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乱之雪月踪》 第一章 祭月之夜 第一节 黑袍幻术师 “一切都是因为这该死的病!”刀月心里反复的出现着这些念头,自从那场所谓的失忆症之后,大家,“所有人都对我冷漠。”至少从齐风(刀月最好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口里得知,生病以前大家对刀月都很好的,甚至已经将他视作是草修未来的国王。“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躲着我,好像我的病会传染一样!”站在草修皇宫高及星空的内城墙上俯阚节庆烟火笼罩下的草修城,刀月却感到无比的孤独。是的,魔刀营的每个人都分配到了任务,而他,魔刀营的创立者和领导者却如此清闲。“保护我?哼!父王就会用这种理由来敷衍我!”不能和自己最爱和“唯一还爱自己”的魔刀营在一起,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城墙脚下突然出现的一小团银色的光吸打断了刀月的胡思乱想。“是谁在那呢?哥哥还是父王?”整个大陆上,能使用银色火焰的就只有月一族了,而这一族目前中能用的只有刀月和他的父王尚月,同父异母的哥哥红月三人。好奇心驱使下刀月纵身一跃,附着城墙下到底部,才发现是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孩在玩弄手心里的银炎。“天才!”刀月心中惊叹。即使是被人称为天才的自己(这些也是他从齐风那得知的)也是在这个小孩的年纪才第一次燃起了银炎,真正能够控制已经是十岁的事情了。 “哥哥!”那个小孩看到了刀月,很开心开口喊他哥哥,这倒把把刀月吓了一跳。“我什么时候有个弟弟了?”但是那个小孩的声音却是如此熟悉,一种来自心底的共鸣佐证着这种微妙的感觉。 “弟弟?”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刻刀月竟然鬼使神差的相信那个小孩就是自己的弟弟!他伸开双手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动作。小孩见状就收起火焰满脸欢快的跑了过来。可是跑着跑着小孩的脸开始变得模糊,然后着火、冒烟,化成飞灰,笑声变成了惨叫,撕心裂肺,却如此熟悉,好像刀月曾经听过。没等到小孩跑到刀月面前,他的身体完全化成灰烬飞散,只剩一具焦黑的骨架朝刀月跑来。刀月呆在原地,心底一股感觉,不是恐惧,不是自卫,更像是,愧疚或者后悔。 “是幻觉!”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从感觉中摆脱而保持清醒的头脑是最重要的。小孩消失了,在他看清这个把戏上的瞬间幻觉也消失了,刀月同时也捕捉到了施法者的位置。一道银炎从他的右手飞出,准确的飞向那个位置——一棵树的树冠。但是因为距离很远,对方要是身手还行躲过这一击是轻而易举的,刀月的目的也正在于此,他所希望的就是看清是谁在跟他开这个玩笑。 树冠中果然跳出一个人。从他一身黑袍的打扮上不难判断出他是“魔法盟”的一员!黑袍人平稳落地,没有逃跑的意思,也没有要打架的意思。 “你是谁?”刀月问道,同时也不敢放松警惕,“你来干什么?” “呵呵,我是谁你迟早会知道的。至于我来干什么你已经知道了。”黑袍人说道。 “难道那个男孩……”刀月默想,“那个男孩是谁!” “不要问我,去找你亲爱的父王吧,或许你能从他那得到些什么启示。”黑袍人刚说完就凭空消失了。 “一个擅长幻术的术师。不是很高明的离去方式。”刀月这样评价那个家伙。可是不久的将来,他将发现他最初的判断错了! “或许真该有个了结了!”刀月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下去,他要对自己的过去有个清楚的了解。“去找父王,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清楚!” 第一章 祭月之夜 第二节 花园宴会 这夜是草修七年一度的祭月节。应该说这是整个大陆最隆重的节日了,更久远的原因已经很少有人说的明白了,当下的原因就是草修是几个国度中最富裕的。草修的国王尚月此时正在草修皇宫的花园中宴请为数不过的几个特别来宾。皇宫御花园内有个幽静的小园子,那里时刻都被魔法屏蔽着,很少有人看得到里面的样子,也就更少有人能有幸进去一看。据以前进入过园子的人说,里面放满了奇珍异宝,但如若动心想拿走那么一两件的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传说从前有个仆人跟随自己行动不便的主人进入了园子,结果禁不住诱惑摸了一个什么宝贝,变成了一尊冰雕,被扔出园子后就化成血水了。 “草修王是不是有这种事啊?”席间一个衣着简单但不失华贵的少女突然问到这个传说。尚月哈哈一笑,道:“当然是谣传,不信请主祭大人亲自随便找个东西碰一下。” “随便碰吗?”少女问道。 “是的,请随意。”草修王满脸堆笑的说,“主祭大人放心摸就好了,这些都不是什么宝贝的。” 少女环顾了四周一下,园子不大,中间是一个小池塘,里面的水黑黑的,风吹过去一点波纹也不起。池塘四周是各种类似水晶的东西,但颜色就有点多的过分了,草修王称它们为“花草”。池塘中间是个小洲,他们现在就在这个小洲上,没有路从岸上直通小洲,在座的人都是从岸上跳过来的,这并不难,稍微有点武技的人就能做到。石制的宴桌应该也是个宝贝,但大家都碰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石桌是没有危险的,传说中的奴仆不可能做那么大的动作越过黑水去碰水晶,那么就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这黑色的水,的确是奇怪的水……”少女想了一下,就起身走到水边,蹲下来伸手去摸。 “不!”尚月突然叫起来,“别去碰那水!” “呵呵,草修王你承认这水有毒了?”少女边站起来边说道。 “我承认,不过这水没有毒,只是奇寒无比,一被触碰,就会放出寒气,轻则碰的人被冻,重则我的皇宫就要过冬了!” “呵呵,草修王说的没错。这水是玄武的暗灵一族送来的玄武湖的水,对于它的性质我们也就知道这么多了,据说连两族都不敢妄碰啊!”一个灰袍白须发的老者说道。他是草修王的师傅兼挚友,人称“术痴明无子”,传说有两百多岁了,草修王也快一百了。严格说来草修王所属的月一族并不是人类,而是已经绝迹的月灵与人类的混血后代。他们的绝技是天生的运用银炎的能力和月灵流传下来的刀术。 “不知明无子老先生最近又有什么新发现吗?”这时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嘿嘿,就是有,我想郢大人也不会真的关心吧?法术怎比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呢?”明无子笑着反问。他显然问到了中年男子的痛处。这个男人就是“神驻之国”祁心国的左相郢水合,几年前甚至身兼左右两相,权利一时冠绝大陆。即使现在的右相也是他曾经的下属和朋友,所以郢水合仍是祁心军权的实际掌控人(祁心国左文右武)。 郢水合微微一震,但是却沉默不语,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端起水晶杯喝了口酒,但是量显然大的不合礼数。郢水合的似乎生气了,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之中,在场的人中除了明无子和一个黑袍并以黑纱蒙面的暗灵族人外,都是些有权有势的,最有权势的郢水合都生气了,谁还敢开口呢? “我理解郢左相的苦衷,对国家一片忠心赤胆,呕心沥血却被人误会,还要忍受小人讥讽,若非郢大人一般气量,国家早就混乱不堪了!”草修最大的诸侯东侯仇南式趁机打破僵局,但是这话在尚月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说给他听的嘲讽之言。尚月心里一怒,但碍于场面,不好发作,只是一声不发,脸色也不稍变。仇南式说话时故意看着尚月,心里一片得意,为自己的计划…… “算了,今天各位各怀心事,不好说话,不如席下私聊吧!”暗灵的代表终于第一次说话了,在这里也就只有他可以无后顾之忧的说话了。不过“各怀心事”倒是说的每个人都不舒坦,却又是事实。 “啊,对对,本城的焰火会就开始了,这可是犬子红月特别从南方带来的世间最奇妙的东西,被称为凝固的法术,诸位不可不看啊!”尚月找了个散会的借口,“诸位可以自己到内宫墙上观看,那里各个优良的位置我都备了雅座。” 第一章 祭月之夜 第三节 事故 “队长,那边好象有人闹事!”一个巡逻的士兵向队长李千安报告。 “都跟我走,在焰火会开始前解决好一切!”李千安挥挥手召集手下。因为草修城里巡逻的人手不够,所以把刀月领导的魔刀营也调来巡逻了,李千安他们就是魔刀营的人。 转过一个街角,就到了草修的中央大道上,这条路直通王宫前的大广场。还隔很远李千安已经隐约听到了惨叫声和马蹄声。再前进两步就看见一队人马大概四骑冲撞着人群过来了,为首的一骑的最为嚣张,骑手不止践踏着无辜的平民,还用手里的马鞭抽打行人。 “你们去疏散人群,我去截他们,实在太放肆了!”李千安拔出佩刀,向马队冲了过去。“只要一击,砍断马腿就行了。” “让开,哈哈,不想死就让开!”为首的在马背上得意洋洋,突然看见前面气势凶凶的冲来一个提着刀的家伙,不由的慌了神,但是却没勒马,“我叫你闪开,知道我是····” 话还没说完,马上的家伙突然看见来人身形一闪,接着他就觉得大地好像陷了下去,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背后似乎有股巨大的力量推了一把,骑手就像一片树叶般飞了出去。 李千安回头想去抓,却已来不及了,那人飞出后后脑勺直接撞在街边的墙上,脑浆和鲜血飞溅了出来。李千安跑去一看,已经死了。其余三骑这时才反应过来,勒马停了一下,就掉转头朝城外飞奔而去,不过这次马术好像好很多了,没有撞到一个路人。 “怎么办,队长?他死了。”一个士兵指着地上肇事者的尸体问到,尚月曾经传达过底线是不出人命的意思。 “抬回哨所吧。明天他的家人也许会找来的。”李千安说,“换班时间到了,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大家要休息的也可以走了。”刚才那一幕让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疙瘩,“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会死了呢?还有剩下的那些人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不像落荒逃跑。”还有更牵绊他的心的是那个死者没有说完的话,“他是想告诉我他的名字吧?他是谁呢?” 第一章 祭月之夜 第四节 焰火会 焰火会开始了。绚烂的焰火照亮了全城,那么多人都沉浸在这虚幻的繁荣之下。还有那么多人忧心忡忡,为许多所有人都在追逐的东西,一遍一遍。一切都在城墙之上,万象都在这一夜,只是黑夜下的事情总是让人看不到真相。 “尊敬的尚月陛下,您要的我们已经带来了。”黑袍的暗灵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尚月身边,“这次的您一定会满意的。” “哦?什么样的?”尚月的口气冷冷的,显然有些不满,为之前的。 “半妖,陛下。”暗灵的声音很低很平静。 “就是……” “是的,妖精的女人和人类的男人的混血后代。”暗灵回答说,嘴角微微扬起,尚月从他的眼神推测他的表情,“继承了人和妖精的优点——我是指没那些缺点——并且得到了加强。” “他的血……”尚月问道,他关心的是血,血肯定有用,尚月需要的用途。 “您一定会满意的我说过的,对了,他还是个小孩。”暗灵试探着说一些可能能让这个国王高兴的话,在双方愉悦的状态下交易一般更易完成。 “那么,可能会吧……”尚月说,第一次碰到半妖,他也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如传说中那样好。 “我们的交易?”暗灵更进一步问道,这才是他想说的。 “如果我满意我会送去第一批财宝的。”尚月不是很喜欢这个交易,对他而言,这些是逼不得已的,即使他在交易中占有主导权。财报在草修就像青草一样,“所有人都爱草修”,大陆上的人马这么传说,所有人都想来草修生活,仅仅因为这里富有。 “那我先告退了。”一阵风动,暗灵已经不见了。一簇焰火升上天空,耀眼,震耳,动心。不是所有人都有同样的感觉。 “很漂亮的焰火啊,像法术一样吸引人的灵魂,深深的陶醉,不是吗,我的陛下,草修之王?”郢水合已经走到了尚月身旁,火光下身影飘摇。这个男人的权势不输于草修王。 “真有这么美好么,这焰火?”尚月若有所思。 “如果您有正确的选择,一切会比预期的更好的。否则,看那烟火,转瞬即逝。”郢水合暗含的话像威胁一样,他的话从来都要对方细细揣摩,因为权势。 “不只我的,还有大人您的吧?”尚月冷酷的回答道,制造迷雾的人往往更清楚局势,这样才能制造更正确的迷雾。 “呵呵,或许我真该看开些。不只我们的,还有所有人的。说真的,尚月陛下,我真希望我能早点和您有交往。可是,您也明白,身为人臣,身不由己啊!好吧,晚些时候,您的探子会有情报给您的,相信他说的,就是相信我的。”郢水合说完不辞而别,他的话总是不明说,因为要表现权势。 “烦恼,也许城下那些百姓的加起来也没有我的多吧,老师?”尚月好像在自言自语。但是烦恼的确是一个接着一个。 “不尽然吧。”明无子走了出来,这就是被尚月称老师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而这些烦恼中只有关于家人的才最烦心,你真正的烦心事才刚来。”说话时尚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尚月回过头,看见刀月走了过来。“真正的烦恼,今晚应该了结了。”“父亲,我是不是还有个弟弟?”还有很远刀月就大声的向尚月发问,这种行为在皇家被认为是不合适的。 “砰!”可能是今晚最大最绚烂的烟火升上了夜空,彩色的强光照亮了刀月的正脸和尚月的后背。可能太亮了。所以尚月的脸在黑夜下就看不清了。刀月没有看见他父亲脸上扭曲的表情,搀杂痛苦惊讶、爱和恨。 “是,是的!”过了许久尚月才回答道,这时火光暗去,烟火和硝烟味道弥漫了整个草修城,灯火通明,尚月还是国王风范式的表情,,“是的,是你杀了他,杀了你弟弟。呵呵,不用再瞒你了。你给我听清楚了,是你杀了你的亲弟弟!” “什,什么!”好象烟花在刀月的心里爆开,炸空了他所有的准备和理智,“这就是事实!这就是事实!”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月身上开始蔓延,旋转,冲撞。 “尚月你在说什么!刀月就要冲破契约封印了!”明无子感到事态有点失控了,他责怪尚月的不受约定。一旦契约封印被突破,刀月又要变回四年前那个银色的恶魔了,而这次遭殃的人将会更多,明无子看了看城墙下黑压压的人群,可怕的回忆。 “不会的,我相信我的儿子,他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许多!”尚月对明无子说,“你不是也很想亲眼看一下我们月一族的力量吗?” 银色的火焰开始在刀月身体周围形成,空气里原来看不见的力量开始微微发光,那是一个旋涡的形状,以刀月为中心开并始收缩。这种收缩会在短时间内凝聚足够的力量冲破封印。强力的漩涡让刀月不长的头发胡乱的抖动,银炎笼罩下的刀月开始发出强光,比焰火爆炸的瞬间还要明亮。强烈刺眼的银色强光吸引了广场上的人们。喧嚣的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停下观赏皇家带给这个夜晚最棒的娱乐,至少城民这么认为的。强大蛮横的力量快把尚月和明无子冲出去了,两个张开护盾人努力稳住脚跟。 突然间强光和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刀月跪倒在地上,疲劳的喘气,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什么?我为什么会这样!” 广场上突然传来一片高呼,兴奋和狂热,他们把那看作是祭月之夜最壮观的表演。有时候被蒙在鼓里真的还是比较好的选择。 “四年前,我的儿子,你,就是用比这强大百倍的力量屠杀了一座城,你的弟弟当时也和你一起在那座城里!为了挽救你,,明无子先生用契约封印了你的恶魔之血,同时也封印了你的力量和……爱!”尚月泪流满面,“都是我的错,应该在你一出生就封印你的,都是我的错。” “你为了不让我知道那些事,就不让我跨出宫门一步,不让宫里的人跟我提起任何有关的事?”刀月已经泪流满面,“这就是我失忆的真相!” “这都是为了保护你,你是我的儿子!我爱你!”尚月说,“我不想让你和我,和我们的先辈一样,生活在缺失的世界里!可是我没办到,对不起···” “宿命!”在刀月记得过去若有若无的记忆里,有一个声音说过这个词。反复的回想着过去,刀月失魂落魄的走了。 第一章 祭月之夜 (外)恶魔之血 月一族来自于月精灵,月精灵能存活一千年,也分男女,但是女人却不会生育。他们的延续依靠月精灵的创造神——雪神和月神不断创造出新的成员。月一族以及月精灵都有恶魔之血,应该是继承于雪神。雪神传说是魔界战神的弟弟,魔战神被封印二千年后,也就是第二次界限混战,据祭司圣典《神迹》所言,雪神被打败后也被封印。月神是天界上神女娲的妹妹,与雪神相爱(这当然是不为大陆上的凡人所知的),雪神被封印后,月神被女娲禁在龙月城。两千年来,月一族的孩子一出生,就会被封印恶魔之血,但同时也封印了其绝大部分的力量,直到懂得契约封印的明无子出现。这种封印能够保留相当部分力量,但是代价就是被施法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去爱上一个人。可能因为恶魔之血的爆发诱因就是被爱刺痛。至于为何会这样,没人知道。 同样,一旦恶魔之血的拥有者爱上谁,那么他一身就只会认定这一个人,连神都无法改变,而且为那个人他会做出无法以理智控制的事情。刀月出生时没有被封印,而后他爱上一个女孩,最后因为她而屠灭了一座城,甚至连他最疼爱的弟弟也丧身在他手下。 之后明无子以契约封印封印刀月的力量,但是此时封印就必须让刀月完全的忘记过去,并且不能再记起,否则封印就会被破坏。而制作并维持那个封印的主要材料就是妖精的血。 第一章 祭月之夜 第五节 借口 “应该让刀月自由了,我的契约封印看来是没有力量永远压制住他的。”明无子看着远去的刀月叹了口气说,“他不是你,不是之前任何一个人!” “如过实在没办法,也只好这样。”尚月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也许有最后一个希望,至少,至少能加强封印。” 明无子不禁好奇起来,出于对法术的痴狂:“哦?说来听听!” “暗灵送来了一个半妖人,他的血可能会起作用!”尚月道。 “也许吧,值得一试。”明无子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可能会有新发现。”两人一边说一边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尚月的寝宫外。一个传令官已经等候在那。传令官看到他的国王身边有人,欲言又止,这个动作其实是在提醒的国王应该支开外人。明无子对尚月微微颔首,先走开了。 “什么事,这么紧急!”尚月已经烦的不行了,他可不想在发生点什么。 传令官看尚月的神情有点胆怯了,低声说道:“是关于边界的……” “郢水合这个混蛋!他们又有什么阴谋!”不用明说尚月已经知道了一些端倪,“说,具体什么事!” “在我国与祁心的边界发现对方有大规模的部队调动,已集结的大概有两万。”传令官道。 “玩真的,他们想!”传令官接着说:“另有情报说东侯仇南式在东娄城聚集了大概五千军队,另外可能有一万正在路上!”传令官的声音很低,傻瓜也能意识到其中的危机。 “该来的都来了。”“仇南式这个老狐狸不可能会立刻动手,他肯定会先来找借口的!”尚月恨恨的自言自语。 “那就给他借口!”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尚月挥挥手示意传令官退下,,“夫人的意思是?” “见机行事。我的一个侍女在城外看完烟火回来跟我说起烟火会开始前好象哨兵和一群闹事的人发生了冲突,对方的领头人被杀死了。”王后缓缓道来,这都是皇族女人养成的习惯,说话慢条斯理,语速完全更内容没有关系。 “王后认为这有什么地方关系全局吗?”尚月不解的问,这是他的第二任王后,也是刀月的生母。如我们所知,尚月侍不可能真正喜欢她的,迎娶她的原因紧紧侍因为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她的话总是让尚月疑惑但同时又极其正确。 “当然,我刚调查到那批哨兵就是临时抽调的魔刀营的一支,以我之见闹事的人很可能就是东侯指派的。野心加旧恨(指刀月屠城就在他的封地上,东侯的大儿子也因此罹难),爆发就在今晚了。”王后接着说。 “那王后的”给他借口“的意思……”尚月还是不能明白。 “我的儿子,刀月。看来这次我必须忍痛了,希望我的刀儿能挺过这一关啊!”王后抬起头仰望着银白色的圆月,“难道这就是我们母子的宿命吗?”王后回头看着尚月说:“放纵刀月的性格去做吧,他会给东候更好的借口的。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我不想让他去承担。”王后伤心的把头埋进尚月的肩膀,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不会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伤心的。 “不,亲爱的王后,还有最后一个机会。或许能帮助我们的刀儿。明无子先生说会有用的。”尚月用手撑住王后的肩膀道。 “请不要,不要再把那么恶毒的封印用在刀月身上了!”王后哭了出来,她承受了尚月给的痛苦,也体会到了尚月的痛苦,那也是刀月的痛苦。 “不,我一定要试,即使失败会导致死亡,也比他现在这个样子好!我宁愿我儿子永远睡着也不要他变成恶魔!”尚月扶住王后的肩膀说,“我跟你一样爱他。” “可是,你爱我吗?爱你的前任妻子吗?你爱我们吗?不!你不!你在伤害我们!”王后声音哽咽,脸埋在国王的胸口,“你没感觉,你不会爱……” “好了,不说了,不说这些了。”尚月扶起王后的脸说,“你要相信我,我也爱他。别想了,去帮我把这些消息告诉红月(尚月的大儿子)吧。有些事让他去做吧。” “我真不忍心让刀月去经历这么多危险。我是不是太狠心了,我是不是不配做他的母亲?”王后低者头低声的自责着。 “不,怎么会呢。你是世上最好的母亲了,我的王后。” 第一章 祭月之夜 第六节 白日阴谋 李千代坐在临时哨所里听当时在场的几个士兵描述着当时的情形,他们面前是死者的尸体。“这么说,那个家伙不像是马失前蹄被甩飞出去的?”李千代问道。 “应该不是,自己摔出去不会那么远的,而且还很快,以李千安百队长的身手都没来得及去接,肯定是有点……太快了!”一个士兵说。 “那么说来是有人在做了手脚喽。那几个人是看见死人了,问都没问就走了?”李千代托着下巴思索着,“这不很奇怪吗,好像他们在,好象是在……” “在干什么?”边上的士兵不解的问。 “说不清楚,应该是在……” “完成任务!”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接过了李千代没说完的话,“完成的很好,而且。” 李千代听出话里充满了挑衅的语气,“请问阁下是谁?”李千代说着走出门,后面五个魔刀营士兵也跟了出来,却发现外面有不下五十个士兵,从衣着看是近卫兵,衣服上的标志说明这是东侯的卫兵。队伍最前面有几个衣着特别的人,最中间的很明显是东侯仇南式,一边是一个黑袍人,“魔法师!”李千代心头一惊,“东侯怎么会和魔法师勾结呢?”另一边是个背着剑的人,应该是个剑客,身上散发的气让李千代都感到了压迫感,这股气表明他是一个强劲的敌人。 “他当时也在。”一个士兵在李千代耳边轻声说道,他是指那个背剑的人。 “那就没错了,肯定是他把前面的人推出去的。”李千代想道,“跟东侯解释清楚,应该可以澄清这个误会。”李千代刚动了下嘴唇,都没发出声音,东侯就伸出右手示意他闭嘴,接着挥了挥手,后面就有四个人跑进了哨所,“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吗?他是我儿子!” 李千代当下震住了,“这下祸闯大了,必须解释清楚,否则城主都没法平息!”“对不起,东侯陛下,不过我想……” “你想这不是你干的!”东侯打断他的话,好象贵族都有这个缺点,喜欢打断别人,“对,这就不是你干的。是他。”他指了指他身边的剑客,“是他把我儿子推下去的。” “那……”李千代万万没想到仇南式会这么说,如果他这么说只能说明一件事,事故东侯就是幕后主使! “确切的说是我命令他这么做的!”东侯又打断了李千代的话。 “什,什么?”李千代这次不仅震惊而且疑惑了,“怎么会有父亲命令人杀自己的儿子呢?就算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也不应该……” “给我!”仇南式伸出右手命令道,李千代以为他是在对自己说,他已经有点傻了,因为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让他的思维开始混乱,然后才发现仇南式不是在看着他,而是自己后面。他回过头看去,进去的四个人中的一个拎着一个球形的东西,李千代仔细一看,原来是仇南式儿子沾满血迹的头颅!“这是什么父亲啊!”李千代心中不禁生出厌恶。 东侯接过卫兵递来的他儿子的头颅,捧到与眼齐高,撩去遮在头颅眼前带血的头发说:“儿子,这次你做的很好,我要好好奖励你。把他们全抓起来!” “等等,你儿子不是我们杀的,为什么还抓我们?”一个魔刀营士兵咽了一口口水,受不了眼前的一幕,“变态的老混蛋!”,他在心底咒骂。 仇南式没说话,倒是那个剑客走到这个士兵面前,杀气溢了出来。 “小心!”李千代看到剑客左手的动作突然边快,失声叫道。那个士兵身体一晃,避开直刺腹部的一道银光,腰间立刻出现一道血痕。一把匕首赫然握在剑客手中。 一片兵刃与鞘的摩擦声,双方的人拔把出了武器。 “不愧是魔刀营的士兵!看你这刀躲不躲的过!”剑客左手握匕首砍了过去,“这是虚招!”李千代看的穿,但那的士兵却没有,他右手一把接住剑客握匕首的左手,却发现剑客右手握着一把剑恰好砍至!已经来不及松手,士兵的右手从手肘被砍断了,鲜血随着一声惨叫从断口出喷了出来。其余四个士兵惊呆在原地,等到对方的卫兵冲上来抓人时才清醒,纷纷要还击。在兵刃碰撞声响起的瞬间,冲突一触即发。李千代及时喝止其他四个人。 他明白了,这摆明是个阴谋,一个明目张胆不怕见光的阴谋!“城主不得不接受他的挑衅。”李千代意识到自己在这个阴谋中的无力,“他们只想有个人死而已,甚至可以是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出来认罪伏诛。也许我能做的只是换取更多人的生命!”“就请东侯处罚我一个,与我的兄弟们无关,让他们走!仁慈而英明的大人。”李千代几乎是在以命令口吻说话。 “哈哈,我是一个仁慈而英明的人。好,照他的话做!”仇南式笑道。 卫兵们对主子东侯的决定些不解,没有立刻放下架势。李千代走过去,按下一对碰在一起的兵刃,对那个卫兵说:“放我的人走。”又趁机在那个哨兵耳边说:“告诉千安,他是我的骄傲,为我报仇。” 当四个人扶着受伤的士兵走出门外,泪水和和仇恨出现在他们眼眶里。 第一章 祭月之夜 第七节 契约封印和半妖 刀月漫无目的的走在月光下,脑袋中一片空白,想不起从前,甚至忘记了现在。 “过来,刀月。”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把迷离中的刀月吓了一跳。明无子迎面走过来,才让他回过神来,“原谅你父亲和我吧。”明无子道。 “我能理解,理解那个封印。”刀月表现的似乎很平静,和夜一样。 “最后一次,我想会对你有帮助。”明无子用不容拒绝的眼神看着刀月说,“你不想一走出皇宫就滥开杀界吧。” “师公的意思是……”刀月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我想你父王马上就会让你出宫,他还爱着你不是吗?”明无子面带慈祥的微笑,“跟我来吧,如果你愿意。” 刀月回忆不起从前,爱情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如果用一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换来一个自由的正常之身,谁会不愿意呢?刀月脸上露出难得的出自内心的笑容。这让明无子看到了从前的刀月,更像是太阳之子。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一切远不在刀月的掌握之中。 两个人来到那个神奇的花园,就是草修王宴客的地方,里面很冷,刀月也没来过几次。但是他知道那池黑水,不同一般,一块百斤的大石扔下去连个波纹都不会有的。而眼前明无子只是一挥手,黑水就分开两边,露出一块三步见方的水面,蓝色的水面,那是明显不同于黑水的另一种水。透过水面能看见下面的阶梯,蓝色的水只有一掌厚度,可能是因为因为施加了法术而不破裂。明无子穿过水幕沿阶梯走了下去,刀月也跟了下去,心里充满了好奇。当他穿过水幕时身上一点也没沾湿。刀月原以为这只是法术的缘故,但是他现在突然明白这是取自大沙漠中蜃湖的湖水,传说蜃湖水不仅不会沾湿衣服甚至不会蒸发,所以蜃湖才会在地狱般的大沙漠中存在。 “玄武湖的黑水不会和任何其他水混容,蜃湖水不会蒸发,所以就用蜃湖水隔开上面的黑水。”明无子解释道。然后他挥了一下手,刀月抬头却看到一面比玻璃镜更清晰的镜子从两边向中间形成,那是因为被分开的玄武湖水重新合拢,蜃湖水幕里面映出自己因惊讶大张着嘴的脸,那么可笑。“阳光会毫无保留的穿过黑水,就像它不存在,但是照到水底却反射不回去,所以就形成了一面镜子。”刀月的表情表示出他的疑惑,明无子恍然大悟,“我忘了,哈哈哈,这也是我从南方失宠之地的技师那听来的,我其实也不很明白。对对,你出去以后,可以去失宠的诸国游历游历,那里有许多比法术更有趣的东西。” “失宠之国?就是”被神遗弃的国度“吗?齐风跟我说过,今晚的烟花就是从那运来的。”刀月说,“那还会有比烟花更有趣的东西吗?” “当然,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明无子突然沉没了一下,“那里算是我的家乡,都快十年没回去看看了!” 阶梯的尽头是一个明亮的房间,因为里面放置了十多个发光的水晶球,那是术师们用来收集各种法术元力的。“这里有什么元可以收集吗?”刀月不解的问。 “我在这里布置了一个阵,用来把太阳光的力量收集在这些球里。阵就画在整个池的池底。”明无子料定刀月不明白,于是接着说到:“如果那些太阳光的热量散不出去,这里就会越来越热,所以那层水幕才用蜃湖水。而这个阵也正好吸收了所有太阳的能量来维持这里的温度。” 这时刀月的注意力被墙角一个被黑布遮起来的东西吸引过去,他走过去撩起了黑布的一个角,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铁笼子,上面附着着法术。里面似乎有什么“活物?” 一个闪烁绿色幽光的眼珠子突然出现在黑暗笼子里,死死的盯着他,把刀月吓得倒退了几步,要不是后面明无子扶了一把,他都差点摔倒,黑布也被他后退时全部扯了下来。里面原来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因为受不了突然的强光,用手臂遮着脸。“难道绿色的眼珠是···”小孩放下了手臂,露出了狰狞的左半张脸,闪着绿光的眼睛周围是发散开来的疤痕。“一张丑陋的妖精的脸,不是吗?”明无子带着明显的嫌恶,是的,谁都不喜欢妖精这种狡诈而残忍的生灵,即使是个妖精的小孩。 “呃。”刀月支吾了一下没有正面的回答。之前那个幻术师给他展现的他已死去的弟弟的影响一直萦绕着他的心的痛处,或许刀月在想这个会是他的弟弟也说不定。 “他被头发整个遮住的右脸会是什么样呢?”刀月出于好奇将手伸进了笼子想去撩起小妖精的头发。妖精却扑向他的手臂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刀月也在这时看到了那张美丽稚嫩的人类儿童的脸,那张脸和那个幻术师给他看的弟弟的脸那么相似,虽然眼里带着愤怒。一时的惊讶竟使他忘记了手臂的疼痛,要不是明无子施放了一个法术把妖精弹开并束缚起他的手脚,刀月的手臂可能就要丢掉一块肉了。刀月收回手看了看,黑色的血从两个很深的犬齿印中流出来,他的牙齿上带着毒。“那是因为他们吃生肉和腐肉的原因。”明无子帮刀月檫去血迹然后用法术帮他治疗,“这些畜生的牙齿不仅带毒,没想到还带着元力。伤好后可能会留下两个疤痕,这个半妖果然不差。” “半妖?”刀月说道:“难怪会有半张人的脸了。你把他关在这做什么?”刀月不禁心生怜悯,毕竟流着一半人的血啊,而且还是一个孩子。 “用他的血给你重新做契约封印。那样,你的恶魔之血就不会像今晚这样容易沸腾了。”明无子解释道,“半妖的血比妖精更具力量。” “用他的血?那他会有危险吗?”刀月看了看那个半妖,发现他蜷缩在角落里发抖,显然他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等等,他听的懂我们的话,说不定还会我们的语言!”刀月蹲到笼子边上,好让自己看上去更亲切,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回敬他的只是一个表示滚开的龇牙的表情。 “好了,他们是野蛮的种族。”明无子拍拍他的肩膀指着另一边的一张石床说,“去那边躺下吧,我们要开始了。你父亲可能很快就想看到一个有自制力的刀月。” “可是,他会死吗?”刀月问道,他对因自己而伤害一个半妖很介意。 “我向你保证,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只需要很少的血。”明无子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那出一个酒杯,“看,我们就只要这一杯的血。” “好吧。然后能放了他吗?”刀月请求道。 “不行。他很危险,你应该知道妖精有多危险的。”明无子的语气说明这没的商量,“别多想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呢。” 第二章 混乱之晨 第一节 刀月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温暖的早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感觉好多了!”刀月看了看自己身体,“至少外表没什么变化。”他摸着胸口感觉道气息强大了不少而且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多奇妙的感觉啊!”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才发现齐风正焦急的等在那,两眼黑黑的,显然没睡好觉。“刀月王子,魔刀营出事了!” “东侯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吧?”尚月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战争就要来了。不知道红月准备的怎么样了。” 早晨草修的大街上一片凌乱,昨晚的垃圾还没清理干净。人们好象有着无限的精力,千里迢迢赶来的商人们已经开始兜售自己的货物,买的人似乎更加热情高涨。而上层阶级的统治者的心情却并不晴朗,不管是尚月还是此时在大街上因为拥堵而寸步难行的东侯,“千万别让贱民们坏了我的计划!”坐在马车里的仇南式第一次那么厌恶车水马龙,之前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封地也能如草修一般繁荣。 仆人给尚月送来了郢水合辞别的信。信中郢水合明确警告尚月别再和暗灵做秘密的交易,还保证他不会实质性的给东侯什么帮助的,但却表示他的皇帝大岳皇帝却不一定,“我的国王不希望我向他以外的任何人吟讼万岁。”信件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尚月明白一个军事统帅是不可能在敌人的营帐里指挥自己的军队的,郢水合的走是一个警告,“瞄准我的箭已经上弦了。” 在卫兵的疏通下,东侯的车好不容易驶进了空荡安静的内城,“可以加速前进了。没人会妨碍我赶路的。”仇南式对这里的交通很满意。 “这里没人会妨碍我杀了那个老混蛋的!”刀月站在内城进入皇城的必经大道正上方的城墙上,左右手各拿着一把刀,背上还有两把。他已经从齐风那里知道了一切,而齐风无法在保证谁都不伤到的情况下制止愤怒的刀月。 只能回去向尚月报告刀月疯狂行为的齐风却被一句“陛下在休息,谁也不见!”挡在外面。尚月站在门内静静等待着门外齐风最担心的事发生。 突然停下的马车差点让仇南式摔下座位,但他身边两个盒子里的头颅却滚了出来,泛白的死人的眼睛让他厌恶极了,“把你们扔给尚月后最好别再让我看到这东西。”他边把头颅收拾进盒子边想。这时一个随从掀开车帘告诉仇南式前面似乎有人想对他不利。“久义呢?叫他去解决!”仇南式不耐烦的下达命令,“麻烦的早晨!” 所有人本以为可以很快解决的问题,最终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如此麻烦。缠斗在一起的刀月和久义,就是那个剑客,都没料到会碰到如此难料理的对手。又过完一招,两个人相对站定,在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似乎这将是决胜的一招。“雪佑呢?让他过来!”当他看到外面的刺客是刀月时不禁慌了神,毕竟刀月是尚月的儿子,处理要尽量干净,绝对不能落下一点把柄。 久义已经很清楚对手的底细了,“虽然懂得月家的刀法,但是缺少实战经验,下一剑卖个破绽引他上当就可取他的性命!”而此时的刀月心里却有另外一个打算。 凝固了很久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个下波动,没想到却造成了一场疾风骤雨。久义剑气如虹,来势凶狠,直取刀月要害。刀月的双刀上熊熊的燃起了银炎,在刀剑舞动的风里啪啪作响。刀月终于看到了一个破绽,“好机会!拿命来吧!”刀月抓住这个“不容错失”的机会一刀刺了过去,势在必得。 “你的命是我的了!祈祷吧,亡魂!”久义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 第二章 混乱之晨 第二节 “真的有必要吗,这场战争?”一个声音在尚月背后响起。 王后的声音对他来说太熟悉,或者说平常了,平常到没有任何感觉,他恨这种感觉,谁能在二十几年的时间里对自己的妻子毫无感觉,就像丈夫只是一个,一个职务? “是,是的。”他意识到自己有想太多了,感情会让人失去理智,特别是对月一族的人来说,“可是我们也不能没有爱的感觉啊!”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王后似乎对自己昨晚的决定后悔了。 “不,没了。”尚月顿了一下,还是看着窗外说,“这远不是一场战争那么简单……” 的确如此。又是一个千年,这已经是第五个了,第五次“界限战争”的阴霾已经扩散开来,即将来临的战争只是个前奏,包括祁心大岳皇帝的复国战,都只是序幕而已。 “我们需要一场战争来肃清那些可能在战争中投向敌人的同胞。”尚月接着说道,“祁心国认为叛徒最可能是我们,而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东侯才最可能是站在暗灵前台的傀儡!” “那么你有证据吗?郢水合此行的目的难道就是···”王后总是能问到最关键的地方。 “是的,我们已经发现了东侯有和魔法盟携手的迹象。还有就是按暗灵使者的意思,他们似乎将会在我和另一个人之间做出选择,这取决于我们的表现,而那个人也在竭力证明他比我更胜任。” “那个人就是东侯!” “很明显,这就是他反叛的目的。”尚月终于回过头面对王后,似乎这很困难,“还有就是,我需要红月,还有我们的儿子刀月能在我之后肩负起将来的灾难。可怕的灾难。刀月是血月之夜出生的孩子,他会是人类的希望或者是噩梦军团的首领。” “难道就一定要刀月去牺牲吗?”王后开始后悔自己的主意。 “我们不能先主动,祁心目前站在东侯那边,那样只会陷我们于被动。刀月,必须承受,作为我草修的王子,他必须承担!”尚月的决定不容动摇,或者是形势令尚月自己都无力动摇。 郢水合坐在马车里,思绪烦乱。 “左丞相大人,我能进来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啊,不,不,在下怎敢当啊!”郢水合知道外面是大祭司的女儿——也是一个主祭——珞莱。她是最年轻的主祭。草修花园里的那个年轻女子就是她。 “有些事必须密谈。”女声道。 “好吧。”郢水合道。 女主祭掀开车帘钻了进来,面对郢水合坐下,“我们在失去神的宠爱。”她的第一句话就惊人万分,“这是事实,不管原因是什么,我们正在失宠!” “您指什么?”郢水合还是不敢放开来说话,一半是因为身份,另一半是谈话的内容触犯神灵,的确需要密谈。 “二十几年来只有三道神谕,一道是复国,第二道就是千年”界限战争“。”珞莱直接道出重点。 “我们将会孤军奋战?”郢水合终于明白自己始终担心的事了,前四次界限战争都会得到神的帮助,“草修王和仇南式之间我们必须选择一个消灭一个。未来就在于我们的选择是否正确。” “第三道就是血月之夜出生的人王或者暗灵法皇!刀月已被证明是在那一夜出生的,他的真实生日被隐瞒了。这场战争是一个赌博,人王或者暗灵法皇应该都会在此中觉醒!我父亲的意思是尽最大可能将法皇杀死在觉醒之前并保护人王,毕竟有些人希望自己领导这场”伟大的战争“!”珞莱的话极具威胁性,很不符合她这个年龄。 “是的,主祭大人,我会着手调查清楚。”郢水合明白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不是给他,而是给眼前这位年轻的主祭以及和她一样年轻的人,“这将是你们的世界,你们手中的未来!”他心中暗想。 “还有就是近年似乎又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兴起了,我想独自去南方调查一番。”珞莱的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了地面。 以郢水合的老道,一眼就看出这个稚气未脱的主祭大人其实是想跑出去自由一下,“您是指”明门“?我不会对你父亲说起的,不过千万要小心!”虽然他知道珞莱的打算根本无危险可言,但是意思得达到,官场给了他一些再也改不了的改变。 第二章 混乱之晨 第三节 刀和剑碰到了一起,久义感觉到对手的生命在流失,在他的名单上又将增加一个亡魂。可是感觉总有些差漏,“在哪呢?” 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手竟然让刀脱手了!在战斗中丢失武器是最危险的事,可是对手就是这么做的!“难道他想……”刀月的计划是直接取仇南式的命,而不是在这里跟一个保镖耗着! 刀月纵身跃起,利用久义的破绽从他剑光的缝隙中挤了过去,脱手而出的两把刀上的银炎因为失去力量的来源的约束向四周爆发。面对直向面门而来的银炎久义只能躲闪避让,已经使出的夺人性命的剑招却因为对手完全无意攻击而毫无效果,反倒让自己失去了补救的机会。 刀月落地之前已经吧背上备用的刀握在了手里。银炎在上面肆意的跳动,主人的兴奋让它们更加旺盛。就在车帘之后,“去死吧!”刀月大吼一声,左手横刀将车帘从中间削为两半,仇南式惊恐表情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接着右手一刀直刺仇南式心脏。仇南式料到躲不过这一刀,脸部已经定格成了死亡的表情。 可是刀月的刀突然停住了,只有一抹银炎脱刀而出射在仇南式胸口灼伤了外面的皮肤,东侯却还没反应过来。 “是幻觉!”刀月暗呼,虽然他立刻意识到了,但是第二次出刀的时候,久义的剑已经跟上,接下了刀月的刀。因为被银炎激烈灼烧,两把刀都已经软化了,被久义的剑一碰便断成两截了。 刀月掂量了一下,要过久义这关没有胜算,于是抽身逃离,却在回头不经意间看到了昨晚的黑衣幻术师,“刚才又是他。这家伙决不是一个幻术师那么简单!”“我们后会有期!”刀月回头喊道。久义以为是对他说的,加之又有棋逢敌手的感觉于是回礼应答,只有那黑衣人明白那是对他说的,“我们会再见的!”他暗暗的把自己的声音传递到刀月的脑海中,而其他人根本就听不到。 当仇南式终于回过神来,恢复可他一贯的狡诈之后,刀月已经消失的道别让他感到兴奋,“是的,我们会再见面的,美丽而繁华的草修,期待我吧!”“出发!”他命令道,事实上他的队伍已经重新出发快一分钟了,“让东娄的军队准备动起来。拿出点精神,别垂头丧气的!”他对一个心腹喊道,这可能只是因为他太激动了。 “我想我该去议事大殿等待消息了,去告诉红月,让他到西娄准备应战吧。一定要守住,我对祁心还是不放心啊。”尚月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但对结果还是没有把握,虽然都一样,但他不希望刀月出什么差池,“还有更重的担子要你担啊!” 齐风感觉到草修王是故意闭门不见的,刚想单独去找刀月,门却开了。“跟我一起去大殿吧,齐风,我有事要拜托你。” “陛下希望在下做什么?是关于刀月殿下的吗?”齐风刚才已经觉得可能有什么不便说明了的事,现在想来应该是有关刀月的,而且“不会是好事。” “你是一个值得我和刀月信任的人。我想刀月就拜托你了,他需要一个将来能指引他的人,只有你能向他传达我的意愿。”尚月语气诚恳,让齐风不知所措。 “为什么,陛下是什么意思?” “马上你就会明白的。答应我,你会保护他的。”尚月在命令。 “是的,在下必将竭尽全力保护刀月殿下的安全。他,就像我的弟弟一样。”齐风答道。 两队人脚步匆忙,草修王和东侯。只要他们一见面,一场战争将要拉开序幕。刀月,一个完全不知情的局外人,却会成为最外在的借口。 刀月突然想起凌晨的那个半妖,至于东侯,“相信父王一定会处置他的。”虽然不太喜欢自己的父亲,但对他的英明还是很有信心的。 避开园子的守卫是很简单的事,因为尚月绝对信任这个园子的危险足以保证园子万无一失。刀月的问题在于分开黑水。他记得明无子用的是一个简单的意念移物的法术,可是黑水对他的施法却毫无反应。刀月心里暗笑了一下,“难道移物法还有强弱之分?”他又试了一次,心无杂念能让法术发挥最大的功用。当他进入冥想状态下使用法术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从他身体的深处——他的“元”——中出现了,“从前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强烈过!”以前刀月也感觉到过这种力量,但是微弱的就像是感受遥远地方别人的力量一样。但是黑水却分开了,很明显这股力量帮他完成了心愿。“可能是件好事,感觉真的很奇妙,似乎我变强大了许多。可是为什么那感觉这会又消失了呢?” 刀月穿过蜃湖水制的隔离层,进入那个被明无子称做“在皇宫的实验室”的地下室。遮着黑布的铁笼子还在角落,里面传出半妖在动的声音,虽然黑布遮着,小半妖还是凭借自己超强的感官知道有人进来了,而且还是用自己血的人,仇恨使他已经在自己的爪子间——其实更像是人的手——凝聚元的力量,只要黑布一掀开,“自私的人类”就会被他自创的“妖力球”击中。 光照进了笼子,“妖力球”逆着光飞出笼子。出现在半妖面前的是一捧新鲜的水果,那是刀月在园子的石桌上拿的,而出现在刀月面前的是一个没见过的法术球。已经无法躲避,要结印抵挡也来不及了,横竖是要中这一下了! 第二章 混乱之晨 第四节 尚月坐在议事大殿的长桌首席位子,努力摆出笑脸,虽然他每次都必须这么做,但这次特别吃力,要面对自己的背叛者摆出友好的笑容确实强人所难。只有东侯还没到,一个诸侯是不应该比皇帝更晚到的。今天的官员并不多,那些没来的明显都是东侯的党羽,包括几个天高皇帝远的诸侯,尚月估量着这几个诸侯的封地加起来有整个草修三分之二那么大。 尚月继续和颜悦色的等着,等着东侯和他的暴风雨。 终于传讯官报告东侯到了。尚月站了起来,像往常一样准备宣布会议开始,其实他心底明白肯定不用他开口仇南式就会发飙。 果然,当仇南式的身体挡住早晨的阳光站在殿门外的同时两个不知是什么的球状物飞了进来。众人一片惊叹,连尚月也没想到仇南式会把两个头颅抛进议事大殿。没人吱声,大概都傻了。 “东侯这是什么意思?”尚月明知故问,似乎君王经常如此。 仇南式指着其中一颗说道:“这个人杀了。”他又指向另一颗道,“我的儿子!” 众官员一片惊叹。 “东侯节哀。既然你已经杀了凶手……”尚月尽在说些废话。 “可是这里面有阴谋!”仇南式吼道,声音很悲愤,很有感染力,他张开双手,漏出自己刚被刀月打伤的伤口道,“有人要刺杀我,就在我进宫的路上。” “……”尚月刚想意思性的问问是谁,话还没出口,仇南式腾出一只演讲的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似乎这是仇南式的习惯。可能因为尚月是明知故问,所以他竟然真住嘴了,但是他马上意识到这对于一个君主来说是多丢脸的一件事,竟然被一个诸侯喝止! “那个人就是草修的二王子,草修王的儿子刀月,也就是四年前在……”仇南式一口气想把刀月的事全抖搂出来。 “够了!”这次是尚月以草修王的威严喝止了仇南式的嚣张,“别再提那件事!” 东侯咽了口口水,他被震住了!一向以软弱的一面示人的尚月的愤怒让在场的每一个人自危。他们提醒自己他们的国王其实是一个近百岁的人,虽然外表只有五十左右,而关于他年轻时的传说却是这些人小时候最喜欢的英雄故事。 “好,好吧,尊敬的陛下,但您必须要给出解释!我希望有人受到惩罚,那个人必须是真凶。”半晌仇南式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差点让尚月蒙混过去了,但是“他好象真的发火了。” 尚月不想再争辩什么,一切都在计划当中,情况似乎够好了。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仇南式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他所指的元凶是尚月,可是场面已经找不到再待下去的理由。当他走出殿门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上当了!很明显他自己在众人面前说的元凶是指刀月,而尚月才是他想说的人。 “你可真狠,拿自己的儿子来挡箭。”仇南式没料到尚月会将计就计,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看到尚月和自己一样要承受对儿子的自责,“这只是个缓兵之计,我会回来的!”仇南式回到了自己的车前,下属正等候在那,“去叫东娄的部队不要妄动。我们马上会有大餐,我就不信尚月这个老不死的会杀了自己儿子来平息战争!” 大殿里的会议也在东侯走后结束了,尚月看着桌子上的两颗头颅,“他就不会感到心痛吗?”他命令手下收拾一下,并嘱咐找到尸身然后好好的埋葬了。 齐风还在后面等着,他已经听到了会议的内容,焦急万分。 “你都知道了?快回去通知魔刀营集合起来,然后找到刀月,让他来见我!”尚月一进来就命令齐风道。 “斗胆问一下,陛下有什么计划吗?”其实齐风并不想刀月卷入其中,而就目前情况分析,尚月似乎要刀月来承担什么很重的责任。 “是的。”尚月回答道,“但我只能告诉你,我很爱刀月,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这点。最后,我拜托你好好照顾他。” 第二章 混乱之晨 第五节 “妖力球”接触到刀月的身体,并没有爆炸,反而进入了他的身体!然后穿透身体,从后背打出,碰到了背后的墙上爆炸了,威力不大,在身上爆炸也只会造成轻伤。 毫无反应,刀月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他亲眼看着那个法术球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他摸了摸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或许只是个玩笑。”他想到。刀月捡起散落的水果,递给笼子里的半妖。小半妖已经很饿了,“谢谢你的血。快吃点吧,我听说你们会吃水果的。”刀月希望小半妖能明白自己的话。 可能真的很饿了,小半妖迅速从刀月手里拿了一个水果吃了起来,动作之快让刀月惊讶。吃完半个,小半妖竟然开口说道:“刚才你怎么做到的?” 刀月大吃一惊,这个半妖竟然懂得人类的话!可惜他没听明白,“什么?”他问道。 “你让那个球过去。”小半妖的话表达的还是有点别扭。 “我也不明白。”不过刀月听懂了,半妖是指刚才那个妖力球穿透他的身体而没造成伤害的事。但是刀月自己也真的很纳闷,不过刚才情急之下他倒是又感到了那股莫名的力量。 半妖已经吃完了剩下的半个,他盯着那些水果但是却不敢去拿。刀月看出了他的担心,于是扔了一个给他,“如果你答应我乖乖听话不乱来的话,我会放你出去的。” 小半妖的眼里喜悦一闪而过,他还不相信面前的人,就因为刀月是个人,半妖甚至恨自己有一半人的血统,“为什么放我?” “你帮了我,我也要帮你。只要你不闹事,我会带你出去的。”刀月也拿了个水果吃了起来。 小半妖沉默了一会,把遮住右脸的头发撩向左边,一张可爱漂亮的人类儿童的脸出现在刀月面前,但上面似乎少了孩子的稚气。刀月明白那是表示半妖同意了,有一张可爱的人脸,走在大街上,他跟普通人无异。刀月三两口吃完水果,两手握住笼子上精钢的锁扣,发现上面附着的法术他解不开。反正他原本就没那打算,一团银色的光围住锁扣,一会工夫锁扣就发红变软,最后变化成了铁水化。银炎几乎没有穿不过的法术屏障!半妖曾也试过去开锁,但是却突不破那道法术屏障。无论半妖原先的打算是什么,刀月两次让他惊讶的实力展现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真的是人吗?”当他们一起走在王宫里时小半妖突然问到。 刀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奇怪的问题,不过他敏感的觉得这个小半妖对人类肯定有什么成见,他刚才的行为让半妖觉得那不是人会做的。 “啊,可以说不是吧。”刀月说,小半妖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信任的笑容,刀月继续说道:“我的祖先是精灵。哈哈,我们一样都是混血的。”刀月想这应该会让这个单纯的小半妖对自己更有亲切感。事实上这很见效。 “刀月殿下!”前面传来齐风的声音,小半妖看到有人跑过来,警觉的躲到刀月背后,刀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仇视人类。刀月把半妖拉到自己面前对他说:“不用怕的,那个人的祖先可是神哦!”这是事实。单纯的小半妖似乎只敌视人类,他把其他人一律视为自己的同类。他不再往后躲,但是对来人还是很紧张,刀月感觉到半妖握在自己手里的手在抖。半妖的手看上去很瘦,而且还有会收缩的指甲——那个被称做爪子更合适——他应该有很强的攀爬能力。 “什么事,齐风大哥?父王怎么处置仇南式的?”刀月以为仇南式已经受到了惩罚。可是接下来齐风的描述快让刀月发疯了。“我去宰了姓仇的那个老畜生!”刀月怒火中烧,小半妖不自觉的后退了一点,他对危险向来很敏感的。 “不,不要。”齐风抓住刀月另一只手,刀月顿时感到一股清风缠绕着身体,烦躁立刻减轻了不少,连一旁的小半妖都受益了。几年来,齐风都是这样让刀月变得冷静的。“陛下还有别的任务希望殿下去完成。我已经让魔刀营做好准备了。”齐风这才说道,这时他才问起刀月牵着的小孩是谁。齐风从小孩的脸上看到了他内心的忧伤,这和齐风自己的内心何其相似! “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特别不要让我师公和父王知道!”尚月等到齐风点头保证才继续说道,“他是一个半妖。父王有什么任务给我?”从刀月失忆以后尚月就再也没叫他做过什么,这使刀月很伤心,他认为自己的父亲在冷落自己。 “东侯可能要发动叛乱,陛下希望您能去见他。”齐风道。 “什么?东侯要叛变?”刀月真恨自己那到没能杀了他,“我父王在哪?我去找他。” 尚月在他的议事殿后的花园里等着刀月,所有的守卫都被他支开了。 “父王!让我去杀了仇南式那个混蛋!”刀月的声音大的有点失分寸。 “不!”尚月很决绝的驳回,“你哪也不能去,给我留在宫里,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刀月的火气开始上升了,“他杀了我的队长!他还要叛变!我要带领魔刀营抄了他的老巢!” “我不会允许你调动魔刀营的!”其实刀月的话正是尚月想听到的,对话正按照尚月的安排进行下去。他太了解自己儿子的想法了。 “哼!”刀月真的火了,他生气起来的时候是谁都不认的,“魔刀营是我直管的,只有我能调动。你没有权利阻止我!” “我以我是你父亲的名义不允许你调动魔刀营。”尚月道,他知道之后刀月会说什么。 “那我不再是你的儿子!”刀月果然说出了尚月希望的话,“你也不再是我的父亲!”愤怒的刀月拂袖而去。 尚月并没有要去阻拦的意思。一切都是计划,只是现在他心中的空荡让他觉得这个计划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慢慢的回想着刚才刀月的声音。 第二章 混乱之晨 第六节 那么混乱的年代。 其实尚月在两年前发现了东侯的端倪后就着手铲除他,却发现他不仅和祁心来往甚至暗中默许魔法盟在他的领地活动。当时从祁心传来消息说第五次“界限战争”将在不久的将来爆发,大岳皇帝甚至下了最后通牒要尚月停止与暗灵一族的商业来往,而暗灵突然大增的金属需求似乎验证了战争的来临。尚月几年来一直在各方面的夹缝里努力保持平衡,此时却再也无力约束眼皮下的叛乱。 其实这次的祭月大典也是尚月计划的一部分。作为最大的商业国家,草修城的富庶让人艳羡。众多商贾都抓住祭月节的商机从四面八方涌向草修城,尚月才得以让手下的私人商队以城中为旅客预备的粮食不足为理由神不知鬼不觉的大量买入粮食用以作为战争应急粮食储备备。郢水合的态度似乎是说祁心国内对于草修的战争也分为两派,所以尚月想努力不以平叛为名发起主动的战争,以期祁心中立的态度,这是尚月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为此他却不得不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险。现在的问题在于草修千年来都凭借他们所信奉的月神使自己免于人类自己的战争甚至是“界限战争”,所以草修几乎没有军队。魔刀营就是为此而建立的,但结果是刀月要按照计划接手魔刀营的一切权利。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红月手中不多的为消灭商道上的强盗而建立的剿匪军——红旗营。 与此同时,尚月还要被另一股力量困扰,那就是来自南方的神秘的“明门”。 对于祁心国的郢水合来说,一切都避不开朝内的明争暗斗。虽然他主张不干涉草修的战争,但刚兴起的太子一派却坚决认为草修会在将来背叛人类并且站到暗灵的阵线上。大岳皇帝已经年迈,疑心日重,虽然经过“兵符风波”的完全胜利,郢水合还是没能找回皇帝对自己如初的信任。多年来他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虽然不得不依太子一派的决定行事,但他还是在努力把事情向好的一方面引导,例如兵权问题在他最终的努力下还是落在他还能控制的人手里。正如珞莱主祭所说,有人希望领导“界限战争”的进行,那是世间最愚蠢的想法,为了兵权不落入那些昏庸之辈的手里,他已经尽力了。 现在他也如尚月一样在独木桥上行走。一边他必须稳住朝内,不让祁心在真正的战争开始时发现后院起火,又必须不因过失而在不合适的时候引发“界限战争”。毕竟现在无论是草修还是东侯都与暗灵有关系,不够慎重的联合哪一方去打击另一方都可能被暗灵认为是宣战。 他同样和尚月担心着“明门”,有消息说“明门”在南方的已经发展出一个傀儡帝国。这支未知的力量将来可能成为战争的关键。 东侯仇南式似乎春风得意,但是他给暗灵的承诺却不仅仅是物力资助,更是灵魂的出卖!但对于一个野心家来说,作为一个傀儡存在是最痛苦的。所以他要得到草修,那个被暗灵尊敬的月神庇护着的地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拥有那个可以免于“界限战争”战火的城市,战后他就是大陆的王者。那才是他的真正的野心。他本不该被告知关于“界限战争”的神谕,某些人的无知令他知道了,这种消息若是被传出去,不用战争来临,人类自己就会乱成一团,就像即将在草修登陆的战争。 似乎只有他不担心南方的那个力量,因为他现在有魔法盟为自己所用。据说那是和暗灵一样直接侍奉于魔族的人类组织。他要依靠魔族的力量最终成为神的羽翼庇护下最有权利的人! 第二章 混乱之晨 第七节 但是,故事似乎会有变化。因为那个主宰着世界命运的天轮已经陷入了混乱。那些在血月之夜出生的孩子最终会把世界带向另一个方向。但是,无论如何,毁灭性的“界限战争”不可避免。刀月正踌躇满志的踏上征途。 齐风心里有一个阴影,其实就是最初“明门”在这个世界现身时留下的。他的叔叔认为自己在家族里受到了不公的待遇,最终投入明门,并在血月之夜杀死了家族所有的人。当时齐风六岁,他亲眼目睹了惨剧。当他叔叔的剑抵在他心口时他骂他叔叔是懦夫,他叔叔因此留他一命并丢下一句话“给你一个机会,将来由你来证明我哥比我更强!” 之后因为尚月与风一族的关系密切,所以尚月收留了成为孤儿的齐风,而刀月得以与齐风一起长大。 第三章 夜袭东娄 第一节 齐风没有一点机会发表他的意见。魔刀营就在刀月的命令下开拔了。 小半妖和部队一起出城,只是他始终不肯离开刀月或齐风左右。虽然刀月已经告诫过所有人,而且大家都对他很友善,小半妖还是竭力躲避其他的人。 已经等了一天消息了,刀月有点不耐烦了。“父王真的跟你说让我们出来听令战斗的吗?”刀月害怕齐风听错了。 “当然了。殿下不要多想了。”齐风现在发现自己有多不会撒谎了。出城的时候齐风曾经这么对刀月说过,其实他只是想安慰一下刀月。不过他没想到自己作为刀月最信任的人,他的什么话刀月都会信以为真的。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消息呢?”他也发现刀月多么容易上当,特别是自己信任的人。 “可能马上吧……”齐风感觉如果在没转机或者变得更坏,他马上就说不出话了。 如他所愿,被派去查看东侯军队部署的探子带着消息回来了。根据情报,东侯有现在只有五千人还在东娄待命,而东侯本人也在东娄。 “这是一个好机会啊!东侯兵力如此薄弱,我们应该现在进攻!”刀月只想为兄弟报仇。 “仇南式不会这么大意的。”知道更多内情的齐风想的更深,他觉的仇南式正希望草修去攻打东娄,无论胜败,他都有了出兵的借口以及祁心的支持。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刀月解释,这等于告诉刀月实情,“可能东侯有什么埋伏。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一支奇兵,所以在最好的时机之前我们最好不要暴露。”齐风只希望现在能稳一下愤怒的刀月,他其实也很想立刻杀了仇南式。 幸好有个小半妖一直缠着刀月要学法术。他的确很有天赋,对元力天生运用自如。半妖说自己没有名字,在妖精的黑森林他的名字翻译过来是“被遗弃的虫子”,刀月和齐风对这都很不满意,但是他们又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凑合着吧,就叫小妖好了。”一个听到他们讨论的士兵插了一嘴。刀月他们一想,的确没什么不妥,于是小半妖就叫小妖了……或许这的确适合他,因为小妖一直都是以妖精的半张脸示人的。 刀月让队伍继续向着东娄方向前进,齐风知道刀月蠢蠢欲动,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傍晚时分,魔刀营共八百人在草修城与东娄城之间的一座山上扎营。如果再没有消息,齐风就再没办法了,他也在焦急的等着尚月的指示。半夜时派去草修的探子带会了消息,一个坏消息。更坏的是,本来应该先告知齐风的,可是刀月恰好睡不着,探子回来时正好不撞个正着,这又刚好是个跟齐风一样不会撒谎的家伙。总之,刀月知道他现在成了草修的叛徒,被指为造反,正被通缉! 刀月一把把齐风从睡梦中揪了出来。“我或许应该让你知道,群殴临出来时跟父王吵了一架,我不明白为什么父王向全国宣布我为叛乱者。” 齐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什么叛徒?” 刀月最终安静下来想听齐风说话,但是齐风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陛下还需要时间。不,陛下是在逼走殿下,否则以殿下的性格是不可能会带队出逃的。可是该怎么说呢?”齐风现在开始恨自己为什么总是笨嘴笨舌的。 “既然陛下不要我们了,我,我们就走吧!”齐风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把最终的目的倒出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刀月没有说下去,天上没有月亮,可是齐风能看见刀月眼里闪烁的泪光,他下意识的看刀月的手,一团银炎在安静的燃烧。爆发之前总是安静的。齐风轻轻的走开,他觉得现在刀月一个人会更好。 正当齐风为无法排除刀月的绝望而将要绝望时,他留在草修城等待尚月指示的人回来了,指示说,一,离开草修。二,离开之前,攻打东娄。齐风现在明白了,尚月不能失去这个好机会,但是又不能主动开战,于是将计就计,发榜将刀月逼到绝境,逼出草修阵营,一破了仇南式逼战之计,二不失东娄兵弱易攻的良机,三又不需草修不利的主动出击。尚月这招完全破坏了仇南式的计策,将完全的被动变为了主动。 “可是这样值得吗?战争真的残酷到要以亲生儿子做代价?”齐风想起尚月对自己说过,“战争对抛弃儿子的父亲来说更残忍。” 但是起码,齐风现在终于有理由让刀月去好好发泄一下愤怒,伤心和疯狂了。 第三章 夜袭东娄 第二节 刀月还是在那站着。“你什么都不用说。”刀月知道齐风来了,为了刀月,齐风现在正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误解,“我一定要去打东娄。我现在是自由人,别跟我说会关系到天大的事情,我只为报仇,为那些兄弟报仇!” 齐风现在不能说出事实,否则只会让刀月更不肯离开,“我来提醒你攻打东娄时不要太鲁莽,拟定好计划再出击。” 刀月回头看着齐风,以一种不相信的眼神。沉默了片刻,刀月拍拍齐风的肩膀说道:“兄弟就是兄弟!”小妖一直坐在刀月边上的一棵树上,看到刀月生气他也不敢说话,现在刀月心情似乎好转了,他又来缠着刀月了,就那么一会,他就从脑袋里挖出不少关于武术和法术的问题。 魔刀营全员趁着夜黑翻山前进。他们边砍树开路边往前,对这些勇士来说,没有哪里不存在路,没有哪里不存在希望。山上的鸟兽惊慌看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惊扰着寂静,明煌煌的刀似乎在宣布着什么。天已经微微亮了,大部队已经身处于无人的荒山里。“再坚持会,趁这里荒无人烟我们可以放心的赶路。”虽然齐风知道大家都疲惫不堪,但他还是要每个人打起精神,就像以前训练时一样。 “什么?尚月竟然真的把他儿子赶了出去。这个老狐狸在耍什么花招,他真这么狠?”仇南式听到手下报告尚月将刀月定为叛逆后倍感惊讶,“难道他真的怕了?刀月带着他的魔刀营在之前就出城了?”仇南式分析着这个看似对自己很有利的形势,总觉得暗藏了一些杀机。 东娄附近的一个村庄里,驻扎着一群身份神秘的人。一间不起眼的废弃的茅草屋里,一个领头模样的人也在听着手下汇报着相同的情报。他身边一个人恭敬的俯着身,等待着领头人的意见,那个人好象是仇南式身边一个重要的谋士,深得信任。领头人衣饰花哨,像是个纨绔子弟。他低着头玩弄着自己引以为豪的长发,边上的人知道那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 “这个。”他终于开口了,“回去告诉东侯,让他把调走的军队赶紧调回来,战争即将开始。让他今晚特别小心,我猜尚月这是在和刀月做戏,刀月今晚肯定偷袭东娄。” 那个谋士领了命令正准备回去,那个花哨的首领又叫住了他,“等等,不要告诉仇南式刀月可能会攻击他,让他们两个先自己玩会,我累了。” 尚月站在草修最高的塔楼上望着东娄方向,但他只能看到一片绵延的山,云雾缠绕,“就像前途一样不明朗,希望刀月会一切顺利。” 将近正午时分,走前面探路的小队回来向刀月报道说还有两座山就到东娄了。齐风这才下令停止前进,就地扎营休息。“利用夜幕偷袭成功机会会比较大。而且山里鸟兽颇多,白天行军难免惊动鸟群,容易暴露。”齐风向刀月分析道。 小妖也在边上似懂非懂的听着,却突然说道:“我能叫鸟兽都听话,不要乱飞乱跑的。” 刀月很好奇,问道:“有这种法术吗?” “这不是法术,每个妖精都是动物的王,我们不仅会动物的许多本事,还能与动物交流,它们会听我们的话的。”小妖解释道。刀月倒是听说过妖精的许多超凡的本领,有的有鱼一样的鳃,或者像蜘蛛一样结网,有的像虎豹一样凶猛,有的像蛇一样阴险。 “那你会些什么特别的技能呢?”刀月问道。 小妖一屁股爬起来好象很神气的样子,“看着!”他选中一棵树,就开始往上爬。刀月惊奇的发现他的手掌几乎是平贴在树上的,那动作和样子似乎是……壁虎!到了树冠上,小妖在做着什么动作,开始刀月没发现,突然一束阳光的反射才让他发现,小妖的十个手指在放出极细的蜘蛛丝。最让人惊讶的在后面。小妖最后附下身子,双手也放在树干上,像四脚行走的动物一样。接着他的身体起了一些变化,上半身稍稍拉长,两只手也变长了些,如果在加上一条尾巴,那就是一头豹子!这时刀月发现小妖在努力用法术为自己创造出一条尾巴好事自己的形态更完美,难怪之前他向刀月询问让法术实体化的方法。然后他真的像猫科动物一样跃下树,用四只“脚”在刀月齐风面前潇洒的转了一圈,接着才恢复人形,“这就是妖精的本事!” 尚月还是感到不放心,直觉或者是亲情让他烦躁不安,“去通知红月,让他的红衣营留意点东娄的动向,必要时要出手。”尚月对手下说道,一种不放心始终阴霾不散。“易老将军呢?把他叫来。” “哈哈哈,陛下还记得老臣啊!老臣来迟了,一听说东候那崽子起兵造反,我这披挂就没下过,就等陛下一声令下!”易吉拍着身上那套陪伴他经历无数风雨的盔甲说道,声音却如炸雷一样响亮,他最得意的也正在于此,人传:听易一声怒吼,不闻雷声几载!传闻他凭一声吼就教一山土匪缴械归顺。 “这次尚月可要委屈老将军了,望老将军见谅!”尚月先向易吉道了一歉。 “陛下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只要您一句话,上刀山入火海老臣也义无返顾!战场还经不起老臣这把老骨头折腾!”易吉以为是要他上战场,正遂了他的心愿。 “正是我要辜负老将军杀敌之心才表歉意啊。”易吉眉头一皱,问道:“那是为何事叫我前来,老臣这一生除了打仗可没其他长处!” “我想让您望南边去一趟。那边的山贼不是都畏惧您的声威吗,我希望老将军去为我招安,然后组建一支雇佣军。您知道,现在我国兵力匮乏,希望老将军委屈一下,等军队组成了,就由将军掌帅印,任意驰骋!” 易吉的眉头又皱了皱,终于有所松动,最后他点点头,“好,老臣这就去办!” 第三章 夜袭东娄 第三节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西下,魔刀营的战士都跃跃欲试,武器已经在手里摩挲了一个白天了,此时浓厚的晚云却遮挡了本该鲜艳的夕阳。“可能要下雨了。”齐风担心着。 “下雨更好,那时城墙上的警戒肯定薄弱,偷袭更容易成功!”刀月一心将万事往好的方面推,不过这的确有道理。 可是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仇南式白天听取了那个谋士的意见,正将大军调回东娄,而他自己前往东娄卫察看城防。他对东娄的防务绝对胸有成竹,东娄卫倒是他不放心的结…… 东娄号称大陆第二大防守坚固的城池,第一是祁心城,那是一座神筑之城,是人类面对历次“界限战争”的最后一道也最坚固的一道防线。祁心的坚固在于它的神创之笔,东娄的易守难攻在于它的地利。 东娄山山脚有一块高大嶙峋的方体巨石,三面陡峭,有地方甚至上宽下窄,而且凹凸不平,加之高逾半百,更是难以攀登,仅有一面是个斜坡,但是马匹车辆都极难行走。巨石上表面较为平整,但也是异石突起。东娄城就建在其上,城墙因地势起伏变化建在巨石边沿,高二十有余,所以东娄的城墙可以说共高近八十米。且五十米以上才是真正的城墙,一般的攻城投石器都打不到那么高。而那唯一的斜坡只有一条可以勉强行走的小路,仅能两人并行,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称东娄城固若金汤毫不为过。 东娄城的另一屏障就是娄水河。娄水并不湍急,但是河水却极深。东娄城的位置原是一帮山贼的山寨,虽然他们的山寨远不及如今的东娄城,但是凭借险要地势,世代盘踞二百余年,耍威风于天子脚下而不自危。一百多年前仇南式的祖先终于攻克山寨,被当时的草修王封为东候,并督建东娄城,建成之后就由仇氏家族把持相传,虎视草修,“东候”才得以成为传承百年的封号。当年仇氏的祖先就是通过被认为是另一道天险的娄水河攻克东娄山寨的。 东娄巨石其实可以说是两块合而为一。在巨石中间有条贯穿巨石南北方向和上下方向的缝隙,缝隙有一米多宽。巨石底部并非实心,而是存在很多相连通的涵洞。娄水就从巨石下面经缝隙流过,那些洞应该就是娄水冲刷而成。身处巨石之下的洞中,就是在一个幽暗的湖面上,周围有无数大小粗细不一的石柱支撑着仅两米高的石顶。当年仇南式的祖先在一个深夜,带兵埋伏在这水面上,等到山寨里的人睡熟之后,与进入山寨的内奸里应外合,从缝隙中放下几十个绳梯,一举攻破山寨。现在仇南式当然不会留下这个缺陷,他早就在缝隙上盖上铁栅栏,并且固紧,从这里突破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但是齐风想到一计。 第三章 夜袭东娄 第四节 齐风带领着两百人出发了。天上已经乌云滚滚,狂风似乎正在酝酿之中,天色已经比正常时黑了许多,但是这支队伍却不点火把。“大家加快速度,要赶在雨下来之前到达东娄卫!”齐风希望队伍行进可以更快些。东娄卫离东娄不远,只要被袭,东娄卫就会以狼烟为信号报告东娄,不过一刻钟东娄救兵就能赶到。 时间刚刚好,齐风的队伍赶到城下时,天上的大雨如瀑布倾泻直下,城墙上的哨兵纷纷躲雨。齐风将两百人分为四队,每队五十人,“切记,只可登墙,不可入城;只可造势,不可真战;见敌人援兵一到,就迅速撤退到隐蔽的地方,甩开之后,不要再攻!”齐风向每队的队长叮嘱。三个队长允诺后带兵分头行动。 刀月带着余下的六百人埋伏在娄水边的一个茂林里边。他将队伍分成五队:第一队三百多人,由他自己带领,其他四队各七十多人,有各队队长带领。“大家都清楚自己队伍的任务没有?”刀月最后问道。 “清楚了!”各队长回答道。 “好,大家分头行动!”刀月下完命令,回头对小妖说,“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照顾不了你。” 小妖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却很不高兴,他几下爬上边上一棵树,树枝一抖,更多的雨水落了下来。 东娄卫城墙下。四队战士用锚钩迅速登上城墙,偷偷摸进哨兵暂时避雨的简易哨站,麻利的将里面的哨兵解决掉,然后开始贼喊捉贼,大造声势,并使出一些显眼的法术吸引远处东娄的守军。 仇南式本来要走的,奈何多喝了几杯,便睡下了,等醒来时却天降暴雨,只能留在东娄卫。现在听见外面喊声大作,从窗户看见城墙上很多法术的闪光,知道是刀月的魔刀营来偷袭,黑袍魔法师和剑客久义都留在了东娄,身边没有能保护自己的人,顿时慌了神。他一边想刀月他们是怎么知道他在东娄卫,一边暗骂自己贪杯误事。毕竟是主帅,情急之中还能立刻保持镇定,“快去点燃狼烟通知东娄救援,其他所有人都上城墙去!”他又命令下人道,“快给我披挂!” 黑夜又是暴雨天,可谓伸手不见五指,东娄卫守军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攻城,就一涌全部跑向城墙。魔刀营战士把守住各个上城墙的楼梯口,居高临下。雨水使楼梯很滑,守军爬的很慢,一次冲上来的几个人对于五十人一队的魔刀战士来说太少了,根本不够杀的。后面动不了手的战士就开始用法术攻击城下拥挤的守军,一时间东娄卫守军死伤无数,眼看东娄卫就要守不住了。 东娄的守军在看到狼烟之前就看到了魔刀战士们放的法术的光芒,已经在城外集结好了队伍,一看到狼烟确定出事了两千人的队伍立刻出发,但是因为雨太大,都没打火把。“大家注意四周,小心埋伏!”一个军官提醒士兵。 等在东娄巨石下的刀月看见东娄守军在城外集结时就带领侦察队伍往城后跑,给已经等在巨石背面的战士们发了信号,三百战士开始慢慢往上爬。 天空中雷电交加,齐风站在城墙上看见了东娄的救兵拉成长长的人龙向这边来了。等到时机差不多,齐风就下令撤退了。如果他们知道东候当时在东娄卫,仇南式怕是难逃此劫了。四支队伍沿绳索有条不紊的迅速下到墙脚下,迎击援军,只是刚一接触就掉头逃跑。援军见下来的人不多,也就分成四队追击。但是因为齐风他们早就选好路线,不久便逃脱了,而且还不失时机的杀了几十个追兵。 援军刚刚进驻东娄卫保护东候,那边刀月的三百人已经登上东娄城墙大开杀戒。三百个抱成一团的勇士面对零星的一千惊慌的守军势如破竹,一路砍杀直冲东侯府邸。 这面仇南式突然看见东娄火光大作,大呼中计,“快,快赶回东娄,我们中计啦!”其实正是齐风的声东击西之计救了仇南式一命!仇南式也是一个明白人,他分析了一下,刀月的目的不外乎两个,夺取东娄和杀了自己,目前的状况很明显说明刀月以为仇南式在东娄,所以,现在东娄卫其实是最安全的。 第三章 夜袭东娄 第五节 当四路追兵开始按命令回救东娄时,齐风的四支队伍却又冒了出来,从后面攻击。东娄援军一时又乱作一团,进退两难。从战斗开始就不知去向的四支分队共三百人趁着混乱之际插入东娄援军之间,因为天黑雨大,连自己边上的人都难以辨别,场面又混乱,三百人中的大部分竟然没被认出来,与东娄援军一起向东娄撤退。即使是那些被认出来的,也只是被当作偷袭的人,并没引起敌人的怀疑。援军一路撤退留下一路尸体,一切看上去很顺利。 但是很快刀月这边的进攻势头就开始受挫了。东娄守军将军戚豁奇也发现刀月他们并不知道仇南式不在东娄,于是布置疑兵,将所有剩下的士兵聚拢到仇南式府邸周围,作出誓死保护东侯的样子。这招果然骗过了刀月。刀月全力猛攻东侯府,却忽略了原来的部署,他本应该抽调一部分人去城门,与那些混入敌军的战士里应外合控制城门的。魔刀营每个士兵都身怀绝技,能以一当十,戚豁奇开始抵挡不住了,他一直在期待两个人的出现,他要先擒王! 事情出乎意料,当东娄援军退至东娄城下时,东边又来了一支骑兵,大概在一千人左右!而大地的震动表明这只是一支先锋队,更多的人在后面。这就是东侯调回的军队,共有一万人。当他们行进到离东娄仅十里外时,就开始下起了大暴雨,统军万岸命令部队原地宿营,等雨停了再继续前进,同时他派出一千的骑兵先进东娄报信。哪料帐篷刚起好,雨刚下就看见东娄卫方向升起狼烟,于是他令全军立即冒雨出发,帐篷也不拔。 李千安就在那群混入敌军的人中,他是队长之一,此时他已在乱军之中联系到其他几个队长,分散的突击战士也差不多聚拢起来了。突然出现的一千骑兵让他们觉得计划出错误了,“但是如果城内有人接应的话,我们还能在敌人大军到来之前夺取城门,那时他们就无法突破。一旦杀了仇南式,敌军无首,肯定会投降的。”李千安与其他几人分析后觉得现在只有冒险攻下城门,那一千骑兵在山道上无法发挥,并不构成威胁,拿下城门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齐风开始担心起战局,意外出现的军队打乱了所有部署,主动权开始倒向东娄,还在东娄城内的刀月面临被包围的境况而且还毫无察觉。“不止一个意外,还有地方被忽略了,到底是哪呢?”齐风的脑子快速转动,想要理清事件的来龙去脉。战斗开始不久他就感到有地方出了差错,可是一切顺利的开局让所有人都忽略了这支关重要的一点。 戚豁奇的防卫快要崩溃了,他甚至已经感觉到刀月的刀上炽热的银炎就要烧到自己的身上了,身为一员武将,他现在竟然被一个敌人的战斗所折服。刀月上下挥舞带有银炎的刀,那些挡路的士兵的盔甲形同虚设。他砍翻面前一个,飞溅的银炎顺带要了边上一个的命,一个东娄士兵想从边上偷袭,刀月左手随手就打出一个银炎火球,强大的爆炸一次就将敌人的侧翼打出一个大缺口。看到东侯府邸的高墙就在眼前,所有魔刀营的勇士仿佛被注射的兴奋剂。终于一个士兵跑到戚豁奇跟前说已经准备就绪了,戚豁奇松了一口气,立刻下令往城们方向撤退。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一万援军正在赶来,他甚至还在心底暗骂万岸误事。 看到敌人全部溃逃,刀月没有下令追赶,而是直接带领队伍冲进东侯府。他们迅速搜查整个府邸,刀月抓住一个吓的屁滚尿留的没来的及逃跑的奴仆询问才得知,仇南式中午就去了东娄卫,一直没回来!刀月立刻想到刚才那片拼死抵抗的人肯定另有目的,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总之肯定达到了,“我们中计了!”“大家快向城门进攻!”刀月这时开始后悔不听齐风的忠告,行动之前,齐风千叮万嘱要刀月先攻城门与外面的部队汇合,控制了城门,仇南式就是瓮中之鳖。 可是一切都晚了。 第三章 夜袭东娄 第六节 当刀月退出东侯府时却发现外面他们已经被包围了。擒贼先擒王,戚豁奇甚至把守城门的部队都调了回来,只要抓住了刀月,就算城门被攻陷,他们也还有筹码。 战斗自动打响了。刀月惊讶的发现对方这次不仅仅是普通的士兵,还有魔法盟的魔法师助阵,一些身手矫健的人也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些似乎是仇南式招揽的江湖剑客。魔法师居高临下的施放魔法,他们用的都是些需要念咒语的大型魔法,因为刀月他们被包围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这中魔法效果更好,同时也显示出这些魔法师的从容不迫——敌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那些江湖人士更是凭借自己精湛的武艺和强劲的战气在刀月的阵营里左右冲击,使魔刀营的战士们无法集中精力应对致命的魔法,同时那些人的刀剑也是致命的。 魔刀营之所以称为此,是由于每一个成员不仅战场上的格斗技巧超人一筹,而且每一个人都会使用法术,当然正如名字所示,他们更多的也是会魔法。即使大多数人分不清魔法和神的祭司所用的法术之间的区别,魔刀营还是很少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特色——魔法。 直接有效而且快速杀伤性的法术或魔法一般都有属性,比如风、火等,应对这些攻击用两中护盾,一种是“诀”,比如应对风类的法术捏一个“避风诀”就能很有效的抵御,而且对自身的消耗也不多,但是“避风诀”对其他的法术却无能为力。另一种就是“元盾”,是以自身的元力量创造出的防护盾,不仅能抵抗各种元素法术,甚至连幻术、纯粹元力攻击和物理冲击都能抵挡,但是非常消耗自身元力。 像魔刀营现在面临的情况,各类元素法术都有,捏诀抵抗显然不行,而这是一场持久的战斗,“元盾”也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刀月曾经请明无子创造了一个法术阵,将各种不同的诀混合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为了应对战场,魔刀营的战士已经将这个法术阵演练过无数遍了。 当务之急是将那些冲冲入自己阵线的敌人赶出去或者杀死。一声声惨叫传来,已经有好多魔刀战士牺牲了,已经不能再等了!“大家稳住阵脚,准备混元护盾阵形。”刀月大声的下达命令,他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听到,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建好防护罩。大自己首当其冲,跳到一个冲进队伍里的敌人面前,狠狠的一刀穿透了他的胸膛。其他人受到鼓舞,纷纷开始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甚至已经有了零星的对魔法师的法术还击,魔法师再也没有充裕的时间去施放需要念咒的大型魔法了。 少了大型魔法的骚扰,战士们开始全力击退阵先里的敌人,另一些人就组织法术阵的建设,平时的训练在这时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很快法术阵就完成了,防护罩也很快成型了。魔法师们发现自己的魔法被一个五彩斑斓的半球形防护罩当住了,几乎所有的魔法都被拒之门外,虽然一些强劲的法术还是穿透了护罩但是并不构成威胁。甚至那些刀客剑士也受到了阻碍,他们在试图穿越那个屏障时就像重重的撞在坚硬的墙上,有些人凭借超人的战气冲了进来才发现自己要独自面对几百人,还没来得及后悔,就有几个战士上去解决那些骄傲的傻瓜。 似乎是逆转了,但这也并非长久之计,如果不能想出更有效的突围办法,防护罩迟早会被击破的——这只是在争取时间而已。 刀月看见了那个黑袍法师,虽然那些法师的装束都一样,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从那个神秘的法师的眼神,盯着刀月带有笑意的眼神。刀月本能的觉得他能看出防护罩的魔法阵的破绽,“那只是时间问题。”刀月听到心里一个声音对他说,“还有我想不想。”刀月又一次看向那个法师,他对刀月歉了歉腰,算是致意,也是表明,那个在他心里说话的人就是法师! “你想干什么?”刀月在心里想道,他不知道那个法师能不能听到。 法师伸手就打出一团银炎,这说明他听到了。银炎竟然毫无阻碍的穿透了防护罩,向刀月飞来!是的,防护罩无法阻挡银炎,但这并不是刀月担心的破绽,毕竟能使用银炎的人少之又少。现在刀月这么想是因为除了月一族外竟然还有人能用银炎,若是从前,应该说是绝无仅有。 刀月也打出一团银炎回击,两股银炎碰撞,没有一点声音和反应,就都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刀月立刻意识到那不是和自己一样的银炎,根据他和尚月练习时的情况,两股银炎碰撞是会产生巨大的爆炸冲击的。“难道是用幻术包装过的其他法术?”刀月开始怀疑。 但目前的情形不容许他去想那些事。 第四章 东娄绝地 第一节 里应外合 雨就像它当初来时那样戛然而止。 李千安他们已经下定决心,每向城门靠近一步,他们就越发的注意四周的情况,试图搜寻最好的动手时机和地形。城门前是一个与山道比起来较为宽广的平地,而城门和山道都很窄,如果大家都集中在那块开阔的平地上,在没城墙上没有弓箭手的情况下,不仅不用面对很多敌人的夹击,还能凭借法术夺取城门控制权。‘必须要先解决弓箭手。’李千安想不出好的对策对付他最担心的东西。 先抵达城下的敌人已经开始喊话要开城门了,这时李千安兴奋的发现城墙上几乎没有几个人在把守,同时他也担忧的发现刀月并没有从里面在攻打城门,他没法肯定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已无退路。敌人纷纷开始点燃火把,幸好所有人已经集中在一起,但是被发现是很快的事情了,必须早做决定。命令已经传达下去。 城门开了,长长的队伍开始往城里移动。火把越来越多。李千安走在魔刀营方队的最前面。他已经和十几个人走过了城门,同时他已经听到和自己这个方队靠的近的人在问他们是谁的营下,只是人多喧闹并没引起谁的注意,但是迟早会露馅。 几乎空地上都是魔刀营的人了。李千安猛的抽出配刀从背后杀死自己前面一个敌人并大喊道:“大家攻下城门!”然后将他的尸体死死的顶在更前面一个人身上,其他几个和他并排走的魔刀战士也效仿他的办法。正好走到城门处的几个将武器卡在门与墙的缝隙里,这样门暂时不会因人流被挤关上。走在前面的敌军纷纷回头要往后面来,但是后面被李千安他们顶着硬往前面去,使敌军有力使不出。 城门外空地上的战士也开始发难了,他们倾尽全力放出各种最擅长的法术打击被堵在狭窄山道上的敌人。几个眼疾手快的战士在李千安动手时就将城墙上的几个敌人解决了。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战斗,很快在敌军指挥官的控制下敌人开始了防卫反攻,虽然敌人只有不多的几张弓在发射,但是对于拥挤在一起的魔刀战士来说那是一个警告,已经有人受伤了,‘必须赶快夺下制高点!’ “后面的把我前面的敌人解决掉!”李千安命令道。 立刻就有几个元力弹在城门内的敌人中炸开,那里的敌人立刻陷入慌乱,四散奔逃,但是更多的是跑上城墙去了。这对李千安他们很不利。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城门的通道终于打通了。一部分人涌向城内,从里面攻打城墙,一些人开始从外面直接攀登,这对魔刀战士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另一些则为其他人做掩护,阻击拼命往上攻的敌人,进展虽然没有预期的顺利,但是已经让人满意了。 ‘机会来了!’刀月发现几乎所有的敌人,士兵、剑客和魔法师都因不知道如何下手而停止了攻击。他做了一个手势,所有魔刀战士都明白意思。一部分人开始不再向护盾输送能量,而是在双手上积聚伤害性的法术,一些资历较高的甚至开始念咒,显然是在准备大型的魔法。他们的目标是法师,少了他们,那些剑客不足为患。 刀月又一个手势,护盾突然被撤去,一些法师似乎刚想抓住这个机会就突然发现自己想法的可笑——他们需要时间积聚法力,而对方。。。各种各样的法术在法师的队伍中炸开,几个法师受伤了,一些被直接命中,大多数更有经验的则在最初就躲开了。还没等法师们做好还击准备,护盾又重新成形了。似乎不太奏效,但是刀月希望的效果已经达到了,那些法师们开始畏首畏尾,纷纷张起护盾保护自己,这就意味着他们将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援士兵和剑客的攻击。刀月在默默计算着时间,与此同时他们也在顶着护盾往前走。但是敌人还是死死的围着,不敢冒然攻击也无意妥协。 法师们似乎觉得刀月没有再次攻击的意思了,开始解除护盾,有几个还放了几个魔法试探魔刀营护盾的虚实。时机又到了,刀月做了一个手势,魔刀战士们嘴角弯了弯,他们在笑。巨大的护盾起了波动,似乎要解除,魔法师们又纷纷张起各自的魔罚护盾,却发现对方再无下文,护盾又回复到结实的状态。他们被耍了,其实这是要消耗他们的体力。 性急的士兵和剑客耐不住了,开始寻求突破,急躁的人警惕性最低,这又是一个机会。刀月连续做了几个手势,大家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突围的时刻到了!” 本来数量不是很多的敌人将刀月他们围在中间,包围圈就不厚,若不是有魔法师的支持,这根本奈何不了魔刀营的,现在法师不敢妄动,士兵警惕降低,的确是个好机会,刀月只是担心那个黑袍幻术师。他现在甚至不能断定他的目的,显然他已透析了护盾魔法阵的弱点,那他为何又不告诉他的同僚呢? ‘我只要你,刀月。’那个幻术师的声音又在刀月心底出现了,‘你放心的突围吧,我需要观察你。’ ‘观察我?什么意思?’刀月心底不由起了寒意。更加叵测的用意,但是他对幻术师的疑虑也消除了,先突围是当务之急。 第二节 汇合 李千安冲在最前面,已经有十几个敌人死在了他的刀下。终于杀死了最后一级台阶上的敌人,一个凌空翻他就跃上了城墙。战斗会使一个人变得狂热起来,一旦人的嗜血性被激发,他将不知恐惧和疼痛。虽然李千安身上已有多处创伤,但他自己的血只会让他更激奋,他挥舞着刀如入无人之境。他是一个武艺精湛而且精通战气和法术的战士,在祭月节之夜,他的孪生哥哥代他受死之后,他发誓要手刃仇南式,以他哥哥的名义。他称他们两兄弟时刻同在,这一分钟他可能自称李千安,但下一分钟他可能就叫李千代了,所以大家都称他为“李千队长”。 他一边杀敌嘴里一边还念念有词:“李千安十一个,李千代十二个,千安要加油啊!” 很快所有人都退进城里,城门被关上了。敌人没有攻城的器械,只能调集所有的弓对着城墙射,并且试图攀登墙壁。但是魔刀营看上去能很轻松完成的动作对普通士兵来说却很难,攀登并不奏效,倒使很多人丢了性命。 但是站在城墙之上,魔刀营看到了威胁。十几条点着火把的长长的队伍正向这边开进,根据火把数量推测足有一万人,到时候即使这里易守难攻,怕是也难坚持几天,更何况他们是孤军奋战,根本无援军可言。难道这次袭击真的是错误的决定或者制定了一个错误的计划吗?难道真的要被围歼于此了吗? ‘该怎么办?’李千安拿不定注意,他不知道战场的状况,也不知道怎么样才有可能拯救所有人。 “该怎么办,李千队长?”另一个队长询问道,“刀月殿下肯定会向城门进攻,我们是否应该去接应?城门是否继续坚守?” 李千安所烦恼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坚守城门和接应刀月都是必须的,但是人手不容他再分散兵力。总得放弃一个。放弃城门,一旦一万大军赶到,谁都逃不出去,放弃刀月,可能他就有危险,而且单凭他们的力量也休想突围。怎么选择都是赌命。 每一个人脚下都运足了劲,选定了自己攻击的目标和方向,突围的情景已在心中默默演练的几遍,就等刀月一声令下。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目标的动作在他们眼里似乎异常缓慢。。。。。。 刀月突然纵身跃起,从队伍中间已经跳至前端的上方,同时也有几个后面的跟随他跳了起来,下面前排的一些人也开始向前冲,一瞬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行动。就当最前面的人快碰上自己设置的护盾内侧时,施放护盾的人撤去法术,护盾及时的消失。先锋们的刀立刻砍杀了最前面的一排敌人,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切都太快了。冲锋的推进速度很快,但是最前面慢下来的速度也很快,后面的马上就压上了,不能太挤,否则魔法师们就有大赚头了。 似乎不是这样。当魔法师们反映过来开始匆忙的施放魔法时,魔刀营后段看似拥挤的队伍忽然向两边散开,将队伍竭力拉成一长排,而出现在他们先前待的位置上的人却是那些从后面追赶上去的己方的士兵。他们的魔法杀了自己人。但是对于刀月来说长蛇的阵形不利于突围。 但是马上长长的阵形里出现了三个突起,一直往敌人的阵营里深入,队伍分成了三个楔形队伍,整体前进的速度立刻快了,而且与敌人混在一起,魔法师就无法再使用粗略瞄准的魔法了。他们的方向是城墙。刀月心底也没底,城门的情况他也并不清楚,他们可能面临两面夹击的恶战。 刀月的队伍已经冲出了东娄军的包围,他们现在在后面追赶。他看见城墙上有很多人,城门紧闭。 李千安正拿不定主意,却看见城内一大队人在向城门跑来,为首的正是刀月率领的那部分魔刀营,而后面是一披追兵。“快准备下城墙迎战刀月殿下赶到了!”李千安慌忙下令,他有指定了一些人留守城墙,“给他们留些绳索。” 两只队伍合到一起,城里的局势立刻逆转,变成敌寡我众。战斗还在继续,刀月和李千安再次登上城头,“怎么会这样?”刀月看见一万援军的队伍几乎就要到巨石下面了。 “我们从后城墙突围?”李千安提议。 “可能不行,我们人多,从后城墙走的话必须要用绳索,速度就慢,最后的人肯定是送死的,不行,我要最多的人活着出去!”刀月明白这个提议需要一批殿后的人牺牲。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前面有一万大军马上就要堵住去路,现在冲到山下怕是来不及了!”李千安着急要刀月快定主意。 刀月突然一刀砍下去,李千安背后传来一声惨叫,原来城外一个敌军士兵从李千安后面攀上了城头,“我不会丢下任何人!我们需要时间!”刀月看向东娄卫方向,“希望齐风能知道仇南式不在东娄城内!” 第三节 生机 ‘他们需要时间,我要为他们争取时间!’齐风思考了半天,终于肯定了形势,他相信冷静的思考而花费时间比武断的行动更可取,他相信他的判断。‘我们攻打东娄卫时东娄几乎是全军出动去解救。其实东娄卫在战略地位上根本无足轻重,只是为东娄报信的,丢了也不是任何损失。唯一的解释就是,仇南式当时在东娄卫。而以他的老道,肯定现在还在东娄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全军听着,我们折回去,攻打东娄卫,一定要拼尽全力,而且要高呼‘杀了仇氏老贼!’等那一万援军来攻击我们,再撤退。”事不宜迟,齐风下令道。 “我们不去救刀月殿下了?风营长,你到底要干什么?”很多人还是不明白其中原由,他们认为那些援军是不会回救东娄卫的。 齐风也没解释,“现在我是营长,按命令行事!” 虽然他们不明白,但是他们都相信齐风,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刀月心里很明白,从前门突围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那一万援军在,怎么也无法从这一条山道上冲出去的,况且山道上现在还有东娄的近一千人。 那一千人自然不足以挡住魔刀营的脚步,‘现在只有相信齐风了,他一定能引开那一万援军,至少一部分。’刀月对李千安道:“传令下去,我们要从前面的山道上突围,只要下了山,他们就追不上我们。”魔刀营对自己的机动能力是很自信的。 “可是山下一万敌军就到了,即使到了山下我们还要面对更多人的包围啊!”李千安觉得这样行不通,他希望刀月改变主意。 “我相信齐风一定能把那一万人引开的。照我说的去做吧。” 齐风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这次不用任何计策,能否全身而退,只有各凭本领了。 仇南式端坐在大厅里,听着不断从东娄传来的消息,心中不禁开始得意起来,他甚至要下只准生擒刀月的命令了。他极希望能打断刀月的话,这是他的癖好。 可是现在他似乎听见厮杀的声音离自己近在咫尺,他刚想问是怎么回事,就有人进来报告说一支魔刀营已经杀入了城内。仇南式这次大惊失色,他知道这次魔刀营不是误打误撞,而是很肯定他就在东娄卫了。仇南式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给我全力守住!逃跑者一律杀无赦!”仇南式急的只能下这种命令了。他却开始吩咐下人为自己乔装,混得一时性命,现在他寄希望于那一万援军能来救他。 正如他所愿。齐风率队来时就故意与那一万援军擦身而过,还故意砍杀了他们几个人,于是万岸命令一千人追赶那齐风的队伍,看他们的动向。齐风还没到东娄卫,万岸从汇报就猜到了他的目标,于是增派了四千人前去解围。这正是齐风所希望的。 东娄卫地势开阔,毫无遮拦,只要不被重重围困,突围并非难事,为了吸引更多的援军,齐风决定冒险深入。两百人如一柄尖刀,直插城中心,东侯正在那个位置。一千东娄援军根本跟不上他们的脚步。于是戏剧性的转机来了。 仇南式看到魔刀营就要冲到眼前,而援兵还不见踪影,他接连派出三个手下出城去催万岸救驾。第一个人碰到先到的一千人,于是回去复命;第二个人碰到那一千人,以为是应前一个人传的信而来增援的,于是继续走,碰到后来的四千人于是回去复命;第三个人碰到前两只队伍,与第二个人的想法一样,他继续赶往万岸的本阵传令。因为城中混乱,那三个人来来去去竟然都没碰上。万岸听了第三个人的传信,心中恼火仇南式如此胆小怕事,但是也不敢违令,增派了一千五百人去解救。于是围东娄的援军只有三千五百人了。 突围准备做好了。 刀月在城楼上看到一支队伍脱离大军朝东娄卫方向去了,但是不确定是否是齐风引去的,况且一千人太少,并没大的帮助。他示意李千安让队伍按兵不动,李千安却似乎等不及了,事实也是如此——他们现在面临的攻击越来越猛烈,而山下的援军差不多已经就位了。 不久又一只更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向东娄卫进发,援军的压力一下少了一半,刀月心中大喜,‘果然是齐风!’于是他下令立刻突围。 刀月和李千安亲自下到城墙下与城内的敌人战斗,所有人 都聚集在城墙下,一张比之前更巨大的护盾抵挡着魔法师的攻击。四五个人爬在颤动不止的城门上拆卸门栓,因为人都拥挤在城门下,城门无法开启。 等拔门栓的人示意门栓已经拔掉了,刀月一声令下,护盾立刻撤去,酝酿了很久的各种爆炸性的魔法同时在城内的敌人中间爆发,同时,两扇巨大的门向城外倒去,外面几个东娄倒霉蛋直接被压死了。大家趁着这个机会一齐向城外冲杀,喊声震天,杀气直冲云霄。面对凶猛强悍的魔刀营城外的东娄军竟被打傻了,几乎无人抵抗,反而转身逃命,结果前面的撞到后面的,后面的压上再后面的,因为山路陡峭,东娄军自相踩踏滚压,死伤无数。魔刀营一路踩在东娄军的身体头顶上,有条不紊的向山下冲去。山脚下还有近三千五百人守株待兔。 第四节 一个人的战斗 刀月一马当先。借助下山的速度产生的强大冲击力和刀月身体迅速精确的摆位,在与山下敌军最前排的长枪兵撞上的一刻,刀月巧妙的避开致命的枪尖,两脚就踢飞两个人,落地时又砍死一个。长枪不适合用作贴身近战。后面跟上的魔刀战士利用刀月创造的这个小缺口继续突破,整整两排长枪没起到任何效果。魔刀营两人一排以长蛇阵形在万岸的援军中快速突围,三千多人的援军并没有发挥人数上的优势,相反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看就要突围了。刀月继续无目的的挥舞砍杀,反正面前的都是敌人,一路下来没人能让他的到有半刻停顿,他的刀上还没有燃烧银炎,否则就算他背着十把刀都不够用。 但是这一刀却没砍下去,因为被人接住了!整个队伍前进的步伐瞬间就停止了,两边的敌人像潮水一样挤压他们,魔刀营根本施展不开,匕首和魔法此时成了唯一能依赖的。 接住刀月一刀的正是万岸,仇南式手下第一勇将,身材魁梧,要比刀月高出一个头,他手执一杆长柄大刀,现在正横在头顶架住刀月的刀,身上战气横溢,乎乎生风。 刀月虽然对自己的臂力很自信,绝不输于对手,但月家的刀术不靠蛮力,而重在速度,精巧和银炎。 万岸显然没看清刀月的动作,但刀月的刀确确实实已经绕开万岸的刀柄而在下方刺中了他的腹部。刀月的刀都弯了过来,却没刺进万岸的皮肉!刀月惊异于对手的战气竟然如此刚硬。 ‘不知道银炎你是否受的了!’刀身炸开一拨银炎。果然不出所料,他的战气没能完全挡住银炎,万岸腹部的铠甲被洞穿了,并且被生生逼退两步。 刀月趁他脚跟不稳的当口,冲上去对他胸口连踢三脚,万岸把不住重心,继续向后倒退,直把他身后的士兵撞的七零八落。 万岸其实并没受什么伤,只是多少年没这样丢丑过了,心中异常恼怒。一刀就对着刀月砍下,看似毫无技巧速度角度可言,但是刀月却清楚的看出这一刀挟有千钧之力,即使是刀带动的气流也能致人死地!刀月并不担心自己躲不过这刀,只是自己身后的人并不知道这刀的威力,肯定躲闪不及,那就会送了性命。只有硬接下这刀,他有把握,虽然费力一点。 空手停刀!刀月双掌合十,准确的接住刀刃,但是刀气并未停下,直冲刀月手腕。这一击的力量比刀月的想象更大,双掌差点就被震开了! 现在两人在斗力,散发的气将两边的士兵冲倒在地。刀月不仅仅在斗力,银炎也同时出现在他手掌之间沿着万岸的刀身刀柄向万岸袭去。万岸劲气一时难以停止,在银炎击中他之前肯定无法松手脱身了! 齐风看见被引来的敌人数量还算理想,于是下令撤退。为了继续牵制援军,齐风只带走一百人,剩下一百人绕过东娄卫的原守军,躲藏于城内各处,不时的进行一次攻击,使仇南式不敢轻易将援军谴回。齐风与他们约定一刻钟后向东北方向撤退,他必须要去帮助刀月。 没走多远,齐风就离开大部队,他一个人走更快,目标小,不容易被敌人的援军发现纠缠。路上只碰到零星的几个士兵,齐风很轻松的就解决了他们。齐风有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懈怠。已经能看见前方的一片火把了,刀月他们就在那中间。 刀月身后的魔刀士兵开始随机应变的变化阵形,他们深知不能围成一圈,没有锋利的角的阵形是难以突围的。经过几次抗争,最终形成了三个楔形阵形,突围又开始变得顺畅起来。 但是刀月却变成了孤身一人,因为万岸的阻挠,他止步不前。情形似乎马上就会改变。大刀上的银炎就快冲上万岸的手臂,刀月马上就能脱身了。就在此时,另一股银炎不合适宜的打在刀柄上刀月的银炎前方,两股银炎相撞,正如刀月所料,两股银炎一起消失了。刀月知道是谁干的。万岸抓住机会,匆忙松开手。刀月也想趁这个机会另寻出路,他转过身,却发现一把精致的剑正刺向自己。剑的主人就是上次和刀月交手的“八织剑客”久义。 刀月侧头避开这一剑,顺手一团银炎打向久义,迫使久义放弃继续的一剑进攻。刀月只想突围,无休止的缠斗只会对他不利,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但是久义和万岸却将他咬的死死的,刀月毫无机会。刀月费力的接下万岸又一刀的瞬间,身体因强大的力量压制,无法迅速移动,久义趁这个机会一剑刺来,刀月没能完全躲开,左手臂被刺中了,否则将是心脏。但是如果形势再不好转那一刻似乎不会太远了。 刀月剧痛之下那股神秘的力量再次暴发了,银色的火焰从他的每一个毛孔崩射出来,冲击着四周的人,燃烧着烈焰的右手一拳打中万岸的胸口,强大无比的战气形同虚设,厚实坚硬的盔甲如同易燃物化成飞灰,从万岸的身体里传来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万岸直接就跪地不起,奄奄一息了。 久义也被爆发的银炎冲退。刀月回过头,久义看见他没有眸子的银色眼睛。银炎的暴发和消失只是一瞬间的事,刀月恢复了原状。 第五节 突围 齐风也感觉到了那股来自刀月的异常强大的力量,他害怕极了,甚至停下了脚步。那个恶魔般的力量他曾经感受过一次,就那一次他就再也不想感受了。他仿佛看见前面远处的那三千多人在瞬间就被烧成灰烬,银色的火焰如同水银般倾泄。 好在力量很快消失了。齐风安心了,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感觉有点不对,那个力量并不纯粹。’齐风开始回忆几年前刀月的力量给他的感觉,并与刚才的进行比较,他发现那似乎并非恶魔的力量,感觉怪异但是强大而且并非狂乱不可控制的。‘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不能肯定刀月现在的拥有是福是祸。 刀月似乎虚脱了,他站着不动,他想动,但是身体不受使唤。他感觉有人在控制他的身体,而那个人现在明显是忘了去控制,于是他一动不动,他在任人宰割。 一个形似箭的银炎朝刀月射来,他躲不了了,等死似乎是唯一的选择。凭借刀月的经验,他看见了一线生机,那道银炎似乎有一点打偏了,它会擦着自己的肩膀然后贴着自己的后背打在地上。 判断完全正确。但此时他才恍然大悟,他感到背后有一剑刺来,只能是久义,那道银炎的目标其实是久义的剑,但是不能太明显。久义无奈的收了剑,但还有下一剑,那个黑袍幻术师肯定没理由再出手了。 他们突围之前刀月就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仿佛千万只鸟同时扇动翅膀。现在他看到了,漫天的黑压压一群鸟贴着人的头顶朝自己飞来。那不是鸟,那是蝙蝠,各种各样,大的小的,好象有什么共同目标而一起飞翔。蝙蝠飞到刀月面前时自动从两边飞开,蝙蝠的飞行技巧是众所周知的好,不过难免还是会有几只撞到他的脸上和身上。但是那些蝙蝠飞到久义面前时对他就视而不见了,直直的撞了上去,虽然造成不了什么大的伤害,但是足以让久义无暇他顾。 一个瘦小而矫健的身影在上万的蝙蝠组成的如地面一般的蝙蝠地毯上跳跃前进,他伸开双臂,如同一只在学飞的小鸟,动作别扭,而且还飞不远。刀月认出那是小妖。刀月还真想不到小妖竟然能说动这么多蝙蝠!他原来还以为能和动物说话顶多只能当小孩解闷的游戏,小妖的动作表明他现在在钻研如何向鸟一样飞。刀月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几千年前,神就禁止了飞行术在人间的流传。没人会飞,甚至暗灵和巨灵都不会。 刀月已经开始能动了。小妖落在他的面前,脸上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埋怨,小孩忘事还真的挺快的。但他对从前的事如此耿耿于怀,那些事肯定伤害他很深。耳边到处是蝙蝠尖锐的叫声,刀月根本听不见小妖对自己说什么。小妖抓住刀月的手臂,向上一跳,显然他想像刚才一样飞,但是两人还是脚踏大地,一动没动。刀月心里觉的好笑,小妖一脸的沮丧。 不过形势好转了,因为小妖带来的蝙蝠,大多数士兵睁不开眼睛,这是一个突围的好机会,但是刀月现在还不能行动,小妖又带不动刀月。忧喜参半,而且蝙蝠也困不了久义多长时间,刀月看到他脚下已经有一堆半死不活的蝙蝠了。 一阵狂风携带地上的泥浆,形成一股强大的黑色风暴袭来,风里旋转的石头打得那些士兵嗷嗷叫唤,一些人甚至丧命于那些较大的石块撞击下。‘是齐风赶到了。’ 要说谁能飞,那就只有齐风这个天生就能驾御风的人。齐风现在就是驾着那条形状如龙的黑色旋风赶来的。另一股无形的也没有碎石的狂风将刀月和小妖卷上天,稳当的落在齐风边上,风龙掉转方向,远离敌军朝东北方向飞去。 地上那些在突围中走散的魔刀战士看见风龙就跟着它的方向奔跑,那是生命的方向。 第六节 善后之后 道路泥泞不堪,加上魔刀营走的又是山路,东娄的骑兵无法追击,魔刀营没费什么力气就甩掉了追兵。黎明时分,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刀月现在也完全好了。所有人都低头坐着,满身泥浆,一言不发。他们失去了三十四个战友,而且只有四个人的尸体被带了回来。每一个人身上至少有一处伤。小妖坐在树上,他异于常人的感觉觉得那群人现在很危险。没人表态。 仇南式在大发雷霆,指责着战斗中的种种失误,谁要讲话就会被他打断,所以所有人都一言不发。这是仇南式的个人战斗总结演讲,毫无公正但是却句句见血,他说的都没错。最后他表彰了那个谋士,“如果没有他建议我将万岸将军的一万部队调回,你们就不用在这里挨我的骂了!”当然他还不知道那个谋士的主意是另一个神秘人教他的。 那个小村子里,那个不明身份的人仔细的分析着这场战斗中魔刀营的表现。虽然他们的计划被自己挫败,但是处于被动状况下的魔刀营仍然全身而退,仅死了三十多人,而东娄军的损失将近两千。‘将来刀月和他的魔刀营将是我的头号敌人。’ “我们是否要现在剿灭他们?”他边上的一个人问道,“我的勇士随时待命。” “不,不需要。”神秘的头领说道,“我估计刀月和他的魔刀营不会久留。现在我们的敌人是尚月,至于刀月,以后你会有机会的。” 尚月的探马几乎每个时辰都会向他汇报东娄战场的情况。现在他的心跳终于平缓下来了,但是另一次心惊肉跳似乎不会太远了。‘红月的将要受到更严酷的考验。’尚月对待命在身边的手下说:“通知每一个还站在正义一方的诸侯,准备面对战争。” 第五章 藏风堡 第一节 鬼堡 “我们去藏风堡吧。”在山里又待了一天,齐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想起他的老家藏风堡,那个藏着他的噩梦的地方,“我们可以在那里安顿下来,藏风堡足够容纳这么多人,而且,而且那里已经荒芜人烟很多年了。” 刀月也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草修城是回不去了,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尚月为什么要把他定为叛逆,同时也在因那些死去的兄弟而愧疚,虽然很多人安慰过他战争难免会死伤的。他现在有太多事想不清楚,这个世界越来越让他困惑。 “不要去想那些事了。每件事都有它的原因,每件事的原因都不止一个。我们可以弥补,况且我们并没有什么大错。”齐风继续尝试帮刀月解开心结,也是在帮自己解,“我们需要面对,但是却不能沉溺。以后还有路,如果你想继续走下去,肯定会有更多人离去,除非你放弃。” “我不会放弃。” “那你就应该考虑下一步,而不是继续在这种地方后悔。离结束还早。” “去藏风堡。”刀月终于下了决定,但是齐风知道他内心还是放不下,眼前的的三十四个土包就是刀月亲手为死去的兄弟堆的坟。月族的后代就是感情太强烈了,有时候那是强大的力量的源泉,但是要领导战争那却是致命的弱点。 藏风堡在东娄西南一百里,草修城的南面,那里是一片沙漠,狂沙被山脉阻隔,危及不到草修城。原来藏风堡在草修通向南方的商道上,风氏家族一直与草修的月族保持着亲密的关系,由于风家的威望,那一带的沙漠没有盗贼出没,曾经是漫长商道上最安全的地段。事实上现在也是。 藏风堡始建于四千年前,建造者就是第一代人王,“风的神赐”公孙勿行。那时人类还没有建立庞大的统一的国家,藏风堡就是当时几百个部落的联盟中心。它的地位一直延续了五六百年,直到各部族开始相互战争,兼并成一百多个独立的国家。但是公孙勿行的后人一直居住在这里,并将城堡不断修缮扩建。现在的藏风堡几乎已经找不到四千年前的原始痕迹了。风神的后人后来以“风”为姓,一直隐居在沙漠里,很少与外人接触。 三千年前,月灵第一次踏上人类的土地并开始游牧生活,那时月灵就开始与风家结识。两千年前,最初的月灵已经绝迹了,但是他们与人类结合的后代,就是月族开始在草修建立国家,并得到了风家的极大帮助。从世间消失已久的风族才渐渐重回人们的视线中来。 但是就在十几年前的一次灾难中,齐风成了他们家族的唯一的幸存者,或许应该说有两个,但另一个却是这场灾难的制造者,那就是他的叔叔,投身于明门的余墨风。虽然齐风从来都不愿提起那件事,但他每年的血案发生的那天都会独自在早已荒弃的藏风堡中度过,他要克服自己心里的恐惧,那就是战胜自己。他明白要打败他的叔叔他首先要战胜自己。每个人都要战胜自己。这对现在的刀月来说犹为重要。 魔刀营走了两天,途中在他们经过的好几座山上他们都能看到东娄城,每个人都相信自己会再回来,彻底的征服东娄。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他们看见了那个矗立在沙漠中的藏风古堡。火红的晚霞把沙漠和古堡照得好象染上可鲜血,古堡整个是用巨大的岩石砌成的,虽然外表残破不堪,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坚定无比的。这是一座真正的堡垒,它的主体呈金字塔形,下大上小,层层叠叠,其间布满了大小不一凌乱的塔楼,似乎是在守护着什么们东西。而主体周围是一些大小不一的建筑,也都是用巨石砌成的,它们和所有建筑外的石头城墙显然是近几百年才兴建的。 ‘似乎有什么秘密,连齐风也不清楚。’刀月有一种直觉,而小妖干脆在看见藏风堡后就开始有点发抖,害怕的藏在刀月身后。齐风面色沉重,选择现在和他说话是不明智的。 “那个邪恶的气息至今还盘踞在这里,因为里面上千条冤魂将他们锁在记忆里。每当入夜,你们就能看到那些燃烧着绿色火焰穿着黑色铁盔的明兵的幻象,还有我的骑着绿色的熔岩组成的战马的叔叔。他们会尖叫着肆意的穿过你的身体给你带来死亡的恐惧,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没人愿意住在这附近,即使连盗贼也早已闻风丧胆,跑去别处了。”齐风却自己说道,他的身体也在发抖,想他这样一个无畏的战士是不应该被一些幻象打败的,但,那是他心底最黑暗的回忆,那是他的郁结,“我必须战胜自己,而魔刀营必须在这里重新审视死亡,我们必须接受挑战,成为一只真正的军队。” 他第一个走过城墙走进了藏风堡被黄沙覆盖的地面。里面阴风阵阵,还有人的哭泣和奸笑。 第二节 鬼兵宴会 刀月也准备跨进去,但是小妖在后面拽着他。刀月安慰了他几句,保证不会有事的,鬼魂对于法师来说并不可怕,甚至对某些使用邪恶魔法的魔法师来说还是顿美餐,因为那是人死后在这个世界残存的具有一丝意识的元,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留下鬼魂的。小妖勉强的点点头,跟在刀月后面进去了。后面的魔刀营的战士们也都怀着不安的心情陆续走了进来。 似乎没那么可怕,夕阳的余辉还照亮着古堡,大家只感受到从白天持续到现在的干热,他们需要水。齐风开始带领大家熟悉这里,第一个就是散布在藏风堡里的几十口井。那些井小的只能下去一个人,却深不见底。大的井像一个小池塘,但是浅到仅有一人的深度,现在底部铺满了沙子,已经干了,齐风用手捧掉一些沙,立刻就有泉水涌了上来,水源应该在沙漠边缘的山上。 然后就是古堡里用石头建成的房间,到处灰扑扑的,有些阴暗的角落还躲藏着剧毒的蛇蝎。一个士兵打开一个古旧的柜子,却从里面漫出一堆沙子,一切都需要打扫。 然后是古堡和城墙内两个可以让大家训练的训练场,每个场地都正好容纳所有的人。 最后是古堡上的塔楼,必须有人在那站岗。但是第一夜似乎谁都不愿意,刀月也不想勉强,因为有人声称他们已经看到了那些绿色的鬼兵和他们闪闪发亮的刀。现在天已经黑了。齐风自愿去站岗,“但是明天按班轮流!”刀月说道,“三人一组。” 沙漠的夜晚风特别大,而且特别冷,士兵们因为对那恐怖的幻象有所期待,所以大都没有睡,他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篝火旁讲着一些吓人的故事。每个人似乎都对别人的故事不屑一顾,事实上只是想说自己的故事更精彩,渐渐的对齐风的故事就更加期待。 刀月也睡不着,他还是想着他的父亲那令人不解的决定,他希望其中另有隐情,他甚至幻想明天朝阳升起的时候会有一个信使骑着马来召他回去。他也在想那些在东娄牺牲的战友,在心里念叨着他们的名字,他后悔如果自己怎么怎么做谁谁就可以不用死了。刀月又想到那个神秘的幻术师,他似友似敌,曾几次相救却又几次想伤害刀月,刀月甚至想快点再见到他。 齐风坐在一处塔楼的露天平台上,享受着冰冷的风,他的身体在抖动不停,不是因为寒冷而是那些童年的记忆。他知道自己必须去面对,但是现在他还是做不到,在那些绿色明兵的幻象前他还是不能心如止水,无动于衷。 “它举着用自己肋骨做的刀,就在。。。。。。”一个士兵讲到激动处,看见对面战友惊惧的表情,很为自己的故事得意,却发现他们眼神的聚焦似乎落在自己背后。他回过头,立刻寒毛倒竖,一个比齐风的描述更加骇人的绿色铠甲战士手里同样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刀已经砍到了自己的头顶。这个士兵本能的往边上一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刀从他的左肩直直的砍了进去,穿破他的心脏位置从他的腰部出来了。士兵以为自己死定了,嘴张得奇大,但是连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倒是边上的同伴们发出一片叫喊。他没感觉到一丝疼痛,反而觉得自己的胆差点吓破,他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鬼兵傲慢的踏着步走开。那只是幻觉,但是目击者现在却没一个不心惊肉跳,他们看着那个绿色的怪物慢慢变透明然后消失,然后才缓过神来。 城堡各处不停的传来惊叫,刀月知道绿色的明兵已经在各处肆虐的吓人了,因为目前他的面前也有两个,一个站在地上拿着一把双手刀,一个骑在马上,手举大戟向他刺来。刀月用手去接,却抓了个空,他笑了笑,提醒自己那只是幻象,小妖却在一边吓得半死,甚至已经变成豹子的形态。 齐风知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将会是什么,十几年前,就是在这个平台上,他的叔叔放他一命,然后把他从这里扔进沙漠的。他知道那一幕马上就将上演。一个影象开始慢慢显现,他竭力使自己镇定,不害怕,但是却办不到。他仿佛听见他的叔叔在嘲笑他是个胆小鬼。齐风感觉自己在他叔叔的长着犄角的坐骑的蹄子下是那么藐小,齐风骂道:“你这个懦夫!” 他叔叔的幻象放下了手里的长剑,一把抓起他——现实并没有——说道:“那你就证明给我看!”然后把他甩了出去。 齐风终于脱离了幻境,或者说是那个梦,他惊魂未定,冷汗直流。能真正打败这个勇士的就只有他自己了,而且如此简单。 尖叫声渐渐减少,魔刀营的战士经过一次惊吓就决不会被同样的东西吓到第二次。大家开始在绿色鬼兵的穿梭间谈笑,对那些相貌恐怖的家伙大感失望,有些开始希望在战场碰到真正的鬼兵,可以报今晚的一吓之仇,“一些动作迟钝的家伙。” “不,”有些对藏风堡的灾难有所耳闻的人说道,“能杀光藏风堡的军队绝对是魔鬼的军队,遇上他们只能是噩梦的开始和终结。。。。。。” “睡觉吧,别为那些古堡的记忆担心了。”有人提出了比较现实的建议。 第三节 深夜访客 齐风的心还没有平复,就听见不远的沙漠里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有人来了!’开始他还以为是他的叔叔,但经过仔细的辨别后他肯定那只是一个过客,可能在沙漠里迷路了。 来者就是别过郢水合后独自一人前往南方调查明门的大陆唯一的女主祭珞莱。明门第一次有记载的现身之处就是藏风堡,她自然要来考察一番。 本来她可以在两天前就到这的,但是路上发生一些事情。她途经东娄地域的时候路过一个小村庄,却发现那个村庄戒备森严,村民都不知去向,她自己也被那里的卫兵盘问并被带到他们的首领那里。她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尽量避免冲突,而是照他们的话去做。 他们的首领是一个英俊不凡的年轻人,自称是东侯的第三子,名叫仇叙。其实他就是那个在东侯背后掌控战局的神秘人。 仇叙第一眼看见眼前的这个女子就产生一种特别的冲动,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这对他来说不是正常的现象,他曾经混迹于草修国甚至祁心各地的女色烟酒之中,那么多花魁名姬没有一个能让他的呼吸稍微加快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办到了,他认定她了,甚至想为她乌黑闪亮的眼睛抛弃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宏伟计划,为她雪白的肌肤扔掉自己心底的伤和恨。 他以各种理由挽留住这位自称是一个流浪魔法师的漂亮女子,他带她打猎,他向人请教该如何与良家妇女交往——他在青楼里惯用的伎俩只会坏事,最后仇叙竟然还把那些被他赶走的村民招回来,将村庄恢复到本来面貌,只为搏佳人开心。 但是他直到意中人离去时才好不容易知道她的名字:珞莱,这是一个颇为耳熟的名字。仇叙作为帝王之后,遭受的苦难却很深重,这让他养成了极为霸道的性格,他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千方百计的得到。但是他这次却没留住珞莱,她似乎令仇叙有所改变。可是仇叙却看着她的背影许下一个誓言:“我要你成为这块土地的皇后!”他自己的梦想是君临天下,甚至取代祁心的大岳皇帝! 这段插曲让珞莱耽误了两天的行程,她又没想到自己会在沙漠里迷失方向,结果直到深夜听到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才循声看见藏风堡的火光。她已经疲劳不堪,很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但是她没料到藏风堡里竟然有人。 珞莱心里没底,她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人,但她知道里面有很多人。她把手放在锈蚀的门环上,迟迟不敢扣响,她害怕传说中的鬼兵回来了。正在她迟疑的时候,门却自己开了,元力已经在这瞬间在珞莱的手里聚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刀月。齐风发现有人后就去通知刀月了,刀月带了几个人来开门。他的手也紧握着刀,虽然刀还在刀鞘里,但那丝毫不会影响他在紧急情况下出刀的速度。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女子,满脸尘土掩盖不住她月光般皎洁的脸庞。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但没放松戒备。行走在江湖上,放松警惕就是放松抓着性命的手。 试探性的自我介绍。珞莱惊异于自己竟然在这里遇上了东娄之战中勇猛无敌的魔刀营,而那个被传的神一般的领袖刀月却是如此貌不惊人,但是他的气质,含混不清的气质却吸引着这个喜欢猎奇的女子。她急于了解刀月,但是她不知道连刀月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其实刀月还是很俊朗的,只是那个“花花公子”仇叙——人们都这么称呼他——实在太漂亮,如果打扮一下绝对是惊艳于天下的“美女”,跟珞莱跟他在一起两天,看谁都觉得平凡了一点。不过仇叙的心机和城府让她觉得挺讨厌的,面对仇叙,无论如何都无法坦承相待。刀月就不会这样,刀月给她的感觉是很真实的,她很想对这个陌生人说些心里的话,但是刀月却总是拘人千里之外。整个魔刀营都是这样,因为他们都了解刀月,珞莱对刀月来说是个不稳定的因素。 齐风为珞莱安排了一个较好的房间。她并没有被幻象吓到,因为在幻象吓人之前,很多魔刀营的人都提醒过她了,而刀月没有。每个人在珞莱面前说起幻象时都会不好意思,因为珞莱是外人,而被幻像吓到应该是“勇猛无敌”的魔刀营的丑事了。 从见到珞莱第一眼开始,刀月就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和一些记忆,那是一些来自遥远的心底的记忆,甚至称不上记忆,那里没有主角,没有场景,没有情节,但刀月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他的记忆。是珞莱触动了那些记忆。身体里那股奇怪的力量开始作用了,他这次感到胸口和腹部的皮肤在隐隐作痛。他脱去上衣,发现自己胸口和腹部有一些浅浅的花纹,‘是符文!’ “那是那个老头画上去的,”小妖说道,眼里带着仇恨,“用我的血。” 刀月知道他指的是明无子,他开始想念起他那个可爱的师公和师公有趣的法术。不过这个符文的力量让他感到有些害怕,因为它的未知而又在他身上,谁不会对自己身上未知的东西担心呢? 一晚很平静的过去了。珞莱梦到了刀月,但她醒来后却勉强自己认定那是仇叙,她在刀月那里碰够了灰。 第四节 金睛兽 刀月想了一整夜乱七八糟的东西,惟独没有想那个新来的客人,他差点忘了她的存在。昨晚他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吃过早餐后,刀月召集所有人到两个广场中的一个上,他要宣布他的决定。他可能没想通,但他准备逼自己去接受现实,‘与其被冤枉,不如弄假成真!’ “我们莫名其妙的被定为反贼,”刀月开始宣布他的决定,齐风在一边担心他会有什么过激的想法,而其余人包括珞莱都想知道他的决定,“我很欣慰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我们的帽子不能白扣,”齐风猜刀月要与尚月为敌,“但是我们也不能为害我们的家乡。”齐风的心稍微放了下来,“我们需要自由,我们要成为一支自由的为草修为家乡而战的队伍!” 所有魔刀营的战士发出震天的欢呼,虽然这是他们不得不去认可的地位,但是主动的宣布还是那么激动人心,“没人可以指使我们去做什么,”刀月接着说,“因为我们从此叫做‘魔刀流’!我们属于自己,我们为自己而战!” 珞莱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决定,作为唯一的旁听者,她对这个决定实在不敢恭维,‘这一点也不具建设性,只是承认自己的地位而已,而且还自我抬高了。’ 但她不明白走出这一步对于刀月和魔刀营来说有多难。他们必须要脱离自己的祖国和亲人,他们事实是在承认自己被流放了,被不明不白的流放了,在自己的国家最需要自己时被流放了。说是自由的人,事实上却是一个孤独的群体。一切要重新开始。 然后是魔刀营的照常训练,他们已经很多天没有这样的照常训练了,每个战士都疲惫不堪而且大多数人还带着伤,队伍里不多的懂得医治术的人不足以为所有人治伤。珞莱懂得高深的医疗术,所以现在她很受欢迎,而刀月和齐风对她则一直存有戒心。珞莱自称是个魔法师,这不得不让刀月警惕,珞莱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身份在这里不合适,更何况魔法师很少会治疗术的。但是珞莱反问道:“你们能告诉我祭司和魔法师之间确定的区别吗?”刀月无言以对,确实没有。 珞莱又追问道:“难道魔法师一定要是魔法盟的吗?”她知道在东娄一战中魔刀营与魔法盟结下了梁子。 刀月已经彻底败在下风了,他并不是个善辩的人。现在连一边一个正在接受珞莱治疗的士兵都点着头表示赞成珞莱的话,刀月更加窘迫了。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带来了一个消息,这替刀月解了围。“有,有一头异兽出现在城里!”那个士兵上气不接下气,明显已经经过一番战斗了。刀月抓住这个机会,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齐风也去了,留下不屑一顾的珞莱继续为那个战士疗伤。心不在焉的治了一会,她还是按奈不住好奇抛下伤员也跟去了。 一群人正围着一匹烦躁不安的马,几个套索已经缠在它的脖子和身上,十几个士兵使劲的抓着绳索的另一端,但看上去还是很吃力。刀月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匹强壮的纯白色野马,但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一些不同之处。那匹马体格异常强壮,四肢要比一般的马粗壮很多,而且小腿关节处还有一根骨头的尖刺。马蹄也与腿的比例也更大,它脖子背面的鬃毛很长而且柔软,它跳跃或奔跑时鬃毛像云一样舞动,看上去很优雅。而它头与脖子连接处的却长着狮子一般的毛发,浓密程度十分完美。它的嘴里长着尖利的牙齿,似乎是肉食动物。跟马一样的鼻孔不时的打着鼻息。 而齐风最终确认它是由于它那没有眸子的纯金色眼睛,散发着超强的元力,那是一头灵兽。“这是一头金睛兽,天生就会一种辟元诀。”齐风说道,“不知道这头是哪一种。”说完齐风向那头金睛释放了一个不会造成多大伤害的风法术。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金睛兽丝毫不受影响,齐风的攻击完全被遮蔽了,风元扩散在广阔的天地间,无法寻觅。 立刻一个似乎毫不留情的雷法术又向这头猛兽挑战,齐风差点呼出声来,他不想这头珍贵的灵兽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他的担心似乎多余的,灵兽雷打不动,但是这次齐风喊出声来了,他还不知道有哪只金睛兽能同时拥有两种辟元诀的能力。‘可能它会的更多。’齐风想,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又连续施放了冰和火的法术,金睛兽都轻松的应付了。 “这不可能!抓住它。”不管怎样,驯服这头金睛兽绝对是如虎添翼。 刀月相信它肯定没办法抵挡银炎。一小撮银炎飞向金睛兽,果然,银炎毫无阻拦的打在金睛兽的额头上,但是因为刀月把握的力量和金睛兽自身的灵力作用,它没伤到一根毛发。但是它却表现出了畏惧,可能这是它有生以来第一次没有抵挡住外来的法术攻击。 “哈哈,它害怕银炎,它怕我!”刀月记得齐风跟他说过他是一个训马的高手,“我来驯服它!”刀月抢过边上一个士兵空闲的索套,一下跳上金睛兽的背上,用绳子套住它的脖子。 第五节 藏风的秘密 “他真把自己当成驯马高手了。。。。。。”齐风自个嘀咕道。却被耳尖的珞莱听到了,“什么意思?”珞莱问道。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齐风也不想解释,继续看着刀月怎么驯服那头金睛兽。珞莱无趣的转过脸看着那个让她琢磨不透的单纯的男人表演。 金睛兽肯定从来没让人骑在背上过,现在背上突然跳上一个人,让它倍感耻辱,尽管那是一个有着它无法破除的法术的人,但金睛兽还是决定奋起反击。它猛的一撅屁股,还没坐稳的刀月直接就被甩飞了出去,围观的人一片嘘声,珞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她自己被摔下来。 绳子还被刀月紧紧的抓在手里,刚碰到地面,他就猛的弹跳起来,又骑在了金睛兽的背上,这次不管那头灵兽使出什么招数刀月都紧紧搂着它的脖子不松手。似乎有点希望了,围观的人一片欢呼,现在几乎城堡里的每一个人都来看他们无所不能的领袖怎样驯服一头能够上天入地的“灵兽”。珞莱只是觉得快窒息了,似乎刀月的手是卡着她的脖子的。 但是刀月最终还是被甩了下来。这次一头灵兽一个人相对而视,金睛兽身上的绳子另一端已经没人握着了,但是它却不逃跑。“刀月遇到对手了,”齐风对珞莱说,“我劝你别看了。” “为什么不?正精彩呢。”珞莱不明白。 “我老实告诉你,之所以没有刀月驯不服的马,是因为没有比他更倔的马!”齐风说完转身走了。 珞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半个时辰之后,当刀跃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摔下来又爬上去,珞莱才恍然大悟,也转身走了。很快围观的人全去干自己的事了。“这事没底。”他们走的时候下了个结论。 齐风开始在城堡里原来藏书的地方翻看那些早已埋在尘土之下的书籍,他记得小时候他最爱在这里翻看各种书,长大后他也保持着看书的习惯。慢慢的他记起一些细节的事,那些本是他小时侯不该知道的事,比如藏风堡建造的真正目的,似乎是 为了保守一个什么秘密同时守护这个秘密。他一时记不清楚。 在翻看一本关于风氏家族的历史的书时他重新燃起了复仇的希望。传说之中,第一代人王公孙勿行有一把神兵,名为‘袭风剑’,公孙勿行攻打魔界后就再没出来,这把剑也从此消失于世间。而流传下来的风族的法术和剑术中的最后一招‘袭风刺’,超凡脱俗,在公孙勿行之后好象再无人练成。袭风刺在风家不是什么秘密,谁都知道怎么练,就是没人练的成,因为发动这招需要的元力甚至超越了精灵的元。袭风剑据说有过消息,‘是的,魔法盟曾传出袭风剑的消息!’齐风回忆起父亲的一次谈话中似乎同时提及剑和魔法盟。 外面传来一声灵兽的长啸,齐风在心里暗笑了一下。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已经傍晚了,刀月不吃不喝和那头金睛兽斗了一天了,‘那头金睛兽它也不用去猎食。。。’齐风好象突然意识到什么,‘对啊,那头金睛兽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藏风堡来,况且这个沙漠从来就不生长这种灵兽的。难道它就生存于藏风堡内?’齐风努力回忆着那个秘密,那个藏风堡守护的秘密,‘是一个洞穴。。。。。。’ 齐风赶紧跑到外面,却看见金睛兽躺在地上,肚子大起大伏,显然是累坏了,刀月的头枕在金睛兽肚子上,也在大口的喘着粗气。金睛兽最终没有倔过刀月。 刀月一边吃着饭一边听齐风说他的疑问和猜测,金睛兽也在一旁吃着它的晚餐——一条巨大的沙蟒,那是一个士兵刚捕获的,本来想烤了改善伙食的,结果被金睛兽一看见就夺去了。小妖也在一边闷闷不乐的烤着一大块蛇肉,因为刀月不允许他再吃生肉了。 “这里真有一个洞穴?”刀月咽下饭问道。 “什么洞穴?”这话正好被走过的珞莱听到,她的好奇心出奇的强,和小妖有一拼,小妖现在耳朵竖的像猫一样。 齐风本来不想再说下去,但是吃饱的金睛站了起来转身要走,齐风想那个洞肯定跟金睛有关,瞒不住的于是就说了出来:“藏风堡可能是用来看守一个洞穴的入口的,”他知道好奇的人肯定会追问洞穴里有什么,他立刻抢先说了,“里面有什么我也不知道,跟着它,”齐风指向金睛,“我们就能找到洞穴,那里应该是它的家。” “真的?”珞莱似乎不相信。 “不,不知道。”齐风无奈的耸耸肩,坦白了。 刀月吃下最后一点饭说道:“你就不用来了。”他指珞莱,刀月并不信任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他又对小妖说:“你就跟这位阿姨学习法术吧。”他怕有危险,所以也不想带上小妖。 “这个小妖精喊你什么?”珞莱的话里带着刺。 “哥哥啊,有问题吗?”刀月回答到,他对女人的问话心里一直都没底,自他失忆以来跟他说过话的人几乎只有他母亲。 “那凭什么要叫我阿姨?我,你多大?”珞莱要说什么,又怕自己表达不好,自取其辱。 “今年二十一。哦,你是嫌阿姨喊大了,那就喊姐姐吧,小妖知道了吗?”刀月似乎明白了。 “恩。”小妖的第一口蛇肉刚刚入口,他发现熟肉其实也不难吃。珞莱快气疯了,她没想到传说中那个刀月竟然跟个小孩一般见识。 “今晚看来不行了,”还是齐风说起了正事,“刀月和金睛都很累了,而且天已经晚了,我们不如先休息,明天做好准备再去探那个洞穴。” 刀月想想也对,“去帮金睛弄一副合适的鞍再钉上蹄铁,从此以后它就是我的坐骑了。”金睛似乎听懂了,吹了一个鼻息,“明天要你带我们去那个洞穴。”金睛又哼了一声,刀月更开心了。 在回去休息的路上,刀月又问齐风:“我驯马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齐风支吾了半天才勉强的吐出一个“是”。 “那金睛兽真的很难驯了,我都用了一天,”刀月伸了一个懒腰,“累死我了!” 第六节 风雨欲来 仇南式已经在酝酿另一场战事了,尚月从他的军事调动上已经看出了端倪,但是那也无济于事。据报仇南式在东娄和东娄卫集结了五万兵力,大批的粮草已经被运送到东娄后方的堡垒式城市末鹫城。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红月驻守的西娄,那是草修城的关卡城市,虽然易守难攻,但是红月的可调之兵仅有一万,老将军易吉的雇佣军不可能这么快就组织好,而且最新的情报是末鹫城里正在赶制巨大的攻城投石车,那对西娄来说是巨大的威胁。 尚月同时还在担心刀月和他的魔刀营,自东娄一役后,他们便销声匿迹。‘如果找到刀月,他们可能还能帮上忙。’ 又一场大战将至,尚月忧心忡忡。仇南式踌躇满志,急于报东娄之仇。仇叙不可告人的计划正一步步进行着。藏风堡的秘密正向刀月他们敞开。 神秘的幻术师已经将刀月定为自己要找寻的人。 一切有条不紊的展开它的时代。 第六章 神的遗留 第一节 秘密之洞穴 第二天一早,齐风、刀月和金睛就穿梭在藏风堡阴暗的内部空间里,这里曾经是藏风堡的禁区,金睛比齐风熟悉的多。金睛兽身上散发着明亮但是很柔和的光,这样他们就不用火把了。他们小心翼翼的前行,在他们们背后,珞莱和小妖更小心翼翼的跟踪着。本来凭刀月和齐风的修为不可能不发现后面的人的,但是金睛奇怪的不停的打鼻息,加上发光产生的元的波动,完全掩盖了珞莱他们的声音和元的气息。这都是昨晚小妖和金睛商量好的,小妖和金睛的沟通能力甚至超越了刀月。 一堵岩石砌的墙呈现在刀月和齐风的眼前,其实这里所有的墙都是巨石砌的,因为这个空间就是藏风堡保留下来的最原始的痕迹。‘不会错了,藏风堡隐藏的秘密肯定就在这里!’齐风很肯定。 墙上布满了青苔,头顶不时有水滴下来,走路时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在墙的较远的一端,有东西闪闪的发着淡绿色的微光。这让齐风不禁头皮发麻,止步不前。‘难道鬼兵就来自藏风堡几千年守护的秘密中?’齐风都快绝望了,‘不,那里没有丝毫的元的波动,而且金睛应该不会与他们共存的。’齐风尽量找理由说服自己,但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担心。 刀月和齐风有着相同的担心,虽然他不害怕,‘但还是小心的好。’他们一步步的往前挪,眼睛时刻盯着前面的动静和那绿色光的源头,光源似乎不在眼力能及的地方。他们也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以应对突然的袭击,两人的移动速度很快。金睛却开始不耐烦了,它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走这么慢。 如果他们带上小妖可能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小妖有超乎常人的感觉,现在他并没感到任何的危险,所以他也很不理解前面的两个人干什么这么磨磨蹭蹭的,他真想上去催促他们一下。 金睛兽代他做了。就在快到光源处,刀月和齐风都停了下来,他们终于看清楚前面的墙上有一个洞,绿色的光就是从洞里照出来的。金睛兽突然从后面顶了一下齐风的背,齐风猝不及防,一下撞到刀月身上,刀月脚底一滑,两个人摔倒在地上。 这对他们两个来说并不是很疼的事,但是却逗乐了珞莱,她一时没控制住,笑了出来,但是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希望没被听到。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不论金睛兽怎么打鼻息掩饰,刀月和齐风都不会质疑自己的耳朵。他们飞快的往回走,在这种地方,小妖和珞莱无处可藏,被逮了个正着。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刀月看向小妖,他就把头低下看着地面,刀月看向金睛,它打了鼻息把头偏向一边,他再看珞莱,珞莱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神回敬,刀月自知斗不过她,知趣的看向黑暗的远处。他想说点什么,嘴角动了半天没吐出半个字,他实在没料到小妖金睛会联合一个外人来整他。 “算了吧,既然来都来了,也看见了,大家就一起进去。”每次都要齐风来消除僵局。 “你们最好不要若什么麻烦,有危险我可管不来。”其实谁都知道刀月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没危险的。。。。。。”小妖自信的说。 刀月立刻瞪了他一眼,小妖乖乖的闭嘴了。 其实珞莱开始不怎么喜欢小妖,因为他总是把那半边狰狞的妖精脸露在头发外面,让珞莱看了很不舒服。但是昨天一天下来珞莱就发现其实小妖就是一个小孩,还很好骗!慢慢的习惯了他的半张脸,珞莱也就不是觉的很难看了。她也曾经试图让小妖给她看看另半张据说是人脸的脸,但是小妖却回答她一句超乎成熟的话:“我不希望看到我自愿露出另半张脸的人是你。”珞莱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些事她不该知道,起码现在不该知道。魔刀流有太多的奇怪的地方。 这让珞莱更觉的好奇,她开始打算和魔刀流待上一段时间来更深的了解魔刀流,她希望把这支难得的战斗力引导到“界限战争”的人类一边的阵营。她又不能放弃对明门的追查,不过治疗伤员时从和他们谈话中珞莱得知魔刀流可能也在寻找明门的踪迹,而且藏风堡也是一个值得一探的关联地。 还有就是她从刀月身上感觉到的那个淡淡的力量,似乎有些熟悉,而且最近才发现过一次,可她就是想不起来。现在又有一头强的不寻常的金睛兽和一个神秘的未知的洞穴出现吸引住了珞莱。 第二节 洞穴世界 洞口前面凌乱的碎石和墙上随处可见的石头脱落的痕迹可以猜测洞口可能是在最近几年的一次地震中显现出来的。洞后面是一条石头的阶梯,根据阶梯上的青苔有两排清晰的脚印判断金睛兽经常由这里进出。当刀月自作聪明的进行判断时,小妖正在和金睛交流并把金睛的话传达给大家。在一般人听来,金睛兽嘴里发出的声音以及它的鼻息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小妖就能听出区别,并且很快就能和金睛进行简单的交流。 洞里的绿色荧光特别强烈,虽然金睛和小妖都说过那和鬼兵无关,非常安全,但是齐风还是很不舒服。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那些光来自洞壁上的附着物,刀月用手一摸,绿色的光就沾在了他的手上,他感觉那是一些粘稠的粉末。齐风也稍微放了心,但那写光总让他想起鬼兵,使他神经过敏。 楼梯比走道更滑,几乎每个人都有滑倒过,连金睛兽都是小心翼翼的,它的四条腿并不适合下楼梯。它微微的斜着身体,结果把大家的空间都占了,怨声载道。 好不容易走到了尽头,齐风估计了一下,他们大概已经在五六十米的地下了,这里已经非常阴冷了,楼梯的尽头处传来水滴的声响,巨大的水滴声说明这里很空旷很安静。 金睛兽努力发出更强的光,齐风刀月还有珞莱都各自使出法术来照明,而小妖已经盘算着回去要学这一招了,虽然他更喜欢阴暗的地方。他们发现自己现在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洞窟里,洞顶有近二十米高,洞里的地面依然满是青苔,但是地面很平坦,基本上没有较大的起伏。整个洞呈一个倒扣的碗状,但是两端有一个比官道还宽,近十米高的通道分别通向两边,再深的地方因为黑暗就没法探知了。 “金睛说洞里有一个池塘,他的窝就在那边上。”小妖说道,“他还说那里的洞壁上有岩画。” “走,带我们去看看。”刀月说。 没走几步,果然看见水面的反光,池水极其清澈,能看见水下有一些奇形怪状的透明的鱼,池塘呈椭圆形,通向两个山洞中的一个,‘那是一条水道,’齐风意识到,“那边是不是都是水?”他在问金睛。 小妖替金睛翻译道:“金睛几年前在它的家乡潜进一个大池塘的底部,那里有很多洞,它从一个洞游了很久才到了这里。”同时小妖指了指那条齐风猜想的水路,“金睛说水底的洞岔道太多,它迷路回不去了。”这下齐风终于明白金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水底好象有个什么东西在动。”珞莱说道,想引起大家的注意,但是没人理睬她。 洞里的墙壁上除了有发出绿色荧光的东西外还有许多生物,有些酷似沙漠里的蝎子,但是浑身也是透明的,能清楚的看见它的内脏,有些内脏也发出了很弱的荧光,它可能吃了洞壁上那些发光的东西。里面还有许多更大的动物,大多是透明的,而且很多还没有眼睛。 小妖随手逮住一条透明的蛇一样的生物往嘴里塞,被刀月制止了,“金睛说它们很好吃的。”他狡辩道,不情愿的扔掉了蛇。 他们沿着池塘走着。 “我真的在水里看见了一个大东西。”珞莱跟小妖轻声的说,“现在我觉得它就在我们边上的水里跟着我们。”珞莱不想跟刀月他们说,她怕再碰灰。 “我感觉到这里有很多东西,但没有有危险的。”小妖看来也不相信。 前面出现了一块天然的石台,不高,成人一脚就能跨上去,池水在石台的下面流过。石台上面有一些草,那就是金睛的窝了,草是它自己从外面叼进来的,金睛不喜欢沙漠的干燥,但这里又太湿了,而城堡里的幻像显然让它不得安宁。 刀月将光聚焦到洞壁上,上面果然有一些彩色的线条,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作品了,甚至比藏风堡更久远。他的光不足以看到壁画的全貌,齐风和珞莱也把光聚集起来照向别处,金睛的光只能向四周发散。 经过几次调整,他们终于看见了壁画的全貌,那似乎是一幅地图,不完整的地图。下端画着一个起始点,最上面也画了一个起始点,但是下面的点再往下还有线条延伸出去一段,两个点之间是很多细长的交错着的复杂线条,那应该是表示的很多道路。 其他地方还有很多延伸出去的线条,但是不同的是那些线条延伸一段后就没了,末端没有画上一个很明显的点。 “还有字。”刀月注意到两个点的边上各有一些文字,但是跟现在的字有所不同,他不认识。 “这种是古时候的文字,昨天我看到一本书里有古字和现代字的对照,我们记下来,回去后我查一下。”齐风看了看说道。 大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很大的水声,珞莱一直就觉得后面有东西,因此她第一个回头看,结果因惊异发出的叫声在洞里一扩大,震耳欲聋。他们身后的水池里突然爬出来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怪物,光一个头就比人还大。怪兽像一只大蜥蜴,长达十米,巨大的眼睛外面蒙着一层膜,混沌不清,可能根本就看不到东西。这里没有光,有眼睛也没用。它张开大嘴,嘴里充满的黏液但是没有牙齿,像蛤蟆一样的舌头又长又厚。那张大嘴似乎要对珞莱不利,刀月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准备攻击。 金睛兽却抢先一步挡在了巨大的怪兽的前面,并对小妖哼了几声,小妖立刻就解释道:“这是金睛在这里结识的朋友。” 刀月似信不信的收起了匕首,‘要多少头金睛才能给它填饱肚子啊!’刀月在心里感叹到,当然不能给金睛还有它的怪兽朋友听到。 “这可能是一只巨型的蝾螈吧。”齐风说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蝾螈。看来这个洞里还真没什么没有!” 小妖已经开始试图听蝾螈说话,但是他皱了半天眉头,摇摇头表示没听懂。在珞莱的耳朵里,蝾螈那张吓人的大嘴根本就没发出一点声音。此时她躲在齐风的背后,她也曾试图躲到刀月背后,但是刀月让开了。似乎他很不习惯珞莱的存在。 金睛似乎跟蝾螈交流了一会,蝾螈突然发出了一声像婴儿哭一样刺耳的叫声,再次潜入水底。 “它很高兴认识你们。”小妖通过金睛的传话向其他人传达了蝾螈叫声的含义。“金睛说你们不用再去其他地方了,它说这里太大,没有尽头,它曾走了几个月都没找到出口。” “看来我没真的没必要再探寻下去了,”齐风说,“不如先回去解读那些古文字吧。”其他人都表示赞同。 第三节 榕树万寿天 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天平静的时光,刀月的确有时候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但是一旦安静下来他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去想,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极其糟糕的状态,其他人也没有发觉。他需要一个机会消除那些阴影。 下午被派去各个城市打探消息的人中有几个回来汇报说,仇南式已经调集了大批的军队可能会有大的军事行动。齐风正在研究那些古文字,刀月不想去打扰他,但是现在他却被这个消息困扰。 ‘救还是不救?’刀月知道草修现在根本无力抵挡这次进攻的。 “再去打探一些更准确的情报。”刀月拿不定主意,他需要一些理由。 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藏风堡的书库,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想找齐风商量,从小到大,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后,他有事的话总是要询问齐风,他对齐风已经养成了依赖。毕竟最近的几年里,只有齐风能依赖。 齐风、珞莱还有小妖都在,齐风埋头对比着那些艰深难懂的古语,珞莱在教小妖读书,这是一个好现象,读书能让小妖更好的融入人类的世界。 “快要好了,这大概描述的是那个洞穴。根据描述,那个洞穴是一个庞大的地下洞穴群,几乎连通着大陆的各处。那幅岩画只绘出了一部分,似乎是很重要的一部分。那两个点中的下面那个,应该就是藏风堡的所在,上面那个叫做‘万寿天的榕树’,我不能肯定是什么地方。”齐风把他已经解读出来的内容告诉了刀月。刀月来并不是想听这些的。 “大榕树是我的家!”小妖突然说道,似乎是齐风所说的‘万寿天的榕树’勾起了他的回忆。 珞莱和刀月似乎没有从这话里发现什么,但是齐风却敏锐的觉察到一些东西,可能是他知道的更多的原因,他问道:“是什么样的大榕树?” “那是一棵很大很大的榕树!”小妖拿手画了一个夸张的圈。 但是珞莱显然对这个大圈到底有多大没有概念,“到底多大?”她问。 “恩。。。”小妖想了一下说:“可以说整个黑暗森林就只有这一棵树!” “什么意思?”刀月知道黑暗森林是个恐怖的巨大的森林,但是小妖说的他还是不明白。 “他是说,整个黑暗森林其实就是一棵巨大无比的榕树!”齐风继续说道,“‘万寿天的榕树’可能就是指黑暗森林。那么另一个点就在暗灵的地界上。”黑暗森林及里面所有的妖精都是暗灵的附属。 刀月现在对榕树的兴趣要比对暗灵大的多,而他对榕树几乎没什么兴趣。“齐风,我来找你是因为另一件事。”他还是选择和齐风商量。 “什么事?” 最后齐风的意见是应该出手,他还是站在尚月一边的,但是他开始觉得尚月的做法有些过了,起码对刀月来说是这样。刀月经不起这种打击,他已经承受过一次失忆的伤害了。他希望借此机会让他们父子有一个和解,这样不管对谁都好,他能想象尚月现在的痛苦。 “我们需要更多可靠的情报来制定计划,”齐风说,“周密的计划。”他不希望东娄的事再发生。 “但是我担心草修王,他。。。。。。”刀月还有疑虑。 齐风能理解,他没说什么,‘需要在这之前给他们一个谅解的机会。’他知道要做什么,但他不知道怎么做,齐风毫无办法。 “那么我们就先准备好粮草吧,”刀月最后说,“不管打不打都会派上用场的。”但是他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刀月其实不想在战场上帮助尚月,这会显得他死皮赖脸的跟着他父亲。但是他又想帮助他的国家,最后他选择了暗杀。‘只要杀了仇南式,战争至少会延后,甚至会就此停止。’在他看来这似乎是阻止杀戮了解个人恩怨的最佳途径了。 当然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仇叙也在猜测着每个人应对这场战争的办法。红月和尚月别无选择,他也不指望能让他们投降,而刀月,‘他不是个能受人控制的人,但是我能牵着他走。’仇叙想着,‘不管魔刀营怎么行动,他都会暗杀仇南式。预祝你马到成功!’ ‘这不能让刀月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刀月自己酝酿着计划。 之后的几天,他关注着所有反馈回来的消息,认真的分析。齐风以为他在认真的对待,其实他只是在寻找仇南式的踪迹,分析他的动向。 终于他得知仇南式要在末鹫监督攻城器械的制造,可能会停留几天。末鹫也是一个在沙漠里的城市,离藏风堡并不远,而且一路不用翻山越岭,只要一天就能赶到。 第四节 独自前往 刀月找了借口不准人打搅他,自己好好的休息了一天。晚上当大家都睡了以后,他独自出城,骑上城堡外白天就准备好的马匹朝末鹫飞奔。晚上很冷,月亮也不大,刀月都差点迷失方向。 速度比他想象的要慢,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到末鹫城,但是却发现已经全城戒严了。仇南式害怕再出现什么偷袭或刺杀之类的事,因此特别小心,早上一到末鹫就要求戒严。刀月一时进不去,只有等晚上摸进去。于是他牵着马绕着城墙走,察看地形。 仇叙在早上时接到来自祁心的消息,得知郢水合已经回去主持大局,太子党的行动受大很大限制,步步为营,对于支持仇叙的事犹豫不决。‘我需要仇南式的一次失误让那些草包们知道我是更好的选择。’仇叙在想着新的计划,‘仇南式还不能死,我需要他在西娄战败,这样 太子党才会心甘情愿的站在我的一边。’“去通知久义,让仇南式这两天小心点。还有让久义故意放走刺客。”仇叙命令道。‘我还需要刀月在西娄的表现!’ 有时候事情是很巧的,机会似乎会泛滥。刀月发现末鹫城墙的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上有一个小门,那里堆放了许多新鲜的木材,这个门可能是用来运送制造投石车的木材的。现在正好工人们都去吃饭了,门前空无一人,刀月牵着他的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空阔的校习场,上面放置着有三十多台完成的或半成的投石车和其他各种攻城车,如果全用在一座城池,不用半天就能攻进去了。 刀月没心思关心这些,他要找一个安全的角落放置马匹,上面放着三把刀,虽然做了掩饰,但是在大街上走还是可能会被认出来。做完一切后他要去城里打听一些消息。 齐风他们发现刀月不见了,急得到处寻找。齐风猜他只会去做两件事:要么找尚月,要么杀东侯。两个都不是他现在所希望的,找尚月可能还好一点,但是如果真是去杀东侯,齐风就觉得他太鲁莽了。‘那是去找死!’他联想到刀月这两天那么关心仇南式的行踪,开始偏向于后者了。 “他这是去找死!”他对珞莱抱怨道,“他肯定去了末鹫。” “怎么你就这么不相信刀月的能力?”珞莱微微一笑,“我相信他就算杀不了东侯自己也不会有事的,传说里那么多人他都能全身而退。”其实珞莱还不希望仇南式死,她还记得仇叙说过要让她当皇后,虽然她不稀罕,但是每次想到这句话,她就觉得仇叙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他有时候还是很天真的。刀月大部分时候都太天真了,那个傻瓜。’ “你以为打仗是玩啊?”齐风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以为只有传说。” “我当年。。。。。。”珞莱很受不了齐风这句话,她想说她的英勇事迹,但考虑到这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话到嘴边就手回去了。 齐风也感觉自己过火了,没说什么。他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只能为刀月祈祷了,‘殿下自求多福吧!’ 并不是所有的凑巧都是好事。刀月在城里转悠了半天,终于对仇南式下榻的府邸周围了如指掌了,想找个地方喝一杯时,却正好撞上有几个人人抢东西。刀月眼里不容沙子,既然被他看到了,就决不能袖手旁观。结果一出手,放倒三个。这下引来不少人围观喝彩,他却不得不做无名英雄匆匆离去。因为仇南式下过令说发现有身手不凡或会各类法术的人都要上报,所以这事很快由一系列途径传到仇南式耳朵里。本来仇南式还不相信久义所说,现在却开始考虑起如何对刺客来个瓮中捉鳖了。 终于夜幕降临了,所有人,刀月、仇南式还有齐风都等待着这一刻,抱着不同的心情。久义已经有恃无恐,神秘的幻术师雪佑期待着刀月的出现,‘就是今晚了。’ 府邸里在摆着当地官员为仇南式接风的酒席,里面侍女奴仆来去匆匆,谁也没有在意一个漫步在之间的陌生人。刀月四处察看府内的地形,客厅里灯火通明,有几十号人,仇南式和他的保镖尤其是那个剑客久义都在,这让刀月难以得手。经过前几次的交手,刀月知道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他也在找寻另一个身影,那个幻术师,但是却没什么发现,‘他总是在出乎意料的地方。’对这个人刀月最没把握,他是一个最大的威胁,久义最多让他刺杀失败,但是那个幻术师却会让他送命,‘如果今晚他是敌人的话。’ 席间仇南式大口的喝着酒,刀月估计他很快回醉,‘等他到了休息的地方,没有那么多人碍手碍脚,就算久义在,仇南式醉酒无法动弹,应该也能得手。’ 如他所想,仇南式果然不胜酒力,由两个侍女搀扶着走向卧房,久义紧紧的跟在后面。房里响动了一会,两个侍女出来了,久义却还在里面。‘还是要费一番周折。’ 不一会房间里传出仇南式的鼾声,刀月听着判断了一下仇南式离窗的位置,他希望在破窗而入的时候一击必杀,这样就不用对付久义了。越拖延对他越没有好处。 第五节 失败的刺杀 齐风已经快发疯了,小妖一直追问他刀月去哪了,珞莱还在一边说风凉话,她向来就是这样自信自己 的判断力,事实上她对自己的一切都很自信。 “你可要理智一点啊,齐风。千万不要一冲动就举兵啊。”珞莱幸灾乐祸。 不过她说的的确有道理,齐风刚才就一直这样想,他瞪了她一眼,打算着什么时候把这个女人撵走。 时机似乎已经成熟,刀月已经完全洞悉了仇南式和久义的位置,虽然里面有很微弱的元力波动,刀月 并不把那看作威胁,这么轻微的元力什么也做不了。刀月将藏在袖子里的两把短刀握到手里,慢慢运好 气,那是很缓慢的一件事,不然久义肯定能觉察到外面气的波动的。 刀月像一支箭射向窗户,身后留下一道明亮的银色轨迹,那是两把刀上的银炎造成的。在破窗的一刻 ,他看见久义已经站了起来,手正握在剑柄上,剑还没出鞘。仇南式的床就在窗户边上,他正面向窗户 躺在上面熟睡,对危险毫不知情。这是一个好机会,只要稍稍调整姿态,就能直接刺中仇南式的心脏或 咽喉,根本无需停顿,绝对在久义的动作之前。 ‘今天久义的动作也太慢了!’刀月心里想,他的刀尖已经到了仇南式的胸口之前,久义的剑才刚出 鞘,慢的不同寻常。 但是仇南式的动作快的不同寻常,他突然睁开眼睛,侧身,藏在被子里的手露了出来,同时还有手里 的剑。本来在仇南式的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前,刀月还是能准确的刺中他的心脏的,但是就那两寸的距离 ,似乎比两米还远。这一刀算是落空了。 这时久义才跑过来站在仇南式身边,刀月知道事情边麻烦了,但是还有希望,只有一个久义的话,仇 南式还是性命堪虞。他站好位置,准备着下一击。 但是他不想看见的事情发生了:眼前的世界好象水一样在晃动,久义和仇南式都在发生变化。最终房 间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只是久义变成了幻术师雪佑,仇南式变成了久义!最初刀月发现的极其轻微的 元力波动竟然才是真正致命的东西——雪佑的障眼法! ‘难怪久义刚才的动作这么慢!’刀月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现在要酝酿的是如何逃跑。但是他还有 一件事不明白,“刚才为什么我的刀离你那么近却怎么也来不及刺到你呢?”刀月向久义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我在江湖的名号是‘八织剑客’吗,那是我的绝技,事实你的刀离我还有十寸远!” 久义颇为得意的回答道。但是他立刻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人在说话的时候是无法最高质量的运气的,而他给了刀月这个机会!刀月就趁他说话的那会聚好气, 在他说完话换气的一瞬间弹跳起来,飞出窗外。久义却因为说话换气慢了半拍。 但是他有雪佑的帮助。从刀月破窗而入的那刻起他就在向刀月施法而不是拔剑。 刀月觉得自己的手脚好象空气一样,毫无知觉,开始乱了方寸,速度自然慢了下来。久义已经赶了上 来。刀月现在四肢麻木,根本不是久义的对手。 他看见久义一剑刺过来,那并不是什么精妙的招式,但是却是致命的一剑,显然久义知道现在刀月的 处境,他无须考虑其他,只要一剑毙命。虽然仇叙交代过他要留下刀月的命,但他还是想把刀月至少打 成残废。 人在危机时刻才会发现自己能做很多不可能的事。仅仅只有一瞬间,刀月将速度提升到原来的水平甚 至更快,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是足以挡开久义的那一剑。但是两把刀从刚才开始就在猛烈的银炎灼烧 之中,经过刚才的撞击,裂成了碎片。没了武器,手脚又不灵便,刀月似乎没了希望。 齐风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雪佑赶到了。他的手里有一把剑,但他显然不是个使剑的行家,刀月想打那把剑的主意,不过这不现 实。雪佑背上还有一把剑,用黑布包着,还有结界保护,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从来没有人看见过雪佑 拔出那把剑,但是久义凭自己对剑的了解断定那是一把世间少有的好剑,他曾不止一次的向雪佑要求看 一下,但是都被回绝了,毫无余地可言。因为这个久义还挖苦雪佑说他又不像个剑客,又不像魔法师。 毕竟从来没见哪个法师成天背着剑晃悠的。 刀月在打那那把剑的主意,但是他显然不知道那是一把好剑。不知道是不是雪佑故意的,他没有用魔 法攻击刀月,而是直接冲了过来。在刀月眼里,他的身手并不算敏捷,即使刀月现在已经很受限制。在 一招之内,他就迫使雪佑转过身,然后顺手一抽,缠绕在剑上的黑布松开,布缠住剑柄,将剑拔出剑鞘 。 齐风一直在原地转着圈,坐立不安。珞莱也不敢嫌他烦,怕再遭白眼。但是她现在也终于明白这两个 人之间的感情简直犹如亲兄弟,事实是刀月对齐风比对红月更亲,而齐风也把刀月当作这个世界上他唯 一的亲人,至于他那个不知去向的叔叔,齐风只想杀了他。 珞莱现在也开始担心起来,其实她一开始就很担心,只是自己不想承认而已。她迫使过自己去想那个 美男子仇叙,或者去想在刀月那碰的灰,好让自己有种报仇的感觉。但是当她不再有理由时,她的担心 就越发的强烈,连小妖都看出来她的神色不对,“刀月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妖问。没有回答。 第六节 雪帝出鞘 出乎久义和刀月的意料,那竟是一把没有剑锋的钝剑!在本来该是剑锋位置的剑锋被人为的切去了, 剩下两条浅浅的缺口,虽然整把剑散发出逼人的寒气,是一把难得的魔法剑,但是根本无法杀伤敌人! 久义心中一阵窃喜,‘我早该知道魔法师的应该是一把魔法剑!’ 但是刀月却以另一种眼神看着这把剑,他想到了什么,以致于他如此的惊讶于这把剑的外形。“这把 剑叫什么?”刀月大声的问雪佑。 雪佑被刀月夺了剑,却一点也不气愤或者慌张,“雪帝!” “雪帝?”刀月默念着这个名字,那么像,和那把刀是那么像!“月皇!”他知道那把刀的名字。 第七章 月皇雪帝 第一节 雪佑的叛变 1、雪佑叛变 刀月当然知道那把刀,那是月族的象征,一直佩挂在尚月的腰间。刀月自然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拥有那把刀。那把刀就叫做“月皇”,似乎是一把专为银炎打造的刀,起码到目前为止,刀月只知道月皇还有这把被称为“雪帝”的剑不会在银炎的灼烧下损坏。他的父亲尚月曾经允许他把玩过月皇,只需要付出很小的力量,月皇就能燃烧起比一般的武器大的多的火焰。那种感觉比现在手里的雪帝更好,毕竟雪帝并不是月皇,‘那么为什么它也能经得起银炎的灼烧呢,雪佑又怎么能燃烧起银炎呢,而且似乎还和我的不同’刀月越发的想知道答案。要知道答案只有去问雪佑了,现在和久义的交手似乎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久义面对燃烧着银炎的却不会软化的剑,渐渐的处于下风,进攻变得越来越吃力。一个老道的剑客知道自己何时应该进入防守姿态,更何况他对自己的防守更得意,以退为进,而又步步紧逼,是对付那种急于脱身但是实力又强的对手的最佳途径。可是刀月始终感觉久义并没有使出真正的力量。 虽然刀月知道自己已经占尽先机,却迟迟无法突破久义的防线,甚至每次他萌生退意的时候久义又紧紧的缠了上来,他回头还击时,久义又进入防守姿态。刀月感到进退两难,处于实际的下风。 仇南式在计划之初就一直躲藏在安全的地方,等到刀月暴露后才亲自带兵来捉拿,不失首领的睿智和勇敢而且还充分保证了自身的安全。刀月必须赶快脱身了,等到援兵包围上来,逃跑就更难了。他需要帮助。 久义也需要帮助,他这样拖着刀月,已经耗费了很大的力气,在等下去就支持不住了,有个东西在他的体内蠢蠢欲动。久义一边应付着刀月无孔不入的银炎一边催促在袖手旁观的雪佑赶快帮忙,以弥补他失剑的过失。 齐风已经命令全军待命了,小妖不停的询问更让他心烦意乱,他现在跟小妖一样不知所措。珞莱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仅仅对于齐风,她都开始为那个老是让她碰灰的刀月担心起来。毕竟她和刀月只是萍水相逢,她还没有为此失去理智,“冷静一点,再等等,或许会有消息。”她用手按住齐风的肩膀,帮他冷静下来,她的手上带有祭司法术的祈祷术,能帮人平复心情,但她知道这只能帮到一时。 “谢谢。”齐风回头说道,他深吸一口气,风族的法术在安慰人心方面比祈祷术更有效果。珞莱自从和这帮人相识以来,齐风还是第一次向她道谢,‘那个木头刀月的谢谢不知道哪天才会说出口,还是仇叙懂礼貌。’她开始想念那个美男子,却不包括他那让人讨厌的城府。 雪佑对久义的求援毫无反应。他已经确定刀月就是他要找的人了,“对不住了,久义,”他反而说道,“代我向仇南式道歉!”说话的同时,连续的两团银炎打向久义,久义无法同时应对刀月和雪佑,只能后退。 刀月抓住机会掉头逃跑,久义刚想追击,却发现自己已经中了雪佑的诅咒术,行动很不如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月拐走了雪佑。之后他明白自己将要面对仇南式难看的老脸,要不是仇叙,他才不愿意为东侯卖命。 尚月站在房间的窗口,考虑着形势以及对策。他向来是比较乐观的,但是形势却并不这样。东侯有至少五万大军整装待发,但是西娄的守军还不足一万,虽然红月已经将红衣营改编为更适应战争的红骑军,但那仍是杯水车薪。‘如果刀月现在能帮上忙就好了。’尚月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不过他也是一个坚定的人,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就算一次能胜利,最终还是难逃失败的厄运。刀月应该离开。 不过他还是想见到刀月,‘有些事很必要跟他说清楚。’ 红月对局势也是忧心忡忡,易吉老将军的进展并不顺利,后方也没有可以增援的人手,‘我必须孤军奋战,只能依靠计策和城墙取胜。’要使用有效的计策,必须明晰敌人的弱点。红月有敏锐的眼睛和洞察力,以及最重要的自信心,所以他能临危不乱。 尚月也在想着同样的事情,军情比刀月更重要,某种意义上说,刀月也只是他的战略部署而已。正在此时,他的老师兼挚友明无子前来辞行。 尚月清楚他的用意——祭月节时来到草修的暗灵的最后一批今天刚刚离开,他们临走时对尚月的作为并不满意——明无子正是跟随那些暗灵而去,当然是暗中的。明无子是一个痴迷于各种法术的老头,而暗灵是人类魔法的发源,在那里当然可以得到更多的裨益。但是尚月还知道明无子还有一些隐秘的事情要做,尚月能猜到大概的内容,却无法得知具体的情况。 虽然他知道明无子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起码是一个安慰,因为明无子的确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关键时刻他还能说上一两句扭转局势的话。不过明无子的坚持不是尚月的挽留能打破的。现在他更感觉到无依无靠,本来皇后还能帮上一些忙,可是现在她正为刀月伤心,‘女人总是容易被感情左右’他想。尚月和皇后之间其实没什么感情的,这个皇后已经是他的第三任妻子,毕竟尚月已经快百岁的人了,月族都是这么长寿的,他们能活到两百岁左右。尚月择妻的标准只有一个,就是她要足够坚强和多谋,妻子只是一个参谋而已。 这是月族的悲哀,也是月族人的妻子或丈夫的悲哀,幸好月族在大陆仅有不多的人,不然这种悲哀的事很可能会引发暴乱。其实这在月族内部不是没有的事。 第二节 每个人的准备 “我早就说过那个幻术师不可靠的。”久义对赶来的仇南式说,好分担自己的责任,但是他没意识到这句话是让仇南式来承担用人不当的责任。他还想继续说,仇南式手一伸,一个闭嘴的手势。久义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了,他知道仇南式的为人。 刀月和雪佑一直跑到城外才停下了,他们翻越城墙时,守卫连人都没看清楚,还以为是眼睛花了。“现在,”跟在雪佑后面的刀月说道,“我们谈谈吧!” “你想知道什么?”雪佑问道。刀月一愣,自己想知道的的确太多了,现在脑袋一片混乱,竟然不知道该问什么。 “那么,就说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都会有反常的举动?我是说,你有时候像敌人而有时候就像朋友。”刀月顿了一下,“就是,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叫雪佑,是我自己起的,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身生父母是谁。”雪佑眼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失望,对他的过去,“我的养父母是在雪山上捡到我的。” 事情还不止于此。那座雪山千年冰封,根本没人能够上去。而二十几年前,雪山第一次融化掉一层,终身住在雪山下的一对夫妇决定登上那座他们看了一辈子却从未涉足的山。他们当时是那一带唯一的住户,因为他们是一对雌雄大盗,为躲避仇家和官府隐居在此的。他们在山上发现融化的积雪下面竟然有一个婴儿,婴儿皮肤发白,似乎已经死亡了。两个人敲碎冰块,发现婴儿已经僵硬了,两人希望能做点善事,于是想把婴儿的尸体带到山下埋葬在土里。但是还没到山下,婴儿竟然开始呼吸,皮肤出现血色,最后一声啼哭,活了过来!夫妇两惊吓之后欣喜若狂,他们的儿子十几年前就因为他们的连累失去了生命,他们把这个小孩视作天赐的福音。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担心,婴儿是被埋在厚厚的积雪下的,不像是最近放上去的,况且这一带荒无人烟,似乎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婴儿。那个婴儿正是雪佑。 刀月认真的听着,寻找着与自己的共同点,雪佑继续说道:“我需要一个人帮助我,你是我的候选人。之前我只是在测试你的能力,现在我确定你就是能帮助我的人。” “帮你干什么?”刀月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找到所有的月神石碎片。” 刀月对雪佑警觉了起来,月神石是月神的遗物,应该是属于月族的物品,虽然现在尚月只有十三块月神石碎片中的三片。世人只知道月神石中含有神奇的力量,但是至今没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力量。 “为什么?你要月神石做什么?”刀月知道那是一个秘密,但他必须了解,或许那跟月神石力量之谜有关。 “救人。。。。。。”雪佑说出这句话似乎很痛苦,好像有什么东西困扰着他。 “救什么人?”但是刀月并没在意,他步步紧逼的追问。 “别跟我提起···那些事!”雪佑突然吼道,寒冷的气流从他的身上冲出来,他的眼神丧失了理智,他的表情像一个恶魔在挣扎,“我不想······” 刀月心里一震,他没想到雪佑竟然突然会有这种变化,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想可能是自己的追问要雪佑说出那些不可告人或者是不可告己的事。 ‘难道他有着和我相同的经历而且无法忘怀?’刀月第一次感到尚月的良苦用心,‘或许我真的错怪了父王?有时候能忘记过去也是一件快乐的事吗?’刀月默默的等着,等着雪佑能从混乱中解脱,他已经把雪佑当作朋友了,只为雪佑和他的相似。‘另一个自己。’ ‘该怎么对付仇南式的那些攻城车呢?’西娄的红月分析着敌我的力量对比,他明白最大的威胁不是敌人数量的多少,而是那些攻城武器。 ‘一定要想办法在战斗开始前就摧毁那些攻城武器。’尚月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们的优势在于有城墙作屏障,’红月想,‘弱势在于被城墙禁锢在城里而且必须守住城墙,那也是一道心理屏障。’ ‘叛军的优势在于他们有大量的攻城武器,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西娄的城墙,’尚月想,‘但是他们的弱势在于,过分的依赖攻城武器。如果摧毁了他们的依赖,叛军肯定会撤退。’ ‘但是谁能担当这个任务呢?’红月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如果刀月在就好了,他能创造一支奇兵。’尚月又想到了刀月。 ‘相信父王一定有办法联系到刀月的。我要做的是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给刀月做好的时机。’ “刀月会回来找你的。”尚月背后传来了皇后的声音,带着悲伤和埋怨,那个主意最初其实是王后想出来的,“他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会怎么做。” “希望如此。”国王给王后一个拥抱,以示礼仪。 似乎天将遂人愿。 刀月觉得雪佑已经稳定下来了,“那么你对月神石了解多少?”他尽量问一些能给真正答案以启示的问题而又不会再次触动雪佑的神经。 “不多,我没必要了解那么多,我只需要完整的月神石。”雪佑的回答让刀月失望,好像雪佑也只是受人之托,雪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家有三块,我已经有一块,太阳大主祭珞英彷有一块,祁心丞相郢水合有一块,还有一块我知道下落,随时能拿到。据说有一些流落到了南方的“失宠诸国”,还有一些下落不明。这就是我掌握的全部信息。” 但这些都不是刀月所希望的,他想知道月神石的力量之谜。“那么你的剑?”只能从别处突破了。 雪佑很轻蔑的看了看雪帝,把它放回了剑鞘,“这是血魔的剑,我不喜欢他。”然后他做了一个不需说话的动作,刀月愣了一下,明白过来雪佑是不想他继续问,那可能会再次触动雪佑的。 仇南式召集手下开了个会议,“我们需要采取一些行动来弥补过失。”大家都明白仇南式这么说肯定已经有办法了,所以众人都恭维说听东侯安排。 “我们散播消息说,刀月已经被抓,审讯过后将被处斩,我相信消失的魔刀营一定会来救,我们设下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么如如果刀月回去了呢?”有人质疑道。 “没关系,这样西娄的军心必定大乱,攻打西娄的胜算更大!”仇南式相信西娄是唾手可得的。 第三节 战争之外 “我希望你能帮我拿到在你父亲那里的三块月神石。”雪佑说道,“你不是也想去见一下你的父王吗?很多问题他能给你答案,那些问题跟你的关系更大。” “但是你不要希望能拿到月神石。”刀月知道他父王是不会同意的。 “有你在,早晚你都会拿给我的。”雪佑说道。 “不可能!”刀月很自信的回答。 “一定会!”雪佑更自信,“总有一天,你会亲手拿给我的。” 第二天晚上了,齐风还没看见刀月回来,珞莱现在连自己都稳不住了,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所有人都等不及了。齐风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有没有消息,明天早上就算一个人他也要去末鹫城探一下究竟。 这时在塔楼上放哨的人报告说沙漠里有火光,自从魔刀流来到这片大沙漠里,就没在晚上看到过自己人以外的火光。“可能是刀月!”齐风想。但是他登上塔楼却很失望,火把很多,表示那起码有十几个人,现在齐风的心里很乱,想到了太多的可能性。 他迅速组织了一支突击队,出城前往火光的方向。突击队一共十个人,他们躲在一个沙丘的背面监视着那群不速之客。果然没有发现刀月的踪迹,齐风的心悬的更高了。那群人在搭着帐篷,从他们的交谈中齐风他们得知这些人是末鹫城出来的探马队,专门寻找魔刀流的下落的。“必须把他们全部杀掉。”齐风下达了命令,他让所有人分散开来,对敌人的营地形成包围,然后慢慢的靠近,“只要我一行动,你们就立刻跟上!” 战斗很轻松,齐风故意留了两个活口,他想从他们嘴里知道刀月的消息。当冰冷的刀架在这些人的脖子上时,他们想都没想就说了真话只希望换来活路。齐风得知刀月安全逃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心情一舒畅,就把他们放了。有一个士兵向他报告说:“刚才战斗时,我看见他们有个人放飞了一只鸟。” “傀儡鹰!”齐风的直觉告诉他,那两个俘虏还没走,齐风叫住他们问了一下,这只探马队果然带有傀儡鹰。傀儡鹰是一种利用暗灵传入的秘密方法制造的鹰,魔法师们将鹰的眼睛挖去,用两颗带有魔法的黑水晶取代,然后通过不为人知的法术将黑水晶变成鹰的眼睛,黑水晶就会记录下鹰的视野,当鹰被放回后,魔法师就能知道鹰看到了什么。‘仇南式肯定会知道我们的行踪然后派军队来攻打。’ 两个俘虏为了报答齐风的不杀之恩,又向齐风透露说仇南式本来是命令他们说刀月已经被擒,好诱骗魔刀流上当。“请大人收留我们吧,我们回去就会被仇南式杀掉的。我们愿意参加你们的队伍。”两个俘虏迟迟不肯离去,原来是有求于齐风。 他们的话倒是提醒了齐风,‘我们的确需要扩从兵力,就算新的兵员没有原来的魔刀营的战斗力,我们也能组建一支魔刀军用于战斗,就像魔法盟一样有一支并不是法师的普通军队。’想到这里,齐风很高兴的答应了,尽管其他人并不都同意。 避开草修外城墙的守卫并不是一件难事,稍微的一个小幻术就能让刀月和雪佑在守卫眼皮地下走过。城里原本繁华的大街无比的凄凉,人们都逃难去了,剩下一些家在这里无处可逃的人也早早的关门睡觉了,原本是草修荣耀的夜市一去不复返。刀月和雪佑像两个孤魂野鬼一般走在只有树叶的大街上,不时的需要避开巡逻队。 来到内城墙下,刀月看见草修的皇宫也不像昔日一般灯火通明,只有少数地方还点着灯,他辨认出其中一处就是尚月的寝宫,尚月肯定还没睡。 内城墙的守卫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蒙混过去的,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每一个都不逊于魔刀流的人,“怎么过去?”雪佑问道,在这里刀月的意见更重要。 “从城墙上过去,我们没有选择。”刀月本来就不打算躲躲藏藏的,他是草修国王的儿子,他要光明正大的过去。两个人仿佛从天而降般落在守卫的面前。 两个守卫摆开架势,仔细分辨后发现是刀月,他们就犹豫了,尽管尚月下过命令将刀月定为叛贼,但是他们还是把刀月当作王子,更何况东娄一战让这些热血男儿对刀月敬佩有加。但是放刀月进城一旦有什么事他们有担当不起责任,其中一个于是喊了一声,马上十几个守卫聚拢过来。 “刀月王子,不是我们有意阻拦你,只是有命令,希望您不要让我们为难,请回吧。您来过的事我们会禀报陛下的。”一个守卫说道。 “我知道您想进去我们也栏不住,不过我是不会无动于衷的。”另一个说道。 “就是说要凭本事了?”刀月反问道。 “不不,如果您真的想进去,我绝不阻拦,”又一个守卫说,“我想您一定有事,而且,我也不相信殿下会背叛草修,您一定是被冤枉的。” “对,您要过去就赶快吧,我们会当根本没看见殿下!” “不行!”马上有人反对,“我们必须遵守命令!殿下,我不会让你轻易进城的!” 守卫们因意见不和分成了三拨,其中有一拨保持中立。“殿下,我们拦住他们!”站在刀月一边的人用身体挡住另一边的人,“你们快过去。” “走吧。”雪佑说道,于是两个人飞身下了城墙,守卫们看刀月走远,也没有追的必要了,连报告都不必要了,刀月肯定会比报信的人先找到尚月的。 末鹫城的投石车和其他攻城武器已经准备就绪,东娄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等待出发,仇南式在傍晚时最后检阅了一遍攻城武器编队,就趁着夜色赶往东娄,他要亲自指挥军队。 万岸自上次被刀月打伤后,伤势因为冲入体内的银炎进一步加重,筋脉尽断,已经瘫痪在床,无法移动了。最初的时候仇南式还来探望过他,当后来得知万岸将从此是个废人之后只是赏给他的全家大量金银,却再也没来过。万岸并不恨仇南式,他知道自己对东侯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他将所有的怨恨都指向刀月,‘所有的痛苦和耻辱都是刀月所赐!只恨自己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他躺在床上想到痛恨处却连捶一下床都办不到,万岸想过自杀,但是他办不到,并非他不敢,只是他不甘心,‘如果···’ “如果你能抵挡住刀月的银炎就不会败给他了!”一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第四节 父亲最后的教诲 刀月和雪佑进入内宫,也碰到一些禁卫,但是那些禁卫见是刀月便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就走开了。刀月正当纳闷,尚月却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的腰间佩挂着月皇。“是我叫他们不要阻拦你的。”尚月说,“我知道有一天你会回来,不管是干什么,这里都为你敞开。” “我想来问一些事情。”刀月开门见山,在尚月面前的确没什么好隐瞒的,知子莫如父。 “我为什么把你驱逐出去?”尚月代刀月说道,“你去问齐风吧,相信你会明白的。” 刀月心里疑惑不解,但是他还是决定依照尚月所说去问齐风,齐风说的话更可信。“那么能让我看看月皇吗?”月皇和雪帝的联系是他现在最想也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事。 “没有允许不允许,只要你能打败我,月皇就是你的!”对尚月的回答连雪佑都感到惊讶。 刀月知道问为什么是没有意义的,但他还在犹豫。尚月却已经抽出月皇,银炎在上面熊熊的燃烧,他一刀毫不留情的砍来。刀月根本没有准备,只能匆匆的躲闪,银炎贴着刀月的脸颊划过,让他感到一阵烧灼的疼痛。 “第一,在战场上没有父子兄弟!”尚月边进攻边说道。 刀月领会了他的父亲的意思,尚月是想给刀月上最后一课。“借你的剑一用。”刀月找机会靠近雪佑,借机拔出雪帝,只有雪帝才能和月皇相抗衡。 当尚月看见雪帝的一刻时他愣住了,刀月见机一剑刺过去,尚月慌忙格挡,虽然挡开这一剑,但是阵脚大乱,随后几招都处于被动。刀月终于抓住机会,剑突破防御刺向尚月胸口,当剑离尚月胸口还有一段距离时,刀月却突然慢了下来,他下不去手。 尚月见机反击,几个回合就完全扭转劣势,“第二,面对敌人千万不要犹豫!” 战斗在继续,雪佑也有幸看到月家刀术的对决,要想享受这种时刻,首先要得能够能耐刺眼的银色强光,即使雪佑施展了一些法术,他还是觉得那片光芒太耀眼了。 “你的刀术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啊,”银光散去,雪佑看见月皇架在了刀月的脖子上,但是上面的银炎已经熄灭,“你过于的依赖你运用银炎的能力了,刀月。记住,第三,过于依赖的优势就会变成劣势。再来!”尚月把刀收回,继续和刀月比试。‘看来今晚无论怎样尚月都要把刀送给刀月了’雪佑笑了笑。 当又一次银炎散去,兵刃碰击声消失的时候,刀月的剑指向尚月的心口,看情形尚月是来不及挥刀抵挡了“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刀月说道,剑继续毫不犹豫的向前推进。 “等等!”尚月突然叫道,“我有话要说!” 刀月闻声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剑,但是尚月却趁机耍赖,挥刀挡开了刀月的并且趁机进攻,“第四,千万不要听死到临头的敌人的遗言,宁愿为此后悔,不然你会更后悔!”尚月说道。刀月对这句话并没上面认同感,但是一边观战的雪佑却牢记心里,‘有道理!’他觉得。 经过长久的战斗,门外已经围了不少禁卫和奴仆观看,他们不明真相,禁卫都已经把刀出鞘了,却又没人敢冒进,那些肆虐飞舞的银炎就足以让他们望而生畏了。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尚月认输了,刀月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肯定会以第五来保自己不死。’雪佑猜道。但是外面的人的心却被吓到了喉咙眼,大气不敢处一下。 “第五,”果然如雪佑的猜测,尚月说道,“要心存仁义,记住杀一个人比救一个人容易多了。”尚月点点头,把剑收了回去。 雪佑虽然同意杀人更简单,但他却不认同心存仁义有对一个出生入死的人来说有什么意义。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活着的意义,可能只是为了救一个人而已,不然他早就可以随那个人一起去死了。‘对我来说,可没有什么仁义之类的东西。’他接过刀月递回的剑,虽然燃烧了很长时间的银炎,但是剑身却一点也不热。 “这位是···”尚月这时才开始问起雪佑,“你的剑是哪得来的?”他似乎更关心剑。 “刚才我用的剑名叫雪帝,是雪魔的剑。”刀月代雪佑回答道,这些事在来的路上雪佑就跟他说过了。 尚月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关于两族的事,一般对人间是不大透露的,所以即使是尚月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尚月断定即使剑不是雪魔的,那也是一把举世无双的剑。 “有件事我想请陛下帮忙。”雪佑说道。 “什么事?”尚月料想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 “希望能借陛下的三块月神石一用。” 尚月拥有三块月神石并非什么秘密,因为没人了解月神石的秘密所以也就从来没有人觊觎月神石,现在明目张胆来索要月神石的人肯定多少知道一些内幕,“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我需要收集到所有的月神石,只有完整的月神石才能彻底的毁灭元神。”雪佑所说的是尚月和刀月都不知道的。 “你们月族肯定流传有关于月神和雪魔的故事吧?”雪佑继续说道,“但是雪魔亲口跟我说的故事可跟你们的传说不大一样。” “愿闻其详!” “雪魔和月神其实是一对恋人,而非《神迹》所云是雪魔窥视月神的美貌。三千年前的那次界限战争,以魔族的失败告终,雪魔也被设计杀死,但是他的元神并没有毁灭。月神于是希望找到他的元神好令其复活,但是其他的神先她一步。他们将雪魔的元神封印在半寒山,月神的姐姐女娲上神为了能够控制月神,特意留雪魔不死,而且用雪魔元神的精元在龙月城创造了一个监狱,将月神囚禁在里面,所以被囚在龙月城的是月神而不是《神迹》所说的是雪魔。月神要想获得自由,必须打破雪魔的精元,但是这样雪魔就会彻底死掉,而雪魔又想让月神自由,你们应该知道神是没有办法自己毁灭自己的元神的,但是月神石能办到,所以雪魔要我找到月神石。我,可能是雪魔的后代。”说完雪佑将手里的一小团银炎打在地上,地面立刻结出一层冰。 “荒谬的故事!”尚月显然不相信雪佑的话,连刀月都将信将疑,“你怎么可能见到雪魔呢?你又为什么要帮雪魔找月神石,《神迹》怎么会撒谎呢?” “随便你们信不信,连我自己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我要所有的月神石!”雪佑开始激动,刀月知道问题可能又要涉及到那些雪佑害怕的事情了,“不要问为什么了!” 第五节 涌动的暗流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现在万岸连说话都很吃力。那个人走近一点万岸才发现那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者,脸上带着微笑。但那人越是笑,万岸越感到恐惧,现在即使是一个小孩也能要他的命,况且笑容不是善意的就肯定是最邪恶的。 “明门。我想将军应该听说过吧?”老者微笑着说道。 “你是明门的人?”万岸感到事情似乎不太妙,“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应该说明门是我的。”老者纠正了万岸的一个错误,这让万岸更加的不安,“我是来帮助你的,只要你答应加入明门,我不仅能让你完全康复,甚至还能给你打败刀月的力量!” 万岸不敢贸然回答,在心里默默的权衡利弊。 “当然,你是我看中的人,就你 现在的样子,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能轻易的强迫你加入明门。”果然笑里藏刀,“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但是机会只有一次。” “你···”万岸开始有点心动了,但他需要老者拿出更好的证据说明问题,“你真的能行?” “当然!”老者将粗糙的手掌放到万岸的额头,一股奇妙的力量流入万岸的体内,他没感到什么异样,但是突然之间他的腿有感觉了,他感到那个人在他的腿上拍了一下! “愿意,”万岸立刻下定决心,“我当然愿意!” 尚月心里有另一种打算。‘我们已经跟暗灵闹翻了,将来的界限战争草修就不能幸免于难了。但是如果有月神石,暗灵应该不会来攻打,月神似乎也是他们所敬仰的神。’ “月神石借给你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尚月说道,刀月对尚月的决定感到惊讶。 “什么条件?”雪佑问。 “你每找到一块月神石碎片都要交给我保管,等到所有的碎片都找齐了,我就给你用,但是之后你必须完好的还过来,整个的。”尚月说。 “一言为定,”雪佑很爽快的答应了,“我不喜欢定契约,以言语为凭就够了!” “好!”尚月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爽快的人,但是没有契约他还是不放心。雪佑也看出了他的担心。 雪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给了尚月,尚月接住一看,是一块月神石的碎片,“这是我已经有的一块,根据我们的约定,这一块现在由你保管。”雪佑说。 尚月想想也对,没有所有的月神石,雪佑根本就是一事无成,所以他肯定会将搜集到的都交给尚月的。雪佑身上隐藏着太多东西,尚月和刀月都看不透,其实雪佑本人也并不了解多少。 在刀月他们决定离去的时候,尚月在他耳边轻声的交代,“要小心那个魔法师,我感觉他不可靠!” 藏风堡的人听说刀月没事都很高兴,甚至把那两个俘虏当作英雄,不过齐风在想着一些计划,“仇南式可能马上就会找到我们了,”齐风宣布,“我们要在他来攻打我们之前先发制人!不过我还没有什么好的计划,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吧。” 大家商量了半天,没有什么好的提议,这时两个俘虏中的一个说道:“我知道末鹫城的工匠们的木材来源,而且那地方没有很多人看守,我们可以去那里把伐木的人全部掳过来!” “不行!掳几个无关紧要的工人干什么啊?”立刻有人反对这个提议。 “不过伐木的树林是个伏击的好地方。”齐风还是从中得到了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可以去袭击伐木的工人,三番五次后,末鹫守军肯定会大举出动来剿灭我们,我们只需做好埋伏就行了。” “那里我们比较熟,或许能帮上忙!”两个俘虏毛遂自荐。现在他们的身份已经是魔刀军最早的两个参军者了。 “或许还能借此机会壮大魔刀军。”齐风说,“俘虏是军队最好的一个兵源。”‘如果现在刀月在就更好了。’ 第八章 西娄的秋云 第一节 秋雨的味道 在两个俘虏的带领下,五百名魔刀流战士埋伏在伐木林的周围,其余的三百人和珞莱、小妖被留在藏风堡,本来他们坚持要来的,但是经不住齐风的劝说。这么多天以来,齐风第一次长时间的远离藏风堡那个充满恐怖的回忆的地方,他感到心情格外的顺畅,似乎连呼吸都更加轻松了。 伐木林里大概有工人一百人左右,卫兵三十多人,那些卫兵懒懒散散,不是和工人聊天就是在树荫下睡觉,要不就聚在一起赌博,他们根本不觉得这里会发生什么危险,自然也就没人认真的放哨。 五百个人按计划一拥而上,将所有工人和卫兵生擒,但是按计划放走了一两个卫兵,齐风当然有自己的目的。接着就是一些规劝和诱逼,受到压迫的工人很快就有一大部分愿意加入魔刀军,卫兵们硬气一些。齐风开始派一些口舌比较好的战士说一些连魔刀流自己都感到肉麻的话威逼利诱,效果不是太明显,大部分人还是希望可以回家,没有哪里比家更好。但是为了计划的保密性,齐风无法现在就放走他们,虽然他很想这么做。 逃回末鹫城的卫兵见到城守报告情况的时候说话都结巴了,“他,他们有六百不,不,有七百人,我们根本档不住啊!”一个卫兵描述道。 “哪啊!他们足足有,有一千人!”另一个表示发对,给出了一个新的数据。 “你放屁!魔刀营一共才八百人!”刚才那个抓住漏洞给与还击。 第二个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反驳的证据。‘就向东侯报告他们全军出动吧。’城守在心里打着主意,‘他们肯定是全军出动了,藏风堡肯定防守薄弱,不如派兵去拿下藏风堡,我就立了一个大功了!’ 齐风派出的探马不久就回报说末鹫城有一只一千人的队伍出城朝沙漠的方向前进。‘果然想去偷袭藏风堡!’一切全在齐风的意料之中,齐风立刻点了三百人与自己赶回藏风堡,其余继续骚扰。 仇南式也收到了末鹫城发来的关于藏风暴附近探马队遭到袭击的情报,仇南式闻讯露出了笑容,‘等我占了西娄,回头就平了藏风堡,活捉刀月!’“传令三军,今晚好好休息,准备明日一早向西娄出发!” 末鹫的军队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进了藏风堡,里面空无一人,早在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藏风堡的魔刀流留守士兵就撤出去了。虽然开始的时候末鹫士兵还怀疑会有埋伏,但是当他们提心吊胆的进入城堡后,事情比他们想像的顺利太多了,虽然没有碰到魔刀流杀敌立功,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更何况占了藏风堡,也是大功一件。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关于藏风堡晚上闹鬼的事,末鹫的一些士兵还是有所耳闻的,可是军官却不以为然,其实主要是面子上的问题,在千把名手下的面前下一道撤军的命令只是因为传说中的闹鬼,实在不是光彩的事,还很可能成为笑柄。 不过当太阳落山,余辉消失的时候,军官才后悔不该把面子看的太重。成群的挥舞着骇人兵器的绿色铁甲战士从走廊的尽头、岩石的墙壁、壁橱或者你的背后冷不丁的冲了出来,他们的战马口里喷出绿色的气体,仿佛带着薰人的恶臭。燃烧着绿色火焰的战斧穿透身体却不留下一点伤痕,但是你的肝胆早就因为恐惧而破碎。士兵们抱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些魔鬼一样的绿色游魂,以一生中最快的速度跑出藏风堡,那些要面子的军官此刻更要保命,他们跑的也并不慢。 但是当他们终于惊魂未定的跑到外面时,真正的厄运才开始,一群早就手痒痒的魔刀流战士从沙漠各处窜了出来,砍杀四散奔逃的士兵。一些士兵跪地求饶,魔刀流的战士们根据齐风的指示接纳了他们,而另外的一些大部分都安全的逃回了末鹫城,齐风就是要让仇南式听到这个战败的消息。 但是末鹫的城守却没那个胆子去请罪,仇南式在对末鹫的情况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兵了,对红月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虽然已经有充足的准备,刀月却还没有消息。窗外的秋雨连绵将带来一个涨水的季节,娄水很可能会泛滥,这对于坐落在山谷里的西娄来说并非什么好事。尚月的信使带来了刀月已经见过尚月的消息,并且保证刀月会有所行动,‘但我不能对他期望太多,’红月想,‘不依赖别人,我和刀月都要学会。’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刀月和雪佑是在早上回到藏风堡的,齐风还在末鹫城附近,城里的俘虏让刀月感到惊讶,他不敢相信,魔刀军已经有近四百人的阵容了,将来这将是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当他向留下的魔刀流了解了齐风的行动后才真正相信齐风的确是了解一些内情的,而且齐风的行动正好符合刀月的意愿。没有什么动员工作好做的,每一个魔刀流战士都已经忍耐了很久了,小妖似乎更加急不可耐,他为了向刀月证明自己能够帮上忙,展示了几天来他从珞莱那里学来的祭司术。刀月对他的进步和学习能力感到惊讶,的确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小妖,更何况小妖并不比任何一个魔刀战士差,‘人总要长大的。’ 还有一件棘手的事就是珞莱,一个一直被刀月当作外人的女人,虽然这两天她为他牵肠挂肚,但是刀月却很强硬的要求她离开,理由就是一个外人不宜被卷入这场战争中来,或许刀月的确是为她着想——事实上刀月会这样为每一个人着想——但这让珞莱感到伤心,为什么会这样她说不清楚,反正她生气了,一气之下她离开了,在她转身的一刻,刀月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挽留她,但是那并不成功,珞莱第一次觉得刀月比仇叙更加讨厌。‘高傲,而且不通情理!’她在心里咒骂刀月,‘我不伤心!’ 至于那支由俘虏组成的魔刀军,刀月对他们并不放心,‘把他们带上战场,让他们看看魔刀流的战斗。’他相信这样能将这支希望中的魔刀军锻炼成另一支钢铁之师。 ‘战争开始了。’在一个安宁的小村庄里的仇叙已经从秋雨里嗅出了战争的味道,“那个女孩,察出来她的底细了吗?”他感觉到背后来了一个刺探,那是他派去调查珞莱的。 “是的,她是现任大主祭的女儿,现在也是一个主祭。” 这是一个让仇叙感到失望的回答,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爱的人不是一个需要卷入这场灾难的人,但是现在看来这不大可能了,他甚至很讨厌现在的自己,他不喜欢自己现在所干的事,要不是曾经发生的悲剧,他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也幻想在战争结束后能平静的生活。 ‘那一切不太会来了吧···’ 第二节 人王初现 尚月似乎充满了信心,这是有道理的,他的两个儿子都非等闲之辈。刀月已经带领着一支新生的队伍踏上了征程,红月正为配合整个战事而努力。 齐风早就派人将末鹫城外的伏击告知了红月,而藏风堡的胜利也在第一时间由特定的人把消息传到了红月耳朵里,齐风的这一切安排都出乎刀月意料的周全。现在,当红月已经拟定出如何消灭东侯军的攻城车队并且削弱敌人士气的战略的时候,仇南式还因为末鹫城守的失职而对后方的变化一无所知。 “我们要让仇南式的叛军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西娄。”红月在召开的紧急军事会议上对众将领说道。但并非每个人都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让他们与后方保持最大的距离,这样就无法回援,而且能将仇南式锁定在西娄。当然这是一个危险的战略。”红月解释道。 大家议论纷纷,但是似乎没有一个合理的方案,怎么让敌人加快速度前进呢? 一个不太起眼的年轻人在这时说话了,并没有人当他一回事,大家并没停下议论,但他还是自信的继续说着:“给他们前进的动力,我愿意引一支骑兵攻击他们,并让他们全力追击!” 红月还是听到了他的自荐,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能胜任的人必须有非比一般的胆识,而有这种胆识的人当然非自荐的人莫属。“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令君宇,易吉将军的参谋。” “那么你愿意为你的提议献身并且负责吗?” “当然愿意,为了我的骄傲!” “那么你要多少人?” “越多越好,但是我知道您拿不出那么的军队,那么请给我三千人吧!” “好!我给你四千人,不过你必须保证带回至少三千五百人!” “遵命!” 几乎所有人都表示反对,但是即没有更好的办法也没有人敢于接受这个疯狂的任务。“那你们还争什么?”会议就这样以红月满意的结果结束了。 珞莱在她离开仇叙的村庄找到了他,仇叙说他在等着她,但是珞莱却没有丝毫与感动有关的心情。仇叙身边多了两个上次珞莱没有看见的人,似乎是客人,他们是一男一女。珞莱作为一个主祭,实力自然不容小觑,但是她也被那两个人吓了一跳。女孩似乎弱一点,几乎没有什么元力,但是珞莱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元带有神的影子,‘似乎是个神的混血儿···’,至于那个男的,珞莱甚至不能将他归类,根据他的元的气息,根本无法判断他是人是神还是魔族,而他的元力也是超乎想像的强。 那个男子似乎很拘谨,不像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女子就活泼开朗多了,“我叫仇悦翎,是仇叙哥哥同母异父的妹妹,”她向珞莱介绍道,然后她又指向那个男孩说,“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现在他叫迟印。”说这段话的时候她似乎不太高兴。 “什么叫现在?”珞莱似乎也听出了一些端倪。 “哦,是 这样的,”那个男的终于说话了,他对仇悦翎的话也不是很满意,“我借用了他死去的哥哥的身体,所以她就把我当他的哥哥了。” 珞莱似懂非懂,借尸还魂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法术,即使她的父亲也将那视为禁忌,这样看来被称作迟印的男人隐藏的秘密将深如黑海。 “我叫珞莱,是祁心的主祭,我的父亲是太阳大主祭。”本来珞莱没想把父亲搬出来,但是这样做似乎能依靠父亲的名声从那个男的口里了解到更多的东西。果然不出她所料。 “你就是大主祭的女儿?”迟印开始有消息要流露出来了。 “对。”珞莱很想知道他想说什么,“你有什么事情要说似的。” “我,”迟印顿了顿,“你应该知道‘人王’的传说吧?”珞莱点点头,“如果我说我就是本代的‘人王’呢?你会相信吗。” 珞莱瞪大了眼睛,她无法相信会有人自称是人王,事实上他们一直以来也在找寻人王,毕竟只有传说中的人王才能带领人类熬过天灾般的“界限战争”。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说明呢?”珞莱问道。 “我猜你已经感受到了我的力量了吧。”迟印反问珞莱,但是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自豪,似乎他并不愿意成为万人景仰的人类之王。 珞莱毫无理由去反驳从迟印身上散发的力量,即使是她的父亲,或许也仅仅在全力以赴时才有如此的气势吧,“我想你要到祁心去,接受我父亲的鉴定,我并没有那种资历。”珞莱不敢枉下定论。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迟印说,“还有我要提醒你们,在未来的战争中我们可能要孤军奋战了。神的意志站在我的对立面···”全部人沉默了一下,谁都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不过,并非在人类的对立面。怎么说呢,我是被神遗弃的人王,但是却是唯一的一个人王。” 珞莱想起了神谕所说的在“血月之夜”出生的孩子中才有人王,而祭司协会几乎掌握了所有在那个夜晚出生的孩子的信息,并从他们出生时就进行监视。在他们之中的确发现了一些能力异常的人,比如刀月——虽然尚月努力隐藏真相,但还是没逃出祭祀协会的监视。但是这个叫迟印的人却不在记录之中。珞莱心存怀疑,但还是决定带他去祁心。希望是和机会一起的。 “好吧,我想我会帮助你,因为你的能力。”对珞莱来说,把一个有如此能力的人控制在祭祀协会一方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不过我想现在你们都走不了了。”仇叙说道,“西边马上就要发生战争了,所有的道路都会被封闭。不如你们现在我这里休息,顺便看看这场战斗吧,可能你们也能干点什么。”仇叙转过身,却又回头补充道:“你们或许还能在战场上做点什么。” 末鹫的城守因为害怕加强了守备,所有在城外伐木的工人都被滞留在外。那些工人被迫投靠魔刀流并提供了不错的城内地形图,一些有手艺的工人还请求入伍,这对魔刀军今后的发展是件好事。末鹫城守还面临一个难题,他们不能死守,将攻城器械顺利的运送到战场上才是首要的任务,但是信心和现实似乎都不在他们的一边,硬着头皮闯一下是唯一的出路了。 城守正为这个焦头烂额的时候那个消失的人却出现了,万岸站在他的面前,不管他的惊讶万岸很坚决的要助他一臂之力。“刀月交给我,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城守听到他是这么说的,这似乎是命令,他想违抗,但是此时门外那十几个无声无息倒下的守卫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对手能够在他们的眼皮低下杀死那么多的守卫,城守更没理由拒绝万岸的帮忙。 第三节 两面出征 根本没有什么埋伏,刀月的军队大大方方的驻扎在城下,虽然齐风提醒过他不能轻敌,但是刀月称之为威慑。可能他错了。 令君宇豪情满志,可是面对的毕竟是五万大军,他不敢鲁莽。娄水在东娄以东有一段很弯曲的河道,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而且是从一个谷低经过,那里又是必经之路,的确是一个伏击的好地方,只要扼守住谷口,撤退应该不成问题的。他以最快的速度的布置好部队,但是对于一个像他这样没什么威信的新兴将领,不要说是那些老资格的将领不以为然,甚至连一些士兵都不是很把他放到眼里。但是在令君宇微笑着亲手杀死一个百卒长后就再也没有谁敢违抗这个“笑面死神”——士兵给他的新绰号。接着要做的就只是等待,但是仇南式的行军速度似乎比不上令君宇的热情。 午夜时分末鹫的城门洞开,一些巨大的攻城车的黑影出现在城门的通道里,刀月笑着对齐风说道:“看吧,他们把我们想要的东西送了出来,省了我们不少的麻烦。”齐风却对此有不好的预感,雪佑更是感觉到一股不详的气息,而齐风似乎更熟悉那个气息——明门! “我们有麻烦了。”齐风低声提醒刀月。 “是吗?”刀月还面带自信的微笑,但是当那个高大的身影带着明门的气息出现在月光下的时候他也笑不出来了。‘万岸?’,‘脱胎换骨了吗’刀月清楚的感觉到万岸的目标是他。 “列队,准备迎战!”齐风替刀月下令,刀月静站在边上调整气息,之前与万岸的交手中,虽然刀月沾了优势,可是他也感觉到万岸潜在的实力并不容小觑。 银炎是他的弱点,刀月已经知道以前的万岸对银炎没什么抵抗力,但是现在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于是他径直对着万岸打出一团银炎,速度并不快,这只是试探而已。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万岸竟然没躲过,应该说是连躲闪的动作都没有,一大团银炎直接命中他的面门,而他只是头向后仰了仰而已,似乎那是表示不屑的动作。一根毫毛都没伤到,站在万岸边上的士兵却被银炎的爆炸给掀倒!希望,或者是骄傲从那个刚刚还是胆战心惊的城守的心底涌出,好像之前所有的失败都不重要了。 “只有你和我,”万岸对刀月发出挑战,“如果你输了,就让他们出城。” “好!”刀月很爽快的答应了,这是一个武者的骄傲不容拒绝的挑战,“那么你输了呢?”齐风本想劝刀月再考虑一下,却被雪佑制止了。说真的,齐风很不喜欢这个躲在黑袍里的幻术师,雪佑给他不安全感,而且他似乎总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刀月做的一切。 “哼哼,我会输吗!”万岸冷笑一声,冲了过来,刀月立刻迎了上去。齐风伸手抓了个空,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监视者雪佑的一举一动。 “喝!”两个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刀月出的是左拳,拳上充斥这银炎,万岸出的是右拳,罡风如岩石般坚硬。刀月总算清楚的看到了,银炎并没有击中万岸的肌肤,而是在贴近他的皮肤表面处被弹开了。之前的那次战斗,万岸的战气根本无法抵挡银炎的攻势,刀月猜不出是什么让他在这么短时间里有如此的提高,现在他感到全身都被万岸的罡气震麻了,刀月并不适应这种身体上的搏斗。但是战斗却并随他所想,决斗总是按优势者的想法发展的,万岸想把战斗控制在肉搏范畴内,所以战斗就成了肉搏战。刀月勉强接下了万岸的一记膝击,借势弹开去,在落地之前用右手拔出月皇并挥出一道带有银炎的刀气。 万岸只是伸手一挡,但是当银色的刀气撞击他的手掌时万岸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的手掌出现了一条不显眼的血丝,‘不可能,他的银炎怎么可能突破我全新的战气呢?’但是刀月的刀气也并非单纯的掺杂了银炎的刀气,他从齐风那里学习了精妙的风刃刀术,并用在月家的刀术上,所以他的刀气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同时拥有银炎的元力和风刃的锋利的刀气,或许还不止如此。 但是更加惊讶的是刀月,他费了很大力气打出的刀气竟然只对万岸造成如此的伤害,这让他一下失去了取胜的把握,似乎已经再没什么可以使用的绝招了。万岸并不相信自己的防御会被攻破,“你是不可能打败我的!”他到喊着发动又一波攻击。 月家刀术的精要就在于速度,移动、挥刀以及释放银炎。面对万岸这种纯力量的打法,刀月闪躲起来并无什么太大的困难,问题在于这不是长久之计。“你肯定有弱点!”刀月故意激他。果然万岸的表情有一个不易觉察的改变,刀月确定一定有攻破他的战气的方法。争取时间。 在躲闪中刀月不断的对万岸身上的各个穴位用锥状的风刃进行攻击以期发现他的弱点,但是直到刀月几乎用尽自身的力量试探完万岸身上的每一个穴位都没找到任何破绽。“你的速度慢了下来了啊,刀月!”万岸一拳直冲刀月胸口,刀月来不及躲闪,情急之下他将月皇挡在胸口,万岸一拳砸在刀的侧面,将刀月打飞了出去,月皇脱手飞出。 “你的刀不赖啊,竟然没烂啊。”万岸气息也颇为急促,在跟刀月的周旋中他也费了不少力,“刀我替你收下了。” 齐风看见刀月有危险,一道风刃已经在手掌上形成了,有欲发之势,‘不要动手。’雪佑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朵里,‘他能应付的过来。’ 刀月全身麻木,根本无法动弹。万岸拿着月皇走向刀月,“今天就让你死在自己的刀下吧,这就是你们月家的月皇刀吧。” 刀月的嘴角露出了微笑,“看来你对月皇没多少概念啊!” 万岸举起了月皇,刀月两手迅速结印,万岸一愣,紧接着月皇整个刀身都迸发出强烈的银炎,比刀月释放的还要猛烈好几倍。万岸瞬间就被银炎吞噬,似乎有飞灰湮灭之势。 “他死了吗?”齐风紧张的轻声问雪佑,“不,还早呢。”雪佑平静的回答,似乎那里战斗的两个人完全与他无关,“不过刀月应该能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齐风不解。 银炎散去,万岸还是好好的伫立在那里,两手交叉护住头部,月皇已经掉在地上,他的身上有一些不明显的烧伤,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看见了吗?”雪佑的声音又在齐风的心里出现了,“看见什么?”齐风问道,突然他恍然醒悟,“他的姿势!”他不禁小声说出口。 ‘用手护住了脸部,难道他的弱点是。。。’刀月也察觉到。刀月翻身起来想去拿月皇,却被万岸一脚踢中胸口,幸好察觉的早,挡了一下,不然可能肋骨就遭殃了。 “你的刀的确很特别,”万岸与月皇保持了一定距离,显然他还是顾忌的,“竟然没有刀刃。没有刀刃的刀怎么能伤我!”万岸冲了过来。 “当心你后面!”刀月对他喊道。万岸一愣,本能的停下朝后看去,刀月趁这个空档从他的胯下穿过,用两脚夹起月皇,然后蜷身一个滚翻躲过万岸压来的一拳,同时将月皇握到了手里。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刀月在月皇上积聚了大量的气,银炎缠绕着月皇烦躁不安的想要跳出限制。“敢接吗?万岸!”刀月又激他。但是不管万岸如何回答刀月都将月皇上聚集的所有银炎发射出去。 “有什么不敢!”万岸大吼着不躲不闪,这正是刀月想要的,或许这并不会对万岸有多少伤害,但是只要他全部接下就够了,因为远不止这些。 银炎在碰到万岸的时候发生了大爆炸,大量的银炎遮蔽了万岸的视线,他感到一些不安。他以最大的气驱散围绕着他的银炎,虽然没多大伤害,但是银炎的灼热的确难以忍受,就算是现在拥有如此战气的他也不想在这种烈焰的地狱里多待一秒钟。 银炎散去后刀月的月皇已与万岸近在咫尺,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威胁,在万岸面门的前方,就在他的两只眼睛前面,两个凝聚了刀月几乎所有剩余力量的锥形混合刀气刺中眼球的趋势似乎已经无可逆转。但是万岸动作之快也超出刀月的意料,一个刀气竟然被万岸用手心挡下,刀气在他的手心扎下一个深深的洞,但是没有穿透。 另一个刀气与万岸的手掌擦边而过,然后穿透万岸的眼皮,只是勉强穿过而已,他的眼皮似乎比他的身体其他部位更难突破,但是那对脆弱的眼球来说已经够了。 第四节 奸诈与愤怒 令君宇的准备工作很充分,他把所有的部队都安排在山谷外面,争取最小的损失是他的第一要务。 当然仇南式的谋士也提醒过他要当心这段路的埋伏,他也仔细的考察过地形,埋伏是有可能,但是两边的悬崖峭壁完全使一般的军队无法从上面冲下来,只能在山谷两端进行包夹,但是这种战术的损失是八百对一千,根本没什么赚的。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在进入山谷之前,全面的检查和侦探都已经进行过,入口根本就没有人类的痕迹,而山谷的另一端只发现一些当地的采石匠留下的碎石。有时候犹豫是会耽误战机的。更何况末鹫传来的情报说机械都在运来的路上,当然仇南式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些情报都是自己的儿子仇叙送来的。 山谷两边峭壁直插秋天晴朗的天空,山谷很安静,道路也很狭窄,秋风在蜿蜒似蛇的山谷里发出哀鸣的嗖嗖声。 但那似乎不是风声。一些士兵抬头看向天空,许多渺小的黑线嵌在天空,那是···“弓箭,有埋伏!”士兵叫道,所有人顿时抱头鼠窜,混乱不堪,但是各级的军官很快就稳住了形势,其实主要功劳应该归功于不再出现的箭矢。士兵们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看狭窄的天空,那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什么都没发生过才最可怕,所有的人都希望听见从崖顶传来敌人的喊杀声,有穿着盔甲的士兵向神一样从天而降,兵刃闪着寒光,然后有一场尽情的厮杀。但是现在,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提高警惕,加速前进!”仇南式的命令在布满整个峡谷的军队里传开。这是废话,每个人都想飞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没有什么伤亡?’仇南式现在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个,想那种地势,连弓箭都射不到崖顶,敌人完全可以尽情的射杀山谷里的人,‘他们想干什么···’ 其实令君宇也想给对手更沉痛的打击,但是为了不想让仇南式的探马发现埋伏,安排到崖顶的弓箭手很少。当然既然安排了就一定有用处。 又是一波箭雨,又一次的胆战心惊,之后是一片的骂娘声和挑衅,但是从崖顶来的回应仅仅只是飘下的树叶和仿佛带嘲笑的风声。 接着又是一次,两次。先后有两只敢死队想要登上崖顶,但是都被光滑的石壁挡回来了。当最前面的先锋部队看见出口发出欢呼时,整个神经紧绷的部队顿时好像爆炸了,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整个军队失去了秩序,军官们感到自己的命令如此的无力。后面的人拼命的向前涌,迫切的希望走出山谷,而山上的箭雨此时变得接连不断,为下面的盛况助兴。 令君宇默默的估算着跑出来的敌人,‘三百。’他挥了一下手,大地就开始震动了,混乱的东娄军突然变得安静,他们是被从山谷出口附近从天而降的大小石块给惊呆了,而后就有人被石块砸开了脑袋,形势一下更混乱。令君宇利用了石匠们留下的碎石来攻击敌人,而他的真正目的是要堵住山谷出口,把仇南式的绝大多数军队堵在里面。 当然他成功了,而东侯更加疑惑了,那么多石头如果用好了能杀死起码比现在多一倍的人,但那些石块像是匆忙之中机关被触动造成的失误。‘真是这样吗,对方究竟要干什么?难道说···’仇南式紧锁眉头,他不希望的事似乎要发生了。 最先走出山谷的三百人突然发现无数的石块落到了刚才自己还站着的地方,但是他们还没庆幸完自己跑得快,就发现至少一千人的敌军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放下武器,放弃抵抗,你们才能活命!”在敌人几乎众口一词的强调下,三百人很快放弃了抵抗,乖乖的放下武器,然后就有人收集了所有武器堆在一边。 “全部杀!”令君宇平静的下令。传达命令的士官觉得不妥,犹疑着不去传达命令,令君宇的佩剑就架上了他的脖子。 “是!”他极不情愿的答应,心里把这个冷血的长官当作魔鬼来畏惧。 大屠杀开始时,令君宇离开了现场,他害怕,从小他就称不上是个勇敢的人,即使现在是将军了,他还是不愿听到凄惨的哀号。事不遂人愿。 “魔法师!”仇南式大声的呼唤着,“把石头全部清理掉!”聚集过来的十个左右身着黑衣的法师各自使用不同的法术搬移石块,一些士兵也用双手加入了进来。速度已经够快了。 但是当他们越过乱石堆来到另一面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三百多具尸体躺在一起,他们的盔甲被脱了下来堆在不远的地方,边上是堆成刺猬一样的兵器堆。 “没有抵抗,他们全是在缴械后被屠杀的。”仇南式听到他的传令官这样报告着情况。他沉默了片刻,从喉咙里逼出一个字,“追!” 愤怒,‘我想要的就是这个。’令君宇坐在高大的马上,回头看向山谷的方向,‘但是必须如此吗?’ 没有任何其他考虑,东娄军几乎是发狂的追赶着前方的敌人,没有什么指挥和秩序,但是速度似乎丝毫不受混乱的影响,行进中原本战友间的小摩擦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令君宇下令全军轻装以最快的速度向西娄前进,后面的愤怒的追兵有着不同日的战斗力。仇南式开始对那三百人的死感到认同,对他而言这是很小的损失却带来了不止一倍的士气,这是好事,他能看到愤怒的士兵们用自己的身躯撞开了西娄坚实的城门,尚月在草修的城墙上瑟瑟发抖。‘胜利即将来临。’他下令道,“让各级士官努力维持好秩序,列队追击。” 但是西娄军好像狡兔,专走一些弯曲的小道,如果这样下去,在到达西娄之前,两边的人都会累趴下的。东娄军开始在路上捡到西楼军丢弃的武器盔甲和旗帜,士兵们捡起这些东西作为西娄军的替代品发泄心中的愤恨,而这带来的结果是他们的愤怒慢慢被消磨,士气也不再像最初时那样高涨到极点,秩序自然也变得更好维持。 ‘我们需要再一次的伏击打击他们。’令君宇在山头上已经看见了西娄的城墙,虽然引诱的任务已经完成,但是以东娄军如此的士气一举攻破西娄并非不可能。所以令君宇一开始就选择了山间难行的小道,一是为了降低被追上的可能,第二就是尽量的拉长东后军的队伍,虽然仇南式已经竭力避免第二种情形的发生,但是无序的队伍还是按照令君宇的设想行动了。 当然这次的伏击行动就不是令君宇的任务了,其他更多的西娄军队已经被红月布置好。走在最前面的东娄军还没看到西娄城,致命的打击就从天而降。天空的乌云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聚集成让人恐惧的模样,黑云底部的闪电像迅蛇一样飞窜,似乎还吐着信子。然后就突然有一道电蛇脱离黑云冲了下来,在东娄军细长的队伍里爆炸,瞬间就有几个士兵变成焦炭,发出恶臭。恐惧再一次迅速蔓延。后方的魔法师因为隔的太远无法给予前方的部队任何支持。‘是月祭司。’仇南式深知自己已经中计了,月祭司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所有人退守到开阔地带,加强防御,魔法师做好护盾!”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好的对策了。 无数的西娄军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把最前面的几百东娄军淹没在呐喊中。毫无悬念的战斗。东娄军原本高昂的斗志一落千丈,像鬼魅般行动的西娄军让他们感到恐惧和不安,士兵们躲在临时搭建的营地里惴惴不安的休息,在梦里还害怕敌人从自己的将军帐里冲出来,用带血腥味的长刀砍伐生命。 第九章 西娄之下 第一节 神秘解救 很清脆的水珠爆裂声,伴随从万岸嘴里发出的恐怖而极度痛苦的咆哮让刀月的寒毛倒竖。一股很强的气直冲刀月面门,没什么危害,那应该是万岸身上的战气散开产生的。 是个好机会,刀月不会轻易放过的,现在万岸的防御全开,就算他有极强的防御,只要倾尽全力的一刀,胜利是肯定的。刀月紧张的聚集着力量,准备砍出制胜的一击。齐风神经紧绷,就这一次机会,高手都明白,万岸的无防御状态是不会持续太久的。 最后结束一切的一刀在万岸能回复过来之前砍了出去。刀月感到一些来自万岸战气的阻力,比想像中的小的太多了,看来伤到眼睛对他的影响是很大的。然后刀月熟悉的刺进肉体的感觉沿着刀把传到手上,预示着一切就这样结束了,那里是心脏的位置,不差分毫。 但是刀月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站在他对面的不是万岸,而是刀月。‘怎么可能?’刀月感到天旋地转,怎么会刺进自己的胸膛呢,‘那么万岸呢?’刀月仔细看了一下,竟然是万岸拿着月皇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刀月感到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四肢开始麻木,身体在极速的变冷,生命力随着从心脏流出的血飞快的流逝。双腿已经不能在支持住身体,刀月跪了下来,他把月皇插在地上,用来支撑身体,可是月皇不是在万岸的手里吗?鲜血像瀑布一样从伤口中涌出撞击地面。‘该结束了吧,血该流完了···’刀月现在只想快点死去,他也不去思考这一切究竟是如何逆转的。 可是死亡的瞬间似乎被无限的延长了,血已经流到了齐风和雪佑的脚下,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血呢?刀月看见齐风他们在喊着什么,可他耳边只有含混的嗡嗡声,什么也听不清楚。已经太久了,再这么下去的话,他感到自己的神经就要因为经受不住死亡的恐惧而崩溃了,‘可是我就要死了啊!’自己流出的血形成的海快要将自己完全淹没了,‘不,这一切不可能发生的!’ ‘是幻术!’刀月的意识终于开始清醒,但是一切还是没有改善,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安然无恙的,可是却无法打破这个幻境。‘不会是万岸做的,是雪佑吗?’刀月思考着施术者可能的身份,‘雪佑!是你吗?’刀月从心底呼喊雪佑。 ‘不,不是我。’雪佑的声音出现在刀月心底,‘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这不是个普通的幻境,但是施法者似乎不想杀你,他只是救走了万岸。’ ‘连你都解不了的幻术?’刀月感到惊讶,雪佑说过他的最强项就是幻术,师承于幻术始祖蜃龙王,连他都解不了的幻术,‘难道就这样没希望了?’ 正当刀月陷入绝境时,血海开始退去,伤口开始愈合,痛楚消失了,然后天地开始扭曲,直至被撕裂。一切恢复了正常,他还是站在原地。刀月感到全身瘫软,一下跪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找不到万岸的影子,末鹫的队伍也已经全部退到了城里,正在关城门,自己的四周有魔刀营的战士保护着。 “那个人是谁?”刀月站起来,有气无力的问着。 “不知道。”齐风回答道,“我也中了他的术,看见你和万岸的位置互换了,我还真以为你死了。不过我们中术的时间似乎更短,之后我们就跑过来保护你,那是你似乎还没醒过来。” “不,我并没有中他的术。”雪佑说,“他的幻术在我之下。是我帮其他人解开了幻术,但就是解不开你的。我找不出原因,可能原因在于你自己的身上。” “那么你看见那个人了吗?”刀月急切的想知道对方的样子。 “没有,”雪佑的回答出乎意料,“他并没有现身,万岸是被突然出现的传送阵接走的。你们月祭司才会使用的传送阵。” “月祭司?”齐风疑惑了,哪个月祭司会搭救万岸呢,而且据他所知,月祭司中并没有谁能拥有如此强力的幻术。 “不要去追究了,”刀月说,“我们还有其他事做。如果有缘的话我们和他以后一定会再见面的。”其实他心底比谁都想知道真相。 “那么现在让我们向西娄前进吧!” 带着太多的疑问,路上刀月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小妖在他身边默不做声,他其实当时也没中幻术,因为他是远离现场的,但是他异于人类的视力让他看见了另一种景象:刀月身上用小妖的血书写的封印发出人眼看不见的光,似乎默默的保护着刀月,还有元力流动形成的波动不断收缩进刀月的体内,是那些东西让刀月可以一直战斗下去。当然小妖现在在军队里也有着另一个地位,他利用和动物对话的能力,可以比任何人更快捷的获得千里之外战场的信息。 刚刚他就从几只鸟的话里大概了解了西娄的情况,仇南式按兵不动,这似乎是个好兆头,能让魔刀流有足够的时间移动,但是那种安静一旦爆发,可能在魔刀流来得及之前踏平西娄。还有一只鸟的消息是说前方山里的一个隐秘山村似乎是个不祥之地。这个他也跟刀月说了。 “我要从那走一趟。”刀月突然说,让其他人都吓了一下。 “为什么?”齐风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浪费时间去那种无关的地方。 “不,”刀月继续坚持,“我要去,我感到那里有个人在等着我。” 刀月的坚持是齐风无法动摇的,多少年来,齐风明白这个事实。“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你要带领军队,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 “我跟你去吧,”雪佑这时说道,“我也感到那个地方有个不寻常的人物散发出的力量,似乎是我们的同类呢。” “同类?”小妖对这个词最敏感,也最先发现这句话的不为人知的内涵,“怎么说是同类呢?”的确在一个人类的世界里,是没有必要称其他认为同类的。 “什么意思?”齐风也感到奇怪,但他隐隐感觉到一些事情,“和你同类?” 雪佑神秘的笑笑,他难得笑,齐风发现他笑的时候并不那么阴冷。那个笑容或许是默认的意思,那么他的话里说的是“我们”,其他人就应该是刀月,他们两个的同类或许是指一个能够使用银炎的人,或许是指,又一个在血月之夜出生的人!齐风觉得不管是那一种都会给一切带来不可估量的变动。 齐风点点头,或许真有必要去了解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