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异域的祭品》 第一章 盛唐之下,诸国敬仰,朝贡之礼源源不绝,这样的说法足以显示出一国之君的权威与声望。 中原向来是一块丰衣足食、百姓安居乐业之地,统治者的威名远近驰名,令西域诸国无不俯首称臣。 维持长久的和平与无战争的生活是不少人梦寐以求之事,然而,就算如何强盛的国家,依然会有敌人的存在。西域诸国里,吐蕃与大食两国仍然坚守国威,始终不肯降服。 国与国之间的争执,最简单的解决方式就是战争,但是非国家的对峙该用何种方式解决呢?尽管吐蕃与大食是中国的两大敌人,但共背后还有第三个敌人,那就是统领沙漠一带的盗贼王——风刹。 风刹的身世背景是一团谜,之知道他在五年前突然崛起,接着就壮大声势,声名远播,许多边疆民族都知道他这样的人物。 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总是冷不防地出现,掠夺行进队伍的财物,最令唐延头疼的是,每年来自西域的朝贡队伍一定都会遭到他们的掠夺,弄得唐延很没面子。 唐延曾多次派遣军队去讨伐,结果总是惨败而归。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无奈唐延根本不知对方底细,自然无法取胜。 就这样,沙漠盗贼的出没依旧不安牌里出牌,冷西域诸国胆战心惊,跟令中国朝廷百般受辱,羞愧难当。 沙漠盗贼们的动作之快令人咋舌,风刹在击退许多唐兵和龟兹护卫后,轻而易举地将乌兹公主拦腰抱上马。 梁凝儿试着挣扎,风刹手刀一落,她立即就昏倒在他怀里。 风刹不多留片刻,策马离去,他的属下们也在掠夺之后跟随他离去。 风少平息,只留下凌乱有狼狈不堪的队伍,还有受伤和频频哀号的队员。 这是一次成功的掠夺,风刹带着手下很快赶回碉堡。 碉堡其实是沙堡,利用砂砖堆砌而成,隐没在沙漠某处,途中有许多流沙陷阱,倘若不熟悉行走路线,就会遭流沙吞噬。 砂堡的地形十分奇特奥妙,真正了解之人没超过五位。 大家平安地回到砂堡后就取下面罩,兴奋地大声欢呼,留守之人赶紧出来迎接,并且帮忙搬运贡品。 风刹将梁凝儿抱下马,笔直地进入大厅。 大厅有两人在那等着,是风刹的结拜兄弟,同时也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 袁翼,排行老二,武术高强,精通各种战术,什么样的布局都难不倒他。 邵远,排行老么,是为大夫,通晓各式各样的疑难杂症,还有许多国家民族的病症,最擅长调配毒药与研发解药,算是怪人一位。 这两人与风刹同年,今年都刚满二十五,不但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同时也是相互照应,共商大计的对象。 然而,对于这次的掠夺行动,袁翼却采取反对立场。邵远虽然没有意见,却因为袁翼的分析向来精准。自然也站在反对这一边。 只是他们的大哥风刹表面答应,行动却不是如此。 对于风刹隐瞒这次的掠夺行动,他们十分生气。 风刹一身黑装地进入大厅,见到他们怒气冲冲的表情,完全不紧张,甚至还开怀笑道: “二弟、三弟,你们快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风刹的预期和动作充满着炫耀,袁翼和邵远当然注意到他抱在怀里的人,走进一瞧,当场怔住。 “大哥,你……该不会真把龟兹公主抢回来了吧?”袁翼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地道。 风刹用得意的笑容回应,令袁翼脸色更加难看。 “你疯了吗?我明明再三强调这次的行动不可行,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袁翼忍不住咆哮起来。 风刹不理会气呼呼的袁翼,大步走向主位,放下怀中的人儿,让她的头斜靠在一旁的矮凳上。 梁凝儿穿着红色的衫群,白色对襟的坎肩,下摆十分宽大,轻柔飘逸。她的衣裙下是毛袜与朱红色的皮靴,头戴绣花的圆形锦帽,上头还有许多并排的白色串珠垂落,服帖于额。 巧夺天工的薄面纱遮去她大半的脸,如黑夜的微卷长发用白色长头巾保护着。 从她衣服上的刺绣花纹和佩带的高贵饰品,就能瞧出那是属于皇室的装扮,袁翼就是由这点认出她可能是龟兹公主。 风刹望着如此优雅美丽的战利品,心中更加兴奋与得意。 “这就是传说中的西域第一公主吗?”邵远来到风少身边,看着混水中的梁凝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风刹轻触她柔顺的发丝,举止之间充满骄傲。 “她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劲。大哥,是你打昏她的吗?”邵远问道。 “放心!我的手劲没很大,等会她就会清醒了!” 邵远眉峰微调,不以为然。 袁翼不悦地上前,“大哥,难道你是为了她,才不听二弟的劝告,采取行动的吗?” 风刹的注意力回到兄弟身上,“算是吧!知道龟兹王想把第一公主当成贡品送去中原,我怎么想都觉得可惜,忍不住就采取行动了!” 瞧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袁翼真是快火大了! “大哥,你被女人冲昏头了吗?这件事我们不是讨论过,其中可能有诈吗?龟兹王那么疼爱女儿,绝对不可能会把女儿当成贡品送出去的。”袁翼信誓旦旦地道。 “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龟兹王确实把他心爱的女儿当成贡品,准备送给中原皇帝啊!”风刹反驳道。 袁翼翻了一道白眼,受不了地指着为清醒的美人,“大哥,你又没见过公主的容貌,凭什么认定这个女人就是公主呢?” 袁翼如此说,是因为虽然从她的衣着和服饰能认定那是皇室装扮,但并不代表她的真是身份恶就是龟兹第一公主。 “二弟,你也没见过公主,如何判定她不是公主呢?你啊,是不是有点太多疑了?”风刹用轻松愉快的语调回应。 “就因为他们都没见过公主,所以才要多疑。”袁翼将问题再次丢回去。 风刹还是一脸不认同的表情,就在他们以言词辩论时,梁凝儿慢慢地睁开眼,清醒过来了! 她感觉后头传来痛楚,用手轻按住,慢慢地离开矮凳,坐正身子。 猛地,她见到一身黑衣、背对着她的男子与两名陌生人,立即反应过来,想起事情发生的经过。 这里一定是贼窝吧?下一秒,她抓起裙摆,伸手拔出藏于靴内的匕首,倏地朝黑衣男子刺去。 他就是风刹,沙漠盗贼之首,杀了他!梁凝儿的脑子闪过这样的句子,行动如出一辙地朝他而去。 “大哥,小心!”邵远察觉,赶紧出声提醒。 风刹就像背后长了一对眼睛,在她的匕首快到达时身子一侧。梁凝儿反应也不慢,马上改变方向,再度将匕首挥向她。 风刹左闪右闪,梁凝儿左攻右攻,完全不给他反击和喘息的机会。 两人的对峙太过迅速与激烈,现场的桌椅都接连遭殃,袁翼与邵远只能赶忙推到一旁,隔岸观火。 “看吧!胡乱抢人,现在遭到报应了吧?”袁翼说道,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看来他还在气风刹不听他劝告去抢贡品之事。 邵远双手托着双肘,不紧张风刹遭人砍,反倒因认同袁翼的话而点头。 风刹没想到梁凝儿会武功,她的攻击招式十分猛烈,还招招置人于死地,这点让他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梁凝儿不在乎身处贼窝,就像是抱着必死决心一样,一心只想杀了风刹。 风刹明白再不反击,自己将会吃亏,于是抓住机会,化守为攻,开始接下她的招式,空手对白刃,招招皆破解。 梁凝儿的气势一下减弱,风刹的逼近令她频频退步,突然,她抓住空隙,将刀刃朝他头上刺去。 风刹闪过,不过头巾却遭到刺破,在梁凝儿收手时,头巾跟着脱离他的头,将他的容貌清楚呈现。 见到他样子的瞬间,她的身子仿佛受到极大的震撼,握刀之手停下攻击。 原以为会见到一个彪形大汉或粗眉大嘴的凶悍之徒,岂知这沙漠盗贼首领的容貌却俊逸斯文,不但五官深邃,全身还散发不平凡的气势。 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威胁中国和西域诸国的沙漠盗贼首领风刹吗? 梁凝儿想开口,却无法出声,神情一怔。 她这短暂的失神,让风刹乘机伸手打掉她手中的匕首,另一手则扣住她肩头,将她身子拉向自己。 梁凝儿察觉失势,用力转身,匆忙地挣脱他的箝制,岂料他伸手一抓,将她的面纱扯下。 待她与他拉开距离,旋回正身再度与他面对面,真是容貌乍现时,不只是风刹感到震惊,连一旁的袁翼与邵远都不禁因她的美艳而倒抽了口气。 三人见过不少异族姑娘,却不曾见过如此特别的女子。 她的五官端正精致,身形窈窕纤细,一身华丽服饰衬托出她高贵典雅的气质;一双杏眸活灵活现,仿佛能勾人魂魄;娇小朱唇如樱桃,让人想一亲芳泽。 说她惊为天人、貌如天仙,一点都不为过。 梁凝儿因为失去武器而慌张起来,她盯着风刹,与他保持距离,整个人处在警戒状态。 她很想开口咒骂这群盗贼,无奈她的声音却发不出来。 风刹越是瞧她,心中越是骄傲,他恢复冷静的姿态,向她抱拳问候,“在下风刹见过公主。” 袁翼和邵远像是明白大哥的想法,同样向她抱拳问候。 梁凝儿看着他们,神情慌张,有些不知所措,转身就朝门口打算离去。 风刹反应极快,箭步而上,迅速扣住她的肩头,将她身子转向自己,一手扣住她的腰,阻断她想逃走的念头。 梁凝儿挣扎起来,发出许多气音,夹杂着细微的沙哑之声。 风刹惊觉不对劲,抓紧她的双肩,与她面对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应该会尖叫或放声大喊,然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不!与其说她没行动,倒不如说她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动作和神情全是挣扎与抵抗,却始终没有开口。 刹那间,风刹惊愕地喊道:“怎么回事?你的声音……” 怪了,莫非第一公主是哑巴吗?但是这个消息他从来没听说过。风刹心中涌现迷惑,还有一丝心疼。 风刹的碰触令梁凝儿更加心慌,加上他近距离的相望,她的心猛地狂跳起来。面对这样的反应,她感到不可思议。 无法与她对话,让风刹着急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翼显然也因为她无法开口说话而感到惊讶,邵远却忙不迭地走向风刹。 “大哥,让小弟为公主把个脉吧!” 风刹信任邵远的医术,将梁凝儿的手抓起,交给邵远。 邵远替梁凝儿把脉,接着观察她的气色。梁凝儿有点不安,她没想到贼窝里居然有人懂医术。 “三弟,如何?” 邵远忽然扬起兴奋的笑容,“大哥,公主中毒了!” “什么?中毒?!” 面对毒药,邵远神采奕奕起来,“恩!是一种哑毒,毒性很强,服下后会立刻失去声音,倘若不在半个月内喝下解药,就会永远变成哑巴。” 怎么可能?堂堂龟兹国第一公主被下毒,而且还是会取人声音的剧毒? 风刹和袁翼面面相觑,两人都明白对方心中的想法。 袁翼眉一皱,“大哥,早跟你说其中有诈,你就不信!” 看来整件事非比寻常,或许真有阴谋。 风刹眸子里掠过一抹冰冷,瞅住梁凝儿的杏眸,并加重扣住她手腕的力道,语气严厉,“你是不是龟兹王的女儿?” 梁凝儿没有畏惧他的视线,大胆地瞪视他,不做任何回应。 “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不是龟兹公主?”风刹再次询问。 梁凝儿还是不改初衷地死盯着他,态度还是那样傲然。 忽然,风刹的身子散发一股骇人杀意,那足以令人脚软在地的气势,让袁翼与邵远禁不住地退了数步。 梁凝儿的性命已经掌握在风刹的一念之间,只要他一出手,她必死无疑!然而,她仍然保持一贯的气魄,如此胆识过人,实在不像是一般姑娘。 风刹发现无论从哪一点来评估她,都无法推翻她不是公主的身份。 “好个倔强的脾气,看来你是不打算给我任何答案。”风刹像是明白什么,放开她的手,视线没有离开她。 “三弟,给你三天时间,让她的声音恢复。”风刹对着邵远下令。 邵远一脸兴奋地点头,“大哥请放心,不出三天小弟就能配出解药了!” 梁凝儿被这样的结果吓到,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不用三天就能配出解药,这么说来……她的声音能恢复了吗? 她不安的情绪没有逃过风刹的利眸,他心中立即决定要将整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大哥,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袁翼打破有点僵的气氛。 风刹冷冷一笑,“当然是吧她留下来,等她恢复声音再好好地盘问!” “那要关起来吗?” “用不着,她可是我费尽心思才抢到的女人,自然归我看管。” “大哥,她身份不明,怎么能留在身边?这太危险了!”袁翼不赞同。 风刹沉默了会,含笑说道:“二弟,你老实说,你真的认为她有危险性吗》?” “这……”袁翼将视线移向梁凝儿。 梁凝儿的背忽地直起,顷刻间,她仿佛明白了一件事——这贼窝根本是一处卧虎藏龙之地。 首领风刹诡异难以捉摸,属下精明擅长分析,甚至还有精通医术之人,究竟还有多少厉害人物潜藏在这贼窝里呢? 想到这,梁凝儿终于明白为何有那么国家想要除去风刹。这群沙漠盗贼太可怕了!如今,她落进风刹手里,未来会如何?真教人无法想象。 “大哥,二弟想把这一切再好好地分析给你听,可以吗?”袁翼开口说道,眼神闪过一道精明。 风刹点头,“说吧!” 梁凝儿忍不住也竖起耳朵,一颗心纠结起来。 “大哥,二弟早在之前就分析过这次的朝贡队伍有问题,根据咱们获得的消息,这次的朝贡队伍至少有五个以上的国家一块前往唐国,光听到有五个以上的国家在一块,就知道其中必有诈。现在整个西域都知道咱们沙漠盗贼的事情,连唐国朝廷都害怕 我们会抢夺贡品,如今还特意将数国的贡品集结在一起,感觉就像是在引诱我们出去抢夺一样。” 袁翼分析到这,风刹满意地点头,“继续。” “二弟猜,这次的朝贡队伍必定是可以安排,有所目的。最主要的目的一定是想要引诱大哥出现,好擒拿归案。但是,这次大哥虽然采取行动,却平安回来,而这次的贡队里真有传闻中的龟兹王女儿,这种种巧合,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然后呢?” 袁翼看向梁凝儿,小心翼翼地大量她,“然后……这位西域第一公主居然被下了毒,而且还是哑毒,这样的行径仿佛是想要封住她的口一样,所以二弟敢保证,她绝对不是真正的龟兹公主;至于她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贡队里,甚至还冒充公主这一点,二弟就不敢胡乱猜测了!” 袁翼分析得头头是道,风刹越听笑容越深,梁凝儿的脸色却越加苍白,她垂下眼帘,有意避开他们的注视。 明知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但她就是忍不住,毕竟眼前这位男子太精明了! 风刹愉快地鼓掌,对于袁翼的分析十分满意。“说得好,说的真是太好了!二弟,你真不愧是咱们的军师。” 原来是军师,怪不得如此厉害! 梁凝儿心头闪现种种不安与恐惧,她的性命正处于危险边缘,倘若不小心,或许会没命吧?她试着冷静情绪,不愿表现出任何恐慌,更不打算回应任何事情,只要他们没有证据,就奈何不了她。 “大哥,既然你认为二弟分析的好,那就表示这位姑娘的真实身份有待调查了吧?” 风刹看着梁凝儿,那直勾勾的视线,就像想从她的表情里猜测出些什么。 梁凝儿给了他一道嘲讽笑容,再度面对他的目光,不畏惧、不退缩且十分坦然的目光,让风刹万分佩服。 “无所谓啦!反正三弟会治好她的声音,等她声音好了,再问出所有的真相吧!至于该如何处置她嘛……”风刹的眼里忽地闪现一种占有欲。 猛地,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与她拉近距离,笑道:“不管是公主或不是公主,她都要成为我的女人!” 风刹语毕,梁凝儿瞠目结舌。 “大哥,你可要三思啊!”袁翼提醒道。 “不用了!就这么决定了。对了,二弟,你下去把今天抢到的贡品列一份清单出来,然后交给我。”风刹下了一道命令。 袁翼知道大哥是不想和他争论,明白地点点头,退身离去。 大厅剩下他们两人,梁凝儿的心转为不安,她想挣脱被箝制的手,风刹却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他伸出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颚,硬是抬起她的脸,好仔细地欣赏她的容貌。 瞬间,梁凝儿像被一股强大力道给扣住,无法动弹。风刹的视线并不冰冷,也不严厉,而是一种温柔。 异样感觉飘进心头,梁凝儿知道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悸动。怎么回事?她好像有点不对劲,越是被他盯着瞧,她的胸口越是有股骚动,就像有什么要自体内破壳而出一样。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乱子!如此一想,她索性闭上眼,不愿再与他的奇妙眸子对看。 结果不闭还好,这一闭真让她后悔了! 有个柔软东西贴上她的唇,紧接着充满霸道地占有起来,她倏地睁开眼,错愕地挣扎起来。 风刹扣住她下巴的手迅速滑向她后颈,控制住她的自由,另一手则扣紧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拥在怀里。 遭风刹强吻,把梁凝儿吓坏了!脑袋一片空白,将她的力气全打散,注意力甚至无法集中。 忽然,他在她后头施加压力,引她痛得开启唇掰,他的舌如蛇一般地滑进她的领域,扫弄起来。 她不敢相信地想要甩掉他的侵占,却只是让他更加重亲吻,肆无忌惮地掠夺她的甜蜜。 一切都乱了!尤其是她的脑袋,因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亲吻而无法冷静思考,四肢不知何时被一连串的电流弄得酥麻,力气渐渐丧失。 她无法思考、无力反抗,只因他的吻越来越奇特、越来越奇妙。 她的拒绝逐渐转为接受,还有一种好奇与期待…… 天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再这样下去,一切的计划都将化为泡影。 风刹没想到她会如此甜蜜,掠夺她的朱唇、占有她的领域原来是惊心动魄,愉快又兴奋。 他难以克制夺取她的一切,缠住她的丁香,疯狂地感受她的美好。 他引导她回应,虽然她几番拒绝与挣扎,最后还是顺了他的意思。 梁凝儿的身子渐渐没了力气,无法站稳的她只能不由自主地靠向他。 风刹改变了许多不同角度的亲吻,她则跟着他,两人一同体会无数的悸动与震撼。 梁凝儿的身子掀起燥热,一股从未有的酥麻自脚底窜起,遍及四肢。 她的脑袋发昏,整个人像被带到云端一样,无数的暖流将她全身包围。 募地,她的眼角溢出泪水,滑落面颊。 感觉到她的变化,风刹慢慢地结束亲吻,收起激动的情绪。 怎料,梁凝儿没有挣脱、没有睁开眼,整个人像没了意识地倒进他怀里。 她这样的反应让风刹十分诧异。“喂、喂……” 她昏过去了!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她会昏过去? 风刹的心脏好像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忙将她的身子横抱而起,匆忙地离开大厅,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第二章 连日来的压力和背负的重责大任,让梁凝儿在放松心情之际昏睡过去。 有多久不曾好好地睡觉,连她自己都不晓得。风刹突如其来的吻,吻松了她的心和身子。 差点吓坏的风刹将梁凝儿抱到房间,立刻叫邵远前来。 经过邵远的诊断,确定她只是昏睡过去,等醒过来就会没事了。 风刹还是首次这样慌乱,连邵远都瞧出梁儿的出现对他的影响力。 不可否认的,梁凝儿确实很美,但在这美丽的外貌之下,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就连袁翼也不敢随便下结论。 望着沉睡的梁凝儿,风刹的心情有如最初,那股喜悦兴奋依然在心中回荡着。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这么轻易地就捕捉了他的心呢? 想起袁翼的分析,风刹也开始怀疑起她的真实身分。 难道她不是龟兹王的女儿?若不是,那她又是谁?为何要假冒公主? 想起那天在沙丘上,一群唐兵和护卫拚死保护她的样子,让风刹心中更添一层迷惑与不解。 梁凝儿还是沉睡着,她深陷在痛苦的责任里。 她不是公主,不是龟兹王的女儿,什么西域第一公主,根本与她毫无关系! 半年前,她还生活在无忧无虑的世界,和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直到有人闯入她家,将她和父亲带走,并且强迫他们分开,她的命运开始有了转变。 梁凝儿和梁父一直定居在龟兹边境一带,反覆辗转搬迁,最后跟着前往西域的人群来到龟兹,在边境一带定居下来。 他们生活单纯简朴,自给自足,和周遭的邻居相处得十分融洽。 十八年后,梁凝儿长大成人。小时候不起眼的她,变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容貌一天比一天还漂亮出众。 虽然她身着百姓衣物,却还是散发着优雅气质。 梁父是位细心又疼爱女儿的好父亲,从小就教她汉文与各种礼仪,还有许多诗词歌赋,当然还有自己一身的武功本领,而龟兹最引以为傲的乐曲与舞蹈,她更是表现出色。 梁凝儿是位文武双全的女子,她的多才多艺不输任何姑娘,没有任何仇家,但是麻烦还是找上门。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名气会传开来,甚至还传到龟兹皇室里。 有天,当她回到家中,无数的人马将她的家团团包围,接着她和父亲就被带进宫。父亲被他们关起来,她则被带往皇宫内苑,见到了龟兹王与皇后。 原来,龟兹王接获唐国使者的来信,信中提起沙漠盗贼一事,暗示唐国皇室希望与西域国合作,藉朝贡之名消灭沙漠盗贼。 经过数日的商讨,龟兹王的女儿被选中为这次任务的刺客,因为西域公主声名远播,相信风刹一定会闻风而来,所以他们放出要将公主送往中原的消息。 无奈龟兹王与皇后实在舍不得让女儿去冒险,这个任务摆明不会有好下场,就算能杀了风刹,顺利地逃出贼窝,大概也体无完肤,受尽了凌辱。 就在这时,有位大臣向龟兹王提到了边境的梁家,就这样,梁凝儿被指派担任刺客任务,倘若她不肯服从,那她爹便性命难保。 梁凝儿为了父亲,接下了刺杀风刹的任务,并且接受了三个月的训练。 出发当天,她被迫喝下一种药,接着她就失去了声音。 原来他们始终不曾信任过她,担心她会因为遭到囚禁或惨遭酷刑而说出真相,所以才夺走她的声音,还会永远见不到父亲。 在进退不得的情况下,梁凝儿背负沉重的任务出发,前往中原。 为了任务、为了父亲,她每天都承受许多压力,她不在乎自己的声音,却在乎父亲的性命。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绝对不能失去他。 想起父亲从小对她呵护疼惜,她的心就纠成一团。 她思念父亲,担心父亲是否安然无恙。为了父亲,她必须完成任务,杀了沙漠盗贼的首领风刹…… 梁凝儿发出闷哼,表情痛苦,见她像是作了恶梦,风刹亲手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水,接着取来一杯水,先含于口中,再低头喂她。 她拚命接受他喂哺的液体,还有他温柔的亲吻及吸吮,很快地,她的情绪平稳下来,没多久就发出规律的呼吸声。 风刹满意地笑了笑,轻触她的面颊后,才放心地离开。 接过清单,风刹仔细地看过一遍,接着便皱眉将清单丢到桌上。 “全是一些价值不高的东西,看来二弟的分析没有错,这次的贡队果然有问题!” “应该说这根本不是真正要送往唐国的贡队,而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故意组成的队伍。”这是袁翼的想法。 “不用说,一定是为了引我们出现吧?”邵远很干脆地说出结论。 风刹笑了笑,伸了伸懒腰,“虽然抢到的贡品都不值钱,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收获。” “收获?大哥是指那来历不明的姑娘吗?”袁翼看穿地说道。 “就算来历不明,也是不错的好姑娘。” “二弟劝大哥,还没查出她的底细前,最好别跟她太亲近。”袁翼提出自己的想法。 风刹的手指敲着桌面,想了想,摇摇头,“我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危险,或者会威胁到我。” 袁翼可不这么认为,“光是她会武功这点就够危险的了!” “而且她还打算刺杀大哥。”邵远强调最重要的一点。 “她是会武功又想杀我,关于这点,难道你们都不好奇吗?”风刹还是带着笑容,好像依然觉得事情没什么大不了。 袁翼和邵远看着他,赫然发现他眼中闪现的是有趣与新奇。 袁翼微眯起眼,看着风刹,“大哥,你该不会一开始就知道那贡队有问题,所以才故意去抢的吧?” 风刹一手撑住面颊,懒洋洋地道:“我只是想知道他们在搞什么把戏。” “原来大哥是明知故犯。”邵远直截了当地道。 袁翼扶住有点发疼的额头,一脸受不了,“天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风刹的个性古怪,总爱往危险里钻,说是好奇心重,倒不如说是好玩心重。 邵远的表情也出现无奈,“大哥,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玩火,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故意去挑衅呢?” “不是挑衅,是自投罗网,所以才抢回一个可能会夺走自己性命的女人。”袁翼讥讽道。 “那有没有被跟踪?砂堡需要加强警戒吗?”邵远想起最重要的一点。 风刹回答邵远的问题,“用不着,一路上我观察过了,没有人跟踪。” 两人当然信得过他的话,就算有人跟踪,大概也难逃途中的流沙陷阱,因为只有自己人才懂得避开的方法。 “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让那姑娘恢复声音,好从她口中探出一切。三弟,解药进度如何,还顺利吗?”袁翼回到最主要的话题。 “放心!至今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邵远自信满满地道。 袁翼满意地点头,原本不悦的心情缓和下来,“他们一定没料到我们这里居然有位神医,而且还是对毒药钻研精通之人。” 风刹十分期待邵远的解药,他希望快点让梁凝儿恢复声音,自从见过她的容貌后,让他更加好奇她的声音。 怪了!什么阴谋、计划,什么乱七八糟之事,他全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只有她的存在。 梁凝儿的存在让风刹的生命添上许多色彩,好似二十几年来,平淡无奇的生命突然遭到某种刺激,牵动他内心深处的平静心湖。 “对了!大哥,有关这次的事情要跟霍叔说一声吗?” 霍叔本名霍达,是风刹的师父,可以说是真正的沙漠盗贼首领;只是霍叔的个性和想法有点奇怪,明明是带领之人,却不喜欢被当成老大看待,只喜欢大家唤他霍叔,而且经常不见人影。 提起师父,风刹眉头就深锁,“霍叔对这种事应该没兴趣吧?” 袁翼不认同,“不管霍叔感不感兴趣,还是要跟他说一声,或许霍叔会有特别的见解。” 风刹一脸无奈,“唉!霍叔的见解就是先教训我一顿。” 风刹认为霍叔的个性太过耿直了,明明是盗贼,做起事来却强调正义和有条有理的计划,和他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南辕北辙。 袁翼和邵远当然明白,两人皆扬起嘴角,眼里暗示他活该。 “我想还是等那姑娘恢复声音,我们把来龙去脉都弄清楚后再跟霍叔报告吧!你觉得如何呢?大哥。”袁翼提出自己的想法。 听见不用马上去找霍叔,风刹立刻点头赞成,“好好好,二弟的提议太好了!咱们就这么决定了吧!” 瞧见他那有趣的表情,袁翼和邵远再度笑了出来。 沙漠一入夜后气温就急速下降,不懂适当的保暖,恐怕难以见着明日的太阳。 梁凝儿慢慢地清醒过来,揉了揉眼,望着陌生的环境,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自己身在何处。 这时,她察觉身边有人,猛地转头。 风刹靠在床沿的柱子打盹,因为她的翻身而睁开眼。 “你醒啦!睡得好吗?”他伸着懒腰,打着呵欠,慵懒地问道。 无法开口的梁凝儿赶紧坐起身子,退到角落,惊惶失措地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了吗?为何会躺在床上? 她检查自己的衣裳,发现一切完好无缺后才松口气。 风刹离开床铺,倒了两杯水后回到床边,将一杯递给梁凝儿,“喝吧!这里是沙漠,无论渴不渴,都要随时补充水分。” 梁凝儿注视着他手中的杯子,无意伸手接下。 “放心!水里没毒,你安心喝吧!” 听见‘毒’字,她想起自己中了哑毒一事,心中一酸。她伸手取走杯子,慢条斯理地喝下。 温暖的水滋润了有点干燥的喉咙,让她的身体和精神逐渐转好。 风刹拿回杯子,含笑说道:“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至于你中的哑毒,我三弟很快就会调配出解药,到时你的声音就能恢复了!” 解药?恢复声音?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在作梦,他们这里真的有人可以让她恢复声音。 梁凝儿一时之间不知该回应什么,原本她打算直接杀了风刹,然后想办法逃出贼窝,赶回龟兹救父亲;如今刺杀失败,风刹不但没取她性命,甚至还要帮她。 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梁凝儿更是乱了思绪与冷静。 见风刹坐在床沿,她立刻戒备起来。 “用不着怕成这样吧?我又不会吃了你。”风刹笑嘻嘻地看着梁凝儿。 她的杏眸直盯着他,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坚强,风刹很欣赏她这样的勇气。 “你不是龟兹公主吧!”风刹的证据是肯定的。 梁凝儿没有回应,还是保持沉默。 “看样子你是打算考验我的耐心……没关系,我这人还挺有耐性的。对了,你识字吗?有读过书吗?看得懂汉文吗?” 他突然改变话题,引她一时微愣,不加思索地以点头回答。 “能文能武,还挺厉害的嘛!”风刹赞赏地说,见她还是僵着身子,便笑道:“你很怕我吗?” 梁凝儿想了想,撇过头,没理会他。 风刹觉得她真的很有趣,那倔强的模样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既然不知道你的身分,那还是暂时叫你公主吧!”他决定了唤她的方式,“肚子饿了吧?桌上有饭菜,快点吃吧!”他离开床沿,走向他处的椅子坐下。 梁凝儿还犹豫着要不要下床,肚子却传来咕噜声响,提醒她该吃东西了! 见风刹似乎是故意要与她保持距离,她鼓起勇气下床,走向桌子,坐下时还不忘看了风刹一眼,好像担心他会突然扑过来一样。 “别担心!我不会过去的,快点吃吧!”风刹笑着说道。 梁凝儿发现他好像能看穿她心中所想之事,虽然他是盗贼的首领,不过和传闻的好像有点出入。 她记忆中的风刹不该是这样细心又体贴的人! 她住在边境时,多少也听说过有关风刹的传闻,只是当时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因为她一直认为那是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什么沙漠之王,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说不定这一生都不可能遇到!没想到…… 想起被囚禁的父亲,眼泪忽地地在眼眶中打转,让她费了一番工夫才冷静情绪,咽下饭菜。 面对风刹,她绝对不能未弱,她必须坚强。虽然无法在第一时间杀了风刹,但只要她的身分没被揭穿,她就是公主之身。 风刹对公主有兴趣,这就是她的筹码,只要她还活着,就有机会再次取他的性命! 梁凝儿打定主意,决定步步营,小心行事。 她振作精神地用膳,父亲经常提醒她,肚子空空就没有力气思考和做事,所以她要让自己的脑袋随时保持冷静和正常的思绪。 风刹在一旁观察着梁凝儿的表情和用膳的动作。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身上虽然散发着一股皇室气质,但隐约间又经常流露出普通百姓的作风。 她究竟是什么人?这点让他越来越好奇了! 梁凝儿用完膳后,慢慢喝着温茶,风刹则命人收走碗筷。她握着杯子,感受上头的热度。 “吃饱了要不要出去走走?”风刹突然问道。 她诧异地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将一件棉袄披风丢向她,她反射性地接住,又愣了愣。 “不想去吗?”风刹走到门口。 梁凝儿急忙起身跟上他,心中还是充满不解。 他是怎么回事?又是吃饭,又是散步,她实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管怎样,她也算是他的囚犯,不是吗? 梁凝儿拉紧身上的披风,好挡住冷风和细沙,她跟着风刹,一路上他都没有开口,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看着四周巡视的人,提心吊胆。 风刹就像带着梁凝儿参观砂堡似的,他的举动令人匪夷所思。 不久,他们来到砂堡的最高处。她头一抬,赫然发现今夜是满月,高挂天际的圆月和满天星斗相互辉映,一望无际的沙漠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十分迷人。 梁凝儿因为这样的美景而忘了置身何处,沉醉其间。 “是不是很美?”风刹展露笑容。 梁凝儿的心思稍微拉回,没有表示什么。 “这里虽美,但缺点就是风大了点。”风刹刚说完,一阵强风而来,首当其冲的是在他身边的梁凝儿。 来不及用披风撑住,梁凝儿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朝旁倒去,正好撞进风刹的怀里。 他一手抱住她的身子,另一手抓起自己的披风挡住再次迎面而来的劲风,一方面保护她,一方面为她挡去许多沙石。 触及到他温暖的胸膛,梁凝儿心头紊乱,奇妙的情绪窜起,引她心慌。她想与他拉开距离,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她不安地抬起头看他,正好迎上他那深邃的眸子和性感笑容。 她微愣一下,视线一落在他的薄唇上,就想起那触感。 她挣扎起来,他却不愿放手,反倒收紧双臂,再次品尝她的丰唇。 震撼冲击她的脑袋,她使出全身力气想推开他,却被脚下沙石绊倒,整个人朝后倒去。 风刹抱紧她,和她一同落地,并且用双臂护住她娇小的身子。 经过这场小波折,他翻身至她身上,不顾她的意愿,继续占有她的朱唇。 她的十指抓紧他的肩头想要将他推开,他却有如硬石一样无法移动。 忽然,他停下亲吻,望着喘息不停的她,含笑问道:“我的吻让你很安心吗?” 梁凝儿想起先前自己因为他的吻而放松身子昏睡过去,随即面红耳赤。再度挣扎依然徒劳无功,她的心更加慌乱与着急。 她改用拳头对付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制服。 “我发现你真的很倔强,又爱打人。”风刹发出愉快的笑声。 这一次,梁凝儿打算用膝盖回应,他的动作却比她还快,迅速地拦截成功。她整个人被固定在沙地上,气呼呼地瞪视他,眸子里充满不甘心。 风刹喜欢她那活灵活现的杏眸,感觉自己正不断地被她吸引,难以自拔。 “无论你是谁,我都要你成为我的女人。”风刹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脱口说这番话。 梁凝儿的心大受震撼,脑袋逐渐被空白所占领。待她回神时,双唇已经被他掠夺,而自己的反应居然是回应。 再多的理由都无法将自己的改变解释清楚,她的思绪变得不像自己。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正被他牵着走,一颗心更是不能自已。 他的吻没有强硬与霸道,只有温柔与怜惜,接连地牵动她的心,让她难以克制地回应与感受。 她无法否认一件事实,那就是他的亲吻确实能改变她的情绪变化,让她紧绷的心获得舒坦。 皎洁明月,无限星空,在这沙漠之夜,一种异样情愫在两人心中渲染开来。 无数的暖意与动人的情意在他们彼此之间燃烧,究竟要如何面对与应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厘清,两人的未来无法预测…… 第三章 缠绵再缠绵的吻搅乱了梁凝儿的心,风刹的吻时而狂野,时而温柔,就像紧紧捉住她的反应而给予引导。 待她的意识稍微恢复后,人已经躺在他房间的床上,喘息之声游走彼此之间,室内的空气变得灼热起来。 她的眸子里染着一股情欲,他亦是。这样的氛围难以拒绝,她的心脏发出连她都快听见的声音,加上身子逐渐燥热的感觉,都是那么令她心乱如麻。 他的手抚上她的面颊,凝视着,欣赏着,感受着她的变化。 她的思绪无法平静,只因他的碰触令她的心不断地战慄,那是一种连神经都会麻醉的感觉。 多么奇怪,她一点都不讨厌他的碰触,甚至连身上的细胞都好像因他而活跃起来。 他的吻再次降临,她主动开启唇瓣接受。反复的纠缠渐渐擦出火苗,他的手爱抚她的面颊,滑向她的颈侧,感受她肌肤的细致后,隔着衣料握住她一边的美胸…… 日出乍现后,温度迅速升高,好像昨夜的寒冷只是一场梦,沙漠的日夜温差竟是那么不可思议。 梁凝儿睁开眼时,全身酸痛,接着腰上的压力便让她惊醒过来。 见到凌乱的床铺和散落一地的破碎衣裳,她想起昨夜之事。 她想起身,却有股力道将她拉回,不让她离开。 “醒了吗?”风刹紧扣她的腰,将她的身子纳进怀里,一只腿压上她赤裸的双腿。 她的背就这样与他的胸膛亲密贴合,让她的身子无法顺利挣脱。 他在她肩头撒吻,“早啊!我的公主,昨晚真是太美好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梁凝儿就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在最后接受了他。羞愧感占据她的心,让她恨不得自我了断。 她的发呆让他的手顺利地滑向她的美胸,给予爱抚。她慌乱地抓紧他的手,用力地挣扎,想要逃离。 几番纠缠后,她还是输给了他的执着。 梁凝儿的心中满是矛盾,忐忑不安让她既懊恼又无措。 她的双腕受制于他的箝制,迫使她不得不与他面对面。一瞧见他眼神的怜惜笑意,胸口再度激起一股异样。 她避开他过于直接的视线,他的吻很自然地落于她的额,眉心,鼻梁,面颊,细颈,肩头,锁骨……凡是他的吻所经之处都发烫起来。 他的唇来到她耳畔,轻轻喃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永远不许离开!” 她的心一怔,紧接着唇瓣便成为他疼惜的地方。 四肢酥麻又轻颤,感受他的吻越来越激烈,引她思绪紊乱。 忽然,他的欲物贴上她私处,缓慢地移动,摩擦。 他没有意思进入,只是在入口处游移,害她浑身烫热,力气仿佛快要消失。 她的背脊掠过无数的战慄,他的十指与她的紧紧相扣,并且继续亲吻她的唇,也继续感受她敏感之处的湿润。 他慢慢地结束亲吻,轻声细语道:“我会让你的身子很快就适应我的存在。” 倾刻间,两人十指紧扣,体内有一股热情迸出,让他们获得短暂的满足。 风刹拥抱了梁凝儿一会儿后,先离开了床。 梁凝儿无法面对他,她知道有种东西背叛了自己,却不知是何物。 风刹对她的态度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这下让她的未来完全失去了分寸。她的任务究竟能不完成?她已经没有把握了! 在床上发愣了多时,待她恢复精神后,察觉有人准备进房。她吃惊地起床,想找衣服,却发现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没一件完整。 那个臭风刹居然把她的衣服都毁了,真是有够粗暴的男人! 梁凝儿不满地抓起被褥遮住自己的身子,这时,房门打开了! 有位女子推门进入,接着开始吩咐随后进门的人,于是,有人忙着准备温水,有人忙着收拾地上的破碎衣物,然后送进新衣物和饰品,还有人准备着饭菜。 梁凝儿没有将薄纱布幕打开,看着一群人忙进忙出,最后剩下三人。 带头的女子来到床边,轻声道:“公主,请下床梳洗更衣。” 她愣了愣,慢慢地将布幕掀起。 女子一身简单的衣服和随意束起的发型,有种女中豪杰的味道,她的脸蛋很清秀,没有皱纹的皮肤让人瞧不出她是年近三十的妇人。 “白桦见过公主,往后公主的饮食起居就由白桦负责。”白桦对梁凝儿露出温柔笑容。 梁凝儿对白桦没有排斥感,甚至有种亲切感。但她无法开口回应白桦的招呼,只是点点头。 白桦招了一下手,两名丫环便上前将梁凝儿扶离床铺,开始一连串的梳洗打扮。 梁凝儿有点不明白这样的待遇,难道她们真当她是公主吗? 不!不对,在大厅时,她明明听见那位叫袁翼的男子分析了一切,她的身分早就倍受怀疑。 虽然风刹还是以公主之名称呼她,但她心中十分明白,他们根本不相信她是真正的龟兹公主,那现在这番善待又是为何? 梁凝儿恍惚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白桦满意地说打扮完毕,这才清醒过来。 一见铜镜中的自己,她吓一跳。她从龟兹公主变成大唐公主了吗?这一身华丽衣裳怎么一回事? 如云海的蓝衣衬托出她的纤细身材,如丝绢的绸缎系于胸下,显现她丰盈的酥胸,漂亮的肩头在薄纱间若隐若现,垂美的衣袖用丝带束于手肘处,只见她手一动,轻柔飘逸,宛如轻烟,脚一移,涟漪阵阵,上头牡丹与群鸟栩栩如生。 玉珠金钗点缀着流云似的发髻,碧玉发簪闪耀动人,灵魂如美画,宛若星夜的美杏更因额前的硃砂贴花分外亮丽。 这样的精致华丽让梁凝儿十分不习惯,有些别扭。 怪的是,虽然她本人感到奇怪,却难以掩饰她自然而然所散发的高贵气质。一身的唐服装扮在她身上十分搭调,完全不会感到任何的突兀,不知情者说不定还会误会她是大唐公主。 她拉了拉裙摆,一脸不自在地看着白桦。 白桦带着欣赏的目光扬起笑容,“真的好美,好适合。” 白桦的回答并不是梁凝儿想要的,但她明白,往后她都必须这一身打扮,而这一定是风刹的主意。 这里是沙漠,穿这样行动上极为不方便,很明显的,风刹想限制她的自由,不想让她有逃走的机会-梁凝儿很快就看穿风刹的如意算盘。 无法开口抗议心中所想之事,她只能乖乖地坐着,在白桦的催促下用膳。 梁凝儿几乎整天都被关在房间里,她百般无聊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偶尔到书柜去取几本书打发时间,然后又没事起来。 她的心里一直记挂着昨晚和风刹一声巡视砂堡的事,原本她想白天再去探索一次地形,怎料却被困在房里,让她好生失望。 风刹整个上午都不见人影,直到午后,总算有人前来敲门。 邵远端着一碗药进入,一见梁凝儿的模样,还真有点被吓到。 “你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说不定你比那龟兹公主还美上数倍,我想啊,真正的西域第一美人非你莫属!”这番话出自于邵远的真心。 被人这样直接赞美还是头一遭,梁凝儿居然脸红起来。 “来,这个你快点喝下吧!这是我刚刚配出来的解药。”邵远将汤药放到桌上。 梁凝儿眼里乍现诧异,这么快就调配出来了吗? “别紧张,这速度我还赚太慢。你快点喝,好让我看看效果。”邵远的眼神兴奋得快发光了。 梁凝儿看着汤药,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喝下?如果声音真的恢复,那他们会如何待她?向她用刑逼供吗? 唉!怎么会这样?她的心怎么会靠向他们了呢? “怎么了?快点喝啊!”邵远见梁凝儿迟迟不喝,心急起来。 梁凝儿将药送进口中,慢慢地喝下。沾到舌是苦,经过喉咙是甜,下肚后是热,这样的变化让她有点害怕起来,不过,她还是听从地将药全喝光。 身子有点火热,却不是燥热,而是有如浸泡在温泉之中的舒服感觉。 “这……碗药……好特别……”一切都只是她很自然的想法,然后反射性地开口。 邵远一听见梁凝儿发出声音,差点狂笑起来。“成功了!我成功了!你的哑毒被我解开了!哈哈哈……” 梁凝儿简直不敢相信地碰触自已的喉咙,她可以发出声音,可以说话了! 天啊!这个人太厉害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看着邵远,眼里透着难以置信。 邵远的心情太好了!他挺胸骄傲地道:“虽然不是神医,但也差不到哪去了!” 隐约间,梁凝儿感觉自己好像落进了一处不得了之地。 “谢谢你……帮我……”她说道。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是她的恩人。 邵远抬手阻止她继续,“别谢我,我没帮你,我帮的是我大哥。来,把手给我,让我再为你把脉,看看情况。” 他的医术让梁凝儿对他产生无比的信任与敬佩,因此很自然地伸手。 邵远为她把脉后,依然笑容满面,“嗯,一切都很正常,看来药效有了,而且也没伤害到身体。” 真的吗?她真的没事了吗? “你……真的好厉害……”梁凝儿很努力地想把话说出口。 邵远阻止她,“别着急,慢慢说没关系,毒已经解了,你的声音不会有问题,不过你体内还有余毒,这几天早晚还是要喝我这贴配方,明白吗?” 梁凝儿忙点头,“嗯!明白!” “好啦!那没我的事了,剩下就是大哥和二哥的事了!”说完,邵远没多逗留,愉快地离去。 梁凝儿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她以为这辈子会变成哑巴。“我可以说话……真的可以说话……爹……女儿没事……太好了……”她喃喃自语,为自己能再发出声音而庆幸。 能再次听见自己的声音,她激动得好想唱歌跳舞,但又担心会伤及喉咙,什么都不敢行动,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舞动一番。 “太好了!我的声音……真的都回来了……”她轻哼着曲调,让气化为声,如此才不会过于伤害喉咙。 她开心地摆动手臂与双脚,一次又一次地转圈,只见身上的彩带衣裙都跟着舞动,头上的发丝与饰品也跟着摇摆,十分迷人,让她看起来有如展翅飞舞的蝴蝶。 梁凝儿太高兴了,以至于没听见开门声。 风刹一进门就见到这么漂亮的景象,嘴唇微扬,心中喜悦。他不知有多久没有如此心喜了,体内有某种东西变得充实起来。 从小他的生活就很平淡与普通,直到十四岁那年,父亲对他说:“孩子,该是你自己出去闯出一片天地的时候了。去吧!到东方的国度去,到那里去寻找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想必父亲一定是看出他毫无野心,不思奋斗的内心世界,所以才会如此激励他吧?“ 就这样,他遵照父亲的话,开始旅行,四处游历,途中结识了袁翼和邵远,并结拜为好兄弟。 三人一同来到这片沙漠,有意思的是,他们遇到霍叔,合作后还闯出了名号,成了中原与西域诸国都闻风丧胆的沙漠盗贼。 他曾经遇过许多不错的姑娘,却没人像眼前的梁凝儿这么令他心满意足。 如果是她,就算要与天下为敌,他也不在乎。这就是她所带给他的最初震撼与想法。 看着梁凝儿忘神地舞动着,轻哼着小调,风刹没想到一身唐装竟如此适合她,不但衬托出她纤细的身段,还引出她刚柔并济的一面。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如此迷人与耀眼呢?风刹对她更加好奇了。 梁凝儿脚步轻盈,舞动不休,直到她的身子撞上一个硬物,才猛地停下,反弹作用让她的身子整个朝后倒,幸好风刹及时环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子。 “跳得很棒,好美哇!”他看着双颊因舞动而泛红的她,浅浅一笑。 一见是风刹,梁凝儿当场一阵错愕,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怔住了! 怎么办?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与他碰面…… 第四章 “你....什么时候...来的?”梁凝儿愣愣地看着风刹,发出虚弱的声音。 听见她的声音,风刹笑得开心,“三弟果然厉害,真的让你开口说话了!” 经他提醒,她急忙捂住口,却为时已晚,感觉他还抱着她,凝视着她,她急急说道:“放开我!” 她挣脱他的手,迅速与他保持距离,身子紧张,眼神惊慌。 没想到无法开口前,她可以表现得坚强,如今能开口,她却胆怯起来。 他只要逼近,她就会慌乱地后退,这一切都瞧在风刹眼里,乐在心里。 她唯一的优势失去了!她再也无法沉默以对,而她知道他一定会用尽办法要她吐露所有的真相。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怕我,对吧?”风刹的声音充满挑衅。 一股不甘心涌现,梁凝儿大胆地与他对视:“我才不怕你!” 她一说完,风刹就闭上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嗯!你的声音果然很美,跟你本人十分相衬。” 什么?都这时候了,他居然还赞美她? 突然,梁凝儿察觉自己双颊刷红,这不应该有的反应怎么会出现呢?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糟糕。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声音美,也从来没有人如此赞美过她,更何况还是用这样直接的方式:“你...这油嘴滑舌的臭盗贼...” 风刹不在乎她那模样:“我叫风刹,你叫什么名字?可别说你是公主,我是不会信的,所以劝你还是老实点比较好。”最后一句带着轻微警告,暗示她别撒谎。 梁凝儿心里当然明白,事已至此,她若再继续伪装成公主,一定会露出马脚,说不定还会遭用刑逼供。 “你好像...很肯定...我不是公主?”她斜睨他,眼神有着公主的自信。 风刹莞乐一笑,双手交叉于胸,“因为我刚获得情报,公主人还在宫里,根本没有出国,国王更没有要将公主当成贡品送去中原的意思,一切就像我二弟分析,有人布了这个局引我出现,进而想取我性命,对吧?” 究竟他说的消息是真是假,让人难以辨识,梁凝儿因他的冷傲态度而怔住,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寒意窜进脚底。 她以为自己在察言观色上已经练就纯熟,如今遇到风刹,却教她三番两次地失去了判断和信心。 他一次次逼近让她失去平时的冷静,在瞒不过他任何事的情况下,她只能坦然以对。 唉!罢了,既然事迹败露,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梁凝儿表现得平静,不怕死地耸肩说道:“没错!我根本不是龟兹公主,这次会代替公主混进贡队就是为了引你出现,好取你性命。” 早在大厅听见袁翼所分析的一切后,梁凝儿就明白纸包不住火。 风刹看着她,不用观察就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她果然不是公主,不过却比公主更像公主,同时也更牵动他的心。 风刹的心中很明白这点,所以早就决定,无论她是不是公主,都不会影响他想要她的事实。 他选了个位子坐下,为自己倒茶喝:“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不会吧?他不但没动怒,甚至还向她请教名字? 梁凝儿越来越觉得风刹是个怪人,不过,他长得很英俊,也很性感迷人....呃,关于这点她真的无法否认,所以有点糟糕。 说也奇怪,他一派斯文,实在不像会当盗贼的人,不过当他拿起剑时,却散发出一种王者霸气,那是令人敬畏又胆怯的气势。 禁不住地,梁凝儿对风刹产生好奇,只是他那冷静与无所谓的态度却也教人讨厌。 不打紧,要比冷静就来比吧! 她放松身子,态度自然,身子一转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也为自己倒杯茶,气定神闲地道:“我姓梁,叫凝儿,凝聚的凝。” “梁凝儿...很像中原名字。” “没错!我是在中原出生的,我爹...在我足月不久后就抱着我离开中原,然后...辗转来到龟兹的边境定居。”虽然发出声音还有点辛苦,不过她还是很努力地一字一字说清楚。 闻言,风刹眉一挑,眼中乍现惊讶。“龟兹边境....梁?” 梁凝儿等着他把话说完,并藉着喝水保持冷静,隐约间,她感觉得出自己的声音正逐渐好转当中,只是免不了会口干舌燥。 半晌,风刹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就是近年来传闻中的[边境小姑娘]?” 原来他也听过有关她的事情啊!梁凝儿没有否认,心中却多了些伤感。 莫怪她会被龟兹王盯上,原来她的名声也传到这里,搞不好整个西域都知道她这号人物。 梁凝儿终于明白怀壁其罪之意,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还是招来一堆麻烦,甚至连累了父亲,她真是太不孝了! 风刹没想到会碰上这等事,他像发现什么惊奇事,眼里闪现各种光芒。 “早听闻那[边境小姑娘]美若天仙,文武双全,足以和龟兹第一公主并驾齐驱,初次听见,还以为只是大家胡乱讲出来的,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他一直打量她,左瞧右瞧,瞧得她很不自在,她狠瞪他一眼:“请你别再瞧了可以吗?这会让我很不舒服。”她受够被人当怪物一样看待的目光。 风刹收起不礼貌的视线,含笑道:“不敢相信,真是不敢相信,凝儿,你真是一位随时都能让我惊喜连连的姑娘。” “你...少叫得那么亲密,我跟你还是敌人,你的性命我早晚会取走。”都这时候了,她还不忘向他宣战。 他感到好笑地道:“我们都已经发生关系,难道还不够亲密吗?” 真是一针见血的回应,令她当场无法反驳。 冷静点!梁凝儿啊,你千万要冷静,别被他牵动情绪,不然一定会吃亏,她在心中提醒自己。 她的表情实在很有趣,风刹边欣赏边道:“凝儿,我发现你的气魄和胆识都很特别,就像...有经过特别训练,对吧?” 他再次料中事实,让她觉得好运似乎正渐渐离去,她把心一横,不再顾忌,挺起胸,傲慢地说:“你很好奇我的事吗?不怕知道后性命难保?” 她果然与众不同! 风刹爽快地回道:“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不管你说不说,我都会知道,而且我这条命也永远都保得住。” 真是大言不惭的家伙!没想到她傲慢,他比她更傲慢! “风刹,你根本不是一般的沙漠盗贼,对吧?”她很肯定地道。 他笑了笑:“你很好奇我的事吗?不怕知道后会爱上我吗?” 好样的居然这样反将她一军,梁凝儿知道他是故意的,根本是在调侃她。 她气得说不出反驳之语,但风刹却有话要说。 “不如这样好了,我们来交换一下讯息,我说我的事,你聊你的事,如何?”他的态度活像在做什么买卖。 这是什么提议?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风刹,你在打什么主意?该不是...想拐弯抹角来套我的话吧?”梁凝儿单刀直入地问。 风刹摇头:“不是套你话,是尊重你的意愿,你不想说的可以不用说。” “哼!你会这么好心?”梁凝儿投以狐疑的眼神。 “不好心,早对你严刑逼供了!” 这句话马上让梁凝儿语塞,她当然明白这点,就因为如此,才会无法看透他的心思。 他哪句认真?哪句开玩笑?她实在猜不透,弄得她七上八下,心神不宁。 “如何?愿意和我聊天了吗?” 聊天?说的还真客气呢!风刹一副准备闲话家常的样子,让梁凝儿恨不得踹他一脚。 她看着他,想从他眼里瞧出一些端倪,蓦然发现他的眼神充满真诚与热情,没有任何虚伪与做作。这下,让她的内心产生一股罪恶感。 仔细想想,她跟他无怨无仇,就算他是沙漠盗贼,也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原本她和他八竿子永远打不着,因为龟兹王的要协,她才会当刺客,前来取他性命,虽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父亲,却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想起父亲的正直与勇敢,梁凝儿突然觉得自己好可耻,连盗贼都不如。 刹那间,一道想法闪过她脑中,引发她的错愕与诧异-- 倘若...跟风刹坦然这一切,那他会不会帮她呢? 他既然愿意帮她解哑毒,是否愿意帮她救父亲呢? 多么诡异又危险的想法啊!但却也是值得一试的方式,梁凝儿内心揪起一连串的惊骇。 可以吗?可行吗?反复思量与犹豫间,梁凝儿还是开口了。 “如果...我把真相全部告诉你,你...会杀我吗?”她咽下紧张,试探地问道。 风刹看出她内心的变化,无奈地摇头:“我要是想杀你,你认为自己还有命在这跟我[聊天]吗?” 是啊!若他想杀她,早在刺杀失败时她就没命了! 梁凝儿看着他,内心余波荡漾,一种信任完全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思。 终于,她鼓足勇气,下定决心,抓紧衣袖,忍着颤抖的心问道:“我可以...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条件是...你必须帮我。” “帮你?”风刹挑起一边的眉,左右思量后道:“听起来...这整件事的背后,好像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和委屈。” 梁凝儿轻咬下唇,强忍泪水,眸子乍现苦涩,声音微颤:“心酸和委屈也不及我内心的痛苦....” 顷刻间,风刹心疼起来,伸手碰触她的额,那是一种想抹去她的难过的举动。 只有这么一丁点碰触,就足以让她想来昨夜的翻云覆雨,还有他的温柔之声,接连地贯穿她的思绪。 她的心猛地一紧,肌肤异常地火热起来,尤其是被他碰触的地方。 梁凝儿像触电似地移开身子,与桌子保持距离,同时也拉开风刹能触及到自己的范围。 “你肯...答应我的条件吗?”她试着稳定情绪,拉回主题。 风刹明白她的反应:“我答应帮你!所以你尽管放心地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他答应了!那她是否该和他先订个约定呢? 梁凝儿心中有一份迷思,只是奇妙的是,她对他的信任竟然取代了想和他定下契约为证的念头。 她看着他,用眼神作为交换的约定,“我相信你!所以...我就把真相从头开始说起吧!”于是,她将自己的事娓娓道来..... 她从小时候与父亲相依为命开始说起,还有父亲如何地教育她知识和武功等等全都一一道出。 风刹知道梁凝儿句句属实,而且从她的谈吐和言词之间,深深地感受到她父亲辛苦的教育和栽培,跃然她没有母亲,父亲却努力地照顾她,将她养育成人。 只是,梁凝儿没有点明父亲曾是将军一事,而是以一名武术师传代替,因为记忆中,父亲不断地提醒她,别轻易地向他人透露有关他的真实身分。 紧接着,她将父亲被龟兹王派来的人带走和自己被迫入宫接受训练之事统统都说了出来。 她没有保留在龟兹皇宫的事情,全部坦然以告。 “原来他们把你训练成一名刺客啊?”对于这样的结果,风刹感到有趣。 知道她以刺客身分出现还笑得出来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吧?梁凝儿对风刹这古怪个性很没辙。 “成为刺客并非我本意,他们指示我,只要引你出现就想办法接近你,然后找机会取你性命,接着再回去复命。如此一来,就会放了我爹,还我们父女自由,送我们回边境。” 经过这次的事件,梁凝儿深刻地了解到,当个普通人是一件幸福的事。 风刹看着梁凝儿,如此认真的她让他很想笑。“凝儿,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就算你真的杀了我,顺利回去复命,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和你爹吗?” 此话一现,梁凝儿万分错愕,“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刹把玩起手中的空杯子,笑道:“把你训练成一名刺客,等你完成使命就还你自由--这种事只有傻瓜才会做吧?” 闻言,梁凝儿愣住了。 “我若是把你这文武双全的女子训练成一名好刺客,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你。你的用处就只用在除掉一名盗贼首领,岂不太可惜了吗?”风刹道出梁凝儿从未想过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完成使命,他们也不会放过我和我爹吗?”关于这点,梁凝儿没想过,因为她一心只想要救出父亲,和父亲团聚。 风刹点头道:“不但不会放过你,还会不断地利用你的孝心来要胁你为他们继续办事,刺杀其他的眼中钉。” “那我岂不成了他们的刽子手?”一想到这点,梁凝儿环抱住自己的身子,感觉有股寒意侵入身子,让她猛打颤。 她从没想过这样的结果,然而风刹的分析和想法很有道理。 想起他们对她下哑毒一事,就足以证明,他们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充满要胁与利用... 天呀!她究竟错信了什么? 风刹见她露出痛心的表情,不忍地道:“放心吧!我说过会帮你的,我不但会帮你救出父亲,还会让你们父女团聚。”他放下杯子,轻松地说道。 梁凝儿虽然信任他,还是有些担心。“你真的...能把我爹救出来吗?”她爹可是被囚禁在龟兹皇宫里耶! “十天之内我就会把你爹救出来,并且带到这里,如何?” 十天内?!梁凝儿有点不敢相信看着风刹,“你真的可以...” “只要你把印象中的龟兹皇宫地形画出来,我想就不会有问题,当然,你必须乖乖地待在砂堡,救人的行动你不能参与。” “为什么不让我参与?”梁凝儿抗议道。 “如果你们发现你不但没有完成 任务,还加入敌方,你觉得你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风刹指出最现实的一面。 “但是你们去救我爹,他们同样也会怀疑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去救一名不相干的人吧?”梁凝儿则指出最重要一点。 风刹当然明白,“要搭关系还不简单,随便一个名目就行啦!” “什么名目?” 风刹莞尔一笑,“你爹年轻时,有个生死与共的患难之交,因为失散多年,如今得知他被龟兹王捉去,理所当然要去把他救出来,这样的名目足够了吗?” “可是我爹没有什么患难之交啊!我们连个亲戚也没有。” 她的反应让他有点哭笑不得。“真是的,都说是随便一个名目,你还不明白吗?”他提醒她别当真。 她“啊”了一声,总算明白他的意思。“原来如此,这样好像也满有道理....” 天呀!可见她的内心还是那样的天真单纯,才会对扯谎之事反应如此之慢,风刹再次了解到她单纯的一面。 究竟她还要带给他多少惊喜?他真是迫不及待了! 沉默好一会,梁凝儿察觉到风刹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那个...谢谢你肯帮我。”她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些话。 对他的防备之心不知在何时卸下了!迎接他的目光让她变得格外羞怯。 风刹手一拍,收起对她的热情视线。“好!既然条件变好,那轮到我来谈谈报酬了!” 她“咦”了声,不解地问道:“报酬?什么报酬?” “当然是帮你救回你爹的报酬啊!” 他接得还真顺啊!梁凝儿瞠目,“哪有这样的?不是说好,我告诉你真相,条件是你要帮我,为什么又冒出报酬来?” “你说真相,我帮你,事后给我报酬,这很理所当然啊!总不会要我帮你救出父亲后,连个报酬或奖赏都没有吧?我好歹也是盗贼,虽然大部分都是以抢居多,但既然我于是尊重你的意愿,自然要换成报酬,这样才公平吧?”风刹说得头头是道,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之事。 一时间梁凝儿不知如何回应,仔细想想,他说得也没错,营救父亲并非简单之事,况且是她提出请求的,倘若他真的能救回父亲,照道理来说,她应当给予他报酬才对,相信这点就算是父亲也绝对会这么做。 推敲片刻,她问道:“好吧!那你说说看,想要什么报酬?” 风刹扬起愉快笑容:“我要你嫁给我,当我的夫人。” 什么?!梁凝儿猛地起身,杏眼圆睁,还以为自己听错。 “你没听错,我的报酬就是要你当我的夫人。”风刹故意再说一次,好让她听个明白。 梁凝儿愣愣地看着他,见到他眼中的认真后,才慢慢坐回位子。 像是好不容易才接受他的话,她压抑差点激动起来的情绪。“这个报酬...对我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他不认为地道:“会吗?用你的一生换你爹的性命,我觉得很公平啊!” 她看着他,心中一阵着急,“这...这个报酬真的是...难道没有其他选择吗?” “没有!”风刹想都没想,十分干脆地回道。 看来他是认真的,但是...以嫁给他作为报酬,这未免太奇怪了吧? “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你?”她问道。 “我们都有夫妻之实了,接下来当然要有夫妻之名才算完整吧?” 他好像在提醒她,昨晚的情事就如同是洞房花烛夜。 “就算和你发生关系,也不见得一定要嫁给你吧?”梁凝儿小声地抱怨道。 耳尖的风刹突然板起脸孔,语气不悦:“莫非你已经有意中人?” 他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有点可怕,梁凝儿知道自己不能招惹他。“你别乱猜!我没有意中人,也没有成亲的对象,只不过...关于嫁给你这一点,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闻言,他拧眉。“不是你能决定?这是什么意思?” 梁凝儿忍不住无奈地叹气。“老实告诉你吧!十六岁那年,我曾向佛祖发誓,我的另一半必须由我爹决定,倘若违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一回轮到风刹瞠目结舌,无法理解地问道:“为什么你要发那种毒誓?” “是我爹要我发誓的,他说成为夫婿的人很重要,不能由我决定,一定要经过他严格挑选才可以。” 梁凝儿没有撒谎,这一切都是真的。十六岁那年,父亲突然要她向佛祖发誓,就好像担心她会爱上不应该爱的人一样。 风刹突然不悦起来,“你爹也太霸道了吧?莫非你爹心中早就有特定人选?” “这点我也想过,但我爹说没那回事。”梁凝儿坦然说道。 风刹的神情有些失望。 “对不起,我爹说总有一天我会明白他的用心,我相信我爹不会害我,所以...对不起,关于你的报酬,我真的没办法擅自作主地答应。” 说着,梁凝儿心情复杂矛盾了起来,就好像内心很渴望答应,却因为与父亲的誓言而难过。 片刻之后,风刹恢复精神,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有意思,真有意思!看来我若想要娶你,就非得救回你爹不可,而且还要让他老人家认同我当他的女婿。好!很有挑战性,我喜欢。” 他很认真,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就像准备迎接一场战事一样。 见他如此,梁凝儿的心莫名地涌现暖意和感动。 从他的话里,她听出他不是为了帮她而救父亲,而是为了想娶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坚持地想要娶她为妻呢? 梁凝儿的心漾起阵阵的涟漪,慢慢地扩散开来,悄悄地遍及全身。 她的心在这瞬间迷惑了.... 第五章 书房里,风刹将所有的真相和梁凝儿的事情都向袁翼翼的事情都向袁翼和邵远全盘托出,同时也包括要营救梁父一事。 袁翼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禁气愤地为梁凝儿抱不平,“如此看来,梁姑娘不是西域的贡品,而是祭品才对!” 真是贴切的形容!就算是梁凝儿才貌出众,能文能武,却始终是一名姑娘,让她当杀手,还去执行一件可能会失败的任务,真实太恶劣了。 想必对方认为,若是成功杀了风刹那就是庆幸,倘若失败了,大不了赔上梁凝儿的性命,反正只是一名边境小姑娘,没权没势,谁也不会薇他们听声而出。 “真没想到中原竟会想出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法,真卑劣!”邵远同情起梁凝儿,对于能帮助她恢复声音一事感到骄傲。 “那龟资王也同样可恨,不但抓了梁姑娘的父亲,还要齐她当一名杀手,根本是想将她推向火坑!”袁翼恨恨地斥责道,幸好他们是一群讲义气的盗贼,若换成其他讨贼,梁凝儿恐怕难逃非人道的凌辱。 “搞不懂这些当王的脑袋瓜里究竟都在想什么?”邵远皱起眉头,一脸厌恶。 袁翼认真地分析道:“从这次梁姑娘的事件可以看出来,大哥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他们,所以他们才会采取如此狠毒的手段。” 邵远听了用力地点头,表示认同。 “不过仔细想想,那梁姑娘真是一位难得的奇女子,不但长的美若天仙,还文武并重,怪不得会被龟兹王看中。”邵远回忆梁凝儿的一切,眼神透露出欣赏与佩服。 “嗯!没错,而且梁姑娘身上散发的气质和存在感十分惊人,很难与一般姑娘相提并论。”袁翼也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认知。 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听得风刹心情特别愉快。 “瞧你们如此愤慨,做大哥的真是感动,二弟,三弟,想必你们也同意帮凝儿救回她的父亲吧?” “那当然!他们冷血狠毒,我们可不,我们最讲求一起和骨气,碰到这种可恨之事,当然要帮忙到底,相信若是其他弟兄们知晓真相,也一定会义不容辞地帮梁姑娘救回她的父亲。”袁翼说道。 “二哥说的没错!既然我们都知道真相,当然布恩那个袖手旁观。”邵远点头表示同意袁翼的说法。 风刹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二弟,这次的营救计划就交给你了,三弟,你负责挑选几位动作迅速,反应机灵的兄弟,待一切准备就绪,就出发去龟兹王救人。”风刹不加思索地下达命令。 “是!大哥!”袁翼和邵远异口同声地抱拳回应,爽快地接下这次的营救任务。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天,而这两天风刹都不曾回房。 梁凝儿很想帮忙,偏偏风刹就是不许她插手,如此一来,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待在房间等消息。 白桦是负责堡里大小事务的管事,同时也是负责照顾她饮食起居之人,虽然得知她不是公主,对她的态度依然一如当初。 白桦是位很平易近人的女子,她稳重得体,管理事务有条有理,听说是堡里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梁凝儿有点好奇白桦为何会成为沙漠盗贼,但又不好意思过问。 “用完午膳,梁姑娘不想出去走走?”白桦突然问梁凝儿。 “别叫我梁姑娘,叫我凝儿就行了!我可以喊你白姐吗?”梁凝儿不好意思起来。 “当然可以,堡里的人都是这么叫我。那以后我就叫你凝儿好了!” “嗯!白姐。”白桦的笑容很温和,真的有种大姐姐的味道,梁凝儿真的打从心里喜欢她,当她是姐姐一样看待。 “对了!凝儿,虽然首领说你可以四处走动,但还是要小心点,有些地方若觉得奇怪就别随便过去,知道吗?”白桦提醒梁凝儿。 白桦的说法很奇怪,梁凝儿不明白地问道:“射门是会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 “这座砂堡还有许多被发现的 机关存在,所以你千万小心。” 这样的解释让她更加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砂堡不是风刹建造的 吗?” 白桦摇头,“不是!我听说这砂堡存在很久,后来被风刹和霍叔发现,然后重新改建,所以有不少古老的机关和陷阱存在。” “霍叔是首领的师父,也算是我们真正的首领,只是霍叔人很古怪,来无影去无踪的,很少有人遇到他。” “另一位首领是什么意思?”梁凝儿发现这些盗贼远比她想象的还复杂。 “这我也会解释,有机会你在请教首领!”白桦笑着回应,接着便开始收拾碗筷,然后为她倒杯茶水。 梁凝儿听得到出来白桦是有意不说,“白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你问吧!” “那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梁凝儿小心地问道,试着观察白桦的反应。 她担心白桦会不高兴,不过她却发现白桦反应十分平常地笑道:“其实我是高昌人,七年前因为战争关系和丈夫逃到沙漠。没多久,丈夫染病过世,我人昏倒在沙漠,后来被首领救起,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待在砂堡里。” 听到这,梁凝儿诧异地看着白桦,“原来你有丈夫?” “是啊!失去丈夫的时候,我原本打算死在沙漠。后来是首领把我救回来,而且还不断地劝我,才让我有了求生的意识。” 是风刹劝白桦活下去的吗?不自觉地,梁凝儿心中闪现一抹感动。 “白姐,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好人,尤其是首领。要是我这辈子只能侍奉以为君王,我一定选择跟一位君王,我一定选择跟随首领!”白桦的眼里充满敬意。 “他的存在确实不输给任何君王。”所以才会成为各国的眼中钉! “凝儿,你知道吗?首领是一位很特别的人,他任务手下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一样重要,虽然他贵为首领,却一视同仁地看待这里的每个人,大家都是心甘情愿地跟随他。没有人被强迫的。你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你别担心,袁军师和邵大夫一定会把你爹平安地救出来!”白桦最后还不忘安慰梁凝儿。 不知为何,听完白桦的话后,梁凝儿的内心平静许多。原来她一直处在忐忑不安之中,而白桦也察觉到了。 “谢谢你!白姐,我也相信他们一定会把我爹平安救出来。”梁凝儿发自内心地说道。 白桦回以一抹温柔笑容,接着才开门离去。 梁凝儿的心境接连起了变化,自从来到这里,接触到这个与以前截然不同的世界后,才深刻地体会到,原来以前的自己是那么认识这个地方,多结识这里的人。 好奇怪,她的心居然对这个地方产生一种迷恋和依赖,就像是对那个人…… 想起两天不见的风刹,她的心思就有如浪涛,反复地冲击着她。 那总是教他捉摸不透的男子,为何会如此地吸引她,如此地牵动着她的心呢? 他的存在太过强烈,一言一行总是影响着她,想起他坚持要娶她的事情,她的心就乱烘烘的,无法静下来。 离开风刹的房间后,梁凝儿选了个方向,一路上没什么守卫,看样子这里是砂堡很内部的地方,她小心地走着,并且观察四周的环境。 砂堡很结实,就像经过几番高温烧制而成,还有一些看似山洞的地方,她朝里头望去,见一片漆黑,就令她打消了进去的念头。 梁凝儿继续走着,忽然,她闻到一股清新的念头。 是水!这附近有水源,否则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湿气。 她好奇地朝湿气味飘散过来的方向而去,一路上有许多小岩石阻碍着她,她却不死心地一一越过。 不知经过多久,她总算见到一面很少见的树墙,有道声音自她后方传来。 “你再走过去,当心万箭穿心哦!” 她惊讶地停下身子,匆忙回身,提高警觉。 不远处的岩石上坐着一位小男孩,梁凝儿好奇地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轻快跳下岩石,走向她,“那面墙的边缘都有机关,只要一靠近就会启动。” 梁凝儿半信半疑地看向那面树墙,何人,她想起白桦的话,心中升起古怪,当下决定别贸然过去比较妥当。 她转向小男孩,微倾身子看着他,微笑道:“小兄弟,你是谁?为什么知道那面墙有机关?” 小男孩有张讨喜的圆脸,说话的感觉有点像小大人。 “我叫小石头,这里是我的地盘,什么地方有点有机关和陷阱,我当然都知道啊!”他把玩着手中的小石子,语气理所当然。 梁凝儿的眼里闪现好奇,“你是这里的守卫吗?” 小石头歪头看着她,想了会儿,“可以算是吧!反正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就是那个【首领的女人】吧!” 梁凝儿皱了一下眉头,“什么首领的女人,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梁凝儿,是你的长辈,你该礼貌性地喊我一声姐姐。” 小石头绕着她打量起来,“你果然很漂亮,怪不得首领会看上你。” 她双手叉腰地瞪视他,“什么你啊你啊的,要叫我姐姐!” 小石头看她一脸固执,啧了声,叨念道:“真啰嗦!叫什么还不都一样。是是是,凝儿姐姐,请问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经他提醒,她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语气温和地问:“小石头,我问你,这附近是不是有水源?” 小石头很干脆地用拇指朝墙指了指,“有啊!就在墙的另一边,不过没有首领的命令,谁也不能随便过去。” 梁凝儿瞧了瞧四周,压低身子,看着小石头轻声问道:“小石头,你可不可以偷偷带我过去,只要让我看一眼就好了。” 小石头摇头拒绝道:“不行!被我娘知道,我的屁股会挨打的。” “都说是偷偷的 嘛!你不说,我不说,你娘怎么会知道?对不对?” “那可不一定,我娘可是是很精明的,我每次只要偷偷跑过去,她马上就会知道。” “别担心,这次如果被你娘发现,姐姐替你求情,好不好?” “你?”小石头狐疑地看着她。 “你刚不是说了吗?我是首领的女人嘛!首领的女人替 你求情,相信你娘一定不会怪你的,对不对?”梁凝儿诱导着小石头。 小石头显然觉得很有道理,十分认真地思考死来,“这个嘛……好像还挺可行的……” 瞧他动摇了,她乘胜追击,“姐姐知道小石头对那边一定了若指掌,拜托你准没错,对吧?” 被人赞美,小石头乐了起来,拍拍胸部骄傲的说:“那当然,这里和那边其实都是我的地盘。” 她十指合掌起请求,“那太好了!小兄弟,你就带我过去吧!” 小石头难得被人如此热情地请求,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好啦!看在你是首领的女人份上,小石头就冒险带你过去吧!” “谢谢你!小石头,你真是大好人。” 小石头嘻嘻地笑了笑,眉一挑,“走吧!凝儿姐姐,我带你过去。” 梁凝儿灿烂一笑,赶紧跟随小石头的脚步,准备到墙的另一边…… 绿洲是沙漠最重要的生命之泉,梁凝儿还是首次见到如此特别又漂亮的绿地,有茂盛浓密又高大的树木,还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植物与花朵,泉水不知从何处慂出来,清澈地将天际之蓝完全反映出来。 没想到沙漠之地会有这样如世外仙境的地方,莫非砂堡的形成是为了保护这片绿地吗? 梁凝儿被这一偏绿地所吸引,情不自禁地欣赏着。 小石头跟在她后面,探头探脑,紧张兮兮,生怕被人发现。“凝儿姐姐,可以了没啊?我们快点走吧!不然被发现就糟了!”小石头小声地道。 梁凝儿笑了笑,“你不是说这里没有首领的命令不能进来吗?那为什么还怕被人发现?” “这里确实是要有首领的命令才能进来没错,但是却有一个人例外。” 例外之人?这点引起她的好奇,“谁?” 小石头的声音忽然有气无力的,“霍叔叔啦!他虽然神出鬼没,不过我知道他最喜欢这里,所以经常会在这里徘徊。” 她不明白地看着他,“瞧你这害怕模样,难道那位霍叔会吃了你不成?” 小石头一脸委屈样,“霍叔不会吃我,不过他会整我,每次发现我偷跑进来,不但不现身,还会故意捉弄我,经常把我吓得半死。” “是哦!这么说那位霍叔还挺顽皮的嘛!”梁凝儿明白,那位霍叔应该就是白桦所说的另一位首领,只是听小石头的说法,霍叔给人的感觉有点特别。 她突然很想见见霍叔这号人物! “你别笑,如果被他发现,他一样会整你的,说不定还会跟首领说你没经过批准来这里的事。哎呀!我受够了!凝儿姐姐,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小石头不想再提心吊胆,拉着梁凝儿的手,想快点带她离去。 看小石头那么着急,梁凝儿不好为难他。“好好好,我们离开吧!”她反拉住小石头的手,朝来的方向而去。 突然,不知从哪传来一个洪量之声,“小石头,难得带客人进来,怎么不多待一会就要走了呢?” “啊!糟了!是霍叔,他果然在这附近,凝儿姐姐,我们快走!”小石头跑了起来。 梁凝儿跟着小石头,她望着四周,却不见任何人。 刹那件,一道黑影划过天际,越过她和小石头的上空,接着他们前方落下,迅速挡住他们的去路。 来者显示背对他们,接着才转过身。 他体型高大,体格壮硕,凌乱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浓眉大鼻,一张嘴巴几乎被满脸的胡须给遮住。他衣衫褴褛,手中还拿着一把钓竿,隋性得像个乞丐。 梁凝儿愣愣地看着他,显然与自己的想象南辕北辙。 “小石头,他……就是霍叔吗?”她不敢相信地问,听白桦提起,霍叔不但是风刹的师父,还是幕后的首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模样。 忆起风刹斯文高贵,风度翩翩的样子,实在很难与眼前这位有点奇怪的霍叔联想在一块。 小石头用点头回应梁凝儿的问题,接着面对霍叔,像个大人一样地张开双臂保护着梁凝儿。 “霍叔,她是凝儿姐姐,是我带她进来这里的,你可以打我,但是不许你欺负凝儿姐姐。” 听见小石头这番话,梁凝儿很感动,她大胆地迎接霍叔的视线,向他揖礼。 “晚辈梁凝儿见过霍前辈,晚辈擅自进来这里,打扰了前辈休息,真实对不起。请前辈原谅,千万被责怪小石头。” 霍叔盯着梁凝儿,瞧她一点都不畏惧,还表现得大方得体,勇气十足,让他的眼里出现了欣赏。 他哈哈大笑,不做作地道:“这里又是不老夫的地盘,没什么责怪不责怪的啦!还有,别前辈、晚辈的叫,老夫实在很不习惯,你就直接喊老夫霍叔吧!老夫也叫你医生凝儿,这样咱们就是朋友了,如何?” 霍叔的态度让小石头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他呆呆的看着霍叔,还以为自己做梦。“霍叔,你是说真的吗?” 霍叔的大手抓住小石头的脑袋,敬爱那个他整个人移到身后,“小鬼,被把老夫说的像不讲理的人或者是什么凶神恶煞。” 小石头揉着头很疼,霍叔不理会他,直接面对梁凝儿,“凝儿,你不但长的漂亮,还有很胆识,老夫一眼就很喜欢你。告诉老夫,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是被风刹那臭小子抢来当老婆的吧?”说玩,开心地笑了出来。 他是在开玩笑,却道中一般事实,害梁凝儿一时之间无法回应,尴尬不已。 霍叔察觉,停止笑声,睁大眼,“不会吧?真被老夫猜中了吗?” “凝儿姐姐是首领从西域的贡对里抢来的,因为首领以为凝儿姐姐是龟兹公主,不过事实上凝儿姐姐并不是,而是一名刺客。”小石头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梁凝儿很惊讶小石头居然知道这么多,霍叔也是一脸吃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外头究竟发生什么事?凝儿,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公主?什么刺客?” 小石头的心直口快让梁凝儿的身份曝光了! 梁凝儿知道霍叔不是坏人,不知为何,她很自然地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说出来,包括自己的不得已和风刹答应要救她爹的事情…… 第六章 霍叔听得津津有味,好像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感到很新鲜。 他们三人不知何时坐在一块大岩石上,霍叔只用一手握着钓竿在垂钓,小石头很努力地在制作简单的钓竿,梁凝儿则很有耐心地说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没想到外头发生这么多事啊!那小子最近很少来找老夫,跟老夫报告近况,老夫还以为一切都像往常一样,看来那小子是有意不让老夫知道这次发生的事情。”霍叔一手抚着胡子,语气有些不满。 “我只知道这次的行动是风刹独自决定的,他的两位兄弟好像很反对。” “你说袁翼和邵远吗?” 梁凝儿点点头。 “袁翼是军师,他的分析向来精准,他说不可就绝对不行。” “他真的很厉害,因为这次的贡队确实是陷阱。” “只是风刹那小子却不听,还跑去抢贡队,看来不是他不听,而是他明知有陷阱还故意去抢!”霍叔像是了解一切善地说道。 闻言,梁凝儿瞠目:“那小子准是故意的,不过也因为他这番举动,才会把你抢回来,说穿了也算救了你一命。” 没错!若不是风刹,或许她不会醒悟到,其实她一直在被人利用,还被当成杀人工具。 “你爹的事情就放心交给他们去办吧!这些孩子都是一群古道热肠的好汉子,虽然是盗贼,但是盗来的金银财宝大部分都分送给穷困人家了!” 听见这样的事,梁凝儿的心像受到什么震撼。 这时,霍叔的眼里出现一抹伤感,叹道:“虽然现在中原盛世,但西域这里却还是经常有战争,大食和吐蕃这两个国家常常为了争地盘而发动战事,搞得许多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而我们这里自然就成了他们投靠的地方。” 原来沙漠盗贼还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霍叔,我听说盗贼的兴起和砂堡都是你和风刹一块完成的,是真的吗?”她忍不住问出心中的迷惑。 霍叔粗眉一皱,动了动钓竿:“哎呀!听人说的都不准啦!其实这个砂堡是风刹发现的,沙漠盗贼会声名大噪也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说老夫是他师父其实不然,打从老夫认识那小子开始,他的武功就远远超越老夫,只是他不忍心见老夫一人四处流浪,所以才叫老夫[师父],带老夫到这里来,好照顾老夫,那小子.....哎呀!就是固执又难缠,让老夫拿他没办法...” 梁凝儿听得出来,霍叔跃然在抱怨,事实上却充满感动与喜悦,就和白棒提起风刹时的心情一样。 再度知道风刹的另一面,让她内心很激动,一颗心无法自拔地倾向他、迷恋他.... “对了!既然让老夫碰上你的事,那老夫也加入营救你爹的行列吧!”霍叔兴趣满满地说道,眼中闪耀兴奋光彩。 梁凝儿摇头,“不用了,霍叔,有风刹他们帮我就行了!” “别跟老夫客气,现在你的事就是老夫的事,哈哈哈....”霍叔下定决心地说道。 “霍叔,真的不用麻烦...” “不麻烦,老夫最喜欢管闲事了!”霍叔笑得好不开怀。 梁凝儿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她很高兴霍叔愿意帮她,只是她不希望有太多人为她操心和奔波,当初拜托风刹是因为她真的没办法,如今大家为了她的事都打算挺身而出,这点让她既感动又担忧。 她从来没想过要连累那么多人,无奈风刹一声令下,所有的弟兄们都当仁不让地选择帮她,这点教她的内心有喜悦,同时也有不安。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她头上出现。“师父何时变成好管闲事之人,怎么徒儿都不晓得啊?” 风刹!梁凝儿吃惊地抬头,风刹一如往常的笑容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两天不见,他仍然像此时的太阳般耀眼迷人,她的心被牵动,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唷!小子,你来啦?还以为你最近太忙,没空过来跟师父报告[近况]。”霍叔边说边看着梁凝儿,暗示自己已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小石头因为风刹的出现而吓到,好不容易做好的钓竿都掉到水里了。 风刹苦笑一下,明白霍叔故意调侃他。“小石头,你娘到处在找你,快点回去吧!” 小石头像是听见什么大事,倏地起身,用力吞咽口水:“我...我娘找我?难道....她知道我人在这里吗?” “你再不快点回去,她就猜得到了!”风刹警告着。 小石头二话不说拔腿就溜,边跑边大声地说:“凝儿姊姊,小石头先起一步,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求情的哦!” 梁凝儿没料到风刹会出现在这里,看着小石头离去,便开口说道:“你别责怪小石头,是我请他带我过来的。” 风刹看着她:“难道小石头没跟你说,要进来这里必须经过我的批准吗?” 她早就有心理准备,用挑衅的眼神斜睨他:“怪了!我又不是砂堡的人,进来这里为何要经过你的批准?” “就因为你不是砂堡的人,进来这里更应该要有我的批准。” “那我问你,若是跟你说我想进来这里的话,你会批准我进来吗?”她反问。 “当然不准!”风刹直接回道。 她耸耸肩:“那问了不就等于白问,倒不如我自己行动还比较实际。” “凝儿,你....”风刹语塞,唉!这小妮子真是反应快,胆子大,做错事还敢和他抬杠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梁凝儿突然伸手拉住霍叔的手臂,向霍叔撒娇道:“我知道,这里事实上是霍叔的地盘,对吧?而霍叔是你的师父,人家当师父的都欢迎我进来了,你这当人家徒弟的有什么理由说不行?” “喂喂喂!小丫头,你和那小子斗嘴就行了,可别把老夫给扯进去当挡箭牌。”霍叔表现出谁也不帮的中立立场。 梁凝儿眼里出现无辜与委屈:“霍叔刚不是说凝儿的事就是你的事吗?现在有人要赶我走,霍叔怎么就不帮我了呢?” 瞧她这精明的反应,惹得霍叔哈哈大笑起来:“她啊!你这小丫头真是厉害,好好好,老夫明白了!我说徒儿啊,看在为师的份上,以后就别阻止凝儿过来这里,有她陪老夫,还挺有趣的。” “师父,你应该知道这里...” “老夫知道,要进来这里要经过许多机关和陷阱,有的甚至是连你和老夫都不晓得的,所以十分危险,不过,老夫相信以凝儿的聪明机智是不会有问题的。”霍叔一方面赞美凝儿,一方面有意解释风刹的用心良苦。 梁凝儿瞬间就听明白了,心中诧异,这么说...他并不是不同意她进来这里,只是担心她会误中机关和陷阱? 她又再次误会他了!原来,他的心思比任何人都要细腻。 梁凝儿突然不好意思面对风刹,此时,霍叔手劲一收,钓竿迅速收回。 “看来今天鱼儿都睡着了!风刹、凝儿,你们慢慢聊,老夫去找袁翼和邵远,跟他们商量救人的事吧!”说完,她将钓竿置于肩上,愉快地大步离去。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梁凝儿起身整理衣裳:“那我也要离开了!” 风刹手一伸,拉住她的手臂:“等等,既然来了,就多待一会吧!” 他的语气已经转为温柔,让她的心鼓噪起来,她没有再移动脚步,手臂也因为他的碰触而发热,血液跟着起了变化。 他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低头就攫取了她的红唇。 虽然唐突,她却没有拒绝,默默地闭上眼,接受他的占有,主动回应。 蓝之天,绿之地,双双身影入情境,如同梦幻之作,令人着迷和心醉。 一切都是那么情不自禁,自然地连梁凝儿都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风刹的吻是那么直接又温柔,引导她更进一步地回应,他缠住她的丁香,推挤、摩擦、吸吮....就像与她享受美好的蜜糖一样。 她的脑袋呈现空白,难以平息内心接连窜起的炽热,她十分明白,自己根本无法抗拒他的亲吻。 风刹抓住她的敏感带,一次又一次地给予刺激与挑逗,梁凝儿双脚酥麻发软,差点站不稳地急忙抓住他的手臂,而他的手则顺势环住她的腰,并且将刀子的身子贴向自己。 她就像快融化似地依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味道,熟悉的碰触勾起缠绵的回忆,引她全身发热。 他加重亲吻,好似要将她吞噬,直到她浑身无力,意识模糊,无法回应,他才结束这一吻。 她的心脏好像快要跳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他欣赏着双颊泛红、朱唇微肿的她,心满意足地将她的身子带到一处树阴下。 梁凝儿靠着风刹的胸膛,平抚着紊乱的思绪,悸动还在蔓延,教人心醉,难以抗拒。 他拥着她,轻抚她的发丝,体内的温度攀升当中,人轻吻她额,指尖移向劲部,缓缓爱抚。 感受到他的体温和熟悉的味道,她的心颤抖得更厉害,情欲燃起,将他们两人紧紧包围.... “袁翼和邵远已经决定明天出发。”风刹开口说道。 梁凝儿抬起头直视他的眼:“就他们两吗?” “还有三名属下,他们都是身手敏捷,反应灵敏的高手。” “那我....” “不行,你和我都不能去。” 梁凝儿当然知道为什么,风刹是首领,她是杀手,只要他们露面,被人发现了,计划说不定就会失败。 “但是才五个人....” “是六个,刚才霍叔不是答应也要跟去?有他在,说不定其他人都用不上了!”风刹的声音里有着绝对的自信。 “霍叔是个厉害的角色吗?” 风刹笑了笑:“我只能说他过去是个厉害角色,所以你尽管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将你爹平安救出来,你只要乖乖地待在这里等好消息就行了!” “可是...我还是担心。”事情真能如此顺利吗?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股不安与内疚。 说到底,这是她自己的事,如今却牵连其他人,想到这她就感到难过。 风刹像是理解她的想法:“你该不会是对霍叔他们没信心吧?”他有意说反话。 她连忙摇头,“怎么会?我对大家都很有信心!”这句话是出自内心的真诚之语,连她都感到不可思议。 曾几何时,她对这砂堡的信任居然胜过了自己,尤其是风刹,她对他更是充满依赖。 他的手臂还是紧紧地拥着她,让她的身子感到无比的温暖,连心都颤抖得厉害。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胸口就掀起骚动,风刹的眸子透着温柔与深情,拨动着梁凝儿的心。 他轻吻她的额,慢慢地移向她的眉心,她自然地闭上眼,感受他的温唇落于她眼脸,眼角,鼻梁,最后贴上她的唇瓣。 她主动迎接他的温舌,美丽的缠绵之吻再次展开。 这次他的听带着些许的激情与狂野,好似要将体内的某种桃酥释放出来。 她的双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子,他则引导她的身子躺下,贴上他置于地上的柔软披风,她的身子立刻涌现火热。 他的吻不知不觉的改变位置,落在她的颈部和锁骨,直到胸部忽地感到一阵凉意,她这才惊觉衣物已被褪下。 “不可以...这里是外头...”她害怕地阻止他。 “别担心!这里不会有人进来。” 她抓住他的肩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大白天的....你不能这样对我...”说着,害羞的肌肤都泛红了。 他的脸里进她的胸前,逗弄起她的蓓蕾:“我想要你,现在就想要你....” 他如此坦率,害她差得想要钻地洞了。“等等,真的不行....” 突然,她的四肢像遭到无数的电流贯穿,原来他的手指也加入占有她的行列,一下拇指挑逗,一下唇舌戏弄,引她思绪紊乱,呻吟不断。 她的声音有如催情剂,让他更加无法停下,体内的情欲如滚烫泉水,不只蔓延到他全身,甚至也慢慢渗入她的体内。 身子的变化与骚动是那么地熟悉,让刀子想起两人相拥的画面-- “不...不要...”她无法如此坦然地面对想要他的渴望。 但她矛盾的情绪,还是无法让风刹停下想要她的欲望。“别拒绝我,凝儿。”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溢满煽情,将她想要逃离的意识渐渐抹去,她无法再道出拒绝,就连羞怯的情绪也快被欲火给取代。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迷失自我。 梁凝儿的内心深处早就察觉,自己总在无意间因他而无法思考,更无法控制自己。 她的身子掠过阵阵酥麻,四肢隐约的发颤,悸动感觉让她禁不住地湿了眼眶。 风刹总是用最温柔、最体贴的方式拥抱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想起他种种的好,让她深刻地明白,不只是身子受到他的垂怜,就连心也受到他无比的疼爱与怜惜。 忆及此,她再也无法压抑体内的情欲之火,她也想要他,非常渴望地想要他! 明知不应该再和他发生关系,她仍然无法抗拒他的碰触。 但第一次可以归咎于不得已或情势所逼,这一次呢?她还能推卸责任吗? 梁凝儿的身子对风刹起了回应,脑袋无法再思考。 风刹的手爱抚着她每一寸的肌肤,让她体内的细胞感受到许多呵护。 “不要...”她忽然抓住他的肩,想阻止他惊人的举动。 风刹压住她左右分开的大腿,手指开始占有娇嫩的私密花园。 一连串的战僳令她的意识掠过无数的色彩,美丽的喘息与反应挑起无数的激情快感,让她迷失了方向.... 身在何处已不重要,因为体内的骚动代表着,她疯狂地想要他。 她的娇吟让他无法忍耐,当他以欲物取代手指后,她用力地抱紧他,接纳了他的一切。 “风刹....”她柔情似水地呼唤他。 他扣紧她的腰,在她体内猛烈地冲刺起来。感受他火热的占有,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呐喊,美指在他赤裸的背上游移,深红指印接连乍现。 清新的空气包围他们,带领他们一同冲向天际,融入白云里.... 突地,风刹带起梁凝儿的身子,改变姿势,她则攀住他的身子,跟随着他的节奏,让火热的冲刺更确实。 几乎要失控的她,在他的耳畔、肩头一一留下吻痕,两人不断交换喘息与亲吻,难分难舍,浓烈撩人的激情火花无法平息,直至高潮快感自两人体内引爆,如万马奔腾,难以操控.... 梁凝儿请白桦带她前往砂堡的门口,霍叔和袁翼、邵远还有另外三名手下都整装好了,准备出发。 风刹向他们交代了一些事,直到发现梁凝儿出现,大伙皆看向她。 梁凝儿奔到霍叔的坐骑旁,抬头看着他,充满感激地道:“霍叔,谢谢你!我爹就拜托你们了!” 霍叔被她这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小丫头,别跟老夫这么客气,你就乖乖地待在砂堡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梁凝儿当然相信他们,知道他们一定会将她爹平安地救回来。 “对了!霍叔,这封信请你见到我爹时先交给他,里面有我的信物,也定明了我拜托你们救他的话。”她递上一封信。 霍叔接下有点沉重的信封,里头有样东西,感觉像是玉佩之类的物品。 梁凝儿这举动其实有点奇怪,她明白大家心中的疑惑,于是解释道:“我爹是个正直之人,他是为了我才会心甘情愿地待在牢里,倘若没见到我平安无事,就算你们去救他,他也一定不会离开,不过,只要你们将我的信物和信件给他过目,他就会明白一切。” “原来如此,你爹还真是有个性的汉子呢!”霍叔笑着将信封塞进衣襟里。 梁凝儿望着他们,心中有股想跟上去的冲动。 “放心!不会有事的。”风刹来到她身边,接着面向大家:“师父,二弟、三弟,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大伙一同抱拳应声,接着由霍叔带头,策马前进,扬长而去。 尘沙飞扬,梁凝儿忍不住奔跑起来,她的心情万分激动,还有无数的感动。 为什么他们可以做到这样?她与他们毫无关系,甚至还曾经是要杀害他们首领的刺客.... 望着渐行渐远的霍叔们,梁凝儿的心头出现内疚与罪恶感,眼眶不禁泛热起来。 风刹来到她身边,为她披上连帽披风,好为好遮住烈阳的直接照射。 他的体贴之举教她无言以对,但望着他要她别担心的眸子,她的心情就平静下来。 能遇见他们,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梁凝儿忍住感动的泪水,她明白,她的世界因他们的存在,变得更加辽阔、更加温暖了.... 第七章 一连两天,梁凝儿都待在房里,担心着霍叔他们的安危,整个人变得有些闷闷不乐。 风刹一方面处理事务,一方面也注意到她的不安,不禁为她心疼起来。 为了让她放松心情,他安排了一些节目。而前去邀请她的就是小石头。 夕阳西下时,小石头前去找梁凝儿。一见到小石头,她露出了笑容。 小石头表现得有点腼腆,接着带她前去砂堡的另一边。 那里主要是妇人和小孩居住的地方,不过还没到达时,中途会有一片广大的沙地。 梁凝儿发现今夜十分热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许多小孩,大家正忙着堆营火,准备食物。 见到梁凝儿出现,每个人都露出惊叹的表情。 一群小孩开心地朝她而去,将她团团围住,用好奇和崇拜的目光盯着她。 小石头就像是小首领一样跟那些孩子们说:“这就是首领的女人——凝儿姐姐。” “凝儿姐姐好!”孩子们十分有礼貌地行礼。 他们可爱天真的模样让她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美丽的笑容温柔乍现。 她的出现引起不小的骚动,白桦走向她,来到她面前时却看向小石头。“小石头,带他们到那边玩去。” “可是首领要我陪凝儿姐姐耶!娘!” 娘?!梁凝儿看着白桦,“白姐,小石头是你的儿子吗?” 白桦笑着点头,“这小子很顽皮吧?听说他还擅自带你进去砂堡的禁地,那天回来后就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 “不是的,白姐。那是我硬拜托小石头带我进去的,你千万……” 白桦打断她的话,“放心!我没打他,只是念了他几句。这小子说,你答应要帮他求情,我怎么会出手打他呢?” 小石头搔了搔鼻子,嘻嘻地笑着。 “小鬼,下次再乱来,谁求情都没用,明白吗?去去去,过去哪边玩!”白桦警告着小石头,接着赶他走。 小石头吐了吐舌,带着其他小孩子到别处去。 “白姐,你怎么没跟我说你有孩子呢?”梁凝儿问。 白桦笑了笑,“还记得我说过首领劝我活下去的事情吗?” “当时我一心想死,首领劝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活下去,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怀孕了!首领告诉我,小石头是丈夫留给我的安慰和支柱,说我应该为了小石头好好地活下去,就因为首领这番话,才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白桦回忆头目点点滴滴,眼中充满着感激。 梁凝儿的泪水差点要滑下。白桦的过去让她有说不出的心酸,还有淡淡的幸福。 “太好了!白姐,幸好你遇见了风刹。”梁凝儿忍不住这么说道,白桦则用认同的温柔笑容回应。 “白姐,大家都准备好了吗?”风刹不知何时来到她们后方。 白桦转身回应风刹:“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那就开始吧!”白桦应声,小跑步地先行离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梁凝儿不明白地看着风刹。 他看着她笑道:“将你正式介绍给大家的日子啊!” 她有点诧异,也有点紧张,“用不着这样吧?我只是……” “我知道大家都很想认识你,所以就安排了这个。”风刹伸手环住她的肩,表现得十分亲密。 他这样就像是在告诉大家,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教她有点手足无措。 风刹一派自然地带着她走向大家,扣住她肩的力道让她无法逃遁。 一场宴会在他们坐上主位后便宣告开始,各种表演载歌载舞地纷纷出笼。梁凝儿感染到大家的欢笑与喜悦,阴霾渐渐消退,心情慢慢转好。 营火的光芒照射在每个人的笑脸上,一切的忧愁与麻烦都抛到九霄云外,大家尽情地享受着美好的生命,快话得不得了! 梁凝儿以前住的地方偶尔会有庆典活动,不过热闹程度根本无法与现在相比。 小石头带着三名小孩跑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凝儿姐姐,下来一起跳舞吧!” “跳舞!跳舞!跟我们一起跳舞!”其他小孩也加入鼓吹行列。 梁凝儿心中的舞虫好似也蠢动起来,她看了风刹一眼,他的眼中出现期待。她嫣然一笑,跟着小石头他们一块来到中间。 大伙有默契地为她让出空间,一旁的演奏者像是明白什么,换上一首轻快的旋律。 受到音乐的影响,梁凝儿舞动起来,她的舞姿轻盈、优美、举手投足如诗如画,仿佛天仙女子。众人皆陶醉其中,忘我地欣赏着她的表演。 她的身子软柔如云,轻盈如风,瞧得大家目不转睛,频频赞叹。 曲子终了,众人鼓掌叫好,对于梁凝儿抱着许多敬佩与欣赏。 她的笑容比任何人都来得灿烂与娇艳,刹那间,风刹终于明白,原来他早就陷在她的世界里,深深地爱上了她。 初次见到她时,或许他就无法自拔了!无论她身分为何,都早已占据他的心。占有她的身子,同时也渴望拥有她的心,她的存在教他的心炽热又疼痛,只要一想到能娶她为妻,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他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风刹继续欣赏她再一次的舞动,她的一颦一笑与舞动的肢体,全部毫无保留地融进了他的心,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 经过一夜,梁凝儿很快就和砂堡的人打成一片。 她的舞让众人陶醉倾心,她的武功令大家敬佩,她的聪明才智教人心悦诚服。 小石头崇拜她,每天都会来找她,缠着要跟她学武功。小石头的心愿就是要变得跟风刹一样。 梁凝儿的日了变得不无聊,白天她会和白桦她们在一起,下午则教小石头和其他小孩念书和武功,晚上则是她看书的时间。 风刹的藏书种类繁多,透过这些书籍,梁凝儿这才发现他精通各国文字,让她十分佩服。 梁凝儿对文字也很着迷,有时候一拿起书本就会忘了时间。 她很想接触许多文字,无奈成长的环境和家里的经济状况并不能满足她这点渴望。 父亲对于无法给予她所想要的东西总是感到内疚和难过,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她总是尽量克制求知的欲望。 如今她来到这里,接触到了另一个新鲜又有趣的世界。当她首次踏进风刹书房那天,简直是兴奋得睡不着。 风刹从未见过如此着迷于书籍的女子,她的求知欲望更超乎他的想像。 “别再看了,该休息了!”风刹自后方抽走梁凝儿手中的书本。 兴趣遭中断,令她不悦地想抢回书本,“喂!你干嘛啦?!还我!人家还没看完,正精采呢!” 风刹闪过她所有的攻势,“白天和下午都不留时间给我,晚上总该陪我了吧?”他语气有些不满。 唉!他真是没救了!居然和书本争风吃醋起来。 梁凝儿知道抢不回书,轻轻跺脚,“你无聊可以去找其他人打发时间,别打扰我看书啦!” “我真后悔让你进来书房!”风刹皱起眉头。 担心他因为生气而禁止她进出书房,梁凝儿赶忙换上温和笑容,用撒娇的嗓音说道:“你先把书还我,让我再看一会儿,然后就陪你,好不好?拜托!” 她水汪汪的眼睛满是请求,娇滴滴的声音和哀求的眼神让风刹抗拒不了,心软地将书本还给她。 梁凝儿开心地取回书本,回到桌前,“一会儿就好!真的,我答应你,再一会就好!你别走,等我一下……”说着,她翻到方才的页面,继续看下去。 风刹真是被她打败了!没想到书本居然比他还有吸引力。 虽然心中不悦,他还是乖乖地坐在一旁等候,并且凝视着她认真的侧脸,露出满足的神情,性感唇角隐约扬起怜惜的笑容。 梁凝儿原来专注的思绪忽然被一股热情视线所捕捉,瞬间注意力全部被拉走。 她感觉到他的视线,强烈的注视好似要将她全身上下都看透一样,令她的心一阵慌乱。 文字进不了眼,更进不了脑,让她无法将内容细细品味。再这样下去,等于白看了! 啪地一声,她关上书本,试着冷静情绪。 风刹“咦”了声,“怎么了?你不是正看到精采吗?” “算了!明儿个再看吧!省得你又啰嗦。” “我哪有啰嗦,我不是都依你,让你看书了吗?” 她总不能说因为他的视线而分心吧?“你不是希望我陪你吗?”她将责任推到他身上。 他含笑,“确定不看书了?” “确定!”她点头。 他起身愉快地道:“好,那走吧!” “去哪?” “去吹夜风啊!”他迳自拉着她的手。 她半跑步地与他离开书房,不久,两人来到马房,风刹将自己的坐骑披上马鞍。 “你打算去哪?”她摸了摸其中一匹马的头。 “当然是去策马奔驰!对了,你也选一匹吧!你应该学过骑马吧?”他很确定地说道。 她挺起胸,自信满满地道:“当然!说不定还骑得比你好呢!”她爹可是一名将军,最擅长是就是骑马打仗。 “是吗?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比一场吧!”他眼中闪现挑战。 她接受了,“奉陪!”说完,她看上一匹额前留有白色鬃毛的黑马。 风刹想替她上马鞍,她却拒绝了,反而亲自动手。 瞧她熟练十足举动,他露出一个“真不简单”的眼神。 这小妮子不管在哪都能生存下去吧?他很肯定这个想法。他迅速上马,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就绪。 “说真的,你还真是样样精通,害我这首领都快被你给比下去了!” 梁凝儿轻松地上了马,来到他身边。与他并行,打趣地道:“听你的意思,是打算把首领之位让给我吗?” 他莞尔一笑,“何必让?等把你爹救回来,我们就是夫妻,你就是首领夫人,地位自然与我相当。” 他还真是直接!害她面红耳赤起来。“你还真是有信心,你就这么肯定我爹会把我许配给你吗?” “他要不是肯,我只好硬娶啰!” “你若是逼我成亲,不怕我的毒誓真灵验吗?” “有什么好怕的?倘若你的毒誓真灵验,那我也不会独自活下去。”他用温柔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不管他是说笑还是认真,有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真的打动了她的心。 “你……在胡说什么啦!”她心慌起来。 风刹的视线还是无法离开她,柔情似水地道:“我希望你明白,这辈子我只想娶你。” 这么直接的求婚让梁凝儿的脑袋差点要昏眩了,持僵绳的手和她的心隐约发颤,那是一种幸福的战懔。 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风刹神情转换,集中精神,“走吧!”他大声喝道,坐骑便朝前奔驰。 梁凝儿也被拉回思绪,策马跟了上去。 月光下有两匹互不相让的马儿追逐着,两人身后的披风因速度感而飞扬。 奔驰许久后,她察觉到风沙的宁静,今夜的风好似静止了一样,丝毫不觉风沙刺面,只有一阵阵掠过耳际的风声,还有柔和照射的月光。 看来,风刹是因为今夜的气候才邀她来策马奔驰的吧?这个男子真是不可思议。 梁凝儿的心思几乎都在风刹身上,凡是有关他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她、牵动着她。 然而,事情真能如他所愿,救回父亲后,他们就能在一起吗? 蓦地,梁凝儿首次发现自己所担心的居然是父亲的反对,而不是自己会不会爱上他。 ***************************************************** 数日后,梁凝儿期盼见到父亲的希望落空了! 因为营救计划不如想像中那般顺利,跟随霍叔一同前往龟兹的其中一名属下阿理,独自快马加鞭地赶回砂堡。 阿理冲进大厅,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叫道:“首领,计划有变,梁姑娘的父亲突然被军队带走了!” 风刹震惊地站起身,这时梁凝儿也走进大厅,听见这个消息,万分错愕。 “到底发生什么事?快说清楚!”风刹喊道。好端端地怎么会扯上军队?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一群人到了龟兹后,就找了家客栈住下来,霍叔将计划都安排好了,打算深夜行动,没想到黄昏时突然出现一队来自唐廷的军队,整个皇城都骚动起来。” “唐廷派了军队前往龟兹?为什么?” “经袁军师打听到的消息,唐廷派了一位郭将军前去龟兹商讨有关边境的战事问题,只是他们离去时,却带走了梁姑娘的父亲。” “知道理由吗?” 阿理摇头,“袁军师曾深入军队调查真相,却发现对方很谨慎小心地将人带走,除了郭将军和他的亲信外,根本没人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呢?” “霍叔觉得事有蹊跷,不敢贸然行动。两天后,郭将军的军队就离开了龟兹,回唐廷去了!” 听到这里,风刹心中泛起诡异。怎么会这样?真是太奇怪了。 “那霍叔他们呢?他们有什么打算?” “霍叔认为整件事情很不单纯,决定跟上去探个究竟,所以才特别派我赶回来向首领报告这一切,另外也想请首领决定往后的行动。” 这样的突发状况不只风刹被弄糊涂了,连梁凝儿也亦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派军队来带走我爹?”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满心焦急。 “难道因为他们知道刺杀的计划失败了吗?”风刹先是这样怀颖,接着又摇头,“不!不可能!当初刺客一事明明是龟兹和唐廷的决定,就是失败照道理应该是简单地除去爹而已,不可能大费周章地派一名将军去龟兹把人带走,除非……” “除非又是另一个陷井?”梁凝儿如此猜测,接着又察觉不对。“没道理啊!我是生是死,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利用我爹来引我出现呢?” 她的分析没错!既然如此。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料到,唐军的出现让这一切都陷入迷团里。 “首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照时间推算,唐军和霍叔他们应该都已经过了玉门关,前往长安了!”阿理说道。 风刹当然知道事情变得有点棘手,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梁凝儿可没那等耐心,“我要去中原救我爹!”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风刹阻止她,“凝儿,别乱来!还不了解所有的情况,不能冲动。” 梁凝儿着急地道:“唐军不会无缘无故地到龟兹把我爹带走,倘若要知道真相,就必须去趟中原。” “要去中原也要有所计划。” 梁凝儿从风刹眼里瞧出他的意思,心中窜起恐惧。“风刹,我明白你的好意,不过这是我的事,你别再插手了!快点把霍叔他们叫回来吧!” 梁凝儿的心中除了父亲外,还担心其他人的安危。 风刹蹙着眉瞅着她的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眼里尽是担忧,“你们的好意我真的很感谢,但如今我爹已经落进唐廷的手里,我就不能再让你们为我冒险了!所以……”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一碰到大国,我们就会胆怯退缩了吗?” “不!我相信你们无论是面对哪个国家都是勇敢无比,但这只是我个人之事,你们没必要介入。”她拚命地解释,不希望大家再为她冒险。 “你以为凭你一已之力就能救出你爹吗?” “就算会死,我也要和我爹死在一块!” “我不会让你死!既然答应要把你爹救回来,我就一定会说到做到。”风刹激动地大声怒吼。 梁凝儿的心猛地一怔,他的认真令她害怕,“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这样会连累大家的。” 他疯了吗?如今要面对的是中原最强盛的国家啊! 风刹始终没有移开视线,专注又冷酷的眸子充满坚决。“凝儿,难道你还不了解吗?你的事已经是大家的事,就算我真的下令要霍叔他们别救人,他们也绝对不会听从。” 风刹太了解他们的个性了!当然,最主要也是因为他绝对不会放弃救人的行动;而霍叔他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答应帮忙救人,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哪怕对象是强国,也绝对不会害怕和退缩。 这就是风刹所领导的沙漠盗贼,正因为他们的正义之心和强悍决心,才会令诸国惧怕不已。 梁凝儿深刻地了解到这一点。“不!拜托!千万不要!”她还是希望能阻止这一切。 “阿理,去备马,然后召集弟兄们。”风刹下令。 “是!”阿理应声。 “等一下!”梁凝儿推开风刹,想要阻止阿理离去。 “凝儿,你做什么?” 梁凝儿看着风刹,试着冷静面对他,“如果真要唐国,就我跟你两个人去,其他人都不许跟去。你不答应,我就当场结束我的性命,让这一切都结束!”说完,她自靴里取出当初行刺风刹的匕首抵着自己的颈部。 风刹一惊,赶忙喊道:“凝儿,别乱来!” 她看着他,冷静到极点,“答应我,就我跟你两人!” 她的认真,还有那快渗出血的肌肤,都令风刹的心脏快停止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我跟你两人一起去唐国。”风刹立刻点头答应她的要求。 梁凝儿心喜,收起匕首,“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见她平安无事,风刹觉得好像走了趟鬼门关,只能莫可奈何地点头,“君之一言,四马难追。”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两个时辰后,风刹和梁凝儿换上远行的衣物,准备好一切。 “凝儿,记住,这一路上都要相信首领,紧跟着首领,千万别小看了这片沙漠。”白桦仔细叮咛。 “我会的,白姐,你别担心!” 白桦握住梁凝儿的手,眼里有着不舍,“白姐知道你心地善良,虽然救父心切,却不想连累其他人,但是有时候凭一人之力是无法成事的,你就多依赖一下首领和大家吧!” 梁凝儿心中明白,点头答应。 风刹跨上马,将马匹侧过身,看着白桦,“白姐,堡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要是我们十天后还没回来,你就照我的交代去做吧!” “白桦明白,请首领放心!” 风刹没有说明他交代了何事,梁凝儿也没留意,上了马后来到他身边。 “记住,一定要跟紧我。”他提醒她。 交换了彼此信任的眼神,风刹策马而行,梁凝儿迅速跟上,两匹马前后离开砂堡,前往唐国…… 第八章 长安 从没想过会有踏进唐国的一天,梁凝儿心中不知为何涌现一股担忧与不安。 她不懂为何中原皇帝要带走她爹,就算她任务失败,也该直接取她爹的性命……然而他们不但没有如此做,还大费周章地将她爹带往京城。 她不明白她不在的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心中直挂记着父亲的安危。 风刹与梁凝儿牵着马走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热闹的程度真是让梁凝儿大开眼界,她不得不承认唐国真是一个强盛之国。 百姓们脸上显露出的是丰富的生命力,可见稳定又和平的生活才是人们最要想的。没来由地,梁凝儿想起砂堡的生活,感受就与此时一样。 她看向风刹,慢慢地了解他的想法。 她佩服风刹的冷静沉着,自从进入中原领土,他依然从容不迫,万分冷静,就好像是一名随兴的侠客。 当然,事后梁凝儿才知道,原来风刹并非初次到唐国,在他还未前往沙漠时,就曾来到京城,而且一待就是三年。 “已经来到这,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梁凝儿在路上答应过风刹,一切都会听从他的指示,绝对不会擅自行动。 “到客栈去吧!说不定霍叔他们会去那里。”风刹转进一条路,就像很熟悉地形一样。 “风……杨赐,你好像很熟悉这里。”在准备进入边境时,风刹就换上“杨赐”这个名字。 沙漠盗贼的名号已经渐渐地渗入唐国百姓的耳里,京城的说书人经常会提起风刹的事迹,所以当然不能随便使用风刹的名字。 风刹笑了笑,没有特别回答。 从他的笑容和行动看来,他对京城一点都不陌生嘛! 不久,他们来到一间叫“客似云来”的客栈。梁凝儿跟着风刹走入客栈,店小二立刻出现跟他们打招呼。 “两位客官,用膳还是住店?” “老板娘在吗?”风刹开口就如此问道。 店小二打量着他,眼里充满警戒,“请问公子哪位?找我们老板娘有什么事?” 风刹忙不迭地勾唇一笑,“告诉你们老板娘,我是来砸店的。” 什么?!不只店小二瞠目,连梁凝儿都傻眼。 她才刚准备问他的用意,没想到后方就传来杀气和怒吼之声。 “好大的口气,居然敢来砸老娘的店!” 风刹没有回身,将梁凝儿推到旁边后,身子一闪,飞出门外。 一道身影紧跟着飞出去,对方手中持有一把大刀。 客栈里外都起了骚动,想瞧热闹的人全部跑出客栈,门外则早已聚集许多围观民众。 梁凝儿一走出去,就见到风刹和对方大打出手。 一把沉重的大刀居然在一名娇小妇人手里挥动自如,瞧那刀法迅速又利落,刀刀不留情,让梁凝儿为风刹捏了一把冷汗。 风刹先是闪躲,采取防守策略,直到一道声音传来—— “大哥,接武器喽!” 这熟悉之声正是袁翼,梁凝儿抬头一看,在客栈二楼瞧好戏的人正是袁翼和邵远。 风刹接住一把铁棍,轻松地耍了几招,适应那重量后,立刻反守为攻,与那妇人的大刀对决起来。 铁棍和大刀的撞击之声响亮无比,甚至还因为力道猛烈而擦出火花。 妇人攻向风刹下盘,他脚一蹬,后空一翻,铁棍入地,挡下她的大刀。 风刹的身子几乎停留在半空中,神情自然,丝毫没有任何辛苦。 妇人大刀朝上而去,顺着铁棍攻向他,他松开手,像是放弃武器,其实不然,而是利用风速改变身体的方向,眨眼之际,他人已经伫立在铁棍之上,闪躲着妇人的大刀攻势。 “杨老弟,数年不见,你的棍法和武功依然精湛嘛!”妇人边出招边说道。 “红姊,你也不差,刀法更上一层楼了!” 妇人轻笑,突然收起大刀,一脚朝地重重一踏。 铁棍像是受到极大的震动,猛地冲出地面,风刹反应极快,内力一出,跟着铁棍一块朝上移动,接着脚劲一出,铁棍瞬间停下。他身子一转,迅速拿住铁棍,轻松落地。 妇人的大刀再次挥向风刹,两人再度开始过招。 双方你来我往,毫不相让,甚至还一边对起话来。 从对话里可以了解他们是旧识,但这样的打招呼方式是不是太夸张了? 梁凝儿对他们的对决百思不解,心中担心风刹,没想到胜负却在转瞬间出现。 风刹的铁棍在与大刀反复转动数次后,抓住机会攻向妇人脚下,趁她想阻挡时,迅速改变位置,一下就打中她持刀之手。 妇人一惊,来不及回应,大刀离手,笔直落地。 风刹立即收回铁棍,向她行礼,“得罪了!红姊。” 红蝶喘着气,朝风刹瞪了一眼,接着脚一勾,将大刀踢上来,顺势接住,将气息调整好后,不甘心地道:“臭小子,算你厉害!” 风刹莞尔一笑,“那按照老规矩……” 红蝶无奈地摇头,“当然是让你白吃白住,我白做工罗!” “多谢红姊!”风刹抱拳感谢。 “大哥,还是你厉害!”袁翼在上头叫道。 不知何时,大家都为风刹鼓掌叫好起来,让梁凝儿觉得一头雾水。 “快进来吧!他们等你很久了。”红蝶说道。 “打扰了!红姊。”风刹说完,便朝梁凝儿招手。 她迅速来到他身边,就听见他说:“红姊,她是我未婚妻,叫梁凝儿。” 什么?风刹这样的介绍,让梁凝儿立刻愣住。 红蝶用狐疑的眼神瞪着他,“小子,你可别乱说话,瞧凝儿都被你吓呆了!” 红蝶的态度就像是已经认识梁凝儿一样,她朝着梁凝儿露出温柔笑容,“我叫红蝶,“客似云来”的老板娘,你的事情霍叔都跟我说了!放心吧!既然这小子赢了我,我就一定会帮你。” 红蝶十分擅长收集情报,无论想找什么或打听什么都难不倒她,只是她的收费高得吓人,若想免费,条件就是要赢过她的“红家刀法”。 袁翼及邵远初到客栈时,全都与她对打过,可惜双双落败。 梁凝儿好不容易回神,“凝儿见过红姊。感谢红姊肯帮忙。” 这时候,袁翼和邵远两人已经来到楼下。 “大哥,你总算来了!”袁翼开心地道。 梁凝儿紧张地看着他们,担心地问道:“你们大家都没事吧?” 邵远一个箭步上前,一脸抱歉,“大家都没事!只是……梁姑娘,真对不起,关于你爹……” “喂!小子,有话到楼上去说!”红蝶及时阻止邵远。 他们的出现太过醒目,加上风刹和红蝶刚才的对决,引来不少好奇之人探头探脑。 风刹向大家使个眼神,便转身前往二楼。 “对了!怎么不见霍叔呢?”梁凝儿问道。 袁翼和邵远两人没有回答,风刹像是明白地接道:“霍叔应该是去扫墓了!” “扫墓?谁的墓?” “是他亲人的墓,因为这里是霍叔的故乡。” 原来霍叔是京城人士,梁凝儿还以为霍叔不是中原人。“这里既然是霍叔的故乡,为何要离开跑去沙漠?” “霍叔是有苦衷才会离开故乡,有机会你自己问他吧!我们实在不方便说。”风刹给了她一道无奈的笑容。 梁凝儿从大家的表情里感觉到,霍叔应该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因此就没再多问。 来到二楼,一入座,袁翼便将发生的事全说出来,内容就和阿理所说的一样,只是对于唐军为何带走梁父一事还是无解。 “这几天我们四处打听,什么消息也没有,加上打不赢红姊,只能在这等大哥出现。”袁翼苦笑。邵远也露出同样的笑容。 风刹没有怪他们,“难道连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吗?” 两人摇头,袁翼稍微压低音量地说:“没有!而且更诡异的是,军队去龟兹带人的消息根本没人知道。” 风刹蹙眉,“不可能!军队回国一定要报告任务,怎么可能没提及去龟兹带人之事?”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单是朝廷那边真的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听说那位郭将军的报告里只有边境的守备内容,以及对抗大食和吐蕃两国侵犯的战事计划。”袁翼报告这几天好不容易打探到的消息。 真是太奇怪了!照道理来说,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啊! “看来有关你爹的事情被刻意隐瞒了!”风刹看着梁凝儿,道出这样的结论。 梁凝儿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沉默了一会,袁翼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梁姑娘,那个……霍叔想要我们问你一件事。” “袁公子请说。” “梁姑娘,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们什么?像是……没有跟我们坦白你爹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什么真实身份?梁凝儿有点不太明白袁翼的意思。 “梁姑娘,我们知道这样问你很失礼,但是经过多日的讨论结果,就连霍叔都认为问题一定是在你爹身上,你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世或者特别的过去?” 听完邵远的话,梁凝儿有点头绪了。“其实有关我和我爹的事情,我真的没有任何隐瞒,只是……” 梁凝儿脸上乍现为难,左思右想后,终于开口道:“我不知道这到底重不重要,因为我爹从以前就特别交待过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有关……他曾经是唐国将军一事。”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十分小声。 “什么?你爹曾经是唐国将军?!”袁翼和邵远被这一番话吓到了! 风刹的眸子也瞬间掠过一道惊异。 袁翼努力压抑想要大叫的冲动,“梁姑娘,这可是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瞒我们呢?” 梁凝儿不是有意的,“因为自从我爹脚受伤后就辞去官职,然后带着我离开唐国。他跟我说过,那是一段伤心往事,他不原意再提起,更不希望让其他人知道,所以……我才觉得没必要说。” 三人直视她的眼,她用最真诚的目光回应他们,说明自己没有撒谎,也没有再隐瞒他们任何事。 袁翼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十分肯定地道:“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我认为你爹会离开唐国,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脚受伤那么简单的理由。”短短时间之内,袁翼就抓住了重点。 “二哥说得没错!就常理来判断,一名受伤的将军就算辞退官职,也不需要离开国家,到异乡去过日子。”邵远认同地道。 “除非他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或者……”袁翼没说下去,而是看向风刹。 “或者什么?”梁凝儿着急地追问。 袁翼和邵远没有开口,风刹则转动着手中的空杯子,态度平静地回道: "仇家!除非你爹被仇家追杀,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地带着你离开自己的国家。" “我爹有仇家?”这答案让梁凝儿万分震惊,猛地摇头,“不!不可能!我爹不可能会有仇家。” “梁姑娘,这只是我们的推测。”袁翼赶忙解释。 袁翼的推测向来精准,这点梁凝儿很明白。曾经担任将军一职的父亲无缘无故被军队带走,甚至还保密到不让任何人知道,无论从哪个着眼点去瞧,都不难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我……真的不知道我爹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从来没对我说过,真的没有……”梁凝儿的声音越来越苦涩,越来越无助…… 风刹明白地握住她的手,眼里乍现心疼,“凝儿,别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查出你爹的下落,只要能见到你爹,自然会真相大白。” 梁凝儿看着他,透过他的安慰,她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没错!只要能见到父亲,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推开窗户,月光静静地抚贴在脸上,梁凝儿首次发现,月虽然还是月,然而她的心情却大大不相同。 在她眼里,京城的月多了份冷漠与凄凉,而沙漠的月却充满温暖与窝心。 为什么看似简单的事情,却变得如此复杂呢?梁凝儿心中明白,父亲一定隐瞒了她什么事。 或许父亲根本不是一名单纯的唐国将军,过去一定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所以才会引来今日的莫名纠葛。 梁凝儿坐在窗下的长椅上,心情紊乱。风刹推门进入,轻步走到她身边。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吃惊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伸手抚过她眉心,“别再想了!想再多也没用。” 多么奇妙啊!为何他总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烦恼什么? “我真的很担心我爹,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我永远都不会发现,原来我对我爹的过去一无所知。他从来没对我说什么,而我也从不过问他任何事,身为女儿,我真的觉得很惭愧。”她自责起来。 他笑了笑,“有什么好惭愧的?这表示你过得很幸福啊!” “什么意思?” 他的手抚上她面颊,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柔声说道:“凝儿,每个人都会有过去,若是快乐的过去就会想提起,若是痛苦的过去就宁可忘掉,永远不再提起。既然你爹从不向你提起,可见他认为自己的过去只会为你带来不好的情绪。由此可知,你爹并不希望你被他的过去所牵绊,而是快乐地活在当下。” 风刹这番话震憾了梁凝儿,深深地安抚了她原本不安的心,她的眼框忍不住湿润了! 风刹上前吻去她眼角差点滑落的泪水。 “风……”她的声音充满柔美与依恋。 她一手悄然地滑向他的肩,一手抚上他的手背,闭上眼,感受他更多的体贴与温柔。不久,他的唇落在她唇瓣上,那份轻柔让她的脑中全是他。 他占有他的唇,将她身子带起,在月光下,他们交换着缠绵之吻。 只有他会令她的心幸福到发痛,梁凝儿终于明白,原来她早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他了。 爱上这个人人畏惧,却又温柔体贴的沙漠盗贼首领…… 美丽的月挑起他们内心最美的情欲、渴望对方的情意,什么都无法阻止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 梁凝儿知道一切都无法回头,只要和风刹接触,她的心就会无法自拔地依恋着他。 她想要他,想要得不得了! 心中的不安与急躁只有他才能平抚,只有被他拥在怀里,她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平静与满足。 天呀!她离不开他,她真的好爱他!更无法想像与他分离、失去他的那份痛苦。 她想和他在一起,想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想为他生儿育女,想与他白头到老,永远不分离…… 梁凝儿的心中掀起这样激烈的想法,不管将来会如何,她永远属于他一人。 她宁可背弃誓言,失去性命,也要留在他身边,这样的想法深植在她心中,让她更加珍惜他的拥抱…… 第九章 一早,风刹、袁翼和邵远三人就离开了客栈,四处去打探消息,红蝶则天未亮就不知去向。 梁凝儿因为不熟悉京城的事物,只能留在客栈的房间里。 她的心很着急,但是无论怎么急,还是无法马上有父亲的消息。 门口有人声,她立刻知道来者是谁,赶紧去开门。“霍叔!” 霍叔是留下来陪她的人,因为霍叔自从扫完墓后就闷闷不乐,整个人像没了元气。 “凝儿,老夫觉得有点无聊,想说过来找你聊天,可以吗?” 梁凝儿请霍叔进房,笑道:“当然可以!尤其我一个人也挺闷的。”霍叔看起来很没精神,让她有点担心。 “霍叔,你是不是有心事?” 霍叔叹口气,表情很无奈,“说实在的,都十几年了,老夫怎样也没想到还会有回来这里的一天。” 梁凝儿为霍叔倒茶,温柔地说:“霍叔,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心中难过之事说给凝儿听。” 他看着她,“凝儿,你是不是觉得老夫很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到沙漠去当盗贼?” 她想了想,“嗯……当沙漠盗贼也没什么不好啊!” 霍叔一眼就瞧出她那双恋爱中的眼神,心知肚明地笑了笑。“其实老夫是因为一段伤心往事才离开这里,流浪到沙漠去的。” 霍叔向来不喜欢人家过问他的私事,但不知为何,一见到梁凝儿的笑容,他的嘴巴就忍不住想开口。 她歪着头,讶然地问:“伤心的往事?是什么样的事情?”在她的认知里,霍叔就像是个无忧无虑的逍遥人,没想到心中也潜藏心事。 霍叔带着沮丧摇头,“想想都那么多年了,老夫也该放弃了!只不过……” 霍叔突然哽咽,梁凝儿立即感受到他内心的伤痛,赶紧抓住他的手,担心地看着他。“霍叔,你没事吧?” 霍叔看着她,拍拍她的手,好似想到什么,改变了话题。 “对了!老夫差点忘了要把这封信还你。”霍叔自怀里取出之前梁凝儿交给他的信封。“老夫惭愧,当初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会救出你爹,没想到……” “霍叔千万别这么说,你们的心意凝儿是最清楚不过的,凝儿真的很感动,也很感谢你们,所以请霍叔别再跟凝儿说什么对不起,不然……凝儿会无地自容的。”她一脸内疚地接过信封。 霍叔笑了笑,“傻丫头,你又没做错什么!” 梁凝儿看着霍叔,感觉有股温暖涌上心头。她心想,既然霍叔没见到父亲,这封写好的信也没用了,于是很自然地将信封打开,想将里头的信物取出来,重新收好。 怎知,当信物自信封里滑出来落于她手心时,霍叔当场怔住,倏地起身问道:“凝儿,你怎么会有那东西?” 梁凝儿被霍叔的反应吓到,“这……是我爹给我的玉佩,有什么不对吗?” 霍叔像是受到什么打击,声音极为颤抖,“凝儿,能不能把玉佩给老夫看一下?” “当然可以!”她将玉佩交给他。 霍叔像是将玉佩当成至高无上的珍宝一样看待,用双手小心地接下。 那是一块有点历史的玉佩,样子很特别——一只展翅的苍鹰,脚下捉着一颗红色珠子,仔细瞧还会发现珠子里刻着一条龙。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霍叔像是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霍叔,我的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梁凝儿的玉佩,是她的父亲交给她的,既然如此,这么说来…… “凝儿,你今年多大?”霍叔劈头就问。 梁凝儿直言无讳,“刚满十八!” 霍叔退了一步,“你今年十八……而且还姓梁……凝儿,你说你爹叫梁仁,是不是?” 梁凝儿点头,“我爹是叫梁仁啊!仁义的仁。” 突然,霍叔像是恍然大悟,表情有些激动。“不!不对!凝儿,你爹不叫梁仁,应该是叫梁任,任重道远的‘任’才对!” 梁凝儿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苦笑一下,“霍叔,你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把我爹的名字给改啦?” 怪了!十八年来,她的父亲就叫梁仁,为何霍叔要说他叫梁任呢? 霍叔被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心中着急地慌了手脚,“对了!昨天你跟风儿他们说,你爹曾经是唐国将军,对吧?”他又转移话题地问。 “是啊!” 见梁凝儿点头,霍叔像发现什么惊喜之事。“太好了!如果是梁将军,那就没错了!” “霍叔,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太累了,有点语无论次了?”梁凝儿真的觉得霍叔很不对劲,自从见到她的玉佩,霍叔就变得有些诡异。 “老夫没事,老夫很好也很正常。对了!凝儿,老夫再问你,你爹可有娶妻?” 梁凝儿快被霍叔搞糊涂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决定回答他的问话。“我爹要是没娶妻,怎么会有我呢?”她感到好笑地道。 “那你娘叫什么名字?” “我娘叫杨仙,生下我没多久就过世了!”她诚实地回道。 听见“杨仙”两字,霍叔震惊不已,像按捺不住似地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杨仙……你娘是杨仙……怎么可能?不可能是杨仙……不不不……有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有可能……可以如果是那样的话……天呀!这么说来……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梁凝儿被霍叔的反应吓坏了,“霍叔,你到底怎么了?” 猛地,霍叔停下来动的身子,拍桌喊道:“老夫终于明白了!” “霍叔,你明白什么了?”他明白,她不可明白。 霍叔看着梁凝儿,激动地道:“老夫终于明白为什么军队要带走你爹了!” 闻言,梁凝儿倏地起身,万分震惊。“霍叔,你快告诉我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带走我爹?” “因为……”霍叔原来想说出心中的想法,却还是止住了,只因他还无法确定梁仁是否真是梁任。 霍叔的迟疑让梁凝儿更加着急。“霍叔……” “凝儿,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知道你爹的下落!有很多事还是要由你爹亲口说,老夫实在不方便说。” “有什么好不方便的?霍叔,你就快点告诉我吧!” “这……好了,凝儿,咱们还是先别说这些,这玉佩你快点收好,切记!一定要收好,千万别随便拿出来。快点!”霍叔将玉佩还给梁凝儿,催促她快点收起来。 梁凝儿不知道霍叔在担忧什么与坚持什么,但她还是忍下心中的迷惑,将玉佩收好。 霍叔的刻意隐瞒让她的思绪好乱,忽然对父亲产生质疑。父亲过去究竟发生什么事?他曾对她说过的事情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已经无法分清了…… 午后,红蝶像发生什么大事般赶回客栈。 “霍叔,不好了!杨老弟他们的身分被发现了!” 霍叔大感吃惊,“好端端地怎么会被发现?” 红蝶气愤地道:“昨天杨老弟一进城就被人认出身分。刚才我见到他们,才想上去打招呼,结果一群官兵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当下我就赶紧离开,回客栈来通知你,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霍叔虽然紧张,却试着冷静下来,“红蝶,你有注意到是谁的人马吗?” 红蝶试着回忆,接着“啊”一声,“我想起来了!那些全是九王爷的人马!” 听见“九王爷”几个字,霍叔身子一震,点了点头。“既然是九王爷,那就必须由我出马了!红蝶,帮我看好凝儿,千万别让她知道。” “我已经知道了!”梁凝儿一直站在门口。 “凝儿?!” “霍叔,让我跟你一块去。”梁凝儿说道。 “他们是因为我才会被官兵捉走,你教我怎么能安心地待在客栈?”她激动地道。听见风刹被官兵发现的瞬间,她的心脏差点停止,血液都快冻结了。 都是她的错,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风刹是因为她才会来京城……为了她的事情,他不顾一切地冒生命危险来京城……只要一想到这点,她就好自责,好内疚。 “凝儿,你别担心,霍叔跟你保证,风刹绝对不会有事的。”霍达劝道。 梁凝儿用力摇头,“既然不会有事,那带我一块去啊!求求你,霍叔!我一定要见到他平安无事。否则……我……”她不要风刹出事,不要他受到任何伤害。 梁凝儿那快迸出泪水的眸子,瞧得霍达心都酸了! “霍达,你就带凝儿去吧!或许……她有必要去一趟。”红蝶突然如此说道。 霍达看着红蝶,“什么意思?” 红蝶还自说道:“我刚查出梁仁的下落了!他人就在九王爷府里。” “什么?梁仁在九王爷那里!?”霍达得知这消息,万分震惊。 红蝶点头,“所以你还是带凝儿一块去吧!”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霍达怎样也没想到梁仁居然会在九王爷那里。 他试着冷静情绪,“红蝶,你去帮凝儿打扮一下。” “不用了!霍叔,我们应该马上出发。” “凝儿,听霍叔的话,去打扮一下,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王爷府,不能随便。”霍达表情变得有点严肃。 “凝儿。听霍叔的话,跟我上楼,我马上帮你打扮。”红蝶赶紧拉着梁凝儿朝二楼而去。 红蝶像是明白什么内情,只是没有开口,梁凝儿担心地问道:“霍叔,你不能骗我,一定要等我,带我一块去。” “别担心,霍叔会等你。”霍达给了她承诺。 她相信他,因此乖乖地跟着红蝶回房间。片刻后,她换上一套粉色的华丽衣裳,整个人焕然一新。 红蝶满意地欣赏一番后,才带着梁凝儿到楼下。 没见到霍叔,梁凝儿紧张起来,“红蝶,霍叔人呢?” “霍叔在这!” 身后传来霍达的声音,梁凝儿转身,一见到霍达,当场怔住。 霍达全身上下干净又整齐,发丝整齐地服贴在身后,脸上的胡子全都不见了,身上也换上一套质料甚好的衣服。 梁凝儿被霍叔的改变吓到,随即又想到他们是要去找王爷,自然不能失礼,这才赶紧跟着霍达离开客栈。 门口已经准备好一辆马车,两人上车后,马车迅速地离开客栈。 王爷府 大厅上,风刹、袁翼和邵远三人并肩面对坐在主位的九王爷。 九王爷看似三十出头,五官端正,气质温和,眼神中点严峻。 “风刹,你真是不怕死,居然敢出在京城?” 风刹双手置于身后,微勾唇角,“好久不见,王爷,离上次分别有七年了吧?” “没错!是快七年了!而且本王没想到你居然跑到沙漠去当盗贼,还成了我朝的敌人。” 原来九王爷和风刹是旧识,这点引起一旁袁翼和邵远的瞠目。 九王爷离开位子,走向风刹。“风刹,告诉本王,究竟是什么理由让你冒着生命危险来京城?” 风刹向来对身分地位没什么顾忌,曾待在京城的那三年,他结交了各式各样的人,其中一位就是九王爷。 九王爷十分欣赏风刹的个性和为人,当风刹决定离开京城时,两人还一起痛饮水酒,足足喝了三天三夜。 “当然是为了女人啊!”风刹很干脆地道。 闻言,九王爷笑了出来。“不会吧?在本王的印象中,你跟和尚没两样。究竟是什么女人,居然让你如此不顾一切?” “在我印象中,王爷好像也曾经为了一名女人差点丢了性命。” 提起丢脸的往事,九王爷狠瞪风刹一眼,见风刹笑嘻嘻的,他只能啧声说道:“臭小子!干嘛记性那么好?” 风刹轻笑出来,“王爷,可以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吗?” 九王爷斜睨他,“风刹,你老实说,你无缘无故出现在京城,真的只是单纯地为了一名女人?” 风刹很坦然地点头,“很单纯,就只是为了女人!” 九王爷盯住风刹的眼,从风刹的眼里瞧不出谎言。“这么说,就只有你们三人来到京城?” “还有两名手下,不过昨天就离开了!” 突然,九王爷一把抓住风刹的肩,用了近三成的力道。“风刹,虽然本王和你有过交情,但你现在身分特殊,可别耍花样或欺骗本王,否则休怪本王无情!” 九王爷的语气充满警告,风刹却还是一派自然,没有移开身子。 “放心吧!真的就只是为了女人。”风刹自始至终都十分镇定。 九王爷明白地放开他,“好吧!本王相信你了。说吧!有什么需要帮忙?” 不会吧?不但放过他们,还打算帮忙?!袁翼和邵远显然被九王爷的话吓到了。 风刹双手抱胸,单刀直入地道:“我想问王爷,是否认识一位梁仁将军?” 倏地,九王爷转身,神色紧张地看着风刹,“你是说梁仁还是梁任?”像是要确定自己没听错一样。 “梁仁,仁义的仁。”风刹说道。 九王爷情绪稍微缓和,“如果是梁仁,那就不认识。” “不过却认识一位叫梁任的, 是吧?”风刹接着问道。 九王爷给了他一个警告眼神,“风刹,你刚才不是说,是为了女人才来京城的吗?怎么反倒问本王男人的事?” 风刹看着情绪不断变化的九王爷,像是抓住什么头绪,“因为我的女人要我救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曾经辞官的梁将军。” 九王爷眉头一蹙,“风刹,把话说清楚!是谁要你救梁将军?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九王爷这反应证明风刹的试探没错,同时也让他想起霍叔的事情。 梁凝儿的父亲可能不叫梁仁,而是叫梁任,而梁任正是霍叔一直在找的人。 这……难道是巧合吗? “托我救人的叫梁凝儿,她说梁将军原来被龟兹王关在牢里,后来被一名郭将军带回京城。” 听到这,九王爷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风刹。“风刹,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那王爷又知道些什么?看王爷的反应,该不会那郭将军是王爷派去的吧?”风刹反问。 正当九王爷迟疑着该不该开口时,有人来报。 “禀王爷,有位叫霍达的男子求见!” 听见霍叔来到,风刹心中顿时闪现一抹明了。 九王爷的表情出现惊喜,“快叫他进来!” “是!” 没多久,霍达一个人进入大厅。 袁翼和邵远都被霍达那身正经八百的模样给吓住了!一时之间还以为认错人了。 “霍达见过九王爷!”霍达向九王爷下跪。 “快起来!”九王爷赶忙扶他起来。 霍达看着九王爷,“王爷,好久不见!” 九王爷拍了拍他的肩,“霍将军还是没变,依然如此健壮。” 什么?霍叔也是将军?! 袁翼、邵远瞠目结舌地看着霍达,接着一同看向风刹,风刹的表情却说明了他早已知道此事。 霍达看了风刹等人一眼,“王爷,这三位是属下的朋友。” 九王爷有点吃惊,“怎么?你也认识风刹?!” 霍达深吸口气,将过去几年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你和风刹是一伙的啊!”九王爷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下巴都快掉了! “属下是为了调查梁将军的下落,才会和风刹相识。”霍达坦然道。 九王爷眼神一凛,“那你今天来也是为了梁将军的事情吗?” “听说梁将军人在王爷这里,不知是否属实?” 霍达此话一出,让风刹更加确信人是九王爷带走的。 九王爷打量着他们,知道不能隐瞒,点头说道:“没错!梁任是在本王这里,是本王命令郭将军去龟兹带他回来的。” 听见这番话,一直待在外头的梁凝儿再也忍不住地冲了进来。 风刹因为她的出现而感到震惊,却见她冲到九王爷面前就跪了下去,激动说道:“请王爷让我见我爹一面吧!” 一切都来得太唐突,九王爷被梁凝儿的出现吓到,然而当他仔细瞧她后,更被她的面貌惊吓到,不敢相信地看向霍达。“霍将军,她是谁?” 霍叔赶紧回道:“回王爷,她叫梁凝儿,是梁将军的女儿。” “胡说!梁任哪有女儿?他一直……”猛地,九王爷顿住了,话还没说完,他的眼中立即闪现明了的光芒,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忍不住兴奋地喊道:“原来公主真的还活着!” 公主?! 不只是梁凝儿被这两个字吓到,在场的风刹、袁翼和邵远也因为九王爷的话而露出震惊的表情。 第十章 梁仁的真名是梁任,曾是唐国将军,离开京城,前往西域后就改了名,为的就是避免被人发现他的行踪和过去。 梁任拄着拐杖,拐着右脚进入九王爷的书房。 书房里有九王爷、梁凝儿和霍达,风刹等人则被安排到另一个房间休息。 “爹!”见到平安无事的父亲,梁凝儿高兴地喊道。 梁任一见到梁凝儿,心喜若狂,“凝儿,真是你吗?” 她握住他的手,泪水滑落面颊,“爹,是凝儿,真的是凝儿。” 他轻抚她的脸,痛心地道:“你还活着,太好了!当爹知道他们要你去刺杀风刹时,真的好难过,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女儿也是啊!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爹了!”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去刺杀风刹吗?成功了吗?还是失败了?”梁任满腹疑惑地看着梁凝儿。 梁凝儿扬起笑容,盼父亲能冷静下来,接着,她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包括风刹不但帮她解了哑毒,还有答应要救父亲一事。 “这么说来,那风刹并不是什么大坏蛋,传闻都是骗人的嘛!”梁任虽然没见过风刹,此时对他却已产生好感,还有感激与敬佩。 “他们都是好人!还有霍叔。”梁凝儿看向霍达。 霍达走向梁任,梁任一眼就认出他,惊讶地道:“霍弟,原来你没死!” “大哥,小弟终于找到你了!”霍达的眼中泛着泪光。 梁任无法置信,仔细地看着霍达,“怎么会……当年我明明看见你跌下山崖,怎么……” “小弟只是受重伤,不过等小弟伤好之后,就完会失去大哥的消息了!这十几年来,小弟一直在找你啊!大哥。” 梁任和霍达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友,他们就像亲兄弟一样,不但是一块出生入死的患难之交,还一起立过汗马功劳,最后一同升上将军一职。 九王爷出声介入他们,“好啦!梁任、霍达,本王并不想打扰你们兄弟的相聚时刻,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公主的事情。梁任,本王问你,凝儿就是当年被你抱走的公主吧?” 事已至此,梁任知道再也无法隐瞒真相。他看着梁凝儿,眼里透着愧疚。 “没错!凝儿就是皇上的亲骨肉。” 真相揭晓,令梁凝儿感到青天霹雳。“不!不会的,我怎么会是皇上的孩子?爹,你是骗我的吧?”她摇晃着梁任的手,激动问道。 “对不起!凝儿,真的很对不起,爹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身世,而是这一切都是你娘的遗愿,是你娘要我这么做的。” 梁任试着要梁凝儿冷静下来,接着将十八年前的事情说出来…… 杨仙是隋朝皇室的后裔,因为身份特殊而被杨父送入宫,而后被皇上封为仙妃娘娘。 皇上对仙妃十分宠爱,因此招来不少嫔妃的嫉妒。 第十章 梁仁的真名是梁任,曾是唐国将军,离开京城,前往西域后就改了名,为的就是避免被人发现他的行踪和过去。 梁任拄着拐杖,拐着右脚进入九王爷的书房。 书房里有九王爷、梁凝儿和霍达;风刹等人则被安排到另一个房间休息。 “爹!”见到平安无事的父亲,梁凝儿高兴的喊道。 梁任一见到梁凝儿,心喜若狂,“凝儿,真是你吗?” 她握住他的手,泪水滑落面颊,“爹,是凝儿,真的是凝儿。” 他轻抚她的脸,痛心地道:“你好活着,太好了!当爹知道他们要你去刺杀风刹时,真的好难过,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女儿也是啊!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爹了!”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去刺杀风刹吗?成功了吗?还是失败了?”梁任满腹疑惑的看着梁凝儿。 梁凝儿扬起笑容,盼父亲能冷静下来,接着,她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包括风刹不但帮她解了哑毒,还有答应要救父亲一事。 “这么说来,那风刹并不是什么大坏蛋,传闻都是骗人的嘛!”梁任虽然没见过风刹,此时对他却已产生好感,还有感激和敬佩。 “他们都是好人!还有霍叔。”梁凝儿看向霍达。 霍达走向梁任,梁任一眼惧认出他,惊讶地道:“霍弟,原来你没死!” “大哥,小弟终于找到你了!”霍达的眼中泛着泪光。 梁任无法置信,仔细地看着霍达,“怎么会……当年我明明看见你跌下山崖,怎么……” “小弟只是受重伤,不过等小弟伤好之后,就完全失去大哥的消息了!这十几年来,小弟一直在找你啊!大哥。” 梁任和霍达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友,他们就像亲兄弟一样,不但是一块出生入死的患难之交,还一起立过汗马功劳,最后一同升上将军一职。 九王爷出声介绍他们,“好啦!梁任、霍达,本王并不想打扰你们兄弟的相聚时刻,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公主的事情。梁任,本王问你,凝儿就是当年被你抱走的公主吧?” 事已至此,梁任知道再也无法瞒隐真相。他看着梁凝儿,眼里透着愧疚。 “没错!凝儿就是皇上的亲骨肉。” 真相揭晓,令梁凝儿感到晴天霹雳。“不!不会的,我怎么会是皇上的孩子?爹,你是骗我的吧?”她摇晃着梁任的手,激动问道。 “对不起!凝儿,真的很对不起,爹不是故意隐瞒你的身世,而是这一切都是你娘的遗愿,是你娘要我这么做的。” 梁任试着要梁凝儿冷静下来,接着将十八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仙是隋朝皇室的后裔,因为身分特殊而被杨父送入宫,而后被皇上封为仙妃娘娘。 皇上对仙妃十分宠爱,因此招来不少嫔妃的嫉妒。 仙妃有了身孕后,皇上更加疼爱她,为了保护仙妃,皇上命梁任担任护卫。 十月怀胎后,公主诞生,龙心大悦,赐“怀恩”之名。 虽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仙妃的内心却一心向往宫外生活,加上后宫的勾心斗角,让仙妃越来越难以招架。 公主足月时,仙妃带着公主回乡祭祖,途中遭到杀手埋伏,幸好梁任和霍达及时出现,救走仙妃与公主,只是梁任右脚受到重伤,霍达坠落山崖,仙妃则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梁任一心想将仙妃和公主送回宫中,怎料仙妃却向梁任提出一个要求—— “梁将军,我死后能否请你带着孩子离开,让她远离皇宫,以普通百姓的身分长大成人,好吗?”仙妃撑着一口气请求。 “娘娘,你不会死的,臣马上带你回宫找御医。” 仙妃拉住梁任的手,含着泪水道:“来不及了……我就快要死了……孩子是无辜的……为了这孩子着想……答应我这最后的请求吧!梁将军……求求你……” “可是……她是皇上的亲骨肉啊!” “就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她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长大……求求你……” 梁任无法拒绝仙妃苦苦的哀求,因为自他入宫第一眼见到仙妃时就爱上了她,就算她的娘娘,但是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仙妃或许不爱皇上,却深爱孩子,她不希望女儿一生都葬送在后宫之中。 就这样,梁任利用其他死婴代替公主,回宫复命,皇上得知后,悲痛不已。 梁任因为同时失去挚友与挚爱,痛不欲生,于是趁此机会辞退官职。 但他没有回乡,而是抱着公主离开京城,跟着前往西域的队伍来到异国,辗转来到龟兹的边境定居下来,将名字改为梁仁,并为公主取名凝儿。 就如仙妃的遗愿,凝儿像普通百姓一样地平安长大成人,若不是她锋芒太露,也不会被龟兹王看中,甚至成为一名刺客。 不知为何,当梁任将过去的种种说完后,心中仿佛有颗大石落下。 九王爷与霍达听完,忍不住鼻酸。 “我知道抱走公主是对皇上的背叛,但是我并不后悔。”梁任面对着梁凝儿,“就算凝儿知道真相之后憎恨我或责怪我,我都会坦然接受。” 这就是梁任当初选择的路,同时也是他对仙妃无怨无悔的爱。 梁凝儿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脑袋一片混乱。 十八年来,她深信的事情全都是假的,包括她的生父居然还是唐国皇帝!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该做何回应,这一切是这么地复杂。 梁任是为了母亲的医院才抱走她,同时也拆散了她和生父,然而这十八年来,梁任尽心尽力地抚养她长大,教她读书识字,学习武功,不管什么,只要她有兴趣的,他都不顾一切地成全她。 梁凝儿终于明白为何梁任会如此细心地教育她,这一切,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九王爷收起起伏不定的情绪,冷静地看着他们,“梁任,你所做的一切,本王都明白了!不过有件事本王想告诉你,那就是皇上早就知道公主没死,也知道是你抱走公主,这十几年来本王一直奉皇上的密旨,暗中调查你的下落。” 此话一出,梁任震撼不已,“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知道?” 九王爷继续说道:“皇上深爱仙妃,自然了解仙妃内心所想之事。当仙妃遇害后,皇上就决定让你将公主抱走,只是皇上没想到你辞官后就不知去向,这些年来,皇上一直很挂念公主。” 大家都以为仙妃和公主已经不在人世,只有皇上知道公主还活着,而这个秘密皇上只告诉九王爷,并且请九王爷调查梁任的下落。 找了十八年,原本九王爷想放弃了,没想到却在一份西域特使的信函得知龟兹王想要暗杀风刹的计划,而里头提到的被囚禁的男子让他十分在意,于是他派遣郭将军前去龟兹,将那名男子带回府里。 果不其然,那男子正是梁任! 九王爷本想从梁任那探知公主的事情,偏偏梁任像失了魂一样,从早到晚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梁凝儿出现。 听完九王爷的话,梁任脸色苍白,身子落地,跪在地上颤抖个不停。“原来皇上去都知道……天呀……皇上……臣真是罪该万死啊!” 梁任毕竟是忠良之士,当初抱走公主等于是背叛皇上,如此违背良心之事,怎么可能不耿耿于怀呢? “爹……”梁凝儿不忍心见他如此,用力抱住他。 梁任抓住梁凝儿的手,含泪说道:“凝儿,你……还愿意认我这个爹吗?” 当年抱走梁凝儿是对还是错,梁任已经搞不清楚了! “那爹呢?爹是否还肯承认我这个女儿?”就算知道生父是谁,但对梁凝儿来说,辛苦养育她十八年的人才是真正的父亲。 “我……根本没那个资格。”梁任内心有着自责。 梁凝儿拼命摇头,“对凝儿来说,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当我爹。” 闻言,梁任很感动,但是内心的罪恶感依然不放过他。“不!凝儿,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你还活着,你就应该和皇上相认才对!” “和皇上相认……爹的意思该不会要凝儿恢复公主之身吧?”梁凝儿不敢相信地道、 “你本来就是公主。” “但是我不想当公主啊!”她激动地道。 她怎么可以当公主?倘若她真的当了公主,那她和风刹不就…… “不!我不要当公主!”梁凝儿转身面对九王爷,“王爷,求求你,别让皇上知道你已经找到我们了,好吗?你就当作从来没见过我们,好不好?” “凝儿,你是皇家血脉,难道你不想和皇上相认吗?”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和皇上相认,知道皇上是我的生父,我当然想见他,但我的内心却不愿意和皇室扯上关系,如果见了皇上就要当公主,那我宁可一辈子都不要见他,因为我想当一名普通的姑娘。”梁凝儿将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九王爷从她的眼里瞧出一种特别的感觉,猛地,他想起风刹说过的话。“凝儿,你该不会就是风刹说的那个女人吧?你是因为风刹才不想和皇室扯上关系的吗?” 九王爷一语道中,梁凝儿的情绪泄漏了对风刹的感情。 “不可以!你不可以爱上风刹,他是沙漠盗贼,你的公主,绝对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没有……” “风刹是朝廷想要除去的敌人,若是让皇上知道你爱上他,会引起战争的!”九王爷严厉地说道。 梁凝儿震惊地捂住口。战争?因为她而引发一场战争?! 九王爷发现事态严重,连忙想采取行动,“不行,本王一定要跟风刹说清楚,叫他对你死心,然后要他尽快离开京城。” “不要!王爷,请你不要跟他说!”梁凝儿急忙抱住九王爷的手臂阻止道。 “凝儿……” “让我去跟他说,拜托!让我去跟他说好吗?我……会想办法跟他划清界限的,所以……让我去,好吗?”梁凝儿说着,泪水快迸出来了。 见到梁凝儿伤心痛苦的模样,不只是九王爷,就连霍达和梁任的都意识到一点—— 她真的很爱风刹…… 入夜时分,空气异常寒冷,梁凝儿离开房间,拉了拉身上的披风。 她慢慢地朝风刹的房间走去,双脚却在颤抖。 途中她就像无法再走下去一样地不断停下,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发颤的自己。 一想到要去和风刹道别,她的i心就好痛,全身像被撕裂了一样。 到最后,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泪水禁不住滑落面颊,她不知哭了几遍,无奈。泪水就是关也关不住。 “风刹……风刹……”她喃喃念着他的名字,她多么想抛开这一切和他远走高飞,但是,她没办法,她不能害他,不能让砂堡里的人卷入战争里。 如果没有遇见他,没有爱上他就好了! 身心都已经属于他,如今却要跟他道别,永远分开,她的心怎么可能不痛呢? 她的生命里曾有他的存在,今后她的心该何去何从? 好不容易克制了伤心的情绪,梁凝儿站起身,勇敢地跨出脚步。 突然,骚动声传来,好像整个王府都吵闹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凝儿!”风刹突然自凝儿后方出现。 她转身,一见到他,差点要昏过去。 风刹来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温柔一笑,“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她愣了愣,“走了?走去哪?” “当然是回砂堡,回我们的家啰!” “回砂堡……什么意思?” “既然你爹已经找到,也平安无事,自然没理由再留在这里。” 闻言,梁凝儿停下脚步,“等等!你是打算带我离开这里吗?” 风刹微笑道:“没错!大家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一个。” “大家?”她被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风刹笑了笑,“跟我走就对了!” 因为好奇他的行为,所以梁凝儿跟着他走,一到门口,见到外头的人,当场傻眼。 袁翼、邵远和红蝶各骑一匹马,另外还有四匹马等着他们。 “怎么回事?你们……”她感觉得出来,他们好像准备要离去了。 “凝儿!”梁任出现,霍达随后跟到。 “爹、霍叔!” 梁任扬起笑容,“凝儿,我们离开吧!” 梁凝儿杏眸睁得好大,仿佛在问为什么? 霍达愉快地道:“大哥和风刹商量过了!大哥已经同意你们的婚事,而且也决定和我们一块离开京城,到砂堡去。” 爹答应了?!梁凝儿愣了愣,“可是,王爷……” “别担心,整个王府的人都被我下了药,大家不到早上是不会清醒的。”邵远得意地说。 梁凝儿没想到就在她待在房里挣扎着要和风刹道别时,大家已经做好要离去的准备了! 她脑袋一片混乱,“爹,我不能走!不然……” 风刹手一伸,轻轻地环在她的腰,与她面对面,“不会有战争的。就算有,大家也愿意为你而战,所以放心地跟我们走吧!我的公主。” 她惊讶地道:“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我是那种会乖乖待在房间里等待的人吗?”他邪恶一笑。 原来风刹一直在房外偷听,所有的事情和经过他全都知道,当然也包括她想和他道别一事。 “既然你都知道,那还……” “我只知道你爹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如此一来,你就是我的准新娘,我自然要带你走,然后回砂堡举行婚礼。”风刹依然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什么身分。 梁凝儿看向梁任,见他点头,心中涌现不知名的感动,却又充满担忧。 “大哥,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否则会出不了城门的。”袁翼提醒道。 这时,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风刹……你这臭小子……连本王都敢下药……”九王爷撑着最后的意识狠盯风刹。 风刹愉快一笑, “公主我带走了!其他的事,王爷就看着办吧!” “梁任、霍达,你们……做什么可以和风刹联手……如此对待本王……” 梁任面对九王爷,当场下跪,“王爷,请你原谅。为了凝儿的幸福,属下只能这么做。” 霍达也跪下,“王爷,大哥的命是你救的,霍达永远都会记得。” “你们……”九王爷见他们如此,居然一句斥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那里请王爷费心了!”梁任说完,便和霍达一同向王爷磕了三个响头。 九王爷不知该说什么,莫可奈何之际,重重地朝地上打了一拳。“算了!本王明白了!不过……风刹,你记住,今天这笔账,本王有一天一定会跟你算清楚了的!”九王爷气愤地对风刹撂下警告。 撇开公主一事不谈,今日之事,一定会成为他日后的污点,那他九王爷的尊严何在啊? “明白!请王爷多保重!”风刹跃上坐骑,向九王爷做最后的道别。 “风刹,本王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九王爷死命撑着意识,说什么也不能倒下。 风刹开怀地扬手,大家立即策马,浩浩荡荡地扬长而去…… 风刹等人顺利离开京城,在红蝶认识的另一户人家里暂时落脚,准备出关的事情。 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事,梁凝儿的情绪有如上天入地,弄得她头昏眼花。 她待在房间,坐在床上发愣,脑袋根本没办法应付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先是得知风刹被捉,接着是她的身世,而后是和风刹分手,然后又是离开…… 天呀!上天是在开她玩笑吗?弄出这么一大堆事情,搞得她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再想了!凝儿。”风刹不知何时进到房里,用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要她清醒过来。 她回过神,还是有些呆滞地看着他。 “我真的快被你们搞疯了!不管是我爹还是你,做什么事情都不跟我商量,大家都这么一意孤行。”她不禁动怒了!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受。 他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道:“才一天的工夫,就让你经历了这么多事,也难怪你会生气。” “我当然生气!我甚至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人又在哪?究竟在做什么?” 他用力抱住她,在她耳畔说道:“你是梁凝儿,我是风刹,你现在在我的怀里,等一回到砂堡,我们就成亲,永远不分离。” 她的心感到无数的暖意,脑袋因他的话变得清晰。“风刹……” 他亲吻她的额,抚摸她的发丝,疼惜与怜爱再度出现,“凝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就算要与天下人为敌,我也不会放开你!你知道吗?当你打算听从王爷的话,准备和我分手道别时,我整个人仿佛跌落地狱。若不是袁翼好人邵远要我冷静行事,我当时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然后把你带走!” “结果你还是把我带走了啊!”她提醒他。 他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是你爹跑来找我商量,当他知道我想娶你后,就要我马上带你走。还记得你说过,除非有你爹的同意,否则你不能违背当年和佛祖的誓言吗?现在已经获得你爹的同意,我当然要把握机会,快点带你离开。” 他还真是理直气壮啊!不过却教她心头暖烘烘的,她依偎在他怀里,内心平静无比。“我想……爹一定发现我爱上你了,才会答应我们的婚事。” 听见她发自内心的告白,他的心鼓噪得很厉害,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深情地注视她。“我也爱你,这点你是否察觉到了呢?” 她的心猛地窜出了酸甜,眼眶忽地泛热,微颤的指尖碰触着他的脸,“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刚才说爱她,她没听错吧? 他亲吻一下她的唇,柔声说道:“我爱你!” 她的泪水忍不住情绪的波动滑落面颊,展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将喜悦的脸埋进他的肩头。“风刹,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 他收紧双臂,将她紧紧拥住,脸上露出兴奋又难以形容的满足。“凝儿,嫁给我,好吗?”他再次求婚。 他希望能亲耳听见她的回答,她清楚他的想法。 “嗯!我愿意!”她柔情似水地回应道。 两人心中涌现无限喜悦,订下终身时,四唇交会,情欲点燃。 他的手爱抚她每寸肌肤,她的手感受他每份体温,反复交缠的吻不断地倾诉彼此的爱意。 他为她解衣,她为他宽衣,两人举止间都充满迫切的渴望。他们相互亲吻对方的身子,感受着彼此体内不断攀升的情欲。 接连的缠绵交换了两人的位置,她温柔地占有他的欲望,他则怜惜她美丽的秘境,一波又一波的热浪让室内充满无限春光与爱意…… 此时,夜色令人心醉、沉沦、难以自拔…… 尾声 砂堡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风刹和梁凝儿在众人的祝福下结为夫妻。 梁任看着凤冠霞帔的女儿,心中感到无比的欣慰。 他知道女儿脸上流露出来的是幸福笑容,因此他依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相信这一定是上天安排好的,为了就是让他们两人相遇,杨仙地下有知,一定会感到高兴。 梁任了解自己的责任已了,决定离开,霍达则愿意与他同行,兄弟两人彼此也有照应。 梁凝儿实在很舍不得父亲离去,只是梁任心意已决,谁也劝阻不了! “对了!凝儿,那块玉佩你有收藏好吗?”梁任突然提问。 梁凝儿自怀里取出玉佩,“有啊!凝儿一直都带在身上。” 见玉佩完好如初,梁任满意地点头。“这玉佩是你娘那边的传家之宝,据说有两块,如果有一天你能碰见另一块玉佩的持有人,那就表示一段无法如愿的感情有了完美的结合。” “什么意思?凝儿听不懂。” 梁任笑了笑,“爹也听不懂!只是这是你娘生前说的,详细内容爹真的不是很了解。总之,这玉佩的你娘的遗物,你一定要收好,明白吗?” “嗯!凝儿明白。对了,爹,你真的要走吗?” “你用不着舍不得爹,有机会爹还是会回来看你的。” “你行动不方便,应该留下来让女儿尽孝道的。”她担心地说。 梁任笑了笑,“你有这份孝心我就很高兴了,说不定等你准备生娃娃的时候,爹就会回来了!” “讨厌!爹,你在胡说什么啦!” 见她刷红脸,梁任忍不住开怀大笑。 这时,风刹出现,“爹,马车都准备好了!” “风儿,凝儿就交给你了,可别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梁任警告他。 风刹呵呵一笑,“我哪敢欺负她?她现在比我这首领还威风,还受人爱戴,她别欺负我就不错了!” 她斜睨他一眼,愉快笑道:“你知道就好!” 瞧他们夫妻两人打情骂俏,梁任满意地点头。“好啦!时候不早了,爹真的要走了!你们保重。” “爹也要保重!”梁凝儿抱住梁任,依依不舍地道。 望着父亲和霍叔一同离去,她心中真的很难过。 “凝儿,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风刹环住她的肩,试着转移她的情绪。 她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玉佩拿起,“爹说这块玉佩的我娘那边的传家宝,要我好好收藏。” 见到玉佩的形状和样子,风刹眼里闪过一道讶异。“这块玉佩……” “怎么了吗?” 风刹瞧了玉佩一会儿,淡然一笑,“没事,只觉得这玉佩很特别。” “会吗?”梁凝儿将玉佩移向天际。 透过阳光照射,上头的苍鹰宛如真要展翅高飞一样。 风刹盯着玉佩,笑容加深。或许有一天,他会告诉她,自己也有一块相同的玉佩,那时候,她一定会很吃惊吧? 风吹过一望无际的沙漠,卷起万里尘沙,一段有情人的故事,在此处划下句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