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小处女》 第一章 美丽的玫瑰田中,矗立着一座华美的欧式建筑,这是雨原乡首富的钟家。 在一个旭日东升的清晨,这华丽的建筑物内有一位少女正凭窗而立,欣赏着环绕宅邸四周的玫瑰花海,深吸着十八年来她闻惯的香气。 离这栋建筑物不远的一处山坳间,种满了遍地的百合花,据说那是她父亲为了庆祝她的出世而种,因为刚出生时的她,皮肤又白又嫩,就像百合一样。 她现在就读私立咏荷女中三年级,正如她父亲所愿,她是个如百合花般温柔纯美的女孩儿,也是个让她的父母和唯一的哥哥捧在手心疼宠的人。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离开窗口,回到衣柜前,开始着手整理三天两夜的毕业旅行要需的行李,这可是她第一次离家外宿呢! 「思儿,我们的手机号码妳有没有抄写两份呢?」 「思儿,哥哥帮妳准备的医药包带了没?」 「思儿,有没有带件晚上可以御寒的羊毛衣?」 家人齐聚吃着早餐,钟思对着爸、妈和哥哥的问题一一微笑地点头,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情。 哥哥钟凡突然嗤笑起来。「妈,我们好傻,怎么会问思儿这些问题?她可是我们家里最会照顾人的呢!」 「就是啊!思儿最细心了。」爸爸钟杰赞美他的宝贝女儿。 「我会带奇王峰的名产回来。」她笑着对家人说。 奇王峰是她们毕业旅行的目的地。 「思儿,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了,不必带什么名产。」淡淡的离愁让妈妈风舞帆突然感伤起来。 钟杰父子顿时陷入怪异的沉默,风舞帆突然惊觉自己似乎说得太严重了点,急急对女儿笑着说:「哎呀!我真是穷紧张啊!」 「妈妈,不要紧的,我过两天就回家了。」 「妳哥刚去北部念医学院时,她也是适应了好几天呢!」钟杰揽住妻子的肩,让她倚在他胸前。 父母的恩爱使兄妹两人从小就沉浸在幸福的氛围中,他们是最亲爱和睦的一家人,即使生活在优裕高贵的环境里,夫妻、亲子间也永远没有争吵或代沟这类的情形存在。 吃过早餐后,就由钟凡载着钟思到学校去集合。 当钟凡开着bmw到达咏荷女中门口,钟思的一票死党立刻围过来迎接她,虽然她们各个都是千金小姐,天真活泼的气息却无异于普通高中生。 「思儿,快点、快点!」她们在车外催促着她。 「哥哥再见!」钟思跟钟凡道别。 他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要小心喔!妳可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呢!我的休假还没放完,我会留在家里等妳回来的。」 他对钟思疼爱极了!因为,虽然她从小就是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女,个性却柔和似水、温顺贴心。 「钟哥哥,你回来了!」一这群少女发现司机是钟凡,不禁惊喜的尖叫。 就读t大医学院、高帅英挺的钟凡是这群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 「嗯!教授给我几天的特休假。」他对着少女们微笑。这几天思儿就拜托妳们了。」 「没问题!」她们忙不迭的点头,簇拥着钟思走人校园。 奇玉峰是台湾著名的观光胜地,气势磅礴的群山和壮丽绚烂的日出景观是它最大的特色。 清晨四点多,步道上开始有准备上山看日出的稀疏人潮,她们大多是咏荷女中的高三学生,学校特意避开假日举办毕业旅行,所以她们不必人挤人。 现在是她们的自由活动时间,一群女孩子兴奋地吱吱喳喳边走边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森林中。 「思儿,毕业旅行结束,我们再到妳家玩好不好?」刘盼蓉提议道。 「当然好啊!」 「妳真正想找的人是钟哥哥对不对?」李芸芸毫下留情的揭穿她的意图。 刘盼蓉不以为意地反问:「难道妳不想去?别骗人了!」 「思儿,小蓉居心叵测,妳快回绝她吧!」李芸芸继续说道。 「我也想去耶!去思儿家可以看玫瑰花,又可以看到钟哥哥,不是很好吗?」蓝采萍单纯的说。 「唉!妳们这些人真无聊!想去的就去,不想去的就别去,干嘛这么啰唆?」程妍懒懒的叹口气。 「就是说嘛!人家思儿宁不会计较这些事呢!」刘盼蓉嘟啧着。 「小妍,妳要去吗?」蓝采萍问。 「当然啰!我才不会笨得放过接近钟哥哥的机会。」 「那妳是说我笨啰?好啊!程妍,妳给我说清楚,妳到底对我有啥不满?干脆统统说出来好了!」李芸芸发怒了,她哪里笨了? 「芸芸,我想妳误会小妍的意思了。」钟思忙着劝和。大家都是好朋友嘛!何必为了哥哥而破坏友谊? 「我就是很不欣赏妳,老是把单纯的事复杂化。妳明明就很喜欢钟哥哥,干嘛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要不然妳的皮夹子里,放的是谁的照片 呀?」程妍倒不介意拌拌嘴,既然大家都喜欢钟凡,那就来个公平竞争吧! 闻言,李芸芸更是怒火中烧,她会让程妍看她皮夹子里的秘密,就是因为她俩交情够深,才对她推心置腹,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说出来了!「妳竟敢泄漏我的秘密……」 看李芸芸气得发抖,刘盼蓉不忍心地趋前安慰,「别生气了!喜欢钟哥哥又不是什么秘密。」 李芸芸竟狠狠推了刘盼蓉一把当作回应,口里还大骂着,「还不是妳起的头!」 「我好心安慰妳,妳还推我?」刘盼蓉不甘示弱的推了回去。 「不要吵了好不好?妳们这样很危险耶!」蓝采萍请求道。 此时,一行人已经走到山势较为陡峭的地方,任何动作都必须小心。 「我知道妳跟芸芸比较要好,妳走开啦!」生气的刘盼蓉推开蓝采萍。 「这关采萍什么事?妳凭什么迁怒人家?」程妍不耐烦的骂了刘盼蓉。 「妳们别为了我哥吵架啊!」钟思想扑灭这场火。 程妍的眉眼间净是不驯。「思儿,妳先到旁边休息,今天我就要跟这几个女人算总帐,免得我们一天到晚为了钟哥哥勾心斗角,连友情都不要了。」 「程妍,我跟妳的友情到今天为止,从此以后,妳走妳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李芸芸无法原谅程妍对她的背叛。 「真可悲,妳正好印证了『重色轻友』这句话。」友谊的破裂也伤害了程妍,于是她狠狠的反击道。 「对!妳就是假装圣女的花痴!」刘盼蓉最气李芸芸刚才竟无情的推她一把。 李芸芸冲向她们两人大叫着,「我说不赢妳们,但至少打得赢妳们吧!」 五个女孩开始推打拉扯,有打架的、也有劝架的,钟思因为内疚更是急着介入阻止,而别班的学生一看到这荒谬的闹剧,马上快步赶过来围观。 就在这个时候,钟思突然被其中两名拉扯的女孩冲撞到,身子一下失去平衡,便直直跌落山谷中! 天啊! 咏荷女中的学生们当场都吓坏了! 整个森林顿时陷入一片可怕的死寂—— 程妍扑跪到地上,对着谷底大喊:「思儿、思儿——」凄厉的叫喊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女高中生们的哭叫声、呼救声、讨论声开始充斥于整个林中。 「思儿、思儿——」 「谁来救救思儿呀——快叫人来呀——」 「我们错了!我们该死!」 「思儿——原谅我们——」 此时,太阳升起的第一道曙光正好照入林间,也照亮了四位跪在崖边的小女生脸颊上的泪。 好友钟思坠崖的残酷事实,已经毁掉她们每个人青涩甜蜜的暗恋心情,她们还有什么睑去喜欢钟凡? 直升机在天空盘旋的声音,惊醒了暂居深山小屋的陈庆发和王素月夫妇。他们慌张的对看了一眼,立刻有默契的往深山里跑。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这架直升机搞不好就是地下钱庄派来找他们的,只要用冲锋枪对着小屋扫射,他们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连尸体可能都要过好 几个月后幸会被人发现。 他们拚命使着吃奶之力,用力地跑,甚至不敢沿着山径,只敢钻入密林中乱窜,直到两人精疲力尽之后,才跳入草丛里躲藏。 「啊!」王素月突然发出二贤凄厉的尖叫声。 陈庆发立刻伸手覆住她的嘴,小声嚷道:「妳要死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妳想把杀手引过来是不是?」 她一手抓开丈夫的手,一手不断发着抖,指向不远的草丛。 「有……死人……」 陈庆发顺着妻子指的方向一看,连忙后退好几步,他忿忿的诅咒着,「他妈的!老天爷嫌我们不够衰,还让我们净碰晦气!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楣……」 「等等!她好像还在呼吸耶!」 「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快走吧!」陈庆发打算视若无睹,但好奇心极强的王素月还是大瞻的走过去探看。 她拨开了草丛之后惊呼,「好漂亮的女孩子!」 这句话立刻吸引陈庆发跑列妻子身边一探究竟。 草丛里的少女美得令他们目不转睛。 「她伤得好严重喔!」王素月低呼着。 看到少女全身被树枝刮伤的痕迹,头部有一处很明显的伤口,并且正不断的汨汨出血,王素月不禁皱起了眉头。 但陈庆发却开始搜起少女衣物的口袋,他搜出了一个小皮夹,眼捷手快的抽出里面的证件察看,瞬间,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谲的表情。 「阿发,她到底是谁呀?」王素月凑近他。 「我们捡到救命的宝贝了!」他得意地笑着。 破旧小屋里的昏黄灯光下,这对夫妻正热烈的讨论着少女的事情。 「妳想想,我们救了钟杰的女儿,凭他的身分地位,少不了会给我们一笔丰厚的赏金。」 就为了这点好处,卑鄙的陈庆发故意避开搜寻钟思的直升机,把地带回小屋。 「他们能给多少钱?解决得了我们的问题吗?」王素月悲观的哀叹道。 「我们照顾了她一个礼拜,还帮她疗伤耶!这点我们是要跟钟杰好好说清楚才行。」 「你这不是摆明在讨恩情吗?」 这对夫妇平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利用亲朋好友之间的跟会和借贷,骗取了不少淳朴乡下人的钱,最近又食髓知味,竟然骗了地下钱庄的钱,引来帮派的追杀,不但银行里的户头被冻结,夫妇俩还要赔偿一千万元的利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讨论了许久,还是觉得赏金对他们而言根本只是杯水车薪,而这时躺在简陋床上的钟思突然呻吟转醒,吓得他们赶紧中止谈话。 「妳终于醒来了!」王素月故作欢喜状。 「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钟思茫然的眼神,凝视着站在她床前的中年夫妇。 「哈……哈……她的失忆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你想干什么?」 「这俏生生的小美人如果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色鬼!你连我都养不活,凭什么养女儿?她又不是我们的什么人,谁准你养她了!」 「老婆,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是你们的女儿?」钟思迟疑的看着陈庆发和王素月。头上还缠着白纱布的她,显得异常的苍白脆弱。 「妳不小心跌落山谷,简直吓坏了我跟妳爸!」王素月拿起手帕拭泪。 「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一向心软的钟思看到妇人流泪,忍不住道歉着。 她的父母真是他们吗?为何她的心底一点真实感也没有?难道她失忆的程度太严重,连自己的父母都忘了? 茫然无知的感觉真的让她感到好害怕,不可以!她一定要努力的恢复记忆才行。 但在她还没想起任何事之前,她要当个乖女儿,让他们不再操心。 「那……我叫什么名字?」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钟思的身体一日一日的康复,让陈庆发不但惊艳于她的美丽,也让他更确定她是一棵价值不菲的摇钱树,他拿出伪造的身分证递给她说:「妳姓陈,叫陈思儿。」 他没有改掉她的名字,是因为要令她更相信目前的身分。 思儿?这就是了!听到这个名字令她顿时觉得安心了。 她看见身分证上的父亲栏上写着陈庆发、母亲栏上写着陈王素月,事实摆在眼前,她不该再对他们存有陌生感了。 「爸、妈,我会努力让自己恢复健康和记忆的。」 「哦!妳别这么勉强自己啊!」王素月赶紧强调。 「可是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你们的负担啊!家里的经济状况并不好,不是吗?」思儿环顾这狭小破旧的房子,她的家还真穷,但她并不因此而嫌弃这一切,反而更想尽一份心力。 「妳真是我的乖女儿,爸爸也不想瞒妳,家里现在欠了地下钱庄一千万元,我们早就山穷水尽了。」 「怎么会这样?」思儿惊道。 她忽然觉得爸妈好可怜,她的失忆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都怪爸爸跟人家合伙做生意失败,爸爸真没用!」陈庆发煞有其事的说道,还重重捶了自己的大腿两下。 「爸,你别这样……」思儿觉得好不舍。 王素月看老公这么会演戏,也不甘示弱的又开始拭着眼角的泪水。 「我们一家三口如果能安静的度过人生最后的阶段,那我就死而无憾了!」陈庆发沉痛地说。 「你好残忍!怎么可以叫女儿陪我们一起死?思儿她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啊!」王素月开始嚎啕大哭。 思儿眼眶泛红,眼泪也不禁滴落,「一定有方法可以解决家里的问题,我可以去打工,慢慢还这笔钱……」 「地下钱庄的利息只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我们去拜托他们宽限还钱的日期……」 「算了!思儿,妳好好养病,别再想这个问题了,我跟妳妈要去睡了。」 「晚安。」 「晚安。」夫妇俩生硬地回应。 放长线钓大鱼,他们可不想让思儿对他们这对「父母」产生怀疑。 雨原乡的钟家,因为钟思的失踪而陷入一片愁云惨雾。 「思儿!我的思儿到底在哪里……妈妈好想念妳!妳快回家呀!」风舞帆不知哭了几回。 钟杰紧紧抱住妻子。「她那么乖,绝对不会丢下我们的!」 「她如果死了……」 「别说傻话!」钟杰低暍道:「不可能的!」 「她如果被人家欺负了,谁来保护她?」风舞帆哭得更悲伤。 「我会回天地盟一趟,请弟兄们帮忙找!妳别哭……别哭……」 王素月和陈庆发伪造了钟思的过去,并且一点一滴的告诉她。 包括她小时候的模样、他们一家人曾经游玩过的地方、她国小到高中念的学校……他们编造得天衣无缝,让她的记亿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当她要求看以前的相片以便加速恢复记忆时,他们告诉她,为了逃避地下钱庄的追杀,他们早就丢弃了不实用的物品。 这段相处的日子里,陈氏夫妇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好像他们的生活条件再差,也想让她过好日子,让她以为自己被他们夫妇俩深深的疼爱。 陈庆发心里明白,以钟杰过去和现在的势力,和风舞帆娘家的权势,搜山的行动将会越发密集,他们绝对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带着钟思长久躲在这里。 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冒险,若是被钟杰发现他的把戏,他必死无疑! 但他天生是个赌鬼,钟思的美色令他想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思儿,地下钱庄提供我们家一个还钱的机会,所以我们要搬到北部去。」陈庆发和王素月忙着收拾行李。 思儿不禁害怕起来,他们要离开住惯了的山中小屋,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了吗? 「陌生」对她而言是个很可怕的字眼,因为那会使她联想起昏睡乍醒时,忘了一切的恐怖感。 见到思儿脸上忧心的神情,王素月马上劝说:「我们不能躲在山里一辈子,总要出来面对现实啊!地下钱庄肯给我们恩惠,我们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帮派的人曾暗中来过这儿鉴定货色,他们对钟思可是相当满意呢!王素月心忖,就算这丫头不想走也由不得她,事成之后,她和陈庆发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第二章 台湾政府高层机关所在地 经过层层通报,两名中年男子终于获准进入内阁发言人的办公室,但是越走近目的地,他们踩在厚重地毯上的脚步就越发的缓慢,最后竟不约而同的停止脚步。 「我看我们这趟来见他,恐怕也是自取其辱。」其中一人苦笑的道。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可是麒集团的代表呢!」另一人口中说着不由自主地掏出手帕擦汗。 「我们不过是代表来道歉的人罢了!」 「董事长早该知道别去惹欧阳家的人,特别是他。」 自己的主子惹到不该惹的政界人物,而他们身为集团内的高级主管好身先士卒来当炮灰。 只是,他会接受董事长的这份歉意吗? 「这男人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弱点,我们董事长却以为他年轻没分量所以故意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下可好,被他整得挂不住面子了。」 「我也听说他对敌人是出了名的毫不留情,唉!我真想自动请求降职也不要接下这个苦差事……」 「我还不是一样痛苦?」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硬着头皮来了,就赶快进去吧!否则他一不耐烦,我们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敲了办公室的桃花心木门。 「请进。」他的男秘书许立廷开了门,招呼两人落坐。 他们不约而同的抱紧了膝上的手提箱,不安地对望着。 他俩心想,他们好歹也算是商场名人,怎么会被一个后生晚辈左右?气势硬是比他矮了一截? 那年轻的内阁发言人在他俩进门后,仍背对他们,坐在他的原木办公桌后,看着窗外,一动也不动。 见他毫无反应,他的另一个男秘书唐凯翔,必恭必敬的俯首对他说:「欧阳先生,麒集团的人来了。」 「哦!你去问他们来做什么?」他维持原姿势不动,低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冷漠。 「不敢劳烦唐秘书。」两人赶忙起身,将手提箱摆在办公桌上,「啪」的打开来,露出满满的两箱钞票。 「欧阳先生,这是我们麒集团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董事长说他实在是太胡涂了,才斗胆对您不敬,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所谓的「不敬」,就是指骥集团带头杯葛内阁提出的土地开发法案那件事。 「你们未免把我欧阳义晏的格调看得太低了。」他的座椅突然转向,面对他们两人。 身为自民党党主席兼内阁发言人的欧阳义晏,有一张深远俊美的脸庞,以及高大强健的体魄,他高傲的气质隐约透露着狂佞的神采,眉眼间的淡漠则令人心寒,但性格的唇却又带着火焰般焚天灭地的热情。 未满二十八岁的欧阳义晏,正是目前政坛上的第一美男子。 他的爷爷是党国大老欧阳泰,父亲欧阳鸿是现任阁揆,自民党在内阁里居多数党决策之位,他的叔伯亲戚也多是政府要员,若说欧阳世家是影子政府,一点也不为过。 欧阳家世代从政到了欧阳义晏这一代,声势更是如日中天,不只是先天环境的优势造就了他的成功,他本身的能力和魄力亦足以令祈有人心服口眼。 两人一听到他的话,立刻慌张讨好的回答,「不不不!麒集团绝对不敢藐视您,只不过我们是商人,总带了点铜臭味……」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礼物,麻烦你们带回去。」 「欧阳先生喜欢什么?我们可以另外设法……我们一定做到您满意为止。」 「麻烦你们转告齐董,做事不要捞过界了,另外,你们得无条件支持自民党。」欧阳义晏无聊的说着,根本懒得应付他们。 「好好好!我们全体员工都会加入自民党……」 许立廷突然打岔通报,「欧阳先生,法务部长再过五分钟就要过来拜访。」 「我知道了。」他回答秘书之后,静静的望着他们两人。 「哦!我们该走了。」 「不好意思打扰您……」两人收了钞票,慌慌忙忙的告辞。 待门一关上,办公室里立刻爆出一阵笑声。 「你要吓死他们是不是?法务部长?他不到下午三点是不会起床的。」欧阳义晏的嘴角噙着一抹笑。 「看到他们那副蠢相,我就想逗他们玩玩嘛!」许立廷笑着说道。 「麒集团的逃漏税还列在部长的调查一名单当中,难怪他们跑得比谁都快。」唐凯翔补了一句。 「我还需要花他们的钱吗?真蠢!」欧阳义晏嗤道。 「就是蠹才会惹得您发火,来!喝杯茶消消火。」许立廷端了一杯茶给他。 高山茶叶沁出来的清香,总算稍微驱除了欧阳义晏的厌恶感。 唐凯翔接着报告,「杨议员约您今晚和他碰个面,地点是清尘山上的竹子馆科学亭。」 「他又想搞什么?」欧阳义晏的厌恶感又回来了。 放眼政界,根本没有足以和他匹敌的对手,也因而养成他眼高于顶的狂傲,他最讨厌的就是不够格的敌手,还不自量力的想向他挑战。 杨至豪想要什么,他很清楚,说穿了,今晚又是一道鸿门宴。 「您若不想去,我就删掉这个行程。」唐凯翔准备稍后回电拒绝。 「今晚还有别的节目吗?」 「松柏集团的林老想请您吃个饭,顺便介缙他的千金给您认识。」 「无聊!一样无聊!」他低啐。 站在政界顶端的欧阳义晏,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事、物吸引得了他的目光,而仗着他强大的政治背景,他早就透过管道摸清所有政商界人士的底细了。林老一家人是还算不错,但他就是觉得没兴趣,他们凭什么想抓住他? 算了!今晚就去寻杨至豪的开心吧!那家伙遭受挫败后乍红乍青的脸还满有趣的,他心忖,顺便他还可以探探国会议员最近势力消长的状况。 竹子馆料理亭位于清尘山的山巅,是高级的日式旅馆,顾客们几乎全是政商界的名人。它不仅有最昂贵的怀石料理,每间住房还附设自用的露天温泉,提供极致的豪华享受。 欧阳义晏带着两名男秘书共赴杨至豪的饭局。 欧阳义晏对杨至豪花在这场饭局上的钱的来源,倒是很感兴趣。 「欧阳先生,您肯赏光真是太好了!我们楕心安排的节目,一定令您不虚此行。」坐在对面的杨至豪谄媚道。 换上黑色和服的欧阳义晏盘着腿,敛着眉,低头喝着清酒,不太想看他的脸。 「不知道欧阳先生有没有兴趣知道,等会儿是谁陪您度过今晚浪漫的夜晚?」 「谁?」他略抬眼,眸中复杂难解的星芒射向杨至豪,险些令他无法招架。 「一个价值一百万的处女。」 杨至豪一想起那个女孩就觉得心痒难耐,若欧阳义晏不要她,他今晚就要将她接收,当作他此次任务的奖赏。 「你想让我在性交易中身败名裂吗?」欧阳义晏微笑的望着他,心中则暗骂,好陈腐的把戏! 「我们绝对不敢。」他叫了随侍一旁的人过来。 「他是负责带她来的人。」 杨至豪对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抽出小刀,在手背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滴落在和式桌的中央。 「我以我的血和帮派的名誉起誓,绝不造成欧阳先生的困扰!」 连黑道都参了一脚!欧阳义晏冷笑道:「够了!我问你,那个女人为何值一百万?」 「经过特殊管道买的女人,必然要花点钱。」 「你们越说我越有兴趣了。」他逗着杨至豪。 杨至豪以为他已经顺利的请君入瓮了,赶忙说道:「为了让欧阳先生快点休息,我废话也不多说了!这份密函请您过目,还麻烦您多多帮忙!」 欧阳义晏慢条斯理的打开密函,马上了解杨至彖背后的操纵者是谁。 游戏差不多该结束了。 他示意唐凯翔送来自己的手机,拨出了好几通电话,只见在一旁的杨至豪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因为他联络的人都是重量级的角色,足以压死他这个小卒。 过了十多分钟,他将手机递给杨至豪,「有人要跟你说话。」 「马上停止你的蠢把戏!立刻给我离开那里!」自己的主子破口大骂着。 「我的赏赐呢?我可不可以……」 「你还想留给他更多的把柄是不是?要死你自己一个人死!我可不管!」对方狠狠的挂了电话。 杨至豪沮丧的把手机还给欧阳义晏,脸上再也没有半丝得意的神色。 「你好像很喜欢那个价值一百万的处女?」欧阳义晏对他扬起眉。 「如果你不要她的话,我……」杨至豪知道此次的计划已不可能有斩获,但至少让他爽一晚也好。 「你已经挑动了我的胃口。很抱歉!我要她!」他等着欣赏杨至豪那副到嘴的天鹅肉飞掉的糗样。 果不其然,他的脸色令欧阳义晏爆笑出声,杨至豪觉得自己被他狠狠羞辱了,于是他口不择言的反击,「你少得意!我一定会告诉所有新闻媒体这个丑闻!他们知道鼎鼎大名的自民党主席也不过是个急色鬼罢了!」 「如果你想断送自己的政治前途,你尽管去做。」 「欧阳义晏,我没想你你会这么卑鄙!把别人的东西全吃干抹净后还不想付帐,你不觉得过分了点?」 「我从来没说过我很清廉。」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侮的!」 「今天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欧阳义晏对他的威胁完全不以为意。「顺便让你知道,别随便惹我,你惹不起的!」他又笑了。 「你一定会后悔!」对着欧阳义晏越走越远的背影,杨至豪徒劳无功的大叫着。 一干闲杂人等相继退下,欧阳义晏的人手也悄悄的占据了整个竹子馆,在不惊动馆内其它客人的情形下布满了守卫。 秘书们护送他到日式厢房外,欧阳义晏转头对他们说:「凯翔、立廷你们也去找找乐子吧!听说竹子馆里的女孩都是一流的货色。」 「祝您玩得开心。」许立廷对主子眨眨眼,便偕同庸凯翔退下。 欧阳义晏注视着紧闭的和式门,不禁猜想在里面等待的会是什么样的女人?一个愿意出卖自己的灵肉,还索价昂贵的小处女,她到底是怎样的货色? 他「哗」的一声拉开门,看见有个女孩正端坐在满桌的怀石料理前,等待他的到来。 欧阳义晏一见到她,脑中顿时停止了思考,她明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的,闪动着迷人的光彩,樱桃小嘴红润得令人想一亲芳泽,白嫩如雪的皮肤光滑细致,头发柔顺的贴着粉嫩的脸颊,发端微鬈垂在两肩,穿着细肩带白洋装的她正跪坐着等他。 他的突然出现,似乎惊吓到她,但她随即绽开温柔的微笑,以示欢迎。 他不敢动,生怕眼前的女孩只是个幻影。 当他看到她嘴角的笑容突然慢慢消失,人也开始变得有些局促不安时,他才惊觉自己竞傻傻的凝视了她这么久! 他关上门,不愿让其它人有窥见她的机会。 一个深呼吸之后,他才在女孩的身边坐了下来,他心中有个想一把抱住她的冲动,但又怕再度吓到她,因为她看起来是那么乖、那么柔。 「妳饿了吗?」欧阳义晏柔声问道,指尖轻轻挑着女孩的柔发。 她摇摇头,注视着面前的料理,心底讶异着他的体贴。 爸妈告诉她,只要她负责眼侍他用餐,就可以让他们不再受帮派的威胁。虽然这似乎不是正经女人做的工作,但她相信爸妈不会害她,她一定能全身而退。 妈妈告诉过她,他的身分显赫,所以要她尽可能不要惹恼他,但他为何会在乎她饿不饿呢? 他看她的眼神好霸道!所以当他高大的身形一靠近她,她的心跳和呼吸便不由得急促起来。这个男人的眼底好似有一簇火焰,令她看了不禁迷惑的低下头,心忖,他真的好俊,不仅是外表,连他的气质也是一样。 「思儿,看着我!」他命令道。思儿的名字是先前他们告诉他的,但他不知这是她的花名,还是本名? 她抬起头,美丽的眼眸慢慢对上他深邃的双眼。 「告诉我,妳喜欢吃什么?我帮妳夹。」他柔柔的说道。 她摇摇头,她怎么能让客人服侍自己呢? 他突然揑住她小巧的下颚。「妳哑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对不起……」她嗫嚅着,为自己的笨拙道歉,她从来没有这种工作经验呀! 听到她细嫩娇软的嗓音,欧阳义晏更加心动,他在心中暗忖,她叫床的声音一定更蚀人心魂! 她引发了他胸臆间一阵强烈的饥渴,让他好想立刘把她带进隔壁的卧室占有她! 「妳好害羞。」他粗厚的大掌轻轻摩挲她细嫩的肌肤。 思儿手足无措地望着他,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让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突然从她的身后紧紧的拥住了她,她吓得惊喘不已,开始用力挣扎。 「别动!妳忘了妳为何而来了吗?」他的脸抵着她白细的颈项低声说着,贪婪地吸着思儿那属于少女的幽香。 连初恋都不曾谈过,却让一个陌生男子亲密的碰触她的身体,一想到这里,她不禁羞红了脸。 「我没忘记,只是你抱着我,我没办法……」 他放开了她,开始吃晚餐,顺便帮思儿夹了几口菜在她的碗里。 这餐室的隔壁是卧室,卧室的外面有个露天温泉,一开始被带进餐室就不敢乱动的思儿,完全不知道这小房间之外的格局,也不知道别人对她另有安排。 一顿饭下来,欧阳义晏根本就不让思儿服侍他,反而只顾着喂饱她。桌上堆满的虾、蟹壳全是他剥的,而且大部分都喂入了她口中,她之前曾想动手剥给他吃,都被他以不要她剌伤手指为由拒绝了。 好奇怪!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思儿紧绷的情绪渐渐放松,当他又剥了一块虾肉放到她的唇边,她笑着摇头,「不要了!我真的吃饱了,谢谢你。」 他拿起餐巾擦嘴,看见她起身开门准备离去,他很快的扑向前,抓住她的脚踝问道:「妳想去哪儿?」 「我得回去了,我爸妈还在外面等我。」 「妳是不是搞错了?只陪我吃一顿饭就想拿到一百万吗?」 「一百万?我没有……」 「是谁叫妳来的?」 「我爸妈说帮派开出条件,只要我陪你吃个饭,他们就不为难我们全家。」思儿老实的回答。 不!他绝对不放她走!虽然她不知情,他也绝不会让她回去! 欧阳义晏一手抓着她,另一手开始拨手机连络她口中的帮派,很快的,他就和陈庆发连上线。 他一边握住思儿的脚,一边压抑怒气的低吼:「你敢耍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陈庆发则吓破了胆。「思儿年纪还小……我们不得不骗她……」 「你可真是个好爸爸啊!」他冷冷的讽刺。「我要你眼她说,只要她走出这间和室,你就完了!」他将手机递给思儿。 「爸爸……」 陈庆发一听到思儿的声音,马上就假装哀嚎着,「妳照欧阳先生的话去做吧!否则我和妳妈就要被帮派的人杀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们?」 「思儿,妳还是快逃吧!反正我和妳妈也不想活了……」他故意挑起思儿的罪恶感。 「不要!我要你们活着!我会乖乖的听话……」 欧阳义晏听到了他想听的话,马上夺走她手上的手机,关机后丢得老远。 思儿清灵的眼眸中盈着水光,菱唇微颤。 「这下子妳懂了吧?」 「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可能。」他放肆地抚摸她的小腿。「妳自己说要乖乖听话的,现在坐到我身边来。」 满心悲凄的思儿茫然的依从他的命令,她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但这一次,她放弃了挣扎。她绝不能让自己的爸妈被人伤害,若是她能用自己的清白换来他们的安全,那么她愿意一试。 「别摆着一副难过的表情,妳该庆幸妳的第一个恩客是我!」 「我不要这样……」 他扳过思儿的头问道:「接过吻吗?」 思儿眼光迷蒙,她已经失忆,怎么知道答案! 「怎么不回答?妳是不想回答,还是不屑回答?」 「我没有……」 她红润的唇突然被他狠狠的吻住,他反复吮吸着她的甜美,舌尖轻探她编贝般的齿间。 他把她抱进卧室,微亮的月光透过和式纸门照在昏暗的床杨,他将她温柔地放在床上,解开自己的黑色和服扔到一边。 他伏在她的身上,俯头轻触她的唇,低语道:「今晚会很长很长……」 第三章 在思儿的身体里得到解脱的欧阳义晏,缓缓地抽出他硕大的男性,而思儿则软倒在床杨上,累得昏昏欲睡,但他不许她睡,反而将她抱起,打开门,走到外面的温泉池子里。 种在池畔四周的樱花正盛开着,粉红花办像雪一般纷纷洒落,落在雾气蒸腾的泉水上,也落在思儿满是吻痕的肩上。 欧阳义晏在泉水中依然紧紧地拥住她,温柔的清洗着她刚才欢爱后的处女血迹。 「妳让我好满足。」 他那因欲望饱足而沙哑的嗓音,挑起了她心底一丝甜甜的酸楚。 「我想回家了……」她不久之前才失忆,今晚又让一个陌生男人夺去了贞操,她不禁怀疑,未来她还会再失去些什么?但她不求别的,只求能赶快恢复记忆,早日回复平凡的生活。 「只做一次对我来说是不够的。」他对她说道。 「可是我很痛。」她害羞的低下头。 「现在还会吗?」 「不会了。」 「很好。」他把湿淋淋的她再度抱进卧室,却不关纸门,整个温泉池畔及樱花庭园的景致尽收眼底。 「我不要了!」被欧阳义晏强迫趴跪在地板上的思儿慌张的喊着。 「我承诺过要让妳尝尝上天堂的滋味。」 「我没有想要……啊!」 他的舌头从她的身后占有了她,双唇抵住她的花核轻扯着....... 隔天清晨,欧阳义晏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温柔的看了沉睡中的思儿一眼,便穿上和服,打算看看到底是谁胆敢扰他清梦。 「是你们啊!」他双手抱胸,懒懒的倚着门框,看着陈氏夫妇俩。 「欧阳先生,我们来带思儿回去了。」陈庆发谦卑地说着,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抹奇怪的光芒,那绝非父爱,而是一丝算计。 「一百万已经汇到你的户头了吧?」 陈氏夫妇对望着,不敢多说一句。 「我想问你们,替思儿找好下一位恩客了吗?」 听他问得上道,陈庆发也就壮起胆回答,「我们也不是要强迫她啦!当然是得看她自己的意思啰!现在我们欠了帮派一大笔钱,我们夫妻俩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两条烂命,所以……」他大大地叹口气。 「看样子,你们想利用她海捞一票啰?」 「不是,是她很乖,才会想帮忙……」王素月搭腔。 「妳还算是她的母亲吗?」欧阳义晏的声音冷得像北极寒风,当场吓得她噤声。 「废话不要多说,你们把价码开出来,把思儿直接卖给我就可以了。」 「这样会很贵的……」陈庆发脸上故作犹疑,心中却狂喜不已,欧阳义晏的财势可是名列全台前十位的呀! 「我要买,你不卖也不行!更何况,我也不准思儿跟着像你们这样的父母。」 「讲话不要那么难听嘛!」陈庆发打着哈哈。 「去找我的秘书拿一亿元的支票。」 一……一亿?发了、发了!他果然发了!他抓住王素月的手,和她一起兴奋地雀跃着。 「你们夫妇俩隔着纸门跟思儿说声再见吧!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们!」 赶走了这对狼心狗肺的夫妇,欧阳义晏回到卧室,发现被子下的女孩蜷伏在床面,美丽的脸庞上爬满了泪水。 「别哭了!」他的大掌轻轻拂去她的泪,「他们不值得妳哭。」 纸门无法隔离外面的谈话声,更何况欧阳义晏根本就是存心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 「我做错了什么?他们……要……卖掉我……」难道是因为她失忆了?思儿珍珠般的泪不断滚落。 「妳没有错!只怪妳投错胎,遇到了这种父母。」 「你如果没有买下我,他们就要叫我去当妓女了,不!我宁死也不要!」她痛哭失声。 她的心真的被他们伤得好深好深,她不是故意要失忆的……她一向都是很乖很听话的,甚至为了救他们,牺牲了自己的贞操,为什么他们还要卖了她?还想用她的身体去赚钱?若是当他们的女儿就是这种下场,她宁愿他们从来没有生下她! 欧阳义晏把她抱进怀中,柔声安慰道:「我会疼妳的,妳别害怕,也别想寻死。」 「我父母都不要我了……」思儿哽咽地说着。 「我要妳就好了。」 思儿泪眼模糊的望向他,「谢谢你花了一亿元救我。」否则她还会傻傻地被父母牵着鼻子走上不归路。 眼前的他好像只要抬起一只手,就可以帮她遮住外面的风风雨雨,他说的话,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可怜的弃儿,而是被他放在手心中呵护的珍贵宝物。 她决定了!不管他要或不要,她都要将她的一切献给他! 因为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呵! 「救了妳是另一回事,主要的理由是因为我要妳,跟着我好吗?」 「嗯!」思儿点点头,乖乖的偎在他的胸前。 「我叫欧阳义晏,以后妳就叫我义晏吧!」 欧阳义晏把思儿安置在他闲暇时休憩的别墅,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它位于清尘山上的一处平地,占地很广。纯白色西班牙风的平顶房外有个私人马厩,还有个极宽广又整齐的草原给欧阳义晏晨骑专用,离房子不远处有个人工湖,晨骑过后,他总会慵懒的倚在湖边的大树下小憩一会儿,而跑累的马儿就在一旁喝着湖水。 思儿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欧阳义晏来找她的频率,令别墅里所有的仆佣都感到惊讶,门房开始每隔一两天,就要在晚间越过草原替主人的座车开大门,管家必须时常维持家具的清洁光亮,而厨娘必须三下五时的更换新菜色,并应付欧阳义晏偶尔询问思儿的饮食情况。 某天晚上,所有仆佣纷纷道别各自回家后,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他们两人。 西装革履的欧阳义晏走到餐桌对面,把正在品尝饭后甜点的思儿横抱起来,朝着浴室走去。 她娇软的小手扣着他的胸口,呼吸微微急促。 他一打开浴室门,浓郁的香味立刻飘散出来,原来浴缸里装满了温热的牛奶。 「好香喔!」思儿轻叹着。 他剥光了她的衣服,把她放进浴缸并告诉她,「这是从北海道的牧场空运过来的。」 「这样不是很浪费吗?」她吹着气,让牛奶出现一圈圈水纹。 「用在妳身上一点都不浪费。」思儿喜欢喝牛奶,他就让她整个人泡在里面。 「真的好香!」 「给我一点奖励好吗?」 欧阳义晏直接掏出他硕大的男性,思儿不禁羞红了睑。 不过她已经被他训练得很好,她毫不迟疑的伸出藕臂握住了它。 「站过来一点好吗?」她细声求他。 眸中充满氤氲欲望的他向她走去,她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尖开始舔他的挺拔,用她的嘴熟练地包覆着取悦他,他掬起牛奶,浇在她吃的地方上,健硕挺拔的身体不断颤抖着。 「再用力吸!」他低吼。 「嗯嗯……」她无法回话,只得由喉咙深处逸出他要求的呻吟。 欧阳义晏终于吼出他的愉悦,在思儿口中得到彻底的解放。 额际泛汗的他拉好裤子的拉炼后,坐在浴缸边缘,托起思儿精致的下巴问道:「都吞下去了吗?」 她点点头,眼眸显得润泽水亮,嘴唇艳红得有如新摘的草莓。 「妳为什么这么乖?」他的表情露出了惊讶和不解。「来!我抱抱。」他想好好的疼爱她。 「你的西装会弄湿的。」 「别理它!」 思儿投入了欧阳义晏的怀中,让他将她从牛奶里抱出,把她取悦得欲仙欲死。 经过彻夜欢爱后,思儿蜷在他怀里沉睡着,他则侧躺并支着头,伸手轻抚她的睡颜。 他囚禁她,而她就像养在笼里的小白兔一样的安分,从来不曾问过他的身分背景,也不曾探问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是在夜夜销魂、缱绻缠绵之时狂声哭喊,一再接受他欲火的洗礼。 她根本不懂如何掩饰心里的感受,也不懂得拿他的宠爱当作筹码,只是单纯地一再让他明了,她的身和心全是他的。 他从来没拥有过如此无欲无求的情妇……不!不能说是情妇!她根本和玩具没两样,他高兴就把玩一番,心情不好时就将它弃置一旁。 玩具就是玩具,无论她再怎么默默的奉上她的少女情怀,他除了享乐外,不会再对她有其它的感觉。 欧阳义宴前一阵子为了总统大选,欧阳义晏忙得日夜镇守在自民党总部,还不时地远征南部拜票,期望把自民宣一推举的候选人拱上总统之位。 「欧阳先生,夫人请您今晚回家一趟。」 「我妈?她想做什么?」他烦躁地回答。 「她说想煮一顿丰盛的晚餐,补补你和阁揆近日太过劳累的身体。」 「哦!」他兴趣缺缺的应了一声。 许立廷和唐凯翔惊讶的互望了一眼。一向最重视维系家族感情的欧阳义宴,这会儿怎么不像以往热络呢?他很少为公事牺牲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啊! 「我要你们去接思儿过来。」他埋首于满桌的公文中,头也不抬的命令。 「夫人那边……」唐凯翔迟疑的问着,心中的讶异更甚,一个情妇怎么比得上母亲者一的爱心晚餐? 「我会跟她说我今晚要去参加造势晚会,不回家吃饭。记住!不准泄漏我的行踪。」他以锐利的眼神盯着两位得力助手。 「主席,这样不太好吧?」许立廷快人快语的说。 不是他现实,贵为连锁饭店王之女的欧阳夫人冯千桦,难得亲自下厨烧菜给爱儿吃,而欧阳义晏竟为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女孩而不予理会,他身为机要秘书,有义务和责任提醒他别做错误的决定。 「我忙得焦头烂额,让自己开心一点不行吗?」欧阳义晏的回答中有一丝懊恼。 「所以夫人才会叫你回家嘛!」许立廷故意模糊焦点。 「谁教你当我妈的说客?你到底是谁的秘书?」他终于发火了。 许立廷尴尬的闭上嘴,唐凯翔连忙安抚他,「我们马上去接思儿小姐!」两人很快的离开了办公室。 欧阳义晏丢下了笔,揉揉他发疼的额角。 他已经有一个礼拜没见到思儿了,她是否吃饱睡好?可曾……想念他? 为了这次的总统大选,他忙得没办法回清尘山上的别墅,抱着她白嫩香软的娇躯好好的睡上一觉。天啊!他真的好想念她!那个又乖又听话的她,总是令他忍不住想将世上最美好的事物献给她。 一思及此,欧阳义晏不由得心头一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如此迷恋思儿?她只不过是他花了一亿元买来的玩具罢了! 为了见到她,他竟把重要的家族聚会推掉,他疯了吗? 欧阳义晏简直无法忍受自己的不正常,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想甩掉这团烦乱的思绪,却又一直看着手表,算着思儿到达的时间。 他要先好好的爱她一回,然后带她去那个夜间开放的绿水儿童乐园坐摩天轮,观赏繁华大都会的夜景,再带她到丽池酒店顶楼的钢琴酒吧喝点小酒,晚上就直接住宿在丽池的蜜月套房。 他的心因为期待思儿的来临而沉重鼓动着。 他踱步到窗前,凝视着总部中庭广场来来回回的车辆,终于看到了他衷心期待的那辆车子,他很快地冲出办公室,跑下楼去迎接思儿的到来。 此时,思儿正由唐凯翔和许立廷带领着,走出自民党党部大楼的停车场。 离开山上的别墅来到首都的政治重地,思儿感到一阵惊慌失措,他们两人说要带她来找欧阳义晏,他真的在这幢高耸的大楼里吗? 她真的很怕到陌生的地方,自从她失忆之后,便丧失了自信心,只能像浮萍般随波逐流。 还好她拥有一份令她感到很踏实的感觉,那就是她爱上了欧阳义晏,她不敢奢求他回应她的爱,只愿能长伴他左右。 思儿陷入了自己的冥想,脚下不慎踩了个空,眼见就要往前仆跌,幸好许立廷及时扶住了她,他可不敢让这细皮嫩肉的小女人摔伤,否则他无法向欧阳义晏交代。 「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她慌忙的道歉。 「没有的事,是我们党部的地面太差了!」 「谢谢你拉住我。」义晏的秘书好亲切。 「不必客气。」 当他们一来一往微笑客套之际,唐凯翔注意到了廊柱旁阴影里有个人,他仔细一看,开口唤道:「欧阳先生。」 他何时来的?为何脸色不悦? 许立廷松开了思儿,对欧阳义晏说道:「我和凯翔先上楼去。」 欧阳义晏不理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思儿看。 思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不懂他为何不高兴,只好怯怯的望着他。 他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进办公室,并用力的甩上门。 「才一个礼拜不见,妳就开始和我的秘书打情骂俏,这就是妳给我的见面礼?」欧阳义晏怒到了极点,他为这小女人牵肠挂肚的,而她却可以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 「我没有……」思儿心慌了起来。 「还敢说没有!妳刚才不是很开心的对别的男人笑,还握着他的手不放?」 「那是因为我不小心跌倒……」 「够了!」他暴喝一声,手一挥便把桌上的文件全扫落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令思儿倏地住了口。 够了!自己刚刚的异常行为,难道还表现得不够清楚吗? 他是在嫉妒! 怎么会这样呢?过去向来只有别人巴着爱他的份,他从来不必为谁而嫉妒,而如今,她却使他变了样! 欧阳义晏转身面对思儿,满脸深沉地说道:「我想听妳亲口告诉我,妳爱我。」 欧阳义晏发怒的模样吓着了思儿,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说话啊!妳是爱着我的,不是吗?」他张开双臂诱哄她思儿的眼眸逐渐蒙眬了起来。 他那双臂膀让她由女孩变成了女人,也是他那双臂膀带她离开了被至亲贩卖的危险,更不时的在夜晚给予她温存的依恋,在他的怀里,她的孤独、寂寞都消失了…… 她含泪地低语,「我爱你。」赤裸裸的告白着心底的爱意。 听到思儿的爱语,欧阳义晏的心立刻开始沸腾发烫。 「呵!我没猜错……」他霸道的把她揽进怀里。 思儿柔顺的倚着他,听着他胸膛里不寻常的快速心跳,她觉得能将心事明白地说出来了也好,免得这句话一直堵在心口上,令她痛苦下已。 但是她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在短短的一刻间,早已百转千回。 他绝不允许她心存妄想的期盼有资格能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既然他无法摆脱对她的迷恋,他就要让她认清一个事实,在他欧阳义晏的人生版图里,权势、财富、地位,甚至一个人的血统和家世背景,都是必要的条件。 而她有一对猥琐的父母,还以妓女的身分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他只不过是碰巧替她开苞的男人罢了! 虽说她对这一切的安排部不知情,但又有谁能证明她的话?搞不好是她和父母串通好的说词。 这种种的理由,教欧阳义晏不禁恼怒于他对她爱怜的蠢样。 他绝对不许她闖入他的内心世界,他不准她廉价的爱一再轻叩他紧闭的心门。 「妳想进一步的了解我吗?」他一脸诡异地说道。 「如果你愿意讲,我就希望能听。」思儿期待着。 告诉她他的感觉吧!她真的好想知道他的心里是否也有着她?就算只占了一点点的空间,她也会觉得满足。 他转过思儿的肩,让她看着办公室里的陈设,说道:「我是政府的内阁发言人,同时也是自民党党主席。」 自民党党旗整齐的排列在墙壁旁,另一面墙上则挂着巨幅的台湾地图,地点上有不同的色块,标明出目前各党派的势力范围。 不!这些并不是她想知道的!思儿的心中一时慌乱不已。 「我的爷爷是国大代表,爸爸是阁揆,妈妈是连锁饭店王冯南云的长女,他们恰好今天晚上都在家,妳想见见他们吗?」 思儿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她不懂义晏的用意!但她也不会傻得以为他要带她回家见公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分。 「义晏,我想回家……」说完这句话,思儿觉得更自卑了,那里根本不是她的家,那只是他暂时借她住的地方。 她敢扰乱他的心,他又怎么会让她好过呢?于是他无情地说:「我妈今晚要亲自下厨,我要回去吃饭,没空送妳回清尘山。」 「我自己坐公车回去好了。」思儿只想逃开这里。 欧阳义晏抓住她的手,淡淡的说道:「我没给妳钱,妳要怎么坐公车回去?」 思儿低下头,他真的要带她去见他那些优雅高尚的家人,他会怎么介绍她呢?这一切都令她觉得颇为不安。 「走吧!」他硬拉着她的丰,走了出去。 欧阳义晏开着红色保时捷奔驰在首府的第一大道上,两人一路上并没有交谈。 思儿愣愣的看着灯火阑珊的街景,快速的飙过她的眼前。 又是陌生的地方!她对执意带她回家的欧阳义晏感到很害怕,她何时才能摆脱对陌生事物的恐惧戚? 思儿走进花木扶疏的欧阳大宅,心里更是觉得恐惧,她爱的男人来自名门世家,而自己呢? 她总算明白他不高兴的理由了! 强烈的痛苦包围庄她,在她心中激起了一股愤恨的莫名感觉,那感觉是温柔婉约的她所不曾经历过的情绪。 思儿在心中默默想着,就算他找她只是为了泄欲,一点也不爱她,但她还是要倾全心的爱他,因为她对他是认真的。 但是,她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定。 她目前的记忆中,只充满了野蛮霸道却又美丽优雅的他。若能为他把自己的生命燃烧殆尽,她也会觉得很幸福。 欧阳义晏带着思儿走进客厅,在厅里等待的欧阳家的人一见到她,各个都不禁惊讶得瞪大了眼。 第四章 欧阳义晏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呢!她到底是哪一家的千金? 他的母亲冯千桦雍容华贵、仪态大方的站起身来欢迎着,「哎呀!好漂亮的女孩子,义晏,怎么不先跟妈说一声,好让我多烧几样好菜呀!」 「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啊!」他对母亲眨眨眼,手里握着的小手异常地冰冷,让他感到有一丝丝的不舍。 「快带她过来饭厅,准备开饭啰!」冯千桦像花蝴蝶一样地飞回厨房,举手投足之问仍旧是一副娇娇女的模样。 「义晏,你待会儿别想逃过你妈的拷问。」温和睿智的父亲欧阳鸿眼眸带笑地说着,他注意到那个美丽的女孩的脸色异常的苍白。 「小姐,妳是哪一家的人?」爷爷欧阳泰走到思儿的身边,中气十足的问着。 思儿紧张得都快昏倒了,她能告诉这位党国大老,她有一对卖掉她的双亲,和差点沦落为妓女的事实吗? 欧阳义晏看出她的不安,赶忙替她解围,「爷爷,您先去吃饭,她的身体不太舒服,先让她休息一会儿,我们待会儿就过去。」 他带她坐回客厅的沙发,让饭厅里的爸妈和姐姐只能观察到两人的背影。 冯千桦对欧阳鸿说:「鸿,你看义晏,他好温柔的抱着那个女孩子耶!」 「快吃饭吧!别偷看人家。」 「可是我会嫉妒啊!他这小子竟然也有温柔的一面,我这做妈的可是从来没有见识过耶!」 「妳又不是他的女朋友。」欧阳鸿微笑的道。 「我看她有问题!我才不过问了她一个问题,她竟然吓得一副快昏倒的表情。」欧阳泰不满地挑剔着,这女孩也未免太不大方了。 「爸爸,等会儿自然就真相大白了。」欧阳鸿说道。 客厅里,欧阳义晏细心地搓着思儿发冷的小手。 「一切都由我来开口,妳别害怕。」他安抚她。 「我说过不要来的。」她的声音里有着恐惧。 「妳爱我不是吗?我带妳来我家,就是要让妳彻底的了解我。」 「好让我明白,我没有资格爱你吗?」 「妳多心了。」他颇讶异她敏锐的心思。 达到了他预期的目的,他却一点也不高兴,甚至还为她所受的苦而感到心疼,他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晚餐之后,众人移至客厅闲聊。 冯千桦端上切好的水果,热心地招呼思儿品尝,然后偎进欧阳鸿的怀里坐下。 「义晏,可以介绍这位可爱的女孩给大家认识了吗?」冯千桦热情的建议道。 「她姓陈。」 「就这么简单啊?」她对儿子失望地皱眉。 「妈妈,她又没说要当我们家的媳妇,妳干嘛那么在意人家的来历?」 「义晏,你一直替她说话,难道陈小姐自己没有嘴巴吗?」欧阳泰插嘴。 欧阳义晏咬着牙,他爷爷的个性既骄傲又固执,这一关恐怕不好过了。 「我叫思儿,思是思念的思,我的父母都是很平凡的人。」她鼓起勇气回答。 「平凡?陈小姐过谦了!」欧阳泰抚抚白胡子,沉吟的道:「能让我们家义晏看上的女孩绝对是不同凡响的,义晏,是不是?」 「她的确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一听到儿子这么说,冯千桦更对思儿的一切好奇极了,她问思儿,「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思儿为难地看了欧阳义晏一眼,他马上替她挡下问题,「我们是在凯旋饭店的宴会上认识的。」 「哦!思儿一定是和爸妈一起去的啰?」冯千桦不死心地探问。 接二连三的问题都被欧阳义晏抢答了,思儿根本默不作声,这种情况让三个长辈感到一头雾水,他的母亲和爷爷不禁开始对思儿产生怀疑,这两个年轻人不断的眉来眼去打着pass,他俩究竟是怎么了? 欧阳泰忍不住冷笑道:「义晏,你该不会是在编故事骗我们吧?」 欧阳义晏再度蒙混过去。 冯千桦根本不喜欢儿子的神秘女友,她心想,她自有法子试试她。她假装开朗的说道:「我们再一直问下去,就太乏味无趣了,不如我来弹钢琴帮助大家消化吧!」 冯千桦开始弹奏起钢琴,而这也给了思儿一点喘息的空间。 她的心中充满了苦涩的感觉,欧阳义晏的家人永远不会喜欢她的,够资格在他身边的女子,一定得是个高贵的大小姐,而不是她! 她绝不能妄想成为他的妻子,但一想到要和他分开,她的心不禁抽痛起来。 她不愿让任何女人夺走欧阳义晏! 钢琴声为何带给她如此熟悉的感觉?思儿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个画面—— 在一间华美的客厅里,有个女孩也在弹琴! 虽然脑海里的画面只是个背影,但她很确定,那个女孩就是她! 可是她无情的父母曾说过,他们家一直是很穷的。 既然很穷,他们哪来的钱让她买钢琴、学钢琴呢? 思儿顿时陷入混乱的迷惑中,而琴声也在这时停止。 「陈小姐,妳也来弹一首让大家欣赏好吗?」冯千桦倚在钢琴旁对她招手。 「妈,思儿是客人……」欧阳义晏急忙阻止。 思儿知道欧阳义晏的母亲是故意试探她的,但是,她却不由自主的走向钢琴。 「等等,妳确定妳会弹吗?」欧阳义晏赶快拉住她的手。 「我不确定,可是我想试试看。」思儿回答着。 思儿急着抓住方才零碎的记忆片段,她知道她会弹琴,若能藉此而让她回忆起过去,那么即使她会出糗,她也愿意一试。 但是这段暧昧的对话又让欧阳泰皱起了眉,他心想,什么不确定?难道她连自己会不会弹琴都不清楚吗? 冯千桦故意将乐谱翻到她花了十年才学会的曲目给思儿弹奏。 思儿专注的看着乐谱,讶异的发现自己竟然看得懂,接着,一串流畅清新的琴声自然而然的由她纤白的指尖流泻出来。 这小女孩不简单嘛!冯千桦暗自想着。欧阳义晏说她出身于富家,看来也不全是假话,因为上流家庭对古典音乐多有涉猎,要学会这种高难度的曲子,可得花费不少钱。 思儿完美地演奏完了一整首曲子。 欧阳鸿率先鼓掌,带动了其它人的掌声。他听到的不仅是她的弹琴技巧,还有她对曲目的了解和感受。 欧阳鸿的阅历比一般人丰富,他可以从她的琴音稍稍捉摸到她的性情,她好像是在怀念些什么,更有一股说不出的悲伤,也有着无尽的柔情,他忽然希望欧阳义晏可以好好的珍惜这个柔弱的女孩。 欧阳泰仍不死心,等思儿弹完钢琴,便故意从书桌抽屉中取出一封英文信件,「陈小姐,我今天收到美国参议院院长写来的邀请函,能请妳翻译给我听吗?」 思儿接了信,直觉的明白这份差事绝对难不倒她。 她一句英文、一句中文地翻译给欧阳泰听,她的英文发音既标准又优美,腔调像外国人一样的道地流利,而译句的修辞也相当的正确优雅,就算大学外文采毕业的学生,程度也不见得有她好。 这三位长辈总算不再怀疑欧阳义晏的话,也承认她的确是位千金小姐。 但是冯千桦和欧阳泰心里还是犯着嘀咕,一大堆条件优秀的贵族千金等着让欧阳义晏挑选,他却偏偏挑了一个不知道来历,而且怎么看都不对劲的女孩! 他们可不想要一个上不了枱面的媳妇! 而欧阳义晏看到思儿如此优秀的表现,则心中深深的感到震撼! 欧阳义晏带着思儿离开家,他驾驶着红色保时捷,一路上不曾说过一句话,快速的飙到绿水乐园。 他掏出数张千元大钞,塞进收票的工作人员手中,交代道:「别打扰我们。」便和思儿坐上了摩天轮。 由摩天轮往下俯瞰,整个城市像是个黑色的大盘子,上头承装了无数绚丽的珠宝、琉璃,思儿脸色迷离的往窗外望去。 在欧阳义晏的家中,她得到了自己会弹琴的讯息,但其它的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而且,她只是正个贫穷家庭的普通孩子,英文怎么会说得那么流利呢? 为了不想让欧阳义晏的谎言被他的家人戳破,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多才多艺,是我太低估妳了。」他的语气气里隐藏着蓄势待发的火气。 思儿没有回答他,依然看着窗外。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所以她无法给他答案。 而且思儿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他,自己失忆的事实。 也许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卑微,但是女孩子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总希望能够呈现出最完美的一面,她真的不想让他知道,他花了一亿元高价买的她,是个瑕疵品。 「妳告诉我,既然妳出身贫穷,为什么妳有如此精湛的琴艺,和高段的英文能力?」欧阳义晏问着。 「我父母花了一大笔钱投资在我身上,以便能将我以更高价卖出。」思儿随便捏造了一个理由,反正她被父母卖掉本来就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他听得一肚子火,这不是摆明了她天生下贱?竟由得她的父母把她塑造成男人的玩物? 他冷冷的嘲讽道:「你们果然因此而赚进了一亿元,快乐吧?妳是不是暗自在庆幸妳假装毫不知情的纯真把戏玩得很成功?」 思儿转身面对他,赶紧澄清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父母的打算!我是那时候才明白的……」 「无凭无据,妳怎么说怎么是。」他冷笑着。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她薄弱的声音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心虚。 「因为妳的表现让我觉得很可疑,我阻止妳去弹琴时,妳为何说想试试看?妳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 「我是怕太久没弹,生疏了!」 「妳说谎!妳明明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弹琴。」 温柔的思儿根本不是和别人辩论的料,更何况她自知理亏,所以她没再说话。 「妳默认了?我美丽的小撒谎家?」他轻声问着。 她摇摇头,脸色十分苍白。 「妳到底是什么来历?妳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甚至在想,搞不好妳价值一百万的处女膜都是再造的!」欧阳义晏残忍地说道。 思儿重重的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她的心被他伤得鲜血淋漓,在她失去记忆的过去里,真会有这么丑恶的事吗? 但是,依照陈庆发和王素月对待她的模式来看,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会不会每次都利用她伪造的处女身,赚来数不清的一百万? 她原本只以为自己是卑微渺小的,却没想到她也可能是下贱低级的! 「妳为什么要虐待自己?想让我心疼吗?」他冰冷的眼眸紧盯着她。 她困难的问:「若真是这样,我还可以爱你吗?」 在她的天地崩裂的前一刻,她想听到他应允她…… 欧阳义晏不敢置信的凝视着她,「妳还敢说爱我?妳只配当我的玩具!」 「就算是玩具也好!我还是爱着你!」思儿的脸苍白得可怕,而小嘴却红得像血。 她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为什么眼里会有那么多的沧桑?为什么她让他觉得如此心痛?天啊!他不要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他不禁脱口而出,「妳是什么东西?妳凭什么爱我?就凭妳是个诡计多端的高级妓女吗?」欧阳义晏对着思儿大吼大叫着。 强烈的自卑和挫败感淹没了思儿,她颓丧地坐下,整个人缩到椅子的角落里,紧紧的抱着自己,不断瑟缩着。 她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也很想知道。 思儿拚命地想,想找回那个不知跑到哪个时空的记忆,直到泪流满面也不自觉。 突然,一阵痛楚像针剌进她的脑中一般,令她不禁哭叫了起来,「好痛!我的头好痛……」 思儿那副痛苦的模样,让欧阳义晏感受到前祈未有的心痛,但他仍拚命压抑住出手抱她的冲动。 「思儿……」他低低的唤着。 她没有答腔,只是抱头大哭,浑身不断地颤抖着。 当他们缓缓降至地面,收票员被欧阳义晏难看的脸色吓退了两步,呆若木鸡的看着他抱着昏倒的女朋友火速的直冲停车场。 t大医院脑科部门 脑科权威傅医生将思儿的脑部扫瞄x光片放在灯箱前,把他观察到的结果告诉欧阳义晏。 「这里,」他指着x光片上的黑影。「是个血块。它可能是由某种病变所产生,也可能是受过强烈的撞击所导致,详细原因还要进一步检验才能确定。」 傅医生顿了顿继续说道:「这血块压迫到了大脑记忆区,我想她很可能已经失忆了!」 失忆?她怎么没告诉他?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欧阳义晏急急的问道。 「这很难说,有些人过几天就恢复了,也有些人要花好几年,才会找回失落的过去。」 「不能干脆弄掉血块吗?」 「再观察一阵子吧!」 医生又交代了他一些该注意的事项之后便离开了,欧阳义晏回到思儿的病房,在她的床边坐下。 他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她的头发和脸,无言地传达他的歉意。 失去记忆的她是多么的无助与孤单,而他却践踏了她的自尊! 她会原谅他吗? 他把手放在思儿的额际,脸颊轻轻贴上手背沉思着,却突然发现一颗颗泪珠由她紧闭的眼中不断地滑落出来。 她竟伤心的在睡梦中哭泣! 她梦见什么了?是他欺负她的情景吗? 他低头吻去她的泪水,低低的说道:「别哭了!求妳别哭了!」 虽然他口中这样说着,但他的眼眶却发热了。 而此时,思儿迷迷蒙蒙的睁开了双眼。 「妳梦见什么了?」他温柔地问着。 她不愿在他的面前掉泪,所以只是默不作声的望着他。她非常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资格爱他,那就让她心中所有的爱恋随风而逝吧! 从此以后,他们只有恩客和妓女的关系了。 「告诉我!妳到底梦见了什么?」欧阳义晏执意要知道。 思儿叹了一口气,顺从的说道:「在梦中,有个好漂亮的中年妇人,她站在一大片玫瑰花园前,哭得好伤心、好伤心……看到她那么伤心难过,我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所以……」 在梦里,她好想叫唤那个中年妇人,问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可是她根本就开不了口,只能在一旁陪着她流泪直到梦醒。 「也许她是妳失去的记忆中最重要的人。」 「你知道了!」思儿又叹了一口气。 他终于还是知道她失忆了,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乎,反正他说过不要她了,她不必再留在他身边继续心痛。 「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不值得妳信任吗?」 「我当初会隐瞒你的理由,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淡淡的说道。 「妳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先生,我不会再胡乱的跟你告白了,我为以前对你造成的困扰感到很抱歉。」 欧阳义晏闻言,既愤怒又惊慌,「谁准妳收回这句话的?」 「你若不要我收回,我也可以天天说给你听。」她的心已被撕碎,早巳感受下列痛楚,要她说什么违背良心的话也无祈谓了。 「妳想报复我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认清了某些早该认清的事实。」 「我不准妳改变!我要从前那个爱我的思儿!」 若是在今晚以前听到他这样对她说话,她会欣喜若狂,感谢上帝让她得到了响应,但是他偏偏提醒她,她的过去可能是不清不白的,她不想在心爱的男子面前继续耗损她的自尊,尤其是像他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男人。她本来想把身心全都献给他,但是脏掉的东西,还是就不要献丑得好。 「我还是从前的我,你随时都能使用我的。」 欧阳义晏抓住她的手臂,「我不准妳再贬低自己!妳不懂我在试着道歉吗?我不管妳自个儿下了什么决定,反正我一定要找回妳对我的爱!」 因大选而忙得极度疲劳的欧阳义晏,此时正在他的办公室后的小房间补眠,却被一个充满权威的声音叫醒。 「爷爷。」他揉揉惺忪的双眼。 「我带了两个人来找你聊聊,他们正在你的办公室里等你。」 「是谁?」 「朱驭荣和他女儿晓蕾。」 「我做了什么勾当,还得劳动监察院院长和cts的新闻主播?」他对欧阳泰开着玩笑。 「你少贫嘴!人家晓蕾好不容易才抽空来这一趟。」 欧阳义晏当然明白爷爷的意图,可是他真的无心去应付他们,「爷爷,人是您带来的,我相信您也有办法请他们回去。」他躺回床上,把被子蒙到头上继续睡。 欧阳泰一把掀开他的被子,「你以为我是个可以随便打发的人冯?我明白的告诉你,我就是要阻止你让那个叫思儿的女人进我们欧阳家的大门!」 虽然他们只吃过一顿饭,他不会看不出欧阳义晏已经陷入情海了。 「您到底不喜欢思儿哪一点?」 「全部!我调查过她,她根本就是你养在别墅里的情妇,这算什么?」 若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见不得人的情妇。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我看不出有任何她不能嫁给我的理由。」 「反了!真的是反了!我以为你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你真的要娶她!」 欧阳义晏竟然为了一个情妇,在态度上有了这么大的转变,简直让欧阳泰气到极点,「你等我死了再说吧!」 欧阳义晏不忍心把爷爷气成这样,只好改口道:「好好好!爷爷,我听你的,我们走吧!别让人家久等。」 欧阳义晏压抑着心里的不耐烦,和欧阳泰以及其它两人闲聊着。 「义晏,最近的政局还好吧?」朱驭荣笑咪咪的问道。岳父看女壻,可真是越看越有趣,他可是极乐意和欧阳家结成烟亲呢! 「大致都在我们的掌握中。」他有胜选的把握。 「你最近一定很忙啰?晓蕾说她好想采访你呢!」监察院院长朱驭荣宠爱的看着女儿。 明艳的朱晓蕾举起了手里的名贵相机,不停的用各种角度替欧阳义晏拍照,「义晏,我会替你照一张最上相的照片,你有好多的迷呢!」 「谢谢。」他淡淡的回应。 「咳咳!」欧阳泰故意清了一下喉咙。「驭荣啊!我看我们该让晓蕾采访义晏了。」 两位长着极有默契地走出办公室,让两个年轻人相处。 第五章 他们一走,朱晓蕾便放下相机,抱住欧阳义晏。「义晏,你好久没来我家了喔!」 他拉下她的手,「我们都不是孩子了,别装可爱了好吗?」她是现代女强人,对于自己的目标总是不顾一切的勇往直前,他虽然可以理解,却无法接受。 「这是我的愿望!我想成为你的妻子,一辈子这样的抱着你。」朱晓蕾大胆又深情地向他告白。 「妳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看过他真正被哪个女人掳获,朱晓蕾没有放弃他的理由。 「你是天之骄子,还有谁能比我更配得上你?我们是最佳组合!」 就因为他是天之骄子,所以才重重伤了思儿的心,欧阳义晏在心里嘲笑着自己。 朱晓蕾突然褪下上半身的衣物,用她丰满的上围摩擦他的手臂,娇媚的说道:「只要你想要,我的人随时都是你的。」 他心里泛起一阵嫌恶感,这女人也太随便了吧!她以为自己真能够让所有男人都迫不及待吗?他不否认她的身世够好、脸蛋和身材也够棒,问题是她根本无法打动他的心。 他正想推开她,唐凯翔正好打开门进来,看到了这个暧昧的一幕。 见过大场面的朱晓蕾镇定的转个身,套上了衣服之后,便堂而皇之的和 唐凯翔打了个招呼,一点儿也不觉得害臊。 唐凯翔向欧阳义晏报告着,「花我已经送过去,思儿小姐也收下了。」 「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只说了声谢谢。」 欧阳义晏的眉眼在瞬问淡了下来,忙碌的他每天还不忘差人送礼物给她,而今天他的秘书亲手送了一千朶香水百合给她当作礼物,而她竟然连一句话都没说! 他气得折断了手中把玩的原子笔,令朱晓蕾和唐凯翔吃了一惊。 欧阳义晏丢下缠身的公务,立即开车回到清尘山上的住处。 他受够了!今天他非逼她说出真心话不可! 车子一到大门口,他就听列钢琴清亮的乐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思儿正在弹奏的那架纯白色的钢琴,是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 他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统统都是香水百合,一股莫名的愤怒之火不禁燃烧了起来。 思儿一发现欧阳义晏回来了,便马上收手,站了起来,默默的望着他。 她在琴声里寄托了太多的情绪和感怀……她不想让他听见! 「怎么不弹了?」他走近她,放柔声音问道。 「我弹累了。」 「喜欢我送的香水百合吗?」 「喜欢。」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费心的讨好妳吗?」 思儿的脸色苍白了起来,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我在乎妳!」他说完这句话,观察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她根本没有回应的打算,于是他笑了。 「妳若是能够感受到我的心,不用讲出来,只要弹一首最能代表妳对我的感觉的曲子,我才会放过妳!」 他为什么要这样?思儿在心中绝望的吶喊着,她都已经决定彻底放弃了,为什么他还要再三的撩拨她的心? 她茫然地弹了一首表达感谢的曲子。 欧阳义晏听了,粗暴的抓住思儿的腰,将她放在钢琴盖上。 「妳越来越大胆了!竟敢这样气我?」他目光阴骛的瞪着思儿,眼底的火焰熊熊的燃烧着。 他生气了?她又做错了什么事?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低声下气的乞求。 「妳只会求我不要生气,却不说我想听的话让我快乐!」欧阳义晏忿忿的说着。 思儿二话不说,便褪下了衣服,赤裸着上半身,准备提供她的身体,让他快乐的发泄。 「妳真的把自己当成妓女了是不是?」他快气炸了。 「你不想要吗?」思儿轻声问着。 别再向她求爱了!因为她不敢给啊! 欧阳义晏不管客厅是否会有仆人突然闯进来,低下头便咬住了思儿的蓓蕾。 「不可以在这里。」她失声大喊。 「妳不是要当妓女吗?那就得随时随地准备接客!」他边说边品尝她丰满的胸脯,伸出舌尖逗弄着她红艳的蓓蕾。 「义晏,不要!」 「为什么我要听妳的话?」他扯下她全身的衣物,丢在地上,让她白皙若雪的肌肤,和白色钢琴相互辉映。 「好丢脸……」思儿羞愧的喊着,拚命遮掩自己的裸体。 「妳再隐藏自己的感情,我就让妳更丢脸!」 她拚命摇着头,散乱的发丝披在红唇边,显得更娇媚可人。 「在钢琴上做一次好不好?」他故意说着。 她浑身虚软无力,只能抱住欧阳义晏的颈子,把头埋在他的颈边低泣。 「说妳爱我,我就放了妳。」他的拇指揉弄她敏感的花蒂,并使力的画着圈圈,存心要逼疯她。 「哦——」思儿忘形的娇喊。 「不准叫!」他堵住她的嘴唇,狠狠的蹂躏。「在我没听见妳说爱我之前,不准妳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永远都不会说的!」她委屈的喊着。 「妳完了!」 他看到思儿身体摆动得越来越激狂,甬道越来越潮湿,便狠狠的吻住她,不让她喊出声..... 「害羞了?」他用鼻头搔着她的脸庞。 思儿法怯地别过头,不敢承受他的目光。 他用手扳过她的脸,正色说道:「妳已经知道我是爱妳的,所以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秘密了好吗?」 思儿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开始后侮刚刚的失控。 「谢谢你肯爱我。」她给了他一个道谢的表情,感谢他能不计前嫌的爱着她。 欧阳义晏不敢置信的瞇起眼,她竟敢不接受他的爱! 他勒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妳这个磨人精!到底要我怎么做才高兴?」 「你什么都不必做。」思儿泫然欲泣。 「我知道我伤过妳,所以我向妳道歉,我知道妳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和我自在的相处,所以我愿意等妳!」他顿了顿,「我更清楚妳并不是不爱我,所以我要让妳明白,我也爱上了妳,难道妳感受不到我的爱?」 「所以我才说谢谢你……」思儿仍想拒绝。 「我要妳爱我!」他狂吼,重重的捶着她耳旁的枕头。 「你别生气……」她怯怯的安抚他。 受不了她的迟疑,欧阳义晏命令她做最后的抉择,「我问妳最后一次,妳到底还要不要我的爱?」 她怎么会不要?她好想紧紧的抱住他,告诉他!她百分之百的愿意!但一想到自己污秽的过去,她就不能不自卑、不退缩,她不能让自己玷污了他高贵完美的人生。 思儿和他对视了好久好久。 看着她的眼神由蕴涵希望的晶亮,而后渐渐变得黯淡,再到最后的了无生机,欧阳义晏的心情也随之由高空跌到谷底。 思儿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爱恋、希望顿时破灭。 一个男人能忍受多少这样的打击?他自认比其它的男人还坚强,但此刻的他却是极度的脆弱。 他下了床,背影僵硬地走出了卧室。 在他离去之后,思儿便不可遏抑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欧阳义晏不再送礼物给思儿,也将近有一个月没有再上清尘山陪伴她。 她日渐憔悴失落的面容,并没有逃过仆佣们的眼光,而她的失宠也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但欧阳义晏并没有让思儿等太久。 某个下着大雨的夜晚。 当门房通知思儿说欧阳义晏来了之后,她便匆忙的冲到梳妆枱,换上那件他喜欢的白洋装,而握着粉红色口红的手不断的颤抖着。 「思儿,镇静点好吗?」她对镜中的自己下着命令。水亮的眼眸中有着久别重逢的深沉思念。 她怎么能让欧阳义晏看到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 思儿对镜中的自己皱着眉,边为樱唇上好了色,然后,极力压抑住猛烈的心跳,尽量维持着淑女的步伐,到客厅去见欧阳义晏。 但客厅中的景象却令她当场愣住,原本雀跃不已的心也急速的沉入了最深的谷医,浑身寒冷得有如在冬天被泼了一盆冰水般。 坐在沙发上的欧阳义晏,此时正热情的拥吻着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子。 「讨厌!」朱晓蕾闪躲着他的吻,娇笑地捶打他的肩,她心爱的欧阳哥哥终于肯带她来清尘山的别墅,这里一向是他不对外开放的禁地。 这摆明是他要接受她的感情了嘛! 朱晓蕾甜蜜地腻进他的怀中,眼角的余光忽地瞥见了思儿,她惊叫道:「哎呀!怎么有人偷窥我们啊?」 「嗨!」欧阳义晏并没理会她,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思儿,懒散的打了个招呼。 「欧阳哥哥,她是谁呀?」朱晓蕾如宣告所有权一般的紧紧环住欧阳义晏,心中顿生警戒之心。 眼前的女孩太柔太美,和这女孩的清丽脱俗相比,自己简直成了令人作呕的庸脂俗粉。 「她是我的女佣,妳要什么吃的、喝的,尽管使唤她就是了。」 朱晓蕾才没有笨到去相信欧阳义晏的说词,现在她有了破坏他们两人关系的大好机会,她当然要好好利用。 她心知,这个女孩一定就是唐凯翔口中的思儿小姐了。 朱晓蕾开心地命令道:「喂!替我泡杯茶来吧!」 思儿默默的转身到厨房去准备。 女佣就女佣吧!毕竟他花了一亿元买下她,当然可以随他高兴的使唤她,只是她这么急切地盼望他来这儿,结果竟是如此,思儿的眸中在瞬间充满了泪水。 她偷偷抹去眼泪,机械似的泡好茶,端到客厅。 朱晓蕾满足的喝了一口茶,又命令道:「来,帮我捶捶背。」 思儿绕到沙发后,逆来顺受地捶着她的背脊,突然,一个耳光冷不防的打上她的脸,她错愕地捂着热辣辣的脸颊。 「叫妳替我捶个背,那么不甘不愿,要什么大牌?」朱晓蕾大声斥责。 思儿只是僵立着,根本无法做任何反应。 欧阳义晏看了,不禁怒火直窜了起来,朱晓蕾竟敢打他心爱的女人!他一定会教她付出相当的代价!只不过不是现在,因为她还有点利用价值…… 他维持脸上淡漠的神情,对思儿说道:「妳跟朱小姐道歉吧!她以后会是妳的女主人,妳最好看她的脸色做事。」 「对不起,我错了。」 欧阳义晏要娶这个骄纵的女人?思儿的心瞬间痛了起来。 「怎么了?妳觉得难过吗?」他邪气地问,就算使尽了卑劣伎俩,他也要让思儿对他掏心。 思儿愣愣的迎视他,既然知道她难过,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她? 朱晓蕾故意抱住欧阳义晏大喊:「太好了!欧阳哥哥要娶我了!妳不恭喜我吗?」她干脆把矛头直接指向思儿,挑衅的斜睨着她。 思儿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高贵傲慢,一个明艳照人,两人的脸上都有自信满满的神情,合该是上流社会培育出的一对璧人。 她强迫自己泛出笑容,「恭喜你们,祝福你们白头到老。」 朱晓蕾不禁傻眼了,搞了半天,她的情敌竟然不战而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义晏突然冶冶的转头对朱晓蕾说:「晓蕾,妳请老刘先载妳回家。」 「我不要!我要留下来过夜。」 「回去!妳给我滚回去!趁我还没发狂以前,妳滚……」他对朱晓蕾发出狂烈的大吼。 朱晓蕾洒下成串的眼泪,她哭着跑了出去。 思儿的心仍然隐隐作痛,她不懂欧阳义晏为何骂走了自己未来的妻子? 但是她也不愿去懂,她只想躲起来疗伤。 欧阳义晏转过头,眼神冰冷地盯着思儿。「妳这么喜欢我娶别的女人?」 「你和她很相配。」 「是啊!她是监察院院长的女儿,妳倒是观察得很仔细。」 「她会是你事业上的好帮手。」 「妳真体贴!妳觉得她会如何处置妳呢?」欧阳义晏气得想撕裂眼前这个害得他好苦的小女人。 「我可以离开这里!」思儿软弱地说。 「失忆又没钱的妳,还想去哪里?重操旧业吗?别忘了妳还欠我一亿元呢!」 「我会慢慢赚钱还你……」 「妳宁愿把我让给朱晓蕾,也不愿意争取我?我在妳的心里到底算什么?我真想挖出妳的心来看看!」他的大掌突然贴在思儿的心脏上,而她的心正狂乱的跳动着。 「你是我的恩人,我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欧阳义晏突然哀求她,「那妳为什么不给我我想要的?」 看着他紧皱的浓眉、哀伤的双眼,让思儿也不禁为他感到心痛。 难道她做错了吗?否则她爱的男子为何痛苦成这副模样? 思儿的缄默再度使欧阳义晏的心灵受到打击,他处心积虑安排的剧情然变成荒唐可笑的闹剧。 「我从来不曾为女人这么痛心过!陈思儿,妳真了不起!」 「我从来没有要你伤心难过的意思。」她慌忙的解释。 他抓住她的下巴,冰冷地道:「妳又摆出这副无辜柔弱的表情!难道妳不知道妳已经绞碎了我的心吗?」 「义晏,我没有……」 「我买下妳,竟然只换来一颗破碎的心!」 思儿无法再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了,于是她急忙说道:「义晏,我……」 「我不想再听到妳的声音!反正我永远也听不到我要听的,我要妳马上消失在我眼前!我不想再看到妳!」他指着大门口,命令她离开。 「你不要我了?」这宣告对思儿来说,简直如青天霹雳。 「对!妳让我太痛苦了,我怕我会恨得想杀死妳!」 她不想离开他啊!虽然她不能说出口,但是藏在她心里的爱却是真真确确的,她失去了过去,也失去了自尊,但是她不要失去和他的交集。 即使这份交集只是肉体上的欲望。 「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只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地服侍你和你的妻子……」 「是吗?那么我和朱晓蕾做爱时,我就命令妳在旁边看。」他对她已经无计可拖。 「没关系……」 「妳简直是要把我气死!走!妳走!」欧阳义晏忍无可忍的大吼:「妳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给我滚!」 思儿定定地望了他好一会儿,才如游魂般的走出了客厅。 第六章 思儿走出别墅的大门,慢慢走入黑夜的雨幕之中。 浑身湿透的她踩著孤独的步伐,漫无目的的缓缓走著,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湖边。 她坐在一棵大树下,抬起头来,望著黑暗的天空,让豆大的雨滴不停的冲刷她的脸。 她又被人遗弃了。 从以前到现在,她不断地为自己重视的人著想,却也不断地被人利用,但地并不怨谁,只是不懂老天为何特别爱开她的玩笑? 老天为什么让她失去了记忆?为什么让她被父母卖掉?为什么让她爱上了—个遥不可及的男子? 她忽然笑了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觉得累了。 她凝视著泛著无数涟漪的湖面,她心里突然起了疑问——如果她是肮脏的,湖水是否可以洗清她的污秽? 她想亲自找寻这个问题的答案,思儿如催眠般一步一步走进湖水中。 她发现湖水竟是温暖的。 思儿离开後,欧阳义晏将客厅里能摔的东西全部摔得粉碎,他原本还想毁了那架白色的钢琴,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於是他颓然的瘫在沙发上,渐渐洁了气。 思儿呢? 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出大门,放眼所及,半个人影也没有。 「思儿!」欧阳义晏浑厚的嗓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草原上。 她无处可去啊! 一想到她孤独的小小身影,他就感到无比的心痛。 「思儿!你在哪里?」他步伐狂乱,只想赶快找到她。 她若是从此就消失在他眼前,他绝对会比自己死了还後侮。 为了想赶快找回思儿,於是他跑回马厩,骑著爱马布雷克狂飙而出。 突然雷声轰然作响,布雷克开始不安地嘶鸣。 「布雷克,拜托你!我必须找到思儿。」欧阳义晏心急地在马儿耳边吩咐著。 布雷克似乎是听懂了主人的话,便狂奔了出去。 当欧阳义晏策马奔驰过湖边时,恰巧一道闪电一亮,照亮了湖面,欧阳义晏眼尖的发现有块白色的东西飘浮在湖面上。 「思儿!」欧阳义晏心魂俱裂的大喊。 不要!不要用这种方式离开他!只要地活著就好! 他毫不犹豫地跳进湖水中,捞起了思儿,把脸紧紧的贴在她的鼻端,采查她是否仍有呼吸? 感谢上帝!她还活著! 热泪瞬间滚落欧阳义晏的两颊,但他没空去理会,只是紧紧抱著思儿,回到岸边的大街下。 虽然大雨的雨势俏微破树荫所遮挡,但雨水还是一滴一滴的落在两人身上。过了好一阵子,在他怀中的思儿终於慢慢睁开了双眼。 两人互相凝睇,恍若隔世再见,谁也无法开口。 思儿伸出手,抱住欧阳义晏,乖乖的偎在他的怀中。 虽然此时大雨滂沱,但他们紧紧的拥抱彼此,任由对方的体热温暖地传递交流,所以对於周遭的黑暗与寒冷完全没有丝毫的畏惧。 思儿偎在欧阳义晏的怀中,幽幽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对!」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她的眼中泛著晶莹的泪光。 「我……」思儿惊觉一滴热热的泪滴在她的脸颊上,慌忙摸著他的脸,「你哭了?」 他没有回答。 「义晏,不要哭。」她把欧阳义晏的头抱在胸前,手忙脚乱的想止住心爱男人的泪水。 「为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不是的……」思儿柔柔地吻著他的泪,用手梳理他凌乱的发丝。 「你知道我被你气得多心痛吗?你乾脆一刀杀了我好了,免得我一天到晚为你痛苦!」他忿忿地骂著。 走进湖水的那—刻,她的确有著想摆脱—切烦恼的念头,但在她失去意识前,突然想起了欧阳义晏哀伤的神情,於是她开始挣扎,幸好被他及时救了起来。 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之後,她突然顿悟了,她何苦委屈地隐瞒心意? 「我爱你。」她的樱唇柔柔的印上他的唇。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他不敢置信的问。 思儿把唇移到他耳旁,轻声呢喃,「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他捧著她的脸,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用唇狠狠地堵住她的小嘴,火热缠绵地深吮著,她不但让他心疼,还让他哭了,他非得好好的惩罚她不可! 如狂风暴雨的吻密密地洒在思儿细致的眼、鼻和脸上,他尝到了芬芳的女性幽香,也尝到了泪水。 「为什么哭了?」他心疼地问著。 「我不知道过去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爱你!」 「如果以前的我,真的是个高级妓女呢?」她咬牙说出内心最深的痛苦和恐惧。 欧阳义晏默默的凝望著她,他终於懂了!之前他一句句无情又残酷的话语,换来了思儿的退缩和自卑。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比起失去她的痛彻心扉,一切都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他无法忍受失去她的日子。 「我不在乎。」他沙哑低沉的回答。 她的泪夺眶而出。「可是我在乎啊!你的身分地位那么的高贵、那么的光彩夺目,所以陪在你身边的伴侣,应该是气质高贵又端庄典雅的千金小姐,而我算什么呢?不但失去了记忆,连过去都暧昧不明……」 「我不要什么千金小姐,我只要你!」 思儿摇摇头,「我只要你知道我爱你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们不要谈了好不好?」 「不好!」欧阳义晏抹去她的泪,热情地说道:「我爱你!不管以前的你是乞丐或妓女,我都爱你!我只认识现在这个既温柔又深情的思儿,这是每个男人 梦寐以求的女人啊!i 「义晏!」思儿感动得紧紧抱著他。 她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他永志不渝的挚爱? 大雨不知何时停住,月亮也悄悄地从云间探出头来,繁星也好似刚睡醒般的闪闪发光。 她贪婪的呼吸著他男性阳刚的气息,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使她战栗不已。 「思儿,不要再拒绝我,对於你刚刚提出的无聊理由,我一慨不接受!」 「总有—天你会後侮的。」 「我只後侮我没有早点认清我对你的爱。」欧阳义晏顿了顿,正色说这:「思儿,嫁给我好不好?」 他已厘清自己对思儿的感情,他当然想永远独占她。 「我不能……」她恐惧地全身发抖,回应了他的爱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她怎能再去破坏他的人生? 「谁说不能的?」 「我不在乎名分,只要我们彼此相爱,我就觉得很幸幅了!」她不能让欧阳义晏蒙羞啊! 「不行!我要你陪我一辈子,我要把你订下来!」欧阳义晏坚定地说。 思儿心中的感动益发加深,明明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孤女,他却待她如公主一般。除了他之外,这世界上还有谁会在乎她的自尊和想法? 「我不值得啊!」她低喊道,极力驱走他想求婚的欲望。 欧阳义晏立刻吻上她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你别怕,我在我们家族里说的话,还没有人敢不听。」 「若有一天你因我而被人耻笑,我会很伤心的。」思儿泪眼汪汪的道。 「谁敢笑?他得有胆子来面对我的惩罚!」为了要捍卫心爱的女人,他必须展现出强硬的手段。 「你的母亲和爷爷永远不会喜欢我的。」她嗫嚅的道。 「我们以後不会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是把麻烦减列最低点的最佳方式。 「讨厌!无论我说什么理由你都能反驳,我不想嫁你总可以了吧!」她噘著唇,转过身去。 「你这狠心的女人!你不嫁我,我……」他哽咽了起来。 「啊!义晏,别……」思儿转过头想安抚他,却见到他的黑眸中闪著诡谲,嘴角还带著隐忍的微笑。 「你怎么那么坏?」她捶打他的肩。 她真的不能对他太温柔,否则他就会利用她的善良为所欲为了。 他握住她的拳头,摇头朗笑著,「哇!温柔的思儿发飙了!」 「我以後绝对不会对你太好。」她甜蜜的倚在他的怀里撒娇。 「你是我的老婆,不对我好,要对谁好呢?」 「我真的可以成为你的妻子吗?」虽然地觉得好幸福,但也隐约的可以预想未来的风暴。 「别想太多了!跟著我一辈子就是了!」他将思儿放在布雷克身上,然後踩著马蹬跃上马,跨坐在她身後,策马离开。 欧阳义晏在没有告知母亲和爷爷的情况下,他在政治界的好朋友们,都收到了他和思儿订婚的邀请函,而他和他最尊敬的长辈——总统府秘书长高佑槐经过 一番密谈之後,高佑槐也准备在今天认思儿做义女。 思儿没有任何显著的身分地位,欧阳义晏就替她加上不输给任何女孩的家世背景。 思儿站在穿衣间的落地镜前,上下打量穿著白色香奈儿套装的自己,不安地问著身後的欧阳义晏,「高伯伯会喜欢我吗?」 他握住她的肩,替她打气,「他知道你所有的事,也非常想见到你。」 「认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当乾女儿,他不会觉得勉强吗?」 「他视我如己出,我保证他一定也会非常喜欢你。」就因为高佑傀有格调,欧阳义晏幸会成为他的忘年之交。 「义晏,你对我真好,还去拜托别人收我当义女。」 「你别自卑了。」他轻吻她的颊。「我发誓会把你过去的阴影统统赶走。」 欧阳义晏把思儿介绍给高佑傀认识了之後,便趁他和思儿相谈甚欢,并送她一只古王镯子当见面礼时,悄悄走出书房,到庭院去散步,故意留下空间给他俩 培养父女情谊。 膝下无女的高佑傀因为怜悯思儿的身世,再加上他喜欢思儿温柔恬淡的气质谈吐,所以韧见面时就对她十分热络。 欧阳义晏站在庭院前,望著满园花树,脑中盘算著订婚宴的细节。 听见外头有人按门铃,欧阳义晏不假思索的打开了门,看到来人不禁一愣,「爷爷,您怎么来了?」 欧阳泰怒气冲冲的推开他,大吼道:「那个女人在哪儿?叫她出来见我!」 他赶忙拖住欧阳泰,「爷爷,这里是高叔叔家,您别大呼小叫吵到别人。」 「要是等到你给我做完丢人现眼的事,我再吵就来不及了!你想瞒天过海娶她是吧?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孝的孙子!」亏他还是他们欧阳家族里的长孙! 「我娶高佑愧的义女有什么不好?」欧阳义晏嬉皮笑脸的道。 「义女?呸!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咱们欧阳家可容不下一个冒牌货!」 「接受思儿真的有那么难吗?」 「那种女人再怎么漂白还是—样低贱!我们是不可能接受她的!」 「爷爷,我不准您侮辱思儿!」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番争吵把思儿和高佑槐从书房里引了出来,她静静的站在高佑槐身旁,忧伤的保持沉默。 「不准?!你不准?!我这个当爷爷的人,做事还轮得到孙子批准吗?」欧阳泰因为气急攻心,声音变得异常高亢。 「若是您讲理,我就不可能忤逆您。」 「说得倒好听!你不先知会我们这些长辈,就私自安排她认乾爹,准备让她风光体面的和你订婚,就已经是严重的忤逆我了!」 「我和思儿的订婚宴,随便您们要不要参加。」欧阳义晏懒得和爷爷理论。他做事一向是先斩後奏,他这种行事作风以往还老是被爷爷称赞是做大事的人才呢! 「很好!你翅膀哽了,不用我这个老人挺你了,现在你已经在政界一帆风顺,就可以不听我的话。」 欧阳泰动摇不了欧阳义晏的决定,他心有未甘的朝思儿骂道:「你这女人到底要不要脸?竟想高攀上我们欧阳家!」 思儿觉得难堪却又不敢回话,只能垂著头。 「爷爷,您非要我亲自送您回家吗?」欧阳义晏生起气来。 娶思儿的人是他,她会带给他的是幸或是不幸,也是由他承担,旁人岂有置喙的余地? 「我就不信我阻止不了你!」欧阳泰的怒火再度扬升。 「您尽管做!到时候看我认不认您这个爷爷!」 「义晏,不要再说了!」思儿发现欧阳泰的脸色发白,急忙劝阻道。 「不用你这个贱货假好心!」欧阳泰的炮火仍对准了思儿。 「泰伯!您别激动啊!这件婚事可以从长计议……」高佑傀加入劝和的行列。他太清楚欧阳家祖孙的性格,若没有人在一旁调解,怕是要斗得两败俱伤、反 目成仇了。 「佑槐,你不要收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当乾女儿,啊——」欧阳泰突然哀嚎出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欧阳义晏知道爷爷的心脏病发了,急忙叫了一辆救护车,和思儿一起将他送至t大医院。 医院外的草坪上,有护士推著病人的轮椅散步,也有探病亲属三三两两的坐著聊天。 思儿靠在长廊的柱子旁等待欧阳义晏,他正在医院里安排欧阳泰的住院和主治大夫等事宜。 没想到欧阳义晏为了娶她进门,竟然这般的费尽心思。 浓浓的感动和哀伤同时淹没了思儿,她不敢跟欧阳义晏进入病房,就是怕欧阳泰醒来看到她又会受到刺激。 欧阳泰那么讨厌她,她若离开欧阳义晏,就不会造成他们祖孙俩的困扰了。 但是,欧阳义晏自始至终都坚持要贯彻对她的爱,她岂能以逃避的态度来面对外界的眼光和阻力? 放是不放?真是—道难解的习题。 就读丁大医学院四年级的锺凡,今天正好跟著指导教授来医院实习。 他的俊容上挂著一丝化不开的忧郁,那神采自从锺思在奇王峰上失踪後,就不曾消失过的。 他本来想休学帮忙找锺思,但父母都不支持他的这个决定,於是他只好回到北部继续念书。 原本一个和谐快乐的家庭,在锺思失踪了之後,已经完全变了样。 父亲在工作之余,就像著了魔似的,日复一日的寻找锺思;而一向开朗活泼的母亲,则整日以泪洗面。 他怨恨命运的捉弄!抱定死也要见尸的意念,但他们竟连锺思的尸骨也找不到! 天知道他有多难过?就因为几个小女生为他争风吃醋,竞害得妹妹跌落山谷,他如何对得起父母? 锺凡不经意的朝窗外望去,却看到了一个令他不敢置信的景象—— 一对男女正沿著草坪的步道走出医院,那男人霸气地环住女人的腰,强烈的占有欲表露无疑,而那女人是…… 思儿!她是思儿啊! 锺凡推开旁边的同学,急忙冲了出去,引起他们的一阵错愕。 他得赶快追上她啊!急切和狂喜顿时交集在锺凡的心头。 锺凡跑到医院正门外的步道上,拚命寻找刚才那对男女,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他焦急得不得了,莽撞地前前後後跑来跑去…… 忽然,锺凡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背影,他正站在花园前赏花。 对了!他就是刚刚抱著锺思的男人!即使只有瞥了一眼,他又高又酷的摸样已让锺凡印象深刻。 锺凡顾不得什么礼貌,冒昧的扳过那男人的肩,强迫他面对自己。 「你做什么?」 欧阳义晏的浓眉不悦地皱起,打量著眼前这个小他数岁的实习医生,他已经觉得够烦了,现在竟还有人不知死活的来烦他! 「抱歉!」锺凡喘得很厉害,「请问刚才在你身边的女孩到哪儿去了?」 他问这个做什么?欧阳义晏老谋深算地反问:「你若是想追她,也别当著她男朋友的面好吗?」 「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她是谁!」锺凡眼中闪烁著泪光。 欧阳义晏不禁开始仔细的端详他,他惊讶的发现眼前的实习医生眉眼问隐约有思儿的神采,连他哀伤的神情都有几分类似他心爱的思儿。 欧阳义晏的警觉心大起,他发现此地不宜久留,於是他冷冷的回答, 「她是我的未婚妻,满足完你的好奇心,你可以滚了吧?」 「她叫什么名宇?」 「无聊!」欧阳义晏轻啐一声,便大跨步离开。 「等等!拜托你让我见她一面!只要见一面就好!」 锺凡不顾尊严的跟眼前这位陌生人乞求,他满脑子只想找到锺思,而这个脾气不佳又冷漠高傲的男人是他唯一的线索啊! 欧阳义晏仍旧对锺凡不理不睬,自顾自的越走越远。 锺凡在情急之下,在他背後出口大叫:「思儿!她叫思儿对不对?」 此话一出,欧阳义晏霎时停庄脚步,慢慢回头凝视他,对著他满脸期待的面孔笑著,「不对,她不是。」 失望的阴影瞬间笼罩住锺凡,他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就颓丧的走了。 欧阳义晏感到震惊不已,他竟然遇见了一个认识思儿的人,她何时认识这般学识傲人、器宇轩昂的男子?难道他也是她过去的恩客?他气得咬牙切齿。 可是,实习医生脸上真切又强烈的情感,倒不像是爱欲,反而像是浓厚的亲情。 奇怪?!她唯一的亲人不就是那对卖了她的烂父母吗? 欧阳义晏发现原来有人和他一样关心思儿,莫名地嫉护了起来。 不!思儿是他一个人的,这世上,只要有他来疼她就够了! 欧阳义晏决定彻底的调查一番,虽然他不在意思儿的过去如何,但为思儿发现事实真相也是必要的。 就从这个实习医生开始著手调查吧! 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思儿,对著在外头等她的欧阳义晏说道:「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你听错了。」他笑盈盈的回答。 「可是我觉得那个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喔!」 「别胡思乱想,我们回家吧!」 第七章 欧阳义晏雇来调查思儿身世的私家侦探,以前曾任职调查局高位。那私家侦探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之後,就来到自民党党主席办公室,将沉甸甸的档案资料袋交 给等待的欧阳义晏。 「结果如何?」他深沉的问私家侦探。 「您一定会大吃一惊的!」那私家侦探的眼底有著如窥见天机般的兴奋光芒。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要是敢泄漏秘密的话,嗯……你懂我的意思吧?」 「是!属下绝对不敢!」尽管已经退出公职,他依旧附属於欧阳义晏暗中组织的谍报单位。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置厚厚的钞票,递给私家侦探,「记住我交代你的话。」 思儿的过去再怎么不堪,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因为他已经要求部下,严厉盘查陈庆发夫妇的犯罪真相,再利用自己强大的权势,让那两人一辈子只能 留在中南美洲的落後国家。 那私家侦探恭敬地退出门外之後,欧阳义晏才深吸一口气,把袋子里的书面报告、证明文件和相片统统倒在桌子上,—张—张的审视。 他的视线飞快掠过这些资料,连些微的线索也不放过,他解读越多的讯息,表情也越发凝重。 最後,他摔下手中的资料,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著,脸上交织著错愕、不可置信、焦躁不安和一丝恐惧的神情。 怎么会是这样? 突来的真相使欧阳义晏感到措手不及、无从反应。 他走回办公桌,拿起一张相片细细的端详,照片里的女孩身穿咏荷女中的制服,上衣绣著锺思的名字,清纯的笑靥绽放在那张不知忧愁的小脸蛋上。 欧阳义晏眯起眼,著迷地看著照片里的思儿。 她是他所不认识的思儿,却一样的令他心动! 他看过思儿的乖巧,也看过思儿的泪颜,更看过她暗中压抑的自卑和伤心的自眨,只因为她爱上他而感到痛苦…… 但他却没看过她这样的笑颜! 他多希望她的笑容是为他而绽放的。 如果思儿知道她的过去根本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种女人,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如果她知道在这世上,还有急著盼她回家的亲人,她也一定会非常快乐的。 他冲动得想马上把资料带回去给思儿看,和她一起分享喜悦。 但过了许久,欧阳义晏仍杵在窗前茫然而立。 午后的太阳慢慢转成了夕阳,余晖透过玻璃窗照进了办公室,他才突然惊醒。 事实上,他一点也不高兴,甚至非常後悔请人著手调查。 思儿竟然是前任亚森市长,现为花市大亨锺杰的女儿,她的母亲风舞帆则是全台排名第一的「风云」企业的独生女,而上次在医院碰到的t大实习生锺凡,则是大她三岁的哥哥。 他突然想放声大笑,若是爷爷知道他未来孙媳妇的真正身分,会不会破吓得心脏病发? 她配他实在是绰绰有余!能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但是,他突然好害怕被锺家的人知道思儿在这儿的後果。 他怕锺家人会不准思儿跟著一个原本是心存玩弄之心的男人在一起,怕他们一带她回雨原乡,不让她回到他的怀抱。 最令他不舒服的是,一定会有很多人跟他抢著疼思儿。 找回过去的思儿,就再也不是他—个人的了! 不!他不要这个结果。 可是,他忍心蒙骗她一辈子,不让她知道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和哥哥吗?他忍心看她嫁进欧阳家之後,还得忍受莫须有的轻视吗? 但因为欧阳义晏强烈的占有欲,很快的便否决掉这些柔情的考虑。 是他找到她、救了她的,没有人可以责怪他独自私藏她的决定。 他已经掌握了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没有任何人可以从他手里抢走她! 就算骂他自私自利、残酷无情也无所谓,他要地脑海里想的人只有他;他也不要思儿恢复贵族千金的身分,甚至不要她恢复记忆,他只要她能永远全心全意的爱著他,像现在—样…… 思儿傍晚时分到山顶的海芋田散步,之後又回到欧阳义晏的别墅。 只要看著那一大片的海芋,她就感到莫名地平静安详,甚至还有一丝怀念……她以前是否也曾经看过这样的景色呢? 思儿打开门,走进屋子,从客厅的透明落地窗可以看到宝蓝色的天空,还有单原上简单排列的丛丛矮树,景色美得如一幅画。 思儿本想回书房,却赫然见到欧阳义晏坐在客厅的白色沙发上,他并没有开灯,整个人就这样被昏暗的暮色所吞没。 这不是他以往回别墅的时间呀!而且,他的精神看起来怎么这么差? 她蹲在他的脚边问道:「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情地凝视她。 「难道爷爷的病情加重了?」 「不是的!」他突然一把拉起她,将她紧紧的揽入怀里。 思儿虽然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惊讶,但还是乖巧的依偎著他,任他温暖的抱著。 「你别离开我!永远都不准离开我!」他低吼。 他到底怎么了?她真不忍心看到一向神采奕奕、意志坚强的他,表现得如此无助。 她柔声说:「不会的!就算你要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 他的神色这才和缓了几分。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心烦的事?」思儿关心地问。 欧阳义晏没有回答,只是横抱起她,飞快的走向二楼的主卧室。 「义晏,你想做什么?」被他放在床上的思儿迟疑的看著他 「我们不要避孕了好吗?」他冷酷的脸上有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怎么可以!我们不是说好,等你家里的人认同我的时候才要有宝宝的吗?」她柔弱的抱住自己,为他的改变感到旁徨不安。 他将她娇柔的身子纳人怀里,鼻尖摩擦著她颈部的敏感带,「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要一个孩子。」 「为什么?你今天有点奇怪耶!」她被他温暖的气息和柔柔的碰触搅乱了思绪。 「你不喜欢怀我的宝宝?」他扯下她的连身裙,双手揉揑她浑圆的孔房,邪邪地诱哄她...... 晨曦由纯白纱的窗帘洒进主卧室的大床上,在沉睡的思儿和欧阳义晏身上镶著柔和的光圈。 思儿白皙的娇小身子突然不安的扭动起来,惊醒了她身畔的男子。 「思儿,醒醒。」他轻拍她的脸。 她霍地睁开眼,直勾勾地对上他平静的目光,她又揉了揉眼,才发现自己已从梦里回到了真实世界。 一抹失望的神色掠过思儿的脸,她怅然若失的转移目光,望向了天花仮。 「怎么了?又梦见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无法单纯的看待她所作的梦。 「我又梦见那片玫瑰园了。」 欧阳义晏被吓得心惊胆跳,他知道她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梦境绝对会一点一滴的唤起思儿的回忆。 「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我竟然急著要找到上次我梦到的那个哭泣的女人……」思儿陷入冥想,喃喃自语著。 罪恶感浓浓地淹没了欧阳义晏,思儿在雨原乡的家,四周便是种满了玫瑰;而人家说「母女连心」,她说的那个哭泣的女子,想必是她的母亲风舞帆。 「我在玫瑰园中一直跑、一直跑,心也好慌好慌。」 「别说了!那只是个梦!」他紧拥住她,不想让她窥见他脸上可能泄漏的罪恶。 「你知道吗?我本来快找到了!我看到一扇大门,就冲过去推开它,我知道她就在门内等我,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就叫醒我了。」思儿哀怨地说。 她真傻!为什么会如此在意那个女人呢?毕竟那只是个梦啊! 欧阳义晏心中的大石悄然落下,还好他叫醒了她! 「义晏,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吗?」她胡乱的问著问题,藉以排解梦中的遗憾。 「我不能。」他亲吻她的额。 既然决定瞒天过海,他也只有时时刻刻让他患得患失的心头重担不断折磨著。 痛苦也罢,折磨也好,他甘之如饴。一生从未爱过别人的他,爱思儿已经爱得无法自拔。 想起昨晚欧阳义晏的反常,思儿不禁蹙眉轻问:「为什么要我怀孕?」 「我们有了孩子,就没人能阻止我俩了。」他撒谎著。 「你可曾想过,假如你的母亲和爷爷连我们的孩子都不喜欢怎么办?若是在这样的情形生下了他,就真是太可怜了!」她痛心的说道。 「不会的!我发誓不会的!」他不能告诉她,她绝对会是最得宠的媳妇:她也不能告诉她,爷爷一定会疼死了这个长曾孙……什么真相都不能说出口,欧阳义晏只有想法子努力安慰她。 「你无法保证的。」她哀伤地摇头。 「就算以後孩子出生了,真的不受他们欢迎又如何?我会爱你和孩子,爱得你们喘不过气来!」 思儿感受到他浓烈的爱,哀伤瞬间被阳光般的微笑取代,「我只是希望,如果我真的生下了宝宝,千万不能像我老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我希望有很多很多 人像我们—样爱他……」 欧阳义晏暗自苦笑,他真的好心疼思儿! 她和他的孩子明明可以毫无疑问的拥有样的幸福,她却不知道。 而偏偏他就是扮演欺骗她的恶魔! 当恶魔是要付出代价的,每当地因为身世而痛苦难过,他就会此她更痛苦一倍。 手术室里的教学观摩结束後,锺凡抢第一个走了出来。 那个被观摩的病人是个车祸重伤病患,於是他突然联想到,若是失踪的思儿也遭遇了车祸……一股恶心的感觉突然从胃部冒了上来,他泛冷汗的额头靠著墙 壁,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他真的完了!竟把私人情绪带进手术室,他连当医生最起码的冷静理智都没了! 他一直记挂著前些天看到的那个很像思儿的女孩……为什么她不是思儿呢? 稍稍平复了难受的感觉後,他茫然的走向自己的置物柜,掏出袋子里的手机,打了通电话回家,而接电话的人正是锺杰。 「爸爸。」 「嗯?」 「爸爸……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可是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锺凡看过太多次父亲因为打听到思儿的下落,就急忙的去找,却又履履扑空的失落感。 「什么事?」 「上次我在t大医院附近看到了一个很像思儿的女孩。」 电话那端突然一阵沉默,然後才传来回应,「真的很像吗?」 「我觉得根本就是她,可是有个男人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不肯让我和她见面。」 「是吗?你描述一下那个男人的长相吧!我会请人先扶出那个男人。」 「若是他的未婚妻根本就不是思儿呢?」锺凡提出疑虑。 「孩子,就算线索再怎么小、再怎么没用,我也会去找的。我有预感,思儿现在一定还在等我们去找她。」 「妈妈最近好吗?」 「我让她在家附近帮忙花店卖花,免得她整天胡思乱想。」 「爸爸,我们会找到妹妹对不对?」锺凡问著父亲。 他并不是真的要得到答案,而是需要父亲给他信心和力量。 「对!加油吧!我的乖儿子。」 和父亲道别後,锺凡关上了手机,沉郁的脸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他踱步王楼上的咖啡厅,准备喝点东西。 「晦!锺凡,来这边坐。」同学看到他进门,便邀他一起坐, 锺凡坐下点了饮料。 服务生应答著,「您点的是皇家火焰咖啡—杯,谢谢。」她收了点餐单後便离开了。 点完饮料,他转过头,正想相同学聊聊,一份摊在桌上的杂志却让他震惊得站了起身,他指向上面的—一片,急切的问道:「他是谁?」 「他是欧阳义晏,你不知道吗?」 「他是自民党的党主席。」 「锺凡是南部人,又对政治没兴趣,难怪会不知道。」同学们纷纷说著: 他兴奋的问正在看那本杂志的同学,「这本杂志借我好吗?」 「当然可以。」 锺凡丢下饮料的钱,抓起杂志便夺门而出。 在医院长廊上奔跑的锺凡心中真的好兴奋,或许是老天可怜他们锺家,竞让他三番两次得到一线找寻妹妹的曙光! 他要去找大舅舅风御天,因为风御天是国会议长,一定可以让他逮到那个冷漠的男人! 第八章 一位知名的造型美容师正在替思儿化妆,她费尽心思的打点她订婚宴的装扮;虽然这只是一场小型的订婚宴,但几乎全台有名的政治人物都列场了,除了欧阳 义晏的政敌之外。 他的未婚妻真是个美人儿!美容师在心里暗叹。 她很适合淡份彩系列的颜色,她决定要以淡色调的姬百合为主题替——做造型。 当美容师正在替地上指甲油时,欧阳义晏打开门,走了进来。 思儿透过镜子向他微笑,他来到她的身边,关心地询问:「你会不会坐太久了?」 「不会。」 「胡说!你都坐了一个多小时。」 美容师觉得很惊讶,他怎么连让未婚妻久坐都舍不得?化妆久坐是难免的啊! 「请你先休息十分钟好吗?」他冷淡有礼的对美容师说道。 「我的指甲才擦到一半呢!」思儿举起手指让欧阳义晏看。 「我说休息就休息!」 美容师—听,立刻知趣的退下。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她从没看过这么疼太太的老公! 欧阳义晏握住思儿的双手,「来!站起来走一下。」 「我只是怀了孕,又不是病人。」她对他傻气的行为直摇头。 「怀孕初期更要小心啊!我真怕你今天会累坏了,又要化妆、又要和我的朋友们寒喧……」 虽然订婚宴和让思儿怀孕这两件事,都是欧阳义晏精心计画的,但他还是舍不得因为他自私的计画而累惨了思儿。但是,她怀孕这件事真的让他好快乐。 思儿任欧阳义晏牵著手四处走动,舒缓久坐的疲劳,她的宝宝才三个星期大,可是,母爱的光辉已经显现在她美丽的容颜上。 「来,靠在我身上,我要抱著你和宝宝。」他轻唤。 思儿的藕臂圈住他的腰,佣懒地让他抱著。 说不累是骗人的,但依偎在他强壮的胸膛里,似乎所有的疲累统统都被赶走了。 「义晏,你的朋友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不管他们是怎样的人,你都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我连个朋友和亲人都没有,会不会看起来很奇怪?」 「不会的!」欧阳义晏不自觉的加重环抱思儿的手劲,他有时还真的很讨厌这么恶劣的自己。 「你也这么认为对不对?」她拾起头,楚楚可怜的望著他。 「胡说!我会当你—辈子的亲人和朋友。」 「真的!」思儿红了脸。 欧阳义晏就是有办法用三言两语驱走她的自卑阴影,嫁给一个这么精明厉害的老公,到底好不好呢?她不禁在心中暗忖。 十分钟一过,美容师一打开门,就看见闭眼相拥的两人,她不禁微笑了起来,替感情这么好的夫妻做造型,她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 当身穿铁灰色亚曼尼手工西装的欧阳义晏,和一身白色礼服、腰际上有点点粉红镶钻的思儿并肩站在楼梯上端时,掌声顿时如雷般响起,现场演奏的管弦乐 团立即奏出祝福的乐章,而後他牵著思儿的手,缓缓步下阶梯的红毯。 欧阳义晏的朋友们,簇拥著两人走到晶莹剔透的酒杯塔旁,侍者立刻开启上选香槟,黄金般的液体顿时从顶端开始流下,注满了每个杯子。 欧阳义晏拿起了最顶端的杯子给自己和未婚妻,朗声对大家说:「感谢各位光临我们的订婚宴,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纷纷取了香槟杆,和两位新人乾杯。 「义晏,这么可爱的娇妻怎么会藏到现在呢?」 「就是啊!真不够意思!」他的男性密友开始抱怨。 「我会补偿大家的损失。」他笑道。 「你要和她kiss,我们才放过你们。」众人马上拍手。 思儿娇羞极了,低著头,躲在欧阳义晏身旁,怎么他的朋友的个性都和他有几分类似呢? 「小嫂子害羞了喔?」 「别害羞,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思儿听著,粉红色的唇边泛出一丝笑意。 「你们别吓著我的老婆和孩子。」欧阳义晏抱怨著,爱怜的眼光围绕在害羞的思儿身上。 「孩子?你好神喔!孩子在哪里?」那人东张西望地找著。 「笨蛋!当然还在嫂子的肚子里!」 众人一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恭喜这对新人。 「义晏,恭喜!恭喜!」 为人夫、为人父的骄傲让欧阳义晏更显得意气风发、神采奕奕,「冲著你们的热情,我就让你们欣赏我们夫妻恩爱的画面。」 他轻轻托起思儿的下巴,望著她早就桃红如初春的脸庞。 「不要。」她嘟嘴道。 「没关系的!」他轻声细语的哄她。 「讨厌啦!」 他带著笑,灼热的唇攫取她的檀口,哄堂的喝采声顿时淹没整个会场,欧阳义晏更是毫不客气,将舌伸入思儿的口内,掠取她的甘甜。 「好热!好热喔!」他的朋友们在旁不断鼓噪,high得像疯子一样,因为一向冷酷犀利的欧阳义晏,竟大胆的在众人面前呈现出深陷爱河的柔情,爱情的力量可真是无坚不摧啊! 他一吻完,立刻充满保护欲的把思儿的头按在自己的颈间,藏住她羞红的小脸,对众人调皮的说道:「羡慕死你们!」 但是也因为气氛炒热了,思儿反而可以放松心情融入他们。 欧阳义晏带著她一一认识他的朋友,这些人里面有不少人是商会会长、市长或部长之流的人物,而未满二十岁的思儿,就像个妹妹一样,立刻成为他们的宠儿。 欧阳义晏见思儿似乎有些疫累,立刻带她到宴客厅外的花园凉亭里透气。 「累了吗?」他帮她略微调整头饰。 「还好。」 「开心吗?」 「嗯!」思儿点头,她眼中的光彩令欧阳义晏感到十分满足。 「觉得我的朋友们如何?」 「我喜欢他们。」 「思儿,以後你再也不是孤单的一个人,知道了吗?」 她双眸湿润的看著他,真正明白了他的用心,他说要赶走她过去的阴影,并不是虚张声势,他为她做一切的事物,都令她觉得好感动! 「谢谢你。」她发自内心地说道。 「我讨厌你谢我,你忘了吗?」他的手指轻按她的柔唇。 「我爱你。」她甜甜地笑著。 「我也是。」 欧阳义晏蜻蜒点水的给了思儿一吻。 「乾爹怎么还没来?」思儿问道。 自从认了高佑槐为义父之後,她常常被邀请到他家作客,两人之间自然培养出了情谊。 「他说要带个朋友来,晚一点才会过来。」 繁星点点的夜空下,两人在幽静的凉亭中相依相守,透过落地窗看著室内觥筹交错,以及高贵的绅士淑女谈笑风生的情景。 「啊!乾爹来了。」思儿注意到高佑愧带了个朋友走出室内,正朝著她和欧阳义晏走了过来。 他懒懒的回头一望,心脏却当场被吓得几乎停止,高佑槐竟然带来了国会议长,他是思儿的大舅舅风御天啊!他根本没有邀请他,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思儿,我们走。」欧阳义晏急著的拉著她的手站起身。 「可是乾爹来了啊!」 「我的头突然好痛,你先陪我去看医生好不好?」 「我们无跟乾爹说一声再走比较好吧?」 欧阳义晏在心中暗骂,早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形,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认高佑傀为义父的,他一把抱起思儿,大踏步的离开了花木扶疏的庭院。 「义晏,你怎么了?」她惊讶低呼。 「嘘!回房再说,我的头真的好痛,不想再和客人寒喧了。」 身为宴会主人的他,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思儿从风御天眼前偷渡出去?他真的乱了!他该怎么办? 他把思儿抱进休息室,告诉她,「你在这儿等我,我去跟朋友们说一声,你再陪我去看医生。」他顺手关上了门。 在高佑槐和风御天拦到他之前,他要先采清楚风御天的来意,他才能见招拆招。 他急急忙忙的想找人问,令不防的就在宴客厅里和高佑愧碰上了。 「义晏,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看到我和风议长,就抱著思儿跑了呢?」 「他来干什么?」他不客气的反问。 他的态度使高佑傀觉得十分诧异。即使国会和内阁经常处於相互制衡的状态,欧阳义晏从来也没有这么情绪化。 「他读医学院的外甥告诉他,曾经看到他失踪的妹妹和你走在一起。风议长就拜托我带他来参加你的订婚宴,想看看思儿是不是他的外甥女锺思。真巧啊! 两人的名字还真像!」 「他现在人在哪儿?」 「我让他去找你们了。」 槽了!欧阳义晏立刻丢下高佑槐,转身便冲回休息室。 房内的思儿独坐在化妆镜前,才安静的等了不过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轻轻敲门,她前去应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 「你是谁?」她问道。 「思儿!」他激动的喊了一声,就把她紧紧拥入怀里。 「放开我!」思儿吓坏了!他到底是谁? 「我是大舅舅啊!思儿,你怎么忘了舅舅呢?」风御天心疼地说:「大家找你找得好苦,难道你不知道吗?」 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傻了她。大家在找她是什么意思?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是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吗? 就在风御天正想好好了解外甥女的近况时,欧阳义晏突然把思儿强硬的拉了开来。 「风议长,请你自重!不要骚扰我的未婚妻!」他的眼中闪著诡异难解的光芒。 风御天直视他好一会儿,才冷静的说:「你知道思儿是谁,对不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哥哥告诉我时,我还不敢相信……」 「我的客人名单中并没有包括风让长,您还是离开吧!」 「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风御天粗声吼道。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风御天望著思儿那张对他既陌生又害怕的脸,明白现在不宜强行带走她,他转而温和的告诉她身畔的欧阳义晏,「不管你有多在乎思儿,这种作法还是不可原谅的!趁现在赶快回头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风御天意味深长地丢下这句话,便掉头离去。 恐惧瞬间窜过了欧阳义晏的心,他就快要失去思儿了!若是她和她的家人都不原谅他恶意的隐瞒,他还能留思儿在身边多久? 与其这样,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她藏起来。 他在位於太平洋上的北马里亚纳联邦的无数小海岛中,正好拥有其中一个岛屿,明天一早,他就要把思儿带过去。 风御天居然傻得给他时间思考,他若不把握机会快点带思儿走,—切就来不及了。 思儿怯怯的问著陷入沉思中的欧阳义晏,「他为什么说他是我的大舅舅?」 他转头面对她,坚定地回答:「这世上总是有一些人喜欢攀亲带故。」 「他还说我有个哥哥……」思儿的眼光中有著一抹期待。 「不是谁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吗?」 「义晏,你帮我去查查看好不好?看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也许在这世上还有我的亲人也说不定……」 「我不是告诉你别贪心了吗?」不同於方才逗弄她的诙谐态度,他黝黑的眼中竟有怒气的火焰。 「这是第一次有亲人来找我!」 「你的亲人只有我一人而已。」他霸道地说著。 「难道这点要求你都不愿意帮我吗?」思儿觉得好失望,欧阳义晏居然不肯帮她调查,为什么? 「好!我帮你查。」欧阳义晏见风转舵,先撒谎应付,「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陪我去玩。」 思儿当然答应了。 回到清尘山的家,欧阳义晏立刻命令仆人打包行李。行李的数量多得让思儿惊讶,她不禁问他,「我们要搬家了吗?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东西?」 「我想在那个小岛上住久一点。」 「你不管总统大选了吗?」距离总统大选的日子,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欧阳义晏的举动让她感到不安。 以後要一起出国玩的机会多的是,他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他在政治上的企图心,她一直非常清楚,所以更能感觉到他此时的焦躁和失常。 「我宁愿和你在一起。」欧阳义晏简单的说。 但愿他能成功地藏住思儿,虽然有点对不起锺家,但思儿已经忘了那个家了,他这样做并没什么不对。 「我希望你能实现你的理想,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你的目标就快达哎了,我们还是暂时不要离开台湾吧!」思儿试探性地说,她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要抛开他 之前的心血和努力。 「思儿,你又不听我的话了吗?」他蹙眉问道。 「不是的……」 「别反驳我的决定好吗?」 「我没有……」 「没有就过来!」他伸出双臂。 思儿走了过去,他将她抱在腿上,轻柔的说道:「我的小屋外就面对著海,在那儿每天都能听到海的声音,你能想像得到它蓝得有多漂亮吗?你有没有亲眼 见过海豚飞跃在海面上?」 思儿摇摇头,心神被他的描述祈吸引。 「想不想去那儿看看?」 她双眼发亮的点点头,但又迟疑,「可是……」 「小屋旁有棕榈树迎风摇曳,我俩可以躺在树荫下的白色沙滩上,我会一次又一次地爱你……」他魅惑地低语。 思儿无言而害羞的听他描述著未来岛上的生活,若是欧阳义晏坚持云小岛玩,而这能让他觉得开心的话,她也不想再阻止他了。 早晨的第一道曙光照亮了清尘山别墅的草原时,欧阳义晏正和思儿走出家门,坐上等著接他们去机场的座车。 一架直升机却在这时冉冉地从空中降下,停放在车道上,堵住了车子的去路。 「欧阳先生,这样子我没办法开出去……」 司机的话还没说完,欧阳义晏便夺门而出,朝直升机的位置飞奔而去。 坐在车内的思儿,好奇的看著从直升机走下来的人,欧阳义晏的朋友也曾经开直升机来这边找他,这次不晓得又是谁来了? 但是,她越细看那些人,心跳得也越快,因为她看到了那位自称是她大舅舅的人。 而那个依偎在另一个高大中年男子怀中的女人,不就是地之前三番两次梦见的那个人吗? 原本出现在自己梦境里的人,竟然活在真实的世界中!一阵强烈的战栗感占据了思儿,她到底是谁?她得去问个清楚! 思儿打开了车门,快步的走向那一群人。 如同被催眠了一般,她不由自主的朝著他们越走越近,当她真实的看清了他们的容颜和身形後,她不禁停下了脚步。 她仔细的看著眼前陌生的人,那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红著眼眶,专注的凝视著她;而像自己哥哥一般年纪的男人也是眼圈泛红,脸上充满了热切的喜悦;最後, 思儿把视线停留在那个泪流满面的中年女人身上。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哭?」说完话,思儿的眼泪竟不由自主,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眼前的景物都因泪水而变得模糊,但她却无法把视线从那女人的身上栘开,她突然害怕这一切又是一场梦境,而她不要那个女人消失…… 她曾在她伤心时,来到她的梦中,陪著她哭泣;也曾在她迷惘时,在梦里默默听她细诉,这种感觉并不是常理能够解释清楚的。 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怀念,那也是一种超越现实的情感连系。 而後,思儿发现自己落入了那名中年女人充满玫瑰香气的柔软怀抱中。 「思儿,我是妈妈啊!」她哭泣的说。 「妈妈……」思儿下意识的回抱著地,闭上眼睛,把头枕在中年女人的肩上。 思儿的泪水不断地涌出,她终於明白自己在梦中到底在寻找什么了?她就是希望能擭得她的拥抱啊! 「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认识爸、妈和哥哥了?」风舞帆哭泣不止。 「我……」思儿正想开口,却被欧阳义晏打断。 「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欧阳义晏突然出声,继续做困兽之斗。 「你给我住嘴!」锺杰终於忍无可忍,伸手抓庄欧阳义晏,一举将他打倒在地,冷冷的对他说道:「我真怀疑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义晏……」思儿扭头看向被打的欧阳义晏,她的心真的已经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真相? 「欧阳义晏!我给你最後的机会告诉思儿事实,否则你这辈子永远也别想再靠近思儿!」锺杰恶很狠的下了最後通牒。 这小子竟然敢不听风御天的话,一意孤行做自己高兴做的事,也不体谅思儿的家人找她找得那么痛苦的心情,真是个再混蛋也不过的男人! 要不是看在他把思儿照顾得无微不至的份上,他早就揍他一顿了。 欧阳义晏满脸沮丧的对锺杰说:「可以给我们一点独处的时间吗?」 锺杰二话不说,便直接和妻子、儿子以及思儿的大舅走到湖边的大树下,而欧阳义晏则带著思儿坐进车内。 「义晏,快告诉我他们是谁?」思儿立刻急切地问他。 看到她和母亲重聚的画面,欧阳义晏首次为自己的自私深深的感到後侮。他已经输了!输给了风御天的老谋深算,也输给了思儿和风舞帆之间的母女倩深。 他指著坐在湖边的四个人,为思儿一一地介绍。 她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狂喜登时爬上她的小脸,但是看见欧阳义晏那晦暗的神情,她才想到他竟然一直把她蒙在鼓里,不断的捏造事实欺骗她。 第九章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分的?」思儿恼怒的问道。 「就是我要你怀孕的那天……」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不敢相信欧阳义晏竟然隐瞒她这种大事。 「因为我太爱你了,我不要你找回过去,我只要你永远只属於我一个人。」这是事实,他无言辩驳。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她大喊著,泪水扑簌簌的直落。 「我为什么不可以?你夺走了我的心,我为什么不能夺走你未来的人生?」他霸气地说著。 「你明知道我有多在意自己的身分,也知道我有多渴望亲情,在你面前,我完全没有隐藏这些心情,你居然还这样对我!」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恶意欺骗,教 她怎能接受? 「我不想说抱歉,那太虚伪了!我的确是很自私,因为我想占有你,我想占有你的思绪、你的想念、你的记忆、你的爱……」欧阳义晏缓缓说道。 思儿并不是不了解他的性情,她很清楚他的确是个行事极端的人,更何况她对他的感情也是如此。 可是,她绝不会故意阻挠他和他亲人之间的亲情。 想到母亲每天因为记挂她而痛苦的流泪,再想到父亲和哥哥日复—日焦急的四处寻找她的踪迹,但欧阳义晏竟是言他们痛苦延长的始作俑者,她就是无法原谅他: 「再见!义晏,我要回家了。」她无法消受他这般自私的厚爱,转身想打开车门。 「你竟敢这么对我!i他拖回她的身子,紧紧的将地揽入自己宽阔的——怀里。 「我为什么不敢?」个性素来温柔的思儿,压抑不了心中的怒气, 「你真行,找到了亲人,就想甩开我这个恩人了吗?」他卑劣地提醒她。 「你别故意把我说得很卑鄙,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你可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爱的结晶,我不准你走!」他冷酷无情地说著,他得不择手段的留下她。 听到这句话,思儿顿时如化石般僵在原地。 「你太可怕了!竟然利用我们的孩子……」她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有没有利用孩子,我一点也不在乎!」他粗厚的掌按著思儿的小腹。「我在乎的只有你,你不能离开我,否则孩子要去哪儿找爸爸?」 「你耍了卑鄙的手段,还以为我会继续留在你身边吗?欧阳义晏,我发现我好像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你!」思儿哀伤的看著他。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而你竟判我死罪?」他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烧著。 「这是爱吗?你不觉得你只是想控制、操纵我?」 「这就是我的爱!不行吗?」他野蛮地说。 「我不要!不行吗?」思儿愤怒的回嘴,努力的想挣脱他的怀抱。 欧阳义晏狂暴的吻著她的唇办,狠狠啃咬她的柔嫩,「不准你不要!你听清楚了吗?」 「啊!」思儿捂住被他咬伤的唇,血腥味霎时在她的口中扩散开来,引起她一阵头晕目眩,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他支起她的下巴,挢吻著她的脸和唇,低吼著:「你的泪、你的血也全都是我的!」 「放了我……」思儿哭泣著。 「我爱你,你也爱我,凭什么要我放手?」 「我要回家!求求你!让我回家!」 过多起伏的情绪令思儿昏沉不已,她不想再待在他的身边,接受他以爱为名的霸道掳掠,更不想面对他那张说谎的脸! 何况,他口口声声对她说爱,却不懂真爱的意义! 她被他的欺骗、背叛和自私、残酷深深地伤害了,她现在只想离开他。 「不行!我永远不准你回家,你死了这条心吧!」欧阳义晏近乎疯枉的威胁思儿。 思儿对他已经无话可说,只能在他紧抱不放的怀中悲伤地哭泣著。 欧阳义晏很清楚他是留不住她了,他就只能这样笨拙而徒劳地强留她,能多留一分钟是一分钟…… 在树下的锺杰和锺凡父子发现思儿哭个不停,於是他们来到车旁,打开车门,硬生生的把他们分开。 「思儿乖,不要哭,爸爸马上带你回家。」锺杰口中柔声安慰女儿,望向欧阳义晏的眼神却充满了责备和不谅解。 「你非要弄哭我妹才高兴吗?」锺凡愤恨不平的炮轰他。 欧阳义晏失落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想原谅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恳求你们一件事,等思儿心情好一点,我想去雨原乡找她,可以吗?」 「我们阻止得了你吗?」锺杰讽刺地道。 这小子的个性霸道到了极点,有谁奈何得了他?不过以後思儿假如真的不愿意见这小子,做父亲的当然有办法阻止他。 「我会让她躲列你擦不到的地方。」锺凡故意挑衅他,他不会忘记当初他是怎么阻止自己和妹妹见面,以至於他们又延迟了好一段时间才找到思儿。 「那么我上天下海也要找到她。」 「希望你能好好体会找不到人的痛苦。」锺凡又颇有含义的说著。 欧阳义晏在锺家这一关是不好过了。 「思儿,等我好吗?」他柔和地询问她,她却转过身背对著他。 欧阳义晏不禁苦笑了起来,虽然思儿没有看见他酸涩而无奈的笑容,但锺杰和锺凡却看见了。 锺家父子彼此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了默契,这个男人也许冷酷、霸道,却也爱惨了思儿!该不该原谅他?他们也不知道。 无论思儿怎么决定,只要她能快乐就好。 思儿回到雨原乡的家,只觉得恍如隔世。 她走下直升机,只见玫瑰花海在艳阳下摇曳生姿,此她梦境里的景象还美,她不禁泪眼模糊。 她真的回到自己的家了! 在家人找到她之前,她曾为此迷惘痛苦了多久?还好有欧阳义晏在…… 不!她不能再想他! 「妈妈,对不起!我竟然出去这么久才回家!」思儿沉痛又难过的跟风舞帆道歉。 风舞帆紧拥女儿,满眼含泪,热切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女俩相拥而泣。突然一阵强风刮来,卷起漫天玫瑰花雨洒在她们身亡,有如无言的祝贺和祝福…… 锺杰父子的眼里也再度有了泪意,长久辛苦的擦寻总算有了结果,这是令他们最感欣慰的事。 父亲、母亲和哥哥三人带著失忆的思儿重新认识家里的环境,也一起为她介绍相簿中不同年纪的她。 这些点点滴滴的回忆立即充斥在她的脑海里。 为了不让思儿太累,晚上八点多,他们就让她回房睡觉。 躺在床上的她其实毫无睡意,只好躺在床上看著月光从窗户照入,洒落在原木地板上的光影。 原来她的名字叫做锺思,是个高贵的千金小姐。为了能配得上欧阳义晏,她也曾经希望自己是千金小姐…… 锺思下了床,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往外望向那片玫瑰花海。 好美喔!月光下的玫瑰花色竟是发亮的暗紫色调。 欧阳义晏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锺思摸摸嘴唇的伤口,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悲伤。是她太贪心了吗?明明拥有了满满的亲倩,她却不断的想起那个可恶的男人。 锺思抚著自己的小腹,悲伤又浓了几分。 其实她好想他!才分开不到一天,她就已经好想他了!她想他的唇、想他的吻、想他坏坏的笑,还有他把她宠列极点的不讲理…… 锺思知道自己的身和心,已经不可能变回到跌落山崖前的那个单纯的小女生了,她是被欧阳义晏烙了印的女人。 但一阵焦躁在瞬间焚烧过她,不!她绝不能原谅他!否则她怎么对得起爸、妈和哥哥?怎么对得起她的孩子? 锺思回家一个礼拜之後的某日,风舞帆敲敲女儿的房门後,走了进去。 「妈妈。」正在看书的锺思抬起头来唤道。 「思儿,有人找你。」 「谁?」 「欧阳义晏。」 一听到这个名字,锺思便慌乱的回绝,「我不见他!你叫他走!」 「思儿!」风舞帆叹了口气。「他现在人就在客厅,你真的不想见他?」她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女儿的心情? 锺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执拗的嘟著嘴。 「他也真是的!到南部拜票,还专程到虹岚市去拜访你外公、外婆,特意的讨好他们,你爸爸那边也有一大堆他签名的订单。」 「妈,你可以看得出他多有心机了吧!」 「可是他的心机却只是为了你呢!」风舞帆笑道。 「我不想谈他。」 「你真的不让他上来看你和宝宝?」 「宝宝是我一个人的。」锺思抚著乎坦的小腹。 「好吧!我这就叫他走,连他带来的礼物也一并请他带回去。」 风舞帆知道女儿的心结在短期内是无法解开的,所以也不勉强她,因为连她对这个年轻人的作法,也颇有微词呢! 欧阳义晏接连数次列雨原乡拜访未婚妻,结果都非常不顺利。 他诚心的道歉,似乎只被锺家人看成是政客嘴脸,而丰厚的礼物全数被锺家拒收,锺杰还无情的退回他的订单,摆明不想做他的生意。 而他想她想得都快疯了! 欧阳义晏瘫在座位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唐凯翔递上了档案夹报告著,「主席,订单我们送了很多次,但锺杰先生根本不接受;而风议长退回了邀请函,说他没空和你见面吃饭。」 他将档案夹甩到地上,怒气冲冲的说:「他们凭什么不让我见思儿?她是我的未婚妻啊!凯翔,你快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见到她?」 唐凯翔看著欧阳义晏乞求的神情,才发现这个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男子,为情所困时,竟是如此的令人怵目心惊! 他打从心底同情他。 「主席,你别灰心,总有一天,思儿小姐会原谅你的……」 「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你快告诉我啊!难道要我等到我的孩子长大为止吗?还是她一辈子都不理我了?我不要——」欧阳义晏歇斯底里的大吼。 「生气是无济於事的。」许立廷也加入劝告的行列。 「我还有别条路可走吗?」他自问著。 这阵子,他已经把自尊踩到脚下,努力地跟锺思的亲人们道歉,但所得到的善意回应根本少得可怜。 要眨低他的自尊和骄傲都无所谓,至少让他见列她啊! 「思儿小姐不是认了总统府的高秘书当乾爹吗?我想应该拜托他去雨原乡走一趟……」 「我一定会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他是我最後的王牌。」 「您这么爱思儿小姐,她一定会受到感动的。」 「是吗?都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女人总是爱要小性子、闹别扭的嘛!」许立廷安慰地劝说。 「思儿不是那种女孩……」欧阳义晏对锺思的想念泛滥成灾,不禁又陷入了过去的回忆。 唐凯翔赶忙用公事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主席,再过几个小时,票就开出来了,您要不要到竞选总部去?」耗尽心神的总统大选终於落幕,今晚就可知道鹿死谁手。 欧阳义晏默然地协同两位机要秘书走出办公室。 大约是晚上九点多,全台湾的选票都已经统计完毕,自民党推出的总统、副总统候选人组合赢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唐凯翔和许立廷抛下了平时深不可测的身段,像小学生一样的大声欢呼着。 「办到了!我们真的办到了!」唐凯翔高兴的流下眼泪。 「是啊!我今天晚上恐怕会兴奋得睡不著觉!」许立廷感慨连连。 终日郁郁寡欢的欧阳义晏脸上也现出一丝笑容。 此时,自民党党员们纷纷冲进竞选总部,「快!欧阳主席,新总统请你上台和他一起谢票!」 欧阳义晏就在人群的簇拥下,登上了底下有数十万人的讲台。 与会庆祝的民众们一看到欧阳义晏上台,马上有志一同地齐声叫道:「欧阳,胜利!欧阳,胜利!……」 「义晏,来!」新总统满面笑容的对他伸出手。 他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时,总统靠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谢谢!辛苦你了!」 然後,两人一起举手,一同对台下的支持者鞠躬,人气最旺的两位主角携手谢票,让现场的欢呼声几乎要震破耳膜。 满天的纸花飞扬,在银白的探照灯下闪闪发亮,有如全雨按泻。 欧阳义晏瞬间觉得热血沸腾,因为此时的他,正站在人生的高峰上,经过这一役,政界里还有谁敢批评他的年轻?谁敢挑战他的权威? 他一定会继续为台湾的前途打拚! 可是,那个曾经说希望看到他实现理想的女孩,此时却不在他的身畔。 他希望能用这一切,来换见锺思一面!只要能见她一面就好了,让他看看她是否有吃饱睡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清晨四点多,锺杰在首府的花市集散地操盘,顺便巡视整个物流状况之後,就准备搭直升机回雨原乡。 花市里尽是熙熙攘攘的人潮,大盘商、中盘商,以及零售小贩喊价的声音此起彼落,锺杰的身影穿过人群时,都会引起—阵热情的招呼声。 他正要走到直升机停机坪,蓦地有人拦住了他。 「是你。」锺杰眯起眼。 他并下意外看到欧阳义晏,这小子受尽了他们的压迫,当然有反抗的动作。 「让我见思儿。」手中抱著一大东百合花的欧阳义晏,开门见山的提出要求, 「你们的新政府正准备要上任,你哪有空来表现你的儿女情长?」 「求求你!我想见思儿!」这句话他在锺家人眼前说过不下百次了。 「我的宝贝女儿岂是你说要见就让你见的?」 「见不到她,我会发疯的!」欧阳义晏声音谙瘂的低语著。 锺杰看了他好一会儿,宁开口说道:「你明明有一辈子时间可以拥有思儿,当初为什么不肯让她先回家陪陪我们?」 「因为我连一秒钟也不愿意让她离开我。」 「呆子!」锺杰不禁骂著, 这小子搞政治搞得那么出色,对爱情竟是傻得可以! 「我爱她!」 「好啦!跟我上飞机了。」 「呃?」欧阳义晏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带你去找她,不过她要不要见你,我就无法作主了。」 「谢谢你!谢谢你!」他欣喜若珏的对锺杰连声道谢; 「还有,我要告诉你,你手上拿的这一把百合,跟我在雨原乡後山为思儿种的那一大片可是差太多了!」 「是!我下次会改进的。」 第十章 锺思坐在自己家经营的别致花店里,正啜饮著香浓的薰衣草茶,挂在大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显示有客人上门。 「欢迎光临。」她绽开温柔的微笑,从椅子上站起身。 待她看清楚拿著百合花束後的男人身影,她的睑突然苍白了起来。 欧阳义晏的眼光贪婪的盯著她猛瞧,她把头发剪短了,整个人变得比以前更纯美、更纤柔了。 他轻轻的把花束放在柜枱上,随即便奔向锺思,紧紧的拥抱她。 「思儿……我好想你……思儿……」他的唇吻著她柔嫩的耳垂,压抑著嗓音说道。 「你……是谁?」 欧阳义晏闻言,不敢置信的僵在原地,他放开她,凝视她脸上每一丝表情。 「你在开玩笑吧?」 「自从我恢复了记亿之後,失忆那段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我就不记得了。所以你是谁,我真的不知道。」锺思狠心的撒谎。 不!她怎么可以忘了他? 「你骗我!」欧阳义晏大吼。 「你快放了我!我又不认识你!」 「让我唤醒你的记忆。」他制止住锺思的挣扎。「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洗过温泉吗?因为之前你被我弄得流血了,所以我就帮你清洗,那是你第一次跟我做 爱……」 锺思的睑泛红,喝斥他,「我不要听!」 「还记得在钢琴上我用手取悦你的那一次吗?你叫得好大声、好娇媚…… 「你住嘴!不然我要叫人了!」 欧阳义晏拿这小女人没辙,不禁变了脸,「你就这么讨厌我,非把我赶走不可吗?」 「我不认识你。」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伸手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不知道。」 「不如道?!那你干嘛留著他?」 「我高兴!我喜欢!」 「没想到你回家之後,竟变得这么不乖!还会撒谎演戏!」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到底想干嘛?」锺思倔强地说 「这段日子没有你,我吃不好、睡不好,你还要虐待我到几时?」 「没有人叫你这么做。」 「那你呢?你不想我吗?离开我,你真的很开心吗?」他抚摸她的脸颊,试图唤起她对他的留恋。 「你走吧!你对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 这句话令欧阳义晏大受打击,他对锺思冷笑道:「你再说一逼,我这辈子就永远不会再来纠缠你!」 「请你回去!」 他狠狠的瞪著她好一刻,随即转身走出花店,他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改变,至此已证明都是白费力气! 欧阳义晏回家之後,阴沉可怕的脸色,让他的家人纷纷关心的询问。 「怎么啦?还是见不到思儿吗?」冯千桦知道儿子之前对锺思做的好事,所以对她不停耍脾气的事并不以为意。 「义晏,爷爷帮你去把思儿请回来好了。」欧阳泰并不介意拉下老脸,谁教自己以前要乱骂人。 「你们都别说了!反正你们本来就不要我娶思儿,这不是称了你们的意吗?」欧阳义晏讥讽的口吻里包含著无限的苦涩。 「义晏,冷静点!」他父亲安抚他。 「我怎么冷静得来?我失去了我爱的人,连我的孩子都……」他再也说不下去,冲回房问,不想理任何人。 在遭到锺思拒绝之後的几天,欧阳义晏几乎陷入了疯狂状态;而高佑槐带这个讯息给锺思时,风舞帆也在一旁。 高佑槐告辞後,她立刻躲回房间,为他的行为不禁泪流满面。 他为什么那么傻?竟然傻列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喝得几乎酒精中毒! 知道他那么痛苦,她不禁深深悔恨了起来。 他一定很气她那天说的话,她还有机会弥补他吗? 一想到这里,锺思不由得泪流满面,当初若不是他骗得她好苦,她又怎么会这样对他?她当然也要让他尝尝被骗的滋味才行。 其实她非常想他,离开他,她一点也不开心。而随著分离的日子一天天的增加,她的想念更是不曾停止过…… 现在有谁能替她解开她和欧阳义晏之间纠成一团乱的死结?谁来替她止庄无法平息的心痛? 她想抱住受苦的欧阳义晏,安慰他、爱他,但谁能来替她实现这个梦想? 他说他再也不理睬她了! 锺思不停的哭泣。 风舞帆悄悄打开女儿的房门瞄了一眼,随即又悄悄的阖上门, 是时候了!虽然舍不得她的思儿嫁人?但做妈妈的却更舍不得她整日以泪洗面,当初若不是欧阳义晏买下了她,今天的她是不可能如此安好的。 他那么爱她,一定会永远、永远好好照顾她的。 风舞帆拨了一通电话到欧阳家,而接电话的正好是欧阳义晏。 「你好,我是思儿的妈妈。」 「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非常的冷淡。 风舞帆吐吐舌头,心想大事不妙,他真的被惹火了。 「你可以再来这儿找思儿吗?」 「她又不理我!我去了也没用!」 「可是她现在在哭呢!」 「哭?是谁欺负她?快告诉我!」欧阳义晏著急的问道。 「她乾爹今天来了,她一听说你最近酗酒,就躲回房间哭个不停。」 电话彼端传来一阵长长的沉默。 「伯母,将思儿交给我好吗?」他终於开口道。她真是傻得让他心疼!她不是说不要他了吗?为什么还要担心他? 「我会打这通电话给你,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意思,以後你可要好好的疼思儿喔!还有,谢谢你救了思儿。」 「伯母,别客气。」欧阳义晏绽开了一道好久不见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会过来?」 「明天。我会顺便带她的结婚礼服过去。」他早就为她准备好了。 「到时我会把思儿载到百合园去,之後就看你的表现罗!」 隔天早晨,从家里开车到後山的百合花海只要五分钟,到了目的地之後,风舞帆摸摸锺思的头,柔声说道:「思儿,你先下去等,我去停车。」 锺思微笑点著头,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愁眉不展的神情,因为她已经让母亲担心到要强迫她出来散步的地步了。 她独自走向那片百合花海。 好像啊!在清尘山上的海芋田,不也是一大片纯洁的白色吗? 她曾经和欧阳义晏手牵手的在海芋田里漫步,他们还能再重回那段动人心弦的美丽时光吗? 突然问,她听到了细细的风铃声,好像花精灵在嬉笑、玩要著…… 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她一步一步的走进花海中,看到每一株百合花底下,都扎著一个附有纸片的小风铃,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她蹲下身子,轻轻拈起其中一张纸片细看,上面写著,「思儿,我爱你,」 她再察看另一朶百合花下的纸片,一样是同一人手写的同一句话。 她无力的坐了下来,把脸偎在百合花旁。 欧阳义晏从後头抱住了她,低沉地在她耳际轻唤著,「思儿……」 「放手!我要去找妈妈。」她任性地抗议。 「是伯母叫我来的。」 「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她莫名地生起气来。 「因为你哭了,而我舍不得你哭。」 「你是坏人……」锺思晶莹的泪水一串串的滚落。 「对!我最坏,你打我好了!」欧阳义晏将她转过身,专注的看著令他朝思暮想的脸庞。 「谁准你在我的百合花上绑这些东西的?」 「对不起嘛!」 「谁准你不理我的?」 听列她娇柔可人的抱怨,欧阳义晏终於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义晏。」她把脸贴在他的颊边,「你为什么那么傻?难道你整个晚上都在绑这些纸条吗?」 「没办法,我要把握最後的机会来打动你的心。」 「你这样会让我很心疼的。」锺思抽抽噎噎地说著。 「对不起,我又要了苦肉计。」他这辈子恐怕改不了他的习性。 「别道歉!你道的歉已经够多了!」光听父母有意无意的转述,她就知道欧阳义晏为了要见到她,吃过好多苦头。 「那你呢?你原谅我了吗?」 「答应我,以後永远不可以背著我擅自决定任何事了。」 「我发誓。」 「那……我和宝宝都原谅你好了。」她娇笑著。 「思儿,我爱你。」 「我也爱你,义晏。」池水灵的眸子看来既温柔又深情。 「我真是太幸福了!」 欧阳义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用光了全身祈有力气地软倒下来。因为从昨天到现在,他根本没阖眼,不停地在这儿赶工著。 锺思赶忙扶庄他,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腿上,爱怜又眷恋地抚摸著他的脸。 「我也很幸福。」锺思甜蜜的低语。 欧阳义晏终於心满意足阖上了疫惫的眼眸。 清脆的风铃声响遍整个百合花海,自此以後,他们两人再也不会放开彼此的手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