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贤妻》 ☆、 第一章 异世重生 大渊朝,康正十年。(.27dzs好看的小说) “小姐,小姐你醒醒!”一阵阵地呼喊声和哭泣声传进了苏静的耳朵里。她感觉这个声音离自己很近,可是自己却听不真切。 苏静轻轻地摇着头,不,她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有感觉的。是那些人仍然不肯放过她吗?就算是死了,也要将她的尸体带回去研究吗?不,她不要,不要被抓回去!哪怕是死了,也不要再回到那恐怖的地方! 苏静大喊出声:“不,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一旁的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大声喊道:“小姐,是小姐在说话。小姐醒了。” 一位中年嬷嬷打扮的妇人道:“小姐!小姐醒醒!快,快去找大夫!” 一时间,五六个下人全都围在了床前。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岁年纪的小姑娘,小姑娘的头上缠着纱布,纱布上还隐隐渗出血迹。小姑娘的眼睛紧闭,看上去细长,高挺的鼻梁,嘴巴很小,却是没有血色,一看就是受了伤,失血过多所致。 苏静感觉到有人在叫她,感觉到自己的头很疼,可是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感觉到疼痛呢?她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谁在说话?可是她的头一阵疼痛,顿时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睛时,是下午约莫五、六点钟的模样。苏静缓缓坐起身,细细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静细细打量着这间屋子。床边上趴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睡的正香。不远处的圆桌上也趴睡着两个人,看不清楚样子。只能看出是女子,一大一小。 苏静看着这些人的装扮和屋子里的陈设,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伸出手摸了一下有些疼的头,然后惊奇地看着这双只有小孩子才会有的手!莫非自己穿越了?而且还很悲催地穿在了一个孩儿身上! 苏静忙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片刻后长吁一口气,还好,是个女孩子。 苏静轻轻地走下床,赤着脚在屋子里走着。行至窗前,外面鸟语花香,一片诱人的景色。苏静看了看不远处盛开的荷花,又瞧着屋子里几人穿的衣衫,这季节应是初夏。 苏静转身向门外走去,行至门口,看到门口处有两个小丫环坐着凳子靠着墙睡着了,那模样很是 疲惫!苏静皱了皱眉,她们应是为了照顾自己才会如此辛苦。 苏静出了门,院子中有六口大缸,里面载种了各色的荷花。苏静凑上前,想要近身闻闻,可惜自己的个子太小,只到了缸沿处,仰着头,可以看见荷花的底部,看不到荷花的全貌。 苏静仿佛是无所谓一般,就这样围着六只大缸细细地转了一圈,又看到不远处有一架秋千,不由欣喜地凑上前去。 正要坐上去,就听到一声惊呼:“唉哟喂!我的小祖宗哟!可不能再玩儿这个了!” 苏静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打扮的女人。这人是谁?苏静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只见这妇人上前,一把将苏静抱起,然后急急地向屋中走去。边走边喊:“快!快!快去告诉老太爷和候爷,再派人去请大夫!就说小姐醒了!海棠,快去厨房吩咐她们给小姐做碗燕窝粥过来!”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屋子里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少顷,屋子里安静了下来。那妇人将苏静放在床上坐好,不自觉地便开始数落起她来:“小姐,不是奴婢说您,您说您刚醒,就跑到院子里去了,要是再磕着,碰着,可怎么得了?你可是咱们候府里唯一的嫡小姐呀!可不能再出什么闪失了!您从假山上摔下来这事儿,候爷吩咐人瞒着,不让告诉夫人,要是夫人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伤心难过呢!” 苏静听着这妇人话虽有些唠叨不中听,可是脸上的关切之色却是真真的,这不禁让苏静有些动容。她原本是现代某试验室的一个试验对象,因她生来就天赋异能,所以很小的时候便强行被某试验室带走做研究。她从未有过这种被人真心关心的感觉。如今,她竟是莫名奇妙地重生在了一个异时空的小女孩子身上,而且在她的身体内,感觉到了眼前的这名妇人是真心的关心自己。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笑中带泪地说道:“小姐,你可醒了,这几日,把奴婢们都吓坏了。”边说边擦着脸上的眼泪。 那妇人看了门外一眼,小声道:“小姐,依奴婢看,您这次受伤有些蹊跷!无缘无故地您怎么会突然和那大小姐爬到假山上去?那假山上可还有别人?” 苏静佯装思索片刻后,摇摇头。那妇人也不再问了,苏静从她们几人交谈中知道,那妇人姓何,称何嬷嬷;那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叫柳杏儿;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叫海棠。 海棠看了,一脸关切地问道:“小姐,别急,等 伤好些了再想也不迟。小姐,要不要先喝点水润润喉咙?” 苏静点点头。海棠端了杯茶过来道:“小姐,这茶还是温的,喝着正好。” 苏静接过茶,一饮而尽,喘口气道:“好喝,还要!” 海棠接了杯子又倒了一杯给她呈上。这次,苏静接过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果然是好茶!这茶水入口便觉口齿生香,入了喉咙,那香味便在咽喉处久久徘徊,不肯散去。 苏静正在想着什么茶如此好喝,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一男子的急切声:“依依!我的依依可是醒了?” ------题外话------ 亲们!开新文了,来报个到吧! ☆、 第二章 埋个种子! 苏静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头戴玉冠,身空青色华服的男子向自己走来。(.27dzs好看的小说)这男子约莫有三十余岁,个子足有一米八,身形俊朗,气质儒雅! 苏静猜测此人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她们口中的候爷了! 苏静佯装起身为父亲行礼,一把被苏伟拦住:“依依,告诉爹爹,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不疼?其它地方有没有伤着?” 苏静听他话里话外皆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心知他是真心的关心这个女儿。苏静想起自己前世时,明明有父母,却是被人强行带走,没有好好体会过为人子女,被人疼爱的感觉。如今,见这个‘父亲’如此关心自己,不由心中一酸,竟是落下泪来。 这男子乃是平南候,名苏伟。三日前听闻女儿从假山上摔下来,是急得不得了,就差把宫里的御医全部绑来了。如今见女儿终于醒过来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那苏伟见女儿落泪,以为是头又疼了,忙扶着慢慢躺好,又转头对下人道:“快拿了我的名贴,去请太医来!”说完,又看向女儿,柔声道:“依依,可是头又疼了,不要哭,一会儿咱们吃了药就不疼了,乖!” 苏静依的泪却是落的更凶了,她哭着道:“爹爹,我不疼,爹爹不要离开依依,不能不要依依!” 苏伟看着女儿头上的纱布上透出血迹,脸色苍白如霜,唇无血色,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偏还硬着嘴说不疼。心中便生出一种愧疚来,是自己太过疏忽了,夫人不在身边照料,这个女儿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也不知这白氏是怎么照料的?竟是将女儿照料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此,苏伟更是心疼女儿,心中有些埋怨起他的妾室白氏了。这白氏是苏伟母亲娘家的外甥女,非要嫁于自己为妾。当年,苏伟与妻子姜氏极为恩爱。姜氏又接连为自己生下了两名嫡子。自己原本从未想过要纳妾,可是不想忤逆了母亲,勉强答应。也因此,自己的夫人还与自己闹了几个月不说话。 苏静看苏伟的面上隐有不悦,莫非自己受伤真的有什么隐情?苏静依思索片刻有了主意。她双手紧紧抓着苏伟的衣袖不肯松手,嘴里还嚷嚷着要爹爹抱! 这个女儿是苏伟最小的孩子,苏伟如今年纪渐长,对小孩子也是越来越喜欢。如今见小女儿对自己 撒娇,脸上的线条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苏伟轻轻地将女儿拦腰抱起,让她躺坐在自己的腿上,动作极为轻柔,生怕一不小心会弄疼她。嘴里却是说道:“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还要爹爹抱,羞不羞?” 苏静甜甜地笑道:“不羞,不羞。(.27dzs好看的小说)依依长多大也是爹爹的女儿,爹爹抱女儿天经地义!”说完就将脸整个儿埋在了苏伟的怀里。 苏静只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叫依依,其它的一概不知。她多希望这一切是真实的,而不是做梦!有父亲的疼爱,有关心自己的人,有家的温暖,这是自己一直以来最想要的。苏静忍不住自私地想着,你好好去吧,不要回来了,我会替你活的很好的,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家人的! 而此时的苏伟听到女儿甜甜的声音,看着她撒娇的可爱样子。他的心中生出一种身为人父的自豪和满足之感。这种感觉很奇特,自己也说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一大一小正说着话,海棠端着药进来了。何嬷嬷接过药,想要喂给苏静依喝。苏静依轻摇摇头道:“不要喝,太苦!” 何嬷嬷为难的看向苏伟,苏伟笑着摇摇头道:“傻孩子,不喝药怎么会好?”说着,让苏静依侧坐在自己的腿上,接过何嬷嬷手中的药。他舀了一小勺,轻轻地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她的嘴边,轻哄道:“好了,不烫,乖!依依最听话了。” 静依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吹着药,又这样轻声地哄着自己,只觉得幸福无比。静依红着眼眶,喝了药,哽咽地说:“以后,依依喝药都要爹爹喂,好不好?” 苏伟心一揪,看着女儿感动又有些期盼的样子,点点头。就这样,很快一碗药就被静依喝了下去。苏伟伸手拿过一颗蜜饯,放进女儿的嘴里。静依满足地一笑,“真甜!” 此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老候爷和老夫人来了。 老候爷一脸关切地问道:“总算是醒了,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静依小声道:“没事了,是依依不好,让祖父挂心了。” 老候爷正要说话,那老夫人开口道:“醒了就好,以后莫要再爬的那样高,一个女孩子家,也该有个女儿家的样子!” 苏伟面上有些不好看,而苏静自也听出来,这是老夫人 在说一切都是自己不好,若不是自己爬的高,怎么会摔下来? 静依一低头,像个乖宝宝一样认错道:“是,是依依不好。依依不该和姐姐一起爬假山,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夫人听了面色不善。而老候爷和苏伟听了,则是面上一变。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会意。苏伟轻问道:“依依,好好的,怎么想起去爬假山了?可是你姐姐提议去的?” 静依明白这是父亲有些怀疑了。静依仍是低着头,声音更小了。“爹爹别问了,都是依依不好。” 苏伟注意到女儿说这话时,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而且她的全身有些轻颤,苏伟在官场十几年,观察人和事向来入微。很显然依依是有些害怕。在自己家中,依依是嫡小姐,她在怕什么呢? 苏伟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变的有些阴郁。他抬头看向老候爷,看到老候爷也在注视着依依,显然也是发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有人打了帘子,进来一名妇人,身后还跟着一名约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 苏静依看了有些不太高兴,这便是何嬷嬷她们口中的白氏吧,一想到,她抢走了自己的父亲,苏静依将头压的极低,整个人缩了缩,将脸埋到了苏伟的胸前,双手将他的衣襟抓的更紧。 苏伟眉头紧皱,他明显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紧抓自己衣襟的手心处都冒了冷汗。女儿为什么这么紧张,不对,应该是害怕。自己的嫡女怎么会见到自己的妾室和庶女时,如此的害怕、紧张? 苏静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不想让好不容易得来的父爱被人抢走,并没有任何其它的意思。可是她这样的举动却是让苏伟和老候爷都起了疑心,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哪! 苏静绝对想不到,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误打误撞地在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心里种下了一颗对白氏母女疑心的种子! ------题外话------ 亲们!求收藏哦! ☆、 第三章 姐妹情深! 那白氏道:“依依可是醒了?醒了就好。也不枉大家担心一场。以后,可不要再爬那么高了。若是摔坏了,可怎么得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白氏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也没说错话呀。她偷偷看了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冲她狠瞪了一眼,不由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是他们知道了什么? 苏伟正想开口质问白氏,只觉得前胸的衣衫一紧。他低头一看,是依依在扯着他的衣服。 静依弱弱地开口道:“爹爹,我头疼!” 苏伟一听,忙将她轻放在床上躺好,对外面喊道:“谁去请的御医?怎么还不来?”老候爷缓缓开口道:“如今天色已晚,恐有不便。不必着急!依依,现在这样躺着,头还疼吗?” 静依看向老候爷:“爷爷不必担心,依依好多了。”说完,看向苏伟:“爹爹莫急!许是刚才坐的久了,才会头疼,躺一会儿就没事了。” 老候爷看孙女儿如此懂事,不由得点了点头,心中甚慰! 苏伟坐在床边,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儿问道:“依依饿不饿?想不想吃些东西?” 一旁的何嬷嬷忙道:“刚才奴婢已经吩咐厨房做了燕窝粥,应是差不多快好了。奴婢去瞧瞧。” 老候爷又道:“二少爷怎么没过来?他不知道依依醒了吗?” 柳杏回道:“回老太爷。小姐刚醒过来,奴婢就去告诉二少爷了。二少爷来的路上,碰到管家说是奉了候爷的令去请御医,二少爷说天色已晚,怕路上担搁的时间久,就亲自去请了。” 老候爷点了点头,不错。这个孩子倒是细心,也知道心疼妹妹。若是他亲自去请,御医定会前来,且要比下人们去请,要来的快些。 正在此时,便有人挑了帘子,进了屋。正是二少爷苏明和太医院的刘太医。苏伟忙起身,请太医诊治。 太医把了脉,看了伤势,说是无碍,便亲手为静依换了药。那白氏忍不住问道:“刘太医,这依依的头上可会留下疤痕?” 刘太医闻言看了她一眼:“白姨娘放心,二小姐并无大碍,老夫为二小姐配些药膏,待伤口结痂后,每日涂抹于伤疤处,不出一月,便可消除。” 白氏听了不由有些失望,面上却是笑道:“如此,就多谢刘太医了。” 只是现在这句话,听在苏伟和老候爷的耳中,都是有些不舒服。二人都瞥了那白氏一眼,并不出声。 白氏迎上他们的目光,讪讪一笑,也不敢再多言了。 太医又开了药方,叮嘱了些事宜,便起身告辞。不多时,那厨房也送来了燕窝粥。27dzs[爱去小说网]苏伟亲手喂静依吃了面,才回了前院。其它人也都各自回了院子,留静依好好休息。 自那日后,苏伟每日都陪着静依用晚膳。然后,再亲手喂她吃药。如此过了约有十来日,静依头上的纱布已是除下,每日里抹着刘太医给的药膏,那伤疤虽还未消除,但比起刚除下纱布时,已是有明显的好转。 最让苏静吃惊的是,一次,她无意中站在窗口看外面的荷花,竟是听到小麻雀在和自己说话!与动物沟通,是自己前世的天赋异能!怎么会在这具小女孩儿的身体上也会有?莫非是随着自己的穿越,一起留在了这具躯体上? 苏静实在想不通后,便不再费神了。她反倒是利用这项天赋得知了自己在这府中的情形。 原来这里是平南候府,父亲名苏伟。自己的全名叫苏静依,今年七岁。还有两个同胞哥哥,大哥苏清,长住在外祖父家,与舅舅一起习武;二哥苏明,自己已经见过了;还有一名庶兄苏谦,庶姐苏静微,她们二人是龙凤胎,是父亲的妾室白氏所出。 弄明白了自己的家世和生活环境,苏静的心里才算是真正地踏实下来了。既来之则安之,何况这里还有自己企盼已久的亲情?以后自己就是苏静依了! 苏静依每日里就是看看书,睡睡觉,与二哥斗斗嘴,下下棋,偶尔在自己院子里晒晒太阳。这日子倒也过的惬意。 这日,苏静依斜靠在偏厅的榻上看书,正看到精彩处,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苏静依也不理会,仍是低头看书。 却原来是苏静微来了。这苏静微今年九岁,已经出落得有些小美人儿的范儿了。 苏静依抬头看是她来了,也不起身,只是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苏静微一笑,一双不大的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却是别有一番风采。她坐在一张绣凳上,拿出绣帕,擦了擦自己的额际:“姐姐来看看妹妹这几日如何了?看起妹妹精神不错。怎么不想出去走走?” 苏静依微微一笑:“我头上的伤还未好全,刘太医说不宜见风,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苏静微掩唇轻笑:“妹妹真是小心。今日外面风和日丽,咱们又不去外面,只在自家院子里走走,还怕什么?” 苏静依仍未起身,只是笑道:“姐姐去吧,我实在是身体不便。”说完,轻笑着看着她。苏静微的心头一震,这眼神怎么这么地怪异? 苏静微别开眼,不去看她,这样的眼神太过凌厉,甚至比娘亲的眼神还要胜过三分。 苏静微这一别开眼,看到了放在长几上的几支金钗,不由得心中一动,走上前去,细细地打量起来,这金钗造型精致、做工细腻,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苏静微想也不想道:“这几金钗不错,姐姐先借几日戴戴,可好?”说着,拿起那几支金钗,在自己的头上试了试,又拿着菱镜照了照。 柳杏想要上前阻拦,被静依的眼神制止。 静依柔声道:“不过是几支物件罢了,姐姐若是喜欢,拿去戴就是。” 苏静微听了,脸上堆满笑意:“妹妹真大方!到底是亲姐妹就是与外人不同!”说着,又对着镜子比照了一番。 静依起身,走至苏静微的身边:“姐姐生的国色天香,其实戴什么首饰也只不过是做姐姐的陪衬罢了。” 苏静微看着笑意吟吟地静依,总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以前的苏静依可是不会如此夸赞自己的。 静依看了看自己的穿戴,疑惑地问道:“姐姐在看什么?可是妹妹哪里有什么不对?” 苏静微忙笑道:“没有,没有。妹妹才是生的花容月貌呢。” 静依白她一眼,轻笑道:“好了,别拿妹妹开心了。我今年才七年,哪里衬得上花容月貌四个字?” 说完,姐妹二人都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 第四章 挑选丫头! 苏静微前脚刚走,管家就领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婆子来。这是苏伟吩咐命人找来的人牙子。 苏伟自静依摔伤后,一有空就过来陪她,见她院子里只有一个嬷嬷,一个大丫环和一个只有十岁的小丫头近身伺候,不由更是对白氏心生不满。于是,他命管家直接让人牙子领了人来,由静依亲自挑选。 今日,这人牙子就是领了人来给静依挑选的。管家命她们全部等在院子里,他进去禀报过,便引了静依来挑选。 静依看这名婆子领了十几个小姑娘都站在廊下,等着她挑选,心中却是明了,挑选丫头看似简单,实则是为自己挑选心腹,那白氏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静依眼睛扫过底下的姑娘们一眼,心中便已是有了数。她让这些姑娘们站成一排。她则是从第一个开始细细打量,共有十八个姑娘,静依这一趟走下来,也用了不少时间。 现在是初夏,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草,引来不少的蝴蝶翩翩起舞。 静依笑看了一眼正在飞舞的蝴蝶,她上前走了一步,那些蝴蝶便纷纷地向这边飞来,有一只落在了静依的左肩上,其它的,则是有的落在了底下姑娘们的头上,有的落在了不远处的花朵上。 静依对身边的何嬷嬷低语了几句,何嬷嬷点头对底下的小姑娘们说:“从左到右数,第三个、第六个、第七个、第十个、第十二个、第十三个、第十五个。(.27dzs爱去小说网)你们全都退后一步。” 底下的众人面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耽搁,数了数自己的位置,被点到的,便退后了一步。 如此,就还剩下十一个人。静依自廊道走下,围着这十一人转了一圈,又让她们伸出手来,各自看了一遍,又去掉了三人。 只剩下了八人。静依命何嬷嬷考较了一番后,挑出了其中的四个人留下。管家便将剩余的一行人又带了出去。那婆子看了静依一眼,将她四人的卖身契交给了何嬷嬷。那婆子眼中全是疑惑不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静依对她笑笑,也不说话,径自带了这四人回了屋子。 静依坐下后,那四人都跪下磕头。静依轻声说道:“你们别怕,全都抬起头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和家世,还有你们都会些什么?我也好让人看着安排你们的差使。” 四人应了,便将各自的名字和身世说了一遍。静依频频点头,一旁的何嬷嬷早已用笔墨记下收好。 何嬷嬷道:“不管你们以前叫什么?是做什么的,如今既是进了候府,就是候府的人了。你们的卖身契现在都在小姐手上。以后要谨记候府的规矩,莫要给小姐脸上抹黑!” 四人再磕头道:“奴婢谨记嬷嬷教诲!请小姐赐名!” 静依笑笑,分别为这四人取名为:柳桃、柳眉、柳荷、柳菊。四人谢了恩,便都退了出去。 海棠问道:“小姐,您一开始为什么要先将那些人去掉?” “那是因为她们身上用了寻常人家用不起的香粉、头油。你没瞧见那些蝴蝶停在她们头上都不舍得离开?”静依没有实话实说,而是用了一个幌子。 杏儿不明白:“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海棠笑骂道:“真是笨!这说明她们是被人给了好处进来的,这还不明白?” 这话已是说的很直白了,杏儿当下便明白了。只是一脸佩服地看向静依。 何嬷嬷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小姐,这四人刚来,笨手笨脚的,不如就先从三等丫头做起,做的好的,再慢慢提上来。” 静依笑道:“就依嬷嬷的意思吧。嬷嬷,今儿咱们吃什么?” 何嬷嬷忙道:“小姐忘了?今儿一早,候爷就派人来嘱咐了,让小姐到花厅去用晚膳呢。” 静依这才想起这回事儿来。自那日父亲从这里走后,便让人从大厨房抽调了两名厨娘,在她的院子里开了个小厨房,专司她的饮食起居。这些日子,静依都是在自己院子中用膳,从未和祖父祖母一起用过膳。 静依看了看天色,重新梳洗了一番。头上并未戴任何的头饰,只是在脖子上带了个项圈。然后吩咐杏儿为自己找出了一件浅黄色的衣裳换上。主仆几人慢慢向主院的花厅走去。 主仆几人刚进主院,就听见一阵笑声,正是那老夫人和白氏的笑声。静依站了站,看向花厅,一只小麻雀正迎面飞来,落在了静依的左肩上。 静依轻问:“小麻雀,几日不见,你又胖了。你可知道她们在笑什么?” 那小麻雀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像是在回答静依的问题。何嬷嬷几人看的有些呆愣:这小麻雀莫非能听懂人言不成? 静依待那小麻雀停了叫声,便将它放到一旁的树枝上,主仆几人进了花厅 。 除了父亲和大哥,其它众人都在。静依向祖父祖母行了礼,站在一旁。 白氏原是坐在老夫人的下首,见静依进来,忙起身给静依行了礼。静依回了半礼。 苏静微也起身向她行了礼。 这高门大宅之中,向来是最重嫡庶。一个妾室永远是越不过正室的,不仅如此,妾室在寻常地人家,是上不得台面的,家里有什么喜庆活动或是宴会,妾室都是不准参与的。 这白氏能在家中与长辈们一起用膳,可见她在长辈,主要是老夫人那里,是得了青睐的。 白氏眼中精光一闪:“依依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想来是早已痊愈了吧?这此日子也不见你来给祖父祖母请安,以为你身体仍是不妥,也不敢贸然去你院子里,就怕烦扰了你。” 这白氏的话其实是不守规矩的,按理,她应该称自己为二小姐,一个妾室,是没有资格直呼嫡出小姐和公子的名讳的。只不过,仗着老夫人是她的亲姨娘,所以才敢如此的放肆! 静依看众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色,可见这白氏是常常这样称呼自己的。而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则是在说自己不懂规矩,明明早就好了,也不知道来给长辈请安呢。静依轻轻一笑,低头恭敬道:“让祖父祖母为孙女儿担心,着实不对。实在是额上的疤痕太过显眼,怕是惊着了祖母,想着等疤痕淡些再来请安。倒是依依的不是,让白姨娘也跟着担心了。” 白氏她噎的说不出话来。老候爷看了白氏一眼,对静依道:“依依,头上还有伤呢,快快坐下!” 静依正要谢过祖父,门外有人挑了帘子,苏伟进来了。 ------题外话------ 童鞋们!求收藏哦! ☆、 第五章 其乐融融 众人依次都见了礼,苏伟坐在了老候爷的下首,对静依招招手:“来,依依,到爹爹这儿来。” 静依依言过去,苏伟一把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苏伟细细地看了看静依头上的伤疤,频频点头:“不错,这刘太医的药的确是好的。眼瞧着这疤是淡了许多。” 静依也点头道:“是呀!爹爹,女儿这几日想着,要送什么东西给刘太医好呢?总归是要谢谢人家的。” 苏伟轻笑,转脸看向老候爷。老候爷也是点点头道:“不错,是该好好谢谢人家,要不是刘太医,你这条小命儿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全呢?” 依依吐了个舌头,并不言语。 苏明听了,倒是轻笑一声:“爷爷,孙儿得知那刘太医爱医成痴,孙儿前些日子得了一本有关医术方面的书,不如就将此书送与刘太医,权作谢意吧!” 老候爷点点头,捋了捋胡子笑道:“倒是明儿有心了!”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地用了晚膳,看起来倒也是其乐融融,相处和睦。 用完晚膳,苏伟陪着静依回院子又说了会儿话,便回了外院。 静依想起今晚大家一起用晚膳时的情景,眼色暗了暗,她遣了众人退下,独留下了何嬷嬷在房中陪自己说话。 何嬷嬷到底是老人儿了,自是明白小姐这是有话要问自己。她恭敬地站在屋里,等着小姐问话。 静依看她一脸恭敬,虽有些不适应,却也知道,这个世界与自己原来的世界不同,自是有高低尊卑之说的。 静依想了想,轻道:“嬷嬷,我母亲现在如何了?” 何嬷嬷听了这话,心里是激动万分呀,小姐到底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呀,哪有女儿不想念亲生母亲的道理? 何嬷嬷看了看窗外,才小心翼翼道:“小姐,夫人现在一切都好。再休养些日子,许就能回来了。小姐,你也莫要怪候爷心狠,实在是怕夫人的病气过给你和二公子呀!候爷知道你们素来孝顺,若是在府中养病,日子久了,难免要探望一二,二公子倒还好些,可是小姐毕竟年幼,若是过了病气,只怕是最心疼的还是夫人哪!” “嬷嬷,母亲究竟是生的什么病?为何这么久了,仍未痊愈?” 何嬷嬷摇头道:“奴婢只是听说,是生小姐时落下了些毛病,两个月前,又得了一场风寒,养了些日子仍不见好。27dzs[爱去小说网]老夫人便对候爷说了 让夫人去郊外的庄子上住一阵子,那里风景好,也没有宒子里的烦心事儿叨扰,最适合养病了。前些日子,候爷还去一趟庄子,回来后说夫人的身体已是大好了。” 静依点了点头,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若非是自己的能力尚未完全恢复,自己哪里还需要问这何嬷嬷?看来自己得抓紧时间将自己的异能与身体尽快融合,这样,才能平安无事地生活。 静依想了想,吩咐何嬷嬷道:“何嬷嬷,你去让人备好笔墨,我想练会儿字。” “小姐,现在天色这么晚了,只怕是对眼睛不好,还是早些睡吧。待明日一早起来,再练也无妨呀!” 静依笑笑:“无妨,反正我也睡不着,练会儿字,也好打发一下时间,嬷嬷放心,不会练太久的。” 何嬷嬷知道劝不动,便吩咐人备好了文房四宝,又吩咐海棠和杏儿在旁边伺候着,自己则是守在外间。 静依拿起笔,轻握在手里,抿唇一笑。前世自己不过五岁,便被关在试验室里,试验室的人员为了怕自己逃跑,派人教她一些琴棋书画,或者是让她看些诗词歌赋。就是为了让她养成安静、平和的性子,好放弃逃跑的想法。 前世时,自己闲来无事时,就是看看书,写写毛笔字,和自己的保姆下下棋。自己原是非常抵触这些东西的,因为这对她逃跑毫无帮助,自己则是被教育的没有任何的求生技能。想不到,在这个世界里,自己以前学的东西,竟是这里最有力的资本。静依不由得摇头暗笑。 她提笔在纸上写下‘静、思两个大字,看了看字,又瞧了瞧自己的手腕,摇了摇头,到底是小孩子,以前虽也练过,可到底是底子差了些。 静依想起自己前世时可是写得一手好字的,想到这儿,便提笔继续写,这一写,大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何嬷嬷进了里屋,原想着劝她早些歇息,可瞧着她聚精会神地写着字,脸色微红,额上微微有了汗渍,可是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笔尖处。这样子,当真是像极了夫人出嫁前的模样。 何嬷嬷是静依母亲的陪嫁,后来嫁了人,直到生了静依,才又被夫人寻了来,做静依的乳娘。何嬷嬷看着静依小小年纪就如此地好学、懂事,鼻子一酸,那眼眶已是红红的了。 杏儿已经开始打盹儿了,头一栽一栽的,海棠看了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一笑,惊动了正在练字的静依,她抬头问道:“何事如此好笑?” 海棠仍是笑着冲杏儿的方向努了努嘴道:“小姐您瞧,这小丫头正偷懒呢。” 静依顺着看过去,杏儿的右手掌支撑着脑袋,一栽一栽的,偏她前面是放了一碟糕点,这糕点的浮面上有些白糖面儿,每次她的头一栽,她的刘海儿就沾到一点儿糖面儿,此时,杏儿的刘海儿上已上有了厚厚一层粮面儿,连鼻梁上和眼睛下面也全是白白的糖面儿了!静依看了也是忍不住轻笑起来。 经这么一闹,何嬷嬷忙上前叫醒了杏儿,又对着静依道:“小姐,确实太晚了,快些就寝吧,明日再练!” 静依点点头,放下笔,宽了衣,也上床睡了。 ------题外话------ 亲们,收收藏!求推荐呀!女主很文静,很温柔,有时却也会很强势哟! ☆、 第六章 终见母亲! 转眼已是盛夏,静依额头上的疤痕已是浅的几乎看不见了。静依每日里就是在自己院子里看看书、练练字。苏伟每日也必是过去瞧瞧她,陪她说说话。 这日,静依正在房里练字,听到脚步声和一阵大笑声,便停了下来,看向门口。 是二哥苏明和父亲苏伟一起来了。 静依起身迎了上去,“爹爹和哥哥今日怎么一起来了?” 苏明笑道:“父亲昨日对我说你的字是练的越来越好了,我不信,便随父亲过来一起瞧瞧,看看我们的依依是不是父亲所说的小才女?” 苏伟大笑出声:“你呀!明明是你自己想依依了,还要找这些说词。” 静依笑道:“爹爹和二哥来的正好,帮我瞧瞧这几个字写的如何?” 二人上前细看,苏明被这一手好字给震的不轻呀,“依依的字果然是大有进步,这些日子,是下了苦功夫了吧?” 苏伟赞同的点点头:“依依呀,勤奋好学是好事,可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头上的伤才刚好,莫要再累坏了。” 静依点点头,父子二人细看这纸上的内容,苏明轻念出声:“‘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万爱千恩百苦,疼我孰知父母?’‘一尺三寸婴,十又八载功。’”念到后面,声音轻的几乎是听不见了。这些句子皆是出自《劝孝歌》。 静依神情有些悲伤地说道:“爹爹,依依想念母亲了。”说完,跪在地上,红着眼睛说:“爹爹,以前依依想去探望母亲,但怕母亲看到孩儿额上的伤,所以不敢去。现在依依的伤疤已是差不多好全了。所以依依想去郊外的庄子上,看望母亲。依依已经有数月未曾见过母亲了,还求爹爹成全!” 苏伟正要说话,苏明也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爹,求您让孩儿和依依一起去探望母亲吧。母亲离家数月,也不知过的如何?身体是否痊愈?求爹爹成全!” 苏伟看着两个孩子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自己,又看了看桌上的字,她们只是为了见她们的母亲一面,不禁有些动容了。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明日,为父休沐。为父明日就带你们去看望你们的母亲。你们今日准备准备,对底下人就说明日我要带你们去你们外祖家。切莫让你奶奶知道,以免她老人家烦心。明白了?” 苏明与静依相视一眼,不胜欣喜,连忙谢过父亲。 苏伟亲自扶了二人起来,又交待了些事,考校了一番苏明 的功课,才回了外院。 就要能见到母亲了!静依和苏明二人自是激动万分,却也没忘记父亲的叮嘱,对底下人皆是守口如瓶。二人在屋里商议了一番,苏明才回了外院。 次日一早,苏伟就带着苏明和静依出了候府,一路向城外行去。 静依来到这个世上已近三个月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候府。她和何嬷嬷、海棠坐在马车里,挑开帘子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静依这才算真正地见识到这个世界人们的生活方式和一些稀奇玩意儿。想到自己一个已死之人,竟然可以再世为人,且比自己前世还要更像是一个活着的人。不由感叹生命的神奇和这个宇宙的奇妙! 静依放下帘子,看着眼前神情激动的何嬷嬷,不由暗自发笑,这个世界的人们当真是把情义二字看得如此重要。哪里像自己前世生活的世界那样,人与人之间毫无信任和道义可言。 静依想到此,将自己的小手轻轻地覆在了何嬷嬷的手背上。何嬷嬷看了静依一眼,会意地一笑,反手将静依的手握在手里。 静依轻笑:“嬷嬷,还没见到母亲呢,你就如此激动,若是待会儿见到了,你岂不是要激动的晕了过去?” 何嬷嬷嗔了她一眼,忍不住也笑了。海棠听了,也是打趣道:“小姐说的没错,不过小姐无需担心,早上奴婢吃的多,待会儿呀,有力气扶何嬷嬷。呵呵!” 何嬷嬷眼中带笑地瞪了海棠一眼:“你个小妮子,就知道打趣我!仔细回去了,我扒了你的皮!” 海棠不怒也不恼,反而是笑道:“好呀!我等着嬷嬷,就怕是嬷嬷心软,下不了手!”说着,笑的更欢了。 静依也被她们逗地笑出了声。心中却是想着,母亲哪!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叫过一声‘母亲’了?不知道待会儿晕倒的会不会是自己呢? 又行了约有近半个时辰,才算是到了庄子上。苏伟和苏明早已下了马,等在门口,静依等人也是下了马车,向门内走去。 静依边走边四下打量,这庄子虽在郊外,建的却还别致,处处透着清秀之气。院子的格局简单,每处院子都不大,却是干净整洁。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主院落,进了院子,便是先看见了满院的荷花。静依想起何嬷嬷对自己说过,母亲最爱的便是夏季的荷花了。她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看来,他是当真疼爱母亲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的费尽心思。 院里早已有人进去通报,众人则走 至院中,一位看起来虽有些病态,气色却还是不错的贵妇人被人搀着迎了出来。 苏明即刻上前扶住,喊道:“母亲!” 那贵妇人看着苏明上下打量,双手摸着苏明的脸,眼泪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口中还念叨着:“明儿,我的明儿。我的孩子!” 静依看着这名贵妇人,这就是自己的母亲顾氏?何嬷嬷轻碰了一下有些发呆的静依,静依回过神儿来,缓缓走上前去,轻唤了一声:“母亲!” 顾氏低头看着这个只有七岁的女儿,一下子将她抱进怀里,却是只有哭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苏伟站在边上,看这母子三人哭成这样,鼻子也是有些泛酸了,他吸了吸鼻子,又轻咳了一声,上前将夫人轻轻拉起:“好了,莫再哭了。明儿快哄哄你妹妹。”转头对顾氏道:“好了,孩子们好不容易能出来看你,快莫让孩子们看了你的笑话。”说着,自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替她轻擦了擦眼泪。 苏明也将依依哄了哄,抬头对身边的人道:“快去打些水来,让母亲和妹妹净脸。” 苏伟扶着夫人进了正屋,兄妹二人也紧跟着进去了。几人依次净了脸,便坐在一起说话。 不多时,便有一名婢女端着药进来了。 “夫人,该进药了。” 顾氏的眉间皱了皱,不悦道:“放着吧,待会儿再喝。” 苏伟并不做声,倒是苏明劝道:“母亲,还是身体要紧,先进了药,孩儿再陪您说话。” 那丫环忙道:“二少爷说的是呀,夫人,您还是赶紧喝了吧。” 静依闻言也是有些不悦,这丫环的说词看似是为母亲着想,可是态度上却并无恭敬之意。因她是初来乍道,对这些东西还是极为敏感的。 静依抬头打量了这丫环一二,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打扮的却是很是夺目,而且那双眼睛时不时地偷瞟向父亲。 静依看到这儿,心中不悦,隐有疑惑,轻道:“母亲既是吩咐你先放下,那便先搁着吧。左右现在夏天,还怕药凉不成。” 那丫环却是急道:“小姐,您还小,不懂药理,这有些药,无论季节,都是要趁热喝的。” 静依心中的疑惑更甚,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有些怒道:“你这丫环怎么回事?母亲不过是让你先放着而已,你哪里来的这么些话?说的好听些,你是为主子着想,说的难听些,你这不是不将主母 的话放在眼里?岂不是奴大欺主?” 那丫环听了,忙将药放下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心中却是暗道:这小姐好凌厉的目光,又是如此的伶牙俐齿。这一顶‘奴大欺主’的帽子压下来,自己只怕是半条命就没了。 顾氏的脸上却是有着一层薄怒,看向那丫环的目光中竟是似有杀意划过。静依此时明白过来:只怕是母亲早就有所发觉,只是苦于无人依靠。在这庄子上,大部分都是老夫人的人,想来,此事定有内情,且与老夫人脱不了干系! 苏伟此时才正眼瞧过来,有些薄怒道:“好了,不懂规矩的东西,还不退下!” ------题外话------ 亲们,努力收藏哦!绝对的宠文哦。 ☆、 第七章 兄妹侍疾 那名丫环疾步退了出去,苏明和又和母亲说起了话。静依将海棠叫到身边低语了几句,海棠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静依轻问道:“母亲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想必已是有所好转了。” 顾氏轻叹一声:“唉,也不知怎的,总是时好时坏。上次你父亲来,见我的病已是大好,本想着过一两日来接我回府,却是不想又重了起来。”说到这儿,顾氏摇了摇头道:“总归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这么些日子了,也总不见好。” 顾氏这话听在苏伟和静依的耳中,却是又一番意思。明明说是要回府了,却又毫无征兆地又重了起来。顾氏虽只说是自己身子不好,可就是再不好,也不该一病就是数月呀!更何况她以前身体一直康健,不然,也不会为苏家一连生下三个儿女。 顾氏又道:“前阵子,听府上人说你从假山上摔了下来,如今可是好了?让母亲瞧瞧可还疼?可留了疤痕?” 静依闻言瞧了瞧父亲,见他已是有了微怒之色。心下感叹,看来,父亲还是极为在意母亲的。 这苏明也意识到了不对:父亲明明是下了封口令,不准让母亲知道此事,就是为了让她好好养病,莫再添烦心之事,以扰她静养。如今,竟是有人违逆他的意思。故意将这件事儿透露给顾氏,看来,此人是居心叵测呀! 静依起身跪在了顾氏身前,抬头轻道:“母亲,孩儿不孝,未能在您身边侍奉!还总是让您忧心。” 顾氏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细细看过了,才松手。 顾氏眼中噙着泪:“还好,没有留疤,以后可莫要这样贪玩儿,否则,以后还有哪家的公子肯娶你?” 静依哭道:“母亲,依依一辈子守着母亲。依依哪儿也不去。” 苏伟轻道:“好了,依依,莫再哭了,徒惹你母亲伤心。” 依依点了点头,转身跪向苏伟:“父亲,以前是依依不好,太过调皮,才惹得长辈们为我忧心。如今,依依长大了,母亲有病在身,身为子女却是不能在床前尽孝,实在是大大的罪过。请父亲允许依依就留在这庄子上,好在母亲身边侍奉。至少,也能陪着母亲说说话儿!” 苏伟摇头道:“此事,只怕你祖母是不肯依的。(.27dzs好看的小说)你快起来吧。” 依依摇摇头,苏明也和她并排跪下:“父亲,妹妹说的对。母亲疾病缠身,做儿女的不能近前伺候,实属不孝!求父亲就准了妹妹的意思。留我兄妹二人在庄子上,侍奉母亲左右吧。” 苏伟有些为难地看着两个跪在地上的孩子,又瞧了瞧有些病态的顾氏。心中不由感慨万千,自己儿女的心思,他自是明白,可是他却不能不考虑母亲的态度。纵然她并非是自己的生母,可到底是将自己扶养成人了。 一时之间,苏伟陷入了两难之境。 顾氏瞧他左右为难的样子,轻道:“孩子们,你们的孝心,母亲都知道,快快起来吧。今日你们能来看我,我已心满意足了。早早地用完了午膳,便随你们父亲回去吧。莫让你祖父和祖母跟着担心。” 而地上的兄妹二人却是固执地不肯起身,其实二人昨日就商量好了,这次来,要么就将顾氏接回候府,要么就留在这里侍疾。 如今,眼瞧着母亲的身体不适,接回府是不可能的了。兄妹二人这才执意的要留在庄子上,陪伴母亲。 顾氏见说不动二人,故意怒道:“怎么?如今连母亲的话也不听了?当真是长大了,不再将母亲的话放在耳中了!” 许是因为声音有些太过高了,且说的有些急,竟是咳嗽了起来,因一家四口想要好好说说话,便没有让人在屋内侍候。兄妹二人见此急忙上前服侍,苏明轻轻的拍打顾氏的后背,静依忙倒了一杯茶端给顾氏。 苏伟也是一脸的关切之色,他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细心地为顾氏顺气、止咳,心中竟是生出了对这顾氏的一种愧疚之感。 他一早就知道继母并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只是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而继母也并未做过什么谋害自己之事,所以他也是向来敬重她的。只是关于顾氏,这确实是让苏伟为难。 当年苏伟在寺庙上香时,对顾氏一见倾心,一心要迎娶她,继母本是要将白氏许与他做正妻的,可是自己不愿。后来,恰逢一次宫宴上,再次见到顾氏,让他惊艳不已。皇上与皇后当场为他二人赐了婚,才算是让继母打消了要他娶白氏的心思。可是,好景不长,顾氏刚为自己生下苏明后,继母以顾氏不能伺候为由,强行要他纳了白氏为妾。想想这些年,顾氏在自己继母那里受的冷遇和委屈,苏伟的心中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苏伟见顾氏已是止了咳,兄妹二人再度跪在地上,不由地轻摇了摇头:“也罢,就依你二 人所言吧。你祖母那边,自有我为你们做主呢。” 兄妹二人喜不自胜,忙谢过了父亲,起了身。静依偎在顾氏身旁,苏明站在了顾氏的身后。 一家人说了会儿话,静依趁苏伟去前院查看庄子上的一些事务,偷偷地那碗药倒在了屋中的一个花盆中。苏明不解,静依却只是对他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顾氏看向静依的眼中充满了惊奇和赞赏之色。 静依见母亲看自己的眼神中全是赞同之色,不由得对这药和刚才那名丫环更加地起疑了。 ------题外话------ 亲们,求收藏!求推荐呀!有没有人想在这儿说些什么呀? ☆、 第八章 怒惩刁奴! 那日苏伟用过午膳后不久,便独自回了候府,走之前,将自己身边得力的两名护卫留给了兄妹二人。并叮嘱一定要好好照顾母亲,让苏明无事时要好好地读书,不可懈怠! 转眼已过了五日,这五日里,顾氏和静依想方设法地都将那药汁倒掉,一滴未沾。苏明起先不明所以,后来也转过弯来。毕竟是大家族里的嫡子,虽没有亲身经历过什么,可还是会听说一些的。 顾氏身边只带了两名得力的嬷嬷和两个丫环过来养病,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说人多了反而会叨扰她养病,再说庄子上也不缺下人,有什么直接指派她们就是了。顾氏当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想来,倒是自己掉以轻心了。 且不说庄子上的人大部分都是老夫人的眼线,单说她自己身边儿,就有一个丫环和一个嬷嬷与自己并非一心。可惜了,顾氏知道时,已是被软禁在了这庄子上,也是没法子。如今,自己的儿女来了,情况自然不同。 那庄子上的人虽是大部分得了老夫人的好处,可是哪个也不傻,这一个是候府的嫡出二公子,一个是府上唯一的嫡小姐。这可都是未来的主子!指不定哪天候爷一高兴就将这庄子赐给她们中的谁了呢。这庄子上的人们自是不敢对顾氏母子三人怠慢半分,生恐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以后的主子。 又过了数日,顾氏虽还是时有咳嗽,气色却是好多了。每日里有静依和苏明二人陪着下下棋、散散步、偶尔还会去不远处的鱼塘钓钓鱼,总之,过的是极为的舒心。 这日,静依有何嬷嬷陪着,带了一名护卫去庄子外面的一处林子里摘野花。静依已来过几次,对这林子并不陌生,进了林子,不由得又跑又跳,欢快地像只燕子一般。 后面的何嬷嬷则是跑得气喘吁吁地,还不停地喊着:“小姐,慢些,慢些,小心摔倒!” 静依咯咯地笑着转过身,边倒着走边说:“嬷嬷来追我呀,追到我,我给嬷嬷采野花戴!” 刚说完,“唉哟!”静依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像后倒去。 那护卫和何嬷嬷忙上前查看。静依坐起来一瞧,刚才绊倒自己的竟是一个小箱子。静依细细地看着那个小箱子,旧旧的,但是很干净。 何嬷嬷追了上来,忙扶起了静依,那护卫则是四处查看。何嬷嬷一脸心急地问道:“小姐,可有摔疼了?要不要紧?还能不能走呀?” 静依嘻嘻一笑:“我没事儿,不过就是摔了一下而 已。幸亏刚才只是碰到了这箱子的边角处,否则,我就真的要倒霉了。” 何嬷嬷责备道:“小姐,以后可莫要这样乱跑了,太危险了!” 何嬷嬷仔细地为静依拍着身上沾上的泥土。正在此时,静依对面走来两人,一位老者背着一个药筐手中拿着一把小锄,身边还跟着一个和静依年岁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 静依好奇地看着那位老者,直到老者走近并打开箱子,才意识到这个箱子是那位老人家的,看样子,他们是大夫。 静依想到这些日子,母亲气色虽好了不少,却是时有咳嗽,可见其病症确是未曾根治。哥哥虽请了几位大夫,但开的方子却都是大同小异。静依也不知怎么地,竟是对着那位老者说道:“老爷爷,您是大夫吗?” 老者本欲离开的身形一顿,看向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儿,却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贵气和聪慧之气!老者笑着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静依又问道:“您年纪这样大了,一直是从医吗?那定是有许多诊病的经验了吧?” 老者的眼睛一亮,又点了点头。 静依上前两步,又问:“老爷爷,我母亲病了,可是许久未曾好转,您能和我一起去瞧瞧吗?” 何嬷嬷不等老者开口,便上前阻止道:“小姐,这人咱们未曾见过,也不知是何方人氏,夫人的身子金贵,岂能由这些低贱的行脚大夫来瞧病?” 静依看向何嬷嬷摇摇头道:“嬷嬷这话说的不对。这人哪里就有高低贵贱之分了?抛开其身分不说,不都是一样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哪里就有什么金贵不金贵的了?再说了,母亲瞧了那么多大夫,皆是无用。为何不可以请这位爷爷去瞧瞧?他年纪大,经验也多,万一能治好母亲的病,岂不是母亲的福星?” 何嬷嬷被静依噎的说不出话来,她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这样的话,也难怪,静依的魂魄是现代人,可这何嬷嬷可是地道的古人! 老者被静依的这番说辞惊地双眼瞪的大大的,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般,随后竟是又仰天大笑起来,转头对自己身边的小男孩儿道:“晴天哪!听到了没有?我找到了!我赢了!你要给我洗三个月的衣服!哈哈哈哈!” 小男孩儿对老者撇撇嘴,显然是不屑,又看向静依,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眼中全是不满! 众人被这一老一少二人惊的目瞪口呆!这老者怎么前言不搭后语?不会是疯子吧? 想到此,那护卫和何嬷嬷下意识地将静依揽向身后,一脸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个疯老头儿! 小男孩儿白了老者一眼,凉凉地说道:“老头儿!人家拿你当疯子了!” 老者闻言停了笑,看向二人身后的静依,对她招招手。 静依不理会二人阻止的眼神,径直走了过去,抬着头看向老者。 老者见这孩子竟是不止聪慧,而且胆色过人,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小丫头,我可以去给你母亲看病,但是你母亲病好之后,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老者见静依有些犹豫之色,急道:“你放心,老夫定不会让小丫头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的。” 静依看了他片刻,点头同意。一行人便急匆匆地回了庄子。 到了母亲的住处,静依更是走的急了。屋门外,香儿正坐在那里绣花,见小姐领了一个老者进来,面有不善,挡在门口不让众人进去。 静依看着这个香儿,便是第一次来庄子上,自己喝斥的丫头。那日被她和父亲喝斥后,被这里的管事带下去,被罚洗了几日的衣服,今日是第二日在这院子里当值。 静依怒道:“你做什么?快些让开!” 香儿丝毫不让,脸上居然还有一丝倨傲之色:“小姐,不是奴婢故意拦您,只是这是后院儿,怎能让陌生男子随意入内,若是传了出去,夫人的清誉岂不是毁了?” 静依的眼神一黯,这丫头的心思当真是毒!不论今日这老者是否进得屋内,这丫头定会将此事大肆渲染。这丫头究竟是奉了谁的令?竟是有这样大的胆子,居然敢攀污主母! 静依看了一眼神情倨傲的香儿,对何嬷嬷道:“何嬷嬷,身为奴婢,不思如何侍奉主子,反倒污蔑主子清誉,该当如何?” 何嬷嬷会意,瞪着香儿道:“按候府的规矩,杖毙!” 香儿身形一颤:“你们敢!我是老夫人赏给夫人的,你们谁敢动我?” 静依面上一笑,仿若荷花盛开一般清秀,淡雅:“嬷嬷,先将她捆了,杖责二十!” 一干人等上去将香儿捆了,香儿一边挣扎一边喊道:“你们这些没长眼睛的,我是老夫人的人,你们敢绑我?你们放开我,我是老夫人的人!” 静依再次笑道:“再将她的嘴堵了,竟然敢污蔑祖母!兹事体大,是死是活?待会儿再由母亲发落!” 音落,静依等 人进了屋子。不一会儿,院子里便传来了一声声棍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声。 ------题外话------ 亲们,求收藏!求评!求推荐呀! ☆、 第九章 双重毒计! 老者替顾氏诊了脉用手捋了捋了胡子,不急不慢地说道:“夫人的身体并无大碍,想来只是有些体虚,老夫为你开一些温补之药。(.27dzs爱去小说网)”说完,提笔在外屋的桌子上写下了一大串的药名。 静依则是对下人吩咐道将二哥请过来。 何嬷嬷将老者开的药方给了静依,静依瞧过后,面上露出一些失望之色。 “老爷爷,您开的这药方,与前几个大夫开的都是一样的,并无不妥,可是母亲服用这类药汁已是有数月了,未何仍不见好?” 老者眼中也闪过疑惑的眼神,思索片刻后,开口道:“可否将顾氏已煎好的药汁拿来给我看?”这老者自进了这庄子,看到这后院的一些摆饰和那些丫环婆子的穿着,便知道这绝非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定是官家的庄子。在一些大宅中,这后院里的女人为了争宠,常常是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此时,老者提出看药汁,便是想到了此处。 很快,何嬷嬷便去厨房端了刚熬好的药过来。老者端起药碗,凑近闻了闻,又用手沾了一点,放在舌尖上,尝了尝。 静依和何嬷嬷一脸焦急地看着老者,等着老者看是否能看出一些名堂。 片刻后,老者摇摇头道:“小丫头,你说这药方与老夫开的一样?” “是呀,这药方就放在这里,不信,你可以瞧瞧!”静依说完,示意何嬷嬷将放在里屋的药方拿了出来交给老者。 老者看过后,皱着眉道:“小丫头,这药方是没错,可这药却是不对的。这药方是温补之药,可这熬好的汤药却是凉性之药,是给一些虚火上升之人开的。若是常人长期服用此药,只怕会是渐渐地起不得床了。” 静依和何嬷嬷心惊不已。静依看了一眼里屋,面色阴郁地问道:“老爷爷,若是我母亲长期服用此药呢?” “夫人本就体虚,再长期服用此药,只怕会长年卧病在床,不消两年,便会病逝。” 静依听了,向后退了半步,被何嬷嬷一把扶住。“是什么人要害母亲?此人当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何嬷嬷听了眼珠也是一个劲儿地在眼眶里打转,颤声道:“小姐,小姐且切乱了主意,要先稳了心神才是。” 静依沉思片刻,又摇摇头道:“老爷爷,我母 亲已有数日未曾饮过此药,为何还是有些轻咳?甚至有时,夜里还会觉得冷?” “小丫头,依你所说你母亲定是服用了此药数月,岂是一时半刻就可痊愈的?” 静依点点头,老者说的不错,看来,母亲有病是真,却是没有那般严重,而且母亲一直都不是在治病,而是不断的吃药来损害身体。(.27dzs爱去小说网)静依越发的糊涂了,母亲是威武将军府的嫡女。在候府中,也不过是只有一个白氏这一个妾室,那白氏,小打小闹还成,哪里来的胆子和势力能够将母亲迫害至此?若是老夫人,可是为了顾念父亲的前程,也断不该有如此的心思才是。 静依正在思索间,苏明进了屋。 静依将事情全部说与了苏明听,苏明也是惊诧不已,没一会儿,脸上就由惊诧转为了愤怒:“哼!一定是白氏,除了她,谁还会如此的费尽心思?她定是觊觎母亲主母的位子,才会想出这等卑劣的手段来加害母亲。” 刚说完,便见顾氏自里屋走了出来,搀扶着她的则是她的心腹,刘嬷嬷。 顾氏坐下后,一脸凝重地说道:“明儿,不可胡言乱语。” 静依则是一脸平静地说道:“二哥,母亲说的对。此事并非是白氏所为,最多,她也不过是个帮凶而已。” 话落,所有人都瞧向她。顾氏的面上除了惊奇,还有赞赏之色,而苏明则是一脸地不解。 老者轻笑道:“好聪明的丫头!当真是洞察入微呀!不错,不错!” 老者身边的小男孩儿,则是轻哼一声,将脸转向一边。 顾氏问道:“依依,你且说说,为何如此认定呢?” 静依轻笑:“母亲,您服用此药已有数月。能在数月里一直买通您身边照料的人,厨房里的人,还有买药之人,甚至是药铺的伙计等等。此人若非是熟知母亲和候府的一切,岂能如此轻易地就成了事?再者,能买通这么多的人,可见此人心计颇深,而且其人脉在候府中也是极广的。那白氏,还没有这个能耐!” 顾氏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而苏明则是恍有所悟一般看着静依和顾氏:“你们的意思是说,此人在候府的地位极高,除了祖父和父亲,这候府中便只有祖母和母亲的地位最为尊崇了。难道你们是怀疑?” 苏 明聪明地没有说破,而静依则是笑看着他轻点了下头,而顾氏,眼中则是滑过一抹精光,消失不见。 此时,外面传来海棠地声音:“夫人正和二公子、小姐在屋中说话,请嬷嬷稍候片刻。” 顾氏的脸上一片平静道:“让她们进来吧。” 海棠掀了帘子,原来是顾氏身边的另一个伺候的秦嬷嬷一行人送来了午膳。秦嬷嬷一脸笑意道:“夫人,午膳好了,您身体不好,还是早些用吧,莫要等凉了。” 顾氏不理会她,而是转头对何嬷嬷道:“何嬷嬷,你去厨房,吩咐他们多做一些,待会儿送到前院二公子的房间。” 何嬷嬷点头出去,自是知道这是夫人要留老者和那小男孩儿在此用膳。 那老者起身欲随苏明一起出去,行至桌前,那老者停了身,转头看向了桌上的菜品。片刻又看向了顾氏和静依。 顾氏显然知道这是老者发现了什么,而静依而是看向了秦嬷嬷,只见秦嬷嬷脸上一道惊慌之色闪过,片刻又恢复如常。 静依一脸天真的笑道:“老爷爷,这菜品可是有什么不对?” 老者看向顾氏:“夫人可是喜欢吃鸡肉和芹菜?” 顾氏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可是有何不妥?” 静依再次留意到那秦嬷嬷的双手间是紧握成拳,头上隐有汗渍,像是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 只听老者一字一句地说道:“芹菜和鸡肉同食会伤元气。而对于本就体虚的夫人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题外话------ 亲们,求收藏!求推荐呀!偶在期盼中呀! ☆、 第十章 顾氏之威!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而顾氏则是一脸怒色地看向了秦嬷嬷。 秦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叫道:“夫人,奴婢失职呀!奴婢是真的不知道,这,这芹菜与鸡肉不可同食呀。奴婢原想着,夫人素来爱吃这些,便命人每日做上一些给夫人尝,并未想过这两种食材竟是相克。都是奴婢不好,竟是差点害了主子呀!奴婢有罪呀!” 那秦嬷嬷边说边号陶大哭,静依的眼底划过一抹恼怒,显然这秦嬷嬷是故意为之。现在她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道这回事,又一个劲儿地说是母亲喜欢吃这些。如今又哭闹想着将事情闹大,若是母亲重罚她,反而会落个苛待下人的恶妇之名。 顾氏地双眼紧闭,面上犹有不忍之色,片刻后,顾氏睁开双眸,对刘嬷嬷道:“刘嬷嬷,你告诉她吧。” 刘嬷嬷点了头,上前走近那秦嬷嬷一脸正色道:“我素来拿你当妹子一样看待,夫人也从未苛责过你,而你为何要背叛夫人,甚至是为了那人谋害夫人的性命?” 秦嬷嬷一惊,面上却是仍是哭天抹泪,大声道:“刘姐姐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懂得这许多?只不过是不知道才险些将夫人置于险地,如何就成了我要谋害夫人?你这是从何说起呀?” 刘嬷嬷见她不肯承认,不慌不忙道:“你莫忘了,你女儿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里头呢!再说了,若是无凭无据,我岂会如此笃定是你所为?” 那秦嬷嬷听她提到了女儿,便是浑身轻颤,她抬头看向顾氏,上前爬了两步,被刘嬷嬷挡住。那秦嬷嬷哭喊道:“夫人,都是奴婢的不是,您千万不要迁怒于荷花呀!夫人,求您高抬贵手呀,夫人!求您看在奴婢伺候了十几年的份上,饶过奴婢的女儿吧,夫人!” 刘嬷嬷见她仍是不知悔改,一脚将她踢倒在地,“好你个忘恩负义、背主求荣的贱人!你真以为夫人不知道你收了她多少好处吗?你头上戴的金钗是何人所赏?你当真以为夫人不知晓吗?” 听完这一句,那秦嬷嬷整个人僵了僵,又瘫软在地,显然,被刘嬷嬷说中了心事。 此时,屋内为顾氏送膳的那几名婆子和丫环都还在屋内驻足,皆是站在一旁,低头不语,极力地想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这婆子连累。而且刚才那刘嬷嬷的话,她们也都听得清楚,显然,是这秦嬷嬷背主在前,意欲谋害夫人的性命!这可是大罪! 静依看向一脸平静地顾氏,心中不由感慨万千,母亲好 深的心计,原来早就知道了这秦婆子背主求荣了。 众人屏声静气,一时之间,这屋子中的气氛竟是有些诡异。 苏明最先沉不住气,上前狠踢了那秦嬷嬷一脚道:“好你个心肠歹毒的妇人,竟敢谋害自己的的主子,来人哪,将她送去官府,看她招是不招?” 那秦婆子一听,忙跪伏在地上,频频磕头,口里还不停地喊着:“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呀!” 顾氏轻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来人哪!找了人牙子,将这婆子发卖出去吧。别再让我瞧见她了就是。” 有几名婆子上来,将那秦婆子拖了出去。那几名丫环也将刚端上来的菜肴也全部都撤了下去。 顾氏对那老者恭敬道:“让老先生看笑话了。老先生救命之恩,小妇人定当厚报。”遂转头对刘嬷嬷道:“你去让厨房多做几个菜,送去前厅,今日就由我们母子三人好好款待老先生,以聊表谢意。” 静依开口道:“母亲,外面还有一个香儿未曾处理呢。我刚才命人打了她二十杖,现在还在外面候着呢。” 顾氏点点头,静依与香儿的对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自是知道这香儿也不是个好心的。 一行人起身到了前厅,顾氏让人去将庄子上的管事叫来回话。 不一会儿,那管事便来了。给顾氏等人请了安,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顾氏轻啜了几口茶道:“我屋子里有个丫环手脚有些不干净,今儿命人打了二十板子,这样的奴才,我也是不敢再留了。你看这庄子上可有什么合适的人,就将这丫头留在庄子上许了人就成。若是没有,我便只好让人将她发卖了出去。” 那管事闻言想了想,知道夫人这是铁定不会再容这丫头了,在夫人身边伺候,姿色定然是不差的。只是得罪了夫人,只怕是不能许给什么好人家的。夫人说是手脚不干净,指不定是这丫头存了什么心思呢?自己是这庄子上的管事,可还不是候府的一个奴才?夫人这里,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那管事拿定主意,恭敬道:“回夫人,目前庄子上,只有一个养马的小厮还未曾婚配。只是,只是这名小厮,长的太过丑陋。小的只怕是姑娘不肯嫁。” 顾氏听了,面色平静地斜睨了刘嬷嬷一眼,刘嬷嬷会意,轻笑道:“瞧管事这话说的。她一个犯了重大过错的贱婢,能不被主子发卖,已是对她天大的恩慧了,如何还敢挑剔夫家的相貌?就这几日吧,还请管 事尽快安排。” 那管事忙应了,又再三保证了一番,才退了下去。而这边的香儿被打了二十板子,哪里还能动弹?又被人将她拖到柴房关了起来。 静依此时不由得对自己这个母亲是有些敬佩了。她若想是惩罚哪个下人,根本不需多说什么,这下人们便已是明白了主子的心思。哪里还需要母亲开口?这才是宅斗中的高手! 自己一直以为是母亲过于懦弱才会到如此境地,看来,母亲是在等一个时机,好找个由头,将那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一口气全部拔掉。静依相信哪怕是自己与二哥不来,母亲也会想出法子来整治这些人。母亲当真是能忍,能让! 静依思及此,不由想起自己在候府时,那小麻雀告诉自己,自己是被庶姐一把推下假山的。这二者之间,莫不是有着什么关联?一个小小的庶女,哪来的那样大的胆子敢对嫡小姐动手?且是要将嫡小姐置于死地?难道只是两姐妹之间的口角或是争斗?不,不可能,绝不会如此地简单。静依不由得轻摇了摇头。 苏明看到妹妹似是在走神,却又摇头,一脸关切地问道:“妹妹,妹妹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静依回过神来,笑看着苏明,摇了摇头。 那老者看着静依的一举一动,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将这丫头收为徒弟,否则自己定会后悔的。想到此,老者开口道:“夫人,小姐曾答应过老夫,若是老夫可为夫人除了病根,她便要答应老夫一个条件。不知现下,还作不作得数?” 顾氏一愣,看向静依。静依有些心虚地干笑了笑:“母亲,老爷爷说过,绝不会让女儿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的,对不对,老爷爷?” 老者听了,哈哈大笑。“好聪明的小丫头!老夫的要求其实很简单。老夫行医五十载,只有一个心愿未了。老夫现在只收晴天这一个徒弟,老夫一直想要收名女弟子,如今,巧遇了丫头。丫头,你可愿随老夫学医?” ------题外话------ 亲们,有没有想说点什么呀?求评论呀! 求收藏呀! 泪奔中…… ☆、 第十一章 林中初见 自那日后,老者与晴天都留在了庄子上。原来那老者竟是大渊有名的神医贺道子。他行医数十载,先皇和当今圣上,曾多次邀他入太医院为官,都被他婉拒了。他曾在康正六年,治好了当今太后的顽疾。皇上大喜之下,尊他为大渊第一神医,并赐了他一面金牌,以示恩典。 这日静依和晴天一起到林子里采药。静依看着林子上空飞来飞去的小鸟,心头一动,对晴天道:“晴天师兄,你去那边吧。天气太热,我先去前面的小溪洗洗脸。” 晴天不说话,睨了她一眼,“女孩子就是麻烦!”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静依耸耸肩,待晴天走远了,才跑到一棵树下,轻喊:“小鸟,来我这里,我这里有好吃的哦!” 片刻后,有几只小鸟自树上飞下来,停在了静依不远处。 静依灿烂一笑,这些日子,自己的异能已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在这古代生存,想要仅仅是依靠她那点‘可怜’的异能,还是差的太远了。 静依随贺道子学了几日的医术,不由得暗自赞叹这中医的神秘和博大精深!静依想到母亲被人如此算计,定是精通医理之人或者是有这种人在背后指点。否则,如何能想出如此双保险的招数来暗害母亲? 那日,贺道子提出来要收她为徒,也正好是如了她的愿。自己若是懂得医理,哪里还会如此地就轻易受制?只是,反过来想,只怕并不是如此地简单,那背后之人能想出如此歹毒且周全的计策,只怕是还会有后招。 静依将一只小鸟轻捧在手心上,细细打量,小鸟全身大部棕褐色。头顶至上背具黑褐色的纵纹,眼圈白色,并沿上缘形成一窄纹向后延伸至枕侧,形成清晰的眉纹,极为醒目。下体棕黄色,喉至上胸杂有黑色纵纹,腹中部灰色。 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只画眉。静依因为有着可与动物沟通的异能,所以前世时,研究所内为她专门开设了动物学,就是为了让她更多的了解动物们的习性,以此来让她达到可以更好地指派动物做事的目的。 画眉常单独或结小群活动,机敏胆怯,常立于树梢枝桠间鸣叫,鸣声委婉动听。静依前世时,多与在些猛兽接触,很少接触鸟类,一般也只是接触一些鸽子。如今看着手心上叫声如此动听,长相又如此美丽的画眉鸟,一时间,竟是有些喜悦地过了头,连身边有人靠近也丝毫不觉。 画眉自是看到了有人靠近,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后,飞向了树枝。而静依也在 听到它的叫声后,迅速回转了身。 静依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一步,用手捂住了嘴。她瞪大眼睛瞧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这名少年,不敢有任何动作。 只见这名少年,头发凌乱,额前有几缕头发挡着,看不真切他的模样,只隐约可见轮廓。他衣着华丽,应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他整条左臂都被鲜血染红,胸前也有一些血迹。这少年,手执长剑,一脸痛苦地看向了静依。那眼神似是在求救,却又让人感觉到一种无比的威严压过来。 静依看着这个让自己有些心惊的少年,下意识的又后退了两步,那少年轻轻嚅动双唇道:“别怕!救我!” 声音虽轻,静依却是听清楚了。知道这名少年是想要自己救他。静依犹豫了片刻,又四下看了,只有前面约三四十米处有个小棚子,还是前几日晴天搭的,说是万一遇到雨天也好躲避片刻。 静依慢慢上前轻扶了那少年,向前面的棚子走去。少年不说话,顺着静依的步子向前走,静依毕竟只有七岁,勉强扶着这少年到了棚子中坐下后,便开始气喘吁吁了。 那少年坐下后,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静依低头一想,便从自己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布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蹲在少年的面前。 “大哥哥,我这里有一瓶治伤的药,外敷的,可是我刚学医,不太会给人上药。你自己可以吗?”静依一脸苦恼地问道。 那少年看了静依一眼,轻点了点头。只见他右手抓住了左臂的衣料猛地一用力,只听‘嘶拉’一声,少年的整个左臂,都露了出来。 静依上前看了看,皱了皱眉:“这样不行,你等一下,我去前边的小溪弄些水,先给你清洗一下伤口,再上药。”说完,便急急忙忙地向小溪跑去。 少年看着静依的背影,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不一会儿,静依就拿了自己的湿手帕回来,轻轻地替他擦拭了伤口处,伤口很深,甚至露出了里面的红肉。静依强忍着体内的不适,直至将伤口处擦拭干净。静依看向少年:“好了,你自己把瓶子中的药洒上去,我去清洗一下手帕,回来给你包扎。” 少年点点头,看着静依再次跑向小溪,他低下头,右手拿了小瓶子,用嘴将盖子叼开,然后轻轻地洒在了左臂的伤口处。 从静依为他擦拭伤口开始到最后静依用手帕为他包扎,那少年自始至终都没有喊过疼,甚至连眉都不曾皱一下。 静依看着已 经包好的左臂,又看向他的胸前。 少年道:“那是别人的血。” 静依茫然地点了点头。那少年用右手轻轻地将挡在前额的头发全部绕到了自己的耳后,竟是露出了一张俊美无比的脸! 少年看向静依:“多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静依咧嘴一笑:“我叫苏静依,就住在不远处的庄子上。你要不要紧?要不,我让晴天师兄背你回庄子上休养几日吧?” 少年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的护卫一会儿便会寻来。”少年低下了头,眼中却是划过一道精光,苏静依?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前面的庄子应该是平南候苏伟的产业。眼前这个,莫非就是苏伟唯一的嫡女? 少年思及此,抬起头来,细细打量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女孩儿。 看她的身形,不过是七、八岁的样子,头上只是简单地梳了两根小辫子,只系了两根青色的发带,脖子上戴了个金项圈,其它的再无其它饰品。女孩子双手抱膝,将头枕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像是在等什么人。她的眼睛又大双亮,一双天然的蝴蝶眉,更是将她的眼睛衬的美丽无双,高高的鼻梁下一张樱桃小口,不点而红。 少年不禁看得有些痴了,小小年纪就生得如此动人,待到豆蔻年华,还不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元熙!”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冒了出来。 “呃?”静依有些茫然地看着少年。 此时,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少年的眼神一紧,轻道:“我的护卫来了。” 果然,静依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有几个护卫打扮的人站在了自己身前。 少年不舍地看了静依一眼,眼神不由自主地就柔和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一丝温柔:“我叫元熙,我还会来找你的。” “嗯,元熙。”静依低头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再抬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打开《嫡女贤妻》页面,找到封面上的‘加入书架’点击完成收藏。亲们,动动手指吧。 ☆、 第十二章 顾氏回府 又休养了些日子,顾氏的身体已是大好,面色红润,再无一丝病态。[.27dzs超多好看小说] 苏明几日前回了候府,将母亲被谋害之事告诉了父亲,并对父亲说母亲不希望此事闹大,否则只会损了候府的颜面。 苏伟大怒,何人竟敢对候府的主母下如此毒手?心中更是愧对顾氏,考虑再三,将此事压了下来,又叮嘱苏明不可将此事对任何人讲,若是有人问及夫人的病情,只说还在静养,防止又发生上次的事情。 苏伟派人将那庄子上的管事找来,不知是说了什么,当日那管事回庄后,便将庄上的人是罚的罚,遣的遣。那后院的管事娘子,是管事的儿媳妇,当日也是将后院里的一些丫环婆子发卖了不少,仅留下了不到十人。 苏伟又让人传了话给顾氏,让她再忍耐几日,再过几日,是苏伟休沐的日子,他亲自来接顾氏母女回府。 静依在贺道子的悉心教导下,已是入了门。虽不比得师兄晴天,却也是算得上个学医的天才了。 这日午后,静依正是后院的凉亭看书。贺道子和晴天二人来了。 贺道子看她正在静心地研读医书,心中甚慰:“丫头呀!为师在你这庄子上也叨扰了些日子,为师该走了。走之前,为师送样东西给你。”说完,自怀中掏出一本医书给了静依。 静依接过放在桌上,急问:“师父要去哪儿?不和我们一起回候府吗?” 贺道子轻笑数声:“依依呀,为师自在惯了,受不得拘束。为师暂时并未打算走远。这样,为师未找到合适的落脚处前,每隔半月左右便会去候府为你讲解医术。待为师找到了合适的落脚处,再派人告诉你。” 静依闻言,轻道:“师父,既然并未找到落脚处,为何不先住在庄子上?这里也算得上清静,正适合师父钻研医术。” 贺道子轻摆了摆手。静依正欲再说些什么,只听晴天冷哼一声:“哼!老头儿,先说好,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再住山洞了!” 贺道子被他一抢白,弄是尴尬不已,轻咳了两声,恼怒道:“小子,在你师妹面前,就不能给为师留些面子?” 晴天听了,不禁不怕,反而轻哼一声,将头转向了一边。 贺道子被他的这番举动,气得两眼直冒凶光,可又是无可奈何。 反倒是静依‘扑哧’一声乐了。这师徒二人的相处模式向来如此,静依也 是见怪不怪了。 静依略一思索:“师父,我记得父亲在京城有家别院,若是师父不嫌弃,就先住在那里可好?” 贺道子有些犹豫不决:“这,只怕是有些不妥吧。” 静依上前轻揽了贺道子的胳膊道:“古语有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本该得徒儿孝敬的,可惜师父不喜热闹,只能让师父屈居在荒院之中了。师父可是觉得徒儿对师父太过轻慢了?” 贺道子听了,大笑不已。好个聪慧的丫头!明明是自己的身分低微,不便住在候府的别院,却硬是被说成是这丫头无能,只能让自己屈居在荒院之中。试想,候府的别院,只怕是比寻常的富贵人家的主院都要好上数倍!不难看出,这丫头是真心的待自己好。 贺道子点头道:“好吧,就依你所言。”他对这静依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满意!暗道自己果然是慧眼识珠,收了这么个体贴又聪明好学的徒弟! 静依看他答应,自是高兴,又道:“师父,过两日,父亲就要来了。师父虽在母亲的见证下收了依依为徒。可到底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依依想着,这次父亲来了,就由父亲主持,依依正式行拜师礼,师父以为如何?” 贺道子点头以示同意。师徒三人又在一起说了会子话,便各自散去了。 两日后,苏伟果然是带着苏明来了庄子。 顾氏将贺道子的事情说与了苏伟听。那苏伟初闻他便是大渊第一神医时,便惊诧不已,如今又闻,他竟是收了自己的女儿为徒,更是大喜过望。竟是起身对那贺道子施了一礼! 虽只是一个连鞠躬都算不上的半礼,但足以让贺道子大惊了。这苏伟是平南候,乃是皇上亲封的一等候。自己不过是一介平民,虽是得了皇上的嘉许,可到底是白身。如今能得候爷高看,已是万分的激动了。他见过不少的达官贵人,知晓他身分时,也不过是将他待若上宾而已。如今这苏伟的举动,不得不让他感到震撼。 不止是他,就连向来面无表情的晴天,此时也是面露诧异。 苏伟看向贺道子:“小女能得贺神医看中,实在是她的造化。蒙先生不弃,还望能对小女多加管教,苏伟在此多谢了。”说完,再施了一礼。 贺道子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候爷言重了。令媛聪慧至极,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呀!老夫能有幸做她的启蒙老师,已是万般地荣幸了。” 他这番话说来并未不妥 ,可是听在晴天和静依的耳中,这番话说的如此的咬文嚼字,却偏是出自这平日里放荡不羁的贺道子的口中,是格外的好笑、别扭。 静依,嘴唇紧抿,强忍着笑意。而晴天,则是最为直接,竟是抱着肚子大笑不已。 这个场面,是怎么看,怎么有些诡异。而顾氏对这对师徒的相处也是有所见识了,也是忍不住轻笑出声。而静依见母亲笑了,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伟和苏明不明所以,倒是贺道子被气的不轻,脸涨的通红,下巴上的胡子也是被气得一抖一抖的。 还是顾氏强忍了大笑的冲动,咳了一声后,轻道:“依依,还不开始行拜师礼?” 已有人拿了蒲团放在了静依的面前,静依止了笑,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头,一丝不苟地行了拜师礼。 贺道子亲手将她扶起,又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这次,不敢再说的那样文绉绉地,免得又被晴天笑,丢了自己的脸面。 静依将欲让贺道子住在别院的事,说与了苏伟听。苏伟欣然同意,并让自己的小厮去别院传话,收拾出客房,再找几个伶俐地小厮在跟前伺候。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在庄子上用了午膳,休息了半个时辰,便打道回府。 不仅候府中的下人并不知晓这夫人会回府,就连老夫人也是不知。 到了门口,苏伟亲自下马扶了顾氏下马车。守在门口的小厮一瞧,忙让人进去禀报。没一会儿,苏伟一行人行至到前院的花厅时,白氏携苏静微便迎了出来。 “姐姐回来了!几个月不见,姐姐的身子可是好了?哟,依依也长高了不少!” 白氏头上的金钗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光,耀眼无比。顾氏的脸色却是极为的难看。 ------题外话------ 亲们,求收藏呀!求收藏呀!求收藏呀!求收藏呀!求收藏呀!求收藏呀! ☆、 第十三章 主母立威! 苏伟并未意识到不对,看了白氏母女一眼:“父亲和母亲可在府上?” 白氏笑道:“回老爷,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在鹤寿堂呢。27dzs[爱去小说网]妾身已经派人去禀告老太爷和老夫人了。” 顾氏听了这话,脸色更差。先是直呼了一声‘依依’,再来又一句‘妾身,在主母面前,一个妾室也敢用此称呼来与自己的相公说话? 再看那白氏指挥着一干奴仆搬搬抬抬的,俨然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顾氏更像是一个外来客一般。 静依也察觉出了不对,这白氏好像有些逾越了。毕竟顾氏才是这个府上的女主人,她一个妾室,说好听点是半个主子,说难听点,还不就是一个比丫环高级一些的奴婢! 顾氏并没有先回自己的院子,而是随苏伟一起去了鹤寿堂,给二老请安。 门外的丫环掀了帘子,里面早已有人禀告了老太爷和老夫人。顾氏等人进去,二老一左一右坐在主位,正等着他们呢。 众人请了安,见了礼,依次坐下。白氏许是在候府当了近半年的’主子,竟是坐在了顾氏的下首,反观静依则是站在了顾氏的身旁。 静依早已把这个世界的一些大宅中的规矩和生存法则悉数记在了心里,多亏了何嬷嬷每日里不胜其烦地唠叨。 静依一看那白氏坐在了母亲的下首,便知道自己是绝不能坐在白氏的下首的,这是乱了规矩,也等于是变相地告诉府中的下人,那白氏的地位在自己之上!所以,静依选择了低着头站在母亲身边,既没乱规矩,又显得自己与母亲亲近。 “休养了半年,你的气色好多了?只是有些消瘦,回头,去库房里挑一些补品好好地补一补,顺便也给依依挑一些。”老太爷先开口道。 顾氏笑道:“多谢父亲挂念!儿媳的病早已痊愈,是依依一直舍不得回来,所以才在庄子上多留了几日。” 静依闻言,抬头看向老太爷,嘴角上扬,一脸天真地说道:“爷爷!依依在庄子上看到了好多好多在府里没有见过的东西呢!” “噢?来,到爷爷这儿来,跟爷爷说说,都看见什么稀奇东西了?看爷爷有没有见过?” 静依跑到老太爷身边,抱着老太爷的胳膊,声音清脆地说:“爷爷,依依看到了很多很多的小动物!有小兔子、有野鸡、有青蛙,还有牛呢!” 老太爷哈哈大笑: “我的乖孙女儿!可是喜欢那庄子?” 静依点点头:“嗯!还有很多好吃的水果呢!这次回来,还给爷爷、奶奶带了不少呢。” 老太爷摸着静依的头道:“乖孩子,还知道孝敬爷爷,总算是爷爷没有白疼你呀!”接着,转头对苏伟道:“这丫头既然喜欢那个庄子,就留着以后给她做嫁妆!” 苏伟点头称是。白氏的脸上虽是笑着,却仍是可以看出她的勉强和不甘心。 老夫人笑了笑,看向静依道:“不过才七岁,哪里就要这么早就准备嫁妆了?” 顾氏的眼中精光闪过,轻道:“老夫人说的是,按说依依不过才七岁,的确是不应该这般早就准备那些物什。只是,今儿,儿媳一回府,便发现儿媳的东西都能让人随便使、随便动了。若是不早做准备,只怕依依到时,只能是只身一人,身无旁物的嫁人了。” 这话音一落,众人表情不一。老太爷和苏伟都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老夫人听了,双眼直直地看向顾氏,声音清亮地说道:“媳妇儿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堂堂候府的嫡小姐,哪个敢怠慢?” 顾氏听了,面带笑意地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媳妇儿这样说,自是有这样的道理。儿媳敢问老夫人一句,我大渊,什么时候这妾室可以直呼嫡小姐的名讳了?我大渊,什么时候又允许妾室可以在主母面前自称‘妾身了?还有,我大渊,在主母面前,妾室永远只能是站着,除非是得了主母的允许方可坐下,敢问白姨娘一句,本夫人,何时准你坐了?” 那白氏听了这番话,自是心惊不已,直怪自己这半年来过的太过舒心了,竟是一时大意,忘了规矩。白氏忙站了起来,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老夫人的眼睛眯了眯,看了顾氏一眼,又看向了白氏:“白姨娘,你可知错?” 白氏听老夫人如此一问,知道这是让自己认错赔罪,如此,老夫人才能为自己说话,才不能让顾氏真的罚了自己。 白氏跪在地上,低着头道:“都是贱妾的不对,请夫人恕罪!” 顾氏并未看她,而是端起了旁边小几上的茶,轻啜了几口。 那白氏的眼中露出恨意,却是不敢动弹半分,当着候爷和老太爷的面儿,她是不敢对顾氏有半点儿的不敬。而苏静微,到底是年纪小,生气、不甘心全都写在了脸上。 静依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暗道:母亲终于要开始 发作白氏了吗?她自一进门时便看到了白氏头上的金钗,如今看来,只怕是母亲也看到了,所以才会有刚才那番话。 老夫人看顾氏不慌不忙地轻啜着茶,面上已是微有了恼意,她右手紧握着手中的拐杖,似是要将这拐杖捏碎一般。 终于,顾氏放下了茶杯,拿手帕慢条斯理地轻擦了唇角,才慢慢开口道:“白姨娘既已知罪,那便自己说说,自己做错了哪些事?也好让在场的众人都听了仔细,免得说我苛待妾室,落个妒妇的骂名。” 白氏的两手紧攥在一起,长长的指甲似是要插入肉里一般,她深吸了几口气,几乎是咬着牙道:“回夫人,贱妾直呼二小姐名讳,是谓对主子不敬;贱妾又在主母面前,自称妾身,实为不该,是谓有违礼数;贱妾未得主母允许,擅自落座,是谓对主子不敬!贱妾做错了三件事,还请夫人责罚!” 顾氏听了,却是面无表情道:“老夫人,依您看,该如何责罚?” 老夫人被这话可气得不轻,这是要逼着自己处罚自己的外甥女了。可老夫人何等精明,岂会如此轻易地就如了她的意? 老夫人笑道:“既是你们院子里的事,自该是由你来发落。不过,儿媳妇呀,你养病的这半年,白氏也算是费了不少的心,操持整个候府的事务,也是不易。这些年,白氏进府从未出过什么差错。这次犯错,也是偶然,许是太过操劳,一时昏了头。若是罚的太过了,只怕是会让人寒了心。” 顾氏挑了挑眉,面若冰霜,她早已料到老夫人会为她开脱,所以刚才故意未提及她头上的金钗,果然,这老夫人还是护短的很哪。 顾氏冷笑了一声,“是呀,这半年,她的确是兢兢业业呀!只可惜不是为了候府,是为了她自己吧?” 老夫人手握拐杖轻轻地在地上敲了一下,面露不悦:“这是什么话?难道白氏不是我候府的人不成?还是媳妇儿你刚回府,就要开始整治妾室了?” 静依听了,目光微闪,轻道:“白姨娘头上的金钗好漂亮呀!只是看着,有些眼熟呢。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话音一落,众人皆看向了白氏的发髻。静微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而白氏则是浑身轻颤,竟是身子一歪,瘫坐在地了。 ------题外话------ 求收藏呀!求收藏呀!求收藏呀!求收藏呀!求收藏呀!求收藏呀! 女主是很温柔滴,可是却绝对不 会是菜鸟嘀!!!亲们就祈祷女主对自己的敌人下手别太重了!!! ☆、 第十四章 白氏被罚! 老夫人等人细看了那白氏头上的发钗,也是心惊不已。而老太爷和苏伟看了,则是大怒! 老夫人怒喝:“放肆!你一个妾室,也敢配戴这样的首饰?” 苏伟则是轻蔑地看了白氏一眼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分,主母才能配戴的凤头钗,是你能戴的吗?” 在这大渊,是最看重嫡庶了。凤头钗,只有正妻和嫡女才能配戴。而且这只是皇室以外的富贵人家才能配戴的只有凤头,没有凤尾的金、银、玉钗,故名凤头钗。 静依也是先前听何嬷嬷说起时才知道的。白氏头上戴的凤头钗,正是那日苏静微从自己这里拿走的几支金钗中的一支。那日静依一早便知道苏静微会来自己的院子,又听何嬷嬷说起,这苏静微趁着母亲养病,没少从自己这里哄骗好东西。所以,那日静依刻意将母亲留给自己的几支金钗随意的散放在长几上,就是为了引起苏静微的注意。 两个月前,苏静微戴着这支凤头钗来给白氏请安,被白氏喝斥了一顿,将这支钗没收了去。 这些日子,苏伟一直没来过后院儿,偶尔来一趟,也是向老夫人请了安就走,从未正眼瞧过白氏一眼。白氏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这凤头钗,她曾偷偷在自己院子中戴过几次,无人发现。后来胆子渐渐大了,又觉得老夫人是自己的亲姨母,那顾氏又不在府上,谁能将她如何? 白氏最近这些日子来老夫人这里请安,也是戴着这支凤头钗。(.27dzs爱去小说网)也不知是老夫人没瞧见,还是瞧见了故作不知。如此一来,这白氏的胆子便更大了,竟是光明正大地戴着它,在府中四处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逾越了一般。不想今日,竟是被逮了个正着。 苏静微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娘亲犯了大忌!竟然敢私自佩戴只有正妻才有资格佩戴的凤头钗,这可是要被夫家遣出府的!苏静微想到此,忙跪在地上,哭道:“父亲、母亲,都是孩儿的不好。是孩儿从妹妹那里借来的首饰,却不想里面会有支凤头钗,请父亲、母亲恕罪!” 静依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茫,好个苏静微,这是指自己故意将这凤头钗夹在了首饰中,想要陷害她们母女了。静依面上不动声色,像是没有听懂苏静微的话,反而甜甜一笑道:“是呀。爷爷,我想起来了。我出府前,有一次,姐姐来找我说话。看到 了长几上的几支金钗,姐姐说很喜欢,便借了去。只是当时,我没有细看,也许里面是夹了一支凤头钗。” 静依这听似在为白氏辩解的话,却是将白氏母女齐齐地推向了深渊!一个庶女,肖想嫡女的首饰,居然还堂而皇之的将东西拿走!什么借走?分明是看静依年纪小好骗罢了!庶女佩戴逾矩的首饰,被妾室看到了,不但不加以责罚,反而将其收为己用,简直是毫无规矩可言! 苏伟听了静依的话,怒道:“你身为妾室,不知道好好服侍夫人,身为静微的生母,竟是如此的教导女儿的吗?哼!居然哄骗嫡妹妹的东西!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苏伟说到最后,重拍了一下桌子,那桌子上的茶杯被震的微晃了晃,竟是有些茶水溢了出来。 老夫人原想着为白氏说两句好话,可眼下,看到苏伟和老太爷都是盛怒,她也不敢再为白氏说什么了。她若有所思的看了静依一眼,这个丫头看起来天真无邪,刚才说话时,也是一脸的童真,应当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的。莫非只是巧合? 屋子里,一片静谧。正在此是,门外的帘子被人掀起,是苏谦到了。 苏谦进屋向众人施了礼,看了瘫坐在地上的白氏,面上一紧。再看向一旁跪着的静微,见她低着头在轻泣,苏谦心中暗恼:真是没用! 苏谦因无法从二人身上看出端倪,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站在一旁,低着头,没人能看清楚他的表情和眼神。 苏伟淡淡地暼了苏谦一眼,对顾氏道:“你是府上的主母,此事,原就是你和静依受了委屈,自当是由你来处置。这贱妾犯了大忌,就是将她赶出府去,也没人能说半个不字,你也不必顾念她的脸面。对了,我昨儿收到了清儿的来信,他说过几日就会和大哥一起回京了。” 苏伟这后面的话是说给老夫人听的,静依的舅舅是威远大将军,两年前,奉命镇守西北。去时,将苏清一并带走了。苏伟现在说这个,就是要告诉老夫人,顾氏的长兄要回京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亲妹妹在候府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只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老夫人的眼光果然是闪了闪,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拐杖。老夫人看了苏谦一眼,长吁了一口气道:“伟儿说的不错。此事就依儿媳妇的意思处置吧。” 顾氏听了,面上并未半点喜悦之情,反而是一脸的忧思。静依看了,知道这是母亲思念大哥了。 静依走近顾氏轻道:“母亲,大哥和舅舅 要回京了,咱们应该高兴才是呀!莫让不相干的人坏了母亲的心情,凭白地惹母亲伤心!” 苏明也开口劝道:“是呀,母亲,咱们很快就能见到舅舅和大哥了。母亲该高兴才是!” 顾氏轻笑了笑,眼神温柔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转头对老夫人道:“老夫人刚才也说了,好歹也要念在她为候爷生儿育女的份儿上,饶她一次。只是,这府里的规矩不能乱。不如,就让她到祠堂里跪满三日,再罚她一年的月钱。跪满三日后,再杖责二十,以示警戒!至于静微嘛,到底也是候爷的骨肉,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禁足三个月,再找几个资深的嬷嬷好好教导一番就是了。毕竟是年幼,好好教导一番,还是我候府的千金大小姐。父亲和老夫人以为如何呢?” 老太爷点了点头,到底是大家出身的千金,还是明白事理,知道顾念老夫人的情面的。 静依眨了眨眼,母亲说的是‘父亲和老夫人’而不是‘父亲和母亲,可见母亲与祖母并不亲近。莫非母亲的事,与这老夫人有关? 老夫人的脸上似笑非笑:“如此也好。白氏,静微还不快快谢过夫人的大度!” 白氏和静微跪向顾氏道:“多谢夫人(母亲)!” 白氏和静微退了出去。其它人则是各自回房,换了衣服,又梳洗了一番。再聚到了前厅一起用了晚膳,便各自散去。 静依走在回院子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有两次,差点儿撞到树上。 她身后的何嬷嬷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从刚才用膳时,奴婢就发现您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哪里不舒服?莫不是头又疼了?” 静依笑了笑,道:“嬷嬷,都多久了,我哪里还会头疼?” 这时,有一名丫环匆匆忙忙地跑过来道:“二小姐,二小姐快等等。老太爷,老太爷那里不好了!” 静依的心咯噔’一下,刚才用膳时,祖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题外话------ 童鞋们!妹纸们!泪奔呀!求收藏呀! ☆、 第十五章 双重打击! 静依在几人的陪同下,匆匆赶去了祖父的院子。(.27dzs爱去小说网)祖父今晚歇在了外院,待静依赶过去时,这府上的人基本上已是齐了。 老太爷正躺在偏厅的软榻上,府医正为他诊脉。静依瞧了一眼,这府医像是换了人,自己先前受伤时,平日里为她换药的并不是此人。 静依静立在一旁,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她斜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老夫人,只见她面上担忧之色甚浓,她双眼紧盯着躺在榻上的老太爷,肉皮松动的手紧握拐杖,隐隐能看见暴起的青筋。 片刻,老太爷悠悠转醒,众人紧张地看着他。苏伟问向府医:“老太爷这是何故昏瘚?” 府医回道:“回候爷,老太爷这是突然受了打击所致。现在醒了,就无事了。小的先去给老太爷开个方子,即刻命人熬药。” 苏伟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苏伟上前将老太医扶起靠在榻上,顾氏忙在后面垫了两个抱枕,又端了一盏茶过来,服侍老太爷喝下。 老太爷清了清嗓子,示意下人们全都退下,关上房门。 众人明白,这是老太爷有话要说。全都静息屏气,只等听老太爷的训斥。 老太爷将静依叫到了身边,环视了一眼众人,神色庄重地看向苏伟:“都是你那个不成器的三弟呀!好好的知府,不知道好好的做,被人告到了上面,说他欺男霸女,如今已是被山东的总督下令关押了。” 老夫人一听,浑身轻颤,忙问道:“成儿如何了?老爷子,您可得想想法子把他救出来呀!这成儿,从小就没受过什么罪,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爷看了老夫人一眼,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眉头皱了皱,转头看向了苏伟:“我今儿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谁都不能出手帮那个孽子!就让他好好地在里面待一阵子,也好让他反省反省!整日里不知道好好做事,净想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现在落了难,怨得了谁?” 老夫人听了,止了哭声,有些哽咽地说:“老爷子,妾身知道这事情是成儿的不对,可是他到底是你的亲生儿子呀!再说了,若是伟儿的亲弟弟坐了牢,不也是给平南候府抹黑?老爷子,妾身知道您生气,可就是再气,也得想法子把他弄出来呀。” 老太爷轻哼一声,不 说话。 苏伟道:“父亲,母亲说的没错,到底是我的弟弟,哪能真的不管他。依儿子看,不如找一找当地的知府。先把情况弄清楚,看看三弟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如此,咱们才好下手呀。” 老太爷闭了闭眼,长吁了一口气道:“伟儿呀,你心善,爹爹心里都清楚着呢。可是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这官位、这爵位,那可都是你一点一点挣来的,特别是这平南候的爵位,那是你拿命在杀场上换来的。你是我苏家的荣耀!若是为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误了你的前程,可怎么是好?我如何对的起苏家的列祖列宗?” 说到这儿,老太爷摆摆手道:“这件事情,你不许管!”他又瞪向了老夫人:“你也不许管!若是让我知道谁插手管了那孽子的事,我就将他赶出府去!” 许是说的有些急了,竟是咳嗽起来。静依忙为老爷子拍了拍后背,又用小手在老太爷的前胸顺了顺气,才算无事。 老太爷一脸赞许的看着静依,又看了看苏明和苏谦二人,叹了口气:“唉!伟儿呀,你就是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的几个子女好好想想。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特别是清儿,今年已是十二了,你总要为他们的前程考虑一番吧。” 苏伟听了默不作声,老夫人则是急了,又想说什么,可一转头被老太爷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静依看着这屋中几人的表情,心下暗道:这老夫人并不是自己的亲奶奶,她是父亲和二叔的继母,她只有三叔这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远嫁到了江南。若是不让她管三叔的事儿,只怕是不可能的。可是她一介妇人,若是作出了什么出格的举动。比如说对外宣扬爹爹不顾念兄弟之情,这样一来,爹爹可就被动了。 静依思及此,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甜甜地叫了一声:“爷爷!爷爷别气,爷爷身边有我们呢。” 老太爷一听自己的宝贝孙女儿说话了,轻笑道:“乖,爷爷没白疼你。” 静依笑道:“爷爷,依依不懂你们大人说的事儿,可是爷爷自小便教导我和哥哥们,要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家和才能万事兴。爷爷,三叔纵然有错,可也是您的孩子,是父亲的弟弟,若是您不肯找人帮他,岂不是与您平时教我们的自相矛盾了?那以后依依还要不要听您的教诲呢?若是听了,又要不要按您所教的那样做呢?” 老太爷一听,孙女儿这是劝着自己想办法救老三出来呢。不由得又气又笑,用手指 戳了静依的额头一下:“你这个鬼丫头!” 静依笑笑,低了头,不再说话。她心里明白这爷爷这是已经有了松口的迹象了。此事,只要父亲插手,保三叔出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像这种小事,哪里就真的会连累了父亲的官声和前程?只不过是老爷子一时之气,说的些气话罢了。就算今日她不劝爷爷,他过两日想通了,也还是要想法子救三叔的。既如此,何不自己先说出来,也让老夫人和三叔卖她个人情? 果然,老太爷对着苏伟道:“就依你所言,先派人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做打算。不可轻易地找人救他出来。” 苏伟忙应了,看了静依一眼。这丫头脑子转的还真是快,自己与母亲说了半天,父亲也是不同意,没想到这丫头几句话就劝服了老爷子。不由得对这静依投去了赞许的一眼。 老夫人看向苏伟:“伟儿呀,你可要尽快的找人去打探呀!你三弟自小身子就弱,怕是吃不了太多的苦的。” 苏伟点头道:“母亲放心,儿子这就派人日夜兼程,火速赶往山东。” 老夫人感激地点了点头,又看了静依一眼,刚才若不是她那番话,只怕老爷子没那么快答应。 苏伟又宽慰了老太爷几句,便起身快步地去了书房,安排相关事宜了。 其它众人都散了,只留了苏明和苏谦在屋中照应。 回院的路上,海棠小声嘀咕道:“小姐为何要出口帮他们呢?要知道,这老夫人可是一直看不惯夫人的?” 静依轻笑道:“他到底是我的三叔,怎能真的坐视不理。且不说父亲顾念兄弟之谊,就是爷爷,也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哪里当的了真的?” 何嬷嬷赞同道:“小姐说的对,这件事儿,小姐没帮错。只盼着老夫人和三老爷,能领小姐这个情。” 领情吗?这次老夫人经历了白氏和三叔的双重打击,不知是知难而退,还是会再生事端呢?只盼着,她别再给母亲找麻烦就是了。 静依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不过是个月牙儿,却是分外的明亮,轮廊清晰无比。将它旁边的一些星星比的黯淡无光了。 ------题外话------ 亲,又要有坏人登场了,有没有人来捧个场呀? 求收藏呀! ☆、 第十六章 祸福双至 一连几日过去了,苏伟一直在为苏成的事情而忙碌。家里一切倒是平静的很,顾氏每日里就是到老夫人那里点个卯请个安,其余的时间都是在自己院子里打理府中的一些事务。半年不在府上,倒是有不少的事情忙。 因为白氏被杖责了二十,下不得床。而静微被禁足,所以这静依的日子倒过的是很惬意。 自回府后,静依在苏明的陪伴下去过两次别院,向贺道子请教一些医学上的事。 这日,静依去了母亲的院子,想着请母亲准她出府。刚到了正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有下人来报,说是候爷急匆匆地回了府,直接去了老太爷那儿,让人传了话,来请夫人过去。 顾氏点了头,换了身衣服,看了静依一眼,“走吧,你也陪我一起过去吧。顺便给你祖父请安。” 母女二人进了院子,便听得一阵大哭声。听声音,应是老夫人的哭声。顾氏皱了皱眉,静依则是轻挑了下眉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母女二人进了屋,行了礼,见众人的面色都是不善。顾氏便坐到了苏伟的下首,静依则是依偎在她身旁。 只见老夫人低着头,用帕子轻掩着面,大哭道:“我的儿啊!这可如何是好?我苦命的儿啊!” 顾氏听了,看了苏伟一眼,但见苏伟是一脸的忧色,看来苏成的事只怕是不好办了。 老太爷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吓得众人一个哆嗦,而老夫人也被吓得忘了哭了。静依瞧了老太爷一眼,只见他额上青筋爆起,像是怒到了极点。 只听老太爷大喝一声:“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没的让孩子们笑话!” 老夫人这才用帕子轻擦了擦眼角的泪,轻道:“我还能如何?成儿在牢里面受着罪,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是毫无办法,没人管他的死活!他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呀!难不成还要让我在这里说说笑笑不成?” 老太爷站起身眼睛一瞪,胡子也有些轻颤,怒道:“说的什么浑话!哪个说不敢成儿的死活了?你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又能帮得上什么忙?没的让人听了烦心。你若是想哭,回你自己的院子哭去,没人拦着你!” 老夫人见老爷子动了真怒,也不敢再说话了,只是低头擦着泪。 静依上前,为老太爷顺了顺气,劝道:“爷爷别急!坐下来好好想想办法就是了。别再气坏了身子。” 老太爷冲着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 声,坐了下来。 苏伟道:“父亲,这件事,既然是惊动了丞相,要不,儿子去丞相府走一遭?” 老太爷摇了摇头,“伟儿呀,事情没那么简单!依着你派去的人探查,这成儿在任上,是胡作非为惯了,上面看在你的面子上,一直是对他轻斥,实际上并未对他有任何的处罚。可这次,不过是打了几个丞相府的奴仆,如何会闹的这般严重?” 苏伟点了头道:“父亲说的没错,儿子也想过了,只怕这是有人故意想通过打击三弟来打击儿子的。” 老太爷点点头,用手捋了捋胡子,眼睛不知看向何方,看来,这次苏成的事情是颇为难办了。 静依将他们二人的神色看在了眼里,舅舅和大哥就要回京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三叔犯了大错,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苏伟叹了口气道:“父亲,母亲,其实三弟的事,没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受些日子的罪是免不了的。儿子细想过了,这次,三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这前程,是不可能了。” 老夫人急问:“你是说,成儿再不能为官了?” 苏伟点头:“只怕,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老太爷摇了摇头:“伟儿留下,你们先回去吧。静依也留下陪陪爷爷吧。” 老夫人看老爷子神情坚定,只好作罢,起身回了院子。顾氏看了静依一眼,也起身退了出去。 静依看屋中再无旁人,大着胆子对老太爷道:“爷爷,是不是这次想要惩治三叔的人是咱们惹不起的人?” 苏伟听了,正想斥责她乱说话。只听老太爷道:“依依怎的如此聪明?说说看,你是怎么会有这般想法的?” 静依笑道:“爷爷,很简单呀,是您刚才说三叔以往的行为一直就不对,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人捅了出来。若非是有人故意为之,岂能如此顺利?而且爷爷刚才也说了,三叔的上司一直是给父亲薄面的,这次,如此的狠绝,只怕是受了比爹爹更厉害的人命的。” 苏伟听了,浑身一颤,目不转睛地看着静依,像是要看透她的想法一般。苏伟想不透,一个七岁的孩子,哪里来如此深的心思和反应如此敏捷的头脑? 老太爷听了,刚是大笑:“好,好,我苏家的孩子果然聪慧!” 苏伟此时细想,自己是立了无数战功的将军,后来,战事平息,自己被封为平南候,又被加封为从一品的兵部尚书。可以说是 位高权重!眼下,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尚未立太子,可朝中内外,已是隐隐有了各派系之争。自己一直得皇上信任,所以一直没有加入任何一派,只怕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皇上才会对他一直信任无比。看来,这次的事,正如静依所说,是比自己更厉害‘的人精心布的局。 苏伟想通了这一环,便不再着急忧心,反而是轻松了不少。他看向老太爷,老太爷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苏伟心下一惊,看来,父亲早已是看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如此。 老太爷笑道:“让他从此离开仕途,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保全他的性命。你与老二都是身居要职,总要有一个人为平民百姓,人家才会放心。” 苏伟的眸子闪了闪,自是明白老太爷说的人家’是谁。 静依则是笑道:“爷爷,您不是教过我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老太爷和苏伟听了,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静依,这个孩子实在是聪慧!二人隐隐觉得这个孩子今日说的话都是意有所指,却是故意不肯明言。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真的会有如此的大智慧吗? 老太爷用手摸了摸静依的头道:“咱们的依依长大了。伟儿呀,咱们苏家的女儿断不可只会女红,自今日起,让她与她兄长一起上课!” 苏伟自是应下,这也正是他想说的。 又过了几日,山东那边传了消息回来,苏成被革职,将其在山东的所有财产全部充公,令其终身不得再入朝为官。苏伟派人去了山东,打算将其一家人全部接回来。 老夫人虽是不悦,却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的儿子让人抓住了把柄呢?没有被判流放,已是感激上苍了。只盼着能早日回来与她团聚,也就安心了。 刚派出人去接苏成,便又有消息传了过来。原来是苏清和舅舅顾文一起回京了,二人进京后,直接进宫面圣。 顾氏急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苏伟看不下去了,劝道:“夫人,别急,我已派人去宫门口接着了,待出了宫,就马上回府。你且安心就是。” 顾氏点了点头,坐下却是仍不时地往屋外看。 不一会儿,院子中传来小厮的喊声:“候你、夫人,大喜,大喜呀!” 几人出了屋子,看到一个小厮跑来跪下道:“给候爷、夫人贺喜了。大公子因上场杀敌,立下战功,皇上特下旨亲封大公子为正六品的前锋校!” ------题外话------ 亲们,下一章里男主又要亮相了哦!收藏吧,别犹豫了! ☆、 第十七章 兄友弟恭 这个消息像个炸雷一样,在候府里产生了巨大的震荡!苏伟忙让人去请了老太爷和老夫人去了大厅。而顾氏,则还是沉浸在那句‘上场杀敌,立下战功’中,未醒过神儿来。 静依轻推了一下,“母亲,母亲!” 顾氏这才回过神来,拉着静依的手道:“依依,刚才你可也听见了?我没有听错?” 静依笑道:“母亲莫不是太过高兴了?母亲没有听错,大哥的确是做官了。” 顾氏眉头深锁,哪来有半点的笑意?静依看出不对,轻道:“母亲,可是有哪里不适吗?” 顾氏摇了摇头,牵着静依的手去了大厅。 大厅内早已是人声鼎沸了。特别是老太爷,脸上的笑意半天不退,可见有多得意。 老夫人则是较为安静,脸上虽有笑,却是未达眼底,不像是真心地为苏清高兴。静依也懒的多想,毕竟不是她的亲孙子,她不捣乱就算是不错了。 老太爷大声道:“伟儿呀,此事可是准了?你确定不是有人以讹传讹?” 苏伟点头道:“刚才宫里有人送出消息,圣旨和皇上的赏赐都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会和清儿一同进府。” 老太爷点点头,提到大孙子,眼里全是宠溺和骄傲! 苏明也是一脸的雀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苏伟对苏明和苏谦道:“你二人要用功读书,将来也可向你们大哥那般出息。父亲只希望你们三人要相互关爱,才能保全我苏家的基业和清誉。” 苏明和苏谦二人忙恭敬地应了声,各自站在一边。 不到一刻钟,便有小厮来传话,说是宫里的公公已经快到门口了。众人听了,忙起身出门相迎。 苏清和公公一并到了府门口。苏伟请了传旨公公进了花厅,备了好茶。那公公饮了一盏茶,看了已备好的香案道:“候爷,苏公子,请接旨吧。” 言毕自旁边小太监的手中接过圣旨,众人齐齐跪下。那公公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平南候府长公子苏清,有勇有谋,胆识过人,多次助威远大将军平定叛乱,实乃我大渊之才。今册封苏清为正六品前锋校,赏黄金百两,良田百顷。平南候苏伟及夫人顾氏教子有方,特赏纹银千两,绸缎五十匹,珍珠十斛,夜明珠一颗。钦此。” 众人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伟命人给传旨公公递 了一张银票,那公公看了一眼,收下。笑道:“恭喜候爷,贺喜候爷呀!十二岁的六品官儿,这可是闻所未闻哪,可见皇上对苏家的恩宠之盛哪!” 苏伟忙抱了拳道:“还望公公能多多美言几句。”又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又奉上了一包上好的大红袍。 那公公笑眯眯地接了,又说了些客套话,便起身告辞了。 苏清站在大厅中间,整了整发冠,轻撩衣袍跪下道:“清儿不孝,未能在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身边尽孝,请受清儿三拜!” 说完,苏清行了三拜九叩之礼。礼毕,老太爷亲自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笑吟吟道:“好孩子!我苏家的儿郎自当如此呀!” 顾氏的眼中早已是热泪盈眶,上前摸了摸苏清的头和脸,哽咽道:“清儿,可算是回来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竟然随你舅舅去了战场?若是有个好歹,你让母亲可怎么办?” 苏清也是眼角湿润:“母亲,是孩儿不孝,劳母亲忧心了。孩儿回来的途中听人说母亲有数月缠绵病榻,儿子却不能在床前尽孝,多亏了弟弟和妹妹在母亲身边侍奉。是儿子不孝!还请母亲责罚!” 说完,再度跪在了顾氏的身前。顾氏此时早已是泪流满面了,双手拖起了苏清。静依和苏明二人也是红了眼眶,凑上前去,依在了顾氏身旁。 苏伟起身,看着这母子四人团聚一起的场面,也是有些动容了。缓缓开口道:“好了,毕竟是大喜事。夫人,清儿刚回来,先让他和弟弟妹妹们说说话。” 说着,将顾氏扶到了一边坐下,苏清兄妹几人都擦了擦眼角。苏明先开口道:“大哥,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认不出大哥了。” 苏清大笑:“二弟都长这么高了,该我认不出来了才是!”说着,眼瞧见了一旁站着的苏谦,笑道:“这是三弟吧?也是长的这般高了!” 苏谦恭敬地施了礼,“大哥!两年没见大哥了,大哥比以前黑了不少。” 苏清拍了拍苏谦的肩:“三弟的身子骨不错,回头和二弟一起来找我练武吧!不求能练的多么高强,至少也可以强身健体!” 苏明和苏谦自是高兴地应了。 老太爷看着苏清并不嫌弃苏谦这个庶弟,眼中脸上全是欣慰之色。 静依则是抬着头打量着苏清。他虽只有十二岁,身高却已有一米六左右,身穿青色的长袍,袖口处扎紧了,许是方便练武。头戴发冠 ,足上穿着黑色的长靴。俨然就是个小将军的打扮! 苏清也在打量着静依,他离开时,静依不过才五岁,两年过去,应是早已记不得自己的样子了吧? 苏清看着静依明亮的大眼睛,却有些怯怯的表情,他近前一步,半蹲了身子,看向静依:“依依?可还认得哥哥?哥哥以前经常带你出去玩儿哦!” 静依看她语气放地这样轻,生怕吓着自己的样子,不由失笑,“哥哥好温柔哦!”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顾氏也是轻笑了起来。苏清怔了怔,随即放声大笑,然后一把抱起了静依,将她锁在了自己的怀里。 静依吓的将胳膊环在了苏清的脖子上,而苏清则是笑哄道,“依依别怕,以前哥哥经常这样抱着你的。” 静依看着这个大哥,虽然相貌陌生,可是从他的眼神和脸上能得出,他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 静依甜甜一笑,“哥哥,你会不会教依依练武呀?依依也想学。” 老太爷和苏伟听了,则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老太爷道:“依依呀,你可是咱们候府的千金小姐,哪里舞刀弄枪的?” 苏伟则是转头看向顾氏,小声道,“你先回去梳洗一番吧。待会儿便要开席了。” 顾氏点点头,由身边的嬷嬷丫头陪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夫人看着屋子中笑闹的几人,面上不显,眼中却是闪过一道暗茫。手也不自觉地将手中的拐杖握的更紧了。 老太爷和苏伟看着兄妹几人能够和谐相处,自是十分的高兴。特别是老太爷,对这个嫡长孙,可是满意的不得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用完了午膳,各自散去,花厅里只留下了老太爷和苏伟。 老太爷神色严肃地说道:“果真是应了依依的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苏伟点点头,“父亲,看来,这应该是皇上的意思了。” 老太爷点点头:“圣上有意扶持我苏家,可又不想我苏家的势力太过庞大。留下一个继室所出的嫡子在家中,是最合适不过的。如此,老三犯的事儿大,既饶了他,给了咱们苏府恩典,又断了他仕途,是想着让我苏府不可太过势大。同时,也是对咱们的一个警告,什么功劳、权势,全都是他的一句话而已。一个正四品的知府,他可以说废就废,一个小小的六品前锋校,他还不是想如何便如何?” 苏伟面有忧色,心中暗道:这是在 警告自己呀!自己手握兵权,圣上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是不允许他向任何一个派系靠拢,否则?这是敲山震虎!果然是伴君如虎呀! ------题外话------ 亲们,偶实在是不容易呀,你们就没有人想说点儿什么吗?求收藏呀!!求推荐呀!!!有没有人可以帮帮忙呀???拜托了!!!!鞠躬加感谢!!!! ☆、 第十八章 菩萨心肠 次日清晨,静依早早地起来梳洗完毕,陪着祖父用了早膳,求了祖父半天,才被准许去别院看看,还要带上十几个护卫才行。 静依高高兴兴地和何嬷嬷、柳杏和柳桃一起出了府。柳桃在院子里做的不错,何嬷嬷观察了她几个月,觉得她为人老实,手脚利索,而且平时的话也不多,所以便禀了静依,提成了二等丫头。 四人坐在马车里,有说有笑,向别院的方向行去。马车的上空还有一只小麻雀盘旋着,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别院,静依没有先去找师父和晴天,而是去了一处空着的院落。进了院子,静依让人们都退下,守在院门口,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静依转了个身,四处看了,坐在了院子中的石凳上,说了一句:“都出来吧,我知道你们跟了我好几天了。”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偶尔刮过的一丝清风,划过静依的脸庞。静依笑笑,也不急,又道:“我很好奇你们是什么身分?是暗卫吗?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静依的话音一落,她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两个蒙着面纱的人,这两个人岁数都不算太大,约摸有十三、四岁,可是看上去,功夫应该不弱。不然,也不会在候府隐匿了七八天都不被人发现。 二人看了静依一眼,迅速低下头,单膝跪地,“属下参见苏小姐。” 静依面带微笑地看着二人,听声音,应该都是女孩子。(.27dzs好看的小说)她笑道:“你们起来吧。你们为什么要在暗处跟着我?” 两名女孩子起了身,面面相觑,左边的人答道:“回苏小姐,我们姐妹二人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在暗中保护小姐的安全的,不会对小姐有丝毫的不利。小姐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随意派遣属下,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静依摇了摇头:“你们不说清楚是谁派你们来的。我是不会让你们跟在我身边的。” 左边的人看了静依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苏小姐,我们一开始便知道苏小姐并无武功,而我们姐妹二人自问轻功虽不能说是登峰造极了,却也是难遇敌手。苏小姐是如何发现我们的存在的?” 静依轻摇头道:“这是我的事,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二人低头不语,静依面有怒色, 却是清冷地说道:“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除非我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让你们跟着我,否则,我苏静依绝对有办法让他再也找不到我,看不见我。相信我,我说的出,做的到。” 静依说完,转身出了院子。并不看那二人,她知道她们一定会将这句话转告给她们的主子的。自己只需要等着她们的回话就是了。 那姐妹二人面面相觑,不由暗道: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儿,身上哪里来的这等气势?虽比不上主子的威严,却也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身上该有的。[.27dzs超多好看小说]刚才那番话,她说的是掷地有声,字字铿锵,绝非是一般的官家小姐所能有的威严。 静依到了贺道子的院子,他和晴天正在院中下棋。静依让众人停在了远处,自己轻轻地走了过去,看向棋盘。 静依目光在那棋盘上略走了一遭,便暗自摇了摇头,师父肯定是要输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那贺道子就冷哼一声:“哼!没意思,不下了。”说着,站起身,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静依。 “依依来了,可是有遇到了什么不懂的?走走,走,到屋里说去。”说着,便拉着依依的小手进了主屋。 晴天看了二人的背影一眼,面有不屑,小声嘀咕道:“哼!老狐狸!” 静依在别院里待了约有一个时辰,便起身回府了。 静依坐在马车里,想着今天见到的那姐妹二人,心中疑惑重重。她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她们的主子又是谁?为什么要派人来保护自己呢?是保护还是监视?可是自己从小麻雀那里得到的消息,她们对自己并无恶意。到底是什么人呢? 突然,马车急急地停住了。静依一个不小心,往前栽去,幸好柳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才没摔倒。 何嬷嬷掀了帘子,怒道:“怎么回事?若是让小姐受了惊,你们吃罪得起吗?” 那十几名护卫,早已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护在了中间。 那车夫道:“嬷嬷息怒,前面好像是有人受了伤,挡住了道路。小的这就去看看。” 说完,那车夫跳下马车,往前走去。何嬷嬷也看见不远处,围了一群人,不知是什么事?何嬷嬷的面色一沉,这眼瞅着就快到候府了,如何会出这等事端?还是小心些为妙。 静依自也是听到了何嬷嬷与那车夫的对话,静依理了理 衣服和头发,对柳杏道:“柳杏,你陪我下去走走吧。” 柳杏听了跳下马车,拿了凳子,放在边上,何嬷嬷先下来,又扶了静依下来,说道:“小姐,前面看着乱哄哄的,咱们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静依下了马车,“嬷嬷不必担心,有这么多的护卫跟着呢。再说,不远处就是候府了,不必紧张。” 说完,便在柳杏和柳桃的陪同下,向那人群走去。 那车夫正欲回转,见小姐过来了,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了她听。原来,是刚才护国公府的马车惊了,伤了几个人,现在那几个人正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着。而在现场,哪里还有马车的踪影?更别提护国公府的人了。 静依的眉皱了皱,这个世界的规则便是如此,高低贵践,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和不公平。 静依在一个小女孩儿的身边蹲下,一脸关切地问道:“小妹妹,你要不要紧?哪里疼?” 小女孩儿带着哭腔道:“疼!呜呜,胳膊疼!” 静依眼中露出不忍,对身边的何嬷嬷道:“嬷嬷,你看这些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前面转个弯,就是候府的平安堂了。嬷嬷,你让人将他们送到那儿去吧,费用就是我们候府出了。” 何嬷嬷听了,虽不赞同,却也不敢当众违背小姐的命令,吩咐人带他们去平安堂。又对围观的一些百姓道:“还请众位街坊帮个忙,将这些受伤的人送到前面的平安堂,我家小姐会派人去,诊金和药材由我家小姐出了。” 众人纷纷叫好,也都上前帮忙。有人搀扶伤者,有人帮忙清理街道。 柳杏细数了一下,对静依道:“小姐,奴婢数了,共有七个人受了轻重不同的伤。其中有一个小孩子,两位老人,应该都是这附近的百姓或是小商贩。” 静依点了头,看着众人的背影,眼睛微眯,已是快要接近正午了,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若是她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一般,看上去高贵、神秘! 静依并不知道,这一幕落在了旁边酒楼一名临窗少年的眼中。静依的这副菩萨心肠,究竟是福,是祸?她不会想到,今日这番举动竟是将她拉进了一场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 ------题外话------ 亲们,后面将会上演高深莫测的宅头和宫斗哟!动动手指,收藏吧!无限感激! ☆、 第十九章 意想不到 静依没有想到不过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竟然已经传回了候府,并且在候府掀起了轩然大波! 静依进了府门,一路穿过花厅,直奔母亲的院子行去,一路上见到不少的丫环婆子,交头接耳的。静依并未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那两个蒙面人的事。 行至院落门口,一个婆子急急地跑了过来,神色急切地说道:“二小姐,老夫人有请。” 静依看那婆子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看她跑的一脸的汗迹,心中不明,有什么事寻自己寻的如此地急切呢? 静依进了屋,见屋内老夫人坐在主座上,母亲坐在她的左侧下首,母亲脸上的担忧之色显而易见。而那白氏居然是站在了老夫人的身侧。 静依上前见了礼,站在一旁。心下思忖,白氏怎么会在这里?身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容不得她多想,便听得老夫人一声怒喝:“静依,你可知错?” 静依轻挑了挑眉,抬起头,挺直了身体,双眼直直地看向了老夫人,一脸不解地问道:“老夫人,不知静依犯了何错?竟惹得老夫人如此动怒?” 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将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厉声道:“你在府外都做了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不成?” 静依的眼神暗了暗,莫非是指在外面求助伤民的事?可这种小事,又是善举,老夫人为何动怒?看来自己身边的人并不干净。 静依定了定心神,小声道:“老夫人莫气,静依实在不知所犯何错,还请老夫人明示!” 老夫人两眼盯着静依的脸看了又看,却见她脸上并无慌张之色,甚至在自己的怒斥下,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27dzs[爱去小说网]看来,这个丫头不简单呀! 白氏看老夫人只是盯着静依看,却不说话,不由得有些着急。现在候爷和老太爷都不在府上,若是不趁着现在罚了她,只怕等他们二人回来,便罚不成了。 白氏端了茶,送到老夫人眼前,轻道:“老夫人先喝口茶,顺顺气,莫为了这些琐事气伤了身体。现在候府可不比从前,大公子年纪轻轻就封了官,而三老爷又恰在此时被罢免了官职。现在,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府上呢?就盼着能抓着咱们的把柄呢。老夫人可是咱们候府的主心骨,这候府上下还全都得仗着您呢!” 顾氏听了,却是恼怒地瞪了白氏一眼,什么不好提,偏在这个时候提及老三被罢职的事,这分明是在火上 浇油! 果然,老夫人听了,又重重地用拐杖敲了一下地砖。怒道:“谁准许你私自将那些伤民送到平安堂去的?你以为就你心善?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旁人不管,偏偏你要多管闲事?你以为就你是菩萨心肠不成?” 静依微低了头,嘴角却是轻轻上扬,果然是为了此事。看来,老夫人这是存心找碴了。只怕,此事,白氏也是怂恿了多时吧! 顾氏看了一眼静依,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依依还小,此事既已做了,便罢了。至于平安堂所贴出的银两,儿媳妇补出来就是。” 老夫人听了,冷笑一声:“儿媳妇,你真以为这件事就单单只是损失了些银两不成?你怎么不想想,惊了马车的是护国公府!那是皇后的娘家!此事若是传了出去,百姓只会说是护国公府蓄意伤人,而我平南候府却是救死扶伤的好人了!” 顾氏听了,面上一惊。她并未想到这一层,眼下,可如何是好? 白氏则是露出得意之色,眼睛看向顾氏,挑衅地一笑,“姐姐,莫不是糊涂了不成?这若是真传出了这样的话,只怕就是将护国公府彻底地得罪了,甚至还会让皇后娘娘迁怒于我们候府!这可是大事!” 顾氏瞪了她一眼,大声道:“闭嘴!我与母亲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贱妾插嘴!” 静依听了不由有些担心了,母亲这话说的有些重了。贱妾‘!只怕老夫人听了,心中怒火更盛! 果然,她抬头看去,白氏一脸的不甘和愤懑。而老夫人则是眉头紧锁,比之刚才,面上的怒色更盛了。 老夫人狠声道:“此事既然已是做下,静依,你就到祠堂跪着吧,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再出来。顾氏,你教女无方,也闭门思过吧,这府中的事儿,还是交由白氏先打理着。” 静依听了,抬头看着老夫人,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地表情,看得老夫人心里直发毛。静依冷声道:“老夫人,此事有欠公允,依依并未做错,不会去祠堂跪着的,而我母亲,更是无错,何需交出掌家之权?” 老夫人听了,直气的指着静依,却是说不出话来。白氏见了,忙劝道:“老夫人,莫气,莫气呀!二小姐,你就少说一句吧,看你把老夫人气得?” 静依听着白氏自己在那里作戏,也不说话,而是走到了顾氏身边,小手被顾氏握住,顾氏的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之色。 老夫人看静依并不听自己的, 气不打一处来,竟是站起了身子,上身微微前顷,双手拄在了拐杖上,胸口处起伏不平。“好,好好好!果然是一个孝顺的好孙女呀!” 众人自是听得出这讽刺之意,可静依却是毫无所觉,并不害怕。 老夫人正要再说话,门外的帘子掀开,老太爷和苏伟进了屋来。 二人自是注意到了屋中的气氛不对,也看出了老夫人的气闷之色。 苏伟道:“母亲这是怎么了?何人惹母亲生气了?” 老夫人轻哼一声:“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媳妇了!” 老太爷的眉头微皱,却不说话。苏伟听了,一怔,看向一旁的顾氏和静依。 顾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讲了一遍,有些胆怯地看了老太爷一眼,“父亲,依依还是个孩子,哪里晓得这里面的许多弯弯绕绕?还请父亲不要怪罪依依。” 顾氏说着,眼角已是湿润了,而静依则是直接跪在了老太爷的面前,挺直上身道:“祖父,此事是依依做的欠考虑,可是依依只是看那些百姓太过可怜,才会出手施救的!此事是依依一人所为,还请祖父不要怪罪母亲,不要惩罚母亲!” 老太爷闻言眉毛轻挑,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脸上有些不自然,却是强挺了挺身子,面色平静,只是眼睛不敢与老太爷直视。 老太爷起身,亲手将依依扶了起来,“依依呀,此事做的对。无需顾虑太多,你祖母说的那些,不过是为了让你以后做事考虑周全一些罢了。好了,时辰不早了,走,陪祖父用午膳。” 说完,拉起静依的手大步流星地跨了出去。 此事就在老太爷的干预下平息了,老夫人和白氏自然是不甘心,眼看就能执掌候府的中馈了,却是被老太爷的几句话轻轻松松地就给打消了。她们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竟然是接踵而至! 次日,皇后派人来送了好些奇珍异宝,指名是赐给静依的。 又过了一日,皇上派人传旨,公然褒奖了静依,甚至于还盛赞了平南候和顾氏,还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 看着这一箱箱的赏赐都被抬进了静依的院子,老夫人和白氏自然是心有不甘,可却无可奈何!毕竟是皇室赏赐的东西,借给她们个胆子,也不是敢轻易挪用的。 老太爷和苏伟自是高兴,很明显,静依的无心之举,反倒让皇上对平南候府放了心。连皇后的娘家都敢 得罪,这些的臣子,皇上用着最是放心了。 可是皇后为什么也要赏赐静依呢?苏伟想到此,一脸的愁苦之色,只怕皇后还未放弃拉拢他平南候府呀!只怕这一次,皇后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还有那护国公府的马车怎么就会突然受了惊?又偏偏被静依遇上?苏伟的神色一凛,双手紧握,抬眼向那皇宫的方向望去,久久不曾回神。 ------题外话------ 亲们!求收藏呀!偶需要些动力呀!感激万分!鞠躬! ☆、 第二十章 深夜访客 这日上午,静依在苏明的陪同下,去了别院。贺道子住在别院的事,这候府上下已全都知晓了,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只是,知道静依是贺道子弟子的事,还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静依在别院请教了不少医药方面的问题,这一次,直至傍晚,她才和苏明一起返回候府。 进了候府,到了花厅,只见全家人都在,连被禁足的苏静微也在。一家人正说说笑笑,看到了静依和苏明,老太爷笑道:“依依,明儿,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二人见了礼,静依甜甜地叫了一声:“祖父!”便腻在了老太爷的怀里。 老夫人今日戴了一条黑色的抹额,抹额的正中间镶了一块翠绿色的宝石,将她本就丰腴的脸颊衬得更加的富态,却无俗气之感。她一脸笑意地看向静依,“依依呀,中午怎的也不知道回来用膳?竟是错过了接旨。” 苏伟笑道:“皇上下旨,明晚在要宫中举行宫晏,为你舅舅接风洗尘,圣上在圣旨上还专门提到了你,要你一同进宫。” 静依一脸疑惑,皇上干嘛要让自己这个小丫头进宫呢?这样想着,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圣旨,哪里有容人置喙的余地! 静依的眼神在白氏和苏静微的身上扫过,见她二人低着头,不免有些警戒了。这二人向来是与她和母亲不对盘的,现在这样安静,只怕不是真的怕了,就是有了歹毒的计策! 静依佯装才发现苏静微一般,走到她的面前,甜甜地叫道:“姐姐,数日不见姐姐了,姐姐可还好?” 这样的话,听在旁人耳中并无不妥,毕竟静依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可是听在苏静微的耳中,却是极为的刺耳。心中暗道:哼!若不是你故意引我拿走那几支金钗,我如何能被禁足?现在又过来装巧卖乖,当我傻呀? 想是这样想,可大庭广众之下,苏静微这个庶女自然是不敢对静依有半点的不敬的,忙笑道:“是呀,数日不见了,妹妹好像又长高了。” 静依对着她开心地笑道:“姐姐既然出来了,就和我们一起去参加宫宴吧。”说完,转头看向了顾氏:“母亲,好不好?” 顾氏看静依这般高兴,不忍拂了她的意,便微笑着点点了头。 用过晚膳,静依照例在房中练字。何嬷嬷站在一旁为她磨墨,柳杏和桃桃在两边轻轻地为她打着扇子,海棠则是一张绣凳上做着女红,看样子,是在绣一个荷包。 静依是临窗 放了一张桌子,一来是为了凉爽,二来是累了,可以观赏外面的景致,这三嘛,则是为了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飞了进来,落在了石砚的旁边。 这只小麻雀几乎是每天都要来上几次,众人也是见怪不怪了。静依听得它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眉头轻皱。她停了笔,深吸一口气,对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儿也不用值夜了。”说完,将笔搁在了笔架上。 众人退下,直至听不见脚步声了,静依才转身对窗外道:“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肯露面呢?” 话落,一个黑色的人影无声无息地落在屋内。 静依不慌不忙地看着来人,瘦高的身体,面容俊美,浓浓的眉毛像是被墨染过了似的,明亮而又幽深的眸子,让人看了,只觉得像是千年的妖精一样透着诱惑和魔力,使人的目光再无法移开。 静依轻轻地别过头,右手将那桌上的镇纸拿在手里,轻轻把玩着。 这是老太爷送她的一块玉石镇纸,玉兔的造型,小巧精致,通体雪白,没有一点的瑕疵,是当年老太爷的一个部下意外所得,见其做工精致,又造型精美,便晋献给了老太爷。老太爷后来将其送给了自己的亲祖母,亲祖母过世后,老太爷便将其收藏在自己的小库房里了。一次无意间,老太爷看到静依在屋内练字,认真仔细,便将这镇纸找了出来,送与了她。 那黑衣男子见静依见到自己并不惊讶,也不害怕,不免失笑道:“你的胆子果然是大!不怕我吗?” 静依看也不看他,轻声道:“若是胆子不大,当初也不会救你了。你来做什么?” 那男子咧嘴一笑,竟是生出了万种风情,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竟是生的如此的妖孽!静依看了,摇摇头暗道:就这张倾倒众生的脸,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少女的心呢?显然,她忘记了自己长的也是倾城之姿了! 这男子正是当初静依在林中救过的元熙! 元熙见静依并不惊讶,有些不解,“你不好奇我为何会在这里吗?” 静依摇摇头,道:“我好奇的是你为何要派人暗中跟着我?还有,就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元熙挑了挑眉,面上有些吃惊,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元熙沉思片刻后,轻道:“你可以当作是我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派人暗中保护你的。” 静依放下手中的镇纸, 走到他的面前,抬了头看着他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有哥哥们和舅舅的保护就够了。” 元熙听着她有些稚嫩的声音,神色庄重地说道:“你真的以为仅仅是依靠他们就能护得了你吗?别说外面了,就是你们这候府的水那也是深不可测的。你确定,他们会时时地守在你身边吗?你确定他们可以真的护你和你母亲周全吗?” 静依听了,身形一顿,“你是谁?你都知道些什么?” 元熙摇了摇头,“你明日不是要进宫吗?我劝你还是让她们跟着你为好,明晚只怕是不会平静的。” 静依听了,更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听他的口气,显然,他是知道了什么,却是不愿向自己透露。 静依想及此,再次抬头看向元熙:“我可以信任你吗?” 元熙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静依转身,低头思索。显然,她并不能完全地信任眼前这个人。 元熙的神色有些不郁,眸子也更加地幽暗了,他轻道:“我是当今圣上最不喜欢的六皇子,李赫!” 静依身体一颤,瞪大了双眼看向他。 元熙轻道:“不用这样惊讶,我的确是六皇子李赫,元熙是我的字。” 静依仍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个自己萍水相逢的少年,竟然会是皇子!这也太意外了,想起当时的情景,静依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些许的心疼。自己曾听大哥和二哥提及过皇室的一些事,知道这六皇子,最不得皇上喜爱的。想来,他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吧。 ------题外话------ 亲们,男主终于正式登场地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偶一定会努力学习和写作的!感谢亲们的收藏和阅读!鞠躬! ☆、 第二十一章 初识龙威! 次日傍晚,静依便和顾氏一起坐了马车进宫了。静微则是和老夫人坐了同一辆马车。 一路上,顾氏又叮嘱静依一定要谨守规矩,切不可乱跑,免得冲撞了圣上和其它的贵人。 静依乖顺的点了点头应下,顾氏才放下心来。 静依仍是想着昨日元熙的事,一个不受宠的六皇子,也会碍着别人的事儿了吗?是有人看他不顺眼,故意伤害;还是他阻碍了别人的路呢? 昨日,元熙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只告诉她,今晚的宴会,要格外的小心,一定不能离顾氏左右。 静依眨了眨眼,自己不过一个七岁的小丫头,宫里有什么人看自己不顺眼呢?还是那日救人之事,终是成了皇后和护国公府的眼中钉? 静依摇了摇头,不过些许小事,对皇后和护国公这样图谋大事的人来说,不当如此呀? 静依想不明白,也没有多加理睬。外面时不时地传来几声麻雀的叽叽声,静依微微一笑,今日,她可是拿了不少的好东西才贿赂了这只小家伙的!想到自己还有这只小麻雀,静依的心静下来不少。 到了宫门口,已有不少达官显宦的马车停驻在此处了。静依等人下了车,苏伟和苏清、苏明早等在宫门口,忙接了众人进去。 一路走来,这皇宫的巍峨和庄严,是深深地刺激了静依。在外人看来,或许这里富丽堂皇、威严无比,可在她的眼中,这里不过是个造价昂贵的牢笼罢了!可偏偏是有数不清的女人往里面跳,甚至还以此为荣!静依想到前世自己在书中看到的那些凄惨的后宫嫔妃和皇嗣们,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27dzs[爱去小说网] 可是这辉煌的宫殿却是深深地吸引了苏静微,她一介庶女,若想扬眉吐气,就只能是嫁个好人家!可是再好,自己能好过嫡女苏静依吗?唯一有可能让自己翻身的机会,便是嫁入皇室!一旦嫁入皇室,以她的身分虽不能做正妃,却是有可能为侧妃的。皇子的侧妃,可与寻常人家的妾室是不同的,若是自己再能提早生下儿子,便是正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静微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要嫁入皇室,攀上一名皇子,哪怕是不受宠的皇子,也比嫁给寻常人家要好的多,最起码,有赢过苏静依的可能! 一行人各怀心事地到了崇文殿。这里是专门宴请大臣的宫殿。 众人进了崇文殿,便见殿内已是坐了不少的达官贵妇们了。 殿内分了男、妇两席,分左右而设。苏伟等人自是去了男席,而老夫人和顾氏则被引领太监引至指定的座位。 顾氏坐在老夫人的下首,静依则是坐在了顾氏的首,静微次之。 几人刚刚落座,便听得有人言道:“听说皇上最近新晋了一个妃子,好像出身不高。说是要择日举行加封仪式呢?” 另一个打扮艳丽的贵妇撇嘴道:“这算什么新鲜事儿!听说,皇上对她宠爱的不得了,甚至将她居住的宫殿更名为心兰殿!将里面全部装饰一新,所有的饰品全都换了新的。” “兰心殿?好奇怪的名字!” 那艳丽的贵妇又道:“啧啧,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谁不知道这皇上的新宠的闺名里就有一个兰字!就连封号也是兰妃呢!” 顾氏和静依则是恍若未闻,依旧是低头不语,倒是静微有些坐不住了,脸上是有些雀跃还有些兴奋。 静依看了一旁有些欣喜之色的静微,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显然,她的这个庶姐是动了嫁入皇室的心思了,即便是为妾,也是以此为荣的! 静依暗道,以静微冲动的性子再加上蠢笨如猪的脑子,只怕是真的嫁进皇家,也活不过半年的。 众人还在窃窃私语,便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内侍的高唱声:“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 众人全都跪拜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金安!” 静依低着头,手心有些冒汗了,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是这个世界最有权势的男人,天下百姓的性命全在这个人的一念之间。自己又是以一介臣女的身分见驾,哪里能不害怕? 皇上叫了平身,让众人全都落了座,又说了些夸赞威远将军的话后,便正式开席了。 席间,不时地有人向顾文和苏伟敬酒。再加上大殿中央的歌舞助兴,一时间,倒也是热闹异常! 静依抬头侧看向皇上,当今皇上,号康正,是先皇与皇后的嫡出三皇子。 只见皇上身空明黄色龙袍,因是盛夏,腰间系了水玉腰带,可以解暑取凉。胸前有三条龙,为腾飞之状。关于这龙袍,静依是在书上看到过的,这龙袍上共有九条龙,胸前、后各三条,左右两肩各有一条所以从正面与背面看都是各五条龙,而第九条绣在衣襟里面,从外面难以看到。 现在看到有真人穿着这富丽堂皇的龙袍,还真 是给人以神圣和威武之感。细看皇上穿的这件龙袍,除了绣有龙以外,还穿插绣有十二章纹和五色云,下端是水脚,水上是山石宝物,取八宝立水之意,表示一统山河。 静依正看的入神,便看到皇上转头看了过来,那和元熙一样深沉地眸子,让她看了,不由得有些恍忽,眼睛竟是微微地眯了起来。 顾氏使劲拽了拽静依的袖子,静依才回过神来,不解地看向了顾氏。 见顾氏一脸的担忧,还有老夫人看向她的眸子中喜怒不明的光茫。静依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皇上看的时间太长了,不由心内一惊,感觉脊背发凉,明明是三伏天,却是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沁入心骨。 顾氏和静依都离席跪在了大殿中央,不敢吭声。 不知何时,大殿内的歌舞停了,也没有人的恭贺声了。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竟是安静的似乎诡异了! 苏伟的左手紧握酒杯,右手则是握拳放在桌下自己的膝上,面色担忧地看向了皇上。 顾文也是眉头紧锁,左手紧握酒杯,像是要将那杯子捏碎一般。 静微则是面上担忧,眼中却全是幸灾乐祸之色,她嘴角已是有了笑意,感到老夫人冷冽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忙低了头,不敢再有半分的举动了。 皇上仍是看向静依,脸上看不出喜怒,他轻捋了捋胡子,笑道:“你就是苏静依?” 静依此时早已平复了心情,重理了思绪,低头道:“回禀皇上,臣女正是苏静依!” 皇上见她神态自若,声音清丽,虽有童稚之感,却又有着同龄孩子所没有的镇定和聪慧。不过是片刻,便能从刚才的慌张中缓过来,而且还能如此大方平静地回答自己的问题。看来,这个丫头的确是聪慧! 皇上眼光闪了闪,厉声道:“大胆!你可知罪?” 皇上的这句话倒是没有把静依吓到,昨晚元熙曾告诉她,皇上虽性格怪僻,但有时越是发怒,只怕越是以试探居多。 未等静依回答,便见苏伟和老夫人全都跪下,“皇上,都是微臣教女不严,还请皇上念在她年幼无知,请皇上责罚微臣吧!” 皇上冷笑一声:“苏爱卿,这么说,你是要替女顶罪了?” 话落,所有的人皆是心中一寒,皇上性格怪僻,喜怒无常。这次,只怕平南候府,要遭殃了! ------题外话------ 亲,想 知道依依会不会受罚不?还等什么?赶紧收藏吧!亲们,期待下一章中依依的精彩表现吧! ☆、 第二十二章 惊心动魄! 苏伟刚要再求情,便听到静依开口说道:“皇上圣明,臣女自知有错,臣女因初次进宫,又是初见皇上,所以被皇上的威严所摄服。[.27dzs超多好看小说]皇上圣明,还请皇上宽恕!” 一旁的皇后一脸惊异地看向了静依,这样一个小姑娘,初次见驾,居然不怕龙威!当真是太过天真,不识君威?还是太过聪慧,擅于揣度人心? 皇上听了,身子微微向后靠,眼中精明的光茫一闪而逝。他看了一旁因紧张而不敢抬头的顾氏一眼,再看向这个虽是跪在地上,却是毫无卑微之感的小人儿身上。 皇上的手轻轻地在桌上敲了两下,看似无心之举,却是将众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熟悉皇上的人都知道,皇上只有在盛怒和大喜两种极端的情绪下,才会有此举动。眼下看来,皇上应是到了盛怒之时了! 众人不禁为苏静依捏了把汗,暗暗为她可惜,可惜了一个如此绝色的小姑娘呀! 顾文心中焦急,也想上前求情,一把被他旁边的光禄寺卿刘和拉住了,顾文见刘和对他轻摇了摇头,眼中还有劝诫之意。顾文思及再三,终于没有站出去。他旁边的刘和,这才长吁一口气,心中的巨石才算是安然落地。 皇上将众人的举动、神情自是全收在了眼里,他轻哼一声,“苏静依,你刚才口口声声说朕圣明,又说是摄于朕的威严才犯错,那在你眼里,朕究竟是什么样的皇帝?” 众人听了,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这样刁钻的问题,莫说是一个小孩子了,就是臣子们也不一定能回答得令皇上满意。(.27dzs爱去小说网)皇上这不是故意在为难这个丫头吗? 顾氏已是吓的大汗淋漓了,若非是在殿前,唯恐失仪,只怕早已是支撑不住了。而苏伟也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明和苏清也是全都跪着,眼睛都齐齐地看向静依,唯恐她说错话,会受到皇上的惩处! 苏静微低着头跪在地上,眼中脸上全是得意之色,哼,苏静依,这次你还不死?皇上若是看你不顺眼,谁还能救得了你? 静依此时,也是紧张不已,她略整了下思绪,自己不过一个七岁稚童,如何能在朝上大谈朝政!若是一句话说的不对,可能反而会连累父亲,!可是不谈朝政,又如何能说明皇上是明君呢 ?这皇上的性格也太过古怪了些,怎么会想起这样刁钻的问题来质问自己? 不能谈及朝政,只能想办法从其它方面下手了。 静依正思索间,便听得皇上再次说道:“说!” 不过是一个字,却是满含威严和不满!可见皇上已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静依磕了个头,直起上身不紧不慢地说道:“回禀皇上,臣女不过七岁之龄,虽不懂国家大事,但也知道这天下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家父曾多次对臣女和两位兄长提及,民以食为天,当时,臣女并不懂是何意。直到两个月前,臣女到郊外不远处的一处农庄上陪母亲养病,闲来无事时,便四处走走看看。臣女曾在离庄子不远处的农家用过饭,他们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却是餐餐温饱,而且家家都有存粮。臣女这才明白家父说过的民以食为天的意思。臣女想着,您的子民都能吃饱穿暖,那说明是您治国有方,所以,臣女以为皇上是一代明君。” 说完,她微抬了抬头,有些懵懂地看向前方,皇上坐在比大臣们要高上九阶的殿上,以她抬头的高度是看不到龙颜的。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却是可以清楚的看见她脸上的表情。这便是静依的聪明之处了,故意露出懵懂之色,是让皇上知道,她不过是一个七岁的稚童,你好意思再为难我吗? 果然,皇上听了,龙颜大悦,大笑道:“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可以说是安了众人的心,特别是静依的家人们。 皇上笑道:“平身吧!苏爱卿果然是教子有方呀!来人呀,将番邦进贡的水晶如意赏给苏静依,小小年纪,聪慧机敏!不错,不错!” 众人谢了恩,再次坐回席间。 顾氏手中的帕子,竟已是湿得可以拧出水来了! 皇上又道:“今日本是为顾爱卿庆功!今晚,众爱卿不醉不归!” 众人端了酒杯,面向皇上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歌舞昇平。大殿里再次热闹了起来。经过刚才一事,静依已是对这个皇室充满了排斥和不满。她四下环顾,竟然没有元熙的身影!究竟会如何地不受宠,竟是连这样的宫宴都不允许参加!可是既然不受宠,又是谁要暗杀他呢? 旁边一位贵妇道:“怎么不见兰妃呢?既然如此受宠,这种场合,如何不来呢?” 另一位则不屑地说道:“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一介妃嫔,还能越过 皇后去不成?” 耳旁又传来这群贵妇的嘀咕声,静依摇了摇头,真是不胜其扰。反观苏静微,倒是听了聚精会神,连手中杯子里的果子汁洒了出来都不知道。 正在此时,一名宫婢面带喜色的进了殿来,跪道:“奴婢恭贺皇上!兰妃娘娘有喜了!” 皇上听了大喜,高声道:“何时的事?你说清楚些!” “是,这几日,娘娘一直胃口不佳,今日前晌正逢太医院来请平安脉,所以娘娘这才知道,自己已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皇后睨了那宫婢一眼,笑容满面地对皇上说道:“皇上,既然兰妃妹妹有喜了,且胃口不佳,不如,将前几日番邦进贡的那几样瓜果给兰妃送去些,兴许能帮她缓解这孕吐之症呢。”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对人吩咐了一番,又觉得不妥,便起身离席了。估计是去心兰殿了吧。 静依看着苏静微一脸艳羡的表情,轻摇了摇头,还是太过天真了些,如果不出她所料,这兰妃的子嗣定是保不住的。 到底是新进宫的妃子,一朝得宠,竟是如此得意忘形!既然太医白日里便诊出了喜脉,为何不早些报与皇上知晓,特意挑在宫宴之时?有心计的宫中妃嫔若是哪个有了身孕,谁不是过了三四个月,胎儿稳定以后,才敢报于皇上、皇后知晓,唯恐有人对其不利。可这兰妃,着实的过于自信了些,以为有皇上的宠爱,就可以保她无虞了吗? 静依想到此处,看向了皇后的方向,皇后仍然是一脸的笑意,和蔼可亲,却又透着些庄重高贵!可是看在静依眼里,她的笑,却是未达眼底。前世时,那些教授为了让自己配合他们驱兽杀人,想出的方法层出不穷,哪次不是和颜悦色,可是最后呢? 静依暗道:到底是做了十年的皇后了,心机深沉,非常人能比! 静依感觉到左侧有一股不善的眼神停驻在自己身上,不由转头望去。那眼神的主人竟是一名八九岁的小女孩儿!那女孩子见她望去,挑衅地轻抬了下巴,眼中满是不屑!静依心道,自己素未与她谋面,她为何一脸恨意的看向自己? 静依不理会她的挑衅,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杯子,眼睛轻眨,思索片刻后,心中了然,那女孩子应是护国公府的嫡亲孙女儿,皇后的亲侄女白敏儿! ------题外话------ 亲们,后面渣男渣妹们将轮番上场了!收藏哦!求评哦!感激不尽哟! ☆、 第二十三章 渣妹挑衅! 昨晚元熙告诉她,当日,马车中坐着的正是护国公的嫡亲孙女儿,白敏儿。这白敏儿今年只有九岁,一直是被家人捧在手心,悉心教养。 据元熙所说,这白敏儿自小便是按照太子妃的标准来教养的。不过九岁,却已是琴棋书画均有涉猎,最重要的是,如今,皇后竟是派了自己身边的教养嬷嬷来教她宫中的礼仪规矩。这心思已是不言而喻了。 那日白敏儿的马车被一小孩子所惊,居然横冲直撞,接连撞翻了十几个摊挡,还撞伤了七个人,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善后,而是径自回了府。这直接影响了护国公府的声誉。想必,因此而受了长辈的训斥,所以心有不平,才会对自己充满敌意吧。 静依低头轻啜着杯中的酸梅汁,酸酸甜甜地,喝起来清凉无比,想必是在井中或是在冰窑中冰镇过的。 “苏小姐,幸会!” 静依抬起头,见白敏儿站到了自己面前,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旁的苏静微忙起身行礼道:“静微见过白小姐。” 静依黛眉轻蹙,目光中一丝不悦疾速闪过,她起身笑道:“白小姐的这套裙衫当真是好看,请恕静依孤陋寡闻,不知这料子叫什么名字?” 白敏儿听了,得意的一笑。她今日穿的乃是江南进贡的云锦,一共也不过是只有五十匹,自己得皇后姑姑的疼爱,所以才被赏了一匹。王公贵族们,极少有人穿的到云锦。 白敏儿今日本就是故意穿出来显摆的,如今见被皇帝盛赞的静依也对她羡慕不已,自我感觉是相当地良好,态度更是傲慢了。 “这叫云锦,是皇后姑姑赏的,寻常人家莫说是穿了,恐怕就连见也没有见过的。怎样?是不是很好看?”说完,一幅炫耀的神情浮在脸上。 静微忙讨好道:“是呀,白小姐得皇后娘娘看重,自是非寻常人可比的。” 静依听了,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静微难道听不出来白敏儿话中的讽刺之意吗?居然还顺着她说? 静依轻笑道:“白小姐生的如此漂亮,自是穿什么都好看。” 白敏儿听了,得意的一笑,看向静依:“就是你将那些受伤的人送去了医馆吗?” 果然,说到正题了。 静依笑道:“白小姐说的可是几日前的那七个人吗?” 白敏儿双颊微红,显然是被‘七个人给气到了,这静依是在提醒自己的马车撞伤了七个平民百姓 ,而且还将他们扔在那里不管不顾! 此时,已有四五个贵族小姐围了上来,她们本来是被白敏儿身上的这套衣服吸引过来的,没想到,刚过来,便听到了二人有火药味儿的对话。 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小姐轻道:“敏儿妹妹,这料子虽好,却也要靠裁剪方能衬出妹妹的气质来,看这做工,不像是寻常人可以做的出来的。”说完,还以眼神暗示,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 白敏儿虽然骄横,可到底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自然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点头道:“还是崔姐姐有眼力,哪像那些个不入流的小丫头那般没有眼色。这可是皇后姑姑特地命宫中的尚衣局做的。” 这话里话外无不是说静依不懂事,不知道轻重,甚至还将’不入流这样不堪的说词都用了出来。 那崔小姐听了,轻轻一笑,看向静依,见她脸上平静无奇,并没有生气。不禁暗暗佩服,好一个能忍让的小姑娘。若无刚才她与皇帝对答那一出,所有人也许会以为她是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可是现在显然人们并不认为,静依只是个天真的孩童了。 一位身穿粉色裙衫的小姐掩唇轻笑,看向静依的眼中满是不屑,“白小姐说的是,像您这样身分高贵,又得皇后娘娘看重的大家闺秀,谁不羡慕嫉妒?说不定,有人故意做些个什么事儿,好来巴结您呢!”说完,呵呵地轻笑起来。 另一位小姐也附和道:“白小姐说的极是,这宫里宫外,谁不知道你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儿,分量自然不一般。这哪家的小姐不羡慕您?瞧瞧您的这身装扮,再看看您的气质、容貌,哪样儿不是拔尖儿的?连公主也要逊色三分呢。” 崔小姐听了,眸子一暗,沉声道:“三妹莫要乱说话!岂能妄议皇室?” 那白敏儿原还沉浸在众人的吹捧中不可自拔,猛地听崔小姐这声冷喝,一下子回过神儿来。她瞪了刚才拿她与公主相提并论的小姐一眼,怒道:“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岂能由得你胡说?若是让旁人听了去,指不定落个什么罪名呢?” 说完,看了静依姐妹一眼。 那崔小姐对静依笑道:“刚才是我三妹不懂事,还望两位苏小姐莫要放在心上。”她这话是对着两姐妹说的,可是眼睛却只盯着静依看。 静依轻笑,“崔姐姐客气了。刚才不都是在夸赞白小姐的衣裳好看吗?哪里就有逾矩的话了?” 有了这句话,便等于是有了保证。 崔小姐又道:“苏小姐,我是定国公府的崔茜茜,这拉是我三妹,叫崔茉莉。今日有幸结识苏小姐,还望日后,能到我府上多走动走动。我们姐妹几个,也难免要去府上叨扰,还望苏小姐,莫要嫌弃。” 静依看她生的端庄秀丽,说话礼数周全,刚才既为她们解了围,也没有刻意地讨好白敏儿,心中已是对她有了好感,如今听她这般说,心中便起了结交之念。 静依弯腰行了个礼,“原来是崔姐姐,小妹苏静依,姐姐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依依吧。我在府上也是整日无事,若是崔姐姐得空,便来我府上坐坐。妹妹欢迎之至!” 崔茜茜听了,脸上眼中皆是笑意,她上前拉着静依的手道:“妹妹当真是聪慧至极,姐姐自愧不如,不过是仗着虚长几岁,便受了你这声姐姐了。往后闲来无事,咱们便多走动走动。都是女孩子,谁还没点儿悄悄话儿?” 说到后面,转头看向了其它几个小姐,众人也是点头附和,唯有白敏儿心有不甘,一个人撅着嘴,赌气道:“表姐,你怎么和她好了?” 崔茜茜回过头看她一眼,有些责怪道:“你呀!何时才能长大,不再耍这小性子?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姐妹,为何不能好好相处?若是让姑母知道了,还不知道又要怎样训斥你呢!” 白敏儿听了,低下头,不再说话,两只手却是紧紧地攥着那绣有莲花图案的帕子。静依看了,自是知道,只怕白敏儿一时半会儿,对自己的怒气是消不了的。 几人又小声的说笑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坐。众大臣和贵妇们又对太后和皇后说了些恭贺之词,便纷纷告退了。 静依和顾氏等人一起出了崇文殿在太监的引领下向宫门口行去。静依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不免有些心焦起来。昨晚她按照元熙的意思让司墨和司琴二人回到了她的身边,今晚,静依命她们守在了宫外,毕竟宫内的高手林立,若是发现了有暗卫跟在身边,那可是要谋逆的死罪! 很快,众人到了宫门口,已有不少马车离去了。静依被顾氏拉着,正要上马车,静依道:“母亲,您先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着,便跑向了另一辆马车,马车边上站着一个少女,看那马车的标记,应是定国公府的。 不一会儿,静依回来了,对顾氏道:“母亲,咱们和祖母坐一辆马车吧,今天看祖母高兴,只怕是多饮了两杯,咱们也好照顾着。” 其它人倒是没说什么,倒是老夫人的眼神一暗,面上露出一丝 阴狠之色,而苏静微则是露出了惶恐之色。不过是晚间,又是在外面,众人并没有看的清楚。 ------题外话------ 亲们猜猜看,老夫人会有什么样的阴谋等着她们呢? 求鲜花、钻石!通通都要!奸笑中! ☆、 第二十四章 毒计又现! 静微轻道:“祖母这里有我照料就行了。母亲不必忧心。”若是细听,便可听出她的声音中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老夫人看了静微一眼,转头笑道:“我今晚饮的并不算多,不必理会我这个老婆子。有静微在旁边照料就成了。再说若是共乘一辆马车,可能会有些挤。” 静依笑着倚到了老夫人身边,“老夫人,您的马车这般大,坐四个人哪里会挤呢?再说了,姐姐毕竟年幼,母亲也是不放心老夫人。” 顾氏虽不明白静依为何会如此说,却也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苏伟在一旁听了,也劝道:“母亲今晚的确饮的不少,还是听夫人的,共乘一辆马车吧,路上,也好让她照顾您。” 老夫人欲再说什么,静依便先上了马车,半蹲在上面,对着苏伟道:“父亲,天色太黑,您扶一下老夫人。” 苏伟点头,轻扶了老夫人凳上凳子,上了马车,再由静依扶了坐到了车篷里面。 几人坐好后,静依对车夫道:“路上走稳一些,莫要颠着老夫人。” 静依坐在静微的对面,笑吟吟地看着她。静微却是低了头,脸色有些发黄,眼睛更是四处乱看,唯独不敢看静依的眼睛。 静依轻笑:“姐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酸梅汗喝的多了些?肠胃有些不适?” “没有,没有。”静微忙挥了挥手道。 老夫人看苏静微如此慌乱,怒瞪了她一眼,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慌什么? 静微自是察觉到了老夫人的眼神,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若石像一般。 一路行来,倒也是相安无事。 众人各自回了院子。静依梳洗了一番后,又换了中衣,遣退了众人。自己随手拿了一本医书,斜靠在外间的榻上细细地看了起来。 约莫过了有一个时辰,屋内飞进来两个黑色的身影。静依抬了头,一脸庄重地问道:“可都办妥了?” 司墨拱手道:“回小姐,果然不出小姐所料,那姓牛的车夫刚回屋子不久,便有人引了他出去,后来被人打昏后,扔进了府中的池塘里。那些人后来又在池塘边上扔了一只旧鞋,做出那姓牛的不慎滑入池塘的假象!” 静依点点头:“嗯,那人可死了?” 司琴上前一步道:“没有,被我们救了上来。而且,我们还在他的屋子找到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 静依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茫。(.27dzs无弹窗广告)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又对自己和母亲下手了。还真是急不可待呢! 静依转头看向司琴,“你们将那人安置在了何处?” “回小姐,属下将他送到了主子在城西的一处宅子里,小姐放心,您不发话,他肯定会活的好好的。”说完,司墨从袖中取出了一张银票和一张写有字迹的纸。 静依接过细看了看,抬起头,轻笑了笑,仿若是夜间盛开的莲花一般,清丽淡雅!司墨和司琴看了,心下一惊,小姐小小年纪就生的这般绝色,若是再过几年,又该是何等的风华! “事情可都处理干净了?会不会露出痕迹?” “小姐放心,我们姐妹二人将他安置好后,又顺便从城外的乱葬岗找来了一具和他身形差不多的尸体,并换上了车夫的衣裳,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静依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自吃惊,这二人小小年纪却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元熙还真是找了两个宝贝给她。 静依将东西又交给了司墨,“好生保管着,说不定哪日便会用得着它。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 二人听了,行了礼,飞身离去,眨眼,便没入了夜色之中。 静依走到窗前,细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禁有些后怕。若非是她姐妹二人隐在暗处,将那些人的动作看在眼里,今日,听怕她与母亲都要身首异处了。这些人好狠毒的心思! 若非是她自己借与崔家小姐告辞的机会,与司墨联络上,那后果?静依想到此,不敢再想下去了。那人买通了她们的车夫,计划在行至一半的路程时,飞速地将车子拐向另一个路口,那里早已埋伏好了杀手,只等自己与母亲过去,便成了刀下亡魂! 静依轻叹了一口气,小脸儿上露出了一丝忧伤和不解之色。到底是谁呢?若是对方只是为了主母之位,为何要对自己下手呢?可若不是为了主母之位,她与母亲不过是一介妇孺,还有什么值得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下狠手呢? 静依转头看向屋内精美的装潢,贵重的饰品,以及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首饰,轻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候府,尚且如此。可见元熙的日子会有多难过了! 又过了两日,静依陪 着母亲用了早膳,便从外院传来了那牛姓车夫失足落水的消息。 顾氏听了,问道:“那车夫的尸身可打捞出来了?” “是,只是在水中泡了两日,尸身已有些腐烂了。” 顾氏皱了皱眉:“怎么会泡了两日?他何时落的水?府中没人知道他出事了吗?” 那小厮低头道:“回夫人,只因这两日府中未用到马车,所以也没有人想着要找他,再加上此人为人孤僻,不喜与人来往,他自己又住在下人房中的一间偏屋内,所以,才没有注意到他不见了。” 静依看了顾氏一眼道:“母亲,人既然已经没了,还是要想法子安抚他的家人才是。” 顾氏点了点头,沉着脸,吩咐一旁的刘嬷嬷去给他的家人送一百两银子过去。 静依从顾氏那里又说了会子话,便起身回自己院子,刚出了院门,往右拐,便听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二小姐,这是刚给夫人请过安吗?” 静依转身一看,笑道:“原来是白姨娘呀!不知白姨娘来找母亲何事呀?” ------题外话------ 亲,偶很感谢大家的支持!还请大家多多收藏!多多鼓励呀!收藏吧!亲爱的童鞋们! ☆、 第二十五章 三叔回府 白姨娘笑着走近静依,“还不是老夫人那里?明日三老爷就要回府了,老夫人叫奴婢来找夫人,也是想问问院子可都收拾好了?” 她站在静依的对面,身上淡淡的胭脂香味传入静依的鼻中,静依不着痕迹地向一旁轻挪了两步,将手搭在了海棠的小手臂上:“三叔要回来了吗?这是好事呀!听说三叔家的堂姐,与我同龄,这下,我可有玩伴了。(.27dzs爱去小说网)” 白氏尴尬地笑了笑:“可不是吗?这府上只有你和静微两个女孩子,也的确是寂寞了些。” 还挺能给自己找台阶下!静依笑道:“那白姨娘快去吧,别让老夫人等久了。” 白氏忙进了院子,急急地向主屋奔去。 静依看了一眼白氏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自己又说不上来。甩甩头,在海棠的陪伴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柳荷和柳菊正在晾着一些秋季和冬季的衣服,何嬷嬷就在不远处,指挥着几个丫环搬着箱子。 静依看了柳荷和柳菊一眼,对何嬷嬷道:“嬷嬷,我有事问你。” 说完,便进了屋,海棠跟有身后,替静依除了外面的纱袍,柳杏儿却是端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汁进来,笑道:“小姐,快喝一碗解解暑吧。” 静依接了过来,轻啜了一口:“呀,好凉!真是凉快!” 何嬷嬷已进了屋来,笑道:“小姐,这还不到晌午呢?这酸梅汗再解暑也不能多喝。” 静依点了点头,“嬷嬷,这些日子,我也忘记问你了,新来的那几个丫头如何?” 何嬷嬷思索片刻:“那个叫柳菊的倒是不错,老奴看着她做事利索,也还算是稳重。柳桃也不错。至于那个柳荷吗?” “如何?” “小姐,奴婢看着那个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张利嘴不说,还极爱占便宜。” 静依听了,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海棠看了外面一眼,一脸嫌弃地说道:“小姐,似这种奴婢,还是趁早地打发了她才好。” 静依摇了摇头,“不,这种人,在这候府中,也许却是最有用的。” “啊?”三人不明白地看向静依。 静依笑了笑,“以后你们会 明白的。嬷嬷,就提了那柳荷和柳菊都做二等丫头吧。” 何嬷嬷疑惑地看了静依一眼,点头应下,正要退出去,只听静依又道:“嬷嬷,三叔那房的人明日就要进府了。” 何嬷嬷听了,神色不变:“小姐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说完,便退了出去,不久便听见她齐了人,在院子里训话:“打今儿起,咱们院子里的所有下人,都做事稳妥些,明儿个,三老爷就要回来了,还要和咱们住在一个府里,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别让人捉了错处,拿了把柄!别怪我老婆子话说的狠,我也是没办法,你们都打心眼儿里记住了,你们的主子是小姐,是这平南候府唯一的嫡小姐。可都明白了?” 众人齐声应了,便各自做事去了。 静依缓缓地喝完了那酸梅汁,有何嬷嬷在,她放心了不少。只是仍有些担忧的看着前面。三叔?唉,妾室和庶姐这边还没搞定呢?又掺合进来一大家子。静依轻轻地用手抚了抚额,真是头疼呀!看来,自己要想过安生的日子,还得要抓紧时间,趁她们下次动手前,想办法先除掉她的一个帮手才行! 入夜,静依仍伏在桌案上一丝不苟地练着字。屋中只她一人,桌子的左上角上,放着一碗晾好了的银耳莲子粥,右角上一只花瓶中插了几朵各色的月季。 一阵清风袭来,阵阵地月季花香,沁人心脾。轻风将内室与外屋相连处所挂的珠帘也轻轻吹动,发出细碎的鸣响。那以云母制成的屏风上,镶嵌着不少珍珠、翡翠,在四周的烛火映射下,更是煜煜生辉。 不过是眨眼之间,静依的身旁便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正是元熙。 静依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轻轻搁下,元熙轻拿起宣纸,笑道:“依依真是写的一手好字呀!” 静依轻轻一笑,在如水的月光下,她略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像是被洒上了一层光洁的珍珠粉一般,看上去滑滑地、嫩嫩地,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手轻捏几下。 事实上,元熙也的确是这样做了。静依轻拍了他的大手一下,责怪道:“不许捏我的脸,会更胖的。”说完,怒瞪了他一眼,“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看你吗?” 静依白了他一眼,“我才七岁,你自然不是来此赏美的,快说吧。我累了。” 元熙一挑眉,不置可否地轻笑道:“你三叔明日回府,你不紧张吗?” “我为 什么要紧张?” 元熙一皱眉,“你不怕他们联起手来对付你们母女?” 静依听了,竟是柔柔地一笑,看向元熙:“你以为他们没有联手吗?” 元熙一愣,“你是说,他们的目的一直就不止是你们母女?还有?”元熙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向静依:“你早就知道了?” 静依轻折了一支桌边的月季,放到鼻间轻嗅了嗅,“元熙,今晚就算你不来,我也要让司墨她们请你来的。”说着,她转头看向元熙,一字一句地说道,“明日是三叔回府的日子,也是白氏还债的日子。” 元熙听了,脸上竟是兴奋之色,“好呀,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借你的几个手下用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是自然,不过,我很好奇你一个小丫头,要如何对付一个心思深沉地庶母呢?” 静依淡笑不语。 次日下午,苏成一行人进了府。老太爷难免要再训斥几句,可事情毕竟已然如此,又过去了半月左右,老太爷的气已没那么大了。 老夫人则是抱着苏成就痛哭流涕!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的气氛也有些低沉了。 随后,顾氏将苏成的内眷安排在了新荷苑,那里离老夫人最近。而苏成则是安排在了离苏伟的书房不远处的一处略小一些的院子。 苏成一进院子,便面带不满,可自己刚犯了大错,险些连累家人,也不敢再有怨言,只好生忍了。 到了晚间,在花厅安排了两桌宴席,中间隔了屏风,分成男女两席。约用了一半的时候,自后院的方向,跑来一名婆子,边跑还边叫:“有贼!有贼呀!” 众人闻言,放下筷子,苏伟吩咐一边的管家:“快,快带人四处查看!” 那婆子进了花厅,跪在地上道:“是夫人的院子!是夫人的院子进了贼人了!” 众人面色大惊,皆看向了顾氏。顾氏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的院子里会进了贼?她的眼眸轻转,遂抬头道:“你可看清楚了?” 那婆子急点头道:“看清楚了,奴婢看的真真切切的。夫人,快些去看看吧?可别少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顾氏听了,眼色一黯,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吧?她不动声色的向老夫人那里瞟了一眼,见老夫人的面上不露喜怒,心下暗忖:莫非是自己猜错了? 而静 依听了,则是略低了头,没人看见她唇畔一丝讽刺地笑意。 那婆子见顾氏不动也不说话,急道:“夫人,您相信奴婢,奴婢没有看错。难道夫人不担心自己的东西被偷吗?” 顾氏听了,面上一寒,她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婆子,似是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看穿一般,那婆子被顾氏的凌厉眼神所摄,低了头,不敢再有言语。 静依心中冷笑,这婆子还真是大胆,什么都敢说?若是母亲不赶紧回院子查看,众人便会误以为母亲院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静依起身,来到顾氏身旁,拉着她的手,一脸焦急地说道:“母亲,快去看看吧。别怕,依依陪您一起去。” 顾氏感觉到静依轻捏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心下了然,看来这个女儿定是知道了什么,便起身拉着静依匆匆地赶回院子。 白氏见状,忙道:“候爷,只怕那贼人还在院中,您看?” 苏伟眉头紧拧,忙起身追了去。老夫人担忧不已,也让白氏搀了自己一并过去瞧瞧。 不远处的假山上,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那眼中竟是全是笑意和期待之色,只听那人轻道:“看来,好戏要开锣了!” ------题外话------ 亲们,还等什么?赶快收藏吧!好戏明日上场! ☆、 第二十六章 请君入瓮 顾氏和静依行色匆匆地赶回了院子,却是发现院子中并无异常,众奴仆也是一脸诧异地看向顾氏,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时候夫人会回来。 苏伟也随后行来。几人在刘嬷嬷地引领下,将所有的屋子都转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遂又回到了主屋。 老夫人和白氏正等在大厅,见几人一进门,老夫人忙问道:“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这个问句却是让顾氏心生疑惑,老夫人问的是‘有什么发现?’而不是‘可有丢了什么物件?’或者是‘可抓到那歹人了?’。 顾氏不动声色地回了老夫人,扭脸向白氏看去。果然,白氏的脸上竟是一片失望之色,不过少顷,又转为慌乱之色。 顾氏此时已是心中有数了,对苏伟道:“候爷!只怕那贼人还在府中,不如让府中的护卫们好生地搜查一番。如此,大家也好安心呀。” 苏伟点了点头,起身道:“母亲,咱们还去花厅等着吧,让下人们先好生地查看一番,免得再吓着人。” 老夫人点头同意,便由苏伟搀着,一行人又回到了花厅。 老夫人静坐在座位上,看似闭目伤神,手中却是拿着佛珠轻转着。白氏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却仍是强作镇静。 这一切,自然是被静依看在了眼里。她不着痕迹地向静微的身边轻靠了靠,小声道:“姐姐,你说那贼人是什么模样的?是不是很可怕?” 静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静依问她,本有不奈,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失礼,便轻道:“妹妹别怕,护卫自然会将那歹人捉住的。” 静依看似有些害怕地从坐位上跳了下来,跑到了老太爷的身边,抓着老太爷的衣襟道:“祖父,万一那贼人还在府中可如何是好?” 老太爷的眉头一皱,却是看向了苏伟。 苏伟会意,对一旁的顾氏道:“夫人,这内院不比外院。依夫人看?” 顾氏思索片刻,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不如先从您身边借两个得力的嬷嬷,再由我身边抽调过去两个嬷嬷,由这四个领着府中的各管事嬷嬷一起到各院子看看,细查一番。老夫人以为如何?” 老夫人点了头,道:“就依儿媳妇之意吧。” 顾氏转头吩咐刘嬷嬷从身边挑了两个婆子与老夫人的人一同引了众管事去了后院搜查。 苏伟命管家,紧跟其后,但不可进屋子,只 在院中搜查。 白氏一开始倒是还镇静,毕竟自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只是一想着本来是要那人将一些男人的旧衣物放入顾氏的寝室中的,现在竟然没有发现?那就说明那人没有得手。想到此,白氏有些慌张,那人躲到哪里了?该不会躲到自己的院子吧? 白氏的头上开始冒汗,她略有些抖的用帕子擦了擦额际。万一那人真藏在自己院子中,自己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静依注意到白氏的神色不对,高声道:“白姨娘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白氏抬眼,见众人都看向了她,不由讪讪地一笑,“没有,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说完,不着痕迹地向老夫人那里暼了一眼,见老夫人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根本瞧不见自己,不由得更是心慌了。 不一会儿,便回来了两个婆子复命,众人一看,竟是老夫人身边一个,还有夫人身边一个。 其中一个道:“回主子们,老奴等并没有发现那贼人的踪迹。各处院子里的物品也是完好无损,均是没有被人闯入的迹象。” 白氏闻言,松了一口气,却不想,接下来另一个婆子的话,差点儿没把她给吓死! “回主子们,只是奴婢等在白姨娘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些状况,实在不知该如何禀告。所以奴婢等商量了一番,便留了人在那里守着,特来请主子们过去一看。” 白氏猛地看向那婆子:“胡说!我的院子里能有什么状况?” 那婆子看了白氏一眼,并不说话,仍是恭敬地低着头等候苏伟等人的命令。 苏伟与老太爷对视一眼,老太爷道:“既如此,那就过去看看吧。老三如果累了,就先回自己院子歇着吧。” 那苏成一听说是苏伟的妾室那儿有什么不妥,哪里会有心情睡觉,一门心思地想着看苏伟的热闹。便道:“既是有事,便同去看看吧。万一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好搭把手。” 老太爷暼了他一眼,没有理他,便起身在两个嬷嬷的引领下向白氏的院子去了。 进了院子,只见灯火通明,院子里也是点满了火把。白氏心惊不已,既是没有那贼人,自己这里能出什么问题? 两位领路的嬷嬷并没有将众人引至正屋,而是去了小库房。白氏一看进了自己的库房,暗道不好。可惜已是来不及了! 一进库房,老太爷等人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为什 么?因为一个妾室的库房里竟是琳琅满目的各式珍宝!这白氏家道中落,祖上以前也做过小官,却是到了白氏的祖父这一代,便渐渐没落了,家中也是与寻常百姓家无异了。那白氏当年进门,也不过是只陪嫁了两只箱子而已。现如今,这满屋的财物,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白氏看了,已是大汗淋漓,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了。她不明白,这些东西,她明明已经让人藏好了,为何出齐齐地出现在自己的库房中? 只见跟在顾氏身边的刘嬷嬷惊道:“夫人,这不是你当年的陪嫁游仙枕‘吗?记得去年夏天,您将这送给候爷去暑用的呀?怎会在此处?” 苏伟也是一脸的吃惊,“不错,这本是夫人送与我的,后来夏季过了,我便命人收了起来,放到了库房,今夏一直没想起此物来,怎的到了这里?” 说这后半句时,已是将目光看向了白氏。 白氏吓的瑟瑟发抖,竟是跪在地上道:“老爷,贱妾冤枉呀!定是有人故意栽脏陷害于我呀!老夫人,求您为贱妾说句话呀!” 老夫人轻拧了眉,脸上有些松动的肉皮轻颤了颤,刚想要说什么,便听得静依一声惊呼:“琉璃花樽!是母亲送于我的那对琉璃花樽!” 说完,便跑了过,用手轻轻地在上面摸了摸,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老太爷等人自是看到了。顾氏一脸疑惑地问道:“依依,你的琉璃花樽为何会在此处?” 静依不舍地从花樽上移开眼来,对顾氏道:“母亲,女儿也不知道,几个月前,我去找二哥玩,回来时,白姨娘就坐在屋子里,说是打坏了我的琉璃花樽,还问我要不要赔?我没有多想,只觉得不过是个死物罢了,便没有吭声。谁知竟是在此处?” 静依的话音刚落,便听得苏静微上前一步,指着静依怒喝:“你胡说!明明是你将此物送于我姨娘的,如今却如此诬赖我姨娘!你是安的什么心思?” 话落,屋中一片寂静! 静依吓得忙站的离那琉璃花樽远了些,眼中露出怯怯地神情,眼中已是蒙上了一层水雾。静依轻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是,是我送于白姨娘的。”说完,竟是跑到了顾氏的身后,不肯再出来了。 众人将静依的反应全都收入眼中,皆是不善地看向静微,然静微仍是毫无所觉到:“父亲,你听到了吧。是她自己承认送于我姨娘的。” 苏伟脸上的怒火已是到了 极至,当着自己的面儿,这个庶女都敢对着静依叫嚣,若是私底下呢?猛地想到上次静依莫名其妙地从假山上摔下来,还有事后,她对这个庶姐和姨娘的恐惧,还有顾氏被人暗害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只怕哪一件也与这白氏有关! 苏伟想到此,上前几步,’啪地一声,将苏静微打翻在地!苏静微用左手捂着脸,委屈地看向苏伟。 只听苏伟指着她,怒道:“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儿,你都敢对你妹妹如此蛮横!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的嚣张跋扈!” ------题外话------ 亲们!踊跃收藏呀!咱们的女主和男主终于开始联手惩治坏人了!解恨哪! 谢谢49330623打赏的花花! ☆、 第二十七章 白氏被逐! 苏静微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再配上静依刚才怯懦地表现,已是将白氏哄骗甚至是强占嫡小姐珍宝的罪名落了实。 苏谦看着在地上哭泣地静微,心中暗器其蠢笨,他自己则是跪在了静微的旁边:“父亲,妹妹也是一时着急,所以才口无遮拦,还请父亲不要怪罪。” 苏伟看了苏谦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庶子还是不错的。勤奋好学,知道上进。也算是一个安慰吧。 顾氏这边的几个嬷嬷纷纷上前细看了箱笼中的东西。竟是挑出了不少顾氏的陪嫁之物! 老夫人眼闭了闭,知道这次白氏只怕是翻不了身了,可是有自己在,好歹也不会太过苛责于她的,只是以往锦衣玉食的日子只怕是要没有了。 正在此时,那边的几个嬷嬷皆是发出了一声惊叫,惶恐不安地向顾氏这边看了看。 顾氏定了定心神,问道:“究竟何事?如此失态,莫非是忘了府中的规矩?”顾氏的面容安详,声音也不大,语气听着也不算重,可就是让人感觉到一股当家主母的威严!这就是娘家长期良好的教养所至。 就连一旁看热闹的苏成一家子,也是对这顾氏有了些许的忌惮之色。 那两个嬷嬷背着身,弯下腰从箱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捧着走向众位主子面前,战战兢兢地展了开来。 这一展开不要紧,白氏当场就吓得晕死了过去。而老夫人手中的佛珠,也是断裂开来,佛珠滚落的满地都是。 顾氏看了,则是用手轻扶了头,身子晃了晃。苏清和苏明二人忙上前轻扶住了。 老太爷则是大惊过后,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低垂了眼,不敢与老太爷对视,不过片刻,便对昏死在地的白氏道:“唉,你怎的如此地糊涂呀!” 静依悄悄地从顾氏身后探出了头,原来,那两位嬷嬷手中所展开的竟是一件正红色的裙衫! 正红色呀! 这可是只有正妻才能穿的颜色!莫说是寻常人家的妾室了,就是皇帝宠爱的嫔妃也是不敢穿着的! 不仅如此,那红衫的裙摆处上还绣有牡丹花,花上飞舞着两只七彩的蝴蝶!而衣领处、袖口处皆是用金丝线所缝制,上面还点缀了不少的珍珠、玛瑙。当真是华丽无比呀! 可这白氏好大的胆子呀!这是公然的在觊觎主母之位呀! 静依的眼睛中透出浓浓的笑意。这个元熙,做事还真是 有趣,自己不过是要他准备一件正红色的裙衫便好了,可是他居然准备了一件如此华丽的衣裳! 也是这白氏太过胆小,她以前的确是私藏了一件红衫,只是许久未曾穿过,这被人拿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细看是否是自己的那一件,便晕了过去。这一晕不要紧,众人自是以为她是害怕责罚,已是认定了这是她的衣衫了! 一时间,整个库房里安静至极! 老夫人轻咳了一声道:“老爷,天色已然晚了,这白氏又晕了过去,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不如等明早再做打算?” 老太爷没有吭声,只是瞟了老夫人一眼,只那一眼,老夫人便觉得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被他看穿一样,手心中已全是汗渍,然面上仍是强装镇静,不露出丝毫的端倪。 顾氏听闻老夫人所言,心中则是冷笑不已。明日?哼!只怕以老夫人的心计和手段,这一晚上的时间还不定找出多少替罪羊来呢?再说了,这一晚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再出些其它的变数? 顾氏思及此,竟是红着眼眶问向了苏伟:“候爷,妾身自问进府十余年来,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妾身孝敬公婆,相夫教子,虽不敢说做的有多好,却也是实在不知究竟犯了何错?如今,竟是让一个贱妾如此的欺侮于我?还有我可怜的依依,在妾身生病时,竟是如此的倍受欺凌!候爷,这白氏欺主之心,昭然若揭!您若是看着妾身不顺眼,直说便是了,妾身一定会自请下堂,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可是依依还小,她们怎能?怎能如此的掠夺一个孩子的东西?” 说完,竟是呜咽不止了。 老夫人听了,眼睛微眯地看向了顾氏,这话就是要逼着苏伟今日处置了白氏了!‘欺凌、’掠夺‘、’欺侮‘,这哪一句不是在暗指白氏过于嚣张跋扈!而区区一个妾室,哪里来的胆子?她又是借了谁的势?这是句句指向老夫人呀! 苏伟此时本就气愤,再加上顾氏所言的自请下堂!苏伟想来,他夫妻二人本来琴瑟和鸣,若不是老夫人非逼着他纳了白氏,哪里生出来的这许多事,心中对老夫人也是有了怨言,只是碍于她是长辈,不便说罢了。 苏伟轻扶了顾氏,“夫人莫伤心,似这等贱婢,死不足惜!” 苏伟说完,转头对管家道:“去,即刻派人将这库房中的东西搬到夫人院中。另外,通知白家,明日一早便来府中接人,如若到了明日正午还未将人接走, 便直接撵了出去。” 苏伟又对自己身边的小厮道:“准备文房四宝,我今日就在此写下遣离书!” 小厮应声去取。而苏谦和苏静微脸色已是变得煞白!被遣离出府!白氏只是一个妾室,是没有婚书的。苏伟若是写了遣离书,那么白氏的名声就彻底地毁了! 白氏的名声毁了,他们兄妹二人以后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苏谦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身子歪向了一边,想着以前,姨娘曾信誓旦旦地说过要让自己成为嫡子,可是现在呢?别说嫡子了,只怕以后的生活、前程都是问题!可是他又能如何?白氏犯了如此的大错,只是将她遣送回家,已是极为宽厚了,若是惊动了族老或是官府,只怕是要沉塘的! 苏静微上前轻轻摇晃着白氏,口里哽咽地叫着:“姨娘,姨娘,你醒醒,姨娘!” 下人们都低着头,屏息静气,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老太爷听了苏伟的处置,轻点了点头,便回自己的院子了。苏成等人看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也携全家离去了。 苏伟写好了遣离书,扔在了地上,看也不看白氏一眼,扶了顾氏回了院子。苏清兄妹三人,也都各自回房了。 本来不大的小库房,此时竟是显得空荡荡的!整个屋子里只有静微的哭喊声,在屋子中回荡着。老夫人看着仍未转醒的白氏,眼中略有不忍,但更多的却是怒气! 白氏是在半夜里醒来的,醒时已是在自己的屋子了。旁边有静微和苏谦守着,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与了她听。 白氏听后,有短时间的呆怔,随后转为难以置信。她不相信老夫人没有为她说话,她不相信自己的亲姨竟然会舍弃了自己! 白氏在苏谦和静依的哭泣声中,才算是彻底地醒过神来。 是呀,自己被逐出候府了!自己被老夫人舍弃了!可是那又如何? 白氏的眼眼渐渐变得清明起来。此时,若她还不明白是被人将计就计了,那就真的彻底地成了一个傻子了!她想不明白,那个人哪儿去了?顾氏又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还有,自己库房中的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再想想当时静依的表现,白氏的眼中满是愤恨! 好,好你个苏静依,小小年纪心计竟是如此之深!居然几个月前就布下了这个局,她故意在无人时,将东西送于自己,便是打了这个主意! 苏静依!顾氏!你们好狠的心! 显然,此 时的白氏早已忘了,是自己设计并毒害顾氏母女在前。 次日一早,白府便着人将白氏接走了。白氏走时,苏谦和静微因顾忌苏伟和顾氏,所以并未出来相送。 见此,白氏不免有些伤心及心痛,可又能如何呢? ------题外话------ 亲,偶现在想努力进前六呀!亲们,拜托你们了!抓紧收藏吧!偶的前程就在你们手里了!感激加鞠躬!坏人被惩了!求打赏呀! 鲜花、钻石什么的统统砸过来吧!我期待被你们砸晕! ☆、 第二十八章 初露端倪 白氏被逐出府后,候府内平静了不少。而老夫人却是一病不起了。 顾氏每日除了料理府中的一些事务,还要到老夫人那里侍疾。 这日,顾氏刚发完膳房那边的对牌,便急匆匆地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免得去晚了,被人念叨。 顾氏前脚刚出院子,便听得一阵吵闹声。顾氏停在了原地,细听了几句,原来是苏成的几房妾室在吵。似乎是在为了争抢什么东西。 顾氏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从小路绕了过去。 当顾氏到了老夫人这儿时,才发现苏成的妻子刘氏,正坐在炕沿儿上轻轻啜泣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屋里的窗子都打开了,从窗外飘进来一缕桂花的清香,使得屋中的药味淡去了不少。窗棂上,还有几只麻雀在那里蹦达着,很是欢快。倒是给这屋子添了不少的喜悦之感,与哭泣的刘氏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顾氏给老夫人行了礼,又问了一些关于饮食和药物上的事,才转头看向刘氏:“弟妹这是怎么了?可是三弟给你受了什么委屈?”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唉!还不是那几个贱蹄子惹出来的事儿!真是不让人省心!” 顾氏听了,轻挑了眉,没有说话,反倒是接过一名丫环递过来的茶,轻啜了几口,又稳稳地放下,再拿帕子慢慢地擦了擦嘴角处,才又双手交叠安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这整套动作做下来是既优雅又好看,那刘氏眼睛都看得呆了,竟是忘记哭了!那刘氏暗道:不愧是大家闺秀呀!这动作、这仪态、这气质,啧啧,可不是谁都能比的。再想想那白氏,哼!就她那德性还妄想坐上候爷夫人的位置,简直是愚不可及! 老夫人本等着顾氏顺着她的话荐问下去,她们这出戏才好唱,可偏偏这顾氏不理这荐儿!老夫人不满地看了刘氏一眼,刘氏察觉到老夫人的眼神,略一呆怔,竟是号陶大哭起来! 顾氏黛眉轻蹙,不悦道:“弟妹这是怎么了?明知道老夫人病着,还来这里扰老夫人清静。这几日,时有来探望老夫人的,弟妹这是要叫外人看了我平南候府的笑话吗?” 老夫人听了,也是轻斥道:“好了!你也莫再哭了,有你嫂嫂在,怕什么?万事有她为你做主呢!” 刘氏听了这话,这才止了哭声,大声道:“嫂嫂,你可要为我做主呀!不就是想要多添几件衣服首饰吗?那帮贱婢竟是告到了我家老爷那里,说我持家不公,有意虐待 妾室!嫂嫂,我可是冤枉呀!家里也不过就这么些家底儿,我拿什么给呀?” 说着,竟是觉得万般委屈,又哭了起来。 顾氏心中冷笑,让她做主?只怕这个主她可做不了。顾氏不以为意地一笑,轻道:“弟妹这话错了!上有长辈,哪里轮得到我来为你做主?你也莫再要如此闹腾了,赶紧回去歇歇吧。有我在这儿侍奉老夫人用午膳就成了。” 这刘氏可不是个善荐儿,苏成的那几个妾室哪一个不是被她整治的服服帖帖的,除了一位姓柳的姨娘为苏成生下一女,其它妾室均是无所出。[.27dzs超多好看小说]由此就可看出这刘氏的手段和狠辣了。 刚才顾氏听刘氏说的那些话,便知道肯定是她们又打什么算盘了了,所以才没有接老夫人的话荐儿。谁不知道刘氏的凶悍!现在居然说被几个妾室给整了,谁信哪! 顾氏眸子低沉,想来自己院子外的事儿,也是她们刻意安排好的。什么衣裳首饰,不过是为了想要自己从公中拿银子贴补而已。哼!刚进府,就如此的不安分,显然这苏成夫妇是忘了,这是平南候府,而不是苏府了! 这苏老太爷,原也是武将出身,只是官职不高,只做到了正五品的步军副尉。也因此,才对苏伟得以封候而相当地看重。这苏老太爷原住在城西一处三进的宅子,直到后来苏伟被封候,又赐了这座候府,才搬了进来。已是过去了十年了,想来老夫人早已忘了,这不是苏府的地盘,而是皇上亲封的平南候府。而顾氏是有诰命在身的,是皇上亲封的平南候夫人。也因此,这些年来,府中的中馈一直是由顾氏打理,而不是老夫人。 刘氏听了,知道这是顾氏不肯上套了,为难的向老夫人那儿看了一眼。 老夫人会意,轻道:“老大媳妇呀,你弟妹不懂事,别和她一般计较。这样吧,我知道你忙,你先去吧,让老三媳妇儿在这儿服侍我就成了,顺便我再说说她。知道你有这个孝心,也不必每日里那么忙还抽时间过来。” 顾氏听了,忙行礼告了罪,又叮嘱了老夫人一定要按时吃药,才转身离去。 这边,老夫人一改刚才的病弱之态,声音虽低沉却极其有力地斥道:“你怎的也学起那白氏来了?原以为你会不同,却原来也和那白氏一样,是个眼皮子浅的!” 刘氏忙涎着脸笑道:“母亲息怒!儿媳这不是心里难受吗?好好的一个四品官,说没就没了!哼,亏了大哥还整日里将兄 弟之情挂在嘴上,这件事儿上,怎么不见他费心?” 说到后面,已是一幅恨恨的表情了。 老夫人叹道:“这件事儿,也不能全怪他。到底成儿是惹上了相府!怨不得别人!罢了,此事莫要再提了。如今你只要想着,怎样能进到她的房里去就成了。” “母亲,她可是候爷夫人!院子里守的那样严密,我如何能进得去?”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道:“哼!说你没脑子,是一点也没有贬低你!谁让你自己个儿进去了?她的院子再严密,若是里面有人想动手脚呢?” 刘氏的眼睛一亮,“母亲,您的意思是?” 老夫人继续说道:“她身边儿的大都是老人儿了,上次给了白氏机会,谁成想这么个不成器的,竟然贪没了她的陪嫁,所以才会被撵出府去。老三媳妇儿,我劝你莫要打她财产的主意,若是找到了那样东西。她的那些财产,只怕是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了。” 刘氏听了,内心激动不已,忙表了态:“母亲放心,那白氏虽是您的外甥女,可到底跟您不是一条心的。在这候府里,儿媳妇可是全仗着您老人家呢。自然是对您言听计从,绝无怨言!” 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刘氏又一脸担忧地问道:“母亲,您说那顾氏会不会早已用那东西将宝物取了出来,另藏了起来?” 老夫人讥笑道,“就凭她?哼,就算让她天天守着那东西吃饭睡觉,只怕她也发现不了里面的秘密!成儿媳妇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如今想来,只怕是也就只有我这个老太婆了。” 刘氏一惊,忙讪笑地点了点头,又上前轻轻地为老夫人揉着肩,眼中却满是不屑和阴毒的神情。 临近正午了,静依还在房里练着字,便见那小麻雀又飞来啄了几口小几上的点心。 静依放下笔,端了一盏清水,冲小麻雀招了招手。小麻雀飞过来,喝了个饱,才又停到了静依的肩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静依听了,有片刻的呆愣,不过很快,便缓过神来。她将小麻雀放在了桌案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直到海棠唤她用午膳,她才回过神儿来,此时,已是浓浓的笑意了。 ------题外话------ 亲们,下一章开始又要有人入套了,大家猜猜这次会是谁? 亲们,求收藏,求评呀!其它的打赏,偶也感激 ☆、 第二十九章 元熙来访! 静依用过午膳后,屏退了众人,将何嬷嬷单独留下。 过了约莫有近半个时辰,何嬷嬷才从里面出来,出来时,脸色不太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次日上午,静依正在屋中练字,便听得柳荷进来说道:“小姐,奴婢听说六皇子来了呢,现在正在书房与老爷说话呢。” 静依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他来干什么? 静依心中虽想着,手上的笔却是不停,仍然是一笔一画地练着字。那柳荷倒是有些急了,忙道:“小姐,您不想去看看那个六皇子长什么样儿吗?” 静依没有说话,倒是她身旁的何嬷嬷轻斥道:“放肆!小姐是大家闺秀,我大渊七岁便男女不同席了,你怎可教唆小姐去外院偷看外男?” 那柳荷忙跪下道:“小姐,奴婢说错话了,奴婢不是有心的,还请小姐宽恕!” 静依睨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何嬷嬷会意,对外面高声道:“来人哪!这贱婢竟然挑唆小姐做逾距之事,拖出去,让她在院子里跪着,小姐没有发话,不许起来。” 外面的丫环应了,将柳荷架了出去。 那柳荷今年十三了,长的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原想着打着小姐的幌子,自己去看看那六皇子,说不定就会被他一眼相中,从此脱了奴籍也是说不定的。却没成想,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罚跪了。 那海棠从外面回来,见柳荷跪在院中,自是有人将事情细说了与她。 海棠一脸的不屑,冲着柳荷轻啐了一口,便进了屋道:“小姐,像这种奴婢,您早就该将她打发了出去。您瞧瞧,今日若不是有何嬷嬷在,她还指不定说出些什么话来引着您去外院呢。” 柳杏儿轻轻地为静依打着扇子,也附和道:“是呀,小姐。奴婢看,这柳荷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别因为这件事儿,反而记恨上了小姐,对小姐起了别的心思。” 静依搁了笔,笑道:“你们哪!就爱瞎操心。她不过一个丫环,能掀起多大风浪?有这个时间,还是多想想过些日子为母亲准备什么礼物吧?” 何嬷嬷笑道:“是呀,下个月便是夫人的寿辰了,只怕会有不少的夫人小姐来为夫人贺寿的。咱们候府,好长时间都没有举行过宴会了呢。” 静依轻叹了一口气道:“是呀,自母亲生病后,府上一直是冷清的。难得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热闹一番, 一扫阴霾之气,也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三叔那边会不会肯让母亲的宴会顺顺当当地举行。” 何嬷嬷等人听了,面面相觑,却不敢言语。到底是主子们的事儿,做奴婢的再能干又能拿主子怎么样?何嬷嬷轻叹了一口气,别过了头去,像是在拿帕子拭着眼角的泪意。 静依见此,正欲劝解何嬷嬷,就见柳菊进来通报:“小姐,老爷和夫人请您去花厅呢。” “可知是有什么事?”问话的却是何嬷嬷。 柳菊低了头,“听来传话的嬷嬷说,好像是六皇子来了,正在花厅饮茶呢。哦,说是二公子要进宫做六皇子的伴读了。” 静依听了,似有所悟。 元熙的情况她已基本知晓了,元熙的生母,被皇帝赐死,后被淑妃抱养在名下,淑妃并无所出,但淑妃的娘家十年前便逐渐没落。再加上淑妃年老色衰,并不受宠,自己的性子又过于软弱。如今,也不过是空顶了一个淑妃的名份罢了。 让人替自己换了衣衫,又整理了一番,才去往花厅。 到了花厅,见一家子都来齐了,而苏成一家子竟然也是赫然在列!使本来宽敞的花厅倒显得拥挤了。 静依上前见了礼,元熙忙虚扶了一把,笑道:“苏小姐快快免礼。” 元熙笑看了静依一眼,转头对苏伟道:“苏大人,素闻您教子有方,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苏伟忙谦虚了几句,转头对苏明道:“明儿,以后你身为六皇子的伴读,一定要多向六皇子学习,莫要再贪玩了。” 苏明忙恭敬地点了头。 元熙见苏明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心中甚慰,毕竟自己中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跟着自己,只怕以后是没有什么前途的。这次,若不是几位哥哥争抢着想要苏明做他们的伴读,借此来拉拢苏伟,以致大打出手,皇上也不会想到还有他这个儿子。 皇上索性将苏明推到了自己这儿。如此一来,既免得其它兄弟伤了和气,也将苏明从皇储争夺战中拉了出来,毕竟谁会看好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不让苏氏一家淌这趟浑水,苏伟照旧做他的孤臣,这也是皇上对众人的一次警告!别再想着拉拢苏伟,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元熙命人将礼物全部呈了上来,他命人取来一个小匣子送至静依面前。 “苏小姐,我曾多次听闻苏小姐酷爱书法,故寻来一方砚台送于苏小姐,还请苏小姐莫要嫌弃。” 静依闻言,眉毛轻挑,笑道:“多谢六皇子的美意了。如此,静依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元熙笑着轻点了点头,又与苏伟等人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待元熙走后,静微和苏成的女儿静美凑近了静依,七岁的静美问道:“妹妹,快打开看看是什么样的砚台?” 顾氏和刘氏也是有些好奇,这六皇子会送出一方什么样的砚? 静依见众人好奇,也不好推辞,便打开了匣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方玫瑰紫的砚,砚的形状不大,做工精致秀气,再加上这紫色的颜色,一看便适合女子使用。整天方砚并不奢华,反而有些古朴,唯独这颜色鲜丽,看起来夺目炫丽,可加上砚田上几朵雕刻的兰花,却又不显得俗气,反显得文静素雅了。 静美惊道:“紫色的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妹妹,这是什么砚呀?好漂亮!” 静依这是第一看到做工如此精美的澄泥砚,也是有些吃惊。其实,她以前在古书上看到过中国最有名的当属端砚。可惜,在这个架空的时代里,她还从未见过,兴许,是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吧。 静依听见静美问她,便轻笑道:“这是澄泥砚。是以过滤的细泥为材料,掺进黄丹团后用力揉搓,再放入模具成型,用竹刀雕琢,待其干燥后放进窑内烧,最后裹上黑腊烧制而成。其特点是质地坚硬耐磨,易发墨,且不耗墨,可与石砚媲美。澄泥砚的颜色以鳝鱼黄、蟹壳青和玫瑰紫为主。有紫色的,并不稀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苏伟和顾氏及静依的兄长,自是为静依能懂得这许多而感到骄傲、欣慰。 而一旁的苏成夫妇听了,刚是面上一沉,这是在显摆她懂的多,她的家教好不成?反观自己的女儿什么都不会,同是七岁,差别却是如此明显! 刘氏酸声酸气道:“还是依依懂的多呀!哪像我们静美,整日里就是学些针织女工什么的。” 顾氏脸一僵,这是指责自己的女儿只会舞文弄墨,不懂女红了? ☆、 第三十章 坦诚相待(上) 晚上,清风习习,静依站在窗前,看着满天的星星衬托着那一轮弯月。静依的眼神微暗,众星拱月,有时只怕也未必是好事呀! 想起今日刘氏与静美看自己的眼神,静依轻叹了一口气,我不犯人,不代表着人不犯我。在这个尊卑嫡庶极为严苛的时代,自己何其有幸,能进入这具候府嫡女的身体。可是又是何其不幸,只怕自此以后,再无清静可言。 静依想到众皇子为了拉拢自己的父亲,竟然争抢让苏明作自己的伴读。若非是苏谦的身份太过低微,只怕连他也在争抢之列了。 不难预见,自己以后的婚姻定然是与这朝政、时局脱不了关系了。 静依的双手紧握,自己重活一世,绝不再让人操控自己的人生!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也不行! 静依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自己的的天赋和学识来改变这一切。绝不能让前世的悲剧再次重演,绝不! 屋内的烛光一闪,一个黑影落在了静依的身后。 静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在想什么?我今日送你的砚台,你可喜欢?” 静依转过身,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分了吧?” 元熙一愣,笑道:“当你说,你叫苏静依,住在不远处的那处庄子时,我便猜到你是平南候府的小姐了。” 静依看他笑的一脸坦然,不似说谎。[.27dzs超多好看小说]静依轻笑道:“你知道后,便开始设计接近我,并打算以后要利用我来拉拢父亲?” 元熙看她笑中带冷,眼中皆是寒意,不由急道:“依依,你莫误会。我一开始只是想着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当初若是没有你,也许我早就死了。今日之事,的确只是凑巧。原本是几位皇兄争抢你二哥,不想被父皇知道,反倒让他做了我的伴读,如此,也绝了别人拉拢你父亲的念想。” “哦?皇上就不怕你拉拢我父亲吗?” 元熙苦笑一声:“依依,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一无势,二不受父皇宠爱,连自保都成问题,如何还有心思去拉拢权贵?” 静依听了,反倒是讽刺地一笑:“哦?那你告诉我,你在暗中培植势力又做什么?别告诉我,只是为了自保。” 元熙听了,一惊。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连抚养他的淑妃都不知道的事,她一个小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元熙的神情变得严肃,眼中已不再是那双清亮的眸子了。整个人看上去,让人心生寒意,只觉得他浑身上下皆是说不出的冰冷之意。 静依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地王者之气。不错,正是王者之气,那是一种只有上位者才会有的威严和震摄力。 元熙两眼直直地看向静依,静依也不躲避,与他坦然对视。 静依干净、温暖的眸子映入元熙的眼中,就像是在黑暗的房子里突然点燃的一只火烛一般,忍不住靠近它,守护它,生怕它会熄灭一般。 元熙此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命终于有了目标,自己活着也有了新的期盼,那就是守护这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儿!期盼每日都能见到她的一频一笑!这个突然而至的想法,令元熙自己也吓了一跳。 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在意这个小女孩儿呢?元熙眯起眼,细细地从自己的记忆中翻寻了一遍。似乎是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便深深地烙在自己的心头处。 静依并不知元熙此时是心潮澎湃,波澜起伏。静依在他的身上,起初感到的是无边的冰冷,渐渐地竟是感觉到了一种悲凉。 元熙迎窗而立,那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看起来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色的光晕一般,俊美如仙,不似真人。 静依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好一个美少年! 正在静依愣神间,元熙上前一步,苦笑道:“依依,我绝无利用你之心!何况你该知道我的身分,虽是皇子,却是最入不得父皇眼的一个!你父亲为官多年,会看不透这一点吗?父皇的诸多儿子中,谁都有可能问鼎皇位,唯独我,是绝无可能的。依依,你真的不明白吗?我此生已无它念,只想着以后能够平安度日就知足了。” 静依感受到他说这番话时,语气中透着浓浓地悲伤,却又有一缕隐隐的期盼。静依垂下眸子,他是在期盼自己的父亲能给自己一点点的父爱吧! 静依心中轻叹,这个人,与自己比起来,当真是可怜! 元熙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不肯信自己。元熙上前一步,长臂一绕,将静依圈在了怀里。 静依大惊:“你要干嘛?” 元熙见她面上有了惊慌之色,竟是笑出了声,“放心,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抱着静依,向外一跃。 静依双眼紧闭,吓得双手紧紧地抓着元熙的衣襟,生怕自己会掉下来。耳旁传来 阵阵风声,静依听得衣袂被风吹动,发出呼呼地声响,再不时地有沙沙的声音传入耳中。静依深吸了一口气,将头伏在了元熙的胸前,再不敢有半分的动作。 也不知元熙这样飞了多久,静依感觉到双脚踩在实地上时,已然是到了一处庄院。 静依细细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这便是你的秘密基地?” 元熙轻笑,带她进了屋内。 屋内有四名黑衣男子并排站在屋内,见元熙进来,全部跪下,齐声道:“参见主子!” 元熙站在中间,让静依站在了他的身边,轻道:“免礼。” 那四名男子起身,看到旁边有一个小女孩儿,表情都有些震惊,却谁也没有多问。 元熙满意的在众人脸上扫过后,朗声道:“这是苏静依,是我的救命恩人。上次若非是她,只怕我早已丧命。” 四人听此,忙对苏静依跪拜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苏静依忙伸手虚扶了一把,道:“几位快快请起。静依不过是举手之劳,万不敢受此大礼。” 其中一人拱手道:“苏小姐过谦了,您救了我们的主人,受我等一拜也是应该的。” 元熙摆手道:“好了。今日我带她过来,便是告诉你们。她,苏静依,是我元熙要守护的人!我已将司墨和司琴派去做了她的暗卫。现在,初一,就由你先说说,平南候府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那叫初一的男子回道:“回主子,属下等只查到,似乎苏大人的继母余氏,与当年的安王有过牵扯。” 元熙皱了眉,“安王?” “回主子,当年安王起兵叛乱,后被皇上下旨合府上下全部诛杀!不过,听说,这安王生前曾留下了笔巨额财富,至今下落不明。” 静依的脸色微变,巨额财富?安王与余氏?真的这么巧吗?静依看向元熙:“你为何要派人暗查候府?” 元熙神色肃穆,眼中有丝悲伤滑过,“我本来是在调查当年丽妃母子死亡的真相,意图洗刷我母亲的冤屈。谁知竟是查到与当年的步军副尉有了牵扯,而当年的步军副尉就是你祖父!” ☆、 第三十一章 坦诚相待(下) 静依的神色一变,“丽妃?”静依在屋中踱了几步后,再度看向元熙,“元熙,你可想过,当年的皇上对丽妃是何等的宠爱,连他都查不到的东西,你又怎会如此轻易的查到?而且还是在事情过了十三年以后,这些人证、物证又怎会浮现了出来?而且还是被你查到?” 元熙闻此,身形一震,其它众人看向静依的神色皆是大变!甚至是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这么重要的问题,他们先前怎么会没有想到呢?皇上对丽妃的死极为愤怒,在屡查未果的情况下,将她宫中的侍婢全部诛杀!除此之外,还将后宫中的不少女官处死,甚至为此还下旨赐死了元熙的生母!正如静依所言,连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都查不到的事,凭什么他们就能查到? 元熙走近静依,“依依,此次,多谢你了,否则,只怕我们又会跳进别人挖好的陷阱了。” 静依摇摇头:“只握事情未必这么简单。” 元熙低头细想了片刻,猛地抬头惊道:“原来如此!这幕后之人好深的心机,好歹毒的计谋!” 其它几人尚未回过神来,便听得静依道:“现在,你可是明白了?我不过是一介小小候府的嫡女,都日日被人算计。何况你这生在皇室的皇子?虽说你并不受宠,可到底是改变不了血脉相连这个事实。只怕是有人借你的手,来通过丽妃的事,嫁祸给我祖父,如此一来,我父亲兵部尚书以及平南候的爵位皆是不保。到时候,谁又来掌控兵部?不仅如此,只怕那人早已想好了,还要将此事牵连上宫中的哪位妃嫔,而你母亲最终还是摆脱不了谋害丽妃的罪名,你的身分反而在宫中更为尴尬、危险,既未能替母平冤,反而接连得罪几家势力。如此一来,可谓是一箭三雕。” 元熙点点头,“不错。正是因为苏大人不肯向任何一派靠拢,索性他们就要想个法子,将他除去,将兵权夺过来。如此一来,还能再除掉一个登上皇位的绊脚石!再加上所有得罪人的事情都是由我经手的。呵呵,真是好深的计谋!” 屋中的其它四人,此时早已是面色惨白。他们自以为为主子找到了一些线索,却不曾想,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摆在那里,等着他们去捡的一道催命符! ‘扑通,四人齐齐跪在地上,高声道:“属下等办事不力,还请主子责罚!” 元熙摇了摇头,亲自上前将初一扶了起来,又示意另外的三人起身。“这怪不得你们,怪只怪我们太过天真了些!真的以为可 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却不想一切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静依看了他们主仆一眼,心下暗道:想不到元熙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忠心的手下,可见此人是个擅于揣度人心,深知驭下之道的人,难怪自己在候府时,会从他的身上感到一股王者之气! 元熙将他四人屏退,拉着静依,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27dzs超多好看小说] 元熙亲手为她剥了一个蜜桔,放入她手中后,缓缓道:“我七岁那年,被几位皇兄殴打后,躲在自己宫里的一处角落,这样的事情常常发生,我母妃也是没有法子,而父皇更是对此不闻不问。那一次,我被伤的很重,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子一样,稍微动一下,就会疼痛不已。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头上的天空,我真想回房间拿根绳子,自己吊死算了!” 说到此处,元熙轻闭了眼睛,眼角处已是湿润了。 看得出来,那是一段极为痛苦的往事,静依取出自己袖中的帕子,轻轻地为他拭了拭眼角的泪意。 元熙感觉到有一双小手在安慰自己,不由得轻笑一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眼前这个脸上、眼中对自己皆是关切之色的小女孩儿,心内的某个地方,像是被填满了一样,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心窝里,浓浓的,化不开,散不去。 元熙轻道:“不用担心,那段时间我已经挺过来了,都没事了。”话音一顿,看向了窗外。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直至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是我宫中的侍卫统领。”说到这里,元熙自嘲地一笑:“呵呵,侍卫统领,总共只领着八个人。” 元熙深吸了一口气道:“他叫司航。他的功夫很好。只因为无意间得罪了父皇身边的一个得力太监,便被罚到了我的宫中,他看我可怜,便开始偷偷地传授我武功。从那以后,我便每晚偷偷练武,白天偷偷到上书房那里听老师讲授课业。司航待我极好,后来,他又不停地为我搜寻一些书籍,鼓励我多多用功。” 元熙自嘲地笑了笑,“我原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够聪明,父皇便会愿意多看我一眼,可我没想到,我夜以继日的努力所换来的竟然是父皇的雷霆震怒!指责我痴心妄想!他不允许我参加任何的宫宴,甚至有时会直接下令禁足。我万万想不到,自己在父皇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我万念倶灰之时,正好被人偷袭,险些令他们得手。幸好遇到了你!” 元熙看着静依白静的小脸儿上一双浓黑眸子,异常的明亮。元熙的脸上浮上了笑意,“真好,遇到了你。现在,我的心里又燃起了对生命的渴望。你是我的福星,我要你过的好,我要守护你!我要你一生无忧!” 静依看着元熙那幽深的眸子里闪烁着真诚且坚定的光茫。静依轻叹了一口气,“元熙,我们两个真的是同病相怜呢。” 元熙点点头,他以为静依指的是两人每日都生活在别人的算计中。而实际上,他哪里知道,静依指的是元熙的现在和她的前世。 经过此次长谈,和这个别院之行。静依对元熙是彻底的信任了,其实,静依对元熙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怜惜之情。元熙在叙述自己的往事时,虽然极度的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静依仍然能看出他眸子中所透出的悲伤。 元熙不会想到,就是这一夜的促膝长谈,为他的人生带来怎样的转折!他不会想到,这次的坦诚相待,为他彻底地赢得了静依的襄助,也为他以后的宏图大业,建立了不朽的功勋! 而对于静依,她自然也没有想到元熙此后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她,或者说是为了守护他们两人之间这样一份纯粹地、没有任何杂质的感情。 没人知道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夜里,命运的齿轮竟是悄悄地发生了改变,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甚至是改变了整个大渊的命运!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厚爱!偶现在已经上升到了最具潜力榜的第五了。非常感谢大家!当然如果大家能再给偶点实际的鼓励,偶就更开心了!^! ☆、 第三十二章 威摄三婶 次日早晨,静依在海棠叫了多次后,才悠悠转醒。 静依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床边的海棠,嗔道:“海棠姐姐,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吧。” 海棠咧嘴一笑,“小姐,想不到您也会耍赖了呢。” 何嬷嬷走了进来,笑道:“小姐快起吧。待会儿,还要去老太爷的院子里请安呢。” 静依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身,任由柳杏儿和海棠两个人折腾。 待梳洗完毕,夫人那边也派人来催了。 今儿是初一,所有的晚辈都是要去老太爷那儿请安的。 静依和顾氏一起去了鹤寿堂,还未进屋,便听得屋内传来阵阵地欢笑声。 顾氏身形一顿,看向静依:“依依,你三叔一家子搬了进来,你要和你堂姐她们好生相处,莫要起争执才好。” 静依点点头,“母亲放心。依依明白母亲的意思,不会无故与三叔那房人的人起冲突的。” 顾氏看静依如此懂事,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起静依的手,进了屋。 二人行了礼,静依便跑到了老太爷的身边,甜甜地叫着:“祖父!” 老太爷满脸笑容地应了一声,便将静依抱坐在他的膝上。 苏伟和顾氏倒也不觉得什么,毕竟老太爷疼爱静依是全府上下皆知的事儿。可是苏成和刘氏看了,脸色却是不太好。 刘氏看着站在自己的身边的静美道:“美儿呀,你瞧瞧你妹妹,与你同年出生,可是比你懂事多了,多会讨父亲欢心哪!” 这话可是听着有些不对味儿! 顾氏的脸上一僵,淡淡地瞥了刘氏一眼后,转头看向静依。 老太爷却似是没听到一般,反而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塞到了静依的口中。 静依吃的是不亦乐乎,吃完后,又拽着老太爷的袖子道:“爷爷,还要!” 老太爷一听静依叫她爷爷,而不是祖父,脸上就笑开了花儿,笑道:“好好好,再来一块儿。依依好久没有跟爷爷撒娇了呢。爷爷还以为依依长大了,嫌弃爷爷了呢。” 静依嘴里含着糕点,眯着眼睛看向老太爷,待口中的糕点咽下去后,老太爷早已递过来一盏茶。 静依喝了两口后,才满足地说道:“爷爷这里的糕点就是好吃。母亲肯定是把府中最好吃的糕点都送到您这儿来了。” 老太爷哈哈 大笑,“你这个丫头,就知道惦记着爷爷的这些吃的。罢了!儿媳妇儿呀,以后,每回往我这儿送的吃食,都给依依备上一份儿。省的她说你偏心。” 顾氏笑道:“父亲别理这丫头,她呀,就是仗着您宠她,才敢如此放肆呢!依依,还不下来!” 静依听了,自老太爷的膝上滑下来,转身到了老太爷的背后,爬上了一张软凳上,跪在上面,给老太爷轻轻地捶着肩。 苏成和刘氏一看,这静依的动作如此熟练,看来是经常如此了。原本,他们还纳闷儿,老太爷的身后放一张软凳儿做什么,现在明白过来了,这是专门给静依准备的。 刘氏轻咳了一声道:“想不到依依还有这等本事呢?难怪哄的老太爷如此高兴!” 这话里的酸气儿更是重了些,老夫人装没听到,顾氏端起茶盏进了一口茶。(.27dzs好看的小说) 刘氏见没人理她,便悻悻地拿起帕子装着擦额头上的汗,来掩饰自己的的尴尬。 苏成高声道:“我瞧着依依身边儿伺候的人不少,大嫂,我们回京时,便将一些当地的仆从给遣散了。不知,大嫂能不能从府中抽调些人过来?您看?” 顾氏轻笑道:“三弟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昨儿,我已遣人找了人牙子过来,她说今儿个下午,便带着些小丫头来给弟妹瞧瞧,若是瞧的上,便留下,若是瞧不上,咱们再找。” 老夫人开口道:“如此也好。老三媳妇儿,一会儿你带着你家的静美一起去瞧瞧。” 刘氏忙应了,又对顾氏道:“多谢大嫂考虑地如此周全了。” 老夫人轻看了一眼笑得一脸灿烂的老太爷,轻声道:“老爷,您看。这成儿回来也有几日了,是不是给他找些事情做?” 老太爷的眉头一皱,暼了苏成一眼,冷哼道:“哼!先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吧。没事儿不要四处走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来后都干了些什么!” 苏成一听,急道:“父亲,我也是想为自己谋条出路。难不成,就整日里闲在府中不成?” 苏伟低头思索片刻后道:“父亲,不如就先将我名下的几间店铺交给三弟打理一段时日。若是三弟做的好,再让他慢慢地打理其它的店铺,若是做的不好,儿子再收回来就是。” 苏成不待老太爷点头,就忙应承道:“如此也好!多谢大哥体谅小弟了。” 苏伟摇头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需如此见外?” 老太爷紧皱眉头,叹了一口气道:“也好。只是,伟儿你要让人盯仔细了。若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了,立刻让他滚回来!” 苏伟笑着应了。 老夫人这才暗松一口气。 下午,静依在顾氏房里,由顾氏亲自教她做女红。静依暗想,母亲定是受了昨日那刘氏的刺激了。否则,怎会无缘无故地想起要教自己女红了? 静依正一针一线慢慢绣着,就听外面吵吵嚷嚷地,静依放下针线,随顾氏到了大厅。 只见刘氏气哄哄地进了大厅,也不行礼,直接就做在了椅子上。静美也是一脸地气愤,看到静依还冲她撇了撇嘴,做不屑状。 静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向一旁的顾氏。 顾氏也是一脸地不满,只能忍了,“来人,上茶。” 刘氏扭头对着顾氏道:“大嫂,今儿上午当着老太爷,老夫人的面儿,您可是说的好好的,要我们挑选些下人的。可是结果呢?哦,我不过才挑了十四个丫头,你身边的这些个奴才就嘀嘀咕咕的,怎么?大嫂上午说的话,合着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顾氏脸色明显地不好看了,这刘氏也太分了。她们自己院子里现在少说也有三四个婆子,七八个丫环。如今竟然还要再添十四个!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顾氏端直了身子,不带表情地说道:“弟妹要的人数的确是太多了。候府有候府的规矩。什么样的主子领多少的月俸,配多少丫环,配几个嬷嬷,这都是有规矩的。老夫人的辈份最高,身边也不过才有四个嬷嬷,四个丫环。弟妹是想越过老夫人去吗?” 刘氏的表情一滞,这顾氏口口声声都是候府的规矩,这是在警告她,这是平南候府,不是苏府!而且还提及了老夫人,这是在给她立威呀! 静美年纪小,没个忍耐,直道:“大伯母,那为何静依妹妹院子里可以有那么多的丫环婆子?侄女儿却不能?侄女儿也是嫡出,与她有何不同?” 顾氏轻笑两声:“静美呀,你与依依自然不同。你是苏家三房的嫡出小姐,身分自然是不低。可是依依却是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而且还是皇上亲自嘉奖过的。” 静美的脸色一变,忙低了头,不敢再说话。 顾氏却是打量了刘氏母女一番,才笑道:“弟妹呀,你们穿的这身衣服倒是鲜亮。只是,按理说,你们不是我候府的人,我也管不了许多。只是弟妹一家既然是住在候府,就要守着候府的规矩。这候府里平日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贵人,还望弟妹要告诫你院子里的人,平日里,要谨言慎行。莫让外人寻了错处,看了笑话,丢了我候府的脸面。” 刘氏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顾氏的话句句都是在敲打她!她现在不过是一介布衣,再不是官夫人了,不能再摆官太太的架子!就像是她和静美的这身衣服,皆是回来后,从老夫人那里讨来的上等丝帛所做。可是大渊朝的规矩,平民百姓是不得着丝、帛这样材质的衣服的。若是被人发现告到官府,可是要挨板子的! ------题外话------ 亲,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大家对本文的关注,偶以后会用多码字来感谢大家的! ☆、 第三十三章 晴天进府 刘氏从顾氏那里回去后,便在屋中摔摔打打的,口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哼!不就是仗着自己相公是候爷吗?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敢给我甩脸子!顾氏,你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个贱人!” 静美静坐在一旁,显然是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了。(.27dzs爱去小说网)静美打了哈欠道:“母亲,您别气了,这丫环的事儿该怎么办呀?反正我不想比那苏静依低着一等!” 刘氏看了静美一眼,顺了顺气,“美儿呀,别急,哼!不就是几个丫环吗?咱们这次就少留几个。静依那小贱人,我是不会饶了她的!”刘氏一想起静依屡次在老太爷面前抢了风头,极得老太爷的宠爱,就浑身不舒服。 这日晚间,静微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明月,不禁暗暗伤心。现在白氏不在府中,哥哥苏谦又整日的在外院,极少来内院,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若不是身边的嬷嬷、丫环一直提醒她,要她一定要讨好老夫人,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其实,静微也明白,即便是讨好老夫人只怕也是没用。自己的身分摆在这里,姨娘又做出了这样大的错事,自己还能有什么出息? 想到此,静微忍不住掉下泪来。 这时,她身边的一位丫环绿珠忙上前递上了一块帕子,劝道:“小姐,您要保重身体,别太伤心了。若是让姨娘知道了,还指不定如何地伤心呢?” 静微听她提到姨娘,心中一酸,那泪竟是成串地滚落下来。 绿珠见了一急,忙道:“小姐莫哭,是婢子不好,不该说这些,惹小姐伤心。” 静微摇了摇头,轻道:“不怪你。是我自己不中用。父亲本就不喜欢我,如今,姨娘做了这样天大的错事,只怕父亲的眼中,是再也瞧不见我了。” 说着,竟是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绿珠急道:“小姐,您莫再胡思乱想了。您到底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虽是庶出,可也得老夫人疼爱,再说了,老爷总共也就您和二小姐两个女儿,还能亏待了您不成?” 静微听了,抬起头,用帕子轻擦了擦眼角,哽咽道:“是呀,父亲是只有我和静依两个女儿,可偏偏她是嫡出,我却是庶出!将来,我的婚事,还捏在夫人手里,若是夫人不高兴,看我不顺眼,还不是由 得她肆意拿捏!” 绿珠轻叹了一口气道:“是呀,以往,有姨娘在,还可以搏上一搏,可是眼下,小姐,咱们也只能这样了。所幸小姐现在还小,议亲的事儿还得过两年呢。咱们就趁着这两年,好好地讨老夫人欢心,您到底还是候府的小姐,如果小姐的婚事能让老夫人做主,那就好了。” 静微听了一怔,是呀,如果她的婚事是由老夫人做主,兴许会好些的。到底,老夫人不仅仅是自己的祖母,还是姨娘的亲姨! 静微再次拭了泪,又转头对绿珠吩咐道:“明日一早,咱们就去老夫人院子里请安,以后,每日三餐都要到老夫人身边侍候。虽说是辛苦了些,只盼着将来,老夫人能念着我的孝心,给我指一门好的婚事,让我脱离了这苦海,也算是应我所求了。” 果然,自那日后,静微每日三餐都要亲自侍奉老夫人,从不假手他人。老夫人让她一起吃,她也不肯,说是孝敬长辈是她的本分。 老夫人将她的转变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甚慰,看来,这个丫头倒是可以调教一番。这静微不过才九岁,已是生得很标致了,若是再找人好好调教,说不定,可以攀上家好亲事! 这日,老夫人刚用了早膳,顾氏便带着静依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顾氏自然也知道这些日子都是静微在老夫人身边侍候,落座后,对静微道:“这些日子,静微辛苦了。你还小,莫要太累了,有些事情,交给下人们做就是了。” 老夫人也点头道:“是呀!到底是咱们候府的小姐,哪能什么事儿都让你来做?静微呀,这次听你母亲的,莫要再固执了。” 静微低了头,轻道:“多谢祖母和母亲关心。静微身体一向很好,只不过是服侍祖母用膳而已,不打紧的。”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既全了顾氏的脸面,又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顾氏眼带深意地看了静微一眼,不得不说,经过白氏一事,这苏静微一夜之间,竟像是长大了许多。自那日白氏走后,静微便变得极为安静,极少说话,有时若是不注意,甚至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现在的苏静微变得谨慎小心,说话行事都是思索再三,比之以前有白氏时,不知聪明了多少? 静依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静微向来行事冲动,说话做事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喜怒来定的。如今,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静依才不会相信,她是真的改了禀性。所谓物极反常,必有妖。人亦如此! 静依笑道:“姐姐每日要学习女红,还要侍奉老夫人实在辛苦,要不,依依和姐姐轮流侍候老夫人可好?” 静微听了,忙道:“妹妹还小,这等事,只怕妹妹是做不来的。还是我自己来就好。”说着,眼中闪过惊慌之色。 静依将她的表情和眼神都收入眼底,果然是有所图呀!只是她图的是什么? 老夫人笑吟吟地对顾氏道:“我听说,你打算请教养嬷嬷。” “回老夫人,儿媳这几日想着,静微和依依都不小了,应该请教养嬷嬷好好教导仪态规矩了。儿媳已经请了京中有名的洪嬷嬷,明日就会来府了。另外,儿媳昨日命人给京中有名的方姑姑递了帖子,今儿个应该就会有回话了。” 这方姑姑原是宫中的女官,曾在皇后的尚功局任正六品司制。后因身体有恙,皇后特赦她出宫,并赐了宅第,仆从及金银!这方姑姑出宫后又调养了半年,后来,便常有达官贵人请她到府中为小姐们传授女红课业。长此以往,这方姑姑的名声便传了出去,竟是有不少的贵族夫人竟相邀请。(注:皇后身边共设六局一司。六局指: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功局。一司指宫正司,与六局同级。另每局下辖四司,也称六局二十四司。尚功局掌督妃嫔宫人女红之程课。) 静依转头看了看老夫人,见老夫人一脸地满意之色,心下明白了几分。看来,这静微如此殷勤,便是为了让老夫人成为她的依靠,仅仅是如此吗?这样千方百计的讨好老夫人,看来,她身边还有相当精明的人在指点她呢!静微又静静地看向了静微,她的眼睛轻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怱闪怱闪的,黑黑的眸子,明亮有神。 静微察觉到她的眼神,抬头一看,不由有些心惊。那看似天真的眸子,像是能看透自己的心事一般。 静微忙低了头,端了一盏茶递给了老夫人,借以躲过静依的眼神。 静依见她面露惊慌,不由轻扬了唇畔。看来,事情好像很复杂,也很有趣呢。 正在此时,外面进来了丫环通传道:“回禀老夫人,夫人,候爷请夫人和二小姐去外院的书房一趟。” 老夫人点了头,“既是伟儿寻你,你们就去一趟吧。” 顾氏行了礼道:“是,待方嬷嬷那儿来了消息,儿媳再来告知老夫人。静微,你也稍作准备,将自己以前作的绣品,挑几样好的拿出来,好给方姑姑看看,也好给你指点指点。” 静微屈膝应了是。顾氏便带着静依去了书房。 原来是贺道子带着晴天一起来了。晴天一脸别扭地站在贺道子身边,看到静依进来了,脸向外一别,眼睛却是不时地偷瞄向静依。 贺道子见到顾氏,施了一礼道:“夫人,以后晴天就要多多拜托夫人照顾了。” 顾氏一愣,看向苏伟。 苏伟轻笑道:“贺神医有事要远游,将晴天托付在咱们府上。你尽心照顾就是。平日里,也好让他与静依共同钻研医术。” 顾氏点了头,看向贺道子:“贺神医太过客气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静依的师父,不过是照顾晴天而已,无需如此客气!” 顾氏又对苏伟道:“不如就让晴天住在清茗院吧,那里紧挨着清儿和明儿的院子,也让他们相互有个照应,平日里,也多个玩伴。” 苏伟点了点头,“就依夫人所言吧。” ☆、 第三十四章 背后之人 用罢晚膳,静微一人倚窗而作,手里拿着针线,静静地做着女红。绿珠在床前轻轻地为她铺床,边铺床边道:“小姐,明日那洪嬷嬷就要来府上授课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静微没有抬头,轻声道:“不知明日会有几人上课?那洪嬷嬷的性子也不知是柔是硬,会不会轻视我这个庶女?” 绿珠停了手里的动作,走到静微身边道:“小姐,您切莫妄自菲薄!您到底是候府的小姐!那三老爷家的小姐,虽是嫡出,可到底是平民百姓家!哪像您,可是官家千金!她现在就是再怎么蛮横,以后定也不会有小姐嫁的好的。” 静微眸子暗沉,情绪低落地说道:“那又如何?至少人家有父母疼爱,哪里你我这般可怜!” 绿珠正要再劝,便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静微抬起头时,已有人打了帘子。静微看到静依吃了一惊,她来做什么? 静微忙起了身,笑道:“妹妹来了,快坐!” 静依笑了笑,拉了静微的手道:“姐姐也坐。” 静微笑了笑,转头对绿珠道:“去看看还有没有酸梅汁,给妹妹端一碗来?” 静依拿起桌上的女红,笑道:“姐姐这女红做的真好。母亲总说让我多向姐姐学学,可是我怎么学,这针法也是做不匀。” 静微笑道:“妹妹还小,不急,慢慢来。妹妹这样聪明,还不是一点就透。” “姐姐莫要再取笑我了。我今儿晚上过来,也就是从姐姐这里讨一个花样子,趁那方姑姑还没来,我赶紧照着样子绣一个。至于像不像的,到时再说吧!” 静微看静依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是又气又酸!到底是嫡小姐,即便是做的不好又如何?以后嫁人了都是要做主母的,哪里会亲手做什么衣服香囊?早有人给专门备下了! 静微想到自己现在在府中是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的,生怕被人寻了错处,像姨娘那样,被赶出府去!现在瞧着静依一幅无忧无虑的样子,哼!若不是她,自己如何会落到这步田地!静微恨的牙根直痒,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静依自然将静微此时眼中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虽然静微极力掩饰,可到底是小孩子,再如何遮掩,那眼神也是骗不了人的。 静依接过绿珠从箱子找出来的几个花样子,随便挑了两个,便起身走了。 静微看着静依前呼后拥的模样,想到自己当初在姨娘的库房中被父 亲打的那一巴掌,心中的恨意再也憋不住。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向窗外砸去! 绿珠看了,惊慌不已,忙上前劝道:“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当心让人听见!” “哼!听见就听见!我忍了她们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够吗?你们让我小心翼翼地侍奉老夫人,我照着做了。可是你们还想让我对这个贱丫头卑躬屈膝不成!” 绿珠忙上前用手捂了静微的嘴道:“小姐,您可别乱说话!若是让人听了去,您又要受罚了!” 静微挣开她的手,一屁股坐在了绣凳上,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绿珠皱了皱眉,心道,若不是主子有令,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呀! 这时,静微身边的彭嬷嬷进来了,脸上一片怒容。(.27dzs无弹窗广告)竟是对着静微喝道:“哭!就知道哭!你这样哭,你母亲就能回来了吗?你就能有好日子过了吗?没出息!” 绿珠则是自那彭嬷嬷进来后,便一直低垂着头,退至静微身后,态度极为恭敬! 静微被她这一喝,却也止了哭声,非但没有责骂这个奴婢,反而有些怯怯地说道:“嬷嬷,我都按照你们教的做了。现在,夫人也请了教养嬷嬷来,听说还要请有名的方姑姑来教女红。夫人今日已言明了,要我去上课。那以后,我该怎么做?” 彭嬷嬷看静微的表情怯懦,眼中闪过一道冷光,面带不屑地说道:“怎么?这样你就知足了?你就以为那顾氏会对你好?” 静微听了茫然问道:“那嬷嬷以为如何?” “哼!这都是些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她既是让你去,你便去。记着,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太显眼,太过优秀。否则,只怕你会真的成了那顾氏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静微一怔,手竟是不自觉地微抖起来。显然,她是被彭嬷嬷的那句‘欲除之而后快给吓到了! 彭嬷嬷看到静微害怕的表情,满意地一笑,对绿珠使了个眼色,便退了出去。 绿珠上前,轻轻拉起了坐着的静微,向床边走去。“小姐,彭嬷嬷说的对。您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不可越过那二小姐去。只有这样,夫人才能容你呀!” “可是,如果我时时处处都被她压着一头,何时才能入得了父亲的眼 ,又如何能为自己谋求一个好的将来?” 绿珠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暗骂蠢货!和白氏一样是个眼皮子浅的! 绿珠眼珠子转了转,道:“小姐,不急,您才多大?才九岁,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自保,其它的以后再说。再说了,夫人既然是请了嬷嬷来给小姐们一同授课,那就必然是要好好教的。小姐只需要好好学,别让人知道小姐的真才实学就成了。待以后,有了机会,小姐自然可以在一些名门贵妇面前露露脸,到时候,夫人还能将你如何?” 静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事重重地上床就寝了。 静依这边儿,早早地就把下人打发下去了。自己则是倚在窗边,对着外面发愣。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一道男声传来。 静依却是一动不动地回道:“你怎么来了?” 元熙面上一窘,“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静依听着他有些撒娇意味的声音,’扑哧‘一笑,转头看向有些幽怨的他,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表情?” 元熙见好笑了,心情顿时大好,面上却仍是故作别扭地说道:“这个表情怎么了?如果你觉得好笑,那我天天来,天天作给你看,成吗?” 静依又是一阵轻笑,“原来你也会耍宝!” “呃?”这下元熙是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了,敢情自己成戏班子里的丑角了! 静依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绪因为元熙的到来,高涨了不少。二人坐在窗前,轻轻地说着话,就怕把院子里的人给惊醒了。 一道黑影闪过,是司琴进来了。 司琴将静依走后,静微那里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了静依。 静依听了,眼眸微转,喃喃道:“彭嬷嬷,彭嬷嬷。难道是白氏留给她的?” 司琴又道:“小姐,那彭嬷嬷习过武。” “什么?你说彭嬷嬷会武?” “正是,而且武功还不弱。若非属下的轻功得自主子亲自指点,否则,定会被她发现。” 元熙轻道:“如此说来,此人的武功不低。” 静依没有说话,因为父亲是武将出身,所以家中有会武的女子倒也不奇怪,母亲院子里,便有几个嬷嬷是习过武的,可毕竟只是略通,只是比寻常人体壮,稍微厉害些罢了,哪里能像司琴所说的会是高手! 静依的头开始有些痛了, 很显然依这彭嬷嬷对待静微的态度来看,她的主人并非老夫人和白氏,而是另有其人。“彭嬷嬷,高手,看来,这候府的水是越来越深了。” 元熙轻笑道:“我早就对你说过,这候府的水深的很,仅凭你一己之力,很难保全他们。” 静依自然明白元熙的意思,她突然想起那日元熙的手下所提到的安王的宝藏,莫非是与此有关? ------题外话------ 问:这彭嬷嬷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 依依答:没有花花、没有钻钻、没有打赏,哼,就不告诉你们! 呃!亲们,懂了没? ☆、 第三十五章 再度受伤 今日是洪嬷嬷来府授课的第一天,一大早儿,静依就被何嬷嬷硬拉了起来,梳洗打扮了一番后,匆匆吃了几口饭,便上东跨院儿这报到来了。 这东跨院,原是客院,院子虽不大,但胜在这院子的位置好,出了院子便是后花园了。这里的景致自然也就是极好的,小桥流水,百花环绕,假山林立,曲幽小径。这园子里冬有腊梅,夏有芙蓉,春有兰花,秋有海棠。而且顾氏还让在这客院内种了不少的翠竹,既多了抹绿色,又添了不少的雅致。 那洪嬷嬷一来,便喜欢上了这处院子。顾氏给洪嬷嬷安排了两个使唤丫环,一日三餐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皆是有人送到院子里。 这洪嬷嬷也在不少的富贵人家当过教养嬷嬷,这顾氏的安排着实是不错,甚至是比起国公府的,也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一日正式授课。洪嬷嬷手中拿了戒尺,面色严肃地看着眼前的这四个孩子。这四人分别是静依、静微、静美还有三房苏姨娘生的静柔,今年六岁,只比静美小上一岁。 洪嬷嬷轻咳了一声道:“今儿是第一天,众位小姐们今天就先学学闺阁礼仪。所谓立、坐、行,皆有规矩。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这便是有教养的女子该做到的。今天咱们就先学立。众位小姐请起身吧。” 洪嬷嬷声落,四位小姐便都起了身,来到大厅的中央站好不动。 洪嬷嬷围着四人转了一圈,暗暗点头,到底是大家小姐,平日里的教养就是不同。(.27dzs无弹窗广告) 只见那最小的静柔轻晃了一下,洪嬷嬷即刻上前道:“立莫摇裙!不可再晃!” 话音刚落,便见静美掩唇轻笑。 洪嬷嬷脸一沉,训斥道:“身为姐姐,不思教导妹妹,居然还以嘲笑幼妹为乐,此非大家闺秀所为。” 那静美被斥,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的。心下对这洪嬷嬷是暗骂了数十遍。 四人又站了半个时辰,最小的静柔便受不住了,身子摇摇晃晃,‘砰地一声便坐到了地上,还轻轻地啜泣起来。那静美也有些受不住了,索性一转身,走到凳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身旁的丫环可是被吓的不轻,这可是当着教养嬷嬷的面儿呢。那丫环忙轻劝道:“小姐,您快起来吧。小姐,要不,嬷嬷该发火了。” 怎奈静美就是不动,双手还轻捶着自己的双腿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她一个老妈子在那儿坐着,偏要我等在这儿站着。当我们是耍猴的不成?” 静美这句话,可是把静微和静依姐妹都给绕进去了。 静依嘴角微微上扬,不动声色,仍是继续站着。 而洪嬷嬷则是冷眼旁观,这高门大宅中的事儿,可不是她一个教养嬷嬷能管得了的。 静微本是候府的大小姐,虽说是庶出,但在这后院儿一直有老夫人和白氏宠着,倒也是自在。尤其是顾氏病了后,在府中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嚣张跋扈惯了。后因白氏一事后,她的性子柔和了不少,可到底是本性难移。再加上,这堂妹静美,不过是个平民家的女儿,哪里比得上她的身分尊贵?向来心高气傲的静微可受不住了,她转身对静美道:“堂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耍猴的?这也是闺阁小姐该说的话?” 静美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讽刺道:“一个庶女,还把自己当候府千金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出身?” 静微被她气得脸涨得通红,用手指着静美道:“你!你一个平民家的小丫头,也敢对我不敬?若不是沾着我们候府的光,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说我?当真以为这是你家了不成?若不是母亲看着老夫人的面子,你以为你能坐在这里受嬷嬷教导吗?” “你!你敢骂我!我,我跟你拼了!”静美气得是两手轻颤,面色发白,她是家中的嫡女,母亲专横跋扈,何时受过这等气!两手抓起桌上的东西便冲静微砸了过去! 只听砰地一声,紧接着便是众人的尖叫声,接着便是一阵手忙脚乱。 傍晚,老太爷、苏伟、顾氏还有老夫人以及三房的人全都齐齐地聚在了静依的院子中。 静依平躺在床上,额头上缠了纱布,旁边有刘太医正在为她把脉。 顾氏坐在静依的床边上,不停地用帕子拭着眼角的泪。苏伟坐在床边的一张凳子上,目光关切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静依。 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坐在不远处的红檀木的椅子上,老夫人的手里还不停地转着佛珠,口里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那太医正要取银针为静依针炙,便见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太医大喜道:“苏小姐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他这一说,便把众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静依看了看太医,又瞧了瞧母亲,小声道:“母亲,姐姐有没有被堂姐伤到?” 静依的声音虽小,可是屋子里原本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她这微弱的声音自然也落到了众人的耳中。 只见众人的面色不一。只有顾氏流着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姐姐没事,好的很。倒是你,又被砸伤了头。这可怎么是好?” 静依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是没有血色,可她见顾氏为自己如此的伤心难过,心中一暖,强笑道:“母亲,依依没事。您看,依依现在不是在好好地与您说话吗?” 顾氏见女儿伤成这样,还安慰自己,更是心痛不已,眼泪掉的更凶了。 那刘太医见这小姑娘受了伤,不说疼,反而还笑着安慰自己的母亲,不禁暗暗点头,难怪会得到皇上的盛赞,果然是个心思玲珑的孩子。 刘太医轻道:“夫人莫要伤心,这次伤的比上次要轻许多。而且伤口也不深。我再配些药膏,不会留疤痕的。” 顾氏点了点头,道:“多谢刘太医了。刘嬷嬷!” 那刘嬷嬷忙应了,端上了一个木盘,上面放了一个鼓鼓的荷包,这是为刘太医准备的谢仪。 那刘太医推辞了一番后,又要苏伟的劝说下,笑着收了,这才被管家送出府去。 这边老太爷看静依醒了,也不免上前细看一番。 “依依呀,告诉爷爷,可还有哪里不适?” “是依依不好,又让爷爷操心了。” 老太爷脸一沉,轻喝道:“你这丫头!知道爷爷担心,还净做些个让人担心的事儿!罢了,好在你是为了护自家姐姐。以后莫要如此了!府里养那些个丫环婆子都是干什么用的?哪里用得着你这个千金小姐亲自上前护着!” 静微一听,脸色一白,忙跪下道:“是静微不好,静微不该和堂妹争辩,如果不是静微得罪了堂妹,堂妹也不至于拿起茶盏就砸了过来!”说完,竟自嘤嘤地哭了起来。 刘氏的脸色一白,正想说什么,便听老太爷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好了,都各自散了吧。天色也晚了,别影响依依养伤。儿媳妇呀,这件事,就由你来处置吧。” 顾氏点头屈膝应了,让人扶了静微起来,便让众人都散了,自己又待了一个时辰 左右,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氏走后,静依推说自己困了,便打发众人退了下去,只留下柳杏儿守在屋里。 不一会儿,柳杏儿便一头栽在桌子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静依看向司琴,有些责怪地说道:“你只点了她的睡穴便罢了,何必要如此?罢了,你去刘氏那里打探一番吧。” 司琴点了头,又道:“那苏静微那里呢?” “那里你无需操心。你不是说彭嬷嬷会武,而且还不低吗?你若去了,一个不小心被她发现了,反倒打草惊蛇了。她那里,我自有安排。你且去吧。” 司琴点头应了,随即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床上的静依哪里睡得着?两只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头顶的纱帐,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 第三十六章 鹤蚌相争! 只见屋内烛光微闪,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便落到了静依的床前。(.27dzs好看的小说)静依闭着眼问道:“是司琴还是司墨通知你的?来的倒快!” 元熙一皱眉,细看了她的额头,其实因为包了纱布,所以什么也看不到。元熙看她脸色苍白,还带有笑意,不免有些恼火道:“你这又是做什么?苦肉计么?就算是苦肉计,也用不着这样拼命吧?” 静依听了,低低地笑了两声:“苦肉计?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这是苦肉计了?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不碍事的。” 元熙不赞同地轻蹙了蹙眉,不悦道:“还不碍事?那是额头!不是木头!你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不成?” 静依睁开眼睛,看着元熙笑道:“不是有司琴在吗?她不会让我真的受多重的伤的。” 元熙眉毛一挑,若非是司琴在暗中用粒豆子将那茶盏的位置打偏了一些,又减弱了那茶盏的冲劲儿,静依此刻哪能如此轻快地说话? 静依慢慢地坐起身来,元熙忙拿了垫子给她垫到后背。 “元熙,今日就算是司琴不在,我也是要去挡这一下的。” 元熙的眸子一沉,声音低沉道:“为何?” 静依淡淡一笑,那本就惨白的脸庞两侧各垂下一缕头发,竟是给她凭添了一股病态之美。那本有些婴儿肥的脸庞,被那两缕头发一挡,倒是看起来消瘦了不少。 元熙看的有些呆了,从没有过一个人可以让他如此的关心,如此地在意。以前,他为了能引起父皇的注意,总是刻意地讨好他,迎合他。可是在自己被伤了无数次心之后,渐渐地也不愿再去关心什么人,注意什么人了。他害怕,害怕自己的关心换来的只会是别人的嘲笑和侮辱! 可是自从遇见这个小女孩儿后,一切都变了。他的心中某处地方变的有些柔软了,变得满满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个飘荡在这个世间的孤魂野鬼一般,无依无靠。 从这个女孩儿第一次为自己包扎伤口时,他便感觉到她的细心、温柔、善良还有体贴。当他听到她在别院的那番见解后,更是觉得这个女孩儿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是他的幸运符!若是没有她的提点,说不到自己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了!也有可能躲在天牢的某个角落里,任人欺凌! 静依见元熙静静地发呆,用手在他眼前轻晃了晃,“元熙,元熙,你怎么了?” 元熙被她这么一打断,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轻咳了一声。 静依笑道:“怎么?发呆也会被呛到吗?” 元熙被她说的一愣,看她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不由得无奈地笑道:“你呀!这个样子了,还要打趣别人!快说说吧,你预备怎么做?” “哦?你不是说我这是苦肉计吗?” “好了,是我错怪了你,快跟我说说,你又有什么好计策了?” 静依淡笑不语,只是看向窗外。 元熙大急,却又拿受了伤的静依无可奈何,只好轻哄道:“依依,告诉我吧。我也有消息要告诉你哟!咱们交换好不好?” 静依被他这番讨好的样子逗的一笑,“附耳过来。” 元熙依言而行,元熙的表情由好奇转为震惊,又转为不可思议! 半晌,元熙才回过神来,双眼紧盯着静依,用置疑的口气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七岁的孩子呀?怎么会有这么敏捷的心思?” 静依笑道:“我不是七岁,难道是七十岁不成?怎的尽说些傻话?” 元熙向后挺了挺身子,双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舒口气道:“的确!你明明就是七岁了,我还真是净说些傻话!” 静依被他这故作高深地样子逗的一乐,‘扑哧笑出了声。(.27dzs爱去小说网)这一笑不打紧,连带着头上的伤口也有些扯痛了。 “唉哟!”静依用手轻扶了额头,低叫出声。 “怎么样?可是又痛了?唉,这就叫乐极生悲呀!”元熙故意促狭道。 静依睨了他一眼,正要说话,便见司琴进来,落在了元熙的身后。 “如何了?我那三婶儿,又想了什么馊主意出来?” 司琴上前将自己从刘氏偷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元熙难以置信地看向静依,“这样都能被你料到,你真是仙女下凡呀!” 司琴不明所,而静依则是一笑而过,“天色不早了,明日还有硬仗要打,早些歇息吧。” 司琴最先闪身出去,而元熙又看过了静依的伤势后,才放心 离去。 其实,静依伤的并不重,伤口并不深,只是因为伤口有些长,又失了血,一时将众人吓的不轻,自己原本只是昏了一下下,待被众人抬到自己屋子时,便醒了。只是这样醒了,效果不够好,索性便又装了一阵子。只是后来听到顾氏的哭声,心有不忍,再加上那刘太医要对自己下针,自己无奈才醒了过来。 次日用过早膳,花厅里便热闹了起来。正巧今日,苏伟休沐,除了苏清、苏明和受伤的静依,合府上下全都到齐了。 顾氏先是命人将那日伺候静微的丫头绿珠拉了下去,打了三十板子。然后又将静美身边伺候的丫头打了三十板子后,逐出府去。 这一番整治下来,静微和静美都是有些害怕了。毕竟静依是因她二人才会受伤。现在二人心中想的都一样,就是如何能将自己的责任降到最低! 静微看起来倒还是稍微镇定一些,毕竟昨晚彭嬷嬷已为她想好了对策。而静美,虽说是刘氏昨晚给她出了主意,可到底是年纪小,以前都是自己母亲惩治别人,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自己被别人惩治! 静微待顾氏将几个丫头罚了,便走到中间,跪下道:“母亲,是女儿不好,不但不能保护妹妹,反而还连累妹妹受苦,都是女儿的不是,求母亲责罚。” 原本顾氏心中是对这个庶女有气的,静依两次受伤,都与她有关。这次虽说是静依自己凑上去,受了伤,可到底是与她脱不了干系的。本来顾氏的确是打算要罚她的,可现在,让静微这么一认错,顾氏反倒不好真的责罚好了。 静微微抬了头,看到顾氏有些为难的神色,便知道这招用对了。昨日彭嬷嬷指点她,今日务必要先认错,并且话里话外都要言明错不在己身,重要的是静美!这样,众人才会把注意力转移到静美那里,从而忽略了自己。 果然,老太爷的脸一沉,喝道:“静美!你还不知错!” 静美本在想着昨晚母亲教她要说的话,可猛地这么被老太爷一吓,脑中竟是一片空白了,只是慌忙跪在地上道:“爷爷,孙女儿错了,求爷爷责罚。” 静微斜眼瞧了她一眼,低头道:“母亲,昨日之事,您都已经问清楚了。虽然堂妹顶撞了洪嬷嬷,还将女儿们比作猴子,可是女儿应该忍让妹妹才是,不该出言训斥,更不该由此惹恼了堂妹,才会失手掷出了茶盏!” 刘氏被静微的这番话差点儿没气的背过气去!她昨晚好不容易花了多少银子,才堵住了 那些下人的口?就连洪嬷嬷那儿,她也是费尽心思的打点才算是让她将这些不得体的话瞒了下来。现在可好,竟是一股脑儿的,全让静微给倒了出来。这高门大户,本就看重规矩,再加上老太爷向来注重礼仪规矩,这可如何是好! 果然,老太爷双眉紧皱,眼睛也瞪向了苏成。那苏成吓得浑身冒冷汗,不敢与老太爷对视。 “静美,你倒是家教极好!顶撞教养嬷嬷,还侮辱自家姐妹!这都是哪里学来的规矩?” 随着老太爷的一声怒喝,那静美是将刘氏昨晚叮嘱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她哪里见过老太爷这等怒气,吓得浑身发颤,腿发软,竟是连跪都跪不好了。 这情形落在老太爷和顾氏的眼中,更是觉得这静美的家教太差。也不知平日里,刘氏是怎么教的? 刘氏见女儿如此的不中用,心中暗恼,思及再三,只好自己上前行礼道:“父亲,都是儿媳教导不严,才会让静美做出如此逾矩的举动。她也是护妹心切,若不是看到静柔受了委屈,也断不会如此的。” 静微的心咯噔’一下子,这刘氏是说自己欺负静柔了?这分明是故意陷害她!静微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站在一旁的静柔,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急道:“求母亲明查,女儿并未半点欺侮堂妹,此事本就与她无关。”说完,转身对刘氏道:“三婶儿,当日你并不在场,如何得知是我欺侮了静柔?我又为何要为难于她?” 刘氏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有没有欺侮她,自然有人看见。你这么急做什么?谁不知道,你连自己嫡妹妹的东西都敢抢,何况是我房里的一个庶女了!” ------题外话------ 求打赏呀!亲亲们!如果你们给力,偶也有动力,如果动力到位,偶明天加更一章,三千字以上! ☆、 第三十七章 刘氏被罚 “你!”静微被刘氏这话气得说不了话来。[.27dzs超多好看小说]凭她心计再多,再有人指点,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如何能斗的过那心计深沉的刘氏? 顾氏见静微的脸涨的通红,显然是极为气愤。顾氏垂下眸子,心中便已有了计较。这静微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庶女。再说了,一个九岁的孩子,是受了委屈才如此气愤,还是被人揭穿才如此气愤,她一眼便可看出来。这刘氏,还真是心思歹毒呀! 再看那静柔一脸畏惧的样子,到底是不是欺负了她,还不是刘氏说了算?哼!真当我这候府夫人是瞎的不成! 顾氏轻道:“静柔,你过来。” 静柔怯怯地看了刘氏一眼,见刘氏点头,才小心翼翼地走向顾氏。 顾氏一把将她拉在怀里,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轻道:“瞧把这孩子给吓的,三弟妹房里的规矩也太过严苛了些吧。你瞧瞧,好好的一个孩子,给你吓的快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刘氏脸一白,老太爷和老夫人的脸色也是跟着一暗。 刚才老太爷还说刘氏那房不懂规矩,接着顾氏就拿这静柔说事儿,说是刘氏的规矩太过严苛,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指刘氏纵容嫡女,虐待庶女! 刘氏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道:“瞧大嫂这话说的。这静柔从小性子就柔和,胆小怕事,哪里就是我立的规矩了!” 顾氏不理会她,只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您瞧这孩子的脸色,怎么蜡黄蜡黄的,该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吧?” 老夫人看了一眼,轻道:“嗯,脸色是有些不好看,老三媳妇儿,回头找府医给她好好瞧瞧。” 老夫人都这样说了,刘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应了。 老夫人又道:“老大媳妇儿呀,这静微虽说是你的庶女,可也不能不加以管教,居然欺负堂妹!这若是传了出去,我候府的脸面何在呀?” 顾氏眸子一暗,这是要坐实了静微欺负堂妹的罪名了,不动声色地笑道:“老夫人说的自是有道理的。只是我候府的庶女就是再不济,那也是官家的千金,岂能任由旁人攀污!”说着,转了头对静微道:“静微,你将那日的情形再仔细说来,母亲自有主张。” 静微心下微定,顾氏这是要为自己撑腰了。忙将那日的情形又复述了一遍,将那静美是如何顶撞洪嬷嬷的,又是如何地谩骂她的。只不过,静微这次很聪 明,也加上了几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却是将静依也拉了进来。 老太爷听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当真是反了天了!你一个小小的丫头,谁教你说的这些个难听话?真是一点儿礼仪廉耻也不懂了!” 老太爷这一发怒不要紧,吓得静美脸色惨白,上下牙还直打颤!刘氏也是被吓的不轻,仍是站起身来,强装镇定道:“父亲也太过武断了吧,这不过是静微的片面之词,为何不将当日的洪嬷嬷请来一问?” 顾氏眼中精光闪过,看了刘氏一眼,这个刘氏不会是将洪嬷嬷也买通了吧? 只见已有人将那洪嬷嬷请了进来。 洪嬷嬷恭敬地施了礼,便站在一旁。 刘氏问道:“洪嬷嬷,昨日之事,究竟如何,还请你直言相告。” 洪嬷嬷听了她的话,额头竟是微微有了汗渍,抬头看了顾氏一眼,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刘氏心中暗自得意,昨日的五百两银子可不是随便花的。今日洪嬷嬷改了口,那受罚的虽是静微,可是丢脸的却是顾氏!她昨日便和洪嬷嬷套好了词,说是静微和静依两姐妹共同欺负静柔,是静美看不过去,才会出手。她之所以始终不提静依,就是要让洪嬷嬷这个外人来说,如此,反倒显得自己大度!而静依是先欺人,而后受伤,自然也就不那么引人关注了。 不得不说,这刘氏的心思还真是歹毒!竟然连受伤的静依也算计在内,当真是毒妇! 她这里暗自得意,连脸上也露出了有些兴奋的表情。想象着,一向宠溺静依的老太爷,待会儿会如何的气愤,如何的斥责顾氏! 她这里想的不错,可惜了,洪嬷嬷一开口,便将她彻底给打懵了。 只听那洪嬷嬷道:“夫人,民妇实在是才疏学浅,难以在府中胜任,还请夫人让民妇出府吧。” 顾氏听了,细打量了这洪嬷嬷两眼,她是京中有名的教养嬷嬷,甚至还有国公府请她上门教导闺阁礼仪,今儿个怎么会无端地说出这些话来。 顾氏笑道:“洪嬷嬷不必介怀。小女受伤一事,原也与洪嬷嬷无关,都是这些个孩子们不争气才会如此。倒是叫洪嬷嬷受了惊,看了我候府的笑话!” 洪嬷嬷听了,额上的汗水更是明显了。这候府的当家主母,果然精明,既安抚了她,又点名这是候府,不将事情说清楚,想走?只怕是难了! 洪嬷嬷身边的两个丫环,原本是顾氏特 意给洪嬷嬷安排的,现在见这种情况,竟是有一人跪在了地上,口中喊道:“夫人,洪嬷嬷也是有难处,不便说,所以才会如此。” 顾氏挑了眉,轻道:“哦?不便说?既如此,那就你来说吧。” 那丫头看了看顾氏,又看了看一旁的刘氏,却是低了头,浑身轻颤,什么也不说。 那刘氏看那丫头看自己的眼神不对,暗叫不好。正欲阻止,便听洪嬷嬷道:“夫人,还是莫要难为她们了。”说完,竟是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置于桌上,“民妇羞愧呀!三夫人,这是昨日你送到我房中的东西,还请三夫人尽数收回吧。” 说完,退后了几步,身子站的笔直,再不说话。 这一下,整个花厅中是安静到了极致! 刘氏的脸色惨白,她刚才情急之下站起身来,便没有回座。现在身子轻晃,竟是觉得头晕目眩!她旁边的嬷嬷,忙伸手将她扶稳了,坐在椅子上,这才好些。 众人将刘氏的神态、举动全都看在眼里,看来,这洪嬷嬷并未说谎。 苏成狠瞪了刘氏一眼,却也是无话可说,现在只怕是父亲和大哥大嫂都恼了,自己现在说话,只怕也是只有挨训的份儿! 果然,顾氏神情激动,面色微红,双手也是轻颤不已。只见顾氏暼了那刘氏一眼后,深吸了几口气,轻道:“洪嬷嬷,此事与你无关。由此,便可看出洪嬷嬷的品质高洁,不为财帛所动。想必,我那三弟妹也只是想借此来试探嬷嬷一番罢了。来人,送洪嬷嬷回去休息。” 音毕,那两名侍奉洪嬷嬷的丫环,便轻扶了她出去。刘氏表情呆滞地看着顾氏,显然没有想到顾氏会为她开脱。 屋子内再次寂静一片! 虽说洪嬷嬷没说这是什么钱,顾氏也只说是刘氏为了试探她才会如此。可是众人皆是心知肚明。这刘氏分明是欲收买洪嬷嬷为她遮掩,甚至是栽脏陷害静微! 老太爷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氏一眼,到底是将军府出来的大家闺秀,虽然对刘氏有气,可还是顾念着苏家的脸面。 老太爷摆摆手道:“老三,你自己的媳妇儿、女儿,你自己处置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花厅。 老夫人怒其不争地拄着拐杖在地上狠敲了几下:“刘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今日若不是你大嫂给你留了几分面子,明日你可知道整个京城会怎么传你?你不要脸面了,成儿的脸面还要不要?你家儿子、女儿的前 程还要不要了?” 苏成冷哼一声:“不让人省心的东西!自即日起你们母女俩都禁足三个月!不许出院子一步!否则,我打断你们的腿!” 这苏成早就看刘氏不顺眼了,总是有事儿没事儿的整治自己的爱妾,现在可抓住机会了,着实地出了口恶气! 众人依次离开,谁也没有多看那刘氏一眼,刘氏一人呆坐在椅子上,竟是独自呵呵地笑了起来。不知是笑自己的蠢笨,还是在笑顾氏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她的毒计! ------题外话------ 某男主:为什么今天不安排我上场? 某无耻作者答道:呃,没有打赏,没有动力呀,我也没办法,先忍着吧。 某男主满头黑线,泪奔中…… 另外,说声抱歉,今天更的有些晚了,明天早点儿更! ☆、 第三十八章 茜茜来访! 晴天给静依换了药,又端起了旁边的药,用勺子轻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送到静依唇畔,轻哄道:“来,喝吧,不烫。” 静依呆呆地看着晴天的一连串动作,有些难以置信,这是那个向来桀骜不训的晴天吗?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温柔体贴了?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吧? 晴天看她发呆,低了头,拿手在她眼前轻晃了晃,“喂,在想什么?该喝药了。” 静依回过神儿来,忙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晴天没有回她,只是将勺子送到了她的嘴边。静依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还没喝便闻到浓浓的苦味,忍不住别过头去,“不要喝。太苦。” 晴天笑骂道:“你这丫头,还说要当神医呢!连药都不肯喝,以后你如何让你的病人喝药?” 静依回过头,皱着眉,眼中露出嫌弃地神情,抿了抿嘴后,无奈凑近那勺子,喝了一口。 不过一口,那静依的小脸便皱到了一起,像是忍受着极大的委屈一般。柳杏儿拿了蜜栈要往静依嘴里送,被晴天拦住了。 晴天将碗端了过去,“你一口气直接喝下去吧!苦一次,总比苦十几次要好。” 静依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伸手接了药碗,却是不往嘴边放。她别了头,对着窗外深吸了几口气后,猛地将碗凑到嘴边,一口气直接喝了下去。一旁的柳杏儿,忙拿了蜜栈放到她的嘴里。 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一入口,便将那药苦味儿冲散了。静依看了晴天一眼,不过才几日不见,他变黑了不少,那双剑眉也更加的浓郁了!不过是比自己大一岁,却是已经隐隐地透出了一股英姿飒爽之气! “你怎么黑了?出去采药了?” “没有,这几日,我每日和你大哥苏清切磋武艺,可能是在外面晒的。” 静依一惊,“你会武功?” 晴天不屑地暼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身为男儿身,习武练剑,再正常不过了。” 晴天被他这样一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了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晴天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鸟语花香,倒像是世外桃源一般,谁能想象住在这样的优美怡人的景色中的人却是时时防备着别人的算计?晴天不由得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刘氏会收买洪嬷嬷的?” 静依自是不能直言相告,说是自己能听懂鸟语,兽语?只怕他 听了只会以为自己是怪物。在这个时代,若是自己被认定为妖怪,那下场可就惨了!静依轻轻一笑,“很简单呀,三婶儿若是想要减轻静美的责罚,最好的法子,便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静微和我的身上。若是事情本来就是由我引起的,那受了伤,也怨不得旁人了。而这整件事情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便是洪嬷嬷了,她是我们的教养嬷嬷,又正好在场,她说的话,旁人自然会信。” 晴天点了点头,“不错,有道理。(.27dzs无弹窗广告)那你为何不当场揭穿她?反而还让我去找她,只将刘氏抖出来?” 静依叹了一口气,“只有如此,她才会惧怕于我,甚至会听命于我。若是将也牵扯进来,母亲势必还要再找一个进府,既然这个已然有了把柄在我们手中,为何不好好加以利用?还要再想办法去讨好迎合新来的人呢?” 晴天一愣,听命于她?难道,还有后招? 二人正在屋中闲聊,便听海棠来报,说是定国公府的崔小姐来探望她了。 静依想了想,定国公府的崔小姐?难道是崔茜茜?静依忙吩咐人去将她请进来,又打发了晴天回去。又让柳杏儿帮自己稍加整理,刚整理好,外面便听见有人掀了帘子,想是那崔小姐进来了。 静依靠坐在床上,歪着头看到是崔茜茜来了,忙直起了上身,还未说话,便见那崔茜茜急步上前道:“快躺着,受了伤要好好养着才是,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边说边扶了静依向后靠去。 静依心中一暖,“让崔姐姐挂心了。快上壶好茶!”说完,便上下打量起了崔茜茜。 崔茜茜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几朵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纤纤细腰束住。乌黑的秀发上面轻挽了个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还有一些没有束起的长发便散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楚楚动人。 静依看她今天这幅打扮,将她优雅、高贵、含蓄的气质全都衬托了出来。 崔茜茜不知她所想,看她叹气,便问道:“妹妹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要不你还是躺下说话吧。” 静依轻笑道:“不碍事的,姐姐不必忧心。倒是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崔茜茜听了,故意嗔怪道:“你这丫头,嘴上叫着姐姐长姐 姐短的,心里却是半分也不知道挂念我。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派人来告诉我一声儿,你这是拿我当姐姐的样子吗?” 静依知她是真心的拿自己当朋友,而自己从上次见过她一面后,还是第一次想起她这个人,不由得心虚地低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崔茜茜见她低了头,一幅认错的表情,‘扑哧’一笑,“你呀!还真是个小孩子呢。罢了,你这头上伤的如何?严不严重?以后可会留下疤痕?” 静依抬起头,低声道:“不碍的,刘太医说擦上一个月的药膏便没事了。”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静依还没来得及问,便见苏清大步流星地到了床前,一把扶住她的双肩,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才有些嗔怒道:“你这丫头!怎么好端端地去帮静微那丫头挡东西?她身边的丫环、婆子都是干什么的?反倒要你这个小妹去救她!” 静依抬了头,看苏清一双剑眉皱在一起,看来是真的有些动气了。静依知道这个哥哥疼爱自己,便小声道:“大哥,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就不要再生气了,也不要再责怪她们了。” “哼!这也叫好好的?好好的头上为何要缠上纱布?好好的这伤口是哪儿来的?” 静依听了,讪笑了两声,“哥哥,还有客人在呢。” 苏清一怔,一扭头,这才看见坐在一旁的崔茜茜,不由得面色有些发红,忙拱手施了一礼道:“不知有贵客在此,是在下唐突了。” 崔茜茜忙起身避过他这一礼,又对他福了福身道:“苏公子客气了。小女子是陪母亲来府上做客,得知静依妹妹受了伤,这才来探望,不想在此偶遇公子。小女子如今能见到闻名天下的十二岁武将,是小女子的荣幸呢。” 苏清听她对他夸赞有加,脸色更红了,叮嘱了静依几句后,忙匆促地退了出去。 静依见大哥如此害羞,不由得轻笑起来。而一旁的崔茜茜则是娇嗔了她一眼,笑骂道:“还笑!若不是来看你,如何会如此地尴尬?” 静依看着崔茜茜也是一脸的绯红,像是三月的桃花一般,不由得想起,这崔茜茜今年十岁了,按照这个时代的习俗,再过两年,便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一旦订了亲,便很少参与一些宴会或是游园会了。不由得暗叹一声,自己还能与这个刚刚结交的知己再见几次面呢? ------题外话------ 亲们,谢谢大家对文文的支 持!在此先谢过大家了! ☆、 第三十九章 顾氏寿宴! 一眨眼,已过去十多天了。静依头上的纱布早就除下了,伤口的痂也脱落了,只是还有一条粉红色的疤在鬓角处,好在有刘海儿可以遮挡,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今日是顾氏的寿诞,一大早,静依就起来梳洗后,便和苏清、苏明一起到了顾氏的院子给顾氏贺寿了。 兄妹三人跪在地上,齐齐地嗑了三个头。顾氏忙叫了起,又叫了静依到身旁,细看了她的伤,又叮嘱道:“今日会有不少的宾客前来,你们兄弟二人在外院多帮衬着你父亲些,也莫要让他太贪杯!照顾好他!” “是,母亲放心!” 刚应下,便又有苏静微、苏谦来给顾氏贺寿了。顾氏站起身,由几个孩子陪同着到了大厅。不一会儿大厅内便坐的满满当当了。 众子女们依次开始献礼,本该由苏清先献的,可是四下一瞧,才发现苏清三兄妹不知都跑去了何处。顾氏没有多想,便由苏谦先开始了。 苏谦送上的是一幅寿字,顾氏看了,字写的不错,夸奖了一番,又让人拿给老太爷和苏伟瞧,顾氏自然是少不了要打赏一番的。 再来,便是苏静微了,她送的是自己绣的一个香囊,上面用金丝线两面绣了寿字,看起来绣功不错,顾氏笑着收了。 还是不见苏清三人回来,便听刘嬷嬷小声道:“已经让人去找了,一会儿便该有消息了。”顾氏点了头,面上虽有焦急,却也只是转瞬即逝。 接下来便是三房了。苏成共有两子两女,长子苏远,次子苏山,长女静美,这兄妹三人都是刘氏所出。还有一女,便是柳氏所出的静柔了。四人依次献了礼,左右不过是些书画、绣品一类的东西。 到这儿,这晚辈们,就并她自己的亲生儿女还没有献礼了。顾氏有些焦急了,而老太爷和苏伟的脸上也有了些薄怒! “哟,这几位侄子侄女是怎么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怎的还不见过来,莫不是昨晚贪玩,起的迟了。”一旁的刘氏阴阳怪气地说着话,丝毫不顾忌顾氏的脸色。 顾氏扫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要不是今天是她的寿宴,这刘氏母女哪能出得了院子!顾氏听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却不愿与她计较,免得失了自己的身分。 苏伟也是有些急道:“这三个孩子,刚才不是和你一道进来的,怎的突然就不见了?” 顾氏正要说什么,便见苏清、苏明、静依、晴天四人进了大厅,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抬着一个 红漆的木箱子。 苏清命人打开箱子,静依、苏明、晴天与他共同取出了里面的东西,慢慢展开,竟然是一道万寿屏风! 这屏风并有六节,可折叠,取六六大顺之意!再看这屏风上竟是用各种颜色、笔体写出来的大小不一的寿字! 最显眼的便是由寿字组成的各种图案:第一节的下面以数个寿字组成了山状,取寿比南山之意;第二节的略显靠上,有一排的“寿”字线条蜿蜒复杂,寓意生命连绵不断;第三节的中间部位,则是由数个粉色的寿字组成了蟠桃形状,也是取长寿之意;第四节的顶部,则是由近百个寿字组成的一个福字,想来是取福星高照之意了;第五节的中间部位,则是由红色的寿字组成了一个好似蝙蝠的图案,蝠与福,同音,也是取福禄长存之意了;最后这一节上,则是由大小不一的翠绿色的寿字拼成了一棵青翠的松柏,这是取寿比南山不老松之意了! 另外,每节上还有不少看似随意,却是将这屏风装点得极为得体、靓丽的寿字,有的色彩鲜丽、有的小如蝌蚪。27dzs[爱去小说网]而且自这些字上可以看出,应是出自三个人之手! 不只是顾氏,厅内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老太爷和苏伟更是从座位上起身,各自近前端详了一番。苏伟看向几人问道:“这是何处得来的?” 苏清用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是我们四人合力而成的。这屏风的木枓,是从郊外的庄子上得的,晴天做的框架,我们兄妹三人写的寿字,由晴天再装潢好,我们四人共同刷的漆。” 苏明脸上有些得意之色,问向顾氏:“母亲以为如何?可还满意?” 顾氏脸上满是高兴之色,眼角还噙了泪意,笑道:“好好好!难得你们有心了。满意!满意!母亲满意极了!” 老太爷难以置信地看向四人,又看了看这屏风,不错,从屏风的作工来看,的确不是什么名匠所为,有些棱角的地主,明显看出做的不够细致,线条不够流畅。再看这寿字,的确是三个孩子的笔迹! 老太爷点点头,赞道:“好!真是好孩子呀!难为你们为你们的母亲想出这样的好法子来!可见你们的孝心了。” 苏伟也是轻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你们四人竟是可以有这样的耐心来做一样东西。而且做的还如此的巧妙、令人称奇!你们做这个用了多久?” 苏清想了想,答道:“从儿子回来后,便 开始着手了。主意是依依出的,这上面的字也大部分是出自她的手。我和二弟只是打了下手,还得多亏了晴天呢!如果没有他,我们还不知道要去哪儿请木匠呢!” 顾氏起了身,此时,已是红了眼眶,“依依呀,可是你头上带着伤时,也没有停下准备这礼物?” 静依没有说话,只是灿烂地一笑,恍如那太阳花盛开一般,看了让人心暖。顾氏只觉得屋子中顿时阳光明媚,直暖心房。一伸手,就将静依拉入了自己的怀中,竟是轻轻地啜泣了起来。 苏伟忙劝道:“你瞧瞧,孩子们是好心想让你高兴,谁料到你竟是哭了,今儿是好日子,快莫让孩子们看了笑话。”说完,转头对候在外面的管家道:“去,找两个人将这件屏风置于外院的大厅,凡是来候府贺寿的人都能一睹我孩子们的风采!” 相比于苏伟和老太爷的兴奋,苏成则是一脸的阴郁,同样是送寿礼,怎么人家的孩子就能这样费尽心思,反观自己的孩子们呢?苏成将自己的四个孩子打量了一番,不由得更为恼火,心中冷哼一声,没一个争气的!想到此,不免又瞪了刘氏一眼。 刘氏察觉到苏成的怒意,不由得心中忐忑不安起来,自己是借着顾氏过寿,才出了院子,若是待会儿苏成一个不高兴,再让自己回去,岂不是白费了心思?她转头向老夫人那儿瞟了瞟。 老夫人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刘氏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已开始陆陆续续的有客人登门贺寿了。众人也都忙碌起来,老太爷、苏伟、苏成带着几个男孩子都去了外院。 这边顾氏又重新梳洗了一番,便有人来报,威远将军府的舅夫人来了。顾氏忙带着静依迎了出去。 一时间,这后院里也是热闹非凡了。 “静依妹妹!”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静依闻声望去,竟是崔茜茜。她和定国公夫人站在一起,见静依望过来,忙快步走了过来。 “崔姐姐,不过才十几日不见,姐姐越发的漂亮了。”静依打趣道。 “你个坏丫头,就爱拿我开心!”崔茜茜脸一红,怒嗔了她一眼。 “对了,我刚才和母亲进来,看到你家前厅那儿放了一道万寿图的屏风,听说是你们兄妹三人所作?” “也不全是,还有晴天哥哥,也帮了不少忙。应该是我们四人作的吧。” 崔茜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还听候爷说,是你想的点子呢。瞧瞧,咱们 的静依还真是聪明能干呢!” 静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快莫取笑我了。不过是耍些小聪明罢了,哪里就算得上聪明了。” 静依看了看天色,“快要开宴了,我们过去吧。”便拉了崔茜茜,一起去了大厅。 二人找了位子坐好,静依四下一看,已经快开席了,可仍是不见那刘氏的影子。静依行至大厅前的一珠桂花前,那桂花枝上的小麻雀一蹦蹦地到了枝端,又飞到了静依的肩上,叽叽喳喳了一番。 静依的眼珠转了转,伸手招过海棠,低声嘱咐了几句,那海棠听罢,捂着嘴偷笑了几句,便起身向顾氏的院子走去。 ------题外话------ 某熙:我强烈要求出场! 某佳:呃,我考虑考虑吧。不急! 某熙:你是想给晴天制造机会吗?哼! 某佳:呃,你怎么知道? ☆、 第四十章 明珠被窃! 静依看海棠走远了,轻唤了一声:“司琴!” 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便现身在静依面前。 静依让她附耳过来,低语了几句,那司琴的嘴角抽了抽,像是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待静依话落,司琴便再次消失了。 静依提了裙摆,到了大厅,紧挨着顾氏落了座。刚坐好,便见那刘氏也进了大厅。 顾氏看人齐了,便吩咐开席。一时间,大厅内觥筹交错,恭贺、夸赞之词迎面扑来,真是应接不睱,好不热闹! 待酒宴行进了一半,便见有丫环匆匆匆忙忙地进了大厅,在刘氏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刘氏故作为难的样子,看向了顾氏。顾氏轻道:“既是你院子中有事,就先去忙吧,可要早些回来,还等着你点戏呢!” 刘氏应了,匆匆离去。 静依眉毛轻挑,心道:刘氏,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今儿个,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永世不得翻身! 这里直到宴席结束,刘氏也没有回转。顾氏等人也没往心里去,只以为是哪个妾室在院子作怪。顾氏引着众人小憩了片刻,便听得外面来报,说是在花厅备好了戏台,可以开戏了。 顾氏引着女客们到了花厅,刚听了一折戏,便见刘氏笑嘻嘻地回来了。 刘氏落座后,冲着老夫人的方向,微摇了摇头。老夫人眼睛眯了眯,不动声色的继续看戏。 台上又开始敲锣打鼓,这一出唱的是《八仙大贺寿》。27dzs[爱去小说网]丫环们陆陆续续地开始为客人们斟茶,又将糕点撤了,改上水果。刘氏一时看的兴起,拍手叫好,这一叫好不要紧,竟是撞到了一旁的正在上水果的丫环。 只听砰地一声,那水果散落的四处都是,果盘也被摔了粉碎。戏台上的戏也叫了停!几个丫环婆子赶忙上前把东西都捡起来放到了个木盘中,端了下去。 有几个眼尖的夫人看见那刘氏的袖子中滑出一颗珠子,滚到了墙角。 “怎么回事?”顾氏不悦地问道。 那小丫环忙跪在地上,小声道:“回夫人,适才奴婢上水果时,被三夫人撞了一下,一时没有拿稳,这才摔坏了果盘。还请夫人恕罪。” 这大好的日子,竟是被一个丫环扰了兴致。顾氏刚要发怒,便听一旁的静依欢快地笑道:“母亲,这是好兆头呀!岁岁平安呀!” 顾氏一怔,遂反应过来,这岁与碎同音,可不正是岁岁平安! 众夫人小姐们听了,也都是喜上眉梢,“是呀!苏夫人,岁岁平安!” 一时间,这恭贺声四起,花厅里又欢声笑语了起来。 “咦,这不是夫人的夜明珠吗?怎的好端端地在此?”只听一名婆子喊道。 众人闻声看去,见那婆子手中拿着一枚黄杏儿大小的珠子,向顾氏走来。 顾氏接过一看,脸色倏地一变,厉声道:“这是何人所为?这珠子明明就在我的寝室,怎会无端地到了这里?” 刚才那名丫环忙磕了个头道:“回夫人,刚才三夫人撞了奴婢,奴婢打翻了果盘,便见三夫人的袖中滑出一样东西,只是没有看仔细,究竟是不是此物。” “一派胡言!我无故拿大嫂的夜明珠作甚?你休得在此胡言乱语!”刘氏一脸激动地说道。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用拐杖敲了敲地砖,道:“好了!还有客人们在,休得乱了礼数!” 顾氏闻言,眉峰一紧,这是要就此作罢了!可她是自己的婆婆,自己还能如何? 静依上前一步,看了看顾氏手中的夜明珠,脱口而出:“母亲,这不是前阵子,皇上赏赐的夜明珠吗?” 一语激起千层浪! 只见威远将军夫人刘氏,也就是静依的舅妈起身走了过来,“妹妹,这既是御赐之物,就不同寻常了,可是要仔细盘问的。” 其它夫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应和。 老夫人见此,无奈地闭上了眼,牵扯到御赐,可不是她能轻易做得了主的了。 在场的丫环婆子,全都跪在了花厅前,等候顾氏的盘查。 顾氏一一问过后,花厅中所有人都看向了刘氏。 刘氏大急,怒道:“你们看我做什么?大嫂,难道你真的相信我会偷你的东西不成?” 顾氏冷冷地一笑,“三弟妹,我自是不信你会偷我的东西。只是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么多丫环婆子都看到你刚才离席是去了我院子的方向。难道三弟妹自己不打算解释一番吗?” “我,我没有做,何需解释?”刘氏一扭头,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顾氏见她如此蛮横,大为恼火!当着众多夫人小姐的 面儿,这刘氏竟然敢如此与自己说话,当真是无礼至极!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匆忙地脚步声,顾氏看了一眼,是守院子的杜嬷嬷。 顾氏顺了顺气,高声问道:“我且问你,今日可有什么人到过我的院子?” 杜嬷嬷低了头,“回夫人,只有三夫人到过您的院子,并且还进了您的寝室,说是您的帕子不小心打湿了,您身边的嬷嬷都在忙,一时抽不开身,便由她来替夫人再取一方帕子。” 刘氏脸一白,“你胡说!我几时去过?” 那杜嬷嬷见她不肯承认,也不急,只道:“回夫人,当时奴婢也是想着,您和刘嬷嬷都不在,整个院子里就只有老奴和两个小丫头。万一您房中少了什么东西,奴婢等着实是担待不起,所以起初并不肯让三夫人进屋,可是三夫人一口咬定是您让她回来的,还伸手拔下了自己头上的一只牡丹金钗作了凭证。”说着,那杜嬷嬷便从自己的袖子中取出了一只牡丹金钗。 刘嬷嬷接过来,呈给顾氏细看。 顾氏冷道:“三弟妹,你离身前,头上可还是戴着这支金钗的,怎么眨眼之间,便到了我的奴才手里?” 静依的舅妈上前一看,也是摇了摇头道:“可不正是她先前戴的那支?三夫人,你也未免太不小心了。” 其中一位打扮的极为淡雅地夫人高声道:“我瞧瞧,这不是刚才从三夫人袖子中滑落出来的那颗珠子吗?” 由她开了头,其它几位夫人也纷纷说是亲眼见珠子是从刘氏的袖子中滚落出来的。 刘氏此时气的是浑身发抖!她明明是买通了静依院子里的柳桃,让她顶了静依的名头去的顾氏的院子,怎么现在反倒成了自己亲自去的?还有了这支金钗为证? 老夫人轻道:“此事,依老身看,也不一定是刘氏所为。若真是她拿了夜明珠,为何不放回自己院子?再说,又何必再留下一支金钗为证?” 众夫人听了,也是众说纷纭。顾氏眸子一沉,的确,老夫人说的也有理。可这珠子的的确确是从刘氏的袖子中滚落出来的,这是抵赖不得的。 静依抬眼看向刘氏,那清亮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狡黠,刘氏,你真以为这一次能如你所愿?只怕这次,你可要倒大霉了! ------题外话------ 妞们猜猜,依依是打算如何设计刘氏呢?不给打赏,明天还不告诉你哟!无耻奸笑中~~~~ ☆、 第四十一章 自酿苦果 刘氏就是再蠢笨,此时也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她原以为让柳桃去顾氏的院子,将那顾氏的寝室好好地翻上一翻,找上一找!就算是被人发现了,那也是静依的丫头,与自己无关。事情若是闹大了,反倒是顾氏自己丢脸!谁让自己女儿身边的丫头做出如此有失德行的事来?这样一来,静依的名声也就被败坏了! 自己当初不过是许诺了柳桃,让她事成后,可以调到自己院子里,做自己儿子的通房,等以后再抬了做姨娘,那柳桃便满心欢喜地应了。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静依见刘氏急的一头冷汗,转头问那杜嬷嬷:“三婶儿在母亲的寝室中,可有人陪同?” “回小姐,自始至终,奴婢都陪在身边,三夫人只是看了看,并未亲手动过夫人的东西。” 刘氏听了,心中稍定,还好,这杜嬷嬷看来并非是要故意陷害她。 顾氏又问:“那三夫人在我房中待了多长时间?” “回夫人,约莫只有一盏茶的功夫。” 顾氏听了,眼中露出不解,那刘氏离席少说也有半个时辰,怎的只在那里停留了一盏茶的功夫? 静依突然看着顾氏手中的珠子道:“母亲,这不是您的夜明珠。您瞧,这大小虽与皇上所赐一样,可颜色却是暗了一些,光泽也没有那颗圆润。母亲,看来,是咱们冤枉了三婶儿。” 顾夫人也是插话道:“妹妹,想来三夫人只是仰慕你的才气,所以才想去看看你房中的字画,这才撒了谎。不过是进去一观罢了,那杜嬷嬷不是也说了,她并未动房中的东西!” 刘氏听了,胸口是一阵憋闷,这顾夫人明着是在为自己开脱,实际上却是笑她一无是处,明知自己对诗词歌赋,一窃不通,而且还言明是自己撒谎进了顾氏的院子,这分明是在贬低自己。(.27dzs好看的小说)她心中虽恼怒,却是无可奈何,只好讪笑道:“是呀,我也是仰慕大嫂的才华,才会出此下策,还望大嫂莫怪!” 刘氏思索再三,至于这颗夜明珠究竟是怎么到了自己的袖中,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若是她不承认自己去了顾氏的院子,待会儿势必要查到自己回院子做的那些事儿。想想自己偷拿了苏成多少的金银珠宝?这若是被苏成知道了?只怕苏成也是轻饶不下她! 而顾 氏面上笑着,眼中却无半点笑意,这件事情太过蹊跷!无端端地,刘氏为何要进自己的院子?眼下这么多宾客在,实在是不便详查,遂道:“好了,三弟妹有心了。以后若是想看什么字画,言语一声便是了,何需如此?静依呀,若不是你刚才看错了,怎会劳你三婶儿如此心急!还不快去给你三婶儿陪个不是!” 静依看出此事已引起了母亲的注意,看来,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静依依言上前,福了福身道:“都是静依眼拙,一时看错了,还请三婶儿不要怪罪!” 刘氏见顾氏口气软了下来,忙扶了静依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 这夜明珠的风波算是过去了,顾氏又吩咐戏台重新开唱! 刘氏从众人的神情上自然也看得出大家对她的不屑和鄙夷,居然撒谎进了候夫人的寝室,虽说没有偷东西,可今天来的哪个不是京城有名的贵妇?她们眼里哪能瞧得起这样的妇人?何况她早已不是什么官夫人了!她今日算是丢尽了颜面!可是又能怎么办? 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刘氏脸上的苍白之色,不时地有几句冷嘲热讽朝她飘过来,她硬是咬着牙忍了!手中的帕子,早已让她揉搓地不成样子了!她强压了心头的怒火,不就是几句冷嘲热讽吗?她忍了!顾氏,这笔帐,我给你记下了!想想自己刚刚收到的那笔银子,刘氏的心里好受了不少。(.27dzs好看的小说) 原来,刘氏刚刚出去了半个时辰,实际上是她派出去的放印子钱的人收了银子回来,在西角门儿那等着她。她怕有人看见,就让丫环穿了自己的衣裳故意在府中人多的的地方,让人看到个背影。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自己去了西角门,可谁知,这一次竟是弄巧成拙了!竟是让顾氏钻了空子,如此羞辱于她!她哪里知道,真正设计她的人,并非顾氏,而是只有七岁的静依! 在大渊若是被查到放印子钱,可是要判刑的!原先那人来给她送银子,都是在晚上,或者是在府外。今日偏巧就成了白天,她原想着让人告诉他晚上再送来。可是那嬷嬷回她,这回可是大数目,她动了心,便冒险去了西角门儿。谁知竟是生出这许多事来? 静依静静地看着戏台上的戏,眼角的余光在刘氏的脸上扫过一眼,刘氏,你真以为这就是在设计你了吗?不,这不过是引你入套罢了,你只有认了去过母亲 的院子,后面的戏才好接着唱! 静依的眼中、唇畔皆是带了浓浓的笑意!好在此事已经惊动了母亲,想必母亲定会有所防范了。她向老夫人的方向轻扫了一眼,老夫人,你三番四次地谋害我们母女,这一次,我势必再斩断你的一只爪牙!若你就此罢手,我便不再穷追不舍,若你仍是不肯死心,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戏听的正在兴头上,便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哭哭啼啼以及有人嘶喊的声音。 顾氏的眉头几乎是要拧到一起了,今儿是自己的寿辰,怎听得这晦气声,遂遣了刘嬷嬷出去瞧瞧,把人撵将出去。 不一会儿,刘嬷嬷便回来了,看了刘氏一眼,“回夫人,外面啼哭的是那柳氏。说是三夫人今儿个午时回了趟院子,将静柔小姐责打了一顿,还,还踢了一位刚刚有孕的姨娘一脚。可是那三夫人下了令,不让人请府医,也不准出院子。柳氏是偷溜了出来,求夫人和老夫人让府医过去给两个人瞧瞧。” 顾氏一惊:“什么?” 那老夫人更是惊地站起了身,“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嬷嬷低了头:“回老夫人,那柳氏现正在外面跪着呢。” 顾氏扫了一眼老夫人:“让柳氏进来。” 柳氏进了花厅,‘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哭道:“夫人,求求您了,求求您让府医给柔儿和三妹妹去瞧瞧吧。柔儿受的不过是些皮肉伤,可是三妹妹,三妹妹她可是小产了呀!若是没有大夫,只怕她,只怕她会不好了呀!求求您了夫人!” 顾氏看着哭的满脸是泪的柳氏,又看看了她身上有些旧的衣服。吩咐刘嬷嬷赶快请了府医,再叫上几个得力的婆子一起随柳氏回了三房的院子。 众人还没明白过味儿来,便听顾夫人轻道:“三夫人,你好深的心计呀!只怕你到妹妹的院子里,是故意让人看见的吧?如此一来,那妾室有个好歹与你何干?府中这么多人都亲眼见到你去了妹妹的院子,皆可为你作证!只怕是那三老爷也是说不出什么了!” 刘氏怒道:“我没有。我是去了大嫂的院子,刚才不是都说了吗?那杜嬷嬷也是亲眼所见!”刘氏现在甚至有些感激杜嬷嬷说谎陷害她了! 此时,一直静默不语的定国公夫人也是一脸惋惜地说道:“三夫人,都是女人,何必如此呢?为了不让妾室生下孩子,竟是想出如此周密的法子。若不是适才,你撞了丫环一下,滑出了一颗和苏夫人的夜明珠相 似的珠子,牵扯出后面这些问答。谁会知道,你只在苏夫人的院中待了一盏茶的时间?” 一时,众位夫人看向那刘氏的眼光已不再是不屑了,更多的是嫌弃,甚至是厌恶! 刘氏看向老夫人,却是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刘氏哭道:“母亲,我没有,我没有呀!母亲!” 未等老夫人说话,便见那苏成冲了进来,当着众人的面儿给了她两耳光,力道之大,竟是将刘氏打翻在地!苏成不顾有众多内眷在场,指着刘氏骂道:“你个毒妇!我今天一定要休了你!”说完,扬长而去! ------题外话------ 妞们,刘氏这种女人可不是好对付滴!她一定会想法子反击滴!只是碰上了咱们的女主,那她的下场注定是要悲惨滴! ☆、 第四十二章 抬为平妻? 原本是顾氏的寿宴,却是弄的不欢而散。静依陪着顾氏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已是累的有些站不稳了。其实,更多的是被那刘氏气的。 静依看顾氏略有些苍白的脸色,略有不忍,可终究是没有告诉顾氏实情。这样也好,至少通过这件事,顾氏对自己的院子只会看管的更严,那老夫人若再想找人下手,只怕就更难了。只是毕竟是母亲的寿宴,扰了母亲的好心情。 静依和静微一左一右,扶了顾氏到了花厅坐下,那边刘嬷嬷也来回话了。 “夫人,三老爷的兰姨娘已经确诊是受了外力而导致小产的。现在那兰姨娘还昏迷不醒,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呢。而静柔小姐的身上,也确是有不少的伤痕,看样子,不止是有今天打的,还有不少的旧伤。您是没瞧见,那柳氏抱着静柔小姐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 一旁的静微听了,多少也有些感触。顾氏虽对自己谈不上多么亲厚,可从未虐待过自己,自己的吃穿用度虽及不上静依,但比起静柔来,那可是天地之别!想到自己以前经常偷偷欺侮年小的静依,还有那一次在假山上,静微竟是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恐惧!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害怕什么?可是那种感觉让她心慌不已!一时脸色竟也是苍白了起来。 顾氏并未察觉到静微的不妥,只是叹了口气道:“唉,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虽不能有血脉亲情,可也不能如此地虐待孩子!那三老爷怎么说?” “那府医诊脉时,三老爷就在旁边看着。三老爷气得一个劲儿地骂那刘氏,还说要回房写休书,只不过被老夫人拦了下来,要三老爷将事情弄清楚再说。” “哼!还弄什么清楚?这不都是明摆的吗?除了刘氏,谁还会做这种事?被她害的那些未出世的孩子还少吗?我看,不过是老夫人想留着那刘氏罢了。毕竟现在三老爷被罢了官,那刘氏的娘家哥哥,好歹也是个六品的官,兴许以后还有前途!” “夫人说的是,老夫人自是先为自家的儿子考虑。再说了,不就是打了个妾室吗?老夫人对此倒不是很看重。” 顾氏环顾了四周一下,轻道:“好好的寿宴,竟是弄成了这个样子。这刘氏,把咱们候府的脸面都丢光了!还有,她今天能够进得了我的院子,没准儿,明天就换了旁人。” 刘嬷嬷跟在顾氏身边多年,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忙回道:“夫人放心,待这事儿了了,奴婢就将院子里的下人们好好整治一番。把那些个贪财的、嘴碎的、偷懒 的都给打发了,重新换些老实勤快的。” 顾氏点了点头,端起茶盏,饮了几口茶,又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脸色才好看些了。 静依看到静微的脸色发白,想是被静柔的事给吓到了。静依轻推了静微一下,“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找府医来看看?” 静微回过神来,有些慌张道:“没事,许是刚才被三叔吓着了。” 静依点了点头,“是呀!我还从未见过男人打人呢!好可怕!” 顾氏有些担忧道:“瞧瞧,净顾着那些宾客了,把你们两个小孩子倒给忘了。快过来,可是都吓着了?” 静依和静微二人到了顾氏身前,被顾氏一左一右,各拉了两人的一只手,交叠在一起,“你们可都看到了。做人要心胸坦荡,可有防人心,不可生害人念!你们三婶儿,便是个例子!你们切要记着!莫要图一时的痛快,惹下悔恨终身的祸事!” 刘嬷嬷笑道:“夫人对两位小姐也是太过严苛了些,她们年纪还小,哪里就懂得这些?” 顾氏摇了摇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那刘氏会有今日之举,也绝非是一日促成!定是心中恶念常年累月堆积所致!你们两人现在虽小,可这些道理却是要谨记的!” “儿媳妇说的好!”静依回身一看,是老太爷和苏伟领着苏清等人都来了花厅。 顾氏忙起身施了礼,待老太爷和苏伟落座后,才在一旁落了座。 老太爷略带愧色地说道:“今日之事,我已听说了,也问了成儿。他执意要休掉那刘氏,你母亲看在几个孩子的份儿上,劝他三思。儿媳妇儿呀,你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顾氏忙低了头道:“父亲,此事原就是三弟自己房里的事,儿媳不敢多嘴。只是今日当着众人夫人千金的面儿,总归是丢了我候府的脸面。儿媳只想着若是不对三弟妹有所惩治,只怕是对我平南候府的声誉不利。还望父亲三思。” 老太爷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好在这是出在了苏成那房,若是出在了苏伟这房,那他的平南候的名声可就要受到极大的损毁了。“来人哪,去将老三和他媳妇儿叫来,就说我有话要问他们!老夫人也在他那儿,让她也一并过来吧。” 有个婆子应声退了出去,直奔三房那边。 静依略歪着头,有些孩子气地说道:“可是三婶儿不是说要给母亲拿帕子吗?怎么成了看字画呢?如果 是为了看字画,爹爹的书房里不是更多?” 顾氏等人神情一震,这静依看似无意的话,落在几人耳中,那可是引起了高度重视!这刘氏怎会无端地去了顾氏的院子,而且明知顾氏不在的情况下,还坚持进到了她的寝室? 顾氏心念急转,忙对身边的刘嬷嬷道:“快,回去好好看看,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仔细了,可曾少了,或者是多了什么东西?” 刘嬷嬷也是一惊,忙起身回了院子。 顾氏心里只觉得是忐忑不安,面上也是焦急不已。 苏清站至顾氏身边,轻声劝慰道:“还请母亲安心,一切自有祖父和父亲为你做主。” 顾氏点了点头,却仍是有些不放心。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婆子便引了老夫人、苏成和刘氏来了。 苏成一进花厅便跪下道:“父亲,此事是孩儿管教不严,治家无方,才会闯出这种祸端。孩儿今日已经决定要休弃刘氏,还请父亲应允!” 老夫人神色激动地骂道:“你这个孽子!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如此偏袒那妾室!你可想过你媳妇儿?她到底是你的元配!还给你生儿育女,你怎的就如此的薄情!一点儿也不念及她以前的好处?” 苏成低了头,却是不发一语。 刘氏则是‘砰地一声,跪在了顾氏的面前,痛哭道:“大嫂,今日都是我不好,是我持家无方,才被那几个妾室联起手来整治。我一心一意为老爷操持家务,竟是被那几个贱人如此陷害!大嫂,是我让你丢尽了脸面!大嫂要打要骂,我绝无半句怨言!只是老爷他认定了一切都是我所为,想起我那几个可怜的孩子!”说着,竟是痛哭流涕,激动不已,一幅受了莫大的委屈的样子。刘氏本就挨了苏成两巴掌,现在那面上的巴掌印尚在,整个脸都有些红肿,再加上这样一哭,当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老太爷的眸子晦暗不明,他不是不知道这后宅女人们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刘氏也的确是有被她们几个妾室联手陷害的可能,他闭了闭眼,轻道:“你是他们的母亲,你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老夫人的面皮紧了紧,握拐杖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些力度,究竟是谁,居然如此好手段?将她们逼到这个境地!老夫人看着哭地昏天黑地的刘氏,厉声道:“别哭了!今儿是你大嫂的寿诞,成什么样子?” 那刘氏被老夫人这样一喝,登时便止了哭声,用手帕擦了擦脸, 跪爬到老夫人腿前,抽噎道:“母亲,此事当真是与儿媳没有半点关系呀!都是那几个狐媚子,觊觎我这正妻之位呀!母亲,求母亲为儿媳作主呀!” 老夫人让人将刘氏扶了起来,“刘氏,今日因你们这房的家事,扰了大媳妇儿的寿诞,你自当是应向她赔罪!至于那个小产的妾室,成儿,你如何就认定了是她所为?” 苏成挺直上身,一脸怒色地说道:“母亲,不是她还有谁?她嫉妒那兰儿长的漂亮,又是清白人家出身,怕兰儿生个儿子出来,夺了她的正妻之位,所以才对兰儿痛下狠手!” 刘氏正欲辩驳,被老夫人使了个眼色,“成儿,我知道你是心疼那个兰儿,此事终是她受了委屈,这样吧,我做主,将她抬为平妻,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也算是对她的一些弥补,你看可好?” 苏成听了,面上有些松动。 顾氏和静依却都是暗暗冷笑,老夫人的心计果然深!听着是抬了那兰姨娘的位分,实则是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之上!苏成那么多的妾室,唯有她被抬为平妻,这不是将她竖为耙子吗?若是真的被抬为平妻,只怕她连半年也等不了,就要被人害死了。 苏成正要应了,就见一位嬷嬷急急地跑了回来,脸上满是汗渍,进了花厅,便听得她有些粗重地喘息声。 “三老爷,不好了!兰姨娘醒了过来,听说自己的孩子被人给害的没了,一时冲动,竟是寻了短见了!” “什么?”三老爷站起来,就急急地跪了回去。 刘氏则是一脸的惨白! 老夫人此时也是一脸的措败!眼看着成儿就要松口了,为何早不寻死,晚不寻死,偏赶在这个当口,寻了短见? ------题外话------ 感谢jyu1970送上的两朵花花! 妞们,你们说刘氏是被休弃好呢?还是被休弃好呢?还是被休弃好呢? 当然了,刘氏也不一定要被休!这要看女主的心情好坏了!哈哈嘻嘻呵呵,坏笑中…… ☆、 第四十三章 缜密心思 又经过了一阵子的闹腾,总算是安抚了兰姨娘,不再寻死觅活了! 而老太爷这边则是先让刘氏回了自己的院子,等候苏成自己做决定如何发落吧。 顾氏在苏伟的陪同下,一起回了院子。其它人也便各自散去了。 海棠给坐在床上,有些慵懒神态的静依端了碗银耳莲子粥过来。“小姐,先喝点儿吧。中午,你进的也不多,又经过下午那般折腾。只怕是到不了晚膳的时辰就得饿了。” 静依接过碗,连吃了几口,夸赞道:“这粥的味道不错,是何嬷嬷熬的吧。” 何嬷嬷笑道:“是呀,小姐若是喜欢,就多喝一些。” 静依停了下来,“何嬷嬷若是熬的多,就给母亲那边送两碗过去吧。只怕母亲也是有些饿了。” “这些事,哪里还劳小姐吩咐?奴婢熬好后,先让人给夫人和候爷送去了两碗。不只是夫人那儿!还给老太爷和老夫人都送去了。”何嬷嬷边收拾静依的衣物边回道。 静依听了一笑,“还是嬷嬷想的周到!” 何嬷嬷笑了笑,没有说话。 海棠见此时屋子里没了外人,小声问道:“小姐,您是如何知道柳桃被三夫人收买了的?” 静依淡淡一笑:“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最近柳桃用的脂粉和你们不一样吗?” 何嬷嬷想了想,似是有所明白了,“小姐说的正是。奴婢这两日也正想着,怎么觉得柳桃这几日是越发的好看,而且身上的香味也是好闻的紧,不浓不淡的,不像是丫环们用的那些。(.27dzs好看的小说)” 静依点了点头:“嬷嬷说的对,她画眉用的,是上好的螺子黛!而非府里配给丫环们的青黛!她面上用的胭脂,是苏州产的上好的红蓝胭脂!我让杏儿打听过了,这种胭脂在外面至少要十两银子才能买一盒。她一个丫环一个月的月钱才有多少?如何用的起这样昂贵的东西?” 海棠听了,点了点头。柳桃不过是刚提上来的一等丫环,每个月的月钱也不过是二两银子。再说这涨的月钱,还没发到她手里呢。再加上那螺子黛!她哪里来的银钱买这些东西? 何嬷嬷轻叹一声,“幸亏是小姐观察入微,这才没有着了那丫头的道儿!最可气的是那 刘氏!” 海棠则是一脸怒意道:“小姐,那您还留着那个贱婢做什么?干脆将她发卖出去才是正经。” 静依没有说话,吃完了那碗粥,便对她们道:“不急!她不是想做苏远的通房吗?我成全她!也正好用她给刘氏添点儿堵!好了,你们也下去歇歇吧,我想睡会儿,这里就不用留人了。” 何嬷嬷和海棠忙给她铺好的床,又伺候她躺下,这才退了出去。 静依待她们走远了,才轻喊了一声:“司琴!” 司琴应声而落,原来竟是一直藏身在房梁上。司琴将一叠银票还有一个小匣子全都放在了静依的枕边。“小姐,这里总共是两万八千五百六拾五两银票和现银。其它的珠宝不算在其内。” 静依没有看,“我的本钱总算是有了。” “小姐,您为何让属下将珠子藏在她身上,却又替她解围呢?”司琴不解道。 静依自是知道她说的便是刘氏,“司琴,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让母亲有防范之心,好好想想那些人在觊觎什么?二来是为了让母亲正好可以借此来整肃院子,她院子里的眼线可是不少哇!三来嘛,自是为了通过这件事,污了刘氏的名声!这样一来,以后无论刘氏是否被休,都不会再有机会与那些贵妇们交往了。这样,对老夫人来说,她就等于是一颗废棋了!咱们还怕她再翻出什么大浪吗?” 司琴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遂又问道:“可是小姐,您命属下查看到她放私放钱的地方,为何只拿了她的银钱,而不拿她的那些借贷的凭证呢?” 静依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才是最重要的。刘氏是个爱财如命的人。我拿了她那么大一笔银子,是为了让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而将那些借贷凭证留下,是因为她现在需要一个理由留在三叔身边!” “留下?小姐,您煞费苦心地安排这一切,不是为了要将她赶出去吗?”司琴吃惊地问道。 静依轻笑出声:“司琴,你跟在元熙身边那么久了,我问你,如何打击敌人是最大快人心的?” “这,自然是杀了对方,或者是毁了对方最为在意的东西!” 司琴说完,眼睛忽地一亮,“小姐,您是想着将这颗废棋就留在老夫人身边,她还不能丢掉,也不能用!这才是最让她难过的。” “你很聪明,只是这只是其一!其二,若是三叔休了刘氏,依他现在正值壮年来看,定是要再娶 的,若是娶个心思诡诈的,咱们不是还要费尽心思再作安排?与此相比,倒不如让刘氏仍占着正妻之位,却风光不再。其三,刘氏是个急性子的,也是个不擅于玩弄心计的人,她以前之所以能够将几个妾室治的服服帖帖的,一来是因为她是正室,二来也是因为仗了她娘家和老夫人的势!她的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这样的人,就算是以后再使什么手段,咱们也好对付不是?” 静依坐起了身,看向司琴:“你以为那个兰姨娘为何会配合我们?也不过是谋求上位罢了!抬为平妻自是不可能的!不过,抬成贵妾倒是极为可能。再者,三叔一定会将院内的大权交给兰姨娘,而绝不会是刘氏!这样一来,她们自己就会先斗个不停,哪里还有时间、心思来算计咱们?” 司琴再度点了点头,此刻她不得不重新认识这位苏小姐了。起初,主子派她和司墨来暗中保护这样一个娇小姐的时候,她们心里是很不情愿的。可是主子发了话,她们也是不敢不听。虽然她们后来也感觉到这位苏小姐聪慧无比,施计驱逐了白氏,可在她们心里认定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没想到,她居然能有如此大的手笔! 想想从一开始对柳桃的怀疑,再到故意将珠子置于刘氏身上,再到寿宴上的风波,然后是兰姨娘的小产!还有暗中对刘氏财物的掌控!以及最后算准了刘氏会拿这借贷之事来保全自己的正室之位!以及扶持兰姨娘得宠,以后与刘氏相互斗法!让她们内乱!这一桩桩一件件是环环相扣!这样深的计谋,居然就是眼前这个只有七岁之龄的孩子想出来的!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果然,次日苏成便领着刘氏给顾氏磕头认错,并且让刘氏到家庙里给老夫人念经祈福!最终,真是如静依所料,并没有将兰姨娘抬为平妻,只是抬成了贵妾。并给了她掌家之权! 兰姨娘重新给刘氏行了礼敬了茶。一脸的春风得意!要知道,妾与贵妾可是大不相同的!若是正室被休或者身亡,那贵妾是第一个要考虑被扶为正室的!再者,贵妾是不必每日向正室行跪礼的,只是福身请安便成。这兰姨娘隐忍了这么久,终于要风光了! 而静依则是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医书,对外面的一切根本不加理会! 海棠将手中的果盘放下,“小姐,这葡萄是二少爷送来的,说是六皇子赏的,您尝尝!” 静依嗯了一声,并没有放下书。 海棠又道:“小姐,那兰姨娘失了孩子,倒也成了好事, 如今竟是被抬成了贵妾!” 静依放下书,眼中的眸子幽黑明亮,“海棠,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兰姨娘小产了吗?” ------题外话------ 亲们,看到刘氏没有被休,是不是有点失望尼?不要急,如果她再掀风浪,她的下场注定是会悲惨滴! 还有,妞们有没有觉得女主这次有点儿腹黑了?呵呵,咋一不小,温柔善良的女主也有点儿腹黑了尼? ☆、 第四十四章 刮目相看 静依放下书,眼中的眸子幽黑明亮,“海棠,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兰姨娘小产了吧?” 海棠一愣,“小姐,您别吓我!您不会说那兰姨娘根本就没有小产吧?可是何嬷嬷也见了,那些丫环婆子端出来的血水,还有那府医。”海棠突然止了声,用手捂着嘴,眼睛大睁,看向青依,“小姐,您不会是说,那兰姨娘压根儿就没有怀孕吧?” 静依轻笑一声:“还不算太笨!” “天哪!小姐,这,那兰姨娘被诊出有孕是一个月前的事儿。您的意思是说,一个月前那个兰姨娘就算计好了这一切?可是不对呀,她毕竟只是一个妾室,哪里来的这个胆子收买府医?”海棠一脸地不解。 “我何时说过是那兰姨娘算计好了这一切,是柳氏!” “柳姨娘?可这就更不对了呀!那柳氏设计这一切,自己有什么好处?反倒是便宜了那兰姨娘?” 何嬷嬷笑骂道:“你呀,真是个眼皮子浅的!你真以为兰姨娘这个贵妾会坐的安稳?她不过是那柳氏的挡箭牌罢了!别说是三夫人了,就是老夫人也不会真的疼这个兰姨娘的。老夫人如此精明,哪里会看不出是有人设计陷害三夫人?她定会想法子再让三夫人出了家庙,到底是两位公子的生母!有正室在,哪里就真的会让一个妾室做主?你瞧着吧,用不过多久,这个兰姨娘就得倒大霉!” 静依听了,莞尔一笑,何嬷嬷到底是老人儿了,看事情自是比海棠要透彻! “别管她们那么多了,反正是三叔那边的家事,与咱们不相干。”静依说完,站了起来,用手拈了颗葡萄放到嘴里。牙齿一咬,那润润的果肉便滑了出来,甜甜地味道迅速在口中蔓延。 静依吐出了皮和籽,点点头道:“不错,是挺甜。” 何嬷嬷笑道:“是呀,这六皇子也真是有心。还让二公子特地给您带回来。现在这个时候的葡萄大多是酸的呢,到底是宫里的东西就是和咱们的不一样。奴婢听说,连候爷和夫人都没有呢。只带回了这一挂。” 静依眉毛一挑,这个元熙,既是送,为何不多送些来?“海棠将这盘葡萄端上,咱们去母亲那里转转。” 海棠应了,端起了果盘随静依出了寝室。 顾氏正坐在桌前看着府里的帐本,听说静依来了,忙放了下来,笑道:“你今天怎么舍得出来了?不用研读你的医书了?” 静依福了福身道:“依依来给母亲请安,顺便 请母亲尝尝这葡萄!” “哦?”顾氏看了海棠放在桌上的果盘一眼,“这个时节的葡萄酸的很,母亲可不敢吃!” “母亲,这是六皇子让二哥带回来的,说是贡品。女儿尝了一颗,甜的很。母亲尝尝!”说完,亲手自那挂上摘下一颗放到了顾氏的嘴里。 顾氏笑着含进了嘴里,“嗯,果真是甘甜!还真是好东西!” 静依看顾氏高兴,便轻道:“母亲喜欢就好!”一扭头看到了桌上的帐册,“母亲又在看帐册了?” 顾氏叹了口气道:“再过几日,便是中秋节了。又要送礼,又要摆宴,还要进宫!这哪里不要银子呀!这不,我正想着送什么礼去你舅舅府上呢?说到底,清儿能有今日,也全是你舅舅教导的好!” 静依点了点头,“母亲,这些事何不让刘嬷嬷帮您出出主意?” “我让她去大库房了。先看看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上好的玉器!这淑妃娘娘在宫中不易,明儿既是做了六皇子的陪读,咱们多少也是要送上一些的。我听人说,她喜爱玉器,所以让刘嬷嬷先去挑挑看。” “是呀!六皇子到底是寄养在淑妃娘娘名下的,这礼物定是要送的。” 静依坐下来,陪着顾氏想办法,看给皇上、皇后以及几位贵妃送什么礼物。二人正说着,那刘嬷嬷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丫环,手里各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些小件的玉器。 刘嬷嬷福了福身道:“夫人,这些都是奴婢从库房里挑出来的小件儿的玉器。有玉镯、玉坠子,玉佩,还有一些小的玉器摆件儿。您瞧瞧,看选哪个好?” 顾氏在两个盘上扫了两眼,又伸手拿了几个仔细打量,最终摇了摇头,“这些玉器虽然精致,可是皇宫里边儿,什么没有?淑妃娘娘就算是不得宠,可也有位分叫着,哪里能缺得了这些东西?” “夫人,奴婢看了库房里还有几件大的玉器委实不错,只是奴婢怕下人们搬动时,让玉器有所损伤,所以没让人搬过来。您看,要不您亲自去库房瞧瞧?” 顾氏点了点头,让静依陪着她一起去了大库房。 一行人刚出院子,便遇上了静微。 静微忙行了礼道:“给母亲请安。老夫人让女儿过来请母亲过去,说是有要紧的事儿商量。” 顾氏看了静微一眼,见她今日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裙子,衣领处、袖口和裙摆处都绣了金黄色的蝴蝶在上面 ,再配上头上戴的一支蝴蝶钗,很是好看。 “静微,既是老夫人找我,怎么不让丫环传话,反倒使了你来?” “回母亲,女儿正好在服侍老夫人用药,一听说要找您,便自动请缨过来了。”静微淡笑着回道。 顾氏点了点头,这丫头是越来越懂规矩了,也越来越讨人喜欢了。看来这个洪嬷嬷还是不错的,能将原本骄横的静微教导成现在这样,顾氏已是很满足了。 相对于顾氏的满意,静依则是细打量了静微一番。见她言谈举止,皆是恪守礼仪,与之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想到司琴提及的那个彭嬷嬷,静依的疑心更重了! 一行人没去成库房,都到了老夫人的鹤寿堂。 顾氏坐下后,问道:“不知老夫人唤儿媳来,有何要事?” 老夫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声音略有些暗哑道:“转眼就快到中秋节了。知道你还在为前两日的事情生着气!可到底是一家人,事情过去就算了,莫要再生那闷气了,若是气伤了身子,反倒是划不来了。” 顾氏轻笑道:“老夫人说的是,儿媳今儿正要去库房挑选礼物,这不,就碰上静微说是您找我,这便过来了。” 老夫人笑了笑,“嗯,知道你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问问,往年咱们都是给你舅舅那边儿送些个布料、糕点、酒水,太过麻烦了些。你这两日本就心烦,我想了想,不如今年就直接给他们送些银子过去得了,也省得你还得费心思准备。” 顾氏听了,面上一笑,心中却是不屑,哼!怎么?哪有亲戚家自己要求送什么的?这过节,给你们这些东西本就是按照习俗和惯例来的,听说过哪家是过节给亲戚送银子的?再者说了,送银子?只怕最低也是一千两,少了,自己拿不出手,那个舅舅也是不会收的。 静依则是再次对老夫人刮目相看了,这样的要求她也能开得了口?让自己的儿媳妇给娘家哥哥送银子?凭什么?先不说那个舅姥爷未给苏家尽过一丝力,他每年从老夫人这里拿的银子还少吗?这老夫人的脸皮还真是厚,这样的话也能说得理直气壮,还一幅为母亲打算的样子! 顾氏喝了口茶道:“母亲,儿媳知道您这是心疼我,可就是再心疼,咱也不能坏了习俗!咱们这儿的习俗,每逢中秋,都是要给舅舅家准备双数的锦锻、糕点、酒水,这若是不送了,岂不是让人笑话?以为咱们候府落魄了,竟是连几样东西都送不起了。” 老夫人的脸色一变,这个儿媳妇进门十多年了,从未这样违抗过自己。以前不管自己有什么要求,她都会按照自己的吩咐办好。今儿是怎么了? 她哪里知道,自在别院顾氏知道自己被人换了药,又让人操控了自己的饮食后,已是不愿再对她曲意奉承了。尤其是后来得知静依从假山上摔下,伤了头,心里对老夫人和白氏更是恼恨!顾氏见自己一心一意地孝顺她,竟是还要遭到她如此的毒害,早已对她没了往日的心思! 顾氏见老夫人脸色不好看,也不愿多待,便起身道:“既然母亲没有其它吩咐了,那儿媳就先告退了。” 老夫人见顾氏领了静依离去,心里是又气又急!好!好你个顾氏!居然如此地不将我放在眼里!好,你等着,别以为没了白氏和刘氏,我就治不了你了!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了!顾氏,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这候府里到底谁说了算? ------题外话------ 美妞们,你们不想念男主吗?真的不想吗?真的不想吗? 男主崩溃了! ☆、 第四十五章 姐妹赏莲 顾氏带着静依出了鹤寿堂,便径直去了库房。 静依知道母亲定然是心里生着闷气,便打岔道:“母亲,您说淑妃娘娘喜爱玉器,咱们不如送尊玉佛过去。这样既不显摆,也能博得淑妃的好感。” 顾氏点了点头,让人找出了几尊大小不一的玉佛,摆在了中间。 “这尊的面相虽好,可惜了这玉的成色太差。这尊嘛,太小气了些。”顾氏自言自语着,围着几尊玉佛看了看,都不太满意。 “母亲,您看这尊如何?”静依指着一尊约有一尺来高的玉佛,请顾氏相看。 顾氏瞧了瞧,“嗯,玉的成色不错。这雕功也还可以,尤其是这面相,既显得福态,又有些慈悲之色,不错。就这尊吧。刘嬷嬷,派人打造一个上好的紫檀木的盒子,再用上好的红绸包了放好。回头让明儿给六皇子送去,就由六皇子转交好了。” 静依笑道:“母亲,既然来了库房,就连舅舅那边的礼物也一并挑出来吧。还有,依依听说舅舅家的几位表哥表姐,都是人中龙凤呢!咱们一定要挑些稀罕的东西送过去,这才显得母亲有心呢。” 顾氏用食指轻戳了一下静依的额头,笑骂道:“你个鬼丫头!可是想着去看你的雨表姐了?” 静依一笑,用手轻摇了顾氏的胳膊道:“母亲,人家是真的为母亲着想呢。再说了您就只有雨表姐这一个外甥女,难道不想她吗?” 顾氏笑嗔了她一眼,“好了。你说吧,想从什么给你雨表姐?” 静依在一堆金银首饰前细挑了半晌,终于从里面找出一颗花生造型的翡翠玉坠儿!“母亲,快看!就送这个吧。雨表姐已经定了亲了,就送她这颗福豆吧。”说完,将那翡翠玉坠儿拿给顾氏看。 顾氏细看了看,“不错,还是你有心了。” 静依又陪着顾氏挑了一些礼物,直至快晌午了,才回到顾氏的院子一起用了午膳。(.27dzs好看的小说) 次日,顾氏让苏清和苏明都告了假,陪着她和静依一起去威远将军府送中秋节的礼物。 到了大门口,顾文早已带了夫人刘氏和几个子女等在正门处,见顾氏来了,忙走下台阶,一把将依依抱了起来。“依依最近胖了,也长高了不少。等你下次再来,只怕舅舅就抱不动了!”说 完,引起众人一阵笑声。 “哥哥快将她放下吧。她都多大了,你还抱着她,小心让人看见了说闲话。”顾氏埋怨道。 谁知顾文听了眉毛一竖,眼一瞪,“谁敢说闲话?我抱自己的侄女有何不可?” 刘氏忙笑道:“好了好了,快进去吧。府里早备好了茶点,就等着你来了。” 众人一起进了院子,直奔主院的一处凉亭‘冰心亭’。 进了亭子,顾文才将静依放下,又拿了一块糕点哄道:“依依,这可是你舅母亲手做的核桃酥,快尝尝。” 静依接了过来,放入口中,“好甜呀!酥酥的,真香!” 刘氏一乐,“香就多吃些。我做了不少,下午你们走的时候带上一些。” 静依忙点了头,一脸的高兴。坐在她旁边的顾雨忙端了盏茶过来,“慢些吃,快喝口茶,别噎着!” 静依喝了口茶,转头看向顾雨:“表姐,你都好长时间没有去看我了呢。” 顾雨笑着低了头,“依依,上次听人说你被那个静美砸伤了头,我心里着急地紧。可是母亲说我刚刚才订亲,不宜出府走动,所以才没去。我让母亲给你带的东西,你可收着了?” “嗯。表姐送我的墨是极好用的,还有淡淡地墨香,我都舍不得用了。” “有什么舍不得的,回头,我再让人去买就是了。” 两个人在这里说说笑笑,对其它人毫不理会。 顾氏看了,一脸的笑意:“瞧瞧这两姐妹,倒是比亲姐妹还要亲!一见面儿,这话就说不完了。” “是呀!”刘氏也笑道:“前阵子听说静依受了伤,非要去看看,可是妹妹你也知道,她刚订了亲,实在是不妥。我去你府上的时候,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一定要回来把静依的事儿细说给她听。就怕这个妹妹受了委屈呢。” 顾氏轻叹了口气道:“可不就是吗?我前阵子养病,着实是委屈了这孩子。明儿还好些,到底是长了几岁,可是依依,唉!” 苏清插话道:“母亲,这和舅舅一家聚在一起不是挺高兴的吗?那些事儿过去了,就不想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苏明也劝道:“是呀,母亲,那白氏不也得到了报应了吗?您就别在难过了。” 静依和顾雨也停了说话,都看向顾氏。 顾氏慌忙一笑,“瞧我,这整日里就爱瞎想。 清儿,明儿,你们陪几位表兄弟一起去玩儿吧,我们在这里说说话。” 苏清应了,一下子,这凉亭里的人就少了一半儿! 顾雨起身向顾氏福了福身道:“姑母,我想带依依到我那儿去赏莲,您看成吗?” “哦?这个时节了,那莲花还开着?”顾氏有些吃惊道。 刘氏笑道:“是前阵子,亲家让人送来的。说是从南边儿运来的,花期长,也好看的紧。等咱们先说说话,回头我陪你也去瞧瞧。”说完,对顾雨道:“去吧,照顾好依依。” 顾雨应了,这才和静依一起退了下去。 一进顾雨的院子,那各色的莲花便映入了眼帘! 饶是静依这个现代人,也不免有些惊讶!已是八月了,按说,这会儿的莲花已是衰败了,怎的会开的如此的鲜艳夺目,五彩缤纷? 顾雨轻道:“这是他们家前些日子送来的,也不可他从何处听说我喜爱莲花,便让人设法从南边儿运了来。” 静依看着顾雨略有些羞红的脸,不禁打趣道:“表姐可是想他了?” 顾雨听了,笑骂道:“你这个小丫头,莫乱说话!”话是这样说,可她的脸却是更红了,像是三月的桃花,娇艳欲滴! 静依看到今年只有十三岁的顾雨,不禁有些暗叹!十三岁呀,花一样的年纪,就这样被订给了一个不知道是何脾性的陌生人!想到此,静依不由得摇了摇头。 顾雨看她一会儿发愣,一会儿摇头,关切地问道:“依依,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静依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到再过两年表姐就要嫁人了,有些舍不得罢了。” “傻丫头,就算是嫁人了,我们也是姐妹呀!” 静依笑看了顾雨一眼,又看了这满院子的莲花,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当真是美不胜收!看来,这个未来姐夫还是花了些心思的。 “表姐,你订的是哪家的公子?” 顾雨再度红了脸,低声道:“是英国公的世子,杨海朋。” 静依想了想,从未听说过此人,看来,回头得让人好好查一查这英国公的底子,和那个杨海朋的情况了。 “表姐,咱们去赏莲!”静依说完,拉起顾雨前行了两步,用手轻扶了一下这珠白色的莲花。椭圆形的花瓣,细长的黄色花丝,静依上前轻嗅,便觉一股淡淡地莲香沁入心脾! 再看向五六步远的,是一珠小白莲,那莲花开出来也不过是扳指大小,通体白色,在那硕大的荷叶的衬托下更显得娇小玲珑! 再往前走,是一珠阴阳莲,这种莲花两面的颜色不相同,一面为浅粉色,一面为黄色。是难得一见的莲花珍品,想不到那个未来姐夫竟是用它来讨好表姐了。 “呀!,是并蒂莲!”静依喊了一声,便小跑了过去。这是一珠桃红色的莲花,所谓花开并蒂,说的就是并蒂莲了,这比那阴阳莲更为难得!尤其是色泽这样艳丽,花朵开的这样大的,更是难得! 静依本就喜莲,自己的院子里也种了不少的莲花,只是没有这里这么多品种罢了。 静依看着那珠并蒂莲,不由得想起了周敦颐的《爱莲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静依不知不觉中就将这诗的后半段念了出来,这下可把顾雨给惊呆了。静依不过七岁之龄,竟已是有这般地才华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顾雨重复了一遍后,一脸惊喜地说道:“妹妹当真是好才华!这样的佳句竟是如何想出来的?” “呃?”静依回过神来,糟了,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是将心中所想念了出来,不知可有不妥。静依忙道:“让表姐取笑了。依依只是想到这莲的茎中间贯通,外形挺直,不升枝蔓,不长枝节,笔直地洁净地立在那里。表姐不觉得父亲和舅舅都像极了这莲花么?” “好,说的好!”一道叫好声传来,原本竟是顾文陪同刘氏和顾氏一起到了这里,正站在回廊下看着她们。顾氏脸上的惊奇之色,一目了然。 静依暗道糟了,本就已经够惹眼了,现在又经过这么一出,只怕以后更是不得平静了。 ------题外话------ 妞们,女主都赏花了,我也要赏花!打滚,卖萌,厚脸皮求打赏呀! ☆、 第四十六章 再遇白敏儿 静依福了福身道:“依依只是顺口胡诌了几句,还望舅舅莫要笑话。(.27dzs爱去小说网)” “哦?只不过是胡诌几句,就能得出这样好的词来,咱们依依可真是与你当年有几分的相像呢?”刘氏笑着对顾氏道。 谁都知道顾氏未出阁前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刘氏自然以为这依依是随了顾氏了。 顾氏轻轻一笑,“说的好,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确是与你的舅舅和父亲相像!” 顾文的脸上漾着浓浓的笑意和得意之色,“我顾文的侄女儿自然是好的。” 顾氏笑着摇了摇头,“哪有你这样做舅舅的,看把孩子宠成了什么样儿?” 几人在院子里说笑了一番,又到了大厅用完午饭,歇息了一个时辰,这才从威远将军府出来。 “大哥,大嫂,快回去吧。”顾氏说完,又对顾雨道:“雨儿回头,到我们府上住些日子吧,也好陪陪依依。” 顾雨一脸地高兴,“好呀。等再过些日子,我一定去看望姑母和依依。” 苏清扶着顾氏和静依上了马车,又和苏明一起向顾文告别后,上了马,一行人向候府的方向驶去。 马车里,静依坐在顾氏的旁边,“母亲,表姐订亲的那家公子,您知道吗?” “嗯,是英国公府的世子,听说是个文武双全的孩子,很得英国公的看重。怎么?依依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表姐性情温顺,我怕他以后会欺负表姐,所以才想问问。” “你这孩子,等你以后长大了,母亲也给依依说家好亲事。(.27dzs好看的小说)”顾氏有些打趣道。 “不要,不要。”静依一把抱住顾氏的胳膊,将头偎在上面道:“我才不要嫁人,要一辈子陪着母亲。” 顾氏看了一笑,坐在一旁的刘嬷嬷和何嬷嬷也是一脸的笑意。 顾氏看了一眼何嬷嬷,轻道:“何嬷嬷,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在依依身边了。否则,依依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何嬷嬷忙微欠了欠身道:“夫人快别这么说,照顾小姐,是奴婢 的本分。再者说了,小姐聪慧,奴婢也只是按小姐吩咐做事罢了。” 顾氏笑了笑,没有说话。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刘嬷嬷忙掀了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前面骑马的苏明回转过来道:“母亲,前面有护国公府的马车挡了路。” “护国公府?两辆马车还错不过身吗?”顾氏疑道。 “回母亲,咱们来时的路,因为有辆马车翻了横在了中间,所以咱们是走了一条小胡同,只能由一辆马车通过。” “既如此,咱们退回去就是了。给护国公夫人让路也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反而停下了?” 苏明有些犹豫道:“回母亲,那马车中坐的,是护国公的孙女儿,并不是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 顾氏的眉间露出不悦,“可是那白敏儿?” “回母亲,正是。那白小姐还在前面叫嚷着让咱们给她让路呢。您看?” 静依看了顾氏一眼,顾氏虽有不悦,却是深吸了一口气道:“退回去,给她让路就是。[.27dzs超多好看小说]” 苏明犹豫了一下,仍是回了声是,便打马去前面告诉苏清了。 苏清看了一眼顾氏的马车,吩咐众人慢慢向后退去。 静依坐在马车中感觉到了马车在向后移动,心中想着,这个白敏儿还真是骄横!母亲顾氏是皇上亲封的正二品诰命夫人,还是平南候夫人!白敏儿虽是护国公府的千金,却是一无品级,二无封号,如何能让朝廷命妇为她让路?当真是太过跋扈了! 静依掀开帘子向后看去,马车已是快退到路口了,这里是一处丁字路口。马车退出后,又移动了几次,才在大路上停稳了。 静依听到一阵马蹄声,知道这是白敏儿的马车要过来了。她转头看向前方,不一会儿,便见那马车前呼后拥地过来了。 静依看着护国公府的下人们竟是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向右方转了过去。看他们竟是如此的盛气凌人,静依心中着实不悦。 静依刚要放下帘子,便见前面的马车上,露出一个头来,正是那白敏儿! 白敏儿冲着静依得意的一笑,隔的虽有些距离,可静依明显地感受到她眼中的不屑和挑衅! 静依这会儿反倒不气了,她心中暗想想,这个白敏儿,是该说她蠢呢?还是该说她太过天真呢?让一个正二品的朝廷命妇 给她让路!若是传了出去,对顾氏的名声倒是没什么,人们反而会觉得顾氏懂得隐忍,不跟人计较!可是这白敏儿呢?若是这件事情传到了皇帝和众大臣的耳中,只怕是对护国公府极为的不利的。 猛地,一个念头从静依的脑中滑过,她抬头向正对着路口的那家建筑看去! ‘富贵酒楼’!这家酒楼正对着那路口,静依看见那酒楼的二楼的窗户大开,却不见人影。静依若有所思地放下了帘子,不发一语地静坐在那里。 顾氏正闭目养神,没有察觉到静依的不对,马车动了起来,缓缓地向平南候府驶去。 入夜,静依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突然,一个黑影落下来,直奔外间!不过是眨眼间,那黑影便又回来了。静依看了,知道是司琴去外间点了杏儿的睡穴。 静依坐了起来,只着中衣,走到了窗前,一阵清风袭来,让人更是清爽了不少。 司琴见静依的长发飘动,忙从衣架上拿了一件披风给静依披上。 静依也不回头,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儿,索性将眼睛也闭了起来。 这清风吹拂着静依的长发,同时也吹醒了静依的脑子,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在静依脑中逐渐形成,只是,这会是真的吗?对方为何要选她们平南候府呢?自己要不要与父亲和哥哥们细说此事呢? 正在静依思索间,屋内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正是元熙! 元熙上前,将静依身上的披风给她往前拢了拢,“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说着,站在了一侧,低头看向静依。 静依此时一脸的凝重,她睁开眼睛看向夜空,那并不圆满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一半,略有些阴柔的月光洒在静依的脸上,倒添了几分神秘感! “元熙,你说皇后所出的二皇子如何?被册封为太子的机率有多大?” 元熙闻言,皱了皱眉,“五成的机率吧。他是嫡出,朝中有护国公扶持,再加上一些向来主张立嫡不立长的人主张,若是他本人再懂得讨好皇上,只怕会有七成的机率!” 皇上?静依听他说的是皇上,而非父皇,不由得挑了挑眉,看来他对他的这个父亲成见很深了! “那我再问你,若是二皇子倒霉了,对谁最有利呢?” 元熙这次没有回答地那么快,思索了半晌才道:“这就不好说了,说实话,除了我,谁都那个可能登上太子之位!” 静依闻言向他看去,见他脸上并未痛苦、不甘之色,这才放心道:“你可想过要为大渊建功立业?” “这是自然!我无数次梦到自己在战场杀敌,守卫边关!”说到这儿,元熙的脸上已是浓浓的憧憬之色,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不过你知道的,他是不可能让我上前线的!他那么讨厌我,如何为让我去建功立业?” 静依轻道:“别急!你才十三岁,有的是机会。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如何确保你自己的安全!还有,莫要让人发现你让人偷偷建立的那些势力!” 元熙得意一笑:“放心!我的事情隐秘的很,改日再带你去瞧瞧!”说完,他话锋一转:“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静依摇摇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过两日看看再说吧。” ------题外话------ 亲们可以猜猜看,会发生什么事!今天已经有提示了哦!肿么就同有打赏呢? ----0(>_ ☆、 第四十七章 流言四起 过了两日,京城中流言四起!皆是议论那护国公府的孙小姐白敏儿如何的不懂礼数,如何的嚣张跋扈!竟是让朝中的正二品夫人给她让路,而且态度还极为傲慢! 这流言自然也传到了候府。 这日海棠在外间给静依熏着衣服,看了一眼正靠在榻上看书的小姐,轻道:“小姐,您不知道,现在外面把那个护国公府的孙小姐说的有多难听!真是解气!” 静依眼睛未离开手中的书,轻道:“莫要胡说,小心惹祸上身!” 海棠撅了嘴,不再说话。倒是那何嬷嬷说道:“小姐,这才两日,这谣言这东西便传的这般离奇,再过两日,还不定传成什么呢?” 静依这才将眼睛从书上移开,看向何嬷嬷道:“流言止于智者!所以,今后咱们院子里不可再提及此事!” 海棠终是忍不住道:“可是小姐,那流言也并非全是假的呀!她让夫人给她让路,确有其事呀!” 静依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你以为这流言是什么人传出来的?咱们是躺中也中枪呀!” “呃?”海棠一愣没明白过来。 静依也不理她,仍是自顾自地看书。不一会儿,有人传话,说是老太爷叫静依到外书房一趟。 静依一进书房,便见老太爷坐在主位上,苏伟坐在一旁,而苏清、苏明则是站在苏伟的一侧。静依看他们的面容皆是整肃,不由心中有数了。 静依福了福身道:“给祖父请安,给父亲请安,见过两位哥哥。” 老太爷一脸严肃地问道:“依依,你这两日可听到了什么流言?” 静依点了点头,“听到了,无外乎就是说那白敏儿嚣张跋扈!” 苏伟看过三个孩子一眼,却道:“明日就是中秋节了,皇上下旨,要我们全家进宫赴宴,依依,皇上这次还专门提到了你。你明日进宫定要谨言慎行!万不可再出丝毫差错!” 静依一脸谨慎地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仍是有些严肃的老太爷,思索片刻,轻道:“祖父、父亲,那日我们的马车是在一个丁字路口转的弯,而正对着那个丁字路口的则是一家富贵酒楼‘,依依当时隐约觉得不妥,所以抬头看去,可只见二楼的窗户全部大开,却未见一人。恕依依直言,只怕,此事太过巧合了些!” 老太爷的眼中有一抹精光滑过,这个丫头,还真是心思细腻呢! 苏伟也 是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只有七岁的女儿,她一个小孩子,怎会想起注意这些?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 苏清和苏明也全都一脸惊诧地看向静依,他们当时是骑在马上的,却并未注意什么酒楼、窗户,这个妹妹的心思果真是细腻! 老太爷问道:“依依呀,我问你,你为何觉得太过巧合了?” “祖父,大路上被一辆翻倒的马车堵住,而我们却是在看到大路被堵后,选择了最近的一条胡同穿过去,这番安排最正常不过。可是那白敏儿当日是从皇宫中出来,按道理,回护国公府的路,可不只那一条,更为让人费解的是,她走的那条路,分明就是回护国公府最远的一条!这难道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吗?” 此言一出,苏伟竟是坐不住了,他蹭的站起身,一脸严肃地看向静依,“依依,你如何得知她是刚从皇宫回来?” 静依一歪头,“依依只是看到她的随从里,跟随着几名宫人打扮的人,而且她们手中还捧着一些时鲜水果,想是宫中的贵人赏赐的。” 苏伟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仔细打量着静依的面容,见她表情平静,并无惊慌、心虚之色,又听她刚才所言,条理分明,这才放下心来。 老太爷的脸上也是一片惊喜之色,若是细看,定会看出是喜大于惊! 老太爷用手捋了捋胡子道:“依依呀,你果真是心思缜密,头脑冷静!” 苏伟一脸诧异地看向老太爷,想说什么,却是被老太爷挥手拦住了。 “清儿,明儿,明日进宫赴宴,你们也回去早些准备吧。” “是!”兄弟二人看了静依一眼,退了出去。 “依依呀,来,告诉爷爷,你是怎么想的?” 静依知道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定是引起了老太爷的兴趣!老太爷现在只怕是想试试自己到底有几分的聪慧了! 静依思量着,要不要把心中所想全说出来,毕竟这些事儿看着简单,却是暗藏杀机,一步不慎,只怕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静依一脸严肃地看向老太爷:“爷爷,孙女儿总觉得这件事情和上次白敏儿的马车撞人事件有关联!只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苏伟脸色一变,这个女儿的想法与自己是不谋而合了,只是自己至今未想明白那些人想干什么?又预备对付谁? 想到此,苏伟轻道:“依依,只怕是你想多了。不过是个护国公府的孙小 姐,再说又是个孩子,若是这两次的事件皆是有人刻意谋划,那他图的是什么?仅凭这两件小事就想败坏掉护国公府的名声吗?简直是蠢到了极点!” 老太爷的眉毛一挑,却不说话,只看向了静依,等着看她怎么说。 静依并没有多考虑,直言道:“父亲,难道您没有听说过千里堤坝,毁入蚁穴吗?看似是小事,若是多发生几次呢?若是常年累月总不消停呢?” 话不多,却是足以将老太爷和苏伟震住了! 二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静依,这个丫头给他们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苏伟想了想,反驳道:“不过是个孙女而已,护国公府的兴衰岂是由一个小女孩儿能决定得了的?若是频频惹出事端,最坏的打算便是被家族舍弃或者是囚禁就是了。还能翻出什么大浪?”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静依的脸。 “父亲这话说的好,可是父亲可曾想过,那白敏儿自幼得皇后看重,常住宫中。若是那护国公依父亲所言将她舍弃或囚禁,又将皇后的颜面置于何地?京城谁人不知皇后宠爱白敏儿?白敏儿得皇后教导多年,竟是如此的品性吗?” 苏伟的脸色一变,他竟是从未想到这一层!是呀,那白敏儿自小得皇后亲自教导,现在却是传出这样的流言,而且这还不是第一次,白敏儿品性如此,那教导她的皇后的品性又能好到哪里去?可见这背后之人的心计颇深!竟是想借此来败坏掉皇后的名声,甚至是二皇子! 苏伟不敢再想下去了,自己一直是保持中立,怎么会接二连三的与护国公府对上? 静依见苏伟的脸色不郁,知道苏伟已经有所明白,便不再多言,看了老太爷一眼,福了福身,告退了。 老太爷看着静依出了书房,竟是摇摇头叹道:“你呀!亏你做了十几年的官,竟是还不如一个孩子看的透彻!” 苏伟脸一红,却是无可辩驳,父亲说的对,自己看问题还是太过简单了!苏伟自嘲地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个做京官的料!若是自己能够驻守边关,征战杀场,那会是何等的畅快! 入夜,一个人影又悄无声息地潜进了静依的屋子。 静依站在桌前,正在练字,旁边还有一只小麻雀蹦来蹦去。 “你怎么又来了?”静依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不是想要那英国公和杨海朋的消息吗?给你送来了。”元熙笑嘻嘻地回道。 “放那儿吧。” “呃?”元熙一时有些失语了,自己命人用最快的速度收集了英国公的情报,还连夜亲自送来,这丫头就这么对待自己吗? 元熙在屋中溜达了一圈儿,又站回原地。 静依终于写完了,抬起头,呼出一口气,“你最近也小心些,尽量少走动。你的兄弟们,已经开始有人不安分了。” 元熙闻言,面容一凛,眸子的戾气显现,“知道是谁吗?” 静依摇了摇头,“我已经跟父亲和祖父点了点,没敢跟他们直说,对方这次要针对的不止是皇后和二皇子,还有我们平南候府,甚至还有威远将军府!” 元熙俊眉一挑,“哦?不过是件让路事件,你如何会这样想?”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阴谋了!很明显,对方有意让平南候府与护国公府对上,明面上,是想着败坏护国公的名誉,实际上,是想着让两个府第先掐起来。护国公那边儿有皇后撑腰,我父亲这边儿,还有舅舅帮衬!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个人是想着坐山观虎斗罢了!” 元熙的眸子一沉,会是谁呢?若是二皇子倒了,最有机会问鼎皇位的会是大皇子吗?朝中也有不少是主张立长不立嫡的! 元熙将自己的想法一说,静依笑了笑,轻道:“这也不一定,若是旁的人故意如此,来将大家的视线转移到大皇子那儿呢?” 元熙一怔,半晌后回过神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静依笑道:“能想到从白敏儿这个不起眼的小孩子身上下手的人,绝对不简单。依我看,你现在反倒是最安全的一个皇子了。” 元熙听了一笑,“是呀!我是最闲的,却也是最安全的。那便让他们斗去吧。只要不祸及你,我也懒得跟他们掺合!不过,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静依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元熙,眸子清亮无比,仿佛那天上的月亮一般,散发着夺目的光彩!“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不想,便可以不想的。看着吧,这才只是个开始,明日的中秋晚宴,只怕是不会平静了。” ------题外话------ 肿么就没有打赏尼?想不明白,你们还想不想让女主长大?想不想?你们的思想就那么纯洁吗?就不想看男主和女主以后的肉肉了吗?我倒! ☆、 第四十八章 中秋宫宴 元熙走后,静依将英国公的资料看了一遍,心下稍安。(.27dzs爱去小说网)这个英国公也是个老狐狸,现在众位皇子夺嫡之战已经渐露端倪,而他居然对外称病,不仅不上朝,而且还闭门谢客。 看来,英国公也是看威远将军未向任何一派靠拢,才会中意这门亲事。元熙的情报上说,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有意娶表姐为侧妃,看来也不过是想拉拢舅舅和父亲罢了。还好表姐与英国公世子定了亲,否则,只怕又要引起争端了! 静依抬头看向外面的月亮,虽是十四,可月亮已是又圆又亮,宛若是王母的玉盘悬在空中,俯瞰着这凡尘俗世! 猛地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跃入静依的脑海,随即低头沉思片刻,再抬起头时,那一张小脸儿上,已是挂上了淡淡地笑意。 次日傍晚,顾氏和静依一起上了马车,和苏伟、苏清和苏明一起进宫赴宴。这次的圣旨上并未提及宣老太爷和老夫人入宫。老夫人远远地看着静依母女上了马车,眼中的眸子晦暗不明,不过她的眼角处却像是存了一丝笑意,若有若无,让人看不真切。 静依上了马车后,想起刚才老夫人的神态,不由得撇嘴一笑,老夫人,孙女儿可是特意为您备了一份大礼呢! 这次宫宴的地址仍是崇文殿。静依随顾氏进宫后,便由宫里的司赞嬷嬷引到指定的位子落了座,静依刚坐好,便听得有人唤她。 静依左右一瞧,是表姐顾雨,上次宫宴,她因为生病没能来参加,这次倒是遇上了。“依依,我都等你好一会儿了。”顾雨拉着静依的手小声道。 静依左右看了看,凑到顾雨耳边:“表姐,我那未来的姐夫可来了?” 顾雨听了,脸一红,作势轻打了静依一捶,“莫要胡说,让人听了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静依笑道:“哪会让人听了去?表姐,你可知道哪个是他?” 顾雨的脸羞的像是大红的绸缎一样,红红润润的,“我也只是数月前隔着屏风见过一次,现在如何还能认得他的样子?” 静依眼珠一转,向二哥苏明招了招手。苏明看她和顾雨站在一起,以为是有什么事,便急步过来道:“依依,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静依一笑,小声道:“二哥,你可认得那英国公的世子杨海朋 ?” 苏明一愣,点了点头。 “二哥,你就站到他身边去,让我看看是哪个可好?” 苏明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顾雨,这才明白过来,依依是想看看顾雨的未婚夫了。“这有何难,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说完,便向男席那边行去。静依轻拉了一下顾雨,“表姐,别害羞,抬起头来看看嘛。反正有这么多人在,他哪里能注意得到咱们?” 顾雨微抬了头,脸颊红的像火焰一样。此时,苏明已站到一个身穿蓝色锦袍,头戴玉冠,面若潘安的年轻公子身边。 顾雨只偷偷看了一眼,便低了头,任静依怎样哄劝也不肯再抬头了。 而静依到底是孩子,无所顾及地看向了那杨海朋。大殿内灯火通明,不用费力,便可将那男子的长相收入眼底。只见他身形修长,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他正与苏明说话,时不时地还会轻笑几声。 静依踮了脚尖对顾雨道:“表姐,他好英俊呢!” 不说还好,她这样一说,顾雨顿时羞红了脸,连脖子都泛了红色。静依见她如此,心中暗笑,看大殿内来的人不少了,便也不再打趣她了。 而杨海朋一进殿就注意到了顾雨,此时见平日里话不多的苏明特意来找自己叙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随着一声内侍地高唱声,众人齐齐跪拜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康正帝落座后,右手轻抬道:“众卿家平身!坐!” 众人谢了恩,这才各回自己的席位坐好。 皇上端起了酒杯道:“今日逢中秋月圆之日,朕特摆宴席,以慰众卿!众卿不必拘束,开怀畅饮!” “谢皇上!”众人各端了酒杯齐声向皇上的方向低了头,道了谢。这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随着各式乐器的声音响起,便见有二十余位妙龄美人穿了淡粉色舞衣,向殿内徐徐而来。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兰妃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早听说了,还以为那个兰妃怎么着也得让皇上宠幸个两三年,想不到,连半年都不到,就被打入了冷宫。”一位贵妇提及那兰妃,竟是满脸地不屑。 “听说是自己不注意饮食起居,导致小产了,反而攀污到了皇后那里。皇上圣明,结果一查竟是她自己用的香料有 问题。皇上大怒,这才将她贬到了冷宫。” “是吗?早就听说此人出身不高,想来是以为自己得了宠,有了龙嗣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所以才招人暗害了吧。” 这些话,声音虽是不大,静依和顾氏却仍是可以听的清楚。顾氏不动声色地看着歌舞,只是眼中略有些不悦。 静依径自喝着自己桌前的果子汁,心中却是暗叹,早知这兰妃的孩子不会平安地诞下,想不到,这么快就没了,而且还彻底地失了宠! 静依看向大殿中央,这些妙龄美人都是由尚仪宫精挑细选,多番调教,才有机会在御前献艺的。静依看她们无论面容还是身段皆是姣好,舞姿更是不凡,这些美人们脸上所露出的笑容更是恰到好处,多一分太过做作,少一分则是太过冷淡,没了舞者的韵味,可见是费了一番心血的。 一曲舞罢,众人皆是拍手称好! 不少大臣开始向皇上敬酒,而顾氏,也和其它几位贵妇一起向皇后敬酒。 皇后饮罢,笑意盎然地问道:“苏夫人,久闻你教子有方,令郎十二岁便上场杀敌,当真是勇猛果敢,盖世无双的英雄!” 顾氏忙欠了欠身道:“皇后娘娘谬赞了。哪里是他勇敢,不过是侥幸罢了,还是太过年少,有些轻狂不羁!” 皇后一笑,放下酒杯,“平南候夫人过谦了。想来,现在给令郎提亲的人,快是要将府上的门槛踏破了吧?” 顾氏心头一颤,忙道:“犬子年幼,尚不打算订亲。” 静依的眼睛微眯,这是在打她大哥的主意了!正面拉拢父亲不成,便起了结姻亲的心思了。这可是最稳妥地结盟呢! 静依向皇后的方向看去。只见皇后神态高贵端庄,容貌秀丽,那头上的九尾凤钗在烛火的映衬下,煜煜生辉。一身华丽的金色凤袍,更是将她衬得雍容华贵!那凤袍上以红线绣成的凤凰,似是在引亢高歌,又似是在引领着众生对皇后敬仰膜拜! 静依因上次的事,这次很快便收回了视线,然皇后仍是注意到了静依。 “不过是有一个多月未见,令媛似是长高了。”皇后笑道:“来,近前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静依看了顾氏一眼,见顾氏点头,便低了头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皇后一把拉住静依的手,右手轻抬了静依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道:“啧啧,好一个俊俏的姑娘,不过才七岁,便生得这样绝色, 长大了只怕更是倾国倾城了!” 静依垂了眸子轻道:“多谢娘娘盛赞。娘娘千金之躯,更是如牡丹一般艳冠群芳,臣女站在娘娘身边便犹如星星与月亮一般,自是黯淡无光了。”哼!什么倾国倾城?就差说我是祸国妖女了!看哥哥那边无望,便想打我的主意了么? 静依的声音虽不大,却也是被坐在皇后身边的皇上听了个清清楚楚。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转头对静依道:“不错!说的好!皇后本就是母仪天下,而牡丹又号称是百花之王!你这个丫头倒是会说话!” 皇后本来是被静依的说辞给气到了,什么艳冠群芳?哪有人这样称赞皇后的?她明明在后宫极不得宠,若不是自己娘家的势力在,只怕是这皇后之位,早就易主了! 皇后心中有气,可皇上却是夸赞她会说话,自己就是再气也不能当场指责于她了,否则,岂不是落了皇上的面子! 皇后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抓着静依的手着实地紧了紧,“好孩子,不愧是平南候府的千金!要知道,你母亲出阁前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只是不知你这孩子与你母亲当年相比如何?” 静依强忍了右臂上传来的疼痛之感,面色恭敬地回道:“启禀娘娘,臣女愚笨,比母亲自是差远了。” 而皇后却是笑道,“皇上,当年苏夫人的才名,可是传遍京城呀!今儿是中秋,不如就让苏小姐也赋诗一首,权作助兴了,您意下如何?” 静依将头低了下去,心中暗恼,这皇后着实可恨!为何非要与自己一个小丫头较劲呢! ------题外话------ 亲们,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runwoxintian送上的评价票,虽然我认为你可投五票,却只给我投了三票!不过仍是要感谢滴!感谢13566568227送上的花花一朵!感谢qq493330623花花一朵!亲们,谢谢大家了!抱一个! ☆、 第四十九章 圣意难违! 皇上斜睨了皇后一眼,她打什么主意,皇上心中自然明白,不过皇上只是轻笑了一声,“好呀!既是皇后提议的,朕准了!只是只她一人赋诗有何意思?不如就让在场的十岁以下的小姐全都赋诗一首,如此,既公平又热闹。(.27dzs无弹窗广告)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心头一窒,原想着只难为苏家的丫头,没想到皇上竟是将在场的小姐都牵扯了进来。可是皇上发了话,自己还能如何?不过皇后的脸色转瞬之间,又笑意盈盈,敏儿的才华她是知道的,这倒是一个为敏儿正名的好机会! 皇上的旨意一出,在场的众位小姐是神色各异,有的胆怯紧张,有的兴奋不已,还有一些因年龄在十岁以上的小姐则是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则是一脸地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不一会儿,便有七位小姐站在了大殿中央,每位小姐的面前都由宫人安放了一张桌子,放了文房四宝。 静依的年龄最小,站在最右边,她低了头,众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以为是她年纪小,心里紧张,怕待会儿作不出诗来,惹人笑话。 皇上一眼扫过几位小姐,笑道:“刚才苏爱卿家的静依将皇后比作是花中之王牡丹,朕以为甚好!今日,众位小姐就以牡丹为题,赋诗一首吧。” 皇上的话音一落,众位小姐福了身,便开始思索,有的小姐则是直接动笔了。唯有静依仍是低着头,双手垂放在身侧,毫无动笔之意。 此时女席中已是有声音传出:“看来这苏小姐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枉费了她母亲年轻时的才女之名了。竟是如此的不中用。” “是呀,你们看白小姐,似是快要写好了呢。这才是名门闺秀该有的样子。” 人群中不时有讽刺静依的声音传出,静依的眼神逐渐变得清冷,她本无意展露什么,只想着做一名不争奇不斗艳的小草便足矣,如今看来,人家是竟是通过她来看轻母亲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简单的道理,众人竟是想不明白吗?静依轻抬了头向上方看去,见皇上正一脸笑意地看向自己,不由心中一惊,皇上的眼神分明是想着让她能拨得头筹了。 皇后看了白敏儿一眼,笑道:“皇上,既然是众位小姐们展露才艺,定是要分出个高低来的,不知皇上打算赏头名什么?” 皇上闻言,向后靠了靠,“待分出高低来,再定也不迟。” 皇后明眸轻转,笑道:“不如,臣妾就将前几日皇上赏赐的那面镶有宝石的螺钿穿衣镜赏赐给她,您看如何?”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轻道:“皇后舍得就好。” 皇后被皇上那一眼瞧得有些心虚,她自是看白敏儿已是胜算在握,才会如此说。可是若是被皇上瞧了出来自己的这点小心思,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静依此时已是拿起了笔,刚才皇上的眼神她看的清楚,自己若是赢不了,只怕这位天子就会迁怒于自己的母亲了。静依不再多想,匆忙下笔,不过少顷,已是写好了。 众位小姐都放好了笔,静站在一旁,那白敏儿还往静依的方向挑衅地看了一眼,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皇上见众人都写好了,便高声道:“高林何在?” 高林起身到了大殿中央:“臣在!” “你是殿阁大学士,就由你来评判一番吧。” “微臣遵旨!” 高林从左至右开始逐一念出。 第一个被念到的是吏部尚书的幼—女白秀华,今年九岁,是护国公府的一位庶子的女儿。“万叶红绫剪尽春,丹青任写不意真。风光九十无多日,难惜尊前折赠人。” 话落,众人便拍手称好,果然是尚书的女儿,这等文采,着实是不错! 高林也只是点了点头,便让人将这首诗呈了上去,由皇上评看。 如此这般,高林连续念了另几位小姐的,皆是文采一般,并无太大的新意。高林此时念到了第五人白敏儿的诗句:“堂下朱栏一魏红,一枝浓艳占春风。新闻洛阳传佳种,未必开出胜旧丛。” “好!好诗!好诗!”高林的话音一落,便有不少人拍掌称妙!皇后的眼中已是盛满了笑意,这才是名门之风! 皇上看了那首诗,脸上的笑意未减,眼中却是凭添了一股阴沉之色,不过转瞬即逝,没人察觉。 高林此时走到了静依的面前,伸手将字拿到了眼前,不过一眼,高林便惊道:“好字!当真是好字呀!” 众人不免有些惊诧和好奇,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能写出多好的字来?竟是能让向来自诩才华横溢的高林大学士如此盛赞? “好诗,好诗呀!” 众人更是好奇不已,已是有人催促道:“高大人 ,别自己在那儿说好了,赶快念出来给大家听听呀!” “是呀,高大人,快念呀!” 高林这才醒悟过来,是在殿之上,忙高声念道:“烂熳香风引贵游,高僧移步亦迟留。可怜殿角长松色,不得王孙一举头。” 音落,大殿内寂静一片,皆是抽气之音,显然,没人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会写出如此绝佳的诗句。 皇上也是一眼便看到了一手极为漂亮的小楷,可见这孩子平时定是用了功的。皇上越看越满意,这诗中对牡丹是明褒暗贬,甚合其心!看来这丫头只是通过一个眼神便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皇上笑道:“皇后,看来你的螺钿穿衣镜是要易主了!”说罢,将那诗句递给了皇后看。 皇后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的眼中已是滔天的怒火!可是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身为一国之母,还是要注意仪态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生生的将那股怒火压了下去,直憋得她心口处生疼! “苏小姐不过七岁之龄,便能做出这等诗句,委实是好才华了!只是众人皆知你母亲是才女,只怕你这诗句是袭了她的也不一定。”皇后的话音一顿,满意地看着底下的人交头接耳,又笑道:“不过,没有根据,这也不好说。这样吧,本宫再为你出一题,你若是能当场赋诗一首,便证明此诗是你所作,你看如何?” 静依已是隐忍到了极点,好你个皇后,竟是如此地咄咄逼人,当真以为我是好欺的吗? 静依福了福道:“请皇后娘娘出题。” 她这一答,竟是让不少人吃惊了,就连皇上也是有些诧异!这个小丫头,看来不简单呢?明知道皇后是在为难她,还硬是接了下来,她可知皇后会出何题发难于她?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皇后显然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丫头竟是应下了。如此更好!皇后眼波流转,轻道:“既如此,本宫素来听闻这中秋的月亮之所以分外的明亮,是因为里面住了一位叫嫦娥的仙女,不如你就以此为题赋诗一首吧。” 皇后的话音一落,底下已是喧嚣一片,这不是在难为一个小姑娘家吗?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对一个小孩子来说,着实过分。可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谁敢出言反驳一句? 静依轻眨了眨眼,向皇上的方向看去,皇上微不可查地向她点了点头。静依低了头,思索片刻,走至殿门处,拾起殿门处飘落了一朵桂花,复又抬头望月道:“玉颗珊珊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至今不会天 中事,应是嫦娥掷与人。” 一时间,大殿内再次寂静一片!皇上最先回过神来,轻拍掌,喃喃道:“好,好一个应是嫦娥掷于人!好诗!” 随着皇上的盛赞后,众人皆是拍掌叫好!皇上端起一盏酒,对苏伟道:“苏爱卿果然是教子有方!长子十二岁便可上场杀敌,扬我国威!女儿七岁便可出口成章!好!苏爱卿教的好!来,朕敬你一杯!” 苏伟忙端了酒起身道:“谢皇上夸赞。臣惶恐!” 皇上摆了摆手大笑道:“不必如此谦卑!来,干!”说罢,一饮而尽! 苏伟也忙跟着,将杯中酒饮尽! 皇上又大笑道:“静依呀!你果真是聪慧无双!来人,将朕的金狮镇纸取来,赐于苏小姐!” 话间一落,底下众臣子又是了阵唏嘘,这可是天子御用之物呀!再说这书房里用的东西就是赏赐,一般也只是赏赐给皇子及文官,从未听说过要赏赐给一名小姑娘!赏她不就是赏苏家了?看来,苏家真是圣宠鼎盛呀! 内侍也是一惊,忙应了,命人取了金狮镇纸来,奉到静依身前。静依谢了恩,便再次坐于顾氏身边,不看旁处。 皇上看她如此处变不惊,更是欢喜,又命人赏了不少的金银珠宝,这才作罢。 ------题外话------ 亲们,文中古诗均袭自古代名家,除女主的两首诗外,其它两首都做了轻微的改动,还请亲们不要较真哟! 肿么会没有打赏了呢?郁闷!(⊙o⊙)? ☆、 第五十章 怒踢苏成! 出了宫门,静依随顾氏又一起跟舅母和顾雨道了别,才上了马车。27dzs[爱去小说网] 静依上了马车,出奇地安静,今日怎么不见定国公府的崔茜茜?按说这样的宫宴,她没有道理不来呀?莫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依依,按说你在大殿上得了皇上的夸赞和赏赐是好事。只是,君心难测,再加上京城的权贵们本就繁多。”顾氏有些担忧地看向静依。 静依抬头看到顾氏担忧的眼神,抿嘴一笑:“母亲不必担心。其实,依依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是大殿之上,母亲并未注意到皇上的态度吗?” “哦?”顾氏一惊,“你是说这是皇上的意思?” 静依淡淡一笑,“母亲,这天下终究是李家的。皇上是九五至尊,他的意思,谁敢违逆?” 顾氏点了点头,只是那眉宇之间仍是透出担忧之色。 到了府门口,静依刚扶着顾氏下了马车,便见府门口守着几个嬷嬷和管事的正与苏伟禀告着什么。 顾氏问道:“出了何事?为何都守在这里?” 静依院子里的何嬷嬷一脸的泪痕,“夫人,此事实在是难以启齿,还请老爷、夫人先进去再说吧。” 苏伟和顾氏相视一眼,面有疑色,便都进了府,关了府门。 进了中门,老太爷正坐在花厅里,一脸的怒容。老夫人坐在一旁,一张老脸上却是泪意纵横,看起来甚是凄然。厅内还站了苏成一家子,包括因是中秋被老夫人特意从家庙里放出来的刘氏。 苏伟等人进了花厅,行了礼后,苏伟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 老太爷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这好弟弟!真真是给我长脸呀!你给了他几间铺子打理,你可知道被他搞成什么样儿?” 苏伟一愣,看了苏成一眼,只见苏成脸色惨白,莫不是贪了铺子的银两?“父亲,三弟初次打理这些庶务,想来是没有经验罢了,假以时日,许就会好些了。” 顾氏听了,则是不赞同地看了苏伟一眼,却仍是没有吭声。 老太爷一听,竟是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什么没有经验?他这是想将咱们整个苏府都赔进去!什么叫心比天高,老夫今日算是见识了!” 顾氏见此,轻道:“父亲,到底出了何事。不如先让我们弄个明白。” 老太爷一哼,看了顾氏 一眼,指着管家道:“你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将清楚!免得有人说我冤枉了他!” 管家弯了腰,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苏伟将自己名下的几间铺子交给苏成打理,其中有一间酒楼,一间首饰铺。可是这苏成整日里在酒楼里宴请一些个狐朋狗友,不仅如此,还将那首饰铺子里的金银首饰直接拿了回来,给了那刚抬成贵妾的兰姨娘。此事被两间铺子的掌柜知晓,自是不肯,可是苏成哪里会将两个奴才放在眼里,今日白天竟是寻了理由,说他二人贪没了店铺的银两、首饰,将他二人赶了出来。 这两个可都是跟了苏伟十几年的老奴才了,哪里会肯罢休?一直便寻着机会要见苏伟,谁知苏成竟是暗中派人将二人毒打了一顿。(.27dzs无弹窗广告)二人拖着一身的伤,直到傍晚才寻了机会见到了府上的管家,将此事告之。可当时苏伟一家都进宫了,管家便将此事禀告给了老太爷。老太爷亲眼见到两位掌柜的被打的不成人形,这才大怒! 话一说完,莫说老太爷了,苏伟和顾氏皆是被气的不轻!尤其是顾氏,这些铺子在苏伟的名下,是苏伟扬名后,自己置办的,与老太爷可是并无半点的关系!这也欺人太甚了! 顾氏竟是哆嗦着手指着苏成道:“三弟,你也太过分了!莫说这些产业不是父亲留给夫君的,就算是也由不得你这样胡作非为呀!” 顾氏的这番话可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是苏伟的产业,由不得你一个旁人来败坏!饶是苏成的脸皮厚,此时也是羞的面皮涨红,不敢抬头了。 老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指着一旁缩着头的兰姨娘,哑着嗓子说道:“都是你这个贱蹄子,怂恿着自家老爷做些个败坏门风的事!亏了当初我还有意抬你为平妻,竟是如此持家的吗?” 兰姨娘听了,急急地反驳道:“贱妾没有,绝对没有!老爷,您说句话呀,老爷!” 苏成暼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兰姨娘一眼,心中略有不忍,到底是自己正宠着的爱妾。 苏成正想为她说句话,便察觉到母亲瞪来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这样大的事情,毕定是要找个人出来背黑锅的,若不是她,难不成是自己?当下,面色便冷漠了起来,瞧了兰姨娘一眼,道:“贱人,若不是你整日里在我耳边 嘀咕个不停,我哪会做下如此犯浑的事来?来人,将这贱人拉下去,先打二十板子,关进柴房,明日里找个人牙子来发卖了!” 那兰姨娘一听,当场就瘫坐在地,哭的不成样子。 老太爷暼了功成一眼,心中越发地失望了!做错了事没关系,只要有勇气承担,有心改过,必定是可造之材。可这苏成?老太爷略有不忍地闭上了眼,轻叹了一声。 静依将老太爷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对苏成和老夫人更是不屑了!你若是真心诚意认错,还则罢了!如今却是想着要让一个女人来承担这些责任吗?静依摇了摇头,老太爷心中只怕是对苏成失望到了极点了,所以才会如此! 苏伟和顾氏没有人出声阻止,这风光了几天的兰姨娘这么快就下台了。刘氏眼中则是噙了得意的眼神,除掉一个贵妾,对她来说,倒是件好事! 顾氏深吸了一口气后,面向苏伟施了一礼,高声道:“老爷,您想要扶持三弟,妾身本无异议!可是三弟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敢让人苟同。老爷,妾身斗胆,还请您将三弟打理的那几间铺子收回。” 苏成听了脸色一变,急道:“大嫂,都是那贱人作怪,现在我已处置了她。您消消气!” 顾氏听了,面容严肃地看向苏成。 苏成本就心虚,如今被她这一看,更是没了底气,慌忙低了头,不敢再看她。 老夫人面色不悦,沉声道:“大儿媳妇儿,他到底是伟儿的弟弟,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看着他饿死不成?再说了,咱们女人只要替爷打理好后院儿就成了,外面的事情,不该咱们管的就莫要生事。” 老夫人的言词犀利,句句如尖刀一般刺在顾氏心中。顾氏一时心痛难忍,心道这些年,他们贴补给苏成的银子还少吗?他当初是怎么当上那个四品官儿的?没有苏伟的周旋和银子,他如何能上得了任? 顾氏想到今日在大殿上,嫂嫂对自己说的那些事,不由得更坚定了要让苏成离开的想法。她向老太爷和老夫人各福了福身道:“父亲,老夫人,并非是妾身容不下三弟。而是三弟的做为实在是太过可恨!”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了苏伟:“候爷,您自己看看吧。” 这一次,顾氏叫的是’候爷‘,而不是’老爷‘,老太爷和老夫人伯神色皆是一变。这顾氏只有在谈及一些会影响到候府声誉和前途的时候,才会如此唤他。难道? 苏伟接过后,粗略一看,竟是勃然 大怒!上前一脚将苏成踹翻在地! 老夫人惊的猛地站起了身,双眼怒瞪向苏伟,却是不发一言。 苏伟大喝道:“自你回来后,我时时处处为你着想,你便是如此回报于我的吗?你这是要将我往绝路上逼呀!” 说完,深吸了两口气后,才转身将手中的纸张拿给老太爷看。 老太爷看后,也是极为震怒,那额上的青筋爆起,拿着那纸的双手微微颤抖,显然已是被气到了极致! “孽子!来人,将他拉下去,先打四十板子!给我狠狠地打!” ------题外话------ 感谢zy144808给的【100打赏】!爱你!~(^_^)~ ☆、 第五十一章 苏府分家! 老太爷一发话,管家忙命人将苏成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棍棒打在肉身上的闷响声,以及苏成的惨叫声! 老太爷听了苏成的惨叫,不仅没有心疼,反而更是恼怒!“来人,将这孽子的嘴给我堵了!” 苏清见此忙上前在老太爷背后,为他老人家顺气,“祖父,您莫要如此动气。27dzs[爱去小说网]您的身子刚好些,莫要再气着了。” 静依端了盏茶奉到老太爷眼前:“祖父莫气了,先喝盏茶吧润润喉。” 老太爷接过静依手中的茶,轻啜了两口后问道:“儿媳妇儿呀,你这东西是从何而来?” “回父亲,是昨日有人被逼卖女为娼,我大嫂上街无意中看见便出钱买下了那个小姑娘。那老汉见女儿不用做妓,对我大嫂千恩万谢。那老汉说起自己的儿子曾为一位富贵人家做事,后来竟是下落不明,只留下了这样东西。那父女二人皆不识字,又不敢让旁人看,如今见我大嫂心慈,便请我大嫂给他看看。我大嫂看后,便将此物留了下来,又给了那老汉一百两银子,才算作罢。今日入宫后,大嫂看到我,才交于我的。” 老太爷沉声问道:“那对父女呢?” “我大嫂觉得此事大有文章,便让人安排他们父女去了城外的庄子上躲着。大嫂还连夜派人将藏在他家中的这几样东西找了出来,大嫂说兹事体大,明日会让大哥亲自送过来。” 苏伟点了点头,“此事,多亏了大嫂,明日,你定要准备份厚礼,前往答谢!” 顾氏低头应了,便站到一旁。 老太爷则是对着老夫人道:“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他不把我苏家彻底毁了,就不会甘心!” 老夫人一哆嗦,拿起桌上的纸看了一遍,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原来这是苏成原来的一名随从记录下来的,这张纸上只是写了苏成与大皇子府多年来,来往频繁,除此之外,还写了几个藏匿几本帐册的地点。 难怪苏伟和老太爷如此动怒!只怕当初皇上要整治他也是因此了。 外面的板子打完了,那苏成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皮肉之苦?早就只剩下喘气儿的力气了。老太爷瞄了一眼外面,叹了口气道:“伟儿,将那些铺子全数收回,另外,给那几名老掌柜一人二百两银子,就从我的月银里出。再让他们回去好好做事吧。” 苏伟此时也是一副恨铁 不成钢的样子,“父亲,那几名掌柜的事儿,您就无需担心了。铺子,儿子是定当收回。眼下,清儿也十二了,也是时候学着打理一些庶务了。” 苏清听了一怔!而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的苏谦刚是眼神黯了黯,低了头。 老夫人早已和刘氏一起到了院子里查看苏成的伤势,在外面哭号不已,哪里听得到屋子里几人的谈话。 老夫人哭喊了几声后,又喝道:“府医怎的还不来?莫非是我们母子命贱,指使不动他了不成!老妇人还没死呢?你们就这般地苛待我的成儿,可是不将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了?如今一个府医都能骑到我老婆子的头上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倒不如死了的干净!”作势就要往一旁的树上撞去!先不说她身边的几个婆子,单就院子里那些个仆从们,也不会真让她撞了树! 老夫人的声音虽哑着,却是使足了劲儿,就是说给顾氏和苏伟听的。静依听了心中暗笑,果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呀! 顾氏听了,气得胸口起伏不已,这老夫人还真会挑事儿,不就是府医来的迟了吗?哪里就会生出这许多埋怨来?说到底还不是气自己和苏伟! 顾氏看了苏伟一眼,苏伟也是面上阴晴不定。是出去拦着也不是,留在这花厅也不是。 而苏清和苏明见此,则是聪明地都到了院子里,劝慰老夫人。 只听着院子里吵吵哄哄,好不热闹! 老太爷见此,眉头皱的更深了。起身到至门口处,看着哭闹的老夫人,冷笑一声:“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皇上为什么要整治他,还不明白吗?如今竟还不知悔改!若非是皇上圣明,别说是救他了,只怕皇上会连伟儿一同问罪!好好拈量拈量吧!”说完,便起身回了院子,再不看那老夫人。 苏伟和顾氏相视一眼,也都默不作声地起身回了院子。谁都没理在那儿要死要活的老夫人。 静依见此,不由地轻笑了出来。这老夫人还真是个泼妇呢!当着这么些个下人的面儿,也能闹的这样难看,真不知道这样反而会丢了她自己的脸面吗? 老夫人此时早已是停了哭闹,显然老太爷的话给她的触动不小! 次日一早,便听得外面丁丁当当的声音,偶尔还有几声麻雀的叫声。静依睡意正浓,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道:“做什么这么大动静?” 柳杏儿正在屋子里服侍,忙回道:“是昨日里皇上赏的东西,昨儿因三老爷的事儿耽搁了 ,所以没有整理,如今何嬷嬷和海棠姐姐正让人整理呢。” “嗯。”静依应了一声,便继续睡了。 柳杏儿见她又睡了,不由有些争了,忙摇着静依的胳膊道:“小姐,您快醒醒吧,今儿舅老爷和舅夫人要来呢。您还是别再睡了,万一要是表小姐也来了,定是要笑话您的。” 静依被她摇的不耐烦了,干脆坐了起来,一脸愤愤地说道:“讨厌的柳杏儿,赶明儿让何嬷嬷调你去洗净桶!” 柳杏儿笑着吐了个舌头,她自是知道小姐这是拿她寻开心的。忙拉着静依梳洗了一番,正要给静依戴首饰,便听外面有人来报说是舅老爷一人来了,候爷和老太爷直接请去了外书房。 静依想了想,打发了杏儿出去,对着窗外的小麻雀轻叫了两声,那小麻雀便跳到了她的手心里。静依将嘴凑到小麻雀的身前,轻轻地叮嘱了几句,便将那小麻雀向窗外一抛!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便向外院的方向飞去。 何嬷嬷拿了帐册进来,笑吟吟道:“小姐,现在您可是富多了。瞧瞧您这小库房里的好东西都快要堆成山了。” 静依接过册子看了起来,的确是有不少的好东西呢。静依眼珠转了转,吩咐道:“何嬷嬷,你去将昨日皇上赏的那匹蓝色的云锦取来。” 不一会儿,那匹海蓝色的云锦便被取了来。这云锦乃是天下最为有名的丝织品,上次那白敏儿穿的便是云锦的面料,这次,皇上高兴竟是一口气赏了她五匹!静依想起当日在殿上那白敏儿嫉妒恼恨的眼神,便不由得一笑。 静依看着这华丽的云锦,上面还有用银丝线交织而成的细碎的兰花暗纹。当真是奢华贵气!静依用手在上面轻摸了摸,触手丝滑柔软,当真是极品! “何嬷嬷,你让人将这匹云锦包好,待会儿拿上它,陪我去看望母亲。”静依吩咐完,双道:“对了,看看皇上赏的东西里还有什么是可以转赠他人的,也一并挑出来,另外安置,我自有用处。” 何嬷嬷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也是点头应了,便出去安排了。 静依到了顾氏院中,陪顾氏说了会子话,便有人通传,说是老太爷请苏府所有的人都去大厅。 顾氏一怔,显然意示到了,老太爷这是打算做什么,丝毫不敢耽搁,牵了静依的手便直奔大厅。 静依明白,老太爷终于下定决心了!静依和元熙做那番安排,其目的也就是只想着让老太爷能舍弃苏成! 否则,只会给苏家,给平南候府带来灭顶之灾! 到了大厅,苏家的人全都齐了,还有两位族中的族老也来了。就连昨日里被打的苏成,也被人用软轿抬了来,由两人架着,勉强站在一边。 老太爷看人齐了,便高声道:“今日老夫请了族里的两位族老来,只有一件事要宣布。我苏谨教子不严,苏成不孝父母,不敬兄长。实在是我苏谨教子无方。今日当着两位老哥哥的面,我给他们弟兄三人将这家分了。”说完一摆手,他旁边的一位老奴便捧了一个托盘过来。 “苏成,这是老宅子的地契和房契,另位还有一处农庄,也足够养活你们一家老小了。自今日起,没我的吩咐,你再不准踏进平南候府一步,更不准跟你的兄长嫂嫂开口借银子!”老太爷态度严厉地说完,便让人将东西捧到了苏成眼前,又让两位族老执笔写下了切结书。 刘氏眼珠子一转,哼!这点东西就打发我们了?苏成可是嫡子!就这点家产!再说了,拿什么养活这一家子的老小。 “父亲,我们三老爷可是嫡子,您就给一座旧宅子,一个破庄子就打发了我们,不是太过偏心了?别人不知道,可儿媳妇可是知道,您手里的金银、产业可是还多着呢!”刘氏悻悻地说完,便狠瞪了顾氏一眼。 静依听了,低着头默不作声,嘴角却是上扬着,刘氏,你可算是触碰到爷爷的底线了。 老太爷听了,不怒反笑!并不看刘氏,而是看向老夫人道:“余氏!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挑的好媳妇儿!你自己来说!我手里的那些产业也是他们消受的起的?” ------题外话------ 感谢jyu1970送上的花花!美妞们,下一章可是精彩的小高潮呀!老三一家子会不会就这么出了候府尼?老夫人会罢休不?妞们,我都已经开始安排他们远离咱们的女主了。你们就是想说点儿什么吗?不想么?真的不想么?o(╯□╰)o 想要二更不?看亲的打赏给不给力了!~(^_^)~ ☆、 第五十二章 丢尽脸面 老太爷虽是笑着,可是屋子的众人皆是感觉到阵阵寒意!老太爷对老夫人再不满意,也从未当着这满屋子的面儿直呼过她余氏,可是如今,看来老太爷是真怒了! 老夫人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瞪了刘氏一眼后,见众人都瞧着她,连老太爷也是笑眯着眼瞅着她。(.27dzs爱去小说网)无奈,她只得用拐杖敲了敲地砖向刘氏骂道:“你个糊涂东西!那些财产都是姐姐在世时留给你们的两位兄长的,哪里是你们要的起的?” 静依的眼睛眯了眯,这余氏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居然把话说的如此的含糊不清,什么叫姐姐在世时留给他们的? 而一位年迈的族老则是朗声道:“弟妹这话说的不对。那些个产业都是苏伟兄弟俩的生母的嫁妆,自然是要留给他们兄弟二人的。” 这位族老的话音一落,屋子内众人看向苏成夫妇和老夫人的眼光立刻变的不同了。身为继母和继子竟然在肖想老太爷原配夫人的嫁妆!这人还要不要脸面了? 一时间,就连在厅内侍候的下人们也是一脸的鄙夷和不屑。 刘氏听了这位族老的话,恨不能找个地缝钻将进去,也好过在这里受人轻视。 老太爷轻笑了两声道:“老哥哥说的不错。这些个产业和金银的确是当年伟儿的生母留下的。成儿媳妇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老夫这就将当年的嫁妆单子和这些年的帐册取来,你们娘儿俩好好查查,可好?” 这简直就是在打老夫人的脸! 老夫人脸上已是毫无血色,她怒瞪了刘氏一眼,低了头道:“老太爷多虑了。是这刘氏不懂事儿,都怪妾身教导不严,以后定是不会了。” 老太爷看也不看她,冷哼了一声,道:“你嫁入我苏府也是二十多年了,自伟儿的母亲走后,我便抬了你做继室。旁的东西我不管,可是伟儿母亲留下的东西,你们休想染指分毫!” 老夫人被老太爷的气势吓了一跳!这些年来,老太爷虽不喜她,却也向来是和颜悦色,特别是在众子女面前,从未落过自己的面子。现在竟是恼怒至此!当着屋子里众位小辈、下人的面儿,将她说的如此的不堪! 老夫人心中恼恨,却是无可奈何,谁让苏成闯下了如此地滔天大祸?谁让刘氏不过脑子地乱 说一通?老夫人又羞又怒,合了眼,轻道:“罢了,罢了。我老婆子老了,也不管不了你们了!你们往后爱怎样便怎样吧!我老婆子从此吃斋念佛,再不理这些个俗事了!” 说完,便起身,由身旁的嬷嬷扶着,出了大厅,冲着鹤寿堂的方向去了。 苏伟这是第一次看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也是一愣。莫不是这些年,这个继母一直惦记着这些东西呢?枉费他还一直以为她面慈心善,是真心地待他们两兄弟好,原来也不过是有所图谋罢了。 当下,想通了为什么当年老夫人执意要让他迎娶白氏,正妻不成,又要作妾!想着这些年老夫人不喜顾氏,却对白氏态度温和,原来是指望着让白氏坐了顾氏的位子,好袭了母亲的财产!好毒的心思!原还因苏成之事对老夫人有的愧疚之心也荡然无存!只余下失望和痛心了! 两位族老让苏成在切结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由老太爷和苏成各执了一份。两位族老见再无他们的事,便起身告辞了。 老太爷环视了一下大厅,对苏成道:“也不要怪父亲不顾念父子之情。你现在身上有伤,便先在你大哥这儿养着,差不多能走了,再搬过去吧。至于那老宅子。”老太爷捋了捋胡子,面有愁容。 苏伟忙道:“父亲,这您就不用操心了。儿子会派人过去,将府第打扫干净,至于家具,儿子会让顾氏帮着重新置办。到底也是我的弟弟,也不能太过简朴了。” 老太爷点了点头,“如此,就辛苦大儿媳妇了。” 顾氏忙低了头道:“父亲说的哪里话,就算是三弟一家搬出了候府,可也是候爷的弟弟,是父亲的儿子,儿媳岂有不管之理。”顾氏抬头看老太爷已是没了刚才的那股怒气,便继续道:“儿媳想着,就让原先伺候三弟一家的下人们也一并跟过去吧。这样,也省得一时找不到好的人手,手忙脚乱。” 老太爷还没说话,刘氏便急道:“不必了,大嫂!” 刘氏说完,有些胆怯地看了老太爷一眼,才低了头道:“我们只带着跟我们从山东带回来的几个下人过去就成了。” 顾氏眼角隐隐带着笑意,她早知道刘氏不会要了。花自己的银钱养那么多的闲人,她怎么舍得? 苏伟叹了口气,言词恳切道:“三弟也莫要怨恨我和父亲,你如今身上有伤,也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罢了!待你搬过去后,我再从我名下给你挪两间铺子过去,你好生打理,莫要再生事 端了。” 苏成此时已是站了近一个时辰了,哪里受得住?早已是疼得浑身冒冷汗了,再加上刚才老太爷的那阵怒气,苏成早已是吓得乱了心神。如今听苏伟如此一说,便也不推辞,当下便应了。 老太爷看了苏成一眼,眼底里满是失望和气愤!冲着他们挥了挥手,三房的人便都行了礼,退了出去。而屋里的下人们自是对自家的候爷和夫人更是高看一眼,三房的人和自家主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老太爷看着三房的子女,竟是没一个成器的!不由得又是一叹! 静依走至老太爷身边,用小手为他顺了顺气,轻道:“祖父莫气,万一气伤了身子岂不是亏了?孙女儿还有好东西要给祖父呢。祖父若是一直气着,孙女儿就不给您了!” “哦?依依有什么好东西要给爷爷呀?”老太爷仍是冷着脸问道。 静依让海棠将东西拿了上来,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正是皇上所赏赐的玛瑙缡耳杯! “孙女儿近日从医书上得知:这玛瑙为避邪之圣物。它蕴藏着丰富的天然之气!可以增强记忆力、改善睡眠。孙女儿想着自己还小,哪里用得着此物,想来送给爷爷喝酒是最合适不过的。”静依笑着说将自己知道的说与了老太爷听。 老太爷听了怒气顿消,竟是哈哈大笑!“好孩子!爷爷没白疼你!告诉爷爷,这是从何而来呀?” 静依一笑,“这是昨晚在宫宴上皇上赏的。除了这个,还赏了好多东西。孙女儿也给父亲、母亲和两位哥都挑出了礼物呢。” 老太爷听了,一愣,看了苏伟一眼,苏伟笑着点了点头。老太爷又问道:“依依呀,你可知道皇上赏的东西是不能够随便赠人的?” “自然知道。可是孙女儿并没有随便赠人呀!您和父亲、母亲都是依依的长辈,孝敬长辈是理所当然的。就连皇上也说不出什么的。再者了,皇上赏的那金狮镇纸,孙女儿自是知道御用之物赏赐给依依自是不能再转手赠人了。” “金狮镇纸?皇上亲赏的?”老太爷一脸的惊讶。 静依点了点头,苏伟道:“父亲,昨晚依依在大殿上连赋了两首诗,深得皇上赞赏,龙颜大悦,故而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就连我和夫人也沾了这丫头的光,得了不少的赏赐呢。” 苏清笑道:“从今以后,咱们依依就是京城新的第一才女了!” 老太爷笑容满面,止不住的高兴!连道 了几声好后,便让苏伟和苏清陪着他去了书房,其他人也各自散了。 书房内,苏伟将昨晚大殿上的情形说了一遍。老太爷听罢,却是一脸的愁容,与刚才的笑容满面简直是天地之别! “依你看,皇上这是打的什么主意?”老太爷一脸忧思地问道。 苏伟也是双眉紧蹙,用右手的两根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父亲,看来,皇上是有意让依依嫁入皇室了。” 老太爷点点头,“这孩子是心思机敏,又聪慧过人。想来是被皇上看中了。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依依蠢笨一些呢?” 老太爷是真不愿意让自己的孙女儿淌进这趟浑水中,皇室的争斗那是何其的激烈?即便是依依聪慧过人,只怕也是要吃些苦头的。一个弄不好,只怕会丢了性命。 苏伟摇了摇头道:“父亲。现在看来,皇上的意思已是十分地明了了,不管依依聪慧还是蠢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将来迎娶依依的皇子便极有可能是将来荣登大宝的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将来迎娶依依的人,是皇上最不放心的皇子,也是跌的最惨的皇子,那样,便可将我平南候府连根拔起!只是,无论是哪一种,只怕以咱们的门第,想要做皇子正妃只怕是不可能的。” 老太爷眼神一黯,是福是祸,端看皇上的一念之间了。 苏伟又沉思片刻,站起身道:“此事也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依依到底才只有七岁,将来的事言之尚早了些。” 老太爷眼睛一亮,“你是想着,让依依早些。”老太爷止了声,面上隐有些兴奋之意。 苏伟点了点头,“一入宫门深似海。无论是哪一种,儿子都不愿意发生在依依身上。她是我的女儿,父亲,请原谅儿子的自私,儿子只希望她以后平安快乐,便已足矣。” 老太爷点点头:“你说的,我懂。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即便是有那么一丝可以振兴我苏家的可能,可我也不愿意由我最喜欢的孙女儿去冒险!” 苏伟脸上一阵激动,立时跪拜在老太爷身前,“父亲!” 老太爷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为了保全苏家,以后的路只怕是更加荆棘了。” 静依回到自己的小院儿,进了正屋,见静微正坐在正厅里等着自己。 ------题外话------ 谢谢红123456、jyu1970、13566568227送的花花。我相信你们是真 的爱我滴!妞们猜猜静微来干嘛?是不是又打坏主意了?苏成一家子还没有出候府呢,亲们说,我是把他们都灭了呀?都灭了呀?还是都灭了呀?奸笑中········~(≧▽≦)/~啦啦啦 ☆、 第五十三章 暗查余家! “妹妹回来了?”静微见静依进了屋忙起身说道。 “嗯,刚才又在母亲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静依说完,坐在了主座上。 “妹妹,姐姐就是说那些客套话了。姐姐今日来是想求妹妹一件事!还望妹妹莫要推托。” 静依眼皮轻抬:“姐姐先说是什么事情,妹妹才好知道能不能帮呀!” 静微一愣,笑道:“瞧我,竟是太急了!妹妹,姐姐想着三叔一家子就要搬出府了,想着给三婶和两位堂妹每人送件绣品。姐姐知道妹妹这里有不少的好料子,想着求取一些,不知妹妹可愿意?” 静依眼睛轻眨,弯弯的睫毛向上翘着,那优美的弧形看着像是一弯月牙儿一般。“我当是何事,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何嬷嬷,你带姐姐去库房瞧瞧吧。我累了,休息一会儿。” 海棠瞧着静微随着何嬷嬷去了库房,转头轻问道:“小姐,恐怕这大小姐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 静依神秘地一笑,“如今不怕她不打歪主意,反怕她没有歪主意呢?我只盼着这一次,她莫要太蠢笨,只搭了台,不唱戏,那多无趣呢。” 海棠听了一愣,小姐说话越来越深奥,越来越让人听不懂了。 静依躺在床上竟是真的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近晌午的时间。等静依醒过来,柳杏儿正好打了水进来,笑道:“小姐醒了?何嬷嬷她们正在外间摆饭,还犹豫着要不要叫醒您呢。” 静依又洗漱了一番后,才坐到了餐桌前。因只是静依一个人用膳,所以开胃菜只上了两道清口的小菜。共有四道主菜,两荤两素。 静依看了一眼,问道:“今日母亲没喊我过去陪她用膳吗?” 何嬷嬷回道:“今儿,候爷和夫人都在老太爷那儿,陪着老太爷用膳呢。[.27dzs超多好看小说]” 静依点了点头,想来,三人应是在商量些个什么大事了。 静依夹了一根候府自个儿腌制的小黄瓜,咬了一口,“这味道不错。晚上让膳房再备些。” 在一旁给静依布菜的海棠笑道:“这两日见小姐用的不多,昨晚上去参加宫宴定然是没有吃好,所以奴婢就让膳房准备了两道清淡的小菜,帮小姐开开胃。” 静依笑嗔了一句:“海棠越来越像何嬷嬷了。” 何嬷嬷笑道:“如此,奴婢就放心了。小姐,大 小姐从库房里挑了几块普通的料子拿走了。两块粉红的,两块墨绿的。您说她真的只是为了给三房的人做绣品才来的?” 静依点了点头,“由她去吧。她进了库房后是什么反应?” 何嬷嬷拿帕子掩嘴一笑:“那大小姐一进库房便惊的目瞪口呆的。尤其是瞧见了最显眼的那座螺钿穿衣镜,大小姐的眼睛都移不开了呢。” 海棠接话道:“那是自然!这样奢华的东西那皇后的侄女白敏儿都没有呢!估计这整个大渊除了皇后,也就我们小姐有一座了。” “是呀,这穿衣镜连上底座,少说也有两丈高了吧?再加上上面镶嵌的那些个翡翠珠宝,简直能晃花了人的眼!也难怪她会目瞪口呆了!” 静依擦了擦嘴角,轻道:“那她还做什么了?” 何嬷嬷一听,止了笑一脸不屑地说道,“大小姐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说自己扭了脚,让奴婢喊她的丫环进来,奴婢一看便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便故意出去,然后躲在外面看她搞什么鬼?” 海棠急问道:“那可看到了?别不是在偷东西吧?” 静依摇摇头,“她没那么蠢,先听何嬷嬷说完。”说完,示意何嬷嬷继续。 何嬷嬷这才接道:“大小姐接连打开了几个箱子不停地翻找着什么。却并未拿走什么物什。看样子似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静依端起汤碗喝了几口,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我的好姐姐,终于按捺不住了吗?还是那人已是无子可用,所以才急着将你推了出来? 何嬷嬷见静依脸上并无惊异之色,便知道这一切都在小姐的意料之中了!小姐小小年纪,心思便如此玲珑剔透,只怕那大小姐又要被小姐算计了! 静依用罢午膳,歇息了一个时辰,便由何嬷嬷催着去了东跨院儿。 因为中秋节,洪嬷嬷放了几天假,今儿上午府中又有事,所以下午才开始上课。 洪嬷嬷今日让静依和静微二人练习坐姿和几种行礼的姿势。一直练到了日头偏西,洪嬷嬷才放二人回去。 “听何嬷嬷说姐姐挑了两个颜色的料子?”静依笑问道。 “是呀。我原怕不够用,现在看来,料子应是还剩余了。” “即如此,那依依就讨个嫌,你也给我做个荷包得了!” 静微一愣,连忙笑道:“这有何难?回头我做好了,再给你送过去,只要妹妹不嫌姐 姐做的东西丑陋就好。” “姐姐的绣功可是比依依的要强上百倍,哪里会丑陋?” 二人说说笑笑地走了一段,便各自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静依行了一段路后,转过身来,看着静微尚未走远的背影,眼中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茫。姐姐,你与三叔他们不同,到底是我的亲姐姐,虽非同母,却是同父!你以前害我之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只盼你以后好自为之,千万莫要让我为难! 入夜,凉风阵阵,院子中的桂花树上也飘来了阵阵的清香!静依专心致志地练着字,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毫无所觉。 直到静依将桌上的约有一指厚的宣纸用了一半,才停了下来,搁了笔,端起了茶杯,正要送入口,便听一道好听的男声传来:“莫要喝了,凉了。” 静依这才发现元熙也在她的房中,忙四下一看,柳杏儿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摇了摇头放下茶杯:“你总是这样,为何不能下手轻一些?” 元熙吃吃一笑,“你疼她们都胜过疼你自己!” 静依白了他一眼,“她们是我的人,我不心疼,难道由你来心疼?那件事情查的如何了?” 元熙将东西往桌上一扔,斜靠在窗前,神情懒散地说道:“这是我所能查到的所有资料了。你为何突然对余家起了心思?莫不是怀疑那老婆子?” 静依看完了手中的资料后,才抬头看向他:“你不觉得,老夫人这人太过矛盾,又太过神秘了些吗?” “嗯?说来听听!” “老夫人十七岁入的府,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只因为当年祖父帮了他们家一把,他们竟然就执意要将自己的女儿嫁与他为妾!这世上有几人的父母会愿意自己的女儿为妾?终生不得入族谱,死后不得入祖坟!据祖父一次无意中提及,当年也不过是对余家有过滴水之恩,可以说是举手之劳。若是换了旁人,也不过是以重礼相谢而已,何致于竟是搭上女儿的终身?你不觉得这太过牵强了吗?” 元熙闻言点了点头,“我竟是未想到此处,看来,还是你的心思缜密!” 静依轻蹙了眉,双道:“不止于此,还有你查到的这些!这吴家连续几代都是平民百姓,也只有到了老夫人的父亲才开始为官,官职均是不高,老夫人的父亲,当年也不过是个正七品的编修,而老夫人的哥哥,以前也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官儿,现在早已是在家赋闲了。可是以你查到的余家的家底来看,至少 也有数万两银子!他们家的财富又是如此累积起来的?仅仅是靠着后来老夫人为继室后,从父亲或者是祖父手中拿去的?” 元熙此时神情已是十分地严肃了!“看来,这个吴家也不简单呢!” 静依轻笑一声:“是呀!只怕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复杂呢!” “依你看,该何何处下手?” “你查的这些,大都是余家的男丁。让你的人再查查余家的后宅!特别是老夫人的母亲一族!元熙,我有预感,老夫人的身分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元熙的眸子一紧,“是我疏忽了!险些误了你的大事!” 静依摇摇头,“不急,有些事总是要慢慢来。就像是饮胡人的葡萄美酒一般,要慢慢地品,才会有滋味!” “你连这个都知道!我真想扒开你的脑袋瞧瞧里面还装了些什么?小小年纪,怎么就没有能难得住你的事儿呢?” 静依低低笑了几声:“难道你希望有事情难住我,困住我?” 元熙一愣,看着静依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一股清泉一样注入了自己的心窝,甜蜜、清透,像是渗到了自己的血液里、每一个毛孔里一般,让他欲罢不能! 元熙已经十三了,在他这个年岁有了妾室的男子大有人在!他不是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只是他不明白这样的情感为何会着落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题外话------ 昨天上传后,竟然忘记点发布了!汗!c⊙﹏⊙b汗 昨天让亲们等久了,抱歉!还请众美妞原谅则个!打赏还是要有滴!不要吝啬你们滴爱嘛! 女主是要对付老夫人了么?女主是孝顺滴!不要胡思乱想!只是吴氏真滴是很不简单尼!有木有?有木有? ☆、 第五十四章 国公夫人 次日一早,顾氏便到了静依的屋子里。“母亲,这么早找女儿有事吗?” 顾氏坐下后,眉头轻皱,“昨日下午我听人说定国公府的夫人病了,听说病的还不轻,已是下不得床了。我知道你与他府上的茜茜小姐交好,所以来知会你一声。咱们待会儿抽个空过去看望。你也陪茜茜说说话!” 静依吃惊道:“母亲寿辰时,定国公府夫人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病的如此重?” 顾氏叹了口气,“这高门大宅中的事儿,谁能说的清呢?那定国公本就不喜这位正室,偏宠一位妾室,这是京城里都知道的事儿!只不过碍于脸面,所以才没将那妾室抬为平妻。若是这夫人一走,只怕?”顾氏轻摇了摇头,一脸的婉惜之色。 静依听了一顿,若是定国公夫人没了,那茜茜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静依心思一动,站到顾氏跟前,一脸恳切地说道:“母亲,母亲病重时,依依心中难过至极!即便是现在每每思之,也是心痛不已!母亲,依依不想那崔姐姐也如我一般,饱受思母之苦!”说完,眼中已是漾起了一层水雾。 顾氏轻拉了她的手,一脸的愁容:“那定国公夫人不错。在我的寿宴上,也是多多帮衬了。只是,生老病死,强求不得呀!若是那贺神医在,还好些,大不了母亲涎着脸去求求他!可是眼下,他又不知去了何处!” “母亲,您忘了晴天哥哥吗?他可是我的师兄,跟了师父五、六年了呢。虽比不上师父,可也是得了些真传的!” “晴天才多大?怎么行?” “母亲,晴天哥哥比我大三岁呢。只是个子不高罢了!他跟着师父东奔西跑,懂的东西可不少呢。” 顾氏听了有些吃惊,随即笑道:“那好,你快些收拾一番,我再去瞧瞧礼物备的如何了。(.27dzs爱去小说网)然后叫上晴天,咱们一起去!” 静依这才转忧为喜,送了顾氏出去,又打扮了一番,便叫着晴天,随顾氏一起去了定国公府。 定国公府是世袭了两代的国公!当年崔家为了在北疆御敌,竟是兄弟七人生生折损的只剩下一根独苗!先皇感念崔家的忠心、英勇!便封了崔茜茜的爷爷为定国公,世袭罔替! 老定国公因年轻时受伤无数,所以身体时好时坏,便将 爵位提前传给了他的儿子崔信。崔信是他的长子,也是他唯一的嫡子。崔信娶了护国公的嫡次女白氏为妻,所以白敏儿叫崔茜茜为表姐。白氏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这也是为什么定国公虽不喜白氏,却也是不敢抬爱妾为平妻的原因!白氏为定国公育有三子一女,可以说到了这一代,定国公的子嗣再度繁盛了起来。 静依坐在马车里一直想着定国公的那个小妾,十几年荣宠不衰!甚至可以与皇后的亲妹妹有分庭抗礼之势,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做得到的! 到了定国公府,顾氏一行人被引进了内院。一进院子,便听见了一阵啜泣声。 顾氏被引进去后,见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也在,还有两位宫中打扮的嬷嬷,想来是皇后娘娘不放心,派来的人。顾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氏一眼,竟已是瘦的不成人形了! 顾氏拿了帕子,在眼角轻擦了擦,“不过几日不见,怎就病的如此重了?” 崔茜茜施了一礼,红着眼眶道:“也不知怎的,母亲几日前便一病不起,无论吃什么,都是刚刚咽下便呕吐不止,这两日更是厉害,就连喝口白水都是不成了。”说完便又轻泣了起来。 顾氏环视了一眼,这屋子中定国公府的,也只有他们兄妹三人,并不见定国公和那小妾的影子。27dzs[爱去小说网]不由替白氏有些不值!这样的夫君,当真是无情到了极点! 静依上前拉着崔茜茜道:“姐姐莫哭了,我和母亲带来了贺神医的徒弟,让他给你母亲瞧瞧吧。” 崔茜茜一听是贺神医的徒弟,立时便止了哭声,她那三个哥哥也近前来。崔茜茜问道:“在何处?” 静依一笑,将比自己大了几岁,个子却并不很高的晴天拉了出来,众人一看不过是个小孩子,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的失望之色。 崔茜茜道:“皇后姨母也派了宫里的御医来,可就是诊不出是什么病症。他。行吗?” 晴天听了,眼神一暗,将头扭向了一边。 静依笑道:“姐姐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跟在贺神医身边五、六年了呢。可是得了老神医不少的真传了!” “哦?那就快请这位小公子试试!”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急道。 晴天白了静依一眼,别扭地走了过去,开始为白氏诊脉。 晴天这边还没出结果,老国公便来了。老国公四处一看,心中不郁!儿子可以说是公务繁忙,为何妾 室不来侍疾?成何体统? 晴天诊完脉,眼色奇怪地看向了静依。静依心头一沉:“怎么了?可是比较棘手?” 晴天不语,又看向了崔茜茜兄妹四人,“令堂不是病了,是中毒了!” “什么?” 众人大惊! 老国公最先反应过来,“这位小公子,你如何得知我儿媳妇是中了毒?” “这位夫人体内中了一味叫做美人消的毒。这种毒无色无味,配制方法极其繁琐,而且所用的材料也都是极为难得的,因此这种毒很少出现。中了此毒后,便会出现无法进食、昏迷不醒等症状。我也是两年前陪师父一起游历时见过一次,所以才会得知。” 老国公神色一凛,堂堂的国公夫人,居然被人下了毒!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府邸!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只见崔茜茜‘扑通’一声便跪在了老国公身前:“祖父,还请您一定要救救母亲,为母亲作主呀!”说着,已是泣不成声了。 崔茜茜的三位兄长也都齐齐地跪在了老国公的身前。 “好孩子,快起来。这不是有贺神医的弟子在吗?你们母亲定然不会有事的。老夫也决不允许有人在我定国公府为非作歹!”老国公双拳紧握,显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若不是因为还有客人在,定然会当场爆发! “敢问小公子,可有法子解毒?”老国公转头问道。 晴天想了想,看向静依,“当初师父配制的解药多,所以我就留了几枚在身上。”晴天看着静依道。 崔茜茜激动道:“那就请小公子快快为我母亲解毒吧!银子不是问题!” 晴天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盯着静依问道:“要我救她也可以,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这种解药配制起来更是麻烦,若不是看在你朋友的份儿上,我才不会给她诊治!” 静依听了,暗暗摇头,这晴天的脾气向来古怪,眼下,还是救人要紧。“知道了,你先救人。回去咱们再说!反正我又跑不了!” 晴天一挑眉,“那我便当作你答应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灰色的药丸放入了白氏的口中。 “这药就让她这样含着,半个时辰后,再给她喂水。醒来后,三日内,只可用粥,其它的一概不许吃!三日后,便可如平常一样了。” 崔茜茜眼中带泪,施了一礼道:“多谢小 公子救命之恩!” 晴天摆了摆手,“要谢就谢依依,要不是看她的面子,我才懒得出手呢!” 静依忙拉着她的手道:“崔姐姐还是要仔细照顾伯母吧!我和母亲就先告辞了。” 崔茜茜点点头,眼下,静依她们的确是不宜再留在定国公府了。 老国公起身吩咐道:“你们兄弟两个送送他们。再让人准备好谢仪送到平南候府去!” 待他们一走,老国公则是怒的额上的青筋爆起!吩咐管家,严守府门。将府中所有人召集到了前院,然后命人前院后宅彻查了起来! 静依上了马车,顾氏轻道:“看来,这定国公府要变天了!” 静依点点头,“母亲,你说是何人要害她呢?” 顾氏摇了摇头,“谁能说的准呢?也许是那个妾室,也许是那妾室的儿子,也许,”顾氏将后几个字咽了进去,可是静依明白顾氏要说的,恐怕是定国公三个字吧。 回了候府,晴天一把拉住静依:“咱们的事儿还没说呢。” 静依笑道:“知道了。咱们总不能站在这里说吧?去前面的凉亭吧!” “说吧,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事?”静依一坐下便问向晴天。 晴天的脸突然红了红,声若蚊蚋:“你,你以后再去哪儿都要带着我。师父交待过,要我保护你。” “保护我?有那么多的侍卫呢?再说了,我也很少出府呀。” “你刚回来就忘了定国公夫人的事儿了?”晴天凉凉地提醒道。 ------题外话------ 妞们,定国公夫人为什么会突然中毒呢?谁下的?静依突然让晴天出手会不会让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呢?谢谢jyu1970打赏的【100点】!么么!o(≧v≦)o~好棒 ☆、 第五十五章 只是巧合? 静依一愣,是呀!若是逼急了,那些人说不定真会对自己下毒手呢! 静依看了晴天一眼,他比自己初见他时长高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与实际年龄有些不符。(.27dzs无弹窗广告)“晴天,谢谢你!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晴天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便径自走了。 静依看着晴天的背影,‘扑哧笑出声来,大声道:“晴天好可爱呢!” 晴天听到静依的话,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急匆匆地跑了回去!静依见此,竟是笑的更大声了。 静依回了屋子,摒退众人,“司琴!” “小姐!” “告诉元熙,我要见他,越快越好。” “是!属下这就去。” “司墨,你有没有注意到定国公府有什么不妥?” 司墨想了想,摇摇头。 静依一笑,“你再想想!” 司墨又思索了一遍仍是摇摇头。 静依也不急,淡笑道:“定国公府的人,都不简单呢!待司琴回来后,你到我母亲那里待几天吧。”不知为什么,今日从定国公府回来,她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司墨虽不明白静依为何要让她去保护顾氏,却也没有反驳,点头应了,便再度消失了。 静依再见到元熙时,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而且是在静依的院子,苏明陪着元熙光明正大的来的。 元熙想了个理由将苏明打发了出去。27dzs[爱去小说网]二人就坐在院中的冰亭里,下人们都远远地站着,能看见他二人,却听不见二人的谈话。 “这么急找我来什么事?” “能不能想办法查一查定国公的那个宠妾。我虽未见过她,但我可不相信一个荣宠十几年不衰的人会经过这一件事,便再也翻不了身。” “你是说定国公夫人的事?” “司琴告诉你的?” 元熙点了点头,“上次你说这段时间少用手里的力量,所以大部分人手都被我派出了城。留在京里的人手,正在查吴家的事。你看?” “无妨。我找你过来, 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定国公夫人中毒只怕是没那么简单!这定国公府的水只怕是比平南候府还要深!” “你是担心崔茜茜?” “我的确有些担心她,但她是次要的。主要的,我担心有人是在蓄意地扰乱京中的几大世家!只怕这才只是个开始呢。唉,吴家的事,还没弄清楚,又闹了这么一出,真让人头疼!” “你呀!又不是你的亲人,何苦要管她?”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何况是救人性命的大事!” “你呀!还真是心善!你这样的性子只怕是会替你惹来更多的麻烦。” 静依淡淡一笑,“任何事情都会有利有弊,你为何不想想,多帮一个人,会为自己以后多留一条路呢?” 元熙听完她的话,一脸的惊喜,他没有想到静依小小年纪便有这样长远的眼光和打算,他目露惊喜地看向她:“看来,我是找到了一个宝呢!” 静依笑了:“你现在才发现吗?” 元熙被她这一样一问,竟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静依看他被噎的样子,轻笑道:“好了,说正事吧。你现在有没有暂时闲着,老实忠厚的人?” “有是有,你打算干嘛?” “我前几日看城南有处铺子要出租,想着租过来,开间医馆。” “开医馆?你才多大?” “你急什么?又不是我要去坐堂。我想着找两名可靠老实的郎中坐堂,每隔几天就让晴天哥哥抽时间过去看看。一来,也可以算是有自己的一个小产业,二来,也可以让晴天多练练手,以后做个小神医。” “你倒是为他着想!就是不知道那个别扭的小子领不领情?” “什么叫别扭的小子?你比人家也大不了几岁!” 元熙一挑眉,“他多大了?” “晴天哥哥比我大三岁。师父说他是因为小时候中了一种毒,所以才会长的比别人慢些。不过已无大碍了,我遇上他们的时候,师父刚刚给他解了毒。你没发现他现在长的快了吗?” “有吗?我看他一点儿也没长。”元熙很无良地说着谎话,而且是脸不红,气不喘。 静依正要举杯喝茶的手一滞,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怎么可能没长?我看你根本就注意过他。”静依说完,再不看他,而是轻啜着杯中的茶。 元熙见她有 些生气了,笑哄道:“好了。知道了,长高了,行了吧?” 静依嗔了他一眼,又道:“静微身边的那个彭嬷嬷很可疑。到现在我也分析不出她是哪边的人派到静微身边的。元熙,你能不能趁她出府办事的时候找个机会试探她一下。看看她的身手究竟如何?又是什么路数?” “这个好办。交给我就是了。还有其它要我做的吗?” 静依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面容俊美,对她关怀备至的少年一眼,自己不过是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他便如此对自己,想想他现在的处境与自己前世真是想像的紧。只不过,他有一个好师父,有一颗比自己前世要坚强执着的心。 “谢谢你!元熙!” 元熙一愣,笑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静依回以灿烂一笑,那弯弯的睫毛,将那本来就又大又明亮的眼睛衬托地更加地有神!直看的元熙出了神,直到苏明来唤他,才回过神来,脸色微红地跟着苏明走了。 傍晚时分,司琴现身在静依房里道:“小姐,元少爷那边有人传来消息。说是定国公夫人醒了,只是身体还太过虚弱。老国公在那名妾室的房里搜到了美人消这种毒,另外,还搜到了一些催情的东西。现在老国公正在国公府大发雷霆!而那定国公最为有趣,竟是半分也不相信那妾室会投毒!一直袒护那妾室。” “哦?这定国公倒是真有意思!皇后没有派人去吗?” “皇后上午派去的两名嬷嬷,在咱们走后,便进宫回了皇后。可是到现在一直没有动静。” “那护国公呢?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下毒,而置之不理?” “护国公一听说她女儿被人下了毒,气得晕倒了。醒来后,便派了世子前去定国公府讨说法。听说,若是定国公府处理的不满意,就要将女儿接回护国公府去!说他们护国公府出来的女儿不能无缘无故地被人害了,还要在这里委曲求全!” “有意思!那定国公见到了护国公世子,语气可还是那般强硬?” “那倒没有。不过,他只是下令将那妾室的所有丫环婆子全部杖毙!而那名妾室,他说会将她遣离出府。” “遣离出府?哼!只怕是想着金屋藏娇吧!” “小姐的意思是?” 静依轻笑几声:“那个定国公对这妾室如此痴迷,连皇后的亲妹妹被人暗害,都要袒护她!可想而 知,这名妾室在他心中所占的地位着实不一般。那名妾室的身世可有什么线索?” “元少爷派过来的人说暂时只知道那名妾室,名唤紫姬,其它的尚未可知。元少说待查完了吴府那边的情况后,会马上着手调查这个紫姬的。” 静依点了点头,不过才短短数日,平南候府、定国公府、护国公府甚至还有大皇子府,都多多少少地发生了些事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真的只是巧合吗? ------题外话------ 悲催地!昨天十点停电直到现在才来!对不起久等的妞们了! 谢谢为爱去流浪打赏的一朵花花。红123456的两朵花花,亲一个,么么! ☆、 第五十六章 半夜起火 转眼已是九月底了。九月的菊花最是惹人喜爱,特别是一些个文人雅士,常常以菊为题,吟诗作画! 这日晚间,静依正在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贺道子留下的医书,偌大的屋里,只余她一人,连个端茶送水的丫环都没有在屋中侍候。 一道黑影闪过,司琴已是站在了静依旁边。她从怀中取出一沓纸,交给了静依。 静依接过,一一细看后,轻笑道:“想不到,三婶儿竟是这样有钱呢?回京不过才两个月竟是放出去了一万两银子!” 司琴笑道:“这刘氏,自上次的事情后,谨慎了不少,将这些放贷凭证都放到了她做的新衣里面。属下待他们睡熟后,又点了迷香,才将这些偷了出来。” “没有惊动旁人吧?” “小姐放心!属下只是不明白,小姐为何不早些下手呢?” “早些?他们三房一家昨日才搬去了老宅,咱们今日便动手,已算是快的了!” 司琴一愣,显然没有消化掉静依说的话。 静依看她有些不明白,笑道:“她上次丢了银钱,虽不敢声张,可到底是弄不明白是候府的人动的手,还是她自己院子里的人动的手。这次,她们搬家,母亲也只是派人将老宅打扫了一遍,又给她安置了不少的家具。可是从她们出府到她们晚上住下,咱们候府的人可是一个也没有上前帮忙。若是再出了事,你说,她还会怀疑到候府吗?” 司琴恍然大悟,“还是小姐心思细腻!” 静依摇摇头,“并非是我心思细腻,而是那刘氏实在是太过可恶!昨日元熙派人来,说是她竟然找了一些个地痞流氓,意欲在我与母亲出府时加以暗害、侮辱!这样的恶妇,我若不加以整治,还等着她来害我不成?” 静依站起身,用剪刀将蜡烛的灯芯剪了一截,“这些放贷的凭证,就是三叔勉强让她留在苏府的理由。现在,这些理由没了,你说三叔会如何惩治她?” 司琴摇摇头,“以苏成的性子,只怕会休弃掉刘氏。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她留下!” “不!”静依轻叹了一声:“当初如果刘氏真的被休了,那么今日苏成就不会轻易地被我们赶出候府了。至少,也要等他再娶房正室,安定一段时日,才有可能搬离候府。至于现在?你瞧着吧,那刘氏的下场,只怕是比被休还要凄惨!” “还要凄惨?还有什么能比被夫家休弃更为难受的呢?” “柳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些年来,她受了刘氏多少的气?被强行打了多少次胎?要不是她善于伪装,又曲意奉承,哪里会有机会生下静柔?你瞧着吧,柳氏这次只怕是要彻底地翻身了!她绝不会让刘氏好过的!” 司琴叹了口气,这高门大宅中的争斗也真是激烈!真真是杀人不见血呀! 静依回头看了司琴一眼,又瞧了瞧桌上的凭证,“这些凭证,你都交给元熙吧。若是贫苦人家的就毁了,若是一些个赌徒的,就让他想办法治上一治!如今三叔那儿,没了这些放印子钱的凭证,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三叔那儿,应是不会再有什么事儿会威胁到候府了!” 司琴点了点头,拿起这些凭证放入怀中,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静依看着司琴离去的方向,脸上却是一幅十分不安的表情,她双眉紧蹙,眼神也是露出了些许的担忧。27dzs[爱去小说网]那个叫紫姬的宠妾,果然是被定国公给暗养在了一处别庄。定国公夫人虽然早已身体痊愈,但经此一事,似乎也是对定国公死了心,整日里吃斋念佛,极少出府。 静依打开自己床上的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取出元熙给她带来的有关余家的消息。这些消息她看了已是不下百遍了,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此时,夜深人静,静依再度细细地揣摩着上面的一字一句。想着能不能从里面找出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静依的眼神一紧,盯着那纸上的一段话,若有所思。 这张纸上写着:余氏,余家长女,因家贫,自小送于自己远在山东的叔叔抚养,其叔唯有一子。余氏十五岁时,家中突发大火,其叔父、叔母、堂弟皆死于火海,唯其一人逃出,被邻所救!后辗转数月,回至京城。两月后,一日被一地痞调戏,恰被苏谨所救,后余家为报恩,而将余氏送于苏府为妾! 大火?唯其一人逃出? 静依的眼睛眯了眯,猛地抬了头!难道?可是这也说不通呀!她来到苏府图的是什么呀?当时苏伟也不过是一孩童,并未建功立业。这苏家还有什么是让人值得如此冒险的呢? 安王的宝藏?可是时间上不对!安王之乱是在十年前,康正帝刚刚登基,安王比康正帝长两岁,算来当时也不过是二十八岁。可是余氏嫁入苏府却是在三十年前!当时的安王根本就还未出生!可是元熙又曾说过查到余氏与当年的安王有过牵扯! 静依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座迷宫里,找不到方向。她有一种直觉余氏与安王之间绝对是有着什么联系,而且余氏嫁入苏府,一定也是有所图谋!可是已经三十年了,余氏为苏家育有一子一女,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呀! 静依用手轻抚了抚额,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么! 静依看了外面一眼,时候已是不早了。她将那些消息又全都锁好,然后熄了蜡烛,只余下书桌上一颗夜明珠还在静静地泛着光。 司琴回来,见静依睡着了,一个纵身,便跃到了房梁上,侧躺了身体。 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快要睡着的司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轻轻地趴在房梁上,盯着窗子。 不一会儿,便见有人用匕首轻轻地撬开了窗子,然后一个翻身,便进了屋里。来人一袭夜行衣,脸上也蒙了黑色的面纱。她在屋中小心翼翼地翻查了一会儿,毫无所获,便转身向躺在床上的静依走去。 司琴眼神一紧,右手握紧了宝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下面的黑衣人。 那墨衣人慢慢靠近了绣床,他左右各瞧了瞧,均无发现,又看向了静依床上那上了锁的几个小抽屉。黑衣人缓步上前,正想着要打开她床上的小抽屉。便听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黑衣人一惊,忙跃到窗外,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司琴纵身一跃,追了出去。 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小姐!小姐!”海棠急唤道。 静依睁开眼,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天还黑着呢,就叫我起床吗?” 海棠一边强拉了静依起来,一边急道:“小姐,您快起来吧。芙蓉院失火了。” “什么?”静依一个激灵,精神了许多。 “你说清楚些!好好的,芙蓉院怎会突然起火?” 海棠一边替她更衣一边回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刚才听见外面有人喊救火!” “母亲的院子没有被引着吧?”静依一脸担忧地问道。 “应该是没有。小姐,再加件披风吧!”海棠还未说完,静依就连走带跑的出了屋子。海棠急的一跺脚,也拿了披风跟了上去。 芙蓉院在主院落的后面,主院落自然是顾氏住着。静依看着不远处顾氏在几个婆子的簇拥下,身上披了件外袍,正心焦地看向芙蓉院。 “母亲!您没事吧?” “依依也起 来了!无妨,母亲的院子应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芙蓉院。”顾氏有些遗憾地说着。 静依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虽是控制住了,可是芙蓉院只怕是保不住了。深更半夜,若是院子里值夜的人偷个懒,那火势岂不是要烧到母亲那里? 静依思及此,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火绝非意外!能将芙蓉院烧了,也就能将母亲的院子烧了!这是那些人给的警告吗? 不对!静依四处看了一下,“母亲,您院子里可还留了人?” 顾氏一愣,看着静依询问的眼神,一下子反应过来。“刘嬷嬷,快带几个人回院子看看。” ------题外话------ 谢谢jyu1970打赏的【100点】!爱你!亲一个!o(n_n)o哈哈~ 亲们,呃,那个若若不小心犯了一个错误,老太太姓余的,不小心给打成吴了,已经改过来了。真诚地跟大家说一声抱歉!还请各位美妞原谅则个! ☆、 第五十七章 初次试探 刘嬷嬷带人迅速回到院子里,库房里像是有灯光。 刘嬷嬷迅速命人留在屋中看守,而她则是向顾氏禀报。 顾氏听了,心中一惊。莫非是有贼人闯了进来?忙吩咐管家四下查看。又将此事说与了苏伟。苏伟听了也是生疑,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候府行窃? 苏伟带人去的时候,早已没了人影,那库房的几个箱笼也被打开了,倒是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显然,对方是在找什么东西! 如此折腾了大半夜,也是一无所获。而静依则是在顾氏房中的矮榻上睡着了。 次日一早,静依醒来一看,自己正与母亲顾氏一起躺在床上。许是昨晚睡的晚了,静依下了床在屋中走动,仍未能惊醒顾氏。 静依向外瞧了一眼,有两个婆子趴在外间的桌子上睡着了,显然昨晚是累极了。她悄悄地又返回寝室。走到母亲的梳妆台前,想着自己先束发。 她拿起一把玉梳,轻轻地梳着,待全都梳通了,想起自己根本不会梳这古代的头发,不由地郁闷起来。看到一个妆奁(梳妆盒)上面放着一根红绳。静依便取过红绳,打算给自己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静依刚拿过红绳便被母亲的妆奁所吸引。这是一个彩绘双层漆奁,此奁纹饰精美,做工精细,用料考究。器身外髹黑褐色漆,再在漆表刷一层极薄的金粉,其中又加入少量的银粉,然后用油彩在器表绘出黄、白、红三色云气纹,璀璨耀眼,十分华丽。 这是静依第一次对一个妆奁如此的感兴趣,这古人的手工技术还真是神奇,竟然能做的如此细致!只见这妆奁下层的一个小抽屉半开,看到一个十分古朴的镯子。[.27dzs超多好看小说] 静依一时好奇便将镯子取了出来,这是一只鎏金祥云纹牡丹镯,从色泽上看,不像是新的,倒像是支古物。 静依正在这里拿着镯子研究,便听顾氏道:“怎么?喜欢这支镯子?那便送于你了。” 静依看着正要穿衣的顾氏,笑道:“母亲好大方。这支镯子好像不是新的。” 顾氏走向妆台,坐在了梳妆镜前,看着静依道:“这是你祖父留给我的,连同这妆奁,是当年生下你后,你祖父便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了我,如今你既喜欢就拿去吧。只是仔细别丢了。” 静依点点头,福了福身:“谢谢母亲。只是既是祖父给母亲的,女儿还是不拿了。” “听你祖父说这镯子原是你祖母的,是她们家世代相传的,你祖母原想着,将此物留给女儿,可惜,一直到你祖母去世,也可有你爹和你二叔两个男丁,所以这镯子你祖父便一直收着。直到你出生,你祖父说没有女儿,便留给孙女儿吧。如今你既看到了,又如此喜欢,拿去就是了。” 静依这才明白,原来是祖母的传家宝,点了点头,便将镯子收了起来。此时外间进来了几名丫环婆子,有的准备热水,有的叠被,寝室里热闹了起来。 静依陪着顾氏用了早膳,又问了昨晚的事。顾氏只说是没什么收获,苏伟昨晚命护院要勤加看护,今日会从以前的旧部下的妻女中挑选一些会武的过来。 静依点了点头,又逢外面的管事娘子来请对牌,静依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静依拿着顾氏送她的镯子,仔细地看了又看,总觉得这镯子虽是好看,却是有些怪异。想到是祖母的传嫁宝,便细细地打量起来。 静依想到老夫人曾命刘氏寻一样东西,计上心来,到了书桌前,对照着那镯子便画了图样。 图样画好后,便让海棠、柳杏儿以及柳菊、柳荷、柳眉几个人陪着她,浩浩荡荡地去了鹤寿堂给老夫人请安。 静依在老夫人那儿坐了会儿便去了东跨院儿上课。海棠不禁有些纳闷儿,小姐这是在干嘛?只是来这儿请个安,怎的还带这么多人,小姐不是一向嫌人多麻烦吗? 今日学的是宫廷礼仪,静依和静微都是高门千金,进宫是必不可免的,学好宫廷礼仪才不会让人看轻了去。静依早被这一堆繁琐的礼仪给弄的心里不痛快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洪嬷嬷放人。马上就想着回去好好歇着。 静微见她今日与往时不同,带了四、五个丫环,便笑问道:“妹妹怎的带了这么多丫环出来?” “哦,昨晚母亲院子里闹贼,我心里害怕,便多叫几个人跟着。” 静微一笑,“现在是白天,哪里有那样大胆的贼人敢进候府?” “姐姐说的是,是我太过紧张了。”静依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态,随即又变得有些雀跃了起来,“不过,我待会儿还要去买绣线。她们跟着也不算多。” “买绣线?你要做女红?” “嗯,上午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幅画,很好看,所以想着要照着样子绣个荷包。” “你自己做?” 静依一听这话,便登时如泄 了气的皮球一般,“我的女红,姐姐是知道的。绣的鱼像是,绣的鸟像鸡,哪里能绣得出好东西。不过是一试罢了。” 静微笑道:“不如,我帮妹妹绣?反正我闲着也是无事做。正好前儿从你那儿拿的布料还有剩,正发愁不知绣什么给你呢。” “好呀,好呀。走,咱们现在就去拿花样子。”说完,静依便拉了静微的手直奔自己的院子。 静微拿了花样子,又和静依笑闹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静依看着她的背影,轻叫道:“司琴!” “小姐!” “跟的远一些,元熙说那彭嬷嬷的身手一般,可是轻功还是不错的。别让她发现了。” “是!”说完,便飞身而出了。 静依走到院子里,看着下人们刚移到自己院子里的菊花,给这院子里也凭添了几缕秋色。静依走到一朵白色的菊花跟前,用手轻轻地滑过细长的花瓣。轻轻地呢喃道:“福兮?祸兮?看来,昨晚的大场大火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呢?” 静微回了屋子,便将身边的丫环招来吩咐出去打探些什么。自己则是将那幅画细细地看了几遍。 这画共有两张,一张是一枝梅花;一张则是一些祥云图案,两朵对称的祥云,中间则是一朵牡丹花的图案。 静微将妆奁内的东西全部倒出,取出内垫的那层红色绸布,下面放着一张叠好的纸。静微将其取出,与静依给她的那张,仔细地比较了一番。 不一会儿,自己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便回来复命了,刚退出去,便有人通报,说是彭嬷嬷来了,静微忙让她进来。将两张纸交给了彭嬷嬷比对。 “竟然是一模一样!你从何处得来的?”彭嬷嬷比较了一番后,问道。 “是静依从老夫人那儿取来的。” “老夫人?你确定?”彭嬷嬷一脸地怀疑。 静微点点头,“我刚派出去的人回来说,上午静依的确是从老夫人那儿请了安,去时是空着手的,可是出来时手里却是拿着一张纸。而且下人们说,看样子静依还十分地高兴。” “可有人亲眼瞧见这东西是老夫人给她的?” “这倒没有,说是有人看见是静依自己在鹤寿堂的外间拿的。当时,老夫人在里间,并没有见。” 彭嬷嬷看了看静微,又反复看了两张图样。眼中晦暗不明,一模一样的图样,静依不过才七岁, 平时只听说过她练字,倒未曾听说过她作画。再看这图样,虽是简单,可是却是线条流畅,那牡丹花画的是活灵活现,上色也是十分的均匀。一看便是擅长作画之人所作,绝非一个小毛孩子可以画出。片刻后,她将两张图样都给了静微。“你先拿着吧,此时,待我禀明主子,再作定夺!” ------题外话------ 感谢梨香满园送上的花花,亲一个,啵! 妞们,女主的后院儿正是逐步地清理中。而咱们的可爱的女主也快要长大了。妞们,期待她长大后,与男主的嗯嗯呵呵吧,啊,你们懂的。 ☆、 第五十八章 鱼儿上钩 入夜,一道身影飞进了鹤寿堂。 那人一袭夜行衣,脸上蒙着面纱,慢慢地靠近老夫人的寝室。 他拿出一个小短管,捅破窗户,将短管插了进去,然后用嘴一吹。 片刻后,他轻轻地撬开房门,外间仍有烛火未熄,两个婆子,一个趴在了桌子上,一个躺在地上,显然是被迷晕了。 黑衣人拿了一盏烛火,挑了门帘进了里间。他四下一瞧,便将烛台置于长几上,缓缓向老夫人的床前走去。 黑衣人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老夫人,轻轻地打开了她床头处的小柜子,仔细翻找了一通。 黑衣人又将老夫人的梳妆台、妆奁一一细查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不由有些气馁。欲转身离去,却又心有不甘。眉头紧了紧,转身便出了鹤寿堂,不知所踪。 黑衣人刚走,便见老夫人的房梁上轻轻落下一道身影,紧跟其后,赫然正是司琴! 静依正一人独自坐在凉亭里看着医书,海棠站在她身边,轻道:“小姐,已经快要到丑时了,您快去睡吧。” 静依摇了摇头,轻道:“你先去睡吧。我待会儿便睡。” “小姐。”海棠欲再劝,奈何被静依挥了挥手,只好道:“那奴婢再去给小姐端些热汤来。”说完,便端了石桌上的托盘,缓步退了下去。 静依身上披着一条黑色的斗篷,背面用金丝线绣了蝶戏牡丹图。 “小姐。” 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并没有吓到静依,她头也不抬,眼睛仍是看向手中的书页,轻问道:“有何收获?” “那彭嬷嬷潜入了鹤寿堂,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没有找到。” “可查到了那彭嬷嬷背后之人?” “属下下午跟着她,看她进了一间叫做富贵酒楼‘的地方,上了二楼最东边的一个雅间,待了约有近半个时辰才出来。她走后,奴婢看到从那间雅间中走出来一个人。小姐,您绝对想不到会是谁?” “哦?难道是白氏?” “小姐是如何得知的?”司琴一惊,有些难以置信,这小姐当真是赛诸葛了!这样的事情居然一猜就中。 “除了白氏,还有何人?”静依不答,却是又问道。 “还有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可惜他出来时将头压的极低,又戴了帽子,属下怕被发现不敢进前,所以并没有看清楚 那人的样貌。” “那他是乘坐马车离去的,还是骑马?” 司琴再次心惊,这小姐的心思果然是细腻!“回小姐,那白氏是步行离去的。而那名男子是乘坐一辆普通的马车离去的。” “普通的马车吗?”静依喃喃道。 静依向远处瞥了一眼,道:“你先回寝室,再仔细想想,那马车及那男子有何特征?包括他身边的仆从有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 “是。”司琴低头应了,便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海棠此时,已是从廊道拐了过来,看到仍在凉亭中看书的静依,轻摇了摇头,走至凉亭,将托盘中的一碗热粥放到静依眼前。 “小姐,先喝点儿热粥吧。天凉了,别再受了凉。” 静依放下医书,冲海棠笑了笑,伸手端起了那碗粥,用勺子舀了,轻送到口中。“海棠姐姐熬的莲子粥就是好喝呢。软软的,糯糯的,甜甜的,而且还不腻。” 海棠一笑:“小姐喜欢就好。赶快喝了去睡吧。” 静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将碗里的粥喝了个干净,拿帕子擦了擦嘴道:“你去收拾吧,我自己回寝室。收拾完了,你就去睡吧,不用理我。” 说完,静依便起身回了寝室。 静依躺在床上,并未睡意。 一道好听却有些清冷的声音传来:“小姐,属下记起那车夫的身上好像是穿着白府的衣服。” “白府?白姨娘?”静依喃喃道。“难道是护国公府?司琴,你找人盯着那白氏,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报于我知晓。” “是。” “东西什么时候做好?” “主子找了最好的工匠师来做,大约需要三天。” “三天,好吧,就等三天。不早了,你也休息吧。”静依说完,闭着眼睛反复思索着司琴带给她的消息。 白姨娘虽也姓白,却是出身小户,与护国公府的白家自然不是一脉。只是这白姨娘靠上了护国公府,所图的是什么呢?白姨娘已不是候府的姨娘了,对护国公府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根据当时静微拿到那张图样时的表情,还有司琴所偷听到的静微与彭嬷嬷的对话,显然她们是在找这只镯子。 那么余氏呢?元熙派人去了山东彻查当年之事,至今尚无消息。她所图的,是否也是这只镯子呢? 富贵酒楼’,这个名字再次跃入静依的脑海。猛地,她突然想起这不是上次碰上白敏儿的地方吗?静依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张大网,一张看不到边际的大网,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意识到了害怕。白姨娘不是应该是余氏的人吗?怎么会和护国公府搅到了一起?难道? 猛地,一个大胆地猜测在静依的脑海里萌生。静依又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所发生的一切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静依的唇畔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连护国公府都掺合进来了,余氏,希望你的底牌不会太差,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护国公府这样身分高贵的对手? 次日,静依梳洗完毕后,去了苏清的院子。 今日苏清休沐,正在院子里教苏谦练剑。一见静依来了,便笑道:“依依今日怎么想起哥哥来了?” “依依给两位哥哥请安!”静依福了福身道。 “依依大了,越来越懂事了。见到哥哥,不吵着要哥哥抱了?”苏清揶揄道。 静依脸一红,“哥哥就爱取笑人家!” 苏谦收了剑,恭敬道:“大哥,我还要去背书,先回去了。” 苏清点了点头,静依看着苏谦的背影,笑道:“大哥很喜欢三哥呢!” 苏清笑道:“三弟不错,为人勤奋老实,知道上进,不错!” 静依抬头看向苏明:“大哥以为三哥老实?” 苏清一怔,看向静依清亮的眸子,“妹妹此话何意?” 静依淡淡一笑,转头看向了院中的兵器架,“大哥,你一去几年,可知府里的水有多深?可知妹妹和母亲几次都是死里逃生。若不是老天怜悯,只怕大哥早已见不到我和母亲了。” 苏清一惊,他知道以前有白姨娘时,母亲心里不痛快,再加上老夫人偏疼白姨娘,对母亲一直是看不顺眼。却不想,竟是有性命之忧! 静依看着正在沉思的苏清,轻道:“大哥,你以为我好端端地为何会去爬假山?又为何会突然摔下来?而母亲又为何长病不起?还有,你以为芙蓉院的大火真是有人无意中撞倒了烛火吗?” ------题外话------ 感谢心舞飞扬yy送的花花,zy144088、jyu1970每人送上的两朵花花!亲一个! ☆、 第五十九章 兄妹交心 苏清一怔,看向这个小时极爱缠着自己的妹妹,她的脸略有些婴儿肥,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最是吸引人,长长弯弯的睫毛将那双眼睛衬的像是会说话一般。如果说他印象中的妹妹可爱漂亮,那么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妹妹则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特别是那双眼睛,灵动有神,仿若是暗夜的星星一般煜煜生辉! 苏清收回视线,轻道:“依依,我知你素来心思聪慧。大殿之上,面对皇上的责难你都毫无畏惧!有话便直说吧。” 静依淡然一笑:“大哥一直跟舅舅习武,想不到心思也是如此细腻?” 苏清轻道:“依依,莫取笑大哥了。大哥知道这两年让你和母亲受委屈了。二弟跟我提起,若不是你执意要去庄子上,只怕母亲?” 苏清顿了顿,又道:“依依,我知你受了莫大的委屈,只是遣走了一个白姨娘,对你和母亲而言,并不公平。可是她毕竟是咱们的长辈,咱们还能如何?此事,还是莫要再提了。” 静依听了,眨了眨眼,苏清这话说的有些隐晦不明,却也是向她表明了他早已知道了老夫人才是那背后之人,可是念及孝道,还是莫要再提了。 静依走向不远处的回廊,边走边说:“大哥教三哥剑术,三哥学的如何?” 苏清一愣,没想到静依突然会说到苏谦,只好跟过去道:“三弟的剑术还可以,只是起步晚了些。多练练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强身健体,危急时刻也可自保。” 静依笑笑,话锋陡然一转:“大哥,那定国公夫人中毒一事,你可知晓?” 苏清点了点头,“听说了。那妾室也着实大胆,居然敢对当家主母下毒!” “她的确大胆,可若是没有好处,她又何必冒这个险呢?我让人查过了,她原是江南名妓,被定国公看中后,赎了身,改了身分进了定国公府。以她的出身,坐上主母之位是万万不可能的,她在定国公府受宠十余年,何苦要冒这个险?于她有何好处?就像是咱们府上的白姨娘,出身低微,若是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姨娘,倒也可以一生衣食无忧,何苦要费尽心机的想要除去我们母女?”静依说完,笑看着苏清。 苏清面露不悦,“依依,我刚才不是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就是了,休要再提。” 静依转头不看他,继续道:“大哥不认为白姨娘与那定国公府的紫姬一样吗?既然永远不可能成为正室,又何苦行此险招呢?” 苏清听了 ,面色严肃,眉心紧皱。是呀?若不是有着巨大的诱惑,她们何苦如此呢?细细一琢磨,显然这是有人在背后教唆,并且许以了丰厚的回报,才会让她们兵行险招,比安逸的生活更加有诱惑力的还能有什么呢? 静依看了他一眼,坐在了回廊边上,看向边上种植的九月菊,不发一语。 半晌,苏清似是想通了什么关键一般,眉心舒展了片刻,又再度紧皱,问道:“依依,你说的我都想明白了。只是现在,咱们能做什么呢?” 静依听他这样一问,便知他已参透了里面的门道。这个大哥虽是一直习武,然心思也是敏捷的很。 “姐姐身边有个姓彭的婆子在身边伺候,姐姐似乎是对她言听计从。前些日子我派人暗中查访,那彭嬷嬷的背后之人竟是白姨娘和护国公府的人。”静依不紧不慢地说道。 苏清听了一愣,“护国公府?” 静依点了点头,轻道:“不止是大哥,我刚开始听说时,也是有些吃惊。那白姨娘早被父亲遣出了府去,还有何利用价值?竟得了护国公府的青眼?我左思右想,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白姨娘极有可能知道咱们候府的什么秘密,所以才会被护国公府看中。” “秘密?咱们候府能有什么秘密?”苏明有些疑惑道。 静依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她现在还不确定,所以还是莫要声张的好。 “依依,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静依淡淡一笑,她早知苏明会有此一问,轻叫了一声:“司琴!” 苏清只见眼前凭空多了一道身影,正是司琴。 “小姐!”司琴恭敬地对着静依行了一礼,等候静依的吩咐。 静依笑道:“司琴,这是我大哥苏明,你是见过的。大哥,这是我的贴身护卫,司琴。” “见过大公子。” 苏清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惊异之色。 静依轻轻一笑,对着司琴道:“你先隐身吧,莫再被人看到。”音落,那司琴便不见了踪影。 苏清刚才就被司琴的突然现身,吓了一跳,眼下见这司琴的轻功竟是如此卓绝,显然在自己之上,已是震的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苏清才看向静依,那目光中满是疑惑,“依依,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何人?” “大哥,不必紧张。她是我意外所救,所以就甘心做我的护卫。我见她身手不错,便应了 。”静依虽让司琴露了面,却是暂时不打算将六皇子的事情说出来。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保全一家人的性命,以及候府的周全。 苏清见静依面色平静,不似撒谎,便不再追问。 “大哥,我今日来找你,便是想着请哥哥想想办法,如何查出那背后之人?以护我候府周全。” 苏清见静依小小年纪,便如此地沉稳、细腻,不由得自愧不如。他双手负在身后,在回廊内来回地踱着步,想着如何做才能将背后之人引将出来。 “大哥,我有一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静依突然出声道。 “哦?有何法子?依依快说与我听听?” 静依小声地在苏明的耳畔低语了几句。苏清的脸色先是震惊,再是微露笑意。待静依说完,他竟是摇着头笑道:“你呀!也亏你想的出来!好吧。就按你说的试试。” 静依轻笑着点了头,又和苏清说了一些个无关紧要的话,便起身去给老太爷请安了。 ------题外话------ 本章是为后面的文文做铺垫的,不要以为是无关紧要的哦!我们的苏明也是很强大滴哦! 感谢jyu1970送上的100打赏!编辑通知文文就快要加v了。希望大家能够继续跟着我们的女主走下去,亲眼见证她与男主的甜蜜爱情!后面的文还很长,毕竟到现在我们的女主都还没有长大,而男配,目前为止,也只出现了一个。后面还有很多的美男等着大家来认养,亲们,不要抛弃我呀! ☆、 第六十章 贬为妾室 静依还没到老太爷的屋子,便高声叫道:“爷爷,依依来给您请安了。[.27dzs超多好看小说]” 音落,便有人掀了门帘,静依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太爷正坐在主座上和苏伟说话,见静依进来了,老太爷大笑几声,“依依来了?来,到爷爷这儿来!” 静依依言过去,苏伟则是轻斥道:“你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哪有到了长辈院子里还大呼小叫的?” 静依吐了吐舌头,低了头,偎在老太爷怀里。 老太爷冲着苏伟摆了摆手道:“好了,小孩子家,在自己家里哪有那么些个规矩?” 苏伟则是摇摇头道:“父亲,您就是太宠她了!她都七岁了,该学的礼仪也都学了,哪能再如以前一般胡闹?” 老太爷笑笑,却是不理他这荐,对着静依笑问道:“依依呀,今日怎么想起到爷爷这里来了?” 静依甜甜一笑,然后爬到了老太爷后面的软凳上跪好了,给老太爷轻轻地捶着背道:“昨天听母亲说爷爷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依依来监督爷爷是不是按时用药了?” 老太爷呵呵一笑,“爷爷没事儿,药已经用了。有依依陪着,爷爷哪儿也不痛了。” 静依手上不停,轻道:“爷爷年纪大了,要心胸开阔,不要大喜大怒,这样对身体不好。依依从医书上看到不少有关养生的方子,回头和晴天哥哥商量一下,再让他给您诊诊脉,好好调理调理。” “好,好!都听依依的。”老太爷右手捋着胡子,一脸满足地笑道。 苏伟则是欣慰地一笑,父亲为人固执,却是唯独对依依的话言听计从。也是依依这孩子懂事,会说话。看她对老太爷如此孝顺,也算是没白疼她一场。 苏伟点了点头后,言归正传,“父亲,您就任由三弟将那刘氏贬为妾室?” 老太爷听了,轻哼一声:“他自己院子里的事,自己做主就好。为父老了,管不了那许多了。” 苏伟一脸的愁色,“可是,也未听说刘氏犯了什么大错呀?如此一来,她的一双儿女可就都成了庶出,三弟可就再无嫡子了。” 老太爷上身向后靠了靠,闭了闭眼道:“由他去吧!他打算另娶一房正室?” 苏伟摇了摇头:“听三弟的意思,是有意抬那个柳氏为正室。” “哼!任他折腾去吧!我老了,管不了 那许多了。只有他不要污了我苏家的名声,就由他去吧。” 苏伟迟疑了一下,“父亲,那母亲那里。” 老太爷冲他摆了摆手,“不用理她。你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做为兄长,你并无一丝对不住老三的地方。是他自己不争气,怪不得别人!” 苏伟看老太爷心情有些不好,便贫开话题道:“父亲,儿子前两日,到那两间铺子看了看,生意还不错。(.27dzs爱去小说网)看来三弟倒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老太爷的脸色稍有缓和,长舒了一口气,“唉,你有时间就让人多看着点他的铺子,别再出什么岔子!我老了,经不起他再三的折腾了。” 苏伟恭敬道:“是。儿子会的。父亲,儿子再陪着母亲一起过去劝劝三弟吧。若真是将那刘氏贬为妾室,三弟那一房,便连个嫡子都没有了。以后那柳氏能不能再有孕是一回事,即便是有孕也不一定就是儿子呀。” 苏伟说完,便看向老太爷。等着看他的态度。 老太爷轻摇了摇头,“随你吧。” 静依在后面听着两人的谈话,心中暗道,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能真的说不管。好在父亲是真心地念着兄弟之情,要不然,真的撒手不管,只怕老太爷才会真的生气! 静依又帮老太爷揉了揉肩,才从软凳上爬了下来。吃了些点心,又在苏伟那儿腻了一会儿,才退了出去。 静依来到院子里,深吸了几口气,刘氏,这一次,只怕是老夫人也救不了你了。柳氏,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的确是有些手段。居然能说动三叔立你为正室? 只是,老夫人和父亲不会让如愿的。老太爷虽嘴上说不管,但绝不会任由三叔真的将一名出身寒微的妾室扶正的,那样,不止是苏成没脸,就是老太爷和父亲也会觉得脸上无光的。 没想到,苏伟和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去,当晚便从老宅那儿传来消息:刘氏与人通奸,被苏成抓了个正着,偏那刘氏抵死不认。苏成一怒之下将刘氏打成重伤,又写了贬书,将其贬为妾室,而刘氏的哥哥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也只求他不休弃刘氏便已足矣。如此一来,那刘氏的娘家也是指望不上了。 闹了这么一出,老夫人和苏伟也不好再拦着了。只是都不同意将一名妾室扶正,此事有违礼教 !那柳氏出身虽然清白,但是家境寒微,若真是抬为正室,岂不是让人笑话! 苏成无奈,却也不再坚持。 两日后,静依又带着海棠等人到了静微的院子。 “姐姐还在忙?”静依一进门,便见静微正在绣着什么。 静微一看静依进来,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笑道:“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了?宁儿,快去泡壶好茶来。” 静依笑道:“姐姐不必麻烦了。我来看看姐姐帮我绣的东西可绣好了?” “这几日头有些不舒服,这不,刚开始绣,妹妹可是着急了?” “不急。唉,这图样再好看,也没有那实物好看。” 静微脸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她看了静依一眼问道:“妹妹可是见过带有这图案的东西,所以才想着绣下来?”说完,便仔细地看着静依的神色。 静依点了点头:“是呀。不就是一个镯子?” 静微的手一顿,看了静依一眼,见她一心盯着那图样儿看,才放了心。 “对了,姐姐,听说明日府里要来好些客人呢!” “是呀。母亲说是要在菊园里,举办一个菊花宴,可是府里谁不知道,这是祖母的意思,只怕是想着给三叔再相看个三婶儿呢。”静微若有所思道。 静依点点头,“不知道会找个什么样儿的人做我们三婶,好不好相处?” “好不好相处,与咱们有什么相干?反正她又不住在候府。只是,刘氏的日子只怕是惨了。” 静依淡笑不语,只是盯着静微桌上的女红看。心中却是暗道:只怕明日才会更热闹了。 ------题外话------ 谢谢梨香满园的三朵花花,lin1231打赏的两朵花花,jyu1970送上的一朵花花。还有‘我是水528’的一朵花花。 尤其感谢‘我是水528’的评价票票!爱你!啵一个! 当然其它支持飞雪的妞们,我也是要全部感谢滴! 八号文文就要加v了,不知道到时会留下多少人来继续陪着飞雪。无论如何,都感谢你们一路以来的支持和鼓励!再次感谢!飞雪再此保证,v后,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飞雪都会保持万更的,以感谢大家对飞雪的支持!最后呼吁一声:支持正版,严厉打击盗版! ☆、 第六十一章 螳螂捕蝉 次日一早,静依便早早地梳洗完毕,给顾氏请了安,陪着顾氏去了菊园。(.27dzs无弹窗广告) 到了巳时,候府的主院里已是十分的热闹了。 老夫人早就到了菊园,等着众位夫人千金们。要说这菊园,老夫人还真是不愿意来,可是现在这个时节,也只有办个菊花宴这样的借口,才好请了人来。 这菊园,原是皇上赏下府邸后,老太爷命人建的。别人不知道,可是苏伟、老夫人自是知道,苏伟的生母,以前极爱菊花,常用菊花入膳。想来,老太爷是因为思念元配夫人,所以才会命人建了这座菊园。 后来每年到了菊花盛开的时节,老太爷便要在菊园里住上一段时间,还会命人准备菊花酿,大摆菊花宴! 只是今年的菊花宴却是换了主角。以前都是老太爷和苏伟招待,来的都是一些文人雅士,或者是勇猛虎将!今日的待客之人却是换成了老夫人和顾氏,邀请的也都是名门贵妇,以及一些未出阁的千金小姐。 “崔姐姐!”静依一眼看到了定国公夫人和崔茜茜,赶忙迎了上去。 “静依妹妹,数日不见,妹妹更漂亮了。”崔茜茜笑道。 “崔姐姐莫要打趣我了。姐姐的这身衣服好漂亮!衬的姐姐跟天仙似的。”静依惊叹道。 崔茜茜今日穿着了一条白色的,绣有蝶戏水仙的裙衫,挽了一个垂挂髻,两边垂下的发髻上,还各用浅粉色的发带挽了个花扣。头上戴了一支梅花琉璃钗,和一支羊脂色茉莉小簪,头饰不多,却是看着清新脱俗。再看她耳朵上戴了一副金镶东珠耳坠,脖子上戴了一串嵌珠金项链,与那耳坠子倒像是一套,左手上戴了一个珊瑚手钏。整个人的打扮风格都偏于清新淡雅,即便是那耳坠和项链也是看着秀气而不奢华。 崔茜茜脸一红,嗔骂了一句:“就你这张嘴甜!” 静依明眸微动,上前小声道:“姐姐可是要订亲了?” 崔茜茜的脸一下变得更红了,笑骂道:“你个小丫头,这也是你能问的?仔细我告诉伯母,看她如何惩治你!” 静依忙赔了笑,拉着崔茜茜的手道:“好姐姐,我错了还不成吗?不和你闹了。母亲吩咐人做了菊花糕,咱们先去尝尝。” 说完,便拉着崔茜茜到了不远处 的一处八角亭。 菊园这里热闹异常,而老夫人的鹤寿堂却是冷冷清清,一片寂静。 一个蒙面人再度进了鹤寿堂,避过看门的婆子,进了里屋。她左右翻寻了片刻,看向了床边的衣柜。 约莫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便见蒙面人从鹤寿堂一跃而出,往府外飞身而去。 在她身后紧跟着一道浅色的身影,身法极快。 蒙面人到了一处小巷,将外面的衣服及面纱换下,赫然便是静微身边的彭嬷嬷。 彭嬷嬷,稍稍整理了一下,便出了巷子,左拐右拐了几下,才在一处酒楼前停下,她身后的浅影抬眼一看,正是‘富贵酒楼’。 彭嬷嬷进了酒楼,直奔二楼的最东处的一间雅间,雅间内早已有人等在那里。不是别人,正是那被遣出府去的白姨娘。 “彭嬷嬷辛苦了。”白姨娘对彭嬷嬷施了一礼,面色恭敬道。 彭嬷嬷轻哼了一声,问道:“主子呢?” 白姨娘低了头,“还没到。应该也快了吧。” 彭嬷嬷不屑地瞥了那白姨娘一眼,径自坐下,白姨娘赶忙给她倒了一杯茶,双手端到她身前后,退了半步。 彭嬷嬷似是很满意她的态度,脸上浮起一层笑意,端了茶杯,慢慢喝着,等着她口中的主子的到来。 很快,雅间的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公子,她们好像都到了。” 话音刚落,便见门被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从外面将门推开。 门外的那道浅影,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里面,随着彭嬷嬷的一声“主子”,那门外已站了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 男子进了屋,他身后的小厮忙上前替他解下了斗篷,只见男子身穿白色锦袍,身形瘦高,左手上还戴了一枚白玉扳指,一看便知是大家公子。 窗外的那道浅影,看向那男子的脸庞,心下大惊!竟然是? 华服公子落座后,对彭嬷嬷道:“将东西拿过来。” 彭嬷嬷谨慎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态度极为恭敬地呈给了华服公子。 那华服公子将东西接过,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收入怀中。对彭嬷嬷使了个眼色,便见彭嬷嬷会意,出了房门,守在门口。 “鐲子找到了,图呢?” 白姨娘唯唯诺诺道:“公子,民妇只知道这镯子是开启那处宝藏的钥匙, 至于那宝藏在何处,民妇并不知道。” “哦?那就是说,你已经没用了?”华服公子的声音很轻,还带有一丝玩味。 那白姨娘听了,却是吓的跌倒在地:“公子饶命呀!公子,民妇不知道,可是民妇的那个姨母定然是知道的。否则,她也不会为了这个东西而费尽心机呀!” “嗯。”华服公子点了点头,轻道:“有道理。” 白姨娘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华服公子的话,却是将她吓了个半死。 “这么说,本公子的合作对象就应该是那余氏,而不是你了!” 白姨娘顿时吓得大汗淋漓,跪在地上哭喊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呀!” 突然男子拿起一个空茶杯,掷向紧闭的窗外! 只听外面传来一声男子的惨叫声,那小厮早飞身上前,挥出一鞭,将快要跌落下去的人一卷,扔进了屋内。 砰地一声,只见一中年男子被重重地摔落在地。 中年男子一个鲤鱼打挺,快速地站了起来,向那华服公子袭去。可还没近得了身,便被那小厮再次缠上! 一来二去,那中年男子招招狠辣,却偏是处处受制。中年男子眼看自己赢不了眼前这小厮,瞅准一个空档,欲从窗户飞身而出,可还未到窗前,便被那小厮的鞕子再度缠上! 小厮用力一挥,‘砰地一声,中年男子狠狠地砸向了墙上,然后摔落在地,吐了口鲜血,爬不起来了。 那小厮上前一脚踩住了胸口,“说,什么人派你来的?”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转头不语。 那华服公子玩弄着手上的扳指,颇有些玩味的口气说道:“我很好奇,你这样的武林高手,怎么会为一个深宅妇人效命?”说完,示意彭嬷嬷退开。 地上的男子一惊,看向那端坐的华服男子,冷笑道:“我没想到这彭婆子的主子竟然会是你!” “呵呵,这么说你是认识本公子了,既如此,就更不能留了。”华服男子说完,对那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会意,意欲上前一刀结果了那中年男子,便听那中年男子道:“慢着!” 小厮顿住身形,看向华服公子。只听那公子面带笑意,轻扬了扬眉,看向那中年男子,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中年男子眼中笑意满 满,“白公子,你确定那镯子是真的?” 入v公告:明天下午两点,文文正式入v。首更两万,希望大家踊跃订阅!可能会有一部分朋友不会再陪飞雪走下去了,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文文的支持,如果你们喜欢飞雪的文文就请看正版,珍惜飞雪的劳动成果。继续跟飞雪一起走下去的朋友们,飞雪在这里万分的感谢!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写文的动力!说实话,飞雪现在很紧张,明天毕竟是首订,希望大家能够踊跃支持飞雪!再次感谢! ------题外话------ 感谢jyu1970送上的钻石。 ☆、 第六十二章 黄雀在后(两万求首订) (1) 华服男子眼神一紧,看了一眼那地上的中年男子,又看了彭嬷嬷一眼,眯着眼道:“看来,你也知道这个秘密了?” 彭嬷嬷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公子露出这番神情,就说明现在公子的心情是极度的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发火。 那中年男子呵呵一笑,用手擦掉了嘴角的血渍,半坐起来,“人人都说护国公世子的庶长子白飞是个病秧子,现在看来,传言当不得真哪!” 华服男子的眼神一黯,面色一凛! 护国公府世子白朋的庶长子白飞!这样的身分可谓是尴尬至极!谁不知道白朋只有一名嫡子,却是个蠢笨之才!而这白飞虽是庶子,却是自小便才华横溢,被誉为天才!也正因如此,才会屡次遭到嫡母的刁难暗害!不得已,这白飞谎称患有固疾,极少出府。 白飞将怀中的镯子取出,细细查看,又走到窗前,再三斟酌。仍是拿不定主意。 白飞转头,手一挥,那彭嬷嬷便将白姨娘带了出去。那名小厮站在中年男子身旁,防止他对公子出手。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笑道:“白公子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连一名小厮的身手都如此不凡,看来,白公子藏的很深哪!” 白飞淡笑一笑:“你这样的江湖人士都能为一个深闺妇人卖命?不也是藏的很深?” 中年男子面容一僵,很快恢复过来,假装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讽刺之意,笑道:“不知道白公子所效命的究竟是哪位皇子呢?” 白飞大笑一声:“你以为呢?”说完,出手攻向那中年男子,男子想躲,可还没来得及,便被制住了。 中年男子倒吸一口凉气,好快的身手,若是他刚才想要取自己的性命,而不是只点他的穴道?中年男子想到此,顿时后怕不已,整个后背上,都已经湿透了。 白飞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只给你一次机会,说,真的在哪儿?” 中年男子犹豫着,显然是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识时务为俊杰呢?还是要效忠他的主子? 白飞也不急,端坐在一张椅子,用手撩了一下长袍,“本公子别的没有,唯耐心却是有的。而且只怕是比常人还要多些。” 说完,转头看向那小厮,“吩咐掌柜的上来。” 很快,那掌柜的便上来了。“公子,您有何吩咐?” 白飞看向中年男子,“将他带下去,好好伺候,只要人别死了就成。 ” 掌柜的点了头,便走到一处花架前,将上面的花盆向右一转,只见那多宝阁便向前一倾,露出一条秘道来。 二人作势将那中年男子往秘道中带。那中年男子看似怕极,喊道:“我说,我说。” 白飞摆了摆手,二人退到一边待命。 那中年男子道:“那镯子是假的,我们也不知道真的在哪儿。” “我们?”白飞笑问道。 中年男子一惊,眼神慌乱不已。 “既然你什么也不愿意说,那就先进去待着吧。”说完,冲掌柜的和那小厮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将那中年男子带了进去。 这一次,小厮先点了他的哑穴,由不得他分辨便直接带入了秘道。有些人不见点儿真东西,是不会真心顺服的。 白飞的眼神一黯,看来,这余氏背后的人十分的不简单呢。只是不知道他们二人能不能将那男子的嘴撬开? 白飞走至窗前,看向了远处。这间雅间是他特意设计的,窗子所冲的方向正是护国公府的方向。白飞今年尚未到弱冠之年,却是遭到了不知多少次的暗害。什么暗杀、下毒、意外等等,他都想不出他那可怜的嫡母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来除掉他。 他看着远处的护国公府,那高耸的楼阁,宽敞的庭院,看起来是那么的奢华贵气。可是自己在那里生活了十多年,除了感觉到危险,便只有祖父和母亲对他的那点可怜的疼爱了。 生母过世已经有近十年了,想起生母过世的情景,白飞的眼睛中便闪烁着极为冷酷阴暗地光茫,他的手不自觉地越握越紧,似乎是想要将全力的力气都集中到那双手上一般。 生母是误喝了给自己的参汤而中毒的,中毒后,只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去了。她是妾室,住所本就偏远,再加上下人们的刻意慢怠,他们连请府医的机会都没有。 白飞想起那一幕,紧闭了双眼,似是为了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母亲,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个贱人血债血偿!要让她生不如死! 不知过了多久,掌柜的和小厮都上来了。 白飞并未转身,轻问道:“如何了?” 掌柜的低头回道:“回公子,那男子只交待了图在余氏那儿,其它的并不清楚。” “余氏?”白飞重复了一下,便挥手让掌柜的下去。 “阿亮,你说这余氏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她又是何 来历?”白飞问道。 原来小厮名叫阿亮,“回公子,要不要咱们去派人查一下她的身世。” 白飞摇了摇头,“只怕会打草惊蛇,反而更加不妙。” 阿亮迟疑了一下,又道:“公子,那这镯子?” 白飞淡笑道:“是真是假,咱们可不知道。把这给他送过去就是了,记得强调说是从余氏的屋子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然后收了银子。咱们的活儿就算是齐了。” 阿亮垂眸一想,笑道:“是,奴才明白了。” 白飞点点头:“咱们是为了银子,不是为了趟什么浑水。平南候府,不简单哪!若是被搅了进去,只怕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是,奴才会尽快安排咱们的人手撤出来的。” 白飞起了身,重新穿上斗篷,走至门口,对着门口的彭嬷嬷使了个眼色,便直接下楼了。 彭嬷嬷进了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氏,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是眨眼之间,那白氏便倒地不起了。 白飞出了酒楼,上了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向城外驶去。 没人注意到,马车的后面飞速地闪过一道人影,紧跟其后。 而那彭嬷嬷动作熟练地处理了白氏后,便将后面的事交给了掌柜的来处理。 彭嬷嬷出了酒楼便直奔候府,到了候府的后门,见她轻敲了两下,便有个婆子给她开了门,嘴里还嘟囔着:“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今天院子里的事儿多吗?” 彭嬷嬷连忙打着哈哈,又往那婆子手里塞了块银锭子,那婆子才算是有了笑脸儿。 彭嬷嬷进了院子,刚转过两道回廊,便觉得身子一软,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道浅蓝色身影从梁上跃下,轻踢了她一脚,见她一动不动,不由得冷笑一声:“带走。” ----场景分割线------ 静依陪着崔茜茜在八角亭坐着边说话,边赏菊,直道下人来请,说是要开席了,两人才手拉手地从亭子里出来,去了花厅。 这菊园建造的非常的特点。院子南面以各色菊花为主,一小片一小片的花圃,如星星一般点缀在这院子中,让人流连忘返。而院子正中间则是建造了一座小型的花厅。所谓花厅,便是南北两面有门有窗,方面观赏外面的景色。 而院子的北面,则是建了一座小型的花房,旁边还有几间平房,住着 两名花农,专司照顾这些菊花。 此时花厅里已是准备好了三桌宴席,每桌上皆是摆了菊花茶和菊花酿,还有一些以菊花入膳,所做的佳肴。 而这花厅中最显眼的却不是这些佳肴,而是几盆罕见的菊花。 一位千金小姐忍不住问道:“这朵菊花好生漂亮,不知叫什么名字?” 静依和崔茜茜刚好就在旁边,笑道:“这位姐姐好眼力。这是菊花中的极品,名唤‘绿牡丹。你看这花朵中间部分色如翡翠,而边缘上的花瓣则是呈浅绿色。’绿牡丹外侧的花瓣纤长、舒展,颇有洒脱之风,而愈靠花蕊的花瓣就愈小巧,到了花瓣末端还向上微卷,煞是惹人喜爱。” 定国公夫人一笑:“瞧瞧,这苏夫人就是教女有方,不过才七岁,就懂得了这许多。” 其人众人也是一片赞贺之声。 老夫人则是轻笑道:“众位夫人抬爱了,小孩子家家的,就是喜欢些花花草草的,上不得台面的,让大家见笑了。” 众人自是听出这不过是老夫人自谦的一番话。仍是恭维之声不断。 又有一位夫人道:“这朵花甚是奇特,比那绿牡丹更为罕见。苏小姐,不知这又是什么花?” 静依闻言过去,走到花旁,笑道:“这是‘绿衣红裳,也是菊花中的珍品,此花别具特色,花的中心是绿色的,向外拓展又变成了红色,最外面一圈又是白色,十分神奇!” “真是花如其名,怪不得取名为’绿衣红裳!”一位夫人惊叹道。 “是呀!我还是头一次见这样好看的菊花呢!” “多亏了苏夫人的这场菊花宴了,也让咱们开了眼界!”定国公夫人笑道,其它贵妇们也是纷纷点头称赞。 一时间,花厅内笑意浓浓,热闹无比。众位夫人也都是转着静依和顾氏不停地问些有关菊花以及如何教子的一些问题,却是甚少有人理会老夫人。老夫人心中虽是不痛快,可到底是在自己府中,来的又有不少是名流贵妇,她面上也是不敢露半分不悦。 其实众位夫人们哪个不是人精似的,这菊花宴办的这样仓促,再一想那苏成将正室贬为了妾室,谁都明白这老夫人是为何才办的这宴会。 众夫人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既知道了老夫人的心思,自然是不愿与她相处的。想想看,她那个儿子虽有功名在身,却是被皇上下了 旨,终身不得再为官,更别提以后还会有什么爵位了!在场的夫人们最低的也是四品京官的夫人,哪里会看上那样的人,来托付女儿的终身? 定国公夫人坐在顾氏的左侧,品了一口菊花酿道:“入口甘醇,香味四溢,平南候府上还有这等的酿酒高人?” 顾氏笑道:“崔夫人过奖了。这菊花酿是老太爷身边儿的一位老人所酿,听说以前是开酒坊的,后来遭了变故,所以便来了候府。崔夫人若是觉得还入得了口,待走时,我让人给崔夫人装上两坛,也好拿回去,给老国公爷尝尝。” 崔夫人点点头,“那敢情好!我可就不客气了。妹妹,我虚长你几岁,便托个大,唤你一声妹妹了。妹妹这菊园当真是风格独特,别具一格。” 顾氏低了头道:“多谢崔夫人夸奖了。” 顾氏右侧坐的是她的嫂嫂刘氏,“嫂嫂今日怎的没让雨儿过来?依依一直念叨着她呢。” 刘氏笑道:“本来是想着让她一起来的。可谁知昨晚上着了凉,所以便让她在家歇着呢。等回头有时间了,让依依到我们府上住上一段时间,也好好陪陪雨儿。” 顾氏点了点头,“这两个孩子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说着转头对崔夫人道:“回头呀,让依依叫上崔小姐一起去哥哥府上坐坐,小姑娘们也要有个说话的伴儿才是。” 崔夫人看向刘氏:“顾夫人和苏夫人那可是京中有名的教女有方的夫人。不止是茜茜,连我也想着去府上坐坐呢,不知顾夫人可欢迎?” 这话引得顾氏和刘氏二人接连轻笑,刘氏道:“崔夫人说的哪里话?您若是能来,我自是欢迎之至的!就怕您呀,没那个心思,只想着到妹妹这里来吃菊花酿!” 话音一落,引得众位夫人一阵大笑。 相对于顾氏这边的热闹,老夫人那桌上,则是冷冷清清。 老夫人看了一眼眼前的食物,又环视了周围的夫人小姐一眼,暗自不郁,却也是只能生闷气。这桌子的夫人都是一些相公的官位较低的,再细看,也没有几个待嫁的姑娘,更是气闷。 而静依那桌都是一些小姑娘和几个年纪稍大的闺秀。一桌子的小姑娘们,三三两两的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地也传出些轻笑声。 静依左侧是崔茜茜,右侧是光禄寺卿刘和的女儿刘婉儿。这刘和是顾雨的舅舅,刘氏的亲哥哥,刘婉儿今年十三,与顾雨同年。 静依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刘婉儿,但见她生得一双蝴蝶眉,不描而黑;一双丹凤眼虽是不大,却是灵动有神;她皮肤白晳,手指细手,手指尖处却是有着一层薄茧,一看便知是擅于琴技之人。 “依依在看什么?”刘婉儿轻问道。 静依一恍神,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笑道:“在看婉儿姐姐的这对赤金红石榴耳环,配上姐姐的瓜子脸,真是好看。” 刘婉儿没想到静依会如此说,脸一红,低了头轻道:“依依妹妹的嘴真是甜。” 一旁的崔茜茜道:“可不是吗?我刚来时这丫头就夸我的首饰好看,现在又夸刘家小姐了,看来咱们的静依妹妹,是个小财迷呢!” 这话一出,引得众位小姐们皆是掩唇低笑。 静依反倒是大方地一笑,“是呀,我就是财迷呢。崔姐姐,刘姐姐,你们不财迷,来,把你们的金银首饰都摘下来送与妹妹我吧。”说完,还将面前的小瓷盘拿起来,双手举着,一副讨要打赏的样子。 这一举动,把众人逗的又是一阵大乐。 刘婉儿抢过她手中的瓷盘道:“你呀!七岁了,还是这样皮!仔细伯母罚你禁足,不让你出来。” 顾氏等人看着静依她们那桌小孩子有说有笑的,倒也放心开怀了不少。都是官家千金,自然是愿意让她们多多走动,以后若是嫁了人,也有几个能说的上话的闺中知己。 众人用过了午膳,又小憩了片刻,便纷纷告辞了。 顾氏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回到了菊园,见老夫人仍在花厅坐着。便上前福了身问道:“老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老夫人轻哼了一声,冷道:“大儿媳妇呀!这菊花宴是摆了,可你看看,来的不是些夫人,就是些个尚未及笈的小姐们,哪里有适合给成儿做正室的?” 顾氏在一旁坐了,轻道:“老夫人,刚才有位夫人提及,她有个妹妹今年不到二十,是刚刚与人和离了的,您看?” “哦?家世如何?” “家世普通,是个商户,因夫家偏宠妾室,才闹了和离。” “商户?”老夫人皱了皱眉,“再说吧。容我再想想。” 顾氏没再说话,只是看了老夫人一眼,便起身退下了。看来,老夫人还想给苏成找个官家千金,也不想想苏成现在与一个寻常百姓有何不同?又是这个年岁!顾氏边走边想着,心里暗暗摇头。 老夫人又 坐了片刻,直到一位嬷嬷急匆匆地赶来,对着她耳语了几句,才慌慌张张地向鹤寿堂走去。 这边静依没有回自己的小院儿,而是去了苏清的院子。 进了院子,便让海棠等人守在门口,自己一人进了屋子。 屋内门窗紧闭,光线昏暗,静依进了屋子,看到苏清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彭嬷嬷。 彭嬷嬷还昏迷着,被绑了个结实。 “看来大哥一切都挺顺利的。”静依轻道。 “嗯,这个婆子果然是出去见她的主子了。” 静依笑道:“大哥不打算把她弄醒?” 苏清皱了一下眉,对着在一旁站着的苏华道:“苏华,把这婆子给我泼醒了。本公子倒要听听她如何地狡辩?” 静依坐在苏清身旁,淡笑不语。 苏华端了一盘冷水泼在了那彭嬷嬷身上。只见彭嬷嬷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 “大公子,二小姐。你们这是做什么?奴婢是大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嬷嬷,你们为什么绑奴婢过来?”彭嬷嬷迅速反应过来,装作无知般问道。 “彭婆子,你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背后的主子是谁?还有,你为什么要潜在静微身边,利用静微?你最好如实地交待,否则,哼!本公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苏清冷着脸道。 “冤枉呀!大公子,奴婢不过一介妇人,哪里就成了您说的那般了?大公子,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了奴婢吧。奴婢知道您和二小姐对大小姐不喜,可也不能如此地冤枉奴婢,给大小姐头上栽脏呀!”彭嬷嬷赶紧地叫着屈,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静依淡然一笑,那明亮的眸子在这有些昏暗的屋子里,像极了明灯,璀璨照人,让人不敢直视。“彭嬷嬷,你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这院子里里外外,早就被人清了场,你再怎么喊,别人也是听不到的。” 彭嬷嬷一愣,看向这个她从不曾当回事的二小姐。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到苏静依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极为压抑的氛围,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怎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饶是彭嬷嬷见多识广,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二小姐,奴婢不知犯了何错,竟是让人给绑了来?” “你不知所犯何错?好,本小姐告诉你。你且仔细听好了,看本小姐可有无遗漏的地方?”静依说完,站起身,慢慢踱到她的身边,站定后,双眼直直地看 向彭嬷嬷的眼睛。 彭嬷嬷心神一颤,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清楚地倒影着自己的身影,彭嬷嬷不由得有些紧张,这二小姐的眼神怎的如此犀利,在她的注视下,感觉到自己所有的弱点都无处遁逃,在她面前,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所有的一切都已是袒露无疑。 静依满意地看着彭嬷嬷的表情,轻道:“彭氏,原苏州人氏,后家庭败落,辗转流落至京城,投奔在护国公府当差的姐姐,自己在护国公府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差事,三年后,因被人诬陷偷盗府中的食材,而被世子夫人打了三十板子,逐出护国公府。后来,便一直以经营一间小茶坊为生。一年前,你与白氏,也就是静微的生母巧遇。我说的可对?” 静依说这些话时一直是盯着彭嬷嬷的脸的,彭嬷嬷所有的面部表情地变化都落在了她的眼中。彭嬷嬷显然没有想到静依竟然会对她的一切如此的了解,她面上有些吃惊,更多的却是疑惑。 静依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显然,这对彭嬷嬷起到了一定的震摄作用。 不止是彭嬷嬷有些疑惑,就连苏清也是不明白,这一切静依是如何知道的?不过一个七岁的孩子,心思竟然是如此的缜密,说话做事像极了大人,甚至比母亲考虑的还要周到详尽! 静依转过身不再看那彭嬷嬷,而是背对着她道:“你利用白氏的嫉妒之心,为她出谋划策,我母亲的病重,也是出自你的主意吧?” 彭嬷嬷身形一颤,她没有想到这些暗中进行的事,瞒过了老夫人,瞒过了顾氏,却是没有瞒过这个七岁的小女孩儿! “二小姐在说什么?老奴听不懂。”彭嬷嬷低了头,不敢再看静依的眼睛。 静依也不急,轻笑道:“听不懂吗?没关系。我自然会让你听的懂。你用尽一切手段讨好白氏,在白氏看来,以为你做这一切都是为她考虑,为她和她的子女的前程着想。她万万想不到,你不过是为了利用她而已。我母亲出身将军府,在出身上比那白氏不知道强了多少。所以你就想办法要取了我母亲的性命,好让那白氏被扶正!我说的可对?” “二小姐说的好没道理。老爷是什么身分?那可是平南候,他的夫人怎可能是白氏那样出身低微的人可以做的?二小姐这番话显然是说不通的。”彭嬷嬷回道。 静依转身看向她,笑道:“是了,单凭她的出身,自是不可能的,可是她是老夫人的外甥女,又为父亲生下一儿一女,再加上这两条,父亲将她扶正 的机会只怕是已占了七成。再加上,父亲除了白氏,再无其它妾室,京城中,谁人不知父亲对母亲一往情深,若是母亲有朝一日没了,父亲万不可能会再娶的,而这偌大的候府又怎能无人打理?所以将一个妾室扶正,是最好不过的。” 听到这里,苏清和彭嬷嬷早已是目瞪口呆,看向静依的神色皆是震惊无比! 特别是苏清,他一直知道这个妹妹聪慧无比,却是想不到,竟是通过一些细节,便可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这等心思和头脑,哪里像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会有的? 而那彭嬷嬷早已是惊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说的不错,自己的确是这样计划的。还有后半段,这二小姐是不是也猜到了?不,这样机密的事情,顾氏都不知道,她又怎会知道? 彭嬷嬷这里还在心存侥幸,那边静依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将她仅存的一点奢望给击了个粉碎。 “你真的还要让我继续说下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着母亲镯子的主意?”静依平淡无奇的声音飘荡在有些昏暗的屋子里。彭嬷嬷的内心防线,彻底被静依击溃了,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双眼瞪向静依,那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和疑惑! 静依看到她现在的表现,就知道她心理防线已经是瓦解了一半。 静依坐回位子,不再说话,而是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啜饮着。 苏清双眉紧皱,通过彭嬷嬷的表情,他已明白妹妹说的都是真的。她和白氏串通,想要谋害母亲的性命在先,又在觊觎母亲的东西在后。这等贱人,着实可恨! 苏清越想越气,起身大步跨到彭嬷嬷身边,上前冲着她的背部便是两脚,那彭嬷嬷被踢的不轻,刚翻过身来,便被苏清一脚踩在了她的胸口处,使劲一蹬。 只听噗地一声,那彭嬷嬷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歪躺在地上。 苏清仍不解气,想要再踢上两脚,脚抬到了半空中,只听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大哥,若是踢死了,还捉她何用?” 苏清的脚顿时停在了半空,看了静依一眼,又愤愤地看了彭嬷嬷一眼,轻哼了一声,放下脚,又坐回到原位。 苏清恨声道:“哼!这个老刁婆!妹妹可有法子让她说出实话?” “不急!再等等,兴许不用问她,咱们也能知道咱们想知道的事呢。” 苏清的眸子闪过一抹异彩,想起了那日所见的司琴,看来 ☆、 第六十二章 黄雀在后(两万求首订) (2) 些讨厌的宫廷礼仪呢?我宁愿以后一辈子不进宫。” 海棠笑道:“小姐,这进不进宫,可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何嬷嬷也劝道:“是呀,小姐,这样负气的话,以后可莫要再说了。仔细让人听了去,成了把柄。”说完,便上前给她轻捏着双腿,小声问道:“如何了?可是舒服些了?” 静依无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往后一躺,挥着手道:“你们下去吧。我要好好睡一觉,把刚才那两个嬷嬷给我折腾没的体力补回来。” 何嬷嬷和海棠对视一眼,给静依除了鞋袜,便起身退了出去。 静依这次是真累了,昨晚上就睡得极晚,今天又让这一通折腾,早累得爬不起来了,不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叫她,挥了挥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那人见叫不醒她,低笑了几声,便俯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唰地一下,静依便坐了起来。 她看着坐在她床前的晴天,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晴天笑道:“师父回来了,就在前厅。” 静依赶紧从床上下来,穿上鞋袜,胡乱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拉起晴天就往外跑,边跑边说:“你没骗我,师父真的找到珍珠莲了?” ------题外话------ 感谢jyu1970的两朵花花,zy144808的打赏100点。还有湮儿的五朵花花。感谢!些讨厌的宫廷礼仪呢?我宁愿以后一辈子不进宫。” 海棠笑道:“小姐,这进不进宫,可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何嬷嬷也劝道:“是呀,小姐,这样负气的话,以后可莫要再说了。仔细让人听了去,成了把柄。”说完,便上前给她轻捏着双腿,小声问道:“如何了?可是舒服些了?” 静依无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往后一躺,挥着手道:“你们下去吧。我要好好睡一觉,把刚才那两个嬷嬷给我折腾没的体力补回来。” 何嬷嬷和海棠对视一眼,给静依除了鞋袜,便起身退了出去。 静依这次是真累了,昨晚上就睡得极晚,今天又让这一通折腾,早累得爬不起来了,不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叫她,挥了挥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那人见叫不醒她,低笑了几声,便俯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唰地一下,静依便坐了起来。 她看着坐在她床前的晴天,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晴天笑道:“师父回来了,就在前厅。” 静依赶紧从床上下来,穿上鞋袜,胡乱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拉起晴天就往外跑,边跑边说:“你没骗我,师父真的找到珍珠莲了?” ------题外话------ 感谢jyu1970的两朵花花,zy144808的打赏100点。还有湮儿的五朵花花。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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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讨厌的宫廷礼仪呢?我宁愿以后一辈子不进宫。” 海棠笑道:“小姐,这进不进宫,可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何嬷嬷也劝道:“是呀,小姐,这样负气的话,以后可莫要再说了。仔细让人听了去,成了把柄。”说完,便上前给她轻捏着双腿,小声问道:“如何了?可是舒服些了?” 静依无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往后一躺,挥着手道:“你们下去吧。我要好好睡一觉,把刚才那两个嬷嬷给我折腾没的体力补回来。” 何嬷嬷和海棠对视一眼,给静依除了鞋袜,便起身退了出去。 静依这次是真累了,昨晚上就睡得极晚,今天又让这一通折腾,早累得爬不起来了,不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叫她,挥了挥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那人见叫不醒她,低笑了几声,便俯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唰地一下,静依便坐了起来。 她看着坐在她床前的晴天,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晴天笑道:“师父回来了,就在前厅。” 静依赶紧从床上下来,穿上鞋袜,胡乱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拉起晴天就往外跑,边跑边说:“你没骗我,师父真的找到珍珠莲了?” ------题外话------ 感谢jyu1970的两朵花花,zy144808的打赏100点。还有湮儿的五朵花花。感谢! ☆、 第六十三章 十八凤环 二人手拉手跑到了前厅,顾氏和苏伟都在。贺道子正在为老太爷诊脉。 二人蹑手蹑脚地进了前厅,不敢出声,只是站在一旁。而静依赶紧地把自己整理了一番,免得被顾氏看见,又是一阵说教。 贺道子给老太爷把完了脉,缓缓说道:“老太爷的身体比我第一次诊脉时,康健了不少?面色也是红润了些,可是服用了什么滋补品?” 老太爷呵呵一笑,“都是晴天和依依两个孩子,每日先是逼着我用药,后又给我做了药膳。多亏了这两个孩子了。” 贺道子眼中满是赞赏地看向两个人,“不错,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晴天教了不少东西给你。” 静依赶紧跑过去,摇着贺道子的胳膊道:“师父!你都去了这么久,依依好想你呢。” “哈哈,为师也想你。让为师看看,长高了不少呢。” “师父,祖父的病无碍了吧?” “嗯,无碍了,为师再开几服药,喝完了,就不必再用药了。” “依依多谢师父了。”静依福了福身道。 贺道子哈哈大笑道:“老太爷能有这样孝顺懂事的孙女儿,真是好福气呀!” 老太爷也是一脸地笑意,“是呀,这孩子确实孝顺。” 贺道子瞟了一眼,站在角落的晴天,冷冷道:“哼!见到为师也不知道过来拜见,当真是没规矩。” 晴天则是一脸拽拽的样子,扭着头道:“老头子还知道回来?” 贺道子瞪了晴天一眼,却不理他,而是对静依道:“依依呀,为师不在的这些日子,晴天有没有欺负你呀?” 静依摇了摇头,“师父,晴天哥哥说你找到珍珠莲了,真的吗?” 贺道子点了点头,“不错。找到了,已经把解药送过去了。” 静依点点头,顾氏问道:“是什么人中毒了吗?” 贺道子笑道:“是老朽的一位故人,十几年前中了一种毒,一直未能根除,老朽这次出外游历便是为了寻找这味珍珠莲,用以配制解药。” “十几年前便中了毒,那您的那位故人还好吧?”顾氏惊道。 贺道子点了点头,“还好,就是常常会受些折磨罢了。不过,还好,都挺过来了。” 晴天问道:“老头儿,那珍珠莲还有没有剩的?给我拿些。” “哼!臭小子, 你要这个干嘛?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差点要了我这条老命!不给!”贺道子气哄哄道。 晴天非但不气,反而还冲着静依咧嘴一笑,“依依,我猜对了吧?这老头儿肯定会留些私藏的。” 静依笑着点点头,“师父,我俩来的时候还在打赌,你会不会还剩下了呢。现在看来,是晴天哥哥说对了。” 贺道子闻言,怒气冲冲地瞪着晴天,“你个死小子!就知道惦记我的东西,还把你师妹也带坏了!” 静依用小手在贺道子胸前顺了顺气道:“师父别气,徒儿也只是想看看那珍珠莲究竟长的何种模样?晴天哥哥说此药,极是难得。长在沼泽地中,还有一些毒物为伴,徒儿一时好奇,所以才会和晴天哥哥打赌。” 说完,对着身后跟来的海棠道:“海棠,快去取些师父最爱吃的核桃酥来。再给师父泡上一壶上好的龙井。” 海棠笑着应了,转身便去取点心了。 晴天则是小声嘀咕着:“凭什么给他吃?我也喜欢吃的。” 晴天的声音虽小,可是也被众人听到了耳中。顾氏轻笑着,冲着刘嬷嬷道:“你去,把咱们房里的核桃酥给晴天送过去,让他吃个够。免得说我们偏心!”说完,轻笑不已。 老太爷笑道:“这两个孩子还真是让人舍不得。贺神医呀,你既然回来了,就别住在别院了,就住在候府吧。正好和晴天住一处,也让你们师徒俩好好聊聊。” “这,”贺道子似是有些为难地看了苏伟一眼。 顾氏也劝道:“贺神医,您就听老太爷一句,在府中住下吧。这候府的空院子也不少,若是不喜欢和晴天住一处,我便另为您准备一处就是了。” 贺道子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太过麻烦了些。这样吧,我就暂时和晴天住在一处,要叨扰了。” 顾氏笑道:“贺神医,这是哪里话?” 苏伟则是转头对贺道子道:“贺神医,咱们先去书房叙话吧。待会儿便在这儿用膳。夫人,你备些好酒。今晚父亲和我,与贺神医不醉不归。” “好!妾身这就去厨房看看。”说完,便拉了静依一起去了厨房。 老太爷、苏伟和贺道子一起去了书房,而晴天则是自觉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一会儿,海棠便将核桃酥和龙井,送去了书房。 当晚,三人果然是喝的酩酊大醉! 次日一早,苏伟便被顾氏强拉了起来,“老爷,还得上早朝呢。若是误了早朝,您就不怕皇上治您的罪?” 苏伟用手在眉间轻捏了捏,顾氏又在他的两侧的太阳穴处轻揉了揉,缓声道:“你呀!父亲和老神医闹酒,你也跟着发疯,瞧瞧,现在难受了不是?” 苏伟使劲睁了睁眼,又起来净了脸,穿好了朝服,便往外走。边走边说:“我中午有事,不回来用膳了。” 顾氏看他走远了,才又吩咐人给老太爷和贺神医各送一碗醒酒汤过去。 顾氏用了早膳,便在前厅等着静依和静微。 不一会儿,静微便先到了。静微身上穿的中是一条淡粉色长裙,盘了双垂髻,戴了一套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清秀雅致,又不失大家小姐的贵气。 静依随后也到了,她今日着了一件紫绡翠纹裙,也是盘了双垂髻,只不过头饰比较简单,只插了一支翠绿色的玉簪子,手上也是戴了一只翠绿色的镯子,与那玉簪倒是相得益彰。 顾氏将她二人打量了一番,没发现什么不妥后,便上了马车。 这一次,顾氏自己一辆马车,而静依和静微两姐妹坐同一辆马车。 静依上了马车后,便闭目养神,不发一语。而静微见静依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不好再与她说话。 静依看似是不愿意理静微,实际上却是在从头至尾思量着自己的计划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她昨晚上将皇后有可能会给表姐和二皇子制造机会的方法都想了一遍,仍是有些担心,到底是皇后,心思深沉,陪在皇上身边近二十载,一直是屹立不倒。而自己不过是借着前世从书上看来的东西才有现在这样的思虑。也不知道她想的那些方法到底有没有用? 很快便到了宫门口。每位夫人、小姐都只是被允许带一位贴身婢女进宫的。顾氏身边跟的是刘嬷嬷,静依身边带的是海棠,而静微带的则是一名叫莲儿的丫头。 刚进宫门,便看到了顾雨和刘氏一起。 “舅母,表姐!”静依急走过去,匆匆地给刘氏行了一礼,便拉起了顾雨的手。 “妹妹今日进宫也是这么早。”刘氏笑道。 “皇后娘娘的懿旨,哪里敢晚了。今日倒是见到雨儿了!”顾氏看了一眼顾雨道:“瞧瞧,瞧瞧,咱们的雨儿今日真是风华无双呀!” 顾雨脸一红,福了福身道:“姑姑快别取 笑雨儿了。” 静依则是挽着顾雨的胳膊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几人说说笑笑的便到了御花园。 一进御花园,众人就被眼前的菊花海给惊着了。这大片大片的菊花,几乎是填满了众人的眼球!静依心中暗叹,到底是皇家,这出手就是大气,瞧瞧这些菊花!几乎是囊括了大渊朝所有的品种,不得不让人叹服。 远处的厅子中,已是有了不少的贵妇和千金。众人走了过去,一一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后,又陆陆续续地有不少人进了御花园。一时间,这偌大的御花园倒是显得有些拥挤了。 “静依妹妹!”一道柔美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静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她笑着道:“崔姐姐今日来得可是迟了,待会要受罚的哟。婉儿姐姐也来了!静依有礼了。”说完,对着刘婉儿轻福了福身。 婉儿赶忙同时福身道:“静依妹妹这是要折煞我吗?” 顾雨轻笑道:“好了。咱们几个难得的是凑齐了,就坐在这儿好好聊聊吧。”说完拉着两人坐下。顾雨细打量了崔茜茜一番,才道:“人人都说崔家的嫡小姐长得貌若天仙,今日一见,算是信了。” 崔茜茜却是抿嘴笑道:“顾姐姐到底是静依的姐姐,真不愧是一家人,连说话的风格都相似的紧。” 说完,若有所指的看了静依一眼。刘婉儿自是知道她所指的是那日在候府的事,拿了帕子掩唇轻笑。 顾雨却是不解,看向静依。 静依笑道:“表姐,崔姐姐这是嫌弃咱们不会说话呢。” 崔茜茜嗔了她一眼,笑骂道:“你这张利嘴,真是不饶人!罢了,念你岁数小,不与你计较罢了。” 几个人在一起倒是说说笑笑的,唯独静微坐在一旁,似是有些拘谨。 静依轻拉了静微的手道:“姐姐怎的不说话?这几位姐姐你也认识呀!莫不是睡了一夜,都忘了?” 静微听着静依的打趣,不自然地笑了笑:“让几位姐姐见笑了。静微在这里,给三位姐姐赔罪了。” 崔茜茜收了笑容,客气道:“苏小姐不必客气,快坐吧。” 静微脸一白,称她苏小姐,而不是静微妹妹,分明是瞧不起她这个庶出的!静微强忍了心中的闷气,脸上仍是端着笑,“如果我没记错,崔小姐不是还有一位妹妹?好像是叫崔茉莉吧?”你越瞧不起庶出的, 我便越要让你记着你也有庶出的妹妹! 崔茜茜脸上已是有了些许的冷意,“苏小姐说的是我三妹吧,她就在那边陪着母亲和几位夫人说话呢。说起来,我这三妹也同苏小姐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呢。”说完,便轻笑了起来。 这凉厅里可并非只有她们几人,再加上崔茜茜说这话时,声音又刻意抬高了些,亭子里的众人都听了清楚。只见亭内的其它人皆是拿帕子掩了唇,轻笑不已,看向那苏静微的眼光也是略有了不同。静微脸色更是白上了几分,这崔茜茜是在暗讽她出身低贱,不知进退呢! 话说这京城的贵妇小姐们,哪个不知道崔茉莉的姨娘出身低贱,原不过是名绣娘出身,后来得了定国公的青眼,被纳为妾室,后来这位绣娘竟是在给定国公的宠妾--紫姬做的绣品中加了微量的麝香,使当时刚刚有孕的紫姬滑胎,更是因为小产伤了身子,以致后来只为定国公生下一子,却是体弱多病。 这件事后来被紫姬查了出来,一状告到了定国公那儿,定国公当场就命人将其杖毙!可怜她只留下了当时还是个婴儿的崔茉莉。 这崔茜茜现在提这个,就是告诉大家,她苏静微和那崔茉莉一样,是出身低贱,且姨娘是个不守规矩,心思狠心狠辣之人,这是要让在场的小姐们都离她远一些,姨娘如此不堪,生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静微愤愤地看了崔茜茜一眼,却是无可奈何!只得跺了跺脚,去了别处。 静依见她走了,也不拦她。今天主要是要护着表姐,其它的事,倒是不那么在意了。 众人又说笑了一番,便听得有内侍高唱道:“皇后娘娘驾到!娴妃娘娘、德妃娘娘到!” 众人即刻起身,到外面跪迎道:“参加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皇后到主位坐定后,右手轻抬,虚扶了众人一把,道:“平身吧。” 众人起了身,在两侧站定。 皇后笑道:“众位夫人、小姐们不必拘礼,随意坐吧。” 众人再次施了礼,才就近落座。 皇后看众人坐定,对着右侧的贵妇道:“娴妃妹妹,今日这赏菊宴,是由你提议的。那今日便由你来主持吧。本宫也乐得做个闲人了。” 娴妃低了头,态度恭敬道:“是,谨遵娘娘旨意。”说完,便转头对身后的一位嬷嬷道:“去将今年新晋贡到宫里的几盆菊花搬来,由皇后娘娘和众位夫人、小姐们赏评!” 皇后看了一眼,端起桌前的酒杯道:“这是宫里最新酿制的菊花酿,大家尝尝。” 众位夫人也都端起了酒杯,品尝起了菊花酿。 而静依她们这样的小姑娘,则是每人一杯菊花茶。静依心里暗自腹诽道,怎么赏菊宴都是如此吗?就不能有点新意?真是让人厌烦! 皇后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无非是众位夫人们辛苦了,要多多替夫君分忧,好好抚育子女等等。静依眼睛瞟向了顾雨,她坐在自己的对面,正低着头,似是在聆听皇后的训诫。 静依又将头转向了皇后的方向,只是微抬了头,看不清皇后的脸,只看到皇后今天穿了一套明黄色的凤袍,却是蓝色镶边,镶边上还有金丝线绣成的花纹,只是离得远,看不清楚是什么花纹。 就在此时,便有人搬了几盆菊花过来,在皇后面前直直地放了一排。 皇后看到中间那盆菊花,大加赞叹道:“此菊果然是奇特。不知唤作何名?” 娴妃笑道:“此菊乃是今年新进贡到宫里来的,臣妾初见时,也是喜不自胜,爱不释手,却是不知其名,后来,问过了尚寝局的司苑才知道了这菊花的名字。今日臣妾斗胆,请娘娘准许臣妾先卖个关子。就让在座的夫人小姐们猜上一猜,此菊为何名?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淑妃插话道:“娴妃妹妹说的极好。今日本就是赏菊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让大家都来鉴赏一番,再猜猜名字,不如再设个彩头如何?” 皇后笑道:“两位妹妹所言,甚合本宫心意。如此,这一轮,便由淑妃妹妹出个彩头吧。如何?” 淑妃笑道:“这有何难?”说着,伸手摘下了头上的一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将其放到一个铺有红绸有托盘上。 皇后瞥了一眼,脸上的笑意甚浓,“淑妃妹妹拿出的彩头可是不小呀!这支金步摇,造价少说也得有一千两银子吧?” 淑妃笑了笑,脸色不变,“是呀,这支红翡翠滴珠凤头金步摇可是花了三千两银子呢。”她的话音一落,底下的席间顿时一片嘈杂声。而静依等人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是一支步摇,造价便是如此昂贵!抵的上民间百姓一家三口十年的生活费用了! 静依暗道,这淑妃出手还真是阔绰,想必娘家定是极为富有了。 皇后听到底下众人的议论,轻道:“妹妹还真是有钱!本宫真是自愧不如了。” 一时间 ,底下的议论声嘎然而止。皇后的意思已是非常明白了,她一个皇后,只怕是除了那凤冠,再没有其它头饰能抵得上这支金步摇了。这是在暗指淑妃僭越了! 淑妃却是轻笑一声,“姐姐多虑了。这不过是臣妾过寿时,臣妾的嫂嫂送给臣妾的寿礼罢了。怎么?姐姐以为是宫里的尚功局孝敬妹妹的吗?” 皇后闻言,脸色稍变,谁不知道皇后身边配有六局二十四司?这淑妃竟然公然如此与自己说话,当真是在挑衅她的威严了! 不过是片刻,皇后的神色便又恢复如初,笑道:“淑妃所言,逾越了!不过,本宫也是喜欢你这样直爽的性子。只是以后莫要再如此的直爽了,免得说些不该说的话,再落到皇上耳朵里,可就不妙了。” 淑妃脸色一白,想要辩驳几句,却是被身旁的一位嬷嬷暗使了眼色阻止。 淑妃到底也是在宫中摸爬滚打过来的,换上一幅笑脸道:“娴妃妹妹,彩头已经有了,就快快开始吧。” 娴妃见此,对着下面朗声道:“有哪位夫人或是小姐有意,可上前来鉴赏一番,若是说对了,淑妃娘娘的这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可就是她的了。” 话落,便见底下一片议论声。片刻后,一位小姐上前施了一礼道:“敢问娘娘,可是叫做垂柳?” 娴妃笑着摇了摇头,“还有何人愿意上前一试?” 又有一位小姐上前道:“可是叫做扶风?” 静依闻言一看,正是白敏儿!‘扶风?静依想起她刚刚说的名字,不由得笑出声来。也亏她想的出来! 娴妃再次摇了摇头。 席间再次议论纷纷,只见静依旁边的崔茜茜道:“依依,你定识得此花,快去上前试试,若是对了,还可以得到那支金步摇呢!那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呢!” 顾雨也是劝道:“是呀!依依,母亲说你对花草颇有研究,快去试试。” 这话偏被刚刚从前面回来的白敏儿听到了,她轻哼了一声,不屑道:“哼!就凭她!也识得此花?” 白敏儿的声音本就有些尖细,再加上心中气闷,所以声音不自觉地便有些拔高。她的话清清楚楚地落在了众人的耳中。 皇后的眉间闪过不悦,这个敏儿,当真是处处给自己找麻烦!本来上次为难了苏静依,皇后就有些后悔了。正想着如何才能让她们对自己消了那层猜疑,这白敏儿竟又是与苏静依对上了 ! 而淑妃则是轻瞄了皇后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皇后,想拉拢平南候府?还是先把你们白家自己的后院儿管好吧! 这时,一位夫人出声道:“苏小姐,不妨去试试,上次在你们平南候府,你可是识得不少的菊花呢。” 定国公夫人笑道:“是呀,不妨上去试试,左右不过是图一热闹罢了。若是答不对,也无人笑你就是了。” 静依其实还是对那支步摇有些心动的。她倒不是想着自己戴,是想着送给顾氏的。此时,见众位夫人也开了口,便向顾氏瞧了一眼,以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顾氏对她眼中含笑,点了点头。静依这才起身,向前面走去。 静依打量了一下这盆菊花。这菊花的花瓣细长,外侧呈下垂状,整珠花呈粉白色,那外侧下垂的花瓣以她目测来来,最长可达三十厘米。她想了一下,抬头看向娴妃,轻道:“敢问娴妃娘娘,此菊可是名为’十丈珠帘?” 娴妃一惊,看向静依的目光中满是惊奇之色,“不错。此菊正是‘十丈珠帘!苏小姐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竟是如此博学多才!” 静依忙福了福身道:“谢娘娘夸赞,臣女愧不敢当。” 皇后笑道:“好,这花美,名字也美,听听,十丈珠帘,可不正是说出了此花的特色?快将这金步摇给苏小姐送过去。” 静依忙双手接了过来,又对皇后等三人施了礼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皇后看她礼数周全,得了这样奢华瑰丽的珠宝都不见有半点异样,当真是处变不惊,大家风范! 如此这般,娴妃和德妃又各拿出两样彩头,继续猜菊花名,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只剩下了一珠菊花尚未猜到。 娴妃笑道:“娘娘,这最后一盆菊花的彩头,可是一定要您来出了。” “哦,两位妹妹身上再无可用之物了,就来打劫本宫了?”皇后打趣道。 娴妃笑了笑,“娘娘,这盆花的名字可是与众不同,而且用您的东西作彩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皇后轻笑道:“如此,本宫倒不好再说什么了?你这张嘴呀,想要本宫出彩头就直说好了,还绕这许多弯子。” 娴妃却是淡笑不语。 皇后自皓腕上取下了一只翠绿色的玉镯子,一看便是翡翠中的极品。这翡翠镯子可不是那支金步摇可以比拟 的了。自古以来,便常道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翡翠又为玉中之王,价格自然不斐,再加上这般纯正的色彩,可谓是翡翠中的极品了!这样的镯子那就只是可遇而不可求了!只怕是拿一万两银子也是买不到的。 一时间,底下的众人双跃跃欲试起来,已有十几位夫人、小姐上前试过,皆是不对。 静依坐在椅子上远远地看着那盆菊花。秋菊,原本是花中的四君子之一,现在竟是被人当作是青楼内的妓子一般,肆意打量,还被贴上了标签,待价而沽!静依看着这些妇人们如此地亵渎这秋菊,心中竟是生出了一种悲凉之感。自己与秋菊有何不同,不一样是被这些妇人在心里估着价吗?她们也在琢磨着,苏静依的身世如何,教养如何,学识如何,人品又如何?都在想着她以后会有一门什么样的亲事?会不会风光无限? 静依还在这里暗自感慨,便觉得衣袖被人一拽,连忙起了身,看向崔茜茜。 “皇后娘娘在叫你呢。”崔茜茜压低了声音道。 静依忙整理好思绪,缓步上前。 皇后见静依过来了,笔问道:“静依呀,本宫宣你过来,也是想要问问你,可识得此菊?” 静依闻言,便细打量了一番这盆菊花,此菊为金黄色,花瓣细长,末端卷曲,且花瓣为倾斜状,似门环一般,一环扣一环。静依已是知道此花为何名了,她抬头正好与娴妃含笑的眸子撞到了一起,静依火速低了头,状似在打量着这盆菊花。 “静依呀,如何了?可是知道此花的名字了?”皇后笑道,“本宫还等着你来拿走这彩头呢!” 静依一惊,才想起了皇后拿出了自己的翡翠手镯为彩头,她又想起刚才与那娴妃眼神相遇,那神情分明是要自己猜对!静依一琢磨,明白过来了。这只翡翠镯子说是什么彩头,分明就是故意拿出来赏给自己的。定是有人将那日自己在候府的表现说与了她听,她才借此向自己示好。自己一个小孩子也许不会懂得其中的奥妙,可是顾氏懂呀! 静依心中暗道,真是好深的心思,如此一来,既向自己卖了好,又不落人口实,还真是妙! 静依再度看向那娴妃,此时,她已无意再闪避了。既是皇后有意示好,总好过与她为敌吧?索性就让她心愿达成就是了,反正自己还得一镯子,不仅不吃亏,还赚了。 静依定了定心神,轻道:“如果臣女没有记错,此花应是叫做’十八凤环。” ☆、 第六十四章 意料之外 静依的眼神紧跟着白敏儿的身影,看到白敏儿与一青衫女子坐在了一处。这位小姐好生面熟呀! 猛地,静依突然想起,这不是崔茜茜的三妹崔茉莉吗?她们怎么会搅到了一起?要知道这白敏儿是最看不起庶出的,怎么会与那崔茉莉相处地如此融洽? “依依,你怎么了?”顾雨轻推了她一下。 静依回过神来,垂下眼帘,遮住了满是疑惑的眸子,转头看向顾雨,“表姐,你觉得那英国公世子如何?” 顾雨脸一红,小声道:“怎的想起了问这个?这么多人,别问了。” 说完,便拉了静依到一边去赏菊。 崔茜茜和刘婉儿随后跟了过来,崔茜茜一脸关切地问道:“依依怎么了?可是刚才被那宫女惊着了?” “没有,崔姐姐多虑了。我正在问表姐什么时候给我绣个荷包呢?” “我可是听说顾小姐的女红做的是相当的好,什么时候也给我绣上一个,总不能只有依依的,却是落下了我们吧?”崔茜茜打趣道。 “就是,好东西也不能就只想着你这表妹呀!我们也要!”刘婉儿轻摇着顾雨的胳膊不肯松手,一幅小女儿家撒娇的样子。 静依笑道:“我最小,自然是要给我的。你们都这般大了,想要荷包不会自己绣吗?还跟小妹妹抢东西,羞也不羞?” 崔茜茜闻言,笑看向静依:“好呀!你这小丫头的嘴巴是越来越不饶人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说完,作势就要去挠静依的痒痒。 静依四处躲闪,又抓着顾雨,几个人闹做一团。 不远处的凉亭中定国公夫人白氏看到了,脸上轻笑,却是摇着头道:“你瞧瞧这几个孩子,到哪儿都能听到她们的笑闹声。” 顾氏一笑:“可不是吗?还是这个年岁好,无忧无虑的。再过几年,顾雨和崔小姐,还有那婉儿,只怕是都要嫁作人妇了!” 刘氏放下手中的茶盏,用帕子擦了擦唇畔道:“是呀。没想到这几个孩子能玩儿到一块儿去。依依不过才七岁,却是几个孩子里最为聪慧的。雨儿常跟我说,要去你府上小住几日,要不,就让依依到将军府来住几日。可是这些日子一直都忙些个乌七八糟的事情,倒是没怎么让孩子们好好在一起说说话。也是我们这做母亲的不是。” 定国公夫人点了点头,“是呀。我这条命还是全亏了你家的依依呢。前几日我进宫给皇后请安 时,还提到了依依。皇后对你家依依那是赞不绝口呢。还一个劲儿的说,若是我那侄女儿也有依依这般懂事就好了。” 顾氏连忙笑道:“小孩子嘛,哪有不顽皮的。像我家依依,别看在外面规规矩矩的,在家里,可也是被老太爷宠的无法无天呢。不过也是奇了,我们家老太爷对我和候爷的话是极难听得进去一句,可是对依依哪,那是言听计从。” “哦?你家小依依还能制得住你那公公?”定国公夫人有些吃惊道。 “是呀,就拿吃药来说。老太爷那是喝半碗,倒半碗。可若是依依在,他定是喝的一口也不剩,你说奇不奇?我也问过,看依依究竟是使了什么法子,让老太爷居然乖乖地喝了药。可是问谁都不说!我到现在还纳着闷儿呢。”顾氏说到这儿,轻笑了起来。 “这静依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机敏,又招人喜爱,将来到你府上提亲的只怕是要踏破门槛了!”刘氏打趣道。 定国公夫人却是嫣然一笑,眼波一转,对顾氏道:“苏夫人,不如,咱们就给我的小儿子和你家的静依订了亲如何?” 顾氏一听,拿帕子掩着嘴笑道:“崔夫人还真是爱开玩笑,若是要订娃娃亲,我也得先考虑嫂嫂家的几个孩子呀。呵呵。”说完,三人皆是笑意浓浓,再次看向了追逐嬉戏的四人。 白敏儿坐在不远处看着玩的开心的四人,用手狠狠地搅着手里的帕子,小声道:“哼!苏静依,每次都是你!你天生就是来克我的不成!” 一旁穿青衫的崔茉莉则是摇了摇头,暗道,这宫婢刚才也的确是太过蠢笨了些。这白敏儿蠢,找的下人也是一样的蠢!正想着该如何劝服白敏儿再次行动,便见一道妩媚的身影走了过来。 来人是德妃的侄女杨倩!这杨倩可以说是长的国色天香,柔媚至极!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像是有着妖术一般!往男子身上瞟上一眼,便足以让男子销魂不已。 这杨倩今年十四,是德妃的哥哥镇西大将军的庶女!其生母是一名舞姬,后被镇西大将军看重,便娶了回来。那杨倩的生母,可谓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可惜出身太差,又只是为镇西大将军杨硕生了一个女儿。饶是她姿色娇媚,可也架不住时光的流逝,年复一年,再加上杨硕此人极为好色!府上最不缺的便也就是美人儿了。 虽然那杨倩的生母娇艳无比,可日子长了,也是厌烦了。待她生下女儿,那杨硕早已想不起此人了。那名舞姬此时才知原来对自己宠爱无 比的杨硕并非是自己的良人,所以一气之下,竟是一病不起。不久便归西了。 这杨倩被杨硕的正室夫人养着,却是不肯记在自己名下,到底是嫌弃她的生母的出身! 杨倩风姿绰约地走了过来,笑道:“白小姐,这是怎么了?” 白敏儿一瞧是她,没好气地道:“关你何事?哼!走开些,本小姐不想看见你!” 这白敏儿与杨倩可谓是积怨已深!白敏儿自恃出身高贵,对那杨倩向来是不屑一顾!而那杨倩却是偏偏有一个琴仙的才名!刚才若不是因为她有事来的晚,皇后定然会让她抚琴一曲,供众人赏评! 崔茉莉见到杨倩,对她使了个眼色,便起身离开了。 杨倩微不可见的冲她点了点头,又笑道:“白小姐可是在为二皇子的事情心烦?” “不关你的事!”白敏儿仍是气冲冲地回道。 杨倩却是神色不变,依然好脾气地笑道:“白小姐,不是我多嘴,你真的想看见二皇子迎娶那顾雨?” 白敏儿的眼神一暗,脸色也有些怒意。杨倩看在眼里,眼中却是满含了笑意。“白小姐,我的身分是低,配不上那二皇子,可是那顾小姐的身分可是不低。她做正妃,做的理所当然。” “你休要胡说!二皇子不会娶她的,皇后姑姑也不会同意的!”白敏儿显然是被刺激到了!她的脸色通红,两只手再次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 杨倩莞尔一笑,顿时生出了万种风情,恍若那妩媚的牡丹开放在阳光下一般,明艳动人!白敏儿没有意识到杨倩究竟有多美,可是站在她们不远处的静依却是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暗道好一个娇艳的美人儿! 那杨倩并未察觉到静依打量的目光,她轻道:“白小姐,你也知道,你出身高贵,模样自然也是秀美,可是怎奈你的年纪太小!二皇子总不可能娶一个九岁的皇子妃吧?” “哼!反正大皇子还没有立妃,哪里轮得到二皇子?再说了,他们尚未到弱冠之年,是不可以纳正妃的。” “白小姐还真是天真!若是那二皇子与顾小姐有了夫妻之实,皇后还会拦着吗?再说了,民间男子未到弱冠之年娶妻的,大有人在!皇室中也有是不乏先例,白小姐这是在自欺欺人吗?” “你!”白敏儿虽然生气她说话的态度,可是已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怒意。显然已是将那杨倩的话听进去了几分。 杨倩又道:“白小姐,我也只是来提醒你一句罢了,你若听进去便罢,若是听不进去,也无妨,总归,又不是我的夫婿被人抢了。”说完,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不会给顾雨这个机会的!哼!都是刚才的那个奴婢蠢笨!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白敏儿恨恨地说道。 杨倩一挑眉,轻道:“小宫婢做不好,那嬷嬷呢?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若是你的话不好用,那你的皇后姑姑的话还不好用吗?” 杨倩说完,看着白敏儿的反应,像白敏儿这样出身高贵,自以为是的大家小姐,跟她们说话只需点到即止即可,若是说的多了,只怕她还要以为你在骂她蠢! 那白敏儿本就聪慧,只是不擅长勾心斗角,现在听杨倩这么一说,自是想明白了。她脑子中转的飞快,在想着如何将那顾雨骗出去,最好是骗到人人都能看到的地方,这样一来,被人瞧到她与其它男子私会,坏了名声,二皇子自然就不会再娶她了。这样一想,白敏儿又有些激动起来。 不一会儿,白敏儿便起身刚走出没多远,便找到了皇后宫中的一位嬷嬷,“你去将那顾雨请到漪兰殿,就说是皇后姑姑的旨意。”白敏儿命令道。 “这,”那名嬷嬷似是有些为难。 白敏儿自荷包中取出一大锭银子,放到她手上,那嬷嬷顿时眼前一亮,忙收了银子,态度更为谄媚了。白敏儿看到她见钱眼开的模样,眼中满是不屑的神色。 可惜了,她没有瞧见那嬷嬷低着头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异彩,转瞬即逝! 而站在那白敏儿身后的杨倩则是满脸地得意之色,和对白敏儿极为鄙视的眼神。(.27dzs好看的小说) 静依自那杨倩出现,便一直注意着她。这样一个出身低微,却是长得万种风情的美人,将来的婚姻只怕是早已被安排好了。她曾听表姐说过,这杨倩曾被赞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儿!想来,她以后的夫婿,定然是会对二皇子的大业极有帮助的。 静依同情地摇了摇头,娇艳的美人,却也是可怜的棋子!她的这一生早已是注定了!只是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这杨倩对德妃的大皇子有情,众人皆知。可是这大皇子却是不为她的美色所惑,不得不说,这大皇子,是个极为有定力,有心计的男子! 静依也听说她 二人素来是不对盘的,今日为何会凑到了一起,而且看起来,还相谈甚欢?眼见那白敏儿起身离去,而那杨倩更是紧跟其后,莫不是这二人又要耍什么心思了? 静依正要跟去看看,却是一把被崔茜茜抓住,笑道:“还以为你躲到哪里去了?原竟是藏到了这菊花圃里。若是待会儿被伯母看到,仔细她又要对你一番说教。” 静依见是她们,倒也不急了。“崔姐姐当真是厉害,我躲在这里你都能找到!当真是火眼金睛了!” 四人打打闹闹地来到了一株红色的菊花前。静依四处一看,这里离宴会处,已是有一段距离了,虽然仍可以看到她们,却是无法听清楚她们说话的声音了。 一位宫装打扮的嬷嬷过来,向四人行了一礼,道:“敢问哪位是顾小姐?皇后娘娘在漪兰殿传诏觐见。” 四人一愣,面面相觑。 顾雨上前一步,对嬷嬷施了一礼道:“我便是威远将军府的顾雨。敢问皇后娘娘突然传诏,有何吩咐?” 那嬷嬷低着头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来传皇后口谕。还请顾小姐随奴婢来。”说完,便侧了身,示意顾雨一同前往。 顾雨转头对静依道:“依依,你去告诉母亲一声,就说皇后诏我去漪兰殿见驾,请她莫要着急。” 静依点了点头,便见顾雨随那嬷嬷一同向东去了。 崔茜茜小声道:“奇怪了,皇后姨母很少在漪兰殿召见外命妇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静依听到后,身形一顿,问道:“崔姐姐,皇后不喜欢漪兰殿吗?” “哦,倒也不是。那漪兰殿在这御花园中,其实就像是咱们府上的花厅一般,只是比那普通的花厅要大上几倍,还有两处偏殿。宫里的嫔妃或者是皇子公主们游园累了,也会去那里歇息片刻。皇后姨母一直是嫌漪兰殿太过嘈杂,再加上在那里召见外命妇们也是于理不合,不够庄重,所以皇后才极少在漪兰殿召见外命妇。” “说不定,是皇后赏菊累了,就歇在那里呢。”刘婉儿笑道。 “是呀,说不定有人累了,正歇在那里呢。”静依说话的声音极为轻微,若是不看她的唇形,几乎会以为她什么也没说。 崔茜茜又道:“以前,皇后也在那里召见过我和敏儿,不过是让我们陪着她散散心罢了。” 静依止了步,“我有些不放心,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个时候只召见表姐一人?我想跟过 去看看。” “你疯了,若是皇后在那里休息,小心治你个惊扰凤驾之罪!”刘婉儿道。 静依摇摇头,“我又不是真的近前看,只是远远地看着,若是皇后的鸾驾真的在,我自然就会等在外面。也免得待会儿表姐出来找不到咱们。” 崔茜茜想了想道:“我陪你去。好歹我也是皇后的外甥女,即便是有什么不妥,她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静依看崔茜茜一脸的关切,想来是真的想帮着自己,便点了点头,又对刘婉儿道:“婉儿姐姐,劳烦你去跟舅母说一声,就说是皇后将表姐请去了漪兰殿,请她不必着急。” 刘婉儿点了点头,便抬腿急匆匆地去了刘氏那边儿。 静依和崔茜茜顺着刚才那嬷嬷的方向行去。崔茜茜突然道:“不对呀,这条路不是去漪兰殿的路,是去以前大皇子居住的景阳宫的。” “什么?”静依暗道,糟了。只怕那嬷嬷是假传皇后旨意了。大皇子尚未到弱冠之年,是不能出宫开府的。现在也只是住在前朝,相当于候府的前院。这景阳宫,便是大皇子七岁以前住的宫殿。有时给德妃请安或是侍疾,晚了仍是会歇在景阳宫的。 “崔姐姐,你对这宫中的路熟,可知去景阳宫可还有什么近路?”静依急问道。 崔茜茜明眸一转,拉着静依道:“跟我来。” 却说这顾雨跟着那传旨嬷嬷走了不短的路程,仍是不见那漪兰殿的影子,不由问道:“敢问嬷嬷还有多久才到?” 那嬷嬷头也不回道:“前面就是了。顾小姐走快些吧,莫让主子等急了。” 顾雨正边走边打量周围并未听出那嬷嬷话里的不对劲。那嬷嬷刚才说的是‘主子,而非是’皇后娘娘! 顾雨到了和处宫门边,抬头一看:“景阳宫?这不是以前大皇子的宫殿吗?嬷嬷为何带我来此?” 那嬷嬷一笑,还未说话,顾雨便闻到一阵香味,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晕倒在地。 此时,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两名小太监,忙将那顾雨抬进了景阳宫。 那嬷嬷四处看了看,便转身向漪兰殿的方向走去。 待她走后,静依和崔茜茜两人才从一处墙角中闪身出来。二人相视一眼,迅速跑进了景阳宫。 静依此时心急如焚,待进了这景阳宫一看,心中便什么都明白了。虽说是大皇子以前居 住的宫殿,也是要有宫人们打扫看守的,可是现在这景阳宫里安安静静的,宫门大开,别说侍卫了,就连一个太监也看不到! 静依的手心里冒了汗,很显然,大皇子这是早有预谋的!宫门大开,待会儿看热闹的人自然是会长驱直入,捉奸在床!这是为了强行拆散表姐和英国公世子的婚约!如此一来,表姐的名声败坏,只能嫁给大皇子为侧妃,而且还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只能对大皇子服服帖帖!而舅舅为了这个唯一的女儿势必也会向大皇子一派靠拢!好歹毒的计策!表姐今年才十三岁!便要被这大皇子给污了清白!真是禽兽不如! 静依脑中迅速翻转着!表姐,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此时,顾雨已经被放置在了大皇子的床上,她人仍是昏迷着,人事不知。 静依和崔茜茜很快潜了进去,找到了顾雨。 可是顾雨昏迷不醒,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如何能将她移走呢?静依心思一转,取出昨晚晴天给她的一瓶药丸,取出一粒给顾雨服下,又用小手在她胸前给她顺着气,好让她尽快的咽下去。 崔茜茜道,“这样不行。你等着,我去叫人来。”说完,便快速地跑了出去。而静依看她跑了出去,却是也未加以阻拦。 顾雨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皱着眉问道:“这是哪儿?依依?你怎么会在这儿?” 静依看她醒了,忙道:“别说那么多了,快走吧。” “殿下,成了。奴才这就派人去安排。”一道内侍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几人的脚步声。 “好了,下去吧。记得把事情闹大些,这样事成的机会才会大些。”大皇子吩咐完,便推门进了正殿。 而此时,静依和顾雨就是左侧的寝室中。二人躲在了那正殿与寝室间的幕帷后,一动也不敢动! 大皇子进了寝殿,见床前的帷幄落下,不由一阵冷笑道:“哼!顾文,是你不识好歹在先,可别怪本殿心狠!雨儿,啧啧,别急,本殿来了!待你今日成了本殿的人,以后本殿自是不会亏待了你!”边说边除去自己头上的玉冠,又迫不及待地开始宽衣解带。 躲在幕帷后的顾雨头上直冒着冷汗,浑身开始哆嗦起来。静依握紧了她的手,以眼神示意她,此时不可慌乱。 顾雨深吸了几口气后,终于稳定了许多,只是身体还是有些轻颤。 眼看那大皇子脱的只剩中衣了,已是 走到了那床前,只见他轻轻拨开了帷幔,然后闷哼一声,便一动不动了。 静依这才将顾雨拽了出来,大着胆子走到床前。见那大皇子已经是昏了过去,不由得怒火丛生,向那大皇子狠踢了一脚道:“叫你敢打我表姐的主意!踢死你!你个禽兽!” 此时从帷幔后面走出一名黑衣女子正是司琴!也活该这大皇子把计划想的太过完美了,别说隐卫了,连名侍卫也没带,所以才给了司琴可乘之机。 “小姐,快走吧。”司琴劝道。 静依眼珠一转,问道:“你可看清是什么人指使那嬷嬷来的?” “看清了,是护国公的白敏儿!不过那白敏儿是让她将人引到漪兰殿去,并未让她将带到这儿来。” 静依一挑眉,白敏儿!你还真是好胆子呢!居然意图对我表姐不轨!可是依刚才司琴所言,那白敏儿并没有这样的意思?难道那白敏儿是被人利用了? 静依眼波流转,不过片刻,便想明白了里面的利害关系。此事若成,皇后势必会追究一番,到时,若是顾雨说是有嬷嬷传了皇后的旨意,引她去漪兰殿,却不知为何被带到了景阳宫?这样一来,若说是大皇子和德妃故意将生米煮成熟饭,自然就说不通了。弄不好,还得查到是白敏儿假传皇后旨意一事,如此一来,白敏儿势必要遭到严厉的责罚,才能平息威远将军府的怒火!而皇后也会因此彻底失去了拉拢威远将军府和平南候府的机会! 先是崔茉莉,再是那杨倩,还有那皇后宫中的嬷嬷!看来,德妃的手伸的可是不一般的长呢!不过是短短半日,便生出这许多的惊心动魄来,若是长年住在这里,好好的人不得给逼疯了去! “咱们先出去吧。免得待会儿被人发现。”静依说完,扶着顾雨,三人悄悄退了出去,静依又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给顾雨整理了一番,看着顾雨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安慰道:“表姐别怕!都过去了。没事了。” 顾雨此时哭出声道:“依依,他怎么能?怎么能?依依,幸好你来了,否则,否则只怕是我就是剩一死来谢罪了!” “胡说!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快别哭了,仔细给人看见,说我欺负你。” “对了,依依,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哦,不是我,是崔姐姐走到半路时,认出这是通往景阳宫的路,我们便抄小路过来了。” “那崔小姐呢?”顾雨问道。 “她看你昏迷不醒,便出去找人来抬你。没想到她刚走,你便醒了。” “那现在怎么办?”顾雨紧抓着静依的小手问。 静依沉思片刻道:“咱们去找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皇后?”顾雨一脸的疑惑。 静依则是笑道:“表姐,不急,来,咱们先顺顺气。休息一下,再过去。” 御花园内,众位夫人小姐们正在赏菊品茶,便见一位嬷嬷急匆匆地跑向了刘氏那桌。 “请问可是顾夫人?” 刘氏一愣,看向那嬷嬷,缓道:“我便是。不知嬷嬷找我何事?” “顾夫人,府上的小姐在游园时迷了路,到了景阳宫了。现在正在景阳宫的寝殿呢。”那嬷嬷刻意抬高了声音,就是想让附近的夫人小姐们都听到。 那刘氏一惊,站起身道:“什么?你可看清楚了?是我家雨儿?” 定国公夫人和顾氏皆是一皱眉,便听那德妃的声音传来:“究竟发生何事了?” 那嬷嬷赶忙跪下道:“回禀娘娘,顾家的小姐游园时迷了路,现在正在景阳宫的寝殿歇息。” 顾氏眼神一黯,这嬷嬷分明是想着把顾雨的名声毁了。居然说她正在景阳宫的寝殿歇息!这老婆子,定然是受了什么指使,而顾雨只怕也是真的在景阳宫了。 只听那德妃道:“胡言乱语!那顾家小姐知书达理,怎会做出如此有失闺誉之事?定是你看错了人,还不快向顾夫人赔礼!” 刘氏此时已是冷静了下来,看来,顾雨只怕是中了人家的计了。 那嬷嬷磕头道:“回娘娘,奴婢以性命担保,绝对没有看错人。娘娘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到景阳宫去瞧瞧。一看便知。” 刘氏暗叫不好,正要说话。那德妃又道:“好!本宫就去瞧瞧,若是你这婆子说了半句假话,即刻命人杖毙!” 说完,也不看那刘氏,径自领了人过去。 刘氏气得暗暗咬牙!装什么好人!分明就是你们使了计谋,想污了自己的雨儿,现在又来这番作派!简直是卑鄙无耻! 可是气虽气,刘氏仍是在顾氏和定国公夫人的陪同下一同去了景阳宫。而一些爱看热闹的夫人们,和一些向来与顾雨不对头的小姐们,也是纷纷跟了上去,想要看那顾雨是何等的丢脸! 一群妇人小姐们,浩浩荡荡地去了景阳宫。 ☆、 第六十五章 顾文中毒! 次日,静依以顾雨受了惊吓为由,提议去将军府看望。顾氏应了,两人用了早膳,便上了马车,向将军府行去。 “母亲,你说她们为何要说当时在景阳宫的是表姐呢?表姐明明就在漪兰殿呀。”静依故作无知,开口问道。 顾氏拉了静依的手道:“这宫里面贵们们之间的争斗,哪里是咱们能想得通的?以后呀,除非是皇上或皇后点名让你们去,否则,还是不进宫的好。” 静依点了点头,乖巧道:“母亲,那个英国公世子杨海朋,人品如何?”静依从元熙给她的资料上看出此人的品性不错,而且是文武双全,就是不知道在顾氏等人看来如何。 顾氏略一思索,轻道:“那杨世子,倒是个好的。年纪不大,却是能文能武,听说还得到过皇上的褒奖!现在听说被英国公关在屋子里,正在用心读书,想着要参加明年的科举呢?” 静依点了点头,“不知道,那杨世子以后会不会对表姐好。” “傻孩子,雨儿要嫁最少也要在两年后才成。这两年,咱们也正好观察观察那杨世子的为人。若是不是个正经的,那就劝你舅母给她把亲事退了。若是还不错,那咱们就等着喝她的喜酒就是了。” 顾氏说到这儿,用手把静依两侧的头发往后弄了弄,“至于成婚以后的事儿,主要还是要看雨儿自己的本事。她若是够聪明,就一定会事事替夫君考虑。而不会只想着自己,却与夫家为难。” “何为事事替夫君考虑?纳妾吗?”静依歪着头问道。 顾氏一愣,本不想说,可是想到静依聪慧过人,不说只怕她也会去问旁人。索性直言道:“夫为妻纲。做正室的,总是要替夫君着想的。总不能让夫君受了委屈。” 静依却道:“那就自己受委屈吗?这样的女人傻,我才不要这样!” 顾氏被静依这话说的哭笑不得,“胡说!怎能如此随性!” 静依抱着顾氏的胳膊道:“难道不是吗?母亲,难道你看父亲纳妾都不难过的吗?您自己说,是以前有白氏时,您过的开心,还是现在没有了旁的人跟您分享父亲开心?” 顾氏看静依一脸的认真,摇了摇头,叹道:“你还小,这些事,你不懂。他有他的难处。再说了,放眼整个京城,官职、身分到了你父亲这种地位的,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你父亲唯有那白氏一人,已是最好的了。” 静依看着顾氏说这话时,脸上并无不悦, 反而有些庆幸。再看她提到父亲时,那眼睛也变得清亮了起来,显然是真心的爱着父亲的。 静依心里暗自摇头,她不是真正的古人,她无法接受这种男人三妻四妾的正常想法。她只想守着一个爱她的人,一心一意的过一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三餐温饱便已足矣! 可是顾氏的话却是如重锤一般,时时地敲击在她的心田里。是呀!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这般的心思,自己一人之力又能如何?看母亲居然还在庆幸父亲只得一位妾室!这样的母亲让静依感到陌生,也感到有些悲哀。可是还能如何?将自己前世的观念强加给母亲吗?不,别说她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了,整个候府还不得乱翻了天去! 母女二人又说了些关于那定国公夫人的事,不一会儿,便到了威远将军府。 静依依下了马车,又亲自扶了顾氏下来。身后跟着刘嬷嬷、何嬷嬷、海棠等人。那门口的守卫早已打开了大门,将她们请了进去。 快到中门了,刘氏迎了上来,“妹妹来了,快里面请。静依也一起来了?” 静依福了福身:“给舅母请安。” “好,好孩子。去里面坐。”刘氏说完,便拉了顾氏的手往里走去。 到了正厅,刘氏请顾氏坐了,又吩咐人赶紧地上壶好茶,再备些点心上来。 刘氏笑吟吟地看向静依:“依依别急,已经让人去请了,一会儿你表姐就来。” 静依笑着点了头道:“舅母,几位表哥也都不在吗?” 刘氏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那个暴脾气的舅舅!说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能总是窝在家里。这不,将你大表哥赶出了府,让他自己出外游历。你二表哥和三表哥都跟着他去了军营,说是要好好地摔打他们一番。你听听,这哪儿是一个父亲会做的事儿?” 顾氏轻笑道:“哥哥这也是望子成龙心切。嫂嫂也莫要忧心。您那三个儿子哪一个不是威武过人?在外面也是吃不了亏的。” 刘氏笑了一声,“还是妹妹会说话,比你哥哥可是强上百倍!” 静依笑着问:“舅母可敢不敢当着舅舅的面儿这样说?就怕舅舅恼了?” 刘氏啐了静依一口,道:“你这个小丫头也会拿舅母开心了?”说完,正好看到顾雨进了门,笑道:“雨儿呀,快来给你姑姑请安。” 顾雨上前施了礼,又陪着她们坐了一会儿后, 静依便说要出去玩儿,被顾雨领了出去。 姐妹二人到了后花园,身后远远地跟着海棠和顾雨的两名丫环。 “表妹,你昨夜可睡好了?我昨晚上一整夜都没合眼,只要一闭眼就好像看到那大皇子向我扑过来。吓死人了。”顾雨紧拉着静依的手,小声道。 “表姐,事情都过去了。就莫要再想了,以后咱们还是少进宫吧。”静依道。 顾雨点了点头,轻皱了眉道:“是呀,昨天回来,母亲也是如此跟我说的。还盘问了我许久!幸亏昨日你聪明,提前想好了说辞。” “是呀,母亲也是盘问我了呢。幸亏昨日有崔姐姐,回头,有时间了,咱们好好谢谢她。” “嗯。说起来,这个崔小姐真是不错。和她那个三妹,真不像是一家人。”顾雨一脸地不解道。 静依轻笑,“表姐,我与静微可是也不像一家人?”说完,眨着眼睛看向顾雨。 顾雨一愣,随后又笑了起来。 静依二人在亭子中坐了会儿,看顾雨的脸色极差,便道:“表姐,咱们也聊了一会儿了。有些累了,去你屋子里躺一会儿吧。” “好。”顾雨说完,便起身领着静依去了她自己的屋子。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不到一刻钟,那顾雨便睡着了。静依看她眼下那明显的青色,不由得又有些恼怒了。昨日之事,真是太便宜那大皇子了。等回头有时间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才行。 原来昨日她们二人出了景阳宫后,休息了片刻,便看到了崔茜茜。她正引了皇后宫中的几位嬷嬷前来,见她二人无事。便带二人去了漪兰殿。 皇后早已将事情想了个明白,本想着让那大皇子在众人面前丢脸,却不想大皇子中间醒了过来,正好遇到来景阳宫找他的杨奇。大皇子当时已是感觉到了不对,来不及解释,便急匆匆地出去了。而后来皇后派人给那名宫婢下了春药,将她送到了景阳宫。阴差阳错之下,便成了杨奇和那名宫婢做出了逾矩之事。 静依看着睡熟了的顾雨,当真是个小美人儿!肤若凝脂,白里透红,一双远山含黛又透着无限的风情。不过才十三岁,却已是出落得极为俏丽。再加上她这样的出身,难怪那大皇子会如此的心急了! 静依看了她片刻,也是觉得有些累了。连续两晚都与元熙说到极晚,她躺下身,面冲里侧,也轻闭也眼,不一会儿,便也睡着了。 到了快晌午时,刘氏吩咐人准备了午膳,命人去请顾雨和静依二人。 不一会儿,便听下人来报,说是二人都在顾雨的闺房里睡着了,而且睡得极香。 刘氏与顾氏相视一眼,刘氏冲下人道:“那就晚些再开席吧。让人到雨儿院子候着,看她们什么时候醒了,就知会她们过来用膳。”说罢,冲下人们摆了摆手。 顿时,这大厅里就只剩了刘氏与顾氏。 刘氏一脸忧色道:“只怕是昨日的事情将两个孩子吓着了,昨晚定是没有睡好。” 顾氏点点头:“是呀。别说是她们了,就是咱们心里也是难受的紧。幸好她们没事,若是昨日里面的人真的是,那咱们现在哭都来不及了。” “是呀,只怕是那德妃还未死心,一心想着要将雨儿给纳了去。却也不想想,如此卑劣的手段,只会让人更加地厌恶!” “嫂嫂说的是。现在是雨儿,还好嫂嫂早早地给她订了亲事。再过两年,过了门,也就安心了。不瞒嫂嫂说,我现在都想着赶紧把依依给订了出去,然后就锁在院子里,哪也不能去。免得也如雨儿这般,让人担心受怕。” 刘氏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可是咱们的夫君,终归是做臣子的,咱们也不能不为他们考虑呀。” 顾氏一脸的担忧,“只怕这事情还没完呢。德妃此人,生性狡诈,阴险。有多少嫔妃都是死在她的手里?” 刘氏点点头,“可是她是德妃,又有那镇西将军府支持,咱们又能如何?只能是时时小心,处处防着了。” “嫂嫂,还有一个法子,却不知行不行的通?” “哦?什么法子?现在只要是有法子能护雨儿周全,就是让我上刀山也成!”刘氏言词恳切道。 “围今之计,只有请英国公的世子提前大婚了。” 刘氏一愣,“这,只怕是不妥。毕竟雨儿尚未及笈。再者说,现在那杨世子正是埋头苦读,也不是成婚的时机呀。” 顾氏闻言,也是皱了眉,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刘氏一想起昨日之事,仍是心有余悸,片刻后,轻道:“若是咱们主动找媒人问,只怕那杨夫人会多心,以为雨儿身体有什么疾症?又或者以为她有什么失德之处了。” 顾氏点头道:“嫂嫂所言极是。那现在咱们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尽量少让雨儿出门。即便是非去不可,也最好是多派些人手跟着。” 刘氏颔首,“妹妹,我昨晚听雨儿的意思是多亏了有崔小姐和依依。依依那里,我就不说别的了。倒是那崔小姐,咱们是不是该表示一番?” 顾氏思索片刻道:“此事,还是让两个孩子私下里道谢吧。若是咱们出面,只怕是反倒拖累了崔小姐。” 刘氏一想,也确是这么回事,若是她们大张旗鼓地去道谢。只怕那德妃会把这笔帐记到崔茜茜头上,到时若是再针对崔茜茜,便是她们的不是了。 “嫂嫂,眼下几位皇子尚未到弱冠之年,便斗的如此激烈,只怕以后,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嫂嫂还是要早做打算。” 刘氏点了点头,“妹妹的意思我懂。你哥哥也是妹夫一样,是谁也不远,谁也不近。” “男人们的事咱们不懂,可也是不能给自家夫君惹事不是?嫂嫂回头还是让哥哥给找几个有身手的姑娘婆子在身边才好。” 刘氏点头称是。两人又说了会子话,仍不见两姐妹过来,便一起到顾雨的院子里去瞧瞧。 静依此时已经醒了,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去了趟净房,回来后,见顾雨仍是睡的香甜,不忍打扰她。 悄悄地去了外间。刚到外间。便看到刘氏和顾氏进了院子。 静依忙迎了上去,“母亲,舅母。表姐还睡着,就别叨扰她了。” 刘氏往里看了一眼,问道:“依依,你表姐昨晚可是没有睡好?” 静依点了头:“表姐是害怕。舅母,回头给表姐熬一些安神的药吧。” 刘氏点了点头。刚要再问,便听一名婆子急跑进来通报说顾文被苏清和大公子一起抬回来了。 刘氏一听,脸色陡变,赶忙向大厅奔去。顾氏和静依也一并去了大厅。 大厅里,顾文被放在偏厅的一张矮榻上,平躺着,脸色发青,嘴唇呈乌紫色。 刘氏近前一看,已是急的掉下泪来。带着口腔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出去,怎么会这样?” 苏清拱手道:“舅母,我到军营时,舅舅正在和大表哥哥砌磋武艺,突然就倒地不起,然后就这样了。我们找军医看了,军医说像是中了毒。不过他查不出是什么毒,我想到贺神医正住在候府,便让人去请了,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中毒?”顾氏一脸的疑惑道:“在军营里怎么会无端地中毒?” 苏清一呆,顾文的 长子顾言也是大惊!是呀,父亲从府上出去后,便直接去了军营,并未去过其它地方。那这毒? 顾文即刻对管家道:“紧闭大门,除了候府的贺神医来,任何人不见!还有任何人不得外出!违令者杖毙!” 管家得了令,赶忙去吩咐了。 管家刚出大厅,贺道子便到了。一进大厅,便直奔那榻上的顾文。 众人安静地看着贺道子为顾文把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半晌,贺道子把完脉,又掀开顾文的眼皮看了看,又反复看了看他的手指及各关节。“顾将军的确是中毒了!” 顾氏急道:“贺神医,可知是中了什么毒?” 贺道子脸色有些凝重道:“中的是‘僵冻’!” “僵冻?”静依惊呼道:“师父,您没看错?” 贺道子点点头,“丫头呀!这种毒已经消失了近十年了。老夫也是多年前曾见过两次。看来,这下毒之人是别有用心哪!” 静依沉声道:“师父,您也无法解毒吗?” 贺道子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试试吧。这种毒的解药配制起来十分的繁琐。老夫不敢打保票,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了。” 静依点点头,“大哥,你亲自送师父回府吧。正好看师父需要什么药材,先去咱们的药铺去取。” 苏清点点头,对贺道子道:“贺神医,请吧。” 贺道子起身告辞,随苏清急匆匆地出了将军府,直奔苏家的平安堂而去。 再说这威远将军府中,此时众人是愁云惨淡。 顾氏率先开口问道:“依依,这何为‘僵冻’?” 静依看了刘氏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舅舅,轻道:“这僵冻‘乃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毒药。中此毒后,一开始便会出现面色发青,嘴唇呈乌紫色的症状,整个人昏迷不醒。而再往后。” 静依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看向床上的舅舅,面色有些不忍,眼中似是有泪水要溢出,显然是在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可她却仍是出声道:“再往后,中毒之人,便会从手指和脚指开始各个关节慢慢变的僵硬,沿着肘关节、膝关节等逐渐蔓延至全身。七日后,便会全身僵硬,犹如冰雪中的死尸一般。故而此毒取名为’僵冻‘!” 待静依说完,那刘氏便向后一仰,晕厥了过去。 顾氏忙找了人将她扶到了另一侧的 偏厅,先稍作休息。 顾言看了一眼床上的父亲,又转头问道:“依依,可能看出父亲中了此毒多长时间?” “刚才师父查看他的各处关节,只有两只手的末端关节才稍显僵硬的症状,想来应该是一个时辰前中的毒。” “一个时辰前?父亲当时刚到军营。那也有可能是在府中中的毒?” 静依点了点头,“舅舅常年习武,也有可能是中了此毒后,比寻常人毒发的时间要推后一些。” 顾言点了点头,“依依,你的意思是说那贺神医必须要在七日内配出解药?” 静依点了点头,“要救舅舅,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等师父配制出解药;二,就是秘密彻查,看能否找到下毒之人,也许那下毒之人会有解药,也说不定。” 顾言点点头,“我已经命二弟和三弟留在军营,由父亲的一名副将陪同,秘密查访。我已经告诉他们要严密注意今日跟父亲接触过的人,还有,让他们把父亲接触过的东西都收到了一起。” 静依摇摇头,“只怕是没用了。” “为何?”顾氏问道。她将刘氏安顿好,刚进这偏厅就听到了这表兄妹二人的谈话。“依依,你大表哥的做法已是十分地周全了,为何还是没用?” “母亲,这下毒之人既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舅舅下僵冻’,当然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毁灭证据。再来,那个既然可以下僵冻‘,便也可以给他下鹤顶红,下砒霜。可是对方为何没有?” 顾言略一思索道:“你是说他们想利用父亲中毒,来达到什么目的?” “不错!这就说明他们不想让舅舅死。也许是因为舅舅若是死了,对他们没有好处,若是中了僵冻’,咱们一定会想尽办法为舅舅寻求解药。这样一来,对方才好和咱们提条件,此其一;其二嘛,可能就是有人要利用舅舅不能上朝或是去军营的这几日,要有什么大动作。” “有道理。只是,父亲为人向来公平公正,从未做过什么有悖大渊,有悖皇上的事!那下毒之个所求的又是什么呢?” 静依闻言眼前一亮,“大表哥说的对!舅舅为人耿直,从不肯做有违良心之事。那么此人定是为了逼迫舅舅去做一些要违反舅舅的原则的事了!” 顾言一拍额头,“不错!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了些头绪。姑姑,还请您回去以后转告姑父,密切注意这 几日朝堂之上和兵部会有什么异动。再来,咱们得好好想想,父亲最近有什么事情没有应下,或者是在什么事情上碍着人家的事了。” 果然到了下午,顾文的另外两个儿子,顾忠和顾全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静依看他二人神色便知道定是一无所获。 顾雨早就被人叫醒,在另一处偏厅守着刘氏。静依告诉了苏言一些可以减缓关节僵硬的法子,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到了候府。 一进候府,顾氏便去了外书房,找苏伟商议。 静依则是到了苏清的院子,“大哥,药材可是齐了?” 苏清点点头,“齐了,现在晴天正在帮着贺神医配制解药呢。贺神医说至少也要两日才能配制出来。” 静依颔首道:“这种解药配制起来的确是极为繁琐,两日便可制出,已是极快了。” 苏清看了一眼有些疲累的静依道:“你也累了吧?早些休息吧。” 静依摇了摇头,反问道:“大哥,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苏清沉思片刻道:“以我看,此事极有可能是那杨硕所为?” 静依一挑眉,“哦?为何?” “那杨硕是镇西大将军,可是近几年来,皇上虽是常有褒奖赏赐,却是再无起用他为国效力之意。实则是明升暗贬!反观舅舅这几年,一直是顺风顺水,今年更是在西部平定叛乱立了大功!那杨硕极有可能是嫉妒,所以才会让人暗下毒手。” 静依闻言,思索良久后,才道:“可是他若是只是看不过舅舅比他风光,大可以命人给他下鹤顶红之类的剧毒,让舅舅当场丧命,岂不更加省事?到时他杨硕便少了一个对手,皇上折损了一名大将,自然是要想到启用他杨硕呀!” 苏清摇摇头:“杨硕没那么蠢!若是舅舅真的中毒暴毙,只怕皇上震怒之下,定会彻查!到时说不定就会查到他的头上。再说,舅舅就算是真的死了,还有那些跟随了舅舅多年的副将,哪一个不是久经沙场,立下赫赫战功?那十万大军,还是到不了他的手上。” 静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哥,母亲去了外书房找父亲商议了。我看,父亲待会儿极有可能传你过去。” “我一回府,便将事情都说与父亲听了。父亲一下午都在外书房和老太爷还有几名心腹在商议该如何处理此事。” 静依一惊:“父亲想着将此禀明皇上?” 苏清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外书房出来时,父亲还没定论。” 静依抿了抿嘴,眉心处有些担忧:“大哥,你说这背后之人,究竟是何人呢?竟然会有如此霸道的毒药。幸亏有师父在,否则?” “好了,别想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陪母亲去将军府呢。”苏清劝道。 静依点了点头。舅舅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母亲自然是要去守着的。 静依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屋子,一个人对着屋内的一盆秋菊发着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静依的眉头有些松动之色,她转身走至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也不知过了多久,扔了一地的废纸,才将笔搁在了笔架上。 静依一会儿摇头,一会儿轻叹,一会儿又眉头舒展,似是有所顿悟!可是不到片刻,却再摇摇头。如此反复,直至深夜,静依才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镇西将军府 杨倩沐浴完,打发人都退下,兀自坐在梳妆台前,轻梳着那乌黑亮丽的长发。她的黛眉紧皱,一双原本就十分迷人的大眼睛里,此时却是充满了浓郁的愁思。一张小嘴紧闭,因是刚刚沐浴完,她脸上早已是去了妆容,可是在这柔柔的烛光中,却是看起来十分的柔美,那宽松的长袍就随意地裹在她纤细,却是玲珑有致的曲线上,更是充满了魅惑之感! 屋内烛光突然一闪,那杨倩抬头,便见屋内多了一个人,正是大皇子李征。 杨倩看见他,先是一喜,随即又是换上了一副愁容,两只眼睛里也漾起了一层水雾,真是柔美至极,我见犹怜! 那大皇子李征上前,将她轻轻一带,便进了他的怀里。杨倩伏在他的胸口处,竟是带了哭腔道:“殿下还记得倩儿吗?倩儿还以为殿下以后再也不会来了。”说完,那眼泪便如珍珠一般掉落了下来。 李征将她扶直了,大手在她的脸上抚摸着,又用手将她的下巴轻抬,笑道:“美人儿,本殿下这不是来了吗?何必哭哭啼啼的?让本殿下看了心疼?” 那杨倩嗔了他一眼,略歪了头,眸子半垂,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她眸子中一半的风华,却是更显得妖媚无比,让人怦然心动!那李征看了,心早已是痒痒的,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嘴巴也紧附了上去。 李征在杨倩的脸上、颈上亲吻着,大手一拉,便将那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长袍裉下了一半,可是那杨倩却在此时,将李征推了出去。 ☆、 第六十六章 风云涌动! 静依等人到了将军府门口,急急地进了府,直奔后院! 顾文现在已经被抬到了刘氏的院子中照顾。27dzs[爱去小说网]进了屋子,刘氏正坐在床边抹着泪,而顾氏则站在她一旁,正轻轻地劝着。 顾言、顾忠和顾全都在旁边站着。顾全的眼里还噙着泪。 静依见众人如此,不由得大叫了一声:“表哥!我们找到血莲了。” 众人一惊,全都看向了静依。 顾言反应最快,“真的?快去找贺神医,快去!”说完,推了顾忠一把。 顾忠回过神来,边笑边往外跑。 晴天此时也进来了,拿过静依手中的血莲道:“这种事情还用得找那老头儿?我来就成。”说完,便从桌上取过一个茶杯,就要下手将血莲弄碎。 顾言上前一把拦住了他,“晴天兄弟,我知道你是贺神医的弟子,只是,事关家父的性命,还请晴天兄弟稍待片刻。” 晴天一扬眉,将那血莲又放回匣中,嘀咕道:“稍待就稍待。” 不一会儿贺道子就被顾忠强拉了进来。贺道子本就在将军府中的库房里翻找着看有没有其它的东西可以将毒性暂缓。却不想那顾忠一进库房,二话不说就将他强拉了进来。此时那贺道子已是累的气喘吁吁了。 “师父,我们找到血莲了。您快点给舅舅解毒吧。”静依急道。 贺道子看了看那血莲,转头对晴天道:“小子,快撕下两片花瓣,然后冲入白水。” 晴天看了那顾言一眼,上前将血莲的花瓣撕了两瓣下来,然后放入干净的茶杯中冲入白水。片刻后,那杯中的水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晴天道:“老头子,好了。” 说完,将茶杯递给了贺道子。 贺道子看了杯中水的颜色,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了一粒樱桃般大小的黑色药丸,然后放入顾文口中。晴天赶忙上前用手捏住了顾文的下颔,使其嘴巴张开,贺道子马上用勺子喂入一口血莲水,然后晴天松开手,却是将手放置在顾文的下巴处稍稍一抬。 只听咕噜‘一声,那药丸吞咽的声音传来,贺道子才放了心,又上前和晴天一起重复着刚才喂血莲水的举动,如此这般,一直将整杯水喂完。 刘氏和顾氏等人在旁看着起初有些不明,后来渐渐明白过来了。因为顾文的骨骼渐渐僵硬,又昏迷了 几日,已经是不能自行吞咽了。所以晴天才会有此举动。二人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感慨万分!小小年纪便如此细心周到,不愧是贺道子的徒弟! 贺道子将整杯水给顾文喂下去后,已是满头大汗了。他将空碗递给了晴天,对刘氏道:“解药已经服下了。要过半个时辰才会发挥药效。老夫先开个方子,你们下去抓药熬好,待顾将军醒来后,先服下一剂,以后每日一剂,连服三天,顾将军体内的毒性才可去除干净。大约要过七八天,顾将军才会完全恢复如初。” 刘氏忙对着贺道子福了福身,“多谢贺神医,请受小妇人一拜。” 说完,顾言兄弟三人也都齐齐地对着贺道子深鞠一躬。 贺道子忙扶起了顾言,又道:“几位公子快快起来。老夫可受不起这一拜!老夫是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老夫的职责!何必言谢!” 顾言拱手道:“贺神医救了我父亲一命!我顾言在此拜谢了。以后贺神医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说话。我兄弟三人绝无二话!” 贺道子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好好!” 半个时辰后,顾文悠悠转醒。看到屋中围了一圈人,试着抬手便是无果,便弱声问道:“怎么了?我怎么身体这么僵硬?” 刘氏笑着流着泪道:“老爷你可是醒了。你可是把妾身吓死了。”说着,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顾氏又安慰了一番,便与静依和贺道子、晴天一起回了候府。 几日后,顾文身体痊愈,一场本来不算小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日一早,苏家一家便都齐齐地聚在了前厅,全都是一身的素妆。明日是苏伟生母的忌日,苏伟的生母姓王,出身于书香世家,可惜到了她那一脉时,只得她一女,那王氏家族便也就衰败了。 今日,一家人全都要到隆昌寺为苏王氏祈福,从明日开始再连做三天的法事。 一行人都收拾妥当,便上了马车,向城外的隆昌寺行去。 到了半晌,终于抵达了隆昌寺。 苏伟等人被安排在东面的一处两进的小院儿,而顾氏等人则是住进了后堂的一处偏院中。老夫人和静微住在一处,顾氏和静依住在一处。几个下人们分别住进了偏房。 晚间,静依一个人在后堂散步,海棠远远地跟在后面。静依到了一处凉亭,背对着海棠坐了下来。静依看着前面不远处盛开的菊花,想起几日前 宫中的赏菊宴,不由得一声轻叹。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小姐。” 静依一惊,“司画?你在哪儿?” “小姐别乱动,属下就在您的头顶,您就这样坐着就行了。”司画的声音再次传来。 静依微点了头,静坐不动,道:“你有事情要说?” 安静了片刻后,司画的声音再度传来:“小姐,属下前几日救顾小姐时,遇到了一个人。当时属下并不认识此人,这几日一直都是司琴在暗中保护小姐,属下今日才回来。” 静依一挑眉,“你去调查此人了?” “是,属下只知道此人是友非敌,但仍不确定此人的心意究竟如何,属下怕小姐知道了劳神,所以便自作主张前去调查,今日,终于有了结果。” 司画的音落,半晌没有听到静依的回音,不免有些心焦,急道:“小姐可是责怪属下擅离职守了?请小姐恕罪,属下以后定当事事请教小姐。” 静依仍是未说话,反而起身,走到了亭檐了,伸手在一朵怒放的菊花上轻轻抚过。 司画见静依如此,也不敢再出声了。 良久,司画的声音又起:“小姐,属下知错了。还请小姐责罚,属下定当改过。” 静依往回站了站,轻道:“你可知道你错在何处?” “属下不该擅作主张,擅离职守。” 静依又道:“此其一,你可知其二?” 半晌,司画道:“属下不知,还请小姐明未。” 静依轻叹了一声:“你是元熙派来保护我的。此次你私自去调查那人,若是那人的武艺在你之上,又非善类,你如何应对?你才十二岁,若是你出了事,我如何向元熙交待?我又当如何自处?” 凉亭内,再次寂静一片。 一阵风吹过,将亭外的菊花也吹得有些轻晃,静依的裙衫也被吹的略有些摇曳。司画声音中似是有夹杂着一丝激动,“小姐,属下这次真的知错了,再不敢犯,还请小姐责罚。” 静依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你先说说你查的如何了?” “属下查到,那人是英国公世子杨海朋!” “哦?”静依有些意外,当日她也看到了那抹身影,只是看不清楚相貌,而身形也是陌生的很,想不到竟是他!“他当日可是蒙了面?” “回小姐,那人进去救顾小 姐时,是蒙了面的。出来后,便摘下了面巾,骑马一直远远地跟在我们马车后面。当时有几人追赶过来时,出手相帮的,便是他。” 静依璨然一笑,在柔美的月光下,如同盛开的落日莲一般好看。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使她整个人都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我一直在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帮了我们,想不到,竟是他!看来,他还真的是表姐的良配呢。”静依笑着说完,在廊沿处坐下,这个杨海朋为了怕表姐看到他难堪羞愧,竟是掩了面,可见此人心思之细腻。还有,他出现在那里,就说明他也是得知了舅舅的事,怕表姐有事,所以才在暗中跟着她,想不到竟是意外地被司画碰上了。 “你是如何查到他的?”静依问道。 “回禀小姐,属下那日看到他揭下面巾的样子,看他衣着华贵,显然非寻常百姓人家,所以便将京城的一些豪门世家一一掠过,后来在英国公府的外院看见他,并且听下人们唤他世子爷,才知道是他。” 静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太过大胆了。你可知道京城的豪门府邸中,极大部分都配有暗卫!若是被暗卫察觉,你如何还能平安回来?这次的事情便罢了,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回到元熙那里去就是了。” “是。属下定然是不敢再犯。”司画认了错。静依又在凉厅待了片刻,起身回房了。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给苏王氏做法事,静依等人一直都是陪着顾氏在佛堂念经求佛。三日过后,静依已是累得快要站不起来了。 所幸,苏伟只请了五天的假,而法事做完,众人又在隆昌寺歇了一晚,次日上午又和隆昌寺的大师们谈论了一番佛经,直至用罢午膳,才下山回府。 回府途中经过别庄,静依说想要在别庄待上几天,顾氏便陪着她一起留下了。静微和老夫人则是跟老太爷他们一起回府了。 到了别庄,静依拉着顾氏的手在院子中小跑着:“母亲快点!母亲,咱们又来这儿了!我想吃大婶做的烤鸡!” 顾氏看静依笑的如此欢快,笑道:“好好好,母亲这就吩咐人给你做!”说完,向身边的刘嬷嬷使了个眼色,刘嬷嬷便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母亲,我要跟母亲一起住!”静依拉着顾氏的手撒着娇。 顾氏右手食指弯曲在她的小鼻子上轻刮了一下道:“依依都多大了,还要跟母亲一起睡?羞也不羞?” 静依笑道:“不 羞不羞。依依是母亲的女儿,跟母亲睡在一起才对。”说完,再度摇着顾氏的胳膊。 顾氏拗不过她,只好轻道:“好吧,不过,只有今晚,过了今晚,你便要自己睡了。” 静依连忙点了点头,笑道:“母亲说话要算数!不许抵赖!”说完,便冲着柳杏一招手,“走,柳杏,陪我去摘野花,插到花瓶里,送给母亲。(.27dzs无弹窗广告)” 柳杏忙跟着去了。何嬷嬷忙接过海棠手中的东西,“你快去跟着,仔细别摔了小姐。” 顾氏笑道:“你呀,就是太操心了。她都那么大了,不过是在自己家的庄子上采些花,有什么要紧?”说完,便往屋里走去。 何嬷嬷忙上前打了帘子,笑道:“夫人说的是,奴婢呀,就是操心的命。” 顾氏冲她一笑,“好了,你们也都累了几日了,先下去休息吧。到了用晚膳时,再来伺候。” 众人依言退下,顾氏到里屋更了衣,到榻上躺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再说静依和柳杏早已跑到了外面的庄稼地里,四处跑着、闹着。海棠到时,二人早已玩得开心不已,任海棠怎么叫,也不肯回来。 玩儿了一会儿,许是累了。静依和柳杏、海棠几人,便到不远处的小树林歇息。静依记得晴天在哪里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 三人到了那儿,席地而坐,又说了些话,静依许是累了,靠在海棠的肩膀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日头已是西斜了不少。 静依一扭头,看海棠和柳杏儿都躺在地上,似是睡着了。而她自己揉了揉眼,看向抱着自己的人轻道:“元熙?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就连做梦都有你。” 说完,便听得一阵低笑声传来,静依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忙坐直了身子,四下一看,原来自己竟然是躺在了元熙的怀里睡着了。心下一惊,赶忙跳了起来。 静依的脸唰’就红了。虽然她才七岁,可是元熙已经十三了,在这个时代,是已经可以有通房的年龄了。自己被他抱着睡着了,多丢脸呀! 静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人,问道:“你又点了她们的睡穴?” 元熙摇摇头,“不是我,是司画。” 静依白了他一眼,“还不都一样?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熙站起身在周围走了走,盘腿坐了那么久,已经有些麻了。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静依,“陪我走走吧。” 静依一歪头,她们在白天见面的时候好像很少呢,大概只有两次吧。一直都是晚上见面,别说一起走走了,元熙是连屋子都不敢出呢。 静依点了点头,元熙轻拉了她的小手一起漫步在这小树林里。 “元熙,你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我?” 静依说完,猛地收住步子,抬头问道:“可是江苏那边有消息了?” 元熙点点头,向海棠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静依边走边说。 “元熙,快说说,查到什么了?”静依有些兴奋道。 元熙摇了摇头,“可能让你失望了。江苏那边只查到他是当地富绅的独子。而这司怀安自小便聪明伶俐,一直很会做生意,十三岁时,就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了。现在整个司家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只不过此人极少露面,很多人也只是只听过他的大名,却未见他的真人。” 静依面色有些失望,“只查到了这些吗?” 元熙点点头,“各种调查结果都表明他的确是那富绅的亲生儿子。” 静依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条线索是要断了。” 元熙看她有些失望,又笑道:“此路不通,但是还有别的路通呀。” 静依有些纳闷儿:“什么意思?” 元熙笑道:“怎么?你忘了那余氏了?” 静依恍然大悟,“你知道她是如何与那司少安联络了?” 元熙点点头,“余氏虽是终日足不出户,整日里就是在佛堂内念经。可是咱们一直都忽略了,她要念经文,就必然要燃香的。” 说到这里,元熙止了步,看向静依。 静依深吸一口气道:“不错!余氏用的一直都是同一家的香烛。” 说完,一脸惊奇地看向元熙。元熙笑着点点头,眼中满是对静依的赞赏,不过是轻轻一点,这丫头便可联想到此,当真是聪明! “是哪一家的?” “我派人查了,是城东的一家叫安氏香烛店的。更为离奇的是,余氏自进了苏家后,一直有念经的习惯,而她用的也一直是安氏香烛店的。已经是三十年了。” 静依一愣,三十年了!这就说明余氏与那人暗中联系从三十年前就开始了,可是那司怀安不过才十七!如何说的通? “你可查过那司怀安的父亲、族人?” “查过了,他们整个司家,只有司怀安来过京城,而且还是在不久前,那是他第一次进京城。” 静依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显然,这个司怀安,只是一个幌子,余氏真正的幕后的主子,根本就不是那个什么司怀安。难道是余氏有所察觉,所以故布疑阵? “如此说来,那个司怀安是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了?”静依问道。 元熙一抿唇,看向远处,片刻后才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余氏为何要潜入苏家?” “当然是为了那个什么镯子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元熙摇摇头,再看向静依。 静依明眸一转,顿悟道:“你是说,她是如何得知这个镯子在苏府的?” 元熙满脸赞赏的点了点头。 静依一下子有些脑子不够用了。她往前缓走了几步,然后又猛地顿住身形,转身看向元熙,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派人暗查了我祖母家?” 元熙点点头道:“嗯。今天收到了消息,所以特地来告诉你。本来你们还在隆昌寺时,我就到了那儿,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见你,所以才一路跟了过来。” 静依一脸肃穆地问道:“查的如何了?” 元熙看了她一眼,将怀中的一封密信,交给了她。 静依接过信封,取出后,打开看来。片刻,静依便有些呆若木鸡了! 这太离奇了!原来,静依的亲祖母王氏,乃是山东人氏,祖上曾是前朝的豪门世家,据传,曾经是产业遍布前朝,富可敌国。后来,前朝皇帝昏庸无能,以李氏家族为首,起义反抗。最终将前朝最后一个皇帝斩杀于宫门处,而王家历经这次朝代更替,当时的王氏一族的族长,看破了这些世俗之争。最终决定慢慢地收回产业,并极少再出席一些贵族间的宴会,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到了王氏这一代时,王家的人脉已是渐渐凋落。而王氏乃是当时王家族长的唯一血脉。王氏族长,便将祖上传下来的隐藏着关于王家通天财富的镯子当作陪嫁送给了女儿。 静依这才想起,母亲说这是她生下自己后,祖父才给的她。其本意,就是将镯子赠于自己了。 静依将密 信交还于元熙,元熙接过后,在手中轻攥,那密信顿时化为了灰烬! 静依充满感激地看向元熙,这个少年事事都为自己考虑,千辛万苦得来的情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化为了灰烬! 元熙淡然一笑,“不用太感激我。我说过你是我要用这一生去守护的人,你若是有了麻烦,不就是给我添了麻烦吗?” 静依抿唇一笑,“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元熙,你能查到,是因为你手中的势力,可是余氏呢?她又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 元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别急,咱们已经得知了余氏是如何与那人联系的。咱们慢慢查就是,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静依点点头,“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你最近在宫中过得如何?” 元熙自嘲地一笑,“如何?我还能如何?还不是老样子。” 静依黛眉轻蹙,“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元熙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元熙低头看向静依,只听静依又道:“我认识的元熙勇敢、机智、做事拼搏努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有为少年!” 元熙听了,双眼有些放光地看向静依:“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在你的心里当真如此之好?” “我为何要骗你?从我第一天认识你,便觉得你是一个做事极为拼命的人。现在看来,你不是吗?”静依说完,歪着头看向他。 元熙一愣,转头不再看她,轻道:“其实,我为人很冷漠,很无情的。你若是看到过我杀人,便不会如此说了。” 说音未落,便觉得手上一暖,一只小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元熙,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最棒的。在你自己的心里也应该是这样的才对,不是吗?你如此拼命地练武,又不顾危险地组建势力,哪一件事你不是用心在做?哪一次你没有拼尽全力?你是最好的!你必须承认!” 元熙看着静依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那黑色的眸子中闪着煜煜的光彩!华美夺目!那双纯净的眸子看向自己,比之那天上的太阳还要让他觉得温暖舒适,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自豪感,和一种不知名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将他那空白了多年的心房填的满满的,暖暖的。很多年以后,元熙回忆起这一刻,才知道那种不知名的感觉叫幸福! 元熙反手将静依的小手握在手心,紧紧地攥着。 明明现在才刚进十月,可是静依 明显地感觉到元熙的掌中传来沁骨的凉意。静依抬眼一看,元熙那瘦高的身形在这秋风里显得落寞无比。静依的眼眶一红,这样的元熙让他心疼! 元熙一低头看静依的眼睛泛红,反而轻笑道:“依依这是怎么了?可是被风迷了眼睛?” 静依‘扑哧’一笑,“是呀,被你这人来风迷了眼睛!” 元熙淡淡一笑,右手将静依轻轻揽入怀中,“想不想再飞一次?” 静依眼睛一亮,小脸儿上满是期待。 元熙将头凑到她的耳边,轻道:“准备好了吗?” 静依猛点了点头,还没稳住,就感觉自己的双脚离了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嗖地一下,像那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飞去! 就这样,静依在元熙带着她不停地玩飞飞游戏中,欢笑着,飞舞着。(.27dzs爱去小说网)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玩儿累了,就停在了一棵大树的树杈上。静依慢慢地向下看了一眼,又迅速地缩回了头,然后用小手轻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好高哇!吓死人了!” 元熙将她圈在自己怀里,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静依扭头一脸笑意地看向他道:“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怕!” 元熙闻言,脸一黑,伤势就要松手,吓得静依大叫一声,两只小手紧紧地环着元熙的腰,不敢松手。元熙看她小脸吓的煞白,忙轻哄道:“没事,没事。我只是吓你玩儿的,怎么可能真的松手?” 谁知静依听了,眼圈一红,带着口腔道:“你坏!你欺负我。” 元熙一看,有些不知所措了。哄女孩子,他是真的不在行。赶忙起身,一个飞掠,在林中穿梭了几个来回后,再次落回地面。 静依一看到了地面,赶忙松开了元熙,撅着嘴道:“你吓我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德妃和大皇子的心思太过龌龊,不整治他们一番,我不甘心。” 元熙轻轻一笑,“你还不甘心?你让司画在那李征身上洒了什么?那李征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 静依似也是刚刚想起,猛然一笑:“你不说我倒忘了。他 ☆、 第六十七章 大胆猜测 静依闻言,初时略惊,片刻后竟是点点头笑道:“如此就说的通了!想来那定国公夫人的毒是真的出自她的手了!” 元熙转头看向她:“那个紫姬不简单哪!不管是哪路人马都只是查到她曾经是南边的一代名妓!却不想竟是隐藏得如此之深?居然是个用毒的高手!” 静依笑道:“那大皇子对她的底细可了解?” 元熙摇摇头:“不太确定!我从二皇子那里探到,那大皇子也是在一年前才与那紫姬联手!之前并未有过什么合作。(.27dzs无弹窗广告)” 静依一蹙眉,“那就是不了解她的底细了?元熙,咱们可有法子查出她的底细?” 元熙再度摇了摇头,“我试过了。只能查到她是被父亲卖入青楼的,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那她的本名呢?可曾查到?”静依问道。 “查不到。她的父亲将她卖入青楼后,便进了赌坊,输了银子不还,被赌坊的人给打断了腿,后来便投河了。” 静依眉心轻蹙,“看来,又是一团谜呢。元熙,你不觉得这紫姬掩藏身分的手法很熟悉吗?” 元熙一愣,眼睛一转,惊道:“你是说?” 静依点点头,神色略有些担忧道:“看来,咱们那人的势力着实庞大呢!” 元熙轻摇了摇头,似是有些不敢信,道:“这太匪夷所思了!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人在背后密谋着什么?这么多年的部署,定然所图极大!” 说到这里,二人对视一眼,静依的双唇轻启,声如蚊蚋,“江山!” 元熙的身子一颤!这么多年,这要耗损多少的心力、财力、物力、人力?这么多年,那个竟然能一直隐忍不动!可见其城府之深!思谋之全!手段之高! 静依深吸了一口气道:“元熙,这件事情,现在也只是咱们的大胆猜测,未必属实。只怕咱们是无能为力了。还好,舅舅暂时安全了。那大皇子定然不敢再打顾雨的心思了。只是,那不知那二皇子和皇后可是断了这分心思?” 元熙仍是沉浸在刚才静依所带给他的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这太恐怖了!能够在平南候府、定国公府,甚至还有其它的豪门府邸中埋下暗桩多年,不被人察觉!可见这余氏和紫姬定然是受到过极好的训练 !这得需要多么大的实力才能做到这一步!想想那人应该是故意利用白敏儿的无知、杨倩对李征的爱意、紫姬擅毒等等,来搅乱这整个京城的豪门世家!他图的是什么?是乱局! 元熙的头脑中顿时一片豁亮!他和静依都猜到了余氏和紫姬背后效忠的是同一名主子!那么一切就都合乎逻辑了。(.27dzs好看的小说)那人就是要利用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两派之争,来把整个京城搅乱,从而在乱中获利!这一切与当时静依的推测是出奇的相似! 元熙低头看向静依,见她正坐在桌前,小手在桌上轻叩着,显然是在想着什么。元熙安静地看着她,这样的静依让他觉得莫名的心安。 静依的头发整个儿都是散着的,披在肩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在因为想事情而出着神,这样认真专注地神情,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元熙想到这儿,脸一红,暗自骂道,不过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魅力可言? 静依仍在思索着什么,哪里知道元熙的心思?静依似是想到了什么难题,双眉紧蹙,一脸地困惑表情。 元熙见此,轻声道:“怎么了?可是有哪里想不通了?” 静依抬头看向元熙,“你说,那个白飞。能不能成为我们的盟友?” 元熙略一思索,摇了摇头,“他是护国公府的人,不会和我们站在一边的。” 静依却是不认同道:“未必!白飞是白朋的庶长子,身分有些尴尬。他虽然得护国公,和世子白朋的疼爱,却是改变不了庶子的身分,况且他的生母虽出身低微,可是却得护国公看重。世子夫人也因此一直是视他为眼中钉!若是白飞以后再崭露头角,只怕那世子夫人更是容不下他了。” 元熙点点头:“也是!那白飞就是因为屡次嫡母的暗害,所以才假装得病,极少出府的。” 静依却是看向元熙,“不止如此吧?” “嗯?什么?”元熙有些不明白道。 静依抬眸,道:“我让司琴暗地里查过了。那白飞的生母就是死在了世子夫人的手上!” “什么?”元熙有些吃惊道:“你何时查到的?” “就从你告诉我彭嬷嬷是白飞的人后,便让司琴去查了。结果查到,那白飞的生母是误喝了白飞的参汤后,才中毒而亡!你说那 白飞的心还会真的死心榻地地留在护国公府吗?” 元熙有些吃惊,片刻后道:“你说的有道理。[.27dzs超多好看小说]只是,那护国公和白朋对他也是极为看重的,虽然他一直装病,但是白府仍未放弃对他的培养。我看,那白飞不会背叛护国公府的。” 静依低笑几声,摇摇头道:“护国公和白朋为何对他看重?还不是因为他自幼便聪慧过人,才华横溢,被誉为天才?哼,白朋的嫡子蠢笨不堪,难担大任!他们打的好算盘,是想着由嫡子继承护国公的爵位,却是想着让这个庶长子从旁协助!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他的头脑为白府谋取利益罢了!那白飞如此聪明,岂会看不透这一点?再说了,咱们只是让他们与咱们一起来对付余氏和紫姬的背后之人,又没说要让他支持你登上太子之位?何来背叛护国公府一说?” 元熙闻言,一脸赞赏之色的看向静依,“依依,你确定你今年只有七岁?有时我真想扒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有什么?看看还有什么是你不懂,你不会的。” 静依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想扒开看看,记得先让我咽了气!” 元熙忙笑哄道:“你别当真?我只是随口说说。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思虑地如此周全?” 静依嗔怪道:“在跟你说正事,你就偏要想些有的没的。” 元熙扬眉一笑,“白飞的事情你就无需担心了。我想办法会会他,若是无法说服他,你再出马,如何?”说完,也不再看她,直接飞身而去。 静依冲着他离去的方向愣了会儿神,又摇摇头,便更衣睡了。 次日一早,定国公夫人便派了人送贴子来,说是请顾氏和静依去参加崔茜茜的生辰宴。 顾氏用了早膳,又派人到威远将军府去问刘氏可接了定国公府的贴子。不想,快到中午时,那刘氏竟是带着顾雨一起来了候府。 “表姐,近日可好?”静依拉着顾雨的手问道。 顾雨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日的事,我还没谢你呢。依依,你是如何得知我到了那里?” 静依故作神秘的一笑,“不告诉你!佛曰天机不可泄露!” 顾雨一愣,笑骂道:“好呀!跟我你还藏着掖着的,一句实话都没有。枉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了。着实该打!” 说完,作势就要动手打她。 静依咯咯一笑道:“好表姐,你饶了 吧!我告诉你便是了。” 顾雨这才停了手,等着静依给她答案。 静依将顾雨拉到了回廊,让下人们都站的远远的,两姐妹挑了一处景色不错的地方坐了。静依才道:“表姐,那日,我听下人说你神色匆匆地出了府,便觉得事有蹊跷,便想着问你。可是后来我回了府,便让司画,就是后来救你出来的那个小姑娘,让她在你的身上洒了一种药粉。这种药粉与普通的熏香味道差不多,不易让人察觉。是晴天哥哥做出来的。” 说完,看了远处一眼,又道:“晴天哥哥身上戴了一个药包,那里面有只‘飞香蝶,是晴天哥哥的宝贝。飞香蝶可以辨识那种药粉的味道。所以那日,我请了晴天哥哥在前面引路,一路找到了那处民宅。” 顾雨点点头,一脸佩服道:“那位晴天公子当真是好厉害呢!” 静依笑道:“这是自然!他可是师父的亲传弟子,是我的师兄呢!”静依有些拽拽地说道。经过顾文中毒一事,基本上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了她是贺道子的徒弟,她也就不再隐瞒了。 顾雨一脸羡慕道:“依依,我真羡慕你!可以活得如此的自由自在,洒脱无比!哪里像我这般,除了一些毫无用处的琴棋书画,就只会一些不堪一提的女红了。” 静依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拍道:“表姐,大家闺秀就该是你这个样子。哪里能像我这般?就像母亲说的,我就像是个野丫头,喜欢乱跑!” “你还像野丫头?现在这京城里谁不知道你写的一手好字?连自诩才华横溢的高林大学士都对你赞不绝口呢?还文才敏捷,出口成章呢?” 静依却是摇着头道:“我那是乱写一通,误打误撞罢了。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好?” 顾雨又问道:“对了,崔小姐的生辰宴,你是去也不去?” 静依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要去的。上次在景阳宫的事,咱们还没好好地谢谢人家呢。依我看,咱们就趁着她做小寿星,给她送份拿得出手的贺礼,以表谢意如何?” 顾雨点点头道:“是呀!是得好好地谢谢人家!只是要送什么好呢?” 静依也是沉思了片刻才道:“我们与崔小姐都不是太熟悉。我与她也不过是才见过几面,感情虽是不错,却是不知道她的喜好。这样吧,我让人先打听打听,看她喜欢什么咱们就送什么?你说可好?” 顾雨点点头,“如此甚好!就依你所言吧。” 姐妹二人又说笑了一番,便听下人来报,说是大小姐听说表小姐来了,特地做了些糕点拿过来给表小姐尝尝。 静依和顾雨二人对视一眼,便让人将静微请到了静依院子的正厅里。 静微一进门便笑道:“刚才我正在厨房里跟嬷嬷学做点心,正好听说表姐来了,所以便拿了一些,给表姐和妹妹尝尝。” 静依冲着静微甜甜一笑:“多谢姐姐了。姐姐快坐吧。柳杏,快去泡壶好茶过来。” 顾雨笑道:“多谢大表妹的点心了。只是,这点心是何名字?” “哦,这是我新学的,叫桂花酥。里面加了新鲜的桂花。”静微忙道。 “加了桂花?现在桂花差不多都要谢了吧?”顾雨问道。 “是呢。我就是看这好好的桂花就要谢了,所以才想着多做一些桂花糕给长辈们尝尝。今日正好表妹和舅母来了,就一并尝尝吧,也看看我的手艺能不能出师?”静微笑道。 静依笑着拿起一小块桂花糕,轻咬了一小口,嚼了几口后,大出意外地赞道:“不错哦!很好吃呢。酥酥的,一口咬下去还有桂花的香味儿呢。表姐快尝尝。” 顾雨也拿起了一块放入口中,轻嚼了几口后赞道:“真的不错呢。大表妹好手艺呢!” 静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脸色微赧。 静依和顾雨各吃了一块儿,又喝了两盏茶后,三人又说笑起来。 静依看静微好似有什么心事,似是想说,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问道:“姐姐今日来,可是有事?不妨说出来,也好过你现在这般为难。” 静微脸一红,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启齿。顾雨瞥了静依一眼,见她满脸笑意,也不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只好顺着静依的话道:“是呀,大表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言?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题外话------ 亲们,小雪子今天承诺的两万字,已经全部送上了。亲们如果觉得小雪子辛苦了,就随便地打赏一下吧!小雪子在这里给各位请下午安了! ☆、 第六十八章 结为亲家? 半晌,静微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妹妹,听说过几日,你要参加崔小姐的生辰宴?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带上我去?” 静依了然地点了点头,崔茜茜是嫡女,定然是不会给庶出小姐下贴子的。而静微是想着趁这个机会多结交几个有背景的千金小姐吧。 “姐姐说的哪里话?既是姐姐想去,便一起去就是了。只是贺礼方面。” 静微急道:“我知道。我会自己准备贺礼的,不会给母亲和妹妹添麻烦的。” 静依笑道:“姐姐别这么说,姐姐也是候府的人。若是没有合适的,就跟母亲说一声,请她帮你准备着。” 静微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那里也有不少的珍奇玩物,我回去找一找,看送什么给崔小姐合适。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聊天儿了。”说完,起身对顾雨福了福身,便回去了。 顾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转头问道:“依依,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 静依摇摇头:“谁知道呢?走着看呗!” 顾雨轻笑一声道:“你这个庶姐还真是个极品!先前她姨娘那样对你和姑姑,她居然可以装作无事一般,来这里讨好你!换作是我,我可做不出来。” 静依抿唇一笑,只怕那静微还不知道她的姨娘白氏已经死了吧?这个静微也的确是有趣,莫不是忘了她曾经将自己推下假山的事了?静依轻摇了头,过去的事,是你年幼,白氏既已死了,我也不愿再多作追究了,只望你好自为之,莫要一错再错了。 下午,静依陪着顾氏,静微也在后面跟着,一起送走了刘氏和顾雨。 顾氏转身看了一眼静微道:“听静依说,崔小姐的生辰宴,你也会去?” 静微有些怯懦地点了点头道:“是,母亲。” 顾氏点了点头,“天也渐渐冷了,也该准备冬衣了,明日,我让人进府给你们量衣,你们可都不许乱跑了。库房里,有前些日子皇上赏下来的一些貂皮,给你们每人做件斗篷吧。” 静微和静依二人同时福了福身道:“谢谢母亲。” 顾氏摆摆手,“好了。若是无事,就赶快到洪嬷嬷那里去学规矩。等到了崔小姐的生辰宴上,你们可不许乱了规矩,丢了我候府的脸面。” “是。谨遵母亲教诲。”姐妹二人齐声道。 顾氏说完,便去了花厅,要去那里看帐册。而静依和静微,则是都去了东跨院 ,继续学习闺秀礼仪。 转眼,便到了崔茜茜生辰这天。 静依和静微都穿着顾氏命人做的新衣,在顾氏的带领下,一起去了定国公府。 到了定国公府门前,一片喜气洋洋之色,门外早停了不少的马车,看那马车的标记,都是国公府、候府、伯爵府等身分不低的标记。 静依和静微两人跟在顾氏身后,一起进了定国公府。 静依等人穿过中门,只见这国公府里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亭台楼阁,皆是外观大气磅礴!院子中十步一楼,五步一亭,处处青翠,片片红焉,当真是繁华锦绣,奢华无比。 到了国公府的后花园,一眼扫过,只见这园内共有四处凉亭,其中有一座八角亭,两座六角亭,还有一座梅花亭,其中那八角亭内有几名妙龄女子正在里面抚琴吹萧,亭子周围,花团锦绣,再加上这妙音入耳,让人恍若置身于仙境外一般,流连忘返! 园内东、西墙两侧各建有长长的回廊,一直延伸到园门处。园内秋菊、木芙蓉、山茶花等争相怒放,各式各色,争奇斗艳。 静依扫视了一圈后,看见崔茜茜正在后花园陪着几位千金说话。只见崔茜茜今日穿了一件浅色对衬式收腰托底罗裙,桃红色的小莲花淡淡的开满双袖,头上挽了高高的凌云髻,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赤金飞蝶步摇,她端坐在绣凳上,那步摇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一点朱砂,既文静高雅,又凭添了一丝俏皮。 崔茜茜一转头看到了静依,忙笑着起了身,快步走了过来,“依依,你可算是来了!” 静依笑道:“依依给崔姐姐贺寿了!”说着福了福身。 崔茜茜一把拉起她,笑嗔道:“行了行了,平日里也不见你这样懂事,今天倒是会卖巧了。” 静微福了福身:“静微给崔小姐贺寿了。”说完,示意身边的丫环拿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静微接过,双手捧着送到了崔茜茜的面前。 崔茜茜看了静微一眼,虽然不喜欢她,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来送礼的!崔茜茜淡笑道:“多谢了。”说完,示意身边的丫环将崔茜茜的礼物接了过去。 虽然是被丫环接了过去,可是静微仍是有些喜悦,毕竟这崔茜茜能这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和颜悦色,已是给足了她面子。 静依笑挽了崔茜茜的胳膊,“小寿星姐姐,这是我的贺礼,还望莫要嫌弃呀。”说完,以眼神示意海棠将木匣 呈了上来。 崔茜茜的贴身婢女接了过来,三人向园内的梅花亭走去。 崔茜茜轻拉了静依的小手,责怪道:“你素来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唤我。我原以为今日你定是第一个来为我贺生的,却想不到竟是快要到最后了才来。” 静依闻言轻笑,崔茜茜的话中虽满是责怪,可是语气却是有着几分宠溺。她侧抬了头,回道:“都是我昨晚贪玩儿,今早上,起得晚了些。所以才劳母亲和姐姐等我。崔姐姐莫怪了,依依先给你赔个不是。还请崔姐姐莫要再怪罪了。” “你这丫头,明明做错了事,却是偏生长了张巧嘴!便宜你了!”崔茜茜嗔怪道。 “崔姐姐是刀子嘴豆腐心,哪里会舍得真的怪我?”静依谄媚般的笑道。 静微跟在她二人身后,只是静静地听着,也不多话,事实上,她也插不进嘴去。三人到梅花亭坐了,亭子的木桌上已是摆满了水果和糕点。 “今天的天气真是好,这太阳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都不想进屋了。”静依吃了一口糕点,轻道。 静微接茬道:“是呀,多日没有这般好的天气了。看来,还是崔小姐的生辰八字好,是个有福运的。” 崔茜茜抿嘴一笑,“今日这天气确实是好,只是不知是我有福运,还是你这个懒丫头有福运?” 说完,冲着静依一笑。 静依斜睨了她一眼,道:“崔姐姐净说胡说,今日可是你的生辰,自然是你有福运了。至于我嘛,我这是有吃的福运。”说完,又用手拈了一块粒点放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三人在这里说说笑笑,不一会儿,顾雨和刘婉儿也来了。这梅花亭里更是热闹了! 定国公夫人陪着顾氏和刘氏也在另一处凉亭里说着话。 刘氏看了一眼园中的摆设,一脸羡慕道:“还是崔夫人心思聪慧,这样一番布置,显得这园子既热闹又不拥挤,还能赏赏花,听听琴。真是惬意!” 定国公夫人浅浅一笑,“哪里是我的主意?这都是茜茜想出来的,我只是让人按照她的意思陈列一番罢了。” 顾氏点头赞道:“崔小姐一看便是个有着七巧玲珑心的!比我们家的静依不知强了多少倍!瞧瞧这园子中花卉的布置,还有亭子里的这些个挂饰!倒真是让我看了眼了。” 定国公夫人笑意略浓,“她不过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哪里就有你说的那般好了? 仔细让她听了去,越发的觉得自己不得了了。” 顾氏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突然问道:“崔夫人,那位小姐可是府上的三小姐?” 定国公夫人顺着顾氏的眼神望去,看见一个身穿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浅绿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淡粉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小巧的茉莉,整个人看上去清爽秀丽,简单大方。不是那崔茉莉又是谁?只是她独自一人,身边连个丫环也没有,正站在一株美人蕉前,不知在发什么愣。 定国公夫人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笑道:“可不正是那茉莉!瞧这孩子出来,身边也不带个丫环。”说完,转头对身后的嬷嬷吩咐道:“你去瞧瞧,三小姐的丫环跑哪儿去了。今儿是大小姐的生辰宴,可别给我惹什么乱子。” 那嬷嬷应了,便向崔茉莉走了过去。 也不知那嬷嬷是如何说的,几人只见那崔茉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调头便独自一人出了园子。不一会儿,那嬷嬷回来复命道:“夫人,三小姐说有些冷,让丫环回去给她拿披风了,却不得怎的,到现在也没过来。三小姐说回院子瞧瞧,可是那丫头偷了懒了。” 定国公夫人点了头,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曲子。而顾氏和刘氏互换了个眼神,也是不再说话,陪着定国公夫人静静地听着琴。 崔茜茜陪了她们一会儿,又去招待其它的一些千金小姐,不一会儿,到了宴席的时间,众人便在国公府管事嬷嬷的引领下,都到了一处两层楼的花厅--“锦绣阁” 锦乡阁的正南面搭了一处戏台,说是请了京中最有名的戏班来唱堂会。 夫人们都在一楼,小姐们则是都在二楼,如此安排,倒是既方便了夫人们说些家长里短,又便宜了小姑娘们可以无拘无束的玩闹了。 众人用完膳,下人们撤了酒席,又换上了一盘盘的水果、点心,还有上好的菊花茶。 歇息片刻,外面的戏台上便开锣了,这头一折戏,自然就是《八仙贺寿》了。这戏锣一开,众人们便停了话,专心地看起戏来。 静依看了一眼戏台,顿觉无趣地紧。这古人就这一样不好,听这些哼哼唧唧地东西有什么好?还不如好好地听会儿曲子呢! 静依实在是对这样东西不感兴趣,便在海棠地陪同下,到外面走走,刚出那锦绣阁,便被人叫住了。 “苏小姐请留步 。” 静依回头一看,是崔茉莉。 “不知三小姐找我何事?” 崔茉莉笑道:“素闻苏小姐对文房四宝颇为喜爱,姐姐近日刚得了一方古砚,想请苏小姐帮忙给鉴赏鉴赏。” 静依听了不禁莞尔一笑,找她鉴赏古砚?这借口找的也太烂了吧?不过,静依倒是想着会一会这崔茉莉,她可没忘,这崔茉莉与白敏儿曾经想着陷害表姐一事!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透透她的底。 静依笑道:“三小姐太过客气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平日里对那些东西也不过是看着有趣,胡乱地收藏而已,哪里有令尊懂得多?” 崔茉莉上前轻拉了她的手道:“苏小姐太过谦虚了。我可是听闻六皇子曾送了一方上好的紫色砚台给苏小姐的,当时好多人都不识,还是苏小姐讲解了一番呢。由此可见苏小姐真是学识渊博呢。” 静依轻挑了挑眉,这个崔茉莉还真会给她戴高帽呢。既如此,那便随她走一遭也无妨,看她究竟打什么主意。如此一想,心里便有了计较,笑道:“三小姐太过夸大了些。既如此,那就请三小姐带路吧。” 崔茉莉拉了她的手,一起向东边的一处院子走去。 进了院子,静依四处一看,这崔茉莉住的地方倒也是不错。院子不算太大,但景致挺好,倒也清静!院子里种着两棵桂花,还有几株正在盛开的木芙蓉。 进了正屋,崔茉莉请静依稍坐,便让人将那砚台取了来,给静依鉴赏。 静依接过这古砚一看,颇有些吃惊,先不说这古砚的朝代,先说这做工就是极为细腻!砚台上雕刻了一朵并蒂莲,开的正盛!那花瓣的线条极为流畅!可见雕功之深厚! 静依忍不住惊叹道:“好砚!真是一块好砚!” 崔茉莉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之色,轻问道:“我是个粗人,只会一些针织女红,不懂这些。敢问苏小姐,可知这是什么砚?又好于何处呢?” 静依叹道:“这是一方上好的洮砚!亦称洮河砚。其料取于洮河深水处。因其石质细腻,气色秀润,发墨细快,保温利笔,所以极得文人雅士们喜爱!这种砚台,在咱们北方最为贵重!苏小姐再看这砚上的并蒂莲花纹,其寓意美好,且雕功一流,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佳砚!” 崔茉莉摇摇头,叹道:“苏小姐果然是学识渊博!连这些都懂得!既是苏小姐喜欢,那茉莉便做个人情,将此砚送于苏小姐如何? ” 静依一惊,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忙道:“万万不可!此砚乃是难得一见的上好的洮砚。又是一方古砚!定是极为珍贵,还是崔小姐好生保管吧。”说完,将此砚放下,不肯再碰。 崔茉莉也不急,“苏小姐说的哪里话,这种东西在我这里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说句不怕苏小姐笑话的话,我这个人写的字,有时是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的。我这般的粗人,如何配得上这方好砚?倒是苏小姐学识渊博,又写得一手好字,又对这类东西极为喜爱,这方砚到了苏小姐那儿,才能称之为砚了。” 静依不动声色地看了那方古砚一眼,此砚的确是极好。只是这崔茉莉无端地为何要送如此贵重的东西给自己呢?自己与她素无来往,更是谈不上亲厚了。这崔茉莉今日的表现的确是太过让她意外了。 “三小姐,此事万万不可!若是被母亲知道了。静依定当是少不了一番责骂的。还请三小姐将此砚收好,切勿再提此事了。” 崔茉莉的神情稍变,有些急道:“这样吧。今日将此砚拿走,的确是不太合适。这样吧,待明日,我让人将此砚送到府上就是了。” 说完,见静依又要推托,假装伤感道:“苏小姐百般推辞,莫非是嫌弃这东西是出自我崔茉莉之手?人人皆知我是庶女,又有一个心思狠毒的姨娘。莫不是苏小姐也是如那些人一般如此地厌恶于我吗?”说着竟是眼圈一红,隐隐有着要落泪的迹象了。 静依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轻叹道:“如此,便依三小姐吧。静依并无轻视三小姐之意。还请三小姐莫要多想。” 崔茉莉脸上这才换上了一副笑意,轻道:“这才对嘛!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对不对?” 静依点了点头。 崔茉莉笑道:“既是朋友,那以后,你以后也别再叫我三小姐了。我比你虚长两岁,我就托个大,你便叫我一声姐姐如何?” 静依身体一紧,直感觉到浑身冷嗖嗖的,还姐妹相称?这崔茉莉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好端端地为何突然来讨好自己了?莫非是担心自己知道了上次在宫中的事与她有关,所以才会向自己示好? 静依强忍了心中的不适,轻声叫了声,“好的,茉莉姐姐。”说完,便感觉到自己的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难受的紧! 静依又坐了一会儿道:“时候也不早了,我担心母亲会寻我。我便先回去了。” 崔茉莉起身,道:“ 是呀,时候的确是不早了。咱们一起过去吧。”说完,径自拉起了静依的手。 静依强忍了甩开她的手的冲动,跟她一起又回到了锦绣阁。 二人回来时,正好中间换戏。大厅里热闹的紧!定国公夫人一看她二人一起进来,还拉着,看似很要好,不由得低了头,眼神中却是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刘氏和顾氏正和旁边的夫人说着话,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静依进来。静依走至楼梯口,轻撤回了手,侧了身,示意请崔茉莉先上去。崔茉莉笑笑,道:“静依妹妹是客人,自当是妹妹先行。” 静依也不推辞,径自上了楼。直奔顾雨而去。 顾雨看到静依回来了,正要喊她,便见她上来后,崔茉莉竟是紧随其后。不由得有些糊涂了,她二人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顾雨一把将静依按在椅子上,小声问道:“你怎么和她一起回来了?” 静依淡笑道:“有人上赶着送礼,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送礼?”顾雨一愣,“送什么礼?你快说与我听听!” 静依往崔茉莉的方向看了一眼,“现在不方便,回头再与你细说!” 顾雨一脸闷闷的表情,小声嘀咕了几句,不过也被那戏台上的锣鼓声给掩盖住了。 如此无聊地好不容易到了散席,众人也都相继告辞。静依和静微在顾氏身后,也向定国公夫人告辞。而刘氏则是被定国公夫人婉言留下,说是有事相求。 当晚,有一道黑影快速地在定国公府的上空闪过,落到了静微那处略有些偏僻的小院。 静微看到来人,忙福了福身道:“主子。” 那黑影点了点头,问道:“如何了?”听那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让人有些发冷的感觉。 “回主子,那苏静依对那方古砚极为喜爱,我已经告诉她明日会派人送到平南候府的。” 黑影点了点头。 静微又道:“主子,您觉得那顾氏是否会答应结亲一事?” 黑影笑道:“不会。” 静微一愣,“若是她不答应,那咱们做这些,不就都白费了?” 黑影瞪了她一眼,静微低了头,不敢再动。 黑影轻斥道:“你懂什么?现在不会答应,不代表以后不会答应!现在她们二人的年纪都还小,她不答应也是理所当 然之事!咱们就利用这几年的时间好好谋划!我自然有法子教她应了这门亲。到时候你就等着做平南候府的世子夫人吧。” 静微脸上一喜,像这样的出身,若能嫁入候府,也只能做个妾室!若是嫁入那些四品官职以下的,也许还有机会做个正室。可是静微在定国公府长大,自小看到的便是尊贵奢华的生活,享受到的,虽不如崔茜茜那嫡女,却也是比一般的官府小姐要强上太多!如何甘心做一名小官的正室! 那黑影看到静微脸上的喜色,眼中满是不屑!到底是个身分低的!小小年纪便如此的不知廉耻,竟想着如何嫁给豪门公子!不过,转眼那黑影的眼睛又蒙上一层得意之色,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心甘情愿地听从自己的摆布,不是吗? 次日一早,崔茉莉便命人将那方古砚给她送了来。静依让人收进了库房,为了不白受她的礼,不想承她的情,她又亲自挑选了一只赤金红宝石镯子,让人给崔茉莉送了去。便去了东跨院儿学习《女戒》。 而刘氏也是早早地就再次来到了候府,直奔顾氏的院子,直到近晌午时才告辞了。 静依从洪嬷嬷那儿出来,便直接去给顾氏请安。 “母亲,听说今日舅母来了?”静依问道。 “嗯,来过了。”顾氏有些心不在焉道。 静依看顾氏的神态有些不对,轻摇了摇顾氏,“母亲怎么了?有心事?” 顾氏看了静依一眼,想到了刘氏说的那些话,叹了口气道:“你舅母今天来,是给你大哥提亲的。” “提亲?”静依尖叫一声道:“大哥才多大?这么早就有人提亲吗?” 顾氏轻拍了她一下,“自从你哥哥回来,来跟你大哥提亲的就不少。后来中秋宴上时,母亲在皇后面前说了你大哥还小,不打算这么小订亲,那些人才没有再来。只是这一次,唉。” “母亲有何为难之事?可否说与女儿听听?” 顾氏两眼直直地看向静依,想到这个女儿最为知心,思虑又周全,也许她真能给她出个主意呢?思及此,便讲刘氏的来意说了一遍。 静依听完,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显然没有想到舅母居然是为定国公夫人来探口风的? 原来定国公夫人有意让崔茜茜与苏清二人结成秦晋之好。可是定国公夫人也知道两家若是结为亲家,势必会给人以两家结盟的印象。定国公夫人相中了苏清,可是怕苏伟不同意,所以才 先请刘氏来探探口风。 静依将昨日崔茉莉的表现又想了一遍。这事儿莫不是崔茉莉知道了?可是她知道归知道,又与她何干呢?为何还来讨好自己?只是因为以后自己的大哥可能会是她的姐夫?这也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些! 静依先不去想那崔茉莉,而是想到了父亲在朝中的为难。对顾氏言道:“母亲,想来此事,父亲是不会应的。” 顾氏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定国公夫人可是皇后的亲妹妹!又是护国公的嫡女!崔茜茜有这样的背景,这样强大的家族势力,肯嫁到咱们府上,已是委屈了她了。凭她的才貌、家世只怕是嫁入皇室为正妃才算是般配了!” 皇室?静依眼睛一亮,顿时茅塞顿开! “母亲,只怕那定国公夫人就是不愿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室,所以才会有这番安排的。” 顾氏一愣,“你的意思是说,可能是皇后有意与她结亲,可是那定国公夫人不愿意?可是不应该呀,能嫁入皇室,做一名皇子的正妃,以后最少也是名正王妃呀?她有何不愿意的?” 静依摇摇头,“母亲,自古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想来那皇后一路走来,在宫中过的也是极不容易!只怕这些,那定国公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看着亲姐姐走过的路,如此艰辛,她怎能会愿意自己的女儿也走上那条路?” 顾氏一惊,显然没有想到这些。的确,人人都只看到了皇后表面上的母仪天下,统率六宫,风光无限,可是谁又看到了那宫中的勾心斗角!为了一个男人的恩宠,为了在宫中能爬的更高,而争的死去活来! 身为母亲,若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孩子,自然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进那座华丽的牢笼的。 顾氏又道:“可是咱们要如何回复她呢?毕竟是国公夫人,咱们也不能太落了她的面子。” 静依莞尔一笑,“这有何难?就说这是父亲的意思!说大哥现在太过年幼!仍需历练。待他历练有成之后,才可考虑婚配之事!” 顾氏摇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与你舅母说了。可是你舅母说,那定国公夫人说了,只是先订亲,又不是成亲!哪里会耽搁了孩子的学业!” 静依抿嘴思索了片刻道:“母亲,您可以说父亲担心他订了亲,心里就有了牵挂,身为武将,最忌的便是上战场分心了。大哥若是年龄大了,心性已然成熟,自是不会受其烦扰。可是大哥现在才十二,哪里有那般好的心性 ☆、 第六十九章 震惊连连! 元熙轻哄道:“好了,好了。(.27dzs爱去小说网)我说过不会有事的。依依,别哭了,你向来是最聪明的。咱们一起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静依不再号陶大哭,而是转为了轻轻啜泣。 元熙看她情绪稳定了不少,便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等着她完全地平静下来。 不知哭了多久,静依的情绪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静依离开了元熙的怀抱,擦了擦眼角。来到这个世界,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可能是因为前世早早地没了亲人的疼爱,所以这一世将这些便看得格外的重!她太过害怕失去他们!太在意他们了! 静依逐渐冷静了下来,不行,自己还是不够沉稳,不过是一则消息,就激动成了这样!现在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家人们都会平平安安的,不会有事的! 静依将已经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又捡起地上的那封密信,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一遍。然后,坐回到原位,看着元熙道:“元熙,咱们再好好想想,除了咱们,这京城里还会不会有别人再调查那余氏?如果有,他们是想着利用余氏来找到那个镯子,还是想着利用她这个弱点,来要挟候府?” 元熙沉思了片刻,从宫里到宫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后,沉声道:“此事,现在应该是只有咱们知道。其它人应该不会打她的主意。再说了,要是想着调查她?已经三十年了,为何一直没动静?现在,咱们应该庆幸这余氏掩藏的极好了。” 静依却是嘲讽地一笑,“掩藏的好?若是掩藏的好,还会引起白飞的注意吗?元熙,我有预感,白飞也一定在追查那余氏的身分!” 元熙点了点头,片刻后,“依依,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先把当年山东那些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说着,作了个斩首的手势。 静依摇了摇头,她虽然有时精于算计,但是为人还是善良温和的。那些人是无辜的,她不想为了保全候府就牺牲那么多的性命。“可还有别的法子?” 元熙又垂眸想了想,看了一眼石壁外,轻道:“有!看来也只有那一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 “你不用问了,总之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就是了。还好人数不是太多,我还有法子安排。” “元熙,这件事,谢谢你了。”静依说完,对着元熙福了福身,又自嘲一笑道:“你救了候府上百人的性命,我还是应该给你磕头的。”说完,就做出了要下跪的动作。 元熙一急,伸手将她拉起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拿我当朋友了吗?我说过要护你一生无忧,就必然要做到!虽然现在我的实力还是太过微弱,但总不能看你置身险境而置之不理!你把我元熙当成什么人了?” 静依看着元熙一脸的诚恳之色,还微带了一丝恼怒之意,笑道:“是我错了。你莫生气!我一定会想出法子来永绝后患的!只是现在,元熙,咱们要除去余氏,就得先弄明白,她和紫姬究竟是不是一路人,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已经有判断了?”元熙问道。 “舅舅所中的僵冻‘出自那紫姬之手,我在想,数月前,母亲所喝的药全数被换成了相反的药性,是否也是那紫姬出的主意?” 元熙点点头,“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那紫姬出身江南,虽然当时她的父亲死了,可是到底是在那里生活了几年,一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不急!” 静依此时已是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冷笑道:“那白飞上次的事情只怕是已经惊扰到了余氏。她最近看似平静,可是心里一定是十分的焦急。最近她一直没有动作,是怕有人盯着她,咱们想法子先找到白飞,劝服他不要插手此事。等一切平静了,她定然会再找机会下手的。” 元熙嘴角微微上翘,这样冷静睿智的静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魅力,即便只是个小孩子,与她近距离接触一次,便对她那灵动的眼神和敏捷的思维,难以忘却。 “依依,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安排的。白飞那里,实在不行,就由我亲自出面说服。只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那余氏竟然会真的跟安王有关系,而且还如此的亲密!记得你还曾经说过,安王之乱是在十年前,而余氏是在三十年前便嫁入了苏府。可见这背后之人显然不是安王!” “自然不是!如果咱们所料不差,当年主导这一切的,应该是余氏的亲生父亲陈立闯!”静依笃定道。 元熙一愣,随即又点点头。 二人再度沉默了起来,静依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封密信上的内容。谁都没有想到,当初被她否定的猜测,如今却被告知是最真实的判断!那个余氏竟然会是出身江苏名家陈家的族长,陈 立闯的庶女!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陈立闯的长女便是当年先皇最为宠爱的陈妃!安王的生母!安王之乱后,新皇下令将江苏陈氏一族全数诛杀,无一幸免!只是这个庶女,却因为冒充了余氏的身分,所以躲过了一劫! 当年这陈立闯定是听说了有关王家巨额财富的传言,随后四处走访,锁定了自己的亲祖母王氏!然后,又在京城中找到了余家这样无论是身分还是地位都不太引人注意的小家族,派人杀了真正的余氏及其叔父、婶婶的全家,然后让这个陈氏冒充余家的女儿重返京城! 余氏本就是过继之人,因家中突生变故才来京投奔!那余家上下,已有多年未曾见过她,自然是认不出来的。再说了,那人必定是在暗中观察了余氏许久,将余氏身上的胎记、言行举止等等全都暗记在心,如此这般,才更加容易的骗过余家所有人。 静依想到那陈立闯竟然在陈妃刚刚进宫,就安排了这庶女冒名顶替进苏府,来想法子拿到那只镯子。可见此人城府之深,当真是深谋远虑,做事周全之人! 元熙此时出声道:“那陈家当年在江南也是名门望族,虽然那陈氏不过是个庶出之女,可是竟然心甘情愿地冒名顶替一个小官的女儿,还嫁给苏谦为妾!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理解!”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她不过是颗棋子罢了!真正厉害的是那陈立闯,苦心安排了她为暗桩。元熙,你想想,当时的苏府,门第并不算高,并不会有人在意一个小官员的妾室!这样对假余氏来说,最是安全不过了。可是如今,父亲被封了平南候,又是朝中一品大员!虽是从一品,可也是位仍人臣了!这样的情况下,余氏反而是更安全了。” 元熙接话道:“有道理!现在以平南候的身分地位,自然要处处小心,时时防备!若是有人揪出余氏竟是安王的亲姨母,那罪妃陈氏的亲妹妹!这平南候府至少也是窝藏叛逆,诛九族的大罪!” 静依此时一脸地平静,再无初时的激动和震惊,“你说的对!所以现在咱们即便是查出来了,也是不能声张的。反而还要替她的事情保密!想着还会有什么人调查此事,如此一来,咱们倒成了专门为她扫除障碍的暗卫了!” 元熙摇摇头,“先看看,等等江南的消息吧。若是得到了紫姬确切的消息,也许咱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静依摇摇头,“哪有那样简单!那人显然早已料到这个假余氏会有被人怀疑的一天,若是她突然死了,她背后之人,也定然不 会放过平南候府,到时散布消息,说出这个假余氏的真实身分,再拿出证据!平南候府,照样要被抄家灭族!而那人也许会乘机潜入,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静依长叹一声,“所以我才会这样难过,这才叫进退两难哪!” 元熙轻道:“若不是你刚才说她不能死!我还想不明白,现在想来,我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没有自作主张,命人取了她的性命,否则,平南候府就真的保不住了。” 静仍用手捏了捏眉心,轻道:“还是要想法子,再确定一下,那个真正的余氏究竟死没死?万一咱们除去了这上假的,再冒出个真的来?候府就真的完了。”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道:“放心吧!一切还有我呢。你也累了,现在先出去梳洗一番,别让人看出端倪!时间不早了,我让人给你备好了一些女儿家用的东西,如此也可以应付过去了。” 静依点点头,进来的时间确实不短了,再不出去,她那个哥哥也许会硬闯了进来。 二楼的茶楼上,晴天和苏清边喝茶边看向对面的灵香阁。 晴天看着有些担忧的苏清道:“别这么紧张,女孩子都是这样的,看见什么都觉得好看!都想着买回家!现在定是拿不定主意,是这支钗好看呢?还是那支步摇漂亮呢?” 苏清轻轻一笑,“你好像很了解女孩子?” 晴天一撇嘴:“不了解。不过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吗?我还没见过看到漂亮首饰不动心的!即便是她买不起的,她也定是要上前多看两眼的。” 苏清哈哈一笑,“晴天兄弟还真是有趣!” 晴天轻摇了摇头,喝了两口茶道:“你别笑!这天底下最难缠最难应付的,就是女孩子了!等你以后有了媳妇儿就知道了。” “这么说,晴天兄弟这样了解女孩子,是因为你有媳妇儿了?”苏清打趣道。 晴天脸一红,恨声道:“别乱讲!我哪来的媳妇儿?我才多大?” 苏清看他有些羞涩了,更是觉得有趣!继续笑道:“晴天可有相中的姑娘家了?说出来听听,回去了,我去找母亲给你保媒如何?” 晴天的脸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一样,低声道:“你别乱说!我没想过要娶媳妇儿!” 苏清看他脸红的像是怒放的红牡丹一样,反倒是看着有些女儿家的娇艳之色,哈哈大笑道:“晴天兄弟生的还真是俊美无双呢! 现在的样子比那京城第一美人儿都要好看!我看这京城里头,除了六皇子,没有人的相貌能胜的过你了!” 晴天大窘,怒道:“喂!你别再乱说话了!信不信我揍得你三天起不来?” 苏清闻言,一愣,强忍了笑意,直憋地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倒是不怕别的,就是跟晴天切磋!这晴天的功夫可是远在自己之上!若他真的恼了,肯定会痛揍自己一痛的!到时,自己哭都来不及! 苏清清了清嗓子,道:“不闹了。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这依依都进去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晴天不以为意道:“刚才不是说过了,女孩子都是这样的。” 苏清想到静微身边曾经有过一个彭嬷嬷,静依身边?苏清眉心紧皱道:“不行,我不放心,我进去看看。” 晴天想要拦他,可是苏清已经起身直奔楼下。晴天摇了摇头,看来这个苏清还真是在意这个妹妹!也是,只有一个亲妹妹,哪能不在意? 晴天追到了楼下,见苏清已经站到了灵香阁的门口,便跟了上去。 “敢请这位姑娘给进去问问,看看我妹妹挑选好了没有。家中还有事,等着她一起回府呢。”苏清彬彬有礼道。 那位小姑娘见苏清如此客气,便笑道:“还请公子告知那位小姐的姓氏,奴婢好进去询问。” “舍妹姓苏,今年只有七岁,身边跟了两名婢女,一大一小。” 那小姑娘对他福了福身道:“公子请稍候!奴婢这就给您进去问问。”那小姑娘说完,便进去了。 时间不长,静依便在海棠和柳杏的陪同下出来了。后面还跟着这灵香阁的两名婢女。到了门口,那两名侍女道:“苏小姐的马车停在何处,奴婢给您送过去。” 静依笑道:“难怪这灵香阁的生意如此好,连如此细小的地方都考虑地如此周全。海棠你带她们过去吧。” “是。”海棠引了两名婢女向候府的马车走去。 静依对苏清道:“都怪依依贪玩儿,让大哥担心了。” 苏清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轻道:“无事便好。都买了些什么?耽搁了这么久?” 静依冲着咧嘴一笑,“都是女儿家爱弄的东西。怎么大哥也有兴趣了吗?” 苏清被她这话一噎,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睨了她一眼,笑骂道:“你这丫头!看着挺文静,偏生长了一张利嘴!” 静依轻轻一笑,上前轻拉了苏清的衣袖,左右摇晃道:“大哥,我想吃冰—糖葫芦!大哥带我去买可好?” 苏清看她又撒起了娇,笑道:“走吧。左右我今儿也无事,便陪你逛逛。” 说完,便拉着静依的手在大街上闲逛了起来。 晴天轻哼了一声,自顾自地走着。看似是无意,却是与他们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海棠和柳杏跟在身后,也是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一脸的雀跃!特别是柳杏儿,到底是年纪小,出府的机会又少,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一行人逛了约有半个时辰,静依也随手挑了些看着不起眼,却是小巧好玩儿的小玩意儿!海棠和柳杏儿也买了不少。那灵香阁里的东西,她们这些做丫环的是瞧着都有些心惊的,可是外面小商贩的东西,还是买的起的。两人的手上都拿满了。静依的东西还有几样是苏清帮忙拎着。 逛了这么久,大家也是累了,苏清看静依有些走不动了,笑道:“怎么?不是你吵着要出来逛逛吗?现在反倒是不走了?” 静依一脸的委屈,“大哥,我哪里知道逛街会这样累?以前都是听人家说逛街有多好玩儿,多新鲜!哪里知道会这样费体力?” 苏清看了远处一眼,“要不你们在这里等,我去让马车过来接你。” 静依摇了摇头道:“这里这么多人,马车虽勉强能过来,可是若是有人冲撞了马车,万一被惊到了,岂不是太过危险?算了,反正也没多长的路了。我们走吧。” 苏清看了静依的双脚一眼,不悦道:“你都累成这样了,还要强走回去吗?小心回去一看,脚上都长满了泡,再也出不来了。” 说完,便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晴天,背对着静依蹲下道:“上来吧。大哥背你!” 静依心头一暖,还是大哥好,知道心疼自己。脸上一笑,乐呵呵地趴在了苏清的背上,笑道:“哥哥带我飞,好不好?” 苏清一乐,“这里是大街上,我要是背着用轻功,岂不是成了耍杂耍的,让人看戏?” 晴天则是笑道:“是呀,而且看戏,还没人给钱!”说完,引起众人的一阵大笑。 一行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上了马车,回了候府。 晚上,海棠给静依兑好了水,请静依去沐浴。 静依坐在那大木桶里,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这样让热水一泡,还真是舒服。 静依趴在桶沿儿上,海棠轻轻地给她搓着背,不经意地问道:“小姐,您也在雅间睡着了吗?” 静依一愣,这才想起,司琴点了她们睡穴之事。闷声道:“是呀!看了会子东西,觉得眼花缭乱的,便想着歇歇,谁知竟是睡着了。你们比我差劲!比我睡的还早呢。” 海棠手一顿,脸上有些疑惑道:“小姐,奴婢没觉得困呀,怎么就给睡着了?” 静依轻道:“谁知道你呢?不过你们睡的时间也不长!你比柳杏睡的时间要是短多了呢。” 海棠点点头,“也是呢。咱们都把那二楼转完了下来,柳杏儿才醒了呢。” 静依笑了笑,没有说话。 司琴担心她们二人起疑,所以特地在静依回到雅间后,先解了海棠的睡穴,而她自己则是趴在桌子上装睡。被海棠轻晃了晃才假装醒了,然后谎称是有些累了,所以才睡了。然后二人又到二楼看了首饰,配饰,快下楼时,司琴才解了柳杏儿的穴道。 静依嘴角的笑意甚浓,看来,海棠到底是年长些,有些起疑了呢,自己以后定要更为小心了。虽然她觉得海棠是对自己忠心的,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是一点风险都不能冒的! 静依懒懒地趴在那浴桶的边沿处,想着在密室里跟元熙说的话,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呢?若是事情有变,会不会连累到元熙呢?想到出密室前,元熙亲手将那封密信烧毁,她有些迷惑了! 一开始,她原本是担心元熙在利用自己来拉拢父亲,可是现在,却是变成了元熙处处为自己排忧解难了。自己将他搅进这候府中的这潭水中来,究竟是对是错呢? 那样一个风华无限的少年!在那时时有阴谋,处处有陷阱的皇宫内院,虽然没有父亲的疼爱,得不到养母的庇佑,更没有外祖的势力可以借助,明胆很辛苦,很委屈,却是可以活得如此洒脱自在! 静依想想元熙以前过的生活,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她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有转还的余地!要快,一定要尽快地想出办法,解决掉这个大麻烦,而且还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隐患。否则,要有多少无辜的人会为那假余氏陪葬! “小姐,小姐!”海棠轻唤道。 静依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有事?” “小姐,奴婢唤了您好几声了,您都不说话,奴婢还以为您病了呢?” “我这不是没事?刚才 只是在想着母亲会不会喜欢我从灵香阁买的那支银钗,所以才会有些走神了。” 海棠笑道:“夫人自是极喜欢的。不是奴婢说大话,您买什么送给夫人,夫人都会是极高兴的。” 静依笑道:“那倒是!哪有母亲不喜欢女儿送她东西的?” “小姐,这水也差不多了,您起吧。要不再着了凉,进了寒气!” “嗯。”静依说完,便起了身,从浴桶里出来,海棠服侍着给她穿上了宽大的浴袍,又拿了棉布帕子,给静依慢慢地吸着头发上的水分。 静依无力地趴在矮榻上,任海棠慢慢地给她擦着头发。 海棠看了一眼累到不行的小姐,笑道:“小姐不过才逛了半个时辰,便累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还出不出去了?” 静依摇摇头,“是谁说的女人天生就爱逛街!下次,打死我也不去了。” 海棠笑道:“小姐说这样的话,那是在自打嘴巴!除了今年的中秋,您是在宫里过的,以往哪年您不是闹着要老爷和夫人带你去外面看烟火,逛夜市?” 静依无力地摇了摇头道:“好累哪,也好困!别擦了,就让我这样睡吧。我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海棠却是坚持道:“这可不行!会着凉的!” 静依也懒的再说什么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静依睁开眼睛一看,是在自己的寝室里。看屋子里也没旁人,问道:“昨晚谁把我抱过来的?” 空中传来司琴的声音:“回小姐,是海棠!” 静依点了点头,翻了个身,仍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十月了,外面已是有了寒意,虽还不算是特别地冷,却也是不想离开暖暖的被窝了。 可是又躺了不到一刻钟,外面便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何嬷嬷进来让人将帷幕都给掀起固定好了。对着床上的静依道:“小姐,该起了。夫人说,今日那方姑姑要来。让您早点梳洗好了,去花厅见她。” “方姑姑?哪里来的方姑姑?”静依疑惑道。 何嬷嬷一边服侍静依更衣,一边道:“小姐忘了?夫人以前不是说要请京中有名的方姑姑来教两位小姐针织女红吗?怎的忘了?” 静依这才想起顾氏的确是提起过,“这么长时间了,怎的才来?我还以为她不来了呢。” 何嬷嬷回道:“那方姑姑原是应了咱们要来的,可是后来护国公 府的世子夫人找了她,要她先教那白敏儿小姐。那方姑姑无奈,便又辞了咱们这儿。” “既是辞了,如何又来了?” “小姐这话说的,她是京中有名的姑姑,当年在宫中,就是专司妃嫔宫人女红之课程,夫人哪能因了这事儿,就真的辞了?只是说好了,待那边儿指点完了,便再到府上任教,如此也不算是驳了那世子夫人的面子,也等于是抬高了那方姑姑一截儿!小姐想必也听说过,那方姑姑以前的主子就是当今皇后,不论是那方姑姑还是咱们夫人都是得卖那世子夫人这个面子的。” 静依点点头,何嬷嬷说的有道理。这官府家的夫人们弯弯绕子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把人给得罪了。自己虽然仗着以前看的书才有些小聪明,可是在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上,却是远不如顾氏想的周到。看来,自己还是要多听多看才行呀! 静依梳洗衣完毕,又草草地用了早膳,便到花厅,见了顾氏和那个方姑姑。那方姑姑只是每日上午来两个时辰,并不住在府里,也不在府中用膳。说话做事都极守规矩,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单是那幅不怒自威的作派,便不是常人可比的。也只有像她那样常年跟随在上位者的身边的人,才会如此。 以后的数日,静依都过的很是平静。每日里,就是上午由方姑姑指点指点女红,下午再到东跨院儿,由那洪嬷嬷教授一些女子的课业。 一晃数日,这日,洪嬷嬷着了凉,怕把病气过给两位小姐,便暂时停了课。下午,静依正坐在院子中的藤椅上,晒着太阳,便听得一道细微的声音传来:“小姐,元少爷来了。” 静依一惊,忙起身回了房间,摒退左右。然后又进了寝室,见元熙正躺在她的绣床上,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静依担忧地问道。 元熙抬眼看了她一眼,懒洋洋道:“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两晚没怎么睡了,有些困了。” 静依轻道:“什么事如此重要?你竟至于两晚上不睡?” 元熙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到现在还无法确定除了白飞还有没有旁的人在打那余氏的主意。” “不急。这样隐秘的事情,你若是快速地查了出来。我反倒是要怀疑它的真实性了?” “不过,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我见过白飞了。”元熙仍是躺在床上,有些没有精神道。 “哦?他如何说?” ☆、 第七十章 都不简单! 次日,那定国公夫人带着崔茜茜和崔茉莉去隆昌寺上香祈福,说是要在寺里住上几日。27dzs[爱去小说网] 当晚,定国公夫人正要更衣休息,便见屋内的烛火突然熄了! “夫人,您别动,奴婢这就拿火折子来。”一位嬷嬷道。 黑暗中,定国公夫人感觉到一丝恐慌,不过是片刻,那嬷嬷便取了火折子来,重新点燃了案上的红烛。 定国公夫人见屋内亮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行了,你们退下吧。”定国公夫人说完,便向床前走去。几位嬷嬷落下了帷幄,又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定国公夫人行至床前,看到自己的枕边躺着一封信。不由得一惊,大喊一声道:“桂香!”然后快速地环视四周。 只见桂香闻声进来,轻道:“夫人,奴婢在。” 定国公夫人定了定神,看着枕边的那封信,示意桂香上前查看。 桂香急步上前,拿起那封信,放在鼻间轻闻了闻,又轻轻地将信封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信纸取出,在身前一抖,那信纸展开,桂香将信交给了定国公夫人,道:“夫人,没事了。” 定国公夫人接了那信纸,细看了看,脸色一变。将信纸交给了桂香,示意她看看。 桂香看完后,一脸的疑惑!“夫人,这人的来意似乎是要咱们去找那紫姬!” “哼!”定国公夫人冷笑一声,“这人好算盘,想着让我与紫姬闹翻,然后再被国公爷给训斥一顿!这样的蠢事本夫人才不屑去做!” 桂香再度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道:“夫人,只怕此事不简单呢。您看,这次,又是府里的哪位姨娘生出事端?” 定国公夫人闭了眼,轻道:“不管是谁?本夫人都不会按这信上写的去的!” 桂香又请示道:“夫人,那这信?” “烧了吧。”定国公夫人睁开眼睛,转了身走向床边坐下,轻道:“好不容易才给那紫姬扣上了一个谋害主母的罪名,可是老爷却是如此的轻重不分!执意不肯处死他!还将她养在了外面。此事若是被朝中的御史参上一本,看他如何自处?” 桂香摇头道:“夫人,您是知道的。以国公爷现在的身分,再加上您母家那边的威吓,谁敢找他的麻烦?再说了,到底也只是一名妾室,上不得台面的,夫人也莫要再气了。” 定国公夫人(以前因是 怕与那静微的生母白氏弄混,现在白姨娘已死,对于定国公夫人,下文中将称白氏)长叹一声,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落寞,“上不得台面?你当我不知道?那紫姬现在在那别院里俨然就是一个正经主子!不仅是有十多人伺候着,还被称为夫人!你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看来,当初中毒这步棋,根本就是大错特错!非但没能除了她,反倒是成全了她!”说到最后,已是满脸的愤懑之色。 桂香上前给白氏轻按了按肩,道:“夫人,那依您之见?” “我还能如何?当真按这信上说的去捉奸不成?事情若是闹大了,丢脸的还不是我和定国公府?反倒是惹人笑话!” 桂香不再说话,又给她松了松肩。白氏挥了挥手,那桂香便悄然退下了。 这一夜,白氏睡的极不安稳!总是梦见紫姬那贱人挑唆老爷休了自己! 次日醒来,白氏看起来是有些没有精神,便吩咐让崔茜茜和崔茉莉自己到殿内祈福诵经,自己则是吩咐人不许打扰,她在屋内休息。 迷迷糊糊地,白氏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了马车上,不由得整个人一个激灵,就想坐起来,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是使不上劲。 白氏意识到自己的被人下了药,只怕是遭了歹人挟持!只是不知对方图的是什么? 晃晃悠悠地,也不知那马车走了多久,白氏闻到了一阵香味,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隆昌寺内,众人都在祈福诵经,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夫人不见了! 静依身上披着一件墨绿色的斗篷,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着书。也不知怎么了,那方姑姑也得了风寒,许是没个半个月是好不了了。如此一来,所有的课业便都停了。 静依倒是一脸地轻松,如此一来,她便有时间好好钻研她的医书了! 静依看了一会儿,便将书放在了膝上,合上眼,假寐。 海棠和柳杏儿也不敢打扰,只是将她身上的斗篷往一处拢了拢,然后静静地站在了一旁。 静依现在满脑子都是今早司琴给自己带回来的消息。静依想到那白氏的那番话,不由得心头一紧!原以为那白氏是被紫姬下了毒,若非是自己和晴天赶去,只怕那白氏是活不了几日了!如今看来,自己和晴天,都是被人利用了! 静依从头至尾又将那日的情形回想了一遍。那定国公的嫡长子,白氏所出,那日表现出来的并没有崔茜茜那般伤心。还有那皇后派 来的两位嬷嬷、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年老的老定国公,竟是全都出现在了白氏的院内! 若只是探病,倒也无可厚非,可是却是除了定国公,其它人皆是见证了白氏是中了毒!而且这诊断还是出自贺神医之口!还有什么比人们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更让人信服? 想来,那白氏早已设好了局,为何母亲会在那白氏中毒四五天以后才会听到消息?分明是想着先把自己病重闹得尽人皆知,而晴天诊断为中毒后,定然会在定城的贵族间,及皇室中引起轩然大波! 果然,那崔信先是极为维护,后又迫于压力,不得不将那紫姬遣离出府。 现在想想,即便那日静依和晴天没有去定国公府,那白氏定然也会有法子,让她二人去一趟定国公府,然后当声诊断出白氏是中了美人消的毒的! 好周密的计划!好深沉的心思!静依不得不对这白氏有了几分的佩服!居然想到这么一出苦肉计!谁会想到,那白氏会自己服毒?而且还真正地忍受了那毒药四五天的折磨?如此坚忍的心性,可非是常人能有的。 只是佩服归佩服,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让静依很不舒服!感觉就像是自己如同猴子一样被人戏耍,而旁人却是在旁边看着热闹,不时地还指指点点的。 幸好现在晴天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否则依他的性子,定然会真的再给白氏下一次毒,且下一种除了他,无人可解的毒,而他自己还偏偏不去解! 静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看这京城处处繁华锦绣,哪一家有身分的夫人小姐,不是衣着光鲜,外表娴静?可谁知这高门大院里,竟是如此地勾心斗角! 却说这白氏再次醒来时,已是被人绑了手脚,嘴里也堵上了东西。而她此时体内的药性未减,仍是浑身无力,手脚酸软。 她四处看了看,头顶上黑黑的,一面是墙,一面有着帘子,下面露出一约有一臂宽的缝,她侧脸望去,眼前的哪里是什么帘子,分明就是床上的单子!而她自己现在就被人绑着,扔在了床下! 一股屈辱之感,油然而生!她自小便是护国公府的嫡女,从小锦衣玉食,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敬着。可是现在呢?自己竟然是被人绑了,还给塞到了肮脏的床底下! 白氏在这里忍受着自出生以来从未受到过的屈辱,而隆昌寺,则有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全乱了!因为桂香她们刚刚发现,夫人不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听到有人来了。白氏忙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看能否知道自己是被什么给绑了来? 谁曾想,一道熟悉的声音却是回响在了屋内! “老爷!您今日怎么才回来?”一道柔媚至极的声音传来,直让人听了感到浑身酥麻,心痒难耐! “今日朝中有事,后来又陪着几位同僚多喝了两杯。”一道男子的声音传来。 “老爷,时候不早了,妾身服侍您歇下吧。”女子的声音简直柔的就能滴出水来!单单是这声音,就让任何一个男人听了,都无法拒绝!更何况,还是一个大美人儿! “呵呵,怎么?不过只是昨日一晚没来,你就想爷了?”男子不正经的声音,让任何一个女人听了,都会不自觉的脸红。床底下的白氏,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不是羞红的,而是怒极气红的! 因为这两人的声音,白氏是最熟悉不过,那是深深刻到骨子里的声音,是带给她一生的屈辱,让她成为众位贵族夫人的笑柄!她这一生最为痛恨的两个人!定国公崔信和那个贱人紫姬! 床上,两个人早已是滚作一团,那不时传来的男人的粗喘声和女人柔媚地呻吟声,以及那木床轻微的咯吱声。 而床底,被绑着的白氏,早已是泪流满面!这样的屈辱,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猛地,白氏止了泪,大睁了眼睛,她突然明白过来了。昨晚的那封信,定然是这贱人派人给自己送去的!目的就是为会了将她绑来,这样羞辱自己!没想到,她看穿了计谋,不肯上当!这贱人竟是给自己下了药,偷偷地命人将自己给绑了来? 贱人!好,算你狠!你等着,本夫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本夫人就不信了,堂堂护国公的嫡女,还斗不过你个卑微的妾室!贱人! 木床的摇晃越来越厉害了,伴随着那木床的咯吱‘声,也越来越响了。而床上的那对男女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越来越激烈了! 白氏木然地看着床板,眼里早已没了泪花,不过是短短的时间,她便想通了这十几年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崔信,你毁了我的一生,我便让你后悔终生!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床上的声音没了。两人都瘫软在床上。那紫姬,正躺在崔信的胸前,一双玉手,轻轻地划过崔信的脸庞、颈子,来到了胸前。 紫姬用食指,轻轻地在崔信的胸前画着圈道:“老爷,您今晚不走了吧? ” 崔信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嘴前亲了亲,道:“自然!爷当然要在你这儿歇下!” 紫姬笑看了他一眼,将手抽了回来,有些生气道:“老爷,您就知道整日里忙于朝政!您就不想想妾身过是什么日子?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妾身!” 崔信一愣,“美人儿,我如何不心疼你了?你瞧瞧这三进的院子,只你一个女主人!没了那白氏的欺负,你的日子不是比在国公府还要好过?” 紫姬撅了嘴道:“若不是听从妾身的安排,哪有这般容易?” 崔信大笑两声,“这是自然!那贱人自以为自己聪明,想要嫁祸于你!哼!却是想不到咱们只是略使小计,便让你搬了出来,如今,倒是遂了你的愿了!” “若不是您一开始千方百计的护着妾身,那些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等他们的气性小了,您再提出将妾身遣离出府,他们自然觉得如此便好,哪里还会有什么其它的想法?特别是夫人,只怕是巴不得妾身赶紧离开呢?如此一来,她倒也是少了一颗眼中钉!” “还是爷的宝贝儿聪明!瞧瞧,爷这不是将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你这里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紫姬扭了头,气闷道:“您只知道给妾身这些锦衣玉食,就不想想妾身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崔信将她轻轻地扳过来,“怎么?还有什么是美人儿不满意的,说就是了!只要是爷能做到的,自然是为你做到!” 紫姬眼睛一亮:“老爷此话当真?” 崔信笑道:“自然当真!爷何时骗过你!” “那,老爷,妾身想看看儿子。您看成吗?” 崔信脸一僵,“这!只怕是不好办呀!” 话音未落,那边的紫姬便嘤嘤地啜泣起来,还责怪道:“老爷还说不骗妾身!妾身不过是太过思念儿子,所以才如此恳求老爷罢了!不想老爷竟是如此狠心?不过就是见上一面而已,能有多难?老爷不想帮着妾身,直说便是了,何苦如此来欺骗妾身?” 说罢,那抽泣声,更是大了些,眼泪也如那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往下掉!直看的那崔信是心疼不已!恨不能哭的是自己! 崔信忙搂了紫姬,轻哄道:“好了好了!见!咱们见就是了!可好?啊?”说着,便拿枕边的帕子轻轻给她拭了泪,又道:“明日,爷就去安排,如何?” 紫姬这才破涕为笑,“多谢老爷 !”说着,就要起身给崔信磕头! 这紫姬刚才经历了一番人事,本就面色潮红,刚才又哭了几声,那眼中还是一层雾蒙蒙的,像是蒙了纱巾的夜明珠一般,神秘又透着光泽,让人看了心动不已! 再看那紫姬本就只着了一件外袍,外面用绳子轻挽了,如今一坐起身来,再一弯下去,这胸前的两处山峰,那是若有若无,直看得崔信是口干舌燥,一个猛扑,二人便再度纠缠到了一起! 床底的白氏,听着那羞人的声音再度传来,已没了刚才的激动!她在想着如何才能逃出去?现在这样被人绑着,又浑身无力,可如何是好? 待至半夜,那白氏也是困极,竟是睡了过去! 突然传来一阵苍促的脚步声,来到门前,急叩着房门,还大喊道:“老爷,老爷您醒醒!夫人出事了!老爷!” 崔信睡的正香,猛地被人惊醒,怒道:“滚!没看到爷在睡觉吗?有什么事去找夫人,找大公子!” 门外的声音再度传来:“老爷,您快起吧!是夫人出事了!已经惊动了护国公府了!” 崔信一个激灵,这才猛然坐起身,边穿衣服边往外走,“夫人究竟怎么?” 崔信一打开房门,便见外面的小厮道:“老爷,夫人不见了。现在正到处找人呢?” “什么?什么叫做不见了?” “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夫人带着两位小姐上隆昌寺上香祈福。原以为夫人在房中休息,可谁知今儿下午才发现夫人不见了。” “何人通知的护国公府?”崔信面色阴沉道。 “回老爷,大公子等人一直在寻找夫人,可是无果,又找不到您,一时心急,所以,所以便找到了舅爷帮忙!” 崔信回头对床上的紫姬道:“你先睡吧。我去瞧瞧!”说完,便随那小厮一起走了。 崔茜茜此时正在定国公府里,在厅里来回地走着,可见是心急如焚!而那厅内除了老国公爷,还有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以下简称白夫人) 崔智劝道:“妹妹莫急,舅舅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会找到的!咱们再等等就是了。” 桂香有些犹豫地看着崔智,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 崔茜茜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叫道:“桂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桂香左思右想,终于开口道:“昨晚有人给夫人送了一 封信,要夫人到十一胡同去一趟,可是夫人说定是有人设下了诡计,不肯前去。所以便让奴婢将那封信给烧掉了!” “哦?十一胡同?”白夫人重复了一遍,转头看向老国公,“如果我没记错,那十一胡同里可是住着一位熟人呢。” 老国公脸上有些不自然,他自然是知道那里住了谁,想不到这白夫人也知道。 崔智道:“祖父,请您让孩儿前去看看吧。或许母亲就是被人绑去了那里也说不定呢!” 老国公正在为难,便听那白夫人道:“如果您觉得为难,那晚辈就请九门提督去查查,您觉得呢?” 老国公身形一颤,对着身边的管家道:“你去带着大公子一起去瞧瞧!” 崔茜茜道:“我也去!大哥,见不到母亲,我不放心。” 崔智有些为难,那白夫人也起身道:“走吧,我陪你们一起去!” 一行人出了府门,白夫人命人先绕道去了九门提督府,直接请了九门提督万柱与她们同行!那管家虽心知不妙,却也不敢拦着,只得暗中派了人回定国公府等着给崔信报信儿。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那十一胡同而去! 而就在离十一胡同不远的一处岔路口,崔智和崔信的两路人马,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地错身而过! 崔信是从十一胡同直奔定国公府,而崔智等人,则是从定国公府直奔十一胡同! 崔智等人到了那处宅子门口,猛敲了门,喊道:“开门!开门!” 里面有人开了门道:“谁呀?这么晚了?” 一抬头,见是不认识的人,不由得怒道:“你们是何人?居然敢闯定国公老爷的别院?不想活了?” 崔智冷笑一声:“哼!不过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敢骂本公子!来人,绑了!” 音落,便见崔智身后出来几名护卫,将那看门的绑了,捆到一边。 崔智等人直闯内院,不少的丫环婆子拦道:“你们是什么人?夫人正在内院休息,你们懂不懂规矩?” 崔茜茜在马车上便听舅妈说了关于这宅子的事,此刻听了这些下人们的话,不由得怒极:“你们好大的胆子!不过一个犯了大错的贱妾,你们也敢将其称为夫人!你们真是活腻了不成!” 崔智则是冷道:“先把她们都捆了,待会儿再作发落!” 万柱一看这情形,自然是知道这是定国公府的产业! 人家处置自己家的事,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自己是为了寻找定国公夫人来的,正事要紧! 那紫姬早已被外面的声音惊醒了。忙起了身,穿上外袍,还没等走到房门口,便听咣当’一声,门便被人从外面一脚给踢开了! 紫姬顿时心惊,见到来人,更是暗叫不妙!只是现在定国公崔信不在,谁还能护着她? 崔智鄙夷地看了那紫姬一眼,“还真是这个贱婢!不是将你遣离出府了吗?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紫姬此时已是再无慌乱之色,对关众人福了福身道:“小妇人一直是居于此处。不知你们为何要硬闯了进来?” “哼!什么一直居于此处?这里是定国公府的产业,你既已被遣离,就该滚出去!”崔智怒骂道。 紫姬并不理会他,只是问向那九门提督道:“不知大人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定国公夫人被人绑走,现在正是满城搜查!有人说夫人极有可能被绑来了此处,所以特来搜查!” 紫姬神色一松,笑道:“如此,那大人就请便吧。” 紫姬也不再说话,径自站到了一旁。她刚才看到管家给她使了眼色,已经派人回去报信了。崔信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只要自己先稳住他们,事情就不会太糟。 崔智冷笑道:“搜!” 紫姬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众人在她的院子里、屋子里四处搜查!不一会儿,便见下人们一一来报,皆是一无所获。 紫姬心中暗暗发笑,哼!就凭这点小伎俩,也想跟我斗?真是不自量力! 那白夫人端坐在一张椅子上,椅子上被身边的奴婢铺了绢帕,显然是在嫌弃这里的东西肮脏!紫姬瞧了,也不多言!只是等着看她们待会儿如何收场! 各路人马都回来了,皆是没有找到。 紫姬的脸上已是浮上了一层笑意,轻道:“怎么?没有搜到吗?还要不要再搜一遍呀,大公子?” 崔智怒道:“你!” 白夫人冲他摆摆手,对着九门提督道:“这间屋子,好像还没搜吧?” 紫姬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这里如此简单,一目了然,还用得着搜?不过她也不拦着,想搜便搜吧,折腾的越厉害,待会儿崔信来了,你们就越倒霉! 毕竟是妇人的闺房,正在众人犹豫着要不要搜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众人一 惊,而紫姬则是笑地更欢了! 来人,正是崔信! 崔信大步进了屋子,看到紫姬迎了上来,忙轻拉了她的手,以示安抚之意!崔信环顾了众人一眼,“搜也搜过了,你们可满意了?” 崔智想要说什么,却是被崔茜茜一把拉住了,对他摇了摇头。 而床下的白氏,却是急得满头大汗!正试着动动身子,便发现自己的双腿能动了。于时,她灵机一动,双腿使劲地踢了里侧的墙一下! 本来众人因为崔信的到来,正感到震惊和无措,屋内一片寂静!却是听到砰地一声传来。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正是那绣床的方向! 紫姬脸色一变,怎么会? 而崔信也是一脸的狐疑,好端端地那床怎么会发出声音? 正当崔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时,只听那绣床的方向再次传来砰砰声!这一次,是连响了两声。 众人大惊! 崔智道:“快,过去几个看看!” 众人早已是有些懵了,此时,听崔智这么一说,便都速速上前,掀了那单子,只见里面躺了一个人,正是众人寻找的定国公夫人! 白夫人赶忙让跟着来的婆子上前,将白氏搀了起来,拿下了她嘴里的帕子,给她松了绑。 此时的白氏,哪里还有平日里端庄高贵的样子,头发也散了,脸上因为流泪也花了妆容,衣服上满是褶皱!整个人看起来虚脱无力,狼狈不堪! 这番样子,任谁看了,也知道是被捆绑了许久,绝非只是做做样子! “母亲!”兄妹二人上前,眼眼里均是含着泪! 白氏点点头,示意她们先待在这里,自己则是被两名嬷嬷扶进了内室,梳洗一番。 崔智一见母亲成了这个样子,对那九门提督万柱道:“万大人!你还不准备拿人吗?” 万大人被他这一叫,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干嘛来了。对众人一挥手,“将这嫌犯拿下!” 紫姬此时也是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人陷害了! 崔信只觉得袖子一紧,转头一看,紫姬正泫然欲泣的看着他,“老爷!妾身是被冤枉的,您要相信妾身呀!老爷,妾身从未做过此事呀!” 崔信一看她我见犹怜的样子,心中一软,上前将紫姬护在身后,对万柱道:“万大人,此 ☆、 第七十一章 按捺不住 深夜,一道黑影快带地在京城的屋檐上穿梭着。(.27dzs无弹窗广告)很快,到达了目的地,牢房! 紫姬正坐在那草席上,想着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都太过诡异!自己的确没有绑架那白氏,可是为何她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下呢? 紫姬百思不得其解,可当时看到那白氏被救出后的狼狈样子,实在不像是她的苦肉计,难道还有别人掺合进来了? 紫姬正想的入神,便见那黑影已是掠到了牢门前! 紫姬先是一惊,又是一喜,上前道:“我就知道你会来。主子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黑影点了点头,递给了她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紫姬接过来问道。 “假死药!” 紫姬大喜,正要吃下去,又听那黑影道:“现在还不到时候!明日那白氏定会前来羞辱于你。你明日见她进来再吃!见到她后,药效才会发作。到时,那白氏也脱不了干系!” 紫姬笑着点头道:“属下明白。替我谢过主子。” 黑影不再看她,快速轻巧地离开了大牢。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一道同样是黑色的身影,且身形极快! 紫姬嘴角上扬,轻道:“白氏,想置我于死地?哼!你还不够资格!” 说完,她将那小瓶子放入怀中,走向那处看起来还算是干净的草席,脸上并无任何的嫌弃,直接躺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关押紫姬的牢门居然被人打开了。一道纤细的身影上前,将手探进了紫姬的怀中,取出了那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又放进了一些不知名的药丸。然后,盖好瓶盖,将那小瓷瓶再度放进了紫姬的怀中。 次日早上,白氏起了身,梳洗过后,整个人看起来虽还是有些倦怠,却是比昨天晚上好了许多。 她打扮好后,出了寝室,看到躺在榻上安眠的崔信,眼中闪过不屑,理也未理他,直接出了院子。 其实崔信早就醒了,听到里面白氏梳洗的动静时,便醒了。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白氏,他想问问白氏在床下究竟待了多久,是不是听到了他和那紫姬?可是这些话,他问不出口!想到自己昨晚在众人面前的表现,简直是丢尽了身为国公的脸面! 为了维护一个犯了大错的妾室,竟然差一点铸成大错! 昨晚,护国公走后,他便被父亲叫到书房,严厉训斥了一顿!又给他分析了一番厉害关系,他才如梦初醒! 他一直以为白氏贤慧,心性好,脾气小,又心疼孩子,好拿捏,所以一直是偏宠着紫姬,而白氏在发生中毒事件前也没有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所以他就有些自以为是了!以为无论自己怎么做,白氏都是不会将事情闹大,却不是他竟是忘了,她出身护国公府!即便是她不计较,护国公会不计较吗?皇后会不计较吗? 想到昨晚父亲对自己的一番剖析,他到现在还是有些后怕的!幸亏昨晚自己没有硬拦,否则,只怕是会酿成大错!定国公府到了崔信这一辈还不是特别的繁盛,若不是娶了白氏,有的护国公府的扶持,他上位如何能这般快速?想到这些年护国公府和皇后对自己明里暗里的扶持,崔信现在只觉得自己是无脸见人了!最起码,是无颜见白氏和护国公了! 白氏到了院门口,见自己的三个儿子和崔茜茜都守在那里。崔茜茜见母亲出来,先上前拉着白氏的衣袖道:“母亲,您今日要回外公家吗?” 白氏一愣,看了几个孩子一眼,顿时明了了。想来是老定国公出的主意,想着四个孩子将自己留下吧。白氏脸上挂着浅笑道:“好孩子,母亲今日不回外公那里。母亲要去会会那个贱婢!” 崔茜茜不放心道:“我陪着母亲一起去!” 白氏的手在崔茜茜的头上摸了摸,“不必!母亲只是去看看她。又不会去别处!” 崔智上前一步道:“母亲,弟妹们还小,见您昨日被那贱婢所掳,定然是担心您。不如就让她们在家中等候,我陪母亲去看看。” 白氏看了崔智一眼,这是自己的长子,如今已是比自己还要高了。白氏点点头,“那便由你陪我去看看吧。”说完,对其它三人道:“你们好生在府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崔智命人安排了马车,又让白氏多带了几个嬷嬷陪着,这次,让桂香时刻跟着白氏,一步也不许离开!桂香是护国公送给白氏的,会些拳脚功夫。那天晚上她进去拆信时的仔细,便足以说明这个丫环为人谨慎小心,有她陪着,白氏也安心不少。 母子二人在大批护卫的陪同下,到了监牢外。 崔智先上前打点了一番,妥当后,才请了白氏下马车。白氏外面穿了一件藏青色的斗篷,母子二人在几名护卫的陪同下进 了牢房。 牢记内光线昏暗,空气潮湿,还有浓浓地霉变的味道扑鼻而来。 白氏被人引领着到了一处牢房的门口,看到紫姬正躺在一张草席上,似乎是还没有睡醒。白氏冷笑了一声,对崔智道:“你去请万大人过来一趟。” 崔智走后,白氏命那看守女牢的婆子将牢门打开,给了她一锭赏银,让她到外面候着。那婆子得了赏银,忙乐不颠地退出去了。 白氏进了牢房,早已有嬷嬷进来,给她搬了绣凳。白氏坐定后,看着刚刚醒了,坐在草席上的紫姬。 紫姬自嘲地一笑,“怎么?夫人是来看我如何的落魄吗?还是想着我会向你下跪求饶?” 白氏抿嘴一笑,“妹妹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紫姬一愣,看向白氏,见她眼下一圈青色,显然是没有休息好,再看她的一身的锦绣华服,坐在这里看着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紫姬冷冷一笑,“夫人,在这里,您就别装了!别人不知道您是什么人?什么心性?您以为我不知道?哼!你自己给自己下了美人消的毒,反而诬赖于我!你以为我愿意待在那牢笼一般的定国公府?哼!除了时时防备您,还得要防备着他其它的妾室!夫人,到现在我都忘不了,我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我忘不了当时没了孩子的那种痛!除了身体上,还有心里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夫人,晚上,您会常常睡不好吧?您不害怕会有冤魂去找你索命吗?” 白氏的脸一冷,恨声道:“紫姬,你一直以为是我害你在先。不错,你的孩子是我让静微的姨娘给你下的药,可是又如何?你除了失了个孩子,反而更得老爷的怜惜了,不是吗?后来,你不是又有了一个?不照样是当了娘?” 紫姬闻言,突然大笑道:“是呀!我是又有了一个孩子,可是若不是因为你让人给我下了药,伤了我的身体,我的儿子怎么会一生下来就瘦弱不堪?” 白氏轻哼了一声道:“紫姬,你以为你害别人,别人就知道了?我为何会害你的孩子?若不是因为你先给我的智儿下毒,我为何要害你?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中毒之事是诬赖于你!我且问你,这十几年来,你就当真没有给我下过一次毒吗?你说呀?你不过是一个江南名妓,被老爷看中,给你改了身分,你以为我就不查不出来了?像你这样卑贱的出身,怎么?还要觊觎我正妻的位子?” 紫姬撇嘴道:“什么正妻的位子?你稀罕 ,我可不稀罕!” 白氏突然扬起嘴角,诡笑道:“是呀!你不稀罕!你稀罕的,是如何为你的主子谋取更多的利益吧?” 紫姬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白氏冷冷地看着她,轻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来问你,这十几年来,老爷最是疼你,赏你的东西着实不少,那些珍宝去了何处?你离开定国公府的时候,我让人彻查了你的院子,你明明是不带一两银子出了府!可是你院子内除了一些不值钱的赝品摆饰,其它的都去了哪儿?你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你是在为谁卖命?” 紫姬嘴硬道:“哼!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些东西分明就是老爷赏的,我如何知道是不是赝品?” “呵呵!”白氏拿着帕子掩了唇,轻笑数声后,才言道:“是呀!你不知道。那我再问你,这府中除了我生下了三个儿子,就只剩下你生了一个儿子?为何其的妾室要么就是无所出,要么就是生下儿子后活不过满月,要么生下的就是女儿?还有,为何自你生下你那病恹恹的儿子后,府上不管进来多少侍妾,都没有人再怀上老爷的孩子?你敢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紫姬的身子一颤,面色有些发白道:“夫人问错人了吧?最怕小妾生下儿子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呀!为何突然要指责于我?” “哼!说的好!除了老爷,甚至就连公公有时也会怀疑是我做了手脚。可是我敢对天发誓,除了你!我这一生只对一个女人下过堕胎药,就是你!而且还是因为你谋害我的智儿在先,我才会反击!至于其它的妾室为何会如此地倒霉?我想,没有人比你清楚了吧?” 紫姬此时才不得不好好地打量起了白氏。[.27dzs超多好看小说]以前,她也以为白氏性格懦弱,软弱可欺!自己被老爷独宠十余载,可也不见她有半点的雷霆手段。除了那次她命那贱人给自己下了药,自己失了孩子,才查出那贱人是受了这白氏的指使。不过,她当时倒是并不恨白氏,正如白氏所说,是她谋害崔智在前,怨不得人家报复! 直到出了上次的中毒事件,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白氏也是个难缠的主儿。想到这儿,紫姬的心神稍乱,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房里有美人消的?” 白氏优雅地一笑,那略有些皱纹的脸上,浮上一层淡淡地得意之色。“紫姬,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你为何会有美人消?是你的主子给你的吧?” 紫姬转头道:“一派胡言! ” 白氏也不急,缓缓开口道:“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那就好好坐着,听我说!你原是出身江南名妓,不知是受命于何人,故意色诱老爷,让他钟情于你。甚至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将你的身分掩藏起来,将你接进定国公府。你进府后,最开始时为了得到我们的信任,什么也没做。直到笃定老爷对你一往情深,你才开始动手。你先是给几位姨娘下了绝育的药,后来,又想着谋害我的智儿,不过被我识破,你又先后谋害了老爷的妾室生下来的三个儿子,让三位姨娘前后总共小产了四次,共给二十多位侍妾喝了绝子汤!至今为止,老爷总共有四个儿子,除了我的三个嫡子,便就剩下你的那个病儿子了。”说到这里,白氏顿了顿,看向紫姬,见她的神色不变,不由暗道,果然是沉的住气,难怪会被选中,送入定国公府。 白氏停了片刻,又道:“除此之外,十几年来,你总共从定国公府里利用老爷对你的宠爱,私自挪走了白银二十万两。还有,老爷赏你的奇珍异宝,也全都不见了!你屋子里的那些个摆饰,全都换成了赝品!除了你的这身行头,每日要打扮给老爷看,没有拿出去外,其它的都没了。紫姬,你不想跟我说说这些个东西都去了哪儿吗?” 紫姬听到她说白银二十万两时,便有些心虚之色了,待白氏说完,紫姬反而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不似以往众人听到的那般娇媚温和,反而是带了浓浓的嘲讽和狠厉!整个牢房里回荡的都是紫姬的笑声,那笑声阴冷无比,桂香和留下来的两个婆子,皆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紫姬笑的整张脸都挤到了一起,眼中还笑出泪来!半晌后,她才止了笑,脸上满是泪痕地说道:“我原以为,你今日是来羞辱于我的,想不到竟是来说这些的。” 说完,她转身直直地看着白氏,“夫人当真是好心计,好手段!居然能将事情调查的如此详尽!甚至连我给多少人下了绝子汤都瞒不过你!可是那又如何?我是害了人,可是你见死不救,不也是一样的害人?最后,老爷和老太爷不都是认定了那些事情是你做下的?如今反正我已是身处大牢之中,你又能耐我何?横竖不过是一死罢了!” 说完,她脸上又挂上了柔媚至极的笑容,“我就算是死了,也还有老爷为我伤心难过。你呢?除你的孩子,还有谁心疼你,在意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指望着老爷吗?呵呵,你还真是天真呢!你今天的目的,是想着让我说出我背后的主子吧?我告诉你,做梦!” 说完, 便转身从怀中掏出那个黑影给她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了进去。 桂香想要上前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紫姬吞了药,笑呵呵地看着白氏,“夫人,跟我斗,你还是赢不了?” 白氏的手紧紧地抓着那白色的锦帕,指关节处已是微微泛白!可见是极为恼怒! 紫姬正要再说什么,便听一道熟悉却是爆怒的声音传来:“你这个毒妇!” 来人却是定国公崔信!他大步上前,一巴掌将其打翻在地!然,仍不解气,又上前连踢了几脚后才稳住身形,怒骂道:“枉我对你宠爱有加,却想不到竟是这般的无耻下贱!你这个贱人!”说完,又上前狠狠地踢了一脚。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众人惊呆了! 只有白氏脸色不变,仍是一脸平静地看向那紫姬。 紫姬,想要上前抓住崔信,可是发现自己的手脚无力,动弹不得了。只得大声道:“老爷,您听我解释!” 事到如今,崔信哪里还会再肯听她的话,直恨不得上前掐死她!那么多的儿子死在了她的手里,那么多的钱财被她给了别人!这教他情何以堪哪! 崔信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白氏,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原本最引以为豪的一切都在瞬间崩塌了!她以为软弱无用的妻子、温柔可人的宠妾,全都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用力的闭了闭眼,又睁开,再用地甩了甩头,身体微晃了晃,显然今天听到的这一切,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堂堂的一个定国公,竟然被一个妓女给耍了! 崔信用手扶了额头,身体再度晃了晃。 白氏示意嬷嬷上前扶了他。正在此时,崔智带着万柱来了。 “父亲?”崔智一进来,便看到了崔信一脸懊恼的样子,不解地看向白氏。 白氏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没事。 崔智忙命身后的小厮,将崔信扶了,送回定国公府。 万柱这才上前施礼道:“夫人,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白氏笑道:“让万大人跑一趟,辛苦了。我家老爷被这贱婢气的不轻,想着将她带回府里,严加惩治。大人看?” 万柱一愣,没想到这白氏如此的大度,“夫人,可是此人太过危险,她昨晚绑架于您?” 白氏摆了摆手,道:“万大人放心,此事老爷已经是心中有数了,所以才想着若 是处死了她,反倒是便宜了她!所以才让我这做夫人的将她带回府去!” 万柱这才点点头道:“此事可大可小,既然夫人您这个受害人都如此说了,下官照办就是。” 白氏道了谢,又让人给了万住送上一张银票,那万柱再三推脱后,还是接下了。 白氏并没有带紫姬回定国公府,而是去了城外的一处农庄。 紫姬此时正在纳闷,自己明明是服了假死药,为何会只是全身无力?难道是送错了药? 到了门口,白氏命人将紫姬身上的绳索解了,白氏在马车上对那躺在地上毫无力气地的紫姬道:“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只是你既然是个妓子,就得有妓子的死法!你不是说以为我是来羞辱你的吗?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来羞辱你的!我要将这十几年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全都讨回来!”说完派了两名嬷嬷和两名壮汉将她带进了农庄。 突然,白氏又命人停住了,她对着崔智吩咐了几句,崔智便留在了庄外,等着她。而白氏自己则是走上前去,用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声音在紫姬耳边轻道:“我还从未亲眼见过妓子是如何伺候男人的,今日也开开眼界。” 紫姬又羞又怒,却是无可奈何,现在的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而白氏并未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只以为是养尊处优惯了,被崔信打了一巴掌,又狠踢了几脚,自是受不住了。 紫姬此时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看着自己被带进了一间简陋的屋子,屋子里没有床,只有炕,那种十几名长工在一起睡的大炕上。 紫姬此时已是意识到了白氏要做什么,赶忙回头求饶道:“夫人,我错了!夫人,夫人您饶了我吧。夫人!夫人求求您了!” 白氏哪里肯听她这些话?只是命人将她扔在那张大炕上,又给她松了衣带,衣衫半褪!最先跟进来的两名大汉见此春色,已是按捺不住了,转头看了嬷嬷一眼,那嬷嬷瞧了瞧夫的脸色,对他们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白氏就站在窗外,看着那两名壮汉将那紫姬的衣衫撕了个粉碎,如饿狼一般扑了上去!白氏的手紧紧地纂着手中的帕子!十多年了!紫姬,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和痛苦,我今天终于可以全都还给你了!你就好好享受吧! 白氏转了身,对身后的嬷嬷道:“通知这庄上的管事,这里的每个男人都要进来一趟。若是办不好,他这管事也不必做了。” 那嬷嬷应 道:“是!”说完,便去找那管事了。而跟在白氏身后的桂香,则是感觉到一阵恐怖!这庄子上少说也有四五十人吧?夫人这么做,比直接杀了那紫姬要狠上百倍! 深夜平南候府 静依听着司琴的报告,轻微地摇了摇头,“咱们只是怕她假死逃掉,所以才给她换成了软筋散,不想那白氏却是如此的心狠,竟是如此地将她折磨致死!” 司琴则是不赞同道:“小姐何必心软,像她这种人,活着也只会是再害人!这种死法,对她来说,已是极为仁慈了!” 静依听罢,轻笑一声,“你倒是嫉恶如仇!罢了,反正已是如此了,咱们就看看余氏那儿,会有什么动作吧?” “小姐已经将紫姬的消息透露给了那余氏?”司琴问道。(.27dzs爱去小说网) 静依笑道:“哪里还用得到我去透露?只怕早已有人通知了余氏!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了。” 司琴这才恍然大悟,正要夸小姐聪明,便见一道白影闪过,元熙来了! 司琴知趣地退下,栖身在外面的一棵桂树上。 元熙进来,一看见静依,便满脸地不郁! “天气已是这般凉了,怎么也不知道加件衣服?”一边说着,一边从那屏风上拿过一件披风,给静依披上。 静依失笑道:“在屋子里,又不出去,哪里会受凉?” 元熙则是一脸严肃道:“是在屋子里,可是窗子开着,不会进冷风?” 静依撅了嘴道:“这不是担心你会来嘛。” 元熙看静依这般小女儿之态,是又气又笑,气她不懂得照顾自己,笑她也会有这般可爱的模样! 静依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促狭地问道:“那白姨娘跟你私奔的流言,是你让人散布的?” 元熙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不是我,是白飞。” 静依却是不信道:“若是没有你的授意,那白飞如何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我说这两日怎么总听下人们私下里嘀咕,而静微和苏谦也极少出院子了,原来是你这家伙干的好事!” 元熙不置可否地一笑,转移话题道:“那紫姬已是无碍了,你快跟我说说,打算如何对付那余 氏?” 静依摇摇头,“还没有想好。说实话,对付紫姬还好些,毕竟她的身分即便是查,也只是一名妓女!可是余氏就不同了。咱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能除了这个隐患!” 元熙点点头,道:“那紫姬潜入定国公府的目的已是非常明显,一是为了银子,二是为是断了那定国公的子嗣,扶持自己所生之子。只是我很好奇,既然她有此打算,为何那白氏所出的三个儿子,都还活的好好的?” 静依叹了一声,道:“若那白氏当真是软弱可欺之人,要除掉那三个儿子,自然是易如反掌。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先不说那白氏身后还有护国公府,就单单白氏此人,也是极不简单!” “不错!居然能将那紫姬的底细摸的如此清楚,虽没有查到她背后的主子,却也是查到了不少的东西!最起码,只是知道那紫姬下毒害过多少人这一条,便足以说明她的心计之深了。” 静依点点头,“我也有同感。对了,可能通过定国公府的那些个珍奇异宝,来找到她背后主子的线索?” 元熙摇了摇头,“此事太过难办!比如说这镀金镶宝杯,他们完全可以将上面的宝石弄下来,再那把金杯溶了!然后再将那宝石卖给一些制作珠宝的商家。如此一来,哪里还有痕迹可寻?” 静依一脸地失望,“你说的也对。可惜了那么多的宝贝就这样没了!还有那二十万两白银!那可不是小数目呀!” “的确,二十万两白银,够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两年的军备开销了。这些家伙要这么多银子干嘛?难不成,真如你所猜测的那般?” 静依摇摇头,“一切都只是咱们的猜测,尚无定论。不急,咱们就看那余氏会出什么招吧?” “你料定了那余氏会出手?” “紫姬出了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她得罪了白氏,可是余氏为人十分地小心谨慎,定然会有所察觉,现在对她来说,最为稳妥的,便是找到那只镯子,然后消失在咱们的视线中。” “消失?”元熙一惊,“你说她会主动消失,而不是由咱们动手?” “不一定。咱们追踪那黑衣人失败了。跟丢了。”静依道,“司琴说那人的身法极快,就隐身在了京城中的某一处!不知道是不是咱们上次所查到的那个司怀安的人。” “此事的确是太过棘手!就是不知道那余氏会想出什么花样来?” “你说除了余氏,还有什 ☆、 第七十二章 大出意外 苏伟等人一惊,看向余氏,“母亲此言何意?” 余氏笑着走了过去,“这是二分之一的解药,你先给她服下,让她说出那样东西的下落,我自然可保她无虞!” “什么?”苏伟一惊,上前道:“母亲怎么会有解药?夫人的毒是你下的?” 余氏轻笑道:“怎么?很意外?那些人盯上了她,也盯上了我。(.27dzs好看的小说)如果她不交出那样东西。咱们整个候府都得跟着陪葬!” “什么意思?”苏伟惊道。 余氏摇摇头,“别问了,先把解药给她服下吧。” 苏伟一脸狐疑道:“母亲不把话说清楚,这药,夫人不能吃。” 余氏一急,“你!”重重地将拐杖在地砖上敲了敲道:“现在已经是丑时了,再不让她交出那样东西,就迟了!到时,整个候府都会被抄家灭门!” 苏伟的手一颤,双眼直直地看向余氏,语气中已没有了最初的敬重,“你都知道什么?还是说,你都做了什么?” 余氏一惊,“你就是这样与我说话的吗?你忘了我是你的继母!我都说了,时间就快要来不及了!” 苏伟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你会这般好心?你心心念念地不就是置夫人于死地吗?为何今日会来救她?你手里一半的解药又是何人所给?你说清楚!” 余氏不语,只是直直地看着苏伟。半晌后,才道:“你一直在怀疑我?” 苏伟冷笑一声,“夫人的毒是你下的?” 虽是一句问话,可是语气却是极为肯定的。 余氏面色不改,“一派胡言!好端端地,我给她下毒做甚?” “因为如果你三天内找不到那样东西,你的亲生儿子,亲孙子,亲孙女就都得死!”门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众人看去,只见静依正站在门口处。 苏清上前问道:“如何了?” 静依点点头,“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苏伟一愣,“怎么回事?” 静依轻道:“父亲,您别急,您很快就会知道了。”说完,对苏清使了个眼色,苏清闪身上前伸手点了余氏的穴位。 苏伟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并 未说话。而苏明则是满脸的震惊,显然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静依见苏伟并不加以阻拦,心中隐隐觉得这个父亲也并非是表面上那样的简单,也许? 苏清道:“依依,现在这里没了旁人,告诉父亲吧?” 静依点点头,上前一步道:“父亲,其实她并非真正的余氏。真正的余氏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苏伟没有苏清和静依以为的表现出吃惊的模样,而是冷静道:“哦?你有何证据?” 苏清出声道:“我们派了人查到三十年前,山东的一处民宅中,无故发生大火,全家上下,包括仆人,一共死了十一口!唯其一人逃出。父亲,难道你不觉得此事太过古怪吗?” 余氏呵呵一笑,“三十年前的事情你们居然也查的出来?不错。真是不错。” 苏清见余氏此时还能笑得出来,不由得大怒,“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 苏伟仍然没有出声,只是转头看向静依。 静依缓缓开口道:“父亲,大哥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并非真正的余氏。” 苏伟非但没有吃惊的神色,反而是有些生气道:“一派胡言!她就算不是你们的亲祖母,也容不得你们这样的放肆!” 苏清不明道:“父亲,难道您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吗?她自己都承认了呀!” 苏伟却是上前捏住了余氏的下巴,只听咔嚓‘一声,余氏的下巴被缷掉,再也说不出话了。 苏清和静依二人被苏伟的举动吓了一跳,静依反应的快,心道想必苏伟早已知道了这个秘密。 果然,苏伟转身道:“记住,她就是余氏。并非是旁的人!明白了吗?” 苏明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正想着上前分辨,被苏清一把拉了过来。“二弟!父亲说了,她就是余氏!记住,她就是我们的继祖母。” 苏伟这才慎重地点了点头,看向余氏。 而余氏也正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人人都知道我是在战场上立下大功,后来因伤而被调回京城,得以皇上看重,册封为平南候,后来又升为从一品的尚书。可是你们不知道,我曾经是皇上的暗卫!一些皇家隐密,你以为可以瞒得过我吗?你的真实身分,我早就暗查了出来。你不想知道我是何时开始怀疑你的吗?” 余氏不能说话,只好忍了痛点点头。 苏伟继续道:“我母亲去世,是因为生了恶疾,这一点,毌庸置疑!可是在母亲过世后,你曾经偷偷地进过一次母亲的小库房,你在里面翻找了许久,却是很失望。你可能没有想到,当时我就在库房外面,亲眼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就是这一次,你让我起了疑心。要知道母亲的小库房里也有不少的奇珍异宝,对于出身小户的你来说,应该是震惊、羡慕甚至是嫉妒才对!可是你没有!你的表情平淡,你看到那些宝物的时候,甚至眼睛都不曾在上面留恋过片刻!所以,我才命人暗中查访。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儿女也对你起了疑。” 说完,赞赏地看了静依和苏清一眼。 此时,苏明也是听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父亲什么都知道,甚至是在刻意地纵容她在府中的行为,只是为了要引出她背后的人。 静依和苏清都是一脸诧异地看向苏伟,这个他们一直以为对余氏孝顺,善待庶弟的父亲,竟然曾经是一名暗卫! 苏伟一脸严肃地看向静依和苏清,“你们母亲并没有中毒?” 静依点点头,有些心虚道:“余氏亲自给母亲下的毒,只是我们提前将余氏手中的毒药给换了。” 苏清看了静依一眼,将静依护在身后,道:“父亲,这都是我的主意,与妹妹无关!” 苏伟哈哈一笑,“你?清儿,不是为父小看你!你还没有那般地聪明!你们兄妹三人,也就只有依依能看出余氏的不对头,想出这样的法子!为父说的可对?” 说完,转头看向了余氏,“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余氏点了点头。 苏伟上前,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只听卡’一声,那余氏的下巴又合上了。 余氏用手摸到了摸自己的脸和下巴,呵呵一笑,“这么说,当初我让你纳白姨娘时,你便已经知道了。你之所以肯纳了她,也不过是为了安我的心?” “不错!一来是为了安你的心,二来是为了让你好放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 “哦?包括我让那白姨娘谋害那顾氏?” 苏伟皱了眉,“我原以为你让我纳妾,是为了从我的口中套出一些朝廷要事,没想到你会让人对夫人下手!后来,我得知此事时,静依和明儿也已经看出了里面的门道。我怕他们年纪小,坏了我的大事,所以才将此事压了下来。甚至告诫她们要对你一如既往的 孝顺!” “哈哈哈哈!苏伟,你倒是真舍得下本儿!我倒是很好奇,你竟然做的如此逼真!” “哼!若不是为了查出你背后之人,我何需对你隐忍这么多年?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白姨娘居然会怀孕?我没想到给她用了避子香,她居然还会有孕?是你在暗中帮了她吧?幸好今日夫人并非是真的中毒,否则,我当真是愧对于她!”苏伟往顾氏的方向看了一眼,双眼中满是深情和愧疚。 “你果然是厉害!不错,白姨娘屋内的避子香,是我让人给她换掉的。没想到你宁愿让顾氏误会你,也不愿将实情告之于她,就是怕她会有危险?” “不错。(.27dzs爱去小说网)想不到,你还是对她下手了!你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让你如此的丧心病狂?山东的十一条人命!你的心何其狠毒!”苏伟厉声指责道。 “狠毒?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我好歹也是陈家的庶女,陈家可是名门望族!我一个名门小姐,居然要冒充一名小户的女儿,还嫁进你们苏府为妾!你以为我愿意?” 苏伟却是嘲讽道:“你以为你如此说,你就没了过错,良心上会好受些?我再问你,当年,你为何要联合皇后,谋害丽妃?” 苏伟的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特别是静依,元熙一直追查当年丽妃死亡的真相,想不到会在此时被揭露了出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这个父亲。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为了愚孝,竟然会纳妾,伤了母亲的心。原来这一切,不过是父亲的计策!甚至还给那人用了避子香,可惜被余氏做了手脚。还是让她生下了静微和苏谦这对双胞胎。 此时兄妹三人看向苏伟的目光都是由震惊转为了敬佩!这是他们的父亲!原来他早就察觉到了一切,只是在慢慢等!算来,父亲是在十四五年前就开始起疑了,想不到,竟是隐忍到了现在? 静依则是略有些不赞同,夫妻本就是应该同甘共苦,若是母亲知道了真相,也许能帮着父亲更早、更好地解决此事也说不定。静依暗暗摇了头,母亲现在若是知道父亲瞒了她这么多事,还瞒了这么久,定然是只会生气,不会感激的。 余氏瞪大眼睛看向苏伟,似是有些不信,“你是如何知道的?” 苏伟冷哼一声;“不止是你,还有那个方姑 姑,你们当年都参与了谋害丽妃之事,以为我查不到吗?” “方姑姑?”静依再也无法淡定了,“父亲说的,可是被母亲请进府来的教我们女红的方姑姑?” 苏伟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她!若不是她知道的太多了,如何会被送出宫?她祖籍江苏,却是偏偏让她留在京城!若皇后真是给了恩典,为何不直接让她回家?分明就是因为方姑姑手里捏了皇后当年谋害宫中妃嫔的证据,而皇后找不到这些证据前,自然是不会杀她的,反而是将她送出宫,还其自由身,再大加赏赐,拉拢于她!” 静依此时也明白过来了,“父亲的意思是,皇后将其留在京城,就是为了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防止她会做出任何有伤皇后声誉和有损皇后威严之事?” 苏伟点点头,转头看向余氏道:“余氏,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吗?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又为何让你谋害丽妃?”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查到了又如何?将我交给皇上处置?呵呵,十三年前,皇后母仪天下,可是却得不到枕边人的宠爱,甚至是被其厌恶!当时皇上独宠丽妃,皇后自然是恼恨她,所以才让当时的护国公夫人找到了我。我利用你父亲是步军副尉的身分,接近了几名当里在宫内当差的侍卫夫人,我在那些夫人的闺房里下放了一种浓重却好闻的欢怡香,此香可以令人滑胎。而那几位侍卫都是在丽妃的宫里当值的。日子一久,丽妃出入宫门,自然是多少少会闻到一些的。再加上,方姑姑在丽妃的贴身宫女的身上也用了极淡的欢怡香,如此一来,那丽妃虽自己没有用过这种可致滑胎的药物,可是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或多或少的闻到些。当时她已经是怀胎七个月了。” 说到此,余氏的眼睛向外看了看,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她垂了眸子,又道:“在我与方姑姑的联手布置下,果然,一个月后,那丽妃腹痛难忍,有了早产的迹象,而皇后又买通了两名太医,给她用了可致血崩的药物。结果,果然不出所料,那丽妃虽生下了一名皇子,可是她自己,却是一命归西了。而她死后不久,那小皇子也去了。” 说完,余氏轻声的笑了笑,那种笑,在在场的人听来,却是有些惊悚! 苏明摇了摇头,退后半步道:“你们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连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也要谋害!你们好大的胆子!就不怕皇上彻查吗?” “呵呵,查?他如何查?皇后早就准备好了 替罪羊,那个六皇子的生母和她同一天产子,却是平安地生下了一名皇子,皇后命人在她前几日给丽妃送的茶叶中,加入了麝香。皇上果然查了出来,一怒之下,下令将丽妃宫中的所有宫人杖毙!又给六皇子的生母赐了毒酒。” 苏伟轻叹一声,“你以为你们真的骗过了皇上?你难道真的以为那方姑姑是得了风寒?” 余氏面色平静,并没有激动之色,只是笑问道:“如此说来,皇上将她拿了?” 苏伟冷笑一声:“丽妃不同于宫中任何一个嫔妃,皇上对她不仅仅是只有宠爱,皇后低估了皇上对丽妃的在意程度。真的以为日子长了,皇上就会忘了丽妃吗?” 静依上前一步,面容整肃道:“余氏,你害了这么多人,整日里吃斋念佛,一来是为了给自己赎罪,求个良心上的平安;二来,也是为了跟你的主子常联系吧?” 余氏听了,轻笑道:“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地很好,想不到竟是有着这么多的破绽,早就被你们盯上了。现在想来,这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伟,你既然是曾经身为皇上的暗卫,被你看破,倒也不奇怪。我只是很好奇,你一个小姑娘是如何看破的?” 静依浅浅一笑,“母亲生病时,你故意提出让母亲去城外的庄子上养病,就是为了好将母亲支走后,然后去母亲的院子寻找那样东西。还有,你上次让白姨娘故意派人去母亲的内院,一来是想着污了母亲的名声,二来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找那样东西吧?” 余氏自嘲地一笑,“好一个聪慧的丫头!既然被你们识破了,那就动手吧。反正你们明天也全都要死,我就先走一步,在地下等着你们!” 苏明上前狠踢了她一脚道:“你个毒妇!你妄想谋害母亲还不算完,居然还想着谋害整个候府!” 余氏闷哼一声,笑道:“你们自以为查出了我的身世,就可以掌控全局了吗?”说完,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诡异地笑道:“只怕会让你们失望了。我死了!你们也得死!” 苏伟的眉头一皱,“有关你身世的东西?” 余氏笑道:“现在只怕是已经晚了。想必那东西已经到了九门提督府了!” 苏伟一惊,“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狠心?你亲生儿子的性命也不要了吗?” 余氏轻哼一声,“为了主子,死个儿子又如何?我若是死了,留他在这世上,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倒不如一起下去陪我,也好过受这世人的欺凌!” “当真如此吗?”静依一笑,上前道:“既如此,我们成全你便是了。反正大家都要死,就死在一起吧。我已经命人将你给他送去的假死药取了回来。本来还有些过意不去,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帮了你一个忙了。” “你说什么?”余氏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静依道:“你这个贱丫头!你居然在暗中盯着成儿!” 苏明上前又是一脚,指着她的脸道:“你这恶妇!骂谁呢?你以为你还是这府里的老夫人吗?呸!你才是贱人呢!你个毒妇!” 余氏吐了一口血,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成儿不会死的,不会的。” 静依淡淡一笑,走至窗前,推开了窗子,外面已是能隐约看到太阳在缓缓地升起了。那半边天都被初升的太阳映的红彤彤地,天色已是微亮了。 静依看着外面,轻道:“看见了吗?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你所希望的整个候府都要给你陪葬,也很快就可以实现了。你会看到你的儿子、孙子、孙女儿的血染红京城。就像是这初升的太阳会将周围的云霞映的火红一样。她们的血也会如此的鲜红。你想亲眼看看吗?” 静依的话说的很轻,好像没有一丝重量,回荡在整个屋子里。那余氏听了,却是犹如有千斤的巨石压在她心头一般,喘不过气来。 苏伟赞赏地看了静依一眼,攻心为上!这个孩子实在是让人喜欢! 余氏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摇着头,伤痛地喊道:“不!不!” 可是无人理她。苏明却是问道:“大哥,她到底是什么身分?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会置我们整个候府于死地?” 苏清看了他一眼,“别慌!” 只是这一句话,苏伟便明白,静依已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想必,此时,已经有人将东西拿了回来了。 果然,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有一道身影从静依前的窗子中闪了进来。 那人进来后,直接面对静依道:“小姐。东西已经取回来了。” “哦?拿来我瞧。” 静依接过司琴递过来的东西,仔细地翻看了一遍。 而苏伟则是看着司琴左手上戴的那枚蛇形戒指。苏伟做过暗卫,自是一眼便看出,这是一种暗卫组织的标记。如果他没有猜错,戒指内侧刻有这姑娘在暗卫中的排号,而且这蛇头处应是可以打开的,里面定是藏纳了毒药。在无法脱身时,自尽之 用。 静依并未注意到苏伟打量司琴的视线。而司琴却是注意到了。司琴面对苏伟目光如炬的打量,不闪不避,坦然地与他对上。 静依看完,交给苏伟看了一遍,轻道:“父亲,烧了它吧。” 苏伟点点头,苏清已是将盆架上的铜盆取了过来,苏伟将东西扔进了盆内,又将桌上的蜡烛扔了进来。 余氏看着那些象征着自己身分的东西就这样毁于一旦,竟是哈哈大笑!那笑声凄凉而悲怆! 三十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她做了三十年的余氏,却是只做了十几年的陈家三小姐!有时候她自己都会忘记自己真实的姓氏! 现在看着那些东西就这样化为灰烬,她竟是笑的流出了眼泪!“三十年了!我到底是余氏,还是陈氏?哈哈哈哈!荒唐!太荒唐了!还有人会比我的一生更为荒唐,更为可笑吗?” 苏伟等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余氏近似于疯癫的状态,谁都没有给她一个同情的眼神。 静依叹道:“说起来,你也是个可怜人!只可惜了,你一直甘于做人家的棋子,才会有今日的下场!若你肯说出背后之人,也许你还可以和二叔共享天伦之乐。” 余氏苦笑着,“我做孽太多,死不足惜!你们不杀我,我也是活不成的。”说完,看向苏伟:“我只愿你能善待成儿。他到底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的事情他并不知晓,我只求你能给他一条活路!” 苏伟道:“你放心吧!正如你所说,他到底是我的弟弟,我虽不喜他,可也不会害他就是。” 余氏喃喃道:“好!好!”说完,她看向静依,“我要的东西,在你那里吧?” 静依原就没指望好会说出她主子的事,现在也只是看着她,却不说话。 余氏苦笑道:“那张图,是多年前,我在你祖母的陪嫁古籍的夹页内找到的。已经给了主子!可是没有那样东西,他是找不到的。他还会派人来的!”说完,便从袖中取出了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众人就这样看着,余氏苦苦地挣扎着,那因为极度的痛苦而使她的脸扭曲着,整个人都全身痉挛,痛苦不堪。不到一刻钟,她便去了。 苏伟一脸凝重道:“此事,别让你们的祖父知道。” 兄妹三人点了点头。 苏伟击了两掌,外面进来两名护卫,将余氏扛了出去。 静依和苏清、苏明这才意 识到,父亲早已在外面布了暗哨,唯恐今日之事会被人透露出去。看来,还是父亲想的周到。 至此,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半个时辰后,候府里又再度的热闹了起来。而顾氏也醒了过来,她所服下的本就是让人安眠的药,并没有什么毒素。如今醒了,一切也就都平安了。 三日后,余氏发丧。 发丧回来后,兄妹三人被苏伟叫去了书房。 苏伟一脸严肃地看向三人,“我知道你们兄妹三人都很聪明,感情也都亲厚。类似于那日之事,为父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你们还是孩子,应以学习为主,不该掺合这些事!可都记下了?” 三人点了点头,齐道:“是,谨遵父亲教诲!” 苏伟点点头,又问道:“依依,那日的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她的身手可不一般。” “回父亲,她是女儿在外面庄子上住时,意外所救,她说无以为报,愿做女儿的贴身侍卫,所以女儿就留下她了。” “嗯。”苏伟点了点头道:“看她说话做事,倒还是个机灵的,既然是被你所救,那就留在你身边吧。有她在,你出门时,为父也放心些。” “是!”静依心中一喜,如此一来,司琴就再也不用隐身于暗处了。 而苏伟想的是,这个姑娘能够将余氏如此重要的物证全数找到,并且交给了静依,应该不是候府的敌人。再加上,他以前几次在顾氏那里察觉到有暗卫在,当时还以为是顾文给顾氏配的,现在想来,应该是这个小姑娘吧。 如此一想,苏伟问道:“依依,你母亲身边的暗卫可是她?” 静依一惊,这才想起父亲也是曾经做过暗卫的,对此自然是不陌生的,便直言道:“父亲,当日我救下了两个,一个是司琴,一个是司画。我后来查到余氏的身分不简单,不敢掉以轻以,所以就把司画派到母亲身边去了。不想,竟是真的如我所料,救了母亲一命。” 静依故意将司墨说成了司画,就是想着司画还小,让她留在明处。而司墨,还是要在暗处留一个,她才放心。 苏伟点点头,又对苏清和苏明道:“这件事情,你们做的不错。虽然有的地方还是太过大意了些。今后,你们兄弟二人每日下午,都要抽出时间来到书房来。为父教你们一些做暗卫时,学过的东西。另外,你们也大了。为父几年前便开始着手为你们准备暗卫。如今,人也算是合格了。今日就让你 ☆、 第七十三章 七年之后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七年了。 静依站在院中的莲花池前,静静地发着呆。 去年,苏伟看静依喜欢莲花,便命人修建了这座小型的莲花池。静依此时看着池中盛开的莲花,思绪却是早已飘到了千里以外的北疆了。 七年前,元熙奉旨出征,大哥苏清也跟着一起去了。在杨海朋和苏清的帮助下,一年内,六皇子带人接连打了几场大胜仗,叛军大败,死伤无数,据估计,剩下的叛军已是不足千人。但是叛军狡猾异常,竟是躲入了山上的林子中化整为零,平日里不出来,偶尔会出来打劫商旅百姓!原来的叛军竟是成为了劫匪! 皇上下旨,册封六皇子李赫为征北将军,镇守北疆。杨海朋为正三品的参将,苏清擢升为正四品佐领,命二人辅助征北将军,共同镇守北疆。此消息一出,各方哗然,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征北将军,虽然他是皇子,一个将军之位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特别高的封赏。可是问题是这可是最不受宠的六皇子! 也有人认为皇上的嘉奖,无可厚非,谁让人家打了大胜仗,平定了叛乱呢? 这七年来,静依与元熙一直都有书信来往,一般来说,每隔十天左右,静依就会收到一封元熙的信。元熙刚到北疆时,曾多次遭人行刺、暗害,静依不放心,便宜求了晴天,以照顾哥哥为由,请他去了北疆。现在想来,晴天也走了六年多了。不知他们几人在北疆过的如何?现在的北疆,那些叛军是否已经被完全清除。已经半个月了,元熙还没有信来。 现在的静依已经是亭亭玉立了,再有一年,便及笈了。这七年,她极少出府,偶尔出去也只是去威远将军府和定国公府。这七年,日子倒也过的还算平静,除了偶尔必须出席的宴会上,也会遇上那么一两个不顺眼的。 静依的相貌可以说是像极了顾氏,可是那双眼睛,却又比顾氏的大,更为灵动,而且还水润润的。静依侧依在莲花池的栏杆上,她今日着了一件白底蝴蝶裙,那白色的轻纱上,绣了紫色的蝴蝶,袖口和领口处镶了金边,一条紫色的腰带正中镶了一颗硕大的玉石。外面又披了一层纱衣,轻风拂过,纱衣微动,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是蝴蝶仙子一般,让人感觉马上就要飞向那池中的莲花一般。 “小姐,小姐原来您在这儿呀,让奴婢好找。表小姐来了。”柳杏儿喘着气道。 “哦?表姐来了。在哪儿?快带我去。”静依用手提了裙摆便小跑了起来。 柳杏 儿在后面喊道:“小姐,小姐您可不能跑。”柳杏儿在后面紧追了过去,这要是让夫人看到小姐这样乱跑,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肯定又要挨骂了。 后花园里,顾雨正坐在凉亭里和顾氏说着话。静依远远地看到,便喊道:“表姐!”说完,便急跑了过去。 顾氏一脸地严肃道:“依依,怎么这般没有规矩?” 静依立刻站直了身子,慢慢地走了过来,对着顾雨行了个闺秀礼道:“依依见过表姐。” 顾雨见静依这个样子,强忍了笑意,“表妹快过来坐。” 静依这才挪了步子,上前坐了。顾氏点头道:“这才像话。你们姐妹俩聊吧。我还有事,雨儿待会儿要在这里用午膳,可不许走。” 顾雨笑着点了点头。 顾氏走后,静依细细打量了顾雨一眼。顾雨今日梳了一个堕马髻,左侧插了一个蓝黄相间的扇形的花钿,右侧斜插了一支鸳鸯玉笄,着了一件淡紫色的裙子,倒是有了一些身为妇人的韵味。 皇上两年前,下旨将杨海朋召回,让她与顾雨大婚后,在京城小住了几日,便带着顾雨一起去了北疆。一年前,顾雨有孕,孕吐的厉害,便让人将她送回了京城。 “表姐今日怎的没有带啸儿过来?”静依问道。 “婆婆说啸儿还小,不宜带出来。”顾雨回道。 顾雨半年前生了儿子,英国公大喜,赐了名字叫杨啸。“依依,最近可有收到你大哥的来信?” 静依睨了她一眼,笑道:“表姐是想表姐夫了吧?怎么,他最近没有让人给你送信回来?” 顾雨摇了摇头,“也不知他一个人在那边好不好。总归是个男人,没有了女人在身边照顾,也不知吃的如何,又穿的如何。” 静依安慰道:“表姐,你前些日子不是让人送了夏衣过去?不用太担心。他们一定都很好。” “但愿吧。也不知皇上什么时候才会让他们回京。都七年了!海朋还好一些,你大哥若是回来了,只怕是连姑姑,姑父都认不出他了。” 静依也是一脸的惆怅,“谁说不是呢?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姐妹二人一时间无语,都望着满园的鲜花,却是无限地愁思。 中午顾雨在这里用了午膳,却是想着孩子,只是小憩了一会儿,便急着回府了。 下午,静依坐在桌前,正静静地练着 字,柳杏儿跑了进来。“小姐,小姐!您的猫儿好像是吓到大小姐了,听说把大小姐都吓哭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静依放下笔,看了跟自己的身高差不多的柳杏儿一眼,“你这毛毛燥燥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仔细海棠回来说你。” 柳杏儿吐了下舌头道:“小姐,海棠姐不是跟她的夫君一起去乡下了吗?听说她的大宝已经是会走路了呢。” “嗯。”静依睨了她一眼,“海棠再过几日就回来了,我把苏华调到我这儿来了。” “小姐,您把苏华调过来,二少爷允了?他可是大少爷留给二少爷的人呢!二少爷向是宝贝的紧呢。” “允了。二哥说,总不能让人家夫妻俩住在一个府里,还分在两个院子里,不通人情。苏华也是当爹的人了,再不能总是只做护院了。我让他住在外院,然后替我打理那几间铺子,看看他做的如何?” 柳杏儿撇了撇嘴道:“小姐,那苏华就是一武夫,您让他打理店铺?他行吗?” 静依不语,却是听到何嬷嬷的声音传来:“如何不行?那苏华以前跟在大少爷身边,看大少爷学习打理庶务,学的东西可是不少了呢。就这样给了小姐,还不是因为大少爷心疼小姐?” 静依淡笑道:“嬷嬷说的对。苏华可是个宝贝!你莫要小瞧了他。” 正说着,柳菊进来了。“小姐,夫人说明日要去定国公府上赴宴,让您今天先把明天要穿的衣服和首饰都挑选好。莫要和大小姐穿成一样的。” 静依点了点头,海棠成亲后,何嬷嬷就提了柳菊和柳荷为一等丫环,她身边再加上柳杏儿和司琴、司画。共有五个一等丫环了。只不过静依很少让司琴和司画伺候她。晚上,却是由她们二人轮着值夜。如此一来,其它人虽然平日里事情不少,可是不用值夜,晚上倒是都能睡个好觉。倒也是和司琴和司画处的不错。 门外传来一柳荷的声音:“大小姐来了,小姐正在里面练字,大小姐请稍等,奴婢这就为您通报。” 说完,便见柳荷花掀了帘子进来。 静依笑道:“我都听到了。你先出去吧,泡上一壶好茶。我随后就出去。” “是。”柳荷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何嬷嬷小声道:“这个时候大小姐怎么来了?小姐,您还是多个心眼儿,别让她给蒙骗了。” 静依点了点头,进了正厅,静微正在看 着墙上的一幅《山水图》。“姐姐怎么有空过来了?”静依笑着迎了上去。 静微转了身,“听说妹妹正在练字,倒是我来,打扰了妹妹的雅兴了。” 静依侧了身,请静微坐了,笑道:“哪里谈得上雅兴,不过是信手涂鸦罢了。” 柳荷端了托盘过来,上了茶,低头道:“小姐,衣服和首饰已经都拿出来了。您要现在挑吗?” 静微转头道:“妹妹可是为了明日的宴会挑选衣服和首饰?” 静依点了点头,“姐姐的衣服首饰也都挑选好了?” “我上午便备好了。既是来了,便帮妹妹一起瞧瞧。” 静依点了头,和静微一起走了过去,柳杏儿和柳菊每人捧了一个托盘,上面放满了金眼首饰。饶是静微知道静依手里的金银珠宝繁多,也被这金光四射的首饰给看呆了眼。 静依看了一眼那两个托盘,摇了摇头,两人便退下,再换了两个托盘上前来,这一次,两个托盘中放的全是一些珍珠玛瑙,翡翠玉器! 静微只看了一眼,两只眼睛便像是被吸住了一般,再也挪不开了。这些托盘中的首饰,比刚才的那些金银首饰可不知道要贵重了多少倍。 静依没看那首饰,而是去了一旁的衣架上看衣服,何嬷嬷帮着挑了几件,静依都不满意。她现在已经是十四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穿的太俏丽不行,太素淡了也不行!静依挑了两件,最后指着一件白色绣有蓝色图案的裙子,“就这件吧。” 说完,静依又来到了柳菊和柳杏儿身前,挑了一支翠色的梅花玉笄和一支水晶步摇,便冲她二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静微笑道:“妹妹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对了,明日妹妹配什么香囊?拿什么帕子?可要一并选了?” 静依一笑:“如此也好。”说完,姐妹二人又选了锦帕和香囊。 二人又闲话了些家常,静微便告辞了。 何嬷嬷道:“小姐,您瞧着这大小姐今日是来做什么的?怎么奴婢听着,一句要紧的话也没有呀?” 静依莞尔一笑,“不必管她。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何嬷嬷,明日我会让司琴和司画跟着我。你留在院子里,记得让人帮我将那些字画送去装裱一番。记得别弄坏,也别弄丢了。” 次日一早,静微便等在了前厅。静依远远地在回廊里便看到了一袭粉色纱衣的静微 正站在大厅中央。 静依快走了几步,“姐姐来的好早!” 静微闻言转头,一眼便看到了一位如仙子般的静依站在门口。 静依今日着了一件白色的纱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下摆用同色的淡蓝色丝线,绣了一排蓝色海水云图。头上盘了飞仙髻,发际上斜插了一支翠色的梅花玉笄,另一侧插了一支水晶步摇,随着静依的走动,而轻轻摇晃,叮当翠响。静依的脸上未施粉黛,一双天生的蝴蝶眉,如远山含黛,不描而浓。她双颊白里透红,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晶莹的光亮。一双灵活转动的眼眸顾盼生辉,那漆黑的眸子宛若墨玉一般,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静微看的有些呆了,这样的静依当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当年那名动一时的京城第一美人儿,杨倩,与静依比起来,也只怕是黯然失色了! “姐姐,怎么了?”静依又叫了一声。 静微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没什么。妹妹真是好看,我都看待了,这一出去,还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呢!” 静依脸色微赧,“姐姐莫要打趣我了。母亲还没来吗?” “晚来一步,就让你们念叨。行了,知道你是想着赶快见到茜茜,走吧。”顾氏笑道,说完,便拉着静依,转了身,向大门口走去。 到了定国公府,众位夫人们去了锦绣楼闲坐,而小姐们则都在后花园里品茗赏花。 “想不到崔姐姐的园子里,还种了这般多姿的四季兰!”静依笑道。 崔茜茜看了众人一眼,“瞧见没有,我都说了静依妹妹是最懂花的。你瞧,这刚来,便又看上了这四季兰了。” 静依嗔了她一眼,笑道:“怎么?不是让我们来此品茗赏花吗?不过才说了一句,你就急了!可是不愿让我们来品评了?” 崔茜茜还没说话,便听一位小姑娘道:“这位姐姐,什么是四季兰?” 静依看了这小姑娘一眼,这小姑娘约莫八九岁,衣着首首饰虽然简单,却是皆是精品。那身上的衣料,是上好的云锦,头上唯一的一支玉簪,也是玉中的极品。 静依心中对这小姑娘的身分大致有了判断,笑道:“四季兰是兰花的一种,叶绿花繁,香浓花美,不畏暑,不畏寒,而且易栽培。从五月至十一月均可见花。所以人们很是喜爱。” 小姑娘点了点头道:“原来 如此。这位姐姐,你怎么懂的这样多?你叫什么名字?” 静依笑了笑,“小妹妹,我叫苏静依。这些东西自然是从书上看来的。你要是想知道,以后也多读书就是了。” 小姑娘歪了头,道:“嗯,有道理。我以后就学静依姐姐,多读书。” 静依笑了笑,没有多言。正在此时,一名丫环似是不小心,扭到了脚,那手中拿的托盘便飞了出去。而飞去的方向却是好巧不巧地冲着静依的方向。 静依身形未动,众位小姐惊呼一声,以为那托盘就要砸到静依!托盘上放着冰镇的果子汁,眼看就要倾在了静依的身上。 司琴上前轻轻一接,便将那托盘接到了手中。盘中的果子汁一滴也未洒出。司琴将托盘置于石桌上,又退回到了静依的身后。 静依淡淡一笑,对那小丫环道:“走路小心些。” 那小丫环连忙告了罪,一拐一拐地退出了凉亭。 静依看了那小丫环离开的身影一眼,垂了眸子,长长的睫毛,将那眼中的精光掩去了大半。 众人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又说笑了起来。 那小姑娘又问:“静依姐姐,我常听哥哥们说起什么赏花三品‘,那是什么意思?” 静依笑道:“赏花三品,就是说茗赏为上,淡赏为次,酒赏为下。品茗赏花,便如我们现在这般,是韵事;而饮酒赏花就有失风雅了。” 小姑娘点了点头,“那赏花赏什么呢?” 这次,静依并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笑问道:“你总共问了我三个问题,我都回答你了。你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小姑娘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静依会如此一问。只好点了点头。 静依问道:“你叫什么?今年几岁了?” “我叫李静,今年八岁。” 李静?姓李?还一身的贵气!莫不是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 静依如此一想,又笑道:“你刚才问我,赏花赏什么?你自己觉得呢?” “嗯,赏花就是看花香不香,美不美。其它的还有什么?”李静歪着头问道。 静依看她的样子如此可爱,失笑道:“赏花有四个标准,那便是:色,香,姿,韵。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些就会明白了。” 李静点点头道:“静依姐姐,我刚才看到那边有很好看的莲 花,可是我叫不出名字,你陪我去看看可好?” 静依点了点头,给司琴使了个眼色,便被李静拉着,向花园的东南角走去。 走了不远,李静拉着她拐了个弯,又松了静依的手,向前跑去,边跑边道:“好漂亮的并蒂莲!” 静依左右一看,再看向前面时,便不见了李静的影子。 静依向前急走了两步,见四处都是花草,哪里还有李静的影子? 静依的眼波流转,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处花房。她现在距那花房,也不过是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了。静依微微一笑,原来如此么? 静依没有再上前,而是转身往回走。刚走出两步,便听到花房里传来李静的童稚声:“静依姐姐快来看呀,这里的花好漂亮呀。” 静依顺着声音看去,这定国公府的花房,也是修建得如此精美大气,比之一般官员家的正房也不差。静依抿嘴笑了笑,向那花房走了过去。 进了花房,入眼的便满是青翠花红,静依没有顺着花房向里走,而是向左一转,进了偏房。 大户人家都会在花房设置偏厅,一来是为了主子来赏花或者是侍弄花时累了,休息之用;二来,则是为了有时招待一些爱花之人所用。 静依进了偏厅,屋内环香四溢,装潢摆设,处处透着雅致。静依在屋正中站定,微微一笑,轻道:“出来吧。公子不是久候了吗?” 话落,便从屋顶处传来一声大笑,静依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一身着锦袍的男子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静依看到来人,不慌不忙地福了福身,道:“静依给明王殿下请安。” 来人正是几年前被皇上封为明王的二皇子。 明王笑了笑,“苏小姐果然聪慧,居然猜得到本王在此恭候。”说完,自以为潇洒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 静依浅笑道:“不知明王殿下,利用小公主将静依约来此处,有何见教?” “呵呵,”明王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道:“果然是瞒不过苏小姐。本王请苏小姐前来,自然因为思慕苏小姐。还请苏小姐能给本王一个机会。” 苏静依退后了两步,面色平静道:“明王殿下,您是皇上的长子,又是我大渊的明王,静依不敢高攀,还望明王殿下别择佳人,静依在此预祝明王殿下能日觅得良缘。”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可是明王殿下却是更快,一个闪身,已是堵在了偏厅的门口。“如 此说来,苏小姐是不肯给本王这个机会了?” 静依听出了明王话中颇有些气恼的意味,浅笑道:“明王殿下,您身为大渊的明王,便是如此地不守礼仪的吗?” 明王听罢,眼中露出一抹狠厉之色,’啪地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收拢。直直地向静依逼近,“苏小姐,本王许你正妃之位,你仍是不肯吗?” 静依扭了头,已再无一丝的笑意,冷冷道:“恕静依不才,难以胜任。” 明王的眸子已是露出了凶光,面上却仍是带着一种温柔地近乎诡异地笑意,“苏小姐,你说待会儿有人看到我们两人在此幽会,你的清誉还会在?” 说完,再度逼向静依,静依不得已退后了几步。明王又笑道:“现在本王给你机会,你还会是本王的正妃,若是待会儿被人看到,你的清誉毁在了本王的手里,你以为你还能嫁给别人?你还能做本王的正妃?苏小姐是聪明人,孰轻孰重,应该是不难分吧?” 静依冷笑道:“明王这是想要威胁静依吗?” 明王哈哈一笑,“苏小姐,何必说的如此难听呢?你可是还在等着你的那位有身手的婢女来救你?本王实话告诉你,她早已经被我的人给缠上了,脱不了身,你还是别指望她了。” 静依微微一颤,面上似是露出了一丝恐慌之色,眼神也有些慌乱。 明王看了静依的表情,满意地一笑,伸手便要覆上静依的下巴。 静依退后了一步道:“殿下可要想清楚了。这里可是定国公府,不是你的明王府!若是你在此强行污辱了静依,静依宁愿一死,也断不会嫁入你明王府!” 明王一愣,这苏静依的性子还真是烈!正要再说什么,便听那静依又道:“明王殿下,今日若是传出静依与殿下的流言蜚语,您以为您会是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受害者呢?” 明王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向静依,沉声道:“此话何意?” 静依淡淡一笑,“殿下,这里是定国公府,是您的姨母家,若是在这里出了事,静依定然是只会求取一死,而我平南候府,自然会与你明王势不两立!我敢打赌,不出三日,整个京城就会传出你明王威逼候府千金不成,反而致使女子为保名节而自尽!这样一来,对您明王来说,到底是喜是悲呢?” 明王的眼神幽暗,恍若是深山野林中的狼一般,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静依,“你在诈我!” 静依轻轻 一笑,在一张小凳上坐下:“殿下可以试试!看静依究竟有没有胆量自尽!” 明王此时有些犹豫不定了,静依说的是极有道理的。若是真如她所说那般,自己就彻底地得罪了平南候和威远大将军!而且还会遭到父皇的严厉斥责,甚至是更为难堪的惩罚!思及此,明王的背后渗出了大片地冷汗!如此一来,最为得利的不就是大皇兄了? 明王的眼睛快速地转了转,脑子里已是想到那个宋姨娘只怕是早已换了主子了! 静依的黛眉轻蹙,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两粒药丸,自己服下了一粒,又给了明王一粒。 明王不解! 静依道:“这屋子里被人下了催情香!明王殿下,您还不明白吗?” 明王此时也确实是感到了一股燥热,又想到刚才静依所言,赶忙接过那药丸吞下。二人正要出去,便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怎么不见妹妹了,可有人瞧见?” 静依的眼神黯了黯,静微,你还是学不乖吗? 眼看,此时出去是不可能了。明王问道:“苏小姐,现在怎么办?” 静依皱了眉,便听外面又有一道声音传来:“这里都找遍了,也不见苏小姐的影子,想必是去了那边的花房了吧?”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却是想不起来是何人了。 静微的声音传来,“也说不准。谁都知道妹妹喜爱花草,若是去了那里,倒是不奇怪。” “那咱们过去瞧瞧吧。”那道让静依觉得格外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走到花房了。 静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王夫人和苏小姐,这是去哪儿呀?” 众人的脚步停了,见到来人,皆是福了福身,道:“给崔夫人见礼了。” 来人正是定国公夫人白氏。白氏点了点头,“你们怎么会在此处?” 那位王夫人道:“回夫人,我和静微小姐到处也找不到她的妹妹,所以才来了此处。” 白氏身边的顾氏一听,心中一紧,“怎么会找不到依依了?她不是一直和崔小姐在一起吗?” 静微道:“回母亲,崔小姐有事,被下人叫走了。有人说看到妹妹一人来了此处,我和王夫人寻了过来,却不见人影,心中正是焦急,想着是不是去了花房赏花了。” 顾氏不悦道 ☆、 第七十四章 元熙归来 众人到了前厅,分别落了座。而顾氏似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一般,将静依拉着,让其站在自己身旁。静依感觉到顾氏的手劲儿很大,显然是还未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 静依的手指微动了动,顾氏看了一旁的静依一眼,见她对着自己眨了眨眼,心念一动,便对今日之事大概有了了解。 静依的舅母刘氏坐定后,道:“今日之事也是奇了,我甥女明明就与府上的崔小姐在一起,怎么王家的少夫人偏是一口咬定了我们静依在后园中与男子私会呢?难不成,是崔夫人弄错了,崔小姐其实是男子?” 众人听了,都是轻笑,面带不善地看向了王夫人和她的儿媳杨倩。 王夫人面上微窘,对杨倩道:“你是如何看的?那苏小姐一直在崔小姐的绣楼中,如何会到了这后园?” 杨倩也知今日之事败露,定是要有人出来当个替罪羊的,只是却未必是自己。那杨倩福了身道:“回众位夫人,当时晚辈的确是看到一位身形与穿着皆是与苏小姐差不多的人进了那花房,却未看清楚其相貌。不想却是险些污了苏小姐的闺誉,还请苏小姐见谅。” 说完,又对着顾氏福了福身。 静依低头不语,这种场合,她一个小姑娘家说多了,反而是不好。 顾氏轻哼一声,“是呀!不过就是错看了一眼嘛,可是王家的大少夫人也真是奇了,怎么不会看成旁的人,偏说是看到了我家的静依呢?知道的,说是大少夫人眼神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与我家静依不合,故意在污蔑我家静依的名声!” 顾氏这番话,可谓是不轻了。不止是那杨倩的脸上不好看,就连那刚才还镇定的王夫人也是脸色一变,讪笑道:“都是我这当婆婆的管教不严,还请苏夫人息怒!” 说完,转头对杨倩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前与苏夫人和苏小姐磕头赔罪!你今日看错了一眼不打紧,险些就污了苏小姐的清白,这要是传了出去,苏小姐还如何自处?” 王夫人的话让杨倩的脸一白,这婆婆本就不待见她,一来是因为她嫁的是庶长子,王良不是她的亲儿子,自然是不讨喜的,更何况儿媳了!这二来,是因为这婆婆见不得自己在府中的风头盖过那嫡媳妇的风头。按说庶子成了亲,是要搬出府的,可是王良受父亲的器重,虽然成亲已有几年了,但是一直也没有搬出去。也正因此,这王夫人就更加的不喜欢王良这对夫妇了。 杨倩正不知该如何 ,是不是要听婆婆的话去磕头认错,便听到杨夫人说道:“亲家夫人这话说的可不对。刚才那苏家的大小姐不也说了,那屋子地上的衣服也是同苏家二小姐是一样的呢。”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的神色又是不一了。是呀!按说今日宴会,没有人穿的与苏静依相同,甚至是连类似的都没有,可是为什么那屋里地上的衣服,会与苏静依现在穿的衣服相似的紧呢? 一位夫人也说道:“是呀,我看那地上的裙衫,确是与苏二小姐的这身相似。” 静依笑了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呢?自己正想着该如何开口,这杨夫人不把话茬给送过来了。 静依走至大厅中央,对着白氏等人福了福身道:“几位夫人容禀。今日静依所穿的衣服,崔姐姐也有一套。崔姐姐带我去绣楼时,本想着也换上,比上一比,看看谁的更漂亮,不想崔姐姐命人打开衣柜后,竟然发现那套衣裳不见了。” 崔茜茜此时,一脸恼怒地说道:“哼!本来今日我看到你穿这套衣裳好看,想着自己穿上虽及不上你,可也应是不差的,想不到,竟是被人给偷了去。” 这样一来,众人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到了衣服上,再无人注意那杨倩是否说错了话,是否认了错。 静依看杨倩舒了一口气,心道,杨倩,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先前害我表姐,现在又来害我,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今日若不让你颜面尽失,如何对得起你精心布的这个局! 静依低了头,又道:“几位夫人,静依年幼,极少出府,即便是偶尔出府走动,也都是有母亲相陪。我与府上的崔姐姐私交甚好,京城中谁人不知?我们做了同样的裙衫,本也就是觉得好玩儿而已。不想今日竟是弄出了这样的乌龙!还好今日穿这套裙衫的是静依,若是崔姐姐,只怕?” 说完,已是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 那白氏听了,心中自然是明白过来,倘若今日着了这套衣衫的是崔茜茜,只怕被污了名声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了!白氏一想到此,便是怒极,显然忘了,若是崔茜茜着了这套裙衫,哪里还会被人偷了去?这本身就是相悖的!可是白氏一想到女儿的声誉可能会受损,便来不及细想,也顾不得寻许多了! 白氏对着杨夫人道:“杨夫人这话说的可不对!刚才那王家的大少夫人也说了自己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模样。既然并未看清,又为何要有此一说?显然是大少夫人失言了!幸亏是咱们进去看了看,倘若没有呢?那苏家二小姐 的声誉岂不是受损?那苏二小姐以后如何嫁人?如何自处?” 王夫人的脸一白,并不看那杨夫人,而是瞪了那杨倩一眼,怒道:“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快给苏夫人和苏小姐赔罪!” 杨倩刚定下来的心,又是一提!给她们磕头认错?杨倩面上不显,可是那眼睛里却是满是恼怒!她为了怕人看见,低了头,不敢与人对视。 而杨夫人见王夫人当着自己这个嫡母的面儿就如此的数落杨倩,心里自然也是不高兴,到底是自己的庶女,要叫自己一声母亲的,她丢了脸,自己脸上也是无光的。 “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何至于磕头认错?”杨夫人不满道。 静依的舅母刘氏呵呵一笑,“是呀!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杨夫人,若是有人这样说您的女儿一句,您也如此觉得?也认为是无关紧要?” 那杨夫人的表情一滞!说什么也不对了! 王夫人见杨夫人闭了嘴,心中冷笑不已,哼!真以为自己仗着德妃的势就可以横着走了不成!“怎么还不去?” 杨倩听了王夫人这句极有威严的话,脸色是红了白,白了红,倒极是好看了! 杨倩无奈,只得上前磕头认错。 眼见磕了两个头,还差一个了。那静依却道:“母亲,这如何使得?您快别让她磕了!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人家会说我们得理不饶人了。” 杨倩正要再磕下去的身形一顿,就这样僵在了半截,是直起来也不是,磕下去,又有些不甘心。心里怒骂道,苏静依你个贱人,若是真是为我说话,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已经是磕了两个了才说! 而顾氏却道:“依依,你呀,就是心太善了。咱们都被人家欺负到头顶上了,你还要为人家说话!不行,母亲不依。” 杨倩听了,面皮发紧,待要继续磕下去时,不想静依又道:“母亲,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就算了吧。” 说完,看了舅母刘氏一眼。 刘氏现在哪里还不懂这静依要干嘛?心里偷笑了一把道:“依依呀!古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27dzs[爱去小说网]你心善是好事,可是也不能因此,就让人家以为这是件小事,无需介怀!若是此人觉得恶小,而常为之。你的心善不成了助长了她人的做恶之心?” 静依强忍了笑意,这个舅母还真是厉害,骂人都不带脏话的! 果然看那杨夫人和杨倩的脸上是窘迫万分,杨倩更是面皮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崔茜茜此时也是看了出来,这静依就是要让那杨倩丢脸了,不由得拿帕子掩了唇偷笑。 杨倩赶忙将最后一个头磕了,迅速起身,站在了王夫人的身后。 静依斜睨了她一眼,杨倩,刚才只不过是让你多跪了一会儿,你以为此事就算是完了? 这时,几个嬷嬷也将在花房内偷情的两个人带了上来。那男子,自是不必说,是王良无疑。而那女子竟是崔茜茜的三妹,崔茉莉! 崔茉莉已是重新换了一套衣衫,可仍是掩盖不了她颈子上的红痕,只见她拿着帕子,正嘤嘤地哭着。 白氏脸一冷,怒道:“别哭了!做下了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还有何脸哭?” 那崔茉莉跪拜道:“母亲,还请母亲为女儿做主呀!女儿并不认得此人,并不知此事是如何发生的呀!” 那王良平日里虽是聪明,可是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等事,而且满屋子的贵夫人们,自己正想着该如何脱身,便听那崔茉莉如此一说,不由得怒道:“你胡说!你如何会不知道。我一进去时,你就躺在床上了,身上已是不着寸缕了。” 那崔茉莉的脸一白,瘫软在地道:“你!你这恶痞!究竟是何人派你来污了我的清白?你简直是目无王法!” 那王良却道:“你胡说!” 那白氏的手掌在桌子上狠狠一拍,怒道:“闭嘴!简直是不知所谓!” 二人吓得看了座上的白氏一眼,不敢再说话。 白氏冷声道:“王良,我且问你。你是如何进了我定国公府的后花园?为何出现在那里?” 王良听此一问,吓得冒了一身的冷汗,是呀,自己该如何解释呢?自己明明是在定国公府的书房里等候定国公大人,如何会到了这花房呢?还,还与这位小姐有了露水情缘? 白氏见王良答不出,便又道:“来人哪,去前院儿问问,王良是何时来到府上的?又是何时进了后花园?进园子时,有无人相陪?” “是。”两名嬷嬷应了,便退了出去,直奔前院儿。 王夫人喝道:“你这孽子!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父亲寄厚望于你,而你好歹也是朝廷正六品的命官,如何就这般的不知检点?你如何对得起你的父亲?” 王良闻言,心思转动,王夫人这话 明着是在教训自己,可是暗地里却是告诉他,自己是朝廷命官,父亲又是吏部尚书,断不会有性命之忧,思及此,感激地朝王夫人望了一眼。 那杨夫人道:“亲家夫人也不必动怒。这女婿向来洁身自好,从未在一些不雅的场合出现过。想来这次,只怕是遭人算计了。” 静依淡笑不语,这杨夫人只怕是不知道,这王良,是被自己的这个庶女和大皇子联手算计的吧?也许,还得加上一个宋姨娘。思及此,静依不动声色地向那个宋姨娘所站的位置看了一眼。只见那宋姨娘面有焦虑,似是有些害怕了。 王良道:“晚辈本来是在外书房等待定国公大人的,可是后来有一丫环过来传话,说是府上的小姐对晚辈仰慕已久,希望能在后花园一叙。晚辈并未多想,便到了后花园,后来那丫环又说小姐在花房等候,想以花为题,赋诗会友。晚辈这才进了花房。之后,便发生了那件事。” 这王良还真是会说,如此一来,自己就没了半点责任,而杨倩显然也是松了一口气,定国公府上的庶女,做王良的正室那可是绰绰有余了! 崔茉莉却是哭喊道:“你胡说!我何时命丫环传话与你了?又几时说过仰慕你了?简直是一派胡言!” 崔茜茜上前一步道:“王公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先不说你话中的真假,单说你听了丫环的传话就进了后花园,便是大大地有违礼数了!你堂堂的朝廷六品命官,竟是不知擅闯国公府后宅是何罪名吗?还是说你王公子以为我这定国公府,是换了主子了?一个小小的丫环便可以做主改了我国公府的规矩了?” 崔茜茜一番话,让王良心惊不已,本来是想着找个借口把自己摘出来,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那崔茉莉哭道:“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呀。姐姐,母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呀!” 崔茉莉的一番话,让王良又起了别的心思,定国公只有一位嫡长女,其它的女儿皆是庶出。反正自己与她的确是有了肌肤之亲,她已是不可能再嫁给旁人了。自己现在若是态度好上一些,说不定,这定国公夫人会允了他,让其为自己的妾室,这样一来,自己不但没有损失,只怕以后,还会得到定国公的扶持!岂不是美哉! 王良如此一想,便跪下道:“崔夫人,此事无论是何原因而致如此,都是晚辈的过错。现在这位小姐既已与晚辈有了肌肤之亲,还请夫人宽佑,就允许晚辈迎娶了这位小姐。” 白氏听了这话,脸色 已是稍微好转了。本来此事弄成这样,也是那崔茉莉没脸,万一传的难听了,只怕是还要污了茜茜的名声。现在这王良既然自己提出来了,自然就好办了。 可偏偏此时那崔茉莉却是尖叫道:“不要!母亲,女儿不愿嫁给她!是她毁了女儿的清白,女儿怎能嫁给这种小人!还求母亲莫要应了。” 白氏不悦地看了崔茉莉一眼,这个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一点儿眉眼高低也看不出来,现在不嫁他,还能嫁谁?当真是个蠢的! 白氏对身边的嬷嬷吩咐道:“既然王公子有意迎娶茉莉,此事就先压下吧。你们将三小姐扶下去,好生照顾着。莫要再说什么乱子。好好等着成亲就是了。” 两位嬷嬷将有些呆怔的崔茉莉扶了下去。白氏又对在场的夫人们赔了礼道:“好好一个宴会,如今却是弄成了这个样子,还请诸位莫要怪罪。”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知道这是要商议一些细节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既然已是基本上敲定了,众人也没了看戏的心思,便都起身告辞了。 不一会儿,大厅内就只剩了白氏母女,顾氏母女,以及静依的舅母刘氏,还有杨家和王家的两位夫人以及杨倩。 白氏的语气稍有缓和道:“如此说来,你何时来迎娶她为妻?” 这话一问出来,在场的人皆是神色一变!全都齐齐地看向了那王良的正室杨倩! 杨倩虽是庶出,可也是德妃的亲侄女!这白氏现在问出这么一句,将那杨倩置于何地?而且这厅内,还有杨倩的嫡母杨夫人在场! 王良却是神色不变,“回夫人,王良已有正妻,愿娶崔小姐为平妻。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平妻?这平妻虽也是妻,可是不同于嫡妻!平妻在嫡妻面前同样是要执妾礼的!静依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王良还真是打的好算盘,两边都不得罪!只是,遇到了白氏,只怕你这如意算盘是打不成了。 果然,那白氏听了,面色一沉,冷声道:“平妻?你以为我定国公府好欺是如何?你一个外男,无辜进了我定国公府的后院儿!我倒要进宫去问上一问,这朝廷还有没有规矩礼仪了?本夫人今日把话放在这儿,要么,你就迎娶她为正室;要么,我就做主,让她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而你王良,就等着本夫人进宫告状吧!” 说完,作势就要起身回后院,看那架势,是要立刻回去换了朝服进宫了。 刘氏和 顾氏忙起身拦了,又轻劝着。 王夫人和王良可是心中大惊!这定国公府可是与别的国公府不同!老定国公当年可是兄弟七人,为了报效朝廷,是硬生生地折扣了六人,只余老定国公一人存活!先皇和皇上因此大为感念这定国公府!但凡是宫中有的美酒佳肴,后宫中可以没有,但是这定国公必须要有!由此可见皇上对定国公府有多看重!若是白氏真的闹进了宫里,别说王良人头不保,只怕是其父也要被贬官职的! 而那杨倩此时已是后悔莫及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苏静依的主意!如今事情没办成,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叫她如何静得下心来! 静依在一旁看着杨倩有些恼恨的表情,心中暗笑,杨倩,七年前你打我表姐的主意,现在又来打我的主意,看来,你的日子是过得太舒服了,太闲了些,才会有心思插手旁人的事,既如此,本小姐就再添把火,给你找点事情做!让你好好地忙活一番!看你还敢不敢再出这些歪主意! 静依走至崔茜茜身边,问道:“崔姐姐,刚才那王公子明明说的不是迎娶茉莉妹妹吗?怎么这一会儿,又反悔了?” 王良急道:“苏小姐听错了,在下的确是要迎娶三小姐,只不过是娶为平妻而已。” 静依仿佛这才听明白一般,喃喃道:“王公子居然想着娶定国公府的三小姐为平妻?”说着抬眼看了杨倩一眼,又对崔茜茜道:“这也太说不过去了。难怪伯母会这般生气。” 王良听了一愣!是呀!人家崔茉莉虽是庶出,可也是堂堂国公府的小姐,嫁给他一个六品小官为平妻,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王良偷偷打量了这杨倩一眼,虽然她出身镇西将军府,可也只是一名庶女,虽然有个德妃做姑姑,可是镇西将军府如何能与定国公府相提并论?这定国公的爵位可是世袭罔替!那可是永不降爵的!如此一想,娶那崔茉莉为平妻的确是委屈了些。 王良想着改口娶崔茉莉为正妻,可是一看自己的岳母就在这里坐着,瞧着自己,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了。 屋子正胶着着,气氛也是有些沉闷。便见刚才白氏打发去前院的两位嬷嬷回来了。 一位嬷嬷行了礼,回道:“启禀夫人,奴婢等人问过了,并没有人看到有丫环进入老爷的书房,也没有人看到这王公子进入后花园。只是看到王公子一人在老爷的书房待了会儿后,在前院里闲逛了逛,至于是不是那个时候偷溜进后院儿的,奴婢等就不知道 了。” 静依听了这嬷嬷的回话,险些笑出声来。这白氏也真是好手段,只需一个眼神,那嬷嬷便知道事情该如何做,话该如何说了。一个‘偷溜’,便是定了这王公子,擅闯定国公府后院儿的行为了!如此一来,对于王夫人和王良来说,事情就麻烦了多了! 果然那王良一急,“怎么会没有?我随那丫环出书房的门时,门口的护卫应是看见了才是。” 崔茜茜却是冷笑一声,“既然王公子执意有此一说,倒也不难,就请王公子说出那丫环长的何等模样,穿了什么衣服?什么料子的?什么颜色的?什么款式的?王公子说了出来,我们也好仔细地在府上找一找,还王公子一个清白!” 王良一愣,被崔茜茜这连珠炮似地一问,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静依站在崔茜茜身旁,笑道:“崔姐姐,只怕是没有此人了。你瞧王公子现在这个样子也该知道,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罢了!若是真有,为何王公子迟迟不答?” 杨倩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道:“苏小姐这话说的也太满了。我家相公一时说不出来,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一个大男人如何会去细细看那丫环的模样?还要注意她的衣服料子?苏小姐此言,岂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静依听了,却是不怒反笑,对着崔茜茜和白氏道:“伯母,崔姐姐,你们刚才可是都听到了,人家王公子可是正人君子呢,连丫环的裙衫都不敢多看一眼,更不敢看丫环的相貌!如何就进了后花园,与素未谋划面的三小姐私会呢?” 杨倩听了,脸一白。本来是要替王良说话的,现在反而是把王良给骂了个心口不一,内外不符! 王夫人瞪了那杨倩一眼,又看向王良,“你这孩子,既是做了,便做了。如何还有那么些个借口?” 王良被静依和王夫人的话,说的脸一红,瞪了杨倩一眼,不敢再吭声了。 这样僵持了一阵,仍是无果。白氏这里态度强硬,若是王夫人和王良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就上金鸾殿告御状!如此一来,那杨氏也不知该如何了。 本来嘛,那崔茉莉本就是庶女,以白氏的态度,大不了,让她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可是如此一来,自己女婿的前途就彻底没了!而德妃将杨倩嫁给这王良的这步棋自然也就废了!想到自家的利益和大皇子的利益,杨氏瞥了那杨倩一眼,反正这个女儿也不是自己生的,作妻作妾,又有什么不一样? 杨 夫人想通了这一环,便起身道:“罢了,你们王府的事儿,本夫人也不想管了,只是我有句话搁在这儿,我杨家的女儿,虽不能作正室,也是不可能作妾的!”说完,也不管他人的态度如何,便径自离去了。 那杨倩听了一呆,半晌没回过神来,自己竟是被杨夫人给舍弃了吗?很明显,刚才杨夫人已是松了口,那崔茉莉定是王良的正妻了! 杨倩的身子轻晃了晃,扶了旁边的椅子一把,才勉强站定!自己这是作了什么孽呀!好端端地先是当众给人磕头赔罪,现在又是眼看着就没了正妻的位子! 杨倩的面色惨白,此刻的她真真是悔不该当初啊!可是事已至此,悔,又还有何用? 而王良见杨夫人松了口,立刻磕头道:“夫人,晚辈定当尽快准备,择日迎娶三小姐为正妻。此事,还要有劳母亲了。” 王夫人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她倒是没什么意见。至少白氏不会闹到皇上那里去,王良的性命保住了,老爷的官位也是保住了,自己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白氏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好歹是保住了定国公府的面子,也免得此事污及到崔茜茜了。 杨倩此时,已是完全缓了过来。她抬头看向苏静依的方向,见她正看着自己,不由得微惊!看那苏静依脸上漾着淡淡的笑看着自己,头上的水晶步摇轻晃,那自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点点头头的洒在她的身上,她今日本就是梳了一个飞仙髻,现在看来好似是刚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身上环绕着一层淡淡地柔光,那灵动的双眼透着睿智的光茫,让人不敢直视! 杨倩微定了定心神,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旁的椅背,好似是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紧抓不放。 又隔了几日,京城中传出流言,说是杨倩自嫁给王良后,一直是无所出,所以王良求娶了定国公府的三小姐为正妻,而杨倩则是贬为了平妻。 不止如此,还有一则流言说是定国公府的宋姨娘与别的妾室争风吃醋,竟是想要给定国公用催情药,结果被查了出来,当即便被杖毙了! 司琴看着静依在桌前练着字,一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静依练完了字,便吩咐人下去,只留了她和司画两人伺候。 静依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道:“司琴可是有心事?为何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司琴忙道:“小姐,您是如何得知那静微会对你不利的?” ☆、 第七十五章 再遇险境! 静依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好消息?” 元熙神秘地一笑,“皇上明日会下旨让顾言去镇守北疆,可以携家眷同往。” “大表哥?”静依颇有些意外道:“皇上怎么会想起调大表哥去北疆?” 元熙起身到桌前,径自倒了两盏茶。自己饮了一杯,走到床前递给了静依一杯。 静依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像是仍不解渴一般,递给了元熙,“再来一杯。”那说话的语气,递茶杯的动作毫无做作,也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 元熙看着静依的动作和表情,眉眼间却全是笑意。看来,七年未见,小依依对他的信任不降反增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元熙心里顿时有些雀跃的感觉。 静依在他倒茶时,已是起了身,站在窗前,“你还没说皇上为何要如此?” 元熙将茶递了过去,轻道:“皇上是要重用顾文一家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皇上是打算让顾文一家远离庙堂之争,给下一任新皇保驾护航了。” 静依一愣,遂摇摇头道:“不过就是让大表哥镇守北疆而已,再说还有表姐夫在那里,何以见得就是要重要舅舅了?” 元熙低数了数声道:“皇上这次下旨让我们回来,就没打算让我们再回去。” “你的意思是说表姐夫也会留在京城?那北疆怎么办?只有大表哥一人,虽有大哥在,可二人到底是年轻,又不像你和表姐夫在时,有身分在那儿摆着。他们如何能镇守得住那帮将士?” “所以我才说这是个好消息呀!你想想,北疆已经基本上平定了下来,皇上这个时候命顾言去镇守,你还不明白吗?” 静依思索了片刻,“你的意思是,皇上有意将舅舅也调离京城,避开现在的朝局?” 元熙点点头,“皇上先将顾言派过去,以他的底子,想要完全镇住那些人也并不是不可能。可是,皇上不会就让他这样顺利的。等过些日子,自然会再找个由头将顾文也调离京城。那时,别人还能说什么?” 静依摇了摇头,“不见得。皇上的心思,谁能猜的透?龙颜喜怒,谁能预料?万一皇上看不过舅舅势大,而重新启用杨硕呢?” “不会。这几年,皇上虽然是基本上从杨硕的手里收回了大部分兵权,可是对他仍是不放心。你别忘了,他身后可是还有一个晋王!这些年,我虽不在京城,可你也将我的暗阁打理的井井有条,时常传送消息给我。种种 迹象表明,现在皇上,对杨家已经是有些厌烦了。” 元熙转了身,又道:“先不说晋王与明王之争。就单说皇上坐在那个位子上,自然是疑心重的。杨硕年轻时战功赫赫,偏偏为人又太过嚣张跋扈,与那德妃是一个性子,丝毫不知道收敛。现在德妃在后宫中,又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大有与皇后抗衡之势。皇上对他,自是不放心的。” 静依摇摇头:“帝心难测!谁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既然知道那德妃如此,为何还要骄纵?罢了,这也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事。不过如果舅舅一家能够离开京城,倒是个好消息。” “是呀,眼下晋王与明王两派系的争斗已是渐渐明朗,两方的势力都不弱,而皇上又暂时还没有立太子之意,谁也不知道最终谁会胜出。能够避开这场争斗,是最好的了。” 静依点点头,“元熙,你这是刚刚回来?” “下午到的。本来想着先来看你,可是怕你这里不方便,便先去了趟暗阁,处理了些事务,才过来的。” 静依有些不悦道:“刚回来,怎么不知道休息片刻呢?那些事情急什么?明日再处理也是不晚的。还有,你今晚就是不来,我明日定然也会知道你回来,和大表哥的消息,你为何还要再跑一趟?不累的吗?” 元熙听了静依有些责备的话,反而笑道:“不累。就是想来看看你。” 静依闻言,又抬头细看他,七年未见,他的身形已是高了许多,目测差不多有一米八了。皮肤不再若以前那般白皙,反而微微地透出一丝古铜色,看起来,更健康,也更结实了些。一双幽黑的眸子,如外面的夜空一般,皓大深遂,让人看不到边际。一双浓黑的剑眉,隐隐透着犀利和刚强之感!比之七年前是更胜一筹!如果说七年前的元熙是一名美少年,那么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元熙就是一名俊逸潇洒,风华绝代的一名美男子了! 虽然是作了七年的将军,打了不少的仗,可是他整个人却是处处透着儒雅之气!这让静依很是费解!心里琢磨不明白,便随口问了出来。 刚问出口,静依便后悔了。自己如此一问,也不知元熙会不会生气! 元熙听了她的问话,却是淡淡一笑,轻挥了一下衣袖道:“依依,我在北疆的这七年,就是头两年忙着平叛,彻底剿灭叛军,可后面的几年,事务并不算多,每日总还是要抽些时间出来看看书的。就像你在信中所写,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元熙还有几 句话没说,那就是他知道静依爱看书,爱练字。自己与他一别,并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心里每每想起静依斜躺在榻上看书的样子,那思念便如开了闸了洪水一般翻涌而来。将自己所有的思绪全都席卷而去,只余下那淡淡的笑容在脑中轻晃。 元熙知道静依聪慧,怕自己如果不多看看书,再回来时,静依会对自己失望,从而投入别人的怀抱。 每每想至此,元熙就恨不能插了双翅,偷偷地飞回来。现在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了,也见到了自己一直思念的人儿,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倾诉那满腔的思念和爱恋了。 静依见他看着自己入神,不由得脸一红,微低了头道:“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殿接受皇上诏见呢。” 元熙本想着再待一会儿,可是一想到静依所言,明天的确是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自己已经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了,今晚若是再不睡,明日说不定就真的能在朝堂上睡着了。 元熙轻拉了静依的手道:“依依,我明日要有不少的事情要忙,可能不会有时间过来了。我后日定会来看你。”说完,元熙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道:“明日送你一样礼物,你定然会喜欢!” 静依看他的眸子里满是温柔,这样直直地看着自己,竟是觉得脸颊发烫,忙低了头道:“嗯。我知道了。正事要紧。你快走吧。反正也是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元熙看她双颊泛红,颇有害羞之意,心中偷乐,看来依依已经长大了,也有了女儿家该有的心思了。元熙不再逗留,又看了她一眼,转身飞向了那院中的桂树上,回身看了静依一眼,笑笑,足尖轻点,整个人便没入了夜色中。 静依呆呆地看着元熙消失的方向,想到刚才他在那桂树上的那浅浅一笑,在那淡淡的月光下,当真是风华无限!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次日一早,静依用了早膳,问向何嬷嬷,“何嬷嬷,母亲这几日可为大小姐挑好了夫婿?” 何嬷嬷叹了一口气,道:“这几日,夫人也正为此事犯愁呢。按说,一个庶女的婚事,也没什么打紧的。可是她是庶长女,带了一个长子,自然是不同的。再来,这大小姐这两年,可是没少出席一些游园会。这来提亲的也真是不少!夫人也是拿不定主意,该将大小姐配给哪家了?” 一旁的司琴听了,不悦道:“这有什么好发愁的?居然打起了自己妹妹的主意!这样的女儿就该给她找个破落户,让她受一辈子的罪!” 静依听了,抿嘴一笑,摇摇头道:“你呀!还真是心直口快!以后这样的话,切莫再说了,免得被人听了去,说咱们府上的人全都欺负她苏静微。” 何嬷嬷又道:“是呀!小姐说的在理。那大小姐再不像话,也是咱们候府的小姐,若是配的太差了,一来,会说夫人虐待庶女,二来,又会落了咱们候府的面子,这三嘛,若是弄不好,还会影响了小姐的婚事呢。” 静依点点头,“嬷嬷说的是。这高门大院里的事,可不是一句对错,便可以说的清的。罢了,咱们先去给母亲请安吧。” 说完,起了身,司琴和司画在后面跟了,一起向顾氏的院子行去。 到了顾氏院子的门口,竟是遇到了苏静微。 “妹妹也是来给母亲请安的吗?”苏静微笑道。 静依淡笑道:“姐姐来的倒是早!想必这两日是睡的安稳了吧?”说完,便不再理会她,径自向正厅走去。 静微大窘!她自然知道静依所说的是何意? 自那日从定国公府回来,顾氏便将她严厉的训斥了一顿!而静依也是自那日后,即使是在老太爷和父亲面前见到自己,也只是略作敷衍。现在静依又对自己这般说话,显然是在讽刺她恶事做多了,晚上总是要睡不着的! 静微虽气,可是现在是在顾氏的院子里,自己又能如何?静微看着静依袅袅婷婷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暗茫!苏静依,你得意不了几天了!你等着,我自然有法子,让你名声扫地,清誉尽毁! 进了正厅,顾氏正在吩咐厨房,这段时间要为老太爷多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这也是贺道子之前吩咐的。 静依就站在一旁,等着顾氏,而顾氏这边忙完了,苏静微也进来了。 二人行了礼,给顾氏请了安。 顾氏让她们二人落座后,对静微道:“静微呀!你好歹也是我是候府的小姐!如今你已经是十六了。按说,早该定了亲事。可是自从与你订了亲的那位刘公子砸伤了腿,你也因此而一直闹着不愿嫁,所以母亲就为你退了婚事。可是如今,事情都过去两年了,一直以没有合心意的人家儿。倒是耽搁了你了。” 静微忙起身道:“母亲,女儿知道母亲这是心疼女儿,所以才精挑细选,就怕女儿以后受了委屈。女儿不敢挑剔,一切谨遵母亲的意思就是。” 顾氏点了点头,“既如此,也好。母亲就尽快替你订了亲事。”顾 氏说完,又转头看向静依:“依依呀,再过两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点了名的要你去。你可要仔细准备一下,莫要到了宫里,闯出祸来。”说完,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苏静微一眼。 静依点点头,乖巧道:“是,母亲!女儿一定会谨小慎微,处处小心的。” “到时,你表姐和崔茜茜都会去,你就与她们一起,切莫一个人独坐乱走。”顾氏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静依顽皮地一笑,“知道了,母亲。不是还要过两日吗?您到时候再唠叨女儿也不迟!” 顾氏嗔怪了她一句:“你这丫头!” 静依吐了吐舌头,“母亲,我今日想着出府一趟。要不,让二哥陪我一起?” 顾氏皱了眉,“你又出府作甚?一个闺阁千金,不好好地待在房里,就知道乱走!成何体统!” 静依起了身,道:“母亲,这次您可冤枉女儿了。女儿是要去平安堂看看,近日女儿看祖父的旧疾犯了,而父亲也是整日劳碌,所以想着给他们做一些药膳。下人们选择的东西,我都不放心!所以想着亲自去平安堂看看。” 顾氏这才松了眉心,道:“如此也好。等到下午,你二哥回来,让他陪你去。” 静依笑着福了福身道:“多谢母亲。” 一旁坐着的静微听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只是因为她低了头,无人看到。 顾氏见也没有多少事,就吩咐她们都各自回吧,她自己则是去了前厅,处理一些内宅中的庶务。 静依从顾氏这儿出去,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子便道:“柳杏儿,你去前院儿说一声,就说如果二哥回来了,让他到我这儿来一趟。” 吩咐完柳杏儿,静依又道:“何嬷嬷,我的那些字画呢?” 何嬷嬷回道:“回小姐,已经裱好取回来了,就放在您的小库房了。” “嗯,仔细别给弄脏了。我可是要送人的。” “是,小姐放心就是了!小姐现在是要看书,还是要练字?”何嬷嬷问道。 静依愣了愣,看了窗外一眼,那莲花看的正盛,自昨日见了元熙,自己的心里像是落下了一块巨石一般,轻松了不少,又想到元熙说起了舅舅和大表哥之事,心情大好!转头对何嬷嬷道:“让人在外面的清风亭摆好文房四宝,我今日心情好,要作画!” 何嬷嬷一愣神!抬头看了静依一眼,见她正神采 奕奕地看着外面的景致,不由得有些吃惊,这些日子小姐一直是心事重重的,今日这是怎么了?何嬷嬷心里这样想,可是不敢这样问的!虽然静依待下人们都极为和煦,可也不能乱了规矩。27dzs[爱去小说网] 何嬷嬷忙吩咐柳菊等人在清风亭备好了文房四宝,又特地给静依备了一小碟冰镇过的西瓜,置于一旁的小木几上。 苏静微回到院子后,换了一身丫环的衣裳,由身边的丫环陪着,走了小道,绕到后门。给了看门的婆子一锭银子,便出了府。 苏静微出府后,便向一处茶楼奔去。 二楼的雅间内,一位身着锦袍的贵公子正端坐在桌前,看到苏静微进来,笑道:“今日的这套衣裳倒是比上次的好看些。” 静微一愣,遂又回过神来,对着男子福了福身,道:“给晋王殿下请安。” 原来这贵公子竟是晋王李征! 李征冲她摆了摆手道:“免礼吧。今日有什么消息?” “回殿下,苏静依今日下午,要出一趟门,说是要去平安堂,有苏明陪着。” “平安堂?哦!是苏伟的产业!她去药锖做什么?府上有人病了?” 静微低着头,道:“是。祖父的旧疾犯了。所以静依想给祖父做些药膳,才想着亲自去药锖为祖父挑选药材。” 李征点了点头,“这苏静依,倒是孝顺!” 说完,右手的手指轻弯,在桌子上轻叩着。 苏静微立定不语,知道李征这是在想法子,如何下手了。 片刻后,李征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去吧。记住小心地给我盯着苏静依!别再想着毁坏她名誉的事了,知道吗?” 苏静微一怔,问道:“这是为何?您不是一直想着,让她的声誉败坏,而且还是嫁祸给明王吗?为何现在又不了?” 李征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怎么?主子的事儿,也是你能问的?” 苏静微吓的一颤!这个李征的性子极为暴燥,且阴晴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是雷霆震怒!与他相识两年来,静微可是对此深有体会! 还记得有一次,她来报告近段时间平南候府的近况,正逢李征高兴,与一名舞姬正在调情,谁料,也不知那舞姬说了什么,竟是惹恼了李征,李征竟是当场就扭断了那名舞姬的脖子!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就犹如刚刚发生过一样,让人心惊不 已! 苏静微赶忙跪下道:“回主子,静微不敢。静微只是愚钝,一时想不明白罢了。还请主子息怒。” 李征呵呵一笑,亲手将苏静微扶了起来,“本王听说,你那嫡母,最近在为你筹划亲事?” “是。今天早上,还提到过。” “哦?这次给你找的是哪家的公子呀?”李征看似无意地问道。 苏静微摇摇头道:“不知道。夫人没说。” 李征嘲讽地一笑,看向苏静微:“怎么?看样子,你是允了?不打算嫁给自己的意中人了?” 苏静微忙道:“不!静微自是不愿意的,可是静微不过是一介庶女,在府中已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婚姻大事,向来是由嫡母做主,我一个卑微的庶女,除了听命,还能如何?” 李征不屑道:“既然知道自己的身分卑微,就要抓紧时间,把本王交待的事情做好!你放心,若是这次本王能够成功地娶到苏静依为妃,本王就纳你为侧妃!你可愿意?” 静微低了头,“谢殿下,只是静微身分卑微,只怕是做不了您的侧妃的。” “哈哈!哈哈!你放心!只要你一心一意地为本王做事,本王自是会让你坐上侧妃之位!” 静微忙福了身道:“多谢晋王殿下了!只是,您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娶那苏静依了呢?” “哼!上次的事情,你们那么多人都没有办好,反而还让自己人吃了闷亏!这说明什么?说明那苏静依聪慧机敏!这要的人若是真的毁了,也是怪可惜的。倒不如收在本王身边,也许会成为本王的一大助力!” 静微忙道:“是!殿下英明。是静微太过愚钝了!” “好了。你只要记住本王交待的话就成了。下去吧。”李征有些不耐烦地冲她挥了挥手。 静微退下后,李征又坐回了原位,这姐妹二人还真是天地之别!姐姐如此蠢笨,偏还以为聪明无比!而妹妹明明是聪慧过人,却是极少出来露面!这两年,一提起苏小姐,人人都知道说的是平南候府的大小姐,人人都夸她懂礼数,好才华。可是他可没忘,七年前两次宫宴!妹妹苏静依可是风光无限,甚至是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还得到了父皇的夸赞和奖赏!可是自那以后,每逢宫宴,除非是皇上点了名的,否则她定是不会到的。现在想来,只怕是那苏伟故意将其雪藏了吧! 李征细细一想,只怕这苏静依可不单单只是才 女!这多年来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已是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想来,这是平南候府有意为之了。哼!就凭定国公府的那件事来看,这苏静依也是个颇有心计之人!这样的女人若是不嫁入皇室,还真是可惜了呢! 李征一想起上次在定国公府设计不成,反搭上了自己的一名暗探,还让杨倩被贬成了平妻!他心中的怒气便不打一处来!单凭那个二弟?哼!他可没那么多心思!定是这苏静依设计好了,让原本设计她的人,一一都倒了大霉!这个丫头,不简单哪! 李征轻笑一声,苏静依吗?哼!今日,本王就来会会你!看你是如何地机敏? 下午,苏明从国子监回来,便直奔静依这儿来了。 “依依,你找我有事?”一进屋子,苏明便拿起了桌上的西瓜,边吃边问。 静依从里屋出来,笑道:“哥哥可是刚回来?慢些吃,仔细吃到衣服上,还要去换!” 苏明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咽下了口中的西瓜,才道:“依依,我可告诉你!你是不知道六皇子李赫回来了!对了,咱们的表姐夫杨世子也回来了。我听人说,皇上赏赐了不少的好东西给他们呢。” 静依笑道:“那是自然,平定北疆的叛乱,他二人可是首功,不奖赏他们,难道要奖赏你不成?” 苏明却是瞪大了眼睛道:“什么叫他们二人是首功?咱们大哥呢?你将咱们大哥置于何地了?” “大哥自然也是首功,可是大哥不是没回来吗?” 苏明三口两口吃完了手里的西瓜,又到盆架前,用清水净了手,道:“大哥是没回来!我听说,皇上下旨又要让大表哥去镇守北疆了!” 静依佯作不知,道:“哦?大表哥也要去北疆了?那表姐夫呢?” 苏明摇了摇头,“不清楚,好像皇上另有重用吧。对了,你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 静依才想到,是自己叫他过来的,“没事,只是需要些药材做药膳,想去趟平安堂,可是母亲不放心,便让你与我同去。” 苏明了然地点了头,道:“那你等我,我去让人备车,然后再换身衣裳就过来。” 静依点了头,看着苏明急急忙忙地往外走。静依垂了眼帘,转头看向司琴,“待会儿你和司画有一个人跟着就成了。另一个就在府里好好歇歇。这些日子,也是让你们辛苦了些。” 司琴忙道:“小姐说的是哪里话?能为小姐 做事,是我们的福分。” 司画也是紧接着说道:“小姐,还是我们二人都去吧。出了府门,总是不安全的。” 静依看她二人并无休息之意,只好笑道:“好吧。那就一同去。” 出了府门,马车便直接向平安堂的方向行去。 马车内,司琴道:“小姐,您是真的只想着去平安堂?没打算去别的地方?” 静依笑看了她一眼,道:“就你聪明!咱们先去平安堂,然后再去趟保安堂。” “保安堂?贺神医回来了?”司画问道。 静依摇了摇头。这保安堂,便是七年前,她委托元熙为她弄好的医馆,用的银子,便是当年从二婶儿那得来的放印子钱的银子。 七年前,一直是晴天在暗中打理的。后来晴天去了北疆,自己便请了贺道子偶尔去看看。那保安堂请了两名坐堂大夫,雇了一名掌柜,两名伙计,生意倒也不错。 在平安堂那里看了看,静依问道:“这些日子,来看诊的人可多?” 掌柜的回道:“不多。可是抓药的人倒是不少。” “哦?”静依一挑眉,笑道:“如何只是抓药,而不看诊呢?莫非这病人都成了大夫不成?” 掌柜的也是一脸的不解,道:“这个,小的也是不明白。说起来,这些人抓的药也都是大同小异,差不多呢。” 静依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你去将这两日出药的记录拿来我看。” 掌柜的一愣,“这?”明显地是有些为难了。虽然这苏静依是府上的小姐,可是这平安堂可是老爷的产业,而且也是一直都是由二公子帮着打理的。这苏小姐要看,只怕是有些不妥。 静依看出了他的为难之色,对苏明道:“二哥,我想看看这两日他们出药的记录,你帮我说句话。” 苏明一愣,“你看这个做什么?” “好奇嘛!刚才掌柜的说,好多人只抓药,不看诊,所以我一时好奇,想看看都是抓的什么药?” 苏明点头,道:“那你去将那些单子和帐册都取来给小姐看看。” 掌柜的这才应了,取了单子给静依瞧。 静依看了这些出药的单子,眼中的狐疑之色更浓了。她略一思索,将东西还了掌柜的,又四处看了看,借口说东西不够好,便让苏明陪着她去了保安堂。 进了保安堂后,掌柜的便请了 ☆、 第七十六章 无风起浪! 晋王李征一撩袍,上了马车,缓缓地向静依靠近。 静依所乘坐的这辆马车较为宽敞,一来是因为静依是千金小姐,通常出门会有两到三名侍女陪同,地方小了,会觉得憋闷;二来是因为静依喜欢看书,不喜欢有人离自己太近,会影响到自己读书。所以马车才会打造的既宽敞,又不会太过奢华。马车两侧的车窗较大,也是为了方便静依看书时,光线不会太暗。苏伟又专门命人在这马车上给她做了一个小型的书橱,设在主坐的一旁。 李征稍微打量了一遍这马车的内部构造后,便向静依走去。眼看那双大手就要覆上静依的下巴,晋王突然定住了身形,不再有所动作。 静依也是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晋王! 李征现在这个姿势可以说是狼狈至极!半弯着身子,头向前倾着,手尚未伸直,眼看就要触及到静依的下巴处。晋王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脸上的怒色显而易见! 静依吩咐道:“司琴,让他坐到一旁。这样看着我,碍眼!” “是!”司琴将晋王扶到一侧的坐椅上坐下。晋王的身体僵硬,不能有所动作,只得愤愤地看了静依一眼。 静依又道:“将他的脸转过去。别让我看见!” 司琴又是一番动作。 这两套动作下来,李征可谓是又恼又羞!却又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静依看着晋王的侧身道:“晋王殿下好兴致!居然想到这样的法子!看来,平日里,静依也是高看了晋王殿下了。” 李征恼羞道:“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殿下,这话应该是小女子问你才对吧?您半路堵截我平南候府的马车,还伤了我的二哥,不知殿下,是何居心哪?” 李征强忍了心中的怒意,有些尴尬地笑道:“苏小姐可能是误会了。本王不过是想与苏小姐一叙,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苏小姐见谅!” 静依轻笑出声,“殿下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殿下乃是千金之躯,身分贵重,自小受皇家教导,自然是懂得礼仪廉耻的。如何会做出这般的行径?殿下一句‘失礼便可遮掩过去了吗?” 李征的脸红了红,又道:“那依苏小姐之见,又当如何?” 静依笑道:“殿下这话又错了。自然是应该看殿下当如何了?” 李征愣了愣,不过片刻便明白过来。这苏静依是要逼着自己表态!想 让自己不再打她的主意了!哼!苏静依,你果然聪明,只怕你是早已料到了我会来吧?所以才设下这个陷阱引我上勾!出手果然是毫不拖泥带水! 李征思索了片刻,“苏小姐,此事,的确是本王鲁莽了!在此,先对苏小姐赔个不是!还请苏小姐莫要怪罪!这样吧。我府上有邻国上贡的上好的玉器玛瑙,改日定当送到府上,以示赔罪!” 静依笑了笑,“殿下客气了。不过殿下既然有这份诚意,小女子便却之不恭了。不过,还请殿下送来时,莫要打着晋王府的旗号才好。您说呢?” 李征脸上的表情一滞!这个苏静依,竟是连最后一丝可能会被算计的可能性都给堵死了!本来,晋王说这番话就是在试探,若是苏静依应了,他自然会命人大张旗鼓地派人给她送来。可是现在被她这样一说,自己反倒是不好如此了。 李征咬了咬牙道:“好!一切都听苏小姐的就是。” 静依吩咐道:“司琴先下去将二哥他们弄醒吧。” 司琴下了马车,自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在苏明的鼻间晃了晃,不过片刻,那苏明便醒了过来。 而那杨木见马车上下来一名婢女,还救醒了苏明,暗道不好。可是主子没出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站在原地,手握刀剑,一幅随时准备应战的样子。 司琴将所有人都救醒后,对苏明道:“小姐交待了,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小姐没事,二公子只需在此静候便是。” 苏明点了点头,命人将马车再次围住。 而那杨木等人则是撤到了一旁,双眼直直地盯着马车,似是要挖出一个窟窿来一般,心急不已! 李征听见外面的动静,知道苏明等人已经醒了,问道:“苏小姐,现在可以了吧?” 静依却是在一旁的软枕上斜倚了身子道:“不急!殿下不是说想要与小女子一叙吗?不知殿下,想跟小女子聊什么?” 李征一窒,这苏静依竟然还不打算作罢吗? 静依见晋王不语,又道:“殿下,您是想着跟小女子聊聊我的姐姐,苏静微呢?还是想着聊聊那杨倩呢?” 李征心中大惊!他早料到这苏静依心思聪慧,却不想竟是将前后两件事全都看穿了,不由得后悔不已!“苏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日之事,的确是你姐姐告诉本王的。不知这个答案苏小姐可还满意?” “满意,自然是满意了!只是,不知道 殿下,许了我那蠢笨的姐姐什么好处,竟让她如此心甘情愿地为您卖命呢?” 李征心中叹了一口气,道:“苏小姐,令姐只是担心自己的婚事不能趁心罢了。并无它求。” “哦?”静依淡淡一笑,“如此说来,我这庶姐的婚事,我母亲做不得主,您这晋王殿下,却是做得主了?” 李征被静依的话给噎得大窘,此时,他有些庆幸苏静依看不到自己的脸了,想来,现在他的表情定是极为尴尬!他身为堂堂晋王!何时受过这等的屈辱? 苏静依见他不说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差不多了,又道:“司琴,送殿下出去吧。” “是。”司琴点了头,将晋王李征给拎了下去。 就连见惯了司琴本事的静依也不由得咂了咂舌! 等在外面的苏明和那杨木,只见司琴竟是左手抓了晋王的衣领,右手勾住了他的腰带,将他给拎了出来! 杨木一下子有些懵了!这!这可是晋王殿下! 司琴下了马车,将晋王向空中一抛,那杨木赶忙上前接了,又小心翼翼地放下晋王,替他解了穴,这才问道:“殿下,您没事儿吧?” 李征行动一得到自由,大怒,一巴掌就拍向了杨木!“你是怎么做事的?还全都安排好了?这就是你给本王安排的?简直混张!” 骂完杨木,李征再向那马车看去,只见那马车早已行到了巷子口,马上就要拐了出去! 李征怒容满面,暗暗咬着牙,道:“好你个苏静依!你给本王等着!本王定会让你成为本王的女人,看到时,你还如何嚣张!” 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落下一道黑影。 那黑影清声道:“殿下刚才的话,属下定会转告小姐。只是小姐要属下来转告殿下一句,莫要忘了您的赔罪礼!” 说完,那黑影便如同鬼魅一般飘走!若不是这巷子中还回荡着她刚才的话,只怕众人都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李征更是恼羞成怒!想要破口大骂,却又怕那人并未走远,仍在看着自己!李征强忍了骂人的冲动!拂了衣袖,向巷子的另一端行去! 杨木见主子走了,回过神来,喊道:“主子,您不上轿吗?” 半晌后,传来李征的一声怒喝:“滚!” 平南候府内,早已是灯火通明。顾氏正在前厅 里转来转去,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锦帕,一脸担忧地时不时地往外头瞧瞧。 主座上的老太爷道:“你别着急,伟儿不是已经让人去找了!快坐下,好好歇会儿!” 顾氏焦急道:“父亲,儿媳哪能坐得住?前两日刚出了那定国公府的事,这,我心里也是着急哪!” 苏伟一听,与老太爷对视一眼,道:“好了。再等等。明儿也派人传了消息回来,说是要去别的药铺里瞧瞧,要晚一会儿才回来。又不是没有信儿?你急什么?再说了,你以为依依身边的那两个丫头是吃素的?” 顾氏一想也是。那司琴和司画都是有身手的,有人要害静依,只怕也不是易事。如此一想,心里便安定了许多。 守在门房处的何嬷嬷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道:“老太爷,老爷,夫人,回来了。二公子和二小姐都回来了,现在只怕是已经进了大门了。” 顾氏刚坐定的身子,又站了起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苏伟笑道:“我都说了无事,是你自己瞎操心。” 老太爷呵呵一笑,“儿媳妇呀!待会儿他们二人进来,你可千万别责怪他们。再怎么说,孩子们也是一片孝心。又不是贪玩!” 顾氏笑了笑,“是,父亲。” 苏明和静依二人进了前厅,给三人施了礼。静依又对顾氏道:“母亲一定等着急了吧!都是女儿的不是。只是找不到上好的杜仲,所以才回来迟了。还请母亲毌怪!” 苏伟起身道:“罢了,罢了。夫人,咱们还是尽快用膳吧。” 经苏伟这么一打岔,顾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吩咐人去摆饭,对着二人道:“你们呀,老太爷坚持要等你们回来一起用饭,瞧瞧你们!下次可别回来这么晚了。” 静依和苏明赶忙应了,才坐下一起用膳。 次日,静依还没起床,便听柳杏儿进来喊道:“小姐,小姐快起床!六皇子来了。小姐,您快起来呀!六皇子正在前厅等着您呢。” 静依一愣,“这么早?” 柳杏儿叫道:“小姐,不早了!您昨晚上肯定又睡的晚了!小姐,快些吧。奴婢刚才从前厅过来时,看到大小姐已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了。” “花枝招展?”静依不解道:“母亲请的官媒也来了?” 这一问,把柳杏儿倒是给问住了。“官媒?小姐,您说 的是什么呀?奴婢的意思是那大小姐,已经赶着去前厅勾引六皇子了!您还不快些?” 静依听了一乐,“柳杏儿,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说话怪怪的?她想勾引谁是她的事!我为何要赶着去学她?” 柳杏儿听了,有些急道:“小姐!您怎么能这样不当回事儿呢?这可是关系到您的终身大事的!您难道不想做皇子妃?” 静依一笑,“不想!做皇子妃有什么好?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里也去不得!我才不要呢。” 柳杏儿听了,一跺脚道:“小姐,您可别乱说,若是被人听到了,您可是要受罚的。” 静依无所谓地笑了笑,起了身。柳杏儿赶忙上前帮她更衣梳洗。 静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道:“柳杏儿,我记得你比我大两岁吧?” “奴婢今年十七了。小姐,您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十七了,也该给你找个好婆家了。”静依打趣道。 柳杏儿听了,脸一红,轻道:“小姐,惯会取笑奴婢!以后,奴婢不帮您梳头了。” 静依轻轻一笑,转了头,拉着柳杏儿的手道:“好杏儿,你可是我身边儿最亲近,最得力的人了。我也舍不得将你嫁了,可是你的年纪在这儿摆着呢。若是再过两年,只怕也就没有好的了。” 柳杏儿却是红了眼眶,道:“小姐若是嫌弃奴婢了,直说就是!奴婢自请离去,断不会在这里碍着小姐的眼。”说着说着,眼泪竟是’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静依一看,忙哄道:“唉呀!这是怎么说的?不过就是为了你的将来打算,瞧你!罢了,罢了。此事就当我没提,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可好?” 柳杏儿却是撅了嘴道:“小姐今日不提,明日怕还是要提的。” 静依轻笑道:“好好好!我再也不提了,可好?只愿你以后莫要记恨我,不让你嫁人就成!” 柳杏儿听了,这才破涕为笑!又拿着梳子,细细地给静依梳了头。 静依今日梳了一个垂落髻,头上插了两支造型简单别致的簪子,穿了一套翠烟衫,倒是看起来既活泼俏皮,又不失千金的端庄大方! 到了前厅,一众人早已是等在那里。静依行了礼,站到一旁。 静依偷偷看了一旁的静微一眼后,眼眉轻挑,这个静微还真是如柳杏儿所说的那般,花枝招展呢! 只见静微着了一件淡粉色的裙衫,头上挽了单螺髻,满头珠翠!面上的妆容也是芳华艳丽!静微今年十六,只比静依大两岁,可是两人站到了一起,倒是显得静依小了许多,而静微成熟了许多。想来,静微是以为这样打扮,可以吸引已过了弱冠之年的六皇子李赫吧! 静依这边打量静微,主座上的六皇子李赫,也就是元熙可是不乐意了!这静依自进了厅来,是一眼也没有瞧他。难不成,当他是透明的了? 一旁的苏伟见六皇子面有不善,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是自己的两个女儿!心里一紧,莫不是这两个女儿哪里得罪了六皇子? 苏伟这样想着,却是问道:“不知六皇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元熙回过神来,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这次从北疆回来,苏清托我给老太爷、候爷和夫人各带了些礼物回来。” 说完,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随从便打开院中的箱子,一一取了出来。 元熙将苏清给老太爷和苏伟、顾氏捎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请他们细看后,又道:“去将那把青鸾剑取来!” 元熙起身走至苏明身边道:“二公子,令兄远在北疆,可是心里却也是记挂着你们这些弟妹的。这是他从叛军手中缴获的!当时,我看他作战勇猛,便将此剑赏给了他。这次回来,他托我把这把剑带给你,以激励你好好读书习武!” 苏明接过宝剑,脸上是兴奋无比!能够上场杀敌,为国效力!自己只是想想就觉得激动,真希望自己也有一日,可以征战沙场,杀敌报国! 元熙又命人取来了一个小匣子,亲手捧到了静依面前,“苏小姐,这是令兄特意嘱咐,一定要亲手交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他还说,你自幼聪慧,喜欢舞文弄墨,他一介粗人,不懂这些,只是请了行家看了,说是极品,所以便买来送与你的。” 静依有些意外地接过元熙手中的小匣子,打开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匣内,静静地躺着一个水晶镇纸!只见这水晶镇纸上端雕刻了大朵的白莲花,底座厚实,约有半寸多厚!通体晶莹剔透,一看便是上品!再看这雕功,这打磨,那片片花瓣皆是活灵活现,宛若真正盛开的白莲一般,这等的手艺,绝非一日两日之功! 静依忙收了,交给柳杏儿,对着元熙福了福身道:“多谢六皇子代为转交了。此物极为娇气,想来一路上,让六皇子多费心了。” 元熙轻笑道:“苏小姐不必多礼。此物的确是娇贵,如此才能配得上苏小姐的身分和才华才是!” 说完,元熙又多看了她两眼,才又回了座上。又将送与苏谦和苏静微的东西一并转交了。只是并非是自己转交,而是由随从代为呈上了。 又坐了一会儿,元熙道:“我听闻苏小姐对花草颇有研究,不知可否请苏小姐到花园中,也为我讲解一番?也算是还了我为你保管此物的情了。” 静依一愣,没想到他竟然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儿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看向了顾氏。顾氏也是一愣,又想到六皇子与苏清是多年的同僚,便对她微点了点头。 静依得到顾氏的首肯,这才轻道:“既如此,就请六皇子稳步花园吧。二哥以前是六皇子的伴读,不如也一起吧。” 顾氏点了头,道:“是呀!明儿,你们一起去吧。也好陪着六皇子说说话。”有苏明陪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如此一来,对静依的名声也没有什么损伤,正合了顾氏的心意。 三人作伴来了后花园。元熙对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便快速地退了下去,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三人到了后花园中的凉亭坐定,便有人即刻摆上了瓜果点心,以及一壶冰镇过的酸梅汁。 静依吩咐下人们都退得远远的,只余三人在亭中说话。 “元熙,我正有要紧的事情找你商量。你回京后,可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妥?”元熙想了想,摇了摇头,“你说的是朝堂之上,还是民间?” “民间。” 元熙摇了头道:“我自回来后,除了在街上骑马外,还未去过其它的地方。怎么了?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而自静依开口称六皇子为元熙时,嘴巴便大张,不曾合上的苏明,终于缓过神来,叫道:“依依!你,你怎么可能直呼六皇子的名讳,而且,而且还是六皇子的字?” 也不怪苏明格外吃惊!这六皇子李赫,以前虽不受宠,却是不喜别人叫他的字,只允许别人称他为六皇子,即便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兄弟,也只能唤他一声李赫!现在自己的妹妹突然唤他为‘元熙’,而且听口气,还是十分的随意,显然是喊惯了的!这如何能不让他吃惊! 静依这才想起七年前杨海朋听到她喊元熙时,吃惊的表情。笑了笑,“二哥,你别太吃惊。我与他早就认识, 也是素有来往。” “素有来往?”这一,苏明更是惊奇了,竟是惊的站了起来,叫出了声!元熙一把将他拉下来,摁到石凳上。 “你还有完没完了?静依正说有要紧事呢。你别再打岔了!”元熙有些恐吓意味道。 说完,看向静依,示意她继续说刚才没说完的事儿。 静依看了还有些呆怔的二哥一眼,叹了口气道:“我昨日去了平安堂和保安堂。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这些天总有一些人拿了方子去医馆、药铺抓药!而且抓的还都是几乎完全相同的药。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所以才急着告诉你。” 元熙的脸上,此时也是一片严肃了。“除了这两医馆,其它的呢?” “我让何叔问了,保安堂附近的医馆也是一样。我昨日已经告诉他,让他再到其它的医馆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元熙点了头,“做的好。依依,你懂药理,可是发现了那些药物有什么不妥?” 静依略一思索,“被人们大批购买的草药主要是用于救治伤风的,还有一些是用于敷的外伤药。” “伤风?外伤?”元熙又道:“你素来是喜研医术的,这二者之间,可有什么联系?” 静依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这用于治伤风的药与治外伤的药有何联系。” 元熙皱了眉,“你是贺神医的徒弟,连你都不知道,想必宫内的那些御医们,也是想不出来了。” “那也未必,人多总是主意多的,见解自然也就多。你可以派人去太医暑问问。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元熙摇了摇头,“万一此事是有人预谋的,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一问,不是打草惊蛇了?” 静依一愣,是了!这次是自己大意了。可是自己想不出来,又不能去问旁的人,这可如何是好?静依一急,也是眉头紧皱,一幅颇为忧心的样子。 元熙看她如此,知道她是有些着急了,缓缓开口道:“依依,此事不急。你不是派了何叔去打探消息吗?咱们再等等,说不定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静依舒了一口气,轻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只盼着何叔能早日得到消息,而且是越详细越好。” “何叔做事,你放心就是了。”元熙安慰道。 而一旁的苏明,看了看元熙,又看了看静依道:“依依,你昨晚耽搁了那么久,就是发现 了这个?” 静依点点头,她想了一夜,苏明是她的二哥,本也没打算瞒他。现在,他又知道了自己和元熙是旧识,便更没有必要瞒着他了。 谁知,苏明又道:“难怪你会耽搁到那么晚?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着晋王上勾呢?” 静依暗叫不好,正想着如何转移话题。那元熙问道:“什么故意拖延时间?怎么又扯上了晋王了?” 苏明看了他一眼,“六皇子不知道?我看你与妹妹聊的那么投机,还以为是你们设计好了的。”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见静依略有些心虚的样子,两只眼睛只盯着手中的茶杯看,也不敢抬头了。 元熙挑了眉,凉凉地说道:“说吧,是你自己说与我听,还是我亲自去问?” 静依心里咯噔‘一下子,元熙这个语气,好像是有些生气了吧? 静依抬眼偷看了对面的元熙一眼,见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赶忙又垂了眸子,轻道:“其实也不是故意拖延时间了?我都说了,是因为在医馆里发现了这些奇怪之事,所以才会回来晚了。谁知道碰上了晋王。” 静依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了元熙听。 说完了,小心翼翼地看了元熙一眼,见他脸上并无怒色,才放下心来。 元熙的眼中看惟波澜不惊,内里却是波涛汹涌!李征!七年前你打顾雨的主意,静依饶了你一命,看来那次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呀! 苏明问道:“妹妹,那晋王真会派人来给你送赔罪礼?” 静依略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他不敢不送的。” 元熙挑眉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怎么?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静依听出话中的口气不对,端起那茶壶给元熙倒了一杯酸梅汁道:“天气最近有些火热,多喝些酸梅汁吧。也好降降火。” 元熙挑了眉,不看她,只是盯着那杯子里的酸梅汁。 苏明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似是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正在此时,元熙的随从拎了一只笼子走了过来。 那随从将笼子放在了元熙的脚边,便恭身退了出去。 静依好奇地看了一眼,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儿正窝在笼子里,缩成一团,约有一尺来长,可爱的紧。 静依赶忙离了座位,走到笼边,叫道: ☆、 第七十七章 精密布局 元熙只觉得是豁然开朗!“依依,还是你聪明!你是如何想到的?” 静依松了一口气道:“多亏了何叔送来的这些看诊记录。这两日我们一直都疏忽了这些看诊记录,刚才若不是我无意中看到,只怕还是想不到这一点。” 元熙点了点头,“是呀!多亏了你一直让保安堂的大夫保持着做看诊记录的习惯,否则,咱们还是发现不了的。” 静依却是又有些疑惑道:“伤风是由风邪侵袭人体引起的常见外感热病。一年四季均可发生。尤以冬春两季为多见。常以头痛、鼻塞、喷嚏、流涕、咽痒咳嗽、发热恶寒等为主要证候特点。现在是夏季,按理说偶尔有人患之,并不为过。可是若是大批的人在夏季患伤风,不应该呀?可是他们所出现的症状,却又与伤风极其类似!难道说这些病患,得的不是伤风?” 元熙闻言,眯了眼,“先派人将所有的药材买空。显然是有所预谋的,而疫病如何能够先知?唯一的可能就是下毒!” “下毒?”静依眼前一亮,有些激动道:“元熙,你说在什么地方下毒可以让这么多的百姓同时中毒呢?” 元熙也是一脸兴奋,与静依异口同声道:“水井?” 两人相视一笑,元熙长舒了一口气道:“而且中毒之人大都是百姓,想来应是在街巷处的水井投了毒!找到了毒源,这事情就好办多了。最起码可以先控制住毒素的扩散!这样一来,这伤风‘不再传染了,自然也就否定了时疫一说,压制住了流言。” 静依点点头,“你先想法子让人一口井,一口井的彻查。查出有毒的便立刻取出井水送交太医院,然后封掉,再派人把守。只希望太医院的人尽快想出法子,解了此毒。” 元熙点点头,“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我会尽快安排此事的!” 静依却是摇头道:“不行!你将那井水也给我带过一些来吧。我也试着看能不能解毒?咱们双管齐下,希望和机会总是要多一些,不是吗?” 元熙有些不赞同,可是看静依一脸的坚持,只好作罢。“你要试着解毒也可以,只有一样!你可别再累着,别再熬夜了!” 静依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会量力而行的。” 次日,朝堂上,元熙将一份病患的看诊记录呈给了皇上,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皇上看过六皇子递交上来的记录后,思索了片刻,才道:“李 赫所言,确有道理。英国公,朕命你及杨海朋负责彻查此事!务必要尽快找到毒源,给百姓们一个交待!” 英国公和杨海朋出列,接了旨。 皇上又道:“晋王,务必要盯紧了京城各处的安防,防止有心人闹事!” “儿臣遵旨!”李征出列应道。 皇上又在朝堂内扫视了一圈道:“六皇子李赫!自即日起,负责所有入京的药材的保管及分配!若有闪失,朕定不轻饶!” “儿臣遵旨!”元熙出列道。 皇上又命明王李煜负责加强宫门等各处的戒备,以防万一。 接下来的几日,所有人都是忙的不可开交。 特别是元熙,派给他的本就是苦差事,谁都知道这入京的药材接二连三的出事,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元熙为了保住这两日在西山大营的护卫下顺利进京的药材,可谓是绞尽脑汁!甚至是动用了自己暗阁的力量隐在暗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对这些药材下手。 如此这般,众人都忙碌地过了三天,京城中所有的水井已是全部彻查了一遍,共找到了十五口水井有问题。其中九口水井分布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也是百姓们用的最多的;还有四口水井是分别在几家商户中发现的;另外两口水井,则是在两位御医家中发现的。如此一来,便解释了,为何中毒的大都是平民百姓!又为何会只有两名御医出现了伤风的症状! 此事一经查证,皇上便下旨火速在城中贴了告示。言明大家之所以会得伤风,是因为井水出了问题,故而将有问题的水井查封!朝廷将派人清理水井!并且公告:朝廷会尽快找出解决之法,还请所有百姓配合官府,以便大家早日痊愈。 皇上之所以没有在告示中言明井水是被人下了毒,便是防止百姓恐慌。只说是可能是因为水井使用多年,下面的水源有些不太干净,所以才会如此。 不过告示一出,百姓们仍是议论纷纷!有的说是朝廷故意以此来安抚大家;有的说那水井确有问题,搞不好是有人投人毒。总之是热闹的很!可是不管怎么说,查封了水井后,再没有人得伤风了,如此一来,那时疫之说,便彻底被击破了。 因为没有人再得伤风了,所以百姓们也都慢慢地相信这并不是时疫,不会传染了。京城中,总算是暂时平静了不少。这也是自伤风’事件以来,朝廷 第一次成功地安抚了百姓! 虽然药材已经陆续地平安进京,可是在给病患们服用了几剂药后,病情并不见好转!这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皇上,再次皱紧了眉心! 永寿宫内,淑妃正斜倚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书,旁边站了侍女轻轻地给她打着扇。淑妃的相貌极美,是一种女性特有的阴柔之美。那眉眼之间,呈现出一股病态之美。可若是细看,忽略了淑妃眉眼间的那股病态,倒是与元熙有几分地想像! 人人都知道这淑妃当年之所以会被皇上一眼看中,并且直接擢升到了妃位,是因为她长的像极了某一个人,而那个人是皇上一辈子的痛!淑妃因为入宫后一直体弱多病,膝下无子,原本想将五皇子养在名下,可是五皇子自幼在皇后身边长大,淑妃若是要过继过来,只怕是不妥。后来,淑妃一次无意中看到六皇子李赫,也就是元熙被一班小皇子和小公主们欺负,一时心软,便求了皇上,将其过继到自己名下。皇上原本是不应的,不成想没几日,这淑妃就病倒了。皇上一看到淑妃那憔悴的病容,便应了淑妃。可是自那以后,这皇上来淑妃宫里的次数便是少了许多。即便是有时来,也只是坐坐就走。[.27dzs超多好看小说]若是六皇子也在,那皇上一瞧见他,脸色便会立刻难看下来。甚至连坐也不坐,便直接出了永寿宫! 自此,虽然淑妃的妃位及各项的月例未动,可是宫中的人们个个都跟人精似的,都明白这淑妃,是彻底失了圣宠了。 淑妃也许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设计的,故意将那不得宠的六皇子引到淑妃的眼前,故意让她看见六皇子被打的一幕!淑妃进宫时间虽久,可是极少出自己的永寿宫。皇上念她体弱,连平日里给皇后请安也免了。她身边的人大都是新晋的宫女,并无人认识六皇子。所以淑妃才不知道自己要求养在名下的,竟是皇上最为痛恨的一个皇子!如此一来,便如了那人的愿! 事后,淑妃终于明白了过来,可是自己的确是无子,又已经将六皇子要了过去,自然也是要尽到母亲的责任的,否则只怕是又要落人口实。有了她这个母妃,那六皇子的日子倒是比以前好过了不少,最起码原来欺负他的那些个宫人,是再也不敢对他放肆了。 一名宫婢进来禀报道:“娘娘,皇上来了。已经是快到宫门口了。” 淑妃起了身,放下手中的书道:“知道了。准备迎接圣驾!” 皇上大踏步地进了永寿宫,亲手扶起了跪在地 上的淑妃,的挥衣袖道:“都退下吧!” 淑妃静静地跟在皇上身后,看皇上坐到了榻上,自己也坐在了皇上的对面,一脸关切地问道:“皇上可是仍在为京城中百姓中毒之事而烦恼?” 皇上点了点头,双手轻轻地在太阳穴上揉了几下,“已经肯定是中毒了,毒源也找着了,可是太医院那帮废物,却是仍未能配出解药!再拖下去,只怕事情会更加地棘手了!” 淑妃看了皇上了一眼,劝道:“皇上也莫要忧心了。您广招名医的告示已经贴出去了,咱们现在也只能是等了。”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朕现在烦心的是,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做的手脚?朕已经让杨海朋去暗查了,看能不能在那几户商户和两名御医的家中,找出线索。若是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脚,想来,咱们就会更加明确他的目的,朕才好早做准备!” “皇上,恕臣妾冒犯,您近日来,总是寝食难安,长此以往,对龙体也是有损的!为了大渊的江山社稷,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呀!” 皇上点了点头,对淑妃道:“朕知道,此事,虽然还没有解决,可是赫儿,却已是立了大功了。若不是他找到了那些个病患的看诊记录,满朝文武,只怕还会以为那些百姓是真的得了伤风了呢?” 淑妃笑了笑,“皇上,为您分忧,是他做儿子,做臣子的本分!何谈功劳一说?” 皇上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朕就放心了。他毕竟是养在你的名下的,待朕百年以后,你的后半生,终还是要依靠她的。” 淑妃急道:“瞧皇上说的。皇上现在正值壮年,莫要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再者说了,若是真有那么一日,臣妾也必定是与皇上一道去了。也好给皇上做个伴儿。” 皇上闭了闭眼,道:“淑妃呀!朕知道你的心意。朕本来想着,赫儿自北疆回来,也为他封王的,可是如今来看,只怕是要押后了。” 淑妃不在意地笑道:“现在这样不也是挺好。他住在宫里,倒是每日都能来我这里应个卯!我倒是能天天看见他了!” 皇上轻笑了两声,“嗯,跟你说说话,朕心里舒服多了。” “皇上,快要用午膳了,您可要在这里用?” 皇上摇了摇头,“不了。朕还得去勤政殿,还有几名大臣在那儿等着呢。罢了,朕现在就过去了。你自个儿用吧。” 淑妃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但是不过是眨眼之间, 便又换上了一幅温顺之色,脸上毫无其它的情绪可见。她见皇上起身,便也赶紧起身后,跪下道:“恭送皇上!” 直到皇上明黄色的身影出了永寿宫的宫门,淑妃才缓缓起来,看着皇上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期盼和温柔之色。 皇上赶往了勤政殿,英国公和晋王李征都等在了那里。 “今日可是有了什么进展?”皇上问道。 英国公道:“皇上,臣等在两名御医家发现了水井有毒后,便火速将两家的府第围了。今日一早,便发现两家皆是有一名下人投环自尽了。这二人均是留下了遗书,说是自己在府中的水井中下了毒。微臣派了人细细查看下,发现二人皆是被人用绳子勒死后,再吊上房梁的。如此一来,咱们有关于这背后之人的所有线索,便全都断了。” 皇上听了,原本有些放松了些的心情,再次紧张了起来。“这些人的动作还真是快!” “皇上,请恕微臣直言。现在咱们只能是先想尽办法解毒!现在虽然还未发生有人因‘伤风’而死的病倒,可是到底是时间拖的长了,会对朝廷不利的!” 晋王李征道:“英国公所言极是!父皇,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地配制出解药!才能真正地安抚民心!” 皇上点了点头,“你们所说,朕自是知道。可是现在太医院仍然无人能配制出解药,这该如何是好?” 李征看了一脸愁容的皇上一眼,“启禀父皇,咱们虽然广招天下名医,可是离京城近的来了不少,却仍是束手无策,而其它地方的,现在只怕是因路途遥远,才刚刚贴上告示。父皇,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皇上听了,眼睛中却是有些晦暗之色,他抬眼细看了李征,这个大儿子是德妃所出,向来是得自己的看重的,现在说这个,想来,是心里有了打算了吧。 皇上不动声色道:“不错!那征儿可有何良策?” 李征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朗声道:“回父皇,儿臣不才,倒是想着举荐一人,儿臣相信,此人定能为父皇解忧。” “哦?”皇上的眼睛一亮,“是何人哪?” “回父皇,是平南候府的二小姐,苏静依!” 英国公一愣,看向皇上,见皇上也是一脸的惊异,不由得说道:“晋王殿下,这是何意?那苏静依不过一尚未及笈的小姑娘家,如何能为皇上分忧?” 皇上看了英国公一眼,又看向李征,示意 他解释清楚。 李征拱手道:“启禀父皇,据儿臣所知,这苏家的二小姐,七年前曾拜入名医贺道子名下!是其入室弟子。人人都知道这贺神医的大名,而且知道其收徒的条件也是极为苛刻,没有天分的,定然是不收的!父皇,现在贺神医不在京中,何不让这苏静依试上一试?” 英国公一愣,他可是从未听说过这苏家的二小姐,竟然还是名女大夫?而皇上的脸上倒是极为平静。皇上点了点头,“来人,宣平南候携女觐见!” 静依正在研究解毒的法子,皇上便命人来传了旨,宣她与平南候进宫面圣了。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静依道:“起来吧!” 苏静依起了身,便站到了苏伟的身后,垂着头,态度恭敬的很。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已是亭亭玉立的小姑娘道:“苏小姐不必拘礼。朕今日传你前来,是因为晋王举荐了你!说你是贺神医的亲传弟子。可有此事?” 静依听了,这才明白过来,皇上要她进宫的目的,遂上前不卑不亢道:“回皇上,晋王殿下所言属实。臣女确为贺神医的女弟子。” 皇上听了大喜,“那你可愿为朕分忧?” 静依低了头道:“皇上说的,可是有关近日百姓们齐患伤风‘之事?” 皇上起身行至静依身前,点头道:“不错。你可有法子一试?” 静依微抬了头,只看到眼前一片明黄。目光停留在了皇上的前胸处,便不敢再抬头看了。 “回禀皇上,臣女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有办法,只能是尽力一试!” “嗯,如此甚好!你可有什么需要或者是要求?” 静依略一思索道:“回禀皇上,臣女若要想出法子,自是离不开药材的,臣女听闻六皇子在监管药材之事,所以恳请皇上就让六皇子和臣女的二哥,一同协助臣女找出医治百姓的法子。” 皇上当即便道:“好!既如此,你们便即刻前往太医院!李赫现在就在那里,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便是。” “臣女遵旨。”静依福了身回道。 太医院 静依正在为一名妇人把脉,片刻后,静依摇了摇头,对身边的司画道:“你去将这位夫人扶到里面休息。” 说完,便细细地看着自己眼前厚厚一摞的看诊记录。 自那日元熙在朝堂上拿出看诊记录交由 皇上过目后,皇上便当即下旨,要求所有的御医、大夫在为这次的病患把脉时,都要做好详细的看诊记录,以便日后查阅。 静依在这里细细地看着,一名御医便走了过来。 静依看清来人,笑道:“刘太医来了?静依有礼了。”说着,便对刘太医福了福身。 刘太医笑道:“苏小姐太客气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是师承贺神医!老夫初时耳闻,还以为是别人在说什么笑话,原来竟是真的?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 静依摇了摇头,“我进太医院也有两日了,可是至今仍是毫无头绪。刘太医,您觉得这种病症,会是什么毒呢?” 刘太医摇了摇头,“此事,可是难坏了咱们太医院的所有人!你才来两日,不必太过着急!” 静依却是轻叹一声,“眼看着那些百姓受这病痛的折磨,我如何能不急?” 刘太医看了静依做的笔记和在那些记录上做的标注。点了点头,“你心思果然细腻。居然连这些药方中每一味药的用量都是做了统计。这可是太过耗费心神了。” 静依听了,却是一愣,看向刘太医,眼眸流转,心思也是翻转地极快。 刘太医看她的神色,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也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静依。 只见静依思索了片刻后,脸上浮现了一丝喜悦之情,看向刘太医道:“我知道了。” 说完,便急着往外走,边走边喊道:“司琴,司画,咱们快快回府。” 司琴和司画对视一眼,听小姐的口气,似是找到解决之法了? 二人火速地追了出去,三人上了马车直奔平南候府。 入夜,候府内却是灯火通明,前厅内,顾氏和苏明正在一张一张地核对着百姓们患伤风前,保安堂出售的药材的记录! “甘草、紫苏、桔梗、党参、白芷、茯苓;下一张,甘草、党参、茯苓、白芷、玉竹、桔梗、葱白;下一张,茯苓、桔梗、苏叶、薄荷、白芷” 苏明念着一连串的药名,而静依和苏伟就坐在一旁快速地写着。 苏明念完最后一张,“这是最后一张了,没了。” “如何了?依依,可有发现?”顾氏一脸焦急地问道。 静依正在比对着自己与苏伟写好的单子,半晌后,轻道:“还是单子太少了些,一时拿不准主意了。” 正在此时,元熙进了大厅,手上又拿了厚厚一摞的药单,“依依,这是我刚刚命人从各大医馆中找来的。有的是病人来拿药时,将方子留下了。有的是医馆内自己滕写的。你看看,可有用处?” 静依大喜,“太好了。我正愁这儿的单子太少,拿不准主意呢。你这一来,倒是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说着,示意元熙将手中的单子念给她听。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而顾氏早已让苏伟派人扶了回去。苏明则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终于,元熙念完了手中的最后一张单子,问道:“如何了?” 静依不语,只是聚精会神地比对着手中的几张单子。她用一支红笔,在单子上,不停地画着圈。最终,静依缓缓地放下了笔,对元熙道:“就快好了。你将那些单子拿来我看。” 说完,便接过了元熙递过来的单子细细地看着。 而元熙则是充满好奇地看向静依刚才不停画圈的单子上。只是粗粗一瞥,元熙便明白了! 原来静依先是将出现在单子上次数少的全都划去,再将出现的频率稍微有些高的下面划了红线,最后,将几乎是在每一个药方上都会出现的药名画了圈。如此一来,便一目了然了! 元熙不由得对静依是又心疼又佩服!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找到解药!看着静依有些疲惫的脸色,元熙心疼不已,只盼着赶快配制出解药,也好让静依好好的睡上一觉 元熙转而想到,这布局之人既然大费周章地将京城中的十几种药材几乎是全部买尽,那么就自然不可能会留下真正的解药!而真正的解药,可能就只需那么两、三味药便可配制而成! 不得不说,这布局之人十分地聪明。他先是将所有可以治愈伤风的药材全部买走,然后又只在一小部分井中下毒,待朝廷发现京城中根本已是无药可用之时,便再度将其它的井水中下毒,从而造成病患成倍的增长,似是有传染之嫌,然后又命人屡次毁掉了朝廷多方筹备的药材,以此来耽搁朝廷治疗病患的时间,更是以此来扰乱众人的视线,让人们以为京城中的人所患的就是伤风,对方是害怕药材进京后,可将百姓治愈,所以才会屡次下手。 而当朝廷想尽办法将药材调至京城时,又要过六七日才会发现,这些药材对这些病患,根本是毫无用处!如此一折腾,京城内必定是人心涣散!到时,那人再想法子,散布一些不利于朝廷的流言, 甚至是会在军营内下毒!那么,京城,就真的危险了! 好在静依心思敏锐,提前发觉到有些不对,所以暗中派了人做了记录和探查,这才为朝廷节省了不少时间,从而打乱了对方的布局。 元熙看着正在聚精会神边看边写地静依,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静依今晚必定是会想去配制解药的药方的。 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静依才停了笔,一脸笑意道:“元熙,你快快将这张药方送去太医院,先让他们煎了给两位太医服下,看效果如何?若是有效,便即刻将此方多多抄写,让人按此方抓药。” 元熙点了头,走至门口时,回头道:“你也是累了几日了,快快去好好休息吧。” 静依点了头,她此刻的确已是累极!已经至少是有三天三夜没有好好地合过眼了。她看了一眼睡着的苏伟和苏明二人,吩咐下人将他二人扶回寝室休息。自己也回了院子。 静依回去后,只洗了把脸,便倒头就睡。静依不知道,她这一睡,竟是睡了一整天,直至次日傍晚才醒了过来。 静依醒来,一看天色,便忙叫道:“司画!快替我更衣,咱们马上去太医院。” 司画却是不急,笑道:“小姐别急!那毒已经解了。” “解了?” “小姐,六皇子拿了您写的药方煎药给两位太医服下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位太医便有了好转。六皇子大喜,又观察了两个时辰,请了几位太医来诊脉,皆是说病症已是轻了许多。六皇子已经命人去给百姓们熬药服下了。就在刚刚还有人传回话来,说是不少已经服下药的百姓,都是有了起色。” 静依闻言,舒了一口气,道:“还好!总算是有用!” 说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元熙又是一天一夜没睡吧?他的心里倒也是真的为百姓着想。”说完,起了身,“司画,去吩咐厨房熬些鸡汤盛好。我去给他送些过去,免得百姓们都无事了,他却是病倒了。” 司画轻轻一笑,“小姐,夫人早命厨房煲好了,一直煨着,属下现在就去取。”说完,便转身去了厨房。 静依静了脸,梳洗了一番后,便在司琴和司画的陪同下,去了太医院。 静依一进太医院,便见这里面的气氛舒畅了不少,再不像几日前死气沉沉,怨声载道了!反而是时不时地传来几阵笑声,和打闹声。 元熙因为监管药材,所以这些 ☆、 第七十八章 皇后寿宴! 皇上的打赏一下来,各方哗然! 京城中的百姓们看到皇上大肆嘉奖平南候府,四处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平南候府的二小姐救了他们。(.27dzs好看的小说)于是,接下来的一连几日都是不断地有人到平南候府拜谢,有的拎着一篮子鸡蛋,有的抱着两个西瓜,有的带着自家菜地里种的青菜,等等。 静依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不易抛头露面,所以这些事情便都交给了顾氏和苏明二人。 一连几日下来,苏明是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静依到了前厅,便看到顾氏正用右臂支了额头,稍作休息。而苏明则是如一瘫软泥一般,躺在椅子内,看到静依进来,也不说话,只是轻抬了一下手腕。 静依轻轻一笑,来到苏明面前,“这两日,二哥辛苦了。静依知道二哥为人和善,这几日与百姓打交道,感觉有何不同?” 苏明摇了摇头,“这做人太实在了,也是着实的累人哪!” 顾氏听了,一笑,“你这孩子!依依,来,到母亲这里来,不必理他!” 静依到了顾氏身前,顾氏笑道:“这百姓最是朴实无华了,有的带了东西来,我与你二哥说不收,可是他们不依,说不收的话,自己的心里会过意不去。没法子,我只好让人登记造册全收了。等回头,再每家每户送些银两过去罢了。” “母亲这法子好!京城经过这么一闹,虽是没有大伤元气,可是百姓们到底是受损不小。先不说身体上受了多少日子的病痛折磨,单说这些日子只出银子不进银子,就是对他们的生活有不小的影响呢。” “说的是呢。百姓们也不容易,不过人家既然是来谢你的,咱们总不能什么也收!今儿晚上呀,我就让厨房里给你做你最吃的醉鸡!这鸡是城东的一户百姓送来的,这米酒,可是城西的酒庄送来的。” 静依低低一笑,“听母亲这么一说,依依倒是感觉像是吃百家饭的!” 顾氏听了也是失笑,道:“可不是吗?静依呀,你既过来了,母亲就多嘱咐你几句,这次的事情你可以说是大出风头了。你可要千万记住要人前人后都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莫要让人抓了把柄去。” “是,母亲。女儿谨遵母亲教诲!”静依福了福身,便听外面传来司画的声音,“ 小姐,老爷在书房等着你呢。说是要你赶快过去。” “知道了,这就过去。”静依说完,便对顾氏行了礼,直奔外书房了。 进了书房,老太爷和苏伟都在。 “依依给祖父、父亲请安。不知父亲唤女儿来有何要事?”静依行了礼,问道。 苏伟看了她一眼,轻道:“依依呀,现在你被皇上亲封为‘平安郡主。身分地位,自是不必说了。父亲今日找你过来,也是想着听你说说,你的打算。” 静依一愣,“女儿的打算?不知父亲所言何意?” 老太爷哈哈一笑,道:“依依呀!现在咱们祖孙三代在一起说话,就不必再藏着揶着了。实话告诉你,这些年,你母亲很少让你出府,哪怕是一些对于女儿家来说很是重要的场合,你母亲也是不同意你去的。你可想过,这一切都是我和你父亲的意思?” 静依淡淡一笑,“祖父。静依知道这是为了静依好。静依虽然愚钝,可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静依的身分特殊,既是平南候的嫡女,又是威远大将军的外甥女,这样的身分,即便静依相貌丑陋,也是要惹人觊觎了。” 苏伟点点头,“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依依呀,你是咱们候府唯一的嫡女,现在又被皇上封了’平安郡主,为父只怕,你的婚事,你母亲再也做不得主了。” 静依一惊,她前些日子为了研制解药,身体疲惫不堪,这几日一直都是在院中休息,倒是从未想过这一层。现在听苏伟这么一说,心里也是有了几分的忐忑了。 静依一想到这个时代皇上是会给臣子或者是皇子们赐婚的,心中便有些发冷。皇上的旨意,那可是不可违抗的!别说皇上赐婚了,就是他的一个妃子为臣子赐婚,只怕臣子也不能驳回的,皇上的妃子代表了皇家的威严,而皇家的威严,是不容许任何人蔑视的! 静依明眸一转,对着苏伟和老太爷道:“静依不愿嫁入皇室。更不愿成为皇位之争的牺牲品!还请父亲和祖父为静依做主。” 苏伟与老太爷相视一眼,眼中均是露出满意之色。 老太爷点点头,“依依呀,我与你父亲也是不愿你嫁入皇室,终日里被人算计,说不定哪一日,一个不慎便被人抓了错处,受尽欺凌。依依呀,这些年,我与你父亲之所以雪藏你,也正是基于此。如今看来,再不让你在一些场合露面,只怕是再不可能了。” 苏 伟也是一脸的忧虑,“依依呀,你明年就要及笈了。咱们只能试着看能不能尽快地给你订下亲事,就像是当年你表姐一样。不过,此事究竟行不行的通。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明日是皇后的寿辰,届时,你是必定要去的。依依,你可要想好了,明日你既是不可以风头过盛,也不可以太过平庸,否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老太爷思索片刻道。 静依点了头,“是,静依明白了。静依回去后,定当好好琢磨,明日的宫宴,静依定不会让家人失望。若无它事,静依就先告退了,还要去准备明日要穿的衣服。” 苏伟冲她摆了摆手。静依便施了礼,退了出去。 出了书房,静依只觉得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十四!她才十四!现在很明显那晋王李征是在打着她的主意,那么明王李煜呢?可是死了心? 静依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地,迷迷糊糊地就回了屋子。坐在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她姣好的面容。静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多久了?自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七年了。这七年来,她以为自己重生了,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一世,一定要自己来掌控自己的命运。可是现在呢?静依一想到老太爷所说的话,心里便顿觉无助!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掌控吗? 静依起身,行至窗前,看到外面盛开的莲花,小鸟在枝头声声地叫着。这样恬静地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可是这一世,仍是不能如愿吗?嫁入皇室?这个想法再次冒出来,静依不由得想到了元熙。他也是皇子,若是嫁给他,应是会好上许多吧。最起码自己对他并无厌恶之感!喜欢吗?她摇摇头,小孩子是不懂得爱情的吧? 静依在感情这方面的确是有些空白,前世并没有人告诉过她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喜欢?而这一世,在这封建的时代,顾氏更是不可能告诉她何为爱情了? 何嬷嬷进来,便看到静依一个人在对着窗外发呆。“小姐,您明日要穿的衣服都备好了。您是现在挑首饰,还是晚些再说。” 静依看到何嬷嬷命人捧了一套淡粉色的裙衫,上面还放了月白色的纱衣,旁边则是放了一条水玉腰带。 静依冲何嬷嬷摆了摆手。何嬷嬷会意,命人将衣服放下,便退了出去。 不一儿会,柳杏儿又进了屋来,“小姐,您快去瞧瞧吧。老爷请了京中最好的驯兽师来驯化那只小白虎呢。” 静依一听,从刚才的愁绪中回过神来。“你说什么?驯兽师?” “是呀,小姐。那驯兽师好生厉害呢!奴婢远远地看着他拿那鞭子抽打着小白虎,很是威风呢。不过,奴婢看着那小白虎倒是有些可怜。” 静依听了,赶忙往外走。“小白虎不是养在我的院子里的吗?何时被移了出去?” 柳杏儿在外面紧跟着静依,回道:“小姐,老爷说这小白虎,生性凶猛,怕伤了小姐,所以移到后花园了。” 静依出了院子,急匆匆地向后花园跑去。 那驯兽师将小白虎捆了,拴在了一棵大树上,手里的鞭子高高举起,道:“趴下!趴下!” 小白虎的身上已是有了几道鞭痕,有的地方,已是向外渗了血,然它却是倔强地站在笼子边上,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肯趴下!不远处围观了不少的下人,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这驯兽师究竟要如何驯服这只小白虎。 那驯兽师见小白虎仍是不肯听话,口里骂道:“你个小畜牲!骨头还挺硬呀!行!我就看看你有多硬!”说完,便拿起了鞭子要再往小白虎的身上抽! “住手!”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众人闻声望去,竟是静依赶过来了。 静依气冲冲地赶了过来,一把夺过那驯兽师的鞭子,道:“你好大的胆子!我的小白虎也是你能打的?” 说完,便上前轻轻地抱起了小白虎,口里还小声地说着:“没事了,我来了,就没人敢伤害你了。疼不疼?姐姐带你去敷药。” 说完,便对着还愣在那里的驯兽师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绳子解开?” 那驯兽师却是吓得有些口齿不清道:“小姐,小姐快放下,这,这可不是猫!这是老虎!小姐,您快放下吧,仔细伤着您!” 静依不理他,只是用手轻拍了拍小白虎的头道:“没事的。姐姐把坏人打跑,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你!” 后面跟着的柳杏儿吓得双腿直打颤道:“小姐,它,小心它伤了您!” “没事。他还小!再说了,这几日它一直是养在我的院子里,每日我都喂它东西吃,它认得我,自然不会伤害我的。”说完,静依示意柳杏儿赶快将绳子解开。 柳杏儿胆战心惊地将绳子解了。“小姐,您这样,确定没事儿吗?要不,奴婢来抱它吧?” 静依摇了摇头,抱着小白虎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出一刻钟,苏伟和顾氏就都跑到了静依的院子。 “你这孩子,怎么能抱着一只小老虎?万一伤着你可怎么是好?”顾氏唠叨着。 苏伟也是一脸的严肃,“这是老虎,不是猫!你怎么能如此随性?快快放下!” 静依笑道:“父亲,母亲,这小老虎与我相处了数日,已是很熟悉了。您瞧,它现在窝在我这里,不是乖的很?让父亲、母亲忧心,是女儿的不是了。父亲放心,女儿自是会命人看好它。再大一些,女儿也不会再抱着它了。” 静依说完,苏伟和顾氏看了一眼那小白虎,的确是乖巧的很,也许是受了伤的缘故,有些蔫,没什么精神!苏伟和顾氏又唠叨了几句,才算作罢。 晚上,静依看着小白虎窝在自己的榻上睡的正酣,莲步轻移,坐在了床上。 明日是皇后的寿辰,自己可是一百个小心了。除了晋王李征,还有那皇后,说不定也打了主意要设计自己呢。有权势的地方就会有纷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经过了小白虎一事这样一闹,静依的心情又再度的乐观了起来!无论如何,这一世自己的命运都绝不能再由旁人摆布!自己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自由! 静依除了外衫,躺在了床上,盛夏的夜里,已是极为闷热!窗外传来声声的蝉鸣声,让人听了更为烦燥!静依翻了个身,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说的,人的心境并不完全是由环境所控制的,有时候换个角度想问题,便会轻松的多。 静依闭了眼,不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鼻间传来淡淡地莲香,窗外的蝉鸣声也是听起来悦耳了不少,犹如催眠曲一般,伴着静依沉沉睡去。 次日傍晚,静依和静微陪着顾氏一起进了宫。因为是盛夏,所以宫宴是选在了晚上举行。因为现在静依是皇上亲封的正二品的平安郡主,所以再见到一些贵妇千金们时,已是受别人礼的时候多了。 因为是皇后的寿辰,又刚刚经历了伤风‘一事,所以并未大办,只有内眷们进宫为皇后贺寿。 进了宫,由宫中的司赞嬷嬷引领到了御花园中的漪兰殿。 静依自进宫后,与顾氏是寸步不离,不像静微偶尔遇到了熟人还寒暄两句。 漪兰殿内装潢清新雅致,与以往去的崇文殿不同,崇文殿华丽大气,而这里则是处处透着婉约之风,没有了那种宫殿的庄严肃穆,让人不觉得压抑 ,反而给人以舒畅之感。(.27dzs好看的小说)众人依次向皇后献了礼。皇后都一一看过,并且夸赞了一番后,便开席了。 一时间这漪兰殿内,歌舞升平,恭贺之声不断。 因为是皇后寿辰,所以后宫的各位嫔妃、公主也都来了。坐在皇后左侧的,便是德贵妃了!静依看到德妃的下首空了一个座位,问了顾氏才知道,那是淑妃的位子,只不过看这情形,应该是不会来了。静依听了,略有些不解,若说这淑妃失了宠吧,可是偏偏皇上念其体弱多病,免了她在后宫的一切晨昏定省;可若是说她得宠吧,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上极少去淑妃的永寿宫留宿。这皇帝的心思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懂的。 静依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个叫李静的公主正在和白敏儿一起说着话,二人的关系看起来不错。 由此来看,这李静应该是明王李煜的人了。 白敏儿已经十六了,按理说也该是议亲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白敏儿却是迟迟未能敲定婚事!按说,她的夫婿应是明王李煜无疑了,为何却是迟迟未能完婚呢? 一曲歌舞作罢,白敏儿起身施礼道:“皇后娘娘,今日是您的寿辰,敏儿不才,想着为娘娘抚琴一曲,还请娘娘莫要嫌弃。” “敏儿的琴技,本宫是知道的。你这次去了江南,一去就是半年,若不是本宫的生辰到了,只怕你仍是不肯回来的吧?如此也好,让本宫听听你的琴技有无长进?”皇后略一顿,又道:“只是只有琴音未免太过单调了些。”皇后笑容满面,语气中似是带了一缕遗憾。 白敏儿笑道:“娘娘,在场这么多的小姐,哪个不能舞上一曲?” 皇后笑道:“不错!倒是本宫疏忽了。”说完,环视了一周后,“不知哪位小姐愿意上前一舞呀?” 底下的众人面面相觑,却是无人敢应,这个白敏儿的琴技是不错,可是心胸却是极为狭隘,容不得别人有一丝一毫比她强的地方。若是跳的好了,只怕这白敏儿会加以责难,毕竟这琴可是在人家的手中,你的舞再好,也得跟着琴声走!可若是跳的不好,在场这么多的小姐贵妇,岂不是让人笑话? 白敏儿道:“既然众位小姐们这般谦让,那便由臣女来点了,娘娘以为如何?” 皇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白敏儿在殿内走了一小圈,最后停在了苏静依的面前,轻道:“好久不见了,苏小姐!听闻你对花草极为在行,却不知对这乐理可是精通?” 静依站起身,淡笑道:“白小姐谬赞了!静依对花草只是略有所知罢了,对这乐理并不精通。白小姐,还是再觅他人吧。” 白敏儿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今日着了一件淡粉色的裙衫,外面着了一件月白色的纱衣,头上也只是戴了两支发钗和一支金步摇。整个人的装扮极为简单,却又是处处透着高贵!恍若那仙子临世,让人不敢有半分地亵渎! 白敏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妒意,自七年前那场赏菊宴后,二人还是第一次见面。那场宫宴后,父亲和母亲便将自己管束地极严,生怕自己出一点的纰漏!过后,她也明白了过来,自己是被那杨倩给利用了。 上次,崔茜茜的生辰宴,她因为远在江南,所以没有赶上。她前日才抵京,刚回府便听闻了这苏静依救了京城的百姓,被皇上下旨册封为正二品的平安郡主!这让白敏儿心里这个气呀!如何能够咽得下去?这一次,好不容易见到她,白敏儿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苏静依难堪了。 白敏儿柔柔一笑,恍若是娇媚的牡丹盛开一般,高贵华丽!“苏小姐太谦虚了。不过就是为了搏娘娘一笑罢了。又不是比赛谁跳的好?” 苏静依听了,眼眉微挑,这白敏儿明明知道自己被封为了平安郡主,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上,有封号的自然是要称呼对方的封号的,可是这白敏儿却是故意称自己为苏小姐,还一再地要求她来献舞!这个白敏儿还真是有意思! “白小姐的琴技无双,静依是知道的。只是静依确是不通乐理,还请白小姐就莫要为难了。”静依说完,便坐了下来,脸上仍是带着淡淡地笑意。 白敏儿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这苏静依居然敢如此地不给她面子,竟然是直接拒绝了她!白敏儿却是抿了唇,笑看了一旁的苏静微一眼。 苏静微一惊,忙起身道:“静微不才,也只是略通乐理,若是白小姐不嫌弃,不如就由静微来为白小姐伴舞吧。” 白敏儿笑点了点头,转身前,又深深地看了静依一眼,那眼中分明是带了笑意!一种做了坏事,快要得逞的笑意! 静依一直是笑看着白敏儿的,所以她眼中的那抹笑意,她并没有错过。不过让她意外地是,苏静微竟然会主动提出为白敏儿伴舞! 而更让她意外的是,一 向瞧不起庶女,从不拿正眼瞧庶女的白敏儿居然会同意了!静依端起了案前的酒杯,轻抿了一口,唇畔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白敏儿,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我很好奇呢! 苏静微换了长长的水袖舞衣,来到了大殿中央,白敏儿在前,素手一扬,那如珠玉般浑圆动听的琴音,便响彻在了整个大殿内。随着琴音的缓缓响起,苏静微也是轻轻地舞动了起来。 静依并非是不通乐理,只是不想太过惹眼罢了。现在的她即便是坐在这里一句话不说,也是要受人关注的。谁让她是皇上刚刚册封的平安郡主呢? 如流水一般的琴音划过,整个大殿内的人们全都屏息静气,感受着这琴音所带来的美妙之感!静依微眯了眼睛,仿佛是置身于山间小溪一般,处处开满了万紫千红,仿佛看到了蝴蝶飞舞,鸟语花香,当真是如世外桃源一般,让人流连忘返。 众人听得正入迷。便见白敏儿对正在舞动着的苏静微使了个眼色,只见苏静微随着舞姿的变换,不露痕迹地向静依的方向微靠了靠。 随着苏静微做出一个甩袖的动作,只听咣当’一声!是酒杯碎裂地声音! 琴声嘎然而止! “怎么回事?”皇后不悦道。 苏静微忙跪下请罪道:“回娘娘,是臣女一不小心,打碎了妹妹的茶杯。” 苏静依看着跪下的苏静微,浅浅一笑,“回娘娘,姐姐她不是故意的。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皇后看了苏静依一眼,见她的胸前有了一大片的水渍,“怎么如此不小心呢?来人,带平安郡主下去换一套衣衫。” 顾氏起身道:“多谢皇后娘娘,就由臣妇去陪她换吧。” 皇后还未说话,便听苏静微道:“母亲,都是女儿的不好。还是由女儿陪妹妹去换吧。您在这里稍坐就好。” 皇后点点头道:“是呀,苏夫人不必担心。就让她们姐妹俩一起去吧。反正这苏大小姐的这身舞衣也是要换下来的。” 顾氏见皇后这样说了,也只好作罢。只得以眼神示意静依要多加小心,速速回来。 姐妹二人由宫婢引着去了御花园中另一端的香梅殿中更换衣服。 进了屋子,静微一脸关切地问道:“妹妹不碍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静依微笑道:“不碍事的,不就是打湿了衣服吗?重新换过就是了。姐姐也去换衣服吧。” 静微点了头,便去了隔壁屋子里换衣服。 静依看了一眼宫婢准备的衣服,拿起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拿起衣服在鼻间轻嗅了一下,淡淡一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及呢!难道她们不知道自己是贺神医的弟子?这样的不入流的小伎俩也拿来用? 静依正想着要如何应对,便觉得头部有些眩晕地感觉传来。 静依暗叫不好,正想着传唤守在外面的司琴,便觉得浑身无力,有些瘫软了。 静依身子缓缓下滑,却是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静依抬头一看,竟是明王李煜! 静依强撑了精神,声若蚊蚋道:“明王,您还不死心吗?” 谁知明王竟是将食指放在了唇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静依不解,此时的她已是没了半分挣扎的力道,只能是任由他抱着。只是静依看向明王的眼神却是冷冽的很! 明王李煜看着静依瞪着自己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心里猛地一揪,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迅速的在他的心口处弥漫。静依虽尚未及笈,可是身形早已是长开,身材发育的也是极好。李煜现在这样抱着她,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在心底处滋生。 李煜看着静依那种如同莲花的花瓣一般清丽诱人的双唇,水润润的,真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 静依虽没了力气,可是小手还是稍微能动的,她的一只手狠狠地在李煜的胳膊上掐了下。李煜咝地一声,回过神来。笑道:“看来苏小姐的手劲儿不小呀,那应该是没事了。”说着,作势就要将静依松开。 静依的身子在他松手后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李煜赶忙上前又扶了她。笑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一个刚刚救了全城百姓的平安郡主,贺神医的亲传弟子,若是说你中了毒,可有人信?” 静依的身子一怔,顿时明白了过来,看向李煜。 李煜笑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离开吧。” 静依轻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外面,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似的,“帮我叫司琴进来。” 李煜一愣,知道这静依是对自己不放心。将她扶到了一张凳子上,让她倚在桌边。随后开了门,唤进了司琴。 司琴猛然见一男子出现在这里,大惊,慌忙跑过去一看,这才得知小姐没事,只是中了软筋散。司琴将头凑近静依,听静依 ☆、 第七十九章 别说我狠! 皇后冷声道:“德妃,还不快去看看晋王现在如何了?” 德妃神情一震,快速地看了杨夫人一眼,那眼神中所表达的意思已是非常明显,显然就是要舍弃那杨倩了。杨夫人会意,与德妃一起上前,进入了殿中。 殿内,二人早已是起了身颤颤微微地穿好了衣服。见德妃进来,那李征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诉道:“母妃救我,母妃救我!” 德妃看着脸色仍有些潮红的杨倩,眼中全是鄙视和怒意!都是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她怎么会跑来这里? 杨夫人看德妃的脸色不好看,立马上前啪啪两巴掌将杨倩打翻在地!怒骂道:“好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知道耍弄你的狐媚手段!真以为无人治得了你了!” 那杨倩的神情本还有些迷离,一下子便被杨夫人的两巴掌打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四处一看,再一打量自己和李征的这幅打扮,立时明白了过来。 杨倩跪爬到杨夫人身前,哭道:“母亲,女儿和殿下,是被人陷害的呀,母亲!求母亲救我!” 杨夫人使劲挣脱了她的双手,怒道:“陷害?你不在漪兰殿里好好待着,如何为来这里?我看就是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晋王殿下才是真!” 杨倩一愣,明白过来,杨夫人这是要让自己一个人背黑锅了! 德妃冷冷地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却是不发一语。现在的她脑子里正飞速地转着,现在追究杨倩的责任,只怕也是不妥!晋王李征本就是封王开府了。为何会在半夜里出现在后宫?还有,在后宫与人有私,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是那李征不死也要扒层皮了!就算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杨倩的身上,只怕也是不妥,届时,仍是会有人咬住李征明知杨倩已是有夫之妇,还与她有了肌肤之亲,这将王家置于何地?本来当初将杨倩嫁入王家,就是为了拉拢吏部。这李征刚进吏部历练,便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让王尚书情何以堪?让王尚书还如何与他共事? 德妃自然是知道今日原本待在这里的应该是苏静依,不过也只是给二人制造一点私会的流言,并没有想到会发展成这样?而且这女主角还换成了杨倩!德妃到底是宫中久经风雨之人,不过片刻,便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除了那明王李煜,还有皇后,谁还有这样的胆子和理由如此而为呢? 那个苏静依?不!她虽聪明,可到底是小孩子,又非这宫中之人 ,如何能将此事做的如此周密,滴水不露? 德妃想通了这一层,便冷声道:“来人哪!将这屋子里的熏香、鲜花,全部给我彻查一遍。看有没有宫中禁用之物!” 她身后的几位嬷嬷得了令,便快速地行动了起来。而李征,也已经被宫人扶了起来,站到一旁。 皇后走至门口,便听到了德妃的话,面上微微一笑!想要找替罪羊吗?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她早已命人去请皇上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静依看着皇后进了大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缓缓地向后退去。直到退至最后,才转头向漪兰殿的方向看了一眼,想必现在司琴已经全部查看过了吧。 果然,少顷,司琴便快速地走了过来。 “如何?”静依低声问道。 “小姐,您所料果然不差,那此果子酒和果子汁都没有问题,只有您用的那只酒杯的边缘处,被人下了药。而且药量并不多,很少!那些宫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将打碎的杯子碎片扔出去,就搁置在了偏殿。” 静依深吸了一口气道:“掌管这酒宴之事的,是皇后的尚仪局中的司赞!” 司琴一惊,“小姐,您的意思是,这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静依摇了摇头,“不会!若真是如此,那明王就不会救我了。那些药量用的极少,我虽有感觉到,可也只是以为自己喝了一杯果子酒,有些醉而已,不曾想竟是被人下了药。再加上那宫人准备的衣服上,也是下了不少的药。看来,能买通宫人还有静微的,就一定是晋王李征了。” 司琴有些不解道:“小姐,难道这里面的二人,不是小姐安排的?” 静依摇了摇头,“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明王安排的。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晋王与杨倩有染,所以假冒晋王的名义将李倩约了出来。又在这殿内燃了催情香,才会如此。” “看来,这个明王的心思也是不简单呢。” 静依轻笑了两声,看向香梅殿内,已是有许多夫人的身影堵在门口,顾氏和刘氏还有定国公夫人白氏,则是站在了台阶下,并没有要上前看热闹的意思。 顾氏看到静依与丫环在稍远处站着,不禁有些焦急,虽说里面的人不是静微,可是静微去了哪儿呢?这御花园里这样的热闹,怎么也不见她过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静依一转头正好看到顾氏看过来,知道顾氏定是有些担心苏静微 了。便让司琴跟上,一起走了过去。 “母亲,女儿刚才让司琴四处找了找,没有找到姐姐。”苏静依道。 顾氏有些担忧道:“这个孩子,不知道这是在宫里吗?怎么到处乱跑?若是闯出什么祸了,可怎么得了?” 刘氏安慰道:“妹妹也别太担心了。再派人去找就是了。” 定国公夫人白氏道:“苏夫人,眼下着急也没用。还是想想这苏静微会去什么地方吧?” 几人正在外面想着该去哪里找苏静微,便见不少人出了那香梅殿,原来是皇后娘娘和德妃等人都出来了。 德妃道:“皇后娘娘,这件事情都是臣妾教子不严,臣妾的嫂嫂也是教女无方,还请娘娘能够暂时息怒,臣妾相信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二人想来也是受害者,还请娘娘莫要再为难于他们了。待将事情查清楚了,臣妾自会给娘娘一个交待。” 皇后听了,心中冷笑不已!德妃呀德妃,你以为随便地找只替罪羊出来就算是无事了吗?本宫岂会放过如此好的一个机会?皇后笑道:“妹妹此话差矣!本宫乃后宫之主,得皇上看重,才赐予这主理六宫之权!晋王虽是你的儿子,可是同样是本宫的儿子,他也是要叫本宫一声母后的。本宫怎会故意为难于他?只是这毕竟是后宫,是皇上的后宫!妹妹可曾想过,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会作何想?” 德妃身子一颤,皇上?是呀,刚才皇后的话中刻意加重了皇上的后宫这几个字,就是要提醒她,这是在后宫!晋王李征,可不是与人私会如此简单,更严重的,是秽乱后宫!如此一来,只怕是皇上对李征会大失所望,甚至是会迁怒的! 德妃的右手紧紧地攥着左手的皓腕,面上温顺无比,眼中却是露出一丝不甘心的阴毒之色! “还请娘娘明示,依娘娘之意,此事该如何处置?”德妃强忍了怒气,低着头恭敬地问道。 皇后却是轻笑道:“妹妹这话又错了。这是后宫,自然是有后宫的规矩!岂是咱们谁能随意说了算的?” 德妃暗自咬了咬牙,又道:“是!是臣妾失言了。” 皇上上前轻拉了德妃的手道:“德妃妹妹,非是本宫不近人情,只是此事,实在是太过令震惊,本宫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了。不如就交由宫正司来处置如何?” 德妃脸色一变,宫正司,这可是皇后的地方!说好听了是为了执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罪之 事。说难听了,那就是后宫的刑房!而且是隶属于皇后管辖的刑房! 那杨夫人面上也是极为难看,难道皇后的意思是让将杨倩关进宫正司?这杨倩虽是杨家的庶女,可到底也是杨家的女儿,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己的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杨家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那杨夫人见此,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下道:“娘娘恕罪!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倩儿嫁入王府已有几年,从未传出过什么失德之处。若是她真与晋王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为何要选在娘娘寿辰之时私会?而且还选在了御花园?他们二若是有心私会,为何不找一僻静之处?显然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还请娘娘明查!” 皇后冷眼看了这杨夫人一眼,到底是镇西将军夫人,不过是几句话,却是将杨倩和晋王都摘了个干净!竟是暗指自己派人做了手脚! 皇后正欲说什么,便见有两位嬷嬷过来回话道:“启禀娘娘,奴婢等在香炉内发现了催情香的残余。想来,是有人在熏香内做了手脚。” 静依听了,却是一笑,这个德妃反应还真是快!明王怎么可能会留下催情香的残余之物!只怕是德妃故意安排人放进去,以此来洗脱晋王和杨倩的嫌疑,也给王家一个台阶下! 皇后笑道:“哦?找到了催情香?那么此事看来,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了。” 德妃和杨夫人的面上一松,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就在她们认为皇后会压下此事,不提时。皇后却是又道:“只是,这晋王为何会出现在了御花园?难道不知今晚本宫在此作寿吗?还有,这王杨氏,怎么就会到了此处呢?还与晋王共处一室?” 德妃的脸一僵,皇后的意思已是极为明显,若是二人果真没有私情,怎么会共处一室,又怎么会中招?归根结底,是他二人不检点在先,被人陷害在后! 在声的夫人小姐们,也是听了个明白,皆是点头赞同。一个妇道人家,出了府,进了宫,为何不跟着自己的婆母,反而到处乱跑?而且这香梅殿与漪兰殿,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相隔甚远!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杨夫人却是眼睛一转,却是抬起头冷声道:“娘娘,既然那有心人能在香炉内放了催情香,又如何不会想法子,将二人骗至一处?她们二人本就是表兄妹,若是有人假借他们的名义,互相邀约,也是极有可能的。娘娘,您身为一国之母,仁慈宽厚,是我朝女子的典范!还请娘娘给他们二人一个申辩的机会!” 皇后闻言,不得不高看了这杨夫人一眼,她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末了,又给自己戴上一顶大高帽!当着众位夫人的面,自己岂能真的不给他二人一个申辩的机会? “先去漪兰殿吧!”说完,转身去了漪兰殿。其实,皇后在此拖的时间也是不短了,可是不知为何,派去请皇上的人迟迟未回,难不成,皇上那边还在忙于朝政? 到了漪兰殿,晋王李征跪下道:“母后,儿臣的确是被人陷害的。有人以表妹的名义将儿臣约至香梅殿,儿臣本打算不去的,可是那人在信上说,表妹被夫家之人欺凌,已是生了寻死之心。儿臣不放心,担心表妹会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才会去了香梅殿。还请娘娘明查。” “那封信可还在?”皇后问道。 李征回道:“还在。儿臣是拿着此信前去的。可能是落在了香梅殿。” 一名嬷嬷道:“娘娘,奴婢确在香梅殿看到了两封信。”说完,便将两封信交给了皇后。 皇后示意人接了过来,却是并不看。她知道这两封信定是德妃刚刚才命人写好的。皇后心思急转,相不到德妃的手脚这般快!而且考虑地还真是周到!竟是将杨倩也摘了出来。如此一来,自己倒是不好发作她二人了。更不好,再将此事奏明皇上了。 皇后的手指在案上轻叩着,皇上怎么还不来?派去请的人也不见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皇后环视了殿内一圈后,再次皱了眉。眼见这底下还跪着两个人,一个是哭哭啼啼,一个是一脸地委屈! 不一会儿,皇后派去的人便急急地进了大殿,刚跪下要说话,便听外面有人唱到:“皇上驾到!” 众人忙跪迎了一地,高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落了座,抬了手道:“平身吧。” 众人起身后,皇上转头问道:“皇后这么晚了请朕前来,所为何事呀?” 皇后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了皇上听,又命人将两封信交给了皇上。皇上看了一眼信后,随手一扔,又看到下面跪着的两人道:“此事既是有人陷害,那便算了。只是征儿,你身为皇子,是朕亲封的晋王,以后做事万不可再如此鲁莽,这次那人是要毁了你与这杨氏的名声,若是要你的命呢?你又当如何?” 李征忙道:“是,儿臣愚钝了。谢父皇教诲!” 皇上点了点头,又道:“至于这杨氏,皇后,你身为一 国之母,此事,还是由你处置吧。” 说完,便用手轻揉了揉眉心,道:“平南候夫人可在?” 顾氏忙出列,道:“臣妇在!” 皇上看了她一眼,略有些尴尬道:“苏静微可是你府上的长女?” 顾氏心一惊,眼睛的余光,略向静依的方向扫了一眼,忙低头道:“回皇上,苏静微是候府的庶长女。其姨娘白氏,几年前因觊觎主母之位,被候爷一怒之下遣离出府了。而后,似是传出,她又与人私奔,不知所踪了。” 皇上听了眉头一皱,轻道:“一个庶女么?原来如此!” 片刻后,皇上又道:“朕今日批阅奏折有些累了,便想着到御花园散散心,不想竟是遇到了你的庶女苏静微,现在她正在承恩殿呢。” ‘轰’地一声,这一次,不只是顾氏,就连皇后、德妃以及晋王等人皆是神色一变! 顾氏想的是,这苏静微好大的胆子,竟然见到圣驾后,不知回避,反而还迎了上去! 而皇后和德妃则是面上迅速恢复了常态,本来嘛,皇上宠幸谁还不是皇上说了算!可是二人心里全是不约而同地想到这苏静微才是狠角色呀,不声不响地竟然爬上了龙床!哼,真以为宫里的御膳好吃吗? 而晋王则是面上微有阴狠之色,好一个苏静微,本王原以为你不过是想着嫁入皇室做哪个皇子的侍妾罢了,如今想来,你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呀!竟然想着做皇上的妃子吗?哼!就凭你,也想爬上妃位? 不过转念一想,晋王的脸色又有了一些得意,苏静微,你以为成为了父皇的女人,本王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吗?咱们走着瞧,若是你不得宠,便罢了,本王就暂且饶你一命,若是你得宠,哼!本王有的是法子,叫你为本王卖命! 还是皇后反应快,对着皇上施了礼道:“恭喜皇上又得一知己,这后宫里又多了一位姐妹。” 德妃也是迅速反应过来,笑道:“皇上,这可是那苏静微天大的福分呀!只是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安置她呢?” 皇上微一皱眉,这苏静微刚开始只说自己是平南候的长女,自己也以为是嫡长妇,那样的话,身分封为嫔位倒也是说的过去,即便是直接晋为妃位,有平南候在,旁人也是说不上什么来的。可是现在顾氏当庭这么一说,一个庶长女的身分,可是要低的太多了。 皇上转头对皇后道:“明日再说吧。既已无事,朕就先回御书房了。 ” 说完,便起身走了。 皇后等人恭送了陛下后,才又对跪在地上的杨倩道:“王杨氏,你既是受人陷害,皇上也松了口,本宫也就不太过苛责于你了。来人,将她拉下去,杖责三十,然后遣出宫去。自即日起,无本宫旨意,王杨氏不得再入宫门一步!” 宫人得了令,迅速将杨倩拉了下去。杨倩倒是聪明,知道对她而言,这已是最轻的处罚了,倒也是不哭不闹,一脸平静地被人拖了下去。 静依看着杨倩面色平静地被拖了下去,可是眼神中却是满是不甘和愤懑!她向着晋王和德妃看了一眼,又瞪了静依一眼!静依却是平静地迎上了她的视线,浅浅一笑,杨倩,是你害我在先,别怪我对你下手太狠! 白敏儿看着杨倩被拖下去,眼中虽有些失望,可转瞬便又不见。虽然没有整倒苏静依,可是整倒了杨倩,也算是报了自己七年前被她利用之仇!而且还让德妃和晋王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也算是小有收获! 经此事一闹,皇后也没了过寿的心思,便称自己累了,让众人都散了,出宫去了。 皇后宫中,皇后端坐在凤椅上,面无表情地想着什么。一旁的嬷嬷道:“娘娘,您看,要不要先去给那苏静微送碗避子汤过去?” 皇后垂了眸道:“先备着吧。待会儿看看小孟子回来如何说。” “是。”那嬷嬷退至一旁。 一位太监急久匆匆地跑了进来道:“娘娘,皇上在御书房,并没有回承恩殿。奴才回来时,已经有宫人侍奉陛上歇下了。” “嗯。”皇后微点了点头道:“你去给她送上一碗避子汤吧。记住,要亲眼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下去!一滴也不许剩!” “是!奴婢明白!”说完,那嬷嬷就要退下去,皇后的声音再度传来,“慢着!”那嬷嬷立刻止了身形,低着头,等着皇后的吩咐。 皇后却是面上有些似笑非笑的,轻道:“那个苏夫人,倒真是个妙人儿!别看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是给皇上心里也填了堵!你去吧。记得要跟她交待清楚,这是宫里的规矩。记得要态度端正些,这个人,本宫还有些用处。” “是!”那嬷嬷应了后,见皇后再无开口的意思,便弯腰退了出去,直奔承恩殿了。 皇后将殿内的众人遣了出去,只余下这宫里的总管太监宋公公,皇后轻道:“查的如何了?” 那宋公公俯了身道:“ 娘娘,那套给苏家二小姐准备的衣服上,被人作了手脚,下了软筋散。” “哦?”皇后眼睛半阖,轻道:“是德妃做的手脚?” 宋公公抬眼看了一眼皇后的神色,谨慎道:“那衣服上,是白小姐做的手脚?” “什么?”皇后一惊,“又是敏儿?哼!还有呢?” 宋公公道:“奴才查了,那衣服上的药量不重,奴才又派人去细查了一遍,果然还有奴才在其它的地方也下了药。” 皇后略一思索道:“可是那酒杯?” “正是!只是那药是下在杯沿上的,而且药量也是极轻!这样的法子,只怕那白小姐是想不出来的。娘娘您想,先让人只是在杯上用了少许的药,苏小姐自然是能正常地走出那漪兰殿的,可是出了殿以后?” 那宋公公说到这里,聪明的停了口。眼前这位主子的心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有些话,不需说的太明白,皇后便有了自己的判断! 果然,皇后将整件事情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怒极道:“这个白敏儿!真是不让本宫省心,才刚刚回京,就给本宫添加了这样大的乱子!若真是苏静依出了事,德妃再派人一查,衣服上被人做了手脚,查到底,竟是本宫的侄女所为!这让本宫和明王如何能摆脱干系?” 皇后气得浑身轻颤!一个反手,将一旁桌上的茶盏打碎在地,“真是个蠢的!枉费本宫派了那么多人悉心教导!这样蠢笨之人,如何能够辅佐煜儿!整日只知道自作聪明,真以为天下就她一人会使心计不成?” 宋公公并未理会地上的碎片,而是近前道:“娘娘莫气!说起来,这白小姐虽是明王殿下内定的妃子,可到底是没有放到明面儿上来说。这白小姐自小娇惯,自是受不得旁人比她强。娘娘,您还是消消气!先想想您的六局吧!” 皇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本宫明白!这一次,德妃的手倒是伸的长!居然伸到了尚仪局这里!哼!背叛本宫的人,自然是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此事,就由你去安排吧。” “是!”宋公公看皇后的神色已是稍缓,这才轻道:“娘娘,请恕奴才多嘴!您之所以要将白小姐许配给殿下,也不过是为了安抚世子和世子夫人的心罢了。待那白小姐与殿下成了婚!您加以调教,想必那白小姐自是可以胜任未来的太子妃这一正位的。退一万步说,她实在是难堪大用,您待殿下成就大事后,再想法子将她废离主位,再为殿下谋一个能为殿下分忧之人 ,不就成了。何需如此动怒呢!” 皇后闻言看了这宋公公一眼,“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到底是本宫哥哥的女儿,本宫也是不忍她以后的日子太过凄凉!本来这煜儿就瞧不上她,一直不愿大婚。现在又经了这么一出,别说煜儿了,本宫也是瞧着也是指望不上她了。” 又歇了一会儿,那派出去的嬷嬷回来复命了。 “启禀娘娘,奴婢看着那苏小姐一滴不剩地喝下了那避子汤。奴婢态度恭敬,并未有失礼之处,不过奴婢瞧着,她似是有些不高兴,态度也略有些傲慢!” “哼!”皇后听了,却是轻笑不已,“好一个苏静微,莫不是还等着明日皇上许她妃位不成?真是幼稚!” 那嬷嬷道:“想必是那苏小姐没有想到苏夫人会将她生母之事说出来吧。”那嬷嬷看了皇后一眼,又道:“奴婢回来时,瞧见德妃的人也送过去了一碗汤药,奴婢在门外偷听了片刻,德妃的人态度强硬,苏小姐倒是强忍着喝下了。” 皇后眼中的笑意更浓,“这个德妃,这件事情,倒是与本宫想到一处去了。本宫担心的从来就不是这个苏静微,而是她后面的平南候!不过,现在看来,那平南候是不会因为一个庶女进宫伴驾,而为她出头的。那平南候夫妇恩爱,苏夫人的态度,便代表了平南候的态度。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德妃才会不将她放在眼里!哼!本宫倒是希望这一次苏静微能得宠久一些,这样,本宫与德妃又有了可以一分高下的机会了呢。” 那宋公公却是笑道:“娘娘此言差矣,这高下早已分出,不然,如何您是皇后,而她只是一名贵妃呢?” 皇后听了大喜,轻笑不止,整个大殿内回响着皇后清丽却带着柔意的笑声。 马车上,顾氏一脸地严肃,问道:“依依,你是如何得知静微遇到了皇上?” “母亲,女儿后来命司琴再去寻找时,遇到了一位宫婢,说是皇上带走了一位小姐,那宫婢所说的那位小姐的穿着打扮与姐姐的极为相似,所以女儿才断定。皇上带走的,便是姐姐。” 顾氏却是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孽障!真是胆子大到了极点!一个庶女,不想着如何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为正妻,竟是一门心思地要上赶着做小妾!” 静依却是笑道:“小妾?母亲,您太抬举她了。以她的资质,只怕是连嫔位也熬不到的。而宫中,皇帝的女人众多,一个连嫔位都没有的女人,是算不上小妾的。” ☆、 第八十章 醋海生波 元熙冷道:“哼!这二人会有什么好的协议?你还是听我的,这些日子少出门吧。” 静依点了点头,“知道了。这些日子我就在家好好读书,哪里也不会去了。” 元熙看了她一眼,问道:“对了,我送你的那只小白虎如何?可还喜欢?” “喜欢!”静依笑着说:“我这两日正想着给它取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 元熙摇了摇头,“给老虎取名字?这种事情我可不在行!” 静依轻笑道:“要不就叫小元?或者叫希希?” 元熙黑了脸看向她,静依呵呵直笑,“逗你的了!我想着它这般可爱,就像一只乖巧的猫儿一样,不若就叫猫儿吧?” 元熙的嘴角抽了抽,看着一脸得意的静依道:“猫儿?这算什么名字?” 静依听了,脸一僵,一挑眉,轻道:“不好听?” 元熙一看静依要生气,赶忙笑道:“哪里?我几时说过不好听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奇特罢了。” 静依听了,再次扬起笑脸,有些得瑟地说道:“那是!我起的名字自然特别!” 元熙轻笑了两声,“依依,你可是答应过我了,无论去哪儿,都是要带着暗卫的。可不许再自作主张了。” 静依吐了吐舌头,有些不自在道:“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些走吧。” 元熙看了一眼,略带了些倦意的静依,轻摇了摇头,向屋顶上看了一眼,终是没有说什么,飞身离去了。 静依看着元熙的背影,笑了笑,更了衣,躺在床上,轻道:“你也睡吧。他不会再罚你了。” 房梁上像是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被撞到的声音!静依轻笑了笑,不语,闭眼睡了。 一连数日,静依都没有出门。不过关于府外的消息,她却是一样不落,全都收到了。 先是那苏静微,听说皇上将其册封为‘美人。赐住翡翠宫,是贤妃的宫殿。这贤妃为人和善,并没有皇子,只有两名公主。一名已经出嫁,一名便是那八岁的李静!这贤妃自今年开春便缠绵病榻,一直不见好转,所以其女李静,便一直是由皇后照顾。 静依想了想,这给苏静微安排的宫殿倒是还不错!最起码,这个贤妃是个好相处的主儿。在这大渊,后宫的等级森严,自下至下,共分为九级:皇后,皇贵妃,贵妃,妃,贵嫔,嫔,贵人,美人,才人。 而进宫后,一直未得皇上宠幸的,则是统称为采女,有不少的女子自进宫到最终逝去,都只是一名采女,可见宫中女人之繁多。其中皇贵妃,位同副后,有协理六宫之权,因现在皇后康健,所以当今皇上,并未立皇贵妃。就连贵妃之位,也只有德妃一人!可见其对德妃的宠爱。而位分在贵嫔之下的,都不能享有一宫之主位。只能与高位的妃嫔共居一处! 静依仔细想了想,这苏静微被封的位分实在是不高,按说,虽是候府的庶女,可是封个贵人,也是说的过去的,为何皇上会封她为美人呢?莫非,皇上是因为苏静微隐瞒了庶女的身分,皇上刻意冷落于她? 静依笑了笑,苏静微,你不是擅长耍弄心计吗?现在我可是将你送上了一个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才华的大舞台呢,你可要好好利用,别让我失望啊! 柳杏儿手里端着托盘进来了,“小姐,快尝尝这刚刚冰镇过的西瓜吧?好去去暑。” 静依接过杏儿递过来的西瓜,问道:“海棠可回来了?” “回小姐,回来了。这两日正收拾呢。刚回府时,给夫人请了安。夫人让他们先收拾妥当了,再来见你。” “哦,还没收拾好?” “差不多了吧。本来按规矩,他们应该是一个住外院,一个住内院的,但是夫人体恤,让他们住在了外院的一处小院子。那里离后院儿只一墙之隔,海棠姐来伺候您也方便。”柳杏儿回道。 “哦?母亲想的倒是周到。”静依笑道。 “是呀!要不说夫人心善呢!一般人家的下人,哪里有这般好的待遇?海棠姐和苏华也是感激着呢。” 静依听了,没有说话,轻咬了一口西瓜,“好甜!” 柳杏儿道:“好吃吧?这可是海棠姐从乡下带来的。给老太爷、夫人还有二公子那里都送了呢。” 静依吃完西瓜,净了手后,“还是海棠想的周到。你去告诉她一声儿,收拾完了,让她和苏华一起去前厅见我吧。我和二哥一道儿过去。” “是!”柳杏儿应声退下了。 静依也起了身,到了院子里,看着何嬷嬷正在指挥着众人清理一些旧物。“何嬷嬷,你将我上次命你拿去装裱的字画拿来。” 何嬷嬷忙亲自去了库房找,不一会儿,便将字画取了来。 静依接过来,轻道:“嬷嬷,天气也是炎热,您也别累着了。一些个小事,交给她们去做就是了。你若 是累病了,母亲可是要心疼的。” 何嬷嬷笑道:“是,奴婢晓得。小姐这是要出去?” “我和二哥约好了,要去前厅有事相商。嬷嬷还是休息一下吧。” 何嬷嬷道了是,送了静依出了院子,便又回来开始整理了。 静依拿了字画,由司琴和司画二人陪着到了前厅。 苏明已经在前厅等着了。一见静依进来,便问道:“妹妹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 “二哥,这是我前些日子作的画,您给品评品评,看看如何?” 说完,便将其中一幅打开,摊在桌子上。 苏明一看,这是装裱好了的。待苏明细细看着,摇着头似是有些难以置信道:“妹妹,这是做的画?太不可思议了!” 静依淡淡一笑,“有何不可思议的?就许你们男子会作画不成?” 苏明瞪圆了眼睛道:“妹妹,二哥不是这个意思。妹妹的才华,哥哥自是知道的。只是这画风、这功夫可不是一两日就能练好的!再说了,山水之画,本就极难把握,可是妹妹的这幅山水图,却是将山中美景描绘的淋漓尽致!哪里像是一个闺阁千金能够作出来的?” 静依淡笑不语,而苏明又指着那山峰上的青松道:“你瞧这青松画的长在岩石缝隙之中,郁郁葱葱、生气勃勃、傲然屹立!这样的大气、刚强、坚毅、泰然!这样的画风,我是学不来的,更是画不出的!妹妹,此画当真是你所作?” “哥哥,我骗你有何好处?难不成你会给我银子?” 苏明笑道:“我倒是想着给你银子,让你将这画卖给我,你可愿意?” 静依却是笑了笑,“这些画,我没打算卖银子,我要留作它用的。(.27dzs好看的小说)哥哥,你再看看其它的字画。” 说完,又随手拿了一个卷轴,递给了苏明。 苏明本就喜爱字画,见自己的妹妹画的这样好,自然是喜不自胜,现在又能多看几幅,忙乐不迭的接过来,慢慢品详起来。 司琴轻道:“小姐,海棠和苏华已经来了,候在厅外。” “让他们进来吧。” 海棠和苏华进了大厅,给静依施了礼,海棠已是离开静依有两年了。如今看见静依 已是亭亭玉立,一幅大姑娘的样子了,不由得眼睛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静依看她如此,便打趣道:“你可千万别掉泪,否则我可就要将你再撵走了。” 海棠听了,轻笑道:“小姐还是这般地会说话。这次奴婢能和相公一起回来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求别的,只求能侍奉小姐左右便成了。” 静依笑道:“海棠姐,你的儿子如何了?我听柳杏儿说,都是会走路了。” 海棠听了,喜笑颜开,“是呀!就是个小泼皮!奴婢的婆婆也是一起来了,和奴婢住在一起,平日里就由她看着孩子,奴婢和相公为小姐分忧。” 静依笑了笑,看向一旁静立的苏华。苏华便是当年跟在大哥身边,处置那彭嬷嬷之人,静依觉得他可靠,办事又稳重,所以才将他要了过来。 “苏华,我有新的差事交给你去做。你可愿意?” 苏华,弯了腰,低头道:“属下能为小姐效力,是属下的福分!” 静依命司琴将一个盒子取来,交给了苏华,静依看了一眼正在一心一意研究那些字画的哥哥一眼,轻道:“我手底下,有几间铺子,就由你来打理吧。” 苏华一愣,小姐的铺子?小姐尚未及笈,更是尚未成亲,哪里来的铺子? 司琴看了苏华一眼,轻道:“这是平日里,用老爷夫人还有原来宫里赏的银子置办的。老爷和夫人都是知道的,小姐看你办事稳重妥贴,又是海棠的相公,自是信任你,才交由你来打理的。” 苏华忙推辞道:“小姐,属下一直是担当二位公子的护卫的,哪里会打理这些?” 静依却是笑道:“怎么?你要做一辈子的护卫?再说了,你是海棠的相公,母亲也是已经亲指了你和海棠要做我以后成亲时的陪房的,以后,你去做谁的护卫?” 苏华一怔,是了!若是小姐成了亲,自然是要有外男来替小姐打理她的一些陪嫁的,而自己也不可能跟小姐去只做护卫!再说了,小姐万一嫁入皇室,哪里还需要自己这个护卫?苏华本也是聪明人,听静依这么一说,自己脑子一转,便明白过来了。赶忙拱了手道:“小姐放心,属下虽不擅打理这些,但以前跟在大公子身边时,也是看过大公子处理这些庶务的,属下尽力去学就是。绝对不会让小姐丢脸!” 静依点点头,道:“这才对!不过,不是丢我的脸,是丢你家海棠的脸!”说完,便轻笑了起来。 苏华和海棠相视一眼,齐齐地红了脸。海棠到底是伺候过静依的,笑道:“小姐还是这般厉害!想来以后若是嫁了人,也不会吃亏了。奴婢倒也是放心了呢。” 静依听了一愣,遂反应过来,笑骂道:“好你个海棠!成了亲,嘴巴也是厉害了,还敢与我顶嘴了!看我不打你!”说完,便作势要打她。 海棠忙笑着福了身道:“是奴婢的不是。还请小姐手下留情,莫要打坏了小姐的纤纤玉手才是!” 静依嗔了她一眼,“以后,你仍是到我屋子里伺候吧。何嬷嬷年纪大了,有些事,还是要你帮衬着才好。柳杏儿虽然作事也算稳重,可是我身边能用的也就这么几个人。别人我也不放心,到底是你们跟了我几年,我心里还是觉得你们最贴心!司琴和司画虽是可靠,可是她们主要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像一些院子内的琐事,她们也是不在行的。如今你回来了,我也算是放了心了。” 海棠听静依这么一说,心里又是一暖,小姐这个主子,是真真的不错!自己成亲时,小姐明着给了自己一百两的银子,可是暗地里,又给了自己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五百两呀!这可是够普通百姓一家三口,五六年的生活费用了! 海棠将此事与苏华一说。苏华也是有些惊讶!这样大方的主子,他也是头一次听说的。二人一商量,将这笔钱存了起来,暂且不用,毕竟二人都是卖了死契的,这辈子都是平南候府的人。这笔银子便给以后自己的孩子吧。 静依将事情安排妥了,便命她二人退下。静依转身一瞧,那苏明又在研究一幅字了。 静依上前几步,轻道:“二哥觉得这幅字写的如何?” 苏明点点头,“妹妹,这两年,你的字进步真是快!若是不说,我真会以为这是哪位大师所作?” 静依笑道:“二哥就莫要夸奖我了,否则我真是要飘到天上去了!我请二哥看看,可不是为了让二哥夸赞我的,是想着让二哥给指出一些不足之处。我总觉得这字有些地方不够好,可是偏又说不上来。咱们府上就只有二哥对字画还有些造诣了,所以才想着让二哥给品评一下!” 苏明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不像苏清酷爱习武,他平日里虽也练武,但主要还要喜欢舞文弄墨一些。如今当面被自己的妹妹这样一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明又细看了看这幅字,半晌后,喃喃道:“这字笔酣墨饱,龙飞凤舞!却又透着美女簪花之感,令人有些琢 磨不透了。” 静依听了,却是猛然一惊,茅塞顿开!是呀!美女簪花之态!自己的字还是太过小家子气了些!这美女簪花原是形容一个人的字写的娟秀多姿。可是自己的画风大气,这字也是颇有大家之风!若是给人以娟秀之感,便是自己的不足了!静依摇了摇头,看来,还是自己的眼界太过狭窄,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没有开阔的视野,如何能够作出大气的字画? “我明白了。我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处在哪里?二哥,我想着准备一下,去隆昌寺长住一阵,一来是为祖父祈福,二来,也可以暂时避开这里的一些是非。” 苏明一愣,遂明白她说的是苏静微还有那传的沸沸扬扬的晋王和杨倩之事了。 苏明点点头,“可惜我现在身居要职,离不开身。不然由我陪着你去,是最好不过了。” 二人相视一笑,又谈论了一番字画,便各自回去了。 次日,静依将自己的想法一说,老太爷和苏伟便立刻允了。 顾氏有些不放心,便说要一起去。苏伟也不拦着,便应了。 因是打算在隆昌寺住上月余,所以又在家中准备了两日,顾氏和静依便乘了马车,向隆昌寺进发了。 马车内,母女俩谈着心,司琴和司画跟她们在同一辆马车内。其它的奴婢则是乘了另外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顾氏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有些惆怅道:“你姐姐如今被封为美人,在宫中也不算是得宠,也不知她在宫中过的如何?这进宫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来个信儿?” “母亲担心姐姐?” 顾氏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不想担心她,可是她到底是咱们府上的人,若是她闯出什么祸事来,还不是会连累咱们候府?” 静依笑道:“原来母亲担心的是这个。母亲放心,皇上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断不会因为姐姐有什么过错,而为难父亲和两位哥哥的。皇上,到底还是一位明君的。” 顾氏点了点头,眉间的愁色,似才有了些许的好转。 母女二人到了隆昌寺,稍作安排,便住进了寺内的一处三进的院子。护卫们歇在了外院,而顾氏和静依则是住在后院儿。现在并非是上香祈福的旺季,所以来上香的人并不是很多,这里倒也还算是清静。 静依早早地起了身,来到了隆昌寺的后山上。虽是七月天,可是这山间的清晨和晚间还是有些清凉的 ! 静依站在山顶,向下看去,果然是有了一种俯瞰众山小的壮阔之感!所有的烦心事,什么苏静微、杨倩、白敏儿,统统都抛去一边,不再想它!静依深吸了几口气,伸平了两只胳膊,闭了眼睛,拼命地呼吸着这山里带着青草的香味儿的空气!对静依来说,这便是一种自由!站在这里,静依更加地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海阔天空、率性而为!不必拘于礼教,不必防备他人,那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惬意! 司琴和司画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不敢近前打扰。这样的小姐,是她们从未见过的! 突然二人神情一凛,相视一眼,不着痕迹地动了位置,将小姐护在了中间。 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上,一名白衣男子,正手拿折扇,站在树枝上,看着那名正在用力地呼吸着山间清新空气的女子! 男子看到她身后的两名婢女的动作,眼神一黯,看来,这位小姐来头不小,身边竟是有这样的高手相护!思及此,那人微微一笑,一个轻跃,便来到了司琴身前。 司琴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处偷窥我家小姐?” 静依听了,转过头来,好一个俊逸的翩翩公子!一袭白衣,墨发轻扬,那眉宇间透出一股洒脱之气!当真是令女子一眼,便可魂牵梦萦,茶饭不思了。 静依却是看着眼前之人,微摇了摇头,她自小与元熙相识,身边的人又大多是俊美之人,特别是元熙,看惯了他那张脸,再看旁的人,还真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男子看她摇头,不由得一愣,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小姐,见到在下,为何要摇头呢?” 静依浅笑,却是不语。 而就仅仅只是浅浅一笑,却是让这男子看了呆若木鸡了!顾盼生辉,巧笑倩兮,美眸流转,芳华绝代!等等,一大堆溢美之词到了这男子的嘴边,却是说不出来!不是他不会说,而是在他看来,这些词都不足以来形容眼前这个绝色的妙龄少女!男子的心一颤,丢了! 静依看他只是呆看着自己却不说话,不由有些不解,却也不问他,转身再次看向这青翠的山川! 男子看她转身,这才回神,拱手道:“刚才在下有失礼之处,还请小姐莫怪。在下封城欧阳信,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静依略转了头,朱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可。” 男子一愣,还是第一次有女子如此直接地拒绝他!想他欧阳信风 度翩翩、学识渊博、神形俊美,哪个女子见了自己不是倾慕有加,何曾受过这等冷落? 欧阳信看美人儿又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自己,不由得有些暗恼。看这位小姐定是出身名门了,想来是来此上香的了。 欧阳信又笑道:“这位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在下陪家人来此祈福,甚觉无趣,便偷溜了出来。不知小姐可会下棋?可有兴趣与在下手谈一局?” 静依这次连头也未回,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没兴趣。” 司琴和司画不由得失笑!这个男子是想着打小姐的主意了吗?她们小姐可是和主子是一对儿呢!你想横插一杠吗?休想! 欧阳信受挫,却是轻挑了下眉,脸上毫无尴尬之色。轻轻挥动着手上的折扇,道:“莫不是小姐对于棋艺毫无所知,怕在下耻笑,所以才会如此?” 激将法? 静依眉角轻动,却是转了身,看了那欧阳信一眼。欧阳信大喜,看来这一招还是管用的。这京城哪家的小姐不是最怕被人说无知了?果然,她也是忍不住了呢。 谁料,静依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莲步轻移,越过了他,向着隆昌寺行去。 司琴和司画二人赶紧跟了上去,越过那欧阳信时,还挑衅地一笑!气得那欧阳信差点毁了自己经营多年的贵公子的形象! 欧阳信看着静依的背影,原本有些懊恼的脸上,却是忽地一笑,自己好像是动心了呢!既是如此,本公子又如何会轻言放弃?既是遇上了,便是缘分!我就不信我打动不了你! 于是,接下来的一连数日,无论静依是在寺庙内,还是在后山上都会巧的不能再巧地与这位欧阳公子偶遇!静依虽然不喜他,可是见他也只是创造一些与自己偶遇之事,并未对自己有何越界的言词或举动,便也就随他去了。 这日,静依命护卫带了一张小几,让司画等人备了文房四宝,一大早,便出现在了后山上。 静依站在山顶,看着天边那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映红了半边天,那周围的云霞被染的如同是大红的绸缎一般,光彩照人!而这山间的美景,也在太阳缓缓爬起后,呈现在了静依的眼前。 静依大为兴奋!这样的美景,自己果然是没有来错! 静依提笔,在宣纸上快速地飞舞着!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有时,又咬关笔端,颇有为难之色!时而看看山下的景致,时而黛眉微蹙,时而满意点头,时而摇头轻 叹! 而在那棵参天大树上的欧阳信,自然是将静依这入神的举动收入眼底!不由略有些好奇,这几日,他早已打听清楚,她便是平南候府的嫡女苏静依!这苏小姐的才名远播,他也是听过的。七岁之时,便可在殿前临危不惧,出口成章。只是不知道她竟是还擅长作画? 不知过了多久,那山间的太阳早已升起!整个天地也都清亮了起来。静依终于放下笔,拿起了手中的画,细细地看着。她这里一拿起来,那藏身在她背后树上的欧阳信,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幅画,虽看的不全,却已是惊叹不已,竟是脱口而出:“好画!好意境!” 静依闻声看了过去,又是他! 欧阳信见她看来,也不再躲躲藏藏,自树上跃下道:“想不到苏小姐还画得一手好画!在下实在是佩服!” 静依以眼神示意司琴二人退下,那欧阳信一喜,上前了几步,总算是接近了梦中之人! 静依轻声道:“原来欧阳公子,也是喜爱书画吗?” 欧阳信一笑,“在下不才,略通一二。不知苏小姐,可否将画借于在下一观?” 静依看了他一眼,略一思索,便将画递于他,“小女子的画技拙劣!还请欧阳公子指点一二。” 欧阳信接过画,这画还尚未完全完工。有的地方尚需上色,有的地方也只是画了个大概的轮廓,可即便如此,欧阳信也是被静依的画技所折服了!他摇头轻叹道:“好画!好画!这样的话,在下是做不出来的。哪里还敢谈指点二字?” 说罢,将画还于静依,拱手道:“苏小姐,在下这几日多有冒犯,还请苏小姐不要见怪才好。” 静依见他言词恳切,不似那浮夸之人,再看他对书画似乎也是颇有兴趣,便道:“无妨。公子既然也喜书画,那不如就请公子也在此画上一幅,也好让小女子开开眼界,如何?” 那欧阳信一愣,没料到她会有此一说。见她眉眼间全无戏弄之色,便收了折扇,拱手道:“既如此,那在下就献丑了!” 说罢,便执起了小几上的笔,粗粗地看了一眼这山间的景色,提笔而画! 不过短短数笔,已是将这青山的轮廓,描绘了出来。静依一看他初下的几笔,便知道此人的确是擅长作画,便站在一旁,细细地看着他的一笔一画了! 不多时,一幅清晨的山间美景,便呈现在了两人眼前!静依将画轻轻拿起,细细品味,轻道:“日出江 ☆、 第八十一章 暴雨前夕! 静依只觉得眼前一黑,元熙覆上了她的唇,静依只感觉到唇畔传来一种滚烫!整个人都傻掉了! 元熙轻轻地吸吮着静依柔软的唇瓣,她的唇软软的,甜甜的,元熙本来只是打算只亲一下,可是没想到,一碰上那柔软的双唇,竟是再也移不开了,满脑子的气愤、嫉妒都成了空白! 半晌静依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双手将元熙用力一推! 元熙被她猛地一推,也恢复了理智。(.27dzs无弹窗广告)看静依红的欲滴出血的脸颊,自己的脸也有些微微发烫了。 静依看了他一眼,以又气又羞,一跺脚就要走,元熙紧忙上前一把拉住了。 “依依,你别走!我,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了。”元熙红着脸解释道。 可是静依哪里肯听,甩开了他的手臂,低了头,快速地向隆昌寺的方向跑去了。 元熙呆呆地看着静依跑远的背影,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一般,用舌头轻舔了舔自己的唇畔,好想再亲一下,那种滋味,真的是,太美妙了! 静依红着脸回到了院子,进了屋,关上房门,一想起刚才元熙的举动,整个就又羞又气!干脆躺到了床上,蒙上了被子。任司琴怎么叫也不肯出来了。 司琴和司画看小姐这样,自觉地守在了门口,无论谁来都说小姐在休息,不想被人打扰。 元熙一直没有出现,静依的心里是既不想看见他,又有些气他这两日没有出现。她自己心里也想不明白,是想见他了,还是想着让他给自己道歉了。 这日用过晚膳,顾氏道:“依依,收拾一下,咱们明日回府。” 静依一愣,“母亲,这才来了不到半个月,怎么就急着回去了?” “定国公府的庶女崔茉莉要出嫁,虽是庶女,可是母亲也要给定国公夫人送份贺礼过去的。” “崔茉莉?何时出嫁?” “三天后。” “这么急?来得及准备吗?”静依不解道。 顾氏却是一笑,“你忘了,那崔茉莉是因何嫁入王家的?若是拖的久了,可怎么是好?” 静依脑子一转,是呀!事情过去已是月余,难不成,那崔茉莉有了身孕?静依一脸惊奇地看向顾氏。 顾氏点了点头,“现在嫁过去,也还不晚,到生产时,只说是早产便罢了。再有,那王良的平妻杨倩,因为与晋王染一事,已是被王良贬为了妾室,打发到家庙去了。现在迎娶正妻,倒也还算妥当。正好趁此冲了那些对王家不利的流言。” 静依却是轻道:“三日后吗?母亲,我也想过去看看,行吗?” 顾氏看了她一眼,“母亲知道你与那崔茜茜交好。只是,也罢,现在府里就只有你一个女孩子,连个说话的都没有,难免孤单了些。届时,你就随母亲一道去吧。” 静依谢过了顾氏,次日一早,便启程回府了。 山顶上,一道颀长的身影看着离开的马车,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一位小厮打扮的少年道:“公子,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启程了。” 男子轻叹了一声,转过身来,正是那欧阳信!“本公子好不容易觅得佳人,奈何时机不对。也罢,待我办完事,再来府上提前。” 那小厮抬眼看了自家公子一眼道:“公子,那苏小姐可是皇上下旨亲封的平安郡主,要娶她,只怕是不易!” 欧阳信一把挥开折扇,笑道:“不易?在本公子眼里,还没有什么能难得到我!走吧。” 说完,大步流星地向山上走去。那小厮紧跟了上去,唯恐主子不要他了似的。 次日,静依陪着顾氏一起去了定国公府,送了贺礼。静依又和崔茜茜一起说了会子话,又和顾氏一起去了趟英国公府,看望顾雨和那个小外甥儿。 顾雨抱着小宝宝笑道:“依依,你这个死丫头,多长时间了,都不知道来看我。” 静依笑了笑,伸手抱过小宝宝道:“啸儿,你可想姨姨了?最近乖不乖?有没有哭闹哦?” 顾雨笑着用食指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转移我的视线!快跟我说说,你那个姐姐苏静微好好地去给皇后贺寿,怎的就爬上了皇上的龙床了?” 静依嗔了她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想我。是想着让我给你讲外面的事呢!哼!亏我还和母亲急急地来看你。你才是真正没良心的。” 顾雨笑了笑,轻道:“我听相公说,苏清快回来了。” 静依一愣,“是吗?”这才想起,元熙已是有几日未来找过她了,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安排的。一想起那日被元熙强吻了,脸又一红。 顾雨看静依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怎么了?怎么这般没有精神了?可是有些中暑了?” 静依回过神,“没事。只不过是多年未见过大哥了,猛地一听说她要回来,太过兴奋了而已!” 顾雨想到他们兄妹感情十分要好,又已是有七年未见,难免思念。轻叹了一声道:“是呀,都已是七年未见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长高了?” “这是自然,哥哥走时才十二岁,现在已是过了弱冠之年了,现在定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不知要迷倒多少闺阁千金了?” 顾雨笑着接过小宝贝道:“啸儿,听到没有?你姨姨呀,可是个脸皮厚的!以后呀,咱们少跟她一起玩,免得宝贝儿学坏了。” 静依笑了,看着白白胖胖的杨啸道:“表姐夫还没回来吗?” “他呀,这些日子忙的很,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不过,好歹我每日都能看见他了。” 静依看见一个打扮得极为俏丽的丫头进来道:“少夫人,夫人说晚上请您带着孙少爷到前厅用膳,就不要等世子爷了。” 顾雨皱了眉,有些不悦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静依看那丫环退下,若有所思道:“表姐,这个丫头眼生的很呢,是英国公夫人赏下来的?” 顾雨点了点头,“说是赏给我的丫头,还不就是赏给世子爷做通房的?若是以后有了身子,再抬成通房?” 静依一愣,眉间已是有些担忧道:“那表姐夫的意思呢?” “你表姐夫倒是没这意思,可是架不住我那婆婆整日里念叨!说是我不够体贴,不知道给相公纳妾!这不,一下就给赏了两个过来。那个倒还老实些,这个?哼!整日里就知道打扮地妖里妖气的,净想着怎么勾引世子爷呢?” 静依轻哼了一声,“表姐,不是我说你,像这样的人就该趁早打发了她!若是你觉得是长辈赏下来的不好打发,就找表姐夫闹!他可是聪明的呢!自然有方法将人遣了出去!” 顾雨叹了一声气道:“他整日里为了公务已是十分的忙了,我如何再忍心拿这些小事来烦他?罢了,只要他不收,我那婆婆还能如何?” 静依却是不赞同道:“表姐这话说的可不对。表姐夫没那心思,可是架不住旁人有那心思呀!这一日两日你能防,日子长了如何还能防得住?若是她们使些个卑劣的伎俩,生米煮成了熟饭,你又如何?忍气吞声地让他收了房,还是不依不饶大闹国公府?” 顾 雨听了,表情一窒!是呀,若是真成了那样,自己又当如何?真的能如同别的女人那般大方吗? 静依见一脸忧思,知道她也是开始琢磨了。轻道:“表姐,这后院里的事,虽说都是由主母打理的,可是也不能就让表姐夫当个外人,什么事也不理。他若是真心疼你,便不该由着府里的人给你添堵!你也是堂堂威武将军的嫡女!如何就该受这般的气!” 顾雨轻点了点头,“妹妹说的是,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些。容我再想想,如何跟世子爷说。” 静依见她松了口,又道:“此事,趁早别趁晚。若是晚了,只怕被那些个小人得了手,你哭都来不及了!” 顾雨又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今日还要多谢表妹了。按说,我年纪比你长,可是自小到大,万事都是不及你想的周全。更没有你那般聪慧!每次有事,我总是找你商量商量,让你给我出个主意。倒像我是妹妹,你是姐姐了。” 静依轻笑了笑,“表姐,咱们两家其实也就只有咱们这两个女儿。咱们不相互帮衬着,还能指望谁?那个静微,自是指望不上了。她这会儿,还不定在宫里怎么折腾呢!我倒是只盼着她少惹些事出来,便天下太平了。” 顾雨点了点头,“我明白。咱们不提她了。横竖她进了宫,咱们是再也看不见她了,倒是省得总得想法子防着她了。” 姐妹二人又聊了一会儿,顾氏便派人来叫她了。二人依依不舍地又嘀咕了几句,静依才随顾氏回了府。 用过晚膳,静依早早地就把柳杏儿她们都打发下去了。一个人有些焦急地在屋里踱着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着司琴道:“你可给他捎了信?” “回小姐,已经转告给元少爷了。”司琴回道。 “怎么还不来?真是让人着急!”静依有些不耐道。 “小姐,现在才是戌时!还早着呢。”司画道。 静依顿住身形,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一张绣凳上,赌气道:“不来就不来。大不了我自己去找那个杨海朋!我就不信离了他,我就什么事也办不成了!” 司琴一听,忙劝道:“小姐,您别急!元少爷兴许是一时脱不开身,一会儿就来了。” 静依听了,却是摇头道:“不行!我不等了!司琴,你想个法子,找到杨海朋,就说我找他有事,让他速来见我!” 司琴听了,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 ” 静依一挑眉,“如何使不得?” 司琴有些为难道:“小姐,这杨世子是外男。您怎可将他约至您的绣房?” 静依一怔,也对!这个时代,男妇七岁不同席,所以自己与元熙见面,才会弄得偷偷摸摸,像作贼似的!静依微垂了眸子,想了想道:“那这样,你将他约至外面的哪处僻静之地,我再赶过去,不就成了?” 司琴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姐还是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何处不妥!只得硬了头皮道:“小姐,可是去外面,您也是私会外男呀!” “私会外男?为何元熙来时,你们不这么说呀?” 司琴被她这话一噎,小声道:“那自是不一样的。” 静依瞪了她一眼,“如何不一样了?不都是外男,我能见得元熙,为何就见不得他了?” 话音刚落,便闻身后传来一道冷冷地声音:“除了我,你还想着再去见谁呀?” 静依一惊,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声音是属于谁的。略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却是不回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找你有急事。” 元熙面无表情地看着静依背对着自己,向司琴和司画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便聪明地退了出去,不敢再打扰她二人了。 “你找我何事?”元熙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有些清冷的。 静依不由得一怒!一转头瞪向她,脱口就道:“怎么?没有事便不能请你来了吗?还是你贵人事忙?既如此,你走便是了,我自去找别人帮忙!” 说完,也不理他,竟是负气般地坐到了妆台前,将头扭向了一旁。 元熙一愣,自己进来时,便听她要去见一外男,心中自是又酸又气!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也就冰冷了许多,可是自己还未发火,她这个要去私会外男的丫头发什么火? 静依不理元熙,元熙也不说话,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先服软儿。这可是将外面守着的司琴和司画二人急坏了!可是也不敢贸然进去插话!只能在外屋里干着急! 元熙到底是年长些,也知道静依断不会无缘无故地冲自己发火,想了半晌,轻道:“我一进来,便听到你要去见旁的人,我心里自然是不舒服,说话可能是急了些,可是惹你生气了?” 静依闻言,脸上的表情略有松动,轻咬了咬唇道:“你,这几日你都忙什么?为何也不见你?” 元熙闻言一喜, 走至她身边,轻拉了她的小手,将她扶了起来道:“依依,我这两日的确是公务繁忙,抽不开身。而且,上次将你惹哭了,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想见我。所以才迟迟不敢来见你。” 静依闻言,脸一红,嗔了他一眼,道:“不许再提上次的事!” 元熙一笑,点了头,“依依,你急着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静依想了想,便将顾雨的事情跟他说了,让元熙告诉杨海朋,让他想办法把那些让顾雨堵心的人都给打发走,如若不然,顾雨早晚有一天会病倒的。 元熙听了,略有些不郁道:“你这么急着找我,就为这事?” 静依一听,立刻杏眼怒睁道:“什么叫就为这事?这事儿还小吗?那可是我表姐!” 元熙表情一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好办,回头我嘱咐给他就是了。可是还有其它事?” 静依这才问道:“我听说,大哥要被调回京城了?” “是有这回事,调令是昨日下的,估计这会儿,还没到北疆呢。” “皇上为何突然要将大哥调回来?” “皇上今日又给顾文下了旨,命其明日启程,赶赴北疆!” 静依略一思索,明白过来,“皇上还真是打的好算盘!那舅母她们也要去吗?” 元熙点点头,“顾文先率大军开拔,过些日子,你舅母她们才会离京。” “皇上这个人还真是深谋远虑!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安排父亲了?” 元熙笑道:“你父亲的职位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动的。我只是担心皇上会如何安置你大哥。” 静依双眉紧蹙道:“只怕皇上是想着将大哥雪藏了。” 元熙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依依,你为何做此猜想?” 静依走至窗前,淡淡一笑,在那柔美的月光地映照下,更是显得柔美多姿。一头长发披至后背,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饰品的她,更是如那池中的白莲一般,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元熙看得眼睛都有些花了,分不清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人,还是仙了?那样出尘的气质,那样绝美的容颜,哪里会是凡间女子应有的?分明就是天仙一般! 静依缓缓出声道:“大哥在北疆,屡立奇功,想来,皇上是有意将他培养成一代名将了。” 元熙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 道:“不错!这一次,我与杨海朋先回来,我就不必说了,倒是那杨海朋,此次虽说是得到了皇上的重用,但并非是到军中任职,不免让人有些费解。现在,又下旨将苏清调回,想来,皇上是开始为下一任帝王铺路了!” 静依却是一脸愁容道:“大哥若真是被皇上选中了,我的未来又将如何?” 元熙一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若皇上真是有意栽培苏清,那静依的婚事? 元熙不敢再想下去,皱了眉,上前两步,轻道:“依依,我去向皇上请旨赐婚。你可愿意?” 静依闻言,却是急道:“不可!” “为何?你再有一年便及笈了,难道真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别人娶走?” 静依摇了头,道:“现在你刚立了大功回来,皇上虽无意对你大加封赏,但对你来说,却是好事一桩!最起码,晋王和明王不会将视为眼中钉,只是为想法子拉拢你罢了。可是若是你向皇上求娶我?反而会弄巧成拙!说不定,皇上一怒之下,就会将我指给了别人。你可想过?” 元熙叹了一口气,紧皱了眉,“皇上的心思之深,不是你我能想象的。他不同于皇后和德妃,她们的心思,咱们一猜就中,可是皇上的心思?”元熙摇了摇头,“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你尽量地少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如此一来,咱们只盼着他能将你暂时忘了。” 静依却是笑道:“怎么可能?先不说我是他封的平安郡主,你忘了,宫里可是还有一位苏家的女儿呢?” 元熙闻言却是瞪了她一眼,“你还说!若是她没有进宫,你倒是还有一个庶姐姐可以让皇上考虑,可是现在呢?咱们又当如何?” 静依此时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不急!还不到那个时候呢。再说了,我的婚事,只能由我自己做主!凭他是皇上,也不能替我决定我的终身大事!” “哦?你已经有了法子?” 静依摇了摇头,“法子自然是有,只是不到十分危急地时候,我是不会用的。” 元熙也是松了一口气道:“你早有准备就好!” “对了,杨倩那里,可还妥当?” 元熙轻挑了一下眉,“她现在已经是一步废棋了!不过,我倒是好奇,那个晋王会不会还再去找她?” “会的,一定会的!表面上看杨家已经舍弃了杨倩,可是像她这样的,心思歹毒,又常给晋王出谋划策!再加上他 二人的奸情!你瞧着吧!杨倩肯定是还要再搏上一搏的!” “也许吧。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元熙说完,轻轻地靠近了静依,拉着她的手,与她面对面道:“依依,你可是已经不再生气了?” 静依知道他说的是那日之事,看他眼中那温柔似水的眼神,心里一阵悸动,低了头,不语。 元熙见她不说话,便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轻道:“依依,一切有我在。我会想法子让你们苏家避开这声夺位之战的。” 静依轻点了点头,事实上,已经过了七年,她也不知道现在的元熙手中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她只是从心底里信任他!那种莫名的信任,让她的心里安定、平和!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在月下,谁也不说话,就怕是会打扰这片刻的宁静和惬意! 定国公府的庶女崔茉莉与吏部尚书的庶长子的成亲之日,异常地热闹! 虽都是庶出,可到底是高门大户,与普通百姓家,已是不知道奢华了多少!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已是到了八月中旬,顾文的家眷也已在几日前动身去了北疆。这日,静依正在房里练着字,便听下人来报,说是大公子回来了。 静依大喜,搁下笔,便急跑去了前厅。 前厅,老太爷、苏伟、顾氏、苏明和苏谦都在! “大哥!”静依叫了一声,便冲进了大厅。 大厅的正中间,站立一人,闻声转了过来,正是苏清!他身形修长,皮肤略有些黝黑!一双浓浓的锋眉,将本就大的眼睛衬的更是明亮! 静依到他身前,顿住了身形,眼中已是一片水雾,嘴唇微张了张,却是说不出话来。 苏清咧嘴一笑,道:“依依!七年不见依依长成大姑娘了!当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呀!” 静依轻笑了一下,眼中的水雾再也忍不住,凝成了珍珠般晶莹剔透地泪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苏清忙伸手替她拭了泪,轻哄道:“别哭,别哭,大哥这不是回来了?该高兴才是!” 静依点了点头,边笑边落泪道:“大哥,黑了。” 苏清这边正要再哄,便听那顾氏的抽泣声,也是传了过来。 顾氏哭道:“你这孩子!七年了,可是想死母亲了!” 苏清赶忙前行两步,一撩袍,跪至顾氏身前道:“母亲!是孩儿不 孝,劳母亲忧心了。” 顾氏的泪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了。而老太爷瞧着,心里一酸,眼眶竟也是红了。而苏明早已是和静依一样,掉下泪来。 苏伟看众人皆是潸然泪下,便故意咳了声,朗声问道:“不是说,明日才能抵京吗?你怎么提早回来了?” “回父亲,儿子思念家人,归乡心切,所以快马加鞭,才提前回来了。” 老太爷点了点头道:“那今日可用进宫复旨?” 苏清红着眼眶道:“不用!明日再进宫即可!” 此时,静依才看到,站在苏明身旁的一个极为俊美的男子,有些诧异道:“晴天哥哥?” 晴天看了静依一眼,略有些别扭地咳了咳道:“嗯,依依,我回来了。” 静依笑道:“晴天哥哥还是这样别扭!” 晴天的脸一红,转了头,不再看她。 顾氏却是笑骂道:“你这孩子,就知道欺负晴天!” 一家人在前厅是又哭又笑的,这平南候府里,又再度地热闹了起来。 次日,苏清进宫复旨。皇上下令封他为云麾使,留守京城! 这日,正值苏清休沐,静依早早地便叫上了他,到后花园的凉亭说话。 “大哥,这几年,你辛苦了。” “为国尽忠,何来辛苦?”苏清道。 静依笑了笑,“大哥,这次回来,可有想过你的终身大事?” 苏清脸一红,“你这丫头,这也是你能问的?” 静依却是笑道:“有什么不能问的,你是我大哥,又不是旁人,再说了,若是旁人,我还不屑问呢。” 苏清清了清嗓子,道:“是母亲让你来问的?” 静依故作神秘地一笑,“你猜?” 苏清白了她一眼,假装生气道:“不说,我可要走了。” 静依赶忙一把拉住他道:“大哥!” 司琴此时出声道:“小姐,崔小姐来了。直接请进来吗?” “嗯,直接请到这儿来。” 苏清的脸更红了,急道:“既是你的密友来了,我不便在此多留了,我还是走吧。” 静依却是起身将他挡在身前:“大哥,瞧你脸红了!”说完,便将他又按回石凳上道:“大哥,你既知道那崔小姐是为何而来,就 ☆、 第八十二章 翻手为雨!(精彩,必看!)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又道:“这个妇人,着实是可恶!依依,咱们得早做防范才是。” 静依点了点头,“元熙,你还记得我二哥当年是怎么给你做的伴读吗?” 元熙轻轻一笑,“自然是记得。莫非你是想?不可!太危险了!弄不好,便会搭上你的性命!” 静依轻摇了摇头,“你不必担心我。即便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杀我的,再加上我刚刚救了京城的百姓,替他化解了一场危机,他还不至于对我痛下杀手的。” 元熙却是不赞同道:“依依,对于这一点,我只能说太过自信了些。他是帝王,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的心思,咱们是琢磨不透的。还有,若是真是为了他的江山社稷,没有什么是他不忍心牺牲的!即便是你父亲,若是阻了他的路,他也定是照杀不误!” “可是他自诩为一代明君。身为明君,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名声受损!留下千古骂名!元熙,咱们也许可以赌上一赌!” “不行!”元熙不待她的话说完,便急急地否定了。“依依,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若是你没有赌胜呢?若是你琢磨错了皇上的心思呢?依依!这太过冒险了,不行!我不会答应的。” 静依看着一脸固执地元熙道:“若是,我执意如此呢?” 元熙闻言,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一脸平静的小丫头,她清澈似水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元熙咬了咬牙,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静依笑了,元熙果然是在意她的。“元熙,此事不急,待我细想过后,再与你细说。此事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你放心,我总是要将事情考虑周全,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要想到,才会冒这个险的。” 元熙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呀!唉,真不知道你这样聪明,究竟是福还是祸?” 静依轻笑两声,“怎么?难不成,元熙真是希望我是一个极为蠢笨之人吗?” 元熙看了她一眼,轻摇了摇头,“我这两日她好好想想,说不定,会想出个更好的法子来。” “好呀!那咱们就看谁的方法更为奏效,更为安全?” 数日后,苏伟竟是亲自到御书房,为苏清和崔茜茜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如此一来,原本那些有些蠢蠢欲动的人们,又安分了起来。毕竟皇上的旨意在那儿摆着,已成定局了! 这日静依正在逗 弄着那只猫儿,便听柳杏儿来报,“小姐,护国公府给您递了贴子,说是白小姐的生辰宴,想着请您过去。” 静依略挑了一下眉峰,这么来,快来了吗?“知道了,让何嬷嬷去库房帮我挑件礼物吧。” “是。”柳杏儿又道:“小姐,听说那白小姐这一次请了京城里所有有身分的小姐,还请了宫里的小公主。这白小姐这一次,还真是好大的阵仗!” 静依淡淡一笑,“她是护国公唯一的嫡亲孙女,又是皇后的亲侄女,哪家的千金小姐不是上赶着巴结她?她就是不给她们送帖子,她们定也是要想法子得一张的。” 柳杏儿点了点头道:“那,小姐,咱们准备的贺礼,可是选最好的送吗?” “不必!你只告诉何嬷嬷,选一件中上等的便行了。”静依说完,又笑道:“本来就与我不对盘,时时想着整我,我可不是旁的小姐,何必上赶着给她送好东西?给她送一件中上等的,也不过是为了全候府的面子罢了。若是真依着我,我就给她送一盒胭脂过去,气着她才好!” 司琴和司画听了,皆是扑哧一笑,而柳杏儿早已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司琴道:“小姐,您还真是狠!” 司画却是笑道:“小姐说的对!咱们小姐可是皇上亲封的平安郡主!哪里就非得要去上赶着巴结她了?哼!若不是有护国公府护着,她算个什么?放眼京城,谁还会买她的帐?” 静依乐了,“你这丫头,倒是生了一张利嘴!这些话,咱们几人说说便罢,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这日早上,静依梳洗打扮完,便去了前厅。 “女儿给母亲请安!”静依福了福身道。 顾氏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不错!如此打扮,既不太显眼,又不失身分!咱们的依依,是越来越会打扮了呢。” 静依低头淡笑不语。 顾氏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好孩子,按理说,你这个年纪,正是爱美要好的。可是现在的情势非同一般,倒是委屈了你了。就连去参加寿宴,都是不能好好打扮了。” 静依笑道:“母亲说的哪里话?女儿本不喜欢画妆打扮,太过繁琐了些。如今这样,岂不是很好?” 顾氏起了身道:“嗯,好了,咱们走吧。人家是护国公府,可别让人家久等了。” 进了护国公府,静依便开始细细地打量了起来。她还是头一次来护 国公府呢。 这一打量不要紧,就连对金银之物并不是看得极重的静依,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们一路走来,这护国公府当真是豪华大气,奢华无比!当真是十步一楼,五步一台,这高耸的楼阁、精美的亭台,哪一处不是雕琢地精细华美,无与伦比! 这一路走来,静依不时地抬头看着迴廊地顶部,当真是雕梁画栋,且笔法细腻,线条流畅!处处透着贵气!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这一转眼,已是到了一处名为‘沁香楼’的绣楼! 这沁香楼,共有两层,静依进了正厅,便只觉得眼前一亮!这沁香楼的装潢可谓是处处精雕细琢,看这墙上挂的字画,多宝阁上摆的各类精美的瓷器、玉器,那桌上摆的上好的青花瓷,釉质莹润,那瓷器上的花纹,运笔流畅,功夫精湛,件件都是精品,还有这满屋子紫檀木的家具,真真是能晃瞎人的眼! 这正厅内,已是来了不少人了。顾氏正与各位夫人们寒喧着。而静依环视了一圈,才看到了崔茜茜。 “崔姐姐,你们来的倒是早。”静依笑道。 崔茜茜身边站了一个同她身高差不多,着了一件浅紫色的裙衫的小姐,正是顾雨的表妹刘婉儿。 静依细细地打量了她几眼,赞道:“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呀!我远远地便瞧见了,正想着是哪家的姐姐呢,却原来是婉儿姐姐。” 刘婉儿的脸一红,嗔怪道:“你这丫头,哪有人在主家的生辰宴上这样赞别人的?” 静依吐了吐舌头,又四处看了看,才道:“无妨,左右又无人听见?”说完,看了崔茜茜一眼,道:“再说了,我说的也是实情呀!崔姐姐,你说是不是?” 崔茜茜拿帕子轻掩了唇道:“是!自然是真话!咱们婉儿的相貌,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呢。” 刘婉儿杏眼圆睁,嗔道:“好呀!我可是知道你们是要做姑嫂的了,可也不能这样联起手来欺负我吧?静依妹妹,看以后你这个未来嫂嫂若是给了你气受,我可不会帮你。” 静依倒是轻笑了笑,道:“哪里会?崔姐姐疼我还来不及呢?哪里会给我气受?再说了,像我这样又聪明又善良的小姑,除了我们家,她还能到哪里去找?还不得好好护着我吗?” 崔茜茜的脸早已是红的不行了,只是白了静依一眼,却未说话。 可是那刘婉儿却是笑道:“崔姐姐,你听到了没有?你怎么会有这般厚脸皮的小姑呢?呵呵! ”说完,早已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静依却是不理她,只挽了崔茜茜的手臂,道:“我就这样了,你能怎么着?还是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们俩?”说完,还略有些挑衅地瞧了刘婉儿一眼。 刘婉儿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你!哈哈!你这样子,还真有些泼妇的架势!” 静依一撅嘴,只是看着她笑,也不说话了。 三人在这边打打闹闹,却是没有注意到一处角落里,站了一个人,看了她们三人好久,才又隐入了人群中。 所谓生辰宴,也左不过是一起赏个花,吃顿宴席,再看看戏罢了。 很快便要开席了,静依挨着崔茜茜坐了,而刘婉儿则是坐在了她的下首。她们这一桌上,全是名门世家的小姐,想来,应该算是贵宾席了吧。静依瞧了那主位一眼,心道,这个白敏儿还真是会摆谱,自己个儿的寿宴,还能迟到了! 众人正在嬉闹,便见门外进来一人,正是今日宴会的主角,白敏儿! 她身着一身浅色纱衣,肩上披着桃红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倒是给原本有着贵气的白敏儿,添了几分淡雅之气!墨玉般的青丝,绾了一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又在发间两侧各戴了一支蓝黄相间的花钿,使其更添了一股柔媚之气!一双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那若远山含黛一般的双眉,将那双眼睛更是衬得明亮有神!她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走至护国公世子夫人身前,福了身道:“女儿给母亲请安。” 世子夫人笑道:“快起来吧。今儿是给你做寿,你怎的倒是来迟了?”这话里虽有责备之意,可是态度,语气却是满是宠溺之意,哪里有半分的责怪之态! 众位夫人们也自是知道这世子夫人宠爱这唯一的女儿,都只是轻轻地笑了,却是无人答话。 那世子夫人又道:“快快给各位夫人们见过礼,就去那边招呼你的那些个密友吧!” 白敏儿给众位夫人见了礼,便起身来到了静依她们这一桌。 白敏儿笑道:“让各位姐妹久等了,是敏儿的不是!敏儿在此,先给各位赔个礼了。” 众纷纷起身回礼道:“哪里!白小姐太过客气了。” 白敏儿又笑着请众人坐了,下人们陆陆续续地开始上菜了! 席间,静依一直是小心翼翼,生怕这个白敏儿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一顿饭吃下来,别提静依 有多累了。 终于用过了膳,人们小憩了一会儿,白敏儿便道:“后花园中现在也是百花齐放,特别是那茶花和蝴蝶兰,开的更是多姿,不如咱们就去后花园转转,就当是消食了。回来正好可以再看上一台戏。” 众位小姐应了,便鱼贯而出,跟随白敏儿到了后花园。 众人刚到了后花园门口,便见有人引了小公主李静来了。众人见了礼后,那李静道:“不知表姐喜欢什么,我便从宫里挑了这支碧玉簪,希望表姐喜欢。” 白敏儿笑道:“公主有心了。公主能来,已是敏儿的荣幸了。公主可用过膳了?” “用过了,在母后宫里用的,正好父皇也在,他听我说要来给表姐贺寿,便也着了便衣,来瞧瞧外祖父,说是多年未与他手谈一局了,今日正好得闲,要和外祖父杀个天昏地暗呢。”李静说着,便注意到了苏静依,不过,可能到底是年纪小,做了亏心事,略有些心虚,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再不敢细看。 白敏儿没注意到李静的尴尬之意,笑道:“公主既来了,就一起游园吧。园子刚开的茶花,可是正艳着呢。” 说完,便拉了李静的手,一起进了后花园。 这护国公府的后花园,还真是大!比那定国公府只怕还要大上许多!这园子里到处是姹紫嫣红的,倒是令人有了赏花的兴趣。 白敏儿指着一珠茶花道:“瞧瞧这茶花开的,是不是娇艳多姿?比之那牡丹似是还略胜一筹呢。” 白敏儿的话一出,便有人立刻反驳道:“白小姐这话说的可是不对!那牡丹国色天香,雍荣华贵,岂是这小小的山茶能比的?” 又有一人道:“正是,这位姐姐所言最是有理。这茶花虽是艳丽无双,可到底是属于庸脂俗粉,毫无内韵可赏!牡丹则是不同。谁人不知牡丹乃是花中之王,艳压群芳!这茶花嘛,虽还算得上是耐看,可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崔茜茜略皱了眉,在场的千金小姐哪个听不出来,这几人是话有话? 只听那李静道:“几位姐姐说的有理。牡丹之艳丽华贵,岂是这小小的茶花可比的?表姐你也是,这茶花虽是好看,可是与牡丹相比,那就犹如是拿星星与月亮争辉,岂不是让人笑话?这云泥之别,可不是有人称赞几句就能拉近的!” 白敏儿听了,却是满脸含笑,那眼中的鄙夷之情,毫不掩饰!直直地看向了苏静依! 静依只是 淡笑不语。这李静的话可谓是说的极为露骨了!这是把白敏儿比做了牡丹,把自己比做了茶花!哼!云泥之别?不错,的确是云泥之别!只不过,究竟谁才是云,何人又是那泥呢? 静依只是想不通,这白敏儿本已是内定的明王妃了,何苦要处处与自己为难?自己一没招她,二没惹她!这个白敏儿还真是喜欢无理取闹! 白敏儿看静依只是淡笑,却不说话,不由得态度有些傲慢道:“静依妹妹怎么不说话呢?素来听闻静依妹妹是最爱花草的呢。不知今日,静依妹妹有何高见?” 静依轻笑道:“牡丹有牡丹的好,也有牡丹的俗!茶花有茶花的弱,却也有茶花的娇!百花齐放,各有不同!自然是各花入各眼,各有所好罢了。” 一位刚才盛赞牡丹,贬低茶花的小姐却是不屑道:“苏小姐这话说的虽是有几分道理,却是经不起推敲的。天下谁人不知牡丹娇贵,偏爱茶花之人,普天之下,又有几人?” 静依轻轻看了一眼那位小姐,看其年龄,应是在十五、六岁左右,生得还算是俏丽,只可惜了这样一张不饶人的利嘴! “偏爱茶花之人,天下皆是!特别是一些高雅文人,更是偏爱茶花。待茶花盛开,他们往往会将茶花移居室内,品茗赏花,吟诗作画!怎么这位小姐没听说过吗?”静依轻声问道。 那位小姐脸一白,表情一滞!另一位小姐却道:“哼!这也不过是你自说自话罢了。有何为凭?” 而白敏儿正是与静依对面而站,看到门外闪进来了几道修长的影子,眼泪流转,轻道:“是呀!静依妹妹向来是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的。不知静依妹妹这番说辞可有凭据?” 静依一挑眉,还来?真以为我好欺不成?哼!静依心思轻转,片刻,轻道:“牡丹妖艳乱人心,一国如狂不惜金。曷若东园桃与李,果成无语自成阴。” 崔茜茜听了,却是一笑,“好一个歇若东园桃与李,果成无语自成阴‘!当真是好句!” 静依略歪了头,看向那茶花,又道:“花近东溪居士家,好携樽酒款携茶。(.27dzs爱去小说网)玉皇收拾还天上,便恐筠阳无此花。” 这话音一落,后花园内寂静一片! 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掌声,静依回头,便看见明 王殿下与白敏儿的兄长白英一起走了过来。 明王李煜道:“好一首赞茶花!果真是名不虚传的京城第一才女!佩服,佩服!” 众人向明王施了礼,明王叫了起,道:“免礼吧。今日本王也是来为表妹贺寿的!想不到,竟是听到了如此的佳句,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呀!” 白敏儿笑道:“是呀!静依妹妹的这两篇佳作,只怕是很快又要在京城传阅了。” 静依淡笑道:“明王殿下谬赞了。既然明王殿下有意赏花,那白小姐,咱们是不是不宜再留在此地呀?” 明王笑道:“无妨,既是遇到了,便一起四处走走又有何妨?” 其它的一些闺阁小姐,也是纷纷赞同!毕竟是与明王一起赏花,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的,虽然没有机会做正妃了,可是作侧妃也是不错的! 静依在一处凉亭坐了,看着众位小姐们簇拥着明王和白敏儿一起继续向里走。司琴站在她身后,道:“小姐,您不一起过去看看吗?” 静依摇了摇头,“我可没兴趣作那明王的侧妃。与其跟她们一起曲间奉承,倒不如自己在这里愜意!” 司琴看着众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小姐,您不担心她们会想办法来陷害你?” 静依轻笑道:“担心!自然是担心了。不急,咱们走吧。”说完,便让司琴跟着,向与她们相反的方向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沁香楼内,世子夫人正在与几位夫人们聊天,说的正是热闹之时,便见一位婢女急匆匆地进了沁香楼的正厅。 “夫人,您快去瞧瞧吧。小姐被人推下了水,被明王救了上来,现在,正在绣楼里躺着呢。” “什么?”世子夫人一惊,“现在如何了?可请了大夫来瞧了?” “回夫人,已经请过大夫了,可是小姐受了惊吓,现在正是昏迷不醒呢。” 顾氏道:“夫人,既如此,还是快去瞧瞧吧。” 待世子夫人进入了白敏儿的绣楼,见白敏儿脸色苍白,昏睡在床上。 世子夫人带着哭腔道:“这是怎么了?我的敏儿呀!这可是如何是好?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地会掉进了池子里?” 一位小姐道:“夫人先别急。我们赶去的时候,明王殿下已将白小姐救了上来。至于她是怎么落入河里的,我们谁也不知道。不如还是请夫人问问明王殿下。” 明王 已是换了衣服,进了屋,就在外室,世子夫人忙出来问了,明王却道:“本王也不知道。本王是听到了一位婢女的惊呼声,才知道有人落了水,待救上来一瞧,才知是表妹!” 世子夫人忙又唤了白敏儿的贴身婢女来问。那婢女支支唔唔地,只说是自己站地远,只看到一位身穿浅蓝色裙衫的小姐与小姐发生了争吵,一怒之下,将小姐推进了池中。 浅蓝色? 众人略一思索,便齐齐地看向了顾氏。 顾氏也是一脸的惊奇,环视了四周一眼,似乎是还有两位小姐穿了浅蓝色的衣服。正要开口,便听李静道:“她们一直是与我们在一起的,从未离开过。” 这李静的一句话,就是将推白敏儿的人套在了苏静依的头上了! 顾氏有些气闷道:“尚未看到我家静依,此事,只怕是还不能下定论吧?” 世子夫人冷笑道:“是呀!只是不知道这苏小姐去了何处?这么多夫人小姐都在这儿,为何独独不见她?要知道,这可不是你们平南候府,难不成她一个娇客,还能在我的护国公府自由出入不成?” 顾氏脸一白,气的浑身轻颤!她就是再糊涂,也知道今日是这些人布了局,要毁静依的名声!不由怒道:“世子夫人这是何意?眼下并无真凭实据,就是要坐实了我女儿的罪名吗?” “哼!还需要什么证据?我女儿难道会自己跳入水中不成?为何你女儿不与公主她们一起?为何到现在仍是不见人影?” 一位夫人有些落井下石道:“人影?只怕是做了亏心事,不知躲到了哪里去了吧?” 另一位夫人也道:“是呀!这好端端地来做客,怎么不见人影了呢?” 而一旁的明王听了,却是紧皱了眉头,看向那白敏儿的方向,眼中已是一片冰冷!他自宫中长大,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过?很明显这是白敏儿在故意陷害那苏静依了!而且,这白敏儿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利用了自己!明王思及此,自己堂堂王爷,竟是被一个女子给算计了!简直是耻辱! 旁人并没有注意到明王不善的神色,只是窃窃私语,无非就是说那苏静依如何如何地心狠歹毒之类的。而崔茜茜却是不信的,可是眼下却是找不到静依的人!崔茜茜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额上已是有了一层薄汗! 而崔茜茜的母亲白氏却道:“嫂嫂莫要心急,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还尚未可知。咱们还是等敏儿醒来 ,再说吧。” 白氏是护国公的嫡女,白敏儿的亲姑姑,她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何况,她还是定国公夫人!世子夫人虽然有些不悦,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是不能对白氏如何的。毕竟白氏的品级可是比自己要高! 不多时,白敏儿醒了过来。 世子夫人赶紧地凑了上去,问道:“敏儿,如何了?身体可还有何不适?” 白敏儿摇了摇头:“母亲,我没事了。苏小姐呢?你们不要为难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白敏儿的话就如同是一枚炸雷一般,将顾氏和崔茜茜给震惊了!她们绝对不相信静依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这白敏儿话里话外都是指是静依将她推也了水池! 明王却是冷冷地扫了白敏儿一眼,那眼中的阴霾,足以说明他现在的心情是极为不悦! 白敏儿看到明王的眼神,心里打起了鼓,表哥怎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难道他识破了自己的计策?不会的,自己的确是被一个身穿浅蓝色衣服的女子给推下去的,自己并没有说谎! 世子夫人却是站在顾氏身前道:“苏夫人,现在,你又作何解释?” 顾氏尚未说话,便听崔茜茜道:“舅母,您先别急,我与依依相识数年,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白氏的眉微皱,扫了崔茜茜一眼,并不说话。只听那世子夫人道:“茜茜,我知道你素来与她交好,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与你交好,是安了什么心思?” 旁边的刘婉儿听了,却是说道:“白夫人这话说的可是未免难听了些!如今只是就事论事便罢,何苦要说一些中伤别人的话呢?” 顾氏定了定心神,轻拍了拍刘婉儿的手,走向白敏儿问道:“白小姐,你说是静依不小心将你推下河的,那能否请你告之她为何要推你?” 白敏儿咬了咬唇,对着世子夫人道:“母亲,此事还是莫要再提了。静依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况且我也没事,还是算了吧。” 世子夫人却是怒道:“什么叫没事?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难不成非得出了人命才是有事?你说,你们二人到底是因何起了争执?” 白敏儿却是低头不语,似是有些不愿提及。她这番作派,旁人却更是信了是苏静依将她推下了水,而白敏儿为人温和,竟还欲为她袒护! 而李静看了白敏儿一眼,轻道:“表姐,到底是因为何事,你直说便是。她既推 ☆、 第八十三章 是福?是祸? 听到明王不紧不慢吐出地死罪‘二字,白雄的身子颤了颤,而白敏儿竟是一个白眼,晕死了过去。而世子夫人也是吓得浑身冒着冷汗,看到白敏儿晕了过去,忙颤声喊道:“敏儿,敏儿,我的女儿呀!”竟是丝毫不再顾及自己的形象、身分,竟是痛哭流涕了! 明王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并未加以劝慰。他瞟了自己的外祖父一眼,看来,外祖父对她们母女二人,也是失望到了极点了!父皇本就不喜皇后,这些年来,对护国公已经极为冷淡,朝廷上的一些要事,也都是交由其它的朝臣打理,这些人有一大部分,是晋王的人!自己虽也拉拢了一些,可到底是不如晋王的人脉广。 现在皇上对护国公府上的一些张扬跋扈之些,本就不满,就是前几日,还在朝堂大斥责!今日来护国公府原也是安抚之意,只不过现在看来,只怕是对护国公更加失望了。 明王叹了一口气道:“舅舅,还是快找大夫来看看吧。万一待会儿皇上下旨召见?” 白雄忙回过神来,传人速速去请府医。 而明王则是对六皇子道:“六弟今天倒是好心情,是陪着父皇一道来的?” “那倒不是!只是今天我与白家的大公子有约,所以一直在他那里。后来父皇来此,传大公子与他对弈,所以我便一起跟去了。” “哦?只是不知,那苏小姐又是何以出现在了前厅呢?”明王略笑道。 六皇子一挑眉,“苏小姐?说来也是巧了。皇上与大公子对弈一局后,想着起来走走,便顺着迴廊慢慢地看着国公府的景致。到了中门时,见苏小姐正与一位婢女在地上找着什么?险些冲撞了圣驾!后来一问才知,那苏小姐竟是无意间掉了香囊。苏小姐怕有心人拿此大做文章,所以才有些着急。我们遇见时,她似乎额头上都急出汗了。” 六皇子说到这里,看了白雄一眼,道:“白大人得知后,还下令让府上的下人们都帮忙找呢!是吧,白大人?” 白雄略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而其它夫人小姐们听了,却是脸上都讪讪地,六皇子这话分明就是在打那白敏儿母女俩的脸! 明王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不过转瞬即逝,那眸子再度变得冰封一片,看不出喜怒之色。 六皇子看了屋内的众人一眼,心中冷笑不已,转身到了外室。他对顾氏笑着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直奔前厅了。 顾氏见六皇子对她点 了点头,心思急转,莫不是他帮着静依破了此局?否则,怎么会那般巧?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有些匆忙,却是毫不慌乱地脚步声,正是皇上身边的太监。那太监一进屋门,便唱道:“皇上有旨,宣所有人觐见!” 一行人都起了身,而刚刚被府医给救醒了过来的白敏儿则是在丫环的搀扶下,缓缓地跟在后面。那世子夫人也是在她旁边慢慢走着。白敏儿母女俩此时在想的是,如何才能让皇上不罚她!皇后这张牌在皇上面前自是不能用的。可是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皇上息怒呢? 很快到了前厅,众人们参拜了皇上后,便都站到一旁,谁也不敢抬头,更是不敢说话了。 顾氏略抬了头看到静依正与皇上对弈,眉宇之间,丝毫不见紧张之色!见此,顾氏才略松了一口气! 大厅上,只是静静地传来了皇上与静依二人落子的声音,再就是偶尔会有护国公的几阵咳嗽声!白敏儿颤颤微微地让丫环扶了,站至一旁,心里头仍是在暗暗地想着法子。 许久,传来皇上的爽朗大笑声,“好!好一个棋艺精湛的丫头!说吧,你想要朕赏你些什么?” 静依笑了笑,起身走至殿中,对皇上福了福身,道:“皇上,您一言九鼎,您刚才可是说了,臣女若是赢了,您就满足臣女的心愿的。” 皇上脸上的笑意更盛,“好!不过,丫头,你可是想清楚了?真的就只要这个?再不要其它的赏赐?” “臣女能达成心愿,已是高兴至极,再无所求!” “好!既如此,朕便允了!不过今日,朕未带着玺印,明日,朕会命人送去平南候府!你在家静候便是!” 静依喜出望外,“臣女谢过皇上!” 皇上对挥了挥手,又看向厅内的众人。白雄对夫人和白敏儿使了个眼色。世子夫人忙携白敏儿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妇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却是挺直了上身,又微微向后靠了靠,轻道:“不知世子夫人,所犯何罪呀?” 世子夫人和白敏儿闻言,身形一颤,那世子夫人回道:“回皇上,都是臣妇一时糊涂,险些错怪了苏小姐,酿成大祸,还请皇上责罚!” 静依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那世子夫人,心中暗道,这白夫人到底是狡诈!只说自己一时糊涂,又说是错怪!这样大的事情,’错怪‘二字就算了?你故意称我’苏小姐,而不是称我为‘ 平安郡主’,又只字不提白敏儿,怎么?想自己将这桩事情揽下来?静依心中冷笑不已,白夫人,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苏静依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就没打算给自己留下祸端! 静依却是不发一语,只看向了顾氏,对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皇上面无表情,道:“错怪?朕倒是不知道这‘诬陷’二字还可以用错怪来代替?” 世子夫人一惊,吓的身形一晃,那头上的金步摇竟是掉了下来,‘叮当’一声,倒是极为清脆,好听的紧! 皇上轻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静依道:“丫头呀!这事是因你而起,这苦主也是你。你且说说吧,此事,该当如何处置呀?” 静依有些受宠若惊道:“启禀皇上,臣女万万不敢越俎代庖,这有关大渊律法之,臣女并不精通,而且臣女也只是一闺阁女子,哪里敢处置世子夫人和白小姐?”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好一个聪明的丫头!一句不懂‘大渊律法,便是定了性地要将她二人按律法惩办了! 明王的眼中却是闪过一抹犹豫之色,这护国公府毕竟是自己的外祖家,要不要求情呢?若是求了,父皇会不会以为自己与她们合谋陷害苏静依?若是不求,父皇又是否会觉得自己太过冷血无情,不念亲情呢? 明王这里还在犹豫,便听六皇上道:“父皇,此事,虽是白小姐有错在先,可是平安郡主也是有些太过大意了些。(.27dzs无弹窗广告)若不是她不慎掉了那香囊,只怕此事,还到不了这种地步!” 明王听了,眉头一皱,这六皇子明着是为白敏儿求情,实则是暗指,这白敏儿竟然使人偷了那苏静依的香囊,故意陷害,可见其手段之卑劣!他微微地转头看了六皇子一眼,这个六弟,向来是不起眼的,自小是被他和晋王欺负惯了的。这次从北疆回来,到底是经过了腥风血雨的洗礼,成熟稳重了不少!只是刚才这番话,他究竟是故意说给父皇听的,还是无意的呢? 果然,皇上的眉峰一紧,冷声道:“哼!白敏儿,你做何解释?” 白敏儿吓得浑身哆嗦,以前若是有皇后在,她对这个皇上,还不是那么畏惧,可是眼下,皇后不在,自己又犯了这样大的错事,如何能够不害怕?她的上下牙竟是打 着颤,只见她张嘴,却是不见她出声! 皇上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这种祸色,还说是自小按照太子妃的标准来教养的!简直是丢尽了大渊千金们的脸!皇上不由得拿她与刚才与自己对弈的苏静依比较了起来。这苏静依聪明伶俐,说话做事,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错处!七岁时在大殿上自己试探于她时,便是面相平静,毫不畏惧!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皇上又看了一旁低头不语的护国公一眼,道:“护国公,此事,你以为如何处置才妥当?” 护国公听到点了他的名,赶忙过去跪下,“皇上,此事,是臣治家无方。臣甘愿受罚!” 明王听了,脸色一变,难道皇上想借机为难护国公府?思及此,一撩袍,也是跪下道:“父皇,护国公原也并不知晓此事,也是得知白敏儿出事后,才赶过去的,况且,他们一得知白敏儿说谎时,便已是怒极,特别是白世子,还一巴掌将那白敏儿险些打晕了过去。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六皇子挑了一下眉,终于忍不住了? 皇上看了屋内的众人一眼,便道:“诬陷平安郡主,岂是一巴掌就能解决的?”皇上不悦道,先不说自己还要重用苏伟和苏清,就是不用他们了,也得考虑一下远在北疆的顾文!他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一个亲外甥女! 世子夫人的脸色已是惨白,轻碰了一下白敏儿,白敏儿强忍了惧意,颤着声音道:“皇上!臣女知道错了,皇上!皇,皇上,臣女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开恩!” 白敏儿这一番说辞,是更让皇上看不上了。皇上白了她一眼,对静依道:“平安郡主,朕知道此事是你受了委屈,险些害你损了名声。这样吧,就由朕作主,让白敏儿当着众人的面儿给你磕头认错!再拖下去打三十板子,你看如何?” 静依低了头,面上看不出喜怒,“皇上,臣女向来都是敬佩皇上英明,此事,就请皇上做主吧。” 皇上看向静依的眼神已是略有了不同,这丫头说是让自己做主,却又说自己向来英明。这分明是不满意自己的处置了!也罢!皇上冷道:“白敏儿骄纵成性,意图构陷平安郡主,幸而平安无事,否则,岂不酿成大祸!白敏儿,即刻向平安郡主磕头认错,并向平安郡主赔偿万两黄金压惊!白夫人教女不严,即刻剥夺所有的诰命封号!此事,暂且告一段落,任何人不得对外宣扬,否则,朕绝不轻饶!” 皇上的话音一落,众人皆是跪了,高呼:“皇 上圣明!” 皇上看了静依一眼,道:“丫头,朕知道此事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白受的。” 几日后,京城中再出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护国公府的嫡孙白英,竟是在青楼中为争一名花魁与人大打出手,被人打断了腿!此事一出,对于刚刚出了一桩丑事的护国公府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而宫中也传来消息,苏静微被晋为了贵人,还被赏赐了不少的金银! 柳杏儿有些不悦道:“小姐,那日的事情,皇后说是要补偿你,怎么也不见打赏,反而是升了大小姐的位分?合着,是将人情给了大小姐了?” 静依轻轻一笑:“你懂什么?你晋升静微的位分,是为了安父亲的心!哪里是为了我?” 司琴笑道:“属下一想到那日那白敏儿向您磕头认错的场面,就想笑!只怕从此以后,这白敏儿便成了京城中的一大笑柄了!” 海棠听了,将手中的果子汁递到了静依手里,笑道:“笑柄?这还不是让她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明王很快就要大婚了,而这明王妃,却不是她!不仅不是她,她反而是还被皇后下旨封为了侧妃!这岂不是更让人笑话!” 司琴点点头道:“小姐这一招,当真是高明,那白敏儿身后毕竟是护国公府,哪里能真的丢了性命?只是让一向心高气傲,瞧不起妾室庶子的她嫁给明王做侧妃,还真是灭了她的威风!” 司画一脸不屑道:“哼,说好听了是侧妃,说难听了还不就是一个妾室!不是瞧不起庶子庶女吗?看她以后生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庶出的?” 静依淡淡一笑,孩子?哼!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皇上虽不可能处死她,可自己也不是那圣母,以德抱怨!让她嫁给明王为侧妃,是她早就料到的事!皇后为了安抚白雄,自然是不会真的舍弃了那白敏儿,可是明王,怎能娶一个笑柄为正妃?现在为侧妃,已是对她极大的宽佑了! 静依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香囊,白敏儿,你以为你不死便是还可以再有机会吗?哼!现在开始,才是你真正的苦难!明王迎娶的是当朝丞相的千金,她可是听闻此人表面和善,背地里对下人是极为严苛!白敏儿,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以后,进了明王府,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出来惹事生非了。 司琴道:“小姐,那些黄金,您要如何处置?” “不急,先放着,以后,我自有用处。” 何嬷嬷进了屋,道:“小姐, 六皇子来了,正是后花园中与二公子聊天,二公子请小姐过去。” 静依到了凉亭,元熙冲她浅浅一笑,“如何?现在可还是缺银子?” 静依听了,脸一红,知道元熙这是在调侃她,回道:“自然是缺,就是将整个天下的银子都聚到我这里,自也是嫌少,不够用的。” 元熙哈哈大笑,而此时,那苏明早已是不知跑哪儿去了。 静依问道:“那白飞那边如何了?” 元熙神秘地笑道:“你绝对想不到!” 静依看了他一眼,略一思索,“护国公,让世子白雄袭爵了?” 元熙瞪了眼睛问道:“这你都能猜到?” “这有何难?那日护国公府出了那样大的一桩丑事,再加上皇上的态度,护国公还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他让白雄袭了爵,定是不会立那白英为世子吧?” 元熙叹了一声道:“到底是老狐狸呀!以退为进!他还真是聪明!到底是混迹官场多年。将帝王的心思是摸的透透的!护国公今儿一早递了折子,要让白雄袭爵,自己也是称病,以后再不参议朝政!”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道:“那白雄对那个夫人,是失望到了极点,虽未休妻,但也跟休妻差不多了。白雄让一名跟了他十几年的小妾,正跟着学习打理府内的事务,看这样子,等白敏儿一嫁,那白雄就要将她执掌中馈的权利给夺了。而且,最让他那个夫人气闷的是。竟然是由护国公作主,让白雄抬了已经故去的白飞的生母为平妻,如此一来,这白飞便成了嫡子,而且,我来之前,收到消息,护国公已经写好了奏本,命白雄明日上奏,立白飞为世子!” 静依的脸上并没有太吃惊的表情,这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了。若说以前,那护国公可能还是指望着让白飞扶佐白英一把,可是如今看来,白英断了一条腿,已是身有残疾,按例,是不能袭爵的。再说那白英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护国公的爵位要是交到了他的手里,只怕是不出几年,便将整个家族类败了! 静依喝了一口清茶,眉间却是紧皱,轻道:“白敏儿的事,只怕皇后不会罢休的,到底是她的亲侄女,虽说是她有错在先,可是皇后还是要顾及护国公府的声誉的。为了晋王,她定会想法子,对付我的。” “你可有打算?” 静依摇摇头,“皇后的心思深沉,我也猜不透,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咱们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元熙叹了口气,“北梁的使者护送北梁的公主进京,大概这两日就要到了。到时,皇上定会要设宴招待,免不了要让郡臣及家眷赴宴的。依依,你一定要处处小心。” 静依点点头,“你不用担心我,还是要想法子,与晋王和明王保持不远不近的态度,免得皇上生疑!” 元熙拉了静依的手,道:“依依,你说,我让母妃去皇上那儿求个情,将你许配于我,可好?” 静依脸一红,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待明王大婚后,估计晋王也就要大婚了。待他们都大婚后,一切都安定下来,再说吧。” 元熙的眼中露出了些许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又笑道:“听说北梁的公主来京城,是要和亲的。你说,皇上会将她指给谁?” 静依摇了摇头,“猜不出来。应该不会是你!你本就不受宠,若是娶了北梁的公主,自然会得到北梁的支持,皇上,只怕是没那么好心,为你们赐婚的。” 元熙的脸一黑,“听你的意思,好像我娶不了那北梁的公主,让你觉得很遗憾?”元熙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静依自是察觉到了,只是淡笑道:“我哪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问我,我才说的。对了,我记得母亲说找我有事呢。我先走了。” 元熙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苦笑了一声,喃喃道:“依依,你真是我的劫!” 几日后,北梁的使者进京,皇上果然下旨大宴群臣! 崇文殿内,一片歌舞升平之象!气氛也还算融洽! 这次来的公主,是北梁王的第四女,名雪姬,听闻是北梁国的第一美女!这次进宫一见,静依不禁暗叹,果真是个大美人儿呀!这雪姬的容貌、身材皆是上乘,特别是那一双饱满润泽的双唇,让人看了,忍不住是有些垂涎! 静依悄悄地打量了这北梁的公主,再看向了对面的晋王和明王,见二人对这北梁公主,竟是都没有放在心上。静依暗自不解,还真是奇怪呢,这二人不是向来最喜拉拢对自己有利的人吗?今日是怎么了? 静依这儿还在纳闷,便见那北梁的一位使都起身,站至大殿中央道:“大渊皇帝陛下,我皇为表示我北梁对大渊的结好之意,特命我等护送我们北梁的第一美人四公主殿下,来到大渊,请皇上在您的众位皇子之中,选择一位,与我们的公主殿下,结为秦晋之好。” 皇上笑了笑,“四公主美丽无双,才名远播,只是不知道四公主 属意朕的哪个儿子呢?” 那四公主淡笑不语,只是看了那使者一眼。 使者道:“我们四公主听闻大渊皇帝陛下有一位十三岁便上战场杀敌的皇子,不知这位皇子,今日来了没有?” 静依听了,握着杯子的手一紧,表情略显不郁,不过片刻,便又恢复自然。 皇上听了,倒是有些意外道:“李赫今日可来了?” 六皇子起身道:“父皇!儿臣不才,自问配不上四公主。还请父皇另择他人吧。” 皇上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轻皱了皱,再度看向那四公主。四公主听了,脸上略有些尴尬,起身问道:“不知,六殿下对雪姬何处不满,竟是当庭拒绝于我。” 六皇子目不斜视,仍是看向皇上,“父皇,儿臣现在无意娶妻,再者,几位兄长都还未纳正妃,儿臣不敢造次。” 皇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赫儿说的不错。四公主,在我大渊,自是长幼有序。他的兄长们尚未大婚,他这个做弟弟地,自然是不能先成婚的。” 那四公主却是无所谓道:“这还不简单?那就请皇帝陛下给他的兄长们都指婚,先成了婚,不就成了。” 四公主的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毫无礼教可言。哪有大家闺秀如此说话,这岂不是形同逼婚了? 那使者道:“皇帝陛下,这在我北梁,并无这等规矩。再者,我北梁的女子都是性情直爽,能歌擅舞,还请陛下,考虑我们公主的意思。” 六皇子皱了眉,看了一眼那四公主,眼神中竟是充满了狠戾之色!那四公主正好在看李赫,见李赫如此恐怖的眼神,竟是吓了一跳,颇有些胆怯!李赫见她有了惧意,那看向她的视线中再度多了一丝冰冷! 四公主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险些撞到身后的婢女! 那四公主迅速定了心神,强作镇定,掩饰了自己的恐惧之色,对皇上道:“六皇子所言甚是!既然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勉强了。还请皇帝陛下,再考虑一下其它的皇子吧。” 四公主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些!大殿中的众人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就连最为机敏的静依也是一愣!这四公主的主意改的还真是快!莫不是元熙对人家做了什么手脚? 皇上看四公主改了主意,眼神在六皇子的脸上轻轻地一扫,那眸子闪现着晦暗不明的神色。而他身旁的皇后,则是抿唇一笑。 皇上道 :“此事不急,待过几日再议!朕会命宫中的公主还有其的郡主小姐,陪你在京中四处转转!今日为了给北梁的公主还有使者接风,大家不醉不归!明日休朝一日!” 底下众人齐声道:“多谢皇上!” 当晚,再没有人提及和亲之事! 这日,顾氏找到了静依道:“依依呀,皇后安排了你明日和小公主一起陪那北梁的四公主,你可是要仔细些,千万别出什么差池!” “母亲放心,女儿定会小心的。” “我总觉得皇后会想法子为难你。明日你见了那四公主,最好是顺着她说话,千万别惹她生气!还有那个小公主,也是得罪不得的。”顾氏一脸担忧道。 静依笑了笑,“母亲放心,再说了,明日不止是女儿,还有那刘家的婉儿姐姐也会同去的。母亲放心就是。” 次日,静依、刘婉儿还有小公主李静,陪着那北梁的四公主,在京城中四处游玩。快到傍晚时,几人也是有些疲累了。刘婉儿道:“公主,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宫吧。” 李静道:“还早,不急!难得出来玩一次,自是要尽兴才好!雪姬姐姐,前面有一处酒楼的菜做的不错,咱们去尝尝可好?” 雪姬闻言,眼前一亮:“好呀!我正好肚子饿了!咱们就一起去尝尝吧!” 静依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小公主才八岁,平日里极少出宫,怎会知道离此不远有处酒楼?而且还说那酒楼的菜不错?静依不动声色地看了那小公主一眼,对身边的司琴和司画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多加小心。 几人进了酒楼,一眼便瞧见了晋王李征自二楼上下来。 众人见了礼,那晋王笑道:“免礼!小妹今日怎的到此处来了?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宫了!” 李静却道:“急什么?你不是也在外面,没有回府?” 晋王哈哈一笑,“本王是男子,自然是无事!可你们是公主,还是早早回宫的好。” 静依看了晋王一眼,见他面色潮红,显然是饮了不少的酒,他身后跟了两名小厮,几欲搀他,都被他给拒了。 晋王看到苏静依站在一旁,不由得摇晃着身子上前了两步,细细地看着她。 苏静依今日只是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裙衫,头上也中簪了一支玉钗,头上,身上,再无其它的饰品!自那日在护国公府出了事后,静依就再也不肯佩戴香囊了。 ☆、 第八十四章 下旨赐婚 入夜,御书房外,晋王和明王都直直地跪在殿外。细看两人脸上、手上皆是有着一片一片青紫的伤痕! 御书房内,皇上正坐在桌前,批阅着奏折。他身旁的太监总管杜海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就寝吧。明儿还得早朝呢。” 皇上眼睛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折子,却是没有说话。 杜海瞧了一眼,心中微叹,只好又从一旁的长几上,再移过来一盏红烛置于桌前。皇上觉得烛火突然亮了许多,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杜海,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杜海却是笑道:“皇上,奴才就是回去,也是睡不着的。还不如在这里陪着皇上呢。” 皇上叹了一口气,将折子扔在了案上,右手轻捏了捏眉心处,有些倦意道:“他们还在外面?” “是!都在门外跪着呢。皇上,这两位殿下可是跪了有一个多时辰了。您看?是不是让他们回去?”杜海轻抬了眼皮,看了皇上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哼!”皇上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成器的东西!当着北梁公主的面儿竟然是如此的放肆!一点儿规矩也没有?这岂不是让北梁笑我大渊的皇室太过没有教养!简直是丢尽了我大渊的脸!” 杜海弯了腰道:“皇上,那北梁不过一区区弹丸之地,怎比得上我大渊乃是泱泱大国!两位殿下出手相争,必然是有些原因的,皇上何不传他们进来好好盘问?” 皇上冷笑了一声,“哼!朕问你,可是有人来过了?” 杜海忙掩了笑意,道:“是!回皇上,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都来过了。不过,按照您的意思,都给挡了回去。” “挡了回去?只怕是还要再来的!罢了,你去传他们两个进来吧!” 杜海忙弯腰出去,传了晋王和明王见驾! 二人一进御书房,就急忙跪下道:“父皇!” 晋王急道:“父皇,今日之事,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降罪!” 明王也是跪行了两步道:“父皇,儿臣不孝,都已是成人了,还劳父皇忧心!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责罚!” 皇上却是往椅背上一靠,轻哼道:“哦?今儿倒是奇了,竟是争先恐后地认起错来了!也罢,你们倒是说说自己都错在哪儿了?” 晋王忙抬了脸,满脸是泪的看向皇上,“父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今日多饮了几杯,后来看到了四公主 等人,一时失态,说了几句有失礼仪的话,正好二弟进来,本是劝阻儿臣的,可是儿臣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一时昏了头,打了二弟一拳!二弟这才恼了。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还请您责罚!” 说完,便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已是哭的泣不成声了。 皇上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又看向了一旁的明王。 明王见晋王先认了错,也是低头道:“父皇,儿臣不该见大皇兄喝醉了,还与他一般见识,更是不该还手。请父皇降罪!” 说完,也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跪在地上,既不哭,也不说话了。 皇上不由得对这个明王高看了一眼,这个儿子,的确是不错!比这个李征是强多了! 晋王见明王并没有哭诉,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便直直地跪在了那里,止了哭声。 皇上沉了脸道:“哼!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竟是还惊动了京兆尹!还真是给朕长脸!” 杜海进了殿内,“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命人给您做了宵夜,给您亲自送来了,现在殿外等候见驾,您看?” 皇上瞟了地上的二人一眼,转头对杜海道:“叫她进来吧?” 皇后一袭明黄色凤袍,身后跟了一位宫女,手中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只青花瓷的小碎花碗! “皇上,臣妾听宫人们说皇上晚膳进的不多,所以特地命御膳房做了一碗桂圆莲子羹。皇上您尝尝!”皇后亲自从宫女手中的托盘上端过了那碗莲子羹,递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接过碗,轻轻地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皇后站在皇上的身侧,也不言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皇上。 而皇上则是吃得极慢,每一勺送入口中,都要慢慢地咀嚼过后,才会咽下。如此这般,皇上的这碗粥吃的时间可是着实不短! 皇后笑吟吟地看着皇上用完了粥,赶紧拿帕子给皇子擦嘴。皇上不着痕迹地避了过去,却是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块明黄色的锦帕,在自己的唇畔擦了擦。“皇后,无事便退下吧。” 皇后的脸略僵了僵!讪笑道:“皇上,不知这两位皇儿犯了何错?皇上竟是让他们一直跪着?”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似笑非笑道:“怎么?皇后心疼了?” 皇后一笑,“瞧皇上说的,臣妾心疼,皇上难道就不心疼了吗?到底是都是您的儿子,您嘴上骂他们 ,还不是因为嫌他们不争气?手心手背都是肉,骂了哪个,罚了哪个,您不是都觉得心疼?” 皇上呵呵一笑,道:“你到是会说话!以为朕不知道,你还不是替他们求情来了?” 皇后笑道:“是呀!臣妾的这点小心思,哪里能瞒得过皇上?皇上,您罚也罚了,这气也该消了吧。不如,就让他们散了,先闭门思过。省得在这儿碍您的眼,反倒让您凭添了几分怒气!您说呢?” 皇上笑道:“皇后倒真是贤妻良母!罢了,既然皇后替你们求情了,那你们便退下吧。” 晋王和明王赶忙磕了头,起了身,速速地退了出去。 皇后对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赶忙退了出去,这偌大的御书房,便只有皇上和皇后二人了。 皇上收了笑,冷道:“你来这儿,不仅仅是为了给他二人求情吧?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了吧?” 皇后淡淡一笑,“皇上,臣妾听闻,他兄弟二人今天之所以会大打出手,全是因为一个女子,不知皇上可听说了?” 皇上的眉心一皱,“皇后说的是四公主?” “非也。”皇后走至皇上对面道:“皇上,臣妾听闻是为了平安郡主,苏静依!” 皇上一愣,看向皇后,有些不悦道:“皇后何出此言?” 皇后一脸平静道:“皇上,臣妾从小公主的口中得知,当时,她们一行人本是打算尝尝那间酒楼的特色菜,可是不想一进门,便遇见了喝的有些醉意的晋王。晋王欲对平安郡主不轨,明王看不下去了,才出手制止!” 皇上又目光如炬,直看向皇后,“皇后所言,与晋王所言并无出入。又怎能说是为了那平安郡主?应当是晋王不该醉酒才是!” 皇后却是轻笑道:“皇上,可是那晋王似乎是很中意平安郡主呢,说起来,是煜儿已经有了正妃和两名侧妃的人选,否则,只怕他是早来向皇上请旨,求娶那平安郡主了。” 皇上的眼神一暗,面上不动声色的瞟了皇后一眼,起身道:“天色不早了,皇后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眼中全是笑意,“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行至窗前,看着外面那皎洁的明月,不由感慨万千!苏静依?他是真心地喜欢这个孩子,不做作,不娇气,在他面前,言行举止从未失过分寸!小小年纪便已是一身的威严,还记得她七岁那年所写的字,颇有大 家之风!这样的女子,若是不嫁入皇家,谁还配拥有? 只是,这女子太过聪慧,未必是好事呀!想到现在他的这个皇后!哼!皇上的心中便是气闷之极!自己的这个皇后可谓是聪明至极,只怕天下少有女子可与其匹敌。这样的皇后!皇上的手不自由地紧了紧,自己的丽妃!一想到这个,皇上就止不住对皇后那满腔的恨意! 皇上的心思是百转千回!皇后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能让两名皇子同时对其倾心,只怕对李家而言,并非好事呀!这苏静依长得的确是倾国倾城之色,虽尚未及笈,可是那眉宇间的风华,已是少有人能及了!这苏静依身上的高贵气质,比之那白敏儿更是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女子长大之后,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呀! 是祸国妖姬,还是贤妻良配呢? 这一夜,皇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而在皇上犹豫不决之时,平南候府内,苏静依却是被元熙给罚站了。 “元熙,我可不可以不用再站着了。”静依有些弱弱地问道。 “哼!”元熙看了她一眼,却是只轻哼了一声,并未说话。 静依讪笑道:“元熙,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下次,一定会先跟你商量的。” “还有下次?”元熙气得提高了嗓门,吓得静依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他。显然是怕他将院中的下人们引来。 而元熙却是自顾自地走到她身边道:“怕什么?我现在倒希望有人看到我们在一起。这样,倒是省了我去求旨了。”说着,竟是已经到了静依的身前,两人已是快要贴到一起了。 静依吓得想着向后退,却是一把被元熙给轻揽了。“你还想躲?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皇上现在一定在想着是赐你毒酒,还是赐你一条白绫?” 静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哪有那般严重?你放心,我已经想过了。皇上最多,只是可能让我绞了头发去做姑子罢了,不会真的对我起了杀心的。” 静依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元熙整个人的脸都黑了。 静依看到这个样子的元熙有些害怕,弱弱地问道:“那个,元熙你怎么了?那个,我刚才说的,只是最坏的可能性。”静依看着元熙越来越黑的脸,咽了口唾沫道:“那个,发生的概率应该不会很高。” 元熙看着静依,那眼神里除了生气,还是生气!静依甚至能感觉到元熙的身上就快要喷出火来 了一样!很可怕的感觉!这一瞬,静依突然想明白为什么那个四公主会突然改变主意了。 元熙猛地将静依紧紧地拥在怀里,头埋在了静依的发间,他拼命地呼吸着静依发间的香气,感觉只有这样,静依才是真真实实地拥在她的怀里。静依听着元熙那略有些快的心跳声,轻道:“元熙,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觉得这一次,有些对不住那个四公主了。” 元熙却是闭了眼,并不答话。 静依没有听到元熙的回答,便又径自说道:“元熙,我郑重地问你一个问题,你先放开我,好吗?” 元熙微愣,缓缓地放开了她。 静依看着俊逸的元熙,轻道:“元熙,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会无法理解,可是我要让你知道,这就是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就离我远一些吧。” 元熙沉声道:“什么问题?你问吧。” 静依略清了清嗓子道:“元熙,我,我无法接受我的丈夫除了我以外,还会有其它的女人?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就是说,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只能有我一个!” 说完,静依静静地看着元熙,等着他会有什么样儿的反应!静依的心情也有些忐忑,毕竟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地,而且眼前这个人还有着皇子的尊贵身分!虽然不受宠,可是他血液里仍是流着大渊皇室的血! 他会答应吗?静依心里有些没底。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元熙对她的在意,可是她不知道这种在意有多么深刻?又有几分是出自真心?她没有经历过情爱,所以不懂。而经历了前世的那些事后,她变得更为小心翼翼,不敢再轻易相信旁人。而眼前这个不同!她七岁时便与他相识,莫名其妙地慢慢地信任了他。可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眼前这个男人,会是自己的良人吗? 元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静依,她的想法的确是有些惊世骇俗!在这个世界上,但凡是有些权势的,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而自己以后,定然也是会封王的,而封王后,自然是要有正妃和侧妃的,其它的侍妾美姬就自然是不必说了。可是现在他的依依居然要求他这一生,只能有她一个女人!这太令人诧异了!而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他听了之后,心底里不仅没有排斥,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激动,有些兴奋,甚至是有些雀跃! 元熙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这是因为 自己在意她,所以也希望她在意自己!现在,静依这个意思,不就是表明了她在意自己?她不愿与别的女人共同分享自己,是因为她喜欢自己! 想通了这个,元熙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他的眼中满是笑意,轻道:“依依,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嗡’!静依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有那句‘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在静依的脑子里回荡着。他答应了,他竟然是答应了! 元熙满意地看着静依略有些呆呆地样子,脸上淡笑着,头一低,攫住了静依的双唇!元熙轻轻地吸吮着,静依的唇瓣犹如那莲花一般清香甜美,软软地,糯糯地,让元熙忍不住再度加大了拥着她的力道,元熙用舌尖,轻轻地撬开了静依的贝齿,灵巧地在她的口中与她的巧舌,追逐着,纠缠着。 静依还懵在那儿,仍是想着元熙的那句话,不知过了多久,元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畔,轻笑道:“笨蛋,快吸口气!” “嗯?”静依一愣,才明白过来,脸一红,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元熙看着静依这幅小女儿家的样子,低低地笑着,“依依,你现在的样子,真可爱。” 静依只觉得脸更红了!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捂了脸,赌气道:“讨厌的元熙!” 元熙的笑声更是清朗了起来,再度将她抱在怀里,“依依,真好!我不是与你说笑,我是真的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今世,我只有你一个妻子,绝不会再娶旁的女子,也绝不会去碰其它的女子,你可愿意嫁我?” 静依将头埋在了元熙的胸前,轻轻地出了一声:“嗯。” 只这一声,元熙便已是兴奋不已,浑身竟是有些轻颤!“好!此生,由我来护你!明日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与你不离不弃!相信我,生,咱们便一起生;死,咱们便一起死!” 静依的眼眶一红,这样的元熙,让她感动,应该会是她的良人吧! 天快亮时,皇宫内 “公主!”那名隐卫回来复命了。 李静看了他一眼,“办妥了?” “回公主,属下赶过去时,那杨倩已经死了。她胸前中了一刀,左眼被刺瞎,属下确认她死后,又在那家庙放了一把火,而那杨倩以前住的地方也一并做出了失火之状。” 李静喃喃道:“死了?可能看出是何人所为?” “属下无能,看不出!不过能看出那杨倩死前,有搏斗过的痕迹。” 李静叹了一口气道:“是什么人也这么急着让她死呢?”说完,看了隐卫一眼道:“把消息给母妃送过去吧。” “是!”说完,那隐卫便再度消失了。 次日,静依正在屋内练字,便听了皇上派了人来传旨,命她即刻进宫见驾! 静依接过圣旨,眼中毫无波阑,一脸平静地换了衣衫,进宫了。 皇宫,勤政殿内。 皇上正坐在一张龙椅上,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静依。 皇上并未叫起,而是问道:“平安郡主,昨日晋王与明王二人,是因何事起了争执?” 静依低着头道:“回皇上,似乎是为了四公主。(.27dzs好看的小说)” “哦?”皇上冷声道:“为何朕听说,是为了旁人呢?” 静依眼神一紧,看来皇后的动作还真是快呢!只是不知,司琴那边安排的如何了?是否还来得及?“回禀皇上,当时似乎是晋王殿下醉了酒,所以出言有些不逊,才与明王起了争执!” 皇上看着地上跪着的那道单薄的身影,这样一个孩子,是会给李氏皇朝带来福运,还是灾难呢?皇上静静地开口道:“抬起头来?” 静依双手微颤,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地抬起头来。只是眸子却是低垂着,不敢看向皇上。 皇上细细打量着苏静依,她今日着了一件翠绿色的裙衫,身上披了一条墨绿色的轻纱,头上挽了一个垂落髻,发上只簪了一支梅花碧玉簪,在这盛夏气闷的季节里,倒是给人以清凉之感!让人看了浑身舒畅,似是饮了一盏清泉水一般,对眼前这个女子生不出半点的怨气!这样一个淡雅清华的女子!难怪会引人顷心! 皇上细细打量她的眉眼之间,一股浓浓地书卷气,清纯淡雅,毫无奢华之态。皇上的手指微曲,在案上,轻轻地叩着。静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不会忘记七年前,大殿上,皇上对自己责难以前,也是现在这个样子。 皇上又想起,今早上,李静对自己说的话,李静告诉他,那晋王与明王争相邀请平安郡主与他们共坐一桌而打了起来。那晋王言语间,对苏静依似乎还颇有些轻挑之意,不过苏静 依似乎并未生气!而且还笑魇如花! 皇上思及此,冷声道:“朕若是为你与晋王赐婚,你为晋王妃,你可愿意?” ’轰‘地一声,静依只觉得脑子里像是响起了一声炸雷一般!将她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想到过皇上会为难她,会责罚她,甚至是会让她绞了头发进庵堂,可是从未想到过皇上会为她与晋王赐婚!元熙说的对,这帝王的心思,的确是难猜! 静依深吸了一口气道:“回禀皇上,臣女不愿意。” 一旁的杜海听了,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位平安郡主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吧?居然敢抗旨? 皇上面色有些阴沉,“哦?为何不愿意?” 静依低了头,轻道:“回皇上,一来,臣女尚未及笈;二来,臣女闻晋王已是对北梁的四公主有意,臣女不愿夺人所好。” 皇上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翘道:“哦?这么说,你是想着嫁给明王,做明王妃了?” 静依一惊,赶忙磕头道:“臣女不敢!皇上,明王已是有了明王妃的人选,不日即将大婚,臣女不敢高攀!” “哼!”皇上重重地在案上一拍,“你好大的胆子!同时与两位王爷不清不楚地,莫非是想着看哪个有机会问鼎太子之位,才想着嫁于哪个?” 皇上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这可是将静依直接推向了悬崖边上!若是静依稍有不慎,回话稍有差错,那便真是应了元熙的话,要被赐上一杯毒酒了! 静依强作镇定,细细地想了一遍,皇上这是在威摄自己,警告自己!而不是真的想着要她的命!静依明眸一转,又道:“启禀皇上,臣女并无此心。若是皇上不信,臣女可终身不嫁,孤独终老。” 皇上听了,眼睛一眯,终身不嫁?这个苏静依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嫁给晋王? 门外进来一名内侍道:“皇上,六皇子殿下来了,说是有急事禀报,在外面求见呢。” 皇上的眉心处略有些松动,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六皇子李赫进来后,便一撩袍子,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你急着来见朕,有何要事呀?” 李赫并未起身,而是拱手道:“父皇,儿臣已过弱冠之年,是来求皇上为儿臣赐婚的。” 皇上的手一顿,向苏静依的方向看了一眼,道:“ 你求的是哪家的千金呀?” 李赫又道:“回父皇,儿臣求的是平安郡主苏静依。” 皇上的眼神一黯,右手重重在案上一拍,怒道:“胡闹!简直是胡闹!那北梁的四公主已是指名要嫁你,难不成你想着让平安郡主做你的侧妃不成?” 李赫却是不慌不忙道:“父皇,儿臣并不愿娶那四公主。儿臣中意的,是平安郡主。还请父皇成全!” 皇上却是气得起了身,走至李赫身前道:“胡闹!朕告诉你,朕不同意!你要娶的是那北梁的四公主!这一点,不容更改!” 李赫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父皇,儿臣自小到大,从未求过您什么,儿臣今日只求您这一件事,儿臣只愿迎娶平安郡主为妃,而且终身不纳侧妃!还请父皇恩准。”说完,再度在地上磕了个头。 皇上却是被他气得已是有些哆嗦了,右手食指指着李赫,脸色气得通红,怒道:“你这个逆子!还说什么终身不纳侧妃!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朕的儿子,是要封王的!你,你简直是丢尽了我李家的脸面!” 杜海赶忙上前,用手给皇上慢慢顺着气,转头对李赫道:“六殿子,您就少说两句吧。您瞧瞧,万一要是气得皇上龙体有损,可如何得了?” 皇上却是气道:“你不用理他!这个逆子!今儿就让他在此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话落,皇上的话峰一转,问向苏静依道:“平安郡主,你也想着嫁与六皇子李赫?” 苏静依看了一旁的元熙一眼,现在这样,只怕已是不能回头了!静依深吸了一口气,是生是死,就赌一把了!“回皇上,臣女愿意!” 皇上听了,身形一僵,片刻后,竟是笑道:“好!好好!你们竟是串通好了,来气朕!好!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李赫,朕再问你一次,你可是想好了?绝不后悔?” “回父皇,儿臣早就想好了。儿臣不后悔!” “你!”李赫的话,将皇上气得脸色更红了,“好!你这个逆子!那就跪着吧!” 李赫也不含糊,就这样直直在和静依并排跪在了一起,在杜海将皇上扶去偏殿歇息时,李赫却是悄悄地拉了静依的手,对着静依温柔地一笑。 静依的心里,现在满是感动!元熙这么做,将皇上原本对于自己的怒气和猜疑,全部都转到了他自己的身上!静依想想,元熙本就不受宠,在北疆立了大功回来,皇上也只是对他的态度略有好 ☆、 第八十五章 帝心难测! 皇宫勤政殿内 元熙跪在地上道:“父皇,您既是下旨给儿臣赐了婚,便好人做到底,让儿臣在离京前与平安郡主完婚吧。(.27dzs无弹窗广告)” 皇上不悦地看向他:“那平安郡主尚未及笈,你着什么急?” “父皇,儿臣去了封地,没有您的传召是不能再随意进京的。父皇,您就疼儿臣一次,让儿臣先与平安郡主大婚,待她及笈后,我们再圆房就是了。” 皇上正要说什么,一旁的淑妃道:“皇上,赫儿说的也有理,您就准了吧。这样,如果您觉得那平安郡主太过年幼,不能服侍赫儿,臣妾便赐她几名美人就是了。” 元熙一惊,急道:“不用了,母妃。儿臣可以等她及笈的。” 皇上哼了一声,有些薄怒道:“怎么?你还想着你的终身不纳侧妃?” 元熙听了,忙低了头道:“父皇,男子汉大丈夫,儿臣既然说出来了,就自然要做到,不然,岂不是没了信用!” 皇上听了,一阵气闷,想要发怒,偏这李赫说的还是句句在理! 淑妃看着皇上有气发不出来的样子,笑道:“皇上息怒!这样吧。赫儿,待你启程去封城时,母妃再赐你几名美人,不过母妃不会给她们名分,如何处置,就看你和你的王妃的意思了。如何?” 元熙听了,这才一喜,“谢母妃。”说完,又看向了皇上,“父皇,您就再下一道旨意吧!儿臣在这里先给您叩头了!”说完,便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 皇上略有些怒气地看了他一眼,愤愤道:“罢了!早晚都是要大婚,既如此,便由你母妃做主了!” “多谢父皇!多谢母妃!” 次日,皇上又下了一道旨意,命平王和平安郡主于九月初六完婚。 这边,皇上赐下了府邸,元熙便忙碌了起来。要抓紧时间将这平王府收拾妥当,否则,他和静依的大婚可就要惹人笑话了!好在皇上赐下的是座以前一位王叔的旧府邸,稍加修葺,再加以粉刷,倒也是如同新宅一般,而且还比新宅还要省事不少! 这日,元熙正在看着下人们收拾他的主院落,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初一来报,“主子,晋王殿下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元熙略皱了一下眉心,转 了身,到了前厅。 “大皇兄安好!不知大皇兄今日到访,有何指教?”元熙拱手笑道。 晋王李征笑了笑,“不错呀!一转眼,六弟也已经封王了。本王听说,你过了重阳节就要去封地了。眼下已是快到八月底了。本王特地来请你喝酒,咱们兄弟俩也好聚聚!” 元熙淡笑道:“大皇兄客气了。听闻德妃娘娘为大皇兄和北梁的四公主请旨赐婚,不知如何了?” 晋王的脸一僵,略有些不郁,道:“此事,父皇还在斟酌。不提这个了,走,大哥请你去喝酒!”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元熙出了王府,直奔京城的一家酒楼而去。 平南候府内,顾氏正一脸愁容地看着一些单子,对着几位管事嬷嬷道:“这怎么行?依依是要大婚了,不是做寿,这些个东西怎么拿得出手?你们再去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多请些人来!” “是!”几位嬷嬷应声退下。 顾氏看着静依道:“你瞧瞧,皇上刚下旨赐了婚,就要大婚,这时间也是太紧了些。这么多东西,只怕一时是难以置办齐全的。这可是如何是好?” 静依有些不以为然道:“母亲,不齐全就就齐全就是了,何必要拘泥于形式?” 顾氏瞪了她一眼,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这女子成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自然是要谨慎周全,十全十美才好!以后不许再胡说了。” 静依挑了挑眉,闭口不语了。 此时,管家进来回话了,“夫人,小姐的婚床已经都弄好了。现在正在别院呢,您看,是让下人们运过来,还是您亲自过去瞧瞧?” 顾氏点了点头,脸上才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让他们运过来吧,正好也让小姐瞧瞧。”说完,那管家下去了。而顾氏对着静依道:“幸亏你祖父心疼你,你十岁那年,你祖父得了上好的楠木,便命人给你打造婚床了,否则这如何还来得及?” 静依听了竟是有些目瞪口呆了,不过就是一张床罢了,何至于竟是四年前就要开始打造?莫不是还要打造三四年不成? 顾氏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静依,“你呀!别以为成婚是小事儿!就单说这香囊,你就最少得备上一百个才成!你想想,你嫁了人,自是少不了要打赏下人的。若是不提前备好,而要现做,哪儿来得及?” 静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母亲,那大哥的婚事要如何?” “你大哥的婚事,原是订在了十月,可是皇上一下旨赐婚,若是将你大哥的婚事提前的话,要同时办两桩婚事,哪里那么容易?所以,你大哥的婚事,日子不变,只是,你是不能亲眼看着你大哥大婚了。” 静依叹了一口气道:“是呀!大哥与崔姐姐十月的婚事,唉!不过,女儿倒是有些欢喜的,女儿不在您身边伺候了,可是有了崔姐姐。母亲也就不会寂寞了。” 顾氏笑道:“是呀!那个崔茜茜确实是不错。母亲现在只盼着,你与你大哥都能够顺顺利利地大婚便好了。” 静依红了脸,轻道:“瞧母亲说的,难不成,您就盼着女儿赶快出门?” 母女二人说了会子话,这边顾氏又不停地打理着一些其它的琐事,边打理边教导静依,庶务怎么打理?内宅怎么打理?这一忙起来,时间便过的飞快了。 母女二人用了午膳,又开始忙碌。静依不由得有些暗骂起了元熙,既然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了,干嘛还要这么急着大婚呢?真是折腾人! 二人正在看着帐册,便见管家进来回道:“夫人,婚床已经运过来了,您看,放哪儿合适?” 顾氏想了想,“放到小姐的院子里去吧。我们待会儿便过去看看。” 二人理顺了帐册,顾氏拉了静依的手,去看那婚床。 这一看不要紧,竟是把静依给看呆了! 这是一张楠木漆金婚床,竟是共有三进,整整占了半个房间,上有卷篷顶,下有踏步,踏步前有一廊庑。廊庑右边安放一个二斗二门小橱,里面可置一些主人的随身之物,亦可上锁,那小橱上方可置灯台,故又称点灯橱;左边放马桶箱,把马桶不雅之物藏于箱内。后半部是床铺,床两边雕一对花瓶,意为平平静静;花瓶上是莲花莲蓬,祈求连生贵子。 静依看着这样一样巨大的家具‘,叹道:“母亲,这便是婚床?” 顾氏淡笑不语,倒是那何嬷嬷笑道:“是呀,小姐。这叫千工床,顾名思义是指一天一工,一件婚床需要花费工时千工之多,也就是三年多的时间才能制作好一张婚床。” “三年多?”静依此时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祖父有先见之明了! 静依再细看这张千工床,所有的雕刻均为镂空木雕,真漆真金贴面,精雕细刻,足可见费工之浩大! 静依摇了摇头,叹道:“不过一张床而已,也太过奢华了些吧!” 顾氏却是不赞同道:“人一生在世,半生在床,怎可大意?再说了,你要嫁的是平王!也只有这样的婚床,咱们才能拿得出手!” 静依暗叹了一声,太过奢华,浪费了些!只是在这样的时代,尊卑鲜明,不说平王,就单说她的父亲平南候的身分,也是绝不容许太过简单朴素的。 柳杏儿进来禀报道:“夫人,小姐,老爷和老太爷回来了,正在前厅等着,请二位过去呢!” 顾氏和静依到了前厅一瞧,这大厅里竟是摆放了几个大箱子,看到她母女二人进来,苏伟笑道:“怎么?夫人对那婚床可还满意?” 顾氏笑道:“自然了!父亲选的上好的木料,再加上请的都是有名的工匠,自然是极好的。” 老太爷笑道:“依依呀!这几箱东西,就算是祖父给你添妆了!”说完,示意下人将箱子一一打开,让静依上前过目。 静依一一看过后,竟是大惊道:“祖父,这些东西太过贵重了,恕孙女儿不敢承受!” “诶!爷爷给你添妆的,自然是要收的!怎么?嫌弃爷爷给的东西太少了?”老太爷佯怒道。 静依忙摇了摇头,看向苏伟。 苏伟笑道:“行了。依依,既是你祖父给的,便收了就是。”说完,从桌上拿过一个小匣子,递给了顾氏。“夫人,先过过目,这是我为静依准备的嫁妆!你看可还妥当?” 顾氏接过一看,脸色有些吃惊,道:“老爷,这些嫁妆,是不是太过丰厚了些?” 老太爷却是摆摆手,道:“儿媳妇儿呀!依依嫁的是皇室,那明王再有两日就要大婚了。我让人看过了那明王妃的嫁妆单子。咱们依依的,也不能比她的差!” 静依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想着还要再次婉拒,便听苏伟遣下了仆从,轻道:“依依呀,这些东西,给你,你就留着。你成婚后,便要去封城了。那里属贫瘠之地,皇上会将封城赐于平王,只怕是用心颇深呀!这些个银钱,你到了那里,自然会有用处。你就好好地收了便是。” 静依眼眶微红,还是长辈们考虑地周全,竟是将她婚后的一些事都给想到了。静依福了身,道:“依依在此多谢祖父和父亲了。” 老太爷捋了捋胡子,道:“依依呀,你虽未及笈,可是大婚之后,便是大人了,再不可如从前一般随意了。平王此人,还算不错,虽说不受宠,可是到底是有些本事的!皇上此次将他派去封城,老夫想着也 许就是想着将他雪藏而已!只怕是早晚还是要重新启用他的。你要好好地为他打算,莫要让人捉了短处去!” 静依点点头道:“是!依依谨遵教诲!” 苏伟满意地笑道:“依依呀,你自小聪慧过人,现在这般倒也还好。至少是让你离了这是非之地!只是,你母亲定是会常常想你了。闲暇之时,记得常常让人捎些书信回来,也免得让人挂记!” “是!女儿记下了。” 顾氏红了眼眶,竟是笑道:“瞧你们这话说的!依依还没大婚呢!依依,母亲已经为你选好了几家陪房,还有你的贴身丫环也就一并地陪你出嫁了。至于何嬷嬷,她的家人都在这儿,回头,母亲再问问她的意思。你说呢?” “是!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待顾氏和静依出了前厅,苏伟和老太爷看着二人的背影,皆是一声轻叹! 苏伟道:“父亲,您看,皇上的心思究竟是如何呢?” 老太爷摇了摇头,“现在,还看不出来呀。听说,晋王有意娶那四公主为妃?” 苏伟点点头,“晋王的确是有此意,听说这几日,一直是他陪着那四公主在京城游览!” 老太爷轻笑了一声,“他显然是想着借北梁的势!皇上可不是瞎子,自然是不会如了他的意的!” 苏伟却是皱了眉,不赞同道:“只怕是未必!”说完,转头看向老太爷道:“父亲,将来继承我大渊基业之人,其正妻,一定要是我大渊的子民!否则将来的嫡子身上有北梁的血统,岂不是有可能会丢了我大渊的基业?那晋王向来狡诈多思,不会想不明白这一点的。” 老太爷眼神一亮,微点着头道:“原来如此!呵呵,好一个晋王呀!倒是将皇上的心思摸的透透的。” 苏伟也点了头道:“是呀!只怕他是故意对那四公主大献殷勤,就是做给皇上看的!皇上向来不喜皇子们有拉帮结派之意!如今他故意做出一副想要借那北梁的势的样子。只怕皇上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肯为他二人赐婚的。如此一来,那晋王再赶紧迎娶一名世家之女。一切就都明朗了。” 老太爷摇了摇头道:“这京城快是要乱了!” “是呀!上次的井水中下毒的事件,什么也查不出来。皇上还在为此事伤神!现在北梁的使者在,皇上担心会再发生什么乱子,近日来,这京城的守护盘查都是极为严苛的。” 苏伟顿了顿,又道:“ 想必,再过些日子,这皇子们之间的争斗会越来越激烈!此时,依依离开京城,倒也是避过了一些事端!到底还是幸运的。” 老太爷点点头,“是呀!这也正是咱们琢磨不透的。好端端地,皇上为何会将那六皇子给遣出京去?是看着碍眼,想着流放?还是,另有打算呢?” 苏伟紧皱了眉心道:“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只怕皇上是有些气恼,他求娶了依依!打乱了皇上的计划!偏偏又有淑妃求情,而咱们依依自己也说了愿意!所以,皇上才会大动肝火!” “是呀!不管怎么说,能避开这里快要来的风暴,也是一件幸事!”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了。 两日后,明王大婚。 整条街道上都是热闹无比!那新娘子的嫁妆竟是多达一百二十抬,可以说是史无前例! 静依坐在一家酒楼的二楼,临窗而望,叹道:“还真是十里红妆呀!” 一旁的元熙听了,笑道:“怎么?羡慕了?放心,咱们大婚那日,我定也是不会委屈了你!” 静依脸一红,“胡说什么?” 元熙轻笑道:“我说的可是事实!母妃派的两名嬷嬷,你可见到了?” “嗯。” “她们都是母妃身边儿的老人儿了!又在宫里生活了十几年,懂得的,自是比较多。同样的,也自以为是最懂规矩礼仪的人。你若是受不了她们,知会一声就成。我自会去找母妃去说。” “不必了。她们还不错!我还没与你成亲,就要先下了你母妃的脸吗?你母妃一人在宫中生活也是极其不易!待咱们走后,只怕她是会更加地孤单了。” 元熙的眼神稍微有些愧疚之色,毕竟这个淑妃,也是抚养了自己十几年的养母!虽然自己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淑妃的永寿宫,可是自己多多少少,还是得了她的一些庇佑,才能平安成人。现在自己要大婚了,不知他的这个母妃作何感想? 静依看着那迎亲的队伍已经慢慢地过了街口,回头看了元熙一眼,“在想什么?” “没什么!”元熙回神道:“这里的莲蓉包做的不错,要不要尝尝?” 静依摇了摇头,“吃不下了。”说完,又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那桌上的点心道:“不知道以后去了封城,还能不能吃到这样美味的点心?” 元熙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你想,我定是会想法子给你弄来 就是!” 静依笑道:“是呀!元熙的本事最大了!对了,那白飞现在如何了?与你之间?” 元熙抿唇一笑,“他?无事!他与我,就像是同病相怜之人。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是熬出头了,而我,去了封城,自然也就算是熬出头了。” “那白夫人可是彻底不再瞎折腾了?” “那倒是想,可也得有那个条件折腾呀?现在她的亲生儿子已是有了残疾,再无承袭护国公府的资格。而她的女儿,竟是嫁与了明王为侧妃!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那白飞?只怕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与明王妃争宠?早日为明王诞下长子吧?” 静依笑道:“那倒也是,一旦生下长子,那白敏儿倒是还有被扶正的机会!” 元熙却是意味深长地冲着静依一笑,“依依,她使出那样的手段来陷害你!我可不信,你只是让她去做了明王的侧妃?其它的,什么也没做?” 静依轻轻一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罢了!我实话告诉你吧,那白敏儿是不可能会怀有子嗣的!” “什么?”元熙一惊,他的确是想过静依会在那白敏儿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只是没想到,竟是做的这般地干净利落! “那日,我闻到了白敏儿身上淡淡地颂香味儿。那颂香本是女子极为喜爱的一种香料,若是加在脂粉中,可以使肌肤嫩滑。可是唯一一样不好,便是不可与麝香相遇,否则,便会成为一种毒物!” “毒物?” “嗯,这种毒物对男子并无多大影响,可是会使女子终身不孕!那日所有人都来了前厅,我便命司琴在那白敏儿的脂粉中全都加入了微量的麝香!”说到这儿,她看向元熙,“元熙,你可觉得我的心思太过歹毒了些?” 元熙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依依,我只觉得你还不够狠!对付她那样的女子,虽不能有孕,却仍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已是极大的宽厚了。” “我不杀她不是因为我仁慈,而是因为我尊重这世间的每一条生命,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是上天的恩赐;我让她终身不可能有孕,是因为我不能给她翻身的机会,让她再威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静依停顿了一下,淡笑道:“有时候一个人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明明想死,却是没有那个勇气来结束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才是最为可悲,也最为可怜的。只怕,现在那白敏儿就是如此吧。”静依说这话时,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自己 不就是太过懦弱,而不敢结束自己的生命吗?若非是后来因缘际会,如何会跌落悬崖?又如何会在此重生? 元熙听着她的话,看着眼前这个明明瘦弱,肩膀却是如此坚强地依依,元熙的心里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心疼!他总觉得有时依依的眼睛里会流露出一种格外的伤痛!这种伤痛似乎是格外的深刻!那明明清亮的眸子,偶尔会带上那么一丝的伤感,这样的依依,既让他心疼,又让他看不清楚她!依依,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伤心事,竟能在潜意识中,影响着你? 静依喝了一口清茶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已是八月末了,元熙给她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二人缓缓出了酒楼,上了一辆带有平王府标记的马车。 马车内,先是铺了一层毯子,座位上面又是铺了一层似是羊绒的东西。摸上去软软地,柔柔地,倒是极为地舒适。 元熙坐在她旁边,“依依,你可后悔在殿前答应了我?” 静依一愣,看向元熙,“为何有此一问?” 元熙眉心处略有些伤感道:“嫁给了我,不但不能让你锦衣玉食,反而还要让你背景离乡!你可恼我?” 静依淡淡一笑,那清亮的眸子,如同那夜间天空上的点点星辰一般,闪烁着耀眼迷人的光茫!“元熙,我不后悔。只要你能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便永远无悔!” 元熙轻轻地攥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静依脸一红,低了头,元熙却是一伸手,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喃喃道:“依依,有你在。真好!” 到了平南候府,元熙刚要将依依送进去,初一便告诉他,暗阁有要事需要他去处理。元熙脸一沉,看了静依一眼,静依笑道:“正事要紧,快去忙吧!” 元熙点点头,又多看了她两眼,才依依不舍地骑马转身了。 静依看着元熙挺拔的背影,自己很快就要与这个男人大婚了呢!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呢!静依的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温馨的笑意,直到再也看不见元熙的背影,静依才转身回府。 静依刚一转身,便看到门口立了一人,正是晴天! 静依笑道:“晴天哥哥!你怎么在这儿?要出去吗?” 晴天眉宇间似是有心事,“一起走走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静依一愣,这样严肃的晴天,感觉好像有些陌生呢! 静依远远地跟在晴天身后,晴天 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眉心处的不悦显而易见! “你一定要躲着我吗?”晴天冷声问道。 “呃?”静依一愣,“什么?” 晴天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你大婚后,就要去封城了?” 静依点点头,“是呀!这是皇上的意思。不去,岂不就是抗旨了?” 晴天沉声道:“你告诉平王,我要与你们一道去。” “呃?”静依又是一愣,“你也要去封城?去采药吗?还是,师父在那儿?”静依略有些兴奋地问道上。 晴天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怎么?堂堂一介平王,还养不起我这个大夫吗?” 静依这次没有说话,将晴天的话在脑子中过了一遍才道:“你打算在封城长住?” “嗯。”晴天点点头。 “那,师父知道吗?还有,你到了封城,打算做什么?”静依问道。 晴天有些别扭地答道:“怎么?封城就不需要大夫了吗?” 静依愣了半晌,才道:“晴天,你可想好了?封城,可是穷的很!远没有这京城热闹!” “我自然知道,我去过封城。只不过待的时间并不长。”晴天回道,然后转了身看向静依,“是你与那平王说,还是由我自己去说?” 静依想了想,“好吧。我会跟元熙说的。那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晴天点点头,“我知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公子王孙,没想着要锦衣玉食!那此事就交由你了。我这几日要准备一些药材,你们离京时,我自是会出现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静依有些疑惑地看向晴天的背影,感觉晴天怪怪地,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了。静依甩了甩头,不去想她。径自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正好迎面与柳杏儿碰上了。 “小姐,您可回来了。崔小姐都等您半天了。”柳杏儿急道。 “崔姐姐来了?走,快带我去。”静依笑道。 到了花厅,崔茜茜正一人坐在那里喝茶。 “崔姐姐,你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了?”静依笑问道。 崔茜茜道:“你这丫头,都快要大婚做平王妃了,怎么还四处乱跑?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个儿吗?” 静依道:“这京城太平着呢,再说了,我出来自也是带了护卫的。崔姐姐是专程 ☆、 第八十六章 加更一章 ! 皇上的旨意一出,这高低可是立见分晓了! 皇上给顾言的旨意,是‘四公主下嫁,而给晋王的旨意则是:赐予晋王为侧妃!一个赐予,足以说明了这定国公次女的身分太过低微!不过一个庶女竟是被指给了王爷做侧妃!这是在抬高定国公府,还是在贬低晋王呢? 这皇上的心思向来是难以猜透,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可真是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这顾言并无吃惊之意,显然是早就得到了皇上的暗示,这说明了什么呢? 众人各怀心思下了早朝,而顾言,则是直接被苏伟带到了平南候府。 苏伟一脸严肃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何会突然召你回京?” 顾言反倒是一脸轻松道:“姑父别急!侄儿并非是今日才到京城的。侄儿四日前便抵京了。” “什么?”苏伟一惊,“可是皇上的旨意?” “这是自然,没有皇上的旨意,哪个敢擅自离开北疆?” 苏伟低头沉思了片刻,四日前抵京,从这里来北疆就算是用快马少说也要六七天的路程,难道?苏伟问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早就有意将四公主许配于你了?” 顾言点了点头,“皇上传了密旨给我。我回京后,便按照皇上的意思办的差。想来,皇上是早就想好了这一步棋了!” 苏伟看了顾言一眼,“你父母可知道此事?” 顾言摇了摇头,“既是密旨,怎能让他们知道?” 苏伟叹道:“这皇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罢了,你明日就要回北疆了,去看看你姑姑和你表妹吧。” 顾言到了静依的院子,“依依在看什么书?” 静依一看是他,笑道:“表哥终于舍得露面了?” 静依这话一出口,顾言就立马意识到了不对,脸色阴沉了下来!静依却是不以为意,对身边的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27dzs爱去小说网)我与表哥说说话。” 除了司琴和司画,其它人都退了出去。 顾言看了那两名婢女一眼,轻道:“依依的消息很灵通?” 静依笑道:“表哥,说起来,还是您成全了依依呢!表哥,请受依依一拜!” 顾言不解道:“依依这是何意?” 静依看向顾言:“表哥,你可知我即将与平王大婚?” 顾言点点头,“听说了。” “表哥,皇上原是打算将四公主指给平王的。平王跪求了皇上几个时辰,才让皇上松了口。本以为这四公主与我们便是没有什么纠葛了。可是,晋王却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是要四公主向皇上言明要嫁于大哥为妻!表哥,大哥与崔姐姐订了亲事,您是知道的。四公主这一闹,那晋王究竟是安了什么心思?您会看不出来?” 顾言微愣,“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静依又道:“表哥,那四公主定是与那晋王达成了什么协议,眼下皇上既然是为你们赐了婚,自然就是再无其它的可能了。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别让自己的枕边人给欺骗了。” 顾言想了想,看向静依,“你是如何知道我早已回了京城?” “表哥,你不说,甚至是不在人前亮相,不代表就没人知道你回来了。我敢说,除了我,只怕是皇后和明王也是知道你回了京城,只不过,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晚了。” 顾言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表妹,她已是亭亭玉立,有着一身淡淡地素雅清华!宛若那水中的芙蓉,让人只一眼,便忘不了!静依从来不喜戴太过奢华,或者是太过繁琐的头饰!今日也是,头上只是插了一根碧玉簪,再无旁的饰品,看似简单,却是透出说不出的清雅之气!那眉宇间浓浓地书卷气,举手投足间的那股风华,是说不出的优雅! “依依,你与我说实话,可是平王给的你消息?” 静依淡笑道:“莫非表哥以为平王的势力已是如此地强大了吗?” 顾言神情一滞!谁都知道平王是最不受宠,就连这次封王也是一拖再拖,而赐的封地还是大渊最为贫穷的地方!而且还要一过重阳节,便即刻起身赶赴封城!这样的皇子,会有强大的势力吗? 顾言摇摇头,他自是不信的!没有皇上的支持,如何能够组建自己的势力?就是组建了,只怕,也只是小角色罢了! 静依又道:“表哥,你就没猜了!你回京的消息,不是旁人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猜的。” “猜的?” “呵呵。”静依轻笑道:“皇上怎会无缘无故地便下旨为你赐婚?定是早就安排好了,不是吗?皇上做事,向来是喜欢出乎意料,打人一个措手不及的! 就像是我与平王的赐婚一样!你说呢?” 顾言微怔!仅凭如此小的一个细节,便能想到这么多吗?自己这个表妹还真是心思细腻! “表哥,我今日与你说的这些,你可要记下了。再不知道四公主的真实意图以前,最好还是要多做防范!免得到时候,自己处于被动的状态!” 顾言点点头,“依依,这京城中的人都说你命不好,明明是京城第一才女,有望做太子妃的人选,结果却是嫁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虽说也是封了王,可到底是不得圣宠的,这样的日子,若是出了京还好些,若是留在京中,只怕,定是要处处受人排挤了。” 顾言看着静依淡然的模样,又道:“依依,你,可后悔了?” 静依摇了摇头道:“我不后悔选择了平王!最起码,依现在来看,他是最懂我的那个!” 顾言眼神略显一暗,轻道:“依依,你以后虽是要去封城,但你还有我们!不是只有一个平王!所以,以后若是有什么事,记得要告诉表哥一声!特别是那个平王!若是他敢欺负你,我就叫他好看!” 静依淡淡地一笑,眼角向右上方微挑了挑,“表哥放心!他不会欺负我的。再说了,晴天哥哥也是要和我一起去的。有晴天哥哥在,谁敢欺负我?” 顾言一愣,随即笑道:“晴天也会去?如此,我也便放心了!我去看望姑姑,你要一起去吗?” 静依摇了摇头道:“我刚从母亲那儿回来,你自去吧!” 顾言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地神色,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我知道了。待会儿再见。” 静依看着顾言走远了,低低地笑了几声,“如何?你与我表哥,哪个更厉害些?” 一道身影从梁上跃下!直接将静依揽在了怀里,表情黑黑的,“依依,以后没事儿,少跟他来往!” “为何?他可是我的表哥呢?我可是就只有一个舅舅的。”静依有些嗔怪道。 元熙的脸更黑了,闷声道:“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思!哼!还想打你的主意么?” 元熙的声音极轻,静依没有听明白,问道:“你说什么?大声些,我听不清楚!” “没什么,我是说他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了,以后你没事还是少与他来往,免得你的嫂嫂吃醋!” 静依失笑道:“怎么可能?我在封城,他在北疆,这醋吃得着吗?” 元熙一愣,是呀!这么远的距离,你二人见一次面都难,再说了依依心里只会有我,哪里会有那个什么顾言的位子? 元熙一想到此,脸上便乐开了花。笑道:“依依,咱们大婚时,你想穿什么样的嫁衣?” “嫁衣?”静依一怔,“这嫁衣不都是女方准备的吗?你为何要这样问?” 元熙笑道:“没什么,明日,我会命司航和初一过来给你送聘礼,你可想好了,有什么想要的?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一生可是只这一次机会的哦!若是错过了,以后再要,我可是不给的。” 静依笑骂道:“尽是胡说!这聘礼,自是你们男主准备什么,我们便要什么的了?哪里还有可以任女方任意提的?” “那是旁人!现在是你跟我!只要你说出来的,我定是要尽力地满足于你就是了。我虽没有多大本事,但是聘礼,我还是拿得出手的。” 静依摇了摇头,“元熙,还是莫要太过招摇了!你的身分本就尴尬!若是再太过张扬了些,岂不是惹人非议?反倒无端地给你惹来麻烦!” 元熙则是无所谓地摇摇头,“依依,你不懂!有时候,有些事,我越是招摇过市,那些人就会越放心哪!” 静依不解地看向元熙,看元熙并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也没有追问,只是轻道:“随你吧。只是,凡事量力而为!莫要打肿脸充胖子,反倒惹人笑话!” 元熙挑了挑眉,“依依,你放心!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我是不会干的!不过,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吃什么?我倒是很擅长的。” 静依失笑道:“你说的是扮猪吃老虎吧?” 元熙点点头,“对了!就是这句!依依,你忘了,我还有间灵香阁?那个铺子,可是赚钱的很呢!” 静依这才想起元熙还有在暗中经营着商铺,“元熙,别的我都不求,只求你我能平平安安地成了婚,到了封地就成!” 元熙轻笑着,将她紧紧地抱住了,“放心!一切有我!” ------题外话------ 亲们,俺今天加更了三千字哦!有没有奖励的说?那个,明天是这个月最后一天了。你们还想看男女主大婚不?想不?想不?想看女主离开这京城的小牢笼不?想不?想不?你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滴!俺就不说的太直接了!呵呵!明天,不见不散哦! ☆、 第八十七章 大婚之喜 两日后,平南候府。 静依正在跟海棠一起作着女红,便见柳杏儿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还一脸焦急道:“小姐!不好了。小姐,您快去看看吧。您的嫁衣!” 海棠听了一惊,赶忙说道:“可是嫁衣出了什么事?小姐,快走。” 静依在几人的陪同下去了小库房,见那已经绣好的嫁衣,竟是被剪的七零八落,早没了样子。 海棠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再过几日小姐便要出嫁了,这没了嫁衣,这,这可怎么是好?” 而已经收到消息的顾氏已经赶了来,看到那被剪的嫁衣,心中一急,险些背过气去!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被毁了?”顾氏厉声道。 柳杏儿忙跪了道:“回禀夫人,昨日奴婢来看时,还是好好的,只不过是一夜,奴婢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何嬷嬷,赶快把丫环们都招到一起,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毁了小姐的嫁衣!” “不用问了。”静依缓缓开口道。只见她脸上并无太过焦急之色,而是看向顾氏道:“母亲,此事不用查了。” “为何不查?”顾问反问道。 还未等静依回答,便见司琴进来道:“小姐,属下去看了,那个柳荷不见了。她所有的东西也都不见了。看来,是昨晚上走的。” “什么?”顾氏惊道:“你是说,这是柳荷那个丫头做的?” 司琴点点头道:“这两日,那个柳荷有事儿没事儿的,总往小库房这儿瞧,小姐看到后,便让属下盯着她些。昨晚,她趁何嬷嬷用饭时,给何嬷嬷下了药,然后偷了小库房的钥匙,悄悄地潜进了小库房,将这嫁衣给毁了。她本来还想着再毁其它的东西。属下刻意做出了一些响声,那柳荷便赶忙地跑了。” 顾氏有些迷惑了,看着司琴道:“你既然看到她毁了,为何不加以阻拦?反而任其毁之?” 司琴看了静依一眼道:“这是小姐的吩咐。属下只是奉命办事。” 顾氏看向静依,见静依冲她使了个眼色,顾氏明白过来,便遣退了众人,才问道:“依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静依却是略摇了摇头,“只怕还要等司画回来才会真相大白,现在我只是猜测。也许,司画带回来的消息,会证实我的猜测。” 静依道:“母亲,先去正屋坐吧。” 说完,便挽了顾氏的胳膊到了正屋。 不多时,那司画便回来了。 “小姐,您所料不差,她昨晚果然是偷偷行动了,我在后半夜换了司琴,发现她收拾好了一些细软,在后门处,有一黑衣人正等着她,带着她越墙而去!”司画回道。 静依点了点头,“她所去的方向是护城河吧?” “回小姐,正是!那柳荷被那黑衣人一刀毙命,然后将其尸身,抛进了护城河。黑衣人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静依淡淡一笑,“可是去了那百合宫的方向?” “回小姐,正是!”司画回道。 顾氏一怔,“百合宫?那不是那小公主李静的宫里?” 静依看向顾氏道:“母亲,不要小看这个小公主,她的心可是狠着呢!她暗害我,也不是一两次了。总之,以后咱们大家都小心些,离她远一些就是了。” 顾氏却是摇头道:“不过才多大个孩子!心思竟然如此恶毒!”猛地,顾氏又急道:“依依,你的嫁衣终是被毁了,这可如何是好?” 静依笑道:“母亲莫急!她毁掉的的确是嫁衣,不过,却不是我的。是我让司琴去姐姐以前住的院子里拿来的。反正她已经进了宫,是再也用不到了。” 顾氏这才长舒一口气道:“还好,还好!幸亏你们发现了那丫头不对劲,否则,只怕你的婚事就真的成了一场笑话了。” 静依笑道:“母亲,既已无事了。咱们还是要佯装嫁衣被毁,让那人高兴几日,也好放松了对咱们的注意。” 顾氏点头道:“不错!的确是应该如此。此事,你就莫管了。我自会想安排的。” 说完,顾氏便回了自己院子,吩咐刘嬷嬷等人在京城大张旗鼓的找绣娘,说是婚期太紧,有些绣活儿,自己府中的下人做不过来。 而百合宫中,李静听完了黑衣人的汇报,本就正在那里暗自得意,后来又听闻那平南候府正在满城的找绣娘!李静不屑地一笑,哼!一件嫁衣,若是普通百姓家还罢了,大不了,只着红衫便是!可是苏静依不同呀!她可是平安郡主,嫁的,又是刚刚封王的平王!她的嫁衣若是太过寒酸了,只怕会是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吧!再者说了,做为王妃的嫁衣,那可是有规制的,若是不按规制,只怕就不止是成为笑柄了,弄不好,会治她一个蔑视皇族之罪! 哼!李静恨恨地想着,大户人家的女子的嫁衣还要准备 几个月,更何况是苏静依的了?别说绣活儿了,就是那嫁衣上面的那些个点缀,装饰,只怕也是一时凑不齐,做不出来的!找绣娘?只怕是将京城的绣娘都找了去,也是无济于事了!苏静依再过几日,你便要出嫁了,用几日的功夫来做一件王妃应当穿的嫁衣?哼!简直是做梦! 李静得意的笑了笑,你们大婚那日,我定会想法子,让父皇也前去观礼的,我倒要瞧瞧,皇上瞧见你不恪守规制,会如何地罚你! 顾氏在花厅里时不时地向外张望着,一旁的刘嬷嬷笑道:“夫人别急!现在时辰还早呢!” 顾氏看了一旁的静依一眼,见她倒是面色平静,双手平放在膝上,毫无焦急之色,暗道这女儿倒真是稳重,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只怕是早就心焦了,心中定会忐忑不安,这男方对自己是否在意,取决于所送的聘礼到底贵重不贵重, 顾氏轻道:“依依呀,你的嫁衣可是做好了?” 静依一愣,看向身边的海棠,海棠忙道:“回夫人,小姐的嫁衣还有一些绣活儿没有做好。现在已经请了两名上好的绣娘来做了,估计明日就会好了。” 顾氏有些忧心道:“这嫁衣可是一定要仔细了。既要赶工做出来,手工也不能差了。海棠是老人儿了,你可是要多上些心。27dzs[爱去小说网]” “是!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催着的。” 顾氏点了点头,又向外张望了一眼,小声嘀咕道:“怎么还不来?也不知道这平王会让谁来送聘礼。” 静依虽是听见了,却也只是低头不语,毕竟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静依想着,按说,依照这个时代的习俗,自然是要按六礼来办的。所谓‘六礼’指的便是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只是她与元熙是皇上赐婚,所有的程序虽然是还要走完的,可是时间却是紧了不少。这过才短短数日,已是到了纳征。而至于这最后的请期,因是赐婚,便也免了。 静依此时,也多多少少是有些担心的,她并不是担心元熙送的东西少,恰恰相反,她是担心元熙送的东西太多!怕惹人关注,这对元熙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静依看了顾氏一眼,轻问:“母亲,你说表哥若是成亲,也是要如此吗?” “这是自然!哪家的孩子成婚不是如此?”说完,顾氏的脸色又是难看了些,“公主下嫁,只怕你 舅母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吧?” 静依笑道:“母亲多虑了!那雪姬公主就是身分再尊贵,也不是咱们大渊的公主!如今表哥尚公主,也不过是外面的人说起来好听些罢了!说起来,是尚了一名公主,可到底是小国的公主,在这里的真正的地位还比不上郡主的地位高呢!实际上,她也是要遵从咱们大渊的礼节做人行事才是!否则,岂不是丢了她们北梁的脸面?” 顾氏听了转脸一笑,“不错!有道理!只是你舅母这个人是个实心眼儿的。我只是怕她对这个公主太过毕恭毕敬了!” 静依走至顾氏身旁,低声道:“母亲放心,舅母就算是态度恭敬,可也得表哥依她才是呀!而且表哥所在的地方,又是北疆!说句大不敬的话,那北疆,谁还能比得过舅舅大?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主,还能如何?” 顾氏一听,也是在理!毕竟有自己的哥哥和侄子在呢,哪能真让嫂嫂受了委屈? 静依见顾氏的神情松了下来,又道:“母亲,您别多想了,那公主的车驾定然是行驶较缓,估计等到了我成婚之时,只怕他们也未必到得了北疆。母亲若是不放心,就再让人送封书信过去,不就成了。” 顾氏点点头,“等回头,我就写封信给你舅母,说起来,你舅母自嫁给你舅舅后,也极少过些安定日子。也就在京城这几年,还勉强说的过去!现在你表姐成了英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只剩下三个儿子的婚事了,你舅母也是放心多了。” 静依双手握了空拳在顾氏的肩上轻轻地捶着,“母亲,怎么不见祖父和父亲呢?” “他们在外书房呢。得到信儿比咱们还早呢。你祖父这两日也是特别地高兴,这些日子平王三不五时地就来府里座座,把你祖父哄的,跟什么似的?” 静依笑道:“他那样的人,也会哄老人开心吗?” 顾氏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依依呀,我看这个平王还不错!应当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父亲对他的评价倒是颇高!” 静依笑道:“父亲对所有打过仗的人评价都不低。” 这句话可是把顾氏给逗乐了,竟也是点着头道:“不错!你父亲这辈子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上战场打仗了!” 两人正乐着,便见苏明大踏步地进来了,施了礼道:“给母亲请安!” 顾氏笑笑,问道:“如何了?可是出来了?” 苏明笑道:“是 呀!听说是从宫里抬出来的。看样子,这聘礼应是淑妃娘娘准备的。” “哦?”顾氏有些不解道:“这些事,不都应是由内侍省操办的吗?” 苏明道:“母亲说的没错。只不过,我听说明王大婚时,也是由内侍省置办的,可是皇后又在里面贴了不少的银子,想来,是想着让明王与众不同些吧。” 顾氏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这淑妃,也在里面添了银子?” “应该是吧。儿子也只是道听途说来的,作不得数的,亲王大婚,宫里都是有定制的,若是超了的,自然就是淑妃娘娘贴了银子,若是没有,便是只按照定制走了。” 顾氏点了头,道:“说起来,这淑妃若是添银子,倒也正常,毕竟她身边只有这平王一个养子。以后,还是得指望着他呢。” 静依却是沉默不语。淑妃?这个人看起来倒是还不错!最起码那天在勤政殿见她时,她倒是一直是向着元熙说话的。只是看她的样子,确实是身体不佳,难怪皇上会下旨让她一人静养,不许旁的人前去打扰。 只是明明是已经失宠了,却还能得到皇上这样的关照,难道只是因为她与那已逝的丽妃长的太像了?静依略摇了摇头,最是无情帝王家!若皇上真有这样痴情,当年就不会娶了那么多的妃子,来徒惹那丽妃伤心了。反过来说,若不是因为皇上对丽妃心有愧疚,以至独宠丽妃,只怕丽妃也不会那么年轻,便英年早逝了。 这边静依正出着神,便听有人来报,说是内侍省派人来了,已是将聘礼抬到了府门前了。 众人都亲迎了出去,那边儿已是进了中门。而老太爷和苏伟也都是一并到了。 内侍省的人递过礼单,又稍坐了片刻,饮了盏茶,又命人抬了顾氏一早准备好的回礼,便告辞了。 而苏伟看了礼单后,竟是叹道:“想不到平王竟是好大的手笔!” 海棠数了数那些箱笼,笑道:“天哪!小姐,足足有二十多抬呢!” 刘嬷嬷则是笑道:“瞧瞧,还有一对如此漂亮的梅花鹿、还有一对活雁呢!” 顾氏已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好!好!看来,这平王还是在意咱们依依的。” 静依被顾氏这话说的脸一红。正要开口说话,便听门房的小厮来报,说是平王派人来了。 众人有些疑惑了,这不刚刚内侍省的人才走了?怎么又派人来了? 正想着 ,那初一已是带了人,抬着箱子到了花厅了。(.27dzs爱去小说网) 初一行过礼后,朗声道:“这些个小玩意儿,是我家主子送与王妃赏玩的。主子交待了,这些东西,一不算作聘礼之中,二不必回礼,三由王妃自行处置。” 说完,便递上了礼单,又命人将箱笼全部打开了。 两位婢女,抬了一个小型的箱子到苏静依跟前打开,这一打开,可是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只见这里面是一整套的凤冠霞帔!只见两名婢女先是一人取出了那新娘所戴的凤冠,只见最前沿上全是采用了圆润饱满的大粒珍珠,而两侧则是有长达一尺的金流苏垂下,整个凤冠都是由金、银打造,除了最前沿儿上的珍珠,那凤冠上还镶了红宝石不下十几颗!而海棠细说了,惊叫道:“小姐!这上面竟是镶了十八颗红宝石,两侧各九个,这是取九九归一之意呢!” 静依仍是看着这凤冠,并未有所动作,另一位婢女取出了新娘出嫁必戴的项圈,天官锁,也是由赤金打造! 一旁的顾氏叹道:“这平王,想得也太过周到了些吧?” 两名婢女将凤冠和天官锁取出后,另有两名婢女上来,一人捧起了那大红色的嫁衣,上面点缀了数不清的珍珠宝石!上面所绣的牡丹图,那花蕊处皆是用金丝线所绣成!整套嫁衣看起来华贵无比,端的是贵气大方,奢华瑰丽!而另一婢女,则是捧起了一双红色的上面绣有蝶戏牡丹的绣鞋。那鞋面上,同样是点缀了珍珠和宝石。仅这双鞋子,其造价便应是着实不菲了,静依心中暗暗估计,起码也在五百两银子以上吧。 静依一一掠过四名婢女所捧的全套嫁衣,看向一旁的初一。 初一笑道:“主子还交待了,旁的东西您可以赏人,唯这套嫁衣可是他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只希望成婚时,您一定要穿上!”说罢,笑嘻嘻地看向身旁的一位小厮,从其手中接过一个小匣子,亲手捧到了静依面前。 “主子交待了,这里面的东西是他的全部家当了。让您晚上一人独自再看。主子还说,知道您向来大方,只是别把他的家底儿都给散出去做善事了就成!” 静依闻言失笑道:“这是你们主子亲口说的?” “回王妃,是的!现在东西奴才等已经全都送来了,就不再打扰 了。奴才等告退了。”说完,便引了众人,全部出了平南候府。 静依呆呆地看着又被放回到箱笼中的嫁衣!还真是奢华无比!这个元熙,自己都已经嘱咐他多次了,莫要太过惹眼,可他竟是偏不听,真是让人又气又没办法! 众人震惊过后,便忙命人将东西抬去了库房。苏伟道:“既是那平王送与依依的,就算作是依依的陪嫁,一并抬过去吧。” 顾氏点了点头,“是!妾身也是这样想的。” 次日,众人正在忙碌时,外面又有人报,说是平王得了两只稀罕物,特送来给王妃的。 静依到了花园内一看,不禁乐了,哪里是什么稀罕物,不过是两只孔雀罢了。静依看到那两只孔雀一脸高傲的样子,便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转身竟是去了一旁的笼子,将那猫儿给抱了出来。因为苏伟不放心这只小白虎,一再坚持,将这小白虎养在了后花园里。 这猫儿已是比初来时长大了不少。静依也只能是抱一会儿,否则时间长了,胳膊便会酸痛了。 静依抱了猫儿围着那笼中的两只孔雀转了转,那孔雀似是对静依怀中的这只猫儿并不畏惧,反而还有些不屑地神色!静依呆了!这孔雀也跟某些人似的,会轻视人不成? 静依将那猫儿放到了地上,轻道:“你自己玩儿吧,不许捣乱!否则,看我怎么罚你。” 那猫儿一到地上,便对着静依做了一个好萌的样子,似是在说,放心吧,主人,我保证乖乖的。 静依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那猫儿也不乱跑就窝在她的脚边。 司琴过来道:“小姐,您要的东西晴天公子送过来了。” 静依听了,眼睛一亮,“走走走,快去瞧瞧。”说完,便往花园门口跑。 静依见到晴天,急道:“晴天哥哥,我要的东西呢?” 晴天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交给了静依,挑眉道:“这次,是想着整谁了?” 静依却是一脸无辜道:“晴天哥哥,我这样善良的人,哪里会有那些个坏心思?我只是要惩治一下坏人,替好人出口气!” 晴天撇了撇嘴,终是没有说什么,一转头看到了那元熙命人送来的一对儿玉如意,轻嗤了一声,转身走了。 静依一脸纳闷,喃喃道:“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他了?” 一旁的司琴和司画则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 不知道。笑话!她们可不会告诉小姐,这晴天公子对她有意,小姐自己不开窃,可怨不得旁人!她们虽是看出来了,可是貌似没有在这方面提醒小姐的必要吧! 静依将东西交给了司琴,又对着她低语了几句,那司琴的嘴角不停地抽着,却是强忍着没笑出来。小姐,还真是特别呀! 柳杏儿进了院子,便喊道:“小姐!小姐,那两只孔雀,那两只孔雀被您的猫儿给咬死了。” “呃?咬死了?”静依不解道:“不是在笼子里吗?” “小姐,那两只孔雀是在笼子里,可是您的猫儿在笼子边儿上,趁它们不注意,一口将那孔雀的腿给叼住了,然后,便咬死了。”柳杏儿有些怯怯道。 静依脸上却是波澜不惊道:“两只都死了?” 柳杏儿点了点头。 静依想了想道:“那猫儿呢?” “已经被几个护卫给关到笼子里了。” “知道了,那便让厨房将那两只孔雀给烤了,给猫儿作晚餐吧。” “啊?”柳杏儿有些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了,“小姐!那可是两只孔雀呀!那么漂亮的鸟,而且还是平王送来的,您就这样狠心?不怕平王责怪吗?” 静依却是一脸无所谓道:“怕什么?既是送与我了,便是我的了。如何处置,自是由我说了算!好了,别磨蹭了,快去吧。” 柳杏儿一脸可惜地去了厨房,嘴里还念叨着,“小姐为什么不喜欢那么漂亮的孔雀,却是喜欢一只虎呢?不明白!” 而平王府,平王正在书房看书,初一急匆匆地跑来:“王爷,苏小姐说她的猫儿饿了,所以把淑妃赏的两只孔雀命人杀了,烤来吃了。” 不想那平王却是,头抬也不抬道:“知道了,问问她,那只猫儿吃不吃的饱?味道可还满意,若是喜欢,再进宫跟淑妃要两只给它吃。” 初一一呆,无语了。 转眼便已是到了二人大婚之日。 将近傍晚时,静依已是穿好了嫁衣,顾氏正在一旁看着喜婆给她梳着头,口里还念念有词的。可是顾氏却是想起了以前自己给女儿梳头的场景,不由得鼻子一酸,竟是想着要落下泪来。一旁的刘嬷嬷见了,连忙劝道:“夫人,这大喜的日子,您可不能先哭了。” 顾氏点了点头,自是明白这刘嬷嬷说的是哭嫁,这哭嫁须由新娘子先哭,而且是哭的越大声越好。顾氏看着头梳 的差不多了,顾氏忙起身接了凤冠道:“我来!” 说完,便亲手将那凤冠戴在了静依的头上。 静依自铜镜中看着一身喜气的自己,不由得感叹,才十四,便要嫁人了么? 外面苏明和苏清二人掀了帘子进来,道:“如何了?外面已经催了好几趟了?” 苏清上前看着自己的妹妹,笑道:“瞧瞧,咱们的小依依也要嫁人了!放眼京城,谁能比得过咱们的依依漂亮?” 苏明笑道:“就是!依依平日里不喜打扮,今天这一打扮,简直是靓丽地让人睁不开眼睛了!” 静依笑道:“二哥说的是我的这身行头,还是说的我的模样呢?” 苏清听了哈哈大笑,而顾氏也被这静依的话给逗乐了。 苏清笑罢,“母亲,差不多了吧。再等下去,只怕是会误了吉时!” 顾氏点了点头,道:“走吧。” 静依起身,对着顾氏行了三拜九叩礼,想到,自这以后,再也不能在母亲身旁撒娇,再不能承欢膝下,静依的眼眶一红,哭道:“母亲,以后女儿不在您身边,您可要好好保重!” 顾氏的眼泪早已滑了下来,道:“好孩子!你放心!” 静依一听顾氏哭了,心中对母亲的不舍更加地浓烈了,眼泪竟是哗哗地掉了下来。一旁的喜婆看了,忙劝道:“哟,新娘子,这哭嫁,只要哭上几声便是了。可莫是要再哭了!瞧瞧,快过来,赶紧地给新娘子再补补妆!” 刘嬷嬷也抹了把泪道:“夫人,您还是别哭了,否则小姐这样子,只怕是真的要误了吉时了。” 那喜婆看静依的妆补好了,便道:“快,大公子快背上新娘子,咱们上花轿了!” 经这喜婆一喊,这气氛便热闹了起来! 苏清背着静依上了花轿,元熙身边的杨海朋,便大叫道:“新娘子上轿喽!回府喽!” 顿时,那叫喊声和鞭炮声,能响彻天际一般,喜庆的气氛迅速地在整个京城蔓延开来。 出了候府,便有不少的百姓们在路两边观礼,还时不时地有人喊道:“平安郡主大喜!平王殿下大喜!” 跟在轿后的静依的婢女们,则是一脸的骄傲!这便是她们的小姐,这阵势,哪个小姐出嫁会有?不说小姐们了,就是公主只怕也是没有的。 百姓们感念静依和平王的恩德,虽然皇上没有厚赏平王 ☆、 第一章 恶整李静! 皇宫,百合宫内。一群御医正跪在地上,低着不,不敢吱声。 皇上看了床上的李静一眼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为何就突然变的白痴了?” 一名御医大着胆子道:“启禀皇上,臣等无能。已是尽了力了。可是却仍是无法医治小公主究所患的病症。” 皇后问道:“你们确定是病?而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 太医院的刘医正道:“回娘娘,臣等全部为小公主把了脉,确定是一种少见的病症,名为‘巅狂!’现在小公主的病症与那巅狂是一模一样,并无差别。只是,这种病症极其少见。所以,臣等一时束手无策。” 皇后怒道:“一群废物!朝延养着你们有何用?连一个小孩子都治不好!还当什么御医!” 低下的众人不敢吱声,都是垂着头,跪在地上,有的太医已是被皇后的那番话吓的冷汗淋漓了。 皇上沉思片刻后,问道:“刘医正,当真是无法了吗?” 刘医正皱眉想了想道:“若是那贺神医在,也许他会有法子。毕竟他是一代神医,又喜欢云游四海,所见过的病症,自是比臣等要多的多。想必,他会有法子医治。” 皇后听了,看向皇上道:“皇上,还请您快快下旨,命各地寻访贺神医吧!有他在,也许这静儿的病还有救。” 皇上正要下旨,便听那刘医正道:“皇上,请恕臣多嘴!寻访贺神医,只怕是来不及了。” “此话何意?”皇上疑惑道。 “回皇上,刚才微臣等为小公主把脉,探其脉象,似是早就有了这种病的症状,只是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并未传诏太医请脉,据臣估计,小公主的这种病症,只怕是一年前,便有了初步的症状了。” “什么?”皇上惊道:“一年前?那为何你们平时里把平安脉都没有把出?” 刘医正不慌不忙道:“回娘娘,这种病症,只有在初现端倪时把脉才能探出,若是过了发病的时机,便是神医,也是把不出来的。想是平日里小公主没有在意,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病情已是极重了。” 皇上冷声道:“你刚才说的来不及了,是何意?” “回皇上,小公主现在的症状,已是那巅狂的重症表现。若是再拖上个三五天,只怕,就是贺神医来了,也是无果了。只怕,只怕那小公主终生就是如此了。”刘医正说完,便跪伏在地,不再出声了 。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么巧?可是他看向那刘医正,从他的神色来看,的确是不似作假。皇上不知为何,竟是想起了平王李赫和他的小王妃苏静依!会是他们做了手脚?皇上摇了摇头,不会!他们二人没有一个靠近过李静,而李静贵为公主,身边一直有婢女侍奉,似乎也无人接近过她。难道,真是只是病了? 皇后却是冷笑一声道:“哼!只怕是有人在小公主的饮食里做了手脚吧!皇上,小公主可是在平王府出的事,皇上难道不打算彻查吗?”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眼中滑过一抹了然之意,笑道:“皇后可以问问她身边的婢女,这静儿可曾在那平王府用过一口茶,吃过一口菜?” 皇后一怔,难道真的不是平王和那苏静依做的手脚?皇后转头看了一眼,仍躺在床上,双目呆滞,唇边不时有口水流出的李静!皇后略有些嫌弃地皱了一下眉,又拿帕子在鼻前遮挡了一下,才道:“皇上,眼下贤妃妹妹的身体尚未大好。这静儿又是她唯一的孩子,您看?” 皇上起身到刘医正面前道:“刘医正,可还有旁的法子,能为小公主拖延几日?” 刘医正想了想,道:“这,皇上,臣等定会速速想出法子的。那就请皇上下旨寻找贺神医吧。” 皇上又向李静的床上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出了百合宫。 皇上走后,皇后站在李静的床前,有些不屑地看了看那李静,哼!若非是你还有些用处,你以为本宫会如此费心地救你?“刘医正,你们速速想些法子,先把小公主的病情稳住,一定要撑到贺神医来,才是!” 次日,平王府。 静依因为筹备大婚,一连几日都是极累,所以这一晚倒是睡的极沉。直到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挠她,挥了挥手,迷糊道:“别闹!” 翻了个身,继续睡。 元熙看她如此可爱的样子,低低地笑着,在静依的耳边轻道:“依依,今日可是要进宫谢恩的。若是迟了,可是要被治罪的。” 元熙的话还未说完,静依便睁开了眼睛,赶忙坐起身道:“什么时辰了?”说完,转头看向元熙道:“怎么不早些叫醒我?现在好了,若是迟了,你也不好过!” 元熙笑着扶她下了床,对外面喊了一声,“进来吧。” 早已候在外面的海棠等人忙端了水进来,静依梳净了脸,又更了衣,便坐在妆台前,海棠开始为她挽发。 元熙在一旁站了,伸手捧起了静依的一缕头发,轻道:“我来。” 海棠一愣,随即道:“王爷,您贵为王爷,这些事情哪里是您该做的?还是由奴婢们来吧。” 元熙却是笑道:“不必!我为自己的妻子挽发,最是正常不过。你且退下吧。” 海棠看了静依一眼,无奈只好退至一旁。而静依自铜镜中看了,笑道:“元熙,你可会?莫要将我的头发给全都梳掉了才是!” 元熙笑道:“怎会?我可是为了依依特意学过的呢。” 静依脸一红,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铜镜中元熙的那双大手,轻轻地,却是极为灵巧的将头发在他的手上翻转着。 海棠和进屋伺候的柳杏儿听了两人的对话,皆是吓了一跳。特别是听到自家小姐唤平王为‘元熙’时,更是震惊,连连地看着平王的脸色,就怕平王会生气!哪有女子唤夫君的字的?应是称王爷或者是夫君才是呀!海棠心惊肉跳地想着,这可不行,这是因为是新婚,所以平王不介意,可是后头的日子长了去了,指不定哪一天这王爷一个不高兴,就该生气了!到时,万一再有了别的女人进府,这小姐的日子可怎么过? 而门边儿上平王府里的两名丫环,听了两人的对话,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是极为震惊的!要知道她们的主子最大的忌讳,便是不喜人喊他元熙。没人知道为什么?反正是不喜欢旁人这样喊!就连平日里和王爷关系不错的杨世子也是不敢这样称呼的,生怕会挨了王爷的打!可是今日,这新王妃犯了王爷的忌讳,王爷不仅没生气,反而看上去还很高兴!这是什么道理? 静依并不知屋内几名丫环的心思,只是注视着铜镜中的那双手!这样一个热血男儿,竟然是会愿意为她挽发!静依的心里有些甜滋滋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浅浅地笑容。(.27dzs无弹窗广告) 元熙自妆盒中,取出一支碧玉簪,轻轻地为她固了发,又拿出了一只宝蓝色的华胜插于髻上,再取出了一只赤金的镶有蓝色宝石的蝴蝶双飞步摇插好。 元熙满意地看了看,“好了!依依可喜欢?”说着,拿了一面小镜在静依发后照着,让她在铜镜中细看。 静依看着元熙为自己挽的这个随云髻,倒是不错!特别是他选的几样首饰,既不繁琐,又有了身 为王妃应有的华贵之感!静依笑道:“想不到元熙还有这样的好手艺!那我以后再挽发,就不劳旁人了,就专由元熙来做,如何?” 海棠急道:“小姐不可!王爷,小姐只是一时口快,并无他意,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元熙却是笑道:“无妨!依依,我今日为你挽发,便就是为了让你看看我的手艺,看是否有资格为你挽发。如今看来,是入得了依依的眼了。那我也放心了!以后,你的发,便由我来挽!不止如此。” 说着,将静依又摁回了绣凳上,拿出那妆盒中的螺子黛,轻轻地为静依描着眉,描完一只后,轻道:“以后,依依的眉,也只有我一人能画!可好?” 说完,深情地看了静依一眼,又再度为她画另一只眉。而静依则是红了脸,唇畔微扬,那眸子中的羞怯和甜蜜之色,尽露无疑! 元熙看这幅样子,不由得有些看得痴了!莫说是认识她这些年了,就是昨晚的新婚之夜,他也没有看到过静依在她面前露出这幅娇羞之态!简直是让人有些痴狂了。 元熙看她面上似笑非笑,欲语还羞的样子,不由眼神一紧,低头在静依的唇上轻点了一下,轻道:“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依依,我李赫何其有幸,能娶你为妻!” 静依被他刚才的举动弄的一惊,再一看,屋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嗔了他一眼,却是不说话。元熙看了,却是低笑出声:“好了!先去用膳吧。不然,就真的误了进宫的时辰了。” 说完,轻拉了静依的手,出了屋子。而屋内其它人早已是都羞红了脸!海棠虽已为人妇,可也是未见过这男主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与自己的妻子亲热的!不由暗道,这王爷也真是的,也不怕吓到了小姐! 二人来了前厅用膳,元熙扶着静依坐下了,管家便命人开始传菜了。 这早膳倒是不算太过复杂,蒸包、薄饼、馒头各一小盘,一盆白粥,一盆豆浆,四碟凉菜。静依扫了一眼,还不错,虽然二人定是吃不完的,可在这高门大户里,这样的早膳已经算是简单的了。再说了,他二人若是用不完,还可以赏给下人吃,也不算浪费!虽然静依不喜欢这样的作派,可是,入乡随俗吧!只怕是她若是让丫环坐下陪她一起用膳,才会是真的吓坏了人! 海棠为静依盛了一碗白粥,又在她的碟子里给布了些菜,便退至一旁。 静依缓缓地喝着白粥,元熙道:“吃个小包子吧,这包子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一会儿进了宫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午膳呢!再说了,若是在宫里用午膳,只怕你也是吃不好的。还是早膳多用些吧。” 静依一想也是,便点了点头,咬了一口,元熙夹给她的小包子,静依入口咀嚼,便有些惊奇地看了元熙一眼,这元熙还真是体贴,这是她最喜欢吃的雪菜素包。难怪他会劝自己用个包子呢。 元熙冲她浅浅一笑,便低头开始用膳了。 二人又收拾了一番,便上了马车,向皇宫驶去。 静依上了马车,细细一看,这元熙的马车还真是特别!这马车上,竟是像是一张榻一般,上面铺了一层软软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纯白色的,在这看不到外面,阳光也照不进来的马车内倒是满亮眼的,那马车的后壁,被他整个弄了一个小型的书橱,上面随意地放了几本书,最下面一排是两个小橱,上面并未上锁。 静依有些好奇,打开那小橱一看,里面竟是放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想来是应急之用的。而另一侧,则是放了一套女子的裙衫。静依一看,先是一愣,再是脸色一沉,那眸子中的暗沉之色,很快便引至整个面部了。 元熙看她不动了,一看,笑道:“如何?可还满意?我亲自设计的!” 静依冷声问道:“你的马车内,总是要放一套女子的裙衫?” 元熙点点头,“自然!以备不时之需嘛!” 静依听了,那眸子中的暗沉之色,又浓了几分。 元熙察觉到了静依的不对劲,再一看她的脸色,又瞧了瞧那套裙衫,轻咳了一声道:“依依,那套裙衫,是我在灵香阁‘中选来的,也不知你穿上合不合身!” 静依听了眼中的暗沉之色,被狐疑所代替,问道:“你是说,这是为我准备的?” 元熙点了点头,“自然了!自上次你在宫中被那杨倩和白敏儿设计,差点儿出事后,我便命人在马车上准备了你的衣服。就是怕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静依听了,有些不自在道:“多谢你为我想的这般周到。” 元熙一笑,“怎么?不气了?” 静依脸一红,扭到一边道:“我哪里气了?是你自己看错了。” “好好好!是我看错了。我的依依哪里会生我的气呢!”说着,便将依依搂在了怀里,轻道:“依依,待会儿进了宫,咱们尽量地不要在宫中用膳了。我担心皇后又会使什么幺蛾子,反正咱们也是快离京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静依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再说了,你以为皇后现在真的有心思难为我?我担心的,反倒是她的刻意讨好呢。” 元熙一愣,很快明白过来,道:“你说的可是因为那李静之事?” 静依点了点头,笑道:“我本来看在她年纪尚幼不同她一般见识罢了,想不到,她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于我。我原以为她是被人利用,迷了心性,现在看来,只怕她她不是个好的!” 元熙点点头道:“是呀!这皇宫在百姓们看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在朝臣们看来,那是多么威严的象征!可是只有住在宫里的人才知道,皇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静依点了点头道:“是呀!一个小孩子,居然会有如此多的心计,只怕她的心灵也是有些扭曲了。”说着,看向元熙,“莫不是她小时候也是常常受委屈?” 元熙摇摇头,“这倒是不曾听说。应该不会!她可是受父皇宠爱的,又是父皇最小的女儿,应当是不至于有人明着欺负她!至于暗地里,我就不知道了。” 静依点点头,叹道:“不过才八岁,便如此心性歹毒,长大了,还如何得了?” 元熙却是一挑眉道:“你还是打算放过她?” 静依摇摇头道:“元熙,她终究是小孩子,我这次也只是想着给她一些教训便罢了!再说了,她到底是公主,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元熙却是不赞同道:“这样的妹妹,我宁可没有!若是她再对你不利呢?” 静依笑道:“你放心吧。我虽然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可也不会傻到真的让她完全好起来。怎么着,也得给她留个后遣症什么的。让她也得落个短处在我手里才是!” 元熙笑着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丫头!是得让她好好地长长记性!” 静依淡笑不语。 元熙一脸好奇道:“我真的是很好奇你是如何给她下的药?自始至终,都无人近过她的身,而她也没有用过茶水和菜点哪?好依依,快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 静依却是一脸平静地说道:“谁说她昨晚发病,就一定是昨晚被人动了手脚呢?” 元熙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看向静依,“依依,你也太聪明了吧?” 静依看着他的样子,轻笑道:“其实很简单! 我只是命人在她所乘的马车上动了手脚罢了。” “马车?” “嗯。我让司琴提前三日便在她的马车上的坐褥上洒了药,只不过药量都是极轻的。而且那李静有在马车内熏香的习惯,正好掩盖住了那股淡淡地药味儿!李静在我婚前故意毁了我的嫁衣,便是想着要看我的好戏!到了咱们大婚那日,她自是不会错过看我出丑的机会,一定会来平王府!我便命司琴提前在李静要坐的凳子和要用的酒杯外沿上,都下了极轻的药。如此一来,她在马车上本就中了轻微的药量,再经过那凳子上的,还有那酒杯上的,她身上的药性不发作才怪!” 元熙点点头,“我明白了,如果我没猜错,你让司琴在给李静准备的筷子也下了药吧?” 静依点了点头,道:“元熙好聪明呢!” 元熙嗔了她一眼,笑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她的确是没有用过咱们府上的东西,就算是查出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怪罪不到咱们头上!更何况,只怕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是诊不出她是中了毒吧?” “是呀!晴天哥哥配的这种毒,所呈现出来的症状,与一种名为巅狂的病症极为相似,几乎是可以以假乱真的。” 元熙听她提到晴天,表情略有些不自在。又道:“依依,若是她没有用咱们准备的东西呢?我的意思是,万一她坐的位子临时更改了呢?” 静依笑道:“你放心,就算是换了,我也是有法子的,不过就是费事了些罢了。那上面的药量极轻,也就只会对李静这种已经有了中毒迹象的人才会有用。若是换作旁人用了,只不过是难受几天,便无事了。” 元熙点点头,用手指轻轻地在静依的鼻梁上一刮,笑道:“依依的心思果然聪慧!元熙甘拜下风!” 静依娇嗔了他一眼,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我问你,你送我的那个小匣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元熙一愣,“你没看?” 静依摇了摇头,“你那侍卫将那东西说的那般重要,我没敢打开。怕吓着我自己!” “傻瓜!既是送与你的。你打开看就是了!怎的这样胆小!” 静依却是一脸凝重道:“元熙,既然是你的全部家当,那便待今日回去后,咱们一起打开看就是。” 元熙看她说的严肃,便紧握了她的手,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进了皇宫,自然是要先去皇后的坤宁 宫的,毕竟她是元熙的嫡母,如果没有意外,皇上应是也在那儿的。 果然,进了坤宁宫,皇上和皇后早已是端坐好了。而宫中其它的妃位以上的,也全都来了。 两人给皇上和皇后行了礼,皇上和皇后各打赏了不少的东西。二人又给淑妃行了礼,淑妃一把扶起了静依道:“好孩子,快起来,本宫这个孩子脾气可是拗的很!现在成了婚,有了这个王妃了,也好帮本宫好好地管束一番!本宫也就放心了。” 静依轻道:“母妃说的哪里话?儿媳与王爷都是您的晚辈,受您教导,才是应该的。” 淑妃听了,轻笑道:“还真是个会说话的好孩子!” 说完,示意身后的嬷嬷捧上了一个小匣子道:“这是给你的,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莫要嫌弃才好。” 静依赶忙福了身道:“谢母妃赏赐。”说完,便示意身后的司琴接了过来。 静依又给德妃、良妃、以及明王妃一一行了礼,又得了不少的赏赐。 皇后轻道:“贤妃这几个月身子一向是有些不郁爽利,今日没来,你们也别挑她的礼。这样,静依,来,到母后这儿来。”说着,冲着静依摆了摆手。 静依依言走上前去,皇后轻拉了她的手道:“瞧瞧咱们平王妃的这双纤纤玉手,还真是好看!到底是年轻哪!这样吧,今儿贤妃没来,本宫就先把她的礼给你们补上。” 皇后说着,便将自己皓腕上的一只红玛瑙的镯子给褪了下来,亲手给静依戴上道:“好孩子,这只镯子,便当是本宫替贤妃给你补上的礼了。” 一旁的明王妃一脸羡慕道:“母后还真是偏心!这只镯子,当初儿媳跟您求了那么久,您都不肯给,如今却是赏给了六弟妹!母亲,儿媳可是在这儿瞧着呢!您要如何补上儿媳这份儿呢?” 明王妃的话一听便是在讨好皇后和静依了!皇后笑道:“你这个丫头!从母后这儿骗走的东西还少吗?如今还要与你弟妹计较起来了。可是羞也不羞?” 明王妃却是笑道:“瞧瞧,刚说母后偏心,父皇只怕是还不信吧?可是现在您听听,这六弟妹得了赏,便是应该的。我得了赏,便成了骗了!父皇,您刚才可是都听到了。您说可是儿媳说错了?” “哈哈哈哈!”皇上听了一阵大笑道:“你这个丫头呀!就知道哄朕开心!罢了,不就是支镯子吗?杜海,回头领着明王妃到内侍省去转转,看看有没有明王妃相中的镯子 ,让她随意拿走便是了!” 明王妃立刻换上一幅巧笑倩兮的样子,福了身道:“谢过父皇!” 其它众人见明王妃不过是几句话,便又得了皇上的欢心,还得了赏!这牙根里是恨得直痒痒!恨不能将那明王妃给放到口里给咬碎了不行! 而静依则是不由得在一旁细细地打量起了这明王妃!这明王妃出身丞相府,是左丞相王朔的嫡长女王美凤。素闻这王美凤一直是深居简出,在皇上赐婚前,甚至京中不少的贵夫人还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物!如今看来,只怕也是被王朔给雪藏起来了!看来,这王朔也是站到了明王一派中了。 静依看这明王妃一双丹凤眼,那清亮有神的眸子如同是夜空中的点点星光,煜煜生辉!静依从心里不由得将眼前这个人划到了自己要认真对待的一类人中去!不过是短短几句话,是既哄得皇上和皇后开怀大笑,又得了皇上的赏赐,可见此人着实不简单!最起码,有这份胆子冲皇上撒娇,就凭这一点,她就是个不错的对手!而且刚才看这明王妃与皇上的互动,不过几句话,却是可以想象出,这明王妃并不是第一次这般与皇上讲话,可见她对这皇上的脾气秉性,是极为了解的! 静依看了一脸笑意的皇后一眼,眼波流转,突然间,便茅塞顿开,原来如此么?静依的眼神微闪,看向一旁的元熙,他正静静地坐在淑妃的身边,看着自己。 静依冲他淡淡一笑,轻眨了一下眼睛,便再度转头看向了皇后。 皇上又笑着同她们说了会子话,便去御书房了。 而皇后笑着与众人说了番话后,突然话锋一转,“只是可惜了贤妃妹妹没能来。要不,咱们姐妹们可算是齐了。” 德妃道:“可不是么?这淑妃妹妹好不容易出一趟永寿宫,这贤妃妹妹又来不成了。” 明王妃叹道:“也难怪贤妃娘娘来不了,先不说她自己个儿的身子如何?单是那静儿妹妹突然得了急症,便已是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皇后顺着话茬道:“是呀!这静儿也不知怎么了,好端端地,去了一趟平王府,回来便病倒了。那个样子,唉,真是让人心疼哪。” 元熙一挑眉道:“母后所言极是,当时儿臣与父皇还有母妃皆是在场,那静儿妹妹突然就如同痴傻了一般,不知所谓。还好,她未用儿臣府上的饭菜,否则,儿臣就真的是脱不开干系了。” 元熙这番话一说出来。皇上的脸上略显过一丝不郁,而德 ☆、 第二章 终抵封城! 二人回到平王府,一起回了主院。静依将下人们全都遣退,拿出那只小匣子和一把钥匙,交给了元熙,“你打开吧。” 元熙轻挑了下眉,不语,伸手将那小匣子上的锁打开交给了静依。 静依不肯接,只道:“还是由你打开吧。我怕你会吓着我。” 元熙轻轻一笑,“你的胆子何时这样小了?” 说完,便将那小匣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静依上前一看,只不过是有着几张薄薄地旧纸。她拿了出来,一一看过,脸上吃惊的神色,毫不亚于当年得知余氏真正身分时的神情! “元熙,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钱?”静依惊问道。 “多吗?”元熙摇摇头道:“只怕还不够呢。到了封地,朝廷虽然会有银子拨下来,可要是想着建一支强悍的亲兵,还要想法子改变当地的现状,再加上还要招揽一些文人墨客,精兵强将。这些银子,只怕是还差的远了。” 静依了然了!原来元熙人还没到封城,便已将那里的情况摸了个大概。“你先跟我说说,封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元熙略皱了一下眉,坐在了软榻上,示意静依也坐。“封城,是大渊最为贫穷的地方,只怕你也是听说了。那里,不仅是人烟稀少,而且因为天气偏于干燥,所以对靠天吃饭的庄稼人来说,收成自是很差的。还有,那里除了咱们汉人,还是不少异族的聚集地!封城之所以贫穷,与这些异族,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静依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也听说过。听说那里的异族,很排斥汉人!平日里,是不允许汉人踏入他们的领地的。” “是呀!所以才更为难办!也正是因为部族众多,所以常有斗殴之事发生。在我大渊的历史上,已有十几次异族人与我汉人发生冲突的记录了。这个倒还好说些,大不了,咱们不与他们来往就是。更糟的是,那里的世族豪绅,可是个个精的很!背后都是有着不弱的后台!” “世族豪绅?”静依问道:“一个小小的封城,难不成比京城还要复杂?” 元熙苦笑道:“依依,你别小看这个封城,它可是贯通南北的必经之地!百姓虽然贫穷,可是一些世族却是相当地有钱的。只不过,是比较吝啬,舍不得用在封城罢了。” 静依点了点头,“这个,我倒是理解。守财奴嘛!别急!等咱们到了那儿,再想法子就是。只要你的亲兵能早日有成,那 一切问题,便都不是问题了。” 元熙点点头,“是呀!只是亲兵哪是一日两日便可练成的?” 静依想了想道:“不急!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静依却是神秘地一笑,“先不告诉你。等我到了封城后,看过那里的情形,再告诉你便是。” 元熙一挑眉,“哦?看来,我的小王妃还是个女诸葛呢!” 静依淡淡一笑,问道:“你说明日,咱们是不是就能收到宫里的消息了?” 元熙点点头,“差不多吧!你别告诉我,这次进宫,你没做手脚!” 静依轻笑道:“果然是什么也瞒不过你。我在给她号脉时,在她的衣服上,又给她下了一些轻微的药量。估计明日便会有效了。” 果然,次日传来消息,说是李静公主的症状突然加重!太医院内已是束手无策!皇后亲临百合宫,几乎是召集了所有的太医院的太医到百合宫,为小公主诊治,可皆是无语。 皇后无奈,终于下令,遣退了所有的太医和宫婢,只留下了明王妃和皇后身边的两位嬷嬷。 平王府内,司琴正站在静依的对面低声禀报道:“禀王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咱们明日离京后,有关李静白痴,并且被强行灌粪的流言,便会迅速在京城中散播。” 静依点了点头。“听说那李静已经清醒过来了?” “是!只是因为数日没有好好进食,所以浑身乏力,现在正在静养。” “嗯。如此,便让她静养吧。对了。元熙呢?” “王爷正在书房布置一些事务,为明天的离京做准备。”司琴回道。 静依点了点头。“那今日归宁,王爷可有时间同去?” 司琴摇了摇头道:“这个,属下没问。” “算了,不问也罢。咱们先收拾好咱们的吧。何嬷嬷,我的字画你可要都给我打理好了,莫要弄污了。” 何嬷嬷笑道:“是!小姐,刚才初一过来回话,说是王爷已经将小姐归宁需要的东西都给备好了。现在正装车呢。” “嗯。知道了。对了,我昨日给你的那支红玛瑙的镯子,你可收好了?” “小姐放心,奴婢找了一个结实的盒子放好了。现在就放在了您箱笼的最下面呢。” 静依这才放心道:“那便好。好歹也是皇后用过的东西。肯定 是价值不菲的,不过,我只是胆子小,不敢戴罢了。等回头到了封城,我让晴天哥哥好好看看,可有什么问题?若是没有,我也便放心了,到了封城,用来拉拢一些世族的夫人小姐,也还是有用的。” 司琴不解道:“这样的一支玛瑙镯子,不能藏匿什么东西,还能有什么猫腻?” 静依淡笑道:“宫里女人的心思向来都是极深的,更何况还是宫里头位分最高的那位!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何嬷嬷赞同道:“小姐说的没错,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 海棠掀了帘子进来道:“小姐,王爷说都准备好了,看小姐是否打扮好了,要陪您一起归宁了。” 静依赶忙起身道:“我这不是在等他吗?结果倒成了他催我了。快走吧,别让母亲等急了。” 按理说,这归宁,也称是三朝回门,是指新婚夫妻在结婚的第三日,携礼前往女方家里省亲、探访,女方家人此时亦须准备宴客,结束后,这媒才算是真正的保成了,而男方须送礼给媒人表示谢意。大部分都是女婿同往,也有一部分位高权重之人是不会陪着新娘回门的。因为身分地位在那儿摆着,不同往,也不会受到岳丈家的抗议的。(.27dzs无弹窗广告)特别是妻子出身较低的,男方一般都是不会同往。而元熙是平王,以他的亲王之尊,自是可以不陪静依回门的,再加上明日还要离京,元熙不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偏元熙执意要去!这可是对静依,对平南候府的一种肯定,是给了他们一个极大的面子! 二人到了平南候府,顾氏早已等在了前厅。一见二人进来,那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呀! “母亲!母亲这是怎么了?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静依赶忙上前扶了顾氏的手臂道。 而老太爷和苏伟等人正准备给元熙行礼,元熙便拱手道:“小婿给祖父、岳丈见礼了。” 苏伟一愣,这元熙的意思是只论辈分,不论身分了。 老太爷笑道:“好!好!好孩子!快,里面坐。” 苏清和苏明二人陪在元熙左右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坐了。 静依环视一眼道:“怎么三哥没来?” 苏伟笑道:“你三哥去了城外的庄子上,现在让他学着些打理庶务,回头成了亲,也不至于 什么都不懂。” 静依惊问道:“三哥已经订了亲事了?” 顾氏点点头,“是订的你父亲的一位下属的嫡女,身分倒也还算匹配,而且人长的也不错,人品也端正!这样也好,早日成了亲,也好早日安定下来。” 静依点点头,“那三哥明年可还要参加乡试?” 苏伟道:“这是自然的。他现在只是秀才,参加乡试才有机会。” 静依点了头,不语。苏谦去年考中了秀才,明年正好是每隔三年举行一次的乡试,若中了,便是举人了。若是苏谦得中,那么再次年春天,在京城的礼部举行的会试,他便可以参加了。 静依想了想,这苏谦一直倒也还算老实本分,倒是从未害过她和两位哥哥,但愿这个三哥是个真正老实的。 元熙笑道:“如此一来,那岳父这府里便是要再出一名官员了!岳父果然是教子有方!” 苏伟哈哈笑了几声,道:“平王爷谬赞了!是孩子们自己争气罢了!” 苏清道:“王爷明日便要启程了?” 元熙点点头,道:“是呀!以后再要相见,怕是难了。今日,我与依依便在府上待上一天,用过晚膳再回府。也好让岳母与依依多说些知心话。” 顾氏有些感动道:“如此,多谢平王了!” 元熙笑道:“应该的,岳母不必如此客气。都是自家人,也不必见外,直呼我名讳李赫便是了!” 顾氏笑了笑,看了静依一眼,见静依不知低头想着什么。 不一会儿,管家便来报,说是酒宴已是备好了。一家人便热热闹闹地去了花厅用膳。因为两人是赐婚,而且成婚的时间也较为仓促,所以并没有请什么官媒,一切都是由内省侍的人出面办妥的。如此一来,倒是省了谢媒这一说。 用过午膳,元熙被叫到了书房说话。而静依则是去了顾氏的院子,两人一个躺在榻上,一个坐在摇椅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顾氏躺在榻上,半眯着眼道:“依依呀,你尚未及笈,可平王已是过了弱冠之年,你可曾想过要为他找几名通房丫头?” 静依闭着眼睛道:“没有。女儿也没这个打算!” 顾氏却是轻叹道:“你呀,还是太小,不懂男人,只怕你觉得无事,可是平王却是觉得你不懂事呢!再说了,上面还有皇上和淑妃呢。就是你不找,那淑妃也是要赐下几名的。” 静依眉心处略紧了紧,轻道:“也许吧。我听元熙提过了,他说淑妃会赐下几名美人,不过不会给任何名分,就看元熙自己的了。” 顾氏的眼睛已是完全睁开,看向静依道:“平王殿下亲口跟你说的?” “嗯。”静依不以为意道:“母亲放心,不过是几个花瓶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顾氏却是坐起身,摇了摇头道:“只怕没那么简单哪!这赐下的美人,谁知道都是安的什么心思?说是没有名分,可若是上了那平王的床,难道,还能不给个侍妾的名分?” 静依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道:“母亲多虑了!对我而言,这倒不是什么坏事!本来我就还在发愁怎么让她们放心呢。现在倒是有人给我送上门来了。” 顾氏一愣,“这话是何意呀?” 静依却是淡笑不语,轻晃着摇椅,倒是有些睡意了。 顾氏瞧她似是有些乏了,也不再说话,复又躺下,只是那眼睛虽闭上,可是心里却是总想着几名美人的事,如何能安得下心来。 而静依倒是一觉好眠,竟是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了过来。 睁开眼一瞧,这屋里哪里还有顾氏的身影,倒是元熙似是躺在榻上像是睡着了。静依看他本就俊逸的脸上,因喝了酒而微微泛出红色,心中一阵悸动!这样的元熙还真是可爱呢。 静依下了摇椅,轻手轻脚地靠近那矮榻,细细地看着元熙的五官。他的眉毛浓黑,长长的眼睫毛还微有些上翘!高挺的鼻梁,给他的脸上增添了一丝英气。那双看起来有些性感的嘴唇,两侧的唇角天生便微有些上扬,给人以和善、舒心之感!静依看的有些呆了,这样一个如玉一般的男子,竟是自己的夫君了。要陪着自己走完后半生的人了! 静依想到他曾对自己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由得脸微红,不自觉地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正低着头陷入沉思的静依没有看到那躺在床上的某人的眼睫毛微动了动。 突然,静依只觉得自己的腰间一紧,然后被猛然地一翻。静依刚想着出声,嘴唇却是已经被堵了。 元熙贪婪地吸吮着静依的唇舌,早在静依醒来,下了摇椅时,他便醒了。只是一直装睡,看看他的这个小妻子会有何举动?想不到,他的依依竟然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自己,元熙看着眼前的依依,屋子里又没有外人,此时不亲,更待何时? 静依只觉得脑 子里懵懵的,直到似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元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的她的唇瓣。(.27dzs好看的小说)元熙的眸子温柔似水,声音如同是带了诱惑一般,轻道:“好甜!” 静依的脸‘蹭’地一下子,就红的跟那石榴似的,甚至是连颈子都泛着红色。 元熙看着害羞的静依,低低地笑着。 静依心中暗恼,猛推了他一把,怒道:“还不快起来?” 元熙措不及防,被静依这一推,竟是直接给推到了地上。元熙微怔,怎么就给推下来了呢?静依看着元熙还有些呆样儿的坐在地上,竟是笑道:“该!看你以后老不老实?” 元熙有些委屈道:“什么嘛?亲自己的娘子一下,也犯法吗?” 静依抿嘴一笑,嗔了他一眼,“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万一让母亲看见了,可如何是好?” 元熙却是撇撇嘴道:“看见便看见,咱们是光明正大,又不是在偷情!”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海棠的声音传来,“小姐,王爷。老爷和夫人请您二位去后花园呢。” “知道了,这就来?”静依忙道。 说着,白了元熙一眼,元熙这才从地上起来,整理了一番,二人便出了屋子。刚出屋子,元熙便冷声道:“本王不管你们以前是如何称呼依依的,自今以后,本王只想听到王妃‘二字,再不想听到有人唤她其它的称呼!可明白了?” 海棠和何嬷嬷等人被元熙身上突然泛出的冷冽之气所震,皆是低了头,道:“是!” 静依略一挑眉,看了元熙一眼,正欲说话,便被元熙拉了手,向后花园走去。 静依感觉到手中传来的元熙的温度,偷瞄了他一眼,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何需如此计较?不过,静依也只是在心中如此想了想,并没有真的说出口。 二人到了后花园,原来是顾氏让二人来这儿品茗赏花。二人在又在候府用了晚膳,才乘了马车回平王府。 一路上,静依都是静静地坐着,而元熙却似是累极,竟是将头枕在了静依的膝上,半躺着,“依依,明日咱们就要离京了。” “嗯。”静依轻轻地应了一声。 元熙又道:“要去封城了呢。明日要早起,咱们得先进宫去拜 别皇上和母妃呢。” 静依又轻轻地应了一声,仍是不语。 元熙听出静依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却是又径自道:“明天岳你和岳母要亲自送到咱们城门口呢。” 静依又轻应了。 元熙眉毛微挑道:“明日母妃便会赐下几名美人,与咱们同去封城了。” “嗯。”静依淡淡地应了,似是不带什么感情。可是元熙听了,却是轻皱了眉心,缓缓抬起头,坐直了身子,看向静依。见静依正望着那马车的左上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元熙有些不悦道:“依依。” “嗯。”静依再次轻应,不想下一刻,便被元熙抱到了怀里。这猛然的动作,终于是让静依回了神。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元熙问道。 静依叹了一口气,“元熙,明日咱们便要去封城了。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到京城,再见到祖父,父亲和母亲。你说我若是想他们了,可怎么办?” “你一直在想这个?” 静依摇了摇头,“我还在想着,皇上为何要让你去封城呢?我一直是有些想不通的。” 元熙苦笑道:“这有何难?还不是因为看着我碍眼?再说了,封城这样的地方,哪个亲王会愿意要?” 静依却是有些疑惑道:“不对!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元熙轻拍了拍她的肩道:“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咱们还是先回府早些休息。今晚上要休息好,接下来,还要赶上十几天的路呢。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身体能否吃的消?” 静依笑道:“我没事。你忘了,我还是名大夫?” 两人互望了一眼,那眼中所透露的讯息,是二人最为熟悉不过的。不由得相视一笑,再不言语。 次日,二人早早地起了,梳洗打扮好了,便进宫拜别皇上等人了。 果然,淑妃赐下了两名资深地嬷嬷,还赐下了四名美人。明王妃等人自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看着静依,可是到底还是让她们失望了。静依脸上波澜不惊,而元熙的脸上倒是闪过不郁之色。 皇上与皇后等人,免不了要象征性地训诫一番,终于,捱到皇后等人都啰嗦完了,元熙便拉着静依的手,出了宫门。 出了宫门,平南候府的人全都聚在了一起,等着送他二人出城呢。 静依与苏伟 等人一一惜别之后,终于出了城门,向封城的方向进发了。 一行人已是行了五六日的路程。这一路上,他们的行进速度极快!除了晚上会在驿站歇息外,其它时间都是在路上的。 这日快午时了,车队停了下来,初一禀报道:“王爷,前面有一处小树林,可要歇息片刻?正好,也让人准备一下午膳。” “那就歇息一下吧。”元熙的声音自马车中传出。 静依掀开帘子看了外面一眼,叹道:“好美的景致!这样的美景在京城可是看不到的。” 元熙笑道:“既然喜欢,那便下来走走吧。坐了一晌的马车,你也累了吧?” 静依笑着点了点头。 元熙下了马车后,又亲手扶了静依下来。二人就这样毫不避讳地手拉着手四处看了看,向前走了几步。 一位嬷嬷的声音传来,“王爷!大庭广众之下,还请王爷注意分寸。” 静依闻言看去,正是淑妃所赐下的韩嬷嬷,笑问道:“韩嬷嬷不累吗?还是好好歇息一下吧。”说完,便向度向前走去。而元熙则是根本连理也未理那名嬷嬷。 那韩嬷嬷虽觉得心中有气,可到底人家是主子,自己不过是一名奴婢,还能如何?只好跟在他们身后,默不作声了。 而海棠等人也自马车上下来,开始准备一些静依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了。 “禀王妃,您要不要过去坐一坐,奴婢等已经将毯子铺好了。”柳杏儿问道。 “不必了,我陪王爷走走就是了。”静依笑道。 “王妃,您应该自称本王妃!而非我!”那韩嬷嬷又道。 静依看了元熙一眼,只好又道:“好吧。本王妃现在要与王爷四处走走,你们自去休息吧。有侍卫跟着就成了。” 韩嬷嬷和柳杏儿福了身道:“是!” 静依撇了撇嘴便和元熙一起慢慢溜达着。“元熙,以后也是要如此吗?太过繁琐,也给人以疏离之感。我不喜欢!” “你是平王妃,咱们现在又出了京,如何说,如何做,全由着你就是了。” 静依眼睛一亮,“有道理!这么说,我这是自由了?” 元熙轻轻一笑,“是呀!我们自由了!只可惜这种自由只是局限于这些小事上罢了。” “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封城的地界?” “大概还有五六日 的路程吧。咱们这一路赶的比较急,若是一般的家眷随行,怎么也得走上半个月的。” 静依点了点头,“元熙,这封城的那些个世族豪绅,可都摸清底细了?” 元熙点点头。“这封城有四大家族是比较有名望的。分别是欧阳家族、白家、宋家还有彭家!这四大家族各有所长。其中以欧阳家族最为富有!以白家权势最大!宋家还有彭家则是姻亲。我现在人还没到,可是一想起这些就头疼呀。” “欧阳家?可是那欧阳信的欧阳家?” 元熙点了点头,“正是!其父欧阳宁,为一代名儒!其门生遍布封城,可谓是封城的极为重要的人物呀!” 静依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那欧阳信的棋下的那样好?原本是出身书香世家!还有那其它三家呢?” 元熙本来听她夸那欧阳信的棋艺好,还有些不舒服,不过又听她提到其它三家,心念又是一转,道:“白家的权势最大,白家的家主白石,乃是封城的刺史!可是封疆大吏呀!” “刺史?你的封地还有刺史?” “是呀!待我到达封城后,所有的官职,都要等我去后,才会重新开始委任。” “你担心白家的人会从中捣乱?” 元熙轻笑道:“你猜猜这封城的白家与京城的护国公府,可有什么联系?” 静依一愣,“这封城的白家竟是与护国公府出自一脉吗?” 元熙点点头,“是呀!这封城的白石,是老护国公的亲侄子!依依,你说咱们的处境,是不是不太妙?” 静依了然地点点头,“看来,咱们又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说到这儿,转头看向元熙道:“就你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看,可是这白家,是咱们治理封城最大的障碍?”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 静依黛眉轻蹙,喃喃道:“老护国公的亲侄子!为何他会扎根在了封城?这封城可谓是贫乏之地,基本上没有什么油水可捞。这老护国公为何要将自己的亲侄儿,送到这里来呢?” 元熙也是一皱眉道:“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以老护国公的本事,何至于将自己的亲侄儿仍在这贫瘠之地,不加理会?” 静依摇了摇头道:“想不明白!罢了,现在还是先慢慢搜集着封城各大势力的情报,等咱们到了封城,见过那些人后,再做打算!” 元熙点点头,“眼下, ☆、 第三章 刁奴欺主? 半个月后,华阳山上,一位身穿藏青色斗篷的女子,正站立在山巅之上,俯瞰整个封城。(.27dzs无弹窗广告)她身后站了四名同样身穿斗篷的婢女,还有两名男护卫。 女子眉宇间透着淡淡清华,那浓郁的书香气自她的眉间散发。她转头问道:“阿不,这华阳山上就只有那一座华阳寺吗?”女子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却是很好听。 被叫做阿不的男子低头恭敬道:“启禀王妃,这华阳山绵延百里,层峦叠嶂,山岭起伏。在山脉的外围,地势略低一些的半山腰还有一些个民居,而山脉的内侧和深处,尚未发现有人烟。” 静依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半个月前进入封城的平王妃,苏静依!她以上华阳寺上香为由,已经在这华阳山上住了近十日了。每日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山峰上,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 司琴上前一步道:“王妃,咱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只怕王爷会担心了。” 静依摇了摇头,轻道:“无妨!他知道我是有正事要做。” 说完,静依再度看向阿不,阿不的个子很矮,皮肤暗褐,卷发,口阔。这是静依到了封城后,元熙派到她身边的,做她的副侍卫长。静依轻问道:“阿不,你不是汉人吧?” 阿不低头道:“回王妃,奴才是僬侥人,奴才五岁时,父母便因为染上了一场瘟疫而双亡,族里的人都以为我也活不成了,就把我放在了山脚下,任我自生自灭,后来,我被司航大人捡到,他禀告王爷后,便替我找了大夫,并且开始教我习武,认字。后来,我便成了司大人的手下,一直待在封城。” 静依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抹了然。僬侥,也称为僬侥氏,她以前在书上倒是看到过,只是像他们这样的人通常会被外界称为‘短人’,或者是‘矮民’。朝廷常会将他们征贡来充当奴隶或是梨园小丑,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是极低的。“你也是个不幸的人呢!不过,比起那些没有饭吃,没有房子住的人来说,你又是何其有幸,遇到了司航!遇到了元熙呢!” 阿不有些激动道:“是呀!王妃说的极是!若不是遇到了他们,阿不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静依转头再次看向那绵延的山脉!现在看着已是比刚来时清楚多了。早上她来时,这山峰上云雾环绕,犹如云端一般,让人顿生飘飘欲仙之 感!现在已是接近正午了,清风袭来,太阳也正灼灼地照射着这美丽地华阳山,云雾散去,呈现在她眼前的便是耸入云端的山峰,怪石林立的山崖,还有对面远处一座极为壮观的爆布!从这里看去,极为壮观大气,震撼磅礴! 静依再向下看去,绿树成荫,偶尔有清泉和小型地瀑布在这山脉中穿插着,那清澈的山泉叮咚声入耳,是说不出的惬意!这华阳山也有如此柔美的一面,还真是让人看了流连忘返! “真美!这样好的景致,这样好的资源,若是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可惜了?”静依喃喃道。 她的话落在众人耳中,却是有些不明白了。不就是一座山,有些个树吗?怎么到了自己主子的眼里,竟是成了仙境一般了? 静依不理会众人不解地眼神,只是轻轻一笑,道:“走吧。也是时候下山会会那些夫们小姐们了。” 说完,便转身向华阳寺的方向去了。 进入华阳寺的正殿,大雄宝殿!静依双手合十对一正盘膝而坐,转动佛珠的老僧道:“阿弥陀佛!慧清大师,弟子有事要回去了。特来向大师拜别!” 那老僧起身,施礼道:“施主请稍候。”说完,便从身边的案上取下一串沉香木的佛珠手串,双手捧于静依面前,道:“施主天生慧根,对佛法有着极深的领悟力,老纳佩服不已。此佛珠手串,乃是先师生前所有,圆寂前赐于老纳。然老纳终是未能参透佛法,愧对恩师。幸而数日前得施主指点,方能顿悟。这手串,还请施主收下吧。” 静依连忙推却道:“既是高僧遗物,弟子怎敢受用。还请大师收回吧。” 那老僧却是身形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静依道:“施主与佛法有着不解之缘。若施主觉得此物太过贵重,受用不起。那不妨就请施主每月到这寺庙来坐上一坐,与老纳倡谈佛法,亦或是手谈一局,老纳便心满意足了。” 静依点点头,道:“如此,那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双手接过慧清大师的手串,直接套在了左腕上。再度与大师拜别,一路下山了。 平王府外书房 元熙坐在桌前,对面分左右两列站了约有七八名的文武官员。平王轻轻地用手叩着书桌,抬眼看了一下这些个老狐狸,面上虽是不显,可心里却是极为地恼怒! 白石拱手道:“王爷,老臣蒙王爷器重,得以任这文相一职,可是这武相一职,事关我封城的安危,还请王 爷三思呀。” 元熙一挑眉道:“哦?白相的意思,是说我用人不贤了?” 白石紧道:“王爷,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司航大人只是一名护卫出身,如何能够暂任武相一职?” 元熙笑道:“白相也说了,他只是暂代而已。接下来,本王会在封城挑选合适的人选择为武相。这一点,白相就莫要再说了。本王已命司航在墙内贴了告示,通告全城,本王要在平民百姓中,征选一千名亲兵,届时,本王会命司航来负责训练这些百姓。到时,与封城的一飞虎营、左山营和右山营的人手,比上一比。本王才好挑选合适的武相呀!” 白石一听,立刻上前阻止道:“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呀!王爷乃千金之躯,怎可用一些鱼蛇混杂之辈,还是请王爷在三大营中挑选亲兵为宜!” 元熙摆了摆手道:“不必再说了。本王已然发出了告示,自是不能再行更改了。”说完,又朗声道:“本王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白石还欲再说什么,但是被那宋浩以眼神阻止了。白石无奈,只好愤愤地退了出去。 他们一出了书房,元熙便向椅背上一靠,神情有些松懒地看向了门口,喃喃道:“依依呀,快十日了,你何时才舍得回来呀?”音落,又叹了一口气,轻喊了一声,“出来吧。” 一名黑衣人飘落在元熙对面,单膝跪地道:“主子!” 元熙一抬手,示意那人起来回话。“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了?” “回主子,无极传来消息,说是再有四五日,咱们暗阁的所有高手,便可全部撤回了。” 元熙点了点头,“眼下,这封城的局势不妙,待封城的局势稳定了,再说其它的吧。白飞那边儿有消息传过来了吗?” “回主子。白世子那儿传来消息说是那白石的确是与两任护国公一直都有联系。具体的情形,他会派人送来的。” “嗯。这个白飞的办事速度倒是蛮快的。”元熙小声道。 那黑衣人看了元熙一眼,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元熙看了,轻道:“无伤,有何话,直说便是,无需如此。” 那被唤作无伤的黑衣人,又犹豫了片刻,道:“主子,您真的相信那个白飞吗?” 元熙一挑眉,“哦?为何不信?无伤可是有什么想法?” “主子,那白飞到底是白雄的儿子,是明王李煜的表兄,咱们这样无条件地信任 他,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些?” 元熙半眯着眼睛看向无伤,竟是笑道:“无伤是越来越聪明了呢,知道要防人了?” 无伤却是低了头,不语。 元熙伸了个懒腰,起身道:“无伤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了吧!至于你说的他与护国公府,与明王的关系,这就更不用担心了。” 说完,走至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色,心中却是暗道,依依,今日该回来了吧。元熙在这里稍愣了下神,又转头对无伤道:“其实你没明白白飞要的究竟是什么?他要的是保全整个护国公府,而不是一定要扶持明王!你懂吗?” 无伤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直点着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个白世子倒是个聪明人!依属下看,比护国公府里的任何人看的都更为透彻,明白!” 元熙点点头,“是呀!难得的一个聪明人哪。既如此,本王就给他个一飞冲天的机会!至于能飞多高,就看他的本事和造化了。” 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无伤眼神一紧,一个飞身,再度隐身到了房梁。 司画掀了门帘进来,道:“王爷,王妃回来了,请您去文华苑呢。” 元熙一喜,“依依回来了?何时到的?”边问边往外急走着。 司画在后面跟了回道:“王妃刚回府,便吩咐属下过来请您了。现在也不过就是刚进文华苑!” 元熙一听,走的更急了。已是有九日没有见到依依了,心里自然是思念地紧! 进了文华苑,元熙直奔正屋,见海棠正在为她解斗篷,忙上前道:“我来吧。”说完,大手便覆上了那斗篷上的蝴蝶结。元熙轻轻一扯一拉,这斗篷便解开了。元熙将斗篷交给海棠,忙拉了静依的手到榻上坐下,问道:“在山上可还住的习惯?瞧瞧,不过才几日未见,竟是瘦成了这个样子,比在京城时,可是判若两人了!” 静依笑道:“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夸张?我这不是好好的?山上的景致真是好!与这山下,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别!你这几日可还好?政务处理的如何了?” 元熙摇了摇头道:“一团乱麻呀!”说着,遣退了众人,便将自己将司航暂任为武相的事情说了,又把白石以及宋浩和彭江达的态度说了一遍。 静依看他眉眼间确是有些疲累,看了看天色道:“要不,先让下人们把午膳备上吧,用过午膳,好好歇一会儿。” 元熙点了点头,却是眯着眼,斜倚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静依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便走到水盆前净了脸和手,又将头上的发给打散了。坐在妆台前,细细地梳着发。 元熙一看静依梳妆的模样,顿时是困意全消!美呀!是真美!小轩台,正梳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呀! 元熙不自觉地便起了身,走到静依身后,伸手拿过了静依手中的象牙梳,轻轻地替她梳着发。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谁也不说话,倒是看起来,一幅郎情妾意,温馨无比的画面! 元熙替她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道:“简单一些罢,反正待会儿要小憩,还是要重新梳的。” 静依笑道:“我是说让你歇息一会儿,可没说是我歇息!” 元熙却是自她身后,将她轻揽了,双手将她的身子整个环住,弯了身子,头枕在静依的右肩上,小声道:“你若是不在,我如何能睡的着?” 静依听了,脸一红,低头道:“你这无赖!莫不是这些日子我不在府中,你都不睡了不成?” 元熙却是低低地笑道:“那倒没有,就是有些想你。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再一睁眼,你不在身边,便再无睡意了。” 静依抬眼看向那铜镜里,映出元熙的俊容。看他的眼下,确是有些发青的样子。不禁嗔怪道:“你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如此的使小性子呢?跟个孩子一样!你也不想想,我是去做正经事,又不是去玩耍!” 元熙有些委屈道:“依依,身为夫君,我想自己的妻子了,有什么不对?再说了,若不是知道你有正事要做,我还真的就扔下堆破事儿,上山去找你了。” 静依瞥了铜镜中的他一眼,笑道:“好了。咱们先去花厅吧,估计午膳也差不多了。若是让人进来瞧见了,你还要不要你王爷的威严了?” 元熙一撇嘴道:“瞧见便瞧见!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与自己的娘子亲热,还犯法了不成?” 静依一听他这话,脸又是一红,右肩一顶他道:“又乱说话!快起来!你不饿,我可是饿了。” 元熙挑了挑眉,颇有些无奈地起了身,看到静依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唇畔微扬,拉了静依的小手,出了文华院,沿着回廊,便到了花厅。 花厅内,饭菜虽还未摆好,可是已是有不少的丫环婆子在那里候着了。而那韩嬷嬷一见王爷竟是一路牵了王妃的手进来,脸色微沉! 这王爷身为男子不懂得一些内宅的规矩,可是这小王妃不应该不懂呀? 二人落座后,又有下人陆陆续续地上了菜。 二人的午膳倒是并不繁复,只有六菜一汤,这在王爷这个身分的人来说,已是极为节俭了。那韩嬷嬷在平王身后站了,想要为他布菜,被平王摆了摆手道:“不用,退下吧。” 韩嬷嬷一愣,这王爷用膳竟是不用人伺候了?这哪里还有王爷的样子? 而静依也对一旁的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也知趣地退到一旁了。 元熙夹了一筷子羊肉到静依的碟子里,道:“依依,你在山上这几日每日都是吃素的,今儿便多用些荤食吧。”说完,又夹了一块牛肉放到静依的碟子里。 静依点了点头,拿起筷子便低头吃着元熙夹给她的菜,这一举动可是把韩嬷嬷给气的不轻呀!这向来都是女人伺候自己的爷们,什么时候成了男人伺候自己的妻子了?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这韩嬷嬷脸上不郁,心中也是想着,不行,一定要想法子让这小王妃记得什么是夫为妻纲!韩嬷嬷又环视了一眼这厅内的丫环婆子,暗道,还得想法子把这些个不懂规矩的下人们好好调教一番,实在不行,便直接发卖了,买新的回来就是! 柳杏儿等人在一旁站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被这韩嬷嬷给列入了必须调教一番的名单内。 二人用完膳,便牵了手到后花园去走走,静依吩咐阿不道:“将我的猫儿放出来,这样好的天气,也该让它晒晒太阳!” 阿不应声,将那笼内的已是快有二尺长的小白虎给放了出来。这家伙当时就把跟在静依身后的韩嬷嬷给吓得不轻,差点儿给晕了过去。幸好是被一旁的柳杏儿给扶住了,否则定是要坐在地上了。 韩嬷嬷惊魂未定,竟是出声喊道:“快!还不快将那畜生给打杀了!万一伤了主子可怎么是好?” 韩嬷嬷的话音一落,便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四处一看,原本伺候在元熙和静依身边的下人们都是用一种极为复杂地眼光看着她。韩嬷嬷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韩嬷嬷忙定了定心神,屈膝道:“奴婢也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主子恕罪!” 元熙冷了脸不语,只是看向静依,“没吓着你吧?” 静依摇摇头,“猫儿,到我这儿来!”说着,冲着那白虎招了招手,便蹲了下来。 那韩嬷嬷吓得 眼睛大睁!只见那小白虎竟是摇着尾巴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狗儿一般,竟是向静依走去,到了静依的脚边,低头伸出舌头舔了舔静依的手。 海棠等人自是习惯了,可是韩嬷嬷和另一名徐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才跟着她们的,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早已惊的是目瞪口呆了! 静依笑着轻拍了拍白虎的头道:“几日不见,可是想我了?” 那白虎竟像是听懂了一般,‘嗷呜’地叫了一声,那副憨憨的样子,好萌呀! 静依笑道:“走吧!咱们去散步。”说完,也不理会旁人,径直向花园深处走去。 元熙却是脸色有些阴沉地待在了原地,转身看向韩嬷嬷,那有些冰冷的眼神,却是将韩嬷嬷吓得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说话了。豆大的汗珠从韩嬷嬷的额上滚落,掉在地上,没入了砖缝中。 经此一闹,这平王府的人再不敢轻易招惹这只小白虎了,这使得本就是兽中之王的小白虎更为的得瑟了!每日若是静依不来看看它,它便在笼内大声的吼叫,甚至是用头撞着铁笼子!可一旦静依来了,将它放出来后,它便在平王府中大摇大摆的惹事生非了!膳房里的鸡鸭,无论生熟都得进了它的肚子。这小家伙,大有大闹平王府的趋势了! 这日,静依正在陪着她的猫儿在后花园散步,一人一虎,这画面听起来有些惊悚,可是看起来,却是十分的和谐!静依在前面走着,猫儿在后面摇着尾巴跟着,若是看到有小鸟儿停在草地上,便一个闪身扑过去!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得手,呃,不对,是还没有得爪过! 一人一虎在午后正慢慢地溜达着消食,身后远远地跟着司琴和司画。便听见远处一声喊声传来:“王妃!小姐!您快等等!” 静依顿住身形,不解地向后看去,见柳杏儿正气喘吁吁地向她跑来。 柳杏儿跑过来道:“王妃,您快回文华院吧!不好了!” 静依微皱了眉头,道:“说清楚些,何事不好了?” 柳杏儿喘着气道:“那韩嬷嬷,她,她正在文华院里替您管家呢!” “什么?”静依微愣,这是什么话?一个嬷嬷,虽说是淑妃赐下的,可也只是个奴婢,如何能替她管家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话说全了!”静依问道。 柳杏儿点点头道:“是!那韩嬷嬷说咱们王府里的人都太没有规矩了!奴婢没有奴婢的样儿,主子也没主子的样儿 !她身为淑妃娘娘赐给王妃的嬷嬷,自然是要好好替您管教的。” “哦?”静依一挑眉,看来,这韩嬷嬷是想着要规矩了!只是,这是她自己自作聪明,还是是淑妃的意思呢? 静依迅速回转,将猫儿关进了笼子,看着猫儿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笑道:“乖,听话。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便快步的向文华院走去。 这文华院是平王府的主院,占地最大,装修、摆饰也是最为奢华!静依穿过回廊,很快便到了文华院。只是到了门口,还未进去,便听到了韩嬷嬷训斥的声音。 “身为奴婢,就要有奴婢的自觉。既要伺候的主子欢心,也要替主子考虑周全。没的只是一味地哄着主子高兴,眼看着主子做错了事儿却不提醒!这样的奴婢便是未能尽到做奴婢的本分!今儿,我便托个大,多说几句。自今儿起,府里的所有下人都要好好地重新学学规矩,先从文华院开始!你们都是伺候王妃的,若是你们哪里做的不够好,甚至是犯了错,那丢脸的,便就是王妃了!你们可都记下了?”那韩嬷嬷说完,一脸严肃地看向众人。 海棠等人不语,何嬷嬷也只是在一旁站着没有说话。 而静依听了她这番话,倒觉得她可能并未坏心,只是有些呆板固执罢了!正想着是否由着她时。那韩嬷嬷的声音再次传来。 “怎么?我问你们的话,都听不见?还是听见了,在这儿跟我装糊涂呢?” 海棠等人面面相觑,只好福了身道:“是!奴婢等知道了。” 韩嬷嬷这才点点头,道:“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出来。” 静依的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看来,自己对这个韩嬷嬷下的结论,还是为时尚早呀! 被韩嬷嬷点到的,一个是海棠,一个是柳菊,还有一个,是封城当地买来的丫头。三人见被点到,知道定是没有好事,可是人家是宫里出来的,是有品级的,她们也只是心里敢怒,却不敢言,全都有些忐忑地站了出来。 韩嬷嬷看着刚买来的那个小丫头道:“你瞧瞧你这个穿衣打扮,若是出去了,还能见人吗?你是在王府做事,又是在王妃的院子里伺候的,若是你被人笑话了,那丢人的便是王妃了!懂吗?” 那小丫头连连点了头,称是! 韩嬷嬷满意地看了看那小丫头,又走至柳菊身前,细细打量了一番,道:“你倒是个标致的。你是王妃的陪嫁丫头?” 柳菊低头道:“是!” 韩嬷嬷看柳菊上身穿浅绿色的长褂,下身穿着略有些灰色的裤子,盘了双丫髻,头上的饰品倒也不多,看起来,倒还是个老实的。 “你今年多大了?” 柳菊轻道:“回嬷嬷,奴婢今年十七了。” “十七?嗯,也该配个人家了。这样吧,回头,我让人打听打听可有合适的人家,让王妃把你的婚事给办了。也少了桩心事!” 柳菊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跪下道:“嬷嬷,求嬷嬷开恩哪!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着一辈子伺候小姐。求嬷嬷了!” 海棠听了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道:“韩嬷嬷,不知这柳菊犯了何错,您竟是想着要将她打发出去?” 那韩嬷嬷听了,脸色一紧,直直地看着海棠道:“怎么?她不已早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了吗?若是不成亲,难不成一辈子伺候王妃?还要真成了老姑娘?知道的说是这丫头自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妃苛待下人,连个夫家也不给许!这传了出去,岂不是会污了王妃的名声?时间久了,说不定这丫头有了恨嫁的心思,万一对王妃心生怨恨,如何是好?” 海棠一颤,这话倒是说的句句在理呀。而那柳菊却是哭着猛摇着头道:“不会的。不会的,嬷嬷,奴婢绝对不会怨恨王妃的。” 那韩嬷嬷转头看向她,冷哼道:“哼!你如此坚持不肯嫁人,可是怀了要勾引主子的心思?” 那柳菊吓的顿时跌坐在地,不可思议地看向那韩嬷嬷道:“没有!奴婢绝对没有那个心思!奴婢可以对天发誓的!” 这柳菊哭的凄惨,一旁的众人听了,皆是觉得有些悲凉之感! 而门口的静依眼神中却是滑过了一抹精光,韩嬷嬷,我倒真是小瞧了你了! 韩嬷嬷不理会仍自坐在地上啼哭的柳菊,转头对海棠道:“你是王妃身边儿的老人儿了。下人们都是恭敬地喊你一声姑姑。可你自问,可当得起这声姑姑?” 海棠不解,问道:“不知韩嬷嬷何出此言?” 韩嬷嬷冷笑一声道:“不知道?我且问你,王妃如今尚未及笈,根本就不可能与王爷同房,你们为什么不拦着?反而还想着法子让王爷留宿在文华院?你们这是起的什么心思?” 说完,韩嬷嬷转头看了一圈,厉声道:“那个叫柳杏儿的丫头呢?怎么不见她?” 何嬷嬷回道:“许 ☆、 第四章 整治后院 韩嬷嬷惊道:“王妃这是何意?奴婢何处做错了,还请王妃明示,这样不清不楚地就要绑了奴婢,奴婢心中不服!好歹奴婢也是淑妃娘娘指派过来的。还请王妃三思!” 这前两句说的还有些卑微之意,这后两句却是在敲打静依了。这是摆明了告诉她,自己是平王的母妃派来的,可不是普通的奴婢,怎么着也是顾及淑妃的几分薄面的。 静依却是笑道:“不知自己何处做错了?徐嬷嬷,你也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了。你可知韩嬷嬷错在了何处?” 徐嬷嬷上身微顷,低着头道:“回王妃,奴婢知道。” 静依身子正了正,又道:“既是知道,那就请徐嬷嬷告诉韩嬷嬷,她错在何处了?” 说完,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向了徐嬷嬷,徐嬷嬷听完后一惊,抬头一看,便见小王妃那如深夜的星辉一般的眸子正在看向自己,那样明明看似纯净的眼睛,却又是分明带了几分讥诮之意,让人不由的一阵心虚!仿佛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被看穿了一样! 徐嬷嬷在静依看似是不经意的注视下,后背竟是打湿了一片,那微微的凉风吹来,徐嬷嬷打了一个冷颤,那后背上传来的阵阵凉意似乎是在提醒着她,可是要想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徐嬷嬷低下头,咳了下嗓子道:“回王妃的话,这韩嬷嬷一没有得了主子的指示,便擅自作主,替主子管教下人。二更是不该擅自做主将您的陪嫁丫头打发出去。三不该不经过主子的同意,便将主子身边的管事娘子也想着打发了出去。四更是不该自恃是淑妃娘娘所赐的人,便对主子不敬。说句重话,这韩嬷嬷已是有些奴大欺主了!” 静依含笑点了点头,看向了韩嬷嬷道:“听到了吗?韩嬷嬷,现在,你可知道你错在哪儿了?” 韩嬷嬷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徐嬷嬷,心里顿时是明白了过来。这小王妃可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儿!自己这次,只怕是撞到铁板上了。韩嬷嬷略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启禀王妃,奴婢知道错了。可是奴婢也是一片好心,并无恶意,还请王妃宽恕!” 静依眼睛轻眨,看向何嬷嬷。何嬷嬷会意,上前一步道:“宽恕?本王妃素来宽厚,自是不能重罚了你!按着王府里的规矩,像你这种奴才,只怕早就拉下去杖毙了!” 韩嬷嬷一惊,正想着要再求饶时,便听得小王妃的声音传来:“罢了!正如韩嬷嬷所言,到底也是母妃指派来的人。哪能真的按王府的规矩办?这样吧,打十板子, 发去杂役房吧。” 韩嬷嬷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向着徐嬷嬷的方向看了看,又看向了小王妃,却是微拦着双唇,说不出话来了。这小王妃还真是个狠的!竟然是变着法儿的想着把自己给除掉,却是偏生还能落个宽厚的好名声!韩嬷嬷咬了咬唇,没有再开口求饶,任两名婆子,将她拉到了一只长凳前!王妃把话已经说明白了,的确是对她从轻发落了。可是自己这把年纪要真是去了杂役房,如何受得住?先不说她在宫里以前跟着淑妃,养尊处优惯了!就是她这把年纪了,能干几天重活?还不得活活累死? 韩嬷嬷自己趴在了那长凳上,喊道:“奴婢谢王妃处罚!” 说完,便听到了那棍棒落在了皮肉的闷哼声!而那韩嬷嬷竟是硬咬了牙,不肯叫出声! 静依看向韩嬷嬷的眼色又是变了变,这个韩嬷嬷,倒还真是有几分气性!看来,这人可不是那么简单呢。 静依让众人散了,又给了徐嬷嬷一瓶药道:“这是我师父以前留给我的,现在你去给韩嬷嬷敷药吧。你们二人向来走的近,也替我转告她。只要她真心改过,我自是不会让她长久地待在杂役房的。可若是她仍是有旁的心思,那就别怪本王妃没有给她机会了。” 徐嬷嬷道了谢,双手垂立在一旁。 静依让人将柳菊几人唤了进来,轻道:“你们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也的确是到了婚配的年纪。那韩嬷嬷虽说是逾越了,可有些话说的,也到底是为你们打算的。现在,我便把话给你们挑开了。也免得以后,咱们主仆一场,再闹个不欢而散!” 静依说完,看了元熙给自己送来的两个丫头一眼,才缓缓道:“你们都给本王妃听清楚了,若是有人打了以后做王爷的通房丫头的心思,便从今儿日起,将那心思收了,烂在肚子里。我也便是装着不知道,你们仍是做着现在的差使,领着王府的月钱!可是若是让我知道哪个还存了这个心思,甚至于对王爷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举动,那便别怪本王妃今儿没提醒你们!除了被发卖掉,便只剩下杖毙这一条可走了!可都听明白了?” 柳杏儿和柳菊倒是脸色没什么变化,低头应道:“奴婢记下了,奴婢万不敢对王爷存非分的心思。” 静依看了另外的那两名丫头一眼,等着她二人的回答。 这两名丫头一听王妃说完,脸登时便有些不好看了。虽还不至于变白,却也是看出受惊不小! 那两名丫头相互看了一眼,便 跪下道:“奴婢记下了。奴婢定会恪守本分,好好伺候主子。” 静依这才点了点头,又轻道:“这王府里的有本事的下人们也不少,再不然,外面的一些个小吏也是有不错的。你们自个儿多为自己打算,本王妃也不会苛责你们。只是你们谨记,若是相中了那位公子或是小厮,便直言与何嬷嬷说。本王妃自会想法子促成。只是有一样,一定要恪守本分!万不可做出一些伤风败俗之事来,污了我王府的名声!可都记下了?” “奴婢等记下了。” 静依这才点点头道:“你们先起来吧。自本王妃与王爷成婚,还尚未正式的将你们的事务细分,一直是由韩嬷嬷代为打理。特别是到了封城,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是乱着呢,也难怪韩嬷嬷会发作你们。罢了,现在正好得了空,便一并与你们细说了。何嬷嬷,你主理后院儿,所有后院儿有什么琐事,都要向你报备。海棠主要是替本王妃管着这文华院便是了!徐嬷嬷,你便主管着这膳房吧。至于其它人,仍是暂时不变。(.27dzs无弹窗广告)” 何嬷嬷和海棠倒是没什么,可是那徐嬷嬷心里可是翻江倒海了!这小主子倒底是什么意思?打了韩嬷嬷,却是捧了自己?两人都是淑妃派来的,若是小王妃真的不喜欢淑妃娘娘的安排,为何现在才发做?听刚才小王妃的意思,明着是敲打那几个奴婢,可是这些话,何尝不是说与自己和韩嬷嬷知晓的?这是在警告她们,若是再多事,只怕自己会和那韩嬷嬷一样,直接被贬到了杂役房去了。 晚间,元熙回来陪着静依用了晚膳,二人便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稍坐。 “元熙,你打算如何安置那四名美人?”静依问道。 元熙摇了摇头,“你不提我倒是忘了。理她们做什么,就那样搁着吧。我就不信让她们在王府里待上个四五年,见不到我的影子,还想着做我的侍妾!” 静依失笑道:“我这是无赖行径!非君子所为。” 元熙一挑眉,颇有些邪气地笑道:“要不,本王就将她们都给收了?这样,娘子就不觉得为夫是无赖了吧?” 静依一窒,白了元熙一眼,“是呀!倒不是无赖了,是花花公子了!” “哈哈!”元熙大笑道:“依依可是吃醋了?我倒是喜欢看依依吃醋的样子呢!可爱的紧!” 静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别笑了!跟你说正事呢!” 元熙止了笑,看向静依道:“你是王妃,是这王府里的主母,你说如何安置才较为妥当?” 静依垂了眸子,道:“依你所言,先不理会她们了。只是得让人禁了她们的足,现在她们四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倒是没什么事端。不过,以后可就说不准了。所以,我想着咱们王府里是不是也可以培养一些女子亲卫?后院儿里皆是女子,若是常有侍卫进来,也是不妥,你觉得的呢?” 元熙笑吟吟地看着她,眼中一片赞赏之色!“依依,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在北疆时,便秘密调了暗阁的几人到了那边专司为我训练一批女暗卫!” “女暗卫?”静依一愣,“多少?” 元熙正色道:“当时,一共是选出了五十名女孩儿,都是因为当时北疆战乱而找来的孤儿,连男带女总共是收了一百多个。年龄大小不一。选出的五十名女孩儿里头,只有十个算是合格的暗卫。其它的,都只能是用作你的亲卫了。” 静依却是神情庄重地问道:“一百多名孤儿?要是全部培养,那可是需要一大笔的银子!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 元熙道:“你猜?” 静依眼波流转,元熙现在有多少家底,她大概是知道的。可是若是用六七年的时间来培养这么多的暗卫,那可是笔不小的银子呢! 静依想了想,不解地看向元熙。 元熙笑道:“静依,你现在手里的只是我在京城的一些个势力,我其它的财力和人力,你还没有见识到呢!” 静依的眼神一亮,惊道:“你的意思是,北疆?” 元熙点了点头,笑道:“我在北疆待了七年,岂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若是不好好利用,将来如何自保?依依,我七年前便说过,为了你,我也要努力地活着!我说过,要护你一生无忧!现在,你就好好地等着我为你撑起一片天空就是!” 静依眼中蒙起了一层水雾,却是有些气闷道:“谁要你的守护了?我才不要!我要与你一起并肩奋斗,努力打造我们的未来!你一个人,太累了。” 元熙听了,满脸柔情,那看向静依的眼神也是变得更为地深情。拉了静依的手道:“好!我们一起努力!有你在,我永远不会觉得累!依依,未来的路还很长,也会很难走。你,怕吗?” 静依摇了摇头,笑道:“有你在,我有何 可惧?” 元熙站起身,将静依也一并拉了起来,轻轻地拥她入怀,“依依,一路上有你相伴,此生足矣!” 静依在他的胸前点了点头,道:“人生路上,我们携手相依!” 元熙闻言,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圈住静依的手臂,喃喃道:“依依,我的依依。” 而守在外面的司琴和司画二人看着两位主子紧紧相拥在一起,会心一笑,一路走来,两位主子有多么不易!她二人是最为清楚的。特别是王爷!已是痴等了小姐七年!这样痴情的男子,世间只怕是她们所仅见了! 没过多少日子,平王府中就凭空冒出了四十名女卫兵,只在后院儿巡逻,而原来王妃身边的侍卫也全部撤走,全都进了平王刚刚召集来的‘平民百姓’中,负责对他们进行训练及监管! 静依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四十名女侍卫,个个都是英姿飒爽,巾帼英雄的气势!静依将她们一一打量了一遍,心中颇为满意。笑道:“你们可都知道王府的规矩了?” “回王妃,属下等都知道了。”中间的一名女子道。 静依点了点头,道:“司琴,以后,你就不用再跟在我身边了,由司墨顶替你的位子。你就做咱们平王府的第一任女侍卫长吧!至于副侍卫长,你便亲自从她们里面挑选一人出来吧。” 司琴点头道:“是!不知王妃可要先看看她们的身手?” 静依一愣,她倒是未想过这个,不过看司琴问起了,便点了点头。 司琴走向她们问道:“你们谁来与我过过招?”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有四名女子伸了手出来,示意要与她比过。 司琴点了头,有些狂妄道:“再加上你,还有你!你们几个一起上!” 那六名女子一听,这可是极度的蔑视呀!居然想着六对一! 六人也不含糊,直接站了出来,其它则是退后数米,开始观战。 静依则是一笑,看来这司琴也学会了御下之道呢。 六对一的比试,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被司琴出局了两个!只剩下四人还在与她对战。不到半个时辰,那中间的空地上,便只剩司琴一人还站着了。 司琴看向最后一个倒地的女子道:“你便是副侍卫长了!” 静依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正是刚才回答自己问题的女子。 司琴拱手道:“禀王妃,这些 人的实力虽然是在属下之下,可是对付江湖上的一些二流高手,已是绰绰有余了!有她们在,王妃的后院儿便可高枕无忧了。” 静依点了点头,看向那名副侍卫长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即刻上前拱手道:“回王妃的话,属下苏醒。” 静依一愣,“你姓苏?” 那苏醒却是抬头道:“禀王妃,我们姐妹四十人,皆是孤儿,后被王爷命人收养,又被授以武功。王爷七年前便曾对我等说过,我们所有人都姓苏,再无其它的姓氏!属下等七年前便被告之,守护王妃,是属下等的使命!” 静依地眼神有些游离了,七年前么?元熙,你的心思竟是如此之深!你为我考虑地如此周全,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静依很快便回过神来,看向众人道:“既如此,那你们便将这王府当做是自己的家,好好地生活,以慰你们双亲的在天之灵!”说完,静依又对苏醒道:“苏醒,你既是新任的副侍卫长了,以后,便要好好协助司琴,这后宅的安危,便交到你们手里了。” 众人齐齐跪下道:“属下等誓死效忠王妃!” 静依忙起身道:“快起来,这是做什么?以后,咱们每日都要相见,不必行如此大礼了。快起来吧。” 静依看向司琴道:“司琴,你好好安排一下她们的事务。还有,那四名美人,给我盯紧了,我不希望她们出现在我和王爷的视线里,你可明白?” “是,属下明白!”司琴说完,又道:“那属下便先带她们下去,安排值守之事了。” 静依点点头,直到她们都走了,才收加了视线。一旁的海棠不解道:“王妃,您既然是不喜欢她们,为何还要让她们留在府里呢?何不找个由头,直接打发了出去?” 静依摇摇头道:“你不懂!这官场上,为了权势,什么手段都是用得出来的。眼下,王爷刚到封城,那些人还没摸透王爷的脾气,定是会想法设法地来讨好王爷。这送美人,便是其中之一了。” 海棠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您会那么好脾气,不理会她们呢。” “是呀!我尚未及笈,若是王爷身边再没有几个美人,那些人只怕是会送的更欢了。” “可是,王妃,您也可以直接将这几人遣出府去,如此一来,众人不就都知道王爷不好女色,只是专宠王妃了?这样,不就没人送美人来了?” 静 依轻笑了两声,“海棠,你想的太简单了。先不说这几人是淑妃赐的,若是没有重大的过错,是不能遣走的。单说将这几人遣了出去,你可想到过对王爷的影响?” “王爷?”海棠一皱眉道:“这与王爷何干呢?” 静依叹了一口气道:“你忘了我尚未及笈吗?若是王爷又不要其它的美人,是不是王爷独喜幼—女?又或者是王爷有着断袖之癖?无论是哪一样,都会对王爷的声誉大有损伤。咱们初来乍到,身形尚未站稳,还是冒不得这个险的。” 海棠这才点点头,道:“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静依点点头,到一旁的榻上斜躺了,右手支了头,问道:“那两个丫头可还老实?” “回王妃,眼下看着倒还老实。二人都还算是用心做事,即便有时王爷来了,二人也不敢再多看王爷两眼了。” 静依这才眯了眼,道:“嗯。总算是能让我省省心了。不过,你也别放松了。这两个丫头,可是王爷身边儿的老人儿的女儿了,可是不能出什么岔子,免得给王爷添麻烦。” “是!奴婢会多看着呢。” 王府外书房 元熙站在案前,忧心忡忡地看着眼前的几人道:“怎么?白相,你就没什么法子了吗?” 白石低了头道:“禀王爷,这封城治下的三郡十六县的税收每年都是与此不相上下。这封城穷困,是大渊人人皆知的。老臣不才,一直未能想出办法来解决封城的税银。” 元熙看着他,却是不语,只是眉心紧皱,转头看向了其它人。其它人见王爷的视线扫过来,也是纷纷低了头,不敢抬头了。 元熙将视线再度转回到了白石的身上,好一个老狐狸呀,这是要以此来要胁自己呀!竟是想着用这个法子,来逼迫自己让宋浩或者是彭江达来任武相吗?哼!这封城今年的税银到现在还不及去年的一半儿!什么不相上下,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元熙看了众人一眼,道:“你们退下吧,此事,容本王再想想。看看可有解决之法?” 众人依言退出,出了平王府。 白石出了平王府,走到自己的马车前,正要上马车,便见宋浩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一名武将。 “白相,此事,非要如此吗?万一跟平王闹僵了?”宋浩神情有些忐忑道。 白石却是不屑道:“怕什么?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以为自己在边 关待了几年,就什么都懂了?哼!幼稚可笑!” 宋浩却是有些不太赞同道:“白相,这平王能在毫无生息的情况下,将王府的后院儿换上一批女侍卫,就足以说明他不简单哪!” “哼!”白石却是有些嘲讽道:“宋将军,你也是糊涂了不成?你真以为那四十名女侍卫是平王的手笔?只怕是他的岳丈平南候为自己的女儿精心挑选的吧?你想想,让一个尚未及笈的小丫头一起跟着平王来这贫困之地,哪里会放得下心?再加上那淑妃赏下的四名美人儿!若是再不派些人手过来,她的宝贝女儿岂不是就得被人欺负死?” “可是我听说这平王妃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哪能轻易的受人欺负?” “才女?哼!凡是才女大都是心气儿极高,却是看不见一些个暗地里的勾当的。这样的女子才是最好对付的。”白石说完,睨了宋浩一眼。 宋浩这才点点头道:“多亏了白相提点!宋浩这才想明白了。只是,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若是让平王查了出来,咱们要如何收场才是呀?” 白石还未说话,那跟在宋浩身后的一名武将却是粗声粗气道:“将军,俺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可是俺就是想着以您的才华若是不能做这封城的武相,还有谁有这个资格?白相说的对,怕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罢了!怕他作甚?” 宋浩一惊,瞪了那武将一眼道:“不可胡说!齐大力,你可是咱们封城的老人儿了,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任谁当武相,那是王爷说了算的,岂是你我能干预的?” 白石听了却是哈哈大笑道:“宋将军太过谨慎了!大力说的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这封城的武相,舍你其谁呀?” 说完,拱手道:“老夫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先行告辞了。” 宋浩和齐大力则是双双施礼道:“恭送白相!” 二人看着白石上了马车,向白府驶去。那宋浩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却是转瞬即逝!转了身对齐大力道:“走吧,请你喝酒去!” 二人相携着向封城最为繁华的地段行去。 二人走后,一抹黑色的身影疾速地越过了王府的外墙,向外书房奔去! 元熙听了暗卫的话,却是轻笑了起来,看来,这白石还真是按捺不住了。至于宋浩,不知道你身后的主子,究竟是哪一位呢?本王还真是对你们有了极浓的兴趣了呢。 元熙 起身伸了个懒腰,出了书房,直奔文华院了。 静依早已是躺在榻上睡着了。元熙进来时,便见司画和海棠在外间候着,柳杏儿在做着荷包。三人一见王爷来了,正要行礼,便见元熙挥了挥手,问道:“王妃呢?” “回王爷,王妃处理了些事务,已是有些累了,在榻上睡着了。” 元熙点点头,掀了帘子进去,见静依的枕边还放着一本医书。元熙将那医书拿了起来,翻看了两页,觉得无趣,便放到了一旁。 元熙看静依睡地倒是极熟,也很安稳。不忍心吵她,便直接慢慢地脱了靴子,越过静依,躺到了榻的内侧,平躺了起来。 静依睡觉本来就是极轻的,若不是因为这几日一直在想着封城之事,晚上一直是睡不好,也不会在这个时辰睡着了。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虽说是没吵着她,可是仍是让她觉得有人进来了,不由得翻了个身,一睁眼。一看,竟然是元熙回来了。 “你回来了?”静依略带些慵懒的嗓音,低低地响起。 元熙也侧过身看着她道:“可是吵着你了?” 静依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道:“没有。” 元熙看她似乎是还没有睡醒,便不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许是感觉到了他温柔的视线,静依间是睫毛微动,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道:“政务都处理完了?” “嗯。不忙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元熙拿了静依的一缕秀发,在手指上缠绕着。 静依问道:“一切可还顺利?” 元熙嘟了一下嘴道:“嗯,不是太好呢?不过你放心,这种事情难不倒你相公我的。” 静依轻笑道:“是呀!我看你眉宇之间并无愁色,想来便是你已经有了法子,来找出那税银了。” 元熙笑着用手指刮了一下静依的鼻子道:“是呀!什么都瞒不过我的依依呢!真是聪明!” 静依却是白了他一眼,“说正事呢,又闹!” 元熙看了她一眼,道:“那些人可都安顿好了?” 静依轻嗯了一声,道:“我让司琴做她们的侍卫长了,另外一个叫苏醒的女孩子做副侍卫长。” 静依看着元熙略有些浪荡的表情,道:“元熙,谢谢你了。你总是为我想的如此周到。” “我们是夫妻嘛!何需言谢?倒是这平王府,的确是该整治一番了。” ☆、 第五章 拉开序幕! 转眼,便是平王妃宴请众位名门夫人小姐的日子了。(.27dzs好看的小说)这日早上起来,海棠便仔细地给静依打扮了一番。静依挑了一件并不是特别奢华的长裙,头上的饰品,也是看起来简单大方的,并无娇贵之感。 静依打扮后,倒是不急着过去,而是坐在榻上静静地看起了书。 约莫过了有近一个时辰,便见柳杏儿进来道:“启禀王妃,客人们都来的差不多了。只剩白相的夫人和宋夫人还没到了。” 静依点了点头,“那便让她们多等一会儿吧。” 正好徐嬷嬷过来领对牌,见到这小王妃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微微点头,看来这个小王妃的确是知道如何更好的利用自己的身分,既起到了压制的作用,又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刻意而为之的。 司琴来报说,“启禀王妃,那白夫人和宋夫人的马车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快要到王府了。” “嗯。”静依放下书,起了身道:“那咱们走吧。”说完,便在一干人等的陪同下,去了后花园。 到了后花园的香雪阁,果然已是有不少的夫人小姐在等候了。 随着内侍的一声高唱:“平王妃驾到!跪!” 接着,便是众人齐道:“给平王妃请安!” 静依进了香雪阁,在主位上落座后,轻道:“平身吧!众位请坐。” 静依看着众人落了座才道:“让众位夫人久等了。本王妃在前厅等了许久,也不见白夫人和宋夫人前来。本王妃原想着再等等,可是若是再等下去,只怕是就要劳众位夫人小姐们久候了。所以这才过来。还请众位见谅。” 一位夫人起身福了福身道:“王妃乃千金之躯,臣妾等便是等上一等,又有何妨?‘见谅’二字,臣妾等是万万当不得的。” 其它人也纷纷附和,一时间,这香雪阁内倒是热闹了些。 静依笑道:“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那位夫人道:“臣妾娘家姓付,闺名无双,夫家姓欧阳,夫君是欧阳家的大公子欧阳夜。” “哦?”静依笑道:“原来是欧阳少夫人!少夫人果然是姿容秀丽,高雅大方!本王妃虽是初来封城,却是对欧阳家族在封城的功绩也是常有耳闻。不说旁人,就是王爷,也 是常常提及!对欧阳老先生是敬佩不已,对欧阳家的几位公子也是赞不绝口呢!” 那付无双一惊,忙低头道:“王妃谬赞了。” “诶,哪里是谬赞?”静依笑道:“说起来,我家王爷与你家的三公子还是旧识呢。王爷一直是念叨着三公子呢。等今日回去,还请少夫人给三公子捎个信儿,就说王爷也是常常惦记他,想着再与他手谈一局呢。” 静依的这番话看似平常,可是落在众位夫人的耳朵里便是滋生出了种种的想法。不过有一点,她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便是这欧阳家的三公子,与王爷是旧识,那么,是否意味着欧阳家会倾向于王爷呢? 付无双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抬眼看向这小王妃。这传闻中的京城第一才女,果然不同凡响,不过简单几句话,便是让在场的夫人小姐们的心思发生了巨大变化。看来,这小王妃是有意而为了。 “是,臣妾定会代为转告。” 静依笑着点了头,道:“本王妃与你还真是一见如故呢!素闻欧阳少夫人文采卓绝,以后若是得空了,便常来王府坐坐,与好与我说说话。” “是,能得王妃的看重,是臣妾的福气。” “瞧瞧这话说的!总是叫你欧阳少夫人也是有些生疏,这样吧,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如此自谦了。你比我年长,我便唤你一声无双姐姐,可好?” “这,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王妃乃是千金之躯,臣妾何以敢自称是王妃的姐姐。还请王妃收回承命。”付无双变了脸色,急道。 静依淡淡一笑,倒也不坚持,只道:“罢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不急。只是我总是唤你欧阳少夫人总是别扭些的。不如就暂唤你的闺名无双,可好?” 付无双赶忙谢了恩,不敢再多说话了。看似是十分平常的一番话,可是却让付无双是胆战心惊,那后背上都已是传来了阵阵凉意!这个小王妃当真是不可小觑,不过短短的几句话,便成功地让在场的众位夫人知道她得了王妃的青眼,而且似乎是还有结拜姐妹之意!这看似不过是一些客套话,可是里面的学问可是大了去了?这小王妃为何不点别人,单单点她?还有,这小王妃与自己不过是初见,为何要对自己如此亲热?别说什么一见如故,她好歹也是官夫人,自是不信的!再想想,这小王妃说话的语气、神态都是那般自若,半点看不出虚假之意!这样的人,的确是聪慧,不愧是得过皇上夸赞的人! 静依又与其它的夫人一一聊 过,语气已没了刚才的那般亲热,面上挂的,也只是平淡地神情,看不出喜怒!这两相一比较,底下的夫人们更是窃窃私语,看向那付无双的眼神也是略有不同了。 付无双端起茶盏,微微侧头,向那小王妃看去。不想!那小王妃也正好看向她!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静依的眼神中满是赞赏和关怀之色! 这付无双一看,当下一惊,那端茶的手便有些微晃,险些将茶洒了出来。付无双赶紧回神,不想与几位夫人的视线一擦而过!那几位夫人眼神中的探究之色再明显不过! 付无双暗道,这小王妃是凑巧看过来了?还是故意的?若是故意的,那这小王妃的心思,可就是着实的不简单了!付无双强自压下心中的慌乱,不过是一个眼神,便可以让人对她产生了嫌隙,平王妃!你果真是心思缜密之人!还是一切都只是巧合? 众人正在这香雪阁里闲聊,便听外面有人进来通传,“启禀王妃,外面来了两位夫人,自称是白夫人和宋夫人。现在被拦在了门外,您看?” 这香雪阁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依眉眼中略闪过不悦道:“既是二位夫人来了,请进来就是了。27dzs[爱去小说网]为何拦在门外?” “回禀王妃,因为两位夫人都没有贴子,却都是自称是王妃邀请来的,硬要闯进来。王府的守卫自然是不敢放她们进来的,唯恐她们再是一些心思叵测之人,对王妃不利。所以现在二位夫人正在与几名侍卫争执不下了。” 静依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下众人的神色道:“这样呀!侍卫不让她们进来,倒也是尽忠职守。只是,本王妃初来封城,并不认得二位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一位夫人毛遂自荐道:“启禀王妃,不如便由臣妾前去看看吧。若真是两位夫人,亲自请进来便是了。” 静依眉毛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又看向那位夫人道:“夫人的好意,本王妃自是明白,只是这平王府的侍卫,只怕是不会听信夫人之词的。” 那位夫人脸色一变,尴尬不已,窘道:“是臣妾逾越了。” 静依却是笑道:“这倒不是。夫人也是好意。这样吧,左右咱们在这儿坐着也是无事,不若一道前去看看,若是两位夫人便就请进来就是了。” 众位夫人闻言便纷纷起身,一起陪着静依去了王府的大门处。 这一来不要紧,这把众人皆是吓了一跳!这两位夫人怎么会变成 了这幅样子? 付无双站在静依身后,一眼望去,先是一惊,然后是忍不住的笑意!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原来这白夫人和宋夫人二人早已是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而且还被人用绳子给捆了!嘴里堵着一团脏布,哪里还有一丝贵夫人的样子? 静依问道:“不知众位夫人可是认出这二位,可是白夫人和宋夫人?” 静依这话是问身后的众夫人的,可是眼睛却是看向那白夫人和宋夫人的。见二人使劲儿地点着头!还不停地以眼神示意她身后的夫人,想来是要让她们赶快告诉平王妃,赶快放了她二人吧。 付无双道:“启禀王妃,这二人正是白夫人和宋夫人,还请王妃下令,给她们松绑吧。” 静依一惊,急道:“还不快快给二位夫人松绑?这可如何是好?” 海棠在她身后道:“王妃别急!可能是因为二位夫人没有请贴,所以侍卫才会如此吧?” 静依的身子一晃,用手扶了额头道:“快,快去请王爷和白相等人过来!这些侍卫竟是闯下如此大祸,本王妃如何跟王爷交待?” 海棠道:“王妃放心,奴婢等已是派人去请王爷了。王爷想必已经在路上了。” 静依脸色这才略显好转,亲手扶起了二位夫人,轻道:“都是这些个奴才不懂事,让二位夫人受委屈了。” 两位夫人自然是心有怒气,可是见王妃笑脸相迎,再加上这个身分,还当着这么多人,自是不能给王妃难堪的,只好悻悻道:“是臣妾等遗失了请贴才会如此。王妃不必动怒。”白夫人道。说完,便向静依身后的一位夫人使眼色。 那位夫人便走至静依跟前道:“王妃,还是请二位夫人先进去梳洗一番吧。这个样子,也委实是不好看。” 静依闻言看了一眼门外,便见远远地已是聚了不少的百姓,正在交头接耳。 静依点了头,对二人道:“都是本王妃治下不严,竟是让二位夫人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二位夫人打算如何处置他们,才能消了这口气?” 白夫人和宋夫人闻言,不由得心中暗骂!这小王妃也真是的!到底是年纪小,不懂事!这个时候,还不赶快让她们进去,提这个做什么? 白夫人道:“此事的确是臣妾等有错在先,至于处罚还是不必了。” 而静依越过门槛,看了一眼外面的侍卫道:“这是怎么回事?身上为何会有伤 ?” 听完平王妃这句话,众人皆是脸色一变,特别是白夫人和宋夫人,已是面色惨白了!这王府的侍卫如何会受伤?那答案只有一个呀!定然是有人意欲硬闯平王府了!那这硬闯之人? 众人看向两位夫人的神色可是与初见时大不相同了。 静依看了司琴一眼,司琴会意,上前一步朗声问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为何将两位夫人给绑了?刚才主子问的话都没有听到吗?为何不回答?”说完,看了一眼左面疾步走来的几人,便又退回了门槛的里侧。 那几名侍卫皆是跪下道:“启禀王妃,这二人自称是白相的夫人,和宋将军的夫人,可是却是没有请贴。按照规矩,卑职等自是不敢放她二人进去!便加以阻拦,谁知这二位夫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了卑职等一个耳光,还说自己是白相的夫人,就是王妃亲临,也要对她礼让三分!” 另一名侍卫接道:“启禀王妃,恕卑职等大胆,这二人一无请贴,二无可证实身分的名贴,卑职等才对其加以阻拦,并不认为有错。还请主子明查!” 说完二人磕了头,上身便直直地跪挺在那儿。那二人脸上的五指印仍是清晰可见!可见这二人并未说谎。 静依听完,不可思议道:“白夫人,宋夫人,你二人未带请贴,侍卫不让你们进去,自是职责所在!二位夫人为何要动手呢?他二人只是被你打了脸面,外面的几人身上却是带了血迹!二位夫人,这是何意?” 说到后面,静依已是有些情绪激动了! “启禀王妃,这中间只是有些小误会罢了,是臣妾等没有把话说明白,又是着急进府赴宴,所以才会一时气愤,出手打了王府的侍卫,此事,是臣妾等的不是。还请王妃恕罪。”这说话的,是宋夫人。听着这话说的,倒还是个懂事的! 静依不语,只是看向那白夫人,“白夫人,你身为文相之妻,便是如此的不懂规矩,不知尊卑吗?” 白夫人此人本来就心气极高,再加上多年来在封城是作威作福惯了,何时受过这等气?本来心里就不舒服,现在还被一个小丫头给这样教训了!真的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上前一巴掌打了这小王妃才解恨! 一旁的宋夫人悄悄地拽了拽了她的袖子,示意她还是不要太过强硬,服个软儿吧! 那白夫人想想自己的夫君,只好强自忍下怒气,看向静依道:“今日之事,的确是臣妾等失礼了。还请王妃宽佑!”说完, 便直直地看向静依。 静依唇畔扬起一抹笑意,一抹极为鄙视和不屑地笑意!静依的双唇微动,却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可是那白夫人却是将她的口型看得是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在骂她:“蠢才!” 白夫人气得是浑身哆嗦,这气不打一处来呀!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她面前耍横!莫非还以为这是京城!人人都得卖她的面子不成?哼!不过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王爷的妃子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居然敢如此地蔑视自己? 那白夫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一推,将静依推倒在地! 这下子,竟个平王府的大门口可是都安静了! 众位夫人们,看着被突然推倒的平王妃,再看看一脸怒气的白夫人!脑袋里都是‘嗡’地一声,炸开了!这是怎么回事?这白夫人也太大胆了吧?而更让众人吃惊地是,看到了白夫人身后竟是疾步走上来了几道身影! 那白夫人见平王妃倒在地上,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听得一道声音响起:“放肆!” 元熙快走两步,此时,静依早已被一旁的司琴给扶起来了。海棠等人正在为她整理衣衫!众人一看是王爷来了,便都退后了几步。 本来这元熙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地方就是原来的刺史府,就在这平王府的斜对面,不过是几步之遥!这司琴派人过去,到元熙等人过来,时间刚刚好,正好是听到了几名侍卫的陈词,然后,又好巧不巧地看到了白夫人对王妃不敬!因为当时司琴是站在门槛的外侧数步之处,自然是能看到左侧的来人。而门槛内的人自然是看不到了! 元熙一脸关切道:“怎么样?可有伤到哪儿了?要不要请大夫看看?对了,来人,去请晴天公子!” 静依忙伸手拦了,“没有什么要紧的,不过就是被白夫人推了一下而已,哪里会受伤?不碍事的。” 静依的这番话,再次点出了自己是被白夫人推倒的!偏偏静依还用了推了一下而已‘这样听起来似乎是无所谓一般的语气!这让跟随平王一起进来的几位大臣也是脸色难看,而一旁的白石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啪地一巴掌就将那白夫人打翻在地,怒道:“你个浑张东西!王妃千金之躯也是你能碰的?你不要命了?” 海棠等人却是不理会那白石夫妇,只是一脸忧心道:“主子,王爷说的对,您还是请晴天公子来看看吧。” 那付无 双此时也出声道:“是呀!王妃还是请人来看看吧!也免得王爷忧心。” 王爷转头看了付无双一眼道:“这位是?” 静依笑道:“这位是欧阳家的大少夫人,也就是王爷在京城认识的那位欧阳信公子的大嫂。” 元熙一愣,含笑对付无双点头示意,便转头对白石道:“白相!今日之事,还请白相给本王一个交待!本王的侍卫也是什么人都能打的?本王的王妃也是什么人都能推的?说轻了,这是不知礼数,以下犯上。说重了,王府的侍卫可是朝廷的编制,打了侍卫,硬闯王府,而且还对王妃行凶,那可是谋逆!” 平王说完最后几个字时,那面上的神情已是极为肃穆!就连白石这等的老狐狸,也是心惊不已!谋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那王爷就是再不受宠,也是皇上的儿子,代表的也是皇家的威仪!岂是他们这些没有爵位的官吏所能比拟的? 思及此,那白石的额头上便是渗出了一层细汗!他怒瞪了自己的夫人一眼,恨声道:“还不快快去向王妃请罪?你真的要将我白府上下都害死不成?” 那白夫人闻言,知道这回自己是真的闯下了大祸了。忙跪爬到静依跟前道:“王妃恕罪!是臣妾不好!是臣妾一时昏了头,迷了心智,所以才会对王妃不敬!还请王妃殿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臣妾吧!” 静依却是淡然一笑,伸手将白夫人扶了起来,道:“白夫人无需如此!刚才也不过是白夫人一时失手而已,况且本王妃也无碍,此事就此作罢便是。” 白夫人一愣,她没想到这小王妃竟然如此简单就放过她了!要知道她刚才可是的的确确是推了她,而且自己也的确是打了她的侍卫!这可正是王爷和王妃一举除掉他们白府的大好机会!他们怎会如此轻易地便作罢? 静依问道:“两位夫人,不如到院内梳洗一番。现在这个样子,委实是有些不妥的。” 那白夫人忙摇了头道:“臣妾不敢!王妃殿下今日对臣妾的失礼之处能不加以追究,臣妾已是感激不尽了!如何还敢再给王府添麻烦!既如此。臣妾等便告辞了。”说完,便再度行了跪拜礼。 付无双也是言道:“王妃殿下今日受了惊,还是好生将养吧。臣妾等就不再叨扰了。” 其它夫人也是纷纷道:“臣妾等告退。” 静依点了点头,一脸愧疚道:“今日本是为了宴请众位夫人小姐,也好认识一番。可是现在,罢了,待 本王妃身子好了,便再给各位夫人小姐下贴子,还请众位莫要推托才好!” “是!臣妾等定然是随传随到!” 众人散去,元熙双手一捞,便将静依打横抱起,向文华院走去! 当晚,白府。 白石在屋中来回地踱着步子,细细地想着整件事情的经过。夫人说她出门时的确是带了请贴的,可是为何到了平王府门口却是不见了呢?还有那宋夫人,就算是一个未带,也不可能两个人同时忘了带请贴呀?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她们被人设计了! 可是,这幕后之人为何要设计两名无知妇人呢?只是为了让她们丢脸?可是看起来不太像!毕竟那人不可能预料到这二人会对王府的侍卫出手的!而且今日他的妻子还动手推了平王妃一下,这可是做不得假的!当时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真真切切地看着!哪里会做得了假? 白石是百思不得其解呀!这幕后之人又是何人呢?是平王?不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给自己难堪,若真是平王,那当场王爷就可以发作了他和夫人!可是平王妃偏偏又替自己的夫人解了围! 白石在屋子里是来回地踱着步,始终是想不明白!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了!这一夜,白石注定是彻夜难眠了! 平王府,文华院内。 “如何了?” “嗯,成了。”元熙笑道:“今天多亏了你了!” 静依抿唇一笑,“我们是夫妻,何需如此?再说了,若不是你反应快,又刻意在府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事情如何为这般顺利?现在,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出手?” “不急,再等等!依依,你今日虽是做的不错,可是也太过冒险了些!倘若那白夫人的力道再大一些,你岂不是就要被推下台阶了!若是真的伤了,可如何是好?” 静依摇摇头,“无妨的。司琴就在我身边,若是察觉出不对劲,自然会想法子护我的。” “司琴现在是你身边的侍卫长,她的功夫,我自是信的过的。只是,依依,以后行事,无需如此了!若是真的伤了你,我宁愿你不要帮我!”元熙一脸担忧道。 静依将自己的小手轻轻地覆在了元熙的大手上,笑道:“哪里有那么严重?你多心了。对了,那个宋夫人,似乎是有些不简单呢。此人反应迅速,今日若不是着了咱们的道,也不会出手打了侍卫!” 元熙点点头,“是 呀!不止是宋夫人,就是宋浩本人,也是极不简单呢。无妨,咱们一步一步来,总是不能一口吃个胖子的!” 静依点头道:“这两日,我翻看了些封城在农业方面的一些日志,看起来,这封城还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最起码,还有救。只是着实需要费一番心力罢了。” 元熙伸手揽过她,“再说吧。我不想你太辛苦!这些事,不急!最重要的,是千万别累着自己!这里的气候偏干,咱们又都是初来此地,我怕你会水土不服。” 静依轻笑道:“傻瓜!若是水土不服,早就应该显症状了,可你瞧瞧我,哪有一点儿水土不服的样子?你呀,就是爱瞎操心。” 元熙撇了嘴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自是不想你累着了。总之这些事情慢慢来,不着急!再说了,不是还有晴天吗?翻箱倒柜的事儿,让他去干!你只需要静静地看那些日志就是了!对了,那白夫人今日如此失常的举动,你是如何做到的?” “你可还记得京城时晋王与明王互殴之事?” “这是自然,那次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些,险些送上你的小命!若不是你反应快,再加上后来我母妃出面,我们如何能得以全身而退?” 静依笑笑,“这次与上次晋王用的药是一样的,只是会引起人的狂燥之症!一时冲动罢了!不同的是晋王体形高大又,又是习武之人,所以当时我给他下的药量比较大。而这白夫人则不同,我用的药量极小,在那侍卫将那污布塞入她口中时,只是掺杂了微量的药。所以白夫人只会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是不能自制的!” “还是你的心思缜密,如此一来,只怕那白夫人也只会是以为自己一时冲动,昏了头了!” 静依点点头,“元熙,今日之事,你说会不会引起白石的怀疑?” 元熙笑道:“会!这是肯定的。若是他不怀疑,他就不是白石了!不过你放心,咱们今日的表现,无论是对他们的震摄还是安抚,都是恰到好处!那白石自认聪明,不会蠢地以为是我们给他的夫人设了套。可是偏偏这一次,他就是自作聪明了!” “元熙,既然玩儿,咱们就不妨玩儿个大的?怎么都是抛下饵了,若是不加以充分利用,可是资源浪费呢?” “什么?” 静依这才想起,元熙是不懂得这样现代的词汇的,笑道:“就是说,咱们得让它充分发挥他的利用价值呀!” 元熙点点头,“不错!将他 ☆、 第六章 万事俱备! 那日之后,元熙更加地忙碌了,似是在筹备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而静依则仍是每日泡在书房里,查阅资料。 这日,静依放下手中的册子,命人备好了纸墨,提笔写了八九种植物的名字,交给了晴天,“晴天,你四处看看,看哪里能找到这些东西,多带上些人手,如果有,就多采购一些回来。” 晴天细看了她列的单子,都是一些极易在沙地生存的植物。“依依,找这个做什么?你想在沙地里种这个?有用吗?” 静依淡淡一笑,古人哪里知道用植物防风固沙是最好的法子?“晴天哥哥,你只管去找就是了。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我想着,上面列的种子,有一些你可能找不到,那就能找多少算多少吧。” 晴天点了点头,“那我明天出发。” “好,我会让阿不带上些人手与你同往。阿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他认识的人多,见过的东西也多,定会帮上你的忙的。” “好!对了,你这两个画着圈,是什么意思?” “这个叫梭梭‘和’红柳‘是极为有用的。咱们都学过医,你可知道一种药材名为’肉苁蓉?若是能找到这种梭梭的种子,或者是植上红柳,咱们便可以多了一味药材,到时,不也是得来的财富?” 晴天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呵呵,枉费我是你的师兄了,懂的,竟还是没有你多!” “好了,晴天哥哥擅长的东西,我也不会。你快去准备吧,明日一早就启程!现在是十月底了,那沙棘的果子正好是熟了,你便多采一些回来。我自有用处。” 快晌午了,静依准备了一下,便出门去了封城最为奢华的一家酒楼‘鸿运酒楼’。 静依今日出门所乘的是一辆普通马车,上面并没有王府的标记。到了酒楼,静依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心中却是一惊!人人都言这封城是贫困之地!年年都会有不少的百姓流离失所!可是这‘鸿运酒楼’装潢气派!从门外便可看见厅内的奢华装饰!这样的酒楼,就是在京城,那也得算得上是豪华的了! 司琴扶了静依进了大厅,小二迎上来道:“哟!这位夫人,您可有订了雅间儿?” 一旁的司琴道:“我家夫人订了你们的菊香阁。还不带路?” 那小二一见这夫人身旁的丫环都如此的气势,忙弯了腰,笑道:“是!夫人这边儿请!” 进了雅间,点过菜 后,静依道:“你们都坐吧!此处不是王府,无须讲究那么多的规矩!” 司琴、司画、柳杏儿还有海棠面面相觑,不敢有任何逾越之举。 静依叹了口气!到底是尊卑有别!罢了!“柳杏儿,将窗子打开,咱们看看外面的景色。” 柳杏儿动作利落地打开了窗子,笑道:“小姐!外面看起来好热闹!” “嗯,再贫困的地方,也是有一些生活必需的。” “呃?”柳杏儿看向王妃,有些不解。 不一会儿,菜便上齐了!“你们不用再拘着了,都坐下用膳吧。下午,还得陪我走一遭呢。只怕是会异常地辛苦!你们现在若是不吃饱了,只怕下午就走不动了。” 海棠看了王妃一眼,知道王妃从不苛待下人,再说了,今日也许是真的有正事要办!便笑道:“夫人吩咐了,便都坐下吧!” 几人落了座,柳杏儿给王妃斟了一盏茶,又布了几筷子菜,才坐到了海棠的一旁。 静依用了饭,便站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看着两旁的商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你们做什么?放开!快放开!” “哼!居然敢辱骂白相夫人!你活腻了吧!走,带走!” 静依等人早已是出了雅间,倚在栏杆前看着这小吏欺压良民的一出戏! 静依轻声问道:“这是这几日的第几起了?” “回夫人,是第六起了。”司琴道。 “差不多了呢。下去看看吧!这次倒是连累这些百姓了!” “是!属下先去看看。”司琴说完,便下了二楼,来到了大厅,出口阻止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为难这对卖艺的父女?这封城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哟,哪儿来的小妞儿呀?怎么?想着替人出头?告诉你,先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可是左山大营的人?怎么?还想管吗?” “哼!我管你是哪个营的?他们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们?再说了,就是有罪,也轮不到你们来抓吧?这封城的府尹难道是个摆设?” 司琴的话一出来,便引来了不少百姓的附和!那几位兵士见如此,便要拔刀!而店小二则是拦了道:“这位姑娘,他们可左山大营的人,可不是你能惹的起的,还是快走吧!” 司琴却是不屑道:“怎么?这封城难道 不是大渊的国土?居然无视大渊的律法?” 那领头的一听,怒道:“哟嗬!给你机会让你走,你不走!好哇!今儿就别走了!哥儿几个,正好想着去倚红楼呢!姑娘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弟兄便省了那银子了!”说完,对着身后的几位兵士道:“怎么样?弟兄们?这妞儿长的不错!咱们玩儿玩儿?” 司琴看这几人竟是一脸猥琐之相,想要上前占自己的便宜了!哼!心中冷笑一声,“好一个左山大营呀!果然是名不虚传哪!” 那几人一愣,难不成是什么难缠的主儿?遂上下打量了司琴一番,见她身上穿的不过是粗布,并非绫罗绸缎,身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值钱的物什!又壮起胆子道:“怎么?想唬我们?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封城的主子是谁?那可是我们白相!哼!来呀,给我绑了!” 说着,几人就要动手。只听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且慢!” 众人一愣,见那司琴的背后竟是走出一人。此人身穿青色长袍,头上戴了玉冠,手中拿一玉箫。一看便是世家子弟。 那领头儿的细看了看,不认识!也不见其长的像谁呀!便不悦道:“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 那青袍公子一笑,“在下不过一路人。只不过是路见不平,忍不住想要管上一管罢了。” “哟嗬!瞧见没有?又来一管闲事儿的!”那领头的态度极为嚣张道:“你什么人哪?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你们刚才不是说是左山大营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是了?” “你!知道我们是左山大营的你还敢管?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凭你们?哼!先把人放了,再与我说话吧!”青袍公子冷声道。 这几位士兵一听,再看这位公子的气度、穿着,不由想着,莫不是惹着大人物了?正想着要不要就此罢手,便听见又一道声音传来。 “什么人敢在此闹事?”几位兵士一看,正是封城的府尹和几位捕头来了。见此,不由得底气又足了些。这府尹姓白,名山华,是白相的旁系的一名堂侄。 “白大人!这几人在此散播谣言,污蔑白相。卑职等正欲将其擒拿,可谁知竟是被此人恐吓了一番!还请大人明查!” “什么?”那白府尹一听,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的!“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竟然敢中伤我伯父?来人,绑了!一并送往封城府!本官要严加审问!” 话落,便见几名捕快就要上前,将司琴和那青袍男子绑了。 那青袍男子道:“白大人?你是这封城的府尹?” “正是本官。” “哼!一个小小的府尹,也敢绑本世子吗?”那青袍男子不屑地说道。 “什么?”那白大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青袍男子,并不认识呀!难不成,是京城来的? 这白府尹吓得忙弯了腰道:“还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好说!本世子是特来拜访平王殿下的。”青袍男子的声音清亮好听,而且似乎还带了一丝威严在内。 那白府尹一听,更是吓得不敢抬头了,一个劝儿地点头哈腰道:“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世子大人原谅!” 而刚才嚣张至极的那几名兵士,早已吓得双退直打哆嗦了!貌似刚才,他们好像是出言辱骂于他了吧? 那青袍男子扫了一眼那几名兵士,笑道:“那白府尹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呢?” “这,来人!将这几人拿下,关入大牢!” “是!”说完,便见几名捕快上来,将几人给绑了。那青袍男子也是知道他们不会受到什么责难的,只是,自己到底不是地头蛇呀! 司琴见此,却是笑道:“怎么?白府尹是想着门内绑了,门外放了吗?” 白府尹一惊,怒道:“大胆!你是何人,为何对本官不敬?” “哼!我是封城的百姓,可是这封城的父母官却不为百姓做主,难不成,还不许说说了?” “你,放肆!休得胡言!”说着,还拿眼偷瞟了那青袍男子一眼,似是怕他会怪罪一般。还好,这位公子似是没有生气。 白府尹强作镇定道:“看你年轻不懂事,本官便不与你计较了。快快让开!” “怎么?刚才这几位兵士对本姑娘出言不逊,意图不轨。白府尹就不打算处置了?” “本官不是下令将他们下入大牢了?姑娘还想如何?” “如何?敢对本姑娘出言不逊,就得接受本姑娘的惩罚!” 白府尹怒道:“胡闹!你一个姑娘家,做事怎的如此没有分寸?你是什么人?岂能发落这些兵士?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这么说,白大人倒是有理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众人再度看去,见是一身穿墨绿色斗篷,面带纱巾的夫人打 扮的人走了出来。 “夫人!”司琴毕恭毕敬道。 “嗯。司琴,你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静依淡淡问道。 “回夫人,有七年了。” “嗯。七年了,我倒是不知道你的脾气是越发的好了!被人如此出言污辱,你竟没取了他们的性命!” 司琴低头,道:“回夫人!属下是看这里都是百姓,不想着惊扰了百姓,免得给夫人添麻烦。” 静依点点头,又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懂事了。还知道顾念着百姓了!不错,回去后,我自会赏你。” “为夫人分忧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属下不敢领赏。” 这白府尹看着这主仆二人说的倒是热闹,丝毫不理会自己这个封城的府尹!这,简直是目中无人! 而一旁的青袍男子,却是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苏静依!好有趣的女子呢!他刚进来时,便见她正倚在二楼的栏杆处向下观望,以为也不过是一过客而已,想不到,竟是这丫头的主子!青袍男子看着苏静依那黑亮的眸子,灵动有神,宛若会说话一般!心中不由得幻想着,这样一双灵动的眼睛,不知这面纱下,又是长了一张怎样倾国倾城的脸? 那白府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何人?” “白大人,这几位兵士出自左山大营,先是无理抓人,后又欲对我的贴身婢女不轨!请问大人该如何发落呢?” 白府尹一惊,这女子的雍容气度,可非是常人可比!此人究竟是何来历?“这位夫人,本官已是下令将这几人下入大牢了,还请夫人不要再与本官为难了。” “哦?”静依轻挑了一下眉,笑道:“既如此,我便放心了。司画,将这几人身上的腰牌取下,带回府里,交由王爷。” “是!”话落,司画便已是将几位兵士的牌子拿到了手上。 白府尹顿时身形一颤!王爷?这,这怎么又与王爷扯上关系了? 还没等他明白过来,便听那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白府尹,还请您严加看管这几人,明日午时前,还请送到平王府!交由王爷来处置!切记,切莫让人给跑了、残了或是死了!” 说完,便对那青袍男子道:“不知这位公子,找平王何事?” 此时,这青袍男子若是再猜不出她的身分,便就真是傻子了! 男子赶忙弯腰施礼道:“在下岳王世子岳正阳,奉了父王之 命,将贺礼送来。” 静依微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岳世子,那便请吧。” 直到二人出了这酒楼的大门,这白府尹才明白过来!猛地一拍额头道:“惨了!竟然是平王妃!”说完,转头看向几人道;“你们竟然是惹了她的人?” 那几名兵士早已是吓得瘫软在地,就差是昏过去了。(.27dzs好看的小说) 那捕头道:“大人,那这父女俩如何处置?” 白府尹看了这父女二人一眼,再看这满屋子的人,正欲说话,便见一名丫环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白府尹施了一礼道:“白大人,我家主子说这父女俩并未触犯我大渊的律法,还请大人秉公处理。” 那白府尹神情一滞!恼道:“放了,放了,放了!”转头又对这名丫环道:“还请这位姑娘给通融一下,烦请您告知王妃一声,卑职明日,定会将这几人押去王府治罪!” 那名丫环点了头道:“是!大人的话,奴婢定会代为转告的。奴婢告退。” 这白府尹听了,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叹道:“真邪门儿了!这王妃怎么会在此处呢?” 平王府,前厅。 元熙一进前厅,便见岳正阳起身道:“王爷一向可好?” 元熙睨了他一眼,道:“你来干什么?” 岳正阳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懒懒道:“今儿来之前,我可是在外面看着平王妃和她的婢女演了一出好戏呀!” 元熙闻言,眉心处略有不悦道:“你见到你嫂子了?” “什么?”不想那岳正阳一听此话,竟是像炸了毛一样跳了起来,叫道:“哪儿来的嫂子?是弟妹好不好?我、比、你、大!” 元熙却是不理他,轻问道:“说吧,来干嘛?”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 元熙一听,抬脚便走,口里还说道:“本王公务繁忙,恕不奉陪了!” 岳正阳冲咬了咬牙,道:“啧啧,你还真是小家子气!得了!父王让我给你送了两份贺礼!一份是恭贺你新婚之禧,一份是恭贺你终于离了京城那是非地了!” 元熙转身看向他,道:“多谢岳王的关心了。替我谢过。” 岳正阳正想着得瑟一番,不 想那元熙又道:“东西呢?” “什么?” “什么什么?当然是岳王命你送来的贺礼了!” “唉呀!你越来越小家子气了!眼皮子还真浅!” “到底给不给?” “给!先让我见见弟妹,我就给。” 元熙一挑眉道:“你不是说在外面见过她了?” “是见过了,可惜她带了面纱,没看见长什么样子。只看到了一双如秋水一般的眼睛!啧啧,真是漂亮!” 话音未落,便见眼前一黑,岳正阳急忙闪过,怒道:“喂!李赫!你有没有搞错?干嘛打我?” “干嘛打你?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觊觎的?”元熙怒道,说完,又是凌空一脚,踹向了岳正阳! 岳正阳显然没想到,他还来!一时躲闪不及,竟是被扫了衣脚!岳正阳什么都好,就只有一样,便是有洁癖!现在一看自己的衣服被开脏了,也是恼了!怒道:“喂!你还有完没完了!我的衣服被你弄脏了!” “哼!对付你这种登徒子!何需客气!” 这下可是真的把岳正阳给惹恼了。两人竟是在前厅里大打出手!门外的初一看着,打的热闹的二人,嘴角微抽!自家主子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不就是因为一句话吗?也至于大打出手? 初一正看得入神,便听到有人走了过来,“参见王妃!王爷和岳世子正在里面切磋。您看?” “切磋?”静依一愣,“他们常常如此吗?” 初一尴尬道:“没!许是二位爷许久未见,想看看谁的功夫长进的多吧?” 静依点点头,练武之人之间常会切磋,这个她也知道,只是还从未见过元熙跟人动手呢。想到此,静依竟是生出了一股好奇之念,只觉得好奇心作怪,竟是有一咱偷窥的想法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初一,王爷和岳世子,谁更厉害些?”静依看了一会儿,可是她不懂武功,自然也看不出谁高谁低。 初一想也不想直接回道:“当然是王爷厉害些了!这岳世子哪里会是王爷的对手?” 静依点点头,一脸崇拜道:“这么厉害吗?元熙果然是最棒的!” 一旁的初一听了,脸竟是不由自主的一红,这小王妃说话还真是丝毫不知道避讳呢。 二人许是打累了,各自站立一侧,怒目相向 ! 元熙瞪了他一会儿,便转头道:“看够了吧?还不出来?” 静依吐了下舌头,有些被抓包的感觉!“元熙,你好厉害呢!” 元熙脸上挂着平和的笑,眼中却是掩不住的得意!“那是自然,我可是你的夫君呢!” “她,她叫你什么?元熙?”说完,便猛地用手捂住了嘴。 静依有些不解,“他是我的夫君,我叫他元熙。有什么不对?你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那岳正阳听了,瞪大眼睛看着她二人,却是咽了口唾沫道:“没什么。当我什么也没说。” 静依看向元熙道:“要不要喝茶?不如去后园吧,那里的菊花开的正盛!正好,你们二人在那里叙旧,我为你们烹菊花茶。” “好呀,好呀!”岳正阳笑道:“能尝到弟妹的手艺,是在下的荣幸!怎么样?走吧!” 静依看了元熙一眼道:“去吧,正好可以陪陪我的猫儿。” 元熙一听她又提起了猫儿,便有些心软了。自己这些日子极忙,眼看着就要收网了。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好好陪陪依依,现在既然是岳正阳来了,便给自己放个假吧。 静依见元熙点了头,便笑着去安排了。 岳正阳看了静依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道:“李赫,你还真是娶了一个好妻子呢!不过,貌似她还没有及笈吧?” “嗯。明年就及笈了。” “哈哈!呵呵!”岳正阳接连发出了几声怪笑,道:“怎么样?拥美人在怀,却是什么也吃不到!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元熙一听,便黑了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怎么?刚才没活动够,还想着再来一场?” “不必了!”岳正阳赶忙摇着手道:“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万一惹弟妹生气了,可就是为兄的罪过了。” “对了,李赫,你不是不喜欢猫吗?怎么会让你的小妻子养一只猫?” “我愿意,我高兴!关你何事!” “喂,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我可是好心来帮你的!” “哼!礼物呢?” “不急,不急!待为兄用过茶之后,若是满意。自会双手奉上!”岳正阳拿了玉箫,也不理会元熙,快步的向后花园走去。 小亭内,几盘茶点,一盏清茶,满园的菊香!真是让人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只是唯一让 人不知是喜是忧的是,这温柔美丽的女主人的脚边,竟是卧了一只小白虎! 岳正阳揉了无数次眼睛后,最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一只小白虎,而非一只小白猫! 岳正阳指着那只小白虎问道:“弟妹,这便是你说的猫儿?” “是呀!岳世子,你看,是不是很可爱?它好厉害呢!而且有时候脾气就跟小孩子一样,也会撒娇呢!” 岳正阳嘴角抽了抽,看向元熙,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确定你娶的是平安郡主,不是驯兽师? 元熙冲他一挑眉,那眸子中的冷意瞬间便让岳正阳感觉到了一股阻寒之气!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怪了,喝着热茶,怎么还会冷了? 静依奉好了茶,“岳世子请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好茶!”岳正阳道:“想不到弟妹竟是烹得如此好茶!看来以后为兄是有口福了!” 他这话一说完,把元熙和静依说的一愣,“这话什么意思?”元熙问道。 岳正阳拿出一封信交给元熙,“自己看吧。” 元熙看完后,竟是有些意外道:“派你来做我封城的武相?” 岳正阳点点头,“是呀!我也没想到呢!我好歹也是岳王世子呀!以后大小也是个王爷呀!怎么能给你武相呢?简直是太没天理了!” 静依也是有些不解道:“这的确是太过怪异了!岳王世子,怎么会来封城做你的武相?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元熙却是想了想,苦笑道:“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正阳的母亲,出身镇西将军府的旁支,与镇西将军是平辈!论辈份,这正阳应叫杨硕一声舅舅!” 静依闻言,细想了一番,又看向岳正阳,见他满眼的笑意,显然,元熙是没有估算错了。 “这么说,是德妃想了法子,将这岳正阳调来封城?可是我不明白了,这封城如此穷困,德妃何必派人来此?难道仅仅是为了盯着你?可是让一个王府的世子来亲自盯着你,也太过大材小用了吧!” 元熙笑看向静依道:“依依说的没错!的确是如此!只是那德妃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的!依依再想想,那德妃图的是什么?” 静依又沉思片刻,想起自己在华阳山上看到的景象,心神猛然一震!神情巨变!转头看向元熙,“莫非?” 元熙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便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此一来,她进退皆可 ☆、 第七章 东风来了!(精彩) 次日一早,静依、元熙还岳正阳就起身将晴天送出府外。[.27dzs超多好看小说]静依一再叮嘱,切记要先保证人的安全,再说其它的。 送走了晴天,三人都到了前厅喝茶。 “不知王妃打算如何处置那白府尹?”岳正阳正色道。 “此事,只怕是由不得我和元熙了。”静依笑道。 “什么意思?” “司画,你来告诉他!” “是!”司画应道:“回岳世子的话,昨日下午,便已经有一股流言在民间如狂风一般,已经迅速地在民间流传了。估计现在,白相还有那个白府尹,应该都已经听到了。” “什么流言?” “那白府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曾放言道:这封城的主子,是白相!还有,白府尹纵容左山大营的兵士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王妃出言不敬!” 岳正阳不禁愣住了,这话可是有些夸大了,不过似乎的确是有人说过这些话,只是,貌似说这些话的,不是那白府尹吧? 静依笑道:“岳世子对这流言可有疑问?” 岳正阳连忙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这白府尹的确是说了大不敬的话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这小王妃使的计!这是想着要直接将这白相的一只臂膀给斩了,好安插自己人了? 岳正阳看着笑意吟吟地苏静依,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上王爷了! “元熙,你可想过要安排谁去做这封城的府尹?” “嗯。想好了。我暂时安排欧阳家的大公子担任这封城的府尹。” 静依轻笑道:“你倒是会见缝插针!” 元熙一挑眉道:“自然!否则,岂不是辜负了王妃的一片美意?王妃在那么多夫人面前故意与那欧阳少夫人交好,以为我不知道?”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由那欧阳公子来坐这个位子,自是再好不过了。” “欧阳家的大公子?可是那欧阳夜?听闻此人乃是文武全才,特别是擅长断案之法!此人的确是可堪大用!”岳正阳又道:“只是,此人向来狂傲,只怕没那么容易为我所用。” “怕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再狂傲,他也得为他的欧阳家族着想!他可是欧阳家的长子!有些责任,是非他莫属的!” 岳正阳一愣,看向苏静依道: “弟妹,你的意思是你还有后招?” 静依摇了摇头,“没有。欧阳老先生不管咱们是不是在利用他们,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欧阳世家虽然在封城有些名望,可到底是书香世家,到欧阳公子这一辈,一直是还没有出什么品级高一些的官员的,其实,家族已是隐隐有了落败之势。眼下,那欧阳老先生是不会放过这次可以重振他欧阳家的机会的。” “弟妹果然聪慧!佩服,佩服!” “这哪里是我聪慧?是元熙的手下查到的消息。这几年欧阳家已是大不如前!虽说银子是赚了不少。可是一个世家,若是没有出仕之人支撑,还是撑不起来的。这欧阳大公子本就颇受欧阳老先生的器重,再加上他本身的才华,当上这封城府尹,旁人也说不也什么来。” 岳正阳点点头,“这样一来,只怕那欧阳世家就会彻底地被白、宋、彭三家给排除在外了。妙,妙哇!” 元熙摇摇头,“哪有那样简单。这个欧阳老先生可是个老狐狸!白石在这里可是经营了十几年,网罗了不少的人脉,可是偏偏这欧阳老先生对他是不冷不热,却是仍可保一方太平,便可知他的手段了。” “不错。”静依接话道:“要想让欧阳家心悦诚服地站在咱们这边,仅仅靠这些小手段,是行不通的。还是要想个法子彻底地打动欧阳老先生才行。” “启禀王爷、王妃,白相带了几名大人,还绑了那白府尹,正在门外候着。”初一来报。 “来的倒是真快!将人迎到这里来吧。” 不一会儿,一干人等便被引至了前厅。 白石等人行完礼道:“王爷、王妃、岳世子,这白山华无意中冲撞了王妃和岳世子,臣特将人绑了送来交由王爷处置。” 静依听了,眼中滑过一抹精光,这白石还真是狡猾!一个‘无意中冲撞了,就想着免了这白山华的罪过了?哼!笑话,我苏静依不出手则矣,一旦出手,就没打算给你们留退路! 静依看了岳正阳一眼,岳正阳会意,鼻间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无意?白相还真会说话!一句无意便可饶了这厮对王爷和王妃的不敬之罪了?说什么这封城是白家的天下!怎么?白相也以为这是无心之言?” 白石听了顿时是心惊不已呀!这岳世子是德妃的表外甥,难不成是为了晋王,才来了这封城?“岳世子,卑职并无此意!只是,这谣传之说,怎可尽信?” “哼 !谣传?莫不是白大人也以为本世子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是假的?若非本世子亲眼所见,竟是不知这平王妃的地位在封城竟是如此的低下!堂堂亲王的王妃!皇上亲赐的平安郡主,竟是被说成是任由白夫人肆意欺凌,而不敢反抗!本世子说的可对?” 那白相吓得浑身一颤!“这,岳世子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怎么?难道白夫人未对王妃不敬?还是说这白府尹满街抓一些唱曲之人不是为了封口?”岳正阳怒道。 白相吓得顿时跪倒在地,“王爷,是微臣治家不严,以致于让贱内伤了王妃殿下,还请王爷治罪!” 静依笑道:“白相这是何意?本王妃都说过了,无碍。只是这白府尹当庭辱骂本王妃以及王爷,这等重罪是万万不能饶恕的。” 白石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是这几人早就串通好了,就等着治这白石的罪呢! 元熙怒喝一声:“白山华,你可知罪?” 那白山华早已是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叫着饶命,求王爷开恩! 元熙看了白石一眼,“哼!对王妃不敬,便是对皇室不敬,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本王念你是初犯,自即日起,革职查办!岳相,此事就由你来办吧。” 岳正阳立马施礼道:“是!微臣遵旨。” 白石一听,懵了!诛九族?革职查办?岳相?最让他震惊的,便是岳相这两个字了! 不仅是白石,其它几位大人也是看向了平王和岳正阳。平王这分明就是借着这白山华在敲打白石呀!要知道这白山华只不过是出言对王妃不敬,便能扣下这样一顶大帽子下来!你白相的夫人,可是直接对王妃动手了呢!若是这平王哪一日心情不好,计较起来?你白相的脑袋说不定就得搬家呀! 白石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看来,自己的夫人,是保不住了! 元熙看了众人的神情,眼中滑过一抹讽刺之意,这才缓缓道:“圣上已经下旨,特派岳世子来封城担任本王的武相一职,扶佐本王好好治理这封城。即日上任!” 白石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震得他半天缓不过神来!自己筹谋了那么久,原想着是将这宋浩扶上武相之位,再秘密为明王练兵的,想不到,竟是半路上杀来了一个岳世子!自己岂不是做了白工? 白石过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封城的府尹若是换,也得抓紧时间换上自己人呐!正想着开口 保举一人,便听元熙又道:“封城府尹一职,由欧阳夜暂代!至于这白山华?”说着,看向了岳正阳。 岳正阳晃了晃手中的玉箫道:“白山华不敬王妃,不敬王爷,已是大罪!王爷,就算是您不诛他九族,可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发落!否则,大渊皇室的尊严何在?大渊的律法的威严何在?还请王爷下令,查抄白山华的府第!” 白石急道:“不可!” “哦?为何不可?”元熙问道,“莫非是白相认为本王处置地太轻了?既如此,便全家都贬为奴籍吧!” 白石一听,目瞪口呆!这一句’不可,竟是换了更重的责罚!其它人吓得也是不敢再为这白山华求情了。 岳正阳嘴角微扬,“王爷,至于这查抄之事,还是交由新上任的欧阳夜大人与卑职同往吧!” “也好!你初来封城,对这封城也不甚熟悉,关于这白山华的案子,便由欧阳夜与你共同主理吧。” “是!卑职即刻前往!” 岳正阳说完,便直接出了平王府,元熙早已将可以调动平王侍卫的令牌交给了他。现在他自然是想着先逞一逞威风,好给这封城的武将,留下一个‘好’印象了! 白山华被人直接拖了下去,押入了大牢。白石直到出了平王府,也没缓过神儿来!这岳世子怎么好端端地到了封城来做武相?他可是堂堂岳王府的世子呀?以后是要承袭王位的!还有,这岳正阳怎么就想起来了要抄家呢?偏偏他行动还如此的迅速!只怕那白山华府中的金银珠宝,这一次,都得入了平王的府库了!还有,自己的夫人要如何处置?她可是封城的名门望族!若是一个处置不当,只怕会动了自己在封城的根基!可是自己若是不处置她,只怕自己的脑袋就得随时拴在裤腰带上了。 白石正在为这些事情伤神,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才只是个开始,真正让他胆战心惊的,还没开始呢! 白石回府后,直奔书房,召来了自己的几个幕僚商议了半夜,才算是有了结果。 次日一早,这白夫人的院子里,便传来一声尖叫!原来这白夫人竟是上吊自尽了! 白石等人赶过去时,那白夫人的身上早已是没了半点的热乎气儿!白石的女儿白樱看到自己母亲的枕边放了一封信,便拿过来交给了白石。 原来竟是一封遗书!这白夫人在遗书中说,自己犯下了大错,竟然对王妃不敬!虽是王妃未加责怪,只 是自己思来想去,总觉得忐忑难安,又恐因己错而祸及全府,故而选择自尽,以死谢罪! 这消息一传出去,这白夫人的娘家自然是要有人来吊唁的,这白夫人的娘家可不是别人,正是付家!这白夫人与欧阳家的大少夫人付无双,是姑侄关系。这付氏是付无双的亲姑姑!这付氏一族,在封城虽是比不上这四大家族显赫,可也是名门望族,世代居于封城,可谓是根深蒂固! 这付家的人见自己的亲人自尽,自然是伤心欲绝! 这白夫人死后的第二日,这封城便有流言传出,说是王妃狠毒,不过是稍稍冲撞了王妃,便被逼致死! 静依虽在王府,可也是听到了这样的传言。 海棠忧心忡忡道:“王妃,您赶紧想个法子呀!这样下去,只怕您的名声可就是毁了。万一再传到京里去,那您可是要受罚的呀!” 何嬷嬷也是担心道:“是呀!这皇上本就不待见王爷,现在又见您犯了错,更加地不高兴了。只怕定是会发做于您的。” 海棠急得在屋子里转着:“还不止如此呢!皇后乃一国之母,又是王爷的嫡母,若是她大加斥责,那王妃,您的声誉,可就是真的要受损了!” 静依笑道:“是呀!这白府与京城的护国公府同出一脉,皇后会为白家出头,也是极有可能的。只是,你们放心,这消息一时半会儿还传不到京里去!” “那您就坐视不理了?要知道您本就年幼,再加上是刚来封城,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这封城的夫人小姐们,看您的眼神都是要不对了呢。” 静依淡淡一笑,“无妨!我自是有法子的。你们无需多言了。再说了,那日那白夫人对我动手,那些夫人小姐们可是都瞧见了呢,她们心中都是有数呢!” 静依说完,又道:“海棠,去帮我挑一件素些的衣服,我要去吊唁这白夫人。也好看看这白大人的戏要如何演下去呢?” “王妃,您真要去白府?” “这是自然,不止我要去,王爷也是要一起去呢。” 静依和元熙二人上了马车,便缓缓地向白府驶去。 “元熙,你可都是安排好了?” “放心!依依,今日要请你看出好戏!” “哦?可否先透露一二?” 元熙摇了摇头,神秘地一笑,“不急!依依,你说这付家的人会不会因为这白夫人的死,而从这湖底冒 出来?” “不会!不过就是一个已经出嫁二十年的小姐,付家的人,不会轻易出手的。” 元熙点点头,“那便好!总得让我喘口气儿!这付无双,你看着如何?” “还不错!识大体!是个聪明人!” 元熙轻轻一笑,将静依揽入怀中道:“能得到你的夸赞的人,还真是不多呢?” 静依淡笑道:“这个白石还真是聪明,居然可是伪造出一封遗书来?不过,那遗书的破绽,欧阳夜应该能够看出来吧?要不然,咱们不是还得再费上一番心思?” “哈哈,你放心!欧阳夜以断案如神而闻名,而且还是软硬不吃!我曾闻他在十岁时,便可断出一个人是自杀还是他杀!可见此人心思之细腻,思虑之周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让他来做这个封城的府尹了。” 静依点了点头,“这欧阳家,倒是人才辈出呀!先前见过的那欧阳信,便下得一手好棋,而且对诗词歌赋一类,也是颇有研究,看来,这欧阳老先生可是在这几个孩子身上,顷进了不少的心力呀!” “你还未见过这欧阳夜吧?” 静依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听人提起过。说欧阳家三位公子,皆是相貌英俊、一表人才!特别是这个欧阳夜,自小便被称为神童!听说十岁便中了秀才!可谓是欧阳家的骄傲呀。” “不错!咱们今日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个欧阳夜到底是否真如传言那般聪明!也好好看看,此人,究竟能不能为我所用!” 静依笑了笑,“元熙,待会儿去了白府,你说,他们看到我,会不会想杀了我?” 元熙听了一挑眉,“有可能!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些,还是不要离我的左右为好。” 静依低低笑了两声,“你还真能唬人!”说完,清了清嗓子,“快到了吧?咱们先酝酿一下情绪吧!总不能人家死了人,咱们还满面笑容的去吊唁!” 元熙点了点头,“有道理。我倒是知道一个可以让人很快便可以酝酿出情绪的法子来。咱们试试?” 静依看他说的一本正经,便点了头,好奇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这样,咱们先慢慢地闭上眼睛,然后想一些有关自己的事。” “有关自己的事?”静依闭了眼,喃喃道,“有关自己的什么事?总不能是开心的事吧!再说了,呜!” 话没说完,便被两 瓣软软地东西给堵了过来。 元熙轻轻地吸吮着静依的唇瓣,两人都闭着眼睛,就这样由开始地浅吻,慢慢地变为了两人舌尖的纠缠。“嗯!”静依不由得轻吟出声,这更加刺激了元熙。 元熙一把将她放到自己的怀中躺下,急切地啃咬着静依的唇瓣。静依的脑子现在早已是成了一团浆糊!哪里还想得起什么吊唁之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元熙才离开了静依的唇瓣。静依的脸红扑扑地,还没从刚才的激吻中缓过神来。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元熙。那长长的睫毛,漆黑的眸子,朦胧的眼神,还有那满面含春的羞怯样子,差点儿让元熙崩溃了! 元熙急忙转了头,不再看她,手却仍是不舍得将她放开,只是调侃道:“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介意提前让你洞房!” 静依脸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呢!赶忙坐直了身子,重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嗔怪道:“你怎么又耍赖?早知道以后就再也不信你的话了?” 说完,用手指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略显红肿的嘴唇道:“现在怎么办?难道要我这幅样子下车?” 元熙听了,却是一挑眉,见他竟是从一旁的暗阁里,拿出了一盒水粉道:“来帮你擦上一些,这样就不看出脸红了。至于嘴唇吗?” 元熙细看了两眼,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弄?要不我再帮你咬回去?” 静依一听,脸更红了,白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吗?总是这幅样子!懒得理你!”说完,便从他的手中抢过了那盒水粉,自顾自地擦了起来。 元熙傻笑了两声,也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为自己妆扮。 很快,到了白府门口。白石等人早已是迎了出来,跪道:“恭迎平王殿下,平王妃殿下!” 元熙下了马车,用手轻扶了静依下来。“免礼吧!” 众人起身,便闪至两侧,由白石在前引着,进了白府的中门,直到了灵堂。 元熙和静依因为是王爷和王妃之尊,而这白夫人只不过是个三品的诰命夫人,又不是他二人的长辈,所以吊唁自是不必行礼的。 吊唁过后,二人便被白石引去大厅。 一进大厅,厅内早已聚集了不少的夫人小姐,见王爷和王妃来了,不由得是又喜又怒! 喜的是,这平王来了,要知道这平王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而 且还是王爷之尊,是这封城的主子呢!怒的是,这大厅里面有不少付家的人,对这个逼死自己亲人的人,如何能不恨?不怒? 二人在主座坐了,静依扫视了一眼,见付无双也在! “原来付姐姐也来了!” 付无双赶忙施了礼道:“回王妃的话,这过世的白夫人,是臣妾的姑姑。” 静依闻言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她们的关系,不过是想着让她们自己说出来罢了。 付无双是付家的嫡长女,她身后站了两名女子,虽是穿了孝衣,可是仍是能看到孝衣里边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从布料上来看,这二人的身分似乎不是很高。 “你身后的这两位可也是付家的姑娘?”静依轻声问道。 “回王妃的话,这二人是臣妾娘家的庶妹。” 静依点了点头,果然! 那二人听到王妃问及她们,便站出来道:“民女付青(付圆)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 静依的眉尾处微微上扬,这两个丫头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呀!这娇滴滴地声音,这是想着引起身边这位爷的注意的吧?静依轻道:“起来吧。”说完,转头看了元熙一眼,见他正是眼观鼻,鼻观心,压根儿就没听到两位姑娘说话似的! 静依心中暗暗发笑,可怜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只怕是芳心又要碎落一地了。 这付家的二位小姐站直了身,微抬了头,却是向着平王的方向看了去。只盼着这平王能瞧她们一眼,说不定,这平王就会将她们给收进王府了呢! 这二人的心思如何瞒得过静依的眼睛?静依看她二人一直向元熙的方向瞟,心知这两人是打了要进王府做侍妾的心思了。哼!静依不动声色道:“两位姑娘今年年芳几何呀?” “回王妃的话,民女付青,今年十六。” “回王妃的话,民女付圆,今年十五。” 静依点了点头,“说起来,二位姑娘比本王妃还要长上一两岁呢。” 这姐妹二人听了,才又偷偷地看向静依。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嫁入王府的心思便消了一半儿!这王妃的样貌,那可真是沉鱼落雁之容了!而且举手投足,都是说不出华贵大气,处处透着雍容的气度!这哪里是她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庶女所能及的? 静依看到她二人脸上露出的失望和沮丧之色,满意地弯了弯嘴角,不再说话 。 这大厅内一时之间,倒是极为安静,甚至是有些安静地有些诡异了! 不多时,便见有一位夫人一位小姐匆匆地向着大厅而来。 还未进大厅,便听见了二人的说话声。“母亲,你说外面传的都是真的?这白夫人真是平王妃逼死的?” 那位夫人撇了嘴道:“谁知道呢?反正人已经死了!总之这平王妃的名声算是毁了!其实呀,这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儿!说不定,那王爷一怒之下,就会!” 说到一半,那位夫人便惊恐地用手捂了嘴!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而她身边的那位小姐,则是看着平王那俊美的容貌,痴地移不开眼睛了! “这位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吧?那王爷一怒之下,就会如何呢?”静依略带了丝笑意的语气中,却是让人听了浑身如置于冰窖之中一般,冷的都是忍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那位夫人赶忙拉了身边的姑娘,跪下道:“臣妾该死!臣妾不该妄议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夫人不过是直言罢了,何罪之有?”说完,静依转头看向元熙道:“你可是听到了?人家说是我逼死了白夫人呢?现在你也听到了,只是不知,王爷您一怒之下,会如何呢?” 那位夫人和小姐听了,是吓得浑身直颤,那小姑娘更是跪都跪不稳,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元熙被静依叫得一回神,便先看到了这位小姐失态的一幕,眉头紧皱道:“如此不注重仪态,是哪家的小姐?简直是没、半点礼仪规矩也不懂!还不滚下去!” 那位小姐一听,眼睛直直地看向平王!见他看向自己时,那眼中所透露的,全是鄙夷和不屑!这小姑娘也不知是被平王吓的,还是被他这眼神给伤的,竟是一翻白眼儿,晕了过去! 这边儿大厅内正是手忙脚乱,又是请大夫,又是请罪的。外面便见初一来到了大厅,朗声报道:“启禀王爷!封城府尹欧阳夜接到有人报案说是这白相的夫人并非自尽,而是被人谋害。现在欧阳大人已经到了灵堂前。卑职特来请王爷和王妃过去。” “什么?”静依故意惊叫道:“你说这白夫人是被人谋害的?” “回王妃的话,是有人到封城的府衙报的案。欧阳大人正在细查!” 元熙拉了静依的手道:“既如此,那便去看一看吧。” 二人前脚走,这厅内的众人也都在后面跟着去了!这白夫人被谋 ☆、 第八章 原来如此! 外面的众位夫人小姐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是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再看向那白石,见其竟是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是没有了骨头一般,化成了一瘫软泥! 而白石的子女看到平王手里拿的那样东西,再看看自己的父亲,再傻也明白,这定是对白家极为不利的东西,皆是变了脸色,特别是那白家的嫡长女,竟是身子一歪,险些晕了过去!还好身边的婢女眼疾手快,一把扶了,这才没有失了仪态。 元熙拿了东西,面色沉重地走出了灵堂,冷眼看向白石,“白相!此物,你做何解释?” 元熙的声音本是极为好听的,可是现在听在白石的耳中,却是如那冬日的西北风一般,在白石的耳旁呼啸而过!白石已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白石如此,他的子女们则更是害怕了!他们何时见过自己的父亲这般无助,这般恐慌?在他们的心目中,父亲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也没有他治不了的人!可是现在,父亲这个样子,他的众子女们,已是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白石的嘴唇微微抖着,半晌,终于发出一声:“王爷!老臣冤枉呀!王爷!还请您开恩,请您明查呀!定是有人要以此来陷害老臣呀,王爷!” 元熙的神色晦暗不明,只是轻笑一声,“陷害?冤枉?那白相就给本王解释解释,这灵堂可是你家夫人的?这守灵之人,可是你白家的子女?怎么?你是要来告诉本王,这是你们白家内部有人挟此冤枉于你吗?” 白石闻言,更觉得此事透着诡异!不可能呀!这帐册,明明不在白府呀!是谁将其藏于了自己夫人的棺木之中?还有,为何会有人报案说这夫人是他杀,而非自杀?为何偏偏今日这平王爷和平王妃就前来吊唁?这一环扣一环,显然是早就有人预谋好了的! 不过是片刻之间,这白石的心思却已是百转千回!他心里已是明白,此事,定是有人故意谄害,布了局,等他跳呢!可是,这布局之人,究竟是那宋浩?还是这平王呢?欧阳夜?不可能!他不是这种擅长心计之人!平王?此人太过年轻,而且进入封城,如何能将手伸的这样长?而且还能得知这帐册的下落? 白石的眼珠子是转了又转,终于,他将陷害他的人,锁定在了宋浩的身上!理由很简单!因为这帐册一直就是由他来保管的。从未出过意外,那么这一次,肯定就是他故意为之的了! “王爷,老臣从未见过此物,还请王爷明查呀! ”白石跪拜后,痛哭流涕道。 静依却是婉然一笑,轻盈地走至平王前,转头看向白石,“白相,还真是长了一双千里眼哪!从未见过此物?为何会一再的强调此物是旁人陷害于你的?还有,本王妃刚才站的位置距离王爷,可是比白相要远多了。本王妃都看不清楚这册子上的字迹,怎么?白相就能看清楚了?而且,还是在王爷未出这灵堂前,便看清楚了?这样好的眼睛,本王妃还真是从未见过呢。” 白石一听,糟了!一时慌张,竟是露出了破绽! 欧阳夜此时出声道:“王妃说的是!距离这样远,莫说是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了,就是这东西的厚度、大小,也只是看个大概!而白相一品咬定这东西是旁人栽脏于他的,那么,显然,这白相,是见过此物了!” 白石的后背早已是湿透了!就连他的额头上,都是有豆大的汗滴不断地滚落下来! 元熙冷眼扫过,励声道:“来人哪!将这白府的总管给本王抓了!” 没一会儿功夫,这白府的总管便被王府的侍卫给绑了来!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家住哪里?一一道来!若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脑袋!”元熙冷声道。 那管家一过来,便瞧见自家的主子瘫跪在那里,便暗叫不好!如今,听这王爷一问,更是吓得胆战心惊!颤着身子回道:“回王爷的话,奴才白树,是这白府的总管。今年四十有三了,奴才祖籍京城,自六岁时,便被卖入了白府,签了死契!后来老爷被派往封城,奴才便一并跟来了。” 元熙听了,给欧阳夜使了个眼色,便拿着那帐册,坐到了一旁。 “白树?哼!你老实说,那府医是怎么死的?”欧阳夜怒道。 白树被欧阳夜这一嗓子,可是给吓的不轻!忙缩了缩身子,结巴道:“回禀,禀大大人!是,是中毒死的!” “你是如何他是中毒死的?” “这,这不是大人说的?” “胡言乱语!你何时听本官这样说了?本官验尸时,你并未在场!如何得知本官是说他是中毒的?” “这,这,这奴才是听下人们说的。” “哦?那你倒是说出来,是哪个下人说的?”欧阳夜紧追不舍道。 “这,小人一时记不清楚了。” “一派胡言!你是这白府的总管!而且不过是刚才发生的事,竟说是不记得 了?哼!本官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拉下去,先打二十杖!” “是!”两名捕快快速上前,将那白树拖去了外面。不一会儿,便传来了白树凄惨的叫声! “欧阳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白石问道。 “屈打成招?白大人,卑职刚来时,这白树明明就是站在您的身侧的,后来为何突然不见?而且偏偏是他不见了,那府医便死了!他不见的这段时间又都去了哪儿?和什么人说过话?给什么人安排了什么事?白大人,卑职问这些,难道不应该吗?” 白石被这番话一时堵了,倒也无语。而其它人则是窃窃私语,暗道这欧阳夜果然是观察入微,有一套! 元熙和静依相视一眼,心中已是有了计较,看来,这个欧阳夜,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就刚才来看,这个人,拉拢过来,应该不难! 那白树被打了个皮开肉绽,再度给拖了过来! “本官再问你一句,这府医是怎么死的?” 白树此时是趴在地上的,他歪了头向白石的方向看过去。见白石眼中却是冰封一片!而见看其手势,竟是垂在那里打出了一个四的数字! 白树一惊,便什么都明白了,这是主子要自己将全部的罪责都给担下来了。要知道,自己的一妻一妾,还有两个儿子,可都是捏在自家主子手里的!想到自己那两个尚在读书的两个儿子,一咬牙,低头道:“大人,人是小的杀的。白夫人,也是小的杀的!” “哦?你为何要杀他二人呢?” “那白夫人处处刁难小的,而且非要让小人的两个儿子去安谷县的一个庄子上去做活计,可是小的不依,她便总是刁难小人以及小人的妻妾!小人被逼无奈才会下此狠手!” “一派胡言!你竟是因此小事而杀了主母?以为本官好欺不成?” 那白树竟是慢慢地爬了起来,对着白石磕了三个头道:“老爷,奴才对不起你!都是奴才做的,一切都是奴才做的!老爷,您的大恩大德,奴才来世再报!”说完,便见其从袖中拿出什么东西,直接放入了口中。 “快拦住他!”欧阳夜连忙出声!可是,已然晚了!那白树早已是竟那砒霜吞了进去。当即七窃流血,毙命当场! “啊!”接下来,便是众位夫人小姐们的尖叫声! 白石却是摇着头,一脸地悔恨道:“想不到!想不到竟是你这个奴才干的好事 !你竟然杀害主母!而且还欲陷害老夫!老夫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跟在身边!让你做这白府的总管!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白石这话,分明就是要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这白树一个人身上了!而元熙却是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欧阳夜。那欧阳夜却是皱了眉道:“白相此言只怕过早了!” 白石不解道:“欧阳大人此话何意?这白树刚才不是都招认了?” 欧阳夜摇了摇头道:“不!白大人,这白树只说是自己杀了府医和白夫人,那帐册,他可是只字未提!再者,此案疑点众多!只怕是另有内情!” 白石听了,心里是将这个欧阳夜骂了不下百遍!可是面上却是不显,仍是有些凄哀道:“那依欧阳大人之见,还有何内情?他虽未提这帐册之事,可是却是说了一句‘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欧阳夜冷道:“白大人,他说的所有的事情,指的是杀人一事,其它的,他只字未提!还是请白大人想想如何向王爷解释吧!” 白石听了,看向了端坐在那里的平王和平王妃,“王爷,王妃,老臣真的是被冤枉的,还请王爷明查!为老臣做主呀!” 静依只是瞥了他一眼,却是转头对欧阳夜道:“欧阳大人,请恕本王妃愚钝,还想着请教大人几个问题。” “不敢,王妃,有话请讲。” 静依点了点头,面上微微有着一丝笑意,“欧阳大人,这白夫人被人谋害,您刚要查问这府医,这府医便死了。可否说明,这谋害府医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谋害白夫人的凶手?” “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即便此人没有谋害白夫人,也定是知道内情的。或者是说,要么谋害白夫人的,便是此人。要么,便是他与这府医同时受雇与一人!” 众人一听,这议论声便更是此起彼伏!再加上那边的棍棒声,和杀猪般的嚎叫声,这院子里,更为热闹了。 静依满意地看了众人的反应,又道:“那再请问欧阳大人,这通常杀人,是否都是应该有目的,特别是蓄意谋杀!”静依刻意加重了蓄意谋杀四个字的语调。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而欧阳夜,则是抬头看了这平王妃一眼,那眼神中露出一抹赞赏、一抹狐疑、一抹看不懂的复杂之色!“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通常人会蓄意谋杀一个人,定是有着十分明确的目的,比如说:常见的仇杀、自保、嫁祸、劫财或者是劫色等等。而白 夫人的案件来看,仇杀的概率不大!而卑职也问过这府中的下人,白夫人的房中并未丢失什么重要的物什!而下人们都报这白夫人死前也是衣衫平整,并未有过什么不妥!所以,便只剩下了一个嫁祸!” 静依点了点头,“欧阳大人,还有一个自保,您还没说呢?”说着,便见视线移到了白石的身上,轻道:“也许是有人为了自保,便想了这个法子,然后,还可以嫁祸呢?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欧阳夜一愣!这小王妃好敏捷的头脑!心思这等的玲珑!难怪会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欧阳夜想起这小王妃曾在京城中因那伤风’一事,而声名雀起!甚至因此而被皇上封为了正二品的‘平安郡主’!可见,这个小王妃着实是不简单呢! 欧阳夜回了神,低头道:“是!王妃说的是!只是审案都是要讲求证据,而不能仅凭推断的。” “有道理!所以,本王妃有一事不解!还请欧阳大人能为本王妃解惑!” “王妃请讲。” “那白夫人现在既已断定是被人蓄意谋杀,那么,又为何在现场留下那封遗书呢?这两日,封城中的传言,想必欧阳大人也是听说过了。说这白夫人自尽是被本王妃所逼!那么,欧阳大人,本王妃可否认为,这背后之人,杀白夫人只是一个导火线,而污蔑本王妃的声誉才是其真正目的呢?” 静依说到这儿,再次扫视了从人一圈后,又道:“欧阳大人,人人都知道当今皇上宽厚仁慈,从不喜皇室之人,倚仗权势,作威作福!若是将本王妃逼死白夫人一事,传至京城?那么,本王妃轻则被斥,重则被休!欧阳大人,敢问本王妃说的,可有夸大?” 欧阳夜一惊,低头道:“王妃所言并未夸大!的确如此!” 静依点点头,又道:“本王妃初至封城,与那白夫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何来深仇大恨?那白夫人见本王妃当日,便当着众位夫人小姐的面儿将本王妃推倒,本王妃念其是白相的夫人,未与其计较,反而还宽慰了她几句!在场的夫人小姐皆可做证!本王妃初来乍到,只想着与众位夫人们和睦相处,替王爷管理好后院儿便是!不想竟是有如此狠心之人,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竟欲毁我名誉!若是今日没有遇到欧阳大人明察秋毫,本王妃岂不是做实了这逼人致死的罪名?那本王妃若是被皇上斥责,甚至是被皇上下旨休弃,本王妃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静依顿了顿,看向元熙道:“我 与王爷成婚不过才两个月,便有人看不惯了吗?欧阳大人,恕本王妃直言,不过一个小小的白府总管,有何德何能,竟是能想出如此缜密的法子来陷害本王妃?即便是他有这个能耐,本王妃与他素未谋面,他又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来陷害一个陌生人?至于那帐册之事,乃是公务,本王妃为内宅妇人,不便过问。27dzs[爱去小说网]只是欧阳大人,此事疑点颇多!又涉及到本王妃的清誉,本王妃岂能坐视不理?无论如何,本王妃都要求欧阳大人能给本王妃一个交待!” 静依的话当真是掷地有声,字字诛心哪!她的这番话说完,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白家的人是个个面如死灰!这平王妃就差直接言明这幕后主使就是白石了! 元熙终于起身,站至静依身旁,轻拉了她的手,“爱妃说的没错!欧阳大人,此事,还需请你明查了!这帐册之事,要查明!污蔑王妃,也要查明!本王就是再宽厚,也绝不容许有人欺侮本王的王妃!” “是!卑职一定会尽快查明事情的真相!”欧阳夜跪道。 元熙点了点头,“白石!这封城的税收帐册竟是在令夫人的棺木中发现!无论如何,你的嫌疑是跑不了的。来人,先革去白石在封城的一切职务,在家面壁思过,全力配合欧阳大人的调查!没有本王的允许,这白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皆是不可外出,无关人等,亦不可造访白府!” “是!”整齐地应命声,回响在白府的上空。而白家的人,则是全都傻了!这白夫人还未下葬,又出了这种事! “王爷!”一道好听的女声传来,元熙和静依望去,原来是白石的嫡长女白素兰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民女母亲的下葬之期已经选好,还请王爷恩准让民女的母亲安息吧!” 元熙看了一眼这哭的梨花带雨的白素兰一眼,低头一想,便道:“欧阳大人,此事便交由你来处置吧!死者为大,让其入土为安,本也应当。只是,这白家现在牵扯到了大罪!下葬之事,便由你来安排吧。” “是!卑职定会安排妥当!” 元熙点了点头,便带着静依出了白府,上了马车,回王府了。 平王一走,其它人自然也不愿多留,都是觉得极为晦气!看向这白家的人的眼神都是不对了。 当晚,平王府,文华院内。 “元熙,你说这个欧阳夜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元熙摇了摇头,“他还是太年 轻了!做事,有些地方难免会过于急躁!不过,这欧阳老先生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定是会想个法子来帮这欧阳夜的忙的。” 静依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此人看起来,倒是不畏强权,是个做好官的料!” “是呀!封城,像他这样的人不多呀!” “正是如此,咱们才好用他!像这样的人越少,做起事来,便会愈加的艰难。如果我所料不差,只怕现在他的父亲、兄弟也是不赞成他今日之举的。” “可能吧!越是像这样的人,咱们越要在暗中扶持!如此,才可造福封城的百姓!” “今日之事,都是你安排的?” “嗯。依依早就猜到了吧?” “派一个高手潜入那白夫人的灵堂,再放进去这样东西,只怕是不易吧?” “还好,他们的身手自是不用说的。只是我倒是没想到,今日在白府,那么多的官员,竟是无人敢上前为他说一句话?这倒是让我费解呀!” 静依淡淡一笑,“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那些人惧于你的身分,再加上在场那么明显的证据!他们若是还敢替白石说话,才是真的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白石的意思?” 静依点点头,“很明显!今日之事已是对白石极为不利了。若是当时还有人逆风而上,为他说话?那岂不是将他的实力都暴露了出来?” 元熙点了点头,“不错!这个老狐狸,是想着留一手呢吧!哼!只怕他现在最怀疑的两个人,一个是宋浩,因为那帐册本在宋浩那里的!而其怀疑的另一个,便是我了!他现在只是不确定,究竟是谁?陷害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万一真的是我设计害他,便自是忌惮其势大,所以才着急除了他!那么他自然就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不错!他想的是,若是你有意除掉他,再有那么多人为其求情,只怕是会更加让你铁了心的办他!如此一来,反而会弄巧成拙!所以,他便干脆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了!” 元熙恨声道:“哼!这个老狐狸!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我现在倒是想着看看,这欧阳夜能查出些什么来?究竟是一门心思只想做个好官,还是存了别的心思?” “应该不会!看他在咱们未过去之前,便敢同白石扛上来看,此人便不是一个惧怕权贵之人!” “但愿如此吧!我现在银子虽然是有了,可是这人手还是差 了太多!总不能把暗阁里的人都调到明面儿上来吧?再说了,他们所擅长的也并非是这些官场上的事儿!就是弄出来了,只怕不会给我分忧,反而会给我添麻烦了!” 静依微微一笑,“元熙,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来封城才多少日子?有的是时间!咱们就慢慢来,一点一点地啃,总能想出法子,把这硬骨头,给啃下去!” 元熙听了,冲她抿唇一笑!那笑容真是俊美无双,风华无限!只看得静依都有些恍惚了! 元熙看她如此专注地看着自己,心里自然是高兴,上前在她的额前轻吻了一下,“时辰不早了,早些安寝吧。明日,只怕还有的烦呢!” 静依点了点头,“是呀!这几日,总是会有人替白石说话的。有的是他的亲信,有的,则是作为同僚,不好意思不为他说句话罢了!若是这白相真的被治了罪,他们也可以说是问心无愧,说起来也对得起他了!若是这白相无事,仍是安安稳稳地做他的白相,那他们也可以讨个人情,不是?” “哼!这帮人,一个个的,一点儿有用的心思也没!全是想着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元熙恨声道,又看了静依一眼,道:“不说了!今儿一天,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二人手拉着手,并排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果然便开始有人为白相说话了,只是人数倒是没有那么多。又过了两日,那白夫人下葬后,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为白石说话了。 元熙气极,却是仍是不肯为白石开脱。刺史府中,众人与元熙正是闹的热闹之时,便见欧阳夜进来回话了。 “启禀王爷,这几日,卑职尽心查访,终于有所斩获。还请王爷容禀。” “快快说来。”元熙急道。 “启禀王爷,卑职现已查明,这白夫人之死,乃是其夫白石,白大人,为了保住其官职,而与其两位幕僚商议好,将其夫人害死,然后嫁祸于王妃殿下。这城中对王妃不利的流言也是那白大人,故意命人散播出去的。” “什么?”一时间,这议事厅内如同是被掷进了一颗炸弹一般,众人惊恐不已。 “此事事关重大,欧阳大人,你可有证据?”一位彭姓的官员谨慎问道。 欧阳夜自袖中取了一卷类似于供词一类的,交由元熙细看后,元熙频频点头,便交由其它众位大人传阅。 “回王爷,这是白石府中的两位 幕僚的供词!另外还有白夫人的贴身婢女的证词。足以说明是白石密谋了此事。白石虽未亲自动手,可到底是主使之人,其罪责难逃!”欧阳夜朗声道。 元熙看了众人一眼道:“卿等还有何话说?” 众人看过了那供词,再无一人敢为白石求情!很明显这一次,白石想要翻身,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元熙不动声色的看了众人的反应,心中冷笑不已!哼!本王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为再为白石折腾多久?“欧阳大人,那帐册之事?” 欧阳夜跪道:“王爷,这帐册之事,牵涉甚广!而臣不过一封城府尹,实在是无力为王爷分忧了。还请王爷恕罪!” 元熙一挑眉,“哦?牵涉甚广?”元熙反问了一句,看向底下的众人,见其有不少人的手已是开始轻颤了。元熙嘴角扬起一抹狡黠,想着将这烫手山芋扔出来了?哼!既然接了,那便在你手中烫到底吧! “欧阳夜所言有理。这样吧,本王命武相岳正阳全力协助于你,共同查明这帐册之事!将这帐册上的内容一一核查!至于这白府?”说到这儿,元熙又偷瞟了宋浩和彭江达一眼道:“无本王的话,仍是同前几日一样!不可有半分的懈怠!” 欧阳夜一听,嘴角略抽了一下,看来,这王爷是不打算放自己自在了。也真是!自己当初怎么就给揽了这差使呢,害得自己被父亲日日训斥!原想着借口职位不高,推脱了,也并无不妥,可是谁知这平王,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哪里会给自己偷闲的机会?这分明是要借着自己的手将白氏一族,在封城彻底铲除了! 欧阳夜虽然为人耿直,可是不代表人家笨,不屑于耍弄心机,不代表人家就不懂这里边儿的一些弯弯绕!若说当日在白府,他有些没有转过弯儿来,可是现在,他可是明白的紧了!这平王,是在试探自己呢!现在,只怕是自己得了平王的青眼了,是非用他不可了! 罢了,既是在封城做官,又正好是在这么个时机,那便总是要站队的!既如此,那便忠于自己的本心,哪个是真的为封城好?自己便站在哪一队吧! 欧阳夜想明白了,便拱手道:“是!微臣定会尽力配合岳相查明此事的。” “错了。不是你配合岳相,而是岳相配合你!无论是人手上,还是其它的,只要是有了麻烦,就统统去找岳相!他自会想法子配合你的。” 元熙的这番话,无非是在告诉众人,这岳王世子岳正阳,是他的人!岳 ☆、 第九章 兵营易主! 白素兰说完,大厅内一片寂静,元熙却是皱了眉,直直地看向了白素兰! 白素兰迎上了平王的眼光,自以为是顾盼生辉,美目转兮,可是当她再细看平王看她的眼神时,惊觉到他的眼神中竟是露出了一抹嫌弃!不错,是嫌弃!这个突来的认知,让白素兰有些不淡定了!她自认是封城第一美人儿,这封城的贵族公子,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自己的眼!这平王虽是俊美潇洒,可她却是知道这个王爷是个最不受宠的,真的跟了他,以后也是没有出路的。只是这一次,为了救父亲,为了白家,自己才甘愿放低了身段,来这里自荐枕席,想不到竟然被这个不受宠的王爷给嫌弃了! 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看了平王妃一眼,这平王妃虽尚未及笈,却是生的宛若仙子一般,那出尘的气质,无双的风华,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一抹说不出的优雅华贵!这才是王妃的风范! 白素兰的牙齿轻咬了下嘴唇的辰瓣,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父亲,她只能是忍了!若是父亲被问罪,那么她作为罪臣之女,下场是可想而知的。她向来是心高气傲,看不上封城的任何一位公子,就连人人盛赞的欧阳三公子,她也是不屑一顾的!可是现在,自己在这小王妃面前,竟是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怎么会呢?不过一个尚未成年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般的气势?她垂眸似是思索再三,又道:“王爷,民女所言句句肺腑,绝无虚言!只求王爷能够还民女父亲一个清白!” 元熙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道:“你想要进王府侍奉本王?” 白素兰听了,心里此时是五味陈杂,不过那‘喜’还是占了第一位的!“回禀王爷!正是!” “本王九月才刚刚大婚,而且还有母妃赐下的四名美人!怎么?你当真是打算不求名分?” 白素兰听了,以为是平王已有了纳她之意,双腮微红,一幅女儿家的娇羞模样,“回王爷的话,民女知道王妃尚未及笈,不能侍奉王爷。民女愿为王妃分忧!” 静依闻言,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嘲讽之意!为我分忧?是为我替忧还差不多!静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向了元熙。 白素兰则是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只要王爷肯让她近身侍奉,她便自然有法子叫王爷独宠她一人,到时候,虽不能为正妃,可是做一名侧妃,也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了,这高门大院儿里,名分只是摆给外人看的,实际上,还不是看爷宠哪个,这哪个女人的日子便会好过?只要自己得了王爷的独宠,哼!小小 的一个黄毛丫头,她自然有法子对付!这平王妃之位,早晚还不得是自己的?虽然自己从心底里还是看不起这个平王妃的位子的,可是眼下为了自救,也只有这个法子了!罢了,平王就平王吧!这样,至少自己还有成为王妃的机会,总比父亲被判罪,自己被发配的好! 白素兰这里打的算盘倒是极好!甚至还有些觉得自己肯服侍平王,是平王的福气!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平王会不会不要她?她想的是,自己如何才能独获宠爱,救她父亲? 也难怪了,这白素兰,自小便受到了良好的教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与白敏儿一样,都是按照将来都是要嫁入皇室的标准来培养的!只是可惜,白敏儿只是做了一名侧妃!现在自己,竟也是要先做一名妾室了!白素兰虽心不甘,可也是别无他法,只得如此,心中轻叹了一声,认命吧! 等了许久,也不见平王说话,白素兰才觉得心里有些没底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平王妃,顿时明白了,这是当着王妃的面儿呢,王爷要纳妾,自然要王妃这个主母点头才行。便自作聪明地冲着静依方向,拜了拜,道:“王妃在上!民女在此发誓,只求侍奉王爷左右便是!绝不贪图名分!” 静依心中冷笑不已!不贪图名分?这种骗鬼的话,谁信? 元熙则是眯了眯眼,这一次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不屑和轻视更为明显了!而白素兰恰巧抬头,想着与平王眉目传情,这一看不打紧,只觉心神一震! “哼!枉你身为白府的嫡长女,自小所受的教养便是如此吗?白石现在只是被罢免了所有官职,尚未叛罪,你身为他的女儿不思如何为他分忧,安抚他的情绪,反而来到本王面前说些不堪入耳之话,简直是丢尽了白家的脸面!” 元熙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了! 白素兰听了,却是犹如当头棒喝!整个人呆若木鸡了! 白素兰自嘲地笑了两声,摇着头,她不明白,她这样的大美人儿亲自送上门来了,这个王爷竟然还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是还严加斥责!这让向来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白素兰,情何以堪? 静依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冷声道:“白小姐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吧?既如此,初一,将她送回去吧!” 还没有完全回神的白素兰,就这样被带出了平王府。 晚间,平王府的外书房。 “如何?收获应该不小吧?”元熙看着眼前的岳 正阳问道。 岳正阳则是痞痞地一笑,“你猜?”不过,一对上元熙冰冷的目光,又马上改口道:“还不错!这是清单。还有一些金银珠宝,只是按箱记的,还没细算究竟值多少银子!” “二十万两白银!这个白山华倒是胃口不小哇!还真是胆大妄为!” 岳正阳接话道:“这是自然!你也不看看他背后的人是谁?那可是封城的老大!虽说现在已经被你给禁足了。对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赫,你要早些想个万全之策,既能治了他的罪,还要堵住这悠悠众口哇!” “怎么?私藏封城税收帐册,还不足以治其死罪?” “不太好说,你忘了,他可是在这封城经营了十余年了。而且京城中还有护国公为其坐镇!只怕现在,白石府上的消息,已经有人快马加鞭地送往京城了。” 元熙冷笑一声,“那些银子呢?” “都放进你的库房了!” “银子不过是死物,有时,不见得就只能买东西吧?” “什么意思?” 元熙一挑眉,“字面上的意思。” 岳正阳不解,一脸不屑于知道的样子,闷声道:“你以为我想知道你要做什么?没那个心情!” 元熙不理他,又开始处理一些政务。 岳正阳在他对面坐了,问道:“那个白石若是没了,你打算启用谁作文相?”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毕竟这封城,我是一个看着顺眼的都没有。” “没有?我看你看那个欧阳夜的眼神很是赞赏,怎么不过数日,又改变了看法?” “那倒不是!欧阳夜人不错,可惜不是做文相的料!破案可以,处理整个封城的政务,只怕会有些应付不过来。” 元熙点了点头,“不错!文相一职,事关整个封城以后的走向。本王还不傻,这件事情你就无需操心了。” “那就好。对了,你让我查有关宋浩的事,莫非你怀疑他跟白石不是一伙儿的?” “自然!你只需要暗中查访便是!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过些日子,封城太平了,他自会主动找上你的。” 岳正阳似有所悟一般,点了点头,“明白了!”说完,看着元熙专心致志处理政务地模样,像是想起了什么,上前探了身子,小声道:“喂!你那个小王妃 还真是聪明!在那白府的那番话,可谓是字字精僻呀!是你教的?” 元熙头也不抬道:“哪里还用我教?她的心思可是要比你想象中聪慧的多了!”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个小王妃越来越有兴趣了。”岳正阳在那里自说自话着,全然是没看到元熙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你说,不过才十四,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心眼儿?跟个人精似的!”岳正阳还在说着,一转头,对上元熙冰冷如霜的目光,吓的浑身一颤,讪笑道:“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如逃命一般,逃离了这书房! 文华院内 “王妃,您就这么放过那个白小姐了?她可是打了主意想要攀上咱们王爷呢?”柳杏儿有些不忿道。 “她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她还可怜?吃着山珍海味,住着豪华大宅,穿着绫罗绸缎,哪里可怜了?” 海棠却是笑道:“你这丫头,王妃是说她堂堂的千金小姐,一夜之间,成了罪臣之女,其身世的落差太多!这白小姐可能一时想不出旁的法子,便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来拯救白府,拯救她自己了!” 静依点点头,“海棠只说对了一半!这个白素兰,只怕也是被人利用了!我看她的眼神,似乎根本就无心于元熙,却还是要厚着脸皮来说这些话,着实是让她为难了。” 海棠一愣,“这白小姐的心思也真是奇了!这王爷一表人材,位高权重,她还看不上?” “位高权重?再高,也不过是个王爷!她的心高着呢!” 海棠和柳杏儿对视一有,自然是明白了王妃的意思,谁也没有答话,只是脸色稍微难看了些。 静依也不理会她二人,仍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书。 何嬷嬷掀了帘子进来道:“启禀王妃,淑妃娘娘赐的那四名美人儿,老实了一阵儿,可是最近几天一直吵着要来给王妃请安,您看?” “不用理会她们!不过就是些棋子罢了!现在,还派不上什么用场呢。” “是!只是,”说着,看了海棠和柳杏儿一眼,二人传单,恭身退了出去。何嬷嬷这才说道:“王妃,您尚未及笈,可是王爷可是早已是过了弱冠之年了,您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呀!” 静依听了,拿着书的手僵在了半空,不由得想起今天的那一幕来,何嬷嬷说的对,这元熙到 底是成年男子,也是有生理需要的,在这个年代,像他这样的人,寻常人家早已是有了几房妻妾了!可是元熙却是只守着自己,而且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妻子。日子长了,也不知道元熙是不是会有别的想法! 一想到元熙怀里拥着别的女人,静依便觉得心口不舒服。她冲着何嬷嬷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则是放下了书,站在窗前。 何嬷嬷见静依神色如此,便知道她这是在考虑自己的话了,显然是已经听明白了自己的话,只是不知道王妃究竟想着是将自己身旁的丫头开了脸,还是会提携那四名美人儿呢? 元熙回到文华院,进入寝室时,便见静依一人站在窗前。窗户大开,不时地有冷风吹了进来,吹动着静依的秀发飞舞,吹着她的裙摆飘扬,给人一种似是要乘风归去的感觉! 元熙呆了呆,便大步跨进了屋子,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静依的身上,又为她往中间拢了拢,才道:“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也不多加件衣服?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司画她们呢?都是怎么伺候的?” 静依看着他一脸担忧的脸色,不停地发着牢骚,轻道:“元熙。” 元熙看着静依有些愁色的眉宇间,不解道:“何事?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了?或者是府上哪里不顺心了?” 静依摇了摇头,转过身,背对着他道:“元熙!我尚未及笈,并不能与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你,可怪我?” 元熙不解道:“依依何出此言?我娶你时,便知你尚未及笈,如今怎会怪你?” “元熙,你,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早已纳了几房妾室,或者是收了几个通房丫头了。” 元熙听完,看着静依低着头,轻叹了一声,想着莫不是今日吓得了她,再加上那个白素兰的一席话,让她不安了?元熙轻轻地将她转过身来,柔声道:“依依,我既是应过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便绝无悔意!此生绝不负你!依依,我知道今日是我不好,太过莽撞了些,吓到你了!以后不会了。可好?” 静依听他说完,心中已是有些触动了,他还记得应过自己的事,那么,是不是就真的会一生只与自己携手呢? 元熙看她的面色似是仍有些不放心,便将她轻拥入怀,轻道:“依依,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是我一生中最为重要的珍宝!若是舍弃了你,我的生命便也没有了任何意义!依依,别再不安,相信我,我李赫,说到做到!此生对你绝无二心!否则,便 让我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静依听完他的这番话,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双大眼中,泛起了点点星光,心里,也是泛起了阵阵涟漪!久久难以平静! 静依将头轻轻地靠在元熙的怀里,小声道:“那四名美人儿想要来给我请安呢!” “无妨,你不想见,便不让她们出院子就是了。” “哼!她们倒是打的好算盘,只怕是想借着给我请安的机会来勾引你了。” “好!那便不让她们出来。我也不见她们便是了。” “还有那个白素兰,不也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服侍你吗?” “呃,她不是想要服侍我,只是想要自救,顺便也救她父亲罢了!” “总之,我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元熙低低地笑道:“我的依依是在吃醋呢!” 吃醋?静依的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就是吃醋吗?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在意元熙了吗?静依想想,似乎自己在华阳山上时,也会常常想起他呢!这便是情侣间的那种相思吗? 静依有些懵懂地看向元熙!“吃醋?元熙也吃过吗?” “自然!看到你与那个晴天在一起说说笑笑时,我便心里不舒服。不过还好,他倒是识趣,接了外出的差使,倒是不会再来缠着你了。!” 静依白了他一眼,“他是我师兄!再说了,他可是为封城,为你做事呢,你可别再乱说!” “知道了。我不再乱说了就是!” “对了,这白石,你打算如何?是要彻底铲除?还是仅仅是警告?” “你说呢?” 静依想了想,道:“这白石在封城根深蒂固,仅凭这帐册一事,只怕是难以服众。你若是想要将其势力彻底铲除,只怕还是要再花些心思的。” 元熙点了点头,“没错!你放心吧。我已经命人去安排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他的爪牙?” “放心,上次你故意放出那白夫人对你不敬的消息,有不少人都出动了。你那次碰上的是左山大营的人。我早已经命人在暗中查探了。那左山大营的统领,收受贿赂,欺男霸女,在封城无恶不作!我已经将证据给了岳正阳。他明日便会先拿左山大营开刀了!” “如此一来,咱们便要以顺理成章的安插进自己的人手了?接管了左山大营 ,再加上你的亲兵已是招募的差不多了。这么算下来,这封城的兵权,就有一半儿握在你的手里了?” 元熙点了点头!“左山大营接管过来之后,咱们便先求稳,不急着再拿旁人开刀了。好好地稳固一下自己的实力,才是正道。” “是呀!若是接二连三的处置官员,一来会惊了下面这些人,人人唯恐要被你查办,胆战心惊,反而可能会使封城大乱!二来,只怕动作太大了,也会惊动了皇上吧。” “嗯。我已经命人将这里的情况快马急报到了京城,估计皇上已经收到了。” “怎么?又不叫父皇了?” 元熙尴尬地笑了笑,“许久不叫了,有些生疏了。” “可是你求他为你我二人赐婚时,一口一个父皇,可是叫的亲着呢。” 元熙的脸不自在地撇到了一边。 静依轻轻笑了几声,“不闹了。你猜皇上收到你的奏报后,会如何处置?” 元熙摇了摇头,“看着吧。斥责一番是免不了的!有护国公等人的煽风点火,不罚我,便是不错了。” “怎么咱们到哪儿都有护国公府这四个字呢?还真是不让人安生!” “没事!护国公府里,不也有咱们的人?” 静依一愣,“你说那白飞?”说完,点了点头,“这个白飞还真是不错!头脑冷静,做事前都会有万全的准备!看来,以后,会你不弱的帮手呢!” “但愿吧!我想着让司航先接手左山大营,将新招募来的亲兵的训练交给岳正阳,你看如何?” “这样安排自是极好的。只是如此一来,那岳世子只怕是会更忙了!” “既是来帮我的,不忙不就不对了!” 静依嘴角一抽,终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坏!这样欺负人的话,你说出来却也是这般地顺理成章了!” 元熙无辜地撇了撇嘴,“本来就是如此嘛!” 次日,岳正阳果然出现在了左山大营。而左山大营的统领冯三儿,正在营帐内呼呼大睡,左右两边,还各躺了一名美人儿!当岳正阳率人闯进营帐时,看到的便是这极其香艳糜烂的一幕! 那冯三儿惊醒,正要起身拿起自己的大刀,便见岳正阳痞痞地笑道:“冯统领还真是艳福不浅哪!啧啧,左拥右抱呀!还真是可惜呀!这样的美人儿跟了你?啧啧,真是糟蹋了人家呀!”说完,便冷 下脸来,对着身后的人道:“绑了!带走!” 那冯三儿虽见过这岳正阳,也知道他的身分,可是此人行事向来是鲁莽、狂妄!何况还是觉得这是‘他’的左山大营,是他自己的地盘儿!哪里肯容人这般地在自己面前嚣张? 只见那冯三儿挣脱了两名侍卫,快速地拿过了自己的大刀,冲着那岳正阳道:“岳正阳!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岳王世子的身分吗?怎么着?来呀!过来抓我呀!” “哟,你这种蠢猪还会用刀威胁本相了?有本事就真的杀过来呀?哼!不过就是个虚张声势的东西罢了!” “岳正阳,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哼!本相的确是喜欢欺人,可是没打算与你这种蠢猪一般计较!” “你!我杀了你!” 说着,便步步紧逼,直接将岳正阳等人逼出了帐外! 这一出来可不打紧呀!可是着实吓坏了众人! 而刚刚听闻消息赶来的宋浩一见此,立马傻眼了! 若是岳正阳将那冯三儿结结实实地捆了!自己自然是还有法子为他开脱!可是现在?这冯三儿拿了大刀,将武相给逼出了帐外!这可就将事情给闹大了! 宋浩赶忙上前劝道:“冯三儿,这是做什么?还没睡醒吗?贪杯误事!本将说了你多少次了?怎么仍是不知悔改?还不快将大刀放下!岳相可没这个心思陪你闹着玩儿!” 这宋浩话中的警告之意,已是十分明显!耐何这冯三儿实在是个粗人,再来刚才又被岳正阳给狠狠羞辱了一番,心里怒气正盛,哪里肯作罢?怒道:“宋将军,您闪远些,待会儿若是伤着您,可就不好了!” 岳正阳却是笑道:“宋将军,你可是听到了?这冯三儿蓄意伤害本相,可是有目共睹的!来人,拿下!生死不论!” 他身后的侍卫早已是一拥而上,将那冯三儿给围在了中间,纠缠了起来。 宋浩一听这话,可是大惊,“岳相?这,生死不论?岳相,他可是这左山大营的统领呀!您事先可有禀报王爷?这可是非同儿戏呀!” 岳正阳瞟了他一眼,道:“怎么?他蓄意杀害本相,本相还不能自保了?再说了,这说轻了,是为本相不敬!说重了,这冯三儿,可是有着谋反之嫌呐!” 宋浩登时便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不敢说话了!笑话,一顶谋反的大帽子扣下来, 谁还敢为他求情?不要命了? 这岳正阳身边儿跟的,全是元熙的贴身侍卫,个个都是绝顶的高手!这五六个人对一个冯三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就宋浩与岳正阳说话的这个空当,那冯三儿,便受了五、六处剑伤,却是无一伤及要害! 岳正阳看着众人将那冯三儿捆了,对宋浩道:“宋将军,本相要将他先带回王府,交由王爷发落了。至于这里,为免引起士兵的恐慌,还请宋将军在此稍加安抚吧。” 说完,便引了人直接出了大营,向封城的城内行去。 宋浩看着岳正阳将冯三儿带走,心里暗自着急,却也是没有办法!总是不能离开这左山大营的!只好派了自己的护卫,去城内传信了。 元熙正在外书房与几位官员商议这帐册之事,便见岳正阳进来,行了礼,道:“启禀王爷,臣奉命前往左山大营巡视,发现这左山大营的统领冯三儿,正搂着两名姬妾在营帐内酣然大睡!就连臣闯入了他的营帐,他都毫无察觉!臣一怒之下,斥责了他几句,不想他竟是拔刀相向!将臣逼出帐外,想要臣的性命!幸亏王爷将您的侍卫派给了微臣,否则,只怕,您就再也见不到微臣了!” 这一番话说的是既委屈,又生动!让人听了,俨然就像是亲眼看到了那一幕一般!元熙的嘴角微抽了抽,这个岳正阳,还真是能瞎掰!就那个冯三儿,还能要得了他的命?胡扯吧,他! 一位大臣道:“这,岳相,是否中间有什么误会呀?这冯统领虽说为人狂傲了一些,可也从未发生过对上司不敬之事呀!” “是呀!岳相,此事只怕是另有隐情呀!还请岳相先消消气,再作商议。” 岳正阳听了,眼角往元熙的方向扫了一眼,怒道:“怎么?诸位以为本相嫌来无事,特意到左山大营,让那冯三儿拿着大刀追着玩儿呢?”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这外书房里,倒是安静下来了。 岳正阳满意地看着众人闭了嘴,又道:“哼!那冯三儿拿着大刀,当着宋将军的面儿还口口声声地说着,让他闪开,莫要多管嫌事,非要砍了我不可!若是不信,你们自是可以去那左山大营问个清楚!” 元熙插话道:“宋将军也在左山大营?” “回王爷,正是!也幸亏他今日去了左山大营!还有人可以为臣做个证,免得总是有人说臣冤枉了别人!” 岳正阳的这番话一说,刚才出声的几位大臣,脸色都是 ☆、 第十章 查抄白府! 随着平王府出来的一道道指令,一张张告示。封城的百姓们也察觉到了封城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 这日,欧阳夜前来复命,白夫人被杀一案,已经是陷入了僵局,没有了人证,而物证也是不够齐全。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是只能这样结案或者是成为悬案了。 这一结果早在元熙的预料之中,白石这个老狐狸做事,自然是不会那么容易就留下痕迹地,这一次,也是幸亏有欧阳夜在,再加上自己给他送的东西,才会使这个白石陷入危局中。只是,仅仅是发现了帐册,据欧阳夜的说法,这样也是证据不足,而从其府中下人的口中,皆是什么也问不出来。所以,这帐册一事,也是极为难办了。 元熙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一干老臣们,都是在为白石做保,元熙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想不到,只是稍加试探,变试出了这白石的根基了! “众卿先起来吧,本王再想想。此事毕竟是关系到我封城的税收,关系到我封城百姓的利益。众位大人的意思,本王明白了。白相的为人如何,本王也是略有了解的。本王不会冤枉了一个清官,可也绝不会纵容一名贪官!你们退下吧。” 众位大人面面相觑,不再多说,先后退下了。 欧阳夜退至门口,元熙叫道:“欧阳大人留步!” 欧阳夜顿了身形,转了身,恭敬道:“王爷!您还有何吩咐?” “本王听闻欧阳夫人乃是出自付家?” “正是,内子乃是付家的嫡长女。” “嗯,可是付彦老先生的亲孙女?” 欧阳夜一惊,这付彦老先生曾为帝师,是现任皇上的恩师,不过也只是教授了两年,当时,皇上也还只是一名不起眼的皇子。后来,付老先生察觉到京中即将有巨变,自己又不愿做一些违心之事,便提前辞官归乡了。想不到事隔多年,这平王殿下竟然还记得此事?毕竟付老先生算不得皇上的正经老师,而且是在他离开京城三年后,皇上才登基的。 欧阳夜此时心内是波涛汹涌,想着,这平王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又有多大的实力?现在突然提及付老先生,莫非是想着? 元熙看他有些紧张,笑道:“欧阳大人不必紧张。本王只是随便问问。那付老先生现在的身体可还好?” “回王爷,付老的身体还算硬朗!” “本王听闻,付老一生只娶了一名妻子,只得一子,名付宁。欧阳大人,听 闻你这位岳丈大人,可谓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呀!” “回王爷,臣的岳丈的确是学识渊博,臣是自愧不如!以前读书遇到些不解之处,也是会常常向他老人家请教。” “到底是付老先生的后人!果然是才华横溢!只是不知,他为何只是甘愿做一名小小的县令呢?” “回王爷,臣的岳丈同微臣一样,不喜奉承,不擅应酬,故而一直是未得升迁。” 元熙点了点头,“嗯,好了。本王也没旁的事了。你且退下吧。” “是。”欧阳夜偷瞄了一眼侧立在书桌后的平王,见其脸上看不出喜怒,心内有些忐忑,小心地退了出去。 元熙走到窗前,站了许久,才轻道:“出来吧。” 无伤应应落地,“主子!” “无极已经到了亲兵营了?” “是!现在已经开始着手训练了。” “吩咐你的事,都做好了?” “回主子,都备妥了。就等您的吩咐了。” 元熙点点头,“好!就明日吧!过几日本王会到封城的郊外看看,自然是会带上一大批官员的,你把消息透露给欧阳夜吧。记着,别露出了痕迹。” “是!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办好。”说完,便再度跃上了房梁,书房内一片寂静! 文华院内,静依正在书桌前练着字。柳杏儿掀了帘子进来道:“海棠姐也在?正好,苏掌柜的来了,正在前厅等着跟王妃回话儿呢。”说完,便冲着海棠瞟了个打趣的眼神。 静依闻言,放下笔,道:“哦?苏华回来了?正好,海棠跟我一起去瞧瞧吧。” 几人到了前厅,见苏华一身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下巴上还长出了一层胡子渣。 “小的给王妃请安!”苏华跪拜道。 “好了,免礼吧。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也不必拘礼。” “谢王妃殿下。”说完,苏华便起身,站至一旁,自怀中取出一封看似厚厚的信件,交给了海棠。 海棠近前接过这信时,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却是没有说出话来。转身将东西呈给了静依。 静依打开来粗略地看了几眼道:“苏华,这次你做的不错!这些日子便在府中好好歇息几日。海棠,这几日你也不要来文华院了。我会让何嬷嬷和司画看着打理的。让你们夫妻分开了这么长时间,是 我的不是!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苏华,明日上午,再来这里,我有事要交待你去做。” “是!小的告退。”苏华说完,瞥了海棠一眼,便转身退出去了。 “海棠,我不是说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快去吧!知道你是心疼你家相公了!”静依打趣道。 海棠听了脸一红,“王妃,您怎么也这般爱捉弄奴婢了!”说完,便施了礼,回了王妃赏给他们一家住的一处小偏院儿内。 静依看海棠退下了,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再次拿起了手中的信,细细地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司画道:“王妃,该进午膳了。王爷已经在花厅等着了。” “元熙也在?他不知道我在前厅吗?” “王爷是从书房直接去了文华院,知道您不在,便直接去花厅等您了。” “知道了。走吧,去花厅。” 进了花厅,午膳已是摆好了。元熙拉着她的手道:“我正要命人去前厅找你,菜快凉了。快吃吧。” 静依摇摇头,“吃不下!” “怎么了?不舒服?” 静依一脸愁容地看了一眼元熙,又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待众人退去后,静依又冲司画使了个眼色,一干人等便守在了花厅的门外。 “元熙,你可知道这封城现在的商铺有一小半儿,都是握在了白石的手上?” “这些事,我已经查过了。的确如此。” “元熙,你若是再想不出好的法子,只怕这白石就会让封城陷入混乱了。” “你是说,他会指使他的手下关闭那些商铺?” “不错!”静依有些担忧道:“这封城的米粮,有三成在他的手里。元熙,咱们不得不防呀!” “这个老狐狸!你放心,我早已想到,他会有此一着,所以一直防着他呢。不过,最迟后天,他的所有的财产,都将归还给封城!” “这么说,你已经想好了法子?” “依依,我一直没有将此事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可是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再瞒你了。我命人暗中查探了许久,现在已经很确定那白石的府中,藏有大量的米粮以及金银!只是一直是没有借口进他的府中查抄,所以我才等到了现在。” “你先让岳世子夺了左山大营,便是为给查抄白府做准备?” “不错!司航接手左山大营也有近十日了。以他的能耐,已经成功地降住了大营内的几名主将。现在左山大营已是基本上稳定了。我现在才有心思,想着怎么让白石将那些金银给我吐出来!” 静依点了点头,面上已是轻松了不少!“想必,那白石现在以为自己定是会无事,所以只是命他的一些亲信多次提及他的委屈冤枉。若是真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是没救了,只怕,他会狗急跳墙!” 元熙也是轻叹了一声,“是呀!这个老狐狸!对付他,对在北疆时与叛军打仗还要辛苦!” 静依轻笑了笑,站至元熙身后,给他轻捏了捏肩道:“元熙,咱们既然已经动了白石,就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把他连根铲除,不能留下后患!他的亲信,咱们是一个也不能留了。” “嗯。咱们现在将整个白府围了个密不透风,用的,全是咱们从京城带来的侍卫,我还在他的府外设了十几名暗卫,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内外串通一气!如今,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杀了冯三儿,夺了他的左山大营。若是他知道了,只怕,就会明白咱们的心思,会让那些米粮铺子哄抬米价,扰乱百姓的正常生活了。” 静依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咱们就被动了。元熙,你说,咱们能不能先想个法子,让他名下的那些个米粮铺子,开不了张?或者是直接查封?” 元熙眼前一亮,拉了静依的手将她揽坐在自己的膝上,道:“怎么?我的依依,可是有了什么好法子?” 静依笑道:“法子,我的确是已经想好了。这不是正想着与你商量,究竟行不行的通吗?” “快,说来听听。” 静依低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元熙听了,先是一惊,然后是大笑不止!还用手指着静依道:“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你这简直就是巧取豪夺!” 静依脸一板,眼睛却是带了笑意,“是又如何?我不过是想着为你分忧,为百姓谋福罢了!再者说了,这白石的这些产业的来路就是那么光明正大吗?我可是不信的。” 元熙笑吟吟道:“法子倒是不错。来,咱们先用膳,然后再好好计划一番。” 说完,二人便用极快的速度用罢了午膳,然后一起去了外书房。 静依坐在偏厅的床上,问道:“如何?我这法子可行的通?” 元熙思索了片刻,“按说,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只不过,我总觉得还漏了些什么?” “漏了什么?”静依也是有些疑惑道:“还有什么是咱们没考虑到的呢?” 二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想着。 猛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闪过。静依和元熙都是转了头,看着对方,轻道:“房契!”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依依,这下子,就真的是万无一失了。” “嗯。元熙,只是时间可是很紧迫了,你可要动作快一些。” “放心吧!”元熙说完,抬头道:“无伤!” “主子!” “你去把无忧给本王找来。” “是!”无伤说完,便不见踪影了。 静依瞪大眼睛看着元熙道:“你的书房里,一直都有暗卫?” “自然!一是为了安全,二也是为了方便。” 静依点点头,“这个无伤的身手,很厉害吗?” “还不错!无伤是我的贴身暗卫,主要职责是为了护卫我的安全。等回头处理了白石,亲兵那边训练地也差不多了,我便带你去见见他们,你这个女主人,也该露露面了。” “以前,我替你掌管暗阁时,只知道无极是暗阁的顶尖高手,却也是一次都没见过,不过上次听岳世子提到了他,看来是你的心腹爱将吧?这个无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了,你刚才说到亲兵!元熙,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元熙咧嘴一笑,“我还以为依依不想知道这些事呢!怎么?你都猜到了什么?” 静依白了他一眼,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千名亲兵里头,至少有一百人,应该是暗阁中调过来的吧?” 元熙看着静依,眼中充满赞赏之色!“我的依依就是聪明!不错,正好是有一百人,是我以前在北疆时,命无伤在暗中训练的。这些人一开始便不是冲着暗卫的方向培养的,他们的武功并不是出奇的高,可是单独作战的能力,却是不弱!改日我让你见识一番,你便会明白了。” 静依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看向元熙。元熙见她如此,笑道:“这一百人,进入这批亲兵后,会全部打散,然后将这一千人分成十个小组,每组一百人,而正好每个小组中都会有十名我的人。这十人在这百人小组中,主要是起到一个言传身教的作用!毕竟仅凭一个无极,训练这么多人,而且时间也只有三个月!这样一来,无极的压力便会小了许多,而这千人的训练却是会更加地见效!” 静依忍不住道:“这千人的队伍,你并不是真的打算要他们做你的亲兵?” 元熙点了点头,“我会让整个封城的将士全部成为我的亲兵!这一千人,将会是我手中最为勇猛、最为强悍的一支军队!” “军队?元熙,你是想将他们训练成为可攻可守,可以执行一些突如其来的,或者说是特殊的任务?” “不错!不只是我需要一支这样的军队,封城也需要!依依不要忘了,这封城可是贯通南北的要道!将来若是发生战乱,这封城,是兵家必抢之地!” 静依的心神一震!战乱?元熙考虑问题,的确是长远。从这一点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比起元熙的深谋远虑来,还是差了许多。 “元熙,你是担心再过几年,还是会发生类似于安王之乱的事吗?” “依依,有些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虽然我们无法预知未来,可是早做防范,总是对的。” “嗯。”静依点了点头,“谢谢你这样信任我,元熙!” “傻丫头,你是我一生要守护的人,我想尽一切法子,想要为你打造一片平静宁和的天空。可是到现在,我还没有做到!依依,相信我!皇位,我不在乎!江山,我也不在乎!可是依依,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同样的,为了你,我也什么都可以去争取!我只愿自己所做的一切,能换来你展颜一笑!” 静依听的有些呆了!她强忍了眼中的泪,不让它掉下来,轻道:“元熙,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这么感动?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样好?你会把我宠坏的。” 元熙扬唇一笑,坐在了静依的身边,轻揽了她的肩,“依依,宠你,是我这辈子最想做,也最喜欢做的事!所以,不要有什么顾虑,这样不是挺好?你宠着你的小猫儿,我宠着你!我喜欢这样!” 静依听了扑哧一笑,道:“你又不喜欢那只猫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跑到后花园里,威胁我的猫儿!” 元熙一愣,略有些尴尬道:“你怎么知道?” 静依抿唇一笑,“不告诉你!”说完,便将头往元熙的怀里钻了钻。元熙呵呵一笑,“不告诉就不告诉。我下午要到左山大营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静依微怔,“我可以吗?” “旁的女人自是不行,可你是王妃,自然可以!” “好呀!那我也要一起去!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来,咱们先躺下歇歇,小憩一会儿再去!” 说完,便搂了静依,二人并排地躺在了床上,谁也不语,只是静静地相偎在一起。午后金色的阳光照进来,那暖暖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上,使二人沐浴在暖洋洋地阳光里,二人的周身泛着一层柔光,恍若谪仙一般! 二人乘了马车到了左山大营前,元熙扶了静依,一起进了大营。 早已有士兵上前引了一行人到了大营的议事厅内。元熙和静依落了坐,便吩咐人将司航传过来。 “不知王爷突然到了兵营,可是有何事吩咐?”司航恭敬道。 元熙摇了摇头,笑道:“司统领辛苦了。左山大营如何了?比之以前可有什么变化?” “回王爷,末将命人将这大营分成了日夜两班,不停操练。这将士们的士气已是比之以前大有不同!而末将刚接手兵营时,那闯三儿的几名亲信也曾闹事,企图挑衅末将,已全被末将军法处置了!” “好!身为统领,就该有统领的威严!本王给了你三个月的期限,到时候,本王会来亲自校验!你可有信心?” “回王爷!末将定当竭力将左山大营的威风树起来!”司航朗声道。 元熙笑着点了点头,看向静依。静依会心一笑,轻道:“王爷,臣妾不懂军事,可是自进了这兵营,见所有的将士皆是精神焕发,看上去,的确是士气振奋!” 司航听了,没有抬头,只是拱手道:“谢王妃夸奖。” “并非是本王妃刻意夸奖。而是司统领果然是治军有方!王爷,臣妾曾偶然读过一本书,书中说,这兵丁的士气,源自于他们的将军,而将军的士气,则是源自于他们所效忠的对象!王爷,看来,您和司统领的眼光都是不错呢。” 元熙笑道:“司统领,听到没有,这王妃可是在夸咱们呢!呵呵!” 司航不语,仍是垂手站在一旁。 “司统领,本王妃有一事不明,还请您请教。” “指教不敢当!王妃有话,但问无妨。” “本王妃听说,这冯统领在时,这左山大营的将士们,虽是霸道强横了些,可是他们的整体实力,却是三个兵营中,最为强悍的!司统领以为如何?” “禀王妃,末将刚刚接手这左山大营时,这里的兵丁的确是训练有素!还算是不错的。” “司统领,治军,便是治 心,你可明白?”静依看着司航,半晌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司航闻言,有些疑惑地看向王爷和王妃,“治心?” 元熙此时却是明白静依所说的意思,已是站起了身子,走至司航对面道:“不错!王妃真是一语中的!司统领,你险些就毁了本王极为不易才得来的左山大营!” 司航吓得登时跪地道:“末将不才,还请王爷明示!” 元熙不看他,也不叫他起,而是双手负于身后道:“古人曾云,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军营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司统领,他们跟随了冯三儿那么多年,多多少少肯定要沾染了他的一些恶习!你要想将左山大营真的整个焕然一新,就要重新认识这个左山大营!” 司航身形一震,却是有些似懂非懂地抬头看向元熙。 元熙看着外面的兵丁道:“治军严明!严以律己!这左山大营要想真的为我所用,便要将这些将士的心全都给本王收回来!让他们彻底明白,谁才是给他们军粮的人?谁才是给他们发军饷的人?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司航,现在,你可明白了?” 话已经是说的如此明白了。司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道:“是!末将明白了!都是末将愚昧浮浅!末将一定一一改过!更会严厉要求将士们恪守军规,整肃军风!绝不会给王爷丢脸!更不会给王爷惹麻烦!” 元熙这才点了点头,“还不快谢谢王妃的提点?” “是!”说完,司航便向静依的方向挪动了双膝,“多谢王妃提点!否则末将定是想不到此处!徒给旁人做嫁衣了!” 静依这才笑道:“司统领快快请起!”看来,这司航已经是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了。 回去的路上,元熙一动不动地看着静依,直把静依看得有些莫明其妙,“怎么?你为何一直这样看着我?” “依依,幸亏你今日提醒,否则,不只是司航,只怕是连我也要忽略这个问题了。” “其实,你们并不是忽略了,只是这阵子太忙,又刚刚接手左山大营,所以才一时没想到罢了。反倒是我这个局外人,因为不在这盘局内,所以才会比你们想到的早一些罢了。” 元熙摇摇头,道:“失策就是失策!险些成全了别人!那左山大营,冯三儿经营了这么多年,岂会只有那么几名亲信?还是我们太大意了!不过还好,幸亏有你提醒。接下来,就看司航的了。” “他是个聪明人!自 然知道如何处理!你忘记了他怎样帮你一手创立起了暗阁?” “我没忘,所以,我才放心地一切都交给他去打理!依我看,就凭司航的手段,过不了几天,就会再捞上一批鱼虾来。” “是呀!到时这左山大营,才能真正的成为你的大营!” 元熙点了头,将静依搂在了怀里,不再言语。 次日一早,便见欧阳夜来到了议事厅,神色匆匆道:“王爷!臣刚刚接到一封信,臣不敢擅自作主,特来请王爷批示!” 元熙接过信一看,眉心紧皱,将信交还给欧阳夜道:“何时收到的?” “就在刚才,这信放在了衙门门口,是差役将信送进来的。” “你有何看法?” “回王爷,臣看了此信,写这封信的人,应是识字不多,这一点从信中的字体和几外错别字中便可看出来。再来就是这写信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在这个庄子上做工。” 元熙点点头,“那依你之见呢?” “回王爷,此事事关重大!先前在白大人府上发现了帐册就已经是极为诡异了,现在又出现了这样一封信。依微臣看,这信中所言,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您看?要不要派人前去查看一番?” 元熙点了点头,“此事,就依你所言。去吧!多带些人手!实在不行,就找岳相陪你一同前去。” “是!微臣明白!”欧阳夜说完,便快速地退了出去。 元熙在他走后,轻挑了一下眉毛。白石,这一次,本王倒要看看,你要如何翻身? 近晌午时,元熙正在原刺史府内与众位大臣商议政事,便见欧阳夜风尘仆仆地进了大厅,“王爷!”说完,便抬头看向平王,以眼神请示是否要说? 元熙清了清嗓子道:“何事如此惊慌?” “回王爷,属下等在封城郊外的一处庄子上,发现了十箱白银,共计十万两?” “什么?”元熙佯装不知,道:“十万两?何处发现的?” “回王爷,是在原白相的名下的一处庄子上发现的。” 欧阳夜的这句话,可谓是在这议事厅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位大臣道:“欧阳大人,你可确定是在白相的庄子上发现的?” “自然,本官与一干衙役一同前往,如何会有错?现已将那些银子运了回来,就停在院内。” ☆、 第十一章 求个票哟! 封城府衙的牢房内,白石被关押在一间单独的牢房。 白石已经被关进来有三天了,平王还没有对他作出任何的判决。可是白石知道,自己这一次,只怕是难逃一死了。他从牢头儿的嘴里已经知道左山大营,已经易主了。 白石坐在地上的草堆上,头发已是在下狱的当晚,便全都变白了!满头的白发,几乎是找不到一根黑色的!他的双眼下陷,脸上、身上皆是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看上去至少要苍老了十岁!可是他那双眼睛却仍是闪烁着异彩,他仍然还没有死心!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走出这间牢房!至少,还有那么一丝近似于渺茫的希望! 元熙在牢房外静静地与他对视了近半个时辰,才轻道:“白石,你可知罪?” “呵呵!”白石有些自嘲地笑道:“怎么?王爷是来看老夫的笑话的?” “白石,你在封城称霸十余年,这封城的百姓早已是恨毒了你!你真以为你万事都是做的滴水不露吗?” “哼!怎么?刚抄查了老夫的府第,就急着来教训我吗?” “白石,你恶贯满盈!真以为有京城的护国公护着你就无事了吗?本王早已将你的恶行,全部上报于皇上,你还是别指望着护国公能护着你了。”元熙淡淡说道。 白石笑道:“哈哈哈哈!平王李赫!你真以为你这就算是赢了?你就不怕杀了老夫,封城大乱?” 元熙眉心处透出一抹威严,“封城大乱?白石,就凭你?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白石起身走至牢门处,与元熙对视道:“李赫!是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才对吧?你以为你夺了左山大营,这封城就会尊你为首了?哼!幼稚!这封城的百姓们吃什么?你的军营又拿什么来养兵?” “你说的是你的粮店吧?”元熙轻道:“你不说,本王还忘了告诉你。你在封城所有的粮店,在你下狱前,已经全部易主了!现在那些粮食的主人,是本王!你没有想到吧?” “什么?”白石呆在原地,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看向元熙。 “其实,也没什么难办的。本王只是命人在前一天,拿了你的印章、房契,将那些东西,已经是全部过到了本王一名手下的名下。然后又辗转了数人,才转到了本王的名下!白石,现在,你可还是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不!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本王来封 城以前便命人将这里的事情摸了个清楚明白!你府里有几房妾室?你养了几名外室?甚至是你晚上与美妾行几次房,本王都了如指掌!”说到这儿,元熙转了身,不再看他,而是缓缓道:“白石!本王最大的优点便是从不小看自己的对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白石摇着头喃喃道,他猛地看向元熙的背影,问道:“你是如何得到我的印章呢?” “这有何难?本王对你的底细早已是摸的一清二楚!你的印章,本王的手里早就有一枚!也只有你这样的蠢才才会以为旁人是拿不到你的印章的。哼!你以为你将印章藏在你的密室里,旁人便拿不到了?自以为是!” 白石呆呆地看向元熙的背影,摇着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对付我了,抬我做文相,也不过是为了让我放松对你的警惕罢了。呵呵!李赫,你的心思果然与皇上如出一辙!你果然是他的儿子!哈哈哈哈!” 元熙不悦地皱了眉,转身道:“别将本王与他相提并论!本王是本王,与旁人无干!” 白石却是没有听进去,而是放声大笑,一会儿的功夫,竟是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白家?” “自然是按大渊的律法来办了!”元熙冷声道,“白石,在你的府第及别院等地竟是查抄出了无数的金银财宝,总计数目竟是超了百万两银子!你可真是个巨贪呐!不止如此,你所囤积的粮食,居然达到了五十万石!这些粮食可是能够养活二十万大军三年了!你到底意欲何为?还用本王一一细说吗?你说,如果本王将这些上报给皇上,你们整个白氏一族,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白石闻言,早已是吓得面色惨白,嘴唇发紫了!他颤着双手抓住了牢门,叫道:“王爷饶命!王爷开恩哪!我白氏一族,一千多口人呐!绝不可以葬送在我的手里!王爷!王爷,求你了,王爷!” 说完,那白石竟是跪在了牢门边上,磕起了头!那头磕在硬硬地石板上,发出咚咚地声响,直震得白石的子女们心里如同刀绞一般,都流着泪,扶着牢门,尽力地想向白石的方向看去,可是都在一排牢房内,哪里看得到? 元熙看着已经将头磕破的白石道:“想要我饶过你白氏一族,也要拿出你的诚意来!本王现在对人命不感兴趣!只对金银有些好感。” 白石闻言,跪坐在了地上,沉默了半晌道:“我在安谷县的一处别院内, 那花圃的下面,埋了些东西。你应该感兴趣!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莫要牵连到京城,老夫死不足惜,只求王爷能赐老夫一具全尸!给我全家一个痛快!” 元熙淡淡道:“待本王将东西取出,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说完,便转身出了牢房! 静依乘了马车到了欧阳府。海棠拿了王妃的名贴交给了门房。门房吓得大惊,忙派了人进去通报,这边儿,则是全都齐唰唰地跪在了门口。 静依也不急,待听到了付无双的声音时,才从马车上下来,轻道:“快快免礼吧。”说完,便上前亲手扶起了付无双,“本王妃不请自来,怕是惊扰了付姐姐吧?” 付无双忙道:“哪里!王妃殿下能来,是臣妾的福气。殿下快里面请。” 一行人进了中门,到了正厅落座说话。 “付姐姐,听闻再过些日子,便是欧阳老先生的大寿了。可有此事?” “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 “本王妃今日前来,也不为旁的。是奉了王爷的令来的。王爷听闻欧阳老先生快要大寿,想着为老先生送上一份厚礼,可是又不知道老先生中意什么?所以,便让我问问付姐姐。” 付无双受宠若惊道:“王爷太客气了!家父寿辰,哪里敢劳动王爷和王妃的大驾?” “付姐姐无需如此客气!现在欧阳大公子为封城的府尹,自是王爷身边的得力之人。他的父亲过寿,王爷哪能不来?付姐姐若是真心帮我,还请指点一二就是了。” “这。”付无双犹豫了一下道:“家父素来喜爱字画,一直都是喜欢收藏名人字画。王妃不妨从此处下手。” “哦?如此,倒是巧了!我手里倒是正好有一幅画,既是欧阳老先生喜欢,那便正好是当作寿礼了。” “有劳王妃惦记了。其实,王妃不必如此费心的,还劳您专程跑了一趟。您若是有事,直接吩咐一声便是了。何需亲自来?” “付姐姐,说起来,我今日来,还真是有一事相求。” “王妃请讲。” 静依轻叹了一声道:“说起来,这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寒冷了。这封城的百姓,有的甚至还是衣不蔽体。王爷最近这些日子,为此一直是忧心忡忡的!不怕付姐姐笑话,我看着王爷忧心,自己也是寝食难安。所以这几日便想了个法子,也不知妥当不妥当。所以先来找付姐姐商议一番。” “王爷王妃能为封城的百姓如此忧心,也是封城百姓之福!不知王妃可是有何良策?” “我让府中的下人们节衣缩食,将一些不穿的旧衣找了出来,再加上一些我自己的。倒是攒了十几箱子,只是这比起封城的百姓来,还是有些微不足道的。我自来封城后,极少出来走动,也唯有与付姐姐还说的上话来。所以想请付姐姐出面,看能不能说服封城的一些名门望族,也捐出些旧衣物来?这一来,替封城的百姓做了件好事。二来,也可替府上捕个美名!你看如何?” 付无双一听,这法子倒是真不错!不过是一些旧衣物,哪个府上没有几箱子?这又没有费了多少银子,还可以替那些贵妇们搏个好名声,自是不错!只是,这到底是名门淑女们用过的东西。若是贸然给了人,怕是会污了人的清誉。 “王妃,您的这个法子是不错。这男子的旧衣还好说一些,可是,这夫人小姐们的一些旧衣物,到底是女儿家的,是否会有不妥?” 静依笑道:“付姐姐多虑了!我已经命人在我府上的那些旧衣物上缝上了‘捐赠’二字,而且是缝在了袖子上,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了。对了,对于一些女子的衣物,我还命人稍加处理,比如说,额外的绣上些简单的花样儿,或者是直接加上一块补丁。若是丝帛之物,我便命人将里面的棉絮取了出来,重新换成普通的棉布,再加上缝制。付姐姐以为这样可好?” 付无双点了点头,“王妃想的果然周到!如此,那些夫人小姐们,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若是付姐姐也以为可行,还要劳累付姐姐多替我走动走动。毕竟是为了封城的百姓做件善事。咱们为人妻女的,能为自己的夫君分忧,本就是自己的本分。现在,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付无双点了头道:“如此也好。不知王妃那里的人手可是够用?” 静依轻轻一笑道:“付姐姐果然是大善人呢!我也正是要与付姐姐商讨此事呢。我那里的人手只怕是忙不过来的。所以还请付姐姐也能在府中僻出几间房子来,好让下人们加紧缝制!” “好。今儿晚上,等夫君回来了,臣妾便与他商议一番。若是夫君同意,臣妾明日一早便登门挨家挨户地去说服她们。” 静依闻言起身,对着付无双福了身道:“如此,便多谢付姐姐了。” “王妃请起!这可如何使得?您这可是要折煞臣妾了。” “付姐姐 无需紧张。静依这是代封城的百姓谢过付姐姐了。” 付无双闻言,看向这小王妃,见她面上真诚之色显而易见!眉宇之间所流露出的那股极其自然的关切,让人心中一暖。付无双不禁暗道,这小王妃还真是心善!而且竟是想的如此周到! 静依辞别了付无双,便回了平王府。路上,她想起今日付无双的言词,以及她的态度,看来,她没有看错人,这个付无双,的确是值得一交的人! 马车行驶到了半路,突然停了下来。静依清声问道:“怎么回事?” “回王妃,前面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像是饿晕了!” “哦?将他带回王府吧!” “是!”司琴说完,便命人将那小孩子抬了起来,一并回到了王府。 京城,护国公府。 护国公正与老国公和世子白飞在书房内商议着该如何救出白石! “父亲,儿子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先派人过去稳住白石,然后儿子再在圣上面前,多为他说上几句好话,相信可保他无虞!” 老国公皱眉看向了白飞,“飞儿,你如何看?” “祖父,请恕孙儿直言,这白石只可舍,不可保!” “什么?”白雄一听便恼了,“你这孽子!难道要眼看着你的叔叔去送死不成?” “你先别急,先听飞儿把话说完。”老国公劝道。 白飞这才又道:“祖父,父亲。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这平王已经掌握了叔叔贪污的实证!而且不仅于此,想必平王定然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肯定另外又收集了他不少其它的罚证!诸如欺压良民、收受贿赂等!父亲现在若是替他求情,只怕反而会受其连累!再说了,封城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封城那边这两日的情形究竟如何?不要一听说叔叔被下了狱,就先自乱阵脚!” 白雄闻言一窒,这个儿子说的有理呀!的确是如此。(.27dzs爱去小说网)“可是到底是咱们白家的人,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 白飞摇了摇头,“若是不求情,反而更让皇上怀疑!到底是咱们白家的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如何是好?”白雄急道。 “围今之计,父亲就要多看皇上的 态度了。父亲在朝堂上求情可以,只是,不能太过!以亲情为主,其它的尽量不提。” 老国公闻言点点头,“飞儿说的有理!便飞儿的意思去办吧!也是这白石太过目中无人了些,没将这平王放在眼里!好歹也是皇宫里出来的人,心思岂是常人能比的?” “是!父亲所言极是!那封城那边?” “你放心!平王不敢把事情闹的太大!毕竟那里是他的封地,闹的太难堪了,于他也无半分好处!” 白雄这才放心道:“如此,儿子也就放心了。” 白飞出了书房,直奔自己的院子。现在他是护国公府名正言顺的世子,所住的地方自然是要比以前宽敞了许多!一路上,听着下人们恭敬地称他一声‘世子,白飞的心里却是矛盾着。 进了自己的书房,白飞命下人们都退下后,书房内,便多了一道身影。 “如何了?”白飞问道。 “回主子,平王那边儿传来消息。不会连累护国公府,还有,这是平王命人送来的一万两的银票。说是给世子压惊的。” 白飞接过那人递过来的银票,轻笑道:“这个平王,还真有意思!他还说了什么?” “平王说,自今以后,只怕封城再无白家了!” 白飞闻言,眉心一紧,这是他早已预料到的后果!他虽与那些人谈不上亲厚,有的甚至是连面都没有见过,可是毕竟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他可有细说?” “男子全部斩首,女子没入奴籍,八岁以上的全部流放。” “流放?” “是!平王原想着流放三千里,可是似乎是平王妃阻止了他。改为流放到封城最东面的一座县城平秋县!” “平王妃?呵呵,这夫妻俩到底是打了什么算盘?” “世子,平王还来了消息说,有空请您去封城坐坐。” 白飞闻言却是再度轻笑,“不急!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先下去吧。” “是!”屋内只剩下了白飞一人。 白飞转身到了桌前,喃喃道:“平王,你果然是没让我失望!果然是深藏不露!但愿咱们会一直是朋友!”说完,一个拂袖,大步出了书房。 京城,明王府。 “你说什么?白石已经被下狱了?”明王怒道。 “是!而且整个白府也已被平王下令 查抄了!” “哼!李赫!你真是好胆子!本王的人你也敢动!”说完,转身看向白雄道:“那白石搜集来的那些银两、粮食?” 白雄有些胆怯道:“已全被平王没收了。” 明王惊道:“那?” 白雄赶忙道:“殿下莫急!平王不会把事情捅出来的,先不说有臣等压着,他好歹也要顾及在宫中的淑妃的!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养母。” 明王的神情这才稍松,可是眼中、脸上皆是心疼!恨声道:“枉费了本王的苦心筹谋!早知道,本王就早些让那白石将东西给运出来了。如今倒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棠!” “殿下还是莫急了!数量那样宠大的一批物资,若是运出来,咱们也没地方放呀!不过幸亏是落在了平王的手里,若是落到了晋王的手里,咱们才真的是被动了。” 明王仍是有些不甘心道:“哼!本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筹集到的,竟然全都便宜了那个混小子!本王如何甘心?” “殿下,你换个位置想想。那平王弃其量也不过是只蝼蚁罢了,就是给他再多的宝贝,他还能变出什么来?身分、地位如何能与您相比?他就是再得了东西又如何?皇上能高看他一眼?在封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变出花儿来不成?殿下,您现在应该将心思都放在如何讨好圣意上!” 明王沉默了片刻道,“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父皇竟然对那个苏贵人宠爱的紧!这个苏贵人竟是与德妃站在了一条船上,处处为那个李征说话!哼!小贱人,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白雄捋了捋胡子道:“殿下稍安勿燥!那苏贵人是苏贵人,平南候是平南候!苏贵人虽得了圣宠,可是平南候仍是不左不右的在中间站着呢!再说了,您在宫里头待了这么些年了,见过哪个女人的圣宠能超过一年的?除了德妃?那个苏贵人不足为惧,早晚也不过是人家会甩掉的一颗废棋!可是德妃就不同了。她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再加上杨家的势力!这才是咱们的心腹大患!” “舅舅,您说的这些,本王都明白。本王只是气不过那贱人屡次在父皇面前夸赞那晋王!” “殿下,这您就又不懂了,苏贵人要夸,就由得她去!早晚有一日,会招了皇上的厌弃!”白雄意有所指道。 明王这才似有所悟一般,看向白雄,点点头,“不错!还是舅舅的心思敏捷!” 说完,二人便如心有灵犀一般, 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封城,平王府。 “主子,您要的东西取来了。”无伤将东西呈上道。 元熙打开那油纸包,这白石做事还真是小心,竟是连着用两层油纸包了,又用了一层布包裹了一本诗集。元熙将诗集打开一页页地迅速地翻看着,约莫到了中间时,元熙的手停了下来。这一页的纸上写的却不是诗!而是一张名单!元熙又翻了几页,又出现了一张名单。如此反复下来,共找到了五张名单! 元熙将名单撕下来,细细地看了,笑道:“这个白石还真是小心,这可是他的全部人脉的名单哪!”元熙走至桌前,拿了笔,将上面的名字一一抄录了下来。 元熙将那份原件放在了书架内的一处暗阁里,而是拿着刚刚抄录好的几张纸交给了岳正阳。 “这是什么?” 元熙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着要一网打尽吗?这上面记录了白石的手下收受了多少银两,连日期都是写好了的。你拿着这张名单一一去查吧!” “这么多?若是全查处了,岂不是要空出许多的空缺来?” “无妨!反正这封城吃着官粮的人也是太多了,却是一个干实事儿的都没有!” 岳正阳撇了撇嘴道:“全都杀了?” 元熙白了他一眼,“是你去查处,不是让你去杀人!你若是都杀了,封城就真的变天了!” 岳正阳咽了口唾沫道:“知道了。那个?白石伏法,那文相谁来做?”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本王早已找好了人选。你就好好去办你的差吧。至于白石,赐他一条白绫吧!其它的人就按咱们先前说的,一干主犯从犯,全部判以斩刑!其余人全部贬为奴籍,女子八岁以上的,全部流放到平秋县吧!” “平秋县?流放到那儿做什么?” “本王也不知道。这是王妃的意思。” “呃?”岳正阳一愣。 “本王也弄不懂依依的心思,不过她说待晴天回来了,就会告诉我她是如何安排的了!”元熙说完,又道:“一眨眼已是入冬了。这封城的贫困,你也看到了,总要想个法子出来,帮助这些平民度过严冬呀!” 岳正阳点了点头,“你有打算了?” “本王命人去采购了不少的粗葛布和棉花。现制棉衣是不现实了,不过做一些过冬用的棉被还是可行的。” 岳正 阳努了努嘴,“罢了,这种事情,我不在行。你还是找弟妹去商量吧。我先走了。” 元熙也出了书房,去了文华院。 一进文华院,便看到满院子的旧衣在院子里晒着,元熙上前一看,那袖子上还缝着损赠’二字。何嬷嬷一见王爷来了,赶忙过来行礼道:“王爷回来了。” “嗯,何嬷嬷,这是做什么?” “哦,回王爷,这是王妃吩咐的,说是冬日到了,将自己以前没有穿过的,或者是只穿过几次的旧棉衣都找了出来。说是要给百姓送去。” “这怎么还有小孩子的衣服?” 何嬷嬷一笑,“这是王妃小时候穿过的。来封城前,王妃命奴婢特意回了一趟候府,将这些旧的衣物全都打包带来了。还有奴婢们的一些穿不着的旧衣物,有十几箱子呢。” 元熙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来时,依依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行李,原来如此!” “王爷,王妃现在在里面看书呢,您快进去吧。” 元熙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这满院子的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棉衣,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温暖感动!这就是他的依依呀,总是时时处处地为自己着想!想来,她也是早就知道了封城的困境了吧! 元熙进了屋子,静依正斜倚在榻上看着一本杂记。 “最近喜欢看这种书了?” 静依一看是她,坐起身来,笑道:“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便随便看看罢了。” “你竟是运了这么多的旧衣物来?” “原想着是以防不时之需的,现在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了。不少百姓的冬衣却还是没有着落。这些衣服虽是旧了些,可也还能穿着,总好过没有吧。何嬷嬷昨天已经是晒了一批了,整理好了。我原想着,这两日便出趟府,将这些衣物给百姓们送过去呢。” 元熙轻拉了静依的手道:“依依,谢谢你!你总是那么贴心,那么为我着想!” “净说些傻话,你不也总是宠着我吗?咱们是夫妻,自然应当如此了。” “嗯,明日吧。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城外看看。我已经命人采购了不少的棉布和棉花,你看能不能找些人手,给做成棉被?” 静依一听,大喜,“好呀!我正发愁,没有棉被呢!如今倒是好了。你放心,人手,咱们王府里若是不够,我再去找些夫人们想办法。总是要让这些百姓平安度过这个 ☆、 第十二章 一拍即合! 静依觉得衣襟一松,暗叫不好,急忙推了元熙道:“还不行!”说完,脸便红了,急忙转了身自己将衣服弄好。 元熙一看她如此,也知道自己今天是有些过于冲动了。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吸了几口凉气,心里的那股燥动才算是压制了下来。 “依依,对不起了!我,我不是故意的。”说完,看静依仍是背对他,不说话。暗暗恼恨自己刚才过于冲动了,只怕是又吓到了她。“依依,我明日陪你出城。我还有政务没有处理完,先去书房了。晚些,我再过来陪你用晚膳。”说完,便有些苍促地出了院子。 静依待他走了,才转过身来。脸色仍然是潮红一片。 “海棠!” “是!您有什么吩咐,王妃?” “你去将我大婚前,祖父赠于我的那箱字画抬过来,我仔细地挑一挑,看能否找出一幅适于送与欧阳老先生的。” “是!奴婢这就去。” 静依看海棠出去,自己也到了院子,“何嬷嬷!” 何嬷嬷正在叠着那些棉衣,见静依唤她,是紧忙过来,“是!您找奴婢有何吩咐?” “你去将以前我让人装裱好的那些字画,给我出来。” “可是以前王妃未出阁时,作的那些?” “正是!特别是后来我从昌隆寺回来时,带回来的那几幅字画。” “是!奴婢这就去找。” 静依这后半晌就没怎么动地方,就一直在几个箱子内挑来挑去。反复斟酌后,终于挑出了一幅山水画,和一幅自己写的字。 “何嬷嬷,先把这两幅收起来,备在一旁。回头我要做贺礼给人送去的,仔细别给弄脏了。” “是!王妃,时候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知道了,派人去外书房看看王爷忙完了没有。我等他过来一起吃。” “是!”何嬷嬷捧了字画,又命人将箱子抬了出去。 次日天还未亮,静依就早早地梳洗打扮好了。“马车可备好了?”静依一边看着何嬷嬷等人整理好的棉衣,一边问。 “回王妃的话,已经备好了。您与王爷还是先用了早膳,再出门吧。” 静依点点头,与元熙一起简单地用了一些。便上了马车,向城外驶去。 静依和元熙乘坐的是带有王府标记的马车,前面有初一带着侍卫开道,后面 跟了海棠等人乘的马车,再后面便是四辆拉了大木箱子的马车。这一路行来,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元熙,我昨晚想了一夜。这白府的宅子可是不小!是座七进的宅子呢。我粗略算了算,若是每间屋子里住上四五个小孩子,这里面怎么也住得下五六百人呢。” 元熙点点头,“这白石也的确是奢华,只怕你还不知道。他除了这处宅子,在封城的城西还有处别院,在其它地方,总共有七处庄子,还有六座别院。依依,抄了一个白府,等于是给咱们的府库,添了一大笔的银钱哪!” 静依笑道:“这样正好,咱们就把这些好好利用起来。尽量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房子、店铺,总归是死物,现在天气渐冷,咱们正好可以有着大用处。至于银钱,咱们再看看,也不一定会用多少!毕竟他们都是百姓,都是可以做工赚钱的。” “好!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安排吧。若是白府的宅子不够用。还有白山华的那处的!” “嗯。我知道了。对了,白石和他的子女?” “你放心。我已经按你的建议,将他们流放到平秋县了。至于白石,昨日已经自尽了。这几日岳正阳都是在忙着肃清白石的一些党羽,估计会很忙了!” “那你不也是会很忙,一下子会有这么多官员落马,谁来顶替?” 元熙摇了摇头,“这封城的官儿太多了!本来我就有意精简一下!一个位子上占着两三个人,真正办事儿的,却是没几个!再说了,我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文相就成了,其它的,让他去操心吧。” “文相?你可是有了合适的人选?” “嗯。我已经命人去下令了。明日便会当着这封城的大小官员的面儿宣布了。” “哦?你选中了何人?” 元熙眨眨眼道:“依依向来聪慧,你猜!” 静依听了,垂眸思索片刻道:“莫不是付姐姐的祖父,付彦老先生?” 元熙眼睛一亮,道:“依依果然懂我!不错,正是他!” 静依点点头,“我听说付姐姐的父亲,付华也是一名勤勤恳恳之人,为人宽厚仁义,极得当地百姓的爱戴。只是做官十余载,为何仍只是一名小小的县令呢?” “这也正是我要启用付彦老先生的原因。这付老先生看事情极为透彻、长远!他定是早已料到了这白石在封城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才给自己的儿子下 令,远离白氏一族!这样一来,付华不肯奉承白石,自然也不会得到重用。如此,反而是保全了他!” 静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元熙,你真正想提拔为文相的人是付华吧?” 元熙笑着点点头,“依依果然心思敏捷,一点即通!没错!付彦老先生虽然威望足矣,可是毕竟是年纪大了。在这文相的位子上,最多也不过是坐个三、四年,真正有前途的,是他的儿子!” “不错!这付家也是封城的望族!有付家做支撑,付华做起事来,也会更加的得心应手!再加上这封城的府尹又是他的女婿,他回到封城后的升迁,也不会有太多的阻碍了。” 静依说到这儿,用有些审视的眼光看着元熙,“你可是早就密会了这付老先生了?” “哈哈!”元熙大笑道:“依依呀!你总是一语中的!我刚入封城时,便曾秘密拜访过付老先生。前几日,白石下狱后,我又去拜会了一次。”说完,用手指轻刮了静依的鼻梁一下,“真是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 静依嗔了他一眼,“你呀,真是最擅长扮猪吃老虎了。人人都以为你初入封城,又无权势,定会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就先办了一个白山华,又拿下了左山大营!现在可好,竟是早早地便特色好了顶替白石的人选。元熙,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呀!” 元熙捉了她的手道:“我这不也是没法子!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若是他们不来欺我,我也懒得理会他们!要怪就怪他们存了不该有的心思!自然也就不能怪我出手狠辣了!” “处在你这个位置上,对待那些官吏若也是一幅菩萨心肠,只怕早就死了几十回了!” “是呀!所以说我还不够强大!等我足够强大了,谁又能勉强得了我?谁又能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就像母妃赐下的那几名美人儿!若我足够强大,我不想要,谁能强塞进来?还有这次的白石事件!若不是顾忌母妃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我早就将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去了!也可以出了我心中一口恶气!可是我不能拿母妃的性命做赌注!她到底也是养了我十几年呐!” 静依点点头,“我们的确是应该顾忌到这个!不过现在还好,至少淑妃因为身子不好,并不怎么得皇上的宠爱,反倒是能让她在宫中平安度日了。” “但愿吧!皇上的心思,谁能说的准?她现在是看着母妃长着一张与丽妃相似的脸,所以还对她宽容有加,若是哪一日,不顺心,不高兴了,说不 定,一道圣旨,便可以要了她的命!” 静依听元熙的语气带了一丝悲凉之感,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前几日不是才收到了母妃的平安信?放心吧,最起码,她不参与晋王与明王之争,对谁都没有威胁,暂时是安全的。” 元熙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不想这些了。还是想想咱们自己的眼前的事儿吧!希望咱们来封城的第一个年,会是平安无事地度过的。” 静依笑道:“自然会的。咱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精力来建设这封城!咱们夫妻同心,定是能将这封城建造成大渊最为有名气的一座城池!不让咱们的父母们失望!也不让咱们的对手,看了咱们的笑话!” 元熙听完,笑着亲了一下静依的手背,“有你在,真好!” 静依的脸一红,抽回了手,道:“快要出城了,正经些!” 元熙看她害羞的样子,如同是那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一般,娇艳欲滴!真恨不能上前咬上一口!可惜了,就快要出城了呀!元熙心中闷闷地想着,昨日不过只是想亲一亲,结果就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了。唉!自己当初是怕依依被人抢跑了,不放心,所以才求了圣旨,提前大婚。现在倒好,只能看,不能吃!还真是活受罪呀! 元熙一想想,每晚搂着这具娇躯入眠时,那浑身的血脉喷张,就像是要爆裂一般,心里就是止不住的悔呀!干嘛要提前大婚呢?干嘛自己非要与她同床共枕呢?可以睡在书房,可以睡在榻上!为什么就非得跟她挤在一张床上呢!这不是自己虐自己吗?可是一想着与她分开睡,心里就空落落的!想着依依在华阳寺待的那些日子,自己一个人睡时,哪里睡得着?罢了!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还能睡个安稳觉!憋屈些就憋屈些吧!自己的小依依总是有一天会长大的嘛!不急!再等等! 静依坐在马车上,正想着晚些时候上华阳山的事,哪里知道这元熙此时的龌龊心思?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见她似是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想的入神,也没敢打扰她,掀了小窗的帘子向外看了看,快到了。便将静依身上的斗篷往一处拢了拢,轻道:“快要到了。待会儿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许一个人乱跑!这里虽说都是百姓,可到底是一些没有教化的粗人,免得他们伤了你!” “嗯。”静依乖巧地点了头,收回了心神,准备着待会儿与百姓的互动了。 到了城外的一处较为贫困的村子,二人下了马车,村子的里正早已 在此恭候了。 “给王爷、王妃请安!” 二人看着眼前跪了乌压压一片人,相视一眼,元熙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静依吩咐道:“把东西都卸下来吧。” 静依看着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子还穿着单衣,冻的小脸通红,那两道鼻涕挂在鼻子下面,小手都冻成了小罗卜一样,又红又粗!看了真是让人心疼! 静依急道:“何嬷嬷,快,先将那些小孩儿的衣物给他们送过去,先给孩子穿上!” “是!”何嬷嬷应了,便赶忙吩咐柳杏儿她们将那两个装了小孩子棉衣的箱子找了出来。让几名侍卫抬着到了跟前。 静依命人打开了箱子,拿出一件她幼时穿过的一件小斗篷,对着一个约莫有五六岁的小姑娘道:“来,小姑娘,姐姐这里有新衣服穿!穿上就不冷了。来!” 小女孩儿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身旁的妇人,那妇人也是有些懵了。小女孩儿终是没有抵过温暖的诱惑,慢慢来到了静依的身前。静依笑着将那件棉斗篷给小女孩儿穿上了,系了一个蝴蝶结,又给她拢了拢斗篷,轻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不冷了?” 小女孩儿点点头,有些胆怯道:“你真好!” 静依笑道:“乖!刚才你旁边的那个是你娘?” 小女孩儿点了点头,没说话。 静依吩咐道:“何嬷嬷,别愣着了,先把小孩子的衣物给他们发了,让他们先穿上,别再冻坏了。还有,衣服可能不够,一人只能发一件。实在不行,就把大人的衣服也给小孩子穿上。” 何嬷嬷等人,这才忙着将一件件的小棉袄,小斗篷给小孩子们送过去。 没一会儿,这村口就热闹了,衣服都发完了。基本上倒是都有了。静依不禁叹道,这么多的衣物,才勉强够这一个村子的人的需要,这个缺口的有多大?看来自己还要再想想办法才行! 元熙问着眼前的一位老者道:“你是这个村子的里正?” “回王爷,小的是!” “你们村子有多少人?粮食可够过冬了?” “回王爷,这原来是三个村子,后来村子里发生了一起瘟疫,死了不少人,便并成一个村子了。现在这个村子其有四百二十三户,共有两千一百口人。” 元熙点了点头,“这个村子还真是不小呢。你们村子共有多少地?今年的收成如何?” “回王爷。这村子里的地倒是不少,可是今年的雨水不足,所以收成比之以前,是差了不少。这粮食也是勉强能够度日,虽是吃不饱,可是吃个半饱倒是没问题的。” 元熙皱了眉,半饱? 静依听了,也是黛眉一蹙,有些忧心地向元熙的方向看了看,轻道:“老人家莫要担心,再过几日华阳山的脚下便要开设粥棚了。你们村子离的倒是不远。到时,每日过去吃上一顿粥,再加上你们的存粮,应该也是差不多了吧。” 那老者一脸激动道:“多谢王爷王妃为小的们着想!”说完,一转身,对着身后的一干村民道:“大家快快叩谢王爷王妃的大恩大德!”说完,一干村民们便又跪了一片! “老人家快快起来。地上凉,别再让您受了寒。”静依边说着,边将老者扶了起来。“今日,是我与王爷第一次出来看望村民们。还得麻烦老人家转告其它村子的村民,莫要着急!再过几日,我与王爷还会到其它的村子看看的。咱们封城地大物博,王爷正在想法子为百姓们缝制一些棉被,还想着来年开春,再给大家送些种子呢!大家放心,王爷定是不会一直让乡亲们受苦的。” 老者竟是激动地痛哭流涕,一手抹了把眼泪道:“多谢王爷王妃了!小的们感激不尽哪!” 元熙和静依又到几户村民家中一一看过后,二人的眉皱的更紧了。出了村子,马车向华阳山驶去。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直到马车开始上山路了,车身一晃,静依向车框一歪,眼看就要撞上去了,被元熙一把给拉住了。 “开始上山了。” “嗯。元熙,我心里堵的慌。” “我也是!看到封城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静依的眼中升起了一层水雾,有些闷声道:“元熙,我们王府以后就节衣缩食吧。反正偌大一个王府,真正的主子,也就咱们两个人,不怕别人笑话!以后,咱们的一日三餐,还是一切从简吧。” 元熙抱着她,叹道:“依依,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仅凭咱们省下来的那些,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哪!咱们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是!” “求人相救,不如自救!元熙,他们都是庄稼人,主要的还是要靠土地里谋生。咱们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年年丰收,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他们的衣食问题。”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 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哪!百姓是靠天吃饭,若是天不下雨,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元熙,这华阳山的脚下,不是有一条华阳河吗?咱们能不能想办法,让百姓们用那条河里的水来灌溉庄稼?” “你说那条河?那只能是开水渠将水引过来了。那可是耗时耗工巨大,不是一两年能完成的。” “没有关系,咱们慢慢来,一截一截的修!还有,在修好水渠以前,咱们就引导当地的百姓们种一些需要雨水少的东西。我翻看过这封城的日志,这封城本就雨水不多,咱们就不应该让他们再种植一些要求雨水多的农作物了。” “什么意思?”元熙有些不解道。 静依有些神采奕奕道:“这样,我回去后,再仔细看看那些典籍,你再让欧阳夜找一些当地种庄稼比较有名或者是有经验的百姓,到时我记录下一种需要雨水少的农作物,先让这些人找几片空地试种一下,你看如何?” 元熙点点头,“这个法子倒也不错,或许可以一试。” “嗯。那我回去后,便开始查阅一下,然后,再命人出去看能不能找到这些农作物的种子?” “好,不过不急。反正现在是冬天,也不能播种。还是以身体为重。” 静依笑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 许是因为想到了这两种方法或许可以帮助到当地的百姓,所以二人的心情也都欢快了不少。不再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了。到了华阳寺。主持慧清大师早已在寺庙门口恭候了。 “有劳大师久候了!”元熙和静依客气道。 “王爷与王妃能驾临本寺,是本寺的福气。二位请!”慧清说完,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引了二人进入了寺庙。二人在大雄宝殿上了香,便由慧清大师请去了禅房。 “慧清大师,实不相瞒,弟子等今日来此,是有事相求!”静依开口道。 “王妃客气了。不知是何事,还请王妃但说无妨。” “我与王爷来时,路遇一个名为刘村的村子。那里的百姓饥寒交迫,难以度日。虽然王爷与我送了一些过冬的衣物过去,可是心里却仍是忧心忡忡!王爷与我得知慧清大师每年进入冬日,都会在山脚下搭建粥棚,为百姓谋福。所以特地厚着脸皮来请慧清大师能够早设粥棚,同时,王爷得知今年的收成不佳,所以王爷想着在大师对面也建一座粥棚,以解决百姓的温饱之需。” 慧清大师听完,眼前一亮,竟是对着元熙和静依,欠身施礼道:“二位施主,果然是宅心仁厚,大慈大悲呀!当真是我封城之幸!” “大师万万不可!”元熙赶忙拱手道:“大师,本王与王妃初至封城,看到封城的百姓竟是过得如此贫困潦倒,心中甚是不忍。本王与王妃商议过了。这施粥之事就由王妃全权处理了。本王毕竟是立身未稳,还有许多事,都要一一细查,方能做到心中有数。关于这施粥之事,不知大师以为如何?” 慧清点了点头道:“往年都是我华阳寺一家施粥,官府也是会偶有为之,只是。”慧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请恕老纳直言,这官府的粥,当真是没有几粒米呀!所以,这百姓们一听说官府施粥,也都是被饿的没法子了,才会去求上一碗,可也只能是解渴罢了。” 元熙点头道:“这件事,本王也听说了。所以这当地的百姓对官府并不信任。也正因为如此,我与王妃才想着将粥棚建在离大师的粥棚不远处,待百姓们认可之后,本王会下令在它处另设一处粥棚的。” “如此甚好。” 静依突然出声道:“大师!弟子曾闻这寺内,有不少的武僧?” 慧清大师点点头,“的确如此。不知王妃何以有此一问?” 静依笑道:“大师,王爷与我曾商议,收留一些孤儿,只是,王爷的公务繁忙,眼下又正是封城的用人之际,实在是抽不出人手来。所以弟子想着,是不是可以请华阳寺内派下山几名武僧师父,以帮助教导这些孩子们?” “王妃的意思,是要本寺收留一些?” “哦,不!大师误会了。弟子只是想着能否请寺内派出几名武僧师父相助,只为教导他们当中一些体格健壮些,或者说是有着习武天分的人?等日子久了,便由这些人,来保护与他们一样的孤儿,大师以为如何?” 慧清思索了一番,不禁有些惊奇地看向了苏静依,这个小王妃的心思着实不一般!这想的话,他们也不过只是辛苦个两三年罢了。以后,便会越来越好,几乎就是不用官府或者是寺内再插手了! “此法倒是是可行!只是,请恕老纳直言,这样一来,王爷王妃就不担心他们会成为一方势力吗?甚至是称王称霸?” 元熙与静依相视一笑,“大师多虑了!本王也会派一些封城内有名的文人来教授他们一些课业。另外,本王会对他们加以区分。如果他们当中有意出家,来寺内 修行,本王定会将他们送上山来,看师父是否肯收?另外,本王还会派一些农人、商贩来教授他们一些生存的技能。并不是全都习武。而且他们中的男子长至十五之后,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的,本王都会将他们收入军营!” 静依接话道:“是呀!如此一来,大师所担心的问题便不会发生了。” 慧清大师点了点头,“这个法子的确是不错!既能让这些孩子好好地活下去,又能为封城的安定带来不小的作用!而且,若是教导的好的话,他们中定会有一批人,成为王爷的左膀右臂!果然是长远地打算!只是,这恐怕要消耗不少的银两和米粮吧?” “大师无需为此操心。王爷与我都商议好了。会让年长一些的,想办法自给自足,比如说耕种、杂役等等。既让他们锻炼一番,得知银钱来之不易,又可以解决咱们的银子短缺的问题。” “如此说来,老纳岂有不帮之理?寺内的武僧都在寺内待命,若是王爷何时有需要,派人来知会老纳一声就是了。” “如此便多谢大师了。”元熙拱手道。 “王爷客气了,王爷与王妃如此为封城的百姓着想!应是老纳代封城的百姓谢谢二位活菩萨呀!” “大师,您可定好了,要何时在山下开设粥棚?”静依问道。 “待今明两日收拾一番,就后日吧。王妃以为如何?” “甚好!那弟子也回去早作准备!” 三人又谈妥了一些细节,比如是同时煮粥,还是错开时间来?一日要煮上多少米等等。 元熙与静依下了山,便直接回了平王府,刚准备用晚膳,便见初一过来了。 “启禀王爷、王妃,前两日王妃救的那个小男孩儿,非要来叩谢王妃。您看?”初一禀报道。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静依笑道:“你去将那个小孩子领过来吧。我还没有来得及瞧他长的是什么模样儿呢!” “是!” 元熙笑道:“无意中成了人家的救命恩人了!人家非要报答你,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施恩莫望报,你忘记了不成?” “呵呵,只怕你救的这个小子,倒是认定了你这个主子了!” 静依却是撇嘴道:“别胡说!不过是个小孩子,想过来谢谢我罢了。怎么我就成了人家的主子了?” 元熙却是淡笑不语。 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