中,“轰”,伴随着一声巨响,如一个大号的烟花一般,在夜空中璀璨夺目。
张飞吓了一跳,手下人更是吓得目瞪口呆。
还不及反应,紧接着,一声更大的巨响,更强烈的爆炸从身边炸响,“轰隆”一声,赵韪的马车被炸得四分五裂,巨大的爆炸和冲击,一下子把几十个侍卫掀翻一地,张飞的乌骓马也一声悲鸣,轰然倒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是你们自己找死,别怪我下手无情。”
阎行喃喃地说着话,一甩手,又是三颗手雷飞出。
他要确保赵韪确实被炸死。
扔完以后,再不留恋,呼啸一声,转身就走。
房顶的龙五,收到撤退的讯号,嗖嗖嗖射翻了几个试图爬起来的侍卫,然后立即起身相随而去。
夜空中,东西两面,火光冲天,另外两组也开始动手了。
新野城陷入混乱。
等到张飞醒来的时候,阎行早就踪迹全无了。
“三将军,醒醒,三将军,醒醒,醒醒,…”
“嗯…,哎哟,好疼!”
张飞被乌骓马压着,被炸晕了过去。
也幸亏被乌骓马挡着,才没有被炸死了,然而,好像折了一条腿。
“小白脸呢?!可抓住了?”张飞醒过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阎行。
跟前的侍卫明显一哆嗦,声音有些颤抖,“三将军,那个人早跑没影了。三将军,咱先别管那个煞神了,你忍着点儿,我们把你从这马下面弄出来。”
几个幸存的侍卫,抬起死马,把张飞从马下面拽了出来。
张飞刚才一条腿整个被乌骓马压住了。
看着自己心爱的乌骓马死于非命,张飞这才悲中从来。再看赵韪的马车也被炸得粉碎,满地疮痍,这才想到赵韪的安危。
还不等他询问,远处又传来了轰轰的爆炸声。
几个侍卫又是一哆嗦。
爆炸声令人心悸。
“赵韪呢?可有幸存?弟兄们伤亡几何?”
“子非先生应该是殉难了。马车被炸得粉碎,人也被炸得粉碎,也辨认不出来了,肯定是死了。五十个禁卫弟兄,十七死二十六伤,幸存的大大小小都带些伤。”
“传令下去,命四门立即紧闭,非得把那个小白脸抓住不可!”张飞咬牙切齿道。
听到要抓人,几个侍卫明显有些胆怯。
一个侍卫小心翼翼道:“三将军,现在抓人可能不是重点,现在东西两面都是火光冲天,东面好像是赵韪先生府上,西面是县衙,咱们现在是不是得去支援一下?刚才诸葛军师派人来,要求将军火速派人前去县衙增援。”46
第91节 龙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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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想去立即找阎行的晦气,可惜手下人很有些肝胆俱裂,还很有些惊魂未定,根本不想再见到刚才那个杀神,当然,最重要的,这时候新野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县衙和赵韪府同时起火,可见混进城来的蜀中贼人很多啊。看来那个小白脸没说谎,来的同伙不少。
赵韪反正已经死了,赵韪府上就不那么重要了,但是县衙就比较重要了。
县衙现在是陈登和诸葛亮坐镇,两个人都是文人,虽然县衙有很多侍卫,但是没有大将坐镇还是很不妥,万一这些人再有闪失,张飞可是没办法跟大哥交代了。
张飞忍着痛,吩咐道:“派人立即通知四门军卒,紧闭城门,加强警戒,发现可疑之人,只管先射杀了再说!”
“诺!”
“还有,立即通知城北大营,让他们派人,全城戒严,在城内的大街小巷,挨家挨户的搜查,一定要给我抓住那个可恶的小白脸!”
张飞对阎行怨念挺深的。
“诺!”
两个侍卫分别应命而去。
张飞又吩咐人找来了一匹腿脚全乎的马,让人扶上马背,带着剩下的侍卫,急忙往县衙赶去。
到了县衙,这才发现,县衙周围已经聚集了大量军兵。
张飞让人找来了陈登诸葛亮。
两人正在指挥大家灭火呢,一见面看见张飞这般模样,盔歪甲斜,脸上黑一道花一道的,要多惨有多惨,都很是震惊。
“翼德将军,怎么搞得如此狼狈?子非先生呢?”陈登问。
“直娘贼,遇到蜀中来的刺客了,子非先生已经殉难,俺也差点儿嗝屁,直娘贼,别让俺老张抓住那个该死的混蛋,否则定要叫他好看。你们这边怎么回事,这么多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张飞提起阎行,气就不打一处来。
陈登和诸葛亮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登回道:“翼德,唉,我们这边也是突如其来,当时我和孔明正在准备晚宴,突然听见一声巨响,出来一看,县衙四处就开始起火了。中间还遭受了莫名的攻击,死伤不少侍卫,无奈我们就调集了大量的军卒,这才稳定住局面。”
看着两人一脸疲惫,张飞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这时候断腿处一阵疼痛,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在马上,这样对两位先生有些失礼,就歉意道:“俺这腿部受了点伤,下马不便,有所怠慢两位先生,失礼了。俺刚才已经命城北大营军兵封锁四城,全城戒严,捉拿刺客。这火就这样了,眼下捉拿刺客要紧,你们也别单独行动,随行带足侍卫,小心给贼人得逞。俺这就去往城门各处巡视一番。”
张飞说完,拍马欲走,又被诸葛亮叫了住。
“三将军,且慢。”
“诸葛军师有何见教?”
“翼德觉得刺客会往哪个方向逃窜?”诸葛亮问。
张飞一皱眉,这哪儿说得准,刺客那么狡猾,完全想去哪儿去哪儿的。
“先生以为刺客会逃向何方?”张飞反问。
诸葛亮不慌不忙,好整以暇,道:“城中三处火起,东西横穿成一条线,说明刺客安排的逃跑路线,非东即西。又,刺客来自蜀中,西面必是一处逃生路线,而东面,湍水东去,可以坐船顺流而下,让追兵追之不及,所以东面也必是一处逃生路线。”
诸葛亮分析了阎行等人的逃生路线,竟然不差多少。
陈登在一旁听得点头大赞。
“孔明说得很对,我想,西面陆路,东面水路,必是贼子提前早已安排好的撤退路线,就不知现在还能不能追上。”
张飞一听就又着急了,拍马再次欲走,又被诸葛亮拦住了。
“翼德,你欲追往何处?”诸葛亮问。
“西门阿,你不是都说了吗,西面必是刺客的一处逃生路线,刺客来自蜀中,而蜀中的李严部前不久刚刚攻占了上庸,刺客肯定是要通过陆路逃往上庸方向。”
诸葛亮摇了摇头:“翼德,谬矣,谬矣。”
张飞听得头大,我怎么就谬了,不是你个混蛋刚才说的刺客不是往东逃就是往西逃吗。
也幸亏张飞虽然性子憨直,却最是敬重读书人。
强自忍下心头不适,张飞问:“谬在何处?难道先生认为,刺客此时,不往自己的地盘上跑,反而向东逃窜不成?”
“说的不错,刺客此时正是要往东逃窜!”诸葛亮说的很确定,好像他就是刺客一般。
就连陈登也有些不确定。
“孔明,刺客从西面来,按理说最应该逃往西面才对,西面才是第一逃生选择。若我是刺客,必安排人提前在城外备好马匹,一旦逃出城外,纵马远去,岂不便利。”
“元龙,你说的自然是不错,也是当然之举。然则,世事总是千变万化,并非一成不变。你们看,三处火起,县衙这处最靠西边,火势也最大,受影响的人也最多,前来参与救援救护的侍卫兵丁也是最多的,然而东边,赵韪府上,那才是刺客行动的重点。刺客袭击县衙,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让他们放手施为,完成刺杀赵韪一家的任务。”
诸葛亮的分析,无不中的,周围众人也都听得频频点头。
诸葛亮接着道:“县衙这边火势大,就是为了吸引我们注意力的,赵韪府上火势小,但一定杀戮重,想必此时,赵韪一家已被灭门。”诸葛亮说到这里,暗叹了一声,然后接着道:“我们这里汇集了大量的官府人手,刺客如果要撤往西门,必经过我们这里,那风险太大了,稍有差池就会被发现,相反,刺客若撤往东门,而东面我们人手不足,又没有头领人物坐镇指挥,刺客要穿过危险地带,顺利到达东门,应该就会轻松很多。
所以,我认为刺客必会逃往东面。
出了东门,就会坐船,顺流而下,逃之夭夭。”
……
阎行一行,确实如诸葛亮亲眼所见一般,往东逃了。
长街施袭以后,两人快速撤退。途中两人迅速换了衣服,来到东面城墙下,找了个不为人所注意的地方,抛出锁钩,越墙而去。
来到城外,在预定地点等了一会,另外两组人也都先后到齐会合。
此时的城中,还是火光冲天,人声鼎沸。
几个人,沿着河边,往下游走。
走了约莫几里路的样子,就到了一处折弯处,一艘渔船正泊在那里。
几个人刚要喊船家,就见一个人仿若心有灵犀一般已经从船舱里钻了出来,冲着几个人连连招手,很是着急的样子。
几个人走上前去,阎行为首,朝那人一拱手,朗声道:“江湖风波恶!”
这是提前约定好的切口,对方要接上下句,才算完成。
结果就见那人已经急不可耐的连连招手,让众人赶紧上船。
众人还在踌躇犹豫,没有切口,难免心下犯嘀咕。
那人看众人模样,仿佛突然醒悟般,一拍脑门:“哎呦,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是什么来着,我想想我想想,对了,人间行路难,这下没错了吧。搞那么繁琐干什么,谁他娘的这个时候,会在这里没事停艘船?赶紧上船吧,快快快,祸事来了,大祸临头了!”46
第92节 龙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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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行一行人,被这家伙搞得一头雾水。
那人一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紧张兮兮的,搞得气氛很紧张。
龙组几个人上前帮忙一起摇橹,小船顺流而下。阎行站在船头,回望新野城,远处火光跃动。追兵并没有说就近在咫尺,有那么可怕需要那么紧张吗?
“祸事?你刚才说什么祸事?”阎行终于发问道。
“这位公子,请问您是?”
“我就是阎罗!”
“原来是阎君亲临,失敬失敬,刚才言语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阎君多多恕罪。”黑衣人连忙向阎行躬身行礼。
阎罗,是阎行给自己起的新代号。
以前,他的代号叫硕鼠。当了中情局局长以后,手下大部分称他为局座局长老板什么的,这都是以前庞龙在的时候的一些称呼,阎行不怎么喜欢,所以就给自己另外起了一个代号:阎罗。
手下人多称他为阎君,私下则叫他阎王。
阎罗本是佛教里面的人物,关西受佛教影响较大,阎行就借用了阎罗这个名称,而且他本来就姓阎,又从事这个不怎么见光的职业,所以阎罗这个代号倒也很贴切。
阎行摆了摆手,“无碍。你刚才说什么祸事来了,说的好像郑重其事,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是草鱼吗?”
草鱼,是荆州站的站长。
阎行这个局长也是只闻其名,没见过真人。当然,草鱼也是个代号,也不是真名。
“属下是虾米,我是负责跟草鱼单线联系的。因为这次刺赵行动很重要,所以属下奉命前来接应你们。至于刚才说的祸事…”
正说着话的时候,忽听龙五叫了一声:“公子,快看,追兵追上来了!”
众人闻听,急忙回头观瞧,就见远处河面上,一片火光,船帆密布。
“不会吧?搞这么大阵仗?!”阎行也惊得失声叫道。
他本来以为,刘备方面不会对赵韪之死太过在意的。
从今天上午跟诸葛亮接触的时候,阎行就是这样感觉的。否则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诸葛亮要跟他泄露赵韪的情报。若是没有诸葛亮这么详细的情报,阎行很可能不会这么快就安排了今天的行动计划。
可是,现在,对方也太夸张了,为了追捕自己这几个蟊贼,不会把新野城所有的驻军全派出来了吧?不会把新野周围所有的舟船全征用了吧?
想到此处,阎行又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太不对劲了!
就在这时,虾米又语出惊人。
“祸事来了,我早就说大祸要临头了!”
“嚷什么嚷,赶紧划船,马上就追上来了!”龙五恨不得想一脚把这混蛋踹进江里去,这家伙在这里就只会动摇军心。
阎行看了看后面的追兵,又往前看了看。
夜雨朦胧,前路晦暗不明。
“前面最近的去处是哪里?”阎行问。
“最近的去处,就是樊城,顺流而去,天不亮就能到达。”虾米回道。
“樊城?”阎行又是一皱眉:“樊城是襄阳的屏障吧?”
“公子说的不错,樊城正是襄阳的门户,其重要性就如汉中之于川蜀。”
阎行眉头紧锁,喃喃道:“难道我们是用来钓鱼的饵,难道我们被人做成了鱼饵?难道这身后的追兵其意并不在我们,难道他们在图谋樊城,甚至襄阳?可是不对啊,难道刘大耳这个时候敢跟刘表翻脸?而且,据我所知,就在此时此刻,刘备正身在襄阳吧?”阎行很是费解。
“公子,你错了,他们不只是要图谋樊城,而是要图谋整个荆州,甚至是天下。”小虾米再次放大言,而且语出惊人:“而且,刘备也不是要跟刘表翻脸,因为,刘表已经殁了。”
“什么?刘表怎么了?”阎行怀疑自己没听清。
“刘表殁了。”虾米再次确认道:“就在今天上午,就在襄阳城外,荆州牧刘表刘景升,被人刺杀,伤重不治已然亡故。”
“什么?刘表死了?!”
船上众人都大惊失色。
阎行尤其吃惊。
虾米接着道:“而且,刺客已被确定是蜀中派来的。”
这家伙再次语出惊人,石破天惊。
“蜀中派来的?!怎么可能?!!!”
大家一片惊叫。
“我们上当了!我们中计了!我们中了诸葛亮的诡计了!”
阎行身子一晃,还从未有过如此之大的挫败。
龙五急忙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阎行。
“公子,我们怎么就中计了呢?我们本来就是要来追杀赵韪的,诸葛亮给了我们赵韪的行踪,我们根据他的情报,完成了任务。怎么能说是中计了呢?”
阎行冲着后面尾随的刘备军船队,长出了一口闷气,今天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不安,终于得到了解释。事实的真相就是,他中计了,上了诸葛亮的当了。诸葛亮要的就是今天赵韪被刺杀,而且是被蜀中来的刺客刺杀。诸葛亮要的就是要坐实,坐实在同一天时间内,新野和襄阳两地,赵韪和刘表双双遇难被刺杀。这样的话,刘表的死,人们第一个就会怀疑到刘璋头上。诸葛亮就是要坐实刘表赵韪都是被蜀中刺客刺杀的假象。更可况,刘璋还在报上刊登了对赵韪的追杀令,明示天下说有敢庇护赵韪者,视为同罪,杀无赦。证据确凿。
阎行没想到,自己步步都落入到了对方的算计之中,连逃跑路线也成为了对方利用的诱饵。
阎行自出道以来,还未曾遇到过如此厉害的对手。
阎行摇了摇头,郁闷道:“我们刺杀赵韪是没错,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今天杀。赵韪的死讯很快就会传到襄阳,同一天,刘表赵韪双双毙命,到时候大家更会认定刘表就是我们刺杀的了!诸葛亮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可恶!真是可恶!”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阎行继续向虾米问道:“那刘备呢?刘备当时在干什么?”
“刘备当时跟刘表在一起,还有一众的荆州文武。今天不是上巳节吗,一大早,刘表就带着荆州的众文武,到城外的汉水边上,临水设祭,求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就是在祭水之时,突然有一群水鬼从水中冒出,手执弓弩,乱箭齐发。刘表身中数箭,刘备也好像受伤了吧。当时场面太混乱,好多人受伤,包括刘表的大公子刘琦,也受了很重的伤。刘备当时离刘表最近,据说是刘备冲上去护住了刘表,刘表这才没有当场身死。但是因为有一箭刚好射中心口,抬回去没多久就咽气了。”
“你刚才一开始说的祸事就是这个吗?”阎行又问。
“不全是。我刚才想说的祸事是,是刘璋的祸事来了,荆州方面已决定派出刺客,要以牙还牙,以命偿命,要血债血偿,誓要刺杀刘璋为刘表报仇!”46
第93节 龙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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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债血偿,刺杀刘璋?!”
阎行再次惊得差点儿没掉下船去。
这都是什么情况啊?
怎么会这样啊?
其他几个人也都震惊得甚至忘了摇橹。
“荆州上下都认为,刺客是蜀中派来的,所以他们要报复,要给刘荆州报仇。”虾米解释道。
半晌,龙五方怒斥道:“你这混蛋,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一见面就说?为什么现在才是?你这多耽误事儿?!”
“我有想说啊,是你们老是打断我。”
“你还有理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踹进河里喂鱼?”
“来呀,看看咱俩最后谁会喂鱼?”
阎行也很有些恼火,但是眼下却不是发火的时机。
阎行抬手制止住两人的争执,回头看了一眼,刘备军的船队还在远处不紧不慢的跟着。
想要刺杀刘璋,阎行倒是不怎么担心,刘璋身边有黄忠,天下没什么人能轻易绕过黄忠刺杀刘璋的。
但是这件事前前后后,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
很多地方,怎么想也想不通。
阎行原来只是以为诸葛亮不过是想借刀杀人,借助龙组除去赵韪,又无损刘备的仁德之名,同时又不跟益州撕破脸皮。
但是,现在看,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想要刺杀主公?简直是痴心妄想。主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刺杀没遇到过?曹贼不早就派过刺客刺杀过了吗,西凉当时不也刺杀过吗,结果怎么样?就凭你们荆州,随便派个人就想刺杀主公,别做梦了!”
龙五先自表示对荆州刺客水平的质疑了。
船上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
虾米被众人讥笑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辩驳道:“这你们可就错了。所以我要说祸事来了祸事来了,是因为这次派出的刺客非同小可,这刺客不是荆州的,而是刘备的手下,是刘备亲点的,赵云赵子龙。”
“赵云?那个天下英雄令上跟吕布齐名的赵云?”众人惊呼。
看着众人一脸吃惊,虾米终于有些得意起来:“没错,就是他。”
赵云?!
阎行也自吃了一惊。
赵云本来是没什么名气的,天下本来似乎没有赵云这一号,是刘璋一夜之间让赵云的大名传遍天下的。刘璋在天下英雄令上,把赵云的名字和吕布并列,吕布大家都知道,武艺绝伦,那是一等一厉害的人物,赵云竟然能跟吕布并列,于是天下人无不好奇这赵云到底是何许人也。
赵云就这样凌空进入到了天下人的视线之内。
天下英雄令过去了这么久,好多年了,想必一定会有很多人会去找赵云挑战,可是这赵云还是赵云,也没听说被谁打败了,也没听说残了伤了或者死了。单凭这一点,就说明,这个赵云,是真的厉害。
阎行终于开始担忧起来。
众人也都开始面现忧色。
阎行自己就是一名高手,他可是知道,像他这样一个人,要是舍了命的去刺杀一个人,那威胁会有多大。否则这天下的诸侯们也不会动辄就成百上千的护卫随从了。不可否认黄忠很厉害,也不可否认刘璋现在身边护卫级别比以前高了很多,但是,也难保不会有万一。
其实,上次在凉州,刘璋就被吕布不知不觉中成功刺杀过一次。
想要打败一个人容易,但是要防住一个人发动的刺杀就不那么容易了。尤其是吕布赵云这样的高手。
“不过公子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把消息传了出去,想必很快刘益州就会得到情报,就不知能不能比赵云快了。”
阎行还是很有些担心。
刘璋这个混蛋,不喜欢被一大群人围着,平时出门有黄忠跟在身边的时候,他一般只带三四个侍卫。如果赵云再有几个帮手,黄忠一个人是应付不下来的。
“从荆州往蜀中传消息,还是不够保险,荆州往蜀中走水路逆水上行,时间上安全上都难以保证,这么重要的情报,须得多派几路传消息。”阎行还是不放心,于是回头问道:“你们几个谁的水性好?”
“属下还可以,请公子吩咐!”有人立即站出来应道。
“你在这里立即下水,潜游上岸,折返回去,找到我们之前存马的地方,星夜赶往上庸,通过我们的秘密通道,以最快的方式,把情报送往成都。”阎行沉声吩咐道。
“诺!”
那人应命后,就从船帮边悄悄的下了水。
安排完人回去报信,阎行又转向虾米,冷冷问道:“你引我们撤往樊城,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草鱼的吩咐,还是你临时起意?”
那个叫虾米的黑衣人听了就是一愣,“公子,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要是有歹意,船到中流悄悄把船弄漏了,你们这些人想必大部分都是旱鸭子,我何必要把你们骗往樊城这么麻烦?我是奉了草鱼的命令,前来接应你们的。而且,这顺流而下,也是最快的最安全的撤退方法。”
“草鱼的命令?”阎行还是半信半疑。
所以会起疑心,是因为太巧了。
他们这边的撤退路线是撤往樊城,那边刘备就刚好准备了大量的船只人马,好像就等着他们撤往樊城似的,好像提前就知道他们会撤往樊城似的。
“刘荆州突然暴毙,草鱼很紧张,所以安排我亲自来接你们前往樊城碰面,尤其是想跟公子一晤。”虾米解释道。
虾米的解释阎行还是不满意,又寒声问道:“草鱼想见我,为何不亲自来新野?草鱼到底是什么人?草鱼不会是想首鼠两端吧?”
“公子有所不知,草鱼身份特殊,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平时也都是属下出面跟蜀中方向联系的。这次若不是刘荆州被刺,荆州上下众口一词,皆言必是益州刘璋所为,草鱼也不会亲自出面的。其实草鱼也是没办法,而且,这里面事情很复杂,这次刺杀事件,草鱼也受到了牵连,他也是秘密前来樊城的,说有极重要的事情要跟公子商量。”21046
第94节 龙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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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要事商量?”阎行眉头紧皱。他这次南下的主要任务就是刺杀赵韪,赵韪一死他也就等于完成任务了,别的事情又不是中情局所能决定的,找他也没用啊。“可是我们这样,等于引着刘备的大军前往樊城,樊城乃襄阳门户,一旦有失,荆襄就要变天了。实在是不妥,至少我们不能成为刘备军攻占樊城甚至襄阳的借口。”
阎行现在觉得问题很严重,自己这几个人俨然成为诸葛亮手里的道具了。
他必须要摆脱这种局面。
就算刘备方面要偷袭樊城,那阎行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刘备方面进军的理由。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成为了别人借刀杀人的那把刀,虽然刚刚已经被借了一次了,但他不想就这么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借下去。
“公子尽管放心好了,樊城有大军驻守,就凭刘备这点儿人马,想轻易拿下樊城觊觎襄阳,简直痴人说梦。”虾米倒是对樊城守军很有信心。
阎行有些不解,这小子刚才还紧张兮兮的说荆州要变天了,怎么这又对樊城这么有信心了。因问道:“你刚才不还说荆州要变天了?不还说刘备要图谋荆州甚至江南吗?”
“公子,我说刘备图谋荆州,重要不是他能不能打下樊城,能不能夺取襄阳,我说的图谋,是图谋荆州牧,是图谋的对荆州牧大位的掌控力,而不是一城一地之得失。总之,现在情势诡谲,局面很复杂。所以草鱼才要着急见公子你。”虾米解释道。
对于虾米的解释,阎行还是不怎么认可。
什么荆州牧的大位,什么掌控力,都是假的,这个时候,军队才是一切,地盘才是一切。没有军队和地盘,什么荆州牧,就连天子还不是一样,跟个囚犯一般无所能为。
“不管怎样,我们不能成为别人手里的刀斧。我们弃船上岸怎么样,由陆路赶往樊城?”
阎行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更愿意反过来,他更愿意牵着别人的鼻子走。
虾米对阎行的提议表示反对:“公子,若我们弃船上岸,走陆路前往樊城,一则道路不宁,二则我们现在也没有准备代步的马匹车辆等工具,远不如我们现在顺流而下这么快捷安全。既费时间又不安全,还要劳心劳力,再说了,我们上岸,后面的追兵也会上岸的,他们还有马匹,到时候我们非但到不了樊城,可能很快就成为他们刀下之鬼了。”
虾米说的似乎句句在理。
然而阎行却是心意已决。
因为他不想按着诸葛亮预想那样行动。那样显得自己被玩弄于鼓掌之间,显得自己太蠢。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是个旱鸭子。
在这波涛汹涌的江面上,他没有安全感。
“这样,我带龙五上岸走陆路,你们剩下的人继续走水路,我们分兵两路到樊城会合。我倒要看看这后面的追兵,是也同时分兵紧追我们不放,还是跟你们向前直取樊城。”
“公子,这样不好吧?”虾米再次表示了反对,“草鱼在樊城急着要见公子,你们走陆路说不定会耽误事,而且还不安全。”
阎行冷笑一声:“哼,真要是有急事,他就应该来见我,而不是让我跑来见他。说到安全,我在这水上才是不安全的,我的本事在这水上十不存一,在陆上,还没有几个人能让我不安全。就这么办吧,立即靠岸,分头行动!”
阎行不再跟他废话,直接下达了执行命令。
很快,小船就划到了对岸,阎行带着龙五就下了船,两人由陆路赶往樊城方向。剩下三个龙组的弟兄,跟着虾米,继续走水路顺流而下。
上了岸,两个人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停下来躲在岸边的树林里观察了一会后面的追兵。
后面的追兵没有让阎行失望。
追兵船队看见前面逃跑的小船靠岸了,有人上岸了,立即就有十几艘船也跟着靠了岸,对方显然紧跟着也分兵两路追击了。
“他娘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啊!”阎行暗骂一声,带着龙五转身就走。
后面人声鼎沸,马鸣嘶嘶,追兵带着火把,把四野照得通明,为首一人,阎行认得,正是刚刚不久前打过照面的,张飞张翼德。
“公子,我觉得…,其实刚才那个叫虾米的混蛋说的不错,咱们不应该上岸的。咱们的船小,在河里速度快,他们撵不上咱们,现在在陆上,在陆上咱们两条腿,可跑不过四条腿的畜生。”看着后面追兵越来越近,龙五立即就有些后悔了。
“你怕了?!”
“没,没有!公子,我就是在担心你,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这回去也没法交差啊!”
“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阎行冷哼一声,吓得龙五再不敢多说什么。
阎行接着吩咐道:“看见那个叫得最响的没,那个大汉,叫张飞的,把你的狙击弩拿出来。”
龙五从身后拿出狙击弩,上好弩箭,“公子,是要我现在就狙杀他吗?”
“不是狙杀他,是杀他身边的人,他身边骑马的兵丁。”阎行纠正道:“这样,我们每跑一段,你就射杀他们一人,专射骑马的,专射那个张飞身边的。射完就走。”
“诺!属下晓得!”
龙五应声抬臂,一扣机簧,嗖的一声,箭去破空。
一声惨叫,立即就有一人应声落马。
“走!”
阎行一声喊,两人转身就跑。
边跑,龙五还边问道:“公子,为啥不直接射杀那个张飞,而要射杀他身边的小兵?不是都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吗,公子怎么反其道而行之?”
“那个张飞是个高手,但凡是高手,但凡是武艺高强之辈,寻常都有听风辨器之能,不是距离够近,很难将其一箭射杀的,与其射他浪费箭支,不如射杀他身边的人。只要他身边人越少,那对我们的威胁也就越小。要是这个混蛋敢单独追上来,那咱们就要他好看!”74
第95节 龙胆5
阎行是个心思缜密,精于算计的人,弩箭的数量有限,他是不允许随便浪费的。
他跟张飞在新野城内短暂交锋过,他把一个暗藏了手雷的机关盒子砸向了张飞,张飞一矛就把小盒子给抽飞了。若是当时张飞反应稍慢,或者用手臂或者兵器什么去挡的话,估计张飞早已经被炸死了。
小街短暂交锋,张飞得到的收获是后怕,以及对阎行这个小白脸的极端仇视。所以他才会紧追不舍,发誓要阎行好看。
阎行得到的收获就是对张飞印象深刻。
高手与高手之间,一出手就知道对方的厉害了。
两边,一逃一追,一追一逃,斗的不亦乐乎。
阎行龙五,时而大路,时而小道,时而钻树林,时而翻山岗。
还经常时不时的回头射上一箭。
每箭必杀一人。
追兵虽然追的紧,但越追越胆寒。
对方显然是神射手,每箭必死一人,而且必是骑士,而且还必是跟着张飞左右的骑士。弄得渐渐的,大家都不敢往张飞身边凑了。
本来刘备军的骑兵就不多,再加上用船载渡,本来也就没载多少马匹。
慢慢的,追兵的速度,在龙五的狙击弩的威慑下,渐渐慢了下来。
“混蛋,人呢,人都死哪儿了?”张飞一看身边稀稀拉拉没几个人,立即暴跳如雷。
“三将军,”一个小校小心翼翼的往张飞身边靠了靠,还很警惕的看了看前面阎行逃跑的方向,“三将军,诸葛军师可交代过了,让咱们别追的太紧。只要把前面的贼子赶进樊城,就算咱们完成任务了,咱们没必要…”
“你个贪生怕死的夯货,”张飞举起马鞭就要打,结果等马鞭举起来了,发现那小校离自己有点儿远,够不着,“你小子给我过来,躲那么远干什么?”
那小校吓了一跳,嘴上喏喏不已,脚下却又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张飞刚要发怒,另外一个小校连忙道:“三将军勿恼,小的觉得军师大人的话是对的,咱们没必要跟这两个蟊贼较劲,咱们靠的近了,那贼子有强弩,若是再近了,那贼子还有天雷,他们在暗,咱们在明,吃亏的是咱们。将军万金之躯,没必要跟两个蟊贼置气。再说,他们是蜀中的,咱们没必要结下深仇。而且,若是将军万一有失,坏了军师的谋划事小,坏了主公的大事,就不好了。”
张飞看似粗鲁,但是那也要看是什么事。
若是说到大哥刘备的大事,他还是比较在意和上心的。
“好了,你们这些兔崽子也不用嘴上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你们他娘的的怕死。算了,都给我跟紧了,不能给我跟丢了!”
张飞虽然厉害,但是他毕竟刚受了伤,断了一条腿,虽然军中郎中简单处理过了,用木板夹着了,但是毕竟行动不便,他自己也不敢追的太靠前。万一坐骑又被射翻,他步行就更困难了。
就这样,双方,一路逃一路追一路杀,张飞虽然无法轻易捉住阎行龙五,但阎行龙五却也无法摆脱张飞的追杀。
阎行本来以前就是悍将,龙五是龙组的,也是军中的精锐出身,两个人,屁股后面尾随着几百追兵,且战且逃,逃往樊城方向。
幸亏这边是多丘陵多树林的地势,正是阎行龙五这样的用武之地。
从新野到樊城,一百多里地,两人足足花了一天一夜。
这速度,比原计划慢了几乎一整天时间。
后面还有张飞的人马紧紧追随。
到了新野城,两人只看了一眼,就绕开了城门方向,转向旁边的城墙。
城门方向戒备森严,似乎情况不妙。
“公子,好像不太对,城门口的兵卒好像是刘备军的,不会是樊城已经被刘备占领了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找个没人的地方进城再说。先得找到草鱼他们,问清楚状况,实在不行,让他们安排船只我们渡江去襄阳。”
两个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段,抛出钩锁,翻身进城,至于张飞,两人也没心思再多去关心了。
跟虾米分手的时候,两人曾约好一个地点:汉水轩。
这是一个类似酒楼性质的客栈,提供餐饮、住宿、娱乐等服务。
找到地方后,虾米果然等在那里,而且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两边一交流,这才知道,刘备军早有内应,早就计划好了。他们今天早上刚到樊城,城门就开了,然后刘备军就很顺利的入了城并控制了樊城。
“草鱼呢?现在何处?不是说他有要事找我吗?”阎行又问。
“公子请恕罪,草鱼已经返回襄阳了。樊城一丢,草鱼立即就撤到襄阳去了。现在我们只能想办法渡江去襄阳,这才能见到草鱼。樊城被刘备占了,草鱼是不会再来樊城了。公子,你们先在这里歇息休整一下,我这边立即去张罗船只等事宜。”
虾米说草鱼已经返回襄阳了,要见草鱼现在还得想办法渡江去襄阳才行。
阎行有点儿郁闷了。
草鱼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从新野跑到樊城都没见到这个家伙,还说有什么要事。
可是眼下也是无法,只能听虾米的安排了。城外到处都是军卒,阎行现在根本搞不清楚状况,根本就不清楚刘备军怎么就顺利拿下了樊城。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为啥刘备军敢在这个时候进军。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此事耽误不得,刘备方面进军如此迅速,显然是有备而来,现在看,就算是襄阳,恐怕刘备也是志在必得的。襄阳怕是也不安全了。”
“公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准备。这里很安全,公子你们先休息一番,等准备好了,我会立即通知大家的。”说完,虾米就匆匆而去。
虾米早就安排了客房给阎行等人,临走还嘱咐大家不要随便乱跑,现在城内情况混乱,刘备军打着搜查蜀中刺客的名号,满大街抓人,这个时候在外面晃悠有很不安全。
虾米走了以后,阎行就吩咐大家各自去休息。
他自己也要休息。
被张飞追杀了一天一夜,阎行也早就狼狈不堪筋疲力尽了。
睡到半夜,子夜时分,阎行被叫醒了。
虾米回来了。201.
第96节 龙胆6
“公子,船只已安排妥当,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如果顺利的话,天一亮我们就可以见到草鱼。”
“这个草鱼还真是神秘啊,见一面比见个长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还要难啊。好,我们就去会会这个草鱼,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让我们几次三番跟在他屁股后面吃土。”
阎行这一次江南之行,最憋屈的两件事之一,就是上赶着来见这个草鱼,但是似乎总是见不着。
另外一件事,当然是这次江南之行,似乎是中了诸葛亮的圈套,似乎什么事情也看不清,貌似自己成了任人摆布的棋子了。这让他很不安也很郁闷。他一直想试图摆脱这种局面,但是眼下看来情况很不乐观。
中情局对荆州的局面,了解的太少,掌控力太弱。这是阎行很难容忍的。不说有所作为了,能不被人卖了就不错了,别被人牵着鼻子走就不错了。
不过眼下他还无力改变这种局面。
他需要先见到草鱼,在见到草鱼以后,清楚了解荆州的详细情况后,再去有针对性做出改善。
他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能用的力量太少,甚至没有方向,不知道该干什么。
虾米领着几个人,从东城门顺利出城。
看来城门的侍卫已经被打点过了。
向南走了没多远,白花花的江水横流,前面就是汉江了。
其实,樊城的南城门就是水寨城门,走南门水寨实际上可以直接坐船渡江到对岸的。对岸就是襄阳城。
樊城和襄阳,一南一北,两城夹一江,也就是后世的襄樊。
夜色如墨,只有天上繁星点点。
江边,一点灯光闪了闪。
“公子,就是那里,我们过去吧。”虾米头前领路,领着几个人就上了船,众人一起摇橹,小船向对岸快速驶去。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的汉水,远比后世的河面要宽,水量也要大很多。
没要多久,小船就顺利的到了对岸。
一切都很顺利。
虾米担心的种种事情都没有发生。
“公子,我们这次可能比较幸运吧,这好像有点儿太顺利了。”虾米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怎么说?”
“是这样的,公子,平时这江面上都有人巡逻的,今天也奇怪了,也没见有人巡逻。难道是最近荆州比较乱,这巡逻的也懈怠了?”
“好像不对吧?”阎行边上岸边道:“越是比较乱,越是应该加强巡逻才对啊?怎么会反而懈怠了呢?”
“公子有所不知,荆州现在情况是一团糟,上下一团糟,这没人巡逻也是正常的。我们先别管这些了,还是赶紧进城,等见到草鱼,公子就清楚了。”
虾米领着众人,急急往襄阳东城门而去。
阎行却越想越不对。
“虾米,襄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到底是谁主事?为啥刘备军能长驱直入?”
“这个,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听说现在主事的是大公子刘琦,据说是刘荆州弥留之际定下来的。可是,大公子为人性子文弱,而且,这次刺杀他也身受重伤,再说,他也素无威望,才能又比较平庸。下面的事他能不能想到是一回事,想到了能不能统御住这荆州上下又是一回事,今后能不能坐稳坐实这荆州牧就更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这一切都还在未知之中。出现眼前这种小小的混乱,不奇怪。唉,可惜了这荆州繁华富庶之地,可惜了刘景升这一世英名,…”
正说着呢,有人惊呼:“公子快看,后面刘备军追上来了!”
几个人连忙回头观瞧,就见对面千帆竞发,一片黑点布满了江面。
“他娘的,这刘备军是疯了吧?追我们几个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不对,不是冲我们来的。”阎行一看这情况,跟昨天夜里太相似了,“他们是冲着襄阳去的。你们看,船上也没有亮灯,也没有进军的号角,只是静静的划向对岸。看来刘备野心不小,这是要鲸吞荆州了。我们,我们最多是他们嘴里的冠冕堂皇进军的理由,甚至连理由都算不上吧。
他娘的也闹不明白了,这荆州上下都是干什么吃的,就任由刘备军长驱直入吗?荆州上下都是死人吗?这是要将荆州拱手相让给大耳贼?”
饶是阎行这样聪明多智的,眼下也完全糊涂了。
搞不清楚现在这荆州上下,和刘备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虾米看了江面的情况却是脸色大变。
“公子,快走,我们快快进城,晚了可能又见不到草鱼了!”
说完,虾米就急急前行,跑步在前面引路。
阎行等人急忙追了上来。
阎行奇道:“你说可能又见不到草鱼了?难道,难道这草鱼又要跑?刘备军一路进,他就一路逃?这草鱼到底是什么人?他要是军中的武将,至少也该抵挡一两下吧?这在搞什么名堂?”
“公子,”虾米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应道:“非是属下不肯交代,实在是草鱼有过严令,不能泄露他的身份。而且,这次刘荆州被刺,草鱼也受到了牵连,很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是无可奈何。所以他才急着见公子一面的。”
“见我有个屁用,我又不是神仙。到现在我都搞不清楚状况,这荆州现在到底谁说了算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刘备军能够长驱直入?刘表不是号称荆州水陆两军带甲几十万的吗?带甲几十万就这个熊样子?”
阎行现在憋了一肚子火,不知道该朝谁发。
这趟荆州之行太窝囊了,莫名其妙就背上了个刺杀刘表的黑锅。背锅就背锅吧,这还被刘备军利用,刘备军打的旗号就是要追捕蜀中的刺客。
当然,最搓火的,还是这个草鱼。
总是见不着人。
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公子勿恼,很多事情属下也不清楚,只能公子去问草鱼了。也许等见到了草鱼,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虾米见阎行发怒,急忙劝解,又道:“前面就是城门,我早就提前打点好了,我们抓紧进城。”
阎行无奈道:“但愿如此吧,我就怕刘备军一来,这个草鱼怕不会又溜之大吉了吧。”210
第97 龙胆7
阎行很不幸的言中了。
等到几个人顺利的进了城,虾米把他们扔到了一处民居小院里就匆匆而去,等了好半天,等到天光都大亮了,才又满头大汗急匆匆的跑回来,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草鱼又溜了。
“公子,事态紧急,草鱼连夜紧急撤往了江陵,草鱼留下话了,希望公子能紧急赶往江陵相见,有要事相商。”
虾米的话,让阎行差点儿没乐出来。
到底谁是中情局的老大啊,这个草鱼是不想混了吧。
“草鱼是在躲着刘备军吗?除了草鱼,还有什么人撤往南郡吗?”
江陵是南郡的治所。
刘备军进,草鱼退,阎行很敏锐地感觉到这中间有问题。
“不瞒公子,还有刘表的二公子刘琮一行人。”
“也就是说,草鱼其实是二公子这边的人,现在大公子得势了,所以他和二公子才不得不跑路?而大公子这边,刘备是主要支持者?”
阎行根据虾米的说法,分析道。
阎行的话,让虾米有些吃惊,点头回道:“公子说的没错。刘荆州生前一直喜欢二公子,没想到临死之前,突然让大公子承继了荆州牧,打了二公子这一系人马一个措手不及。大公子虽然受伤,但是眼下有刘备这个强力外援在,二公子只能暂避锋芒。草鱼是二公子一系的,所以现在只能逃往南郡了。公子,事态严重,属下可以保着公子我们立即赶往南郡。”
阎行一皱眉。
跑跑跑,又要往南郡跑?
“又是事态严重。不好意思,我暂时还不想离开襄阳。你们怕刘备,我却不怕,我还想留下来看看具体到底怎么回事呢。草鱼如果想见我,如果他真有要事,那就请他来襄阳见我,我会在襄阳停留一段时间。”
襄阳是荆州的州治所在,阎行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而且,若是草鱼不可用,那阎行作为中情局的老大,就不得不要考虑另起炉灶,重建荆州站了。
虾米被阎行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眼下襄阳十分的不安全,城内到处都在搜查蜀中的刺客,公子留在此处未免有些不智,属下是在说真的,如今荆州上下,都对蜀中的刺客恨之入骨,城中的商铺,凡是跟蜀中相关的,但凡沾点儿边的,不是被打砸抢,就是被官府搜检查封,碰到可疑之人,更是直接抓人杀人。公子的身份万一暴露,真的十分危险。公子,请再斟酌一下,…”
“不用,我意已决!”
阎行已经受够了草鱼这个混蛋,三番两次失约,现在又想让自己追到南郡去见他,自己有那么犯贱吗。眼下赵韪已死,阎行的江南之行的主要任务也已经完成了,眼下就是想对荆州的情况摸摸底,而要想真正了解荆州的情况,襄阳才是阎行要待的地方,而不是什么江陵。
阎行态度很坚决。
虾米则很失望。
“公子,如此,请恕属下不能再相伴左右了,属下职责所在,必须立即赶往江陵。临别再次忠告公子,外面很混乱,千万不要抛头露面,更不要随意泄露身份。外面有一家酒楼,叫鸿宴楼,若公子需要帮助,可以到鸿宴楼找一位叫泥鳅的,公子只用说是虾米的朋友,他就知道了,会尽其所能,帮助公子。”
说完,虾米拱手作别,匆匆而去。
看着虾米匆匆而去,阎行忍不住想到,看来这个虾米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刚才虾米说自己职责在身,不得不立即去江陵,很显然,不是一般人。
不过,这荆州站也是让阎行哭笑不得,草鱼,虾米,泥鳅,这都是些什么代号,全是在水里讨生活的,怪不得这些人行走都要坐船。
阎行不愿意去江陵,有一个原因就是不喜欢坐船。
坐船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阎行不愿意去江陵,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愿成全刘备诸葛亮。这一路行来,似乎自己每到一处,刘备军便顺利的攻占一处。如果没出意外的话,如今的襄阳城,已经在刘备军的控制之下了。他可不愿意再次去成全刘备,让江陵也这么快陷落,至少不想看到自己去了江陵然后紧跟着江陵就失陷了。要是那样的话,他会疯掉的,就好像是他阎行领着刘备大军传檄定江南一样,他也太冤了。若是自己没去江陵,但江陵照样很快陷落,那就证明之前刘备军的一系列行动,一系列的成功,完全跟他阎行没任何关系了,他就不用背锅了。
“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虾米走了,龙五反而有些高兴不起来。虾米是荆州当地的接头人,没有这个接头人,他们今后在荆州的活动就会有很多不便。
“接下来,接下来先都好好睡上一大觉,好好休息一下。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大家都美美的睡一觉,睡醒了再说。”阎行吩咐道。
“太好了!”其他三人一阵欢呼。
现在阎行身边还有四个人,包括龙五在内,都是龙组的。
龙五还想多说什么,阎行已经摆手让他们都下去休息了。
大家都去休息了,阎行自己却没有。
他在正堂伏案假寐。
说是假寐,其实是在值守。
身处异地,身逢乱局,不能不小心翼翼心存戒惧,不能不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一边假寐,一边顺便整理一下思路,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捋一捋。
阎行接到任务,放下河北方面一堆的事情,只身南下,最重要的当然是诛杀赵韪了。然而,事情似乎从他见到诸葛亮那一刻就开始走样了。
本来阎行没有这么急着要杀赵韪。
阎行还准备详细调查一番,摸清赵韪的活动规律以及生活习惯,还有赵韪家的情况,侍卫布防等,等弄清了这些,阎行会制定一个详细周密的行动计划,将赵韪诛杀。
然而,诸葛亮的出现,直接让阎行的行动计划直接提前到三月三日当晚了。很显然,这个刺杀时间,成了诸葛亮帮他定的了。也就是说,是诸葛亮需要他在三月三日这天,完成对赵韪的刺杀。
接下来的事情,阎行等人的行动,就如被命运之手牵引着前行一般,逃到樊城,樊城陷落,逃到襄阳,襄阳陷落。
如果继续逃往江陵,江陵会不会也会陷落?
第98 龙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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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表遇刺身亡,而刘琦上位,但掌控局势的似乎是刘备。
刘备带着陈宫赵云来襄阳,恐怕没那么简单。按照诸葛亮的那些行为,那刘备带人来襄阳,包括刘表被刺杀,肯定都是他们提前计划好的才对。否则说不通为啥诸葛亮一定需要赵韪死在三月三日这天,一定要死在蜀中的刺客手上。那新野的追兵肯定也是提前准备好的,否则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动员那么多人马船只。肯定也包括关羽陈群去汝南,他们去汝南说是巡视,肯定是幌子,调兵才是真正的目的。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
如果一切都是刘备一方提前策划好的,他们是如何保证,刘表遇难以后,刘备就能掌控局势呢?
荆州的蔡、蒯两家都极有权势,而且军中还有蔡瑁张允黄祖文聘王威等手握大军,能这么轻易就任凭刘备等人摆布?
刘备军这么长驱直入的进军,也是阎行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么,刘表遇刺就绝不会那么简单了。
刘表遇刺身亡,刘备刘琦受伤,首当其冲的凶手自然是蜀中的刘璋,在荆州上下的眼里,这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且,如果刺客是刘备方面安排的,那肯定也会把刺杀把证据等,也会做成顺理成章的指向蜀中。
但是,这解释不了,为啥刘表临死前要传位给刘琦,解释不了为啥刘琦要倚重刘备,也解释不了刘琮为啥要匆匆南逃。
除非刘表认为刺客跟刘琮有关?!
阎行分析来分析去,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惊人的结论,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结论:刘表刘备刘琦遇刺跟刘琮有关?!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
刘琮是刘表的爱子,宠爱有加。
而且,刘琮还有蔡家等这么强大的荆州势力的支持,怎么可能冒险犯难?
然而,若非如此,整个事情就很难解释得通了。
若非如此,就无法解释为啥刘琦受重伤,刘表却还执意要把荆州传位给刘琦。
若非如此,也无法解释为啥刘表刚死,刘琮就要连夜南逃。
若非如此,也无法解释为啥刘备军能一路高歌猛进。
似乎结论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刺客跟刘琮有关!!!
可是刺客的黑锅不是已经明明给刘璋,给龙组,给他阎行背上了吗?
阎行觉得自己的脑瓜仁有些生疼。
好多年都没有这么费脑子了。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必须要往南郡走一趟?
阎行想来想去,最后又转回到是否去江陵一行了。按照他前面的分析,刘琮在这整个事件中,必定是个非常关键的角色,而草鱼是刘琮一边的,也许草鱼会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信息。
但是,阎行又不愿成为刘备军进军的号角,或者提线木偶,虽然这个看起来很扯,但是事实似乎就是这样。事实就是,阎行他们每到一处,刘备大军就如影随形的跟进。这不能不让阎行心里落下重重的阴影。
无数大风大浪都面不改色,都闯过来了的阎行,眼下很是有些焦头烂额,很是有些有心无力,很是有些挫败的感觉。
想着想着,阎行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假寐变真睡了。
依稀恍惚,又见到了那个叫诸葛亮的青年男子。
就见诸葛亮,羽扇轻摇,满面春风,缓步走来。
阎行正要上前问个究竟,刚走到近前,正待开口说话,那诸葛亮羽扇往前一指,原来那不是扇子,原来扇子变成了一把利剑,一剑穿心。
“…啊…”
阎行惨叫一声。
醒来。
醒来就看见龙五关切的大脸,还有问候。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阎行吐气开声,吹走了额上散下来的一绺长发:“我没事,跟曹孟德一样,梦中杀人而已。”
阎行的话,让龙五一缩脖子,“公子,你真睡醒了?外面来人了!”
就在这时,就听外面,咚咚咚的砸门声音,院门被砸得山响。
“开门,快开门,官军巡查,速速开门!”
官军巡查?!
阎行心里一沉。他们刚到襄阳,这就暴露了?
“不要慌,你扮成户主,你们几个是下人帮工。都别慌,龙五你去开门,大家看我的眼色,见机行事。”
龙五是小商贩打扮,阎行自己还是学子。
“公子,咱们的弩箭手雷都不多了,公子还是要小心从事,别冲动。”龙五出去开门前,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龙组这一路,首先是在新野城刺杀赵韪,消耗了大量的弩箭和手雷,当时为了保证任务的成功,为了能安全脱身,所以手脚比较放得开,比较大手大脚。然后就是撤往樊城的路上,阎行刻意要走陆路,和龙五两人跟张飞的追兵周旋,又浪费了不少。
现在,几个人手里,弩箭和手雷都不太多了。
若是有当地组织协助,那还问题不大,像现在这种情况,荆州站基本处于失联或者瘫痪的状态,很难指望得上,那龙组就只能靠自己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
阎行的话并没有让龙五太多放心。
对于这位局座大人,龙五也是很难以常理度之。据说上一任局座大人也是个怪胎。总之,能领导中情局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所以龙五就算是不放心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去迎接未来可能或者不可能的变局。
“来了,来了!”龙五小跑着跑到院门处,“别砸了,别砸了,你们是什么人啊,不是昨天才有军兵搜查过吗?”
“废什么话,让你开门就赶紧开门!”领头的骂骂咧咧的,然后扭头问了一句:“昨天有弟兄过来这一片搜查过了吗?”
“队长,应该没有吧,昨天咱们只顾在追击刺客了。”
龙五听了,赶忙解释:“那可能是我搞错了,昨天来的人,也说自己是官面上的,你们这些差官啊,侍卫啊,官兵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分不清,不过你们这来来回回,查一回查一回的,很影响我们生活啊,我们还赶着去码头进鱼货呢。”龙五边唠叨,边打开了院门。1
第99节 龙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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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废话真多。”一开门,那个队长劈手就给龙五的大脑袋上来了一记,“他娘的,就你废话多,让你开个门你他娘磨蹭了半天,就不能麻利点儿吗?去,把屋里的人都叫到院子里来,老子要问话!”
龙五连忙点头哈腰的连声应诺,然后跑到屋里,把几个人都叫了出来。
“军爷,这个是我二弟,我爹娘走的早,就我们俩过活。我这兄弟,别看他长得瘦弱,但是脑子好使,在咱们荆州书院进学。听说,如果学的好的话,以后可以谋个一官半职的,那以后我们就不用发愁了。这三个是我雇的的帮工,我是个摆摊卖鱼货的,每天要到码头上收鱼货,还要走街串巷的吆喝,都是体力活,赚的辛苦钱,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所以就雇了几个人帮忙,他们…”
龙五一上来就竹筒倒豆子,哗哗哗的往外倒。
那个队长忍不住又劈手给他来了一下。
“直娘贼,说了老子要问话,谁让你自己说了?你知道老子要问什么你他娘就喋喋不休?”
阎行见状,急忙上前躬身一揖:“这位将军,家兄平日里卖鱼货吆喝惯了,将军不用跟他一般见识。将军若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请尽管吩咐就好,在下定会知无不言,竭尽绵薄之力。”
那个队长这才放了龙五,转向了阎行,点头赞道:“果然是读书人,说话就是中听。俺们也不是有意要来骚扰,这不是嘛,州牧大人突然遇难,上头压下来的差遣,我们受累,你们也遭罪,咱们都相互体谅些。其实,也算不得…”
阎行听话听音,早冲着龙五使了个眼色,龙五急忙从怀里抓了一把银钱,上前握着那队长的手道:“将军辛苦了,都是蜀中的刺客惹的祸。就不知咱们什么时候能杀进成都,给刘荆州报仇?”说着话,已不着痕迹的把银钱塞进了那队长的手里。
那领头的得了好处,又见有读书人,态度立即就好了很多。
“行,你小子还有点儿忠心,不枉刘荆州这些年的心血。不过,这些话你们也就私下说说就可以了,可不敢四处宣扬。打进成都,刘荆州在的时候也不敢想。说点儿正经事儿,你们有没有在附近发现形迹可疑的陌生人,或者有蜀地口音的人?有的话,速速报来,要是因此抓到刺客,大公子必定重重有赏!”
众人都连道没有。
那人又装模作样盘问了一番,这才带人离去。
龙组这次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出自荆楚本地的,也就阎行有些北方口音,但也不是蜀地的口音,而且阎行走南闯北见的多了,模仿个口音什么的,对他也不是难事。
“总算把这帮丘八打发走了。”龙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道:“总算没露出什么破绽。”
然而,阎行却不这么看。
很多人一直认为阎行是个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人物,然而他们错了,阎行才是那种谨小慎微精明到不能再精明的人物。
见微知著,闻一知十,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敏感。
这才是那个真正的阎行。
而不是那个一贯看似嚣张不羁的阎行。
“我们很可能已经暴露了。”阎行皱着眉头道。
“不能吧?我们刚才没露什么破绽啊?”
“不是说刚才露没露破绽,而是,他们既然能这么快找到这里,就说明,很可能我们已经暴露了。他们更像是…”
阎行皱着眉头,有些不得其解。
总是有地方想不太明白。
“他们不是来搜捕刺客的吗?我们暴露了吗?不可能吧?没道理啊,我们刚到这才多大一会儿。要是我们暴露了,他们干嘛不直接动手抓我们?难道他们是来确认虚实的?”龙五不太相信阎行的判断。
阎行叹了口气,“没什么不可能的。荆州站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一路走,刘备军一路如影随形,这难道不说明问题?而且,我们在荆州有内应,刘备到荆州这么久,能没有一点眼线内间吗,说不定我们荆州站里就有他们的人。否则很难解释我们这一路上会这么被动。”
“那怎么办?”阎行的话让龙五立即有些慌乱起来,早知道跟着虾米逃往江陵好了,“要不我们赶紧去联系那个什么泥鳅的,赶紧转进往江陵去吧。”
龙五的紧张不是没道理。
如今他们算是坐困愁城,人少不说,弩箭和手雷也所剩无几了。
龙五他们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阎行。阎行是中情局的老大,要是在这里折戟沉沙,那就事情大了。
阎行眉头紧锁。
他不是在考虑什么荆州站有没有刘备方面的奸细。
他在想另外的事情。
他在想要不要去江陵。
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驱赶着让他去江陵。
然而他偏偏就是不想去江陵。
“江陵?”阎行眉头紧锁,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江陵,若江陵一失,刘备则尽得荆州矣。”
“没那么容易丢吧?不是说二公子刘琮带着自己的拥泵去了江陵吗?听说荆州的军师,水军大都督蔡瑁,就是刘琮的最大支持者。江陵那里,有荆州水师精锐拱卫,刘备一个北方来的旱鸭子,没那么容易拿下江陵吧。”
龙五还是乐观的。
但是阎行却因龙五的话,反而下定了决心。
“我们暂时先不走了,留下来等等看。我们之前没有跟着虾米走,现在我们也不会因为有人骚扰一下,我们就惊慌失措。至于江陵,丢或者不丢,怎么着都好,只要不关我们的事就好。”阎行决定要跳出来,要置身事外,“到底要看看这荆州局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走了,一点儿打草惊蛇的伎俩也想把我们撵走,我还真有点儿佩服这幕后之人。好了,都别瞎担心了,烧柴做饭,先弄点儿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老大神经病一发作,要在这危机重重的襄阳城内跟刘备死磕,让龙组其他人也只能徒唤奈何,只得听命从之。
到了下午,阎行正考虑要不要派人去跟那个泥鳅接下头,又有人来敲门了。
啪,啪,啪。
这次不会是来拿人的吧?
几个人一阵紧张,几欲去抄家伙。
只有阎行轻笑嫣然:“勿慌!怕是正主找上门来了。”
第100节 龙胆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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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龙五打开大门,立即就惊呆了。
来的竟然是他们认识的人。
“你…,你…,你…”
龙五连着说了三个你。
“怎么了,不认识了?”
来人边说边自顾自的往里面走,领着一个十几岁的书童模样的少年,径直就登堂入室,也不管屋里人是什么情况,自己先已经据案而坐了。
阎行就在当堂。
“原来是你?我早该想到的。”阎行不惊反怒,嗖一下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来,只见他一脚踏案,用匕首指着对面的来人,“你胆子还挺大啊,诸葛亮,还敢往老虎嘴里边送?你真以为老虎没牙啊,嗯?!”
来的正是诸葛亮。
诸葛亮尚未发话,后面那个书童少年已经瑟瑟发抖了,用颤巍巍的声音道:“不许你伤害我…我…我家先生,你…你们已经杀了赵韪,杀了…刘荆州,你们不能再杀人了,你们要再杀人,我…我…我就去让…让…让刘…刘益州把你们全部抓起来,把你们全杀了!”
那书童说的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
阎行都没听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阎行斜了他一眼,然后冲着诸葛亮嘿嘿一阵瘆人的冷笑,“行啊,诸葛亮,两天不见,又换了个小跟班。真可以啊!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大奸大恶之人,但是无有出你之右者。他们跟你比起来,那可差远了,你才是那个让我不得不佩服之人。你看看你,你骗骗赵韪也就罢了,骗骗我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也说得过去,你连八九岁的童子也不放过,你连这样的黄毛丫头也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说着话,又冲着那个书童呲牙做了个鬼脸,“小丫头,听哥哥一句劝,被人卖了不可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那才是最可怕的,是傻的可怕!不过今天哥哥可以帮你了结了这个祸害。”
刚一说完,还不等两人有反应,右手突然往前闪电般一挥,白羽纷飞,诸葛亮的羽扇从中间整个横切而断。那羽扇正挡在诸葛亮的口鼻和脖子处,这一刀是典型的割喉夺命刀。诸葛亮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一刀挥出,阎行紧跟着左手闪电往前一探,抓住诸葛亮的脑袋往桌案上一摁,嘭的一下,嘴里还模拟着声音,“看到没,我这一刀割喉,噗的一下,他的鲜血哗一下子就会喷出来了,为了不让他的鲜血喷到我身上,我这立即就把他的脑袋摁下,这样就不会被鲜血溅到,这样就不会弄脏我的衣服了。好了,结束了,杀个人很容易的,一刀就完事,一切就结束了,我已经帮你把他杀了,他死了,从此就不会再骗你了,你自由了。”
寒光闪闪的匕首,如一个听话的玩具一般,在阎行的右手手指间跳着舞,阎行像完成了一桩伟大的善举,笑眯眯的对目瞪口呆的,女扮男装装扮成书童的小姑娘表功道:“现在,你可以正式谢谢我了。”
小姑娘完全傻掉了。
不只是小姑娘傻掉了,屋里所有人都傻掉了。
半晌,小姑娘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你杀人了?你杀了亮哥哥?!”小姑娘声音里充满了惊恐、难以置信还有颤栗或者还有愤怒。
“是啊,这样的人早点儿杀了好,留在世间就是个祸害,他会把所有人当作傻子一样骗的,骗骗大人也就罢了,他连小孩妇孺都不放过,趁早一刀杀了干净。”阎行说着话,手指翻动,回手又把匕首插进了靴筒之内。“你不会现在还沉浸在他的骗局中吧?他是个大坏人,我才是个好人,来,快来谢谢哥哥!”
“你杀了我的亮哥哥,还要让我谢谢你?!我要让你偿命!”小姑娘双眼喷火,刚才阎行手里有把刀,对她还有些威慑,如今这小姑娘怒火中烧,悲愤欲绝,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悲愤了。就见她合身往前一扑,抱住阎行的胳膊,撕咬起来。一边咬一边哭,还一边含混不清的怒骂着。
“你这个魔鬼,你这个恶魔,你杀了亮哥哥,我要咬死你,…”
“咬死你,我咬…咬死你,呜呜,你还我亮哥哥…”,
“呜呜,你这个大坏蛋,我要找我师父,呜呜,让他把你们全杀了,呜呜…”
众人想上来帮忙,阎行摆手示意大家不用。
他的胳膊上,衣服里面,有内衬的护臂,任凭小丫头再怎么撕咬,也咬不出什么动静来。
看着小丫头自己把自己快折腾的筋疲力尽了,阎行这才冲着桌案对面道:“诸葛亮,行啊,还真是个做大事的,真沉得住气。这都能跟我配合的这么好,真够镇定的。你这份胆量和气度,我还真是得说个服字。”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就见刚刚被割喉的诸葛亮,又神奇的从案子对面坐了起来。
不会吧?!
众人一阵蒙圈。
这两个你死我活的对手,刚才竟然是在配合着给大家变戏法?!
有病吧这两个人?!
阎行接着道:“快把你这小跟班领走,我倒是不怕她把我咬坏了,我怕她把自己的牙给咬没了。”
这时候,正哭着咬着发泄着的小姑娘,也发现屋里的异常了,诸葛亮没死,诸葛亮又活了,她的亮哥哥还活着。
小姑娘也是一脸迷茫。
“月英妹妹,别闹了,这位公子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诸葛亮说着,伸开双臂,除了被切了一半的鹅毛羽扇,全身上下一无所伤,确实是完好无埙。
小姑娘松开了阎行的胳膊,一脸迷惑的回到诸葛亮身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诸葛亮确实完好无埙,一点儿伤都没有。
小姑娘破涕为笑,“亮哥哥,你没事就好。”
诸葛亮讪讪然,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那丫头却突然抓住诸葛亮的胳膊,恶狠狠的一口就咬了下去。
“啊~~~”
诸葛亮痛得一声惨叫,声音甚为凄厉。
“你疯了吧,妹子,你怎么连我也咬上了?!”
屋内众人,包括阎行在内,也都是一脸懵逼。剧情转换太快,这剧情发展,已经严重超出剧本了。就连阎行也有些蒙圈。
小丫头抬起头来,恨声道:“咬的就是你!”
第101节 龙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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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的就是你这个大骗子!你竟然和这个大坏蛋一起来骗我!”
诸葛亮被小丫头指着鼻子质问,一时讪讪然不知如何作答。
阎行见状哈哈大笑,神态恣意,神情飞扬。
“诸葛亮,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小丫头,咬的好,就冲你这一咬,你刚才对我的冒犯,我也就不追究了。”
小姑娘怒视着阎行,小嘴撅的老高,玉手点指阎行:“还有你,你这个大魔头,大魔王,大魔鬼,大坏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阎行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又嘿嘿一笑道:“小丫头片子,你说我是大坏蛋,其实你这个亮哥哥,才是真正的坏人,而且是大坏人。你知道他刚才为啥会配合我演戏吗?”
小姑娘虽然很想反驳说亮哥哥是好人,但是她更想知道刚才为啥诸葛亮要配合阎行一起演戏。
所以,小姑娘没说话,而是扑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等着阎行的下文。
阎行接着道:“他敢深入我这虎穴,必然是有恃无恐,认为我不敢拿他怎么样,想必,这周围已经被他安置好了层层的包围,但凡他有点儿事,或者发声呼救之类的,必定有大批伏兵出现,我们这几个的小命恐怕顷刻就会交代。
所以,我骤起发难,他一点儿都不担心。
最关键的是,这里要说到重点了,最关键的是,我一刀割喉,动作太快,你们可能都没看清楚,但是只有他知道真相,他却没有出声叫破。
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姑娘瞪着大眼睛,摇了摇头。
“因为,他要看我接下来如何收场,要看我接下来做些什么,最重要的,他是要看你。”
“我?!”
“对,就是看你,就是要看你的反应。他要看你对他的死是个什么反应,看你对我是个什么态度。”
“看我的反应?!”
小姑娘还是一脸的蒙圈。
阎行正待要详细阐述自己的分析和推断,这时候诸葛亮终于适时的插话,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妹子,别听他胡说,这位公子最是喜欢戏耍人。刚才是他一见面就先拔刀杀人,又一把把我脑袋撞在这桌案上,我都被他撞晕了,我脑子一片空白。我都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这还被他按上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罪名。你要听他的,那我还不得冤死。”诸葛亮拍着小姑娘的后背,把她安抚了下来,然后转向阎行:“公子,咱能不能先别浑闹了,咱能不能先聊点儿正事?”
阎行嘿嘿一笑,“小丫头,看到没,这就是你的亮哥哥,你最好别听他开口说话,他要一张嘴,这天下的道理就全都跑他那边去了。”
然而,小姑娘冲着他哼了一声,“我亮哥哥说的没错,是你一上来就拔刀杀人的,还把我亮哥哥的脑袋往桌案上磕,你还诬赖我亮哥哥是坏人,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坏人,大坏人!”
“我一上来就拔刀杀人,当然也是在测试你啊。”
“我?”小姑娘又是一愣。
“我要看看,他这样一个坏人,跟在他身边的丫头片子,到底是个什么成色。当然,测试你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的主要目的是在警告他。”
“警告我么?我又没得罪过你,也没害过你,反而还帮了你,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怎么就是信不过我呢?”诸葛亮满脸的无辜和委屈。
小姑娘一脸疑惑。
阎行哈哈一笑:“确实,你说的没错,你确实帮过我,这才是你的高明之处啊。我警告你什么呢,我警告你的就是,你可以牙尖嘴利,可以跟我耍各种阴谋诡计,但是,我手里有刀。
你有口舌之利,我有刀剑之利,我口舌辩不过你,心思谋划赢不得你,那我就会让我手里的刀剑说话。你别以为你在外面布置了大量的人马你就有恃无恐,你就为刀俎,我就为鱼肉了。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
五步之内,我若杀你,普天之下没人救得了你!
刚才拔刀,就是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体验一下我所说非虚!”
诸葛亮摇着半拉羽扇,苦笑道:“亮今日亲身体验,公子果然武艺高强,果然是所言非虚。其实公子没必要跟我动粗的,我一个文人,这样太有失斯文了。你要杀我,我乖乖给你杀就是了,用不着那么麻烦。而且,我也相信,公子是非分明,不是滥杀之辈,不会随意杀我一个文弱无辜之人,而且还是刚刚帮了你们大忙的无辜之人。”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无辜?!”阎行被他一脸的无辜可怜相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你,你上次带了个童子,今天又带了个黄毛丫头,你难道不是怕死?难道不是赌我不会在童子以及小姑娘面前动手吗?所以你才敢有恃无恐,镇定自若。你那些侍卫随从们,看来并不是你真正的保镖,那个马谡,还有她,这个小丫头片子才是你的保镖,才是你的护身符。我没说错吧?”
诸葛亮脑袋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连道:“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越说越不像话了。
我前日带小徒马谡,是为了取信于你,让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对你动手的,因为我一个文弱书生还带着一个小孩,我们出现在你面前,若我一旦有任何歹意,你完全可以挟持我们,然后安全脱身。我是授柄于你,把刀柄交在你手,让你放心,这样我们才能真正谈下去。
今天,我带她来,也不是要用她来当什么保镖什么护身符,我是要让她来给我们之间做个见证。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一定会信她。我今天是想和你,咱们开诚布公,坦诚相见,好好的谈一谈。”
阎行对他的说辞完全不置可否,嘿嘿一阵冷笑:“我就说不能让你随便开口说话吧,你这一张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圆的你也能说成是扁的。还是直接一刀杀了,最是省事,你跟我讲道理,我跟你论刀利。你不要以为我会心慈手软,会在女人小孩面前动不了杀心!我若认为你该死,便是刘璋亲临,也劝不动我!”
“刘璋没来,但刘璋的徒弟来了。”
第102节 龙胆12
诸葛亮用羽扇一指身边少女书童,“她就是益州牧刘璋的亲传弟子,荆襄名士黄公黄承彦之千金,黄月英。”
黄月英?
阎行有听说刘璋有三个什么亲传弟子,庞龙就是刘璋的大弟子,但另外两个都年纪比较小,也一直没怎么出来抛头露面过,阎行也没怎么关注。也不知道这个诸葛亮说的是真是假。
阎行看了一眼龙组那几个手下,龙五急忙过来道:“公子,属下也只是听说过主公是收过三个亲传弟子,其中一个就是黄公的千金,确实叫黄月英。但是,主公的三个弟子,目前只有庞龙出师了,另外两个,如今年纪都还尚小,都还在学府里面进学,再怎么也不可能跑到荆州来吧?”
“怎么不可能?”黄月英嘴一撇,“你们中情局也太闭塞了吧?我们家原来就是荆州的,我舅舅是荆州水军大都督,我姨丈是荆州牧刘表,我为什么不能跑到荆州来?年前我和我爹就是为了赵韪的事情,才来到荆州的。”黄月英说着话,玉手指着阎行,怒道:“可恨你这个大恶人,我师父让你杀赵韪,你却把我姨丈给杀了,我姨丈一辈子仁义爱民,你们却杀了他。你这个恶人,草菅人命,杀人不眨眼,我回去一定要禀明我师父,把你给撤职查办关进大牢,让法曹好好定定你的罪!”
黄月英这么一说,阎行算是彻底确认了这丫头的身份。
怪不得这丫头刚才那么硬气,那么颐指气使的,老是要不放过他。原来是上面有人啊。
“小丫头,就算你是黄月英,就算你是刘璋的亲传弟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就算你大师兄庞龙,在我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就算你师父本人,也不敢对我无端吆五喝六。
更何况,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说话?你爹都回成都了,你还羁留在荆州,你想干吗?想当第二个赵韪吗?想背叛你师父跟你爹吗?你知道你身边这个诸葛亮是什么人吗?他是刘备的右军师,他是我们蜀中的敌人!
还有,你说是我杀了刘表。你都知道了你师父下给我们龙组的命令了,你觉得我会擅自做主跑去刺杀刘表吗?你觉得我们从北面过来,会不先去新野杀赵韪,反而先跑到襄阳杀刘表?
我告诉你吧,小丫头片子,你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你不相信我们这些你师父手底下这些忠心耿耿流血流汗的属下,却去相信一个外人,一个我们蜀中的敌人的话,你不觉得应该感到羞愧吗?你不羞愧,难道不为你爹娘不为你师父感到羞愧吗?你爹娘生了个你这么蠢的女儿,你师父教出来个你这么傻的徒弟?
刘表被刺杀那么明显的事情,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谁干的?
除了你身边的亮哥哥,还能有谁?!”
阎行一阵狂风暴雨的输出,完全不给黄月英一点儿辩白的机会。
一阵机关枪似的抢白指责嘲讽,把黄月英批得体无完肤,黄月英两眼泪汪汪的,嘴唇一抖一抖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黄月英自小就是娇生惯养。
她虽然生的黄头黑面,世人异之,但是黄承彦不嫌弃啊,而且还珍而宝之,奉若掌上明珠,后来到了蜀中成了刘璋的徒弟,刘璋更是宠爱有加,可以说是蜀中的天之骄女。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她大呼小叫,谩骂有加的。这个混蛋不但违背了她师父刘璋的命令,杀了她的姨丈刘表不说,还反过来指责说她背叛了刘璋。
她一时急火攻心,都不知道该从何辩起了。
一向都是她牙尖嘴利让人吃瘪的。
“你…,你…,你…,你欺负我…”
小丫头的眼泪如珍珠断线一般往下掉。
阎行心里莫名一颤。
当年自己也是在她这个年纪,阎家被屠家灭门的,那时候她流落街头,孤苦无依,跟乞儿打架,跟野狗抢食,遭世人白眼,受风吹雨打,……
“妹子,别跟他较真。”诸葛亮急忙轻抚黄月英的后背,安慰道:“这位公子是对我有些误会,有些成见,待会儿说开了就好。妹子,别跟他置气了,静静坐下来,听我分说就好。”
说完,又朝阎行道:“公子,看来你是对我误会颇深。希望你能容我一一细说端详,咱们开诚布公,坦诚相见。”
“坦诚相见?”阎行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带着刘璋的女弟子来,就是跟我坦诚相见了?坦诚相见,你杀了刘表,嫁祸给刘璋,然后你们星夜进军樊城襄阳,入主荆州,鲸吞江南,这才是你们的坦诚,刀剑最坦诚,事实最坦诚!”
“胡说!”黄月英终于缓过来劲儿,“亮哥哥是文弱书生,怎么会杀我姨丈,而且,就算是亮哥哥现在的主公刘备,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刺杀我姨丈的刺客,用的是我们蜀中制式的弩箭,刘备军中根本没有。肯定是你这个大坏蛋派人干的,反过来却来诬赖我亮哥哥!”
蜀中的弓弩箭支,都是流水线出品,都是有出产日期厂家标识等,是制式军备。标志很明显。
蜀中的军备规格,和现在大汉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哼,蜀中制式的弩箭?赵韪都跑到刘备军中了,你还敢说刘备弄不来蜀中的弩箭?成都叛乱,赵韪能策动新三军哗变,他会没有蜀中的弩箭?小丫头,你的人被拐走了,你的脑子也被拐走了吗?”
阎行再次对黄月英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批驳。
黄月英正想起身再次辩驳,诸葛亮拍了拍她,示意他稍安勿躁。
“公子,据亮所知,成都叛乱,新三军哗变不假,但赵韪逃离成都时,新三军叛军是负责断后的,最后基本都是被杀被俘,他们最后没来得及逃掉。逃到荆州的赵韪随从,并没有新三军的人,更不要说军备了。赵韪当时逃的匆忙,他重点是在抢掠财物,无心其他,不及其余,他根本没考虑过太多。所以,公子刚才说刺客出自我主刘备军中,实在有些有失公允了。”
第103节 龙胆13
阎行看了看周围的龙五等人。
阎行自己对成都叛乱的具体情况其实不甚了了。
龙五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诸葛亮所说基本无误。
确如诸葛亮所说,新三军参与叛乱的,最后被赵韪用来断后了,这些人被狐笃领的人马给拖住了,没得及跟着赵韪逃走,最后全军覆没,除了死的,就是投降被抓的了。
虽然事实如此,但阎行是不可能嘴上认输的。
“就算赵韪的随从没有新三军的,但赵韪既然能策动新三军叛乱,弄到一些新三军的军备也不是难事。再说了,蜀中这些年打仗,军备流失在外的,也不在少数,刘备弄来一些,然后装扮成蜀中的刺客嫁祸给我们,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最重要的,刘备军的进军时间和刘表被刺,是完全吻合的,很显然,你们是提前计划好的,早就准备好在三月三这一天动手了,所以才大军齐备,舟船齐备。可恨我还不明就里,听了你的狗屁情报,决定当即动手,在三月三这天杀了赵韪。结果,我们无意中成就了你们的好事,帮你们背了黑锅,还被你们撵着屁股,让你们顺势收了樊城襄阳,成了你们鲸吞江南入主荆州的一枚棋子。
诸葛亮,你是真厉害,某是真佩服。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你骗了我们也就罢了,你连这个小丫头片子也不放过。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一边把刺杀刘表的罪名扣到刘璋头上,扣到我们龙组头上,一边又率军高歌猛进入主荆州,摘取胜利果实,一边还要义正辞严的发誓要为刘景升报仇,派出刺客去刺杀刘璋,最后还要在刘璋的女弟子面前装无辜,表示你是清白的。
诸葛亮,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诸葛亮,能不能不要这么贪心?!
所有的好处你都占完了,便宜你都得完了,坏事都是别人干的,最后你还要化身正义,要去惩罚那个大恶人刘璋,还有我们这些个刘璋的爪牙帮凶走狗。最后你还要在刘璋的女弟子面前帮刘璋哭诉一下,坏人其实是刘璋手下的那些帮凶走狗,刘璋眼瞎了没有用对人,所以才会自误误人。
你想面面俱到,你想把天下人都给蒙在鼓里。
你以为天下人都跟这个傻丫头一样傻吗?!
你就不能在你心爱的女人面前,
男人一点儿?!
硬气一点儿?!
爷们儿一点儿?!
就不能直接承认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吗?!”
阎行终于把这两天压抑在胸中的全部郁闷之气,一泄而出,喷薄而出,一股脑全喷给诸葛亮了。
喷完之后,果然感觉浑身上下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坦舒服。
这一喷,杀伤力还是很巨大的。
尤其最后连珠炮似的反问,你能不能男人一点儿硬气一点儿爷们一点儿。当时诸葛亮就一个趔趄,差点儿没直接扑倒在地,吐血而亡。
黄月英这时候也变得乖巧安静了。
她虽然相信诸葛亮,但是她更想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杀了刘表。
她不怕阎行讲道理,她就怕阎行不讲道理,她就怕阎行直接上来动粗。
讲道理,这是诸葛亮的强项。
诸葛亮手摇半拉羽扇,苦笑不已:“公子,咱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咄咄逼人,能不能心平气和的摆事实讲道理,而不是口沫横飞的互相指责对方?否则岂不有失斯文?如此与泼妇骂街何异?”
阎行嗤地一笑。
他喷完了,舒坦了,也就没那么多戾气了。
“不是你说的要坦诚相见的吗?刚才某够坦诚了吧。现在你又要斯文,真是不爽利。”阎行装作很大度的一挥手,“那行,某就跟你斯文点儿,那你就说说刘景升是不是你们派人刺杀的?”
“绝对不是!”诸葛亮立即斩钉截铁的否认道:“事发当日是上巳节,当其时,我主刘备正陪同刘荆州主持水祭仪式,刺客乍现,乱箭齐发,我主若非子龙和叔至两位护持,早就跟刘荆州一样被乱箭射死了。怎么可能刺客是我们派的?而且,若非我主拼命上前去护卫刘荆州,也不会身受重伤。所以,刺客根本不可能是我们派的。要是刺客是我们派的,我们不可能连自己主公的性命也不顾了吧?”
“那也难说,也难说不是你们故意做的局,演给天下人看的。”诸葛亮的话对阎行完全缺乏说服力,阎行根本不信,而是接着追问道:“那你怎么解释,你们的军队、舟船等,何以准备的跟刘表遇刺时间这么契合,何以刘表刚一死,你们的军队就准备好了,舟船也准备好了,大军直接就挺进,直接就入主了荆州,顺利就摘取了胜利果实?
你又怎么解释你故意要在上巳节这天把赵韪的行踪泄露给我?
你们故意在上巳节设宴,又故意邀请赵韪赴宴,又把消息透漏给我们龙组,让我们在上巳节刺杀了赵韪。这不都是你提前计划好的吗?因为你知道刘表那天会被刺杀,所以你要安排我们在当天也去刺杀赵韪,随后就好把刺杀刘表的黑锅扣在我们龙组头上。
这不都是你提前早就谋划好的吗?”
诸葛亮的半拉羽扇摇得更急了,“公子,所以我要这么急着来找你,来找你解除误会。我知道你肯定对我产生了误会,以为我把赵韪的行踪泄露给你,就是为了为刘荆州之死做铺垫,为刘荆州之死,找你们背锅,要嫁祸给你们嫁祸给校长大人。如果,我跟你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你相信吗?”
说完,诸葛亮紧盯着对面的阎行,等着阎行的答案。
阎行噗哧一声,乐了。
“你不会是想逗我的吧?”阎行哈哈笑得花枝乱颤,如果他还是女儿妆的话。笑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大声,笑到最后,眼泪都给笑出来了。笑了半晌,阎行这才忍住不笑了,“就算是你很真诚地看着我,但是,我不是一个白痴,我不是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片子,不是你随便一糊弄就认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算要说这一切都跟你无关,也请你认真一点好吗,拿出点儿真东西出来。”
说着话,阎行又把匕首掏出来了。
啪,往案上一拍。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大家开诚布公,坦诚相见!”
第104节 龙胆14
诸葛亮闻言,
正了正身子,
又正了正衣冠,
最后正了正神色,
然后这才郑重其事道:“兄台以为,以在下的才智和学识,能说出刚才那句话,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可是我只能硬着头皮,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这巧合,它真的就是事实,这事实,它真的就是巧合。”
诸葛亮的意思是,以我这样的聪明程度,你觉得我会随便说出那样白痴的话吗。我所以能说出这种话,是因为这话就是事实啊,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
阎行正要反驳,诸葛亮摆手止住了他,继续说道:“可是眼下荆州危局,正需要你我同舟共济,共赴时艰,所以我才甘冒奇险,前来向你努力消除误会。
你别着急,我说是巧合,并不是在强辩,而是它真的就是巧合。
且容亮一一为你细说端详。”
诸葛亮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节奏,“先说一下赵韪这个巧合或者误会吧。赵韪是蜀中的叛逆,我自是深知的,我也跟月英保证过了,我一定会帮助校长大人除此大害。”说到这时,看了一眼身边的黄月英,黄月英点了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诸葛亮接着道:“要想除掉赵韪,从我主刘豫州这里,自然是很难建功,我只能想办法借助你们龙组的力量。所以,就有了三月三上巳节我和公子在新野城外的见面。当其时,我根本不知道襄阳那边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只是觉得,三月三日这天是个好机会,是除掉赵韪的好机会,因为这天很多人刚好都不在,刘豫州带着陈宫赵云陈到去了襄阳,关羽带着陈群去了汝南,城内没剩下什么人了,正适合你们下手。赵韪这人,到了新野以后,一向深居简出,护卫森严,想要刺杀他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我能做的,也就是把他的行踪透漏跟你们。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同一天,襄阳那里也发生了行刺事件,而且遇刺的是荆州牧刘表。”
诸葛亮娓娓道来,就如讲故事一般,一时众人都听得入迷。
“刘表遇刺的消息传到新野的时候,你们刚刚完成对赵韪的刺杀。当时我就有些感觉不妙。这时候就要说说我们进军樊城和襄阳的事情了。消息传到新野的时候,当时我们本来正想派一队人马作势追一下你们,做做样子,结果,就是在那时,我们收到了新任荆州牧,刘表的大公子,刘琦的指令,还有我主刘豫州的双重指令,严令我们立即遣兵进驻樊城襄阳。我们只得仓促奉命。
刚好这时,关羽陈群从汝南巡视回来,带回了大量的军卒。
这里我得说明一下。年初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定下方略,准备一旦袁曹之战爆发就北上宛许,夹击曹贼。要北击曹贼,我们就得整军备战。当时我们做了两套预案,胜则迎出天子以观袁曹最终之胜败,败则退守汉水一线以确保荆襄不失。所以我们就计划将汝南新野两地的军伍重整,懂水性的来新野,不通水性的调往汝南换防。关羽他们去汝南,也就是为的这件事,所以刚好带回来了一支队伍。
所以刚好就显得我们似乎提前有所准备,提前准备了大量的军队和舟船,似乎一早就计划好了要夺取荆州似的。
但其实,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缘由的,都是有前因后果的。而且,我们进军也都是受命而行,并不是为的夺取荆州而来。”
诸葛亮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似乎好像还真是巧合。
至少龙组的几个人都频频点头,很有些被说动了的感觉。
也许他们被衔尾追击,是因为刚好赶上了,而不是要被做成什么诱饵。
然而,阎行不是那么好说服的。
聪明的人,向来都是疑心很重的人,阎行自然也不例外。
“你说了这么多,依然无法洗清你们的嫌疑。首先,我敢确定,刘表绝对不是我们刺杀的。因为,蜀中只派出了我们这一组人马,龙组本来也草创没多久,也没有那么多人。而且,我们也不可能放着赵韪不杀,先跑到襄阳去刺杀刘表。
既然,刘表不是我们杀的,那就只能是你们派人刺杀的。
不管是从动机,还是从最后的实际获益,以及你们这几天的种种举动,所有的逻辑都指向了你们,所以刘表必定是你们刺杀的。你所有的辩白都是没用的,都是苍白无力的。
你们刺杀了刘表,嫁祸给我们蜀中,然后你们又利用刘琦势单力薄,需要倚重你们,你们就趁势入主了襄阳,一举定鼎江南,顺利掌控了荆襄。
你现在都已经得逞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难道就因为你不想在这个小丫头片子面前形象受损吗?
你都已经派人去蜀中刺杀她师父了,你还需要继续进行你的谎言,继续给自己遮羞为自己诡辩吗?难道等到刘璋真的被你们刺杀了,你还要诡辩说刘璋根本不是我们刺杀的,刘璋其实是自杀的?”
屋内众人,主要是龙组的人,听了阎行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都是一阵大笑,哄堂大笑。
只有两个人没笑。
一个是诸葛亮,一个是黄月英。
黄月英两眼盯着诸葛亮,等着他出言自辩。
诸葛亮苦笑了一声,扇子都摇得有些有气无力了,“公子,所以我刚才才问出了你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吗那句话。我先说几个重点吧:第一,派出刺客前往蜀中行刺校长大人,这个不是我的主意。这是陈宫陈公台的主意。他随侍在我主刘豫州身边,他是左军师,我是右军师,出谋建策是他分内之事。我是来襄阳以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据说当时是因为刘表遇刺,荆州上下群情激愤,陈公台感于当时人心可用,就向我主刘豫州建言说可以用派刺客找刘璋报仇,血债血偿,以此来收荆州上下包括刘琦以及众文武之心。刘豫州一时不察,就同意了。我已经向我主刘豫州进言,请求立即派人追回赵云将军。这件事我主已经允准,而且人也已经派出去了。也就是说,关于行刺校长大人这件事,我们已经在做补救措施了。”
第105节 龙胆15
“第二,关于刘表遇刺。这件事情扑朔迷离,在我看来,证据锁定了你们蜀中,在你看来,逻辑指向了我们这边。这都无可厚非。我也可以说一句,刘表绝不可能是我们这边派人刺杀的。
但是,其实这些眼下都不重要。
眼下重要的是,逢此乱局,我们要怎么合作,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局面才是对我们各自有利的。这才是我今天甘冒奇险来找你的原因。
不管刘景升是什么人刺杀的。
我愿献上我最大的诚意。
有月英在此作证,我愿将整个荆州双手奉送给校长大人!”
把荆州奉送给校长大人?
校长指的就是刘璋。
屋内人都一阵的傻愣,搞不清楚这个诸葛亮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把荆州奉送给刘璋?!”阎行冷冷一笑,他想起来当年他想要忽悠刘璋的时候,也是说的要把凉州送给刘璋。诸葛亮拿这种话来忽悠他,太看不起他了吧,当年他阎行都没忽悠住刘璋,今天你诸葛亮能忽悠住我阎行?阎行觉得这情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当年,他也是几次三番纠缠刘璋,口口声声要把凉州送给刘璋,现在这个诸葛亮又跑来纠缠他。我又不是刘璋,你也不是刘表刘备刘琦,你凭什么啊?
“诸葛亮,不是我小瞧你,你虽然很厉害,但你是刘备还是刘琦还是刘琮?荆州你说送就送啊?你凭什么?空口白牙的大话谁都可以说,但有意思吗?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还是跟这个傻丫头一样好骗?”
诸葛亮淡然一笑,不觉得自己刚才所说有什么问题:“公子,你不信我也正常。但是我说的千真万确。你知道我也是成都学府出来的,蜀中的种种变化我也有亲历。是以我才说要把荆州奉送给校长大人。只要校长大人有求取荆州之心,我必定尽我所能,将荆州双手奉上。有月英妹子在此,亮决不食言!”
阎行闻言,嘿嘿一笑:“果然有问题。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
诸葛亮不明就里,不解道:“公子,何出此言?”
“你说只要刘璋有求取荆州之心,你定双手奉上。可是,刘璋是你的校长,刘璋什么性子难道你不知道?他一个惫懒货,别说你把荆州送给他了,你就是把整个天下白送给他,他也未必想要。眼下关西之地他都嫌烦了,你还假装大方说,只要你说要,我就把荆州送给你。问题他现在根本就不想要什么荆州。他想要荆州的话,早就派兵来取了,还用你去送给他?吴懿带了一千人,打下了交趾,刘璋都还嫌烦呢,还在埋怨吴懿多事,你现在要送给他这么大一个荆州。你想吓死他?你明知道他不会要,所以你才敢说得这么硬气。”
阎行很轻蔑看着诸葛亮。
论对刘璋的了解,天下没有几个人能超过他阎行的。
刘璋这小子,根本就是个没多大出息的懒蛋,就想着怎么舒服怎么来。当初为了让刘璋出兵凉州,阎行没少了软磨硬泡再加上各种耍手段。
现在你说,啊我把荆州白送给你。要是别人听了肯定欣喜若狂。可是刘璋一定是直接拒绝,开什么玩笑,你把荆州的烂摊子扔给我,你是想让我早点儿死吧。
对于阎行的话,诸葛亮深以为然,点头道:“公子说的倒也没错。不过,亮刚才说的也全非虚言。即便校长大人无意要荆州,亮也会把荆州双手奉上。”
阎行眉头一皱,有点儿没听明白:“你什么意思?”
“不管校长大人会不会将荆州纳入治下,我都决定了,而且也和我主刘备刘玄德商量好了,要在荆州全面推行蜀中的新政,兴农兴商,废除徭役开启民智,还会在荆州书院的基础上,仿照成都学府的模式,建一个荆州学府,还会在荆州全面推行三级教育。如此一来,就算荆州不在校长大人的治下,也等于是在校长大人的治下了。有月英妹子在此作证,我诸葛亮决不食言!”
阎行听了诸葛亮的话,有点儿晕。
一时有点儿没绕过来弯儿。
半晌,方道:“你,你跑到我这里啰嗦了这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一文钱的关系吗?你想在荆州推行蜀中的新政,那是你跟刘琦刘备等的事情,你想把荆州送给刘璋,那是你跟刘璋的事情。你跑到我这里,乌拉乌拉说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你现在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连我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连我的身份地位都不清楚,你跟我说这些有意义吗?关我什么事?我是来杀人的!是你脑子不清楚,还是我脑子不清楚?!”
对于阎行的冷嘲热讽,诸葛亮毫不生气,安抚道:“公子稍安勿躁,马上就有关系了。”
阎行一听,差点儿没抽他一个大嘴巴。你娃说了这半天,原来前面都是铺垫啊,连正题都还没进入?这些个文人就是不爽利。
阎行忍着想抽他的冲动,继续按着性子往下听。要不是这混蛋长得还算入眼,早被抽成猪头了。
诸葛亮接着不慌不忙道:“之前因为公子身份特殊,是以未敢请教,多有失礼。那,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可否相告?”
阎行翻了个白眼,“你都说了我身份特殊还问,岂不是太没眼力了?”
诸葛亮一晕,苦笑了一声,刚才不是你在责怪说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吗。刚要说话,阎行又道:“告诉你也无妨,正好可以借你这张嘴,帮我扬扬名。在下阎罗,幸会!”
“阎罗?不知表字是?”
“表字,罗网网罗,终究无面,我的表字就叫无面。阎罗无面,我就是无面阎罗。包括你现在看到的这面目,这形象,都不一定是真实的。所以我叫无面阎罗,就问你怕不怕?”说到最后,阎行突然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突然往黄月英面前一伸,把黄月英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你又欺负我,我一定要找我师父告你的状!”黄月英吓得尖叫一声,气得小胸脯起伏不已。
“月英别怕,阎兄是在跟你开玩笑。”诸葛亮拍了拍黄月英的后背,又对阎行道:“阎兄,我来找你,是想让你们南下江陵,帮我们说服刘琮,让荆州重新恢复一统,而不是眼下兄弟阋墙之乱象。”
第106节 龙胆16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吗?”阎行不太敢相信。
可是诸葛亮很真诚地告诉他:“如此要事,岂敢儿戏!”
“哈哈哈,”阎行一阵狂笑,“闹了半天,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扯了那么多,绕了那么远,扯东扯西,扯七扯八,绕来绕去,你还是想让我们南下江陵。
我想起来了,今天上午那拨军卒,不会也是你派来的吧?先是派人来骚扰,来个打草惊蛇,然后看没什么效果,你就只好亲自出马吗?亲自来忽悠我们南下江陵?
我这就纳了闷了,你们要取江陵,只管挥军去取啊,我又没拦着你们,我又没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你们是战是和打生打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跑来找我算怎么回事?你老是想让我在前头给你们引路算是怎么回事?你是看我好欺负,还是想折辱于我?”
阎行彻底怒了,再次拿起了案上的匕首,在手里把玩不已。脸上更是阴晴不定,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挥刀伤人了。
“岂敢,岂敢!阎兄先勿恼。”诸葛亮摇着半拉羽扇,慢条斯理地道:“且待我慢慢跟你道来。”
阎行鼻子都快歪了。
脸沉似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家伙还要慢慢道来。
诸葛亮接着道:“阎兄以为,荆州是这样乱着好呢,还是回归一统好?”
阎行一皱眉,不是要慢慢道来吗,怎么又问起我来了。没好气道:“乱也好,一统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设若兄台是刘益州,兄台以为现在的荆州,是乱着好?还是一统起来好?”诸葛亮又问。
“我要是刘璋,你们荆州爱乱不乱,越乱越好。最好刘琦刘琮打得你死我活,最好连大耳贼刘备也一起打死。”阎行完全不给诸葛亮面子,不给诸葛亮想要的答案。而且,事实上,刘璋真的未必就乐意管荆州的事情。
“谬矣,大谬矣!”诸葛亮羽扇轻摇,不住的摇头。“阎兄现在不在其位,所以很多东西未必看得清。若你真处在刘益州的位置上,你考虑问题就不可能如此简单儿戏了。
刘益州他不但要考虑蜀中自身的安危,也要考虑楚地的稳定。
荆蜀山水相连,唇齿相依。若荆楚不稳,像现在这样,战乱不已,那对蜀地也不是个好事。就看有那么多蜀中来的商家被打砸抢抓等,你就知道,蜀中也会在此次荆州动荡中,蒙受巨大的损失。若荆州局势不能快速平息下来,蜀中的损失只会越来越大。校长大人的新政,兴农兴商,商业是益州快速兴旺的根本,而益州的商货,因为道路交通等问题,所以有很大一部分是流入到了楚地,再由楚地流到其他地方。所以,荆楚不稳,益州难免有池鱼之殃。
再者,若荆楚这样乱象太久,必定会引来其他周边觊觎者。荆州乃天下富庶之地,四通八达之所,一直就有很多野心之辈虎视眈眈。如袁术孙坚曹操者,皆有吞并荆襄之志。尤其江东孙氏,自孙坚开始,就一直不断的念念不忘打荆州的主意。如今,孙策正秣兵厉马,准备渡淮北上,夹击曹操,配合袁绍南下。但若孙策得知荆州是这个局面,荆州在内乱不已,自己人打个不停,孙策很可能转身回兵西进,挥军杀向荆州来了。相比我主刘备入主荆州,主持荆州大局,你觉得若是让孙策一统江南,对蜀中来说,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如果让孙策一统江南,对蜀中绝对是大大的坏事。
是以,亮以为,眼下荆州的要点,不在于是谁派人刺杀了刘景升,而在于如何快速结束这个乱局,让那些旁观觊觎者没有合适的机会插手,这才是关键。
而要结束这个乱局,亮以为,非阎兄莫属。
所以要请阎兄江陵一行。”
诸葛亮哇啦哇啦又是一番长篇大论。
阎行虽然听得有些头大,但不得不承认诸葛亮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蜀中的经济,商业占了很大的成分。刘璋弄出了很多新奇的商品,剑南春白纸玻璃辣椒等等,这些东西你要卖出去才行。蜀地南北狭长,道路难行,而通过水路,可以把大量货物运到荆州,再由荆州,发往大汉其他州郡。所以,荆州其实是蜀中贸易的一个极其重要的集散地。蜀中,北面靠汉中,东面就得靠荆州走货。许攸不是跟阎行说过吗,说刘璋是在以天下之财富养区区蜀中之民。要是你这个货物都运不出去了,那你这个攫取天下财富的财路也就给断了。所以,荆州之于现在的蜀地,其实是十分的重要。荆州安,则蜀地安,荆州不安,则蜀地难宁。
那把荆州交给刘备好,还是交给孙策好?
答案肯定是显而易见的。
肯定是刘备好。
诸葛亮刚才不还说了,说已经说服刘备,要在荆州推行蜀中的新政吗,这样的话,肯定是刘备好了。
要是让孙策一统江南,江左荆州全连成一片,那孙策的势力就太大了,刘璋肯定是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的。
“然则,我去江陵一行又有何用?”虽然诸葛亮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阎行对江陵一行,内心深处深有抵触。“你们要想和谈,就派舌辩之士,前去晓以利害,你们要是想打,就挥大军猛攻。你让我走一趟江陵,又有何益?毫无意义!”
“阎兄信我,只要阎兄往江陵一行,则荆州之乱自会平息。”
“我走一趟,这荆州之乱就会自动平息了?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我有那么大本事吗?”阎行表示根本就不信。
“阎兄只管信我。并无需阎兄多做什么,只要兄台往江陵一行,即可。”
“我也不需要去当说客,去劝说刘琮?”阎行问。
诸葛亮摇摇头,“无需劳心费神,顺其自然即可。”
阎行也是觉得奇了怪了,我有那么大本事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虽然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你这么想让我去江陵,这本身很不对劲。”阎行狐疑的看着对面的美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江陵我是一定会去的,但绝不是现在!”
第107节 龙胆7
诸葛亮明显有些失望。
“那,不知阎兄何时能成行?荆州危局,宜速不宜缓,惟兄台熟思之。”
“这个,就难说了。我还是想再问一下,我何德何能,让你以为,我一出马就天下太平了?你对我根本就不了解,咱们也才相识不过三两日,你不觉得你很有问题吗?”
阎行最困惑的就是这个。
诸葛亮沉思了一下,这才道:“虽未谋面,却是神交已久。说到这里,还要说回阎兄栖身就职的中情局。早年校长大人草创情报中心,后来一分为二,联调局安内,中情局对外,如果说中情局是校长大人伸向天下的那只手,校长大人用这只手拨弄天下琴弦,那你就是这只大手指尖之间,这琴弦之上,跳动的音符。琴声叮咚,或和风细雨,或金戈铁马,或高山流水,或十面埋伏,或争或斗或战或睦,天下因你起舞,世间为你侧耳。
所以,我才要请你江陵一行。”
阎行没想到诸葛亮能说出这番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得越来越离谱了。要不是乱世,要不是你满脑子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你也许能成为下一个司马相如或者扬雄,以文章称雄于世。
可惜啊,你这番话虽然让我很舒服,但是,我还是不能如你所愿,立即南下江陵。
一来,我在襄阳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需要盘桓些时日;二来,我就算要往江陵,也要等赵云蜀中之行有了结果才会考虑。如果刘璋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好在襄阳就近做出反应。你这么聪明,肯定会知道我会有什么反应,当然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刘璋出了意外,我会要荆州上下,上自刘琦刘备,下到你们这些文臣武将,全部给他陪葬!
我,阎罗,说到做到!
我们龙组,说到做到!
要不,你现在立即召来大军,把我们几个灭杀在此吧。”
阎行说到最后,笑吟吟地看着对面的美男子。
诸葛亮叹了口气,摇头道:“不至于,何至于此。既然阎兄想在襄阳盘桓几日,那就请便。亮还有杂务在身,就先告辞了,若兄台有了决断,可遣人知会与我,我来安排。”说着话,诸葛亮起身就要告辞,“临别叮嘱两句,如今襄阳城内很不太平,外面到处都在追查搜捕来自蜀中的刺客,几位的身份特殊,万勿泄露出去,切莫随便外出的好。”
“放心,我们的小命我们自己会保管。”阎行起身相送,刚要迈步,却突然又伸手拦住了对面的两位,“既然你好意提醒,那我也不得不领这个好意了。那就请这个小丫头先留下来陪陪我们吧,没有这个丫头的傻,很难衬托出我的聪明睿智来。”
“你要把我扣下来当人质?!”黄月英满脸的不可思议。
“嘿嘿,这有什么好意外的。你的亮哥哥不是说了吗,外面很不安全。”阎行坏坏的笑着:“你可以认为他是在善意的提醒我们,但我不这么看,我总觉得有些威胁的意味。所以,就要劳动你留下来陪陪我了,也好让我看看,刘璋的这几个弟子,到底差距有多大。”
黄月英气得脸色通红,玉手指着阎行:“你,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根本不识好人心!”
阎行哈哈一笑:“你要是不愿意,那要不把你的亮哥哥留下?若是你师父稍有差池,我也可以立即把他杀了问罪。”
“你这个土匪,根本就不讲道理。我亮哥哥不都说了吗,派人去刺杀我师父,根本不关他的事,他还让刘备派人去追回刺客去了。你这分明就是是非不分!好,本小姐就跟你杠上了,我就留下来看看你还能干些什么胡作非为的事情!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找我师父,告你黑状的,至少也得把你撤了,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小丫头早被阎行惹毛了。
阎行无所谓,一个黄毛丫头的威胁,他很无所谓,“我等着你喔!”
诸葛亮一看,也是无奈,这个叫什么阎罗的,不是一般的难缠。
“如此,阎兄,在下就告辞了。”诸葛亮拱手作别:“兄台请留步,就让我这妹子送我两步,我也刚好有两句话嘱咐于她。”
阎行摆摆手,表示你们随意,然后就目视两人走出了正堂。
“妹子,这个阎罗桀骜不驯,狡诈如狐,不可以常理度之,你最好不要轻易惹怒他,只要你不惹怒他,看在校长大人的面上,他是不会拿你怎样的。”
“我都奇怪我师父怎么会有这样不堪的手下?”黄月英噘着嘴。
“总之,你不要随便惹怒他。另外,你可以尽量在他面前多骂骂我,说说我的坏话,比如骂我傻,骂我蠢,总之,别夸我聪明。聪明人很讨厌别人比自己更聪明。”
“不会啊,我就没有讨厌你啊,小结巴也没有讨厌我啊。”
“咳,”诸葛亮被黄月英的回答差点儿给呛住了,“这个,因为,那是不一样的聪明。有一种聪明叫学问,还有一种聪明叫狡猾。好了,我走了,你小心点儿就是了。”
到了院门口,诸葛亮挥手别过,匆匆而去。
黄月英又回到了屋内。
“把情郎送走了?”阎行揶揄道。
“你胡说什么?”黄月英脸一红,“你这个家伙疯疯癫癫的,这么不正经,我师父眼瞎了吧,才选中你这样的到什么中情局。”
“你师父眼神儿确实不太好。”阎行难得很认同了一次,“你师父把自己最厉害的学生放走了,又让这个最厉害的学生把自己最宠爱的徒弟也给拐走了,眼瞎成这样,也只有你师父这样的才干得出来。小丫头,知道我为啥要把你留下吗?”
黄月英没想到阎行会这么问,冲口道:“为啥?还不是你小肚鸡肠,想要拿我当人质。”
“拿你当人质,那是说给那个诸葛亮听的。不过你这个丫头看似聪明,其实是个糊涂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样,在说正事之前,咱们先来个小测试好不好。听好了,你师父和你亮哥哥,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个?”
“当然是先救我师父了。”
黄月英想都没想就答道。
阎行刚想点头说还不错,
谁知道小丫头又补了一句:“因为我亮哥哥会水我师父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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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 龙胆18
黄月英一句话就让阎行石化了。
“咯咯咯,”小丫头一阵狂笑:“你拿这种测试来考我,是你蠢还是我蠢?你不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终于让这个魔头吃瘪了一次,黄月英开心不已。
阎行一阵无语。
不会是诸葛亮一走,这丫头立马就变聪明了吧。
阎行是想测试一下,刘璋和诸葛亮两个人,哪个在她心里更重要一些。
结果…
“傻丫头还笑得出来?我看你很快哭都哭不出来了。”阎行冷冷一笑:“你确定你要跟这个诸葛亮在一起?你觉得你师父要是知道你被拐走了,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黄月英终于不笑了。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觉得你师父会怎么反应?我听说你是刘璋最喜欢的徒弟,要是他知道自己最宠爱的弟子被人拐走了,背叛了自己,你觉得他会怎么反应?还能怎么反应?肯定是要严令我们龙组,追杀拐走你的那个人,追杀诸葛亮啊!我们龙组的手段你可能没见过,但赵韪的下场你应该有听说吧。刘表虽然不是我们刺杀的,但赵韪却实打实是我们龙组的杰作。到时候,一旦追杀令下来,就算你的亮哥哥再厉害,也得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就跟赵韪那样,连个尸首恐怕都难留个囫囵的了。唉,可怜啊,太可怜了。”
阎行边说,边嘴里啧啧有声。
表示太可怜了,太惨不忍睹了。
“不会的,我师父那么喜欢我,他不会…”黄月英完全笑不出来了,代之而来的是一脸惶恐。
“别傻了,别自我欺骗了。你师父喜爱你是不假,但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偷走了,你觉得他对这个小偷会不会恨之入骨?更何况,要是这个诸葛亮留在蜀地为你师父效力还好说,可是他偏偏不,他偏要投靠这个什么刘备,偏要跟你师父作对。你觉得你师父会怎么想,会对他手下留情,会网开一面?别天真了,正视现实吧丫头!”
阎行毫不留情的打击着黄月英脆弱的心灵。
一个小丫头片子想跟老娘斗。
黄月英果然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她其实最怕的就是师父生气。
“可是,可是亮哥哥他没有要跟师父作对,亮哥哥他说了,愿意将荆州送给师父,还说要在荆州推行蜀中的新政,还说要建荆州学府,你不要把亮哥哥想的那么坏或者那么聪明,亮哥哥不是要…”
“是,你亮哥哥乌拉乌拉的很能说,是,你亮哥哥说什么你都认为是对的。但是,他说的再多,有一点最基本的事实没变,那就是他的主公是刘备,而不是你师父刘璋。现在是乱世,是大争之世,在当今天下,真正能跟你师父争夺天下的不多,但这个刘备必定是一个,因为他也姓刘,他也是高祖的苗裔。曹操袁绍孙策之类的都好说,他们再强大,再厉害,但他们不姓刘,他们跟你师父之间差距就是他们需要先把天子踢下皇帝宝座才行。但是你师父和刘备就不一样,他们其实是可以另立朝廷的,只要他们有实力,有支持者。现在这个刘备,就开始要有实力,要有支持者了。他有了荆州就有了实力,他有了诸葛亮陈宫陈登陈群关张赵等这些支持者,他就可以跟你师父一较短长了。
还有一点最基本的事实,那就是此次荆州巨变,最大的获益方,不是别人,不是刘琦刘琮,而是他的主公刘备。你的亮哥哥说得再是天花乱坠,他也改变不了他的主公刘备才是这次荆州之变的最大受益者,他也无法解释清楚,为啥刘备一方能未雨绸缪提前为这次巨变做了那么多准备。你看看他解释的都是什么,说什么这一切都是巧合。你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吧?你不会真以为你姨丈刘表之死是我们蜀中干的吧?
你不要以为诸葛亮说什么要把荆州献给你师父就信以为真了,那都是假的,都是不可能的。荆州现在不是他诸葛亮的,是他主公刘备刘玄德的。就连刘琦刘琮现在说要把荆州献给你师父也是做不到的。除非刘备自己愿意将荆州拱手相让,否则诸葛亮说得再动听那也是放屁,也就是让你听个响罢了。
你不要以为诸葛亮说什么要在荆州推行蜀中的新政,就以为刘备跟你师父不会成为敌人,就是要归顺你师父了。恰恰相反,越是这样,越表示他会成为你师父未来真正的劲敌。因为,那些得过且过因循守旧的势力,反而不可怕,因为他们必将没落,他们是没有资格成为你师父的对手的,也只有刘备势力这样锐意进取求变图强的,才会成为你师父未来的对手和敌人。就像先秦之时,列国争霸,韩赵魏齐秦等都先后变法图强,但是它们之间也是斗得最厉害的,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所以,你的情郎,你未来的夫君,必将成为你师父可能的最大的敌人。他越聪明,越厉害,就越危险。
当然,你师父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因为诸葛亮拐走了他的宝贝徒弟,这一定会激怒他的,他一定会在诸葛亮长成参天大树之前,就把他扼杀在摇篮里,他一定会很快给我们龙组下达诛杀令的,我也很乐意执行这样的命令,因为我早就看那个家伙不顺眼了。
除非…”
阎行难得这么好的脾气,跟一个小姑娘这么长篇大论的分析解释,谆谆善诱。
黄月英的脸色越来越差。
她本来就心里一直隐隐担心,现在被眼前这个大魔头给很露骨的点了出来,把她所有的妄想和希望都一个一个戳破,将未来残酷的现实摆在了她的面前,她真的有些绝望了。难道她跟她的亮哥哥之间,真的是不可能吗?难道她真的需要在心上人和疼爱自己的师父之间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吗?
等等,
那个混蛋魔头说的最后两个字是什么?
除非?
就像溺水之人,忽然发现前面有一根明晃晃的救命稻草,想要拼命抓住一样,黄月英急忙追问:“除非?除非什么?”
“除非…,你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去做。”
……
赵云没到过蜀地,这是第一次。
蜀地不像北方,也不像江南,北方多平原,江南多湖河,而蜀地,则不是山就是山,到处都是山,满眼望去,几乎全是山,山峦起伏,层峦叠嶂。
荆州到蜀地,要么是走水路,要么就得翻山越岭走山路。
赵云也是跟了一个商队,这才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成都。
赵云没想到,在这群山环绕的世界里,在这山川起伏的世界里,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大片平原,真的是得天地之灵秀。
等到了成都,赵云又才发现,竟然这山里,竟然这成都,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赵云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个帮手。
他的发小,同乡。
夏侯兰。
第109节 龙胆19
眼前的成都城,跟大汉其他城池完全不一样。
至少在赵云看来。
这成都城,按理说,在赵云的想象中,应该不怎么排的上号才对。
论规模,两京,长安和洛阳,都应该要比成都大才对,论人口,邺城,南阳,襄阳,彭城,许昌等,应该都要比成都要多才对。
可是,这入目而来的成都,确实闻名不如见面。
因为这成都城也太不像城了。
因为这人也太多了吧。
本来,刚才跟商队分开的时候,商队的人说了,成都已经到了,他们要去交货取货之类的,当时赵云还在纳闷呢:成都到了吗?
虽然人越来越多,房舍店铺也越来越多,但是好像没看到城墙啊,也没怎么见城门啊?
走了好久,也没见到城墙城门,就是到处都是商铺人流。
赵云夏侯兰两人找人一问,那人说这就是成都啊,你们已经在成都城内了,还要上哪里去找成都,你们没毛病吧。
两个人说我们没看到城墙城门啊。
那人一听这才笑言:原来你们是第一次来成都,难怪。又说:这东面的城墙,大部分都给扒了,之前赵韪叛乱的时候,损毁了一部分,州衙觉得修着还要花钱,还碍事,干脆扒了得了。所以,大部分都给扒了,东面就剩个孤零零的城门在那儿戳着。那个城门又老旧,又不如周围的建筑高大,你们不走正东方向,根本注意不到。
两人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进到成都城内了。
这也太离奇了。
城门成了摆设?
城墙觉得碍事,大部分给扒了?
这还能称之为城池吗?
可是你说它不叫城吧,这里人多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还有商铺楼阁,鳞次栉比的,这人流,这建筑,这规模明显不是一般的城池能比的。
可是,你要让他们俩接受这就是一座城,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太不符合他们对城的印象和理解了。
“这就是成都?益州的州治所在?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轻易就进来了?”夏侯兰觉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太匪夷所思了。
“确实有些离谱。”
赵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人流,这鳞次栉比的商铺楼阁,无一不在向两人证明:这分明就是一个城,而且是大城,很大很大的城。
“子龙,你说这刘璋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觉得这蜀地天府之国,天然屏障,别人根本攻不进来?所以他把城墙扒了?他这完全是不设防啊?!”夏侯兰觉得这成都这刘璋简直让他无法想象。这是乱世啊,是大争之世,你还搞这种完全不设防,你是疯了还是傻了,真以为别人就打不进来了?
“可能事实并不是我们看到的这样吧?”赵云也是很不理解。他走马天下,从北到南,也走过大半个天下了,确实没见过有如成都这样的城池。“我们早上不是在山道上被几个军士模样的拦住检查了一番吗?也许这成都城的城防,和我们以前见到的城防不一样吧。”
“你说早上那个哨卡?那也太随意了吧。就检查了一下商队的什么证件,然后就放行了,连多问一句都懒得问。这也算城防?这要算城防的话,给我一个都,我就能轻松攻下成都城。”
“你就别想当然了。据说赵韪起兵反叛的时候有几千人,他都没拿下成都城,他还是在城内起事的。你一百人就想拿下这么大的城?别发癔症了。听说这里是吴懿的新三军镇守,刘璋的一个军是十个校,一万人。我们没看到,不代表他这一万人的军队就不存在。谁知道他这一万人在哪里猫着呢。
再说了,现在就算给你几千人,让你来占领这成都城,你怎么占领?
难道你还要帮他修城墙?”
赵云的问话,让夏侯兰愣了半天。
你说要攻占这样一个城,你是占领他的州衙官府等机构,还是占领四门占领城墙?问题是它这城墙大部分都给扒了,剩下几个光秃秃的城门,你怎么占领?你占领这些有用吗?
“你这一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夏侯兰挠了挠头,“可是他这个,他自己也没法守啊,他自己放弃防守了,他就不怕别人奇兵一支进来,把他刘璋抓住给杀了?”
“这我也就不清楚了。既然这成都有新三军镇守,他们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防守方式。不过,我听说刘璋一直在提倡什么御敌于城门之外的战术,我对他这个战术挺好奇的。听说刘璋麾下,大部分都是步兵,而这个御敌于城门之外,更像是骑兵的战法,他用步兵来行骑兵的战法,倒是很有些…有些怪异,除非他能保证他这步兵,够快,够灵活,攻击力够强。否则我很难想象他这御敌于城门之外怎么实现。”
“你还是幻想着有一天能领一队骑兵,纵横疆场。”夏侯兰看着自己的好友,叹息了一声:“可惜,以后就更难了。我们到了江南,骑马打仗,冲锋陷阵,就越来越远了。北人倚车马,南人仗舟楫,到了南方,就算是打仗,大部分都是在船上打,骑马奔腾的日子不多了。”说到后面,夏侯兰自己也有些伤怀。
两个人边走边聊,边聊边走。
两人都是外地客商打扮。
就连两匹战马,也被弄成了平常拉货运货的马匹一般,马背上驮着大包小包的货物。
弄得确如真的客商一般。
两个人这一通走,主要是想找一找城市的中心,州衙的位置。
结果走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州衙。
最后还是问了街边一个好心的老汉,那老汉还以为两人要给州衙送什么货物呢,就干脆领了两人,到了一处所在。
到了地方,老汉往前面一指那乱哄哄的大工地:“呶,这就是州衙,还没盖好呢。”
两人当即又傻眼了。
“这就是州衙?!”
“没错。唉,这原来的州衙被赵韪叛乱一把火给烧了,后来徐长史回来以后,就开始命人重建了,不过建了这么久也没建好,不知道要建成个什么样子。看着高高大大的,听说还是州牧大人后来重新设计的。我老汉闲来无事,就等着看这官衙什么时候能建好呢,也好瞧个热闹。”
人老话多,两人可不是来听他扯闲篇的,两人是来踩点的。
夏侯兰急忙又问:“那这州衙都没修好,那这州衙官员还有咱们州牧大人都在哪里理事?”
老汉朝旁边的几溜棚子一指,“就那些,那些就是临时的州衙。各个衙门都有,你娃们要办事就去那里边。要不办事就尽量离远点儿,那些个侍卫脾气不大好,这工地上天天叮叮咣咣的,心情也好不了。没事别招惹他们,否则要么抓起来打板子,要么就是罚钱,可不敢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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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龙胆20
赵云夏侯兰,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股冲动。
一股想要直接冲过去,冲进那几溜棚子里,找到刘璋杀之的冲动。
但冲动一闪而逝。
这么喧闹的工地,和几溜寒酸棚子屋的临时州衙,这怎么看怎么不协调。这益州再怎么寒酸,就找不来一个临时署理政务的地方?
“老丈,这地方能理事吗?这么闹腾。我听说咱们的州牧大人年轻有为,但是性子不是很稳重,不一定坐得住吧?”夏侯兰忍不住问得。
“你娃这话说得不错,要说咱们这位州牧大人,那确实年轻有为,比起老大人还要有为,可是就是这性子坐不住。原来这州衙好好的时候,他就不耐烦来,现在成这样子了,他就更少来了。最近一次,好像也就是公审张松那一次了,那也是好多天前的事情了。这几天朝廷的使者和河北的使者来了好几天了,还都没见上呢。不过,州衙的事情,一向都是长史大人在打理,就算是州牧大人来了也不怎么管事。你们想要拜见州牧大人?”老汉说到最后,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
赵云急忙道:“我们是久慕州牧大人的风采,所以想来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机会一睹真容,毕竟来一趟成都也不容易。可惜了,现在这州衙竟然是个这么状况。有劳老丈了。”
两人急忙拿出了些赏钱给老汉,三言两语就把老汉打发走了。
再聊下去,万一起了疑心就不好了。
看着眼前这大工地,还有旁边那寒酸的临时州衙,两人还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是先在附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也好就近观察。”
赵云说着,就当先走去。
州衙旁边就是锦水,对面一条街,全是商铺。因为是单面街,人流不算太多,而且河对面就是州衙,视野开阔,两人就沿街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临街的上房,住了进去。
“伙计,来盆水让我们净净面,再来点儿吃的。”看到伙计转身要下楼,夏侯兰急忙吩咐道。
伙计闻声又转回身来,“两位客官看来是第一次来,第一次住咱们这客栈,可能不太熟,那我就给两位介绍一下。这边有个小隔间,”伙计说着打开隔间的门,“这里面有盥洗池,这里有一个开关,一拧就有水流下,可以用来洗漱。这边还有洗澡的淋浴,有出恭的马桶。这样,小的给两位客官示范一下。”
说完,那伙计就给两人详细演示了一下水龙头,淋浴以及抽水马桶等具体使用方法。介绍完以后,又补充道:
“淋浴现在都是凉水,两位要想泡热水澡的话,需要提前跟我们预约,我们好另外准备木桶还有热水。还有,桌案上有本店的菜单,两位想吃什么喝什么,先选好了,然后可以拉一下这边的绳铃,我们就会有伙计上来帮你们点餐。当然,两位也可以下去就餐,也可以在房内就餐,总之,一切都是很方便的。”
赵云夏侯兰,一时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乡下土鳖进城的感觉。
“伙计,你们这个客栈,是不是算是成都最好的客栈?”
夏侯兰忍不住问道。
在他看来,这么豪华的客栈,里面设施这么先进,肯定是最好的客栈了,这在大汉其他地方,根本没有这种规格的客栈。
伙计笑着摇了摇头,“可不敢这么说,我们这个客栈也就是个中上游靠前的水平,比我们好的还有好几家,最好的,要数官府办的馆驿了,不过那个寻常百姓住不进去,只能是来往的诸侯使者,或者其他州郡来公干的官府中人才有资格进住。馆驿之内,像我刚才说的热水问题,那就是自动供应的,想洗热水澡随时都有,不需要跟店家打招呼的。而且,那门窗都是玻璃的,采光极好,不像我们这里天一阴就要点蜡烛了。还有,那里面据说冬暖夏凉,住进去绝对舒服,绝对会让你乐不思家。说起来,我们老板也打算今年把这些门窗全换了,换上玻璃的,这样就…”
伙计说起客栈来,就滔滔不绝起来。
赵云忍不住打断对方的话,插话道:“听说这很多机关设计,都出自州牧大人之手,可是真的?”
“也不全是。不过,就算不是出自咱们州牧大人,也是出自州牧大人的学府。其实学府才是最厉害的。每年从学府里面出来的新鲜玩意儿不知道有多少。就像这个绳铃,就是学府里传出来的。
两位客官,你们知道现在在我们这里,最容易发财的是哪些人吗?”
伙计说到最后,突然问了两人一句。
最容易发财的是哪些人?
“当官的?”夏侯兰冲口而出。
伙计摇了摇头,“当官在我们这里赚不了多少钱。当官只有固定的薪俸,除了薪俸,其他再有收入就要被审计署审查的。我们这里官员不得经商,而且不但是官员自己,就连家里有店铺生意等的,也得撇清关系,一旦被查到有营私舞弊为自家牟利等行为,轻者贬官罢官,重则杀头。这方面查得很严的。所以,真想要发财,当官肯定不是什么好出路,至少在我们这里不行。”
“当官不行那就是商贾,经商的肯定容易发财。”赵云答道。
伙计又摇了摇头,道:“商贾是容易发财,没错。但,在我们这里却不是最容易的。商贾还要四处奔波,还要买来卖去,还要迎来送往的讨好人伺候人,辛苦且不说,遇到乱局,可能就血本无归了。我听说附近有两家走楚地生意的,最近都亏得一塌糊涂。所以,商贾发财,看似容易,其实挺难的,尤其是时局不好的时候,就更难了。”
两个都不是正确答案,那赵云夏侯兰就只能摇头了。
在他们看来,最容易发财的,第一个就要数当官的了。
官府一句话,你老百姓自动就得交出钱粮财物等,而官员,尤其是那些身居要职或者身居要位的官员,他们随便中饱个私囊,发个财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再其次就是商贾了。
商贾容易发财,这个大家都知道。
而且,能经得起商,做得起买卖的,通常也都是些世家大族。对于他们来说,发财,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伙计说这两个都不是正确答案。
“其实,在我们这里,最容易发财的,是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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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龙胆21
“聪明人?”
“对,聪明人!而且还是要绝顶聪明的人。”伙计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是要脑子好使。”看两人还是有些不解,伙计又继续解释道:“就像我们的州牧大人一样,或者像他的徒弟一样,脑子特别厉害的,在我们这里想要发财简直是轻而易举。你们知道州牧大人有三个徒弟吧,最有名的那个想必你们都知道吧,就是那个叫庞龙的。但是,三个弟子中,真正最赚钱的,钱最多的,反而不是庞龙,而是年纪最小的那个二徒弟。”
“年纪最小的二徒弟?”夏侯兰怎么听怎么别扭。
“没错。是年纪最小的二徒弟。大徒弟就是庞龙,早就出师了。二徒弟叫马钧,是三个徒弟中岁数最小的,三徒弟是个女孩,叫黄月英,她比马钧要大两岁,但是她是最后一个拜师的,所以她是小师妹。就这个叫马钧的,今年才十二三岁吧,赚的钱已经几辈子也花不完了。不但这个马钧,还有她师妹,也是一样,都是小小年纪,已经挣下了一座金山银山。
要不说咋叫人比人气死人,可惜我就没那个脑子,又没那个气力。咱们蜀中的年轻人,要么就拼脑子,考进学府去,那就妥了,前途远大;要么就拼力气,去当兵,博个厮杀的前程,搞不好还能混个将军什么的。像我这,要脑子没脑子,要力气没力气,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伺候人了。唉,只能指望生个儿子能聪明点儿了,到时候让他早点儿读书早点儿识字,争取考进学府,给他老爹争争光。”
那伙计好像很感慨一般,很是感叹自己为啥脑子也不好,为啥身体也不济。
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后代身上了。
赵云有点儿想乐,这伙计不是想发财想疯了吧。
“伙计,你刚才言说,那个马钧,他怎么就容易发财了?他是因为有他师父州牧大人做靠山吗?”
“还真不是。人家可不是仗着自己有个州牧大人做师父。那娃是真的脑子灵光。”说着话,伙计一指窗外面,“你们看到远处那个上面高高圆圆的塔了没?那个叫水塔,是州牧大人最早提议修的。咱们这屋里的用水等,都是从水塔上下来的。那个水塔,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在半空中建个大水池子,然后把水倒进去,然后通过这些钢铁管道送到千家万户去。
当然,这个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还是要花费很大工夫的。
当年,州牧大人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绝大部分官员都是反对的,都不看好,觉得州牧大人年轻识浅,性子冲动,脑子一热想到什么就要建什么,根本就是在劳民伤财。
后来,等建好了,一开始也没什么人愿意用。还是…”
伙计话匣子打开以后,有点儿搂不住了,赵云忍不住又打断道:“你说了这半天,这跟那个叫马钧的有什么关系?这说的都是州牧大人的事情。”
“马上就要说到这个马钧了。当时这水塔没有现在这么多,当时只建了两个,这个水塔麻烦不止在于要铺设钢铁管道到千家万户,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它每天要往上送水,要把水从井里打出来,运上去,倒进池子里。最早,州牧大人让人设计了一种脚踏的翻斗水车,每天要安排人在那里蹬啊蹬啊,把水弄上去…”
“你说了半天,还是没马钧什么是啊?”夏侯兰也忍不住打断道。
伙计也不以为忤,“马上就是了。每天要有人踩水车,这也很麻烦。后来就是这个马钧,把这个人力水车改成了风力水车,才有了现在成都百姓几乎家家户户都能用上这又省心又省力的自来水。不管是洗衣服做饭,还是沐浴冲凉,这自来水太方便了。”
“这就完了?”夏侯兰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这家伙说的重点,你啰嗦半天不是要跟我们讲什么人最容易发财的吗。“这和赚钱发财有什么关系?”
“很有关系啊。如果说开始州牧大人的水塔计划,更多的是好玩多过实用,等马钧用风力水车替代了人力水车以后,这个水塔才真正变得实用起来。你想啊,成都有多少人,几十万人,每家每户都用的话,不是给你白用的,官府要收费的。这每收一份钱,都有马钧的一份贡献在里面。
说到这里两位可能不太明白,小的可以再给你们解释一下。
这里面涉及到我们蜀中独有的专利制度。
专利就是你发明什么东西以后,可以跟官府申请备案,以后但凡有人要用到你发明的这个东西或技术,他就需要付你专利费,或者分你利润。
而风力水车就是马钧的专利。
而且,他不仅仅只有这一个专利,他还有很多别的专利。
这些专利,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够他吃一辈子了。
你看看他,一个小小年纪的小孩,只用待在屋里,随便捣鼓捣鼓,就钱多到几辈子也花不完了,你说他是不是最容易的发财的。人家就只用脑子灵光,想怎么发财就怎么发财,那像咱这种辛辛苦苦只能赚个辛苦钱,唉,人跟人不能比啊。”
伙计说了半天,两人还是一头雾水,一知半解。
专利是蜀中特有的新制度,详细情况外间知之的并不多。
“这是不是就是儒生们说的奇技淫巧?”夏侯兰问。
伙计嗤然一笑:“不是奇技淫巧,州牧大人说这叫奇技赢巧,赢利的赢,输赢的赢。州牧大人还说了,老子曰不贵难得之物,然而这奇技赢巧才是真正的难得之物,难得之物那就必须得贵。所以,我刚才才说,在我们这里,聪明人最容易发财。只要你能研究出一两个专利,那赚钱就跟喝水一般容易,只要你的专利有人用,那钱就会自动往你兜里跑,你根本无需额外的劳心劳力。可惜啊,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就看你脑子够不够使了。”
伙计啰嗦了半天,都是只恨自己脑子笨,没办法躺在那里就能发大财,没办法脑子灵光一闪就能赚大钱。
送走了有些话痨的伙计,夏侯兰笑着对赵云道:“这里的人也是有趣,跟这成都城一样,让人一样摸不着头脑。”
赵云却看着窗外,看着楼宇林立,绿树掩映,整洁干净,却又熙熙攘攘的街道,有些发呆。
“子龙,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跟你说话你都没听见。”
夏侯兰过来拍了拍赵云的肩膀。
赵云这才醒过神来。
“我是在看外面。你看这人来人往,更像是一片太平盛世。要不是州衙那个大工地,谁能想象出这里不久前刚刚发生了一场叛乱。这百姓算得上安居乐业了,就连一个跑堂的伙计也在梦想着变聪明赚大钱,可是,他们不是不久前刚刚有造刘璋的反吗?
这和赵韪说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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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龙胆22
赵韪说刘璋残暴不仁,说刘璋荒淫无道,说刘璋横征暴敛鱼肉百姓,说刘璋…
反正刘璋在赵韪嘴里,就没有好话。
“子龙你有些愚了,文人的话你也能信?!”夏侯兰也来到窗前,看着窗外,道:“那些文人,跟你好的时候,能把你夸成一朵花,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怎么肉麻怎么来,恨你的时候,能把你骂成一坨屎,还是他娘的臭狗屎。要不怎么说儒以文乱法,要不怎么说文过饰非。
那个赵韪,本来就是蜀中的叛逆,就算是他是天下闻名的大名士,但是他还是个叛逆。一个逆贼,对原来的主公,当然要极尽毁谤之能事了。他的话根本一句也不用听。
判断刘璋是好是坏,还是得这蜀地百姓说了算。
赵韪趁着刘璋徐庶吴懿都不在成都,就举兵反叛,结果怎样,他还败了。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赵韪这家伙根本就不得人心。
这是多显而易见的事情。
可惜,咱们主公…”
“子君,不许浑说。”听到夏侯兰要出言诋毁主公,赵云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咱们来此的目的可不是调查刘璋是不是个好人,刘璋他滥杀无辜,杀了刘荆州,这总没错吧。我们是来为刘荆州报仇的。刘荆州仁爱爱民,名声总远好过刘璋吧。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行事才好,这成都膏腴之地,糜烂之所,久居则意气消沉,会将我等的豪情壮志消磨殆尽的,咱们还是尽快完成任务离开为要。”
夏侯兰原来并不是刘备军中的。
夏侯兰原来投的是曹军。
曹操攻打徐州吕布时,命刘备领偏师策应,结果刘备杀了曹军的主将,拐带着曹军这一万多人就跑了。当时刚好夏侯兰就在曹军中,也被裹挟着跟着刘备到了汝南。后来夏侯兰试图逃跑,被抓了回去,要被斩首示众的时候,刚好被刚从北方回来的赵云看到,赵云求刘备饶过了夏侯兰,夏侯兰这才真正投靠了刘备。
不过,夏侯兰骨子里,不怎么喜欢刘备。
夏侯兰是那种尊重强者的人,也就是更看重才而不是德。
两个人曾经争论过,赵云认为曹操乃阉宦之后,品德低下,而刘备则是天潢贵胄汉室苗裔,出身远高于曹操,品德方面,刘备礼贤下士,仁义爱民,更远在曹操之上。
夏侯兰则认为,乱世以力为尊。夏侯兰曾问赵云一个问题:你是指望一个仁义爱民的穷光蛋去带给百姓幸福,还是指望一个有钱有势有权有人的混世魔王去带给百姓幸福?
争论没有结果。
结果是夏侯兰最后还是转投了刘备。
这次刺杀刘璋,赵云需要一个相熟的人帮忙接应,所以就带上了夏侯兰。
“子龙,不是我说你,这种任务你也接?自古以来,刺杀都是死士干的事情。主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要离专诸还是荆轲?你就这样甘心被当成护卫甚至是死士?就算是死士,主公许了我们什么?再说了,刘璋是那么好刺杀的吗?刘璋军中用的都是强弓硬弩,更别说他的亲卫了,有这样的亲卫在,我们要刺杀刘璋,就必须够近身才有把握,可是越近身我们就越难全身而退,强弓硬弩之下,任谁也难以一击而中又从容而退。更何况我还听说刘璋的侍卫统领黄忠,原本就是北军出身的悍将,刀法出众,箭法如神。我们想要在他手上去行刺刘璋,我很不看好这次任务。”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自有打算,不会盲动的。”赵云试图要缓解夏侯兰的紧张,“出发前,主公曾单独召见我,主公说结果不重要,刘璋死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出手了,只要出手就好,只要出手就能给荆州上下一个交代。主公还叮嘱说,事有不谐,以安全为上,一切全凭我们临机自决。”
“我不知道是你好骗,还是主公他有什么魔力。”夏侯兰摇了摇头,“反而我挺佩服这个刘璋的,先不管刘表是不是刘璋派人刺杀的,只看这外面,一片祥和,一片欣欣向荣,你敢相信这里刚刚爆发过几千人的叛乱?而且叛乱的时候,刘璋徐庶庞龙魏延包括吴懿等都还不在成都,结果呢,结果叛军还是失败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至少,刘璋不像赵韪说的那样天怒人怨不得人心。
至少,我就很喜欢这里,我现在已经喜欢上这里了,喜欢上这个叫什么开放式防御的成都了。
你说你是喜欢生活在那种封闭的,像个大牢笼一样的城池,还是喜欢在成都这样扒了城墙的城池?说老实话,相比邺城许昌襄阳,我更喜欢成都,就冲这没有城墙,我就喜欢成都。
我想,光是刘璋这份自信,百姓就会很有安全感。
他把城墙扒了代表着什么,代表他根本不需要这城墙来保障安全,代表着他根本就不怕你外敌来犯,代表着他对自己的军队有着绝对的自信,代表他相信自己的军队绝对能够真的御敌于城门之外。”
赵云无奈地拍了拍脑门。
这夏侯兰转投刘备军已经一年了,这爱发牢骚的毛病还是改不过来,对主公刘备还是不怎么认同。
夏侯兰总是私下跟他说,主公邀买人心的行为太假了,太赤裸裸了。
可是赵云却偏偏认为,那是主公本来就是这般模样的人,就是宅心仁厚,仁义无双。
“子君,这些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回去可不敢再这么口无遮拦了。再说了,咱们才到成都多大会儿,你就喜欢上了?那城墙扒了,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准备再建一个更大的呢?就像对面的这个州衙,你看那个临时州衙,很寒酸吧,但你看看这正在建这个,光看这高度,就知道绝对小不了。这建成以后绝对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官衙机构。那你觉得是这个寒酸的临时州衙代表着益州的情况呢,还是这个未来的规模宏大的州衙,代表着益州的情况呢?
我们初临异地,两眼一抹黑,万不能仓促就下结论。
你不就是贪图这里新奇方便,有什么淋浴马桶自来水吗,可这偏偏说明了这刘璋骄奢淫逸,喜欢贪图享乐。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就如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一样。刘璋好骄奢淫逸,就连这成都百姓也染上了这等奢华安逸的习气。
好了,这些跟我们的任务也没关系,你与其关心这城墙扒不扒的问题,不如先下去点些吃的上来,吃饱了我们好出去打探些真正有用的消息来。”
说完,赵云就把夏侯兰推出了房门,让其下去点餐去了。
赵云虽然嘴里不认同夏侯兰的说法,但不能说夏侯兰的话,就没有一点儿道理。
至少,夏侯兰关于成都城墙的说法,还是让赵云觉得有些道理。因为,既然刘璋敢把自己的城墙给扒了,那就说明他有底气,说明他确实不怕,不怕敌人来犯。而刘璋军这些年的辉煌战绩,不管是真也好还是假也好,也似乎印证了这一点。
赵云正恍惚间,夏侯兰腾腾腾又跑了上来。
“子龙,我打听到一个绝好消息,关于刘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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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大结局
赵云刺杀刘璋失败,逃走之际,夏侯兰中箭身负重伤,赵云无奈将夏侯兰遗至成都医院门口,单身逃亡。
阎行欲摆脱刘备军,遂悄然南下,不想刘备军依然尾随而至。
江陵城,阎行终于得知草鱼身份,然此时蔡瑁已然身死,蔡氏和刘琮仓惶无计,刘备军兵临城下,江陵守军又被策反,阎行只得带了蔡氏和刘琮,欲逃往蜀中。途中遇到诸葛亮带人拦截。诸葛亮说服了阎行,愿意随行前往蜀中,游说刘璋,以缔结二刘联盟。
同时,曹昂特使张既、司马懿一行,于扶风太守韦端府上,私会孟达。
不久,袁、曹、刘,三方使者齐聚成都,上演师生会。
时有:
庞龙请调第四军一部入西作战;
司马懿带来的曹昂的亲笔信,以曹驹为要挟,要求刘璋军协防长安;
刘璋以刘备驱逐赵云为先决条件,才能订立盟约。
建安三年三月底,公元一九八年,袁曹之战正式爆发。
袁军出青州,强袭泰山郡,臧霸败走,袁谭许攸代袁绍泰山祭天后,分兵两路,一路南下急攻徐州,一路进犯兖州,追击臧霸。
得知消息,孙策渡淮北上,急攻合肥。
四月,高干荀谌轲比能等,数路南下,袭击三辅两京。
同时,袁绍亲率大军,越过黄河,进军至官渡。
曹操也亲率精锐应敌。
初期,曹军节节败退,袁军步步紧逼。
战事拖至六月,大雨连绵,河水暴涨,此时曹军突然强势反击,袁军溃败。东线被臧霸死死拖住,西线袁军攻坚久攻不下,中路被曹军强势击溃,袁绍死于黄河之上。
闻中路败亡,东西两线袁军仓皇撤退,曹军跟进。
合肥城下,孙策身死,孙权临危受命,率军仓皇退回淮南。
黄汛阻挡,袁军余部得以喘息,袁曹之战进入第二阶段,曹攻袁守。
袁谭袁熙袁尚各自为战,分别遣使请求刘璋援助。
在刘璋明里暗里的帮助之下,袁氏苟延残喘了将近五年,最终被曹操一一歼灭。
五年后,建安八年,公元203年,杨修支谦西行归来,同时带来了罗马帝国的和亲公主。
其时,恰逢曹军一统北方,气势正盛,内部遂有西进南下之争。
为了不让曹军把注意力转到西面,刚好有曹昂相邀,刘璋借着罗马公主到来之际,以护送罗马公主入许都为由,以身犯险,亲赴曹营欲以说服曹军南下。
刘璋入许都,刘璋曹操双雄会。
皇帝刘协见到刘璋,喜不自胜,想请刘璋帮助自己清君侧,夺回皇权。刘璋问刘协:可会治国,可会理事,可会识人善任。刘协以祖宗社稷强请之,刘璋则给皇帝出了一道题:请他废除太监制度,若能做成此事,则表示可以帮他。
时,曹操身体欠佳,其时曹操已是魏王,曹氏兄弟为争世子之位,内斗加剧。曹昂有钟繇司马懿马超等,曹丕有贾诩荀攸等,还有曹植曹彰等都有意世子之位。曹操本人,独宠幼儿曹冲。
曹冲天慧,是年八岁。刘璋以多慧不寿言于曹操,声言若是能带曹冲去成都,必可保此子一生无恙。
曹操不信。
不久曹冲殁,曹操痛煞,脑风加重。
经多方权衡,曹操最终决定南下,同时扣下了刘璋在许都。
曹操率军南下,留曹昂监国,刘璋得曹昂暗助,顺利走脱,庞龙相机谋取长安。
孙权和刘备得知曹军大举南下,遂结盟以对,南下途中,郭嘉病死,不久曹军大败,曹操病死。
曹操亡故后,曹昂在刘璋暗助之下,得掌曹氏大权,稳住了阵脚。
到此出现多线结局。
※※※
结局一:
建安九年,嫁给皇帝刘协的罗马公主得宠怀孕,皇后曹节嫉恨之下,准备毒杀**,不想最后却毒死了奸夫。曹昂迅速入宫平乱,遂以自立,国号大魏,立马云禄为皇后,曹驹为太子。
曹昂称帝后,刘备率先反弹,欲以北伐,却遭到江东偷袭。
刘璋本欲伐曹,却有西边罗马因和亲公主殇殁,再生龌龊。
得知刘璋亲率主力西进,准备与罗马大军大决战,曹昂乃命人率军南下配合江东,消灭刘备。
三方激战正酣之际,刘璋军突然横扫北地,并州冀州相继失守,曹军仓皇回守,而刘备一方则因不敌曹孙夹击,逃亡蜀中,欲投靠刘璋。
曹昂遣使见刘璋,言自己可以退位,由曹驹继位,希望刘璋能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就此罢兵。
刘璋接受了曹昂的提议,却要求仍改国号为汉,同时天子垂拱而治,立丞相内阁制,权力归内阁,丞相一任十年,最多两任。
建安十年,刘璋当选首任丞相。
刘璋出外谢票之时,遭遇暗杀,不幸身亡,天下复乱。
暗杀主谋,你想象不到。
完。
※※※
结局二:
建安九年,曹昂在手下亲信司马懿华歆等人的怂恿下,废黜了汉献帝,代汉称帝,国号大魏。
得知消息,刘璋遂传檄天下,联合江东孙权,江南刘备,共同出兵,讨伐曹逆。
建安十年,刘璋军从北向南,刘备孙权从南向北,夹击曹魏,曹魏崩灭。曹昂临死,托孤刘璋。
建安十一年,三方会师于许都,共推刘璋为帝,刘璋以天下未平,辞之。请之再三,刘璋以孙刘解除武装,接受刘璋军整编,天下正式归于一统为条件,才愿身登大位。吴、楚因而内乱,刘璋派兵协助平乱。
孙权刘备最终答应了刘璋的要求,自行解除武装,却要求保留足够的参政议政的权利,刘璋同意。
建安十二年,刘璋登基称帝,重改国号为汉,修大宪章,立丞相内阁制,建国会东西两院,东院为贵族参议,西院为平民参议。
权力归于一阁两院三府。
诸葛亮当选首任丞相。
新政推行,然暗流激涌,仍有很多人妄图复辟。
第二任丞相选举时,多方角力,内斗加剧。
皇室子弟,刘璋后辈亦多涉入。
时,刘璋早已不问政事多年,却遭人胁迫,最后被刺身亡。
天下复乱。
杀人者你想象不到。
完。
※※※
结局三:
刘璋大军横扫天下,一统全球,建立了和谐之地球村,并立下了冲出银河,走向星海之宏愿。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