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圣手之毒行天下》 第一章 草墩镇 十几年前江湖上曾经发生过一场血雨腥风的浩劫,那是一段令经历者回想都后怕的记忆,好在当事者也所剩无几,还知道当年事的也只剩下一个疯婆子,一个衣冠禽兽,一个老酒鬼和几个当年的小喽啰。也偶尔会听到茶馆里偶尔有人谈论,但也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当年那血色的月光染红了每个人的眼,照清了每个人心底的恐惧、愤恨,人生一世,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好不动情,不管是喜怒哀乐,终究都会变成控制人的毒。 当年,潮晟堂乃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仁心仁义的门派,成立近百年,门中以医术闻名。所有弟子在门中修行到七年小成之时都会出门修行两年,这两年内必须医治所见到的所有伤者病患,尽自己所能救治,每施救一次都要如实记录,两年期满,返回门中上交行医记录,合格者谓之大成,可获得门中的潮晟令,可自行选择去处,也可留在门派中在进行更艰苦的训练,然后这些训练是什么也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很少有人再见到留在门中继续训练的人。也因此,很多人在九年大成之后都会自行选择去处,行医救世。世人只知道潮晟堂出来的人都是仁心的医者,是华佗在世,但谁都不知道潮晟堂的真正面目,直到被一个不知来历的青年揭开,同时也揭开了武林血腥的恶梦的序幕… “嘿,你个老头,你到底知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就知道故弄玄虚,上次说把这个故事讲完,骗了我偷拿了家里的酒给你,你倒是继续讲啊,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丁尧和一群孩子急着拽着一个穿着干净整洁,鬓发整齐的老头,摇着老头的胳膊要他继续把故事讲完。 “薛老头,你说你每天都穿的人模人样的就是什么正事都不干,整天的骗吃骗喝的,你说你摆个摊是看病的还是说书的!”一旁摆摊的卖烧饼的刘大娘每天都和薛老头一起摆摊,每天看着薛老头没看几个病人,整天就和一群孩子讲故事,心中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每每都要数落薛老头几句。 “好啦,好啦”薛老头整了整衣衫,坐直了说道“今天就讲到这儿了,我这儿也还要给人看病呢,给你们讲故事事小,耽误我的病人来看病就事大了,都到中晌了,赶紧回家吃饭吧,诶呀,别围着了,都散了、散了吧。” “切”丁尧等人朝着薛老头投去鄙视的眼神,一甩手也都回家吃饭了。 “刘大娘,给我来两个素烧饼。”薛老头朝着一旁的刘大娘谄媚的笑道,往往刘大娘虽然数落他,但也可怜他一个人天天吃素烧饼,还会给他一荤一素的烧饼,今天也不例外。 丁尧这小子一整天都在想着刚才薛老头讲的潮晟堂的事,想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就等着薛老头收了摊,一路跟着他,虽然薛老头在街上摆摊看病许多年了,但是街上也没人知道薛老头住哪,只知道在镇子外。丁尧一路跟在薛老头的屁股后面,快要出城时被薛老头拦住了,“你小子跟着我干嘛,你要是想听故事,等以后我在讲。” “薛老头,我现在就想听完,你看我刚刚等你的时候还买了糖糕,你看你一块我一块,咱俩边吃边讲怎么样”丁尧捧着刚买的还热乎的糖糕,小眼睛眨巴眨巴的。 薛老头看着丁尧手里的糖糕,笑眯眯的道“哟,你可真是了解我,知道我中午就吃了两烧饼,都饿了,行吧,边吃边讲,来你给我拿着招牌”丁尧乐着接过木杆,平常薛老头一直摆着这杆出诊,因为这杆上端挂着一块白布写着‘悬壶济世’。一大一小两个人边吃边说边朝小镇外走去。 “薛老头,你说这潮晟堂的人出门修炼的那两年什么人都救,那强盗土匪这些坏人呢?”丁尧问道。 “救,医者不问病人品性出生富贵,只要是病患都要救”薛老头舔着嘴道。 “这些坏人回头还要去害人怎么办?那这不是害了其它人吗?”丁尧很是不解,在他看来坏人应该得到应有的惩戒,如果救好了他们,回头又出去害人,还不如不救。 “这就是小成和大成的区别,医者不仅救命,而且要救心,潮晟堂的门人并不只是单纯的学医术,也会学习为人为医的道理,让他们成正真学会如何救人”薛老头目光凝聚成一点望着路,似是想起了什么。 “呵呵,说的你好像懂什么是救人一样,你不也就能看个头疼脑热拉肚子啥的么,要不咋你的诊费才三文钱”丁尧似是不大相信薛老头说的。 “好啦,天色也不早了,糖糕也吃完啦,你也跟着我走了这么远了,赶紧回去吧,不然你爹娘该找你了”薛老头接过丁尧手中的杆,低着头说道“你要是还想继续完后听,回头给我带点好酒,我就继续给你讲”说着就向前走去。丁尧看着薛老头越走越远,还以为自己的话惹薛老头不开心了,愣了一会也回头向镇上的丁家酒铺走去。 丁尧的爹娘在镇上开了家丁家酒铺,生意还不错,这些个孩子中,薛老头也最待见丁尧,每每都讲几个故事换丁尧一点酒喝,这薛老头来到草垛镇也已经有些年了,从丁尧这儿也淘换了不少酒,每次丁尧回家都得被爹娘训斥一顿。 丁尧回家后,先是到自家酒窖里偷偷倒了点好酒放在小葫芦里,准备明天带给薛老头。然后趁爹娘没发现到厨房翻了点吃的,匆忙吃完就去睡了。 自从十几年前,潮晟堂覆灭,当年的潮晟堂的门人留在门中的都已死绝,而散落在江湖各处的潮晟堂的门人,潮晟堂每批大成者都会由专人与他们联系,这些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块潮晟令,但也轻易不示于人前,潮晟堂覆灭后,也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然而,就在七年前,江湖上突然兴起了一些门派,分别以医术类似于当年的潮晟堂而开始显露。其中以姑苏的杜家的芳草堂名声最胜,江湖传闻杜家家主杜渊,如华佗在世,不仅医术了得心地也十分善良,每月都会有一日在免费义诊,给穷苦百姓看病。杜渊有一个儿子杜仲,自小学医,医术也已能达到小成水平,听说已经出去修行。杜渊还有一个小女儿杜苏苏,自小受父母和兄长疼爱,虽然也有极高的医学天赋,为人十分骄傲,再加上有兄长的疼爱,性格也十分乖张。 七年前,同时兴起的还有苍山下的三圣门,对于这三圣门,江湖传闻甚少,只知道三圣门善医术也善毒术,不仅能救人性命也会要人性命。但据传,三圣门的行医手法也与当年的潮晟堂相似。 丁尧第二天快到傍晚时,早早拿着买的鸡腿和偷倒的家里的酒等着薛老头收摊。又屁颠屁颠的跟着薛老头一起走出了小镇。 “薛老头,你昨天说的潮晟堂的真面目是啥?难道潮晟堂也干偷鸡摸狗的事么?”丁尧啃着手里的鸡腿问道。 “当然不是,好歹潮晟堂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门派,怎么会干偷鸡摸狗的事。”薛老头啃着鸡腿,喝着酒咂咂嘴继续说道:“当年人们只知道潮晟堂行医,却不知道潮晟堂内部却也在练毒,不仅练毒,而且会拿城里的百姓做试验,然后再让潮晟堂的弟子想办法解毒。据说当年选择留在潮晟堂的大成者,都是负责练毒制毒的。这潮晟堂内部能被称为神医圣手的医师不仅医术精湛,下毒之术也是最厉害的。” 丁尧听着,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当年最负盛名的潮晟堂居然还会练毒制毒,那不是会危害百姓么。 “丁尧,你还小,还不明白,有些人为了变得更厉害,总是希望遇到更强劲的对手更棘手的问题。”薛老头走了两步,找了块草垛坐下来,丁尧也拿着杆放在旁边坐了下来。 “薛老头,那你会用毒么?”丁尧看着薛老头认真的问道。 “哈哈,你小子,别开玩笑了,就我这三脚猫的医术救人还没学会呢,哪还会毒术呢”薛老头看了丁尧一眼,转过头笑着道。 “那其实照你的说法,潮晟堂也没做错什么,怎么会危害江湖的?”丁尧继续问道。 “错在没有掌握人心,大成者下毒势必会有弟子去解毒,但被心恶之人利用,也就会危害整个江湖”丁老头沉声道。“好啦,天色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喝了点小酒,酒劲也上来了,我要回去睡一觉咯。”说着薛老头,起身拿着杆晃晃悠悠的走了。 丁尧担心自己偷倒了酒被爹娘发现,也不太想回去,于是躺在草垛上,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夜空中繁星渐渐清晰,月亮也十分明亮,草垛躺着也十分舒服,没一会丁尧居然躺在草垛上睡着了。 是夜,小镇上各家各户也都收了摊,关了店铺门。路上也没什么人影,夜里的只听到狗叫声,草垛镇中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挨家挨户的翻过墙,像似在找什么。 第二章 中毒 丁尧躺在草垛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一宿,等他醒的时候天刚擦亮,丁尧忙不急的爬起来往镇上走去。看天应该卯时过了,这时候刘大娘应该出来摆摊做烧饼了,不知道爹娘有没有开门了,丁尧心里有些矛盾,爹娘要是知道自己又偷倒了酒拿去给薛老头会不会生气,自己又一夜没回去,待会是趁爹娘没发现溜进去还是直接跟爹娘认错。想着想着丁尧已经走到了刘大娘的烧饼摊前,抬眼看到刘大娘想着打个招呼,但刘大娘看到自己并没有任何反应,丁尧心里有些烦闷,就不想不打招呼了。 走了没多久丁尧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刚刚在想事情,走了这么久才突然发现,怎么小镇上静悄悄的!怎么大家都不说话,连狗叫都没有,只有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发出的细微声音,但小镇太安静称的这些声音格外刺耳。丁尧看到卖面的赵叔赵婶连忙走上去喊了两声,可是赵叔像是没看见他一样,手里一直忙活着,赵婶依旧在摆碗,端面条,可小摊上根本没客人。丁尧觉得瘆得慌,立马跑回家去。自家的酒铺门虽开着,前门没人,后院爹娘在吃早饭,丁尧这时突然想起自己可能要被爹娘发现了,准备主动上去认错,“爹、娘,昨天我昨天晚上趴在大路上草垛堆里睡着了”丁尧低着头认错,看爹娘并不理他,以为爹娘发现他偷倒了竹叶青的事,立马又认错“还有,昨天我偷倒了竹叶青,我只倒了一小葫芦。”丁尧认完错,看爹娘一直没反应,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爹娘还在自顾自的吃早饭,就上去拽着娘的袖子,可怎么摇,都没反应,丁尧突然想起刚刚小镇上也是这样,大家好像都看不见他似得,他大喊了几声爹娘,没反应,端走了饭桌上的所有碗筷,爹娘还是坐在饭桌前,像似还在吃饭。丁尧吓得跑出门外,天已大亮了,大部分人都出来了,但小镇上仍然十分安静,间或有牛车走过,连牛都十分安静,只有车轱辘发出的声音,所有人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完全意识不到丁尧的叫喊。 丁尧一路跑着喊着路过薛老头出摊的地方,薛老头还没来,丁尧立马往小镇外跑,他想路上应该能遇见薛老头,果然在镇外老槐树下遇到了准备出摊的薛老头,丁尧立马跑过去。 薛老头见丁尧着急跑过来,也不知道啥事,喊道:“丁尧,你这是要干嘛?” 丁尧见薛老头能说话,激动的喊道:“太好了太好了,薛老头你能说话!” 薛老头不解,“咋了这是,丁尧?” “是镇子里的人,他们,他们好像都不会说话了,我跟他们说话他们也不搭理我,像是完全看不见我似得,你快跟我去看看吧!”丁尧拉着薛老头一口气跑回了镇上,小镇上的人跟刚刚丁尧看到的一样,看到他们毫无反应。 薛老头看着小镇上的人,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拉了赶牛车的李二看一眼,号了一下李二的脉,叹道:“果然”。 “他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丁尧连忙问道。 “什么中邪,世间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就算有那也是人为的。”薛老头不自觉的挺高了音量。 “那他们是怎么了?”丁尧不解。 “他们是中毒了”薛老头说道,“走跟我到我摊子那儿看看” “中毒?怎么会中毒呢?谁下的毒?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毒,像是把人控制了一样?”丁乐更是不解了。 “去,刘大娘烧饼摊上拿两个烧饼来,我吃饱再跟你说。”薛老头放下东西,坐在摊前说道。 “诶呀,薛老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丁尧立马跑过去,拿了两烧饼给薛老头。 “别急,这毒我能解,等我吃完和我一起去陈家药铺抓点药,然后在烧一锅热水。”薛老头吃着烧饼说道。 “你能解?你真的能解,你不是个赤脚大夫,也会解毒?”丁尧有些不信,平常只见薛老头看过头疼脑热拉肚子这些病,连重病也没见他给人看过,居然能解毒,丁尧为实不信。 “能解,你听我的”薛老头自若的吃着烧饼,好像在沉思什么。 丁尧看着薛老头好像与以前和他们讲故事嬉皮笑脸时不一样了,说的好像很认真似得,心中略有些相信。 薛老头和丁尧两个人来到陈家药铺,发现陈家药铺像似遭了强盗似得,所有东西药材柜里的药都被拿空了,连后院晒得药也全都没有了,丁尧和薛老头上下都翻了一遍什么药材都没有。 薛老头感觉事情有些不妙,这些人虽然下的毒不致命,但如果十二的时辰内不解毒,这些人将会再也没办法醒过来,这解药很简单,只需要取烧锅水上的汽水将灸草点燃后燃烧的灰烬溶在水中,就可以解着毒,但这下毒之人却搬空了镇上唯一一家药铺,这是何居心。 “丁尧,你认识灸草么?”薛老头问道,“下毒之人搬空了镇上的药铺,不可能连每户人家的药也都清干净的” “认得,认得,就是夏天烧的艾草对吧?”丁尧问道。 “是的,你去看看每家每户特别是有孕妇的有老人的家里,有没有,我们动作要快点,这个毒必须要在十二个时辰内解,晌午之前必须要找到!”薛老头对着丁尧正色道。 丁尧和薛老头翻了许多人家,翻出不少灸草,一阵忙活,好不容易给每个中毒之人都喂下了解药,天都已经黑下来了,丁尧和薛老头一人一个烧饼坐在长凳上咬着。 “我去看看我爹娘怎么样了”丁尧看大家服下解药也有一会儿了,准备看看他爹娘有没有恢复神智呢。 “啊!爹!娘!”丁尧刚进屋就看见他爹娘躺在床上七窍流血,样子十分吓人。 薛老头听见他的叫声立马进屋,看到这个景象也是吃了一惊,检查了丁尧的爹娘是否还有活气。 “我爹娘怎么样了?”丁尧慌着问道。 薛老头拧着眉,号了丁尧爹娘的脉,全身翻看了一下,显然吃了一惊。 “你爹娘,没死,但是他们又中毒了”薛老头沉声道。 “怎么会这样…”丁尧刚想问薛老头到底怎么回事,就看见薛老头往外跑。 薛老头和丁尧将刚刚服药的镇上的人都放在各家各户摊子或者门口前,然而这时镇上一片漆黑,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刚刚服药的人也都和丁尧爹娘一样七窍流血,及似惨死。 薛老头若有所思,一旁的丁尧看到全镇人都好像中了什么剧毒,只剩他和薛老头两个人在这黑漆漆夜晚守着这些人,绝望之感慢慢袭来。 “他们没事,是我大意了,想不到居然还有人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镇下这种毒中毒。”薛老头看着一旁的丁尧说道。 “什么毒中毒?”丁尧不解。 “白天我们见到镇上的人似是毫无神智,其实是中了失神散,这是一种靠气味传播的毒。但是这下毒之人在失神散中混入其它东西,这些东西并不影响失神散发挥作用,但是遇到灸草就会发挥其毒性,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人死状惨烈,其实都是假死。这种毒哪怕是当年潮晟堂小成者都难以发现,一般都会误诊成已经死亡。这种毒并不伤身,只是把活人当成死人不吃不喝放着,四天左右自然而然也会死亡。”薛老头解释道。 “那怎么才能解?”丁尧急着问道。 第三章 解毒 “这种毒的解药这里肯定没有,今晚我们先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去其它镇上买,离着最近的镇应该有三十里地,明天一早多带点银两,我们去买药,还要买辆牛车把药运回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天黑之前应该能到镇上。你放心镇上的人都只是假死,这种毒并不会伤害身体,只是两天不吃不喝可能身体会虚弱些。”薛老头回答道。 听薛老头这么说,丁尧感到有些放心了,虽然还是担心,但至少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丁尧和薛老头在丁家酒铺睡了一夜,天刚蒙蒙亮两个人就起来像临镇走去。 丁尧和薛老头并不知道,昨天夜里草垛镇依旧来了两个黑衣人,他们查看一番后又离开了。 姑苏城内一所客栈房中,一个黑衣人正在向坐在暗影中的男子禀报。 “少主,昨天我们去给附近几个镇上的人解毒,发现草垛镇上的人失神散的毒已经被解。” “哦?我们要找的人原来一直在草垛镇。”男子脸上露出了笑意,温柔的说道,只是这笑中似乎藏着什么阴谋。 丁尧和薛老头到了临镇时已经快接近中午了,但天色阴沉,镇上人也很少,估计是赶在大雨来前都收摊了。丁尧和薛老头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药材铺,买齐了药材,两个人一早起来赶路也没吃东西,这会儿都饿了,在路边馄饨摊坐下准备吃碗馄饨。 “你们听说没有三天后,姑苏杜家的芳草堂要公开招募坐馆医师。” “这杜家的医师个个都医术超绝,但每年都只招一个,每年招募的时候是上至头发花白的老医师下至初出茅庐都年轻人都有啊。” “那当然,每年招募的医师都可自行决定芳草堂在什么地方落户。去年那个医师就把芳草堂开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听说那个镇也不富裕,但自从开了芳草堂,小镇上几乎每天都有外地人去求医,这小镇也好像开始繁荣起来了。” 茶余饭后听点趣闻全当给饭菜添料了,这薛老头和丁尧也安静的听着隔壁桌的几个人讨论着这个远近闻名的芳草堂。 吃完馄饨,薛老头和丁尧找了一户人家没买到牛车,就将就买了一辆驴车,准备运着药材回草垛镇,丁尧怕半路下雨还在药材上封了厚厚的帆布。 果不其然,半路上下起了小雨,雨天路泥泞,路上耽误了不少功夫。回到草垛镇天已经黑了。小镇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街道上空无一人。 丁尧和薛老头将驴车赶到丁家酒铺的门口后,丁尧立马跑进门点了蜡烛,回屋准备看看爹娘,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爹娘已经不在床上了。此时,薛老头在外面也发现了原本安顿在每家每户屋内的百姓都不见了。 整条街道静悄悄的仿佛这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声音,原本热闹的小镇在这两天内经历了一场没有血腥灾难,小镇上除了丁尧外八十一个住户全都不见了,而这稀稀落落的小雨也冲刷了一切关于真相的痕迹。 丁尧面无表情坐在丁家酒铺的长凳上,一旁的薛老头也低着头沉思着,从昨天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太多变故,一下子也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好像预先设定好的一样。 “这应该是有人将这些人运走了,如果有人路过误认为这些人被毒死了,肯定会逃走或者去附近镇子报官,不可能把人轻易的从这运走的。要运走这些人肯定需要马车,我们回来前在路上并没有发现明显的车轴压过的痕迹,说明这些人可能下雨之前就运走了。”丁尧望着薛老头说道。 “嗯”薛老头点了个头“看你平常没干过什么正事,关键时刻脑子还挺好用的” “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又是什么人要害我们草垛镇的百姓?”丁尧此刻深切的感受到茫然和无助,明明昨天之前大家都是好好的,而就两天功夫全镇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薛老头。 “你不用太担心,这些人如果想杀人就不会选择这么费事的毒了。下毒之人的目的大概也和这毒有关。”薛老头轻轻拍了拍丁尧的肩膀,希望他能平静下来。 “薛老头,你的医术应该不止治疗头疼脑热那么简单吧。你能解这失神散的毒,还能辨别这假死的中毒症状,你的医术应该也至少是潮晟堂的大成者吧?”丁尧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和薛老头的言行联系在一起,内心几乎敢肯定这个在镇上说书的时间比看病的时间都要久的江湖郎中其实是个厉害的角色。 “你小子,这点聪明全用在我身上了。”薛老头打量了一下丁尧笑着说道。 丁尧已经确定了薛老头的身份,稍微有些安心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去哪里找我爹娘和镇上的百姓?” “下毒之人,运走全镇百姓,就是要我们去找他们吧,肯定会留下线索的。看这些人的手法,镇上的百姓应该不会有姓名之忧的。我们先休息一夜吧,明早起来说不定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薛老头正色道。 这一夜丁尧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内心隐隐感觉这些人是冲着薛老头来的,而他也不知道是否能够信任薛老头。 第二天丁尧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薛老头也不再房中,丁尧走出丁家酒铺就看见薛老头正好回来。丁尧感觉经历了这几日的事,对薛老头多了几分尊敬也对了几分疑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薛老头,但可以肯定无法像从前一样了。 “丁尧,我将镇上都检查过了,似乎并没有什么线索,不过要想运走这么多人至少要好几辆马车,我们只要像附近村子里人打听打听,或许有人见到过运了很多东西的马车呢。”昨夜没睡着的不止丁尧还有薛老头,自从他来到这草垛镇过上简单的日子后,似乎都已经要忘记了当年的恩怨也与自己有关,然而有些人却忘不了,终究还是找过来了。 “薛老头,那我收拾点东西和你一起去问问。”丁尧昨晚对薛老头的疑虑也慢慢开始消散,反而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 草垛镇姑苏城西北方位五十里左右,这一路上也有几个小镇子,但也人也不多。姑苏城这一带河流较多,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许多人都是住在船上,方便四处捕鱼运货的。 丁尧和薛老头在草垛镇外遇到了一个农户,询问后得知昨天曾有几辆大的马车向着姑苏城的方向去了,不过具体马车里装的啥他也不知道。 丁尧和薛老头走了半天,路过一个小村子,想要进去找户人家在打听打听,顺带吃点东西。然而,村子里就十几家住户,也没什么人。丁尧和薛老头走进村子后,就见一个妇人扶着自己的丈夫向一个草屋走去。草屋前种了一些花草,地上铺着草席子晒着一些乌黑黑的草药。 “门主,他已经按照我们的预计的向姑苏城去了”某村落中一处不起眼的草屋前,一个农户打扮的人向门口的女子禀报道。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一带了。”女子转过身来交待了一句,就走进了草屋。 第四章 芳草堂 丁尧和薛老头也跟着这对夫妇进了屋子,想跟他们打听一下情况。只见屋内坐着一个穿着深灰色襦裙的女孩子在捣药,丁尧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姑娘,虽然穿着乡野里最普通的农妇衣服却也没有掩盖她的气质,头发在头顶挽成了一个髻,用一个木簪插着,低垂着眼眸,好像在想着事情。虽然丁尧才十三岁,却也在听书堂里的先生说过什么叫做佳人绝世独立,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出神。 “王婶,扶着王叔坐下,我给他换药。”丁尧刚刚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突然看到人家姑娘开口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只见灰衣姑娘拿着草药来给王叔换药,“王婶,下午我就要走了,我把这几天王叔要换的药都准备好了,你看着我换,回头你把药拿回去,每天的这个时候换一次就行了。” 丁尧和薛老头站在门口等着他们换完药,拿完药准备走的时候才出声,“不好意思”还没等薛老头说完,灰衣姑娘就对王叔王婶说“王婶你扶着王叔先回去吧”。 等着这夫妇走出了屋,这灰衣姑娘才问道“你们不是村子里的人,是来看病的还是有什么事?” “哦,我们只是路过想跟你打听个事,姑娘,前两天有没有几辆大马车进过这里?”薛老头问道。 “好像是有,大概是往姑苏城去的吧,我们这边的这条路只通向姑苏城。”灰衣姑娘见是问路,就继续忙着自己手中的事。 打听过之后,薛老头就戳了戳丁尧,丁尧不解,看着薛老头也不知道他要干嘛。薛老头无奈,抹了一下嘴,推了丁尧一把,丁尧终于明白这薛老头是要他出来问人家要吃的,还没等丁尧想好怎么开口,灰衣姑娘就走上前来,刚刚坐着没发现,现在看来这灰衣姑娘比丁尧高出差不多一个头。 “你还有什么事吗?”灰衣姑娘半弯着腰笑着问着丁尧。 丁尧看着她对着自己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慢慢又红了起来。还没等丁尧缓过来,薛老头就上前略带一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是这样的我们准备去姑苏城,路过你们村,想跟你买点吃的。” “这样啊,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说着就去拿了吃的出来。 丁尧和薛老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现在也是真的饿了,坐下来立马吃了起来。 “你们也去姑苏城啊,你们是去参加明天芳草堂的比试还是去看热闹啊?”灰衣姑娘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吃东西细声的问道。 薛老头好像想起昨天似乎听到有人说过芳草堂的坐馆医师的比试,好像是后天来着,怎么明天就开始了吗,那去姑苏城的人岂不是很多。 丁尧见薛老头不回声,低着头回道“是去看看的”。 “真巧,我下午也要去姑苏城,不过我是去参加芳草堂的比试的。”灰衣姑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淡淡的说道,对于这次比试好像并不紧张。 “姑娘,这样吧,你吃过饭和我们一起上路吧,你一个姑娘家自己一个人出门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不好了,有我这个老头子和丁尧这小子陪着,总安全些。”薛老头听到这姑娘说也要去姑苏城,立马回过神来,眼睛提溜转了一圈立马说道。 “这也好”灰衣姑娘也不推辞,答应道。 丁尧虽然不知道薛老头在想什么,但他可以肯定就薛老头肯定在打什么主意,平常他可没这么好心。但不管他打什么主意都好,至少…想到这儿丁尧立马低下头笑了起来。 “哦,对了,我还没来得及介绍我自己,我是这个小村子唯一的医师,我叫半夏。”半夏自我介绍完,转而将目光凝聚到丁尧身上,微微露出了一些笑意。 “我,我叫丁尧,是草垛镇人,这是薛老头也是我们镇上的医师。”丁尧意识到半夏目光后立马站起来介绍道。 “哦,薛老头”半夏看了薛老头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声。 “怎么了吗,半夏?”丁尧以为半夏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想要主动解答。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要是一直薛老头薛老头的叫,好像不大合适,这样吧,不如我以后管您叫薛大叔吧。”说完半夏期待着看着薛老头。 “随你啊。”薛老头对于称呼完全不放在心上,也随便他叫啥。 “丁尧,你看着年纪还有小,你应该叫我半夏姐姐。还有我感觉你应该也跟我一起叫他薛大叔。”半夏不笑的时候有一种温婉而不易亲近的感觉,现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有些俏皮可爱,说到底她也不过才十七八岁。 丁尧看着半夏,低着头思忖了半天,任然不愿意叫。半夏见他忸怩着半天也不出声,也就没有强求他,又对着丁尧温柔的笑了笑。 “好了,我们也吃完了,半夏姑娘,你收拾一下,也跟我们一起去姑苏城吧。”薛老头站起来道。 “好的。”半夏回道,转身去收拾一点随身物品,装了点干粮,打包好准备和丁尧和薛老头一起出门了。 就这样丁尧、薛老头和半夏一起踏上了去往姑苏城的路。越接近姑苏城,路上的人就越多,估计很多都是来参加芳草堂的坐馆医师的比试的。 丁尧一行人走了两个时辰也就到了城外,城门口断断续续有人进城,门口有人官兵模样的人专门检查。 “怎么检查的这么严?”薛老头看着这检查架势不禁皱了眉头。 “应该是很多人来参加明天的比试,官府的人怕有人趁机作乱吧,给他们检查检查也没关系。”半夏回道。 等着他们进了城里,才真正见识到这姑苏城的风情,人们都道去之前首先会想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去了之后就会想到: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什么的;回去就会想到: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很多第一次到姑苏城的人都和丁尧一样被这姑苏城别样的景致所吸引了。这时薛老头却看见靠近城门口的一个角落里,躺着一个小乞丐,光着的腿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皮肉都已经翻了出来,伤口也开始化脓了,乞丐躺在角落里像是晕了过去。 第五章 姑苏城 “怎么检查的这么严?”薛老头看着这检查架势不禁皱了眉头。 “应该是很多人来参加明天的比试,官府的人怕有人趁机作乱吧,给他们检查检查也没关系。”半夏回道。 等着他们进了城里,才真正见识到这姑苏城的风情,人们都道去之前首先会想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去了之后就会想到: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什么的;回去就会想到: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很多第一次到姑苏城的人都和丁尧一样被这姑苏城别样的景致所吸引了。这时薛老头却看见靠近城门口的一个角落里,躺着一个小乞丐,光着的腿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皮肉都已经翻了出来,伤口也开始化脓了,乞丐躺在角落里像是晕了过去。 虽然薛老头看上去像是江湖郎中,但为医的品德却是实打实存在的,就像当初在草垛镇,薛老头哪怕是连三文钱诊费都出不起的人,也会为他们看病。但出现这种情况也在少数,毕竟薛老头一天中有半天都在说书呢。 “这姑苏城看着秀丽繁华,这里躺着个受伤的人都没人管么?”丁尧顺着薛老头的目光看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乞丐,瞬间感觉这个姑苏城好像有些表里不一,表面繁华,其实还是有很多孤苦无依的人穷困潦倒甚至像这样受着伤躺在路边。 三人随着薛老头一起走到乞丐所在的角落,半夏和薛老头蹲下检查乞丐的伤势。 一番检查好,薛老头和半夏交换了一个眼神,感觉这个乞丐有些问题。 “薛大叔,你看这个伤口,从伤口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应该受伤有一段时间了,但从脉象上看却并无生命危险,也只是伤口看上去可怕而已。”半夏对着薛老头道。 “不错,如果这个乞丐真的受伤一段时间,现在恐怕早就奄奄一息,可能连口活气都没有了。能坚持这么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一直为他续命,二是…”薛老头说道一半,又检查了一下伤口,似乎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二是什么?”丁尧好奇的问道。 “这个伤口是新的,只是有人往伤口上撒了东西,使他的伤口看上像是伤的很深又开始化脓的样子。”薛老头补充道。 “这不是闲的慌。”丁尧下意识的说道。 “丁尧,你看这个姑苏城整个一副热闹繁华的景象,如果你是当地官员你会允许这路边上随意躺个乞丐来破坏这一片繁荣吗?”半夏看着丁尧笑着问道 “应该不会吧”丁尧有些不解半夏为何这么问。 “所以,这是有人将他故意放在这儿,等着有人发现的。”半夏看着丁尧还像小孩子似得,忍不住摸了摸丁尧的头,眼中流露出笑意。 丁尧被半夏这一动作,一惊有些愣住了,又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好低下头来,不在说话。 “丁尧你和我一起把他扶起来,扶到附近的医馆吧。”薛老头道。 “我想这里医馆应该都是芳草堂的吧,我们就去芳草堂吧。”薛老头和丁尧扶起了乞丐,半夏走在前面道。 三人扶着乞丐来到芳草堂,刚进门口,还没等他们说,就有两个学徒扶走了乞丐。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男子来到三人面前。“三位,是来参加我们芳草堂坐馆医师的比试的么?”中年男子略低下腰恭敬的询问道。 “我是”半夏举着手回道。 “好的,请跟我来登记一下,我们芳草堂会为免费为参赛者提供食宿,这边请。”中年人一边领路一边说道。 “薛老头,他们只给参赛者提供食宿,我们怎么办?”丁尧看着半夏和那中年人走了,转而询问薛老头。 “那不简单,我们也参加比试。”薛老头嘴角轻挑,仿佛这只是个游戏一样。 “我又不懂医术”丁尧嘀咕着,心想回头薛老头参加比试,自己就和他一屋凑合着睡吧。 “不懂,我待会就教你”薛老头其实并不想自己出现在众人眼前,但又好奇这场比试会不会有什么玄机,这些天发生的怪事都直指姑苏城,这芳草堂的坐馆医师的比试又吸引了这么多人,恐怕这比试非参加不可啊。 “等一下,我们两个也参加。”薛老头满脸堆笑的跑上前去和刚刚的中年人说道。 “这位小兄弟也参加吗?”中年似是有些不信,这看着丁尧稚气未脱的脸更加不信这么小的孩子哪怕懂医术,应该也不应付不了芳草堂的比试吧,不过芳草堂的规矩从不限医师的出生地位甚至相貌,也从未规定过参赛年龄。 “参加参加,你别看他小小年纪,医术已经能达到小成境界了。”薛老头怕这中年人不信,故意装作丁尧医术了得令他非常佩服的样子。 听着薛老头扯谎,丁尧十分无语,但面上也并未流露出丝毫表情。 中年人看薛老头一脸笃定,看着这小孩子也不似寻常人家的小孩,只好也领着这三人一起去登记。 三人被安排了三件厢房,晚饭又医馆的学徒送进来。从安排好房间后,丁尧一直待在薛老头的房间中。 “明天怎么办?”丁尧似乎也不担心明天的比试,反正也住下来了,而且他们开的正真目的也并不是为了参加这个比试。 “丁尧,你打小我就看出你聪明来了,你们酒铺那么多的酒,你光是闻味道就能分的八九不离十,哪一坛换了地方你都能分的出来,这不就是天赋嘛!”薛老头可从来都没这么夸过丁尧,虽然这说的和医术上没啥关系,但很多天赋总是相通的。要不是今天这事,薛老头都没想到过让这丁尧和自己学习医术,现在看来确实可以好好培养丁尧。 第六章 比试 薛老头打定了这收徒的念头,但面上还是要维持一下自己做师傅的威严。换了一副神色问丁尧:“你还记得我们来姑苏城是来干嘛的吗?” “记得。”丁尧回道,想到自己的父母和草垛镇的其它百姓中毒后消失的事,心情又沉重起来 “我们来姑苏就是为了寻找他们的踪迹,解救你的父母和其它百姓,他们失神散的毒能解,那是因为我恰巧在,如果我不在,草垛镇的百姓或者其它任何人生了病中了毒,该怎么办?”薛老头说完,顿了顿,给丁尧一点思考的时间。 “这世道已经不似过去那么太平,像失散这样的毒都出现在草垛镇了,可想而知,外面的很多的大成医者都已经修习毒术了。丁尧,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有人刚好出现解救你。”薛老头眼神注视着丁尧,意味深长的说道。 丁尧虽然对学习医术并不感兴趣,但他也知道薛老头说的对。 “薛老头,哦,不,师父,请您教我医术!”沉默了片刻后,丁尧终于做出了决定。 “嗯,你能想通就好,今夜为师要先教你如何应付明天的比试。”薛老头看到终于把丁尧说通了,转过身偷偷掩饰自己雀跃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说道。 就这样,丁尧一整晚都呆在薛老头房中,先是被薛老头三言两语‘诱骗’拜了师,然后听着薛老头长篇大论谈论这医术对天下苍生的重要性,以及为医者要有的仁心。虽然丁尧知道这些都很重要,但这跟明天的比试没有关系啊!以为薛老头说完就会进入正题,结果只说了这些天都快亮了。好在薛老头想起了明天的比试,教了丁尧一些小伎俩。 第二天一早,丁尧和薛老头以及半夏三人一起来到了城中每年芳草堂用于坐馆医师比试的学徒医师馆。一大早学徒医师馆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围观的人,丁尧三人进入后发现已经到了许多人了。 “这芳草堂医师的比试居然有这么多人,还有异族人,那些穿裘的应该是北方来的吧。”丁尧惊叹芳草堂的名声居然如此大,能够吸引这么多人来比试。 “因为芳草堂的坐馆医师可自行选择坐馆地点,也就是每年的芳草堂建在哪都是坐馆医师决定的,这杜家会保证每间芳草堂的药草充足,而且每间芳草堂除了坐馆医师外还会有几名普通医师,不管是坐馆医师还是普通医师医术都非常了得,所以很多人都对这坐馆医师势在必得。”半夏看着丁尧认真的说道。 丁尧第一次在别人眼中看到如此强烈的决心,他知道芳草堂不管开在哪里都有利于当地百姓。也许这些人并不只是为了芳草堂坐馆医师的头衔而比试,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家乡的百姓吧。 “各位医师,在下杜渊,是芳草堂的堂主,非常欢迎大家来参加本次芳草堂坐馆医师的比试,本次比试将由犬子杜仲作为监考。”杜渊以及身后一位年轻男子一同走到屋中央,面对今年的比试者宣布道。 “杜大公子回来啦,听说他以及出门游历快两年了吧。” “是啊是啊,听说这杜大公子医术了得,很多坐馆医师都比不过他,而且不仅医术了得,心地也十分善良,真真是仁心医者啊。” “我看很快杜大公子就能独当一面了,这是姑苏百姓之福啊!” 丁尧,半夏和薛老头听着外面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开始议论杜仲,好像对杜仲的兴趣比这次坐馆医师的比试还高。 丁尧转头看到半夏一直注视着杜仲,似乎对杜仲也很感兴趣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快,“我以后的医术一定要比他厉害。” “各位医师好,这次比试将由本人作为监考。本次比试将分为四轮,为期三天,每轮比试过关者方可进入下一场比试。”杜仲面对人群稍微解释了一下比试的规则,脸上丝毫没有其他表情,但立于人群中自有一种有别于其他医师的儒雅气质。 “下面由小人宣读第一轮比试的合格者:陆琪云,陆子天,相天成,半夏,薛富贵,丁尧,左晓婵,风毅,风林,王楚。以上是第一轮比试过关的十人,未报到名字的人可以先行离开了。”身着芳草堂仆从服侍的拿着一本名簿念到。 “什么!我们才刚来,一场比试还没参加为何会被淘汰了?”一位北方来的的医师难以置信这一结果,想要上前理论一番。 “是啊,是啊,请给我们一个解释。”听到有人先行表示出不满,其他被淘汰的医师也纷纷附和道。 “大家安静一下,请听我说。”杜仲早已预料到大家的不满,虽然心底对这群江湖中人有些轻视,但面上依旧和善的和大家解释道:“我们的第一轮比试,早在昨天就已经开始了,大家在进城后肯定遇到过一些病人,这些病人皆是穷苦装扮,身为医师只有这十位过关者主动为这十人把过脉,并带到了我们芳草堂寻求医治。这第一轮的比试就是仁心,芳草堂的坐馆医师就要有不问病人出生地位贫富的都会医治的仁心。” “请淘汰者离开学徒医师馆!”等杜仲解释完,管家大声说道,但与其是说,更像是一种告诫,毕竟芳草堂也不是好惹的地方。 “这就算过了第一关了?”丁尧对着薛老头和半夏嘀咕道,真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不好,这只剩十人了,这不就很容易暴露出自己其实并不懂医术嘛,想着想着丁尧略有些出神。 “请剩下十人跟我进内堂等候第二场比试的开始。” 丁尧由于刚刚走神,完全没听到刚刚上面说了什么,只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跟他进内堂。看着薛老头和半夏已经往前走了,就也跟了上去。 “别担心,有我呢。”薛老头转身对着丁尧说道,说完又拉着丁尧继续往内堂走。 “各位可随意落座”第一轮比试过后就没见到杜渊了,只有杜仲和一个个子矮小的小男孩在。“三轮比试,每天将会进行一场,第一轮比试将测试大家的医术。”杜仲见各位落座后接着说道,“待会念到名字的,可跟随管家进屋中去,本轮比赛只要能医治好患者的都算过关。” “下面有请陆琪云姑娘进屋。”管家按照名簿念到。 “师妹,切不可掉以轻心”陆琪云起身时,旁边的陆子天轻声说道。 陆琪云和管家一起进屋后,其他九人一直在屋外等候。 第七章 侥幸通过 “陆兄,在下相天成。” “原来是金陵相家二公子,失敬失敬。” “陆兄客气了,陆兄从蜀地的陆家医局赶来想必不易吧,蜀地离此路途遥远,这一路也是辛苦了…” 坐着没事,丁尧听到旁边两人已经开始套起了近乎。丁尧是在是觉得这些人虚伪的很,明明一同比试,大家都是对手,还在比赛期间套着近乎,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专心提深医术的医者。 “不知陆兄刚刚对姑娘进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相天成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这芳草堂每年比试方式都各不相同,但形式都是差不多的,但今年不知是不是由杜公子主持的原因,这形式虽相似但总感觉今年的比试与往年的大有不同,我恐怕这第二轮比试应该并不易。”陆家虽然在蜀地建有陆家医局,但比起芳草堂的名声还差得远,而且蜀地物资欠缺,就连药草都不够齐全,因此陆家派了陆天成和陆琪云来参加芳草堂的比试,希望他们能够赢得比试,将这芳草堂建到蜀地。为此,陆家特意收集了近五年来芳草堂比试的消息,总结出了一些芳草堂比试的形式,然而今年的比试和陆家收集的信息好像并不相符,为此陆天成有些担忧。 半个时辰之后,也未见陆琪云出来。陆天成不禁有些焦急,不知道何疑难杂症能让师妹进去这么久还想不出解决之策。 “各位,由于陆姑娘未能迟迟未能给出药方,因此已经被淘汰,她已回自己的客房休息。下面请王楚医师进屋。”杜仲收到管家的示意知道第一位医师已然失败,边站起来宣布道。 余下九人似乎也已经料到这一结果,只是有些惊叹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疑难杂症会难道陆家医局的陆琪云,半个时辰都未想出解决办法。 “师父,你看这…”丁尧也看出这第二轮的比试非同小可,不过既然这第一个就被淘汰了,那么他也被淘汰,应该就不会被发现自己并不懂医术吧。 “回头看我给你的提示,作为我的徒弟第二轮都过不了太丢人了。”薛老头大概猜到了丁尧的想法,但并不想让他就此放弃。 丁尧听到薛老头的话,无语至极,一瞬间有了不想做他徒弟的念头。 第二位医师进去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出来了,但看面色却十分不好,一言未发,和侍从出了内院。紧接着的相天成和左晓婵也用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也都随着侍从回客房休息了。 终于,第五个轮到薛老头进去。薛老头一进屋就发现这屋内的景象和外面截然不同,屋内看上去是普通农户的家庭,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大概是睡着了,但却是正面朝下趴着睡的。薛老头立即上去把了脉,身体正常,只是脸色难看,像是…想到这,薛老头立即扒下了这男子的裤子,果然是痔疮。 “哈哈,这种病再加上空气中无色无味的迷幻散,难怪这陆姑娘半个时辰都为出来,这芳草堂怎么想出这么不寻常的路数。”薛老头从刚进屋就感觉到这屋中被人散了迷幻散,但这种毒是专门为了医师准备的,对人体并无大碍,只是会使中了此毒的医师陷入迷幻,浪费一点时间而已。只是此毒,乃是当年潮晟堂炼制来惩罚犯错的医师的一种手段,居然这杜府也有当年潮晟堂的医师。 薛老头出屋后,看着丁尧的方位,故意摸了一下屁股,一边揉一边走。丁尧知道这是薛老头给他的暗示,但是这暗示是啥意思,难道病在屁股上吗。 丁尧是第六个进屋的,进门后环顾四周然后看到趴在床上的病人,他一下明白了薛老头的意思,这人大概就是屁股受伤了吧。正准备脱床上之人裤子,却感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以为自己想多了继续脱下裤子检查。 “作为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这个人就是得了痔疮拉不出屎,憋得。这芳草堂看着挺厉害的,怎么比试项目这么不正经。”丁尧想到待会半夏进来同样会检查这个人的屁股,就有些憋屈,心里早就这芳草堂划了不正经的医馆行列。 丁尧不知道有人在隔壁房间凿了个小洞正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刚刚对于芳草堂的评论也被这个人听到了。 虽然丁尧还不懂医术,但根据他爹的治痔疮的方法,也勉勉强强但丁尧总算写出了药方, 也算是第二轮比试过关了。 第一天的比试结束,也就只淘汰了陆琪云一个人。傍晚,丁尧、薛老头、半夏三人在薛老头房间里用的晚饭。 “师父,这个芳草堂怎么会出这么简单的题目?还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丁尧已经对今天的题目很是不满。 “你小子,要不是这么简单的题目,你怎么能通过。”薛老头感觉丁尧这小子运气还真不错。 “丁尧,今天的比试其实并不简单。”半夏知道丁尧不懂医术也完全没有感受到那间屋子内的危险。“那间屋内弥漫着无色无味的迷幻散,这迷幻散本没有什么稀奇的,但这杜家为了不让医师发现,又不影响除医师以外的侍从,在迷幻散里加了一些特别的东西,使这迷幻散只针对常年会接触药材和各种病人的医师。” “半夏说的没错,这种那屋内的迷幻散会让医师陷入过去救治他人的场景中,让医师分不清屋内之人到底是什么病因,因此这药方就难以得出。说到底,这迷幻散只是为了浪费比试者的一点时间而已。”薛老头啃着鸡腿砸着嘴道。 丁尧完全被薛老头和半夏所说的惊到了,原来毒术比他想象的要丰富多了。 晚上丁尧躺在自己床上思绪乱飞,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出了客房,准备在院子走走。 刚刚走到亭子里准备歇一会,就见两个侍从打扮身材矮小的男子,偷偷摸摸的在每间客房门口都停留了一会儿。丁尧感觉这两个人很可疑,莫非要干什么坏事,于是远远看着他俩一路往前走。 “小姐,就是这间了。”其中一个侍从小声说道 “东西拿出来”确认了房间之后,另一个说道。 “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这可是来参加比试的医师,万一在我们芳草堂出了事,我们要怎么交代啊。”小侍从有些不情愿,这么做万一出事,自己肯定要受罚。 “怕什么,有事我担着,而且这小子诋毁我们芳草堂,看他小小年纪就来参加坐馆医师的比试,我看他能有多大能耐。”另个见他磨磨蹭蹭的一直不拿出来,伸手直接去掏了出来。 说着,拿出了一颗药丸形状的绿色药物从门缝中丢入屋内。 丁尧看着这两人停在自己房间门口还偷偷往自己房间里放东西,瞬间感觉这芳草堂不仅不大正经还不太安全啊。不过看着这两人个子不高,应该也年纪不大,像这么大的小屁孩就喜欢恶作剧。丁尧内心腹诽时完全忘记自己也还是半大孩子。 丁尧一直靠在走廊的柱上等着这两人干好坏事,想着等两人待会转过身如何吓吓他们,这两个小鬼就突然起来转过来了。 第八章 猪屎臭 “啊!小姐小姐”两个人刚刚才将绿池丢到了丁尧房间,准备离去,就看见后面站了个人,都吓了一跳。 “别叫!”旁边的小鬼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你们两个小鬼在我房门口干什么!”丁尧为了镇住这两人故意加重了语气。 “我们就路过看看而已,你管的着嘛。”只是看到他俩而已,那个绿池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全部消融,到时候他只要进到房间肯定三天都会满身猪食味,想到这儿,小屁孩淡定的说道。 “哦~这样啊,两位小姑娘三更半夜在这医师馆里晃荡,传出去恐怕不好吧,只要我大叫一声,待会就有很多人出来哦~”丁尧看着两小姑娘不讲实话,就想逗逗她们。 “你…你,怎么看出我们是姑娘的!” “噗,你傻吗,你这这样子明显是姑娘啊,眼瞎了才看不出来。” “小环!你不是说一点都看不出来嘛!不对,之前我们这么出去也从来没被发现啊!” “哈哈哈,那些人都没跟你说实话。没想到你还真蠢!哈哈…” “小环他说的是真的嘛!” “小姐,小姐,你别生气,大家都是好心的…” “啊!!”一声尖叫划破天空。 “你小点声,真想被人发现啊!”丁尧立马上去捂住这个小姐的嘴,然后拉着他走到了前院的小亭里。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鬼鬼祟祟的干嘛的?”丁尧坐在石凳上问道。 小姑娘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想到这小子诋毁她们芳草堂,立马又理直气壮的说道:“来教训你!” “教训我?我跟你也不认识啊,怎么就得罪你了?”丁尧想了又想实在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认识这小姑娘。 “你诋毁我们芳草堂!”小姑娘两手撑着圆桌生气的看着丁尧说道。 “我并不记得我有在你面前说过芳草堂的坏话,你这指控我不接受。”丁尧虽然确实在薛老头面前说过不少芳草堂的坏话,但也仅限于师父面前,又怎会被她听到的。 “你,就有,我都听到了,就是今天比试的时候,你说我们芳草堂不是正经的医馆!你才不正经呢,也不知道哪来的小鬼就敢来参加我们芳草堂的比试,自不量力。”小姑娘觉得丁尧实在太过分,本来也不过是要教训一下他还被他发现了,实在是窝火的不行。 “你怎么听到的,你难道偷听我们讲话?啧啧…看来你这个人也不怎么样,就爱干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不是偷听就是偷摸在我的房门口干坏事。”丁尧虽然说过这话,但问心无愧,要怪只能怪这小姑娘爱偷听。 “你!”小姑娘气急败坏,一旁的小丫环生怕自家小姐忍不了,弄出点事来,自己就惨了,立马上去拉住自家小姐。 “小姐,已经过了一盏茶了,该回去了”小丫环在自家小姐耳边提示道。 “小鬼,走着瞧!”小姑娘最后恶狠狠的看了丁尧一眼,甩下一句转身就走了。 丁尧看着两个小姑娘离去的背影,不禁对这芳草堂有些兴趣,只是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深不可测,更不像那些会做坏事道貌岸然的医药世家,不知道村里人是不是真的被掳来这里了。丁尧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有些想自己的爹娘。虽然爹平常只知道酿酒,而娘也只知道赚钱,但至少有他们在就觉得很安心了。 丁尧在亭中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再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一大早,薛老头就来找丁尧,拍了两下门没人应,结果一推就推开了,薛老头一走进,就闻到了屋子里飘着一些臭臭的味道,心想这小子个人卫生真差,等走到走到丁尧窗前发现丁尧并不在床上。 “丁尧,丁尧”薛老头想着这小子一大早起来去了哪里,等走出了房间,就看到萎靡不振的丁尧歪着脖子走过来。 “你去哪里了,这脖子咋回事,落枕啦?”薛老头问道。 “我说师父,你嘴巴好丑,你身上也有股臭味。”丁尧靠近一闻,连忙捏着鼻子,嫌弃道:“好像猪屎臭。” “什么臭味,你房间才有臭味。”说道这儿薛老头忽然想起了在丁尧房间问道的臭味,又闻了闻自己身上,吐了口气自己闻了闻,果然好臭。 “你小子得罪什么人了,给你下这种药,可怜我这老头子跟你后面遭殃了。”薛老头呼惨。 “什么药?”丁尧连忙问道。 “这种药本来是爱美的女医师研制的能够浑身散发香味的百花玉露丸,这种药会让人散发淡淡的清香,真真是吐气如兰啊。刚刚你房间里那臭味,恐怕就是改良过的百花玉丸吧,只不过不是香而是臭了。”薛老头也开始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辛亏早上起来还没吃东西,不然肯定要吐出来了。 “那可解?”丁尧问道。 “不可解,我师妹当年研制了给那些有体味的姑娘…”说到这儿薛老头瞬间想起自己已许久都不曾提过当年这些人了,但又被自己口中的猪屎臭熏到,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第九章 忘忧酒 “师父的师妹?”丁尧抓住了师父话中的重点,之前那么多年从来都没听他提过自己的朋友亲人。 “嗯,我是有一个师妹,还有一个师弟,但年代太久远了,为师都已经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啊哈哈。”说着薛老头哈哈的笑了起来,但丁尧能看出,师父是不想提,不是不记得。 早餐过后,由于薛老头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一直泡在澡桶中。半夏知道这件事后,回屋中拿出了自己配的百花玉露丸想让薛老头服下,却被薛老头拒绝了,理由是一个大男人如果身上飘着香味太没气概了一点都不像男人,他还是宁愿臭着。反正这种臭味应该也是会越来越淡的,忍忍就过去了。 因此,饭后只剩下丁尧和半夏去参加第三轮的比试,薛老头直接弃权了,虽然薛老头不介意自己身上的臭味,但却非常介意别人闻到,所以一直待在房间不肯出来。 “半夏,我师父身上的臭味可有办法消除?”丁尧还没单独和半夏一起过,有些不好意思,随便找了个话题开口说道。 “不知道,因为从没人想过解开这百花玉露丸的香气。”半夏说道一半顿住了,转过头看着丁尧道:“不过你放心,就算尝试各种方法我都会帮薛大叔除去身上的异味的。” 丁尧看着半夏神情如此认真,就知道除去这猪屎臭味恐怕并不容易。解铃还须系铃人,等他找到昨天那两小姑娘,一定要问她们要到解药。 丁尧和半夏一路走到学徒医师馆时,其他人也已经全都到了,丁尧将薛老头弃权的事通知了管家,杜仲也当众宣布了这一消息,因此今天参赛的人变成了八个。 而昨天的两个小姑娘躲在门缝中看着外面的情景,发现丁尧也在其中而空气中却并没有猪屎臭味的味道。这两个小姑娘一个是杜家小姐杜苏苏,才12岁,却医学天赋极高,绿池就是她在9岁的时候研制出的,而她研制的目的也仅仅是吓唬那些矫揉造作的小姐们,因为杜苏苏从小就不像其他千金小姐一样温婉,性格又乖张说话也十分直白,对不喜欢的人说话毫不留情,所以也不受那些世家小姐欢迎。而杜苏苏身边从小也只有一个叫做杜小环小丫头的陪在身边,因此做什么都会带上杜小环,虽然杜苏苏嘴上刻薄,但为人十分善良,只是不善表达自己的感受。 “小环!你是不是拿错药了,为什么这狗屁小鬼身上没有屎臭的味道!”杜苏苏气急,昨天冒着被逮到的风险好不容易才放进去的。 “小姐,没有拿错啊,你当时拿出来时也看到了,就是绿色的药丸。”小环委委屈屈的解释道。 杜苏苏当初只是因为得知前来比试的有一个十几岁的小鬼,是这么多年来比试的年纪最小的一个。她自小被人夸医学天赋极高,却也自知现在的自己肯定不够格参加芳草堂的比试,但这么个小鬼居然这么狂妄。杜苏苏内心有种不服气的,想见见这个臭屁的小鬼到底是谁,是不是比她还厉害。于是昨天一直躲在隔壁房间观察这个小鬼,却听到这个小鬼诋毁芳草堂,要不是小环拦着,她当时就想上去教训丁尧。 “哼,这个小鬼有两把刷子,绿池从我九岁调配出来就没真正用过,更别说如何破解,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杜苏苏愤愤不平的道。 “小姐,今天的比试可不像昨天那么简单,今天比的是毒,这小子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毒术上胜过小姐的。他自己能从那个屋子里走出来就不错了!”小环说道。 “也对,本来能从这第三关过去的人本就不多,他一个小屁孩不在里面丢了性命就不错了,呵呵。”杜苏苏知道第三关的毒术比试是何等凶险,但这丁尧还是个小鬼,恐怕不仅过不了关还会有性命之忧吧。 这第三关和第二关的设置不同,第三关是八人分别进入芳草堂的密室中,能顺利出来并且能够继续参加比赛者算作过关,过关者方可参加第四轮的比试。 丁尧等八人被带到后院一处毫不起眼的小池塘,池塘中间有一座假山石,本是这院落中最不起眼的景色,但杜仲一跃而起,跳到假山石池面的台阶上。 “各位,这就是我们第三轮比试的地点,但此处乃我们芳草堂的密室,为了确保不泄露出去,还请各位在进入之前先服下我们杜家秘制的忘忧酒,这酒会在日落后发挥酒劲,一觉醒来后会像醉酒之人一样,记不清醉酒之前的事,但并不会影响各位的身体。”杜仲说完,就有侍从端来八个酒杯到把人面前。 丁尧看着面前的这酒,闻了一下味道就知道这酒就是普通的粮食酒,没想到居然可以有这种效果。余下七人是深知江湖行走的规矩,就一口饮下。丁尧虽从下在酒铺长大,但还真没有喝过酒,头一次喝,知道酒是辣的,看众人也都饮下了自己也就一口闷了下去,也不敢细品,直接灌进喉咙。 “丁尧,你没事吧?”半夏看着丁尧刚喝下酒,好像并舒服,看他可能是第一次喝酒,关心的问道。 “酒果然是辣,我刚刚直接咽下去了,嗓子眼现在还有些麻麻的。”丁尧喝了酒后口干,也不十分想说话,但看半夏关心她,有些欣喜。 “你待会进去小心些,如果应付不来就认输,我们虽进的是密室,肯定会有人观察我们的表现的。”半夏只知道丁尧年纪小,毒术肯定不精湛,却不知丁尧根本不懂医术。 “知道了,半夏”丁尧还不曾真正接触过世间毒术,对于这密室中的情况更多的好奇和刺激感,而不是畏惧。 第十章 进入密室 杜仲在确保八人喝下忘忧酒后,动了几块假山石后,池塘里的水瞬间像是被抽干了,露出了池底,杜仲将随身佩戴的一小块墨黑色的玉块按到池底的,池底像是两块石门一样,在众人面前打开。 八人跟在杜仲身后一起顺着石阶走下去,到达平地后,众人才发现这四周一圈共有十个入口。 “这就是本次比试的入口,每个人都单独进入不同入口,黄昏之前要从出口出来。现在,各位可自行选择入口进入。”杜仲虽声音并不大,但在这空旷的池底却让众人都听得十分清楚。 在中央有一块石桌,杜仲坐在石桌旁等着这些医师分别选择洞口进入。 丁尧显然也不心急进入,事实上,他也只想进去看看,并未打算走到出口,他盘算着待会进去要是有危险就返回这入口。 刚刚喝了酒后一直口渴,看到杜仲坐的石桌旁有茶水,也不客气的跑过去,拿起杯子倒了就喝。杜仲喝着茶水,看着丁尧喝水也不阻止嘴角露出了冷笑。他从十八岁出门游历开始喝的茶水都是用有毒的草药泡的,目的是为了修炼毒体。 江湖上一直有关于医毒圣体和医药圣体的传闻。湘西左家医术在江湖上并不闻名,但据传左家曾诞生过医毒圣体的后人,而所谓医毒圣体就是自出生后血液皮肤都自带毒性,而孕育之人也会在生下圣体后中毒身亡,身为医毒圣体自小百毒不侵,虽有传闻但始终未有江湖人士亲眼见证过这圣体,一来是湘西实在偏远,许多江湖人士探访那一带后都一无所获,而这左家医术也并不突出,或者说根本上不得台面,连左家自家人都未曾听说过,想来都是江湖谣传;二来江湖上有一种更让人信服的说法这医毒圣体其实并不是天生的,而是长期服毒后即可练成的百毒不侵之体。 医药圣体的传闻则来自金陵的相家,关于医毒圣体的传闻江湖人士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但这医药圣体大多人都是不信的,都道是这相家为了抬高自己门面故意放出来的。江湖人士基本都知道这相家在金陵门户虽大,但旁支众多,并不是每户都忠于医术,门户最大的乃海字辈的相海成,但这相爷自小不爱习医,却对经商十分在行,相爷底下只有两子,而大儿子据说十多年前就失踪了,只有小儿子帮忙打点偌大家业。 杜仲看着丁尧喝了两杯茶后,并无异样,不禁打量了丁尧一眼。而丁尧则以为自己喝太多,惹这杜公子不高兴了,讪讪的放下了杯子,转身看到半夏也已经准备进去了,就也挑了个近的洞口进去了。 丁尧进去后,杜仲随即就让人暗中观察丁尧的反应,今天这杯子里泡的是断肠草,按理说丁尧只要懂得医术就尝出来,而他却喝了两杯。杜仲虽知关于毒体的传闻在江湖上不是人尽皆知的但稍有地位的医师也应听过,但真正行此方法的还能活着的恐怕也在少数,这杜仲也是从毒性较低的草药开始服用的,才致今日可以服用断肠草。这个丁尧看上去也未及冠,来参加比试本以为是少年心性,却不曾想也可以饮下两杯断肠草所泡的茶水。 第十一章 密室梦境 丁尧喝了两杯茶下肚感觉喉咙也没有那么干了,就是感觉肚子里哗哗的都是水。丁尧进了洞口后,发现这洞十分一般,感觉也挺干净的,并不像他想的地上会有什么毒虫之类的。 没走了几步丁尧就感觉自己腹痛,并有一种越来越疼的趋势。丁尧从小就没生过什么病,有时候会感到不舒服但也总是,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就好了,因此他爹娘总说他身体壮好养活。 丁尧第一次有这么厉害的腹痛,实在疼的厉害,他也就顺势靠墙蹲着,想等待会不疼了再说。可蹲了一会儿后不止肚子疼,感觉自己头还有点晕,犯恶心,忍了一会儿,丁尧实在忍不住了,扶着墙吐了出来,其实早饭吃到现在都没剩啥了,吐得都是水。吐完感觉好受些了,也就顺着墙坐下休息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也就睡着了。 “丁尧!你怎么睡在这儿” “师父?你怎么来了?” “走,丁尧快跟我回去,你昨晚就睡在这草垛上一晚啊?你爹娘都快急死了,正找你呢,说有人看见你昨晚跟我走的,非跟我要人。”薛老头一脸着急,想赶紧带着丁尧去澄清。 “怎么回事,我爹娘回来啦?”丁尧不解的问道。 “说什么胡话呢,你爹娘又没去哪。昨天我给你讲故事来着,你一直跟着我出了镇子,咱俩不就在这附近分开的,我还以为你回去了,没想到你居然躺在草垛上睡着了。”薛老头拉着丁尧一路走,一路解释,这小子睡一觉都睡蒙了。 丁尧和薛老头一路走回镇上,果见丁父丁母站再酒铺门口等丁尧。丁尧一路上也没想清楚咋回事,就看到爹娘沉着脸站在门口等丁尧,也来不及想了,赶紧上去给爹娘认错。 说到这道歉,丁尧绝对是做的最顺手的,自小丁夫丁母就不像其他父母对子女那样严厉,总是对丁尧比较随意,也不会过于管束。而丁尧自记事起,就经常搬家,换地住,所以当爹娘在他八岁的时候告诉他又要搬家时,他真的很不开心,想要去告诉爹娘他不要换地方住,他舍不得他附近的朋友。就听到他爹娘在争吵,具体当时说了啥,丁尧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大概意思就是,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爹娘因为他才时常要搬家。当时丁尧还小,听到后就十分害怕,害怕爹娘丢下他不管,一直坐在门口想要看着爹娘,害怕他们丢下自己,但最后撑不住就睡着了,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而爹娘一直在外面收拾东西,很忙的样子,也顾不得丁尧,只告诉他下午就走了,舍不得朋友就去道个别。 后来丁尧一直在想,那天听到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做梦,以至于丁尧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件事。哪怕搬到草垛镇已经好几年了,丁尧心里一直害怕要再搬家,总是不和镇上的小孩太亲近,后来住了两年,爹娘也没说要搬走,他才和镇上的孩子熟悉了些,但比起镇上的孩子,他倒是和薛老头更熟一点。 “爹、娘,你们没事吧?”丁尧满脸疑惑,他很清楚的感觉眼前的人是真实的,但之前的经历却也不似假的。 “我和你爹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在外面睡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染了寒气。回头你熬点姜汤喝喝,我和你爹要忙了。”丁母看到丁尧回来就放心了,准备着回家把酒摆出来。 丁尧疑虑自己是否真的只是在外面睡了一晚,那些事情都只是自己做梦了。喝了一碗姜汤后,丁尧也无所事事,准备去找薛老头。 “师父”丁尧无精打采的走到薛老头的小摊前,一屁股坐在薛老头对面。 “你小子,快让开,别打扰给别人看病”薛老头嫌弃的一把拉开了丁尧。 丁尧知道薛老头虽然看上去像江湖郎中医术三两的样子,但其实对待看病的人都是很用心的。 于是就站在旁边看着薛老头,发呆似得盯着薛老头看病,小镇上人来人往各自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要见的人,而丁尧明明就坐在这个自己住了好几年的小镇上却感觉所有人和事都与自己无关。 “丁尧,快跟我回去!”临近晌午,丁母一脸忧心的过来找丁尧,往常这个时候爹娘都在酒铺,中午都是自己回去吃个饭,很少他们出来找自己的。 第十二章 梦醒 刚到酒铺,就看见爹在把酒往酒窖搬,丁尧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丁尧,你听娘说,这个镇子我们不能在住了,我们必须搬走,原因你也不需要多问了。”丁母跟丁尧解释道。 “知道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丁尧这一整天心神不宁的,这种不好的预感也终于应验了,又要搬走了,也不知道这次又要搬去哪,这么多年几乎每隔几年就会搬一次,而这次已经在草垛镇住的最久了,虽然心中早已经做好准备但是真要走,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尤其是薛老头。 整一个下午丁尧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但闲闲散散全收拾完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听爹娘说明天一早天不亮就要走,也许…想到这儿,丁尧内心越发焦急的想要去找薛老头,哪怕以后再无缘一见,也好过如此不告而别,留有遗憾。 知道薛老头爱喝自己家的酒,赶忙在爹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盗了一壶,准备拿去给薛老头,算是临别礼吧。可跑到薛老头摊位前才发现他已经收摊了,愣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 “丁尧啊,你找那薛老头啊,他刚收摊走啦,走的时候还嘀咕你今天怎么没来找他呢。”烧饼摊的刘大娘看丁尧愣着,许是来找薛老头没碰上。 “知道了,刘大娘”丁尧知道薛老头已经出了这镇子了,自己哪怕追出去也不知薛老头住在何处,但还是情不自禁的朝镇外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丁尧叹了口气,拿着手中的酒壶转身又往回走。走回家后,天已经全黑了,院子里十分安静,只有爹娘房里露出微弱烛光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只是爹娘又有些像是在争吵,娘的声音似是低泣。这样的场景十分熟悉,丁尧不禁又想到八岁那年的听到的话,那也是在搬迁之前,爹娘也似这般为了他在争吵着,丁尧不知道该不该出声让他们知道,只是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盯着爹娘的窗口看着。 丁尧也不知道在院中坐了多久,手里拿着酒壶不知不觉的喝了起来,一直听的到爹娘争吵的声音,后来怎么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了,丁尧脑子里乱哄哄的。感觉这是他和爹娘住一起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一种孤独感,丁尧感觉爹娘虽然就在眼前的这间屋子里,自己却怎么也没办法打开门走进去,哪怕只是看看他们一眼都做不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也不知为何而来,只是渐渐模糊了丁尧的双眼,隐隐腹痛感也再次袭来。昏沉间丁尧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的一睁眼,入眼的不再是自家的小院,而是刚刚的密室,原来自己只是靠在这墙边昏了过去。刚刚的一切才真的是做梦,丁尧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不禁有些好笑自己的发现,原来这人梦中流泪,自己身体也真的在流泪啊。 又一阵隐隐的腹痛拉回了丁尧的思绪,这腹痛已经比刚刚好了很多,头也不晕了,休息一下之后也没那么难受了。丁尧经过刚刚的梦境之后,也不想在参加这什么比试了,打算原路返回,从入口走出去。 “少主,丁尧那小子进去不到一炷香的就从入口又出来了,说是放弃比赛,已经让人送他回去了。” “让那人这两天一直盯着那小子,观察他有何反应和什么人接触过,别让人发现,必要时可以用幻药。”杜仲坐在大厅中等候着侍从回来报告密室中各人反应。 杜家这么多年来除了建立芳草堂在江湖上的威望外,还一直暗中探索关于医药圣体和医毒圣体的传闻,对于这医药圣体江湖相信的人甚少,而杜家却是真真实实的见识过的,因此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医药圣体之人的踪迹。 丁尧出来后,被人送回了客房,休息了一会儿就要去找薛老头。今天做了这个梦之后,丁尧更想弄清楚爹娘说的是不是真的,想找薛老头商量找人的事。 “师父”丁尧敲了敲薛老头的门,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丁尧心底疑惑,难道师父出去了,但他身上的味道怎么掩盖的。 丁尧在自己房间等到日落西斜,还不见薛老头回来,丁尧有些心急,走出院子,却看到半夏失魂落魄脸色苍白的走了回来。丁尧赶紧上前,扶着半夏。 “丁尧,我没事,我回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半夏强撑着一口气说道。 丁尧注意到半夏说话时露出的唇瓣已经被咬的鲜红,知道半夏此时完全是强撑着自己,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急忙将半夏扶进屋。 “丁尧,你听我说,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只是刚刚在比试中耗费了太多心神了。这忘忧酒的药性要发作了,我撑不住了,让我休息一下,明天应该就没事了。”半夏强睁着眼睛说完,眼皮就沉沉的落下了。 第十三章 当年恩怨 丁尧帮半夏盖好被子后,看着半夏睡着了都眉头紧皱,也不知道她今天在密室中都遭遇了什么,就连出来后都无法安眠。从半夏屋里出来天已经擦黑了,这时薛老头也刚好回来。 借着月光丁尧看到薛老头满脸凝重,丁尧直觉着师父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 “师父” “跟我进屋,我有话同你说。” 丁尧跟着薛老头准备进屋,刚走到门口,薛老头似是发现了什么,从布褂袋中捏了一小只黑色颗粒向斜上方飞去,黑色小颗粒在空中突然变成蜜蜂似得物体向着自己的目标飞去。 丁尧也没来的及看得清是什么就已经不见了,进屋后就忙着询问薛老头,“师父,你刚刚那是什么?” “那叫黑飞狸,有毒的,我让它去解决掉盯着你的人。”薛老头进屋坐下后,倒了杯水喝了几口说道。 “怎么会有人跟着我?”丁尧显然被师父说的惊到了。 “我想大概是这儿的人”薛老头指了指住的地方。 经过这几天的事之后,丁尧早已对这些出乎预料的事情不在像当初那样惊讶了。 “师父,那你今天出去遇到了什么事?你身上的臭味?”丁尧犹记今早师父那一身猪臭味。 “我出去搞了点百花玉露丸,盖住了这个臭味,又消齑粉暂时压住了香味。”薛老头看着丁尧,虽然不想他跟自己冒险,但今天已经有人盯上了他,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让他知道的,说不定自己此生也就这么一个徒弟了。 “丁尧,师傅今天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跟我之前跟你说的潮晟堂的事有关。” “师父,你是当年潮晟堂的医师,对吧?”丁尧在草垛镇出事后,就看出来这个平时就爱喝酒说书的薛老头实际上医术了得。 “没错,我是潮晟堂入殿的大成医者辛夷子,当年选择留在潮晟堂并且达到入殿医术的只有三人,一个是我,还有我的师弟袁度和师妹栀子。我们三个人在潮晟堂内关系最好,一起学医,一起过了小成境界,同一年出门游历。但在这游历期间我和袁度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虽然事情因我而起但我却并不后悔那么做。只是我没想到师弟一直都为此记恨我,虽然如此我们三人仍然在获得大成之后一起留在了潮晟堂学习毒术。而这毒术和医术不同,毒术只能专攻自己最为擅长的。我们在一起学习了三年用毒之术后,渐渐也掌握了自己最为擅长的毒术,我的毒术是以进攻性的毒虫为著;袁度的毒术是以控心系的幻药为著;栀子是及爱美之人,毒术都跟女子有关,虽然并不上层却胜在用处十分广乏,我想我和袁度都没有真正了解她的毒。” “那师父说的袁度和栀子现在怎么样了?” “呵,你小子,应该叫他们师叔。” 丁尧看这时师父还知道抓自己对他师弟师妹称呼的错,想必师父这些年过去了对他们的情谊还在吧。 “你还记得我说过潮晟堂在二十年前经历了一场浩劫?那是我师弟一手造成的,但是究其因却与我有关。”薛老头开始跟丁尧讲诉当年发生的事情。 在辛夷子三人出门游历的那两年,按潮晟堂的规矩三个人在这两年只能自己一个人四处游历哪怕遇上了师兄弟也要装作不认识。而袁度游历期间偷偷的回过一次家,因这潮晟堂的弟子被送进来后除非九年大成或者放弃学习者才能离开潮晟堂,否则是不可以私自离开潮晟堂的。袁度在余杭一带游历时,因为思乡心切就偷偷的回了家。 这不回去不知道,原来自己在潮晟堂学习医术的这么多年里,家中发生了许多变故。家里本以开布庄为生,却在他离开之后没几年因为一场大火,所有的布都被烧毁了。家里大部分的积蓄都用来赔偿这场火灾带来的损失,之后袁家元气大伤整整一年才重新振作。袁家想要重新开一家布庄,却苦于没有足够的资金,一直没办法进货,后来袁度的爹就向自己当年的同窗当时已经成为姑苏知府的陆风和借了一笔钱。谁知陆风和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借给袁家钱后一个月就逼着袁家还钱,袁家还不出,陆风和就要袁父把女儿嫁给自己做小妾,钱就当聘礼不要了。 袁度的妹妹当时才十五岁,却要她嫁给比自己父亲还要大的陆风和做妾,不答应就要毁了袁家的布庄还要抓袁父入狱,万念俱灰之下袁度的妹妹只好答应了。但在嫁人后的没个月就因为不知什么原因落水溺死了。在经历家道中落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重新再来的袁父经受不住这些日子的打击,一病不起。 袁度回到家时自己的爹已经病的没有意识,家里的布庄也被陆风和收了去,袁家的生计也都靠袁母织布出去卖,根本没余钱给袁父治病。 袁度在得知一切后,先是给自己的爹看完病,随后就光明正大的去了陆府,大闹了一场蛮府的找自己的妹妹,后来被人打晕丢出了府。而陆府上下自从袁度去过之后全都得了怪病,遍访姑苏城的医馆都不得治。 袁度就在陆风和走投无路的时候,要挟他还回袁家布庄,并且把当年害死他妹妹的人交给自己处置,陆风和一切都照做了。而袁度事后医好全府的人却没有医治陆风和,反而令陆风和的病情加重,以此来报当年之仇。 陆家在外遍访名医,在姑苏城外遇到了看病的辛夷子,并将他带回了姑苏。袁度和辛夷子就在城内相遇了,碍着门规二人并未相认。而袁度在得知辛夷子为陆风和治病之后,顾不得门规,冲过来找辛夷子,把陆风和如何害了自己家的始末都告诉了辛夷子,希望他不要管这件事。 但潮晟堂的门规遇病即治,辛夷子并未答应袁度,反而劝导他不可如此做,如果被发现永远无法成为潮晟堂的大成医者,趁还来得及将陆风和治好弥补过错。袁度本不是心恶之人,只是在回来得知自家的变故,和陆风和对自己下的毒手后,气急才行事如此鲁莽全然不顾后果的。 因此袁度在辛夷子的劝戒下,也没再阻止辛夷子施救。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只是在两年游历快结束之时,也不知是什么人偷偷告知了袁度袁家上下全被陆风和发卖成官奴,自己的爹娘被关进了大牢,受不住酷刑就在狱中咽了气。 袁度听闻此事后,虽气红了眼眶,却并未有做任何反应,就连栀子和辛夷子都没有告诉。九年大成之后任和辛夷子和栀子二人一起留在了潮晟堂。只是没想到这种家破人亡的刺激不仅加深了袁度对陆风和的怨恨,还使他将这怨扩到了辛夷子的身上。 也是因这怨恨,在与辛夷子持续相处中渐渐加深,表面上还要装作和以前一样,这种痛苦一直折磨着袁度许多年,直到炼成了红月无心。 第十四章 阴谋 这一夜十分寂静,参加芳草堂比试的医师都在忘忧酒的作用下沉沉的睡着,杜府后院一处书房内,杜仲正在向杜渊禀报今天密室中的情况。 “爹,你猜的果然没错,左晓婵果然是来自湘西的左家嫡系。” “这左家,虽然供养着如此尊贵的圣体,却没能处理好自家的事,让一个医术平平的小姑娘做家主之位,怎会不惹得左家其他人眼红呢。” “爹,已经确定这小姑娘就是医毒圣体了?” “没错,左家供养了这圣体十几年,却未让江湖中人发现,可真的下了功夫了。这江湖上关于左家有医毒圣体的传闻也是左家那些老家伙传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江湖中人都亲自证实并无此事。” “但这左家虽然机关算尽,却还是逃不过爹您的幻药。” “这么多年我废了不少心力,才引左家嫡系出了左家地界,没想到我刚证实了医毒圣体的消息,这左将的亲孙女自己送上门来了。” “爹,但这左晓婵并不知道左家的现任家主是医毒圣体之事,要她有很用?” “这有没有用,还要看你会不会用了。” “爹,您的意思是,要利用这左晓婵进到这左家地界?” “不错,这左家地界外人根本无法入内,除非与左家之人有血缘关系或者夫妻关系的人才能进这左家地界而不暴死。” “还有你进左家后,万不可露出一点你服用毒草之事????” 杜渊的话还未说完,只听书房内百花图后的墙壁后传来了敲击声。 “你先下去吧。” “是,儿子告退。” 杜仲虽说是杜渊的亲儿子,却更像是杜渊的手下。但尽管如此,杜渊也对杜仲有所保留,有些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才能放心。 芳草堂的客房内,半夏在忘忧酒的作用下沉沉的睡着,但从她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应该做了一个令她非常难过的梦。 “娘,我不想在喝药了,我难受,我…我疼,娘。”小女孩流着泪看着自己的娘亲,自从她记事开始,自己的娘每天都会让她喝各种奇怪的药,有的时候喝完药会浑身难受,有时候喝完甚至会昏睡几天。但哪怕自己在难受,娘也只是坐在旁边陪着自己,跟自己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夏儿,这医书你必须要看,你已经八岁了,在你十四周岁前必须要将书房里所有的医书都看完,丹药房的所有草药和丹药都认清。”小女孩的娘在自己仍然清醒的片刻,交待小女孩一定要认真看医书,然后就昏睡过去。 小的时候,小女孩每看到娘亲昏睡过去都害怕自己娘亲就这么死去,总是一步也不走的守着娘亲。而娘亲有时候醒来的时候是娘亲,有时候醒来像是另外一个人似得,发着疯的要自己看医书,识草药,有时候还说着胡话。 “娘,你醒啦,你这次都睡了好几天了”小女孩见娘亲醒了,连忙端来水给娘亲喝。 “娘,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你带我去圣湖玩吧,元宵节的时候大家都会去圣湖边放纸灯,我们也去好不好?”小女孩长这么大也没怎么出去,总是被关在屋中不是吃药就是看书,她很羡慕其她的小姑娘可以每天都去圣湖玩。 ‘啪’的一声,小女孩的娘亲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拽着小女孩发疯似得摇着甩着。 “我让你看医书,你可曾去看,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为什么总是要出门,这里不好吗?外面有什么好,我们三圣门如此大,里面也有很多和你同龄的小女孩,她们可曾像你这样贪玩!”说完拿起手边的东西都像小女孩砸去。 “娘亲,娘亲,你别生气了,夏儿不敢了,夏儿不要去圣湖了,夏儿会好好看医书的。”小女孩哭着喊着,她早知道自己娘亲有这种疯病,往常只是半年发作一次,如今才过几个月,突然又发病了,着实被吓到了。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夏儿,夏儿,你要记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要上他们的当!大师兄,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你看看夏儿,她多可爱,她本来可以很幸福的…”夏儿知道娘又疯癫了,每次只要疯了都在说着这些话,就连忙喊来姨娘帮忙。 “娘,娘…”梦中的半夏悠悠转醒,忘忧酒的药性至少要昏睡一夜,而半夏只睡了半宿就在梦中惊醒了。半夏醒来后,揉揉了太阳穴,起身想要倒水喝。不得不说,这杜家的忘忧酒着实厉害,虽是药但酒劲也很强,半夏之前虽也喝过许多果酒,粮食酒,却也未像这忘忧酒一样一杯就醉的头疼。 已过了子时,外面十分寂静,半夏打开门想要出去吹吹风,却看到两道黑影向着薛老头的房间窜去。半夏摸了一下自己的贴身小腰包,也随着黑影悄悄走向薛老头的房间。 半夏尾随其后,只见其中一人拿着一个紫金香炉,将香炉放在薛老头的房门口,只见缕缕青烟像是有目标一样直接从门缝中钻进去,丝毫未飘向别处。 半夏将手放进小腰包中,捏出一只毒虫,刚准备放手,就听见薛老头的屋中传来动静。 “呵呵,他就派你们两个毒术低劣的人来抓我?”薛老头屋中烛光突的亮起,似是有两个人影映在门上。 “贵客,我家主上派我二人来想请你去叙叙旧,刚刚只不过是我二人心存疑虑,怕请错了人,才想试一试的,还望贵客不要见怪。”半夏见刚刚那二人,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作揖,要不是亲眼看到他们刚刚用毒,还真会以为二人只是单纯的奉命来请人的呢。 “你让我师父不计较就不计较啦,好大的口气。想见我师父,让那袁度亲自来!”丁尧沉了口气,装着大人样喊道。 “我想贵客还是跟我们走吧,这位小兄弟应该更着急见你父母吧。”二人虽是用的恭敬的语气,但话语中的威胁之意非常明确。 丁尧听到父母和草垛镇的人果然都在他们手里,有些急了,看着师父,等着师父想办法。 “既然我师弟不来,那我这个做师兄的自然要去看看他。”辛夷子冲着门外回道。 第十五章 潮晟碑 辛夷子说完拂袖一扫,屋内灯火全都熄灭。【零↑九△小↓說△網】屋外二人见此情景,刚想开门一探究竟,而辛夷子带着丁尧已然出了门向着外院走去了。此二人一个名唤九鼎,一个名唤九虫,九鼎手中有一紫金鼎,只要是世间有毒的虫蚁走兽花草树木放到鼎中点燃都会变成无色无味的毒烟,紫金鼎里的火也是从不会熄灭的,至少江湖传闻是这样的,因此这紫金鼎也是江湖上人人都想据为己有的宝物。九虫身上永远都会藏有九种毒物,此九种毒物都是世间剧毒之物,九虫藏于身上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 九鼎和九虫见辛夷子和丁尧同意和自己回去复命皆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堂主让他二人来抓的人应该只是难对付些,没想到九鼎的紫金鼎加上九虫的七种毒物燃烧而成的毒烟对二人都毫无影响。那这二人应该并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的,在得罪二人之前,九鼎和九虫连忙换了口气,毕竟用毒之人都深知毒的可怕,谁都不想轻易的被毒死。 九字二人带着辛夷子和丁尧来到了芳草堂后院一处假山石处,这地方和白天杜仲带着比试者去的后院很是相似。九鼎旋动机关后,四人顺着假山石阶走了下去。 半夏从刚刚一直悄悄跟随着他们,为了不被发现只能远远尾随,看着四人顺着石阶走下去后,才从树丛中走出来,看着这假山石,半夏也有一种熟悉感,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芳草堂可能不像江湖传闻的那么正派。而他们深更半夜的来请薛老头,也帮半夏证实了另一件事。 “这不是,早上比试的地方?”丁尧走下石阶后发现湖底的石室与白天比试的石室几乎一模一样。 “不对啊,早上不是在学徒医师馆的后院吗?”丁尧满心疑惑。 “怎么回事?” “师父,我白天比试的地方和这里的布置几乎一模一样,但却是在学徒医师馆的后院,为何这里的后院也有这样一个石室?” 丁尧并没有故意将自己的声音降低,前面带路的九字二人也听到了丁尧说的话。 “这位小兄弟白天可是参加了芳草堂的比试,可曾喝下忘忧酒?”九鼎问道。 “喝了。”丁尧并不想和这二人多说话,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丁尧,你喝了忘忧酒了?”辛夷子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到过这忘忧酒,想当年这酒的名字还是自己取的,但丁尧既然喝了却毫无反应,不禁令辛夷子有些惊讶。 “师父,就是白天比试之前,芳草堂的人让我们喝的,不过我是第一次喝酒,进了石室后没多久就吐了。”丁尧突然想起白天杜仲说的,这忘忧酒是为了让大家忘记白天比试的全部,而自己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吐了有关。 九字二人听丁尧这么说,眼神相互示意了一下也未再问什么。九虫在墙壁上敲动几下后,其中一间密室门就打开了,九字二人带着丁尧和辛夷子走进这间密室中。 进入密室后,九虫从身上放出数个飞虫,瞬间密室被全部点亮,丁尧被这突如其来的亮闪了眼,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等丁尧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不是什么密室,倒更像是大户人家的正堂,屋子正中立着一块将近一丈高的石碑,石碑上像是刻了许多字,密密麻麻的排着。 “师父,这石碑?” “这石碑上刻的都是潮晟堂入殿的大成医者,他们每个人的毒术非常高超。但只要离开潮晟堂之后,也只有这石碑能证明他们每个人的身份了。” “师父,也在这石碑之上吗?”说着丁尧,立马走到前面想要找找师父的名字。 “小兄弟,这石碑不能碰,也不要靠近。”九鼎见丁尧往前走,立马阻止道。 “丁尧,不需要找。”辛夷子走上前,手上飞出一对飞虫。 丁尧看到辛夷子的飞虫飞向石碑,飞过一圈后,飞虫直扑扑的撞向石碑掉了下来。 “这上面并没有我。” “这毒虫是如何看出来的?”丁尧有些不解。 “小兄弟,这不是普通的石碑,只有这碑上有名之人才能靠近这石碑,刚刚你师父的毒虫没能靠近这石碑说明,你师父并未刻在石碑上。”九鼎解释道。 “师兄”,丁尧等人听到有声音传来,随即碑后石门打开。 第十六章 夜会故人 “师兄,好久不见。”杜渊从石门后走出来,墨蓝色刺绣衣袍看上去温文尔雅一点也不像是用毒高手。 “师弟,你我都变了许多。”辛夷子再见到杜渊后,不知为何反而心情平静了许多。 “变得,始终是你!”辛夷子话似乎刺痛了杜渊,变回了原来的性子。 “袁度,我始终是如此,这些年,我也曾无数次回想当年的事,但我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但师妹的事,始终是你负了她!”辛夷子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浪迹,当年的事都已经放下,唯有栀子的事始终耿耿于怀。 “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当年的袁度性格直接不喜欢虚与委蛇,哪怕这些年在人前装的沉稳,但内心也十分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也只有在辛夷子面前才能毫不顾虑的显露自己的本来性格。【零↑九△小↓說△網】 “呵呵,对了,这是你收的小徒弟吗,师兄?”袁度转眼看着丁尧说道。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辛夷子将丁尧挡到身后。 “你们来到姑苏城,是为了找草垛镇上的人吧。”袁度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九字二人走向袁度身后,九虫从身上放出许多毒娥,毒娥成群的向密室一侧的墙上飞去,在墙上摆出了一个“玖”字,墙壁立刻从下,露出了许多铁栏杆。【零↑九△小↓說△網】 “爹,娘!”丁尧一眼认出铁栏杆后面关着的是草垛镇上的人和自己爹娘。 丁尧想要跑到铁栏杆前,看看自己的爹娘,但刚要接近却被飞在空中的毒娥变成一道墙似得堵在丁尧前面,丁尧怎么也没有办法绕过毒娥。 几次尝试都失败后,丁尧也冷静了下来,后退了一步,毒娥也都自动散开,丁尧隔着铁栏杆,看着草垛镇大部分人都躺靠在墙两侧,有些躺在地上。 “不对,师父,这里只有六十人,刘大娘,孙老爹孙婆婆,还有其他小孩都不在。”丁尧发现人数不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些人前几天坚持不住已经死了。”九鼎在一旁解释道。 “袁度!你当真要如此吗?”辛夷子没想到自己师弟居然会毒死这些人。 “什么叫当真如此,那些人的死,都怪你们,来的太迟,救不了他们。”袁度看到辛夷子愤怒的样子还真有点像自己那年自己回到姑苏时的样子。 “袁度,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交易,都不要忘记潮晟堂的规矩,你下毒可以但是你怎可毒死这些人而不施救!” “这些人又与我有何关系。” “你既已背弃潮晟堂,为何要将潮晟碑立于此,你就不怕此生无法在潮晟碑上留名吗?” “哼,辛夷子,只要我将红月无心炼成,我的毒术就天下无敌了,这潮晟碑我是为你留着的,我倒想看看你这一身到底可否在潮晟碑上留名。” “师父,怎么办?”一旁丁尧很是着急,靠到辛夷子身旁问道。丁尧相信自己师父的本事,但是他担心只要多托一会儿,自己爹娘和其他人就要多受一会儿罪。 “说吧,什么交易?”辛夷子也不想在多废话,他知道自己师弟并非要毒死这些人,只要自己跟他做交易,这些人应该能更快得到施救。 “告诉我相辰的下落!”袁度这些年一直在秘密的寻找相辰,就连杜仲也不知道相辰的存在,或者说江湖上甚少人知道这盛传已久的医药圣体就是相家不见的大公子相辰。 第十七章 一场交易 “他当年已经死了,你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难道你还不死心吗?” “如果当年你这么说我或许还相信,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说如果我一点线索都没寻到,我会来找你吗?” “你问我,我只能回答你他已经死了。” “辛夷子,这些人撑不了多久了。你最好快点告诉我,不然可能还有更多的人会死的。我想就算你不在乎,师侄也会在乎吧。” 丁尧听到此,也意识到袁度拿爹娘和镇上人的性命威胁师父,内心的不安逐渐升腾,“师父,怎么办?”虽然有些不安,但丁尧还是相信自己师父会有办法,因为就在这几天的相处之中辛夷子给了丁尧连爹娘也不曾给到的安全感。【零↑九△小↓說△網】 “丁尧你退后。”说完,辛夷子从手中放出许多相似蝇一些的虫,飞向空中向着九虫的那些毒娥飞去,每只飞虫都非常灵活的绕到了毒娥的身上,像是小鸟叼虫似得叼住了毒娥向着铁栅栏冲撞而去,毒娥和飞蝇都扑棱棱的往地上掉落。已经落了一地的毒虫,但铁栅栏似乎毫无反应。 “师兄,不要浪费时间了,这玄铁不是这些飞虫能装得开的” 丁尧见刚才挡住他的毒娥都已经掉落了,连忙冲上前去,想要看看自己爹娘。刚一碰到铁栅栏就感觉不对劲,“啊!”丁尧一声惨叫,吓得立马弹开。这玄铁之上居然隐藏着无数条细小的蛇,刚刚丁尧一碰这玄铁,蛇就像是苏醒一般,游动起来,这些蛇可能是被丁尧惊醒了,变得狂躁不安。 “丁尧,回来,这里交给我,你不要轻易走动。” “师兄,这是不是太保护这小徒弟了,怎么一点毒术都没教给他吗?” “袁度,我不知道你从何得知相辰还活着的,但我只知道当年确实已经死了,当年他用了近一半的血来破除你的毒,哪怕现在他还活着,他和普通人应该没什么两样了,对你也没有多大用处了,你又何必执着!”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跟我废话了,如果你还是不说出相辰的下落,我恐怕九虫的蛇要忍不住了,它们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不要!”丁尧无法想象要是这些蛇真的咬在自己爹娘身上会怎么样,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发生。 就在刚刚说话的功夫,被关着的仅剩的几十个人,又有一个倒了下来,全身泛着青灰,一点生机都没有。 “去吧。”九虫指挥着玄铁上的幼蛇都向倒下的尸体游去,这种中毒身亡的尸体对于九虫的毒蛇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食物。 “师父!是小虎子!”刚刚倒下的正是当初经常和丁尧一起去找薛老头说故事的小孩,虽然比丁尧还小一岁,但个头又高又壮,所以镇上的人都喊他小虎子。 “辛夷子,现在放着这么多人在你面前你不救吗?你所谓的仁心呢,难道是因为这些人其实和你并没有关系吗?就像当初我惨死的家人也都和你没关系一样!你所谓的仁心其实是因为自己置身事外才能挂在嘴边的吧?” “袁度,你又为何要逼我,二十年前那一场浩劫,我们都耗费了毕生修为,你现在又何苦执着于炼成红月无心这种害人害己的毒。” “你我都是练毒之人,我让你放弃你的蚀骨锥心你可会愿意,又何必在此说空话呢。” “袁度,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尽,如果你依然如此坚持,我只能出手了!” 十八章 蚀骨锥心之毒 “辛夷子,虽然你我毒术不相上下,但你别忘了,这是在我的密室里。”袁度知道尽管当年那场浩劫不是自己亲手造成的。但和师兄还有小师妹的情谊早也不复当年,这么多年不见,自己也有些刻意想忘记过去。 “丁尧你站远些”说完,辛夷子放出如毛丝般的软花文蝇。 软花文蝇受到主人指示,连接成一道宽的三尺高的屏障将丁尧护在里面。这软花文蝇不似其他飞虫,它一生非常短暂,主人将其放出的时候意味着它生命的开始,而主人交代的任务结束后,也会自己如花般枯萎掉落。软花文蝇组成的屏障能阻碍任何飞虫走兽甚至是人进入。哪怕是毒烟只要飘到周围,也会被软花文蝇吸进去,因此任何外物想要伤害软花文蝇要保护的人,都是不可能的。 “袁度,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获得潮晟令的那一夜,我请你们喝的酒?我当时说我在里面加了好东西,你可还记得?” “额…”袁度一声低沉的闷哼,随即支撑不住捂住心口,伴跪在了地上,“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你当初喝下去的是蚀骨锥心的母虫,二十年过去了,我想你的筋络里应该遍布了我的毒虫了吧。只要我手里的这只还活着,它就可以控制你身体里所有的毒虫,让你感受到蚀骨锥心的痛苦。”辛夷子压低了声音,每一字都像是怕袁度听不清楚似得,刻意说的很慢。 丁尧站在辛夷子的身旁,知道自己师父可能已经控制住了袁度,应该很快就能救出爹娘了,虽然心中有一丝幸喜,但师父为了对付袁度似也耗费了许多心神,不由得有些担心师父。 “袁度,放了这些百姓,我就不再操控蚀骨锥心,如今的蚀骨锥心只需半柱香就可以碎裂你全身骨头。” 九鼎连忙扶起袁度,另一边九虫正在用自己的毒物攻击软花文蝇,想要抓住丁尧。但不管任何毒物似乎都被软花文蝇弹了出来,根本无法靠近丁尧。九鼎见状祭出真的紫金鼎,而此刻紫金鼎中烧出的烟是能控制人心神的催魂。 “控制人心术的本事,你还差的远呢。”说完,辛夷子点出四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的在空中飞舞。 “九虫快给我还魂。”袁度忍着剧痛说道。 九虫有些犹豫,九鼎也在一旁想要劝说堂主不要用还魂。只是还没等九鼎说什么,就已经被这翩舞的蝴蝶迷了心智,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九虫赶忙拿出了还魂,但没有立即给袁度,而是取出四只毒蝙蝠,想要先解决花蝴蝶,在想办法劝说堂主。 丁尧被围在软花文蝇身后,并未有大碍,只是当他看师父时,注意到师父以大汗淋漓,身体也不似刚刚那么挺直,像是有气无力一样。丁尧以为师父刚刚一边要保护他一边还要对付袁度,太过耗费心神。而此时的自己既不能保护自己,也帮不了师父的忙,还需要师父来解救爹娘。丁尧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跟着师父好好学习毒术。 九虫的毒蝙蝠还没飞到花蝴蝶身边,就像是是去控制吧,在空中乱飞,不一会儿就掉落在地,而九虫也像是受到蛊惑般,眼神放空,也听不到袁度的命令。 袁度知道这是九虫和九鼎都不是辛夷子的对手,就连辛夷子这在自己看来十分拙劣的控心术,他们都无法抵御,但自己中了辛夷子的蚀骨锥心,手脚已经软化到自己控制了的地步了,根本无法使出控心毒术,此时只有还魂能够救自己了。 “师兄,我答应你。”袁度痛苦的发出声音。 第十九章 还魂 “师兄”袁度又用尽力气说道,他知道辛夷子并不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找到相辰,那只能伤害师兄了,“难道你真的想要我死嘛?辛夷子!” 辛夷子缓缓的放开手中的蚀骨锥心,一个像是甲壳虫一样长着两只短粗的钳,黑壳上似是长得眼睛,它的壳像铠甲一样锃亮坚固。【零↑九△小↓說△網】从辛夷子的手中慢慢的爬到辛夷子的身后,一直爬到他的后颈处,用自己的钳划开辛夷子的肉钻了进去,被划开的地方之片刻便愈合了,只留下隐隐似是短钳一样的黑印。 袁度恍惚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疼到锥心,但依然很难控制身体,大部分骨头都已经碎裂,手脚经脉也似断裂一般难以动作。【零↑九△小↓說△網】袁度艰难的靠着躯体挥动抬起手,从身旁已经迷失心窍的九虫手中扒出还魂掉在了地上,袁度趴下身子咬住还魂放在口中。 还魂是无极逍遥洞的洞主鬼窟的宝物,而九虫和九鼎曾是鬼窟最得力的助手,当年袁度为了取逍遥洞中的无极仙草来炼药,用幻影毒控制了九鼎和九虫合力毒杀了鬼窟,而鬼窟的身体也被袁度拿来练了毒,鬼窟的至宝还魂就交给了九虫保管。而这还魂只要含在嘴里就会和唾液融合,化出毒液,用以毒攻毒之法缓解使用者身上的毒,但还魂的毒会迅速的扩散五脏六腑,其他毒解了的同时也会身中还魂之毒身亡。 而辛夷子收起蚀骨锥心后,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散开了丁尧周围的软花文蝇,刚刚还如丝绣般裹在丁尧四周的软花文蝇似是花一样枯萎凋零散落一地。【零↑九△小↓說△網】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丁尧急忙跑到辛夷子身边扶着他,“师父,你听得见我说话嘛?”丁尧扶着辛夷子半跪在地上,而辛夷子闭着眼,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似是在忍耐着什么痛苦。丁尧想要扶起辛夷子,但怎么扶辛夷子的身体好像瘫痪了一般无法支撑着丁尧站起来,丁尧只要再将他放下。 “袁度,你答应我师父放了他们的。麻烦你快点,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了。”丁尧看到刚刚痛苦的袁度似已经恢复了一些,害怕他反悔。 “哼”袁度向着空中还在不停飞舞的花蝴蝶射去四根飞针,将它们射落。九字二人在蝴蝶掉落后恢复了神智,他二人早已见识过堂主的幻心术,没想到辛夷子也会使用中这控心毒,刚清醒的二人连忙扶起勉强想要站起的袁度。 “九虫,把那些没用的人都放了,这些人根本威胁不了辛夷子。”袁度知道辛夷子虽然想要救这些人,却并没有那么急迫,显然如果这些人哪怕一个个死在辛夷子面前也不会真正威胁到他。 “是”九虫收到袁度的命令后,召唤所有的细蛇回到玄铁之上,细蛇覆盖在玄铁之上,好似这铁栅栏只是这蛇变的一般。借蛇之力打开了铁门后,丁尧才看清刚刚倒下去的人已经被细蛇吞噬干净了,就连碎骨头渣都没留下。小虎子就这么在丁尧眼前死去就连尸首也不曾留下,难以置信几天前他还在和小虎子一起追着师父讲江湖上的故事,而现在小虎子已经没有了,很多人都没有了,甚至连尸首都被这些蛇蚕食了。自己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丁尧有些难过,却又没那么难过,因为自己的父母至少还活着,而他和师父也没受重伤,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人我已经放了。”袁度在还魂的作用下,体内的毒虫已经被还魂毒液消灭的差不多了,但刚刚只一会,这些毒虫已断裂他多条经脉手脚的骨头尽已碎裂,还魂之毒似也已经侵进他的身体。此时的袁度在九虫和九鼎的搀扶下尽力的站着,但皮肤中却渗透着一种暗灰。 “丁尧将这袋中的药虫放出去,这是我昨天刚练的,它可以解毒。”辛夷子从身上拽下一个小锦囊交给了丁尧。 第二十章 丁尧被控 丁尧将锦囊打开,有一只软啪啪半死不活的豆乳白的拇指虫躺在里面,看到这虫子的时候丁尧一瞬间怀疑师父是不是拿错了,软啪啪的据说可以解毒的拇指虫抬起头,额准确的说是抬起眼,毕竟这种软体虫也没有什么头和身体之分。小家伙躲在小锦囊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丁尧将他从袋子里放出,小虫就顺着每个人的身体爬过去,从耳朵爬进去,不一会儿又爬出来,只是原来豆乳白的小家伙有些发灰了,没一会简直像墨色一样又黑又亮。 “师父,为什么爹娘他们还没醒?”丁尧以为毒解了大家就能醒过来。 “他们好多天不吃不喝了,现在身体虚弱,过一会儿应该能醒来,我们要尽快把他们带出去修养,不然即使解了毒,恐怕他们还是会有精力耗尽死在这里。【零↑九△小↓說△網】”辛夷子无力地支撑着自己想要站起来。 另一边,袁度酝酿了一会儿用尽全力在自己的手脚各经络上都扎了一根龙纹银针后,四肢经脉相似被龙纹银针钉在一起了,又可以正常使用。“师兄,我还真没想到,二十年前你就对我下了狠手。当年你不是满口医者仁心、救人之道,原来你的道全是用来对付我的!你救了陆风和,而陆风和害死了我全家。当年我虽怨你但却任然相信你,栀子也只信你说的话,若不是你我和她也不会变成那样。呵呵,我和栀子都信错了人!” 辛夷子半靠在丁尧身上,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些年一直都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甚至容貌都故意改变,就是害怕遇到同门中人,虽然怀念当初三人一起修医炼毒的日子,却也害怕见到袁度和栀子,当年的一切虽不是自己造成,但总和自己有关系。年少气盛的自己,在遇到感情之事又何曾理智,终究没有做对。 “师父”丁尧听着袁度对师父的控诉,有些气愤,但师父始终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就这么听着。 袁度说完,身体似已恢复,不需要九字二人在搀扶着,能够自行走动舒展。只是,一确定自己已恢复,袁度就不在说了。突然的静谧似乎让密室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丁尧直觉不对,环顾四周,想要先带师父出去,而被小药虫解了毒的人,有几个已经悠悠转醒,如果不尽早把他们救出去,过不了多久他们还是会死在这里。 此时,袁度突然出手,向着辛夷子放下射去飞针,丁尧想都没想直接拿手臂挡在师父前面,而飞针也扎进了丁尧胳膊。 “我的师侄,你急什么这根飞针你也有的。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们玩点有意思的。” 丁尧抬眼看着袁度,但似乎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突然放开了手中的辛夷子,直直的朝着袁度走去,丁尧想要挣扎,却无论如何控制不了身体。丁尧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像是拒绝不了什么的吸引,只能受到他的控制,“不!”丁尧想要说叫喊,但到嘴边只能发出一个不字,其他的话再也说不出。 袁度清楚的听到丁尧说了一个不字,心里大为吃惊,虽然用的不是红月无心那样控制力极强的毒,刚刚的银针准确的扎在丁尧的经脉上,银针上的幻毒控制力也是非常强的,只需片刻便能遍布丁尧全身。哪怕是用毒高手都不可能在极短时间内恢复对身体的控制。 第二十一章 毒虫变药虫 袁度有些惊诧,无奈体内毒素蔓延太快,眼睛也开始模糊,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弱。在这样下去银针也无法支撑自己身体太长时间。好在丁尧并没有真的恢复对身体控制,也没再发出声音。也许他的挣扎只是毒素还没有遍布他全身才能侥幸发出声的吧。此时的袁度想要尽快回到炼药房,不然自己要先命丧与此。 “辛夷子,本来我是想直接对你施幻影毒的,但我改变主意了,我本想让你看到你徒弟中毒都是因为你,而此时我更想知道,如果是你徒弟和相辰你会怎么选。”当年的袁度对辛夷子虽有怨恨,但却并不足以变成仇恨,只是气愤想要发泄而已。而现在的袁度,只想揭穿辛夷子,让他看看自己所谓的医者仁心,在面对至亲之人的抉择之时根本一文不值。 辛夷子看着丁尧身体失去控制之后,僵硬缓慢的朝着袁度走去,不知为何辛夷子有种感觉,丁尧的身体并没有被完全控制。因为他深知袁度的毒不可能对丁尧这种既不懂医术也不懂毒术的小孩子控制力这么差的,丁尧行走之间僵硬的动作似是他原有意识对毒素控制的反抗。 但丁尧为什么没有被完全控制呢,辛夷子有些怀疑。 “我刚刚给了他一只小指大的药虫,他身上的毒怕是一会儿就要解开了。”辛夷子知道袁度肯定也看出了丁尧的不对劲,在自己弄明白为何之前绝不能让袁度发现丁尧的秘密。 “我的银针比二十年前的控制力强了不知多少倍,连当初潮晟堂的大成医者都控制的了,你的小徒弟区区七年未成又怎么解得了,何况你的药虫刚刚已经全黑了。”袁度相信自己的毒术,但丁尧的动作却越来越慢,似乎自己的毒对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掌控,难道辛夷子炼制药虫的能力这些年长的这么快。 “九虫,控制住丁尧。”袁度思虑一番谨防万一吩咐道,而此时他也不想再和辛夷子废话,先把他关在密室里,自己还要回炼药房去解身上还魂之毒。 “袁度,相辰已经死了,你不管问我多少遍,我都是这个回答,不要白费力气了。”辛夷子想要救丁尧,但四肢难以控制,他需要拖延一点时间来恢复,而他有种直觉… “那你就好好想想吧。”说完袁度绕过潮晟碑,走进了碑后的密室。身后九字二人也紧随其后准备离开,丁尧也受到控制,身体不自主的跟着移动起来。但丁尧动作太慢,九虫一把抱起丁尧抗在肩上进入密室。 辛夷子深知袁度不仅受了重伤还中了毒器还魂的毒,此番急迫离开是为了解还魂之毒,大约一时半刻都伤不了丁尧。但自己全身也因蚀骨锥心受到重创,身体里的药虫虽遍布全身但静脉和骨骼要想长全还需时日,但刚刚袁度用还魂的毒灭了体内的药虫,哪怕解了还魂之毒,身体恐怕也要像废人一样难以长全了吧。刚刚在驱动药虫之时,他感觉到明明了不止一股药虫的活跃!当年他在酒中加了三只连体的药虫,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在炼成时他就想好了他们三个一起服下,只要自己驱动药虫就可以在危难时救三人性命,而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操纵三只药虫,三只药虫本就连体,他的药虫完全可以感受到另外两只的蠕动,难道栀子还活着!想到这儿辛夷子有些担忧,如果当年栀子没死,那按她的性格绝对会回来找袁度,到那时情况就会比现在复杂的多,自己也绝不能让袁度再伤害栀子。 第二十二章 半夏夜探密室 半夏看着二人带着丁尧和薛大叔进去后有了一会儿,根据他们的语气也无法判断此二人的来意是善是恶,但从刚刚他们的对话料想此事也必定和当年的潮晟堂的事有关。此时正值每年芳草堂坐馆医师比试,江湖中人多汇聚于此,现在说不定是对付芳草堂的绝佳机会。这么多年为了对付杜渊付出那么多人力物力,也没能伤到他半分,还差点暴露了自己。也许玉竹说的没错,先扳倒芳草堂比直接对付杜渊要更加容易一些。 半夏看月色已过子时,如果动作不快一点,天一亮就会被发现了。半夏挥去身上伪装的青烟,从头上取下木簪,这木簪的形状甚是古怪,只有露在外面的部分是木制的,而插在头发里的是秀针粗细的倒钩。半夏拿着木簪轻轻的在树干上划下一道后,又在树干上抹上青灰色粉末后,树干像是久经风霜一下留下了伤痕,倒不像是刚刚才划出来的。做完之后,半夏一伸手,就有一只山雀飞落,半夏在山雀的头上点了两下,又将其放飞,做好这一切后自己一人下到了密室之中。 半夏随着阶梯下去,刚走上石阶就发现这密室从门口开始就一点也不简单。虽然是已经是半夜,但今夜圆月高挂,密室内却丝毫没有光照进来。半夏拿出身上带着的火褶子想要点开,转念一想又放了回去,将身上玉竹送给她胭脂盒大小的盒子打开将粉末捻出一点,放在手上磨了两下然后撒向空中,突然室内一片光明,半夏勉强环顾四周,发现这底下只是一个空旷的密室,并没什么易燃物,空气中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小心起见,半夏并没有拿出火褶子,而是抹黑一直走了下去。直到到达底下密室,半夏才敢拿出火褶子出来。刚刚的一闪的亮光下,半夏只是大略的看了一眼下面,此时接着火光半夏清楚的看到四周好像只是构造有些奇怪,但并无什么威胁。密室有周围一圈有好几个洞口通其他密室,普通人都知道不同的密室肯定有不同的东西,一旦走出就很危险。半夏从十四岁就自己出门游历,多么危险的密林都探过,一个密室还不能难倒自己。半夏这一路跟过来一方面怕他们有危险,另一方面她也想探探这芳草堂。而且当初在小茅屋里,半夏就将跟屁虫闻过薛老头身上的气味,由跟屁虫带路,跟着气味走一定能找到他们的位置的。 半夏将小跟屁虫放在地上,跟屁虫左闻闻右嗅嗅绕了一大圈也没有确定到底走哪条道,几圈之后半夏简直要暴怒了,这小跟屁虫恐怕恐怕也感觉到主人对他工作态度的不满突然像找到了方向般像一个洞口爬去。半夏低头扶额,看着这没用的跟屁虫心想临走时怎么挑了这么一只,“关键时候掉链子,真给玉竹丢人!” 半夏快步跟上前面的跟屁虫,只是越往里走半夏行走江湖多年本能的感到危险。“有毒烟。”半夏心急,自己闻到这毒烟没事,别把小跟屁虫给毒死,身上可就这么一只啊。连忙拿起装跟屁虫的袋子将它放进去。索性这洞中似乎没有分叉路,沿着走或许也就能找到了。 收起跟屁虫,半夏继续往前走,空气中弥漫着紫金香炉烧出的毒烟,普通人吸一口都会暴毙,半夏却好像没事一样,继续往前走。只走几步,半夏的火褶就无故的熄灭了,密道里没有半点亮光,无边的黑暗再次包裹住了半夏。 第二十三章 密室毒物 半夏感到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过,突然扑棱棱的绕过她的身体,带来一阵风。四周一片漆黑,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行动如此敏捷的恐怕也只有蝙蝠了。半夏并不畏惧这几只小蝙蝠,但是这蝙蝠一般都畏光喜好待在阴湿处,在这样的密室里会有这么多蝙蝠,应该这蝙蝠的主人也在这密室中。半夏知道这四周绝不会只有三两只蝙蝠,而这蝙蝠也不可能几下就解决干净了,索性就这么走下去,反正身上有趋避一切毒虫毒兽的避灵丸。这些蝙蝠只会绕过她,根本伤不了自己。这些蝙蝠似乎并不喜欢这密室中的环境,时常在空中乱飞,半夏明显感到蝙蝠的暴躁。这情况并不妙,这些蝙蝠都是有灵性的毒蝙蝠,恐怕是自己主人受到了伤害才会引起他们的躁动。 半夏慢慢抹黑踱出蝙蝠区,空中再也感受不到活物的动静,此时半夏才感到脚下踩到的地方一片湿滑,很快脚底就湿了,脚底被这液体侵进,皮肤一片生疼。脚底被浸湿的地方又疼又痒像是被被千万虫蚁咬了一样,半夏不知何物赶紧从身上掏出刚刚的粉末盒,用手指捏了撒下空中,突来的亮光不仅刺痛半夏的眼睛,更引得前面趴在墙壁上的蝙蝠暴动四处乱撞。从刚刚的亮光下,半夏勉强可以看出刚刚地上有一条松树干粗细的毒蛇,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半夏,感觉已经饿了很久,毒蛇长大着嘴,嘴里流出许多毒液滴在地上。【零↑九△小↓說△網】刚刚半夏感到的液体就是这毒蛇滴在地上的毒液,苦于半夏身上的避灵丸,毒蛇根本进不了半夏的身,只能绕在半夏周围。半夏最恶心这种软体爬行动物,以前在密林找稀少的草药里迷了路,为了或者走出去杀了不少蛇鼠来吃,现在看到这些都觉得恶心。 半夏摸到腰间唯一一把匕首,将匕首射向刚刚的毒蛇,这毒蛇也不简单,感觉到威胁,用尾巴打飞了射过来的匕首。半夏听到匕首落地的声音,知道刚刚那一下没有射中,这毒蛇动作还挺敏捷,在暗中居然也可以视物,如果在外面遇到我一定把蛇皮取了蛇胆,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做这些,半夏心里想着,“射中你,还能留你在这儿自生自灭,现在你打落了我的匕首,我岂能留你全尸!”说完半夏摸出一只小蜜蜂放飞出去,同时这毒蛇也感到危险,转了头想要逃跑。小蜜蜂一直飞到蛇身上,猛的扎了下去,这蛇感到身体轻微的疼痛,却任然在游动,只是没两下就全身僵硬了肿成根木棍似的,再也不能往前游半分。 半夏听到前面不在有动静也知道,这条大蛇已经僵了。也不管地上满是毒蛇的唾液,径直往前走去,从身上掏出化尸粉从尾巴到头撒在蛇身上,这条毒蛇被半夏的毒蜂叮了后只是全身僵硬不能再动并没有死。蛇身从头到尾化成一滩水和一些残渣,但这蛇一死,前面的蝙蝠更加暴躁,似是感到了同伴的死亡。“恐怕这蛇和蝙蝠的主人是同一个,这蛇死了他主人也必定能感受到”半夏心里想到。 半夏取出刚刚的火褶,刚刚在蝙蝠的地盘上这火褶不能用,现在火褶正好可以拿出来,照看一下自己的伤口。半夏脱去已经被毒蛇唾液腐蚀的破烂不堪的鞋袜,在地上倒了一些草灰又倒了一些白色粉末,然后双脚踩上去,脚上的疼痒很快被缓解。半夏也不管双脚光着,继续往前走去。 第二十四章 半夏出手 半夏一路顺着洞口走,空气中的毒气似有若无半夏顺着密道一直到头,却碰到了一处结结实实的墙壁,似乎已经到了密室的尽头。【零↑九△小↓說△網】半夏轻轻叩击墙壁,听声音墙体非常厚,不像是能打开的样子。如果跟屁虫带的路是对的,那至少他们应该在这条密道的附近。但这面墙至少两尺厚,想要把它打开简直有些匪夷所思。也许这不是真正的入口,或许应该拿出跟屁虫确定一下这条路是否正确,半夏心里想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有些毒气自己能感受的出来,但有些毒气根本感受不出来,只有中了毒才会知道。还是不要拿出那只迷糊的跟屁虫,万一被毒死了玉竹还要怪我狠心呢。本来自己肯定也能找到,只是需要废点时间而已。 半夏靠着墙壁一路摸索,想要找到什么机关,但是半夏在来回走了好几趟都没有发现什么暗道或者机关,整个密道除了有成群的毒蝙蝠,其他什么都没有了。这跟屁虫虽然看着有些不靠谱但也不至于带错路蒙自己,而且这条密道里有毒蝙蝠守着,肯定他的主人离他不远。”等等,毒蝙蝠!”半夏猛然想到,刚刚虽然所有墙壁都摸过去了,但毒蝙蝠那块自己却没仔细查找,或许暗道就在那儿! “看来必须要把这些蝙蝠都解决掉才行。”想到这儿,半夏果断拿出一支小短笛,想要尽快解决这些蝙蝠。只是半夏拿短笛并没有吹什么曲调,只是两高一低吹着,声音不大,但倒挂在墙壁上的毒蝙蝠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暴动起来,四处乱飞乱撞,甚至互相撕咬起来,不一会儿就掉落了一大片,刚刚乌压压趴满蝙蝠的一段墙壁,已经渐渐露出墙体,蝙蝠撞击下的墙体,逐渐变的鲜血淋漓,地上也已经掉落一层蝙蝠。 半夏只顾着尽快解决这些毒蝙蝠,却忘了这么大动静早已惊动了他人。以前来芳草堂想要打探秘密的人也曾发现过这密室,但这密室基本都是有进无回。另一头的九虫能感受到小东西们的暴动,应该又是有人闯进来了,这次进来的人似乎有些本事,但现在还不急着解决。 半夏这笛声不仅惊动了九字二人,还惊动了原本也在密室另一头的杜仲。 杜仲本来在书房和父亲议事,出去后想起还有事情没有询问父亲的意见,又折返回去,回去时父亲已经不在书房。又不见了,自己不过离开一会儿,杜仲心里知道父亲这些年有事情瞒着自己,自己一直得不到父亲的信任,或者说自己根本只是父亲的一个手下而已。每当这时,杜仲总会怨恨自己无能,虽然江湖上都是对自己盛赞,但只有杜仲心里知道自己的天赋根本不高,就连苏苏都及不上,这也是得不到父亲重用的原因,就连在外游历父亲都派了八风八川一直跟着自己,不然自己根本没有这么快回到芳草堂。 杜仲来到杜府后院,准备进到地下密室,做点讨好女孩子的宝贝。这杜府是姑苏城里最大的府祗,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芳草堂是和杜府毗邻的只是靠着杜府的西北角,而芳草堂的学徒馆又与芳草堂毗邻,这三个地方在位置上其实是连成整体的。 第二十五章 杜家密室 料谁都想不到杜家的密室竟可以连通这三个地方,每一处都有一个入口,而姑苏城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水城,城中河道通畅几步就有一道河湾一座水桥。杜府的密室墙壁外都是河道,每年杜家为了维护这密室都会主动担负起全城河道治理的重任,这也同时在百姓心中留下了好形象。 密室历史悠久,是当年杜仲的外公年轻的时候建的,在这些年当中不断扩建和改造。但外公去世的时候杜仲还小,这密室虽大,知道全部通道的也只有杜渊一人,这些年按照杜渊的方式又改造过,杜仲对密室的布局知之更少了。杜仲一人想要从密道去芳草堂,一路上还在考虑着如何才能获得这个左家小姑娘的信任,走到半途的时候猛然感到墙壁的震动,像是什么在猛烈的撞击着密道的墙壁。【零↑九△小↓說△網】 杜仲知道这密室到处都有机关能打开别的通道,但也有可能不小心就遇到什么危险。刚刚的声音从沿着墙壁传来的,有可能什么人勿进了密室,遇到毒物了。杜仲趴在墙壁上想要听仔细一点,只隐约听到除了撞击声外还有一些不间断的说不上来什么声音高高低低,但又有些规律。 杜仲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从小也随父亲练习控心系的毒术,对于毒物的控制知之较少,更何况半夏的这种特殊的控制法,江湖上甚少有人会使用。 撞击墙壁的动静越来越小,刚刚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楚,杜仲听出这是高低有序的笛声。不一会儿撞击声没有了,笛声也停止了。杜仲知道刚刚的声音就在自己这道墙的隔壁,但自己却不知道如何打开这些石壁。 “该死,我是这杜家的继承人,为什么父亲连这地下密室机关都不愿意告诉我!”杜仲心中涌起一股不甘,自己虽然是杜家的长子,却不是杜渊的亲生儿子,外公和母亲去世后,杜渊虽然对自己照顾有佳,表现出委以重任的样子,但总感觉像隔着一层,没有真正得到父亲的信任。 杜仲对于这个父亲的感情很微妙,与其说是敬重不如说是崇拜,是那种从小以父亲为榜样的崇拜。而杜渊在医术毒术上都是非常擅长的,因此杜仲小时候一直想要将来和杜渊一样成为一个医毒双绝的大侠。但自己的天赋有限,倒是妹妹苏苏遗传了杜渊的炼毒的天赋,有时候父亲对苏苏的期望甚至比对自己都高。这让杜仲十分不甘心,他想成为医毒双绝的大侠,他想得到父亲的重视,他想要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让所有人都看得起他。 杜仲一路摸索着墙壁,想要找到什么机关,能够打开这道墙。但是这墙壁光秃秃的,表面非常光滑,根本没有什么能触碰的。这条路杜仲从小就知道,已经走过无数次,就算真的有密道,有机关自己早就能发现了,又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只是这墙的隔壁应该还有一条密道到底要怎么进去呢?沿着密道一直走下去,都已经到了出口了,杜仲都没有找到什么机关可以打开密室墙壁的。杜仲走出密室通道,外面的月光铺洒在地上,在月光的承托下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看上去静谧安详。 “月光!光!是光!”杜仲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连忙回到又返回密室中去。 顺着向下的石阶,一直走到底下,杜仲发现这密室里从来都没有什么任何发光的东西,为什么会像有光照进来了一样明亮。 “明道,这是明道!”杜仲想起以前在自己小的时候娘亲经常叮嘱自己,只能走明道,千万不能进入暗道。这明道从来都只有杜家人自己知道,外人从来不知道。 第二十六章 密室入口 半夏透着火褶微弱的光可以见到所有蝙蝠基本都已经掉落,地上落满一层,墙壁上也鲜血一片。但露出的墙壁似是于其他地方的没有不同,此时半夏有些疑惑不会是这傻了吧唧的跟屁虫带错路了吧。对于这间密室半夏一点头绪都没有,思虑再三还是先将跟屁虫放出来,找到薛大叔和丁尧比这家伙要紧些。 半夏打开小布袋,倒出刚刚的那只跟屁虫,只见小家伙四肢朝上,没有反应的躺着。“不会刚刚被毒气毒死了吧。”半夏戳了戳它,有些担心,虽然这家伙好像不太靠谱,但好歹也是只跟屁虫,没有它怎么找到薛大叔他们。半夏干脆捏起小跟屁虫,直接晃了晃。这小家伙突然四肢乱动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的着,赶明回去我就把你扔到屎壳郎堆里去熏死你。”好在不是死了,半夏的这只小家伙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所以就说了点狠话吓吓它。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精神好,还是半夏说把他扔到屎壳郎堆里的话成功的唬住了它,小家伙重新振作了起来。嗅着地上的味道,一直爬着爬着,爬到了墙壁上,在墙壁一直绕圈。 “应该没错了,就是在这里”半夏心里想着,但是到底怎么才能找到这密室的机关。手里的火褶已经快燃尽,根本看不清墙壁了。半夏有种直觉,机关应该就在这面墙上,但如果没有光,自己连走出都有困难,毕竟这密道绝不像自己见到的这么简单。 半夏拿出那盒白磷粉,这东西的提炼及其困难,每次提炼都要三个月的时间,而且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半夏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使用,但这一次恐怕是一盒都要用上了。 “就赌一把。”半夏将盒子里所有的白磷粉都撒下空中,将火褶上的火星甩下来,瞬间刚刚的粉末都被点燃般,整个密室一片通亮。这光亮的半夏有些睁不开眼,半夏闭着眼适应亮光后缓缓睁开。墙壁上除了蝙蝠血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半夏伸手在墙壁上摸了一下,“不对”半夏看着墙壁上沾血的地方,似乎有些地方更黑一点,好像是一个什么字,半夏看了半天终于看出这是个“玖”字。 半夏突然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蝙蝠了,原来这些蝙蝠就是打开这密道的钥匙。这“玖”字,应该是杜渊手底下最厉害的九字二人。既然已经知道这密道如何打开,剩下的就好办了。半夏拿出刚刚的短笛,她知道九字二人在的地方绝对少不了毒物,借点来打开密室。半夏短短长长的吹着短笛,在外人听来根本不成曲调,但半夏的笛声却有自己的规律。‘悉悉嗦嗦’密道里远远传来一些动静,而此时密室内的光也越来越弱,空荡荡的密室被这悉嗦的声音充斥着。 “原来是绿芫青,还以为会来一些蜘蛛蜈蚣呢。”半夏的短笛,控制着一群芫青爬来,像条长龙似得沿着墙壁爬山“玖”字。 一群绿芫青摆出了“玖”字之后,密道上的墙壁突然打开。半夏看到打开后的密室仍然是一条密道,只是不同的是这条密道像是被月光照进来一样透亮干净。 第二十七章 丁尧被关 袁度和九字二人带着丁尧进了潮晟碑后的密室,走过一条长长的密道,九虫用蝙蝠有打开了密道一侧的石壁,将丁尧扔了进去,随后关上了密道。丁尧虽然身体被控制,但意识却渐渐清醒,已经能感受到自己被关了起来,但自己却像是一个外人一样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九虫给他捆上九节绳。”袁度吩咐了一声,就走了。丁尧能听到自己要被捆起来,但身体却主动的伸出手脚让九虫来捆,这不是自己的反应,这是别人的意志在操控着自己。从刚刚被银针射入体内到现在,丁尧终于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袁度的控心毒,身体已经完全**控了。 “不要!”丁尧脑海中有种强烈的反抗意识,想要找回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 九虫拿出了九节绳,这九节绳是将活的蛇王扒皮且完整的保留蛇王的蛇头,困在人身上就像是被一只凶猛的毒蛇缠绕在身上一样。九节绳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扯不断,如果有人企图破坏九节绳,蛇头就会像着被绑着的人咬下去。这九节绳不是江湖上最难以解开的绳索,却是最容易害死人的绳索,稍有不慎被绑的人就会被中毒身亡。 “九虫,这小子刚刚是不是动了?”九鼎在一旁看着九虫绑丁尧,却见到刚刚丁尧的手像后缩了一下,九鼎有些不确定询问九虫。 “嗯”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九虫也看到丁尧确实往后缩了。 “辛夷子果然厉害,这药虫江湖上只有传闻却没有见谁真正炼成过。”九鼎说道。 九虫绑好丁尧后,就将其关在密室中,二人也不敢打扰堂主解毒,丁尧的事遂也没有回禀袁度。九字二人安顿好丁尧,准备回到刚刚的密室,将密室里大大小小几十个人处理掉,死的就交给玄铁细蛇,活的二人还可以拿来试药试毒,堂主的这些年一直保留着潮晟堂的规矩,对他们也如此要求,平常出门试毒总是有许多不便,就这一方面不如当初在无极逍遥洞自由。 再回到刚刚的密室时,只见辛夷子盘坐在地上,四周弥漫着青烟。九字二人都知道这是江湖上常用的护体毒烟,堂主明知道辛夷子被自己的蚀骨锥心反噬,似是也不必堂主好到哪去,刚刚却放他一人在这里恢复元气。 “九虫,真要等他恢复过来,堂主未必是他的对手,不如我们现在就…”九鼎看着辛夷子眼存杀机。 九虫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但辛夷子的实力远在二人之上,就算现在他受了自己毒物的反噬,二人也不定是他的对手。 “试一下。”九虫回道。 九鼎将一只血蛭放在自己的手上吸满血之后,将血蛭又放到九鼎的手上吸血。而九虫放出一条白蛇,这白蛇的头上似乎还长着角。 另一边,辛夷子闭目养神等着体内经脉和骨头愈合,对于九字二人的折返没有一点反应。 刚刚的白蛇突然张着血盆大口向着辛夷子游去。九鼎也拿出了紫金鼎,将血蛭放了进去。 “正好,我差个厉害的毒物守着我。”辛夷子喝道。 第二十八章 白蛇与血蛭 此时辛夷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控制力,白蛇已经游到了辛夷子的眼前,辛夷子眼也没抬。只是这条白蛇在游进辛夷子之后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张牙舞爪,而是变得温顺了许多,缓缓的游上辛夷子的身体,绕过他的肩头从后背又绕过侧腰,将蛇头伸到辛夷子的身前。这条白蛇非同寻常,是一种非常灵异的蛇,普通人就连与白蛇双眼对视一下都会被蛊惑迷失心窍,更不用说触碰它的身体。 “这条蛇全身都是宝贝,你们既然送我那我也不客气的收下了。”辛夷子闭着眼淡然的说道,好似刚刚只是晚辈在给长辈送见面礼,而不是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决。 “这条蛇,本来就是送过去给你的,我们当然知道不可能就这么一条白蛇能对付的了你。所以我们在白蛇身上下了血皇粉。”九字二人为了对付辛夷子也是下了本,费了心思。 “你身上的百花玉露丸的香气虽然用消齑粉盖了但这些动物的嗅觉可比我们灵敏,再加上我们两个血蛭。你就算不死,也会被吸干血的。”原来刚刚九字二人拿自己的血唤醒了血蛭,又将这血蛭藏于白蛇腹中,只一会白蛇就被血蛭开膛破肚。刚刚手指粗细的血蛭已经叮在了辛夷子的背上,虽然辛夷子能感受的到,但奈何身体还没有恢复,这种血蛭是江湖中人很少会碰触的东西,只因为其不能被驯化,只认血没有办法收于身上。而九字二人的血蛭是沼泽血蛭,只要吸到血就会吸到对方浑身没有血才会掉下来。 身上的白蛇虽已被自己驯服,但奈何它身上被下了血皇粉,白蛇已经于血蛭连在一起,血蛭吸得血也会慢慢流到白蛇的身体里。 “无极逍遥洞中的人果然恶毒,袁度怎会收下你们二人。”辛夷子感觉到身体内药虫的暴动,如果不阻止的话,那么光是药虫的暴动就足以让辛夷子疼痛难忍了。 “少废话。”九鼎的紫金鼎燃烧着让血蛭感到兴奋的东西,加速了血蛭吸食辛夷子血的速度。 辛夷子像刚刚一样坐着,完全看不出他正忍受着全身药虫暴走和血液被吸食的疼痛。辛夷子将后颈处的蚀骨锥心重新召唤出来,忍受着身体的剧痛使用着蚀骨锥心。辛夷子将用蚀骨锥心扎向了白蛇的七寸,白蛇一声剧烈的嘶吼,然后从辛夷子的身上掉落下来。白蛇掉落后撤出了白蛇和血蛭连在一起的一根细细红红的血管,似是有血液在里面流动。 辛夷子虽没有使用过血蛭这种算不上毒物但杀人极其残忍的水游物,但昔日里潮晟堂也曾听人多次提起,如果被沼泽血蛭叮上基本会被吸干血,除非能有驱虫粉驱赶血蛭自己离开,否则根本拿不下来。 辛夷子因为以毒虫毒物为毒招,身上从不会放驱虫粉,而九字二人能够收着一只沼泽血蛭,应该身上会放驱虫粉以防万一,九虫不可能,那只可能在九鼎身上。 第二十九章 九字二人 九鼎没兴趣在这儿等辛夷子被吸干,转身向着几个刚刚被关着的一众人走去。被关着的草垛镇百姓,大部分已经清醒虽然不知道放生了什么,但从刚刚的对话也能听出向他们走过来的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有可能要像对待薛老头那样对待他们。 “不要”虽然很虚弱,但很多人本能的感受到危险,想要做些反抗,有些已经说不出话来,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害怕,不想死的人哪怕是生活在黑暗中都会一直寻找方法活下去,而世间又有多少人真的不想活呢。 九鼎本来只是想要看一下还有多少人活着,有多少人还能用来试毒,没想到却把这些人吓成这样,九鼎看着每个人的眼神和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是弱者对他人的畏惧,只是因为他们自己是弱者,所以把其他人都看成强者,这不是对一个强者真正的肯定。但没来由的九鼎看着这些人的眼神有些舒服,哪怕他们根本不知道站在他们对面的人到底是谁。 “九虫,只剩十来个人还能用,其他人都半死不活的了,运回去还得先救人,麻烦。”九鼎清点了一下,回头和九虫说道。 另一边九虫一直站在原来的位置,盯着辛夷子的一举一动,虽然他知道辛夷子绝不可能凭自己拿下血蛭,但血蛭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吸干他。只要辛夷子在,自己的毒物也不能使用,相反如果辛夷子拿出什么毒物来,他和九鼎二人也绝对付不了,就是不知道刚刚辛夷子到底被伤到何种程度。 “知道。”九虫无心理会九鼎的话,这些小事根本不值得他考虑。 九鼎见九虫没说什么,也知道九虫现在的心思都在辛夷子身上。他和九虫二人从小就被鬼窟收到无极逍遥洞炼毒,而九虫的天赋也高对毒术也感兴趣。自己当时被收进逍遥洞也是无奈,在逍遥洞里炼毒也是为了保命,如果自己不炼毒那么很有可能被拿来试毒。但这些年,其实自己的毒术一直没什么突破。如果不是有九虫在,自己也没办法活着出逍遥洞,也不可能成为江湖上有名的三字其中的一字。 大约从十年前开始,杜渊收了好几个手下,九字的九鼎九虫,八字的八风八川,七字的七星七剑,而九字二人是最得杜渊信任的,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用毒之人。七字二人和八字二人本是名门正派,学习的是医术,而他们四人却又偏爱毒术,私下学习毒术被师门发现赶了出来,遇到了杜渊,杜渊可以提供他们江湖上最全的药库,也能提供他们最隐蔽的炼毒之所,所以他们才愿意做杜渊的手下。只是名门正派出来的人,思想都曾被那种名声之词荼毒过,四人用毒却又不想被江湖中人骂,因此做事总会顾忌身份,自然没有九字二人办事利落。 “这些人直接运回去,他们四人怕是会告诉堂主。”九鼎抱怨道,他自然知道这些人一下运回去别说他们四人会发现,怕是公子和小姐都要发现了。 第三十章 恢复身体 这杜家的底下密室虽然大,但九字二人并不知所有密道,一部分密道由九字二人控制,还有其他密道由八字和七字控制,知道全部密道的只有堂主一人而已。 “把他们放在这边吧,反正这间密室只有我们和堂主知道,堂主肯定不会动这些人的。”九鼎说道。 “都可以”九虫回道。 “那剩下的人就可给你的小宝贝玄铁细蛇吧。”九鼎说道。 “别动。”九虫喊道,现在让任何一种毒物出来都很危险,他猜想辛夷子也许就在等这种机会。 九鼎知道九虫在顾忌辛夷子,但辛夷子被血蛭叮上迟早都会死,但九虫对于辛夷子的忌惮似乎处于一种动物的天性一样,也许与毒物待久了身上也有畏惧强者的天性吧。 “九虫,拿我的紫金鼎试试吧,早点解决了这个麻烦。”九鼎说道。 “用什么?”九虫问道。 “芝兰草加爆浆丸”九鼎似乎像是有些把握的说道。 “你试试”九虫虽然不知道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会有什么效果,但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九虫,你看好啦,这芝兰草能够让人心神宁静保持清醒,这爆浆丸会让血脉喷张,双目爆裂,经脉暴突。他要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血脉膨胀的疼痛,说不定能解决掉他。”九鼎拿出手中的紫金鼎,说道。 九字二人不知道其实辛夷子早已操控了全身的药虫恢复平静继续修复自己的经脉骨骼,但这样也会让血蛭吸血吸的更快。辛夷子闭上眼,凝住心神专心的控制着药虫。九字二人的对话他全都听得到,这二人毒术虽还可以,但医术却好像并不精通。这芝兰草更加可以帮助他体内的药虫稳定,还可以让自己分出心神来对付他们。 九鼎的紫金鼎散发出阵阵青烟,这毒烟也飘到了牢笼中去,被关着的百姓突然开始,双目暴突,血脉喷张似是要从皮肤中爆出去,全身的皮肤都泛着一种青灰的死人气息,这些人连声音都发不出,身体虽然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但头脑却异常的清醒,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比刚刚更加强烈的恐惧,没想哪一刻比现在更让他们想要选择死忙。 辛夷子现在正全身心的恢复身体,没有办法抵御这种低级毒烟,更何况这毒烟中还有芝兰草,正好可以利用,全身爆裂的的疼痛还不及经脉具断骨骼全碎的万分之一,辛夷子根本没有在意这种毒。但血蛭也因为辛夷子全身的血管膨胀而更加顺畅的吸到辛夷子的血,本来小手指大的血蛭,已经变得有巴掌大了,只是还有一部分的血已经流到了白蛇的体内。血蛭吸干辛夷子的血,会将大部分的血存储在白蛇身上,然后血蛭在慢慢从白蛇身上将血吸干。 辛夷子的身体似又恢复了一些,为了阻止血蛭吸血,辛夷子用足力气放出后颈处的蚀骨锥心。这蚀骨锥心不仅可以控制毒虫还可以直接攻击他人,他那双如铁般坚硬的双钳可以瞬间刺穿对手的心脏。辛夷子就是要这蚀骨锥心去刺穿白蛇的七寸,只要这白蛇一死,血蛭就没有存血的身体,就没办法在继续吸血。 第三十一章 半夏寻至密室 蚀骨锥心的从辛夷子的身体里出来后,从后颈一直爬下去绕道了白蛇身上,白蛇也是有灵性的动物,当蚀骨锥心爬上白蛇的身体时,白蛇本能的感受到巨大的危险,白蛇恐惧的嘶吼了一声。 九虫也发现了白蛇似是受到巨大的惊吓,表现的异常恐惧,还没等九虫弄明白白蛇异常的原因,这条在炼毒者眼里异常珍贵的白蛇已经从辛夷子身上掉了下来。 “不好!”九虫惊恐的看到从白蛇的身体里爬出了一只红的发黑的长着巨螯的虫,这应该就是辛夷子的蚀骨锥心吧。 “怎么回事”九鼎也被白蛇的突然倒下惊到。 “九鼎快走!”九虫知道辛夷子一旦恢复,取二人性命肯定不在话下。 “哪里走!”正在这时突然有一道密室门打开,从来窜出一个少女,浑身血迹,而此人正是刚刚寻到此处的半夏。 半夏在密室打开的那一刻,立马冲了进来,就看见九字二人已经准备逃跑,半夏毫不犹豫就要出手,如果让这二人逃出去,肯定会惊动杜渊,而玉竹他们还没到,现在暴露自己计划也会败露。半夏朝着将要逃跑的二人射去两根银针,同时甩出自己玉叶花藤。【零↑九△小↓說△網】而九字二人被突然出现的这个小姑娘吓到,这件密室虽然常有人单闯但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开密道,更不用说九字二人的密道了。本能的意识到,这小姑娘并不简单,再加上辛夷子也快恢复,此地绝部宜久留。 九字二人只是思虑片刻,半夏的银针已经袭来。还没有弄清楚半夏的底细,九字二人连忙躲避银针,说时迟那时快半夏的玉叶花藤已经甩到九鼎的腿脚处。花藤瞬间伸长,缠绕住了九鼎的双腿,将九鼎绊倒在地,另一旁的九虫已经跑到了潮晟碑后的密室入口。缠在九鼎身上的藤蔓像是有生命一样瞬间生长,缠住九鼎整个人,九鼎拼命挣扎,玉叶花藤越缠越紧,整个人被勒的青筋暴起。 九字二人行走江湖数年,从未见过此中武器,九虫想要回头救九鼎,却无奈此时根本不能使用毒物。 “九虫,为我报仇!”九鼎知道如果此时九虫不走,那么二人说不定都会命丧于此,而自己已经不可能逃得出去,不能在牺牲九虫。 九虫知道九鼎的意思,只看了一眼九鼎,然后逃出密室,关闭密室门后在密室出口处重新换了开启方式。 半夏困住九鼎后,在角落里看到薛大叔,而在另一边似是躺着数十具青筋暴露的尸体,空气中还弥漫着爆浆丸的毒。半夏立马跑过去查看薛大叔,虽然让九虫逃走,但还是救薛大叔更重要。 “薛大叔”半夏看到地上躺着一条白蛇,白蛇腹中还有一根血管一直连到辛夷子的后背。半夏连忙查看,只见辛夷子后背上吸附着一只巨大的血蛭。血蛭似已经吸够了血,但又不舍得离开辛夷子,打算一直叮着。 半夏连忙取出身上的驱虫粉撒下血蛭,拿出一把细小的刀,将血蛭从辛夷子身上取下。 第三十二章 丁尧恢复神识 密室的另一头,被关在密室中的丁尧渐渐定了心神,刚刚那种朦胧的意识也逐渐清晰。【零↑九△小↓說△網】但越是清晰,越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只有自己的意识是清晰的,身体的其他部位似没有知觉一样。丁尧努力的凭借着自己的神智,想要控制着双眼睁开,却怎么努力都感觉不到双眼在哪里,丁尧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一样,一切真实的可怕但又不可思议。 丁尧挣扎了几许,渐渐也不再做无力地挣扎,只是静下来认真的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丁尧还记得自己是中了袁度的银针后,神智就不清晰了,身体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但后来他们到底又干了什么,自己却一点都无法回忆起来。想到这儿,丁尧有些担心师父他们,看刚刚的情形,师父似乎也受了重创,袁度的两个手下会不会乘师父不备出手呢,不知为何丁尧内心有一种默认的意识,袁度和师父虽然看上去剑拔弩张却怎么也不会真的向对方下死手。还有自己的爹娘和镇上的百姓们,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撑下去。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丁尧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刚产生了这种念头,丁尧就看到自己对面是一堵墙,“被关在这里,我怎么才能出去?”丁尧烦躁了起来,但又忽然意识到自己能够控制自己的眼睛了,能看到东西,心中不由得一喜,应该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恢复对身体的控制吧。 刚恢复的眼睛瞟向四周,突然被绑在自己身上的九节绳的蛇头下了一跳。乌青的蛇头,张着不大口,甚至边上的尖锐的牙齿都能看得见,一动不动的向前看着。初见的一刹那,丁尧还以为是条真蛇,但看了这么久蛇头都没摆动过,好像只是绑着自己的一个装饰一样,这才发下心来。 丁尧环顾四周了解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后,身体四肢像有些意识了,丁尧稳定心神,提起气想要试着动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过仍然失败了,“至少已经能够感受到身体的存在了”丁尧心里想着,他知道这也急不来,只能等着袁度的毒慢慢散去。一晚上没睡,丁尧又被关在这有些昏暗的密室中,没多久就有些疲乏打起瞌睡了,说到底丁尧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遇到这些事能够这么冷静已经很不容易了。 “痒,好痒,好想挠”丁尧被脖子后面的又痒又有些麻的感觉惊醒,想要伸手挠,却又抬不起手。这痒一直痒到了耳朵里,丁尧实在难受,忽的一下抬起手挠起来。 抬起手的一瞬间,丁尧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能够活动,立马挠起痒来。丁尧挠着耳朵,在耳朵里掏出了个什么,放在手里一看,原来是师父刚刚给自己的小药虫,刚刚白白的小药虫现在已经变得乌黑,丁尧差点没认出来。小药虫也像是病蔫蔫的,趴倒在丁尧的手中。 丁尧刚刚猛地抬手没注意,这绑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又像是绳子又像是蛇皮啊。 第三十三章 半夏救治辛夷子 丁尧虽然发现了九节绳绑在身上,却不知道这九节绳的来历,只觉得这绳子说是绑在身上倒不如说是缠在身上,完全没有被束缚的感觉。【零↑九△小↓說△網】只有那蛇头有些骇人,难道这绳子真正厉害的是这蛇头?丁尧想不明白这绳子到底如何厉害,索性也不想在去多加考虑白费心神了。 丁尧又将手掌打开,想看看刚刚那只小药虫,但小药虫已经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又跑到丁尧身上哪块去睡觉了。此时,丁尧手掌虽然有些知觉却好像没有完全恢复,就连这小虫在自己手心里溜走自己都没感觉到。【零↑九△小↓說△網】而刚刚自己闭目片刻就使得身体有了知觉,看来想要缓解袁度的毒还是要静心养神。想到此丁尧也不再胡思乱想,索性闭上眼不考虑任何事,这一夜发生太多事,刚刚的担心焦虑和不知所措统统放下之后,丁尧终于忍不住睡着了。但丁尧又梦到了八岁那年爹娘关着门说的话,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今天一天之内丁尧已经梦到了两次,而且每次都那么清晰。 密室另一头,半夏已经帮辛夷子清理过被血蛭吸住的地方,保证不会留下任何血引子。【零↑九△小↓說△網】做完这一切后,半夏才来的及检查这只血蛭和躺倒在地的白蛇。这血蛭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江湖中人甚少使用,但在荒野水丛沼泽里随处可见。但这条白蛇确实一个宝物,这可是条灵蛇,江湖上使用毒物之人都知道王蛇常有而灵蛇不常有,只要是灵蛇都有些灵邪诡异,灵蛇会在伤害他的人身上留下气息,这是一种所有蛇类都能感受得到,并且会自动自觉的为灵蛇报仇的讯息。而这灵蛇甚至也有自己的喜好和判断标准,自己喜欢的人就会一直跟随着。恐怕这灵蛇应该是喜欢九虫的,半夏心里想着,但是这条灵蛇死在这里,也不知道会不会给辛夷子带来什么麻烦。 此时也不容半夏再想太多,既然这灵蛇已经死了,干脆自己来收下吧,这种宝贝可不常见,说不定将来辛夷子因此而受到什么惩罚时,还可以拿着白蛇挡一挡。说完,半夏在确定了辛夷子正在慢慢恢复身体后,就准备开始拆解白蛇。 “别动!”辛夷子突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半夏有些不解,这条白蛇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还可以救活他”辛夷子眼也没整,回答道。 半夏虽然想要这白蛇的蛇皮,但她相信辛夷子真的能救活它,而且她更想看看他要怎么救活这条白蛇。 辛夷子已经不动,应该在等身体完全恢复,半夏转而看到旁边被自己玉叶花藤捆着完全动不了的九鼎。这九鼎本来挣扎了几下,但他立马发现越是睁着这花藤就越勒越紧,此时九鼎全身的皮肉几乎已经被花藤勒到爆开,更糟糕的是这花藤上还有玉叶毒,这毒正通过爆开的皮肉渗进去,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多年,从来都是自己出手伤害别人,到头来居然还困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半夏想到刚刚逃走的九虫或许已经回去禀报杜渊,自己的人不知道有没有赶到,她在这密室里一路都留了记号,如果自己先被杜渊发现那就大事不妙了。 第三十四章 九鼎身亡 一旁的辛夷子还在休整,而半夏有些等不及,今天的这个计划如果失败,不仅会暴露自己还会暴露好不容易混进杜府的姐妹们。 “这密道的门你是打不开的。”因为四肢无法支撑躺倒在地上的九鼎突然说道,他似乎看出了半夏的那种急迫,很像是年轻时候的他们,为了能在鬼窟生存不断完成各种危险的任务,有的时候眼里只能看的见任务,其他什么都看不到了。半夏的目光始终看寻顾着密室,面上的愁容和不安都骗不了人,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毒术却相当了得,或许还不只是毒术。 “快说怎么打开这密道!”半夏看了半天密室,除了有一块石碑竖立在刚刚九虫进入的密道前,就没有任何特别的了,和刚刚自己打开的几扇九字门根本不同,但越是急躁半夏越是看不出其中端倪,没办法只好从九鼎下手。 “我又怎么会说。”九鼎露出一丝笑意,小姑娘毒术了得,但心思还需再锻炼,就像自己年轻时一样。 “那我就让你试试我的幻毒。”半夏其实并不精通幻毒,只是在娘亲那里看到过一种让男人短时间内被迷惑的手法,虽然不曾试过,但半夏现在也只能试试了。 “别白费力气了,我已经对自己下了绝命的毒药,我现在最多只能撑半盏茶的功夫。”九鼎闭上眼说道,他知道即使知道辛夷子很快会恢复,九虫肯定也会想尽办法来救自己,只要自己死了,九虫也就不用冒这个险了。而且就算自己不会死,也难保辛夷子待会对自己使用幻毒逼迫自己交代堂主的去处。 “你!”半夏知道从九鼎已经没办法查出什么,于是也不再多废话,想要试着自己寻找打开密室的方法。 “姑娘,你知道迷雾沼泽吧,炼毒之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九鼎突然开口想要说点什么。而另一旁的半夏却根本没心思去听他的话,只任由他自言自语。九鼎也不管半夏是不是听过,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那里虽常年都笼罩的毒雾,但却隐藏着许多世间罕见的毒物。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和九虫一起进去,但我对毒物并不感兴趣,进去也只是想保护九虫而已。但那只血蛭就是我在迷雾沼泽里发现的,很意外吧,这血蛭跟了我而不是九虫。我还记得那一次我和九虫进去后就走散了,我知道他肯定会前往沼泽的中心,因为那里才是宝物的聚集地。只是那一次我突然不想进去了,想要在四周看一看,于是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呵呵,我发现了这世间最美的景色,而这只血蛭就是我在途中捡到的。我从来都没把这些告诉过九虫,因为我知道他去迷雾沼泽只想越来越深入迷雾中心,绝不会有兴趣去欣赏那番美景。”九鼎说道这儿停顿了一会儿,似是剧毒已经深入五脏,使得九鼎痛苦的无法说出话来。 一旁的半夏,听到九鼎突然停顿了,自己也停了下来,虽然在看着密室的墙壁,但半夏也有些好奇为什么他要跟自己说这些。 “姑娘,如果你能…再见到九虫…能不能...能不能…告诉他,我说的…那番话,去看看…”话还没说完九鼎就已经气绝。 一旁的半夏连忙走过来检查九鼎的气息和静脉,这九鼎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用在自己身上的是血饮毒,全身的血液都变成了黑色,吸引着一旁的血蛭蠢蠢欲动,虽然已经吸足了血被半夏用龟壳盖住了身体,但血蛭似是闻到了独特的食物气息,越发有些躁动。 而一旁的半夏,有些呆愣,她突然有些困惑为什么九鼎要给自己下血饮毒,又为什么他刚刚要跟自己说那些话。而此时有些略显肥硕的血蛭经过几番努力终于推翻龟壳,努力的爬向了九鼎。 半夏站在一旁就这么看着,她知道血蛭闻到了九鼎的血的气息,加上血饮毒的渗入这血香不仅诱惑这只跟了九鼎许多年的血蛭,也诱惑了密室另一头的吸血蝙蝠。但这些的吸血蝙蝠在九虫身旁只敢变得异常兴奋,却不敢真的在没有得到九虫准许的情况下扑向猎物。 只扑腾了一会,就连这些在嗜血天性引诱下变得有些躁动的吸血蝙蝠们都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不对劲,或者说是一种由悲痛转变的愤怒。九虫身上散发的幽暗阴冷的气息,使得九虫的所有宝贝毒物们都感到害怕不安。 九鼎死了,就在九虫以不惜惊动堂主的代价想要去和八字、七字做交换救九鼎的时候。九鼎像似用一种通知的方式告诉他,我死了,别来了。 如果有什么可以形容九虫对于九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的感情,那也许是支撑二字。小的时候被收到鬼窟时,九虫还是个很软弱,半夜想爹娘会哭的孩子,那时候是九鼎一直陪着自己,让九虫在昏暗无边的鬼窟中,在与活人死人各种毒药的压迫中,感到一丝的陪伴。也从那时候起,两个一起活下去,不管多么艰难的环境,多么难敌的对手都要一起陪伴着活下去成了九虫疯狂修炼毒术的支撑。 但九鼎用一种九虫最了解的方式宣告自己的死亡,这让九虫怎么都无法接受。悲愤交加,却不敢去看他,九虫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刚到鬼窟的时候,那种不自信的胆怯又像回到了他身上。在犹豫的那一刻,九虫身体自发的选择了退缩,他一个人在密道里匆忙的走着像是仓皇逃跑,逃出有九鼎气息的地方。连身后的毒物没有受到主人的感召,停留在了原地。 半夏见身体已经有些沉重的血蛭,在努力的向九鼎方向移动。蹲下来想要看个仔细,因为据她判断九鼎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驱虫粉,而这只沼泽血蛭,似是已经被他驯服了一样,呆在九鼎身上这么多年,九鼎都相安无事,那至少这只血蛭是认得九鼎的,为何现在会被九鼎的血吸引呢? 只是片刻好奇,但半夏今天不知怎么,突然想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哪怕是这么小的一件事。于是耐心的看着血蛭爬上九鼎的身体,然后却因血蛭的接下来做的一切感到惊讶无比。 第三十五章 救活白蛇 血蛭慢慢的蠕动到了九鼎的身上,却没有马上爬在九鼎身上吸食血液,而是好像有目标似得,一直往九鼎的手心中蠕动。一旁的半夏专注的看着,虽然内心焦躁的担心着会惊动杜渊,万一芳草堂的人先找到自己和薛大叔,那么任务就无法完成了。不过哪怕心中急迫,表面却丝毫未变,一直看着这只小小血蛭。她脑海中像是有种肯定,这值得自己看下去,自己应该看下去。 血蛭终于到了九鼎的手心里,原本小指大小的血蛭可以轻易的被九鼎放在手心里,而现在血蛭却无法全部躺下了,而它停在手的经脉上吸住了。半夏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一种解释这一切是理所当然,又有点不确信,它不确信为什么这家伙明明在九鼎身上其他地方都可以吸到血,为何偏偏这么辛苦的爬到脖子上。 而九鼎手心上的血蛭,只在九鼎手臂上吸了一口,就不在吸食,而是蜷曲着想要尽量躺在九鼎的手心上。只一会儿功夫,血蛭已全身发黑,似是中毒般躺在九鼎手中一动不动。这只血蛭,似是感应到了九鼎的死亡,而它想要的不是九鼎身上的血,而是它想陪着九鼎一起。 半夏有些震惊,却不意外,震惊的是小小血蛭竟然能做到如此,不管是不是天性,都足够让半夏惊讶了,而半夏却在此时能够了解九鼎为什么用血饮毒,也许就是为了通知他想通知的人吧。 半夏习惯性从身上掏出化尸粉,想要将九鼎的尸体处理掉,不能留下任何可疑之处。刚准备撒,就被叫住。 “等一下”一旁的辛夷子睁开眼阻止准备向九鼎身上撒化尸粉的半夏,身体似是已经能够活动,缓慢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半夏看着此时的薛大叔,已不再是刚开始在茅草屋里嬉笑着问他讨碗餐食的江湖郎中,而像是一个强者,一位令人自觉毒术高超不可造次的强者,这是半夏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入殿医者散发出的气息,如此的不容抗拒。 “可以用来救这条灵蛇。”辛夷子非常平淡的说道,随即扶起倒地的白蛇检查伤口,他的蚀骨锥心虽然穿透白蛇的七寸,却任然有转圜的余地,只是方法可能会残忍一点。 半夏在听到辛夷子的话后,愣住了随即又有些觉得难以置信,白蛇的身体已经被穿透,哪怕是血都流尽了,怎会还能救治,但想到辛夷子留着九鼎,似有一种不可思议,难道辛夷子要拿九鼎的血来救这白蛇! 虽然作为炼毒之人半夏也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毒术,但拿人血救毒物还是第一次遇到,但江湖忌讳,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一旁看着,有些拿不定主意。 “想看就看看吧,学会可以,但最好没机会用,这种方法救人必有一方要付出性命的。”说完辛夷子将蚀骨锥心取出,放到了九鼎身上。只见蚀骨锥心的两只钳轻轻划破九鼎的的手臂,沿着九鼎的血管一路滑下去,最终在手腕处停止,只轻轻一拨,手上的经脉全部露了出来,辛夷子将血皇粉倒在了九鼎身上,是九鼎身上的血脉一直连到白蛇身上,只一会九鼎的血就开始流往白蛇的身上。此时辛夷子将身上仅剩的唯一一只药虫放入了白蛇的体内,辛夷子的药虫虽能解的了毒,却没有办法恢复被利器破开的伤口,因此白蛇身上的伤口只能附上药粉,等待时间到了也就会长全。 虽然辛夷子草草几下就完成了对白蛇的换血,但在半夏看来世间再也没有比操纵这只蚀骨锥心更难的事了,虽然半夏也会毒物的操纵之法,却只能控制低等毒物,像辛夷子的毒物,自己又怎么控制的了。 辛夷子做完这一切,将白蛇放在阴暗处休息。其实他救这条白蛇也是有目的的,一是不想让自己犯了灵蛇的禁忌,虽然自己并不畏惧,但总归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二就是,这灵蛇本就是十分灵性的毒物,放在九虫手里根本没办法激发白蛇的灵性,所以使这灵蛇沦落到和普通蛇一样。 “就放在这里待会它好了,难道不会被九虫收回去?”半夏知道这白蛇应该是九虫的,虽然她知道辛夷子对毒物的操控更强于九虫,他们还有事没完成,那来得及收服灵蛇。 “它已经被主人抛弃了,我救了它,它以后会回来找我的。”辛夷子收起蚀骨锥心后说道。 “把那边的人都处理掉”辛夷子平静的说道,随后走向了潮晟碑后的密道门。 半夏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草垛镇上的人,本来打算把这些人留给玉竹他们处理的,但辛夷子却没有要救他们,而是要自己解决掉这些人,看来自己真的需要好好了解这个令娘亲愧疚了这么多年的大师兄了。 半夏将所有人身上都倒上了化尸粉,只一会儿所有人都基本化成了尸水,个别人还剩一些手指胳膊和脚没有全部化开,半夏刚准备将这些处理掉,却又被辛夷子阻止了。 “留着这些,或许有用。”辛夷子出声道。 环顾了密室,刚刚九虫匆忙逃走,却没见他如何打开这密道之门,可能这密道机关非常隐蔽。辛夷子放出一只探蜂想要在密室门上探探九虫留下的痕迹,探蜂飞了几圈,却丝毫没有线索。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会不会这只是一个普通密道。”半夏试着去触碰密门,但只听‘咻,咻,咻’整个密室四周射出无数毒箭,半夏连忙拿出玉叶花藤将二人包住,但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毒箭射入花藤的声响,有些奇怪的半夏,撤开了花藤,刚刚飞来的毒箭都已经掉在了地上。 辛夷子本来没被突然射出的毒箭吓到,却被半夏突然用玉叶花藤将二人包成蚕蛹似的吓了一跳,突然想到年轻的时候,自己师妹也曾用过玉叶花藤,那时候师妹也曾吓得拿玉叶花藤自保,把自己包成粽子后出不来,还要别人帮忙松开花藤。 辛夷子从半夏身上看到了一丝,自己师妹的影子。 第三十六章 明暗之道 半夏瞬间感到自己好丢人,拿玉叶花藤把二人包的跟蚕蛹似的,拿下来后身上全是叶子,头发衣服全弄乱了,最关键的是在前辈面前如此丢人。 “至少我们知道你的猜想是对的。”辛夷子看出半夏有些为刚刚的冲动懊悔,但实际上刚刚那一下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至少辛夷子知道这就是一道可以通过机关打开的普通密道。 于是辛夷子一番摸索,终于打开了密道的门,走了进去,而在身后的半夏,在墙上做了一个记号后,也立马赶了上去。 半夏进入密室后,身后的门很快就关闭了,此时半夏才发现为何密道内又无一点光,漆黑一片,直觉告诉半夏只有有亮光的密道才是正确的,这种漆黑的密道只会有源源不断的危险。还没等半夏回神,就看到前面亮起了一片,半夏走上前去,只见辛夷子的前面居然有一片发着光的虫子,组成了一只灯笼的形状,在辛夷子之前带着路。 半夏连忙跟上,心里感叹着辛夷子不亏是当年潮晟堂的入殿医者,对于毒物的操控简直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我进来的时候也是走的这暗道,但是这暗道是死路走不通,必须找到通往其他密道的出口,只有有光的明道才是通的。”半夏跟着辛夷子边走边说道。 “这明道暗道双修乃是当年江湖上最著名的的机关师张升创造出来的,明道即为生道,暗道即为死道,如果打开的不对,很可能就会赔上性命。”辛夷子看半夏也看出了这密道的端倪,就解释道。其实这暗道里的机关根本不会伤人性命,但误闯的人总会因为被困在暗道里找不到明道的出口而被逼疯,当年江湖上传这明暗双道是最厉害的机关,误入暗道必死无疑,其实误入暗道之人只是因为恐惧黑暗又要提防暗道中的机关而活生生把自己逼死的。但只要静下心来,寻找明道入口,却是不难的。 “我只知这杜家有密道,却不知这密道如此大还修得如此复杂。”半夏说道。 “你到底是谁?”辛夷子突然听了下来,刚刚走在前面带路的虫灯,又折了回来,照在半夏的身前。 半夏突然呆住,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知道自己身份肯定瞒不了辛夷子,但是一开始见辛夷子也没问以为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零↑九△小↓說△網】但已经行至这暗道中,突然问自己,如果自己不如实回答,可能会没办法活着出去,但现下的情形也不适合聊太多,就算坦白身份也不知从哪里讲起。正当半夏感到左右为难之时,辛夷子就不问了,而是继续往前走,“能活着出去的话,你在告诉我。” 就这样,辛夷子和半夏二人在密道中走着再也没有说过话,而是一心找着明道路口。 话说,杜仲在发现明道和暗道之后,终于知道这密室的秘密,而江湖上关于明道暗道的传闻早就人尽皆知。明道往生,暗道皆死。但此时杜仲虽然发现了明道暗道之别,但自己本来就走的是明道,就算发现这暗道进去后也难保能活着出来,想要知道这密道中的通往不同的密室的机关还是要在明道中找。 于是杜仲又打开了密道的机关走了进去,虽然不知道杜家大大小小的密室分布,但杜仲却知道,这密室除了父亲杜渊,还有九字、八字和七字知道,不同的密道也是有这六人分别掌管的。本来杜仲想要从六人身上找线索,但是无奈六人的的绝技自己都只懂一星半点,根本没办法,按照六人不同的方式打开密道。 杜仲在密道中走着,心中的怨气也渐渐深重。对于密室里自己能打开的角落都看了个遍,最后瘫坐在一间本用来观察中毒者的狭小密室中。 杜仲本来只是想要坐着想想今后如何才能探得打开所有密室的方法,却突然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动静。杜仲知道这是嗜血毒物的暴动,这是有人对自己下了血饮毒,引得这整个密室内的毒物都受到了诱惑,杜仲本以为是九虫准备好给自己毒物的,但嗜血毒物的在持续暴动后却像是并没有得到任何食物,却迫于某种威慑平静了下来。 这很反常,杜仲觉得今天夜里发生的一切都有些不对劲。九虫不可能放着中了血饮毒的尸体不给自己的宝贝们的,哪怕死的是八字七字,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送给自己的宝贝们。今天这是怎么了? 而正当杜仲有些想不通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毒室内像是有动静。这毒室和观察室是连在一起的,但却从不同密道进入,毒室内的情况在观察室可以透过一个手臂宽的洞口看得一清二楚,但毒室里的人却是看不到这个洞的。 杜仲走动洞口前,想要看一下毒室的情况,却惊吓的发现这间毒室内居然藏着一个人,而这人不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就来参加芳草堂比试的小孩,好像叫什么丁尧的。 杜仲还记得这个被九节绳绑着的少年,但为什么他会被绑在这里,而刚刚的动静是什么。还没等杜仲细想,毒室那边的门就打开了。九虫一个人走了进来,杜仲看到九虫有些担心,自己在观察室中会不会被发现。但九虫一个人走进来后许久,都不曾见到九鼎,杜仲有些惊讶,九字二人之所以威震江湖,就是因为此二人配合默契,行动一致,只要是有外人在的地方从未见二人分散开来过,如此的小心谨慎,才能在江湖上办事不留任何弱点。 九虫进了密室后,一把抓住了丁尧的脖子,所有的悲痛,都像是化成了对丁尧的痛恨,他要用最痛苦的方式折磨辛夷子的徒弟,让他身不如死,来祭奠九鼎,哪怕他是堂主要的人,哪怕得罪堂主,他也在所不惜。 九虫被愤怒染红了眼,掐的本在睡梦中的丁尧挣扎了起来,本来就是做了一个噩梦,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像是在另一个噩梦之中。 第三十七章 丁尧身体的秘密 迷迷糊糊的丁尧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猛然睁开眼,就感到强烈的窒息感,还没来得及多想,丁尧本能的想要抓开掐住他脖子的手,在挣扎之时,无意间对上九虫的双眼,猩红带着血丝,满是悲愤和痛苦,明明白白的暴露在丁尧的眼前。害怕,丁尧在看到这双眼之后感到强烈的恐惧,眼前的这个人像是失去了理智,完全不会顾忌任何事情只想要杀了自己的感觉。 丁尧在九虫没来之前休息了一会,当时虽然感觉手臂已经逐渐有力了,但自己任然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而九虫突然冲进来,掐住丁尧的时候,丁尧猛然间的挣扎,似是全身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九虫也被丁尧的动作惊到,原来只是悲愤无处宣泄,想要拿丁尧报复辛夷子他们。但丁尧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解开了堂主的幻毒,这哪怕是辛夷子的药虫都做不到吧。九虫的理智一瞬间恢复,慢慢松开了掐住丁尧的手,探究的打量着丁尧到底有何不同。也许抓住这丁尧真的对自己有助力,这小子不是天赋极高就是身上藏着秘密。 虽然丁尧对四肢和身体都已恢复控制,但身上却缠着九节绳,无法自由行动,只能还站在原地。不过辛亏身上绑的是九节绳,如果是其他的,那丁尧可能身体动都动不了,这九节绳虽说也是绳子,却不像正常绳索的绑法,而是像是蛇缠绕在身上一样。尽管这样,丁尧也不敢掉以轻心,这九节绳前面的蛇头看着煞是恐怖。 九虫思索片刻,似是有一种惊人猜想,也许这丁尧真的是个宝贝。此时,九虫也不管堂主的吩咐,也不顾什么江湖传闻,只要有了这丁尧说不定还有办法能够救回九鼎。想到此,九虫收回了丁尧身上的九节绳。丁尧见九虫收回九节绳,立刻本能的想要逃跑,而没跑几步,就被九虫用绳索收了回来,“放开我,放开我”丁尧挣扎了两下,仍是被收服了,这一次九虫用的是最结实最繁琐的牛筋绳打了结,而用这种普通的绳索也只是怕丁尧逃跑,想要困住丁尧。而捆住丁尧之后,九虫还很从身上撤下一块衣角堵住了丁尧的嘴,这种最为普通的办法或许是束缚住丁尧最有用的办法。 做完这一切,九虫就想回去找回九鼎的尸体,只要有一丝希望,九虫都不愿放弃,哪怕要自己身上一半的血他愿意。但现在有丁尧,说不定比自己身上的血更好用,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此时也只能一试。【零↑九△小↓說△網】 九字二人听说江湖上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医药圣体的时候,还是在鬼窟里修炼毒术的少年,是鬼窟里年长的毒手说给他们听的,医药圣体可以世间任何的毒,这种能力是天生的,医者不管如何尝试都不能达到如此地步,许多人为保命或者为了能够防止自己中毒,总会让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试毒中熟悉某种毒,以后再次遇到这种毒身体就能够本能的解毒。还有一种方法,在江湖上知道的人虽多,但能成功的人却少,在自己身上种下毒苗之后,一旦遇到这种毒,毒苗就会变成解药,但如果不小心刺激到毒苗,毒苗就会变成真正的毒,因此这种做法的人甚少,只因为这毒苗比真正的毒都危险。 但九虫观察思虑片刻,否定了这两种可能,丁尧就算从小试毒,那也不可能试的是堂主的幻毒,曾经自己和九鼎也曾中过,如果堂主不帮他们解毒,他们根本无法解开,而且这些年堂主也在不断的幻毒的控制力。而另一种做法更不可能,那么也许只有一种解释了,而这种解释可能是让江湖上所有的医药世家和修毒门派都感到狂喜的解释。 九虫将丁尧收拾好后,关上了密门之后,九虫怕被八字和七字二人发现,在密门上留下了‘玖’字血字,这种血字往往对于其他人是一种警告和威胁。而杜家的底下密室弯回曲折,密道又多,哪怕辛夷子他们都能都打得开,就这么慢慢找估计都要好几个时辰,而且除了九字控制的密道,其他都是八字七字的密道,擅自进入他们的密道也可能惊动八字七字。 做完这一切,九虫就匆忙的离开了,他想要尽快的将九鼎救活,一刻都不想多耽误。而他不知道,刚刚的一切都被在观察室中的杜仲看到。杜仲不仅疑惑为何九字二人不在一起,更疑惑的是为何九虫明明刚刚想要杀了丁尧,却在关键时候收了手,难道这个丁尧身上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杜仲不清楚,但跟着九虫也许就能知道答案,也许这也是上天给自己的一次机会。 密室内的丁尧,手脚和身体都被最结实的牛筋绳捆住,而嘴里被塞了东西,即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动弹。内心一阵焦躁,但大概能才想到刚刚九虫那么愤怒都没有杀了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不管丁尧怎么挣扎,这牛筋绳都没有送下来一点,反而磨得丁尧皮肤生疼。正当丁尧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感到脖子上有些痒,像是有什么在爬一样,丁尧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小药虫,小东西终于醒了。丁尧连忙晃晃身子,把药虫从脖子上晃了掉到了丁尧的腿上。小药虫被突来的‘地震’,撞得东倒西歪,最后四肢朝上既不文雅的倒在了丁尧的大腿上。缓了好久的劲,才翻过自己的身子。 丁尧见小家伙终于翻了过来,动了动身子,示意小家伙自己被绑着,想想办法。虽然辛夷子炼制的药虫确实很厉害,但丁尧却以为这药虫还能懂人性一样,真把药虫当成万能灵虫了。 小药虫只抬了抬头,也没看丁尧,又钻进了丁尧的衣袖中,找了个舒服的方式睡了下来。 “你给我出来!”丁尧有点气急败坏,小东西现在全指望它了,居然半点不顾自己的安危啊。 丁尧努力的晃着袖子,但是小药虫都已经不知道爬到了哪去了。一阵晃动都不见有东西掉下来,丁尧索性也就放弃,果然虫子还是不靠谱,就算是师父的虫子也不靠谱。 第三十八章 通天之道 半夏跟着辛夷子一路走过许多密道,但任然被困在暗道之中,而且根据半夏做的标记,他们一直在几条相同的密道里逗留着。【零↑九△小↓說△網】 “又是这里,这墙上有我做的标记,但刚刚经过这条的时候,我们好像是往相反方向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半夏有些弄不清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复杂的机关密道,如果能出去她一定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江湖上的机关要术。 “恐怕是张升的把明暗之道和通天之道结合在一起了”辛夷子摸索了半天,绕了几圈之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通天之道是什么?”半夏毒术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姑娘,这通天之道闻名江湖时,半夏都还没出生呢。更何况,江湖传闻张升十几年前就去世了,虽然张升没有传人,倒是留下过一本暗术机括,但从来没人见过,因此江湖上关于张升暗术的传闻越来越少,现在的年轻一辈更是甚少听过了。 “通天之道是暗术中最为复杂的一种,每打开一次密道内的任何机关,密道的通往的密室就会改变,只有懂得密道里所有机关设置的人才可能不改变密道走向正确的到达想要去的密室,而我们现在胡乱打开机关早就打乱了密道的走向。”辛夷子知道在轻易的打开任何机关,如果在如此可能会一直走不出去,但这话他也没有说给半夏听,而是一个人慢慢的思索着。 而此时的半夏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进来的这么容易,原来这密室如此高深,有的进未必有的出,甚至可能连门都没摸清就要死在里面。想想都觉得自己今天通知玉竹他们过来的决定有些草率,现在连自己都走不出去,白白叫来其他人一起陷在密室之中。 而就在半夏犹疑的时候,辛夷子又打开了一道密门走了进去,半夏见辛夷子并未说话,但却好像已经找到破开通天之道的机关线索,于是也不敢说话,跟在后面走着。辛夷子从确定了通天之道后,就一直在尝试密道移动的规律,试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辛夷子终于能确定密道走位。 另一边,杜仲看着九虫出去之后,又在观察室中逗留了一会儿,杜仲直觉这个丁尧留着必定有什么作用,而且这个小孩的确有些奇特,白天喝下忘忧酒之后,进入布满幻毒的密室不到一炷香就出来放弃比赛,对于这个丁尧的底细,自己一点也不清楚,而且按理说喝下忘忧酒后应该会昏睡一夜,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忘忧酒是父亲秘制的,他一个外人又是如何解开的,除非他身边有医术了得之人。 这一切问题杜仲都想知道答案,此时丁尧也正好就在自己面前,不如现在让他交代清楚。想到这儿,杜仲朝着毒室中投去两颗玉米粒大小的五彩球。 密室中的丁尧正满脑子想着如何解开身上的牛筋绳,好不容易从身上掉下来个帮手,还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又爬回自己身上睡大觉去了。丁尧无法,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磨蹭着绳索想要试试能不能磨开一点,虽然可能性很低,但现在也没什么方法可试。 两颗五彩球从观察室洞口被投进来后,一直滚落到丁尧的脚边,而一心想要解开绳子的丁尧根本没注意自己脚边突然多了两个亮眼的东西。这两颗五彩球碰在一起后,像是有吸力一样绕在一起转了几圈,从球体中突然射出一个细小的根本看不见的银针,射到了丁尧的腿上。 丁尧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被蜜蜂叮了一口一样,有些痒有些刺痛,想要挠挠却又动不了,背刺到的地方又有点麻麻的,丁尧第一反应是自己不会是被什么毒蚊虫咬了吧。吓得丁尧也不去磨绳子了,乱动着身体,想要抬起腿来看一眼。但牛筋绳又结实,绑的又紧,根本没办法查看一下,丁尧有些害怕,那种酥麻感似是要遍布全身一样。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毒素慢慢遍布全身的感觉。等到毒素遍布到头时,昏沉间丁尧突然想到自己没有被别九虫杀死,没被袁度控制,在这么个破地方,要被几只毒蚊子给咬死,好不划算! 五彩连环针本有三环,但杜仲觉得对付丁尧这么个小孩,用一环应该也就够了。果不其然,丁尧片刻就已经失去意识,现在只能听自己控制了。 还没等杜仲来得及对丁尧施以控制,就听见整个密室轰的闷响,紧接着传来活物撞击墙壁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尖叫。如此大的动静,恐怕是有一群不速之客闯入,惊动暗道机关,如此一来恐怕也会惊动父亲。杜仲也来不及对丁尧做什么,想要查看外面的情况,虽然密道偶尔会有人擅闯,但像今天这么大的动静还是第一次。 丁尧走出观察室,看到明道之中所有墙壁上都闪烁着蓝光,像是一条游动的蓝色水蛇一样一直向前游动着,这是八字二人发出的追寻信号。杜仲连忙跟在后面,八风八川的追寻之术看似奇特,其实也是一种特殊的会发光的物体所造成的,但到底是什么物体至今也没人知道,只知道这并不是陆地生物,而是一种水生生物。 ‘蓝色水蛇’像箭一样快速射出,贴服在墙壁上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从墙壁间微小的缝隙中穿过,向着另一条密道继续寻找。而一路追寻的杜仲看着八字二人的‘蓝色水蛇’轻易的从一道墙壁的中间穿了过去,而自己却不知道如何打开密道。而此时密道中的声响渐渐消失,恐怕刚刚的动静已经让擅闯者元气大伤。杜仲知道此时自己不应该出现在密道中,如果八字二人看见自己那也意味着父亲会知道此事,但现在密室大乱也是自己窥探密道机关而不被发现的好时机。杜仲内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哪怕这次真的会被发现自己也要掌握杜家密室的机关分布,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八字二人的保护下,这对于自己来说太过羞耻。 第三十九章 玉竹闯入密室 刚刚的震天的动静几乎惊动了在密室里的所有人,而进入密室的不是别人,正是半夏心口中一直念叨的玉竹,这玉竹乃是三圣门的圣姑,而玉竹的母亲也是三圣门中的左使,因此玉竹也是半夏从小到大的好友,半夏因为母亲的关系童年几乎没有朋友,只有在练习毒术时会碰上同在修炼的玉竹,两人的关系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培养起来的,因此玉竹成了半夏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玉竹带着一群身穿素服,脸上均带着十几个白色面纱的素服女子和几个穿着丫鬟服饰的姑娘一起闯入了密室。虽然突然收到半夏的消息有些不能确信这次突然的任务是否能够周全的进行,但为了保护半夏的安全大家也必须进来一探究竟。 “大家要再小心些,而且我们必须加快动作,少主进到密室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必须尽早与少主汇合。”黑暗中玉竹只能通过每个人身上独特的香气辨别大家的位置,而暗道中也机关重重,刚刚突如其来的吸血蝙蝠和毒蜘蛛让许多姐妹都中了毒,而且刚刚对付这群毒物时的动静太大,玉竹也担心会惊动杜家人。 玉竹担心的没错,刚刚的动静不仅惊动了离她们最近的杜仲和八字二人,也惊动了正在药池中解毒的袁度。袁度的清水药池已经渐渐变成红褐色,身上的还魂之毒任然未全部解开,而但杜仲用还魂之毒毒杀了本来存于自己身上的药虫,使得自身的解毒能力越来越弱,身体恢复能力也越来越弱。袁度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状况,却以为这是辛夷子造成的,原本对于辛夷子的信任现在也完全被一种背叛的恨意取代。对,这么多年袁度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恨辛夷子,辛夷子背叛了自己选择保护医药圣体或者说是私藏了医药圣体。 突然的,‘砰啪’一声,袁度拍击药池中的水,击打在四周的瓶瓶罐罐上,使得许多丹药都摔在了地上。袁度猩红的眼,看着自己周围的一切,有一种想要全部毁掉的感觉。没错,袁度当初布置炼药房的时候,下意识的参照着当年辛夷子的炼药房来布置的。当年,他们三人中辛夷子的医术最为高超,在炼药房逗留的时间也最久,后来入殿之后,辛夷子就自己专门腾出一间房来做自己的炼药房,而他和栀子经常会借用,久而久之就觉得辛夷子的炼药房最为好用。 袁度听到外面动静后,以为是辛夷子恢复过来了,九字二人虽然配合默契,却绝对不是辛夷子的对手。然而自己身上的毒素未清,四肢断裂处都未长全,此时出去肯定对付不了辛夷子。索性通知了八字二人去帮助他们,七字二人在黄昏之时被自己派去湘西,想要将来暗中帮助杜仲进入左家境内。而八字二人也只能稍微抵挡辛夷子一会,自己要尽快将体内还魂之毒全部解开。 不知为何,这还魂之毒就像是在自己体内留了种子一样,刚刚清掉枝叶,又开始慢慢长出新的芽。袁度虽然医术已大成,但却没有辛夷子那么精益,还魂之毒太过诡异,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好像清除不了,难怪会被鬼窟奉为无极逍遥洞的圣物。 外面八字二人已经奉他的命令去追寻刚刚大闹密室的擅闯者,九字二人也不知去了何处,只在刚刚隐约感受到九虫毒物的暴动,袁度以为是辛夷子在的缘故,却不曾想九鼎已经丧命于血饮毒之下。 杜家密室外,圆月当空,寂静的夜晚,暖风徐徐,熟睡的人都做着香甜的梦,却不知自己睡的地方之下藏着赤裸的令人惊心的秘密。 袁度知道体内的还魂之毒这片刻也解不开,或许根本没办法完全解开,但此时也容不得自己在解毒。哪怕今天与辛夷子同归于尽,都要让尝尝这么多年来自己受的煎熬。浸泡在清水药池中的身体缓慢的游上来,袁度手腕脚腕处都已套上了纯银的护腕,而护腕上插着刚刚的龙纹银针,袁度擅使用银针,不管是下毒,还是治病,都会用银针,而这龙纹银针却是袁度轻易不会使用的,只因这龙纹银针统共只有五根,四根在袁度身上,还有一根袁度留给了自己女儿杜苏苏,危难之时还可救她性命。 走出药池后,袁度披上了墨色长袍,打开藏在一侧墙壁上自己亲手画的人体经脉图后的的暗格,看了一眼又将这暗格关好,摆正了刚刚翻开的卷轴。袁度的药室里挂着许多像这样的卷轴,而这人体经脉图算是里面最不显眼的,没有什么特色。 做好这一切后,袁度整理好衣衫,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和还魂毒对五脏六腑的侵蚀,走出了药室。当然袁度也不傻,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无法使出全力对付辛夷子,于是想到了丁尧。只要控制着丁尧,就可以分散辛夷子的注意,这么多年来直到今天才看穿了辛夷子的伪善,也终于在今天下定了决心对辛夷子出手,哪怕去掉半条命,也要辛夷子尝尝失去的滋味。 杜仲面对这被‘蓝色水蛇’穿透而过的墙壁,不知如何打开,而另一头八字二人根据‘蓝色水蛇’留下来的路线也找了过来,为了避免正面遇上,杜仲只能走回头打开了自己唯一能打开观察室的门躲了进去。他以为八字二人忙着找擅闯密室的人,就不会发现他,但他忘记了八字二人在杜家最重要的工作不是为了杜渊办事,而是一直暗中保护自己,所以不管走到哪里,八字二人总会留意杜仲的气息。比如刚刚,‘蓝色水蛇’只是一闪而过就在墙角里留下了记号。 杜仲躲进观察室后,再次走到洞口,查看丁尧的情况,但却见丁尧身体不停的在晃动,而自己使用的幻毒相似已经解开了一样。丁尧已经恢复自己的意识,晃动身体想要从身上晃出什么来。 第四十章 丁尧被废 丁尧扭动的身子想要让自己身上的绳子送些,后来又不知道自己被什么叮了一口,又疼又有些痒,想要努力抬起脚看看,奈何身体被绑成粽子似得根本动不了。想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会,又觉得全身有一种舒麻感,和刚才失去知觉的情形很像,这让丁尧有些担心,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密室,炼毒之人的密室,随便跑出来一只蚂蚁都可能会带有剧毒。而刚刚似乎只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也许是真的是碰上什么小毒物了,丁尧靠在墙上有些无力。这趟出来还没救出父母,还让师父也受了伤,刚刚好不容易身体才恢复了知觉现在又不知道被什么给咬了,丁尧现在只一心期盼何时能够离开这个密室回自己的草垛镇。 丁尧靠着墙,不知低沉了多久,突然想到身上的药虫,有药虫自己哪怕中了毒也可以解的。 左摇右晃的想要将不知藏在哪的药虫晃出来,但又不敢太用力,万一一不小心自己把这药虫甩出来摔死了,那自己就真的得坐着等毒发身亡了。 丁尧的动作果然惊醒了药虫,小药虫感觉丁尧实在动的厉害,不能让自己好好休息,于是慢慢的从丁尧衣服里爬出来,一直爬上了脖子,经过丁尧的脸一直爬到了丁尧耳朵里躲着。丁尧以为药虫出来帮自己解毒了,心里一下踏实了,逐渐感觉自己身上的舒麻感也减轻了。 但这丁尧的动作却惹得杜仲大为吃惊,他虽然知道九虫抓住的人一定是有用的,却不想他小小年纪既能喝下自己喝了许久才能适应的毒茶,又能解得了自己的幻毒。杜仲没有感到特别惊奇,只是莫名的讨厌丁尧,或者说是讨厌这种天赋高的人。在外人眼里自己多么瞩目,现在的自己就有多么狼狈,一切的名声都是杜渊给的,不是自己医术毒术真的高超得来的,原先虽然知道却不愿承认,现在自己已经不得不面对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已经要超过自己了。 不自觉的杜仲摸向了自己腰间藏着的藏着的细小的柳刀,这是杜仲娘亲在杜仲当初吵着要跟杜渊学习医术之时送给他的,虽只有只有巴掌大小却削铁如泥而且刀柄特意打造成纯银的,娘亲送给他的东西中,他最喜欢就是这把柳刀,可以救人更可以杀人。 还没想好要怎么做时,杜仲已经下意识的将柳刀拿在了手中,就像是一种天生的防卫一样。但这把刀杜仲只在救人的时候拿出来,想要杀人之时虽然也会下意识的摸向这把刀却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出来的,因为江湖上,刀剑侠客杀人用毒术只会被人看不起,会被人看作是技不如人才用小人手段;同样药毒门派杀人如果直接一刀砍死对手也同样会被江湖上所有药毒门派看不起,这也是所有江湖中人都默认规矩。 杜仲看着手里的柳刀,紧紧的拽在手中,他要忍着,自己现在的能力现在可能根本杀不了丁尧,但早晚有一天他要超过他,超过父亲。 正当杜仲握紧拳头想要出去之时,突然听到毒室的密门突然打开,他本以为九虫回来,却不曾想看到进来的人居然是自己父亲杜渊。而杜渊虽然衣着端正,但脸色有些苍白就连唇上也丝毫没有血色,行动间却明显缓慢了许多,每一步都酝酿很久。 杜仲看到杜渊后大惊,一是害怕父亲发现在自己,二是因为自己刚刚动的念头太过荒唐见到父亲后更加惶恐。手里捏着的匕首差点掉落,此时杜仲躲在观察室中大气也不敢喘,就算知道杜渊此时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自己,但依然担心会被父亲发现。 丁尧看到进来的是袁度而不是九虫,不知为何没有那么害怕了,因为刚刚在九虫眼里看到对自己恨意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而袁度却没有那种吓人的恨意。 袁度看到已经恢复意识的丁尧靠在墙角看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用自己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走到了丁尧的身边,提起丁尧的头掰过来看了一眼,果然辛夷子的毒虫躺在里面。辛夷子医术已经精进到如此地步,自己的幻毒也可以轻易的解开。“不可以!”袁度大叫一声将丁尧的头甩了回去,他要将这药虫杀死,他还要将辛夷子杀死,“不可以,为什么!”袁度此时心中乱了分寸,这些年为了能够更好的修炼毒术,为了将红月无心炼成一直经营这芳草堂就是为了能够收集江湖上最全的草药帮助自己炼毒,而辛夷子躲在一个小镇上这么多年,医术毒术却超过自己这么多,不可以! 一旁的观察室里,杜仲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失态的样子,从他的面色也可以看出似乎中了毒,但这世间能够让杜渊中毒的又能有几人,杜仲不可置信这次闯入的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杜仲也顾不了是不是会被发现紧盯这洞口看着杜渊的一举一动,只见杜渊不停的晃着丁尧的头,想要将丁尧耳朵里的药虫晃出来,而小药虫虽然被惊醒,感觉晃动往里面又爬了爬。杜渊知道现在不能杀了丁尧,但废了丁尧还是可以的。于是杜渊拿出两根根银针按住丁尧的头,将银针扎在了丁尧的攒竹穴上。丁尧反抗不及,只觉得双眼突然变得模糊,只能看到一些亮光,却看不清人影。 丁尧想要拿下袁度扎下的银针,奈何身子被绑着,眼前只能依稀看到有身影闪动,而此时袁度又拿出了四根银针强按着挣扎的丁尧将其扎在了他的四聪穴上,一瞬间丁尧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现在哪怕是有辛夷子的药虫,都没有了,这丁尧醒来也只能是个废人了。一边的杜仲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居然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废了丁尧的双眼和神识,在他印象里父亲很少亲自出手,但父亲的医术是他见过最厉害的,父亲的毒术也是无人能及的,但为何父亲会用这种有损身份的手段对付丁尧,难道这个丁尧有何特别之处,今天的擅闯之人恐怕也与这丁尧有着联系。 第四十一章 辛夷子与九虫再相遇 丁尧攒竹穴和四聪穴被刺,瞬间昏了过去,袁度本想拿丁尧威胁辛夷子,现在也不用了,废了丁尧让辛夷子没有后继之人更能让辛夷子感到痛心。将丁尧一个人扔在密室中后,袁度关上毒室的密门沿着八字二人留下的记号去找辛夷子报仇。 另一头的半夏跟着辛夷子终于不在相同的几间密室中兜圈子了,找到了密室打开的规律,但还没等半夏和辛夷子走暗道,就听到密室中传来的动静。半夏知道这是玉竹和其他姐妹们,但此时她自身都难保走的出这暗室,根本没有办法去跟玉竹她们汇合,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化险为夷,半夏感到一阵焦急,她知道因为刚刚的事,辛夷子已经开始怀疑她,而此时也没有真正摸清辛夷子的底细根本不能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份。跟着辛夷子又在暗道中摸索了一会,终于打开了通完明道的密门,半夏和辛夷子在暗道中虽有一丝亮光照着,但在接触到明道之时还是被刺的睁不开眼。而在此时正好碰上八字二人的‘蓝色水蛇’,当‘蓝色水蛇’刚碰到二人后就化成了水珠化在空中,在这二人身上留下了记号。辛夷子和半夏都没看清楚何物就见其消散在空中,化开的水雾也撒在了二人身上。 “不好”半夏叫道,为了更方便对付芳草堂,半夏对杜渊身边的人都做了了解,这八字二人江湖上并不有名,且二人对这种追踪术十分在行,比起自己手中不顶用的跟屁虫不知强了几千倍。刚刚看到的东西,恐怕这是八字二人的追踪术中的一种,二人身上都已经留下了记号,恐怕一会就会被找到。 “这是余杭王家的追踪术,为何会在此处?”辛夷子近年来并不过问江湖中事,只在草垛镇做个小郎中,所以并不清楚江湖变故。 “这是杜渊的两个手下,八风八川传闻十分擅长追踪之术,却并未在怎么在江湖上出现过,如果他们是王家之人,那应该是有意隐瞒自己身份的吧,毕竟背叛了师门”半夏有心明白为何江湖关于八字二人的传闻甚少,原来二人原先也是名门之徒,叛出师门后才投奔了杜渊。 正当辛夷子想要除去身上被‘蓝色水蛇’留下的记号时,却被突然找来的九虫撞了个正着。 “辛夷子!”九虫大喝一声,双眼猩红的看着辛夷子和这个刚刚缠住九鼎的女子。 “还敢找来,找死!”半夏看来人正是刚刚逃走的九字另一人,顿生觉得好气,刚刚甩下九鼎自己逃走,现在又回来送死,自己要帮九鼎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懦夫。 半夏抽出腰间藤蔓,甩下九虫,九虫也不顾辛夷子在这,操控起自己的毒物接下了半夏的玉叶花藤,九虫的所有毒物都好像感应到主人的怒火,及其卖力的爬上半夏的玉叶花藤,啃咬着,想要将整段藤蔓都咬碎。 一旁的半夏有些招架不住,扒出头发上的发簪将被毒物爬上的藤蔓全部隔断。半夏是个识趣之人,知道自己虽然能抓住九鼎却抓不住九虫,于是立马收了藤蔓。但九虫的毒物已经旁出,断不会就这样收回。 一旁的辛夷子只是在一旁观察着半夏,他想看看半夏的毒术到底是师承何派,只可惜她低估了半夏,在祭出玉叶花藤后半夏就及时收手。但九虫的毒物却也不曾伤到她分毫,辛夷子突然感到后生可畏,看半夏小小年纪却已有些江湖阅历,就连自己也不能看出半夏的毒术。 “九鼎呢!”九虫看着半夏收回藤蔓后,似是逼迫又似是祈求般追问半夏。 “死了!”半夏淡淡的回道。 “我问的是尸首呢!”九虫狠狠的问道。 “化了”半夏听九虫问及尸首有些不明白。 九虫听到半夏的话无法接受,虽然他刚刚去过之前的密室,没有看到九鼎的尸首就能想到,行走江湖杀人又怎会留尸呢。只是亲口听半夏说出来,自己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现在即使有医药圣手都没用了。 第四十二章 辛夷子的手段 “丁尧在何处?”辛夷子知道九虫回来的目的之后立马问道。 而原本操纵着毒物的九虫也收回了毒物,沉默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丁尧,你是说那个医药圣体吗?也难怪你会如此重视他,他真的是江湖中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宝贝。”九虫低着头突然发声道。 “你!”辛夷子突然放出自己的飞蝇飞向了九虫,“快说,把丁尧藏在何处!” “当然是交给堂主啦,哈哈,堂主找了这么多年,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还得谢谢你亲自送来呢。”九虫突然像是痴狂了一般,笑着说道。 辛夷子知道自己的猜想真的是对的,但没想到丁尧的事这么快就暴露了,而现在只有先找到丁尧在说,这些知道秘密的人也必须全部解决掉。辛夷子的眼中一瞬间闪过杀意,看着两只飞蝇以飞快的速度飞进了九虫的双眼。 九虫无法控制辛夷子的毒虫,飞蝇直接撞进了他的双眼,瞬间两行血泪从九虫的眼中留出,眼珠子也在不断的缩小。九虫捂着双眼,一声长啸,辛夷子的飞蝇在一点点的蚕食掉九虫的眼珠。 一旁的半夏在听到丁尧是医药圣体之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看到辛夷子对九虫出手,手段残忍至极,一点都看不出医者的仁慈之心,刚刚让自己化了被关着的草垛镇上的人时也是这样,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半夏吓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不应该是娘亲口中的那个人。 辛夷子注意到了一旁半夏的反应,转过头来目无表情的看着半夏,他在思索如何解决这个小姑娘。 半夏看到辛夷子在看着自己,拽着自己的衣服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看回辛夷子。这是她娘教给她的,哪怕遇到比自己厉害千百倍的敌人,都不能向他示弱,眼神中不能透露出一丝恐惧。半夏这一点上做的很好,完全按照她娘亲的吩咐做到了。 辛夷子看着眼前的半夏,眼神清澈明明害怕自己却掩饰的很好,让自己看不出和刚刚有什么差别。但辛夷子知道她不可能不害怕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还表现出这么镇定也分明是想掩饰自的担忧。自己当年也曾教过栀子这么保护自己,只要眼神不表露别人就看不出你的胆怯。这种熟悉感让丁尧瞬间打消了杀半夏的心,辛夷子甚至有些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像自己的师妹。 “留着他还要带我们去找丁尧呢。”半夏见辛夷子好像并未打算对自己出手,悬着的心也落下一点,为了转移辛夷子的注意,半夏连忙说道。 辛夷子当然知道留着九虫,只是毁掉九虫的眼睛以防这中间有变故,辛夷子转头看着双眼的眼珠已经全部被自己飞蝇吞噬了的九虫,已经恢复了镇定,好像在等着辛夷子继续对他下手。 半夏虽然也不打算留着九虫,但辛夷子的手段让她有些害怕,而且同为炼毒之人看着九虫一点点被折磨致死实在有些不忍,不如自己来让九虫交代出来,也给他一个痛快。 半夏掏出玉叶花藤,缠住了九虫的腰,将其一把拽到面前。而九虫好像任人摆布般,不做任何抵抗,“你最好老实交代!”半夏低声说道。 第四十三 与八字二人的交锋 九虫闭着眼,脸上还留有血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却怎么都不开口。半夏有些着急,她不仅急着找到丁尧,也担心九虫会惹怒辛夷子到时候牵连到自己,而且玉竹他们也已经进入密室,自己必须找点和她们汇合才行。 半夏看着一旁的辛夷子已经动了杀心,而九虫却是一副死不开口的神色,半夏涌起一股念头,刚刚九鼎能在自己完全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服毒自尽,那九虫会不会也已经自行服毒。想到这儿,半夏立马按住九虫的头,检查九虫是否中毒。 一旁辛夷子也看出半夏的动作,意识到九虫可能服毒自尽,于是立马走上前来。辛夷子一把扒开九虫的嘴,往里面放了一粒黑色药丸。半夏看到辛夷子给九虫喂了一颗黑色药丸不知是何物,想问又不敢问出口。毕竟现在直接杀了他也可以,但用点手段还是可以让他找到丁尧的,而且此刻她和辛夷子都已经被八字二人的追踪之法留下印记,在和玉竹她们汇合之前还是尽量避免和杜家的人遇上才好。 “这是万露,不能解毒却能让他暂时不毒发身亡。”辛夷子作为医毒双绝,想要救一个快死的人又的是办法。 而就在此时,半夏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跟屁虫,自己曾经让他记住辛夷子的味道,而丁尧一直跟辛夷子一起说不定身上也有辛夷子的味道,于是立马拿出小锦囊将跟屁虫放出来。 “这是跟屁虫,它知道你的气味,丁尧身上应该也有你的气味,说不定跟着它能找到丁尧”半夏抬头跟辛夷子说道。 辛夷子本就对追踪之术并不在行,知道王家的追踪术也只是因为与王家曾有些渊源,当年在外游历之时曾救过王家之人。半夏的跟屁虫辛夷子之前也从未见过,但从半夏的话中他听出来,这跟屁虫是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味的,难怪半夏能找到自己。而现在也不是质问半夏这件事的时候,先找到丁尧才要紧, 辛夷子和半夏收回九虫身上的玉叶花藤,辛夷子将一只肉眼也难看清的白色的虫卵塞进九虫的耳朵,然后就将九虫丢在了密道之中。 “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因为服的毒被辛夷子的万露压制了毒性,九虫靠在墙上对着辛夷子走动的方向吼道。 而辛夷子像是没听到一样,跟着半夏后面走着。一直到走出这条密道,都没有回到看九虫一眼。 “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半夏也有些疑惑,虽然知道辛夷子擅长使用毒物,可是刚刚情况明明任何毒都能杀得了九虫,辛夷子却只是给九虫种下了虫卵。 “你以为他那么弱,连你都能杀得了他?等找到丁尧后,再杀他也不迟。”半夏身上的熟悉感,让辛夷子不排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半夏和辛夷子一路跟着跟屁虫,小跟屁虫似乎完全没有被身边的辛夷子干扰,一路爬的很快,在通过一道密门之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是好多条通道,每条通道都像又深又长。 小跟屁虫在每个密道口溜达了一圈后,走向了最中间的密道,还没等到辛夷子半夏跟上去,突然从密道之中走出两个蓝衣男子。 “遭了,是八字二人。”半夏第一个反应过来,来人应该是八字二人。 八字二人寻着踪迹一路追了过来,见二人只是一个少女一个老头,有些不可思议。刚刚的动静大的已经惊动了堂主,现在却只有两个人,显然不太可能。但不管怎么样,这两个擅闯者也要解决掉。 八川朝着二人方向射出一个飞弹,爆开之后有许多粉末落下,半夏为了避免粉末所在身上,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拿着手臂遮在脸前。而八川立马向着半夏的手臂射了一支淬满剧毒的短箭,眼看要射中半夏的手臂,一只黑的飞虫快速的撞向了短箭,将短箭撞落到了地上。一旁的辛夷子从刚刚八川向他们投撒木麓花粉时就丝毫没有动过,就连刚刚救半夏也只是放出了一只飞虫。木麓花粉散落在辛夷子身上化成无数扭动微小的花虫,原来这木麓花粉并非真的是花粉,而是微小的似粉末般的虫子。这些木麓花虫似水一般想要渗透到辛夷子的皮肤之中,却只在辛夷子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全都掉落了下来。 八字二人虽是王家之人,但当年辛夷子经过王家之时,二人还都只是七八岁的小毛孩,根本记不得辛夷子的样貌。王家虽然也修习医术,但造诣都不高,因此为了在江湖上立足,王家从九代开始学习江湖上流传不广的追踪术,并且在这方面颇有造诣,从第十代开始追踪术也开始在江湖上闻名,说起追踪术王家也算的是首屈一指。 八字二人见来人并不简单,尤其这个老头的毒术绝对在二人之上,二人眼神交换,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二人都朝着半夏下手,半夏在刚刚被八川的的木麓花粉弄得避闪不及后,已经冷静了许多,讲话上关于八字二人的传闻并不多,但越是如此对二人的底细也越是不清楚,但就刚刚看来,这二人追踪术虽厉害,但毒术却也一般。 冷静下来之后,半夏掏出玉叶花藤朝着二人挥去,玉叶花藤上的花叶都带有剧毒,只要割破皮肤毒液就会渗透进去。一旁的辛夷子有心想看看半夏的毒术根基,因此见二人都对半夏出手,也未有相帮的意思,只站在一旁看着。 正当半夏和八字二人交战之时,离着密道不远处,传来墙体坍塌的声音,正在交手的三人听到声音之后都停了下来。八字二人是因为居然有人破坏这密室,半夏是因为从刚刚遇到九虫之后,半夏就未在墙壁上留记号,他知道这墙壁坍塌的声音应该是玉竹她们弄出来的。半夏是又喜又害怕,即想和玉竹汇合,又担心辛夷子会对她们出手,毕竟这一路辛夷子并没有对她打消疑虑,如果此时玉竹她们出现,难保辛夷子不会直接对她们出手。 而正当他们听到声音听下来之时,袁度突然从密道中走了出来。辛夷子在看到袁度之时,立马拉过一旁的半夏,后退了一步,半夏不是丁尧,如果中了袁度的幻毒就会完全被袁度控制。而半夏也被辛夷子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半夏生来第一次有种被保护的安全感,这种让人心安的感觉或许真的只有父亲才能给的了,半夏也曾一直怀疑母亲发病时经常叫的这个师兄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父亲,而现在半夏希望这个人真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袁度看辛夷子身后又跟了一个小姑娘,而且辛夷子好像也很保护这个小姑娘,“辛夷子没想到你这些年收了不少徒弟啊。” “袁度,你把丁尧怎么样了?”辛夷子质问道。 “没想到师兄对自己的师弟一点都不关心,却这么关心自己的徒弟。”袁度听到辛夷子有些愤怒的口气心中不免更加怨恨辛夷子。 但辛夷子却完全不想跟袁度说这些,只想尽快找到丁尧。看现在的情形,要想救出丁尧只能与袁度交手了。辛夷子放出软花文蝇来保护半夏,虽然还不清楚半夏的底细也不知道她跟踪自己的目的,但至少她和袁度不是一伙的,关于她的问题也可以等救出丁尧再说。 “堂主,还有人闯入密室,要不要我们去解决。”八字二人见堂主出来,上前汇报道。 “不用,那些人不足挂齿,现在我们的敌人就在眼前。”袁度盯着辛夷子说道。 辛夷子的软花文蝇像是屏障一样将半夏护在里面,半夏知道辛夷子这是在保护自己。但如果和八字二人交手,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把握,让辛夷子一起对付他们三个,半夏有些为辛夷子担忧,“薛大叔,你放开我,我可以对付他们两个的,你相信我。” 辛夷子知道半夏的能力,但他真正担心的并不是八字二人,而是袁度的银针,如果袁度的银针。辛夷子也没有听半夏的话放她出来,而是直接放出成片的飞蝇向袁度飞去。 袁度往后退了一步,八字二人立马上前在身前布向蓝色屏障,所有飞蝇飞过屏障都像是掉进了水中一样。 袁度站在后面身体中的毒素不停的在蔓延,本来想要自己出手,却怕一会儿控制不住体内的还魂之毒,还没有使出红月无心就已经剧毒攻心。 辛夷子将脖子后的蚀骨锥心召出,蚀骨锥心一直爬到辛夷子的手中,所有飞蝇在蚀骨锥心的控制下像是比刚刚更加亢奋,扑的越来越猛,而此时辛夷子有放出了无数毒蜂,向着八字二人身前的屏障冲去,毒蜂和飞蝇在蚀骨锥心的控制下越冲越猛,眼看就要将八字二人的蓝屏冲破。突然从袁度的那儿发出一抹红光,红色的雾气也弥漫开来。 “红月无心!”辛夷子首先反应过来,袁度居然又用了红月无心,当年袁度误用了红月无心,差点使潮晟堂上下和附近镇上的百姓都中了幻毒,就连袁度也因此深受重伤。要不是有相辰在,恐怕没有办法控制红月无心的扩散。 第四十四章 袁度又想起了当年误用红月无心,红色雾气四散,就连天上的月亮也被染成了血红色,潮晟堂上下都如行尸走肉般失去了意识,就连自己都差点中了红月无心的毒。但当年红月无心并没有真正炼成,却不知道怎么的那一次的误用会带来那么可怕的后果。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仅没有找到红月无心的解药,就连红月无心都没有炼成。此时袁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己的身体已经难以支撑自己对付辛夷子了,袁度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红月无心上了。 红色的雾气升起的瞬间,八字二人最先浸到了雾气之中,瞬间双眼猩红的抬起头,似是眼前有一轮红色的圆月引导着他们。 辛夷子对于袁度的疯狂有种难以置信,而现在他只能有一种选择,在红月无心扩散开来之前,将袁度制服,如果袁度不停止,红月无心将继续扩散,蔓及整个杜府甚至整个姑苏。 “你赶紧走。”辛夷子将半夏周围的软花文蝇驱散开之后对半夏说道。 “这是什么毒,为什么如此恐怖。”半夏虽然不知道,杜渊布的是什么毒,但从辛夷子紧张的表情可以看出,这红色雾气甚是厉害。 “小姑娘,这是红月无心。”一旁的袁度一边释放着红色雾气一边表情扭曲的回答着半夏,他想看着所有人都为自己感到恐惧。 “红月无心,红月无心!”半夏在听到袁度的话后呆站在原地念叨着,原来这个杜渊就是当年潮晟堂的叛徒,害的娘亲神志不清的人原来就是他。在想清楚前后联系后,半夏想起来玉竹和其他人都在密室之中,而她们练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等今天嘛。想到这儿,半夏转头就往回走,她要找到玉竹和其他姐妹们,只有她们可以阻止红月无心的扩散。 “辛夷子,你看看你的徒弟在听到红月无心后,吓得逃跑了,哈哈哈!”袁度一瞬间感到十分痛快,他就是要看到辛夷子和他一样孤身一人。 一旁的辛夷子不停的操控飞虫想要穿透八字二人身前的蓝屏,知道半夏走了之后,也就放下心来,只要半夏不在这儿,他就可以将这间密室封上,将袁度和自己都困在这里再想办法阻止袁度。 辛夷子突然转身用尽全力将身后的密门关上,而袁度似乎看出辛夷子的想法,在辛夷子转身之际向辛夷子的后颈处射去一根银针,辛夷子来不及避闪,银针直中后颈。 第四十五章 红月无心的番外 “师兄你在炼什么毒?”穿着潮晟堂统一的白色衣衫的栀子在腰间系了一条暗紫色的腰带,还别着一条花藤在腰间。本来想叫袁度陪她一起去试毒,刚推开门就看见平日里只对银针灸穴感兴趣的师兄,居然在配药。 “栀子,把门关上。”袁度看到来人是栀子后,安下心来。 “师兄什么这么神秘。”栀子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袁度将手上的相思豆丢进了一口金色的小鼎之中。 栀子随着袁度的动作看了一眼金色小鼎,里面血红一片,只一眼就让栀子感觉满眼猩红浑身躁动有些控制不住的莫名的情绪想要爆发出来。袁度连忙拉住栀子,“栀子”然后捂住栀子的双眼喊道。 栀子猛然惊觉,自己刚刚为何感觉那么绝望,世界都只剩下血红色,没有其他的东西,那种感觉如此可怕。 “师兄,这到底是什么。”栀子转头看着旁边的袁度问道。 “栀子,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袁度扶着栀子坐到一旁才开口道,“说来还是上次陪你一起去六角山下的小寨试毒,后来遇到了无极逍遥洞的一伙人抓人回去试毒,你我虽然解决了那几个人,但从那儿回来之后,我每天夜里都会做一个相同的梦。” “和你炼的毒有关?”栀子问道。 “有关但也无关。” “师兄,你快说啊。”栀子看袁度卖着关子,急着摇着袁度的手说道。 “别急嘛,我在想从何说起。”袁度摸着栀子的头轻声说道。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遇到的几个人当中,有个个子很矮小的男的,看着不是很起眼,最后被你的花藤勒死了的。” “是有这么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胆子又小本领又差的样子。” “额,这个,我们应该说的是同一个人,但那个人可不是弱不禁风,而是那几个人中毒术最高超的一个。” “怎么会!”栀子有些不信。 “他死后,我去检查过,他本身已经中了毒,所以才被我们轻易的毒杀。”袁度解释道。 “那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栀子问道。 “就是因为当时我去检查了这个人的尸体,虽然我知道他本身就已经中毒,但并未在意,回来之后,我每夜入睡后总会出现一种幻觉,总感觉外面的月亮又红又亮,照的我心里有种莫名的躁动,每次睁开眼又发现那种满眼的红消失了。就这样连续几夜我都不敢闭上眼,我当时想我可能中了毒,但何种毒会有种奇怪的感觉,然后我突然想到那天我给那些人下化尸粉时都检查过他们,有一个人本身已经中了毒,会不会在检查时我也中了毒。” “师兄,那你的毒解了吗?”栀子听到袁度说自己中了毒来忙关心道。 “算是解了,我只是闻了一丝气味,中毒根本不深,然后我去找大师兄,拿了他的药虫解了毒。”袁度解释道,“但后来我就想到底是什么毒如此霸道,竟然只闻了一丝气息竟需要我找大师兄解毒。” “那究竟是什么毒?”栀子追问道。 “说实话我也没有弄清楚,前日我又去了一趟六角山,那个小寨里十几口人全都死了,死相惨状似是自相残杀。” “怎么会这样。”栀子有些担忧,按照潮晟堂门规,试毒后必须解毒不可伤害他人性命,否则一辈子都不能在潮晟石上留名。 “别怕,不关我们的事,是那些尸首。我给那些人下了化尸粉后,那个矮个子中毒的人被花了的尸体处长出了数朵红的滴血的花,只是这些花都没有枝干,只有花从地下冒出来。我一眼就看出那种花过于妖冶,索性不肯它,直接套上护手摘下来放到了这小金鼎之中带了回来。” “这花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花是在那个人身体里已经开始孕育了,尸体化成尸水后正好促使那花疯狂的生长。”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奇花!”栀子感觉难以置信,自己对于花草研究甚多,却从未听过这种靠尸水长成的花。 “我也不敢相信,也许只能等到以后有机会去无极逍遥洞里一探究竟了。”袁度有种直觉这花一定和无极逍遥洞有关。 “师兄,那你现在拿这花,炼的什么毒?”栀子问道。 “炼幻影毒,但这花在小金鼎里化开后,就然变成了一滩红色液体,只看一眼就让人难以控制自己,这花是我见过最适合炼幻毒的。我将炼幻影毒的材料加在这金鼎之后,就变成了你刚刚看到的那个样子。” “师兄,你这次炼的幻毒真的厉害,连我看了一眼差点迷了心智。” “但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要如何使他变成能使用的毒,只放在这小金鼎之中又不能使用。”袁度这些天一直为这花感到困扰,这花虽厉害,但连自己都有些害怕会中了它的毒,而且虽然加了自己的毒之后,这红色液体毒性更大了,但袁度感觉还没有完全发挥出它的作用。 “师兄,你炼成新的幻毒,有没有给它取个名字。”栀子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帮不了他,于是便问。 “还没有,栀子想叫它什么?”袁度听了栀子的话,也从刚刚的思索中跳了出来,笑着问道。 “不如叫它红月无心,怎么样?”栀子看着袁度想了想说道。 “好。”袁看着栀子温柔一笑,她想叫什么便叫什么。 第四十六章 红月无心番外二 “杜渊,你我从无仇怨,你们芳草堂做正经的治病救人的行当,我们也有我们的买卖,为何要对我无极逍遥洞赶尽杀绝!”鬼窟背对着无极逍遥洞的洞口,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杜渊和九字二人。 “你们洞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杜渊随意从从身旁的树上摘下一朵花,看了一眼鬼窟又低下头来闻着花香。 这无极逍遥洞在江湖上虽然名声不响,但却择了一个好地方做了洞府。杜渊为了重新炼制红月无心,寻找当初炼成红月无心的尸红花,但找遍江湖都没有找到唯一与尸红花有关的无极逍遥洞。当初遇到无极逍遥洞中的人出来抓人试毒,于是杜渊选择守株待兔,在六角山附近选择了一处住户不多远离城嚣的小村寨,等了足足三个月才等到无极逍遥洞中的人出来。而这一次,杜渊等到的正是九字二人。 说来这洞主鬼窟虽然毒术不及杜渊,但避世的本领肯定远高于杜渊。就看这洞府就在六角山中,但杜渊当年和栀子二人经常出没于六角山,愣是从来都没有发现。要不是用幻影毒控制了九字二人,带他进了六角山里,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和栀子当年走了那么多次都只在六角山的半边山峰上转悠,而另一半全是无极逍遥洞的地方。难怪这山虽然草药毒物极多,但平常上山的人却极少,当时栀子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一块稀罕的宝地。 “我这洞中能有什么能入得了你们杜家的眼的。”鬼窟心底盘算着,难道这九字二人早就背叛自己,要不然这杜渊如何知道自己的宝物还魂。 “你不用看他们,这二人已经受我控制了。”杜渊这一路来控制着九字二人毒杀了许多鬼窟的手下,如此声势浩大的杀进鬼窟的洞门口就代表这洞中所有都得死,凡是知道自己来过的人都不可能留下活口。 “杜渊,你不要太过分,杀我这么多人还要抢我洞中至宝,今天我就算拼上命也不会给你的!”还没来得及等鬼窟说完,杜渊就已经不耐烦了,他从来不知道这鬼地方有什么宝贝,他来的目的也不可能告诉他们。 杜渊手中三个银针直射向鬼窟的喉咙,鬼窟一阵避闪,却被九虫的毒物挡了回来,脖子处仍然中了一根银针。很快鬼窟就失去了意识,直直的站着。杜渊将中了自己幻影毒的鬼窟交给了九字二人。自己一个人进入到鬼窟的洞中,只要看到有人,杜渊都会果断的毒杀他们毫不留情。 杜渊在半边山峰中找了,许久都不曾发现自己想要的尸红花,不禁有些担心,难道自己的红月无心终究炼不成了吗。杜渊不信,整整找了一天一夜,甚至每一具尸体都翻开查看过,都没有一点尸红花的影子。 正当杜渊看着地上鬼窟的尸体感到失望之时,突然想到当年自己是在用了化尸粉之后过几天才看到尸红花出现的,难道要把这些尸体都化了才会有吗。虽然希望渺茫,但杜渊还是想尽力一试,因为这些年如果没有红月无心支撑他走下来,他不可能留在杜府帮着杜致扩大芳草堂,还为了讨好杜致娶了她的女儿。 杜渊和九字二人一起用化尸粉化了所有人,而杜渊看着被自己幻影毒控制了的九字二人突然有一种不可置信,自己居然为了找尸红花杀了整个无极逍遥洞,只留下这么两个人。当年的自己从来不敢轻易轻易的杀人,因为害怕没办法在潮晟碑上留名,而现在整个潮晟碑都在自己这儿,却没有了当年想在上面留名的劲头。 杜渊解了九字二人的毒,想要放过他二人,毕竟自己也没在这里找到想要的东西。 “这”九字二人恢复神识后,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知道杜渊有多厉害,但他们却不懂杜渊为什么放过他们。 “我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却杀了整个无极逍遥洞的人,就剩你们两个了,你们走吧。”杜渊背对着二人站着说道。 而九字二人看不到杜渊的表情,有些不敢确定,二人进入洞中摸索一番后,走出来与杜渊说“杜堂主想找的可是这还魂?”说着拿出一块玉石样子的宝物出来。 “不是”此时杜渊只想找到尸红花,也没有转头看一眼。 “那是何物?只要杜堂主说出来,我二人定帮杜堂主找到。”九鼎和九虫眼神示意了一下说道。 “一种红的滴血的花。” “这四周花多的是,杜堂主要找的可有什么特别的?” “它长在尸体身上。” “尸体?” “可有?” “有一处,但那处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 “哪里,快带我去!”杜渊有听到了一线希望,转过神来看着九字二人说道。 “杜堂主跟我们来。” 九字二人带着杜渊来到六角山的山顶,还没靠近就能闻到山顶出来的恶臭。 “就是这里,这是我们放试毒身亡的人尸体的地方,大部分时候那些尸体都会给九虫的毒物食用,但有些尸体就连毒物都不吃的,就会被扔在这儿。” 杜渊走上前看了一眼,果然在成堆腐烂不堪的尸体中看到自己找寻已久的尸红花。也许当年那个人就是过来扔尸体的时候不小心吸了尸红花的花粉才会在尸体上也长出尸红花吧。 第一章 丁尧醒来 丁尧在梦中感到床边有人走动,他们在他的床边说话,好像在讨论自己。他们都在说些什么丁尧听不清也听不懂,但听得出来好像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姑娘。老头似乎身体也不好,但每天都会来看他一眼,帮他号号脉。大部分时候都是那个姑娘照顾着自己,她给自己喂药也会帮自己号脉,有时候会喂点粥为自己。她的声音很清亮,照顾自己的时候很温柔,丁尧喜欢这种感觉,喜欢问她身上淡淡的药香。说起来,丁尧很少喝药,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生过病,更没怎么喝过药。丁尧还一直以为中药有苦又不好喝,但照顾他的姑娘身上的药香真好闻。有一天她的头发拂过丁尧的手,丁尧感觉到了,像是绸缎一样柔滑。丁尧都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躺在这儿了,只是他感觉得出来,自己的身体已经慢慢恢复,意识越来越清醒。丁尧感觉到床边人的惊喜,就连好几天没有过来看他的老头也过来看了看他。 “丁尧!”半夏坐在丁尧的床边准备喂丁尧喝药时,看见丁尧睁开了眼,她前几天就知道丁尧的身体已经恢复,最多几天也就能醒来,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见丁尧醒过来半夏真的很开心。 丁尧睁开眼的时候头还有些昏,看东西有些模糊,定了定神后才看清面前的姑娘,果然和自己脑海中的模样一样,一样的好看,一样的温柔。 “丁尧”半夏见丁尧虽然醒了,但好像还迷迷糊糊的,她有些害怕,虽然辛夷子医术高超但找到丁尧时他已经被袁度扎了三根银针昏迷过去还中了红月无心的毒,不知道大脑能不能恢复正常。 丁尧看到半夏眼里满是担忧,他刚刚醒过来,还没力气开口说话,或者说丁尧不知道说什么,他不记得眼前的人是谁,只是有种熟悉感,他知道这是这些天一直照顾自己的人,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熟悉感。他抬起手轻轻的碰触了半夏的手,也不知有多久不曾动过,手臂也虚弱无力。 “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过几天应该就能恢复了。”半夏握住了丁尧的手说道。 “哦,对了,你师父还不知道你醒了,我去看看他有没有醒。” 丁尧听到半夏要走,有些不情愿,用尽力气,抓住了半夏的衣角,他不知道半夏口中的师父是谁,但他却知道她不想半夏离开。 “丁尧,我不会走很远,你师父就在隔壁的屋子里。”半夏看到丁尧抓住自己的衣角,不禁笑了。 “好好好,我不走,我坐着陪你。”半夏虽然给丁尧解释了,但丁尧依旧没有松手,好在丁尧已经醒了,辛夷子也早晚会知道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半夏就这么坐在丁尧的床边,看着丁尧,丁尧也偏过头看着半夏,他想要记起点什么,却怎么都没办法想起,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有很多事很多声音,却抓不住一丝线索。 “你是谁?”丁尧凝神问道。 半夏听了之后有些凝重,但随后又有些释然,“我叫半夏,你还记得吗?” “半夏,是种草药吗?”丁尧微笑着轻声问道。 “是的,是我娘给我取的。” “你说我叫丁尧是吗?” “嗯,尧舜禹的尧” “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你说的师父又是谁?” “丁尧,你之前中毒昏迷了,是你师父救了你,但他也中了毒,时好时坏的醒来的时候就会过来给你医治,我虽然也懂医术,却没办法治好你,只能帮着他照顾照顾你。” “谢谢你,我感觉得到,我昏迷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在照顾我。” “你刚醒,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弄点粥喝下去。” 第二章 丁尧失忆 “好的”丁尧说了一会儿话后确实感到有些疲累。 半夏出了屋子,转身去了辛夷子的房间。说是辛夷子的房间,其实也是辛夷子的丹药房。而自从那次在杜家的密室的一场混战之后,已经过去过去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丁尧一直昏迷着,当初救出丁尧的时候,丁尧已经被废了双眼,脑袋也被袁度扎入一根银针,在正常医师看来几乎就是废人了。但辛夷子却把丁尧救了回来,还恢复了丁尧的双眼,从刚刚丁尧醒来的情况看,丁尧的神智也恢复了。 辛夷子的自从从密室中出来之后就时常昏迷不醒,醒来的时候又会在半夏给他布置的丹药房里,给丁尧配药,从汤药到丹药再到药浴,都试过一遍之后,丁尧也终于醒了。但这几个月的劳累,耗尽了辛夷子的精力,也错过了将袁度的幻毒和红月无心之毒清除体内的最佳时机。几天之前半夏还发现辛夷子在昏迷之时胡言乱语,这种症状越来越像自己的娘亲。半夏这几日也是忧心忡忡,好在现在丁尧醒了过来,接下来照顾丁尧都可以交给自己,那样辛夷子就可以解自己身上的毒了,他那么厉害能治好丁尧,一定可以治好自己的。半夏一路想着,一直走到辛夷子的房门口,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到屋里辛夷子好像又在胡言乱语,听着似乎在叫什么名字,半夏也听不清楚,惊得半夏立马推门进去。 “薛大叔,薛大叔”半夏和辛夷子救出丁尧后,一直都没交代各自的身份而是忙着救丁尧,虽然半夏知道辛夷子并不姓薛,但之前叫习惯了,索性也不改口了。 辛夷子眉头紧皱,好像非常痛苦似得,怎么都没办法苏醒过来,半夏抓着他的手,既担心又害怕,她娘亲就是曾经也是这样,经常会昏迷过去,后来梦中也会胡言乱语,再后来就连醒着的时候都会神志不清,情绪也非常容易大喜大悲。一年前,兰姑带着娘亲一起去了玉液池休养,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正当半夏忧心忡忡的看着辛夷子的时候,辛夷子的手猛然用力抓住了半夏,然后眼珠转动了两下,微微的睁开了眼。辛夷子每次在昏迷之际都在与一种力量抗争着,因此每次醒来虽然战胜了某种控制力,但身体却十分疲惫。醒来的辛夷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丁尧,而他想要爬起来,身体却支撑不住自己。 “丁尧,怎么样了?” “薛大叔,你放心吧,丁尧已经醒了,神智和眼睛都恢复了。” “快推我去看看。” 每次辛夷子醒来的时候,身体从事万分疲惫,有时候都站不稳,后来半夏就从很远的市集上给辛夷子做了一个能推动的木椅,好方便辛夷子行动。 “薛大叔,你先休息一下把,丁尧刚醒来,现在身体也很虚弱,他如果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恐怕会很难过的。”半夏其实心里真正担心的是辛夷子知道丁尧虽然恢复神智,但失去记忆了。 “也好,我这个做师父的,不能让徒弟看笑话。你去照顾丁尧吧,这里我自己可以。”辛夷子看了半夏一会儿,也没在坚持。 “好的。” 半夏转身走了出去,这地方是在一座青山的脚下,附近山路蜿蜒,青松翠绿,还有一条潺潺的溪水流进山脚,四周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家,环境极好也适宜养人,里姑苏城也只有几十里路。但说实话这么个宝地真说没人住也不可信,只是他们住在这里就好了,半夏也不管这里原本的人家都去哪了。 “丁尧”半夏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本来在闭目养神的丁尧,听到半夏的声音,立马睁开了眼睛,“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去看了你师父。” “他怎么了?” “丁尧,你还记得你师父吗?” “不记得。” “他也刚醒,他中了毒,身体还没恢复。好了我们先把粥喝了吧。” 半夏扶起丁尧的头,在他的头后加了一个枕头,这一系列动作半夏做的熟练,但丁尧却不好意思起来。 “我自己来吧。”见半夏准备给自己喂粥,丁尧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自己来。 “好啦,你躺了这么多天身体哪有力气,还是我来喂你吧。”半夏看着丁尧羞红的脸有些笑着说。 “嗯。”丁尧听半夏这么说也没在说什么,毕竟自己身上确实没什么力气。 半夏就这么一口粥一口粥的喂着丁尧,两个人都静静的谁也没说话,等喂完了粥又喂药。所有都吃完,已经过去好半天了。 “半夏,什么时候将一切告诉我。”丁尧躺在床上,看着在一旁收拾的半夏说道。从刚刚开始,他曾问过半夏两次,但半夏都没有具体的告诉他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丁尧,还是等你师父来告诉你吧。”半夏停了手里的动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 “也好。”丁尧盯着床帐看着,脑子里思索着。 第三章 收半夏为徒 辛夷子一直关在丹药房里一天一夜才出来,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丁尧。丁尧休息了一天一夜,身体基本已经能动了,辛夷子进来的时候,半夏正扶着丁尧下床走动。 “丁尧。”辛夷子看到丁尧已经能下床了,很是开心。 半夏不曾想辛夷子这么快就恢复了精神,她本想先告诉辛夷子,让辛夷子有个准备的。现在突然过来,丁尧恐怕还等着他来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呢吧。 “你是师父?”丁尧看来人的年纪和神色应该就是半夏口中自己的师父吧,就算不是,看这一脸的关心也不似作假的,应该跟自己关系甚是亲厚吧。 “丁尧,你先坐下来,我先跟你师父说几句话。”半夏将丁尧扶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然后拉着辛夷子的胳膊走到一旁准备把丁尧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 “何事?”看到自己徒弟醒后,辛夷子如释重负,心情也好了许多。 “丁尧醒来后,把之前的事都忘记了。”半夏转头看了一眼丁尧低声的说道。 “你是说他真的失忆了?”辛夷子似是早已知晓丁尧可能会失忆一般,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是。”半夏有些疑惑,为何辛夷子似乎并不惊讶。 “很好,看来我的药果然有用了。” “什么药?” “这你不需要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告诉他之前的事?” “之前的事?我并不打算告诉他,从我收他为徒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打算让他忘记之前的事,毫无牵挂的跟我学习医术毒术。现在不是正好吗?” “但…那至少要跟他解释一下他为何会中毒失忆吧?丁尧不是三岁小孩,他可不笨,相反他比我们想的都要聪明。” “他现在只认得你我二人,我们说的话他难道还会不信吗?” 半夏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辛夷子看来早已经想好了,就连丁尧的失忆可能都是辛夷子故意为之,那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照他们说的做了。 “丁尧,我是你师父辛夷子,这是你师姐半夏,你已经见过了。之前你贪玩跑了出去,不小心中了毒蛊。”说完辛夷子坐到了丁尧身边仔细的端详着丁尧,又亲自给丁尧号了脉,确保丁尧身体真的没有大碍了。 “你已经昏迷了三个月,现在身体已无大碍,为师虽然救活了你,但你却没能让你恢复记忆。” “师父,是徒儿顽皮,才会中了毒,多亏师父相救才能保全性命,之前的事忘了就忘了,也许过个三年五载也能想起来,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至少我性命也保住了。”丁尧听了刚刚辛夷子的话,虽然有很多疑问但终究没有问出口,这个人确实很关心自己,应该也不会还自己的,关于自己的记忆以后再说吧。 “好,丁尧。既然你身体已经恢复,就不能像以前一样贪玩了,你要知道就是因为你无力自保才会受了伤中了毒,今后你要跟为师好好学习医术。” “徒儿知道了。”丁尧在脑海里回想了半天关于自己以前学过的医术,却一点都想不起来,感情自己之前真的很贪玩,要不然也不会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吧。 “那你跟我来,这医术并不简单,你看你师姐半夏,小小年纪已达到大成医者境界,你早着呢。所以从今天起,你要看医书,识草药,学号脉,从这些基础的一步步学起吧。”辛夷子领着丁尧,走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看着满院晒干的草药,都是半夏这些天采摘的附近山上的。 “为师还需几日调养身体,这些日子就让你师姐教你,等为师身体好些了,会将我的医术都传授于你。”辛夷子说完,眼神示意了一下半夏。 “好的,师父,徒儿一定用功弥补之前落下的。” “跟你师姐去吧。” “是。” 说完,半夏就扶着丁尧回道屋中,然后跟丁尧说出去取医书,又走出了屋子。 “为何说我是他师姐?” “不然我要怎么解释?我既已这么说,就代表我会收你为徒,虽然你医术已大成,但我会把我炼制药虫之术教授于你。” “薛大叔。”半夏有些不敢相信。 “你以后和丁尧一样叫我一声师父吧。” “是,师父。” 对于半夏来说,被辛夷子收做徒弟无疑是开心的,一是因为这辛夷子的药虫普天下没几个人会炼制,二也是因为这样他和辛夷子的关系就更亲近了一点。虽然半夏知道辛夷子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医者仁心菩萨心肠,但辛夷子在危难的时候对自己的保护给半夏扎扎实实的安全感就像自己父亲一样让人心安。 而辛夷子收半夏为徒,其实也是有目的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拖了三个月,已经让袁度的幻毒入体,难以根治,就连体内的药虫也大部分都被毒杀,现在自己也只能保证自己不会完全被幻毒控制失去意识,但到底能撑多久辛夷子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但他信任半夏,虽然半夏也有许多秘密,但这也没关系,自己只想将自己全部的医毒之术传授给丁尧,半夏既不会害丁尧也不会害自己,而且半夏还可以代替自己教授丁尧基本的医术。 于是从丁尧醒来后的第三天,半夏就从基础的医书开始教授丁尧,丁尧不仅聪明记性也非常好,许多东西一教就会,就连许多复杂难懂的东西,丁尧也能很快领悟,天赋比之半夏当年还要高。 第四章 五年后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丁尧一直呆在谷中研习医术。起初三年半夏每日都会陪着丁尧教授丁尧医术药术,丁尧学习得非常快。辛夷子为了延缓幻毒渗透五脏六腑,起初一年基本都闭关,很少出来,但辛夷子的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一年后还和之前一样时常陷入昏迷。直到有一天丁尧和半夏去山上采药回来,看到辛夷子站在门口等着丁尧。 “丁尧,为师知道你天赋过人,白天你跟着半夏师姐学医,晚上我来教你。”丁尧也许久没有见到过师父了,这一年里每日和半夏在一起,听着半夏讲了许多关于师父的事,在他印象里自己师父一直都是一个医毒双绝之人。但今天看到的师父比之前苍老了许多,发间也长出了缕缕白发,脸上也没有血色反而透着一种死灰之感,就算是像丁尧这样医术尚浅之人都能看出,师父的身体状况很是糟,如果说师父和之前相比唯一没有变的恐怕只有看自己时眼神透露出的关心吧糕。 “师父,您的身体?”丁尧有些担忧师父的身体是否能够撑得住。 “丁尧,为师的身体并不要紧,倒是你,学医和练武是一样的都要从小打好基础,你已经比其他人晚了很多年,好在你天赋过人,现在必须加把劲,你总不希望过个三五年出去采药还要半夏师姐保护你把?”辛夷子一眼看出了丁尧的弱点,他知道丁尧的心思,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想刺激一下丁尧,让丁尧发奋学习。 “是,师父。丁尧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不需要五年我一定能够保护半夏的。”丁尧本来觉得现在自己学习的进度已经非常快了,就连半夏也时常夸他,但一想到每次出去采药都要半夏帮自己趋避毒虫,丁尧总有些无力。 “那以后每天晚上你就跟着我学习毒术。” 就这样,从那日以后,丁尧每天除了跟着半夏学习医术外,晚上还会跟着辛夷子学习毒术,他的所有毒术可谓尽得辛夷子真传,虽然对于毒物的控制还不及辛夷子的一半,但就这短短几年,进步如此迅速,也是了不得的。 而辛夷子的身体也越来越差,起初辛夷子不仅要教授丁尧毒术,还要将自己炼制药虫的技艺传授给半夏。但没过两年,辛夷子昏迷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就连醒着的时候都会如疯癫一般,这和半夏娘亲过去几年的症状一模一样,但辛夷子的身体却衰弱的比栀子还要快,也只两年的时间头发已经花白。 半夏看在眼里,却无能无力,就连自己的娘亲也只能通过每日浸泡药浴才能活至今日,但辛夷子的医术明明在自己之上,甚至比娘亲和兰姨的都要高超,却没有想办法延缓自己的寿命,反而通过汤药来保持自己清醒的时间。半夏知道这一切应该都是为了丁尧,或许也有一点是为了自己吧。 但随着丁尧的长大,对于过去的事情的印象越来越清晰,丁尧总是梦到自己不止有师父师姐还有父母,梦到自己被关在一个封闭的密室中,梦到许多人想要自己的命,梦到师父和师姐来救自己。越是长大,丁尧就越觉得这根本不是梦,就是自己之前失去的记忆,但他弄不明白师父和半夏为什么不告诉他。 丁尧尝试了许多方法想从半夏那儿打听到什么,但都没有成功,反而半夏这两年时常出谷,而且一出去就是好多天,有时候甚至出去半个月才回来。不仅如此,丁尧还时常在附近发现有其他人的气息,丁尧心里清楚这些人应该都是来找半夏的。 半夏有自己的秘密这件事比她不告诉自己过去的事还要让丁尧感到不开心,他一直觉得半夏应该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生活在这山谷中,而现在自己的天地里只有师父和半夏,但半夏的世界里却不只有自己和师父。 有一日半夏从外面回来,丁尧想要上前询问半夏去了哪,却看到半夏胳膊收了伤,看样子像是被什么毒物撕咬的,丁尧也顾不得质问半夏,连忙帮着半夏上药。 “半夏,你可不可以尽量少出去,外面很危险。”看到半夏受了伤,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丁尧,没事的,我这只是不小心受的伤,下次不会了。我出去是有事要办,等你医术小成之后,你也可以出去游历的。”半夏知道丁尧想要自己陪在他身边,但有些事却不得不去做,为了娘亲也为了整个三圣门,她必须出面,尽管她也更愿意和丁尧一起生活在这谷里,不去管外面的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丁尧有些委屈的说道。 半夏何尝不知道丁尧的意思,但现在没有办法,兰姨陪着母亲在外疗伤,三圣门中也只有玉竹在,自己如果不帮着她,那还没等母亲回来三圣门恐怕已经牺牲在其他门派的魔爪下了。 “我知道,丁尧。”半夏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是摸了摸丁尧的头。五年一转眼就过去了,现在丁尧长得已经比自己都高了,但看自己的眼神却还和当年一样。 “我去看看师父。”半夏说道,每次回来看过丁尧后,半夏总会去看看辛夷子。 “师父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这些日子他的毒已经渗透五脏了,看师父的面色甚是不好。”说道师父,丁尧眉头紧皱,他能看出师父的身体越来越差,却也没办法救师父。 第四章 丁尧恢复记忆 “师父”半夏敲了敲门喊道。 “进来。”屋内的人虚弱的说道。 “师父,您”半夏看到躺在床上的辛夷子,面色铁青,嘴唇也丝毫没有血色,想来应该是为了控制幻毒频繁的爆发,用了什么损害身体的药。 “半夏,你这次出去可曾在江湖上听到有关袁度的消息?”辛夷子微闭着眼无力的问道。 “已经找了这么多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袁度会不会已经…”半夏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袁度,不仅是为了辛夷子找,也是为了三圣门永绝后患。 “不会,他中的毒虽然无解,但按他的医术苟活几年还是能做到的,更何况他还没找到医药圣体,他怎么可能放弃!”辛夷子听到半夏的话,有些激动,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接不上气。 “是,师父。他只要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他的。”半夏连忙说道。 “只是师父还有一事,我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事。” “是丁尧,他近来经常会问我关于他失忆的事,而且他似乎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会时隔五年才突然问起。” “也许他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连我救他之时故意让他失忆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恢复记忆也是早晚的事。” “师父,早就知道他会恢复记忆?”半夏有些不解,当初故意让丁尧失忆,如今却似早知道他会恢复记忆,那又何须多此一举。 “如果不是失忆了,忘记了以前的痛苦,他如何能如此迅速的沿袭我的医毒之术。我这么做也只是希望他抛却杂念。” “那如果他当真记起来他爹娘的事,我要怎么说。” “不要说。” 屋外天已暗了下来,坐在门外的丁尧将刚刚二人的对话都听了个清楚。本来丁尧只是有些怀疑,自己经常做的那些梦是不是就是自己失去的记忆,而现在听半夏和师父的话,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那些就是。 梦境虽然模糊,也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丁尧清楚的知道,自己有父母。梦总是这样,做的时候很清晰,醒来过后又记不清楚,丁尧总觉得五年前的事情不寻常,而且也从未听师父提起过自己父母,那他们到底去了何处? 丁尧看着屋里点了灯,看着天上月亮升起,皎洁的月光铺满小院落,撒在丁尧的身上。丁尧在半夏出来之前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那些事早晚要知道,而且他也想知道但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今夜心里百转千回的除了丁尧还有半夏,和辛夷子说完话后,半夏内心沉重。如果丁尧恢复记忆后询问她关于他父母的事,她该如何说,当年明明是自己亲手向全镇人身上撒了化尸粉,如今要他如何和丁尧说。而且更让半夏感到沉重的是,师父要求自己不要和丁尧太亲近,以往虽然知道她和丁尧甚是亲密,却从未说过什么,但今天不知道师父为何会这样要求自己。这一件件心事让半夏辗转反侧,却不知道第二天所有担心的问题都扑面而来。 这话要从,那天晚上丁尧从院子里进屋后说起,那夜的月光像是一盏灯似得将这些年丁尧丁尧记不清的事情又完完整整的上演了一遍。这个梦很长,丁尧一直被困在梦中醒不过来。梦里也有这样一轮明月,他梦见自己八岁那年在院子里听到的父母对话,梦到在草垛镇上听师父说书的日子,梦见全镇的人都中了毒,梦见他和师父还有半夏一起去了姑苏,梦见自己中了袁度的毒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密室之中。 这个梦一直到辰时都没有结束,半夏几乎一夜未睡,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等她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院中无人,丁尧的房门也紧闭。半夏还以为丁尧出了什么事,连忙冲进丁尧房里。 只见丁尧躺在床上,浑身都是汗,眉头紧锁。半夏连忙帮丁尧把脉,却发现丁尧脉象并无异常,身体比之前也更加强健了一些。半夏轻轻抚上丁尧的额头,突然被丁尧抓住了手,梦中丁尧不停的挣扎,但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有放开半夏的手。 “丁尧!丁尧!醒醒!”半夏喊道。 “啊!”丁尧一声尖叫从梦中醒来。 “丁尧,怎么回事,做了什么梦。”半夏拿着帕子帮丁尧擦去头上汗问道。 “半夏,当年你和师父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我父母和草垛镇上的人呢?”丁尧盯着屋顶看着,他不敢看半夏他害怕从半夏的眼神中看出什么。 “丁尧,你!”半夏没想到自己担心的事这么快就发生了。 “是,我记起来了。” “丁尧。”半夏欲言又止,“丁尧,当年我看到你和师父进了密室,也跟了进去,我先找到了师父,当时师父已经受了伤,后来又中了袁度的毒,我们是在一间密室里发现了你。但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而且,而且你当时攒竹穴和四聪穴都扎着袁度的银针。” “所以,是师父治好了我的眼睛,还帮我恢复了神智?” “是,师父当年自己也中了红月无心和辛夷子的银针幻影毒,为了治好你,耽误了自己解毒,所以…” “所以师父现在才会变成这样。”丁尧转过头看着半夏说道。 “也不是,就算当年师父没有救你,也最多只能延缓幻红月无心的毒发作而已,根本没有办法完全解毒。” 第六章 苏苏出走 半夏和丁尧陷入一场沉默,丁尧在等着半夏回答自己,关于自己父母和草垛镇上的人的情况,而半夏却闭口不言。这是丁尧害怕的,也使得丁尧不敢追问下去。 “对不起丁尧,是我没能救他们。”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能把我和师父救出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丁尧。我,”半夏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如果一开始就不坦白,那么之后可能再也没有坦白的勇气,那种背着谎言的压力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半夏,你不用说,我明白。你为了救我和师父孤身犯险,而师父更是为了医治我中了幻毒无法医治。这一切都已经让我难以偿还,我怎么可能还会怪你们没能救出其他人。”十八岁的丁尧已经长大成人,他明白师父和半夏能把自己救出来都已是不易的了,更何况那么多的人呢。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这五年里一直和师父和半夏生活在一起,对于他们的感情甚至比当年和父母在一起的感情更加深厚。 “那袁度呢?他有没有死?”丁尧说道袁度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这是半夏之前从未见过的神色。 “丁尧,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只能带着你和师父出去,但是袁度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死。自从五年前密室一战后,他就像是失踪了一般。杜家对外宣称他出门游历了,但这些年我一直在江湖上打探他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那么杜家自己人不知道吗?” “这件事我也去过杜家秘密打听过,但杜家上下真的没有他的消息,反而杜家好像也在江湖上打探袁度的行踪。” 人总说不好的事情总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叫厄运。对于丁尧来说,这一切的厄运从他恢复记忆的时候才真正开始。但陪着丁尧一起面临的厄运的还有一个人,而此时的她还在自家和哥哥撒着娇。 “大哥,你就让我出去吧。好不好,我已经十八岁了,放在普通人家娃都生了,也不是小孩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出去游历呢。”杜苏苏扯着正在看芳草堂新进药材的杜仲撒泼打滚的。 “苏苏别闹。”杜仲这几日忙的很,偏是这个妹妹越来越乖张,专挑自己忙的没时间和他说话的时候来闹自己。 “我不,你今天不让我出去,我说什么都不会走的。”杜苏苏似是已经下定决心一般,绝不放手。 “那你就拽着吧。”杜仲也不看一旁可怜巴巴看着他的妹妹,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哥!”杜苏苏气急,甩了杜仲的手,就这么看着杜仲忙前忙后,楞似再也没机会插上一句话。 这杜家,自从五年前那次密室毒战,杜渊失踪后,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声名显赫,而且江湖上总有一些关于杜家为医不仁的传言,虽然只是传言却让百姓们对芳草堂半信半疑,而其他的医术世家也在多在私下里议论着杜家。杜仲知道,这一切的局面都是因为没有杜渊这个支柱在,有人妄图击垮杜家,吞没芳草堂。杜仲不能让这一切发生,这些年也一直在专注打理好芳草堂。说实话,这杜仲的天赋虽不在医毒之术,却在打点芳草堂的事上颇为在行。 当然,杜仲这些年也不曾停止过对自己医毒之术的修炼,但却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提高。反而自己的妹妹苏苏,毒术上及有天赋。但自己妹妹在医术这块并不认真,熬了足有七年才终于小成。小成后,总是吵着要出去游历,杜渊不放心让她自己出门,而且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手能够保护她,八字二人和九字二人自五年前似是失踪了一般,再也没有音讯,杜仲知道他们应该是在杜渊身边。对,没错,杜仲是唯一一个确定袁度还没有死的人,因为当年他亲眼看见父亲仓皇的逃出了密室。但这件事他谁也没有告诉,只对外说杜渊出去游历了。 除此之外杜仲不希望苏苏出去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道她出去不是真的为了游历,应该是想要出去找杜渊。不管杜渊有没有死,现在芳草堂是自己在掌管,此时他也不需要回来。他对自己这个父亲,也就是自己后爹的感情,从那一夜之后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原本伟岸的父亲形象‘砰砰’全碎成了渣,他也终于看清,自己那么多年对杜渊的盲目崇拜是多么可怕,简直迷失了双眼。 但这个杜家小姐,也不是真的养尊处优不懂世故的娇小姐,今天这一出,她其实也是故意为之。自己说了那么多次想要出门都被否决了,怎么可能真的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她今天只是想最后一次试探一下哥哥的口风,果不其然还是一点希望有没有,那也就不能怪她自作主张了。 为了偷偷溜走,杜小姐可是做了许多功课,准备了好多东西,但做这些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只是每日都去演一场求哥哥的戏码,回头再在私下里准备自己离家出走踏上江湖的必需品。但小姑娘也没自己出过门,也不知道带什么最保险,索性什么都准备了一些。这一准备,又过去了十天半个月,才终于踏出了家门。 第七章 辛夷子病忧 自从那天丁尧梦中醒来,追问了半夏关于五年前的一些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但半夏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于是找了个借口让丁尧去山上练习操控毒物。而等丁尧上了山,半夏才进了辛夷子的房间,把丁尧的事告诉辛夷子。 “师父。”半夏看着被白蛇缠身的辛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而这白蛇也就是当年被辛夷子以换血之术救活的那条灵蛇,但这灵蛇自从三年前找到辛夷子后,就一直在附近的山上生活着,只有辛夷子召唤它才会师父开口,以为师父是在疗伤,但这白蛇的突然出现却让半夏有些想不通。半夏只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师父醒来,但师父身上的白蛇似乎越来越激动,本来绕在师父身上不动,现在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不停的游动着。 “师父”半夏有种不好的预感。 “咳咳”只见辛夷子突然一种咳嗽,猛的吐出一口血来,而这血已然暗的发黑。半夏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师父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血液再也无法正常运行。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么的突然。 “半夏啊”辛夷子吸了一大口气后用尽全力说道。 “师父,师父你别说话了,我去给你拿琥珀丹”半夏话说出口时竟已成了哭腔。 “半夏,丁尧他…”辛夷子抓住半夏的手问道。 “师父,我本来是有些事想跟您汇报,就让他去山上练毒物了。”半夏眼泪含在眼中,稍一激动就会落下来。 “我知道了,放心,我会撑到他回来的。”辛夷子虚弱的抬起手想要拍拍半夏的肩膀,却已经举不起来了。 “师父”半夏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要哭,会不好看的,你娘年轻的时候那么美,你可不能给她丢脸。”辛夷子望着半夏流泪的双眼说道。 “师父,您知道了?”半夏有些惊讶,自己到底是何时暴露了身份。 “早在当年我们在密室里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我一直没敢跟您坦白,我害怕,怕你还在怪我娘亲,怕你不愿认我。” “傻孩子,怎么可能,你娘亲是我的小师妹,这个世上我最亲的人之一。那场浩劫之后很多年,我曾找到过她,但我没有去和她相认,现在却想见也见不到了。” “师父,师父,不会的,等丁尧回来,我就带着你和丁尧一起去见我娘亲,她就在雪山之巅,你去看她,她一定很高兴的,真的。” “半夏,你娘亲把你教的真好。”辛夷子半靠在白蛇身上,似已有些无力。 “师父,我还有件事没来的及跟您说,关于丁尧的。”半夏看着辛夷子疲累的靠在白蛇身上,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辛夷子最后的时间里一直看着自己哭,她要像平常一样。 “说吧。” “丁尧已经恢复记忆…” 而山上正在正在控制毒蝇进攻毒蜘蛛的丁尧,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感越来越明显。丁尧停下了操控之后,才猛然惊觉,这种挣扎感不是来自于自身,而是来自于自己操控的毒物。这些毒物正挣扎着,想要往某个方向跑去。丁尧感到匪夷所思,这里从来都没有人进入,到底和人还能控制自己的毒物。 想到着,丁尧终于反应过来,是师父,“不好师父出事了!”丁尧看着自己所有的毒物都在往山下那几间某草屋去心里惊叫道。此时,丁尧也顾不得其他,立马往回赶去。这一路上还有许多毒蛇,也在往山上游去,但这些却不是丁尧的毒物。 第八章 辛夷子和白蛇归去 “师父!”丁尧冲进屋里叫道。 “丁尧,嘘。”半夏在辛夷子旁守着,示意丁尧不要太大声。 “师父怎么了?”丁尧同样也被辛夷子身上的白蛇惊到了,这五年间丁尧也只见过白蛇一次,那一次还是白蛇从密室出来后,找到师父的时候,这之后再也没见过,今天灵蛇突然来,肯定不寻常。 “师父在等你,现在闭着眼休息呢。”半夏哽咽的说道。 “师父,我回来了。”丁尧也跪坐在半夏的旁边守着辛夷子。 “丁尧。”辛夷子听到丁尧的声音,眼睛缓缓睁开,辛夷子强撑着意识就等着丁尧回来,而整个身体如果不是有白蛇的支撑,恐怕早已倒下。 “师父。” “半夏你出去等一会,我有话要告诉丁尧。” “是。” 等到半夏合上门后,辛夷子才幽幽开口。 “丁尧,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二十年前的那场浩劫。” “记得师父。” “当你有一个人的出现救了所有人,那个人就是袁度一直想找的人。他叫相辰,是你的亲生父亲。” “师父,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爹娘亲生的?”丁尧有些惊讶,他一直怀疑的事情今天终于得到了证实,但这件事居然是自己的师父告诉自己的,一切又有些不可思议。 “是,你丁父丁母其实是你的舅父舅母,你生身娘亲我并不了解,而我见到你是因为受你父亲所托。” “那我父亲现在在何处?” “这我也不知道,但你的父亲相辰有一件惊天的秘密,使得他不得不丢下你隐居起来。”辛夷子说了许多话有些接不上气,缓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你的父亲是江湖上人人想要的医药圣体,当年也正是你的父亲,用自身的血做药引,救了当时中了袁度的红月无心的人。而正因为如此袁度才想要得到你的父亲,好在当年一场浩劫后,知道你父亲秘密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变得疯癫了,而袁度当时也中了毒,在修养根本也无闲抓你父亲。” “那他为何会丢下我?” “你父亲和我在江湖上飘荡了几年,一路都算安稳,我和他都以为能够就此隐居,过上平凡平安的日子,于是我便提出要单独出去寻找我的师妹。我走了一年,找到了我的师妹,但我却没敢与她相认。等我回来的时候,你父亲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你交给了你的舅父舅母照顾,他当时给我留了传信鸟,我才知道,我走后,相家在秘密的在找他。” “相家,难道是父亲的本家?” “是,相家在金陵是大家族,曾经世代行医,但现在已经没落了,许多旁支已经开始转做各种行当。这医药圣体出在相家,你父亲的家人肯定是知道的,他们抓你父亲的目的和江湖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但一个是亲人,而另外的都是敌人,你父亲不可能对自己的亲人下手,便只能躲起来,让他们找不到自己。” “那如何才能找到我父亲。” “丁尧,丁尧,你,你…”辛夷子终于坚持不住了,话还来得及出口,口中喷吐出一口黑血,就失去了意识。 “师父!”丁尧抓住辛夷子大叫道,他希望师父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儿。 屋外的半夏也听到了丁尧的叫声,立马冲了进来,他没有像丁尧那样拉着师父哭叫,而是把了师父的脉搏,确定了师父已经归天了。 “丁尧,不要这样,师父已经去了。”半夏没有哭,也看不出悲伤,只拉着丁尧说道。 “半夏,半夏。”丁尧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一旁的半夏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师父说,他死后尸骨可以随便找出风水好的地方埋了,但师父说如果可以他希望在潮晟碑上留名。” “师父还有什么遗愿吗?” “他希望我能找到袁度,他知道袁度一定还活着,但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不会放弃炼制红月无心,他希望我能去阻止他的红月无心炼成。” “为什么是你?” “丁尧,你还年轻,医术尚未大成,毒术也还没精通,你今后还需要多多练习。”半夏不知道如何和丁尧解释这其中原因,只好这么说。 “对了,师父将他的蚀骨锥心留给了你,还有一些师父留的医书典籍你还需多看看。”说着,半夏在丁尧的后脖颈将辛夷子交于他的黑色液体撒在上面,很快蚀骨锥心就从辛夷子的后脖颈钻了出来,一直爬到了丁尧的后颈钻了进去。 这个蚀骨锥心本来就是控制毒物最好的宝贝,丁尧跟着辛夷子学习操纵术,已有了一点样子,今后勤加练习再加上蚀骨锥心,行走江湖绝对没人能够伤他分毫。 这白蛇果然是灵蛇,辛夷子死后迟迟不愿意离开,一直绕着辛夷子,丁尧和半夏废了好大劲才将它从辛夷子身上请下来。 二人打开门,准备在山上找块风水宝地时,简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屋外整个院子里,不管是地上还是空中,全都是毒物,除了丁尧自己的毒物外,全都是毒蛇,就连院子里的老槐树上都吊着百十只蛇。 “还真不愧是灵蛇。”丁尧甚是无奈,这一院子的蛇,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出去,自己还不能操控它们。 “不然我试试吧。”半夏拿出腰间短笛,想要试着控制这些毒蛇,只是吹了数次长短声后,任是不见这院里的蛇有什么动静。 正当二人无奈之时,身后的白蛇有了动静,之间这白蛇将用身体蜷曲着辛夷子,游到了门外。丁尧不知道白蛇何意,却见半夏伸手示意他不要阻止。 白蛇将辛夷子放在院中,其他毒蛇一拥而上,将辛夷子整个裹了进去,然后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跟着白蛇游走了。整个架势好比万蛇出洞,要是有路人乡民看见恐怕要被吓死也说不定。 “白蛇要把师父带去哪?”丁尧有些不解。 “让它去吧,这灵蛇自是会将师父安顿好,它比我们更了解这四周。” “但是,” “放心吧,白蛇是灵蛇,它不会对师父怎么样,就让它去吧。这样好得我们心里还有个念想,师父是跟白蛇去了,而不是我们亲手埋葬了他。”半夏从辛夷子死后出奇的冷静,似乎这个原本三个人家现在要她一个人扛起来了一样 “这样也好。”丁尧和半夏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白蛇一群消失在重山之中。 第九章 丁尧出走 自从辛夷子离去以后,半夏的生活突然失去了一半的重心,她原本为了辛夷子为了师父为了这个可能是自己父亲的那个人,留在这个山谷里。现在那个理由没有了,但半夏却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半夏第一次对一个地方有这么强烈的归属感。可能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在她生活的地方没有什么朋友亲人,有的只是看不完的医术,各种毒;可能是因为,她在这之前的那些年里都是一个人行走江湖,遇到过危险,一个人抗了过去,也遇到过及其幸运的事,让她欢天喜地的像个孩子,转身却发现无人分享。 而生活在山谷里的这些年,让半夏经常在外面的时候想回去。这件事,她很早就意识到了,却不想承认,现在就在辛夷子离开之后,她突然想通了,没错自己就是想留在这儿。但事情总不如半夏希望的那么完美,她想通了就能这么做,事实是她虽然想通了,却不得不不这么做。 “半夏,和我回去吧。” “玉竹,我还有事情没有料理完。” “你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想要留下来照顾那个小孩嘛!” “丁尧不是小孩子。” “他那么不堪一击,所以你才想留在这儿保护他!” “玉竹!” 半夏和玉竹在山脚下的一处树荫下争吵着,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丁尧正好出来找半夏的时候听到了这一切。 “玉竹,你不用再说了,我料理完自己的事后自然会回去的。” “希望如此,哦,对了,门主很快就要回来了。” “我娘她,好的,我会尽快回去的。” 说完半夏就心事忡忡的往回走,而正因为她的不注意才没发现丁尧就站在不远处的大树后。 “小子,出来吧。”半夏走后,玉竹向着丁尧的方向叫到。 “你都听见了吧。” “半夏要回哪去?” “呵,半夏,叫的真亲切,你不是应该尊称他一声师姐吗!” “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点我”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但半夏的身份你却必须要知道!”玉竹看着这个曾经的小男孩,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眼神中也没有以前的胆怯,不得不说现在的这个男孩被半夏照顾的很好,难怪半夏会留恋。 “你到底要说什么!” “半夏她是我们三圣门的少主。” “那又如何?” “看来你对江湖之事一无所知,三圣门有且只有一条戒律,凡三圣门者终其一生都不能和男人有任何瓜葛。而定下这条戒律的正是半夏的母亲我们的门主。”玉竹看着丁尧听懂了自己的话,又接着说道:“她这五年里留在这里从来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辛夷子。” “为了我师父?” “不是因为你师父,而是因为你师父是辛夷子,是当年潮晟堂医毒双绝入殿医者!” “我不会听你一派胡言的,我们三人之间的事你又怎么会知道,半夏是什么样的人我又怎么会不清楚。”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半夏不是普通人,她不可能陪你呆在这里,她有自己的使命,我希望你不要拖累她,让她难以抉择!” 第十章 丁尧遇险 “半夏”丁尧敲了两下门,叫道。 “丁尧有什么事吗?”半夏这几天耳边一直回想起辛夷子临终前说的话,她也明白师父不是想阻止自己和丁尧的来往,而是对丁尧寄予了厚望。 “半夏,我能进来吗?我有些话想问你?” “进来吧。” “怎么了?”半夏看丁尧灰扑扑的走了进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到半夏询问,丁尧才发现自己身上挂了几片树叶,还有几只不怕死的小虫落在自己衣服上。半夏一边帮丁尧收拾,一边看着丁尧,等着他的回答。 “我没什么,我刚从山上下来。” “怎么也不注意一点,还像个孩子似得,急急忙忙的。” “半夏,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丁尧突然认真了语气和半夏说道。 “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话问我?”半夏很少听到丁尧这么跟自己说话。 “半夏,自从我恢复及以后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到底是谁,如果你只是在一个小村落里做大夫,为何毒术会如此了得?” “我,”半夏话到嘴边又犹豫的咽了下去,没有办法解释,如果丁尧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当初自己就是欺骗了他和师父,师父问自己可以说,但丁尧问自己没办法说出口。 “你到底是何人?”丁尧盯着半夏,希望半夏能够坦诚的告诉自己,那样至少丁尧还能相信半夏并不是真的只因辛夷子而留在这儿的。 “丁尧,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半夏转过身,不想看丁尧那双略带愤怒和焦急的双眼。 “半夏师姐,你是为了师父留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中的吗?”半夏越是不说,丁尧越是急躁,说出口的话也越是难听,甚至一改对半夏的称呼。 “丁尧你出去吧!”半夏知道自己隐瞒身份不对,但丁尧说的话却半夏感到很不舒服。 “你难道真的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和师父学药虫之术?”丁尧一把拉住半夏转过身来,盯着半夏的双眼问道。 ‘啪’半夏一个耳光扇在了丁尧的脸上,丁尧的话刺痛了半夏,自己有那么多不得已,无论这些年有多累对丁尧都是全心全意的,从不曾带有一丝一毫的算计,但现在他却忽视了这么多年的相处,质问自己。此时的丁尧有多愤怒,半夏就有多伤心。 丁尧没想到半夏会打自己,一时没回过神来,楞在那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太过分了。但现在的情形,半夏可能根本不愿意再听自己说什么,或许半夏现在也根本不想看到自己,丁尧话也没说,转身出了屋。 外面的月亮依旧很亮,但明明已经到了四月,为何这月光看上去还如此的寒彻人心。丁尧逃一样的躲回屋子,他怕看这月,关上门缓缓的跌坐在地上。刚刚和半夏的争吵以及刚刚在密林里蒙面女子说的话一遍一遍的在丁尧脑中回放。 丁尧就这么靠着门坐着,一直坐到天都快亮了,丁尧终于做了一个决定,离开这里,不在拖累半夏,自己出去游历,等到过些年自己能够完全掌控蚀骨锥心的时候,再回来找半夏,到时候也许情况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丁尧起身收拾了一点东西就出去了,而他不知道这一夜除了他没休息,就连半夏都是在黑暗中坐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半夏站在屋内看着丁尧带着收拾好的东西走出了山谷。 丁尧这还是第一次走出这四周布满密林的山谷,由于路况不熟,再加上昨天一夜未睡还没吃早饭,整整走了一天都没走的出去。兜兜转转,感觉这山谷似是出不去一般,这还没踏上江湖,信心就已经被打击到了。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丁尧,为了抓一只山谷中的野鸡,差点把自己所有的毒物都放出来了,可惜的是自己能控制的都是小毒物,关键时刻还不如一条青蛇来的管用。 直到太阳西下,丁尧才生起火烤起鸡来。吃完整只鸡后,丁尧才算恢复一点力气,靠在一棵粗壮树下休息。饭饱则食困,迷迷糊糊的丁尧就这么睡了过去。从来没露宿荒野的丁尧不知道,这枝繁叶茂树根粗壮的大树可不是能睡觉的地方。 “嘶,嘶”一阵蛇吐信的声音惊醒了丁尧,但然这也要感谢辛夷子让他炼毒物操控术,不然丁尧不可能对世间毒物那么敏感,听到几声就能立马反应过来。 当丁尧睁开眼时,就见一只足有自己小腿粗的毒蛇盘绕在大树上,对着自己吐着信。丁尧猛然弹起,避开了毒蛇。但丁尧突然的大动作,更是刺激了毒蛇,激的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着丁尧咬去。丁尧连忙闪开,东躲西藏企图逃过毒蛇的追捕,却发现这蛇似是认定要解决自己似得。 意识到这一点后,丁尧也不在躲避,而是召唤出了自己的毒蜂,想要锥死毒蛇。但显然丁尧控制的毒蜂的数量,根本不足以伤害到毒蛇,反而这种被锥的疼痛激怒了它,一路向丁尧游了过来。 丁尧急的满头汗,自己控制的毒虫也就这毒蜂攻击性强一点,却只能伤他皮毛。而此时,他忽然想到了师父的宝物蚀骨锥心,不管自己能不能控制,先召出来再说。 一只小小的黑色肩胛虫,从丁尧的后颈爬出,一直爬到了丁尧的手中,丁尧想让它多召唤点毒蜂出来,一次性将这毒蛇叮成个筛子,那样毒蛇肯定没命了。但他又不懂这蚀骨锥心如何操控,只能用其他普通毒物的操控术来操控这只毒物界的老大。 “嘿,还真管用啊。”丁尧看到自己控制的蚀骨锥心似乎招来了一大群黑压压的东西从四周窜出,丁尧也没看清到底是何物。 但直到这群黑压压的东西从树下落下,丁尧才从看出来是一群毒蜥。丁尧在密林中遇到过这种毒蜥,但像现在如此多的毒蜥却从未见过。 毒蜥黑压压的一群冲下毒蛇,而这毒蛇看到许多毒蜥在自己刚刚靠着的那棵大树上爬,急跳脚似得,游了回去,要和这群胆敢在自己地盘撒野的家伙决一死战。 毒蛇虽大,但毒蜥却胜在数多,一只只的往毒蛇身上咬去,咬住就不松口,哪怕毒蛇不停甩动自己的身体,都没办法甩掉。直到毒蛇满身都被毒蜥咬住,它甩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动作也越来越慢,没过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丁尧走上前去检查,却发现这些毒蜥还在不停的咬着,似是要一起将这条毒蛇吃掉。果然,过了一会儿,毒蜥都纷纷散开了,原本有四丈之长的毒蛇,现在就只剩一个蛇头躺在地上,而它全部的身体都已经被毒蜥吞下。 “好厉害的毒蜥。”丁尧看着四散回密林中的毒蜥,悠悠的感叹到。 而不远处的半夏也松了一口气。 第十一章 蹉跎花 丁尧看着地上仅剩的蛇头,想着自己真的很失败,跟着师父学医至今,连一条毒蛇对付的都如此吃力。丁尧知道江湖凶险,却没想过以自己的能力可不可以游历江湖,而今天这条毒蛇警醒了丁尧。从始至终丁尧都在回避的问题,又一次曝露在丁尧面前,而这一次,丁尧没有在逃避。 拾起了地上的蛇头,从自己随身小包中拿出了一把细小的柳刀,将蛇头上的肉全部都剃了出来,只剩下一个蛇头骨,丁尧将蛇头骨串在自己腰带上。这算是一种提醒,也算是一种纪念吧,今天的疏忽差点让自己丧命于一条毒蛇之下,来日定不会再出现这种失误。 丁尧看着月光,已经全无睡意,拿起了自己的小包裹又继续赶路。 丁尧第一次出山谷,其实也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而丁尧除了自己待过的草垛镇就只去过姑苏城。 “不如先去姑苏吧”丁尧低着自己肩膀上一只小云雀说道。 这只小云雀从丁尧出山谷时就跟着丁尧的,丁尧每次吃干粮的时候也总会分给它一点,而这小云雀像是找到长期饭票了,每天跟着丁尧,一到饭点比丁尧还积极,等着丁尧给自己喂食。前几日还自己在空中飞呢,这两日只待在肩膀上都不愿意自己动了。 丁尧走了几日终于出了偌大的山谷,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迷路找路中。这山谷外还真的和丁尧想象的差不多,不然丁尧还担心许久不接触外界,害怕外界变化太大不适应呢。丁尧也不知道要去哪,于是决定先去姑苏,帮师父完成遗愿再去找袁度。 走了许久,也未见到半个活物,丁尧有些急躁,天渐渐热了起来,如果一直在外面餐风露宿没问题,要是走的方向不对,那就真的冤了。 丁尧看着天上晃晃的太阳,累的有些不想动,这附近也看不到任何溪流,走了一天也没喝到水。而此时,肩头的那只小云雀突然飞了起来,不一会儿就飞远了。 “你去哪啊。”丁尧在后面喊道,这几日相处,丁尧已经将这只小云雀当成自己的伙伴了。 丁尧看着小云雀越飞远越直到看不见踪影,但不一会儿小家伙又急急忙忙的飞了回来。像是有重大发现一样高兴坏了,在丁尧面前扑棱着翅膀,想要带着丁尧向前。 丁尧也实在没什么力气跑了,只能跟着小云雀后面慢悠悠的走着,突然在一条隐蔽的树丛中看到了一条涓涓细流。丁尧如获至宝般,想要捧起水来喝,一旁的小云雀已经准备一头扎进水中。 “等等。”丁尧一把抓住小云雀。另一只手又捧起溪水闻了闻,“这水有毒。”他担心小云雀不懂自己的意思还指了指水,对着小云雀摇了摇手。 丁尧知道小动物肯定不会辨别有毒没毒,但是这种树丛中的溪流为了会有毒,更奇怪的是这附近都没有水源,独独这里有,水源附近也没有活物,连动物的尸体都没有,这溪流实在古怪。 丁尧可以断定,这溪水中的毒只是并不是什么剧毒,相反毒性也只能致小动物于死地。但具体什么毒,丁尧也不能断定。丁尧看着水源的流向,跟着水流走,想要找到到底是何种毒物或毒草。 但这水流断断续续,缓缓不绝,丁尧走了好久都没有发现有什么毒物。也许是炼毒之人对毒的执着,丁尧比刚刚赶路的时候都要认真,带着小云雀越走越快。走了许久,丁尧突然在水中发现了几片花瓣,这四周连朵花都没有,为何这水中会有花瓣。丁尧走过去捡起来看了一眼,‘蹉跎花’果然是,这蹉跎花丁尧也只在辛夷子的医书中见过描述,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蹉跎花的花瓣。只是为何这一路上见到的唯一的水源里会有蹉跎花的花瓣呢?丁尧越是好奇,越是想向前探索。 第十一章 白翁 丁尧在矮树林里走了很远,终于走到了头,在这片矮树林尽头是一片蹉跎花。到现在,丁尧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是故意栽种的,但为何此人要在这荒郊野里栽种这么一大片蹉跎花,还要在外面种一片矮树林挡着。 丁尧不敢轻易的试毒,初出江湖万事都小心为上。丁尧知道这蹉跎花得来不易,但毕竟有主,如果找到它的主人,关于这蹉跎花,也可以讨教一番。 丁尧绕过花海,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只见有一座篱笆围着的小院,院门口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院前摆弄着什么。丁尧走进一看只是些许普通草药,然而这老翁能在这里种出蹉跎花,定然不简单。 “老先生。”丁尧有礼貌的称道。 白翁突然转过身,动作敏捷,看上去和这满头白发的形象一点都不相符。 “你有什么事?”就连声音都非常浑厚有力,丁尧从这声音也可以判断出这老人身体甚好。 “老先生,我今天路过此地,想要找口水喝,但一路都没有找到干净的水源,于是就寻到了这儿。”丁尧恭敬的说道。 “年轻人,懂毒术?”白翁打量了一眼丁尧问道。 “略知一点。”丁尧回道。 “那你说说我种的这是什么花”白翁缕了缕胡子问道。 “老先生种的是蹉跎花,有毒,单独使用毒性不强,但配合其他微毒的花草则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丁尧将师父医书中记载的只拿出来说了一小段。 “现在像你这么年轻的后生能知道这么多的,恐怕已经不多了。”白翁点头略示欣赏。 “老先生谬赞了,晚辈也只知皮毛,毒术更是普通。”丁尧知道自己的能耐,也不敢担起老前辈的夸赞。 “既然这样,你帮我将这落花全部捡起,我就给你水喝再送你一些花瓣如何?” “谢谢,老先生。” 丁尧内心一阵欣喜,没想到老先生真的愿意给自己一些花瓣。 其实也不怪这丁尧欣喜,实在是这蹉跎花太过难得,辛夷子记录的是“异域异域有花,名唤蹉跎,根茎带毒可毒化四周土壤,花瓣微毒,入药可救命,入毒则佛祖无救。” 丁尧拿着篮子,将四周的落花全都捡起,一个时辰不到,就已经捡完。 白翁看着丁尧在蹉跎花下转了一个时辰,到现在都没有异样,不禁更加欣赏。 “过来喝口茶吧。”白翁坐在屋内,对丁尧说道。 “好的。”丁尧放下花篮,走了进去。 “这茶里泡的金银花?”丁尧闻着茶香问到。 “不错,整天和毒物打交道,还是要多喝点药茶。”白翁说完又给丁尧倒了一杯。 “多谢!”丁尧猜的没错,这老翁果然深藏不露,一早就看出自己是炼毒物的。 “只是,喝药茶也有禁忌,比如金银花遇到蹉跎花,不能解毒,反而会变成一种特殊的幻毒。”白翁端着青灰色的杯子,喝了一口说道。 丁尧还美等白翁说完就感觉头晕眼花,脑子里不停的有声音问他,“你是谁”“你从哪来”“你来此有何目的”“你师承何处”。丁尧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但这声音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脑海中的声音似有一种蛊惑,丁尧情不自禁地想要回答,“我叫丁尧”刚刚回答完。丁尧就反应了过来,脑海中的声音也渐渐散去,越来越小。反应了一会丁尧终于睁开了眼,而刚刚老翁依然坐在对面看着自己,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 第十三章 丁尧拒绝白翁 “年轻人,不错,警惕性和医术都比我想象的要高。”白翁正色道。 “老先生为何要试我?”丁尧没有接老翁的话,问道。 “你闯入我的境地,我当然要探明你的来历”此时一条双头蛇从白翁袖中游出,好似被人惊醒一般,白翁抚了抚双头蛇以示安慰。 “小东西你也闻到生人味了。”白翁将双头蛇放到了桌上,“我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活的生人进来了,这小东西看到你倒是很激动啊。” “老先生,您这只是双子为一身的黑双小蛇?”丁尧看着老翁居然豢养着这种只生长在迷雾澡泽里且极为罕见黑双蛇,甚为兴奋,如果说看到这种异域蹉跎花让丁尧感到欢喜的话,那见到这只黑双蛇简直让丁尧为之一惊。 “这只黑双蛇已经老了,跟着我有十多年了,你对它很感兴趣吗?”白翁也有十多年没和人聊过天了,遇到个年轻又懂礼还通晓医毒之术的丁尧,白翁也想多聊两句。 “是,晚辈不才,只懂简单的操纵术,现在能控制的大部分的都是毒虫,像这毒蛇类还没学会控制,更不用说这种极罕见极通人性的黑双蛇了。”丁尧如实说道。 “丁尧,你想不想跟我学这医毒之术。”白翁正色的问道。 “这,”丁尧不曾想自己刚刚离开师父的山谷,居然又碰见了位老先生要收自己为徒。但师父刚过世没多久,自己怎么能转头另拜他门。 “老先生,晚辈已有师父,只不过前不久刚离开人世,但晚辈的师父还有遗愿未了,晚辈还要帮着师姐一起完成师父的遗愿。” “你可想好了,我不仅可以教你医毒之术,还可以教你如何栽种这些罕见的药草。”见丁尧拒绝,白翁有些微怒,自己已经有几十年为收过徒弟了,好不容易见到个资质不错的,居然还不领情,简直不识抬举。 “晚辈想好了,如若他日完成师父遗愿还能有命活着,定然会来此再拜见老先生。” “哈哈,你活着回来,你就不怕还没等到你,我就先走一步啦?”白翁实在是被这个有些耿直礼貌的年轻人说的话逗的想笑。 “老先生,在晚辈看来,您身体强健,撇去你这花白的头发不看,您的身体和不惑之年身体强健的武生差不多。” “哈哈哈,你倒是猜猜,我实际有多少岁了?” “额,这,晚辈真的猜不到。”这一点丁尧没乱说,如果不是从老翁的说话口吻听出他确实年事已高,单单从他的身体状况看,不管什么医者都肯定会以为他最多不过四五十岁。 “我告诉你,但信不信由你。” “老先生请说。” “到今年,刚好一百四十岁整。”白翁似是有些年头没算过自己的年岁了,想了一下才说道。 “老先生,真是高寿!”丁尧着实吓了一跳,但看着老翁神色确实不似骗他,而且这老翁医术高明,研制一些能让自己延年益寿的丹药也未尝不可。 “你也不要老先生老先生的叫了,我年轻的时候好武厌文,虽然现在学了医术,但也不习惯别人管我叫先生。” “那我应该尊称您?” “我年轻的时候姓张,但现在白发苍苍,别人也就管我叫白翁。”白翁许久没提前过自己的姓名,这仿佛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一般。曾经和自己一起练武的伙伴早已成了白骨,就连自己收的徒弟都已年事渐高了,而自己经历了世代变迁,又不得不隐居在这荒野之中。 “白翁前辈,为何要一人隐居于此?” “陈年往事,不想再提。你若有事,便自己走吧。”白翁说完,站了起来走进了屋里。 丁尧站在门外,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触及了他的心事,不愿在与自己说话。站了一会儿,便在门口作了揖,转身走了,临走前还拿布袋装了一把花瓣带走。 丁尧走到花丛尽头,又往回看了一眼,只见有条白蛇从院子里游进了屋内。丁尧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师父的那条白蛇灵蛇带着师父的遗体归隐深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丁尧走后,屋内的白翁对着泡在药浴里的人说道:“许久都没有陪我说话了,今天多说了两句,这个叫丁尧的小子,确实不错,不仅有一半的医药圣体之身,医毒之术也不错。过几年他要是来找我,我可就收他做徒弟了。” 丁尧沿着原路,又往回走,只是,刚刚走出那矮树林,原本排列规整的矮树好似突然变得错综复杂了。丁尧知道,这白翁定不是普通人,能活这么多年,在人世间早被称为仙人,隐居于此也定是不想让人找到,矮树林也想必是他所甚至的机关吧。 第十五章 佛衹寺 “也对,说不定是江湖上其他医馆故意放出来得谣言,想要破坏杜家的名声。” “诶,小兄弟,无风不起浪,这传言不可全信,不可不信,大家都抱着信三分的态度,所以依然会上门求医,但在大家心目中芳草堂的地位降低了而已。” “四九叔知道的真多啊!” “嘿,你可别取笑我了,我大字不识,就连名字也没有正经的,也就是靠着给佛衹寺送点瓜果鲜蔬过日子,偶尔在寺里听上香贵客的车夫说道的。” “这佛衹寺香火好吗?” “佛衹寺香火鼎盛,求合家平安最为灵验,许多城里的达官贵人经常在佛衹寺做法事。待会咱们到了,你也可以顺带进去上柱香,我带你进去。” “那么大的寺庙,四九叔得送多少车菜过去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佛衹寺的住持心地善良对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更是照拂,寺里需求大,基本附近有田地和百姓都会把种好的粮食送到这儿来,他们给的银两也多。” “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得感谢这佛衹寺呢。” 丁尧坐在牛车上,和四九大叔东拉西扯聊了好半天,丁尧想打听的基本也都了解到了。 “小兄弟,到了。你和我一起进去送菜,回头我从后院领你来上香。” “多谢四九叔。” 本来丁尧没打算进去,只是听说佛衹寺能求家人平安,就想进来帮师父上柱香,顺带给半夏求个平安符。 丁尧和四九大叔送完菜,走到庙堂上香,丁尧还求了一个平安符放在了身上,虽然也不知道何时会再见到半夏。 刚准备回后院取牛车,就听到庙堂外一阵喧闹,似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老夫人!”丁尧朝外一看,才知城里来的贵客到佛衹寺上香,结果突然晕倒了,一群侍女仆从围着,还有家里的小姐夫人一大堆,正正是把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快去芳草堂请大夫!快去!”忙哄哄的查看老夫人,这时候终于有人喊了一声想起来要请大夫了。 事实证明,很多人在突发状况面前表现的没有平时聪慧沉稳,比如这家人。试想这姑苏城离这儿怎么也得一个多时辰的行程,快马加鞭也得两个时辰才能把大夫请来,到时候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快扶老夫人进后院禅房躺着!”终于来了一个脑子清醒的,丁尧眺望过去,原来是庙里的和尚,大概这些和尚也怕这贵客在自己地盘上出事吧。 好不容易,一群人小心翼翼的背着老夫人进了后院,本来丁尧也想和四九大叔道别往姑苏城赶。 还没走几步,突然有好几个和尚急急忙忙出来询问今天上香的施主中有没有懂医术的先帮林老夫人看看。 丁尧本不欲惹上姑苏城里的官宦人家,回头难以脱身。只是和尚们询问了一圈都不曾找到,不过也难怪,这佛衹寺来上香的本就是求愿的贵客和普通百姓比较多,这医师大多也不会来拜神上香这一套。 正当丁尧犹豫着要不要站出来时,身旁的四九大叔推了推丁尧,“小兄弟,你不是懂医术吗?你去试试,救人要紧。” 一句话让丁尧顿然醒悟,没错,救人怎么能像自己这样顾虑这么多,拜师第一天的晚上,辛夷子和丁尧说的那些话,好似又浮现在丁尧的脑海中。 “没错!”丁尧想通后,想要举手示意。没想到身旁的四九大叔,直接拽着自己走到一个和尚面前。 “这位小兄弟懂医术,快带她去救人吧!” “好好好,快跟我走。” 丁尧还没来的及开口说话,就被一路带到后院禅房。 第十六章 中毒了 丁尧想得亏领自己的也是个小和尚,没想太多,不然估计别人看自己小小年纪,恐怕还不信自己会医术呢。 “师父,师父,找到医师了。”小和尚刚跨进后院院门就喊到。 “快,带进来。”一个大腹便便,手短脚短的和尚急忙走了出来说道。 丁尧内心腹诽,这佛衹寺伙食也太好了吧。 “林夫人,医师来了。”手断脚短的和尚师父在一位年轻夫人面试说道。 “这哪找的医师,看样子也就十几岁,他会看什么病?!” 丁尧就知道会这样,没想到质疑自己的不是四九叔,不是这些庙里的和尚,而是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夫人。 也许是先天的偏见,或者是把老夫人看的太过重要,所以哪怕懂医术的上门了,不是先看病而是先盘问。 丁尧懒得理这个年轻夫人,朝躺在卧榻上了老夫人看了一眼,立马发现不对劲。 “快,屋里的人都出去,想救你们老太太命的,就不要堵在屋里。” 丁尧,也不管周围人的反应,立马走上前去,给老太太好脉,果然和他想的希望,这老太太哪是什么突发急症,而是中了这慢性毒,在这寺庙里不知闻了什么催发了体内毒素发作。 “老太太,中毒了,如果你们不出去,只要一柱香,她必定吐血身亡!” 丁尧这一声吼,倒是把屋里的哭哭啼啼小姐夫人都震住了,好些人听到中毒,都不敢说话了,纷纷的走了出去,也只有这小林夫人岿然不动,一副我要翘着你治病,我不放心你的神色。 “林夫人不出去,是不放心我,还是巴不得老夫人快点去了?” 丁尧一句话,让这小林夫人顿时语塞,外面的其他夫人小姐也纷纷议论起来,迫不得已她也只好走了出去。 丁尧请这些人出去,其实不是真的需要,而是因为丁尧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曝光自己行医手法,他知道一旦传出去自己肯定难以在姑苏城里自由行动。 实际这老夫人中的毒很好解,只要小药虫爬一爬,不一会毒就能全部解开,但这么做太过招摇,显得自己跟神医一样,回头还会引起不必要传言。 于是,只能以普通医师救人的方法,扎穴逼毒,只要吐出毒血,在配以金银花等一些具有解毒功效的草药就可以了。 这一套针下去,一柱香后,老太太就吐出了毒血,丁尧又喂了老太太一颗半夏炼的护心丸,才写下药方让人抓药,其实这毒血以逼出,又喂了老太太弹药,已经没事了,写个药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但这样子却很重要,毕竟很快也会有芳草堂的大夫来接手。 “芳草堂”丁尧心中默念,迟早有天,他会让芳草堂的招牌和杜家一起摔在地上。 第二十章 去不去姑苏城 “你为什么会躲着芳草堂的人?你不是芳草堂的医师吗?”丁尧靠在一棵树旁休息,看着杜苏苏问道。 “我不是芳草堂的人,我是冒充的,我也就是混口饭吃,所以才被芳草堂的人抓。”杜苏苏眼睛一转,编了个理由说道。 “那你为什么部门光明正大行医,为何一定要冒充芳草堂大夫?” “因为,因为诊费高啊!” “行医怎可问钱财。”丁尧从学医之初就受辛夷子教诲,行医不问钱财,只求能治病救人,不然他也不会明知会暴露自己还帮林老夫人诊断。 “不问钱财我吃什么喝什么?你还真是!”杜苏苏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到用什么词形容丁尧最为贴切,“迂腐!对,读书人有个词叫榆木脑袋,形容你也挺合适的!” “不,这是医者仁心,难道就因为穷人没钱看病你就不给他们看了吗?”丁尧完全不赞同杜苏苏说的,感觉她就是为自己贪财狡辩。 “那也另当别论,有钱人的钱你难道不赚吗?” “我没怎么给人看过病”丁尧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实说道。 “我说丁尧,约了这么多年医术,怎么都不实践一下吗?” “你怎么知道我姓名!”丁尧猛然起身,质问杜苏苏,这个人实在可疑,突然冒出来为难自己,还在躲避杜家的追捕,还拉着自己躲到了这! “我刚刚听那和尚这么叫你的”杜苏苏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知道你名字怎么了,难道你是什么通缉犯不成?”杜苏苏随便找话搪塞着丁尧。 “那你呢,叫什么?”丁尧想着也是,自己以后行走江湖还是不要用本名了。 “我啊,我叫苏小五,家贫取不了什么雅致的名字,排行第五就叫小五,我也嫌这名字不好听,所以你以后可以叫我苏苏。”杜苏苏准备了这么久的逃亡和流浪江湖的计划,可不是白准备的,从物品到姓名身世,和谁学的医都编的清清楚楚,但其实这也就是碰上了个丁尧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没有识破她言语行动间破绽,或者说有些破绽丁尧也懒得点破,譬如一眼就能看出的女儿身。 “嗯。”丁尧听她介绍完自己后,沉默了,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刚刚情况特殊,现在摆脱了危险,也冷静了下来。 “就嗯?好歹这样我们也算是认识了,你不打算和我聊聊吗?难道就这么坐着到天亮?” “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明天早上也要各奔东西,以后说不定再也见不到,如此你还想跟我这个陌生人说些什么呢?” “你要去哪?” “姑苏城。” “你疯啦!今天这么一闹,那个小林夫人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恐怕明天你进城的时候满大街已经贴满抓捕你的告示了!” “我来的目的本就是要去姑苏城办点事,如果不是你捣乱,现在恐怕已经进城了。”丁尧冷冷的说道。 杜苏苏听丁尧如此说边讪讪的不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告诉他我就是想找你麻烦的吧。当时初见丁尧时确实想要捉弄他的,但现在完全没这心思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抢了我的病人。”苏苏弱弱的说道。 “道不同。我只知救人,却没想到挡了你的财路。”只一句话,丁尧面无表情的说出来,让人看不出喜怒。 一旁的苏苏也只好闭了嘴不再说话。其实丁尧只是听了她刚刚的话,在思考到底如何进城而已,想必明早姑苏城内肯定就如她所说的,自己要不要明天就去姑苏城呢? 第四十三章 新身份 丁尧听摆,表面上并未作出什么反应,只是心里却疑惑万分。他很清楚自己的控制毒物的手法只是学了师父的一些皮毛而已,像是他们刚刚试探自己那样控制如此多的毒物都不可以办到,为何会选择他?还是说这个柳家需要很多像他这样的会控毒术的医师?但是现在的情形也容不得他想些其他的了,毕竟苏苏还在他的手里。 “你要我为你做什么?”虽然丁尧已经决定答应他的要求,但还是要问问清楚他的目的。 “能做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我不是阴险狡诈之人,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光复我们柳家。”柳无言很聪明,他知道丁尧的心有疑虑,所以选择了先让丁尧打消疑虑,而不是直接道出要让丁尧办得事。 “丁尧,我知道你还对控毒术的掌握并不稳定,所以我会让我们柳家的医师在传授你一些控术技巧,我知道你的同伴也懂医毒之术,你先在我这地下修习,我会亲自教授传授一些配毒的术法给你的同伴,若你二人还有什么心愿我也可以尽所能的帮你们完成,只要你愿意做我柳家的毒哨。”柳无言表情诚恳,丝毫没有强迫的意思。 说到教授他控毒术的时候,丁尧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虽然他有师父留下的各式关于毒术的记录,但终究不能亲自指导他,自己揣摩也十分耗费时间,如果有人教授,他的控毒术应该会进步的快一些。至于苏苏,等见到她,他会让她找机会逃走,不要在跟着自己,省的受到牵累,柳家不是府衙的大牢,不是苏苏想要就能来去自如的。 “好,我答应你。”丁尧沉思片刻,抬头目光直视着柳无言说道。 柳无言看着在对面站着的年轻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关着老虎的笼子被自己打开了锁一样。但已经没时间再去考虑是否该用他,因为自己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而柳家在江湖中依然风雨飘摇。 柳无言命令手下将另一个姑娘带过来让丁尧见一面,也仅此而已,这个姑娘可以离开这地下,而丁尧却要在学成前都不可离开这地笼。 杜苏苏是被人用一根细长的虎头金针顶着一直走到了这地下二层,哪怕丁尧已经答应了,柳无言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会抓住这个姑娘的命作为要挟。 “我要出去,给你们时间商量一下。”说完柳无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丁尧,随即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暗门,他不怕他两在一起能翻出什么动静,索性也就做的更大度点。 “你没事吧?”丁尧看着苏苏,虽然身上并未有什么伤痕,但还是开口询问道。 “我没事。” 二人被分别关在一处是,还心里担心着对方,但真是见了面却不知道怎么把这关心的话说出口了,只一句简单的没事就无话了。 “苏苏,我已经决定做柳家的毒哨,我本也是四处漂泊,现在有柳家愿意接纳我,也不错。”丁尧故意将事情轻松的说出来,就是希望她能够相信,然后离开自己。 “但是,苏苏你跟我不一样,你不应该被困在这里,你要想办法脱离这里,离开回姑苏城去。” 丁尧自顾自的说完,却没有发现苏苏低着头,似有什么情绪即将爆发出来。 “所以,你又要赶我走?如果你刚刚是和我商量到底要不要答应或者如果不答应要怎么逃走,我都会接受。但是,你只是一味的想要把我摘出来,你始终都是觉得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只是陌路相逢,从不算是朋友。”杜苏苏猛的抬头,眼中的怒火无法掩藏。 丁尧被苏苏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不知所措,但现在的情形却由不得她闹别扭。苏苏还小,被困在柳家做毒哨,有可能是一时有可能就是一世了,他不想她和自己一样。 “苏苏,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女孩子,应该过着和其他姑娘一样娇艳的生活,而不是活在这地下,你明白吗?” 杜苏苏愣了,不是因为丁尧说的那些怜惜的话,而是因为那句‘你是女孩子’。 “你早就知道了?我是女子?”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了,我以为你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丁尧讪讪的而看着苏苏。 “你!”杜苏苏气闷,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就连声音都和年轻男子一般无二,却老早就被看穿了。 “丁尧,留不留是我自己的事,你也应该尊重我的意愿,而不是帮我做决定!” 这时,暗门突然打开,柳无言匆匆走了进来,本来不该这么快就打断他们,但是事发突然,要把这二人安排妥当,让左家看不出破绽才行。 “二位,可曾商量好?” “商量好了,我们都同意留下来!”杜苏苏还没等丁尧开口,抢先说道。 “苏苏!”丁尧拽住杜苏苏的胳膊,想要阻止她。 “很好,有胆识!我们柳家是不会亏待二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