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里的秘密》 楔子 【楔子】 夏日午后,已过了最热的阶段,但太阳依然散发着傲人的热力。 拜循环良好的中央空调所赐,即使是站在华丽的玻璃屋顶下,气温还是维持在舒适宜人的二十六度,那在这么良好的环境中还擦汗擦个不停的人,恐怕只能寻找其他流汗的理由了。 身为执业十几年的婚礼主持人,田跃头一次在婚礼现场这么狼狈,他擦擦满头的汗水,再次小声地问道:「梅若曦小姐,你愿不愿意嫁给靳承轩先生为妻?」 田跃心想,一定是老天爷觉得他顺利太久了,所以要给他一点额外的考验,而他的考验就是那位穿着超豪华婚纱的娇小女孩。 梅若曦这次乾脆把搭配婚纱的头饰一把扯掉,露出一张略显稚嫩的俏脸,大大的眸子中充满着不甘心的怒火,殷红的菱唇再次吐出让人晕倒的宣言,「靳承轩,你有胆子就娶我看看,我如果让你好过的话,我就跟你姓!」 「哦。」站在另一侧的靳承轩脸色丝毫不变,「你想冠夫姓?我没意见。」 「两位……请你们冷静一下好吗?」田跃企图调解一下气氛。 既然已经站在这里了,后面也跟着一排「大概」是来贺喜的亲朋好友,结婚意向还是显而易见的,横竖都要结婚,那何不高高兴兴地举行完仪式呢? 可惜田跃的努力完全没被人放在眼里,两个新人连看都没看他,继续自顾自地进行着杀气四射的交流。 「放屁,谁要冠你的姓。」梅若曦气急败坏地吼,恨不得撕烂眼前这张雷打不动的俊脸,更恨不得撕了那张已经签完字的结婚证书。 「嗯,不冠也挺好的,多写一个字麻烦。」靳承轩状似体贴地点点头,伸手从仪式桌上拿起一枚戒指,无比自然地给自己戴上,然后看向梅若曦,「你想自己戴还是我帮你?」 咬牙切齿地瞪着靳承轩一会,梅若曦意识到再拖延时间也没什么意义,只会让挤在高跟鞋里的脚趾更痛,索性一把抓过钻戒,粗鲁地套在无名指上。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梅若曦怒气冲冲的眸子转向可怜的婚礼主持人,开始有迁怒於人的趋势。 田跃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亲、亲吻新娘……」 不等田跃说完,梅若曦已经一把揪住靳承轩的领带,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出一个乾脆俐落的吻。 「好了,这下可以离婚了吧?」穿着优雅的婚纱摆出三七步的架势,梅若曦气势汹汹地冲着台下的一群人大吼。 田跃抱着预备给新娘丢出的花球,进退两难,天啊,谁来都好,快帮帮他吧! 第一章 【第一章】 时间回到几天前。 梅若曦抱着厚厚一叠的考试资料,挥汗如雨地从补习班上完课回来,一推开门,客厅里居然坐满了平常要一、两个月才能见到一次的亲人们。 怪了,爷爷嫌梅家大宅太闷,早就搬到乡下别墅住了,爸妈与其他几位叔伯也各自住在各自的别墅,只有大伯一直住在梅家大宅,又不是过年过节,这些人怎么会忽然聚在一起,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富甲一方的梅家要破产?但不管哪一项都与她无关。 「爷爷、爸、妈、大伯、二伯、四叔。」梅若曦叫完一串亲戚,随随便便鞠了个躬,转身就要上楼,随便他们爱怎样就怎样,明天补习班要小考,她还要温习呢。 「若曦。」梅老爷子沉沉地开口,「你过来,爷爷有事要跟你商量。」 轻巧的脚步被这一声召唤牢牢定住,梅若曦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向来说一不二、作风强硬的爷爷,居然用上了「商量」这两个字? 「爷爷。」梅若曦笑嘻嘻地站在梅老爷子面前,感受着诸位亲人们投来的目光,有嘲讽、有不屑、有冷漠,就是没有一丝源於血亲的关怀。 也是,对这些人来说,她只不过是个不受欢迎的私生子,若不是生母的去世和媒体大张旗鼓的报导,恐怕她连梅家的大门都走不进来。 「若曦,你年纪也到了,爷爷替你找了个好人家,下周有个日子不错……若曦?」话才说到一半,梅老爷子惊讶地发现,谈话的对象居然梦游似的转身,轻飘飘地走了。 梅老爷子执掌梅家几十年,梅家上下对他的话只有乖乖服从,从不敢有二话,哪里见过有人有胆子在他说到一半就自顾自地跑掉。 「见鬼了,大白天就出现幻觉,看来一定是最近太努力看书,睡眠不足,赶快回去好好睡一觉。」 「梅若曦。」梅老爷子手中的拐杖重重一敲,「你给我回来!」 看到梅老爷子要发怒,梅若曦的爸爸梅和安只得开口,「若曦,爷爷在跟你说话,你要去哪里?」 他与梅若曦的生母黄丽只是逢场作戏,谁知会弄出个女儿来,原本他只想给一笔封口费了事,没想到黄丽意外身故,梅家迫於脸面,不得不将梅若曦接回抚养,养就养吧,反正梅家家大业大,不在乎多养一个小女孩。 当年将梅若曦抱回来时,梅和安另一个女儿才两岁,不知为何总是欺负襁褓中的梅若曦,梅和安的妈妈,也就是梅若曦的奶奶无意中看到,便将梅若曦带回梅家大宅住,所以梅若曦基本上没有和梅和安一起生活过,因此他们的父女感情几乎是一片空白。 「若曦啊,爷爷叫你呢。」坐在梅和安身边的周蕊婷笑得一脸温柔,她是梅和安的元配,也是梅若曦名义上的妈妈。 想当然的,打从梅若曦进梅家那一刻起,周蕊婷就看梅若曦不顺眼,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梅家需要一个女儿出嫁,她又不肯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受这个罪,於是唯一的人选只有刚满十八岁的梅若曦了。 这女孩自幼就顽劣异常、胆大包天,简直让人头疼不已。 梅若曦前有忠心耿耿的管家徐伯拦路,后有亲人们的声声召唤,她别无选择,只能转头回去。 梅家的女儿历来都是作为联姻的工具出嫁,至今为止,只有一个远在海洋彼岸、打死不回来的堂姊梅若婕是例外。 「我也有身为梅家女儿嫁出去的资格啊?爷爷,你都不怕人家说你是嫡庶不分吗?」梅若曦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心里郁闷得要死。 梅若曦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梅家提供她吃穿用度,虽然给她的亲情少得可怜,却也没让她受过什么虐待,如果连正统的梅家千金都是这样出嫁的话,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反对? 「胡说八道,什么嫡庶不分。」梅老爷子瞪着梅若曦,「你是梅家的人、流着梅家的血,再说这种混帐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切。」梅若曦低下头,不打算再招惹老人家。 其实比起她那不称职的爸爸,反而是爷爷和已经去世的奶奶对她的关照更多,几年前,周蕊婷说她不是梅家的种时,是爷爷亲自派人带她去做dna检测,让白纸黑字的报告摊在众人眼前,这才堵了众人的嘴。 「若曦,你未来的丈夫是靳氏商贸的三公子靳承轩,喏,这是他在周刊接受采访的照片,你看看,很帅的。」 四叔梅和晨笑着递一本杂志过来,封面上的男人疏眉朗目、沉稳自制,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帅哥。 靳氏商贸不是这几年刚刚崛起的商贸公司吗?虽然规模不算太大,却有着令人吃惊的营收,好像还狠狠地抢过梅家几笔生意。 梅若曦会记得靳承轩这个人的,是因为有一次在酒会上,她被梅若玲捉弄,弄得她全身湿答答的,他借了西装外套给她遮挡身子,但他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就让她不爽。 不过总体来说,良好的家世、出色的外形,这么优质的男人哪里轮得到她去嫁? 「你奶奶走之前说过,她手里的几样东西是要留给你做嫁妆的。」梅老爷子挥挥手,徐伯递过来一只古香古色的小木匣。 「不要吧,奶奶的东西,你留着做个纪念吧。」梅若曦心里一酸,眼睛有些发涩。 没想到奶奶还惦记着她的嫁妆,梅家的女儿出嫁,都有爸妈准备的丰厚嫁妆,但她这尴尬的身分,别指望那挂名的妈妈会拿出什么给她。 几位叔伯的脸色倒是很平静,没因为奶奶单独留了东西给梅若曦而忿忿不平。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奶奶一生勤俭,不喜欢什么珠宝饰物,这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钱,就算给别人,别人恐怕也看不上眼。」梅老爷子意有所指地说,示意她把木匣抱好,「明天跟靳承轩见个面,你们两个年轻人聊一聊,然后让你妈带你去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时间虽然紧迫,但也不要太简陋。」 还要先见个面?梅若曦转了转眼珠,有了点别的想法,「知道了,那我闪了啊。」不等爷爷点头,梅若曦已经跑上楼了,哼哼,别指望她真的会乖乖嫁人,梅家愿意嫁,还得看看人家靳家愿不愿意娶。 楼下客厅里,梅和安擦擦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问:「爸,若曦她会乖乖听话吗?」 梅老爷子看他一眼,哼了一声:「你自己的女儿,你还不知道她的性子吗?这几天派人看好她,不许给我出岔子。」 「是。」梅和安连连点头。 「爸,真的要让若曦嫁过去?」一直没说话的梅家长子梅和延终於开口,他对这桩婚事并不看好,也不认为梅家真的能从联姻中获益。 相比商业,梅和延更喜爱钻研学问,梅家子孙众多,也乐於有个大学教授来妆点门面,所以梅和延并未进入公司,但也许是旁观者清,他怎么看都觉得,梅家这次搞不好会落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怎么,你有意见?」公司现在的当权者,梅家老二梅和世大大剌剌地反问:「你有意见的话,把你家若婕从美国叫回来,替若曦出嫁啊。」 「你!」梅和延的脸色一变再变,终於还是忍住,梅若婕离家出走是公开的秘密,他再怎么反驳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老四梅和晨笑了笑,「大哥,若曦的爸还没说话呢,你就不要替她操那么多心了,靳家难道不是正经人家?靳承轩正值壮年又英俊有为,从来没闹过花边新闻,也没养过女明星,哪里配不上若曦。」 「闭嘴,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们几个再吵。」梅老爷子站起身,「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这几天我就住这边,等若曦的婚事办完我再回去。」 「是,我让人帮你收拾屋子。」梅和延忙答应着,所有人都跟着站起来,恭送梅老爷子离开客厅。 「我走了,公司那边还有事。」梅和世晃晃车钥匙,首先离开。 周蕊婷挽着丈夫的手臂,笑着说要去替梅若曦挑婚纱,也走了。 等到厅里只剩下两人时,梅和晨敛去笑容,冷冷地说:「大哥,如果你因为当年若慧的婚事而心怀愧疚的话,请你不要把这份愧疚感用在若曦身上。 第二章 这次的合作非常重要,不管你同不同意,爸都不会在意你的看法,所以你不要以为爸住在这里,你就有机会劝说爸改变主意,明天中午我来接若曦,掰。」 梅和延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一阵发寒,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是每个人都不肯提及靳承轩的那一面,难道是真的? 锦悦居不仅有着优雅怡人的环境,更有出名的特制烤菜和口感独特的肉卷,使得这里一向一位难求,普通食客若想一饱口福,往往要提前预约,不过此时此刻,梅和晨唯一庆幸的是,这里的包厢隐密性非常好。 「若、若曦,你吃慢一点。」在使眼色、咳嗽、碰手肘、踢椅子均告无效后,梅和晨只得小声地提醒梅若曦。 他早就该知道,这死丫头装得老老实实的样子一定是有诈,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选在吃饭的时间发难。 初时的相见、寒暄,梅若曦都表现得大方得体,这让身为四叔的梅和晨大大松了一口气,可是从菜端上来的那一刻起,梅若曦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她的吃相大概都能算夸奖了。 「靳先生。」梅和晨尴尬地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这样的场面。 都怪三哥,说什么只是让两个孩子见见面、吃个便饭,人家长辈都没来,梅家去太多人不合适,结果好了,梅家老祖宗的脸大概都让梅若曦给丢光了。 「方便的话,让我们独处一会可以吗?」相比梅和晨的坐立难安,靳承轩的神色依然如常,很难让人看出他情绪的变化,锐利的眸子只有扫向梅若曦时才闪过一丝兴致。 「当然当然,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靳承轩的话还没说完,梅和晨就急忙地站起来,飞也似的冲出包厢。 计划成功一半了!看着包厢的门关上,梅若曦心中一喜。 这是她冥思苦想整个晚上的计划,先用吃相吓到靳承轩,再拿出大姐头的架势跟他「探讨」一下婚后的生活,到时候靳承轩就会觉得她和他不合适,那么他想另娶别的梅家小姐,或者索性断了与梅家联姻的想法,就跟她没关系啦。 面前「当」的一声轻响,一杯香气嫋嫋的清茶摆在梅若曦面前,她有些错愕地擡起头,正对上靳承轩平静无波的俊脸。 「演够了吗?先喝杯茶,休息休息再继续。」靳承轩好整以暇地给自己倒了杯清酒,向梅若曦举杯示意,顺便好好地打量了她一番。 她的皮肤很嫩,没有什么被化妆品荼毒过的痕迹,一双大大的杏眼惊讶地望着他,清澈得像一弯秋水。 如果他不是早就知道她,早就见过她倔强、脆弱的模样,他会以为她真的这么粗鲁无礼,可惜她遇到的是他。 靳承轩看着她,在她身上一点一滴地寻找着记忆中那个女孩的模样。 那是几年前,他应邀参加一个酒会,终於被无数充满好奇和算计的目光折腾得厌烦的靳承轩,躲到角落的花架下休憩,却看到站在一边花坛旁的女孩。 那时的她才十五六岁,引起他注意的不是她姣好的脸庞,而是在艳阳高照下,她那湿漉漉的身躯,她努力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尽量自然地晾晒着裙子。 浸了水湿透的蕾丝裙紧紧贴合着她身体的曲线,勾勒出少女妙曼的身材、圆润小巧的胸部、纤细的腰肢、结实紧翘的臀部…… 他失神了十几秒才唤回自己的思考能力,他记得她,她是梅家的那个私生女梅若曦,方才在酒会上见过的,她像个见不得光的小尾巴,一脸倔强地跟在她爸的身后,同行的还有她的姊姊梅若玲,那位趾高气扬的公主。 不过才一会的工夫,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她不会蠢到故意让自己变成落汤鸡吧? 远处有男人的身影向这边走来,在他的大脑反应过来前,靳承轩就已经迈步出去,将西装外套丢在她曝露在阳光下的娇躯上。 「穿上。」他尽量冷淡地吩咐,下意识地不想让人看到她这个样子。 「干嘛?」她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他这才注意到她眸子里泛起的水光,她在哭吗? 「用不着你假好心。」她小手用力一甩,将他的西装外套甩到远处,「我只是个私生女,你讨好我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的,接近我小心也弄得一身湿。」她的唇角嘲讽地勾起,努力瞪大眼睛不让泪水滑落。 靳承轩皱了皱眉,对她的毫不领情很不适应,刚想说些什么,远处的男人就已经走到他们身边,急忙开口斥责,「若曦,你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别到处乱跑吗?还有,你这是怎么回事?」 「去问你的好女儿。」梅若曦的手朝那男人一伸,「不想丢梅家的脸就把你的衣服给我,我自己去停车场。」那男人就是梅若曦的爸爸。 梅和安这时才注意到站在花架背后的靳承轩,笑着招呼道:「不好意思,让靳先生见笑了,小女不懂事。」一边说,一边脱下西装让梅若曦穿上,两人匆匆离开。 靳承轩捡起自己的西装外套,衣服的内里有些潮湿,应该是她身上的水渍。 女孩忍着泪意的小脸印刻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从那时候起他就有一种预感,他还会遇到她,而他的感觉果然应验了。 「你说什么?」梅若曦呆了呆,本能地反问。 「演戏。」靳承轩回答得简单明了,甚至还好心地建议,「要不要我再点几道菜?你看剩下的不多了。」 「你说什么?」梅若曦心里一惊,难道他看出来了?不可能,连四叔都受不了她的吃相,他怎么可能看出来?她想了想,决定装傻,擡起筷子挟起一根烤芦笋,咀嚼几下,吞下后说:「你喜欢看戏?我没什么兴趣。」 「没错,我喜欢看戏。」靳承轩冷漠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弯起,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梅若曦。 知道自己被看破,梅若曦沮丧地放下筷子,她吃得这么辛苦,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甘心地问。 「很简单。」看着她懊恼的小脸,靳承轩不由心情大好,「你的动作虽然夸张,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咀嚼的声音,看似很没形象在每道菜中胡乱拨弄,实际上只弄乱了自己面前的那一小块而已。 哦,你刚才特意做出一边吃一边说的架势,可惜你把东西咽下再说话,这样就不能算是边吃边说了,还要我继续举例吗?」 「可恶。」梅若曦挫败地低叫,原来自己努力半天,人家从一开始就看穿她了。 这人难道是浮摩斯附身?明明连四叔都被唬弄过去了,怎么对他完全无效?这哪叫计划成功一半,根本是大失败,彻头彻尾的失败。 泄愤似的戳着芒果布丁,梅若曦恶狠狠地捞起一块芒果丢进嘴里,不,她才不要认输,她还有下一步。 靳承轩啜饮一口酒,视线落在她红润的樱唇上,小巧而饱满的形状,就连吃东西时都抿出不悦的弧度,看上去相当秀色可餐。 靳承轩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他这是在干嘛?居然在肖想一个小女孩的嘴唇吻起来是什么味道。 梅若曦的下一步计划是她要像个久经沙场的大姐头,要够跩、够酷、够吓人,可是她该怎么行动?掀桌子?看了看厚重的木桌,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想电影里女飞贼出场的镜头,梅若曦跳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俯下身凶狠地叫道:「姓靳的,你给我听好了,姑奶奶在道上的朋友多得是,你要是敢惹我,小心他们收拾你!」 吼完一句,再下一句还能说什么?梅若曦呆呆地看着靳承轩,搜肠刮肚地回忆自己看过的电影,早知道她昨晚就该先写好台词才对。 「咳咳。」靳承轩险些被酒呛到,不过不是因为梅若曦自以为凶恶的表情,而是因为她这嚣张的姿势,从他这个角度,顺着她白皙的大腿直直看过去,刚好能将她裙底下的风光一览无遗。 「哼哼,怕了吧?」梅若曦误以为他被自己吓到,得意洋洋地擡起头,不屑地哼了一声。 「小熊内裤。」靳承轩淡淡地说。 多亏靳承轩多年来习惯性的冷漠,他才能维持住淡然的表情,不过从看到梅若曦起,他就一直有想笑的欲望,她的情绪和想法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他好久没见过这么单纯的人了。 第三章 「你……色狼!」梅若曦顺着他的视线才发现到自己的姿势有多糟糕。 都怪徐伯,说什么这是爷爷交代的,第一次见面要穿裙子,若是她像平时那样穿着裤子或者短裤,哪会有这种意外。 「你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除了把腿摆在别人面前的。」靳承轩好笑地看着她窘得发红的脸,一双青葱玉手忙不叠地收拢大开的裙摆。 梅若曦一时语噎,人家说的没错,的确是她自己不小心,可是这是关键时刻,输人不输阵,「反正你不该乱看,多学学柳下惠吧,大叔。」 「大叔?」靳承轩眯起了眼睛,「你叫我大叔?」 「我才十八,你足足大我十多岁,不是大叔难道是大爷?」梅若曦理直气壮地说,生气吧,越生气越好,气到不要她才是最好的。 「嗯,不错,再叫一声来听听。」靳承轩惬意地端起酒杯。 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女孩,脑子里还琢磨着激怒他的念头,可惜,他纵横商场靠的并不只是对市场的把握,更多的是靠洞悉人心,他连那些老奸巨猾的商场老手都能识破,梅若曦在他眼里简直就像一张白纸,清清透透、一览无遗。 可恶的男人,老神在在的样子简直欠扁,梅若曦死瞪着他,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有死光,可以瞪得他灰飞烟灭,也是直到现在,梅若曦这才发现靳承轩比照片上还要帅上几分,直挺挺的鼻梁、坚毅的眉、薄薄的唇…… 靳承轩忽然擡起头,梅若曦来不及收回目光,怔怔地与他对视,他的眸子深不可测,只是几秒的对视,她却有一种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的错觉。 「我不想结婚。」梅若曦移开视线,拒绝再与他对望,心忽然怦怦直跳,让她有些慌乱。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们梅家牵制住了我大部分产业,没有这一纸婚约的话,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 「什么?」梅若曦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靳承轩,不只是因为他话中的内容,更因为他语气里似乎露出了一丝落寞和无助。 「你是梅家人,难道不知道梅家的手段?」靳承轩淡淡地问。 「二伯的确喜欢用联姻的方法吞并别人家的企业。」梅若曦忍不住跳起来,「难道他们威胁你了?是不是他们说,如果不和我结婚的话,就要吞掉你的公司?」 靳承轩摇头不语,梅若曦气呼呼地说:「他们也太过分了,自己好好发展公司不行吗?非要去欺负别人。」 「商场如战场,向来拚的就是你死我活。」 「你还替他们解释?你的公司都要完蛋了。」梅若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靳承轩的鼻子说:「亏你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二伯有多狠?」 靳承轩差点笑出来,刚才还费尽力气阻止结婚,现在又替他打抱不平吗?想法变得这么快,她的小脑袋瓜里不会打架吗? 「我知道,所以我只能服从他们的安排,完成婚约。」 「哎。」梅若曦咬咬牙,豁出去地说:「既然这样,我就帮你吧。」 「怎么帮?」靳承轩的眼中溢满笑意,可惜梅若曦正在走来走去的冥思苦想,暂时顾不上他。 望着梅若曦苦恼的表情,靳承轩觉得心中一暖,想不到素以奸诈狡猾着称的梅家,居然能养出这么善良的女儿,她真的在替他着急、替他担心。 「我们可以先结婚,等你的公司安全了再离婚。」这应该是个可行的方法,这样一来,公司可以保全,她也能获得自由身,一举两得。 「不行。」靳承轩摇摇头,「我不能这样做,太委屈你了。」 「有什么委屈的,比让你的公司倒闭好吧,我又不用你给我赡养费。」这男人真罗嗦,一点都不像外表那么聪明,双赢不懂吗? 「那你想要什么?」靳承轩不禁有些好奇,虽然他没想过要离婚,不过他也不介意听听看她有什么想要的。 「我要自由。」门外传来脚步声,梅若曦知道应该是四叔回来了,匆匆忙忙回到自己位置坐好,低声说:「就这样说定了,你别婆婆妈妈的。」 自由?她不会以为一旦嫁给他,他还会再放她走吧?靳承轩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再次见面,他可以确定,这个迷迷糊糊闯进他生命的小女孩,他要定了。 【第二章】 梅和晨在外面磨蹭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回来,梅若曦这小祖宗能折腾到什么地步他不知道,只希望爸爸不要把联姻失败的罪名按在他头上。 推开包厢门,梅和晨提心吊胆地看过去,梅若曦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有模有样地替靳承轩斟酒,梅和晨揉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包厢,他没看错吧?这是那个连爸爸都拿她没辙的梅若曦? 「四叔,我和靳先生聊得很开心,刚才我们正讲到要先去公证结婚。」梅若曦笑咪咪地说。 「啊?」梅和晨吃惊地张大嘴巴,神啊,他真的是在作梦吧,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吸引力法则? 直到签完婚约,回到家,睡一觉起床向梅老爷子请安,梅若曦才终於明白,她不但被卖得彻底,而且还实实在在地替卖自己的人数了一回钱。 什么靳氏商贸被梅家牵制,明明是靳承轩先卡住了梅家的咽喉,梅家才不得不反击,最后还为了保险起见作出联姻的决定,可恨的是,她就算想兴师问罪也没有办法,因为靳承轩真的没说谎,他只不过隐瞒了一部分事实,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他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她就傻乎乎地跳进去了。 时间回到现在。 站在靳承轩面前,梅若曦恶狠狠地瞪着他,旁边快要晕倒的婚礼主持人还在试图进行调解,可惜他的努力早就被忽略到太平洋去了。 「我要离婚。」梅若曦再次重复,坚决不准他假装漏听自己的要求。 「不行。」靳承轩看着她火焰般明亮的杏眼,擡手替她拂开一缕碍事的发丝,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活像一只被困住的小野猫。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签完合作项目了?」 「因为附加条款里写明,一旦离婚,所有合作项目自动作废。」听说是梅老爷子亲自添加了这条条款,用来保护梅若曦的地位。 「什么?」梅若曦差点跳起来,「你上次为什么不说?」 「你没有机会让我说。」 这是实话,梅若曦决定要结婚后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要靳承轩表现出想讲话的意思,就一定会挨上她重重的一脚,不过他当时也没打算告诉她这一点就是了。 「你……」梅若曦气结,这个奸诈狡猾的男人,把她耍得团团转不说,还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简直让人抓狂。 「这样吧,我可以给你自由。」靳承轩拍拍她的小脸,丢下一颗香饵,「乖乖听话,嗯?」 自由?多么诱惑人的名词,她一开始想帮他,也是以自由作为交换条件,只不过她到现在也很难确定他是否需要帮忙。 梅若曦半信半疑地看着靳承轩,虽然已经被卖得彻彻底底,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靳承轩向她保证。 自由有很多种,在他的身边享受他的保护,就是最适合她的那一种。 泡在总统套房的按摩浴缸里,梅若曦筋疲力尽地琢磨着靳承轩说的那句话。 我可以给你自由。 不是她神经传达得太慢,直到几个小时后才有反应,而是一个完整婚礼的复杂和麻烦程度实在超乎她的想像,害她一直没有时间和脑子去思考其他问题。 以梅家的家世来说,她的婚礼算是简朴的,不过简朴不代表简化,中西各一场的婚礼礼仪完毕后,梅若曦已经是累得晕头转向了,更不用说婚宴时穿着高跟鞋敬酒的痛苦,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唯一庆幸的是,这场形式大於内涵的婚礼不包括闹洞房的部分,进行完整套的婚礼流程后,她和靳承轩就被送到这家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为什么他会说那句话呢? 梅若曦拍打着水花,苦苦思索着,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靳承轩应该是希望维持这段婚姻吧?可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个男人可是拐她结婚的罪魁祸首,她到底该不该相信他呢? 第四章 柔和的水波冲刷着疲惫的身体,让她保持清醒的难度变得越来越大,梅若曦的头一点一点的,几次都差点掉进水里,不行,真的好困,她困得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只想就这样在浴缸里睡死过去。 「你和这家饭店有仇?」慵懒的男声在门边响起。 「哇!」梅若曦从瞌睡中惊醒,慌忙掩住自己身上的重点部位,「你不知道要敲门吗?」 「你放了泡澡粉,不用遮了,我看不到的。」靳承轩好笑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半长不短的头发被她用一根铅笔挽住,散发落在她白皙的颈间,不经意地散发出一抹妩媚。 他刚才在另一个浴室洗完澡,又等了足足半个小时还不见她出来,心里淡淡的牵挂让他直接推门而入,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就这么在浴缸里睡着了。 梅若曦低头看了看,浴缸里的水呈现柔和的粉色,上面还飘着一层花瓣,幸好刚才看到洗手台上的泡澡粉,一时兴起放了不少,不然就要被看光光了。 梅若曦不满地转过头,气恼地低吼:「你出去啦。」 门口的靳承轩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撑着门框,他只在腰间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腰腹和手臂上结实的肌肉显露无疑。 原来他在西装下的身材这么有料……梅若曦呆呆地愣了几秒钟,赶紧回过头去,暗骂自己发什么花痴,但是他此时给人的感觉和白天完全不同,整个人性感而危险,看得她的心怦怦直跳。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淹死在浴缸里,这样对人家饭店的声誉不好。」靳承轩故意走到浴缸旁边,吓得梅若曦整个人都缩进水里,她脸上的红晕取悦了他,也让他兴起逗弄她的念头。 「你、你要干嘛?」梅若曦这才反应过来,结婚这种事情如果是真的,他们俩岂不是要……不不,他们不是真的结婚了。 不是吧?看着他的帅脸靠近自己,梅若曦紧张地大叫:「你别过来,不然我要叫了。」 「哦?」靳承轩一挑眉,拾起她掉在地上的浴巾,「你打算告诉保全,因为你的合法丈夫帮你捡起浴巾,所以你大叫表示感谢?」 「啊?」梅若曦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将浴巾挂在挂钩上,然后转身走出浴室。 又被耍了,如果她有力气举起浴缸,她一定把整个浴缸加上浴缸里的水,都丢到靳承轩的头上! 梅若曦咬牙切齿地抓过浴巾,拜他所赐,泡澡的心情都没了,可是现在出去的话,她该怎么面对靳承轩?要是他提出过分的要求怎么办? 梅若曦换上饭店准备的睡袍,一时不太敢出去,可是她总不能在浴室待一个晚上吧?就算这个晚上可以,下一个晚上怎么办? 左思右想,梅若曦终於下定决心,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决定先跟他讲道理,如果说不通……如果说不通的话,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此时梅若曦完全没意识到,她原本想和靳承轩讨论自己的「自由」问题,却在不知不觉中转变成了「安全」问题。 紧张地从浴室里走出来,梅若曦四处寻找靳承轩的身影,最后终於在那张足足能容纳五六个人的大床上发现他,可恶啊,在她绞尽脑汁地想怎样脱身的时候,他居然就这样舒舒服服地躺在大床上,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喂。」梅若曦别扭地走近大床,不自在地拉紧睡袍的系带。 她实在不能适应和一个基本上算是陌生的男人共处一室,何况这个男人还裸着上身,只穿着到膝盖的短裤。 「有事?」靳承轩懒懒地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有事明天再说,今天太累了,先休息。」 「可是……」梅若曦噎住,怎么个休息法?她也很累,穿了一天高跟鞋,双腿和脚趾非常需要休息,可是她只想要静态的休息,不想要动态的休息。 关於这一点,梅若曦怎么想也不觉得靳承轩的想法会和她一致,如果他真的提出那种要求,她该怎么拒绝?她下意识地偷看四周,思考用花瓶敲晕他的可能性。 靳承轩挥挥手,像是驱赶碍事的苍蝇一样,说:「你去睡沙发,不要烦我,分了条被单给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睡沙发?梅若曦不敢置信地看看巨大的床,就算靳承轩把手脚全都摊开,恐怕也只能占据大床一半的位置,再转头看看沙发,虽然面积也不算小,还有华丽的装饰,可是和床一比起来简直就是寒酸得可以,再配上那条皱皱巴巴的被单,梅若曦脑海中只浮现出三个字,凭什么。 「凭什么让我睡沙发?」 「我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靳承轩淡淡地说,顺手拉过一颗枕头递给她,「喏,枕头,忘记拿给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睡沙发?」梅若曦终於发现,这个男人不但表里不一,而且毫无绅士风度,照这种情况来说,难道不是男士主动去睡沙发吗? 靳承轩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因为房钱是我出的。」 这叫什么理论?因为他出的房钱,所以就能轰她去睡沙发?这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啊。 梅若曦抱着枕头,气势汹汹地从另一边爬上床,还不忘拉过几个靠枕放在中间,堆出楚河汉界,「睡不着你就去睡沙发,反正床我是睡定了。」 夜已深,藉着夜灯的微光,靳承轩打量着身边的梅若曦,她抱着一颗抱枕,缩成一团,睡得十分香甜,不知道是哪个心理学家说的,婴儿般蜷缩的睡姿说明她缺乏安全感。 他微微叹息,轻轻抚摸她的浏海,精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如果不是他故意这样激她,恐怕她接下来的日子里都会去睡沙发吧,这般古怪精灵又倔强、爱逞强的女孩,在梅家那样的环境下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手指轻轻划过她细致的脸颊,在她滑嫩的皮肤上眷恋不已,小扇子似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像只受惊的小鹿。 靳承轩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个淡笑,这算是某种形式的一见锺情吗?想不到素来被人称为无情公子的他也会有动心的一天。 低笑着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既然老天把她送到他的面前,又让她稀里糊涂地成为他的小妻子,他也就笑纳了这个惊喜,商场里的大风大浪他尚不看在眼里,何况是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来日方长,不必急於一时的捕获,他有的是办法收服这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清晨六点,虽然刺目的阳光被厚厚的窗帘阻隔了大半,但生理时钟还是准时将梅若曦唤醒,她半睁着双眼,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身处何地,身下滑过丝绸细滑的触感,凉凉的十分舒服,只是脚下有个硬硬的东西,奇怪,她又把书带到床上了吗? 梅若曦下意识地踢了两脚,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靳承轩不得不承认,他这小妻子的睡姿简直是……惊天动地、毫无章法,不只是挡在两人中间的抱枕被她踢了个七零八落,还睡着睡着就来抢他的枕头,到最后她甚至把一条白皙的小腿架在他的腿上,把他当成了人肉脚垫。 好吧,抢枕头他就忍了,实际上她主动凑过来,脸颊距离他只有十几公分,粉嫩嫩的模样可爱极了;当脚垫他也忍了,她的小腿纤细修长,他能感受到她细腻的肌肤令人愉悦的摩擦,那种感觉几乎令他心猿意马。 问题是她怎么能过河拆桥,睡醒了就直接踢他呢? 「踹得舒服吗?」靳承轩淡淡地问。 迷糊的眸子瞬间清醒,梅若曦终於想起来这是她新婚之夜的隔天,她和她的丈夫正躺在同一张床上。 「啊!」梅若曦尖叫一声,发现自己离他的位置如此之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的男子气味,她拚命向后缩,试图拉开安全距离,「你、你醒了啊。」 「嗯,醒了。」 梅若曦偷偷拉拉身上的上衣、短裤,衣服还好端端地穿着,看来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忍不住松了口气,从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来看,他对她或许并不感兴趣吧。 也许就像四叔说的,他想在梅家面前兴风作浪还早了几年,没有梅家的支持,他成不了气候,他应该只是需要她梅家女儿的身分,不是想要她本人。 第五章 回想起他在婚宴上对她有礼而冷淡的扶持,不知为何,梅若曦的心中突然有点不是滋味,追根究柢,她只是被他利用的一颗小小棋子。 「昨天晚上……咳,你睡得好吗?」抱着被子,梅若曦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她本来不想问的,但是脚上残存的触感提醒她,她刚才很有可能踢了他几脚,而且这么尴尬的场面,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你说呢?」靳承轩面色不善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心虚地陪上笑脸,他才指指自己枕头边,那里有一小滩可疑的水痕。 「那个……」梅若曦赶紧摸摸自己的嘴角,完了,她上课打瞌睡的时候偶尔会流口水,不会这次也这么丢人吧? 她昨天真的太累了,床又舒服得要命,她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等一下,为什么那一滩痕迹会在他的枕头旁?她明明摆了靠枕当界线…… 「别找了,靠枕都被你踢到地板上去了。」靳承轩替她解答了疑惑,似乎还嫌她不够丢脸似的,他又补充说:「你想睡在我这边,你可以直接说,没必要大半夜折腾得那么辛苦。」 梅若曦窘得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很显然昨天晚上她不但踢飞了靠枕,还凑到人家身边、枕着人家的枕头,看看床的痕迹,靳承轩昨晚恐怕被逼得睡在整张床的最右侧,大概连翻身都很困难。 太奇怪了,她在梅家明明是出了名的伶牙俐齿,常常气得长辈和兄弟姊妹们毫无办法,怎么从遇到他之后,她就始终处於下风呢?不行,她必须找回自己的气势! 「谁教你选这个什么破套房,这张床睡得不舒服。」话倒是想好的话,可是说出口时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气魄,软绵绵得倒像是在撒娇。 「是吗?」靳承轩若有所思地撑起上身,「可是这个套房不是你选的吗?」 轰!梅若曦的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新婚之夜,原计划是要在靳家的别墅度过的,是她嫌麻烦才临时改在饭店,同样地,也是她故意为难他,挑中了这间必须预约才能入住的总统套房,大概是这个难题靳承轩解决得太过轻松,以至於梅若曦完全忘记了住在这里的前因后果。 欣赏了一会梅若曦的窘迫,靳承轩大发慈悲地开口,「别磨蹭了,起床换衣服,司机七点半会来接我们。」 「哦。」梅若曦正恨不得把自己丢进太平洋,省得在这里丢脸,听到他安排接下来的行程,赶紧抓住救命稻草,急忙转变话题,「你要直接去公司吗?」她不禁有点佩服靳承轩的工作热情,就算是这种虚假的婚姻,一般人不也都会趁机偷懒一下吗? 「不,带你回门,顺便敲定一些合作的细节。」靳承轩起身,特地绕到床的另一侧去拍拍她的小脑袋,「早餐想吃什么?」 梅若曦不高兴地挥开他的魔爪,有点糊涂,「回门?不是说三日回门?」 讨厌,他没穿上衣,结实的肌肉让她看得一清二楚,坐办公室的人能有这么好的身材很不容易,看看梅家那群大腹便便的长辈就知道了,梅若曦偷看一眼他的腹肌,赶紧移开眼睛,大早上的,不要在这里卖肉啦。 「是,不过你家老爷子要求今天签一些协议,保证过几天两个公司的合作酒会能顺利进行,顺便就算回门了。」靳承轩没注意到梅若曦的眼神,他正忙着绕过她抗拒的小手,拍她的小脑袋。 梅若曦左拦右挡都躲不开他的攻击,气得直咬牙,一副他再敢拍她,她就要扑上去咬他的架势。 靳承轩暗自好笑,不由得喜欢上这种亲昵的举动,当然,他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在她真的被惹毛前停手,「你的二伯和四叔特别嘱咐,最好在中午前签完。」 「我也要回去?」梅若曦皱眉,撇了撇嘴,实在不太想连着两天都见到一家子亲戚,「你可不可以自己去?反正主要目的是签协议。」 「你说呢?你听说过女婿一个人回门?」靳承轩指了指衣橱,「昨天你洗澡的时候,我让人送了几件衣服来,你先将就穿着,等过几天我让人带你去订做一些。」 「不用那么麻烦,我随便穿就好。」梅若曦兴趣缺缺地跳下床,对靳承轩描述的类似未来生活的话有些不舒服,只是一场可笑的联姻而已,他何必投入太多精力? 她见过很多类似的婚姻了,比如若慧姊姊当年也是这样出嫁的,婚后丈夫在外花天酒地,她经常一连好几个月见不到丈夫的面。 不要期待太多就不会有太多的失望,这个道理她很小的时候就有深深的体悟了,何况她的婚姻连真正的婚姻都不算,不过是两人相互认可的合作而已。 「随你高兴,这个给你。」靳承轩丢给她一个小巧的盒子,「我觉得挺漂亮,你应该会喜欢。」 几天前他应邀去拍卖会捧场,无意中看到这枚胸针,小猴子活泼灵动的模样让他一下子就想到她,再加上她属猴,他便出手将胸针买下,因为一些神乎其神的传说,看中胸针的人居然还不少,以至於最后的成交价让拍卖者相当满意。 梅若曦手忙脚乱地接住盒子,她本来想拒绝,却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犹豫了,那是一枚胸针,一只顽皮可爱的小猴子抱着一颗椰子,样子十分逗趣。 她属猴,靳承轩特地挑这枚胸针给她,说明他是重视她的吗?仔细打量了一下小猴子,梅若曦留意到,整个胸针上只有两颗不大的黑色宝石作为猴子的眼睛,这个胸针……大概不会太贵吧? 梅若曦接过胸针时,那受宠若惊的表情让靳承轩心中微微一疼,他知道她是私生女,也知道她在家里不受重视,却没想到她会对他的礼物这么惊喜。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只要她喜欢,他愿意给她一切。 「戴上试试看。」他摸摸她的头,将她拉到镜子前。 对着镜子小心地比了一下胸针,梅若曦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有些红,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礼物呢,不过这顺序是不是有点反了?一般人不应该是先送礼、谈恋爱,然后再结婚吗?但不管怎么说,能收到别人花了心思送的礼物,她真的很开心。 嗯,她收的这一个礼物,就算……就算是他们合作的纪念品吧。 【第三章】 再次回到梅家,梅若曦差点被家中的热闹吓到,不只是她的爸妈和爷爷,连几位叔伯家的兄弟姊妹们也来了不少,人数甚至超过了昨天的婚宴,在她印象中,梅家大宅只有春节才会塞满这么多人,今天是怎么了? 看看靳承轩面无表情的冷漠,梅若曦开始有点了解这个男人的性子了,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据说这副样子叫做老谋深算,但和她独处时,他的眼睛会更放松一点,带着戏谑的眸光,把她耍得团团转。 敬完茶,四叔和二伯开始和靳承轩谈论公事。 「喂,我能不能先回房间,反正接下来的事情也与我无关。」梅若曦百无聊赖地被众人参观了半天,终於忍无可忍了。 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大家看她的眼神都这么古怪?让她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其他人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真是搞不懂,要是想围观她出嫁的话,昨天就应该出现啊,今天才一个个冒出来,还一副看好戏的架势,算怎么回事嘛。 相比之下,反而是娶媳妇的靳家更淡然,只有靳承轩的二哥靳承旭出席了弟弟的婚宴。 不同於弟弟的冷漠不易接近,靳承旭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是某大学的终身教授,听说他们的大姊和爸妈都在非洲做无国界医生,时间安排得这么急,他们来不及赶回来,言下之意就是对靳承轩这么快结婚不太满意,更对两人的年龄差距十分不以为然。 梅若曦只庆幸靳承旭并不知道两人结婚的真正原因,也没看到那个乱七八糟的婚礼,否则他八成会直接拂袖而去吧。 「可以,午饭时下来就好。」靳承轩点点头,梅若曦对商业一窍不通,让她留在这里大概会闷死她。 「好。」梅若曦向坐在后面的爷爷挥挥手,迳自跑出客厅。 第六章 哎,昨天还是无忧无虑的单身少女,今天就变作人妇,梅若曦觉得自己应该再感伤一点,不过站在楼梯边酝酿了半天,她也没酝酿出相应的情绪,索性放弃。 不是她缺乏感情,而是实在没什么真实感,尤其是在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梅若曦忽然发现,从昨晚到今天,她想和他谈的事情没有一项谈成功,每一次谈话都会被靳承轩带到别的话题上,这可不行,关於他们的夫妻生活,她真的有必要跟他说清楚,还有这场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总该给她个交代吧? 他想要的是公司的安全,而她想要的是自由,他们应该各取所需不是吗? 走到三楼,推开房门,她的房间没有任何变化,婚礼时大伯说过,她的房间会帮她留着,她什么时候想回来住都可以。 在梅若曦的生命里,大伯反而比她那有血缘关系的爸爸更像爸爸。 打开衣橱,找出常穿的t恤、短裤放在床上,又从书柜里把要看的书和笔记拿出来。 虽然靳承轩说等一下会有人来帮她整理,可她还是想先自己动手整理一下,劳动可以分神,这样她就不用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了。 「不要脸。」突兀的女声尖锐地传来,梅若曦一听到这声音就觉得头疼,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同父异母的姊姊梅若玲。 梅若玲鄙夷地看着妹妹,秀气的唇角挂着不屑的冷笑,「你是有多不要脸?先抢别人的爸爸,再抢别人的男人。」 一身剪裁合身的小套装,精致的妆容和保养良好的纤纤玉指,梅若玲每次出现,都要保证自己形象的完美,可是就算抛开姊妹两人之间的恩怨,梅若曦也怎么看都觉得她修饰得太过夸张,每次都精雕细琢一番才肯出门,她不累啊。 梅若曦叹口气,和靳承轩的关系已经搞得她头大了,她真的不想在这个时间还要拨出脑力,迎接姊姊的挑战,而且那是什么话啊,她什么时候抢男人了? 「我不想说话,你下楼去吧,爷爷他们都在楼下。」 可是梅若曦的退让却被解读为另一种形式的挑衅,梅若玲一步迈进屋中,盯着梅若曦的眼睛说:「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吗?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抢?我和承轩早就认识,如果不是你使了什么下流的手段,他怎么可能会娶你?」 「你在说什么?」梅若曦听得一头雾水,「你跟靳承轩认识?」 不对啊,看爸妈的态度,明显是不愿意让梅若玲嫁过去,如果真像她说的,她跟靳承轩情投意合,妈妈为什么没对这桩婚事表示反对呢?按照惯例,梅若玲想要的东西,哪怕再难弄到手,妈妈也会尽一切力量为她争取。 「别装傻。」梅若玲从小就看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妹妹不顺眼,爸妈只有她和哥哥两个孩子,哪来这个野种,尤其是奶奶还总是护着她,好像她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一样。 「你说,你怎么色诱了承轩,你说。」梅若玲越看梅若曦越生气,这野丫头全身上下,除了脸蛋可爱了一点,还有哪里能比得过她?要身材没身材、要学历没学历,连个大学都考不上,有什么脸嫁给那么出色的靳承轩? 「你说话真难听,传出去小心有损你梅家小姐的形象。」梅若曦还是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她的性格可不会乖乖挨骂,要是她不懂得反击,早被这位姊姊生吞活剥了。 「婚事是爷爷和爸妈安排的,你不信的话自己去问,别在这里制造噪音。」梅若曦也火了,梅若玲这番话说得好像靳承轩是块宝贝似的,既然这么宝贝,自己干嘛不看牢点?害得她现在这么烦恼。 为了那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自由,她可是把自己卖得彻彻底底啊。 「怎么,你敢做却不敢让别人说?」梅若玲提高声音,「你跟你那个下贱的亲妈一样,用身体诱惑男人……」 梅若玲话还没说完,脸上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你……」她捂着脸颊,不敢置信地指着梅若曦,「你敢打我?」 「你再侮辱我妈试试看,看我还敢不敢打你。」梅若曦紧紧咬着牙,凶狠地瞪着梅若玲。 梅若曦清清楚楚地记得,上一次两人大打出手是在几年前,那次梅若玲辱骂她是野种,不是爸爸的女儿,而妈妈不但不管,还放任梅若玲在她脸上抓了长长的一道血痕,就是那次后,爷爷带她去做了亲子监定,也正式让她和大伯一家住在一起,不再回爸妈的别墅。 「不要脸的小贱人!」梅若玲在家中向来骄纵,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怎么肯善罢甘休,她抓起皮包,就没头没脑地打在梅若曦身上。 梅若曦急忙躲开,推挤间,她领子上闪过一道淡淡的光芒,梅若玲注意到那是枚猴子胸针,她缓了缓手中的动作,看梅若曦随随便便地把它别在衣服上,她就知道梅若曦根本不了解这东西的价值。 连它的价值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把它戴在身上? 梅若玲的皮包故意往她的领口上狠狠砸下,胸针卡在皮包一侧,立刻被整个扯了下来,掉在地上。 「你做什么?」梅若曦用力推开她,蹲下身子,焦急地寻找那枚胸针。 从小梅若玲就专门抢她的东西,书、铅笔、笔记本,只要她看上的,梅若玲就一定要得到,可是这枚胸针不一样,这是靳承轩送给她的,只送给她一个人,而不是像过年发压岁钱一样,每个人都有份,所以不管它值不值钱,她都要好好保存。 梅若玲被推得一个踉跄,眼角余光看到靳承轩走过来的身影,她索性放任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摔倒在地。 「你……你为什么推我?」一眨眼的工夫,梅若玲已经从凶神恶煞变成温柔的小绵羊,流着眼泪,委屈地靠在门边。 梅若曦没时间理她,在地上找到已经扭曲变形的胸针,后面的别针扣子松开,不修理的话没有办法再佩戴了。 「你凭什么弄坏我的东西?」梅若曦气得大叫,「你心理变态啊?」 可是梅若玲只是哭,一句话不说,梅若曦猛然醒悟,梅若玲每次这个样子,就意味着附近有别人,梅若玲一直都很擅长玩这种虚伪的把戏,她一擡头,正好看到靳承轩走到门边。 「怎么了?」靳承轩微微皱眉,只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他想藉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参观一下梅若曦的闺房,没想到却看到这番景象。 「什么都没有。」梅若曦急忙将胸针藏在身后,她不想让靳承轩看到,他刚送给她的礼物才一转眼就被弄成这个样子。 可是这样一来,梅若曦就很难解释为什么梅若玲在她的房间里哭了,不,应该说无论怎样她都没法解释,从以前就是这样,爸妈只要看到梅若玲在哭,总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是她的错,不由分说地将她训斥一顿。 梅若曦有些紧张地看着靳承轩,他也会这样做吗?认为她是个不讲理的人,蛮横地欺负柔弱优雅的姊姊? 「平白无故的哭什么?」靳承轩注意到梅若曦的领口处有一条裂痕,原本别在那里的胸针不见了,早上送给她时,她明明小心翼翼地别好的,再看看梅若玲手里抓着的皮包上有一道醒目的刮痕,靳承轩心下了然。 「呜呜呜……承轩哥,我想帮妹妹收拾行李,她不愿意让我帮忙……我妹妹还小,不懂事,你不要怪她。」梅若玲哭得梨花带雨,说得煞有其事,好像当真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为了妹妹勉强承受下来。 「你信吗?」梅若曦大大剌剌地坐在转椅上,故意把腿翘得老高。 靳承轩替她准备的衣服都是方便俐落的短裤和长裤,没有罗嗦的裙子,他没有像爷爷那样逼着她去附和社会需要的礼仪,反而纵容她在穿着上的任性,也许他能看出梅若玲的演技,可是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梅若玲看,难道他也被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蒙骗过去了? 「你是谁啊?」靳承轩看了半天,终於冒出一句话来。 「噗哈哈哈。」梅若曦没忍住,很不给面子的直接笑了出来,够狠,她跟梅若玲多年不合,却从没试过只用四个字就把她气个半死。 第七章 梅若玲脸上青白交错,几乎维持不住优雅的形象,她用最惹人同情的声音可怜兮兮地说:「承轩哥,你不要开玩笑了。」 靳承轩这次没再理她,而是直接走到梅若曦身边,冷着脸,一巴掌打在她紧实光滑的大腿上,「坐没坐相,腿放下。」 有没有搞错,就算是穿着短裤,这种姿势也能看到不少风景,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还不知道能意淫出什么场面,这丫头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如此,真是不让人放心。 「要你管。」梅若曦嘴上这么说,却听话地把腿放下。 梅若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被丢到一边,她勉强保持着惹人怜爱的姿态,试图吸引靳承轩的注意,「承轩哥,我的脚好痛……」 可惜回应她的是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徐伯,「若玲小姐,您怎么了?我扶您下去,让医生来看一下吧。」在梅家多年,他对这两位小姐之间的争吵一清二楚,刚才看到梅若玲一脸怒意地上楼,他就知道多半会吵起来,所以特地跟过来看看。 梅若玲也不傻,扶着徐伯的手站起来,说:「没什么,一点小意外。」她又看了靳承轩一眼,后者连头都没回,自顾自地翻看着梅若曦的课堂笔记。 她咬咬牙,本来想给梅若曦一个教训,谁知道这狐狸精居然把靳承轩收服了,之前她偷听到爸妈的商议,知道这次的联姻很有可能是另有所图,只不过被爷爷勒令禁止讨论。 若派出联姻的对象是别人,她不会在意,但这人偏偏是她最讨厌的梅若曦,结婚的对象偏偏是她先看上的靳承轩,深深吸一口气,梅若玲恨恨地想,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舒舒服服地拥有。 起身歪头看看门口,梅若曦捅了捅站在桌前的男人,「喂,人家走了哟,承轩哥。」她故意学着梅若玲的语气,娇声娇气地说。 靳承轩捏捏她粉嫩的脸颊,「吃醋了?」嗯,还有精神故意用这么嗲的声音恶心他,看来她没在刚才的争吵中受什么影响,「那个是梅若玲吧?见过几面。」 「谁有兴趣吃醋。」梅若曦撇撇嘴,没有拍开他的手,「她才应该是你的结婚人选吧,怎么会轮到我?」不得不承认,心里还是有点酸溜溜的,再怎么说,有人觊觎自己的老公也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靳承轩以指尖代替唇,在她的脸上轻轻滑过,花朵一般柔嫩的小脸,嫩得像要滴出水来似的。 一开始,他只是想将公司扩大,好让他遇到她,也藉机制造更多接近她的机会,梅家会提出联姻其实也在他的预料之外,不过他向来不会和自己的运气作对,所以她就这么顺顺利利地成为他的妻子。 她没有推开他,说明她对两人间的亲昵举止已经开始接受了,真是只单纯的小绵羊。 若是别的男人也对她好一些,她是不是也会傻乎乎的让别人亲近她?一想到这里,心内微微的焦躁感令靳承轩揽住梅若曦,在她红润的唇上烙下轻吻。 「喂!」梅若曦吓一跳,刚才被他的手指蹭得怪怪的,现在又连招呼都不打就吻她,「你干嘛……」抗议的话被靳承轩接二连三的吻封在口内,她被吻到的嘴唇热热的,心跳也跳得好快,她想推开他,手上却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上一次在婚礼上的那个吻是她的初吻,可是当时她一肚子气,还因为动作太猛在他的牙齿上磕了一下,除了痛根本毫无感觉,但是这一次不同,他似乎存心要让她感受到什么。 靳承轩轻柔地亲吻着她的唇瓣,搂住她微微发抖的身子,他以舌尖描绘着她完美的唇形,轻轻分开她的唇瓣,诱哄她开启紧紧闭合的贝齿,她的味道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美好,值得他花点心思将她引入自己的陷阱中。 单纯可爱同时又有点野性难驯的小丫头,他怎么就会看上她了呢? 事实上,从她开始拒绝他的好意,他就对这个奇特的小女生产生了兴趣,她的一举一动是那么与众不同,带着天然的娇憨又有古怪的坚持,都再再吸引着他的目光。 头晕晕的,梅若曦不得不抓着他结实的手臂保持平衡,他的吻并不强硬,却不容她闪躲。 唇瓣被吸住,方才受惊紧闭的牙关被舔弄着,直到她忍受不住那种麻麻的触感,想要开口拒绝,灵巧的舌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直接探入她口内。 「唔……不要……」 梅若曦捶打他的胸口,可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她想推开他,身子却被他揽得更紧,小腹上感受到火热的滚烫,鼻翼间闻到的全是他的气息,他的舌头卷住她的,不容她逃开,为什么这么奇怪……她的身体变得好热,这就是吻吗? 微微平缓有些激荡的情绪,靳承轩安抚地将吻放得轻柔,真是的,这个生涩得连回应都不懂的小丫头,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欲望。 「吓到你了?」靳承轩抚摸着她的脸,叹息着平复着情欲,她的唇因亲吻而变得更加嫣红,相当秀色可餐。 「你干嘛啊。」梅若曦咬着下唇,企图推开他,却听到他有些压抑的低喘,吓得她赶紧松开手,脸腾地发烫,下腹处的东西是什么,她还是有点概念的。 为什么他昨晚和今天的态度差别这么大?她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他有什么不应该的误会。 「教你怎么亲吻。」他抚着她的樱唇,有些不满足。 「谁、谁说我不会接吻了。」这男人的语气像是笃定她没有任何经验似的,实在太小看人了,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啊。 「哦?」靳承轩兴味十足地勾起个淡笑,「那你来试试看?」 怎么试?难道再亲他一次吗?她可没这么傻,梅若曦忿忿不平地想着,而且他干嘛笑得那么好看啊,乾脆不要做生意,去做艺人好了! 「谁要试,你放开我啦。」她推他,却又不敢用力,徒劳无功地想拉开两人身体的距离。 她心跳得好快、好慌,他笑得邪气十足又帅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她不敢看他,让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他亲昵的举动那么自然,就好像他和她是亲密的爱人,而不是因可笑的婚姻才结合在一起的陌生人。 「乖乖待在房间等我,嗯?」靳承轩松开一只手臂,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胸针拿来。」她的身子软软的,小脸一片通红,水润的眸子和急促的呼吸昭示着她并不是毫无反应,今天到这里就好,他可不想吓坏她。 「呃?」梅若曦愣了愣,瘪着嘴从口袋里拿出弄坏的胸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就知道,小问题而已,我让人修好了再给你。」 「对不起……」他好心送给自己的东西,还不到一天就被弄坏了,梅若曦觉得心里有些愧疚,虽然不是她的错,可毕竟是在她手里损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其实从小时候开始,梅若玲就会故意撕破她的书本,害她上课的时候被老师责备不爱惜东西。 「靳先生,老太爷等着您过去呢。」徐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返回来,小声提醒。 梅若曦赶紧往后跳几步,和他保持几步远,可惜这种动作简直就是在诠释欲盖弥彰这个词,看得靳承轩直摇头,「好了,我要下去,还有事情没谈完。」 「嗯,你们忙。」梅若曦点点头,幸亏徐伯晚了几分钟过来,若是早几分钟,还不被抓个正着。 可梅若曦随即又想起来,他们是夫妻耶,夫妻这样做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吧?回想着那个吻,脸上又是一阵发热,他吻她是因为喜欢她吗? 「若曦?」梅和延从门外走进来,正好看到她脸蛋红红、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由得又好笑又感慨,「傻孩子,你在傻笑什么?」 他的长女出嫁后并不幸福,他对此一直耿耿於怀,如果他一直视为亲生女儿抚养的梅若曦能幸福的话,他也就能得到一些安慰,可是方才他在楼下无意中听到的一些谈话,又让他产生了新的担忧。 「大伯,你怎么来了?」梅若曦心虚地乾笑,今天怎么这么热闹,一个一个都往她的房间跑。 第八章 「我有点事要告诉你。」梅和延犹豫了下,还是接着说下去,「听你二伯说,那个靳承轩以前曾经有一个未婚妻。」 「那他怎么没结婚?」梅若曦心里一跳,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结婚的前几天,那个女人自杀了。」 「为什么?」自杀啊,一个人要对生活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选择这样的绝路?而且还在结婚前几天的时候,难道对她来说,结婚比死还可怕? 「不知道。」梅和延摇摇头,「这件事被封锁得比较严,因为女方是有权有势的史家,所以媒体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不着边际地提过一两句,你二伯也是听别人说才知道这事的。」 「连媒体都不敢说,多半是假的吧?」梅若曦猜测。 「不,应该是真的,你二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梅和延的神情很严肃,「若曦,你答应大伯,如果靳承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 名门豪宅不乏败类,家暴虐待的事情虽然各自遮掩,但时不时还是会被踢爆一两件,那靳承轩面冷心狠,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谁知道对妻子会怎样? 梅若曦咬了咬嘴唇,不太确定新婚之夜没有同房算不算不对劲,可是这种话怎么对大伯说呢?思前想后,她决定还是先不要说好了,「大伯,靳承轩没有什么不对劲,我们挺好的。」 「真的?」梅和延半信半疑,不放心地叮嘱,「你嫁到他家,是他的媳妇,你爸怎样我不管,但你有什么委屈一定要跟大伯说。」 梅若曦用力点点头,虽然对大伯的嘱咐一头雾水,但心里的暖意和感激却堆得满满的,她一向当自己没有爸妈,可是她还有爷爷、有大伯,这就够了。 【第四章】 梅若曦从来都不是能藏得住话的人,若不是因为迈进一个全新的环境里,她恐怕在当天晚上就忍不住直接去问了 ,不过她现在嫁了人,搬到靳承轩的高级公寓,光是整理东西就耗费她大部分精力,所剩无几的精力也都耗在每天晚上的争论上,争论谁该去睡沙发。 简直没有天理了,靳承轩的床虽然不如饭店的大,但再怎么说也能容纳三个人以上,凭什么她要去睡沙发,而且每个晚上都要对前一个晚上得出结论的问题再作争论,他不嫌烦吗? 可惜,不管她怎么明嘲暗讽,他都面不改色,非要她据理力争,再跟他辩论一遍才允许她上床,夜夜如此,乐此不疲,害得她每天闲暇时间全都用来思考让她睡在床上的合理性,完全没机会想别的问题。 当一个星期后,梅若曦终于不用绞尽脑汁与他争辩,就在床上躺下时,她简直要谢天谢地了,然后隔天她开始思考起另外两个问题。 第一,靳承轩还是没有对她提出那种要求,为什么?难道他那方面有问题? 第二,大伯说靳承轩的未婚妻自杀而死,她为什么会自杀? 这两个问题似乎毫无关联性,但放在一起看却好像有了答案。 梅若曦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真相,也许靳承轩的未婚妻发现未来的丈夫在那方面有问题,但是她无法取消婚姻,可又不愿意嫁给一个有问题的丈夫,于是自杀。 不对啊,那天他抱着她的时候,那里很热,而且还硬硬的,应该没有问题才对,可是转念一想,那天是他主动放开她,不是说男人一想要就根本不能控制吗?那时候旁边没有人,她是他的妻子,他本来可以继续下去,却主动停了,不仅如此,他每天晚上都和她睡在一起,最多只给她一个浅吻,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梅若曦抱着靠枕蜷缩在沙发上,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身为成功人士,靳承轩的绯闻简直少得可怜,仅有的那一两个,连她都看得出来是捕风捉影。 这样看来,靳承轩是个相当可怜的人,不管在外面多么成功,回到家后面对妻子,总会有诸多挫败感吧,毕竟那是人生理功能的一部分,失去功用的话一定会很难过。 就好像正常人都有双手双脚,若是失去一只手或者一只脚,虽然不会致死,但出门时总会想办法加以掩饰,不想被别人看到,他那么努力工作,一定是为了弥补自己身体上的不如意吧。 他应该会畏惧别人异样的目光,就像她一直无法与同学有真正的友谊一样。 在得知她是私生女前,他们与她相处得很好,可是一旦发现她的身分,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避开她,用好奇且鄙视的目光打量她,排斥她进入友谊的圈子,这么设身处地一想,梅若曦不由自主地对靳承轩的处境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她对男女间的事情一知半解,不觉得那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至于孩子……她自己才刚满十八岁,从没想过要生一个孩子出来,而且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实在不行的话,拜托医生用试管制造一个出来就好。 不不不,她在想什么啊,怎么越想越远了?她想要的明明是自由啊,等过几年,他的公司稳定了,她肯定要离开的,他与她的结合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可笑的商业协议呀。 可是他为什么要吻她?不是说相爱的人才会接吻吗? 梅若曦有些失落地踢开抱枕,翻身趴在沙发上,难道他是藉吻她来获得一点自信,或者是转移她的注意力?但不管是哪种,他都是她唯一吻过的男人,所以她也无从比较他的吻是不是别有含义,怪不得他每晚都要与她争床的归属,一定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化解尴尬吧。 回忆一下唯一没有进行争论的昨晚,他要和美国的员工视讯,所以一直留在书房,而她早早就睡了,连他什么时候进入卧室都不知道。 哎,她该怎么告诉靳承轩她不在意呢?还有关于他们合作的细节,她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他讨论呢。 气氛怪怪的。 靳承轩开着车,时不时扫视一下坐在副驾驶座的小女人,她今天很难得的穿上样式简单的吊带裙,扎着高高翘起的马尾,脖子上还戴着一条可爱的小猫项链。 她安静不语的时候,家世良好的气质就会凸显出来,像个小淑女似的,让人相当意外她有这样的一面,可是不对,她可是梅若曦,让梅家老爷子都头疼的梅若曦,她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怪异的不只是今天,从昨晚回家时他就发现气氛不对,梅若曦对他的态度变得很…… 温顺,对,就是温顺,这个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她身上出现,和她完全搭不上边的字眼。 她不但没像以往一样,对他要求上床睡觉的权利,还主动抱着被子去睡沙发,说是有想看的电视剧,很晚才会播出,不想吵到他。 她说过今天要回学校上课,他怕她贪玩,会睡过头起不来,特地半夜起来看她,却发现她连电视都没开,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种种迹象显示,他的小妻子不对劲,很有可能是有事情瞒着他,那会是什么事呢? 婚后一周,梅若曦连门都没出,天天闷在家里收拾她的东西,不过经过一周的时间,他对她的整理能力完全叹为观止,明明只是些书本、衣服和杂物,她折腾了这么多天才全部装进替她准备的柜子里。 他早就说让帮佣来做,速度还能快些,她却一定要自己动手,说什么别人放的她会记不住位置,找东西的时候会很吃力。 那么只是收拾东西而已,怎么会收拾出问题来呢? 昨天他给她晚安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僵硬了一下,像是在抗拒他的举动,可之前几晚她一般都是不乐意、气恼、得意洋洋甚至害羞,虽然具体的表现要看当晚的争论过程,但从来没有过僵硬、反感。 靳承轩有点无语,靳氏商贸一路披荆斩棘,他没少面对竞争企业的围追堵截,更没少参加尔虞我诈的商业谈判,他都能利用自己出色的分析能力猜测出对手的意图,从而一击即中,但这一次,他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他的小妻子到底怎么了。 若是以前有人告诉他,他会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牵肠挂肚,他一定会送那人去医院检査脑子。 第九章 可最让人生气的是,他担心的人还一点不领情,刚才在补习班门口看到他的时候,她的表情居然像见鬼一样,手忙脚乱地推着他离开。 他就纳闷了,他靳承轩也算是商界的钻石王老五,无论是去酒会还是派对,都是众星拱月的对象,为什么到梅若曦这里就变得这么不受人欢迎了呢? 想到她刚才惊慌失措的举动,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小丫头脾气古怪得要命,说什么早晚要离婚,所以亲兄弟明算帐,收拾东西的时候,把他给的和自己带来的分开放置,振振有词地宣布她只使用,不拥有。 她对他拥有的财富和地位毫不动心,只单纯的把他当做另一个人来对待,要命的是,她说不定不把他当成男人来相处,可他偏偏对她这倔强又逞强的脾气又气又爱。 哎,若是被人知道他有心想怜惜女人,可对方却不为所动的话,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在停红灯的时候,靳承轩伸手想摸摸梅若曦的额头,她表现得这么反常,不会是发烧了吧?可他的手还没接触到她的额头,她就往后一躲。 「躲什么?」靳承轩心里不悦,顺手在她头上轻敲一记。 「痛。」梅若曦躲闪不及,意思意思地低呼一声。 哎,该说伴君如伴虎吗?他今天在补习班出现时脸色就臭臭的,还把车子停在班主任的车位上,如果不是她要靳承轩赶快把车开走,万一到时候被班主任发现霸占他车位的人是她丈夫,她一定会被整死,想到上一个不小心占据班主任车位的人的下场,梅若曦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再想到昨晚她委屈自己去睡沙发,留给他足够的私人空间,怎么这男人一点都不领情呢,还摆臭脸给她看,真是不识好人心。 「你摸我头干嘛?」梅若曦被他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靳承轩收回手,她的体温正常,造成她反常的可能性又减少了一个,他的目光忽然停在梅若曦的手指上,纤细白嫩的无名指上空空如也,她没有戴婚戒。 一股怒火在靳承轩的心中涌起,很好,他终于知道她这两天反常的原因了,是因为快要回补习班,她不想让补习班的人知道她已婚的身分吧,她在补习班是不是有暗恋的男生? 他想起补习班门口站着的那几个男孩,全都是弱不禁风、毛都没长齐的样子,难道她喜欢那种类型的?难道嫁给他就这么委屈?他体贴她的稚嫩,连身为丈夫的权利都暂时搁置,她却连他给的婚戒都不肯戴上。 回想起她想要的自由,她是不是想从他身边逃开,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开什么玩笑,靳承轩握紧方向盘,她可是他的妻,今夜过后,他绝不会让她的心里还有别的男人的位置。 不对劲,这一定就是大伯说过的不对劲。 梅若曦眼睛看着电视,注意力却都集中在身边的男人身上,吃过晚饭后,斩承轩没有像平时一样去书房工作,反而坐在沙发上跟她一起看八卦节目。 看电视本身没什么不正常,就连爷爷偶尔兴致来了,还会要徐伯放一场无聊得要死的黑白电影呢,靳承轩也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电视没看多久,就开始打量起她来,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但几次不经意地转头要拿零食,都能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不管怎么说都太巧了。 「喂,你到底在看什么?」终于受不了诡异的气氛,梅若曦索性关掉电视,转头和他对望。 有什么想说的话直接说不好吗,干嘛故作深沉?他也不嫌憋着难受。 与靳承轩对视的瞬间,梅若曦心里微微一颤,他的眸光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那一瞬间,她只联想到正在捕食的狼或者魔。 响应她的问题的是一个火热的吻,靳承轩长臂一揽,直接把她搂进怀中。 梅若曦只来得及低叫一声你干嘛,就被他的唇密密盖住。 一个晚上看着她,靳承轩的怒火与愁火并进,她就像只懵懂无知的小猫,自得其乐地玩闹着,完全不理会旁边主人的心情。 她穿着单薄的短袖上衣、短裤,细致光滑的大腿一览无遗,蜷缩在沙发上的一双玉足宛如玉雕的一般,还有时不时让她小露香肩的t恤……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希望坐在她身边的是别的男人,靳承轩就感到一股压抑不住的焦躁。 被他的气息笼罩住,梅若曦的心不由得漏跳几拍,他吻得好霸道,手臂也那么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他体内似的,她想抗拒,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吻。 他的舌头在她的齿间巡回,口内的每一个部位都被他细细舔弄,太过激烈的吻让她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体内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出,迫使她发出低低的娇喘。 她对他的吻很有感觉,靳承轩稍稍放开她,审视着她布满红晕的小脸。 梅若曦的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襟,胸脯一起一伏,急促地喘息着。 靳承轩抱着她,让她娇小的身子坐在他的大腿上,透过薄薄的布料,他已经有反应的下体紧紧靠着她柔软的入口,舒服得让他想叹息。 「等、等一下!」梅若曦有些惊慌,她再次感到那个东西的存在,难道她之前的推测全都错了? 「等什么?」他吻着她的眉‘她的鼻尖,她还小。 他是精明的商人,绝不会等到她真的喜欢上别的男人再来后悔,还不懂得感情,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有多么单纯,所以就算她暗恋着别的男生也不需要担心,不过就是情窦初开罢了,他可以容忍。 只是他本来还想多给她一点时间,但从此刻开始,他不会再放她迷迷糊糊地长大,他要她的身心都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 梅若曦被他的亲吻弄得心慌意乱,脑袋也晕晕的,思考了一天也不能委婉地说出来的话,就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直接脱口而出,「你不是功能有问题,所以你的未婚妻才自杀的吗?」 完了!话一出口,梅若曦立刻后悔,她是不想活了吧,这不是等于当面骂人家没种吗? 她不想这么说的,实在是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又很想得到答案……天啊,给她个地洞让她钻进去吧。 靳承轩的动作一顿,眼睛眯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我……」梅若曦想先离他远点再好好跟他谈,可是他的手抓得很紧,她连动都动不了,用这种尴尬的姿势谈别人的生理问题,她怎么开得了口。 「你什么?」靳承轩抬起她的小脸,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梅若曦慌乱地躲开他的眼神,不敢看他。 「说清楚。」他命令。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梅若曦把心一横,闭着眼睛吼道:「你不是男性功能有问题,上一个未婚妻不想嫁给你,所以才自杀的?」 吼完,半晌没有听到回应,梅若曦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看,却看靳承轩死死地盯着自己,一脸的阴鸷,吓得她赶紧闭上眼装死,完了完了,他会怎么收拾自己? 正胡思乱想间,梅若曦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她尖叫一声,刚要挣扎,却听到清脆的「啪」的一声,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她这才明白,她被打屁股了。 靳承轩这辈子都没这么生气过,这是什么天才的想象力和推测?他一个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到底是怎么被臆断成「性功能障碍」的?是老天爷看他过得太舒心,所以派个小恶魔来折磨他是不是? 「哇……你打我!」疼痛可不是假的,虽然下意识地知道他没有真的用力,梅若曦还是拚命挣扎,痛不痛是次要,她这个年纪还被人按在膝盖上打屁股,让别人知道她也不用做人了。 怒气让靳承轩有些失控,但他不过是打了她屁股两三下而已,她却叫得好像他杀人一样,他在公司险些落入圈套,被人恶意收购时都没这么生气,她能把他气成这样也算是有本事了。 「还痛吗?」靳承轩板着脸问,落在梅若曦屁股上的手也从拍打变为轻揉。 「痛,痛死了!」梅若曦委屈得大叫。 第十章 「长记性了吗?」靳承轩被手中充满弹性的触感夺去一部分注意力,大概是因为她好动的缘故,她的臀部十分结实,贴合着他的掌心,手感好得让人惊叹。 「那你的未婚妻为什么自杀?」她都被揍完了,总该让她知道真相吧? 「她不是自杀,她是吸毒过量死的。」靳承轩淡淡地说,言语中没有什么情感。 「啊,那媒体为什么说她是自杀?」梅若曦不顾姿势的别扭,扭过头看着他。 「史家上下打点,又拜托我帮忙掩饰,再怎么说,自杀身亡也比吸毒过量好听些。」 原来是这样啊,梅若曦恍然大悟,「那你……」 靳承轩瞪她一眼,「屁股不痛了?」 「我不问、我不问。」梅若曦赶紧做了一个把嘴巴拉上拉炼的动作,乖乖趴回去。 真是的,问一下都不行,凶巴巴的,她本来还想跟他讨论一下别的问题,他这么凶,她哪还有胆子提半个字,哎,所谓霸权啊…… 还敢质疑他的能力,这丫头的胆子未免太大,靳承轩放缓手上的动作,从毫无邪念的按摩转为轻柔的爱抚。 「有点痒……」梅若曦敏感地发觉他力道的变化,直觉地想起身,这样太不对劲了,她怎么能让一个男人随意摸自己的屁股呢。 「别乱动。」靳承轩的语调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除非你打算明天带着猴子屁股去上课。」 猴子屁股是谁害的啊,梅若曦忿忿不平地想,可惜她胆子再大也知道,当弱点掌握在别人手里时,贸然反击是非常不明智的,所以她只敢腹诽,不敢抗议。 太过紧张的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就很容易犯困,梅若曦开始还强打着精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没一会就困得睁不开眼睛,连动都不想动了。 这正是靳承轩想要的效果,这可是只精力充沛的小野猫,他可不想在剪指甲的时候被抓出一身血痕。 「去洗澡,然后回来睡觉。」靳承轩拍拍她的脸蛋将她唤醒,「不准睡沙发,听到了吗?」 【第五章】 迷迷糊糊地回到卧室,梅若曦爬上舒服的大床,幸福的摊平手脚,还是床上舒服啊,沙发再大也容不下她这么放肆的姿势。 「困成这样?」靳承轩低笑,将她拥入怀中。 「好困,不要闹。」梅若曦被他的轻吻弄得痒痒的,伸手想推开他,手臂却被他捉住,固定在头顶上方,「你做……」她的惊呼再次被他的吻封堵。 他的小人儿终于乖乖躺在他的怀里了。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第六章】 艳阳大好,靳承轩睁开眼睛,看到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小小人儿,唇角勾出一个淡笑。 他不是纵欲的人,昨夜却克制不住地向她需索,到最后她几乎是带着哭音请求他放过她,却又在他的刻意挑逗下一次次到达高潮,她那娇小的身子蕴含着让他着迷的魔力,只是这样回想一下,他的下体就忍不住发硬、发疼。 按照以往的情况,梅若曦总会在他睡醒后一会醒过来,好像两人有什么奇妙的心电感应一样,可是今天靳承轩等了好久她都没醒,她的鼻息依然沉沉的,毫无醒转的迹象。 看来他昨晚真的累坏她了,他摸摸她的脸颊,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她的小脸热热的,热度明显高于正常体温。 「若曦?」他抱住她,果然,她全身都在发热,脸上也带着淡淡的潮红,怪不得她今天睡觉这么老实,原来是生病了。 靳承轩抓过手机,想了想,还是拨通好友兼家庭医生的电话。 「嗯……」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梅若曦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很酸疼。 夫妻间的亲密原来是这么让人脸红的狂野,完全超出她贫瘠的想象,昨晚发生的一切争先恐后地浮现在脑海中,太过清晰的回忆,让她连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都做不到,她甚至怀疑她今天有没有勇气面对靳承轩。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被好友从软软的被窝里拖出来,冉子雯还以为是靳承轩有什么意外状况,急匆匆地赶来才发现,病人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他的新婚妻子。 新婚妻子唉,光这一项就值得她承受老公不满意的唠叨了,没想到靳承轩居然会结婚,娶的还是个足以叫他大叔的小女孩。 完全没想到卧室里会出现其它人的声音,梅若曦吓了一跳,急忙坐起来,却感觉到脑袋传来一阵眩晕感,身体又不由自主地躺回床上。 「咦,我怎么了?」她这才留意到,身体上的酸痛似乎不只是因为劳累,而是有别的原因。 「别动别动,你在发烧呢。」冉子雯忙丢下手机走到床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喉咙会不会痛?」 「不会,你是谁?靳承轩呢?」梅若曦纳闷地看看四周,还好周围环境没变,不然她八成会以为自己是不是睡一觉就穿越了。 「我是他的朋友冉子雯,也是医生,你生病了,所以他拜托我来照顾你。」冉子雯笑咪咪地替她倒了杯水,「喏,喝口水润润喉咙,我去叫他过来。」 梅若曦总觉得她笑得别有深意,不由得红了脸,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天哪,她不会知道昨晚他们做什么了吧?可恶的靳承轩,只不过是发烧罢了,睡一觉就好,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视线落到窗户上,照入室内的阳光让梅若曦怔了怔,「那个……现在几点了?」 「快要中午十二点了,你等一下哦。」冉子雯推门而去。 中午十二点?天啊,她真会睡,梅若曦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因刚刚睡醒和发烧双重原因,变得迟缓的大脑里冒出一个疑问,今天又不是周末,靳承轩怎么还在家,他不用上班吗? 好在她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冉子雯端着一碗粥回来,告诉她靳承轩正在书房开会,要等一下才能过来。 「饿不饿?先把粥喝了吧。」 粥是鸡丝粥,粥面上撒着一些细细的咸菜丝,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闻到粥香,梅若曦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直叫,冉子雯噗嗤一笑,把粥放在桌子上,扶她起来。 「你是着凉了,所以有点发烧。」她细心地帮梅若曦调整好靠枕的高度,让她能坐得比较轻松。 一定是昨天靳承轩把空调开得太冷了啦,梅若曦忿忿地想,不好意思地接过粥碗,「谢谢你喔,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多亏你病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这死小子结婚了呢。」冉子雯笑着挥挥手,又补上一句,「我不是说你生病很好,你不要误会。」 「不会,他没有告诉你吗?」梅若曦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粥,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冉子雯。 她个子高高的,说话爽朗大方,看着很有大姐姐的风范,没想到靳承轩居然也会有朋友,而且两人的关系看起来相当不错。 冉子雯不满地哼了一声:「没有,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我们可是从国中时代就认识了呢。」 「哇,你们是同学吗?」梅若曦有些惊讶,她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如果和靳承轩是同学的话,那不是三十左右了。 「我比他大一届,是他的学姐。」 那就是比他年纪还大?梅若曦吃惊地看着冉子雯,「你好年轻啊……」 梅若曦发自肺腑的感叹让冉子雯十分满意,「哪有,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咪了,人老珠黄啰。」 「又在炫耀你保养有方?」靳承轩推门进来,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随口嘲讽了一句。 「唉,你这人说话怎么还是这么难听。」冉子雯瞪他一眼,又转头对梅若曦说:「我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正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学校后门,我找来警卫救了他,你猜猜他当时对我说了什么?」 难得窥探到靳承轩的过往,梅若曦兴致勃勃地猜测,「难道是太慢了?」 「不是,他居然说我多管闲事。」冉子雯回想起当年的场景,仍然忿忿不平,「我好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唉,他居然骂我多管闲事。」 「咳咳。」梅若曦笑得开心,不小心被粥呛到,连连咳嗽。 第十一章 「要嘛喝粥,要嘛笑,你选一样。」靳承轩板着脸拿走她手里的粥碗,早在冉子雯来之前,他就预测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打电话的时候才会犹豫半天。 「不过后来我竞选学生会会长,被人栽赃陷害的时候,是他帮我洗清了嫌疑,还抓到背后指使者,我和老公私奔的时候,也是他暗中帮我们不少。」 「哇,你还有当好人的时候?」梅若曦有点难以相信。 她可没忘记这个人是怎么拐她结婚的,他居然会帮别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呀,不不,也许他在帮完之后会一脸淡漠地嘲讽人家,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不好吗?」靳承轩瞥她一眼,酷酷地反问。 她的精神很好,小脸虽然还有点淡淡的潮红,不过大概不要紧,伸手探探她的体温,热度似乎降下来了,她的额头不再像早上那样干热发烫。 梅若曦是想控诉都不知道该从哪一项说起,更别说每一项都让人难以启齿,她郁闷地瘪瘪嘴,不打算在冉子雯面前更丢脸。 「啧啧,我不当电灯泡了。」冉子雯夸张地感慨,拿起自己的包包,往门外走,「若曦已经没事了,如果下午又发烧的话就让她吃一包我放在那里的药,啊,对了,注意不要剧烈运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冉子雯止不住的笑意和调侃让梅若曦瞬间呆住。 完了,她果然还是知道了,天呐,她真的不用见人了。 靳承轩送冉子雯出门回来,看到梅若曦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忍不住取笑说:「你想把自己憋死?」他扯开凉被,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你现在当鸵鸟也来不及了。」 梅若曦的小脸憋得红红的,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死死捂着眼睛,说什么也不肯放下来,连鸵鸟都不让她当,她不看总行了吧。 拉扯间,宽大的睡衣露出白玉一般的香肩,点点吻痕落在靳承轩眼里,有说不出的诱惑。 突然停顿的动作让梅若曦搞不清楚状况,她小心地移开手指,正好对上靳承轩深邃的眸子,她心里一顚,下意识地缩了缩,「不要了……」 经过昨夜,她对他的这种眼神再清楚不过,他会不顾她的哀求,不停地撩拨她,直到她开始渴望他的侵入。 「等你病好。」有些沙哑的声音昭示着他苏醒的欲望,不得不承认,遇上她,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力频频遭到挑战。 「你、你还要……」小脸红得快滴出血来,靳承轩的话明明白白地宣告且看下集,充满暗示的低语让她全身都变得好热。 他最坏的地方就在于,他不仅仅是只图自己享受,而是反反复复地挑逗她,等着她知晓欲望、等着她食髓知味地迎合他的占有。 「当然。」他吻吻她的小嘴,压抑住体内的躁动,她还病着,他再怎么渴望她柔若无骨的身体,也不能选在这种时候,「我去拿笔电,你乖乖躺好。」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梅若曦乖乖躺下,疑惑地问。 「我在上班,所以才要去拿笔电。」 「你刚才不是在书房开会?」 「嗯,已经开完了。」 听起来像是解释了她的疑问,可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回答,这个男人的性格真是有够别扭的,永远有言外之意留给别人琢磨,不肯把一句话说得明明白白,他不累啊,不过好在这次留给她分析的内容不算难,就算脑子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她也能听懂他的意思。 她在生病,所以他不去公司,而是把工作带回家来完成。 梅若曦的眼眶有些发热,身为一个私生女,她很小就知道自己和其它兄弟姊妹不同,别人可以随意地对爸妈撒娇耍赖,她却只能面对妈妈的冷脸和爸爸的淡漠,更不用说还有姊姊梅若玲的百般刁难。 直到后来被奶奶带去抚养,住在大宅和大伯一家住在一起,虽然他们都对她很好,也包容她那不淑女的举止,却从没让她有过在家中自由自在的感觉,对他们而言,她只不过是因血缘而联系在一起的亲人,是他们的晚辈,所以他们要照顾她,没人关心过她内心的想法,更没人会因为她生病而请假在家。 房间里静悄悄的,偶尔听到靳承轩敲打键盘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安心感浮上她的心头。 梅若曦想起她从前生病时,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自己的屋子里,大宅有管家、有女佣也有家庭医生,可是每个人都只会按照职责来看看她是否安好,她可以随意支使他们替她做事,却不会有人陪在她的身边。 目光悄悄地追随着他的手指,看着他打字、拿起咖啡杯或者翻阅文件,他偶尔抬头看她一眼,她就会赶紧闭上眼偷偷装睡,看着他忙碌,她的心里觉得好暖,这种感觉会是她一直追寻的自由吗? 不行,她不能太过依恋,虽然他们有了这种关系是在她的预料之外,可是等他的公司平安无事,她还要离开,但是……到那个时候,她真的能舍得离开吗? 「老板,这是下次开会要用的资料。」开完晨会,靳承轩最得力的助理徐浩将一迭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好,帮我把哲宇那个企划的负责人叫来。」靳承轩点点头,翻开文件。 他有点心不在焉,梅若曦的病好后,时不时会展露乖巧的一面,比如今天,她居然在他出门前塞给他一个用小熊图样的布巾包着的便当盒,害他像国中生一样期待着小女朋友准备的惊喜。 不过她还是会跟他划清界线,连他偶尔在杂志上看到觉得不错的东西,想买来送给她,她都会皱着小眉头拒绝,只有他下班回家买的一些零食甜点,她才会惊喜地接受。 这样说来……她不会是用便当来报答他的甜点吧?哎,这个笨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接受他的疼爱呢? 徐浩站着没走,靳承轩抬头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还有事吗?」 「老板,梅家那边最近的动静不太对劲,真的不用理吗?」徐浩叹口气,现在他开始相信妲己和褒姒的故事了。 看看他英明神武的老板大人,结婚后虽然工作效率一点没降低,甚至还比以前有所提升,可是提高的原因是他老人家急着回家去看他的小妻子,所以要早早完成工作,如果对方是别的女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梅家的女儿。 靳氏商贸内部对这位老板夫人大多好感不足,当初两家联姻的背景相当复杂,打个比喻,相当于两个人打架,双方都掐住了对方的要害,要嘛两人一起放手,要嘛同归于尽。 不,靳氏商贸也许会死,可梅家毕竟家大业大,最多遭受一部分损害,还不至于伤及根基。 可是梅家既然作出了联姻的决定,通常就意味着两家的连手,至少作为亲家,再怎么说也不应该给靳氏商贸拆虿,但是他们现在暗中的举动,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算不上带有善意,难道他们就不顾及一下嫁进靳氏商贸的女儿吗? 「是吗?这次又是什么?」靳承轩并不在意,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尔虞我诈,他可没天真到以为梅家会就此善罢罢休。 他可以借着联姻的机会休养生息,梅家自然也会趁机调兵遣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换成是他,也绝不容别家做大。 不过梅家毕竟嫁了女儿,看梅老爷子的意向也没有动手的打算,就连附力的条款也都是对梅若曦有利的,怎么看,梅家也不应该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出手。 「下面几家公司说,光澜的人最近跑得很勤。」徐浩担忧地说:「光澜是梅家老四的产业吧?那人可是笑面虎,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 「嗯,盯紧点,等他们有动作再告诉我。」靳承轩点点头,他猜得没错,不管这次交锋的对手是谁,背后应该都没有梅老爷子的意思。 「光澜算是梅和晨的私房钱,无论资金还是人脉都和梅家无法比拟,会动用光澜,说明这只是梅和晨个人的行为,并不是来自梅家老爷子或者梅家老二的直接授意。」 「个人行为?你的意思是,梅和晨不顾两家合作的约定,单方面破坏合作?」徐浩有些不解,「他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以梅老爷子的性格,恐怕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吧。」 第十二章 梅老爷子纵横商场的年代,徐浩还没出生,可纵观所有传记或者传说,这位老爷子都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性子,梅和晨敢公然破坏老爷子亲自敲定的合作,还做得这么明目张胆,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胆识过人的好,还是有勇无谋的好。 「不,大概不只他一个人。」靳承轩勾起一抹冷笑,「恐怕还有另一个人。」 「还有谁?」 靳承轩摆摆手,不肯再说,徐浩也只得哀叹一声,出门去做自己的分内工作,有个高深莫测的老板真是痛苦,但换成以前的话,这位老板大人搞不好连这些话都不会说,只会吩咐一句,有动作再告诉他。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娶了梅若曦也许是好事,至少让助理们的工作能有个明确的方向,而且老板也稍稍有那么一点「平易近人」的味道了。 看着徐浩一脸哀怨地离开,靳承轩锐利的眸光落在墙上的一幅照片上,那是婚宴时拍的合照,助理们为了展现他家庭化的一面特别安置的。 摄影师的镜头只对准了站在前面的梅老爷子和新婚夫妇,可后面被模糊了的背景也许更有深意,照片上,梅若曦的爸爸梅和安与梅和晨坐在一起,梅家现在的当权者梅和世则独处一隅。 靳承轩冷冷一笑,看来梅老爷子上了岁数,有人开始迫不及待了,只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两人选择拿靳氏商贸开刀呢? 仔细过滤一遍各种可能性,靳承轩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梅若玲。 打破平衡并不需要太大的助力,有时候甚至只需要一个借口,那次在梅家发生不愉快后,他特地命人查了梅若玲的资料。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位梅家小姐对于看上眼的男人永远是非弄到手不可,追不到就坏了人家前程,甚至利用梅家的关系逼得人走投无路,但是一旦男人臣服,她就会厌倦,然后转到下一个目标,只不过这一次,她恐怕挑错对象了。 嫁给靳承轩后,最让梅若曦不爽的是,她必须要出席一些烦得要死的酒会。 她一直很讨厌酒会,因为梅若玲总会帮她制造出丑的机会,然后趾高气扬地嘲笑她,比如她和靳承轩的初遇就是梅若玲的杰作,好在他一直没提,可能不太记得了。 晃着杯里的果汁,梅若曦和冉子雯一起躲在会场的角落里,这是场慈善酒会,出席者大多挂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微笑,虚情假意地互相寒暄,看得她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拍拍笑得僵硬的脸颊,梅若曦愁眉苦脸地靠在沙发上,「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可不可以提前离场?」幸亏她眼尖,在人群中发现冉子雯的身影,不然她整个晚上恐怕都要靠多喝水、多跑厕所来逃避了。 「知足吧,好歹你穿的不是这种鞋。」冉子雯恨恨地脱下足足有十公分高的鞋子,像看仇人一样瞪着它,她的脚踝快断掉了,整个小腿都又酸又疼。 噗嗤一声,梅若曦忍不住笑,「既然知道穿着会难受,为什么要穿啊?」她有自知之明,绝不会挑战这种高跟鞋。 「因为我老公喜欢看啊,有什么办法。」冉子雯回答得理所应当。 梅若曦有点惊讶,虽然和冉子雯认识不久,但是从对话中能感觉出来,她是个相当独立自主的女人,没想到她也会为了让老公开心而做一些让自己不舒服的事。 「傻丫头,这就叫女为悦己者容。」看穿梅若曦的想法,冉子雯笑咪咪地拍拍她的手背,「那死小子对你好不好?他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没、没有啊。」梅若曦一惊,以为她指的是像发烧那次的情况,小脸一下羞得通红,随后才意识到冉子雯只不过是像大姐姐一样关心她,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哈哈哈,你真可爱,怪不得靳承轩这么在意你。」冉子雯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真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落在靳承轩手里,肯定天天被他耍得团团转。 「别笑了啦,上次你说你们是私奔,可不可以告诉我啊?」梅若曦红着脸,赶紧转开话题。 实际上她对这段故事好奇得要死,可是靳承轩就是不肯好好说给她听,从冉子雯现在的样子,很难想象她还有过落魄得需要人接济度日的时候,又是怎样的男人才让她甘愿委身呢? 冉子雯笑够了,露出个有些怀念的笑容,「故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现在想想,连我都挺佩服自己的,当年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抛弃一切跟着一个男人去法国。」 「法国?」天啊,私奔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她居然还去了国外。 「是啊,当初我老公还一文不名,就是一门心思着迷设计,我那时候跟他认识不久,被他身上的忧郁气质迷得晕头转向,当他说要去法国求学时,我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 「哇,你真的好爱他。」梅若曦听得一愣一愣的,相比自己稀里胡涂就结了婚,人家的恋爱故事好浪漫,「那后来呢?」 「当时我正在读医学院,出国自然只能放弃学业,靳承轩知道后,托他在法国的亲戚帮忙,替我申请了蒙特利马尔的医学院,又时不时在经济上接济我们,我们才能有今天,不然恐怕早就饿死在法国某个角落里了。」 那个天天以逗弄她为乐的男人还有这么好心的一面?梅若曦皱皱好看的小鼻子,正要发问,冉子雯忽然拉住她,指着前方说:「呐,那就是我老公,他叫蓝海,左边的那个,你还没见过他吧?」 【第七章】 向他们走来的两个男人,一个和冉子雯说的一样,儒雅忧郁、充满艺术感,应该就是她的老公蓝海,而另一个高大健壮,就算隔着西装也能看出隐藏在衣服下的厚实肌肉,刚毅的剑眉、冷冽的眸子…… 梅若曦吃惊地张大嘴巴,「前姊夫?」 这次轮到冉子雯惊讶了,「你认识vincent?」 而那个男人微微皱眉,低沉性感的声音有些不悦,「什么前姊夫?谁告诉你是前了?」 哇哇哇!梅若曦在心里连连大叫,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向堂姊梅若婕汇报她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所以她最近都没有和梅若婕联系,可从这句话来推断,难道堂姊去了美国,两人的关系还是没断? 「好了好了,先坐下,有沙发就不要站着,小雯,你的腿好点没?」蓝海对这种类似认亲的状况似乎很能适应,微笑着招呼大家坐下,不过显然人家的主要顾虑还是怕自己的亲亲老婆累到美腿。 「早好了,先不说这个,若曦,你来说说看,你们这是什么关系?」对于身边人的八卦,冉子雯从来是不遗余力的,尤其是这个vincent,一向神秘兮兮的,让人搞不懂他的背景,能有机会听到他的八卦,这次酒会实在值回票价。 「没什么关系啊。」梅若曦叹口气,眼睁睁地看着冉子雯从高高在上的宴会女王变身八卦公主,这简直是对美的摧残,「他以前是我堂姊的男朋友……」 「什么叫以前?」vincent坐在梅若曦身边,舒服地伸展开长腿,顺手在她额头敲一记,「现在也是,别随随便便就把我们拆开。」 「痛死了,你自己手劲多大不知道啊。」梅若曦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这男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在他看来轻飘飘的力道,足够把她敲成脑震荡了。 「原来你们以前就认识了?」冉子雯把介绍自己老公给梅若曦认识的事完全抛在脑后,兴致勃勃地开始挖掘八卦,「若曦快告诉我,vincent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居然都查不到。」 拜托,你是清清白白的医生,不是狗仔队,更不是私人侦探……梅若曦默默惨叫,实在搞不懂冉子雯的兴趣到底从何而来,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的对vincent本人感兴趣,而是以获取信息为乐趣的,简而言之,她实在太有八卦之魂了。 「我也不知道。」梅若曦只能实话实说,「他和我堂姊在一起,可是我家长辈一直不同意,最后堂姊一怒之下去了美国,我还以为他们分手了呢。」哎,不要再这么期待的看着她了,她真的只知道这些而已。 第十三章 「上次你和若婕联系的时候,不是说想去美国读书?」早就习惯冉子雯这女人的八卦,vincent丝毫不受她的影响,转头打量梅若曦,「几年不见,黄毛丫头变成小美女了。」大手在她发心乱揉一通,还真有点怀念这种毛茸茸的手感。 「你、你才是黄毛丫头!」梅若曦鼓起脸颊,非常不愿意听到这个称呼,她中学时代发色偏黄,这个前姊夫第一次见到她就叫她黄毛丫头。 她拍掉他的大手,整理好乱掉的头发,「我是想去美国啊,还在存钱嘛。」真是的,还拿她当小孩子对待。 「等一下。」冉子雯敏锐地发现问题,「你要去美国读书?」 「谁要去美国读书?」靳承轩从另一侧走过来,脸色不怎么好看,他从很远的地方就看到自己的小妻子和别的男人又笑又闹,他是不是该教她身为靳太太的自觉了? 「你走路不出声音的吗?要吓死人啊。」冉子雯夸张地大叫,想转移靳承轩的注意力。 她敢打赌,靳承轩绝对不知道自己老婆惦记着要出国读书,她可不认为这么直接让他知道是件好事。 不过靳承轩根本不吃冉子雯这一套,反而瞬间弄明白对话的内容,「若曦要出国?」 「老公,我腿酸,我们回家。」冉子雯摇摇头,果断拉着老公开溜。 前几天靳承轩还提起过梅若曦的英文很差,考大学会比较吃力,问她有没有适合的老师可以介绍给他,她可不想停留在暴风圈里,夫妻间的事情还是让两人自己解决吧。 「若曦?」vincent站起身,冷傲的姿态显露无疑,「这人是谁?」梅若曦是梅若婕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妹妹,他可不容许别人对她大小声。 梅若曦呆了呆,完了,昨天晚上靳承轩还帮她找来几所大学的入学数据,还要她换一间好些的补习班,有好老师来教,学习会更省力些,她当时本来想告诉他,她补英文是为了出国,不知道为什么又没说出口,她想再找机会告诉他,结果不等她找到机会,他就自己听到了…… 「没事,你先走吧,他是我……呃,是我丈夫。」梅若曦小小声地说完,挥着手催促vincent快走。 这两个男人对视的神情一个比一个冷,再不让他们分开,会场就可以关掉冷气,用他们散发的寒意避暑了。 「丈夫?」vincent哑然,随即想到梅家向来的传统,了然地冷笑,「又是家族联姻。」 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梅家老爷子的脑袋是被门板夹了吧? 「嗯。」梅若曦偷偷瞄一眼靳承轩的脸色,哎,越来越臭了。 她今天死定了啦,都怪vincent,他突然冒出来干嘛?她一定要到堂姊那里告一状,当然前提条件是她还能留下一条小命,「反正我没事啦。」 「回家。」梅若曦弱弱的声音被靳承轩打断,他沉着脸,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这个头脑简单的小笨蛋,他对vincent了解不多,但是几方面归结起来都指向一个结果,他有相当深厚的背景,而且背景多半不单纯,为什么梅若曦会和这种人认识,还状似十分亲密?更让人生气的是,他已经相当不爽了,他的小妻子却还在和别人说话。 「那我先走了。」梅若曦苦着脸对vincent挥挥手,亦步亦趋地跟在靳承轩身后。 她该怎么解释啊?她以前的确是想出国、想离开梅家,可是他对她这么好,她有点舍不得…… 一路穿过酒会会场,不少想和靳承轩打招呼的人在看到他的脸色后都自动回避,让他们这一路走得顺畅无比。 梅若曦苦中作乐地想,下次塞车的时候把靳承轩放在车子前面,说不定会有同样的效果,想着那幅情景,她忍不住轻笑出来,笑完又赶紧恢复低头认错的表情,上次捋虎须的后果她还记忆犹新,完全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上车。」进入停车场,走在前面的靳承轩言简意赅地命令,替她打开车门,自己便绕到另一侧坐进车里。 之前他明明都会替她挡住头顶,等她坐好后才回到驾驶座的,梅若曦眨眨眼睛,莫名地觉得有些委屈,她噘着嘴坐上车,赌气地用力关上车门,发出好大的一声。 车里气氛很僵,靳承轩没有发动车子,而是淡淡地开口,「那人是谁?」 很好,还敢跟他赌气?他之前替她找学校简直就是个笑话,这只小野猫根本不想要他给的生活,人家心心念念的都是外面的花花世界。 「不要你管。」心底翻涌的委屈激发出梅若曦的反骨,她和前姊夫说话碍到他什么事了?前姊夫对别人很凶,对她却一直都很和善。 「那人的背景不单纯,你最好不要和他来往。」靳承轩看她一眼,就算生气,放在第一位的也迩是她的安全,她再倔强蛮横也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女人,和那种人在一起,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准你这么说他。」梅若曦没想到他会说出和爷爷一样的话来,当初堂姊和vincent在一起时,爷爷就用这样的话武断地下了结论,最后逼得堂姊离家出走,直接去了美国。 灵动的杏眼闪着气恼的火焰,她怒气冲冲地说:「vincent是个好人,你又不认识他,干嘛随便诋毁别人?」 梅若曦有点失望,她以为他和其它人不同,不会单单凭着外在来判断一个人,她不知道vincent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他以前就经常身上带伤,她也能推断出来他的生活和她肯定不同,但那又怎样?他对堂姊那么好,甚至拚了命救她,这样还不够吗? 难道靳承轩也觉得,相伴一生不是看两个人的真心,而是要门当户对、家业相当?她本来想好好解释给他听,可是他为什么不肯听她说就擅自下了结论。 她的失望被靳承轩错认为是反抗,她想做什么?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台湾,到美国双宿双飞?他冷笑着拉过她,转过她看向另一边的小脑袋,逼她看着他的眼睛。 「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别想去!」说完,他连回答的机会都不给她,狠狠地吻上她的双唇。 他拒绝听到她的解释、她的借口,她的什么都好,无论如何,她是他的。 是陷落了吧,三十年都不曾有过波澜的心,居然就这么被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女人轻而易举地带走,他知道她善良却固执、倔强,也容易被感动,所以他对她宠爱有加,只等待她有一天长大,知晓他的好,可是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他的人生一向掌控在自己手中,他没有按照爸妈的安排成为医生,而是从祖父手中继承了不被人看好的靳氏商贸,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笑话,他却在短短几年间就将它的规模扩大了百倍,让人瞠目结舌,而她,他人生中最大的变量,就这么不受控制的出现了。 她是他的妻子,在他的怀中婉转承欢,他却依然有抓不住她的错觉。 他的吻带着酒味,带着前所未有的暴戾,纠缠得梅若曦的唇瓣都有些发疼。 他吻过她很多次,大多数都不曾经过她的允许,可他都会以温柔诱哄她,从不曾像这样箝制着她的下巴,捏得她的小脸发疼,她害怕地瑟缩,却被更大的力道锁住,她倔强地闭紧双唇,他的手指一紧,妯只能委屈地张开小嘴,任他把舌尖探入她的口中。 从上一次的床笫之欢后,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欲望,等待她身体恢复,欲望并不会因为压抑而消失,反而会越来越凶猛。 只是一个亲吻而已,就让他的小腹发紧、下体变硬,她的味道比印象中更加甜美诱人,唇边还有一丝果汁的香甜,衬着她独特的香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想索取更多。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梅若曦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双小手勉强抵在靳承轩的胸口上,却根本阻止不了他的蛮力,男女间力量的差距太过悬殊,她连挣扎的力气都使不上,她想说话,舌头又被他狠狠吸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 委屈的泪水终于滑落,她做错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第十四章 「我不要……你放开我……」梅若曦哭着捶打他的前胸,用力挣扎。 他的吻不见宠爱,只有占有,这样的吻她接受不了。 尝到她泪水的咸温,靳承轩的怒火不知为何消失了大半,他真的吓到她了,阴沉的眸光闪过一丝怜惜,他渐吻渐轻,安抚着她的惊慌。 「哭什么哭。」心内已变得柔软,语气还是冷淡,他放开她,轻抚她颈间的散发。 她今晚打扮得很美,一袭粉红色的细肩带小礼服,配上半挽起的长发,像个坠入凡间的小精灵,十分俏皮可爱,一直以为自己被吸引的原因是她古怪精灵的性格,却时不时被她俏丽的小脸迷去心神,尤其是在她刻意打扮的时候。 大概正是为了看到她这么美的模样,他才会不顾她的抱怨,经常拉着她参加酒会,天知道在结婚前,连他自己对这些场合都是能躲则躲的。 她还是没有化妆,粉嫩嫩的肤色就是她原本的模样,比丝绸更柔滑的肌肤吸引着他的掌心,不过此时她的小鼻子有些发红,脸颊上都是泪水,被他捏住的地方浮起清晰的红印,看得他禁不住心疼。 「你、你欺负我……」梅若曦哽咽着控诉,他刚才的蛮力弄得她好害怕,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他要把她拆解入腹呢。 「谁教你骗我。」靳承轩摇摇头,把她娇小的身子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为什么要去美国?你跟那个vincent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心疼归心疼,该问的话他还是要问清楚,梅若曦的言语之间对vincent相当维护,两人的关系应该不浅。 「我、我本来就想告诉你的,你干嘛那么凶。」梅若曦抽抽噎噎的,一边故意把鼻涕、眼泪抹在靳承轩的订制西装上,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vincent是我堂姊梅若婕,就是我大伯女儿的男朋友,他曾经救过堂姊的命,可是爷爷不同意他们俩结婚,还要堂姊嫁给别人。」 「所以你堂姊跑去美国了?」靳承轩回忆了一下他找人做的调查,的确提过梅家有个女儿在美国,「你不想听家里安排结婚,也想去美国找你堂姊?」他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抽了张卫生纸替她抹去眼泪。 「嗯,对啊,上次……」梅若曦咬咬嘴唇,水汪汪的大眼滑落一串泪珠,「上次你说要帮我找学校的时候,我想跟你说的,可是又怕你生气。」 「这次就不怕我生气了?」靳承轩承认,他这辈子大概也搞不懂她的逻辑。 吻吻她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看她把额头顶在他的颈窝,心底的柔情越来越旺盛,她不自觉的举动流露出对他的依恋,让他心口暖暖的。 「又不是我告诉你,是你偷听到的。」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口传来,梅若曦郁闷地纠正他的说法,她好端端地和vincent谈天,谁能想得到他会突然冒出来。 还敢强词夺理?靳承轩扳过她的小脑袋,确定她的确需要再教育,「有什么事情不准瞒着我,有什么想法必须让我第一个知道,记住了吗?」 难道我要便便也得先告诉你啊?瞪着他幽深的双眸,梅若曦只敢在肚子里强硬一下,等到说出口时就变成了委委屈屈的,「知道了啦。」 「这才乖。」靳承轩嘉奖地拍拍她的头,伸手从置物箱里摸出个盒子放在她手中。 「什么呀?」她吸吸鼻子,疑惑地接过打开,那枚小猴子的胸针完好无损地躺在盒子里,像是从来没被弄坏过。 「呀,修好了?」梅若曦开心地抓起胸针。 胸针坏掉之后,她偷偷懊恼了好久,后悔不该在那天戴上,他给她的东西,只有这一件她会想去拥有,其它那些衣服首饰,她只当做是她做妻子这份职业的制服。 不要太在意,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太伤心,她在十八年的人生里一次又一次领悟到这一点,可是只有这枚胸针特别,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的礼物,她要好好珍惜的。 「又哭又笑。」靳承轩低笑着吻她白皙的颈侧,她单纯得像个孩子,轻而易举地就会高兴,情绪低落也往往只在转瞬间,脸上还挂着泪珠,下一刻就捧着胸针笑得眼睛都弯了。 靳承轩的亲吻弄得梅若曦痒痒的,她扭动身子躲开他的唇,但车内狭小的空间没给她太多逃脱的余地,徒劳的小小反抗只换来他舒服的低喘。 「你干嘛啦。」她僵住,不敢再乱动,腿下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一个硬物,不用说她也知道那是什么,「不要,在外面呢。」 「在外面不行,回家就没问题了?」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看梅若曦羞红了小脸,不依地捶打他的胸口,靳承轩的大掌在她颈后微微用力,压下她的头,吮上她嫣红的唇瓣,挑逗的舌尖勾引着她的丁香小舌,引得她发出低低的呻吟,另一只手探入裙内,缓缓爱抚光滑的大腿。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第八章】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不知道当年杨贵妃夜夜承宠,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不会那么早起床。 梅若曦哀叹着照着镜子,扳手指数着最近被「疼爱」的次数,身上斑斑点点的红印,昭示着近日来靳承轩绵绵不休的纠缠,看得她羞红了俏脸,好在他顾虑到她的脸面,没有将那些痕迹留在容易露在外面的部位。 经过了那次激荡的情事,他与她的亲热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惯例,她还以为这种事情只要偶尔做一下下就好了,没想到这男人的精力旺盛得吓人,夜夜都要搂着她欢爱一场方肯罢休。 更糟糕的是,她似乎越来越习惯他的占有,只要他一个深吻,她的身体就会给予热情的反应,而这一点大大取悦了坏心的男人,他会变本加厉地折腾她,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一次次的高潮,他才会将火热的种子撒在她身体里。 轻抚着自己的脸颊,梅若曦有些出神,最近遇到以前认识的人,打招呼时,对方都会惊讶地说她变妩媚了。 妩媚,她听到就想晕倒,这个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词,怎么会用在她身上呢?可是这样端详自己,连她都不得不承认,她好像真的有点变了。 有人说女人只有在恋爱后才会更有女人味,难道她恋爱了?对象是大她十岁以上,莫名其妙地成为她丈夫的男人?不知道呀……想到他,镜子里的梅若曦露出一个甜甜又有些羞涩的笑容。 他逗弄她的时候真的坏透了,但平时又真的对她宠爱有加,她爱看漫画,他明明连漫画书从哪边开始看都不知道,却要书店每周送来她喜爱的漫画。 他不喜欢动物,但是她喜欢,他便特地赞助了一个动物保护协会,让她能有机会与喜爱的动物们亲近。 衣橱里塞满了他买给她的衣服,除了出席正式场合需要的服装,大多数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设计的长裤、短裤。 一开始她还单纯的以为是他的体贴,体谅她好动、不喜欢受拘束的个性,后来才发现,他老人家根本是不喜欢别人欣赏小妻子的美腿,穿裤装可以完全避免走光的风险。 可是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她要离开啊……只是她真的能离开吗? 「若曦,该出门了。」浴室门被敲响,梅若曦慌乱地抓起浴袍遮住赤裸的身体,哎,一不小心发呆的时间太长了,又被他催。 「马上好,再等一下下。」她扬声响应,赶紧穿上准备好的衣服,门外还有尊大神等着她出门呢,耽误时间的话,晚上又要受到「惩罚」了。 自从靳承轩得知她学习英语的目的是想出国读书后,她的英文补习班想当然地被停掉了,她还以为他不会再让她去学,没想到他竟然替她请了英法两种语言的老师,一对一地教她。 「那间补习班教的什么东西,你到现在连与人对话都不敢吧?」靳承轩一语中的,害她没有一点反驳的借口,补习班自然大多为了应付考试,除非是专门练习会话的课程,否则肯定不会重视对话呀。 「我帮你请了两个老师,都是冉子雯推荐的,每周上三次课,好好替你补习一下。」 第十五章 英语就罢了,法语?她连法语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过她可以理解为什么靳承轩会要求她学法语,因为靳氏商贸几个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就是法国公司,死要面子的法国人绝不肯开口说英语,所以身为靳承轩的妻子,她的确有必要掌握基础的法语。 但理解归理解,让她学法语真的有点强人所难,几次课上下来,她被法语的发音搅得晕头转向,她怀疑再这样学下去,会不会连原本就不怎么样的英语也被带坏。 她可以理解靳承轩想让她多学一点的好意,可是她记得有个词叫做揠苗助长,他是不是把这个词给忘记了啊? 而且最最糟糕的是,她上课的地点…… 砰的一声推开靳氏商贸总经理室的门,梅若曦的小脸上满是气恼的神色,「说好特助会议室没人使用的时候就归我,你说话不算话。」 这就是梅若曦最近最苦恼的事情,甚至比每天晚上都被他吃干抹净还让她苦恼。 有哪个男人会带着妻子上班?好吧,如果带着妻子上班还不算稀奇的话,那有哪个男人会把办公室分出一半来给妻子当教室啊?害得她每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上下班,还得忍受特助们进入办公室时似笑非笑的目光。 办公室的一端是靳承轩宽大的办公桌,另一端原本放着一组沙发,现在沙发被撤掉,换上了一张规规矩矩的书桌,特助们进进出出时总会向她投去注目的一瞥,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哎,她知道靳承轩的特助们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所以能不能不要让他们看到她可怜兮兮背单字的窘态啊,最丢人的一次是她在向老师学习发音,一位特助送数据进来,听到她蹩脚的发音,想笑又不敢笑,忍笑忍得脸都发青了。 她敢打赌,那人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墙角好好地大笑一场,避免被憋死,再这样下去,她哪里还有脸见人,不,实际上已经是没脸见人了! 她和靳承轩交涉了几次都被驳回,理由居然是他要监督老师的工作。 天地良心,他工作起来集中力高得惊人,连她说话都听不到,哪里有可能注意到老师在跟她讲什么。 直到昨天,他的特助徐浩实在受不了她哀怨的眼神,委婉地向老板提出这样会影响特助们的工作效率,那个独裁的男人才大发慈悲地允许她使用空闲的特助会议室。 可是昨天才说得好好的,今天就变卦,哪有这样的嘛。 靳承轩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女人,「会议室门口贴着使用安排的表格,你确定过了?」这丫头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看来真是气到了。 他招招手,梅若曦小脸一红,后退几步,脑袋摇得像个波浪鼓,「才不要,在公司呢。」 「过来。」他微微扬眉,猜到她心里的想法,他在家总喜欢把她抱在怀里亲昵,她肯定误会他的举动了,心下不由得好笑,「你跑得领结都散开了,我替你系好。」 不是不想抱着她疼爱,只不过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等到合适的时候,他自然不会放过这只单纯的小羊羔。 梅若曦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她今天穿了件有着大领结的上衣,方才跑得匆忙,不知道怎么领结散开了一半,她瘪瘪嘴,乖乖走到靳承轩面前,看他粗长的手指摆弄了几下,将乱糟糟的领结整理好。 「我看了,今天上午没有人使用,我刚带着老师要进去就被人拦住,说正在开会,不准我进去。」梅若曦委屈地嘟囔,「里面只有两个人,哪里在开会了?」 顺手抱住她娇小的身子,靳承轩轻嗅她清新的发香,「既然有人就回来上课,有需要这么生气?」她的性子看似蛮横不讲理,实则相当体贴懂事,应该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就气得跑来找他兴师问罪。 会安排她在办公室上课,其实出自他的私心,冉子雯这个淘气鬼,找来两个老师就好了,偏偏都是找年轻俊朗的帅哥。 梅若曦这个迷迷糊糊的小女人,恐怕到现在都还分不清情爱和友谊的区别,对他越来越多的依恋只是因为他对她好,而不是因为她用女人的心思去喜欢他,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敢放她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那么长的时间。 靳承轩在心底嘲笑自己的懦弱无数次,自信如他,在面对钟爱的女人时也像普通人一样,想把她牢牢锁在身边、想独占她的一切,不让别人染指分毫。 「他们对我好凶,冷冰冰的,像是我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梅若曦丝毫不知道他的心思,自顾自地大倒苦水,「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仇人,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们了。」 她只不过问了问他们什么时间能把会议室空出来而已,那个人居然直接在她面前把门甩上,幸亏她躲得快,否则她翘翘的小鼻子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这样吧,你先去楼下的会议室,晚一点我安排好了去找你,嗯?」本来想多问几句,看到门外徐浩对他使眼色,靳承轩便拍拍她的脑袋,给了她最大的那间会议室的使用权。 「真的?耶!」梅若曦一声欢呼,那间会议室的椅子特别舒服,坐上去一点不会累人,如果不是不好意思两个人占据那么大的会议室,她早就要求去那里上课了。 「嗯,去吧。」靳承轩淡笑着,目送她蹦蹦跳跳的跑掉。 徐浩从门外走进来,刚才他使过眼色就躲到一边,没有和梅若曦正面相对。 「老板,梅家果然开始动手了。」徐浩脸色阴沉,梅家毕竟家大业大,靳氏商贸就算能全身而退,也必然会大伤元气,「刚才在会议室,两个特助在汇总下面报上来的资料,大家心里都有气,所以才会冒犯到夫人。」 哎,他平时和梅若曦接触比较多,知道这位夫人毫无心机,只是个单纯的小女生,可是公司人多嘴杂,别人会怎么想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之前大家只不过是私底下说说,梅家送了个最不受重视的女儿过来,老板居然也忍气吞声之类的,现在梅家要对刚签了合作项目的靳氏商贸动手,大家的火气自然都集中到了梅若曦的身上,甚至有人猜测,梅若曦会不会是梅家派来的卧底,专门为了对公司不利而来。 「等一下。」靳承轩挥手示意徐浩先暂停,拎起手机拨给冉子雯,「学姐,若曦今天有点不太舒服……嗯,她就在公司,好的,麻烦你了。」 靳承轩比谁都清楚梅若曦的无辜,所以这种时候,他不会放她在公司受委屈。 人心是个微妙的东西,他可以用命令要求众人对梅若曦尊敬,但那对她将来在公司的处境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绝不会这样做。 徐浩无语地看着老板,不愧是靳承轩,瞬间就能想出这么好的调虎离山之计,还一次调动两只老虎,不怪他这么评价冉子雯,那个女人的八卦功力他可是领教过的,想起来实在让人不寒而栗,她老公居然还甘之如饴,真是彼之蜜糖,我之毒药啊。 更可怕的是,冉子雯这么恐怖的女人竟然是医生,不是都说医者父母心吗?他真是想破头也想不通,这种以欣赏别人郁闷为乐趣的女人,到底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职业。 「说吧,梅家什么情况。」放下手机,靳承轩看了看手表,冉子雯大概需要点时间才能赶到,他决定先听徐浩的汇报再去找他的小妻子。 「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用回扣什么的吸引底层的业务员,然后用高薪挖走几个我们的中阶主管,这些也都罢了,他们能带走的资源毕竟有限,我已经让特助们整理一下相关情况,很快就能送过来给你,只有一个问题比较麻烦。」徐浩叹口气,「那位梅若玲小姐邀请你共进晚餐。」 靳承轩嘲讽地一笑,「她爸要我的公司死,她跑来邀请我吃饭?」 「老板,你还有心情笑。」徐浩哭笑不得,实在琢磨不透老板的想法,「如果任由梅家这样折腾下去,公司肯定会人心惶惶,今天就已经有不少莫名其妙的流言了。」 所以梅若曦刚才会遭到不礼貌的对待,她什么错事都不用做,只要顶着梅这个姓氏,周遭的白眼就会不请自来。 第十六章 「欲速则不达,记住这个道理。」靳承轩淡淡一笑,不再和急得跳脚的助理绕圈子,「去通知所有高阶管理人员,半个月后的公司例会改在台南分公司举办。」 「为什么?」徐浩愣了愣,和梅家签完协议后,台南分公司基本上等于是梅家直接管理了,现在跑去那边开会,那不是鸿门宴吗? 现在的靳氏商贸其实处在一个尴尬的阶段,北部与梅家合并的分公司还没有整顿好,南部却已经将大权交给了梅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靳氏商贸在这次合作中没拿到什么确切的好处,实力反而被削弱不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知道了。」徐浩无奈地摇摇头,放弃继续追问。 老板不想说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计划,就像当年奇迹地让濒死的靳氏商贸重获新生,所有人都认为当年才二十出头的老板是痴人说梦,但他就是做到了,追随这样的老板,苦是苦了点,却能体会到颠覆天地般的经历。 靳承轩的特助们基本上都跟徐浩有同样的想法,他们崇拜靳承轩,对靳氏商贸有深深的感情,所以才更无法忍受梅若曦所代表的梅家来破坏这一切。 「那梅若玲小姐的邀请怎么办?」管理靳承轩行程的助理小姐非常头痛,拜托徐浩帮忙问一下老板该怎么处理,对方再怎么说也是老板的大姨子,没有老板的指示,她可不敢乱安排。 「按照惯例处理。」 惯例?哪来的惯例啊,老板以前又没有大姨子,「那替你道谢然后婉拒?」 徐浩想靳承轩大概没兴趣吃这顿饭,找个行程上的借口推拒好了。 靳承轩点点头,他看了看手表,冉子雯工作的医院离这里不远,大概快到了,他起身准备去找梅若曦,忽然看了一眼徐浩,丢出一句话,「你做得很好,我替若曦谢谢你。」 徐浩对梅家的不满,他一直都很清楚,当初他也是最反对这桩婚事的人之一,可是在梅若曦真的成为自己的妻子之后,他还是给了她足够的支持和尊重。 徐浩有些发窘,老板最可恶的就是这一点,连道谢都这么冷冰冰的,可是又能听出他的诚恳,老板对夫人的在意程度也许比他想的更加深刻吧,他也真心希望这个没什么架子,像个邻家女孩一样活泼可爱的夫人能留在老板身边。 老板以前的生活太过枯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像个机器人似的,助理们要分两班才能跟得上老板的速度,现在则完全不同,老板的工作效率依然高得惊人,却会主动给下属们放松的时间。 目送靳承轩走进电梯,徐浩叹息着去劝说肋理们对夫人尽量友善点,哎,但愿这次的事情能快快解决,早点有一个让大家满意的结果吧。 梅家倒戈的事情,靳承轩不会说,公司里的职员们也不会说,但这并不意味着梅若曦不知道,因为有个人事无巨细地把她了解的所有情况都说了出来。 「你老公现在压力不小,你最近不要去公司比较好。」冉子雯啜一口薄荷茶,舒服地窝在一大堆阿拉伯式的靠枕中。 这间小有名气的俱乐部走的是中东风格,每间包厢都铺着华丽的波斯地毯,堆放着厚厚的靠枕供人坐卧,好在这间俱乐部是男士止步的,否则想象一下在这堆靠枕上发生过什么事,就让人大倒胃口。 在上班时间跑来偷懒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罪恶感,可惜相比无所事事的愉快,那点罪恶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靳氏商贸和梅家表面上相亲相爱,暗地里波涛汹涌,这些情况瞒得住外人、瞒得住媒体,却瞒不住冉子雯这个资深八卦爱好者。 靳承轩打电话说梅若曦身体不太舒服时,冉子雯就知道他是想借用她将梅若曦带离漩涡中心,靳承轩的助理们一个个都对他很死忠,如今这个状况绝对会看梅若曦不顺眼,他恐怕是希望她能帮他保护好梅若曦,同时不要让她知道真相。 如果换做是几年前,她肯定会同意他这样做,因为她也曾经认为隐瞒是保护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过在经历了很多事情后,她的想法已经有所改变,现在的她相信,真相才是对所爱之人最大的保护。 像听故事一样听冉子雯讲完梅家和靳承轩的明争暗斗,梅若曦偏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有点明白过来,「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爸和四叔想向二伯逼宫,但是他们现在掌握的资源不足以与二伯抗衡,所以为了扩张实力,靳氏商贸将成为他们的牺牲品之一?」 「为什么明明很剑拔弩张的事情,从你嘴里说出来,一下子变得这么弱?」冉子雯丢下杯子坐起来,怀疑地瞪着梅若曦,「我说了半天,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当然有啊。」梅若曦愁眉苦脸,「可是听起来就是这么回事嘛。」 「你……」冉子雯简直要被她气死了,朽木不可雕也这个词一定是为她准备的,「你还不明白?你姊姊对你老公有想法。」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这边讲得口水都干了,梅若曦居然完全没抓到重点。 虽然梅若曦和靳承轩两人结婚的过程实在有点无厘头,可是在她看来,这恐怕是上天给靳承轩最大的恩赐,这么单纯可爱又善良活泼的小女生,连她都从心里喜欢得要命,靳承轩一定要好好珍惜她才是。 不过悲哀的是,梅若曦显然还处在对情爱懵懂的阶段,她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原因很简单,爱情是有着极大独占欲的,再宽容的人,得知有人觊觎自己的爱人时,所表现出来的也不应该这么云淡风轻,那些表现得无所谓的人,肯定都是为了什么特殊的原因,掩盖住真实的想法。 至于像梅若曦这种想到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人,这辈子大概都学不会隐藏想法,她会有这种不在意的态度,只能说明她心里真的不在意。 「啊?」梅若曦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啊,梅若玲喜欢的是油头粉面的小白脸,靳承轩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啦!」 她对梅若玲的猎艳史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了解的,梅家旗下有模特儿公司,里面符合梅若玲口味的男模多半都被她骚扰过,那些男模全是俊俏斯文的类型,和靳承轩的风格大相径庭。 「而且靳承轩对她没兴趣啦,上次遇见的时候还当场不给她台阶下,害她很没面子。」 「那些是用来玩的,靳承轩是她想拿来做老公的,能一样吗?」冉子雯对她的乐观简直无语,哪有别人要来抢老公,做妻子的还笑得出来的?商场是战场,杀人不见血,情场一样也是战场啊,而且是最残酷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那种。 「你不要太过轻敌,梅若玲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冉子雯苦心劝道。 「难不成她还能拿刀指着靳承轩,逼他结婚?」梅若曦想象一下那个场面,抓起手机当做匕首,抵在自己颈间,学着梅若玲娇滴滴的语气,「承轩哥,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冉子雯被她搞怪的动作逗得噗嗤一笑,随即又板起脸来教训她,「你不要傻乎乎的,到时候有个万一,后悔的还不是你自己。」 「靳承轩又不会要她,我怕什么。」这句话一出口,梅若曦自己也不由得愣住了。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自信,确定靳承轩不要梅若玲呢?毕竟连她自己也是因为联姻而被强行塞给靳承轩的,不是吗?他能接受她,换个人的话他是不是也能接受呢?心里顿时一阵难受,梅若曦闷闷地缩进靠枕堆里。 换个角度来想的话,靳承轩简直有一百零一个理由可以接受梅若玲,毕竟人家才是正统的梅家女儿,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产有家产,又受爸妈偏爱,光是手里的房地产和股票就够让人咋舌的,哪像她只是个两手空空、遭人白眼的私生女罢了。 按照梅若玲的想法,她早就该主动乖乖滚蛋,让出靳太太的宝座了吧,可是靳承轩对她这么好,她真的想帮他保护好公司。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悄悄提醒梅若曦,其实她只是舍不得他的保护,舍不得离开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她已经在他的怀里越陷越深,几乎无法自拔。 冉子雯摸摸梅若曦沮丧的小脑袋,暗自叹口气,这丫头在纠结什么她清楚得很,靳承轩是什么样的人,她更是一清二楚。 第十七章 靳承轩那个男人是出了名的遇强则强,当初娶梅若曦绝不可能只因为商业上的压力,一定是他见到梅若曦时就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会将梅若曦娶回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想娶她。 倒了一杯橙汁递给梅若曦,冉子雯思索着该怎么开导她,其实她会想这些也是好事,意味着她开始思考两个人的感情了,可是看她这样子,靳承轩应该从没对她说过喜欢或者是爱这类话,她很容易自己就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 哎,所以说男人为什么都这个样子,明明心里爱惨了,嘴上就是不肯说,想想自己和老公曲折的情路,冉子雯也不由得发起呆来。 「铃铃铃。」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两人都吓了一跳。 「你这铃声太夸张了吧。」冉子雯伸手摸摸耳朵,她刚才和梅若曦的距离比较近,此时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干嘛不用音乐当铃声?这样多吵啊。」 「音乐声音太小,我怕听不到嘛。」梅若曦干笑几声,拿起手机。 哪里是她怕听不到,明明是那个霸道的男人嫌她漏接了几次电话,强行替她改了铃声,屏幕显示果然是靳承轩,梅若曦按下接听键,气鼓鼓地说:「都怪你设的铃声……」 「夫人,我是徐浩,用的是老板的手机,老板遇到车祸……」 【第九章】 眼巴巴地守在靳承轩的病床前,梅若曦再次确认他只有额头和掌心有些擦伤,其它部位全部安好。 徐浩在电话里说,靳承轩只是遇到小车祸,没什么大碍,不过要在医院观察一晚,所以特地通知一下梅若曦,避免她着急。 可是梅若曦从接响话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像失了魂魄,无论徐浩说什么,她都只想亲眼看到靳承轩,亲自确认他真的没事。 大概是她游魂一样的表情吓到了冉子雯,因此冉子雯二话不说,直接开车把她送到了医院。 「看,徐浩没骗你,他真的没事。」冉子雯一边安抚梅若曦,一边用杀人的目光瞪着站在一旁的主治医师。 后者笑得一脸和蔼,完全是儒雅医者的姿态,可是冉子雯对他恶劣的个性再了解不过,因为他是她的双胞胎弟弟冉少源。 「那他为什么一直不醒过来?他会不会撞到头了?」梅若曦想起电视剧里的情节,整个心都揪了起来,要是他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怎么办?要是他醒过来却不认识她了怎么办? 要是……无数个可能性在她脑海中盘旋,每一个都是那么可怕,让她无法承受。 「没有,检查都做过了,只是为了帮助他休息,医生替他打了镇静剂。」冉子雯狠狠踩了弟弟的脚一下,阻止他开口说话。 冉子雯赶来病房之前先翻看了病历,一看到有镇静剂的注射记录,再看主治医师是自己的弟弟,就知道这一肚子坏水的死小孩又在整治病人,八成是靳承轩不肯乖乖留院观察,所以冉少源索性给了他一针,让他睡着了事。 靳承轩头部的确有轻伤,为了避免颅内出血或者血肿之类的意外情况,按照规定是要住院观察一晚的,冉少源的治疗方案没有错,只是手段实在让人无语。 「你放心吧,车祸发生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那辆车已经减速了,老板只是被擦撞到一点,没有被直接撞击。」徐浩低着头,小心地回答:「只是个小意外,老板人没事,你别太着急了。」 「嗯。」梅若曦应了一声,抓着靳承轩的左手,呆呆地看着他。 冉子雯摇摇头,看来梅若曦今天无论如何不会离开这里了,也好,如果经过这个意外她就能了解自己的心,那靳承轩这一撞也算值回票价。 「我们走吧,让若曦陪着靳承轩就好。」 「可是……」徐浩犹豫地看看冉子雯。 夫人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能照顾好老板吗?而且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也是需要照顾的人,若是老板身体没好,夫人又急出病来,别的不说,老板恐怕会撑着病体把他好好修理一顿当作教训,他可不想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可是什么?」冉子雯抓着徐浩的领带把他拖出病房,「这是医院,她再不懂得照顾病人,最少也懂得大叫护士吧?」 「说的也是。」徐浩尴尬地抓抓头发,乖乖和众人一起离开。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梅若曦低下头,把脸赠在斩承轩结实的手臂上,眼泪终于流下来。 她好怕,真的好怕,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一度以为他会就这样离开她,像她的亲生妈妈那样,连妈妈的模样都只能从照片上去寻找。 静静地依偎着他,感受着他手心的热度,听到他缓慢但平稳的呼吸,她才能向自己保证,他还在,他还好端端地活着。 想到他可能会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想到以后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就痛苦得恨不得死掉。 哪怕每天被他欺负、被他戏弄都好,她只要他活着,她会对他很好很好,对他很温柔,不对他发脾气,绝对不无理取闹……只要他活着陪在她的身边。 抹掉滑到嘴边的泪水,不期然地想到他第一次从她手上接过便当时的表情,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欣喜和幸福,他一直在忍耐着她的任性吧。 她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小孩,总是在和他对抗,他为她请来老师,在自己的办公室为她布置好书桌,她却还嫌他碍事……明明是她妨碍了他的工作呀。 等到了时间,她会自己离开,不会打扰他的生活,可是在那之前,她是这么眷恋他的一切,她无法再坚持不在意的想法,贪心地想要更多,以供她离开他之后回忆。 他会不会已经厌恶她、不想再理她了,所以才没有告诉她,梅若玲在追求他的事? 压抑不住的恐惧在周边蔓延,她拚命抓住他的手臂,在他身侧低泣呢喃,「不要讨厌我,求你……我会乖乖听话。」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他对她这么好,她却什么都没有回报他,反而处处和他作对。 「让你做什么都乖乖听话吗?」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梅若曦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假思索地回复,「嗯,做什么都乖乖听话。」咦?刚说完她就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你、你听到了?」 「嗯,从头到尾。」靳承轩按了按发胀的脑袋,决定等晚点再去找冉少源算帐,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好他的小妻子,唔……用安抚来说可能不太准确,因为他还想做点别的。 抬手摸摸她满是泪水的小脸,靳承轩低笑着摇摇头,「怎么哭成这样?我又没死……」 柔软而带着咸咸气味的小手猛地捂住他的嘴,不准他再说下去。 「不准胡说八道。」她咬住下唇,忍住翻涌上来的泪意,可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滑落在他的手上,她连想象一下那个字的勇气都没有,他居然还敢说出来。 「小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吗?」好吧,他决定不找冉少源算帐了,期待了这么久,他的小丫头似乎终于开窍,知道为他流泪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梅若曦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想了又想,怯生生地问:「你不会娶梅若玲吗?」 「当然不会。」他皱眉,纳闷她话题转变的速度之快,转变的角度之大,「我为什么要娶她?」 「可是子雯姐说她一直在追你,还说她手里有王牌。」她努力转述冉子雯的话,尽管她早就作好决定要自己离开,但她怎么也不想就这样被人赶走,何况赶走她的人还是从小欺负她的姊姊。 梅若曦对商业上的事情一知半解,也搞不懂王牌到底是什么,结果说得词不达意,连自己都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不过靳承轩还是听懂了。 靳承轩暗暗吸一口气,他就觉得冉子雯八成会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她,果然没让他猜错,好在她完全不了解内幕,最多隔靴搔痒地说个大概,他不想让梅若曦知道是怕她心里不高兴,并不是他心中有愧,不过被车撞到之前,梅若玲好像和他说了些什么…… 靳承轩晃晃脑袋,碰撞导致的冲击比他想象中要严重,他居然想不起来当时两人的对话内容,但光凭推测也能推测出来梅若玲说什么,无外乎放弃抵抗、束手就缚那些。 第十八章 不过梅若玲似乎太乐观了点,只得到一点甜头就迫不及待地来耀武扬威,显然还是太嫩,商场如战场,战场可不是只打一次仗就结束了,何况她目前最多算得上是赢了场遭遇战,距离战争胜利还早得很呢。 看到他的动作,梅若曦着急地伸出小手在他的额头摸索,「是不是头痛?我去叫护士。」 「没有,检査都做完了,我没事。」看到她这么担心自己,靳承轩的心中一暖,拉下她的手送到嘴边轻吻,引得她小声惊叫:「你手上的伤……」 「一点点擦伤而已,你看。」他展开手掌,不顾她的阻止揭开敷在上面的纱布,看到厚得夸张的纱布下覆盖的伤口真的不深,梅若曦才放下心来。 「那为什么要包成这个样子?」她还以为伤口一定血淋淋的十分严重,冉子雯说的擦伤只是在安慰她。 「替我治疗的医生是冉子雯的双胞胎弟弟,他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整患者。」靳承轩摇摇头,她的注意力向来不怎么样,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再简单不过,比如现在,她就完全忘记了两人一开始的谈话内容,离谈话的主题越来越遥远。 若是平时,他会任由她东一句、西一句的乱扯,今天可不行,他捉住她的小手,将谈话的主题带回原处,「你也听到过一些关于你姊姊的传闻,你觉得你爸会跟着她一起胡闹?」 「我爸应该不会吧……」梅若曦回忆一下爸爸平时做事的风格,印象中他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可是、可是子雯姐说……」 「还子雯姐说?」靳承轩伸手捞她上床。 梅若曦生怕碰到他手掌的伤口,小心翼翼地顺从着他的动作,害怕弄疼他。 她的举动让靳承轩心口一暖,不过该教育的还是要教育,他敲一下她的额头,对着她抗议的杏眼谆谆教诲,「不准老是在我面前提别人,更不准把别人说的话看得比我重要。」 「子雯姐是女人,又不是男人,提一下有什么关系。」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梅若曦想到她刚刚才决定要对他温柔,连忙把头埋在他臂弯里,闷声闷气地改口,「我不说了。」 「傻瓜。」她缩在他怀里,委委屈屈地低头的模样取悦了他,他在她鼻尖额头烙下轻吻,「不准胡思乱想,知道吗?」 「嗯。」她点点头,离开时再说离开,此时她实在无法失去他的宠爱。 梅若曦百转千回的想法,靳承轩无从了解,只满意于她难得的柔顺。 「乖。」靳承轩托住她的小脸,让她和自己四目相对,他为即将要做的事雀跃不已,「以后都要乖乖听话吗?」 哎,怎么看他的行为都像是诱拐单纯的小丫头,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可不想日后再后悔。 「嗯。」梅若曦乖巧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突然有些发热,他看着她的眼神变了,不是平时正常时那种带着宠爱和欺负的眼神,他的眸光变得很深,交织着志在必得的欲望。 「你、你要干什么啊?」梅若曦咽了咽口水,禁不住想往后躲,她知道他的那种目光,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很坏、很邪恶。 他从她清澈如一弯泉水的眸子中察觉她的动摇,她越来越能看懂他的想法了呢。 靳承轩勾起一个邪邪的浅笑,用比她快得多的动作按住她的身子,梅若曦只觉得眼前一暗,双唇已经被他牢牢吻住。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第十章】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讨厌、讨厌。」稍稍从高潮中平复,梅若曦张开湿润的大眼,委屈地捶打靳承轩结实的胸肌,太过分了,明明在医院,还要她做出这么多羞死人的事情。 靳承轩满意的低笑,伸手将她发丝散乱的小脑袋搂进怀里,她带给他的满足感是惊人的,害得他无时无刻不想撩拨她、占有她。 「不喜欢吗?」他的声音带着性事后的慵懒低哑,性感得让她发抖。 「才不喜欢。」她口是心非的否定,白嫩的手指被他捉去含在口中轻吮,「不要……别闹了啦。」湿润的口腔有着强大的色气,她用力抽回手。 身体还在高潮的余韵中发抖,她可不想再被他挑逗了,这男人的体力精力都充沛得吓人,往往她几次高潮,他还可以坚持不射,折腾得她好辛苦。 「不喜欢为什么会那么多水?」他放开她的小手,转而在她柔软的耳珠上轻舔低语,邪恶地逗弄她的羞耻心。 看到她的耳朵都羞得通红,心中不由得大乐,他这可爱的小妻子啊,她不知道吗?她越是这副怕羞可爱的样子,他就越会想欺负她啊。 「你胡说。」她气呼呼地瞪他,只是声音又娇又媚,一点气魄都没有,比起责难更像是撒娇,听在尚未餍足的靳承轩耳中却是下一轮的邀请。 「要不要我再证明一次?」他分开她光滑修长的大腿,暗示地在她的腿间摩擦。 梅若曦皱眉轻叫,空无一物的腿根被他碰到,身子受不住又是一抖。 他喜欢享受她丝绸般顺滑的皮肤,所以总要在做完后,抱着全身赤裸的她抚摸一会才肯罢休,可是这样做却苦了她,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又撩拨起脆弱的欲望,拒绝到最后也只能顺了他的意,由得他肆意宠爱,可是今天真的不行。 理智慢慢回到头脑中,她捉住他的大掌,「不行,下次、下次你再……嗯,反正今天不行啦。」那种类似邀请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含含糊糊地带过去,反正这个坏透了的男人也明白她的意思。 「傻瓜。」他低笑,知晓她的羞涩和担心,安分地收回手,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一点点小伤能换得她这般用心,多么划算,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眼中闪过一抹阴沉,为了她可爱的小妻子,有些事情他是要作个了断了。 靳承轩的计划,梅若曦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车祸之后,靳承轩一改从前准时回家的习惯,几乎每天都在她入睡后才回来。 电视报纸上隔三差五的新闻告诉她,冉子雯说的不假,梅家已经对靳承轩下手了,用打架的方式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头破血流、激烈非常。 「嗯,他最近总是来去匆匆的,我都没有办法好好跟他说话。」午后,一边走在公寓附近的小路上,梅若曦一边打着电话向冉子雯抱怨,「而且也不让我去公司上课,说是现在的情况我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他这样说是没错啦,不过听说他已经扭转局势了,你就不要太担心了……」冉子雯还没说完,听筒那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冉医生,出血啦。」 「哇……你快去吧,我不跟你说了。」梅若曦吓得吐吐舌头,这就是跟医生通电话的风险啊,好可怕。 「哎,晚点打给你,掰。」 收好手机,梅若曦没走几步就被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拦住,「梅小姐,能请你讲讲关于梅家和靳氏商贸之争的感想吗?」 毫无新意的问话让梅若曦皱紧眉头,尽管有靳承轩的保护,偶尔还是会有记者成为漏网之鱼,他们都想知道这名嫁入靳家的梅家小姐目前的处境究竟如何,只是这个小区一向守卫良好,他们居然能钻进来,也算是厉害了。 「抱歉,我没什么想法。」她绕开那个男记者,不打算理他。 可是这人显然和以前遇到的那些记者不同,他穷追不舍地跟着梅若曦,「身为梅家的女儿,你现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吗?还是已经背弃梅家,成为靳承轩的贤内助?」 「我不想说话,你走开。」梅若曦按捺着怒火,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跑来烦她? 「大家都很好奇这一点,你可不可以透露一点消息给我们?」见她不肯说话,男记者变本加厉,「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你应该是替梅家做内应吧?帮助梅家拿下靳氏商贸后,你有什么打算?」 哪来的狗屁不通的消息?梅若曦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怒吼出声:「你们没事做就喜欢造谣生事吗?」 「没有啊,你没看今天的报纸?」对记者来说,只要她说话就好办,至于是怒骂还是笑呵呵,他们才不在乎呢,看到梅若曦怀疑的目光,男记者忙从包里抽出一份皱巴巴的报纸递过去,「喏,是梅家旗下公司发布的感谢声明,感谢梅若曦小姐一直以来的努力。」 第十九章 什么?她不敢置信,一把抢过报纸,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那是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因为她是个私生女? 「我什么也没做,他知道的。」梅若曦喃喃自语,推开男记者,转身拦下一辆出租车,她要去找靳承轩,她不要他误会。 站在办公室俯视着窗外,靳承轩的脸上带着疲惫且满意的微笑,靳氏商贸和梅家最近的境遇,在媒体的笔下简直可以说一波三折、山重水复。 先是传言靳氏将被恶意收购、企业内人心惶惶,然后梅家老三、老四义正辞严的出来主持大局,要企业的员工相信梅家不会抛弃姻亲,一定会来帮肋大家走出难关,接着义被爆收购靳氏商贸的公司,背后的老板其实就是梅家老四,他们只不过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 就在大家都以为靳氏商贸这次要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靳承轩先下台南、后去香港,带回了香港某财团的巨额投资,不但瞬间稳定了局面,反而在不知名的助力下趁势追击,将梅家相关的子公司逐一吞并,给这场沸沸扬扬的商战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到今天为止,他终于可以宣布他胜了,大获全胜,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家,好好和他的小妻子温存一下,为了这场商战,他太忙、太累,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她温暖的体温了。 他知道她在担心他,今晚回家他要告诉她,不再有梅家的干扰,她永远拥有自由,当然,是在他的身边。 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打在墙上,靳承轩先是皱眉随后惊喜,敢这样打开他办公室的只有一个人。 他转头淡笑,「你怎么来了?」挂在嘴角的笑容在看到她之后立刻隐去,门口的女人满脸是泪、小脸惨白,眼睛比兔子还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靳承轩几步走到她身边,确认她全身上下没有什么伤口后才略略放下心来,「为什么哭成这样?」 「我没有,你不要相信,他们都乱说。」梅若曦哽咽地解释,「报纸上说的不是真的,我不是梅家的卧底。」她该怎么办?往她身上泼脏水的是她的娘家,她百口莫辩啊。 「我知道,你先别哭,冷静一下。」靳承轩立刻了解她在说什么,那份报导他早上就看到了,不过是败军之将最后的哀号罢了,梅若曦的脾气、秉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全然地相信她。 「我、我是私生女,什么都没有,可是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她还有好多话要跟他解释,她不想离开他,哪怕他的公司已经安全了。 昨天她终于打开奶奶留给她的木盒子,里面除了一些简单的小首饰,还有奶奶留给她的一封信,除去其它的关怀叮嘱,只有一句话让她牢牢记住。 在你爱的人身边,妹才有真正的自由。 她已经找到了她爱的人,她找到了她的自由。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搂住她,放柔了声音安慰。 「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她捉住他的手臂,不安和惶恐在她的胸口蔓延,他为什么不说话?他不再相信她了吗? 「别动。」靳承轩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刚开始他以为梅若曦的脸色不好是因为哭泣,可是他把她抱在怀里后才发现,她全身发冷,皮肤又冰又湿,「你先别说话,我叫医生来。」 「我没事,你听我说。」梅若曦觉得头晕晕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她要把话说完,「我、我爱你,我好爱你。」终于说完这句最重要的话,梅若曦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倒在靳承轩的怀中,什么都不知道了。 靳承轩一把抱起她,冲着外面吼:「徐浩呢?开车,去医院!」 望着她沉睡的小脸,靳承轩爱怜地替梅若曦拉好被单,还好有惊无险,她只是心中郁结过度,所以晕倒而已,不是什么大病。 刚才听到她告白的喜悦被她这一晕给冲得烟消云散,直到此时他才能放下心来,回味她说过的话。 按照她往常的作息时间,她应该是在家里吧,大概是从什么地方看到报纸上的消息,所以哭着跑来找他解释。 这个傻乎乎的小女人,他在她的心里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她一刻也无法等待? 靳承轩忍不住在她额头轻吻,大概是没控制好力道,梅若曦不舒服地动了动,醒了过来,怯怯地张开眼睛。 「感觉怎么样?会不会难受?医生说了你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他摸着她的脸颊,虽然在打点滴,可是她的小脸还是偏白,不像平时那么健康有活力。 「不难受,稍微有一点头晕。」她乖乖地蹭着他的指尖,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他还是对她这么温柔,他真的没有相信那些报纸上的瞎编乱造吗? 「傻瓜。」他替她拭去眼泪,宠溺的浅笑,「你只看了早上的新闻,还没有看晚上的呢。」 「呃?」她张大美目,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赢了,所以他们要散布点谣言,让一些傻乎乎的小丫头自乱阵脚。」他点点她的鼻尖,猜到这个新闻八成是梅若玲散布出来的,能让梅若曦不高兴的事情,梅若玲一定会兴高采烈的去做。 「我哪里傻了。」来不及消化他说话的内容,梅若曦反射性地抗议。 被他笑话太多次,现在的她只要一听到谁说傻这个字,就会忍不住反驳,于是她的注意力又一次被靳承轩成功地引开。 「嗯,不傻,你最乖了。」靳承轩低笑着吻上他日思夜想的唇,将她抗议的话堵在嘴里,他实在是好想念她的味道。 梅若曦的脑海中有个角落觉得不太对劲,不傻的反义难道是乖吗?可是他的吻对她来说一向是迷药,没几秒钟,梅若曦就晕乎乎地搞不清楚今天是星期几了。 「咳咳,你们两位最近还是克制点吧。」煞风景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冉少源摇着头走过来,「喏,怀孕刚一个月,胎儿需要稳定一下。」 「你说什么?」两人同时愣住。 「你们都不知道?」冉少源无语,「靳太太怀孕啦,已经怀孕一个月了,为了胎儿的安全,最近不要亲热……我说的话你们听到没有?」 看着那两个一脸痴呆模样的傻瓜,冉少源决定等过一会再来叮嘱他们。 「你……你有孩子了?」靳承轩维持不了脸上冷静的表情。 他们最近只有一次,刚好是在她非安全期的时候,那时他没有采取措施,居然就中奖了,不过这个奖中得好,他非常满意。 「我不知道啊。」梅若曦更是呆住了,孩子?天啊,她的肚子里有个小宝宝,她要当妈妈了,可是他还没有回答她,他是不是还要她? 「我、我们以前说好的,等公司安全了,我们就离婚……」她咬住下唇,泪意涌上来,让她几乎无法说下去。 「离个屁!」靳承轩凶巴巴地在她的小鼻子上一咬,「你把我当什么?又把肚子里的孩子放在哪里?你说离婚就离婚?我告诉你,把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都给我丢一边去,给我记住了,你是我靳承轩的妻子,没有人会更改这一点!」 梅若曦被他凶了一顿,心里却暖得好幸福,只不过幸福的一角还有一点点不满足,他说了这么多话,却独独没有说出她最想听的那一句。 小手揪住他的衣角,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声地说:「那、那为什么啊?」 「嗯,什么为什么?」靳承轩看到她期待的眼神,故意不如她所愿。 「你……你真讨厌,我不理你了!」 梅若曦气鼓鼓地背过身去,靳承轩的眼中浮起笑意,她是他的宝,他将一生钟爱。 抱起她娇小的身子,在她的惊呼中烙下一吻,还有他一生的承诺。 「宝贝,我爱你。」 【全书完】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