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是女娃:拐个将军做夫君》 01:替父从军 一道征兵令让整个桃花村都陷入了昏暗。 今日是征兵的最后期限。 太阳已经西下,若今日再做不出个决断,明日清晨将会有官兵直接来强制拉人。 桃花村村西头,一间仅能遮风挡雨的木屋内,一中年妇女坐于满是斑驳痕迹的木榻之上,时不时的咳嗽一声。 两个七八岁差不多大一点却骨瘦如柴的小孩子紧靠着中年妇女,一人一边。 屋内唯一的木桌旁坐着一个佝偻着腰的壮年男子,只是此刻面目哀戚,或者说这一整个屋子内都弥漫着一股哀戚。 男子的对面也坐着一个人,大概十来岁,是个又黑又瘦的少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相公,你去吧,这个家……咳咳……我能撑……咳咳……”在夕阳逐渐看不见身影的时候,中年女子咳嗽着开了口。 “我走了,你和孩子们怎么办,棉儿和慎儿还小,槿儿便是能做些什么,又哪里养得活你们,更何况槿儿已经十四了,已经到了待嫁了年龄,总不能因为棉儿和慎儿就耽误槿儿一辈子吧。” “那不然呢……”中年女子瞬间泪流满面,“明儿个官兵来,便是你不去也要强行将你抓去……” 中年女子一哭,靠着她的两个孩子也跟着低声抽泣了起来,“呜呜……” 中年女子的一席话和孩子们的哭声让壮年男子张开的嘴就定在了那里。 就在这时那个坐在木桌旁安静的少女抬起了头,“我去。” 少女的话让屋子里所有的人一愣,并在瞬间将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行。”这声反驳出自最先反应过来的木苍,也就是少女对面的壮年男子,少女的父亲。 随即而来的是床榻边的中年妇女也就是少女的母亲苏云那更加撕心裂肺的哭泣,“我的儿啊,你怎么能去,你这是要娘的命啊,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在那种全是男人的地方混迹,娘怎么能……咳咳……怎么能……” “不然呢?”少女将眸光落在苏云身上,“母亲认为是你这药罐子的身子能养活弟妹,还是我这只能提两桶水的身子养活弟妹?” 少女的话直白而犀利,所带来的效应比刚刚出口的‘我去’两个字还要让苏云与木苍震撼,震撼到他们有些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事实。 苏云的哭声都被震住了,然反应过来的下一秒,苏云从床榻边起身有些踉跄的冲到了少女的身边,抓起她的手,哽咽着,“即便如此,娘的槿儿,你一个女孩儿家,娘怎么舍得将你扔到那全是男子的地方,这?与将你推入虎窝有何区别,这样的事娘怎么做得出……做得出……”说着,泪水再次泛滥。 “姐姐,姐姐,棉儿(慎儿)不要你走……”见娘亲冲向了少女,两个小孩子也慢一步的冲向了少女,拉着她的手带着哀求的哭泣道。 “都是我没用,没能给你们一个好生活。”另一侧的木苍看着这一幕,伸手抓了抓头发愧疚自责道。 “爹去,全家死,我去,至少你们能都活着。”沐锦瑶再次开了口,这次的话比刚刚更犀利。哦不,应该说是木槿,她已经不是那个21世纪的特工沐锦瑶了,而是这个破落山村一户勉强温饱的农家的一个十四岁的长女了。一个飞机失事而已,她已经从一个婀娜多姿的熟女变成了一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少女了。来的那会,这个身子的原主恰好失足落湖,所以就有了她的重生。 02:误入战场 她来这里差不多三天,论感情,说良心话,她和这个家没有多少,但在看着这家乌云密布了三日,她实在不想看到这种妻离子散的场面,怎么说她也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这个忙她理应帮。特别是此刻这一屋子难舍难分好似生离死别的老小,便是她不是这个身子的原主,也不禁有些动容。 更何况对她而言,在哪都是生存。 木槿这一针见血的话,让屋内陷入了沉默。 “天黑了,我去煮饭。”木槿抽回了被那娘三拽着的手搁下一句话直接向屋外走去,根本就不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 她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而她做了的决定更不会改变,所以给他们一些时间消化吧。 走到屋外,木槿仰头看了看已经落下黑幕的天空,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参军也好,比起在这里种田嫁人结婚生子什么的,她还是喜欢更刺激一点的生活。 只是…… 木槿垂眸看了眼自己这双骨瘦如柴的手,只是这双干净的手啊,可惜了…… 许是木槿态度太过坚决,又许是木槿的那句‘爹去,全家死,我去,至少你们能都活着’太过沉重,木苍与苏云终究没有掰得过木槿,答应了木槿的替父从军。 就这样,在翌日的清晨,木槿穿起了男装在一家子的抽泣声与不舍声中踏上了征途。 也不知是不是官家怕结党营私,征来的兵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打乱组队再进行分配,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子身份暴露,在分配的时候,木槿耍了个滑去了一个完全没有熟人的队伍,然后跟着领头的将军向所分配的地方而去。 而这个军营驻扎在桃花村三百里外的地方,中间隔了好几个小镇与一座大城,至于村落,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徒步了半个月,木槿才到达所谓的军营。 不得不说军营是个让人肃然起敬的地方,即便是在这个冷兵器的古代,依旧如此。 军营驻扎在一处山谷里,很是空旷。一眼望去到处是驻扎的帐篷。 不知道将士们是不是出战了,木槿一行人到来的时候,军营里显得很是安静。 一千多人的队伍有些庞大,交接过后,营地里的军官并没有给他们分营,而是给他们分了士兵服和武器,让他们集中站在了一大块空地上,美其名曰休息,让士兵们不要乱跑,然后军官就离开不见了。 木槿不想做太出挑的人,所以很是安分的坐在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然在休息了不过一个时辰之后,突然来了一个军官,拿了一个令牌直接命令他们跟着走,说是要去救援。 对此,新兵里有人哀叹有人兴奋,然不管是哀叹还是兴奋,即为将士,军令一出就须立马执行。 就这样,一群长途跋涉仅休息了一个时辰的新兵就被这样拉上了战场。 两军的营帐都是设在两侧的山谷里,而两个遥遥相望的山谷中间是一块空旷的草原,这样的地势很利于双方打持久战,所以这仗已经打了五年之久。 木槿一行新兵被一个军官领着从一处斜坡上冲了下去涌入了那满是血腥味的战场。因为是新兵,所以冲下去的时候完全没有个队形。 而领兵的军官似乎只是想要将队伍带进战场,只喊一句,“冲啊……”就涌入了战场,完全不管身后的士兵是否适应。 03:鬼面将军 没经过训练不熟悉地形,好些个新兵从山坡上下去的时候不是被磕着了就是被绊着了,那叫一个混乱一个狼狈。 木槿看了看左右连下个坡都下不好的人,抚了抚额头,完全不能直视,她很想骂人,谁他么下的令让新兵出战,这是去救援吗?这简直就是去送死。 然她一微不足道的小兵能说什么? 不能,只能混在这人群里不出挑保住性命就行。 木槿所不知道的是,在远远的山坡上,有人看见了他们这一群狼狈不堪的新兵。 “那是哪个营的兵,平时都白训练了吗?”说话的人穿着一身玄衣带着一个鬼面面具。一句话不怒而威。 旁边的人闻声飞快的向前方那一群乱糟糟的队伍眺望了过去,这一看看得刘达大惊,“禀将军,这对兵马属下从未见过。” “这两日有新兵来报到,会不会是……”站在另一侧的白衣之人突然横插了一句。 “去,派个人去营区问问。再将三营的兵调来,你亲自去调。”鬼面人对着刘达吩咐了一句。 “是。”刘达应声连忙退了下去。 “泽,带几个人将新兵领回来。”这话是鬼面人对着那白衣之人说的,话落之际他已经抓起插在一侧地上的利剑从山坡上跳了下去直直地冲入了战场。 事情要求证,但墨翎没有时间等,因为他已经看到那队好似乱入的兵马在敌军中开始死伤,作为将士,可死,却不是如此憋屈的死。 从没训练过的新兵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百姓,他怎能看着自己的百姓在自己面前惨死。 白泽得令,钦点了一小队将士跟在墨翎身后冲入了战场。 战场内,木槿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有人伤亡,而比起杀敌,她更注重的是自己这边的人。 即便她再冷血也不至于看着无辜的人在自己面前惨死,若与她同来的是将士,那么保家卫国他们死而后已,但这却是一群从未训练过的新兵,与百姓无疑,她这一行一千余人,她分身乏术救不下所有人,只能尽自己所能在看见哪个受到致命攻击之时帮上一把,至于被砍伤,只要有命在,那都不重要。 然饶是如此,一千余人的分散,她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以至于她不得不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就那么倒下。 眼见不远处的三米之外一把刀戟对着一个小个子的少年砍了下去,木槿直接无视对着自己臂膀砍下去的刀戟,已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将手中的刀戟横挡在了砍向那小少年的刀戟之前。 就在木槿的刀戟对上敌军的刀戟的时候,一把黑色的利剑同时出现在了她的眼中,是与她同时挡在敌军的刀戟之上的,很明显对方的力道要比她重得多,因为敌军的刀戟已经从刀柄处断裂横飞了出去,不仅杀了那个砍刀戟的敌军,还一连下去斩杀了好几个。 看着这突发的一幕,木槿回眸看向黑剑的主人,一身玄衣一张鬼面,看着这一装扮,她的脑中闪过一路上听到的信息,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此人,辰国的鬼面战神墨翎。 一国之将总有那么几个被崇拜的被众所周知,就像21世纪的追星一样。只是木槿没想到,自己竟是到了这个传奇人物的手下。 那么,这么个传奇人物是怎么让到营地一个时辰的新兵上战场的。 “发什么愣。” 在木槿转眸盯着墨翎看的时候,墨翎的那把黑剑从她的耳侧穿过斩杀了她身后对着她的背刺下去的一把刀戟。 04:被盯上了 本只是好奇的看一眼墨翎的木槿,在墨翎这不怒而威的训斥下,一双平静的眸子陡然发出亮光,就好似看到了美味食物的豹子一般。 墨翎已经越过木槿杀向了前方,完全没看见木槿陡然转变的眸光。 慢几步而来的白泽已经带着人开始组织新兵后退,木槿就在这第一批撤退的人中,所以她只能恋恋不舍地看了墨翎一眼,转身跟着队伍退了出去。 由于墨翎带人救援的及时,新兵只死了三十余人,但是伤者却多达二百余人,也就是说短短的一炷香之内,从上战场到下战场,新兵营死伤五分之一。 木槿跟随着将领回营不到半个时辰,一个号角将他们召集到了校场之上,因为个子小,木槿站在了新兵队伍的最前端。 而此刻除了在外守卫的兵,所有的兵都被召集到了校场之上。 墨翎一身玄衣站在高台之上,一句话不怒而威,“是谁将新兵带入战场的,站出来。” 站出来……站出来…… 一声声回应响彻在校场之上,犹如一道道冰寒刺骨的冰棱击打在校场上每个人的心上。 墨翎一开口,木槿就抬眸双眼放光的看着墨翎,完全没有半分被墨翎话语中的威严给震慑到,对于木槿来说不要说是这犹如寒冰的质问,便是说着杀人的话她都觉得极其美妙。 墨翎见没人主动站出来的队伍,再一次开口,“站出来,三十军棍,不站出来,被本将军查到直接以命抵命。” 嗷!木槿简直兴奋的不要不要的,天知道,她是个声控啊,这个什么将军的,他么的声音太好听了,她耳朵都怀孕了。 在木槿双眼放光莫名兴奋的时候,一个名叫李辉的千户从队伍里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军饶命,是属下没看清楚带错了兵,将军饶命,属下甘愿受罚。”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磕头之人,看了半晌,突然看向了新兵营,木槿被这突然射过来的目光一惊,瞬间收敛了眸光,咳,初来乍到还是低调点,要不然被踢走了,她还上哪里去找这么好听的声音,没有好声音相伴,人生简直就是无趣啊! “是不是这个人领你们上战场的?”说话间,墨翎将眸光在新兵营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扫了扫,犀利而凛冽,就好似一把把利刃从他们身上划过一般。 新兵营里一片寂静,竟是没有一个人出声。 “你们连领你们上战场的人都不知道,若是那人是敌军混入来诱敌的,你们该当如何?”一股煞气从墨翎的身上弥漫而出,“第一排新兵出列。” 太过享受这个声音,所以木槿慢了其他人半分才从队伍里出列,而她这个慢半分的动作导致她被墨翎给盯上了。 “出列最慢的那个兵上前一步。” 墨翎说这话的时候木槿刚向前跨了半只腿,所以即便是被那声音给迷惑的木槿也知道说的是自己了,然后蹭地一下向前跨了两步,独自一人林立在了众位将士的面前。 “小兵,回答本将军,那边跪着的人可是带领你们进入战场的将领。” 05:要做亲兵 木槿内心激动了一下,然后努力的集中心智不被墨翎的声音迷惑,“不是。”两个字回答的清脆而响亮。 “小兵,你才来多久认识几个将领,可莫要胡说。”跪在地上的李辉在听到木槿的否定之后连忙出声,话语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墨翎没呵斥李辉的不问而言,而是定定地看着木槿,在见到木槿面上并没有因为李辉那似警告的话而出现半分惧怕的时候,心底不免有了几分赞许。 “你可知道是谁?”有了几分赞许,以至于墨翎的声音不自觉的少了几分凛冽。 这突然变得随和的声音,让木槿简直身心舒畅,所以她很配合的斩钉截铁道:“知道。” 这话让墨翎不禁挑了挑面具下的眉,有了几分侧目。 而这一刻不仅墨翎,在场的不管是站在高台上的其他将领还是站在高台下的士兵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木槿的身上。木槿可谓是成了焦点。 “全营将士两万余人,若本将让你找人,你需用多久时间。” 这一次木槿没有立刻回声,而是在琢磨着一件事情,这么好听的声音让她越听越欲罢不能,以至于她为了能多听几句都不低调了,但这还不够,她想要天天都听到,可怎么样才能天天听到呢,他是一方统帅,她就是新兵蛋子,怎么想都不可能天天听到。 木槿的沉默导致了整个校场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然在过去了整整半柱香之后木槿依旧在沉默,刚刚对木槿有几分欣赏的墨翎突然淡了兴致。 “不能找到吗?”问了一句,墨翎见木槿依旧呆呆的没什么反应,只能放弃,“如此……” “将军,若是我能在一炷香之内将这个人找出来,将军可否让我做你的亲兵。”在墨翎要放弃的时候,木槿突然双眼放光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转折有些戏剧化,一个新兵蛋子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竟然敢跟鬼面将军提条件,还亲兵,这新兵蛋子野心也太大了点吧。 一炷香?听到这个答案,墨翎突然诡异得觉得:这个小子莫不是刚刚沉默是在想着怎么跟他谈条件? “可以考虑。”墨翎没有给出肯定答案,毕竟亲兵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上的。 木槿从没想一步登天,有这个答案就够了。 “那么请将军让军中吴姓的千户出列,我可以立刻认出来。”木槿从不觉得身为一将之领会不知道是谁造就了这场新兵上战场的失误,若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人根本就不配为传奇的将领。几乎是在墨翎召集将领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木槿就知道这是一个局,其他的她不知道,但这里面定是包含了对新兵的测试。 墨翎闻言心中一动,随即便高声命令道:“所有吴姓千户出列。” 一声令下,人群中走出了五人,木槿上前看了一眼,转首对着墨翎斩钉截铁道:“没有。” 这时,高台上方站在墨翎左侧的一个体态宽阔的将领开了口,“小兵,你可知戏耍将领是何等大罪?” 木槿抬眸朝那将领看了一眼,嘎吱嘎吱如破锣般的声音真的很伤耳朵。 “就是吴姓千户。”木槿这话听着就有些执拗了。 06:列举证人 “你说是就是吗?为何新兵营里其他人的不知道,就你知道?小兵,想要出人头地的想法本监军可以理解,但是如此愚蠢的做法,本监军可是很不赞同的,念你初犯……” 木槿在这个自称监军的人眼中看到了一丝快意,所以到嘴边的话木槿直接打了一个弯,强制的打断了对方的话,“敢问这位监军姓什么?” 木槿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吴海一愣,愣神过后,眸中闪现的事一抹阴狠,“怎么,小兵这是怀疑本监军?” “监军,令郎好像也是个千户,怎么本副将没有看见他?” 白泽的开口将吴海的火力吸引了过去也将木槿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白副将是何意?莫不是是在怀疑本监军包庇不成?” 此刻的吴海就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相比于吴海的炸毛,木槿可谓是身心舒畅,一是因为白泽开口太及时,话语内容太给力,二呢,呵呵,虽然白泽的声音不及墨翎,但是也很好听,特别是那张脸也很好看,只不过谦谦君子的模样却生在这满是血腥的战场,怎么看都有些不协和啊! “本副将就事论事而已,不管这小兵说的对与不对总要证实一下,若是小兵戏言,便是罚也要让他心服口服,若是小兵说的是实话,我等岂能让犯错之人逍遥法外,一个错误的引领就使得新兵丧命三十余人,伤重二百余人,若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以后我等还怎么服众,还怎么领兵打仗?”白泽说话的语气听着像是在聊天,但却句句踩在点上,压得吴海不要说反驳连喘气都很辛苦。 “其实还有好几个证人。”在白泽的一番话将吴海挤兑得面色发青的时候,木槿掐着时候又痛踩了一脚。没办法,谁叫她是个声控,既然已经为此将人得罪了,也不妨多得罪两下。 “说。”这个言简意赅的字是墨翎说的。 “五营的王百户,走在路上遇到的,二营的沈千户,战场上碰头的,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愿不愿意作证了?当然,也可以将那个吴千户拎出来,我们新兵营这么多人,总有那么些个像我这般眼亮不要命的。都是来参军的兄弟,我们总不能看着那些兄弟白死,若不是命好,我们的命也早就交代在战场上了,此刻能仗言几句也算是给了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也算是让这条苟活的命有了个价值。” 木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眸有些幽怨的看了墨翎一眼,为了能每天听到这个声音,她这也算是豁出去了,这得罪的人可不少了,若是这家伙不满足她的要求,那她可就亏大了。 “是个姓吴的千户,我听到了。”在木槿话语落下后的片刻,新兵营里突然有人举手高喊了一声。 “我也听到了。”一人话落又有一人应声。 “我……” “我……” 人群里接二连三的有人应声。 当此起彼伏的声音落下之际,墨翎对着身后的副将刘达道:“刘达,不管吴庸在哪,将人提到校场之上,军棍一百。” “墨翎。”听到墨翎的命令,吴海一个没忍住大声叫了出来。 “怎么,吴监军想包庇?”墨翎特意在吴这个字上加重了音。 “不敢。”吴海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那吴监军是何意?” 07:成功上位 “本监军只是觉得墨将军应该好好查查,不能凭借这新兵蛋子的三言两语就断了案。”说着还抽个空隙狠狠地瞪了木槿一眼。 木槿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对着吴海笑了笑,差点没把吴海一口气噎过去。 “呵……”墨翎突然冷笑了一声,“本将军忘了告诉监军,来之前本将军已经得到了举报查明了事实,若是吴监军还不信,那么等下本将军会让人将证据送到吴监军的面前,至于杖责一百,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军有军令,若不是吴庸只是无意带错,三十余人的性命岂是他一人可偿?且本将军已经给了吴庸机会,是他自己不抓住,这就不能怪本将军严惩了。或者比起一百军棍,吴监军希望的是令郎以命抵命。” 言外之意,没让你以命抵命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这言外之意吴海很好的听懂了,就因为听懂了更加的吐血,这一百军棍下去与要命有何区别? 话落,墨翎不再理会吴海,而是转首对着白泽道:“刚刚举手的新兵你可看清了?” “恩。” “将人领到你的帐下训练几天再做挑选。” “是。”白泽抱拳领命。 吩咐完白泽,墨翎直接从高台上跳了下去,走到了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李辉面前,“这么喜欢替人顶罪,你这千户也不用干了,降为小兵,杖责二十。” 话落,墨翎转身就走,并从木槿的身前路过,再走出了几步之后,没听到身后的动静,蓦然停脚回眸,这一回眸正好和双眼亮晶晶的木槿对了一个正着。 这亮晶晶,墨翎将它理解为崇拜,这样的眸光他见多了,只是觉得这双眼睛里的崇拜有些怪异,不过他归结于每个人的崇拜不同。 “不是要做亲兵吗?还不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木槿愣了又愣,随即在心底狼嚎了一下,便抬脚在他人羡慕嫉妒恨的眸光下跟上了墨翎的脚步。 墨翎钦点木槿问话不是真的因为她慢了队伍半步出列,而是在战场上他就注意到了她,或者说是注意到了那个与他一同出手挡住一把落在即将落在一个少年头颈上的刀戟的那个瘦小少年。 他犹记得木槿当时明明离那个少年有三米之远,却在眨眼间的功夫与他同时到达了那个少年的身侧,并同时出手,这样的身手没有两下子是不可能的。 一个新兵有这样的身手很值得人怀疑。 便是当时木槿不慢半拍被墨翎点到,墨翎也会找其他借口,只是墨翎没想到这个少年除了带给他意想不到的大胆之外,竟然主动往他跟前凑。 如此,不管是怀疑试探还是珍惜人才,墨翎势必会将木槿给带着。 跟着墨翎的木槿心中只有以后可以每日听这好听声音的兴奋,完全不知道墨翎已经在心中将她给狠狠剖析了。 墨翎直接将木槿带回了他的营帐,营帐内的摆设很简单,一个挂着盔甲的衣架,一个摆着文案的书桌,一张放着杯盏的桌子和一张叠着被褥的木榻。 木槿完全是出于本能,所以在进营帐的那一刻几乎第一时间便将眸光投向帐内的每一个角落,扫视的动作很快,但却依旧没有逃过时刻注意着她的墨翎。 08:喜欢将军…… 而对此墨翎却好似没看见一般,不动声色地坐到了书桌前,不言不语,直接伸手拿过桌上的文案开始批阅。 墨翎的这一做派让木槿愣了一下,愣神过后便开始站在离书案一米远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虽然自己被对方的声音给诱惑了,但是木槿不傻,她知道一方统帅不会那么随便就相信一个送上门来的亲兵,更何况亲兵岂是那么好当的,要知道一个将领的亲兵那地位至少要赶上军营里的千户,甚至更高。 木槿猜得没错,墨翎是故意考察她的耐性,在墨翎翻阅了大概十来本文案之后,墨翎状似随意的开了口,“叫什么名字。” 不知是沉静太久,还是被墨翎这突然的出声给撩到了,木槿愣了一下才开口,“木槿。” “多大?” “十四。” “为什么想做本将军的亲兵。” “因为喜欢将军……”说了一半木槿突然顿住了,要怎么说,说喜欢将军的声音,这很奇葩的。 为了能让墨翎与自己多说话,所以木槿是有问必答,乖巧的很,以至于回答的很是顺溜,都不用想,却在第三个问题说到一半时意识到了不对,立刻卡壳在那里。 “恩?”也不知是因为木槿的停顿,还是她说出的话语听着有那么些怪异,墨翎轻恩了一声,眸光更是从手中的文案上移到了木槿的身上。 凛冽的目光让木槿锋芒在刺,好似说不好就被凌迟一般。 木槿咽了咽口水,接上了余下的几个字,“的威严……”说着转眸用无比崇拜的眸光看向墨翎,“木槿喜欢将军的威严,想做将军的亲兵,以求耳濡目染,有朝一日能成为像将军一样威武的人。”这话该是没毛病了吧,毕竟参军的有几个不崇拜将军的。 墨翎好似被这样的说辞给说服了,将眸光重新落到了手中的文案上,木槿不禁松了一口气,木槿这是本能的松气,且很微弱,但却依旧被墨翎给察觉到了,这让本就不太相信木槿说辞的墨翎更加的产生了怀疑。 “成语用的不错,读过书?”墨翎不动声色的几句问话。 木槿皱了一下眉回忆了一下刚刚情急之下说的话,貌似不小心用了个成语,“恩,读过一些时候。”木槿模糊不清的应了一句。 闻言墨翎也不再追问,而是突地放下了手中的文案站了起来,走到了木槿的身边,“本将军的亲兵必须唯本将军是从,且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更要上得战场下得务房,你可做得到?” 话落间墨翎突然对着正被他的声音撩得迷糊的木槿一掌就挥了下去,因其站在木槿的斜前方,遂这一掌直接就对着木槿的胸膛而去。为了激发人的本能,墨翎故意带上了点杀气,以至于这一掌下去煞气十足。 木槿有那么点爱好,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因这点爱好变得没脸没皮,但却还不至于罔顾生命,所以在杀气来临之时,她几乎本能的伸手去挡,奈何力道有限就那么被对方给一掌挥退向后踉跄了几步倒坐在了地上。 因为杀气的陡然消失,所以木槿在防备了一下之后就意识到了事情的始末,这又是在试探她呢。 木槿没有立刻抬眸而是先看了眼自己横档在胸前的一双手,亏得她反应快点,不然这还未长成的荷包就要毁在这将军的厉掌之下了,不对,她是不是该控斥一下自己被袭胸了呢? 09:身手太弱 “身手太弱,明儿个与新兵一起训练,过不了考核,就别想着做本将军的新兵了。”看着地上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掩饰情绪还是在思考什么的木槿,墨翎一甩袖重新坐回到了案桌前,丢下的话嫌弃的意味很是明显。 “那能天天见到将军么?”木槿抬眸看向墨翎,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她比较在意这个。 “即是亲兵,本将军以后的衣食住行就包给你了,你说呢?” “那我住哪?”木槿极力按住心中的狂喜。 “稍后,本将军命人在这屋中放一放木榻,你睡着便是。” 墨翎的话让木槿看着她的眸光瞬间如烟花绽放璀璨得不得了。 我靠,这是天上掉馅饼了么,这绝对的是零距离的接触啊,嗷!好幸福的有没有。 似是感受到了异样的亮光,墨翎抬眸看去,而木槿被墨翎扫过的目光给扫得一激灵,刚想低头,却觉得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所以直接勾唇傻笑,“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时至晌午,本将军饿了,去后厨做两道小菜来,简单点,不过要亲自动手,明白?”说着墨翎从桌上拿了块令牌朝着木槿丢了过去。 木槿一个激灵抬手接住,随即乐颠颠的应声道:“好。”然后就撒丫子向账外跑去。 木槿前脚跑开,后脚墨翎营帐的另一角被人掀开,一个白色的身影有些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墨将军,末将不知何时亲兵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了?将军确定这是在招亲兵?还让人睡在同一个屋子?将军你不会……” 不会什么,没了下文,因为墨翎已经拿起桌上的砚台砸了过去,“新兵安排好了?” “那必须的。”嬉笑了一声,白泽收起了面上的不正经,拿着砚台就着墨翎的案桌旁坐了下来。“怀疑那小子?” “说奸细太过出风头,说不是奸细身手又太过异常,看着有些迷雾阵的意思。” “所以就屈尊降贵直接将人拎到身边静距离的考察了?”刚正经了一句,白泽又开始不正经了。 “要不,你领回去?”墨翎冷睥了白泽一眼。 “呵呵……”白泽连忙摆手,“我可不要每日连睡觉都睡不好。”任谁身边睡个底细不详的人都睡不安稳,“再说人家点名要做你的亲兵,兴许就是仰慕你呢,可惜了是个小伙子,要是个小姑娘该有多好,不过话说回来,有些事小伙子也能做……” “活腻歪了?” “咳……”白泽捂嘴咳嗽了两声,“这不是军营太枯燥,找点乐子么,呵呵……” 找乐子?这军营敢找墨翎乐子的大概就只有这一位发小了,不过,以后大概还要多一位。 虎须撩两把就行,不能撩得太过,白泽娱乐了一下心情,不再废话,而是开始伸手取过案桌上的文案也跟着看了起来。当然,看得都是墨翎看过得那些,不管是作为主将还是副将,对这些都需要深刻了解的,这样才能彼此默契合作。当然,这一份殊荣全营上下也就这一位有这殊荣。 “兴许是个人才也说不定,吴海权利那么大,弄死一个小兵岂是难事,亲兵的身份也算是一个保障,至于能不能活下去,那就凭他自己本事了。”在白泽规矩的翻看奏折的时候,墨翎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 10:小显厨艺 “若是这样就损失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撑不撑得住。”一个新兵在校场上那么仗言,不被吴海嫉恨上才怪,一个监军随便一个理由就能弄死一个新兵蛋子,不过若这个新兵蛋子贴上来墨翎亲兵的标签到底能得到几分保障,至于这保障那个新兵蛋子会不会用就不知道了。 “恩。”这一次墨翎只轻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若是木槿自己没本事保命,也没那个资格做他的亲兵。 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到这两人也不再说话,而是安静地看起了文案。 在两人相继看了二十来本文案的时候,木槿端着饭菜回来了。 墨翎要求简单,木槿也没大费周章,且军营里也没那条件,所以直接取了厨房里的土豆与白菜,做了一个拔丝土豆和一个醋溜白菜,因着手中的令牌,后勤的人也没人为难她,很大方的将炉灶借给她用了好一会。 木槿没什么敲门的概念,本是要直接闯的,但在走至门帘前感觉到里面有两道气息的时候,木槿顿住了脚,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将军。” “进来。”屋内的人都都没抬,直接应了一声。 闻声木槿先享受的眯了一下眼,随即正了正神色才端着盘子掀帘走了进去。 木槿第一眼不是看向墨翎,而是看向多出来的那道气息,一见是有着君子容貌声音的美好程度也只逊色墨翎一些的白泽,木槿表示了一下接受。 而对方似乎也想要看她,这么一抬眼,两人便对上了眸子。 木槿完全没有半分被抓现行的畏缩感,而是大大方方的对着白泽傻笑了一下,然后收回了眸光,几步走到了小桌旁,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并道:“将军吃饭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闻言,那侧墨翎才放下手中的文案起身。 而闻着香味看着菜色的白泽可比不得墨翎的优雅,完全没有半分身为将领的风度,像个猴子一样窜到了桌边,“看着不错?这是你做的?”说着,直接伸手就要去拿盘子中的拔丝土豆往嘴里塞。 木槿眼疾手快的将托盘往后一拖,使得白泽抓了一个空,没吃到东西是一回事,白泽没想到对方动作竟比他快,所以便起了不服输与试探的心思,“小兵不要这么小气嘛!”说着又伸手去抓。 这一次木槿直接一个用力将托盘从桌上端到了手中,“不好意思,小的是墨将军的亲兵,做出来的东西只能给墨将军吃,若是白副将想吃,自去寻一个亲兵帮你便是。” 这拒绝可谓是毫不留情面,若不是白泽肯定他与墨翎戏言那会这小子不在,都要怀疑他在门外偷听故意打击报复了。咳,谁叫他嫌弃这个亲兵是个麻烦来着。 此刻墨翎已经走到了桌边,墨翎看了木槿一眼,无论是木槿的话还是抢托盘的身手都让墨翎侧目,看了一眼墨翎就着桌边坐了下来,木槿立马带着几分狗腿的将饭菜放在了墨翎的面前,至少在对面的白泽眼中木槿很狗腿。 东西已经到了墨翎的面前,白泽再抢后果就严重了,遂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墨翎,“将军,末将也没吃饭呢,赏末将一口成么?” 11:副将被耍 “想吃,自己找亲兵做去。”墨翎也是很记仇的,完全没忘记自己之前被白泽戏谑的那些话。苦不一起分,想甜门都没有,他看着像是那么不计较的人吗? 看墨翎那模样,白泽就知道对方那腹黑的小心眼又犯了,别人都道墨翎冷酷刚硬是个直肠子,只有他这个饱受风霜的发小知道,墨翎哪是什么直肠子,完全是一肚子花花肠子,从不肯吃了亏去,且从不明着报复,当然,对他这个什么都知道的发小,从来都是当下报复回来的。 也不是说自己和白泽有啥仇恨,恶趣味什么的木槿也有,看着别人不爽她就爽了,当然作为一个亲兵她是绝对只做自己将军的亲兵的,墨翎没说给人吃她怎么可能给。 能看不能吃,白泽整个人蔫蔫的,蔫了好一会趁墨翎将菜夹回碗里缩筷子的瞬间直接伸手抢了一个装着拔丝土豆的盘子转身就跑,一个溜窜就消失在了墨翎的营帐内。一方面他的确有些眼馋,毕竟军营里的饭菜一律千篇,即便是身为将领也一样,一方面他从小到大和墨翎这么闹习惯了,不闹一闹心里搁得慌。 墨翎没动,就那么让白泽将盘子抢走了,木槿也没动,毕竟能在墨翎面前抢走东西毕竟是墨翎自己愿意的。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墨翎吃完放下了筷子,“吃了没?” “吃过了。”木槿不知道自己要来当差多久,为了不亏待自己,她一并吃了才过来。 “你倒是不亏待自己。” 这句话木槿也没听出是责怪还是不责怪,索性就不予理会,更装傻了一回,“吃饱了好当差。” 墨翎倒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向桌案走去,“收拾了碗筷,回来给本将军磨墨。” “是。”木槿闻言收拾了碗筷便出了营帐。 而她这前脚出营帐,后脚抢了盘子离开没多久的白泽端着盘子气哄哄地回来了,正巧遇上了出营帐的木槿,直接拦了人,“好你个小子,后勤里做了一大盆,竟然这么宝贝这一盘不给本将吃,还说什么只做给自己的将军吃,你这是耍本将呢?” 木槿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声,“后勤今儿个恰巧做土豆,瞧着我这做法新鲜,就学了去,我做的确实只有刚刚端进来的两盘,其余的不是我做的。” 话落,与白泽擦身而过。 白泽被噎了一下,总不好为了一盘菜在主将营帐前与一小兵计较,所以没再拦离去的木槿,而是直接向前窜进了营帐端着菜杵到了墨翎的面前,“真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那小子和你一样黑。”害得他冒死抢了墨翎一盘菜,指不定这人以后怎么折腾他呢。 墨翎连眸光都没抬,只一句,“人家从没说过后厨没有,只道这盘中是他亲手所做,怎么,自己不带脑子,怪别人还有理了?” “墨翎,你太不厚道了,那小子还不知是个什么玩意呢,你这就护短护上了?” “有意见?”墨翎施舍地抬眸冷睥了白泽一眼。不管是个什么玩意,总归此刻是他的亲兵。 12:暴露 一触到墨翎的眸光,白泽讪讪地笑了笑,“没意见。”说着退后了一步,“不过,我尝了一下,后厨的那个确实没这小子做的好吃,感觉差点味道,你看,你这个亲兵这么好的才能是不是别浪费,让他去后厨每天换个花样做菜改善一下军队的伙食,也算是一大善事。” “午时用膳是一炷香的时间,还剩半柱香,白副将打算将这时间花在废话上吗?” 这是被威胁了? “墨翎,你太不厚道。”白泽哼哼了一句,飞一般的端着盘子窜出了营帐,且再次与从后厨回来的木槿擦肩而过,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停下来说一句话。 木槿对此也不介意,而是好心情的向墨翎的营帐走去。 白泽走得飞奔,所以没留意到墨翎在因他的话而出现的短暂失神,今日的菜式很简单,却很是可口,白泽的话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是他却不想那么做,为什么呢,大概是怕那小子若是奸细趁机在后厨下毒危害全军就不好了吧。 墨翎的这点护短木槿是完全不知道的,回了帐,木槿就乖乖地站在墨翎身边替他磨墨,这一磨便磨到了夜幕降临,而因为书案低,木槿是跪坐着的,所以说,墨翎批阅了半晌,木槿就跪了半晌。 放下最后一本文案,墨翎瞅了瞅脸上没半分不耐的木槿,不得不对她的心性另看一眼。 “天色不早了,就不用亲自去做了,去后厨端两人的饭菜来与本将军一道食用,吃完了,本将军带你熟悉一下军中事物,并一道去沐了浴回来休息。” 沐浴? 当的一声,木槿只觉脑中一根弦断了。 她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女儿身暴露的危险性,而是yy到了别处,毕竟有一副好声音配上一副好容颜才不浪费,墨翎戴着一张鬼面,听闻是太过美艳为了不让敌人不专心应战才戴上的,对此她很心痒,但却知不能操之过急,而今这是面容没瞧见先给她瞧瞧那诱人的身躯么,唔,老天果真是眷顾她的么? “傻坐着做什么。”墨翎已起身,见木槿还傻傻地坐在那不禁呵斥了一声。 “啊!哦!”木槿这才从迷糊中回神,连忙站了起来,哪曾想跪坐了半晌腿早已经麻了,此刻心思又不在这上面,站得急,一个不稳,刚站起的身子就朝着书案倒了下去,错乱了一桌子的文案:事小,关键那桌子上还有油灯呢,这是毁容的节奏啊! 虽然脸黑了点,但总比毁容好吧! 就在木槿极力要补救的时候,站在一侧的墨翎手快于思想的将人一扯,这一扯,木槿倒下去的方向就换了一个,从趴到书桌上被油灯毁容的惨象变成了趴在那健壮胸膛上的幸福模样。 墨翎的本意是救人,然当那娇小的身子拥入怀中的时候,却觉掌下一片柔软,那腰肢好似他一用力就能掰断一般,鼻翼间更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馨香。这感触带来的异样感觉,让墨翎顿如摸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下一秒便一个松手将人丢在了地上,“给你半柱香。” 话落,直接向营帐外走去。 木槿在被丢到地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撞痛的鼻子,哀怨地看了门口的帘帐,救人救到底不懂吗?不过算了,好歹让她没毁容。当然,若是胸膛不那么硬就好了,磕得她的鼻子哦。 13:看痴了眼 坐在地上,木槿摸出了衣服内侧扎着的几根绣花针,这是离家前放在身上已被不时之需的,毕竟这身子骨虽然是农家女孩,经常干农活不娇气,但真要是遇上什么麻烦可就不顶用了,没有银针,木槿就摸了几根绣花针代替了。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场是给自己疏脉活血。 隔着衣裤,木槿给自己的腿飞快地扎了几针,待腿脚舒缓了,才将绣花针收了回来,不过没立刻起身,而是估摸着有了半柱香的时间,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向营帐外走去。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墨翎也不回头看,直接抬脚就走,木槿也不语就那么跟着墨翎。 每走到一个营帐墨翎就会开口为木槿解说一下,比如这是三营啊,这是五营,这是兵器库什么的。 听着那一声声解说,尽管只有三两句,但木槿已然很是陶醉,当然,若半路不杀出个程咬金,木槿会更加的陶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恨上木槿的白泽,只见他此刻怀中抱着两团衣衫,“翎,你领着这小兵瞎晃悠什么呢,该去沐浴了,我没瞧着你,便连你衣裳一起抱出来了。” 被打断了听天籁之音的福利,木槿表示很不高兴,所以直接臭着一张脸看向白泽,“将军再为我解说兵营布局呢。” “哦?”白泽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随即嬉笑道:“明儿个再说也是一样,我衣裳都抱来了,翎,去沐浴吧。” 这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让墨翎与木槿木槿同时鸡皮疙瘩一起,墨翎是早就习惯了,连一个眼神都懒得丢给白泽,继续向前走。 “翎,方向错了。”白泽紧跟了上去。 “木槿没换洗衣物。”墨翎苍白的解释了一句。 “木槿?木槿是哪个?”白泽疑惑了一声,随即一拍脑袋,“你的那个亲兵。”说着回头龇牙对着木槿笑了笑,笑得很不怀好意,“原来你叫木槿啊。”那姿态哪里有半分将领的姿态,完完全全是一个纨绔的公子哥形象。 看着白泽那舔着脸贴上去墨翎那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模样,再看那一黑一白两尊完美的身形,木槿默默的yy了一下,恩,断袖什么的,很正常。 咳,她只是随便想想,毕竟白泽虽然胡闹了点,却没太不正常。当然,木槿的这一想法不过多久便被她自己给推翻了。 去库房领了两身换洗衣物,木槿在一正一副两位将军的带领下来到了军营东南面的月牙湖边。。 此刻天色已晚,早已过了将士们沐浴的时间,偌大的湖泊旁除了成片的树木什么也没有,若是胆子小一些,这荒山野岭的指不定还不敢来呢。 木槿是绝对不会属于这一列的,特别是在两个大男人的陪伴下。 到了湖泊旁,白泽将干净的衣衫往离河边有些距离的大石头上一丢,然后往岸边走了几步直接开始宽衣解带。 墨翎也不拖沓的跟着宽衣解带,只不过比起白泽那恨不得一把能脱下全部衣衫的动作,墨翎解衣的动作很是优雅,优雅到木槿不禁看痴了,特别是对方已经解开里衣露出了那肌里分明的后背,不自觉地木槿咽了一口水,尼玛,这露个背就这么完美,还得了。 就在木槿目不转睛地看着墨翎那越露越多的背之时,突然肩膀被人拽了一把,一转身便撞上了一个袒露的胸膛,“小木槿,怎么就盯着你家将军看,瞧瞧副将我,我的身材也是倍儿棒的。” 14:缠上将军 说着又拉了木槿一下,将趴在他身上的木槿给拉直了身子,并挺了挺袒露的胸膛展示给木槿看,表示他的身材也很好。 木槿目光之灼热,背对着的墨翎怎么没感觉到,但一想都是男子,他若有什么动作倒显得怪异了,还没待墨翎安耐住心中的思绪,那边就响起了白泽的声音,墨翎回眸一看,正好看见木槿整张脸贴在白泽的胸膛之上,突然间有那么些碍眼。 还不待他说什么,便见木槿又被拉了起来,且被白泽迫着看他的胸膛。 木槿被这一拉一撞得头都有些晕乎了,耳边更是响彻着白泽这叨叨的声音,一如白泽所说,他的身材倍儿棒,但木槿就不愿他舒坦,所以直接不假思索的开口道:“白斩鸡。” 三个字差点没让正在自夸的白泽背过气去,“小木槿,说谁白斩鸡呢,好似你多健壮似的,小毛孩一个,来来来,脱下来跟哥哥比比,到底谁白斩鸡呢。” 说着就一把将木槿怀中的干净衣衫一扯往一边一扔,然后直接一把就将他的外衣给拉下来了,要不是木槿反应及时捉了一把衣襟,估计这会子不只是外衣,连里衣都被拉下来了。 虽然才十四的年龄,这身子没什么营养,个子只有一米四五的样子,胸前也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但尼玛好歹是女人啊,这胸前还裹着布呢,这一脱还不露馅。 直到此时此刻,木槿这脑袋才清明,才发觉自己跟着来沐浴是一件多么不靠谱的事,人都说美色误人,她这是妥妥的声色误人啊! “拽着做什么,都是男人,还不能看不成,或者小木槿觉得自己是白斩鸡,不好意思跟哥哥比,没关系的,哥哥不嘲笑你,来,脱。” 扯了木槿的外衣,白泽又去扯木槿的里衣。 这怎么了得。 木槿自知力气不如白泽,索性直接往前用力一撞,然后两个人就那么双双落入了河中,借着白泽这一瞬间的愣神,木槿一个用力挣脱了白泽的桎梏,并双脚弯曲在白泽胸膛上一踹,然后借着力往后一缩,身子向后方窜了过去。 这情急之下的一窜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撞得她脑门子都疼,还不待她借力漂浮,只觉脖子后面的衣襟被人一拽,然后整个人被人从水中提了起来。 “人没水位高,想淹死吗?”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耳侧便响起了这冷冽的声音。 木槿是不知道自家将军什么时候下了河的,但是这被提起,脚下却不着地,很清晰的知道自家将军这是没说谎话啊。 奈何她出了水面,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脖颈处拎着她的手突然松了,她又沉了下去,介于求生本能,她直接伸手攀上了身侧唯一能摸到的实物,然后就那么就着爬了上去,揽上了对方的脖颈。 木槿只顾着抓住实物往上爬,却没感觉到她的手触到对方身躯的那一刻,对方的僵硬。而这一僵硬就给了她可乘之机。 浮出了水面,木槿得到了呼吸,咳嗽了两声,还没来得及睁眼说话,就感觉吊着的人要甩开她,她立马双手用力揽住墨翎的脖颈,“将军,好将军,别甩我,我明日给你做好吃的,让我站一会,就站一会,再掉水里我得呛死。” 15:丢了出去 起先她撞入河中是有准备的,没喝着水,后来被墨翎拎起来,有了空气本能的就呼吸,哪知她才呼吸了两口就又掉水了,一个猝不及防,就喝了几口水,喝水的滋味太难受,她宁可没脸没皮。 十四岁的少年,正直变声期,所以即便木槿的嗓音尖细了一点也不会被人怀疑性别。 而此刻这尖细的声音带着讨好带着软糯对着自己撒着娇,墨翎只觉一颗心都颤了,也不知是僵硬了动不了手,还是妥协了不想动手,墨翎就那么站着,任由木槿挂在他的脖颈之上,任由那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之上。 见自己的讨好有了作用,木槿这才抽出手抹了一把眼睛。而睁眼间看到的便是那白瓷般的胸膛,衣服已经尽湿,所以即便是隔着两层薄薄的衣物,木槿也能感觉到对方那八块腹肌的胸膛,即便看不到,也在心中赞了一声美妙。 相比于木槿,墨翎感觉到的是骨瘦如柴,那骨头磕得他有些疼,却又感觉那身躯甚是柔软,这种感觉怪异得不行。 这时,对面被木槿往水里踢了两脚的白泽终于从水里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 没睁眼就对着木槿大喊,“小木槿,你竟敢对将军动手,你可知你……” 你什么,你不出来了,因为他抹了一把眼睛之后,看着木槿揽着墨翎的脖子,而墨翎却一动不动,特别是一个娇小一个壮硕,且还同是男人,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们……”本想说的话到嘴里突然变了,但便是变了却也有些词穷。 被白泽怪异的看着,靠着的身躯又柔软的让人怪异,一个不爽,墨翎直接伸手扯下揽着他的人用力往岸上一丢,“个子矮就去南边的浅水区,洗个澡都能将自己淹死,出去别说是本将军的亲兵。” 被扔在了岸上,没被扔在水里,木槿很是庆幸,明显墨翎的话语里有了怒意,木槿连忙捡起地上的衣衫,应声道:“是,是。” 诚惶诚恐的应了两声就跑向了南边,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这是看在水中两人的眼里,实则木槿求之不得,巴不得离这两人远点,下一次定不能再出这乌龙了。 见木槿慌张地跑了,白泽这才找回了声音,“你……” “我什么,没瞧见木槿才及你我胸膛,就这么拉他下水,你确定不是想淹死我的亲兵?”白泽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墨翎先发制人。 闻言,白泽也不去想先前那画面的怪异了,直接喊冤,“明明是他撞我的啊!” “你不去扒人家衣服,人家能撞你,就是撞了你,你这么大个人被一个小孩子撞进了河里还好意思说?” “我……我……”我了两下,白泽也我不出来了,因为墨翎嫌弃的很对,“好吧,是我不对,谁叫那小子说我白斩鸡的,他不说我我能去拽他衣服么?”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不是?” 闻言白泽大叫,“墨翎,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墨翎理都没再理白泽,径自开始洗澡,只是眸光却不自觉地朝远一点的南边看去,也不知那小子淹没淹死。 16:声色误人 白泽又哇哇了两句,见墨翎不理他,甚觉无趣,便也径自搓洗了起来。 就这样,一场沐浴在一个又一个的惊心动魄下结束了。 木槿深怕被突袭,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清洗了一下,然后找了个暗影的大树躲在后面飞速的换下了衣服,全程之中整个心都处于高戒备状态。 不戒备不行啊,要是被发现了女儿身,不要说亲兵了,连个士兵都做不成了,呜呜呜,都是那声色误人,害她迷糊了一天,现在才想起这要命的事。 先一会还高兴和将军睡一个屋子静距离接触呢,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很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然现下要怎么开口。 带着满脑子的乱意木槿三两下清洗了衣物,在那边白泽大声叫她之时,她才勉强回神抱着洗好的衣物姗姗来迟地跟上他们的脚步。 “叫你几声都不答应,还以为你淹死了呢。”看着姗姗来迟的木槿,白泽还记着那一声白斩鸡呢,上口就没好话。 木槿心情很郁闷,所以完全忘了对方是副将她是新兵蛋子的事,直接回嘴,“你淹死了我都淹不死。”说着还送了一个白眼过去。 “呵……”白泽瞬间乐了,直接腾出一只手揽上了木槿的肩膀,靠着她的耳朵嘲笑道,“不知是谁先前要死要活的抱着他家将军不撒手的,还讨饶了来着,我可听见了。” 水又不隔声,随意即便木槿讨饶那会白泽还没出水面,但那声音可是听得个真切的。 被白泽这么一提醒,木槿才想起自己之前的没脸没皮,忍不住抬眸瞄了走在前方的墨翎一眼,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心中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随即板着脸用力将揽着她的人一推然后向前窜了几步跟上了墨翎的脚步,并回头对着白泽做了一个鬼脸,“要你管,我赖的是我家将军,又不是你。” 对着白泽做鬼脸的木槿完全没感受到快她一步的人因为她口中那句软糯的我家将军愣是颤了心神,以至于脚步不自觉地顿了一下,而看着后面做鬼脸的木槿脚步可是没有停,以至于在做完鬼脸回首的瞬间就那么对着墨翎的背撞了上去。 木槿的第一反应就是,哎呦我的鼻子。 这一撞让木槿的身子整个人往后反弹了过去,顾着鼻子的人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只觉得腰间多了一只手,向后的身子又向前一倾,还疼着的鼻子又被一撞,连泪珠都快要撞出来来了。 晕着脑袋摸着鼻子,木槿本能地抬头看向上方,一双盛着泪珠的眸子怎么看怎么可怜兮兮,“好硬。”顺带还吐槽了一句。 不知是木槿那双可怜兮兮的眸子点着了墨翎还是那好硬两个字点着了墨翎,墨翎揽着木槿腰间的手如触到烫手山芋一般,猛地一甩, 除了这一甩换来的还有劈头盖脸的一句训斥,“走路都不会走,回去绕营帐跑一百圈。” 话落,也不管木槿站不站得稳,直接甩袖走人。 许是墨翎的力度不大,又许是木槿自己的平衡力好,木槿只是踉跄了几步,倒不至于摔倒,只是有些委屈,明明是他停下来的,为何要怪她呢,然他是将军她是小兵,还是个想做将军亲兵的小兵,所以,忍。 17:同床共榻 本还想戏弄一下木槿的白泽见这一阵势也不戏弄木槿了,只好哥们的拍了拍木槿的肩,“自求多福。”幸灾乐祸的丢下一句就向自己的营帐走去了,为啥不去找墨翎,咳,没看见已经生气了吗,虽然不知道为啥,但是发怒的老虎是不能撩的。 木槿没去搭理白泽,而是快步地跟上了墨翎,当然,这一次她是记得离远一点的,省得撞到了又被罚。 回到营帐,木槿将湿衣服晾在了营帐一侧的绳子上,也不等墨翎发话,便自顾自地绕着营帐开始跑圈,虽有点委屈,但是作为士兵,将军的命令还是要遵守的,谁叫她还想混呢。 营帐是圆的,一百圈没将木槿累死,却有些晕乎,跑完之后,木槿调整了一下状态,在营帐前禀报了一声,“将军,我跑完了。” “恩。”换来的只是一声低沉的应答声。 木槿可不是那种傻楞子,人家不叫进就不进的那种,她意思意思禀报了一下,见对方应了声,就直接掀开帘帐走了进去。 营帐内燃着油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将军一身黑衣撒着一头墨发端坐于书案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束发此刻披散着的原因,木槿竟是在墨翎身上看到了一丝与他白日里的冷冽所不相符的慵懒,然这慵懒在他身上却并不显得不和谐,还很相称,很……诱人…… “就寝吧。” 在木槿直直地看着墨翎发呆的时候,对方蓦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多么诱人的三个字,差点让木槿一口气背过去。 然对方抬眸扫过来的冷冽眼神让她立马神魂归位,“是。”一个是字毕恭毕敬。 墨翎起身吹灭了油灯,然后径直朝着自己的床榻走去,木槿在油灯熄灭前看了一眼营帐,本是想确定自己的小木榻位置的,然在油灯灭了的前一刻她惊恐地发现没有小木榻,没有啊,她之前可是在库房听到将军吩咐人送来的,这会子没有,莫不是将军又要惩罚她? “想站一夜?”那边已坐到床榻上的墨翎,见木槿还像个木头一样处在营帐门口,冷冷地问了一句。 “不想。”木槿立刻反驳,她又不是自虐狂,为什么要站一夜。 “还不过来,杵在哪做什么?” 过???过来??? 木槿脑袋里排着一排问号,但脚步却已经自发地按着命令走到了墨翎所在的床榻边。 直到木槿人杵到了跟前,刚要躺下的墨翎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解释了,“营区里的木榻都分配给新兵了,老李记性不好,之前记错了,新榻要过些时日才到,这几日你就与本将军同榻吧。“ 话落,墨翎直挺挺地躺了下去,拽过一边的棉被往身上一搭,就闭上了眸子,徒留木槿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床边。 没有木榻了? 她还没来得及要求分个营帐,现在连个单独的木榻都没有了,这这这…… 木槿这一杵足足杵了半柱香的时间,杵得墨翎不耐烦了。 “不想睡,就去新兵营。”一句话,气温零下三度。 新兵营?她脑子抽风了才去新兵营,比起睡一群男人她宁可睡一个男人,咳,不要误会,此睡非彼睡。 18:抱了一夜 木槿再一次的动作快过脑袋,等大脑里的意识闪过之时,她已经以最直接的方法上了床榻,那就是直接甩了鞋从墨翎的身上跨过去躺在了床榻的内侧。 直到躺下来拉着被子盖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从墨翎的身上跨了过来,尼玛,这可是大不敬啊,她竟然还在喘气? 揣着不安,木槿连呼吸都放慢了,在提心吊胆了近一炷香的时间,见对方除了气压冷一些,没什么激烈的动作,木槿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松气疲惫了一天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其实墨翎看着挺冷酷,相处起来也并非那么的不近人情。 直到木槿的呼吸近乎平稳,一直绷着身子的墨翎终于放松了身躯,他觉得自己这一天是魔怔了,不然怎么会觉得一个新兵蛋子还是个娃娃的小子身躯那么柔软,对了,许就是因为是个娃娃才柔软,他绝对是在军营里呆久了…… 没了木塌同样也不会有棉被,所以同塌而眠的两人盖得是同一条被子,好在天气是初秋还不至于多么冷冽,所以两人各自搭了一个被角就算了事了。一人睡一边,很有几分楚汉分界的意思。 然再楚汉分界也架不住某个睡熟了之后完全没有半分睡姿的人。 墨翎在自我催眠了一番进入梦乡没多一会,就觉得一团球滚到了自己的怀中,墨翎向来是浅眠,一有动静就醒了,更何谈那么那一团东西滚到了自己的怀中。 墨翎本能的是要推开的,且下手绝对不会留情,奈何那团东西动作比他快,在他要推之际,直接手脚并用的隔着被子抱上了他,而此时他也意识到这一团是个什么东西,一时间竟是不知该怎么下手,毕竟此刻对方不是敌人,只是个睡觉有些不规矩的娃娃,他总不好一掌将人劈过去吧。 迟疑了一下,墨翎终还是用了力将人从身上拔下来给推了开去,能忍人同榻而眠已经是墨翎的极限,他原本就不太喜人靠近,特别是陌生人。 奈何木槿是个意志坚定的,尽管在睡梦中,所以在被推开之后就又滚了回来,推开之后又滚了回来,若不是墨翎确定木槿的呼吸是平稳的,他都要觉得这小子是故意的,这样一推一滚得拉锯战在持续了十来回合后,墨翎最终妥协,不然呢,难不成要一夜不睡?本以为被人手脚并用的抱着会很难入眠,然在内心妥协之后,墨翎竟是很快的进入了睡梦,快得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每日清晨,军营里都有统一的号角叫士兵们起床,而木槿就是在这一声声号角的叫昂声醒来的。 木槿一边睁眼一边迷糊的想着,她家的维尼熊为什么会那么硬,直到双眸睁开,入眼的是半露半不露的白瓷般的胸膛,木槿才一个激灵彻底从梦中惊醒,更是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头顶上方传来的煞气。 当机的脑袋瞬间进入工作状态。 尼玛,她都死了,哪来的维尼熊啊,还硬呢,她昨儿个是睡在将军的床榻上来的,要死了要死了。 几乎这个意识闪过脑海的时候,木槿就好似触电一般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看都不看上方的那张脸,直接半跪在床榻上低着头忏悔道:“将……军……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睡觉有些不老实,小的会改的,将军可别赶小的走……” 呜呜呜,她不要去睡一群男人,千万别赶她走啊。 19:别赶我走 夜里十来回合的拉锯战,不仅墨翎的衣衫被扯得凌乱了,木槿的衣衫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此刻跪着且低着头企图用言语来挽回即将被赶走的局面的木槿完全没意识到她的衣衫半褪,露出了半个肩膀。 低着的脸颊映在肩膀之上显得很黑,而那白皙的肩膀映在黑色的脸颊之上却又显得很白,甚至白得很是珠圆玉润。 习惯了这个时候醒来,所以号角一响,墨翎就睁开了眼睛,只是不想木槿与他同时醒来,怀中巴着他的物体让他一醒来就想到昨日半夜的拉锯,周身的冷意那都是本能驱使。在他初醒的脑袋还没运作之时,就见木槿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跪在那一个劲的讨饶,软糯的声音,还有那珠圆玉润的肩头,墨翎竟有那么一瞬间口干舌燥。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墨翎有些烦躁的从床榻上坐起,这一坐吓得木槿又往后缩了缩,她不是怕他打人,她是怕他将她赶走啊。 “去找白泽报道,训练。” 墨翎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就要下榻,木槿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墨翎的臂膀,“将军不要赶我走,我很乖的,今晚上睡觉一定乖乖的不动,将军……” 脸皮什么的对于木槿来说完全比不上切身的福利。 被拽着的墨翎身子僵硬了一下,没有回首,但却依旧能想象到那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瞬间更烦躁了,用力甩开木槿的手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让你去训练,跟睡觉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你想逃避训练?” 说话间,墨翎已经走到一边取了外套穿了起来。 木槿愣了愣,才发觉自己误会了,不是赶她走,是让她去训练来着。 整个人立马有活力了,起身,穿衣,叠被,那绝对是飞速的。 “将军稍等,小的去给你做个早膳,然后就去训练。”说着,木槿跐溜一声窜出了营帐,讨好上司什么的还是妥妥的需要的,木槿自认厨艺不错,等她将墨翎的胃给养叼了,她就不怕他赶她走了。 看着那活力四射奔出去的身影,墨翎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好似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随即不知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敛了神色,再次恢复了漠然。 木槿觉得白泽绝对是自带狗鼻子属性的,要不然为什么她前脚将早膳端进了墨翎的帐篷,这厮后脚就出现了。 一想到接下来也不知道要在这厮手下混上几天,木槿决定无视来蹭早饭的人,毕竟若是墨翎真不愿意给白泽吃,那白泽也是吃不到的。 同样是野菜萝卜,但是经过木槿的手那么一烹饪,绝对是比后厨要美味十分的。 满足地蹭了早饭,白泽提溜着木槿就去了训练场,而此刻训练场上昨日里在校场上举手的五百余人也已经集齐。 木槿本身年龄小个子小在新兵队伍里就有些独树一帜了,再加上昨日闹上做闻名的鬼面将军亲兵那么一出,如今不要说是在新兵眼里,就是在众多的老兵眼里都已经成了红人了。 当然,有人是羡慕而有人是嫉妒也有人是佩服,因为提出做墨翎的亲兵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的,其中也不乏有人觉得木槿是走了狗屎运,毕竟她再有勇气将军不收也没辙不是么。 木槿是管不了别人那么多情绪的,被白泽带到训练场,入了队伍,然后就开始听命令训练。 20:下手够狠 这身子骨是农家姑娘而不是千金小姐给了木槿很大的便利,但是却也只是便利,若是真刀实枪这身子骨就有些拖后腿了,所以即便是墨翎不要求她训练,她也是要训练的,如今可以正大光明的训练,挺好。 至于成绩,呵呵,不掉队就行。 第一项训练很简单,就是围着规划好的山坡转圈跑。 白泽直接发话了,五天后考核,考核成功就有机会做墨翎的近卫军,这可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而这五天什么都不用做,就围着山坡跑圈,且还是放养型的,根本就没有人监视,如此下来就少不得有些人要偷懒了,更少不得有些人时不时的讥讽木槿一下,比如什么你已经是将军的亲兵了还需要训练吗,又比如你要是过不了训练就不配做将军亲兵之类的,当然还有些热心的就鼓励木槿,然不管是鼓励的还是讥讽的,在木槿眼里就如过眼云烟。不是说她不注重战友情,而是因为这些并不会是她最终的战友,所以她不需要浪费多余的感情。 今天是第一天训练,仅是一天训练就足以看出这群新兵的能力与素质。这些都是将军该关心的,与木槿无关。 在白泽的一声训练结束回去休息之下,木槿甩了甩手脚拖着有些超负荷的身子往墨翎的主帐而去。 朗朗夜色下,离开了队伍的木槿显得有些孤寂,小小的个子疲惫的神态,有些爱心的人都会觉得怜惜,而有些坏心的人则会觉得这是一个偷袭的好时机。 在一处帐篷与帐篷之间的死角,木槿被人围堵了对方三个人,看上去很是人高马大,而这三个人什么话都不说,一见木槿进入了死角,直接群起围攻,连个喘息的功夫都不给木槿。 木槿还没有声色误人到忘记自己狠狠地得罪了军营里的另一个头目监军吴海,当然也不能否认眼前这三人是墨翎找来试探她的,毕竟作为一将之领怎么会随便让一个小兵来做亲兵,又或者只是单纯的看她不顺眼嫉妒她成为将军亲兵想暗地里给她使坏,不管是哪一个,木槿都不会做那任人打不还手的人。 白日里听了许多废话,虽然不在意,但是很不爽,特别是此刻这些人严重耽误她吃饭洗澡睡觉,所以…… 砰砰砰几声闷响之后,木槿扭了扭脖子,甩着手从死角处走了出来,这身子骨真是差劲,揍几下人这手给疼的,她是不是该备个武器什么的。 见那抹娇小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藏在更暗处的两道暗影走入了那死角。 白泽上前检查了一下倒地的三人,发现都是脖颈处一招致命昏迷,且脸上都已经鼻青脸肿了,可见木槿下手的程度。 “这小子下手挺狠的。”白泽唏嘘了一声,“你这亲兵……”白泽边说边回眸看向身侧一同出来的墨翎,然转眸间哪里还有那道黑色的身影。 白泽啧啧了两声,吐槽了一句不厚道也离开了,至于地上那三人,呵,与他何干,即是吴海那老东西的手下就留给那人收拾好了。 21:索要兵器 木槿回到主帐的时候,墨翎已经快她一步回到了营帐。 本来他是在看文案的,但白泽却神秘兮兮的来说有人跟踪木槿要对她不利,问他怎么办,他选择了袖手旁观试探木槿,结果有些意外却又感觉在意料之中,这小小的身子果真是蕴藏了很大的力量,只是不知这力量与他是好是坏。 “将军,我回来了。”木槿在营帐外禀报了一声。 “恩。”营帐内墨翎只轻应了一声。 然后木槿就进了营帐,看了一眼那端坐于书案前的黑色身影,木槿取了衣物再次汇报了一声,“将军,我去吃饭沐浴了。” “恩。”换来的依旧是这清浅的轻应声。 有的人,哪怕只是轻哼一声,那声音都会让人周身舒畅,对于声控的木槿来说,墨翎就是这一类人,所以哪怕说了两句话只换来两个轻哼,木槿也满足了。 欢快的去了后厨吃了些东西,然后又到月牙湖洗了个澡,木槿周身舒畅的回了营帐。 木槿前脚回到营帐,后脚墨翎就熄了灯火,搁下一句,“就寝。”然后就脱衣上了床榻。 这效率给了木槿一种墨翎是在等她回来休息的感觉,然,不管是不是,她都当是了。 所谓一回生两回熟,今晚的木槿十分淡定的脱了外衣从床榻的顶端爬上了床,而不是像昨晚那般慌张的从墨翎的身上跨过去。 除了早上离开时和墨翎说了几句话,一天下来只晚上得了墨翎的两声轻哼和就寝两个字,对比一下昨天说的话,木槿觉得今天效率很低,所以必须补上。 至于怎么补? 呵呵…… 刚一有这个念想的木槿麻溜的从床榻上跃了起来,平躺的人瞬间半跪在了床榻之上。 她这一动作不小,足以让墨翎睁眸侧首去看她。 屋内的光线很暗,但夜视能力很好的墨翎不仅看见了木槿半跪的身子,还有那一双闪着光芒的眸子,这眸子光就这么看着就让他有些心颤,以至于他下意识的转首避了开去。 而这一看一避的动作让他失了说话的先机。 “将军。”木槿软糯地叫了一声,“我今晚上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三个人,个子很高,上来就要揍我,不过被我给几拳就揍趴下了。” 木槿诉说的时候,墨翎有些意外,他不曾想这个少年竟将今晚发生的事向他一五一十的说了,或许,这少年不是奸细?又或许只是迷阵? 在墨翎下意识的思索木槿开口叙说是何意的时候,木槿的下一句已经出口了。 “将军,揍人手很疼,所以将军能不能给我一把防身的利器,这样下一次我的手就不疼了。” 木槿的确是想引墨翎说话来着,但确实也需要一把利器,在军营里士兵不能私藏利器,特别她还是个睡在将军身侧的亲兵那就更不能私藏了,但她很需要,所以向将军讨要总可以了吧。 要兵器? 墨翎的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思绪再次绕到了木槿索要兵器的目的和自己究竟该不该给上面,以至于就沉默的没有应答木槿的话。 木槿等了片刻见墨翎既没动也没回声,是不给的意思还是睡着了? 应该不是睡着了吧。 木槿这身子的夜视能力一般,所以只能看到墨翎躺着的身形,话已说出口,不管对方是睡着了还是不想给,她都要努力达到目的。 为达目的,木槿这小胆子又肥了。 22:靠的太近 直接探身趴了过去,面具她是不敢动的,但是靠着面具看人是醒是睡总可以吧。 “将军。”木槿的脸停在了墨翎面具上方的半尺之地,木槿就那么腾空趴着透过那面具双眼处的两个孔向里面看去,帐内本就黑,再加上对方有面具,木槿不自觉地将身子又往下压了压,于是本就只剩半尺的距离瞬间缩成了一寸。 因为在思绪,所以墨翎的眸光就有些没焦距,他更没想到那个半跪在一侧的人竟然会探身过来,所以当这一声将军将他的双眸唤回焦距的时候,木槿已经与他面对面只与一寸的距离,呼吸是那么的近,那双看着他的眸子是那么的闪亮,墨翎本能的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从被俯视的姿态改为了俯视,且距离从一寸拉到了一尺。 木槿只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看清那面具下的眸子是睁是闭,人就被反压了下去,且对方力道很大,压得她的双臂有些疼,“将军,疼。”木槿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让墨翎再一次如被什么烫着一般,从木槿的身上翻身又躺了回去,“下次别靠这么近,小心你的脖子。”冷冽的话语威胁性十足。 言外之意,下次不是压人而是掐脖子了。 木槿搓了搓被压疼的双臂,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撩虎须的好,目前为止她这小身板还是斗不过将军那大身板的,不过东西还是要的。 “将军,能给我匕首么,我就防身,绝不伤人。”木槿躺在那没动,只侧了身子带着哀求的目光看着墨翎。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 木槿双眸瞬间闪亮,这将军看着挺凶悍,人挺好的呢。 “明日给你,闭眼睡觉。”木槿的眸光让墨翎很不舒适,直接开口下了令。 “好。”达到目的,木槿就不磨人了,直接面朝上躺好盖好被子,闭眸睡觉。 这一夜木槿睡觉依旧不老实,依旧手脚并用的靠到了墨翎的怀里,但这一夜墨翎没再去推,或许是知道无论推多少次都不会改变结果的,这才没做无用功。 翌日号角响起的时候,木槿一个激灵醒了,最先检查的是自己有没有又抱着人睡了,但睁眼间床榻上只她一人,还有一把放在她耳侧看着很不起眼,但拔开来却闪着锋利刀光的匕首,木槿很满意的笑了,然后将匕首绑到脚腕上,接着开始起床穿衣叠被做早餐,然后去训练。 接下来的四天,木槿过的很单一,早上起床给墨翎做早餐,尽管每日醒来都看不见人,但是她依旧做了,当然晚上回来也顺便问一句吃了没,尽管墨翎只给她一个恩字,这就够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找个话题扯两句,感受一下美妙声音,然后就满足的睡觉了。 白天训练,没人再来找茬了,被她那天打人的手段给吓着了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是备着什么后招等着她呢。 五天后,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今日是宣布考核的日子。 考核的内容很简单,依旧是绕着那一圈山坡跑,谁能一个时辰内到达校场,就算考核通过,当然,在路途中还插了许多小旗子,不用多,回来的人带回一个就可以了,只不过那些小旗子插的很隐秘,若没有一定的观察力是很难找到的。 23:遭虎袭击 白泽一声开始的令下,校场上的五百余人立刻开足了马力向五天来已经跑了百来趟都不止的山坡跑去。 有人快有人慢,这哗啦一下,一下子便看出了区别。 木槿属于那种不急不慢型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方。这是她每天的习惯,即便今日是考核也不例外。 队伍里不可能就只有她速度慢,与她不相上下的还有二三十个人,这么看起来她也不算孤单。 脚下是每天踩过的路,所以按照正常速度一个时辰内到达终点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今日多了一个找旗子的任务,这就不好说了。 由于要分散开来找旗子,跑着跑着,木槿身边的二三十个人就变成了二三个人,一路下来更是时不时的看到不是有人掉进坑里就是有人挂在树上,时不时的响起哀嚎声。 所以这路上不仅旗子不好找,还有陷阱,或者说是有旗子的地方就有陷阱,至于逃不逃得过就各凭本事了。 木槿没那么烂好心,更何况便是这一次帮了,下一次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依旧会淘汰,不如就各凭本事的好。 跑着跑着,木槿觉得路径似乎被人动了手脚,尽管周围的树木很是相像,但她就是有这种直觉。 而这直觉刚一闪过,一声虎啸从耳侧闪过,一道厉风更是兜头而下,木槿本能的就地一滚闪了过去,起身之时看到的是一只暴怒的白虎,而这白虎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在它扑了一个空之后,迅速的又回身扑了过来。 白虎的双眸通红,身上有几道鞭伤,一看就是一只饿了几天且受到虐待的老虎,所以此刻展现出来的是极端的暴怒,而它眼中的木槿不仅是暴怒的对象还是可口的食物。 木槿没时间去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只老虎出现,这样的一只老虎又为什么会刚刚好出现在这,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活命。 老虎回身再次扑来,木槿利索的拔下绑在腿弯上的匕首,对着猛扑过来的老虎就那么迎了上去。 木槿没想到,自己要来的匕首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老虎与木槿相扑而过,木槿的胳膊被老虎给抓伤,从肩胛骨顺着臂膀一直拖到手背,木槿的一臂换来了老虎的一双眼眸。 老虎的力气很大,木槿没有把握能否一匕首刺进它的脖颈要害处,但是伤了它最脆弱的眼睛还是可以的,只是为此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若不是这身板子不行,木槿绝对是一招就了结了老虎的性命。 被戳瞎了双眼的猛虎更加的暴躁,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毫无章法的攻击,只凭着对血腥味的感觉朝着某个方向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瞄准了目标。 老虎的横冲直撞给了木槿很好的契机,木槿飞快的在老虎周身窜动着,四处飘散的血腥味扰乱了老虎的判断,以至于老虎扑向木槿的方向越来越偏差,而木槿就利用这偏差时不时的在老虎脖子上扎一刀。 扎完第一刀的时候,木槿很庆幸自己先弄瞎了老虎的双眼,因为老虎脖颈处的皮囊很厚,她这身板力气有限,一刀下去并没有将老虎扎死,却是引得它更加的暴躁。 24:考核通过 索性匕首很是锋利,在连续三次往同一处扎了刀之后,老虎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得起来。 然木槿并没有就此放松,而是扑过去又补了几刀,在确定老虎彻底断气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是在这时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失血过多,头有些晕乎乎的。 努力稳住身形,木槿用匕首划下身上衣衫的一角,将自己的臂膀给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让它不再猛流血,看了看日头,还剩半个时辰,然还有一半的路程,木槿没时间去探求老虎,而是选了一个方向朝近路去校场。 只说一个时辰回去,从没有人规定是走哪条路,同样也没有规定旗子是自己找还是去抢,所以为了只睡一个男人而不是一群男人,木槿拼了。 校场上,离一个时辰还剩半柱香的时间,出去了五百余人至今为止只回来了二百余人,还剩半柱香的时间,也不知这半柱香内能回来几个。 而此刻,校场上不再只有白泽的一道身影,而是多了另一个黑色的身影,此人不是他人正是墨翎。 眼见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木槿还没有出现,白泽不禁啧啧了两声,靠着墨翎嚼起了耳朵,“翎,还剩半柱香,你说小木槿出不出得来?” “恩。”墨翎负手而立,一双眸子也不知是看向何处。 “恩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出得来还是出不来。”墨翎的一声轻哼白泽很是不满,“出不来可是很可惜的,小木槿那手艺……” 那手艺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浑身是血。”站在场中的新兵不知谁咋呼了一声,打断了白泽的话,更是将白泽与墨翎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而那边躁动的人群突然在这个时候让开了一条路,然后刚刚白泽还在念叨的那个人此刻顶着半身血出现在了白泽与墨翎的视线里。 白泽与墨翎的瞳孔同时间一缩,白泽立刻就走了上去,而墨翎却依旧站在原地,只是一双眸子却是没离开过那个半身是血的人。 白泽几步走到了拿着小旗子脑袋却已经有些晕乎的木槿面前,“怎么回事?你怎么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肩胛骨到手背的伤口,被木槿用布条给扎住了,所以除了看到她半身血脸色苍白以外,根本看不到其他。 木槿没有回答白泽的问题,而是将手中的小黄旗递了过去,“白副将,考核没说不许受伤,我这算是完成考核了吗?” 木槿在笑,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只是这笑配着这半身血,除了让人看着酸涩之外更让人看得碍眼看得生气。 “完成了。”白泽伸手接过那沾了些许血渍的旗帜,口气不太好,“成绩末等。” 可不就是末等么,卡着点回来,还受了伤,表现的确很差,只能算是勉强过关。 “过关就行。”对于成绩末等这事,木槿倒是没很在意。 得到了答案,木槿不再理会白泽,而是晃悠着步子走向离她还有十来米距离的墨翎。 失血过多脚步有些无力,但是却很坚定。 而墨翎至始至终只站在那里,动也没动上半分。 25:纵出脾气 木槿在离墨翎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将军啊,我回来的时候顺便猎了只老虎,尸体正躺在北面靠湖的那处山坡上,能不能拖回来加餐。” 木槿在笑,只是那眸底却满是冰冷。 墨翎没应声而是定定地看着木槿。 看了好一会,突然开口道:“好。” 木槿好似就在等墨翎的这个好字一样,墨翎的话一落,她终于放心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倒了下去。 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接了个正着。 木槿掀了掀有些疲惫的眼皮,在见到那一抹黑色之时,嘟囔了一句,“将军,衣服脏了。” 嘴上如此说,然木槿却用染血的手在黑衣之上又摸了两把,她相信老虎的事定不是墨翎做的,但她不相信他不知道,所以呢……她很不爽…… 既纵着她爬上他的床,又纵着老虎伤她,真的很不爽呢…… 墨翎没理会木槿那小孩子般的动作,只垂眸看了她一眼,便对着白泽道:“将那虎尸拖回来烤了。” 话落,便将木槿横抱在怀中向军医处走去。 白泽紧了紧手中握住的旗子,一时间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是。”只应了一声便吩咐人去拖老虎,而他则继续管考核的事。 老虎的事他是知道的,也预想过后果,然当真正看到时却终究莫名的有了几分异样,果真是被几顿早饭收买心软了么。 军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不过手脚却很是利索。 见到墨翎出现,老军医连忙起身迎上了上去。 “将军。”老军医先是对着墨翎行了个礼,然后这才看向他怀中抱着的人,“这是怎么了?” 老军医是个中规中矩的人,满肚子的四书五经,很是守礼,尽管对墨翎亲自抱一个小兵来有那么些微的好奇,但却只做不见。 “被老虎给抓伤了,您给看一下。”对于有贡献且年岁比较大的人,墨翎一向也很尊敬。说话间,墨翎已弯腰将怀中之人给放在了木榻之上。 老虎?老军医眸光闪了一下,这里山林众多,说有老虎也不会奇怪,但此地扎营多年,除非不要命的自己闯进深山,不然很难会遇到野兽的,所以这老虎很值得探究。但作为军医只做该做之事,其余的与他无关。 吩咐了小童去取治伤用的伤药和绷带,老军医则亲自动手解开木槿缠满整个左臂的布条。 布条解开间,那破碎的衣衫下五道血肉翻飞的爪印从肩胛骨直到手背,看着都有些渗人。 作为将军,什么样的伤没有见过,比这厉害的都见过,但此时此刻,看着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木槿,他的心没由来的一颤。 这种有些不受掌控的感觉不好,因此,墨翎微微移开了眸子不再看向那个睡在木榻上犹如破布娃娃一般的人。 老军医隔着衣料看了一下伤,便直接伸手去解木槿的衣衫,就在他的手刚拉上木槿脖颈间的衣衫之时,闭着眼睛如破布娃娃一般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眸,更是用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抓住了老军医的手,力道不是很大,不足以扳折老军医的手,却是阻止了老军医的动作,甚至有些疼。 老军医完全没意料到看着昏迷的人竟然是意识清醒的,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他以为这个少年是昏迷的,所以才不吭声,没想到竟是清醒的,可见这份韧性。 “衣服穿着不好治伤。”老军医开口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意图,企图让对方自己松开抓着他的手,毕竟配合的伤患比不配合的伤患好治疗。 26:调戏将军 墨翎因老军医的这一声开口而转了眸,眸光再一次落到了木槿的身上,见她睁着眸子抓着老军医的手,眉头不禁皱了皱,他不喜欢不配合的伤患,但此刻升起的不是怒意而是烦躁。 木槿眸色淡然的与墨翎对视了一眼,随即转眸看了军医一眼,“我自己来。” 她是女的,这伤不治这衣服也不能脱。 落下一句,木槿松开了挟制住老军医的手,将右腿曲起,伸手拔下绑在右小腿上血迹斑斑的匕首直接对着自己左肩的衣衫划了过去。 在匕首要接触到左肩的那一瞬间,手腕突然被人给抓住,木槿抬眸,对上的是墨翎掩在面具之下的那一双暗沉的眸子。 木槿没动,任由墨翎从她手中夺过匕首,然后弯腰亲自替她将左臂上的衣袖齐肩划过,然后一点一点将那参进血肉里的布料给挑出。 因为墨翎弯腰取布料,如此两个人的距离就从一丈拉到了半尺,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感觉得到。 在墨翎将木槿左臂上的袖子从肩胛骨退到手肘之时,一直看着墨翎的木槿突然来了一句,“将军,疼。” 墨翎的手一僵,并微侧了眸看向木槿,明明喊着疼的人,无论是面上的表情还是眸中的光芒都淡然到好像没受伤一般。但墨翎知道,是真的疼。 收回眸光,继续处理衣料,只是手下的动作却不自觉地轻了。 感觉到对方放轻的动作,木槿看了一眼在自己手臂上动作的那双修长的大手,突然间笑了,“将军,你真好。” 很平常的话语,却在这一刻撩动着墨翎的神经,以至于那抓着布料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而这一下让木槿笑得更欢了,只是出口的话语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将军,疼。” 疼吗?该是疼的,因为墨翎的那一下颤抖拽出了一大块陷进皮肉的布料,还带出了些许碎肉,鲜血更是汹涌而出。 但,若是含着泪说这句话是该的,但是笑着说这句话就诡异了,诡异到墨翎一个失控直接伸手按在了那伤口之上,并冷冽地看向木槿,意思很明显,他就不信这样她还能笑。 木槿回应的事更加肆意的笑,且还沾染上了些许魅惑,“将军……疼……”同样的三个字再次出口好似故意在舌尖绕了一圈才吐出一般,听着更加的心颤。 这一次心颤的不止墨翎,还有老军医全贵。 老军医觉得自己定是眼花神经错乱了,不然他为何会觉得威震四方的将军被这个小兵给调戏了,且恼羞成怒做出了按伤口这种孩子气的回击动作。 “明天接着训练。”木槿的双眸灿亮,墨翎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直接将手中的匕首扎在了木榻之上,也不去管剩下的半截衣袖,直接搁下一句话甩袖走人。 还能笑,明天的训练定能继续。 墨翎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一个半大的娃娃给调戏了,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的心竟因此失态做出了孩子气的动作,这,很不好。 犹过不及,所以自墨翎搁下匕首甩袖走人那一刻,木槿便收敛了笑意,且没再出声,而是就那么看着墨翎掀帐离去。 27:雪白美背 墨翎甩袖离开,老军医接替了墨翎的动作,弯腰替木槿将剩下的半截衣袖慢慢扯落。 “娃娃笑得这么欢,不疼么?”许是为了打破墨翎离去的诡异气氛,许是为了分散木槿的注意力,又许是真的好奇,老军医和木槿聊起了天。 “疼。”面对老军医,木槿给出了很正常的反应。 老军医侧眸看了木槿一眼,没笑,却也没痛苦之色,这孩子是个坚韧的,不过有些顽皮,连将军都敢戏弄。 “将军毕竟是将军,娃娃还是顾忌些的好。” 顾忌吗?她已经很顾忌了,不然怎么可能只是口头上戏弄几句。 “军医大叔,我有些头晕,大概是不能走回去了,今夜我就在你这休息一夜,行吗?”木槿没应声老军医的话,而是说了别的。 刚刚才调戏了人,她可不想回去面对那人的怒火。 恩,他虽然不会明着发怒,但木槿就觉得墨翎定会用他的方式来回击的。 说着,木槿闭上了眸子,以示自己的虚弱。 老军医看了看木槿苍白到无血色的面色,轻应了一声,“好。”他的营帐很大,也有好几张木榻,方便偶尔照顾一下需要彻夜照顾的重伤病人。 “谢谢大叔。”木槿道了一声谢,然后便不再吱声。 老军医也什么都没再说,而是继续了手上的动作。 翌日 休息了一夜的木槿再度精神十足。 估摸着时辰,木槿向军医大叔道了别然后回了墨翎的营帐。 在营帐外意思意思的叫了两声,果真里面没人回应,下一秒木槿直接掀了营帐走了进去。 每天早上的这个时候墨翎都不在帐中,木槿就是踩着点回来的,为了换衣服,她总不好穿着这一身满是血迹的无袖衣衫去训练吧。 将干净的衣衫取到床榻之上,木槿就那么背对着帐门开始脱衣服,由于手臂受伤,木槿脱衣的的动作不如平时利索,倒不是怕疼,而是怕将伤口崩裂弄出血,回头又要去重新包扎。 慢也只是慢上些许,不一会儿木槿的上身就光溜溜的了。 为了减少被发现身份的可能,木槿胸前没有裹布,不过才小荷露尖角,不裹也不碍事。 取过干净的里衣才在受伤的手臂上套上半只,木槿听到了掀帘的声音,顿时间穿衣服的动作僵了。 而那边掀开帘子准备进来的墨翎在看到那雪白的一片美背的时候也僵了,一时间竟生出了不知是进还是退的想法。 “翎,你站在营帐门口做什么?”远远的传来一声叫唤,不自觉地,墨翎松了手中掀开的帐帘,任由那帐帘滑落阻隔内里的那一片雪白。 白泽的那一声喊将僵硬地木槿唤回了神,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手臂不手臂的,直接双手并用迅速的穿起了衣衫。 谁能告诉她明明要出去好些时候的人为什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帐内,木槿在迅速的穿衣,账外,离得些许距离的白泽已经走近了墨翎,“翎,我刚刚去看了小木槿,不在全贵那,是不是回来了。”说着,就越过墨翎伸手去掀营帐。 却不想手还没触碰到营帐,就被自刚刚一直沉默的站着没回答他问题的墨翎给伸手一把抓住。 白泽疑惑的看向墨翎,嘴上却嬉笑着,“翎,拦着我做什么,是帐内藏了什么宝贝不让我瞧见么?”说着,白泽笑得越发的贼,“莫不是藏了娇娥……” 28:压到伤口 墨翎冷睥了白泽一眼,不理会他说了一半的话,直接甩开他的手,自己动手掀开了帐帘,在看到床榻边的那抹身影已经穿好衣衫之时,不动声色的收回眸光抬脚向书案走去。 白泽被墨翎搞得一个郁闷,抬手掀了帘子跟着墨翎的脚步走了进来,还想接着说,却看见了那边弯腰捡血衣的木槿,立马转换了目标,“小木槿,哥哥一大早就去看你,你倒是跑得快都回来了,怎么样,伤口有没有好点?” 木槿这模样一看就是刚刚在换衣服,但都是男人,白泽还不至于联想到墨翎刚刚在门口停顿的原因是因为木槿在换衣服。 “没事。不知道今天训练什么,我丢了这血衣就去报到。”倒不是木槿故意提起,而是昨日做了考核,今日该是有所变化的。 “训练?”白泽讶异了一下,“你这伤患训什么练,好歹休息两天等伤口结痂再训练。” 白泽说这话的时候,或者说木槿开口提训练的时候,那边坐在书案前手持文案的墨翎已经僵硬了身躯。 木槿转眸看了墨翎一眼,随即对着白泽道:“伤得是胳膊,又不是腿,跑跑步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小木槿是想做拼命三郎吗?”白泽取笑了一下。 “是啊。”木槿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做将军的亲兵,没点拼命三郎的精神怎么行?” 这话说的白泽一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为难接着道:“不巧,这一次的训练是需要用手的,我估计你这胳膊三五天内还不能随便动。三五天后便是下一次考核了,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木槿团了团手中的血衣,“我先去扔血衣了,白副将慢坐。” 说着木槿就从白泽身侧擦肩而过。 白泽是个不嫌事不热闹的人,见木槿不答要走,直接伸手揽了她的肩膀将她圈在了怀里,“扔个衣服急什么,来来来,告诉哥哥,你打算怎么办?” 木槿微侧眸看了一眼那边始终不动声色当她不存在的墨翎,抿了抿嘴,然后抬眸有些控诉的看向白泽,“白副将,你按到我的伤口了,疼……” 一双眸子水盈盈亮晶晶的,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往白泽眸中一杵,杵得白泽的心一颤,手更是因为那控诉的话语下意识的松开了力道。 墨翎此刻突然抬了眸,正好看见木槿被白泽圈在怀中,从他这个角度看,两人好似在深情对望,木槿那模样那语气更好似听着在撒娇,这一幕墨翎只觉得刺眼只觉得烦躁。 “白泽,你很闲吗?”本来准备趁着白泽愣神的瞬间脱身的木槿在听到墨翎的这声明显带着寒意的声音的时候,突然不动了,就那么任由白泽将她圈在怀里。 白泽完全没有被墨翎的话给威慑到,不过却被墨翎唤回了刚刚有些错乱的神思,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掩盖刚刚那一瞬的错乱,只见他不但没松开木槿,反倒更加收紧了手,且转眸看向墨翎,“翎,你不好奇你的亲兵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吗?” 白泽那有些掩盖性的收紧没控制住力道,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压上了木槿的伤口,疼的木槿眉头不禁一皱。 29:强制扯衣 本想说些什么的墨翎在瞥见木槿那皱起的眉头时,到嘴边的话语转了一个弯直接换了,“既然你这么闲,过两天从京中来的那个巡抚就由你去招待吧。” 一听这个,白泽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戏弄木槿,立刻松开了木槿几步走到了墨翎的身边,“翎,你不能这么狠心啊,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这些……” “再多说一个字,全权招待。” 一听这,白泽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什么都不说麻溜的起身离开,不能再讨价了,全权招待什么的,是要他的命啊! 白泽溜得很快,在木槿还没抬脚之前就溜了。 顿时间营帐之内只剩木槿与墨翎两人。 静谧的空气有些窒息,木槿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该跟将军打声招呼,小脾气什么的昨天已经撒了,怎么的也是以后混饭吃的上司,她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将军,我先出去了。”对着墨翎行了个礼招呼了一声,木槿抱着团起的血衣转身就要向外走。 “过来。” “恩?”刚要转身的木槿因墨翎的这句话疑惑了一声,然后一想这屋子里除了墨翎就只有自己,这声定是叫的自己了。 愣了一下,木槿将手中的血衣扔到地上,然后几步走向了墨翎,待走到他身边规矩的唤了一声,“将军。”一副等待着吩咐的模样。 然这时墨翎却突然伸手拽了木槿一把,木槿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胳膊还在别人手里,以至于没收住势,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而此时墨翎毫不温柔地掀开了木槿左臂的衣袖,在见到那白色的绷带之上映着鲜红的血迹之时,周身的气息顿时暗沉了。 “脱。” 一个字用这么美妙的声音以这么霸道的方式说出,很是引人遐想。 “啊?”很引人遐想也很让人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被声音给迷惑了还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木槿迷糊的啊了一声。 而墨翎瞧好看见木槿这无辜的小模样,眸子又暗了暗,“胳膊不想要了?本将军不收有残疾的亲兵。” 木槿后知后觉的明白墨翎这是要替她处理伤口呢,可是她能脱吗? 但将军这是给脸,她能不要能不脱吗? 一时间木槿也不知道怎么选择。 墨翎没有那么好的耐性,见木槿没有动作亦是没有言语,自己直接动手就去扯木槿左肩上的衣襟。早完事早了,看着糟心。 若是从前谁告诉他他会去关注一个小兵的伤到亲力亲为的地步,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然此时此刻由不得他不信。 这么多年的独自而眠,却在那方床榻被人占了两日之后再难孤枕而眠,今早更是在见到她那娇小的身影回来之际早早结束早练,现在更是见不得她顶着被按出血的胳膊出去,他是疯了才这样,可若是不叫住人,他觉得自己今天会疯一天。 墨翎可不是老军医,一扯下去,那速度快得木槿根本连阻止的几乎都没有,这一扯直接露出了半个肩膀和臂膀,也扯回了木槿的神思。 木槿快速的瞄了一眼胸前,还好,没走光,但再扯一下就说不定了。 30:再次纵容 于是,木槿当机立断的伸手按在了墨翎的手上,而明明要再用力扯的墨翎在那小手附上的那一刻竟失了力气,只觉得那手柔弱无骨,下一瞬,墨翎犹如触电一般甩开了木槿的手,同时也将手从木槿的衣襟上松了开来。 木槿可没注意墨翎的怪异,只觉得松了一口去,然后背过身去就那么就着扯开的衣衫,将左臂从衣衫中抽了出来,半耷拉下来的衣服正好遮住胸前那还不算春光的春光,如此正好。 “麻烦将军了。”摆弄好衣衫,木槿微侧身将那缠着血色绷带的胳膊伸到了墨翎的面前。 墨翎没去看木槿,直接起身走至一边取了帐内备用的金疮药与绷带开始替木槿处理伤口。 而木槿就那么看着替她处理伤口的墨翎,没再如昨日那般故意戏弄,木槿知道即便墨翎纵着老虎伤她也是该的,若他真没条件的相信她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才真叫她看不上,他没做错,所以她只是耍了个小脾气戏弄了他一下,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将领,是个值得她欣赏的将领。 墨翎处理起来无论是动作还是手法都不输于的老军医,没一会儿墨翎就重新给木槿包扎好了伤口,然后收拾东西起身放回原处。 而木槿也趁机将胳膊缩回衣袖重新穿好。 当墨翎放好东西回身之际,木槿已经穿戴好衣衫,并将地上那染血的绷带给捡起团在了手中。 “多谢将军。”规规矩矩的道了声谢,“将军,我去扔血衣了。”说着便抓着染血的绷带向帐外走去,并在路过帐中央的时候捡起了先前扔在地上的衣服一起带了出去。 在木槿的手就要触碰上帐帘的那一刻,墨翎突然开口,“训练,歇两天再去。” 木槿的手因这简短的话悬在了半空中,而背对着墨翎的唇角更是因此弯了起来,“好。”应了一声便掀帘而出。 帐外的阳光很是刺眼,木槿不禁抬手遮了遮,看着那飘着白云的天空,木槿的唇角弯得更加的肆意:我的将军,你这么纵着我,真的好吗? 而木槿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落帘的那一刻,帐内的那人脸上闪过懊恼,分明是后悔自己说了什么,但随即又被冷冽压下,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是真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吗…… 扔完了血衣,木槿绕到了后勤管后勤大婶要了针线。 她觉得这胳膊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这伤药也不是上个一天两天的,今儿个侥幸,她没走光,那下次呢,她的力道可没将军大,要是走光了咋办,重点是要是被撵走了咋办,被看光了还撵走她很亏得。 反正每天要上药,总不能一直矫情着不脱衣服吧,很奇怪的。 所以,很必要将里衣制成背心,就说这样好上药,没人会怀疑的。 既然来了后厨,胳膊伤了又不能训练,木槿直接借了后厨做了道萝卜糕,然后带着针线盒萝卜糕回了营帐。 例行公事的禀报了一声,“将军。” “恩。”里面也例行公事的应了一声。只不过那例行公事的声音简直太特么腻歪人了,低沉性感,唔,一个轻哼都让人慰烫。 31:踩点蹭饭 比起帐外的刺眼,帐内要要暗沉的多。 书案前的人并没有因为她的掀帘进入而抬眸,好似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到连他手中的文案都比不上,而她却是无关紧要到连那文案都比不上。 淡淡的光透过营帐上的窗口洒进来,将帐内照得通明。 那人戴着鬼面坐在背光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黑色的禁欲味道,即便是顶着一张鬼面,就那身姿那气息也足以让人痴缠。 真他么撩人。 木槿看了一会,低咒了一声这才继续向书案走去。 都说美声配美颜,真不知道那鬼面下是一张怎样的脸,真想扒掉,不过,恩,还不是时候。 戴着鬼面往那一坐都不开口,就这么撩人,再说上两句话,木槿觉得自己会疯。 墨翎自帐外那一声将军响起之时,就没再将手中文案上的字看进眼中,他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每一个动作,掀帘的动作,停脚的动作,痴望他的动作,当然,墨翎是看不到木槿眸中的痴缠的,但却感觉得到那灼热,那足以将他燃烧的灼热。 不过这并没有维持多久,那人便动了,且不过片刻便到了他的跟前,还递给了他一盘子糕点。 “将军,我去后厨借东西,顺便做了个萝卜糕,今天没给您煮早膳,你将就一下。” 然,这句怎么听怎么像是讨好的话换来的却是一声冷斥,“胳膊不想要了吗?” 不过这所谓的训斥木槿自动理解为关心,“别人帮忙的,我就动了动嘴,略微动了一下手。”说着将萝卜糕往墨翎的眼皮子底下又推了推,“我都做了,将军好歹赏个脸吃一点,还热乎着呢,趁热好吃。” 墨翎没动,只垂着眸看着面前的萝卜糕。 这时帐帘被掀开,一个白色身影冲了进来,“他不吃我吃。”目标直袭墨翎桌上的那盘萝卜糕。 就在白泽要碰到的时候,墨翎一个伸手将糕点端走,让白泽扑了一个空。 “哎哎哎,你不吃给我吃嘛,扔了多可惜。”白泽换一个方向又要去抢。 “我有说不吃吗?”墨翎伸手取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并抬眸看向白泽,挑衅意味十足。 “你不厚道。”白泽唾弃了一声,却没敢再虎口抢食,因为若对方不想给,他抢不到,所以直接转而攻击站在一边的木槿,“小木槿你不厚道,有美食又不给我做一份,你太不厚道。” 木槿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白泽,“重申一遍,我是我家将军的亲兵,不是白副将的。” 无论是白泽还是木槿,又或者是墨翎自己,谁都没意识到在木槿说出我家将军那句的时候,墨翎的嘴角扬起了点点弧度。 “还有,白副将你是属狗的吗,这鼻子……”木槿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很明显,忘了说她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可没忘记一个多时辰前胳膊被这人给弄出血了,尽管可能对方不是故意的,但那又如何?还有老虎那事,她连她家将军都调戏报复了,至于这一位,呵呵,也别想逃,至于报复方式,呵呵,不是喜欢吃么,就故意不给他做。 “小木槿,胆子不小,连副将都敢辱骂了,快快,拿东西赔罪,不然本副将可要军法处置了。” 32:衣服坏了 “白副将耳朵不好使吧,我骂你了吗?谁听见了?白副将可不能因为我是个小兵就冤枉我,小兵也是有人权的。”说着,极其委屈的看了白泽一眼,然后向床榻顶头的木箱走去,准备去取衣服出来改。 说起改衣服,她这手只缝制过人皮,这衣服还是第一次,不过,应该都差不多吧。 白泽没料到木槿的嘴这么利,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欠虐,越利他觉得越有趣,“我可是听见了,小木槿你抵赖没有用的,说出去你认为别人是相信你一个小兵还是相信我一个副将呢?趁本副将现在心情不错,麻溜的奉上糕点将功赎罪。” 白泽的话让木槿走向箱子的脚转了一个弯又回到了墨翎身侧,并弯腰将脸凑到刚咀嚼完一块糕点的墨翎前面,用一双闪亮眸子极其委屈极其楚楚可怜的看着墨翎面具下的双眼,“将军,小槿没有骂白副将对不对?” 突如其来的凑近突然闯入的闪亮眸子,让墨翎一颤,好似自己说一个不字那眸子里的水滴就要落下一般,墨翎几乎是下意识地轻应了一声,“恩。” 等墨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之时,木槿已经站直了身体,并一副有人撑腰的耀武扬威姿态对着白泽炫耀道:“将军都说没有,所以白副将,你觉得别人是相信你一个副将还是相信我家将军呢?”说着,带着些许恶意的笑了笑,然后利落的抬腿向木箱走去。 “啊……”白泽惨叫了一声,“墨翎你居然帮这个小兵欺负我,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主仆……” 人在惨叫,但白泽却趁墨翎分神之间快速的抢了他盘中的两块糕点,然后立马的走人。不走干嘛,留下来等欺负还是等收拾呢。 帘子的掀开落下,让走到木箱跟前取衣服的木槿勾了勾唇,真是个好玩的人,不错,以后的生活不会无聊了。 而墨翎,对于手中被抢走的萝卜糕,对于风一般来临又风一般消失的白泽好似都没看见一般,此刻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刚刚那突然凑近的晶亮眸子和撒娇的话语里。 直到那小人儿将木箱里的衣物翻出开始用剪刀咔嚓咔嚓的时候,墨翎才醒神,为自己刚刚的失神懊恼了一下,但却还是忍不住看向坐在床榻边剪衣服的人。 “你在做什么?”好好的衣服剪了,这是浪费军资,所以他问问没错。 “胳膊受伤了,不好换药,天又不冷,我想做个背心,这样方便换药。”木槿略微解释了一下,但觉得对方兴许不知道啥是背心,也不想继续讨论,便顺口又问了句,“将军有衣服破损了吗?我可以顺便补补。” 没有。这是墨翎本该回答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却愣是噎了下去。而本来完好的袖子突然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迸裂了,墨翎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他又魔怔了,不然好好的衣裳怎么会坏? “将军?”没听到回答,木槿回眸看了眼那坐在桌边低着头看着自己衣袖沉默的人,木槿顺势看过去,很清晰的看到了墨翎那件衣衫的袖口迸裂了。 “将军这是不相信我会补么?我针法不错的。”她针法真不错的,虽然不是在补衣服上。 听着这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墨翎闭了闭眸子,然后也不吱声,就那么蓦然起身,走到木箱旁取了一件外衫将身上的衣服给换了下来,然后将衣服丢给了木槿。这算是用行动阐述事实。 33:巡察到来 “将军放心,我定会还你一件美哒哒的衣服的。” 看着墨翎那默不作声却明显有些有口无言的姿态,木槿倍儿爽的勾了勾唇。 恩,她这是又不着痕迹的调戏了一把自家的将军么,感觉,恩,不错。 木槿那欢乐的情绪波动是半点没逃过墨翎的眼睛,他能说他已经后悔了么,这个是来给他解决麻烦的亲兵么,简直就是来磨他的妖精,他到底是为何要这般纵着她…… 胳膊受了伤让木槿狠狠地悠闲了两天,也狠狠地享受了两天福利,这两天她都给墨翎磨墨了,可谓是寸步不离,时不时的撩拨墨翎说两句话,或者有人来她跟着听上几句,那感觉倍儿爽。 虽然营地里有个监军,但是朝廷里还是会时不时的派个人出来视察一下了解一下战场的情况的。 前两日墨翎虽为了整蛊白泽让他接待,真正到了接待日,他还是从自己的营帐里出来了,前提是已经是让白泽接待了一个时辰。 木槿作为亲兵,当然是将军到哪她到哪了。 白泽一见到墨翎出现,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几乎要热泪盈眶了,他是武将,最讨厌跟这些文官叨叨那些三纲五常,简直就是辣耳朵。 “将军。”几乎是墨翎一出现,白泽立刻表现出一个副将对大将的尊敬,起身迎了上去。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 白泽立刻如负释重地站到墨翎的身后,将主导位给让了出来。 跟在墨翎身后的木槿给了白泽一个没出息的眼神,白泽龇龇牙回了一个待会收拾你的眼神,然后两人各司其职的跟在了墨翎的身后。 吴海也在,任由他再不满意还是要起身迎一迎墨翎的,“墨将军。” “恩。”墨翎回应的同样是一个轻应声。 比起白泽的如负释重,吴海的脸色可就精彩了,不过愣是憋着一口气。 来的是兵部的人,每年皇帝都要派人下来巡视并钦点各地兵马。 “翎世子。”来人是个中年男子,顶着个地中海的稀发头,满脸的褶子,笑眯眯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 世子?木槿惊异的看了一眼墨翎,随即立刻收回目光,此刻不是好奇之际。 “在军营只有将军。”墨翎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笑眯眯的就多给几分脸面。 “是,是。”地中海老头沈军点头称是,没有半点脾气,好似墨翎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般。 木槿在心底啧啧了两下,这是来巡查的么,就派这么个点头哈腰的来巡查能巡查个出什么来?不过,谁知道这点头哈腰是不是装的。 “沈侍郎赶了这么久的路,理应替沈侍郎先接风洗尘,墨翎怠慢了。” “墨将军说得哪里话,折煞下官折煞下官了。”沈军连忙点头哈腰的赔罪。 “将军是忙人,有些事顾忌不到也是应当。早些时候本监军已吩咐后勤单独做上一桌饭菜,时候也不早了,饭菜也差不多了,不如就上了,我们边吃边聊如何?”吴海不阴不阳的开了口。 听着是征询,却在话落之际直接就对着身后跟着的人吩咐了一声。 墨翎看了吴海一眼,随即对着沈军道:“军营艰苦,粗茶淡饭沈侍郎将就一下。” 34:怼起来了 “不将就不将就,能与将士同甘共苦,是下官的荣幸,荣幸。” 这个营帐是专门议事和招待外来之人的。 此刻几个首领都说要吃饭了,下面的人立刻麻溜的开始收拾桌椅。 不一会,一道又一道的菜便出现在了桌子上,各位首脑也就了坐。 一看这桌子与军营格格不入的丰盛饭菜,木槿就知道这的确是用了心了,果真是招待贵宾的菜啊。 “山野地方就让手下去猎了些野物,沈侍郎莫要嫌弃。”吴海端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酒水对着沈军呵呵两句。 “野物好,野物好,是下官有口福。” 很美味的一桌菜,木槿也想吃,不过她一小兵只能站着看,没瞧见白泽那小子已经夹了一块兔子肉放进了嘴里,并在吃之前对着她耀武扬威的提了提筷子么。 木槿很不爽,但见他下一筷子吃了芹菜,唔,她表示希望他多吃一点,兔子配芹菜脱发。 忘了说,这一桌子菜荤素搭配很好很有食欲,但是多数是相克的食物,所以,呵呵,她吃不到,吃的这几位也别想好受。当然她家将军不能。 所以在见到墨翎吃了一块黑鱼又要去夹茄子的时候,为了尽量做到不着痕迹,木槿下意识的直接伸脚去踢墨翎,奈何墨翎是个防备系数极高的人,感觉到下盘位置袭来一阵风,直接本能的脚下运力回踢了回去,这力道用的还不小。 单脚站地本就是个不稳的姿势,再被人用猛力一踢,结果可想而知,只见木槿就那么华丽丽的向一侧倒了下去,倒得那么猝不及防,倒得那么姿态狼狈,倒得那么满腹幽怨。 动脚是本能的反应,而墨翎在动脚的时候,眸光也是跟着微转的,当他发现踢他的人是木槿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一脚已经先他的意识踢了出去,而木槿已经倒地并抱住了被他踢得那条腿,且用极其幽怨加委屈的眸光看着他,这眸光看得他的心有些颤。 木槿站的这个位置恰好另一侧是白泽,虽然没看见全过程,但是白泽还是看到了是墨翎将木槿给踢倒的。 在他有些疑惑的时候,另一侧完全看不清底下的情况只看见木槿摔倒的吴海直接抓住机会奚落,“墨将军,你对亲兵要求是不是太低了点,这么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小兵都能做你的亲兵,本监军瞧着这整个军营的兵都能做你的亲兵了,你这样对别的士兵有些不公啊?” 墨翎收回看向木槿的眸光转而看向吴海,轻轻摩挲着手边的杯盏,很是随意的开口道:“本将军想要谁做亲兵,还需要得到谁的同意吗?” 言外之意,别跟我说什么公不公平的,我喜欢要谁做就要谁做,你管不着。 吴海没想到墨翎这么不给面子,面色顿时不愉了,但却依旧强撑着笑意道:“本监军是为墨将军好,这么个亲兵带出去掉你身份。” “本将军的身份何时需要一个亲兵来彰显了?” 吴海已经想掀桌子了,但却只能憋着,说是监军与将军职位相等,但监军怎么可能怼得过将军,而他另一个国公的身份也怼不过世子。 “这个小兵的身子骨看着是弱了些,不过这不是还小么,以后多练练就是。”白泽在这已经没办法聊天的气氛下合适的开了口。 35:注定死敌 木槿也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半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白泽一开口,气氛算是缓和了,至少能继续好好的吃饭了。 好心被当驴肝肺,木槿表示很生气,她才用多大的力踢过去,他竟然给她狠踹了一脚回来,是对她有多防备。 白泽依旧吃的很欢,因为他就是一个吃货。 墨翎对食物不是有很大的欲望,再加上刚刚与木槿这么一出,着实有些没胃口。 饭菜还在时不时的上着,也不知是因为气氛不太好的原因还是秉承着食不言情不语的规则,几人吃着饭倒是没有真边吃边说话。 因为之前木槿那一踢,墨翎没再吃茄子,看着这茄子墨翎就觉得有些噎人。 饭菜时不时的上着,木槿小小愤怒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微微抬眸朝着墨翎夹回来的菜看去,见他夹了一块牛肉,一股红糖的气息裹着牛肉散了开来,木槿忍了忍没动脚,不过就是会腹胀,吃了最多有些胀,无碍。又不是黑鱼配茄子会腹痛。 不对,她好心提醒他,他踢了她,她干嘛还管他。 想着又默默地低下了头,却又总会忍不住时不时的抬了一下眼睛。 看着看着一道香喷喷的螃蟹上了桌,这东西在这山野之地可不好弄,算是奢侈品吧。 唔,木槿眼馋了一下,海鲜什么的她还是很喜欢吃的。不过,算了,她一个小兵没有这待遇。 许是木槿刚刚看螃蟹那一瞬的眸光有些灼热,墨翎不自觉的夹了一只螃蟹放在碗里,想着是不是该想个办法给木槿留着。 当这个想法略过脑海的时候,墨翎顿时不好了,他这是在做什么,但一想到刚刚被他踢翻之后那双幽怨委屈的眼睛,顿时又觉得该有这个想法,一时间脑子有些混乱,手也下意识的拔了一只螃蟹腿往嘴里送。 还没送到嘴边,耳侧响起了一声叫唤,“将军。” 叫出口的时候木槿有些后悔了,说好的不管不管,为什么又要管,还怕又被他误伤竟是直接开了口,真是…… “恩?”墨翎停下吃的动作微侧首看向木槿,正好看到她有些懊恼的眼神。 懊恼?她在懊恼什么,懊恼叫住了他? 见墨翎询问的看过来,木槿索性破罐子破摔,“将军你忘了你早起说肚子不舒服,螃蟹寒凉,你不能吃。” 话一落,木槿垂下了眸子,反正她说了,听不听就不归她管了。 “墨将军,你这亲兵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只要一有挤兑墨翎的机会,哪怕撞了n次南墙,吴海依旧见缝插针的行使着。 墨翎还没来得及开口,木槿直接怼了回去。她这正愁没地方发泄,有些人赶着往枪口上撞,她很乐意成全。 “监军,小兵是将军的亲兵,不劳您总惦记着,关心将军的衣食住行是小兵作为亲兵的本分,只是不知监军您总是惦记着小兵是为何?是单纯的看小兵不顺眼呢,还是想借机打击报复我家将军,您公子那事,将军只是公事公办,且还从宽处理了,您总这么寻着机会找我家将军不痛快,这样公报私仇,不好,监军您说是吧?” 老虎那事她还没和他算账,他倒是逮着机会就寻她麻烦,刚刚挤兑了她她是没立场开口,那么现在又给了她这么个机会,不利用的是傻子。 他们是死敌早已注定,所以虚与委蛇什么的还是算了。 36:中场离席 吴海的一张脸都绿了,连最基本的平和都绷不住了,墨翎说话从不留情面,没想到收了个亲兵说话更不留情面,他奈何不了一个墨翎,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兵吗? “小兵,说话要注意措辞,污蔑一个监军是要受军法处置的,你说的话这儿可有好些人听见了,你是想抵赖都抵赖不了的。” “抵赖什么?”木槿将刚刚一本正经的诉说换成了无辜询问的表情,“不知吴监军认为小兵哪句说错了,莫不是监军是承认你公报私仇借机打击报复我家将军了?这可不得了,小兵刚刚只是疑问一下,借机提醒一下监军,竟然是被小兵说中了么,不过即是说中了,那就不是污蔑,监军你说是吧?” 你说我污蔑?呵,我只是疑问而已,你觉得不是疑问,那么是承认事实了,既然是还是那就不是污蔑。 白泽知道木槿有些嘴皮子的,但却不想竟然这么厉害,看着木槿几句话把吴海气得脸色发青,进气多出气少,简直乐爆了,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绝对会抱着木槿飞扬一下,简直太赞了。 墨翎也开了眼界了,自己的这个小亲兵这嘴皮子果真是厉害,这么明目张胆的得罪吴海也真是不怕死了,不过,恩,他的亲兵就该不怕死。 眼见吴海要气得七窍生烟了,墨翎捂嘴咳嗽了一声,抢在了吴海之前开口,“怎么跟监军说话呢,不分尊卑,去,围着校场跑一百圈,以示惩戒。” 见吴海要被气背过去了,木槿通体舒畅,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果真是真理啊。 “是。”木槿知道见好就收,若吴海铁了心的要收拾她,墨翎也是不好护的,这会子有梯子木槿立刻接了,然后麻溜的就冲出了营帐。 见木槿消失在了营帐之内,墨翎这才对着吴海道:“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兵,说话直了点,吴监军莫要介意,本将军以后定会好好约束,不让他再冒犯监军。” 说着对着吴海举了举杯子,很有言和的意思。 “将军说笑。”墨翎的面子,吴海怎么敢不给,更何况都说了初生牛犊,他一个半百的人要和一个孩子计较吗? 说着也对着墨翎举了举杯。 一杯酒入肚,墨翎放下了杯盏并起了身,“本将军的确有些不舒服,招待沈侍郎的事就麻烦吴监军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派人去寻本将军便可,本将军先行告辞。” 话落间已抬步离开,连给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白泽见墨翎走了也不吃了,也跟着起身道:“现在的小兵都不太听话,本副将去瞧瞧那小子有没有好好的受罚,监军和侍郎慢用。” 话一落也跟着蹭得一下就跑了出去。 墨翎与白泽前脚离去,后脚营帐内就传出了一声脆响,明显的盘子落地声,可见吴海的气愤,不过他就只摔了一个解解气,也顺便让那离去的人知道一些他的怒气。 帐内的气氛很是深沉,沈侍郎面上的笑不见了,吴监军面上勉强维持的平和早已龟裂的一分不剩,只余满满的怒气。 怎么看墨翎这搁挑子走人一出都是因为自己的亲兵被罚甩脸了,不然怎么这饭吃一半就走人了,不舒服,去鬼的不舒服。 37:幸灾乐祸 “国公,那小子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沈侍郎试探的询问了一声。 “哼,什么玩意,也就是个玩意,一个新兵蛋子,老夫就不信墨翎能一直护着他,总能找到机会弄死他。”这话里可是怒气十足了。 “要不要下官寻个机会……” “不用,整治那小子以后多的是机会,你这趟出行墨翎定会一直让人盯着你,可不能给他捉了把柄去。” “是。” “别管那么多,这鬼地方难得能吃上一些像样的,他们不吃我们吃。”要不是为了儿子的军功,他是怎么也不能在这鸟不拉死的边境待这么久的。 “是,是。”沈军连忙应声,然后与吴海一起吃了起来,这么新鲜正宗的野味确实很难得。 白泽慢墨翎几步,出了营帐门没几步就赶上了墨翎,帐内那一声脆响可是清晰可闻。 只见白泽跟做贼似的靠着墨翎低声道:“吴海这是要气死了,小木槿胆子真大,竟敢这么怼吴海,乐死我了。” “……”墨翎没应声。 “不过小木槿可要小心了,这吴海睚眦必报可不是什么善茬。” “……” “你不会真不舒服吧,你这人会忍着不舒服来接待沈军,我怎么瞧怎么觉得不像。” “……” “你这甩脸子走人,是为小木槿抱不平吗?你对这小亲兵真心不错啊。” “……” “哎,我说,我说了这么多你好歹应我一句啊。” 墨翎转眸看了白泽一眼,突然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白泽很是疑惑,“没有不舒服啊!难得吃到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不舒服,都是你,吃一半就走了,害得我都吃不了,便宜那两个老东西了。” 墨翎皱了皱眉,总觉得有地方不对。 不过却没急着求证,而是打发了白泽,也没去寻木槿,径自回了营帐。即是不舒服就该回去休息,毕竟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一个时辰后,答案自动送上了门。 白泽拖着有些虚脱的身子闯进了墨翎的营帐,在见到墨翎完好无损的坐在书案前看文案的时候,白泽顿时觉得老天不公了。 “都吃的同样的饭菜,为什么你没事……” 进了营帐的白泽往墨翎书案旁一趴,不甘地拽着墨翎的袖子。 “什么意思。”墨翎一把拂开了白泽的手,边抚衣袖边问道。 “什么意思?”白泽尖叫了一声,只不过有气无力,“你瞧瞧,瞧瞧我的脸,都拉白了。”白泽在自己的脸上点了点又往墨翎跟前凑了凑。 这时,墨翎才看到白泽那张惨白的脸。 “不过,哈哈……”下一秒刚刚还哭丧着脸的白泽突然笑了,“吴海和沈军比我还惨,谁叫他们贪吃,此刻还蹲在茅房上呢,估计要一直蹲到天黑,想想就好笑,哈哈……” 笑了一会,白泽突然捂住了肚子,“不行,不行,又来了,等我,我马上回来……”说着,捂着肚子冲了出去。 白泽这话说得有些上下不对头,但墨翎隐约感觉该是与中午的饭菜有关。 “呦,白副将这是怎么了,白副将这是要去哪儿啊……” 冲出营帐的白泽恰好遇到回来的木槿,木槿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啊。 38:事后拷问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白泽边跑边咬牙切齿的喊着,却始终不能回来当场教训木槿。 “我等着……绝对不会乱跑……”木槿火上浇油的吆喝了一声。 “你不怕他回来报复你?” “不会,他只会求我。”木槿本能的应了一句,应完之后才意识到刚刚那话是出自谁的口,立马捂住了嘴,然后转身讪讪地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墨翎,“将军。”极其规矩的叫了一声。 “没有什么想和本将军说的吗?” “将军想知道什么?” “看你想说什么。”话落,墨翎转身进了营帐。 木槿撇了撇嘴,管人要答案的人还能这么拽吗?答案是。因为她是小兵,对方是将军。不过,能跟将军说很多话,感觉也不错。 不过,哼,别以为跟她说几句话就能抵消之前将她的好心当驴肝肺踢了她一脚。 墨翎进了帐坐到了书案前,木槿自发地跪坐在了一侧伸手替墨翎磨墨。 木槿没说话,墨翎也没说话。 木槿是等着墨翎问,而墨翎则是斟酌着以哪句开头。 还没斟酌好,却有那么一句话不自觉的从口中溜出,“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白泽。” 白泽这小子一直不规矩,吃饭踢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闻言,木槿磨墨的手顿了一下,这算是解释吗? 木槿没有吱声,墨翎顿了顿又问了一句,“腿,疼吗?” 不知为何,这三个字让木槿的心有些颤。颤过之后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校场都跑一百圈了,现在问疼不疼还有意思么。 “校场都跑了一百圈了。”心中的话不自觉的说出了口,只不过却只说了半句。 似撒娇似埋怨的语气,也没个具体回答,一时间墨翎也摸不准木槿到底是几个意思。 摸不准的结果就是转移话题。 “为何踢我?” 话题被转换,木槿掀了掀眼皮瞥了墨翎一眼,随即又放下,这一眼瞥得很是幽怨,墨翎感受到了,顿时,恩,有些不自在。好在木槿只瞥了一眼就垂了下去并开了口。 “黑鱼配茄子,腹痛。”声音有些懒懒的。 闻言,墨翎略微思索了一下,那会好像夹的真是茄子。 “螃蟹?” “螃蟹配柿子,腹泻,吃的越多腹泻的越厉害。”说着,木槿也不等墨翎问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芹菜配兔子,吃了会脱发的,白副将也吃了不少,不知道会不会掉头发。”光想着,就让人想笑。 牛肉红糖那个木槿没说,反正就吃了两块,也不会怎样。 “你说谁掉头发。”估摸着是想着来收拾木槿,白泽飞快的去飞快的回。刚一到门口就听见这掉头发的话,哪里还沉得住气。 “你呀。”一看见白泽那虚脱得脸路都走不稳的模样木槿瞬间乐了,转眸笑嘻嘻的看着他,“白副将肚子可舒服了?叫你莫要贪吃,你不听。还好白副将中途离席了,不然可就跟吴监军相伴喽。” 木槿不太爽,所以送上门的白泽正好供她娱乐。 “敢笑爷,说,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故意坑爷的。”说着白泽直接朝着木槿扑了过去,意图用武力来找回场子。 39:扑了将军 木槿没曾想白泽会扑过来,这一压下来还不将她压扁,她的胳膊还没好全呢,木槿跪坐着,起身再跑那是来不及的,就算白泽虚脱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于是木槿当机立断的向前扑了一下,这一扑直接扑进了墨翎的怀里,墨翎也没料到木槿会直接朝着他扑过来,本就坐着腿脚使不上力,这一扑直接被扑倒了。 扑人总比被人扑的好。 白泽扑了一个空趴在了地上,木槿将墨翎扑倒在了地上,那柔软的唇更是擦过了墨翎下半侧没被面具遮挡的面颊。 木槿没注意自己干了这么件让墨翎心乱的事,只道自己将将军给扑倒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还记得某人之前警告过她让她离远点的。 木槿双手并用撑起身子,恨不得以飞一般的速度从墨翎身上下去,口中更是讨饶着,“将军,小槿不是故意的,你可别罚小槿啊,是白副将……”骨气什么的这个是完全不需要,谁叫她胳膊拧不过大腿,打不过墨翎呢,所以必须审时度势。 “又要赖我……”白泽没扑倒人,很生气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当然赖你。”爬一半的木槿听到白泽这话直接回头一句吼了过去。 “我说小木槿,你这是有翎撑腰天不怕地不怕了是吧,是不是忘记我是你副将了?” “白副将,你肚子不疼了吗?不想上茅房了吗?” “你……你……你等着……”被木槿这么一说,白泽顿时觉得肚子又不舒服了,赶紧的起身又捂着肚子冲了出去。 人被怼走了,木槿很开心,更是得意的对着白泽做了一个鬼脸。得意的后果就是完全忘了自己此刻还没有完全爬起来,而是顾着挤兑白泽,才爬一半,此刻正好坐在墨翎的腰腹之上,这姿势甚是暧昧。 “木槿。” “恩?”木槿正在对白泽的背影做鬼脸,本能的应了一声。 “把将军推到,坐将军身上,谁给你的胆子,恩?” 嘎吱嘎吱,木槿听到了自己脖子转动的僵硬声。 屁股下面与地面不一样的质感,转首过来入眼是躺在地上的黑色身影,三千墨发倾洒在地,如此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将禁欲的诱惑发挥到了极致,明明很危险却让木槿莫名的想要靠近,哪里还有半分危险意识。 怎么办,怎么办,好想扑下去。 木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命,不想要了吗?”突地墨翎一个翻身将身上的人一拽给压到在地,那修长的手指抵着木槿那纤细的脖颈,没有掐,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本将军是不是说过,再靠近本将军,就掐断你的脖子,恩?” 来了吧来了吧,又要掐脖子了。 但能不能别掐得这么诱惑,特别是能不能别恩别恩,知不知道这一个恩字对她来说比掐断她脖子还让她难受。 木槿觉得自己要疯了,明明对方要威胁她的性命呢,她却满脑子只想扑倒的龌龊,尼玛,太诱人了,这是挑战她神经呢。 看着离他不过半尺的唇,墨翎有一种压上去的冲动,刚刚那擦过脸颊的柔软颤动了他的心,而犯了错的人还张牙舞爪的对着别人,眼中没有半分他的存在,这要他怎么忍。 40:又掐脖子 一个冲动,墨翎就将木槿给压了下去,在见到身下之人眸中满是他的身影的时候,墨翎满意了,只是,没看见他正要她命呢吗?为什么这小子没有半点惧意,是他的威慑力变弱了? 许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威慑力,又许是要压下那一亲芳泽的冲动,墨翎压在木槿脖子上的手突然收紧。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木槿从yy中醒了过来,然后立刻双手附上了脖子上的手,“将军……” 讨饶的话还没有说,帐外又响起了脚步奔来的声音,墨翎身子一僵,下一秒甩开木槿的手从她身上坐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衫。 木槿也不耽搁,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按了按有些疼痛的脖子,乖巧的站到了一边。 说掐就掐,果真是个没人权的时代。 虽然很诱惑但是很危险,总被人这么掐着脖子威胁,不好。 这会子没杀意,并不代表下次没有啊,所以还是离远点的好。 想着,木槿又往旁边站了站。 看到木槿那往外移的动作,墨翎周身的气息瞬间暗沉了。 而此刻,帐外的白泽再次冲了进来。目标直指木槿,在就要冲到木槿身边的时候,木槿开了口,“只是食物相冲而已,用紫苏与生姜煮茶喝不一会就好了,若是白副将不满意,我再去围着校场跑一百圈就好。” 这样的木槿太过乖巧,乖巧到让白泽准备欺压过去的手都顿住了。 “骗我的吧?”白泽不信。 “您可以试试,不管用再来罚小兵也不迟,不如小兵先去自罚跑步吧,等白副将什么时候舒坦了,什么时候让人去唤小兵回来。” 话一落,木槿转身向账外跑去,十足十的好士兵,但白泽觉得怪异了,墨翎更知道这是闹脾气了。 木槿确实是闹脾气了,不过不是对刚刚掐她脖子的墨翎,而是对自己,怪自己得意忘形了,一玩起来就忘了这是个权力制的时代,但这是她的错么,都是将军纵的,纵着她还掐她,她不爽了不爽了不爽了,所以,冷战。 木槿跐溜一下跑了,跑得白泽晕乎乎的,等她身影消失了才反应过来,对着墨翎道:“怎么回事?我就戏弄戏弄他,这是生气啦?我一拉肚子的还没生气,他生的那门子的气?” 看着木槿那太过乖巧的模样,白泽心里有些闷。 墨翎垂眸看了看自己刚刚掐木槿的那只手,生气?呵,这小东西脾气倒挺大。不就是吓一吓而已。 看了一眼,墨翎将手缩进袖里,“告诉你配方了,不去吃,真想住茅房吗?” “谁要住茅房?”白泽如踩着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可小木槿说的那是对的吗,军医都不知道,也配不出药。” “没瞧见我好好的坐着吗?”墨翎鄙视了白泽一句。 “靠,墨翎你不厚道,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小木槿竟不提示我,等着,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话落,白泽蹭蹭蹭地就跑了出去。 不厚道吗?呵,他是不厚道,小东西帮他避免受这腹泻之苦,他却掐了她,可怎么办,不掐她一掐,他怕自己犯错。 果真是磨人的妖精啊…… 41:你不够格 木槿这一离开直到夜幕降临才出现在营帐里,且是掐着睡觉的点回来的。 决定了冷战,所以木槿并没有站在帐外唤一声将军,而是直接掀帘而入,帐帘掀开的时候里面一片乌黑,不知何时早已灭了灯. 看着这一室的幽黑,木槿本就不太美丽的心情更加的不美丽了。 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就是有些闷闷的。 若是帐内没人,她可以解释为墨翎出去了,为了不浪费灯油,这才灭了灯,可是她明明在黑暗中看到了那抹躺在床榻上的修长身影,她要怎么解释。 好吧,其实谁也没有规定将军该每日等她入眠的,只是她自己习惯了而已,可是这该死的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习惯。 木槿莫名的就恼上自己了。 甩开手中掀起的帐帘,木槿大步向床榻走去,行走间声音不算很大却也没刻意放轻,所以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听得很清晰的。 走至床榻边,木槿也不吱声,直接甩了鞋就从床榻顶端爬上了床,然后靠着最内侧的床榻边缘躺好,拉上被子的一角往身上一盖。 看着整个人特别平静,但是一颗心却跟猫抓似的想要挠人。 不远处的呼吸很是平稳,也不知道究竟睡没睡着,但不管睡没睡着,木槿觉得只要自己一靠近,对方肯定立刻就醒了,搞不好还要掐她脖子,一想到掐她脖子她就来气,一气之下本躺着的身子突然坐了起来,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将军。” 出口之后,木槿有些懊恼,她叫他做什么。 “恩。”在木槿懊恼之极,对方竟开口应了声,这一应声让木槿的懊恼瞬间全无,且怒气滋长。 “我想申请个独立营帐。” 刷得一下墨翎周身的气息暗沉了,“你不够格。”连出口的话语都带上了几分暗沉的气息。 什么叫不够格,还有没没有人权,好吧,这是个没有人权的地方。 “那我去新兵营。”总之不妥协。 墨翎的气息又沉了几分,并侧首看着那跪坐在床榻上的身影,“若没记错当初我让你选择过,而同一个问题我从不会给人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将军不讲理。” “我怎么不讲理了?” “我睡觉不规矩,搞不好哪天冒犯了你,然后被你掐死,这样我会死得很冤的。” 还知道自己睡觉不规矩。 莫名的,墨翎周身那低沉的气息就那么散了。 “怎么个不规矩法?” 怎么个不规矩,会把你当泰迪熊抱的,靠那么近还不被你掐死。 “会被你掐死。”一句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木槿就说了这么一句。说着说着怒意莫名的变成了委屈,这感觉很奇怪。 木槿觉得自己魔怔了,以至于除了说了这么一句话,剩下的半句直接做了。 只见本跪坐得好好的人突然往床榻上一躺,然后一拉棉被两个翻滚滚到了墨翎的怀里手脚并用的抱着墨翎,“像这样不规矩,将军你一定会掐死我。” 话一落,手脚又缩了回来准备再滚回去,然在缩得过程中那条刚刚搭在墨翎身上的腿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对方用了一些力,太过猝不及防,木槿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哎呀了一声。 42:将功赎罪 要说这条腿就是白日里被墨翎给踢得,虽然不至于伤筋痛骨,但是的的确确被踢肿了,后来她又跑了许多圈的步,只会肿得更厉害。问她疼吗?肯定是疼的,但是这对于她来说委实不算什么,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然此时被人这么猝不及防的大力一捏,一下子就漏了底。 “还知道疼?”说话间,墨翎又用力捏了一下。 “将军。”一声吼叫如同愤怒的小豹,脚更是用力向后缩去,企图挣脱墨翎的桎梏。 “胳膊伤了,腿也不想要了吗?”墨翎坐起了身,本是一只手抓着,这一次双手并用,并拉开了木槿的裤腿,直接将双手放在她的小腿上,然后在那肿着的地方来回按着。 墨翎这一坐,三千墨发倾洒而下,比起白日里衣冠楚楚的冷冽,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 而这样的一个人此刻正抓着她的腿替她按摩化淤。 是的,按摩化淤。 那手法她很清楚。 然木槿梗着脖子有些不太想领情,“还不是将军踢得。” “是,所以我现在将功赎罪。” 一句话不仅将木槿仅剩的怒意给撩没了,还撩得她心神聚散,木槿觉得自己魔怔了。 不仅木槿觉得自己魔怔了,墨翎也觉得自己魔怔了,不然怎么会一听到木槿要离开去新兵营而莫名生气,不然又怎么会如此屈尊降贵用真气替木槿按摩活血化瘀。 白日里墨翎或许会控制这种莫名的思绪,但在这个暗沉的夜,墨翎莫名的不想控制。以至于本来只是单纯的想替木槿按摩化淤,揉着揉着也不知道是摩擦久了竟觉得掌下的肌肤那般的灼热。 开始木槿顾着怄气也没觉得不对,可随着两人之间的沉默,那腿上的触感也越来越强,她也越来越感觉到了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摩擦久了的原因,只觉得那双按在自己小腿上的手那般的灼热。 一股莫名的气氛在空气里发酵。 在木槿思索着要不要缩回腿的时候,墨翎率先一步放开了她的腿,“睡吧,明日自己去军医处领些活血化瘀的药。” “恩。”这一次木槿无比的乖巧。 躺下盖被一气呵成。 气氛有些怪异,木槿不太睡得着,却逼着自己努力睡着,于是就在脑中不停地数着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木槿也不知道自己数到多少只羊睡着的,只感觉迷迷糊糊好像才睡着就听见了号角的声响,一个激灵意识就开始回笼。 人还没从床榻上爬起来,身子就被人给揽住,然后木槿就感觉到了一阵杀气,一阵实实在在的杀气,一阵让她的意识瞬间清醒的杀气。 眸子睁开,耳边号角依旧,但是满目漆黑,并没有每日清晨号角响起时的明亮。而自己此刻正被人揽着腰抱着,并飞快的闪躲着。 帐内很黑,但是除了她和抱着她的那道熟悉气息,还有十来道陌生到极致且杀意横生的气息。 明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木槿却能看见那把在黑暗中如蛟龙翱翔的黑剑。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把剑出鞘,它的锋芒即便是黑夜也遮不住。 43:所谓第一 而其主人的锋芒亦更加的遮不住。 单手对敌怀中还抱着一个累赘,然他却不显半分狼狈,出手快很准,明明在杀人却愣是杀出了一种名为美的艺术。 为了减轻对方的负累,木槿伸出了手抱住了墨翎的腰身来固定自己的身躯,没错是抱住而不是推开去对敌。 且不论木槿是否应付得过来,就墨翎这杀人如切菜的身手完全就不需要她出手不是么。 打斗没有维持多久便结束了。 待解决一切墨翎才发觉自己抱着的人此刻正双手抱着他的腰身,且很是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怀中,明明隔着衣料,却还是能感觉到那双臂膀的柔若无骨,这种感觉有些微妙。 有点不舍,但这不舍在一个男人身上就很不正常了,所以…… “打算抱到什么时候。”许是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嗜杀,此刻连那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嗜血的味道。 墨翎的开口好似惊着了木槿,只见她如避洪水猛兽一般从墨翎的身上退了开来,也不知是不是退得太慌张,竟是被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一绊身子向一侧倒去。 墨翎见状本能的要伸手,但却在伸出了半尺之后又缩了回去,然后就那么看着木槿有些狼狈倒在了地上。 “要将军保护的亲兵,你是第一个。”丢下一句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嫌弃的话,墨翎不再看那个坐在地上的身影转身向营帐外走去。 帐帘被掀开的那一刻,帐外的火光冲天映入帐内,将帐内那十来具横躺的尸体和那一个坐在地上的娇小身影照得一个透亮。 木槿觉得墨翎除了是个看不透的人还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明明前一刻还将她好好的护着,下一刻就跟嫌弃什么似的看着她跌倒连拉都不拉一把,就像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一般,总是纵着她,却在纵着她的时候又对一些事袖手旁观,这般相处的模式真的让她有些困扰呢…… 弯了弯唇角,木槿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麻溜的抬脚掀帘跟了上去,不管是个需要被将军保护的亲兵而还是个保护将军的亲兵,都是亲兵,所以还是要跟着将军的。 其实,能做个被将军保护的亲兵第一人,也不错不是么…… 通天的火光将整个军营照得亮如白昼。 还没走到议事的大帐,白泽已经一脸严肃的出现在了墨翎的面前,“烧了半个营帐的粮草,沈军被砍了两刀生命垂危,军医正在极力救治。” 半个营帐的粮草不足为惧,但作为巡抚出行的沈军,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这事可大可小,想要墨翎死的人很多,特别是最高位的那个,所以这事只大不小。 听着白泽的话,墨翎本就冷冽的气息变得更加的冷冽。 沉默了好一会,墨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我营帐里有十来个死人,你去处理一下,其余的稍后再说。” “是。”白泽领命,立刻调转走路的方向。 见惯了嬉皮笑脸的白泽,此刻满身肃杀的白泽看上去是那般的陌生。而那面上闪过的了然足以可见他对这种事情早已习惯。 看了眼白泽,木槿重新将眸光落到了走在前方与她一米之距的墨翎身上,把刺杀当吃饭一样习惯的男人究竟是怎么容忍她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兵与他同榻的,就不怕她半夜给他一刀? 44:有麻烦吗 想到这,木槿突然失笑了一声,大概不是不怕,而是有足够的自信吧,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强的男人,毕竟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称号不是空穴来潮。 白泽的话让墨翎加快了脚步,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到了沈军的营帐。 营帐的帘子被撩在半空中,一盆一盆的血水从营帐内不停地端出,看着那从自己面前路过的血水,墨翎周身的气息更加的冷冽。 挥手阻止了士兵的行礼,墨翎抬脚迈入了营帐之中。 “全贵,你快救他,你是老军医了,更在太医院任过职,不过就是两刀,你怎么就救不了了?” 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帐内围满的人群堆里传出。 “伤口太大,便是止了血,也不一定能活下来。”老军医回答的有些无力且痛心,作为一名医者,便是见惯了生死依旧会不忍心。 “什么叫不一定能活,必须活。”这几乎是强制性的命令了。 “吴监军脸色苍白,看着很是不好,可莫要太激动,否则等下沈侍郎没事,吴监军倒下了,又要让军医一番忙碌。” 墨翎的话就那么强制性的插了进去。 一听墨翎的声音,围在床榻边的人纷纷退开行礼,“将军。” 这一退开里面的场景就露了出来,只见沈军脸色苍白的趴在木榻之上,气若游丝,背后那两道横跨整个背部血肉翻飞的刀痕煞是显眼。 “墨将军是什么意思?”此刻的吴海那脸色的苍白与沈军相差无几。 “字面的意思。本将军瞧着吴监军还是回去休息的好,若是吴监军不能自己走,本将军不介意让人送你。”这算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了。 “墨翎,你不要太过分。”吴海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人更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面对吴海的暴怒,墨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吴监军是觉得自己留下比本将军有用么,如此,关于沈侍郎的相关事宜就全权交给吴监军了。“ 话落直接抬脚转身,那利落的姿态完全不给吴海半分考虑的几乎。 全权交给他?明显一看沈军活得希望就不大,他傻了才会担这个责任。 “我走。”几乎是墨翎转身才跨出一步的瞬间,吴海高声喊了这么一句,然后也不去看墨翎有何反应,直接拖着虚弱的身子三步并两步的快速离去。 吴海一走连帐内的空气都显得清晰的多。 清理走了吴海,墨翎这才对剩下的几人道:“你们继续,无需顾虑本将军。” 墨翎往后退了退,将位置又让给了刚刚围着沈军的医护人员。 木槿看了沈军一眼,估摸了一下他还有多少时间的活头,然后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墨翎的身侧,斟酌了一下语气开了口,“他死了,将军会麻烦吗?” 伤口太大,横跨整个背部,先不说后期感染不感染的问题,就眼下伤口再不及时缝合止血,估摸着要不了两柱香就该失血过多休克而亡了。 45:缝过兔子 沈军的生死与她无关,她就想知道这人死了墨翎会不会有麻烦,毕竟作为声控是不能远离源头的,必要的情况下她还是很希望墨翎好的。 墨翎侧首对上的是木槿那好似只是简单好奇一般的眼神。 死一个沈军没什么,但不能死一个巡抚,而被敌军杀死与本军救治不及而亡完全更是两码子事,所以若可以,没有一个人会希望沈军死,不管是墨翎还是吴海。 看了木槿一眼,墨翎便收回了眸光继续看那边被老军医救治的沈军,“恩。”一声轻应说明了一切。 闻言木槿也转开了眸光,将眸光落在了沈军的身上,开始了沉默。 半柱香之后,老军医颓废的跪坐在了地上,“将军,老夫无能为力,这血止不住,止不住啊……” 一同救治的几个医护也跪了下来。 墨翎没有出声,只是那周身越发暗沉的气息显示着他的心情。 就在这时木槿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这么一句,“伤口这么大用线补起来不就好了,像补衣服一样。” 几乎是瞬时间,所有人的眸光都看向了木槿,包括墨翎。 木槿立刻做出紧张状的咽了一下口水,“我说的不对吗?我以前养过一只兔子,顽皮撕了好大的口子,我就是这么做的。”看着紧张,说出的话却条理分明。 墨翎依旧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木槿。 倒是老军医一个激动,“那兔子好了吗?” “好……好了……” “需要什么,立刻让人准备。”墨翎突然开口,直接斩钉截铁的问了关键。 “开水,针线,烈酒。”木槿一副吓得立刻脱口而出的模样。 墨翎移开了视线,随意的指了地上的两个医护,“以最快的速度取来。” “是。”医护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奔了出去。 老军医已经踉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将军,这能行吗?” “横竖无救,不如试试,若是有成效,以后可在军中泛用。”墨翎的一句话直接让沈军成了做实验的白老鼠。 好在吴海不在,不然指不定又要激动成什么样子。 救人如救火,出去的两个医护很快就将所需物品给拿来了。 木槿琢磨了一下时间,所剩无几了,也不等墨翎询问,见人拿来了东西,直接取过针线扔到开水里,然后又指挥医护道:“拿酒给他后背擦一下。” 医护看了看老军医又看了看墨翎,见没人反对,就立刻开始执行。 洒在沈军背后的金疮药被酒水全部洗掉,刚刚血液慢下来的流淌速度又快速了起来。 此时,木槿将泡着针线的开水倒掉,然后开始穿针引线,穿好之后又扔到了装着酒的盆里。 待做好一切木槿就要收手乖乖站立之际,墨翎突然开了口,“木槿,你替沈军缝合。” 木槿转眸看向墨翎,有些抗议道:“我只缝过兔子。”她没准备自己动手的,因为她一动手就会露出许多。 “他们连兔子都没缝过。”墨翎的理由完美的无懈可击。 木槿噎了噎,算了,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没想过会置身事外,毕竟墨翎不会真的被她这缝制过兔子的话给忽悠过去的,不过怎么的也要争取些福利。 “将军。” “恩。” 46:得到承诺 “要是这人我不小心救活了,将军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能力范围之内。” 这就是答应了? 木槿乐呵的笑了笑,然后不再说话,直接倒酒清洗双手,然后走到了沈军的床榻一侧,什么都不说,直接拿过泡在酒里的针线开始缝制。 木槿胡闹的时候可以胡闹到极致,但对待工作却是极其认真,特别是在救人治病上,因为她不允许自己因为疏忽而砸了自己的招牌,这是多年的习惯,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所以这一刻,当她执起针线开始缝制伤口之时,无论是那娴熟的手法还是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沉淀的气息,都将她出卖的一个彻底。 既然动手木槿就不会允许失败,所以此时此刻她完全没有心思去在乎暴露与否,只想着不能砸了招牌,当然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果然缝制人皮比缝制衣服顺手多了。 这心声要是被人听见该有多慑人。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美的,其实无论是谁,只要认真起来在那个能将他看进心里的人眼里都是最美的。 而此刻的木槿在墨翎的眼底就是那般一个美的存在。 因为长年晒太阳,木槿脸上的肤色偏黑,以至于常常让人忽视她那有些精致的五官,墨翎亦逃不过这个常人的范围。墨翎一直知道木槿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总是看得他心颤,此时此刻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她,除了她那周身光彩夺目的气息,他发现她的五官尽管没长开却处处透露着精致。 砰砰 墨翎的心漏跳了两下。 墨翎知道这种感觉不对,应该收回目光,但就是无法,好似黏在木槿身上一般,就那么肆无忌惮的看着。 木槿正在认真的缝制伤口,早已屏蔽了外界的一切,老军医正激动得看着木槿的手法,医护们也激动着看着,并配合着木槿,所以此时此刻除了墨翎自己,没有人看到他那肆无忌惮的灼热目光。 这一看便是半个时辰,直到木槿收工,墨翎才收回眸光。 处理好了伤口木槿终于能抬起低了半个时辰的头,许是低得太久的缘故,抬起的瞬间脑子一阵晕眩,脚步不自觉的往一侧踉跄了几步,靠着的一个医护眼疾手快地扶了木槿一把,木槿适应了一下晕眩,转眸对着身侧的医护道谢,“谢谢。” 无论木槿脸上善意的笑,还是那个被人扶住的手都让墨翎觉得刺眼,所以刚刚因为沈军血止住而回转的气息再度降了下去。 而那侧,木槿已经适应晕眩收回了手。 “全贵,血已经止住了,人还能救吗?”不再看木槿,墨翎询问了军医。 “有五分的把握。”不知是得了缝制伤口的新法还是要死的人不用死了,老军医眉间也舒展了开来。 “如此,人就交给你了,好生照看,本将军还有其他事,先行一步。” “是。”老军医行礼应声。 交代了事情,墨翎转身就走,却没听见身后跟随的脚步声,转眸看去见木槿还呆站在那,直接刺了一句,“站着干嘛等着本将军请你吗?” 这人是过河拆桥吗?变脸这么快。 47:亲了一下 “不敢。”谁让她是小兵人家是将军,道了句不敢,木槿麻溜的跟了上去。 见木槿跟上来,墨翎这才抬脚离开。 再次走到帐外,那冲天的火光早已不在,整个军营也陷入了沉寂,不再如半个时辰前那般喧闹。 墨翎没有去别处,而是回了自己的营帐。 木槿有些奇怪,但脚步步伐却是紧跟着,傻子才不要回去休息,只是不知道这回去是不是休息。 营帐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但掀开帘子的瞬间,还是可以借助外面的火光看清帐内的情形。 一如既往的整洁干爽,没有了那十几具来历不明的尸体,更没有那尸体残留下来的血腥味。 墨翎在前,木槿在后。 在帐帘落下的瞬间,木槿只觉黑影袭来,再然后她的双手被高举连带着她的整个人压在了营帐之上。 木槿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营帐好结实,竟然没被她压变形?而第二反应就是,她这是遇上传说中的壁咚了?第三反应才是真正该有的反应,将军这是要逼供了? “木槿。” “啊!”低沉的声音响彻在耳边,木槿本能的抬首,大脑也迅速的工作了起来,n种要怎样忽悠墨翎的答案开始在脑中过滤。 一个低压一个抬首,两片不该有交集的唇就那么映在了一起,以至于墨翎忘了自己要问什么,木槿也忘了去思虑要怎么忽悠,整个世界似乎都在相触的那一刻停止了。 木槿的瞳孔放大再放大,先是一愣然后是一个激灵,尼玛,她现在是男儿身,这么搞将军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是要被将军搞死的节奏了啊。 许是木槿总是处于弱势,所以这个激灵很好的将她率先激醒,然后猛地往后一退,连身后的帐篷都被她压得有些变形,要不是手被按着,估计就要直接溜了。 “将……将军……是意外……绝对是意外……” 木槿的舌头直接打结了,没瞧见对方的气息暗沉了么。 木槿往后缩的动作惊醒了墨翎,然那种柔软却依旧残留在唇齿之上,感觉不讨厌,但……一想到对方是个少年墨翎瞬间就有些崩溃了…… “意外?” 墨翎本是双手压着木槿的手,此刻直接将她两只手的手腕并在了一块用一只手抓住,腾出的那只手直接摸上了她的脖颈。 呜呜呜,又要掐脖子了,靠近一下就掐她,这一次她亵渎了他的唇,会不会真的掐死她? “将军……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脖子上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木槿只觉得毛骨悚然,对方这是在丈量着该以哪个角度掐下去呀。 比起木槿的脖子,墨翎更想将手压在她的唇上,但那很怪异,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摸上那纤细的脖子,而比起掐,此时此刻他更想抚摸,他知道这种情绪不对,但他有些控制不住。 “怕我?”墨翎是不可能让木槿知道他的想法的,见对方一副要哭的模样,墨翎越发的想吓她,好似不欺负到她流眼泪就不罢休。 48:侥幸逃脱 这个问题,她到底是该点头还是不点头。 木槿没吱声,墨翎附在她脖子上的手突然一个收紧,其实没太用力,但依旧会让人感到疼痛,而这一丝的疼痛反射到木槿大脑的信息就是墨翎要掐她了,然后有些话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了,“将军你不讲理,是你自己压下来的,不能就怪我一个人……” 本来只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木槿扁了扁嘴觉得有些委屈,这也太翻脸不认人了。 “那怪我?”墨翎手上的力气略微加大了点。 “将军你……” “翎。”帐外白泽人未到声先到,这一声叫唤打断了木槿的讨饶,她第一次觉得白泽的出现是那么的让人讨喜。 相对于木槿的欢喜,墨翎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想掐死白泽的一次。 白泽的脚步越来越近,墨翎不可能将这一幕让白泽看见,所以在那脚步快要到达营帐的时候,墨翎垂首靠近了木槿的耳朵,低声道:“帐本将军先记着。” 话一落便松开了人,然后理了理衣摆快白泽一步掀帘而出。 “去议事帐。”丢下一句直接穿过还没到帐帘处的白泽就走。 白泽没多想,只以为墨翎急着办事,便转身跟随了上去。 而帐内自觉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木槿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个阴晴不定的将军真的很伤脑,不过…… 木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唔,将军的唇好凉好软,跟冰激凌似的…… 墨翎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成鱼肚白,离往日的号角声不过还有小半个时辰。 因为不用与人分一半棉被,所以此时此刻的木槿已经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看着那裹成蚕蛹连一个被角都不留给他的人,墨翎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在床榻边静站了片刻,墨翎直接和衣躺下,以争取这最后小半个时辰的休息。 疲惫的眸子刚闭上,只觉一个球滚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手脚并用的抱住了自己。 墨翎的身子一僵,感受着身侧那依旧平稳的呼吸,墨翎握了握袖中的手,最后对自己道一句太累了不想动,然后就那么浅眠了过去, 小半个时辰过得很快。 号角声响起的时间已经在木槿的身上刻上了生物钟。 每日木槿都是与号角声同醒,而今日不知何原因,木槿比号角声早醒了那么半柱香,x醒来后的木槿无比庆幸这半柱香。 因为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并用的扒在墨翎的身上,几乎是意识到这个姿势的时候,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收回手脚向后一滚远离墨翎。 要知道昨儿个晚上她才撩动了虎须,这会子的行为完全是火上浇油,不怕她死的不惨。 她完全不知道墨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滚到墨翎的怀里的,以往的木槿是该关心一下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没戒心的,而此刻的的木槿关心的是墨翎有没有发现自己这火上浇油的行为。 身子僵硬着等了片刻,见墨翎依旧呼吸平稳没有动静,木槿吐出了堵在心口的一口浊气,没发现就好。 松了一口气,木槿麻溜的起身,然后轻手轻脚的穿好衣衫出门,问她干嘛去,做美食讨好将军去,她也就这厨艺拿得出手,希望将墨翎的胃给养叼了,这样以后她的脖子就有保障了。 49:与某只媲美 麻溜离开的木槿没发现在她轻手轻脚出营帐的时候,床榻上和衣而眠的那人就已经睁开了双眸,将她那走猫步般的身形给看在了眼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营帐之内,那人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两柱香之后,木槿用托盘端着一盘酸辣土豆丝一盘红烧茄子一盘黄脆的南瓜饼一大碗稀粥出现在了墨翎的营帐之内。 墨翎此刻正坐在书案前,木槿看不出墨翎是刚醒还是醒来好些时候了,她只将自己手中的美味往营帐内唯一的桌子上一放,然后蹭蹭蹭地跑到墨翎的身侧,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笑呵呵道:“将军,吃早饭了。” 墨翎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木槿,只轻应了一声,“恩。”随即便姿态优雅的从书案前站了起来。 木槿见这架势是准备去吃早饭了,她也不搁在这碍事了。 前两日木槿都是早上起来先上药后穿衣洗漱的,今儿个实在是做贼心虚,以至于一通忙活还没上药。 因为里面缝制了背心,所以木槿对于上药这事也不避讳,直接走到床榻边面朝床榻便开始宽衣解带。 木槿这样的上药方式经过了两日的熏陶墨翎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很是淡定地坐在桌边开始吃早饭。 木槿解了衣带刚将外衫半褪至手肘,双手正别在身后拉衣袖,这个时候帐帘刷得一下被人给拉了开来,一个风风火火的白色身影冲了进来,目标是那放着美食的桌子。 白泽眼疾手快地拿起桌子上的南瓜饼,待咬进嘴里这才抽出功夫去看木槿,“小木槿你又不厚道了,做了好吃的……” 哪知一抬头对上的就是木槿那衣衫半解回眸看着他的模样,话与咬饼的动作就那么卡在了那里,好似被定格一般。 木槿没太在意,她身上又不是没衣服,只不过是个吊带式的内衫罢了,前侧更被她多缝了两层,所以她完全不怕这干瘪的身材走光以及出卖她。 她只是听到动静本能地回眸看一下,在见到白泽之时,眸中闪过一抹了然,见对方说一半卡着了,她自动理解为对方噎着了,然后边继续将外衫脱了边刺了一句,“白副将的鼻子真真灵,足以与某只动物媲美了。” 扯了衣衫,木槿就去解绷带。 白泽若是一直说下去倒是没什么,他就这么卡在那,愣是让墨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侧眸间木槿那圆润白皙的肩膀以及肩膀以下的三分之一搭一条臂膀都露了出来,都是男子这本该没什么,可这一刻白泽的卡壳愣是让这气氛变得诡异,变得他好想拿一件衣衫将木槿给裹了一个紧。 木槿这刺了一句见白泽没回嘴,觉得有些不对,便再次回眸看向白泽,见他咬着饼盯着自己,表示不解,“白副将,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身上有花吗?” “咳……咳咳……”也不知是真呛着了,还是企图掩饰什么,白泽咳嗽了两声,随即觉得这样不对遂又抬眸看向木槿补了一句,“本副将看你一张黑脸以为你全身黑不溜秋,瞧着你这白白的臂膀,本副将吃惊一下而已。” 话落一屁股坐在了墨翎的对面将眸光从木槿身上移开,抢了桌上的勺子就去挖盘子里的菜。 50:什么那个汪 桌上一共就一双筷子一只勺子,筷子在墨翎的手里,白泽只能拿勺子挖了。 “你才黑不溜秋呢。”不爽的刺了一句,木槿不再理会白泽,而是专注的给自己上药绑绷带。 看着已经结痂的伤口,木槿表示很满意,一些简单的训练可以参加了,这身子必须要锻炼,她再有内涵,这身子不给力也不行。 一个专注上药穿衣,一个低头吃饭努力挥去刚刚那瞬间的诡异感,于是这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帐内的另一个正优雅吃着饭的那一位周身的气息已经低压到了一个点。 白泽难得没被赶走,安安稳稳的吃了一顿美味的早膳。只不过今日的白泽有些安静。 一顿饭的时间很短,木槿上好药不多久墨翎便放下了筷子。然后优雅的起身并对着还在吃的白泽道:“将那匹新兵集合,我今日亲自考核,一次性解决。” 话落甩了甩衣袖准备离开,却在脚刚动了一步似想起来什么似的,转眸看向了乖巧的站在一米之外的木槿,“你也去,不过关搬去新兵营。” 这一次走的毫不犹豫,目标不是书案,而是营帐之外。 直到墨翎的身影消失在了营帐之内,木槿和白泽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 木槿蹭蹭蹭地跑到了白泽的身边,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白副将,将军这是抽的什么风?”之前还说训练几天考核的,现在这一次性解决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木槿又补了一句,“昨夜受刺激了吗?” 昨儿个那么大阵仗,摆明了是敌军夜袭。 白泽伸手有些不自然地推了一把靠自己有些近的木槿,“本副将觉得你还是担心你过不过得了考核的好,过不了这亲兵可就做不成了。不过,冲着你这厨艺,要是墨翎不要你,本副将兴许勉强能收了你,你要不要先讨好一下本副将?” 木槿闻言丢给了白泽一个白眼,随即伸手很是粗鲁的将桌上的盘子碗筷放入托盘里,“麻烦下次白副将要点脸,别总是来蹭吃,鼻子灵得跟那个什么什么汪的一样。” 白泽眼疾手快地捞了最后一块南瓜饼放进了嘴里,边嚼边道:“什么那个汪?” 此时木槿已经端起托盘走出了几步,听到白泽一声问不吝啬的回眸道:“就是那个……汪……”这一次木槿不是说而是很意向的学着某只汪叫了一下,然后利落的走人。 白泽被木槿叫得一愣,随即后知后觉自己这是被骂了,连忙追击,“小木槿,你又拐着弯骂本副将,你可知道辱骂副……” 白泽边说边起身追上去,甚至追到了帐帘外,然那人却已走出了十丈多,白泽啐了一句,“跑得真快。”然后讪讪地咬着饼向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送完碗筷,木槿便去了新兵队伍集合,墨翎也在不久后与白泽一同出现。 新兵们看见墨翎很激动,毕竟是个战神一般的存在,只要有些热血的都会忍不住崇拜敬仰,同时也对能成为墨翎亲兵的木槿很是嫉妒。 整顿好队伍,墨翎直接发话,“今日将由本将军进行考核,过关者以后由本将军亲自训练,不过关者将分入各路营帐,机会只有一次,希望各位好好珍惜。” 51:亲自考核(一) “是。”热血澎湃的应答声响彻天际。 “不会舀水的出列。”这句话显示了第一项考核。 经历过前几天第一次考核之后剩下的二百余人里犹犹豫豫的走出了十来个人,都是庄家户,不会舀水的真的很少。 “全体围着校场跑一百圈,本将军在月牙湖边等你们。” 这个月牙湖不是别处,就是平日里士兵们沐浴的地方。 下了命令,墨翎直接转身率先去了月牙湖。至于这一百圈自有人监督。 半个时辰之后,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出现在了月牙湖边,月牙湖很大,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二百余人没地方待。 而月牙湖上此刻漂泊着几只小船。 跑过来的人不要说弄明白这小船是做什么的,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就立刻接收到了墨翎下达的第二道命令。 “排成一列,一炷香之内游到对岸再游回来算考核过关,中途受不了的可求救。” 而墨翎的这一句从侧面解释了那些小船的作用。 一将之领的气势不是盖的,墨翎一声令下,先到湖边的几十个新兵以最快的速度刷刷刷的排成一列,然后在墨翎的一声跳之后全部呼啦啦地跳进了水里。 为了贯彻跑完就跳,在校场绕圈的时候白泽就将队伍分成了六七波,所以第二队到来的时候第一队的一炷香不是刚好烧完就是已经烧完了好一会。 这么一折腾完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的事了,而此时已经从清晨到了晌午,本该是吃午饭的时刻,但将军不提谁敢开口。 二百余人被这么一刷还剩一百五十余人,瞬间就刷去了近百余人,若说直接舀水一个来回一炷香兴许过得人还要多一些,但围着校场跑了一百圈体力耗费了很多,再来一个舀水,着实够呛。 过了的一百五十余人再次从月牙湖回到了校场,没有要求,就是站在校场上立正站定一个时辰。 此时正值午时,太阳很是毒辣,但由于每个人都在水里泡过,此刻这阳光晒在身上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捱。 湿漉漉的衣服一个时辰晒不干,但是足以将没有任何维护的头给晒晕。 墨翎依旧陪着,只不过他站在了阴凉处而不是烈日下罢了。 第一项木槿虽然通过了,但是付出了些许代价,甚至有可能是更大的代价,她的胳膊刚结痂,被水那么一泡再在河里奋力滑动臂膀,有些不牢靠的伤疤已经渗出了血丝。更不提此刻湿衣服不能换,靠着湿衣服这伤口就仿似一直泡在水里,这后果可想而知。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虽不至于将人给晒晕过去,但却能将人给晒得晕眩。 时间一到,墨翎直接下达了让人不能喘息的命令,“提箭射靶,五箭中五环之内就可过关。 这要求着实不高,只是在晒了一个时辰之后,这个要求到底低不低就不知道了。 队伍被整顿,十人一组,很快的便进入了射箭的状态。 队伍是随意组的,木槿被排在了中间,前面正一轮一轮的射着,她只觉得头有些晕眩。不知是晒得还是她的伤口发炎引起高热了。 52:亲自考核(二) 十人一组一人十支箭,即便被排在中间,也很快轮到她了。 木槿一下弓,第一下没将弓拉下来。 当下旁边就传来了一声嗤笑声,木槿微掀了下眼皮看过去,就见隔壁那位对她昂了昂头,挑衅意味十足的拉弓射箭,木槿顺着眸光看去,恩三环还不错。 木槿做了墨翎亲兵这事让她成为了新兵营的公敌,所以此刻嘲笑她的完全不止她隔壁那一个,不管是已经考核完的还是身后那些没考核的,都隐约的传来嘲笑声,若是换个训练的场合,估计这会子不是嘲笑而是讥讽了。 那边看着的白泽也一口笑喷了,只不过不是嘲笑,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罢了。 “小木槿这弓都拉不下来,我没看错吧?”白泽很是夸张的惊异了一下,然后靠着墨翎嚼耳朵,“翎,看来这小木槿与你的亲兵无缘了,等小木槿落败,我收她做亲兵你没意见吧。” 那快乐的旋律很好的出卖了白泽的好心情,一想到以后可以天天正大光明的奴役木槿给他煮好吃的,那就一个倍儿爽。 “她在试弓。”墨翎突然开口丢下一句。 “你别替她……” 白泽没机会说完,因为木槿已经拉弓刷刷刷的五箭发出去了,五支五环之内,所以她就射了个一二三四五,而她刚刚的确在试弓,她得琢磨着用几分力才不把这箭靶给射穿。剩下的五支有的射在箭靶五环之外,有的没射中。 甭管是一二三四五还是五四三二一,总之木槿这是过关了,这让刚刚没过关或者成绩没她好的顿时没脸了,但比她好的还继续笑,因为她射得是一二三四五,而不是五个一。 然墨翎却暗了眸色,包括白泽也收起了眸子的嬉戏,只是嘴上却依旧玩笑道:“这一二三四五射得倒是挺顺溜的。”只是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话白泽只说了半句,但聪明的人都懂,而新兵中也不乏有聪明的,所以有些人看木槿的眸光不一样了,但也不乏有人认为她是走运。 大概庄稼汉晒习惯了,虽然晒了一个时辰,只要有些准头的都能射过考核,这样一番下来人数从一百五十余人递减到了一百人。 而这些人此刻可谓饥肠辘辘筋疲力尽,只想吃一顿饭睡一个觉,只是可能吗? 经历过前几天那个找小黄旗子的考核之后,士兵们一直在训练的项目是跳板。 这个跳板长两米宽一米,一端放在地上,另一端悬空离地一米五,只要从这块板的一端冲上去跳下去就算过关了。 当射完箭被宣布第三项考核是跳板之时,士兵们松了一口气,尽管是没吃饭又筋疲力尽,但是面对熟悉的事物人总是要放松几分戒备。 只不过下一刻墨翎会告诉他们什么叫做高兴太早。 因为起点不是平地,而是一个坑,一个看不清到底有多深的水坑。 对未知的事物人总是会畏惧的。 “坑有多深不知,坑底是否有能伤害到你的东西也不知,但机会只有一次,本将军数三个数,跳下去的就有机会,没跳下去的就失去了最后一项考核的资格。”明明是好听到极致的声音此刻竟然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53:亲自考核(三) “这山野林子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蛇虫鼠蚁的混进去,顺便再拖些荆棘之类的东西扔进去做窝。” 白泽的语气很欢快很随意,仿似只是那么随意的一说,但偏偏就是这随意的一说成了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一些人的心理防线。 坑有三个,大概两米宽左右,所以并不怕没有公平性,所有的人可以一起跳。 人很快被分成了三组,大概三十人左右一组,站在坑的边缘将坑围住。 “扯下腰带所有人蒙住眼睛背对水坑。”墨翎的再一次命令又压垮了一些人的心理防线,但所有人通通照做,直接扯了腰带蒙住眼睛背对水坑。 待一切就绪,墨翎再次下令,“一、二、三。”墨翎喊得很有节奏与韵味。 当一个三字落下之时,响起了接二连三的落水声,还有一声声释放内心恐惧的尖叫声。 这一刷又刷下去了二十几人,当这二十几人扯开蒙在眼睛上的东西看见跳下去的人完好无损的站在水坑里的时候,脸上闪过懊恼悔恨,但为时已晚。 “半个时辰内爬出来跳过跳板,就可以回去吃饭睡觉了。”夕阳已经开始西下,半个时辰后天色大概也已经晚了。 木槿个子一米四五,坑里的水齐她的胸口,大概一米深的样子,而坑底全是淤泥,脚都陷了下去,所以这不管是对木槿还是对那些有身高优势的,踩着淤泥和着水往上跳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但依旧有人开始尝试。 折腾到现在,木槿的头更加晕乎了,她也更加肯定自己这是伤口发炎导致发烧了。 木槿靠着墙壁站着,半闭着眼睛,一副累极的模样。 脑子里闪过早上墨翎丢下的那句话,通不过考核就去新兵营,她要不要考虑一下呢?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胳膊上有伤,这么折腾她果真是不想要她这个亲兵么?怎么办?她的小心眼又犯了,她真的很不爽呢…… 她不通过考核了好不好,这样她就可以去新兵营了,之前她不是要去新兵营的吗?现在有机会了,可以正大光明的去了呢,不用再担心被这么个阴晴不定的将军掐脖子了…… 她不要再声色误人了行不行…… “你没事吧?”耳侧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木槿没理会,她是个公敌,她不认为会有人对她说这话。 王晓见木槿没动静,伸手推了她一下,“你没事吧?” 这一次木槿睁开了眸子,都推她了,该是问的她吧?她这公敌还有人关心? 她倒不是多自视甚高不理人,而是她一直都知道这些人不会是她最后的战友,所以她不愿意多花心思,以至于她就成了一个公敌的存在,现在这情境竟然有人关心她,她还是忍不住惊奇了一下。 木槿没说话,就用那奇怪的眼神看着王晓。 王晓摸了摸头,有些惭愧,“初来的第一天你救了我我还没与你道谢,这么多天都一直因为怕排挤所以没理你,真是对不起。我看你身子不舒服的样子,不如你踩着我的肩膀出去吧,反正我出去的希望不大了,不如就送你出去,虽不能与救命之恩相比,心里总好过一点。” 54:亲自考核(四) 木槿迷蒙的眨了眨眼睛,救人啊?好似第一天新兵上战场她是救了好些个人,这事她都快忘了,也亏得有人记得。 “你不记得了吗?你与将军同时出现的。”看着木槿迷茫的样子,王晓有些激动又有些失落,救命恩人都不记得他了。 与墨翎同时啊!木槿想起了有那么个少年,当时顾着救人,没太在意。 “是将军厉害,我就蹭了个名。”木槿不太在意,她那日不过看他们是新兵没经过训练,见不得无辜的人死,顺手罢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想还这个情,还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赎罪,你踩着我肩膀出去吧。”说着,王晓半蹲身子,双手放于前握住,“你先踩我手再踩我肩出去。” “王晓,半个时辰之后这人还不知道是不是将军的亲兵了,你这么急着讨好不好吧?”水坑里剩下的十几个人里有人不愿意的开口了。 “是啊,你这么急着做肉垫与其给这小子,还不如给我算了。”又有一人凑了上来。 “什么救命之恩,讨好也不换个借口,这小子跟个弱鸡似的能救谁?” “是啊,是啊……” 七嘴八舌的有一半人,话题也多数围绕这个,还有一半人要么冷眼旁观,要么在努力想办法往外爬。 吵 这是木槿此刻唯一的感觉。 很晕,晕到她很想揍人。 上方的墨翎与白泽离坑边不远,里面的说话声听得那是一清二楚,事关自己的饭碗,白泽很是关心。 “小木槿跟你一起救过人?”那日战场那么乱,他与墨翎负责的又不同,更何况又慢来了几步,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茬。 白泽这一问,墨翎脑中因王晓的话而闪过的画面一时间变得更加的清晰。 “恩。”那个场面算是吧,便是那日他没及时赶到,那个少年也不会有事。 “小木槿还有这能力!”白泽唏嘘了一下,“你说小木槿会接受这还恩上来么?” 毕竟规则是上来,也没规定一定要自己上来,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抓住这个漏洞了。 墨翎没有说话,这时坑里已经开始有人爬出来了,墨翎没去看他们是自己爬出来还是别人帮忙的,总之爬出来就行。 白泽见士兵们开始上来了,也不拉着墨翎嚼耳朵了。 这爬出来的人就有好几个是木槿那个坑里的。这几个占了点身高与体重的优势,都是高挑瘦弱的人,这样的人不太陷淤泥又容易够得着坑上面的边缘,不过两米的坑,他们爬得难了些。 木槿晕得厉害。 还没想好出不出去,就有人替她做了决定,还没想好要不要接受这个决定,就听见一群苍蝇的嗡嗡声。 如此,她不搭这个便利上去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自己了? “好,我上去,麻烦了。”抚了抚晕乎的脑袋,木槿对着身侧满脸歉意的王晓说了这么一句。 王晓顿时喜笑颜开,立刻做出了蹲马步的姿势,将双手交叉固定放于身前以便木槿先踩他的手后踩他的肩,只要不是太弱鸡,有人做垫背很容易就出去的。 有一米深的水,所以只能这个姿势。 55:遭到偷袭 木槿扶着墙壁,一脚踩上王晓的手,一脚腾空就要踩上王晓的肩,这个时候不知谁从后方突然拽了木槿一把,使得她并不稳的身子直接一个倒头栽栽到了那混的什么都看不见的水里。 “哈哈哈……”一片嘲笑声在坑内响起。 还不等众人见到倒进水里的木槿起来,便看见一个插着腰笑得极其嚣张的人突然向后仰倒进了水里,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若说刚刚木槿落水那是众人所见被人拉下水的,而这个笑得极其嚣张的李牧可是没有人拉的,至少此时此刻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李牧的倒下让笑声禁止了,然后下一秒一个娇小的满身是泥水的身影从水里站了起来,有些狼狈。 李牧倒得快却也起来得快,起来之后猛咳了两声,眼睛还没睁开就骂骂咧咧了起来,“是哪个王八羔子……” 没了下文,因为他被人一脚给再次踹进了水里,这次是实实在在的踹,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个一米四五的个子将一个一米六五的给踹进了水里。 “是哪个混蛋……”李牧倒下喝了水又爬了起来,从水里一出来就开骂,于是再一次被一脚将还没完全站起来的身子又给踹了下去。 李牧是个不服输的,爬一次骂一次。 木槿是个不厌其烦的,骂一次踹一次。 在来来回回十来次之后,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完全是单方面的虐打啊,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在被虐了二十来次之后,李牧不骂了,然后他完好无损的站起来了,终于得到机会抹了一把脸睁开了眼睛,“咳咳咳……老子不骂不是怕了,老子就想知道是哪个踢老子,老子得将脸记着……” 说话间眼睛睁了开来,站在他前方的只有木槿,他有些不相信,遂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要么不看他要么就往后退一步,意思就是不是他们,最后李牧就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力道方向站着的木槿。 “看什么看,老子就是看不惯你,别以为你是将军亲兵就了不起,出不去还指不定你是不是了,你不过就是运气好吧了,整天孤傲的不理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更是要踩着别人上去,我看不起你。”被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踢了这么多脚,李牧依旧不服气,他就是讨厌木槿。 “你背后偷袭人是有多正派?”木槿冷哼了一句。 李牧一时间没能答上来。 “我踩人怎么了,有人愿意给我踩,你也可以踩着人上去啊?将军规定不能让人帮忙了吗?你那么能你上去试试啊?” “不凭自己的努力,你投机取巧不是好汉。“ “你怎么不说人性自私自己上不去也不愿意别人上去呢?一个坑而已,若是相互协作怎么就上不去了?” “你狡辩。” “呵……”木槿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她话都点到这个份上了,不懂得变通的就全是蠢货了。 水看似阻碍又何尝不是助力呢?更何况脚下又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淤泥的,还是有实地的。 56:摔到腿软 众人只见木槿冷笑了一声,然后一个转身,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跟个猴子一样蹭蹭蹭地靠着墙壁爬了出去。 这算是直接用行动啪啪啪的打脸。 爬上坑的木槿并没有离开,而是回身看着李牧道:“本来我只是不想让他歉疚,如今是你让他歉疚。” 一个两米的淤泥坑罢了,更不要说下面还有实地了,她就是这身子骨再不顶事,还不至于被一个坑给难住。 搁下一句,木槿不再看水坑,而是有些摇晃的向前走了几步,算了,都上来了,还矫情什么,他么的谁让她是个声控。 人家那是一股冲力跑得直道完成了跳板任务,木槿就跟个喝醉酒的一样,跑得歪歪扭扭的冲上了跳板,然后以有些狼狈的姿态完成了任务。 木槿离开前留下的话让李牧有些羞愧,连带着王晓也有些羞愧。 坑内的其他人完全傻了,根本没想到被他们看成弱鸡的人竟然比他们先爬出去。 有些人受不住刺激开始在水里扑腾努力了,还别说,愣是扑腾了几个出去。 王晓运到不错,他见木槿爬了出去,就能在她那个地试着扑腾了几下,倒真是上去了。 有人见王晓出去了,就跑到他站的这个地扑腾,虽然是是实地,但是在水下面泡久了,也经不住几人踩,所以先上去的很有优势。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了,眼见快要到时间,剩下的几人之间都琢磨着合作。 赵荣与李牧关系不错,赵荣开始就要送李牧上去,李牧不愿意要这个便利,此刻时间不足,赵荣便催他上去。 李牧依旧不肯。 “这样,你送我上去,我再拉你,我们算是互利,若是将军说话,最多我再跳下来。“劝了没用,赵荣换了个说法。 李牧不喜欢投机取巧,依旧有些不愿意。 “算我求你不行吗?我想上去,都到这最后一步了,我不想放弃,牧子,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就不要再死脑筋了。” 李牧面上有些松动。 “你是怕那小子嘲笑吗?” “不是。”李牧立刻反驳。 “你若是通不过,以后离那小子越来越远,你便是想让人家嘲笑,人家都不嘲笑你,还有你今日做的这事,你不觉得歉意吗?若是两人相差太远,你这歉意要什么时候还回去?” “别说了,我上去,拉你,你力气没我大。”李牧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好。”赵荣松了一口气,随即当真做出蹲马步的姿势让李牧借力跳了上去,李牧一上去就弯腰做出拉的姿势,赵荣跳了几次才被李牧拉住,然后出了水坑。 两人见那边监考的墨翎和白泽都没说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开始了跳板。 这种对彼此信任不怕彼此上去之后丢掉自己就走的不是人人都有的。 坑里还有七八个人,有几人效仿了,还有几人始终谁也不相信谁,谁也不愿做被丢下的那一个。 其他坑里的情景也差不多,要么自己爬上去的,要么钻了漏洞脑子灵光相互帮忙上去的,剩下的那些个就是一没能力,二不愿意牺牲,三没有信任的人。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天色也暗了下来,结果也跟着出来了,没出坑的有十几个,跳板没过的有二十来个,爬坑爬得那么累,再跳跳板可就不是平时那么回事了。 总之,在这夜幕降临之际,选拔出了最后的四十五人。在墨翎一声解散明日报道之后,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悲痛不已。 57:不要逞强 考核没结束便是先通过的人也不能离开。 不管是有没有过跳板那一关的,跳完了都排成列在那里站站好。 热气早已随着夕阳西下散去,风虽然算不上凉,但一身黏湿湿的,被风这么一吹,那滋味也不太好受。 木槿能站着已经完全是毅力了,她这身板着实不顶用,太虚了。 此刻的一声解散那完全是天籁之音,她哪里还有功夫去跟墨翎怄气,说怄气也谈不上,毕竟这都是她自己选的,她还不至于这么不讲理。 但是怎么办,她就是有点想怨他,这是为什么? 顶着满脑的为什么,木槿左摇右晃的跟着大部队向前行。 已经宣布解散,队伍就变得很散漫了,人是铁饭是钢,这折腾了一天也没进食,此时此刻什么都没有吃饭重要,所以大部分人是选择去后厨吃饭的。 , 木槿走个路跟醉酒一样,在人群里很独树一帜,只要是个不瞎的都看出了她的不适。 但毕竟夜幕降临,对于不关心的人谁又会去多看两眼的关注。 不知是太过歉意还是深坑里坑出了点交情,王晓见木槿这模样立刻冲上去扶住她“木槿,你没事吧?” 名字什么的,好歹是一起的兵,略微注意一下就知道了。 “不舒服就说,别逞强。”李牧从另一侧走来,尽管是关心的话语,但语气很欠。听着跟讽刺似得。 木槿推开了王晓,“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 是你们,而不是你,这一个差别让李牧藏在黑暗里的脸红了红。 深怕再被人缠着,木槿加快了脚程,她要干什么来着,对了,她要趁着大家去吃饭先洗澡,这一身子污泥她难受。 见木槿走的那么快,拒绝的那么明显,王晓和李牧也不好强求。 旁边有人看见忍不住讥讽了一声,“这么殷勤做什么,没瞧见人家不稀罕吗?” 李牧瞧了那人一眼,觉得那人跟自己以前一样可笑,“关你屁事。”搁下一句,李牧很大爷的走了。 “呸,好心当驴肝肺。”那人吐槽了一下也走了。 王晓不善言辞抿了抿嘴也走了。 “呦,才一日,小木槿竟有了人缘,真新奇。”走在士兵队伍最后的白泽看着这一幕啧啧了两声。 墨翎眸子暗了暗,看了眼木槿与众人不同的离开方向,脚步陡然加快。 白泽说了句话没人答就算了,那人还超出了他好几步,他讶异地喊了一声,“翎,你……”他想说你那么快做什么,但才说了个开头就被人给截断了。 “你自己去吃饭,我去寻个东西。” 白泽还想问寻什么,可对方都走得要没影了,这前面还有好些个士兵,他这副将的形象还是要的。 于是不再管墨翎,而是随着士兵去了后勤,身为将领也陪着士兵们一天未食,这对喜欢吃的他绝对是个恶性,墨翎拉着他定是故意虐待他的,明儿个他定要磨着墨翎让木槿煮好吃的来补偿他。 水坑设置在一个树林子里,走出树林往右是去后勤,往左则是去月牙湖。 回营帐拿衣服还要绕一圈,很是费时,所以木槿决定直接去月牙湖洗澡,将这一身洗干净了,然后穿着湿衣服回去换就好了。 没多一会,木槿就彻底的脱离了人群,吵吵闹闹的说话声已经渐行渐远。 蓦地,木槿的手被一把大力给拽住,醉酒似的脚步也停下了下来。 58:又弄脏了 “去哪?”荒无人烟的山林里,这蓦然出现的冷冽声音着实不怎么美妙。 但架不住说的人音色好,更架不住听得人是个声控,所以只见那摇摇晃晃站好的人抬眸对着说话的人就是一个傻笑,“将军。” 这笑让墨翎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去军医处将伤口处理一下。”冷着声丢下一句,墨翎直接拽着木槿就往回走。 木槿没跟上,一个踉跄直接撞上了墨翎的胸膛。 “好硬……”这两个字已经成了木槿对墨翎万年不变的嫌弃语。 木槿边吐槽了一句,边用那只没被抓的手拽着墨翎胸前的衣衫摇摇晃晃的站稳身子。 “呀!”刚站稳身子,木槿呀了一声,“将军,我将你的衣衫弄脏了,我不是故意的……” 若那满是泥泞的小手此时此刻没有不客气的又在墨翎胸前的衣衫上抹了抹,那么这句不是故意的还能有几分可信度。 看着口不对心的人,墨翎莫名的就想到了前几日老虎伤她的那一次,她也是这么嘴上说着歉意,手上却不停地在他衣服上蹭。 很孩子气的动作,却让他怎么也恼怒不起来,甚至生起了几分疼惜。 疼惜? 一意识到这个,墨翎周身的气息突地又暗沉了,然后直接挥手甩开靠在他身上的人。 没有防备的木槿就那么被甩坐在了地上。 “胳膊是你自己的,你都不珍惜本将军又何须多管闲事,不过本将军是不会要一个残废的亲兵的。”话落,甩袖离开,徒留一个暗沉的背影给木槿。 坐在地上的木槿先是一愣随即就那么嗤嗤地笑出了声,只是不知这笑意欲为何? 而离开的墨翎因这莫名的笑红了耳朵,一股莫名的怒意从心间腾起,这笑让他觉得他那点子不该存在的心思好似被剖析了,让他既恼怒又难堪。 笑了一会,木槿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继续摇摇晃晃的向月牙湖走去。 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自己常常沐浴的那个还算比较隐秘的地方。 脱了外衫与裤子,木槿穿着背心与短裤跳进了月牙湖里,荡起了湖面上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圈一圈的涟漪逐渐归于平静,平静到根本想象不到刚刚有一个人跳进了湖里。 墨翎本是懊恼离去的,然一想到拽着木槿的手感受到的那滚烫温度,墨翎走了一段路最后没忍住折了回来。 今晚的月是上弦月,很亮,亮到可以看清木槿那外衫脱下露出的圆润肩头和那外裤脱下露出的白而细长的双腿。 仅是这样的一幕就让墨翎莫名的觉得燥热。 意识到不对,墨翎立刻背过了身子,不再去看那明明没什么美感却让他有些失控的画面。 他到底为什么要跟来? 一声扑通声随之响起,墨翎不想听那水声的撩拨,当下决定离开,然走了两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在那声扑通声之后竟然没了半点声音,这很不对。 不过墨翎没有立刻回首,而是又等了一会,等了一会又一会,始终没听见声音,他立刻回首,而湖面上哪里有什么人影,一想到木槿可能高烧晕倒在了水里,墨翎立刻站不住了,一个闪身到了河边,想都不想就跳了下去。 59:将军我疼 墨翎直接扎进了湖里,心被刚刚那个脑中闪过的臆想灼得有些疼,直到手中触摸到了那团人形的柔软这才觉得心底的疼轻一些。 将人从水中一提起直接靠在岸边压下,然后用手猛拍木槿的后背,在拍了几下听到了手中压着的人的咳嗽声,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而墨翎完全不等木槿醒神,在听到她咳嗽了几声之后,直接将人一个翻转,从背对着他改成面对着他,就这么将她压在了河岸边,“木槿,你明知道自己发烧还往河里跳,你是有多么想死,要不要本将军亲手成全你?” 因为气恼,墨翎一时间也没注意自己的脸离木槿不过只有半尺之距。 直到木槿咳了好一会睁开了那双如幼兽般纯净的眸子湿漉漉的看着他,他才发现两人离得的是多么的近。 这幼兽般的眸子看得墨翎一阵烦躁,一个用力再次挥手将人甩开。 然他忘了此刻两人还在水里,所以他这一甩刚刚才喘上几口气的人又沉入的湖中,见此,墨翎几乎是行动快于思想的上前一步将人给捞起,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被他给捞到了怀中并紧紧地拽着他胸前的衣衫。 自己手中的腰肢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是那么的烫手,墨翎下意识的还要甩。 偏偏这时那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 “将军将军我给你做好吃的你不要甩我好不好,咳咳……”好似感受到了墨翎的动作,木槿一边紧紧地扯着墨翎的衣衫,一边忍着咳嗽急急地开口,深怕说晚了又要喝水,而一句话说完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停不下的咳嗽,那俨然是一副要将心肺咳出来的架势。 不知是不是木槿的话起了作用,这一次墨翎倒是没再甩,只是说出了一句莫名的话,“本将军不是白泽。” 说话的同时墨翎微微低头垂首向下看去,以眼神显示自己的不悦。 “恩?”木槿突然停止了咳嗽,吊着一个尾音微微抬首,随着木槿的抬首,她的额头就那么擦着墨翎的唇角而过,再然后是鼻子,最后停在了那软绵绵的朱唇之上。 一切太快,快到墨翎回神之际那唇已经印上了他的。 更要命的是此刻木槿还拿一双疑惑的幼兽眸子楚楚地看着他,看得他觉得自己在犯罪。 与昨夜一样的意外,同样的是他低首她抬首,而这一次惊得退开的是墨翎。 下意识的要将人推开,但对方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衫,更用一副你推开我我就哭的眼神看着他,墨翎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 心中蓦然升起一股要将木槿狠狠压在身下的冲动。 即使身处冰凉的河水之中,都无法压下心中那越烧越旺的火。 挟制在那细腰的手忍不住收紧再收紧,紧抿的唇显示了墨翎极度的隐忍,偏偏这时,那罪魁祸首泪眼汪汪地来了一句,“将军,疼……” 这三个字如同一碗烈油直直地浇在了墨翎心中的那团火上,将他努力保持的理智一点一点焚烧,他的身子已经无意识的开始下压。 60:很凉很软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树林里响起了三三两两的说话声,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插进了墨翎与木槿之间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之中,直接将墨翎心中翻腾的恶兽压下。 而此刻墨翎的唇离木槿的不过只有一寸之距。 木槿依旧用那幼兽般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墨翎只觉得自己在犯罪,且罪孽深重。 说话声越来越近,此刻的墨翎已顾不得其他,只想着不能让人看见这一副情形,下意识的直接将怀中的人抱起,更顺手拿了被木槿丢在岸边的衣衫将她裹住,然后嗖的一下消失在了月牙湖边。 墨翎以最快的速度回了营帐然后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湿漉漉的人往床榻上一扔,“把衣服换了,我去寻军医。” 搁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了营帐里,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营帐内很黑,墨翎灯都没点,直接将人就给扔下了,跟扔垃圾一样。 木槿摸了摸被摔疼的屁股,就那么坐在床榻上嗤嗤地笑了,“还真是……不温柔呢……” 笑着笑着又摸了摸自己的唇,“真的很凉很软呢,跟冰欺凌似的……” 看着他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模样,她为什么就那么开心呢?不过,她这么搞下去会不会将一代名将给掰弯呢?为什么想到这个她又更开心了呢…… 唔,果然自己的快乐时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一炷香之后,墨翎领着军医出现在了营帐之内,而彼时木槿已经换好干爽的衣衫坐在床榻边。帐内也已经点燃了油灯。 一入营帐,木槿那红中发白坑坑洼洼的伤口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刺入了眼帘,刺入了老军医和墨翎的眼帘。 墨翎走向木槿的脚步下意识地停顿了下来,而老军医已经快步走到了木槿的身边,上来第一句就是数落,“你这娃娃,不知道伤口不能碰水吗?你这胳膊是不想要了吗?有什么不能等伤口好了再去做的?军营里这么多士兵有什么是非你这个小胳膊小腿不可的?” 这伤口一看就是泡水泡久了所致,而那伤口上的坑坑洼洼也定是拆绷带时因绷带沾走了皮肉所致。 老军医嘴上数落着,手上却快速的动作了起来。 “拆个绷带又急什么,就不能等老夫来,瞧瞧你将这伤口给弄得,就跟这胳膊不是你的似的,你个娃娃都不知道疼的吗?” 医者父母心,老军医一边治伤一边叨叨个不听,而主角至始至终一直低着个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因为木槿一直低着头,墨翎看不到她的情绪,以至于老军医没说一句他的心就好像被划一刀一样,明明老军医数落的是木槿,却跟在数落他似的,一时间这心中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伤口处理起来很快,老军医叨叨几句的功夫就替木槿重新包扎好了。 “切记千万别再沾水了,不然你这胳膊真要费了,知道吗?” “恩。”这么久终于听到木槿哼了一声。 “你这浑身滚烫的,老夫随后让人送碗退热的药来,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并让老夫看看。”叨叨归叨叨,但老军医还是很关心伤患的,特别是这个十来岁跟自家孙子差不多大的小孩子。 61:豆腐做的腰 一直低着头的木槿终于抬起了头,一双眸子水润润的,与那受伤求保护的幼兽眸光一般无二,不看其他就这一双眸子就足以让人心软,更不要说本就医者父母心的军医了。 “这里疼。”木槿嘟囔了一句,然后微微侧身撩起了腰间的衣摆,只见白皙的细腰之上呈现出一块巴掌大的淤青。 这淤青让老军医一愣。 而不远处的墨翎在看到这淤青之时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眸光有些躲闪的移了开来,耳尖更泛起了微红。 豆腐做的腰吗?他有用那么大劲吗? 墨翎的这一声咳拉回了老军医的愣神,“这是和谁打架了吗,哪个混小子下这么重的手?” 老军医吐槽的时候,那边墨翎又咳嗽了两声。耳尖更是又红了几分。 “将军你是不是受寒了,快些将湿衣服换了,等下下官配一些治伤寒的药一并给将军送来。”墨翎的咳嗽声让老军医立马回头关心。 “咳……”墨翎不自在地又咳嗽了一声,“本将军没事,你只管治好木槿就好。” 老军医狐疑的看了一眼墨翎,见对方没再咳嗽,又回头看向木槿,“老夫回去给你配些活血化瘀的药等下和退烧药一起送来。” “恩,谢谢军医。”木槿无比乖巧的应了一声。 “好了,你好好休息,老夫先走了。明儿个起来记得自己去军医帐喝药。”说着,老军医收拾了东西便转身离开,经过墨翎身边时还道了一声别。 老军医一走,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窒息,至少墨翎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坐在床榻上的木槿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用那双湿漉漉的幼兽眸子,迷茫而呆萌的看着他。 这眼神让他毫无招架之力更生不起半分责备之意,最后他选择了落荒而逃。 “本将军还有事,你好好休息。”丢下一句转身就走,他不跟一个病人计较,对,就是不跟一个病人计较,绝对不是招架不住。 墨翎前脚消失在营帐之内,木槿后脚就笑了,怎么办,她喜欢上了这种欺负他的感觉呢…… 翌日的清晨,木槿是被号角声妥妥地给吵醒的。 当木槿睁开眼睛的时候,号角声只余下淡淡的回声。 一夜高烧与一夜宿醉是一个道理,苏醒的人脑子难免有几分晕眩和迷糊。 晕乎的脑袋反射给大脑自己昨日发烧的事。 抚着头木槿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只不过没有立刻起来洗漱,而是就那么坐着,有点老僧坐定的意思。 木槿喜欢由着性子胡闹,清醒的时候还能克制一点,不清醒的时候,比如生病比如喝酒,她就会完全不压抑的将自己这胡闹的性子发挥的一个彻底,情形越重胡闹的越厉害,在没有人得罪她的情况下还好,若是有人得罪了,呵呵,那个人就得皮绷紧了。 这个习惯是骨子里的,改不了。 所以上次被老虎伤了之后她就不怕死的去调戏了将军,那么这一次…… 昨日从清晨起床到晚间入睡的一幕幕犹如过江之鲫一般从木槿的脑中一一划过,划到最后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绽开了笑容,这笑怎么看怎么有点邪魅的味道。 62:挖了你的眼 她是有多大胆才敢那么撩拨前儿个因为意外触碰就要掐死她的人,她记得自己昨儿个早上还想办法弥补来着,没想到昨儿个晚上竟然又作死了一回,这可作得够死的。就差没把墨翎作疯了,要真作出个断袖怎么办? 不过墨翎竟然没掐她?没发火?这是又要纵着她? 将军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再这么纵着我我以后只会变本加厉,会出事的…… 消化了一会脑中反射出来的信息,木槿不紧不慢的从床榻上起了身,例行惯例的洗漱做早饭。 起身的时候没见着墨翎,早饭做好端回营帐也没见着墨翎,木槿挑了挑眉然后将早饭放在了营帐内,随即向军医帐走去。 木槿没领过药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便先去了老军医全贵的营帐,老军医不在,不过却遇上了昨儿个晚上给她送药的人。 “取药去军医大帐,那里有专门的人熬药,你去登记一下取药就行了。”送药的小兵似乎有事,只丢下一句便拿着手中的东西急急地走了,让木槿一声道谢都来不及说。 得了信息,木槿直接转脚去了军医大帐,还没走近便听到了声声哀鸿,这听着有些不是滋味。 在到达哀鸿处之前,木槿先看到了药房,只见那营帐前列着几排正在沸腾的罐子,一看就知道是药帐了。 木槿随意的跟一个看火的小兵问了话,“请问我想领些消炎的汤药该怎么领?” “去后面帐子里登记一下,拿了号牌过来领就可以了。”看火的小兵头也没抬,一边挥动着手中的扇子一边回了这么一句。 “谢谢。”木槿礼貌的道了谢,然后向那一排排药罐子后方的营帐走了进去。 帐帘掀开,里面泛滥着浓浓的药味,也不知是军营条件有限还是方便抓药,药帐里并不像药店那般陈列着一排排的柜子,而是拼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几十个平篓子里。每个篓子里放着一种药材极其简单明了,明了到木槿都想自己动手抓药了,但一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愣是将手缩到了袖中按着规矩来办事。 帐内除了放着药材的桌子还有一张柜台,柜台前坐着个人拿着个笔,面前还放着一个本子,想来这个就是记录的人。 几步的功夫木槿就走到了柜台前,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人从后面一推,身子向侧面一个踉跄。 “我家少爷药没了,快些抓药。” 木槿没料到会有人这么嚣张的推她,她的身子烧了一夜还很软绵,以至于就这么被推倒在地,抬眸间正好看到那个将她推倒的人。 “是,是。”柜台前的人利落的起身抓药,并没有因为这个人的态度不好而不抓,反而很是殷勤。 许是木槿看过去的目光有些热烈,又许是对方无聊随便看看,就这么一个转首和木槿看过来的目光对上了。 此刻的木槿小小的个子有些苍白的脸色再往那地上一坐,看着既落魄又狼狈。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来人并没有半分将人推到的歉意,有的只是无尽的嚣张,而这嚣张除了背后有人撑着,木槿想不到第二种。 63:被无视了 垂下眸子慢悠悠的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木槿往放药材的那边走去,看着好似怕了面前这嚣张的人,找个角落躲躲灾一般。 “哼,无趣的胆小鬼。”来人得意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看药的小兵药抓得很快,不一会就抓好了五副药,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才转身去拿系药包的绳子,而那来取药的一直微仰着头,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高贵似得,就在抓药小兵转身取绳子之际,木槿飞快的抓了桌上的一味药材朝着那五个药材堆撒去。 中药大多数是棕黑的,又有许多药材外形很相似,所以木槿这一扔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当然,她也不会做出什么要人命的事,看那药材是治外伤的,她扔得药材只是加深对方的痛感,别的什么都没有。要不是怕连累这抓药的人,她绝对会下再重的手。 抓药小兵迅速的将药包扎好递给了那个眼高于顶的人,“慢走。” “哼。”来人昂着头拎着药包出去了。 这人一离开,抓药小兵这才松了口气,随即重新坐到了柜台前,并抬眸看向木槿,“你没事吧?” “没事。”木槿几步走到了抓药小兵面前。“那个人是谁?” “吴监军知道吧,前些日子吴监军的儿子吴千户不是被杖责了吗?这是那个吴公子的随从。”小兵简单的说了两句,而面上却是满满的不忿,“你来抓什么药?”抓药小兵不欲多说,直接转移了话题,吴家的那点子事可不是能随意说的。 “老军医吩咐我来的,我昨儿个伤口发炎发了烧,现在来取些消炎的药。”木槿也没太在意对方的转移,有那么两句就足够她知道想知道的了。 所以说,这是冤家路窄了。 “这个有备录。”抓药小兵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直接取了桌上的一个牌子递给了木槿,“外面五号药罐,让煎药的给你倒一碗就行了,以后你每日早晚过来去五号药罐倒一碗,那里面的药专治伤口发炎的,吃上个三五天就差不多了。不吃的时候将牌子还回来。” “好。”木槿领了牌子转身向帐外走去。 外面煎药的小兵见木槿拿了牌子,看了一下就给倒了药,然后便不管她了。 药很烫,木槿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站在放药的桌子旁等了等,空气中弥漫的是满满的药味,木槿嗅了嗅,都是些军营里经常要用到的药,这一天下来真不知道要熬多少罐。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木槿端起药碗试了试温度,觉得能接受便喝了起来,药才喝一半对面营帐的帐帘被掀了开来,然后一抹带着满身肃杀的玄色身影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帘里。 木槿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墨翎,墨翎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木槿。 两个人的视线就那么在空中相撞,不过却撞得极为短暂。 木槿还没有从看见墨翎的惊讶中回神,墨翎却已经收回了眸光,而刚刚那一眼好似无意的一扫而过,完全没将木槿的身影入眼一般。 卧槽,这是没看见她还是无视她? 64:亲自训练 这个感知让木槿一时间忘了吞咽口中的药然后华丽丽的被呛着了,嘴里的苦味那是瞬间袭遍身体的每一个感官。 “咳……咳咳……” 墨翎此刻的眸光已经转到慢他一步出来的老军医全贵的身上了,“全贵,受伤的将士们就交给你了。” “将军放心,全贵定当尽心尽力。”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直接转脚离开。 这一次木槿确信对方是真的无视她了,她咳嗽的这么有存在感,连老军医都看过来了,他竟然走了? 忍着咳嗽,木槿一口气将剩下的药给喝了,然后朝着老军医点了点头三步并两步的朝着墨翎追了过去。 “将军。” “恩。” 墨翎的这声轻应应得木槿很心塞,说对方不理你吧,人家应了一声,说理吧,这浑身上下散发的浓浓的疏远味道又是几个意思。 “早饭我给您放营帐内了。” “……”这一次连一个恩字都没有了,且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迈着他的大长腿,那一步可顶她两步,为了跟上步伐她不得不小跑着, 不知是不是木槿的错觉,她觉得对方的脚步越走越快,以至于她光研究怎么走才能跟得上,忘了去说别的,没几下功夫就到了主营帐。 “去校场候着,准备训练。”帐帘掀起落下,一句命令直接将木槿隔在了帐帘之外。 站在帐帘外,木槿愣了好一会才道:“是。” 她就说她昨天作成那样这人怎么没发火来着,更没掐她脖子来着,敢情是玩起了冷处理,她是生病了才有些胡闹的,她是病人啊,将军,不带这么跟病人计较的呀…… 还是说将军终于不打算再纵着她了? 可是她都有些习惯了怎么办? 想到这,木槿抬眸看了看飘着白云的湛蓝天空,嘴角勾起了一抹说不起道不明的弧度。 这真是个不好解决的问题啊…… …… 校场上,墨翎一身玄衣负手而立,一身凛冽的大将之风,仅是看着就不由得肃然起敬望而生畏,这是一种战场上浸没出来的气息。 看着这样的墨翎,木槿似乎又回到了初到军营的那一天,那一日的他就是这般模样,或者说他本就是这般模样,只是她与他亲近了,才感觉他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般的冷酷。 个子小是硬伤,所以木槿又站在了第一列。 公私分明,即便之前墨翎的疏远让木槿心中莫名的不适,不适到她还没有想出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但此刻他既是将,她就只是兵。 “知道本将军为什么甄选一批新兵吗?”这是墨翎站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的第一句开场白。 “请将军指示。”昨日甄选出来的四十五名新兵异口同声的呐喊道。 “因为你们是一张白纸,本将军欲将这张白纸雕琢成一把利剑直刺敌人的心脏,你们可愿?” “愿意。”这两个字喊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你们或许不能成为最厉害的兵,但一定要成为最忠诚的兵,明白?” “明白。” 尽管只有四十五人,但是那呐喊声却洪荒有力,彰显着兵旅男儿的热血。 “那边的沙包看见了吧,以后每日清晨的第一项训练就是背着沙包围着月牙坡跑五圈,明白?” “明白。” “开始。” “是。”刷刷刷,四十五人按着队形跑向了沙包,逐一将它们给背了起来,然后便开始奔跑。 65:单独木榻 沙包上有个背带,背在身上正合适,沙包大概三十斤的样子,个子大身子壮士在这个时候就显现出作用来了,而对于像木槿这种小个子又小胳膊小腿的人来说就有些吃亏了,但作为将士就需一视同仁,因为在战场上敌人永远不会因为你个子小不起眼而不杀你。 背起沙包的那一瞬间木槿有些吃力,要不是一边的王晓伸手拽了她一下,她大概就要摔倒了。 “你没事吧?”王晓边背沙包边关心的问了一句。 “我没事,你跑你的不用管我。”木槿拂开王晓的搀扶,深吸了几口气在原地跳动了几下略微适应了一会,这才开跑。 而此时其他的人早已跑开了,甚至有好些个都跑得不见影了,而木槿这才踉踉跄跄的开跑。 发了一夜烧身子有些软绵是一个原因,只要还是这身子骨太弱,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被一头老虎给抓伤,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她故意的成分,总之,不管是为了什么留在这个小队中,训练是木槿迫切需要的,所以这一刻她抛开了一切的杂念,只为将这破身子锻炼好,以至于就忽视了她从歪歪斜斜背沙包到踉踉跄跄向前跑之时,墨翎那似有若无飘过来的眸光。 第一次训练,结果必定不理想。 当四十五人负重三十斤跑完五圈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木槿很成功的吊了车尾,而这只是她今后吊车尾的一个开端。 第一天训练墨翎倒也没太难为这些士兵,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跑完之后直接下了令去吃饭,而这包括吃饭在内的休息时间为半个时辰,所以要是吃的快一些的人还可以抓紧时间回去躺一会。 放在平时半个时辰已经是很多的时间了,然放在现在这走一步都要喘上好几口的情况,这时间着实不宽裕了,估计他们从这走到后厨再从后厨走回来都要消耗掉一半的时间。 不管如何,能去吃饭那是好事。 下午训练的是射击,只不过射的不是箭而是飞镖,这对于没有射击基础的人来说远比射箭难得多,木槿没射靶心之类的,她挑了个最爱的六,所以若仔细观察就发现木槿一下午基本上都将飞镖射在了六上面。 一天的时间在训练中悄然而过。 在别人去吃饭的时候,木槿回营帐卷了衣裳去了月牙湖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换了衣服这才去吃饭,吃完之后又去了药帐喝了药,来回一折腾回到营帐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 营帐里的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墨翎不在,不过帐内却多出了一样东西,一样她第一天来就该出现却迟了好些天的东西——一个单独的军用木榻。 曾经因为它的存在她雀跃,后来又因为它的不出现而彷徨,现在,在这个她还没想好用什么态度对待墨翎的疏离的时候,它这么冒然的出现,让她一时间不知该用哪个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在木槿盯着这张只有墨翎木榻一半大的小榻发愣的时候,帘帐被掀了开来,一个玄色的身影踏帘而入。 这一动作惊醒了盯着木榻看的木槿,木槿本能的侧目向帐帘处看去,这一看正好对上了墨翎看过来的目光,很冰很冷很漠然。 仅看了一眼,木槿就收回了眸光低头中规中矩的对着墨翎抱拳行了礼,“将军。” 66:腿抽筋了 墨翎没应声,而是将眸光从木槿的身上移到了她身侧那张与他的床榻成九十度摆放的木榻,看了足足有好一会,才收回眸光轻应了一声,“恩。”话落之际,人已经走到了书案边,什么都不说直接吹灭了烛火,然后走向自己的床榻脱下外衣躺上了床,可谓是一气呵成。 而此时木槿还站在那张小木榻旁。 帐内的气氛因陷入黑暗而变得有些窒息。 木槿只是站了片刻,便开始宽衣,脱衣间不小心碰到了腰背,这才想起她腰间的伤还没有上药,胳膊上的伤去喝药的时候已经换过了,而腰和腿她是打算自己回来擦得,而刚刚那么一愣神就错过了擦药的时间。 而那药若没记错可还摆在墨翎那张榻的床头之上。 摸了摸腰背,木槿将手中的外套丢到了小木榻上,然后向墨翎那边走了过去。 顺着平日里的轨迹,木槿爬上了榻,然到了放药的地方摸了好一会都没摸到药瓶,甚至将空着的半边榻都摸遍了也没摸到,轻吐了一口气,木槿瞅了瞅占据半边床榻的墨翎,想张口询问,但又想到他不太愿意理她的疏离,为了不寻不自在,最后决定今晚不上药了,明日起来再找。 想着就准备按照原路往回爬。 “是不是找这个?”就在木槿要爬走的时候,身后就响起了墨翎那低沉的声音。 木槿被声控了一下,然后回了头,虽然没有灯,但透过帐篷上的小窗户招进来的月光已足以让木槿看清墨翎微举起的手中抓着的一个小瓶子。 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了好一会他不吱声,她这忍痛放弃一走就出声,玩她呢? 再说了乌漆摸黑的,就能看到个瓶子,谁知道那是不是装着活血化瘀的药。 就不能丢过来给她看看么? 腹诽归腹诽,木槿呆看了两秒,见对方没有半分要伸手送给她的意思,就直接前倾身子伸手去拿了,彼时两人之间相差不过半米之距。 小小的药瓶被修长的手指包裹着,木槿这一抓连带着将那手指也给包裹在了掌心之中,在下一秒她要抽手之际,她啪地一下整个人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趴在了墨翎的胸膛之上。 木槿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起身,只是刚撑起手又啪地一下趴了下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能说她的腿抽筋了吗?不能这么巧吧?可特么的她的腿就在这个时候抽筋了,绝对是她拿药的姿势太销魂了,特么的竟然抽筋了。 木槿不甘心的又撑了一下手,再次趴了下去,撞得她的那个鼻子呦,他那么不待见她,她还来投怀送抱,简直就是…… 木槿伸手摸上自己的鼻子揉了揉,带着哭音道:“将军,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腿抽筋了,能不能让我就这么趴会了,一会儿就好。”爬了三次没爬起来,好歹先解释一下,不然被误会投怀送抱就惨了。 “恩。”低沉而嘶哑的回应声让木槿瞬间放下提着的心随即瞬间惊悚了,这画风不对啊,难道将军被人附身了不成,这简直就是床上像个人床下又像个人,呸,这都什么比喻,为什么有一种下了床就不认人的意思,这话怎么感觉那么污呢,要疯了简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67:想做一次贼 许是靠得太久的缘故,木槿从墨翎的身上闻到了一抹淡淡的梅子酒香,很醇很香很醉人,醉得她都有些迷糊了。 “将军……”糯糯的声音没有了平日里的张牙舞爪,跟只才出生的小猫一般,细细的软软的挠得人心痒。 “恩。” “你是不是喝酒了,为什么有股梅子酒的味道?” “没有。” “可是有梅子酒的味道……” “是你自己想喝了吧?” “才没有……没有……” 随着这几声没有,木槿的呼吸彻底的平稳,这是睡着的征兆,但墨翎依旧没动而是等了好一会,才伸手揽住木槿的腰将人从他身上抱下来放在了身侧的床榻之上。 他想那一天他就不该拉她,就该任由她向烛台倒下去,那样毁得就是她的脸而不是他的心了。 将人平放在床榻之上,墨翎撩起木槿背部的衣衫,然后拿起手中的药一点一点涂抹于她的腰背之处,这伤让他又不由得想起昨日的场景,本是涂抹的手不自觉的按了下去。 “恩。”手下之人的一声闷哼让墨翎嗖地一下收回了手,静等了片刻见对方没有半分要醒的意思,墨翎飞快地涂抹了两下便放下了木槿的衣衫,然后又撩起她的小腿给她涂抹了一些药,这才将药瓶收起躺了下去。 而他刚一躺下,那趴着的人就跟感应到似的,几个翻滚滚进了他的怀里,手脚并用的抱着他,墨翎淡定地拉过棉被盖在了两人的身上,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同床共枕了…… 军需处一有木榻就送了过来,太尽职了,尽职到他想毁了那张木榻,但是他不能…… …… 当木槿醒来看到自己手脚并用的扒着墨翎的时候,内心绝对是惊悚的。惊悚得她以最快的速度滚到了床榻内侧。 她到底是怎么又滚到墨翎的怀中的,她不是有个小木榻了吗? 木槿努力的调动大脑:昨晚她找药来着,然后爬上了将军的榻,再然后到将军手中拿药,接着腿抽筋了,就那么趴在了将军的身上,后来……后来……没有后来了…… 卧槽,她到底心有多大,竟然趴在墨翎的身上睡着了,还跟个八爪鱼一样扒着墨翎,墨翎怎么没撕了她。 好吧,她觉得她就是有了这点危机意识才在这天才鱼肚白的时候蓦然醒了过来。 除了惊悚她还有点小小的愉悦,因为他没有将她扔下榻而是收留了她一个晚上,是不是说明他还是纵着她的,唔,这种想法为什么感觉很是美妙呢?果真是被纵出毛病来了么? 这真是个既惊悚又美丽的早晨。 此刻离号角声响起还有小半个时辰,木槿闭了眼睛滚了两圈发现睡不着,最后索性不闭眼了。 本来只是随意的转动眼珠子,最后不知怎的就停留在了墨翎的脸上,他的脸被面具遮了一半,只余下一张薄唇和一个完美的下巴,但这已足够说明那面具下有着怎样一张令人神往的面庞。 唔,有点好奇,要不要做一次贼呢? 想着,木槿一个翻滚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然后跪在床榻上慢慢的慢慢的爬向了墨翎。 下巴和唇形这么完美,定是有一张好看的脸,不过,每个人对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都会有潜意识的保护,就像她便是受伤了谁也别想脱她衣服,不是说她多贞洁,而是这女儿身不能暴露啊,而他既然戴了面具,那么她一碰是不是对方就会惊醒,搞不好一个反手扭断她的手也不一定。 68:就差一点 想着,木槿默默地缩回了靠向墨翎脸上面具的手。 木槿的眸光在墨翎的脸上瞄了瞄,最后停在了那有着完美唇形的薄唇之上。 这玩意她碰了两次,但却次次是意外,而每一次这个男人都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所以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哪一天真的要因为这个杀了她,其实吧,她很亏的,怎么说也是她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了还要每天防着被算账,甚至连个体验都没有,所以是不是坐实了她才不亏? 想着,木槿垂首一点一点的靠近那薄唇,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感觉到了,木槿突然停了下来,要是亲一下他醒了她该怎么面对?在他的认知里她可是男子,所以堂堂一个将军被一个小兵断袖轻薄了,他会真的宰了她的,因为这一次怎么看怎么不会像是意外。 想着木槿抬起了头,朝那面具的镂空处看了两眼,见那双眸子还闭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眼睛不自觉的又朝那唇形瞄了两眼,唔,亲不到有些不甘心。 要不飞快的一下然后躺回去装死? 想着木槿动了动身子摆好了一个可以飞快亲完装死的姿势,就在她打算一鼓作气的亲下去的时候,一声高呼声让她像惊着的小猫一般缩到了床榻的内侧。 “将军……出事了……沈侍郎不行了……” 这一高分贝,人还没走近,声音就传了过来,能不惊得木槿像只吓着的猫一般吗? 就在木槿缩回壳里的时候,墨翎睁开了眼睛,并利落的从床榻上起了身,拿了外套边穿边向外走去,看都没看木槿一眼。 “怎么回事?”帐外墨翎的声音带着冷冷的寒气。 “昨晚上还好好的,清晨突然上吐下泻,发起高烧,身上伤口都震裂开了……” 一听到伤口震开,墨翎前行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对着营帐喊了一声,“木槿,跟上。” 坐在床榻上的木槿还处在差点被发现的惊魂未定当中,一听到这命令,本能的应了一声,“是。” 然后直接麻溜的拿了衣服就冲了出去,直到冲到了墨翎的身后木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将军这么叫她就好像知道她是醒着的,她记得他起来时貌似看都没看她一眼,莫不是之前都是醒着的,不对啊,醒着的话会让她那么胡来,要不是来了个小兵,她可就真亲上去了,或许将军那一声就是叫喊她来着,她又不是猪,即便没醒这一声也该喊醒的,是吧?可是她是不是应得太快了,好像她一直醒着似得。 木槿还没纠结出墨翎是知道她醒了对她下令还是本着喊她一声不应会喊第二声的想法喊她,几人已经到了沈军的营帐之外,而此刻沈军的营帐内弥漫着药味血腥味,老军医和医护更是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忙碌着,连空气中都弥漫上了焦躁的味道。 这样焦躁的场景将木槿的思绪从纠结中拉了过来,她还记得墨翎说过这个人是不能死的,所以明明前两天很好看着算是度过危险期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一副伤口感染的模样,还特别严重。 墨翎这边刚到,那边吴海也迎头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劈头盖脸的怒斥着,“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行了,你们这群军医是做什么吃的?都是一群庸医庸医。” 69:再次出手 话音落下之际人差不多也走到营帐前与墨翎来了个对面照,也不知是太着急还是太目中无人,吴海就那么无视墨翎的存在直接钻进了营帐。 彼时墨翎领着木槿还站在营帐的门口,木槿看着那乱糟糟的营帐甚是头疼,都说感染了,这么多人这么多细菌,只会让情况更糟糕。 就在木槿琢磨着怎么提醒墨翎的时候,老军医全贵从帐帘里面走了出来,一看到墨翎立刻走了上去,“将军,伤口裂……”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一侧探头探脑的木槿,连忙伸手拽住了木槿,“快,缝制伤口,崩裂了,血止不住了……” 木槿完全是被全贵硬拽进营帐的,被拽着走的时候她还回头看向墨翎,她得等他的指示。 墨翎跟着进了营帐,没看木槿,而是道:“除了全贵和两个医护,全部出去。” 木槿已经被拽到了沈军的跟前,一见沈军那奄奄一息快要断气的模样,木槿心神具凛,直接反手抓住老军医的手,“可有银针?” “有,有。”老军医也不问木槿要银针做什么,说着就直接从一边的药箱里翻出了一包银针,银针这东西是医者必备的。 木槿什么都来不及说,直接拿过装着银针的包打开取出银针刷刷刷的朝着那可以与尸体媲美的沈军后背扎了下去。 那边因为墨翎的命令而生出恼意的吴海一见木槿这动作连忙上前,“你这小子在干什么,你这是谋杀知不知道?”说着就要去抓木槿扎银针的手。 就在吴海的手要碰到木槿的时候,木槿反手一银针扎在了吴海的手上,更是抬眸用没有半点温度的眸子看了吴海一眼,“滚。” 一个字简单粗暴,那气势一瞬间让吴海看到了震怒时的墨翎,所以出现了那么一瞬的愣神,但下一秒就回了神,当他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小兵蛋子给吼了之后当下就要发怒,而这时墨翎直接下了令,“请吴监军出去。” “墨翎你……”墨翎的话直接将吴海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吴海想要说什么,这个时候慢几步而来的白泽冲了进来直接打断吴海的话拉着他就往外走。 “吴监军,这里面这么乱气味这么难闻,你实在不适合在里面,不如出来透透气可好。” “白泽,你给我放开。”被生拉硬拽,吴海的注意力又被转移到了白泽的身上。 除了吴海,营帐里的其他人很自觉地走了出去,只留下全贵和两个打下手的医护。 而墨翎呵斥完吴海之后眸子半分没移开过木槿,随着木槿的动作,那眸光越来越深沉。 全贵没动全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却不想木槿几针下去沈军的气息竟然不那么弱了,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他很快便看出了木槿这几下子的不简单,心中很是震惊。 沈军的气息在木槿几十根银针下去之后稳定了,且那后背本汹涌的血竟然停滞了奔流。 见此,木槿弯腰拔了绑在小腿上的匕首,“有没有酒?”没抬首,一边拿着匕首在沈军后背比划着角度,一边开口问了一句。 70:交代后事? 没人应答,但是却有一个酒壶子递到了她的面前,她看都没看,直接接过在匕首上撒了一圈,然后扔掉酒壶,“准备针线。” 吩咐了一句,直接用匕首隔开了沈军后背残余的针线,再用匕首尖挑出,然后跟切生鱼片似得的在沈军的背上削着,将那翻卷起来变了颜色的肉给削了下来,很薄很薄,既削除了坏肉,也没让那伤口有多大的损伤。 待木槿处理好伤口,一根消过毒的针线已经递了过来,木槿看都没看直接伸手接过,“最好准备些易腐烂的羊肠线或鱼肠线,这伤口很深入,若不是没有这两样易腐烂的线,从里面往外多缝几层就不会这么容易崩裂了。” 上次她是想装个傻的,但这一次为了救人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这傻也没必要再装了。 说了几句,木槿便开始了缝补,当一系列都做完之后,已经是她进来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而长时间的低头让她抬头之际整个脑袋呈现晕眩状,这一次不是踉跄了,而是直接向一侧倒了下去。 这一次没有人扶她却有人直接揽住了她的腰肢让她靠着,熟悉的味道让木槿安心的靠着。 “是你说他不能死我才救得。”脑子还在晕,但是该说的话却是不能迟疑的。 “恩。”回应木槿的是一声轻应,没有任何询问。 “再熬药的时候一定要派个人专门的守着,有些药看着没事可是加进去会腐蚀伤口的,还有吃食上面,一些刺激性的东西不能吃,比如葱啊蒜啊什么的,看着只是调料不起眼,可是会让伤口感染的。短期内不要给他吃任何东西,就弄些吊命的东西吊着命就行了,过个五六日再给他喝稀粥,只能是稀粥,别的什么都不行,养个十来日大概就能起来了,这个时候哪来的就可以扔哪去了,横竖是活得出去的,与你就无关了。” “在交代后事吗?” 还有一点晕眩的木槿一听这话,立刻惊悚的站直了身体,瞪着一双还不太有焦距的眸子看着墨翎,这是准备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这个时候适合说这句话吗? “头晕不晕了?”在木槿瞪着一双还没太有焦距的眸子看着墨翎的时候,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前后画风不一样的话让木槿一时间完全摸不透墨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只呆呆地看着他。这是准备捅一刀再给个糖吗? “人就交给你照顾了,你用救活他换了我一个承诺,你总该将人救好了,我这个承诺才好兑给你,明白?”墨翎拍了拍木槿的头,跟哄孩子似的,那声音温柔的一塌糊涂。 温柔道木槿听半句漏半句,只感觉自己陷进这美妙的声音里去了,在墨翎话落之际本能的点了点头。 得到应承,墨翎看木槿没事了,就松开了扶着她腰间的手,然后看向屋内的其他三人,“全贵,从即时起,你不需要再管其他的,只配合木槿将沈军照顾好就行。关于沈军的一切除了你两人不要再假于第三人之手,明白?” “是。”全贵立刻领命。 71:过河拆桥 “你们俩,将这里收拾干净然后出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考虑清楚了。” “是。”两个医护应了声,开始麻溜的收拾帐内的东西。 而木槿在墨翎对着全贵下命令的时候就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这严厉的声音与刚刚让她失魂的声音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卧槽,将军不会是给她施了什么计要弄死她吧,尼玛,这可是温柔的陷阱啊,她刚刚到底有没有答应什么送死的事情? 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墨翎直接转身就向帐外走去。 墨翎一掀开帘子便对上了等在外面的白泽。 “如何了?”白泽隔着帘帐间或听到了一些,不过不真切,还是询问了一遍。 “死不了。”墨翎的步伐没有停,“吴海呢?” “被我敲晕了让人扛回去了,烦死了。”白泽抬脚跟上,想着刚刚听到了一点又见木槿没出来,更结合之前来时看到的那一幕,白泽压低了声音询问道:“木槿救得人?” “恩。”墨翎只轻应了一声,没任何的情绪。 即便有猜想在得到肯定之后白泽的眸中依旧闪过了震惊,“那他的身份?”有这么一手的人才做墨翎的亲兵,怎么看怎么目的不纯。 这个时候墨翎脑中闪过了木槿靠到他怀里的第一句话:是你说他不能死我才救的。他忘不了当时听到这句话时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总归有我看着,你不用管了,你想想该怎么安抚被你打晕的吴海吧,记得千万别让他去闹木槿。” 墨翎的前半句让白泽一愣后半句直接让他炸毛了,“墨翎你不厚道,不是你让我拽那吴海出去的么,怎么现在都赖给我了?” “我让人拽没指明是你,也不是我让你敲晕的。” “不是,墨翎你过河拆桥啊!” “恩。” “你还真敢应承,我不管,以后小木槿给你做好吃的,你都得留我一份,不然我跟你没完。”白泽嘴上吵吵着,脚步却转移了方向,不再跟着墨翎,为了秉承沉默就是答应这句话,白泽不等墨翎出声,直接一溜烟的就走了,那叫一个迅速。 熟知白泽尿性的墨翎,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白泽,径自走着自己的路。 …… 比起面对一团看不顺眼的肉一天,木槿更喜欢在黄土里奔波一天,要知道从昨日起以后的每日都由将军给他们训练,尽管将军大多数时候做的比说的多,但好歹一天下来还能时不时的听到将军的声音,这是多大的福利啊,要不是和将军有交换条件,她真是疯了才在这团讨厌的肉面前坐一天。 她决定了,她的交换条件就是让将军给她读十万本话本子,这样才能慰藉她这寂寞了一天甚至还要好几天的耳朵。 营帐内,木槿半眯着眼睛,无聊的边甩着绷带边在心中腹诽,一想到以后可以让墨翎给她读话本子,每天能听到那美妙到慰藉身心的声音,她简直就是幸福的冒泡。 “木槿。” 瞧,这声音喊着她的名字是多么的美妙,简直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木槿。” 若说刚刚那一声是萧瑟的秋风那么这一声就是凛冽的寒风。 瞧,她的名字都能被这个好听的声音喊出季节的味道。 “若本将军是刺客,木槿,此刻你已经去见阎王了。” 72:读话本子 刺客?阎王? 木槿一个激灵睁开了半眯的眸子刷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朝右侧看去,许是起得太急连凳子都倒了还砸了她的脚,而她此刻哪里有时间去管被砸到的脚,双手抱拳行礼,“将……军……”此刻的木槿就像个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到的学生。 倒不是木槿害怕墨翎,即便他此刻像一座恶煞的门神。 只是当你在意|淫一个人虽然只是他的声音,这个人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能不惊悚心虚一下么。 “吃了没?” 还是那凛冽寒风的声音,但是这内容? 画风不太对啊! 木槿抬眸疑惑地看向墨翎。 “本将军的话很难懂?” “没。”果真是下了床榻就不认人么,这迫人的气势真是…… 呸,都什么跟什么,好似她跟他有什么似得。 “没吃饭还是没听懂?” “没吃饭。”这一次木槿回答的很利落。 “全贵呢?” “大叔岁数大了,我让他先去吃饭了。” “你也去吧,本将军守着。” “啊!” “难懂?” “不……不……不……”为了避免自己再像个傻帽似的,木槿直接一溜烟的走了,她是不是守着一团肉守一天守傻了,她怎么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有点怂,前儿个撩拨人的气势哪去了?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在特别清醒的状态下她这小贼胆还是不够贼,啊……伤脑啊…… 主要是将军不安套路出牌啊,她要怎么破? 昨儿个明明感觉故意疏离不理她,今儿个怎么就恢复常态了,既没刻意的疏离也没要掐死她的疯狂气息,她完全就看不明白啊! 或者说让她吃饱了喝足了待宰? 待木槿吃饱喝足简单梳洗一番回来之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而她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或者可以用做好了被严刑拷问的准备这句话来描述比较贴切一些。 木槿觉得墨翎就是一个自带冰属性的存在,有他在这个帐篷里,连帐篷里燥热的气息窦减退了许多。 烛火摇曳,即便旁边有一团不太顺眼的肉,但不得不否认无论在哪一种场景下墨翎总是能瞬间吸人眼球,她是因为喜欢他的声音才会出现在他的左右,而十来日的相处她也不得不赞一句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魅力到她想将他扳弯,魅力到她想打破他这一身深沉,魅力到她想…… “没有什么想和本将军说的吗?” 墨翎的开口打断了木槿的臆想。 这话有些耳熟,那日招待沈军时她为了不让他腹泻出言阻止后来被罚了,回来之后他也是这么问她的,当时她怎么回来着? “将军想知道什么?” “看你想说什么?” 多么熟悉的对白啊。上一次她选择了沉默等着他问,而这一次她想直接说。 “将军。” “恩。” “若是我的回答让您满意了,您能不能满足我一个要求?” 墨翎觉得自己有些气乐的感觉,第一次有人敢在被审问的时候和他提条件。 墨翎没出声,木槿没在意,而是接着道:“很简单的要求,就是我喜欢看话本子,可是不识字,能不能请将军给我读几本话本子?” 第一次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73:将军你耍赖 墨翎再次见证了一个小兵敢要求将军读话本子的第一次,他到底该说这小子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不懂人情世故。 “本将军以为你该急着向本将军显示你的才能又或者急着想法设法证明自己不会是细作,而不是说这些毫不相干的东西。” 有要求这事木槿是临时起意的又或者说是个试探,而今得到这个答案实在不太美好。 “将军说我救活此人就兑现我一个承诺,若是我想要将军给我读十万本话本子,可以吗?” 听到木槿的话,墨翎直接怀疑木槿不知道他一方将领的一个承诺意味着什么,莫不是在她的眼里他的承诺就等于十万本话本子。 “在本将军这里没有若是这个词,木槿,有些话想好了再说。”墨翎不想背上一个欺骗的骂名,倒不是在意而是不至于,木槿救了沈军的确替他省了很大的麻烦,也值得他一个承诺,他这是尊重对方也是尊重自己。 她的话很像玩笑吗? 虽然墨翎说的很严谨,但是木槿就听出了一种你别开玩笑的意思。 好吧,她也就是说说,人还没彻底脱离危险,她也不好意思去要这个承诺。 木槿眼中的随便说说在墨翎眼中就是狡辩,他觉得木槿是在用胡扯来企图逃避一些他需要她说的话。 木槿今早漏的那一手很不简单,他懂她也懂。但她的那因为他说沈军死了会麻烦才出手的话让他无法像审问一般犯人那般审问她,他在给她机会辩白,但显然她不是很想要。 他不是一定怀疑木槿是奸细之类的,只是任谁也不能放一个不知底细且随时给你想不到的意外的人在身边,特别是这个人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的情绪,即便经过了两日的调整他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但却不可否认她在一定程度上能影响到他,现在的影响不算太大,最多让他有些烦躁,却不能保证以后会仅限于此,所以一切都需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没人规定会医术不能当兵吧,将军?也没有人会什么就成日挂在嘴边吧,将军?” 木槿有些无赖的话直接证实了墨翎心中她要逃避话题的臆想。 “既然医术了得就该物尽其职,不如本将军直接将你调入军医帐……” “不要。”一听要调自己走,木槿想都不想就反驳了,“将军你怎么可以耍赖,说好让我做你亲兵的,我考核都通过了,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再说了将军训练那么一批人定有大用的,有个会医术的不好么,或者以后将军有个小病小痛什么的,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专属军医,这不好吗?我本就是你的亲兵做你的专属军医也不会有人说你滥用私权什么的,将军的亲兵除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务房,还能大病小病大伤小伤都治,这简直就是出家旅行必备,这么好的亲兵将军不要岂不是很亏?” 开什么玩笑,她那么辛苦留在他身边,为了让他不麻烦都漏老底了,他竟敢不要她? 墨翎本来只是随意一说,也算是个小小的试探,没想到木槿的反应那么激烈,只是那倒豆子般的自我推销真的是让人怒也不是笑也不是,还从没有人这么推销自己的,不得不说在墨翎千篇一律的生活中,木槿是个有趣的存在。 74:终于醒了 “恩,有点。”不知是不是觉得木槿有趣,墨翎出口的话语竟然带上了点笑意。 画风突转,从严刑拷问的架势转变成禁欲系的诱惑,木槿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心脏漏跳了一拍。 若是哪一日一句句情话用这醉人的声音说出,木槿觉得自己定是半分也招架不住,就是对方要月亮她都要上天给他摘下来。 因为面对面,木槿的一切反映都属于本能反应,所以那在听到那带着低笑的禁欲系声音而晶亮的眸光半分不差的落入了墨翎的眼中,此刻的墨翎只当木槿是因为不用去军医帐而高兴,完全不知道她是被他的声音给迷醉了,直到某有一天他知道了,而从那之后这成了墨翎让木槿就范的一个利器。 墨翎觉得今晚是不会问出什么了,他也没奢望她能说出什么,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时间会证明一切。 “照顾好沈军。”在木槿还沉浸在那禁欲系的低笑中没回神的时候,墨翎已丢下一句话甩袖离开,独留木槿与那床榻上一团不太顺眼的肉。 三天后,在木槿与全贵配合的悉心照料下,沈军终于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了。 沈军前脚醒了,木槿后脚就让守在门口的士兵去向墨翎禀报了。 除了第一日夜晚墨翎过来审问了一下,这两日连个影子都没看到,更不要说听到他的声音了,木槿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条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急需要甘露来滋润。 当墨翎掀帘而入的那一刻,哪怕只是看到那一袭玄色的身影,木槿窦觉得自己被滋润了。 “将军。”迫切的想要听到墨翎的声音,木槿连忙叫了一声。 “恩。”相比于木槿的迫切,墨翎只轻应了一声,便将视线转向了趴在床榻上侧着头的沈军。 此刻的木槿可谓是久旱逢甘霖,墨翎的一个轻应就让她餍足的眯了眯眼睛。 墨翎大步前行站在了沈军侧头能看见他的地方,“沈侍郎感觉如何?” 木槿喜欢的是墨翎的声音,不管他对谁说话,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就好。 所以在墨翎与沈军对话的时候,她挪了挪脚步站在了墨翎身后一米远的地方,仿佛享受一场美妙的音乐会一般享受着墨翎的声音。 “墨……将军……”大概是昏迷了好些时日的缘故,不仅说话有些困难且声音很是嘶哑,跟个破锣嗓子一般。 对于这种杂音,木槿皱了皱眉头自动掠过。 墨翎不是真的要听沈军说些什么,见他已经能勉强开口说话且意识清醒,对此已经很满意了。 “刚醒不用急着说什么,醒了就好,好好休息,等过两日你身子硬实些,本将军便让人送你去罗沙城,城里的条件者比荒野好许多,适合沈侍郎养伤。” 都是官场上混的,沈军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身体的虚弱告诉他自己被折腾的,当日的疼痛那是记忆犹新,所以能活着已经是感激。 “多谢……将军……” “本将军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话落,墨翎转脚向外走去。 福利这么快就结束了,木槿眼巴巴地看着墨翎朝帐外走去的身影,眸光里有些幽怨。 75:不喜欢的人 走了几步的墨翎蓦然停步回首,回首间看到的就是木槿那一副好似被抛弃的小狗一般的幽怨模样。 木槿没料到墨翎会突然停步回眸,以至于面上不加掩饰的表情就那么被对方给看了去,虽然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但木槿还是垂下了眼睑遮住了那被抛弃的小狗般的幽怨眸光。 然她却不知她此刻这低眉顺眼的模样更加诠释了刚刚的幽怨。 “木槿。” “恩?”木槿闻言抬眸,眸光里只余一片平静无波。 “过来。”话落,转身继续向帘外走去。 木槿眨巴了两下眼睛跟了上去。 墨翎并没有走多远,只是离了沈军所在的营帐不过三丈的距离就停下了脚步。 木槿没有越过墨翎,而是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墨翎没有回首,看着前方,不知道是在看那无尽的天空还是在看那校场上挥汗如雨的士兵。 “沈军几日能动身?” “至少三日,便是动身也不能太颠簸。” “那你便再辛苦三日。” “哦。”一想到还要有三日见不到墨翎,木槿有些蔫蔫的,一句应声也是有气无力。 “不喜欢照顾沈军?”墨翎转身看向身后的小家伙,只见她有气无力的站着,一只脚又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上的草。 “恩。”木槿没意识到墨翎回了身,依旧踢踏着脚下的草,对于墨翎的问题回答的很是敷衍。 “本将军以为医者父母心,你这样的态度担任本将军的专属军医,本将军若是哪日受伤你能照顾好本将军吗?” “他怎么能跟将军比。”木槿起先没在意,听到最后恍觉不对,立刻抬眸反驳,这一抬眸便对上了墨翎那幽深的眸光,木槿的撇了撇嘴,半垂下眸子,有些幽怨的开口道,“谁喜欢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将军怎么能拿自己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比,对待将军,我绝对是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比对待自己有耐心。” 你要是愿意为我读上几本话本子,不要说十二分的耐心,二十分的耐心都有。 而显然墨翎的频道与木槿是不在同一界面上的,那一句将军怎么能拿自己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比,那么衍射之意是否可解释为将军是我喜欢……的……人…… 木槿如此有歧义的一句话愣是让平静了几日的墨翎心再次漏跳了一拍,以至于木槿的辩白换来了训斥,“在军营里只有军令,没有喜欢不喜欢,明白?” 木槿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说她要她再辛苦几日的人突然疾言厉色,然她知该什么时候拿出什么色,对于墨翎的训斥她立刻正色行了个军礼,“是。” 墨翎什么没再说,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墨翎离去的背影,木槿撇了撇嘴,果真是阴晴不定,不过算了,她今日久旱逢甘霖,便是训斥只要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她都认了。 揣着个愉快的心情,木槿回了营帐,其实她一贯的医德从来不是喜欢不喜欢,而是愿不愿意救,不愿意救的人谁还有那个机会让她不喜欢照顾,所以,将军,我真的为你破例了,你知道吗?若不是你说他死了你会有麻烦,我绝对是最冷眼旁观的那一个。 76:寻求救援 沈军是中午醒来的,没有人刻意去通知吴海,所以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而他来此最初不是因为沈军醒来,而是因为他的宝贝儿子伤口突然疼痛难忍,在床上直打滚,而军医帐内的其他大夫看不出什么情况,为此他不得已亲自跑到这里来寻专门照顾沈军的老军医全贵。 得知沈军醒了,吴海很高兴,但同时也很生气,因为没人去告诉他沈军醒了,但一想到在床上滚得不行的儿子,吴海此刻也没心思去管这些,和沈军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然后以让他好好休息为由,直接拽走了全贵。 沈军已经醒了,如此也不需要他多费心思去想怎么拉走全贵。 全贵是正宗的医者父母心,倒也没为难吴海就跟着去了,不说吴海是监军此行为有些滥用军权之嫌,就说他吃饭熬药还出去一会,将这些事换成看一个病人也是合理的。 而被留下的木槿则是在思考若是等会吴海无计可施回来寻她她该怎么应付,虽然墨翎下了命让人不得乱言那日救治沈军帐中的事,但是那日她起初施针时,帐内可是有好些人,吴海更是看见了,更何况他又是颇有权势的监军,知道一些也不奇怪的。 而今日先拉了全贵,完全是因为全贵是老军医,她就是个看上去没什么能耐的小子,但若全贵也无法呢? 药可是她前几日亲自下的,今日差不多也该发挥药效了,说来疼上一日一夜就差不多了,只是这吴海能看着他儿子滚上了一日一夜吗? 她人小又没权,这搬救兵是必须的,其实吴海也不一定回来找她,不过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找谁呢? 最好的救兵肯定是将军了,不过为了这么点小事将军会与吴海起冲突么?若是吴海不来找她她岂不是说不出找将军的理由? 比起一本正经的将军,白副将这个人选不错,一顿饭搞定的事,也不需要她解释什么,一句想他了找他来玩玩说的那是没有半点负担的。 想着木槿立马让门口的小兵去寻白泽,她是不能离开的,而让士兵带给白泽的话更简单了就是问他清蒸鲈鱼跟剁椒鱼头哪个好吃? 小兵找到白泽的时候,白泽正在墨翎的营帐里与墨翎一起。。 中午的时候就是这个小兵来寻得墨翎,所以墨翎一眼就认出了小兵,他以为是沈军有什么变故,一见到这个小兵来到连忙沉声问道:“是不是沈侍郎出了什么事?” 说着人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是。”小兵回答的一声不是让墨翎已经驱起要站立的腿又放了回去,“小的是来寻白副将的。” “我?”听到点名白泽讶异了一下。 “木小兄弟让小的带一句话给白副将?” “什么话?”白泽瞬间来兴趣了,这还是小木槿第一次让人给他带话,听着怎么那么兴奋呢。 而比起白泽那莫名的兴奋,一边的墨翎已经将手中的笔捏出了一道裂痕。 “清蒸鲈鱼跟剁椒鱼头哪个好吃?”小兵原话奉告。 77:你抓我躲 白泽先是一愣,随即直接兴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去拽墨翎,“翎,你听见了没,你的那个扬言只给你做饭的小亲兵问我哪个好吃,这是打算贿赂我吗?这是终于开窍了吗?这是不是说明以后我可以能时不时的蹭点好吃的?” “吃?”墨翎冷冷地来了这么一句,“我给她留兵是为了让她能最快的给我禀报沈军的情况,她竟敢滥用职权做这么无聊的事,你觉得我该给她一个什么样的惩罚?” 传信的小兵额上落下一滴冷汗,心中直对着木槿道歉,他刚刚没考虑到这个,只顾着找白副将而忘了这位墨将军的铁血。 听着墨翎那明显降低温度的话语,白泽心中一咯噔,随即立马嬉笑道:“不用这么认真,小木槿就是这么一说,不过就是为了让我去寻她,许是找我真的有事,不如我先去看看,就算给人定罪也得先有个罪证不是?” 有事?有事她为何不找我却找你,到底谁是她的将军。 墨翎动了动唇,终没有将这一句话说出口。却是甩了衣摆站了起来向外走去,他倒要看看她是有什么事放着他不找要去找白泽的,是不是忘了自己到底是谁的亲兵。 白泽见状摸了摸鼻子抬脚跟了上去,被墨翎这么一搅合,不知道这顿清蒸鲈鱼和剁椒鱼头还吃不吃得到。或者他帮着木槿插科打诨不受责罚是不是还能讨个好吃的。他是个吃货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却不是因为在这贫瘠之地吃多了没味的东西才觉得木槿烧的东西好吃,没来这荒郊野林之前,大酒楼里的饭菜他吃过许多,木槿做的比一些大酒楼里的都好吃,这怎么不叫他惦记,若不是木槿是墨翎的亲兵,换任何一个人他都要想方设法给挖过来。 吴海来的比木槿想象的要快,至少来的时候白泽还没有出现, 木槿不怕白泽不来,所以当吴海提出要她去给吴庸看看伤势的时候,木槿直接一句她学艺不精不敢害人为由给推拒了。 傻子才给想法设法要弄死她的人治疗,特别那本就是她下的手。 再说了,沈军那是生命之危,吴庸不过就是疼上个一日半载的又死不了人,她才不揽这闲事。 什么学艺不精,一听就是借口,吴海怎么能依,且不提这小子能不能治,这可是一个整治这小子的机会,吴海又怎么会放过。 一如木槿所料,她个子小又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兵,吴海对付她连一个理由都没有,直接让人押她去,要是不从就是违抗军令。 墨翎与白泽来的时候,木槿正在与吴海带来的几个兵做你抓我躲的游戏,她最想做的是揍吴海一顿,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蠢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木槿只是身子骨弱体力跟不上却不代表她的身手有问题,所以五六个小兵抓了好一会愣是连木槿的一片衣角都没抓到,就在吴海又要发怒的时候,木槿已经一个溜烟窜了出去,她又不傻,救兵来了,谁还在这周旋。 78:将军救援 木槿几乎弯都不转的直接窜到了墨翎的身后,然后一手抓着他的袖摆,噼里啪啦的就开始告状,“将军,吴监军非要我去给他儿子看伤,我都说我医术很菜他都不信,要是能治好吴千户那就罢了,要是治不好,吴监军还不得扒了我,再说了,我可是接了将军的令专门看顾沈侍郎的,我怎么能违抗军令呢?吴监军让这么多人围堵我,他这是要公然违抗将军的军令吗?还是说看着我小欺负弱小,怎么说我也是将军的亲兵,看着是小了些,可他这般公然以大欺小看着是在欺负我那可是在明晃晃的打将军的脸啊,打了一方主帅的脸,这可不是打了一方所有将士的脸吗?敌人还没敢打脸,自家人就开始打脸,吴监军真的是我们的监军吗?” 木槿不拐弯直接躲在墨翎身后莫名的让墨翎来之时的那股子气闷缓解了些许,却也只是些许。 木槿这噼里啪啦一顿说,不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清楚了,更直接给吴海冠上了以大欺小的罪名,这还不够,直接上升到打将军脸面了,最后一句更绝,什么叫是我们的监军,难不成还是敌人的不成,这绝对是含沙射影的说吴海是奸细啊! 吴海脸绿了,他还没听出这最后的意思,但白泽与墨翎却听出来了,他们再一次见证了木槿的利嘴。 “小木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们的监军,不是我们的难不成还是敌军的吗?”白泽绝对是个不嫌事不乱的,虽然下半句是奸细什么的没说,但这一句足以吴海在震怒的同时惊出一身冷汗。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白副将注意措辞。”吴海铁青着脸义正言辞的纠正了一下。 “我乱说什么了吗?”白泽很是无辜的左右看了看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木槿很给力的附和了一下,并转眸给了白泽一个肯定的眼神。 对视的瞬间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收拾木槿,墨翎从来不差这点时间,尽管猜到了木槿去寻白泽大概就是为眼前的困境,心中更是因此很不舒服,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收拾木槿前先收拾吴海。 “沈侍郎刚醒不过半日,身子还很虚弱,吴监军便如此大张旗鼓的在这里吵闹,莫不是见不得沈侍郎好?” 木槿的话是含沙射影,墨翎的话那绝对是怎么直接怎么来,大有不将吴海给气死不罢休的意思。 吴海脸更绿了,木槿却心里爽翻了,以至于拽着墨翎衣袖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紧。 “墨将军言重了。”他能跟木槿横却是不能跟墨翎横的,“只是小儿身子不适,这不是听说墨将军的亲兵有一手,这才来请小兄弟去看看的吗?” “吴监军的请好生别致,很值得本将军学习,等下次本将军有事去寻吴监军的时候也这么个请法。” “墨翎你……”墨翎将吴海与一个小兵等价比较气得吴海直接失口,但喊了一个名字却生生止住,毕竟是他有求于人。 79:慈父一说 “墨将军说笑,这不是你的亲兵非说医术很菜不愿意替小儿看诊吗?恕本监军见识少,一个能救活将死之人的医术菜,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的医术是不菜的。”言外之意就是木槿在推脱,要不是木槿故意推脱,他也不会这般强行拉人,“还请墨将军体会本监军一片慈父之心。” “不是说军营里只有将军与士兵一说吗?还有慈父一说吗?”木槿一副我初来乍到我什么都不知道急需要解释的模样。“难道第一天来的训诫是骗我们的?” 啪啪,木槿再次用话语打了吴海两个嘴巴子,还是特响亮的那一种,响亮到吴海只能将气往下咽不能往外吐的那一种。 吴海的脸简直能与调色盘媲美了,一会白一会青一会儿紫一会儿红的。 凡事过犹不及,墨翎见差不多了,直接开口道:“木槿,既然吴监军诚心来请,你去看看便是,至于治好与否,吴建军不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之人,你用心便行。” “是。”木槿一副很是为难的应了一声,“将军,你是知道的,沈侍郎那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吴千户可是好好的,不过就是些皮外伤,我之所以不愿意看是怕自己医术不佳雪上加霜,真心不是故意不去的。” “恩。”墨翎这一声应也不知道究竟是应得什么,总之哼了一声,便转了方向向吴庸所在的营帐而去,木槿下意识的转脚跟着,完全忘了去放下依旧拽着墨翎衣袖的手,墨翎也没提醒,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见墨翎和木槿走了,白泽也跟了上去,吴海顿后。话都说出口了,人去了,他再不让去可不就是出尔反尔,不过木槿那句什么雪上加霜真是让他心底不是滋味,他也没多想让木槿去治,就想着整治她,哪里晓得墨翎来的这么及时,真是毁了他一手好牌。 吴海不会知道真正的高手是杀人于无形的。她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 还没走近吴庸的营帐,已经远远的听到了他的哀嚎声,那一声声简直就是丢人脸。 本来吴海没觉得吴庸这么喊有多丢脸,却在木槿开口之后觉得一张老脸丢干净了,而他却不能吱声,因为人家说的话跟他儿子没有半分关系。 木槿也不知哪来的兴致,在听到这哀嚎声的时候,突然对着墨翎开口道:“将军,你说被老虎抓伤抓到翻出血肉与被打板子打出血肉那个疼?” 墨翎微侧首看到的就是木槿用她的小手紧拽着他的衣袖靠着他,一张脸几乎是贴在他的衣袖上,一双眼睛更是用着孩童般的好奇看着他,很无辜的小模样,但墨翎偏偏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的使坏,尽管从相识到现在不过才半月有余,但他偏偏就知道这是个表里不一的小家伙,表里不一到能将人逼疯的地步。 “没体会过,不过本质上应该差不多,都是翻出血肉。”墨翎看了木槿一眼收回了眸光淡淡的回声道。缩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有些想甩开她,但此时此刻就这么突然甩开她比她拽着他更奇怪。 80:嚎什么嚎 “小木槿,本副将记得你被老虎抓伤那会,还跑了半个山坡的路,半边身子都红了,也没听见你喊一声,还淡定的问我考核过没过,年纪不大,韧性倒是不错。”木槿一开口,白泽就感觉到了她的鬼主意,于是很适时的开口夸奖了木槿一下。 吴海听着本没什么,虽然老虎那事是他做的,但山林野兽多,真要追究起来这也不好追究,只是听着听着联合随着走进越来越大声的属于他儿子的喊叫声一想,吴海顿时有钟要将自己挖坑埋起来的感觉,这不是在含沙射影他儿子不如一个小娃娃吗,这么一点痛都受不了,他这老脸真是被丢干净了。 没人管吴海在想什么,木槿接着道:“说来可惜那只老虎了,本来说要烤着吃的,结果我这胳膊上的伤让我不能乱吃,就这么错过了一顿美味。” “你可惜啥,我也没吃到,谁都没吃到,那老虎最后被墨翎给扔到深山去了。” 木槿一直不知道老虎的去向,只是不能吃便没真的要墨翎给她烤了,今儿个本来是说说挤兑吴海的,倒是得了这么个消息,虽然自己吃不到别人也吃不到这种心态不太好,但是木槿表示很高兴。 于是她扯了扯墨翎的衣袖,墨翎被她扯得侧首看向她,然后她给了墨翎一个大大的笑,“将军,真好。” 不是那种故意带着撩拨的话,而是真心实意的简简单单的表达,这笑让墨翎内心的焦躁平复了下来,同时也有点心虚,因为那只虎倒不是像旁边这两人以为的那样,而是因为那日他被木槿一撩拨一烦躁扔了老虎纯属是泄愤,只不过后来木槿没问他忘了而已,今日被这么提起来,他是心虚的,不过谁让她撩拨他的,所以这误会就让它这么误会着吧。 也不知是出于心虚还是出于木槿这抹笑,墨翎轻应了一声,“恩。”便转了首。 即便墨翎的这一声有些敷衍,不过木槿还是很愉悦。她这一高兴吧,兴许待会儿吴庸不会那么惨。 几句话的功夫,几人已经走到了营帐面前,守帐的士兵对着几人行了礼,然后打开了帘帐。 吴海是肥胖型的,吴庸却是瘦高型的,若不是两人的长得很像,这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是父子。 许是怕吴庸自己瞎滚动将刚长好的伤口浓裂,此刻的吴庸像只待宰的猪一样四肢平趴的用绳子绑在木榻的腿上,如此做派他除了哀嚎什么也做不了。 漏在衣衫外的臀部上方和腰背处鲜红一片,虽不是血肉翻飞,但却没有一块好的肌肤,由此可见吴庸那一百军棍很是实在啊,不过肯定也放了水,不然不过才半个月这人就有这么大力气喊叫,说没放水是个人都不信。 “爹啊,我疼死了,快放开我,救救我,爹……” 最先入帘帐的是吴海,吴庸一看见吴海直接就哭喊了起来,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就能与刚出生的小儿媲美了,吴海只觉得一张老脸丢光了。 “嚎什么嚎,不过就是些小伤罢了。”吴海厉着声斥了一句。 吴庸先是一愣,随即又吼了一句,“爹……”还想说什么,在吴海的身子让开露出后面的墨翎白泽与木槿时硬生生地闭了嘴。 81:伤有问题 “将……将军……”他可没胆子跟墨翎横,至于白泽,他选择无视,谁的身份也没差过谁,至少吴庸自己是这么觉得的,而白泽从来不和他计较,所以他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认为是对的。 “木槿。”墨翎没理会吴庸,而是侧眸看了木槿一眼。 “哦。”木槿应了一声,有些不情愿的松开墨翎的衣袖几步上前就去搭吴庸的脉搏。 “你是谁,别乱碰小爷。”吴庸喊得有些惊恐,他现在就是惊恐之鸟,他一直好好的,伤也养得不错,不过却总觉得自己是碰了什么才会伤口突然阵痛,不认识的人太未知,他一点都不想接触。 “吴监军可是动用了五六个士兵去请得我。”木槿没说自己是谁,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当木槿的手搭上吴庸的脉搏的时候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满脸的肃然,一种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的肃然,别人怎么看木槿不知道,但于她来说这是对自己职业的一种尊重。 白泽第一次见木槿这种表情有些新奇也有些被吸引,吸引到定住了眸子。 有了沈军那里的两次经历,墨翎知道认真起来的木槿很是耀眼,他有意要避开眸子却终是没成功。 木槿本来只是意思意思把把脉而已,毕竟那药是她添得,效果如何她一清二楚,然这一把脉却让她把出了一股不寻常的东西,不过她此刻不打算说。 把完脉,木槿又朝着吴庸的伤口看了看,本来想趁机弄点让他伤口好的慢的药的,不过看着伤口的模样已经有人替她做了,再加上吴庸体内那不该存在的东西,啧啧,不是她一人不想吴庸不好过啊,只是不知这人是谁,竟然瞒过了一众军医。 “如何?”看木槿一脸严肃的看了好一会,吴海有些着急的问了一句。 “我没看出啥,不过我觉得吧,兴许是人躺久了对伤口恢复不利,可能爬起来运动运动,许是过个一两天就好了呢。” 吴海的脸色不好,让一个半身是伤的人爬起来运动这简直就是玩笑。 “挺有道理的,李辉(那个想替吴庸:顶罪的人)虽然杖责二十,但三天就起来训练了,也没说哪里不舒服。”白泽这绝对是偏帮。 “如此,几位慢走不送。”没想到吴海直接下了逐客令,也没应是也不是。 “那吴监军你好好照顾儿子啊!”最后儿子两个字白泽狠狠地加重了音。说完之后率先走出了营帐,这里面的空气简直太差。 “吴监军不妨试试,兴许有用,若再不行可去罗沙城请大夫。”墨翎这话也不知道是挖坑呢还是官话,总之落下这么一句也转身随白泽后一步走了出去。 木槿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人物,墨翎一走,她直接麻溜的跟了上去。 几人前脚出去,后脚吴庸的营帐里又传出了他的哀嚎声,比之前的还要大,可见刚刚究竟忍得有多么辛苦。 出了营帐,木槿本能的是要朝沈军的营帐走去的,开始的时候几人同路倒没什么,在分叉路口时,木槿刚要开口礼貌性的道别,墨翎说了一句,“白泽,你去看顾沈军,天黑了,木槿该去吃饭洗漱了。” 82:你是谁的兵 白泽看了看已经黑了的天色,没觉得墨翎这话有毛病,便应了声,“好。” 关于剁椒鱼头的事白泽还记得,不过一想墨翎说要治木槿的罪,这会子说不好,就只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关于那鱼头的事下次找机会再说。 “去吃饭洗漱吧。”墨翎对着木槿说了句便抬脚向自己的营帐而去。 木槿觉得自家的将军今天特别好脾气特别体贴人。 “哦。”嘴上哦了一声,脚下却是跟着墨翎的脚步,这没什么毛病,为了可以每天看见墨翎说上一两句,木槿的衣物都是留在将军营帐的,只是前几日每日去的时候墨翎都不在罢了。 正好她有事要与将军说,就先去取衣服洗漱好了,不然等下吃了饭找不到将军,这肚子里的话实在不好留着过夜。 墨翎就跟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似得,自己走自己的。 木槿不知道她前两日没见到人是墨翎故意避着的,而今晚有帐要算,即便木槿先去吃饭回来之后也会看到墨翎的。 一路走来时不时的有巡逻的士兵对着墨翎行礼,每一次墨翎都只是轻应了一声。 从沈军的营帐到墨翎的营帐并不需要走太久,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天色已经暗黑,木槿是跟在墨翎身后行走的,所以进营帐也是墨翎在前木槿在后。 帘帐掀开在落下之前,木槿很自然的一个擦身跃了进去。 然脚步还没站稳,她只觉腕间一股力道拉得她一个局促,再然后她整个人就被压在了营帐之上。 咳,说压夸张了点,中间还有那么半尺的距离,不过她的的确确再次被将军壁咚了,鉴于有前车之鉴,木槿倒是没那么多奇怪的想法,只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又不小心得罪将军了,他这又是要跟她算账了。 为了不发生上次那种要随时会被杀的意外事件,木槿本分的低着头。 墨翎显然也不想发生那种意外事件,虽然将木槿双手举着压在营帐之上,不过人却偏木槿一点站着,而不是正中间那种一抬头就能亲到的位置。 “木槿,你可还记得你是谁的亲兵?”墨翎向前微微压低身形,靠着木槿的耳侧说着这句话,压低的身形释放出来的是满满的压迫。 然木槿却好似没感觉到一般,只觉得那喷洒在耳侧的气息让她耳朵好痒好难受,特别是那低沉的声音,简直就是满满的禁欲系诱惑。 “将……将军的……”声音太过醉人,醉人到木槿话都说不利索了。 “既然知道以后有事记得寻本将军莫要麻烦他人,省得到时候还要本将军替你还这份情。”话落,墨翎便松开挟制住木槿的手站直了身子转身朝书案走去。 与其说那是松不如说是甩,好似在甩什么不想触碰的东西一般,而对此木槿早已习以为常,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此刻木槿的心思全部在墨翎刚刚留下的那句话上。 莫要麻烦他人? 是在说今日她让人寻了白泽而未寻他吗?又或者是在说以后她有任何事都可以来寻他庇佑是这个意思吗? 83:抱个满怀 这个意思木槿光想想就觉得莫名的愉悦,深怕自己理解错,木槿连忙几步上前拽住还差两步就要走到书案的墨翎。 而此刻墨翎正微微倾身要去点书案上的灯。 木槿这一扑直接让墨翎向前一个局促,摔跤倒不至于,但这么扑上去碰倒了油灯,衣服脏了是小,书案上的文案花了才是大事。 于是墨翎当机立断向一侧闪去,更不忘反手抓住木槿,而书案的一侧放着的是之前白泽在这里时坐的椅子,墨翎这一闪是下意识的,根本就忘了这椅子,以至于脚下被椅子一磕直接就着椅子就坐了下去,而被他拽着的木槿就那么直扑扑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墨翎窦被椅子磕到了腿更何况木槿,于是扑过去的木槿就那么华丽丽的坐在了墨翎的腿上。 这一次木槿幸运的没磕到鼻子,只是这抱个满怀还坐在大腿上的姿势…… 完了,这是木槿意识到姿势不对时的第一反应,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去想自己原来扑过来究竟是为了问什么的,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远离。 木槿是个行动快于思想的人,脑子里想法刚有,身子已经站起了一半,不过下一秒却被拽了回去,且只觉被拉着的那个手腕不是自己的,感觉都要被捏碎了。 木槿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要站起来,直接用空落的手去按住手腕上那只要将她手腕捏碎的手,“将军,我不是故意的。”软糯的话语带着哭音。 “每次除了这句你还会说什么?”墨翎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捏起木槿的下巴,迫使她抬眸看着他。 他不懂为什么他的自制力在她扑入怀中的那一刻就会受到动摇。 “啊!”想着求饶的木槿因着墨翎的话瞬间愣住,而被迫抬起的眸子就那么放在墨翎的眼前,以至于她听到他问题的瞬间眸中闪过的疑惑迷茫被夜视能力很好的墨翎给看了一个正着。 瞧,这就是他的亲兵,明明用着很害怕被责罚的语气求饶,眸子里却没有半点惧意。 墨翎觉得或许就是她这表里不一的样子让他…… 没等木槿反应,墨翎直接双手并用将人从他的怀里推了出去,木槿一个站不稳跌落在地,而墨翎却拍了拍衣摆就那么坐在椅子上,“刚刚来拉我是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无论想说什么,木槿此刻一点也不想说了。 前一刻还说着以后有麻烦事都可以照着她的人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要捏碎她的手腕,这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阴晴不定。 木槿没急着起身,就那么坐在地上,伸手揉着自己差点被捏碎的手腕,虽然不至于碎,但木槿觉得淤青是一定的了,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巴巴的跟着他回来,为什么想着要告诉他吴庸体内的异常。 被推开被甩开早已习以为常,但这一次……不开心呢…… 明明不久前她还扯他袖子躲吴海来着,他更为了为了护着她与吴海怼了起来,就在刚刚还说以后要护着她的,现在却又这般对她,这是跟她玩天堂到地狱的游戏吗? 她都讨饶了,为什么还要这般对她,知不知道不是谁都能让她讨饶的…… 84:甩脸走人 木槿没有出声,也没有起身,就那么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另一手的手腕,半低着头。 空气中的缱绻随着沉默一点一点的消散,消散。 墨翎习惯了木槿像只树懒一般推开又黏上来,推开又黏上来,明明他对她很是冷漠疏离,她却总是能一张笑脸对着他。 而今这般沉默竟是让他很不习惯,有些如坐针毡,更是第一次有些隐隐后悔刚刚推开她。 然不管墨翎内心怎么想,他始终如一尊佛雕一般冷冷地坐着。 一个冷冷地坐在椅子上,一个有些可怜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谁也不说话,就好似在比较谁更有耐心一般。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木槿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我刚刚拉将军是想说吴庸体内有一种不好的东西存在。” 墨翎比木槿慢了一步,他脚下已经用力,却始终是比木槿慢了一步。 有时候慢了一步有许多东西都会跟着慢一步。 “什么东西?”无论是从接木槿话的角度还是从事情严重性的角度,墨翎本能的反问出口。 “什么东西?”木槿好似没听清一般的重复了一遍,随即带着点听不出意味的嗤笑道:“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 话一落,木槿就向放着衣物的小木箱走去,径自取了衣物。 而墨翎因木槿那不明意味的笑定在了那里,突然间就不想问了,问了又如何,问了她也不会说的。 “木槿先去洗漱吃饭了,将军告辞。”取好了衣物,木槿转身向营帐外走去。 直到走出了营帐,看到了那漫天的繁星,木槿才觉得堵在心头的烦闷散开了些许。 她有什么不高兴的,这是个没有人权的社会,他对她已经不错了,不是说都已经习惯了了么,人家说的也没错,哪里那么多的意外,人家都说了不喜欢人靠近,她每次都砸人家身上算个怎么回事,她究竟要不高兴个什么劲,以后离远点就是了。 她喜欢的是他的声音,只要好好的喜欢他的声音就是了。 又不是喜欢他的人……是吧…… 翌日,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感受到了木槿不太美丽的心情,竟然下起了大雨,淅沥哗啦跟盆洒的一般。 沈军已经醒了,不需要与老军医两人一起守着。 老军医是个好人,怕她一个小孩子总呆着闷,若是想去哪就去不比顾忌他,只要不要出去太久就行了。 看着漫天的大雨,再想想昨日应承白泽的事,虽然不是白泽一个人的功劳,但是他既然来了,这份情她是要还的。 取了伞,木槿脱了鞋卷起裤脚光脚踩在满是水渍的地上去了白泽的营帐,这么大的雨该是没有训练的吧。 木槿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就寻到了白泽,寻到白泽的时候他正歪在自己营帐里的木榻上。 一见光着脚的木槿连忙起了身,“满天的大雨,你来寻我有事?” “鱼还吃不吃了?”对白泽木槿倒是随意的像朋友一般。 听到木槿的话白泽的眸光瞬间就亮了,“吃,吃,当然吃。” “月牙湖那么大,我可抓不着鱼。” 85:雨中捉鱼 “我抓得着,我抓得着,你等着啊。”说着,白泽也学木槿脱了鞋将衣摆压在要带上,并卷了裤脚直接钻进木槿的雨伞下就推攮着木槿出门。 “咱们这形象遇到巡逻士兵不好。”出了营帐门,白泽解释了一下,然后就伸手揽住了木槿的腰,另一只接过她手中的伞,下一秒直接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木槿感受了一下传说中的轻功,还是在这漫天的大雨之下,感觉似乎不赖,至少她觉得胸口的浊气少了许多。 白泽这一出手,两人并没有废多少时间便到了月牙湖间。 松开木槿腰肢的瞬间,白泽嘀咕了一句,“小木槿,你这腰是棉花做的吗,为什么那么软,跟女人腰似得。”说着还又伸手捏了两下。 木槿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抬眸嬉笑的看向白泽,“白副将是清汤寡欲太久,想女人了吗?” “谁……谁想女人了……” “那为什么将我一男儿的腰说成是女子的,也不知道白副将搂过多少女人,就这么搂一下就说是女人的腰,啧啧,这经验……” “才没搂过女人,我搂的是我娘的,我娘的腰软。” “是么?”木槿挑了挑眉一副我不是很相信的模样。 “当然。”白泽梗着脖子说了一声,“不跟你说这些废话,我去抓鱼了。” 说着直接飞出了雨伞,更是让木槿见证了一下何为轻功水上漂,看得木槿满眼惊奇于羡慕。 木槿不知道的是墨翎正带着那剩下的四十四个士兵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淋雨训练,所谓淋雨训练,就是全体在雨中蹲马步,既练体力,也练抗寒的能力。 她与白泽的动静不大,一般人未必感觉得到,但这个一般人不包括墨翎。 木槿个子娇小,被白泽揽在怀里加上角度的问题,墨翎并没有看到他怀中之人,只是看到那一抹白影,想着跟来看看白泽又要闹些什么。 却不想人还未走进便先听到了声音。 一声小木槿让墨翎的脚步停在了五丈之外。 透过层层交叠的树影墨翎看见了那抹被放开的娇小身影。 两人的对话无一不落入他的耳中,女人的腰,的确,那腰软的跟女人一样,才让他在第一触碰之后就碰得丢了神思,可她怎么会是女人,要真是女人该有多好。 木槿在看捉鱼捉得跟耍杂技一般的白泽,墨翎则在看洋溢着明媚的笑时不时放出一声惊呼的木槿。 所以说,有时候你在看风景,而你却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眼见地上已经有了十来条小鱼五六条大鱼,木槿连忙喊,“白副将够了,不要再捉了,多了吃不了,浪费食物。” 听到木槿喊停,白泽这才回到岸上,身上的衣衫已经潮湿了。 “怎么样,哥哥抓鱼的姿势酷不酷?”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木槿的惊呼声,白泽一上岸就先问起了姿势问题。 “酷,酷。”话是真心的,但木槿说的很敷衍。 “要不要这么敷衍?”白泽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 “好吧,很酷,请问白副将咱们能回去了么,你浑身都湿了小心受寒。” “这点雨水算什么?”白泽拨了拨被雨水浇湿黏在面上的头发,不过对于木槿的关心还是很受用的。 86:心跳不规律 “好了,快回去,还吃不吃鱼了。” “吃,吃。不过这么多鱼怎么弄回去?” “想吃多少拿多少,拿不了就扔回去呗。”木槿很不负责任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脚就向树林里走去,完全不顾身后的白泽。 “小木槿,你这是坑我。”嘴上叫唤着,手上却动了起来,反正衣服湿了,直接脱了外套将鱼全部裹了进去,哎呦喂,为了吃他这也是豁出去了。 白泽将鱼全部裹起来拎着走的时候,木槿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他嗖地一下就跟了上去。 “小木槿,你怎么不走了,是在等哥哥吗?”白泽只能透过层层树影看见停着不动的木槿,却没看见被树木和木槿的身影挡住的墨翎。 等白泽窜到木槿的身边顺着她的眸光看到对面不远处那一道站在雨中即便浑身湿透也不失威严的玄色身影时,顿时蔫了。 “那什么,小木槿我先走一步。”跐溜一下,白泽就这么扔下木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木槿在心中鄙视了白泽一下,太不义气。 她不能溜,也溜不过墨翎的脚力,白泽溜了有她定罪,她溜了谁顶罪,没人顶罪还是她倒霉,只会罪上加罪。 咽了咽口水,木槿酝酿了一下情绪,对着不远处的墨翎喊了一声,“将军。” 木槿觉得即便是瓢泼大雨都阻挡不了墨翎周身那股子越来越低的寒气。 好吧,算她倒霉,溜出来捉个鱼都能被活捉。 墨翎没说话,就那么站着,隔着雨幕看着木槿。 木槿觉得有些压力山大,很没有气势的将伞往前倾了倾,许是心里作用,觉得这么一档对方的气势好似没那么强了,她也没那么压抑了,刚要松一口气眼帘下多出了一袭玄色衣袍,吓得木槿一口气又倒吸了回去,更是向后退了两步。 山林里枝桠众多,木槿这一惊慌的一退,磕着了枝桠,再加上被雨水洗涤过的路滑,就那么华丽丽地向后跌了下去。 不过很幸运,身后是一棵大树,所以整个后背就那么撞在了树上,白皙的脚背被枝桠划出了一道血痕,冒出的血痕,在雨水的冲刷下混入了泥土。 伞因为木槿这个后仰的动作从手中脱落了下去,这个阻碍在她与墨翎之间的障碍物就那么脱落了。 后仰的动作让木槿微仰起了头,无论是丢掉了伞还是她的这个动作都将她整个人暴露在了墨翎的眼底之下。 木槿双手背后撑着树干慢慢的站直,落下的雨水即便有树枝的拦截依旧将木槿在瞬间淋了一个透。 墨翎向前一步从地上捡起被泥水洗刷过的伞打在了木槿的头顶之上,“回去换了衣服,别让伤口被水泡肿了。” 话落,转身离开,那叫一个利落。 木槿抓着手中的伞,不知被吓得还是被惊得,只觉得一颗心跳的有些不规律。 明明那么冷的看着她,还嗖得一下到了她的跟前,吓掉了她手中的伞,结果就来了这么一句:回去换了衣服,别让伤口被水泡肿了。 究竟是谁将她的伞吓掉的。 深吸了几口气,直到墨翎的身影消失在树木的空隙里,木槿这才觉得呼吸顺畅,心跳正常。 87:鱼太甜了 本来以为少不了一顿训,现在不过就是湿了衣服,算了,她没亏。 本来没想替他做的,看在他没凶她的份上她就给他做上一条吧。 木槿是下午抓的鱼,墨翎训练完回营帐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此刻雨已经停了。 今日迎接他的营帐不是黑色的营帐,而是点着烛火的营帐,透过营帐的缝隙漏出的光让墨翎心有些暖,更是忍不住去想是谁给他的营帐点了火光。 帘帐拉开,入眼的不是那抹瘦小的身影,而是白泽那大块头身形,墨翎的心没由来的沉了一下。 “翎,你终于回来了,快点快点,等着你开饭呢。” 白泽的咋呼让墨翎的视线落在了营帐内唯一的木桌上,上面放着两盘色香味俱全的鱼,不用吃,光看着就觉得胃口大增。 而两盘鱼的旁边还配着米饭,不管是鱼还是米饭都还泛着热气。 “快点,换了衣服吃饭,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白泽催得很紧,却不见他动筷子,墨翎了解白泽,绝对不是个会有好吃的还留给他的人。 “今天是下的红雨吗?让白副将等我吃饭?”说着走到了放干衣服的地方开始换衣服,淋了一身雨,在回来的时候他就这么跳进月牙湖洗了洗,回来换了衣服正好。 也不知墨翎是不是故意的,脱了衣服脱得那么慢,记得白泽都要亲自上了。 “我说你换衣服能不能换快点,你知道我守着这鱼守了多久了吗?口水都守出来了。” 墨翎不为所动,慢慢地解着衣衫,“守着好吃的不吃,等着我?白泽,你觉得我信吗?” “不信也得信,你那亲兵真不愧是你的亲兵,绝对是和你一个窝里出来的,老子辛苦抓了那么多,她就给我煮了两道,就她昨天说的两道,要是她就只做这么两道就算了,可她却蒸炸煮煎,弄出了五六样,就只给我两样,我能不眼馋吗?我还出了力抓鱼的,你啥都没干,就给你煮了两大盘,还是我没尝过的味道。这就算了,还威胁我,说要是我偷吃,少了一根鱼刺,以后别想吃她做的任何东西,我还敢吗?你说她做就做,偏偏做不一样的,不是存心闹我心吗?哎呦,大哥你快点,我都守了大半柱香的时间了,你再慢冷透了,真不好吃了。” 白泽就跟逮着什么似地那苦水倒得叫一个噼里啪啦。 在这噼里啪啦中墨翎换好了衣衫坐到了木桌旁。 白泽一见墨翎坐下立刻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夹鱼,却被墨翎一筷子挡开。 “翎,这么多你吃不完的。” “我觉得你有必要先说说下午看见我就跑的事,还有不好好守着军营去捉鱼的事。” “计较那么多干嘛,有的吃不就好了。”眼见墨翎夹了一筷子鱼,白泽眼疾手快的夹了一筷子,这一次墨翎倒没再挡他。 “就说你这亲兵偏心,这么好吃,比给我做的那两道好吃,真是……”白泽一时间窦找不到词来形容了,“翎,你要不割爱一下,把你亲兵让给我。” 墨翎抬眸看了白泽一眼,“不想吃就出去。” 白泽立刻闭嘴,低头吃鱼,什么都没有吃重要,这人怕是挖不来了,还是先讨好着饲主吧。 大概是这道糖醋鱼太甜了,墨翎觉得,从味蕾到心房,他整个人整颗心都甜得化不开了…… 88:孤立无援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 时间一到,木槿迅速的从沈军护工的这个职位上退了下来。 这几日虽然在照顾沈军,但是她的胳膊或多或少得到了休息,好的也七七八八了,至少不会一用力就出现伤口撕裂什么的,至于碰水还是需要再等些时日的。 才过去六日,然重新出现在训练场的时候,或多或少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今日要练习的是格斗,给你们一个时辰的学习时间,一个时辰后随机组队练习。”墨翎的训练从来都直奔主题没有半句废话,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今日的任务,他便开始了亲自演习讲解所谓的格斗。 先是他独自演练几遍,然后寻了士兵做陪练对手,又演练了几遍对打,将所教招式更加透彻的演练给在场的士兵。 不管木槿心里对墨翎是个什么情绪,此时此刻,她只是兵而他只是将,她从来不会觉得多学些什么是坏处,所以学的很是认真。 一个时辰的教习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墨翎的一声令下,所有兵士自行组队。 若是双数人还好,偏偏是单数人,所以无论是从缺席了好些天训练还是从这个亲兵头衔,木槿都成了那个被排挤在外没有对手的那一个。 格斗什么的与同伴喂招从来都是比自己独自演练要有效果得多的。 这是一处深处树林单独开辟出来的训练场,整个训练场上就这么几十号人,所以木槿被这么一孤立那是孤立的太过明显。 而作为将军和教练,墨翎完全没有半分差一个人我陪你练的意思,就好似没看见单独落下的木槿一般,径自靠着一根树干看着那混乱在一起的四十四人,时不时的还开口提点两句。 看了看方圆三米之内无一个活人,木槿眨巴了两下眼睛,这算是被孤立了?再看一眼十米外靠着树干的那位,木槿又眨了眨眼睛,将军果真是铁血啊,对她这个亲兵是半点没有要照顾一下的意思啊,就这么看着她被孤立,她前日的那顿鱼真是白煮了。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人没有,树可多得是。 于是在大家时不时瞄过来的眼光中,木槿直接选了一棵就进的树踢打了起来。 有人以为木槿因为被排挤难过的去踢打树木泄愤了,不过也有少数人看出了木槿的训练意思,但却觉得这远不及活人来得深刻。 “翎哥哥……” 全是男人的训练场,除了被踢到时发出惨叫声再无其他的训练场,突然就那么插进来一道如黄鹂般的声音,整个训练场包括木槿在内的所有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顺着那声源看去。 没有出现想象中与这声音匹配的拂柳之姿,但是却出现了一个纤细的少年郎,唇红齿白的,即便穿着一件男儿装,却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女子身份。 这样的一个少年郎无论是从白皙的肤色还是举手投足间露出的娇态就不难看出是个女儿家,这一身男装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 少年郎如一只雪兔从山林深处蹦入了众人的视线。 “翎哥哥……”伴随着那欢乐的身影传来的又是一声甜蜜的不能再甜蜜的叫唤。 89:莫名烦躁 墨翎只转眸看了一眼,就将视线落在了好似定格住的众士兵身上,“都学会了?需不需要本将军帮你们过过招?” 墨翎的话绝对是打破这定格画面的魔咒,几乎所有人在下一刻重新进入了打斗状态,有些人依旧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在被对手趁机揍了两三下之后,顿时不好了,男儿的血性瞬间被激起,开始奋力的反攻。 “翎哥哥……”这是罗莲唤的第三声,而此刻罗莲已经奔到了墨翎的面前扯住了墨翎的臂膀,笑得那是比挂在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翎哥哥,叫得可真是亲热。 不是说不喜欢别人靠太近的吗,这么被人扯着臂膀半点反应也没有是几个意思,不就是那人比她高点比她白点胸比她挺点屁股比她翘点吗,凭什么待遇就比她好那么多。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她这是还没发育好不好。 不对,她发育不发育跟墨翎又有何关系。 木槿突然变得很烦躁,以至于在墨翎一声警告下,踢打树木的力度一时间增加了许多,踢得那叫一个啪啪响,就跟不疼似得。 墨翎扫视了一眼重新进入训练状态的士兵,随后才将眸光转落到这个拉着自己衣袖的少女身上,“你爹呢?” “白哥哥招待着,本来白哥哥是要派别人来寻你的,我这不是自告奋勇了一回,嘻嘻……” “军营里女子不得擅入,你这是明知故犯。” “哪个是女子,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罗莲梗了梗脖子。 “好吧,你是男子,是本将军眼拙了,那么请这位少年前面带路。” “必须的。”说着罗莲松开了拽着墨翎的衣袖在前面做起了领路兵。 很快,罗莲与墨翎的身影穿过树林消失在了训练场上。 墨翎这一走打得特别卖力的一群人突然停了下来开始八卦。比如这女扮男装的少年究竟是谁,再比如没想到铁血的将军竟然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又比如这位会不会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什么的,总之彻底贯彻了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一句名言。 当然,并不是全部停了下来,至少还有一半的人在继续训练,而这一半的人里包括了木槿。 别人在八卦,而每八卦一句,木槿踢打树木的力度就忍不住又用力了几分,每八卦一句就忍不住用力几分,最后都不知道是在练手还是在单纯的踢打了。 至少在观看的人眼里是这样,所以有些个心里对木槿已经有很大成见的人忍不住从对魔力的八卦中脱身,开始对木槿进行人身攻击。 “呦,这不是将军的亲兵吗?这是在作何?在拿树木泄愤吗?作为亲兵就这么点本事吗?” 木槿好似未闻依旧踢打着树木。 “瞧这可怜见的,不如哥哥陪你练练。”又是一人开口,不过这人开口的同时,一脚踹向了木槿踢打树木的腿。 作为在深坑里见识过木槿腿功甚至亲自体验过的李牧深深的对那挑衅的黄兴进行了一下同情。 其他几个见识过的也默默地替黄兴哀悼了一下,同时也繁衍了一下看好戏的心情。 是个人就会有嫉妒心,不同的是个人的控制程度罢了。 90:一对四十四 作为同时期进来的兵,对方不如自己高大不如自己能干,却先一步得到将军的赏识做了将军的亲兵,这怎么能不让人嫉妒。 军营里不允许斗殴,所以平日里即便再看木槿不顺眼也没有人敢公然挑衅的。 而今日这个格斗演练的机会对于一众嫉妒心爆棚的人,那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在黄兴的脚踢过来的时候,木槿刚刚好缩回了脚,所以黄兴那一脚狠狠地替在了树上,踢得他抱着个脚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想陪练?”木槿淡然的将额前飘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并有条不紊的理了理刚刚踢树时弄乱的衣裳。 “对,想陪练,敢不敢接招?”一听木槿开口,黄兴也顾不上疼痛的脚,立马站定挑衅了一句。 木槿没回答,而是看了看对面围着的十来人。 “你们呢?”木槿微抬了抬下巴。 “想陪练,敢不敢接招?”一众人依依应声。 闻言,木槿笑了,然后慢慢的卷起落下的袖摆,“一个个来还是……”说到这木槿停顿了一下,眸光一一在那些像看着一块肥肉看着她的人身上扫过,“一起。”随着扫视,木槿将这挑衅意味十足的两个字吐了出来。 闻言,那些人先是一愣后是哈哈大笑,“一起你敢吗?”有人直接嗤笑出了声。 黄兴也笑了好一会,“你小子真狂妄,不过老子不占人便宜,一对一,老子来了。”说着黄兴就朝着木槿出招了。 木槿不紧不慢的接下对方一招,并附上言语,“忘了告诉你,我这会子心情正好有些烦躁。” 黄兴不太明白木槿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因为出现了他单方面被虐打的状态,无论他怎么反抗对方始终比他快一步,且招招落在他的身上,而他连人家的一片衣角都没有触碰得到。 许是觉得一个人不抗虐,木槿在啪啪几招之后直接将人踢飞,然后单手背在身后道:“下一个。” 许是觉得自己比黄兴厉害,又许是想要会一会木槿,在木槿话落的瞬间便有一个人影窜上前去迎战,“我来。” 那人本以为自己会比黄兴好上些许,却确实只是好上些许,只是少被揍了几下,依旧没触碰到木槿的衣角。 在场的都是些血性男儿,所以不管最初是出于什么心态,此时此刻就是想一战的心态,不管是觉得自己不会比木槿差,还是想要借此测测自己的能耐,都忍不住前仆后继的一个接一个在木槿一句又一句的下一个中迎战上了木槿。 这其中包括了明知自己可能不敌,却也雀跃加入的李牧王晓。 总之这场格斗训练到最后演变了四十四人轮番上阵单殴木槿,而木槿就像只不知累的小蜜蜂一般,轮番对应,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一个人在她手底下能过十招。 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力有限的原因,越到最后木槿用的招数越少,几乎是三招踢翻一个,三招踢翻一个。 而被完虐的众人再也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去讥讽木槿。 木槿只觉得自己心里烦躁,既然有人挑衅送上门来给她虐她也不介意,特别是以后不知道还要共事多久,所以她不太想总是听到那些没营养的话,而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用武力征服。 91:第一个任务 木槿机械的重复着下一个,完全没去数自己究竟踢翻了几个,只知道为了节省力气,她下手越来越狠,招数越来越少。 “下一个。” 一个接一个的车轮战早让木槿失去了去看眼前人的兴致,重复这机械的话语之时木槿都只是半垂着眸子,在眼帘内出现一双脚的时候,木槿直接就攻了上去,待出手两招被人挡回来之际,木槿这个时候才掀起眸子,而映入眸中的是那一袭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玄色身影。 眸光有微微一瞬间的愣神,而就在这愣神之际对方已经毫不留情的一招攻了过来,木槿下意识的躲避,躲是躲开了,只是躲得有些狼狈。 刚想要还手,木槿的余光中映入了三道不属于这个训练场的身影,举起的手在看到那唇红齿白的少年之时,木槿默默地放了下去,就这么让自己的空门暴露在墨翎袭来的掌风之下,眸光平静无波。 墨翎没想到木槿会突然停下,特别是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愣是看得他心一凛,收手已经来不及,墨翎只能微微偏开掌风从木槿的耳侧划过,而为了不将木槿撞飞,在那掌风与木槿的耳侧擦肩而过之际,墨翎空着的那只手揽住了呆站在原地的木槿将她圈在了怀中,而那一掌拍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掌印不深却很明显。 木槿看了看那映在树干上的掌印,一时间心中弥漫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而尘埃落定的此时,墨翎松开了环在木槿腰间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转眸看向木槿,“为什么突然停手?”一句话带着冷冽的责问。 闻言,木槿将眸光从那树上的掌印上转移到墨翎的身上,只停留了一秒又转移到那相扶着狼狈起身的一群士兵身上,最后再次转移到墨翎的身上,直直地与墨翎对视着,“没力气了。” 这真是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话落间,木槿收回了看着墨翎的视线,往后退了几步混入了人群之中。 这样的木槿让墨翎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不错,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这时那多出的三人当中的一个络腮胡子大叔大笑出声,“墨翎,这小子有几分你当年的意思。” “这可是翎的亲兵。”三人之一的白泽开口赞了一句,很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感觉,就好像夸的是他似的。 “翎小子,眼光不错。”络腮胡子大叔又夸赞了一句。 “这是罗沙城守城之将罗峰罗将军,列队行礼。”对于罗峰的称赞,墨翎就跟没听到一般,直接对着一群散落的兵下了命令。 散落的兵迅速的组好了队统一对着罗峰行了个军礼,“罗将军好。”一声叫唤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将士们好。”罗峰回了个礼,完全没有半分将军的架子,而对于墨翎无视自己夸赞一事也好像没看见一般,或者更确切一些的说早就习惯了这样冷漠的墨翎。 “第一个任务,护送沈监察员去罗沙城,现在解散回去整装,一个时辰后出发。” “是。”将士们领命解散。 “木槿。”木槿刚要随波逐流,便闻这一道即便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的声音的叫唤。 92:主动送上 “是。”木槿转身站定。 “你亲自去做几个菜端回营帐招待罗将军。” 这还是墨翎第一次让木槿做菜,而这在无形之中展现了罗将军对于墨翎的重要性。 木槿只沉默了一下便领了命,“是。”然后转身离去。 “翎哥哥,你为什么让这个小兵做饭,做得很好吃吗?”木槿转身不过走了几步就听到了那声黄鹂声音的询问。 “好吃不好吃你等等就知道了。”一向冷冽的声音此刻很是柔和,而这一向让木槿陶醉的声音,第一次让木槿感觉有些厌恶,一种不该存在却说不出来的厌恶。 “翎哥哥,你这个小兵好厉害,哪里找来的,能不能让给莲儿?” 罗莲的话让木槿的心咯噔了一下,她前行的步子下意识的慢了几分。 “莲儿莫要胡闹,这是军营,来这里的都是志向远大的热血男儿,你让人家跟在你一个娇小姐后面算怎么回事。”罗峰这一席话听似训斥,却含着许多宠溺。 “呵呵……”罗莲赔笑了几声,“爹,人家不过就是想试试翎哥哥愿不愿意将好东西分给莲儿罢了,哪里真想要?” 罗莲的话让不远处的木槿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她予她不过就是个东西,那么与墨翎呢,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意转让的东西吗? “对我莲儿用不着试探,你要的东西翎哥哥什么时候没有给你。” 所以说,若是那个丫头真要她,他也会给了? 果真是再铁血也有柔情的一面,只不过这是对着他人罢了。 木槿觉得嘴里泛起满满的苦涩,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即便那是她迷恋不已的声音,即便那曾是让她觉得骂她也好听的声音,第一次让木槿不想再听下去,不想再听下去。 那边的几人所有的心思都在罗莲身上包括白泽,所以并无人注意到逐渐远去的木槿的异样。 几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向军营走去。 …… 后厨里没有什么拿得出的东西,最多就是一些每日采买过来的素食和猪肉,再要别的就没有了。 也没说要她做什么,她直接就捡了后厨里有的东西进行泡制,为了能更快的煮好饭食,木槿说明了来意,让后厨的人一起帮忙,至少帮忙洗菜切菜什么的。 木槿前脚到了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菜还没配好,便见白泽左手拎了几条鱼右手拎了两只还滴着鲜血的兔子出现在了后厨的营帐之中。 “白副将。”后厨的人起身对着白泽行了个礼,白泽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凑到木槿跟前。 “小木槿,这个拿去添菜。”说着将手中拎着手中的菜杵到了木槿的面前,一想到等会儿能吃到好吃的,白泽就笑得合不拢嘴。 木槿只抬眸看了白泽一眼,便垂首继续切丝。 “不高兴?”白泽后知后觉的感觉出了木槿有些低暗的情绪。 “东西放着吧,你可以走了。”木槿没回答只说了这么一句。 白泽转身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一边后厨的人低声嘱咐了收拾一下便挨着木槿的身子凑了过去,还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哥两好道:“来,告诉哥哥,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哥哥替你报仇去。” 木槿没挣开白泽的哥两好,也没回答白泽的话,而是不停地切丝装盘切丝装盘。 白泽得不到回答就又靠近了些许,近到那唇离木槿的面颊不过三寸的距离。 “小……“ 这时后厨营帐的帐帘被再次掀了开来。 “将军。“后厨的人集体起身行礼,这一声明显比刚刚对白泽行礼时要严谨的多。 听到这声叫唤,木槿本能的侧首看去,而这一侧首可谓是主动将自己的面颊送到了白泽的唇上。 93:被人索要 墨翎一手拎着狍子,另一只撩着帘子的手还没有放下,便看到了白泽亲上木槿脸颊的这一幕,几乎是瞬时间那周身的温度直线下降。 木槿对待墨翎与对待白泽一样,仅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这一转动便将面颊从白泽的唇下解脱了出来,直到这时白泽才从自己亲了木槿的震惊中惊醒过来,一惊醒过来就如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迅速的松开木槿的肩膀跳了开来,指着木槿直跳脚,“小……小……木槿……”将那因唇触碰上木槿的脸颊而断掉的三个字接着喊了出来。 木槿转眸看向白泽,一双眸子平静无波,“有事?” 这样的木槿让白泽什么都说不出来,人家完全没当回事,再说了都是男人,只是不小心触碰了一下而已,他太过激动的话是不是显得他好像太当一回事似得。 “咳……”白泽捂嘴咳嗽了一声,“没事,你好好煮菜。”说着转身就走,直接与站在门口的墨翎擦肩而过,这已足够说明白泽的异常,至少对他了解颇深的墨翎是感觉到了。 拎着狍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若不是狍子已死,此刻估计也要被这碎骨之痛给疼死。 木槿好似没感觉到墨翎的存在一般,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墨翎定定地站了好一会,最后不言不语的将手中的狍子扔给了一边的后厨,然后转身撩帘离开。 墨翎的离开让后厨整个空气都流通了,后厨的大婶们叽叽喳喳开始讨论将军这是怎么了之内的。 木槿始终不发一语的做着自己手上的事,至于白泽那无意的一吻,不要说是她自己不小心凑上去的,便是有意,不过就是友人的一吻罢了,白泽对她一直不错,也算是友人吧,前世两国交友礼节亲吻脸颊并不奇怪。 一个将军和一个副将亲自狩猎加菜,这罗家的两位分量真不轻啊,只是不知道他们为的是罗将军还是罗家的那位千金。 不过,呵,为谁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兵罢了。 不得不说木槿的手艺很赞,罗莲挺挑食的,却在吃饭的时候赞不绝口,罗峰更是笑容满面,吃货一枚的白泽就更不用谈了。 因为是公务,所以吴海作为监军也是要出席的,为此他也跟着沾了一回光。 该吃的吃完了,该收拾的收拾完了,一行人便整装待发了。 直到一行人上路,罗莲才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厨子,立刻就驱马走到了木槿的身侧,刚想开口,这才想起自己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若是叫一声喂会很不礼貌。 “翎哥哥,你的亲兵叫什么名字。” 罗峰领着带来的十来个人骑马在前护卫,沈军乘坐的马车在中间,而墨翎则是骑马领着步行的四十五人跟在沈军的马车之后,罗莲无聊就跟着墨翎一起。 而作为个子最小的木槿毫无意外站在了队伍的首列跟在了墨翎的马尾后。 罗莲这么一问,墨翎这一回首便看到了正跑步前行的木槿,仅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木槿。” 这算是回答罗莲的问题。 “那个木槿,我觉得你做菜很好吃,我想管翎哥哥要了你,但是我爹偏说你少年儿郎要征战沙场,我就先问问你愿不愿意去我家给我做饭,你要是愿意,我爹肯定就反对不了了,翎哥哥肯定也不管的,只要是我要的他从来就没有不给的。” 木槿没有吱声,径自小跑着。 94:当她是什么 罗莲说完之后好似也察觉到自己说的不太好,便又纠正道:“我的意思是,你去我家偶尔给我做几顿饭就好,我不是不让你当兵,你在翎哥哥手下当兵和在我爹手下当兵都是一样的,反正都是当兵,主要是军营里女子不得擅入,我不能经常来,若是想吃你的菜肯定是吃不到的,你去了我家,我就可以吃到了,反正都是当兵,你去我家好不好?” “谢小姐抬爱,不过……”木槿侧眸看向前面的墨翎。 “不过什么?”罗莲显然是个急性子,木槿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接着追问。 “不过我始终是将军的亲兵,去留只能由将军决定。” “你的意思是翎哥哥同意了你就可以去我家吗?”罗莲激动了一下。 木槿没有开口,罗莲当这是默认,直接驱马上前与墨翎平行。 “翎哥哥,你听到了,你的亲兵只听你的,你把她让给我好不好。” “好。” 好?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个可以随意送人的东西? “真的吗?”罗莲很兴奋,说着就要转身来报喜。 “不过……”墨翎的下一句让罗莲哭丧了脸,每一次墨翎不过之后都没有好话。 “不过什么?” “不过木槿的身手你也看到了,这是我好不容易寻到的兵,战场上危机四伏,你总是说翎哥哥身边多留些武功高强的人好,如今好不容易寻找了一个,你就管翎哥哥要,翎哥哥也不会舍不得,只不过,你必须用一个同等的人与翎哥哥换,不然要是翎哥哥哪一日不小心受伤了,你又该抱怨了。” 所以对他来说即便不是送人她也是可以拿来换的东西是不是? 罗莲沉默了一会,最后撇着嘴对着墨翎道:“那我不要了,让她留下来保护翎哥哥,不过翎哥哥记得以后有时间就带她去罗沙城给我煮好吃的。” “好。” 这一场谈判到此时算是圆满结束了,至少对于墨翎来说是的,他不曾拒绝过罗莲的要求,因为罗莲是个有分寸的人,要求从来都不过分,而这一次依然,他说的话算是半真半假,不过罗莲没再坚持,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若是罗莲坚持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如她的愿,他会吗? 持续跑动的身躯该是滚烫的,但木槿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原来她于他不过就是个可以送或者可以换的东西,那么这些日子对她的纵容究竟算什么…… 呵,她这是在想什么,又是在期待什么,他于她也不过是一个她喜欢的声音载体罢了,便是换一个人有着这样好听的声音她也是会凑上去的,不只是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是他不是么…… 军营到罗沙城不是很远,半日的时间足够,不过碍于沈军的身子不能快行,当一行人到达罗沙城的时候夜幕早已划下。 这个时候城门在已经关闭,不过有罗峰的城主令,一行人很顺利的进了城。 骑马的人倒是没什么,但是一直保持着小跑的四十五人在持续跑了半日之后说不累绝对是骗人的。 此刻的他们几乎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看着一院子气喘吁吁的人,墨翎大发慈悲了一回,“罗将军,借一个人带他们去休息。” “什么叫借,这是该的。”罗峰乐呵呵的笑了两声,随即随便指了一个跟着他的士兵道:“这些人交给你安排了。” 95:我不识字 “是。”士兵领命离开。 “谢将军,谢罗将军。”四十五人很礼貌的道了谢然后拖着身子跟着那个士兵离开。 木槿刚转脚,身子才转半边,耳侧就响起了墨翎的声音,“木槿,留下。” “是。”木槿转了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 其他的四十四人听到墨翎的叫喊或多或少的回眸看了看木槿,有人同情有人羡慕。 罗峰看了木槿一眼又看了墨翎一眼,倒也没去过问墨翎的事,“走,去看看沈军。”说着就率先抬脚离开。 “跟上。“墨翎看了木槿一眼,丢下了这么一句便转身跟上了罗峰的脚步。 “是。”木槿应声,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跟上了墨翎的脚步。 还没到沈军所在的房间,换好衣服的罗莲已经飞奔而来。 “爹,翎哥哥……” 月光下,一道红色的身影靓丽张扬由远及近飞奔而来,就如一团燃烧着热情的奔放火焰,那姣好的容貌更因月光的照耀度上了一层月光的柔和,这是一个美丽善良热情奔放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即便是身为女子的木槿都有些无法移开眼睛,不是说因为对方有一张好容颜,而是那一身燃烧着热情的奔放,那么暖那么亮。 木槿微微侧首看了墨翎一眼,因为位置关系她只能看见他的侧颜,而他面上的那层面具隔绝了他所有的情绪,她什么都看不到。 即便是看不到,木槿想那面上就算没有惊艳也该有欣赏的吧,毕竟作为女子的她都有些动容。 木槿正看着墨翎发呆,不曾想墨翎突然侧首看过来,看得木槿一个激灵,立刻垂下了眸光,随即一想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躲什么躲便又抬眸看去,然而此刻那人早已收回眸光看向他对面的女子。 木槿垂眸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或许他刚刚只是侧首一下而已,谁知道是不是在看她,她是自作多情了,便是看她她又有什么是值得他看得,又矮又瘦又黑,要什么没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不进来,发什么呆。” 一声呵斥让木槿惊觉自己的走神,抬眸间早已不见了罗峰和罗莲的身影,而墨翎正站在敞开的门扉内看着她。 木槿没说话,连忙抬脚上前。 墨翎见木槿跟了上来便回首向屋内走去。 往里没走多久便见到了罗峰与罗莲,两人正守在一个床榻边,而床榻上赫然趴着今日之行的保护对象沈军。 “给他看看,并将一切注意事由写下来交给罗将军。” “将军忘了我不识字。” 木槿觉得自己的话噎到了墨翎,至少对方的呼吸在她话落的时候顿了一下,对此木槿表示有些解气,至于她气什么,呵,生气需要理由吗,不爽就是不爽了。 “先看人,剩下的等下再说。” “是。”应着声,木槿上前为沉睡着的沈军开始检查,至于沈军为何沉睡,当然是为了省事,不想听见他那一声又一声的哎呦声,所以直接被点了昏睡穴,多睡睡还能养体力。 在木槿很认真的替沈军把脉看伤口的时候,罗莲两眼放光的看着木槿,看了好一会直接挨着墨翎站过去扯了他的袖子,“翎哥哥,你哪里找来的兵,会打架会做饭还会医术,好厉害!!!”大概是怕打扰木槿行医,罗莲声音刻意的压低了一些,但这屋内就这么几人这么安静,声音再低也听得见。 96:一顿饭的诱惑 “翎小子,你这个可真是个宝啊,看得老头子都忍不住想挖人了。”罗峰也在一边跟着打趣了一句,不过不是像罗莲那做贼一般的模样,而是大大方方的打趣了一句。 “运气罢了。”这是墨翎的回答,且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并没有多大起伏。 “翎哥哥你这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罗莲哼唧了两句,看着有些嫉妒却很是为墨翎开心。 “的确。”罗峰迎合了自己女儿一句,言语间也是欣慰。 “恩。”偏偏墨翎还一点不谦虚的应了一声。 三人几句言语间木槿已经替沈军检查完,直接开口横插进了三人的话,“禀将军,沈侍郎很好,再养上十来日就能下地了。” 若是武官受伤倒也不用这么仔细,也不用休息这么久,实在是这个文官太体弱,经不住这刀刀枪枪的。 能下地对与墨翎和罗军来说就是能滚蛋了。 “天色不早了,翎就不打扰罗叔叔和莲妹了,注意事项晚些时候我让人送给罗叔叔。” 莲妹,罗叔叔,这叫得够亲的。 “的确很晚了,老夫也不留你了,城主府你熟,你自便吧,身外之事明日再处理也不急。” 墨翎没开口,对着罗峰抱了抱拳,然后转身就向外走去,见此,木槿自发的跟了上去,要不然呢,城主府她又不熟,别被人当贼抓了。 木槿跟着墨翎倒也没走多远,就去了隔壁的一个院子,进了院子推开了其中一间房的门,墨翎很熟门熟路的点燃了屋内的烛火,刹那间一片漆黑的屋子瞬间被烛火照亮。 放眼看去,屋内没什么特别的物什,就一张床一张书案一张桌子还有几张椅子和一个书架,连个奢侈的摆件都没有。 不知道是因为这间屋子是以墨翎的品味来摆设的,还是说城主府内的每间屋子都是如此。 在木槿扫视屋子的时候,墨翎已经走到书案前铺好纸张用纸镇按着,刚要磨墨抬眸间便见木槿呆站在屋中央,直接开口道:“过来,磨墨。” 说着放下手中的磨石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并伸手取了笔先顺了顺笔毛。 木槿不仅没去还就着一边桌子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往那桌上一趴,“将军不公平。” 墨翎顺笔毛的手一顿,抬眸间只见木槿懒懒地趴在那桌子上。 “不让休息就算了,难不成还不给先吃饭,不知道小的才十四岁正在长身体么?” “本来本将军准备写完这些注意事宜带你去城中酒楼赏你一顿好的,如今你……” 墨翎话还没说完,木槿已经窜到了墨翎的跟前拿起磨石开始磨墨,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这人真不是故意的吗?以前白泽总是说他腹黑,她没当回事,可此时此刻她觉得深有体会。 “看着很不情愿的样子,不如你……” “没有不情愿,将军看错了。”木槿本来打算装死,可架不住墨翎又开口刺激她,为此她不得不抬头赔笑,“小的是将军的亲兵,将军让做什么都应该的,毕竟待遇不同么?” 最后一句纯属木槿隐晦的提醒墨翎,要是敢反悔不带她出去吃饭,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用将顺好毛的毛笔放入了木槿磨着的墨中沾了沾做了个写字的姿势。 木槿见此立刻开口叙述,“沈侍郎不能吃韭菜葱花等刺激性食物……” 97:无法抵抗 就这样,一个说一个写,不知不觉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木槿可谓将每一个注意的细节都说了一遍,直接导致墨翎洋洋洒洒的写了七八张纸这才算结束。 “在这等一会。”写好之后,墨翎拿着纸张吹了吹,然后放在一起叠好丢下一句便向外走去。 这阵仗是送东西去了。 木槿站了小半个时辰腿都酸了,也不管墨翎是要出去多久,墨翎前脚走,她后脚就在墨翎刚刚起身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趴在了桌子上。 说累这半日的路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她架不住这身子耐力不够啊,所以她也算是累了,别人都去休息了,她还要折腾着又看病又要念注意事项的,要不是她说不识字,还得她来写,真是够累的,不过等下有好吃的,这也算是等价交换了一回。 木槿这身子的耐力比木槿想象的还要差,墨翎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回来后便见到刚刚还据理力争要吃饭的人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睡着的木槿让墨翎脚步不自觉的放轻了。 其实注意事项并不是那么着急,明早写也是一样,但他只有这样才能有个名正言顺的将她留下来。 而这个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该远离她的,也正在做,可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接近她,特别是在午时看到她的唇印上白泽脸颊的那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用了多大的耐力才忍住没上前强行将两人分开。 有些东西,即便不该存在即便不能存在即便不愿存在它终究还是存在的,且存在的让人无法忽视。 思绪间墨翎已经走到了木槿的身边,并伸手按上了那柔软了的唇左右擦拭着,好似在擦拭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大概是木槿饿极了,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在墨翎伸手按上她唇的时候,她竟然张口将他在她唇上左右滑动的手指含在嘴里,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一含这一舔这一陌生的酥麻感,让墨翎僵硬在了当场,直到他的手指被那贝齿咬住,那隐约的刺痛感让他回神并猛地抽回了手指。 比起这刺痛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酥麻。 这一抽似乎惊动了木槿,她慢悠悠地睁开了闭着的眸子,这一睁让墨翎有些做贼心虚的将刚刚被她含在口中舔动此刻火辣辣的手指别到了身后。 就在他以为木槿要说什么的时候,木槿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将军,我好累,我想睡觉,饭能不能欠到明日再吃。” 软软糯糯的声音好似梦靥。 这撒娇似的声音墨翎好久没有听见了,自从那晚她跟他进账被他推开就没再听到过了,此刻听来竟有些让人回味,这般的她才该是最初的她,这几日满身是刺的她让他好不适应。 墨翎没有立刻应声,就那么站着,身后手指的灼热让他一时间根本无法开口。 大概是因为没有得到回答,木槿闭着的眼睛又微微的睁开了些许,“将军……好不好……”此刻的木槿像极了要糖吃的稚子,偏偏就是这副模样让人无法抵抗。 “好。”墨翎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98:就差一点 “将军真好。”木槿勾着唇满足的笑了笑,眼睛睁开的一条缝也眯了起来,像足了一只餍足的猫。 一句不含任何杂质的话让墨翎的心不自觉的柔软再柔软。 迟疑了一下,墨翎弯腰伸手去将趴在桌子上的人横抱了起来。 似是感受到了墨翎的温度,木槿下意识的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 墨翎有些僵硬的低头看向木槿,见她闭着眸子,才知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所以她潜意识里还是信任他的? 这个认知让墨翎不禁又愉悦了几分。 转身几步便走到了床榻边将人放了上去,并替她脱了鞋袜,看着那与他手掌一般大的脚,墨翎才发现木槿的脚好小,脚趾更是白皙圆润,他一个没忍住握在了手里。 不知是不是墨翎握得有些用力让木槿不适了,她忍不住甩了甩腿,木槿这一动吓得墨翎立刻松手后退,直到见到床榻上的人依旧闭着眼睛只是换了个睡姿跳动的心才微微平息。 墨翎不敢再看木槿,几步走到桌边拿起桌上装着茶水的冷茶壶对着嘴就灌了起来,他是疯了才将人留下来,一双脚就让他险些失控,莫不是真的是军营待久了,待出毛病来了。 猛灌了些冷茶平息了一下心情,墨翎熄掉了烛火走到床榻边将人往床榻内推了推,然后就那么和衣躺下,将棉被随意的往两人身上一搭,脱个鞋差点脱到他失控,这衣服他是铁定不敢脱了,而此刻再将人扔出去太过怪异,所以自己种的因果自己受着,怪就怪他不该受木槿与白泽那无意一吻的刺激,可是想想特么的还是在意…… 这一夜墨翎自作孽不可活的失眠了,直到东方有些淡淡的鱼肚白他才勉强浅眠。 城主府是没有早起号角的,但是木槿的体内早就形成了生物钟,所以时间一到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入眼的是陌生的环境,木槿一个激灵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在看见身侧还闭着眸子的墨翎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放松了警惕,然后这才回忆起自己昨日来了城主府,被墨翎使劲的奴役了一下,后来说带她去吃饭的,饭她不记得有吃,那么就该是她不小心睡着了。 想着,木槿垂眸看向呼吸平稳的墨翎,心里堵得难受,不是说不喜欢她靠近来着,干嘛又让她上他的榻,不是该扔出去么,上次她因为他让她上榻她就那么原谅了他的疏离,可后来呢,还是推得那么毫不留情,更过分的是还要将她当东西不是送人就是与人换东西,这简直就太过分了,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因为他让她上榻就原谅他,绝不。 不是讨厌她一靠近不是掐她就是推她么,她偏要恶心他。 要不弄死她要不就一直恶心他。 想着,木槿改坐为跪,直接倾身上前半点不犹豫的对着那张薄唇就吻了下去。 “翎哥哥……” 木槿吻下去的唇因门外由远及近的这一声高呼硬生生地刹住,她的唇就那么停在了墨翎唇上方的半寸之距,只要再微低一点点就能碰上了,但人吧,有时候豪胆只是一瞬间,被人这么一打搅瞬间就缩回了壳里。 99:你在干什么 木槿想她绝对不是怕墨翎,而是不能让人看见,谁知道那奔放的姑娘会不会推开门,他断袖了不要紧,别搞得她也背上断袖的名字,她以后还要不要嫁人的。 “翎哥哥……”在第二声响起的时候,木槿很不甘心的抬首坐直。 “你在干什么。”身子才坐直就听到这句话,吓得木槿心脏都跳出来了,几乎是反射性的向墙角缩去,随即一想自己本来就是要恶心他的怕什么。 木槿心中端得是豪胆,但面上却是一副刚睡醒的迷糊样,“将军在说什么?” 墨翎突然坐起了身,倾身向缩在墙角的木槿靠去,“我是说……你刚刚……在干什么……”声音带着初醒的低沉嘶哑,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却该死的魅惑之极,魅惑到木槿直接失去了思考能力。 只呆呆的开口道:“我……” “翎哥哥……”这一声叫唤已经显示着声音的主人离门不过还有几步远,墨翎有些不甘心的退开了身子下了床榻伸手理了理衣服上的皱痕。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推了开来,门前露出了那个红色的张扬身影。 而这一声响声也将被迷惑的木槿惊醒,然后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被墨翎的声音给撩了一把,瞬间想把自己用土埋了的心都有了。 特么的她就这么败在他的声音之下,特么的她为什么就是个声控,还有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醒的,明明她要吻下去之前他是没醒的,还有他应该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吧,不然竟然没掐她,奇迹啊这是。 在木槿自我纠结间,罗莲已经窜了进来,本来是叫着翎哥哥进来的,一见着床榻上发呆的木槿立刻转了目标,“木槿,你也在,你昨日和翎哥哥一起睡得么?” 罗莲问的很纯洁,她半点没多想,但两个当事人却不由得各自心虚了一下。 木槿被罗莲从纠结中喊回了神,也从床榻上爬下了地,“我昨夜不小心睡着了,将军心善就让我留了宿。”边说边整理着床榻上的棉被,顺便转移了一下话题,“小姐起的挺早。” “那是,我每天都起来锻炼的。”罗莲昂了昂头,一副快点夸我的模样。 “小姐真勤奋。”木槿不负罗莲的期望赞扬了一句。 虽然对于墨翎将她比于可送人可换的东西她很不爽,但对于罗莲木槿讨厌不起来,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是个单纯的姑娘,即便想要她也是询问而不是霸道的强抢,兴许这就是墨翎愿意纵着罗莲的原因吧,想到这,木槿稍微好一点的心情又阴翳了。 手中的被已经收拾好,木槿不想再逗留,直接对着墨翎行礼,“谢将军收留,还请将军告知其他人的下落,让木槿与他们会和。” “木槿,我就是来找翎哥哥让你去给我做早饭的,你能不能给我做顿早饭,算我求你了。”墨翎还没开口,听到木槿话的罗莲可怜兮兮的看着木槿祈求道。 木槿忍了忍,这姑娘缺根弦吗,看不出来她不高兴吗,还有,大家都是女人,冲着她撒娇算怎么回事。 就在木槿要开口拒绝的时候,墨翎抢先一步开了口,“替我带一份。” 这言外之意就是同意了。 100:有意思的兵 墨翎的话让木槿咬碎了一口银牙,泡妞就泡妞扯上她做什么。 然木槿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因为对方是将军,她是兵。 “是。”生硬地应了一声,木槿转身就向外走。 “我带你去厨房。”罗莲兴高采烈的跟着木槿跑了出去。 看着木槿那明明不情不愿却忍着的模样,墨翎很不厚道的笑了,比起她漠视他跟个刺猬似的,这样的她更鲜活更让人愉悦。 突然发现,比起远离,逗得她跳脚也不错,他很期待她伸出猫爪的那一日。 罗莲的早饭墨翎的早饭都做了,没道理撇开罗峰的,更没道理作为主厨自己吃不上的,所以木槿直接就做了个四人份的。 果不其然,当木槿端着做好的早餐出现在墨翎房里的时候,罗峰正大咧咧的坐在那里。 一见到木槿和木槿手中分量很足的早饭,半点不拘泥的笑道:“小木槿这是知道老夫也会来蹭早饭特意多做的?” 一声小木槿生生的让木槿想到了白泽那个吃货,只不过罗峰这是喊晚辈的口气,白泽那一声可是满满的戏谑了。 “是。”木槿倒是承认的实诚,也因此引来了罗峰的大笑声。 “翎小子,你这亲兵可真是有意思,比你当年有意思多了。”罗峰边说边拍了拍墨翎的肩。 都是熟人,所以木槿一放下东西,墨翎罗莲罗峰都径自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墨翎在坐下来前问了木槿一句,“你吃了吗?” “留了些,这就去吃。” 墨翎没再说话,而是对着木槿挥了挥手,木槿也不逗留转身就去了厨房。 半个时辰后,墨翎将四十五人集中在了城主一处空落的院子里。 而彼时墨翎手中拿着一叠一尺宽两尺长的纸张。 “这里有四十五张纸,一张代表一个人的信息,你们需要通过这上面简单提供的信息日落之前在这罗沙城在符合这上面条件的人找到,并将人带回城主府,必须是对方资源跟随你们回来,完成者明日休假一天,完不成者明日跟着罗沙城的守将守城一天,回应之后绕着月牙坡负重五十斤跑一百圈。明白?” 这惩罚说起来并不怎么严重,但是,与那奖励一对比那就很是惨重了,那奖励本身就很吸引人,得不到还要受罚谁受得了。游玩一天对于以前的他们兴许不怎么有诱惑力,可现在包括以后他们作为士兵是没有自由的,能得到这么一天自由那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明白。”四十五人异口同声,喊得那叫一个响亮。 “按照队列依次上前随意抽取。”墨翎手中的纸张有字的朝下无字的朝上,所以根本就看不到字,也谈不上任由你选择什么的,很是公平。 作为第一列的第一个,木槿就这么成了选择的第一个。 走到墨翎面前,木槿随意伸手抽了一张,然后翻转过来边看边朝另一侧绕行重新回队伍。 而她身后紧跟着其他人依次抽取。 纸张上面的信息并不多,统共就五句话,木槿可谓是一目了然,只是她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 “将军,俺不识字怎么办。” 这问话让木槿一个激灵,她貌似也不识字来着。 101:你换个奖励 “自己想办法。”这是墨翎给那个问话的人的回答。 木槿庆幸自己此时是背对着墨翎的,所以对方是看不到她那看得炯炯有神的模样的,其实吧,她也不是怕墨翎知道她识字,关键是,若是知道她识字了,她那个让墨翎读话本子的理由不就不攻自破了。 说到这个,她能不能换个奖励? 不过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墨翎同意呢? 脑子在动,木槿的脚也在动,走到队列里那完全是下意识的。 四十五人很快就领完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信息,待众人领完东西,墨翎什么都没说只一挥手让他们解散。 因为是无声的,所以沉浸于自己心思的木槿完全不知道大家已经开始散开向城主府外而去。 起初墨翎也没太在意,直到最后所有人都走了,他也要离开时就见木槿一个人低着头看着手中捧着的纸呆站着,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这时墨翎才想起木槿好似也不识字,莫不是因为看不懂所以苦恼? 然,便是她苦恼,他作为将军也必须一视同仁。 “发什么呆,大家都走了,你还要站到什么时候?”一声训斥就这么兜头而下。 木槿被这一吼给吼得抬起了头,抬首间便见墨翎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因为刚刚在想事情,此刻的抬眸又为本能的抬眸,所以这一刻的木槿怎么看怎么有几分呆呆傻傻的感觉。 又是这种表情,墨翎再一次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墨翎一秒钟也不想看见木槿,给机会不珍惜与他何干。 想着,墨翎直接甩袖走人。 只是刚一转身脚才跨出一步,袖子被被人给扯住。 停步侧眸看去,许是这一眼太过凛冽的缘故,墨翎刚看过去,木槿立刻缩回了手。 “将军……” 墨翎以为木槿会让他给她读纸张上的字,刚要开口拒绝,却被对方出口的话给惊住。 “小的是你的亲兵,所以做的事总是会与别人不一样对不对?” 这话听着没毛病,于是墨翎应了一声,“恩。” 这一声应道让木槿眸光亮了亮,墨翎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么奖励也是要与别人不一样的是不是?” 墨翎微皱了皱眉,几乎是秒懂木槿的意思,“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明日休假一日,我要将军给我读十本话本子,好不好?” 这个要求墨翎有些耳熟,略微回忆了一下,上次好似木槿救了沈军他去审问的时候她给他提了这个要求,当时他没有应。没想到今日又听到了这个要求。 “城里说书的多的是,你若喜欢去茶楼听上一天便是。” 这是不答应了? 木槿眸中闪过点点失落,不过她也没指望一说就成功。 在木槿略微失落了一下重新昂起斗志誓要磨得墨翎答应的时候,一声娇俏声插了进来。 “翎哥哥……”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走廊的拐角处冲了出来。 “翎哥哥,你答应陪我上街的,公务忙好了没有……” 木槿到嘴边的话因为罗莲的出现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只见她往后退了一步,对着墨翎行了一个军礼,“木槿逾越了,将军莫要将木槿的话放在心上。” 话落,转身,离开,毫不拖沓。 102:穷光蛋一个 木槿的嘴角在转身之际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她真是够蠢了,对方怎么可能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木槿最后落下的话让墨翎紧皱了眉头,又是那种浑身是刺的感觉,他不喜欢她这样,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翎哥哥……’ 喜欢不喜欢,墨翎都没时间去探究,因为罗莲已经奔到了他的身侧扯住了他的袖子,他的心思完全被罗莲引了过来,而木槿也已经离开,便是想探究也探究不了了。 这个时辰刚好赶上早市,说起来木槿来这个时代已有一月有余,但这古代的街道她却还是没有真真实实的逛过一次。 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家徒四壁的农家,后来直接来参军,一路上随军怎么可能有自由,后来入了军营更没有自由,直到今日接了这么个任务,她才第一次真正有机会看看这古代的街道。 一路走来除了与现代不同的古色古香,木槿看到的是一片祥和,完全看不到半点因为战争而起的萧瑟,若她不是从城外的军营而来,又误入了一次战场,光看这祥和的街道,她完全无法想象在城外不足十里的地方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一场小战,大战更是没有预料,可谓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木槿不傻,她知道能让距离这么近的城市生活的这么祥和绝对是那个鬼面男人的功劳,能守住一座城不容易,能让一座城像不知道家门口有战争似的生活着那才叫一个难。 想到这,木槿心中对墨翎升起了一些敬畏,那个男人是值得享受安乐的每一个人敬畏的,当然,敬畏是一回事,至于该生气的她还是会生气的。 一想到她不过就是央他读个话本子,他却总是不应,陪起美人来倒是丝毫不懈怠,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一将之领又如何,让人敬畏又如何,还不是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木槿之所以厨艺特佳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吃货,所以当她走入早市看到一条街的吃食的时候,她的味蕾不自觉的开始泛滥。 小贩们见到来往的人们不停地吆喝着: “又白又大的包子一文钱一个。” “又香又甜的豆腐脑两文钱一碗。” “又软又糯的米团子两文钱一个。” …… 间或传来的吆喝声,扑鼻而来的香味都让木槿忍不住驻足。 然,当小贩对着她笑呵呵的道一文钱一个两文钱一个的时候,她停下的脚不得不再次前行,因为,特么的她没有钱,一文都没有,谁能相信一个将军的亲兵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掏不出来。 从那个农家里出来的时候,因为是参军,吃穿都是军营的,所以木槿不想增加那个家徒四壁的的家的困难,愣是一个铜板都没有拿。 而参了军,的确不缺吃不缺穿,就连生病了军营里都配着药,直到这一刻,她被小食勾引的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是个穷光蛋,穷到连一个一文钱的包子都买不起的穷光蛋,她木槿何曾这么穷过,这真是个极其憋屈的事。 外地客商,体态阔朔,个子不高一米六到一米七,穿着打扮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喜欢出入各大金银首饰铺搂着小妾给小妾买各种饰品,最明显的识别特征左耳后面有一颗肉痣。 这是木槿抽到的那张纸上的原话。 为了不被自己憋屈死,木槿快速的离开了误入的小吃街开始窜走于罗沙城内有名的首饰铺子。 103:任务被打断 既然这是训练,肯定是会有许多干扰信息的,毕竟这信息给的很笼统,唯一的识别就是左耳后的肉痣不是谁都能有的。 对于这一段话木槿总结了一下,她要找的的人是一个左耳有肉痣又胖又矮有着外地口音穿着华丽的胖子。 罗沙城的大小首饰店有十来个,但若她是客商又跟个暴发户似的,哄小妾定是要去最好的首饰店的,哪个女人不要最好的,客商又有钱又愿意带小妾去,定是宠她的,所以只要锁定最大的首饰店就可以了。 随后,木槿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打听了罗沙城最大最受欢迎的首饰店,并去了那周围开始蹲守。 不出她所料,蹲守了一个时辰除了那颗肉痣,符合其他条件的进进出出了至少三个,可惜没一个是她要找的。 显然老天是优待她的,又过了半个时辰总算出现了目标人物。 估摸着这客商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一副等着人来抢的模样,出门还带着两个保镖,这情形强硬抢人绝对是下下策,特别是人家怀里还搂着一个娇俏的女子,吓着美人可就不好了。当然,任务里的条件有一个是要对方自愿,所以这有没有保镖也没差。 想着木槿整理了一下衣衫进了首饰店。 因为不能暴露士兵的身份,所以木槿还有其他的四十四个人穿的都是早上发下来的常服,这也算是方便他们行事了。 不得不说大首饰店就有大首饰店的气势,即便木槿穿的只比穷酸小子好一点,但店里的伙计却没有驱赶她,兴许以为她是哪家大户人家的下人也不一定,毕竟不是所有有钱人都会亲自出来买东西的。 伙计招呼了一声问木槿想要什么,木槿说随意看看,伙计便去做其他事了。 木槿一边随意的看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再次细细观察了一下那暴发户胖子和他怀中的娇笑的小妾,当下心中就有了主意。 木槿刚要凑上去,门口的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行动。 “木槿,你不是去执行翎哥哥给你的任务去了吗?你怎么在这?” 闻言木槿回眸,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那抹张扬的红色身影,还有红色身影旁边那道玄色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被罗莲那抹红衣给衬托的,此刻的墨翎看上去并不似平日里的暗沉,倒是有些柔和。 想着,木槿在心底嗤笑了一声,什么红衣衬托,人家铁血将军对上好妹妹一向很柔和的。 既是墨翎给的任务,那对方定是他自己的人乔装打扮的,所以此刻罗莲这么一喊,那个暴发户客商东西也不买了,直接推说了句不喜欢搂着怀中的娇妾就往外走。 可以说罗莲刚刚的那句话大大的暴露了木槿的身份,但不知者无罪,木槿也不会因为这个去怪罪罗莲。 见那暴发户要走,木槿没理会罗莲,直接就要跟上去,却被从门外走进的罗莲给拦住了去路,“木槿,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你怎么来首饰铺了,你……” 罗莲才说两句,木槿不想听,直接绕开了罗莲就向外走,人都已经出了首饰铺,再不追上去,谁知道人会跑到哪里去,这次跑了,知道她蹲守定是不会再来的。 104:任务失败 然绕开罗莲才跨出一步,便被罗莲在身后一把扯住袖子,“木槿,你跑什么,你……” 木槿侧眸看了罗莲一眼,她觉得这个姑娘好,是这姑娘善良单纯,即便她不喜这个姑娘拉着她做吃食,还跟个要货物一般向墨翎要她,但这是不是单纯过头了了,知不知道单纯过头了会给人添麻烦的。 木槿不想解释,直接用力扯了衣袖就向大门跑去,但门外哪里还有那暴发户的身影,对方显然非一般人,她只是被一拦一扯袖子的功夫就让对方逃脱了。 “木槿,你是不是讨厌我?” 大概是木槿抽手抽得太过用力,罗莲竟是向一侧歪倒,好在墨翎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所以当罗莲说出这句委屈的话的时候,木槿回首时看见的便是这郎情妾意的一幕。 目标人物的逃走,半日功夫的白费,本就让木槿有些烦躁,这一幕更是刺激了她。 “道歉。”这些还不算,墨翎在木槿看过来说出的这句话才叫她满心愤怒。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口的愤怒,尽量不带情绪的开口道:“将军,是罗小姐妨碍了我执行任务,你让我道歉?” “执行任务是你的职责,有干扰因素在所难免,你是军人,罗莲是百姓,即便你是在执行任务,作为一个军人也不该这样对待百姓。你想到的该是怎样克服干扰,而不是以此为理由逃脱职责。” 这话没毛病,很符合军人的标志,但是特么的她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呵呵……”木槿突然冷笑出声,“将军,若今日我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罗莲小姐的一句话足以让我命丧于此。一个死人你觉得还需要道歉吗?” 搁下一句话,木槿转身向外走去,那速度快得与刚刚的暴发户客商不差分毫。 而此时此刻,饶是罗莲再缺根筋也差不多知道自己闯祸了。 “翎哥哥,我……”一张脸满是歉意。 “什么都不用说,你没有错。不是说想要翎哥哥送你个玉坠子吗?挑挑看你喜欢什么,翎哥哥给你买?” “可是……” “听话。” 罗莲看着板着脸的墨翎,终究什么都不再说,去挑玉坠子了,而墨翎却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不过从那周身低温的气压可以看出其不太美丽的心情。 木槿是踩着最后一丝阳光走进城主府的。彼时不管是完成任务还是没完成任务的差不多都回来。 走进城主府的时候,木槿遇上了个难兄难弟,就是曾经被她在水坑踢到服的李牧。 大概是觉得自己遇上了难兄难弟,李牧一见着木槿一个人回来,也不知是同病相怜还是有人陪他一起受难,他满面笑容的对着木槿道:“你也没完成任务?” “恩。”木槿轻哼了一声。 “不是,我记得来的第一日你在校场上的发言可夺目了,照你那时的模样,我一直觉得你观察力很好的,你竟然没找到人,我有些稀罕,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觉得受罚很好玩?”木槿看白痴一样的看了李牧一眼。 “不好玩。”嘴上这么说,但李牧还有些不相信。 “我不识字你不知道吗?”木槿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解释,说完之后就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105:你是长舌妇吗? 李牧摸了摸头,没再继续追问,三步并两步的跟了上去,不管是什么原因,的确不会有人傻到故意不完成任务的。 而李牧不知道的是的确有这个傻得,就是他刚刚追问的那个。木槿虽然被罗莲给搅合了任务,但是凭她的追踪不可能找不到人,但是她不愿意再找了,所以下午半日随便找个地方窝了半日,然后在太阳只剩下余晖的时候,踩着最后一丝阳光进了城主府。 依旧是早上那个院落。 完成任务的与未完成任务的可谓是一目了然。 墨翎在木槿回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而木槿看都没看墨翎一眼,低垂着头的模样使整个人看上去满是未完成任务的失落,当然这是表象,真相就是不想看见墨翎,哪怕是一个眼神,所以她才低着头。 待人全部到齐,墨翎也不废话,直接宣布了哪些人过关,哪些人不过关,过关的明日自由活动夕阳落山前回来,不过关的明早早起自有人带他们去守城门,简单的宣布了一下结果,墨翎直接宣布解散。 这一次墨翎没有单独喊木槿的名字,木槿也乐得自在,跟着队友走了。至始至终木槿看都没看墨翎一眼。 即便是同一个队伍也是有竞争的,所以完成任务的一些人不免在言语上有些挤兑未完成任务的,特别是木槿这个顶着将军亲兵名号的人。 “呦,还是亲兵呢,就这么点本事做亲兵是不是太不够格了一点。”这个刺头就是黄兴,典型的不长记性。 木槿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性子,所以即便之前这一群人都被木槿揍了,也依旧有人会去挑衅。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木槿这不温不火是看心情的。 所以黄兴的这句挑衅换来的是木槿的腾空一脚,黄兴整个人都被踹着倒飞了两米。 黄兴或者说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料到木槿会出手,但一想到昨日早上的一战四十四,似乎也不奇怪了。 “你是长舌妇吗?”黄兴还没从被踹中反映过来,木槿劈头盖脸的就丢下这么一句,然后极其酷拽的从他旁边走过去,“不服来站,若是哭鼻子告状,我觉得你也不用当兵了,直接回你娘怀里喝奶去吧。” “你你你……”黄兴气得一连三个你字都没你出来,而木槿已经从他侧身走过去走出了好几步,“你等着,我会打败你的……”你了好一会,黄兴才说出这么一句,然后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木槿也没太下死脚,不然这会子他还想站,简直就是做梦了。 木槿的行为让李牧崇拜了一把,不由得又想起之前他被猛踹了好些脚,“木槿,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霸气来着。” “以前我也没发现你这么腻歪来着,你别忘了,你是他的前身。” “呵呵……过去的事提啥,我李牧只服强者,没瞧着我现在把你当老大了吗?老大,你看你啥时候能教我两招,让我也威风一下。” “看心情。” “老大……” “罗小姐。”前方拐角处响起了这一声叫唤,打断了李牧要说的话。 106:自己送上门的 一抹红衣穿透人群走到了木槿的面前,“木槿。” 木槿随着周围的士兵一同对着罗莲抱了抱拳,“罗小姐。” “木槿,对不起,今日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罗小姐。”木槿开口打断了罗莲的话,“罗小姐没有任何错,不需要道歉,将军教训的很对,不管是做什么任务都可能出现意外因素,百姓是根本理应好好保护,任务失败了就是失败,找借口那是弱者的行为,罗小姐是想让木槿做弱者吗?” “不是……”罗莲急忙辩解。 “如此,罗小姐请回吧,也莫要说什么道歉的话,一切都是木槿自己能耐不足,与罗小姐无关。”说着,木槿又对着罗莲抱了抱拳,然后绕过罗莲离开。 罗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因为木槿刚刚无法反驳的话而什么都说不出,最后只能不知所措的离开了回廊。 罗莲一走,李牧又开始八卦了,“木槿,你今日这任务失败还有别的隐情?” “想挨揍?”木槿瞥了李牧一眼。 “咳……”李牧咳嗽了一声,“那个,一天了也该饿了,我们去吃饭吧。”说着率先走在了前面。 木槿不紧不慢的跟着,罗莲的出现终是给她带来了影响,本来她的失败就引人臆想,她再说这么几句意味不明的话,就更令人臆想了,不过,呵,随便别人怎么想只要不来扰她就行了,否则就休要怪她这拳头不饶人了。 要知道她这拳头虽然力度不行,但她是学医的,所以砸中个痛穴什么的还是很容易的…… 待一群士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之上,在回廊的一个暗角走出了两道身影,显然不管是刚刚木槿动手打人的那一幕还是应对罗莲道歉的那一幕都落入了这两个人的眼中。 “翎小子,能说说你这个亲兵是哪里弄来的吗?这小子日后前途无量啊!” “自己送上门的。” “你果真是运气好啊!”罗峰表示嫉妒了一下,当然是开玩笑的嫉妒。这个自己送上门的可很有讲究了,不过罗峰相信这里面的错综复杂墨翎自己是可以处理好的。“你觉得你这个亲兵是故意没完成任务,还是没能力完成任务?” “故意的。” “这么肯定?”墨翎肯定的语气让罗峰诧异了一下。 “她入营第一天,就被吴庸给错带进了战场,后来谁也没指出吴庸,她愣是说出了几个证人,这观察力非一般人能比。” “那你觉得她为何要故意这么做?” “闹脾气。” “你这亲兵胆子倒是不小,竟敢跟将军闹脾气,不过翎小子,你也不能怪人家,人家不过才十四五岁,也就是个孩子,不是?” “军营里只有士兵。” 见墨翎这铁血的模样,罗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叹息了一声,“今日中午首饰店里发生的事莲儿都告诉我了,其实木槿已经很照顾莲儿了,不然不止是差点推到她那么简单了,就她刚刚踹人的那一脚足以可见她的力道。你虽说让士兵们找到人必须对方自愿跟随,这自愿可也有很大的文章的,可和平的说服也可威胁的说服不是?木槿的身手你我都见过,当时那种场景直接抓了人打到服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她当时放弃了。你太惯着莲儿了,你问问你自己,若当时换一个人你会那么说么,或者换成是你自己你会想那么多么,还不是抓了人先说,我知道你与浩儿交情好,浩儿死的时候让你好好照顾莲儿,但是,翎小子,莲儿不是你的负担,即便是浩儿在也是不会让你这样的。今日这事,你错了,你那亲兵不错,我看着对你也挺好,别寒了人家的心。不管是不是士兵,人家终究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比莲儿还小,你这样不公平的,人家也是会有爹娘心疼的。” 话落间,罗峰又重重的拍了拍墨翎的肩膀,“自己好好想想。我还有事先走了。” 107:霸道请吃饭 说着也不等墨翎有反应就径自离开了,徒留墨翎一个人站在那晃着摇曳烛火的回廊里。 秋夜的风没有了半日的燥热,反倒是带着一股清凉,然即便如此也吹不走墨翎心头的烦躁。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静的缘故,墨翎此刻满眼都是白日里木槿离开时看他的冰冷眼神,和留下的那句话。 本来他只是觉得这个亲兵脾气被他给养得厉害了,反驳他不说,还敢故意不完成任务闹脾气,他认为该好好杀杀这个小子的脾气,免得她年少轻狂。 然罗峰的一席话却让他烦躁了,也在意了。 罗浩与他一般大,是罗峰的儿子,也是他的副将,却是在三年前战死沙场,姣好的儿郎就那么死了,罗浩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放心不下单纯的妹妹,这个职责他担下了,也一直这么担着,从没觉得哪里错了,但今日…… 这一夜墨翎失眠了,而与他一同失眠的还有那个第一次与别人住在一起的木槿。 城主府的待遇不错,招待外来兵的不是什么大通铺,而是十个人一间的上下铺,如此木槿一行四十五人一共占了五个房间。 木槿来的最迟就住在了最后只有四个人的房间里。上下铺什么的,睡着完全没有什么不适应,但这一夜她却是烦躁的无法入眠…… 翌日。 不得不说墨翎这面具除了能遮住容貌还能遮住情绪,即便是一夜失眠夜看不出任何不同,木槿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夜失眠的她看上去很是萎靡,不过有任务失败在前这萎靡也不算太显眼,特别是在有其他十来个失败之人的衬托之下。 本来是其他人带这些人去城门处的,但经历了一夜的失眠,这个带队的人变成了墨翎。 当然,士兵们并不知道这带队之人临时换人了。 将一群人带到城门,安排了职责,嘱咐了一番便不再理会。 总共十来个人,被分成了三匹安排,木槿被安排在了最后一匹,任务是在城楼上巡逻。 墨翎官方的对着几人交代了一下职责,最后在几人应声要转身的时候,墨翎慢半步的说了一句,“木槿。” “是。”木槿立正站直抬头挺胸,标准的士兵模样,标准到墨翎挑不出半丝的差错,但就是这样的木槿才是不正常。 木槿从出现在他身边的第一日就从来没如此规矩过。 “明日便回营了,今晚下值之后,本将军会将欠你的一顿饭补上。” “将军说笑了,作为亲兵,为将军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什么欠不欠的,将军莫要将木槿玩笑的话放在心上。若将军无其他的事,木槿去巡逻了。” 听听这话,是多么正直忠实的士兵,然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行,但从木槿口中说出来却是半点也不行,至少墨翎听得很不是滋味。 “本将军答应的事从不反悔。”墨翎也不退步,甚至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压迫和僵硬,话一说完完全不给木槿半点反驳的机会直接甩袖离开。 这样的墨翎木槿只想说一句,真是霸道。 墨翎已经走了,木槿不至于为一顿饭就拉着墨翎继续说道,她还记得自己是兵对方是将,所以不过就是一顿饭罢了,既然那么想请她吃,可别让她给他吃垮了,毕竟她是个连包子都吃不起的穷光蛋,看见好吃的,肯定是刹不住性子的。 108:能不能转身离开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当夜幕划下之际,也是木槿这十来个没完成任务的人交接之际。 李牧是和木槿分在了一波,这前脚宣布下值,后脚李牧就窜到了木槿的身边,“老大,要不要去吃个饭,站了一天,这晚上一两个时辰的自由时间将军总该是不会约束我们的。” “没钱。”木槿直接甩了两个字过去。 “钱算什么,你没钱我有啊,我请你吃。” 虽然是说请她吃饭,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欠揍,什么叫钱算什么,不知道她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吗? “李牧不能偏心啊,好歹大家都是兄弟,你不能只请木槿一人。”其他几人听闻李牧的话也跟着上前凑热闹。 “没问题,一顿饭而已,小爷请得起。”李牧大手一挥,很是大方。 闹哄间几人已经相继下了城楼,当看见那站在城楼楼梯下方三米远处的墨翎之时,笑闹的几人立刻禁了声,全部利落的上前站直身子行礼,“将军。” “子夜之前必须回城主府。” “是。”自己理解和将军下令那完全是两码事,听到墨翎的这声准许,一行几人简直是两眼放光。 “散了吧。”墨翎对着几人挥了挥手。 墨翎一说解散,几人瞬间恢复了懒散,李牧刚要招呼木槿去吃饭,又响起了墨翎的声音,“木槿留下。” “是。”木槿应声站定。 墨翎的话让李牧要出口的招呼声愣是咽了下去,随即有些同情有些可惜的看了木槿一眼转身离去,其他几人也同情的看了木槿一眼,瞧,亲兵也没多好,大家都出去玩还要被将军驱使。 “跟上。”见其他人走了,墨翎直接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 这一次木槿连回都不想回了,这特么的是请人吃饭的态度么,她第一次见人请吃饭请的跟被强迫似的。 不过算了,她不跟食物计较,站了一天,有人给她宰她不宰是傻么? 天悦楼,罗沙城内最大的酒楼。 木槿是不知道这酒楼是罗沙城内最大的,但自进门起入眼的面积和华而不奢的装潢足以说明这酒楼的分量。 再说了,将军说请吃饭,若是随便下个小馆子,岂不是很掉分。 不知道是墨翎这一身装扮识别性太高,还是他那张鬼面太吓人,又或者是那一身冷漠的气息太过明显,明明酒楼里到处是人,却在他走过之际纷纷自动让路,就跟周围有个无形的扫障波一般。 木槿表示见识了一回。 很快木槿便跟着墨翎上了二楼,而二楼的一间雅间此刻正大门敞开,见到墨翎和他身后跟着的木槿连忙伸手招呼,“翎哥哥,木槿,这里这里……” 看到那抹热情洋溢的红色身影,木槿骂人的心都有了,这特么真的是请她吃饭,而不是为了膈应她的么。 墨翎,你特么真不是故意的的么? 她能不能转身离开。 所以说进这么好的酒楼她还占了罗小姐的光不是,毕竟以墨翎对罗莲的柔情,那是绝对舍不得罗莲吃苦的。 所以说,她到底来干嘛来了,来看铁血将军显柔情么? “木槿,我叫了许多好吃的,都是招牌菜,你一定会喜欢的。” 木槿这心中正演算着找个什么理由闪人,那边罗莲直接热情奔放的迎了出来拉了她就进雅间。 木槿想说,将军,你的好妹妹正拉着别的男人,你能不能给点反应。 109:他没品味 木槿被罗莲拉到桌子旁直接按着坐了下来,“翎哥哥说欠你一顿饭,我这不就厚着脸蹭过来了,木槿你不会介意吧?” 罗莲边说边坐在了木槿的一侧,用水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木槿。 介意不介意你不都来了。 木槿默默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姑娘到底有多缺根弦。 “罗小姐说笑,将军做东,便是我也只是占个光罢了。” 木槿这话绝对官方,但罗莲却自动理解会不介意,直接拿起了筷子就开吃,“咱们就不浪费时间在说话上了,开吃。”说着就夹了一块烤鸭放进了嘴里,见木槿还没动直接开催,“你快吃啊,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这酒楼里的东西很好吃的,我一年就来几次,这次算是占你的光。对了,还有这桂花酿,很好喝的,不醉人。” 说着,罗莲抓起了一边的酒壶给木槿倒了一杯酒然后往木槿手里一塞,“快尝尝。”一双眸子就那么看着木槿,等着她的评价。 木槿有一种抚额的冲动,这姑娘真是热情,热情的简直过头了。 愣是将她想走的心给热情的熄掉了。 算了,她跟美食没愁,跟这热情的姑娘也没仇,这顿饭就这么吃了吧。 想着,木槿可谓是万般无奈的将桂花酿饮了下去。 喝完的瞬间,木槿的眸子亮了亮,抬眸间正好对着罗莲期盼的眼神,木槿毫不吝啬的说了句,“不错。” “对吧,对吧,我就说好喝,翎哥哥还说跟水一样,真是没品位。” “恩,他没品位。”木槿很胆肥的应了一句。 不过此刻这不是胆肥,而是吃货的共鸣。 “来来来,看看这道蟹黄虾,还有这道糖醋里脊,都不错的。”罗莲边吃边介绍。 木槿很给面子的一一尝试,还时不时的给了几句肯定和建议。 这么一对比下来,墨翎这个做东的倒是成了局外人,不过他并不在意,时不时的吃上两筷子,听着她们叨叨,看着这和乐融融,不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将罗莲带着是正确的,一来两人相处好了,罗莲不会再愧疚,二来罗莲的性子很暖场,一般人都不会拒绝。 若今晚只有自己与木槿两人,墨翎深深地觉得就他们现在的状态这顿饭定是要食不知味的,他请人吃饭总要让对方吃个味,不然回头没吃好,他都不知道他的这个脾气不太好的亲兵会给他整出什么来。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吃完之后,木槿以想捞点自由时间逛逛大街为由从三人的队伍中退了出来。 她不否认食物很美味,也不否认没办法拒绝罗莲的热情,但这却并不代表她心里堵着的那口气顺了。 所以将军,咱两的事不是一顿饭就能算了的。 木槿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本来只是随意走走,却碰见了正在漫无目的的李牧几人。 李牧一瞧见木槿,那叫一个热情洋溢,“老大,老大……”隔着人群就叫了起来。 木槿觉得这货也是个单纯的,之前看她不顺眼唧唧歪歪,被她揍了那么几下,倒是喊起她老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街上的人有些多,她觉得脑子有些晕眩。 甩个头的功夫李牧已经窜到了她的跟前,“老大,将军拉你做什么去了。” “吃饭。”木槿随口就回了这么两句。 110:有点醉了 “哦。”李牧倒不傻缺,没再多问,“那你现在干嘛呢,逛街吗?和我们一起吧。” 木槿抚了抚额头,“吵。”说着拨开人群往前走。 “老大,你是不是喝酒了?”李牧靠木槿比较近,和她说了几句话,感觉闻到了点酒味。 “一点桂花酿而已。”木槿回答的毫不在意,她记得自己的酒量很好的,不至于被这类似果酒的几杯桂花酿给喝醉,“有没有安静的地方。” “我刚来的地方有个书肆,挺安静的,我带你去。”说着,李牧和同行的几个挥了挥手,然后拉着木槿就往来时的路走去。 木槿觉得脑子越来越晕眩,在人群里走路又撞来撞去,以至于除了被李牧拽着的一只手,她空落的一只手自发的缠上了李牧的手臂。 对此,李牧倒是没多在意,大家都是男人,且看木槿那样子好似有点醉醺醺的,靠着他点也不奇怪。 然这一幕落到暗夜里的一人眼中,却让那人不禁握了握袖中的手,但那人终究什么都没做。 书肆正好在两条街的拐角处,书肆的对面是一条河流,看着很温文尔雅。 许是买书的人不多,这书肆周围的确很清净。 “你还好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站在书肆门前宽阔的路上,李牧停下脚双手扶着木槿的肩询问着。 “恩?”也不知木槿是不是因为没缓过神来,还是有些醉了思绪不受控制,抬头的瞬间露出来的是那双曾让墨翎失控的幼兽眸子,无辜迷茫干净诱惑。 木槿的面色偏黑,所以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五官,然即便如此她的这双眸子却总是让人无法忽视,特别是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 这眼神连墨翎都没能躲过,更何况是个墨翎还要小上些许的毛头小子李牧。 李牧只觉得心跳都停了。 暗夜里的某人视力很好,好到能看清木槿这幼兽般的眼神,有点点被诱惑,但更多的是对她用这样的眸光看别人的恼怒。 偏偏木槿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个与眼神相配的无害笑容,“你刚刚在说什么?”声音也不似平时的清冷,听着软软糯糯的,让李牧的心跟被猫抓似的。更让暗夜里的那个人心被火烧似的。 猫抓似的反应吓得李牧直接松手往外跳开了好几米,而没有了支撑的木槿就那么啪地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暗夜里的人本能向前跃了一步,却在跃一步之后停住了。 李牧很快的反应过来木槿醉了,在鄙视了一下自己神经兮兮之后,又蹭蹭蹭的蹭了上去,“你没事吧,还好吧,能站起来吗?”说着就伸手去扶木槿。 暗夜里的那人觉得他想剁了这双手。 大概是摔地的疼痛让木槿有了几分清醒,所以她再次抬眸的时候除了眼睛有些散焦以外看着很是正常,“我没事,你离我远点,我自己回去。” 木槿的避开与拒绝让暗夜里的人心头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还算没醉得太糊涂。 木槿其实挺冤,她偶尔总会忘记自己换了一具身子,毕竟是二十几年的记忆,那么根深蒂固,所以她潜意识是认为自己酒量很好的,哪晓得这破身子就沾了点果酒就醉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这人醉酒的品行可不太好,陌生人那是绝对冷眼的,谁惹她谁倒霉,而熟人,就不好说了,她自己都预料不到,不过她最常做的就是撩人。 111:又撩了一个 眼前这李牧也算是半个熟人吧,她可不能将好好的一个男孩子扳弯了,那得多罪过。 李牧这人虽然嫉恶如仇了一点,但只要是他认可的朋友,他可是很讲义气的,所以并没有因为木槿的躲避而退怯,反倒再次伸手去扶木槿,而这一次木槿不是避开而是直接推了李牧一把,然后自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趁我还清醒,你快走,我醉酒的品行不太好,不想被揍的爹妈不认识,离远点。” “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李牧坚持,说着强行扶上了木槿的手臂。 被李牧这么一拽一晃,木槿觉得自己又晕了,且晕得特别厉害,她肯定是最糊涂了,不然怎么会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看到她敬爱的将军。她的将军不该是跟那个好妹妹在一起么? 李牧的一拽让没站稳的木槿撞到了他的胸膛之上。 论高大魁梧,李牧是比不上墨翎的,但是比木槿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木槿齐/墨翎的胸口,对着李牧则是齐到了他的下巴。 这一撞撞得木槿更加的晕眩,不过她第一时间不是去护她的鼻子,而是攀着李牧的身子努力聚焦视线看向远处,这一次没有看到她家将军的身影,所以刚刚是她眼花了。 只是真的是眼花么? “你还好吧。”将人扯得对着自己一撞,李牧有些歉意,更是将拽人的姿势改为扶着木槿的双臂。 而这姿势正好方便木槿作恶。 只见她本来抓着李牧胸前衣襟的手顺着那胸膛满满的往上爬,更是抬眸对着李牧一笑,而这笑不再是无辜的笑,而是带上了点魅惑的笑,“想送我回……”边开口身子边往前压,而那往上爬的手俨然是要勾住对方脖子的架势。 然木槿的话还没说完,手还没勾住,便被人从身后拎了脖颈然后一个转身撞入了另一个怀抱。 “好硬。”木槿万年不变的吐糟了一句,鼻翼间熟悉的味道让木槿知道自己刚刚没有看错,所以真是她家将军哦。 只是将军,既然你让我一会看见一会又看不见,分明是要躲我的,这会子我不过就是想调戏一下少年你就这么出现了,真的会很让人误会的呢。 李牧完全被木槿的那一笑和那个动作弄了蒙圈了,整个人完全僵硬的不知反应了,直到怀中乍空,才惊觉怀中人没有了,抬眸看去的对上的是一张鬼面,立刻恭敬的行礼道:“将……” 才说一个字就被墨翎开口打断,“木槿醉了,本将军带回去,你想干嘛就干嘛去。” 话一落,不等李牧回答,直接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木槿后颈上的衣裳一个眨眼间就将人提走了。 快得李牧反应过来之时,哪里还有木槿与墨翎的身影。 李牧心一晃一晃的,不知是被木槿吓的还是被墨翎吓的,总之今晚很惊魂。 墨翎并没有将木槿提多远,这里本就人烟稀少,找一个又黑又暗又无人的巷子,那简直到处就是。 昨日罗峰的话墨翎终是听进去了,所以有了今日的宴请。然作为将军,有些话说出去是收不回来的,所以要他对着一个小兵道歉是不可能的,但他会想办法弥补一下。 112:将军要断袖? 想着她之前总是要他读话本子,他便将罗莲送回了府,然后折回来找一家书肆买话本子,一般书肆不卖这个,只有一些杂书店卖这些,而他刚好知道一家,所以就来了。 好巧不巧正好看见在路上晃悠的木槿,他本打算改道而行,却看见木槿遇到了李牧,然后两个人缠得那么近,他就那么鬼使神差得跟来了。 越跟他越看不下去,越跟越看不下去,本想忍着,然当看到木槿扒上李牧的那一幕,看到她与李牧越来越近的脸庞,他再也忍不住,想都没想直接上前就将人给拽过来然后搁下一句话就提溜走了。 她竟敢对着他以外的人那么亲密,还笑得那么那么…… 暗黑的小巷很静,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墨翎一把将木槿按在墙上,整个人压着她,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干什么。” 两个人靠的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的温热感。 “将军……”木槿软软糯糯的叫了一声,垂着的双手不安分的攀上了靠着她的那强壮的腰肢,“将军在生气么……” 木槿的话和那攀上墨翎腰腹的手都让墨翎本能的要推人,却不想木槿快他一步的收紧了缠绕在他腰腹上的手,“将军又要推我……”这句话说得有些埋怨,“既要推我又抓我过来做什么,将军,是你先抓我压我的,不要每次都怪我,你不能这么不讲理。” 墨翎推人的动作因为木槿的话顿住了身子,却只是顿了顿,再然后是更加用力的将人给按在了墙上,那力度让木槿有一种肩胛骨要碎了的感觉。 “思绪这么清晰,你没醉。”这是墨翎的话。 “呵呵……”木槿咯吱咯吱笑了两声,呢喃了一句,“谁知道呢?” 再然后不顾肩胛骨的疼痛身子前倾往前靠了几分,然后那唇就那么映上了墨翎的唇,并伸出舌头在墨翎的唇上舔了舔。 没醉吗?醉了。但是肩胛骨都要被捏碎了,就是醉死了也该醒过来了,所以将军,你为何要捏醒我的神智让我作恶呢! 然在只是想作恶一下就收手的木槿在要退开之际,腰间被一只手狠狠地按向了面前的胸膛,后脑勺更被一只大手给按住,再然后刚刚被动的唇就那么对着她的唇袭了过来,以猛龙之势扫过她口中的每一片芬芳。 木槿的那个吻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墨翎这些日子尘封在心底的渴望与压抑,让那被关押的恶兽凶猛而出,且一发不可收拾。 木槿被迫承受着,没有了疼痛的压制,思绪再次变得迷糊,只能顺应本能的去回应,而这逐渐稀少的空气让木槿的脑袋更加的晕眩。 在木槿要窒息的时候,那唇离开了她的唇,只是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打算,而是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啃过她的脖子她的锁骨…… 窒息感让木槿微微清醒,清醒的感受着那唇滑过她的脖颈滑过她的锁骨,很荡漾的感觉,荡漾到她没有半分力气推开,但不能再往下了,再往下就要出事了。 “将军,我醉了,你可没醉,你这是要断袖么……” 113:讨厌干嘛还救我 被心中的恶兽支配的墨翎在这一刻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而下,而彼时他清醒的感觉到自己搂着木槿的身躯,且唇齿刻在她的锁骨之上。 在意识到的瞬间,墨翎几乎是反射性的用力一推木槿,然后木槿就那么往后面的墙上一撞,木槿觉得自己的肺子都要被撞出来了。 而墨翎的确没控制住力道。 人都被刺激得失控的吻了上去,惊醒之后那震骇能控制住力道吗? 显然是不能的。 于是这一撞直接将木槿撞出了内伤,而这一跌,更是磕得她的手和腿脚不是淤青就是擦破了皮。 而彼时罪魁祸首早已不在。 不要说木槿是被果酒醉了,即便要死了大概此刻也被撞活过来了。 娇小的身影趴在地上有些狼狈。 然木槿却不紧不慢的从趴在地上的姿势换成坐在地上的姿势,双手已经被地上的青石板擦破了皮,但是却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被墨翎扯开的衣襟。 该是疼的,即便是不哭也该是皱着眉的,但木槿却在笑,且笑得很欢,大概被人轻薄了还受伤了,能笑出来的就只有她了。 她能不乐吗?伤了身又怎么样,但特么的解气。谁叫他将她当做可换可送的东西的。他即便是跑了,又能比她少几分狼狈? 不狼狈他能跑么? 一个将军落荒而逃,怎么想木槿怎么都觉得痛快。 不过跑了又怎样,明明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她是撩了,但他可以不接啊,是他忍不住回吻她的,所以怪她一个人咯?为什么每次都要她一个人承担? 所以将军,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只会被我撩得越狠越无法反抗。看你以后还当不当我是可换可送的物品,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为别的女人吼我。 大概因为有伤,木槿整理衣物整理的很慢,她的衣服还没整理好,不知有多深的巷子里却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光用听的就感觉四面八方都有这脚步声。 木槿有一种被包围的感觉。 这身子的耳力有限,所以能听到声音的时候人离这里也不远了。 而静谧的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满满的杀气,所以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来这非善。 这不,她刚加快动作系好了腰带,黑暗中一阵被月光反射的白光错过她的眼帘。 对方太直接,连开场白都没有就上手,这真不太好。 就在木槿欲弯腰躲避这一刀顺便送对方一根银针的时候,她的腰被人从后方给揽住,整个身子瞬间撞入了一个泛着熟悉味道的胸膛,而身后已经响起利剑刺入皮肉的声音,空气中更弥漫上了浓浓的血腥味。 “坐着不动,就那么想死?”墨翎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就觉得心脏猛缩,心口更腾起了一股比刚刚失控亲吻了木槿还要大的愤怒。 木槿顺势搂住墨翎的脖颈将自己挂在他的身上,“这不是受了内伤么。” 墨翎被噎了一下,同时有点点心虚,他虽然落荒而逃了,但却也知道自己下手没控制住力道。 有点窘迫,不管是刚刚还是现在,所以眼前这波找死的黑衣人正好成了墨翎撒气的对象。 夜很黑,但是木槿看着墨翎的眸子却很亮。 “将军,你不是讨厌我么,还回来救我做什么?”此刻的木槿心大到眼里完全没有周围的杀手,只有搂着她腰肢的墨翎。 114:再亲一下 “闭嘴。”木槿这话触到了墨翎的逆鳞,他直接不耐烦的吼了一句,若不是周围满是杀手,他真想将人直接扔出去。 “将军,你说我到底醉没醉,你说我明天起来还记得今晚的事吗?将军你希不希望我记得呢?” “闭嘴。” 因为分心吼了木槿一句,又一只手对战,所以一不小心墨翎露了一个空门给敌人,但墨翎的第一反应是护好怀中的木槿,而不是护好自己的空门。 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来临,反倒是对方倒了下去,墨翎的眸色暗了暗,在举剑杀掉左侧冲出来的黑衣人之时看了怀中人一眼。他不觉得对方会自己倒下,他又没出手,那么只能是…… 木槿见墨翎看过来,给了他大大的一个笑,“将军,我帮你打了坏人呢,你是不是要奖励我一下,不多,再亲我一下就好。” 墨翎的视力很好,所以即便巷子很黑,还是看到了木槿那个晃眼的笑。而这话配上那笑真让他忍无可忍。 “木槿,你是想死么?” 说着将人往外甩了一下。 木槿倒是没死拽着墨翎,也没觉得墨翎会将她甩出去。 的确,墨翎甩了一下又将人给拉了回来,当然,墨翎不会闲得在对付敌人的时候去恐吓木槿,刚刚那一甩是为了躲避暗器,但是,即便是这样,他的这个小亲兵一脸的有恃无恐是不是太过了。 “想跟将军一起死呢!将军让不让?”当木槿重新揽上墨翎脖颈的时候,木槿一本正经的回答了刚刚墨翎吼她的话。 明明是恐吓的话却换来了一个这样的答案,这是墨翎没有意料到的,心莫名的有些颤,但此时此刻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你再不闭嘴,今日我们两都不用回去了。” 黑衣人倒下了,却前仆后继。 大概刺杀的人知道墨翎不好对付,所以这一次出动了很多人,比上一次在军营里要多出许多,且身手也要利落一些。 墨翎吼了木槿一句,见木槿乖巧了,倒是能全心对敌了,只是对方人数众多,他又护着木槿,很是受桎梏,但他不敢扔下木槿,他怕一扔下她她就会被这一群豺狼撕碎。这些都是专业的杀手,他不知道木槿对不对付的了,他不敢赌。 木槿感受到了墨翎的吃力,但他却没有半点要放开的意思,是因为有后招还是因为怕她受伤呢? 不管是哪一样,也不管是为墨翎还是为自己,木槿觉得今晚不出手大概就要死在这了,不死也伤,她可不想受这无妄之灾。 嬉笑的眸子逐渐变得冷凛,她的这双手是要在今夜染血了么? 在木槿打算开口之际,局势发生了改变,她感觉又多了许多气息,但同时却又消失了许多气息,所以是有人在帮他们? 而她也注意到墨翎周身紧绷的气息放松了,想来该是援兵了。 果然,没过一会黑衣人被宰杀干净。 只见一人跪在墨翎面前,“主子,属下来迟,护卫不周,请责罚。” “行了,将人收拾了。”说着将怀中一直没放下的木槿往地上一推,“将这个安全送回城主府。” 说完直接甩袖走人,看都不看木槿一眼,完全想象不到这个人之前到底对木槿到底有多相护。 什么叫这个,又当她是物品了。 木槿表示很不开心,于是伸手去拽一边那位还未起身的人的衣袖,开口道:“这个哥哥……” 115:真想掐死你 墨翎才走出几步,身后就响起了木槿这软糯的声音,这是他最无法抗拒的那种声音,所以说,这个人到现在还没醒酒。 一想到她会像缠着他一样缠着他的属下,瞬间整个人就跟吞了苍蝇一般,很是不好。 于是墨翎跨出的步子又倒了回来。 什么都不说直接将木槿抱了起来。 “将军……”木槿软软糯糯的喊了一声,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闭嘴,再不闭嘴把你扔到河里去醒酒。” 这么凶残? 木槿觉得墨翎很有可能会说到做到,于是当真闭嘴了。 被墨翎这么抱着晃来晃去,木槿觉得清晰了一点的脑袋又晕眩了,所以她到底醉没醉呢?谁知道呢! 墨翎以最快的速度将木槿带回了城主府,本想扔到士兵房里去,但一想到木槿之前对李牧做的事,本来去士兵房的脚愣是打了一个弯去了他的房里。 本来想直接将人给扔床上,但怀中那平稳的呼吸告知着她已经入眠,他真怕他这么一扔将人扔醒了起来又作恶。 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挣扎之后,墨翎将木槿轻放到了他的床上,还给她盖上了被子,而他自己,他觉得自己大概需要去洗一场冷水澡清醒一下。 而他的确去洗了一场冷水澡,并一直洗到半夜这才回房躺下睡觉。 生物钟的准时让木槿在翌日的清晨准时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木槿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车碾过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的。 所以昨天是又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 就在木槿准备好好回忆一下的时候,耳侧响起了一道低沉中带着点嘶哑的声音,“醒了?” 尽管只是两个字,却说得木槿心肝一颤。头更是朝着声源的方向而去,看到的是离她不过半尺之拒的鬼面,不知为何,木槿觉得杀气满满,此刻她也顾不得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跟墨翎躺在一起,而是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并咽着口水道:“将军早。” 一看木槿这迷蒙的小模样,墨翎就莫名的一肚子火,昨晚上她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惹得他失控,他还不得不回去救她,最后她好眠了一夜,他却洗了半夜冷水澡又失眠了半夜,墨翎觉得自己从没做过这么亏本的买卖,所以今日他不准备像上次她发烧时那样躲开,而是要找她算账,且还要好好的算账。 两个人的事不能只他一个人不舒服。 “还记不记得自己昨天做了什么?”说着,墨翎向前压了几分。 “啊!”木槿大脑在不停地运作,拼命的去回想自己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她没生病昨晚上还喝了些桂花酿,所以用脚趾头想她定是又喝酒干坏事了。 脑子在工作,但木槿面上却是要多无辜就多无辜,墨翎的杀气那么重,装傻那是必须的。 “木槿。”墨翎边说话边伸手掐上了木槿的脖子,“我真想一把掐死你。” 在她没醒来之前,他很矛盾,既希望她记得又希望她不记得,但当她真的醒了,还给他摆出一副这么无辜的模样,他真的想掐死她。 “将军,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木槿决定将无辜装到底,哪怕她脑子里已经将昨晚大半的记忆找了回来。 “你还知道又?” 116:能耐就别亲她 “肯定是我做错事了,不然将军不会这么生气,将军要掐就掐吧。”说着木槿闭上了眸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木槿的这副模样让墨翎觉得他不是想掐死她而是想掐死他自己,真是知道怎么做才会让他生气,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她逼疯。 “以后不许碰酒,果酒也不行,若是让我知道你沾半点酒,军法处置。”墨翎觉得说得越多只会气着他自己,索性什么也不问了,直接丢下一句,甩了手就坐起了身子。 昨晚若不是她醉酒哪里来那么多事。 “昨天是罗小姐让我喝的。”木槿坐起身很无辜的来了这么一句。 “闭嘴。”墨翎直接烦躁的吼了木槿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因为没回头所以没看到木槿坐在床榻上抿着嘴有些委屈的模样。 木槿是真委屈了,她就那么随意一说,被墨翎这么无情的一吼,真的吼委屈了。 是,她昨天是喝酒了,是撩人了,就亲他了怎么了,她知道他不想靠近她,所以故意亲他来恶心他出气的,她哪里知道他会回亲过来,他控制不住自己也怪她咯。 要不是她还保持点清醒,她可是亏大了,亏大了好吧。 他亲了她的唇吻了她的脖子啃了她的锁骨,便宜占尽了还吼她,吼什么吼。 这么能耐就别亲她啊! 救她又怎样,还不是先推得她内伤,到现在她心口还疼着呢,连个大夫也不给找。 昨儿个那一出酒后生胆,木槿好不容易将堵在心口几日的气给撒了,今天早上被这么一吼又给吼堵住了。 于是木槿带着一身伤和一肚子气出现在了集中的院落里。 许是受了内伤的缘故,木槿的面色有些苍白。 李牧昨天虽然被木槿撩了一下给刺激了一下,但此刻看到木槿脸色苍白还是忍不住关心道:“木槿,你怎么了,看上去很不舒服?” “就觉得浑身疼,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木槿装了一个傻,“我记得昨日好像遇到你了,后来就不太记得清了,是不是你乘机报复我,殴打我了?”木槿适时的做出了一个凶狠的表情。 “我才没有。”李牧立刻反驳,“你后来被将军带走了。” “你的意思是将军殴打我?”木槿捂住嘴做出一副吃惊状。 “将军出手你还能站着,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黄兴讽刺出声,“听说你昨日喝酒了,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在哪里摔着的。没酒量喝什么酒,活该。” 闻言,木槿动了动腿。 而黄兴却直接条件反射的跳出了好远,见自己没事还洋洋得意道:“没踢到。” 木槿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黄兴,“谁要踢你,我脚疼,歪歪脚而已,你至于吗?”她有伤在身,等下还要跑很远,才不浪费这力气。 “哈哈哈……”周围爆出了一阵阵笑声,黄兴的脸顿时通红。 就在他要用言语挤兑回去之际,不知谁喊了一声,“将军。” 然后刚刚还散漫的队伍瞬间罗列整齐,更没有再你一句我一句的嘻哈。 “整装回营。”此刻的墨翎是大将军墨翎,满身的肃然威严,与小半个时辰前吼木槿的那个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是。”众人齐回音。 117:幸灾乐祸 这一次墨翎也没有骑马,而是与队伍一起小跑回营地。一路上墨翎看都没看木槿一眼,而木槿同样也没看墨翎一眼,两个人就跟约好了似的。 木槿脸色本就苍白,待跑到营地的时候脸色可谓是没有半点血色了。 大概是知道他们要回来,白泽竟然早早的迎了出来。 他第一眼肯定是看向墨翎的,至于第二眼当然是看向他的味蕾父母木槿了,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只见木槿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这就罢了,毕竟跑了这么久的路,但是这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是怎么回事? “墨翎,你虐待你亲兵了?”白泽本来是要说别的的,但是在要与墨翎说话又瞥到木槿脸色的时候,口中的话愣是换成了这句。 而这一句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木槿的身上。 墨翎本来没打算看得,但是却因李牧的呼喊而回眸,“木槿你没事吧……”李牧的这一声喊有些慌。 墨翎回头时正好看到木槿那没有半丝血色的脸。 而这张脸此刻正绽放着一个大大的笑:“我没事。” 然这样的脸色配着这样的笑却更是让人惊心。 “都散了去休息。”墨翎收回看着木槿的眸光,下了个命令,然后抬脚向自己的营帐而去,似乎并不打算管木槿。 跑了这么远的路有几个不累的,所以墨翎这一声令下,刚刚还整齐的队伍便懒散了下来,更是三三两两的开始离开。 别人不知道,但是白泽却是知道墨翎对木槿还是很护短的,然现在看见木槿这副离死不远的模样竟然就这么走了,显然是木槿惹他了,于是白泽心底的八卦因子就那么泛滥了起来。 只见他完全没有一个副将的模样,有些贼兮兮的靠到木槿身边低声道:“你怎么得罪你家将军了?搞得这么惨?” “白副将这是在幸灾乐祸吗?”木槿边说边抬脚向前走。 不关心木槿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想关心木槿的人见白泽黏在她身边也识趣的走了,所以很快,这条通往军营内侧的路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就只剩下走得很慢的木槿和陪着她的白泽。 “岂敢!”白泽用了一个讨饶的语气,“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好奇墨翎怎么不管你啊,我看他一直护着你,今日对你这么狠心,肯定是你得罪他了,来,跟哥哥分享分享你是怎么得罪你家将军的。”白泽一副大灰狼诱骗小红帽的模样。 “狠心?”木槿重复了一下,又低笑了一声,“是挺狠心的。不过白副将这么想让我跟你分享,是想学会了好下次去得罪我家将军么?” “呵呵……”白泽干笑了两声,他又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要去得罪墨翎,就是想知道点八卦,看看有没有能拿出来取笑墨翎的。 “白副将能帮个忙么?”木槿没理会白泽的那点小心思,全当没听见他那干笑。 “那你要告诉我你怎么得罪你家将军的。” “可以。” 闻言,白泽两眼放光,“你要帮什么忙,说好了,杀人放火的事不干。” “杀人放火的事我不找你,我自己能干。我就是想去药帐自己为自己配副药好将身子快点养好,这个忙,白副将帮不帮?” 118:配药风波 军医帐的药都由专门的人看管,木槿虽是墨翎的亲兵却是没有资格随意取用的,当然,军医帐处可申请喝药,但是木槿觉得那药效太慢,她不想浪费那个时间,最重要的是太苦不想喝。 之前胳膊受伤是不想暴露才将就着喝的,现如今都救了沈军这么个要死的人了,还有哪个必要去遮遮掩掩。 “你会配药?”白泽表示惊讶了一下。 “略懂一二。”木槿含糊了一句,“反正是我自己吃,吃死了也是我自己活该。” “说的这么惨做什么,你既会医术,那么会配药也不为过。” “既然你知道还问什么问?” “你这是在变相的骂我白痴吗?”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认为的。” “小木槿,你胆肥了?” “白副将第一天认识我吗?” 两人就这么斗着嘴去了军医帐。 一个士兵即便是将军的亲兵想随意动药材自己熬药也是不行的。所以必须有将领的首肯,有个手谕就行了,而木槿直接将白泽这个活人拉了过来,那就更加的可以了。 没人知道木槿的医术到底高超到了什么地步,但是木槿那一手缝合和救活了要死的沈军却是事实,更是被老军医全贵亲眼见证的事实。 而作为军医帐的首席,有人要来亲自配药,全贵定是要在场的。 一听是木槿要配药,全贵就更要在场了。 木槿没啥心理负担,连杆秤都不要,直接就伸手进药材篓里去抓,不过片刻的功夫药材就抓好了。 全贵看在眼里,的确是和他们一般吃的方子不同,但他眼尖的看见某两样药材放在一切是相生相克的,怕是治不好伤反倒是加重,于是他开口了。 “木槿,这两样不能放一起,你吃了只会更加病重。”全贵边说边挑出了他说的两样药材。 全贵以为木槿不知道好心提醒,哪里知道对方很淡定的回应道:“我知道。”边说边捡了其中的另一味药材给全贵看,“这个正好中和,中和过后药效翻倍。” “有这种说法?”全贵表示怀疑,他不太敢让木槿胡乱吃,“要不你还吃大家一起吃的方子吧。” “大叔,你就当我是白老鼠,若是我吃了没事,又好得快,这岂不是还造福了大家么?” 木槿的话让全贵板起了脸,“不行,便是要试验也不能拿你一个大活人……” “全贵,让她吃。”墨翎突然出现在了军医帐内。 “将军。”军医帐内的人对着墨翎行了个礼。 只有木槿不但没行礼,反而转首去看向白泽,“你通知的?” 白泽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擅自动药材是大事,至少要通过两位将领的首肯。” 木槿是不太懂军规,但她傻了才会就这么信白泽胡诌,“如此,白副将,咱两的交易不存在了。” “木槿,你不能出尔反尔。”白泽不干了。 “呵呵……”木槿呵呵了两声,顺便举了举手中的药材,“我在做造福军营的白老鼠,白副将你不给我点奖励就算了,还要跟我交换条件,有损将德啊……” “你们交换了什么?”这话是墨翎问的。 “白副将想知道……” 119:充当白老鼠 白泽没料到墨翎会插一句,更没料到木槿张嘴就来,开口阻止已经来不及,于是白泽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那就是直接伸手捂住了木槿的嘴,更是将她整个人压在了怀中,并开口道:“我什么都没交换,帮你是应该的,可以了吧。” 白泽的手紧紧的压在木槿的唇上,木槿没觉得有什么,白泽也没觉得有什么,这都是情急之下的事,但在墨翎眼里就不一样了,因为这一幕让墨翎想起了前几日的那一晚,他将手压在了她的唇上,而她将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那种感觉…… 几乎是反射性的,墨翎直接身后扯了木槿一把,将她从白泽的怀里扯了出来,很不怜香惜玉的拉扯着,“本将军有话问你。” 人被墨翎拉去了,白泽不可能去抢,一想到要是墨翎知道自己八卦他,那会死的很惨,于是高声喊道:“小木槿啊,哥哥不跟你交易了,你可别出卖哥哥啊……不然很难做朋友的……” 木槿完全是被墨翎生拽着走得,与其说拽不如说拖来得符合一些。 墨翎的营帐离军医帐并没有多远,不过大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 进了营帐,墨翎直接甩开木槿,木槿根本来不及站稳就那么跌坐在了地上,而她索性就那么坐着也不起身。 “跟白泽交易了什么?”墨翎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他是主将,她若需要自行配药来找他便是,为何又去找白泽,当他往日的话都是耳旁风吗?还交易? “将军不会想知道的。”木槿抚了抚心口,说着这么一句。 木槿的话再加上墨翎深知白泽的尿性,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瞬间便不想问了。 “不是说不识字,怎么会配药材?你是在骗本将军吗?”索性墨翎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将军,识字跟不识字与会不会配药有关吗?”木槿直接反问了回去,并配上了一个有力的证明,“就像我不认识将军两个字,但是我认识将军你这个人。” 墨翎成功的被噎住了,于是再次转移话题。 “你配的药当真有效?”墨翎垂眸,很是压迫的看着木槿,若当真有效,这对军营可是一桩好事。 “我这不是充当白老鼠了么?将军等两日就知道了。” 墨翎又一次被噎住。 “之前救沈军的时候你为何没说你会配药,现在倒是会了。” 为何?因为那个时候我不想暴露太多,点到为止,救沈军已经是逼不得已。而现在,呵,不只是现在,甚至是以后我体现的会越来越多,会让你知道我木槿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比拟就能换走的,只有我换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换我的份。 “我这不是莫名其妙受伤了,想少喝点药么。”这回答的内容不仅与木槿心中的答案大相径庭,便是连气势也完全不同,心中所想那是满满的霸气,而口中所言却是跟个不喜欢吃药想法设法避免吃药的小孩一样。 而偏偏就是这让墨翎没办法开口,因为那莫名其妙的伤势他造成的。几乎是木槿话落的瞬间,昨夜刻意被遗忘的那些全部一股脑的冲进了脑海里,冲得墨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要暴走的情绪。 120:差点被诱惑 她果然是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生气,这哪里是他的亲兵,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既然懂这么多,那么吴庸体内那不好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本将军你不知道?”这话墨翎早就想问了,然那日他将人给推开了,至此就没找到契机问,今天虽是被噎着了,但不失为一个好契机。 “时间太久,忘了。”现在的木槿算是半伤残,所以脾气不太好。 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墨翎也大概了解了一些木槿的脾气,他的这个亲兵本事挺大,但脾气也挺大,一般时候还好,若是哪不舒服了,脾气就来了,这个理他已经验证了几次。 “给你寻个机会再替吴庸看看。”因为了解,又因为要人办事,所以墨翎倒没法脾气,反倒是比刚刚温和了一点。 “给一个想弄死我的看病,究竟是谁有病。”这话可就有骂人嫌疑了,首屈一指骂的就是墨翎。 墨翎觉得自己的脸此刻定是绿色的,他就没见过有谁能比木槿还能气人的。 “直接说条件吧。”他绝对是第一个要自己的亲兵办事还要用条件交换的。 “话本子,将军给我读十本话本子,我就给吴庸看,不仅看还可以治,只要将军需要。” 又是这个条件。 听一回不当回事,听两回会觉得奇怪,那么听三回呢?特别是这并不是非他不可的事。 墨翎突然半蹲下身子与坐在地上的木槿平视,“告诉我,为何总是执着于让我给你读话本子?” 突然变得随和的声音和话语让木槿眸光闪了闪,她很喜欢墨翎的声音,若是墨翎凶起来她还能忽视,但一旦柔和了下来,特别是靠那么近,木槿就有些无法抵抗。 “我不识字。”木槿挣扎了一下。 墨翎不信,身子又往前靠近了几分,“木槿,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告诉我,为何如此执着于让我给你读话本子,恩?” 最后一个轻恩简直就是击垮木槿防线的一个存在。 “因为我……” “白副将,墨将军不在吗?你怎么在门口。”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木槿的话,更是将木槿给惊醒了过来。 特么的她竟然被墨翎的声音给撩了,这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要是他知道了,抓住了她这个软处,那她以后还有出头之日么。 白泽在外面墨翎是感觉到的,他与木槿的话白泽并不是不能听,所以就没在意,但是因为他而中断了木槿就要说口的话,墨翎顿时整个人不好了,他有一种直觉,木槿没有说出口的话对他很有利,但现在就这么没了,而这后果白泽必须承担。 “白泽,进来。” 白泽打算溜走的脚已经跨出去了好几步,被墨翎这么一喊愣是缩了回来,陪着笑进了营帐,“那什么,我这不是看你们有事不好打扰,所以就在帐外守着么,你们想说什么继续继续,可以当我不存在,不存在。” 白泽进来的时候,墨翎已经从站直了身子,而木槿依旧坐在地上。 墨翎看了讨饶的白泽一眼,甩了甩双臂动了动脖颈,“好久没练手了,待会咱们练练。” 这话一出,白泽的面色立刻拉了下来,直接准备开溜。 121:陪练的白副将 “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营帐,以后我天天找你陪练。”墨翎的一句话直接让白泽开溜的脚缩了回来。 看到在自己面前称哥哥一副臭屁样的白泽在墨翎面前乖得跟个绵阳似的,木槿瞬间不厚道的笑了,绝对的幸灾乐祸。 看到木槿笑,墨翎不自觉地也愉悦了几分。 “好好歇着,至于刚刚的条件我答应了。”话落墨翎直接转身向外走去,走过白泽身边时还不忘看白泽一眼。 墨翎知道今日问是不会问出答案了,以后再问木槿也该有防备了,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应了她的要求从中找答案。 白泽只觉得世界末日到了,木槿还笑得那么幸灾乐祸,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因此白泽离开之前狠瞪了木槿一眼,然后哭丧着脸蹭蹭蹭的离开了。 本来木槿很不开心的,现在多了个人陪她一起受罪,她怎么就又开心了呢,果然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 其实无需试验,墨翎对木槿口中的药方已经信了七八分。但他必须对军营里的将士负责,而这试验不是做给他看得,而是做给军营里所有的将士看的。 既是试验,那肯定是要按照章程记录的,那么这个记录的人非军营里在医术造诣上最有权威最有资格的老军医全贵莫属了。 过程很简单,就是先为木槿诊脉,然后在木槿喝完一天的药后再来诊脉,每晚都来来个例行诊脉,算是跟踪记录情况,如此下来便可看到这药方的药效。 墨翎和白泽切磋去了,但是该吩咐的还是吩咐了。 所以墨翎离开没多久,全贵带着自己的行囊来了墨翎的营帐为木槿诊脉。为了怕自己观察的不够仔细,全贵还带来了另一个与之交好也有着一定分量的军医。 木槿白老鼠的角色充当得很是到位,对于军医的寻医问诊很是配合,折腾了好一会,该巡查的都巡查完了,全贵与另一名军医便退了开去。至于木槿的伤药,全贵说了,他会指派一人专门替她熬药,方便全程研究这药。 这些木槿不想管,只知道自己会在一个时辰后收到药就行了。 军医的离去让营帐内恢复了一片安静。 墨翎吩咐散了休息在先,所以此刻木槿也不需要急着去做什么。 受了伤还跑了六七里路实在是难受,坚持着的时候没觉得什么,此刻一闲下来木槿又觉得浑身上下到处开始疼了。 不提内伤,光外伤也不少,而早上因为要回来也不想为了这么点小伤去麻烦城主府的人,这一忍便忍到了现在。 坐在属于自己的小木榻上,木槿翻出了金疮药和活血化瘀的药,木槿觉得自己很是流年不利,进军营不过二十来日,受伤却受了不少次,连药都不用专门去军医帐要了,关键是这伤还不是战场上得来的,这说起来都有些好笑。 脱了鞋袜,撩起裤腿,木槿盘着腿坐在木榻上,她的脸和手很黑,但是腿和脚上的肌肤却很是白皙的,越白皙那腿脚上的淤青就更加的明显,木槿啧啧的两声,将军真是个狠心的主,就那么一推,看把她给伤的。 好吧,这事她也有责任,所以埋怨什么的就算了。 122:老男人白叔叔 挑了药膏,木槿不紧不慢的在腿上和脚上开始擦药。 擦完了之后放下裤腿,木槿脱下了上衣,露出了里面的背心。 肩膀上那巴掌大的淤青那叫一个明显,看得木槿都牙疼,所以说昨晚上那个肩胛骨要碎的感觉绝对不是错觉。 木槿刚在手上抹了点药涂到肩膀上,帐帘就那么被人掀了开来。墨翎与白泽相继走进了帐内。 因为木槿的木榻与墨翎的床榻呈垂直摆放,所以木槿的她可谓是顺着帐帘的那一侧靠放的,而一般人进门的时候第一眼定是往前看的,很少有人会往一侧看。 所以当墨翎意识到木槿露着双肩的时候,他已经一脚跨进了营帐,帐帘更是从他手中滑落了下去,身后的白泽更是已经跟了进来。 若是平时,白泽第一眼注意到的肯定是木槿那比脸白上不知多少的肤色和那奇怪的背心,而作为刚刚被完虐过的人,白泽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木槿肩膀上那巴掌大的淤青,瞬间觉得心中的郁闷少了许多。 “哎呦喂,小木槿,让哥哥瞧瞧,这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揍的,竟然下这么重的手。”话语里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说话的同时人已经窜了过去,伸手就去抹木槿肩上的淤青。 墨翎想阻止已经迟了,他就那么看着白泽的手向木槿光滑无一物的肩上碰去。 涂药的木槿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她又不是没穿衣服,所以完全没在意,而帐帘被掀开的时候更是头都没有抬,因为没吱声就掀帘的人除了墨翎不会有任何人。 白泽,人不错,木槿早就归为了可交的朋友一类,平时搂个肩什么的也不是很在意,但这却并不代表她愿意将自己空无一物的肌肤送到他的掌下。 几乎是白泽伸手过来的同时,木槿身子往旁边一偏躲开了白泽的手。这一躲让墨翎紧皱的心松了下来,他发觉自己无法忍受任何人去触碰木槿,特别是触碰她没着衣物的肌肤,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好友也不行。 白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被躲开之后很不信邪的回手又去抓。 这一次木槿直接从床上跳下了地就那么光着脚跑到了墨翎的身后躲着,“将军,白副将欺负我。” 她现在可没力气和白泽这个一肚子怨气的人周旋,有地方不躲她傻啊。 一瞧白泽那幽怨的模样就知道被揍的很惨,肯定是到她这里来找安慰了,她才不要做那个安慰的人。 白泽可不想再惹墨翎,一见木槿躲到墨翎身后去了,顿时恨得牙痒痒。 “木槿,是男人就站出来,躲在别人后面算什么?”白泽决定用激将法。 木槿扯住墨翎的衣袖探出半边身子嘲笑了白泽一声,“我不过才十四岁,本就算不得男人,最多就是个少年。” 白泽被呛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击了回去,“寻常人家,十四岁都结婚生子了,怎么就算不得男人了。” “我说不是就不是,至少跟白副将你这个老男人比就不是。” “老男人?”白泽指着自己,脸色突变,任谁还没成家被人说成老男人,那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墨翎的脸色也不好了,因为他比白泽还大上两三岁,是不是就是说他也是个老男人。 123:衣衫不整怎么的 “对,以后别说是我的哥哥,要说就说是我的叔叔。”看到白泽那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木槿那个开心,更是故意的使劲的刺激了一下,“白叔叔……” 一口白牙,木槿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白泽可是很自允风流潇洒的,说白了就是有些自恋,他虽然已有二十一二,但是还没成家,至今仍是孤身一人,更是童男子一枚,现在被人说成是老男人,他这心脏怎么承受得了。 “你……你……你……”白泽脸都白了,一时间竟是反驳不出话来。 “行了,这么闲,是不是还想再去练练。”墨翎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且声音冷冽,似是带着寒气。 白泽咬碎了一口银牙,这是对木槿的,“小木槿,你给哥哥等着,早晚有一日哥哥要收拾你。”他就不信她每时每刻都贴着墨翎,总有落单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会仔仔细细的告诉她说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子是个老男人那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丢下一句话,白泽灰溜溜的走了,没办法,谁叫他打不过墨翎,他不是怂,是识时务,明知自己不敌还梗着脖子往上敢的那是傻子。 木槿对白泽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在见到他走了之后,她松开了墨翎的衣袖从墨翎的身后走了出来,向床榻走去准备继续上药。 “利用完了,就这么走了?”墨翎看着木槿的背影突然开口。 木槿前行的脚步一顿,她的确是打算利用完了就走人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将军你突然这么斤斤计较,真的好么。 木槿转身赔笑,“我只是觉得我衣衫不整有碍观仰,所以准备穿好衣服再来与将军道谢的。” “你还知道衣衫不整。”墨翎冷哼了一声。 木槿被噎了一下,她只是随口捏的一个借口罢了,怎么听墨翎这语气,她好似真的穿的有多妨碍观仰似的。 想着,木槿垂眸在自己身上左右看了看没觉得哪里不好啊。看完之后抬眸想说两句,却见墨翎已经转身走向了书案。 木槿眸子转了转,随即迅速的走到木榻边穿好鞋袜,然后套上了外衫,不过没系带子,而是拿了活血化瘀的药几步蹭到了书案边将药往书案上放,人更是背对着墨翎跪坐了下来,然后将套在身上没系的衣衫从肩上褪下耷拉在双臂之上,动作之快,几乎是一气呵成,待墨翎反应过来之时,木槿已经以这份衣衫半褪的模样跪在了他的面前,更是将头发撩到了身前,微低着头露出了白而细长的脖颈,这半耷拉着衣衫的模样比直接穿着个背心还要诱人。 “将军,我够不到后肩,您帮我涂一下药。” 木槿的话里满是小心翼翼的请求讨好,然那背对着墨翎低下的头洋溢的却是狐狸般的笑容,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勾引墨翎,有能耐他别上当啊。 敢说她衣衫不整,她就衣衫不整怎么的。 要问墨翎此刻是什么感觉,他此刻只想从身后将木槿拥住然后一口吻上那白而细长的脖颈。 124:撩完走人 而这种做法是要不得的,所以比起这个,他想从后面捏上那脖颈直接将它捏断,如此就不会放在他眼前碍眼了。 不管是哪一种感觉,墨翎都需要压抑住,因为他既不能拥住她也不能掐死她。 等了一会不见墨翎动作,木槿再次开口,声音里满是失落,“将军不愿意吗?既如此我……”说着便要起身,然才曲起一条腿,肩膀上就附上了一只大手将她猛地摁了下去,下一秒木槿便感觉后肩一片冰凉。 “我有说不愿意吗?”很冰的声音却带着低沉的压抑。 “我以为将军不愿意的呢。”木槿故意说得很委屈,其实一双眼睛都快笑眯了,身子更是跟着颤了颤。 而墨翎以为自己弄疼了她,以至于手下擦药的力度不自觉又轻了几分。 “那是你以为。”墨翎哑着嗓子答了一句。 “哦。”木槿表现的很是乖巧。 一时间帐内很是安静,现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过一个后肩,很快就擦完了,在墨翎要收手之际,木槿又来了一句,“我整个后背都疼,将军帮我看看。” 说着木槿从下往上一点一点的卷起背心。 撩人是一个,但木槿是真想上药的,没人愿意顶着个满是伤痕的身子,她还要训练身体的强度呢,这些伤还是早些好微妙。 看木槿一点一点卷衣衫露出后背的时候,墨翎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自觉的跟着一卷一卷的,然当他看到那掩藏在衣衫下大一块小一块的淤青的时候,心中所有的涟漪都消失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下了多大的狠手,几乎是弄得她满身伤痕,而她却只是口头上说几句,不曾真正的喊疼。 墨翎一直知道木槿有韧性,上次被老虎抓伤血淋了半边身子还跑了半边山坡都不吭一声,这一次同样满身伤痕,外伤内伤,也跑完了六七里的路,愣是没吭一声。木槿的韧性是他所欣赏的,这样的兵绝对是个好兵。这样的兵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他都要尽力留住,但…… 闭了闭眸子,墨翎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开始替木槿露出的后背上药。 本消散的涟漪在触上那润滑的肌肤的时候又开始在心底衍生,墨翎真怕自己这样下去要玩火,于是比起刚刚擦肩的时候要粗鲁许多,更是快了许多,几乎三两下就解决完了,然后放下了药瓶,“好了。”丢了这两个字给木槿,直接拿起了书案上的文案看了起来,不再看木槿一眼。 “哦。”木槿也知道过犹不及,差不多就收手。没再继续挑战墨翎的神经,而是利落的穿好衣衫,毕竟她也没暴露狂这个嗜好。 “木槿多谢将军。”穿好衣衫,木槿对着墨翎行了一个军礼,“木槿去给将军做些吃的表达谢意。”说着转身就向外走去。 墨翎没开口,木槿离开的正好,他现在很需要静静,很需要想想以后该怎么对待这个很欣赏却又很想弄死的亲兵。 …… 125:敏感的腰 药方的药效三天就试出了明显的结果,全贵很是开心。 虽然早就相信了木槿,但是看到了有利的结果之后,还是很舒心的。 药方的事有了结果,那个关于吴庸体内有不好东西的事也提上了章程。 本就是一件不想让人知道的事,那么做起来也肯定是在夜黑风高的晚上。 秋意甚浓,夜晚的风不再是凉爽而是有些寒凉了。 在除了巡逻兵整个军营已经陷入沉睡之际,墨翎搂着木槿悄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吴庸的营帐之内。 吴海很宝贝这个儿子,深怕被人暗害了,所以在吴庸营帐周围安排了好几个高手,但这些高手于墨翎而言跟不存在差不多。 入了营帐墨翎直接点了吴庸的睡穴让他就是捅上两刀也醒不过来,这才将怀中的木槿放到吴庸的床榻之侧。 木槿也不拖沓,在黑暗中直接就那么摸着上手了。 其实之前回答墨翎的忘记了也不全然算是骗墨翎,她忘倒是没忘记,但真要跟墨翎说出一个章程来还是要再细细查探检查一番的,毕竟那日只是匆匆一摸。 细细查探了一会,木槿心中有了个大概,随后直接取了一些吴庸的血,只要再回去做一下试验基本上就可以证实了。 木槿觉得有轻功真是件便利的事。 上次捉鱼她见识了一下白泽的轻功,今日查探又见识了一下墨翎的轻功,这两厢一见识,让她的心好生痒痒,她也想学这个。 来时被墨翎嫌弃了一句太慢,所以就被抱着来了,现在弄好了该弄的东西,木槿不需要墨翎叫,自己无比乖巧的钻入了墨翎的怀里,还伸手抱住了墨翎的腰,并低声道:“可以走了,将军。” 木槿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咳,她是有意的。 抱住墨翎的那一刻,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这感觉让她想乐,不过她不能乐只能装傻。 “将军,可以走了。”因为墨翎没动,所以木槿又催了一遍,还伸手捏了捏墨翎的腰,不过手感不太好,太硬。 木槿这心里刚嫌弃了一句,她的腰肢就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且很用力的握住,握得她倒吸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这纯属打击报复。 而她偏偏半点不能反抗,不要说她打不过他,就现在还在死对头的地盘之上,要是惊扰了死对头那可不得了。别的她不怕,她就怕墨翎直接将她扔在这里面对死对头,那结局可喜感了。 所以为了避免发生这种对她不利的局面,木槿生生忍着这痛,并乖乖的将放在墨翎腰上的手给缩了回来。 木槿这才缩一半,墨翎却加大了搂着木槿腰肢的力度,直接将她整个人压进了他的怀中,这个该死的东西,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腰很敏感,竟然捏他的腰,捏得他小腹都起了热流。 木槿觉得自己被欺负了,腰肢真真疼,刚想抗议一声,墨翎却搂着她直接运起了轻功消失在了吴庸的营帐内。 墨翎的速度很快,比来时的快,快得木槿张嘴想说话却灌了满嘴的凉风,最后不得不憋着这一口气等墨翎停下来。 126:死在你手里 而等她觉得停下来之际,她惊悚的发现自己竟然被墨翎给压在了床榻之上,禁锢在腰间的那只手依旧在,且依旧很用力,用力到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捏碎了。 木槿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她抱着他让他带她走,这个是没错的吧,来时不也这样,最多她就捏了他一下,谁叫他没反应的,这也没错吧,那么现在他这一副吃了火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 木槿咽了咽口水,试探的叫了一声,“将军……”一声将军叫的小心翼翼。 墨翎看着身下那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木槿,真的想就这么将她给掐死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她是个女人,他叫她今夜连床都下不了。 墨翎一直以为罗沙城那一夜就是个错误,就是因为木槿喝了酒做了那些事才让他失控,为了避免不再发生这样错误的事情,他努力让自己不靠近她以此来控制自己心中的恶兽。 这几天墨翎觉得自己做得很好,而今晚便是抱了她也是因为有要事必须为之,本没有什么,可这个该死的竟然捏了他的腰,捏得他起了反应。 墨翎该死的发现自那一晚失控之后他对他的自控力越来越差,他就像一个偷吃了禁果的少年郎一样,只要她轻轻一撩拨,他的自制力就开始下降下降再下降。 “闭嘴。”墨翎低声吼了木槿一声,带着点压抑和嘶哑,身子更是直接压在了木槿的身上,头偏过木槿的头压在她的肩上,薄薄的唇对着木槿的耳朵一口一口的呼着热气。 木槿不知道墨翎怎么了,这么莫名其妙的掐着她的腰趴在她的身上,但她知道自己不好了,那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喷洒在她而耳朵上,喷得她耳朵酥麻,更是颤了整个身子。 要死了,知不知道她耳朵是敏感点,这么搞是想搞死她么! 离这么近简直就是引她犯罪啊! “将……军……小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了不干出被掐死的事,木槿抖着声音开了口。 木槿完全不知道她因为身子酥麻此刻出口的声音除了本身的软弱又染上了些许的娇媚,这对墨翎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木槿的话让墨翎一拍床榻撑起了身子,那捏着木槿腰肢的手也同时加大了力度,捏的木槿倒吸了一口气,不禁轻哼出声,“恩。” 可明明是疼痛的轻哼,此刻却带着娇媚,以至于墨翎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木槿觉得自己的腰真的要断了。 就在她要开口反抗之际,墨翎气急败坏的开了口,“若有一日我死了,定是死在你手里。” 话落间,木槿觉得身上一轻,压在她身上的人就像毫无征兆的压过来一样,也毫无征兆的起来了,而那句明明气急败坏的话却悸动了木槿的心。 墨翎起身后背对着木槿站在离床榻一米远的地方,此刻的墨翎在努力的平复自己身体的反应,本以为压着她会好一点,哪知道被她那么几句话直接撩得**了,这哪里还能靠着她。 曾经多少女人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没反应,如今被一个少年郎这么一捏再那么几句话就起了反应,他自己都要鄙视自己,莫不是这么多年对女子没什么欲望是因为他喜欢男子,这简直就是谬论,为何他对其他男子没感觉,独独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亲兵,这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127:慢性毒药 他不是个太看重世俗的人,但他墨翎能断袖,淮南王世子不能,辰国的鬼面将军不能,所以他必须要控制。除了这两道禁锢,还有一点就是墨翎不想毁了木槿,虽说十四岁已经到了可以成家的年龄,但是他也是从十四岁过来的,十四岁的少年年少轻狂,做什么都凭自己的心情,她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不能毁了她。 然他觉得守一座城都比不上守住他的自制力难,他真不知道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在墨翎沉思着压抑自己体内恶兽的时候,木槿一直歪着头看着他,她不是真的只有十四岁,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她对他的接近起于喜欢他的声音,最初她只是想每日听到他的声音,只是后来他冷眼旁观她受伤,她忍不住小小的报复了一下,可他却一直纵着她,一纵再纵,她早就说了,这么纵下去会出事的,然后真的出事了,她对着他的胆子越来越肥,欺负他欺负起来越来越顺手。 刚刚那句气急败坏的话,她感觉到了他的挣扎无奈压抑困惑,她知道无非就是因为她是男子的身份,她敢撩她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是女子罢了,若她真是男子她是万万做不出这种事的,但他不知道她是女子,她也不能让他知道。 他对她其实真的已经很纵容了,她这样欺负他是不是有些过了,要不要收手? 想着,木槿扶着差点被捏碎的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这下手真狠,估计这腰又要淤青了,他说他哪一天死了定是死在她身上,那她哪一天死了也定是死在他身上,一定是被他掐死的,这么些天都不知道被他掐出过多少淤青了。 “吴庸体内到底有什么?” 木槿刚开口要说点什么就被墨翎抢先了一步,此刻的墨翎已恢复了那副冷凛的模样,开口的话语已不见半点刚刚那差点失控的气急败坏。 木槿砸吧了一下嘴,这自制力可以啊,刚刚一副要捏死她的模样,现在都能谈正事了。 不过说好了不欺负他了,她也就不欺负了。 “一种慢性毒药,最多再有半年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木槿的话让墨翎蓦然转过身子,一双眸子就那么深沉的看着她,木槿不知道是因为吴庸中了毒还是她说出了吴庸中了毒,以至于墨翎这么冷飕飕的看着她。 帐内没点灯,墨翎又带着面具,木槿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就是因为看不见,感知才更加的灵敏,只觉得那眸光看得她浑身冰凉。 “你能治?”墨翎既震撼于吴庸中了毒,也震撼于木槿说出吴庸中了毒。 全贵的医术真心不错,但是就全贵也没说出吴庸中毒,偏偏就木槿说了出来,他知道她会医术,却不知道竟是会到了这种程度。 而这样的她只能是友不能是敌,否则…… “我取了他一些血样,只要添些药材试验一下即可。” 不是很肯定的答案,却是间接给出了答案。 “只要保他在离营之前不死就行了。” “是。” “明日正好要去罗沙城,有什么需要一并办了。” 就说怎么挑今晚,原来一切都已经算计好了。 128:我只教一次 “哦。”这一次木槿应得有些有气无力,一听到罗沙城这个词木槿立刻就想到了另一个词罗莲,瞬间心情不美好了,“将军还有事吗?没有我睡觉了。”说着站起了身向自己的小木榻走去。 木槿的消极情绪墨翎一下子听出来了,面具下的眉头微皱,“不喜欢去罗沙城?” “没有。”只是不喜欢你去见那个人,而已。 说着,木槿直接脱了外衫就往木榻上一躺,刚一躺下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斯……” 木槿下意识的抓起搁到她腰的东西就要扔出去,刚伸出手后又缩了回来,因为手感告诉她那是装着吴庸血液的瓷瓶,而她刚刚脱衣服没取出来,她这么一趟,正好被墨翎捏伤的那半侧腰搁在了上面,能不疼么! 憋屈,被搁到了还不能扔。 窝火,窝火,窝火。 “怎么了?” 怎么了?木槿双眼喷火的看了墨翎一眼,随即闭上眼睛转了个身,“腰疼。”闷闷的说了两个字,一副有气无处撒的模样。 墨翎一时噎在了当场。 两个字很好的让他想到了他刚刚干的好事,更让他想到了导致他干这好事的源头。 墨翎不敢再靠近木槿,只能说一句,“好好休息。” 然后直接转身走向自己的床榻脱衣躺下。 木槿本来就窝火,被墨翎这么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好好休息,更加的窝火,窝火的想揍人,但是特么的她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打不过罪魁祸首,只能闭眼睡觉,但这账她记着了。 只是半梦半醒间是谁的手带着清凉划过她的腰肢…… 天公不作美,翌日晨起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 木槿以为今日不会去罗沙城了,却不曾想吃完早膳之后,墨翎直接扔了一套蓑衣给她,“会骑马吗?” 拎着蓑衣,木槿木着张脸道:“不会。”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穿好,跟上。” “哦。”木槿应了一声,将蓑衣穿好,然后跟着墨翎进入了雨幕。 入了马厩,墨翎牵出了一匹马一个跃身跨了上去,然后朝着木槿递出了手。 木槿伸出手搭在那大手之上,雨水的冰凉与掌间相触的火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墨翎没让这对比持续太久,在木槿搭上他手的时候,他便一个用力握紧然后一拽,硬是将站在地上的人拽着坐到了他的身前。 娇小的个子刚好蜷缩进他的怀里。 墨翎双手握着木槿的手,让她的手抓着缰绳,“我只教一次,若不会,回来的时候你自己跑回来。” 许是真的要教木槿骑马,又许是想借骑马忽视靠在一起的那种悸动,墨翎教得很严厉很认真,马儿驰骋的也特别快。 “是。”木槿应了一声,表现出了一副学得很认真的模样。 只是木槿真的不会骑马吗? 谁知道呢! 尽管有雨幕的阻止,但是飞奔的马儿远比两条腿要快得多,一个半时辰就到了罗沙城。 木槿不知道墨翎有什么重要的事连这漫天的雨幕都阻挡不了,但他是将她是兵,所以她只能执行不能问。 直到进了城主府直到看见那抹肆意张扬的红色身影,木槿觉得什么都不用问了。 129:为生辰而来 “翎哥哥,下这么大雨,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红色的身影撑着红色的油纸伞从城主府的大门内奔跑了出来立在了墨翎与木槿所骑的马儿之下。 “今日你生辰,不要说是下雨就是下冰雹,我也会来。” 话是对着马儿下方的人说的,但说话的人却靠着她的耳朵,这柔情蜜意的话更是最先钻进了她的耳朵。好听的声音说着好听的话该是让她火热的,然她此刻却觉得浑身冰冷。 是雨水淋久了么? 没等墨翎下马,木槿挣开了墨翎环着她的手,从前面甩过腿一个利落的从马上跳了下去。 木槿的这一动作将墨翎与罗莲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去。 因为木槿个子小又缩在蓑衣之下,而罗莲满心满眼的都是墨翎,所以一时间没在意,现在她这么一跳下来倒是让罗莲看清了她的模样,只见罗莲激动的往前一步一把扯住了木槿蓑衣的一角,“木槿,翎哥哥果真将你带来了,生辰能吃到你做的菜真好。”罗莲的一双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 所以说,她顶着大雨来罗沙城到底是为吴庸体内的毒奔波还是为给罗莲生辰做菜而奔波。 木槿微微用力将蓑衣从罗莲手中抽出然后后退了一步对着罗莲抱了抱拳,“男女有别,还请罗小姐以后莫要扯木槿的衣袖,木槿是个粗人,小姐却是金枝玉叶,切不可因木槿这个粗人玷污了小姐的名声。” 这话恭恭敬敬的没毛病,但墨翎知道木槿又闹脾气了。 罗莲倒是没多想,只道:“什么金枝玉叶,将门儿女不讲这些。”说着罗莲又要去扯木槿的衣袖。 这时墨翎已经从马上下来,上前一步挡在了木槿的面前,“虽不讲究,但你终是大姑娘了,还是注意点影响。” 墨翎这一挡使得罗莲没抓到木槿,倒是抓住了墨翎的衣衫。 一听墨翎的话,罗莲不乐意了,正好又抓住了他的衣衫,于是扯着摇晃了几下,“那翎哥哥呢,也要跟翎哥哥注意影响么?” 木槿被墨翎挡着,所以没看到罗莲那恶作剧似的笑容,只听到墨翎不紧不慢的反问了一句,“你说呢?”三个字带着无限的包容。 所以呢,他的柔情都给了她了,是吗? “才不要呢。”罗莲吐了吐舌头,伸手拽住了墨翎的衣袖转身就向府门走去。 红衣少女扯着黑衣男子的衣袖,撑着油纸伞侧着头笑看着黑衣男子,黑衣男子穿着蓑衣垂着头微侧首认真的听着红衣少女说话。 好一幅美丽的画卷,美得让木槿只想转身就跑。 所以她到底来做什么了。 突然画中的男子回首看向了她,“发什么愣?” 犹记得误入战场的那一日,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对她说得第一句话也是这句,她记得可真是清晰啊! 垂眸抬脚跟上,不发一语。 看了眼默不作声跟上的木槿,墨翎面具下的眉头微皱了皱,随即转首对着身侧的罗莲道:“鞋子都湿了,先去换双干净的鞋,等会儿翎哥哥再陪你。” 闻言罗莲看了看自己的脚,随即抬首对着墨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翎哥哥也去换身衣服。” 130:谁纵的你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伸手拍了拍罗莲的头。 罗莲这才满足的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顿时间,城主府的走廊里就只剩下墨翎与跟在他身后的木槿两人。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一路向城主府中属于他的那间房走去。木槿亦未语,紧随着墨翎的脚步。 两人蓑衣上滴下的水滴在长廊上留下了一路水渍。 墨翎将蓑衣脱下挂在了走廊上然后推门走进了屋。 木槿有样学样也跟着脱下蓑衣挂在走廊上走进了屋,只是比起墨翎的昂首挺胸,木槿始终低垂着头,不但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情绪,更是从那微微佝偻的身形上看出一股寂寥的味道。 墨翎熟门熟路的走到衣柜里翻出了两套衣服,一套拿在自己手里,还有一套他伸手丢到了木槿身侧的那张椅子上,“换了。”与衣服一同丢过去的还有这两个无比生硬的字。 “是。”木槿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机械。 话落间就那么站着直接伸手去解腰间的衣带。 “我只是忘了说,并非有意不告诉你。”拿着衣物的墨翎,在看到木槿这一副机械的模样,忍不住开了口。 这算是解释吗? “木槿是将军的亲兵,将军需要木槿做什么只需要吩咐,无需要交代。”说话间,木槿将外衫解开并从肩上开始褪下,头依旧低着,根本让人看不清任何的情绪。 眼见木槿的双肩已经露出,墨翎一挥衣袖一股气劲打出将半敞的门给合了起来,砰得一声,震得木槿脱衣的手顿了一下。 “你这是只需要吩咐不需要交代的模样吗?”墨翎向前压进了一步,话语里带上了压迫。 他最讨厌她这一副浑身是刺的模样,让他很不舒服。 木槿好似被吓到了一般,手一抖,潮湿的外衫又往下滑了滑,往后退一步的脚刚好踩在了半垂在地上的衣衫上面,这一踩一个踉跄,木槿直接向后跌坐在地面上,模样甚是狼狈,但是出口的话语却半点一点不狼狈,甚至带着那么股矫着劲的倔强,“您是将军,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墨翎觉得自己被木槿给气乐了,弯下腰伸手捏住木槿的下巴,迫使她将低垂着的头仰起来对着他,“人不大脾气倒不小,跟本将军使脾气,谁纵的你?” 木槿只觉得下巴要被捏碎了,本就不爽的心更加不爽了,半垂的眸子因墨翎的话而抬起,一双眸子就那么突然的往墨翎眼前一撞,撞得墨翎的手一顿,那眸子看得他有些无所遁形。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那眸子却在回答着,是你纵的我。 这衍射的信息让墨翎有些烦躁,烦躁的直接甩开了捏着木槿下巴的手,他不想再看那双眼睛。 可对方被甩开之后不再低头,而是就那么坐在地上什么都不说,半仰着头看着他,依旧是刚刚的眼神。 伸手拿起椅子上的干衣衫直接对着木槿兜头而下盖住了她的脸和身子,“穿上。”两个字透露着一股烦躁。 墨翎不想再理木槿,再这样下去他要被气死。 想着便开始伸手去脱自己的衣裳,早换完早离开。 131:凶什么凶 被盖住脸的木槿嘴角轻轻的勾起,一声不吭的把她弄来给他的好妹妹做饭,还不许她闹脾气,天下有这个理么,问她谁纵的脾气,有能耐他别纵着她,继续问啊。 木槿里面穿的是背心,所以换了外衫就可以了,而墨翎里面外面都是长袖,所以都得换。 所以当木槿在衣衫的掩盖下调整好情绪保证自己不会笑之后,拿下头上的衣衫看到的便是墨翎光着整个上身背对着她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白日里看见他光着的身子。 那宽肩那窄腰那硕实的臂膀白瓷般的肌肤,无论哪一样都足以让木槿将眼睛看直了。 她虽然主声控,但是特么的美的事物谁不欣赏,特别这还是属于她声控的那个人。 偏偏这个时候墨翎转了身,一个背部就让木槿眼睛发直,那么一个有着六块腹肌和两粒红色朱果的胸膛呢,那简直就是闪瞎木槿眼睛的存在。 墨翎没听见动静,本意是转过来看看木槿到底穿没穿衣服,哪里知道一转首对上的就是木槿这副眼睛发直的模样,他只觉得那眸光将他的肌肤都灼热了。 耳尖莫名的发热。 “发什么愣,想生病是不是?”冷冽的声音有些生硬,尽量很是自然的拿起一侧的干衣衫套了起来。 木槿完全没有半点偷看被人抓个正着的窘迫,好似真的只是在发愣,在被墨翎吼了一声之后,抬眸呆呆的看了墨翎一眼,然后起身抖开手中揉着的衣衫穿戴了起来。 切,就许你脱还不许我看,不给看就不给看,凶什么凶,谁知道你是不是理亏用美色来诱惑我的。 大概是不想再被木槿盯着看,墨翎迅速的穿好了衣衫,又迅速的换了外裤,反正外衫长,便是脱了裤子也不过就看见个小腿,完全没有什么。 在墨翎嗖嗖的穿戴好之后,木槿也换好了衣衫,只是不管是上衣还是裤子都比她本人要长,这会子木槿才意识到这好像是墨翎的衣服。 开始因为想别的事,所以墨翎给了她就换了,直到此时此刻不合身她才发现不对。她穿着就跟唱戏的一样。 显然墨翎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 他起初也只是想让木槿换下湿衣服别受凉,倒是忘了身量的问题。 “待着,我去给你重新找一套衣裳。”说着墨翎抬脚就要向外走。 “不要。”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木槿的回的是不要,而不是不用。 一字之差却撩拨得墨翎的心颤抖了几下,不要的意思是不是她愿意穿他的衣裳不愿意穿别人的。 只见木槿撩起拖地的衣摆打了一个结就变短了,而那长袖裤腿,她三两下一卷,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来几根银针往衣服里一插,只是几下的功夫,刚刚还唱戏的造型瞬间就变得顺眼多了。 戏法变得不错,但是墨翎此刻的关注点在于木槿摸出来的银针,他犹记得那一夜木槿杀了一个黑衣人,事后手下来报有一个黑衣人不是死于剑伤,而是眉心间的一根银针。 所以她的针不止可以救人还可以杀人。 而他至今未问,则是因为他知道她要么不说要么定又是装傻。 132:金针交换 “今日是罗莲生辰,她喜欢吃你做的菜,你给她做一桌好吃的,回头我送你一盒金针。”话落,墨翎转身向外走去,很划算的买卖,他就不信木槿不应。 看着墨翎走向房门的身影,木槿磨了磨牙,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乐,这博红颜一笑的代价还挺高,对她更是打蛇打七寸,怎么就知道她需要一盒上手的金针的。 她这气还没顺上呢,就让她做菜,也不怕她做出来的是苦的。 但是特么的这人太奸诈,打蛇打七寸,自保的武器远比怄气来的重要多了。一顿饭换一盒金针,怎么看都是她赚了,所以…… “是。”在墨翎推门出而门的那一刻,木槿咬着牙应了声,这场博弈她输了,谁叫她被人捏住了七寸。 墨翎没回声,不过那轻松了几分的步伐很好的显示了他的心情。 城主府里就有一个小型的药材库,所以在给罗莲做了一桌子庆生的菜之后,木槿直接一头扎进了药材库。 墨翎到底来干嘛她是管不着的,但她却是来分析吴庸的血液,做试验再制出相应的解药的。 她之所以这么积极,一个是为了帮墨翎,还有一个就是这对她自己很有利,因为她可以用这个换来她想换的东西,比如墨翎答应她给她读话本子的,她得治出成效才能去要求墨翎兑现不是。 所以解药的完成就等于以后每日都可以听到墨翎用那治愈系的声音给她读睡前故事,简直就没有比这个再美好的人生了。 生气归生气,但是该有的福利还是不能浪费的。 有动力就有效力。 特别是木槿本身就喜欢跟药材打交道,如今给了她这么个环境,她一激动不仅将解药给配出来了,还顺手配了许多其他的药,更顺手磨成了药粉甚至有的还治成了药丸。 是墨翎说这里面的药材随便她用的,所以她一不小心多用了一点也不能怪她不是。 “能说说这些都是什么吗?”墨翎觉得自己若不出口,眼前的这个人要奋战到天明。 连天黑了他给她点了盏油灯都没反应,可见她是有多么的聚精会神。 果然墨翎这一开口,木槿的手抖了一下,整个人好似才醒神一般,抬头看向他,一看到墨翎,木槿的身子本能的产生排斥的不悦情绪,以至于上一秒还对着药材狂热的眸光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团死水,“将军什么时候来的?” 因为听到声音本能的抬头,所以木槿这一眸光的转变可以说是在墨翎的见证下完成的,而这一转变很好的反射给墨翎一个信息,那就是她还在跟他闹脾气。 这气性也真够大的,不过墨翎此刻不打算跟她计较这些。 “站在这一个时辰了。” 木槿的手又抖了一下,是她太入神还是他太没有存在感,为什么他来了一个时辰了她都不知道,又或者是她对他没有防备? 木槿慢半拍的看到了桌角的油灯,转眸朝半开的窗外看了一眼,天都黑了,她过了午时没多久就来了,这一待就是半日,她竟是没什么感觉,果真是太久没碰药材兴奋过度了。 再看一眼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瓶子纸张,木槿抽搐了一下嘴角,她果真是兴奋过度了。 133:我不会飞 “能说说这些是什么吗?”墨翎再次问了一遍,他觉得自己刚刚问的话木槿压根就没听见,充其量就是个叫醒她的声音,“又或者你觉得需要本将军拿什么跟你交换,你才愿意说。”墨翎就着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一副打算长谈的样子。 每当墨翎生气或者要审问她什么的时候,张口闭口就是本将军, 这会子她没惹他,这又是要审问了。 “木槿是将军的亲兵,必是有问必答,怎么敢跟将军谈条件。”木槿再度开启机械模式。 墨翎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她不敢?比天下红雨都让人难相信。 “还是说说条件吧,不然本将军会觉得你将毒药当成补药介绍给本将军。”他的这个亲兵真是越接触发现的越多,就跟一个活的宝库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冒出一些你没见识过的本事。 当然,这脾气也跟着能耐成正比,那是越来越大。 木槿没再接话,而是将桌上的一个红塞子的青花瓷瓶往前推了推,“这个可以抑制吴庸体内的毒素,只要每月吃一颗,他这最后的半年可以无限期的往后退。”说着又将旁边的一个蓝塞子的青花瓷瓶往前推了推,“这个就是解药了,每月吃一颗,吃一年方能解毒。” 这是今天的主要任务,木槿率先介绍了一下。 她的话也不算是忽悠,他是将她是兵,她大多数时候还是会有问必答的。 介绍完了主要的,木槿随即便开始挨个儿介绍桌上摆放的瓶子和散乱的药粉药丸。整个介绍下来,这些药只分为两种,一个就是救人的,还有一个就是害人的,至于比例,一半一半吧。 一一说完之后,木槿无比乖巧的站在一边,像极了犯了错等待发落的人。 听完之后,墨翎问了一句,“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有。”木槿回答的很是认真,“我不会飞。” 墨翎觉得自己被噎了一下,然对方的模样很是认真,也不像是故意噎他的。 “将军,你能不能教我轻功,这样我就会飞了。” 听到这,墨翎终于知道木槿这么乖巧的原因了,敢情是在这等着他呢,果真是个不吃亏的主,还说不谈条件,这条件谈得可真是一点都不刻意。 “收拾收拾去吃饭洗漱,明日还需早起回营。”墨翎没再继续问,也没给木槿答案,就这么丢下一句转身走了。 这叫什么,这叫给了人希望又直接将人吊在那不上不下。 所以说他到底来干嘛了?来踩她七寸的? 木槿磨了磨牙,这又是要跟她博弈了,可她特么还真就对这轻功感兴趣,他又踩了她七寸,他到底是怎么抓着点踩她七寸的。 不对,这完全是她自己送上门让人踩的。 所以什么谈条件,这完全就是诱惑她暴露弱点,特么的他到底什么时候算计她的,还能不能再算计的精确一点。 他到底走一步算几步,这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大雨没有因为过了一夜就停下,而墨翎与木槿回营的计划也不会因为这下不停的雨而驻足。 134:雨中狂奔 城主府前,罗莲依依不舍的拉着墨翎的衣袖告别,“翎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有时间就来看你,好好听你爹的话。”墨翎拍了拍罗莲的头安抚着。 “那你一有时间就要来哦。”罗莲即使舍不得,却依旧乖巧的松开了墨翎的衣袖。 “恩。”墨翎轻哼了一声。 “一定要把木槿带上,我好喜欢吃她做的菜。” “好。” 雨幕中,木槿穿着蓑衣牵着马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怎么看怎么感觉好碍眼。 睡了一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不爽再次翻腾了起来。 见着罗莲与墨翎道别完了,罗峰才插上话,他的话不多,只重重地拍了墨翎几下肩膀,“好好活着。”什么都不多说,只这四个字。 “恩。”墨翎同样是轻应一声,只是这一声明显比之前应答罗莲要沉重的多。 下一秒,墨翎便踏入了雨幕之中,从木槿手中接过一匹马翻身跃了上去。 木槿则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墨翎说教一次就只教一次,今日回营木槿要么跑要么独自骑一匹马,显然木槿肯定是会选择后者的。 坐于马上,墨翎对着罗莲与罗峰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便拉扯着马儿扬长而去,木槿紧随其后。 罗沙城内踩过的是铺着青石板的道路,马儿的扬蹄溅起的水滴还算清澈,然出了城门就只余满是黄土的泥地,马儿奔驰而过,溅起的是一汪又一汪浑浊的泥水。 青石板路上,两匹马驱使着平稳的速度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前行着。 出了城门之后,木槿的马突然像吃了兴奋剂一般,以风一般的速度向前奔跑着,直直的超过了比她快出一个马身的墨翎,飞扬的马蹄溅起满地的泥水愣是甩了墨翎一身。 墨翎先是一愣,随即也加快了速度。 不要说木槿这是第一次单独骑马,光这漫天的雨幕泥泞的道路一个好的骑马手一个不查摔倒也是常有的事,跟何况是她这个新手,她这简直就是在胡闹。 不一会墨翎就追上了木槿,隔着雨幕,墨翎直接对着木槿命令道:“木槿,停下。” 而木槿却充耳不闻,不但没停下,反倒是抽了马儿一鞭子,加快了马儿的前行。 墨翎一扬马鞭跟上,“木槿,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墨翎的声音又冷冽的几分,这是发怒的前兆。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心头堵得难受,她需要借这驰骋来发泄一下,再堵下去她就要疯了,疯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回答墨翎的是木槿更加快速的马速。 木槿这一加快,墨翎又被甩在了后面,这一次墨翎没有立即追上,而是落后一点仔细的看了眼木槿驾马的姿态,他发觉他无论怎么看她怎么都不像个新手,所以到底是她又骗了他还是她太过聪明伶俐一学就会。 不管是哪一个,这条回程的路危险重重,无论如何都容不得她如此不要命的飞奔前行。 想着,墨翎再次加快了马速。 135:雨中激战 就这样你追我赶,在不知奔跑了多久之后,墨翎终于寻到了一个合适的契机,松开缰绳一拍马背一个飞身直接腾空跃到了木槿的那匹马上,为了防止木槿反抗,一落上马背墨翎直接以极其强硬的姿态将木槿困在双臂之中,并抢过木槿手中的缰绳降下了马速。 木槿不甘心被困,但是力道却是拗不过墨翎,在挣扎了几次之后不得不不甘的放弃挣扎,而此时此刻墨翎已经成功的将马速降了下来,使马儿以一个平稳的马速前行。 “胆子越来越大,连本将军的命令都敢无视,是谁给你的胆子?”墨翎一手扯着缰绳,一手直接拽着木槿脖子上的衣襟在马上掉了位置,让她从背对着他改为正对着他。 “……”木槿偏着头不说话,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倔强的气势。 “你觉得一个不听将令的兵还有资格做本将军的亲兵吗?”看着木槿这副模样墨翎一阵窝火,兜头又是一句训斥,而这句训斥可谓是恐吓了,毕竟当初是木槿巴巴的要做墨翎的亲兵的。 “我对将军来说不过就是个可送可换的物品,有没有资格又有什么区别。”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可送可换的物品了?”墨翎一急连自称都忘了。 木槿没应声。 “把话说清楚。”说着,墨翎直接伸手去捏木槿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木槿大概是被刺激的狠了,在那大手刚捏上她的下巴之际,她直接伸出双手握住,然后一低头狠狠地对着他的手咬去,每次都捏她,捏得她浑身上下到处是淤青,对别人却那么柔情,凭什么。对别人柔情就别纵着她啊,纵得她心都大了,还这么凶她,这又是哪门子的理。 手上传来的刺痛让墨翎意识到自己被木槿给咬了,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反抗他,却也真是越来越放肆。 就在墨翎要出手教训木槿之际,奔跑中的马儿突然前膝跪地,马背上的两人就那么被甩了出去。 墨翎几乎是下意识地搂紧了木槿的腰肢将她护在了怀中。 人还没有落地,却已袭来破空的利器,墨翎一手揽着木槿一手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直接挥了出去。 木槿有脾气却也不会不分场合,在两人身子腾空之际,木槿就松开了咬着墨翎大手的嘴,血印却早已印在了墨翎那持剑的大手之上。 雨幕中漫天的杀意根本就容不得木槿有半点考虑的时间,只见她反手抓着墨翎揽着她腰肢的手,一个旋身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抬脚一个横扫直接将一个快要近身的黑衣人毙命。 只见那黑衣人被木槿一脚横扫过的脖颈留下一道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血痕,若仔细看,便会见木槿本无一物的鞋子顶端微微露出了一小节银光。 墨翎因木槿的退开回眸看了木槿一眼,刚好见到这利落的一幕,还不待墨翎开口,木槿拽着墨翎的臂膀借力,木槿双脚腾空而出,一扫下去又是两人毙命。 趁着这个没人近身的空荡,木槿伸手抬腿拔下了腿弯间墨翎曾经给她的那把匕首,回首隔着雨幕坚定的看向墨翎,“将军,我不只是需要将军保护的亲兵。” 136:狡兔三窟 木槿的话让墨翎扫出去的剑一顿。 而彼时木槿已经收回另一只抓着墨翎臂膀的手。 墨翎的一顿给了敌人近身的机会。 这一幕正好被木槿看在眼里,只见她一个旋身一手推开墨翎,一手握着匕首贴身迎了上去没有任何花哨的抹了对方的脖子。 上一次这一把匕首只是吸了老虎血,这一次该是吸人血了,而她的这一双手至今日起将不会再干净了。 “更不只是可换可送的物品。”一个利落的回手,木槿回身之际看着墨翎又说了一句,而此刻木槿的眼神冰冷刺骨与这周身的杀意很是相称,这眼神是墨翎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木槿的话让墨翎想解释,但这漫天的杀意没有给墨翎解释的时间,手起剑落血洒满地。 一场杀戮在雨幕下拉开了序幕。 那泼地的鲜血连那漫天的大雨都来不及洗刷。 在木槿杀得有些麻木得时候,她的腰肢被一只手给揽住,她本能的回手就是一匕首,却在要扎到对方的胸膛之际愣是一个反手挥向了旁边刺过来的一把利剑。 下一秒她的身子便被人带着腾空而去,将那一帮还没杀完的黑衣人落在了身后。 木槿不知是该感叹搂着她的男人心大还是该感叹他胆大,茫茫杀戮中就那么搂住她还将胸膛露在了她的利刃之下,连她的匕首扎过去挡都不挡一下,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她会及时收手而不会那么一刀戳下去。 不得不说他搂得还真及时,她的身子骨锻炼了近一个月,比刚来那会要强悍一些,但是在面临着数不清的专业杀手的时候,这身子骨还是欠妥的,她此刻已经是仅凭一股毅力支撑了,战斗不结束她是不会倒下的,只是受伤却还是难免的,毕竟她已经不小心被砍了一剑了,也不知道有毒没毒。 木槿不知道墨翎要带她去哪里,总归不会带她去死就是了,除了对着随时可能再出现的危险的警惕,靠在墨翎的怀里,木槿倒是很安心。 眼前的树木以风一般的速度在倒退,蓑衣蓑帽早在打斗中丢落,夹杂着雨丝的风更是迷了木槿的眼睛,杀气越来越远,等她感觉停下来的时候,头顶上方已经没有了那将落下的冰凉感,伸手想要擦掉眼睛上的雨水,木槿这才惊觉自己的左手臂竟然僵硬得有些不能动弹了。 明晃晃的中毒二字飘过脑海。 奈何眼前一片漆黑,木槿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墨翎松开了揽着木槿的手,向一边走去,不待木槿开口询问,眼前的一片漆黑突然被一抹亮光给驱散,木槿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不是很大,十几个平方的样子,柴火沾了三分之一的地方,还有些稻草,目测下去她没看到门在哪里。 光源是一盏油灯,看到这盏油灯的时候,木槿脑中闪过狡兔三窟这个词。 墨翎抓了些稻草架了些柴火,然后用油灯点燃,边脱衣服边回首招呼木槿,“过来。” 大概是经历的异常杀戮,木槿的心底似乎没再那么郁结了。 木槿边走边解开了衣带,走到火堆前的时候,已经将外衫脱了一半,之所以一半是因为左手僵硬了,她只能一只手脱,所以比较慢。 137:将军怎么咬人 脱了外衫架好的墨翎抬首刚好看见木槿这单手脱衣的一幕,刚想问怎么了,就见木槿拉下了另外半边衣衫,左臂上一道泛着黑血的三寸长伤口就那么撞入了他的眼帘。 “受伤了。”墨翎上前一步抓住了木槿泛着黑血的胳膊。他就是怕她不敌才寻了个突破口带着她离开的,却没想到她还是伤了,且看着血色还中毒了。她身上有血他知道,他以为是别人的血。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听到她哼一声。 是他忘了,她从来都是个坚韧的人,不要说是砍一刀,便是砍上十刀怕是也不会哼上一声。 “小伤而已,烦请将军帮我晾一下衣服。”木槿说的很是不在意,边说边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了墨翎。 虽是没那么郁结了,但是还是不想靠他那么近。 “怎样才不算是小伤?”墨翎没接衣服,而是向前逼近了一步,似乎有些气急,只是不知是在气木槿对自己的不在乎,还是在气她对他态度的疏离。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没有回答,见墨翎不给她晾衣服,她只好自己去晾。 却在她刚向一侧跨出一步,手中的衣衫被便被人给强行拿了过去,木槿看了一眼转身替她晾衣的墨翎,撇了撇嘴就着火堆旁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伸手搭了搭自己的脉,不得不说她还挺幸运的,昨日刚随手配了些药今日就派上用场了,她这未雨绸缪的远见还真是时候。 首当其冲的不是药的问题,而是先将毒血给放了。 想着,木槿就抽了别在腰间的匕首,直接就对着胳膊上的伤口刺了下去,不过却在刚触到的时候被一股力道给阻截了。 “胳膊不要了?”墨翎的语气很是不好,他就是转个身的功夫,回过头来就见木槿拿着刀对着自己的胳膊刺,不大的小孩对自己下手挺狠。 木槿抬眸对着墨翎笑了笑不甚在意,“放毒血而已。” 这不甚在意看得墨翎有些莫名的恼火,“你对自己一直这么狠吗?” “与生命相比狠一点不算什么。” 这话没毛病,但当他是摆设吗? 凉凉的看了木槿一眼,墨翎一把挥开木槿抓着匕首的手,捉着她的胳臂就那么低头就含了上去。 “将……” 那速度快得木槿都来不及阻止。 “军……” 木槿一个军字落下之时,墨翎已经吸了一口血转首吐到了地上,然后低下头去吸第二口。 这一次木槿有了防备,一个用力向后猛抽自己的手,“不:劳将军操心,我划两刀挤挤就好。”奈何力气比不上墨翎,手臂没抽得回来。 墨翎紧拽着木槿的手,嘴角上染着血,看上去有些妖冶,就那么紧盯着木槿,给人一种吸血鬼的错觉。 “现在说这句不嫌迟吗?”说着拉过了木槿的手臂低下头去又吸了一口。 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 木槿很不服气,所以很不配合,在墨翎抬首吐第二口血的时候又开始往回缩自己的手。 奈何力气比不上墨翎,就那么被墨翎吸了第三口第四口。 木槿气得只想跺脚,一只手不行,她还有一只手,于是木槿扔了手中的刀伸出了另一只手直接趁着墨翎抬头吐血之际捂住了伤口。 她以为墨翎会知难而退,或者最多甩开她的手,哪知他直接低头就咬上了她的手背,一阵刺痛让她缩回了手。 她不忿的控诉,“将军怎么咬人。” 138:有喜欢的姑娘吗? 墨翎吸了一口血吐掉回首之际对着木槿道:“跟你学的。”说着还将自己映着木槿牙印的手对着她示意了一下。 “你……”木槿觉得自己说不出话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赖,他怎么就无赖了,他一个将军怎么可以无赖。 在木槿恼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墨翎已经三两下将毒血吸了个干净。 “将军就没想过都中毒了,敌人来怎么办。”你不出话来,木槿干脆换了一句。 这时墨翎刚吐完最后一口毒血正在擦嘴擦嘴的时候,闻言擦拭嘴角的动作一顿,随即回了三个字,“死不了。” 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拔掉塞子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了木槿的伤口之上,然后直接在身上的里衣下摆扯了一块布条下来给木槿包扎了起来。 “我也死不了,不用将军替我吸。”木槿负气的说了一声。 墨翎停下包扎的动作抬眸看向,“木槿,你知不知道你这叫什么?” 木槿咬着唇不说话。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墨翎将布条打了一个结,然后靠着火堆挨着木槿的旁边坐了下来。 木槿不想领情却也不真的想两个人都中毒。 于是还在墨翎坐下之际,直接从腰间摸出了一个瓶子倒出了两粒药丸,一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还有一颗托在手中伸到了墨翎的面前,“刚好有解药。”话语里带着淡淡的傲娇。 墨翎侧眸看向木槿,木槿却没有看向他而是看着前方,只将药丸托举到他的面前。 这个刚好得有多刚好。 不过墨翎没说,只是伸手捏了药丸放进了嘴里,然后移开了眸子看向了火堆。 “我从没将你当做可换可送的物品。”一切似乎又绕到了被黑衣人围堵之前。 木槿没想到墨翎会说这个,惊得转眸看向他,而他却在看着火堆,看了好一会,木槿才道:“我说的气话而已,将军不比当真。” “气话?你在气什么?”墨翎突然转首看向木槿。 木槿来不及转眸,就这么与墨翎的视线对了一个正着。 气什么?天知道她在气什么? 想着木槿继续转开视线,却不想墨翎突然伸手挟制住她的双肩迫使她只能面对着他。 “你在气什么?”墨翎执着的又问了一遍。 不能转动身子,低头总可以吧。 “木槿。”看着做鸵鸟状的木槿,墨翎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 “将军有喜欢的姑娘吗?”低着头的木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一问问得墨翎的手一顿,下一秒跟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迅速的收回了手。 “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而已。”这一次换木槿抬眸,墨翎错开眸光了。 “不知道好奇心杀死猫吗?” “将军你不回答吗?” “这是本将军的私事,木槿你管太多。” 她管太多?她是想管太多吗?若不是他总纵着她,纵得她的心都大了,她能管这么多吗? 墨翎以为以木槿的执拗她会再次追问,若她问的紧了他兴许会回答她,可她没有再问,当他抬首看过去之时,她已经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这让墨翎有一种被人撩了一半又停下来的感觉。 木槿是放弃了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139:别跟我赌气 她只是今儿个身子超越了极限战斗,有些弱,没有力气去缠着墨翎,所以既然他不说,她就不问了,下一次她一定找一个他没办法拒绝的机会再问他。 而今天就不是个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她只是不想回答他紧追的问题,既然目的达到了也就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 靠着墙壁木槿不知不觉睡着了,而墨翎的心却再难平静。虽然被木槿蒙混过去了,但他还是想知道她气什么,也想知道她为什么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是她发现了什么,还是她自己怎么了。 直到火堆快要烧尽,墨翎的心都没能平静。 因为空间封闭不适合长时间燃烧柴火,衣服也差不多干了,墨翎就没再添柴火,由着那火苗越来越弱小。 墨翎怕木槿着凉,起身取了衣衫,却在给木槿盖衣服之时被那触碰到的火热给惊了神。 “木槿……木槿……”墨翎摸不清木槿这发热是因什么而起,直接伸手去拍打木槿的脸。 拍了好一会,木槿这才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当看清眼前之人之时,更是迷迷糊糊的喊了句,“将军……” 似是觉得脸颊上的微凉很是舒服,于是蹭了蹭,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墨翎被木槿蹭得一僵,但见她又闭上了眼睛,不得不又去拍她的脸。 “木槿,醒醒,你发热了,不能睡……” 这一次木槿大概是被拍醒了,她伸手去搭了搭自己的脉,感觉了一下是淋雨加受伤造成的发热,而不是毒素的影响,于是再次放纵自己闭上了眼睛。 木槿知道,但墨翎不知道啊,见她又闭上了眼睛,急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一次墨翎下了狠手,对着木槿的肩胛骨直接用力的一捏,木槿疼得立刻睁开了眼睛狠瞪着墨翎。 而墨翎看向木槿的眸光却更加的凛冽,“不许再睡,否则本将军捏碎你的骨头。” “将军你不讲理。”木槿控诉了一声,却当真没再闭上眸子。 墨翎没理会木槿的控诉,只道:“能诊治出自己为什么发热吗?” “不能。”木槿脉都没搭直接反驳。 “木槿,别跟我赌气。”墨翎有些挫败,略微软了语气说道。 “木槿哪里敢跟将军赌气。” 掌下越来越烫的温度让墨翎没办法再跟木槿僵持下去,他不能跟病人计较,特别是生病的木槿那是完全没有理喻可言的。 于是墨翎放低了声音,微微向前靠了靠,带着点诱哄道:“乖一点,告诉我你是因为淋雨发热还是毒素未除尽,恩?” 软言细语的诱哄,不要说生病的木槿,就是好好的木槿都抵抗不住,更何况是此刻脑子有些晕眩的她。 “淋……雨……”答案就那么被木槿脱口而出。 墨翎眸子闪了一下,觉得有些顺利的过分,脑中灵光一闪,好似他每次软言细语的与她说话,她都会很乖很乖的回答…… 于是墨翎又低声的试验了一句,“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将军……”木槿回答了一半突然清醒,因为那肩胛骨的疼痛感随着回忆侵袭了脑海,而这一清醒正好看到墨翎那探究的眼神看着她,木槿瞬间整个人不好了,特么的她被声控了,还被墨翎发现了一点端倪,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因为我怎么了,恩?”墨翎没因木槿的停顿而停顿,反倒是继续追问了一句。 “因为……” 140:不止想靠还想生扑 啪的一下,最后一点火苗熄灭,木槿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这黑暗让木槿瞬间惊醒。 墨翎却没有因为这黑暗而停止,只听他继续道,“因为什……” 这一次墨翎话没说完,直接被木槿给扑倒了,“将军,我热。” 木槿没信心抵御墨翎的攻势,他那一句接一句简直就是不放过她的节奏,只有他乱了,他才不会继续试探。 于是木槿就这么身子前倾揽住了离她只有半尺之拒的墨翎的脖子,然后直接向前扑了过去,让半蹲着身子的墨翎一个局促没蹲稳直接朝后倒了下去,她更是借机直接扑了墨翎一个满怀。 脸颊狠狠地在墨翎胸膛上蹭了蹭,将他的衣衫都蹭得松开了,那滚烫了唇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擦过墨翎的胸膛,惹得墨翎一阵僵硬与颤栗。 本来木槿只是想扰乱墨翎的思绪,但这一扑的确很凉快很舒服,瞬时间就让她有些收不住手了。 “将军,你身上好凉快,让我靠靠好不好。”特么的她不止想靠他还想生扑了他,但她现在是男的是男的,不能扑,扑了是往死里送。 她不敢撩他,怕他失控再对她上下其手,要是发现了她是个女的怎么办,她这兵还怎么当,她这欠木家的重生之恩怎么还。 特么的为什么这一次发烧脑子这么清醒。 想着木槿在墨翎胸膛上又蹭了两下,然后果断松手,特么的她这不是在撩他是在撩她自己,达成他不再诱惑她的目的就行了,不用再抱下去了。 然木槿这刚一松手,一直僵硬着不出声的墨翎却突然出手揽住了要滚一边去的木槿的腰肢,将她狠狠的禁锢在了怀里,低声靠着她的耳朵,“不是说我身上凉快吗?跑什么?” 扑在耳朵上的气息让木槿的身子颤了颤,她觉得她今天得死在这。 “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喜欢得姑娘,恩?” 木槿的身子又颤了颤。 不仅是因为那温热的气息撩动了敏感的耳朵,还有那低沉诱惑到不行的声音,木槿觉得自己的防线在一点一点的溃败。 因为抗拒,所以墨翎每一次在两人的接触间都是被动的那一个,而这一次,墨翎不想再被动,即便是一样不该存在的东西,他也要掌控主动力。 “那将军……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木槿颤抖着声音问了一遍,死之前好歹知道答案。 “想知道?” “恩。” “为什么?” “若是将军有喜欢的姑娘……我就只是将军的亲兵……” 这话很有歧义,听得墨翎的心颤了颤,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下一句,“若没有呢……” “若没有,那么我……” 卡卡,突然响起石门摩擦的声音。 墨翎来不及听木槿回答,直接揽着她的身子从地上起来闪身到了一处暗角。 石门响动之后的卡卡声之后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主子,你可在?”下一秒是一道询问声。 这声音让墨翎紧绷的身躯放松了下来,不过却没有现身,而是收紧了揽着木槿的腰肢手让他更加的靠近自己。 “在,出去等。”这声是回答那一声问答的。 “是。”来人应声又蹭蹭地向外而去。 墨翎则是低头继续审问怀中得人,“若没有又如何?” 141:装傻蒙混 “如何什么?”木槿好似失忆一般,十分迷茫的问了这么一句。 “不许装傻。”墨翎使劲地掐了木槿的腰一下。 “我没有。”木槿无比冤屈的说了一句。 墨翎磨了磨牙,知道自己今天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外面一帮属下在等着,他没时间跟她耗。 “好样的,木槿。”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松开挟制住木槿腰肢的手,墨翎大步向那落在洞内的一处光亮处走去。 木槿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然前行的人看都没看她一眼。 木槿呼了一口气扶着腰肢从地上站了起来,踩着软绵的脚步跟着墨翎的脚步向外走去。 刚刚她差点就什么都说了,墨翎太精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利用自己的声音让她差点失陷的,又是为什么这么执着的问她这么奇怪的问题,以前不是唯恐避之不及吗?每次不是甩她就是掐她,这次这么主动地贴上来,还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她若说什么奇怪的话,他该如何,打算跟她断袖吗? 他是被她刺激过头了吧? 不能再这么玩了,以前她故意恶心他来着,现在她可是对他存了心思的,若是他成了断袖,她以后要怎么办? 她不是真的只有十四岁,所以即便次次否认只是喜欢墨翎的声音也不能否认看见他与罗莲亲密时的不适。 一次两次可谓是错觉,那么三次四次呢,她绝不是逃避的人。 当然,首要的还是要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要是有的话,她的心思也该收一收了,她没兴趣抢别人的东西,也没兴趣做别人的小三。 走到洞外,木槿才发现自己一直藏身的地方是一处身处深林之中的山壁。 而洞外十来个人正单膝跪地的对着墨翎汇报着情况,她出来的时候只勉强听到了句‘清理干净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刺杀的人不止他们遇到的那一拨。 所以,她的将军到底是有多拉仇恨,外出一趟,一路上那么多的刺杀等着他。而他这么淡定,又到底是在怎样的环境中长大,才会对待刺杀跟对待吃饭一样平凡。 “散了吧。”听完了汇报,墨翎对着眼前的十来个人一挥手。 “是。”十来个人应声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墨翎没看踩着软绵脚步出来的木槿,而是走向了拴在树上的一匹马,将它解了下来一个翻身骑了上去。 木槿没主动贴上去,而是站在原地没动,她现在摸不准墨翎是什么心思,就觉得有些危险,他若是不叫她,她跑回去便是。 “愣着做什么,想跑回去?” 木槿刚想完,墨翎一声呵斥就扑面而来。 木槿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样冷冽的将军才正常,刚刚在洞里那样的不正常,危险。 “不想。”木槿一本正经的回答了一声,然后踩着软绵的脚步走向了墨翎。 木槿刚一走进,墨翎一个弯腰像拎小姐一样将木槿从地上给拎上了马背,然后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松了手甩起了马鞭驾起了马。 而木槿完全是侧坐在马鞍之上,墨翎这么一松手她完全没有支撑,马儿一个狂奔差点将她甩出去,她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揽住了墨翎的腰,紧紧的抱着,而墨翎的马儿即便是在丛林中也跑得很快,让她连换一个姿势都办不到,只能紧紧的抱着墨翎。 而这一抱便一直抱到了军营,一路上马速就没有慢过。 142:再上战场 虽然雨停了,但是天色却很暗,以至于天色比平日里早黑了一个时辰,所以木槿跟着墨翎回到军营的时候天色也算是黑了。 颠簸了一路,再加上本身就发烧,木槿的面色很差。 但墨翎似乎半点没有看到,到了军营之后,直接将人一拉往地上一扔,木槿也不计较,想着这人气性挺大,都嫉恨了一路折腾了一路了,这气还没消,她不就是跟他装了个傻吗?他又到底想知道什么,又到底想听她说什么,以前不是一直都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吗?这是真刺激得过了? 本是她气他来着,她就眯了一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换成他气她的? “去军医处领药,别耽误明日的训练。”墨翎离开前,对着木槿说了这么一句,态度很是凛冽。 “是。”木槿从地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句。 看着木槿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墨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甩了衣袖就转身离开,看都不再看木槿一眼。 木槿也懒得计较墨翎的态度,直接转身向军医帐走去,什么都没好身体重要,等她养好了身体再去琢磨别的。 …… 即便是没有墨翎的命令,木槿也不会中断第二日的训练。无论她以后是跟在充满危险的墨翎身边还是潇洒一身走江湖,没有过硬的保命能耐那都是不行的。 而身子弱是她的硬伤,所以在这军营的三年,功名利禄她不需要,她只需要将自己的身子骨锻炼硬朗了便可以了。 晨起时和往常一样,没有见到墨翎,木槿松了一口气,她深深的觉得现在的墨翎很是危险,为了不被他捏住七寸,她还是尽可能的与他少接触为好。 照常做了早饭,然后去军医帐喝了药,便去了训练场地与大家结合。 下过雨的山坡很是泥泞,但是每日五圈围着山坡的奔跑并不会因为这个而中断。 一如既往,晨跑结束以后,墨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宣布训练任务,只是今日墨翎的话让整个训练场陷入了一阵静寂。 “半个时辰后,入三营上战场。” 上战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杀人,或者被人杀。 还有一个就是他们多日来都只单人作战的训练,而营队里是有阵法队形的,而他们就这么编入其中,且只有半个时辰,言外之意就是要他们半个时辰之内熟悉一切,且融入三营,这是要多大的应变能力才能做到。 “现在给你们半个时辰去三营熟悉,若半个时辰后你们不能配合三营在战场上杀敌,你们就留在三营好好训练吧。” 这话的意思是做不好就直接留在三营不用回来了。 没有想过到了这个时候还会有考核,都以为从今以后就跟着墨翎混了,毕竟上次在罗沙城,认人那事不是输了就惩罚一下么,怎么这一次就直接走人了。 但墨翎的命令没有人敢质疑。 于是一行四十五人带着这么个命令入了三营。 一个团体总是会排外,且人性都是多样化的,所以能不能好好的融入这就要看个人的能力了。 然不管融入得好还是不好,半个时辰后,特训营的四十五人跟着三营的队伍入了战场。 143:遭人暗算 两军交战,小战不断,几乎是隔三差五的就会交锋。新兵都是一个月后才准许入战场的,除却第一天来的乌龙,这算是这四十五人第一次真正的上战场,可谓是首战了。 入了战场并没有多少花哨,前面两军的将领叫嚣上两句,然后一声令下,战鼓铮铮,两军便开始了对垒战。 呐喊声厮杀声,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空气中便弥漫上了满满的血腥之味。 每每战场上有战斗,身在军营总是会远远的听见厮杀声,但远远的听见与身临其境那种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不管是不敢杀人的还是不想杀人的,在被血色模糊了眼睛,在被战鼓激发了斗志,一切都变得那么顺利成章,再多的想法在这一刻只化为了一句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战争是残酷的,即便知道对方与自己无冤无仇,即便知道对方与自己只是立场与信仰的不同,但是刀戟挥得却是毫不留情,因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谓阵型就是不得擅自离队进行个人喜好的战斗,必须服从指挥,听从指令。而这通常涌上去的是一群人,所以队友与队友之间的距离难免要近一些。 而这所谓的近一些很好的给人一些人刺杀木槿的机会。 在战场上被敌人包围住厮杀是很正常的事,但木槿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自己这一队的人给包围住厮杀。 本来是一群人冲锋着杀向敌人的,却在她的刀戟要挥向敌人之际,她的一左一右还有后方纷纷插出了暗刀子,而正前方敌人的刀戟已经迎头挥下。 她这也算是四面受敌了。 木槿几乎是当机立断的将自己的身躯暴露在了敌军的刀戟之下,明枪总比暗刀强,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抹什么不必要的东西。 敌人的刀戟穿肩膀而过,但她却就着这个空档将那人与自己掉了个位置,然后那人便被三把刀从三个方向命中,转身间那三人的面容清晰的映入了木槿的眼帘。 三人见刺杀失败想逃,却忽略了木槿的狠厉,木槿果断的往后一退硬生生的将那柄穿肩而过的刀戟抽了出来,然后状似愤怒一挥手,那刀戟不偏不倚正好将左边那人毙命,而右边那人木槿直接射出了暗针。 伤了还想跑根本就没有可能的事。 今儿个若不是她反应快,若不是迎刃而上,此刻躺在地上的就该是她了。 从后面刺木槿的那个反应极快再加上站了好位置,发现失利后极快的钻入了人群跑了,但即便如此,他的模样她也记住了。 若不是墨翎的配合三营命令在先,若不是她要好好的当完三年兵,今儿个他就别想活着走出战场。不过也不妨,且让他多活几日。 在这军营里想要她死的人且能让营队里的人听他指挥的,除了吴海木槿想不到第二个人。 战场上刀剑无眼,她死在战场上,谁知道她究竟是被谁杀死的。 真的是很好,她没惦记着他的命,他倒是时刻惦记着她的,真真是很好。 李牧刚好与木槿分到了一起,很好的见证了木槿刚刚那一出被插刀又狠厉拔刀的那一幕,至于那些暗招他是没看到,但光这一下就够他看的了。 他斩杀了一个敌人飞速的窜到木槿的身边,“老大,你这肩膀没事吧。” 144:失手失得狠了点 “死不了。”木槿冷着声说了一句,并挥手斩了一个趁李牧说话间寻着空荡刺了一刀过来的人,“管好自己。”丢下一句,木槿反身又宰了一人,身手那是倍儿棒。 李牧头上瞬间打了无数个问好,身手这么好的老大到底是怎么被砍了一刀的。不过此刻不是他想这些的时候。 作为训练官,墨翎没有上战场,但是却在远处观战,一如新兵入营第一日那天一般。陪同的还有白泽和其他几个小将。 对于木槿白泽可是格外多关心一点的,所以在看见木槿自杀性的向前冲向那刀戟的时候完全震惊了,“小木槿这是疯了?” 木槿的身手墨翎很是自信,所以完全没去看她,而是一直在看别的兵,此刻听白泽一声惊呼,连忙去看,正好看到木槿向前一个挺进,让那刀更深的穿过肩膀,这一幕看得墨翎袖中的手都握紧了。下一秒那人更是翻身往后一退猛地将刀从肩膀上抽出,就跟那肩膀不是自己似的,完全无视那迸发的血液,这狠厉度非一般人能比。 “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她这挺身往人刀上扎是好玩吗?”白泽又喷了一句,带着点气愤,只是不知道气的是啥。 “人有失手也不一定。”看着木槿周围死得有些蹊跷的两人,墨翎眸色沉了沉,而出口的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敷衍。 “这手也失得太狠了点。” 墨翎没应声,白泽也没再继续说。 半个多时辰之后,鸣鼓收兵,意味着这一场战争的结束。 而半个多时辰的战斗最多只能算得上是一场小战,但却也足以给第一次上场厮杀的四十五人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而这一场战争中身手公认最好的那一个却受了最重的伤,其他的人或多或少的也受了伤,但最多就是一些皮外伤,像木槿这样直接被利刃穿肩而过的只此一家,而这人不仅穿肩而过还硬生生的拔了出来。 散场回营之时,木槿与黄兴碰上了,黄兴没瞧见那场面但是却听人说了,于是这帐欠的嘴也管不住了。 “呦呦呦,有的人啊,不是身手挺厉害的吗?怎么就光对着自己人横,对着敌人却上赶着将自己的命送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木槿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侧眸看了黄兴一眼,而就是这一眼让黄兴突然失了声,那一眼冰冷刺骨,只让黄兴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给遏制住了一般。 木槿没力气和黄兴这个图嘴快活的人计较,见黄兴闭了嘴,木槿加快了回营的脚步。 每场战争过后,军医帐都会很忙,木槿不想去军医帐同其他的伤员抢军医,于是直接向墨翎的营帐奔去,托她自己大伤小伤不断的福,营帐里该有的药那是很齐全。 其实她这伤看着吓人,但她向前迈进之时却是算好角度的,这刀戟是擦着骨缝穿插而过的,并非刺骨而过,所以她的骨头并没有伤,伤得不过是皮肉罢了,只不过别人看不出来罢了。 145:蠢是将军教的 进了营帐,木槿就去翻找金疮药和绷带,好歹先止了血再说。 她觉得自己定是犯了杀星,昨儿个遇上暗杀受了伤还没好利索,今儿个又给她遇上了,遇上了就遇上了,还特么的憋屈的不能光明正大的杀,若不是会背上个残害同胞的名头,她怎么可能受伤。左右后随便拉一个挡一下她都受不了伤,但她不能,那是明晃晃的拿同胞挡刀,是残害同胞,那几个人是该死,但她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因为除了她别人根本就看不见他们下暗手。所以她只能自伤,不然这兵她铁定是当不了了。 真特么的憋屈。 刚将东西备好准备脱衣衫,帐帘被掀了开来,木槿抬眸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脱衣的动作。 外衫脱落,肩上那血肉翻飞的伤口就那么显现了出来,那么的醒目那么的刺人。 而木槿好似没看见一般,径自拿了金疮药就要往上面倒,却在举起的瞬间被一只大手给握住,木槿抬眸看了来人一眼,没吱声,却是松了握住药瓶的任由对方接过药瓶给她洒药包扎。 也不知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在包扎的时候突然一个用力拉扯绷带,以至于没有防备的木槿就那么疼的倒吸了一口气出声,“斯……” “还知道疼?本将军以为你是铁做的,拿肩膀撞铁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知道疼。” “谁说不疼的。”她是血肉之躯,只是不叫疼,谁特么说不疼的,想趁机报复就直说。 “疼还撞?” “不撞让将军给我收尸吗?”以为她愿意么,她还憋屈呢。 墨翎包扎的手一顿,“你还有理了?” “不然呢?好歹还活着听将军骂我?或许将军更喜欢见到我的尸体?” 木槿话语言衍射出来的画面让墨翎的手一抖,一个没注意直接按在了木槿的伤口上面。 疼得木槿是冷汗淋淋泪眼汪汪,直接吼出了声,“将军不想帮忙就直说,何必故意折腾我?” 看着木槿汪汪的眼睛,墨翎有些心虚,却不会承认自己是被那衍射的画面给惊得手抖的,“折腾你?本将军闲得慌?不过是让你长长记性,以后训练刻苦点,也不会蠢得自伤了。” 木槿的身手墨翎很是了解,所以她不可能是敌不过撞上去的,那就只能是当时出现了她不得不如此做的局面。 蠢?竟然骂她蠢? 木槿觉得唇都气抖了。 “蠢也是将军教的。” “本将军教的?” “当然,我是您的兵,不是您教的又是谁教的。”所以我蠢你也蠢。 “很好,木槿。”墨翎磨了磨牙,胆子都养肥了,敢变着法骂他,要不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他定要好好教她一教,“最好祈祷你的伤快点好,不然等本将军跟你讨论本将军到底是怎么教你蠢的时候太过血腥不好。” 话落,将包扎好的绷带打了一个结,“现在,好好养着。”丢下一句,直接甩袖离开,在他跟她好好讨论蠢之前,他必须先弄明白今儿个到底发什么什么才让他这个亲兵犯蠢的。 木槿冷哼了一声,直接往自己的木榻上一倒,她不蠢,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还等着十倍奉还吴海这一刀呢,不好好养着怎么行。 …… 146:没伤到骨头 墨翎再次回到营帐的时候夜色已经拉下了帷幕。 帐内很黑,但那微弱的呼吸却清晰可觉。 点上油灯,木槿那张苍白的容颜在油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苍白。 小小的身子蜷缩着,胳膊上肩膀上都绑着绷带,衣衫上还沾染着血渍,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有几分可怜的味道,然墨翎却知道,这瘦弱的身躯下藏着一个怎样坚韧的灵魂。 墨翎前脚入营帐没多久,只是站了一会,后脚老军医全贵就提着药箱来了。 “将……”全贵刚要给墨翎行礼,墨翎摆了摆手,示意他直接为木槿看伤。 全贵吞了后面的那个字,提着药箱走到了木槿的床榻边蹲下。 然他的手刚搭上木槿的手腕,就被一个用力反握,疼得他一个没忍住哎哟了出声,“哎哎哎……” 三声哎哎得木槿睁开了眼睛,见是老军医,木槿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手。 “你这小娃娃,受了伤还这么大手劲,你胳膊不想要了。”全贵握着自己的手呵斥了一句,只不过不是因为自己被抓疼了,而是担心木槿的臂膀。 “呵呵……”木槿傻笑了两声,微微用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我不知道是您,真是对不住……” 身子的无力让她睡了过去,但是肩上的刺痛让她睡得很不踏实很是浅眠,一有动静她就醒了,这反握只是一种本能。 墨翎在一旁看得冷眼,不管此刻木槿脸上笑得多灿烂,都掩饰不了她前一刻的本能防备。 “捏疼了老夫是小,你这胳膊可不能用力,你这娃娃真是……”全贵说了两句不想说了,这孩子已经是军医帐的常客了,昨日才去的,今日没想到又有她一个。 说着老军医甩了两下手就去搭木槿的手腕,“失血过多,脉象薄弱。”说了两句,又伸手去解就肩上的绷带。 木槿没动,很是配合。 全贵什么样的伤口都见过,倒是没被木槿这伤口的血肉翻飞给惊到,倒是在他摸索了一下伤口周围的骨头时惊奇的呀了两声,“奇了,奇了,竟是没伤到骨头,都穿过去了,竟是擦着骨缝而过……” 在一旁观看的墨翎听到老军医的呢喃,看着木槿的眸色不禁深了几分。 “不过虽没伤到骨头,但经脉还是受损了,便是不用养三个月,至少要好声养上一个月,不然这胳膊以后就不能提重物了,听见了没有,小娃娃。” “是,谨遵大叔教诲。”木槿回答的很是乖巧。 全贵重新替木槿上了药包扎好,然后说了一句,“待会老夫让人给你送药,你好生养着。” “谢谢大叔。” 全贵对木槿摆了一下手,然后对墨翎行了一个礼,“将军,下官告退。” “劳烦您了。” “将军客气。”说着,全贵退了下去。 全贵一走,墨翎就冷冷的看着木槿,看得木槿浑身冷飕飕的。 摸了摸脸,木槿看着墨翎道:“将军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我脸上有字。”虽是晚了点,但军医能来,定是他吩咐的,所以木槿决定对墨翎脸色稍微好点。 墨翎又看了木槿两眼,什么也没说,直接甩袖走向了书案。 147:小厮白副将 生气了么,这是。她没惹他吧,或者是她的模样太狼狈?唔,满身的血腥味是挺碍眼的,她那会子不是没力气么,现在睡了一觉好多了,该去洗洗了,顺便去后厨弄点吃的,好饿。 想着,木槿起身就准备去拿干净的衣裳,这才刚站起来走两步,一声呵斥接踵而来。 “瞎晃悠什么,嫌伤得不够重?” 闻言,木槿驻足看向墨翎,“血腥味太重,去清洗一下。” 墨翎顿了一下,然后道:“待着。” 待着?待着是什么意思,就让她这么过一夜?他不嫌弃她自己还嫌弃呢? 想了想木槿说了句,“我没事。”然后继续走向放衣服的地方。 “怎样叫有事?本将军的话听不懂?”上一秒还坐在边的人这一秒已经出现在了木槿的面前,那气势压得木槿有些无法呼吸。 “我……” “小木槿,看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木槿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帘帐外已传来白泽那炫耀的声音。 木槿呆了一下。 墨翎转身走回了书案。 木槿满头雾水的站在那,帐帘被掀了开来,白泽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士兵,一个端着饭菜一个端着清水。 “这个放那,那个放那。”白泽对着两个士兵指挥了一下。 两个士兵依照指令将东西放下,然后在白泽的挥手下离开了营帐。 “还站着干嘛,快来吃啊,瞧瞧哥哥对你好不好,知道你受伤,让人给你又送吃的又送水,哥哥好吧。”白泽哥两好的凑到了木槿的跟前,自我表扬着。 木槿看了白泽一眼没说话,转眸去看墨翎。 书案前,墨翎兀自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文案,好似这屋子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他拦着她是不是因为知道白泽会带她需要的东西来,还是说一切都是他吩咐的。 “是不是激动得傻了?”白泽想要拍木槿一下,却在刚要触到木槿胳膊的时候觉得一道冷光袭来,然后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木槿受伤了,讪讪的将手放了下来,“快吃啊,难不成你不饿?” 木槿重新将眸光落在一脸殷勤的白泽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谢谢……”这两个字白泽很受用,连面上的笑容都增大了,“白叔叔……”只是接踵而来的三个字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小木槿,你不厚道,本副将有那么老吗?” 木槿没理白泽,而是走到了小桌边,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白泽不依的跟到了桌边,“来,叫声哥哥听听,以后哥哥天天给你送饭送水,怎么样?这个交易不错吧。” 木槿吞了一口饭,抬眸看了白泽一眼,在白泽那期待的小眼神下再次开口,“叔叔……” “小木槿……”这一声喊得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明天的饭是不想吃了吗?” “我伤的事肩膀不是腿,再说了,我家将军定是不会饿着我的。”木槿完全不受威胁。 一句我家将军让远处的某人周身的气息顿时融洽了几分。 “还有,我觉得白叔叔该先解释一下,今晚上怎么就知道我刚刚好需要吃的和清水的呢?” 白泽心虚了一下,随即一撩刘海做了个风流才子状,“哥哥我有神机妙算,怎么样,要不要先崇拜一下?” 148:聒噪白副将 木槿对表情很是观察入微,哪怕白泽只是心虚了一小小下,但木槿还是看到了,心中有几分了然,随即不再与白泽斗嘴,而是低头吃饭,她真的很饿。 白泽见木槿不理自己又换了个话题,“小木槿,你这伤了肩,哥哥我至少一个月都吃不到你做的菜了,你看,哥哥给你送饭送水,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以后多做些美味来犒赏哥哥呢?” 木槿低头吃饭。 “咱们换个交易好不好,哥哥天天给你送饭送水,送多少天,你以后就给哥哥做多少天的饭怎么样?” “哥哥的意思是,你替你家将军做的时候,顺便给我带点,这样总可以吧?” “你看哥哥以后将天天给你送饭送水的,你就不感动?” …… 白泽三句不离吃,一直到木槿吃完了饭他也还没住口,木槿忍了忍来了一句,“白副将,请问你除了吃你还能说点别的吗?”你一副将整天将吃挂在嘴上真的好吗? 白泽的嘴一直咧到了耳朵,然后一本正经的回了句,“不能。” 木槿将碗筷往前一推,“我吃好了,白副将可以走了,顺便将碗筷一起带走。” “不急,咱们……” “将军。”木槿抬眸喊了墨翎一声。 墨翎没出声,不过却抬眸看了过来。 白泽觉得后脊背一凉,对着木槿龇了龇牙,“算你狠。” 丢下一句,抄起碗筷就迅速的离开了,不是他怕墨翎,实在是今晚的饭菜清水都是墨翎吩咐的,他正好听见就接了差事,且炫耀到现在墨翎都没有出声,他委实心虚了一些,此刻不走,要是墨翎说了真相,他这交易可就更不好谈了。 白泽的离开让木槿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明白这么一个话唠活宝是怎么做副将的,又是怎么被人称作白面书生的,她委实看不明白。 见白泽识相的走了,墨翎又低下了头继续看文案,只是究竟看进去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见他在看文案,便走到水盆边然后拿起自己的毛巾放了进去,先洗了手和脸,然后将水挤干一点一点将胳膊上乃至胸前的血渍一点一点擦干净。 身上的背心也沾染了一半的血渍,此刻早已干枯,裤子上也有。 裤子好换,她里面还有条短的,不至于短的也染上了血迹,只是这背心,铁定是要脱得,且她里面什么都没有,后面还坐着一尊佛,这要怎么办? 木槿磨磨蹭蹭的将该擦干净的地方都擦干净了,然后犯难的杵在那。 特么的她可是个女的,虽然才小荷露尖角,但一看就是个女的,被看光了是一回事,身份露馅了才是头等大事,这可不得了。 可干杵着算怎么回事,赶将军出去?自己找借口出去?不管哪个都很有问题,可衣服不换也很有问题啊! 想着,木槿先坐在床榻边脱了外裤换了个干净的,边换边时不时的瞄墨翎两眼,见墨翎正一心一意的看文案,提着的心稍稍放了放。 换好了裤子,木槿起身背对着墨翎,拽了拽背心的衣角又回眸看了墨翎一眼,见墨翎还在看文案,最后一咬牙,眼一闭,以最快的速度将带血的背心给脱了。 149:惊悚露馅? 本来墨翎的视线没太放在木槿身上,可她瞄了一眼又瞄一眼,墨翎不是个死的,怎么会没感觉。 而就在墨翎抬头的时候正好见木槿就跟个没受伤的人似的,脱个衣服那么用力,缠在肩膀上的绷带瞬间红了,他的脚几乎快于他的思想起身跃到了木槿的身后。 “这么用力,胳膊是不想要了吗?”一句话透露着冷意和恼意。 彼时木槿正好拿起干净的背心刚要往身上套,听见这么个近在咫尺的声音,无异于是听见了魔鬼的召唤,哪还有理智去穿衣服,几乎是反射性的将背心往胸前一捂,更是本能的尖叫出声,“啊……” 墨翎本来离木槿还有两步,听她这么一喊,直接上前一步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叫什么叫。”这向前一步一捂嘴,正好将木槿给圈在了怀里。 “唔唔唔……”木槿还在叫,但被捂着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她双手抱着背心捂在胸前,动都不敢动一下,更不用说伸手去推墨翎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上一秒在书案边的人会出现在她的身后,特么的太惊悚了,她有些承受不住。 “闭嘴。”墨翎被木槿呜咽的有些烦躁,就跟他把她怎么了似的,直接呵斥了一句。 “唔唔唔……”木槿还在叫,她一时间缓不过来,不知道眼前这个局面该怎么破。 “我叫你闭嘴。”墨翎一个用力直接扯着木槿没受伤的胳膊将人给掰了过来。 木槿被掰得一愣,尖叫声顿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从背对变成了面对,又叫了起来,“唔唔唔……”叫的比刚刚更大声,即便是捂着嘴也能感受到。 墨翎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再叫把你……”墨翎下意识的往前逼近一步,木槿更是被逼得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但她身后已是床板,所以这一退直接磕到了床板向后倒了下去,还握着她肩膀的墨翎更是被她带得一起往后倒去。 墨翎反应迅速的直接捞着木槿一个反身自己垫在了下面,而木槿则趴在了他的身上,这才没压着木槿。 木槿一阵晕眩过后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抱着衣服光着身子趴在墨翎的身上,而墨翎则是双臂揽着她的腰肢,双手攀附着她光洁的后背,这体位她压在胸前的手只要稍稍动一下,一切就都露馅了。 刚刚因倒下而闭上的嘴又张了开来,“啊……” 她惊悚啊,这个局面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破啊,她动都不敢动,谁知道会不会动一下就露馅了,被发现是女人就算了,还要以这种被看光的方式,她真的接受不了啊。 掌下的光滑让墨翎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甚至忘记了去指责木槿的犯蠢,然他不过就是愣了一下神,她又叫了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直接捂住了木槿的嘴,而另一只压在木槿腰间的手更因为烦躁而不自觉的收紧,于是木槿这光溜溜的身子离墨翎又近了几分。 “唔唔唔……”尖叫声再次变成了困兽的呜咽声。 “想被扔出去吗?” 不知是这威胁起到了作用,还是腰肢上那要将她捏碎的力道起了作用,木槿顿时禁了声,然后闭眼耷拉着脑袋,就那么往墨翎胸膛上一趴开始装死。 150:必须一个人住 木槿的禁声让墨翎松了一口气,然木槿毫无间隙的贴到了他手心的唇让他的身子又是一僵,而此刻尽情于装死的木槿完全没太大的感觉,完全不知道自己耷拉下身子贴在捂着她嘴的掌心上的唇给对方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大概是这一贴起了作用,墨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此刻怎么看怎么暧昧的姿态。 除却木槿胸前搁着的两只手臂,可谓是光着整个上身贴在他的怀里,还被他紧紧的给搂着,两人的发丝更是纠缠在了一起,这画面让墨翎呼吸一窒,却又在看到木槿那红了绷带的肩膀之时愣是没有发作,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还不起来,等着本将军扔你吗?” 是,木槿想这么回答来着,但是感受到了墨翎隐忍的怒气,不敢撩虎须,省得出现什么她应对不了的画面,现在她只想尽力护住胸前不走光不露馅,于是…… “将军,我胳膊疼,用不上力,你能将我放在床上么?”有气无力的趴在墨翎的身上,用着可怜兮兮的声音哀求着,好似真的疼得不行了。 墨翎身子僵了一下,出口的话语却无比的毒辣,“自作自受,活该。”虽是如此说,却还是一手揽着木槿的腰肢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然后一个用力翻身,护着怀中的人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 这一翻身两人的眸光不可避免的对上了,这姿势比刚刚那姿势还要暧昧。 木槿身子颤了颤,完全是惊悚的,双手死命的护着胸前,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看着墨翎,无比的可怜。 此刻木槿的这副模样像极了被人揉虐过的模样,而她此刻正躺在他的怀里,就跟刚刚揉虐她的那个人是他一般,这场景让他有些恼怒却又有些心痒。 握着木槿腰肢的手再一次的收紧,墨翎出声警告道:“本将军只是想提醒你,本将军不要缺胳膊断腿的亲兵,所以珍惜一点你的胳膊。下次再莫名其妙的鬼叫,本将军直接将你扔出去。” 话落,松手,起身,动作一气呵成。 木槿没有出声,而是伸手拉过一边的棉被直接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蝉蛹,只露一个头在外面,一双汪汪的眼睛看着那么的醒目。 本侧眸还想说些什么的墨翎,见到木槿这副模样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直接甩袖向帐外走去,无论是那甩袖的力度还是那踱步的力度都依稀可见墨翎的愤怒。 墨翎一离开,木槿完全不顾伤势,抖着手在棉被下穿上了背心,直到这时她悬着的心才落到了原地。 特么的太惊悚了,她的心脏承受不住,她发誓她以后绝不在任何一个人面前换衣服。不,她要一个人住,必须一个人住,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的,特么的太惊悚,她承受不住,今晚可谓有惊无险,谁又能保证下次呢,她必须要一个人住…… …… 作为一个小兵,能让一个副将每日一日三餐端水送药的准时送到她的跟前,这也没谁了。 而这造成的局面就是每日一日三餐木槿与墨翎还有白泽坐在了一张餐桌上。 相比于另外两位,木槿每次饭前都要多喝一碗药,说实话,那苦涩的味道木槿真是讨厌极了。 151:又没亲你 开始几日木槿喝药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然在过了好几日之后,木槿一端起药碗就会下意识的皱眉,而这一动作很好的让白泽捕捉到了。 为了报那一声白叔叔的仇,每日木槿饭前喝药的时候,白泽都不会放过这个怼人的机会。 一身白衣一张谦谦君子的脸,往那椅子上一坐,愣是坐出了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 “小木槿,喝个药而已,眉头皱这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喝毒药呢?”今日木槿端起药碗的时候,那眉头皱得格外的紧,白泽直接不吝啬的来了这么一句。 今日距离木槿受伤已有五日。 木槿端着药碗已有好一会儿,此刻听闻白泽的这句话,抬眸看了他的一眼,白泽被这一眼看得有些冷,随即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不会真是毒药吧?”边说边伸手端起了手边的杯盏,意欲喝口水压压惊,这药可是他让人带来的。 木槿慢悠悠地放下手中没有喝一滴的药碗,“毒药谈不上……” 彼时在外训练特训营的墨翎刚好掀帘而入,木槿和白泽同时转眸看了过去看了一眼又重新转了回来。 “不过喝上半个把月让伤口从内向外腐烂死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木槿边往回转眸子边开口将刚刚顿住的话接了下去。 ‘噗嗤’一声,白泽刚喝进嘴里的那口茶就那么喷了出来,“咳咳咳……”甚至还被呛了一口,“小木槿,哥哥随便说说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深入的解释,这个玩笑不太好笑。” 两人靠得很近,不过就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白泽那么一喷,木槿根本就来不及躲开,只能迅速的伸手用衣袖挡住脸。 木槿没有回答白泽的话,而是放下了衣袖满脸嫌弃的看着潮湿的衣袖,“白副将,你跟我有多大的仇,眼看毒不死我所以想恶心死我?” “呵呵……”白泽便赔笑边伸手去拽木槿潮湿的袖子,“这话说的,哥哥疼你都来不及哪能望着你死呢?”掌下运力在那潮湿的袖子上抚过,顿时没了半点潮湿的痕迹,“瞧,这不是干了吗?” 木槿先稀奇了一下,然后二度嫌弃,“干了也不能抹杀上面有你口水的事实。” “别这样,要不哥哥也给你喷一口?”说着,极度殷勤的端着茶水递到了木槿的唇边。 木槿三度嫌弃的挥手推开,“诚意太次,你这弄了我满袖子口水不甘心还想弄得我满口是你的口水不成?” 白泽绝对是顺手端的,这会子听木槿一言才想起这杯子自己刚刚喝过,可就是这样,也用不着这么嫌弃吧,“不是,我说木槿我又没亲你,什么叫满口……” “亲我?白副将是想断袖吗?”木槿四度嫌弃。 木槿的话直接让白泽的手抖一抖,半杯水直接撒在了桌子上。 另一边更是传来的‘哐当’一声的响声,这一声将木槿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只见自进了屋子只被看一眼的墨翎衣袍下摆上满是水渍,那装着水的盆子摔落在地,放水盆的木架子也缺了一角倒在了地上,毛巾散落在地沾上了满身的尘土,这简直就是一个车祸现场。 趁着木槿转眸的空荡,白泽迅速的将杯盏扶好,并快速的调整着木槿的话给他带来的冲击。 152:被撩了一把 “将军……”木槿边喊边站了起来,“你没事吧……”说话间,木槿已经走到了水盆边,并弯腰左右开弓一手去捡盆子一手去捡毛巾。 只不过这左手刚碰到毛巾便被一只大手给连手带毛巾的裹入了掌中,“胳膊不想要了?” 木槿想说捡个毛巾而已没事,但碍于墨翎周身那冷飕飕的气息愣是憋住了嘴没开口,可为毛她还是觉得他的气息又冷了一些。 “一边待着去。” 人被顺势拉着站了起来,大手从她的手上拿开,抽走了她掌间的毛巾,顺手又拿走了她右手的盆子,连带着搁下了一句冷凛中夹杂着嫌弃的话。 木槿撇了撇嘴往一边踱了两步,真不知是被谁惹着了,洗个脸还将水盆洗到了地上,架子都坏了。 又或者是架子坏了将水盆洒到了地上? 谁知道呢? 总之她一边待着不撩虎须就行。 “白泽。”墨翎突然喊了一声。 “是。”白泽立刻起身站了个军姿,站完之后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 刚想说些什么一件袍子砸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他本能的伸手接住,掌间满是湿润。 “弄干了。” 白泽眨了眨眼睛一副蒙圈的模样,而墨翎直接穿着雪白的里衣坐到了饭桌前,慢条斯理的将盖着饭菜的盖子拿掉,径自取了空碗开始盛饭。 木槿幸灾乐祸的看了还没在蒙圈的白泽一眼,跟着坐到了饭桌旁,刚想拿空碗,墨翎直接将手中盛好饭的饭碗往她手里一塞,又重新拿了个空碗。 让将军盛饭的兵也没谁了。 木槿觉得今天的饭碗有些重,想着便抬眸朝墨翎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就移不开视线了,瞬间就直了眼。 半开的衣襟将那白瓷般的胸膛遮得半露不露,满身的禁欲气息,这特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在木槿被墨翎那半开不开的胸膛引去心神的时候,白泽慢半拍的反应了过来,“墨翎,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一句话满满的控诉,手中的袍子更是被团成一团,大有要揉碎的架势。 白泽的这一吼将盯着墨翎看的木槿给吼了一个回神,回神的木槿抓起筷子刨了两口饭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去,声控就算了,现在还被墨翎的色相给吸引,木槿觉得自己迟早要死在墨翎手里。 墨翎的气息又冷了几分,抬眸凉凉的看向白泽,“弄干袍子或者查清在药碗中下毒的人。” 一句话瞬间让白泽换了个脸,“那什么,弄干袍子而已,小事一桩。”说着走到一边将手中的袍子平放在床榻之上,然后掌下运力在袍子上抚过,只见白气妖娆,袍子瞬间干了,“这架子什么的太不结实了,我重新给你换一个,还有这盆子都破了,我全部给你换了。”说着,就将盆子和瘸了腿的架子给拎了出去,连带着他自己也消失在了营帐内。 木槿咽了一口饭,这人真是专踩人七寸,瞧瞧白泽,前一秒还一副誓死不从欲要反抗的模样,下一秒直接舔着脸干起了活,这七寸踩得简直了。 153:猫抓的难受 想着,木槿默默地往一侧移了移,她可没忘了自己的七寸还在他手里攥着呢,所以必须远离。 墨翎好似没看见木槿的动作,默默地吃了饭,然后起身默默地将衣袍穿起,再然后,“南星。” “在。”随着墨翎的一声喊,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营帐之内,唬了木槿一跳。 “去军医帐蹲着,直到明日白泽去取药,看看究竟是谁动了手脚。” “是。”嗖得一下,名为南星的黑色身影又消失了。 这速度看得木槿满目星光,她也好想要,这搞得跟瞬移似的,简直就是逃命的标配,咳,逃命什么的她一般不会,不过总要以防万一吧,她可没自负到觉得这世上没人比她厉害,这不眼前就杵着一个。 “西暮。” “是。”又是一个黑影。 “东西取来了没有。” 西暮没出声,而是双手从怀中拿出一物双手碰过头顶。 墨翎没接,却抬眸朝呆站在那的木槿看去,“呆站着做什么,自己的东西自己过来拿。”搁下一句,直接甩袖走向了书案。 木槿被吼得莫名其妙,不过,她的东西? 想着,木槿几步走向了那个叫西暮的黑影,半点不露怯的伸手取过了他手上的盒子,就在她取过盒子的瞬间,西暮消失在了原地,而此刻木槿没去注意他那堪称瞬移的身手,而是有些炙热的看着手中的盒子。 墨翎手中能属于她的东西,她只想到了一样。 盒子被打开了,满目的金色灼热着木槿的眼,伸手摸了摸,绝对的纯金,所以说,若是哪日她极度需要花钱的时候,可以将这玩意当钱花。 翻了翻,下面还有好几层,且每一层的金针粗细都不一样,不管是作为医者还是作为一个没钱的穷人看到这都表示欢喜极了。 只是一想到这金针的来历,木槿弯起的嘴角瞬间垮了。 “不喜欢?”这个时候,墨翎幽冷的声音突然传来。墨翎看似不管却始终注意着木槿,见她看着笑了刚觉得心中舒服了几分,却在下一秒又见她抿了嘴,想都没想直接问出了口。 “没有,很喜欢。”木槿没有抬头,依旧看着手中的金针。 很喜欢? 墨翎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敷衍。 可是当日她虽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但是却是欢喜的,不然也不会答应他的要求,现在这模样又是怎么回事,想问,但墨翎最终只是蜷了蜷握着文案的手指,什么都没有问。 而木槿已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左边一个问右边一个不问,正在她脑中不停地打着架。 木槿不是个逃避的人更不是一个会让自己不开心的人,所以既然知道自己介意,那么就很需要趁早知道答案,本来这事从罗沙城回来就该排上日程的,不过被她在战场上遭人暗杀这事情一闹,她直接就丢在脑后了,而今这盒金针的出现很好的提醒了她那个被她丢到犄角里的问题:将军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这事很重要,只是就这么直白的问,她实在不知道会不会被墨翎砍,虽说她好好的时候就打不过他,但总能反抗一下,现在这残兵的模样,那简直是半点反抗值都没有。可是心底跟猫抓似的,这要怎么破? 154:丧失了机会 在木槿万分焦躁的时候,打着去换东西的名义离开的白泽探头探脑的回来了,手上拎着新架子,后面跟着小兵端着新盆子且里面装满了清水,毛巾也处理干净了。 进了帐,白泽见墨翎在那里看文案,见他进来只瞄了一眼就垂下了眸子,他瞬间舒畅了,然后速度极快的将该放的东西放好,也不嫌弃桌上的饭菜已经被吃过了,打发了跟来的士兵,麻溜的坐下取了仅剩的干净碗筷盛了饭就径自吃了起来。 白泽的到来将木槿从死循环中解救了出来,再然后木槿就直直地盯着白泽看,一副狼外婆看小红帽的眼光,看了一会,啪得一下将手中的盒子往自己木榻上一扔,然后蹭蹭蹭地靠着白泽坐了过去。 “白副将,你有喜欢的女子吗?”木槿觉得在问那个关键的问题之前先铺垫一下,于是就有了这个问题。 彼时白泽刚好将一口汤喝进嘴里,被木槿这么一问,没喷出来,但是却将他给狠狠地呛着了,“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简直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想到自己等会儿要套话,于是无比殷勤的伸手替白泽拍了拍后背。 “咳咳……你……你……”指着木槿想说什么的白泽在看见木槿很是无辜的看着他的眼神愣是没你出个子丑寅卯。 “我怎么了?”木槿还很无辜的问了一句。 问的白泽直接无言以对,最后索性也懒得去追究被木槿害得呛着的事情,端起碗继续吃饭。 木槿见白泽不咳嗽了,也不拍了,又往白泽身侧靠了两分,可谓是紧挨着白泽了,再次低声问了一句,“白叔叔,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女孩?” “不许叫叔叔。”白泽暴躁了一句。 “那是有还是没有?”木槿直直地看着白泽。 “没有。”白泽被看的有些烦躁,暴躁的吼了一句继续低头吃饭。 “那么……”你可知将军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木槿,磨墨。”墨翎的突然出声,让木槿想要问的问题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是。”木槿有些不甘心的应了一声,起身走向了墨翎,多好的机会就这么丧失了,下次她要怎么起头去问白泽。 刚走到墨翎身边,木槿就觉得一阵阴冷,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她家将军这又是怎么了,冷气嗖嗖的,冻死个人啊。 就着桌子一侧跪坐了下来,木槿用完好无损的右手拿起了磨石开始磨墨。 那边白泽见木槿被叫走了,三两下扒了饭,然后迅速的收拾了碗筷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因为他已经远远的感受到了墨翎的冷气,就是不知道这冷气是对谁的,然不管对谁,对于不多时之前刚刚犯了错还被人踩了七寸的白泽来说,绝对是走为上策。 于是偌大的营帐再次只剩下墨翎与木槿两人。 书案上的烛火摇曳着烛光。 晃着烛光,木槿时不时的瞄墨翎两眼,瞄得那叫一个心痒,刚刚不觉得什么,此刻人坐在跟前,更加增添了她想知道答案的迫切,然那个可以间接询问的人已经溜了,只剩下眼前这个正主,到底是问还是不问,若是问该怎么问,总不能就那么直白的问吧,要是他像上次一样又丢给她一句他的私事她管不着又该怎么破? 155:别跟我装傻 “还没建功就想成家,你就这么点抱负?” 木槿还在纠结,墨翎却突然横空丢了这么句话过来,砸得木槿一愣一愣的,“啊?” 看着木槿那迷蒙的样子,墨翎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没事就打听别人有没有喜欢的人,是想凑对还是想做媒?” “啊?”什么凑对什么做媒,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啪’的一声,墨翎手中的笔拦腰而断,“别跟我装傻。” 装傻? “我没有。”木槿有些委屈的撇了一下嘴。 墨翎只觉得心塞,只想将眼前这个装傻充愣不够还装委屈的给捏死。 “滚,别杵这碍眼。”忍了忍墨翎丢了这么一句,再让她待在他眼前,他保不准忍不住要将人捏死。 “是。”木槿被吼得莫名,起身朝自己的小木榻走去。 真是阴晴不定,她没惹他啊,又这么凶做什么,所以说她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他回答她的那个问题,要不还是明天找个机会问白泽? …… 尽管受了伤不能训练,但木槿却依旧不赖床,清晨该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 许是过了一夜的缘故,墨翎看上去没昨晚那么阴晴不定了,木槿也没昨晚上那么纠结了。 白泽按时按点的将药和早膳带了过来。 往常都是那么随意一放,而今日却极其慎重的将药碗送到了木槿的手中,“你看看,这药有没有问题?” 木槿端起药嗅了嗅,嗅了好一会,最后也不做声,直接将药喝了下去。而这一行径已经给出了明确了的答案。 白泽看向墨翎,“这可够狡猾的。”一顿有一顿没的。 “南星会一直盯着,总会露出马脚。”墨翎不甚在意,说了一句直接走到桌边去吃早膳了。 见墨翎不在意,白泽就知道这事不会超出控制范围,也不再多说,也跟着走到桌边去吃早膳了。 木槿最后。 一顿早饭吃的很是安然,只不过在放下碗筷的时候,墨翎突然来了句,“白泽,今日与我去训练场,有事需要你帮忙。” “要我做什么?”白泽吞咽了最后一口粥含糊的问了一句。 “来了就知道了。”墨翎起身弹了弹衣摆甩袖向帐外走去。 白泽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眼见墨翎就要走出营帐,连忙问了句,“能不能不去?” “不能。”墨翎直接回绝,“木槿也跟着,不能练该看的还是要看的。” “是。”木槿咬着饼起身应了一声。 就这样,阔别了五日的木槿和很少出现的白泽出现在了训练场上。 木槿总是一个让人羡慕又嫉妒的存在,不用像他们这么刻苦却坐在将军亲兵的宝座上稳如泰山,明明受了伤该是一个没用的存在,却依旧稳如泰山的占着将军亲兵的宝座。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不管怎么想,木槿在这些特训营的士兵乃至整个营区的士兵眼中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毕竟墨翎本身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能做他的亲兵便是什么本事也没有也会被贴上特别的标签的。 站在训练场一侧的大树旁,木槿接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面上表情淡淡的,不受任何目光的影响。 “作为一名将士,除了要有打人的能耐,还要有抗挨打的能耐。” 156:被坑的白副将 全场士兵腰杆挺直带着敬畏的聆听着墨翎的训话。 “若有一日不论你遇到了与你旗鼓相当还是比你强的对手,若是你比他抗挨打,那么你就可以胜对方一筹,甚至能将那个比你强的给打到。” 木槿觉得墨翎不愧是一番战将,这智慧简直是满满的。 白泽却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瞬间便衍生了一股脚底抹油的欲望,但一想到要在这么多士兵面前被墨翎强制抓回来,那脸丢的真不是一般大,谁叫他打不过墨翎呢,这简直就是硬伤。 “下面就由本将军与白副将为你们演示一下,稍后两两组队开始练习,明白?” “明白。”四十四人异口同声的应道,那响亮的声音将林中的鸟儿都震惊得飞了起来。 回答完之后,四十四名士兵在墨翎的示意下从中间分开向训练场的两边散去,将中间的场地空了出来。 墨翎踱步走到场中央看着站在场边的白泽道:“白泽,动手。” 白泽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刺激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墨翎一遍,“我打你?” “恩。”墨翎伸手对着白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负手而立,一副任打不还手的模样。 白泽快步走到墨翎身前,依旧有些不敢相信有这么好康的事,试着伸手没太用力的对着墨翎的胸膛打了一拳,墨翎当真没动静,白泽又试着打了几拳,墨翎依旧没动静再然后白泽果断的开始出手对着墨翎各种打,而墨翎当真没还一下手。 白泽先是试探性的出手,然后兴奋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郁结之气,誓要翻身把歌唱,待揍得爽了又突然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于是下手忍不住又留情了起来,在这样的一个反复的递变当中,墨翎整挨了白泽一炷香时间的揍打。 那下手的力度绝对的不轻,看得木槿都牙疼,但她始终觉得墨翎不是个白白挨揍的人。 负责计时的士兵见沙漏露完了,哐当一声敲响了锣鼓,这一场单方面的挨揍就这么结束了。 白泽打得那叫一个爽,那叫一个意味未尽,当然意思意思的询问还是有的,“将军,你还好吧?” 墨翎看了白泽一眼,然后扭了扭肩膀歪了歪脖子活动了一下身体,“该你了。” 白泽还没从那兴奋中出来,突然听到墨翎来了这么一句,瞬间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什么?” “抗挨打训练是相互的,既然演示了理应演示全套,可对?” “额……恩……”白泽迟疑的应了一声。 “那么,接招吧。”说着墨翎直接对着白泽就是一拳,白泽本能的想要挥手挡住,但瞬间想起这是训练,生生的住了手,然后墨翎那一拳就那么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即是训练定是不会用手内力的,但即便只是简单的拳脚,这一拳下去也足以让白泽龇牙咧嘴,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白泽极力的忍耐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着实忍耐不住了,因为墨翎下手太狠了。 于是众位士兵就看到了一副比刚刚还要虐的揍打,这个事实告诉着众人,千万不要对对方心慈手软,否则待你动完手,对方回应给你的将是无比强烈的反击。 157:表示同情 白泽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墨翎下手这么狠,他也不需要顾念情分下手留情,关键是墨翎奸诈啊,若是墨翎在先他在后,他在被揍了之后肯定会猛还手的,他就知道没有这么好康的事。 但事已至此,他除了挨揍就只能挨揍,可不能在士兵面前丢了尊严。 墨翎与白泽没仇,相反的关系还很好,但木槿愣是看出了墨翎要将白泽揍得爹娘都不认识的架势,所以说智商低是硬伤啊,没瞧见白泽被墨翎坑得都要哭了么? 也就是白泽这个呆子,要是给她机会先出手,她必定会往死里揍得,哎…… ‘哐当’一声锣鼓敲响的时候,白泽只觉得终于见到了太阳,明明浑身疼的要死,还要做出一副我没事的模样。 而此时墨翎完全不去理会白泽在想什么,而是对着众位士兵道:“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当你们成为对手的时候,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否则吃亏的便是你自己,明白?” “明白。”能不明白吗,白泽的惨状已经成了铁血的示范。 “如此,开始吧。”说着,墨翎退到了一边。 下一秒四十四人自动组队,然后开始对对方出手,那下手叫一个狠啊,不狠没办法,因为待会对方会更狠的还回来,于是训练场上就出现了一幕比一幕凶残的揍打。 站着看了几轮,大概觉得效果不错,墨翎这才转身离开,他只需布置下任务,并不可能整日待在这里,而这些士兵若连这点自觉性都没有,那么也没资格让墨翎亲自训练了。 见墨翎离开,白泽立刻麻溜的跟上了,木槿也自觉地跟了上去,然后便隔着点距离听着白泽的抱怨。 “翎,你下手太狠了,我跟你有仇不成。” “作为演示官必须要真实,这才能激发将士们体内的血性。” 白泽被噎了一下。 “那你也没必要这么用力吧,我觉得我都要内伤了。” “若是我揍了你一顿然后站着不动让你还手,你会手下留情?” 白泽再次被噎离开一下,他没办法回答不。 “你奸诈,故意让我先动手。” “你可以拒绝的,但你没有,怪我?” 这一次白泽被噎得再也没办法反驳了,总之就一句话他被墨翎给坑了。 “算你狠。”白泽咬碎了一口银牙大步离去,他怕他再留下会忍不住和墨翎动手,而动手的后果是他会更惨。 木槿默默地给白泽点了一柱蜡,表示同情…… 木槿不知道该说墨翎隐忍力太好还是隐藏力太好,直到夜晚临睡墨翎脱衣服无意扯开里衣的衣襟时,木槿这才看到墨翎胸前的青色淤青。 那只是惊鸿一现,墨翎便灭了灯躺上了床榻。 而这惊鸿一现却像猫爪一样抓得木槿的心痒得厉害。 这人那么重的淤青为何不擦药?或许要在黑暗里摸索着擦?可已经等了好一会,为何还没有丝毫的动静?他就准备顶着这身淤青过活么?虽然比起流血不算什么,但是能减少痛苦为何不减少呢? 满脑子的问题绕得木槿都晕眩了,然后一个冲动就那么喊出了口,“将军……” 喊出口之后她就后悔了,他有伤不治关她什么事,她瞎操个什么心。 “恩。” 然不远处的那声轻应让她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158:变相的赞同 她可不可以装作在说梦话。 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她是得有多惦记他才会连做梦都叫着他。 “在药中下药的人有结果了吗?” “有结果会告诉你。” “其实不用查,在这军中希望我死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便是有了证据又如何?有了我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报仇了吗?”本来木槿只是灵机一动随便扯了一个话题来周旋,但说到了这个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发表一下她的想法。 吴海是监军,连墨翎有些事情都要忍让,她一个小兵便是被毒死了又能如何,更何况她还没被毒死。 墨翎本只是那么随意一应,不曾想木槿却给了他这么一个说法,这样的觉悟让墨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便是不能正大光明的报仇,你就不报了吗?” “我这人……”说着木槿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对着看不见的漆黑帐顶展开了一抹炫丽的笑,“睚眦必报。”用着不轻不缓的语气说出了这四个字。 木槿的话让墨翎微侧了眸子,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即便身处黑暗看不清表情,但是墨翎就想这么看她一眼。 “如此,核实一下猜想,还手的时候才不会手软。” 墨翎的话算是变相的赞同,这让木槿的眸子亮了一下,于是脑子一热,“将军,我刚刚看见你胸前有淤青,不如让我替你扎两针疏散一下?” 说完之后木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瞬间便有了拿棉被捂住自己头的冲动。 “恩。”就在她要扯棉被的时候对面竟然传来了轻应声,如此她便是不想去也得去,更何况她是想去的。 在心底吐槽了自己一下,木槿一咕噜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然后伸手拿起枕边装着金针的盒子起身蹭蹭蹭的走向了墨翎,路过桌边的时候顺手点燃了油灯。 油灯的点亮将漆黑的营帐再次照亮。 见木槿过来,墨翎就要起身,木槿快一步来了句,“将军躺着就行。” 刚曲起欲撑身子的手肘因为木槿的话复又放了下去。 木槿走到床边站定,然感觉了一下太背光,于是绕到床榻的顶端,甩了鞋爬上了床跪坐在了墨翎身子的里侧,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金针放好,然后下意识的直接伸手就去解墨翎腰间的衣带。 不知是木槿的动作有些突兀,还是墨翎的反应有些突兀,总之当木槿的手拽上墨翎的腰带之时,墨翎突然伸手抓住了腰带,也因此将木槿要解腰带的手也给抓了进去。 木槿被抓得一愣,于是不解的转首去看墨翎,这眸光看得墨翎一赫,墨翎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于是无比清冷的说了一句,“我自己来。” “哦。”木槿反应慢半拍的收回了手。 而这时墨翎已经解开衣带敞了开来,眸光更是瞥向了一边不去看木槿。 当印着一块块青紫的胸膛映入眼帘的时候,木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动作是有多暧昧,不过,咳,她现在是大夫,什么暧昧不暧昧的。 话说,这墨翎也真够能忍的,这白泽白天鬼哭狼嚎的也没见下手轻到哪里去,瞧这青一块紫一块的。 159:不止一批 深吸了一口气,木槿催眠了一下自己大夫的身份,随即伸手取过金针开始替墨翎扎针来活血化瘀。 她到底是哪来的善心要替他扎针的,以前他不是掐她就是捏她,搞得她身上到处是淤青,她都没替自己扎两下,当然,没有合适的工具是个硬伤,说到工具,此刻就当试验一下她这新得的金针好不好用吧。 一套针法下来,木槿花了近两柱香的时间,而本侧开眸光的墨翎不知不觉中将眸光移到了木槿的身上,认真的她是那么的让他移不开眼睛。 于是扎完针抬眸的木槿就那么与墨翎的眸光撞了一个正着,“将军可还有其他……”墨翎那被面具半遮半掩的眸光让木槿的话顿了一下,“……地方有伤……” “小伤无碍。”墨翎伸手扯了衣襟合了起来,他不敢再让木槿替他治疗,他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快要失控了,“去睡吧。”说着,墨翎率先闭上了眼睛。 “啊!哦……” 都不用说谢谢的吗?虽然她不是很需要,但一想到要是他替她治伤,她就要感恩戴德,而她替他治伤则一副理所当然,将军与小兵的人设差距,真是让人呕血。 收拾了盒子,木槿麻溜的转身向床尾爬去,然后下地吹灯去自己的床榻上,虽然人设让人吐血,但至少她的心不用再被猫抓了。 这一溜烟的动作让木槿没看见在她转身之际,有那么一双含着复杂的炙热眸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翌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正午时分,墨翎帐内。 一如前几日三人同桌用餐。 只是用完之后本该各做各事的三人因为墨翎的一句话而聚在了一起。 墨翎说:“药中药的事情查出来了。” 白泽一副极其夸张的感激涕零模样,“我这是终于要洗脱罪名了吗?” 其他两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太作,看了伤眼。 木槿不是很在意,“吴大监军看我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墨翎深深的看了木槿一眼,沉声道:“不止。” “不止?”这一次是木槿与白泽异口同声。 木槿有些惊诧,白泽也有些惊诧,只是两人的惊诧不同,木槿惊诧过后是疑惑,而白泽却是了然。 “不过就是个身手说得过去的娃娃罢了,这都容不下?”白泽说的有些讽刺,带上了些阴冷,不似平时那般不着调。 白泽的话让木槿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更让木槿想到了上次雨天的击杀和罗沙城醉酒那夜的击杀。 “和那些刺杀的人有关吗?”木槿抬眸看着墨翎问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 所以说,希望墨翎死的人不止一批,她可以这么理解吗? “都盼着你死,你还守什么城打什么仗。”白泽的情绪比木槿激动多了。 “有国才有家。”墨翎只简单的回答了这么几个字,没有什么所谓的抱负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大义,只一句有国才有家,他只是想好好的守着他的家,守国不过是他守家的一种方式罢了。 木槿意外的读懂了墨翎的话,对墨翎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而这认识和她是多么的契合。 160:自我剖白 “将军,我能报仇吗?”木槿问墨翎。 “下毒之人好杀,幕后之人难灭。”这是墨翎给木槿的答案。 “那就先杀个小虾泄泄愤,至于大鱼,若是有机会我就亲手灭上一灭,若是没机会,就劳将军代劳了。”木槿言笑晏晏。 “心真大,还想灭大鱼,你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你还是先将自己的小命护好了吧。”白泽嗤笑了一声,话语里有些讽刺,只是不知道讽刺的是木槿还是那幕后之人。 木槿看向白泽眯了眯眼睛,随即撑着手肘拖着下巴对着白泽勾起了唇,“白副将,我这人吧有个特点,即可谓是优点又可谓是缺点,不如白副将猜猜是什么?” 黝黑的皮肤稚嫩的脸,那笑算不上好看,但看着却格外的渗人。 白泽不想承认自己被渗到了,所以硬生生道:“不管是什么,凭你是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那些大鱼的,且不说这些,光是想接触他们你都不一定有机会,何谈报复?” “白副将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想想,我可是将军的亲兵,是不是意味着将军到哪我就可以到哪,那么只要跟着将军还害怕见不到那些大鱼吗?” “见到又怎样?我跟翎这么些年都没能将对方清除,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娃娃凭什么夸下这海口?” “来历不明?”木槿重重的咬了这几个字。 白泽一听脸色有些微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时情急说了些什么,但这是事实,他不怕质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套上一套。 “不然呢?身手好,又有傍身的医术,这样的人会甘愿做一个小兵,你觉得本副将信吗?” “呵呵……”木槿轻笑出声。 她知道不仅白泽便是连墨翎都对她不是很信任,她不怪他们,换她也不信,既然今天有这个机会,不如破开了说好了,她的能耐也不需要藏着掩着,这次只是她可以识别的毒药,那么下次呢,除非她不在墨翎身边做亲兵,否则这些危险都会源源不断,说不定哪一次就遇上她应付不了的了,那么这个时候她很需要墨翎护着她,而她不拿出点什么,他又凭什么护着她。 三年的兵她三个月还没当到,未来更是要惬意江湖的,她的小命可不能就这么丢在这。 墨翎没出声,一直看着木槿,一直听着木槿与白泽的对话。 而白泽被木槿笑得有些赫然,刚想说些什么,木槿突然顿住了笑先他一步开了口。 “首先,我并非来历不明,不止我,我想每个进军营的人身份都是有记载的。”木槿没再笑,但是那个托腮的动作却多多少少将她表现出来的这股严肃染上了些许慵懒的味道。 “没见过谁知道是不是记载的那个人,便是那个人谁又知道是不是包藏祸心。”白泽变相否决。 木槿不为所动接着道:“其次,我之所以来当兵纯属迫于无奈,家徒四壁,两个弟妹靠爹爹打猎为生,娘亲常年缠绵病榻,家中多处需要用钱。弟妹幼小,没有哥哥不要紧,但不能没有爹娘。朝堂强行征兵,为了不家破人亡,我,替父从军。” 161:要干坏事 很平淡的诉说,却衍生出了一种无奈与凄凉,便是墨翎都有些感触,更不要说白泽,愣是说不出一句话,他们也不想征兵,他们了解老百姓的苦,但朝堂颁发的文令不得不遵从,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证他们三年兵满之后还能活着。 “我身手不错,能应付一些宵小,却应付不了强权政治。我医术不错,能治个大病小病,却治不了人心险恶。” 若说刚刚的话有些感触,那么这两句话就可谓震撼了。 木槿自信不自负,她知道这是个没有人权的年代,有权才是一切,像她这种无权无势的升斗小民,保自己或许可以,但是保这具身体的家人却是不行的,她占了人家的身子,这情还是要还的。 “最后,我虽不能说为将军赴汤蹈火,但只要将军不伤害我,我必不伤害将军半分。”最后这句,木槿撤了手坐直了身子看着墨翎说的很是认真,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他们信不信就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了,毕竟人心难测。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若眼前这两人仍旧没有信她的魄力,那么有些事她或许该重新考虑一下了,比如这个随时会丢命的亲兵还需不需要做了?毕竟做一名普通的士兵只需保证自己在战场上不死就行了,不需要搞这么多阴谋诡计的。 “木槿,本将军不用你赴汤蹈火,只要你记住自己的话便可。” 虽说对木槿有了异样到足以让他失控的感觉,但那仅赋予情感上,与理智无关。当情感与理智又冲突的时候,他通常都会站在理智一边的。 就好比若木槿真是奸细,他大概不会手下留情。 而他对木槿一直是怀疑与信任参半。 然不管是木槿表现出来的优异还是他自己对她的那份异样情感,他都希望木槿是友非敌。 墨翎本只是想看看木槿对这药中药其后复杂的烦琐事情的态度,却不想竟得了这么个惊喜。 木槿的最后一句话即便墨翎自己不想承认却依旧掩盖不了心底那莫名的欣喜。 所以,不用赴汤蹈火,只要不是敌人就好。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和谐,白泽有些适应不过来,或者说是适应不过来木槿与墨翎之间那种说不上来却让他有些不太舒服的和谐。但,只要不是敌人就行。 木槿没有应答墨翎的话,而是像个调皮的小孩一样对着墨翎笑了笑,然后转眸看向眉宇间有些纠结的白泽,“白副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若没有的话,小槿就去睡觉了,睡饱了好晚上去干坏事。” “干什么坏事?”木槿说了几句,白泽只抓了最后一句。 “这个嘛……不参与的人不需要知道……”木槿对着白泽神秘一笑,“你只说有事没事,没事我睡觉了。”说着站起了身扭了扭脖子就向自己的床榻走去。 木槿这人狠得时候特别狠,但该享受的时候却又特别的享受。 因为处于养伤期什么都干不了,所以她每日午时吃完都要靠在她的小榻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今日有些耽搁,但这并不影响她睡觉的心情,特别是晚上能去睚眦必报一下,她心情可美了。 “睡睡睡,小心睡成猪。”白泽又恢复成了那个贪吃话唠的白泽。 162:能陪我去吗? “不劳白叔叔操心。”木槿背对着白泽挥了挥手,然后躺下闭眼拉被。 “不许叫我白叔叔……”白泽暴走。 木槿直接拉上棉被往头上一盖,表示拒绝回应。 白泽只想揍人,但一想到对方的伤愣是忍住了,最后咬牙切齿的甩出走人。 到此这一页就算是暂时大翻过去了,为何说暂时,因为信任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这是需要时间去证明的。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饭碗丢下已有两炷香的时间,然白泽还没有从墨翎的军帐中麻溜的滚蛋,而是随手扯了书案上的一本兵书看得那叫一个有模有样。 但他本来的目的压根就不是为了留下来看这劳什子兵书的,所以在熬了两柱香之后终于熬不住了,直接甩了兵书看向对面磨墨的木槿。 “小木槿,你不是说晚上要去干坏事的么,怎么还不去?” 相对于白泽的急躁,木槿可谓是相当的淡定。 只见木槿有些懒懒的抬起了眼眸看了白泽一眼随即又低下,“我随便说说的。” 抓狂的有没有,跳脚的有没有。 白泽守了两柱香的时间就守来了这么一个答案,想捏死人的心都有了。 深吸了一口气,白泽努力压下了这股冲动,对着木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不是说要收拾小虾么,别这么小气,带哥哥一起去瞧瞧,说不定哥哥还能给你做个帮手。” 帮手? 木槿抬眸嫌弃的看向白泽,“我想做什么有我家将军就够了,不劳烦白副将。” 虽说她一直知道他们之间的信任很薄弱,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大大咧咧的摆到台面上问出来又是一回事。 中午他的问话是给了她表达自己想法的机会,但是她表示被明晃晃的怀疑很不爽。都说了她睚眦必报,他那么想看她非不捎上他。 一句我家将军很成功的让某位在一侧做着雕像的人周身的气息柔和了几分。 白泽极度夸张的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抖着指向木槿,“小木槿,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想想这些天是谁给你送饭送水又送药的,你可不能这样对我,不然明天谁给你送饭送水又送药……” 这也算是威胁上了。 “送饭送水?我是顺便吧。送药吗?送的是毒药吧。所以白副将你这是照顾我呢,还是想弄死我呢?” 白泽被木槿怼得都快得帕金森了。 “翎……”白泽突然伸手拽住了墨翎的臂膀,“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欺负……” 墨翎挥手甩开白泽的手,并伸手有条不紊的抚平被白泽拽皱的袖子,“技不如人,活该。” 白泽感觉不能再爱了,心碎了一地。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什么主就有什么仆,我跟你们绝交。”说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起身飞奔了出去,大有要去哭上一哭的架势。 所以说白泽留下来是干嘛的,专门为了让人怼吗? 木槿微张了张嘴,最初只是觉得白泽有些不着调,现在简直是越来越作了,没有最作只有更作,这是要在蛇精病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么?这样的人当一军统帅真的没问题么? 略微吃惊了一下以后,木槿果断的合上了嘴转眸看向书案前灯光下那个冷如冰雕的男人。 “将军,我想去报仇,能陪我去么?”她的目的刚刚怼白泽的时候已经说过了,所以此刻也没什么不好启齿的。 163:先去找谁? 闻言,墨翎微抬眸看向木槿,“打算怎么做。” 木槿扬起一口白牙,“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 “先去找谁?”这就是应承的意思了。 “找吴大监军就好。至于那个小虾,弄死了还会换新的,不如留着知道的好掌控。” 墨翎面具下的眉微挑了挑,木槿一直说自己睚眦必报,他以为她会逞一时之快,不曾想她竟是有这么深的考量。 略微顿了下思绪,墨翎便站起了身。 见此木槿眼睛一亮也跟着麻溜的站起了身,头一低直接吹灭了油灯,再然后往前跨了两步直接扑进了墨翎的怀中双手环住对方的腰身,“将军可以走了。”话语里带着急切与兴奋,并没有半分自己投怀送抱的突兀。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墨翎的身子僵了僵,而后涌上心头的是久违的眷恋,自那晚她莫名的鬼叫之后,他就没再触碰过她半分,明明才过去几日,明明日日可以见到,但他却是意外的有些想念她的温度。 而对方却感觉上去那么没心没肺,这感觉让他有些心塞。 收手将木槿拦腰抱住,使得木槿的身子更加贴近他的胸膛,下一秒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营帐之内。 木槿扑墨翎的时候没感觉什么,可当那铁臂揽上她的腰肢的时候,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这扑是扑得多么的不适宜,然下一秒那久违的快速移动感瞬间转移了木槿的心思,以至于到了吴海的营帐外,她还在恋恋不忘那腾飞的感觉,所以…… “将军,你可不可以教我轻功。”藏在吴海帐外不远处的暗角,木槿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要去怎么收拾吴海,而是朝着墨翎讨要福利,上次这事无疾而终,后来又一件接一件事的发生,她没顾得上,可这玩意上瘾,这不刚感受了一下,又起了心思。 “好。” 好? 木槿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一个没忍住搂在墨翎腰间的手微微用了力,从平铺的放着变成了爪形。 这一抓抓得墨翎浑身都僵硬了,几乎是快速的用空着的那只手握紧了那抓在他腰上的手,“木槿。” “啊?”木槿还才处于兴奋状态,所以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手被墨翎给抓住了,更没意识到这一声低唤中带着隐忍的压抑。 暗夜里的火堆打过来的散光将木槿面上的迷蒙找了个特亮,亮到墨翎只能以收紧木槿放在木槿腰间的手来以示抗议。 “吴海身边有两个皇帝赐下的死士,身手极好。你待如何,且与本将军细说,务必一击即中。”墨翎企图用话语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墨翎的话让木槿倒吸了一口气,我去,还皇帝赐下的死士,这特么满是阴谋啊。 她就说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监军凭什么跟一将之帅怼起来,尼玛这身后是有大boss啊,换句话说,跟将军怼的不是吴海,而是他身后那位。 不过想想也简单,大概是墨翎这个将军兵权在握碍最高位那人的眼了,却又需要墨翎这样的将军,不能明着来,所以只能暗地里下死手,不然监军这玩意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只是,将军你就这么告诉我真的好吗?这是被信任了吗? “将军觉得让吴监军自己摔断腿在床上躺上一个月怎么样?”木槿眸色晶亮的看向墨翎,不掩其中的兴奋。 这眸光直看得墨翎想…… 164:河蟹运动 “甚好。”微侧开眸子,墨翎佯装淡定的应了一声。 “如此将军只要让我靠近吴监军扎他几针就好了。” “恩,屏住呼吸。”说着墨翎就搂紧木槿的腰带着她向吴海的营帐窜去,只是刚贴近营帐,内里响起的声音让墨翎驻了足。 “安排下去,不动声色的伏击,将墨翎训练的那些个兵能弄死几个弄死几个,弄不死也给弄残了,特别是那个亲兵,那药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毒死他,尽一切所能将那个亲兵给杀了。” 我去,一来就听见这么劲爆的消息真的好吗?想她死好歹有些理由,但那些特训营的兄弟们,又是怎么碍着他了,这是不是太草菅人命了。 也不知是太生气还是太惊讶,木槿一个没忍住手指微微用力,而她的手掌下是墨翎的腰腹,于是木槿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抓直接抓得墨翎一个岔气,再然后…… “谁。”一声低喝,两道暗影袭来,那速度快得跟闪电似的。 木槿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墨翎已经揽着她的腰肢闪人了。 木槿被墨翎揽着进了一间营帐,再然后一个躺倒就地一滚。 我去,这死士得多厉害,逼得将军都带着她躺床底了。 “恩……啊……恩……啊……” 刚一躺定,木槿便听到了这一声声压抑的声音,还没听出个子丑寅卯,她便被墨翎捂着靠外的耳朵狠狠地压进了怀里。 木槿被压得一愣,这是个什么情况? 然即便是被压着耳朵,床榻上方那嗯嗯啊啊的声音还是透过缝隙钻进了木槿的耳中,那浪浪的声音根本是捂都捂不住的。 我去,说好的军营呢,说好的女人不能进的呢,尼玛这河蟹运动是个什么鬼。 这特么是谁的营帐?谁特么那么大胆敢在军营里玩女人?关键是这女人哪来的?不会是两个男人搞的吧? 一想到这木槿特别的兴奋,好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鬼,于是便开始不安分的伸手去扒拉被墨翎捂着的耳朵。 木槿被摁着耳朵只能间或的听见几声,且不是那么的清晰,但墨翎就不同了,他可没人捂他耳朵,听得那叫一个真切。这不是重点,重点本该觉得恶心的声音,此刻却因怀中搂着木槿而觉得那声音很是销魂,偏偏此刻怀中的人还不安分,这简直叫他…… 墨翎一个用力将怀中的人往上提了提,然后他垂首贴上木槿的耳朵低声警告道:“安分点,想死么?” 大概是为了印证墨翎的话,那两道带着极强杀意的气息竟是闯了进来。 “屏气。”在那两道杀气闯进来之前,墨翎快速的说了一声。 倒不是他怕那两个死士,也不是对上了没必胜的把握,只是这样的时刻不能与之碰面,不然到了皇帝耳朵里指不定又变成了什么,所以只能躲。 木槿瞬间停止动作屏住了呼吸,对方的快速让墨翎连唇离开木槿耳朵的时间都没有。 杀意的气息进来的快也出去的快,床榻上方的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投入,连那暗杀气息闯进来都没半点动静。 这一进一出再一查探,再快也要十几个呼吸的功夫,而这十几个呼吸的功夫让屏气凝神的两人就那么贴在一起,贴得一人浑身颤栗,贴得一人心猿意马,但这只是个开始,即便那两道气息进来又出去两人也都没敢动一下,甚至连呼吸都没敢呼吸一下。 165:被包裹的耳垂 果不其然,那两道气息的其中一道气息在过了十来个呼吸之后又闯进来了一次,不过这一次只花了五个呼吸的时间就离开了,大概是受不了这一室的糜烂。 木槿要疯了,特么的当她圣人吗,一边听着销魂的现场直播,一边自己有那么点感觉的人用唇抵着她敏感到极致的耳朵,关键是还不能动,还要屏住神气,这特么的简直就是要她死的节奏啊。 “好了,人走远了,可以呼吸了。” 也不知道墨翎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唇还贴在木槿的耳朵上,唇一张一合间那小巧的耳垂就那么半含入了口中。 一阵酥麻从耳朵传至全身,木槿只觉得整个身子软了。 所以在听到墨翎话的瞬间,第一时间不是呼吸而是微转头将自己的耳朵从墨翎的唇瓣上救出来,然后才想起呼吸。 然两人靠得极近,木槿这一转头耳朵是解救出来了,脸颊却又送到了墨翎的唇下,木槿又连忙抬手去捂脸颊,这一捂又将又被送到了墨翎的唇下,木槿觉得自己都快要哭了,这都是什么事。 又不能往外滚,乌漆墨黑的又看不清位置,她真怕自己一滚滚出了床外滚出麻烦。 可怎么都不是,搞的跟她送上去给人轻薄似的,还一副看起来是她轻薄别人的样子。 最后木槿眼睛一闭往下一缩直接埋进墨翎的胸膛,靠着胸总比靠着唇的好,亲个两下倒是没什么,可她怕他秋后算账啊,她这个将军可是极其阴晴不定的,她真不知道他会不会掐死她。 墨翎明明只要微仰头就可以解除这个窘境,但他没有,不知是贪恋那触觉,还是贪恋看怀中人窘迫模样的乐趣,总之就是不想动。 木槿刚刚解除了窘境,本来只是压抑的恩恩声突然间放大,“快点,快点,再快点……恩……啊……” 木槿正好才缩进墨翎怀里,耳朵没被捂住,直接将这声音听了个清晰,清晰到木槿的心神被吸引了过去,完全忘掉了自己刚刚的窘迫。 我去,这是吴庸的声音啊,这……这……吴监军知道他儿子是个断袖还是个受吗…… 这简直比吴海要秘密杀人还来的劲爆…… “恩……啊……快点……快点……” 一个男人喊得这么销魂,到底要怎样? “吴……”木槿想说些什么,但突然想起地点不对,吐出了一个字剩下的又咽了回去。 我去,吴庸长得还算壮实,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受,真想知道压他的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要不要去看看。 想着,木槿不安分的动了动手指,然后转了个身从面对变成背对墨翎的胸膛,身子开始一寸寸向外移动。 刚动两下还不知有没有一寸远就被墨翎往后一拉给摁进了怀里,耳侧再次感觉到了那静距离的温润呼吸,“要干什么?” 木槿的身子抖了一下,为这低低的诱惑声音也为这靠着耳朵的酥麻。 若是刚刚是为了去看压吴庸的是谁,那么现在就是为了远离墨翎,她的耳朵真的经不起他的摧残。 抖过之后向外扒拉的动作继续,然才挪动半寸,只觉一股温润将耳朵给包裹住了,然后就是一阵微微的刺痛。 166:换个地方咬 “人还没走远,再不安分一点,本将军就将你耳朵给咬下来。”说话的时候墨翎是含着木槿的耳朵说的,说着又咬了两下以示真实性。 靠着贴两下她都受不了,现在被这么含在嘴里咬,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咬,木槿整个身子都软了,哪里还有爬的力气。 偏偏这咬不是往死里咬,而是那种带着点微痛更像是挑逗的咬。 木槿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不但没力气挣扎还极度的渴。 她绝对是要死了,她没想到这身子的耳朵这么敏感,干脆咬死她算了。 “又或者你想要本将军咬断你的脖子。” 声音刚落,木槿又觉得脖子一痛,依旧不是那种极致的痛,而是痛中带着点酥麻。 木槿一个不察轻哼出了声,“恩。” 这一次木槿是真要死了,没脸见人了。 她这是妥妥的sm的潜质啊! 木槿的轻哼声不大,再加上上方那两人的声音啪啪啪的,就更加不明显,不明显到墨翎以为出现了幻觉,但却又觉得那声音是那么的饶人心扉,于是一个没忍住又轻咬了一口。 “恩。”木槿根本完全没法控制的从喉咙中溢出了一声轻哼。 木槿捅自己一刀的心都有了,什么破身子,打架不行,敏感点真是不少,耳朵够敏感了,脖子竟然比耳朵更敏感,让她死吧,让她死吧。 前不久还是她将墨翎撩得要死不死的,现在她就被墨翎给撩得要死不死的,真是风水轮流转。 不行,必须反攻。 再给他咬两口,她真会死的。 木槿的心思刚起,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空气顿时新鲜了,凉风抚过面颊,让木槿意识到她这是从那到处是糜烂的营帐中出来了。 然还没待她品出个子丑寅卯,只觉一阵飞快穿梭,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脖子一痛。 “恩。”木槿猝不及防的轻哼出声。 这一次没有了任何的杂音,墨翎听得很是清晰。 帐内熟悉的气息让木槿意识到回到了属于她和墨翎的营帐之中,所以无需再忍耐。 “将军属狗的吗?”木槿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推压在她脖颈间的头。明明是很凶狠的语气,可此刻怎么听怎么软绵绵的。 墨翎的心被这语调挠得软绵绵的,但出口的音调却是冷飕飕的,“木槿,谁借你的胆子。” 木槿半点不惧,“不属狗将军为什么咬人?”咬得她都想死了。 “外有敌人你还乱动,你是宁愿被本将军咬一下,还是愿意被敌人砍一刀,条件有限,为了阻止你犯傻,本将军当时能用的惩罚只有这个。” “可是将军为什么咬我的耳朵和脖子?”木槿的底气有些不足了。 “那你说咬哪里,不如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本将军换个地方咬?”墨翎说得那叫一个一本正经。 “……”换个地方咬,换哪里咬,她还有哪里能给他咬的。不是,为什么就一定是咬她,他不是一直喜欢掐她的么。 “以后有事别拖上本将军,省得本将军被你连累。”墨翎一个翻身躺在了床榻的一侧,一副我差点被你连累你还敢抱怨我很不爽的模样。 墨翎的话让木槿想起今晚是去报仇的,可结果什么都没报成,现在不仅吃了亏还惹了墨翎不爽,她这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可是,将军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我不就是变相骂了你一句,你就说以后什么都不帮我,这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没有这样做人的。 167:你咬吧 呜呜呜,她被撩了,撩得要死不活的,现在还要去哄人,有这样的么。 “将军……”木槿伸手拽了拽墨翎的衣袖,本是要反驳的话现在变成了认错,“我错了,我不该乱动,以后要是还遇到这种情况,你咬,你爱怎么咬就怎么咬,我绝不反抗,也绝没有意见。” 木槿的话让墨翎藏在面具与黑暗里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流光。 “将军,你别跟小槿一般见识,要不小槿再给你咬一下撒撒气?”说着木槿一个咕噜坐了起来,将脖子朝着墨翎伸了过去,“将军你咬吧,小槿绝不反抗。” 木槿眼睛一闭脖子一横,一副狼牙山五壮士的模样。 墨翎嫌弃地伸手推了木槿一把,木槿一个踉跄从床榻上滚到了地上,“睡觉去。” 咬吗? 比起咬他更想舔她,但不能。 咬了几口就好了,再咬下去会出事的。 被推翻在地木槿也不生气,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将军,晚安。”起身拍了拍衣服,道了声晚安,木槿回了自己的木榻,半点不提之前发生的一切,她得好好反省反省,到底她是哪根筋搭错了,被人咬了一下就发出了那种羞人的声音,简直了。 或许是当时那个场景太糜烂?被同化的? 怎么说她也不是一个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十四岁小孩好吧? 所以她这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账该算谁头上? …… 隔日,木槿以为墨翎至少要晾她个几天再理她,却不想一大早起来他就兜头扔给她一本书,“内功心法,自己学。” 木槿脑子还没太清醒,直接被这一本书给砸得一个蒙圈。 直到墨翎走到帐帘处,木槿陡然清醒,“将军,我不识字。” 我去,她不识字啊,扔给她一本书是什么意思。 墨翎停步回眸看了木槿一眼,木槿觉得那一眼很有深意。 “想学,就自己想办法。”丢下一句极其冷漠的话抬脚走出了营帐。 坐在床榻上捏着一本书,看着那落下的帘帐,木槿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这是报复呢报复呢还是报复呢。 知道她不识字,还丢给她一本书,什么意思?咳,虽然她不是真的不识字。不对,莫不是在试探她?她识字不识字好像不影响什么吧,有什么好试探的?不对,他好像还欠她十本话本子呢,这可是作为给吴庸配药的报酬,莫不是他想赖账? 关键是这个什么内功心法又是什么鬼? 想着木槿收回眸光翻了翻手中的书,入目的是满眼的繁体字,不过还好,她认识。 不看不打紧,一看木槿便被它给吸引了,于是一看就入了迷,直到帘帐再次被掀起,她这才从书中惊醒。 抬眸看去,进来的是一直跟在白泽身后的小六,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兵,两人手中端了早膳药和清水,只是那早膳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人的量,也不见白泽的身影,莫不是昨儿个没带他去真生气了?不能吧? “小六,白副将呢?”木槿问了一声。 “白副将出去办事了。”小六边放下东西边回答。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至少半个月。” 这么久? “怎么就我一人的早膳,将军的呢?” 168:不回营帐的将军 “将军吩咐这几日不用替他准备,他要和特训营的兄弟们一起用膳。” 一听到这,木槿想起了昨晚在吴海帐外听到的话,他这是要采取措施保护他们? “小六你也不用特意给我送了,我伤的是胳膊不是腿,更何况伤已经过了最初的疼痛期,生活自理还是可以的。” 这一次小六没有应声,似乎有些为难,毕竟上面没这么吩咐。 “若有谁怪罪你,你就说是我自己的主意,你看,大家都是兵,没必要谁有优待,是吧?” “那好吧,若是你有需要,就去寻我。” “好。” 目送了小六离开,木槿从榻上下了地,洗漱喝药吃饭,再然后继续看书,不管如何,先将书里的内容记住,至于怎么理解又怎么能名正言顺的理解,这事稍后再说。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了,将军给的东西能随便给人看不?大概除了将军就只有白副将了,可白副将要至少半个月都不在,这特么消失的真是够巧合的,没了白副将就只有将军了,所以,她要做的事就是怎么搞定将军…… 木槿想了一天,最后只能用死皮赖脸这一招,可不管是什么招数得有主角啊,当晚上士兵来通报说将军不回来要和那些特训营得兵做什么夜宿山林的训练还说至少要五日以上的时候,木槿觉得她这个计划也只能被这么搁浅了。 所以,将军你真不是玩我呢? 木槿觉得她大概是全军营最闲的那个兵了,每日除了出去吃饭喝药梳洗,其余时间都窝在营帐里,既不去找别人,也没有人来找她,也幸好墨翎给了她一本内功心法的书,不然这闲晃的日子还真的是很不好熬。 一晃五日过去了,内功心法的书木槿早已倒背如流,能理解的都理解了,理解不了的也依旧理解不了,这会子很好的体现了她家将军的重要性,但她家将军要什么时候回来,她都有足足五日没见到他了,没听他说一个字了。 营帐上的小窗户没有被遮盖,凉凉的晚风合着那皎洁的月色从小窗户透了进来,木槿躺在小木榻上,身上搭着棉被的一角,无聊的透着那窗户看向外面除了点点火光和点点月光什么也没有的黑夜。 映着火光与月色的眸子随着时间的流失一点一点合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绵长。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暗夜里响起了一道道极其细微也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有什么不属于这营帐的东西出现在了营帐之内,正向着那一方小木榻逼近着。 然那些东西却生生地停在了离木榻一尺的地方,只不停地在那里徘徊,不再向前进半步。 床榻上的人依旧呼吸平稳而绵长,没有半丝要醒来的意思。 随着时间的流逝,月色又深了一些,而那些徘徊在木榻一尺远的无骨之物依旧没有能再前进一步,却也没有离去。 终于,藏在暗影里观看的几人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没有半丝停顿的直接持着利器朝着那木榻刺去,三面夹击,除非榻上的人能醒来,且在营帐上钻个洞出去,否则难逃一死。 169:被当做诱饵 当然,即便是真的醒来且营帐上破了个洞让她钻出去了,那么外面迎接她的绝不会是生,而是另一条通向死亡的道路。 然而三人还没接近木榻,那本围着木榻的一群软骨生物突然一个反身对着他们扑了过去,所以杀人之前他们必须要将这一堆软骨生物给先杀了。 眼见三人被缠住,暗影里又窜出了两人,直奔木榻而去,眼见那两把利剑就要刺中榻上的人,突然那本该睡着的人一个鲤鱼打滚躲过了两把利剑,待他们要收剑再刺之时,只觉得脖子一凉,再然后便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而此刻的木槿半跪在木榻之上,一手指尖攥着金针,一手握着一把闪亮的匕首,两物尖端的染着的红稠之物是那么的鲜明。 那与软骨之物相搏的三人有两人中招,被毒蛇咬中,瞬间便失去了战斗能力,还有一人侥幸没事,眼见其余四人皆丧命,立刻向来时的路遁去,而木槿怎么可能给他机会,送上门的完全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就在木槿的金针脱手而出对着那要逃命之人射出之时,暗夜里横空出现一抹银亮直接将她的金针给截断在半空中,发出叮得一声响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木槿掌中的另一根金针在看见那被月光半笼的身形之时默然垂下。 “收拾了。”那人蓦然开口,那声音是久违了好几日的声音,然此刻听在耳朵里却不怎么美好。 这人出现的这么刚刚好的截住她脱手而出的金针,这是来了多久了?她可以理解为他一直在一边看着她遇险吗?或者说是在以她为饵? 是不在乎她是否会受伤,还是觉得她一定不会受伤? “是。”暗夜里有人应了声,然后极其迅速的打扫起了这满是尸体和血腥的战场,来人动作很利索,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将战场打扫干净,可见这做这种事早不是一次两次了。 五日不见,然后在这种场景下见面,这感觉…… 木槿从床榻跳到地上,对着那半笼着月光的身影抱拳行礼道:“将军。” 墨翎没有应声,而是几步上前将手中截住的那根金针递到了木槿的面前。 木槿看了一眼,伸手接过。 “伤口要不要紧?” 接金针的动作一顿,彼时木槿的手刚好触到墨翎的手指,只感觉那相触之间满是冰凉。 顿了一下木槿接过金针收回手,“有一点撕裂。”尽管没有撕开衣服查看,但凭感觉,木槿依稀可以感觉到养了十来天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因为今晚上这一剧烈动作而功亏一篑。 木槿的话刚落,墨翎突然伸手触上了木槿的肩,快得木槿连后退躲开都来不及,何况她为何要躲开? 触手间已是带着粘稠的湿润,这就是所谓的一点撕裂? 墨翎莫名有些愤怒,但一想到这是因为自己旁观,是因为自己以木槿为饵而造成这样的局面,那怒气顿时泄了一个底。 “我替你包扎。”静默了一会,墨翎憋出了这么一句。 木槿伸手拂开肩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不用,小伤而已,将军还是去处理要事吧。” 看似恭敬却是满满的疏离这种疏离让墨翎心里…… 170:是谁不信谁 墨翎突然伸手在木槿的身上点了一下,木槿瞬间便感觉自己不能动了。 “将军……”一声呼唤不知是带了几分怨几分怒。 “给你的书看得怎么样了。”墨翎不理木槿的叫唤,边说边去点了油灯,并取了金疮药与绷带来。 “将军不知道我不识字吗?”突起的亮光让木槿眯了眯眼睛,却是不妨碍她回答。 墨翎放绷带的手一顿,随即道:“等过几日这事结了,我亲自教你。” 木槿垂着眸没应声,这算是补偿吗? 放好绷带,墨翎直接伸手去解木槿的腰带,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木槿陡然间眸中映出一双解她腰带的手,她本能的要躲,可身子却动不了半分,这才想起自己被点了穴道。 躲不了就只能努力压下心中的那种退怯,她得多庆幸里面穿了背心,要不然她被脱光了,简直就没有办法收场了。 木槿就那么看着那双手解了她的衣带就那么看着那双手拉开她的衣襟,再看着那双手从她的双肩之上将她的外衣剥落,看着看着本除了点点怒意的心竟起了几分荡漾,这感觉…… 肩上的绷带被扯开,带来的点点疼痛将那心底的荡漾压下了几分。 绷带解开,涓涓血流瞬间变得清晰,抚着伤口的修长手指瞬间被染红,明明是滚热的血却让墨翎觉得泣凉。 “你今日便是不出手,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将药洒上那伤口,墨翎生冷的说了一句。 木槿的心因墨翎的话颤了几下,随后像是被踩中了什么,出口的话语极其的尖锐,“若我没出手,不知将军打算如何护我周全?” 墨翎擦药的手一顿,不知是不是想要说些什么。 木槿却不给墨翎这个机会,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若将军出手护我,那么今晚这一场布置岂不是就功亏一篑了?” 布了局再出手破外?还做什么要布局。 说到这,木槿轻笑了一声,紧接而出的话语不仅尖锐且满是讽刺,“或者说将军笃定我会出手护着自己,然后将军便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如此便可一箭双雕?毕竟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是?怎么说我一条命也可换四十几条命,这个是个稳赚不赔……” “木槿。”墨翎突然出口打断了木槿的话,“你不信我。”不是疑问是笃定,一双眸子随着话语的出口而抬起,就那么盯着木槿的眼睛。 “将军,是谁不信谁。”木槿不闪不避的反问了回去。 她不恼她将她做饵,一个人与四十四个人比,换她也这么选,只是若是她必会事先告,哪怕不是商量是命令,而他一个字都未与她说过,所以究竟是谁不相信谁。 木槿的话让墨翎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口中仿似含了黄莲泛起一阵苦涩,“我没有不信你。” 不说别的,就说她也是吴海的猎杀之一,他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不信她。 木槿没有说话,而是垂下了眸子不再与墨翎对视,你是没有不信我,但你可知事先告知为计策,事后告知为利用,所以将军,你究竟将我当做了什么? 看着垂眸的木槿,墨翎觉得木槿是不相信他的话,顿时间升起了莫名的恼意,“木槿,身为士兵要信奉将领的每一个决定,这是作为一个士兵的基本准则。” 所以说我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士兵? 171:谨遵教诲 是我自己魔怔了,以为你纵着我一点,我便忘了自己是谁,便忘了自己身在何方,我于你来说可不就是一个士兵么,不然还能是什么?一两次的失控亲密又算得了什么?是我自己忘了这是个没有人权的时代,你一个将军不要说对一个士兵亲密了那么一两次,便是对一大群女人亲密那又如何?这里没有一夫一妻,只有一夫多妻,谁的权力大谁就是老大,其他人又算什么? “木槿谨遵将军教诲。”木槿依旧低着头,只是出口的话语不再是带着情绪,而是很公事公办,完全是一个聆听教诲的士兵姿态,然偏偏就是这样的姿态让墨翎恨不得掐死她。 墨翎想是不是自己太纵着她了,才让她这么有恃无恐这么无法无天的气他。 扯过绷带极其粗鲁的将那血淋淋的伤口包扎好,随即一挥手解开了木槿的穴道,再然后转身消失在了营帐之内,烦人的人和物眼不见为净,再留下来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掐死她。 这脾气给纵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将军他是兵,再不压制压制指不定哪一天要骑到他头上来。 习惯了墨翎的阴晴不定,所以对于墨翎的蓦然离去木槿是半点也不意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木槿用脏衣服擦了擦肩上的血渍,然后将衣服叠好放进床榻下面的小盆里,随即熄灯上榻睡觉。 最初的最初,当她发觉自己对墨翎有心思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子,她会不会成为插足的那一个,至于身份什么的,从来不在她的考虑之类,因为她觉得,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个问题,但今晚过后她大概需要好好想想了,毕竟这不是她原来的世界,有许多东西不一样,不一样到她不能忽略…… 不知道是因为半夜里闹了一场还是因为心情受到了影响,第二日的清晨木槿并不如平日那般在号角声响起的时候起身,而是赖床一直赖到了午时,反正也没有人管她。 掀开帘帐,刺眼的阳光让木槿眯了眯眼睛,待适应了之后这才向外走去。 此时已快要进入深秋,天气早已不再燥热,即便是正直午时,那吹来的风也带着丝丝凉爽之意。 木槿去了月牙湖梳洗,顺便将昨晚换下来的血衣也一并洗了,然后去了后勤寻了点吃食,吃完之后在军营里随意晃荡了两圈消化一下,这才走向军医帐去取药。 她取药是自己随意拿的碗,也是在指定的公共药罐里取得药,如此一来倒是绝了那下毒之人的路,以至于这几日她亲自取的药都是干净的,没有半点不该有的存在,毕竟那人总不能在公共药罐里下药吧,也不能每个碗都下药吧。 大概是到了饭点,路上除了遇上一两队巡逻的士兵,基本上看不见一个别的士兵。 木槿照例领了药将药放在了一边的柜子上冷却,正闲得无事的四处看看,这时一个小兵端着托盘急匆匆的冲了过来,直接往木槿身旁的柜子上一放,“哎呦喂,我肚子疼,劳烦兄弟看一下饭菜,我等会儿回来取。” 匆匆丢下一句,完全不给木槿反应的机会跐溜一下冲了出去。 木槿瞄了眼饭菜,荤素搭配,看着很是不错。 那小兵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回来。 “谢谢兄弟啊。”自来熟的道了一声谢,端起托盘又飞奔的离开,好似后面有人追一般。 172:差点被灭口 木槿没太在意,端起药碗一口将碗中的药给喝尽了,然后抬脚向墨翎的营帐走去。 半个时辰后,一队士兵直接冲进了墨翎的营帐。 彼时木槿正在单手做着俯卧撑,她伤了一条胳膊还有一条可没废,疼痛期早过了,虽然昨晚又撕裂了伤口,但这并不影响她用另一只手锻炼。 看着冲进来的十来个士兵,木槿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可是木槿?”领头的王克喊了一声。 “恩。”,木槿拍了拍手上的灰轻应了一声。 “你涉嫌一桩下毒案,识相点配合,否则休要怪我们动粗。”王克将手中的刀戟往前竖了竖,满脸的凶神恶煞。 “要带我去哪?” “去校场公审。” 木槿看了王克一眼,抬脚就向外走去。 一见木槿动作,那围着的十来人唰的一下竖起刀戟,“你要去哪?”王克又是一声吼。 木槿睥了王克一眼,“不是说去校场公审么?你这么拦着是不想让我去还是想就怎么灭我的口?” “休要胡言。”王克像一只炸毛的猫一般叫了一声。 木槿没做声而是依旧向外走,拿着刀戟围着她的人慢慢的向后退,有一种怕她的感觉,这感觉让木槿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木槿刚踏出帘帐的那一刻,身侧一道犀利的杀气朝着她的腰侧袭来,木槿本能的一躲,并一脚踹了出去,一个人就那么倒飞了出去。 然后她只闻一声喊:“木槿拒捕,她就是凶手,快抓起来,别让她跑了……” 说着,十来把刚刚好似对她有些害怕的刀戟直戳戳的对着她砍了过来。 每一把刀戟都染着满满的杀气,木槿可以断定,若是她站着不动,这十来把刀戟定会贯穿她的全身,而不是会因为她的不动而停止。 于是,刚安息了一夜的伤口再次撕裂,一挑十的战争就这么开始了。 战斗在继续,喊声也在继续,无外乎木槿拒捕,木槿心虚,木槿就是凶手。 这样的动乱场面这样的喊叫又是在将军营帐的门口,很快就引来了许多人。 而木槿知道从她动手的那一刻今天的这件事就不可能善了,所以既然这事发生了,这罪名被冠上了,那么她就将它给坐实了。 木槿没有用兵器,若说隐没在她指尖的金针不算的话,她的每一脚每一掌下去都用了十足十的力,而这些力现在看起来只是让他们外伤,至于之后会如何,呵,看她心情。 “住手。”一声呵斥突然横插了进来,随着这呵斥声一同来的是一阵犀利的掌风。 这十来个士兵里藏着三个身手极好的人,所以木槿被缠得紧,更不要说还有那些小鱼小虾,以至于此刻面对这么一个从背后袭来的犀利掌风,木槿除了尽可能去躲也只能尽可能去躲,而她的尽可能就是避开受着伤的左肩,因为这肩膀若是受了一掌就该废了,而对方恰恰好的目标就是此处,因为她的左肩伤患处已经感觉到了那嗖嗖的凉意。 木槿微微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左肩的伤患处,但那一掌却是实实在在的拍在了她的后背之上,且力道雄厚,直接将她瘦弱的身子给拍飞了出去,好在她前方的刀戟已经被她给挥开,不然这一戳足以将她的整个身子贯穿。 173:及时赶回 即便那一掌没有拍在伤口上,但是那力道已足以将她的伤口震裂,更足以伤了她的五脏六腑,所以摔落在地的木槿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了红,那嘴角更是滴滴血渍不停的往外流,样子很是狼狈。 木槿微闭着眸子,那日对战杀手她都没有这么狼狈,因为杀手只要杀了就好,不会再有反击能力,而今日,因为在军营,因为是同胞,所以她不能下杀手,以至于此刻这般狼狈。 心,很是不甘。 即便闭着眸子也可感觉数十把刀戟对着她刺了过来,这一次木槿没有躲,不是她不想躲,而是这些人如同跗骨之蛆,除非她杀了他们,否则这战斗将会是无穷无尽。而她不管是杀人还是认命结果都不会太差,所以既然他们这么想她死,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呵,权势就是这么重要,若她是个什么将军,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对她。 还有,身手太弱,若不是太弱岂会落到这步田地。 所以杀了她吧,若她不死,这些人全都别想好过。 当墨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数十把刀戟对着一人砍去且那人动都不动一下的这一幕,这一幕看得墨翎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墨翎根本来不及说任何的言语,直接一跃站在了刀戟的中央,一掌风对着四周那数十把刀戟挥了过去,下一秒响起的便是砰砰砰的刀戟落地声。 谁也没想到墨翎会来的这么快,顿时傻眼了。 “将刀戟对准自己的同胞,谁教你们的?”一声带着怒意的呵斥就那么汹涌而出。 闭着眸子的木槿在听到这声音时睁开了眼睛,然后在看到挡在她面前的这袭黑衣之时突然笑了,染着血的嘴角看上去是那么的妖冶,这角度不偏不倚正好让那偷袭她一掌的杜衡看到,只看得杜衡心凛凛的,总感觉这个人今日不死以后必有大灾。 “还有你,作为一军之将竟偷袭自己的士兵,你这副将当得可真能耐。”这话是朝着杜衡去的。 杜衡脸色一骇,却极其淡定的对着墨翎弯腰抱拳道:“将军明见,吴监军中毒,王千户带人来捉拿可疑人士,然此人拒捕,无奈之下末将只能出手。” “你也道是可疑人士?定罪了吗?你这是准备来个屈打成招还是来个死无对证。当军规都是摆设吗?全部拖下去重打十军棍,杜衡作为统帅杖责二十军棍,任何事打完再说。” “请问将军,她打不打。”被挥开刀戟的其中一人梗着脖子指向了木槿。 墨翎冷笑的看向那人,“本将军说全部,需要本将军再重复第三遍吗?” 那人默默的缩起了脖子,其他人也不敢再质疑。 “校场集合,打完公审。这场公审,本将军亲自主持,竟敢对监军下毒,这人被抓到,直接以奸细之名处理。” 话落抬脚毅然走向校场,至始至终看都没看半躺在地上的木槿一眼。 木槿慢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从周围的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即抹了一下嘴角,半垂下头让人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今日不死,他日必加倍还之。” 声音没有刻意的很大,仿似只是随意的一说,却足以让周边的那些人听见,然独属于少年的清脆嗓音并没有多少的说服力,听在别人耳中就是一个笑话,引来了不少的窃窃私语和冷哼。 174:主持公审 此刻的木槿在他们眼中就像是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在做着临死前最后一丝的挣扎。 对那些冷哼与窃窃私语木槿半分也不在意,因为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除了训练之外,若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校场之上从来都不会一下子聚集这么多的将领与士兵。 今日,因为吴海这个监军的中毒,校场上出现了难得一次的盛宴。 高高的校台之上吴海一脸苍白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当他看到墨翎领头在那一帮派去抓木槿的士兵前面大刀阔斧的走来之时,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眸色蓦得犀利了几分,来得真是快。 待看到随后跟来的木槿满身是血的模样,眸中的犀利又退了下去,并染起了几抹阴狠,便是墨翎超过他的预期提前赶来又如何,他今日必要这个小子死。 见墨翎朝着高台上看来,吴海立刻又转换成了一副虚弱的模样,他就不信他今日以身试毒还弄不死个小兵,所有证据都会指向那个小子,他偏不信,墨翎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还敢偏袒。 “刘达,传下命令,杜衡二十军棍,其余的十军棍,立刻执行。”刚上高台,墨翎就对着站在高台上的一个副将下了命令。 刘达闻言立刻领命,“是。”他的字典里从来只有服从,没有疑问。 军营里谁不知道杜衡与吴海交好,且杜衡和那十来个士兵还是他派去捉人的,这上来就上军棍,这是要给他下马威。 吴海脸色苍白却不影响他怒意的表达,“墨将军这是何意,这是对本监军的命令有何不满吗?” 而此时刘达已经走到高台边下了命令,那边杜衡以及那些个士兵已经全部被要求趴在了地上,那军棍更是已经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校场上除了一干将领和被踢过来的其他嫌疑人,还有的就是一众不当职的士兵全部端着军姿笔直的站在校场之上,目测下去至少有一万人。 而之所以将他们集齐在这里,无非就是为了让他们以儆效尤。 墨翎没有理睬吴海,而是对着较场上那一万士兵高声道:“作为将士,我们的刀戟该砍向何人?”冷冽的话语铿锵有力,一下一下重击着万众将士的心。 “敌人。”校场响起一阵震慑云霄的应答声。 “今日便有人公然违法这军规,该当如何?” “军法处置。”又是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应答声。 待着此起彼伏声落下,墨翎侧首看向脸色铁青的吴海,“吴监军还有什么疑问吗?” 疑问,他还能有什么疑问,特别是他那个满身是血的亲兵也在杖责之列,他拿什么去疑问。 吴海一口气堵在心头愣是没咽下去也没吐出来。 “既然没有疑问,吴监军不如说说中毒的事,今日公审本将军亲自主持,若查出凶手直接以奸细之名处之,必还吴监军一个公道。” “……”吴海没应声。 而对吴海的沉默墨翎选择的是乘胜追击,“吴监军默不出声是默认还是对本将军的决定有异议?或许吴监军是想要自己主持,若是如此……” “有劳墨将军。”吴海没让墨翎说完,几乎是咬着牙切着齿的说了这句话,本来是他占的先锋,此刻被墨翎这么一杖责,他还拿什么借口去为难木槿,毕竟这还没定罪,最主要的事他的主动权就这样被夺走了。 175:主持公审2(打赏加更) “吴监军客气,这是本将军的分内之事,下次吴监军不用这么客气,有事直接派人去告知本将军便可,不要像这次一般让本将军从别处听到,若不是本将军恰巧听到了,哪能赶回来替监军主持公道,若是让监军受了委屈,本将军可不好向皇上交代。” 墨翎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一旦说出从来都是夹枪带棍。字里行间句句为吴海着想,却是在指责他的瞒而不报,更是告诉他这里是他墨翎的军营,不要以为有皇帝撑腰就可以只手遮天。 玩惯了阴谋诡计的人怎么听不出墨翎话语的言外之意,整个身子气得都有些发抖,张口要说什么,那人却已无视他走到了校台边一副要开审的架势,让他只觉得心头的气越堵越多。 几句话的功夫,除了杜衡的二十军棍还没打完,其余十来人已经接受完惩罚站起了身,要问这里面最扎眼的莫过于半身是血的木槿了,本就小小的个子,又瘦瘦的,如今再这么一副满身灰土半身染血又打了十军棍,还能站着,虽然凄惨了点却也着实让人敬佩了。 “现在,谁能说说吴监军是怎么中毒的。” “末将午时有事去寻吴监军,恰巧逢吴监军用膳,末将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见吃饭的吴监军忽然口吐白沫,随后末将立刻去寻了军医。”回话的是刚刚打完还没爬起来的杜衡。 “监军之前可有吃其他东西?”墨翎侧首问了吴海一句。 “没有。” “吴监军中毒是哪位军医鉴定与救治的。” “是下官。”下方的人群中有一人走了出来,对着墨翎行礼。 吴海半耷拉着的眸子闪过丝丝冷意与算计,谁不知道墨翎在军医当中最信任的就是全贵,所以这鉴定的活不找全贵找谁。 “具体。” “下官只能诊断出吴监军中了毒,至于是何种毒药,目前为止下官还未查出,且只能暂时压制,不能解毒。” “接触过饭菜的人可是全部在这?” “是。”这话是站在吴海身边的一个副将说的。 “都说说自己是何时接触饭菜,又是怎么接触饭菜的。” “将军,我们送到其他副将几处的饭菜与吴监军吃的是同一个锅里的饭菜,整个后勤部的人都可以证明。”这是后勤部的两人阐述的自白。言外之意,这事与他们无关。 “饭菜是小的传送的,但中途路过军医帐的时候小的肚子疼跑了趟茅房,将饭菜放在了军医帐药罐旁的柜子上,当时这个小哥在……”边说送饭的那个小兵指了木槿一下,“当时药罐旁还有一个看护,也看见了,回来后我直接端着饭菜就去了吴监军的营帐,小的没办法证明自己清白,但小的真没下毒。”送菜的小兵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满脸的绝望哀痛。 “当时谁在军医帐看护药罐的?” “禀将军,是小的……”人群中一个人站了出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身子有些抖,不知为何。 “你可有触碰饭菜?” “没……没有……”抖着声药罐看护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小的当时回营帐拿药材,回来看见她碰了饭菜,小的当时以为她是馋偷吃的……”边说药罐看护边伸手指向了木槿,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好似在害怕什么。 176:主持公审3(打赏加更) 还有这话说的很是巧妙,什么叫当时以为偷吃来着,那现在呢,莫不是看见那位对着饭菜做了什么。 半低着头的木槿因为那看护的话抬起了螓首,并看向了他,而她这一抬眸那看护抖得更厉害。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不仅抖得厉害还立刻改口往一边缩去,完全一副被胁迫过的样子,顿时间许多人看向木槿的眼光瞬间变了,虽没人出声,但却都不禁在自己的心中猜测着。 “小兵别怕,是被什么威胁了吗?你且道来,本监军替你做主。”吴海看似公正却满是阴测的说了一句,捉人没将人捉死,失了第一次机会,拿来校场被墨翎抢先杖责堵了嘴,失了第二次机会,他还不信面对指证还能逃过去。 “是她,是她,说我若说出去就毒死我……毒死我……”药罐看护猛的开口喊了一句,然后身子一颤直接晕了过去。 这话很引人遐想,这晕倒也很引人遐想。 就在吴海阴笑着要开口继续泼脏水的时候,墨翎抢在他前面一步开了口,“木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这话问的就好似没听见药罐看护说的那些话一般。 “墨将军这是要包庇吗?”吴海好似瞬间好了一般,这一声吼吼的很是中气十足。 “包庇什么?”墨翎侧首看了吴海一眼,冷凛的话语里满是讽刺,“不要说还未定罪,便是定了罪的人还有申辩的机会,吴监军这是打算凭借一人之词就定罪吗?还是说吴监军早就有了木槿是下毒之人的证据,若是的话,这公审也不比审了,吴监军直接拿出证据让众位将士看一看。吴监军放心,只要你拿出证据,本将军定对木槿严惩不贷。” 证据,他狗屁的证据,要是有证据还能弄这么一出吗? 若是这小子住在别处还好,弄个栽赃陷害简直简单得不得了,早就将她给弄死了,偏偏她住在墨翎的帐中,墨翎的营帐那是谁能随便进去的吗?一个弄不好可会被倒打一耙的。而这小子又太过狡猾,近个身都那么难,就是因为太过狡猾所以才必须在她成长起来弄死她,不然以后会越来越难搞,有个墨翎白泽就已经很头疼了,再来一个,他这以后的日子…… “本监军是相信墨将军不会包庇的,但是这木槿怎么说也是墨将军的亲兵,这不是怕众将士……” 怕众将士什么?无非就是怕墨翎庇护自己人,大家不服罢了。 吴海说到关键的地方便不说了,直接留下了一个空白让众人自己去猜测,要知道有时候空白可比一句实实在在的话有杀伤力多了。 “吴监军莫要忘了三年前本将军亲手斩了一个亲卫。” 墨翎一句话堵得吴海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的苍白,他怎么就将这一茬给忘了。 “吴监军还有疑问吗?若没有疑问本将军便接着审了,或者吴监军要自己审?” “墨将军请。”吴海吞碎了一口银牙。没有护?打死他都不信,若不护怎么他的人就没拖住他,怎么他就回来得这么及时,这么就弄到今日都没弄死那个亲兵。 “木槿。”让吴海闭了嘴,墨翎眸光再次落到了木槿的身上。 177:他的心在疼(打赏加更) 自刚刚墨翎唤她她便将眸光从那个昏倒的药罐看护身上收了回来微仰头看着站在校台上的墨翎,看着他和吴海辩白,看着他几句话将吴海给堵得死死的。 一张脸此刻几乎没有了半丝血色,甚至满是冷然,然一颗心却满是柔软,这个人是很公正,然这个时候能公正就是对她最好的相护,比用苍白的语言护着她更有用。 木槿看着墨翎,墨翎看着木槿,墨翎看上去依旧是那一副冷凛威严的模样,一如初见那般,可只有墨翎自己知道,他的心已不能如初见那般淡然,至少看着她一身狼狈却强撑着的模样,他的心在疼。 看着墨翎,木槿苍白的唇微微张开轻吐,“我只能说当时我看见这饭菜的时候是没有毒的,从我眼前离开时也依旧是没毒的,至于这位昏迷的小哥所说的事,我一件也没做。” 阐述般的话语如她的唇色一般苍白无力,至少听在他人的耳中是如此。 “你说没毒就没毒,你说没做就没做吗?若说接触的几人里谁最有可能下毒,非你莫属,你可是这里面唯一一个懂药理的,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这话是杜衡说的,义愤填膺的话语里夹杂着满满的杀意。 木槿微侧眸看向杜衡,半点也没错过那眸子里的杀意,轻勾唇角,“杜副将在将军帐前对我下黑手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杜衡的面色很难看。 “什么叫下黑手,你拒捕,本副将只是想要缉拿你。”否认是不行的,毕竟当时除了自己带去的人,巡逻兵也看见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墨翎,他若否认只能更加说明他心虚。 “谁知道杜副将是不是因为我知道你通敌叛国而杀人灭口呢?” 谁也没料到木槿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特别是当事人,怎么说木槿也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且刚到军营不久,根本就是一个菜鸟,此刻不慌张就该是极限了,竟然还会反击? 杜衡现实一愣,一愣过后几乎将周身的暴戾展现到了极点,“休要胡言。”一句呵斥就这么脱口而出,估摸着若是换个场合,杜衡就该直接招呼上去了,而他也确实抡起拳头,却在木槿那似笑非笑的笑容下愣是缩回了手,这一拳砸下去岂不是直接坐实了这罪名,给他一百张嘴他都说不清楚去。 转身猛地对着墨翎半跪了下去,扑通一声激起了一地灰尘,“将军明鉴,这小子完全是栽赃陷害伺机报复,末将对辰国的忠心天地可见。” 此刻的杜衡像极了暴怒的豹子,却又因为估计而硬生生的缩着爪子,这要多憋屈就多憋屈,偏偏木槿悠悠然的来了这么一句,“随便说说而已,杜副将何须这么激动。”那话语里的淡然就好似刚刚只问了一句你中午吃饭了吗? 杜衡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吐了一口血,这完全是被木槿给气的。 杜衡连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擦,只死死地盯着木槿,“小兵,你可知随意污蔑将领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污蔑?”木槿伸手拨了拨额前落下的发,“刚刚军医帐的人说我一句,杜副将直接定了我的罪,我如今也只不过说了杜副将一句而已,杜副将便说是污蔑,同样的事指证,难不成就是因为杜副将是副将,而我只是一个小兵,所以一个只是污蔑,还有一个就要直接定罪吗?木槿一人死不足惜,可这身后的万千将士呢,他们用着生命守护者辰国的便将,杜副将就是这么对他们的吗?杜副将就不怕寒了万千将士的心吗?” 178:为自己辩驳 木槿向来是个会利用优势的人,要知道这军营几万将士,可是士大于将的,她的优势就是她是个兵,光这一点就足以引起共鸣。 “你……”杜衡一句话没说的出来,又吐了一口鲜血,完全是被气得。 “都说只有我懂药理,这里也就我嫌疑最大,那么我的动机呢?请问我为什么要毒害监军,我是跟监军有仇还是怎么的?当然,或许有人会说我是奸细什么,这样就有动机了。我只想说,若我是奸细,我下毒必定是见血封喉的毒,且我认为毒杀一个将军比毒杀一个监军来得更有利多了,毕竟一将统帅可是整个军营的灵魂。我几乎日日伴在将军左右,这下手的机会……” 下手的机会如何?还用说吗?肯定是简单容易多了。 整个校场在这一刻一片寂静。 吴海没想到木槿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头脑清晰的分析,眼见行事已经朝着不可掌控的方向,顿时急了,捂着嘴佯装不适的咳嗽了几声,开口道:“其实本监军不过就是中了毒,本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公审的,只是,毕竟查不出毒源,连军医都看不出是怎么回事,本监军是怕这是敌军的阴谋,怕敌军的奸细混入了我军让我军防不胜防,本监军一个监军的命不值钱,没了也就没了,本监军是怕墨将军以及各位将领出事,军心散乱不战而败,那样岂不是便宜了敌人,都说死得其所,本监军怎能让我辰国男儿死的这么没价值?” 感情牌是吧,他也会打,他也不说木槿是奸细,但是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万事皆有可能,更何况在这一个眨眼就能丧命的战场,许多事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特别是奸细一事上,这可是很需要重点对待的。 “监军如此大义,是木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木槿扬着唇赞叹了一句,赞得吴海眉眼疏散,“木槿还以为监军是在位令公子的事嫉恨木槿,以此来陷害木槿的,毕竟当日是木槿指出了那个将新兵带入战场的人是吴千户,因此害得吴千户被杖责了六十军棍,在床榻上躺了一个多月,别人都是十天半个月的就起来了,吴千户却是一躺就是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没任职,可见当日这杖责杖得太重了。吴监军身为父母爱子心切了一些也可以理解,只是可怜了那些逝去的士兵的父母,他们还等着儿子建功立业回去给他们争光,却不想这一生都等不到了,若是有个军功还好一点,至少朝堂还能给些补贴,可怜那些人一来还就这般丧了命。那日若不是墨将军及时出现,木槿怕也是等不到回去见父母了……” 这次要吐血的换成吴海了,然他毕竟是文官,这浸淫官场多年,这点承受力还是有的,然便是有承受力,却也快要到了极限,木槿句句说得他要吐血,却愣是反驳不了,因为木槿说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夸他大义,后面那些只是感叹罢了,可就是这感叹逼得他要吐血,更是激起了万众将士的叛逆之心。 “小兵恳求将军明察。”万众将士中突然跪下了一人请命。 “小兵亦恳请将军明察。” “小兵……” “小兵……“ 179:吴海昏了 一句句重复的话此起彼伏的响彻在校场之上,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一万将士就跪下了一半请命,且那趋势还在继续。 此刻吴海的面色可想而知,但他不想放弃还想做着最后的挣扎,也不枉他以身试毒来陷害木槿。今日弄是弄不死她了,但至少在她还背负着嫌疑的时候暂时受压,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任由他决断。 然他想挣扎也得别人给他挣扎的机会啊。 万千将士的话音一停,木槿再次抢了先机开口,“无色无味除了毒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食物相克,要知道世间万物相克相生,食物也不例外,上次白副将就是因为同食了柿子与螃蟹,最后腹泻不止。全军医,您当时去救治吴监军时定是检查了食物的,不知道当时监军桌上除了后勤送去的两道饭菜还有什么?” 全贵没想到会突然点到他,愣了一下才答道:“还有一壶酒,不过没什么度数,好像是甜酒。” “不知您当时可有检查清楚每一样吃食,是不是每一样都看不出下毒的痕迹,但吴监军的脉像却是中毒。” “是,因为不放心所以又叫了两个同僚一个查探。” “不知道吴监军喝了那酒没有,若是喝了的话,许是甜酒与那道红烧肘子里的糖精相生相克了,且这显示出来的状态与那食物相克的中毒很相似。”木槿的话没有肯定,好似只是这么猜测一般,却是给出了另一种答案。 “吴监军嗜酒,但军营有规定平日不得饮酒,所以吴监军便以甜酒代替,每日都会喝上一杯,这乃至众位将领都熟知的事情。” 木槿用的是猜测,墨翎用的是陈述,陈述的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在全贵说了吴海桌上有甜酒之时,若吴海矢口否认没喝,这根本就是狡辩,一个嗜酒的人泛着酒不喝,可能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需要审吗?还有什么要审的,只需要证实一下便可以了,当然,若证实的结果不是木槿说的那样,也是还要继续审的,但至少现在有了突破有了怀疑点不是,既然有了就需要证实。 “恳请将军当场试验。” 一声又一声的请命再次响彻在校场之上。 “让人去取木槿说的两样东西,再去捉极几只活物来证实。”墨翎很顺应民意的对着刘达下了命令。 “是。”刘达脚下带风的亲自领着人就走了。 吴海最后的挣扎就这样胎死腹中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他意外发现的能不动声色的置人于死地的方法就这样被人给道破了,只待结果一出来,他便活脱脱的成了一个笑话,他自己贪杯导致了中毒,完全是自作孽,还劳师动众的聚集了这么多人,还扯什么大义,不要说他的面子里子,他在军中的那么点威严也要没了,简直就是一落千丈,而墨翎的威严却是上去了,以后再想弄死那个亲兵就更难了,至少同样的手段不能用了,他这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吴海已经没脸再待下去了,在刘达脚下带风的离去的时候,吴海直接两眼一闭昏过去了 “军医,军医,吴监军昏迷了,快来看看。”站在吴海身边的一个将领掐着点高声喊道。 180:他接住了她 墨翎侧眸看了闭上眼睛状似昏迷的吴海一眼,倒也没太为难,“既然吴监军身体不堪重负,来人,将吴监军送回营帐,好生照料,等吴监军醒了,这结果差不多也该出来了,到时候本将军定会给吴监军一个交代。” 还交代,那结果出来后简直就是吴海的一个污点。 这会子吴海便不是真昏也要真昏过去了。 墨翎一声令下立刻就被执行了,不消片刻,吴海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校场之上。 台下,木槿的身子晃了晃,眼睛更是微眯了眯,显然一副要到达极限的模样,若不是木槿在来之前在身上扎了几针,哪里还有力气与吴海对持到现在。 此刻她差不多要到极限了,然即便是现在她依旧不能倒,她不会留给吴海半点钻空的机会。 眸光里,墨翎将木槿的强撑看得分毫不差,垂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却终只能看着。 大概是墨翎的眸光太过强烈,木槿微抬起眸子看向了他,要不是她家将军赶得及时她今日不死也很难翻盘,毕竟她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兵,比起她一个小兵蛋子,万众将士定是会信服一个监军的,而没有她家将军的力挺,她怎么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大概早被吴海一个借口给弄死了,弄不死也半死不活了。 她想她那个时候停止反抗,大概除了知道挣扎与不挣扎的结果是一样外,大概也是在赌吧,在赌这个人是不是会来,是不是会在她没死之前出现,又是不是会因为她与吴海抗衡。 结果,他来了,他没袒护他,但这没袒护却是处处袒护,他的出现就已经是对她性命的保障了,更是她能畅通无阻的与吴海抗衡的保障。 这一切都在说明着一个事实,她家将军信她,这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看着墨翎,木槿笑了,不是刚刚的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一个安抚的笑容,一个告诉他她没事的笑容,尽管那笑只是稍纵即逝。 木槿的笑没让墨翎心安,反倒是让他的心更颤,他只希望时间快点,只希望快点证实,快点给她洗脱罪名。 大概是知道时间紧迫,不一会儿,刘达便领着人将需要的东西一一送了过来,检验很简单,就是分别喂两只活物一个甜酒一个糖精,最后再将糖精与甜酒合起来喂给最后一只。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与一只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动的兔子很好的显示了结果,至此这件事也算是短暂的落了幕。 而在真相出现的这一刻,木槿终于不堪负重倒了下去。 墨翎几乎是在木槿倒下的瞬间就那么从校台上跳了下去,一把将倒了一半的人给揽进了怀里。此刻,明明倒在他怀里的身躯那么轻,却压得他的胸膛千斤重,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刘达,结果已出,下面的事你看着处理。”说着将木槿横抱起来。 “是。”刘达领命。 “全贵……”路过全贵身边时墨翎还不忘喊了一声。 “是。”全贵应声紧跟了上去。 蜷在墨翎怀中的木槿只觉心中一阵柔软,她的将军竟在万众将士面前接住了她……他竟接住了她…… 181:她是他的人(打赏加更) “恭送将军。”身后响起的是此起彼伏的将士欢送声,这一刻木槿突然发现这些将士真的很可爱,很可爱…… 墨翎几乎是用飞一般的速度到达了营帐,他没有将木槿送去军医帐,而是抱回了自己的营帐,大概整个军营也就他这个营帐最安全了,至少吴海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找麻烦。 入了营帐,墨翎像放置什么易碎的物品一般,轻轻将木槿给放在了她的木榻之上,而此刻的木槿可不就是个易碎物品么。 全贵便是用跑的也不可能赶上墨翎的速度。 看着那被血渍染红的半边身子,墨翎觉得自己的指尖都颤抖了,将人放下,以最快的速度找来了金疮药与绷带,比起内伤,此刻木槿最需要止血,不然不用救,光这失血就足以让木槿丧命了。 伸手快速的解开木槿的外衫,扯掉那被染红了的绷带,尽管此刻伤口好似被什么给阻碍了没有流血,但那撕裂的血肉看着却依旧让人心颤。 带着心疼墨翎一点一点将金疮药洒在那翻飞的血肉之上。 这个时候闭着双眸的木槿突然睁开了双眸,入眼间是墨翎那深怕重一分就弄疼她的轻柔动作,看得她心不自觉的又柔软了几分。 “我不是瓷娃娃,将军不用这么小心。” 木槿的突然开口让墨翎手一抖,一大坨药就那么从瓶子里洒出来洒在了那伤口之上,然木槿却是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还有意识?”这句似肯定似疑问,似意外似欢喜。 木槿的坚韧墨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可每一次见她都会突破他对她的认知,且越发的让他没办法再去淡然的对待。 “将军你不该接我的!”在那么多将士面前将她接住,这不是摆明了袒护她么?以后他还要怎么统领万军。 墨翎一双眸子透过面具极其认真的看着木槿,与她那双半眯且涣散的眸子相对着,“我的人,只要是清白的我都该护着。” 他的人呢…… 这话她好生喜欢…… 只是不知她是他的什么人呢…… “将军……”一声呼唤好似在舌尖打了一个转一般,不然为何让墨翎那般心悸。 生病与受伤之时是木槿最不会收敛情绪最肆意的时候,所以若是反叛将会无限反叛,但若是柔软也将会是无限柔软,担看在这个时候她遇到的那人与她究竟是何关系了。 木槿掀了掀眼皮,努力将眼睛睁开将眸中焦距集中在那一双藏在面具后面的深沉眸子上,“将军可有喜欢的姑娘……” 这话此刻问的好生不合时宜也好生没有头绪,但木槿就是问了,而墨翎竟然也答了。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依旧是上次山洞里的答案,只是此刻与那日相比少了凛冽霸道多了柔软缱绻。 “若有木槿至此之后就只是将军的亲兵,若没有……”若是没有,她想做他心里那个喜欢的姑娘,这是她上次在那山洞没有说完的话,也是她昨晚想了一夜的话,她从不是一个认命的人,既然她与他身份有差,那么她就努力将自己变成那个能站在他身边的人,只要他需要…… 木槿好似气不够用一般,说到关键时候停了下来,不仅停了下来连努力睁开的眸子也慢慢的瞌了起来,好似刚刚的那些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般。 182:他没有喜欢的人(打赏加更) “没有。”在木槿的眼睛瞌到还剩一条缝隙的时候,墨翎魔怔般的吐出了两个字,好似不说出来就要失去什么似的,而那仅有的两个字更是铿锵有力,好似带着某种坚定。 木槿抿着的嘴微微松了松,松得弧度很小,小到让人察觉不到。 姗姗来迟的全贵终于赶了过来,恰恰好在墨翎吐完这两个字的时候掀开帘帐走了进来。 墨翎好似此刻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一般,扯过一边的绷带迅速的将那已经撒好药的伤口给缠了起来。 待墨翎缠好了绷带,全贵接了手,开始替木槿探脉,而这一探探得全贵满脸震惊随后涌上的是敬佩,“这娃娃是我见过的最坚韧的娃娃,五脏六腑都受了严重的内伤,竟然还能撑这么久,实在是坚韧。”说着全贵微微用力将木槿翻了一个身,撩起她身后的衣衫看了看她的后背,十军棍最多就有些红肿。 “这胳膊上的伤口不能再撕裂了,不然今后恐要留下后遗症。这杖责的外伤该是没什么事,不过却是加重了内伤,很需要好好将养将养。” 站在一侧的墨翎蜷在袖中的手握了握,“需要养上多久?” “至少两个月,且两个月里不能再受伤了,否则这身子今后怕是养不好了。毕竟这孩子才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留下祸根,这可是要跟着一辈子的。”全贵说的很是叹息,之所以叹息是因为这里毕竟是军营,怎么可能给你那么久的时间养伤,所以一想到这么好的孩子以后却要落下病根,特别是这病根还是因为被冤枉导致的,这让他一个外人都替这孩子心疼替这个孩子不值。 虽然他只是个军医,但是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军医,朝堂里的那些个事他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这孩子就是个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啊! “先治吧。”先治吧,至于这笔账他会好好的与吴海算一算。 “是。”全贵起身领命然后离开。 全贵的离开让整个营帐再次陷入了沉寂。 墨翎坐在木槿的榻边,一双眸子就那么注视着木槿那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脸。 袖中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终是没忍住伸了出来抚上了那苍白的面颊和那苍白的唇。 这个人,明明已经想好要冷落她一段时间,好好杀杀她的性子,可她偏生又给他整出来这么些,就这副模样叫他怎么下得去手…… 似是想让那苍白的唇红润一些,墨翎不禁微微用力按了按,果然是红润了一些,但当他一泄了力道那唇色又恢复了苍白。 这苍白很刺眼,但他又不再舍得去用力按,一想到他连按两下都不舍的人却被吴海伤成这样,墨翎只觉得心中一团怒火烧得他想杀人,他连最恼她的时候都没下过这么重的手,吴海究竟是怎么敢这么做的,果真是这些年他太礼让他了…… 墨翎这一坐就坐了半个时辰,直到帐外传来刘达的禀报声,他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 “进来。” 随着墨翎声音的落下,刘达从帐外走了进来。 “将军。”刘达对着墨翎抱拳行了个礼,“那药罐看护说自己是害怕被牵连所以胡乱攀咬的。” 183:算计吴海(打赏加更) “一条小鱼没必要多费力。”言外之意既这么说就这么着吧,不用再问了。 “那需要将他调离军医帐吗?” “不用,杖责二十以儆效尤就行了。” “是。”刘达抱拳领命,“将士们散开前全体要求让吴庸上战场,若是吴庸要歇着就继续打六十军棍,不然他们不服。” 这算是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吗? “吴大监军的公子我们岂可胡乱做主,去,将将士们的意愿传达给吴监军。” “吴监军还在昏迷……” “你就守在他帐外,他什么时候不昏迷了,你就什么时候禀报给他。顺便将他中毒一事的试验结果也一并禀告给他,也不枉吴监军劳师动众一番。” “是。”该禀报的都禀报了,刘达领命离开。 随着刘达的离开帐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刘达从墨翎的营帐离开几乎是分秒不耽误的就去了吴海的营帐。 若说这军中谁最怕死,大概就是吴海了,没瞧见他这帐前帐后到处是守卫吗,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处的就不用多说了。 “刘副将。”作为守卫,对军中的将领那可是一等一的熟悉的。 “吴监军可醒了?”刘达一脸关心的问道。 “禀副将,还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本副将可有要事需要监军决断。”刘达一脸的焦急。 两个守卫面上出现了为难,吴监军不醒总不能去叫醒吧。 “这样吧,这事的确有些着急,本副将就在这等,好第一时间在吴监军醒来之后禀报。”刘达直接一掌拍案,“你们不用管本副将,你们守你们的,本副将一边站着就行。”下一句直接就打算了守卫想要赶人的意图。 刘达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守卫还怎么开口,虽然他们守得是吴海的营帐,但却也是这营中的兵,谁都不好得罪,于是直接目不斜视继续守卫。 吴海是真昏迷了吗?必须是没有。 他人虽然装昏离开了校场,但是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还是第一时间禀报到了他这里,所以他心里对刘达的到来可谓是门清。 但他不想要见刘达,虽然没准备昏迷多久,至少也要昏迷个一两天吧。 至于耳侧刘达说的等,既然他那么爱等久等着吧。 平时很忙的刘达今日特别闲,这在吴海营帐外一站就站到了天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半日下来营帐周围总是时不时的有士兵走过,刚开始还好,后来可能见刘达总站着不走,又一直站在营帐外,就忍不住问了,“刘副将你怎么一直站在监军帐外?” 刘达是有问必答,“将士们不是联名要求吴庸上战场吗?说不上就再打六十军棍,不然不服。这吴庸又没犯错,怎好再打六十军棍,但这吴庸可是吴监军的公子,怎么也要请示一下吴监军。可吴监军一直昏迷,本副将得不到结果又不好向将士们交代,本副将在这守着好第一时间见到吴监军将此事处理了,给将士们一个交代。” 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这一下午从吴海营帐周围走过去的士兵没有三百也有两百,这问话的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五,差不多刘达半柱香就要将这话说一遍,半柱香就说一遍,说到最后,在帐内躺着的吴海简直就跟听魔咒一般,可他还在昏迷中又能怎么着? 184:算计吴海2(打赏加更) 一直到夜幕降临,吴海再也受不住这魔咒,特别是再让刘达在他帐外守一夜,那他本就丢了的面子里子直接可以倒付了。 月上中天之时,吴海寻着个合适的时机醒了过来,然后装模作样的做了一个初醒状并喊了人。 这一喊人守卫趁机将刘达守了半日的事给禀报了上去,吴海佯装什么都不知的将刘达给宣了进来。 灯光下,吴海的面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被刘达这半日给气的。 “刘副将,听守卫说你守在本监军的营帐外都半日了,不知是何等事需要刘副将这么守着本监军?” “关于监军中毒一事有了结果,作为当事人,末将觉得理应第一时间将这结果禀报给监军。” 听到刘达的话,吴海的脸色很是难看,不过却是快刘达一步说出了结果,“莫不是真如那小兵所说是食物相克所致?” “是,已得到证实,与吴监军中毒状态一模一样,军医们已经依次进行了研究探查。” “如此,倒是本监军小题大作了,是本监军自己贪杯了,倒是劳师动众了。”吴海一副很愧疚的模样。 “监军言重了,监军也是怕敌军混进来,照末将说该是庆幸,不然这话后果可就严重了。” 吴海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末将还有另一事禀报是关于令公子吴千户的……” “怎么那小子犯错了吗?”吴海截断了刘达的话,一脸的严肃,一副只要刘达说处吴庸放错了就要立刻处置吴庸的样子。 “犯错倒是没有,只是……” “没犯错就好,那小子从小娇惯了一些,身子又是个不容易好的体制,上次犯了错受了军棍一躺就是这么些天,如今虽然还有点不适,但也好了大半了,这是军营不适鄢陵,进了军营就要有士兵的样子。本监军身子有些不适,还请刘副将去通知那小子,别整日捂着,该收拾收拾去训练杀敌了。”吴海再次抢在刘达前面将话说了,不然等着刘达来说他这脸面不得被撕得血淋淋的。 刘达也没计较吴海的先发制人,他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也不枉他在吴海营帐外站了半日。 “末将遵命。” “刘副将可还有其他事?” “没了,末将叨唠监军了,还请监军好生休息保养好自己,末将告退。”丢下一句,直接转身走人。 刘达前脚一走,后脚吴海营帐里就碎了一套杯盏。 虽然刘达已经走出了些许的距离,但习武之人耳朵不是盖的,所以很好的听见了这接二连三杯盏的碎裂声,那心情叫一个爽啊,平日里这个吴海总是和他们将军不对付,还对他们一干副将指手画脚,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日有这么个机会恶心他真是好,他得快些回去和同僚们分享一下这愉悦的心情。 相比于刘达这美妙的心情,木槿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因为女子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即便是受了重伤,木槿也是半梦半醒。 下午趁着墨翎离开的那段时间,木槿起身用清水稍微擦拭了一下血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185:被点了笑穴 这一次她穿的是因为天凉又发下了两套衣服其中的一套长袖里衣,她觉得今后的一个月她穿里衣要比穿背心要方便多,因为她要脱衣扎针,她脑中在蕴量一件事,所以她的伤等不及两个月,且她也不想让自己这么痛苦,而这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施针,很多时候医者不能自医,就像她现在不可能给自己的后背扎针一般。 而她也不可能当着军医将自己脱光,所以她只有一个选择…… 唔,好为难怎么办,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 木槿躺在床榻上皱着眉时不时的看了一眼书案前油灯下的墨翎,那眸光中的纠结是半点不掩饰,或者说木槿已经纠结得忘记去掩饰了。 作为一个感知力很强的人,墨翎在被木槿这么时不时的纠结看一眼时不时的纠结看一眼的感知下已经完全不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文案上了,在他完全不再看得下去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有事就说。”不过眸光却没从文案上抬起,冷冷话语里的烦躁给人一种他有些厌烦的感觉。 木槿不奇怪墨翎的感知,谁被时不时的瞄一眼都会感受到甚至会发作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啊。 木槿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在墨翎丢了一句话过来之后愣是没出声,只是不再时不时的看过去一眼,而是一直盯着看,眸光依旧带着纠结。 墨翎等了一会,不但没等到回答还感觉到那眸光连躲闪都不躲闪了,一个没忍住直接丢了手中的文案,抬眸看向木槿,“木槿,你何时学会欲言又止了。”他有那么可怕吗?需要这么犯难的看着他吗?一想到木槿可能怕他,墨翎心中顿时堵得慌。 被墨翎这么一斥,木槿突然眸光一亮,“将军,你点穴功夫好吗?” 木槿的问题让墨翎眉头微皱,也不回答,直接拿起桌上一只没点墨的毛笔就扔了出去。 木槿对于暗器之类的东西存在着本能的闪躲,所以本来墨翎的这支笔是要落在一个不痛不痒的穴位的,奈何木槿这么一躲又因着受伤躲得不太利索,于是…… “哈哈……哈哈……”木槿被一点之后整个人躺在床上止不住的笑意,三声一笑木槿就知道不好了,连忙边笑边喊,“将军……哈哈……伤……哈哈……伤口……” 她笑两声是没事,可这伤口支撑不住啊。 墨翎脸色一变,以风一般的速度闪身到了木槿的床榻边伸手解了她的笑穴,“一身的伤是不想好了?”随着手指落下的还有一声呵斥,就没见过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这么闹腾的人。 “我哪知道将军会出手,我这不是本能么……”笑穴虽然解了,但木槿眉眼间的笑意还没有退散,此刻再这么委屈的一嘟囔,怎么看怎么都是满满的娇意。 墨翎被木槿这模样给刺激得瞳孔微缩,随即甩了甩衣袖做拂衣状,“倒是本将军的错了?” 本来就是。 木槿想这么说来着,但一想到要人配合,愣是憋了下去,谄笑道:“是小槿的错。” “说吧,究竟何事?”墨翎没那个闲心跟她扯是谁的错。 这次木槿学乖了,从榻上坐起身,取了床榻内侧的金针盒打开并将盒子摊在榻边,然后撩起自己的衣袖伸出那洁白无瑕的手臂对着墨翎道:“将军用金针扎我的天泉穴。” 186:熄灯脱衣 墨翎不解,不过却是照做,他不觉得木槿会这么无聊。 于是墨翎取了一根金针扎在了木槿的天泉穴上。 “将军力道可以再重两分,扎天府穴。” 于是墨翎又取了一根金针扎在了天府穴上。 “有点重了,再轻半分,少海穴。”墨翎又取了一根扎在了少海穴上。 这一次的力道刚刚好,木槿又随口报了几个穴位,每一个穴位每一分力道都刚刚好。 对此木槿表示很满意,但是,“将军,若是没有光亮你能做到吗?”木槿小心翼翼的瞅着墨翎,她实在没勇气四处透亮的脱衣服,要是黑黑的,她兴许还能掩藏一二。 墨翎没应声,而是一挥袖熄灭了书案上的油灯,然后按照刚刚木槿报过的顺序再一次挨个在木槿臂膀上的穴道上一一扎了下去。 这一次木槿还有点犹豫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木槿有一套治疗内伤的针法,木槿自己做不到,想请将军帮忙。”木槿边说边单手迅速的取下了自己臂膀上的金针,然后收进盒子里。 “为何不找军医?” “力道掌控不好会死人的。”这事她的确是没说谎,当然,军医作为医者这方面肯定是有经验的,但她不觉得哪个能闭着眼睛扎,她可没那个勇气在军医面前脱衣服,不过这个她是不会说的。 “本将军从没做过这事。”言外之意可能会失手。 “我相信将军。” 一句相信听得墨翎的心微颤,她这是将命交到他的手上吗?他一点都不觉得她说的一个不慎扎死人是虚话。 话落间木槿便从木榻上起身走向墨翎的大床,“我的榻小,借将军的榻一用。” 木槿的起身让墨翎醒神,眼前的漆黑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掌灯,但一想到刚刚她问他没有光亮可做到,他转动的脚步就那么停在了那,有意想开口询问,但当抬眸看见木槿坐在他他的榻上面对着营帐背对着他开始宽衣解带露出一片雪背之时他到嘴边的话语就那般淹没在了唇齿之间。 木槿不知道的是墨翎的夜视能力相当的好,即便此刻帐内一片漆黑,他依旧将她的背看了一个清晰,只是看不清那雪白之色罢了。 “请将军按我说的穴位用刚刚的力道依次将金针插入。” 其实木槿脱衣的时候手是抖的,她很怕墨翎问她为何要熄了灯更怕墨翎突然掌了灯,在沉默了片刻见对方没有问她也没有动作之时才勉强稳住了心神开了口。 闻言,墨翎抬脚走到榻边上了榻盘膝坐在木槿的背后,并将盒中的金针取出,“开始吧。” 木槿可以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背上,她只感觉每个毛孔都紧张的要竖起来了,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这才道:“肩中腧穴,陶道穴,督俞穴,天宗穴……” 木槿说的很快,墨翎也扎得很快,一套动作下来,两人额间都生出了汗,但这第一次的配合却出奇的好。 木槿是疼的,而墨翎则是紧张的,他怕自己行错一步会出事,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这么小心翼翼的行事了,好在一切顺利。 “烦请将军等上半柱香的时间再为木槿取下金针。”木槿轻吐了一口气说道。 187:聊聊钱的事 “好。”墨翎提着的心也松懈了下来,木槿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他完善的很好,并没有出差错。 两人这么一放松本来只是有些紧张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木槿的不自在感和不安全感那是蹭蹭蹭的往上升啊,谁叫她是个女的,对方还不知道,谁叫她现在光着身子,即便没什么看头,一想到这种情形还要维持至少半个月,木槿这心就止不住的翻腾。 未避免自己被自己吓死,木槿大脑迅速转动,寻思着此刻该说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且不会太突兀。 木槿在搜肠刮肚的想话题,墨翎则是将眸光落到了木槿后背红肿的那一处,刚刚全力施针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去想别的,而此刻在这静寂的等待时间,他的眸光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落到了这片红肿上。 这是他下令杖责的,看着这片红肿,墨翎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在微张口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什么?说他不该杖责她?还是说他这般只是为了护着她? “将军。” 就在墨翎百般困扰之际,木槿突然出了声,听到这声呼唤,墨翎下意识的轻应了一声,“恩。”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处黑暗,木槿觉得这一声听上去满是低沉的诱惑,木槿深深的觉得没办法聊天了这是。 “前几日我领了军饷,我想捎回家,该怎么捎?”这话木槿是一半真意一半闲扯的,她是真想捎回去,不过想多凑几个月,然她想了好一会,就只有这个话题可以拿来凑数。 当兵的军饷还不错,一个月可以领五两,所以除了少许被逼无奈的兵,大部分都是自愿当兵的。 “军营里有专门替士兵服务的,白泽这次出去就是替士兵们遣送军饷回家去了,一年两次,春季一次秋季一次。不过离得近的可以请个三天假回家这也是允许的,但这假期半年一次,平日是不允许随便出营地的。” 木槿就随便一问,没想到还真有答案,这样一想这军营还是挺有人权的。 桃花村离这里三百里,徒步行走走了半个月,若是骑快马的话一个来回该是够了,不过她最多在家吃个饭,想住下是不可能的了。 想想那一大家子真的是,她这女儿身也不可能让白泽替她送的,所以这事…… “想家了?”墨翎见木槿沉默,以为她想家了,怎么说也是来了两个月不到的新兵,又是个少年,想家很正常。 木槿被墨翎这么一问问回了神,“没,就是家里有些困难,我想着自己在军营有吃有喝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就想着给他们捎回去。白副将都走了好些天了,今年是不行的了,我也不过才来一个多月,我多攒点钱,明年开春可以送回去。” 木槿的话让墨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富家子弟,所以从小到大不知道缺钱的滋味,却又是与将士一起摸爬滚打了五六年的将军,便是没有深刻体会却也见过不少,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也泛起了阵阵酸涩,不仅为木槿还为那些没办法好好生活的百姓,而这些都是一个国家无能的体现,特别是这几年战火缭绕,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因此而无法生活,而他不过就是一个将军,他只能尽早结束这战争,却不能阻止。 188:受伤的吴庸 木槿不知道她随意的几句话让墨翎想了那么多,墨翎本就是个沉默少言的性子,所以他不说话木槿也不奇怪,只以为他没什么好说的。 说说话的确能减少紧张感,这不没几句话时间已经过了大半。 “将军,可以取针了,按照刚刚的顺序倒过来取,不用太快,取一根停五个呼吸再取。”沉默了一小会,木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次开了口。 墨翎也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了神,略微回忆了一下刚刚的那些穴位,然后伸手按照木槿所言开始取针。 待最后一根金针被取下,木槿几乎是用风一般的速度拉上衣衫穿好,直到光溜的身子被衣衫包裹,木槿这才觉得心踏实。 然墨翎的脸却黑了,因为木槿的大动作在墨翎的眼里那是极容易伤到她受伤的肩膀的。 “金针就先放将军这里,以后每日都劳烦将军了,木槿有点累,先去睡觉了。”墨翎还来不及说什么,木槿就像个遇到猫的老鼠一样,跐溜一下找了个理由就溜回自己的地盘了。 看得墨翎是欲言又止,最后索性将金针盒往一边一推,扯了棉被就躺下来睡觉了,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床榻周围依旧萦绕着那抹属于木槿的淡淡药香…… 三日后的今天,辰国的军队迎来了又一次的战争,这一次敌军的战鼓敲得很响,战意很是浓厚。 这一次由刘达领兵,率帐下四个营的兵上了战场,被众人联名拉下来的吴庸也加入了这场战役。 战火缭绕,硝烟滚滚,这场战争打得很是激烈,打了两个时辰这一战才在敌军败北半成的情况下鸣鼓收兵。 我军险胜一成,但自古战争就没有不受伤的,这一次我军死伤也不小。 一个又一个伤员被抬去军医帐,哀嚎声可谓响彻整个军营。 不管是从不参战的吴海还是只参与大战的墨翎,在这个时候无论在做什么都是会军医帐巡视一番的,哪怕只是表示一下关心,当然,这简单的关心都是吴海做的事,而墨翎则是除了安抚之外还从这些伤兵之中得到一些敌军的信息,更顺势了解一下为何会伤并作出适当的指点,好让他们下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而这也是墨翎得到军中将士拥护的原因之一。 吴海例行惯例的来到了军医帐树立一下好领导的形象,只是当他入了军医帐听见一声很大且颇为熟悉的哀嚎声时瞬间不淡定了,因为那声音很像他的儿子的。 但一想到他这个儿子破个皮都要嚎上一嚎,顿时提着的心又放下了些许,但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向大帐深处走去,当看见自己的儿子一身是血的躺在军医帐内的草铺上,瞬间怒吼出声,“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不知这一声怒吼只是纯粹的发泄,还是对着谁。 “爹……救救孩儿……孩儿痛死了……”吴庸一听到吴海的声音,立刻鬼哭狼嚎了起来。 营帐里其他的士兵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嗤之以鼻有的满是不屑。 而此刻吴海的全部心思只在吴庸身上,他就只有一个儿子,他好好的儿子究竟是怎么被伤成这样的,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他还安排了人保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189:要被废的节奏 “快救,你们给我快救,全贵呢,你将全贵给本监军找来……”不得不说全贵是公认的军医中医术最好的,尽管吴海知道不是自己战线的,但关键时候还是需要用的。 “下官在这。”全贵慢三步的从帐外走进,身后还跟着一身冷凛之气的墨翎,大概是听到了全贵的吼声,墨翎没去关注其他士兵而是跟着走向了吴海。 其他士兵虽受了伤不能起身,但墨翎的到来却赢得众人的一阵呼喊,“将军。”这阵势可比吴海进来要大多了。 而此刻吴海满心都只有他的儿子,哪里还管得了这些。 全贵快步走到吴庸跟前时,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得差不多了,一眼看去可是有好几处,最重要的是腹部还缠了一道绷带,且其他围着的几人脸色颇为异样。 “怎么了这是?”全贵问了一声站在一边的同僚。 “腹部中了一刀,可能对某些地方有些影响,您看看。”这个同僚有些年轻,对全贵还是很尊敬的,他怕自己诊断有误,说的比较含蓄。 大夫之间也是有大夫之间的沟通的,尽管这个同僚说的很隐晦,但是全贵几乎是瞬间便猜到了,顿时脸色有些不太好。接着就在吴海的催促声和吴庸的嚎叫声中蹲下了身子搭上了吴庸的脉搏,这一摸,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看着全贵的脸色不好,吴海更急了,“全贵,到底如何你说啊……” “几处伤是外伤养养就可以了,只不过这腹部的伤有些重,很可能影响男性功能。”全贵这也说得很隐晦,不过比起那个年轻一点的同僚就要直白一点了。 “什么叫影响男性功能?”吴海医生刚怒吼,完全不能接受。 “就是可能无法传宗接代,可能而已,也不一定……” 什么叫可能,什么叫不一定,他就一个儿子,无法传宗接代是要他断子绝孙吗?吴海顿时疯魔了,拽着全贵的肩膀猛地摇晃,“全贵,你快治,一定要将我儿治好,听见没有。” “下官尽量。” 全贵只觉得骨头要散了,这个时候横空插进来一只手拽住了吴海,“吴监军,冷静点,这里是军营,受伤在所难免,军医只说是可能,又不是不能治,再不行鄢陵有那么多太医……” 什么太医,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墨翎明明是相劝的话却无端的让吴海更加的暴躁。 吴海一把推开了墨翎,“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急。”啐了墨翎一句,吴海就向外走去,这行为看在众位将士的眼里那叫一个不识好歹。 墨翎没管吴海的无礼,而是对着全贵道:“全军医,你尽力就行。” “是。”全贵领命。 “吴监军为人父母激动一些在所难免,各位莫放在心上。”这话是墨翎对着众位受伤的士兵说的,说完之后直接就着身侧的一位受伤的士兵开始了对战场的询问和他如何受伤云云。 这厢墨翎不紧不慢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而吴海直接冲向了刘达的营帐。 刘达也受了伤,只不过是皮外伤,一些小伤罢了,他便不麻烦军医,而是自己在营帐里脱了衣服坐在桌边包扎。 190:被坑的吴海 吴海冲进来的时候刘达刚刚好缠上臂膀上的绷带打了一个结,还没来得及穿衣,吴海就劈头盖脸的质问了过来,“刘达,你怎么带的兵,本监军好好的儿子跟你上战场就这么上废了,你必须给本监军一个交代。”说着直接掀了刘达身前的桌子,刘达要不是躲得快窦被砸着了。 “什么废了?”刘达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愣是做出一脸无辜蒙圈的表情,“不就是受个伤而已,上战场受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前半句的无辜蒙圈后半句的不甚在意,直接将吴海的怒意点燃到了极致。 “刘达,你还老子儿子。”怒道极致的吴海哪里还有什么文官的斯文,直接爆了粗口,更是用着那三脚猫的防身功夫朝着刘达扑了过去。 虽然刘达很想将吴海往死里揍一顿,但是监军之名在那,他再鲁莽也知道明面上不太好动手,于是刘达躲了,而吴海收势不及,直接被脚下翻到的桌子腿一绊,整个人就那么狼狈的扑在了地上,好不凄惨。 这一摔摔得吴海五脏六腑都疼,但却不敌他的怒意,只见他麻溜的爬了起来再次朝着刘达扑了过去,刘达也不傻,这次直接朝着营帐外跑了出去。 要打是吧,可以,躲在营帐里多没意思,公开点打。 吴海只顾着追刘达,完全没在意从营帐内跑到了营帐外,直接对着刘达就是劈头盖脸的一掌。 这一次刘达没有躲,而是站着任由吴海这一掌袭来,只是却高声道:“吴监军,今日你就是打死末将,末将还是那个理,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乃兵家常事,若每个人的爹娘都要如你这般,那么末将早就被万千众人给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啪’地一下,刘达被吴海拍着往后倒退了几步摔了下去,时间掐得刚刚好,正好在他喊完的时候被打倒。 打倒后刘达接着喊:“吴监军,末将敬你是监军,不与你动手,还望监军莫要欺人太甚。” 边喊刘达边企图起身,却又被吴海拍了一掌,而这一掌可谓是应证了那句欺人太甚的话。 刘达捂着胸口狼狈的起身,肩膀上刚缠上的绷带更是因为内则伤口的撕裂而再度被染红,“吴千户那是被敌军所伤,吴监军要报仇该去找敌军,找末将又有何用。既然吴监军这么舍不得吴千户,当初又为何要带吴千户来参军。军营有军营的规矩,士兵们为辰国抛头颅洒热血从来都是光荣的,这不是吴监军经常教我们的吗,今日吴监军是想要以身作则的反驳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吗?” 吴海不知道是被刘达的话给惊醒了,还是自己陡然醒悟了,这第三掌没有落下去而是骤然停在了半空中,然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直接一甩袖离开了。 而即便是如此,吴海的这一行径已经在万众将士中传了开来,毕竟当时营帐外即便没有别的士兵,总该有时不时经过的巡逻兵吧,要知道军营生活很是枯燥,所以八卦什么的是很受欢迎的。 没有半日的功夫,吴海因吴庸受伤先吼了军医后吼了将军再然后责备殴打了刘副将,而刘副将却百般隐忍,这一系列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军营,可谓是成了众位将士饭后觉前的消遣谈资。 191:与将军有关吗 吴海因中毒一事剩下所剩无几的威信,被这么一搅可谓是剩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木槿因为受伤窝在军帐里是听不到这消息的,但不妨碍有个爱八怪的小六子啊。 木槿这才自己照顾自己几天,就因着受伤又用上小六子了,当然,这是墨翎吩咐的。 小六子巴拉巴拉的将这些八卦讲给木槿听,听得木槿那叫一个身心舒畅啊,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疼了。 且不说这一向自持严谨满肚子坏水的吴海究竟为何会突然这么失控,就说吴庸这很可能没了男性功能一事,其实有没有对于吴庸来说真的没什么,因为他不仅断袖还是被压的那个,既然都被压了,还要那功能干啥,也不知吴海知不知道自己儿子这一嗜好,知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做白用功。 不管知不知道,木槿觉得自己需要很好心的帮忙宣传一下。 于是在小六子八卦完的时候,木槿用着极其无辜的神情道:“小六子,我前几天每日出去溜达时路过吴千户营帐时去军医帐时,听到里面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跟被打了似的,你说有谁敢在吴千户的营帐里打吴千户?” “打?嗯嗯啊啊?” “对,还说什么快点快点再快点,吴千户是有被人虐打的嗜好吗?” 小六子比木槿大了足足有三四岁,又是一个浸淫在军营里的老兵,荤段子什么的早就说烂了,所以木槿一个嗯嗯啊啊一个快点快点再快点足以让他联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事。 一想到这小六子瞬间兴奋了,连忙朝着木槿靠过去一副深怕别人听见一样低声道:“怎么个嗯嗯啊啊法,木小兄弟能不能学学?” 小六子满眼兴奋,木槿顿时间僵硬了,她这算不算挖个坑自己跳了下去。 “就是嗯嗯啊啊,不凄惨,有些压抑有些轻柔。” “你就学……” “你们在做什么?”墨翎一掀开营帐就看见白泽的小跟班额头紧挨着他的小亲兵,当下一句冷飕飕的话语就抛了过去,直接截断了小六子的话。 一听墨翎的声音,小六子就跟猫见了老鼠一样,立马的站直身子对着墨翎行礼,“将军。”意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毕竟刚刚他还诱拐将军的亲兵来着。 “本将军瞧着你挺闲?” “不闲,小兵还有许多白副将交代下来的事没有做,这就去做,小兵告退。”怎么说也是跟着白泽许久的人,那混劲也学了几分。 话一落直接麻溜的滚蛋,留下来干嘛?等着被收拾吗? 墨翎倒是没叫住小六子,反倒是一身冷气的走向放着水盆的架子,看都没看坐在桌边的木槿一眼。 木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这又是哪里惹着他了?不过今儿个心情好,她不计较。 于是当墨翎洗好手走到桌边坐下的时候,木槿不但不生气还舔着脸凑了过去,“将军,吴海的失常……与你……”木槿没说完,意思点到就好,一双眼睛就那么盈盈的看着墨翎,她直觉这军中有能力做出这种事的非墨翎莫属。 墨翎目不斜视的伸手将盖在饭菜上的罩子给拿了下来,然后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恩。” 一个字足以回答。 192:将军真好 听着这声轻应,木槿本就盈盈的眸光瞬间又亮了几分,身子更是不自觉的又靠近了几分。 “那吴庸的事……” 此时墨翎已经盛了饭还顺便帮木槿盛了一碗递到了她坐的那一面桌面上,“恩。”又是一阵轻应。 木槿的眸光因这轻应又亮了几分,此刻哪里还管那饭碗,整个身子直接贴到了墨翎的臂膀之上,微仰着头以极其仰慕的姿态看着墨翎的侧脸,“将军是不是在替我……报仇……”最后两个字木槿说的很轻很轻,然却承载着很深的期待。 墨翎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依旧没看木槿,继而轻应了一声,“恩。” 一个轻应让木槿眸中的亮光炸散好似璀璨的烟花一般光彩夺目。 她犹记得四日前的那晚她被吴海派来的人偷袭,她被自家将军当成了诱饵,然后她抗议了,而他丢下她走了,一副不打算再管她的模样,然第二日她受伤了,遭到了围攻与污蔑,他出现了,还护了她,现在更是默不作声的替她报了仇,唔,突然发现她更喜欢她家将军了怎么破。 好吧,她必须承认是因为三天前的那句没有,尽管只有两个字,尽管她已半梦半醒,但这两个字却是她决定将一切付诸于行动的开始。 既然没有喜欢的姑娘,那么这个位置她必须要占了,当然,现在这男儿身是不行了,但是这不妨碍增进她对她家将军的感情。 “将军真好。”木槿餍足的说了一句,然后往后一退,端碗吃饭。 明明隔着两人的衣料,木槿靠着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然当她退开的时候墨翎愣是觉得臂膀上少了什么似得,这感觉很不妙,再一想到刚刚木槿与小六子几乎靠到了一起,刚刚因为木槿的几番追问缓和一点的情绪再度冷却了,那冷气又嗖嗖的冒了。 而木槿正愉悦的吃饭,完全不管她家将军的冷气,她表示对于自家将军的阴晴不定她早就习惯了。 吴海闹了那么一场然后这件事就这么偃旗息鼓了,特别是吴庸在救治了几日之后被告知那什么男性功能无碍,这就更偃旗息鼓了,即便吴海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被人给算计了,但除了偃旗息鼓就只能偃旗息鼓了,至少短时间内这样。 但随着这件事的不平不淡,军营里私下里一直流传着一个流言,说吴庸是断袖,是被压的那个,也有人说是压人的那一个,对这事还起了争议。 当然既然是私下肯定是上不得台面的,不要说吴海不知道,便是知道了,那么多张嘴他堵哪一个,再说谣言这玩意那是越堵越烈。 当这个消息被贴上八卦的标签被绘声绘色的传入木槿耳中的时候,木槿那个乐啊,只说小六子太给力,她就那么模糊了两句,他就给她还原了事实,果真是个人才。 每天一针,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木槿的便感觉身子里的内伤好多了,身子一转好她连忙央了墨翎教她轻功,当然,碍于她的身子,她暂时只能学学内功心法,不过这个就够了。 许是吃了几次鳖,这些日子吴海一直安分,安分到努力消耗墨翎教她那些心法的木槿都快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但能真的忘记吗?显然是不能了,因为这个人不管是对木槿还是墨翎都是一个潜在的危险,特别是在吃了好几次鳖之后。 木槿觉得,这吴海定是憋着大招呢,而她必须要在他放大招之前实施自己心中蕴量了一个月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必须要得到墨翎的支持。 193:坦白计划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从深秋跨到初冬,天气已经明显的感觉出了寒冷。 学了半个月的心法,木槿觉得她该实战一下,便是不熟练,她稍微掌握一些技巧也好,此后可以慢慢琢磨,而她之所以这般急,是因为没有时间去等墨翎慢慢的教她了。 初冬的天夜幕降临的早,这也使得入睡的时间比之前又早上了些许,毕竟这大冷天的谁愿意在地上蹦跶。 不过才月上中天便有许多营帐熄了灯。 心法墨翎早几天就教完了,这几天教得都是该怎样融会贯通,而这些都需要木槿自己磨合,所以墨翎便是教也教得不多,还要看木槿自己的天赋。 这晚,墨翎照例给木槿分析了一遍她贯通不了的地方,然后熄了灯,然就在他要上榻之际,木槿却叫住了他,“将军,你带我出去实地指导一下可以吗?” “没学会走就想跑吗?”墨翎的口气不太好,冷飕飕的和这初冬的天气一样。 木槿想,大概将军是觉得她太不脚踏实地了,将军说的她也知道,急于求成是练武大忌,但她是真的有难处,或者这轻功先不学了?本就是为了跑路的时候快一点,其实给她些时间锻炼,她便是赶不上那轻功的速度,但跑起路来也是很快的。 沉了沉气息,木槿觉得是不是先该将另一件事说说,比起轻功那件事她是必须做的,“将军,我想与你说一件事。” 墨翎没有应声,而是径自的宽衣解带,一副要睡觉不打算理她的样子。 木槿撇了撇嘴,果真是阴晴不定,他不应她也是要说的。 “将军亲自训练一群新兵是想将他们训练成一群优异的特等兵吧。”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木槿开口的话语与之前的话完全搭不上边,且还和特训营扯上了关系,墨翎解衣的手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木槿,“想说什么?” 见墨翎看过来,木槿陡然收了身上平日里的懒散气息,满身的坚毅开口道:“若说我可以帮将军将他们训练成以一敌百的特等兵,将军……信吗……” 不知道木槿的话触到了墨翎的哪个点使得他的眸光陡然变得锐利,下一秒更是从几步远外出现在了她的一步之内,以极其压迫的气息看着她,“木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她有没有想过凭她一个三个月的新兵她哪里的底气说这些话,更有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会给她自己带来多少麻烦?就不怕被当做奸细吗?还是说太过信任他? “将军,我从不信口雌黄。”明明是训斥的话,可木槿却感受到了墨翎的关心,心不由得更加的坚定。 “理由。” 什么理由?这么说的理由?还是这么做的理由?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理由? 墨翎只扔了两个字,半点多说的意思都没有。 理由啊!她想好好的活着,想要变强与他并肩算不算? “不管是对于特训营的事还是对于我,吴监军都不会善罢甘休,将军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防备着,只有让我们从吴监军的眼前消失,让他寻不到半点踪迹,他的心思才会收敛,而无论是我还是特训营都不会再成为将军的累赘都不会再给将军添麻烦。” 194:好想说喜欢你 这个算是理由吧,至于那个变强并肩什么的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麻烦累赘谈不上,但是将人隐匿这个想法墨翎确实是有过的,只是没有想出合适的方法。 木槿的提议让墨翎莫名的意动,但…… “你要消失去哪?” “月牙坡另一侧的深山老林。” 墨翎很想给木槿一句胡闹,但却终是没有说出口,而木槿也好似感受到墨翎这隐晦的两个字一般,抬眸迥然而坚定的看着墨翎,“将军,你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必还将军一支上可入天下可入地前能扎敌方的心后能踩我方的肺的队伍。” 若说之前那句训练出以一敌百的话是嚣张的话,那么这一句可谓是狂傲了。 “木槿。”墨翎伸手挟制住木槿的双肩,声音有些压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比起之前那句相同的话,这句话的压抑中染上了许多莫名的情绪。 知道,我想变强,我想与你并肩,我想做你心间上那个你永远不能舍弃的人。 若此刻她是女子,这些话木槿定毫不犹豫的说出口,但她现在不是,所以只能藏着掖着了。 她要当完这三年的兵,做完这三年的男人,所以喜欢可以有,暧昧可以有,但不该说的一字不能说,不该做的也一样不能做。 木槿闭了闭眸子,压下体内因墨翎这句话而产生的情绪,这才定定地看着墨翎,尽管黑夜让她根本就看不清什么,“将军,我是男儿,想建功立业而已,只是不知将军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比起墨翎的压抑,木槿出口的话简直随意的不能再随意。 男儿?建功立业? 墨翎的神经跳了跳,然后就那么蓦地松开了木槿被他挟制住的双肩,整个人更是从刚刚微微的失态再度变成了那个冷傲群雄的鬼面将军。 “容我想想。”墨翎丢下四个字直接和衣躺到了床榻上。 话都说到了这里,木槿索性一次性说完,“我的队伍将来会是一支传奇的队伍,所以我不会强求任何人加入,我只要一百人,特训营的兵不愿意我不强求,我可以在万千将士里挑,只要愿意跟着我,将来必让他不悔。当然,特训营也算是将军近三个月的心血,若他们愿意,我定不糟蹋将军的心血。” 墨翎没应声,木槿也不欲再说什么,轻功的实战也别想了,不如早些休息。 想着,木槿扭了扭脖子朝着自己的床榻走了过去,该说的都说了,是生是死决定权不在她,所以她等着就好。 三日后,月黑风高,墨翎丢下一句跟着就径自向外而去,木槿一头雾水的跟着墨翎出了营帐。 尽管夜色很黑,但是木槿还是分辨得出这是月牙坡的地界。 墨翎突然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然后指着大树对着木槿道:“爬上去,跳下来。“ 木槿不太明白,不过倒是照着做。 爬树什么的简直就是太简单了,木槿随便蹬两脚就爬上去了,只是,“再爬高一点。“墨翎紧接而来的话让她不得不又往上爬了爬,木槿又爬了一节可墨翎依旧不满意,然后她就在一声又一声中直接爬到了树顶。 站在树顶,即便看不清地面,那也是知道好高的,这跳下去是要她的命么? 195:能活着回来吗 “跳。”木槿这刚一琢磨,墨翎的命令声就穿过树杈传了上来,木槿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执行了命令,直接腾空跳了下来,也不担心自己是不是就这么摔下去给摔死。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但那个梅子酒香味的怀抱依旧是她没有预想到的。 “心法都学哪去了?”劈头盖脸的一声训斥。 “将军是在给我轻功实战?”木槿有点兴奋有点疑惑。 “接着跳。”墨翎像扔什么似的直接将人往前一扔。 木槿一个翻身半蹲在地上,倒也没摔倒。 “是。”领了命令再次爬上树梢,蹭蹭蹭地那叫一个快,然后再次往下跳,只不过这一次却是运上了一点心法,尽管不是很成熟,但至少不像刚刚那般失重,不过结果是一样的,再次被墨翎给接住,这不接住她还不摔死。 一想到跳一次就可以被将军抱一次,木槿就学得更勤快了。大概学个轻功能学出这个福利的就只有她了。 这一练就练到了东方鱼肚白,而木槿更是从中掌握了技巧,尽管依旧不能自己落地。 墨翎不扔木槿是不会自己下来的,所以在这最后没被扔的时候,木槿抬眸疑惑的看向了墨翎。 “能活着回来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木槿微微愣神,却也只是一愣神木槿顿时反应过来,且笑卓颜开,“将军是答应我了吗?” “能活着回来吗?”墨翎没有去回答木槿的问题,而是坚定的又问了一遍。 “能,我带多少进去就带多少出来,必不负将军所望。” 墨翎没再说话,而是松手将木槿放在了地上,这一次不是扔,是慢慢的松手放下,放下之后转身离开,“回去休息吧,午时来训练场挑人。” 木槿想,若是换一个人定会觉得她在扯谎,但换了一个人,她大概也不会这么说了。 人生就像是一场赌博,处处都是赌博,墨翎在赌,而她木槿又何尝不是在赌。 睡了半日,吃完午饭歇息了一会,木槿跟着墨翎来到了训练场。 木槿就跟上学总请假的学生一样,明明当初是一起进特训营的,可动不动就消失动不动就消失,除了开始的一个月在之外,后面的两个月只是偶尔见到踪影,也可以说已经有两个月不与特训营的士兵们一起训练了。 而今日这一出现就直接给众人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五日后以我为队长,去月牙坡对面的深山老林进行长达一年的生死训练,此去必须以我之命为命,必须待足一年,愿意者出列。”当木槿站在四十四人面前说出这话的时候,四十四人完全傻了。 虽然隔了两个月不太经常见,但李牧是真服木槿的,所以此刻也不惧,直接问出了口,“木老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太听懂,能不能直白一点。” 其他人没问,却全都是一脸蒙圈的状态,当然也有听懂的想讥讽两句,但一看木槿身侧的那尊冷煞墨翎,愣是没敢出声,既然墨翎默认,这铁定是将军默许的,再说人家都问愿不愿意了,又没强求,他们哪来的讥讽资格。 “我想到月牙坡对面那个深山老林去玩一年,觉得一个人有些寂寞,所以想带些人去,有兴趣的可以跟着,不强求,不过就是去了得让我做老大,都听我的,且一年时间不到不许回军营,就这样。”这个说法就通俗易懂了,且很是诙谐。 196:征集队伍 “玩了一年之后如何?”李牧不服弱者,却也是个伶俐的,木槿这前面一句生死训练后面一句玩一年,可不会就真的是玩上一年。 李牧问的不正经,木槿回答的也不正经,“不怎么样,就是上场杀敌可以以一敌百,遇到强者打不过跑路足矣,再不然看谁不顺眼了,整一下对方还让对方不知道也足矣。” “听着很好玩,算我一个。”李牧是第一个出列的。 赵荣可以说是与李牧一体的,这不李牧刚上前,赵荣也跟着出列。王晓被木槿救过命,看着本本分分却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重点是他相信木槿,所以成了第三个。 最奇异的是第四个出列的竟然是与木槿怼过好几次的黄兴,这让几人奇异的看向他,他梗着脖子道:“都看着老子做啥,老子就想去看看这小子有没有说的那么悬乎。” 木槿倒是不太在意,因为她知道黄兴就是嘴欠了一点,这估摸着是从小到大的毛病,一直就改不了,无论吃多少亏该嘴欠的时候照样嘴欠。 黄兴出列了,跟着他的一帮小团体又跟着一一走出,随着时间的流逝,四十四人走出了三十个,而剩下的十四个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不是没有抱负,而是无法对木槿交托信任。 “既已出列,今后的一年必须以木槿的命令为命令,否则回来时军法处置,若做不到现在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这话是一直沉默的墨翎开的口,他的话可比木槿威严多了,同样他的话也从侧面应证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默许的木槿的话。 人群又骚动了一会,踏出的没回去,倒是没踏出的又踏出五人,这样三十人瞬间变成了三十五人,结果还算美观。 “少年们,最后五天人过的日子好好享受吧,五天后夜幕降临之时我们在这会和,现在,解散。”这命令是木槿下的。 “是。”反应快的,纷纷应声离开,反应慢的,见人走了墨翎也没出声,也跟着纷纷离开了,只是什么叫最后五天人过的日子,那以后的日子会不是人过的?答案五日后他们那是妥妥的知晓啊。 “还有六十五人你打算怎么选?”待那三十五人离去,墨翎也没去看剩下的九人而是垂首对着木槿问道。 “全营这么多人,这就劳烦将军先帮我选选了,就两个条件,一个要听我这个新兵的命令,还有一个就是要在野林子生活一年,诱惑条件就是出来后成为精兵,将军就这么帮我散播散播,等有意愿的人报了名,我再删选。还有就是我需要些东西想请将军帮我准备,可以吗?” “好。”墨翎应得很是爽快,随即对着剩下的九人道:“你们先去刘副将那报道,就说是本将军命令的,有什么事过几日再说。” “是。”九人应声离开。 要准备的东西也没啥,就是一些防身的武器,保暖的衣物,还有半个月的吃食,怎么说也是刚进林子,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那么多食物,总要给他们一些缓冲的时间,当然分量是一百零一份,一份木槿的,还有一百份士兵的。 木槿让墨翎散播出去的这个提议就是一场豪赌,敢赌的人就会有美好的将来,不敢赌的人只能维持现状,便是想有好的将来大概也不会只一年的时间就完成。 197:欠我的承诺可还记得 而墨翎选定是选那些值得信任的,这些他比木槿清楚,因为这些兵说是木槿训练的,却真真实实是他的兵,木槿说了,这一百人以后除了她木槿就只听墨翎一个人的。 许多人一听说要听一个新兵的纷纷打了退堂鼓,但却也有许多来一探虚实的,而在众人不管是一探虚实还是真心想去的躁动下整个军营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至少惊动吴海了,不过他没过问,只是看着,他倒是想知道这群人到底想干嘛,还有就是他突然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刺杀机会,等他们集齐了,不管是干嘛,杀之为快。 所以在墨翎与木槿在删选人的时候,吴海在密谋着一场暗杀。 经历了三天的角逐,木槿选定了最后六十五人,而这六十五人里有一小半是之前没进入特训营的新兵,大概觉得不服气又来了,或者是木槿的要求与墨翎不同,又或者是这群人经历了一场失败不想再错失一次机会,所以勇猛往前,就这样被木槿看重了,不管如何,这支目前为止可谓是杂牌军的队伍就这么形成了。 人选好了木槿用最后的两天时间简单的培训了一下在山林生活的基础知识,然后直接收拾收拾就出发了。 木槿每人发了一个大背包,然后十人一组,选了一个暂时的小队长,然后每个小队长发了一个类似于地图的东西,让他们顺着地图上的路线到达指定地点,时间是子夜之前,要是没到也就不用去了。 吴海在密谋,木槿又不是傻子,这几日的大张旗鼓明晃晃的集中地明晃晃的路线,若说没有埋伏打死她都不信。 所以她直接化整为零从不同的路线前进,就是不走那条明晃晃的路,就让那些人等着去吧。 十小队依次消失,树林里很快就只剩下木槿与墨翎两个人。 墨翎对木槿有异样的感觉,看到她被吴海陷害而受伤会心疼,但这却并不代表他会禁锢她,所以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这一次的豪赌他都必须赌。 “将军,你有些高,能不能坐下来低一点,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木槿这话说得真跟要出去游玩一般,半点没有紧张严谨。 墨翎一米八五,可木槿只有一米四五,这个子的悬殊,墨翎不坐下来她还真不好说话,当然她要墨翎坐下来不是为了说话,而是,咳,方便她做件事,毕竟可是将近一年的分别,虽然她家将军现在没有喜欢的姑娘,可保不住在她不在的一年里整出什么幺蛾子,所以这预防针必须得打,不然她拼死拼活的带着一百人去干嘛了,替别人做嫁衣吗? 她要变强保自己的命是一回事,可没理由保那一百人的,所以说这都是为了他两的以后啊,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墨翎眸光微闪了一下,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人,微微弯腿坐到了地上,更是就着身后的树靠了上去,一腿伸直一腿弯曲,手随意的耷拉着,就这么随意一坐愣是坐出了一副禁欲系的味道。 木槿咽了咽口水,想着要一年见不到自家的将军听不到自家将军的声音,这简直就是酷刑了,所以她受了这么大的酷刑,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将军,上次我救了沈侍郎,将军许了我一个承诺,将军可记得?”边说木槿边往前站了站,选了一个最好扑倒的姿势半弯下了腰与墨翎对视着。 198:等我回来 今晚的月光比较给力,所以林子里虽然有些黑,但是耳朵是嘴还是分得清的,至于表情,她家将军本就戴着个面具,黑不黑都没差别,反正就是个看不清。 “想要兑现?” 大概是月光太过柔和的原因,木槿觉得她家将军的声音也跟着柔和了不少。 “恩。”木槿诚恳的点了点头。 “想要什么?” “是不是我说出来将军就一定答应?” “力所能及范围之内。” “对将军来说很简单的。” “……”墨翎面具下的眉微挑了挑没有说话,等着木槿的答案,他对于他这个小亲兵在这个时候要求兑现一个承诺很好奇,当然对那内容就更好奇了。 嗷嗷嗷!木槿好想嚎叫一下,她家将军明明是禁欲系冷傲男神来着,为什么这一刻有一种月下暖玉公子的诱惑。 许是怕自己还不够诱惑似的,墨翎手肘抵住曲起的膝盖,手掌撑着左脸就那么歪着头等着木槿的要求。 嗷!将军你真的不是先知道我要亲你,所以特意摆出这种好让我一亲芳泽的姿态的吧! 对,没错,她就是要胆大的亲她家将军,反正要走了,也不妨碍她大胆一回,他总不至于一年后还记着这帐跟她算吧?当然,她这也是为了给将军留下个深刻映像,好让将军不那么容易忘记她。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又往前探了几分,在离墨翎的脸颊准确的来说离墨翎的唇只有一尺之距的时候停了下来。 “将军,我要你在一年之内不要喜欢上任何的姑娘,可以吗?” 墨翎的身子顿时僵住,他没想到她要的承诺竟然是这个不算承诺的承诺,她是不知道他的承诺有多重还是怎么的,竟然提了这么一个随意到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会发生的要求。 但既然提了,“想好了?” “恩。”木槿狠狠地点了两下头,表示自己的肯定。 墨翎没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片刻,看着她紧张的盯着他好似他不应她就要哭给他看一般看了好一会,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应了一声,“好。” 这天下总是关心自家将军会不会喜欢别的女子的亲兵大概就只有这一个了,而这偏偏是他稀罕的那一个。 一个好字让木槿眸中的亮光如烟花绽放一样璀璨,这一刻木槿的嘴角与眉眼间尽是笑意,而这笑意里满是不可掩饰的愉悦,便是仅仅就这么看着的墨翎都觉得心情很是美好。 “将军。”木槿又向前靠了几分,一声呼唤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这一声喊得墨翎一个晃神,下一秒只觉得唇上一软,耳侧更是响起了另一句话,“等我回来。” 待墨翎这个晃神一过,木槿已经跑出了十来米,只在黑夜里留下一道暗黑的背影,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抬眸,对方转过了身倒退着向后跑着,边跑边喊,“将军,等我回来。” 这一声比刚刚响彻在耳际的那句低音要明亮的多,不过却不如刚刚的那句缱绻,明明是两句相同的话,可他却愣是听出了两种味道。 木木的看着消失在黑夜里的身影,墨翎不自觉的伸手抚上了刚刚被正大光明偷窃的唇,后一句是一个士兵对将军的承诺,而前一句却好似……好似情人间的嘱托……是他魔怔了吗…… 1:追击紫貂 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森林,不要说是活物,便是那树梢间的一点翠绿都很难见到,一眼看去除了白就只有白。 突然在森林的某几处响起了异动,那压在树梢的皑皑白雪就那么哗啦啦哗啦啦的落了地,露出了被白雪掩藏在里面的翠绿。 “啊……跑了跑了……那可是紫貂啊……苍鹰快……左边包抄……”随着这几声异动,一声焦急的震吼响彻天际。 嗖嗖,一道与白雪融为一色的影子窜了出去,可惜还是慢了半步,正在追来的几人惋惜之际,前方突然窜出一道紫色的身影如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再然后那身影连带着刚刚逃跑的紫貂一同停了下来,再去观看那紫貂好似已经昏死了过去。 “老大。”慢几步跟上来的人在看见眼前之人之时,齐刷刷的敬礼呐喊,明明只是几个人的声音却让那树梢上的皑皑白雪都震了下来,可见其响亮,更可见其对面前之人的尊敬。 “全体回去俯卧撑两百,梅花桩上跑一个时辰。” “是。”面前一群人无一不服。 不用怀疑,这群人就是在野林子里生活了一年的木槿一行人,那一百将士从最初的怀疑试探不服到现在的心服口服惟命是从。 而此刻他们身上穿得不是来时的衣衫,而是或虎皮或熊皮,简直就是与野人无二了。 而这所谓的回去,就是他们的临时窝点山洞,说起这山洞还是一个熊瞎子的,至于那熊瞎子已经成为食物到了他们的肚子里。 木槿领着一行几人回到山洞的时候已经有几人先行回来了,他们看到木槿如跟随在她身后的人一般,一声老大喊得那叫一个响亮透彻。 陆陆续续的外出的人都回来了,虽然雪地里找食物很难,但对于在这里生活了一年的他们来说还是容易的,这找食物既为温饱也为训练。 一时间受罚的受罚,处理食物的处理食物,训练的训练,也不知过了多久,最让大家等待的一批人回来了,就是李牧领出去探路的那一小队。 “老大,地形图。”李牧将手中用炭笔画过的兽皮递给了木槿。 木槿接过看了看,随后又将先前画过的几块兽皮图拿出来拼在一起看了看,然后满意的笑了,“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就是我们苍狼之师回归的时候了。” 这一年她除了训练自己训练这些人以外,所过之处必画下兽皮图,别小看这林子,这可是可以通向敌军的林子,而他们将这一切掌握,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制胜的关键。 “是。”一百人齐齐应声,山洞周围压在树梢上的雪纷纷震落,他们激动他们开心他们终于可以站在世人面前展现他们这一年来的成果了。 木槿看着眼前洋溢着激动与欢笑的一群少年,心中同样激奋,一年了,不知道她的将军有没有信守承诺,也不知道她的将军还记得她多少…… 急行了七八日,木槿领着一百人靠近军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也不知道今日是否是打了胜仗,远远的就看见了烧得一片旺盛的篝火,还能听见吵闹的欢歌笑语。 这一对比,他们这一群人可就要惨多了。 不过却没有一人觉得不忿难平的。 “老大,我们是前进还是?”李牧靠得木槿最近,见木槿停了下来不禁问了一句。 2:又一个妹妹 木槿沉思了一会,“今晚就在这扎营,大晚上的别给当刺客了。” “哪能啊,他们抓不住我们的。”这话是黄兴说的,依旧很会怼人,但对木槿却是心服口服了。 “若是遇上墨将军呢?”木槿似笑非笑的来了这么一句。 “没这么巧吧?”黄兴有些讪讪的。 “谁知道。” “听老大的,一年都住下来了,还怕一夜不成。”这话是王晓说的,之前是个挺闷的少年,这一年下来也不免活泼了些许。 “恩,听老大的。”赵荣附和了一声,一板一眼的。 “都待着吧,我去瞧瞧。”木槿丢下一句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对于木槿的话没谁觉得不对,于是众人各自找地方准备过夜了。 尽管已经离开了一年,但是军营里的布局木槿还是很清楚的。 许是有点近乡情怯的意思,急行的步伐在快要靠近墨翎营帐的时候就那么陡然慢了下来。 木槿压了压心口,又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踩着步子走向了墨翎的营帐。 不知道将军见到她会不会如她一般高兴? 才靠近营帐木槿还没有进账便感觉帐内没有气息,前行的脚步跟着一顿,随即失笑了一声,军营里这么大的动静,他一个主帅怎么可能会独自坐在营帐之内。 刚刚建设好的心理一下子就塌了。 回去,人没见到不甘心,见人,可是人又在哪里? “谁在那里?”大概是木槿站得有些久了又忘了隐藏气息就这么被巡逻兵给发现了。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木槿闪身到了另一处,巡逻兵一扑就扑了个空。 “你是不是看错了?”巡逻兵甲。 “没有,我确实看到了一个黑影。”巡逻兵乙。 “要不要禀报将军?”巡逻兵丁。 “将军在会重要的客人。”巡逻兵丙。 “这是将军的营帐,有可疑之处我们也不能不上报。”巡逻兵丁。 “要是看错了怎么办?”巡逻兵甲。 “我没看错。”巡逻兵乙梗着脖子说了一句,“我去禀报将军,要是有什么人混进了军营,拿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办。”说着,巡逻兵乙转身就走。 “我陪你一起去。”巡逻兵丁跟了上去。 甲和丙互看了一眼,“你们去,我们再巡查巡查。”说着两人开始绕着墨翎的营帐巡查。 木槿并没有躲多远,几个巡逻兵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本来还没想好是离开还是找人,现在有这么好的带路人她几乎下意识的就跟上了那两个巡逻兵的脚步,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这行为的时候她已经到了那满是喧闹的营帐处,一声声喧闹隔着营帐就那么钻入了木槿的耳中。 “翎哥哥,这玉液琼浆可是我特地一路从鄢陵给你带来的,你不是最喜欢喝的吗,怎么不喝?” 而满满的喧闹中,这一道声音犹为刺耳。 如此脆如黄鹂的声音,不是个女的,她死都不信。 呵,翎哥哥?特地?鄢陵?特么的她窝在深山老林给他练了一年的兵,一回来他就用这个迎接她? 那边巡逻兵乙正在门口与守卫交谈让人进去通报,那边木槿听着这声音一个没忍住直接伸手戳破了营帐,然后透着那指尖大的孔看向帐内。 3:伪装任务 帐内有好些个人,但木槿一眼便找到了那个她想看见的,而此刻那人正好背对着她,旁边一个少年装扮的人紧挨着他,这一幕直接看得木槿一个岔气,瞬间便漏了气息。 墨翎人还没转过身来,却是一只筷子反手就朝着木槿的位置射了过来,另一只手更是将他旁边的少年往身后护了护。 饶是木槿闪得快,还是被那筷子擦着肩膀而过。 墨翎的这一动作引得帐内突然安静,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这里,而恰好守卫进来禀报,见这场景竟是直接说出了口,“禀报将军,巡逻兵说在您营帐处发现可疑黑影。” 墨翎二话不说,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向帐外掠去,而目标就是刚刚他射出筷子的那个方向。 屋内的其他人也有几人跟着跑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白泽急急地问了一句。 墨翎正好弯腰捡起地上的筷子,筷子上还占着几根紫色的毛。 这时白泽正好凑上来看,也看见了这紫色的毛,忍不住唏嘘了一下,“咦?这怎么瞅着像是紫貂的毛啊?莫不是军营里闯进了紫貂?” “紫貂?紫貂可漂亮了,是不是抓到紫貂了?”小少年兴奋的窜了上来。 “你当紫貂是猫吗?随便一抓就抓住了。”火光下,一男子声音如人像玉制一般,只不过那面色委实过于苍白,带着点病态。 “呀,昱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帐,你不能吹风的。”小少年一见这玉制男子出来了,也不管那紫貂了,连忙催促。 “我没事。”墨昱温和的笑了笑,不过却是转身回了营帐。 出来的几人见墨昱回营帐了,也跟着回了营帐,墨翎依旧抓着筷子看着上面的几根毛,不知在想些什么,白泽见人走了,就凑上去很是严肃的问了一句,“查?” “不用。”墨翎握了握筷子转身向帐内走去。 白泽摸了摸鼻子,又对着这周围的黑暗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陌生的气息,这才回营帐。冬天的确是紫貂活动的季节,但是,能活动到这满是人的营地里,怎么想都不可能。 木槿肺都气炸了,说好的不喜欢别的小姑娘的呢,她是做了什么,要他护着那小姑娘对她出手,她给他辛苦练了一年的兵,他就是这么招待她的,啊?要不是她反应快躲了开去,她筷子直接就捅她心窝上了,而现在心窝没捅到,胳膊却是被擦过去了,擦得她钻心的疼,疼得她都不知道是胳膊疼还是心疼了。 林子里的一众人眼巴巴的等着自家老大回来,可不想却等了个满肚子是火的老大回来,那阴沉沉的气氛隔着老远就感受到了。 “集合。”好奇的众人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木槿这么一喊从四面八方集中到了一起。 “现在宣布一个伪装任务。” “是。” 木槿冷笑了一声,“在我没有喊停之前,你们就是一群弱到极致且愤世嫉俗的兵。你们可自保,也可表达出对我的不满,无论你们怎么伪装,只一个字弱,明白?” “是。”没人对木槿的命令产生任何的怀疑。 “这样回去你们会被嘲笑会被讥讽会被看不起,但要记住现在多被嘲笑多被看不起,以后就会让人多仰望,明白?” “是。” 4:终得相见 “好了,现在去休息,明天该以什么状态出现自己去给自己定义吧。” “是。”刷刷刷,昂首挺立的一百人嗖得一下消失了。 木槿自己找了棵树窝了上去。 其实她一直没想好让这一群兵是以强硬的姿态回营还是羸弱的姿态,她今晚去寻墨翎也不单单是想见一见,更是想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不过在看到那一营帐的人和多出来的这个妹妹的时候,木槿觉得不用商量了,她直接做了决定。 她人到了军营不能不回去,而那一群人谁知道是敌是友,更不要说还有一个吴海膈应着,所以这个底她得留着,特别是她这人向来喜欢扮猪吃老虎猛抽人脸,不知道谁会那么倒霉第一个被她抽脸。 翌日,天刚蒙蒙亮,军营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敌袭的号角,很安静的军营突然就那么躁动了起来。 几乎在号角声响起的那一刻,将领与士兵齐齐出动,目标月牙坡。 而比起包围人的一方,被包围的那一方可谓是淡定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木槿这一行人每个人的脸色或多或少都沾上了泥泞,狼狈是有,但更多的是这泥泞,让人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任谁一大清早从这月牙坡旁走过,里面突然跑出一群裹着兽皮满脸泥泞头发一团糟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敌袭的好吧。 当急急赶来的众将士在看见那被包围的一群人的时候,来之前心中的那些人设瞬间全部崩塌。 既然敢来敌袭,好歹也是尖兵强将吧,这一个个满脸泥泞是个什么鬼,这一个个懒散得跟没骨头似的又是一个什么鬼,说好的敌袭呢?这明明就是一群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人,怎么看怎么没半点战斗力,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吹得号角? 在几个因执勤率先到达的小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准备上前盘问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将军来了。”顿时包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散了开来,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口子给墨翎行走。 在军营中能担得上一声将军的也只有墨翎了。 墨翎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向圈中走去,那自带的气场远远的就让人肃然起敬。 围着的人群相继退开,露出了路也露出了里面被包围的那群人,说不上衣衫褴褛却是满身泥泞甚是狼狈。 在墨翎看向木槿一行人的时候,木槿一行人也因动静看了过来,木槿对着身后不着痕迹的挥了一下手,下一秒前一刻还懒懒散散的人瞬间昂首挺胸且对着墨翎行了一个军礼,“将军。” 尽管只有两个字,尽管对方只有一百来人,但是那喊声却有震天之气。 距离不远且越来越近,可木槿此刻没有半点见到墨翎的欢愉,只觉得心头堵得厉害,要不是怕自己的行为太过异常,她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墨翎在离木槿三米远的地方站定,眸光没有刻意在谁的脸上停留,而是一一扫过,一个都不落下。 白泽比墨翎慢一小步,见前面撕开了一个口子,就顺着那口子跟上了墨翎的脚步,还没来得及看见人就听到了一声将军的震天叫喊。 “欢迎平安归来。” 5:吴海又作妖 听闻这话,那一百将士虽没说什么,但面色难掩激动,只除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白泽还没明白过来这声将军是怎么回事,就听闻了墨翎的声音,而他的脚步恰好走出了人群,看到了那人群中站在最前方的人,尽管此刻她的面上有些泥泞,且个子较一年前长高了许多,面容也白皙了一点,但那模子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上赶着做墨翎的亲兵木槿。 “小木槿?”墨翎这厢话刚落,白泽这边迟疑的开了口。 木槿微侧眸看向白泽,相比于对着墨翎的那张没表情的样子对着白泽却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白副将。” “白副将。”身后的一群人跟着震天的又喊了一声。 一听这称呼,白泽愣了一下,还真是木槿。一年前,他在外办事还没回来,木槿就离开了。老实说,去年回来的时候墨翎告诉他木槿带着一百人进深山训练去了,他当时直接傻了,更是觉得墨翎傻了。他承认木槿是厉害了一点,但那只限于她自身,墨翎竟然告诉他那小子要练兵,这简直就是笑谈。而今相见,兵有没有练好他一时间难以断定,但一百零一人无一损失的在那深山里生活了一年且好好的回来了,这就足以让他另眼相看了。 大概大家习惯了墨翎那走哪带哪的冷气,所以几乎没人察觉到这一刻墨翎周身那明显降低温度的气息。 相比于墨翎的冷气白泽的发愣,周围的那些个士兵和小将一个比一个蒙圈了,特别是那个吹响敌袭号角的,说好的敌军呢,为什么对着他们的将军行军礼,且他们的将军还淡定到不行的来一句欢迎平安回来,白副将更是叫出了名字,等等,这个木槿是不是有些耳熟? 有些人猛然醒悟想到了一年前那个被万众将士嫉妒的将军亲兵可不就是叫这个名字么?据说这人一年前带人训练去了,当时招人的时候还挺大动静的,不过说好的尖锐之兵呢?说好的满身荣光呢?这一个个跟个野人似的满身的狼狈懒散,哪里看得出有半点尖兵的模样。 在白泽发愣众人蒙圈的时候,墨翎对着身后的巡逻小将挥了挥手,“都退了吧。” “是。”眼见是个乌龙,巡逻小将就差要抹冷汗了,此刻听闻墨翎让他们撤退,那是恨不得脚下生风啊。 知道是个乌龙,围着木槿一行人的士兵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开始慢慢撤退。 然他们这边还没全部退下,那边墨翎的眸光在木槿那上身裹着的紫貂皮毛上看了两眼后对着身侧的白泽道:“白泽,让库房给他们每人发两套棉衣,再安排一个地方让他们先休息,午时三刻以扰乱军纪之罪,每人杖责十军棍。” 白泽正在观察木槿带回来的这一百人有没有哪里不同,墨翎直接就丢了这么个命令给他,然后就甩手走人了,听得白泽是一愣一愣的,这不是墨翎千辛万苦想要训练的兵吗?这刚回来两句话还没说上就要往人身上揍军棍,这合适吗? “这怎么回事?墨将军,这军营是怎么设防的,怎么会让敌军混进来?”白泽这还没开口,那边就巴拉巴拉的传来了吴海的责备声,可谓是人未到声先到啊。 6:你是哪颗葱 这声音瞬间让白泽没了说一个字的欲望,他算是瞬间get到了墨翎的意思。 “吴监军来得挺快的,这是要来帮本将军抗敌吗?”墨翎一开口那是满嘴的火药味,“又或者吴监军觉得自己比本将军更胜任这个职位,不如本将军退位让贤可好?” 白泽蛮想留下来看戏顺便怼上两句的,但刚刚墨翎下了令,这身后的一群人满身的疲惫且那一身装扮很是格格不入,他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了。 于是在墨翎把吴海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白泽对着木槿这一行人招了招手,“跟本副将走。”说着就在前面带起了路。 木槿收回在墨翎转身之际便落在他身上的眸光跟上了白泽的脚步,她这一动她身后的人也跟着动了,只不过没有了刚刚行礼时的严谨,满目下去不是懒散就是颓废,没几个正形。 那边走过来的吴海正被墨翎的一句话给噎着,一眼就瞧见了跟着白泽走的一群人,立马转移了攻击对象,“墨将军,这一群来历不明的,你还不赶紧让人抓起来,要知道这几日军营里可住着贵客,这要是伤了贵客,责任谁担?” 正在走路的木槿,脚步一动,看似无意踢了一块泥块,而那泥块却以飞快的速度飞向了吴海的腿弯,让吴海砰地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谁,谁暗算本监军?”吴海是完全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竟敢有人敢攻击他,且他毫无还手之力的就那么摔倒了,摔得那叫一个狼狈,吼得那叫一个震怒。 随行的小兵连忙上前将吴海扶起来,吴海狼狈起身,直接下令,“来人,给本监军将这一群来历不明的兵给抓起来,里面有敌细,可不能让人伤了贵客。” 吴海一下令,跟着吴海来的那群兵刷刷上前就将还在行走中的木槿一行人给围了起来。 木槿侧眸看了与吴海相对站着的墨翎一眼,见他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打算,而前方的白泽更是在要说话之际不知怎的又闭上了嘴,木槿嘴角微勾了一下,这是要她自生自灭? 眼见自己这一行人再一次被包围了起来,木槿停下脚步朝着龇牙咧嘴恨不得将人生吃了的吴海看去,笑得有些懒散,“吴监军,眼神这么不好使还做监军,是不是该退休了?换个眼亮的来?” “你是哪颗葱?”吴海直接咆哮了过去。 木槿笑得更懒散,活像个地痞无赖,“兄弟们,连自己的兵都不认识,这监军做的还合适吗?” 身后一百人极其配合,“不合适。”同样是震耳欲聋,只不过不似先前那声将军的肃然,而是带着地痞无赖的调笑之意。 白泽发现一年不见木槿更坏了,眼见吴海紧赶着来找不痛快,憋笑就要憋出内伤了。 “你……” 也不知吴海要说什么,才说一个字愣是被木槿抢了话。 “吴监军,您贵人多忘事,一年前您可是对小兵多次照顾且照顾得可细致了,怎么,一年不见,您就将小兵给忘了?” “老大,你这满脸的灰谁认识你啊!”李牧在身后配和了一下。 木槿满脸的恍然大悟,伸手擦了擦脸,“原来不是吴监军眼睛不好,是我太脏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吴监军,你也知道小兵这不是在山林生活了一年,大概就长了个子别的没长,您不会跟我计较吧?” 7:憋屈的吴海 “你……”吴海还是一个你字,依旧没机会说出口,这一次开口的是墨翎。 “白泽,既然都这么有力气,也不用等到午时三刻了,直接将十军棍给杖责了,再让他们去休息。” “是。”白泽欣然领命。 “墨……” “吴监军不用求情,一大早突然出现被人当成敌袭,扰乱了军纪,这十军棍必须罚。”话落,墨翎甩袖越过吴海离开。 这话说得吴海那个憋屈,谁要求情来着。 那侧白泽也挥着衣袖大刀阔斧的拎着一百零一人离开了,至于围着的那些士兵,没听到将军都下令了么,监军也没反对么,还有没有眼色。 呼啦呼啦一群人就这么离开了,吴海愣是没有机会再说一句话,等不属于他的人都走了,他立刻收起了脸上气急败坏的神色对着身侧的人道:“给我时刻监督这些人。” “是。”身侧之人领命离去。 吴海再度恢复气急败坏的神色朝着某贵客的营帐走去,去干嘛?当然是去刷忠心去了,不然以为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上赶着来,不就是为了给那位留个好印象吗? 木槿一行人的出现在军营里引起了很大的动荡,各种猜测在瞬间席卷军营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当这一行人被带到校场之上当众杖责的时候,看得周围的那一群兵士集体蒙圈,蒙圈过后各种流言蜚语开始飘散,此时木槿一行人的身份已经被有心人或猜测或透露的说了出来,所以这流言蜚语几乎都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的,毕竟当初木槿离去的时候那可是豪言壮语,更是得到了墨翎支持,如今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归还一回来就被杖责,其结局显而易见,没当面嘲讽已经算是轻的了,要知道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人。 军营里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没惊动众人口中的那位贵客,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他被人保护在了自己的营帐,没出来乱走了罢了。 墨翎在丢下立刻执行杖刑的话就去了所谓贵客的营帐。 墨翎一出现,墨昱还没来得及发话,倒是被一道清脆的黄鹂音给抢了先。 “翎哥哥,敌人打跑了吗?”小少年或者说小少女苏莹莹满脸兴奋的问道。 “不是敌人,是自己的兵。” “自己的兵?”苏莹莹满脸不解的捂嘴叫了一声。 墨翎没再看向苏莹莹,而是对着墨昱拱了拱手,“惊扰殿下了,翎已经按照违反军纪处理,每人杖责十军棍。” “怎么回事?”墨昱没有半点怪罪,一脸温和的问着。 墨翎刚要回答,身后就传来了一声鬼哭狼嚎,“大人,您没事吧,有没有惊着?” 一听这声音,墨翎几乎没了说话的欲望。 吴海进来的时候没料到墨翎快他一步,但一想墨翎作为将军要来汇报也不奇怪了,只恨自己刚刚忘了这一茬慢了一步。 “太子殿下,您可还好?”进了营长,吴海立即改了口。 “本宫没事。”墨昱就像是玉捏的一般,除了看上去脸色苍白了一点人病弱了一点,对谁都是一副温和的态度。 “那一群人……” 吴海蕴量了一肚子的情绪这刚一开口就被墨翎毫不留情的给打断。 “本将军说过吴监军无需求情,扰乱军纪杖责十军棍是该的。” 8:这是野人吗 这话听得吴海只想揍人,他什么时候要求情了。 “让吴国公求情?是认识的人吗?”太子很合适宜的开了口,这会子吴海是不想求情也变成求情了。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天色还早,殿下再多休息一会,翎先去看看那帮不成器的小子。” 说着,墨翎对着太子抱拳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醒了也睡不着了,不如本宫随翎一同去看一看?”嘴上征询着,脚下却已经动了起来。 “我也去。”听了一会,苏莹莹没太听明白,不过哪有热闹就往哪凑就是了。 墨翎没什么表情,太子无奈的笑了笑,叮嘱了一句,“拿个披风,外面冷得很别冻着了。” “我这就回去取,昱哥哥和翎哥哥可要等等我。”苏莹莹风一般的速度跑向隔壁那个属于她的营帐。 对于太子的跟随要求,墨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慢了一步等候了他一下,然后两人就那么并肩而出。 其结果就是本想着来好好表一表忠心的吴海就这么被华丽丽的无视了,无视得他一口老血堵在心头那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厚着脸哈哈的跟了上去。 墨翎领着墨昱来到校场的时候,木槿一行人已经杖责完毕,但一行人还趴在校场之上还没来得及起身。 许是在责罚的缘故,此刻校场上很是安静。 “这是野人吗?” 以至于这一声黄鹂般的疑问声在这一刻响彻的是那么清晰。 而那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的一百零一人齐齐的看向这声音的来源。 或许是一群人陡然看过来的眸光有些让苏莹莹顶不住,或是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妥,遂在众人看过来之际,很明智地躲到了别人的身后,而这个别人不是他人,正是墨翎,而墨翎对于这个扯住他袖子躲在身后的人并没有做出任何甩出或不耐的动作。 这一幕很好的落在侧眸看过来的木槿眼里,若说昨晚是气恼,那么这一刻她着实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该遵循自己最初的情绪气恼的,可经过了昨日一夜的难眠,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半点气恼的立场,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他的谁,她又凭什么去气恼他与别人的亲近,这果真是要替他人做嫁衣了么。 由于趴着与站着的角度的关系,木槿并没有对上墨翎的视线,所以并不知道墨翎在她看过去的那一刻也将视线停留在了她的身上,尽管很是短暂。 木槿看过去的一眼很平常,平常到没有半点波澜,平常到与那一百人一样表现出的是恰当的好奇,所以在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眸光,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完全没有半点被杖责后的模样,倒是另外一百人有人龇牙咧嘴,有人眉头紧皱,有人静如面瘫,总之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见过巡查大人。”看着那懒懒散散站起来的一百零一人,墨翎不明不白的来了这么一句。 但是一群人却立刻从懒散的模样变成了一个标准士兵的姿态,统一对着墨昱行了个军礼,“巡查大人。” 行完礼又对着墨翎行了个礼,“将军。” 9:索要皮毛 至于吴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统一无视。 “白泽,带他们去休息。” “是。”监察的白泽领了命然后招呼着这一百零一人离去。 墨昱好似真的只是为看一眼这些人一般,对墨翎的命令并没有半分质疑。 “他们刚从深山老林回来,巡查大人有什么想知道的,明日可宣来询问。”对着白泽吩咐了一声,墨翎侧首对着身边的墨昱说了一句,虽然声音冷冽,但这话语也算得上是解释吧。 “不急,本大人就是看看。”墨昱给了墨翎一个温润的笑。 或许墨昱看上去有些病态,或许是墨昱的声音带着股治愈系的味道触动了木槿声控的神经,又或许是木槿单纯对这个比去年那个巡查获得多很多尊敬的巡查的好奇,木槿在离开时抬眸看向了墨昱。 芝兰玉树大概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人的吧。 画中仙般的容貌,哪哪都透漏着一股柔和,如玉一般,不仅长相连气息都如玉一般,这副模样任谁一眼看了都会觉得舒适。 大概墨昱正好侧眸看向墨翎吧,而木槿刚刚好从那一侧走过,所以两人的视线就那般不期然的对上了。 木槿的眸子很漂亮,是看一眼就不容易忘记的那一种。 墨昱本只是不期然的对上,但一眼看过去觉得那眸子很吸引人,还有一点就是感觉有点熟悉,所以不免眸光停顿了一下,而就这一下让与他说话的墨翎顺着他的眸光转了过去,这一转过去正好看见木槿盯着墨昱看,且对他看过去的视线竟没有半分察觉,这简直…… 墨翎周身的冷气就那么莫名的嗖嗖往下降。 “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兽皮吗?这个那个好像是虎皮,那个那个好像是熊皮,看着感觉好好。” 苏莹莹的疑问声可谓是响起的恰到好处,恰到好处到给了墨翎开口的机会。 “木槿。” 木槿闻言停下前行的脚步,更是将与墨昱对上不过几秒的眸光收回,不过却没看向墨翎,而是半垂着眸子,可谓是低眉顺眼到挑不出错处。 “可有多余的皮毛?” 木槿一个没忍住刷得一下抬起了眸子,这一抬就对上了那双暗藏着狂风暴雨的深沉眸子。 是,她是没有立场生气,可特么的为了别人的一句话就管她要他们辛苦猎来的东西,这合适吗?这是强抢知不知道。 木槿看了一眼又迅速的垂下了眸子,但大概刚刚那一眼抬得有些猝不及防,所以眸中的情绪多多少少泄露在了墨翎眼前,至少她的不满泄露给了他。 “要哪一种?”这话可是半句尊称都没有。 “什么都有吗?”苏莹莹兴奋的从墨翎的身后站在了墨翎的身侧,半点也不见外,好似管别人要东西特别是一个身份不如自己的是多应该的一件事,“紫貂的有没有?”也不知是惦记着昨晚的紫貂毛一开口就来了这么句重量级的。 呵,还真敢要,木槿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木槿没说有也没说没有,不过那陆续离开的一百人却纷纷投来了不友善的眸光,这眸光有些浓烈,以至于苏莹莹一张笑脸瞬间转变成一副要哭的模样,声音更是变得有些抖,“我有说错什么吗?” 10:本来就准备送人 边说边不安的看了看墨翎又看了看墨昱。 紫貂很难抓且很少,所以这要求是有些过分了一些,墨昱看着苏莹莹投过来的眸光刚想说些什么,那侧的木槿快一步开了口。 “有。”木槿没有抬眸却应了一句。 “老大。”那边人群里不知谁不赞同的喊了一声。 “身外之物而已,本来就是准备送人的。”说着木槿解开系在身上的那个看上去满是泥泞的包裹将它直接对着面前三步远的墨翎砸了过去,请注意重点,是砸了过去。 比起木槿说有紫貂的皮毛,墨昱更在意的是那一句老大,便是再波澜不惊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毕竟这一群人怎么看怎么也不会像是这个最矮最瘦弱看上去最没战斗力的人是老大,但墨昱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就是不知道这个脸色白皙的小子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被人称之为老大。 第二个让他目瞪口呆的就是他还真没见过有几个人敢直接将东西朝着墨翎砸过去的,也不管对方接不接,今儿个算是大开眼界了,特别是墨翎竟然伸手接住且半点没有发飙,这奇观可比天下红雨了。 比起墨昱只是眸色变了变,苏莹莹直接张大了嘴巴,“你……你……”一手指着木槿就跟看稀奇动物似的,大概是太过惊讶的缘故,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字来。 木槿看都没看苏莹莹一眼,只对着墨翎道:“将军还有事吗?没事小兵下去休息了。” 墨翎看了一眼垂着眸不愿意看他的木槿没有回答而是垂首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泥泞包裹解开,瞬间里面那张油量光鲜的紫貂皮毛露了出来。 苏莹莹的眸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好漂亮。” 说着就伸手去摸那紫貂毛,完全想象不出那看着满是泥泞让人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包裹里裹着这么漂亮的皮毛,且看那光滑度处理的很好。 比起这紫貂毛的漂亮,墨昱比较在意的是剥下这紫貂的人,要知道这紫貂那跑起来可是很快的,特别的难抓,而能抓住的人绝非一般人。 木槿只觉得心疼肝疼肺疼,这本来是她给墨翎准备的,如今墨翎要送人,好,反正是给他的,他爱送就送,可能不能让她走,让她站着干嘛,看着他们秀恩爱撒狗娘吗?要不要这么前卫。 “这紫貂是你自己抓的吗?” 换做以前或者换一个愉快的场景,木槿大概最先会被这治愈系的声音给治愈,但现在她很不爽,墨昱又是站在她的对立面,所以木槿此刻是半点都没get到这治愈系。 “要不然呢,紫貂自己送上门吗?”木槿抬眸看向墨昱,眸光不太友好且话语很是呛人,一点呢肯定是因为不爽了,另一点呢,呵呵,她的角色就是有勇无谋。这个不用顾忌的角色她非常喜欢。 墨昱是太子,也算是位高权重了,能呵斥他的人要么身份比他高要么与他对等,而这样的要求在这天下间少不得就那么几个。太子墨昱以温润出名,几乎没人会呵斥他,便是连话语重了都怕亵渎了他,如今墨昱就这么被一个比自己身份不知道低了多少的人很不客气的怼了一句,墨昱表示有些惊讶也有些新奇。 11:怼死吴海 “大胆小兵,你怎么跟大人说话呢,你这对上不尊严重违反了军纪,来人……”跟着做小透明状的吴海可算逮到机会开口了,还是个可以趁机整治木槿的机会,必须要把握,只可惜说话前奏太多,愣是被人截断了话。 “吴监军……”木槿像看猎物一般刷的一下将眸光移到了吴海的身上,这人不开口她倒是将他给忘了,既然这么上赶着给她虐,那她必须得不推辞的笑纳了,“请问小兵是骂人了还是打人了,怎么就对上不尊了,更何况这位大人都还没发话,您这么越俎代庖真的合适么?” 木槿的一顶高帽子盖得吴海冷汗淋淋,谁让他知道眼前这位是太子呢,这越俎代庖的罪可不好接啊。 “令公子的事都过去一年多了,您还惦记着照顾小兵呢,这份情小兵可不太承受得起啊!” “吴监军的令郎怎么了?”墨昱有些好奇,当然他更好奇的是这小兵究竟是哪来的胆子敢这么怼吴海,毕竟吴海在这是监军,还有一个国公的身份,被一个兵这么怼可是没有过的。 “不是说要休息,这会子不需要了吗?”墨翎横插进了一句。 木槿收回眸光瞪了墨翎一眼,现在做好人早干嘛去了,刚刚怎么不给她走的,利用完了就走人,过河拆桥呢。 木槿有些忿恨,但却不是真的有勇无谋,点到为止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瞪了墨翎一眼之后,木槿对着墨昱行了个军礼,“大人想知道问吴监军便可,毕竟是吴监军的公子,吴监军最清楚了,小兵身子弱就先告退了。”话落便转身离开。 “墨将军,你这兵带得可真是好啊!”吴海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一年前的他儿子犯得事他好不容易压下来,这会子这么被提起,是要让他儿子这些年的军功都白挣吗?大概是真踩到了吴海的痛楚,以至于他这一声讥讽可是半点也不掩饰。 “吴监军……”刚走出几步的木槿突然停步回眸,“木槿觉得自己这一年光长了个子没长别的,莫不是吴监军也是?又或者吴监军得了健忘症,要不然怎么会不记得我这一年一直生活在深山中,都一年没见我家将军了。”言外之意就是要长歪了是她自己的事,别扯她家将军。 木槿这是气归气,但护犊子护得可厉害了,她怎么怼她家将军是她的事,别人怼不行。 木槿搁下一句直接转身走了,还走得特别快的那种,让吴海没机会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收拾她。 墨翎直接春暖花开了,一切只归功于那句我家将军,不过可惜木槿走得快没能感知到这春暖花开。 搂着皮毛的苏莹莹直接要对着木槿说赞了,这究竟是哪来的兵这么厉害,将一个监军并国公怼成这样,瞧瞧那眉眼都要气歪了。 墨昱顾着身份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变化,但心底却是憋着点笑意,不得不说这小兵很有意思。 显然四人之中最不愉悦的就要数吴海了,特别是他反应过来之后罪魁祸首已经跑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总有机会收拾她。 “大人,你看这个小兵,他实在是……”现在重要的是哭诉自己的委屈,这一次这么明显的话总该是不尊上了吧,怎么的也要上上眼药,但他忘了还有一个护犊子的墨翎。 12:好有本事的小兵 “晨时的空气虽新鲜却寒意十足,大人也出来好些时候了,该回去休息了,翎让人送你回去,翎还要去早训。”墨翎直接抢了吴海的话,说完就对着墨昱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墨昱适时的捂嘴咳嗽了两声,苏莹莹一想到自己刚刚得了别人的好东西立马的上前配合,“昱哥哥,你身子本就受不得寒,快回去,莹莹扶你。”说着就要上手。 墨昱躲了开去,“我没你说的那么弱,走几步路还是行的。”说着看向了吴海,“吴监军要和本大人一起回去还是另有安排?” 吴海被这么三一打岔倒也不再好提刚刚的事,不然显得他气量很小。 “墨将军已经派了人护送大人,下官就不多此一举了。今日大人起的早,怕是后厨这膳食还没做好,下官去瞧瞧。”说着对着墨昱拱了拱手便离开了,而吴海之所以这么做一个是显示一下他的周到,一个就是防止墨昱追着他问吴庸的事,那事让他怎么启齿,便是瞒不住也不该他来说。 不一会儿除了几个护送的士兵,就只剩下墨昱与苏莹莹两个人了,这会子苏莹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直接靠着墨昱低声说起了悄悄话,“昱哥哥,吴国公的脸都气绿了,那个小兵好有本事,太厉害了。” 闻言,墨昱轻笑了一声,不过出口的话却不是顺着苏莹莹的,“莹莹慎言,这话要是被吴国公知道了,那小兵可就架在火上烤了,怎么说人家刚刚才送了你这么珍贵的紫貂,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哎呀,莹莹知道,这不是因为是昱哥哥我才这么说的么,不过那小兵也是有点无理的,昱哥哥问她话,她那口气也太不好了。” “要多好?你抢了人家心爱的东西还不许人家不高兴么,这紫貂毛可是上等的,抓的时候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回头你记得谢谢人家。” “才不要,这是翎哥哥给我要来的,要谢也是翎哥哥去谢。” 这般孩子气的苏莹莹,墨昱也是无折了,“好了,就让你翎哥哥去谢,快回去吧,尽量少出来,不然回头病了我回去没办法与舅母交代。” “知道了,昱哥哥也要多休息,不然我回去没办法与姑母交代。”苏莹莹也一板一眼的说了一句。 墨昱笑了笑没再多说。 两人就这么一人浅笑一人欢喜的搂着新得的物件朝着营帐走去。 …… 照理说木槿留了那么好一会,白泽领着那一百人也该走远了,然待木槿脱身离开的时候这一群人并没有走出多远。 这不木槿为了不被吴海逮着上眼药稍微加快了一下脚程没一小会的功夫就赶上了大队伍。 木槿的出现让那一百人本能的想上前询问,但见木槿对他们做了个手势他们这才想起自己的角色设定,于是便出现了下面这样的状况。 “老大你有没有怎么样?” “老大你伤着没有?” “老大你那紫貂毛可是好不容易弄的就这么送人了?” “老大你好生偏心,当初我管你要你都没给我,现在就这么送人了。” 十几二十个人这么上赶着关心着,这一方是以李牧为首的。 13:几顿饭的交情 “运气好罢了。” “一回来就知道讨好。” “还紧着贵人讨好,心眼真多。” 十几二十个是这么低声讥讽的,这一方是以黄兴为首的,离开之前他就是这么怼木槿的。 两种争执就这么让本来还算和睦的一群人瞬间怼了起来。 “你们说谁呢?”李牧一方的。 “就说了怎么样?”黄兴一方的。 “是想打架吗?”李牧一方的。 “打就打谁怕谁?”黄兴一方的。 说着双方就拉开了打架的架势。 这一幕看得白泽有些傻眼,他以为木槿将一群人给驯服了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不管什么情况,人可不能在他眼前打起来。 “做什么?还当是深山呢,这里是军营,刚刚十军棍还没打够?”白泽虽然平时不太靠谱的模样,但是正事上还是很有威严的。 军纪什么的作为军人还是必须要遵守的,于是白泽这话一说双方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木槿却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至于那剩下的四五十个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那就更不要提了。 “懒懒散散的还有半点军士的模样?五人一排列队向二营慢步跑去。” 白泽一声令下,人群刷刷的动了起来,木槿刚要动,白泽却眼疾手快了拽住了她,木槿也没反抗。 “小六,带去库房领两套棉衣再带去二营的那两处空帐。”一手扯着木槿白泽对着身边的跟随吩咐道。 “是。”小六领命跑步走在了前方领队。 不一会儿跑步前行的人与徒步走路的白泽木槿瞬间就拉开了一大段距离,而这个时候周围也就只有木槿与白泽两个人,于是威严的白泽再度恢复了不正形。 “一年不见,小木槿长高了不少。”白泽扯着人直接好哥们的搂着肩搂到了怀里。 木槿侧眸瞥了一眼白泽,更确切的说是瞥了一眼白泽的衣裳,“白副将,你衣服脏了。” 白泽好似这会子才想起木槿浑身染了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染黑的白衣顿时身子一僵,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一件衣服而已,不敌哥哥我与小木槿重逢的喜悦。” 木槿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白副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跟白副将这得是有多深的交情。” 白泽又是一僵,“这话说的,我们的交情很浅吗?” “不浅,几顿饭还是值的。” 这一次白泽是连僵都懒得僵了,“木槿,一年不见,你这怼人的功夫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白副将强拉着我就为了说这些废话吗?若没什么要说的,木槿可是要去休息的,毕竟刚刚才被杖责了十军棍,心爱的东西更是被人给强行要走了,我这无论是身还是心可都伤着呢,与白副将这一完好的人可没办法比。” “这是将我也恼上了么?可不是我让人打你的,也不是我让人抢你东西的,你这么恼我可不好。” “白副将这话可敢当着将军的面说?” “能说两句好话吗?” “不能。”说着,木槿伸手对着搭在她肩上的手一拍,然后一个弯腰就从那臂弯中滑了出来,而白泽还震惊在自己麻得没知觉的手臂之上。 不过片刻臂膀便恢复了知觉,但白泽眸中的震惊却还没有散去,就那么朝着木槿看了过去。 14:问谁也不问他 木槿好似没看见白泽眼中的震惊一般,对白泽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大概是白副将没机会长个子,一年的时间白副将又多长了颗心,连说话都学会了拐弯抹角东拉西扯了,不知道木槿刚刚那一下能满足白副将那多长出了的一颗试探之心么?”木槿在笑,但眸色却有些冷。 “瞧小木槿这话说的,哥哥是那样的人么,什么试探不试探的,哥哥就是好奇,好奇而已。”他虽是不能全身心的去相信木槿,但也没闲得发慌去试探墨翎的人呐。 “既如此,白副将不如先满足一下木槿的好奇心如何?比如要我皮毛的那位是哪个,说来听听。” 闻言,白泽嘴角扯了两下,他这是被反将一军了么,问他太子的身份他还能扯个大旗,问一个小丫头的他还真不好说,这说出去不是坏人家姑娘名声么。 “能换个问题么?” “不能。” “要不你去问你家将军?”不能换踢皮球总可以吧。 “呵呵……”木槿冷笑了两声,笑得白泽有些毛骨悚然,“白副将没诚意就算了,用不着踢来踢去,木槿身乏心乏需要休息,就不陪白副将扯闲话了。” 丢下一句,木槿不再理会白泽,三步并作两步的离开了。 让她去问墨翎?她问谁都不要去问他。 白泽看着那看似在慢走却在眨眼间走出了好些距离的木槿,砸吧了两下嘴,这个木槿比一年前可厉害多了,身手不提,这性子也野了不少,也不知道墨翎收不收得了。 算了,他这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是墨翎的亲兵又不是他的,他可劲的往上凑什么,这可是对他以后的口腹之欲大大的不利啊……不过他是真好奇啊……她究竟是怎么和一帮人在野林子里待上一年的…… 木槿没去墨翎的营帐,而是和那一群兵待在了二营的营帐里。愿不愿意去是一说,墨翎压根就没有派人来喊她,所以她这算是出去了一年连身价都低了么。 这感觉真是特么的很不爽。 营地里到处亮着篝火,时不时的还有巡逻兵走过,比那寂静到连个鸟叫都没有的深山老林要喧闹多了。 也不知是心烦还是在深山老林待久了,有些不习惯这时不时有脚步声划过的军营,木槿又失眠了。 辗转了好一会木槿干脆起了身。 深山老林里处处是危险,所以这些人早就练就了一声警惕的本领,这不木槿刚一坐起,其他床铺的人纷纷刷刷坐起伸出了头。 “老大。”李牧反应最快的喊了一声。 “都歇着,我就是想上个茅房而已。”木槿挥了一下手,拿起一侧的棉衣套了起来就抬脚向外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李牧麻溜的起身。 “我也去。” “我也去。” 又有几人跟风。 木槿伸手按了按眉心,“行了,这是军营又不是龙潭虎穴,谁上个茅房还成群结队的。” 木槿一发话,刷刷刷倒下一片。 “我是真想去。”李牧表示了一下委屈。 木槿懒得多话,直接抬脚就走。 李牧见没被呵斥,嘿嘿了两声跟了上去。 出了营帐,木槿这才发现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尽管不是很大,但木槿却微微皱了眉头,之前已经下过十来天的雪,这刚停了没几天,雪还没有尽数化掉,这又开始下了,着实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 李牧一赶上来就看见木槿微皱的眉头和那伸手接雪的动作,疑惑了一下,“这雪有什么不对吗?” 15:昨晚是不是你 “没什么不对。”木槿放下了手,“不过若这么一直下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牧闻言略微转了一下脑子就想到了,“雪……灾……”说的时候有些迟疑,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 木槿没应声,李牧识趣的没再继续。 “我找个地方赏会雪,你去过茅房就自己回去吧。”没走一回,木槿突然在一个岔路口开了口,搁下一句便转道走了另一个方向。 李牧张了张嘴好似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是化为了一个字,“好。” 木槿没去别处而是去了月牙湖。 今年的冬季格外的冷,月牙湖又是静水湖,在下了那么些天的雪之后早就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木槿随手折了根枯枝然后站在湖边使劲的往冰面上戳,戳了好一会也没破,也算是坚硬了 深山里的河流都是急行的多,偶尔遇上个静止的又没那个好环境给她踩,现在算是天时地利了吧。 她也没多重吧。 想着木槿就那么朝着月牙湖跳了下去。 然她这身子刚一腾空,脚还没碰到那湖面,她只觉腰间一股力道将她往后拽去,待她反应过来要反击之时,她已经被人挟制住双手压在了树丫之上。 “木槿。”耳侧的一声低唤让木槿的身子一颤,更是让她瞬间卸了欲反抗的力道。 侧着首不去看眼前之人,更不去答他的话。 墨翎看着眼前这个侧首不看自己的人,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气,“大冬天的往湖里跳什么?” “……” 没被理会,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墨翎松了压制在手中的木槿的手改为去挑她的下巴迫使她转首看向他,而那只环在她腰上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半分。 一年不见,他以为有些不该存在的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然当他再次见到人的时候他知道他错了,那些他以为被遗忘的东西不是遗忘了,只是潜藏了,就像酒一样,潜藏之后再被拿出来竟是越发的浓烈。 “昨晚是不是你?” 木槿的下巴被挑着,她没有反抗,却是闭上了眸子,她不想看见这个人,或者更多的是不想泄露眸中的情绪,因为一个的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她没办法保证自己在面对墨翎的时候情绪不受影响,索性直接不看了。 然木槿却不知道她此刻这番闭着眸子又安静的模样是多么的诱人,就好似在等着一亲芳泽一样。 墨翎暗了暗眸子,将眸光从木槿那近在眼前的唇上移到了她的眼眸之上。 “睁眼。” “……” “木槿,一年而已,本将军的命令就不打算听了吗?” 木槿一个没忍住刷得一下睁开了眸子,眸子里满是控诉,“一年而已,将军就打算不再疼木槿的吗?” 疼这个字是多么的暧昧,但此刻两人似乎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恼我。”是肯定不是疑问。 “木槿岂敢。”边说木槿边抬手去挥那只捏着她下巴的手,然一只手没有挥动,于是直接又上了一只手,两手并用的直接握着那捏着她下巴的修长大手用力的往下拽。 这一刻墨翎才发现木槿的手是那么的小,小到需要两只手才能将他的大手给握住。 “昨晚是你吧。”这一次墨翎从疑问变成了肯定,眸光也从木槿的脸上移到了那双抓着他的手使劲下拽的双手上。 16:又咬上了 “什么昨晚?” “这是打算狡辩?” “那将军呢?打算严刑逼供?” “不错的建议。”说着墨翎一个反手将拽着他手的那双小手反握拉过了木槿的头顶压在了她身后的树干之上。 木槿后槽牙都气酸了,她是真的在用力掰,可为何她没能将他的手掰下,他却那么轻松的就挟制住了她的手,这简直太气人了。 身子被压着,手被压着,只有腿能动了,于是木槿直接曲起腿就要顶墨翎,墨翎却跟腿上也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就那么压了下来,用他的腿将她的腿给压住了,两个人的身子就那么贴近了,本就离得很近,现在几乎是近得没缝隙了,墨翎的呼吸直接洒在了木槿的耳朵上,洒得她的身子微微颤动。 感受到身下的颤动,墨翎眸光微微闪了闪,便是时隔一年,有些东西是不会忘的,比如木槿的耳朵很敏感。 “昨晚是不是你,回答我。”墨翎贴着木槿的耳朵低声的问着。 木槿觉得自己要死了,这声音这敏感她觉得自己站都要站不稳了,但她不要服输。 深吸了一口气,木槿努力平稳自己的语气,“将军,不是说要严刑逼供的呢?” “你怎知我没有?” 这话要怎么答? “木槿,让一个人开口只要抓住他的弱点就行,不拘泥于形式与方法的,只要能让他开口就是严刑逼供。” 木槿身子抖了抖,被耳朵上的热气给麻的,也是被墨翎的话给气的。 踩她七寸就踩她七寸,能不能别这么厚颜无耻的说出来,是想气死她么。 “所以呢,将军觉得木槿的弱点是什么?” 墨翎不答,而是直接张口咬上了木槿的耳朵,不再似一年前那般只是轻咬了一下便松口,而是咬在唇齿之间用牙齿轻轻地摩挲着,耳朵就这么被人含在口中,除了唇齿更是不免与那舌尖相触,木槿没料到墨翎会来这么一招,身子直接一软,若不是腰间被墨翎的手给挟制着,这会子大概要瘫软在地了。 而墨翎显然没有丝毫放过木槿的打算,咬了几下耳朵直接埋首在木槿的脖颈间,一口咬上了木槿的脖子。 太过猝不及防,木槿一个没忍住嘤咛出声,“恩……” 这一声让墨翎下腹一热,差点没忍住直接将人摁倒。 避免擦枪走火,墨翎果断地松开了木槿身子往后退了退,只不过那缠在她腰间的手和挟制住她双手的手依旧没松开。 “还不打算说吗?” 木槿闭着眸子,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算什么,先爱的人要先败阵么?她的身子到底是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又到底是怎么被他抓住这个弱点的,真是疯了。 深吸了几口气,木槿努力压下体内的酥麻继续负隅顽抗。 “将军,你属狗的吗?”软绵绵的音调与其说骂人不如说在撒娇。 这声音光听着墨翎就觉得热。 “辱骂将军,木槿你是能耐了。” “谁叫你咬我的。”连将军都不叫了。 “你。” 一听这话木槿瞬间气乐了,要不要这么无耻,她欠虐吗让他咬。 “你不要信口雌黄。” “木槿,这一年你果真是就长个子了,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或许你是希望本将军帮你回忆一下?” 17:不得不妥协 说着墨翎作势又低头。 “不要。”木槿几乎是反射性的喊了一句,没办法人被制住了只剩一张嘴了。 木槿那么一喊墨翎就那么停住了,停得相当的及时。 “现在再问一遍,昨晚是不是你。” 温热的呼吸就那么洒在脖颈之上,木槿只觉得心跟猫爪的似的,她不想再挑战了,要不是怕一个擦枪走火暴露女儿身,特么的她能这么被他撩来撩去撩到无力反抗么?这一年她可不只是长了个子,该长的地方可一样没落下,与一年前那个干瘪身子可是有相当大的差别的,最明显的就是胸前那两坨,这一个搞不好可就露馅了。 所以说她大晚上的不睡觉,抽什么风要出来乱溜达,还想滑冰来着,这简直就是自作孽啊…… “昨晚是我,我想回来和将军商量一下一百人怎么回来怎么安置的,不过见将军似乎没空,所以我就走了。” 木槿咬牙切齿的开了口,那叫一个不情不愿,偏巧墨翎就喜欢她这副不愿意还不得不屈服的模样。 人都已经回来了也没什么好商量怎么回来了,“你打算如何安置。”墨翎忍着想将木槿压在身下的冲动低声问道。 “分散扔到各营继续磨练。” “可以。”对于这个提议,墨翎觉得很可行。 “将军还有想知道的吗?没有的话可否放开我?”以后她一定要远离远离再远离,不然她这么被他吃得死死的,她还玩什么。 千万不能再让他知道她喜欢他的声音,不然她觉得会死了一遍再一遍。 “刚刚往河里跳什么?” “想滑冰可以吗?” “紫貂皮有机会赔你个更好的。”说着,墨翎放开了对木槿的挟制,再这么下去他不保证自己的自制力。 木槿本来还有些软的身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半点也不软了,就连出口的口气都硬了许多,“不用,那本就是木槿准备带给将军的,将军喜欢送谁就送谁,不需要赔给木槿。” “送我的?”木槿话语的生冷让墨翎有些不适,但那话还是让他微微雀跃了一下。 木槿没答,“将军还有事吗?若无事木槿回去休息了。” “这次来的巡查身份不一般,你注意一些,莫要使性子。”这算是提点。 “是,木槿谨遵将令。”边说木槿还边对墨翎行了个军礼,“木槿可否回去休息?” 缱绻的气氛早已一散而光,就如这飘落在地的雪花一般,一触即逝,却让人留恋它的美好。 此刻的木槿像个刺猬,是墨翎最不喜欢的那种模样,他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有些不适有些恼有些遗憾还有些无可奈何,最后的这一切只化为了一声没有情绪的轻应,“恩。” 得到应声,木槿离开的很是利落,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融入了黑暗之中再无身影,只余那道越发冷冽的黑色身影在雪夜下越来越僵硬…… 许是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天亮晨起的时候整个军营都附上了一层白色。不仅如此,一眼望去除了白就只剩下白。 然这并不影响军营士兵的正常晨练。 因为住在二营,所以晨起的时候,木槿这一行人自觉地坠在了二营的士兵队伍后面开始了晨跑。 没有要强行加入任何一个队伍,只是单纯的坠在最后面。 18:发生争执 只不过是一年不见,最多就是个子长高了点,再者因为经常埋在山林里的缘故,肤色兴许也白皙了一点,但五官几乎都是不变的。 所以当木槿这一行人坠在二营的后面晨练的时候,在途中那可是遇上了许多的熟人。 昨儿个一个个都是野人的造型认不出很是正常,今儿个可都收拾干净了,只要是有些熟识的,那必须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所谓熟识却并不包括一定是交好的,这交坏的大概要比交好的更熟识。 “呦,瞧瞧这谁啊,这不是我们的魏百户吗?” “魏百户不是做尖兵去了么,怎么还在这跟我们一起晨练呢?” “魏百户,说说那深山老林里有什么好的,是不是野兽特别多,这一年魏百户这口福定是不小的。” “必须啊,没听说昨儿个回来都是清一色的兽皮么,这得猎杀多少野兽啊。” “就是,我们在战场上厮杀,他们倒是去杀野兽了,管吃还管穿,真真是幸福。” “是挺幸福的,只是不是咱们这魏百户还能是百户吗?” “不能吧,不是说是尖兵吗,定是要高一个职位的。” “怎么高?这野兽杀得再多可不是军功啊,没有军功这可怎么升职?” …… 几个人就那么叽叽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虽没爆粗口说脏话,但却句句带着讽刺,句句含沙射影,句句往人心窝子上扎。 这几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魏强原来在五营做百户时的一个对头。 魏强个子不高,与木槿差不多高,但是比木槿壮实多了,生得一副老实样,但别看他这样,那力气可是杠杠的,说是天生神力也不为过。 木槿当时就是看中他这种反差才留下的,他是个老兵,至少比木槿这一行人早来两年,以他的这种神力当了两年的兵那军功可不该只在一个百户上,但却愣是就待在了百户上,而他那个对头和他一起来的已经升到千户了,这里面猫腻多,他看着老实样却精明的很,本想当完最后一年兵就回家去,却不想去年递了那么个好机会,别人怎么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事有墨翎牵头就不会错。 新兵带兵很荒唐,他没多看好木槿,但他相信墨翎,所以赌了,而结果他赌对了,且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对于这些唇枪舌战,魏强一向不予理会,一年前如此,一年后亦是如此,但…… “哎呦……” “呸……呸……” 刚下了一夜的雪,所以这校场上最不缺的是什么,定是雪了。 只见刚刚那几个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人每人的嘴里都含了好大一团雪。 很明显这雪团是从木槿那边扔过来了的,特别是木槿此刻手中还捏着一个雪团。 “你……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喊话的是最先吐掉口中的雪的卢健,此人就是那个牵头的人,更是超越魏强做上千户的对头。 木槿充耳不闻,并反手将手中的雪团刷的一下又扔了出去,直击卢健的嘴。 “一大早不漱口,嘴里竟吐些污秽,雪水洗口很干净,不用谢。”木槿拍了拍手好心的解释了一句。 “对,对,洗洗口,污耳。”跟在木槿身后的几人声声附和,并纷纷用行动配合,将手中不知何时捏起的雪团子砸了过去。 19:我不管,你要帮我 啪啪,一击一个准,全部扔进了刚刚废话的那几个人口中。 “找打。”卢健这么一个好胜的人怎么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喊着就冲了上去,那五大三粗的身子光倒下来就能将木槿砸个扁,更不要说打架了。 魏强知道木槿很厉害,但是此事因他而起,就在他要上前的时候,木槿突然跑离了队伍。 “打人了,救命啊,打人了……”木槿边跑边喊,这完全不按套路的做法震惊了一帮人。 跟在卢健被雪塞了嘴巴的人必须是跟着卢健冲上来要揍人的,见木槿跑了,很是不屑,追得更起劲了。 而跟在木槿身后扔雪团的人,虽然不太明白木槿这是一个什么梗,震惊完了之后必须学老大,所以…… “打人了,救命啊,打人了……”一连几个脱离了队伍跟着木槿的脚步跑了开去,边跑边喊,就连一向自认为自己很稳重的魏强也团了团雪砸了人,然后跟着跑了。 “孬种,有本事别跑,给老子站住。”卢健在后面边追边喊,可追了好一会,有好几次要追上了却又跑远了,气得他牙都要咬碎了,还时不时的被雪砸中,明明就是一团雪可砸在身上跟石头似的,特疼,追了好些时候追不到人他们这边也效仿扔雪团,可人比人气死人,愣是没砸到对方,那些人明明背对着,就跟后背长眼睛似的,每每要砸到不是弯腰就是低头或者是扭屁股的,就是砸不到。 虽然校场上到处是晨跑的士兵,这跑起来不是让人很在意,但这边跑边喊还边动手,那速度更是异于一般队伍的速度,这想不引起注视都难。 特别是木槿又不是个傻的,只知道围着校场跑,既然是找人救命的架势,那必须是跑离校场的。 大概是老天爷在帮木槿,这刚拐个弯没跑出几步,就迎面走来了白泽,于是木槿果断的跑到了白泽的身后站定,“白副将救命啊,有人要打我。” 白泽被木槿雷得外焦里嫩的,“什么情况。” “我不管,你要帮我。”木槿低声耍起了赖。 “不是,小木槿,你这是要我徇私舞弊呢。” “说的跟你吃亏似的,那是五营杜衡的兵。糖醋里脊,剁椒鱼,成交就干,不成交我去找别人。” 说着木槿转身就准备继续跑,白泽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木槿,将低声改为高声大喊道:“何人要打你又是因何事,细细与本副将道来,本副将倒是要看看是谁在军营里乱来。”声音洪亮的刚好够才跑到十米之外的卢健那一群人听见,这话让那一群人是向前不是向后又不是。 那边的人是没听见木槿与白泽的嘀咕,但是跟在木槿身后停下的那几个可是听见了,每个人的嘴角抽搐的那叫一个厉害,也不知还有什么事是他们老大不敢做的,这收买副将的事都干的这么特别,什么叫不成交去找别人,他们家这老大是还想要收买谁呢。 “他们,就是他们。”抽搐归抽搐,但是几人毫不犹豫的在白泽话落的时候指向了对面那十来个不知要往前还是往后的人。 20:我闲得慌! “许多兵士都听见了,他们喊着要揍我们,擅自斗殴可是违反军纪的,我们只能跑了。”李牧很机灵的给自己跑开找了顶帽子,顺便给对方上了点眼药。 “你们哪个营的。”白泽问着从十米缩短为五米的一群人,必须缩短,没瞧见别人都指过来了么。 “禀白副将,我们是五营的。” “你们……” “怎么回事,不晨练杵这里来干什么。”白泽刚要说什么,就被这道强横的声音插进来抢了话。 白泽侧眸看去,看到的是一脸黑的杜衡,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杜副将。” “白副将。”杜衡侧眸过来相互招呼了一声,“这些混小子不好好晨练,出来乱跑,杜某会好好教训的。” 木槿对杀出来的程咬金很不满意。 “杜副将,你的人追着要打我们追了大半个校场,可是有许多人看见了,杜副将是打算就这么上嘴唇碰下嘴唇,一碰就完事了?”有些账便是隔了一年她也是不会忘的,她既然回来了,这些账也该算算了。 “哪来的小兵。”杜衡一脸你是谁你身份太低没资格跟我说话的模样。 “哪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杜副将的兵追了我们大半个校场,要不是我们跑得快,就我们这细胳膊细腿的还不被杜副将的兵给打折。杜副将不需要承认,看见的人多得是,我也不打扰杜副将训兵,我找将军和监军评理去。”说着木槿转身就走。 “将军在议事帐,让本副将令你们一百余人去谈安置的事,你们还有人呢?”白泽及时出口,说明自己的来意,重点是交代了墨翎的所在,不让木槿跑冤枉路。 木槿侧眸给了白泽一个很上道的眼神,“在二营后面吊着呢,你们回去将人喊上一起来议事帐。”木槿对着跟着她跑出来的几人示意的挥了一下手,然后便三步并两步的直接离开了,完全不给杜衡和卢健一群人反应的机会。 见此,白泽连招呼都没跟杜衡打,就抬脚追着木槿的脚步离去。 得令几人也麻溜的离开去叫人了。 眼见这地界就剩下自己和卢健一群人,杜衡立刻呵斥出声,“怎么回事?”一张脸黑得跟墨汁似的,为等下要惹上的事,也为木槿目中无人的甩脸走人。 卢健这人打架也算是好手,不过谋算不够,到这会被呵斥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辩驳,“杜副将,是他们先动手的。” 这话听得杜衡眸光一亮,“走,跟我去议事帐,边走边说。” “是。”卢健应声跟着边走边将刚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杜衡听。 那边木槿看似很快消失了身影却被白泽没一会就追上了,或者说是木槿有意等白泽的。 “怎么回事。”白泽一赶上木槿就问了情况。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跑步跑得好好的,就来了群喷粪的,我好心拿雪给他们洗洗嘴,一言不合就追着要揍我们,打架可是违反军纪的,这事我们哪能干,不能打就只能跑喽!” “你这真准备去找翎告状?” “我闲得慌!”木槿嗤了一句。 “刚刚我可是要帮你的,你看半路杀出个杜衡不怪我的,所以我那两盘菜?” 21:特么的很不爽 木槿转首鄙视的看了一眼白泽,“白副将,一年不见,你能不能别再惦记那些吃的。” “木槿,这可不带赖账的。”白泽半点不以为耻。 “不赖,不过我可没说什么时候做,所以你慢慢等着吧。” “木槿,我馋你的菜都馋一年了,好歹咱们有几顿饭的交情,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可以。” “真的?” “回答我一个问题。” 木槿顿时防备的看向木槿,一副要被怎样的模样。 木槿看都懒得看他这作样,“昨儿个拿我紫貂毛的那个是谁?” “你怎么又问这个,不是让你问你家将军去了么?” “我就乐意问你。” “你要知道作何,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不会还想着将东西抢回来或者急着报仇吧?” 木槿白了白泽一眼,不想再跟这个智商不行的人说了,直接加快了脚步。 白泽一见也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哎呦,这是生气了么,我说着玩的,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不过你干嘛总揪着不放,你怎么不问问那个大人的身份?” 木槿陡然停下,“好,我现在问你那个大人是谁?” “呵呵……”白泽呵呵了两声,“不能说。” “所以我为何要问。”言外之意就知道你不会说我问了也白问。 搁下一句,木槿再度加快脚步。 “哎呦,别这样,我只能说是亲戚,翎的亲戚,再多我可就不能说了。” 这说跟说有什么区别,木槿连鄙视白泽都懒得鄙视了,这人真是一年不见更加的不靠谱了。 没多一会,木槿就来到了议事帐的帐外,不过没进去而是站在了帐外。 慢几步而来的白泽奇怪的看了木槿一眼,“你怎么不进去。” “又不是召见我一个,我等大家一起。”她不会说是不想进去单独面对墨翎,她不太想看见他。 “什么歪理论。”白泽直接拽了木槿一把。 木槿不防就这么被白泽拽进了帐内,这会子要是再退出去就显得很是奇怪了,于是很心不甘情不愿的看向了帐内,这一看才发现帐内并不只有墨翎一个人,但却比只有墨翎一个人还要堵心。 因为墨翎在跟那个病态的大人下棋,这就算了,旁边还缀着一个人在那边看,就是抢她紫貂毛的那个,所以到底是要她来干嘛了,原来议事帐是可以这么随意进人的吗? 白泽与木槿的进来让帐内的三人同时抬起了眼,白泽对着墨昱抱了抱拳,“大人。” 墨昱挥了下手,示意不用多礼。 大概受眼前这一幕的刺激,木槿就那么杵着没动。 苏莹莹见白泽行了礼,木槿没有动,顿时不乐意了,“喂,那个兵,你见了我昱哥哥和翎哥哥为何不行礼。” 谈不上刁蛮,但是却有一股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 “莹莹……”墨昱刚想说莹莹别闹,那边木槿在他喊出一个名字的时候开了口。 “大人,将军。”木槿对着两人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往一侧一退,眼观鼻鼻观心。 苏莹莹却又不得劲了,“喂,你这个兵怎么这么没礼貌,我昱哥哥和翎哥哥让你起身了么。”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她不该跟个小丫头计较,但特么的她很不爽怎么办。 22:砸雪事件 “苏……苏少……”白泽喊的有些绕口,“军营里没那多规矩,不需要那么讲究。”这算是替木槿解围了。 “可是……”苏莹莹还想争辩,不过却被人截断了话。 只见帐外冲进来一人猛地跪在了地上,极致的粗鲁,“将军,小兵冤枉,是他们先动手的,您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啊……” 大概是是卢健这气势有些猛,吓得刚刚还对木槿危言相向的苏莹莹往墨翎身后躲了躲。 木槿想,她眼睛为什么这么好,要将这一幕给看在眼里。 “怎么回事。”墨翎没推开身后的苏莹莹,而是语气微冷的问着卢健。 “是魏强那群人先用雪砸我们的,我们就是想吓吓他们,也没动手。” 魏强?这名字墨翎有印象,是那一百人中的一个,这是怎么扯到一块的,这人不是该和木槿在一起的吗? “木槿。”墨翎将眸光转向了木槿,没多说,却意思明了,让她说说是怎么回事。 卢健好似这会子才看见木槿似得,伸手指向木槿,“就是他们,他们用雪砸人的。” “呵呵……”很严肃的话题,苏莹莹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出来之后苏莹莹立刻捂住了嘴,急忙解释道:“那什么,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觉得这么大人还用雪砸来砸去的,还告状,很搞笑。” 卢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这话说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特别是墨翎的反应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这让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木槿。”墨翎没问卢健,而是又喊了木槿一遍。 然木槿却依旧不为所动。 苏莹莹见状瞬间不满了,“喂,你个小兵我翎哥哥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话语里满是控诉的味道。 苏莹莹的话木槿充耳未闻,依旧没有半点要说什么的意思,或者说她在等墨翎表态,然开口的却不是墨翎而是墨昱。 “莹莹,这里是军营。”不算训斥,只能算得上是提点,依旧是温温润润的,只不过带上了点威严。 苏莹莹闻言不甘的闭嘴,但是一双看向木槿的眸子却满是不满。 而木槿即便不侧眸看过去都能感受到那锋芒在刺的眸光。 墨翎的沉默让木槿的心有些凉,为何要沉默,是想要护着那个少女还是想要纵着那个少女。 将军,你说过的,你没有喜欢的姑娘的,可为何这般纵着她,纵着她抢你的话,纵着她在你面前斥诉你的兵,既然我这般不值当,你昨晚又为何要咬我的耳朵,那是我的弱点,可你一个将军这么做合适吗? “木槿。”也不知营帐寂静了多久,墨翎好似带着某种执着一般又喊了第三遍,一贯的冷音,听不出是喜是怒。 在苏莹莹看来,这么目无将领的兵就该狠狠的罚,但墨翎却没有半点训斥,这让她很不爽,但一想到刚刚墨昱的告诫,愣是憋着一口气没出声。 这一次木槿动了,转身对着墨翎抱拳,半低下了螓首,“木槿只是觉得小事一桩,不需要叨扰将军,既然将军想知道,木槿说了便是。”这话就有点怼苏莹莹的意思了,不是不说只是觉得没必要说,“晨跑之时遇上几个早晨出门没漱口的,于是好心的用雪帮了帮他们,哪知对方不领情,追着我们就要打,木槿想着打架是违反军纪的,所以就躲开了,哪知对方毅力太好,一追就追了我们大半个校场,然后遇上了白副将,本来要找白副将处理这事的,后来又遇到了杜副将。白副将说您召见,我想着这事也不大就这么算了吧,所以就来了,让其他人回去召见剩下的人了。我以为这位小兵和我想的一样,不是什么大事,便是想不通我也以为杜副将会开解处理的,只是不知怎么跑来了这里。” 23:吴海又作妖 几句话的解释牵扯出了一大堆,特别是那个杜副将会开解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杜副将是怎么将人开解到了这里来喊冤的。 “所以他说是你们先用雪砸人的没错了?”也不知是因为觉得找到了报复的机会还是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苏莹莹再次抢了话语权。 木槿半低着没有做声,低垂的眸子以冰封的速度在一点一点的变冷。 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 “话不能这么说,雪砸人又不疼不是,再说了,别人变着法的骂你,泥人还有三分性呢,小打小闹也没什么的。”打哈哈的是白泽。 “白副将这是打算偏袒吗?”帘帐被掀了开来,杜衡走了进来,“大人,将军。”怼了白泽一句,杜衡很有礼数的对着帐中的两人行了礼。 “何为偏袒?白副将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倒是杜副将,不过就是士兵之间的一些小矛盾,没想到杜副将竟没有处理好,还让人用这种小事来烦将军,您这副将的职位可做得真真的好啊!” 言外之意,你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做什么副将。 这言外之意可言外的很明显,就差没直说了,由此可见杜衡的脸色完全已经变成墨汁了。 “你……”杜衡咬木槿肉的心都有了。 “我怎么了?我有说错吗?或者是杜副将已经处理好了,而手下的人却是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一面服从杜副将的处理一面又觉得不满来找将军告状杜副将,这情节可比刚刚那个严重啊,作为一个副将手下的并不服从您的命令对你阳奉阴违,到底是好您教出来的兵有问题还是您……” 还是您什么,木槿点到为止,能有什么,不就是您自己身的问题么,说来说去还是那个意思,就是杜衡这副将做的不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要么杜衡承认自己失职,要么杜衡承认自己不配做副将,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什么杜衡愿意接受的。 “我没有。”卢健慢半拍的急声反驳,在这个时候无意是雪上加霜。 “没有什么?”木槿循循善诱的看向卢健。 “我没有不服……” “小兵,谁给你的胆子质疑一个副将的,你哪来的资格。”就在这个当口吴海出现了,出现的就跟个及时雨一样,不知是巧合还是闻风而来。 吴海的出口与出现及时的打断了卢健的话,也让卢健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更是意识到自己差点就闯祸了,只觉得浑身冷汗淋淋,一阵后怕。 木槿将眸光转向掀帘而入的吴海身上,这人可真是会挑时间,出现的刚刚好。 “大人。”进了帐吴海对着墨昱行了个礼,“将军。”而这声将军完全是意思意思的事。 “吴监军怎么来了?”这话是墨昱问的。 “听闻墨将军要召见那出外一年的一百人,人数虽少却也是军营的兵,下官作为监军理应上心。” “恩。”墨昱只轻应了一声没再多言。 “不知杜副将这是犯了什么错,墨将军竟是由着一个小兵这么质疑一个副将,便是杜副将犯错,也轮不到一个小兵来质疑,即便这个兵是墨将军的兵。” 24:打起来了 吴海几句话直接将战斗又升级了,火算是从杜衡的身上烧到墨翎身上了,这完全是打算照搬刚刚木槿对付杜衡的那一招来对付墨翎啊。 “吴监军好理论,原来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木槿定将吴监军的理论好好与将士们传道传道。吴监军也不用去苛责将军了,木槿的错木槿自己领罚,吴监军下令吧。” 说着,木槿直接一掀帐帘走了出去,二话不说直接趴在了营帐外的雪地里。 “天寒地冻的,木槿身子弱,经不住大雪刺骨,监军下令吧。”前脚趴下,木槿后脚又对着营帐喊了一声,喊得吴海骑虎难下。 打吗?肯定是想打的。木槿的配合态度不提,就那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很值得推敲了,他这要是打下去岂不是就坐实了这句。 里面吴海还没有给出回声,外面却已经先炸开了锅,因为那一百人来了。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趴地上做什么,将军的命令吗?” “是因为我们吗?我们没有打架啊,都已经认孬的被人追了还要受罚吗?” “不行,不能让老大一个人受罚。” “没打人都要受罚还不如打了呢。” “没错,这太过分了。” 一行人你一句我一句,等里面觉得苗头不对时,外面已经动起了手。 跟卢健一起追人的十来个人可是一直站在帐外呢,帐内的对话从没有压低,所以他们算是从头听到尾,见这一群人不明真相乱猜他们这还没来得及高兴,对方却直接将拳头砸了过来,这还了得,瞬间外面就乱成了一锅粥。 事情可谓是越闹越乱。 吴海吓得立刻跑出帐外,“住手,全部给本监军住手。”打架不要紧,可要是追溯源头因为他要罚木槿而引起这一系列乌龙可就不好了,特别是这罚木槿还罚得有待商讨。 总之,现在的吴海是惹得一身腥,半点好处没讨到。 杜衡也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吴海话里话外都是为了维护他,这事就更复杂了,吴海奔了出去,他也急忙奔了出去,因为是武将所以直接就出手阻止了,“住手,都住手。”边喊边拉人。 当然,杜衡不会傻到去拉自己的人,而是拉木槿那边的人,说是拉可那下手可不轻啊,然想浑水摸鱼的可不只他一个,所以他到底被人下了多少暗手就不知道了。 卢健是第三个跑出去的,外面可是他手下的兵啊,杜衡好歹是自己冲上去的,而卢健根本不用冲,一出现就被人拽入了战场狠揍了几拳。 白泽是第四个,但他绝对不是去拉架的,而是去看热闹的,没瞧见他径直朝着在一边趴在地上的木槿走去了吗? “怎么就打起来了,你也不管管。” “白副将说笑,连吴监军和杜副将都制止不了,我就一个小兵,我能命令谁啊。” “你这是真要讨打呢,翎都没发话呢,你跟吴海置什么气,还不让他们停下。” “我真命令不了,不骗你。” “我说你怎么一年不见变得这么倔了。” “谁知道呢,大概山里的水吃多了变异了吧。” 吴海在那边奋力的嚎叫,白泽却在这边跟木槿聊天,吴海那眼睛都红了。 25:摔了一跤又一跤的吴海 “白副将,身为副将,面对士兵斗殴,你都不知道要阻止吗?” “末将这不是正在劝说吗?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监军知道吧。”白泽说的很无辜。 这话说得吴海没办法反驳,所以吴海又将目标对准了木槿。 “你,让他们停下。”对白泽是谴责,对木槿那可就是完全的命令了。 木槿微仰着头看向吴海,“吴监军,您说笑呢吧,有您和杜副将在,哪里轮得到我一个小兵下命令,我这不过是就事论事的说了杜副将两句,您这就给我定罪了,我要是再越权下命令,这不是知法犯法么,我有三条命也不够吴监军定罪的。” “你……”吴海气得牙齿直打哆嗦。 “木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吴监军让你喊停就是给你的命令,你怎么能不遵守呢?”白泽在一边帮腔,努力表示自己的确是在劝木槿。 “这也是命令啊?”木槿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 “当然。”白泽应得振振有词。 “哦。”木槿表示知道的点点头,然后对着打斗的那边高声喊,“你们……” 才出口两个字有两个打得正火热的人突然朝这边倒了过来,白泽连忙一脚拽了上去,但只踹了一个,另一个不偏不倚的正好将吴监军给砸了一个正着。 砸人的那个恰巧是杜衡的兵,还是个挺魁梧的兵,可见吴海被砸得那叫一个抽气。 白泽好似不知的将他踢了一脚的人又踢了两脚给踢远了,这才回头,好似刚刚才知道吴海被砸似得,连忙上前营救,“你这个小兵怎么回事,吴监军也是你能砸的。” 边说边去拉那个小兵,刚拉起一点点脚下一滑手一松,那人又砸了下去,砸得吴海一个抽气。 “白泽你……”气得吴海连说个话都岔气。 “哎呦,对不住了吴监军,这雪地里脚滑,您不会怪我吧。”说着又去拉那个小兵,“光长个子不长脑子,要是将吴监军给砸出个什么,你赔得起吗?” 这一次一拉一个准,白泽利落的将人拉开,然后又利落的去扶吴海,这拉得吴海爬了一半,白泽再一次脚滑的将吴海甩落,自己也跟着跌倒在地,“哎呦,这地真滑,”一句抱怨在吴海开口之前说了出来。 然后后知后觉的去关心吴海,“哎呀,吴监军没摔着您吧,您可还好?” 好个屁,吴海很想这么说,但这心口疼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泽麻溜的爬起来,再度伸手去扶吴海,这一次吴海很不给面子的一掌拍开白泽的手,然后自己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那脸色又青又白,真不知是气得还是疼得。 “吴监军您看,他们连我都不顾,对着我就砸过来,您说我的命令还能有用吗?”吴海刚站起来,气还没喘顺就听见木槿不紧不慢的来了这么一句。 吴海的眸光随着木槿的开口看过去,自己气都喘不过来,对方却好好的趴着,吴海只觉得心中的气血汹涌,“你们给本监军等着。”搁下一句就往营帐里冲。 吴海前脚一走,后脚白泽便蹲下靠着木槿开始邀功,“怎样,哥哥表现得不错吧。” 26:我欠打不行吗 木槿侧头看向白泽,给了一个赞得表情,“不错,为了表示嘉奖,那两道菜等回头我被杖责完了养好了伤就给你做。” 木槿的话让白泽咧了嘴很是高兴,不过,“不是,你就这么确定你会被杖责?” “肯定的,那些名义上是我的兵吧,今日便是吴海不下令,将军也会杖责我的。” “你说你在校场上宁可跑也不和他们的打,怎么跑到这议事帐前倒是打起来了,别跟我说你阻止不了,我可不信。” “兴许我就是欠打呢?” 木槿这一句丢得白泽那叫一头雾水。 白泽与木槿这边旁若无人的聊着,那边吴海肺都气炸了,进了营帐直接炮轰墨翎,“墨将军,士兵公然打架,你作为将军,你都不打算管管吗?”话语里的火药味十足。 相比于吴海的怒火中烧,墨翎那周身的气息虽冷却很是淡然。 将眸光从棋盘上移到吴海的脸上,墨翎冷然的开口道:“这不是吴监军在管吗,本将军怎好跟吴监军抢差事,没得落一个与监军抢权的名声,不好。” 墨翎的话噎得吴海就跟吃了黄连的哑巴一样,浑身上下没一处不难受的,更是让他堵在心头的气血一直涌上了喉咙。 “墨将军说笑了,本监军不过就是个监军,一切还是以将军为主的。”吴海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 然无论是从眼前的这场他抑制不了的祸事,还是在墨昱面前摆态度,这姿态他必须要放低。若不是因为墨昱的存在,这种事他绝对是甩手走人的,既然走不了他就将墨翎拉下水,这事可不能他一个人担着。 “是吗?”墨翎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吴海深怕墨翎不下套,连忙应了一声。 墨翎似笑非笑的看了吴海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半分要动的意思。 吴海见墨翎不接挑子,那叫一个上火,刚要开口却在这时墨昱开了口。 “吴监军说的很有道理,翎你是一军主将,理应主导一切,而吴监军既是监军那就只是监察督促而已。”说着墨昱看向了吴海,“不知吴监军觉得本大人说的可对。” “大人所言极是。”对不对现在都必须是对的,不要说现在情形所逼,就墨昱亲自开口这必须是对的,更何况理论上本该就是这样,至于实际上如何那就不可被外人道也。 墨翎依旧没接话,不过却是从椅子上站起了,一边伸手拂平袖子,一边侧首问墨昱,“大人要一起吗?” “即是巡查,哪有躲避之理。”墨昱利落的起身。 “我也要去。”苏莹莹深怕被落下,跟着喊了一句,不过没人去应她。 墨翎已经抬脚向外走去,墨昱紧随其后,苏莹莹见没人理她就自己跟了上去。 帘帐开,入眼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而雪地上一片杂乱。 在这杂乱中墨翎第一眼并没有看向那斗得死去活来的两帮人马,也没有去看那冷眼旁观站在一侧的七八十人,而是看向了那在一堆人群中并不显眼却又极度显眼的两人,至少在墨翎的眼中极度显眼。 一人趴着一人蹲着,两人聊得那叫一个和乐,与这杂乱的人群半点也不和。 大概是感受到了墨翎的眸光,木槿与白泽同时抬眸看了过去,都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眸光。 27:杖责二十 “翎出来了,我可不能再陪你扯了,小木槿,你自求多福吧。”说着白泽站起了身。 “不劳费心。”丢下一句,木槿趴着开始装死。 墨翎没多做停留,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眸光,然后看向了那一群还在打斗的人,“打够了没?”没有刻意的嘶吼,只一句平常不过的问话,却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打斗的双方愣是停了手中的动作。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将领的料,不用刻意命令,随意的一句话便将场面给控制了下来。 “没打够可以继续。” 没有任何的怒意,好似真的让他们继续一般,然却没有一人再动。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既然你们打够了,现在该换本将军了。” 此刻的墨翎那叫一个霸气那叫一个帅,看得苏莹莹眼睛都直了。 而最该看得那个人却埋头在雪地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泽。” “是。”白泽大声领命。 “每人二十军棍,立刻让人执行。” “是。”白泽应声立马去寻杖责的士兵。 参加斗殴的那些互相恨恨地看了一眼,然后很自觉的趴在了雪地之上。 然在场的并不只有动手的几十个人,还有七八十个是旁观的,他们站得很直,没有半点要趴下的意思。他们认为至始至终自己都是局外人。 墨翎一眼扫了过去,“全部趴下,需要本将军说第二遍吗?” “将军,我们又没有打架,为什么要受罚?”被看的几十个人有些不满的出口抗议道。 墨翎眸光如梭,“既然你们当初跟着木槿离开了就是一个整体,有人犯错全体受罚,还需要本将军解释吗?” 于是剩下的七八十个人不甘不愿地趴了下来,一脸被连累的愤恨。 就这么会功夫,白泽已经将行刑的士兵给召了来,并利落的站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上。 “杜衡治下不严,杖责二十。” “是。”杜衡没有半分不服,或者说不得不服的趴了下来,今儿这事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推脱不了责任的。 “木槿治下不严,杖责二十。” 木槿没应声,而是看向了吴海,“吴监军,您刚刚说小兵不能质疑将领的,将领便是错了小兵也不能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您说要罚小兵来着,一并说了,好一起打,让小兵一次性疼完。” “本监军的意思是不能污蔑将领,没有说有错不能指,现在杜副将都领罚了,本监军还要治你什么罪。” 吴海这也算是将吐出来的硬生生给吃进去了,没办法,架不住木槿那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他威望已经丢了许多了,不能再丢了,更何况本来要保杜衡,现在他的兵当众斗殴已经没办法保了,他也不需要再赔进一些声望了。 “哦,原来是小兵理解错了啊,原谅小兵没读过书道理懂得少。我还以为监军准备包庇杜副将欺压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兵呢,原来是小兵理解错了,差点就冤枉吴监军了。” 吴海只觉得喉咙一腥,什么叫包庇欺压,这简直就是要噎死他,可人家这话说得偏偏不是指责是原以为,这叫他怎么发作,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 28:墨将军的亲兵 “行刑。”墨翎就跟等着木槿将话说完一样,堪堪在这个时候喊了一声。 接着就响起了啪啪的棍棒杖责声,大概是场地比较空旷的原因,这声音听着格外的响亮。 二十军棍并不需要多久的时间,没一会就打完了,但事情还没有完。 “杜副将,将你的兵带回去好好训练。” “是。”杜衡起身领命,然后挥手带着自己的兵转身离开了。 “剩下的起身列队。” 不管伤重与否,将军令下,就是爬也得爬起来。 刷刷刷,地上爬起来一片,并迅速的按照身高列成了队。 “木槿出列。” 木槿上前跨上一步。 “十人一排十人一列重新列队。” 刷刷刷队伍再次动了起来。 “从左往右,第一列去第一营,第二列去第二营,以此类推,既然不懂何谓集体就去好好学学。现在,分散去各营区报道。” “是。”一百人应声分散。 不过片刻,吵闹的议事帐前又恢复了寂静。 “外面天寒,大人进屋吧。本将军有事,就不陪大人了。”人散了,墨翎对着墨昱拱了拱手。 “墨将军请便。”墨昱对着墨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翎哥哥你要去哪里?”苏莹莹眼巴巴的瞅着墨翎,刚刚的墨翎好霸气,她好喜欢。 “有事。”墨翎看了苏莹莹一眼,回答了她,声音谈不上热络也谈不上清冷,给人一种既亲近又疏离的感觉。 “我能去吗?”苏莹莹直勾勾地看着墨翎。 “不能。”这两个字说的那叫一个无情,“木槿,跟上。”丢下一句抬脚就走。 明确的拒绝让苏莹莹鼓了嘴,想喊墨翎却没那个胆子,只能对着墨昱撒娇,“昱哥哥……” “翎有要事处理你不可胡闹。” “可是,他为什么独独要带上那个兵,其他的不是都分散了吗,为什么那个没分走。”苏莹莹莫名的看木槿很是不爽。 “那可是墨将军的亲兵。”吴海不阴不阳的来了这么一句。、 “吴监军这口气可是羡慕嫉妒翎?”白泽嬉笑得来了这么一句。 吴海瞪向白泽,“本监军就是论事而已。” “是嘛!”白泽一脸怀疑的表情,“吴监军刚刚摔了两下还好吧,要不要回去休息。” 白泽这可谓是哪壶不该提哪壶,提得吴海脸色又黑了几分,提得他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的。 “哎呀,吴监军这不会还是怪末将手脚不利索没将吴监军扶好?要不吴监军也赏末将几军棍?” “白副将多虑了,本监军感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责怪。”吴海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才将这些话给说完。 “不责怪就好,如此末将也可安心去做事了。”说着白泽对着墨昱行了礼,“末将要去练兵,先行告退。” 丢下一句也不等墨昱开口,转身就走,不走干嘛,留下听吴海啰嗦吗?还不如去看看小木槿究竟在搞什么鬼,他可不认为她真的是欠打啊。 “吴监军操劳到现在想必也是累了,回去休息吧。”白泽一走,墨昱就对着吴海下了逐客令。 墨昱都说了让他离开,他还能留下吗?肯定是不能的,而他现在也的确需要安静一下休息一样。 “谢大人体恤,下官告退。”吴海麻溜的滚蛋了。 “昱哥哥回去休息吧,我出去逛逛。”见人都走了,苏莹莹也准备开溜。 “你不行,陪我下棋。”墨昱一看苏莹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要去干嘛,若是在鄢陵他是不会阻止的,但是这里是荒野是军营,并不是谁都知道她的身份礼让她的,闯祸了是小事,要是她吃亏了可就罪过大了。 “可是……”苏莹莹不想跟墨昱回去,她想去看墨翎干嘛了。 29:你还知道疼? “恩?”墨昱是温润,但那一个眸光看过来,愣是让苏莹莹变得乖巧。 “是,陪您下棋。”说着也不等墨昱率先进了营帐。 墨昱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向营帐走去,当初就不该心软将她带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墨翎拒绝了苏莹莹的跟随带着木槿没有回别处而是去了他的营帐。 不知是墨翎走得就慢还是迁就着木槿的伤,明明不是太远的距离两人愣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墨翎的营帐前。 墨翎半步不停的掀帘而入,而木槿却停在了那落下的帘帐前。 这个地方她有一年不曾踏入了,这一刻心中莫名的生起一股类似近乡情怯的情感,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是在怕进入之后看到的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吗?可究竟有什么是自己不想看到的。 落下的帘帐突然再次掀了开来,“发什么愣,我不缺守卫。” 我吗? 不是本将军呢! 木槿半垂着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抬起,眼前的人从脚往上一点一点的映入她的眼帘,最后对上他那泛着冷气的眸光。 墨翎似乎有些不耐,在与木槿眸光对上的那一刻突然伸手扯住了木槿的臂膀一把将她扯进了营帐,帘帐落下,而那被扯着的人则撞入了他的怀抱。 木槿没有开口吐槽自己被撞疼的鼻子,而是伸手拽紧了身前之人的衣襟来稳固自己的身子。 大概真的只是为了稳固身子,木槿在站稳之后就松开了拽着墨翎衣襟的手并往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的意思很明显。 在木槿撞向墨翎甚至去扯他衣襟的时候墨翎都没怎么用力,却是在木槿退开的时候,墨翎拽着木槿的手突然用力。 即便那力度让她有一种手腕骨要被捏碎的感觉,木槿始终半低着头不言不语。 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人,墨翎只想一巴掌拍死,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只见他猛地用力将木槿扯进他怀里,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啪地一下打在了木槿的屁股上,这一巴掌打得木槿立马炸毛了。 “将军……”一声控诉不知道传出了多少里。 啪,墨翎又打了一巴掌。 “将军……” 木槿委屈的不行,她才刚刚杖责完,那是实打实的板子,这不让她休息还在她伤上加伤,打得还是她的屁股,到底要怎样。 啪,墨翎并没有停止的迹象。 “疼……”在被啪啪了四五下之后,木槿终于吐出了这个字。 “你还知道疼?” 话如此说,但墨翎手下的动作却不停,依旧打了下去。 “我为何不知道疼。”木槿气得伸手去推墨翎的胸膛,奈何对方的力气比她大,她根本就是蚍蜉撼树。 “知道疼还用这么蠢的方法找打,别告诉我那些人的动手没有你的意思。” 不给她点教训,她永远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 啪的一下,墨翎又给了木槿一巴掌,本就红肿了,不要说用力拍,便是碰一下遇到不能忍疼的人那也是很疼的。 墨翎的控诉让木槿顿了一下声,然在下一巴掌又拍到她的屁股上时,她又炸毛了,“不然呢,达到结果不就行了,管什么过程。” 30:到底在算计什么 这话就有些赌气的嫌疑了,她知道这种方法是最激烈的也是最好的分散队伍的理由,更容易让那些人融入到各营,但却不是唯一的,她承认她被那个扮成少年的女子给刺激了,但刺激了又如何,这确实是个好方法不是么?她又有什么错。 “要是我不配合你你闹这么一出不都白受了。” “你不是配合了么。” 这是重点吗,墨翎都被木槿气乐了,他心疼她,她倒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还有理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理了?” 木槿撅着嘴不做声。 “木槿,这一年你果真只长了个子。” “你才只长了个子,我……”木槿愤然抬首,然控诉的话语在抬首间蓦然顿住了。 唇齿相依大概就是此刻的这个画面。 木槿忘了自己长高了,已经不需要再扯着墨翎弯腰,只需要他微低头而她微抬首便能吻上那薄唇。 而此刻墨翎恰好低首看着她,恰好在训斥她,而她在这个时候恰好抬首,更恰好的贴了上去,一切的恰好让整个空气都静止了,墨翎的掌停在了半空中不知该落往何处,木槿的手抵在墨翎的胸前不知道是该推还是该拥住。 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画面也静止在了这一刻,两人就那么含着对方的唇眸中只倒影着对方的身影,看着,看着。 “翎,你在不在?”突然外面响起了白泽的呼唤。 静止的画面在这一刻被打破。 木槿如梦初醒的双手用力推了墨翎一把,身子借力向后退去,并一个旋身背对着墨翎,伸手狠狠地擦过自己的唇,她这是蠢到家了,气得要死还要送上去给人占便宜,回头指不定还要因此受罪,她这到底是在干嘛,她到底要赔多少次夫人折多少次兵,简直亏死了。 墨翎并没有因为木槿的那一推而撼动半分脚步,在木槿背对着他的时候,比起木槿的狠狠擦过,他却是伸手轻拂过自己的唇。 “在不在啊,我可是进来了。” 白泽的吆喝声已经到了账前。 木槿不想再应付任何人,余光中她的小榻还在,于是木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几步上前蹬了鞋子往榻上一趴,扯过棉被直接将自己裹了进去。 就在木槿裹好的那一刻,白泽掀帘而入。 白泽没料到帘子一掀开就遇到了墨翎这尊神,被他给吓了一跳,“喊你不应,还往这门口一杵,存心吓我的吧?” “当我跟你一样闲?” 丢下一句,墨翎抬脚向帐内的书案走去。 “哎呦,我就是那么一说,这么大火气做什么。小木槿呢,你把她藏哪去了?”说着,白泽目光在帐内扫了起来。 只要是不瞎的都能一眼看到地上那横着的两只鞋和小榻上的那一团,显然白泽不瞎,一眼就看到了,然后快速黏了上去。 “小木槿,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说着就去扯木槿的棉被。 木槿拽着被子,不过却露出了头,用比对墨翎还要冲的口气道:“白副将,我是伤患,伤患明白?” 白泽没有因为木槿的控诉而松掉对被子的拉扯,“就没见过你这种自己讨打的,说说,到底在算计什么?” 31:再喊两声听听 “不让我好好休息,白副将的糖醋里脊剁椒鱼是不想要了吗?”这绝对是杀手锏。 “咳……”白泽松开棉被捂嘴咳嗽了一声,“那什么,你好好休息。” 木槿瞪了白泽一眼,被子一裹再次蒙住了头。 “对了,你上药了没有,我来的时候顺便拐了趟军医帐,给你……” “你可以走了。”侧面伸过来一只手夺走了白泽从袖中拿出来的药瓶。 话被打断东西被抢走,白泽不爽了,然在转首对上墨翎那不可违背的眸光时顿时蔫了,“你们这对主仆,可真是过河拆桥。” 恨恨地吐槽了一句,白泽不甘不愿的抬脚离开,他到底来干嘛了,什么都没问到,还做了个跑腿的,好惨的有没有。 白泽一走,木槿刚刚安静了一会的被子又被人给扯住了,不过对方并未多用力。 “出来,上药。” 木槿表示没听见。 下一秒她身上的被子直接被人给掀了,木槿再也当不了鸵鸟,双眸怒斥的看向墨翎。 墨翎就跟没看见似得,慢条斯理的拔掉药瓶,“趴好,上药。” 趴好?她才不要。 木槿不吵也不闹直接以行动证明。 然墨翎好似洞悉了她的意图一般,出声威胁道:“若是不配合,别怪我动用非常手段。” 墨翎的话让木槿爬了一半的身子又趴了下去,她就没见过有谁要被强迫着上药的。 “我没事,不需要上药。”木槿梗着脖子说了一句。 墨翎就那么伸手在木槿屁股上用力一拍,拍得木槿身子一颤,“墨翎……”一声怒吼不假思索的就这么喊出了口。 “你叫我什么?” 森森的寒意让木槿瞬间清醒,她被气疯了吗,竟敢喊了将军的名字,这得有多作死。 叫了什么,不知道。 木槿双手捂脸直接做鸵鸟,刚刚她气糊涂了,谁叫他一遍又一遍的拍她的屁股的,便是没有伤,淑女的屁股是能随便碰的吗? “木槿,有胆子喊没胆子认吗?” 墨翎将唇凑到了木槿的耳边,只不过这一次木槿感觉不到让她酥麻的温热,只觉得森森冷意从那耳伴袭向心底。 木槿继续鸵鸟。 墨翎顿了片刻退开了身子,好似打算就此放弃不再逼问。 就在木槿因为他的退开而微微松一口气的时候,屁股上再一次一痛,于是木槿又炸毛了,“墨翎。” 大概是喊过一遍的缘故,这第二遍似乎带上了点理所当然的味道。 这一次墨翎快速地伸手挟制住木槿侧过来的下巴,不让她再当鸵鸟,“木槿,这一年不仅长了个子,胆子似乎也长了不少。” 比力气,木槿是完败,所以木槿也不挣扎了,就那么振振有词地看着墨翎,“名字不就是用来喊得么?” “是。”墨翎完全不否认。 然木槿却惊悚了,承认得这么爽快是又要怎么收拾她? “既如此,再喊两声来听听。” 啥?木槿蒙圈了,这什么套路这是,陷阱绝对的陷阱,木槿防备的看着墨翎。 “好好喊。”墨翎就跟没看见木槿的防备似得,继续下着命令。 木槿看着墨翎没出声,因为她不知道好好喊是个什么喊法。 32:脱了要负责 “喊。”见木槿只用一双眸子喷火的盯着他没半点动静,墨翎没什么耐性的低斥了一句。 “墨翎。”大概是被气的,木槿一下子就脱口而出,只是似乎与好好喊搭不上边。 “继续。”墨翎似乎也不恼,只让她继续。 见此,木槿脖子一横,喊就喊,都让喊了,她还怕不成,于是…… “墨翎,墨翎,墨翎,墨翎……” 一遍又一遍,开始的时候可谓是咬牙切齿,后来就有些碎碎念了,说夸张点与和尚念经没啥区别。 喊着喊着木槿觉得自己都要睡着了,喊得也越来越慢,越来越有韵味,“墨翎……墨翎……墨……翎……” 许是力气用尽了,喊到最后两个字喊得都拆了开来,最开始的怒意狠斥早已不见,只余越来越软的音调,软到带上了娇意,软到如猫爪一般一下一下抓着墨翎的心。 很想再听下去,但凡事适可而止。 于是…… 喊得就快要瞌上眸子的木槿突然觉得腰间一凉,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一清醒过来才发现挟制住她下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拿走,此刻正按在她的腰背之上。 “将军……”这一声不知是羞得还是恼得,满是控斥。 “恩?”墨翎只轻哼了一声,带着诱惑的尾音挠得木槿的心一颤一颤的。 木槿只觉得身子很不争气的一软,气得她恨铁不成钢的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手心间。 墨翎抬眸看了一眼木槿,眼底含着木槿看不见的笑意,手上抹药的动作没有停下半分,不一会腰背上已经抹好药,所以墨翎想都不想直接去拽木槿的裤子。 正在哀伤的木槿感觉到腰间的力道,瞬间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 只不过刚跳一半就被墨翎一巴掌按了下来。 木槿没办法动,只能双手背到身后按住自己的裤子,一张脸哭丧着,这裤子真不能脱啊。 “将军,这……我自己来……药我一定上……”她忍了,她真忍了,别脱她裤子啊,到底有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以前她一靠近不是掐她就是推她的人为什么现在要给她上药,一年不见而已,都发生了什么。一年不见不是该生疏吗?这越来越不避讳究竟是什么鬼? 墨翎不语,而是双手用力推开木槿的双手,木槿刚要动,墨翎在她身上点了一下,瞬间她连动都动不了了,这一次她是真的要哭了。 “将军,脱了是要负责的。”裤子被下拽的趋势已成必然,感觉腰上那在下拽的力道,木槿垂死挣扎。 墨翎的手顿住了,腰间那下拽的力道也顿住了,这感觉让木槿松了一口气,然这口气才松到一半墨翎的话直接让她噎住了。 “好。” 好?好什么好?好什么? 木槿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屁股上一凉,这一次木槿连嚎的心都没有了,让她死了算了,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殷勤的给她上药,她是淑女啊,淑女的屁股能看吗?即便是一半也不行啊! 墨翎只拉了一半,因为只伤了一半,但这一半也是木槿不能容忍的,不能容忍啊。 这人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33:你傻还是我傻 让她死吧。 给她个地洞吧。 她没脸见人了。 墨翎起初只是单纯的想替木槿上药,也是单纯的恼她不爱惜自己,然木槿的过度反应却是让他起了捉弄之心,看着她抓狂看着她崩溃,他就莫名的乐。 便是脱她裤子也只是想逗一逗,大概是关注点都在逗上面了,当他抹着药抚上她屁股的时候才觉得这动作是有多暧昧。 为了不被看出异样,墨翎忍着心中的翻腾一点一点的将伤药替木槿擦好,然后替她拉好被扯下的裤子,最后解开了她的穴道。 他以为她会扑上来咬他,再不然骂一句总要的,可她却在能动的时候直接扯过一边棉被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 这样的木槿倒是让墨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概是自己有些理亏,墨翎没有训斥木槿,“好生休息,本将军有事先出去了。”搁下一句转身就走了,若不是木槿此刻想死上一死想到没脸见人,她大概会听出几分墨翎的落荒而逃,可惜她已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着墨翎,所以生生的错过了一个反击的机会…… 木槿表示对于一个强行扒了淑女裤子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人她都不要理会,他怎么就敢这么做的,她要表示抗议抗议再抗议。 而木槿所谓的抗议就是对墨翎的存在视而不见,不要提说话,连最基本的见礼都没有,反正她是伤员,她要养伤,她哪都不去谁管得着。 木槿这算是宅在营帐里了,但宅在营帐里也要吃饭喝药啊,墨翎是没管她宅却也没管她吃饭吃药,所以一天三顿的饭点木槿还是要出营帐的,毕竟不过就是打了几十大板比较红肿,还不至于连路都不能走,而她亦不是为了这么点小伤就娇惯的不行的人,她这个人向来能忍。 自前两日那夜的大雪之后天公作美就没再下,而两日的阳光足以将积雪融化,当然要全部融化还是几日的,不过已经融化了大半,而这半化不化就导致这地面很是泥泞,出行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多少要沾上些泥泞。 此刻正值正午,木槿正深一脚浅一脚的挑着干爽的路向后勤部走去。 木槿正走的好好的,突然从侧面飞奔过来一个影子,基于本能木槿往后一躲闪了开去。 黑影没撞到人却也没停得下来就那么往那满是泥泞的路上扑了过去。 木槿不管这位是故意的还是没看清无意的,人她是让了开去也没碰到她,所以她不太想计较。 于是躲了一下之后,木槿往旁边绕了几步继续前行。 “哎呦……”身后响起那摔痛的声音,很是清脆,清脆到木槿只是听她哎呦一声就知道是谁,但知道是谁又与她何干。 “你给我站住,谁叫你躲开的。”苏莹莹见没撞到人自己摔了个跟头满手的泥泞,然抬眸间那个罪魁祸首却旁若无人的走了过去,苏莹莹那是边迅速的爬起来边开口大叫的指责。 不躲?站着给你撞?是你傻还是我傻? 木槿嘴角勾了勾,讽刺意味十足,不过脚下却是半步没停,毕竟人家没连名带姓,她也不好对号入座不是。 34:我让你免礼了吗 “你给我站住,耳朵聋了是吧。”苏莹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木槿的前面伸手张开拦住了木槿的去路。 木槿站定脚步,左望望右望望,最后伸手指向自己用一脸极其无辜的表情看向苏莹莹,“你是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耳朵聋就算了你眼睛也瞎吗?”苏莹莹这口气是相当的不善。 木槿眉眼弯弯看着满眼的笑意却是满眼的冰冷,她没招这位惹这位吧,开口就骂她,她看着像是那么欠骂的? 这找茬也找得太莫名其妙了,还是这么没营养的手段,吃的草长大的吗? “笑什么笑,你是傻子吗?骂你你还笑。”看着木槿眉眼弯弯,苏莹莹更是满肚子的火气,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木槿不想跟一个小丫头胡搅蛮缠,于是就跟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往一侧走了几步准备绕过苏莹莹继续前行。 哪知木槿这才刚迈开步子,苏莹莹就反应极快的伸手推向了木槿,“不准走。” 木槿会让苏莹莹推到吗? 答案是她又向一侧躲了一下,所以没控制好力道的苏莹莹直接趴在了地上,本来就是身上衣服有点脏,现在这脸上也抹上了淤泥,那形象着实狼狈。 “你敢躲……你竟敢躲……”苏莹莹尖叫出声,满是不可置信与气急败坏,好似木槿躲开是一件多么不应该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木槿也是醉了,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合该别人站着不动给她欺负吗?这都什么逻辑。 木槿生气都懒得生了,跟这种自我感觉特别高尚的人她没办法讲理。 于是木槿再一次绕道而行,这一次脚下用了力,没再给苏莹莹拦住她的机会。 苏莹莹这没营养的手段木槿看不上,但是没营养的手段却可以呈现出很有营养的效果,而这其中的关键在于权势。 当木槿在两柱香之后被叫到议事帐的时候,木槿很好的见证了这一点。 议事帐里人不多,却也不少。 所谓的巡查大人,她的将军墨翎,还有她的对头吴海,还有被归为小伙伴的白泽,再有就是那个眼睛哭成了红兔子的苏少。 “大人,将军,吴监军,白副将。”进了帐,木槿快速的扫视了一眼人员之后,拱手行了个军礼。 “你为什么不给我行礼。”见木槿行礼的人里面没有自己,苏莹莹立刻控斥出声,仿似木槿做了多大罪过的事一般。 “这位是苏少,你唤苏少便行。”白泽在苏莹莹的话落之后打着哈哈的开这口,这话从侧面说明木槿是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才没开的口。 木槿看了白泽一眼,见他眼睛直抽抽,想了想还是行了礼,“苏少。”这算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吧。 苏莹莹对木槿这一声很受用,兔子般的眼睛里满是得意的笑。 然在见到木槿行了礼又站直之后,笑意立刻又没了,“我让你免礼了吗?” “苏少,军营里没那么多规矩。”白泽又插了一句嘴。 “我跟你说话了吗?”苏莹莹冲了白泽一句。 白泽的笑依旧不变,但墨昱却是开了口,“莹莹。” 只两个字,苏莹莹顿时敛了气势,敛了对白泽的气势。 35:谁是对的 木槿没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而是站得笔直,眸子微垂,这算什么,对她的批斗吗?副将不能吼,吼她可以,就因为她是一个小兵吗?但是她又做错了什么? “不知将军唤木槿来何事?若无事木槿便先出去了。”敛了敛气息,木槿抬眸看向墨翎,眸光很是平淡,看不太出有什么情绪变化。 两柱香前她在后勤吃饭,是一个巡逻兵说将军在议事帐等她,她这才来的,只是不想迎接她的却是这个阵仗。 来之前她大概隐隐的有这么个猜测,只是当猜测变现实,且阵仗还如此之大,几乎在这军营里说得上话的都在这了,这种感觉着实不太美妙啊。 “苏少说你推了她,弄得她满身泥泞,不但不扶还甩袖离去,可有这么一回事?”墨翎问得也很公事公办,听不太出半分偏帮。 “我为何要推她?”木槿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直直的看着墨翎。 “你恼怒我抢了你的紫貂毛,你没办法怪翎哥哥,就来欺负我。”答话的是苏莹莹,满口的忿恨。 这答案还真的是很有说服力。 只是回答的这么快确定不是事先就想好的? 呵,能掰曲事实,谁知道是不是一开始就是个套呢? 只是她到底哪里碍着这位了,要设个套来对付她? 木槿没说话,而是将眸光从上方的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墨翎的完全看不清,苏莹莹的无非就是得意,墨昱的一副温润却疏离的模样,白泽倒是眸底有些担忧,倒是吴海,这神情很值得推敲了,看着是没什么表情,不喜不怒的,可这不喜不怒就有大问题了,谁不知道他两不对付啊,她倒霉了他竟然不幸灾乐祸乐见其成,这感觉不对啊! “首先我不愿意送的东西绝对不会到别人的手中,既然送了也就不会再在意,其次我没有推这位苏少,相信不相信各位自己斟酌,最后这位苏少不是三岁小孩,摔倒了自己站起来便是,为何需要他人搀扶?” 木槿的话让营帐内有那么片刻的沉默。 “我不管我摔了一身泥你不扶我就是你的错,你若是不躲开我就不会摔倒,就是你的错你的错……”沉默过后,直接响起的就是苏莹莹的哭声,那叫一个震天。 大概最让男人受不了的就是女人无理取闹的眼泪了,当然这得在在乎的人面前,至于这个在乎是个怎么样的在乎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只要在乎就行。 作为墨昱与墨翎共同的表妹,墨昱和墨翎谁也不能就真的让她这么哭下去的。 “吴监军,这是军中将士,本大人也不好多加言语,这事你看怎么处理好?”墨昱比墨翎先开了口,不过却不是下命令,而是踢了个球给吴海。 “大人这话让下官惶恐,以大人的身份发落谁都是应该的。不过既然大人问了,下官就说两句,不管这木槿推没推苏少,没将苏少扶起冷眼旁观这是事实了,怎么说苏少也是客,木槿这待客的态度太差了点,就这点理应受罚。不过这木槿可是墨将军的亲兵,下官不好越俎代庖,这事还得墨将军拿主意。” 36:鞋别脏了 吴海这话可谓是先奉承了墨昱,后直接给木槿定了罪,再然后将这个下命令的任务直接话音一转踢给了墨翎,而对于苏莹莹到底撒谎没撒谎这事直接就盖过去了,可谓是高明。 现在的局面就是墨翎罚木槿是应该的,不罚那就是袒护。 大概是意识到现状对自己有利,苏莹莹也不大声嚎叫了,只抽抽搭搭的垂着眼泪,汪汪的看向墨翎,好似只要墨翎说一声不罚她就再哭给他看。 墨翎看了吴海一眼,吴海对着墨翎笑了笑,笑得那叫一个奸诈。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木槿早已垂下了眸子,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最后墨翎看向了苏莹莹,“你要当如何才舒心。”这话吧,说难听点就是踢球了,说好听点呢那就是惯着苏莹莹,只看人如何去想了。 苏莹莹肯定不会觉得是踢球了,她就觉得身心舒畅,又得意的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木槿,哼,翎哥哥还是护着她的。 “要她道歉,然后再去外面泥地上滚几圈。”这惩罚听着不算重,就跟小孩子家家玩闹似的,好似很无伤大雅。 然,要一个人明明没做错事却要认错,这算是一种折辱了,特别是那种心高气傲的。 而木槿恰恰就是这种心高气傲的。 “木槿,照做。”苏莹莹的话一落,墨翎直接转首对着木槿下了命令。 比起这种还不算太触及她底线的折辱,木槿最不能接受的是墨翎的认同。 让她道歉,这意思就是她错了吗?她合该站着让那个小丫头欺负不是? “是。”木槿抱拳应声。 这是军令,是权势,不是她底线太低,而是这种事不值得她为之付出反抗的代价。 不过明的不行暗的她绝对不会亏待自己半分。 “木槿不该冷眼旁观苏少跌倒,不该在苏少撞过来之际闪身躲开,不该在苏少跌倒之际转身离开,木槿给苏少道歉。”木槿给苏莹莹行了个军礼,几句话听着是道歉却也是阐述了事实,这道歉也算是道得别开生面了。 话一落,木槿也不等苏莹莹开口就转身走向营帐外。 “唉,我还没说原谅……”木槿说完话就走人,苏莹莹很不满的开口,但见到木槿在外面泥地上滚来滚去的身影,顿时歇了声。 苏莹莹还想狠狠为难一番,奈何对方动作太快,她要说没原谅,人家都滚到地上了她还要怎样。 面对这个情境苏莹莹只能咒骂一句动作那么快做什么。 然看了片刻见木槿脸上没有半分污渍,苏莹莹瞬间不满了,更像是找到了某个发泄口,起身蹭蹭蹭地就跑到了外面,一脚踢起地上的泥巴往木槿身上溅去,这一次木槿没有躲,苏莹莹的这一脚溅了木槿满脸的泥巴。 谁也没料到苏莹莹会突然跑出去,但对于这场景好似也见怪不怪了。 苏莹莹还想踢第二脚,墨翎沉着眸子开口了,“刚换的鞋别弄脏了。” 墨翎的一句话让苏莹莹顿时眉开眼笑,提起的脚又放了下去,像是抢到了自己喜欢的糖果的小孩昂着头得意洋洋的对着木槿道:“行了,不用滚了,我原谅你了。” 木槿停了下来,只是那双被泥巴胡了的眼睛里满是冷冽,还没有谁敢这么侮辱她,这份情仇她记住了。敢这么对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37:一盆冷水 “别动。”木槿这刚要爬起来,苏莹莹突然呵斥了一声,木槿真的就不动了。 苏莹莹之所以开口是因为她看见自己的鞋边上沾了些泥泞,见木槿被呵斥得不动了,苏莹莹抬脚就往木槿的衣服上蹭去,蹭了两下鞋子蹭干净了,这才满意的用施舍般的语气道:“你可以滚了。” 看着这一幕,墨翎握紧了袖中的拳头,吴海则是满眼的幸灾乐祸,白泽眼底闪烁着点点担忧,而墨昱除了对苏莹莹的纵容还有点点对木槿的探究,毕竟他可是见证了木槿对吴海那都是怼得一点都不怕,现在却能这么忍受这屈辱,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可怕,这个不起眼的少年究竟是真的畏惧权势还是太过能忍呢? 木槿在苏莹莹满意的向帐内走去之际,不慌不忙的起了身,拱手对着开着帘子的帐内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身离去,明明很是狼狈的样子却走得异常的坚定。 没一会木槿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几人的视野里,而此刻的苏莹莹可谓是开心得不得了。 这个时候墨翎直接浇了她一盆透心凉的冷水。 “苏莹莹。”只是一个名字却喊得比帐外那未化的雪还要冷,“这里是军营不是鄢陵,今日护你不是看在舅母的份上,而是看在你跟着太子殿下而来为客的份上。”言外之意这面子是给墨昱的,“我自己的兵我自己了解,她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我一清二楚。这样的事发生一次就够了,我绝不会再为你这种无聊的事再发难第二次。这里的人全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不是你在鄢陵城里可以呼之则来唤之则去的奴才。在这里我是将,我要维护我手下万千将士的尊严,否则我何以服众,否则我何以带领这万千将士保卫这边疆,没有他们,你苏莹莹又凭什么在那鄢陵骄纵的生活。” 话落,墨翎抬脚离开,徒留一抹坚毅的身影。 墨翎的话让人没办法反驳,因为他没有护着木槿,该罚得已经罚了,而这些话不是为木槿,为的是万千将士的尊严,因为他是将。而这大概也是他能统帅一方的缘故。 苏莹莹愣在了当场,她无法接受前一刻还护着她的人后一刻给她浇了这么一盆冷水,而这盆冷水更是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应。 吴海的面色有些龟裂,木槿虽被罚了,但墨翎的形象却更加高大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这事墨翎的话想盖也不会盖住的。 “大人,末将还有要事,先行告退。”白泽直接表示麻溜的滚蛋,他还真不是来看热闹的,只是这苏莹莹哭诉的时候他刚好在不好冒然离开,此时事情已经结束,也没留下的必要了。 墨昱挥了挥手,白泽如蒙大赦麻溜的离开了。 “下官也先行告退。”该看的也看了,此刻也不适合待下去了,吴海也选择遁走。 墨昱没有阻拦,同样挥手让他离开。 待议事帐里只剩下墨昱与苏莹莹的时候,墨昱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墨翎给了他面子,可这正对苏莹莹的话又何尝不是在侧面谴责他,谴责他太过护着苏莹莹,是他疏忽了,只怪他对苏莹莹的相护成了一种习惯。 “莹莹,这里是军营,莫要忘了翎是将领,他有他的职责,你要为他想想,明白?”墨昱没有指责而是用了劝慰的口气。 38:来自白泽的安慰 但就这却已够苏莹莹反思的了,毕竟他向来都一直护着她的。 墨昱这劝诫算是劝在了点子上,苏莹莹倒是没胡搅蛮缠,只是觉得很是委屈,“昱哥哥,我没想过那么多……” 她在家的时候谁不是顺着她,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鄢陵的人有谁敢为难她,她看谁不顺眼想整治谁从来都不需要亲自动手的,今日她已经屈尊降贵了,没想到却会变成这样。 “回去休息吧,没事少乱跑,记得这里是军营,知道了吗?”毕竟是一直疼爱着的妹妹,墨昱也不太忍心指责,更何况这事说大也不是很大。 “恩。”苏莹莹可怜巴巴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向自己的营帐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木槿从泥地上起身后就那么顶着一身泥向墨翎的营帐走去,她的步伐再坚毅也掩盖不了她看上去的狼狈。 议事帐到墨翎营帐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管长短,这一路上遇到的巡逻兵却是一双手数不过来的。 而作为将军的亲兵再加上带着出去美其名曰训练了一年的光环,木槿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八卦的存在。 苏莹莹堵木槿的事会没人知道?木槿被将军叫去的事会没人知道?现在木槿这一身的狼狈会没人知道? 那必须是十传百百传千的,至于传成了什么版本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是没什么好话就是了。 不过这些木槿是不管的,也没人敢来明面上招惹她,毕竟前两日发生的斗殴事件还记忆犹新嘛,要是惹了她她和你动手,落得个斗殴的罪名可不划算。 木槿一分钟也不想在满是墨翎气息的营帐里待着,所以用了最快的速度将满是泥泞的外衣外裤给换了下来,然后拿着盆装了衣服拿了洗脸的布巾就去了月牙湖。 两日的阳光还不足以将月牙湖的冰给融化,但是却是能将其给化成薄片的,至少拿根粗一点的棍子用点力就能敲开了。 木槿选了个水位比较高的地方,掰了根粗枝敲开了湖面,将盆里的衣服倒在了地上,弯下腰用盆装了点水沾湿了帕子将脸给洗干净了,然后倒了水又换了盆干净的,这才解开了束发的带子低下头将齐腰的长发放进了水里清洗。 洗发精什么的她是别想了,不过在林子里生活了这么一年倒是发现了点能代替的玩意,就自制了一个,洗洗倒还不错。 “你这用得什么玩意,不是皂角吧。” 木槿这刚擦了点到发丝上,旁边就伸出来了一只手取走了她身旁的盒子。 “跟你有关系吗?”木槿半点也不给面子。 “这是冲我发脾气呢,你也就能冲我发脾气。”白泽半点不在意木槿的态度,满是嬉笑,没对他视而不见就不错了,好歹应了两声。 木槿不语,认真的洗着头。 “你这东西有了没,给我一点。”也不知白泽是真想要,还是没话找话说。 “可以。”木槿倒是答应得爽快。 白泽这刚要笑,木槿下一句砸得他一晕一晕的。 “一百两。”说着,木槿将洗过一遍的污水给倒入了一边,又弯下腰去取清水。 “抢劫啊。”白泽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不想给就明说,用得着狮子大开口吗?” 39:你还好吗 “愿打愿挨,我强迫你了吗?”木槿侧眸伸手夺过了白泽手中的盒子,然后盖上塞入了怀中。 他想买她还不想卖呢,这可是深山里纯天然的东西,仅此一份。 白泽也就逗逗木槿,洗头的玩意他还真没太看得上,当然他是不知道木槿手中这东西的好啊。 “你用冰水洗不冷吗?”这算是结束了上一个话题。 “能问点有营养的吗?” 白泽这完全是被嫌弃了。 “那什么,你还好吗?”这句才是重点,扯了好一会这才扯到了最想问的话上。 木槿洗头的动作一顿,随即挤干了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又拿过地上的脏棉衣反过来用干净的一面裹着头发拧了拧。 “你觉得呢?”摸索了一会,木槿这才侧首看向白泽,不过却是不答反问。一双眸子平静的看不出半点的情绪。 他觉得? 白泽盯着木槿的眸子看了一会,奈何这眸子完全就是一汪平静的湖水,愣是看不出半点东西。然木槿的性子他自认还是了解几分的,连吴海都被她怼得呛声过几次,这么大亏就这么认了,他是真的不信。 可是看不出来啊,到底是她道行深还是他道行浅呢? 想着无比郁闷的将视线从木槿的眸子上移了开去,这一移就移到了木槿因侧首擦头发而露出来的白皙脖颈,那脖颈白皙修长看着白泽莫名的想咽口水,这怪怪的感觉吓得白泽立刻移开了视线。 仿似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白泽捂嘴咳嗽了一声,“咳……”定了定气息再抬眸时木槿已经垂下了头,这才接着开口道,“那什么,我看你还不错。”至少这情绪控制得不错,不错到他都看不出什么。 “你说不错就不错吧。”木槿微微勾了勾唇,带着点自嘲。 手一松将擦好的头发往后一放,用一根带着随意的束起,然后便舀了水开始洗衣裳。 敷衍的话加上木槿嘴角边那点自嘲的弧度让白泽瞬间获悉了一点木槿的情绪,果真还是生气了,也对,这情形不生气都难。 许是白泽在军营跟将士们混久了,战友的意识比上位者的意识要强一点,所以没觉得木槿生气有什么不对,不像苏莹莹,觉得别人合该就比她下贱合该就凡事以她为先。 白泽觉得自己该说些宽慰的话,于是便开口准备将墨翎后来说的那段话告诉她,“那什么,其实你走后,翎有……” 有什么?不管有什么木槿也没给他继续说的机会,因为听到一个翎字木槿就立刻开口打断。 “白副将,想我开心就来点实际的抓条鱼吧,别尽说些废话。”她走后怎样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更何况伤害已经造成不是谁想粉饰就能粉饰得了的,即便是要粉饰也该那个造成的人来粉饰,而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粉饰的。 “鱼?”大概是那句想我开心将白泽的注意力给转移到了这个关键词上,“不是,小木槿你真不是存心为难哥哥吗?这大冬天的我上哪给你捉鱼去。” “冬天就没有鱼了吗?就看你想不想罢了。” “小木槿你这可就诛哥哥的心了啊,能让你开心的事,哥哥肯定是赴汤蹈火的,你等着。”能让木槿开心,白泽也算是豁出去了。 40:你高兴我就高兴 “好,我等着。”木槿嘴角勾起了点笑意,至于是不是看白泽笑话呢,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是笑了,带着那么点真意的笑了。 白泽以前表演过轻功水上飘,这次得表演轻功冰上漂了,只不过这鱼吧,夏天雨季的时候惊一惊就出来了,这大冬天的,可是不好惊啊。 但老天还是厚待不懈努力的人的,在白泽拿着棍子在冰面上边飘边捅,来来回回几十回合,快要力竭的时候,终于惊起了一小池鱼并被他很幸运的给抓到了两条,还是大的,至少有五斤重一条。 搅合了这么久,木槿的衣服也洗干净了,更是看了白泽好一会的笑话,不得不说这笑话看得挺直,至少心情是真的愉快了点,当然发生过的事情她是不会忘的,但她向来不太喜欢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所以该记的记住,该开心的还是要继续开心的。 白泽拎着两条鱼气喘吁吁的站在了木槿的面前,“现在高兴了没?” “高兴了。”木槿点了点头,“不过瞧着白副将不太高兴。” “不。”白泽连忙否决,“我高兴。”听着很是玩味,但却是真心,看到木槿高兴了,他虽然累,但也真的高兴。 “那我就让白副将更高兴点怎么样?” 白泽眸光陡亮,像极了看见鱼的猫。 “拎去后勤收拾着,我去晾一下衣服,回头就到,想吃什么样的,随便点。”木槿说的那叫一个大方,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此刻想用食物来慰藉一下自己,对白泽那纯属是顺便卖人情的。 “真的?” “好歹你捉得这么辛苦。”当然,这人情可不是随便卖的。 “那就是奖赏了,可不能算之前的那两道说好的。”白泽趁机讲要求。 “你就贪心吧。”木槿嗤了一句,然后勾着唇端着洗好的衣服回营了。 白泽一脸苦哈哈的在后面寻找软枝条穿鱼嘴。 不一会,木槿的身影就穿过树林走远了,白泽也收起了脸上的苦哈哈,不过鱼却是真的穿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自林中踱步而出。 他来得比白泽要早,几乎是木槿前脚到他后脚就到了,但是他没有出现,也不能出现,不然在外人眼里那就是真正的袒护了,而他本质上也不想助涨木槿的气焰,让她觉得有他护着,以后行事就不顾忌了。 “想吃什么味道的,我顺便帮你提提。”看到墨翎白泽没半点意外,还很哥两好的问起了口味。 “她不会给我吃的。”很笃定的话语。 木槿的脾性墨翎还是很了解的,前几日不过就扒了一下她的裤子这都能几日不理他,现在,更别提了,这性子是越发的野了。 “我就说我要吃的呗,不说你要吃的,等她做好了我给你忽悠两盘出来。”白泽不信。 “那鱼她不会让你端出后勤半步。” “这么狠?” “不信你看着吧。” “就这脾气你都不管管。”将军要吃还不是一句话乖乖奉上的事,敢甩脸子给将军? “你可以把这句话到她面前去说一遍。” “我傻吗?”说了还有的吃吗?是从此以后都没得吃了。 “不傻,也好不了多少。”说着,墨翎踱步离开。 41:吃鱼事件(一) “不是,你这出来就是为了奚落我两句的不成。” “木槿脚步很快的,若是她到了后勤你不在……” “回聊。”白泽直接丢下两个字,拎着鱼以飞一般的速度离开了,一眨眼的功夫连个残影都没留下。 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木槿洗发留下的清香,墨翎停下前行的脚步静静地站了好一会这才离开。 此刻已过了午饭的时间,后勤的锅碗瓢盆什么的都闲着。 白泽拎着两条鱼去后勤的时候木槿还没有到,怎么说他可是用了轻功的,这要是再赶不上可就真衰了。 喊了两个人帮忙清理鱼,白泽就往一边的小凳子上一坐,等着木槿。 木槿来的时候鱼也处理了差不多了,木槿一边接手一边问白泽,“想好吃什么没?” “剁椒鱼,多放点辣子,有味。”这是白泽的最爱啊。 “继续。”木槿哐当一下将两条大鱼的鱼头给剁了下来。 “煮点鱼汤,汤也挺美味的。再清蒸点,还有还有,你之前说过一个什么酸菜鱼的,等我把酸菜弄回来你都走了,我这一直备着呢,你给我弄一份,再弄分糖醋的,合合口味。行了,就先这么多吧。” “也就够这么多,你要是再要得再去抓。”说起来不过就十来斤的样子,这一点就是四五样,也是够挑剔的了。 “呵呵……”白泽赔笑的走了过来,“那什么,不是你说随便点的吗?” “是,我说的。”木槿白了白泽一眼,“片鱼片会吧,想吃别闲着。”说着木槿塞了一把刀到白泽的手里,然后自己拿起刀做了个示范,“看见没,就这样,这一条鱼你全给片了,我给你做酸菜鱼和糖醋鱼,鱼骨头剁成节留着烧汤,这头我给你做剁椒鱼头,另一条我给你做个清蒸再做个椒盐酥的吧,这样可满意?” 白泽觉得光听着就要流口水了,必须满意的。 “好,好,很好。” “行了,动手吧。” 说着木槿将一条鱼往白泽面前一推,然后处理起了手中的那条,至于几个后勤兵,恩,偷师。 军营里可以说没什么秘密,虽然不能将一个地方发生的事以光速传遍整个军营,但只要是有心,想传遍还不是迟早的事。 若要是专门地盯着,那这速度就更快了。 而这军营里最乐于盯着木槿的就要数吴海了。 后勤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而某个属于吴海的盯梢就悄悄给吴海送了信。 吴海得了信就找了个人跟他嘀咕了好一会,然后起身离开去实施另一个。 而这个被吴海嘀咕了好一会的士兵去哪了,当然是去了苏莹莹的营帐外。 苏莹莹被墨翎那么一冷眼又被墨昱那么一劝解,此刻正没精打采的窝在自己的营帐里。 心情肯定是不美好的,但是她也知道这里不是鄢陵,除了墨昱没人惯着她,她不得不委屈的待着。 正在她又烦又无聊之计,她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哎,将军的那个亲兵又去后勤了。” “干嘛去了?” “听说她窜梭白副将捉了两条鱼去后勤开小灶了。” “她不是刚被将军给处罚过么,这就去开小灶,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那没办法,谁叫她会哄人,没见她把白副将都哄得给她打下手去了么。” 42:吃鱼事件(二) “哎,你说我们怎么就没那哄人的本事。” “呵,人比人气死人,咱没那个好命呗。不过听说她的手艺不错,煮的东西堪比酒楼呢。” “吹牛的吧,你吃过啊!” “没吃过,闻过算吗?有一次碰到过闻着香。” “就没偷吃两块。” “那也得有机会啊。” “你是什么时候闻过的。” “就去年罗将军来接去年那个巡查的那次,可是将军亲自下令让她做的,你说今年来的这个巡查,我瞧着身份不一般,将军也挺尊敬的,怎么没让这个亲兵煮饭。” “谁知道,兴许瞧不上也不一定,你没瞧着今年来得这个很贵气么。” “说到巡查,好像那位和巡查身边的那位闹了点矛盾。” “好像是,不过巡查身边的这位好像在生闷气,那位倒好都吃起来了,要是我,我才不要生气,我身份比她高,让她煮好了给我吃,气死她。” “你就是嫉妒,行了行了,别乱嚼舌头,回头被听到了就惨了。” “对,对,快走快走……” 蹭蹭蹭,一阵脚步声远去。 但说过的话却留在了帐内那听得一清二楚的苏莹莹的心底。 苏莹莹本就是不得已才憋着气,可现在呢,她在这规规矩矩的待着,还生着气,那个倒好,窜梭副将去捉鱼,还去开小灶了,凭什么,这待遇该是她的啊。 凭什么她不开心,那个亲兵可以那么开心。 那个白泽一开始就帮那个兵,就不是个好东西。 那不过就是个小兵罢了,她多高贵,吃一个兵做的东西,她是赏脸。 她吃东西总可以吧,一个小兵吃得,她一个客人怎么就吃不得了,对,就让那个小兵做的东西给她吃,还让那个兵以后天天做,这不算找麻烦不算无理取闹吧,不是说之前给别的客人做过,既如此凭什么不给他们做。 对,就是这样,她没有胡闹,不过就是想吃个东西而已。 在床上翻腾了好一会,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苏莹莹麻溜的起身将自己收拾好,然后去了墨昱的营帐。 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找到墨昱,就问了守卫,“我昱哥哥呢……” “禀苏少,大人和墨将军去巡查军营了。” “哦。”哦了一声苏莹莹就要转身离开,刚动一步就停了下来,“那什么,你带我去后勤,我有点饿了,想去找些东西吃。” “苏少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不需要亲自去。”守卫很尽职。 “营帐里那么冷,我想走走暖和一下行吗?” “是,小的这就带你去。”说着守卫在前面带起了路。 苏莹莹表示很满意,这才是一个士兵该有的态度。 大概是得了墨昱的吩咐,苏莹莹前面走着,后面跟了两个人,看着是士兵打扮,但细看与士兵还是有些区别的。 苏莹莹没太在意,这是自己人她认识,大概是昱哥哥怕她又闯祸跟着的,反正她又不是去惹祸的,她不怕。 还有些距离才到后勤部的营帐,但一声叫好声却传了过来,“木槿,真棒,真好吃,哎呦呦……” “哎什么呦,能等一下吗?白副将你是饿死鬼投的胎吗?小心舌头烫肿了你一个都吃不了。” “唔,好吃,太好吃了。木槿,你看这么多我一下子也吃不完,你让我端回营帐慢慢吃行不行。” 白泽谄媚的看着正在往油锅里扔鱼片的木槿。 木槿将手中的鱼片扔进了锅里侧眸看向白泽,“白副将这是嫌我做多了吗?要是的话,我这剩下就不做了,留给后厨晚上当晚餐煮。” 43:吃鱼事件(三) “别,不多,不多,我这不是想着慢慢的享受吗?” “是嘛?”木槿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不再看向白泽,继续去夹鱼片往油锅里扔,“也没人催着白副将不是,在这后勤也同样能慢慢享受,莫不是白副将嫌弃这后勤的环境不好?” “怎么可能?”这话可不能应的,“我在战场上对着死尸还能吃得下去。” “能别做这么恶心的比喻吗?” “我就打个比方比方而已,我就坐这吃,你慢慢来,不急,不急。”白泽在心里给墨翎点了根蜡烛,这说的可真是准啊,果真是端不出这后勤,所以吧,他也不是有福不同享的人啊,这条件不允许他也没办法,墨翎啊墨翎,这事可别记他一笔啊。 白泽这刚坐到凳子上夹起一块鱼放进了嘴里,这后勤的帐帘就被掀了开来。 “有什么吃的没,我肚子饿了。” 对方踩光而来,白泽这还没看清是谁,那声音就先出了,白泽的心咚了一下。 这时那帐帘落了下来,苏莹莹的身影很清晰的落在了白泽的眼里,而白泽此刻正夹着一块鱼放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咬。 “呦,白哥哥这是吃的什么好的,正好知道我饿了么,能不能分点给我?”说着,苏莹莹就走了过来。 这话白泽要怎么答,他真心不知道该怎么答,若是平时还好,可此刻这个要吃的人和这个做吃的人可是才有过过节的。 特别是这做吃的人连墨翎的脸子都甩了。 苏莹莹管他要,他不能吃独食,可这是木槿做的,他不敢给啊,可又不能不给,这要怎么办? 就在苏莹莹朝着白泽走来,白泽极度纠结到底是给还是不给的时候,木槿突然一个后退并大叫了一声,“啊……” 再然后响起的是哐当哐当的声音。 这声音是怎么来的,是这样来的。 只见木槿手好似被烫到了一般往后一缩,这一缩直接将灶台上放着鱼片的盘子给扫下了地,生的熟的都扫下了地,这是其一,其二,这后跨的弧度不大也不小,刚刚好够撞翻白泽放着鱼盘的凳子,而这鱼片盘子翻落似乎让木槿受到了烫伤之后的二度惊吓,这在撞翻了白泽放着鱼盘的凳子后又往后跳了一下,恰恰好避开了那鱼盘摔落在地溅出来的汤汁,毕竟这可是刚出锅的,烫着呢。 变故太突然,白泽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面前的盘子就翻了,还是朝着他的怀里,那么烫的鱼别说是抢救了,就是能躲开了就万幸了,很幸运白泽躲开了,但是那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得多相信他的伸手,就不怕烫着他。 待一切尘埃落定,木槿表示歉意的看向白泽,“不好意思白副将,刚刚热油溅到了手受到了点惊吓,让你的鱼翻了。” 白泽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了,不管木槿这是不是故意的吧,总之也算是解了他的围。 “没事,还有。”本来只是想安慰,但一说完白泽就觉得有些不太对,至于哪不太对,下一秒他就认知到了。 只见木槿好似惊醒一般,“对哦,酸菜鱼洒了还有清蒸鱼,差不多要好了,我给你看看。” 44:吃鱼事件(四) 说着木槿掀了油锅旁边的那个锅的盖子,“看着成色大概是好了,不过好像还差点调料。”说着木槿拿起了一遍的辣椒粉就洒了上去,然后手一抖,“哎呦,不好意思白副将,刚刚手烫着了有点疼,一不小心辣椒粉多了,不过你不是挺喜欢吃辣么,将就着吃吧。” 白泽朝那锅里看了一眼,简直惨不忍睹,他就算再能吃辣,那辣椒粉多得都将鱼给埋了他还能吃得下去吗? 他算是知道了,今儿个这鱼白捉了。 “白副将,你看这鱼片鱼骨都洒了,你的糖醋鱼鱼汤是做不成了,不过还好这鱼头还在,还能做个剁椒鱼头,不过你看我这手刚刚烫了一下,不太能接近热气,白副将就让后勤的厨子给您做吧,木槿这先告退了,下次木槿再给白副将赔罪。” 所有的话差不多都让木槿一个人给说尽了,还让人寻不到错处。 说着,木槿对白泽行了个军礼也不等白泽答复就转身向外走去。 这一系列的事从洒鱼片撞鱼盘再到洒辣椒粉到拒绝做鱼,那是一环一环,快得苏莹莹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待她反应过来木槿已经要走到帐帘门口了,她气得直打哆嗦,若说木槿不是故意的她根本就不信,但人家没有明着针对她,她这才被警告过的人她能说什么? “那什么,一个个傻了,没听见苏少说饿了么,赶紧的做几样可口的食物。”白泽抢在极有可能会忍不住发飙的苏莹莹前面开了口,当然这话是对着后勤的一干人说的。 “是,是。”后勤的人连忙惶恐应声。 “不用了,我不饿了。”苏莹莹忿恨的丢下一句转身就向外走去,本想着要撞木槿一下,可惜木槿动作快,快一步出去了,等她出来的时候,木槿都离她至少三米远了,她要是再转上去就是找事了,只能跺着脚朝前走去。 白泽见人走了,连忙赶了出来,这可不能打起来啊。 不过在看到木槿离着苏莹莹好几米慢慢走着,而苏莹莹则是气急败坏的跺着脚向前猛冲,这才放下了心,至少没打起来,他已经很满足了。 眼见前面苏莹莹拐了个弯被没入了层层营帐的遮挡再也看不见身影,白泽这才几步上前追上了木槿。 “你手没事吧?” 木槿侧眸看了白泽一眼,“还算有点良心。” 白泽哭笑不得,“怪我咯,不该叫你给我煮吃的。” 木槿倒也不是会随便迁怒的人。 “怪我。”木槿沉着气说了一声,“放心,欠你的就是欠你的,等下次补给你,给你煮十种,一天一种,保管你吃的美美的。” 良心讲,白泽不偏帮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了,而他最后那句听着似在讨好那个娇小姐,其实是在帮她,让那个娇小姐没办法发难,至少不能有由头的发难,这已经够了,这鱼煮的不白瞎。 她不管那个娇小姐是不是冲着她的鱼来的,也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她的东西她不愿意给,谁也别想得到,这鱼她就是毁了不愿给的人也休想沾染半分。 “说话要算话。”大福利,白泽必须接着。 “我有骗过你吗?” “那倒没有。” “行了,别跟我杵一起,小心我霉运传给你。” “怎……” “昱哥哥,你不知道,我刚刚在后勤看见的那条鱼真的是色香味俱全,我是没吃到,但是看着就有食欲,闻着也特别的香,你不是胃口不好吗?你可以让他们做的。” 45:吃鱼事件(五) 白泽要出口的话被这俏生生的声音给打断。 白泽与木槿对看了一眼,听这声音的远近他们躲也是来不及了,更何况这事躲也躲不掉。 “真有你说得那般好?”这是墨昱的声音。 “真的,反正看着闻着都不错。也不知道是谁的手艺,不过我刚好看见翎哥哥的那个亲兵站在锅那边,手里还拿着鱼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做的。” “可能是。”这话是吴海接的,“去年罗将军来的时候下官有幸跟着沾光了一下,味道着实不错。” “哦?”墨昱倒是好奇了,转头看向一侧的墨翎,“翎你有好东西藏着不与……” 这时恰巧拐弯,这弯一拐墨昱正好看到了三米远之外的木槿与白泽,话头顿时停住。 “大人,将军,吴监军,苏少。”木槿很自觉的站定给几人行了个军礼。 “大人,将军,吴监军。”白泽就少说了一个,这苏莹莹的身份好不够他行礼的,当然,比起木槿的严谨白泽这可就有点吊儿郎当了。 “正巧说到你们,白泽,你是从后勤来的吧,刚刚是不是偷吃了?有好东西都不叫本大人。” 这话白泽该怎么答? 苏莹莹他能蒙混一下,可这墨昱他不太好蒙混啊。 “呵呵……”白泽笑了两声来延缓一下时间,“大人说笑,您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我这就嘴馋偷吃了一下,军营里的东西都那样,填个肚子而已,我这就偷吃了一下,都能被您给逮到,我这得自罚,立刻就去校场跑十圈,以儆效尤。” 说着就要迈开步子。 “行了,一个将领多吃顿饭的自由还是有的,罚什么罚。” “呵呵……”白泽又笑了笑,称之为傻笑。 “那个谁,刚刚那鱼是你煮的吗?看着挺好吃,你能不能给我煮一条。”大概有人撑腰苏莹莹这底气很足,不过也聪明,没用蛮横的命令,而是带着点娇意的商讨,不过这所谓的商讨是却带了那么点盛气凌人的味道,一副你该给我煮我问你是给你面子的模样。 “苏少这话说得,您是客,别的不能满足,这做顿饭还是能的,您这又不是先例,您能看上,那可是福气,墨将军你说是不是?” 吴海这是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 “刚刚木槿的手被烫着了。”白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很严重吗?不严重歇息了个两天就行了,这后勤打下手的人也挺多,不需要事事亲为,墨将军您说是吧。” 明明是白泽起得头,这吴海还是去问墨翎,这完全就是挑事。 不过很顺应苏莹莹的心,她给了吴海一个赞的表情,吴海赔了个笑。 白泽嗤之以鼻,一个监军并国公,这么讨好一个一品大员还说得过去,讨好他的女儿简直太掉价了。 还有这都是安得什么心啊,就怕天下不乱似得。 “木槿。”墨翎这才开了个头,木槿突然弯腰从小腿间处拔出了一把匕首。 “你这是要做什么?”吴海大肆呵斥,并一副护驾的模样拦在墨昱身前。 “你……你……你不做便不做……拿匕首吓唬谁……”苏莹莹跟着高喊了一声。 46:你这兵够烈 “磕着腿了,我挪一下而已。”说着就要弯腰放回小腿侧,只不过手滑了一下眼见匕首就要落地,木槿直接徒手去接,再然后就那么徒手抓在了刀刃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匕首。 木槿完全不在意的伸出左手拿起匕首的手柄然后将匕首上的血在地上擦了擦随即插入了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壳里。 然后起身站直,看向墨翎,“将军刚刚喊木槿是要说什么?” 鲜血顺着木槿的右手滴滴垂落,跟不要钱似的,这场景任谁也说不出让木槿做饭的话,你若说她故意划伤手,不好意思,人家是无意的,没见人家徒手接刃不小心吗?若说是无意的,不好意思,你这匕首拔得太过巧合了,所以就算是知道故意的也得憋着,没见人家受伤了吗?有谁会为了推一顿饭就伤手吗? 有,少数的,木槿恰好是其中一个。 “既然跟来了这军营就别挑食,将士们吃的还不都是一样,想吃什么等回罗沙城的时候吃个够。”在这沉静的时刻,墨昱开口了,这话算是指责苏莹莹的,也算是表了态。一顿饭而已,他可不能再因此与墨翎闹不愉快了,只是这兵,性子可真是够烈的,早些时候没看出来,这会子要说不是故意划伤手的,他都不信。 “你……你……木槿……你私自携带兵器……”吴海一惊一乍的指责道。 木槿眉带讽刺的看向吴海,“吴监军,不要说我是将军的亲兵,需要保护将军的安全,这里是随时都会丧命的战场,谁身上没武器,等着被人砍死吗?” 这话气得吴海差点一口气憋过去。 “将军可有要吩咐的,若没有木槿退下了,毕竟木槿这一身血是为保家卫国的,而不是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的流干的。” 这话可谓是有点含沙射影了,苏莹莹想要木槿做饭给她吃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虽没明说,但意思却是摆在这里了,更不说苏莹莹还捎带上了他,而木槿这手便是看着不是故意却也伤得太巧合了,此刻一句上不得台面的事要说不是衍射做饭这事都没人信。 墨昱一个没忍住开了口,“墨翎,你这兵可真够烈的。”只是不知道这是讽刺还是称赞。 呵,这是又打算护上了么?她可不是每一次都妥协的,她的妥协只看反抗所付出的代价值与不值。 “谢大人夸赞,不够烈性守不住这边疆。”木槿这也算是反将一军了,再说了她说的可是大实话,没点烈性,这边疆还真守不住。 “这么能蹦跶,看来那二十军棍对你没什么影响,如此,明日跟着二营的兵上战场去流血吧。” 这一次墨翎抢在了墨昱前面开了口,这也算是直接下达了惩罚,毕竟这军棍打了才没几日,还算是受着伤呢。 “是。”木槿敛眸应声,话落转身离去,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木槿的身影渐行渐远。 “墨将军对自己的兵下手不轻啊?”吴海这算是讽刺的赞叹。 “兵虽是烈点好,却也不能太烈,毕竟一个好的士兵不只是烈就可以的。” “呵呵……墨将军的驽兵之道本监军只能叹服,不然为何你为将军我为监军,总是有点区别的。” 47:人不见了 墨翎看了吴海一眼,很冷,冷到吴海忍不住都打了一个激灵。 “大人也巡查了好一会了,天寒地冻的,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明日再巡查。”这话是对墨昱说的,“白泽。” “是。”白泽立刻站直身体。 “送大人回去。”话落,直接甩袖走人。 墨翎几乎是脚下生风,几个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墨昱叹息了一口气,侧首看向躲在他身后的苏莹莹,“满意了?翎连我都恼了。” “昱哥哥……”苏莹莹哭丧着脸,她就是想吃个鱼而已,谁知道会弄成这样。 “行了,再过两三日路上干一些,我们就回鄢陵,你再忍几日,别再惹事了。” 说着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白泽随行,吴海亦随行。 吴海没再说什么,凡事适可而止,他的目的达到了就行了,这以后啊,除非墨翎不带着他的那个亲兵回鄢陵,不然,得罪了这苏家的掌上明珠,去鄢陵可有她受得,那会子墨翎可不一定护得住了。 墨翎甩袖离开后回了营帐,然而营帐里却没有他想要见到的那抹身影。 顿时那周身本就冷冽的气息那是嗖嗖地往上涨。 刚踏入不过片刻墨翎转身又出了营帐,军营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一个人故意躲着他,找起来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问问巡逻兵兴许能快点,但墨翎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在找木槿,而他也不可能花几个时辰去找一个人,他还有他的事。 于是在找了两柱香的时间也没找到个人的时候,墨翎那周身的温度可比这寒冬要冷多了。 而这温度一直维持到夜幕划下,一直维持到木槿回了营帐。 木槿其实也没去哪,只是过了月牙坡的地界,往那边林子里待了待,吸收点大自然的气息来平息她内心的翻腾罢了。 最开始当兵的时候她是为了还重生之恩,担起长女的责任,后来她觉得跟着的将军不错,有着她喜欢的声音,每天听听挺好;再后来那一个人的纵容让她开始不再满足于只喜欢他的声音,所以她贪心了痴恋了要追逐了。但这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但她觉得有他这么个目标杵在这,她做一切都值得。她不能说是为了他变强,但至少带那一群不相干的兵是为了他。 可是当她回来时迎接她的是什么?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亲戚的女人,让他护着对她都出了手。 第一次,她承认,是夜晚,她就当他不知道她是谁,就当他以为她是刺客,他才护着那个人差点用筷子伤了她。 第二次,他管她要紫貂毛,行,反正是送他的,他要就给他,他爱送谁送谁,她不计较了。 第三次,呵,不问缘由只为那女人一句话就让她道歉,行,她道歉,她照做,吴海那么大帽子扣下来她不让他为难,更何况那些不值得她付出反抗的代价。只是墨翎,那个女人的鞋子将泥水踢到我脸上的时候,你却说别让她脏了鞋子,你让我心安何处。 第四次,还想让我给她做吃的吗?不可能,我就是废了手都不可能。 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将木槿心底的怒火给吹按了下去,木槿这才起身回营帐。 48:打起来了 营帐里一片漆黑,刚一进帐什么都还没看清,木槿就被一股力道给拽住,然后一个天旋地转就被压倒了。 木槿脑子一晕,也不知道自己被压在了哪里,不过却还是知道压着她的人是谁。 墨翎周身所散发的强势气息,瞬间让木槿升起了如同刺猬的保护壳,更是将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蹭蹭蹭的又反弹了上来。 “秋后算账吗?将军。”话语很呛没有半点尊敬,有的只是满满的讽刺与带着压抑的怒火。 “半日不见踪影,有理了?”木槿怒,墨翎的怒不比她少半分,那压在木槿手腕上不断加大的力道很好的显示了他的怒火。 若说半日前木槿没失踪墨翎还不足以这么大怒火,然这一等就是半日,再小的怒火这么一压抑一累积也足以变成火山。 所以要说这半日木槿去消火了,那么墨翎就是在蓄火了。 “有理没理还不都是将军说了算,我一个小兵又能奈何?” “小兵?哼……”墨翎冷哼了一声,“你见过哪个小兵敢这么跟将军说话的。” “这么说话是怎么说话,恕木槿不认识几个字不懂将军的意思?” “你……”墨翎撕碎木槿的心都有了,不过他不是要和她吵得,深吸了一口气,墨翎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这才开口道,“听着,今日之事,是吴海的手笔……” “呵……”命令式的话语木槿极不耐听,直接嘲笑出声打断墨翎的话,“将军是想说与你的娇客无关吗?” 现在再说谁的错还有意义吗?便是吴海的手笔又如何?有人拿着刀架在那位苏少的脖子上让她来找她麻烦了吗?没有吧。所以那位苏少的蛮横行径凭什么不是自己买单。 墨翎,你就这么急着给她买单,想过我的感受吗? 一个娇字成功的让墨翎的手抖了一下,胸中的怒火似是也跟着抖散了几分。 “木槿,一次两次的打断本将军的话,能耐了?” 质问质问又是质问,连将军的架子都出来了,她看着就那么逆来顺受吗? 怒火在这一刻爆发,木槿不再乖乖的被按着,抬头猛地撞上墨翎的头,趁着墨翎这一瞬间的分神,抽手抬腿对着墨翎就攻了过去。 墨翎面上的面具是铁制的,木槿直接将额头去磕,还磕得很用力,可想而知那晕眩,但此刻她已经顾不得这些,她只想从他身下逃离。 木槿的不顾一切和墨翎没料到木槿会反击的微愣让木槿成功的从墨翎的身下逃了出来。 墨翎晃神也不过是一息的功夫,下一秒便伸手去抓,于是一抓一躲的两人就这么交起了手。 不过可惜,木槿不是墨翎的对手,但即便不是对手,发了狠的木槿那也是够墨翎吃一壶的。 若是平日墨翎兴许会与木槿周旋上一番,但此时此刻他不想和她动手,于是在使出了全力且不惜迎上去被木槿揍上两拳的墨翎的狠手下,不过才过了十招,木槿就妥妥地再次被按在了墨翎的身下。 凶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墨翎面对木槿踢出来的拳脚不但不避开而直接迎了上去,宁可被揍上两拳也要将人压倒,这样的不顾忌自身木槿能过十招就不错了。 “打断话就算了,现在连手都动上了,木槿你果真是能耐了。”墨翎用了比刚刚还要大的力压着木槿,这次可谓是将她每一个能动的关节都死死地摁着了,让她是动了动不了。 49:是狗还是猫 至于撞头,呵,谁还会上第二次的当。 木槿那个气啊,一口银牙都咬碎了,是,她是打不过他,这点她知道,但那又如何,哪有不战而败的道理,可遇见个招招为捉她半点不防守自己空门的人,她便是比他厉害也还是要败在他的手上,更何况她是个不及的。 所以这跟头栽的她认了。 “天色很晚了,将军有话快说,不然木槿睡不好觉明日一不小心死在战……” 剩下该的话全被被吞没在了对方的唇齿之间。 唇上的一软让木槿瞬间傻在了那里,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只觉得唇上一痛,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剩下满满被咬的怒火,“墨翎,你属狗的吗?”气得连将军也不喊了。 木槿口中的死字犯了墨翎的忌讳,于是他一急直接拿唇堵了上去,堵上之后发觉不对立刻张口就狠狠地在木槿的唇上咬了一口。 而这咬一下的后果就是木槿直接连名带姓的唤了他。 明明是怒火中烧的话语,还是骂人的话,可这声叫唤此刻墨翎听着竟是有些悦耳。 “是又如何?” 好似嫌自己说的话不够刺激,墨翎再次垂首,木槿被那逼迫的气息吓得一个侧首,而这一侧首正好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墨翎很不客气的张嘴就咬了上去,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他的脖子,她的侧首很好的给了他便利。 脖子一痛让木槿眸光一缩,随即毫不示弱的直接一口咬上了墨翎那靠在她唇齿间的肩膀,只是隔着衣物这么咬很不得劲,但总归是咬到了,且咬得很大力。 木槿咬得很用力,墨翎却松了咬的力道,就着木槿的耳朵轻声道:“木槿,你说我是狗,那么同样咬人的你呢,也是吗?或者说是野猫?” “你才是野猫。”木槿松了口,口气很冲的反怼了回去。 墨翎微撑起身子看着木槿,“机会只有一次。” 什么只有一次,木槿瞪着眸子如发怒的野猫一般看着墨翎,没听明白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咬也咬过了,现在能听我好好说话了吗?” 这句话让木槿秒懂墨翎刚刚的话,所谓的机会就是咬他的机会,她自己松了口,所以这机会就这么没了,不是,他这意思她刚刚能咬到她还是他故意给她咬的,他这是不气死她就活不下去了是吗? 算他狠。 是,她打不过他,咬他一下还是他施舍的,那她不理他睡觉可以吗? 想着,木槿果断的闭眼,她认栽了还不行吗? 没有得到只字片语,意料之中的事,闹到现在能安静的听他说上一句话他也终算是达到目的了。 “木槿,听着,来的那个巡察是鄢陵城里仅次于最高权利那人的人,你所作所为便是他不计较,旁人也会计较,他的身份摆在那不容你放肆,我不想你成为权势斗争的牺牲品,明白?” 他不想她因他被别人利用,也不想她卷入那些莫名的斗争。 木槿闭着的眸子因墨翎的话颤了颤。 吹了半日的风,她可不只是想了想她和他之间的那点子半遮半掩的感情,关于那个大人的身份关于那个苏少的身份再关于白日里发生的种种她什么都想了。 她只是看着有勇无谋可不是真的没脑子,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她都想了,比如那个大人护着那个苏少,比如这其中种种都有吴海的影子,比如那个苏少就是个被娇惯了浑身公主病的女子,再比如其实墨翎没有不帮她。 但那又怎样,她就只是个喜欢墨翎的女人,而墨翎因为护着另外一个女人将她伤了,这是事实,怎么解释都没用,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50:毁容的节奏 家国天下从来都不是她的追求,她的追求莫过于一个他。 她多想告诉他这句话,但她现在的身份不能。 木槿只作未闻状,继续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睡觉。 见状墨翎微微叹息了一声,不过却没有任何要放开木槿的意思,而木槿也没有任何要开口求饶的意思。 一时间墨翎竟是拿木槿半点办法也没有,不开口的人你能拿她怎样。 “将军,巡察大人唤你。”在这两厢沉默中守卫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闻言,墨翎从木槿的身上站了起来,刚刚不觉得,这时一起身真是肩膀又痛腹部又痛,可见刚刚木槿下手都不轻。 真是够狠的。 “好好待着。”搁下一句话,墨翎便抬步向外走去。 黑暗中木槿从榻上坐了起来,一双眸子在黑夜里灿烂无比,呵,她不仅要好好待着还要好好等着,等着他来求她。 欺辱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墨翎出了营帐快步走向了墨昱的营帐,若没什么大事,墨昱这么晚是不会让人来唤他的。 还没走近他便听见了一声声惨叫,“我的脸……啊……我的脸……昱哥哥……救救我……好疼……” 听着这惨叫声墨翎皱了皱眉,随即快步走入了苏莹莹的营帐,果不其然墨昱正陪在这里。 听到了动静,墨昱与苏莹莹同时看去,油灯下,只见苏莹莹一张脸满是红点子,很是可怖。 “翎哥哥……救救我……我疼……”一见墨翎,苏莹莹哭得更厉害了。 墨翎没吱声而是看向了墨昱,“怎么回事?” “不知道,一炷香之前听见一声惨叫我还以为怎么了,跑过来就就看见这样了,明明吃晚膳的时候还好好的。” 墨翎眸子沉了沉,随即看向在他之前到来的老军医全贵,“全贵,看出什么没有?” “禀将军,苏少这模样有点像水土不服又有点像是沾染了什么过敏之类的,这情形老夫不敢随便用药,若是相冲这张脸就毁了,必须要好好研究上一番,可能需要一些时候。” “我不要毁容我不要。”苏莹莹瞬间惊恐,一个女人的脸太重要了,“昱哥哥,翎哥哥,我不要毁容,帮帮我,我不要……“苏莹莹的情绪特别的激动。 “冷静点。”墨昱一把按住躁动的苏莹莹,“这张脸我会帮你保住的。”说着看向了墨翎,“翎,这事……” “你先安抚她一下,我出去一下。”说着墨翎转身就向外走去。 墨翎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帐内依旧一片漆黑,他扫视了一下,在木槿的那张小榻上看见了木槿已经裹进棉被的身影。 看着那棉被裹着的身影,墨翎一时间复杂难耐。他几乎能想象出苏莹莹的脸是怎么回事,若说没她的手笔他都不信。 但能如何,白日里她受了委屈,她这般做没有错,但…… 墨翎沉沉的看了片刻,开口道:“起来,去帮苏莹莹看看脸。” 棉被下的木槿冷笑了一声,就她下的药还让她看,门都没有。 木槿裹着被子就跟没听见一样。 “你要怎样才肯去?” 怎样都不肯去。 “木槿,你这是要违抗军令吗?”软得不行墨翎只能来硬的,总不好看着苏莹莹真的毁容吧,要是苏莹莹在这里出了事,牵扯就太大了,他不想她被牵扯进去。 51:还是心软了 啪地一下木槿掀开棉被坐了起来,“木槿怎么违抗军令了?苏少脸有问题将军该去找军医,找我一个小兵有什么用,我就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小兵,别的什么都不会。” 让她帮苏莹莹看,别说门窗户都没有,白天欺辱她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就没想到有这一天。是,她木槿是小兵,不能明着来,那玩暗的总可以吧。更何况她已经很仁慈了,就让她疼一天一夜,当然,要是乱用药毁容了就跟她无关了。 “你到底想如何?” “这话该我问将军,将军到底要如何?” 墨翎被木槿怼得气息又沉了几分,只觉得一口气闷在心底无处可发,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尝到。 “木槿,她便是错也不至于到要毁了容貌的地步。” “呵……”木槿冷笑了一声,“将军这是心疼娇客了?可是将军再心疼也没办法,木槿就一……” 啪地一下,墨翎几步上前将木槿给压在了榻上,这一压直接打断了木槿的话。 “木槿,你明知道我……”在意的是你。 一个激灵墨翎收住了自己差点要出口的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一时间墨翎就那么压着木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能维护苏莹莹,越维护木槿就会越反骨,可他也不能看着苏莹莹的脸就那么毁掉,这样他没办法跟舅母交代,他…… “木槿,你到底怎样才肯罢手。” “是谁不肯罢手?你该我去问问你的娇客怎样才肯放过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不招惹她能这样吗? “木槿,算我欠你一次。” “呵……”木槿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墨翎,是你的承诺不值钱还是我的原则不值钱,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值得你用你的承诺来打破我的底线。我不会帮她治的,她也受不了多久的罪,就是疼上一天一夜,你若连这个也不能接受,我就没办法了。” 木槿的冷然让墨翎下意识的解释,“不是我要护着她,只是她不能在这营地出事,她……” “行了,她爱怎样怎样,我管不着,今天我把话搁在这里,你让她别惹我,否则下次不只是疼上一日两日的事了,我要是哪天不高兴一个手抖真毁了她的脸也说不定。我身份是不及她,但也不是她能欺辱的。” “木槿……”墨翎喊了一声,有些压抑,只是不知道在压抑什么,只喊了一声就被木槿打断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那脸什么药也不能用,否则真毁了我也管不了。” 墨翎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说了句,“好好休息。”然后起身离开了。 看着墨翎离去的身影,木槿只觉得一片冰冷。上一刻还因为她没回来就跟她动手的人下一刻在得知某些人的脸毁了需要她的时候就来跟她和声和气的,当她是什么…… 可是特么的她真没出息,还是心软了,竟然告诉了他,特么的先爱就要输吗? 算了,就当是对那苏大小姐的小惩大诫吧,确实不至于毁了脸,不过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翌日,阳光明媚。 墨翎昨日的命令在先,所以木槿吃了早饭直接就去了二营报道。 见木槿来了,被分配到二营的那十个兵纷纷凑了上来,有几个佯装窃听的,还有几个直接缠上去就问了。 “老大你怎么来了?”这是李牧,他见到木槿表示很高兴。 “被罚来的。” “你这整装待发是要上战场吗?” 52:唇印风波 “恩。” “我们陪你一起去。” “待着去吧,二十大板再加上第一天的,一共三十大板,吃的啥好这么快。” “你不也好这么快么。”李牧表示委屈。 “罚听懂没?这是罚。”木槿无语了一下,“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理我,我现在霉运加身,超拉仇恨,都离我远点。” “我们不怕。”李牧道。 “对,我们不怕。”其他几人跟着应声。 “行了行了,老大好运的时候再来,这霉运就别沾了,不然到时候谁拉我一把,都一边去。” 这话说得几人是没再反驳了,都麻溜的滚蛋了。 这一波走了,二营的正主来了。 比起李牧他们关心木槿的出现,白泽那第一眼可是直接相中了木槿唇上的印子,不是太深,但是却还有点痕迹。 “这是怎么了,被狗咬了?”绝对的唯恐天下不乱。 “你吗?”木槿下意识的摸了摸唇瓣,这才想起自己昨天被人给咬了,没想到还留了点印记。 这就是衍射白泽是狗了,但此刻白泽get到的点是这咬唇上,是不是太暧昧了点,怎么感觉就那么不对味呢,让他想着就有点热,那画面…… “昨儿个回去挨训了没?”画面太晕人,白泽连忙换个话题。 挨训?呵,就差没动刀子了,不过木槿并不打算再提。 “这鱼赊的值。”都知道关心她了。 “不是,我有那么市侩吗?”白泽表示不满了。 “谁知道呢。” “呵呵……”白泽讨好的笑了笑,然后凑到了木槿的跟前,“打听个事呗。” 木槿瞄了白泽一眼。 “那什么,就那苏少脸出毛病了,这事你知道不?”白泽双眼晶亮的看着木槿,“昨儿个那个嚎啊。” “你这是幸灾乐祸?” “没有,我这不是替你高兴的嘛。” “呵呵……”木槿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明显不信的样子。 “其实我就是想问这事和你……”白泽贼兮兮的八卦着。 “白副将,你不该给我安排职位吗?不让我熟悉熟悉,待会儿是要我在战场上出洋相吗?”木槿一点也不想再提那事,直接打断了白泽的八卦。 “木槿……”白泽一副不八卦不罢休的模样。 木槿对着白泽莞尔一笑,随即阴测测道:“既然白副将知道惹我的后果,还想继续惹我吗?” 这话听得白泽一个激灵,这可是变相的承认了,苏莹莹那脸可惨不忍睹了。至于为苏莹莹讨公道什么的,呵,这事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那什么,今儿个我们营是先锋,我给你安排在最前面,让你杀敌杀个爽。”也不知是得到了答案还是受到了威胁,白泽妥妥的立马转变。 “主意还不错。”这安排木槿很满意的。 “我就知道你满意。”白泽洋洋得意。 “离出战还要多久?” “半个时辰,你还有时间做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以哪种姿态杀人吗?” “准备迎接敌方的雄狮,今日出战的可是对方的猛将,你一定没见过。” “是么,那我可要好好见见,要不你先和我说说。” “行,这位猛将……” …… 53:与之并肩必为将 木槿来军营一年多了,这才是第三次上战场,说出去都没人信,但这却是事实。 第一次是误入,第二次遭遇暗手肩膀上戳了个窟窿,不知这一次等待她的又将会是什么。 上了战场生与死从来都是一息之间的事。 所以不管心中是不平也好忿恨也好,编入军队上战场的那一刻,木槿摒除了心中所有的杂念,现在她就只是个上阵杀敌的士兵,别的一概不是。 二营作为先锋队走在了最前面,后面缀着六营和七营。 一个营有五千人,三个营上战场可谓是一场比较大型的战争了。 木槿跟随着队伍刚刚在战场上站好,人群突然出现了骚动。 她侧眸朝骚动处看去,只见他们的军队从中间向两侧分了开来,像一个口子一样,从后面在不停的往前撕。 而那裂口住,一身厚重的盔甲裹着一袭黑衣骑着高头大马威严而来。 那是墨翎,此刻是她的墨将军,是整个战场将士的墨将军。 木槿没想到墨翎会出现在这一场战争里,作为主将墨翎上战场的次数每个月都是固定的,而今日是她运好正好撞上了?还是对方的猛虎之师让他不放心在战场之下?又或者他本来就要上战场这才捎带上了她?会是这样吗? 退散的队伍在墨翎骑马走过之后再度愈合了起来,速度之快。 从木槿身侧踏过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事,而木槿离那打开的口子还有两三米的距离。 此刻,墨翎骑着高头大马在人群中独树一帜,而她却掩盖在了这万众将士之中,他……看见她了吗…… 这种距离感让木槿很是不舒服,她不想站在这个不平等的仰望位置,她想站在他的身旁,一个念头就这么蓦然的闯入了木槿的脑海之中,与之并肩必为将…… 战鼓在墨翎到来的那一刻轰然敲响,浓厚的战斗气息在那一瞬间衍散了开来。 墨翎伸了一下手,身后的战鼓停了下来。 “墨将军。”敌方传来了一声大嗓门的呐喊。 “黄将军。”墨翎同样回敬回去,只是比起那声呐喊,墨翎这声音犹如远古的钟声,只是那么轻轻一敲却是传出了很远很远。 除了第一次错上战场的匆忙一见,这是木槿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站在沙场上的墨翎,周身的气息一贯的冷冽,但多了许多平日里没有的杀伐之气,甚至让她光看着就有一种闻到血的感觉,这就是沙场上踩着尸体走出来的将领,血早已染进了他们的骨髓。 “能得墨将军今日亲自迎战,黄某也是有幸了。黄某这人不爱废话,如此就直接战了。”对面的人一挥手,战鼓瞬间响彻天际,他更是驾起了马儿拎着他那对标志的流星锤就向战场中央冲了过来,身后的将领更是跟着一起冲了上来。 “承让。”明明战鼓声滔天,呐喊声高昂,墨翎的这一声回应却是穿透了天际。 下一刻墨翎也对着身后的将士挥手,我方的战鼓再次响起,我方的军队随着那一抹冲向战场的黑色身影一同冲了出去。 厮杀在两军相碰的那一刻开启。 鲜血在两军相碰的那一刻挥洒。 一人倒下一人补上,一人倒下一人再补上,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场。 54:将军受伤 除了杀戮就只有无休止的杀戮,除了鲜血就只有无休止的鲜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余地,因为你的手下留情就是对方索取你命最直接的武器。 挥起落下挥起落下,木槿不知道是这杀人的动作重复的太多让她的手臂麻了,还是看着这无休止的杀戮久了让她的人麻了,此刻脑中除了杀就只有杀,再也衍射不出第二个词。 “将军,小心……” 嘈杂的厮杀声中,这声音显得格外的响亮。 木槿觉得以墨翎的身手不会出事,但是她还是本能的在那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抬眸去寻找,而她这一抬眸恰巧看到墨翎被利箭射中从马上落了下来。 又见离墨翎不远处的白泽大喊了一声,“鸣鼓收兵。” 这一个分神让木槿的臂膀一痛,回眸只见自己的胳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木槿一个反手将人给击杀,然后拼着全力在人群中窜梭向那跌落马儿的人跑去。 然白泽的那一声鸣鼓收兵使得战场变得混乱,所有的人都在往后退,特别是墨翎周身瞬间起了厚厚的保护层,而离得有些远的她根本就不能在这样的时刻靠近。 这种只能看着而靠近不了的感觉让木槿很不好,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再不喜欢,再这个时候她却只能妥协,不管她有多担心他。 他再不好,也从没真正伤害过她,都是按照军规军纪,甚至还变相的维护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不管怎么样,她从没想过让他不好。 不得不做出的妥协让木槿选择了跟随大队伍向营地撤退。 主将受伤这对一个军队来说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一万多人的撤退,不是一炷香两柱香就能完成的事。 等木槿完成了伤员的撤退和人员的点查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木槿虽没看到人但没听到什么噩耗,这也算是好消息了。 待从二营的队伍里脱离,木槿先回了墨翎营帐,里面没有人,下一刻就冲向了军医帐。 木槿一眼便在全贵的营帐外看见了白泽,木槿立马冲了上去拽住了白泽,“将军呢,在里面吗?可有事?”说着就要往里面钻,却是被门口的两个侍卫给架着刀挡住了。 这一挡挡得木槿一愣。 “箭已经拔了,不过好在没毒,但还在昏迷。”白泽往后扯了一把木槿。 “这挡着是什么意思?”木槿看着白泽指了指挡在营帐外的两把刀棱,声音比那寒风还要冷冽。 白泽笑得有些尴尬,“你也知道翎是主将,所以这昏迷了必须严加保护。” “昱哥哥,翎哥哥会不会有事,他什么时候能醒?”白泽这话刚一落,帐内便响起了苏莹莹的哭喊声。 这声音让木槿站定了想要前行的脚步,就那么望着白泽,“她能进,我不能进?” 这话白泽不知道怎么答,恰恰好这时帘帐被掀了开来。 墨昱领着苏莹莹走了出来。 白泽拉着木槿往一边站了站,对着墨昱行了个礼,“大人。” 白泽见木槿没动,伸手扯了木槿一把。 木槿这才拱手行礼,“大人。” 苏莹莹一见木槿瞬间嚎上了.“你不是我翎哥哥的亲兵吗,为什么我翎哥哥中箭了,你还好好的站着,你是怎么保护我翎哥哥的,你这么没用,还有什么资格做我翎哥哥的亲兵。” 55:都是好演员 “你说啊你说啊……”苏莹莹说着就要上去推木槿。 白泽一个激灵拦在了木槿的身前,苏莹莹这一推就推在了白泽的身上。 木槿冷然的看着苏莹莹还有些红印子的脸,她果真还是太仁慈了,竟然还能让她出来蹦跶。 苏莹莹见白泽护着木槿更加的生气了,“白泽,你给我让开,我说的不对吗?你不罚她还护着她,你……”她来这么多天都没事,昨天一遇上这个小兵就倒霉,她的脸肯定跟她有关,要不是这里不是她的地盘,她非撕了这个小兵不可。 “莹莹。”墨昱恰当的开了口,只不过一向如玉的气息此刻不是很温润倒是带着点凛冽。 一声喊让苏莹莹立刻歇了声。 白泽也松了一口气,他哪是护着木槿啊,他这摆明了是护着苏莹莹好吧,不知道木槿现在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了吗,他真是怕苏莹莹那一下子推过来手就收不回去了。 “白泽,守好这军帐,除了军医,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否则翎出了问题,一概唯你是问。”墨昱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苏莹莹狠狠地瞪了木槿一眼,随后很不甘愿的跺脚跟着离去。 木槿握了握袖中的手才努力压制住要上去揍苏莹莹一顿的冲动,刚刚要不是白泽拦得快,只要她的爪子碰到她,她不给她废了就跟她姓。 苏莹莹的离开让白泽松了一口气,只是,白泽转首为难的看着木槿,斟酌着语气开口道:“小木槿……” 白泽才开口喊了个名字就被木槿给打断。 “不用为难,我走。”搁下一句,木槿转身就走。 闲杂人等吗?好一个闲杂人等。 只是她想去地方是谁想拦就能拦住的吗? …… 大概是因为主将受伤昏迷,整个军营都笼罩在一股灰暗暗的气息之下。 便是连这寒冬的夜都觉得要比平日里冷上几分。 邻近子夜,一道暗黑色的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滚进了全贵的军医帐。 帐内很黑,但是看清个床榻还是看得到的。 木槿就地滚了几个圈一下子就滚到了床榻边。 她也不想做什么,就是想亲自确认一下他好不好。 他是主将,她不认为他对于这些突发状况没安排,但是她就是想亲自确认一下,不然她的心难安。 木槿伸手摸上了床榻,很快便摸到了床榻之人的脉搏,这一摸却发现脉搏并没有她所想的那般虚弱,顿觉不对,刚要收手,手却被反抓,她刚要出手攻击,“木槿。”这声低沉的呼唤让木槿快要攻击到对方面门的手生生地停了下来。 不然呢?在知道明知道是他的情况下一拳砸下去吗? 该怒吗?他这样明明就没有多严重,至少达不到昏迷的程度,那么白日里她被人拦着他是否知道。 可要怒吗?她明明就盼着他好的,现在他没事她不是该松了口气吗?是,她是松了口气,可却又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几乎是墨翎话落的瞬间,帐内的漆黑被一片微弱的荧光绿给照亮。 她看到了两个人,一个白泽,一个墨昱,还看到了白泽手里的夜明珠。 夜明珠,呵,够奢侈。 刚刚她还以为是睡着的看护,现在倒好,哪来的看护,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木槿垂眸看向墨翎,眸色微冷,呵,都是演员,演得一手好戏,那么这伤呢?也是假的不成。 56:给大人看病 想着,木槿极其粗鲁的伸手就去扯了墨翎的衣衫,在看见那肩上包着绷带且绷带上还残留着血渍,这才蓦然住了手,只是心头的那股子被欺骗的怒气怎么也掩盖不下去。 “将军,这会子木槿该是刺客还是奸细?”木槿一边讽刺着一边用力的抽着被墨翎抓着的手。 怒火被木槿极力的压抑着,灼得她心疼。 “呵呵……瞧瞧小木槿这话说得,什么刺客奸细的……”白泽开口打着哈哈。 木槿闻声抬眸,一个冷眼让白泽愣是住了口,没办法,谁让他是同谋,他心虚啊。 “这事是本……我的主意……”墨昱有些不自在的接了口。 木槿的眸光又朝着墨昱看了过去,不过鉴于他现在在她的理念里还是个外人,所以木槿的眸光只是带着点冷意而不是像看向白泽时的杀气十足。 一个两个的抢着担责任,好似深怕她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似的。 木槿咬着牙收回眸光瞪向墨翎,顿时间墨翎肩上那蓦然多出来且还在不断扩大的血色痕印瞬间刺痛了木槿的眼,手向外抽动的力道不争气的卸了下去。 特么的这是要对她用苦肉计,啊! 不甘心的又抽了两下,对方却依旧执拗的抓着她的手,完全不顾自己肩膀上越来越刺眼的血痕。 看着这两人较劲,白泽直接看不下去了,“哎呦喂,小木槿,你手下留情,翎的肩上是货真价实的箭伤,还带着倒勾刺,扎得一片血肉模糊,你别再使力了……” 要问白泽为啥不全墨翎,他也想劝啊,但墨翎嘱咐在先让他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别管他,他还敢管吗?可这他真看不下去了,一个武将废了胳膊那还是武将吗? 在白泽话落之际,木槿生生停住了用力,这人…… “将军有事,吩咐便是。”木终究还是妥协了。 除了受伤让她心疼外还能干什么……特么的她就不该喜欢上他……不就是要她妥协嘛……呵…… 木槿的话让墨翎提着的心微微放了些,这才沉着声音开了口,“去替巡察大人探探脉。”大概是理亏的原因,墨翎冷冽的声音竟是带上了几分柔和。 苏莹莹的一张脸就让他惮尽力竭,好不容易才让她开了口,以至于墨昱的身体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好在她妥协了。 给那位看?木槿瞳孔缩了一下。 这人虽不是主力,但却是帮凶,昨日可是护了那个苏莹莹的,现在让她看,呵,也不怕她下黑手。 “是。”心里想什么归心里想,嘴上木槿还是应了声。既然要她看她就好好看看,看看到底有什么竟然让墨翎以自身安危做筹码。 这一次再抽手抽得半点阻力也没有。 绕过床榻木槿几步便走到了墨昱的身边,意思意思的行了个军礼,“请大人伸出手来。” 墨昱闻言很配合的伸出了手。 木槿伸手摸上墨昱的脉搏,感觉这一刻开始整个营帐内的气息都停滞了,好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样,特别是随着木槿搭脉的时间越长这窒息感就越浓烈。 等了好一会,见木槿松了手,在这空气的窒息感刚要消散之际,木槿突然伸手袭向了墨昱脖颈间的大动脉,这一刻木槿感觉到了墨昱的僵硬,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异动,不过在片刻间全部化为了虚无。 57:过山车般的对话 要问木槿是不是故意的,那绝对是故意的,毕竟一个人脖间的大动脉那可谓是命脉了,能将命脉交到别人手里,能体现的就只有信任了。 而这信任,呵……木槿可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所以说,这个巡察大人和墨翎完全就是一条船的。她一直以为墨翎和这个巡察关系不好,所以呢,昨日的一切羞辱算什么,昨晚墨翎的忠告又算什么,今日帐帘前这个贵客的相斥又算什么,一个个玩她呢? 木槿的手在墨昱的脖颈间探了一会,随即又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襟,这可谓是冒犯了,但不管木槿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墨昱没敢动,其他两人也没敢出声。 木槿在墨昱的左胸上流连了一会,这才收了手。 “其他人怎么说?”这个其他人不用明说也知道是其他的大夫。 “在娘胎里受了创,天生体弱。”墨昱开口回答,大概是身体僵硬的缘故连声音都有些僵硬。 “没说受什么创吗?” “说是母体受了寒凉,幼体就跟着体弱。” “你信吗?”木槿反问了一句,随后想想要是信的话就不会有这一出了,于是不等墨昱接话紧跟着说了句,“寒毒还差不多。” “你知道?”这样的答案让墨昱有些激动,好似什么得到了认可一般。 “打个比方而已。”木槿说的很是随意。 亏她还为墨翎的忠告而动容,她就不该信他,什么不希望她卷入权势之争,一上来就给她来这么份大礼,这是不卷入的意思吗? “木槿。”墨翎带着警告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让木槿收敛了随意,“两种毒,慢性的,相生相克,解了一种另一种就成致命的,因为两种毒素相生相克太久已然生出了第三种毒素,待全部化成第三种毒素,同样很是致命。总之,很复杂,不好解,一个不慎就会丧命。这毒最多三年就会全部转化完毕,到时候……” 到时候如何,这就不用说了。 “当然,我是说按照正常情况,若是再有个催化药效什么,就不用三年了……” 木槿这后补的一句简直比前面几句还要捅人心窝。 所以说吧,权势高有什么好,小命还在别人手里攥着。 帐内的气氛因为木槿的话变得很是凝重。 “不过呢,就是再催化至少也要一年之后……” 这算什么,算安慰吗?至少他们还有一年的时间。 “这只是初步判断,具体的还需要些血液研究一下。” 还初步判断,那不深究判断是不是还要再判断些别的东西出来。 “不用紧张,毒不会多了,就是比例什么的,具体还需要多久转化成第三种毒素,若催化又需要什么催化,会催化提前多久,这些事需要仔细研究的。” 帐内三人的心随着木槿的话如过山车一般时而上时而下,每在接受一种说法之后又蹦出另一种,要说木槿不是故意的,谁都不信。但故意的又如何,他们还能指责不成? 呵,就许他们合起火来欺骗她,还不许她把话一段一段的说不成。 不过感觉这波动了几番的空气,木槿表示很满意。 该说的差不多说完了,木槿不再多说,而是几步回走到墨翎的榻边,招呼都不打直接伸手就去扯墨翎肩上的绷带,那动作看上去叫一个粗鲁。 58:将计就计 看得白泽直接就要跳脚,却在墨翎的微摆手下愣是坐在了那。 绷带的扯落露出了里面那狰狞的伤口,这预示着白泽刚刚没有撒谎,而她也从没觉得白泽会撒谎。 肩胛骨上露出了森森白骨,虽然没刺中要害胸口,但这里也很重要,一个不慎这手臂就能废了。 这人明明伤得这么重刚刚还拽着她的手不放,这胳膊是不想要了吗? 木槿只觉得心口窒息的狠,什么都不想说,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个药瓶打开将药洒在了那伤口之上,血顿时止住,木槿刚要起身去寻绷带,抬首间白泽已经很殷勤的递了过来,木槿一把扯过替墨翎包扎了起来,然后又替他将里衣穿好,最后将药扔在他的怀里,“以后用这个,那些个破东西就别用了。” 墨翎未语,却是用没受伤的手臂将药瓶给攥在了手心里,摩挲了一会转首对着墨昱和白泽道:“白泽,将昱送回去,这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现在心里有了底总好过没有底的好。” 毕竟事关自己的身体,没有哪个心大的在听到木槿那一方最少一年最多三年活头的话而不动容的,此刻墨翎的话犹如醍醐灌顶灌醒了墨昱,墨昱敛了敛神又恢复了那副如玉的模样站起了身,“你好生养着。” 白泽趁机将夜明珠丢到了墨翎的床上,然后回手抓了墨昱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营帐之内。 顿时间帐内就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墨翎与站在床边的木槿。 “将军若无事,木槿也告退了。”木槿没让沉默维持太久,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就在木槿转身之际,墨翎突然伸手扯住了她的手。 木槿没敢再用力挣,却也没回眸看向墨翎,而是冷声道:“将军放心,只要将军将那位大人的血液给木槿,木槿会好好研究的。”骗她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她成全他,至于研究过后的治疗,这事可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墨翎没出声,却是用力一拉拉得木槿一个局促往后一倒,腿磕在床榻上直接就坐了上去。 而木槿的第一反应却是,“你胳膊不要了?”低低的吼声满是怒意,说话间眸光率先落在墨翎那受伤的肩胛骨处。 “关心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几乎靠到了耳畔。 木槿瞪了瞪眸子,这是要跟她耍无赖? 她现在一秒钟都不想看见他。 想着木槿利落的起身离开。 只是刚一动,腰间却扣上了一股力道,硬生生缠住了她。 “想废了我的胳膊?”那力道加上这句话,让木槿硬生生的压下了要起身的冲动。 墨翎将下巴扣在了木槿的肩上,薄唇靠着她的耳朵开始解释,“非我有意瞒你,而是事急从权,只有出此下策。”当然他绝对不会说不想再承受一次昨晚的那种无力。 “什么下策?骗我?还是故意受伤?”特么的都是借口,不就是怕她不愿意,故意设套给她钻吗?但是怎么可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没故意受伤,敌方是真的放了冷箭,我不过是将计就计,既可以借此替昱看病又可以借此助涨敌军士气然后反击,一举两得,这伤也值了。”他确实没故意受伤,而是将计就计。 “值什么值?”不就是看个病,和她说两句好话会死啊,非要玩受伤。 木槿气怒回眸,却忘了墨翎的下巴还搭在她的肩上,这一用力回首直接将朱唇送入了对方的口中。 59:我是偷来的 似乎谁也没料到会变成这样,两人同时愣住了。 愣神过后,木槿突然张口在墨翎的唇上咬了一口,有点痛却不是很用力,至少不会留下痕迹。 咬了一口木槿便迅速的转回了首,并带着赌气意味的闷声道:“还你。”特么的真衰,主动送上门给人轻薄。 还他? 墨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气性不小。”一句话听不出是指责还是感叹。 木槿跟没听见似的,“将军是不是可以松开让我回去了?”她可是有脸皮的,被骗了还乖乖待着,门都没有。 “作为本将军的亲兵不该贴身照顾吗?”墨翎不松反紧,半点没有打算放走木槿的意思。 “将军,我是偷来的,偷……”木槿着重强调了一下偷字,一口银牙就差没咬碎了。骗她来就算了,她连走还要被困着吗? 再留下来她怕自己忍不住揍人。 “怪我?” 不然呢,还怪她吗? 木槿没做声,在心底吐槽了一句。她就不该心软来看他,不过就是受个伤她急得什么个劲,可特么的之前怎么说的,受伤昏迷,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这样子气急败坏却又只能忍耐不发的木槿是墨翎最喜欢的样子,每每这个时候他都特别的想逗她,不过今晚是不行了,他没将人给气跑了就算不错了,而他的确做得有些不地道。 “毒有把握吗?” “将军觉得我该有把握吗?”这话就有点赌气的意味了。 “有。” “将军倒是信我,就不怕我趁机做点什么?”昨儿个她的委屈可还没人买单,她可没那么大方。 “你不会。” 呵,倒是挺信任她的。 “我会。”木槿不甘主动权全部在墨翎的手中,梗着脖子说了一句。 “木槿,昨日的事,你若要算账找我一人便是,我……” 木槿的刺猬壳再次升起,“将军这又是要替你的娇客买单?”说话间,木槿双手扣在缠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一掰,人跟着一个旋转,瞬间便出了墨翎挟制站出了三米远。 “我以为我们说的是昱?”墨翎忍下抚额的冲动。 “有区别吗?都是一伙的。” “木槿。” “将军若无事,木槿告退了。” 比起询问这句更像是告知,话落间,木槿已经带着属于她的气息消失在了营帐之内,徒留想要抓狂的墨翎独自坐在榻上。 他到底又是怎么得罪她了,敢给他甩脸子,这脾气也真没谁了,谁纵的她…… …… 大概是敌方知道我方主将受创,本来三五日才有一场的战竟开始日日上演,而每一日我方都吃了败仗,一连三日的败仗让我方的士气很是低迷,而敌方的士气却高昂的很。 高昂到在这冬日的夜晚都在自己的营地上办起了庆祝的篝火晚会。 然就在他们正欢歌载舞的时候,本该是昏迷的墨翎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校场之上,而校场下聚集的是被打击了几日的万众将士。 “将军。”在见到墨翎的那一刻,全体将士既兴奋又激动得叫唤出声。 墨翎不仅是主将,更是整个军营的军魂。 墨翎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这三日的耻辱要不要讨回来。” “要。”一声盖过一声的呼唤响彻在天际。 知情的,憋屈了三日,不知情,颓废了三日,不管是知情还是不知情的,此刻他们的将军站起来了,他们只想将敌方欠他们的给拿回来。 “现在听从各营将领的命令整队夜袭。” 60:怼了吴海 “是。” 墨翎的任务就是鼓动士气,不需要他亲自上战场,只要他站着,辰国的军队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就跟铸入铁水一般屹立不倒。 鼓舞了士气,墨翎便从校台上走了下来。 至于那些士兵自有率先安排好的将领带着他们以安排好的作战计划去进行偷袭。 而这一偷袭计划并不是营地里的每个将领都知道的,或者说墨翎醒来的消息并不是营地里的每个将领都知道的。 当吴海知道墨翎清醒的消息要赶去探望时,下一秒便传来了墨翎站上了校台的消息,当他匆匆赶来校场的时候,墨翎已经下达了偷袭任务,这一切都杀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要他相信墨翎是不久前醒来的他都不信,谁刚醒来没一会就跑到校场上排兵布阵,与其要他相信墨翎是不久前醒来的,不如要他相信这一切都是个预谋,而他则是被蒙在鼓里,作为一个监军,这么大的偷袭计划竟然被蒙在鼓里,这简直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这简直就是荒唐。 校场上士兵涌动,吴海只要不是个没脑子的,就不会在这个士气振奋的时刻,在校场上去质问墨翎。 于是憋着一口气,吴海尾随着墨翎回了营帐。 在军医帐住了三日,墨翎对于自己的营帐还是很怀念的,或者说他是对他营帐里的那个人比较怀念,因为那人自三日前的那个夜晚离开后他再也没见到一面。 墨翎前脚踏入营帐,还没来得及与那坐在油灯下的人说上一个字,后脚吴海就追了进来。 “墨将军。”一开口那是火气十足。 闻声,墨翎站定脚步,负手而立的看向一脸怒气的吴海,“吴监军。” “今晚的事墨将军不打算给吴某一个解释吗?” 看见吴海的木槿站起身还没来得及意思意思的行礼,吴海就开始了指责墨翎,见此,木槿直接将那意思意思的行礼给省了。 “吴监军需要什么解释?”墨翎几步走至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解释本将军为何醒来了?还是解释本将军为何派兵夜袭了?” “直到大军临行本监军才知道消息,墨将军难道不该解释解释吗?”吴海向前逼近几步,就差没指着墨翎的鼻子说你是不是故意瞒我故意耍我了。 “本将军昏迷数日,一醒来便听闻我军屡战屡败,士气很是低迷。作为将军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本将军伤得是身子不是脑子,临时制定个振奋士气的作战计划还是可以的,不然这么些年的将军也白做了。” 简单点说就是本将军带伤指挥全心系在将士身上,至于作战计划是本将军作为将领的智慧,怎样,有意见? 墨翎铿锵有力的话语说得吴海那是一个字都反驳不了,他能说什么,说不相信墨翎昏迷,还是不相信墨翎有做将领的智慧,哪个都不能说,说小一点是怀疑墨翎,说大一点就是质疑圣意,怎么说墨翎可是御封的守疆大将,给他是个胆子他也不敢往这上面质疑。 “墨将军不愧是陛下御封的将军,吴某佩服。只希望将士们莫要辜负了将军的一番苦心,将军好生养着,吴某就不打搅了,吴某这就回去好生等着大军凯旋的消息。”话落,吴海甩袖离开,那速度快的跟有猛虎追似的。 61:抓鱼事件 看着吴海气势汹汹而来,夹着尾巴而走,木槿表示身心舒畅。 木槿是知道墨翎有反击计划的,不过具体是不知晓的,她也没问。 连吴海这个监军都蒙在鼓里,蒙到气急败坏,可想而知敌军在被偷袭的时候要怎样的气急败坏。 而这突发状况更是让那些个奸细什么的没法传递信息,这才是所谓的真正意义上的偷袭。 墨翎付出了这么大代价,不惜受伤为饵,若是今夜这仗不赢木槿都是不信的。 这就是一个将军的魄力。 “你若累就先睡,我要等大军回归。”说着墨翎起身就向营帐外走去。 木槿愣了愣,所以说他回来到底是做什么的,莫不是为了在她面前呛吴海一顿让她高兴吧? 这想法墨翎倒是没有,不过他回来看木槿一眼倒是真的,本是要交代一些什么的,然吴海的出现,几句的质问将一切都挑白了,墨翎要嘱咐的话也不用嘱咐了,于是就搁下了那么一句走人了。 这一仗一直奋战到天明,捷报纷纷送向议事帐,而一道道命令在捷报送来的时候也纷纷发了出去。 天亮之际夜袭的大军凯旋而归,除了打了个胜仗,还带回了不少战利品,他们可不是只为了打仗而去的,要知道这大冬天的军资有限,在不够的情况下抢夺敌方的军资这从来都是最直接的方法。 这是个大获全胜的一战,夜袭刚开始的时候看着只有一万人,却是在战斗中不断增加,到最后军营里只留守了五千士兵,其余的都派遣了出去,不得不说墨翎是个胆大的,也不怕被人端了老窝,而这一胆大换来了一场胜仗,换来了一个安稳的冬季。 无论是从士气还是从物资上都短缺的敌国这个冬季就是想要再翻腾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了,而这个结局真正是让墨翎这伤受得值本了。 有了敌国萧国的骄兵在先,辰国军队在大获全胜之后并没有举行庆功宴,不过却是加了餐食,这也算是一种鼓励了。 而一直笼罩在辰国军营上方的低迷气息也终于被这喜悦之气给驱散了一个干净,军营上下喜悦的气息到处显而易见。 虽没有庆功宴,但是论功行赏还是要的,所以当墨翎将伤员以及一些列论功行赏什么的都处理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正午时分。 军营里那么大动静,这一夜木槿怎么可能睡得着,直到晨时大获全胜的消息传来,她这提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木槿没忘了自己亲兵的职责,见墨翎忙了一夜,就想着去给他做些早饭,然当她看见那议事帐人群不停地进出的时候她便歇了这个心思。 仗打赢了却是还要后续处理的,不结束墨翎也该是没什么心思吃饭,毕竟将士们可都是饿着肚子呢。 这一忙至少要忙到午时吧,这一忙怕是胃口也不怎么好了吧。 想着墨翎的伤,木槿觉得自己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转身去了月牙湖。 也不知道是不是墨翎说了什么,这几日苏莹莹也没来找她的麻烦,算了,说到底她还是他的亲兵,她不能因为自己的那点子情绪就不顾亲兵的职责。 当然,她有点心疼他这是她自己想忽略也忽略不了的。 黑鱼汤既补身体又长伤口。 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弄条黑鱼还是大冬天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木槿没有白泽那在冰上飞个几十来回也不累的身手,当然她也不是不会,不过王牌不是拿出来抓鱼的。 62:只是路过 若是无目的的抓鱼还好抓一点,而这有目的的抓鱼就难多了。 一整个上午,木槿用了各种方法惊起了冰面下的鱼,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那一种,只是昙花一现就消失了,眼见还有半个时辰要到午时,这就是抓到再做成汤还要耗费些时间,已经没有时间给她慢慢捉了,于是木槿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直接跳入了湖中。 夏天或许没什么,便是春秋也没什么,可这是寒冬,那冰冷刺骨的水简直就冰到了骨子里。 好在木槿是瞅准目标跳下去,仅是一个起落就捉到了想要的鱼,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拎着鱼木槿快速的回了营帐换了衣服,绞了绞湿发,直接拎着鱼就去了后勤,煮了鱼汤又另外做了两个小菜,看顾鱼汤的闲暇功夫还帮后勤的人做了做活,这一来二去湿发也被锅炉里的旺火给烤干了。 不过没有梳子,木槿就那么将发丝用发带束在了身后,然后端着做好的小菜与鱼汤去了议事帐,这会子战后的事情差不多也该处理完了。 只是当她端着饭菜出现在议事帐外的时候,只闻里面传来了一声娇俏的声音。 “翎哥哥,你累了一夜又半日,又是刚醒,这鸡汤是我特地让人做的,你补补。” 木槿的步子因为这声音止步在了议事帐外。 “苏少,算不算见者有份?”这声音是白泽的。 “哦!” 木槿看不见帐内的情形,不过却是听到了苏莹莹这一声不甘不愿却也是应承的声音。 随即响起的便是碗筷碰撞的声音。 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弄条鱼都弄得那般狼狈,别人弄只鸡都弄得那般轻易。 也怪她自己多事,人家一个将军关心他的人多了去了,哪里需要她巴巴往上凑。 木槿的脚几乎是毫不迟疑的转了一个方向,她不太喜欢上赶着跟人抢,既然不需要她出现那她就不要出现了,正好她自己也没吃,今天做的挺丰盛的,便宜她自己了。 只是才走几步,营帐的拐角处走出了一抹蓝色的身影。 木槿的步子顿了一下,因为端着东西只能微微弯了弯腰,“大人。” 墨昱第一眼便看向了木槿手中的托盘,即便是盖着盖子,墨昱都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香味。 “送饭?”墨昱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毕竟墨翎在里面处理公务,而木槿作为墨翎的确亲兵出现在这手中还端着饭托,除了这个应该不会有第二个。 “路过。”木槿淡定无比的丢下两个字,然后直接往一侧跨了两步欲绕道而行。 路过?这是要绕多大的弯才能路过。 墨昱是不信的,不过却也没打算揭穿。别人的事他不参合。 就在木槿错开脚步,墨昱向前走之际,帐内再次响起了声音。 “这香菇不错,挺新鲜。”这是白泽赞叹的声音。 墨昱在继续走,而木槿绕道的脚步却是停了下了。 “翎哥哥你看,白泽都说很好吃,你就吃一点再弄吧,好歹是莹莹的一点心意。” “真不错,翎你吃一点。” 两句话的功夫,墨昱已经走到了营帐的帘子前并伸手掀起了帘子。 木槿依旧端着盘子停在原地,在帘子被掀开的时候,木槿侧眸看去,墨翎恰好端起那碗汤,木槿一手端托盘一手拿起托盘上的筷子在帘帐要从墨昱的手中滑落之际将筷子掷了出去。 63:打落鸡汤 筷子带着犀利之气擦过墨昱的脸颊带动他的发丝直接凌空击上墨翎手中的碗。 筷子的力道就跟算好似的,碗落,筷子落,筷子并没有再向前窜动一分。 画面就好似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只见帐帘外的左侧边木槿端着托盘傲然站立着,一头秀发垂在身后被一根发带随意的束缚着,一张脸蛋比一般的士兵要白皙的多,也秀气的多,可谓是唇红齿白了,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好似一汪珍珠又好似璀璨的繁星,仅一眼就让人难以忘记,特别是此刻她侧着首,那半侧的面庞加上那眉眼间的那股说不出的幽然,瞬间便迷了人眼。 因为脸颊边擦过风而未放下帘帐前行选择回眸的墨昱,因碗被筷子击落而抬眸的墨翎,在这一刻全部将视线定格在了木槿那个让人瞬间迷眼的侧首之上。 这两位的反应完全是归于他们乃是切身感应者,而作为被碗摔落这一变故而惊吓的白泽与苏莹莹在反应过来往门口看去时木槿已经回了首,刚刚的那一幕迷人眼的侧颜也因木槿的这个回首而蓦然消失。 刚刚的那一幕已经刻成了画卷落在了墨昱与墨翎的心上,同样的木槿的回首抬脚让那一幕的消失也化作了遗憾落在了两人的心间。 白泽是个事外人,所以在反应过来之际,无比淡定的喝了一口鸡汤表示旁观。 而作为贡献鸡汤又被翻了鸡汤的苏莹莹,那可就是不共戴天。 她没看见是怎么回事,但是却看见墨翎手中摔落在地的碗旁边有一根筷子,这根筷子显然不是她带来的,因为她只带了汤匙。 再目击木槿手中的托盘,答案显而易见了。 于是反应过来的苏莹莹就跟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打落了我的鸡汤。” 上去就要推木槿。 木槿端着托盘脚下一动半点不费力的直接躲开了苏莹莹挥过来的手。 苏莹莹还要再撒泼,木槿不急不慢的开口道:“菌类会加重伤口腐烂,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什么?”苏莹莹没明白,站在门口还攥着帘子的墨昱却是明白了。他就说明明看着木槿是要离开的,怎么就突然停下丢出了筷子。 木槿看了苏莹莹一眼,没说第二遍,而是端着托盘换了一个方向离去。 “你别走,把话说清楚。”苏莹莹吼着又要冲上去,却被墨昱从身后一把拉住。 “香菇是菌类,吃了伤口会腐烂,你的鸡汤里放了香菇,翎有伤在身,这汤喝下去只会加重伤口。”拉住的同时,墨昱对着苏莹莹解释了一下。 “谁知道她是不是胡说八道。”苏莹莹似乎不服气,却没在继续追究,不过,“喂,你端得是什么,你洒了鸡汤,还不把东西留下,你作为我翎哥哥的亲兵端着东西不给我翎哥哥你是想要给谁?” 闻声,正在前行的木槿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给谁啊?她也不知道呢! 既然不知道,不如谁也不给了。 想着,木槿的手就那么一松。 一阵风吹过,木槿没有听到碗筷落地的声音,却是在她的眼前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而那本该落地的托盘稳稳地托在了对方的手中。 64:配不上将军 “作为本将军的亲兵,你手中的东西不是给本将军的吗?” 木槿伸手将被风吹起的发丝别到耳后,无惧墨翎那骇人的气息对着墨翎笑着道:“配不上将军。”说着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对着墨翎手中的托盘打了过去。 这一声配不上让墨翎感觉木槿说的不仅是这托盘里的东西,更好似在说得她自己,这感觉很是不好。 “配不配得上,本将军说了算。”墨翎单手托托盘往后一躲,一手挡开木槿袭过来的手。 “是嘛?”木槿依旧不打算放过那托盘。 白泽慢半拍的赶了出来。 “呀呀,木槿你干什么和食物过不去。”白泽看得直跳脚,“翎肩上还有伤,你和他打什么打,你想废了他胳膊吗?” 白泽这喊得是夸张了点,但是却很有效,至少木槿停下了抢托盘的动作。 墨翎一掌推开木槿的手,甩了甩衣袖然后双手端稳托盘,“晚饭继续。”丢下一句,便端着托盘向议事帐内走去。 “什么好吃的,我瞧瞧。”白泽一见停战了,立刻冲着墨翎手中的托盘而去,话落间直接掀掉了那上面的罩子,瞬时间罩子下的露出了出来。 最显现的肯定就是那道鲜美的鱼汤了。 “好香,不是,这鱼哪来的,后勤里可没有鱼的,那个,小……”白泽回首想去问,议事帐外却已经没有了木槿的身影。 “有那么好吃吗?”苏莹莹很不甘心,不过却被这香味给诱惑着,撇着嘴跟了进来。 “翎,你这兵性子真烈。”墨昱随后而入,不过却是赞叹了这么一句,是真的烈啊,就没见过敢这么跟将军叫板的,身手也不错,一根筷子那么远的距离砸翻了一碗汤,还是墨翎手上的,当然,这里面也不能排除墨翎放水的嫌疑,就是不放水这身手也是可以了,那擦着他面颊而过的厉风他可是感受得一清二楚的。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一板一眼的士兵军营里要多少有多少,多没意思,当然有这种厨艺的也没几个了。”这话是白泽说的。 “也是。”墨昱微微一想不免赞同了一下。 “那么凶那么不尊上有什么好的。”苏莹莹不赞同的吐槽道。 “苏少既然这么想,我可就劝你了,千万别吃她做的菜,否则叫你一辈子都想着。”说着白泽就拿起了喝汤的汤匙跟个贼似的快速的到墨翎放下的托盘里的鱼汤碗里舀了一口放进了嘴里,随即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幸亏翎动作快,要不然这么好的美味就洒地上了。” 木槿那摔东西的动作他可是看见了,绝对的故意的,只是他反应慢了点,好在翎快速的接住了。 墨翎没管白泽的小动作,拿了个空碗盛了鱼汤递到了墨昱的面前,墨昱毫不推辞的接到了手中,然后用汤匙舀如口中,瞬间便赞同了白泽的话,这味道的确会让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墨昱因为一直体弱,所以吃东西很挑,有胃口的东西更是很少,此刻苏莹莹见墨昱都连喝了好几口,不服气且不信邪的拿起了另一个汤匙舀了汤放进了嘴里,喝了汤又不信邪的去舀了点另两个盘子里的清炒小菜,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两样蔬菜,但是吃到嘴里的感觉…… 65:初潮来了 “小木槿这鱼哪来的,看她披头散发的,不会是跳下河去捉得吧。” 白泽只是那么随便一说,但说者无心,听者却是很有心的,墨翎与墨昱的动作同时一顿。 “她既然知道伤口不能吃菌类,这鱼不会也有什么门道吧?” “不管了不管了,她也没说不给我们吃,墨翎你可不能小气啊,要知道上次我吃鱼饿的时候可是想着你的……” 一顿饭就这么在白泽的叨叨声中落入了几人的口腹之中…… …… 冬日去月牙湖的人很少,但木槿在那徘徊了一个上午,多少还是有人知道的。 所以苏莹莹随便让人一打听便打听出了木槿这鱼的出处。 于是在这爱心鸡汤上面输了一筹的苏莹莹,果断地带着几个下属直奔月牙湖。 至于这鱼的品种,苏莹莹不认识但并不代表别人不认识,作为吃货的白泽,在吃吃说说中早就将这鱼的身份给暴露了。 被苏莹莹带来的也都是好手,虽然这好手用在捉鱼上有些大材小用了,但苏大小姐吩咐太子殿下默认且这鱼还是要给主子们食用的,他们便不能把这当做大材小用了。 人多力量大,木槿翻腾了一个上午,这几人翻腾了一个时辰便捉到了黑鱼,且数目也可观,多达五条,这足够苏莹莹折腾了。 估摸着苏莹莹也知道鱼捞上来不煮不新鲜,煮多了也是浪费,所以在看到有五条鱼的时候心满意足的收工了。 苏莹莹领着鱼就去了后勤,就在那盯着后勤的人做鱼汤,然在反复做了三条鱼之后还是没有达到中午喝的鱼汤的效果,苏莹莹果断的让人停止,不然平白的糟蹋了这鱼。 虽然她很不耐去找木槿,但是一想到为了翎哥哥能喝到好的有营养的汤,她就屈尊降贵的跑一趟算了。 这样想着,苏莹莹就直冲到了墨翎的营帐。 墨翎吃完饭依旧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在议事帐处理着剩下的事宜。 反倒是木槿一直窝在了营帐内,倒不是她想窝,实在是不窝不行,且窝得她骂娘的心都有了。 为毛? 因为她始终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得来那什么吧,当然这事早被她抛脑后了,可偏偏就在这个当口来了初潮,来就来吧,偏偏她上午跳了冰河,这下午来初潮能好受吗? 作为一个医者,这点事算是小事了,可这里是禁止女子出入的军营,她去抓一个女子痛经的药算个怎么回事,所以只能自己窝在榻上搂着肚子过活。 所以当苏莹莹雄赳赳气昂昂冲到墨翎营帐的时候,木槿正缩在榻上肚子上揉着棉被捂着额头上滴着冷汗。 苏莹莹是个大嗓门,没进帐就先喊了起来,“木槿。” 木槿会迎接吗? 好好的时候都不见得会迎接,更何况是不好的时候。 苏莹莹喊了一声没人应,那气势就更澎湃了,直接掀了帘帐就冲了进去,“木槿,本姑……本少爷喊你听见了没有……”没看见人,苏莹莹首先劈头盖脸的怒斥了一句。 斥完之后这才在几个转眸中看见木槿的身影,怎么说营帐就那么点大,稍微扫两下就能看见人了。 只是当苏莹莹看见木槿裹着棉被坐在榻上的时候面色那叫一个难看。 66:原来是未婚妻 木槿是个能忍的,一个人的时候兴许还会表现点不适的表情出来,但面对外人,特别是一个不待见的外人,不要说痛经,就是肚子上捅了一个窟窿,木槿的表情都不带变得。 所以在听见苏莹莹的喊声之时,第一反应应不是起身迎接,而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与身体姿态。 而这姿态就是苏莹莹此刻看到的裹着棉被舒适的半躺在床榻上的模样,这模样苏莹莹能看得下去吗?墨翎那么辛苦的在议事帐内处理事情,而他的亲兵却舒适的在营帐里裹着被子半躺着,这样的兵简直就是不能忍受。 “你起来,跟我去做鱼汤。”于是本就觉得理所当然的事先在变得更加理所当然,且这命令的性质也更强硬了一些。 本来苏莹莹还想着是不是稍微软和一些态度,毕竟墨昱说了让她不要再惹事,可就木槿此刻的作态,她怎么软和的下来,没让人直接上来拖久已经是仁慈的了。 “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 木槿表示说的是实话,但是苏莹莹怎么听怎么看都是在敷衍。 “我命令你,立刻起来,去做鱼汤。”总归是大家小姐,除了吼就是吼除了命令就是命令。 “真不舒服,做不了。”不舒服是真的,但不想做也是真的,她喜欢做东西给谁吃就做东西给谁吃,但她不想做的时候谁也别想强迫她。 “你是我翎哥哥的亲兵,他那么辛苦你却坐在榻上休息,现在连替他做鱼汤都不做,你这样的兵根本就没资格做我翎哥哥的亲兵。” “是嘛?”木槿似笑非笑的看向苏莹莹。“有没有资格似乎不是苏少你说的算吧?” “我说你没资格你就没资格。” “我是将军亲口承认的,你替将军做决定,你以为你是将军的谁?” “我是他的未婚妻。”苏莹莹不假思索的吼了出来,可谓是被激怒到了极点。 苏莹莹的话让木槿眸中的亮光一下子灭了。 苏莹莹虽然飞扬跋扈了点,不过却很单纯,这点木槿还是看得出来的,所以借机套话是故意的,只是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这回答还真让人很不适啊! 呵,她怎么就忘了,这个时代的人娶妻并不一定要娶自己喜欢的,她知道他没有妻,也问过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只是她怎么就忘了未婚妻那不是妻却也是妻啊,所以呢,她这么久的努力算什么。 苏莹莹被一激吼完之后顿时清醒,连忙补了一句,“未……未婚妻的哥哥……”眼神顿时变得有些躲闪,不再像刚刚那般理直气壮的看着木槿,“总之,就是有资格说你有资格命令你,现在你给我起来,起来去给我翎哥哥做鱼汤。” 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失口,说着就上前去拽木槿。 木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感受到外力拉扯本能的一挥手,心中本就烦躁,可想而知这一挥手的力道肯定是不小的,至少苏莹莹承受不住往一边倒了下去,这本没什么,好死不死那边放这个凳子,她这一摔额头磕到了凳角,那疼痛让她瞬间崩溃了。 “啊……呜……你推我……我的头……我要去告诉翎哥哥……呜呜……”就这样,苏莹莹捂着不知到底磕到什么程度的额头跑了出去。 67:要破相了 木槿只觉得脑子嗡嗡的疼,许是被刚刚那句未婚妻给扰得也许是被苏莹莹那堪称魔音的哭声给闹的,总之头疼得厉害。 头疼加肚子疼,木槿这额头又附上了一层细汗。 苏莹莹从来就不是委屈的主,前脚受了欺负后脚就一定会去找人来找回厂子的,特别是此刻不知道破相没破相,她这心里就更委屈的不行了。 只见她捂着额头一路哭着跑到了议事帐,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直接冲到了墨翎的面前哭喊,“翎哥哥,你的亲兵推我,我的头都磕了,好疼……呜呜……” 好在营帐里就墨翎跟白泽,影响倒是不大,只是这女孩子磕着头了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白泽,去请军医。”墨翎一边拉着苏莹莹坐下,一边吩咐了白泽。 虽然他无意娶苏莹莹为妻,也不想纵容她的娇蛮,但是这人在他这里可不能毁了容,特别是这动手的还是他的兵。 “是。”白泽应声立马离去。 “不哭,手撒开我先瞧瞧。”墨翎捉着苏莹莹的手企图将她的手拿开,好歹给他先看看伤口。 也不知是墨翎的话语起了作用,还是墨翎捉着她的手让她有些无错,苏莹莹竟是止了哭声,手更是任由着墨翎给她拿开了。 苏莹莹觉得这一刻墨翎好温柔,心不免动了动。 墨翎可不管苏莹莹在想什么,他只想确定伤口的严重程度,在看到没有流血致死磕得有些淤青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放开了苏莹莹的手。 “没破,不过淤青了,等下让军医给你处理一下。” “恩。”苏莹莹蚊子般的声音恩了一下,委屈的不行。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和木槿扯到一起去了,怎么被她给推了?”墨翎尽量软和声音,事情始末他得先套出个话来才好解决。 “她……她……”说到这个苏莹莹又要哭,眼泪汪汪的,不过见墨翎正望着她,她生生的将眼泪给憋了回去,不过却是带着苦音道,“我让人给你捉了鱼却做不出中午的味道,我就去找她让她做,她不肯,还窝在榻上睡觉,我很生气就去拉她,可她却推了我……呜呜……” 苏莹莹避重就轻的说了几句,深怕墨翎细问,毕竟她那句未婚妻可不是能随便说的,于是就用哭来掩饰,可哭着哭着委屈又上来了,这一哭就没法收拾了。 墨翎忍着抚额的冲动看了看帐外,先不管事实真相是否如此,这木槿推苏莹莹是肯定的了,至少苏莹莹不会自己去撞,她还没这份毅力,再者,这哭得怎么止,他就没哄过女人哭…… 在墨翎忍了好一会,军医全贵终于姗姗来迟,墨翎顿时得到了解救。 “不哭,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你先让军医给你治伤。” 这事闻讯的墨昱也来了,苏莹莹这被墨翎说得刚要止住的架势顿时又起来了,“昱哥哥……我头疼……要破相了……呜呜……” 于是墨昱又加入了哄人的行列。 而去喊人的白泽则是在将军医请来之后立刻麻溜的去找木槿了,至于是透风还是好奇就不知道了。 白泽虽然是个军营粗汉子,但是作为一个副将那观察能力可不是苏莹莹一个小丫头能比的。 68:白泽报信 他一冲入营帐就见着木槿那苍白着的唇和冒着冷汗的额头,所有的话语道嘴边化成了一句关心,“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木槿不可能拿应付苏莹莹的招来应付白泽,毕竟等级不同。 “这不是早上跳入冰河捉了条鱼么,受了点寒气,肚子有些疼。”对着白泽说出来比不说更不让人怀疑,更何况她这说辞没毛病,只是此肚子疼非彼肚子疼罢了。 “你真跳河去捉鱼了?”中午的时候他随便猜猜的,没想到一语成真。 “你当我是你,我可没那在冰上漂的本事。” “还能打趣,看着还不严重。不过,你太偏心了,好歹咱是几顿饭的交情,我吃鱼你就奴役我,给墨翎做都不用他说,还跳河跳到肚子疼,你这就是活脱脱的戳我心窝子啊!”白泽做悲惨状。 “以后不会了。” 白泽正在作妖,木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砸得他愣愣的,“不会什么?” “没什么。”木槿不欲细说,也不想白泽追着问,所以直接转了话题,“你来做什么,只为了哭诉一下我不公平?” 听到这话,白泽才想起自己来干嘛,瞬间转变成了苦口婆心的老妈子,“你说你又惹那苏少做什么,你这又是对她做了什么,都喊军医了,这会子也不知道告了你多少状,这回可有你受得。” “是嘛?”木槿满脸的不在乎。 木槿这模样看得白泽都想抽她,“你说你,我眼巴巴的来给你报信,你倒是不在乎。” “不然呢?急有用吗?该来的不还是会来。” 这话,白泽还真不好反驳。 “总之,你小心点,那位最好只是小伤,若真破了相,你的将军可不一定能护得住你。” “呵……”木槿微勾唇冷笑了一声,“怎么,那位娇气的小白脸来头很大?”有些话不能凭一人语,尽管木槿已经有些相信了,但是这不妨碍她再继续试探另一个人。 “咳咳咳……”白泽被木槿的话吓得直接呛住了,“咳咳……什么娇气的小白脸……”这形容太让人震撼了。 “不娇气吗?”木槿对着白泽挑了挑眉,“名字娇气,人也娇气,磕一下而已,有多少男儿被砍了几刀都不见滴泪的,将军那么威严,怎么会有这么娇气的亲戚。” 哎呦喂,人家那是姑娘,当然娇气了。白泽差点没吼出口,但终于是忍住了没说。 “在这说说就行,可千万别当着那位的面啊,不对,以后都不要说,省得你的小命受到威胁。” “就是娇气娇气娇气,敢做不敢让人说么。” “行了,人家娇气碍着你了么,又不是对你娇气,你操得什么心。” 呵,她操得什么心,她操得是一颗春心。 她就说哪家的亲戚一个姑娘家家的那么大老远从鄢陵风尘仆仆的跑这里来,又是带什么琼浆玉液的又是前后贴着喊翎哥哥的,哪家的亲戚这么能吃苦这么殷勤,好好的闺阁不待,爬来这西北边疆吃黄沙喂风雪? 可不就是未婚妻么?为情郎不远千里而来,端得那叫一个巾帼不让须眉。 而她呢,呵呵,全都是替他人做嫁衣了…… “没碍着我吗?换你磕一下,你会那么巴巴的哭着跑去告状么?” 69:套白泽的话 白泽被噎了一下却还是努力辩白,“你甭管她娇气不娇气了,这事已经发生了,你就说你推没推人吧。” “推了。”她做过的是她从不否认,虽然不是故意的,不过她不屑解释。 “那就得了,我呢也不是来指责你的,就是给你透个气,你自己掂量一下,待会儿指不定能有个三堂会审呢。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得走了,不然等下落得个报信的下场可不好。”说着白泽就要起身走人。 木槿眼疾手快的伸手拽了一下,白泽啪地一下又坐回了床榻之上。 “白哥哥。” 木槿的这一声喊喊得白泽抖三抖,抖得都忘记自己刚刚要干什么了。 “你喊我什么?”他没听错了,为这称呼他都不知道威逼利诱过多少次都没成功g “白哥哥。”木槿忍着突然加强的腹痛又喊了一声,一个称呼而已,为达目的,她不建议拿出来用用。 又是一声,这一次白泽听得很是真切,手更是被木槿给拉着,白泽只觉得心有些痒手也有些痒很想反握回去,但这感觉太奇怪,白泽不敢顺从却又舍不得抽走,于是就变成了这样一幅执手相看泪眼的画面。 “咳……”白泽用空着的那只手捂嘴微微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叫得这么殷勤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白副将问题没回答就跑了,木槿觉得很不地道。”木槿没白泽想得那么多,怕白泽跑了,直接拽着他不松手了,至于为何拽到了手上那纯属巧合。 大概是这声白副将起了作用,白泽又恢复了常态,至于那被拽着的手直接选择了忽视。 “什么问题。” 木槿肚子疼得厉害也不想周旋,直接开门见山,“就是那位苏少,她是谁?” “你干嘛总执着她的身份,不是说了么,翎的亲戚。” “好,既然你不说,那咱们换一个。”说着,木槿突然向前靠了靠,离白泽又近了几分。 木槿这一靠吓得白泽往后一退,但因手上的力道被拽着于是又坐了回来。 “我吃人吗,这么大反应?” “不是……”白泽都没脸解释了,他的确反应大了点,“我只是……“ “是也没关系。”木槿的肚子让她没空听白泽解释,“我就想问一句白副将有妻子吗?” “谁不知道我单身。” “那未婚妻呢?” “也没有,我一个沙场男儿,没得耽误人家姑娘。” “那将军呢,他有吗?” “他……”白泽蓦然卡住了壳。 木槿眸中闪过一抹失望,这白泽的反应倒是灵敏的。 “不是,我说你就一个亲兵,管吃管喝管打架,怎么连这个也管?” “我乐意。” “你乐意这事你也真管不着。” “问问不行吗?” “行,不过你去问正主啊,问我做什么?”也不是他不说,只是这事还真不好说,你说有吧,翎还没承认,你说没有吧,鄢陵那边承认了,这事真不好回答。 白泽这一再推三阻四避重就轻的话便是不正面回答,木槿也多少猜到了答案,不管有没有,至少不会是没有,不然向来说话直的白泽不会这么顾左言右的。 不过既然敢这么敷衍她,这代价还是要的,比如适当的掰弯一下。 70:喜欢男人,试试感觉 正巧这会子一阵腹痛下去了,木槿勾够唇轻笑也不会觉得勉强。 只见木槿收紧握着白泽的手,另一手更是拽紧了白泽的另一只臂膀,当然其目的是为了防止他逃跑,身子又往前倾了倾,保持着与白泽大概半尺的距离。 木槿这一动作,白泽本能的想跑来着,然一边被拽着一边刚刚已经奇怪了一下,这一次可不能再奇怪了,不过就是哥两好的靠近,他躲什么躲,但即便这样想,白泽的身子还是随着木槿的靠近变得有些僵硬,特别是在看见她脸上的笑容。 “其实呢,白哥哥,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未婚妻,将军那个我是顺便问的,知道吧?”说着木槿还对着白泽眨了下眼睛。 “是……是么……”白泽话音都抖了。 “当然。”木槿又往前靠了一寸,“难道白哥哥不记得我先问的是你么?” “好……好像是……” “那不就得了,所以我呢最关心的还是白哥哥,就是不知道白哥哥觉得我到底为什么会问白哥哥这个问……” 就在白泽僵硬着身躯听木槿说话的时候,帐内突然响起了第三道声音,“你们在做什么?”那温度比外面的雪还要冷。 这一声的冰冷刺骨瞬间将白泽一个激灵给打醒,他竟然是不知道墨翎何时来了,刚刚竟然……竟然有一种被蛊惑的感觉…… “我……”白泽惊得一个用力挣脱了木槿的束缚站起了身,并开口企图解释什么。 木槿被白泽那么用力一挥,直接就倒在了榻上,她索性也不起来,就那么躺在榻上看着帐内站立的两人。 “白副将说他觉得自己好像喜欢男人,所以找我试试感觉。”白泽还没来得及想好要说什么,木槿懒洋洋的来了这么一句。 木槿的话一落,墨翎的气息更冷,白泽瞬间要疯了,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虽然他刚刚有些不对劲,但明明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白泽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 “哦,我记错了。”木槿对着白泽勾了勾唇,笑得那叫一个魅惑,特别是那躺着还散着发丝的姿态更是将这一魅惑显现到了极致,“是我觉得自己喜欢男人,所以找白副将试试感觉。” 白泽吐血的心都有了,他们什么时候说这些了,疯了吗这是。 “小木槿你……” “可惜今天没机会了,白哥哥咱们下次再试啊。”说着,木槿不紧不慢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还顺手理了理有点散乱的发丝。 感受着墨翎周身越来越冷的气息,白泽想死的心都有了,“小木槿,你不能这么……”这么诬陷我,可惜白泽没机会说出来了,这一次是被墨翎给打断的。 “白副将追捕残兵的任务完成了吗?” “不是,翎,你听我……”白泽觉得自己长一身嘴都说不清了,但说不清也要说,这喜欢男人什么的,这事必须解释清楚。 “白副将这是打算抗命吗?” “不敢,末将这就去。”连军令都下来了,还解释个什么,反正他也没想好怎么解释,先尊军令,以后再解释。哎呀,他真要被小木槿给害死了,可他到底做了什么,真是疯了。 71:现在让我收,还收得了吗? 搁下话,白泽就是有千言万语也得麻溜的去准备。 白泽一走,墨翎的矛头立刻就对准了木槿。 “白哥哥?哼……”墨翎冷哼了一声,“就你一个兵,你哪来的资格跟一个副将称兄道弟。”墨翎绝对不会承认是这个称呼让他不爽,她都还没叫过他哥哥,竟然叫了白泽,不是说喊叔叔的吗,怎么就喊上哥哥了,还喜欢男人,这简直…… 真不愧是未婚夫妻,这资格什么的用起来还真是顺口。 “有没有资格,白副将应了不就是了。” “木槿,你还学会顶嘴了?” “木槿岂敢?”木槿嘴上如此说,面上却一点也没不敢的意思,“将军这么威势而来就是跟木槿讨论这个的吗?” 木槿这一说,墨翎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苏少的额头磕了是不是你推的?” “将军这是替娇客来兴师问罪了。” “别跟本将军顾左言右,你只说是不是你推得。” “是。” “木槿,本将军有没有说过你不要惹那两位,你当本将军说过的话是耳旁风吗?还是觉得本将军不会治你?” “将军就不问我为何推她吗?” “她性子是蛮横了点,但却单纯的很,而就她那武力值根本就比不上你。” 所以呢?合该她的错? “既然将军直接给木槿定罪了,直接说惩罚就是,是要木槿去道歉,还是要木槿磕伤了额头去赔她,只要将军说到木槿就做到。”说着,木槿掀开被子从榻上下了地。 肚子又开始了绞痛,冷汗从额头滴落,但木槿的面色却是半点也没有改变,擦了一下额头,木槿这才系好鞋带站直了身体半点不示弱的看着墨翎。 哄女人这事墨翎完全不在行,于是在全贵替苏莹莹看了无什么大碍的时候,他就将人交给了墨昱去哄,而他自己则是寻了个替苏莹莹来算账的由头出来的。 作为一将之领,他不可能判断一件事就听苏莹莹一人之言,更何况她上次就撒了谎,这一次虽不至于自己撞伤,但这原因还是要问上一问的。 只是当墨翎来到营帐的时候,一句句白哥哥就那么入了耳,进了营帐更是看见了那快要贴到一起的两人,怒火一下子袭遍了全身,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这才压抑住要将人撕碎的怒火的。 而木槿的一句句回答硬是激怒了他。 现在已经不是她究竟为何推苏莹莹的事了,而是这性子必须要压,必须,这性子再野下去真不知道要野成什么样子,现在是面对他,以后要是冲撞了谁,比他不如的他可以担着,但比他高位的,他要怎样才能保她周全。 只是墨翎从来不知道木槿也只对她才这么野,也只因为有他,才会与吴海叫板。 “这事稍后处理,现在,去校场跑二十圈收收性子。”话落,墨翎甩袖转身离开。 命令已经下了,他也不怕木槿不执行。 收收性子? 呵…… 墨翎,这性子都是你纵出来的,现在让我收,还收得了吗? 以前不让我收性子,现在妨碍到你娇客了,所以让我收性子了?既然你这么想让我收性子,那么想来我的心你也不稀罕了,是不是我也一并收了? 深吸了几口气,木槿压了压腹部的痛,转身走出了营帐。 72:你想从哪里试? 二十圈而已,不要说初潮腹痛,就是砍她两刀她也能跑完。 只是这腹痛终究是影响了木槿的速度,本来一个时辰的事愣是跑了一个半时辰,这跑完之后天都擦黑了,还只剩一点点余光。 而此刻木槿的脸色与唇色就和那天边所剩无几的余光一样,苍白的很。 女子来月事能不运动就尽量少运动,这是常识。 而木槿这不要说是初潮,这哪只是适量的运动啊,简直就是连续的激烈运动,这脸色和唇色能红润才怪。 天色只剩下一点点白,跑着的时候还不感觉,一停下来,木槿觉得全身仅有的那点子力气都散了,整个身子跟灌了铅一样,特别的沉重。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回去睡觉。 回去的路才走一半,木槿碰上了出外执行任务回来的白泽。 大概是去杀人了,白泽浑身上下都弥漫着血腥味,即便看不到一星半点。 发白的天际将木槿的脸色衬得越发白。 白泽第一眼便看见了木槿的脸色,连忙上前,“你脸色怎么这么白,翎让你做什么了?” 木槿有气无力的抬眸看了白泽一眼,“没事。” “你唇色都白了,还没事?是不是肚子还疼?”说着就伸手去扶木槿,“我送你回去。” 木槿想要避开白泽的手,只是无力的身子动作不够敏捷,没避得开去被白泽一把抓住了臂膀。 “白副将这打算跟我继续试喜不喜欢男人的事?”避不开白泽的手却又不想被他扶着,木槿只能用言语刺激。 木槿的一句话果真让白泽像触电一般猛地缩回了手,“你……” “我怎样?”木槿丢了一个很无辜的表情给白泽。 木槿那无辜的表情让白泽就是想责备斥诉都责备斥诉不了,只能化为这一声无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男人喜欢男人喽!”木槿半点也不在意,“士兵们平时聚在一起不都这么说着玩的。” 木槿的前一句简直让白泽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不过这后一句去将心又放了回去。 是了,这军营里没有妞,平日里大家这么开玩笑的多了去了,他那么敏感做什么。 “咳……”白泽有些不自然的捂嘴咳嗽了一声,“那什么……” “白副将这么激动,莫不是和我想得不一样,是真要试试来着?”看白泽吃瘪的样子木槿表示看得很开心,开心得觉得肚子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我……”白泽本想否定来着,但一看木槿眉眼间的戏谑顿时觉得自己输人不输阵,于是梗着脖子道,“试就试,谁怕谁?” “白副将确定?” “确定。” “我可是要当真的喽?” “还怕了你不成?” 木槿嘴角的弧度变得大了些,整个就是一个算计人的狐狸,“那么白副将觉得我该从哪里开始试呢?” 边说那眸光边像雷达一样将白泽从头扫到脚,这眸光让白泽很好的体会了一把猎物的感觉。 “你想从哪里试?” “要不就先亲个……”一个嘴字就要出口木槿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那个问从哪里试的声音不是白泽的。 “翎……”而白泽的声音在她停下之后抖着音说了这么一个字。 木槿面上的笑瞬间敛起,转眸看去,只见三米之外站着一抹冷如风霜的黑色身影。 73:你到底想干什么? 站定行礼,“将军。”两个字如这寒风一般没有温度,或者说是完全感觉不到半点情绪,与刚刚对白泽的戏谑有着天壤之别。 白泽总感觉这气氛不太妙,于是果断的遁走,“那什么,木槿有些不舒服,我遇上了顺便送送她,既然翎来了,人就交给你了,我还有点事没安排好,我就先走了。”刷得一下人就消失了。 木槿默默地鄙视了一下白泽,猪队友一个,虽然她也没指望过白泽出什么力,但这么扔下人可不是什么仗义之举。 墨翎的眸光因白泽的话在这天际最后的白光落下之际落在了木槿的面上,她的唇和面色如那天际落下的最后一抹白光一般苍白刺眼。 身子未动,依旧那么冷冷地站着,只是那负在身后的手却不自觉的握了松松了又握。 墨翎看向木槿的眸光冷,木槿回看过去的眸光又何曾有半点温度。 夜色划下,然明亮的上弦月依旧将彼此的身影照得一个清晰。 木槿静站了一会,见对方没有半点动静,便开了口,“将军可有事吩咐,若无事木槿回去休息了。” 她半点也不欠虐,没那等心思软着腿陪他在这冷风中傲立。 墨翎依旧只是迎风站着不吐半个字,不答是也不答不是。 木槿顿时气结,这人是故意折磨她的吧,就算是看不出来她不舒服,白泽走之前好歹提了提,他就这么看着她顶着不舒服的身子陪他站着,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也是,人家有未婚妻,定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算个什么物件,最多就一比其他士兵多看两眼的兵罢了。 木槿自嘲的笑了笑,抬脚就走,他不走她走,他爱站着就站着,她不奉陪。 只是当木槿就要与墨翎擦肩而过之时,墨翎突然伸出了手用力一把扯过木槿压在了一侧的树干之上,力道之大撞得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本将军让你走了吗?”压迫袭面而来。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后背撞在树干上的疼痛,抬眸丝毫不避让的盯着只有半尺之距的面庞道:“将军不让走了吗?”那气势半点不输墨翎。 “顶嘴?”墨翎伸手狠狠地按上木槿的唇。 唇上的不适让木槿张口就咬。 而那手上像长了眼睛一样,木槿的口刚张开,那手指便从她的唇上移到了她的下巴之上,让她不但咬不到还被迫抬起了下巴。 “这是要做猫吗?”说不清是讽刺还是戏谑的话语就这么接踵而来。 这种被欺压的感觉让木槿异常的烦躁。虽然力气所剩无几,但是她半点也不想妥协。 双手抬起握在那捏紧她下巴的大手之上,然明明很用力在拽却撼动不了半分,反倒是被对方反手抓住给按过了头顶按在了树干之上。 “除了会咬人,连力气也跟猫一样了吗?” 木槿气得抬脚去踢,却在下一秒直接被对方的腿给压住,甚至整个身子都被对方给压住,本来还有半尺之距的两人瞬间缩成了零距离。 墨翎的头偏过木槿的头靠在她的脖颈之上,呼出的气息就那么喷洒在她的脖颈之上,让她本就没什么力气的身子更加的没力气。 完全被控制的躯体让木槿没了半点周旋的耐性,特别是那时不时骚动她神经的呼吸,让她更加的不耐。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句质问就那么说出了口,身子更加企图扭动,只是没有半点效果。 74:把你的手拿开 “干什么?这话该是本将军问你吧?”说着直接张口就咬上了木槿的脖颈,力道不轻不重,有点疼又有点痒,却已足够骚动木槿的神经。 木槿的心气着墨翎,可这身子比心诚实多了,墨翎这么一撩动,立刻就成败退之势。 然越是如此木槿越是来气,守着个未婚妻还来撩拨她有意思吗? 木槿意图反抗着,然挣扎了半天除了让她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的与墨翎的唇齿更加亲密的接触之外,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最后木槿不得不气急败坏的再次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呵……”说着墨翎冷笑了一声,却也停下了对木槿脖颈的折磨,而是靠着她的耳朵低声道,“木槿,你是不是忘了本将军说过,你是本将军的兵,有事不许麻烦别人?” “所以呢?”这跟欺负她有什么关系。 “所以……”墨翎说着张口在木槿的耳朵上轻咬了一口,木槿也不知是酥得还是吓得,整个身子颤了一颤,“不是说要试是不是喜欢男人吗?本将军陪你。” 大概是太过震惊的缘故,木槿一时间忘了挣扎,更是猛地转头看向墨翎,岂知此刻两人的距离本就近的离谱,木槿这一转首是直接将唇送上的节奏。 而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蠢的举动的时候,对方已经将她的唇给含入了口中。 木槿的瞳孔陡然放大,比起生气木槿此刻最多的是震惊,墨翎从没有这般明目张胆的吻过她,他们之间的唇齿相碰要么是意外要么是她故意为之,可即便如此哪一次墨翎不抗拒的,就是近两次两人也是以咬了对方这种暴力的方式相触了一下,现在他这么不留一丝空隙的深吻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知是察觉到了木槿的不专心还是不只满足于此又或者是想更加的惩罚木槿,墨翎的手顺着木槿的衣襟缝隙钻了进去缠上了她光滑如绸缎的腰肢。 肢体的相触让木槿倒吸了一口气,而这因倒吸而张开的嘴更加方便墨翎攻略城池。 木槿此刻脑中只有两个字,疯了。 墨翎疯了她也疯了。 腰间的手顺着后背开始往上爬,木槿整个人抖如筛栗,她胸前那一块可缠着裹胸布呢,尽管他的手在后背,可摸到她身上缠了一块布这得多奇怪,要是一个好奇给她扒了,她也是活到头了。 想着,木槿的身子整个往后一沉压住了墨翎的手,上面更是直接闭嘴就对着墨翎在她口中肆意掠动的舌咬去。 墨翎就是浑身上下都长了眼睛,她这刚一闭嘴他就猛然缩回退开,让她一口下去什么都没咬到。 唇离开了,但是墨翎的手似乎没半分要离开木槿后背的打算。 比起被轻薄这事,木槿此刻比较关心的是墨翎的手。 “手,将军的手拿开。”微喘着气,木槿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墨翎没有拿开却是重新滑到了木槿的腰侧搂紧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拉向自己,“不是说要试喜欢男人吗?拿开了还怎么试?” 木槿觉得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那个冷漠禁欲系的将军,完全就是个无赖。 “要试也不试有妇之夫。”许是气急了,木槿直接口无遮拦了起来。 75:我们都是男人 “谁有妇之夫。”墨翎目光一凛,气势陡然一压。 “呵……”木槿冷笑了一声,偏头不语,带着一股执拗。 “木槿,把话说清楚。”墨翎伸手捏住木槿的下巴用力掰正了她的头逼问着。 木槿抿着嘴就是不做声,拿一双眸子直直地看着墨翎,无声胜有声。 这执拗的眸光看得墨翎的怒火可谓是压到了极致,“木槿,你当真以为本将军拿你没办法?” 说着,墨翎缠在木槿腰间的手开始顺着后背往上攀岩,这一动木槿身子一颤,顿时整个人开始崩溃,面上那执拗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整个人就像一只跳脚的猫,却又被死死地按着动弹不得。 “住手,你给我住手……”木槿撕人的心都有了,奈何她怎么挣都挣脱不开半分。 “说不说?恩?”墨翎似乎很欣赏木槿这翻不出他五指山却又极力蹦跶的样子,那手像是故意折磨木槿的似的,一点一点沿着木槿的后背攀岩,速度极慢跟蚂蚁似的,让你感觉似是往上又似是停留在原地,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让木槿的身子颤栗个不停。 说,说什么? 明明是他的错还让她来说,她能说什么。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木槿颤着声音不答反问,要不是她不能暴露身份,她怎么能让他如此欺负于她。 一张面颊也不知是用了力还是染上了qingyu,竟是红艳了几分。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 做什么?她还敢问他做什么,他倒要是问她一年前离开时吻他做什么? 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吻就像一个种子种在了他的心底,这一年在他的心底潜藏孕育,直到再见到她,本以为消散的种子却在瞬息疯长,长成了不可忽视的参天大树。 喜欢男人?试试?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能对她做这件事的人就只能是他。 “你说呢?”墨翎一个皮球又踢了回去,手上攀爬的动作不见半分停止。 眼见就要爬到分界处,木槿直接低吼出声,“我是男人……” “我知道。”墨翎回答的很是不在意。 “将军,男人,我们都是男人,这样是不对的。”木槿将将军与男人两个词狠狠地咬重了音。 墨翎的手果然停了,恰恰好就停在临界点之上,木槿的心可谓是提到嗓子眼了。 “不对?”墨翎冷哼了一声,“既然觉得不对为何还要去找白泽试?” “说着玩不行嘛?军营里说点荤段子很奇怪吗?”输人不输阵,即便木槿此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气势还是要有的。 “是嘛?”墨翎完全不相信,“说着玩两人能要贴到一块?”下午时分那几乎要靠到一起的场景当他没看见吗? 贴在一起? 木槿努力回忆了一下,秒想起墨翎说的画面。 “不是还没贴在一起吗?” 木槿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让墨翎刚刚平稳一点的气息又沉了下去。 “这是在懊恼?” 嘴上咬牙切齿的问着,墨翎的手却又开始动了起来,本就停在了临界点,墨翎这一动直接便触上了木槿缠在身上的那层裹胸布。 墨翎的动作快的木槿根本来不及喊卡,被墨翎触上的那一刻,木槿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就在墨翎因为手中奇怪的触感要问出口木槿因为快要崩溃呆滞的时候,一声重物的落地声与尖叫声响彻整个树林。 76: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 明亮的上弦月将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照了一个清晰。 两人同时侧眸看去,看到的便是那站在月光下抖着身子满脸的不可置信且脸色可与月色媲美的苏莹莹。 “翎哥哥……你们在干什么……”苏莹莹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抖着声音重复的问了一遍,此刻的身子就像灌了铅一般,重得她有些支持不住。 墨翎冷着眸子看了一眼地上摔碎的汤碗,皱了皱眉头,许是与木槿斗法斗得太厉害,竟是没察觉到有人会过来,不过…… “你认为是在干什么就是在干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说话间,墨翎将手从木槿的衣衫内撤了出来,木槿只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而苏莹莹却在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要死过去了,脚步不停地往后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翎哥哥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是在骗我……你只是不想娶我……你故意的……故意的……” 不知是不是踩到了树枝,倒退着的苏莹莹啪地一下坐在了地上,泪水瞬间花了脸庞。 木槿没时间顾别人,推了墨翎一把,然后开始迅速的整理自己的衣衫,虽然她不喜欢这个苏少,但不得不说这一次出现的很是时候,至于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不是还有另一个主角吗,这事不需要她担心。 许是有人不便纠缠,墨翎被木槿一推就推了开来,不过却突然伸手抓住了木槿的腰带,“我帮你系。” 木槿身子抖了抖往后避去,然她忘了后面是大树,避无可避,只能被半强迫的让对方系有些松散的腰带。 这一幕成了压垮苏莹莹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她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跑去。 一见苏莹莹跑开,墨翎蓦然松了替木槿系了一半的腰带,然后招呼也不打一声便追寻着苏莹莹离开的脚步而去。 这一次愣神的换成了木槿。 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墨翎,若真怜香惜玉刚刚怎么不解释还做出让对方误会的行为,可若真是不在乎,这会子连与她告别的话都不说一字便追了出去,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明明刚刚还与她唇齿相依逼得她差点崩溃的人,此刻却是去追了别的女子,这感觉…… 大概是有委屈找家长的惯性,苏莹莹目标很明确的冲向了墨昱的营帐。 苏莹莹冲进来的时候墨昱正在挑灯夜读,苏莹莹直杵杵地扑进了墨昱的怀里,差点打翻了油灯。 “呜……呜呜……呜呜呜……昱哥哥……我要回家……要回家……” 墨昱被苏莹莹哭得满头雾水,只能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开口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呜呜呜……呜呜呜……”苏莹莹只哭不做声,她很伤心,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想哭。 墨昱微皱了皱眉,这苏莹莹是真伤心了,只是不是说去送汤了吗?怎么就这样了,便是翎不搭理她也不至于这样。 就在墨昱困惑的时候,帘帐掀了开来。 墨翎那冷冽的身影带着寒霜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来也有些时日了,过两日待路干了,太子殿下该带着苏姑娘回鄢陵了。” 墨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下逐客令,这让苏莹莹更加的伤心了,也顾不得哭花的脸,直接抬首指控道:“昱哥哥,他在赶我走在赶我走……” 77:所谓表妹 墨昱拍了拍苏莹莹的背已示安抚。 “翎,你……” “请太子殿下转告家母和舅母,翎这边疆还不知要守多久,就不耽误表妹了,表妹还年轻,不需要挂在我这棵老树上。” “借口,都是借口,那个小兵就不年轻吗?你喜欢男人,喜欢男人……”苏莹莹喊得那叫一个绝望,墨翎的话让苏莹莹崩溃,刚刚看到的场景瞬息闪到脑中,苏莹莹觉得她都不想活了,再也没有比喜欢的人喜欢男人这更让人打击的事了,因为她可以和女人争,但跟男人却怎么都争不了,因为这从本质上就不一样。 “休要胡言。”这话是墨昱说的,可谓是呵斥了,一个将领喜欢男人这能胡说吗?更何况这还不只是个将领,还是个皇族,这污蔑皇族的罪可不小。 “我看到了,都看到了,他和一个男人搂在一起,手还伸进他的衣衫……” “苏莹莹。”墨昱一把推开苏莹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翎是一将之领还是皇族,你可知污蔑皇族为何罪?” 大概是墨昱陡然的严肃将苏莹莹给吓着了,吓得她一时间竟是连哭泣都忘记了,只能抽抽搭搭的企图辩解,“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可是什么,因为她说的话墨昱不相信,可昱哥哥一直很相信她的,一直对她很好的,今天为什么不护着她了,越想苏莹莹越委屈,眼泪刷的一下又下来了。 “好了,回去休息吧,本来你和翎的婚约不过就是舅母与姨母的口头一说罢了,况且翎所说也是为你着想,你休要再闹。” 这婚约墨翎从来就没承认过墨昱是知道的,比起苏莹莹,他肯定是站在墨翎这边的。 “哇……”墨昱的话直接将苏莹莹给压垮了,“昱哥哥,你也不疼我了……”苏莹莹哭喊着转身跑了出去。 “跟着。”墨昱对着暗处说了一声,便觉一道风窜了出去,然后墨昱便不再管,而是对着墨翎道:“坐下喝杯茶吧。” 墨翎对着墨昱拱了拱手,然后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墨昱伸手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墨翎的身前,“你便是不想娶明说边说,何苦让她误会。”虽然苏莹莹的话很不靠谱,他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但他却不认为她会拿这种事撒谎。 “直接断了念想的好。” 这话也算是变相承认刚刚是故意做了什么的了,墨昱松了一口气,可不能真是喜欢男人,不然就是罪过了,毕竟是他父皇让墨翎来守边疆的,这一守就是四五年。 “莹莹就是骄纵了点,比起鄢陵其他的女子可好多了,你当真不考虑?”能劝的事墨昱还是想劝劝的。 “我离家的时候她就才十岁的模样,还是个孩子,你能对一个孩子起心思么?” “呵……”墨昱笑了笑,“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现在不是已经长大了么,更何况这几年她一直叨唠着要嫁给你,甚至这一次背着她爹娘偷偷跟了过来,要不是半路上被我发现还不知道吃多少苦,就这份心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 “你娶了她的姐姐,还让我娶她,你还嫌你被忌惮的不够吗?” 78:将军还管我死活? 墨翎的话让墨昱敛了笑,随即叹息了一声,“你娘和我母后是姐妹已经被忌惮了,不怕再多加一个。” “墨昱,我们不同的。”墨翎也卸下了冷冽与客套,“我不想娶一个柔弱不堪的女子,我生在沙场,现在乃至以后,我想要一个能与我一起征战沙场的女子,再不然至少不拖我后腿,一个只知道绣花哭闹的女子不适合我。”说到这,墨翎蓦然想到了木槿,若是她是个女子该有多好。 “你这是要娶将门女?”这条件也就将门女才合适,“说起来镇北将军的小孙女可是到了适婚的年龄了,不对,你师从镇北将军,这里面差辈了,要不镇南将军的小女儿,也不行,那个被镇南将军夫人给养得有些娇气了,要不……” “行了,不用替我操心了,等我想娶的时候我自己回去选,现在我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争,别的什么都不想想。”墨翎开口打断了墨昱的话,“回去帮我转告我母亲,别给我到处招惹别人家的姑娘,我这仗也不知还要打多久,没得耽误人家。” “耽误?呵……”墨昱失声笑了笑,“你若愿意娶,鄢陵的姑娘就是等你十年都愿意的。” 墨翎不满的看向墨昱。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依你都依你,你说不娶就不娶。” 这话让墨翎软了眸子,“行了,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苏莹莹那你多哄哄,长痛不如短痛,我也是为她好。” 说着墨翎起身掀帘而出。 墨昱望着墨翎离开的身影满是无奈的叹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近女色,就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是麻烦一样,莫不是真如苏莹莹所说……不可能……不可能…… 墨翎回到营帐的时候,帐内一片漆黑,连个人影都没有,这让墨翎皱了皱眉头。 不过只片刻,就响起脚步声。 这是木槿的脚步声,墨翎只一听便听了出来,于是在木槿掀帘而入的瞬间他再次出手将人给擒住按在了不远处的床榻之上。 只是,“手心里怎么全是冷汗?你怎么了?” 本想要继续刚刚的话题,可触手间却满是冰冷,更满是潮湿,墨翎的心一凛,顿时想到了之前白泽离开时说的话,白泽说木槿不舒服,而他当时也确实看到了她有些苍白的唇,只是当时气得狠了,光顾着和她斗法,而忘了这一茬。 “将军还管我死活?”木槿肚子疼得厉害,嘴上却是半点不饶人。 “我什么时候不管你死活了。”说着墨翎改压着木槿为侧躺到一边,只不过双腿依旧压着她的双腿,双手压改为单手,腾出一只手直接透过木槿衣衫的缝隙钻进了她的衣衫内开始摸索。 “你干什么。”木槿一个使劲挣出了一只没被墨翎给抓稳的手按住了墨翎伸进她衣衫的手。 不是去追未婚妻去了么,还回来管她做什么。 “你不说,我就一直摸到你说为止。”说着直接无视木槿附在他手上的手开始摸索,一个病人的力气怎么能管得住一个强劲之人的力气。 眼见这手开始往上摸,木槿半分阻止不了,木槿气得后槽牙都酸了,“将军,你是军不是匪。” 言外之意哪有军人这么无赖的,如此无赖的不过土匪罢了。 79:男子也有清白 “呵……”墨翎秒懂木槿的言外之意,冷冷地笑了一声,“军匪本一家不知道么?” 眼见就要被袭胸,木槿不得不咬牙切齿的妥协,“肚子疼。” 墨翎就跟没听见似的,木槿急了,因为他的手虽然隔着里衣,却是已经触到了膈手的裹胸布边缘。 “肚子疼,肚子疼,肚子疼。”木槿用最大的力气死死地按住墨翎的手,一口气连说了几遍。 这一口气的几遍终于让墨翎停止了往上的手,但仅限于停。 墨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沉的疑惑。 这是在紧张他的靠近? 有可能,但是总感觉有些不对,是什么呢?总感觉她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他? 想着墨翎手假意的动了一下,木槿瞬间便紧绷了身子,墨翎又停了下来往下动了一下,木槿紧绷的身子立刻松懈了下来。 所以,只是紧张还是这上面有什么秘密? 不过显然此刻不是什么好的探究时间,指不定惹毛了会适得其反,于是墨翎将这疑惑的心思压下开始将手下移。 “怎么回事。”边下移边询问。 “上午跳到月牙湖里给你捉鱼受了寒凉。”木槿努力控制住要炸毛的身体,延用了哄骗白泽的那套说辞,口气很冲的对着墨翎道。 木槿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墨翎的手里。这人真不是故意的吗?简直要将她的心脏给吓出来了,偏偏什么都不问,她离死要不远了。 木槿的话让墨翎突然想到了午时白泽无意说过的那句,却不曾想竟是被白泽个一语成真。 一时间墨翎心中生出百般滋味。 “大冬天的跳湖,嫌命长吗?”嘴上呵斥着,手却挑开了木槿的里衣钻了进去。 “你干嘛?”木槿条件反射的再次按住了墨翎的手。 墨翎手中的动作,一双眸子在黑暗中幽幽的看着木槿,“害怕?” “谁怕了。”木槿明明怕得要死,嘴上却是半分不让步。 “不怕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这话墨翎说的有些玩味。 “当然紧张,我虽是男子也是有清白的,将军又不是我的谁,怎么能这么随便的乱摸我。” “清白?” “……” “不是你的谁?” “……” “乱模你?” “……” 墨翎每说一个词手就向下移动一分,每说一个词手就向下移动一分,而木槿则是以着自己最大的力气去拽紧那只还在向下的手,这下面的禁区可比上面危险多了,这人到底想怎样。 手最后停在了木槿小腹的位置,“摸都已经摸了,清白也没了,你打算如何?” 一股暖流随着墨翎话语落下的时刻透过墨翎的掌心传递到了木槿的小腹之上,突然涌入的暖流让木槿一怔,以至于直接忽视了墨翎的话。 “你这是在替我暖……暖肚子……”木槿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出了声。 “你以为呢?” 一个劣迹斑斑的人问她以为,她能以为什么,他能不欺负她就谢天谢地了。 于是木槿闭眼装死,不过僵硬的身子却是放松了许多。 “继续刚刚的问题。” 木槿充耳不闻。 “木槿,不要挑战我的耐性。”要不是看她很不舒服,他绝对不会只是口头上的威胁,“或许你更喜欢我继续刚刚做的事。” 80:苏莹莹不见了 说着墨翎就准备抽回那只按着木槿手心的手,然刚一动就被木槿一个反手给握住,下一秒更是送到了她自己的口中。 一阵刺痛从手上传来,墨翎没动,眉头更是没皱一下,另一只替木槿暖肚子的手依旧持续着度暖气,这一切就好似没发生一般。 直到木槿咬得后槽牙都酸了微微松了口,墨翎这才开口,“咬够了没?” 完全是一副施舍的语气。 木槿刚刚咬得泄了一点得气因这施舍的语气再次翻腾了起来,牙关刚要收紧,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彻在帐外。 “翎,出事了,莹莹不见了。”随着话语的落下,帘帐被掀了开来。 声音响起的同时,墨翎几乎是光速的从木槿的身上撤离。 所以当帘帐被掀开之时,墨昱透过掀开的帘帐映照进来的火光看到的便是一本正经站在床榻一侧的墨翎,和蜷缩在床榻上不知道怎么了的木槿。 这场景看着没什么,但这气氛有些诡异,特别是这根本没有点油灯,只是此刻不是去探究这些的时候。 “莹莹不见了。”墨昱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意思?你不是让人跟着吗?”墨翎理了理衣摆寻着关键问。 “有高手,几人围攻,我的暗卫受伤了。”说着墨昱伸手递出了一张纸条,“还有这个。” 墨翎皱了皱眉,伸手接过纸条。 而木槿这个时候已经从榻上起了身将油灯给点燃,正好可以让墨翎看清纸条上的字。 一个时辰内,蝴蝶谷,不见墨翎直接收尸。 且不说这字条的内容,字条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阴谋的显现。 而这如此直白的内容则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蝴蝶谷那么远,一个时辰兴许以墨翎的身手能赶到,但是若是带上军队,绝对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墨翎要是按照字条上的内容行事,他就只能单枪匹马,或者便是带也带不了几人去前行,这无论哪一种对墨翎都是极其危险的。 墨翎仅沉默了一下便将字条重新塞回了墨昱的手中,“去找白泽,让他务必加强军营的守卫,若我不回来,让他全权负责军营。” 话落间墨翎抬脚就向外走去。 “不行。”墨昱一把将墨翎给抓住,“你不能去,这摆明了就是个陷阱。” “人不能不救。”墨翎挥开墨昱的手继续朝外走去。 “你可以派人去。” “来不及,正常的行军速度到蝴蝶谷需要至少一个半时辰,你觉得苏莹莹能等吗?”话落,墨翎放下了手中的帐帘。 木槿快墨昱一步追了出去,并拦在了墨翎的前面,“你当真要去?”她是没看到字条,也知道这事态有些严峻,但他一将之领还在受着伤的情况下,就这样单枪匹马的往明显的陷阱里钻,就这么嫌命长。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没做声,而是抬脚打算绕开木槿。 然墨翎一动木槿也跟着动了,路再次被拦住,只是这一次墨翎似乎不再那么好耐性了。 “木槿……” 训斥的话刚要出口直接被木槿给打断。 “你当真要去?便是赔上性命也要去?”木槿想求一个答案。 墨翎微皱了眉头,“是。” 81:蝴蝶谷战役(一) 说着再次绕开了木槿,这一次木槿没有再动,只不过却在墨翎与她擦肩而过之时开了口,“我知道去蝴蝶谷的近路。” 这句话很成功的让墨翎停住了脚步。 说话间木槿从胸前的衣襟内掏出了一个哨子,然后放在了口中,下一秒便响起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似鸟非鸟,让人一时间根本听不出是什么。 “走吧。”鸟叫声停下,木槿率先走在了前面,不是一步一步慢慢走,而是几个闪身便消失了身影。 墨翎紧随其后,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营帐前就只剩下墨昱的身影。 不得已墨昱只能去找白泽。 墨翎与木槿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出现在了月牙坡上,走到这木槿停住了脚步,“时限。”这话是问墨翎的,问得很没头没尾。 但墨翎还是答了,“一个时辰。” 木槿又将哨子拿出来吹了一声,只不过这一次又换了一个调,没那么大的声音,也没那么持久。 刷刷刷,本空无一物的月牙坡上出现了一批人,“老大,将军。”一群人统一行了个军礼,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不过即便那声音被压低了,却依旧掩盖不了它的强劲有力。 木槿的眸光跟雷达一样在一群人身上扫了一眼,见人数不差便开口道:“一个时辰,蝴蝶谷,各自隐蔽。” “是。”一群人齐声应道,下一秒便刷刷刷的消失了,就跟从没出现过一般。 此刻的墨翎无疑是震撼的,他倒不会真的单枪匹马就前行,他还记得自己是主将,不过能带的人却是有限,毕竟能在一个时辰内到达蝴蝶谷的人真的不多,而到达不了的去了也白去,但若多出这么一群帮手,墨翎是不会拒绝的,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帮手是木槿给他的。 木槿看都没看墨翎一眼,更别说解释了,只丢下两个字,“走吧。”然后就钻入了山林。 墨翎沉了沉眸子便抬脚跟随着木槿的脚步踏入了山林之中。 夜色,是一切罪恶的最好掩盖。 墨翎不知道木槿给他带的路与那一百人是否是一条路,因为他在一路上几乎没感觉到那些人的气息,偶尔有感觉却很快就消失了,就好像他们已经与这山林融为一体了一般。 山林路不好行,特别是夜路。 枝桠横竖,山石乱横。 墨翎完全是仗着自己身手,但木槿,墨翎可以肯定她是打不过他的,但当看到她在山林里如履平地的步伐之时,墨翎突然觉得要是与木槿在这山林里作战,他不一定能赢。 带着深思,墨翎一路跟随木槿来到了蝴蝶谷。 蝴蝶谷,顾名思义就是蝴蝶形状的山谷,两侧是高高的蝶翼,中间是留白的蝶身。 而这蝴蝶谷坐落于敌军营地的东南侧,敌军最多两刻钟就能到这,要说这里没埋伏都不信。 只是不知这埋伏的人究竟有几方人马。 不知木槿这个近路真的是个近路让他们的速度超前了还是对方全部埋伏在了暗处,一眼望去,除了黑漆漆的山谷,什么都没有。 凛冽的寒风从山谷中穿过,发出呜呜的怪声,似鬼魅的哭叫又似恶兽的吞咽,直让人觉得浑身寒毛竖立。 木槿选择了一棵比较靠前视觉角度比较好的大树栖息了上去。 尽管是冬季,但这偌大的山林里一点也不缺枝繁叶茂的常青大树,且那树冠特别的繁茂。 木槿前脚才贴着枝桠趴好,后脚就感觉枝桠又往下沉了一点,耳侧更是感觉到了与这凛冽寒风完全不一样的温热气息。 木槿身子微僵了一下,不过没动,而是很有职业素养的低声道:“将军,我们该如何?” 82:蝴蝶谷战役(二) 不要说此次事件本就以墨翎为首,便不是,有将在,哪里有她发号施令的地方。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不愿意为救一个不喜欢的人而耗费精力。 她之所以来,是因为她是兵,不能看着将出事,另一面,则是她不愿意看着墨翎出事,不过,就墨翎这豁出命也要救人的架势,她觉得这件事结束之后她兴许真的该好好考虑考虑将自己那颗丢落在他身上的心给收回来。 “等。”墨翎只说了一个字,虽是靠着木槿,但是整个的思绪却是集中在了前方二十米外的山谷口。 “是。”木槿轻应了一声,然后直接将自己整个人放空,这里到处充满着危险,她可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至于那些有的没的,等回头无事的时候再慢慢的琢磨。 其实她挺心塞的,前一刻强吻她替她暖肚子的人下一刻为了另一个人连死都愿意,偏偏她还要跟着一起去面对生死,要不是场景不对,她真的想撕人。 没等多久,不过就是半柱香的时间,除了凛冽的寒风什么都没有的谷口出现了一群人,这群人是从左侧也就是东侧的方向来的。 人数不多,十来个,不过那满是杀戮的气息却是让人不容忽视。 这一刻木槿感觉到了身侧之人的气息狠狠地沉了几分。 十来个人很快的来到了谷口处。 只听一人喊道“将人绑好了,绑在谷口向里十米处。”说话的人声音有些哑,好似被烧伤过一般,不太听得出年龄。 “是,悔哥。”有两个人应了声,然后拽着一个明显与他们不对等的娇小身影往山谷内走去。 而剩下的人就守在了谷口之处,包括那个破锣嗓子的悔哥。 等待是极其无聊且让人焦急的,特别是在这个如恶兽的大嘴一般的谷口,吹着冷风听着那鬼哭狼嚎着实很不美妙。 而这个时候最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就是聊天。 “悔哥,你说这墨翎能来吗?”不知是谁开了一个头。 “知道抓的这个是谁吗?”这个悔哥不答反问,一双藏在暗夜下的眸子满是血腥。 “是谁呀?”围着的小弟们表示好奇。 “墨翎的未婚妻。” “未婚妻?”几人惊叹了一下。 “没弄错吧,一个娇小姐怎么会到这穷山沟里来。” “这未婚妻可是能换的,要是墨翎不在乎怎么办。” “不,他会来。”悔哥肯定道,“这女子不仅是他的未婚妻,还是他舅家的表妹,更是苏老帝师的孙女,无论哪一点,墨翎都不会让她死的。” 人群里发出了一阵唏嘘声,这身份也真是够够的。 而藏在暗林子里的木槿早在那些人说苏莹莹是墨翎未婚妻的时候身子就僵硬了,此刻再听到这么一个重磅的消息,木槿不仅身子僵硬了,连脑子都僵硬了。 呵,帝师的孙女,真是个好高的身份,所以呢,这就是她被墨翎一遍两遍三遍的提醒警告不要去惹苏莹莹的理由?这就是那个苏莹莹可以颠倒黑白嚣张跋扈任性妄为的理由? 滚泥地也好腹痛跑圈也好,这都是她被欺辱的理由,是吗? 她的欺辱就是输给了这个身份,是吗? 一股无形的怒火在木槿的心底燃烧。 权势啊,她又一次尝到了被权势逼迫的滋味。 83:蝴蝶谷战役(三) 一年前,她被吴海利用权势欺压,因此不得不选择离开,来变强来自保来不拖墨翎的后腿,而一年后,本以为可以抗衡,却冒出一个帝师的孙女,好一个帝师的孙女,怪不得左一句她是个小兵又一句她是一个小兵,她是一个小兵怎么了,她是一个小兵碍着谁了,她是一个小兵就能如此欺辱于她? 若她不是呢?苏莹莹还敢吗? 对啊,若她不是呢?在军营里除了兵就是将,既然不是兵,那么…… 尽管是气到极致的怒火,但木槿却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她一直不想沾染的东西让她突然间就生出了欲望,只是,她的女儿身…… 腰间突然升起的一股大力拉回了木槿的思绪,“我没有未婚妻,还有,原地待命。” 不待木槿反应,耳侧只残留下一句话,而人早已经不见。 木槿微愣了一下,他刚刚是在解释? “墨将军倒是怜香惜玉,来的挺准时。”破锣嗓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木槿收起了自己杂七杂八的心思,透过枝桠的缝隙看向那被月光照亮的谷口。 墨翎踩着黑衣人来时的路走到了谷口处,在离他们五米的距离站定了脚步,这个距离前可攻后可退。 “人呢?”墨翎半点也不接茬,直接开口问人,标志的言简意赅。 “人在谷中,墨将军要人可自己去取,我们绝不拦着。”悔哥倒是不在意墨翎的态度,出口的话与他那破锣嗓子的声音有些不符。 这话根本不用费力去揣测,摆明了告诉你谷中有陷阱,不过你若是要人你就是知道是陷阱你也得踩着进去。 墨翎未语也未动,只不过气息又沉了几分。 “人当然还是要先让墨将军验证一下的。”悔哥又说了一句,然后对着峡谷内拍了拍手,大概是太过寂静空旷的原因,这不是很大的巴掌声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响亮。 刷地一下,本来漆黑一片的峡谷突然亮起了一道火光,火光极其冲天,关键是那火光中心的十字架上绑着个人,而那火光更是一个五米的圈,正在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中间蔓延着。 “哇……我要回家……翎哥哥……救救我……”声音里的惊恐完全不带掩饰,“火……火……翎哥哥……我害怕……” 峡谷里的风那么大,不过就是个五米的圈,从周边烧到中间最多半盏茶的功夫。 所以只要墨翎在乎,这一刻便是不想进也得进。 而墨翎的出现早就体现了他对苏莹莹的在乎,所以当火光亮起当苏莹莹的哭喊声响彻山谷的时候,墨翎直接闪身就向峡谷中冲去。 而他的这种行为是悔哥一群人乐见其闻的。 悔哥一行人半个人都没出手拦截,不过在墨翎踏入谷中的那一刻,他们不知拎了什么朝着谷口倒去,然后一把火折子扔进去,便见整个谷口被熊熊大火给吞噬,连那凛冽的寒风也吹不灭,反倒是越吹越旺。 见自家的主子冲进了火堆,跟随来的暗卫纷纷冲了出来。 悔哥好似就等着一般,更好似算计好的一般,两边人数契合般的对等,身手更是对等,就这样直接将人给拦住了,这算是切断了墨翎的后路。 木槿觉得那山谷内定不仅仅有火,不然这一会子的功夫凭借墨翎的身手早该将人救出来了。 84:蝴蝶谷战役(四) 木槿吹了一声哨子然后朝满是火焰的山谷内冲去,木槿的出现让悔哥想拦,但随后刷刷刷出现的百来号人彻底让悔哥血腥了。他算准了墨翎最多就能带来十来个暗卫,那些兵根本就不可能赶得上,就是赶来了这火也烧得差不多了,要知道山谷的另一端可是安排了几千个萧国的士兵,墨翎要么被烧死要么被敌军包围给绞死,他根本不需一兵一卒。 但现在这些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这局面反倒成了悔哥这一群人被牵制了。 木槿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领着百来号人冲进了火堆,而这大火怕是有进无出。 火势有十几米长,不过就木槿的速度倒是没被烧伤,不过不舒服还是有的。 山谷内的呜呜声将厮杀声给掩盖了,直到一口气冲到了火势的尽头,木槿才看清山谷内的情况。 乌压压的一群兵,一群不属于辰国的兵,正在对着某个方向进攻。 而那个方向穿透着厮杀声时不时的响起两句尖叫声,“翎哥哥……翎哥哥……”来来去去就这么一句,只是里面带上了许多惊恐。 大概萧国的军队没想到这火堆里还能跑出人来,靠着火堆的这些人纷纷怔了一下,然后不需要言语,双方直接进行了厮杀。 墨翎并没有太远离火堆,所以木槿在厮杀了没一会便冲到了包围的中心,而冲进去的那一刻她看到一柄刀戟就要砍上苏莹莹,而墨翎却拉着她一个旋转将自己的背送了上去,不提这一刀,他的身上已经被砍了好几刀,一个面对万千敌军都不会伤一丝一毫的墨翎在面对着几百人的围困的时候竟然弄得伤痕累累。 木槿闪了一下眸光冲了上去,一脚将那刀戟踹开,反手直接抹了对方的脖子。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让墨翎侧首间看到了木槿的到来。 木槿看向墨翎,一边杀人一边道:“将人放中间,围着就行。”这样一直护在怀中真的很妨碍墨翎发挥。 墨翎几乎是秒懂木槿的意思,但他这就要松手,苏莹莹却死死地抱紧他的腰,“翎哥哥,你不要丢下我,不要,我怕,怕……” 被苏莹莹这么一纠缠,若不是木槿动作快,一把刀戟险些又砍上墨翎的臂膀。 木槿一刀宰了苏莹莹的心都有了,你不帮忙就算了,能不能别添乱。 反手又斩杀了两人,木槿直接伸手就去拽,却被墨翎给挡了开来,“没事,丢下不安全。”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木槿除了生气无话可说,而生气的结果就是那些个敌国的士兵倒霉了。 山谷七八米宽,一时间只能容纳几百人,但敌人却是采用了车轮战,死了就补上死了就补上。 而木槿一行人的出现在最初的时候体现了很好的效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是人都会累的,总有那么些个疏忽,挂彩什么的已经在所难免了。 而那火堆冲进来的时候还没有燎原之势,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没办法再冲出去,只能等,等火势消散,而这等待的代价就是不停地厮杀厮杀再厮杀,可敌军却像是永远杀不完一样。 木槿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初潮疼了半日,而墨翎替她暖了会儿肚子也让她撑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是不错了,更何况她下午本就跑了二十圈又没有吃完饭,这会子又不停地厮杀了近半个时辰,她这体力已经刷刷刷的下降到了冰点。 但她却还是在坚持,不坚持就只能死路一条。 85:不再看他一眼 墨翎护着苏莹莹,木槿为了不让墨翎再受伤,几乎是紧跟着他。 只是体力的透支让她越来越虚弱,保护得力道也越来越不足。 既然是派过来埋伏的兵,那必定是个好的,溜出几个精英也不奇怪。 对方好似算准了时机,眼见这边出现了疲惫,竟然杀出了两匹黑马,且目标直指墨翎。 而护着苏莹莹,墨翎的抵抗力就大大的降低了。 木槿也随着体力越来不支而出现了弱势。 当两把黑色的利剑从后面砍过来的时候,这两匹黑马成了一个烟雾弹的存在。 许是木槿的身手太过突出,所以这一次有一把利剑是直接朝着她去的,而另一把则是朝着墨翎护着的苏莹莹去的,敌人大概也摸出了些门道,至少知道砍墨翎兴许砍不中,但要是刺杀那个被护着的,说不定墨翎会因护人而中招。 墨翎终究是墨翎,即便如此困局,却还是能迅速反应过来,一脚踢开前面的黑马,反手就朝着后面挥了过来。 只是,当他侧身之际,他看到了两把利剑,一把朝着苏莹莹一把朝着木槿,他几乎毫不迟疑的挡开了刺向苏莹莹的那一剑,而另一把就那么刺入了木槿的肩胛骨。 木槿说不清楚此刻的感觉,她感觉到了杀气回首,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就透支的身体在这个时候突然增加了腹痛,就那么迟疑了一下,她就看着那把剑刺入了她的肩胛骨,还是她努力闪躲的结果。 但这个时候这对她来说不是重点,因为她看到墨翎比她先转眸,而墨翎的剑毫不犹豫的护向了苏莹莹。 一时间让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迟疑被伤,还是因为这一幕心痛而迟疑被伤。 唰,利剑抽回,溅起了满目的殷红,随着利剑拔开的动作,木槿的身子没撑住被甩了开去摔落在了地上,几乎是在木槿摔下去的瞬间数十把刀戟直直地对着木槿就砍了下去。 这一幕让墨翎瞳孔放大心跳骤停。 洒在脸上的血很热,那是她的血,可木槿的心却冰冷的很。 没有什么比她亲眼看见墨翎护了苏莹莹而舍了她让她心凉,呵,她突然为自己的拼死拼活而悲哀。 大概他是觉得苏莹莹弱她很强,所以她不需要护吧,但她再强也有弱的时候。 数十把刀戟就那么砍了过来,木槿突然间不想动了,也不想还手了,看着墨翎的眸光有些悲凄。 “不……”墨翎低吼了一声,在那一刻他觉得有什么要失去了,几乎是疯了一样冲上去,这一刻所有的顾虑在他的脑中都化成了烟灰,他的眼里只有木槿,他只想要一个活着的木槿。 揽着苏莹莹的手不知觉的松了,还没被杀死的黑马蹦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直接被他生生砍成两段,几乎以飞一般的速度飞到了木槿的身边挥剑斩杀了所有向木槿挥出刀戟的人,这一刻的墨翎就好似来自地狱的使者,浑身充满着黑暗之气。 “啊……”身后苏莹莹的一声尖叫已经引不起墨翎回眸了,他只想知道木槿是不是还好好的。 就在墨翎要上前的时候,压在木槿身上的那数十把刀戟被反弹了出去,木槿苍白着脸站了起来,只是却未再看墨翎一眼。 86:来自地狱 “老大火势退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这一声给了不知道战斗多久的人希望。 “苍鹰,苍熊,苍狼,苍虎,苍豹,领队护送将军杀出重围回营。雪燕,雪猫,雪鼠,雪兔,雪蛇,随我断后。”明明脸色很苍白,可命令却下得铿锵有力。 “是。” 一声是在厮杀中都显得那么洪亮。 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眼看要败势的一群人突然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全都生龙活虎了起来,然后以不可阻挡之势杀出了一条血路。 墨翎似乎还想上前,身后苏莹莹又惨叫了一声。 这时木槿看了过来,挥手斩杀了一个敌军,对着墨翎道:“好歹将军为了护着受了不少伤,此刻不管一切功夫不都白费了。” 说着越过墨翎把被苍狼之狮护着胳膊上被砍了一刀不停鬼叫的苏莹莹一拉直接推到了墨翎的怀里,“还请将军带着人走,别让我的兵白白受伤。” 苏莹莹一靠到墨翎的怀里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拽着墨翎的衣衫,“翎哥哥……翎哥哥……” “将军,请跟我们走……”苍狼之狮的人凑了过来,战事紧张。 墨翎眸中闪过挣扎,他刚刚不知道她不敌的,他…… “将军……”不知谁又催了一声。 为了不浪费大家的努力,墨翎不得不以大局为重,这里有萧营的兵围堵,说不定军营也受到了袭击,他必须赶回去,他不能儿女情长,他是一方之将。 带着沉痛的心,墨翎揽着苏莹莹跨出了艰难的一步,在众人的护送下杀出重围穿透还剩小火势的火龙之路冲出了山谷,也与木槿相隔越来越远。 而木槿一行人并没有用多少时间撤退,见墨翎他们撤退了,他们也成撤退之势慢慢后退,后退,尽管看着被狼狈的追打,但他们的目的只是入山林,只要入了山林,不要说几千就是来个几万他们都不怕。 在又僵持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木槿一行人成功的退到了山林之中,至于墨翎一行人已经先行一步。 敌军是不会放过追击的,而木槿一行人有意将敌军给分散,并给墨翎他们争取离开的时间,所以本可以不留半点踪迹的他们故意弄出了四处逃散的动静将敌人给引开给分散。 至此,这场围堵也算是基本结束了。 因为山林之中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但这只是这场围堵的结束,并不是战争的结束。 敌人在山谷内的设陷让墨翎想到了军营。 所以在退入山林之后他并没有儿女情长,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在苍狼之狮的护送下向营地而去。 果不其然,还没到军营,就已经远远的听见了厮杀声,墨翎就更顾不得其他的了。 直接扯着苏莹莹带着满身的伤痕去了议事帐。 人还没到议事帐就已经听见吴海的叫嚣声,“敌人都杀上门了,墨翎作为主将竟然不见踪影,军心已开始动摇,要是败了,这责任谁担?” 帐帘掀开,墨翎带着满身的血腥味走了进来,“本将军担。” 此刻的墨翎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使者,满身的伤痕不但没增加他的狼狈,反倒更加体现了他的冷冽。 87:没有看到 这样的墨翎让吴海有些发惧,深怕他一言不合直接上刀子,尽管他背后有人撑着,但吴海知道若墨翎真的宰了他,也不会怎样。 “翎,莹莹。”墨昱看到墨翎出现,这才觉得一颗心放了下来,然墨翎满身的伤痕却让他一点没办法庆幸,这一身的伤痕更是从另一方面体现了墨翎所经历过的危险,不过能回来就好。 墨翎几乎半点也不怜香惜玉的直接将苏莹莹朝着墨昱推了过去,“看好了。”满满的杀戮气息。 这个时候的苏莹莹没敢再闹,而是紧靠着墨昱寻求着温暖,她身上虽然脏乱不堪还有血迹,但她至多就是点被树枝刮伤的皮外伤,唯一的一个伤就是在墨翎去救木槿的时候胳膊被划了一刀,但现在她不敢喊,一个字都不敢,因为此刻的墨翎满身的戾气,太吓人了。 丢了人,墨翎直接将戾气袭向了吴海,“还未到最后吴监军就想着败,是不是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点,或者吴监军一早就知道我军必败?” 这前面一句还好一点,后面一句可就严重了,往小了说是不安好心往大了说那可是通敌卖国,不然怎么会知道要败。 “还有,事事都需要本将军出面,还需要你这个监军和这些个将领有什么用,要是哪天本将军战死沙场,你们是不是都打算不战而败,向敌人投降?” 吴海的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现在战况如何?”斥诉了两句,墨翎便不再管吴海,直接看向了其他几个将领了解战况。 “白副将刘副将王副将徐副将带了两万精兵在前方迎战,李副将杜副将带了一万精兵防守军营。” “召集九营十营的兵跟随本将军杀上战场,彭宏夏川你们领四营和八营的兵加强军营的防备,防止敌人有我们不知道的后招。” “是。”彭宏与夏强领命匆匆出营帐。 墨翎也带着满身杀气的出了营帐,除了作为一将之领的职责,他此刻很需要发泄,很需要通过杀敌来发泄。 敌军似乎杠上了,大有一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意思,处处透露着狠劲。 这注定了是一场恶战。 这一厮杀一直从夜晚杀到黎明,敌军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样,使劲的蹦跶再蹦跶,但最后还是在墨翎的一个个指令下拍回了老窝。 天色放亮,升起的太阳冲散了黑夜却冲不散这黑夜留下的血腥杀戮。 许是因为墨翎未雨绸缪离开前让墨昱嘱托白泽的话起了作用,军营里的防范很是到位,所以这一场战争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然一夜的杀戮并没有销毁墨翎身上的戾气,在战争结束他回营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奔向自己的营帐,可是帐内空空,什么都没有。 墨翎满身是伤,所以在墨翎冲向营帐的时候,白泽也紧跟了过去,见墨翎冲进营帐之后一副生无可恋的架势,立刻开口道:“你在找什么?” 墨翎突然伸手抓住了白泽,“可有看见木槿。” 白泽被墨翎问得一愣,“好像没有。”不过却是本能的答了。 白泽的回答让墨翎的手陡然收紧,就在白泽要哇哇叫之际,墨翎蓦然松开了抓着白泽的手,“剩下的后续事,全权交给你处理,我……” 88:戳到心窝 没有了下文,因为墨翎整个人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倒了下来。 白泽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放在榻上,立马冲出去就喊军医。 墨翎是人不是神,肩膀本就有伤,昨晚在山谷杀了那么久的人肩膀不撕裂才怪,再加上为了护着苏莹莹又被砍了好几刀,后来更是加急赶路,然后又上战场,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将军晕倒可不是小事,白泽出去那么一喊,军医立马拿着药箱赶了过来,在军医将墨翎的衣衫脱掉要处理伤口的时候,一旁的白泽简直傻眼了,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肩上的伤口撕裂了不提,这身上少说也有四五个,这简直…… 但一想到昨晚墨昱拿给他的字条,他这才意识到墨翎昨晚定是进行了一场恶战,特别是木槿的不在更加预示了这一点……只是不知那个还回不回得来…… 那片林子木槿训练的时候活动过,所以即便昨晚入了林子一行人分散了开来吸引了兵力,但是大家还是很有默契的在某个曾经栖息过的山洞聚集在了一起。 一半人被木槿命令着护送墨翎离开了,而剩下的这一半,因为是断后,多少还要狼狈一点,挂彩是肯定的,不过致命的伤却是没有的。 众人集齐的时候天还未亮,不过大家并没有休息多久,毕竟野林子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特别是他们一个个的都满身的血腥之味。 一行人回到营地的时候营地的那场厮杀也刚好结束,一个个伤兵正在回军医帐的路上。 几乎是从走过的士兵的字里行间,木槿猜到了营地也遭袭了,不过再听听那一句句对墨翎的崇拜,想来这场战争墨翎是赶上了。 他的存在并不一定需要上战场,但因为有了敌人围杀的陷阱,那么在战场上来句动摇军心的话还不简单极了,一句你们的主将已经死了或者被捉了什么的,就足够辰国的军队乱上一乱了,而这个时候若墨翎真的不在,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还可以坚持,再多那就是令人怀疑了,军心不稳这后果可很是严重的。 一路的伤兵,照理说木槿这一行人是不会太惹人注目的,却偏偏遇上了从战场上下来的卢健一行人。 不要说他本就和魏强有矛盾,上次两方斗殴被杖责这矛盾就更加深了,偏巧魏强分到了他们营区,那他还不可劲的关注,要知道昨晚上出战的时候尽管只是守护营区,但是他可是没看到魏强。此刻见到却满身的血渍,这很值得推敲。 “呦,这一身血怎么回事,我可记得昨晚没看见某人参加战争啊,还以为某人当逃兵了呢,这会子满身是血的回来,是要做做样子呢,还是说自己砍自己砍着玩去了,这自己砍自己可没军功的,就是砍死了也没军功的。” 卢健的那个嘴叫一个毒啊。 战了半夜赶了半夜路,身子又不舒服,导致木槿浑身上下每一个地舒服的。 此刻还被人这么讽刺,尽管对象不是她而是她手下的人,但她一向很是护短。 她本来不想理会的,但是那句没军功却是戳到她心窝上了,这还真没军功,因为营救苏莹莹的事是私事,要是被人知道墨翎为了营救苏莹莹而抛下了大军,这可了不得,当然这事不可能会不透风,但是便是透风没有证据谁还敢说什么。 89:差点被偷亲 他们其实算立功了,但这私功不能表,就等于他们一群人都白牺牲了,她倒是无所谓,但是她身后的这群兄弟…… 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木槿继续前行,她决定把这事和墨翎掰扯掰扯,总不能别的兵出生入死有军功,她的兵没有吧。她不求别的,便是求不来军功,也得给大家捞点好处,至于这好处谁掏,这还用说么。 众人见木槿没发作,都没做声。 木槿没力气纠缠,但显然卢健这一群嘴欠的并不想放过他们,直横横的上前拦在了木槿一行人的前面,将他们的路给堵了,且极慢极慢的走在前面。 “不是说尖锐之兵么,怎么这么狼狈?” “就是就是。” “不会是故意想混个军功互砍的吧?” “这下手可够狠的。” “想争荣耀也不是这么个争法。” “对,有些人太把自己当回事,贵人说得罪就得罪,以为自己是谁,还不是被整的狼狈极了。” 一行人跟个长舌妇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个横冲直撞的小子直接插入了前方的人群,边走边道:“劳烦让让,让让。” 所过之处,无不是一片哀嚎,但没一个人倒下的,却每个人都被木槿在路过时下了暗手,不是掐就是抓再就是拧,总是要你嗷嗷叫。 跟着木槿的那一群人哪个不是贼精,立刻眼睛亮了有样学样,“让让,让让,好狗不挡道。” 说着就那么从人群中穿过去,暗手下的那叫一个爽且动作极其的快,快得卢健一行人反应过来被暗算了时,一行人已经走出了好些距离,若这个时候再追上去,完全就是挑事啊。 不过卢健他们说的话这些人还是放在了心上,不由得开口问木槿,“老大,我们昨夜……” “参战去了,在白副将手下,谁问就这么说。” “是。”一行人纷纷应声。 “好了,你们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上药的上药,休息的休息。” “是。”闻言一行人纷纷散了开去。 众人散去,木槿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墨翎的营帐走去。 上一次打完仗之后,墨翎也是处理了好久的战后事,所以这一次当木槿看见营帐周边一切静默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更不要说用心去探测帐内的气息了,她只想快点休息,完全不会去想帐内有没有人。 所以当她掀开帘帐的时候,她看到了让她怎么也没办法忽略的一幕。 不得不说墨翎的床榻摆放的角度极其的好,帐帘一掀开刚好可以将他一览无遗,当然,也可以将那个就要亲上他唇齿的人一览无遗。 若现在谁还跟她说苏莹莹是个傻白甜,她揍死他。 她一早该想到了,傻白甜能不远千里跑到这满是尘土的边疆来么? 墨翎昏迷了,白泽不能守着,因为墨翎昏迷了就没人主持军中事物了,不过白泽身份还不够,因为上面还有一个吴海压着,所以墨昱就不得不出面了,如此谁来照顾墨翎。 苏莹莹妥妥的自荐枕席,当然,她不是说来照顾人的,而是说因为她才导致这样,她愧疚,还有就是她一个人待着害怕,毕竟昨夜回来后就是墨昱一直陪着,那么现在墨昱有事了,又不能陪她,墨翎也没人照顾,所以将人两人放一起就成了理所当然。 90:猛抽巴掌 而墨翎的营帐一向守卫都是在十米开外的,所以木槿回来没见着个人那是一点不奇怪,当然,你若觉得没人,墨翎在营帐里昏迷那很危险,这也是不可能的,当暗卫是吃土的吗? 当然,此刻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苏莹莹看着墨翎看着看着心猿意马了,所以就想偷亲一下,只是运道不好,还差一点,帐帘被掀开了,她再大胆到底是个姑娘家,一听声音立马抬头了,连狡辩的借口都想好了,只是当看见门口站着的是满身血的木槿之时,苏莹莹脱口而出的不是狡辩而是,“你没死?”声音里的惊讶与尖锐一览无余,还有愤恨,因为她胳膊上的那一道伤就是被木槿给害的,要不是她不敌,翎哥哥怎么会丢下她,害得她被砍了一刀,这个小兵竟然还没死。 听到这话,木槿乐了,这姑娘得多盼着她死,还有那愤恨的小眼神,貌似她好像救了她不是她的杀父仇人吧,这模样,恩将仇报? 没有傻白甜只有白莲花,还是朵带毒的白莲花,不然也干不出偷亲男人这事,至少这个时代的一般女子是干不出来的,三从四德压都能将她们压死。 “你没死我怎么能死。”木槿嗤笑了一声,出口的话不比苏莹莹好多少。 果不其然苏莹莹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大胆,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这是大小姐的威风耍出来了。 木槿视若无睹的坐在了自己的小榻上,姿态那叫一个悠闲。 “你,给我行礼。”见木槿无视自己,苏莹莹又呵斥了一声,将一个不谙世事只知道耍脾气的大小姐演绎得淋漓尽致。 “呵呵……”木槿轻笑了两声,说不清是自嘲还是他讽,不过却笑得苏莹莹的脸色白了。 她想揍她很久了,昨天夜里要不是她乱跑能让这么多人跟着受伤受累吗?现在还特么的跟她叽叽歪歪,还特么的问她怎么没死,这就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你笑什么笑?” 木槿没应声,而是站了起来极其优雅的走向了苏莹莹。 大概是木槿的气势太摄人,苏莹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然这个时候不要说是退两步,就是退上十步都不管用。 木槿飞快的伸手拿起苏莹莹的手一个反巴掌抽在了她自己的脸上,“你总这么装着不累么?” 不知是被木槿的话给惊着了,还是被木槿的打她的动作给惊着了,瞬间呆在了那里。 而木槿根本就不打算给她反应时间,拿着她的手又在她的脸上抽了几巴掌,还左右匀称的很。 被打了几下,傻子也反应过来了,苏莹莹一声尖叫猛地用力将木槿给推了开去,木槿也不躲,顺势就倒坐在了地上。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喊着,苏莹莹就对着瘫坐在地上的木槿冲了过去,可是刚冲一半却动不了了,瞬间整个人惊悚不已,“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要是敢把我怎么样,我翎哥哥和昱哥哥他们不会饶了你的。” “呵……”木槿就那么闲适的坐在地上冷笑了一声,还别说动手比忍气让人爽多了,“放心,我也会将你要偷亲将军的事告诉将军的。”她本以为这位就是小女儿心性,现在看来这喜欢可是深着呢,没瞧见都偷亲了吗? 91:要不我也亲一下 “你敢?”苏莹莹下意识的呵斥了一下,眉梢间更是带上了点凛冽。 呵斥完之后大概察觉到了不对,立刻掩盖了眉眼间的凛冽换上了娇柔。 但木槿是谁,那眼睛毒辣的狠,即便是一闪而逝她也能捕捉到,更不要说停留了好一会。 “要不我也亲一下,这样我两算是……” “不可能。”木槿话都没说完就被苏莹莹给打断了,“你休想,我告诉你,翎哥哥是我的,你抢不走的,你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小兵,还是一个男人,你拿什么配我的翎哥哥,别平白的玷污了他,你配不上他。”苏莹莹有些装不下去了,“不对,你根本就不配,你是男人,一个男人也敢肖想我的翎哥哥,小心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木槿一点都不怒,反倒是伸出右手拇指从自己的唇上一点一点的抚过,“谁肖想谁,昨夜苏少不是看到了吗?” “你住口。”一想回到昨晚看到的那个画面,苏莹莹没绷住炸毛了,身子不知怎么的动不了,以至于嘴上就更把不住门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长的有我好还是家世有我好,告诉你,翎哥哥只能娶我,女人都争不过我,你一个男人算个什么东西。就算翎哥哥对你特殊点又如何,军营里全是男人,找个秀气点的当女人用用又如何,不过是个玩物罢了,真当自己是盘菜。我可是会嫁给我翎哥哥的,到时候你,呵,我让你生便生,让你死便死。” 明明只是说说,但就好似一切都发生了一样,苏莹莹满脸的得意与盛气凌人,那看着木槿的眸光就跟看蝼蚁一样。 这目光木槿很不喜,还有这话,真不像是个闺阁女子说出来的,当个女人用用?不过就是个玩物?呵,说好的三从四德呢?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思想觉悟可真特么的前卫。 真特么的还想给她几巴掌,这么想木槿也准备这么做了,只是刚起身就听到了脚步声,木槿灵机一动,刚要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去,白莲花什么她也会,又不是什么技术活,白莲花的最高境界就是借用他人之手。 “如此,木槿恭候苏少的让我生便生让我死便死。”说着木槿还送上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苏莹莹哪里受得了刺激,本能的就想上去撕裂那笑容,“木槿。”一声诺后那是惊天动地。 而苏莹莹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能动了,也完全不知道冲上去撕人的动作不是她的臆想而是她确确实实冲了上去。 眼见一巴掌就要抽上坐在地上的木槿脸上,突然一个身影从帐帘处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动手的和呵斥的是白泽。 墨翎昏迷前就问过木槿,刚刚他听说木槿回来了,就来看看,她有没有哪里受伤,一进来竟然就看到了这一幕。 “我干什么?”苏莹莹尖叫出声,这一尖叫苏莹莹才想起来自己刚刚也被打了,被木槿扯偏了话题差点忘了,这一吼只觉得脸颊拉得疼,“你看看我的脸,她打的,她竟敢打我的脸,我不撕了她我就不叫苏莹莹。”苏莹莹疯狂的挣扎着。 白泽怎么可能将一个疯婆子松开。 瘫坐在地上的木槿从地上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将柔弱演绎的淋漓精致。 92:我怕你滚下地(打赏满5000书币加更) “我不过是进来准备休息,刚好看到这位苏少要偷亲我家将军,我嘴碎多了句嘴,她就抽了自己几巴掌准备诬赖我,至于是不是她自己打的,看那巴掌印只要不是个傻的都看得出来。”木槿边说边理了理衣摆,“我怎么可能让她污蔑,于是又狡辩了几句,这不就发了疯过来推了我,可怜我奋战了一夜,连个蚂蚁都没力气踩死了,可经不住苏少这么推,白副将你可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白泽承认第一眼看见是愤怒的,但过了这么一会,白泽自认对木槿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有人的时候还好,没人的时候能被苏莹莹这么欺负,他是不信的,但现在这个场面他傻了才帮苏莹莹。 “我不知道你们谁说的对谁说的错,我只知道我进来就看见你要打人,翎还在昏迷,你这么吵怎么照顾他,木槿回来了,不用你照顾了,你回去吧。” 说着,白泽就将苏莹莹往外拖,他可不惧她。 “白泽,你给我放手,放手,你敢这么对我,小心我告诉昱哥哥收拾你。”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省的你告状,我们现在就去,把你要偷亲翎的事顺便说一说。” 白泽这话一说,刚刚还嚣张的苏莹莹顿时蔫了。 “我不去,我要回营帐。” “那不行,这事我看见了就得说道说道,不然到时候说不清。” …… 白泽与苏莹莹的声音越来越远,木槿轻吐了一口气,总算清净了。 看了墨翎一眼,听着那绵长的呼吸就知道没什么大事,要不是没地方睡,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看见他。 想着,木槿往自己的小榻上一躺,直接闭眼睡觉。 为别的女人受的伤,让她照顾,门都没有…… 木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掌下的温度明显不是属于床榻的冰冷,那触感也明显不是棉被的软绵。 木槿刷地一下坐了起来,幅度大得直接扯动了肩上的伤口,这一撕扯带来的疼痛瞬间将还不太清醒的大脑给清醒了过来。 只是还不待她去观察周围那黑漆漆的环境,就响起了一道低沉却熟悉的声音,“醒了?” 虽然不是很待见这声音的主人,但不得不说木槿刚刚跳起来的心放了下来,至少是安全的地方。 不对,他怎么会跟她睡在一起,也不对,她到底是怎么没有半点戒心的跟他睡在一起的。 “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再睡会。”在木槿纠结这个睡的问题的时候,墨翎再次开了口,并直接伸手揽着木槿的腰一把将人给按倒在榻上,并很贴心的替她将棉被盖好,再然后那手很是规矩的收了回去。 木槿脑子一团乱,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不待见墨翎这件事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便是记不清楚这肩上撕扯的疼痛也得让她记清楚。 “我是在将军的榻上?”木槿决定先弄清自己的处境。 “恩。”墨翎不多话,只轻应了一声。 “那我是怎么在将军的榻上的?梦游爬过来的?” 梦游什么的事绝不可能,所以木槿这话就有点讽刺的意思了。 这开口两句就带刺,完全不在墨翎的意料之外。 “你睡觉滚下了地,我怕你牵扯到伤口,所以就抱过来了。” 93:不想放手 木槿瞬间气乐了,还能再睁着眼说瞎话不,她睡觉滚下地,现实吗? “多谢将军照顾。”心里想归心里想,不过木槿嘴上却半点不炸毛,玩平淡谁不会。 这话墨翎一时间还真没法接,这样的木槿比像头发怒的小豹子还难对付。 他本身是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才昏迷的,不过并没有太久,下午时分就醒来了,当他醒来看到榻上那抹熟悉的身影之时,他觉得自己的心又活过来了,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虽然他不相信她会有事,但不看到完好的她他真的无法放下心。 还好她回来了。 只是…… 昨夜的一幕幕他并没有忘却,最难忘却的就是他亲眼看着那把利剑穿透她的肩胛骨然后她被抽出的利剑掀翻在地时看向他的眸光,那眸光让他的心跳几乎都停了。 那时他并不知道她不敌,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她不敌。 时局并不容他后悔,他也不会后悔,但他想陪她一起痛。 救人,逃亡,战争,每一样都容不得他停下脚步去想她,等停下的时候他却不见了她,不过还好她回来了,但以她的脾气…… “我也醒了,就不麻烦将军照顾了。”见墨翎没接话,木槿吸了吸气再次开了口,她想离他远点,她可不是圣母白莲,她不管他舍她救苏莹莹是因为觉得苏莹莹弱她强还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他舍了她是事实,在他面前她就是个喜欢他的女人,而作为一个喜欢他的女人,这一切她都不接受。 搁下一句话,木槿再次二度起身,只是这一次刚动腰间就被一股力道给按住了。 “木槿,我……” 木槿知道自己武力值不行,索性也不挣扎,但她现在不想这么对着他,更不想听他的任何话,武力值解决不了她只能用言语攻击了。 “将军,你这么按着我你能给我什么?”木槿毫不留情的击碎了墨翎想要出口的话。 所谓按着是亲密的表现也是衍射亲密的意思,而那句能给我什么彻底击中了墨翎的神经,然这才是一个开始。 木槿不退反进的往前凑了凑,然后伸手环上墨翎的脖颈直接就吻了上去,不过只是一触即散,“yiyeqing吗?” 木槿的话让墨翎放在她腰间的手一个没忍住用了力,那力道几乎能揉碎木槿的腰,但她的面色却是半点不改。 “或者是长久情?”说着木槿嗤笑了一声,说不上是自嘲还是他讽,“且不说我们身份悬殊,就说我们都是男人,将军,我们能长久情吗?” 墨翎掐着木槿腰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好,就算我们能长久情,将军打算怎么对我,是藏着还是摆着?摆着将军做得到吗?至于藏着,将军能做吗?” 且不说其他,就说木槿是个优秀的兵,这样的兵哪一个将军会将她藏起来,再说,若墨翎真的对木槿有情,这事他根本就不能做,这是在拿木槿当禁脔养,是在毁了她。而摆上台面就更不可能,他能不娶妻但不能搞断袖,因为他不是个普通人他是一将之领,是淮南王世子,便是他不在乎,万众将士不可能不在乎,他的爹娘不可能不在乎,再退一步说,他们便是面上不在乎,定会私下里想尽办法除了木槿,他又怎么可能将她置于险地。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这就是他一直抗拒的原因,可是任他如何抗拒,有些情愫根本就无法抗拒,特别是木槿不抗拒和那个主动的吻让他更加抗拒不了,他想着就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就不明不白吧,却不想如今竟是被木槿这么明显的点出来,她这是要退缩了? 可是他已经放不了手了怎么办,但他又不能看着她入险境…… 94:索要福利 木槿一句比一句重的话语让墨翎掐着她腰的力道一下子就那么松了,松得他再也没有任何的理由靠近。 她的归来让他失而复得让他想一直看着一直感受着她的存在,所以他将她抱上了他的榻,他记得自己做过的事,也知道她一定会有情绪,他想着等她醒过来纵着点哄着点就好。只是没想到她醒来之后不要说让他哄,便是让他纵的机会也被她给这么收回了…… 而木槿完全不顾墨翎那种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无力,在感觉到力道松开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起身,这一次墨翎也没再出手拉着她,她很顺利的回到了自己的榻上,只是那棉被很凉,一如她此刻的心…… 那些话她不让他好过,而她又何尝好过…… 许是两人都需要静一静又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天亮前的这一个时辰,整个营帐里就只余一阵静默和两人浅浅的呼吸。 天一亮号角一吹响,木槿就从床榻上起了身,她昨晚是和衣睡得,被墨翎弄到他榻上后衣衫依旧没动,所以现在她依旧是一身血衣。 想换衣裳,外衣还好,但里面…… 墨翎也起了身,不过他是穿着里衣睡得,起身之后,自然而然的便取了衣裳开始穿戴。 木槿站在那看着自己的血衣看了一会又看了看不远处放着的干净衣衫,再感觉了一下只剩下淡淡不适的小腹,最后木槿转身面朝墨翎军事化的开口道:“将军,士兵们上了战场按照杀人的数目立军功,我和那一百将士帮将军救了人也算是立了军功了,将军是不是该给点什么?” 墨翎穿衣的手一顿,“你要什么?”墨翎不答反问。 “这事牵扯挺多,木槿不为难将军要军功了,但将士们都挂了彩多给点军饷总可以吧?”她是不想迁就墨翎了,但也不会盼着他倒霉,更何况这事牵扯出来对谁都不好,不过她的兵岂能吃亏,既然没军功就弄点实际的。 “每人多发五个月军饷,走我私账。”墨翎半点没犹豫的就应承了。 当然,这私账的意思也显示了这事的私密性。不过木槿也没当算将它公开。 一个月五两五个月二十五两,还行,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两银子都要赚取好些时候,而大部分人愿意来当兵着实是冲着这丰厚的军饷来的。 话说她也来一年多了,也算是个小富了,当然她这一年不在银子肯定没在她手里,这银子得要回来,不过不是现在。 “那木槿就替将士们谢谢将军了。”说着木槿对着墨翎行了个军礼,完完全全的公事公办。 对于这疏离的态度墨翎表示半点没看见也半点不想理会,只是木槿接踵而来的话直接让他一个没控制住力道连腰带都扯断了。 “木槿不要银子,木槿要一顶私立的营帐,请将军恩准。”她不能再和他一个营帐了,先不说现在这僵持不下的关系,就她这发育了的身子将会越来越不好隐瞒,特别是初潮已经来了,以后会陆陆续续的每个月都来那么几天,她没那个信心不露馅,更何况之前他已经摸到了她背后的裹胸布,保不准哪一天他反应过来探究她就完蛋了,所以现在她迫切的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而眼前正好有一个机会,她必须得把握。 95:不想再迁就 若没有凌晨前一个时辰木槿的话,墨翎几乎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 但那些话深深地扎在了墨翎的心上,让他完全没办法拒绝木槿的要求,因为他既不能摆着她也不能藏着她,他什么都给不了她,既然她想远离,他就只能成全她。 墨翎扔掉手中断了的腰带重新取了一条新的,一边系一边冷凛道:“好。” 木槿提着的心落了下来,虽然她觉得有她凌晨的那些话在前他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但她还是怕他会耍无赖,毕竟他是将军,他不同意的事她还真不好办,总不能让她以地为庐以天为被吧。 “谢将军。”木槿又行了个军礼,“不知何时可以领取?”东西是要到了,可别给她玩时间漏洞。 墨翎差一点又扯断一根腰带。 “你且收拾,本将军这就去替你办。”这是有多迫不及待离开他? 话落,墨翎甩袖大步向营帐外走去,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脚下的步子步步留印,可见其气恼程度。 这一次表示什么没看见的变成了木槿,她管他气不气,她达到目的就好。 收拾就收拾。 墨翎是真气狠了,那速度是杠杠的快,木槿这刚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听闻了帐外的动静,木槿也没急着出去,听这动静营帐是按在了隔壁,隔壁就隔壁吧,只要是单独的就行,她好歹有点隐私空间。 其实木槿也没啥收拾的,不过就是一些衣裳,还有被子,再不然就是个木榻,营帐虽大但真没有什么东西是她的,平时木槿也没什么感觉,这会子说是收拾东西搬走,看着就这么点东西,木槿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可怜的一点追求都没有。 是的,她一点追求都没有。 最初来当兵的时候只想着混完三年以后遨游天地去,可她遇到了墨翎,遇到了她喜欢的声音,然后又想着离这声音近一点,以后可以天天听到,这样过三年也不错。再后来,他一步一步的纵着她,把她的心性脾气都纵出来了,纵得她不再满足于只喜欢他的声音,而她向来不是个逃避的人,既然他没有喜欢的人,那么她就做那个让他喜欢的人。而这喜欢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首先不能成为他的累赘,所以她离开了,去提高自己,更是给他带出了一匹强兵。其次她不能给他惹麻烦,所以她处处忍让,即便是被苏莹莹那般欺辱。 但结果呢? 呵…… 她怕自己给他人做嫁衣,所以离开前用吻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可她还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她怕自己给他惹麻烦便处处忍让着,可结果呢?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他为那人舍命,更是舍了她救了那人,便是婚约什么的他可以说没有,那么这些事实要怎么解释? 所以吧,既然忍让换到的是这个,那就不要再忍让了,既然迁就换到了的是这个,那就不要再迁就了。 至于喜欢,她还没有傻到觉得感情可以自由控制,不然她也不会做出违背原则而因墨翎忍让的事了。 不过没追求这事可以改改,她得有追求,还必须追求出让人不可再轻易践踏她的追究,既然权势那么好用,为何她就不能拥有,其实做个女将军什么的也不错,不是吗? 96:八卦白泽上线(一) 营帐组装起来很是简单,木槿发一会小呆的功夫外面就好了,好了之后便有人掀开了帐帘,而木槿也因为这动静回过了神。 “这是你的榻?”来人对着木槿坐着的木榻指了指。 “是。”木槿起身点了点头。 “将军说你受了伤,这榻我们帮你弄过去吧,因为有所以那边就没有送新的过来。” 木槿因为来人的前半句话一愣,但也只是一愣,随即很友好的道谢,“谢谢,麻烦两位大哥了。” “没事。”来人大手一挥很是豪迈,然后两个人合力就将木榻连带木榻上的东西都移出了帐外,这一次木槿跟了出来。 隔壁的营帐没有墨翎的大,大概只有一半,但能有就够了。 木槿跟随着那两人的脚步进了营帐,里面也没什么东西,除了后移过来的榻还有一张小木桌和一个放衣服的木箱子,极其简单,但这样的地方这些已经很奢侈了,特别是对她一个小兵来说,所以即便她以军功换,他到底还是纵了她…… 很快运送的两人便将东西放好,木槿又道了声谢,然后两人便离开了。 就这么点东西,木槿也没啥好研究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上帘帐,然后脱衣上药。 看着左肩上那齐整的伤口,不由得让木槿想到一年前在战场上被吴海的人偷袭受伤那一次,那一次她可是在营帐里窝了好几天,饭菜水药都是白泽给她送的,而墨翎就这么惯着她,现在……大概不会惯着了……她也不会让他再惯着了…… 被惯着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就做个正常的兵吧,挺好。 作为一个被全营上下嫉妒的存在,木槿绝对是有点风吹草动就被当成八卦传唱了。 所以这单独营帐前脚搭起来才没多一会,后脚就开始被不知事实真相的士兵开始在军营里各种版本的传唱。 而听着各种八卦的人肯定最想听的就是事实,而这事实除了墨翎就只有木槿这个当事人知道了,堵墨翎,全营上下谁也没那个胆子,包括白泽,当然,这事不是什么大事,他问问也没什么,只是当他看见墨翎浑身上下一副生人勿进谁惹谁倒霉的冷冽气息的时候,根据多年的经验,他还是少惹为妙。 而堵木槿就成了众人唯一获知真相的路了,但据说这位也是个凶残的,一般没几个敢惹,还有一个就是,你问了人家也不理你啊,对吧。 鉴于既敢惹又不怕对方不理的人,白泽绝对是屁颠屁颠的堵上去的,没办法好奇啊。 而这一好奇,就在木槿去后勤吃了早饭回营帐的路上直接将人给堵了。 “小木槿,别来无恙?”白泽上来就先讨好着。 木槿看了白泽一眼,“昨天的事,谢了。”不得不说昨天扯走苏莹莹的事,白泽还是很仗义的。 “嘿嘿……”白泽笑得无比的奸诈,“那什么,来得实际的谢礼。” “知道,不就是吃的吗,给你做。” “有这句话也不枉哥哥我昨日被缠了那么久。” 木槿白了白泽一眼,随即想起了正事,“我带得那些个兵受伤了,我说是前天晚上跟你上战场去了。” “什么你说,本来就去了,被我安排了特殊任务。” 97:八卦白泽上线(二) 白泽这想都不想的反驳木槿表示很满意,也就是说她睡觉的那一天一夜,这事算是过去了。 不过这嚣张的气焰不能涨。 “我没什么文化,不太会说话,白副将别在意。”这歉道的,完全是在怼人。 要不是没胡子,白泽这胡子就该吹得三丈高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不过算了,他还等着人满足一下好奇心,这事他就不计较了。 “小木槿……”喊着白泽就哥两好的搭上了木槿的肩,将人圈在了怀里,“哥哥跟你打听个事呗?” 木槿侧眸看了白泽一眼,那笑要多讨好就多讨好,这一看准没好事,不过有人送上来给她虐,她是不会将人往外推的。 “什么事?” 一听这话,白泽就知道有门,几乎立马的两眼放光。 “那什么,一大早的翎就去库房给你单分了一个营帐,是你被驱逐出门不受宠爱了,还是说你立了功给你公章奖励了?” “好奇?” “好奇。” “那你觉得是个怎么回事?” “这不好说,要说你不受宠爱了,怎么的还给你个单独营帐,应该把你扔到士兵营去。但要说你立功了,可这立功哪有分营帐这个表彰的,再说了,能跟将军睡一个营帐那绝对是多少人求不来的事,哪有进去了还出来的道理。” “这么点事你也能分析这么多出来,我该说你什么好?” “别,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许多人都这么想。” “这么说我还挺受关注的。” “那必须的,谁叫你是翎的亲兵来着,还是第一个能睡到翎营帐里的亲兵,绝对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我是不是要感恩戴德或者烧香拜佛?” “夸张了啊,不是,你别给我跑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那么你想听哪个版本。” “这还有版本?”白泽惊得顿住了脚步。 因为他揽着木槿的肩膀所以木槿也被拉得站住了脚步,于是侧眸给了白泽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很奇怪吗?” “咳……”白泽捂嘴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反应过度,不过实在是木槿的话中有话让他觉得有些怪,“那什么,都有什么版本说来听听。”说着又揽着木槿继续前行。 “在这之前咱得先谈谈条件。” “条件?木槿你敲诈啊?好歹我昨日帮了你。” “呵……”木槿冷笑了一声,“饭菜不要了。” “咳……”白泽捂嘴咳嗽了一声,“那什么,当我没说。你说吧,什么条件,看我能不能接受。”美食面前必须妥协。 “我这不是受伤么,让白副将给我送两天饭菜还有水和药,这可以吧?” “就这事?”白泽表示毫不在意。 “恩,白副将一定要亲自送,不多,就三天。” “没问题。”白泽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毕竟这事他都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还在乎这三天吗? “木槿相信白副将是个有诚信的人,那么现在咱就说说这版本的事,一个严肃版本,一个娱乐版本,白副将要先听哪一个?” 此时两人离墨翎营帐已经不远了。 白泽一听皱了一下眉,随即道:“先听严肃的。” 98:八卦白泽上线(三) “好。”木槿应了声,然后看了看四周,没有巡逻兵,于是往白泽怀里又靠了靠,低声道:“前夜救人被围攻,这军功不能明面上来,所以我就与将军要了个单独营帐。” 木槿搞得神秘兮兮的,白泽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就听到了这个,表示很不满,“就这?” “就这。” “不是,大好的机会你要什么不好,要个营帐做什么,睡哪不是睡,睡将军营帐还委屈你了不成?”那晚的战况昨天墨翎醒之后,白泽已经做了了解,怎么说也是被人给陷阱了,谁知道这营地里有没有其他什么鬼,更何况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管是为防备还是为查探这已经发生的事,这都必须要了解然后做出相应的措施。 木槿那晚可谓是出力不小,这要是放在明面上一个将领被困然后解救的战役上,这军功可是很了得的,但这事不能张扬,所以说到底还是亏待了木槿一行人,只是木槿这要求是不是也太低了点。 “这就是另一个娱乐版本了。” “什么娱乐版本?”白泽被木槿的话拉回了思绪,那些事他管不着最多就想想,毕竟那是木槿自己的选择,不过管不着并不妨碍他知道。 木槿又瞄了瞄自周,见没人再一次做出了刚刚那番往白泽胸前靠了靠低声说话的模样,不过这一次没给白泽造成什么神秘感,而正因为没造成什么神秘感,白泽才被接下来的话给吓傻了。 “因为我发现我喜欢男人,为了不祸害将军,所以我不得不搬了出来。” 木槿的话直接让白泽傻了,而木槿似乎还嫌不够似的,对着白泽的脸庞吹了一口气,“尤其对白副将更甚。” 也不知是被话吓的还是被这气给吹得,白泽像摸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猛地往后一跳,手下更是用力将木槿往前一推。 木槿被推得猝不及防眼见就要摔倒,这个时候从后面伸出了一双手将她给扶住,木槿依着力道站好,本能的道谢,“谢……”剩下的一个字在看清身后扶她之人愣是咽了下去。 白泽不知是还沉浸在木槿那刺激他神经的话中还是被眼前这相拥的一幕给刺激到了,一个激灵直接拔腿转身就跑。 这让本要退开墨翎怀抱的木槿都没来得及退,而是对着他的背影高喊道:“白副将,别忘了答应我的……” 奔跑的白泽直接吓得脚下一踉跄,要不是稳定及时差点就摔倒了,不过即便是没摔倒,那奔跑的姿态也够好笑的,而木槿则是很乐的笑弯了眉眼,果然自己不开心的时候看到别人狼狈就很开心。 “他答应了你什么?”墨翎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只是脱口之后才想起两人的处境,特别是木槿瞬间收敛的喜悦气息更加的让他不是滋味。 墨翎的声音让木槿全身上下的喜悦气息都收了一个遍,向前一步推开墨翎的怀抱然后转身恭敬又疏离的行了个军礼,“将军有何事吩咐?” 这里离墨翎的营帐至少五米远,而她之先明明没看到人,可她摔倒的时候他却出现了,只能说明在她摔倒的瞬间他从营帐内窜了出来,而这么远的距离这么一眨眼就窜了过来,定是动用了内力,这人是不是忘了自己满身的伤? 不对,他有伤关她什么事,又不是为她受的,她管个屁。 99:苏莹莹又作了 若没有之前木槿对白泽的喜悦开怀或许这会子的疏离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可偏偏那在前这在后,这种她对别的男人喜笑颜开对他却是冷言冷语,这么鲜明的对比,他要是受得了他就不配对她有意,可是受不了又怎样,她早上的话还历历在目,他受不了也得受,因为他不能毁了她。 “饿了,去煮早饭。”说不清是找借口多点还是找存在感多点又或者是撒气多一点,墨翎就这么脱口吩咐而出。 “是。”木槿半点不反抗,直接应声按回来的路再度返了回去。 看着木槿坚定的背影,墨翎拳头都要捏碎了,随后却只能一甩袖走回了营帐。 她果真是生来就克他的。 …… 白泽被木槿那番话说的可谓是落荒而逃,不过离开后自己冷静了一会顷刻间便发现自己被木槿给耍了,想起自己那么脓包的逃离,他自己都替自己燥得慌。 不过既然是开的玩笑,那就不需要多在意,在意多了反倒显得刻意了。 于是午饭时分一到,白泽就端着饭菜来找木槿了。 而木槿虽然与墨翎分了营帐,也不过就是左边搬到右边的事,还是靠在一起,于是他直接多弄了点,端着三人的份就来了,还直接送到了墨翎的营帐,然后什么都不说就到隔壁去捞人。 毕竟受着伤,木槿这模样也不能干什么,所以就窝着休息了,墨翎早上操劳了她一下煮了个早饭,也没再操劳她,她也算是落了一个清闲。 只是当白泽来拉她去隔壁吃饭时,她是有些不愿的,但也不想让白泽看出什么,毕竟一起吃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木槿只能跟着白泽去了隔壁。 而到隔壁的时候,墨翎已经坐在了餐桌前,正拿碗盛饭呢。 白泽喜滋滋的拉着木槿坐到了桌边,“副将给你送饭,将军给你盛饭,木槿,你这待遇也没谁了。” “呵呵……”木槿朝着白泽假笑了两声,然后什么也不说直接坐下,拿筷子端饭碗吃饭。 白泽自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也端起了饭碗。 就在这三人开始沉默吃饭之际,帐帘被掀了开来。 “翎哥哥,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这可是熬了一上午的鱼汤,可补了。”苏莹莹端着盘子笑嘻嘻的跑了进来。 在苏莹莹进来之后,墨昱这才放下帘子跟着走了进来。 因为端着鱼汤要注意路,所以苏莹莹尽管进了营帐也没朝餐桌那边看,直到走到餐桌前放下了鱼汤,抬眸之际这才看见对面那个淡定的端着碗的木槿,一看见她竟然与墨翎同桌而食,顿时尖叫出声。 “你一个小兵,谁让你与翎哥哥同桌而食的,你还讲不讲规矩了。” ‘嘎嘣’一声,木槿手中的筷子断了。 按照之前木槿的忍耐力,这么点小事她是不会计较的,就算不退让的站起来,至少选择沉默,但现在,呵…… 木槿扔掉手中断掉的筷子,拿起桌上的汤匙继续吃饭,虽然同样是沉默,但这动作可谓是挑衅了。 “喂,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苏莹莹不甘被无视又吼了一声。想起昨天被打的事就憋屈,但那巴掌印事她自己的手,怎么狡辩都没用,更何况这小子之前装得太厉害,谁想到她动手。特别是这个巴掌印记没多久就消失了,让她连个证据都没有,偏偏她的脸疼的厉害。这个亏她只能当哑巴亏吃了。 100:你这兵太放肆 但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白泽见形势不妙,当下就要开口,却被木槿抢了个先,“饭是将军盛的,你说谁让我坐这吃的?” 这话回的是要怼死个人啊,将军让的就已经够气人了,可她偏偏不这么说,直接说将军盛的饭,要知道这世上能让墨翎亲自盛饭的人那是一双手都数的过来的,这能不气人不。 特别是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被一个自己喜欢的盛饭,这就更气人了。 “还有……”木槿抬眸凛冽的看向苏莹莹,“我便是个兵,也是军中之人,不是谁都有资格呵斥的,烦请苏少以后注意点态度,否则我完全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失态做出什么。要知道,我不过就是一个兵,这命吧,肯定是没有苏少值钱的,就苏少这让将军不惜代价也要救回来的命,木槿就比不上。所以吧,苏少还是惜点命的好,别和木槿这个不值钱的比。” 只要不是个傻的都听得出来木槿这话中的威胁了,便是连墨昱都变了变脸色。 放在以前墨翎早就要呵斥了,但这一次他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因为他完全可以预料到开口的结果,他不想看到木槿浑身带刺的模样。以前他总想着不能让她卷入那些是非,所以约束着,而现在他觉得她似乎不需要了,这感觉…… “你威胁我?”苏莹莹一副被吓到的模样,随即大哭出声,“昱哥哥……翎哥哥……呜呜呜……她威胁我……威胁我……” 昨天她偷亲的把柄被抓住了,脸上的红印子很快也消失了,她拿不出证据来收拾木槿,今天她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这么怼她,她一定要借机弄死她。 墨昱当下皱了眉,因为苏莹莹的哭声,也因为木槿那有些放肆的态度,木槿这态度有些过了。 当下墨昱有些不赞同的看向了墨翎,但墨翎却是无动于衷,一时间墨昱都不知道该如何了,毕竟这木槿就是墨翎的亲兵,他便是太子,也不好太过越俎代庖,还为了这么点事,但苏莹莹是他一直护着的,这哭个不停也不是个办法。 “还请苏少慎言。”木槿又开口了,“木槿实在不知道木槿威胁苏少什么了,木槿不过是告诉苏少木槿的命不如苏少的值钱罢了,这也算威胁吗?再说了,将苏少救回来木槿也算是出了力的,这苏少以后有什么也不好赖木槿吧。” 说着木槿放下了碗筷站起了身,“既然苏少这么不喜欢木槿与将军同桌而食,那木槿离开便是,只是劳烦苏少跟将军说说,以后别给木槿盛饭,不然将军让吃木槿要是不吃的,违抗军令不好。” 话落,木槿对着几人纷纷行了个军礼然后转脚向外走去。 这姿态搞得苏莹莹哭都哭不下去,人家不接招你搁这哭完全就是出丑,还哭什么哭。 不过不哭出声只默默地流泪还是可以的,更不要说这无声胜有声,默默流泪看上去还更委屈点,至少墨昱吃这一套。 于是墨昱开口了,“翎,你这亲兵是不是太放肆了。” “我军中将士吃饭睡觉从来不分上下,同桌而食同榻而眠是常有的事,在战场上在生死之间,谁还顾忌这些,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身份。这里是连睡梦都不能安稳的战场,不是安乐肆意的鄢陵。” 101:吃火药还是吃熊胆了 墨翎的一席话让墨昱没办法反驳,因为这不是墨翎故意这样说,而军中的情况一向如此,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只是刚刚被苏莹莹的泪水给弄了有些糊涂了。 而苏莹莹蜷缩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翎哥哥又护着那个小兵。她一定要弄死那个小兵。 “路差不多都干了,待我今日处理好军中事宜,明日送你们去罗沙城。”这是直接撵人走的架势。 闻言,苏莹莹瞬间连哭都不哭了,这是赶她走了?她要是走了还怎么找机会收拾那个小兵,报那几巴掌的仇,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敢这么打她,还让她硬生生的将这个亏吞下,还有白泽,这个帮凶,她一定要报复。 墨昱的脸色也变得不好,脸上的温润都不见了,墨翎的态度给墨昱一种他是在为一个兵撵他走的意思,不过当墨昱听到墨翎的下一句话时这种心思就立刻去掉了。 “太子殿下在军中已有半个多月,不宜再久待,且军中危险多多,不是每一次翎都能刚好控制的。” 墨翎的话给了墨昱提醒,一下子让墨昱觉得自己狭隘了,军中的确不是久留之地,而这次苏莹莹没事可付出了墨翎很大的代价,首先那一身伤就不是开玩笑的,再说了,这件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还没有查出来,再待下去保不准还有下次,就像墨翎说的,不是每一次都与这一次这么幸运的。 这种事他可不能赌。 “翎好生休息,我也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启程离开。”思绪在脑里子转了一圈,墨昱搁下了话转身向外走去,没听到苏莹莹的脚步声,回首喊了她一声,“莹莹你也去准备准备。” 苏莹莹很不愿也很不开心,但是不得不应承,她能在木槿面前横,但在墨翎与墨昱面前她什么也不是,“是。”说着转身就走,当然离开前也不枉嘱咐墨翎一声,“翎哥哥一定要喝汤,这汤很补的。” 苏莹莹可没墨昱那番看大局的脑子,她只知道因为木槿害得她要离开,再加上巴掌的仇,这个梁子她们结大了。这个小兵最好祈祷永远不要出现在鄢陵,否则她定让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在就让她多活些时日,算是她恩赐的。 不一会儿墨昱与苏莹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营帐里,连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这一会白泽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模样,问着墨翎,“小木槿吃火药了还是吃熊胆了,这么怼苏莹莹?以前不是还知道变相么,现在这么直接?” 木槿那脾气白泽是领教过的,之前也不是不怼苏莹莹,就拿鱼那事说罢,本来给他做的鱼,就因为苏莹莹开口了,而她为了不给苏莹莹吃,直接弄翻了,后来不愿意做更直接弄伤了手,这些都是变相的抗议,变相到挑不出错的抗议。就那昨儿个那巴掌的事来说,他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反正他当时看到的就是苏莹莹要打她,苏莹莹嘴上说着是木槿打的,最后却放弃了去告状,也是神奇了。而今天这个怼的太直接太厉害了吧,半点也不顾忌。 102:你看我像傻子吗? “不是,你没跟她说这两个别惹吗?太子殿下终归是太子殿下,那不可侵犯的思想和咱军中是不能比的。还有这苏莹莹,这可是苏帝师……” “饭堵不住嘴吗?”墨翎似是不耐听这些,直接开口打断。 白泽表示有些委屈,“我这不是担心小木槿被欺负么?”能帮的时候他定是要帮的,但这脾气却是烈了点,他帮不了时候她也得收敛着点,不然会吃亏的。谁叫苏莹莹身份在那。 “这事我有数。” “哦。”白泽应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继续吃饭。 为了不发生中午的这种情况,晚饭白泽直接送到了木槿的营帐里。 白泽来的时候,木槿正单手撑地做着俯卧撑,之所以是单手,那是因为左肩胛骨伤了,不能用,但伤了也不能耽误训练,她迫切的想要再变强一点。 若不是怕窝在深山老林里将墨翎给窝没了,她绝对是要窝上三年的,只有极度危险的环境才能最快最有效果的训练出强者。 可惜她窝上一年还是将人给窝没了,想想都心塞。 没办法,谁叫她现在是男人,还特么的没权没势没身份没背景。 不过她不是自爱自怜的人,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将那些没有的争回来便是,用她的双手争回来,大不了做一辈子男人,多大点事。 白泽一进营帐瞧见木槿这架势,吓得立刻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上,连忙要去拉人,“你搞什么,胳膊不要了。” “你看我像傻子吗?”木槿避开白泽的手很是灵活的脚下一蹬然后站了起来。 刚刚太紧张,此刻才发现木槿的受伤的左臂一直别在身后,不过就是这样也不行,“你说你一个受伤的人和谁较劲呢?果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兵,连受个伤都不安生。” 前半句没什么,可那句什么人带什么兵瞬间让木槿不爽了,没事总提那个人做什么。 木槿想一口喷回去,但到嘴边愣是改了口,她不想别人知道她和墨翎之间的冷战,“要你管。” “小木槿,你这是不是太伤哥哥的心了,哥哥这么关心你,你就这态度?”白泽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 木槿极为嗤之以鼻的看了一眼,然后坐下吃饭。 白泽摸了摸鼻子收起了装可怜的模样,然后哥两好的坐到了木槿的一侧直接抢过了木槿手里盛好饭的碗开始吃饭。 木槿对白泽这恶徒行径表示无视,自顾自的又重新盛了一晚开始吃。 “小木槿,刚刚你那单手撑地一上一下的干嘛呢?” “练臂力。”木槿回答的毫不吝啬。 “这也可以?”白泽表示很惊奇。 “信不信随你。”木槿似乎没多少解释的耐心。 白泽也不介意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接着道:“那什么,明日巡察大人就要离开了,翎要亲自送去罗沙城,让你也随行。” “恩。”木槿没什么反应的应了一声。 白泽瞄了木槿一眼,随即刨了两口饭,“那个什么,上次你说取血样研究的事,罗沙城里药材全,一并做了吧。” 说这话白泽说得底气很是不足,他也不是个傻子,苏莹莹那么得罪木槿,墨昱还护着,虽然后来不是很明显了,但终究还是护着,而木槿的性子,绝对是个辣椒,特别是这中午才刚怼完了,这晚上就来让人家办事,他说得都不好意思。 103:白泽又被坑了(一) 还有墨翎,不是他的兵吗,吩咐一声就完了,上次不也是他搞定的,真不知道这一次抽得哪门子的风,将这事丢给了他,摆明了见不得他好。 “谁的意思?” 问得很平淡没什么特殊情绪,白泽提着的心放了放,不过吧,还是觉得有些不得劲,只是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 “这不是之前你应承了么,现在要反悔?”白泽倒也没直接卖了墨翎,其实也谈不上卖谁,这事总共就他们三个人知道,谁的意思还不一样。 “我答应过的事从不反悔。” 白泽这会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木槿的信誉他还是信得过的,只不过这翎是不是多此一举,干嘛要他来问这个。 “呵……”白泽笑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那活络的心思,“那什么,吃饭吃饭……” 木槿看都没看白泽那一脸的傻样,径自吃着饭。 虽只有两个人,但这小气氛还是不错的,不至于春暖花开,但至少不会冰寒冻人。 至于隔了两层帆布的隔壁,已经不能用冰寒冻人来形容了,那绝对是冻死个人啊。 同样的饭桌同样的饭菜,不同的是桌前只坐了一个人。 明明早已吃习惯的饭菜,在那根本就隔不了什么声音的隔壁两人的交谈下愣是吃的如同嚼蜡。 一顿饭的功夫很快,那边一吃完,木槿就连人带碗的将白泽给赶走了,她不想听人聒噪。 白泽象征性的委屈了一下,然后直接端着空盘子一个转脚进了墨翎的营帐,而墨翎此刻还坐在饭桌前,碗里的饭也才吃了一半。 “还没吃完?”白泽表示嫌弃了一下,“快吃快吃,吃完了碗筷我带走,省得回头又压榨我。” 墨翎就好似故意跟白泽作对似的,白泽越是催他越是慢,那动作优雅得跟个温润公子似的,哪里有半点像与匪媲美的军中将。 白泽也懒得催了,直接一屁股坐下,顺便汇报一下事宜,“你让我通知的事我通知了,还有那血样的事她也没变卦。” “恩。”墨翎轻恩了一声,那态度连木槿的敷衍都不如。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的兵你怎么不自己去吩咐不自己去问,找我干啥?还有小木槿,虽然说不上来,也觉得怪怪的,总感觉你俩把我当传声筒似的,可又不像。你说,是不是因为中午那事木槿跟你闹脾气了?” 墨翎看都不看白泽一眼,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 “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太纵着她了,你看你把她脾气都纵成什么样子了,你可不能这样。” 墨翎抬眸了,那眸光看得白泽一个激灵,“你可敢在她面前说一遍。” 白泽再次觉得果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兵,这要挟人的方式那是一模一样了,只是什么叫敢,他搞不过墨翎还搞不过一个小兵吗? “呵……”白泽表示不屑的笑了一声,昂着头道,“我是副将她是兵,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墨翎又看了白泽一眼,这一眼看得白泽觉得自己有一种被贼惦记的感觉,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应验了。 “南星,去将木槿唤来,就说白副将有话对她说。” “是。”没有人影只有声音,但白泽却知道南星去寻木槿了,瞬间整个人不好了。 “墨翎,你……”白泽指着墨翎一副想要千刀万剐的样子。 104:白泽又被坑了(二) “给你个表达的机会罢了,不用谢我。” 看白泽那憋屈样,墨翎表示饭似乎香了点。 若是白泽知道这想法又要指责什么人带什么兵了,这将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种恶趣味都一模一样。 且说木槿那边,将白泽撵走之后,直接梳洗了一下就准备脱衣躺床上睡觉去。 不过这刚梳洗完衣服还没脱,也没看见个人,就听见一个声音,“将军唤你,说白副将有话要对你说。” 虽然只是一个声音,但木槿还是瞬息间便分辨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其实两个营帐不过就是隔了个两米的距离,墨翎那耳力连木槿掀被子的声音都能听见,当然这就得刻意听了,而木槿首先内力肯定不如从小就练的墨翎再加上又不刻意去聆听,所以当然就没听见那两人刚刚的话了。 此刻被这么一唤有点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将解开了一半的衣带又重新系了起来,至于散开的头发,随意的一绑就抬脚朝隔壁走了过去。 白泽这还没憋屈出个话来,木槿就来了,也不通报,直接拉了帘子就走了进来,进来之后也不行那劳什子军礼,直接对白泽道:“白副将有何话要对小的说?” 一句小的变相的展现了木槿的不满,有啥刚刚不能一起说了,非把她整这里来,不知道她短时间内一点也不想看见墨翎吗? 尽管只是换了自称的小细节,但白泽却被怼得没办法开口,偏偏这个时候墨翎看了过来,那眸光带着轻蔑的挑衅,一副你不敢的模样。 这一看还了得,白泽瞬间凶意涌上心头,他才不会怕一个小兵呢,于是…… “你是不是在闹脾气?” 木槿被说的一愣,双眸展现出来的疑惑一点也不参假。 白泽看木槿这无辜的小模样心噔了一下,感觉自己在冤枉人似的,但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这让他此刻有一种骑虎难下却又不得不下的感觉,“咳……”捂嘴咳嗽了一声,缓了一下情绪用善意的提醒口气道,“就是中午的事。” 嗖的一下,木槿本来还算平和的情绪瞬间下降到了冰点,那冷凛度都能和墨翎媲美了。 这瞬间的气温降低,让白泽有一种踩了雷区的感觉。 “中午什么事?”语句很无辜,但是语气却一点也不无辜,甚至染上了满满的杀气,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白泽咽了咽口水,他有一种再说下就会死得很惨的感觉,要不换个话题? 墨翎就跟白泽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白泽刚有这一换话题的念想,墨翎直接开口给他摁死在了摇篮之中。 只见墨翎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极其自然的接口道:“什么事不重要,重要的事你脾气得改改了。” 墨翎的接话让木槿的眸光从白泽身上转移了过去,改脾气,她脾气怎么了,碍着谁了,难不成吃亏了还不许搏回去。 墨翎好似没感受到木槿那冰冻三尺的眸光一般,一副想起什么似得又补了一句,“白泽说的。” 105:哪门子的伤员 一向都是白泽看热闹不嫌事大,而这一次换成了墨翎。对,没错,就是墨翎。木槿对他冷言冷语凡事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对白泽虽没称兄道弟,但举手投足间处处体现着哥两好。既然是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被冷言冷语,白泽怎么好意思被哥两好。 说白了就是咱墨大将军嫉妒了不平了,然后拉了个垫背的,白副将这是妥妥的被陷阱了。 墨翎的补充让木槿眸光刷的一下又回到了白泽的身上,“我脾气怎么了,碍着白副将了吗?” 木槿这气势白泽一下子就怂了,刚想打哈哈两句蒙混过去,这时耳侧传来了墨翎的内力传音:白泽,你可是副将,怕一个小兵,怂。 这会子白泽还没反应过来墨翎内力传音这回事,只觉得耳边响起了这么道声音,然后被一激直接口无遮拦了起来,“没碍着本副将,只是你这脾气是得改改了,不能仗着翎纵着你就闹脾气,中午那事也就翎不追究还护着你,换一个人试试,你铁定要被收拾。你是兵不是将,脾气收敛一点,否则……” “将就可以吗?”木槿直接冷声打断了白泽的话。还有,什么墨翎纵着她,她求着他了还是稀罕他了? 白泽被问得一愣,随即道:“你搞错重点了,我是说你这脾气……” “将就可以吗?”木槿意外的执着,连声音都沉重了几分。 “将……”白泽竟是一时间词穷了,他就那么顺嘴一说,却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将是权利大点,但这也不能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啊。 “呵……”木槿冷笑了一声,“我替白副将答,将是可以的,至少是朝廷命官,不是一个命如草芥的无名人士,更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可以把将当成一个奴才呵斥侮辱的,我说的对吧,白副将。” “……”这次换白泽沉默了,论嘴皮子他可不是木槿的对手,求助的看向墨翎,却见墨翎半垂着眼一派悠闲,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他感觉自己被这个腹黑的家伙给黑了。 “木槿是没听命令还是怎么的,竟劳烦白副将说教一顿。哦,对了,可能是我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让白副将给我一个小兵端饭递药的,真是折煞白副将了。既然白副将输不起,下一次就别跟木槿瞎应承什么。木槿太实诚,会当真。” 这还叫没脾气,妥妥的又将他给怼了,还讥讽上了他,他什么时候输不起了。 “我……”白泽这就要反驳,然木槿却不给他机会。 “木槿这就回去好好反省,以后定时时刻刻记住自己小兵的身份,决不再逾越。”话落,铿锵有力的行了个军礼,然后转身离开。 那速度快得让白泽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反应过来之时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白泽那叫一个憋屈,他本意不是这个意思来着,就想让她收敛点脾气免得以后吃亏,到底是怎么被曲解成这样的,都怪翎将人叫来,对了,墨翎。 想着,白泽怒目看向墨翎,“你……” “天色不早,我要休息了,白副将不会为难一个伤员吧。” 伤员?白泽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这人像个哪门子的伤员,他想反驳,可偏偏这人的确是个伤员,只是耐力好罢了。 106:一起坐马车? “算你狠。”白泽起身哗啦哗啦收拾了碗筷转身就走,不然能怎样,等着再被黑一次?虽然他没证据,但他就是知道自己被墨翎给坑了,可偏偏不知道坑在哪了,这比他被坑还憋屈。他爹娘为啥就不给他生个七窍玲珑心,不对,是墨翎的爹娘为啥就给他生了个千疮百孔的坏心,心眼子一茬一茬的,这是祸害了多少人。 啊…… 不能想了,再想他就要崩溃了,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被墨翎黑了多少次了,都黑出直觉来了,可为啥他还不长记性呢,这兄弟没法做了,他要绝交…… 翌日,天公作美,晴空万里,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一行人整装待发。 且不说这出行队伍先说说这送行队伍,那全营上下从小将到副将再到监军,全体都来了,尽管只有几十人,但架不住这分量啊,要知道这一群可是整个军营的主力干将。 至于送别的内容,呵呵,无非就是大人保重大人一路平安之类的官方话。 而墨翎的回话则是将士们保重他会将将士们的艰辛上达天听感谢将士们之类的云云。 在双方一圈官话打下来之后,墨昱携着苏莹莹上了马车。 白泽本来想趁机拉着木槿说两句的,可木槿竟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白泽那个郁闷心塞,他是多想告诉木槿自己被墨翎给算计了,且不说木槿不理他,就是理了他能说吗?要是被墨翎知道了他绝对会更惨。 算了,等人回来他再慢慢哄吧。 白泽总是说墨翎纵着木槿,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只是不自知罢了,不然随便拉出一个兵甩脸给他看试试,他不揍得人满地找牙都算轻的了。不过这就是个迟钝的,等他意识到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出行的队伍多达上百人,前面领路后面断后的都是军营里出来的将士,而中间包围着马车的则是墨昱自己从鄢陵带过来的人,这些人里有他自己的有朝廷配给的。 至于作为护送的主将墨翎则是跟随在了马车的一侧,木槿紧随其后。 这一次没有步兵,只有骑兵,不过马车的速度是比不上单独骑马的,再加上墨翎可是有伤在上,如此这行军速度也算不上太快,清晨出发差不多要到午时才能到罗沙城。 队伍行驶了没多久,刚刚上了官道,苏莹莹就掀开了马车车窗上的帘子探出了头。 “翎哥哥……”一声呼唤那叫一个清脆甘甜。 “有事?”墨翎侧眸看了过去,那态度与对待一般士兵的态度完全没两样,根本就不能联想到这个人曾经用命救苏莹莹更是用身子替苏莹莹挡刀,不让她伤一丝一毫。 墨翎的态度,苏莹莹一点也不介意,她认为这个男人都能为自己连命都不顾了,肯定是在乎自己的,至于态度,呵,他对谁都这样。 要是他能跟自己坐一辆马车,既能与他亲近,又能气气木槿,一举两得,多好。 “你身上有伤,不要骑马,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吧。”刚刚在营地,将士众多没她插话的份。 “不用。”墨翎直接拒绝,然后将眸子移开看向前方。 107:谁更生气 “昱哥哥……”苏莹莹也不缠着,而是求助了墨昱。 “翎,你……”墨昱是真想劝来着,但墨翎不给他机会。 “小伤,不足挂齿。”拒绝的意思很足。 墨昱顿了一下,没强求,因为他知道墨翎是一将之领,整天刀里来剑里去的,不像他整天栖身在庙堂,除却身子弱的缘故,有些地方他还是很羡慕墨翎的,至少边疆战场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有的只是刀剑上直来直去的见真章。 苏莹莹见墨昱妥协了,就知道这事没希望了,于是退而求其次道:“翎哥哥,路途遥远,一路上怪无聊的,你能不能陪莹莹聊聊天?” 说着,苏莹莹用那双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墨翎,不带半点风情,好似真的是一个无聊到要人聊天的小孩子一般。 看着只是那么随意的一说,但是苏莹莹眼底的期盼却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只不过那期盼中的异样色彩被掩盖了罢了。 “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必须时刻警惕。” 这话直接将所有反驳的退路给堵死了,明明是拒绝却是让你没办法当它是拒绝。 “呵呵……”苏莹莹笑了两声,听着好似不在意却是在掩盖不甘,“是莹莹胡闹了。”话落,便松手放开车窗帘,不过在帘子垂落的那一刻,苏莹莹极其阴翳的看了一眼骑马跟在墨翎身后的木槿,都是她,害得翎哥哥都亲近她了,还有带谁不好非得带着这个碍眼的,不过正好,她正愁没机会收拾她,现在跟来了,也是给了她机会。 而对苏莹莹那阴翳的一眼,木槿没感受到吗?感受到了,不过却是从头无视到尾,这种表里不一的毒莲花,木槿表示连看一眼都是脏了她的眼。 不过墨翎这态度,呵,可真够不怜香惜玉的,前几日巴巴的舍命相救相护,这会子反倒是不理不睬的,这欲擒故纵玩得真不错。 算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因为墨昱的口谕在先,不许劳师动众,所以罗峰并没有去军营接人,不过却还是守在了城门口,毕竟那位身份摆在那,他不能当做不知道。 于是当墨翎一行人在午时平安到到达罗沙城城门的时候,便看见了守在城门口的罗峰和罗莲。 罗峰这还没来得及上前迎接,罗莲在看见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的墨翎之时一个激动没忍住高呼出声,“翎哥哥……” 这呼唤好生亲密。 “休要胡闹。”罗峰拽了罗莲一把,罗莲不得已这才安耐住性子。 罗峰在呵斥了罗莲一句之后,连忙对着已经打开的车帘行礼告罪道:“下官恭迎大人,小女无状还请大人见谅。” 至于打开车帘的人则是在听到那一声亲密的翎哥哥之后一个没忍住的苏莹莹,在瞧见罗莲依旧朝着墨翎那侧望的眼眸之时,那握着车帘的手指几乎钻进了手心。 墨昱倒是没去注意苏莹莹,罗峰这厢都递话了,他连忙探出了身对着罗峰做了个免礼的动作,“罗将军见怪了,令千金率真憨直,本大人瞧着有几分罗将军的气势。” 自家的宝贝谁不喜欢听人夸来着,罗峰当下哈哈大笑,“大人谬赞。”说着对着墨昱做了个请的动作,“饭菜下官已备好,请大人移驾。” 108:已经迟了 “罗将军客气了。”打了句官腔,墨昱退了回去。马车也再次启动。 见着马车错身而过,罗莲再也耐不住性子,直接朝着落后马车几步的墨翎奔去,“翎哥哥,带我骑马。” 一双眸子如璀璨的繁星一般闪着银亮的光芒。 墨翎没出声,不过却是朝罗莲伸出了手。 罗莲连忙搭上了手,然后借着墨翎的力一跃就上了马,侧坐在墨翎的马儿前,整个人欣喜无比。 只要不冲撞贵客,罗峰也懒得管,索性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拉过一边的马骑上快行几步到最前面领起了路。 曾经木槿因为墨翎顶着大雨来给罗莲过生辰而涩然气愤,而今,在见识了墨翎对苏莹莹的舍命相护之后,木槿表示眼前这一幕已经刺激不到她了。 只不过另一个…… 想着,木槿朝着快几步的马车看去,果真是看见那马车的车帘掀起了一个角,她看不到对方被车帘遮住的眼眸,不过,光是用想的她就想到了。 负负得正,她这个扯不上关系的旁观就好了。 罗莲坐在墨翎的马上很是兴奋,因为是侧坐,所以微一勾头就看见了木槿,因为木槿的厨艺和她吃货的本质,她对木槿的期待只比对墨翎的期待少那么一点点。 “木槿,木槿。”勾着墨翎的臂膀,罗莲对着落后墨翎半个马匹的木槿打起了招呼。 罗莲的呼唤让木槿将眸光从那勾起一角的车帘上收回了眸光,“罗小姐。”声音平淡无味,态度不亲不疏。 罗莲没觉得哪里不对,因为之前木槿在她的印象中也是这样一副不亲不疏的模样。 “翎哥哥说你执行特殊任务去了,我等你都等一年多了,等得我都馋死了,这一次你一定要给我做多多的好吃的,来弥补一下我这被你馋了一年的胃。” 木槿没立即应声。 这个姑娘太自来熟,不管这纯真是真是假,至少从来没有故意欺辱过她,便是曾经想要她过去去给她当厨子,也还是征求了她的意见,尽管当时她一脚踢给了墨翎。可能是出生于将门,这姑娘从没轻视过她。也不强求她什么,至多对着墨翎撒撒娇,让墨翎命令她去做菜,而墨翎为了让她做菜竟是拿东西交换,想想那个时候的她,多傻,一盒金针就收买了。 或许不是傻吧,因为那时的她喜欢他定是声音多过他的人,或者说是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他。就不曾想那么多。 “罗小姐不需要征询我任何意见,我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一个奉命行事的小兵,你有事询问将军便可。” 罗莲没觉得不对,因为之前木槿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没这么文绉绉,于是她掉头就对着墨翎撒娇,“翎哥哥,你让木槿给我做一顿饭吧,就一顿,我保证,我都馋死了,好不好,翎哥哥……”边说,罗莲还边扯着墨翎的衣袖甩了甩。 罗莲是没听出什么,但墨翎却是听出来了,微不足道奉命行事,字字在刺他。 在他人看来木槿这模样或许是一个守纪守律的小兵,但在墨翎眼中她这是在努力和他划清界限,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就只是他的一个兵。 若是从开始就一直这样,他根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可她不是的,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个规矩的兵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从一开始就处处挑动他的神经,他就没见过比她更大胆更放肆的兵。 现在想做一个规矩的兵,迟了。 109:红衣男子 可迟了,他又能如何?一如她所说,他能给她什么。 “木槿此次有任务,做菜的事以后再说。”这大概是这四年以来,他第一次拒绝罗莲吧,不对,一年前她管他要木槿的时候他就变相的拒绝了一次,他对她……原来那么早…… “真的不可以么?”罗莲倒没有胡搅蛮缠。 “以后会有机会的,乖。”墨翎抽手拍了拍罗莲的头。 罗莲嘟了嘟嘴,闷了好一会,最后不舍道:“好吧。” 墨翎又拍了拍,然后拉起缰绳加快了马儿的速度。 看着这一幕,木槿以为自己不在乎,可口中却还是泛起了涩然,还是觉得刺眼,不过…… 想着木槿就朝着前方的马车看去,分分钟的感受那那马车的车帘处传来一股阴翳的气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看到别人不开心自己就开心了,这种感觉,木槿此刻妥妥的有…… 可特么的还是很不爽啊…… …… 城内不如城外的官道空无一人,城内的街道上虽不说人满为患,但是几乎可以到处看到人。 而此刻又正直午时,街道上的人更要显得多一些。 墨翎的一张鬼面可谓是家喻户晓。 由他护送,再有一城之主罗峰开道,因队伍到来而纷纷退居道路两旁的人们不由得纷纷对这中间马车里的人好奇。 街道两边的茶楼酒楼里的人纷纷将头探出窗户观望。 看得时候许是出于好奇,但当整个队伍过去一段距离的时候,各大酒楼茶馆街道上的人都开始了纷纷八卦。 比如 “罗小姐坐在将军的马上,你说这是不是要成就一段好事了?” “听说罗小姐把将军当哥哥吧?” “你说将军对罗小姐这么好,会不会喜欢罗小姐?” “罗小姐漂亮豪爽又是罗将军的千金,跟我们将军简直就是绝配。” “将军好像不近女色吧。” “这才显得罗小姐的特别。” …… 这些都是八卦罗莲和墨翎的,当然还有一些八卦马车的。 比如 “你说那马车里的人是谁?” “哎呦,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鄢陵来的大官。”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 “上次来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了。” “什么大官知道啊?” “这个嘛……”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 “切……” “去去,一边去,耍谁呢……” 一群人一哄而散。 那个说不知道的人拎着打好的酒就要出门,却被一个冷面的人给喊住。 “等一下。” 这声音很陌生,所以二癞子脚步没停继续走,然下一秒一把剑横在了他的面前,吓得他立刻停下了脚步,连忙告饶,“大侠,大侠,你这是做什么,我没得罪你啊!” “我们公子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问完了,你就可以走了。”冷面人刷的一下收起了剑。 “这个……”二癞子刚一脸的难色,在见到冷面人拿出一个银锭子的时候立刻眉开眼笑,“好的,好的,小的定知无不言。” 冷面看了二癞子一眼转身就朝着一侧大堂角落里靠窗的位置走去。 “公子,人来了。”冷面对着那一手执杯半靠在窗棂上看着窗外远去的墨翎一行人的红衣男子抱拳行礼道,话语里满是敬畏。 110:我们见过吗? “公子。”二癞子就是个滑头,拿了钱怎么说眼前这个就是贵人了,也跟着冷面人假模假洋的恭敬了一下。 红衣男子依旧看着窗外,将手中的杯子端到唇边抿了一口,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二癞子。 红衣男子的这一转头让而癞子瞬间呆愣了,这哪里是男子,简直是一个比女子还没的存在,再加上这一身红衣,简直妖艳极了。 二癞子眼中的痴迷让红衣男子风尧眸中荡起了浓烈的杀气。 二癞子还不自知,冷面男却刷的一下又拔了剑,“看什么看。”一声呵斥和那刺眼的剑光瞬间让二癞子回神,并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低头不再去看。 “公子想问什么,小的定全权告知。”如果说刚刚那会是为了钱过来的,那么这个时候就是为了命了,他二癞子是混了点,但是惜命的很。 风尧没说话,而是侧眸看了冷面男路易一眼,然后继续将杯盏放到唇边喝酒,眸子也再次看向窗外,此时墨翎那一行队伍已经走远到只剩下一个残影了。 “我们是外来的客商,看着那群人来头不小,所以想打听一下,以免得罪。”路易一板一眼的开口道。 “是,是。”二癞子连忙称是,然后跟倒豆子一样的开口道,“最前面的是咱城主,罗将军,后面的那个鬼面是墨将军,墨将军怀中的是罗小姐,罗将军的千金,至于马车里的是鄢陵的来使,具体我不知道,但是据说很尊贵,我大姑家的二姨子的七舅的三姨的儿子是去将军府送菜的,说这个比以往来的那些使者都尊贵,罗将军很以礼相待,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路易看向风尧,见风尧的手在桌子上点了一下,随即对着二癞子道:“行了,你走吧,管好你的嘴,否则……”刷的一下,路易又拔了一下剑,简直就是一言不合就拔剑的典范。 “是,是,小的什么都没说,这都是大家知道的事,小的告退。”说着,二癞子跟后面有老虎追一样诚惶诚恐的跑了,走到大堂门前还绊了一下。 “呦,二癞子你遇到鬼啦……”那一下立刻引来周围熟人的嘲笑,再然后就是一声接一声的大笑声。 二癞子也不管拔腿就跑,而二癞子的离开让众人又进入了另一番杂谈,不再关注于他,也更不会关注于坐在角落里的红衣男子。 茶前饭后的八卦还在继续,墨翎一行人已慢慢行至城主府的门前。 当马车在城主府门前停下的时候,苏莹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用着她自认为很甜美的笑走到了慢一步拉紧缰绳停下的墨翎面前。 “罗小姐,上次我们见过的,还记得我吗?”只是这招呼不是对着墨翎打的,而是对着罗莲打的。 上一次她来在罗沙城歇脚的时候,墨翎并没有亲自来接,所以她就没把罗莲当一回事,说是将军的千金,可一个边城的将军千金,她着实很不放在眼里,要她去主动打招呼简直太掉她的身份了。只是不曾想这个边城小姐和她的翎哥哥竟然这么亲,翎哥哥竟然和这个边城小姐同骑一匹马,这让她简直不能忍受。 “我们见过吗?”罗莲用很无辜的眼神看了看苏莹莹。 111:两朵花怼起来了 这时墨翎下了马并朝罗莲伸出了手,罗莲在对着苏莹莹无辜了一下之后,扶着墨翎的手跳了下了马。 看着眼前的一幕,苏莹莹肺都要气炸了,但面上却保持着一片笑容,“见过的,我一直跟着巡察大人,还陪着一起吃饭的呢。” 这句话就在提身份了,能陪巡察吃饭的可不是一般人。 罗莲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那个我这人就是个吃货,遇到好吃的就光顾着吃了,没注意其他……” 言外之意就是我没看见你,不认识。 这一次苏莹莹的笑真的有些维持不住了,不过却没有发飙,而是极其委屈的看向墨翎,“翎哥哥,我就这么容易让人健忘吗?” 墨翎看了苏莹莹一眼,随即道:“她只是喜欢吃而已。”话落直接抬脚向前面已经下车的墨昱走去。 明明是句解释的话,但听在苏莹莹耳中却是对罗莲的偏帮。 只是喜欢吃而已?她还比不上一盘吃的吗? 指尖插入掌心的钻心疼痛提醒着苏莹莹保持理智,她是帝师的孙女,她是鄢陵上流社会的贵族女,她不与一个边城没见识的小姐计较。 “喜欢吃挺好,我也喜欢吃。”苏莹莹笑着应和了一句,随即自来熟的伸手拉上罗莲的手臂,边拉边说道,“我们可以重新认识,我……” “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清。”在苏莹莹手伸过来之际,罗莲一副被吓着的模样往旁边一躲,还一本正经的来了这么一句。 苏莹莹的话被打断了,而脸色更是僵硬住了,男女授受不清,刚刚跟翎哥哥翎哥哥叫的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不对,她根本就不是男子,她…… “罗莲,眼睛怎么长的,认个人都认不好。”领着墨昱要往里走的罗峰见罗莲越说越不像话,当下拉着脸就是一顿训斥,当然,这对疼女如珠的罗峰来说完全是佯装的。 “爹,我怎么没认好人了,我……”罗莲还委屈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这个时候苏莹莹可谓是有苦说不出,她是偷跑出来的,即便她穿着男装举手投足间依旧满满的女儿娇态,但只要她穿着男装,就没人敢说她是女的,她更不能自己暴露,可这罗莲的话说得她跟个登徒子似的,她就不信这罗莲认不出她是女子,这就是故意气她的。 她要不是为了套出这个罗莲跟翎哥哥的关系,她才懒得拉下脸和她套近乎,简直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罗将军莫要动怒,是莹莹逾越了。莹莹瞧着罗小姐和翎哥哥这么亲近都同乘一匹马了,莹莹以为这边疆没那么多男女大防,是莹莹理解错了,更何况莹莹不是……” 不是什么,当然是不是男子了,不过苏莹莹巧妙的点到为止。 只是,苏莹莹前面的话却是耍了个心眼子,什么罗小姐与墨翎同乘一匹马什么没有男女大防,不是是在衍射罗莲没规矩吗。 罗峰是谁,战场上杀敌的人,更是守着这便将数十年之人,什么弯弯道道没见过,这小女儿家的一点心思还比得上那敌军攻城不成。 是,她苏莹莹是苏帝师的孙女,可罗莲还是他罗峰守城大将的女儿,是让她这么当面埋汰的吗? 112:她输给了权势 顿时,罗峰本只是佯装怒意,这会子气息真的沉了下来,明显得连一侧的墨翎与墨昱都感受到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苏莹莹见气氛冷凛顿时好似被吓到了一般,泪眼汪汪,“莹莹说错什么了吗?”那叫一个委屈。 “哪里的话,只是小女生性豪放,与熟悉的人不免亲密些,不熟悉的不免生疏些,还望这位苏公子莫怪小女的不懂事了。”罗峰一方大将也没得跟一个小丫头计较的道理,更何况旁边还站着位太子,这位又是太子带来的,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行了,罗小姐不识你,生疏些也不奇怪,你对陌生人还能热情不成。”墨翎跟随着罗峰开了口,这话话里话里都绑着罗莲训斥了苏莹莹,只是没有太过直接罢了,“不是说饿了吗,还不快进来吃饭,便是要熟悉熟悉新认识的朋友,也得先填饱肚子。”这后面一句就是给苏莹莹台阶下了,这也算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平衡之术运用得很是不错,让苏莹莹想发怒也不能发怒,想有怨气也不能有怨气。 苏莹莹接着墨昱递过来的梯子摸了摸肚子,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是莹莹急了,莹莹就是觉得罗小姐豪爽,和莹莹以前见过的女子不太一样,所以想相交,这不急得肚子饿都忘了……’”说着还吐了吐舌头,小女儿家的娇态尽显。 “大人快请进,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罗峰连忙招呼着墨昱进府,这事就算变相的揭过去了。 墨昱顺势而下,苏莹莹也连忙几步上前跟上墨昱的脚步,好似真的饿得等不及要吃一样。 罗峰抬脚之前侧眸瞪了罗莲一眼,罗莲撇撇嘴一副很无辜的模样跟上了罗峰的脚步。 而木槿至始至终站在最外侧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两个女人为了争一个男人去为难对方,看着看着木槿看出了悲哀,为自己悲哀。 苏莹莹为难她的时候,墨翎让她忍着还护着苏莹莹,墨昱也护着苏莹莹。 现在苏莹莹为难罗莲,墨翎帮她,连墨昱都为此训斥了苏莹莹。 而罗莲,从始至终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没半分对苏莹莹的退让。 她没错过苏莹莹衍射罗莲不规矩的时候,罗峰的怒意,而正是这怒意让墨昱开了口训斥了苏莹莹。 所以呢,她比罗莲,不如的是没一个好爹?呵,还不如说是没有一个有权势的爹。比起这个爹字,她更愿意看中权势二字,她不会因为出生埋怨任何人,她能捡一条命就不错了,一条命她就欠那一家的了,何谈怨。而且,比起别人给的,她更希望这一切是她自己双手挣的。 就好比,若罗莲站在罗峰的位置,是个守疆大将,苏莹莹连怼的资格都没有,叫她现在去对罗峰耍心思,她敢吗?或者说她配吗? 一个守疆大将不要说她是帝师的孙女,就是皇室的公主都抵不上,只要这辰国的皇帝不是个昏君,就个理就永远至上。 所以,她木槿不是输给了苏莹莹,而是输给了权势,她不瞎也不傻,对于墨翎舍身救苏莹莹这件事是很生气也很难受甚至到了不想理墨翎的地步,但是,墨翎是一方之将,更被称为一个神话,说他为了一个女人罔顾自己的职责,她无论如何是不会信的,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无非就是这里面牵扯了权势。 113:我说错什么吗? 但她知道归知道,她作为一个兵可以理解甚至原谅一个将军这样的行为,但她作为一个女人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喜欢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舍自己救别的女人的。 有些矛盾,但人不就是个矛盾的生物么。 而这矛盾要怎么解决? 既然起源于权势,那么就终结于权势。 所以权势,她势在必得。 她只有站在与墨翎同样的高度,才不会再那么被动。 罗峰与墨昱在前,罗莲与苏莹莹分别跟在两人的身侧,而墨翎则是慢几人两步走在了后面,只是当墨翎跨过城主府的大门往里走了好几步也没听见身后该跟上的脚步声的时候,他顿住了脚步转身向后看去,就见木槿牵着一匹马站在那里,眸光有些涣散有些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不管想些什么,她不是他的亲兵吗,不跟着站在那做什么。 “木槿。”也不知是恼了,墨翎这声音特别的沉,这一声喊将前面几人的脚步都喊停了下来,更是让他们想起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尽管木槿只是一个小兵,大多数时候容易被忽略的小兵,但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对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是个无法忽略的存在。 木槿好似被墨翎这么一喊喊回了神,眸光的焦距落在了墨翎的身上,只是脚步却没有半分要动的意思。 墨翎似是有些不耐,“跟上。”这一声比刚刚那声还要沉。 跟上? 跟上做什么? 去看他们秀恩爱吗? 还是去看他们秀权势? 呵…… “木槿伤口裂了,需要处理一下,就不跟着将军了。”说着,木槿根本就不等门内的回应,拉着马儿就要向城主府的侧门走去。 “受伤了?”罗莲惊叫了一声,要前进的步子迅速的退了回来,退到了木槿的身边完全没有半点男女概念的就去抓木槿的手臂,“木槿,你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 前一秒才说过男女授不亲的人,这一秒毫不避讳的拉起了一个男子的臂膀,这一幕对于苏莹莹来说简直就是啪啪打脸,那脸色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就连墨昱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不是很严重,略微处理一下就好。”木槿怕罗莲热情过头对着她一通摸,连忙用力抽回了手。 尽管如此,木槿的心还有觉得有些暖,一个人面上的表情可以参假但眸底的情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的,尽管她没打算和谁深交,甚至曾经罗莲还害得她任务失败害得她被墨翎狠狠训斥了一顿,但此时此刻罗莲的这点子关心还是让她觉得微微温暖的,尽管她并没有很需要。 “真的不要紧吗?”罗莲脸上闪过自责,“怪不得翎哥哥不让你做饭,原来你是受伤了,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了。” 听到做饭两字,木槿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吃货的关注点和正常人的关注点不同。 “你是在战场上受得伤吗?我记得你身手很好的,敌军来了高手了吗?你怎么就受伤了?” 罗莲这紧接而来的话简直就是神助攻,整个城主府门口的气息就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诡异了。 到底是怎么受得伤怕也只有罗莲和罗峰不知道了,可即便是不知道却还是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气氛,于是…… “我是说错什么了吗?”罗莲一脸的疑惑,询问的看了墨翎一眼,又紧盯着木槿看,期待谁能给她一个答案。 114:我故意的 “罗小姐,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木槿不答反问。 “什么话?” “宁可要神一样的对手,也不要猪一样的队友。” “我没听过。”罗莲回答的一本正经,“不过我觉得很有道理,猪多笨啊,谁要这种队友,还不被拖累死。我说的对吧?”说着,罗莲还一副求表扬的样子看着木槿。 此刻罗莲的模样在木槿眼里有些呆萌,这模样让木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希望是真的这般可爱。 “恩。”木槿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 不管是墨昱还是苏莹莹都听得出来木槿的在指桑骂槐,可那又能怎样,人家又没骂你,你是打算上赶着承认自己是猪吗? 此时此刻无论是墨昱还是苏莹莹脸色都变得很差。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冷,作为旁观者的罗峰大概也看出了猫腻,立刻上来暖场。 “大人,饭菜要冷了,请随下官去用膳吧。” 墨昱没说话,冷着脸转身抬脚跟上了罗峰的脚步。 苏莹莹一张脸铁青,就差要哭出来了,但是看墨昱脸色那么难看她也不敢说什么,随即又看向救了她的墨翎,“翎哥哥……” “木槿,你不是说要处理伤口吗,马给府兵,我去拿药给你。”苏莹莹哭唧唧的声音刚一出口,罗莲也开口了,一边开口一边扯过木槿手中的缰绳扔给了府兵,然后直接拽着木槿的臂膀就进了府门。 罗莲的开口将苏莹莹营造的委屈气氛打散的一干二净。 而墨翎,“吃饭吧。”就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丢下这么句就朝府内走了进去。 不得已,苏莹莹只能收起所有的情绪柔柔弱弱的跟了上去,没有观众她还表演个屁。 罗莲拉着木槿很快就到了无人的走廊里,不用木槿甩,自动的就收回了手,“木槿,苏莹莹是不是欺负你?” 罗莲开门见山的就问出了口。 “算了,肯定是欺负你了,她这种大小姐娇宠的狠,就好像要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才满意一样。” 听到这句,木槿眸中闪过点点讶异,“你知道她是女子?”刚刚在门口可是怼了男女收受不清的。 “呵呵……”罗莲欢快的笑出了声,“我故意的,就她那样谁看不出是女子,有哪个男子像她那个娇滴滴的模样,便是个子再娇小也不至于如此娇滴滴,男儿就该像木槿这样,个子小点没关系,关键要有气魄。” “咳咳……”木槿觉得自己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她被人这么肯定的说成是男子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是该庆幸还是该苦恼。 “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得很重?”一听木槿咳嗽了,罗莲顿时紧张了,“翎哥哥真是的,明知道你受伤还让你骑马来罗沙城,又不是有什么非你不可的事情,干嘛这么奴役你。还亲兵呢,有这么对亲兵的吗?不行,我回头得说说他,太过分了。”说着说着罗莲就一脸的愤恨。 木槿见过太多罗莲与墨翎亲近的画面,第一见这种怼的,一时间竟有一种玄幻的感觉。 罗莲见木槿怀疑的看着自己,顿时急了,“哎呀,你这是不相信我吗?要不我现在就去控诉,太过分了。”说着,罗莲就要转身,不过却被木槿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罗小姐,你与将军情深,与我非亲非故,莫要为了我与将军生分。” 115:不劳将军 “情深?”罗莲一副见鬼的表情,随即捂嘴道,“你不会以为我喜欢翎哥哥吧?”说着自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木槿被笑得有些尴尬,她只是说情深而已,有很多种的好吧,这姑娘的理解能力是不是太刁钻了一点。 大概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罗莲笑了两声便止住了,“咳,那什么,我是喜欢翎哥哥,不过,是对哥哥的那种喜欢,至于别的,呵呵,翎哥哥这种的我驾驭不了,能驾驭他的人就该那种上的厅堂下得厨房,上得战场下得务房的女人,不过这种女人该是稀有的吧。我看他这辈子要孤独终……” 当拐过走廊看见不远处的那袭黑衣的时候,罗莲就跟舌头被吞了一样,顿时噎住了话语,随即更有一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捉住的心虚感,但想想觉得自己说得也没毛病,于是梗着脖子喊了一声,“翎哥哥……” “恩。”墨翎看向罗莲,似乎没听到刚刚她咒他孤独终老的话一样,“该干嘛干嘛去,男子上药,你跟着能做什么?” “怎么不能做什么了,不就光个膀子吗?有什么不能看的。”罗莲反怼了回去。 “你爹找你。” “我爹在陪那个大人吃饭才不会找我。” “罗莲。”墨翎连名带姓的叫出口。 罗莲颤了一下,好似有点害怕一样,却又梗着脖子道:“翎哥哥,不是我说你,木槿都受伤了,你还拉她来罗沙城,你简直太过分了,我以前以为你是看她小让她做亲兵照顾她,原来一点也没有,你……” “罗小姐,木槿无碍,就一点小伤,木槿能自己处理。”罗莲的相护说没让木槿有点心暖是不可能的,但不管罗莲与墨翎之间究竟是何种感情,她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争吵。 “可是……”罗莲看向木槿有些不甘。 “将军也受伤了。”木槿看罗莲一副不准备罢休的样子,不得不抛出杀手锏。 “什么?”罗莲惊叫了一声,下一秒就跑到了墨翎的身侧,“翎哥哥,你也受伤了,你哪里伤着了,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你……” “小伤。”墨翎按住罗莲的手,“乖一点,去吃饭吧,我去处理一下伤口。”虽是诱哄,但话语里的坚决不容置疑。 罗莲抿了抿嘴,最后应了一声,“好。”最后不依不舍的离开了,到底是说人坏话有点心虚感,不然也不会忘了问,为什么明明在她们后面的人明明该去吃饭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她们前面,还刚刚是站在她们要去的地方。 至于木槿,墨翎现在出现在哪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罗莲的离开让整个走廊陷入了一种迷之冷漠。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伸手推开了一边药房的门,就在木槿以为他要走进去的时候,却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一拽,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墨翎给压在了药房内侧关闭的门扉上。 墨翎不说话,就那么用一双眸子看着她,带着隐忍带着难以言喻,最后化作一句,“脱。” 木槿愣了一下,随即够唇轻笑,“脱什么?将军是打算跟我做点什么吗?”那笑有些冷有些艳有些勾人。 忍了忍,墨翎道:“上药。” “不劳将军。”木槿的笑一点点敛起,一句话满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116:墨昱中毒 “木槿,你究竟要气到什么时候?”墨翎有些挫败,第一次拿一个人什么办法也没有。 她在生气他知道,但即便再重来一次,那夜他依旧会那般选择,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他不能丢下一众将士不管,只是他会做的更周全一点,至少不让她受伤害。 “将军在说什么,木槿不懂。木槿就是个小兵,哪里的资格生将军的气?” “木槿。”墨翎一声低吼,一拳擦过木槿耳侧砸在了她身后的门框上,砸出了一个拳印,“我迟早要死在你手里。”此刻的墨翎完全没有半点往日的冷凛淡然。 为什么她可以对白泽笑意妍妍可以对罗莲笑意妍妍,却惟独不能对他,他知道她在生气,他…… “别,嗜杀将领之罪,木槿担不起。”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木槿没有应声。 “木槿。”这一声喊得很沉很压抑,似有要将人抽筋拔骨之势,却又满是无可奈何之气,“我没有别的选择,苏莹莹不能出事,不能在我的营地出事。否则不仅是你连万众将士都要受到牵连。”隐忍压抑无奈痛苦愤怒懊恼,这一刻,墨翎的眸子好似将所有的情绪都包含了一个遍。 做过的事墨翎不想解释,除了解释就是狡辩之外,还有事根本就不能解释,因为一解释将会牵扯出太多,他不想将她卷进来。但他也不甘,不甘她这么不理他,不甘她这么冷漠,他知道她生气,但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所以他不解释,但他想让她知道,知道他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木槿转首,对着墨翎那双满是复杂的眸子,只轻飘飘的反问了一句,“所以呢?” 所以什么? 所以要她怎么做? 所以他想要什么? 又或者别的什么? 木槿的话木槿不在意的态度让墨翎觉得自己所谓的不是解释的解释就像是一个笑话,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时间再次静止。 “翎哥哥,翎哥哥,出事了,巡察大人出事了……”突然横插进来的焦急声音和慌乱脚步,将这静止打破。 墨翎与木槿眸中的情绪同时一变。墨翎瞬间站直了身子,眸中情绪尽敛。 木槿没什么要收敛的,眸中本就没什么情绪。转身将刚刚她被压着的门打开,一打开就看见走廊不远处那道纷飞的红色身影。 “翎哥哥……出事了……抽搐不止……面色发紫……巡察大人……”话语断断续续有些乱,却并不难理解。 墨翎来不及等罗莲过来,直接伸手揽住木槿的腰就一阵风的出了门,直接与罗莲擦身而过,以至于罗莲跑到了敞开的门前,见屋内没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过去的那一阵风不是冬日里的凛冽寒风。 以至于气还喘上几口这又得往回跑。 几乎只是几个喘息的功夫,墨翎就揽着木槿出现在了餐厅内,地上躺着摔落的汤碗汤汁,墨昱整个人平躺在地上,面色发紫,抽搐不止,苏莹莹站在旁边滴着眼泪,罗峰一脸的焦急却是满身煞气的守候着,还有两个不少认识的黑衣人,估摸着是暗卫之类的。 墨翎的出现,似乎让苏莹莹找到了主心骨,只见她立马调转了哭诉的对象,“翎哥哥,昱哥哥他……”好似伤心得狠,一句话说了一半就卡住了。 117:墨昱中毒(二) 倒是罗峰,直接阐述重点,“一直好好的,变成这样的时候刚好在喝汤。” “翎哥哥,你一定要救救昱哥哥……” 墨翎没理会苏莹莹,而是对着罗峰道:“加强守备,彻查今日相关人士。” “好。”要不是怕人趁他不在在出什么幺蛾子,刚刚他就要动手了,此刻墨翎来了,罗峰也能放心的离开了。 说着,罗峰就大刀阔斧的向外走去。 大概是急着交代的缘故,墨翎的手还扣在木槿的腰上,而这个时候却没多少人在意这些,让罗峰离开后,墨翎这才转首看向怀中的木槿,“木槿。” 什么都不说就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木槿抬眸与墨翎对视了一眼,“让他们都出去。”说着微微用力挣脱了墨翎的怀抱向墨昱走去。 倒不是木槿要听墨翎的话,而是这个可是她的筹码,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失掉。 “都出去,加紧守备。”墨翎对着那两个黑衣人道。 黑衣人闻言倒是没啰嗦,一个闪身便消失了,倒是那哭哭啼啼的苏莹莹,看着在哭,但藏在眼泪下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愤恨,因为墨翎听了木槿的话,她让人出去他便让人出去。 “你也出去。”打发完了两个黑衣人,墨翎将眸光移到了苏莹莹的身上。 苏莹莹还没傻到这个时候跟墨翎闹,于是很是悲凄的模样应了一声,“是。”说着,莲步轻摇的出了门。 墨翎大手一挥便将门给关了起来,然后几步上前走至墨昱身边,而此时木槿正在伸手扯墨昱的衣衫。墨翎眸光闪了一下,却是上前弯下腰接替了木槿的动作,也没见怎么用了,墨昱胸前的衣衫就散落了开来,露出了白皙的过分的胸膛。 “将人扶起来,盘膝坐好。”木槿下达了下一个指令。 墨翎照做。 见人坐了起来,木槿直接将那敞开的衣衫从墨昱的身上脱落,如此整个上身就都露了出来。 木槿直接伸手取过桌上的酒壶掀开盖子就往墨昱身上倒,然后抽出藏在腰带里的金针,刷刷刷的扎满了墨昱的半个后背,又刷刷刷的扎满了他的整个前胸臂膀手背。 这几下下去,人逐渐停止了抽搐,嘴唇虽然还是乌紫的,但至少能自由控制嘴巴了,也就是能说话了,不过刚刚似乎耗尽了墨昱很多力气,一时间他也说不上话来,好在也没人要他说话。 不过他看向木槿的眸色却是变了。他一直不太看好她,尽管翎说她对他的病有办法让他可以试试,当然,他也不否认墨翎受伤装昏迷的那日夜里她说的话让他有些激动有些期待,但也仅此而已,直到今日,他才发觉自己似乎错看低估了她,刚刚他有一种去了鬼门关的感觉,而她就是那个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 木槿施完针之后便不再管墨昱,而是看向了面前桌子上还剩下的汤,看了片刻,木槿直接拿起了桌上的汤匙就去舀汤,却被墨翎一把按住,木槿侧眸看向墨翎,墨翎也不解释,而是几步走至下方右侧的桌子,取了一个没用过的汤匙走过来递到了木槿的手里。 118:连环套 墨昱侧坐着,又被木槿的身形挡住视线,只以为墨翎过去拿了东西,并没有看见刚刚墨翎阻止木槿拿他汤匙的那一幕。 本来木槿倒是没很在意,只想着去分析汤里面的东西,此刻被墨翎这么一按,然后又强制性的塞了另一个汤匙到她手里的时候,木槿瞬间在意了。 她干嘛要听他的,他让她用哪个就用哪个吗? 想着,木槿松开了握住的汤匙,眼见就要去拿另一个,墨翎黑着眸子开口了,“你敢换我就喂你。” 木槿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去抓墨昱的那把汤匙。 刚抓到下巴就被人捏住了,视线也被迫转移了一下。 “用这里喂。”边说,墨翎边用另一只手的拇指压过自己的唇。 墨翎的动作让木槿差点伸手直接将桌上的汤拍在他的脸上,不过最终忍住了并放弃了去拿墨昱的汤匙,而是收手用力挥开下巴上的那只属于墨翎的手。 墨翎倒也没为难,木槿略一用力就松了。 木槿懒得跟墨翎说什么,不让用她所性不要汤匙了,直接双手端起碗就喝了起来,当然,是一口一口品,而不是猛喝。 见此,墨翎倒也再做什么,而是站在一边等着。 此刻最难受的要数墨昱了,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因为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却听得见,要知道刚刚墨翎的话虽然冷言冷语,但那内容简直太暧昧了,这样子一脑补简直就是吓死个人,之前苏莹莹所说的墨翎与木槿抱在一起的事情,虽然后来墨翎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但是墨昱在这个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会想墨翎不会是真的喜欢男人吧? 一想到这个,墨昱就只觉得身上泛起得冷汗更多了。 沉默在这一刻蔓延。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木槿伸手再次搭了搭墨昱脉,然后伸手将他身上的金针全部拔了下来,不过没插回腰带,而是扔进了乘着酒的酒壶里。 一边拿起酒壶晃荡,一边问,“感觉好点了没?” “没有了那种无力感,不过还是感觉没什么力气。”墨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放飞的思绪开口应声道。 墨翎在墨昱说话的时候,将一边的衣衫披到他身上顺势帮他穿戴了起来。 “没力气就对了。”说着木槿将酒壶中的酒倒了点到一个空杯子里,然后这才将酒连带她放进去的金针倒了出来。 墨翎与墨昱都不觉得木槿会没事留一杯酒下来,还是洗过金针的。 木槿倒也不拖沓,一边将金针重新插入腰带,一边伸手拿起汤匙舀了少许的汤倒入了酒杯里,顿时酒杯里本来看上去无色的酒瞬间变了颜色,不是汤汁的颜色,而是幽幽的紫色。 这一幕看得墨翎与墨昱纷纷顿住。 “汤没毛病,很好的药膳汤,只不过里面多没多药材就不知道了,酒也没毛病,很好的美酒,正常人吃了都没毛病,不过巡察大人不行,同时喝会催发你体内的毒素运转。”说到这木槿已经收拾好金针,并起身站了起来看向墨昱,“其实今日便没有我你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受点罪,当然,这是不治的情况下,要是来了个庸医瞎治一下,会如何就不知道了。” 所以说,这就是个连环套。 119:真当她菩萨 汤没毛病,酒没毛病,吃出毛病只能怪你自己。人不舒服寻医是一定的,那么这个时候本来无事庸医一治就治出了事,而到最后却根本不知道追究谁的原因,要是追究将会有一大群人,再被那些人一闹,到时候这太子的好名声就没了,当然那个时候好身体也没了,谁知道这庸医会不会弄出人命。 木槿的话点到为止,不过这意思墨昱墨翎瞬间便想到了,甚至想到的比木槿想的还要深,毕竟他们知道的比木槿多。 墨翎与墨昱对视了一眼,选择了对这件事的沉默。墨昱一直不是太看好木槿,尽管墨翎说她对他的病有办法让他可以试试,当然,他也不否认墨翎受伤装昏迷的那日夜里她说的话让他有些激动有些期待,但也仅此而已,直到今日,墨昱才发觉自己似乎错看低估了她,刚刚他有一种去了鬼门关的感觉,而她就是那个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只是他依旧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现在会如何?”询问的是墨翎。 “躺个三五个月算轻的。”木槿如实道来。 墨昱面色有些不好,似有些不信,因为他感觉现在还可以,至少有力气站着。 墨翎倒是一点不怀疑木槿的话,“说办法。” 木槿面无表情的看了墨翎一眼,随即垂下了眸子,“喝药,休息。” 大概是有些急,墨翎的声音有些冷,“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去配药。” “城主府里药材不齐,需要到城里去找,不过我没银子。”药材全不全全在她一句话不是,乌烟瘴气的地方她半点也不想待,这个机会正好,顺便还可以顺点银子出去,恩,吃些好东西。一定要洗刷一年前在小吃街上做了一回穷光蛋的耻辱。 木槿的话刚落,墨翎直接丢了一个钱袋子过来,木槿稳稳地接住,分量还不错,完全可以暂时弥补她心中的不快。 “是什么药材,说出来,我让人和你一起去寻。” “很讲究,非我不能寻。”让别人一起去,她还怎么耽搁买药时间来收拾墨昱,之前他帮凶了那么久,这么好的报复机会不用,当她傻啊。 “你……”墨翎总有一种木槿故意和他杠上的感觉,只是刚要出口就被墨昱抓住了臂膀。 “也不急这一时半会,该如何我也如何了,总归不会再有事了,对吧。”墨昱话是对着墨翎说,眸光却是看向木槿的。 木槿转眸看了墨昱一眼,很想说你真相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多一个时辰少一个时辰又如何,就是喝了药也不会立竿见影。她只是找个借口出去透透气而已。 “哦。”木槿极其简单的哼了一声,这态度怎么看怎么有点敷衍的意思,“木槿告退。” 木槿也不等人撵,直接将银子塞进了怀里,转身就朝屋外走去,大概是得了银钱的缘故,连脚步都欢快了几分。 她能说其实墨昱就是看着严重点没啥大毛病吗?动手的人根本就没想要他的命,最多就是让他受点罪。不过很不巧,她木槿睚眦必报,可还记着他帮苏莹莹的欺负她的仇呢,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女子报仇十年也不晚。真当她菩萨心肠受着伤还来给他治病呢?他以为他是谁?他就是天王老子跟她木槿又有何关系。 120:将军生闷气 当然,若今日不是她给治的,换一个人会不会还是这种结果她可就不敢保证了。 就这样,木槿沉着脸却心底欢快的去开门了。 门一开,门外守着的苏莹莹直接就冲了进来,要不是木槿闪得快都要被她给撞着了。 “昱哥哥,昱哥哥,你怎样,好些了没有……”一句话哭音十足。 罗莲没冲进来,还站在门口,见木槿出来了,倒是问起了她来,“巡察大人还好吗?”边说边勾着头朝屋内看了看。 “恩。”木槿只简单的应了一声,然后错过罗莲向外走去。 “你去哪?”罗莲见木槿朝外走,一个拐脚就跟了上来。 “上街买药。” “我陪你一起去,罗沙城我熟。”罗莲很热情的跟着。 木槿步子顿了顿,她是出去溜号的,这带着个人好像不太好吧。 罗莲似乎看出了木槿的要拒绝,连忙开口道:“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去的,府里吵死了,那个谁跟个什么似地,整天哭哭唧唧的,烦死了。” 到嘴的拒绝木槿咽了下去,毕竟这罗沙城的大路不是她家的,她说不让罗莲去,有用吗? “我去去换件衣服,这身衣服不行。” “好,好。”见木槿答应了,罗莲很是高兴,顿时眉眼弯弯,“我就在这等你,你可别丢下我,罗沙城就这么大,我想找你一找就找到的。” 木槿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很想说她知道,所以才答应了,就不用再明着说一遍了。 罗莲菜不管木槿什么表情,反正她答应了就行。 等了一会,罗莲还没等到换好衣服的木槿,倒是将里面处理好事情的墨翎给登了出来。 见罗莲站在这就问了一句,“你站这里做什么?” “等木槿,和木槿一起上街。”罗莲实话实说。 闻言,墨翎眉头微皱,片刻前他说让人和木槿上街去买药,她拒绝了,现在却是同罗莲一起去,是什么意思。 “木槿真厉害,刚刚我可被巡察大人给吓死了。”在墨翎皱眉的时候,罗莲开始了话唠模式,“木槿一来巡察大人就没事了,真厉害啊。”忍不住又赞叹了一句说着还掰起了手指头,“做饭好吃,人长得清秀,身手好,又会医术,简直就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务房,真是……” 罗莲每夸木槿一句,墨翎脸色就黑一分,每夸一句墨翎脸就黑一份,最后直接开口打断,“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就穿过罗莲大步朝外走去。 罗莲似乎说的还意味未尽,对着墨翎的背影道,“我还没说完呢,这么好的兵怎么就让翎哥哥你得去了,给我多好,可惜木槿不愿意待在城主府……”说到最后罗莲近乎自言自语了,因为墨翎的身影早在她说第二句的时候就从走廊的拐角处消失了。 而那侧消失的墨翎正好在那侧的走廊上遇上了换好衣服归来的木槿,木槿本来是想去翻墨翎以前的小衣服穿得,毕竟上街不能穿个士兵服吧,谁知一翻就找到了一套差不多合身的,还是新的,她也不管是不是墨翎以前的还是哪来的,反正在他房里,她又是去给他办事,直接先斩后奏了。 “将军。”撞见了墨翎,木槿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121:吃遍小吃街 罗莲的喋喋不休还在耳侧,此刻一见木槿,墨翎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大火给烧着了。 奈何光天化日之下,这里又是人来人往的走廊,他除了忍着就只能忍着。 想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也不合适,最后一甩袖冷哼了一声从木槿的身侧擦肩而过,看得木槿郁闷无比。 木槿也不找虐,不理她正好。 于是在墨翎与她擦肩而过之际,她便大步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就拐弯了,而斜对面拱门处的罗莲很眼见的就看到了她,立刻大声叫唤,“木槿,木槿,这里,这里。” 木槿再次嘴角抽搐,她看得见的好吧,这孩子咋有些呆萌。 相比于这边的一个热情一个抽搐,作为一个武力值很好耳力很好的人,墨翎再一次握紧了拳头,这两个人……这两个人…… …… 刚走出城主府不远,罗莲就贼兮兮的靠着木槿问道:“木槿,那个巡察大人的药买迟一点会有问题吗?” “早一个时辰晚一个时辰没差。” “那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我肚子饿。”罗莲扁着嘴,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木槿。 木槿看了罗莲一眼,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可爱的姑娘,除了让她做饭,啥都没为难过她,之前在城主府门口还帮了她,只可惜她现在不是女儿身,不然跟她做个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好。”木槿应得很爽快,她本来就没有准备那么早去买那劳什子的药。 “我们去小吃街好不好,那里的东西可好吃了。”听到木槿的应答,罗莲满眼放光,欣喜极了,立刻就建议道。 “好。”她也正有此意,所谓哪跌倒哪爬起来,想想上次在小吃街一个包子都买不起,现在可以去土豪一下了。 罗莲不知道她的话刚好正和木槿的意,她只觉得木槿人真好,真温柔,都不拒绝她的要求。翎哥哥对她好有点自己死去的哥哥成分在里面,但木槿又跟她没什么牵扯,应该是真的对她好的,想着,罗莲就觉得心花怒放。 虽然有点偏离了午时,但这不妨碍小吃街的火热。 小吃街上都是一些特色,又是平价商品,所以许多人喜欢来吃。 “唔,人好多。”看着满目的人群,罗莲感叹了一声,随即看向木槿,“木槿,你喜欢吃什么?” 木槿没说,而是从墨翎给她的钱袋子里拿出了她们刚刚去兑换的铜钱还有一点碎银子放到了罗莲的手里,“将军的银子,随便吃,你从左侧开始,我从右侧开始,咱们吃遍一条街。” 这个主意罗莲表示很喜欢。 “好啊,好啊。”半点也不拒绝的接过了木槿给的铜钱和银子,然后跑到了左边直接开吃。 木槿则是跑到了右边。 两边的食物不一样,两人觉得好吃就会多带一份,然后走到中间的时候就会给对方递过去,当两人同时递上第一份食物的时候,两人相视而笑,总觉得这是吃货的一点默契。 就这样两人边吃边时不时的交换着,几乎每一道食物都不漏下。 以至于等木槿走到街中的的时候,已经是双手满满的美食,这还不够,还一边拿着钱袋子给对方掏钱一边伸手去接对面递过来的烧烤,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大力从后方撞了过来,好巧不巧正好撞在了木槿受伤的左肩之上,木槿一个吃疼左手的东西全部掉了,右手更是直接去捂肩膀。 122:那个可是少年? 钱袋子也掉在了地上,木槿还没顾得上低头去关心钱袋子,却在捂着肩膀之际看到从她身边溜过的那人手中拿着她的钱袋子。 墨翎给的钱袋里有好些银两,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木槿也不傻,揣着巨款就上街了,银票和几定银子她塞在身上,手上的钱袋子里就是几粒碎银子还有一些她换的铜板,毕竟小吃街铜板好用嘛,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只是不想这样她还是被人给瞄上了。 银钱没多少,她无所谓,不过这并不代表她愿意这么送给别人,还有她的胳膊…… 木槿并没有急着去追,而是微微缓和了一下气息,平稳了一下伤痛,这才脚下发力向前追去,看着似乎没怎么跑动,可却一个眨眼就跑出了好些距离。 没一会儿的功夫木槿就看到了刚刚拿走他钱袋子的那个人影,目测还有十米。 就在木槿要缩短这十米之距,一侧酒楼里走出来了一个红色身影,她本来没在意这个,关键是那个小贼就顾着回头看有没有人追,一个不长眼直接朝着人家撞了过去,不过其结果是……被跟随在那红衣身后出来的一色墨衣给一脚踹了开去…… 于是木槿本来离那小贼是十米,那人被踹得一个倒飞正好砸了回来。而路上的人深怕被殃及纷纷让开,结果就是……木槿站着没动……那人生生砸在了离她一米远的地方…… 这人少说也有一百斤吧,木槿抬眸朝那墨衣看去,一张脸冷得跟面瘫似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脚力真心不错,一脚将一个一百斤左右的人给踹出了八九米的距离。 那侧的红衣就跟没看见这个被踢飞的小贼一样,继续走自己的路,完全没有任何要停下或者转首看一眼的打算,好似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引不起他的主意。 而木槿大概因为那一身艳红太过耀眼才分了一个眼神给他,也就分了一个立马就收回了视线落在了小贼的身上。 此刻的风尧对木槿来说还不及她眼前的这个贼。 小贼被踹得心窝子疼,可一倒下之后看见了木槿的身影,那是连疼都顾不上直接要爬起来走人。 然到嘴的鸭子木槿能让他飞吗? 肯定是不能的。 于是木槿快步上前一脚踩在了小贼的肩膀上,也不知怎的用的力,让那小贼一声尖叫,“啊……”可见其有多疼。 风尧没注意冲过来的小贼,因为有路易。 风尧更没注意被踢出去的小贼,因为跟他无关。 只是当听到那声惨叫声时风尧侧了眸,这迟来的惨叫声完全不可能是因为路易的那一脚。 路易的脚力风尧还是知道的,而路易的一脚没让那人惨叫,此刻却惨叫,根本就是发生了其他的事。、 于是风尧就回眸了。 只见不远处一个少年单脚踩着小贼的肩膀,那小贼却只蜷缩着身体嗷嗷嗷叫,竟是连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一般来说,只是肩膀被踩住了,疼痛的话极力反抗是人的本能。 而此刻观那小贼,不要说反抗,那模样简直就是一副恨不得死去的模样。 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 “路易,你看那边那个可是个少年?”风尧驻足开口。 123:他看到的是个少女 路易讶异了一下,不是那少年不少年的问题,而是自家这个向来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没兴趣的公子竟然停下来问了这个一个明眼人都知道的问题。 不过他知道他家公子不会随便这么问的。 于是路易驻足看向木槿,仔细的看了片刻,随即对着风尧道:“是个少年,就是瘦弱了点。” “呵……”风尧笑了,笑得满面春风却又不怀好意,一双眸子里满是盯到猎物的眸光。 少年啊!可他看到的是个少女怎么办?一个少年将人踩得嗷嗷叫就很惹眼了,若是一个少女,那就更惹眼了,若还是个女扮男装到让人分辨不出来的少女完全就是惹眼到不能再惹眼了,至少惹了他的眼。 虽然有些男子纤细的身形与女子相似,但男女的骨骼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这个一般人不会看出来,但不巧他有一门绝学,名叫摸骨,尽管这摸骨的本意是摸一个人的习武天赋的,不过连这个都能摸出来,摸出一个男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年学这门绝学的时候,他可摸了不少男男女女,摸久了这眼缘可就练出来了。虽说他的眼缘比不上师父的一眼看穿,但还是有几分准头的,至于究竟有几分准头,只要摸上一摸就知道了。 路易抖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往一边退了两步,因为他家公子每次这么笑美很美,美到能迷倒一群小姑娘,但他只觉得冷,因为每次他家公子这么笑,就要有人倒霉了。 “哇……好好看的公子……” “他笑起来好好看……” 周围的人群声音不大不小的发出类似的惊叫声,大概是女子的矜持,让她们的声音有些压抑。 路易习惯了,风尧则是完全不在意。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炷香之后爷要见到人。”又看了木槿两眼,风尧敛起笑容对着路易吩咐了一句,然后直接调转脚头走进了前一刻才走出来的酒楼。至于周围那些还在低声说着他好看的人,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是。”路易应得一点表情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因为脸面瘫还是这样的事情早已经让他习惯到没有表情了。 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木槿一无所知,因为她此刻的满腹心思都在脚下的小贼身上。 “只不过是踩你一下,又不是捅你一刀,叫什么叫。”看着嗷嗷叫的小贼,木槿话语里是满满的嫌弃。 她伤口被他撞裂了,还不知道要疼多久,她一个女人都不叫,踩他两下至于叫得跟个杀猪的一样吗? 小贼内心狂叫,大侠我宁愿你捅我一刀,你这简直就是钝刀子割肉钻心的疼啊。 而小贼也只能内心狂叫,因为他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木槿踩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就泄了力气,不过却没拿开脚,而是道:“我的钱袋子呢?” 小贼颤颤巍巍的用没被踩的那只手从怀里拿出了木槿的钱袋子往前递去。 木槿弯腰去拿钱袋子,就在这时小贼将钱袋子往一侧一扔,木槿顺着本能看了眼钱袋子,而小贼就抓住了木槿这一秒秒的分神一个大力从木槿的脚下挣脱,连滚带爬的拔腿就跑。 木槿似乎对小贼的逃跑并不上心,而是朝着被扔出些距离的钱袋子走了过去,只是当她刚弯腰捡起钱袋子的时候,刚刚奔走的小贼再次到了她的面前,这一次分毫不差的落在她的脚侧。 小贼的身上还踩着一只脚,不过不是她的。 124:大叔,你的脸好奇怪 木槿抓着钱袋子慢慢直起身体,而随着身体直起的还有视线,于是那踩着小贼的墨色身影就那么顺着木槿的直身而映入了她的眼帘。 木槿不会真的被钱袋子给吸引住,而她之所以选择钱袋子是打算放这个小贼一码的,她可没那么多菩萨心肠,自己遭的那份罪报了就行了,至于别的,各人又各人的生活,她不想干预。 “我帮你抓了贼,我帮了你的忙。” 木槿刚直起身子,路易就这么直杵杵的来了这么一句。 说实话,这话砸得木槿有些蒙,先不提路易的这张面瘫脸,更不提木槿本就想放小贼走,就说按照正常的思维走,这帮人的一般不是该等着被帮的人开口道谢吗,这帮人的一上来就直杵杵的来了这么一句是几个意思。 只是木槿还来不及开口,身后就传来了罗莲的声音。 “木槿你遇贼啦?”罗莲刚吃完东西正准备将新入手的好吃东西给木槿却发现木槿不见了,找了几圈发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一眼就看见了木槿,一跑过来就听到了路易的话。 “恩,不过这位帮忙抓了贼。”木槿看了罗莲一眼开口道。 “木槿你身手那么好,抓贼怎么还让人帮了?”罗莲真的只是简单的疑惑,不过这话说得,好像路易有什么企图似的。 偏偏路易是真的有企图,不然要放平时,不要说贼,就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一个人,只要不是跟他扯上关系的,他看都不看一眼。 路易第一次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他一张脸太过面瘫,再尴尬也看不出来。 “我就是看这位小兄弟身手不错,这才多此一举,想借机跟这位小兄弟交个朋友的。”这算是承认了自己有所图,只不过理由很光明正大,“不知这位小兄弟能不能赏个脸去一侧的酒楼喝个茶?” “大叔,你的脸好奇怪,为什么说话的时候都不动呢?” 木槿再一次确认罗莲是个呆萌,什么叫脸不动,还不如直接说人家面瘫算了,还有,大叔都喊上了,人家有那么老吗?简直就是欠揍的表现。 果不其然,路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请小兄弟赏脸。”路易忍了又忍要抽罗莲的冲动,再次向木槿发出了邀请。 “木槿,他的脸真的好奇怪,咱们就和他去喝个茶好了,我看看他喝茶的时候脸会不会动。” 这一次,木槿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姑娘怎么能这么可爱,没看见对面那个要崩了吗? 路易已经额冒青筋了。 “木槿你笑什么,你不好奇吗?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真的,好奇怪……” “好,我们去喝茶。”木槿止住笑,开口打断罗莲的话,她真怕她说下去让人家忍不住动手打女人,当然,对方被说成这样还不走,她也想看看到底要她去喝个什么茶。 终于听到了木槿的应承,路易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就差没转身就走。 “咦,木槿你答应啦,你是不是也好奇他的脸喝茶会不会动,是不是,是不是……” 罗莲的声音对路易来说简直就是魔音灌耳,一个没忍住脚下一用力,被他踩在脚下的小贼相隔耗子似的吱呀吱呀的哼了两声。 125:公子,人来了 这哼哼声提醒了路易他的存在,路易立马开口打断罗莲的魔音,“这个怎么办?”话是问木槿的。 “放了吧,钱也没丢,算了。”木槿并不打算追究。 闻言路易收回了脚并看了木槿一眼,他没打算多管闲事,他的任务是将眼前人给带到他家主子面前,至于其余的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有的也最多是可利用与不可利用。 收回了脚路易便转身抬脚就走,那叫一个利落。终于耳朵不要受摧残了,他真的不想当街打女人,太难看了。 倒是觉得自己没有出路的小贼在这个时候却抬起了晶亮的眸子看向木槿,不过除了晶亮那里面还有防备,完全没有惊喜。 木槿垂眸与那双眸子对视,“不是我有多好心,而是我该惩罚你的已经惩罚了,顺便道一句,做贼做成你这般没眼力见也活该你倒霉,连能惹和不能惹的都分不清,你这贼做得太不到位,劝你回去练练眼力再出来,否则哪日暴尸荒野都是轻的。” 大概是看着这小贼有股子机灵劲,木槿好心的提点了两句,她本就没打算放了他,不然一个钱袋子就能吸引她不成。不过算他倒霉,冒出一个怎么看怎么不像管闲事的人管闲事了,不然怎么的也该少摔一次。 搁下一句话,木槿抬脚跟上了路易的脚步,答应了的事她还是知道要兑现的。 “哇,木槿你的处理方法好特别啊!”见木槿抬脚走了,罗莲连忙跟上,满脸的崇拜,“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劝小偷的,木槿你真特别……” 木槿觉得自己代替了路易受罗莲的摧残,不自觉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罗莲没想到木槿走那么快,连忙边加快脚步边喊道:“木槿,你等等我,等等……” 路易领着木槿进了前面不远处的那家酒楼,进门的时候,木槿眸光闪了一下,要是她没记错,刚刚匆匆一瞥间,这人貌似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对了,差点忘了,好像还有一抹红衣来着,莫不是不是一伙的? 下一秒木槿便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路易领着她走到了角落里靠窗的一个位置,而那抹子红色在那里是那么的显眼,对方在看窗外,然即便看不到脸光看这一身红衣就够震撼的。 穿这么艳丽的颜色,这人得有多张扬。 “公子,人来了。”路易跟复命似的,站在了红衣男子的身侧恭敬的报备了一声。 而仅这一句话木槿就知道要自己来的人不是这个墨衣的而是这个红衣的,只是木槿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进了这位的眼,想要见她。 木槿站在那里以静制动。 “咦,男人也穿红衣唉……”倒是罗莲在看到风尧一身红衣的时候夸张的惊叹了一下。 这时风尧摩挲着手中的酒杯转过了头。 风尧的转头让木槿眼前一亮,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是看见了妖还是看见了仙。 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到好似每一处都精心刻画过一般,宛如月光下的谪仙,可这样的一张属于谪仙的面庞却生生的配上了一身红衣,在红衣的渲染下,仙不自觉的染上了几分妖气,所以说眼前的这个到底是仙还是妖。 126:不错的佳酿 可惜她不是个颜控,不然这张脸就足以将她秒杀。 不过美好的事物还是很值得欣赏的,然即便如此,木槿的眸光也只是在风尧转过来的那一刻亮了一下,随即就归为了平静。 “哇,这个哥哥长得真好看……”赞叹声依旧从罗莲的口中发出。 风尧的目的是木槿,所以第一眼就先看向了木槿,一眼就看到了木槿眼中的平静,而这平静让风尧很不平静。 虽然不喜欢别人说他美,但是他还是很喜欢自己这张脸的,因为这张脸有许多时候可以给他带来便利,就比如此刻。 可是他没有在他想要看到惊艳痴迷的人眼里看到半点这样的情绪,对方看他的眸光几乎平淡得不能再平淡,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这眸光让他感觉对方是在看一盆美丽的花。 这种感觉风尧平生第一次碰到,这是一种对他的亵渎,他该直接将人拖出去斩了,但这样的亵渎却让他觉得很有意思,还有那让他很想摸上一摸的骨骼,所以在他失去兴趣之前,他允许她这么亵渎他。 大概是为了找一下安慰感,风尧微侧眸看向了罗莲,那个说他长得好看的姑娘,只是,那眸子里有的也最多是欣赏,不是痴迷。 这下风尧有些不淡定了,伸手摩挲了一下下巴,他这张脸的魅力下降了吗,怎么谁都免疫。 “木槿,木槿,你觉得这个哥哥长得好看吗?很好看对吧。估计只有翎哥哥能与他媲美了。”看到了风尧罗莲早将路易给跑到脑后了。 罗莲一喊她的名字,木槿感觉罗莲又要碎碎念了,只是那内容,“我没见过将军的容貌,不知道。”木槿的声音有些冷。 罗莲愣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倒是风尧的眸底染上了几分趣味,这是为那个什么将军吃醋了?翎?莫不是说的是墨翎?之前倒是没在意。 他随便看上一个人竟然是墨翎的兵,有意思有意思,不知道墨翎知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什么兵是个女的? “坐。”在罗莲愣神间,风尧就跟没听见罗莲那笑声的碎碎念似的,言简意赅的开了口。虽只有一个字,却夹杂了让人不容反抗的压迫感,可看着他那执杯抿酒的慵懒模样又会让人觉得这压迫感只是是个错觉。 不管风尧的言行举止传达了什么信息,木槿只看到了风尧不拘一格的随意,这是个凡事随心所欲之人,且有那个能力随心所欲之人。 几乎是一眼,木槿就能感觉得到。 因为她以前也是这样的人,只是她不会像他这般气势外放,而是极力收敛。 重生之后她依旧是这个性格,但硬件条件不行,所以她不得不更加的收敛,等她赚足了硬件条件,兴许她就可以做回从前了。 虽然木槿很不喜欢风尧的压迫感和那看猎物的眸光,不过这性子还是能得她几分正眼的。 “我也是几年前初见时看到的,好久没见过了,也不知道现在长得变了没有。”罗莲愣了一会,呵呵的说了一句然后坐了下来。 遇到个有意思的人还和墨翎有关系,风尧表示心情不错,于是亲自执起酒壶将桌上摆着的另两只酒杯倒满,然后端起放到了木槿的面前,“品尝一下,不错的佳酿。”接着又将另一杯放到了罗莲的面前。 127:酒不品,菜可尝? 他这人很绅士的,虽然罗莲还不值得他亲自倒酒,但一起来的又是姑娘家,总要给个面子。 路易惊诧了一下,这酒具和酒都是他家主子独有自带的,虽然这酒盏配了四只酒杯,但是他家主子从来都是自己享用一个,其余三个摆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给别人用,还亲自倒酒,当然熟识的不算,这个别人是指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好香的酒……”罗莲当下一声赞叹,端起就被就一口喝了下去,看得路易眼睛直抽,这么好的酒给这么个人简直就是牛饮。 比起罗莲的牛饮,木槿只能眼馋的看两眼。,闻着的确很香醇,她也的确很想喝,关键是她这身子似乎对酒精抵抗能力很差,犹记得一年前她只是喝了点果酒就直接撩了墨翎,现在,呵呵,这么醇的酒,她怕自己喝完了走不出去。 特别是这个人的声音,恩,只比墨翎差一点,还这么妖,一看就是久经风月的那种,可没墨翎那么纯情,她要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被人宰了是小,被人捏住七寸了就不好了,尽管她觉得自己没啥地方值得别人拿捏的。但毕竟不熟,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虽然是个声控但在无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她还不至于把生命凌驾于喜好之上。 特别是因为声音栽在墨翎身上之后,她变得格外警惕。 “家里管得严,不许饮酒。”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就这么被木槿脱口而出。 木槿的话让风尧伸向自己酒杯的手一顿,不过也只是不明显的一下,然后就见风尧执起杯子轻抿了一下,这才不急不慢的开口道:“如此,可惜了。” 只是不知道这可惜是可惜了酒还是可惜了没有品到酒的人。 “真的好香的,木槿,你要不要喝点,翎哥哥应该不会管那么多的。”罗莲本着好东西要一起分享的精神,蛊惑了木槿一下。 闻言,木槿又看了酒杯一眼,附带又看了风尧一眼,这才道:“我等下还有事,不能喝。” 听木槿这么一说,罗莲这才想起来是有任务的,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本想伸出去再讨要一杯的手又默默的收了回来。 恰巧这时小二端着一盘盘精致的菜式出现了,就跟踩好时间点似的。 罗莲刚刚因为没能再喝酒有点小小的失落瞬间就被这些菜给治愈了,“哇,好多好吃的。”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就跟看见老鼠的猫一样。吃货本质尽显。 “罗小姐请。”风尧很绅士的开了口。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罗?” “城主府的千金,谁人不识。” 闻言罗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咳……”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那什么,我就不客气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你。”说着就拿起筷子大块剁卸了起来。 刚吃了一块鸡肉,罗莲才想起来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努力将鸡肉咽下,“那个,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 闻言,风尧看了罗莲一眼,然后挑眉看向木槿,“春风的风,尧舜的尧。风尧。” 木槿正看着风尧,听闻风尧这话,眸子动了一下,这模样,名字也是配了,风尧,疯妖,一身红衣,真是够妖的。 “那我以后就唤你风哥哥了。”罗莲嘀咕了一句就继续和饭菜奋斗了。 风尧对着木槿举了举杯,“酒不品,菜可尝?”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128:拼个桌? “多谢款待。”木槿倒也不矫情,那什么,她也是个吃货,再说了,来都来了,菜也上了,不吃可就真矫情了,至于对方是什么目的,说实话,她还真没什么值得对方图的。 话落便拿起了筷子。 正好罗莲吃了一道好吃的才,直接就对着木槿推荐道:“木槿,这个好吃。”说着罗莲刚想用筷子给木槿夹,下一秒就觉得不太妥,直接将盘子往木槿面前推了推,而风尧那个大活人直接被她给忘了。 木槿闻言夹了一块品尝了一下,的确不错,随即又品尝了另一道觉得也不错,就将盘子推给了罗莲,“这个也不错。”同样没有分一个眼神给风尧。 于是饭桌上就出现了两人相互推荐相互吃的欢完全将风尧给甩到不存在的一幕。 这一幕看得风尧再次怀疑起了自己的魅力,这还是第一次两个异性当着他的面无视他的。 就在风尧怀疑自己魅力的时候不远处吵起来了。 “说好的你六我四的,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你七我三,你耍老子呢。” “谁耍你了,明明当初说好的是我七你三,哪来的我四你六。” 吵了不过两句,就响起了哐当的声音,这一听就是桌子被掀翻酒杯盘子落地的声音,再然后竟是两人就这么在酒楼里动起了手。 不过比较庆幸的是这发展的方向不是朝着这边,以至于木槿还能淡定的继续夹菜。 只是…… “啊……” 尽管只是一个单音节的尖叫声,但木槿却一下子就辨识出了声音的主人。 熟悉的尖叫声让木槿顿住了塞进口中的筷子,身子更是跟着侧了过去。 “翎哥哥……” 眸光中那娇小的身影一个跳窜紧靠到了那高大身影的身侧。一声娇滴滴的叫唤配着那一张柔美的容颜,便是一身男装也掩不去那女儿家的风情,反倒是添了几分异样的滋味。 木槿觉得口中的菜顿时失了味道。尽管下一秒墨翎往一侧退了两步不让苏莹莹靠着,可她还是觉得碍眼。 墨翎的两步退开刚好将视线对上了木槿这边,瞬间就对上了木槿的视线。 风尧见木槿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于是顺着视线看了过去,这一看刚好对上了墨翎的视线。 至于罗莲,还在和筷子上的食物战斗没有抬头。 风尧绝美的容颜就那么落入了墨翎的眼中,一想到木槿曾经说过喜欢男子的话,瞬间狂风暴雨席卷了墨翎的眸底。 前脚招惹完罗莲,现在又招惹了一个绝美的男子,她到底要招惹多少人? 罗莲见木槿不吃了,抬头顺着看去,一眼就看见了墨翎,站起身挥手道:“翎哥哥,这里这里……” 至于苏莹莹,整个就被罗莲给无视了。 此时木槿刚好回过头来,见到罗莲这副木槿,嘴角抽了抽,不过几米的距离要这么大动静吗?这姑娘……呆萌…… 木槿感觉心情瞬间被这个姑娘给治愈了。要不是不合适,真想认个妹妹当当,萌萌的,感觉不错。 风尧听到罗莲的叫唤眸光瞬间亮了,果然是墨翎,好有趣的感觉,看墨翎这模样似乎有点在意这个小兵,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小兵是女的,他很好奇。 罗莲喊完了就坐了下来继续吃。 而墨翎,不过就是几米的距离,已经踱步走了过来,“拼个桌?”墨翎看着风尧开口道。 129:吃个饭怎么了 嘴上是询问,人却已经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乐意之至。”风尧没有半点局促,也没有半点要意思意思尊敬什么的,好似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朋友似的。边说还边拿了一只杯子放在了墨翎的面前,拎起酒壶替墨翎倒了一杯酒,“自备的酒水,还望墨将军莫要嫌弃。” 墨翎看了风尧一眼,没做声,却是伸手去端起了杯盏,与风尧一口一口的抿酒不同,而是一口饮尽,豪爽之意尽显。 “酒不错,一般人喝不起。”这是墨翎对风尧酒的评价。 风尧勾唇一笑,“风某就当墨将军这是夸奖了。”说着举了举杯示意了一下,径自抿了一口这才接着道,“在下风尧,春风的风尧舜的尧,一个常年走南闯北的商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爱搜集搜集各地的美酒,时不时的拿出来品尝一下,若是遇到有缘人也可共享一下,也算是交个朋友。今日能与墨将军一饮,乃风尧之幸。” 几句话风尧直接自报了家门,也交代了这一般人喝不起且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酒的来历。 但墨翎信吗? 呵,搜集酒或许还能信上两分,至于什么商人,鬼才信,哪个商人身上气度这般凌人的,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高贵之人,那骨子里的高贵之气怎么掩都掩饰不住。 “能品到稀有的美酒,是本将军有幸才是。”官腔墨翎打得那叫一个顺手。 “翎哥哥,你怎么来这酒楼了,也是来吃饭的吗?”罗莲的声音插了进来。 墨翎将视线从风尧身上转移到了罗莲身上,“嗯。” 小二是个很有眼识的人,见这边来了人立刻就送上了碗筷。 “上个药膳鸡汤。”在小二放下碗筷之时,墨翎说了一句。 “是,客观稍等。”小二应了一声麻溜的就跑开了。 听到这话,罗莲才想起药膳鸡汤是这家酒楼的。翎哥哥怕是为这汤来的。 “木槿,等下你可要好好尝尝这鸡汤,我爹的清白可就靠你了。”人情世故罗莲还是知道的,怎么说都是在她城主府发生的事,不可能半点不被牵扯。 “好。”木槿抬眸对着罗莲笑了笑。 这一笑,让那侧墨翎端着酒杯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 这一幕让风尧的眸光又亮了一下,果真是在乎这个小兵的,铁血将军有弱点,这个,有趣,就是不知道这将军知不知道这小兵是个女的,估摸着按照墨翎的性格是不会让军中有女人的,那这墨翎是要断袖,他怎么光想想就觉得兴奋呢。 这边已经饮上聊上了,却没有人招待苏莹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木槿的待遇都比她好,她真的很不爽。 但那又能如何,这里没有疼她护她的墨昱,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只见苏莹莹莲步轻摇几步走到桌边很大家闺秀的坐在了罗莲的身侧,不过却是佯装好奇的看向木槿,“木槿,翎哥哥不是让你去买药了吗,你怎么跟人在这吃饭喝酒了?” “木槿赶了半日路,吃个饭怎么了。”怼苏莹莹的是罗莲,这让抬起眸子要说话的木槿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130:鸡汤风波(一) 苏莹莹与罗莲坐在一面,木槿这一抬眸正好对上两人,罗莲见木槿看过来对她笑了笑。 这笑莫名的驱散了木槿心中的怒气。 这话怼得可是半点面子也不给,苏莹莹脸都要绿了,小模样那叫一个委屈,“我只是关心一下木槿,没说不让木槿吃饭。” 苏莹莹眸子都要红了,可惜这里没有护着她的墨昱,而墨翎只管她安危就好,特别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探探眼前这个气度与气势都不下于他的人是谁,什么时候罗沙城里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那我又说你没说不让木槿吃饭吗?”话有些绕口,不过怼人的意图很明显。 苏莹莹要气炸了,这个罗莲是眼瞎吗?先说认不出她是女子,这就算了,再者她是鄢陵来的人,她不巴结就算了,还为了一个小兵怼她,有病是吧。 “我……”苏莹莹一副急得不行的模样,“我真的只是关心木槿,没有半点责备木槿不听命令违抗军令的意思。” 罗莲就没见过这种不依不饶的人,不就吃个饭,还搞出这么多废话。 只不过这一次木槿抢在了罗莲前面开口,“违抗军令可不敢当,毕竟将军也没说买药之前不准吃饭吧,只要我买了药就完成任务了,这跟吃饭真的不搭边的。”说着,木槿蓦地转首看向墨翎,“是吧,将军。”一个球直接踢给了墨翎。 是他引发的战场,凭什么他可以置身事外,他惹得桃花不去惹他竟招惹她,是不是把她说过的话都丢了,她不介意真的毁掉苏莹莹的容貌,还让她半点察觉不出来。 全程当中,风尧一直是最冷眼旁观的那个,连木槿那么完美的伪装都没错过他的眼,苏莹莹这完全不是伪装的伪装又怎么会被错过。 撇开这苏莹莹和木槿一个小兵一个小姐的身份,风尧此刻看到的戏码特别像是二女争一夫的戏码,而这夫自然就是墨翎了,要是别人风尧还不稀罕看,不过要是换做墨翎,这乐子他看得可就有趣极了。哦,对了,还有个城主府的小姐,不过貌似是和那个兵是一起的。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墨翎的身上,等着墨翎的回答。 风尧更是一口饮尽了杯中剩下的酒,然后又执起酒壶为自己添了一杯,又为墨翎添了一杯。 就在几人等着墨翎开口的时候,墨翎眸光微抬,“鸡汤来了,尝一下,和之前的有何不同?”说着,墨翎再次笑纳了风尧倒下来的酒,而这一次不是一品而尽,而是一口一口的细细品尝,指尖摩挲着杯盏,姿态与风尧有几分相似,只是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却不尽相同。 因为是招牌药膳鸡汤,所以这酒楼中每时每刻都煲着这汤,以至于这汤上来的速度就很快。此时此刻不得不说鸡汤来的很是时候。 小二利落的将鸡汤放在了桌上,然后退了开去。 木槿收回看向墨翎的眸光,唇角微微弯了弯,她就没指着墨翎会当众护着她,能不呵斥就不错了。但苏莹莹和她不同,她一直得到的不多,所以不贬低她就够了,可苏莹莹一直被护着,此刻没有被相护而是被忽视了,可想而知…… 131:鸡汤风波(二) “翎哥哥,我真的没有这个是意思,我……”苏莹莹看着一副歉意的模样,却是带着股不愿意息事宁人的劲,好似非要墨翎说出个所以然来一般。 “人家好歹是关心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是,再说了,是她自己没好好执行命令,人家说两句怎么了。” “瞧瞧,都要将人给弄哭了,太过分了。” 苏莹莹的说一半留一半的点到为止,那楚楚可怜好似被欺负得不要不要的模样,没激起墨翎与风尧的保护心,但却激起了周围那些男人的保护心。 苏莹莹便是着了男装,那娇俏的模样和脆嫩的声音也直接将她的性别给出卖了,有几个凡夫俗子能逃脱得了美人这柔弱的模样的。 木槿成为攻击对象,几乎是在意料之中。只不过墨翎这身份分量很足,那些人也就敢在各自的桌子上闲言碎语,倒没有哪一个敢不怕死的冲过来管闲事的。 但就这闲言碎语,也没刻意压低声音,木槿这一桌子上有几个是耳朵不好的?那是分分钟的听了个遍,连耳力在几人中最差的苏莹莹都听到了,而她此刻更是半垂下眸子扮着柔弱。 罗莲是个急脾气,都是些什么耳朵,没听见是她怼的么,木槿不过就说了一句,怎么全对着木槿招呼了。 罗莲刚要站起来,木槿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 本来木槿还算不错的心情被苏莹莹这么一搅合瞬间就消失殆尽,倒不是多在意那些闲言碎语,而是一朵白莲花可劲的在她身边转,没事就将她扯进那些女人的是非里,她是真的对这些没兴趣,一个字,烦。 还有是不是忘了现在谁求谁了? 在苏莹莹为自己赢得的局面暗暗得意之时,木槿突然站了起来,拿起桌上小二后送上来的空碗将刚刚端上来的鸡汤舀了一碗放在了苏莹莹的面前,然后笑着道:“来,苏少,好好尝尝这鸡汤跟之前喝的有什么不同,也好帮帮你的翎哥哥。” 这完全就是搁挑子走人的意思,别人不知道,苏莹莹还不知道这汤的猫腻吗?此刻木槿这么说不是威胁她是什么。谁都知道墨昱可还等着木槿救呢。 蠢蠢欲动的罗莲因为木槿的话默默的继续吃东西,还暗自给木槿点了个赞,果然能做她翎哥哥亲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木槿的这一动作让苏莹莹脸色大变,鸡汤什么的她哪里懂,这木槿怎么敢…… 而木槿在对苏莹莹说完之后,转眸看向墨翎,“将军,我吃饱了,先行……” “木槿你别太过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大概木槿变相的威胁激怒了苏莹莹,苏莹莹大小姐的架势又出来了,直接出口截断了木槿的话。 闻言,木槿直接转眸看向了苏莹莹,“多谢苏少提醒,木槿不会忘记自己只是个除了会上阵杀敌什么也不会的小兵。”这是彻底搁挑子不干了。 别以为她真看不出来,这苏莹莹之所以这么嚣张,可不仅仅是因为她帝师孙女的身份,这其中可是少不了墨昱的宠,现在她替她救她的衣食父母,她倒好,一次次膈应她,真当她上赶着去救不成,谁求谁还拎不拎得清。 132:烈马自有强将训 之前她一直忍让是迁就墨翎的,现在她连墨翎都不想迁就了,就凭她一个苏莹莹,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指手画脚,她倒要看看这墨昱是自己的命重要还是觉得苏莹莹的委屈重要。 话一落,木槿连招呼也不跟墨翎打直接推凳子走人。 大概之前见木槿当面团揉习惯了,此刻苏莹莹完全接受不了木槿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见她走了,直接抓起桌上的酒杯就朝着木槿砸了过去,“木槿,你站住,我准你走了吗?”别说,那力道还是有几分的。 罗莲没料到苏莹莹会动手,一时不查就让她这么将杯子给砸出去了,只来得及喊一句,“木槿,小心。” 而周围的看客,本来觉得苏莹莹是个娇弱美人,没曾想竟是个小辣椒,但小辣椒又如何,美人总是会让人生出恻隐之心的,所以即便场面变成了这样,在众人的意识里,还是木槿不知好歹。 酒杯是对着木槿的头砸过去的,不知是木槿预知了还是罗莲那一声喊起到了作用,只见在酒杯就要砸到她的时候突然转身挥手,不是接住而是反推了回去,直对着苏莹莹的面门,那力度可比苏莹莹的力度强多了,速度更是快的不容苏莹莹反应。 然就在那酒杯要砸上苏莹莹面庞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品酒的墨翎突然站起了身一挥手直接将杯盏卷入了手中。 看到墨翎接杯的动作,木槿的眸光里本就没多少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下降。 而这时苏莹莹好似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立刻嚎啕大哭,“翎哥哥,她……她又要毁我容貌……”这个又字可是用的极好。 木槿冷笑了一声,她是没兴趣继续看苏莹莹表演,也没兴趣陪她当小丑,于是直接转身走人,哼都不哼一声。 “砸到你了吗?就说毁容,你一个男的这么娇气做什么,白瞎了为男子。”一听苏莹莹这调子,罗莲瞬间不干了,见木槿走了怼了苏莹莹一句就朝酒楼外追去。 苏莹莹一张脸被怼得煞白,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苏莹莹想再求救墨翎,却见墨翎将杯子放到了风尧的面前,只闻他对风尧道:“杯子挺贵,坏了可惜。” 苏莹莹的脸又白了几分,所以呢,刚刚接住杯子不是为了她的脸而是怕杯子坏了? 这还是那个愿意舍命救她的翎哥哥吗? 风尧看了一眼杯子,随即道:“物尽其职也就不可惜了。”至于这个尽的哪个职就不好说了。 两人的无视显得苏莹莹像极了小丑,她从来没这么丢脸过,这一切都因为那个木槿,都是因为那个木槿,她一定要弄死她。 “一直听闻墨将军威武之名,不曾想墨将军教出来的兵也是这般有特色,恩,该怎么说,这性子像极了脱缰的野马,烈得狠啊……” 说木槿性子烈,墨昱曾经说过,只是那不过是在讽刺与赞叹中徘徊,而此刻的风尧就像将人含在舌尖一般,端得是一股玩味与戏谑。 这味道墨翎很不喜,还有风尧那一直看着木槿的侵略性眸光,他更不喜。 “烈马自有强将训,这事就不劳风公子操心了。酒不错,下次有机会本将军再继续品尝。”搁下一句,墨翎直接抬脚走人。 133:吵起来了 这时追出去的罗莲跑了回来,与墨翎来了个迎面,“翎哥哥,木槿走的太快,我没找到。” “你和苏莹莹回去,木槿我亲自去寻。” 此刻苏莹莹正好跟了上来,罗莲一看见她那样就拉下了脸色,“翎哥哥,你一定要找到木槿,可别让她出事,木槿多好,会做饭,能打仗,还会医术,简直全能,这么好的亲兵,要是被你搞没了,可就太可惜了。”话罗莲是对墨翎说的,眸子却是看着苏莹莹,“木槿之前怎么说来着,哦,宁可要神一样的对手,也不要猪一样的队友。” 搁下一句,罗莲转身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在前面走了。 墨翎没说话,直接抬脚向门外走去。 苏莹莹握在袖中的手指尖都白了,一个两个都这么欺负她,别栽在她手里,别去鄢陵,否则她一定弄死弄死她们。 而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忍,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这委屈她记着了,记着了。 想着,抬脚向门外走去。 桌边,风尧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酒品尝了起来,对着身侧的路易道:“路易,爷发现了有趣的物件,再去定十天的房,爷还要待几日。” “是。”路易领命。 风尧品着酒,眸光却一直落在走向酒楼外的墨翎身上,话落间一点不差的将快要走至酒楼门前的墨翎那瞬间的僵硬给看在了眼里,唇角的弧度不自觉的放大。他就是故意这么说故意让墨翎听见的,看来还是收到了几分效果,这墨翎果然对这个兵是有些在意的。 这么有意思的兵换他他也在意,可惜不是他的,不过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啊,他可以抢啊,恩,这主意不错…… 离开的木槿会乖乖去抓药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她虽不至于置气到真撒手不管,但耍耍性子还是可以的,比如延误配药让墨昱多难受会什么。 反正不是什么死人的事,急什么。 于是木槿就敞开心扉的在大街上闲逛起来了,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就是打发时间而已。 不过她并没有逍遥多久,在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直接被人从一侧给拽了进去,木槿本能的一掌劈了过去,下一秒却直接被一只大手给包裹,整个人被噹的一下按在了墙上。 木槿的肩膀本就被小贼给撞裂了,一直没处理,现在又被墨翎往墙上一按,几乎是彻骨的疼痛从左肩一直蔓延至全身,那痛疼得木槿眼睛都红了。 “你要干什么?”怒吼声在疼痛蔓延的时候就那么不假思索的从口中暴怒而出。 “我要干什么,该是我问你要干什么?”震怒中的墨翎没注意到木槿的疼痛,他都要被气疯了,“我让你去配药,你干什么去了?” 自进酒楼看见木槿与风尧同桌而食的第一眼墨翎就想这么做的,奈何情景不允许,他的怒火就一直压制着,可想而知压抑到现在的怒火该有多旺盛。再加上之前在城主府里罗莲那一茬,简直让他要疯魔。 一听墨翎这话,木槿的怒火也蹭蹭蹭的往上涨,她就知道当时他不发作来着,这还是听了苏莹莹的话,来跟她秋后算账了。 134:将军的怀疑 “吃饭,我吃饭不行吗?你也没说不准我吃饭吧。”木槿昂着头丝毫不让的看着墨翎。 “我准你吃饭,我准你跟别的男人吃饭了吗?” 一听这话木槿更不爽了,什么别的男人,就许他跟别的女人你来我往的,她跟别的男人吃顿饭怎么了,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不许百姓点灯。 “我就吃个饭而已,你还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了,你怎么不说。”也是怒到极致了,木槿几乎怎么想就怎么说,这团怒焰她压抑好久了,总是让她看着他跟别的女人这样那样,当她是圣人吗?行,就算她没立场,那他又凭什么管她跟别的男人吃饭的事,不过就是吃个饭,她干什么了。 “别的女人?”木槿的话让墨翎的眸光微凛,带上了几分幽暗。 “对,就是别的女人,你放开我,离我远点,别拿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木槿越说越起劲。 墨翎的心颤了颤,别的女人和女人只两字之差,却是有很大的差别,之所以是别的首先得你自己是,就像他说的别的男人。 还有那句‘别拿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这句话太熟悉了,他从小听着他母亲说到大。而这一句话则是起源于他父亲一时糊涂纳了个小妾之后,每每去找母亲,母亲都会说这句,他听得太多了。 而现在的木槿和他的母亲何其的像。 “木槿,什么叫别的女人?”一个大胆的猜测闪过墨翎的脑海,墨翎只觉得心脏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跳得都要控制不住了。 按在木槿肩上的手因为内心的紧张与颤动,不自觉的又加大了力度。 “别的女人就是……”疼痛让暴怒的像个小豹子般的木槿几乎脱口而出,然在对上那双闪着异样光芒的幽深眸子之时,木槿突然顿住了声音。 墨翎的眸光太具有穿透性,让木槿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也瞬间让他惊觉到自己话语里的不妥,什么别的女人,自己是女人才会这么说。 “说啊,怎么不继续?”墨翎的话里带着逼迫,好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般。 木槿不知道墨翎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管是不是,这个话题木槿都觉得不能在继续下去了。 “苏莹莹,苏莹莹不是女人吗?”木槿心里有些乱,但面上却是一抹决然。上一次差点被他揭穿,那个时候她都想认命了,但无奈出了苏莹莹那档子事,而现在,她是要做将军的,决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定会阻碍她的路。 墨翎似乎不满意木槿的答案,手下意识的又用了力。 这一用力带来的疼痛让木槿更加的冷冽,“哦,对了,不仅是女人,还是将军的未婚妻,不是么?” “不是。”这一次墨翎开口反驳了,不管木槿是不是他猜想的那样,他都不能让她误会,“我说过苏莹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墨翎不承认的事情就不会存在。”墨翎几乎低吼出声。 木槿冷笑了一声,“将军当我傻吗?”说着看了自己的左肩一眼,“我不就是怼了苏莹莹两句吗,将军这是直接要将我的胳膊给废了,还说不是,将军觉得我信吗?” 木槿的话和木槿的斜眼让墨翎这才惊觉自己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思绪而忘了木槿肩上的伤,手抖了一下,但嘴上却是不松口,“与苏莹莹无关,只是你不听军令的惩罚。” 狗屁的无关,绕来绕去还不是绕在苏莹莹说过的话上面。 135:不要你假好心 特么的他除了会用军令压她还会做什么。 木槿就要爆粗口,却觉得身子一腾空,再然后只觉前两边的围墙不停的向后倒退,凛冽的寒风从脸颊上刷刷擦过,让她想骂都没办法骂出口。 不过这种状况没维持多久,她就感觉擦脸的寒风没有了,取代的事一股股药香,木槿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过可以看得出是个储藏药材的地方,那一排排药柜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双脚落地再次有了踏实感,木槿第一时间就是推了墨翎一把向后退了几步,满身的防备。 墨翎好似没看到木槿的防备,直接走到一边找了绷带然后走向了木槿。 看着走近的墨翎,木槿一点也不想接受墨翎的好意,墨翎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墨翎走得很慢,很有几分猫戏老鼠的味道。 直到木槿退无可退一直顶到了身后的墙壁,墨翎幽幽的开了口,“木槿,你在怕什么?” 木槿的心颤了一下,不过面上半分不显。 “谁怕了,我就是不想要你的假好心,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你当我什么?”都闹成这样了,木槿也是豁出去了,有什么说什么,虽有点故意掩盖的嫌疑,但是也是她的真心话。 此刻的木槿像极了困在笼中的幼兽,明明无力抗击,却始终伸着爪子伺机要给困她的人一爪子。 看着这般的木槿,墨翎脑中的思绪不断的翻转,这样的她让他想到了许多曾经相似的场景,只不过那时不如此时激烈罢了,而那时他总是忽略太多。 比如那一次她换衣服弄开了伤口,他只是想上前嘱咐一声,可她却不停的叫,眸中更是有着惊恐,当时他在抗拒自己对她的关心所以没在意。再比如她受了内伤让他替她扎针,她却始终要灭灯,而他当时怎么想的,怕自己面对半露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靠近所以暗许。还有,不久前他只是要替她擦药扒她裤子,她却说要他负责,还有那一日夜晚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衫摸到了异物还有她的紧张…… 一切的一切当时总是忽视,现在想起却是她对他的满满防备,而他对她做了什么,哪一件事不是帮她,她却是在防备,而这防备…… 墨翎幽幽的看着木槿,看得木槿心慌,其实木槿现在就是个纸老虎,她面上决然,心底底气却是不足的,若墨翎当真怀疑,上来扒她衣服,她也是抗争不了的,现在她只能赌,赌墨翎不管怀疑没怀疑,都不会这样对她。而她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就是个话语漏洞罢了,他不至于就察觉到吧,不管了,以静制动,不然没破绽自己送上破绽,她得吐血。 木槿永远不会想到,有些事哪怕只是一句话都会成为破绽,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墨翎看了木槿好一会,最后什么也不说直接就伸手去扯木槿的衣服,而木槿直接条件反射的一把按住了拉上她衣襟的手。 木槿的这个动作又给了墨翎一个很好的答案。 木槿也大概意识到自己这行为过激,连忙补上一句,“都说了不要你假好心,我自己会处理。” 136:能再无耻一点吗? “我帮你脱,或者你自己脱,选一个。”墨翎收回了手,却给了木槿一个选择,“当然,若你不配合,我不介意点了你的穴道直接扒了你的衣服,别想着反抗,你打不过我的。” 木槿一口银牙都要碎了,怎么有人可以一本正经的无赖,怎么可以这样? “墨翎,你能再无耻点吗?” “能。”木槿讽刺的话却被墨翎一本正经的回答,然后直接垂首压上了木槿的唇,狂风暴雨在这一刻全部倾泻到了木槿的唇上。 木槿没想到墨翎就这么吻了过来,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就那么愣住了,下一秒反应过来时立刻去推拒。 特么的他想干嘛就干嘛,当她是什么,这还是一军之将吗,简直就是个土匪。 奈何力道不足,推了两下对方依旧不为所动,气的木槿直接张口就咬,偏巧对方就跟预知一样,木槿刚要咬就退了开去。 一得到自由,木槿开口就是控诉,“墨翎,你不要太过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她是什么。 “木槿,谁更过分一点。”墨翎隐忍的拳头一拳擦过木槿的耳朵砸在她身后的墙上。 木槿感觉听到了墙裂的声音。 凶什么凶,到底谁伤了谁。 “木槿,我迟早要死在你手里。”没等木槿控诉,墨翎直接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墨翎看着是疾愤而走,其实是仓皇而逃,他不敢留下来,他怕自己忍不住撕了木槿。 墨翎很乱,他需要静一静,脑子里一会儿是木槿与罗莲言笑晏晏,一会儿木槿与风尧同桌而食,一会儿木槿可能是女人,一会儿想不顾一切的扒了木槿的衣服一探究竟。 他不能再待下去,他要让人去查去查……要离开这……离开这…… 木槿不知道墨翎抽的什么风,不过没有强迫她而是走了,她觉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半点也不想让他知道她是女子,她要做将军,若是他知道了她这将军还不知道做不做得成。 屋子里到处是药材味,还有满屋子的药柜子,木槿不知道这是哪,不过墨翎带她来就该是墨翎的地方,所以她随便用药材也该不为过。 不过想让她早点回城主府,门都没有。 眼见窗外夕阳快要下山了,木槿才收拾起捣鼓了半日的药材,领着墨昱的药回了城主府。 等药煎好,天色也已经黑了,而木槿却半点不在意,很是悠然的端着药去了墨昱的房间。 刚一进屋,就直接迎来了苏莹莹劈头盖脸的质问,“让你弄个药你一直弄到天黑,你故意的是不是?” 要不是怕熬药再耽误,苏莹莹在得知木槿一回府的时候就冲过去了。 不过,哼,这个人明明中午说不管的,现在还不是熬了药,所以不管什么的就是吓唬她的,她怕个什么。 木槿抬眸看了苏莹莹一眼没吱声,而是继续向床榻边走去。 墨昱的面色不好,有些苍白,不知道这这半日的病痛给折磨的,还是因为苏莹莹吹了半日的耳边风给吹的,总之此刻墨昱的面色不好,连带着看着木槿的眸光也不怎么友善。 “问你话呢,你让我昱哥哥受了半日的罪,你是不是故意的。”虽然意思跟刚刚的差不多,但换了句话那可就是大大的不一样了。 137:换一个段数成不成 木槿站定脚步看向苏莹莹,“苏少,寻药不需要时间吗?若你觉得这药随便就能寻到,那么大人还能身子一直不适吗?” “你……”苏莹莹竟是被木槿这话堵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木槿再次无视苏莹莹走到了墨昱的身边,“大人,喝药了。” 墨昱看了木槿一眼,这一眼很深沉很凛冽,但木槿却跟没感觉到似的,没半分变色。 墨昱慢悠悠的从榻上坐起身,这半日当真难受,就感觉浑身跟针扎似的,而苏莹莹在他耳边说了半日木槿的不是,他虽不能全不相信,但多少还是会有些怒意的,因为他一直在难受,而木槿一直未回来,这些都是事实。 苏莹莹见墨昱从榻上起身,也不管木槿,而是几步冲上前就要去端药碗,一边冲还一边对着墨昱温柔解意道:“昱哥哥你坐着就好,我喂你。” 然不想木槿十分不给面子的避让了开去。 苏莹莹扑了个空顿时不干了,“木槿,你什么意思?” 木槿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苏莹莹一眼,“没什么意思,就是这药从配到熬都是我亲手做之,在大人喝下去之前我不会让药经过第二个人之手。”说着自己靠到了床榻边拿起汤匙一副准备喂药的架势。 这下子苏莹莹更毛了,“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会害我昱哥哥不成?” “我只是证明我的药没问题罢了。”谁知道这城主府的暗处有没有藏着什么猫腻,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墨昱下药,保不准也会在这药上动手的,她得先证明清白,当然,不排除她故意膈应苏莹莹,她用脚趾想就能想到苏莹莹下午定是编排了她半日,再看墨昱的脸色,一看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发作她。 “你什么意思?”苏莹莹不依。 “字面意思。” “呜呜呜……昱哥哥你看到了吧……你看她对我什么态度……当着你的面都敢这样对我……呜呜呜……”苏莹莹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木槿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就不明白了,这人一天装到晚累不累。 她来之前就知道,苏莹莹定是会给她找麻烦的,但能不能来来去去就这么个段数,换一个成不成。 “木槿,注意身份措辞,不要自恃甚高。”自木槿进来就未曾开口的墨昱开口了,话语里满是威严。 木槿准备喂药的动作顿住了,直接将汤匙丢进了药碗里然后松了手,真是蛇鼠一窝,她费心费力的救他,他还因为一个女人的话就开口膈应她,活该她累死累活不是,管你是谁,爷不伺候。 噹的一声,木槿直接将药碗扔榻边的小桌上了,随即看向墨昱冷声道:“木槿对大人不敬吗?” 要不是此刻摔了药就跟坐实他的话似的,她连药碗都给洒了。喂狗都不喂白眼狼,苏莹莹对他得多重要,护得连自己的命都不想顾了,还是笃定她不会怎么样?他们是不是要将墨翎在她这的那点子情分作没了才甘心,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她之所以愿意受这分累是因为墨翎,虽然她不愿意迁就墨翎了,但没说不帮他,到底还是她心上的男人,自己欺负欺负就算了,别人就省了。要没有墨翎,她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她又不傻,把随时丢命的麻烦事往自己身上揽。 138:摔掉药碗 这位还是个什么高位者,这耳根子就这么软不成。 这话让墨昱一噎。 “木槿哪里自恃甚高了,还请大人明示。”墨昱没来得及回应什么,木槿紧接着又丢出了一句,随即像是醒悟了什么似的接着道,“是木槿自不量力了,侍候大人吃药这事哪里轮得到木槿。说到底木槿也是为安全考虑,既然大人不在意木槿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过木槿还是丑化说在前头,别出了问题就怪木槿的药有问题,这罪名木槿可是承担不起。既然大人觉得木槿碍眼,药木槿也送了,这就走,不在这碍大人的眼。” 话落转身就走,那叫一个利落,根本就不给墨昱和苏莹莹反应时间。 只是当木槿就要跨出屋门的时候,从屋外的走廊内跨进了一道身影,并一把拽住了她的臂膀阻拦了她离去的脚步。 木槿甩了甩臂膀没甩掉,却是被对方随着进屋的动作给再次拖进了屋里,木槿气得瞪了墨翎一眼,怎么哪哪都有他的参合,要不要来的这么及时。 墨昱大概是碍于身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而苏莹莹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在木槿被墨翎给逮回来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正好又看见了墨翎,当下就开始告状。 “翎哥哥,你这个兵……” 墨翎看了苏莹莹一眼,极冷,“我的兵不劳你操心。” 不管是这个眼神还是这个话语对苏莹莹来说都太特么的诛心了,当下苏莹莹的面色就白了。 “看你也陪了昱半日了,大概也累了,去休息吧。”下一句就直接下了逐客令,可想而知苏莹莹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记得,不要乱跑。” 这句可谓称得上是警告了,不仅苏莹莹脸色白了,连墨昱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苏莹莹是墨昱带来的,苏莹莹闯祸也是墨昱找墨翎帮忙的,蝴蝶谷战役事发至今墨翎一直没说过什么,他们以为他不在意,却不想此刻竟然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昱哥哥你好好休息,莹莹告退。”苏莹莹找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抖着音说了一句,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 被墨翎抓着手臂的木槿看了墨翎一眼,这人吃错药了吗?以前不是一直护着的吗,现在这么怼,真不是吃错药了? 在木槿看向墨翎的时候,墨昱自己抖着手去端药,不然呢,等墨翎喂还是等木槿反打脸。 只是药刚要到唇边,突然一只手啪得一下打翻了他的药。 墨昱脸色骤变,“木槿,你放肆。” 明明刚刚还被墨翎抓着的人此刻已经到了站到了墨昱的面前。 被墨昱这么一呵斥,木槿半点也不为他的怒火动容,而是幽幽道:“已经变成毒药了,大人还要喝吗?” 刚刚给他不喝,跟她矫情,现在,呵,想喝没门。 墨昱被木槿说得一愣,这才几个呼吸的功夫,刚刚还好好的药现在就变毒药了? 墨昱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木槿在危言耸听。 但墨翎不这么想,而是看着木槿道:“怎么回事?我没察觉到附近有人。”他只比木槿慢了几步而已,方圆五十米之内的动静还是可以获悉的。 “非得现在有人吗?又非得是人吗?”木槿连带着墨翎一起忽悠,她说有毒谁不信试试。 139:注定栽了 墨翎不知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禁了声。 怼完墨翎,木槿复又看向墨昱,“大人现在还觉得木槿刚刚不让苏少碰药碗是故意为难她吗?” 墨昱有些词穷。 “大人不信我没关系。”问完之后木槿直接无所谓的来了这么一句,“药方我可以交出来,大人让您信得过的人为您配药熬药,木槿这种身份低微的人就不往大人跟前凑了,碍了大人的眼不好。” 墨昱就是再迟钝也听出了木槿的不高兴了,听出之后也更加的也更加的而不高兴了,一个兵这是跟他闹起脾气来了,凭她也有资格? 眼见墨昱怒气在攀升,木槿又来了一句,“没有将军,木槿就不会认识大人,也不会参合进这些事,要知道,木槿身份低微,虽然在大人眼里可能命如草介,但在木槿自己的眼里还是很值钱的,木槿惜命得很。” 木槿的话就像一根针滋得一下直接将墨昱那鼓起来的怒气给戳破了。 是,你高贵人家低微,是,你看不上身份更觉得不该被这样的人拿捏,可你看不上人家自己看得上,你觉得人家在拿捏可人家却惜命,你这事本来就是件危险的事,人家拿命在救你,你还在高贵什么嫌弃什么自恃什么,说到底那个自恃甚高的不是人家是你。 一个小人在墨昱的心底狠狠地指责着墨昱,将他骨子里的高贵优雅都指责得垂下了头。 “大人好生休息,木槿再去为大人熬一碗药,药方晚些时候会交给大人,大人不用忍受木槿太久。”话落,转身离去,那叫一个利落。 玩心计谁不会,这不过就是个开始,命攥在她手里,还跟她高傲跟她耍权势为一个女人的几句话怼她,到底拎不拎得清,再这么作,她保证,以后他求她的日子都有。 看着木槿离开的背影,墨昱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他这算是被木槿给怼得哑口无言了。 木槿的离开顿时让屋内只剩下了墨翎与墨翎两个人。 “昱,知道我为什么舍命救苏莹莹吗?”一直沉默着的墨翎一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直接让墨昱的脸色白了。 都是玩权谋的谁不知道。 “人是你带来的,在军营,我给足你面子,为了让你在军中将士面前保持威严,为了成全你的颜面,我委屈了我的兵。为了让你的太子府不受苛责,为了让帝师府不倒台继续做你的后盾,为了不因你带苏莹莹来的决定而导致万众将士受无故牵连而使得你威名尽失,我舍命救苏莹莹,我的兵更是差点折在那里。为了给你治病我不惜自伤以求得我的兵出手。你一出事,我就让我的兵去为你寻药。你呢,我的一个兵只是脾气差了点,你就容不下吗?好歹是我的兵,墨昱,你就没有想过给我留几分情面。” 若不是苏莹莹是墨昱带来的,出了事会损害墨昱的威信,若不是苏莹莹是帝师府的人,出了事会损害辰国的颜面,若不是苏莹莹身份如此敏感被捉走会牵连军中万众将士被冠上失职之罪,他墨翎吃饱了撑着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还差点搭上他心爱之人的命。 是,心爱之人,特别是在知道她可能是女子后,他这辈子注定栽了。 140:越活越回去 以前总是有所顾忌,对自己的感情总是抗拒不明,他还想着压压她的性子让她别太过了,否则哪一天得罪了人不知道要落到个什么下场。而今他既然栽了,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既然确定了无法忍受她和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亲密,那么她这辈子就只能是他的人了,既然是他的人那么他不护着谁护着。便是要欺负他自己欺负就好,还轮不到别人来欺负。 墨翎很少护着谁,墨昱是知道的。没想到他看不上的兵竟是被墨翎这般护着,一时间,墨昱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墨翎说的这些话句句扎在他心上。这些年,要不是墨翎帮他,他不要说太子之位,命怕也是早没了。 之前在军营,墨翎提到过几次,只是他看着他依旧罚了那个兵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他是顾着他的面子,可他…… “更何况她能救你的命,你还把她当一个小兵待,墨昱,你越活越回去了。”这话一出,墨昱的脸更白了,“木槿是我的兵不错,但只是兵,你说她凭什么全听我的,能让她出手救你,我的情面已经用光了,你这身子骨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你确定你能保证她能一直乖乖的为你治病?木槿的性子有多烈你不知道吗?”烈到他都掌控不了,墨昱还想用权势命令,连他都不敢,只能拿条件换。他墨昱难不成还比他墨翎在木槿面前得脸不成。 刚刚木槿怼他的话与墨翎是异曲同工,而当时他听着只觉得木槿一个小兵太放肆,此刻从墨翎口中说出来,他才觉得有多严重,他习惯了墨翎为他摆平一切,却忘了人和事不同,人是有自己思想的,人是会反骨的。而对于这种他需要人家救命的人,他就是将人杀了也没用,杀她就等于杀他自己。 “翎……”墨昱干着嗓子喊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翎早就看不惯墨昱这么纵着苏莹莹了,要不是因为他的纵容,苏莹莹在军营怎么敢无视他的警告。要不是为了全墨昱的威严,他早就将苏莹莹给扔出军营了。 “苏莹莹再怎么也不可能是小月,便是小月在世,小月也不会这样。还有,这次的事对方做的很干净,没什么破绽,估计布置了好些时日,暂时没什么结果。不过即便是查不出来也不过就是那些个人。回了鄢陵你自己注意些。另外,这次的事最好别扯上城主府,对你很不利。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盯着点药。” 话落,墨翎大步跨进了门外的黑暗,而墨昱则看着墨翎消失的黑暗处,不知道将思绪飘散到了何方…… 墨翎离开了墨昱的房间之后直奔后厨,显而易见是去找木槿的。 后厨灯火通明,他远远的就看见了木槿的身影,只不过那架势一看就不是在熬药而是在做菜。 对于这,墨翎是一点也不意外,她这脾气已经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了。 墨翎站在暗黑的走廊里站了好一会这才抬脚继续前行,他已经让人去她的来源地查了,只要再等上些时日就会有答案……只要再等上些时日…… 压抑着心中杂乱,墨翎进了厨房。 141:药是怎么回事 到了跟前,墨翎才看见木槿脸上横着一道黑印,大概是生火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几乎是下意识的,墨翎伸手就摸上了木槿的脸。 就在他要触碰到的时候,头都没抬的木槿直接利落的往旁边一躲,并侧过头来看他,一双眸子里满是警惕,像极了防备大灰狼的小白兔。 木槿的躲开,让墨翎的手就那么横在了半空中。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指尖相触摩挲了一下,然后极其自然的收了回来,“脸黑了,丑死了。”伴随着大手的收回落下的是这句无比嫌弃的毒舌。 木槿觉得牙都气酸了,刚要说些什么,只闻墨翎道:“菜要糊了。” 这句话让木槿放弃了打击报复墨翎选择了救赎要糊的菜。 她可是半日未食,置气什么的远比不上她的肚子重要。真当她好心再熬一碗药,呵,美得吧,就是她离开的一个借口,当然,她会熬的,不过一切都得等她吃饱喝再说,否则一切免谈,谁来都没用。 炒了两下,木槿放了点水到锅里,然后盖上了盖子,又急忙将另一个冒着热气的锅盖给掀了开来,水已经烧开,木槿拿起一边的面条放进了锅里。 大晚上的,这厨房也没啥,有些生肉已经很不错了,她也不想麻烦谁,自己下个简单的肉丝面就行了。 墨翎看了木槿手里的面一眼,理所当然道:“帮我也煮一碗。” 木槿看都没看墨翎一眼,更别提说煮还是不煮了。 “不愿意?”墨翎声音沉了沉。 木槿决定将沉默进行到底。 墨翎沉沉地看了木槿几秒,随即直接绕过木槿走到一侧,将桌上放置的面条一拿全部丢进了锅里。 “你……” 木槿刚想说什么,墨翎自己拿了一双筷子在锅里搅拌,“你不愿意我自己动手便是,莫不是你还想说锅是你的,不准我下面?” 现在木槿只想将一锅面全部泼到墨翎的脸上,是,锅不是她的,面也不是她的,可特么的水是她烧的,要吃自己不能烧? 深吸了一口气,木槿懒得跟这个向无赖进化的人吵。 炉火烧得很旺,没多一会,面条就好了,木槿理都不理墨翎,自己拿碗盛了足够的面,再将另一个锅里的肉丝全部放到自己的碗里,端着就坐到桌边去吃了。 墨翎沉着眸子,自己盛了碗清水面坐在了木槿的对面吃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厨房里只余碗筷的碰撞声了。 直到面吃完,两人都没有说一个字。 吃完了面,木槿收拾了自己的碗筷,然后拎着不知何时带过来的药材放进了药炉开始点火熬药,而她自己则是拿了个小凳子坐在药炉边一点一点的添着火,依旧没有半点要理墨翎的意思,就好似墨翎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一时间静默的空气里碗筷的碰撞声变成了树枝烧着的啪啪声。 墨翎觉得自己今日要是不开口,他这个脾气不好的小兵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应他一句。 想着,墨翎就那么蓦然地开了口,“刚刚被你摔碎的那药是怎么回事?” 142:流氓行为 大概是墨翎突然开口,惊得木槿手中的树枝啪地一下掉进了炉火里。 木槿不甚在意,又重新取了一根,“我故意的。”随着话语的落下是啪啪地折树枝声音。 空气静默了一下。 “你不会。” 这么相信她?可这次她就是故意。 “木槿怕是要辜负将军的信任了,木槿的确是故意的。”边说边将手中的树枝丢进了炉火里,响起了啪啪啪地声音。她说的是实话,信不信与她无关。 “你不说你这药又要白熬了。” 白熬你妹。 木槿转首刚要怼上去,却在转首间对上一张鬼面和鬼面后面那双幽深的眸子而顿住话语。 那眸子里此刻正倒映着火光……还有她的身影…… 似乎被突然靠近的人给惊着了木槿整个人往后局促了一下,小矮凳一个不稳使得木槿向后倒去。 这个时候墨翎突然伸手扯了她一把,不知是不是力道太大的缘故,木槿从后仰变成了前倾,再然后木槿直接将半蹲着的墨翎给扑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就那么撞在了他的怀里。 木槿被这变故惊愣了三秒,然后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手脚并用的从墨翎身上爬起来,却被墨翎一个用力一扯直接一个翻转反压在了冷冰冰的地上。 而她再次对上了那张鬼面和那张映着火光映着她身影的眸子。 也不知是不是映入了火光的缘故,木槿觉得这双眸子比往日更幽深比往日更醉人。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此刻突然间变得有些涟漪。 “说不说?”墨翎好似完全没感觉到气氛的半分变化,而是继续刚刚的话题,话语里染着的是独属于他的清冷。 墨翎这一开口,那薄弱的涟漪瞬间被打散,木槿眸中因为刚刚的变故而散开的怒火再次积聚了起来。 “将军打算严刑逼供吗?” “如果你不配合我不介意严刑逼供。”说着墨翎幽深的眸光从木槿的眸子上移到了她的脖子上,更做出了要低头的举动。 木槿几乎秒懂了墨翎的意思,犹记得刚回来的那个飘着小雪的夜晚,在树林里他也是这么逼问她,她就怼了一句,然后…… 一想到那个画面,木槿几乎用最快的速度缩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捂完之后又觉得不对捂住了耳朵,而即便她双手并用也是捂住了这边捂不住那边的,最后一急,木槿直接反手捂住了墨翎的嘴,更微微用了力将就要靠到她脖子的唇往外推了推,且继续捂着没有收手。 “你……你不要太过分……”木槿直接控诉出声。这人真的不是流氓吗? “我怎么过分了?”木槿捂得住墨翎的嘴却捂不住墨翎的声音。 随着墨翎话语的吐出,那一张一合的唇一下一下的扫着她的手心,木槿只觉得掌心痒痒的,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 墨翎一双眸子就这么幽深的看着木槿,好似要把她给看穿一般。 木槿被这样的眸光看得有些无所遁形,浑身毛毛的,好似有什么被看穿一般,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捂完之后木槿顿时觉得自己这行为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捂着还是该拿开。 143:坑了将军一把 而墨翎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木槿所作所为。 咕嘟咕嘟,药炉子在这个时候翻腾了,沸腾的汤药溅出了药炉子滴在了火焰上发出了扑哧扑哧的声音。 这声音此刻在木槿耳朵里听起来是多么的美妙。 “药沸腾了我得加第二轮药材,不然……” 木槿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上一轻,手上那属于面具的冰冷已不在,木槿眨了一下眼睛,有些不适应墨翎这么好说话。 墨翎居高临下的看了木槿一眼,“等着我拉你?”话语可谓是极尽冷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跟那药炉一样翻腾。 现在的她对他来说,每一次的靠近都是一次下毒,让他总是想扒了她的衣服一探究竟…… 切,木槿撇了撇嘴,说的跟她很期待他拉似的,她稀罕。她只是没从他这阴晴不定的态度里反应过来罢了。 跐溜一下木槿就从地上爬起来了,然后又重新坐到了炉火边,用布包裹住药炉的盖子打开又添了几味药,并用勺子下去搅了搅,这才再次盖上。 墨翎深深看了木槿几眼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别想着写药方丢给别人,巡察大人这几日的熬药送药你都必须亲力亲为,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满足你。” 墨翎这话让人听着刚想挠人又不得不憋下去。 不过一个交换条件就想打发她,门都没有。 “木槿身份低微……” “两个。”墨翎直接加了条件,而木槿的话也因此打断。 “木槿……” “三个。”这一次木槿才自称了一下,墨翎就直接打断了,“木槿,人不可以贪心。”这后面一句就有点警告的意思了。 虽是警告,但木槿看着药炉却弯起了嘴角,她没打算要三个的,是他自己嘴快就怪不着她了。 “好。”这一次木槿应得极快,快得墨翎有一种自己被坑的感觉,不过算了,木槿再能作妖能作出什么,上一次的承诺不过就是换了一个…… 想到这,墨翎的心颤了颤,眸子又幽暗了几分,木槿拿他的承诺换他不要喜欢任何的姑娘,她的心早就昭然若是,而他却在一直抗拒,因为彼此的男子身份,而他却从没见她困扰过,她为何不困扰?是不是她根本就不需要困扰?因为根本就是男女之情很正常的情爱?她从不抗拒他的靠近,也从不抗拒靠近他,这般姿态明明就是喜欢他的,而她的性子注定她不是个敢爱不敢说的,那么她为何从没说过喜欢他,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若真是这样…… 木槿突然觉得墨翎看她的眸光冷飕飕的,不自觉的打了一个激灵,难道是他后悔了?虽然她不待见他,但是该拥有的福利不要是傻子,她还得靠这个以后翻盘呢。 “将军,答应的事不能后悔的。”木槿回眸看向墨翎,不意外又看见了那双幽深的眸子,且比刚刚更幽深,就像一团漩涡一样。 木槿总觉得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被她遗漏了。 “本将军说话从不反悔。”墨翎的声音有些压抑,“现在你能说刚刚为何打翻药碗了吗?本将军许你三个条件,换你一个附加答案不为过吧。” 144:她就是想撒气 她真的就是故意的,只为撒撒气,谁叫他拽她回头的,不过既然这么想要一个答案,“植物,放在那屋子的两盆植物有问题。” 木槿话一落,墨翎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吓得木槿差一点打翻药碗。 “好生熬着,本将军去将那两盆植物处理了。”说着,墨翎脚下生风的走了出去,好似后面有什么在追他一般。 木槿只觉得墨翎离开了顿时空气都清新了,没注意太多,只有墨翎自己知道自己再不快点离开指不定要发生什么。 以前许多事都没深想过,而现在想起,真是哪哪都不对劲,他必须找个地方静一静,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想,但还是让他有一种要掐死她的冲动,若一切猜想都是真的,一直都只是他被蒙在鼓里,他一定让她知道戏耍他的后果,他不能急他得再耐心等上几日,他要她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只要再等几日,再等几日,可特么的真是连几日都快要等不下去了…… 木槿再去送药的时候,墨昱相当的配合,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恶言相向,从木槿进去到离开,除了木槿的行礼声和墨昱的免礼声两人几乎没交谈任何一个字。 对此,木槿表示很满意,本来就没什么仇恨的两个人没必要搞那么多事,他送药他喝药就行了,也不知道之前弄那么复杂干什么。 等该做的事做完了,木槿才发现貌似还没有人安排她的住处,这是要她睡走廊的节奏? 大冷天的,要不要这么狠。 因为墨昱的事整个城主府都在戒严,木槿也没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乐趣,这么晚了她也不好意思去叨唠罗将军,别的房间有没有棉被之内的,这么睡是要她冻死,不得已木槿在收拾妥当之后直接去了墨翎所在的屋子。 门一推就推开了,里面一片漆黑,半点呼吸都感觉不到。 这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哪去了? 木槿吐槽了一下径自进了屋。 本来想让墨翎给她安排个房间,可等了好一会依旧没有半点动静。木槿表示不想再等了,反正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这么冷她又这么累,干嘛还死撑着。依旧还看他很不爽,但没得亏待自己的道理。 想着,木槿直接脱了衣服爬上了朝她招手了好一会的大床,睡一次跟睡九十九次没什么区别,今晚就勉强再睡一次。 捂嘴打了一个哈气,木槿直接卷了被子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当墨翎回来看到那团窝在他榻上睡得正香浓的人,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乐。 他纠结痛苦烦恼了好些时候,她倒好直接窝在他的榻上就睡着了,到底是心大还是太信任他了。 站在榻边看了一会,墨翎也除了衣衫上了榻。 刚一躺下那边的小人儿就跟感应到什么似得一个翻滚就滚了过来,不知是不是他身上有凉气的缘故,刚一滚过来的人又滚了回去,还哼哼了两声,似乎在嫌弃。 墨翎没动就那么侧着身子看着木槿,以前一直觉得这就是个没长大的少年,所以羸弱一点也没什么,可长了一年了除了个子高挑一点似乎还是那么羸弱,整个人看上去太纤细,以前没往这上面想,现在却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女子。 145:纠结到死 因为一直抗拒,光应付自己这异样的感情就够呛的人,哪里会好好的注意她,而他从不曾怀疑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女子该有的耳洞,还有着男子该有的喉结,所以他就没怀疑过。 甚至今天那一句话引起的突发奇想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希望她是女子了,所以产生了臆想。 只是当他起了怀疑的念头一一回想的时候,竟然感觉许多事情都流露着破绽,就比如他那天在她身上摸到的异物,那日若不是苏莹莹打断,他定是要探究下去的,记得当时她似乎很怕他继续摸下去,一个男子又没受伤怎么会在胸部的位置绑那奇怪的东西,明明一年前是没有的,他看过她脱衣服的,只是似乎从来就没有一次是正面的。 这些让她不得不去探究不得不去怀疑,奇怪的话加奇怪的东西,他再不觉得奇怪他自己就奇怪了。 至于这喉结,她医术那么好,伪造一个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着,墨翎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到了木槿的脖颈之上,试探了一下,见她没动静这才去摸她脖子上的那个凸起的小点,然后另一只手又摸上了自己的喉咙,乍摸着相似,但有不同,她的喉结冰冰冷冷的没有温度跟她脖子上的肌肤感觉不一样。 这一发现让墨翎的心顿时雀跃了起来,不过只能点点雀跃,毕竟这略微有一点差异的触感也不能说明什么。 真想扒了她的衣服…… 可能是觉得暖和了,滚开没多久的木槿又动了,这一动吓得墨翎的手立马缩了回来,下一秒木槿整个人直接滚进了他的怀里,以前总是抗拒,所以即便她扒着他睡觉,他都会尽量不去碰她,而现在,他却想…… 墨翎的手就那么顺势的搭上了木槿的腰,现在她让他分分钟的想靠近,因为他想一探究竟。 手指微动,很轻的力道,与其说捏不如说抚摸,木槿的腰他不是没碰过,但从来不是捏就是掐,没好好的摸过一回,也不知是不是心里的那点猜想作祟,只觉得掌下的腰肢那般的柔软。 木槿几乎整个人贴近了他的怀里,他虽没有过女人,但是脱光了爬上他榻的女人他是见过的,所以女人与男人的差别他还是知道的。 只要现在他将手放到她的前胸,只要摸上一摸,他就会知道,一切纠结都不会存在…… 可他这一摸下去要不是还好,若是他这般就是亵渎对她太不尊重…… 墨翎长这么大,这大概是第一次这么纠结第一次觉得害怕第一次这么惶恐…… 努力压制了好久,墨翎才压制住心底的邪念头,只要再等等,再等等就可以了…… 这一夜墨翎是在无比的混乱压抑和痛苦纠结中睡过去的。 翌日,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了屋内,预示着又一个好天气的到来。 木槿醒的时候只感觉腰上重重的,于是睁眸的第一眼就朝自己的腰肢上看去,只见墨翎的大手无比和谐的搭在她的腰上,木槿愣在了当场。 她和墨翎睡觉睡了很多次了,自己那不着调的样子也是知道的,不过每一次都是她扒拉着墨翎,可从没有一次他的手会出现在她的身上,这是……要掰弯的节奏……或者只是一个意外…… 146:我手麻 木槿说不太清此刻是什么心情。 最初的时候因为他让她不爽,所以她故意撩拨他,故意要掰弯他,为的就是报复他。后来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就开始克制了,凡事点到为止,尽量不与他亲密,因为掰弯了她以后怎么办,等哪天恢复女儿身了,他来一句喜欢男人她不得哭死。再后来,蝴蝶谷那一战,他救了苏莹莹没救她,她知道那是个意外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更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女人,两人也没确立关系她没什么资格做要求耍脾气的,可那又怎么样?她是不能决定他怎么对她,但是她能决定自己怎么对他。 所以意外也好,弯了也罢,和她还有很大关系吗?没有足够的权势站稳脚步,她拿什么去守护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和他之间隔了太多,她已经办法再像以前那般纯粹的就想着守着他然后收入囊中了,太多的外来因素逼得她不得不考虑不得不改变…… 木槿一动墨翎就醒了,他这一夜根本就没睡好。 他知道自己的手还在木槿的腰上,他故意不拿等着她的反应,而她似乎就只盯着他的手发呆,什么反应都没有,要有的话就是开始惊讶了一下,后来就没反应了,感觉不知在想什么,看似看着他的手怕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不管如何,这一现象说明她对他应该还是不抗拒的吧? 想着,墨翎动了,直接坐起了身子,做了个初醒状,好似没发觉自己手搭在木槿腰上一般。不管是不是代表着不抗拒,他也没办法再任由她这么钻在他怀里发呆下去,这柔软的触觉现在对他就是致命毒药。 墨翎这一动,木槿的思绪也跟着拉了回来,咕噜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 墨翎没直接穿衣服而是走到一边取了绷带和剪子直接扔到了刚起身的木槿面前,“包扎。”两个字说得是半点感情也不带。 说着直接就背对着木槿坐在了床榻边脱下了身上了里衣。 木槿直接愣了愣,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算了,她没得为这么点事和他计较,就当借他一半床的利息吧。 只是当木槿看见脱下里衣,整个上身几乎被绷带裹满的人时浑身开始膈应。这一个个伤都提醒着她那夜发生的事,不管出于什么缘由,这都是替苏莹莹受的,现在让她来照料,简直就是存心膈应她。 “木槿手麻,将军还是自己处理吧。”丢下一句,木槿直接往旁边怒了诺身子,就要下地。 只是刚挪到床榻边缘,双脚还没落地就被转身的墨翎给一把按住肩膀。 木槿以为墨翎想强迫她给她换药,脸色极其的冷,“将军,我说了我手麻,我……” “我手不麻。”说着墨翎就去扯木槿左肩上的衣衫。 木槿一把按住左肩的衣衫,“不劳将军。” 然而木槿的拒绝对墨翎半点没用,眼见他又加深了一点力度,木槿火气也上来了,“将军是想打架吗?” “木槿,你是真的不想让我帮你处理伤口还是因为你在害怕什么?”墨翎幽幽的看着木槿。 147:究竟怕什么 木槿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是在怀疑她?她是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不是害怕是膈应,麻烦将军别拿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你……”墨翎被木槿怼得撕人的心都有了,他那只是救人,又不是和人搞暧昧,怎么被她说得这么不堪。 木槿见墨翎被自己怼开了思绪,心头松了一口气,她现在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女子,蝴蝶谷之战那一日要不是苏莹莹跑了出来,她大概就被揭破了,那个时候她已经放弃隐藏了,破了就破了吧,可现在,她乐意,她要做将军,谁知道被他知道了女子身份会怎么样,要是阻碍她怎么办。 用力挥手推开墨翎,木槿刚要起身,肩上被一点,然后整个人就不能动了,顿时木槿脸都绿了,“墨翎,你别太过分。”一声呵斥就那么脱口而出,就只会点她穴,真当她拿他没办法吗? 墨翎理都没理木槿,直接将人往榻上一按,然后伸手就去扯她左肩上的衣襟。 “墨翎……”眼见墨翎扯自己的衣衫,木槿一声怒吼,准备拼尽自己那学了一年的半吊子心法去破墨翎的穴道,墨翎下拉的动作挺了,不多不少,刚好露出小半个有伤的肩膀。 墨翎双眼看着绷带没看木槿,一边解一边开口道:“木槿,你究竟在怕什么?” 木槿心颤了一下,木槿知道自己还是反应过度了,但她真的有些控制不住,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是女人,特别是这种扒衣服的方式。 “你……” “又想说让我别拿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你吗?”墨翎忽然抬眸看向木槿,更是开口打断了木槿的话。 “我……”木槿想辩驳一下。 “木槿,我墨翎从没有过任何女人,也从没碰过任何女人。简单的肢体接触不过是为了救人罢了。”墨翎紧紧的看着木槿的眸子,用最真挚的目光传达着他的心意。 被这样深沉中带着莫名诚挚的眸光看着,木槿竟是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想要说的是什么,等她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门突然的一声被推了开来,一身红衣的罗莲直接跑了进来,“翎哥哥,今天是雪神节,你能陪我……”大大咧咧的话在看见墨翎背对着她与木槿的身影重叠在一切的画面顿住了。 不过只是一顿,罗莲便恢复了话语,因为她看见了满身是绷带的墨翎,整个人震惊得捂紧了嘴,“翎哥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你……” 彼时墨翎已经替木槿的伤口撒好药,正扯出一边的绷带替木槿包扎。一边包一边应声道:“小伤。” “翎哥哥,你是不是以为我三岁?这么多绷带你告诉我是小伤,你……”罗莲边说边朝着榻边跑去。 眼见身后的气息就要靠到跟前,墨翎快速的将手中的绷带打了一个结,一把拉上了木槿的衣衫。 “是为雪神节来的吧,争抢雪神花应该还有小半个时辰,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就陪你去。”墨翎再次打断罗莲的话,边说边扯过挂在床尾属于木槿的衣衫往她身上一照,并不着痕迹的解开了木槿的穴道。 木槿下意识的想跳起来,但罗莲已走到跟前,她只能当做一切没发生的拉好衣服,不然怎样,当着罗莲的面和墨翎吵不成。 148:雪神节 跑到床边的罗莲看到了扔在一边带血的绷带,又担忧的看向木槿,“木槿,你怎样?” 木槿对着罗莲友好的笑了笑,然后道:“不及将军伤重。” 说的是实话,但是却让那边正穿外衣的墨翎手顿了一下,这话太刺耳,满满的讽刺味道。 罗莲没听出什么味道,只是一听木槿这么说又担心起了墨翎,“翎哥哥,雪神花我不……” “什么雪神花?”罗莲刚想说不要了,苏莹莹的声音插了进来。 罗莲回眸看了门口的苏莹莹一眼,到底自己是主对方是客,正好罗莲也见木槿看了她一眼,想着大概木槿也不知道,于是便开口解说道,“雪神的祝福,一年就只有一百朵,谁抢到了就可以在明年得到雪神的祝福,心想事成。” 迷信。 在罗莲话落的时候这两个字飘过木槿的大脑,不过迷信迷信迷之可信。 这大概就是和过年贴对联八月十五吃月饼是一个意思了,一个风俗一个喜庆罢了。 不过这雪神节什么的没听过,大概就是这里当地的一个风俗吧,就和那傣族泼水节什么的差不多,除了当地别的地方都不盛行,瞧瞧这位来自鄢陵的所谓的帝师的孙女也不知道,大概这是这里特有的吧。 灵不灵验木槿就不予评价了,不过这位苏大小姐肯定是要动心的,一个物以稀为贵,罗沙城那么多人就一百多该多稀有,还有一个就是好寓意,心想事成什么的,谁不稀罕。 “我能去吗?”果不其然下一秒苏莹莹就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意欲,带着点期待带着点好奇带着点小心翼翼。 “去什么去,没看见翎哥哥一身的伤吗?”罗莲的兴致勃勃在看见墨翎浑身绷带的时候就不想去了。 这一次苏莹莹倒是没生气,因为墨翎的那一身伤都是她害得。 罗莲是不知道,但是木槿知道,不过知道又怎样,跟她有什么关系。 此刻木槿已经穿戴好,将被子叠好转身就向外走去,却在路过罗莲的时候被罗莲一把抓住,“木槿,我们一起去吧,街上有好多好玩好吃的,我们不去抢雪神花,我们可以去找雪神像,你没去过吧,我带你一起去玩。” 木槿微皱了皱眉,这妹子太热情,她有些招架不住。 好吃好玩她有些动心,不过她不想和他们一道去。 “我还要给巡察大人熬药,需要一个时辰,不能陪你了。”木槿抽出被罗莲抓着的手抬脚向外走去。 “哎……”罗莲有些失望,想叫住木槿,却又不敢耽误巡察大人的药。 “回去收拾收拾,我无碍,会给你去抢雪神花的,毕竟每年都有,没有道理今年没有的。”这个时候墨翎开口了。 罗浩在的时候每年都替罗莲抢,他既然代替了他的位置做了罗莲的哥哥,就必须要拿出做哥哥的样子。 一听这话,罗莲就知道墨翎又想到她哥哥了,顿时不再拒绝了,“好。”应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走去。 其实哥哥的死真的不是翎哥哥的错,他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放开。 其实翎哥哥是个很冷漠的人,以前对她也没多热情,可自从哥哥死后,他就把自己当成了是她的哥哥,还用着哥哥那温柔的方式对待她,她知道他只是想让她感受哥哥的存在,可是翎哥哥,莲儿也拿你当哥哥,你没必要改变的。 149:争抢雪神花 不过爹说,只有这样翎哥哥才好一些,所以她只能接受他用她哥哥的温柔方式对待她。其实她半点也不介意他的冷漠,因为她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翎哥哥,能带我一起去吗?”苏莹莹期盼的看向墨翎。 墨翎顿了一下身子,眉头微皱了皱,下意识的想拒绝,但一想到苏莹莹保不住回头又去墨昱那里腻歪,墨翎不想为了这这点小事和墨昱之间闹分歧。更何况墨昱终究是太子,昨日他那些可以算的上是挑衅的话偶尔说可以算是兄弟情长,说多了可就真是挑衅威严了。 算了,带一个带两个半点区别也没有,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人领着。 想着,墨翎很是不在意的轻哼了一声,“恩。” 墨翎的勉强对苏莹莹来说却满是欢喜,“谢谢翎哥哥。” “这么早过来寻我何事?” “昱哥哥说有事寻你,我就做了个跑腿的。”苏莹莹是不会说因为看见罗莲奔了过来,这才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也跟着奔了过来的。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梳洗一下稍后就过去。”说着,墨翎走向了一边的耳房。 “好。”苏莹莹欢欢乐乐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东大街。 今年的尖子塔搭在了东大街的一座拱桥之上,一百朵雪神花被扎在了尖子塔的顶端,待一声令下之后,人群纷纷从两端冲上尖子塔,谁能摘到就是谁的了。 不过看看两旁的河水,大冬天的,这掉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许多人会来抢夺,当然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不管如何,此时此刻这东大街上可谓一片繁荣景象。而这就导致了这两旁的酒楼茶馆一个时辰就能做上一个月的生意,为了让大家都得到好处,所以才有了每年换着地方举办的习俗,毕竟有肉要大家一起吃嘛。 一个国家是由文官与武官组成的,这一个大城也不例外。 守城有城主罗峰,而那些百姓的家长里短则是由文官知州于文处理的,而这雪神节的重头戏雪神花的抢夺就是由这文官牵头办理的。 墨翎领着罗莲和苏莹莹来到东大街的时候哄抢还没有开始,但是用人山人海形容已经不为过了,特别是尖子塔的两旁,许多人为了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几乎就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了那里,这样倒是让远一点的酒楼很是清闲,不过这里面不乏许多看热闹的公子小姐。 时间还没到,墨翎直接选了一家酒楼,就带着两人上了二楼。 墨翎将二人安顿下没过片刻,外面就响起了闹哄哄的声音,这一听就是争抢开始了,罗莲连忙就催墨翎,“翎哥哥,你快去,别管我们,快去,抢雪神花。” 虽然还是有些担心翎哥哥的伤,但翎哥哥说无碍,罗莲也只能不当一回事正常对待。 “外面乱的很,你和莹莹待在这别乱跑,记得?” “知道知道,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啊,不然没有了。记得帮木槿也带一朵,她肯定没见过。”关键时刻罗莲还不忘了木槿。 比起罗莲巴巴的说个不停,苏莹莹看上去倒显得文静的多。然那只是表面,心里却是挠人的心思都有了,比起木槿,墨翎对罗莲可是极尽的温柔,苏莹莹一坛子醋都翻了,偏生还不能像发作木槿那样发作罗莲,这多憋屈。还有,这罗莲怎么一回事,怎么哪都想着那个臭小兵,虽然是边城,但好歹是个小姐,这么想着一个小兵合适吗? 150:被截胡了 “翎哥哥,我们不会乱跑的,你帮莹莹也摘一朵雪神花可好,莹莹没见过这东西,很新奇。”比起罗莲那无理取闹似的叫唤,苏莹莹这姿态可就善解人意得多了。 墨翎看了苏莹莹一眼,轻应了一声,“恩。”一朵还是两朵对他没差,都是妹妹,他也不会厚此薄彼,至于木槿,便是罗莲不说他也是不会忘了她的,就怕她不稀罕。 “翎哥哥真好。”墨翎的一声轻应,让苏莹莹顿时喜笑颜开,满心的欢喜半点也不加掩饰。 “翎哥哥你快去啊。”罗莲好似没感觉到这腻歪,只催着墨翎快点去,深怕他慢了就没了。 墨翎无奈的看了罗莲一眼,随即抬脚向楼下走去。 墨翎前脚一走,后脚罗莲就不规矩了,虽然没出去乱跑,不过却是挤到了窗边的位置,也不管那么多男人占着位置,直接强行挤了进去。 而身后的苏莹莹看着这一幕对此很不屑很不耻,一个女子这般不顾矜持和名誉往男人堆里钻,真是不知羞耻。 只是当苏莹莹听到罗莲不久后的一声声翎哥哥好棒翎哥哥快点的时候,那心就跟猫抓的一样,只能难受而不能上前看到半分墨翎的身姿,这个时候她又埋怨起了那些站在窗边的男人,觉得他们没有风度,都不知道让让女子,小地方的就是小地方的,跟鄢陵的公子哥完全没法比。 在这边一个兴奋激动的大叫一个故作矜持的满心抓狂的时候,那边墨翎踩踏着人群以矫健的身姿登上了尖子塔。 人群里有人眼尖的看见墨翎摘了一朵又去摘第二朵,纷纷炸锅了。 “咦,将军往年都摘一朵的,今年怎么摘第二朵了……” “将军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将军是不是有了新的对象了?” “我们的罗小姐怎么办?” 诸如此类的议论,毕竟墨翎的一张面具太具有代表性,他代替罗浩替罗莲已经摘了几年了,大家都知道他每年会来摘一朵,只一朵。今年见他奔向第二朵了,顿时就炸开锅了。 而河对岸的一座酒楼里的一抹红衣,本是凑着热闹找乐趣来的,虽然他对这个雪神花传说什么的不是很感冒,但看到墨翎来摘花再听到人群里的那些一轮,莫名的就想插上一脚。 想着,他飞身出了酒楼,在墨翎从尖子塔上摘下第二朵向第三朵而去之际,他飞了上去越过众人摘了一朵雪神花,还是墨翎准备摘的那一朵。 一身红衣本就显眼,再加上是顶着一张人神共愤美貌的男子,此刻又是那般仙人般的身姿,顿时间在人群里引起的轰动那是半点也不亚于墨翎。 所以人群里的八卦立刻从墨翎的又一朵雪神花给谁变成了,“哇,这个红衣男子是谁?” “哇,这个男子长得真好看?” “哇,这个男子也摘雪神花了,是给谁?” “哇,这么美的男子是有意中人了吗?” 墨翎的手比风尧慢了半步,因此与第三朵雪神花无缘。 一共一百多,本就是争分夺秒,能让墨翎摘到三朵已经很不错了,可惜他看好的第三朵被风尧截胡了,如今再看周围已经被抢了个精光。 151:到底谁是男人 墨翎倒不是稀罕多抢一朵,只是被人这么截胡,还是和木槿有关系的风尧,墨翎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叫嚣着不爽。 比起墨翎的不爽,风尧笑得那叫一个妖娆。 一冷一暖,一凛冽一妖娆,落在尖子塔的两端,瞬间为周围的群众提供了两道美丽的风景。好些个来看热闹的少女少妇都纷纷忍不住尖叫尖叫再尖叫。 别人看的妖娆,但风尧的笑落在墨翎的眼里就是挑衅。 风尧并未多留,摘了雪神花对着墨翎一笑就飞身回了酒楼。 路易才反应过来他家公子出去了,人已经叼着一朵雪神花回来了。 路易完全不明白先前对这东西敬谢不敏的自家公子是怎么出去叼一朵回来的。 “去,查探一下墨翎的那个小兵在哪?找到人立刻过来通知我。”风尧伸手执壶倒了一杯酒,一手执杯轻抿一手把玩着刚刚叼回来的雪神花对着路易吩咐道。 路易看了风尧一眼,随即道:“是。” 下一秒便消失在了酒楼里。 风尧则对着雪神花笑得很是意味不明,若他没猜错,墨翎的三朵雪神花一朵是给那个城主千金的,一朵是给那日跟着他来的那个男扮女装的少女的,还有一朵,呵呵,会不会是给他的那个小兵的呢? 三朵被他抢了一朵,墨翎要怎么分呢?感觉好期待? 假设他留一朵给他的小兵,他抢在他前面将这东西给那个小兵如何? 总感觉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墨翎在风尧飞回酒楼的时候也转身走出人群向罗莲所在的酒楼走去。 罗莲所在的酒楼有些远,只能看到墨翎跃上尖子塔去抢夺雪神花,至于抢了几朵,她看不清楚,毕竟人那么多,但是她相信她的翎哥哥肯定能抢到。 墨翎的身影很快进了酒楼上了二楼,罗莲立刻迎了上去,“翎哥哥,抢到没有抢到没有,你抢了几朵?” “两朵。”墨翎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了那两朵差点被他给捏碎的雪神花。 苏莹莹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所以走的比罗莲要慢上几步,此刻听到是两朵,顿时有些急了,要是之前,她想着这朵怎么也有她的份,可昨日被墨翎警告了一下之后,她就不那么笃定了。 然饶是她加快了脚步,可也赶不上罗莲的手快。 “那正好,我和木槿一人一朵。”罗莲刷的一下将两朵雪神花从墨翎的手中拿了过来。 而无论是这话语还是这动作,都让刚站定脚步还来不及出手的苏莹莹脸色变得煞白。 “翎哥哥……”苏莹莹扮着可怜喊了一声。 罗莲一听这声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能好好说个话不。 “那个什么,苏公子,你在鄢陵见识过的好东西肯定比木槿多好朵,不介意我把花给木槿吧。”罗莲抢在苏莹莹前面开了口。 不介意,她怎么就不介意了,她不跟她罗莲抢就不错了,现在还让东西被一个小兵给抢去,她还有什么脸。一朵破花她才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这是翎哥哥摘得是翎哥哥送的,只要是翎哥哥送的,就是一根草那也是好的。 “再说了,你一个男人要花做什么,也没什么用不是。” 她男人,她和木槿到底谁是男人,这个边城小姐是不是眼瞎。 152:只是想欣赏一下 苏莹莹满腹的吐槽,但是面上却只能装着柔弱装着笑,罗莲不是木槿,她连小姐的架子都不能摆出来。 “左右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有没有没什么区别。”墨翎不想因为两朵花罗莲和苏莹莹争论起来,于是开了一句口。 “对,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罗莲笑意妍妍。 “莹莹就是没见过,想欣赏一下,如今看到了,已经很满足了。”这般场景,苏莹莹无论多憋屈都得憋着,没见墨翎都发话了吗,她除了以退为进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还真和罗莲吵起来,到时候怕是连昱哥哥都不帮她了,还不如卖个脸。 “这样啊。”罗莲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你看清楚了没,要不要我借你仔细看看。”罗莲边说边将手中的话杵到苏莹莹的面前,深怕不够膈应她似的。 苏莹莹一口银牙就要咬碎了,“看清楚了,挺好看的。”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当然好看了。”罗莲美了一下然后将花给收了起来,“翎哥哥,我们去找雪神像吧。”说着,罗莲一蹦一跳的走在了前面,一看就知道心情无比欢快。 哼,看那个苏莹莹还敢不敢欺负木槿了,怼死她,她可不怕她,鄢陵的小姐了不起啊,她爹可是边疆大将,她怕个毛。 罗莲走的多欢快,苏莹莹走的就有多阴翳,但再阴翳又怎样,罗莲不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木槿,再多的委屈她也得憋着。 女孩之间的事墨翎不便参合也不想参合,他除了觉得欠了罗浩对罗莲好点之外,别的都与他无关,至于苏莹莹,他已经仁至义尽,保她安全已经很不错了,若不是她乱跑出了蝴蝶谷之事,木槿怎么会这么对他,他被她害惨了…… 外面大姐上有多热闹木槿是不知道,她安安静静的在城主府里将墨昱的药给熬制好,然后端给他喝了,这才收拾收拾出府,倒也不是有什么事,主要是昨天一闹好些东西都没买成,再加上碰上这个什么雪神节的,节日她是没什么兴趣,不过好吃的什么的,她还是很有兴趣的,今日用脚趾头想都会有许多好吃的。 木槿没什么目的地,随意一走就走到了东大街。 而此刻离哄抢雪神花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那盛世的热况已经过去了,此刻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拥挤与吵闹,那搭在桥上的尖子塔也已经在拆除了。 不过这哄抢雪神花也只是第一个重头戏而已,接下来还有寻雪神什么的,不过就不在这一条街了。总之今日一整天整个罗沙城都是会处于欢愉之中的。 早在木槿出府的那一刻,路易就蹭蹭蹭地跑回风尧那里报告行踪了,尽管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时辰,但这一切对风尧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能见到人,不要说半个时辰,一个时辰都能等。所以赶在木槿到来之前换一家她正好从下面经过的酒楼那根本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于是当木槿熬完药出来散心从悦心酒楼下经过的时候,风尧靠着窗棂一手执杯一手把玩着雪神花对着木槿喊道:“木槿。” 听着似随意一喊却跟被放在唇齿上嚼过几遍一般,带着独特的韵味,让人不禁驻足。 韵味不韵味的木槿倒没仔细体会,而是喊了她名字的声音让她有些印象,木槿本能的驻足抬首。 153:收下风尧的花 “昨日好歹本公子请你吃了顿饭,你走时连声招呼都没打,是不是该赔罪?”说着,风尧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端得那叫一个肆意。 木槿仰头看了看风尧,微微回忆了一下昨日的场景,貌似自己走时真的一声招呼都没打,是有点不太地道。 “风公子打算让木槿怎么给你赔罪?” “仰着头说话不难过吗?你上来,我们聊。”丢下一句,风尧便将自己的身形隐没在了窗棂边。 对方的隐没显示了不容拒绝的态度,木槿想了想,自己也没啥让人图的,总归是她不地道在先,让一步又何妨。 于是木槿上了楼。 看着二楼楼梯口出现的那道灰扑扑的身影,风尧抿着酒的唇微微勾了勾。 而木槿走进的第一眼并不是看向风尧的脸,而是看向了风尧手中的那朵洁白无瑕散着清香的花朵。 风尧顺着木槿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手上,随即开口道:“雪神花,见大家都在抢,我就顺便也抢了一朵,听说寓意不错。” 木槿拉了凳子坐了下来,没有接话。 见木槿坐了下来,风尧坐直了身子将话放到了木槿的面前,“咱俩也算是有缘,送你。” 木槿看了面前的花一眼,没伸手拿“一年就一百朵的花,风公子好不容易抢来还是送给值得送的人比较好,送给我纯属浪费。”说话间一拂袖,花儿几个翻滚就滚回了风尧的面前。 “兴许你就是那个值得的人也不一定。”风尧用手对着花轻轻一扇,雪神花几个翻滚又滚回了木槿的面前。 木槿看了花一眼又看了风尧一眼。 “不过就是一朵花而已,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好歹相识一场,或者说你是在怕什么?”这话,风尧说得很玩味。 闻言,木槿微微勾唇,不退反进,“那风公子觉得我是在怕什么?” 风尧妖娆一笑,“当然是怕喜欢上我,毕竟我这种风姿男人女人都爱,我习惯了。” 可以吐吗? 她承认他长得是好看,但不是谁都喜欢美颜的,可不可以别这么自恋,不过这样倒是冲淡了几分他身上隐隐闪现的贵气。 “风公子言外之意,是不是我能被风公子看上邀请是一种荣幸,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木槿对着风尧挑了挑眉,调侃意味十足。 “理论上是这样的。”风尧半点不谦虚。 “呵呵……”木槿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如此,我要是不收这花可就是不识抬举了。”边说,木槿边伸手捏起了花梗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 “你就把收下它当做是对昨日的赔罪也行。”风尧没肯定也没否定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如此,不收倒是真不识抬举了。”木槿手腕一转将花丢进了自己的袖中,这人挺有意思,虽然不知道为啥非要给她花,不过他的自恋让她开心轻松了一下,她就勉强收下,左右不过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死物。 “这家酒楼的金玉糕做得格外的好,要不要尝尝?”话题一跳,直接从花上跳到了吃食上。 不得不说风尧是个观察细微之人,虽然昨日只相处了半顿饭的时间,但足够风尧看出木槿是个喜欢吃的人。 木槿对着风尧眨巴了两下眼睛,“没钱。” 154:一个人无聊 这也不算说谎,她身上的钱是墨翎的,这个时候她不乐意花他的钱。 “我有。”风尧接得那叫一个顺其自然。 他有,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木槿挑眉看向木槿。 “看你吃东西有食欲,我不介意花钱让自己能吃下东西。”这个理由那叫一个霸气。 她还有这让人食欲大增的功能,她怎么就不知道。 不过有人请吃饭,不要的是傻子,特别是这人一副你不吃我总会有办法让你吃的架势。 “别让我还,我穷得很。”没人和美食过不去。不过她丑话说在前,别没得欠下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 “当然。”这大概是风尧第一次求着人吃他买的东西了,不过当得这个第一次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风某第一次来这罗沙城,又恰巧遇上这雪神节,听说很热闹,木小兄弟介不介意和风某一起游玩上一番?” 所以呢,这是要她当导游的节奏。 “我也不熟。” “做个伴,一个人无聊。”言外之意不用你熟。 “如此,恰巧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感兴趣的很。”正好她闷得慌,找个事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药什么时候都能去研究,这有人陪着逛街做冤大头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那现在就走。”说着风尧就站起了身,并对着路易道,“去,把糕点打包带上,我们路上吃。” 话落在前面带起了路。 对于风尧的安排木槿是半点异议也没有,边吃东西边逛街,这主意很好。想着便抬脚跟上了风尧的脚步向外走去。 …… 争夺雪神花是雪神节的第一个重头戏,那第二个就是寻雪神了。 没有抢到花的可以寻找寻找雪神来心想事成。 当然,这雪神不可能是真的雪神,而是一个雪神的画像,画像在哪呢,这个不好说,可能在一方丝帕上,也可能在一盏花灯上,又或者是在一幅画卷上,唯一的共同处就是有官府的官印,别的可以伪造,这官印可是伪造不了的。这同样是一百样,藏身于各大街道小巷店铺之中,想找到这可就要靠运气了,不是放在那给你抢得了。 而这也再一次带动了整个罗沙城的经济。 木槿估摸着这风尧是知道她爱吃了,一路走过是美食就不放过,以至于不仅她手里满是吃食,连那个面瘫着脸的跟班手里也满是吃食,以至于那面瘫脸变得更加的面瘫,不过这些木槿管不着也不想管,有人给她买吃食她乐得奉陪。 于是大街上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情形,那就是一个似妖似仙的红衣男子带着一个冷面手下和一个吃货家丁一路在闲逛。而他们每走到一处都成为了别人眼中靓丽的一道风景,更是大家争相议论的对象,没办法,颜值太高也是一种负担。 随着几人走过的街道越来越多,这一回头率百分百的组合直接在大街上流传了起来,更是流进了在另一个街道的墨翎三人耳朵里。 所谓似妖似仙的红衣男子,墨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风尧,冷面手下,墨翎想到的则是路易,至于一个吃货家丁就恕他无力想象了,不过不管如何,既然有了这人的消息,他虽然让人暗地里去查探了,但要知道更多还是当面会一会的好。 155:帮忙付个钱 至于风尧,他早就让路易去探寻了一下墨翎的行踪,他的目的就是要带着木槿来跟墨翎相遇,膈应一下墨翎,顺便再探探这小兵对墨翎是不是真的重要。 这样两个都怀着自己的目的想要相遇的人,不相遇都是不可能的。 至于是谁先看见谁,这个就是运气问题了。 显然墨翎运气不太好。 他先看到的木槿,而彼时,木槿正站在一个秀帕摊子旁边,手中拿着糖葫芦在吭哧吭哧咬着,而风尧则是从满目花乱的秀帕中抽出了一方艳红的帕子递到了木槿的面前。 “运气不错。” 闻言,木槿咬着糖葫芦朝着风尧手中摊开的帕子看了过去,只见帕子上绣了个浑身散发着高贵风雅之气的仕女画像,不过绣在红色的丝帕上,这也是绝了。 “雪神像?”一路上寻雪神什么的,她也听了许多,此刻看风尧给她递了个帕子,总不会是让她随意欣赏一下的吧。 “这里有官印。”风尧指了指帕子的下方。 木槿眸子顺着风尧的手指看过去,的确有个小记号,不过,“我不识字。”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风尧轻笑了一声,“我识字就行,这个就是雪神像,送你。”说着就往木槿的手里塞去。 木槿往后退了一步,让风尧塞了一个空,“我不要,这么妖艳的颜色,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换个白色什么的她还不介意拿着,这么艳的大红色给她,她才不要,深怕别人不会怀疑她是女人似的。 闻言,风尧好似才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自己的衣服比了比,道:“确实很适合我。”说着又看向木槿,“不过,我自己给自己买一点意思也没有,不如你买了送我?” 木槿咽下口中的糖葫芦,眨巴了一下眼睛,常识她还是有一点点的,据说这古代女子送男子帕子是什么私相授受两情相悦相互定情什么什么的吧。 “我没钱。”这是木槿百用不爽的理由。 风尧已经对这句话免疫了,直接转眸看向已经被他的容貌给引得羞红的大婶,“这个多少钱?” “十文。”大婶红着脸说道。 虽然有雪神像,但物价并没有提高,卖的是一般的价位,这也让平民百姓可以得到祝福。 风尧再次看向了木槿,挑了挑眉,“怎么说我也请你吃了这么多东西,你总不至于连十文都没有吧。” 木槿的脑子噹了一下,果真冤大头不是随便找的,妥妥的糖衣炮弹。瞧瞧,这个时候显形了,不过就算让她送东西,什么不挑偏挑个帕子,真不是故意的? 木槿狐疑的看了风尧两眼,不管对方是不是故意,她也不能问啊,总不好问为何要她送帕子吧,要是他问为何不能送帕子,帕子怎么了,你又不是女子,她还不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木槿,人海茫茫挑中个雪神像不容易。”就跟知道木槿的疑惑一般,风尧适时的开了口。 她肚子里的蛔虫啊,这刚想想,他就直接给她答案。 “好歹是朋友,不用这么小气吧。” 朋友? 这人会把她一个落魄的小兵当朋友?确定真心? 156:全部打包了 “小伙子,不过就是十文,少吃两个糖葫芦就有了,朋友可比糖葫芦重要得多的。”大婶见风尧期待的看着木槿,见木槿一脸呆呆的考虑模样,立马开口就规劝,好似深怕在风尧脸上看见失望的色彩似的。 对于大婶的劝说,木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真是到哪里都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啊。 她很想说糖葫芦不是她自己花钱买的,但大婶一副你不买我会劝到你买的架势,风尧一副你不买就是不把我当朋友的架势,让木槿又咬了一口糖葫芦,然后将手默默地伸进了袖子。 木槿不知道的是离她有些距离的墨翎已经快要走到她身后了,此刻的墨翎整个一煞神转世。 看见木槿得动作风尧笑了,只是不知道他这笑究竟是为何,是因为木槿还是因为那浑身散发着暗沉气息已经走到跟前的墨翎。 “木槿,药熬好了吗?”尽管隔了些人群,但凭借墨翎的耳力什么听不见。如今木槿这掏钱的动作就差没让墨翎将她给掐死。 腾空冒出来的声音让木槿想要拿钱的动作一顿,转眸看向身侧,墨翎的那张鬼面那袭黑衣就那么映入了她的眼帘,还有那一身冷气冻得她只想远一点。 不过这也只能想想。 就在这时那边看中一个花灯的罗莲一回头见墨翎不见了,眺望了一下就看见站在人群里离得不远的墨翎,连忙大喊,“翎哥哥,这个花灯上有雪神像,翎哥哥,你快给我买呀……” 木槿因为看见墨翎本来要放下的手又重新往袖子里伸了伸,下一秒直接扒拉出一小块碎银子,并将眸光从墨翎身上收回来看向了卖手帕的大婶,直接将碎银子丢了出去,“这个帕子我买了。” 冷漠无视的态度就跟不认识墨翎一般。 木槿抽手又伸进去的动作很细微,但风尧刚好站在可以看得到的那一端,更因为一直注视着,所以即便细微他也还是看到了,而这一缩一伸的功夫间不过就多了一个女子的喊话,所以…… 想到这,风尧直接漾起了唇角,端得那叫一个风华绝代。 有意思啊有意思,这个小兵和这个将军之间绝对的有猫腻,虽然他一直想着找墨翎麻烦,但是墨翎的优秀他还是必须要承认的,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整天跟在这么个优秀男子的身边不动心都难。 只不过,这墨翎是何意思?看着好像还不知道这小兵是女的吧?这是要断袖?有意思有意思,他要怎样才能将这搅合得更有意思一点呢? 卖手帕的大婶是看不到风尧那一个笑容下面满满的算计的,见风尧笑了她顿时也就高兴的跟着笑了,不过下一刻就苦恼了,“小公子,我没有那么多零钱。” “不用,你觉得能买多少条帕子,直接给我打包,我要素色一点的。”说着,木槿吭哧一声又咬了一口糖葫芦,那嘎吱嘎吱的力道半点也不像是在咬糖葫芦,倒是像再咬什么人的血肉一般。 “好,好。”大婶闻言知道是遇上了大客户,连忙麻溜的开始打包。 157:你管得着吗 墨翎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撕碎风尧手上的那条帕子,但他不能,他觉得自己要被自己的怒火给烧得失去理智了,她到底怎么敢就这么当着他的面给别的男子送东西? “木槿,用本将军给的银子买东西送人,你觉得合适吗?”听着是在训斥木槿,可墨翎却在变相的告诉风尧这银子是他的,就等于是他买的,虽然他一个男人给另一个大男人买帕子挺膈应人的,但也没有木槿买帕子送人来的膈应人。 却不想木槿分分钟的跟他唱反调,“将军,木槿好歹当了一年多的兵,支点军饷还是可以的吧。” 凭什么他可以买东西送好妹妹,她就不可以买东西送朋友。 “你……”墨翎刚要说什么,就被跑过来的罗莲给打断了。 “翎哥哥,我叫你你听……”罗莲说了一半的话在看见木槿与风尧时顿住了,随即笑着打招呼,“风哥哥,木槿。” “罗小姐。”风尧绅士十足。 墨翎听罗莲叫得这么热乎,本就煞神转世,这会子直接转化成地狱使者了,脚步一移直接站在了罗莲的面前挡住了罗莲的视线,这是源于保护,风尧来历不明,他不能让罗莲这个没经历过世事的小姑娘跟风尧牵扯太多。这是一个哥哥对妹妹最基本的保护。 “要买什么,我去帮你买。” 可惜罗莲半点不理墨翎的情谊,又从墨翎身后钻了出来,“一个花灯而已。”说的很不在意。 墨翎对罗莲的相护木槿完全看在眼里,这么挡着什么意思,罗莲不过就是看了风尧一眼,至于护得这么紧吗?深怕被风尧给抢走似的,她还跟风尧纠缠在一起了,也没见他护得那么紧。 咔嚓一声,木槿直接连糖葫芦的棒子都咬碎了。 “这么喜欢?连棒子都吃。要不我让路易再去给你买一串?”这绝对的是调侃,更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味道。 木槿转眸看向风尧,看他满眼不加掩饰的趣味,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道:“一串哪够,一捆还勉强。” “路易。”闻言,风尧直接喊了一声路易。 “是。”路易连忙应声钻入了人群。 “吃的完吗?” “现在问不觉得迟吗?”都让人买了,还问她吃不吃得完,不觉得多余吗? “也是。”风尧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大婶已经将十几条帕子打包好了,“小公子,你的帕子。”边喊边递了过来。 木槿伸手接过。 “你买这么多帕子干什么?”帕子的质地不怎么好,他之所以要木槿买,完全是事先看见了墨翎,故意让木槿买膈应他的,不过这红艳的颜色却是挺配他,他就勉强收下。 于是风尧一边问木槿一边慢条斯理的将那条绣着雪神像却质地不怎么样的红艳帕子收进了袖中。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木槿直接刺了风尧一句,很有几分小辣椒的味道。 此刻木槿看着特别像个小辣椒,不过风尧见识过她刺苏莹莹刺墨翎,此刻被这么刺一下,反倒是有几分新奇。 “好,我管不着。”风尧顺着说了一句,一副你要怎样就怎样的模样,“那么帕子也买了我们是不是该换地了?” 158:抢人暗战 木槿白了风尧一眼,直接抬脚就走。 见状风尧甩了一下衣袖跟在了木槿的身后,只是刚走两步,身后又响起了墨翎的声音。 “风公子,相遇是缘,不如喝一杯也好让墨某还了你昨日的拼桌之情。” 依墨翎对木槿的了解,在刚刚她和他唱了一下反调之后他若再直接攻击她只会越来越糟,这一次直接找上了风尧。 墨翎的预测没有错,但是他低估了木槿的战斗力,因为现在的木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事事都会迁就他的木槿。 “将军怎能夺人所好,风公子已与木槿约好要带木槿逛街,将军这样公然截人不好吧。” 木槿的一句话让墨翎的气息更加暗沉,让风尧的气息更加的明媚,这简直就是一个春天一个冬天,一个春风和煦一个冷风凛凛。 “木槿,你不过就是我翎哥哥的一个兵,我翎哥哥与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等着罗莲去买花灯却等不到人,苏莹莹穿着人群走了过来,一来就听到木槿对墨翎不敬,当下怼了回去。 “我翎哥哥都没说什么,你是不是有点多事了。”一听到苏莹莹怼木槿,罗莲直接怼上了苏莹莹。 “不知苏少又是以什么身份插口的?”木槿几乎与罗莲同时开口,话不同但意思却很是相同。 苏莹莹就跟听不见罗莲的话一样,直接怼上了木槿,“你管我以什么身份,你别忘了你是我翎哥哥的兵,不听命令你就是违抗军令。” “这位?恩,怎么称呼?”风尧突然开了口,边说边看向苏莹莹,“一口一个违抗军令,莫非也是军中之人?士兵只听将领,其余的人似乎没什么资格指责吧?” 苏莹莹脸都气绿了,墨翎不帮她,罗莲和风尧都帮木槿,顿时一个失去理智,对着风尧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作为一个见过墨翎真容虽然是以前的人,苏莹莹对风尧是免疫的。 苏莹莹的话刚落,路易的剑直接横在了她的脖颈间,瞬间苏莹莹的脸色白了,整个人抖如筛子。 路易扛着糖葫芦捆子的模样该是搞笑的,可此刻他一边扛着糖葫芦捆子一边拿剑指着苏莹莹,愣是让人看不出半点搞笑的意思。 风尧眸色冷了冷,还没有谁敢这么说他,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恩,好似已经去见阎王了。 木槿只想说一句脑残,真以为什么人都能惹,眼瞎啊,看不出来这位不好惹吗? 而墨翎,就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至始至终眸子都落在木槿身上,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木槿。苏莹莹对他来说只要不死就行了。 墨翎快要被木槿气疯了,才几个转眼的功夫,早上说不出来,现在却和风尧搅在了一起,是想气死他不成。 风尧只冷了一下眸子便笑了,只是眸底依旧没有温度,“吓着这位了,实在是风某的护卫太忠主,见不得别人说风某一句不是。”说是歉意却没有半点要道歉的意思,“路易,刀剑无眼,别随便拿出来。” “是。”路易嗖地一下收回了剑,苏莹莹所有的气势却被杀得一干二净,没再说一个字。 “风某与木小兄弟有约在先,所以不能奉陪墨将军了,待改日风某定宴请墨将军已示赔罪。”说了这么久,话题终于回归到了最初的正题。 159:用条件换自由 墨翎没应声,只幽幽的盯着木槿,“木槿。”他要她自己选,看她跟谁走。 木槿冷了冷眉梢,“将军,我用一个条件换半日的自由过分吗?” 木槿的话刚一落,墨翎周身的气息又低落了几分,都赶上那千年玄冰了。 该死的,她到底知不知道他的一个条件有多贵重,竟然只拿来换半日的自由,只为和那风尧在一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莫不是喜欢上那…… 这个想法让墨翎整个世界都灰暗了,特别是木槿与风尧前后可谓是一唱一和,墨翎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将想将人给扯过来压下的冲动给忍住。 “确定要换?”扒皮抽骨之痛也不过如此。 “换。”木槿几乎半点也不犹豫的回答出口,尽管只有一个字,却是满满的铿锵有力坚定不移。 墨翎定定地看了木槿片刻,最后收回了眸光看向了风尧,“既然风公子有约在先,下次墨某再还你的拼桌之情便是。” 话落,转身,离开,举手投足间竟是决然,却也只有墨翎自己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踏出这转身的一步,而这一切的无能为力都只源于他的没身份没立场,他凭什么将木槿拉走凭什么,若说是将与兵的关系,她已经寄出了他对她的承诺,若说别的,他这才发现,他与她之间什么都不是,他根本就没有立场去指责控诉她什么…… 这种感觉让他无力让他抓狂让他想要发疯……快了……快了……只要他再忍一忍……忍一忍……可是他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忍…… 见墨翎转身离开,罗莲有些急了,“木槿,我们不能一起逛吗?我知道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罗莲。”罗莲话还没说完,前面就传来了墨翎冷如寒冰的叫唤声。 罗莲一个激灵,有些不舍的看了木槿一眼,咬了咬唇转身跟上了墨翎的脚步。 至于苏莹莹,在墨翎转身离开之际就直接抬脚跟了上去,不跟怎么办般,要被那个风尧威胁吗?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敢那么大胆,那么对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 这想法若是被木槿知道,绝对送她一句,公主病晚期,没得治。 不相干的都走了,木槿依旧却保持着那副没表情的表情攥着手中刚刚卖帕子的大婶给她的十几方帕子。 “能透露一下你跟你那个墨将军做了什么交易吗?”比起撵走墨翎完胜的喜悦,风尧比较在意的是木槿刚刚那句让墨翎妥协的话。明显那话透露着两人之间有交易,虽然他觉得木槿可能不会说,但是问一问也无妨吧? “跟你有关系吗?” 果不其然,木槿刺了风尧一句,而对此风尧表示意料之中。 “不是说请我吃东西吗?还请不请了?” 之前木槿还是一副不想欠你人情的模样,此刻却是一副恨不得将你宰一个彻底的模样,很明显的转变,而风尧的感觉是后一种才更接近于真正的木槿。 “离午时也不远了,前面拐角处有一家酒楼饭菜特别好吃,要不要去尝尝?” 160:整个哥哥行不行 木槿用看白痴的眸光看了风尧一眼,没吱声直接抬脚就向前走去。 扛着糖葫芦靶的路易有些看不下去想说些什么,风尧快他一步对着他挥了挥手,然后乐呵呵的抬脚跟上了木槿的脚步,并快她半步给她带路。 酒楼并不是很远,没过多久风尧便携着木槿来到了酒楼的二楼,一如往日的喜好,风尧挑了一个靠窗视线极佳的位置,而木槿对此是半点不讲究。 小二麻溜的上前招待,“不知两位公子想要吃些什么?” “招牌菜,有几个上几个。”开口的是木槿。 一直以来她太过憋屈,小兵的身份,不得不女扮男装的身份,喜欢不能说,被权势压制,种种的种种让她活得太不肆意太过压抑,她也想放纵一回。 而这一次她凭借自己的能力放纵而不是墨翎的纵容,她拿条件换来的自由她要好好的享受,这半日她只想做自己,再这么压抑下去她真怕自己撑不到做将军与墨翎抗衡的那一天,光看着他对那些个女人好她就有些受不了了,除非不爱,不然谁受得了谁就是圣人,而不爱谈何容易。 小二没有立刻应声而是看向了风尧,明显两个人当中这个看起来像是付钱的,要知道这招牌菜可不是一个两个,轮番上下来也要不少银子的,要是这位像是金主的不愿意,他这可不能上啊。 木槿也注意到了小二的视线,直接冷笑出声,“我点菜,你看他做什么?”一瞬间木槿气息尽散,那压迫的气息半点也不亚于对面风尧那笑眯眯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气息。 木槿的气息一散,让风尧的眸光一闪,即便只是一个气息的散开,风尧也足以从中看到了木槿的不凡。 小二不是个傻的,这个时候说出心中的想法等于就是自寻死路,搞走了大客户,掌柜的还不把他劈死,“小的是想问问这位爷要什么,是不是一样?”谄媚的气息十足。 木槿嗤笑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你强她弱的定律,这个定律到哪里都奉行。 “按她点的便是,我不介意。”这会子风尧倒是变成了那个好说话的人。 “是,是。”小二连忙应声离开。 这时,慢上一些的路易出现了,手中没了糖葫芦靶倒是多了一组玉杯和玉壶。 风尧直接顺手接过,拿起杯子就倒了一杯放到了木槿的面前,“昨日未尝,今日要不要尝尝?这酒可比昨日的要香。” 木槿看了风尧一眼,接过了杯子,不过却是没有品,而是放在了手里把玩。 风尧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了起来。 “风尧。” 木槿突然开口喊了风尧的名字,让风尧执着杯盏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则是挑眉看向木槿, “恩?”一声轻哼带着尾音满是诱惑。 木槿细细品了一下这尾音,觉得挺好听,但不知是不是被墨翎的声音给养刁了,总觉得风尧的声音还差上一等。 木槿知道自己喜欢墨翎不是因为墨翎的声音,但却是因为这而接近的,这才有了喜欢,而这是不是就一定非墨翎不可呢?她是不是就打破不了这个魔咒了? 反正他两现在这都什么不算,她也不必为他守着啥不是?他没事就整个妹妹出来,那她也整个哥哥出来,行不行? 161:我酒品不好 “我酒品不好。”看着风尧,木槿吐出了这几个字。 “有多不好?”风尧换了个姿势,一副静闻其详的模样。 木槿也换了个姿势,手肘撑于桌角手掌托腮的看着风尧,将酒杯放到唇边淡淡的沾了沾,随即对着风尧勾了勾唇,“调戏你算不算?” 刷的一下路易一把剑直接出鞘指向了木槿,木槿微抬眸间分了点眸光给面瘫脸的路易,“怎么,觉得我不调戏你有意见?”说着,木槿刚刚只是沾了沾唇这一次直接饮下了半杯,“可你姿色不如你家公子,我看不上怎么办?” 若说刚刚路易只是因为木槿对风尧言语上亵渎的维护此刻那就是滔天怒意了,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小个子的家伙竟然是这么个表里不一的,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公子给点好脸色就敢这么放肆。 路易的剑又往前蹭了几分。 木槿就跟没看见似的,将剩下的半杯喝了,然后道:“你就是将剑送我我也不会调戏你的,姿色太差。” 话落,在见到路易面色又成功的黑了几分之后,木槿拎着空杯子咯吱咯吱笑了起来,“呵呵……” 这个时候路易要是再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就是傻了,真想就这么一剑刺下去,但一想到主子还没发话,弄坏了主子的玩具,他赔不起,最后不得不憋着气把剑收回来。 而木槿却还是在笑,只不过那笑中除了乐还有几分涩。 “别小气,再给我一杯。”笑了一会,木槿把空杯子往风尧的方向推了推,不过见自己杯子推不倒风尧的面前,于是起身换了个位置,从风尧的对面坐到了风尧身侧的那个位置,然后一推杯子就推到了风尧的面前,木槿表示满意的砸吧了一下嘴,一双眸子勾勾地看着风尧。 这时小二麻溜的带人上了几道菜,然后又麻溜的退下。 风尧看了看木槿,没出声,提着酒壶给她倒了一杯。 见此木槿满意的笑了,然后收手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砸吧了两下嘴,像极了餍足的小猫。 只是她这杯子还没来得及放下,对面就走来了几个扫兴的。 “这位公子,能不能拼个桌?” 木槿抬了抬眸子,只见离桌子不远的地方站了个油头粉面浑身珠光宝气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暴发户的家伙,一双眸子就跟掉在风尧身上似的,意欲一看就很明显。 这种人一般是近不了风尧周身三米的,这样的人早就被路易扫走了,但今日,路易刚一动,风尧就看了过来,于是路易瞬间成了摆设,而此时木槿刚好仰头饮酒,所以在放下酒杯之时,那个油头粉面的暴发户就走到了桌前一米远的地方直勾勾地看着风尧。 “我们只跟漂亮的人拼桌,太丑的不要。”木槿直接怼了上去,说完还求赞叹的看向风尧,“对吧,哥哥。” 一声哥哥喊得风尧眸子亮了亮,喝了不知多少年酒的人,木槿这模样一看就是醉了,尽管醉的不明显,不过这沾酒即醉还醉成这般讨喜模样的倒是少见。 “对。”这一声就算是将这一声哥哥应下了。 162:不怕,有哥哥 一声应声让木槿眸子亮了亮,然后就跟得到肯定的孩子一样,立刻摆出了狐假虎威之势,对着对面的暴发户钱金道:“听见没有,我哥哥说了,不和丑的人拼桌,哪来的还回哪去。” 听闻木槿的话,钱金的脸色暗了一下,不过却没有离开,而是道:“既如此钱某更应该拼桌了,钱某可是这罗沙城公认的美男子。” 木槿这个时候若是吃东西肯定会吐了,竟然来了个自恋到没有自知之明的。 木槿没吐,但很不厚道的笑了,“呵呵……”咯吱咯吱的,听在风尧耳朵里甚是愉悦,觉得笑得很可爱,但听在钱金耳朵里就不一样了,简直就是大大的嘲讽和侮辱,他钱金顺风顺水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这么对他。 “笑什么笑。”钱金的态度可谓是呵斥了,“本公子是罗沙城公认的美男子,随便拉一个人问问都都知道。” 木槿突然不笑了,钱金瞬间舒坦了,刚要厚颜无耻的拉开凳子坐下来,木槿又开口了,“是不是美男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拼桌。” 说着,木槿直接拔了桌上一只烤鸡的鸡腿就对着钱金砸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砸进了他刚张开要说话的嘴。 “送你个鸡腿,慢走不送。”说着,木槿拔了另一只鸡腿吭哧吭哧咬了起来。似乎在她眼中这钱金还不如她手中的鸡腿来得重要。 钱金被鸡腿卡着嘴一张脸都卡红了,气得也不顾什么美色了,上前就要掀桌,这时木槿不急不慢的从一个盘子里抓了一把花生,然后一边啃鸡腿,一边一粒一粒的往外扔,每一个都砸中了钱金,看着没什么大碍,但钱金却站在那里跳起了舞,当然这个舞蹈完全是被疼痛逼得,跳得一点也不美观。 一把扔完了木槿刚要去拿第二把,钱金拔下了口中的鸡腿扔在了地上,大叫一声,“你给我等着。”然后就转身蹭蹭蹭地跑了。 木槿玩得正乐趣的眸子一下子失去了光泽,不过只是一瞬,随即讨赏的看向风尧,“哥哥,我帮你打跑坏人哦。”边说边将空酒杯往风尧面前推了推。 “你觉得打跑了?”边说风尧边给木槿倒了一杯酒,不得不说木槿刚刚的那一手震撼了一下风尧,那一手花生米扔得让风尧觉得自己迄今为止才看到了木槿的一个小角,这种感觉引诱着他想去了解更多,所以就由着她胡闹。 “大概是去搬救兵了。” “不怕?” “不怕。有哥哥。” 这乖巧的模样甜甜的叫唤搞得风尧都以为自己真的是木槿的哥哥了,而越是这样,风尧就越觉得有趣,但在这之前,他得彻底确定一件事。 “即是哥哥,那么哥哥摸一下你的手可以吗?” 木槿怔了怔,随即咯吱咯吱的笑出了声,“哥哥这是要调戏我吗?我长得没哥哥好看,哥哥很吃亏的。”嘴上如此说,手却是很大方的伸到了风尧的面前,只不过那手上全是油腻。 风尧看了一眼,然后掏出一块帕子,依旧是红色的,不过却不是之前买的那个有雪神像的那块,一手抓着木槿的手一手拿着帕子替她细细擦了起来,那好似擦拭什么心爱之物的模样看得一边的路易眼都直了,而木槿却好似什么都不知一般,依旧乐呵呵的啃着她的鸡腿。 163:帮忙给个花 没一会风尧擦完了,然后将木槿的手放在手中仔细摸索了一会,再然后他笑了,果真是一双女子的手,那骨骼是骗不了人的,所以眼前这个呆萌乖巧地啃着鸡腿的人果真是个少女。 彼时木槿一只鸡腿啃完,于是将抓着鸡腿的油手递到了风尧的面前,一双眸子蠢萌蠢萌的看着风尧,风尧觉得这眼神有意思极了,于是松开了抓着的手替木槿又擦拭起了另一只油手,而木槿则像只餍足的猫儿一样,满足的乐了。 脏手被擦着,木槿用干净的手端起杯盏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喝完之后,眸子里的朦胧又深了几分。 木槿这边喝酒喝得正欢,墨翎那里却满是乌云。 与木槿分开没多久,只不过就拐了一个弯,墨翎直接就对着跟着的罗莲开口道:“莲儿,翎哥哥还有事,你自己玩吧。” 只嘱托了一句便直接抬脚走人,至于苏莹莹,墨翎没捏死她就不错了,要不是她搞出蝴蝶谷的事,木槿能这样吗? 罗莲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墨翎要走,而是觉得墨翎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而就是她愣一下的功夫墨翎已经走出了好一段距离。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飞一般的冲了过去。 “翎哥哥……”边喊边将袖中的雪神花拿了出来,“这花你给木槿吧。”说着罗莲期盼的看着墨翎。 刚刚走的急走没来得及将花给木槿,让她眼巴巴的送去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是女子,送花给男子算个怎么回事,但她真的想将花给木槿。翎哥哥和木槿都是男人,而且木槿又是翎哥哥的兵,这花一定能到木槿手里的。 墨翎看了看花又看了看罗莲,不知是不想让罗莲眼中的期盼落空还是想为自己亲自将这寓意美好的花送给木槿,在罗莲的期盼中,墨翎伸手将花接入了袖中。 “翎哥哥你一定要送到哦。”说着娇羞一笑,“我就不打扰翎哥哥做事了,我走了。”说着三步两步蹦进了人群。 而墨翎,在看到罗莲那有点娇羞的笑之后,突然想将袖中的花给捏碎,但他一想风尧也抢了一朵,现在木槿还和风尧在一起,他更想捏碎风尧的那一朵。 苏莹莹不知道罗莲去干什么了,实在是人群太多看不真切,等到好不容易要挤到那里,罗莲又蹦回来了,这让她不得不跟着罗莲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不然能如何,这里她人生地不熟,除了跟着罗莲就只能跟着罗莲。 这边三人分道扬镳,那边木槿等着的那个暴发户也速度极快的冲了回来,这个时候身后跟了一群官兵。 “据说有人闹事,都安分点,我们只抓闹事的。”官兵头头叫嚣的出现在了一楼的大厅。 客人纷纷避让,宁可惹士兵也不惹官兵。 刚好在风尧替木槿擦好第二只手的时候,钱金领着人从楼梯处冲上了二楼,直接指着木槿这一桌道:“就这两人,给我抓回去。” 官兵二话不说直接冲上来就将木槿和风尧这桌给围住。 “老实点跟我们走,否则别怪爷动手。”官兵头头一来就是一阵威风。 164:你在调戏我 这人抓的,真是一点理由都不用,半点证据也不找。 “好。”木槿极其乖巧的站了起来,配合的紧,只是那模样在别人眼里就是傻。 但风尧却不觉得,他觉得木槿这是憋着满满的坏招。 “你也站起来。”见风尧没动,官兵头头对着风尧挥了一下长矛。 风尧没说话,而是起身弹了弹衣摆。 见两人很是配合,官兵头头觉得自己的威吓有了作用,立马的收队走人,当然,木槿和风尧则是被包在了中间,只是见他们走的乖巧所以并没有让人押送。 “路易,让人将菜打包了,给我送城主府去,就说我到衙门做客了,做完客回去吃,怎么说也是花了钱的,不吃浪费。” 路易几乎额冒青筋,但见自家爷没反对,愣是照做了。 领头官兵听到城主府眉毛跳了跳,城主府与知州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一文一武。但这不排除是这个小子故意恐吓他,他又不是没遇到过,再说了,城主府可没听说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有的那几个可关注着呢,不是这两个。 这么想着,领头官兵提着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而风尧则拿怀疑的目光看着木槿,刚刚以为她醉了,但这会子看上去却是没醉,到底醉没醉,竟让他有些糊涂了。 “你醉没醉?” “你说呢?”木槿转首对着风尧笑了笑。 “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木槿眯了眯眼睛,谁知道呢? “不想做什么,哥哥你要罩着我,可不能真让我出事,我虽然姿色一般,但也不能这么随便被人糟蹋了不是。”木槿可怜兮兮的看向风尧,“要糟蹋也得让有哥哥这种姿色的人糟蹋,不然多亏啊!” 就钱金那看风尧的眸光就能看出猫腻了,这一趟是不是去衙门还不知道呢,木槿人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却还是没醉的,只是不再压抑罢了。 “木槿。”风尧很郑重的喊了一声。 “恩?”木槿糯糯的应了一声。 “你是在调戏我。”不是疑问是肯定,调戏分很多种,不一定要动手的,言语也可以。 风尧没有笑,清冷着一张脸,乍一看有几分生气的味道。 木槿却是半点不怕,反倒咯吱咯吱的笑了,“呵呵……我说过我酒品不好的……哥哥……” 所以呢,到底醉没醉? 这是风尧此刻最想知道的问题。 “还有,哥哥,这不是调戏哦,调戏是这样的的……”说着,木槿直接伸出狼爪朝着风尧的脸上摸去。 风尧该躲的,他的脸不是随便一个谁能摸得,迄今为止,能摸到他脸的一个手都数的过来,可是这一刻他莫名的没躲,只因为木槿那一双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有呆萌有欢笑又惬意有小计谋得逞的偷乐,没有他讨厌的垂涎和痴迷,木槿可以说不是很美,但这双眼睛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好看最让他流连甚至萌生了想收藏的意愿。 要问木槿摸到风尧的脸是什么感觉,只想说一句一个男人皮肤这么好还让不让人活了。 站在官兵外侧的钱金看见这两人打情骂俏的架势,一双眼睛都红了,也更垂涎了,不急不急,再有一会就都是他的了,小的没大的有美色,但是小的也别有一番滋味,刚刚对他那么不敬,他会好好疼的,这一声声哥哥叫的要是叫他就好了,真是让人酥到骨子里。 165:春风一度 木槿不知道钱金正在各种臆想她,只知道风尧的皮肤很滑,忍不住又摸了两下,这才收回了手,全程咯吱咯吱的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有点傻呢。 而风尧,他想,大概这个乐趣太有趣太有挑战性,所以略微纵容一下也没多大的事,但他不知道有些事就是从纵容开始的,墨翎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不过他比墨翎好,至少他知道木槿是女子,不会纠结那么多,而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此时木槿咯吱咯吱笑着一路跟着官兵到了一处宅子,然后就跟什么也不知道一般一脚就跨了进去,风尧是个清醒的,不过也跟着跨了进去,反正是玩乐,他倒不介意整点有趣的,毕竟可能接下来有一场好戏要看,为了这场戏他也得忍忍。 他是不知道木槿让路易送饭菜去城主府是不是为了通知墨翎,反正他是示意路易去了,当然通知的不可太刻意,这么好玩的事少了墨翎怎么行,越乱越能试探出好东西,不是吗? 进了宅子,木槿和风尧两人直接就被宅子里的家丁给接管了,而官兵则是被钱金一个钱袋子给打发了。 再然后木槿和风尧被关到了一间封闭的屋子里,再然后一股烟雾透过窗纱的小孔一点一点的渗了进来。 此刻的木槿正坐在屋中间的小桌旁,整个人跟个软骨动物一样趴在桌上,眉眼娇俏的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风尧,“哥哥,你知道他们吹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风尧很配合,也很想知道,不过不是想知道吹的是什么,而是想知道木槿是否知道,又为何会知道。 “春风散。” “恩。”风尧只轻应了一声,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 “一度春风。” 这一次风尧看着木槿没说话,静等着木槿的下言,醉酒醉成这样的,还真没见过,他很想知道她还会给他带来多少意外。 “哥哥想不想一度春风啊?” “和谁?” “呵呵……”木槿咯吱咯吱笑得很是乐,然后站了起来,“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哥哥你说和谁……”边说木槿边走向了风尧,而风尧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半分,就那么满含趣味的看着木槿。 三步两步一步,最后木槿站在了风尧的身前,然后双手撑在风尧两侧的椅把上,眉眼娇俏的看着风尧,弯下腰,一点一点向风尧的唇靠去,靠得很慢很慢,一尺半尺三寸两寸一寸。 就在这时门啪地一下破开了,屋内那只差一寸的唇齿就那么暴露在了来人的眸中。 若是风尧在上木槿在下,这画面兴许对来人来说还没那么刺激,但偏偏风尧在下木槿在上,这画面刺激得来人直接要杀人了。 似乎是门破开的声音让木槿不爽,所以她微微皱了眉头,而那还差一丁点的动作就那么停止了,不知是不想前进了还是因为被外来因素干扰打断了。 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一袭黑衣一张鬼面就那么映入了她迷蒙的双眼,然后木槿笑了,笑得很是张扬肆意,他来了。 166:抱了个满怀 风尧也看向了破开的门,门外的那一袭黑衣同样映入了他的眼帘,风尧也笑了,只不过是满满的挑衅与玩味。 来得还真快,风尧有点扫兴,虽然刚刚要被轻薄的人是他,但他很想知道若没有这一声打断,木槿会不会真亲上他,虽然他吃亏了点,但将来用来膈应墨翎还是可以有的,可惜了这么个好机会,不过效果也没错,这门开的太是时候了,瞧墨翎那杀神转世的样子就知道了。 第一次,木槿在没看到墨翎的时候立刻跑上去,而是一副身子不堪负重,一软直接跌进了风尧的怀里,而风尧则很配合的将人抱了一个满怀,这一幕比刚刚那一幕更刺激墨翎的心脏。 然而这还不是最后,只闻木槿喃喃道:“哥哥,我头晕……” 然后风尧更配合的一手将人揽着坐在怀里一手就去按她的额头。 糯糯的声音像极了猫儿,只是抓得有些人心痒而有些人却心痛。 这时墨翎终于动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从门外的院子闪身到了门内,风尧只觉得怀中一空,再看去,刚刚在他怀里的人已经易了主,只是那人似乎还是那副依赖餍足的模样,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幕风尧觉得有些刺眼。 “木槿酒品有些差,若是冒犯了风公子,墨某这里替她道歉了,人墨某就先带走了,下次有机会再宴请风公子已示赔罪。”话落,直接揽着木槿大步向外走去,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小院里。 刚刚那一幕看到的除了墨翎还有路易,若说墨翎是气愤的不要不要的,那么路易就是震惊的不要不要的,总觉得他家公子这次玩大了,他还没见过公子允许谁这么近身的。 “公子,你还好吧。”这间宅子的龌龊他之前一溜烟的功夫已经查出来了,什么迷烟媚烟的可是不少。 风尧理了理有些皱痕的衣袖不答反问,“怎么遇上的,说说。”边说边向外走去。 闻言路易敛了神思应声道:“东大街撞见的。” “一个人?”风尧挑了挑眉,回城主府的必经之路呀。 “一个人。”有意思,走的时候似乎是和那两姑娘一起的,小姑娘哪里去了? “你先跟他说话的还是他先跟你说话的?” “我按公子的吩咐,说您和那个木槿被官兵抓走了,问他能不能帮忙?他直接看了我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就错过我走了。再然后遇上的时候就在这宅子的门口。” 所以说这中间墨翎到底去干了什么路易也不知道,不过来这么快真的很奇怪啊。而且这刚好就在东大街撞上了也很奇怪啊。 想着,风尧朝四周看了看,没什么奇怪的,不过这不奇怪才奇怪,算了,被监视什么的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不知那墨翎监视他是为他还是为木槿,是昨日就开始的还是今日才开始的,这很值得探究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依旧是满满的药香,只不过不是在装满药柜的房间里,而是在一间有桌子有床的房间内。 “南星,弄完醒酒汤来。”口上命令着,手上墨翎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人往榻上一扔。 167:你叫的是谁 被扔上榻的木槿大概是觉得棉被软软的很舒服,不禁将脸颊贴在上面蹭了蹭,还在上面滚了两圈,像极了餍足的猫儿。 看到木槿这番没心没肺的样子,墨翎握在袖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才堪堪忍住没上前掐死她。 昨天是和男人吃饭,今天,今天竟然就要亲上去,她怎么敢…… 一想到之前的那个他再慢上一步出现就要靠到一起唇齿相依的画面,墨翎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但怎么样,她喝酒了,喝酒了,醉酒的她他领教过,更亲过他,所以呢,他不是独一无二的,她一醉酒就亲人,逮谁亲谁,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认知让墨翎更加的控制不住心思,更觉得左胸处控制不住的疼,疼得他想把它挖出来。 就跟知道墨翎在崩溃的边缘一样,南星十分恰巧的将醒酒汤给弄来了。 墨翎接过醒酒汤打发了南星走到床边,一点也不温柔的将趴在被子上的人给扯了起来,领着后颈的衣裳跟拎一只小猫一样。 “把醒酒汤喝了。” 木槿呆萌地看了墨翎两眼,然后直接用力对着要到唇边的醒酒汤一推,墨翎没预料到木槿会这样,手一个不稳醒酒汤就那么被木槿给啪地一下挥下了地,青瓷碗碎裂的声音是那么清晰。 墨翎的怒火再也绷不住直接一个前倾将木槿压在了床榻之上,一双眸子冷凛与灼热交缠,“醒酒汤不喝,是要我换一种方式给你醒酒?” 墨翎告诉自己不跟醉酒的人计较,计较了也计较不出来,可她这般模样让他没办法不计较。 木槿呆看了两眼,一副没听懂要思索的样子,随即直接咯吱咯吱笑了起来,“呵呵……你要怎么换……哥哥……” 一句哥哥彻底让墨翎疯魔,他丝毫不能忘记木槿之前也是这么喊风尧的,所以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压着她的人是谁。 “木槿,我是谁?”墨翎压低身子逼视着木槿。 “呵呵……”木槿咯吱咯吱笑了两声,“哥哥啊……” “木槿。”一声低吼满是压抑,压着木槿双臂的手不断的收紧再收紧,而木槿脸上丝毫没有半点痛色,依旧是那没心没肺的笑。 木槿的笑太过刺眼,刺眼到他想将她撕碎,而他也这么做了,只是在身子压下就要唇齿相依的时候,墨翎整个身子僵硬了,动都不能动半分,下一秒直接被人翻了一个身躺在了床榻上,而那个本来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反倒是一个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 木槿依旧在笑,不过不再是那么没心没肺,而是带上了些许的冷艳,细长的手指抚过墨翎的唇一下又一下,“不喜欢我叫你哥哥吗?” 她的武力值不敌他所以处处被压制,但她若真要反抗,她的毒他根本就抵制不了,而她从没想过对他用毒,只是今日,她不想再退让了,不想再成为被压迫的那一个了,明明错的不是她不是么? “你知道你叫的是谁吗?”墨翎眸中的火焰烈得要将人灼伤。 “重要吗?”木槿不甚在意的用指尖摩挲着墨翎的唇。 168:是谁重要吗? “不重要吗?” “呵……”看见墨翎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木槿愉悦的笑了,然后,“哥哥……风尧哥哥……” 这一声直接将墨翎给点着了,“木槿。”喝血食骨也不过如此。 “呵呵……”木槿咯吱咯吱的笑得越发的欢了。 “哥哥……风尧哥哥……”好似喊两声已经不过瘾,木槿直接垂下螓首在墨翎的唇上亲了亲,很轻很轻,蜻蜓点水一般。 但即便如此,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亲着自己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墨翎几乎是拼尽了全力,以内力将那让他动弹不得的毒素驱除,再然后一个用力翻身将人反压,偏头吐出一口鲜血那般红艳,连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擦,墨翎直逼木槿,“木槿,我再问最后一遍呢,我是谁。” 木槿没答而是有些惋惜道:“药量轻了,竟让你动了。” “我是谁?”墨翎对这个格外的执着。 但他越是如此木槿却越是不答。 “是谁重要吗?” 墨翎忍了忍终究没忍住直接附身以撕咬的方式吻了上去,墨翎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会疯的。 直到不能呼吸墨翎才松开那张一直喋喋不休的唇,错过她的面庞靠近她的耳伴,“你是想我死吗?” 对他用毒还拿话刺激他,逼得他不得不以内力快速逼毒以至于内伤,而身上的伤却远不及她那一句风尧哥哥在他心底烙下的伤,他必须得承认,他伤了,因为她。 到底是谁想谁死? “难受吗?”她尝过的滋味他是不是也该尝尝,“你今日若不来,这就会成事实。” 离开的时候就没想过她会羊入虎口吗?既然知道护着罗莲怕被人勾走,那她呢,就不会被人勾走吗? “你敢?”墨翎张口就咬上了木槿的脖颈,咬得很用力。 “我怎么不敢,你可以和你的好妹妹们郎情妾意,我就找个好哥哥翻云覆雨,不行吗?这很公平。” 听到这墨翎要是再听不出木槿是故意乱喊的就是白痴了,揪着的心瞬时松了松,但…… “翻云覆雨,你想都别想。”墨翎改咬为啃直接在木槿的脖颈上肆意了起来,压着她双臂的双手更是顺着她的手臂摸到了她的手掌之上十指相扣。 “怎么,只许你郎情妾意不许我翻云覆雨,有这个理吗?”木槿冷得半点也不像一个正在被自己喜欢的男人亲吻的女人。 “我什么时候郎情妾意了,都是妹妹。”墨翎停下吭咬的动作。 “我也没有翻云覆雨,那是哥哥。”木槿直接跟墨翎杠上了。 “那是哥哥吗?” “你那是妹妹吗?” “木槿。” “将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一样吗?” “不一样吗?” “至少我没有要亲我的妹妹。” “那你倒是去亲啊,谁拦着你了。” “木槿。” “所以你自己不去亲就妨碍我去……唔……” 剩下的话语全部被墨翎吞进了唇齿之间,墨翎要疯了,或者说已经疯了,他等不下去了,他…… 唇齿相依,到脖颈到耳垂到锁骨到…… 169:莫欺少年穷 “主子,出事了,城外军营加急送来军报。” 突然插入的声音将墨翎所有失去的理智一一拉回,眸光里身下的人衣衫半解媚眼如丝,只要再往下一点他大概就能知道他这两日一直渴求的答案了,但…… 墨翎毅然起身,拉起一边的棉被直接劈头盖脸的将木槿盖了起来,然后开口道:“拿过来。” 刷,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屋内,快速的递上了一张纸条,再然后快速的消失在了屋内。 墨翎打开纸条看了看,本只是泛着怒火的周身此刻满是杀戮之气。 这个时候木槿推了推棉被从里面露出了头。 “我要回军营,白泽出事了。”木槿的眸子刚对上墨翎,墨翎就给她来了这么一句。 木槿眨巴了两下眼睛。 墨翎手上用力一捏,纸条瞬间化为粉末,然后几步上前走到了榻边将木槿从棉被里捞起来,“我送你去城主府,你在那待几天,帮巡察调养一下身体,我晚些时候就回营。”边说墨翎边替木槿整理刚刚被他扯开的衣衫。 “白泽怎么了?” “中计被困在了断背谷。” “我和你一起回去。” 墨翎的手一顿,随即拒绝,“不行。” “担心巡察?我可以留下方子,他必定有信任的医师,不是非我不可的。” 墨翎没有出声,替木槿拉好了腰带。 “你不带我回去我就自己回去,到时候我缺胳膊断腿……” “木槿。”墨翎开口打断了木槿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思路清晰的模样一点也不像醉了。” 木槿眨了两下眼睛。 “但我知道你醉了。”墨翎说得无比肯定,“你连醉个酒都跟人不一样……”这样的你怎么能不让我动心,怎能叫我甘心看着你和别人亲近,“为何要回去?告诉我理由,我就带你回去。”墨翎双眸直直地看着木槿,很平静,不似之前那要毁天灭地的暴怒。 “我不想再做你的亲兵。” 墨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整个人从头僵硬到脚,“什么意思?” 木槿突然笑了,“不想做将军的兵不是好兵。” 这话让墨翎一时间无从反驳,是个男儿就该有这个梦想,以前他或许觉得很好,但现在在得知她很有可能是女儿身的时候,他没办法觉得这很好,因为若是个将就会入了帝王的眼,这以后可是会惹上欺君之罪的,更何况若她是女子他是要娶她为妻的,怎么能让她当将军。 但现在一切还未明,他要怎么否定,更何况当上一个将领谈何容易,一切都还没开始他又要怎么阻止? “我还有事要安排,若是离开前你能醒酒,我就带你回去。”搁下一句话墨翎转身就走。 木槿站在原地没动,墨翎也没叫她,待他的身影消失,木槿咯吱咯吱笑了出声,既然知道是随时会成为弱点的存在她怎么可能会允许它存在。 木槿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摸出了个药丸放进了嘴里,然后回到了床榻上拉上被子闭眼睡觉。 断背山,那可是个死谷,只要老天爷帮她,她这一趟不仅能救出白泽还能扬名立万,爬上将领的位置,这样的大好机会放在眼前她为何不回去,不要说喝醉了,就是剩半条命她也要回去。 欺压过她的都给她等着,她翻身的机会来了,只要她翻身,她绝对会一个一个踩在脚下,啪啪打脸,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莫欺少年穷。 170:将军亲自给的 解酒药加上睡上了一个时辰足够木槿清醒了,木槿只是略微想了想就将自己做的那些个事都想起来了。 大概是肆意了一下,虽然头还有点痛,但是心底的郁闷之气却消散了很多,整个人也舒畅了很多。 只不过有点对不起风尧了,她貌似占了他的便宜还顺带利用了一下,不过谁叫她醉酒了对吧,为表歉意,她会好好收着他给他的雪神花的。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得快些回城主府收拾收拾回军营,断背山的仗她必须要打。 回到城主府的时候木槿没看见墨翎,不过她也不着急,而是去了那间属于墨翎的客房先去换士兵服。 这两天搞这么多事她该买的东西一样没买,只能等下次了。 还没走到客房的那间院子,木槿就在走廊上遇见了苏莹莹。 木槿看见苏莹莹就觉得眼疼,一点也不想理这朵毒莲花,于是直接装作无视从她身旁走过。 “你给我站住。”面对木槿苏莹莹也懒得装了,一边呵斥一边拦住了木槿的去路。 这一次木槿停了下来,不然呢,撞上去,没得说她轻薄她,她可说不清楚。 “苏少有何赐教?” “哼。”苏莹莹冷哼了一声,随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朵花,“没什么赐教,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雪神花的典故。”边说边将雪神花拿在手里在木槿的眼前晃了一圈,洋洋得意的样子像极了开屏的孔雀。 “苏少问错人了,木槿不是本地的,也是第一次知道雪神节。” 炫耀就炫耀,借口也不嫌拙劣。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我还是会很喜欢这雪神花的,怎么说也是翎哥哥亲自为我摘的。”说着,苏莹莹又拿着花在木槿面前晃了一圈。 此刻,苏莹莹面上有多炫耀心里就有多憋屈,因为这花不是墨翎给她的,而是她在街上和罗莲一起被墨翎丢下后从一个人手里买回来的,至于为何要买,当然是为了挤兑木槿。木槿刚回来,根本就没有机会遇见罗莲,所以不可能拿到那朵雪神花。 木槿是不想跟苏莹莹计较的,但这凑上来让她打脸她还真就不客气了。 “罗小姐有吗?我记得你们是一起出去的,将军从来不厚此薄彼。” 对于苏莹莹来说,罗莲比木槿更膈应人,因为墨翎对罗莲很温柔。 “当然有。”苏莹莹梗着脖子说了一句,“我瞧翎哥哥对你不错,不知道有没有给你也带一朵?”她就是知道她没有,才故意来挤兑她的。 木槿是不知道苏莹莹没得到墨翎摘的花,不过问她有没有她刚好有一朵,虽然不是墨翎给的,但怼一下苏莹莹还是可以的。 “都说了将军从来都是一视同仁。”说着,木槿从袖中拿出了一朵雪神花在苏莹莹面前晃了一圈然后又收进了袖中,而这晃一圈的过程中,她明显见到苏莹莹脸色青了,效果显而易见。 “你哪里的?”苏莹莹不可置信的尖叫出声,罗莲回了府根本就不可能见着木槿。 “我说了将军一视同仁,这是将军亲自给我的。”说着木槿做了一个娇羞状。 171:不许再喝酒 苏莹莹要疯了,肯定是罗莲那个贱人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花又给了墨翎,对了,墨翎丢下她们之前,她看见了,看见罗莲追上去的,只不过她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原来是去送花了,这个没眼识的贱人。 “木槿,你别得意,你别忘了你是男子,与翎哥哥根本就没有半点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炫耀不成,苏莹莹直接改威胁了,毕竟她是要离开的,而木槿却是和墨翎一直朝夕相处的。 闻言,木槿往苏莹莹身边靠了半步,低声道:“苏少,即便我是男子,可将军他抱我亲我还睡我,你说这叫我怎么死心呢?” 既然误会了就再误会得深一点吧,她和墨翎那点子事他们自己还没理清,苏莹莹倒是给她理得挺清的,既然这么喜欢臆想,她就好心给她提供点素材,让她想个够。 苏莹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青色变成了白色随即更是变成狰狞,“你闭嘴。”虽然她说过什么木槿就是个玩物,但是她不相信她的翎哥哥会真的喜欢一个男人,还又亲又睡。 木槿就跟没看见苏莹莹苍白的面色一般,继续道:“我和将军同一张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睡一张床上能做什么,早上你来的时候我和将军可是正穿衣服呢?” “你闭嘴闭嘴,不要再说了,不可能的,姑母不会同意的,姑母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苏莹莹被刺激得瞬间抓狂。 姑母? 木槿眸光闪了一下,唔,是墨翎的娘,是不会同意的,要她有这么一优秀的儿子搞断袖她也不干,不过她不是男的,她是正宗的妹子,所以这事啊…… “苏少若无事,木槿就先离开了,木槿还要收拾东西回军营。”木槿假把式模样的行个礼直接搁挑子走人。 “木槿,我是不会上你当的。”看着木槿离开的背影,苏莹莹恨恨地说了这么一句。 木槿那是半点不在意,不上当都这么抓狂了,要是上当呢?呵呵…… 之前她和墨翎抱在一起苏莹莹可是亲眼见过的哦,所以不上当,可能吗…… 这一别除非她去鄢陵否则是见不到这苏莹莹的了,能在离开前怼几句出这么口恶气,木槿表示感谢苏莹莹的半道拦路,别说,怼人比忍耐真特么舒服多了……她不是忍者神龟……特么的她忍够了…… 要说收拾,木槿其实也没啥收拾的,把衣服换了换,再将墨翎之前给她的银子和银票重新用钱袋子装好,收着待会还给墨翎,不是她的东西她不要,更何况钱这东西在军营那地方屁用也没有。 木槿并没有等多久,大概一炷半香的样子,墨翎就踩着光走了进来。 木槿略微迟疑的一下,最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墨翎行了个军礼,“将军。”暂时还是先做个规矩的小兵吧。 墨翎一见木槿这样就知道她酒醒了,不过这醒得是不是太快了。 “酒醒了?” “是。” “木槿,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喝酒,你就给我等着。” 木槿撇了撇嘴,切,他难不成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跟着她?管得着她么。 172:告别的画风不对 没理墨翎,木槿从袖中拿出了两张写满药名的纸递给了墨翎,“第一张是一个月调养的方子,第二张是缓解毒素转化的方子,不过有效期至多半年。” 墨翎没接方子而是幽幽的看着木槿。 木槿被看得毛毛的,“看着我干什么?不相信?” 没错,以她的脾气她的确不会主动交出来什么毒素转化的方子,毕竟她和墨昱也算得上是有点小过节。不过抛砖引玉知道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知道吗?她先抛出方子让他疗养,等有效果了,墨昱自会相信她也自会找她,因为这一张方子最多半年就没有疗效了,所以墨昱必会找她,有效果在先比她一堆子废话有用。 墨翎看了木槿两眼,将眸光落到了那两张药方上,那字迹……是药材店掌柜的…… 当真不识字吗?就不怕别人写错吗? “你确定这上面的药名都是你说的药名?”墨翎突然开了口。 “什么意思?”木槿有些不爽,“你的人写的,不是的话只能是你御下不严,要不我再说一遍你看一下?” 这话一出,墨翎就知道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伸手接过药方,道:“我去交代一下,一炷香之后城主府门口见。” 话一落直接抬脚转身离开,那叫一个利落。 在墨翎转身的刹那,木槿的眸光变得幽然。 以前装作不识字是为了让墨翎给她读话本子,可惜一直都没有得逞,他还欠她十本话本子呢,而现在,她不说只是想让他知道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一炷香之后,城主府前,又一次上演了舍不得离别的戏码,只不过…… “木槿,你啥时候能再来?” 木槿对着扯着她可怜兮兮的人,木槿表示蒙了。 这个不该去扯墨翎吗?扯她算几个意思。 “我不能随便离开营地,这得听将军的。” “木槿,你这次上战场一定不要再受伤了,知道吗?” 这话咋听有些暧昧,木槿蒙了蒙,而那边被苏莹莹道别的墨翎脸色都黑了。 “不然下次你又不能给我做东西吃了。” 所以说,姑娘,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好,我会保护好自己,争取下次能来给你做顿好吃的。”这次来虽然只是在言语上,但是罗莲也算是帮了她,一顿饭做恩情不为过。 闻言,罗莲几乎笑开了眉眼。墨翎直接变成煞神转世冷气凛凛。 “行了,莲儿,该让你翎哥哥上路了。”罗峰适时的开了口。 到此一场离别算是结束了。 扯过缰绳跃上马匹,木槿与墨翎踏上了归途。 马儿狂奔驰骋的感觉她让木槿很是喜欢。 虽然风冷冽了一点,但蓝天白云天地悠悠,任她驰骋,这种感觉,一个字,爽。 当然,如果忽略那些个半路拦截的杀手她会觉得更美妙一点。 不过每出现一匹杀手就会出现一匹与之抵抗的人,她与墨翎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去对付,这大概就是墨翎的安排吧。 总之,就这么磕磕绊绊经历了三波杀手之后,木槿和墨翎不伤一丝毫发的回到了军营。 173:白泽不会有事 几乎一入军营,木槿就感觉到了那种沉重的气息。 一个举足轻重的副将被困,军队必也遭受了重创。 白泽这人平时一副不靠谱的模样,但木槿知道他这个副将不是随便称呼称呼当摆设的,而今竟然在她们走后不过一日就被困在了断背山,这是预谋还是阴谋又或者只是简单的失力,目前为止还无从得知。 还有这敌军,明明已经打败两场,竟还一有空子就钻的动手,这拼劲不服都不行,怕也就是这么难缠才让这仗打了这么些年还没有停止。 进了军营下了马,墨翎就直奔议事帐,木槿紧随其后。 而墨翎的回归瞬间在军营里引起了轰动,几乎是墨翎前脚踏进议事帐,后脚一群副将小将都哗啦呼啦走了进来。 大概是觉得羞愧,一行人虽站得腰间笔直,但都微垂着头。 墨翎冷着眸光从众人身上扫视而过,然而开口道:“现在不是跟本将军在这里显摆愧疚的时候,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具体描述一下。” “报告,昨日敌军突袭骚扰,王副将不顾将军嘱托带兵追了出去,最后被困,然后白副将带人营救,最后又冒出一群士兵对白副将进行围堵,等我等发现情况不对之时,白副将已被逼入囧境,不得不退入断背山谷,敌军直接封死了路,我等无法上前营救。”回话的是刘达。 闻言,墨翎扫视了一圈将领,没发现王涛,冷声道:“王涛呢?” “王副将被砍数十刀,失血过多此刻正躺在军医帐。”依旧是刘达回的话。 “责任本将军暂时不想追究,尔等一干将领,就没有想出任何营救之法?就这么让敌军的人锁死山谷,困住我军之人?” 事情已经发生,在没有解决之前追究谁的责任根本就毫无意义。 “禀将军,断背山距离敌营很近,只隔了一条河,且唯一的谷口已经被敌营围住,无法强攻,虽敌营只驻扎了三千士兵围困,但若一有动静,敌军将会以最快的速度从营地出发围困我等,早上末将已带兵试过一次强攻,差点被包围。”上前回话的是四营的将领彭宏。 “你这是要告诉本将军只能看着白泽被围困至死吗?” “末将不敢。”彭宏弯腰拱手已示惶恐。 营帐内的气氛一时间被压得很低很低,比那寒风吹过的温度还要低。 且不说断背山内是否有水有食物,光这寒风凛凛的天,在山谷里窝上两日就得冻死个人,更何况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就怕到时候想出办法也只能救出个死人了。 这样还有何意义。 “行了,本将军回来不是听你们在这忏悔的,现在全部回去各司其职,一个时辰之后每个人交出一个方案。” “是。”众人领命退散了开去。 墨翎就着身后的椅子坐了下来,没有了刚刚的凛冽之气,反倒是多了一抹疲惫。 “白泽不会有事的。”沉默了一下,木槿终是在这只有墨翎一人的营帐里开了口。 木槿一开口,墨翎嗖地抬眸看了过去,几乎是立刻的,墨翎想到了上次对苏莹莹的营救,那次的山林之行,“你有办法?” 174:我有办法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没吱声,不是她不说而是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待会。”见木槿不说,墨翎也没逼问。 “是。”木槿退了下去,没有停留。 顿时间整个议事仗独留墨翎那蓦然有些萧瑟的身影…… 一个时辰后,议事帐。 此刻天色已经擦黑,议事帐烛火通明。 不知是不是因为进入了黑夜,议事帐内的气氛又凝重了几分。 “从一营的徐副将开始,挨个说说自己的计策。” “是。”全体应声。 “末将认为,可先派兵吸引敌军的火力,然后再另外派小分队从一侧迂回去断背山救人。”徐副将上前禀报。 “你这是打算全军出动吗?”墨翎很不给面子的否认了。敌军肯定是盯着他们的,方法是可行,但是出动兵力需许多,后方空着给别人捣黄龙吗? 徐副将默默退下。 “末将愿率兵以少量兵力吸引敌方火力,然后将军可从另一侧带足兵力去断背山救人,这样可防止敌人加足兵力偷袭。”刘达上前建议。 “拿一个副将的命换另一个,本将军这兵派了有何意义?”墨翎的声音比刚刚更凛冽,大概是对刘达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呵斥吧。 刘达默默退下。 再然后便没有了声音,几乎所有人都只想到了这两种方案的其中一种,要么倾巢救人,要以一命换一命,说到底,若不是这局这么难破,他们也不至于送信去罗沙城将墨翎给召回来。 沉默让气氛变得更压抑。 “将军,要么从正面要么能飞,不然这死谷般的断背山根本无从入口。”大概是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杜衡忍不住开了口。 断背山两面都是悬崖,悬崖外一处是山林一处是河流,这要怎么弄。 “杜副将这意思是打算放弃?”墨翎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将军,恕末将直言,这根本就是个死局。”杜衡是真的觉得没法救,救就等于去送死。 彭宏忍不住开了口,“末将认为凭白副将身手不是逃不出,大概是里面其他的士兵,虽艰难,但末将恳求将军极力营救,将军吩咐,末将等人惟命是从。” “末将等人惟命是从。”其余人跟着呐喊,计策他们想不出,但只要墨翎吩咐,他们必定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执行。 “兵分四路,一路留在营地以防生变,一路绕路去断背山救人,一路去敌方营地偷袭,一路作为主力吸引敌方火力。吸引火力这一路由本将军率领,其余你们自行分配。” “不行,末将恳请吸引火力。”刘达梗着脖子喊道,这只是比他的提议周到了些,更是把吸引火力的主力军换了,他一个副将的命值钱,难道他一个主将的命就不值钱了吗?他刘达第一个不答应。 “末将自荐。” “末将自荐。” 刘达话落间,其余几人纷纷自荐。 “行了,你们什么时候打得过本将军再来和本将军谈谁做主力军。”墨翎一声开口吵嚷的营帐瞬间陷入了静默。 “我有不做无谓牺牲的办法。”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轰然打破这沉默到压抑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射向了木槿。 175:我要做副将(一) “木槿,慎言。”虽然之前墨翎也问过木槿,木槿没回答他,但这么多将领都想不出一个周全的计划,她一个兵又能如何,此刻若是乱说必定引起共愤,他怎么能让她落入这种地步。但却又莫名的想知道她在给了他许多奇迹之后还会给他什么奇迹。 杜衡一直与木槿不对付,如此棘手到让众将领都没办法的问题,她竟然跳了出来,这不是上赶着给他虐吗? “木槿,你认为你比在坐的将领有才?”这话直接就是给木槿拉仇恨了。 果不其然杜衡的话一落,有那么几个将领气息沉了。 木槿没回答,而是道:“杜副将之前不是说地势险要除非能飞嘛,不巧,木槿恰恰能飞。” 木槿这话一出,杜衡脸色顿时黑了,“木槿,夸夸其谈谁都会,就算你能飞,你飞进去了,还能将里面几十个将士都带着飞出来不成。”这简直就是笑话,连墨翎都不敢这么说的,还不是选择了以自身做诱饵。 “能。”木槿给了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顿时营帐内哗然了。 “木槿。”墨翎喊了一声,情绪很是复杂。 “将军,木槿能将白泽及里面的几十个士兵全部安全带出。”木槿上前一步很正式的给墨翎行了一个军礼。 刘达性子有些急,连忙问道:“什么办法,你说出来听听。”刘达是泥腿子出生,一步步爬上来的,所以并不会看不起木槿,也不会觉得木槿说的荒唐。 “对,你说说。”有几个副将也跟着附和出声。 木槿没说,而是看着墨翎,“将军,我将人救出算不算是军功。” “这肯定是军功,损失越小军功越大。”又是刘达抢了话。 “成了才是军功,不成,呵……”杜衡冷笑着插了一句。 “你想要什么。”墨翎最了解木槿,直捣黄龙。并不是一定要采取木槿的办法,但她有,他可以听一听。只是木槿选择这个时候开口让墨翎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要做副将。” 此刻的木槿让墨翎一下子想到了她初入军营的那一天,当时他问她要什么,她声音嘹亮的回答他:我要做将军的亲兵。 而今,不过一年多的时光,她…… “木槿,你懂军规吗?先别说人救不救得了,就是救出来了,还要看伤亡程度,便是伤亡最低,你这个军功最多做个千户,你一开口就是副将,是不是太狮子大开口了点。”一个兵就这么嚣张了,要是再让木槿做到副将的位置,杜衡觉得他将会暗无天日,任谁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对头位置越做越大的,“再说了,十个营区都有将领,你便是要做副将还需再招满一个营的兵力,这兵力一时半会儿根本就不可能有的。”怪只怪野心太大,一个小将还有可能,开口就是副将怎么可能。 “杜副将,你说了这么多,我可以理解为你不想救白副将吗?” “胡说。”杜衡立刻反驳,这种罪名怎么能承认。 “那为何杜副将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急着反驳?”木槿似笑非笑的看着杜衡,没地是吧,没地就拉个地出来,本来她还没想好,只想先做个虚职,现在他这么急吼吼的凑上来,不好意思,你这位置姑奶奶要定了。 176:我要做副将(二) “你……”杜衡还欲反驳直接被人截断。 “杜副将你少说两句,让木槿把话说完,方法先说出来,别的稍后再说。”与杜衡交好的李奎开了口,听似帮木槿却是在坑木槿,方法说出来了,后来怎么定论还不是他们的事。 木槿呵呵了两声,都是人精,救人没本事,和她在这玩心眼本事倒是不少。 该发表的发表了,营帐又寂静了下来,墨翎这个正主这个时候才开口,“木槿,杜副将并没有乱说,你这军功便是立了也不够做副将的。” 木槿半点不慌乱,而是极其自信的看向墨翎,“若是再大败敌军取敌军将领首级呢,这够不够?” 斯,议事帐内响起了一阵抽气声,这口气可是比刚刚还大。 连墨翎也不禁凛了凛眸子。 “若是在场的人谁能办到,我木槿便不要这副将之位。” “此话当真?”刘达就佩服敢作敢为有胆有亮的。 “当真。” “好。”刘达大叫了一声,“我刘达第一个挺你。” “我第二个。”彭宏也上前应声。 “我第三个。” “我第四个。” …… 不管是真挺还是看戏,除了杜衡纷纷叫了声,便是连刚刚帮他与他交好的李奎也叫出了声。 而木槿只看向墨翎,虽说需要大众的意见,但墨翎不应声此事也不成。 墨翎没应声,而是道:“去请吴监军过来。” “是。”下一秒便有人去请说身子不舒服而没来的吴海,什么叫不舒服,无非就是不想接这烫手山芋罢了。 而吴海接到指令时估摸着怕是有了结果,就病歪歪的模样来了。 “不知墨将军寻本监军何事?”吴海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假模假样的说道。 “木槿,把你的话复述给吴监军听一遍,毕竟这副将之事还是需要吴监军把关的。” “什么副将?”吴海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木槿自荐,既能将白副将及几十个士兵安然救出,又能大败敌军并取敌军将领首级,待木槿立下这军功,需授给木槿副将之位。” “荒唐。”吴海当下反驳,“你当将位是儿戏,是能随便给予的吗?” “吴监军的意思是木槿这军功不及吗?或者在场谁能做到,木槿就不要这军功。” 一句话成功的堵住了吴海的嘴。 “再者,在场的众将士除了杜副将可是都很支持木槿的。还是说吴监军也不想救白副将?” 什么叫也,这话可就扎心了,再加上漏掉一个杜副将,可想而知了。 吴海一口血堵在心头,这是有事相商吗?这简直就是直接通知,偏偏木槿的话没办法反驳,这个木槿做个小兵就这么克他,要是做了将领还得了。 “便是许你副将之位,也没有兵力给你。”吴海沉了沉气息,从另一条路突击,意思很简单,要给你,没实权。 “吴监军,木槿觉得一个有能力的将领比没能力的将领更适合领兵不是吗?” “若木槿真能做到所做之事,刘达愿意让位。”刘达很给力的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我彭宏也愿意。” “我夏川也愿意。” 177:我要做副将(三) 刷刷刷,又出现了刚刚的局面,先开口的肯定是愿意的,后开口的大概就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气量而开口的。 而这一次杜衡也不知道是不相信木槿会做到,还是不想再被排除在外,竟然也开了口,“我杜衡也愿意。”只是很咬牙切齿。 一个接一个的豪言壮语瞬间让吴海黑了脸,他就是个监军,这么多人愿意他总不能反对吧。 “既然大家都赞同,本监军也无异议。”梗着一口气,吴海吐出了一句话。 闻言,木槿笑了,“既如此,待木槿凯旋之际,劳烦杜副将将位置让一让。” “你……”杜衡一口气堵在心头,刚要说什么,却又逼了下去,然后笑笑道:“杜某静候佳音。” 而其余的将领,除了真心愿意退让的,剩下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说归说,真要让还不一定那么洒脱。 “现在你能说说你的计划了吧。”李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有点不阴不阳的味道。 木槿看了李奎一眼,没做声,而是看向了墨翎,“将军,请给我一夜时间,并请将军让各军待命,做好随时打仗的准备。” 墨翎深深的看了木槿一会儿,最后应了一声,“好。”他这是将白泽的命交到了木槿的手上,早一日白泽就多了一点生的希望。 “请将军下令,库房之内,物品随我取用。” “刘达,传令。” “是。”刘达领了命就离开了。 “如此,木槿告退。”说着,木槿退出了帐外。 吴海黑着脸站起了身,“本监军不舒服也先离开了。不过本监军提醒墨将军,此事成了是一大喜事,若只是搞出来的烟雾弹或者让营地损失惨重,这比烂账墨将军可要想好怎么收拾残局。” 搁下一句话,吴海病歪歪的离开了,他必须要去派人盯着木槿,这事决不能让她成。 “这就不劳吴监军费心了,后果自有本将军担着,不做将军也未尝不可。”墨翎这是赌上了自己的军衔了。 闻言吴海脚一歪差点摔着了,如此他更要去阻止木槿了,只是这小子竟是什么计划都没说出来,真是滑得很。 “都散了吧,各回各营,整兵待命。” “是。” 众人纷纷离去。 不一会儿整个议事帐就只剩下墨翎一人。 幽深与冷凛将墨翎紧紧的包裹着,他不知道相信木槿对不对,但他相信她,所以他赌。 中午时分在她说要做将领的时候他想过要阻止,只是还没来得及想要怎么阻止,她就给他当头一棒,来了这么一出,来了这么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一出,这个境地他不但不能拒绝她还要帮她,是不是在她中午与他说的那一刻她就将一切都算计好了,而她又打算给他怎样一个惊喜…… 出了营帐木槿直接就去了月牙坡,然后在月牙坡上吹响了哨子。 她的兵和她一样憋屈的生活着,而今该到了他们一展雄狮的时候了,他们蛰伏太久了。 当哨子吹响的那一刻,属于苍狼之狮的那些人,无论这一刻在干什么,都放下了自己手中所做的事刷刷刷的冲向了哨声所在地。 178:开始干活 而坐在议事帐的墨翎也听到了这哨声,她这是要出动她的兵了,动了动脚想起身,最终墨翎忍住了,关注他的人太多,他一动会引发太多,所以还是继续等着吧,只有出其不意才不会让人有机可乘,这也是为何墨翎一字未问木槿的计划的原因。 不过片刻的时间苍狼之狮的人就聚集在了月牙坡上,只不过却是少了十人。 “李牧一队呢?”木槿开口问道。 “跟着白副将陷入断背山了。”回答的是黄兴,在外人看来与李牧是对头的人。 木槿沉了沉气息,这样也好,与她有利,如此只要断背山里能摸出个蚂蚱,白泽就能好好的活着。 “从即日起伪装任务消除,所有人发挥自己所能能站到什么位置就站到什么位置,明白?” “明白。”应得那叫一个响亮。 “娘的,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老子都憋死了。” “哈哈,终于能反击了,终于不用再听那帮孙子废话了。” …… 众人就跟洪水决了堤一样,巴拉巴拉的倒着苦水。 木槿耐心的等着,毕竟憋了这么些时候够憋屈的了,更何况接下来那是一场大战,这么好的争军功机会不给自家人给别人,那是傻帽该干的事。 她不仅要自己崛起也要自己手下的兵崛起,本来是要给墨翎的兵,现在,呵,她才不给他人做嫁衣,这是她的嫁妆,墨翎不娶她,毛都别想捞着,而想娶她,呵呵,等着吧,她可不会再那么好哄了。 墨翎完全不知道,他让木槿做将军不仅要背负欺君的问题,更要背负追妻的问题,他之后一万次的后悔,知道这会成为他追妻的阻拦,他当时就不该答应,只是若给他重来一次他答应吗?他依旧会答应的,因为时不与我。 待众人巴拉完了,木槿才继续开口,“现在,开始干活。” “是。”一片应答声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木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分配任务,一场大战就这样悄声无息的拉开了序幕…… 一夜很快就过去,但无论是重点关注想怎么捣乱的吴海,还是关心担忧的一群副将,又或者是看着平静内心却一片波澜的墨翎,每个人除了知道木槿从库房里搬走了一堆用来做营帐的帆布和绳索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而人据说进了山林,一夜过去了,完全没有任何的消息。 但作为主将的墨翎还没有发话,作为想不出好办法的下属谁也没敢吱声,或是相信或是观望又或是在等着看好戏。 这一等又是一天。 等了一天就算了,在这夜幕降临之际,停了好些天的雪又下了起来,且来势凶猛,更有狂风加持,将那雪花打得旋舞飞扬。 而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首先坐不住的肯定是真心关心白泽的人,倒也说不上相信不相信木槿,毕竟将军的态度摆在那里了,主要还是担心,特别是外面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这么冷的天在那满是寒风的断背山内,困上两天两夜,甚至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这让人怎么能不着急。 179:有事本将军担 刘达彭宏等四五个副将集体来到了议事帐内。 “将军,你可知木槿的消息?”刘达也不管弯抹角,上来直接就问出了口。 “将军,你看外面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不是我们不相信木槿,而是这么恶劣的天气,越拖越对我们救人不利。”彭宏也跟着发表意见。 “将军你看我们是不是做个二手准备。” “将军你可知道些什么,能不能透露一点,让我们干等着我们着急。” 一个接一个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来向墨翎表达自己的焦躁不安和对白泽的关心担忧。 一群的人的到来就又了另一群人的到来,毕竟大家是相辅相成的,虽然不是真的关心,但表面形式还是要做的。 这么一来除了被困的白泽和受伤的王涛,其余八个副将也算是集齐了。 吴海更是不请自来,当然,他来可不是为焦急担忧而来的。 “墨将军,不知木槿准备的如何了,几万大军可都等着她呢,别放了我们鸽子,延误战机这罪名可也不小。”吴海一开口就没好话。 而自将领们陆续进来,陆续的真关心和假关心之后,墨翎终于开了口,“这就不需要吴监军操心了,本将军的兵,便是闯了祸也有本将军担着,更何谈还没闯祸,至于延误战机,本将军请问吴监军,何为战机?难不成这大雪纷飞很适合迎战不成?” 吴海本来就是随便找个理由来找茬的,虽然过去了一天一夜,但是他连木槿的一根毛都没有捞着,怎么能不躁狂。 更不曾想这墨翎竟然这么护短,为了一个兵就这么怼他,简直…… “本监军说的是营救白泽的战机,毕竟这大雪纷飞的还是越早救出来的越好。” “听吴监军这话的意思是吴监军有法子,不如说来听听,本将军洗耳恭听。”墨翎动了动坐得快要僵硬的身子换了个姿势,一副当真要洗耳恭听的模样。 几乎是墨翎话落的瞬间,吴海一张脸就青了。那么多将领都没想出来什么好的作战计划,他一个只是监督的人能想出什么,要是能想出来还做什么的监军,都能做将军了。 “墨将军这是说笑的吧,本监军的职责是监督,作战什么的自有各位将领,本监军就不越俎代庖了。” “原来吴监军还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个监督。”墨翎冷嘲热讽了一声,他本就心情不美好,还来个叽歪歪的,纯属找死,“既然是监督,就做好自己监督的本分。” 墨翎就差没直接说让吴海别废话闭嘴了,不过即便没有直说,这般衍射也足够吴海让一张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了。 此刻的吴海像极了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脸憋得通红,“墨将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监军也只能说一句好自为之。” 搁下一句话,吴海甩袖大步离开,大有再多待一秒他就会昏过去的架势。 怼走了吴海,墨翎这才看向众将,“有事本将军担着,现在全部各归各位等待命令。” “是。”墨翎都发话了,他们也不好再待着,不管甘心还是不甘心全部领命离去。 180:势在必得 就在众人均离去之时,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营帐之内。 木槿眸色复杂的看了看墨翎,木槿是随着吴海一起来的,之前那些将领的争论她是没有听见,不过想也能想到了,但吴海的那些话墨翎的那些维护她句句听在了心里,说不震撼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她虽要借助这东风一战成名,但没有墨翎的信任,她大概还需要再抗争一番,他这样算是给她省了许多麻烦,所以他真的是拿命在赌。他和白泽那么要好,他这是将白泽的命交到了她的手上…… 隔着书案,墨翎与木槿对视着,木槿在看着墨翎,而墨翎亦在看着木槿,谁也没有说话。 突然木槿动了,几步上前走到了墨翎的面前,将一块兽皮递到了墨翎的面前。 墨翎的眸光从木槿的面上落到了她手中的兽皮上。 兽皮不大,但小小的面积却是将两方交战以及周边的一些地形都画在了上面,更是特别突出了几条路线。 墨翎身子猛地坐直,一双眸子里更是闪过震惊。这地形图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在打仗上都是如虎添翼。 木槿没去管墨翎的震惊,而是伸手在兽皮图上点到,“我从这里下,然后到这里,你将兵马分成几波,到这里还有这里待命,这个是行动时间。”为了防止有人偷听,木槿都画在了兽皮图上,路线与时间,口中只简单的提点一下,这样就是听也听不出什么。 话落,木槿将兽皮塞进了墨翎的手里,然后转身离开。 只是在刚要转身之际被墨翎一把拉住了她的臂膀手臂,抓得有些用力有些颤抖,“我和你换。”他不想蝴蝶谷的事重演。 “换?”木槿回眸看向墨翎,半点不避让的看向墨翎幽深的眸子,“将军是认为我能使唤得动大军,还是说将军要挡我建功之路。” “危险。”墨翎硬生生的吐出两个字。 太危险了,她带几十个人就想翻山越岭去敌营,且不说这翻山越岭如何实现,就这几十个深入敌营,他怎么能放心。 墨翎的话不错,只两个字,却还是让木槿的心颤了一下,但危险又如何,哪一个军功不是拿命挣回来的,更何况她木槿相信自己。 “将军是能带着几十个人从断背山飞向敌营还是说将军不相信我?”说话间木槿用力将手臂从墨翎手中抽出来,眸光带着满满的狠绝与凛冽,“还请将军不要挡我建功之路,我木槿不想一辈子做一个无用到被人践踏尊严的人。不想要再无力护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副将之位她势在必得,她要从此以后听到她木槿的名字就像听到他墨翎战神之名一样让人忌惮,只有那样,她才能站在与他相等的高度,才有资格去寻求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拥有的东西。 大概是木槿最后那句话触动了墨翎的记忆,墨翎就那么沉默的看着木槿消失在营帐内,消失在他的眼帘之中。 …… 夜色很浓,鹅毛般的大雪随着寒风在半空中肆意飞舞,没多久整个大地便染上了一层白色。 181:翻越断背山(一) 暗夜里一行人刷刷刷的闪过,犹如暗夜里的精灵,要不是那在雪地上留下的一路脚印,真会让人以为是一个错觉。 然,当大雪飘下掩盖那一个个脚印之时,又何尝不是一种错觉。 木槿留下了四十个人编入了各自的队伍,而另外五十人则是每人背着一个背包和一些竹竿跟在木槿的身后绕过周边的山林去往断背山。 寒风呼呼,冻得人手脚都张不开。但对于在枝桠横竖的山林里奔跑了近小半个时辰的木槿一行人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他们只觉得浑身满是热量。 到达目的地,木槿亲自带人巡查了一下周边的情况,然后选了个相对比较安全的攀爬地,这才开始分布任务。 “黄兴,王晓,钱好,赵荣,随我攀爬,其余人原地待命,注意警戒。” “是。”为了不引起震动,一群人将声音压到最低的应了一声。 分布好任务,木槿带着四人左边两个,右边两个背着各自的行囊开始攀爬,而木槿之所以选这几个是这几个攀爬功底很优秀,这一片他们从没有爬过,谁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未知的危险,而她之所以带几个人也是为了方便关键时候照顾。 岩石峭壁又是不熟悉的环境,本就不好攀爬,再加上寒风大雪这又增加了难度,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这样的天气毒虫毒蛇什么的基本上不会出现,如此一来只要攀爬扎实了,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悬崖不算高也不算矮,十丈高,是个还能接受的范围。 因为是探路之行,所以攀爬度就显得慢了些,这山底爬到山顶用了两柱香的时间,不过好在没出现什么意外的险情。 当五人爬上山顶的时候纷纷松了口气。 大概休息了五分钟的样子,木槿开始下命令,“按照刚刚的攀爬位置将绳索扔下去。” “是。”几人领命站在山顶将绳索扔下。 在下面等待的人很是焦急,倒不是急着爬上去,而是怕上面的人出意外,尽管他们对木槿还是很有信心的。 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之后,上面终于扔下了绳索,一群人很是开心,然后自发的组队,五人一队开始拽着绳索借力往上攀爬。 有了绳索借力,又有了探过的安全路径,这样攀爬的速度就快了很多,半个时辰足够一群人全部爬上山顶。 在全部人到达之后,木槿检查了一下个人的安好程度,几乎无人损伤,最多就是在岩石上蹭出了点伤痕,这对于徒手攀岩来说很是正常。 “准备降落。”木槿言简意赅的下达了命令,然后拿出身上的背包,倒腾了几下直接变成了一个简易降落伞,其他人随行。 毕竟是第一次实战,木槿很不放心的挨个检查了一遍,见做得都挺好,这才道:“我先跳,若一炷香之后我没有给你们任何警示,你们再跳,明白?” “明白。”铿锵有力的应答声被呼呼寒风给吞没。 木槿选了个位置双脚一蹬就那么跳了下去。 断背山中的场景远没有军中那些人想得那么恶劣,虽然没吃的,但至少有两个天然洞穴给白泽一群人避避风,这在这里可算得上是一个很大的优势了。 182:翻越断背山(二) 白泽武力深,所以便是冻着饿着个几天还是能承受一下的,但是这些个普通兵士就不行了。 当日,救王涛他必须行之,而冲出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中计了,但庆幸不允许他退,于是他领了一小部分兵作为诱饵先行,以此保全了另外一部分兵。 这对跟着他的勇士们不公平,但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将伤害降低到最少。 一路被围捕,最后退入了断背山之中,他知道这是个死谷,却也是他们争取缓冲的机会。 大概谷口太小,仅能荣纳三个人并行,这样的距离并不能大规模进军,敌人怕进去一个死一个进去一个死一个,所以放弃了攻打,只在谷外守着。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直到这时他才能平静下来,待他去检查幸存的几十人的伤患情况之时,除了十来个他的亲信受了一些轻伤之外,竟然还有十个受轻伤的,而这十个竟然是木槿带过被分在他营地的兵。 因为是木槿的兵,他觉得不会是绣花枕头,所以平日里一直关注,却没察觉出有多大的不一样,而今日他看到了,却还只是一个开始。 下面的探谷寻避风区域,甚至摘一些能吃的树叶来果腹都是这十个人干的,白泽这才真正知道那一年木槿带着他们干什么去了。甚至他们还说只要木槿知道他们被困了,定会救他们的,他们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等木槿的到来。 这种崇拜几乎是盲目的了,比他对墨翎的崇拜信任还要盲目,然他们的乐观却是感染了他,让他也开始期待起来。因为他不想墨翎为他冒险,他知道四年前罗浩的死对墨翎打击很大,所以这一次他定会拼尽全力来救他的,但他不想。 而这死局没有牺牲根本不能破局,所以他跟这十人一样寄希望于木槿,希望她给她奇迹。 一等就是两天两夜,鹅毛般的大雪飘散了下来,又加重了夜晚的寒冷,只食用了一些树叶根本就不能支撑人体的消耗。 有人倒下了。 而他只能选择继续等待。 山谷里一片漆黑,白泽只能靠感官来警戒周围的危险,虽然谷口很小敌人不能大面积的进来,但却不妨碍他们做些小动作偷袭,前两日的火攻烟熏都被他们给破了,今夜要是来个高手刺杀什么的,他完全不会意外,毕竟两天两夜已经消耗了他们许多能量,战斗力已经大大的下降了。 寒风呼呼,大雪纷飞。 忽然一丝不属于寒风规律的异动进入了耳中,白泽立刻低声开口道:“戒严。” 刷刷刷,本来在山洞里靠着石壁各种姿态休息的人纷纷摆出了战斗的姿态,等待着那丝危险的来临。 没有杀气,却也并不能表示不是敌人,且那异动从半空中落下。 白泽敲了两下石壁给了众人一个待命的指令,然后整个人人如豹子一般,在那气息一落地的瞬间就攻了过去。 木槿之所以一个人先下来就是考虑到会被攻击这件事,当然,一个是来自白泽的防备攻击一个来自敌人的埋伏攻击,毕竟山谷内的地方还是有半个足球场大的,又不是光秃秃的一片一眼可看尽,有没有埋伏还真不好说。 183:翻越断背山(三) 再者若是自己人跟自己人动起手来动静大了,让谷外的敌人察觉了也不好,所以碍于种种原因,木槿选择了分批下来。 刚一落地,木槿就感觉到了袭击,利落的躲避抬腿踢了出去。 地面的白雪折射出了两人的身影,所以在两人交手了一招之后两人纷纷停下来动作。 白泽看着背着个背包手中拽着块帆布的木槿,眸光里满是不可置信还有欣喜。 木槿见到还能打人白泽很不厚道的笑了,“呦,我这是来早了,还能打人,不错不错。” “你……”白泽被揶揄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选择了上前一把将木槿给抱住,只要是活着的士兵就有生的权利,木槿的到来让他看到了那些伤重士兵的生存希望。 这时李牧等人纷纷从暗处冲了出来,“老大,你终于来了。” “老大。” “老大。” 十人纷纷上前叫唤。 至于剩下的士兵,说实话,他们从没有相信过这十人的话,不过因为人之将死没必要争辩,所以从没说过什么,而今事实给了他们一个狠狠的巴掌。 “不错。”木槿欣然的赞叹了一声。 这些人的跳出让白泽察觉了自己的失态,立刻站好维持自己副将的形象。 “带伤药了没有,有好几个重伤发烧了。”收拾了一下心情,白泽立刻进入正题。出不出得去暂且不说,得先救人。 “行了,什么都有,你带他们先进去休息,等一会等我的人下来了,保管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木槿催着白泽进洞,怎么说也饿了两天两夜,谁那么能。 一听木槿的话,白泽这才想起来木槿的气息似乎是从半空中而来的。 “你……从上面跳下来的……”话语里满是震惊,说着就要摸木槿的胳膊,“有没有哪断了。” “都交过两下手了,你说我有哪断了没,行了,我知道你强弩之末了,我来了,你可以歇着了,若你信我的话。” 最后一句说的有些重,白泽深看了木槿两眼,最后选择了默不作声的进了山洞。 若说之前还有一丝的怀疑,那么今日是真正信了,没有谁会拿性命来救一个敌人的,便是有,这代价也太大了。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了,上面等着的人没听到哨声,便各自寻了位置跳了下去,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刚好落在地上的,有的落在了树杈子上,有的落在了岩石上,不过有惊无险,全都安然落地了。 “列队报数。”见人都落了下来,木槿先点了数。 “一,二,三……五十。”五十人列队低声报数,虽然声音被压低了,但是依旧可闻强劲有力。 人数点完时候,木槿再次下命令,“将食物和水交给洞内的每一个士兵,并为他们检查包扎伤口,明白?” “明白。”五十人应声纷纷涌入洞中,还好有两个山洞,包容量也够大,百十人虽然拥挤了点,却还是能够容下的。 分配了任务,木槿重新走向了白泽。 取下背包,木槿将包中的馒头拿出来递给了白泽,“就只有这个。” 白泽没矫情直接接过,“有这个就不错了。”说着咬了一口,“比啃树叶的好。” 184:翻越断背山(四) “你该庆幸还有树叶啃,要是这里没树叶,估计你刚刚也不能与我过上那两招了。” “呵呵……”白泽轻笑了一声。 木槿又递了个水壶给白泽,白泽接过,就着吃吃喝喝没一会就将馒头给咽下了,这才觉得活过来了。 木槿见白泽吃了一个,又递了一个过去。 这一次白泽没接,而是道:“留着吧,也不知道还要困多久。” 木槿挑了一下眉,“你以为我就只是来给你送馒头的?” “什么意思?”白泽紧张了一下,直觉木槿接下来的话要震撼他的三观。 “你知道吗?我立了军令状的,不仅要救出你还要大败敌军砍了敌军将领的首级。” “你疯啦。”这是白泽的第一个感觉,也说出了口。 “呵……”木槿嗤笑了一声,“富贵险中求。” 这话白泽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木槿挺喜欢跟白泽做朋友的,重义气又耿直,所以有些对墨翎说不出来的话却是能对他说出来,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她不免想要倾诉一下。 “白泽。”木槿喊了一声,想了想又问了一声,“我能这样叫你吗?” “呵……”这一次换成白泽嗤笑了,“你怎么叫我我哪一次不是受着。”内心的震撼依旧无法平静,因为他不认为木槿只是随便说说,作为将领白泽完全能想象得到要做到木槿所说之话有多么不容易。 “苏莹莹一直欺辱于我,无非就是身份比我高了一点,你们都帮她,便是想要帮我,都只能暗地里,我这个人向来不爱受委屈,本来我准备当完三年兵就去过另一种生活,但现在,我不想了,我不仅要做兵我还要做将,我要将那些欺辱于我的狠狠地踩在脚下。” 白泽动了动唇,没说话,这次苏莹莹的确做得过分了,大小姐脾气一直耍到军营来了,他就很看不惯,但是又能如何,除了男子不与小女子计较之外,她苏莹莹背后有帝师府有太子府,木槿一个小兵根本就不能承受这些势力的报复,而他便是要帮也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只会越帮越乱,连墨翎那么护短的都只能转明为暗,变相的护着。为的只是不让那些势力对准木槿。毕竟墨翎再能耐也总有忽略护不到的时候。他知道一直都知道木槿受委屈了,只是不想这委屈竟然给了她这么大的动力。 “我立下军令状,只要我说到我做的的这些我就可以做副将了,还可以将欺辱过我的杜衡狠狠地踩在脚下,怎样,要不要配合我?”说着,木槿转首对着白泽笑了笑,那感觉好似再问今天吃什么一样。 白泽被木槿的笑刺了一下眼,心漏了一拍,移开了视线,“什么叫配合你,明明是你在帮我。” “呵……”木槿笑了笑,没说话,而是再次将手中的馒头递了过去,“吃吧,吃饱了有力气打仗。” 这一次白泽没有拒绝,拿过了馒头吭哧吭哧的吃完了,在吃了三个馒头之后,白泽终于饱了。 “你身上有伤没,我替你检查一下,省得待会拖后腿。”说着木槿就伸手往白泽身上招呼。 185:翻越断背山(五) “谁拖后腿了,哎,你别乱摸。”大概是吃了食物有力气了,白泽又能嚎上两句了,只不过嘴上喊着,手上却是没阻止木槿的动作的,因为他臂膀上和胸口上的两道血迹太明显了,掩盖也掩盖不了。 白泽直接被木槿扒了衣服洒药包扎,而在木槿认真替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那么看着木槿,没有太多的感想,就觉得这样看着她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明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气他来着,他怎么跟她说话都不理,现在却从天而降,救他和他部下的性命,这种感觉真是微妙。 木槿包扎好之后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白泽看着她的视线,白泽有一种偷窥被抓包的感觉,但一想自己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眸光闪了一下依旧盯着木槿看。 木槿倒是没多想,毕竟白泽的眸光很是清澈,但是这不妨碍她欺负他一下。 “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打算爱上我,要和我来个断袖之恋?” “咳……咳咳……”白泽没想到木槿一开口就这么劲爆,害得他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呵……”木槿嗤笑了一笑,伸手替白泽拍了拍后背,“瞧把你出息的,怎么,喜欢我很丢人不成。” “你……”白泽你了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平日里和士兵耍起流氓来那是一套一套的,现在这舌头怎么跟打结似的。 “呵呵……”看见白泽这吃瘪的模样,木槿就乐呵呵的,觉得这两日不爽的心情都爽了很多,“行了,我替你警戒,安心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按我的计划行事。” 说着,木槿一下子敛了笑,正式了起来。 白泽也不得不跟着正式起来,没和木槿争,因为她说的对。起身回洞内吩咐了一下,他找了个角落靠着休息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但一个时辰已经足够让安心休息的人驱散疲惫,时间不等人,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他们休息,只能让他们小小的恢复一下。 而这一刻,木槿就是那明显的主宰。 “能攀爬山崖的出列。”对着百十个人,木槿开了口。 跟着木槿来的五十人还有白泽那边隶属于她的十个人纷纷出列站到了一旁,这是意料之中的。 剩下的就要看白泽那一方的兵了。 四十几人,除却伤得比较重的六七个人,站出了十来个。 “剩下的人相互照顾,天亮之后,就会有人来救你们,明白?” 不是木槿的兵,所以没有人应声。 木槿也不恼,看向了白泽,“你处理他们,我先去攀岩了。”说着,木槿带着自己的人开始攀爬来时那片悬崖的对面那半壁。 计划木槿已经暗地里告诉白泽了,该做的该说的她都做了,至于结果如何,就不在她的掌控之内了。 悬崖陡峭,伤重之人不可能上去,只能等待营救,而这营救并不需要太久,天亮即可,她已经给了他们水和食物,只要安分的,都不会有危险。 备足体力的木槿一行人顶着寒风再次攀爬,到了山顶之后又扔下了绳索,如此反复,她自己的人还好,白泽那边的十几个人就困难了一些,几乎是她这边的人带着往上爬的,这些没训练过的人与其说会还不如说靠得都是胆量,期间出现了好几次险情,不过都被跟随的苍狼之狮给及时搭救了,这一次攀爬比之前那次可谓险峻得多,时间也用得多了一半,近乎一个时辰。 186:翻越断背山(六) 不管如何,人还是全部上来了。 上顶上的风更烈,站在上顶上将对面敌营的情景看得那是一清二楚。 而山顶与敌营所在之地隔着一条很宽的河,而这一次简易降落伞已经不能用了,不然跳河里不成。 “组装。”就在白泽看着这一片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之际,木槿已经下达了命令,下一秒木槿带来的人卸下了身上的折叠竹竿帆布和细绳就开始捣鼓了起来。 白泽目瞪了一下,“小木槿,你这是在弄什么?” “风筝见过吧。” “见过。” “就是那个,让你的人也帮忙,早点弄完早点下去,早点结束战争早点回营睡觉。” 白泽咽了一口水,“载人的风筝?”木槿只让他跟着上来,别的啥也没说,就说有办法,此刻听到这个办法的确觉得很大胆,但想一想却也觉得刺激。 “恩。”木槿只应了一声没多说。 见此,白泽也不再多言,招呼着自己的手下加入了动作。 很快五十一个风筝就做好了,木槿一一检查了一下,然后对着一群人讲解了一下等下乘坐的要领,随即便命他们按照自己的身高重量和差不多的人共用一个风筝,两人之间熟悉一下,等一切差不多了,这才拿着简易的大型风筝开始滑翔。 木槿个子在男子当中依旧显小,体重也不中,所以她是一人滑翔,喊了一声开始,她第一个抓着风筝下面的竿子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其实她今天早上就准备就绪了,之所以等到晚上,无非就是借住这吹向敌营的风向,不然她怎么过河,怎么能一脚跨到敌军的营地。 都是铁血男儿,没有哪一个胆小的,见木槿跳了下去,都跟着一一跳了下去,感觉很爽,只是有些难控制,有好几个都歪歪扭扭的,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有木槿的讲解在先,都安然的到达了敌军驻扎地一侧的树林里,而他们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一切都拆掉,不能敌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收尾工作很快做完,东西也不需要了,直接就丢弃在了树林里,带着就是个累赘。 而这一切结束之后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在半个时辰之后敌军躁动了,一声声战鼓响了起来,只是墨翎那边开始进攻了。 木槿连忙开口,“混入军营,换上敌军服饰,成逃跑姿势呐喊敌军将领已死,待我军北方增援来临,你们立刻加入我军势力对敌军进行砍杀,明白?“ “是。”这个时候,便是白泽那边的人都不由得听木槿指挥了,因为太震撼了。 “这个是标志,记得在见到我军之时系在额头之上,必须系上,明白?” “是。” “好,出发。” 下一秒,所有人蹭蹭蹭地开始向敌营窜去。 木槿刚跑就被白泽给一把抓住,“我和你一起去。”他知道木槿要去斩杀敌将,可一个将领是能随便杀的吗? 木槿看了白泽一眼,道:“白泽,我们各司其职,我的军功必须我自己挣,你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不管如何,白泽这次被困,也很需要战功来洗刷这憋屈,“你的兵还等着你,你去吧。” 187:混入敌营(一) 说着,木槿甩开了白泽的手窜入了黑暗之中。 白泽顿了顿,终是跑向了另一个方向,木槿说那个方向他的兵会攻进来,他需要去指挥。 一场战火在这一刻开始燃烧。 敌军终于等到有人去断背山了,想着又可以瓮中捉鳖了,立马集中火力攻了过去,却不想自以为是螳螂却被黄雀包在了身后。 他们这边刚一动就和刘达对上了。 立马让人回营去寻救兵,还没到军营,军营已经乱了,粮草被烧了,许多大帐被点燃了,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主将死了……快逃啊……”军营里瞬间乱成一锅粥。 一个人喊着跑不会有人在意,要是一大群人呢,人都是跟风的,见别人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跑,这就是木槿安排人穿敌军衣服喊这些话逃跑的原因,她要让这军营乱,一乱便有了她的机会。 木槿并没有说一定要杀了敌方的主将,只要是个将领,杀了一个就行了。 木槿也没有刻意去找哪个将领的营帐,只是在营地里乱窜,逮着谁就是谁了。 营地里的动乱让将领们纷纷从营帐内出来企图阻止军队反抗,但不巧,萧国今年也招收了一匹新兵,新来的胆子本身就小,想要喊住还真不容易。 混乱中,木槿撞上了一个从营帐里拿着流星锤出来的魁梧汉子,这个木槿见过,就是前不久与墨翎对战的那个猛将黄石。 之所以为猛将,那是因为这个将军天生神力,耍得两个流星锤那叫一个厉害,身形也是配得上猛将的魁梧。 木槿咽了一下口水,她运气太好,遇上了一个这么难缠的主,但时不与我,她没时间去找了,毕竟计策之所以称之为计策都是在特定范围内的,她的计策引起了敌军的混乱,但敌军也不是一群傻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反应过来,不过那个时候断背山里的那群人也被救了,敌军也损失惨重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要是不能在这短暂的混乱里达成自己的目的闪身走人,那么下一个为刀俎的就要是她了,她自信可不自负,以一人之躯面对千军万马,找死呢。 想着木槿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将军,将军,敌军杀来了……”喊着木槿就靠近了黄石。 黄石还没睡醒,不过对于危险有着本能的防备,所以在木槿冲上来将一把刀横向他的脖颈之际,他大锤子一挥就给挡了开去,不过还是被划到了一点,脖子上流出了一点血,这一刺痛也让黄石彻底清醒了。 “哪里来的宵小,吃本将军一锤。”呐喊着,黄石就抡起流星锤攻了上去。 明明是很魁梧笨重的身子,明明是很愚蠢笨重的锤子,然在黄石的运用下却出奇的灵活。 木槿知道自己遇到硬茬子了。 其实她可以用毒的,但这种不到万不得已的手段她是不会用的,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位战场上的猛将,她可以打败他,却不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那样对对方和对她自己都是一种侮辱。 188:混入敌营(二) 黄石不知道那个娇小的人是谁,但是是敌军已经是肯定的了,只是却没想到对方小小的个子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大雪纷飞下,一魁梧一娇小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难分难舍,打起来木槿才知道那流星锤上还有暗门,从她身上刮过,生生地刮出了几道血痕,这让她的腰侧很快就出现了一片血渍,然她也不是吃素的,一把匕首生生将对方身上扎出了几个窟窿,但依旧没能让对方战败。 也不知战了多少个回合,两人满身伤痕的退到两边喘息着气。 虽是敌人,但黄石却很欣赏木槿的这股子干劲,“小兄弟,不错。”喘息间,黄石还夸了木槿一句。 “大叔你也不赖。”黄石满脸的胡子,木槿也看不出年龄,反正这些人在她眼里就是大叔。 “你我阵营不同,只能为敌了。”黄石惋惜了一下,又要上前迎战。 木槿却在看了一下周围之后觉得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任务在手,不奉陪了。”说着转身跐溜一下就跑了,倒不是木槿一定会输,只是时间不够了,要是在这么战下去等到敌军回神,她这伤重的样子会很吃亏的。 她还是去挑个好捏的宰一宰,人量力而行,反正她只说拎个首级回去,没说拎谁的。再说了,要真拎了个重量级的回去,指不定那帮人还不信,还说有人帮她,毕竟这会子很混乱。首级什么的只是一个跳板罢了。 黄石愣了一下,没料到木槿会跑,在确定木槿真的走后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小兵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兵,看着不咋地,这下手可真狠,再战下去他未必会赢,算了,先安抚军队为重,再乱下去了就不得了。 想着,黄石忍着痛拎着两个流星锤就朝着军队的主力而去。 墨翎按照木槿给的时辰安排了军队进攻,一队去断背山,一队去战场正面叫嚣,再一队从一侧以木槿给出的地形图绕道去了敌军后方。 而去敌军后方这一队是墨翎亲自领队的,因为木槿一行人将会跟着这一队撤出来。 随着战鼓的响起,敌军开始了混乱,而他们早已埋伏好只等着敌军混乱而来,没多久,敌军混乱的朝着这里跑了过来,更有人喊着主将死了什么的,他已经下过命令,头上系这绳子的是我方之人,不可杀,他带来的人都是他的精英手下。 “杀。”见那些慌乱士兵已经进入了他的包围范围,墨翎直接一声令下大杀四方。 本来刚要稳定下来的萧国军队,一见后方被人包抄了,又乱了。 但毕竟这是敌军的后方,不能待太久,所以墨翎在领着兵打了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带着自家的军队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撤退。 不然等敌人的主力军回来他们就成了饺子。 墨翎接到了几十人也与另一面碰到自己的兵领着大杀的白泽汇合了,可是却依旧没有看到木槿的身影,再想了想她之前说的话,再想了想不能拿大军的命开玩笑,他咬着牙领着军队返回了。 189:醒来做副将 断背山内的战士们也救回去了,战场上的诱敌的主力军也适时的撤退了,虽然兵分几路,但是该汇合的都汇合了,只除了木槿。 要问木槿在哪,她还在敌营,第二次运气不错,逮着了一个正风流韵事的将领,一勾手直接将人头颅取了,又扒了他的衣裳包着他的头颅往营地外走。 只是在经过一处营帐时,帐内传来的只字片语让她停住了脚步,不为别的,只因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上次抓苏莹莹那个被称之为悔哥的人。 只是她刚一站定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听,一阵厉风就朝她打了过来。 “谁?”随之而来的还有这一声厉呵,也是那个叫悔哥的。 这人身手很好,以她现在这又受伤又疲惫的状态是肯定不能迎战的,所以唯一的路就是跑。 于是在这掌风袭来之际,木槿直接抬脚开溜,悔哥一掌扑了个空,就来得及看见一个残影,他二话不说直接追着就是一个毒镖射了出去,他不确定对方听到了多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必须死。 木槿几个跳窜就进了林子,木槿将所有的力气就用在了跑上面,以至于对于那射过来的毒镖只能堪堪避过,不过还是擦着臂膀过去了,伤口不大,但木槿几乎是在毒镖擦过去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好,有毒,那脚下的步子就更快了。 大概是穷寇莫追,悔哥对山林不是很熟悉,追了几下便不再追了,想想他的毒镖上的毒可毒的狠,对方也跑不了了。 尽管身后没了追跑的动静,但木槿没有停下来,随便在腰间摸了个药丸就放进了嘴里,计划进行到了这一步,她可不能功亏一篑。 药丸抑制了毒素的散发,木槿用尽了全力跑回了军营,只不过,当她出现在议事帐,出现在一众将领的面前的时候,可谓是脸色苍白唇色乌紫,这模样要说她手中的首级不是她斩杀的都不可信。 “小木槿。”一见木槿出现,白泽立马冲了上去抓住了她的臂膀。 木槿没开口,而是将手中拎着的首级交给了白泽。 白泽立马接过将衣服给展了开来,里面的头颅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一双眼睛还睁着,带着不可置信,那脖颈处的切口异常的平齐,这副血腥看得等候的吴海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这是敌军的于龙副将。”刘达一声喊了出来。 原来是个副将。 木槿没理会而是看向了吴海,“吴监军,不知木槿可是说到做到,这杜副将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说着,木槿还扫了杜衡一眼。 吴海的脸色简直比木槿那中毒的脸色还要紫,他没想到事情的确朝着木槿所说的方向发展了,而迄今为止他根本就不知道半点作战计划,却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这样的结果,而此刻木槿那一身的狼狈他想诬赖这人不是她杀的都不行,因为大家都回来了,就剩她,还一副要死的模样,对,要死。 吴海一个激灵,“等你能好好活着再来做这副将吧。“ “呵……”木槿笑了,有点讥讽的味道,“大家都听见了,等我木槿醒过来,就是木副将了。” 190:来个救场的 众人还没明白什么叫醒过来,下一秒木槿直接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本该靠着木槿两步远的白泽先将人扶住,可待白泽伸手之际却看见木槿已经躺在了墨翎的怀里,明明刚刚还坐在上面案桌边的人,此刻却是抱住了木槿,这场景看得白泽一愣。 “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墨翎直接丢下一句然后抱着木槿就出了议事帐。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墨翎连带着木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营帐内,只余下那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昭示着刚刚所发的事并不是一个错觉。 白泽惊愣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冲了出去,去干嘛,当然是去找军医了,他本能的觉得墨翎一定不是带着木槿去了军医帐。 墨翎的确没有抱着木槿去军医帐而是回了自己的营帐,以前或许还能不管不顾,但几日种种臆想证明木槿很可能是女子之后,他怎么还可能让木槿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 黄石的流星锤他领教过,木槿腰侧的伤一看就是流星锤所致,胸前的衣襟也被擦出了碎布,上面有血,只是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别人的,还有胳膊上,伤不严重,但那一片乌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不过一会的功夫墨翎就将木槿抱回了营帐放在了他的榻上,伸手就要去解木槿的衣衫,却被看似昏过去的木槿一把给抓住,木槿的手力道不是很大,但是墨翎却随着她的动作停止了。 “我的伤就是看着吓人点,我可以自己处理,不用麻烦。”木槿一句话说的很完整,只不过是气力小了点。 她不让他碰她的伤,以前墨翎大概会以为木槿是在耍脾气,但现在墨翎的第一个认知就是她怕他脱她的衣服。 “你觉得我信吗?” “信不信我也自己处理。”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她的女儿身好不能暴露,就是要暴露也不能是这种方式。 “你是不是在怕什么。”墨翎嘴上说着,手上也动了,很有几分要强硬帮木槿看伤势的架势。 不管是墨翎的话语还是墨翎的动作都给了木槿很大的危机,此刻她不要说反抗不了,就是能反抗也不能反抗,这绝对是妥妥的心虚的表现。 而唯一能解困的就只有激烈的话语,“没怕什么,就是不想让你碰我而已。”木槿下意识的就这么说出了口,说完之后觉得有点不妥,不过想想也没毛病,她和他之前因为蝴蝶谷的那一场战役本就有了隔阂,而她和他之前不过就是暂时休战,她从没说过要原谅之类的,再有罗沙城街上他护着罗莲不顾她会被人给拐走之事,他两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一天不解除一天就不可能好好的。 木槿的话果真让墨翎的手停了下来,然还不待他有下一步动作,帘帐忽然被掀了开来,老军医拎着药箱走了进来。 墨翎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下,一见是白泽和全贵,这才站起了身,不管是因为木槿还中着他不会解的毒还是他不想再外人面前和她争,此刻他都必须退让。 木槿松了口气,总算来了个救场的,她完全不能保证自己的话怼不怼得住墨翎,毕竟他就是个阴晴不定的。 191:过河拆桥 全贵刚要行礼,墨翎直接挥了手,全贵上前替木槿把脉,木槿没躲,她需要一个人替她宣传一下。 不过她也没对墨翎没说谎,她的伤就是看着吓人点而已,至于毒,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惨一点才只是服了抑制的药,她这一年在深山老林里可不只是训练,深山老林里可都是好东西,她才不会浪费。她身上有解百毒的药,不过得等等,等全贵把她的病情宣传一下,她再服用。 全贵把了把脉搏,脸色变得很不好,“伤还好,只是这毒……“ “毒怎么了?”白泽怪着急的。 “很霸道,七日之内不解开,攻到心脉就无救了。”全贵不知道木槿是怎么中毒了的,但要他这么看着一个娃娃死,着实很不忍心,“别害怕,老夫会尽力的。”这话是全贵安慰木槿的。 木槿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于是佯装不舒服咳嗽了一声,“咳咳……大叔你别有负担,我自己也会医术,对毒也有点了解,兴许没那么坏的结果。” 白泽本来听了全贵的话很急的,但一听木槿的话,这才想到她连墨昱的毒都有办法,怎么对自己就没办法了,是他急糊涂了。 “娃娃,医者不自医。”全贵还是觉得揪心。 “不急,反正还有七日,这次大战伤亡的人肯定很多,大叔去忙吧,不用只顾着我。”木槿受不了这么个真关心自己的,连忙要将人给哄走,“白副将,将大叔送回去,好多人等着大叔看病呢。” 木槿喊着白泽还朝他使了使眼色,白泽一个激灵,分分钟怀疑自己将全贵找来是不是多事了。 “恩,好。”接收到信号,白泽连忙点头,说着就伸手拉着全贵往外跑。 “臭小子,干什么拉我,哎呦喂,慢一点,我的老骨头,伤还没替那娃娃包扎呢,等一下等一下……”全贵几乎是被连拖带拽的给拉出去的。 “包扎伤口而已,那不是有将军呢吗,你快去看看其他人,军医帐伤员很多的。” 白泽拉着全贵越走越远。 相对于帐外那有些逗比的气氛帐内可谓是低气压到了极致。 墨翎自刚刚从榻边站起来就一直沉默着,整个人都变得很是低沉,特别是木槿对待白泽和对待他的差别态度,让他更加的低沉。 见人走了,木槿松了一口气,这军医大叔实在是太热情了,不过不这么热情也做不来这军医,果真是个好大叔。 木槿不是石头做的,身上有伤怎么不疼,只不过她习惯忍耐罢了。 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木槿摸出了一颗药丸直接丢进了嘴里,然后直接从榻上起身准备回自己的营帐去处理伤口。 只是刚站起来一步还没走,臂膀就被扯住了,木槿顺着力道看过去,对上那个故意被她给忽略的人。 她不想和他吵也不想和他打更不想被他要挟,她…… “过河拆桥?” “什么?”木槿咯噔了一下,话题跳跃性太强,木槿一时没跟上节奏。 “没有本将军的默认与支持,你能实施你的计划赢得副将之位?”墨翎不傻,感觉到了木槿的抗拒,不管是因为什么,害怕他脱她衣服也好,当真不想让他靠近也好,她抗拒他了。或者说自蝴蝶谷一战她就和他之间有距离了,不管他怎么逼她就范她一转眼还是缩回壳里与他保持距离,既然她这么想和他保持距离,那就公事公办吧,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不那么抗拒他。 192:掉落的雪神花 闻言,木槿气乐了。 “那么请问将军,没有我的计策,将军能如此将损失降到最小的救出白副将,还大败敌军?” 大概没想到木槿会这么不饶人的怼回来,墨翎愣了一下。 “我承认,将军的支持给了我便利,也仅仅是便利而已。计策是我自己想的,机会是我自己争取的。若我的计策真的不可行,将军你还会支持我吗?将军的信任木槿表示感谢,但将军你也不能否认这不过是一个我们互赢的局面罢了。你给了我便利,而我给了你能讲损失降到最小的败敌救人在之法罢了。” 木槿的话让墨翎哑口无言,因为木槿没有说错,这是一个互利的局面,他只不过给了信任,其他的都是她自己争来的,当他说出计划时他无疑是震惊的,其实他已经准备好了第二套计划,若她的不可行他将会实行另一个,而她的比他的损失小,作为一个合格的将领,没有理由不选择一个将伤亡降到最小的作战计划。 其实他就是想让她不那么抗拒他,并不是真的要跟她计较这些的,便是计较起来,也是他不占理。 “是木槿多事了,若是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木槿就不多事了。”深吸了一口气,木槿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她也不是非得趟这趟浑水不可,她也只是觉得这个契机好,不过是个互利互惠的局面罢了。她想成为将军,但不一定要走这一条路,她可以上阵杀敌挣军功,就是慢了点而已。 墨翎还没从木槿刚刚那气势十足的话语中回神过来,人却已经要走了,墨翎下意识的伸手就拉住了木槿的臂膀,嘴又开始不听使唤起来,“不是要装中毒吗?既然要装就装得像点,你现在走出去谁还信你要不行了,外面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墨翎嘴上毒舌着,但那垂在袖中握紧的手却出卖了他的情绪。他心疼她,可她不让他碰,他不敢强硬,他怕适得其反,她的脾气有多倔他是知道的。 “谁规定中毒就不能走路了,谁规定不行了就要躺那?”木槿完全不买账,边说边用力的抽手。 然而,木槿用力抽墨翎就更用力的拽,更是失控的口不择言起来,“你这这么不想看到我?” 木槿侧眸递了个你才知道的眼神给墨翎,唇角微勾,“我以为将军早就知道了。” “既如此……”随着话语,暗影袭来,“你越是不想见我却偏想让你看着我。” 暗影的袭来木槿下意识的躲避,更是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向了墨翎,然后一个翻身躲开了墨翎的靠近,“将军,同样的招数我不会总是中招的。” 又想点她穴,门都没有。 木槿正在防备着墨翎的下一招,却不想他突然弯下腰,木槿视线跟着滑了下去,一朵雪白的雪神花被墨翎从地上给捏了起来。 本来木槿不会怀疑是她身上之前风尧给她,她忙着打仗忘记取下的那一朵,实在是那花旁边还躺着一个熟悉的药瓶,这让木槿分分钟想到是她的东西。 193:对他用毒 低头一看,腰带之前被墨翎强制扯开了些,刚刚估计翻身动作太大,这才让东西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墨翎捏住那雪神花,眸色通红的看着木槿,他莫名的就想到了被风尧快半步抢去的那朵花。“哪来的。”墨翎向前迈了两步又逼问了一句,话语里满是暴风雨前夕的压抑。 “你管得着吗?”木槿下意识的就怼了回去,他都送他那些个妹妹雪神花了,她拿朋友一朵花算什么。 “我再问一遍哪来的,木槿,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墨翎又往前逼近了一步,那一日风尧叼着花从尖子塔上下来对着他笑的情形他可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特么的,又威胁她。好,既然那么想知道就告诉你。 “风尧哥哥送我的。”木槿绝对是故意的,用一副娇羞的深情喊着风尧哥哥。 而这一声风尧哥哥分分钟的让墨翎又想到了前几日那幕木槿要亲风尧的画面,还有木槿醉着酒压在他身上喊着风尧哥哥的画面,这些都是分分钟的逼疯他。 哗,下一秒墨翎直接当着木槿的面将那朵雪神花给捏成了粉末,粉末从墨翎的指尖漏下一点一点洒落在地。 花什么的木槿半点也不在乎,可墨翎竟然捏碎了她的东西,简直就是太过分了,木槿想都没想就喊出了口,“墨翎,你别太过分了。” “我还可以更过分。” 下一秒墨翎如豹子一般扑向了木槿,木槿以为他又要故伎重演点她的穴,木槿一圈毫不留情的砸了出去,而墨翎竟是不闪不避,承受了一拳然后整个人压在了木槿的身上将木槿给压在了榻上,一个吻就那么落了下来去。 木槿不察墨翎竟然不管不顾的扑倒她,眼见就要被吻上,只来得及偏头躲开让那吻不落在她的唇上,不过还是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墨翎不甘心木槿这么躲过,抬头想要再吻却突然不能动了,莫名的他又想到了之前在药店木槿对他用的招数。 木槿一个用力将人从身上给推了开去,然后站起了身,“墨翎,我打不过你,但并不是对付不了你,别逼我以后拿毒对付你。” 木槿居高临下的看着墨翎,“还有,好歹我就要成为副将了,将军,您再这么对我不合适。” 丢下一句,木槿转身就朝外面走去,从今以后她绝不再手下留情。 还有她看着是不好了,但没说中毒不能走路,不信她中毒的尽管来试探好了。 木槿潇洒的走了,而躺在榻上动都不能动一下的墨翎双眸都快要泣血了,她竟然对他用毒……用毒…… 毕竟是压制行动的毒,又不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木槿的分量并没有下得很重,没多一会墨翎就能动了。 然木槿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墨翎总不能再跑过去找茬,僵硬的半柱香时间足够他冷静冷静了。 他也只是想关心她,而失控完全是被刺激的,他一点也不想伤害她。 收拾了一下心情,墨翎准备去给木槿弄些吃的,不是说中毒了吗,肯定是窝在营帐里不能出去的。 194:白泽道行深了 只不过走了一半刚好遇见将全贵给忽悠走的白泽。 此刻白泽手中又是饭食又是清水,不得不说,白泽想得很是周到。 “你要去哪,给你带了早饭。” 墨翎看了看白泽手中的饭菜和清水,想伸手接过,想了想,大概木槿现在不想见他。他送过去她砸出来都有可能,别说吃了。 “你给木槿送吧,顺便将这个给她。”说着,墨翎从袖中拿出了一朵雪莲花放在了白泽手中的托盘一角上。 他捏碎了她一朵花,赔她一朵便是。 雪神花白泽是认识的,只是墨翎怎么想起来给木槿雪神花了。 “翎,你偏心啊,你怎么给木槿不给我。” 墨翎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白泽一眼,“这是罗莲指明要给木槿的,我刚刚忘了,现在让你顺带而已,你要是能让罗莲指明,我也给你。” “小莲花干嘛要给木槿这个东西。” 他也想知道。 “兴许差不多大,觉得玩得来吧。”墨翎随便瞎编了一个,“行了,带过去便是,哪里那么多废话。” 话落,便与白泽擦肩而过。 “哎,哎,你去哪,我给你带了早饭。”见墨翎要走,白泽连忙喊道。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回头给我再送来。”丢下一句墨翎加快了脚步,让白泽喊都来不及喊。 对此,白泽也只能作罢。只是有点郁闷,刚刚不是还好好的,现在这又是怎么了,莫不是和小木槿吵架了?不应该啊,小木槿不是一直很听翎的话么? 带着疑惑,白泽向木槿的营帐走去。 “小木槿,哥哥给你送好吃的来了。”到了营帐前,白泽边喊边侧过身用身体推开帘帐。 木槿正在处理腰间的流星锤弄出的伤,听白泽这么一喊连忙放下了衣衫。 “我给你带来了水和食物,一路经过寒风已经不太热了,你快点用,不然就冷了。”一边说白泽一边进了营帐将手中的水和食物放在了营帐中唯一的桌子上。 听闻白泽话,木槿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上,刚刚没发觉,此刻,连她自己都嫌弃,不过…… “我要换衣服,你出去。”对墨翎木槿是各种借口但对白泽木槿想怎么做就怎么说,因为白泽的心思直接,不会想太多,没墨翎那个腹黑的狼那么多弯弯道道。 “换衣服而已,你又不是小姑娘我为什么要出去。”正在摆早饭的白泽下意识的反驳出口,倒不是因为不想出去,而是觉得很奇怪啊。 这反驳没毛病,不过…… 木槿嘴角弯了弯,那笑容给人一种很邪恶的感觉。 “我的确不是什么小姑娘。”边说木槿边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向了桌边的白泽并伸手一把扯住了白泽的衣襟将他拉向了自己,“不过你确定你要留下来看我换衣服?”说着木槿倾身向前对着白泽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我喜欢男人?看了我的身子可是要负责的呦!” 不知是被这话给吓的还是被口气给吹得,白泽浑身僵硬,整个人有一种傻掉的感觉。 木槿见白泽没落荒而逃,眸子闪了闪,这小子道行深了,都不跑了? 195:不如你帮我换衣服 木槿完全不知道白泽是被自己心中那种因她的靠近而雀跃而悸动的感觉给吓晕眩了。 “不如,你帮我换衣服可好?”说着,木槿就抓起白泽的放到了她的腰间。 下一秒白泽跟被跳蚤咬了一般,一个用力推开木槿,“我去外面等。”搁下一句将慢半拍的落荒而逃演绎得淋漓尽致。 木槿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了愉悦的笑声,“呵呵……哈哈……”半点也不掩饰,深怕外面的白泽不知道自己被取笑了一般。 跑出营帐的白泽狠狠地吸了几口帐外的冷空气来清醒一下脑子,刚刚心中的那种雀跃悸动太可怕了,到现在心还在不规律的跳,白泽心还没平复就听到了木槿的大笑,白泽瞬间闪过一丝懊恼,他又被耍了,他一个军营老司机怎么就搞不过一个军营新手,平时荤段子没少说啊,怎么就栽在了这个小子手里。 帐外白泽不断的懊恼反省,帐内木槿笑了一会便不笑了,而是开始简单的洗漱然后将刚刚没弄好的伤口也清洗了一下,顺便包扎好最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不得不说白泽很好玩,每一次都能逗到,逗完了后连心情都轻松了。刚刚被墨翎气到的情绪瞬间得到了缓解。 话说,白泽也很不错,长得好看,人好玩又耿直,对她还不错,声音也算优质,又是个副将前途无量,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优质男,那她是不是考虑换个对象呢? 这貌似是个不错的提议哦,不过…… 木槿自嘲的笑了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怪只能怪她先被墨翎的声音给吸引,先爱上了他,而爱上了想要忘却又是何其的难…… 不过忘不了没关系,她也没打算忘,但不再好好的爱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没多一会,木槿就收拾好了自己家,然后坐到了桌边拿起了馒头端起了碗,咬了一口馒头喝了一口稀粥这才开口道:“不打算进来吗?” 在外面建设了好一会心理的白泽被木槿这一声喊得抖了一下,犹豫了两秒带着一股壮士一去不复回的姿态走进了营帐。 帘帐的掀开使得帐外的晨光射了进来,正好打在了木槿喝粥的侧脸之上,也不知是不是晨光的作用,这一刻白泽觉得木槿的侧脸异常的好看还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只是还不待他探究,木槿已经转过了头,“站门口干嘛。” 这一转那股子熟悉感就成了一闪而过的错觉,对木槿的异样占了上风,将这股子熟悉感给压了下去。 “吃了没,你拿这么多馒头我也吃不掉,你是不是还没吃?”木槿的脸色很正色,完全没有刚刚那股子对着白泽吹气的妖冶。 白泽说不清此刻心底的感觉,庆幸?亦或是失望?总之怪怪的。 深吸了一口气,白泽压下了心底乱糟糟的感觉恢复如常的走到了桌边,直接拿起了一个馒头就咬了起来,“你身上的毒没事了吧?” 看她这活蹦乱跳的样子跟之前那随时要闭眼的样子简直是完全不一样,不过白泽还是不放心的问了问。 196:牡丹花下死 “恩。”木槿轻应了一声,没再作妖,偶尔逗逗就行了,逗过了将人掰弯了就是罪责了。毕竟白泽不是墨翎,弯了她可负责不了,“记得保密,出去就说我看着很不好。” 白泽白了木槿一眼,“这个还用你提醒吗?”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看你回来时腰间的伤很像是黄石的流星锤所致,你遇到他了?” “有点难缠,不过我也扎了他几个窟窿,他比我惨多了,要不是时间不够,我得把他的头拎回来。” “你要是把他的头拎回来可就精彩了。”谁不知道黄石那可是对方的猛将,“不过估计你拎了也是白拎,搞不好会怀疑不是你自己宰下的。” “所以啊,我就半途放弃了。”说着木槿递给了白泽一个我很明智吧的眼神。 “明智。”白泽很配合的对着木槿点了点头,“于龙也不差,你斗完了黄石去斗于龙是不是也费了一番功夫?” 木槿对着白泽摆了摆手,低头喝了口稀粥才开口道:“我捡漏算不算?” “什么意思?” “呵……”木槿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本来没准备宰他,只是在路过一间营帐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恩恩啊啊的声音,一个好奇就走了过去,然后听见了一声将军的喊声,于是我就……”说到这木槿听了下来,朝着白泽挑了挑眉,“明白?” 白泽怔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木槿拽文拽句的来了这么句。 可不是运气好么,那什么将军的,公然在军营睡女人,男人什么时候最弱啊,当然是睡女人的时候,再大的战斗力那也是要打折扣的,于是木槿很顺利很快捷的就了结了于龙的生命。 白泽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最后来了句,“你也不怕他上来找你,那女人呢……” “斩草除根。”木槿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不过看她跟那个将军挺欢愉的,就该是一伙的,她有点善心,但不会用在这个地方。 “恩。”对木槿的斩草除根,白泽只轻应了一声,表示了一下赞同。 说到这两人不再说话,而是开始专心吃饭,不一会儿,木槿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粥,白泽啃了三个馒头。 “你去做你的事吧,不用在这守着我。” “好。”白泽也没准备多逗留,说着就去拿放在一边的托盘准备将碗筷收拾走,一拿托盘这才看见托盘中的雪莲花,刚刚被木槿给戏弄得忘了。 “这个给你。”说着,白泽把托盘上的那朵雪莲花递到了木槿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雪莲花,木槿的心咯噔了一下,白泽没有去罗沙城哪里来的雪莲花。 “你哪里来得。” “翎给我的,让我带给你,说……” 说什么,白泽也想讲话说完,可他还没说出口,木槿已经夺过花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就跟和它有多大的仇似的,简直看得他目瞪口呆,看得他完全忘记刚刚要说什么了。 直到木槿踩得尽兴了,将那一坨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模样的雪神花丢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197:花收了没 “木槿,你刚刚在干嘛?”白泽依旧有些不可置信,这木槿胆子贼大,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谁敢这么糟蹋墨翎给的东西的,虽然这是替罗莲给的,但他刚刚不是还没说完嘛。 “我在示范一遍?”木槿挑眉看向白泽。 一眼看得白泽浑身觉得冷冷的,基于多年被坑练出来的直觉,白泽下意识的摇头,“不用,看得很清楚。” “看得清楚就对了。”木槿赞赏了一下,“谁给你的就还给谁,告诉他本副将不稀罕。” 这话霸气了,但白泽觉得就这么跟墨翎说合适吗? “真要这么说?” “是兄弟就帮我传话。”木槿拍了拍白泽的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样子。 白泽咽了咽口水,突然很兴奋,因为他也想知道他将这稀巴烂的花送过去墨翎会是什么表情,这完全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当然他更想知道,墨翎这是怎么得罪小木槿了,发这么大火,对了,木槿这么狠就不怕墨翎收拾她? “木……”想着白泽还想问上两句,木槿却已经爬上了榻给了他一个背影,摆明了不要打扰我的模样,想着毕竟奋战了一夜,白泽只能默默的憋下了话,“你好好休息。”丢下一句控制不住激动麻溜的收拾东西顺便捞起地上那朵花蹭蹭蹭的就离开了。 木槿这不行他还可以去套墨翎的话。总觉得有热闹看。 躺在榻上的木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怎么,捏碎了她的花赔一朵就完事了,门都没有,不要说一朵花,就是金子做的她也不稀罕,她木槿要只要独一无二的,不是的,不要。 白泽麻溜的先去了一趟后勤,将空碗空盆子什么的给送了过去,然后重新拿了些馒头和粥碗蹭蹭蹭地就去找墨翎了。 墨翎不在别处,正在议事帐处理战后事宜,白泽一找就找到了。 “来,先吃早饭,事情等下再处理。”白泽极其殷勤的将托盘放到了墨翎的面前,然后不做声的待在一边,他不说,他等着墨翎问。 墨翎没看到花,心底小小雀跃了一下,不过还是想确定一下。 “花,木槿收了?” 白泽不语,默默地伸手出将手中那朵灰扑扑到已经看不出原形的一坨放在了书案上。 几乎是在看到那朵花的瞬间墨翎周身的冷气就嗖嗖的往外释放,却还是耐着性子开口道:“什么意思?”边说边拿冷嗖嗖的眼神去扫白泽。 白泽被一扫瞬间不想八卦了,只想澄清。 “哎哎,这么看我做什么,这不是我弄得,我话才说一半,木槿得拿过去踩成这样了,还说她不稀罕,让我还给你。”白泽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接了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踩的?” “对。”白泽连忙点头,“就跟有仇似的。” “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就说是你让我给她的,还没来得及说是替罗莲给的,她就夺过去踩了。” 闻言墨翎的气息啪啪的又下降了几度。 很好,风尧给的她就好好的收着,捏碎了还给他甩脸,他给的她就给他踩个稀巴烂还让白泽送到他面前来膈应他,真的是很好。 198:她说不稀罕 “她让你带的什么话。” “她说她不稀罕。” 好,很好。墨翎伸手将桌上的残花拿在手中,然后一个用力瞬间化成了粉末。 白泽一个激灵,有一种是在捏他的感觉,现在开溜来不来得及。 “那个,你跟小木槿吵架了吗?”溜显然是不现实的,于是白泽斟酌着语气小小的八卦了一下。 墨翎看了白泽一眼没吱声。 白泽又斟酌了一下语气,“我就说她这脾气要压制吧,你不听,你看,现在连你给的东西都敢惨了,简直……” “你可以去说给木槿听。”墨翎冷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 “呵呵……”白泽干笑了两声,他找死不成,“我就随便说说,看你好像不太好,我想拍两句马屁来着,那什么,饭也给你送了,我还有事,先走啊……” 说着白泽蹭蹭蹭地就跑了,不溜做什么,留下来做炮灰吗? 大鬼打架,小鬼还是一边躲着的好,免得殃及池鱼,不过小木槿也够厉害了,竟敢这么对墨翎,佩服佩服,回头去学学…… 白泽溜之大吉,徒留墨翎一人满身煞气…… 不管是战胜方还是战败方,在战斗了一夜之后都忙忙碌碌收拾着战后事宜。 战胜与战败的唯一区别就是战败方的伤亡狠狠的大于战胜方。 忙忙碌碌的一天,夜色不知不觉的来临,停了一天的大雪又再次飘扬了起来,一如昨夜那般,像一个个遗落的精灵在夜色的遮盖下漫天的飞舞飞舞,旋出独属于它们的靓丽风景。 在帐内待了一天,木槿很是无聊,所以在这漫天雪花的夜晚,她将营帐上的那扇小窗户上的帘子给掀起了半截,然后就那么躺在榻上,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旋出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身姿。 只是看着看着思绪就不知道飘散到了何方。 突然一声‘扑通’声响起,瞬间拉回了木槿的思绪。 木槿没动,依旧维持着看雪的姿势,只不过嘴角却是勾了起来,朱唇无声的动着,“一个。” 扑通,扑通…… “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 木槿的六字没数完一个黑影朝她砸了下来,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还手而是往榻里面滚了一圈,以防被砸着了,至于为什么不还手,她的药没几个敌得过的。 滚完了第一反应,木槿的第二反应就是准备踢人,不过…… “你在营帐里洒了什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木槿顿住了踢人的动静,而这一顿的功夫她的手被人给抓住然后一拽,再然后她就撞进了一个坚硬得不行得怀抱,撞得她的那个鼻子呦。 木槿下意识的伸手去捂鼻子,耳侧那声质问又响了起来,“究竟洒了什么?”质问声依旧铿锵有力,只是那抓在她手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小。 这种感觉让木槿很是愉悦,在这么无聊的时候,欠收拾的那个人自动送上门给她收拾,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你觉得我洒了什么?”木槿身子往后退了退,抬眸看向横躺在她榻上的人,不得不说墨翎的功力不错,竟然能从帐外走到她的榻边,还能有力气抓她一把,要知道她帐内洒得可比帐外多多了,“你该庆幸我洒的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否则你此刻就该是尸体了。” 199:一脚踹下床 她洒药是防那些可能会出现暗杀她的人的,她虽然看上去是个要死的人,但无论是吴海还是杜衡都不会安然的让她度过这七日的,所以作为一个现在不是很适合战斗的人,不弄点防备怎么行呢,而她最擅长的防备无非就是毒了。 七步倒的那种,只要倒下了,就是没人去抓,这大冬天的又下着雪,在外面躺上一夜那滋味绝对的酸爽。 只是,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墨翎竟然会过来,她若记错,两人白天似乎怼得很厉害,她还很不给面子的踩了他的花给他丢了回去,她以为他最多就是安排点人在外面保护她,或者听到动静救援一下,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他会亲自来,还在明知道有毒的情况下…… 墨翎几乎是听到动静就冲了过来,只是越靠近步履越发艰难,他有想到木槿是不是做了什么,但还是不亲眼看到不放心,于是就走进了帐内,哪知越往里走越困难,不过在看到她安然之后,心也安了,更加确定了外面那些是她的手笔。 而此时此刻无论是遵从本心还是因为身上已经走不出多远的毒,他都只想靠近她,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他已经彻底没救了……在知道她可能是女子之后他的心越发的难控制了……总想靠近她……靠近她……靠近她……即便白天被气成那样却还是想靠近她…… 虽然在看着,但帐内一片漆黑,墨翎面上又有一张面具,木槿并不能很好的感受到墨翎的情绪。 不过情绪什么的这个时候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屏息感受了一下,外面没再有什么异动,这才再次将思绪转移到眼前这个人的身上。 她要让眼前这个人以什么姿势滚蛋呢? 想着,木槿又往后退了退,然后动了动腿,从哪里踹比较好。 木槿还在选角度,墨翎却跟什么都知道似的开了口,“木槿,你今日若敢将我踹下地,明日我定扒光你的衣裳。”墨翎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威胁木槿的,就他观察她最怕被他扒了衣服,于是为了不被踹下地,墨翎下意识的就这么说出了口。 却不知,这个威胁对木槿来说简直是太不好的记忆,因为她因为这个被他威胁了几次,所以…… “好,不踹。”木槿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收了脚。 然这个答案不但没让墨翎放松反倒更加的警惕。 “扒衣服是吧?”木槿冷哼了一声,“将军这么喜欢扒衣服,不如就让木槿先扒了将军的衣服。” 说着木槿直接伸手就扯了墨翎的腰带,然后那冰凉的手直接顺着衣衫的缝隙就钻进了墨翎的里衣。 墨翎中了药身子不能动,但这药只是让他不能动,却没有封闭他的感官,在木槿的手胡乱的探进里衣触上他肌肤的那一刻,他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一下,不知是被那凉手给凉的还是被撩的。 今日这药比上次木槿醉酒时给他下的药要重多了,也比午时重得多,不是他想用内力驱散就能随便驱散的,特别是在短时间内,而这短时间足够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所以他驱散不驱散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反倒会因此伤了身很是不合算。 200:已经晚了 木槿的手气很好,一钻进去就触到了墨翎身上的肌肤,不得不说这肌肤还是感觉很好的,只是随着手那么一移动,瞬间就触到了他绑在身上的绷带,一触到这绷带,一些不好的画面瞬间闪入她的脑中,下一秒她的手向触电一般瞬间收回,膈应,无比的膈应。 “我改变主意了,还是踹了比较好。”下一秒木槿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墨翎给踹下了地。 扑通一声,墨翎滚落在了地上,而这一刻墨翎的脸可谓是黑得不能再黑了,明明说不踹的怎么又踹了。长这么大,只有他踹别人的份,还没有谁敢踹他。 “木槿。”墨翎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两个字。 “将军身强体壮的,替人挡刀子都眼睛不眨一下,不过就是睡一夜地板,又有什么的。”冷哼的话就这么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墨翎刚要怼话,却在慢一步品味出木槿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几乎分分钟想到几日前的早上关于那个伤疤膈应不膈应人的事,而刚刚她明明说不踹的,却在摸了他几下之后就踹了,是碰到他身上的绷带?所以,这是在吃味??? “木槿,你在介意什么?”想着,墨翎按下有些雀跃的心冷凛的问出了声。 介意什么?特么她也想知道她在介意什么?可特么的她拿什么身份去介意? “别招惹我,你做你的将,我做我的兵,各不相干。” “呵……”木槿的话让墨翎冷笑出声,“木槿,现在才说各不相干不嫌晚吗?” 不知是不是墨翎的笑声太冷,木槿打了一个激灵。 “我说不相干就不相干。”木槿态度很强硬。 “晚了。”两个字代表着墨翎的誓不罢休。 而墨翎的誓不罢休让木槿很生气,给不了她想要的,还招惹她有意思吗? “我管你晚不晚,你别招惹我,否则我能踹你一次,就能踹你两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以前她就想着好好当兵,完了恢复女儿身努力去做他的妻,又想着自己现在是男儿身,弄得他抓狂对他有些不公平,就不要求他什么,随意他对她凶也好,霸道也好,她都尽量不计较,因为不管怎样这里是军营,他是将她是兵。 但现在,去特么的将去特么的兵,她被欺压够了,他墨翎欺压她就算了,谁叫她喜欢他,她认了,可特么的随便来一个阿猫阿狗都能欺压她,还竟找她的不痛快,墨翎还特么的护着那厮,她表示不干了,姑奶奶不奉陪了,她是不能阻止自己喜欢他,但是特么的换个方式还是可以的。她的迁就他不稀罕,好,她不迁就了,不迁就了。 “很好。”墨翎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两个字,“胆子越来越肥了。” “哼……”木槿冷哼了一声,刚要回嘴,突觉一道暗风袭来,只不过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墨翎。 几乎是身体快于思想,木槿从榻上跳到了墨翎的身侧,根本来不及拿东西去挡,直接徒手将暗器给接住,瞬间血腥味弥漫在了两人的鼻翼之间。 木槿的第一反应就是从身上墨翎一个药丸直接反手塞进了墨翎的嘴里。她欺他归她欺,可决不能看着别人伤了他。 201:靠得太近了 也不知是不是对方知道自己一击未中没了机会,便没有了第二击,又或者是依旧潜伏着在寻机会。 她的药连墨翎都中招了,竟然还能有人能动手,这定是个高手,或者是在事先洞察了这周边的环境没有靠近,是远程射击。 但不管怎样,她不能让墨翎没有行动力,增加第二次的危机。 墨翎吞下药不过几个喘息的功夫就能动了,几乎立刻坐了起来,第一件事与木槿一样没有去追击,而是直接去捉了她那只受伤的手。 “你……”墨翎似是想训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训斥,刚刚那种情形,换做是他也来不及用东西去挡,更何况她是为他。 “怎么,救了你还要凶我。”墨翎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木槿本能的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怼了回去,并松手丢掉了手中类似于飞镖的暗器,凭感觉,这是没毒的,不过伤口怪疼的。 “是谁害我不能动的。”墨翎直接怼了回去,并拿出药瓶就那么摸着黑倒在了木槿的手上。 大概是墨翎倒得太突然,木槿倒吸了一口气。 “怪我咯,是我让你来我营帐的?”木槿任由墨翎帮她上药,嘴上却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墨翎直接抽了自己松散的腰带绑在了木槿的手上,用力一拉,拉得木槿一个倒吸,“你不想包扎就别包,别趁机报复。” “趁机报复?呵……”墨翎冷笑出声,突然飞速的伸手点了木槿的穴道。介于木槿白天躲开的一次,这一次墨翎出手飞快,甚至没有半点预兆。 “你又点我穴?”每次点穴都给木槿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所以墨翎一点她的穴道她就炸毛。 “不是说我趁机报复吗?刚刚你扯了我的衣裳又踹了我,我打算一一还给你。” 木槿骂娘的心都有了,这人怎么这样,她怕他受伤喂了他解药,他反过来就收拾她,是不是太恩将仇报了点。 “你恩将仇报。” “我恩将仇报?要不是你药倒了我,我能受这无妄之灾?” “受伤的是我。” “所以你还好好的活着,没被我扒皮抽骨。” “你这都什么逻辑。” “没逻辑,天色不早了,该睡了。”说着,墨翎抱着木槿上了榻,而他则是脱了外衣与她挤在了一起,然后一拉棉被将两个人给盖住。 “你要睡回你自己的营帐去睡,睡在我这里做什么,我床小,容不下你。”木槿十二分的抗议。 墨翎的回答是将人有往怀里搂了搂。 “你干嘛?松开,靠太近了。” “不是你说不好睡吗,靠近一点,这样占地少一点。” “墨翎,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再不闭嘴,你直接点你哑穴。” “你……”木槿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果然不该仁慈,不然怎么本来占上风的她会变成受制的那一个,“墨翎,你给我等着,下次你就是死我面前,我眼睛也不眨一下。”别拿点穴威胁她,她能骂一句是一句。 “我等着你眼睛不眨一下。”说着,墨翎一压将木槿压进了怀里。 202:至少不是敌人 这一压将木槿的唇几乎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木槿眸色一亮,简直天助我也,想都不想直接张口就咬,那下嘴是半点也不留情。 然木槿咬得牙都酸了,对方也不吱一声,简直气死她了,最后的最后,木槿也不知道是自己气狠了还是累极了,就那么靠着墨翎的怀睡着了。 直到感觉到怀中的呼吸平稳了,墨翎才松了一口气,伸手解开了木槿的穴道让她可以睡得舒适一点,他完全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要有多难过。 他本来是不想往她跟前凑的,只是他担心她,哪里知道她一点事都没有,既然来了,他又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 伸手摸了摸木槿的脸,墨翎心中一片慰烫。真是个小豹子。 “南星。” “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毕竟连墨翎都中招的地,谁还敢来。 “都处理了吗?” “处理了。” “刚刚那暗器是怎么回事?” “远程发射,是高手。不过西暮已经去探查了,人大概已经不在了。” “好好守着,别再让人靠近。” “是。” 吩咐了该吩咐的,了解了该了解的,墨翎搂着木槿闭上了眼睛,能想一时安乐是一时,这两日北耀就要回来了,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他就不用这么纠结了……很快…… 一夜很快过去了,木槿准时准点的醒来了,几乎是醒来了那一刻昨夜的种种瞬间闪过脑海,第一反应就是要揍人,只是伸手一摸,身侧是空的也是凉的。 这一刻,木槿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 气?恼?还是难过失落?又或者说抓狂? 总之是一种很不美好的感觉,跟吞了苍蝇一样。 不管如何,她已经不是他的亲兵了,不用再太过受制于他,只要有机会,她一定要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他。 在这个美丽的清晨,除了木槿跟吞了苍蝇一样,还有一个人也跟吞了苍蝇一样,那就是被战败的那一方,萧国的军队主将赵寅。 他正在营帐中处理战后事宜,一个灰衣人出现在了他的营帐内,并且将一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上,那速度快得他都没来得及反应。 作为一军主将就这么被人拿剑指着脖子,能不跟吞苍蝇似的吗? “阁下是何意。”赵寅憋着口气开口道,只是架着不是杀他,那么就必有所图。 “帮你。”来人言简意赅的说了两个字。 赵寅嗤笑了一声,“阁下这是帮人的态度吗?”话语里满是讽刺。 “不如此,此刻在下大概已经被当做奸细围攻了。”来人的话同样带着讽刺。 赵寅被噎了一下,但不可否认灰衣人的话是实话。 “赵将军连败几场,连如此大好的局都败了,赵将军觉得自己还有几分赢的胜算?”灰衣人一开始就直指重点。 赵寅脸色黑了一下,然后气势半分不退让道:“便是如此,本将军又怎知阁下不是来加速本将军的灭亡的。”他便是战败也不至于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合作,谁知道是不是陷阱。 “至少不是敌人。”说着,灰衣人拿出了一块令牌放在了赵寅面前的桌上。 203:消息不对 见令牌赵寅面色一变,似乎极为震惊,一时间看看令牌又看看灰衣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灰衣收回了剑,“我们不是敌人,至于能不能帮到将军,将军可以观看,在下只献计不参与任何抉择,将军觉得计策可行便行,不可行便不行,毕竟将军才是一军统帅,在下根本就左右不了什么,不是吗?” 赵寅没吱声看了好一会令牌,这才开口道:“阁下意思是要做本将军的军师?” “军师过了,就是个出出计策的。” 赵寅眸色深沉了一下,“眼下就有一困局,本将军这一仗败得莫名其妙,阁下可帮本将军找出原因。” 这是要考验来人的节奏。 “是在下的荣幸,不过需要将军的配合。” “请说。” “麻烦派人去周边的山林查探,不要放过一丝一毫,只要觉得有一点可疑的物件都给弄回来。另外派专门的小队去军营里挨个寻访,问问前夜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奇怪的事,记住是挨个寻访,上到将领,下到烧火工一个都不放过。不知将军可能配合?” “可以。”这不是什么不可行的要求。 “如此,在下过几日跟着粮草队伍一同前来,还望将军到时候赏识在下,让在下留在将军跟前做事。” 话落下一秒人就消失在了营帐之内。 赵寅起身连忙追出帐外却连一个影子也没有,这人是谁连几日后粮草的到来都知道,不过想到刚刚的那个令牌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的惊讶。 人已经出了营帐,赵寅直接召唤了一个巡逻兵让他去寻副将,他就相信那人一次,看看究竟能查出个什么来。 这就是个发生在萧国主将营帐里的一个小插曲,小到无人得知,却是在瞬间改变了整个萧营的颓废之势。 木槿是不知道自己辛苦设的局就这么被人给稳住了,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后续的她也管不着了,她此时此刻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全贵给她的七日断言已经悄声无息的在军营里传了开来,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白泽这个聒噪的讲给她听得。 大概是自己救了他一次,木槿觉得白泽在她面前比以前更不要形象了,也更肆意一点了,这种感觉很不错,毕竟她还是挺看好白泽真心拿他当朋友的。 至于墨翎,一二三四五六,到今天已经是六天了,她是不能出去晃悠,而他呢,呵,睡完就走人,特么的到底当她什么,清晨起来一个字没有一个鬼影子也没有,现在还给她一消失就是六天,她真想宰了他,这感觉真特么的不爽,下次再敢爬她的床,不毒死他就对不起她自己。 木槿是被墨翎给刺激过头了,分分钟的想要揍他。 收拾了收拾,在木槿准备踏出营帐之际,帐帘被掀了开来,一道黑色的身影踏步而入。 三日前北耀回来了,但是却没有给墨翎带来他想要的消息,那个地址有人当兵,但那个人不叫木槿,她的信息不可能作假,所以只能是她在地址上做了改动,想要查就必须找出那一拨征兵的所有记录。 204:易主之日 这样的结果让墨翎越发的肯定了之前的猜测,若是没有问题怎么会信息不对。 越接近答案就越让他想捏死她,以至于怕自己失控都不敢来见她。 他不怕花人力物力,他让北耀去寻那一拨的征兵记录了,所有的,等他证实了一切,她就死定了,不用久,就再等两个月,最多就两个月,他等。 今日是她从一个领域跨入另一个领域的关键之日,他不想缺席,他想见证,所以……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木槿觉得墨翎的眸光要吃人,算了,她今儿个要决战,她暂且不跟他计较。 刚要无视他抬脚就走,墨翎突然开口了。 “将士们都在校场等着,你已不是士兵不需要再穿士兵服,这是我按照你的身形给你预定的衣衫,若颜色不喜欢,下次重做一身便是,今日你就勉强穿一次。”说着,墨翎几步上前将手中捧着的黑色衣衫递到了木槿的面前。 养了七日的伤,木槿的那些个皮外伤好得都差不多了,连肩上那个在蝴蝶谷受得伤也好了大半了,今日是她毒素的最后期限,也是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打脸的最好时机,一切的一切她都想好了,却不想他比她快一步的安排了一切,就好似事先和她商量过什么都知道一般,还有这衣服…… 这人是蛔虫吗? 想拿衣服收买她? 但特么的此刻她的确需要这么一套衣服,因为他送得不是衣服而是一种支持,他是在告诉她他已经承认她是副将了,这是处处不忘收买她。 没用的,她是不会被他收买的,她是不会再傻傻的将一颗心给捧上了。 “多谢将军。”木槿伸手接过衣衫,木槿口中说着谢,眼中却是没有半点要谢的意思。 墨翎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忍住了没伸手去拉木槿,而是道:“我在外面等你。” 话落,转身向外走去。 木槿呆呆地看了看墨翎的背影,在那道身影掀帘而出之际毅然收回眸光,开始利落的换衣,今日是她人生的改革之际,与墨翎的小恩怨算什么,什么都靠边站,她要用最完美的姿态啪啪打那些曾经将她踩在脚下之人的脸,她要他们知道什么叫莫欺少年穷。 吴海不是一直想着怎么弄死她么,杜衡不是总想着怎么背后对她下黑手吗?呵,越想她死她就越要在他们面前蹦跶,对她下黑手,一年前的账她可一点都没忘记,今日就是她将杜衡狠狠踩在脚下之日。 校场 除了受伤的和正在岗位上执勤的,剩下的士兵都出现在了这里,目测至少有两万多,哪个营的兵不全,五营的兵都必须全,除了爬不动的,今天都来了。 士兵们可能不是很知道情况,但是在场的每一个将领都知道,今日会是他们的易主之日。 而几日前的那一战功成名就的可不止木槿一人,她带过的一百士兵有一大半立了很可观的功劳,千户可能还差点资历,但是混个百户那绝对是杠杠的。 不要小看一个百户,一个可能不是很起眼,要是一下子六七十个呢,那可就很起眼了。 这个暂且不提,就说此时,校场上一片肃静。 205:收服军心(一) 迎着寒风,墨翎在前木槿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踏步而来。 不知道是不是木槿换了衣服的缘故,在校场的那一群人眼里,竟然感觉木槿身上流露出了与墨翎一般的气息,一般的冷漠一般的上位者的领导气息。 以前木槿当士兵,不想太出挑也不能太出挑,所以总是刻意收敛着,而今她是副将,这种气息不仅不要收敛还有扩大,所谓输人不输阵,而她什么都不想输,她今日就要用她的气势碾压一切。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投机取巧了,军功很大,当得起这个职位,但是她资历不够,不过吴海和杜衡都被她挖了个坑埋了进去,所以就算她资历不够,她也要站在这里,并会用实力证明资历什么的在她这里都是浮云。 刚走上校台,木槿率先就对着比她先来一步的吴海行了个军礼,“吴监军,木槿好好的活着了,吴监军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 吴海的脸那是比地上的泥土还黑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诺言?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弄死她,可是弄了好几日,人丢了几波,却愣是没弄死她,而这样的结果越发的想让他弄死她。 “当然。本监军说话向来算话。”吴海几乎是咬牙切齿,“不过,一个将领除了要得到各个将领的承认之外,也是要得到将士们的承认的,将领这一关你已经过了,至于将士们,恕本监军无能无力。” 理由是多么的冠冕堂皇,可在万众将士面前说出来,这样的话再冠冕堂皇也是不能反驳的。 “这个就不劳吴监军操心了,不过木槿还是要感谢吴监军的关心的。”木槿对着吴海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眼见吴海有七窍生烟之迹,这才安稳的站到墨翎的身侧。 墨翎没有出声,只是看了木槿一眼。 今日是木槿的主场,吴海说的话虽然欠扁但是却是事实,统领军队并不是能打能算计就行的,相比于排兵布阵能收拢军心很是重要,收拢不了军心,一盘散沙的队伍还怎么打仗,所以这一关需要木槿自己去过,若是她过不了,他定是会公事公办的,毕竟战场不是拿来开玩笑的。 木槿没看墨翎,而是看向了台下的万众将士。 其实她不用看也知道下面定是有许多人不服的,她年龄小没背景资历又不够,墨翎的少年成名是打出来的,而她也会告诉他们的,她的少年成名同样会是打出来的。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木槿,今年十五岁,当兵一年多,在墨将军手下任亲兵,没身份没背景,是个地地道道的泥腿子。” 木槿的声音不大也很清脆,乍听上去没多少说服力,但是当那声音传入耳中之际就会感觉到其中的铿锵有力,明明不大的声音却好似传出了很远很远,连校场后方的将士都将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就好似在耳边说的一样。 平平淡淡的语气,简简单单的介绍,给人一种不骄不躁的感觉,特别是那句没身份没背景地地道道的泥腿子很是能给人好感与共鸣,因为下面的兵士一大部分都是泥腿子出生,甚至木槿身后的一群副将里还有几个是从泥腿子翻身而来。 206:收服军心(二) “我当初来的时候,没抱负没理想,只想着当完三年兵就回家去种田,虽然军饷很高,但却是个玩命的存在,虽然银子很重要,但是对我木槿来说还是小命更重要。但是,当谁都能来踩我一脚的时候,我的想法变了。我也是男儿,我没理想没抱负不要紧,但是我有尊严,我凭什么要让别人踩,凭什么要这么忍气吞声的任他诋毁我的尊严,凭什么?” 木槿的声音就跟拉奏的小提琴一般,从低沉到高昂,一点一点的带动人的情绪,到最后的凭什么三个字几乎是呐喊出声,好似在宣泄着什么一般,这一字一句再次引起了将士们的共鸣,因为被欺压这种事情在士兵之中早已成了根深蒂固的问题了,而木槿只是抓住缝隙将它扩大。 “告诉我,你们想让尊严被人踩在脚底下吗?”木槿一声吼带动了下面士兵的气势,已经将他们的男儿血性激发到了极点,大有一点即燃的架势,而木槿的下一句怒吼直接将其点燃,“告诉我,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一声声震吼不规律的从士兵中传来,连成一片,再然后一声又一声,一声连一声,一声大过一声的响起,顿时间震天的怒吼带着发泄响彻在了这校场的上空。 那怒吼那发泄直击灵魂。连战在木槿身后的那些个将领都忍不住为之动容,而这个时候即便是事先被吴海埋下的反对挑衅声也已经盖不过这气势了,一如他最开始怼木槿的那句,要将士们承认一般。 激荡了好一会,这声音才停下,但明显士气已经不一样了,不再如刚刚的那般肃静,好似每个人都被带动了热血一般。 “因为不愿意,所以你们当中有了百户,有了千户,有了小将,有了副将,甚至将来的某一天为成为响彻一方的大将军。”木槿的声音再次恢复平缓,安抚却又从侧面激昂了将士们的心,“若是有一个高升的机会放在你们面前,你们会放弃吗?告诉我,你们会吗?”又是一阵高昂。 “不会。”这一次响彻的很快,甚至比刚刚要整齐的多。 “如此我木槿抓住机会高升有错吗?” “没有。”这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回答,有些人是真心实意,而有些人却是下意识的,不管是真心还是下意识的,喊出之后就无法更改了。 “我知道,我年轻,没资历,没背景,但我有一颗争求上进的心,有一颗为尊严而战的心,若三个月之后,我木槿带的五营不能成为矫勇之兵,我木槿自动请辞。” 最后响彻在整个校场之上的就是木槿的那句自动请辞,跟按了幅度键一样,一声一声在校场的上空迂回迂回再迂回。 “将军,木槿说完了。”迂回声还没落下,木槿对着墨翎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将校台前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尽管只是短短的一小段话,但是木槿却用上了战略,而有战略,这就是为将之本,他终究还是小看她了,或者说是她一直隐藏的太好,让他根本看不出半点异样。 207:收服军心(三) 有一个词叫做趁胜追击,所以墨翎只看了木槿一眼就站到了她刚刚站的位置,“自今日起,木槿代替杜衡成为五营将领,三月为期,若无明显功绩,自动请辞,可有异议?” 校场上先是一阵沉默,随即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谨遵将令。” 再然后就是一阵震天的应答声,“谨遵将令。” 当声音归于平静之后,墨翎再次开口,“五营留下,其余解散。“ “是。”随着这声震天的应答声,校场的士兵开始有条不紊的撤退。 很快整个校场上就只剩下五营那不足五千的士兵了。 木槿知道刚刚的那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楔子,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刚刚她不过是利用了人心的空隙钻了个漏洞得到了一个短暂的效果,而面对以后要持久相处的五营士兵,可是有一场硬仗和持久战要打,怎么说也是对头杜衡带了还些年的兵,怎么可能会服气她这个空降的,什么都没有的兵,不过没关系,既然她话搁在这了,不服也要叫他服。 吴海的脸色已经不需要用任何形容词来形容了,简单点就一个字黑。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辛苦准备一场被木槿几句话一带完全没派上任何的用场,不过这小子太狂,三个月就想带出一匹精兵,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能不能驯服还难说,就想要带出精兵,简直就是笑话,既然这么想做笑话,他就给她个机会,到时候定要将她从云端踩入泥中,让她好好的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不自量力。 “既然将士们已经认同,本监军就不多言,祝木副将好运。”吴海搁下一句转身就走,当然那所谓的祝福端得是满满的讽刺。 “本副将也祝木副将好运,希望三个月后木副将还能笑得出来。”开口的是杜衡,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他虽然还是副将,但是一个没有兵的将那叫一个什么将。搁下一句,转身跟上了吴海的步伐。 剩下的几个副将纷纷祝福恭候,真心有敷衍有看好戏有,总之各色都有,嘱咐完之后纷纷离开,最后整个校场之上除了下面的五营兵士,就只剩下校台之上的木槿白泽还有墨翎三个人。 “本将军还有军务处理,就不打扰木副将练兵了。”话落,墨翎抬脚离开,他不是不想留下,而是不能留下,他必须要给她空间让她自己成长自己立足,这样才能站得稳。 “恭送将军。”木槿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我也不能陪你了,好好干。”白泽拍了拍木槿的肩膀,虽然很想留下来,但他知道他留下不但帮不了木槿只会起反作用,所以这一仗需要木槿自己打。 “恩。”木槿轻应了一声,对着白泽笑了笑,表示自己不要紧。 此时,墨翎刚好从校台上走下拐弯,半点不差的将木槿的那个笑看在了眼里,更将她和白泽之间的那种融洽气氛看在了眼里,明明之前她对他比对白泽好,可现在,为什么跟他就跟个刺猬一样,而对着白泽却是笑得比花都要靓丽。 到底是为什么…… 208:收服军心(四) 墨翎握紧袖中的手漠然离去,白泽紧随其后,只不过周身的气息是满满的阳光,而不像墨翎,比地上的雪还要让人觉得冷…… 待整个校之上只剩下木槿一个人的时候,她一改威严,扭了扭脖子,动了动腿,然后往校台边上一坐,双脚顺着校台垂了下去,像极了一个顽皮的孩子。 “来,给你们一次申诉的机会,有谁不服的,有谁不愿意被管教的,现在都可以站出来,记住,是现在,机会只有一次,若今日没有站出来,以后跟我说不服的,我会叫你知道什么叫服。” 明明说的很是散漫,却愣是给人一种威慑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让一些人止住了要上前的脚步。 “哦,对了,还有一点忘了说,这次战役过后有好些人立了军功,升了百户的,甚至有千户的,不巧,那里面一大半是我带过的兵。行了,我也不多说了,有意见的都站出来吧,放心,我年纪虽小但却是个很民主的将领。” 木槿这么一说,又有许多要动脚的又默默退了下去。 卢健得罪过木槿,跟木槿很不对付,更是杜衡的人,所以此时此刻在没有人站出来的情况下,他是要第一个站出来的。 “我不服,你用奸计挤走了杜副将,我卢健第一个不服。” “我们不服。”卢健手下自有一群跟班的兵。 一群人呐喊了好一会,而高台上的那个人却晃荡着腿,满是吊儿郎当的味道,这让他们看起来很像是一群小丑,叫着叫着就没了声音。 “说完了?”木槿看似在问,却是不等对方回答直接就说了下一句,“魏强,这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对头了,今日本副将就给你个机会让你们切磋一下。” “是。”魏强从队伍里出列,那态度对木槿是完全的恭敬。 “卢千户,请。”魏强直接走到了卢健的面前摆出了一个迎战的姿势,这让卢健不应都不行,不过一想他本来就是找茬的,这魏强又是木槿的人,打他的脸就等于打木槿的脸,所以这战卢健应了。 “请。”废话不多说,卢健直接摆出了迎战的姿势。 其余人纷纷退开,让出了一个区域。 下一刻,众位将士见证了一下什么叫做完虐,什么叫做吊打,什么叫做啪啪打脸。 魏强与卢健曾经都是五营的兵,大家都不陌生,都很熟悉,魏强的水平与卢健一直是不相上下的,而前几日那一战,魏强是跟在木槿身边去了断背山,再加上之前在伪装,几乎没有人再见过他的身手,而今日一见,简直就是震撼全场。 明明曾经相等的人如今却是如此大的差距,其中唯一的区别就是魏强曾经跟过木槿到深山里去过一年。 这一幕无意是震撼的。 卢健并不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是此刻他所有的反抗在他人看来就像被猫儿戏弄的老鼠却还不自知,这是多么的好笑与悲哀。 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卢健就被魏强一个过肩摔给踩在了脚底下。 魏强并没有咄咄逼人,在呈现出胜利的姿势之后往后退了几步好,抱拳道:“承让。”再然后退进了队伍之中。 209:别弄乱爷的发 卢健还没有起身,而坐在高台上那个看上去很不靠谱像个孩子一样的少年此刻又再次开口了,“魏强是五营的老兵,曾经的实力如何不用我多说,如今实力如何大家也看到了,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说一句,若你们想成为矫勇之兵,那么就给自己也给我一次机会,不过就是三月之期,忍忍就过去了,三个月的归顺换一个蜕变的契机,不亏。 说着,木槿从校台之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强迫谁,愿意的一个时辰之后还是这里,我们集合,不愿意的一个时辰之后还在这里结合,我亲自将你们交给杜副将,没有谁规定一个营一定要五千士兵的,三千也行,正好杜副将现在手下没兵,我送点给他,他会很开心的。” 话落,木槿转身从校台上离开,一步一步踏出了众人的视线。 而在她走后,整个五营炸开了锅…… 魏强的展示,蜕变机会的诱惑,可以换营地的放任,种种种种,几乎攻占了每一类人的防线, 觉得新将领没用是吧,瞧瞧,人家带过的兵在那,想要成为矫勇之兵是吧,一直被苦苦压制没有机会,可以,现在机会来了,什么都吸引不了是吧,没事,给你机会让你走人。 一时间每一个人的心都乱了,早在有换个毛头小子当将领的风声出来之时就坚定了自己心的人一一开始动摇了,而有了动摇就会有偏向任何一边的可能。 校场上如何,木槿已经管不着了,她得先去休息会,费了这么久的脑子,怎么的也得先犒劳一下自己。更何况还要打持久战,不备足马力怎么行。 而那些个将领虽然离开了,谁没放个眼线在那里看看木槿怎么做的,当然,是看笑话还是关心或者是监视都无所谓了。 这不,木槿还没走到营帐就被半道拦截了,不过拦截的是对她很是关心的白泽,以前他或许还怀疑木槿的能力,但见识过断背山一战之后,他半点也不怀疑,只坐等杜衡吴海被啪啪打脸,热闹什么的他从来不嫌多。 一见到木槿,白泽就哥两好的搂住了木槿的臂膀将人圈进了怀里,“我家小木槿受委屈了,来,让哥哥这温暖的怀抱抚慰你。” “呵……”木槿嗤笑了一声,“还温暖的怀抱,要不要脸。” 木槿没推开白泽,不过讥笑了一声。 “怎么就不温暖了,来别害羞,你哭一哭,哥哥是不会笑话你的。”边说边伸手将木槿的头往怀里按,他知道木槿是不会哭的,这不是故意逗她么。 木槿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白泽的手上,“差不多点,别弄乱爷的发。”满满的嫌弃。 “呦,你这适应能力不错啊,爷都出来了。” “不是爷吗?”木槿邪睥了白泽一眼。 白泽被这一眼甩的一个心跳骤停,两忙撇开眼睛应声道,“是,是爷,木小爷。” “这还差不多。”木槿表示很满意,“走,好些天没吃上顿好的,看你这么识相,爷带你去吃好的。” 这话听得白泽眼睛一亮,“你要亲自下厨?” 210:你怎么不自己送 木槿甩了一个白痴的眼神给白泽,“不然呢,你给我煮?” “别,你煮,哦不,是您煮,小的给你打下手。” 笑闹着两人向后勤走去,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某个营帐的一角,一袭黑衣紧握袖中的手,散发着与那寒风无二的冰冷气息,就那么站着,看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动都没动一下…… 这个点不到中午却过了清晨,是个可吃可不吃的点,也是个可饿可不饿的点,所以到了后勤的木槿决定做一些糕点。 明显这里食材有限,木槿也翻不出多大的花样,但即便翻不出多大的花样,她就是做个饼都是好吃的,没办法,作为一个吃货,没有过硬的手艺那是没办法生存的。 折腾个小半个时辰,木槿做出了许多萝卜糕与南瓜饼,之所以是许多,那是因为木小爷今儿个心情好,见者有份,所有这后厨基本人手一份。 最后除了被白泽要求打包带走的,还有一盘萝卜糕与南瓜饼,不是多出来的,而是木槿在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单独做的。 “白泽。”木槿端着盘子喊了一声正咬着饼的白泽。 “恩?”白泽抬眼看过来。 “这个,不甜,帮我送给将军。”说着往白泽手里一塞,一码归一码,早上墨翎送她衣裳,现在她借花献佛送她糕点,成本不是她的,但好歹是她亲手做的,也算是还他一份情意,她不想要再欠他的,也不想再要他纵着了,他的纵她有些承受不起。 白泽接住了盘子,拿下了嘴里的饼,“你怎么不自己送。”白泽表示这纯属反射性一问。 “再有半个时辰我还要练兵,我先去休息会儿。”木槿直接给了个不算理由的理由,话一落就抬脚错过白泽向外走去。 “哦。”白泽应了一声,随即顿觉不对,她营帐和墨翎营帐不是靠在一起吗?这回去休息正好给送去隔壁不是很方便吗?干嘛要给他? 然无论白泽多疑惑,木槿的身影已经比他反应速度还要快的消失在了后勤。 疑惑归疑惑,但东西白泽还是要送的,即便木槿不嘱托,有好东西白泽也是会想着墨翎的,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铁哥们,虽然常常被欺负的很惨,但是墨翎也帮了他很多次,可以说没有墨翎就没有现在的白泽,所以哪怕是墨翎要他的命,白泽也是会给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白泽跑了一圈议事帐没找到人,又端着盘子去了墨翎的营帐,这一次分分钟的将人找到。 只是那模样看上去不太好,一个人坐在营帐内的书案旁,既没有批阅文案,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就那么坐着,好似在发呆,周身的气息很是暗沉,带着点低迷,整个就已雕像,这样的墨翎真的很少见。 “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边问白泽边将手中的一盘子属于墨翎的糕点放到了他的面前,“小木槿给你的,说是不甜的。” 白泽话落的瞬间,墨翎终于有了点动静,“给我的?”大概许久没说话,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 211:我又说不吃吗 “恩,特地嘱咐我给你的。”白泽重复了一遍。 墨翎幽幽的看着盘中的糕点,修长的指尖抬起轻轻地触碰着,“她为什么不自己送来。” 明明这么近,只要回营帐的时候捎带就行了,为什么不自己送来,就这么不想看见他,为什么? “……”白泽顿时被问住了,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不过当时她怎么回答来着,“她说她待会儿要练兵,需要休息。” 这个回答白泽觉得连他都说服不了,因为两个营帐实在是离得太近了,近得不过就是一个左手到右手的距离。 休息,呵,他一直在营帐,到现在也没听到隔壁有动静,哪门子的休息。 “阿泽。” 被墨翎这么一喊白泽抖了一下,不是吓得是惊得,这个称呼已经许久不闻了,上一次听到的时候,还是罗浩死的时候,而这样的一个称呼代表着墨翎的脆弱,是的,脆弱,墨翎也是人,虽然强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甚至平日里除了冷漠基本看不太出其他多余的情绪,但他终究也是个会脆弱的人。 “恩。”白泽收起了吊儿郎当,很认真的轻应了一声。 “若是一个人之前对你很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理你了,是为什么?”说话的时候,墨翎看向了白泽,眸光一片纯净,任他满手鲜血满身杀戮,但在面对他从没有接触的感情的时候他也只是一张白纸,一张不知道怎么去经营的白纸。 “肯定是你惹这个人生气了呗,不然她为什么不理你?”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好吧,为什么要这么慎重的问他,还不待白泽将这个疑问问出口,墨翎的下一个问题又扔了出来。 “明明另一个人也惹她生气了,为什么她没有不理另一个人?”明明去罗沙城前,木槿很生气的不理白泽了,为什么现在跟白泽还有说有笑的,对他却是不理不睬。 这个问题对于耿直boy白泽来说就有些难度了,“兴许这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呗,不然为什么同样是生气会有不同的待遇。” 白泽发誓,他绝对是随便说说,随意说说,可是墨翎一把捏碎手中的糕点是个怎么回事?哎呦喂,不吃给他吃啊,不要这么糟蹋啊。 只是白泽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下逐客令了。 “你可以走了。”刚刚还喊他阿泽的人瞬间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样,那叫一个善变。 “你……” 墨翎抬眸一个眼神丢了过去,白泽瞬间蔫了。 “我就想说,你不吃别糟蹋,给我吃。” “我有说不吃吗?” 白泽瞬间想抓狂,他刚刚就不该分出那么点同情心给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恶。 为免再被毒舌,白泽果断的端起自己的盘子抬脚就走,还没走到门口又传来了墨翎的声音,“把散到各营区的那属于木槿的一百人全部扔到五营去。” 白泽的脚步顿在了门口,这是在帮木槿,有了她自己的兵她管起来肯定要好很多。 但是,“理由呢?”白泽回首问道,随便调兵不需要理由吗?特别是这一次升了许多百户他们还会甘愿去吗? 212:独一无二 “在军营以服从将令为天职,哪来的那么多理由。” 白泽眸光讶异了一下,墨翎这是公然寻私啊,吴海还不要跳起来,不过这个结果他喜欢。 “好。”刚刚对墨翎的怨气那是一扫而空,准备去小木槿那告状的事也直接丢脑后去了,白泽喜滋滋的端着糕点就去召集士兵了。 白泽前脚离开没多一会,隔壁就传来了动静,墨翎没动,而是取了桌上的一块萝卜糕放进了嘴里,轻咬了一口,姿态甚是优雅。 果真不甜。 一块萝卜糕被消灭掉之后,墨翎从书案前站了起来走出了营帐,再然后直接掀开了隔壁的营帐。 帘帐掀开的时候木槿正躺在榻上休息。 她是真的要休息的,她要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收拾那帮不听话的。 而刚刚之所以比白泽晚了一些时候,是因为她肚子不舒服先去了一趟茅房,所以就晚了一些时候也与白泽错开了。 听到动静木槿转过头看向了帐帘处,当看到那个出现的人是墨翎的时候几乎是本能的浑身升起了防备,然后一个用力坐了起来,只是坐了起来而不是站起来行礼。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一步一步走向了木槿,那越来越近的气息压得木槿有些喘不过气。 所以在墨翎离木槿还有三步远的距离的时候,木槿忍不住先开了口,“将军有何事要吩咐?” “为什么不亲自送?”墨翎答非所问。 木槿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墨翎所说是何,敛下了呆愣淡淡道:“送到就行,谁送不都一样。” “你觉得一样?”墨翎声音不由得沉了几分。 “不一样吗?”木槿淡淡的回问。 “木槿。”一声呼唤怒意尽显。 木槿没吱声。 墨翎沉了沉气息才道:“既不愿意亲自送又何必要送。” 一听这话木槿不乐意了,“将军什么意思,是木槿多事了吗?”大概觉得坐着气势不够,木槿啪地一下站了起来,“将军放心,下一次木槿定不会多事,今日不过是顺手,想着早上将军送了木槿衣裳,正好在做吃食,就顺便做了来还将军的情。” “顺手?还情?”墨翎边说边向前迈步,不过两个喘息的功夫便将三步远的距离给缩短为了一尺,气势也变得更加的压迫。 “不然呢,将军还想要独一无二吗?”木槿抬着头气势半点不输墨翎,“将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别人。” “什么意思。”木槿的话里有话,墨翎听得很是明白。 木槿冷笑了一声没吱声。 墨翎被木槿的话和木槿的态度弄得很烦躁,见她不吱声便有些不耐的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他的身子更是往前压了压,两个人的面庞靠得很近,近到那两张唇几乎要靠到了一起,“木槿,把话说清楚。” 木槿不喜欢这个被强迫的姿势,他每次都这样,半点不顾及她的感受,对别人能那么温柔,对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凶。 以前,他待她纯粹她也待他纯粹,可现在,他们之间不纯粹了,他不待她纯粹又凭什么要她待他纯粹。 213:谁对谁不公平 木槿一边伸手扒上下巴上的那只手用力拽一边开口道:“我为什么要对你独一无二,你是我的谁?你为将我为兵,兵对将需要做到这个份上吗?还是将军对每一个兵都是这样的要求?若是,木槿毫无怨言。”所有的怒气不甘委屈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她承认她以男子的身份招惹他让他抓狂是她不对,可他呢,在对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她为他做这些,她对他不公平,那他对她就公平了吗?行使着将军的权利却要求着她做情人才做的事,这对她公平吗? 不管他为什么护着苏莹莹,他始终在用将军的身份压制她,可凭什么又要用情人的身份来逼迫她妥协为墨昱治病,这对她真的很不公平,他到底知不知道。 是,她是没爱过,是不懂爱,所以才那么单纯的以为只要付出努力就会有结果,只是现实给她上了一课,她和他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是,他不知道她是女子,所以抗拒她理解,所以对别的女子好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她也理解,但是,既然不知道她是女子不知道顾及她的感受,能不能别拿一个好似她男人的姿态来要求她,这样对她不公平,很不公平…… 大概是没想到木槿会这么说,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不久前蝴蝶谷战役之后她在他床上醒来说的那些话,这些话和那些话一样刺人,捏着木槿下巴的手下意识的失了力道,就那么被木槿一拉就拉下来了。 木槿觉得自己把爱想得太简单,也太高估了自己,她纵使再强悍在爱情面前也是个弱者,她没办法看着他对别的女子温柔对她凶悍而不在乎,或许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以男子的身份接近他更不该以男子的身份爱上他,若是她一开始就以女子的身份靠近,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是不是他就会像对待罗莲那样的温柔对待她……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吧……她一个山野村姑他一个威猛大将……他们又怎么可能有交集…… “墨翎,或许你觉得我以男子的身份招惹了你对你不公平,但你呢,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的护着,还要求我对你独一无二,你对我公平吗?”木槿有些累了,要放弃这段感情吗?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需要静一静,真的需要静一静,他给她的气势太压迫了,让她有些喘息不过来,她知道,作为一个兵,他对她够好了,但她却贪心的要不够,而她没资格没身份去贪心,所以不如不要。 “没有护……”墨翎想反驳,想说没有护着,想说对罗莲好是因为欠了罗浩的,想说救苏莹莹是形势所逼,他不能置万众将士于不顾。这是能出口的,还有不能出口的,他想告诉她他因为她男子的身份所以抗拒,说她在他心里不只是一个兵,说她对他来说和别的兵不一样,说他对她的心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说他没有对她不独一无二,说他…… 然不管是能说出口的还是不能说出口的,墨翎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木槿直接用接踵而至的控诉打断了他的话。 214:苍狼之狮的汇集 “你说你护着苏莹莹是逼不得已,你说你是想让我不被卷入权势,你说你是为我好,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怎么想的,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接受你所谓的为我好,墨翎,你有将我放在过与你平等的位置吗?有吗?” 这一次的控诉竟是让墨翎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他没办法反驳,他的反驳太苍白无力。 “墨翎,你凭什么要求我对你做那些不是兵对将做的事,凭什么?” 墨翎本就艰涩的唇因木槿这最后一句的质问直接艰涩到了极致,而木槿完全不给他咽下这艰涩的时间。 “我还要练兵,将军自便。”丢下一句,木槿绕过墨翎转身就走。 木槿还没自不量力到要一个答案,她现在一个男子的身份凭什么去跟人家要答案,而她之所以说这些只是想让他别再那么逼迫她,让她喘一口气。她怕有一天经受不住他的逼迫将一切撕破,而她在羽翼不足够丰满之前她不想撕破,与他站不到同等的位置,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永远无法平等。 墨翎动了动袖中的手,想要拉住,却终究没伸出手,一如木槿所言他凭什么,又是以什么身份去拉住,在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之前,他又凭什么要求她那么多,凭什么。他没爱过谁,从小到大也没对谁倾心过,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本能,而今他的这种本能伤害了她,而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伤了她的借口…… 即便是当初最抗拒的那段时光他都没有真正想要伤害过她,他喜欢她已经是毋庸置疑,不管他怎么否认都没有用,因为他无法忍受她跟别的男子亲密,哪怕是一点。 只是他似乎用错了方式……可他没爱过他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不知道…… 木槿比说好的一个时辰早来了一些时候,校场上的士兵很散漫,队没一个队形,对此木槿半点也不意外,只是…… 刷刷刷一群人在她面前以最快的速度列队行礼,“老大。” 铿锵有力,不是一声将军,而是一声近乎亲切的老大,却又喊得那么敬畏。 看着眼前的这一百个人,木槿愣了愣,“你们怎么在这……” “将令。”一百人同时高声呐喊。 这个军营里能称得上是将令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而她一离开那人就直接奔来校场,这些人比她先来校场,所以这命令不可能是墨翎在见她之后发出的,定是在见她之前,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将兵给她调了过来,连一个理由都没有,这个人……不是说好公事公办的吗……为何还要这样…… 一时间木槿心情很是复杂。 是要接受还是回去还给他,可这是他的命令一个将军的命令,她又拿什么去要求他收回,她便是做了副将也是不能违抗军令的,更何况这本就是她的兵,之前也不过是找了个理由散开,现在就是编个理由集中也不为过。 然不管怎么找借口,此刻他们的到来对她无疑是雪中送炭,而给她送炭的这个人就是墨翎。 “你们都才升了职,现在跑到我这里来……” 215:老子只服强者 “老大你说什么呢,在哪当兵不是当,换个地还能阻碍我们发展不成,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你的兵,跟着你也无可厚非。”李牧第一个嚷嚷出声,他最重义气了,老大有难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是啊老大,我们都好久没在一起了。 “还是跟老大在一起舒服。” “被老大操练久了,一些日子没操练都怀念了。” “我觉得我身手还不太好,还想跟着老大练练。” “等我再厉害一点我也能学老大捞个将军当当。”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堵住了木槿所有要出口的话,木槿只觉得心中一片温暖,真是一群可爱的人,她这一年的心思没有付之东流。 五营的人看着这一幕,有人羡慕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想要成为其中一员有人想要动手毁灭,但不管是哪一种心思,都不得不承认这一幕是美好的,美好的让人羡慕又让人想要毁灭。 木槿抬了抬手,争相说话的一百人停了下来。 木槿不矫情,大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再不接受,就显得太不把大家当兄弟了,既然大家都这么信任她,那么她就带领着他们走出一片新天地。 “现在,第一个任务,收复五营的兵,谁不服直接打到他服为止。”她改变主意了她不要温水煮青蛙了,她要强权政治,她要棍棒底下出服从。 “是。”一百人应得铿锵有力。 对一百人下完命令,木槿走向了那散漫的队伍,“想留的左边列队,想走的右边列队,现在,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迅速站好,否则后果自负。” 明明清清脆脆没多大的声音,却满是威慑,从前方一直传到后方,传进了每个人耳朵里。 虽然还没有到一个时辰,但也算考虑了半个时辰了,做个简单的选择还是可以的。 哗啦啦哗啦啦,近五千人的队伍开始了划分,只是大概是看不上木槿这么个小屁孩模样,队伍走的散散漫漫,完全不成一个形。 看着这情形,苍狼之师的人很恼火,但见木槿没有发话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利落整齐的到左侧列了队,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拖拖拉拉的,还是有一些有眼识的,或者与被分派在五营的十名苍狼之狮的成员交好的人都迅速且整齐的列了队,一切的一切木槿都看在眼里。 比较新奇一下的是卢健竟然去了左边而不是右边,至于他却左边是真心想留下来,还是想留下来做卧底什么的,目前还不在木槿的管辖范围之内,她现在最先要做的是将兵整顿好,不需要一呼百应,但至少她一声令下别拖拖拉拉的就行。 很快,队伍就分好了,左边的人比右边的人要多,右边大概一千人左右的样子。 倒不是说这一千人都不愿意归顺,而是因为在一起战斗久了都会有一个小团体,要是他们的头不归顺,他们也会跟着不归顺的。 木槿朝右边看了看,一个大汉突然站了出来,“老子只服强者,若是你个小娃娃能打得过老子,老子以后唯你是从。” 队伍刚站好,木槿这还没发话,就被人叫嚣了,不过这性格木槿喜欢,爽快。 216:外星来的吧 “败了,以后规规矩矩的喊爷。”木槿这话算是迎战。 “好,老子就敬强者。”大汉叫牛掰,估摸着力气比较牛,正好又姓牛,所以就直接叫了牛掰。 “请。”木槿做了个迎战的姿势。 牛掰也摆出了迎战的造型。 木槿对着牛掰勾了勾唇,下一秒一个电闪雷鸣,直接以瘦弱的身躯抓过牛掰的臂膀啪地就是一个过肩摔将人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溅起了第一的尘土。 牛掰蒙圈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背朝黄土面朝天了。 而那些观看的人也跟着一个个蒙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有的还以为是牛掰自己没有站好,实在是木槿的速度太快了。 木槿摔了人就往一侧退了退,继续摆出了迎战的姿势,“不服继续战,本副将奉陪到底。” 木槿话一落,牛掰一个利落的就从地上翻身而起,这一次也不讲什么气度等对方出招了,直接一个蛮力就冲向了木槿,木槿一个利落躲了开去,然后一个反身直接一脚就对着牛掰的后背踹了下去,牛掰再一次摔倒,这一次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啃了一嘴的泥。 这一次牛掰根本就不用木槿喊,直接起身往上冲,冲一次摔一次冲一次摔一次,且一次比一次狠,让看得人都牙疼。 这里面感触最深的要数李牧了,想当初参加考核的时候他可是鼻孔朝天,也是这句话只服强者,然后在水坑里就藐视了木槿两句,最后那是一句话说不完整直接被啪啪地往水里踢,那泥水可是喝了好几口,那滋味,啧啧…… 大家已经不知道牛掰被摔了多少次了,而牛掰,那是有苦不能言了,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他自己不服一次次站起来的,再后来也不知道被摔了多少次,他还没站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又被摔了,到最后,他是真的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而这一次终于不被摔了。 “服不服?”明明是清脆到甜美的声音,现在牛掰只觉得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他牛掰还没被人这么吊打过,还是个他一开始看不上的小毛孩,果真,人家能做到这个副将的位置真的不是只有运气,他必须要服。 “服,爷。”之前说了,服了就叫爷。 闻言,木槿满意的笑了,然后看向那几千将士,众人只觉得那一眼毛骨悚然,那笑容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魔,纷纷抖了抖,站直了身体。 “还有谁不服的,来。” 傻子才会上去,连牛掰都被吊打成这样,进气多出气少了,找抽的才会上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小的个子看上去那么的瘦弱,到底是怎么将牛掰一次又一次的摔下的。 哗啦啦,说要走的一千人里走了一半到左边,老大都服了,他们还能不服吗? 剩下的人里面又走出了一个人,高高的细细的,有点像竹竿,叫薛华。 “做将领不能只靠蛮力。”这句话就是在衍射木槿是个莽夫,有勇无谋了。 此人一看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主。 对待这种人,木槿送了一个无比讽刺的笑,“外星来的?这次战役胜利是我献的计谋,我更是因此做了副将,你现在跟我说不能只靠蛮力,是你没带脑子还是我没带脑子?” 217:不服打到服 一句话憋得薛华有些无言以对。 “不想留下就别留下,要找借口麻烦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不,我想留下。”薛华镇定出口。 这话倒是让木槿意外了,既然要留下,这又做得什么幺蛾子,“所以……”木槿似笑非笑的看着薛华。 “这是我的策略,引起木副将的注意。我叫薛华,今年的新兵,我很遗憾去年没能跟上木副将的步伐。” 闻言,木槿挑了挑眉,是个有意思的,这是恨自己来得迟了,要是赶上了去年她的征集,此刻怕也是苍狼之狮的一员了。 别得不提,这勇气可以。 “好,本副将记住你了。” 闻言,薛华对着木槿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去了左边的队伍,身后也跟了一拨人,不是很多,一百来人的样子,但一个新兵来营地两个月就这么有人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何况兴许这还不是全部,可能还有隐藏。 想着木槿朝着左边的队伍看去,果真见着一帮人眉眼露出喜庆,不得不说这也是个人才。 “剩下的,可还有话说。”木槿对着右边剩下的三百多人问道。 三百多人左看看又看看,没有一个人说话。 “本副将最后问一遍,可有话要说。” 依旧是一片寂静。 “很好。”木槿笑了,笑颜如花。但见识过木槿这笑的苍狼之狮的一百人全体抖了抖,这是有人要倒霉的节奏啊。“苍狼之狮,现在执行你们的任务。” “是。”苍狼之狮的一百人立刻应声,下一秒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百人直接冲向了那边的三百多人,再一次让他们见证了什么叫做吊打,什么叫做不服打到你服。 直到那三百多人全部趴在地上再也怕不起来之时,木槿这才开口,“差不多了。” 刷刷刷,苍狼之狮迅速的回到了他们刚刚站的位置。 而那三百多人虽然被打趴下了,但不妨碍他们还能说话。 只见有几个人挣扎着爬了起来对着木槿控诉,“你明明说过,我们可以自己选择离开的,你也说过会让我们离开的,你说话不算话。” “呵呵……”木槿跟听到笑话一般笑了几声,“本副将有说不让你们走吗?” “你让人打我们。” “对,对,你让人打我们。”越来越多的人蹒跚着从地上爬起来。 “技不如人怪谁?”木槿满眼的鄙视不加掩饰,“一百人打你们三百多人,你们只能单方面被虐打,怪谁?” 三百多人一下子闭了嘴,甚至有些羞愧的垂下了头。 “本副将是说让你们离开,可本副将没说会很轻易很随便的就让你们离开,可否?” 三百多人谁也没说话。 “不服的就留下来证明给本副将看,你们永远不会只是被虐打的那一个。” 说到这,木槿没再说话。 这里面离开的人或许有杜衡的心腹,或许有人只是单纯的看不上她这个小孩子,又或许是别的原因,既然她接受了,她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离开。 空气静默了一会,突然有人带头喊道:“我不服……” 218:蛛丝马迹 紧接着一声接一声,喊完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了左边,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就有第三个,哗啦啦哗啦啦,最后一个都不剩,对此,木槿表示很满意,这个时候谁再给她不识相,她会亲自教一教他。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留下,以后就必须服从本副将的命令,否则本副将会叫你知道不服从的下场。另外,你们要相信,本副将会将你们练成一群矫勇之师。现在,苍狼之狮出列。” 随着木槿的一声令下,刷刷刷趴在地上的人群里一百人站了起来。 “俯卧撑一百个。” “是。” 一百人领命二话不说往地上一倒就开始坐起了俯卧撑,一百人做得很快,没一会就做完了。 “都看见了没有。” 第一时间并没有答话,木槿也不急,再次喊了一声,“都看见了没有,回答。”这一次,木槿喊得带上了许多凛冽之势。 “看见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响应木槿的,特别是刚刚被木槿亲自吊打的牛掰。 有人喊就有人跟着应声。 “现在全体趴下,跟着做,一百个。” 几千人有人闻言直接趴下,有人闻言还傻傻的愣了一会,见别人趴下这才趴下,不管如何最后全都趴了下来。 “一。”全体跟着开始动作,而木槿便背着双手开始游走于队列之间,“二,三,四……” 每路过一个人,若对方懈怠或者没有趴得下去木槿直接上脚就踹了上去,既然她选择这种暴力方式,那么就直接贯彻到底,一句话,不服来战。 校场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透过各种渠道传到了其他副将其他士兵的耳朵里,更是传到了吴海墨翎白泽等人的耳朵里。 墨翎与白泽还好,其他人几乎是完全没想到木槿竟然这么暴力,这么能打,但一想那个什么苍狼之狮好似很厉害,这一次战役可是许多人都立了功的,据说都是那个小个子木槿训练出来的。 传着传着,竟然让其他的一些士兵都生出了羡慕之心,当然还是看好戏的居多,不过究竟是谁看谁的戏不用多久就会被事实证实…… 另一面,萧国的军营,前不久墨翎夜袭一次烧了他们的粮草,前几日那一次夜袭又烧了一些,这大冬天的没有粮草就等于等死,所以当今日粮草终于到达的时候,整个萧营那叫一个欢迎,至少解了燃眉之急。 几日前的那个神秘灰衣人的提醒让赵寅的确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此刻粮草队一来,他直接寻了个借口将那灰衣人留下来做了他的亲兵,说是有眼缘,其他人看着很是羡慕,被一个大将看中带在身边,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还是亲兵,这更是求也求不来。 灰衣人化名林木,看上去很是憨直,同行的人都说他走了狗屎运,说他傻人有傻福。 但不管是羡慕还是嫉妒恨,被看中的是林木不是他们,都只有感叹的份。 将粮草事宜安顿好,赵寅就带着林木去了营帐,并让人将前几日在树林里找到的帆布竹片还有绳索送了过来,然后便让人退了出去并守着。 219:谁做的风筝 而林木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立刻收敛了他那副傻到谁都能欺负的模样,那变脸的速度看得赵寅都不得不佩服。 林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研究那地上帆布绳子和竹片,研究了好一些时候,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不过眸中却满是不可思议,还有浓厚的兴趣。 “这可是在与断背山相对的那片林子里找到的。”林木一开口问的便是这句,话里满是笃定,而不是疑问。 赵寅震惊了一下,随即一个激灵道:“阁下可是看出了什么门道?”这么说就是承认了林木所说的话了。 “叫我林木就行。”林木微皱了下眉。 “是。” “若我估计没错,这些东西该是做成风筝的。” “风筝?”赵寅很是讶异,随即一个激灵,到底是将令,被人这么一提醒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你是说那些莫名蹦出来的一群人是用这个风筝从断背山上飞过来的。” “是。” “这不可能。”赵寅否定了一下,“先不说这能不能载人,就那断背山数十丈高,是个谁都能爬上去的吗?更何况那谷口处还有我军的兵士守着,谁能做到。就是高手,也不可能一下子有这么多高手的。” 高手不是大白菜,军营里普通士兵一抓一大把,想要高手,有,不过少之又少。 “不可能也是事实。”林木直接击碎了赵寅的质疑,“不然你要怎么解释他们是怎么凭空出现的?军营守备那么严,是随便一些人就能那么悄声无息闯进来的吗?” “……”赵寅无法反驳,或者说还沉浸在这震惊中。 “这法子定不是墨翎想的,辰营中另有奇人。” “不是墨翎?”赵寅扬高了声音,“那是谁?” “是谁?”林木重复了一句,他也想知道是谁,能想出这么奇葩的法子还能做到,就连他若不是看到实物也绝不会朝这个上面想的,风筝载人都是异想天开的事,但确实有人做到了,真可惜是个敌人,“让你的人查查最近辰营里的异动就知道了。” “好。”赵寅几乎立刻就应承了下来。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疑点?有没有问出什么奇特的事?” “有一个。”赵寅正了正神色,“黄石说他遇到一个小娃娃,看着不是很大,但跟他交手却是旗鼓相当,不过打到一半那小子就跑了。” 黄石那可是猛将,那流星锤使得叫一个厉害,一个娃娃跟他旗鼓相当,那是相当的不容易。 小娃娃?身手好的小娃娃?林木莫名的就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他不太想为敌,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兴趣,打个比方,若这一切都跟她有关,这简直就更有意思了。 “这几日先按兵不动休养生息,让人看看辰营的异动,此事并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 “好。”说着,赵寅就像营帐外走去。 林木站在那里眸光忽明忽暗,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 一天的操练除了让那近五千的士兵操练的站不起来之外,木槿也借此对他们做了一个深深的了解。 就打个简单的比方,谁做俯卧撑做得让她不满意了,她一脚踹了过去,她踹了很多个,但每一个都给了她不同的反应,而这反应则是更好的让她了解了他们。 220:又被偷袭 不管如何,今天的这场仗她是赢了,该打的脸都啪啪打回去了,至于之后,她会让这脸打得更加的响。 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木槿踏着步子向后勤走去。 木槿是后勤的常客了,谁看她都眼熟,再加上她本来就小,与人相处又温和,大家还是挺喜欢她的。 见她来吃饭,很热情的给她盛了饭,还给了她一桶热水让她回去洗漱。 吃饱喝足,木槿拎着装满热水的小桶就回去了。 夜幕早已落下,此刻天际一片漆黑,零星的几颗星星挂在半空中,寒风呼呼,打在脸上有点轻微的刺痛。 山林里最不缺树木,所以军营里的篝火很是旺盛,一路走来每一段路都会有篝火照明,但即便如此,还是会有找不到亮光的死角暗区。 木槿刚拐进一个死角暗区只觉得周遭的气息一下子变了,直接反手将手中拎着热水的桶甩了出去,只听见叮的一声,有什么扎在了桶上,这声音让木槿蓦然就想到了前几日射进她营帐差点伤了墨翎的那个飞镖。 此时此刻她根本就来不及去查看,刚挡下飞镖,只觉得利器迎面袭来,一个弯腰躲了开去,更在弯腰之际拔起了腿弯上的匕首反手就对着那利器劈了出去,顿时间静默的暗夜里响起了利器相碰的呲呲声,很是刺耳。 木槿用的是匕首,而对方用得则是一把长剑。 木槿擅长近身搏斗。 只见她匕首挡住长剑然后顺着剑刃直接向前滑行,另一只手金光闪过,一根金针直至对方的要害。 来人绝对是高手,在木槿的金针就要靠到他之际,剑身一转,挽了一个剑花直接用力着于木槿的匕首之上,生生将木槿给震退。 木槿只觉得心头气血汹涌,几乎瞬息间意识到对方是个内力雄厚之人,内力这东西她才接触了一年,就是做火箭也是比不上这些古人的,更何况是个内家高手了。 木槿按耐下心口的气血汹涌再次迎了上去。 对方似乎在这几下中找到了木槿的弱点,再挥过来的剑气之上明显的带上了雄厚的内力之气,一下子就震得木槿往后退了几步,心胸更是翻腾了一下。 擦,特么的就欺负她不是本土的。 不过不要以为这样她就会服输,手指抚过匕首,瞬间匕首之上就闪过幽兰之光,内力没有,她有毒。 于是下一刻,木槿直接拼着受伤的可能再次迎了上去,利用长剑太长的弊端,一个佯装露出空门让对方刺来,却早有准备的一个弯腰欺进对方,快很准的在对方的腿上来了一刀,结果是躲闪不及被对方一掌拍在了肩胛骨之上给震退得倒飞了出去,而心口的那股子气血没忍得住从嘴角溢了出来。 而对方并没有因此就放过木槿,而是趁胜追击的一个杀招又扑了过来,给木槿补一剑的意思简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就在木槿脑子飞快得转着怎么解这困局的时候,还没落地的身子被人拦腰给抱住,一股熟悉的梅子酒味道就那么钻入了鼻翼,耳侧直接响起了利器碰撞的尖锐之声,比她那匕首与那剑碰撞的声音要响彻很。 221:白泽成了跟屁虫 不知道是对方见木槿这边来了个厉害的人任务完不成了,还是木槿刚刚刺他那一下的毒发作了,在与墨翎利剑相碰一下之后,对方直接向远处的暗夜逃窜了出去。 墨翎没有追,而是看向怀中的人,“你怎样?” “一点小伤不碍事。”说着木槿微微用力挣出墨翎的怀抱,伸手抹了一把嘴角对着墨翎道,“多谢将军相救。”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这种白痴的问题就不用问了,问了就逾越了,毕竟早上要划清界限的那个人是她。 战场上踩着尸体走出来的人对血腥味很敏感,然木槿的一句不碍事让墨翎无从开口,若是以前他可能会强行替她看伤,但经过今早木槿的那一番控诉,他…… “那人中了我的毒。”木槿没看向墨翎,一边解说一边扫视了着四周在黑暗中到了她的桶,桶的目标很大,一下子就找到了,几步上前伸手拎起伸手拔下扎在桶上的暗器,摸了一下便递到了墨翎的面前,“这是暗器,与那日射你的暗器是一样的。” 墨翎看了看木槿,沉默地伸手接过。他不喜欢两人之间的这种静默,这让他们像陌生人,可他不喜欢又能怎么样。 他只能等,等两个月后北耀给他答案,等他想好了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她,他才能再靠近她…… “木槿告退。”该说的都说了,木槿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至于那暗杀者是谁,墨翎查起来比她更合适,或许他已经知道是谁了也不一定。 木槿丢下一句便拎着桶与墨翎擦肩而过,而墨翎,除了握了握袖中的手就只能这么看着她与他擦肩而过…… 至此,除了必要的交流,墨翎与木槿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练兵的练兵,处理军事的处理军事,而交流起来的时候更是将上下级的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演绎到连白泽这个在情感上反应迟钝的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作为一个资深的八卦人士,特别是八卦墨翎,在发现这一异样的苗头的时候,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怎么还能安奈得住。 于是就有了木槿走哪身后都会跟着一只白泽的这一幕,就差没晚上睡觉都一起跟着了,大概是木槿的营帐靠墨翎的太近,他怕八卦被听见,不然估计这睡觉都逃不了。 在连续被跟了两天之后,木槿终于开口了,“你这分分钟的跟着我,你的兵不要管吗?” “怎么没管,不是跟在你的兵后面一起练吗?”为了能腾出时间来跟着木槿,白泽直接让他的士兵跟着五营的士兵,五营的士兵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当然,他这样做不止单单是为了跟着木槿,而是趁机给他的一个兵跟着木槿训练的借口罢了,能训练出苍狼之狮的木槿绝对不会做这些无意义的事。 “你……”木槿竟然也有被说得词穷的一天。 面对木槿这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无奈表情,白泽直接送上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木槿觉得,要是白泽生在现在绝对有做八卦记者的潜质,这么八卦的人不去做八卦记者真的是太浪费了。 “你到底要怎样?” 木槿找了棵远离训练队伍的树靠了上去,双手环胸微仰头看着白泽。 222:哥哥已经免疫了 白泽搓了搓手掌,伸手越过木槿的头顶撑在她身后的树上开口道:“那什么,不就是觉得你最近跟翎之间怪怪的,想问问你们之间怎么了?” 木槿没觉得这姿势有什么不对,就那么微仰着头看着白泽,挑着眉道:“你觉得我们之间怎么了?”说着木槿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或者你想我们之间怎么?” “什么叫我想你们之间怎样?你和翎都是我朋友,看你们怪怪的,我关心一下不行嘛?”白泽表示淡淡的委屈。 “朋友?关心?”木槿勾着唇笑了,下一刻直接伸手就触碰上了白泽的脸,还极其轻佻的挑着他的下巴,身子微微站直对着白泽的脸直接吹了一口气,“白哥哥只当我是朋友吗?”一句话软软糯糯的,委屈的不行。 白泽的心忍不住颤了颤,但终究忍住了逃跑的冲动,就那么让木槿挑着他的下巴对着他的脸吹气,然后故作镇定的开口道:“小木槿,每次都用这一招,哥哥已经免疫了,你吓不走哥哥的,你能耐你就亲下来啊!” 白泽挑衅的看着木槿,但心却好似被一只手给紧拽着一般,有些恐慌还有些莫名的期待。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随即眉眼弯弯,很有几分媚眼如丝的感觉,“你当我不敢么……” 说着就往白泽的脸上靠去,靠得很慢,每一分对于白泽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只有白泽自己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耐力才让自己不逃跑,他不能跑,不然每一次都只有被欺压的份,被墨翎欺压就算了,连小木槿都欺压他,简直太丢人了。 可是心底的那点子期待与雀跃又是怎么一回事…… 木槿真的会亲吗? 答案是否定的。 戏弄一下就行了,她可没掰弯白泽的性质,掰弯一个就那么累了,哪里还能再招惹一个。 就在木槿的唇停在白泽白泽脸颊旁一寸的距离打算妥协后退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木槿。” 这一声叫唤让木槿后退的动作停住了,更是让白泽本能的转眸,,本来根本就不会亲到,但白泽的这一转首转得太突然,以至于他的面颊就那么向前一进擦着木槿的嘴唇而过。 这一擦三个人都僵住了。 木槿最先反应过来,收了还捏在白泽下巴上的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收回的瞬间,手背擦着她自己的唇而过,然后才垂在了身侧,“将军唤木槿有何事?”说着身子靠在了身后的树上极其淡漠的看着墨翎,一点不觉得刚刚的那点子意外有什么不对。 有何事? 刚刚的那一幕让墨翎整个脑子一片空白,垂在袖中的手握成拳,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气力才让自己只是站在这里喊了一声木槿的名字,而不是冲上去直接将人扯开。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白泽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翎的事一般,可他真的没有啊。 “翎……”白泽抖着音带着点结巴唤了一声墨翎。 墨翎沉了好一会气息,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罗城主出事了。” 一句话将白泽从那做贼心虚的情感中拉了出来,“出了什么事?” “刚刚罗沙城来人送来密信,罗城主中毒昏迷不醒。” 223:救治罗城主 “中毒昏迷?”重复了一下这个话,白泽下一刻直接看向了木槿,能跟毒挂上钩的也只有木槿了。 只是还不待他对着木槿说什么,墨翎再一次开口了,“泽,你去召集将领,等下开一个议事会,部署一下这几日的防御与进攻计划,我需要去罗沙城几天。” “好。”白泽立马应声,抬脚就离开了。 木槿依旧站在那棵树的面前,只不过没再靠着,而是微微站直了身体,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墨翎。 墨翎一步一步地仿似踩在刀刃上一般的走向木槿,最后站定在了离木槿只有半尺之距的地方,就那么沉着眸子看着木槿,木槿好似没感受到那种狂风暴雨的感觉一般就那么站着动也不动,微仰着头半分不避让的看着墨翎。 忍了又忍,墨翎终究没忍住抬起了手,只是眼见那大拇指的指腹就要压上木槿的唇,却被木槿往后退了一步给躲了开去,墨翎的手就那么悬置在空中,最后,墨翎看了木槿两眼,默默地将手收了回去。 “能帮我救罗城主吗?”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没有命令没有霸道,有的只是淡淡的询问和点点恳求。 木槿垂下眸子敛去眸中的情绪,没出声。 自那日她的一番控诉,两人之间就出现了一种迷之冷漠,她对他尊如将军,他对她敬如下属,除了公务两人没多过一句话,甚至连面都是能不见都尽量不见面。 给彼此一个静一静的空间,这似乎已经成了他们两人默默达成的共识。 墨翎见木槿垂首不吱声,努力按住想要将她压在对面树上狠狠吻的冲动嘶哑着声音又开了口,“木槿,你……” “好。”这一次木槿没让墨翎说完直接应下了声,然后绕过墨翎向前走去。 为什么要说好,或许是不想再承受这压抑的气氛,或许是他终于知道带着平等的态度对待她,又或许是觉得罗将军人很好不应该这么陨落…… 墨翎没有立刻跟上,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木槿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抬脚跟上…… 墨翎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布置了一下几日内的作战计划,然后便领着木槿去了罗沙城。 墨翎与木槿到达城主府的时候天色正好擦黑,一路上还算平静,没遇上什么杀手。 不过正因为太平静反而让墨翎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罗莲三次派遣来报信的府兵都失了踪迹,这明显的就是阻止人给他报信,最后还是他留在罗峰身边的暗卫觉得不对才在罗峰昏迷后两日终于将信送到了军营。而今这般,到底是因为觉得他救不了罗峰还是一些别的原因,这很值得深究。 不过此刻,最要紧的是先救治罗峰,至于其他的稍后再说。 罗峰中毒的消息一直被封锁着,不然这罗沙城还不得乱。 毕竟是边塞,十里外还在打仗,这守城之将要是出了事还不得引起动乱,涣散人心。 下毒之人似乎目的不在于此,城主府封锁了消息,外面竟然也没什么谣传,这又再次证实了奇怪之处。 苦苦撑了两日的罗莲在得知墨翎来了终于支持不住,大步从府里跑了出来,只不过…… 224:木槿你来了 “木槿,你终于来了……” 墨翎看着一头扎近木槿怀里的罗莲,一时间心头各种滋味。 “你一定要救救我爹……救救我爹……” 这个时候木槿也顾不得太多,伸手在罗莲的背上拍了拍安抚了一下,“我会救,你放心。” “谢谢你木槿。”说着罗莲抬起了头站直了身子抹了一把眼泪,“我爹在房里……”说着便转身在前面带起了路,似乎刚刚的那一下只是为了宣泄一样,哪怕只是一下就好,宣泄过后她又再次坚强了起来。 这让木槿不由得对罗莲又高看了一眼,将门之女果然与那鄢陵来的大小姐是不一样的,要换做那个苏莹莹还不知道要嚎成什么样子。 想着木槿抬脚跟了上去,而墨翎倒是成了那个无关紧要的。 还没靠近罗峰的房间,单单只是进了院子,木槿就感觉到了一股肃杀的气息。 不过在他们踏进院子的那一刻,这股肃杀的气息便消失殆尽。 木槿抬眸朝院子里环视了一眼,随即默默收回目不斜视的向院中的主屋走去。 屋中,罗峰面色安详的躺在床榻之上,完全看不出半点中毒之色,就好似睡着了一般,而越是这种看不出来的毒素就越是厉害,不过似乎对方并没有打算杀人,又或者是笃定他们没有办法救人。 罗莲站在床前泪眼汪汪的看着罗峰,不过却很是乖巧的站在了床尾,把床头那最佳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墨翎也没上前,只是看了一眼便站在了一侧,为的只是将最好的位置让给此刻最能派上用场的人。 木槿半分不退让的上前将手指搭在了罗峰露在棉被外面的手腕之上。 这一刻整个屋子好似都屏住了呼吸,只为等木槿的一个答案。 探了好一会脉,木槿扒开了罗峰的眼睑,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站直了身体。 她这一站直,罗莲和墨翎都期盼的看着她,看得木槿都觉得自己是一道美味的食物了。 不过作为医者,很能理解家属的心,于是直截了当的抛出了最关键的一句,“不用担心,没有生命危险。”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落,屋内就响起了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发现你爹昏迷的?”木槿看向罗莲说道。 大概没想到木槿会第一个跟她说话,罗莲愣了一下才回答,“两天前我爹也不知道出去干嘛了,回来之后吃饭吃得好好的就扑通一下倒了下去,然后不管怎么叫也叫不醒。” “又是谁说他中毒的?” “府医说的,说爹爹中了一种奇怪的毒,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毒,也不敢乱用药。难道不是中毒吗?” “是中毒,不过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毒。” “真的吗?”罗莲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恩.”木槿很肯定的回答了一声。 “那你能让我爹爹醒过来吗?” “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只要能醒过来就好。”罗莲拍了拍胸口,一脸的喜悦。 “能先吃饭吗?有点饿。”木槿看着罗莲道。 罗莲先是一愣,随即连忙道:“能,能,我这就去让人弄些饭菜来,你等等啊。”说着,罗莲转身跑出了房间。 225:沼泽之行(一) 墨翎信木槿,所以罗莲也信木槿,既然她说她爹爹没事,那她爹爹就一定不会有事,她什么都没有了,娘没了哥哥没了,就只有爹爹了。 罗莲走了,木槿将眸子看向了墨翎,很平淡,不掺杂任何的情绪,偏偏就是这样平淡如水的眸光,看得墨翎的心一阵一阵的疼。 “罗将军被人用引魂香催眠了,五日内必须找到修罗草解除禁制,不然将会长眠不醒。” 几乎是木槿话落的瞬间,墨翎的气息沉了下去,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么说他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修罗草难寻但却不一定寻不到,若不出意外,罗沙城乃至罗沙城周边的所有城镇定是买不到半颗修罗草,而其他地方的就是买到也已经迟了。” “南星,立刻全城搜索修罗草。”墨翎当下下了命令,倒不是不相信木槿,而是要确认木槿的话,如若真是如此,就是有人设了局,会有一个天大的阴谋等着他,而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个阴谋是什么,然不管这个阴谋是什么,他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罗峰死的。 罗峰于他虽没有恩师之名但恩师之情是实实在在的,再者罗浩受他牵连而死,又是他好兄弟,他理所当然要将罗峰当做他爹罗莲当做他妹妹,这是他的责任,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全力让两人平安。 “是。”暗夜里一道声音应声离去。 下完命令,墨翎再次看向了木槿,只不过这一次无论是眸光还是开口的话语都显得有些艰涩,“你……有办法吗……” 墨翎的艰涩让木槿的心疼了一下,不过眸光却依旧平淡无波,“修罗草生长在沼泽边缘,我知道一处沼泽地,还剩三天的时间大概够了。” “我陪你一起去。”墨翎下意识的就这样开了口,说完之后似乎才察觉这样说有些不妥,下意识的又想解释,“我……” “好。”木槿没有拒绝,时间紧迫,一个合格的高手在这个时候无疑是很需要的。 墨翎的话被截断,先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木槿说了一个好字,顿时就觉得心里有些雀跃,不过面上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没办法,这副表情太多年,已经根深蒂固。 木槿丢下一个字直接抬脚向外走去,她要去药房弄点药,这虽然是大雪纷飞的冬季,蛇虫鼠蚁早就不知道钻到那一个犄角旮旯里去了,但怕就怕他们点子不正,将冬眠的他们给惊醒了,那可有得一战了。 墨翎看着木槿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 时间紧急,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一些什么意外,准备了该准备的东西,两人吃了饭就直接上路了。 而在这期间南星也回来了,调查的结果与木槿所说相差无二,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场阴谋,只是不知道只是针对罗峰的还是针对他墨翎的,无论如何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墨翎将带来的暗卫留下保护罗峰,而他与木槿,因为不能太过招摇,所以两个人没有骑马而是徒步行走,这是两人商量的结果,而且山林内树木众多,就是骑了马儿也不是很方便 226:沼泽之行(二) 两人走得很快,没用多久的时间便到了城门,连马儿都不骑了,他们怎么还可能从城门处出城。 所以两人再次达成共识选了一个寂静无人的城墙角停了下来。 城墙大概有三丈多高,这个高度对于墨翎来说不是问题,但对于徒手的木槿来说就有些问题了,因为城墙不是有棱角的山崖峭壁,整个城墙光滑一片,连个抓手的地方都没有,这样的城墙木槿是怎么爬也不会爬得过去的。 木槿想到了这个问题,墨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什么都没说直接伸手揽过木槿的腰肢,脚下用力蹭蹭蹭地就上了城墙。 而木槿,下意识的伸手扯住了墨翎的衣襟。 城墙之上士兵在巡逻,墨翎揽着木槿以飞一般的速度避过巡逻兵的视线穿梭了过去,然后又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怎么说也有十多米高,这么跳下去与坠崖没两样。 双脚落空的感觉,让木槿下意识的将抓在墨翎衣襟上的手又紧了几分。 直到双脚已经落地,木槿还没反应过来。 “到了。”直到墨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木槿才感觉到自己踩到了实地,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推开木槿。 墨翎却好似有与之能力一般,在木槿刚要用力的时候又开口道:“你速度太慢,我速度快,我带着你走,这样能节省时间。” 话一落,根本不等木槿回答,便脚下用力搂着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深夜的风很是寒冷,打在脸上啪啪的疼,两边只看得清影子的树木在不断的倒退倒退。 反应过来想说什么的木槿,被这风吹得已经睁不开眼开不了口。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竟是染上了几分陌生。 急行中的墨翎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身子局促了一下,将木槿甩得脱离了一些自己的怀抱,这一动静让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木槿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揽住了墨翎的脖颈。 黑暗中,墨翎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了一点弧度,心更是满满的柔软,于是在接下了的行程中总是会那么偶尔局促一下,而一局促,木槿就会揽上他的脖子,到最后直接就揽着不送了,没办法,山林里到处是怪石,这被甩出去毁容都只是小事…… 歇歇停停,磕磕绊绊,待到天明的时候,两人到达了目的地的附近,之所以是附近,那是因为目的地是一片沼泽,直接去跟送命有啥两样。 而这个时候,墨翎再也没了拥住不放的道理,不得不利落的收回环在木槿腰肢上的手。 一被松开木槿就利落的收回了揽在墨翎脖子上的手,然后站定脚步解下了身上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袋子递给了墨翎,“吃些东西休息一样,待太阳出来我们再沿着沼泽寻找。”该合作的时候还是要好好合作的。 小袋子里面是木槿亲自做的一些易携带不易碎的类似于饼干的小糕点,毕竟要出来三天总得带点食物,糕点什么的太容易碎,大饼什么的她也不想虐待自己,所以只能动手做了些易携带不易碎的饼干。 墨翎看了一眼木槿,又看了一眼木槿手中的袋子,随即伸手接过,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从木槿的指尖上划过,引得两个人都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227:我不是你的将军 寻了块石头,墨翎坐了下来,毕竟耗了一夜的力的确很需要休息,扯开小袋子口,拿起一块小饼干放进了嘴里轻轻咀嚼着,明明饼干一点都不甜,可墨翎却觉得嘴里心里都是满满的甜味。 他不得不承受木槿的手艺的确很棒,哪怕只是一块果腹的干粮都很美味,或许,早在第一次吃她做的东西的时候,他的口和他的心就都被她给收买了吧…… “你就在这待着,我去周围看看。”木槿丢下一句拎着小袋子走远了,或是不想承受这静默,又或是真的去查探什么了,毕竟这一夜她根本就没出半点力…… 而墨翎则是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吃着手中木槿亲手做的饼干,双眸带着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就那么看着木槿一点一点走入深林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一点一点的升起,木槿也探了路回来了,墨翎也吃好休息好了,不用任何的言语,两人默契的一起开始了沼泽之旅。 即便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季,在这沼泽地也不能有半分懈怠。 修罗草不是他们努力就能找到的,这个时候的修罗草是枯萎的,没有半点绿意,一大片沼泽什么没有,草最多,特别是枯萎的草,且不说这无时无刻不隐藏着未知的险境,就简单的从一大批草里面找出一颗修罗草这也已经是很难的事了。 而墨翎根本就认不识修罗草,所以这只能靠木槿一个人的眼力,因为那修罗草跟一般的草几乎长得一样,不精通草药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一眼就认出。 以至于一天奔波下来,两人一无所获,而夜晚就更不可能找到了,于是两人寻了个避风的山洞暂时做居所。 干烈的柴火在山洞里跳跃着明亮的火光,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声音很是响亮。 从前一个一言不合或求饶或发脾气或戏弄一个一言不合或掐人或威胁人或呵斥人的两个人,此时此刻坐在火堆的两端争相沉默着,好似两个共享火堆的陌生人一样。 之前的半个月,一个在忙着练兵,一个在忙着处理军务,几乎几天见一次面,更是各有各的营帐,除了有偶尔的想念偶尔的难耐,一直不觉得什么,此刻这般相处一室相互沉默,竟是将这种迷之冷漠给体现的淋漓尽致,就好像将所有的伪装都撕开了,将最里面那一层最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摆在了明处。 外面又飘起了小雪,似乎今年的雪特别的多,天色刚刚好上几日便又开始下了。 洞外雪花飘散,洞内相对无言。 吃完手中的最后一块饼干,木槿拍了拍手,边起身边开口打破了这静默,“虽然是冬季,但也不乏一些野兽出来觅食,我睡上半夜,将军睡下半夜。” 搁下一句直接往山洞里侧走了几步倒在了事先铺好的草堆上,双眼一闭睡觉,只是真的睡得着吗? 睡不着也要睡,除了保存体力之外,这压抑的气氛让她真的是太过难受了。 她不知道墨翎是几个意思,反正她是不会再跨出一步了。 “现在不在军营,我不是你的将军。”木槿刚躺下,墨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木槿还没躺到一个舒服位置的身子颤了颤。 这话什么意思,不是将军是什么? 228:狼群之战(一) 这话他白日里就想说了,只是那时候全部精力在找修罗草上,而此刻,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墨翎再也忍不住了,不管她是不是女人,不管他们有没有以后,就现在而言,他再也不想这么冷漠下去了,特别是每每看见她对白泽笑颜如花的时候,他的心就跟猫抓的一样疼,白日里的那一幕让他差点要疯魔,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撑到北耀回来,他…… 不管是什么,木槿也都不想问,只要她一天是男子,只要他们之间的隔阂一天没消除,她就不想改变现状,现在挺好……至少不会时不时的心就被戳一下了…… 木槿动了动身子,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属羊睡觉。 没有木槿的接话,墨翎根本就说不下去,因为木槿的沉默代表了拒绝,他不能再强迫她,所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压抑自己,然墨翎却再也不掩饰自己的眸光,就那么看着背对他的木槿,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眸光。 而木槿只觉得锋芒在刺,连羊都数乱了,但她依旧沉默着…… 木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了,她是被一声狼嚎给惊醒的,只是还不待她起身,她就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梅子酒香味的怀抱之中。 “狼群。”低沉的声音紧贴着耳畔,似乎好久都没有这般听到这个声音了,木槿的身子颤了一下。 这里是野林子,碰上狼群一点也不奇怪,至于碰不上,那就只能说明你运气好。 感觉到木槿颤了一下,墨翎下意识的说道:“别怕。” 别怕? 木槿瞬间惊醒了,跟她说别怕,是她没睡醒还是他没睡醒,貌似他还没睡吧? 墨翎只是下意识的言语,说完之后便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妥当,因为木槿从来就不是一个知道怕也不是一个就知道依赖他的人。 他希望有一个这样的人与他并肩,但在一定程度上也有些挫败。 不过此刻不是两人计较这句别怕的时候。 “我们得出去,这里空间小,对我们不利。”木槿看了眼已经没什么火势的火堆开口道。 在这荒郊野外的能找到个避风的天然洞穴就不错了,大小就不用讲究了。 这个洞穴的大小该能塞下十来个木槿,墨翎站起来刚好到头顶,这不仅不利于两人战斗更没有战斗的空间,要是进来了两只狼得把两人弄得够呛。 至于火堆,狼或许怕火,但寒风凛冽,火堆忽明忽暗的,起的作用不大,再加上谁知道这是不是变异的狼,要是不怕怎么办,更何况是个狼群,前面当垫背后面上也不无可能,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任何生物的智力。 “我们不能主动攻击,以免惹怒狼群。”墨翎双眸警惕的透过火堆看向洞外,双手紧揽着木槿的腰肢,唇瓣更是紧靠着木槿的耳朵,明明是情急之下的靠近,可是怎么看怎么有几分暧昧的味道,特别是那狼群只是在嚎叫还没有看见身影。 木槿觉得耳朵被热气呼的不舒服,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摸了摸,这一摸直接将手就送到了墨翎的唇上,两个人在这一瞬间同时僵住了。 229:狼群之战(二) 木槿反应过来之后快速的要收手,再快却也没有快过墨翎,本就忍耐的很辛苦,送上门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它轻易离开,于是墨翎直接张开了嘴抢在木槿收手前一口将木槿的手咬在了口中,或者说叼比较贴切,因为一点都不疼。 木槿被这么叼住手指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抽手,而是转过头看向了墨翎,眸底深处溢出的不知是悸动还是震惊,这一转直接就对上了墨翎那近在眼前被火光照得一片幽深的眸子。 被木槿的眸子这么一看,墨翎做了一件白日里看见木槿跟白泽几乎贴在一起时想做的一件事,那就是将人压倒吻上。 木槿还没从手被叼住这件事上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压得往后一仰,然后唇上一片柔软,就像是被三月春风包裹住一样。 木槿瞳孔惊得放大,不是因为被吻,而是因为,特么的外面狼群的嚎叫声越来越近,这人居然强吻她,真的不是没睡醒? 还有,冷战额哎喂冷战,这是不是不想活了? 狼的速度极快,明明刚刚还有一段距离,现在那嚎叫声竟是如同响彻在耳畔,让木槿都没来得及谴责墨翎的行为,它们就已经对他们的山洞开始发动攻击了。 而墨翎只来得及浅尝一下,便立刻将人放开并揽着一个窜梭闪到了外面的雪夜之下。 既然已经对他们显出攻击之意,那他们就必须掌控主动权。 被一群闪着绿光的狼群包围着,木槿也来不及去谴责墨翎刚刚的行为了,瞬间便进去了备战状态。 大战一触即发。 不知是木槿墨翎先动得手还是狼群先动得手,漆黑的雪夜下,只剩下满满的杀戮与血腥。 这一刻只有你死我亡,没有其他。 雪一直下,在地面上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纱。 鲜血不停飞溅,在白纱上落下一道又一道红艳的波纹。 这一战一直战到东方鱼肚白,才在剩余的狼群四处散开下宣布结束。 淡淡的晨光照亮了一地鲜血照亮了一地狼尸照亮了那站在狼尸中两个被鲜血浸浴的人。 一人持剑,一人持匕首,两把利器之上鲜血顺着利器之端一点一点滴下。 在确定狼群真的消散了,两人几乎是同时看向对方,而此刻两人身上的煞气都还没有消散。 木槿早就见识过墨翎这冷凛泛着地狱气息的模样,只是看了一眼见他看上去没什么事的模样就转开了眸子,而墨翎却迟迟移不开眸子。 这一刻的木槿冰冷的与这天地几乎融为了一体,那眸中的温度几乎与这白雪相媲美,而那眸光更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 他知道她可能还没从狼群的杀戮中恢复过来,这眸光是对那些狼的,但还是依旧控不住的窒息,他没办法想象若有一日她用这样的眸光看自己,他会怎么样? “木槿。”害怕自己的猜测只是自己的臆想,墨翎忍不住喊了一声。 木槿正在拿袖子擦拭自己脸上的血,被墨翎这么一喊下意识的抬眸看向了他,眸子里带着询问。 没有了刚刚的冰冷,墨翎的心往下放了一下,但是那眸光太过平淡,再也没有了他所熟悉的色彩。 230:入了沼泽 墨翎紧了紧握着剑柄的手,“这里满地血腥,我们得快速离开这,以防引来其他猛兽。” “恩。”明明以前木槿的话比墨翎多得多,而此刻,墨翎说了满满的一句话,她却只是轻应了一声,然后便直接抬脚跨过狼尸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墨翎又紧了紧握着剑柄的手,这才忍住心底的冲动抬脚跟上了木槿的脚步。 又是一天修罗草的寻找之旅。 顺着沼泽周边又寻了半日,几乎将这一片沼泽边缘都给寻遍了,也没见到修罗草,如此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沼泽边,岩石旁,木槿与墨翎一人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 木槿嚼碎了一块饼干抬眸看向墨翎,似是想说什么,又似是有些迟疑,不过仅是迟疑了一下,便开了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昨夜没睡,战斗到天明,又寻了半日,这人都两天两夜没睡了,她好歹还休息了半夜,当然,她绝对不是关心他,而是因为接下来的行程需要他出力。 木槿的话让墨翎眸光闪了一下,“无碍,时间不多了。”行军打仗多日不睡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她……这算不算是关心他…… 木槿没有看墨翎,半垂下了眸子,“沼泽边缘都找过了,只能去沼泽中央找了,虽然有大树可以落脚,但是那些没有支撑物的地方还需要你的踏雪无痕。” 木槿的话让墨翎眸子里升起的一点亮光熄了下去,只是因为这个才问他要不要休息,而不是关心他吗…… “行军打仗多日不睡早就是家常便饭。” 听了这话,木槿没再说什么,毕竟时间不等人,而她又凭什么去要求他休息。 虽说不休息,但木槿还是休息了小半个时辰才站起来,而墨翎一直没有出声,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的坐着。 站起来的木槿有些踌躇,她练了一年的轻功,逃跑的功夫上却是快了很多,但踏雪无痕还差很多火候,最多在湖面上飘一下,脚湿了也没事,但这沼泽地要是一个不稳脚下陷了,那就跟被巨兽给吞噬一样,会越来越深,所以…… 木槿的踌躇墨翎看在了眼里,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若是以前她定会直接扑上来,而现在…… 再等等吧,等北耀回来,等彻底确定了,他就消除了一切隐患,那个时候他不会再让她退缩半分,如若她觉得被他伤了,没关系,她是怎么伤的,他就让她怎么伤回去,只要她不要再这么冷漠就好。 “你指路,其他的交给我。”墨翎起身几步走到木槿身边,伸手就揽过她的腰身,然后脚下用力直接从沼泽上方的枯草上踏雪而过,一个眨眼就落到了第一棵被当做落脚点的树上。 太过突然,木槿一下子没踩稳,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墨翎的脖颈往前扑了一下,而墨翎不知道是真的没站稳还是故意没站稳,被木槿那么一扑直接朝着身后的枝干上倒了下去。 于是在这满目枯树白雪的沼泽地上,一娇小就那么将一高大扑倒了枯树干上。 木槿下意识的要挣扎起身,被墨翎一把按住腰肢。 “别乱动,这里是沼泽地。” 231:谁要谁死 墨翎的一句话让木槿停下了动作,她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远离,下意识到忘记了这里不是平地,而是沼泽地上的一棵枯树,一个弄不好掉下去不是身陷沼泽被沼泽吞没,就是惊醒沼泽下方的巨蟒将他们毫无反抗之力的吞噬,哪一种死法木槿都不太喜欢。 木槿安静的靠在墨翎的胸膛之上听着他的心跳声,真是个让人既想要拥有又想要抗拒的怀抱。 “你看看这四周有没有修罗草,没有的话,等下我直接用力跳到另一棵树上。”墨翎并没有让这画面保持太久,还是在让木槿别动之后,只缓了几个喘息的功夫便揽着她的腰肢站了起来。 闻言,木槿收了收乱糟糟的心思,开始四处张望,看了好一会,开口道:“没有。” 几乎是木槿话落的瞬间,墨翎就开始用力向下一棵树上跳去。 大概是抱得有些久了,已经按下了最初的心思,两人专心的配合起来一个脚上用力,一个眼上用力。 这一找又是半日,在天色要暗下来之际,上天眷顾了他们,让他们找到了修罗草,毕竟没有惊动任何生物,这算是不错的运气。 只是天色暗了,两人在沼泽的中心根本就没办法再往回走了,第一个是不太看得清了,要是踩空了还不得掉进沼泽,第二个墨翎的体力明显可见耗得差不多了。 而在经历了昨晚的狼群之后,大概这沼泽之上要比陆地上安全得多,至少不会再有狼群出没。 木槿拿出了最后的一点干粮递给了墨翎,墨翎伸手接过,但这一次不再只是接住食物更直接握紧了木槿的手,然后用力一拉直接将人给按在了枯树干上。 他受够了她的冷漠,在这里她哪里也逃不掉。 “能不能别再对我这么冷漠。” 木槿谨记这里是沼泽所以没乱动,只是墨翎的话,“将军想多了,我对谁都这样。” “我说过这里不是军营,我不是你的将军。”墨翎几乎是低吼出声。 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若是一直看不见还好,可这两日一直在一起相处,这半日更是一直搂着她靠她那么近,他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闻言,木槿不闪不避的在月夜下紧盯着墨翎的眸子,眸色有些冷,不知是无谓还是讽刺,“不是将军,那想是我的谁?” “木槿。”两个字被咬得很紧很压抑,“你是要我死么?” 这一声逼问让木槿闭了闭眸子,掩了掩眸底涌上来的情绪。 再睁开时一片清明,“墨翎,谁要谁死?”很平淡的语句,但那控诉办半点不亚于墨翎的压抑。 木槿的话直接挑断了墨翎的最后一根神经,他不想管了,什么都不想管了,管他什么男人女人,管他什么权势争斗,他只要她,只要她。 吻,带着狂风暴雨直袭上木槿的唇,木槿惊得瞳孔放大,下一秒便开始挣扎,凭什么他想吻就吻,当她是什么,昨夜奋战狼群她没跟他计较,他今天还敢这样,他…… 木槿不敢太大力,怕掉下沼泽,可不用力又推不开,唇齿被攻陷,她还该死的有些悸动,她不要妥协不要,想着,木槿直接张口一口咬在了墨翎的唇瓣之上,而对方竟是还在攻略城池,一气之下,木槿直接一个用力,顿时血腥味充斥在了两人的唇齿之间,墨翎终于停了下来。 232:你是不是男子 木槿微微用力将墨翎的唇齿推离自己,可他的身子还是很用力的压着她,她撼动不了半分。 忍无可忍,木槿直接控诉出口,“墨翎,你想怎样就怎样,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当什么?”墨翎似自问又似反问,“我也想知道我把你当什么?木槿,你真的是男子吗?” 他等不了了,等不了北耀回来了,既然不能亲手确认,那就亲口确认吧,再这样下去他会被逼疯的。 木槿只觉得脑中一根先断了,下一秒浑身升起了警备,她的副将之位还不稳,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更不确定他知道了会不会做什么,她还没自不量力到跟这个时代的思想抗衡。 还不待木槿想好怎么应对墨翎的这个问题,墨翎紧接着又开了口。 “我不是个心怀天下的将军,我只是想保护家人的普通人。所以我从淮南王世子变成了一方统帅,我只想保护我的母亲我的姐姐让她们好好的。我母亲是帝师的小女儿,是被当做棋子嫁给我父亲的,我和姐姐是母亲的命,所以我母亲不会允许任何会毁掉我或者我姐姐的东西存在的。母亲是我的挚爱,我不想看到我的挚爱将我的另一个挚爱给毁灭,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什么? 什么叫另一个挚爱?是在说她吗……这是在表白吗…… 男子与男子相爱为世间所不容,他挚爱他的母亲,所以不能看着他的母亲毁掉她,所以他才从不能明着护着她,是这个意思吗?他……是在解释吗……解释他的冷漠吗…… “木槿,告诉我,你是男子吗?”墨翎定定地看着木槿,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 是在怀疑她不是男子?还是只是单单的不想她是男子?她能相信他不会和别的人一样认为女子不能为兵为将吗?她能相信她说了之后他不会断掉她的副将之路吗? 这副将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了,她并不是贪恋权势,而是没有权势她注定会被踩在脚底下,踩得她连尊严都没有。苏莹莹尽管只是一个人,但她无论是姿态还是身份都足以代表鄢陵的那一群人,她不可能一直和墨翎窝在这边疆,若她真想要和他好,必定是要去鄢陵的,到时候什么都不是的她凭什么站在他身边,什么都不是的她就不会被他的母亲唾弃了吗,他的母亲仅仅只是不能容忍一个男子与她儿子结秦晋之好吗?又或者连一个什么身份的小女子也是容不下的? 定了定气息,木槿眸子不避不闪的开口道:“将军,若我问你是不是男子你要怎么答?”语气很平静,不夹带任何情绪,“将军与其问我不如亲自动手检查比较真实。” 她赌他不会碰她,哪怕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心。 墨翎的眸子里的亮光一点一点的散了开去,她不相信他,不相信他。这个认知已经让墨翎无力再去寻求任何的答案。 手握成拳,一个用力狠狠地砸在木槿耳侧的枝干上,砸得枝干发出一阵扑哧扑哧的晃动声。 收手站直,墨翎退了开去,她不信他,他还能再说什么,说什么。此刻的墨翎无比的颓废挫败,他突破了禁制说了自己的心意,而她…… 233:权势所逼 木槿蜷了蜷袖中的手指,墨翎的挫败与落寞她一览无遗,她不知道今日过后他会对她怎么样,她只知道她要是承认了,今日过后她大概就没办法再好好爱他了,生在这个时代就必须遵守这个时代的法则,苏莹莹给她上了很好的一课,让她知道身份站不到平等的位置就没办法平等的爱,不平等的爱她木槿不想要…… 这一夜两人各宿一个枝头到天明。 回去的路很顺畅,除了沼泽地上木槿又被墨翎抱着飞来飞去之外,回到平地上之后木槿直接自己徒步行走,用了她能用的最快速度。 而墨翎,似乎自昨晚那个答案没问出来之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变得很沉默。 还剩一天一夜的时间,两人紧赶慢赶赶在了夜里的子夜时分到达了城主府。 木槿半点也不耽搁,独自一人进了罗峰的房间然后点燃了修罗草,用着好似来自来自远古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叫唤着罗峰。 一炷香过后,木槿带着疲惫推开了房门,房门外的两人同时看向木槿,只不过一个激动一个相当的沉静。 木槿看向激动的罗莲,“人醒了……” “爹……”罗莲根本等不及木槿讲话说完,听到这一句,就呼啦一下擦过木槿的身体冲向了屋内,力道有些大,擦得木槿有些没站稳往一侧歪了歪。 站在一边沉默如雕塑的墨翎蓦然伸手扶了一下,只是扶了一下,在木槿借力站稳之后迅速的收回了手,无论是收手的利索还是墨翎那周身散发的冷如雕塑的气息都让木槿下意识的一个谢字卡在了喉中。 涩了涩嗓子,木槿开口道:“人是醒了,不过若是要问什么的最好再等些时候,现在不是很清醒。” 话落,木槿抬脚与墨翎擦肩而过,该做的事情她已经做了,剩下的事已经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墨翎就那么看着木槿的身影一点一点的远离他,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直到再也看不到他才抬脚走进了那敞开的房门,而墨翎没看见的是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木槿在跨过那拱门后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靠着那拱门一侧的墙壁滑落了下来…… 她从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这般难以言喻的滋味,甜时甜如蜜,涩时苦如黄连,痛时好比万箭穿心…… 之前,虽然冷漠,但还能感受到他的在意,而自昨晚她没回答那个问题之后,他们真的就过得跟陌生人一样了……一样了…… 而将他和她逼到如此境地的就是那虚无缥缈的权势,包括他为了救苏莹莹不顾一切,因为他救了苏莹莹死的最多是他一个,若他不救,他身后的淮南王府他挚爱的母亲姐姐一个逃不了,而这一切都是被权势所逼,她木槿发誓一定要将这权势踩在脚下,踩到不能再撼动她半分……从此以后佛挡杀佛魔挡杀魔……不然她木槿的心伤谁来买单…… 木槿随便拉了个人找了一间房间睡了一个觉,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正午,才将这几日奔波耗去的心力稍稍恢复了一些。 城主府也算来过几次了,虽然不至于被当做客人,但至少不会被当成贼子。 234:与罗莲上街 所以醒来后,木槿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不麻烦任何人径自去后厨寻吃食。 只是才出了院子没多久,就在半道上被人拦截了,而拦截她的人正是昏迷了好几日的罗峰。 “罗将军。”无论是级别还是年龄,木槿都该先行礼。 “木小子客气了。”罗峰上前两步亲自扶住木槿抱拳的手,拂去了她的礼节,“这一次,老夫的事真是麻烦木小子了。” “罗将军客气,木槿只是觉得罗将军这么好的将领不该以这种憋屈的方式失去生命。”这是真话,她救罗峰,一半是因为墨翎,一般则是因为罗峰本身是值得她救的。 “好小子。”罗峰在木槿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合老夫的胃口,这情老夫记着了,哈哈……”赞赏的大笑了两声,这才说起正事,“睡这么久饿了吧,偏厅给你准备了一些吃食,翎小子出去办事了,让老夫给你留了些银两,说你若是想要上街去买些什么就去吧。”罗峰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钱袋递到了木槿的面前。 木槿看了一眼钱袋,什么还没说,罗峰就跟知道什么却又好似是真的忘记说一般再次开了口,“哦,对了,翎小子说这从你的军饷里扣。” 木槿推拒的话在罗峰这句附加的话下瞬间咽了下去,“谢谢罗将军。”边说边接过了钱袋,不知为何,口中泛着满满苦涩的味道。 “谢老夫做啥,你自己的东西,老夫只是代为转交罢了,好了,老夫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吃饭了。”话落,罗峰错过木槿的身子大步离去。 罗峰早已离去,而木槿却还站在那处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钱袋…… …… 上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木槿的确还有些东西需要采购。 吃了饭,木槿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只是…… “木槿,你是要出去吗?”城主府门口,罗莲一袭红衣喊住了木槿。 木槿侧首看向这个明艳的红衣少女,轻应了一声,“恩。” “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你也知道这几天我爹他……我都没什么心情……”依旧挂着明艳的笑颜,只是那眸底的哀伤却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 这模样看得木槿心一软,反正她就去随便逛逛,“好。” “木槿你真好。”罗莲欢喜的眯了眯眼睛,“你是要去买什么,还是就简单的去看看,我对罗沙城很熟的,你告诉我,我带你去。” “想买套成衣。” “买衣服啊,我带你去,我知道哪里的衣服好看,哪里的衣服实惠。”说着,罗莲加快了步伐,好似恨不得一脚就能跨到成衣店一般。 看着罗莲那满身洋溢的青春气息,木槿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和罗莲一比可不是老了么,她不是真的只有十五岁,前世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加上在这里的一年多,二十四五岁的年龄在这个年代都是高龄了…… 成衣店 显然罗莲是这里的常客,一看见罗莲来,伙计就招呼了上来,“罗小姐,这边有两款新衣裳,红色的,是你喜欢的,你可以试试。” 235:调戏完不认账吗 “不是我买,是这位小哥哥买。”罗莲往一边退了一点,露出了慢她半步的木槿的身影。 “是罗小姐的朋友吗?男装在这边,两位这边请。”伙计连忙招呼着人朝另一边走去,“不知小兄弟是要成衣还是量身定做,我们这里都支持的。” “要成衣。”木槿回答道。 “请这边,这边都是与小兄弟身量差不多的衣裳,都是做好的成衣,小兄弟你喜欢什么颜色可以试一试,合适的话我们就给你包起来。” 木槿的个子在男子中显得有些娇小,但许多没长大的少年都是这个身量,所以做好的成衣又合适身量的还是有的。 只是满目的颜色,木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选哪件。 就在木槿站定脚步将眸光从眼前的衣衫上一一扫过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越过她挑起了正好在她眼前的那一件大红色的衣袍,“这件,衬你,你穿起来肯定好看。” 无论是这近在咫尺的声音还是那挑起红色衣袍从而垂下的与那衣袍不分伯仲的红色衣袖都显示了来人的身份。 木槿往旁边退了两步这才转首看向从她身后冒出来的那个人,“风尧。”木槿喊了一声。 “好久不见,小木槿。”风尧直接奉送了一个大大的笑给木槿,那一笑简直将店里买衣服的男女老少都迷得那叫一个晕头转向。 一个小字愣是喊出了几分轻佻的味道。 “这件真的不错,试试。”修长的手指的指尖将红袍挑下直接丢进了木槿的怀里,木槿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手中那件艳丽的红袍。 接住之后,木槿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咦,风哥哥……”在那边看衣服的罗莲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就看见了风尧,连忙打了个招呼。 “罗小姐。”风尧很绅士的喊了一声。 这时罗莲正好看到木槿手中抱着一件红色衣衫眸子一辆亮,“木槿,这衣服颜色和你的肤色很衬,你穿一下试试,肯定好看。” 说完后想想又加了一句,“你看风哥哥也是男子,红衣穿的就很好看,你一定也穿得好看。”话语里满是对木槿的蛊惑,眸光里满是对木槿穿上红衣的期待。 一时间两双眼睛就那么看着木槿,木槿看了看手中的红色,最终,“我不喜欢艳丽的颜色。”说着上前两步将手中的红袍重新挂在了衣架上,随手扯了两件差不多身量的黑色衣衫直接丢给了一边的伙计,“就这两件,包起来就好了。” 风尧见木槿拿了两件黑色的,眸光闪了一下,有些委屈道:“小木槿是不喜欢衣服还是不喜欢我呢……” 木槿觉得怪怪的,感觉风尧有一种抽风的感觉,与之前有些高冷的姿态很是不同。 于是一边递了银子收了衣裳,一边对着风尧道:“吃错药了?” 罗莲站在一边直接傻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怪怪的。 风尧面上的笑僵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敢有人这么说他,不过有意思。 于是风尧继续委屈道:“小木槿,调戏完哥哥就不认账了是吗?” “咳……咳……”不知是刚好被口水呛着了还是被吓着了,木槿顿时咳嗽个不停。 236:被丢下了 风尧抬脚上前直接半搂着木槿在她背上拍了拍,“不用这么激动,哥哥是不会逼你负责的……” 作死的,这些日子不是忙着练兵就是忙着处理和墨翎之间的那点子破事了,早把风尧不知给扔到哪里去了,至于为何一眼就喊出名字,实在是这个人的存在感太强让人没办法忽视。 我去,上次貌似醉酒调戏了一下他还顺带利用了一下,唔,为什么想想都感觉有些心虚。 “咳咳……好久不见……”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木槿迟来的说了一句。 感受到木槿态度的变化,风尧满意的笑了,“恩,好久不见。”还顺带重复了一遍,只是怎么听怎么给人一种无限遐想的暧昧感。 这感觉让木槿一个激灵,往前跨了两步退出了风尧半抱的怀抱,转身刚想对风尧说些什么刚好看到那边一脸怪异的罗莲,想想自己干的那些蠢事,倒不是怕丢脸,只是不想带坏了这个好姑娘。谁知道风尧还会不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语言。 “罗小姐,剩下的一些东西你女孩子跟着不合适,不如就此木槿与罗小姐分道扬镳。” “你买什么我不合适跟着?我不介意的。”罗莲一听下意识的反驳。 “我介意。” 木槿的话让罗莲面色暗了暗,“木槿这是讨厌我?” 木槿皱了皱眉,她不讨厌她,反而有点喜欢,但这不是一码事。 “我不讨厌你,只是将军似乎不太喜欢你跟风尧在一起,我不想被将军责怪。”木槿只能以此为借口,总不能说她怕带坏她吧。 “他都走了,他管不着的。”大概是真的想要留下来,罗莲一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直接捂住了嘴,一副说漏嘴的模样。 木槿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总觉得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罗小姐这话什么意思?将军不是去办事了吗?走了?走去哪里?莫不是不在罗沙城了?” 罗莲捂着嘴不敢吱声。 这个时候风尧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在说墨将军吗?清晨的时候我在城门口看见了他,似乎是出城了,恩,东门那里。” 东门是通往军营的方向。 她被丢下了,这是风尧话落之后木槿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想。 他为什么要丢下她,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将她带来罗沙城却又丢在这里,还有,罗莲明显是知情的,她在帮着掩盖,罗将军呢,是不是也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要瞒着她,是什么意思? “失陪。”木槿脑子一团乱,直接对着风尧道了句失陪转身就走,却被风尧一把拉住。 “小木槿,你调戏哥哥的事打算就这么算了?”风尧挑着眉看着木槿。 木槿皱了皱眉,她现在很烦躁,很想打人,但在风尧这里的确是她不妥在先,“下次见面给你赔罪,现在我有事。”说着,木槿伸手去拂那只拽着她的属于风尧的手。 “一言为定。”风尧很配合的松了手,然后就那么看着木槿匆匆离去。 罗莲急得一跺脚,也顾不上风尧了,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她闯祸了,翎哥哥让她看好木槿,尽量让她留个两天,她连半天都没将人给留住。 237:他不能困一辈子 很快,木槿和罗莲的身影在风尧的眼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影子。 风尧收回视线伸手勾起了刚刚被木槿丢回去的红色衣衫扔给了伙计,“这件包起来,爷带走。” “是。”伙计麻溜的去办了。 喜欢黑色不喜欢红色,小木槿,这事可要不得。 接过衣服风尧直接丢给了跟着的路易,“收好了,爷以后有用。” “是。” “该办的事办了,路易,跟爷回去收网。” “是。” 风尧没想到墨翎竟是单枪匹马的回去应付那杀局了,为什么不让这个小兵跟着,是觉得无关紧要还是觉得太过重要,不急,等这个小兵回去验证一下就知道了,铁血的墨翎也要有弱点了,这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可千万别让他失望。 小木槿,可要好好活着,不然真对不起爷看好你。 木槿飞一般的冲回了城主府,问了府兵罗峰的所在,直接冲进了罗峰的书房。 罗峰正在批示文案,被扑通一声推门的声音给惊了一下,还没看清来人,对方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罗将军,我家将军去哪办事了,你能告诉我吗?” 说不上是质问却也说不上是询问,一眼罗峰便看出了异常,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了。”他就知道瞒不了多久,偏偏翎小子还要让他瞒着,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将军他回营地了。”是肯定不是疑问。 “是,清晨走的,他嘱托我好好照顾你,让你在这待两天。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是发生了什么,还是你跟他说了什么。”走得太突然,让人不得不怀疑。 “爹。”罗莲喘着气终于跟了上来,实在是木槿跑得太快了。 “没事。”罗峰对着罗莲挥了挥手,继而对着木槿道:“营地送来密信,两名将领被敌军俘获了,要求他亲自去换人。”说着,罗峰脸上泛起了自责,“是老夫拖累了他。” 将领被俘获? 亲自换人? 什么意思? 走之前不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吗?到底是怎么将领被俘获了的?还有亲自换人是什么意思,是要墨翎把自己换出去吗? 不管怎样,她也是军中一员,他凭什么丢下她,凭什么,还让人骗她,他到底凭什么替她做主,又做得是个什么主? “木槿,翎哥哥是为你好,你别冲动。”看到木槿越来越黑的脸色,罗莲下意识的解释道,只是她的话让木槿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木槿也是军中将士,如此大事断没有在外逍遥的道理,木槿向罗将军请辞。”话落抱了抱拳直接转身向马厩的方向跑去。 罗莲见人跑了,急得不行,刚想要追直接被罗峰给喊住了,“莲儿,这是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罗峰倒是没多想木槿和墨翎的关系,只是觉得两个人关系不错,墨翎挺在乎的。 “可是爹翎哥哥让我们……” “你想你翎哥哥被你哥哥的事困一辈子吗?”罗峰沉沉的开了口,墨翎离开前对他说自己的事自己去承担不想再牵扯无辜,希望他将木槿留下,哪怕一天半日也行,听到这些他就知道墨翎还困在四年前的那个局里。 238:荆棘谷之战(一) 四年前,那个时候他是主将,墨翎跟着他,有一个绞杀的任务本来是派墨翎去的,可后来墨翎因为一些事耽搁了,然后就派了罗浩他的儿子去,后来罗浩中埋伏死了,墨翎很自责,一直认为罗浩是替他死的,所以对他对罗莲都很愧疚,明明那么冷的一个人对罗莲却那么温柔,他知道墨翎是在替罗峰宠这个妹妹,但真的不是他的错,而今,只希望这个契机他可以走出来。 罗峰的一句话让罗莲沉默了,翎哥哥一直冷冰冰的,直到哥哥死了,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对她很温柔,爹爹说这是歉疚,但其实根本就不是翎哥哥的错,是敌人的诡计,但翎哥哥却一直背负着。爹说,让她把翎哥哥当哥哥,就当哥哥还活着,这样对大家都好,翎哥哥会愧疚的少一点,而她也不用太痛苦哥哥的死,所以,她就把翎哥哥当成了哥哥,既是哥哥,她当然是希望他好好的,希望他走出那个局。 “好了,这事不管你的事,你该干嘛干嘛去吧。”罗峰对着罗莲挥了挥手,然后继续批示文案,只是一张纸久久没有翻篇。 “是。”罗莲默默的退了下去,这个时候谁也不好过,谁都想单独待一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父女两达成一致的需要静一静,而那边木槿却是疯了一般的骑马向城外而去。 她不知道墨翎到底去干嘛了,她只知道一环扣一环,必定有着一场杀局等着他。 她也是将领,他凭什么丢下她,凭什么。 要死也得先给她把话解释清楚了。 更何况特么的他要是死了,她还争这些为了什么,没了他,权势对她来说连个屁都不如。要不是为了能站在与他对等的位置上与他好好的爱一场,特么的她闲得慌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他劳什子的将军。 最好活着,活着她就不跟他算账,要是敢死,她绝对鞭尸鞭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在木槿从罗沙城策马狂奔回营地的时候,墨翎已经整军待发的去了荆棘谷。 荆棘谷,顾名思义就是满是荆棘,是个大碗形状的存在,不在地面之上,而是地面之下。 当然,这约战不会是在谷底,而是在谷口之上,但这里后有荆棘山谷,前有山林峭壁,地势极其险要。 将领还活着,墨翎就不能见死不救。 所以很爽快的接下了对方的挑战书。 不是在正式的战场约战而是在如此险地约战,若说没有埋伏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但即便如此,墨翎也不能有半分退缩。 墨翎并没有带太多的人,既然是埋伏,越少的牺牲越好。 不过还是领了一些兵在荆棘谷远一点的地方驻扎,然后他领着一百精兵带着硬要跟上来的白泽去了交易地点。 萧营很给面子,来的是对方的主将赵寅,陪同的是猛将黄石。 即便他们再欣赏对方的勇猛,在战场上只有敌人,而他们之所以不杀两个副将,也就是为了借机弄死墨翎,一个墨翎比上十个副将都是足够的。 “带着百来个士兵就来迎战,本将军是该夸墨将军有胆识,还是该忿恨一下墨将军太看不起赵某,觉得百来个士兵就能从赵某手里救出人。” 239:荆棘谷之战(二) 作为约战的主人必定是早早的就来占领了最佳的位置,所以当墨翎领着白泽和一百士兵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的时候,赵寅以主人家的姿态率先发了话。 “本将军以为是换人。”言外之意,既是换人来多少人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他们要的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命,他又何必再搭上那么多的无辜。 兴许有些人会觉得墨翎以己换人有点傻,但是墨翎之所以如此有威望就是因为他从不放弃任何一个生的希望,哪怕搭上自己的命。 “都说墨将军视手下人之命重过己命,果然名不虚传。”这话也说不上是讽刺还是赞叹,不过若不为敌,赵寅还是很佩服墨翎的。 “本将军的人呢?”墨翎不是来叙家常的,直接点到重点。 “把人放了。”赵寅很是爽快,直接就让放人,而越是如此自信的姿态就越显示着这里面的危险巨大。 在赵寅的一声令下,有两个人被从一块很大的岩石后面给推了出来,只不过两人身上都被绳子给绑着,还被堵住了嘴,姿态有些狼狈,而比起这些狼狈他们更在意的是他们的将军,他们死不足惜,怎么能让将军送命,这里一看就是埋伏,他们怎么能。 但不管两人怎么想,已经被敌军一个用力一推给推到了岩石前方的空地之上。 被捕的是刘达和彭宏,都是墨翎的忠诚手下,两人在被推出来后对视了一眼,在敌军营地里他们要死不得死,现在这是个好机会,他们不能连累将军。 墨翎好似看出了他们的目的一般,在两人有动作前开了口,“过来,不许做无谓的牺牲,这是军令。或者你们是想让本将军白跑这一趟?本将军人已经在这里,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不会因为你们两而改变什么,所以,过来。” 白泽便是看不出那两人的意图,此刻听墨翎这么一说也是知道了,且墨翎说的话一点没错,“活着还能是助力,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事已至此,死已经没有了半分意义。” 闻言,刘达和彭宏甚是愧疚,为刚刚自己的那点子心思感到羞愧,的确,将军已入局,他们死了完全改变不了什么。 于是两人用着没有被捆住的脚向着墨翎和白泽奔去。 猛兽狩猎时最喜欢看到什么? 最喜欢看到猎物以为自己逃生了刚刚可以庆幸一下子的时候,下一秒直接丧命。 猛兽的习性在人类中也同样盛行。 所以无论是刘达彭宏还是墨翎白泽都不会认为这短短的十来米的距离刘达和彭宏会毫无障碍毫无危险的走过来。 每一个人都在警惕着,一时间整个山林内只能听见呼呼的寒风声。 在刘达和彭宏走到中间大概一半的位置的时候,不知谁先射了第一箭,顿时整个山林便开始下起了箭雨。 剑拔弩张的气势一触即发。 这一幕让墨翎好似又看到了四年前罗浩被万箭穿心他来不及挽救的那一幕。 不过这种情况他们早已预料到,所以在这种情况出现之时,墨翎这边的士兵全部拉弓对着那射向中间的箭雨进行了攻击。 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射箭,彭宏与刘达也不是吃素的,一边奔跑一边躲闪,尽管还是不免中了一两箭,但好在不是在要害。 240:荆棘谷之战(三) 而这边墨翎直接就冲向了箭雨中心,直接以剑劈开了两人身上的绳索,不过片刻,三人便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地带,而那箭雨也停了下来,因为对方已经出了射击范围,又或者是有着更大的阴谋。 “杀。”赵寅突然喊了一声,山林四周顿时出现了比墨翎这边多上几倍的士兵。 “白泽,发信号让外面攻过来,按照计划原路返回。” “是。”白泽一边发了信号一边应了声。 敌军从四面八方围了进来,不知道有多少,不过好在这里隔一段就有一些树木,不是很适合战斗,但就是这样的不适合给墨翎他们争取了喘息的机会。 赵寅依旧站在最初的位置,站在那里纵观全局,但黄石作为一名猛将,哪里有看着的道理。 直接跳入了混战圈对上了墨翎。 此局对墨翎这方不利,所以他们以退回为目标,并不是很恋战。 虽说墨翎制定的计划是原路返回,但是敌人如此猛烈的攻势怎么可能原路返回,这么一打斗返回的路瞬间偏了,而墨翎一行人也因此更加的警惕。 只是任由他们四面戒备却忘记去戒备脚下,实在是脚下乃是岩石不太可能会落空,然不太可能的事往往也是有可能的。 坚实的地面突然落空,一行好些个人伴随着惨叫声落了下去,墨翎只踩空一只脚,对面的黄石流星锤更是砸了过来,他只要拽一把流星锤就能站直身子,最多受点皮肉伤,然他的余光瞥见白泽已经踩空,且毫无回转之地,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那就要砸中他的流星锤,几乎是迅速出手拽住白泽手一甩将人给甩到一边,而他自己则被流星锤砸中胸膛没有半点支撑的落入了那恶兽大口般的黑洞,“活着。”从洞内只来得及传来这两个好似来自远古声音的字句。 白泽被甩得一愣,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爬起就要往坑内跳,却被一侧的刘达眼疾手快的给抓住了。 “别浪费将军的苦心,活着才能救人。”刘达忍着痛劝着白泽。 白泽怔了怔,墨翎的那句来自远古的活着好似还在耳边。 这一刻掉下去的不仅有墨翎还有好些个士兵,有辰国的有萧国的。彭宏在另一侧没有被波及。 黄石大概是不知道这里有洞穴的,见人掉下去愣了愣,他比较耿直,向来信奉正大光明的争斗,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 来之前,主将就嘱咐他将人往这个方向逼,他想着往哪个方向不是一样,不过既然一样还是要听将令的。 只是不想这里竟然是陷阱,先不提这陷阱是怎么回事,敌军落下去了,可他们自己的兵也落下去了,刚刚他要是才快半步他也落下去了,所以这是什么意思,连自己的人都不顾了吗? 黄石有些心寒,这与墨翎的舍身相救自己同伴一比,更加的心寒。 一心寒,黄石动作间就有了些怠慢,而这就让白泽与彭宏得到了喘息的功夫,一番争斗与外围的兵成功会合,白泽因为惦念着墨翎有些分神,被人刺了一刀,要不是反应快就扎心窝上了,然不管怎么说人最终是成功撤退了。 241:被监控了 而这才是一个开始,一行人回到营帐,墨翎失踪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吴海立刻跳出来主持大局。 分分钟的架空了刘达彭宏和白泽的权利,美其名曰让他们养伤。 嘴上说着会派人去寻,却只是让人在周边寻,说那里敌军肯定还有埋伏,那里是敌军的阵地,只能在周边巡视。 不管这么说,这怎么看怎么敷衍。 然军中除了失踪的墨翎,还有一个唯一能怼吴海的白泽竟然半点也没出声,这让一些蠢蠢欲动的人都不得不按耐住心思。 吴海却还不止做到这个地步,因为还有另外一个不确定因素,他们要将一切都扼杀,所以…… 当木槿一路狂奔没有半点阻拦差点跑死马儿跑到军营的时候,迎接她的除了降下的夜幕,还有那夜幕下一把把所谓同胞的刀戟。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她挤下去的杜衡。 不言而喻,木槿就是那个让吴海不确定的因素。 “杜副将,你这是什么意思。”木槿没半点抵抗的意思,只是眸色比这寒冬要冷上几倍。 “没什么意思,只是将军现下下落不明,木副将又不见人影,我们很怀疑是不是木副将做了什么才导致将军失踪。”不一定要弄死木槿,杜衡的目的是困住木槿,至于弄死,以后有的是机会。 木槿在听到那句将军下落不明的时候整个脸色都变得苍白。 “本副将有些私事所以与将军分批回来,至于本副将的行踪杜副将大可以去罗沙城找罗将军确认,杜副将仅凭一些莫须有的猜想就对本副将刀剑相向,合适吗?”木槿不知道现在军营里是什么情况,但是莫须有的罪绝对不能承认。 “合适不合适,不是本副将说了算也不是木副将说了算,将军失踪,还请木副将配合的好,毕竟木副将嫌疑很大,等本副将上报吴监军去罗沙城做了证实再来谈木副将是不是无辜的。还请木副将配合,否则休要怪本副将不客气了。” 木槿算是明白了,不管她有没有嫌疑,这都是要将她给监控起来,而这监控到底是为了趁机弄死她,还是要耽搁她去救墨翎的时间趁机弄死墨翎,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她除了从罗峰那得到了点墨翎为何回营的信息,其他的一概无所知,更是对现在军营的情况一抹黑,更不知道杜衡口中的墨翎失踪倒是是个什么意思,而在这军营里除了墨翎她就只相信白泽一个人了。 而此刻白泽半点踪影也没有,到底是有所顾忌还是说他的自由也被监控了。 墨翎不在吴海的权利就最大了,杜衡一看就是吴海的人,所以说吴海到底想干嘛?以为墨翎没了他们会得到好处吗?没有墨翎,他们是要等在这被敌军攻陷吗? 看见木槿配合,杜衡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不急,圈禁起来一样能弄死她。 就这样,木槿被关了禁闭,地点还是她自己的营帐,只不过周围有好多的兵看守,就差没里三层外三层了,总之是弄了很多双眼睛盯着木槿,只要她有一丝异动就能察觉。 242:夜探白泽 而自进军营,木槿就只见到了一个杜衡,其他的谁也没有见到,包括吴海。 夜色越来越深,很快便到了子夜。 停了两天的雪又飘散了起来,扬扬洒洒下得很大很猛烈。 一股无味无色的青烟从木槿的营帐中开始向四处飘散,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道玲珑娇小的身影从营帐里窜了出来,而对此却无一人察觉。 木槿不知道白泽的营帐周围有没有埋伏,有没有人等着她自投罗网,不管怎样她必须要去,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必须要知道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她可以和墨翎赌气可以不理墨翎但绝对不可以看着他死,绝对不可以。 她不要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雪下得很大,木槿前脚踩踏过的痕迹后脚就被大雪给掩盖了。 到了白泽营帐的周围,木槿仔细的观察了好一会,营帐外面没什么可疑的,至于营帐内,是生是死只能赌上一赌了。 木槿用了最快的速度撕开营帐的一角滚了进去,滚进去之后还不待她站起来一把利剑就直接对着她袭了过来,木槿想都不想直接就拔出匕首与那利剑交了手。 只是在交手了两招之后,木槿迟疑的唤了一声,“白泽。” 对面的人攻击的手一顿,只是一顿便再次攻击了过来。 攻击力与刚刚完全是有增无减,木槿瞬间暴怒了,她还不至于认错人,她都出声了,这人什么意思,莫不是和那吴海是一伙的,还是说他也怀疑她。 当下手下半点不留情面,也没那个穷心思和他在这边交手,这个人命关天的时刻谁还管什么正当不正当的手段,木槿直接一把毒药撒了出去,对方似乎料到一般,避得很快,但是她木槿的毒是避就能避开的吗? 她一般不拿毒来对付自己人,但现在…… 刚刚还攻击力特别强的人在木槿一把毒药撒出去之后没过几招就扑通一声倒了下来,被木槿一个反扣死死地按在了地上,木槿手中的匕首更是直接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什么意思?”木槿的话带着明显的怒气,她是当他是朋友的,明知道是她还不住手是几个意思,“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是我,那样不是我三岁而是你三岁。” “我三岁。”白泽轻笑了一声。 “笑笑笑,现在是笑的时候吗?”木槿不知道白泽是什么意思,但这熟悉的模样让她知道至少她俩不是敌人,她是真的拿他当朋友的,若是他给她把他们整成了敌人,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不笑哭吗?好歹我也是堂堂男子汉。” “别竟给我说这些废话,军营里到底怎么回事,我一回来就被杜衡捉了,不见你半个影子,将军呢,杜衡说失踪了,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了。”木槿压低着声音炮击般的一个接一个的问道。 “咳咳……”白泽咳嗽了两声,“好歹先让我起来,我可伤着呢。” 被白泽这么一说,木槿才意识到似乎有一股血腥味,下一秒直接从白泽身上下来,将人一把给扯起来,塞了个解药到他的嘴里,然后就那么摸黑在他身上到处摸。 243:先听个故事 “别乱摸毁我清白,我可还是要娶媳妇的。”白泽嘴上说着,手上却是没有阻止的动作,“咳咳……”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木槿在白泽的胸口上摸到了一大片粘稠,下一刻直接伸手搭上了白泽的脉搏,很严重的内伤。 “你疯了,这么重的伤还和我动手。”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能去将翎带回来,还是会去和翎一起陪葬。”白泽的声音抖得变得低沉。 木槿的手抖了一下,“什么意思?”边说边摸黑去扯白泽的衣服,伤口裂了,她需要重新处理。 “先听个故事吧。”白泽任由木槿给他扯衣收拾伤口。 木槿很想说这个时候还听什么故事,但是莫名的什么都没说。 “知道翎为什么那么疼爱罗莲吗?” 这是讲故事吗?木槿很想怼一句。 同时木槿的心也噔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秘密要被窥破了。 虽然罗莲不如苏莹莹这跟刺刺得厉害,但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刺人的,因为墨翎对她很温柔,连可以死也要救的苏莹莹都没有这个待遇。 白泽好似只是自问一般,根本就不需要木槿的回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因为罗浩,罗莲的哥哥。六年前我们来到边疆还是个毛头小子,那个时候是罗将军领兵。我和翎从小就认识,罗浩一直生活在边疆,性子直爽,觉得我和翎是鄢陵送过来镀金的公子哥,很看不惯我们,但罗浩耿直,哪是翎的对手,被翎揍了几次又黑了几次之后,就不打不相识的成了朋友。罗将军于我于翎虽然没有恩师之名,但恩师之情却是谁也否认不了的。四年前的一场战役,因为我出师不利,翎为了去将我捞回来,所以没去做罗将军吩咐的任务,罗浩去了,而罗浩这一去就没有回来。翎得到罗浩中埋伏的消息就赶去了,可还是迟了,只来得及看见罗浩万箭穿心,而罗浩也只来得及留下一句照顾好他妹妹。所以在翎的眼里罗莲就是她的妹妹罗将军就是他的爹,在我这里也一样。罗浩的死翎一直很自责,觉得罗浩是替他死的,一直背负着这份罪责,而我又何尝不是。可笑的是今日历史重演,翎虽然没有被万箭穿心却是成了被困荆棘谷底的那一个,而我依旧是那个被推出来要再次背负上罪责的一个。” 他不知道翎掉下去的那个洞通向哪,很可能就是个洞,很可能会通向荆棘谷底,一切都是未知他不知道,连翎是不是活着他也不知道。 当时的情形让他不能恋战,必须回营,只是回营之后,营地里的一切也变了,被吴海全部掌控,所以他只能蛰伏,等待唯一一个有可能的希望。 上天眷顾,他等到了。 木槿的手有些抖,他是真的出事了,只是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的暗卫呢?”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 “他身边只剩两个暗卫,都去找他了,但暗卫再厉害对山林这一片也不熟悉,至多三天就生存不下去了。” 话说到这里,木槿已经重新给白泽那差点就射中心口的伤口上了药又重新包好了。 “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想如何?” 244:他不会死的 “木槿,我白泽不是怕死,而是我白泽的命是翎给的,我不能明知自己不敌明知自己伤重还要一意孤行,我没资格这样对待这条命。我有些方面是迟钝了点,但我看得出来近半个月你跟翎之间似乎有了矛盾,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去救他,也只有你能去救他。这个军营里有这个能力且我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只要你能去救他,以后要我白泽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木槿一句话,我白泽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就那么确定他还活着?” “他不会死的,他还有母亲和姐姐要照顾,他死了她们就没了依靠,所以他一定不会让自己死的。” 这已经说不清是白泽盲目的相信还是一种对自己的欺骗了,但不管是哪一种,木槿都宁愿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将白日里的情况细细说与我听,将你们掉下去的地貌特征具体位置也细细说与我听。” “好。”闻言白泽很是欣喜,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 待白泽言简意赅的说完情况之后,木槿只丢下一句,“别我活着将人带回来你却死了。” 然后消失在了暗夜里。 很损的话,却让白泽的心一片煨汤,要不是他受了伤这身子就是个拖累,他早就自己去了,他真恨不能自己去,可这命是墨翎给的,墨翎掉下去前都不忘嘱咐他活着,他怎么能跟糟蹋他的心意。 他希望他所讲的那些能让木槿放下与墨翎之间那不知是什么芥蒂的芥蒂,将墨翎好好的救回了,而他要做的就是自己好好的,再好好的守着军营……等着翎回来…… 大雪纷飞,木槿前脚踏过,后脚就被大雪掩盖了痕迹。 木槿并没有唤其他人,而是单枪匹马的去了,前方是个未知路,她不想再连累其他人。 小半个时辰木槿便窜行到了白泽所说的地方,只是即便大雪纷飞,这野林子里却还是藏了许多气息。 且不说木槿有没有那个能力与人战斗,若是能不惊动就不惊动。 木槿极力的隐藏着气息在那周边探查着,白泽所说的洞口木槿看不见,她不知道上面是有覆盖物还是说就是一个机关,若只是一个覆盖物还好,可要是一个机关,她过去等于就是自投罗网,她还怎么去救墨翎。 另外,便是只是有一个覆盖物,那洞下面谁知道有什么。 特别是这周围好似有几道比较厉害的气息,她这样过去实乃下下策。 思虑再三,木槿穿过树林绕到了荆棘谷的谷口上方。 这里面岩石坚硬,要么是炸药炸的,要么那洞穴就是天然形成的,不然不可能弄个洞出来,显然这里是冷兵器时代,不会有炸药那玩意,那么就是天然洞穴了,若是天然洞穴,要是浅的话墨翎不可能爬不上来,若是深得话那很有可能会通往谷底。 所以…… 木槿看了看大概的位置,寻了个暗角,将带来的绳子绑在了靠近谷口的一块大石头上,然后试了试脚,直接顺着谷口向下面的陡壁攀岩。 荆棘谷她知道,类似于一个盆地的存在,说起来也是个很大的野林子,只不过是在一块地板运动时凹陷下去的一块地上罢了。 245:绳子解不解 而之所以叫荆棘谷,那是因为里面有许多荆棘树,从谷口上方就可以看见。当然还有其他一些树,而野兽,木槿觉得绝对是存在的。 因为下了雪,岩壁很滑,很不容易攀岩,更何况是不熟悉的路段,下行了也不知道多少米,木槿身上已经磕出了很多伤。 谷口上方,在木槿下去没多久之后,一袭红衣出现在了那里。 雪夜之下,那一袭红衣被那白雪衬得很是红艳。 而那张绝色的容颜和嵌在那张容颜上的眸子却与这雪一般,冰冷无比。 “路易,你说爷该解了这根绳子吗?” 虽然她的回来有他的促成,他也想看她怎么应对,但他没想到她竟是为了那个墨翎直接跳崖了,墨翎就值得她这样?为什么他感觉那么不爽呢? 路易没吱声。 “你说她为什么就跳下去了,当真就那么喜欢黑色?”风尧又说了一句,听不太出多少情绪。 “红色不好吗?多靓丽。”边说风尧边甩了甩袖子自顾自的说着,听似在问,却根本就不等路易回答。 风尧真想将这绳子给解了,总觉得这样才能解气。他费尽心力把墨翎给算计到下面去了,凭什么送个人去救他。 可是一想到把绳子解开了,那个小家伙说不定一个不稳就掉下去摔死了,一想到这就觉得有些可惜有些烦躁。 所以这小家伙为什么就要跳崖了,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吗? 也不知站了多久,红衣都被雪给染白了,风尧也没站出个答案。 “路易,这绳子你看着办吧,爷累了,回去睡了。”想不出来直接甩手,丢下一句,风尧直接甩袖走人。 “是。”一直装死的路易这个时候才应声。 路易是不知道风尧纠结了这么好一会,只道他的爷在沉思怎么收拾人,而这个让他看着收拾,那定是要按照以往的方式收拾了。 所以风尧前脚走,路易后脚就利落的将绳子解开了。 不得不说,路易也有会错意的一天。当然,此刻也不算会错意,只是到后来,这种行为就是妥妥的会错意了。 解了绳子丢下崖,路易转身快步跟上了风尧的脚步。 风尧将事情交给路易就不会再去管了。 绳子对木槿来说本来就是个辅佐作用,但偏偏绳子被路易解开丢下去的时候木槿的脚下踩着的那块崖壁上的突出不堪负重碎了,木槿正想要借助绳子稳住身形,绳子这个时候落了下来,没有了半点支撑力,以至于木槿猝不及防就那么从峭壁中央落了下去。 木槿来不及骂娘也来不及去想谁特么的解了她的绳子,她只来得及做出最快的应对措施,拔出身上的匕首对着峭壁狠狠地扎了下去。 显然峭壁不是一匕首就能扎住了,但匕首在峭壁上滑行有助于木槿下滑的速度得到缓解,更有助于木槿伸出另一只手去努力的抓住峭壁上的凸起。 终于,在木槿的手被峭壁上的岩石割得满手是血的时候抓住了一块岩石稳住了身子。 胸口也被蹭得特别的疼,一块又一块岩石的撞击,木槿觉得胸腔都要被撞碎了。 不过比起缺胳膊断腿或者被荆棘树扎个满身洞,木槿宁愿选择这个。 246:狼嚎的声音 扒着岩壁木槿喘息了一会,这才抽空揉了揉撞击的胸口,尼玛,馒头正发育,这是要将她给搓成飞机场吗?哪个女人受得了这个? 揉了一会,略微缓了缓气息,木槿开始了下半段更为艰险的攀岩历程。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槿终于脚踩到了实地,踩到实地的第一瞬间就是谈坐下来喘息,幸好,这下面是实地,不是什么荆棘树。 只是木槿还没喘息上两口就听到一阵狼嚎,感觉不是很清晰,木槿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紧接着又是一阵狼嚎,且有些凄惨。 下一秒木槿整个人绷成了一张弓。 有狼,离这有好些距离,狼正在战斗。 这几个信息瞬息间传递到了木槿的脑中。 这个时候木槿已经不能想象究竟是什么在跟狼战斗了,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向那处奔跑了起来。 狼是群居动物,所以不会只出现一只,要出现也是出现一群。 假设,那个与狼战斗的是墨翎,他从山谷之上猝不及防掉了下来,不提在对敌中是否受伤,就这么落下来即便是不缺胳膊断腿身上大伤小伤肯定不断。狼夜里就会出没,而此刻离天黑已经过去至少两个时辰,假设,从天黑就开始战斗…… 木槿觉得自己不能想,越想她就有一种要疯的感觉。 她不知道是该期盼那与狼对敌的是墨翎还是该期盼不是墨翎,是的话她不用再到处找他了,可是如今的他与狼战斗实在不是个好的设想,而不是的话,她又该去哪里找他,会不会又遇到了另外的危险,这里是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野林子,猛兽什么的半点也不稀奇…… 木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不顾荆棘树上的荆棘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她只知道要快…… 近了,越来越近了…… 木槿还什么都没看清楚,只来得及看清黑夜里的一双双绿眸,一双带着凶猛气息的绿色眼睛就朝着她扑了过来,此刻的木槿早已经满身的鲜血味,不比那被群狼包围在中间的那个不知名的生物差…… 木槿双腿弯曲直接跪地滑行,顾不得被地上的石头磕破了膝盖,直接挥起手中的匕首划着那从上方跳跃而过的绿眼猛兽的腹部而过。 嫌热的血洒了木槿一脸,而她只想知道,那个被围困在狼群中央的人是不是墨翎。 唯一的方式只能是大吼,“墨翎,是不是你,是就应一声。” 说话间木槿也没闲着,一个翻身木槿直接跨坐到一头狼的背上,一匕首扎进了它的脖子里,狼的惨叫声随之响起,木槿一个不稳就被甩了出去,而身后是一棵倒刺丛生的荆棘树。 虽然从洞口掉下来的时候是猝不及防,但这并不代表墨翎没有点反应能力。他用尽全力的将手中的剑往岩壁上扎,虽然扎不进去但好歹能缓冲。 他不知道下面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但他墨翎从来不会坐以待毙。 剑突然被卡住,墨翎看到岩壁上出现了一个洞穴,墨翎看了看,里面虽然很黑但好似是个斜坡。 此刻上不得下不得,也只能赌一把。 247:给老子吼一声 于是墨翎就一个用力爬进了斜坡,斜坡真的很斜,墨翎没稳住脚步就开始往下滑,墨翎只来得及护住头部。 一路的滑落让墨翎再次见到了蓝天白云,还有满目的荆棘,滑行过程中被洞内突出的岩石给磕碰的到处是伤,本就有伤的胸口就被撞得更加的伤重。不过很庆幸还活着。 但他一个满身带着血的人在这个林子里就是一个活靶子,只是在他还来不及寻找到水源清洗就遭到了猛兽的攻击。 来的是只猛虎,还好是一只他提着力气解决了,只是并没有喘息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而暗夜里的使者也朝着他围攻了过来。 杀戮就此开始。 他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活着。 以前,活着是为了保护姐姐和母亲,现在让他好好活着的理由里又多了一个人,只要一想到他若是不在了,她就会有那么一日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这种感觉比让他死了还要难受,所以要活着……活着…… 墨翎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只知道肢体已经僵硬了,已经完全形成了下意识的动作,是不是太想见那个人,他竟然听到了她的声音…… 木槿的身后是荆棘树,眼见就要撞上去,一头狼扑了过来,木槿抓住机会一把拽住狼爪停住倒飞的身子,只是却被狼重重的给压在了地上。 而那侧因为感觉好时听到木槿声音的墨翎,寻着方向斩杀了一头狼,虽然夜色很暗,但他还是透过狼群穿插的空隙看见一个人影被一头狼给扑倒了。 想想刚刚的声音,墨翎只觉得一颗心都停止跳动了,完全不顾身后扑过来的狼爪,只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那被狼爪压着的人形身影。 狼的利爪从墨翎的后背划过,墨翎的眼里只有那一个被扑倒的身影。 木槿不知道墨翎不顾危险朝她跑了过来,她只知道,特么的她被一只狼给袭胸了,疼得她龇牙咧嘴,木槿被狼爪按在地上,在那狼嘴要咬到她的时候,她一匕首猛地往上一送扎入了狼的脖颈处,血迷糊了她的眼睛,她来不及去擦,直接用脚踹上狼的肚子将狼给踢飞了出去。 奔跑过来的墨翎见木槿从狼身下站了起来,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木槿被血迷糊了眼睛,还没来得及擦,就感觉到一阵气息扑面而来,本能的一匕首就扎了过去。 没办法,这里到处是狼,一个疏忽送命的就是自己,木槿一边扎一边吼道:“墨翎,你个混蛋,是不是你,能不能给老子吭一声。” 匕首被挡开,木槿整个人陷入了那个带着熟悉感觉的怀抱之中,“是我。” 这一刻,木槿觉得世界上任何美妙的声音都比上墨翎此刻贴着她耳朵说的这两个字。 他还活着。 这一刻,似乎不是身在大雪纷飞的寒冬之际,而是百花齐放的春晓之分,木槿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暖洋洋的。 只可惜如今的场景能让两人说上这么一句话已经不易。 木槿只来得及抹了眼睛上的血迹看墨翎一眼,就一把推开墨翎,一边让两人避开扑过来的狼,一边挥起匕首向后一个弯腰就对着身后扑过来的狼刺了过去,被推开的墨翎再次被前仆后继的狼给包围。 248:血色之吻 同样的场景不同样的地点。 上次也是两人一起对战狼群,只不过那时候两人身上没什么伤。 要不是身受重伤,墨翎也不会杀到现在还没有将狼群给杀灭。 木槿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他们的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对他们很不利,所以不能一只只的杀,而是要找到头狼,只是被这么多狼给围着,要上哪里去找头狼。 想着,木槿宰了两只狼就地一滚滚到了不远处的墨翎身侧,“墨翎,我来引狼,你去树梢看看头狼在哪,杀了它。” “不行。”墨翎下意识的反驳,他怎么能将她置入险境。杀头狼的事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到哪让就围到哪,狼群太多,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寻找头狼。 “什么不行,我这烂轻功能在树上跳来跳去吗?你不去都得死,我可还没活够,不想给你陪葬。”说话间,木槿一个不慎被一只狼的狼爪给抓中,从肩头一直滑到手背,生生的疼。 这一幕刺激得墨翎不顾身后扑过来的狼直接一剑解决了那只将木槿抓伤的狼,而他的后背再次遭受到了狼爪的重击,以至于身子没站稳向前猛扑了一下。 夜色很黑,但还是看得清身形的,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绿眸给她照亮,木槿生生的将这一幕给看进了眼里,这一刻木槿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伸手拉了一把差点扑倒的墨翎,“快去。” 木槿本想自己给自己来一刀多点血腥味吸引狼群的,此刻被这么一爪子下来,她这一刀直接省了。 墨翎知道不能再耽搁了,木槿说的方法是唯一最快最有效击退狼群的方法。 在木槿要收手冲入狼群的时候,墨翎反手一抓木槿将人拉近狠狠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带着满满的血腥味。 木槿被吻得一愣,瞳孔放大,刚要咒骂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墨翎猛地松开她并将她往一侧一推,而他自己则是挥手斩了一只狼,然后三步并两步的直接踩着一侧的高大树木上了枝头。 少了一个目标,瞬息间所有的狼都攻向了木槿,木槿没时间去想或者去责怪墨翎那个血腥的吻,此时此刻她满脑子满眼睛的都是杀杀杀。 也不知道杀了多久,那一声最响亮的狼嚎声消失了,再然后围攻她的狼群开始四处逃窜,她终于能松了一口气,只是一口气还没吐出一股气息迎面扑来,她下意识的要挥匕首,只是在看到那是一道人形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再然后她就那么被人扑倒在了满是狼尸的野地里,唇更是被一股温热的气息狠狠地占有。 匕首从手中脱落,木槿先是一愣,随即反手揽上了对方的脖颈,狠狠地反啃了回去。 此刻无论是墨翎还是木槿都需要这种方式来发泄,来感受对方的存在。 木槿再不待见墨翎,却从未想过要他去死。 雪夜之下,血色之吻。 直到快要窒息,两人才彼此松开,只是两道身影依旧缠在一起。 额抵额,鼻抵鼻,唇抵唇,“谁让你来的。”疼惜,呵斥,庆幸,愤怒,太多太多的情绪夹在在了这句喘息的话语里。 249:不想活别拉我陪葬 就是知道危险才将她丢在罗沙城,为什么还要来。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待他斩杀头狼之后回来会见不到有气息的她,但他不能不去,就像她说的,不去同样是死,不过幸好,幸好…… “呵……”木槿冷笑了一声,气势半点不输的怼了回去,“荆棘谷是你家的吗?” 她还没有把他对她的欺负一一还回来,想死,没那么容易。 能将他气到说不出话的人这世上大概就只有木槿了。 说不出就做。 墨翎唇上一压,狠狠地又吻了上去,只是这一次…… 墨翎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再然后他就被从木槿的身上掀翻在地,而那个刚刚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漫天雪地,满身伤痕,满地狼尸,将军,我还没想死,麻烦将军不想活别拉着我陪葬。” 话落抬脚就走。 她只是不想他死才来的,可不是送给他占便宜的,刚刚是失控,她和他还没和好,想占她便宜,门都没有。 墨翎脸色黑如锅贴,他完全没办法想象前一秒和他热吻的人后一秒是怎么能这么冷静的讽刺他的,当真想掐死她。 不过有一点他必须得承认,此地不适合风华雪月,他们都已经不适合战斗了,这里满满的血腥谁知道会不会引来其他的猛兽,当下之计,是该找到栖息之地。 他知道自己刚刚失控了,实在是她对他冷漠太久,有一点温暖,他就忍不住想要挽留。 深吸了几口气,墨翎起身拿起剑跟上了木槿的脚步。 “在遇到狼群前我斩杀了一只老虎,这周围应该有它的洞穴。” 狼群来的太快,让他根本就来不及去寻找虎窝作为栖息之地。 “方向。”木槿吝啬的给了两个字。 “左边。” 再然后只余下暗夜里穿行的声音。 老虎大概是出来觅食的,洞穴离这有些远,不过这并不妨碍木槿寻找,徒步行走了小半个时辰,木槿便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洞穴。 洞穴里的味道不好闻,但这属于老虎的味道可以避免让一些猛兽来攻击,更何况这个时候谁还来得及计较这些。 而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墨翎,在进入洞穴的那一刻沉着声开口道:“木槿,在山林一年,你也是这般生活的吗?” 他似乎从没过问她在山林是怎么生活的。实在是她太过坚韧总是会让他忽略这些。 而今日,在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他突然发现,他对她的了解只是她给他看见的那些,而他看不见的那些他却从来就没有了解到。 木槿没想到墨翎会突然这么问,他的问话让她莫名的想到那一年的生活。 那一年虽苦虽累,但她有目标。 那个时候她就是单纯的想变强一点,单纯的想要跟他在一起,所以从不觉得那些在生死边缘的生活有什么苦有什么累,而今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傻,自己那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所有的努力在权势面前一文不值。 所以爱情什么的,在没有足够的力量维护之前,还是不爱的好。 250:不属于男子的柔软 墨翎不知道自己的一个简单问题到底触动了什么,只觉得木槿周身的气息变得好低迷好决绝,这种感觉让墨翎很不好,总有一种要失去的感觉。 “木……”只是刚想上前说什么,一阵晕眩感来临,再然后就那么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木槿被这扑通声吓得一跳,立刻收拾了情绪准备上来查看,只是才走了两步,也跟着一阵晕眩倒了下去。 昏迷的太过突然,所以在一有意识之际,墨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寻木槿,此刻天色已经大亮,洞内的一切被照得一个清晰。 昨晚一直处于警惕状态又是天黑,所以墨翎并没有看得太清木槿的情况,而此刻日光的照耀将满身伤痕的木槿就这么照入了他的眼帘。 墨翎的心一痛,连忙上前去替木槿检查。 昏迷的太过突然,他不知道她有没有事。 这一刻墨翎满眼都是木槿的安危,根本就没有想其他的,所以当他的手因为检查而按上木槿的胸口的时候,墨翎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手下是木槿那蓬勃的心跳,预示着她还活着,还有一抹不该属于男子的柔软,预示着她是…… 是震惊还是喜悦…… 他没摸过女人但年少时脱光爬上他榻的女人很多,虽然被扔了出去,但是他看见过,更听别人形容过,软的跟馒头一样,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他是想过一切都不如亲手证实来的实际,但即便他快要疯了也没真的要用这种方法。情到浓时坦诚相对那是人之本性,可他们之间还什么都不是,他那般对她岂不是亵渎。 而今却不想竟是阴差阳错的…… 她真的是女子,心底最后的三层顾虑在这一刻全部扫光,只是…… 莫名的墨翎想到了他在沼泽地的那次逼问,他不管不顾的突破了所有禁制,她却是不可承认,为什么不承认,她就那么不相信他…… 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将墨翎心中的喜悦浇灭的一干二净。 手僵硬的收回,墨翎瘫坐在一侧,给人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这个时候木槿幽幽的转醒,醒来时还想着昨晚昏迷前好似在这满是虎味的空气中闻到了什么。 不过一睁眼还没来得及去研究那味道,就先看到墨翎一身幽冷气息的坐在一边,心凛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时间木槿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下意识的低头就看向自己的衣物,没有半点异常,连伤口上撕裂的布还黏在那里没动半分,心下顿时松了口气,衣服没动。 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又提了上来,因为她感觉胸前的裹胸布松了,低头看了看,衣服上全是狼爪子撕裂的痕迹,估计是被划断了,不过还好,好像也看不太出什么,只不过不能摸,她都感觉她的小兔要跳出来了,一碰就能感觉到。想到这木槿一个激灵,墨翎不会…… 不会不会,他的人品她还是可以相信的。 墨翎的人品的确不错,但木槿忘了,有些东西与人品无关。 木槿调整了一下思绪,看了墨翎一眼,随即看向了洞内,昨日进来的时候只顾着看有没有猛兽之类的危险,洞内老虎的气味太重,所以一时不查可能忽略了什么。 251:不再喜欢他了? 果不其然木槿在山洞的角落里找到了几株泛着绿色的药草,这种草药撒发着幽香有助于睡眠,不过若是触碰到伤口之类的,药效会翻倍,且见效特别快,他两浑身是伤,没睡上几天就不错了。 木槿懒得管墨翎,他的阴晴不定她早就习惯了,看了一圈便站了起来。 刚一站起来,一直在一边当雕塑的墨翎突然开了口,“木槿,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木槿刚站起来的身子一僵,随即很不在意的开口道:“你是军中主将,一营怎么可以没有主将。” 墨翎双眸紧盯着木槿,那眸光几乎要将木槿的被给灼出两个洞。 “你是怎么到谷下来的?” 大概是那目光太灼热,连带着这问话都多了几分压迫的气势。 “跳下来的。” 墨翎捏着拳头从地上站了起来,“为了救一个主将,你从崖上跳下来?木槿,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无畏了?” 她这是救人都救出品德问题了。 “将军这话什么意思?”木槿一个转身冷笑的反驳道,“我木槿就不能有点大无畏的精神吗?你是一军之将,你的失踪会让军心涣散,我木槿作为一个副将,救你来安顿军心是职责。怎么?将军是怀疑自己的眼光不行,任命了一个连基本职责都没有的人做将领?还是怀疑我木槿的人品?” 木槿眸光中的冷然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扎在了墨翎的心上,他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知道她来救他是不是有点只是为他。 可,这话要他怎么说? 这一刻,墨翎前所未有的憋闷。只觉得心头被堵得生疼生疼,堵得他与那浅滩上的鱼儿一般连呼吸都变得那么困难。 似乎从遇到她那一刻他就从没有停止过憋闷。 在不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因为性别问题而抗拒情感憋闷,在知道她有可能是女子的时候,因为焦躁不安时而期望时而又怕失望而憋闷,现在,在知道了她是女子却因不能说而憋闷,他要怎么说,说他不小心摸了她知道她是女子,怕是他说了她拿剑砍他都是轻的,更不要说理他了。 明明最初是她先吻了他,他不相信她对他无意。 可现在,她说舍身跳崖来救他只为军心只为将领职责,这答案让他憋闷让他想质问让他…… “将军是怀疑自己也好怀疑木槿也好,现在当务之急木槿觉得该找个地方清洗一下伤口,上点药,然后找些吃的果腹,养好身体去攀崖。或者将军想在这谷底待一辈子。” 墨翎被憋闷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木槿半点不给他申诉的机会直接搁下一句转身就向洞外走去。墨翎时不时的阴晴不定木槿早就习惯了,也懒得管他又怎么突然抽风了,她可懒得陪他。 问她为什么来,他问什么她就要答什么吗?简直就是笑话。她木槿现在可不是他那个惟命是从的小兵了,已经不是了。 墨翎要是知道木槿这么想他估计能吐血,但现在便是不知道已经够他憋闷了的。曾经想过等确认了她的女子身份,她就死定了,竟敢骗他。可现在,显然不好的那个人是他,且不说他的确认方式不对,就她现在的态度,对白泽笑意妍妍对风尧笑意妍妍,唯独对他冷漠如霜,他还怎么敢发怒。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可现在,这是不再喜欢他了? 252:我自己处理 一想到这个可能,墨翎再也没办法淡定了,他都认定她了,她怎么能不喜欢他,不喜欢他想要喜欢谁,白泽?风尧?谁都不行,她只能喜欢他。 想着墨翎迅速的抬步走出洞外跟上了木槿的脚步。 只是当跟上木槿的时候,看着木槿那一脸的冷漠冰霜,墨翎刚刚扬起的一点斗志瞬间偃旗息鼓,他想要她喜欢他,可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喜欢他?之前他把一切搞得一团糟,现在该怎么做,她才会再喜欢他? 昨夜大概下了一夜的雪,此刻满目都是皑皑白雪。 不过这并不妨碍木槿寻找水源。 墨翎还在纠结自己要怎么才能让木槿重新喜欢自己,木槿却已经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水源,还是一处冒着热气的温泉。 木槿只是随着本能找水,不想竟是一处温泉,那一瞬间简直惊喜极了,瞬间就有一种跳下去泡一泡的冲动,只是当余光瞄及身侧那个人时,木槿莫名的哀怨。 不过算了,不能泡澡,就先泡脚吧。 想着,木槿扫开了温泉边上的雪,脱了鞋袜直接坐了下来将脚伸进了水里,唔,感觉好舒服。 墨翎被木槿那哀怨的眸光可看回神,一回神便发现眼前多了个冒热气的温泉池子,顿时间不知道是该震惊还是该赞叹。这才多一会了,不是太熟悉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水源,至于温泉大概是意外之举。 还没等他有个反应,木槿已经脱了鞋袜开始泡脚了。 墨翎旋绕在木槿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水源上的思绪瞬间又转移到了她的脚上,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她的脚那么小巧,且每个脚趾头都那么圆润可爱。 墨翎冷漠寡言木槿是知道的,所以一路上没说话她也没觉得奇怪,但现在都找到水源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回事? 想着,木槿就侧头看了过去。 墨翎见木槿看了过来,一个做贼心虚的收回了目光故作冷凛,心却是砰砰直跳,他竟是看着她的脚看呆了。 “将军不用清理伤口吗?”木槿语气很平静,不控诉不质问不讽刺不关心,就好似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 偏偏这样的语气就已经够墨翎受的了,他只觉得心又被戳了一下,但他能如何。 “我看你后背有伤,你该是够不着,我帮你先处理一下。”墨翎这也不算是找借口,木槿后背的确被狼爪子抓了几下。连裹胸布都划断了,不过不重。 墨翎话落间已经蹲到了木槿的身后,木槿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两边是岩石前面是温泉,想跑只能跳下温泉,可先不说反应过度形迹可疑,就她跳下温泉,大冬天的,浑身都湿了她还过不过了。 “不用,就脖颈上一点点,我自己可以处理。”木槿按耐住要逃跑的冲动,尽量平静的说道,边说便从怀里掏出上次帮风尧买帕子找不开银子一次性买的帕子弯腰沾了沾温泉里的水,然后直接啪地一下盖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只是木槿刚将帕子搭在脖颈上,就连手带帕子的被一只大手给按住,“我后面也够不着,礼尚往来,我帮你,你帮我。”说着强硬的从木槿的手中抽过了帕子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她脖颈上的抓痕。 253:真的不喜欢了 木槿只想爆粗口,去他的礼尚往来,老娘不需要。 但显然此种情况并不适合暴力,她行为更不能过激,谁让她特么的裹胸布散了,只要稍微接触一下就事情大条了。 木槿正迅速的转着脑子要怎么搞定这件事,突然后背一凉,只觉得双肩都要露出来了,木槿吓得立刻转过身去,这一转,衣服是从墨翎的手中救出来了,可她却将自己的唇送到了墨翎的唇上。 木槿惊得瞳孔放大,这人真不是故意的?角度是不是也太好了点。 木槿下意识的要转回身脱离,可刚一动却不想墨翎突然伸出双手直接将她压在了一侧的岩石上就吻了上来,而这时,木槿的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抵上墨翎的胸膛不能让他靠近她,然力道的压制性,即便两人的身躯之间隔着木槿硬邦邦的手也没能阻止墨翎这个宣泄式的吻。 木槿不敢移开手,一移开他的身子就会靠到她胸前的那方柔软,所以木槿只能睁大着眼睛任由墨翎狠狠地占着她便宜。 好在墨翎还有分寸,吻了一会便松开开来,墨翎刚一松开,木槿一个用力便将卸了些许力道的墨翎给推开,墨翎本就蹲着,被这么一推很不稳的向后倒去倒坐在了地上,而木槿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将脚从水里拿上来并站了起来,瞬间将自己从不利的姿势改为了有利的姿势。 伸手狠狠得从唇上擦过,双眸极其冷冽的看着墨翎,“墨翎,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要再敢如此轻薄于我,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话落,木槿拎起鞋子蹭蹭蹭的跑到了温泉的对面,一处没有岩石遮挡完全空旷的地方再次泡起了脚。 而墨翎,愣愣地坐在原地。 他们相吻已经很多次了,他强势吻她也吻过几次,便是昨日奋战群狼之后他还吻了她,明明当时她还回应来着,可现在却如此激烈的反抗并搁下了狠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决绝,她……真的不喜欢他了…… 这一刻,墨翎觉得他整个世界都暗了…… 木槿见墨翎坐着没动,只当他是接受不了威信被她挑衅,一边警惕的看着他以防他发飙,一边一点一点处理着手臂和腿上方便处理的伤口,至于墨翎,他爱怎么就怎么,只要不死就行,一个大男人受点伤又不会怎样,上次为苏莹莹挡刀都没吭声,这一次不过被狼爪子抓了两下又能怎样。他能忍得刀剑之伤,就不能忍得狼爪子之伤了? …… 三日之后,休养了三日的木槿和墨翎寻了一处看着不算陡峭的崖壁开始攀爬。 为了不露行踪,两人是下午的时候开始攀爬,如若顺利的话爬到谷口正好天色擦黑。 自那日木槿对着墨翎搁下狠话之后,墨翎整个人就沉默了,三日之中两人除了一些必要的言语几乎没有交谈。 而这三日,墨翎也见识了又一个不一样的木槿,灵敏的躲避危险能力,寻找能食用果腹之的能力,无论是哪一个都让他知道那一年木槿都过了什么样的生活。 而他们之所以待三日,一个是为了修养生息,还有一个就是三日足够将一些人的野心给展露出来了。另外,便是有人等在上方谷口伏击他们,三日也足够让这些人失去耐性。 254:将军回来了 当夜幕降下,当皎月升起,一娇小一修长的两双手从荆棘谷的崖壁上攀上了荆棘谷的谷口。 再然后,一个晃眼,谷口之上便多了两道身影,一娇小一高大,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比较狼狈,就好似从哪个难民营里出来的一样。 然两人第一时间选择的并不是就地休息,而是窜向了不远处的树林,待到了某个他们觉得比较安全的地方两人才各自靠着大树栖息而坐的喘息着。 攀崖本就是个体力活,崖壁陡峭,一个不慎掉下去嗝屁都是分分钟的事,再加上两人落下去之时身上内伤外伤一大片,三天只能恢复一点元气又不可能痊愈,如此能好好的爬上来,真的是很庆幸了。 两人谁也没说话,各自靠着一棵树栖息着。 也不知歇了多久,大概差不多了,木槿便站起了身,什么都不说就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墨翎深深的看了木槿两眼便抬脚跟了上去。 这一次,没有木槿他或许也能自己脱离困境,但是没有木槿,他绝对不会这么快还这么完好无损只是受了些伤而已的脱困。 但不管怎样,他终究是有了她,不管她是因为什么跳了崖去救他,她终究是救了他,所以他不管怎样都不会放开她的手让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不过这事不急,当务之急是先回营,将主动权给夺过来,顺便将这被算计之仇给报回去。 一前一后两人如夜猫一样穿行在黑夜之中,徒步行走了近半个时辰到了营地。 三天前木槿的离开已经将她变成了营地里的头号通缉犯,更是被贴上了奸细的标签,只要她出现不需要禀告,直接先斩后奏,谁能斩杀木槿谁就可立军功。 这是木槿无故失踪之后,吴海下的命令,由头很简单畏罪潜逃。 所以当这个暗黑的夜,木槿一身狼狈出现在营地的篝火前之后,整个营地炸裂开了。 一边有人飞速去通知吴海,一边有人直接拿起了刀戟对准了木槿,有些只是想要围困,而有些心思活络的,直接提着刀戟就冲了上来,一边冲一边大喊,“杀了你这个奸细。” 只是,他还没冲到木槿的跟前,就被人一脚给踹了开去,再然后…… “说谁奸细?侮辱副将,谁给你们的权利,当军规是摆设?”一道威严的声音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向四周散了开去,拿着刀戟的士兵无论是包围的还是要攻击的纷纷愣在了当场。 将军回来了? 一串问号从他们脑中飘过。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将军回来了。” 再然后一个传一个一声传一声,最后连成响彻天地的一声咆哮,“将军回来了。” 得到汇报说木槿回来的吴海正一边想着怎么弄死这个不知道好歹送上门的木槿一边按耐着雀跃的心从营帐赶到了士兵汇报的营地,只是人还没走近,一声声将军回来了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侧,直击他的心灵,让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墨翎回来了,活着回来了,他竟然还活着。 虽然墨翎不是他弄失踪的,但是他失踪了对他很有利,可不过三日,竟然就回来了,对,一定是那个该死的木槿,她失踪三日,竟然带着墨翎一起回来了,这样他之前下的命令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255:责难吴海(一) 墨翎多年将军不是白做的,他的军威完全不会因为他失踪几日就被人夺走主权,只要他出现,哪怕什么都不做,一切主动权都会回答他的手里。 那喊声传的很远,窝在营帐里的白泽也听见了,木槿真的将墨翎带回来了。 当这个意识传递到大脑的时候,白泽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向了呐喊声最响亮的地方。 不仅白泽,营地里的其他将领纷纷从自己的营帐中冲出来,只为一睹墨翎是否真的回归。 在将士们呐喊了几声之后,墨翎挥了一下手,顿时整个营地变得安静无比。 “侮辱攻击副将,你们,谁给的胆子?”墨翎伸手一指刚刚意图攻击木槿的人,直接开始了盘问。 “将军明察。”刚刚冲上来的十来个人哗啦啦跪了一地,然后开始争先恐吓的诉说,“三天前木副将失踪,吴监军下令,木副将畏罪潜逃,是奸细,见之可先斩后奏。” 墨翎本就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气息在听了小兵们的惶恐禀报之后变得更加的暗沉。 而此刻吴海刚好跑了过来,一听这话,立刻抢在墨翎开口之前扒开人群走了进来开始申诉,“命令的确是本监军下的,毕竟三日前将军失踪了,而木槿又不知所踪,她出现后,本监军只是让人将她监管以待查明真相,谁知她竟然趁着夜色不见了,如此之人不是奸细是何?”这申诉还申诉的振振有词。 “呵……”墨翎冷哼了一声,“奸细会为了救本将军跳下悬崖,吴监军,你再去找一个这样的奸细试试?” 墨翎这话完全是当面打脸,打得那叫一个啪啪响。 “还有,本将军失踪,吴监军可有派人去寻本将军或者吴监军是巴不得本将军就死在外面。”这已经不是打脸了,今儿个这话吴海只要该应一个是,全营上下几万士兵,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 “本……”吴海刚要再次申诉狡辩,白泽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吴监军派人去寻探了,本副将可以证明。”人群让开了道露出了白泽的身影,篝火下,墨翎明明一身狼狈却让人看不出半点狼狈只看到满满铁血的身影就那么落入了白泽的眼中,若不是情景不允许白泽真想跑上去一把抱住,他好好的回来了。 听到有人给自己作证,吴海刚要一高兴一下,但一回首看见了白泽的身影,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果不其然白泽顿了一下又开口了,“只不过就是在周边巡视了一下,完全没有去荆棘谷将军失踪的地方去查探,完全是在延误寻找将军的最佳时机,吴监军这简直就是懈怠,简直就是对将军生命的不负责,就是对我们全营将士的不负责。还好木槿将将军完好的回来了,这可是给了我们全营的希望,我白泽代表我二营的士兵向木槿致谢。”说着便在那篝火下对着被墨翎半掩住身形几乎要被人给遗忘的木槿弯下了腰,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军礼。 白泽与木槿同级,是不需要礼节的,而此刻白泽的这一礼节瞬间便提高了木槿的身份。 而白泽这只是一个开始,后赶来的刘达彭宏等人纷纷效仿,全部对着木槿行了军礼已示表现,再然后就是满营地的将士集体对着木槿行了一个军礼。 256:责难吴海(二) 可以说木槿救回墨翎的行为瞬间将木槿在众位心中的地位更狠狠地提高了。 耳侧响起的阵阵感谢声直击木槿的灵魂,这就是军队这就是士兵,没有什么弯弯道道,认为你是奸细就对你挥刀相向,认为你是功臣就纷纷弯腰行礼以示敬重。她救墨翎远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伟大,她只是单纯的不想他死罢了,却不想竟是换来了这意外的收获。 而这收获,无论是墨翎直言被她所救,还是白泽带头对她表示了敬重与感谢,都脱不了干系。 她从不否认墨翎是一个好将领,作为兵她对墨翎的敬重从来就不比其他人少一分,他真的是个值得人敬重的好将领,只不过在忠义与她之间他全了忠义而已。 所以她还是那句,作为兵她可以原谅他一个将领,甚至敬重敬佩支持,但作为女人,她始终跨不过那个他舍她救了别人的坎。 就这样吧,做并肩沙场的战友,其实也不错不是吗?她似乎有那么一点爱上了沙场爱上了这些可爱的士兵,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她喜欢。这种热血的生活似乎也不错,她想她该真正融入了,而不是再作为一个旁观者。 一片对木槿的感恩戴德再一次让吴海尝到了一把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敢下那个命令就是有把握木槿回来也不能翻盘,只是不想她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翻盘,让他落了个督察不当的罪名。还有对墨翎的寻找,他除了以自己不熟悉作战而下错了命令还能以什么为借口,说他压根就不想救墨翎? 这一次,吴海可谓是满盘皆输。 公道自在人心,吴海在他失踪后究竟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对待他失踪这件事的,墨翎不需要去追究也不需要去查探,全营那么多将士全都看在眼里,他还需要去谴责什么。 在一阵阵呐喊声停下来之后,墨翎再次开口道:“毕竟吴监军只是个督察,本将军觉得吴监军大概是不擅长排兵布阵,而不是想让本将军死可否?” 吴海的狡辩还没出口,墨翎直接替他说了,这一说简直就是啪啪打吴海的脸,他是要承认还是不承认,承认就是他能力不行离了墨翎啥都做不了,不承认就是想墨翎死,无论怎么答都是让他威信扫地。 墨翎虽是武将,但是若比心眼,甩吴海八百条街都不为过,只不过吴海没意识到罢了。 而深受墨翎荼毒到大的白泽深刻知道这一点,冷眼看着吴海自作孽不可活。跟墨翎玩心眼子,回娘胎再重投吧。 “是本监军失职,本监军自请按照军规处置杖责三十军棍。”二选一,傻子就选失职,他要是敢当众承认当众承认想要墨翎死,他离死也不远了。 “既然吴监军都自请责罚了,本将军也不好再追究了,毕竟本将军还活着。”言外之意,本将军的死活不过就等于你的三十军棍,而这言外之意生生将吴海自请军棍的大义给抹得一点不剩,更是让人觉得,三十军棍少了,应该多打一点,且打得活该。 257:责罚吴海(三) 吴海的脸已经跟着暗夜一样黑了,然就是比暗夜还黑,他也愣是憋不出一个字,此刻说多错多,本以为墨翎必定会不来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都是那个该死的小兵,不对,已经不是小兵了,一想到这吴海心咯噔了一下,果不其然下一刻又响起了墨翎的声音。 “木槿贵为副将,千辛万苦不惜搭上性命也要救本将军于危难之中,然却不想她的一番不顾生死换来的竟是侮辱竟是仇视竟是灭杀,如此,以后我辰国的大好男儿还有谁敢为国效力还有谁敢不畏生死只为安抚军心谁还……” “是本监军失职,未查明事实就妄下定论,本监军再自请二十军棍以儆效尤。”吴海被墨翎说得冷汗淋淋,连忙开口打断了墨翎的话,再让他说下去他绝对会成为全营,不,全辰国将士的公敌。 墨翎没有被打断的忿恨,见吴海自己上了道子,直接下了命令,“既然吴监军如此诚恳的要求自罚,来人,上军棍,记得莫要辜负了吴监军的忏悔之心。” 吴海只觉得喉头鲜血汹涌,他自请自请,他不自请还能如何,他给他退路了吗? 墨翎一声令下,眼见杖责的士兵拿着板子就上来了,这个时候刘达与彭宏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从杖责士兵手里取过了板子上前道:“吴监军都自请惩罚了,我们两个害将军失踪的人也不能闲着,就自请履行责罚吧。” “准了。”墨翎大手一挥直接下了定论。 吴海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刘达与彭宏连忙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按下,然后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啪啪就打上了,不然呢,等着吴海晕倒不成。 两人打得极重半点也不含糊,打得极快,深怕打慢了吴海来个昏迷就没法打了。 这几日刘达和彭宏可谓是憋屈死了,对墨翎失踪的自责愧疚,被吴海监禁什么也做不了的愤恨无奈,在这一刻全部发泄了出来,有将军在,他们才不怕吴海这个只有嘴上功夫厉害只会摆花架子的挂名官吏。 而被打的吴海除了倒吸气什么也做不了,一板子连一板子,可谓是钻心刺骨的疼,这就算了,关键是他的面子,当着万众将士的面被这么按在地上打,他的颜面何存,他更是不敢哼一声,疼得刺骨都不敢哼一声,否则连里子都要丢得不剩了。 一时间整个营地就只剩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 刘达和彭宏打得很快,五十板子并不需要多久的时间板子就打完了。 “禀将军,五十军棍结束。”两人齐齐禀告。 “来人,送吴监军回去休息。” 下一秒便有人上来架起吴海将他送往吴海的营帐。 “白泽,让人去请军医好好照看吴监军。”墨翎又对白泽吩咐了一声。 “是。”白泽领命,然后吩咐了身边的一个亲信亲自去。 就在白泽让人去请军医的时候,刘达和彭宏纷纷跪了下来。 “末将学艺不精被敌人捕获,害将军失踪,请将军责罚。” “本将军罚你们好好养伤重上战场将背上的耻辱给雪杀回来。” 258:谢谢你木槿 “将……”两人想说什么,却在抬眸看见墨翎不可违背的眼神之后纷纷咽了下去,“谨遵将领。” “都退下,该干什么干什么,本将军不希望再出现失职之人。” “是。“围着的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纷纷行礼离去。 最后的最后,偌大的一块营地上除了闪亮的篝火就只剩下墨翎木槿和白泽。 这一刻白泽终于绷不住情绪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一把把墨翎给抱住,他们不仅是将军与副将,他们更是从小到大的兄弟。 大概是感受到了白泽要崩溃的情绪,墨翎回手抱了白泽一下,也只是抱了一下被嫌弃的推开了他,“还没死,不用这么激动。” “我还没嫌弃你一身脏乱弄黑了我的白衣。”白泽也没打算要抱多久,被一推就往后退了两步,同样嫌弃的怼回去。 怼完之后白泽错过墨翎看向至始至终都只是静站在那里一字未语的木槿,木槿见白泽看过来,便对着他笑了笑,而此时墨翎刚好顺着白泽的眸光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木槿的笑容。 顿时瞳孔缩起,还不待他有进一步反应,白泽已经错过他几步上前一把将木槿抱住,这一幕更刺激得墨翎缩起瞳孔。 “木槿,谢谢你。”白泽抱住木槿很是诚恳的说了一句。 “不用,我不是赚了名声嘛。”木槿说的毫不在意,虽然赚了名声是意外,但不妨碍她拿出来搪塞白泽,毕竟她救墨翎是她自己的私心,她不需要别人为此背负上愧疚之心,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她认定的朋友。 木槿的话让白泽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他怎么会不知当初她去的时候是奔着死去的,谁会拿生命去换那无须有的名声。 墨翎看着白泽又抱紧了几分半点没有松开了架势,握了握袖中的手,忍了忍终究没忍住,“白泽,我营帐里没有绷带了,去军医帐帮我取一点。”话落,转脚离开,只是那袖中的拳头却是始终没有松开。 “绷带?”白泽重复了一下,这才响起墨翎与木槿两人那满身撕裂的衣裳,一看就知道是利爪所致,不提其他的,这一看就已经是满身的伤了。立马的松开木槿,“小木槿你快回营帐去休息,我就这去给你和翎取些伤药绷带和吃食。”话落跐溜一声就消失在了原地。 才走开没几步的墨翎在听到白泽离开的脚步声,这才勉强松了握在袖中的手。 要不是要不是怕木槿不理他,他真想上去将两人给拉开,以前不知道木槿是女子就有些看不下去她和别的男子亲近了,现在知道了就更看不下了去了,他就不明白了,木槿一个女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女子,到底知不知道和男子要避嫌啊,到底知不知道啊……墨翎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疯……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她重新喜欢他……喜欢他…… 木槿完全不知道墨翎抓狂到不行了,她只知道终于能好好吃个饭休息一下了,真好…… 除了在谷底的第一日被药草给迷晕了,不知名的睡了一夜,接下来的三天两夜都是处于极度的高警惕状态,便是睡觉都是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醒的那一种,再加上吃不好又浑身是伤,木槿表示回了营地不好好睡上一觉都对不起自己。 259:反常的将军(一) 于是当第二日晨起的号角响起之时,木槿不但没起来还把拉过棉被盖过自己的头,把自己给蒙了进去。 直到号角声停下,木槿那窝在被窝里的眉头才微微放了下来。 只是刚安静不久,帐内就响起了动静,有人进来了。 没有杀气,木槿理都懒得理。能大摇大摆进她营帐的也就那么几人,这个点肯定是白泽送早饭了,昨天他离开的时候好像说了。 墨翎看着床上几乎团成一团的木槿,还是第一次看她赖床。有些新奇还觉得有些,恩,可爱。 不过赖床可以,但必须要吃些东西,在谷底的三日都啃得不知名的果子,她还在长身体,可不能不好好的吃饭。 想着,墨翎几步上前直接就去扯盖过木槿头的棉被,没太用力,可扯了两下却扯不动,刚要用力,被子里突然传来了闷闷的带着点娇意的声音。 “不要弄我,让我再睡会,白泽……” 带着点娇意的声音像猫儿一般,很是挠人,只是,当那句白泽从被子里冒出来的时候,墨翎手一抖,一个没控制得住哗地一下一个大力将被子给扯开了,不仅露出了木槿的头,还露出了木槿大半截的身子。 而那大半截身子,大概是团被窝的缘故,胸前的衣襟竟是散开了些许,露出了那棱角分明的锁骨。 看得墨翎眸子莫名的一紧,特别是此刻那眯着眼发丝凌乱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他想要就这么压上去,但为了能压一辈子,现在就只能想想。 木槿被子被扯开,被寒冷冻得一个激灵,眼睛还没睁开,整个人就坐了起来并大声控诉,“干嘛掀我被子,白泽你活腻……” 话还没说完,木槿的眼睛就睁了开来,而睁开来之后看到眼前那一袭散发着冷漠气息的墨翎的时候,后面的话尽数吞了下去,倒不是怕,只是喊错人了。 “木槿,眼都没睁就知道是白泽,你是有多想白泽,恩?” 木槿觉得自己大概还没睡醒,不然为何觉得墨翎最后话语尾音的一个恩字竟然那么撩人,以至于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反驳,“我爱想谁想谁,将军你是不是管太多。” 墨翎下意识的要像以前那般冷声怼回去,却在话语到嘴边的时候生生忍住。 她现在不是他的兵,而是他要追的妻,她不是男子,而是女子,他不能拿对待男人和对待士兵的那一套来对待她。特别是她似乎很讨厌他的强硬,他还望着她喜欢他,怎么能再让她讨厌他。 温柔什么的他可能一下子转换不过来,不过不要紧,可以慢慢改,毕竟是以后要疼宠一辈子的人,一点小脾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虽然是为了其他男人这事让他有些膈应,但不急,他得慢慢来,谁叫他之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那么多的混账事。 木槿梗着脖子等着墨翎怼她,可等了一会等来的却是…… “不是不让你睡,吃了几日的果子,你胃子受不住,吃些东西再睡。” 没有冷漠的要挟,只有柔软的关心,木槿觉得大概她没睡醒,想着往下一躺就去扯被子继续睡,一定是没睡醒。 260:反常的将军(二) 只是刚手刚扯到被子就被连手带被子给按住,上方更是遮过一袭暗影,“吃过再睡,你不想下地,我端给你便是。” 说着那手拉过被子给她裹紧只穿着里衣的身子,然后转身走到桌边,再然后将桌上的食物端到了她的榻边,而这全程木槿的脑子完全处于当机状态。 她觉得她见到了一个假将军,军营重地被人冒充的可能性不大,那肯定就是她没睡醒,一定是的。 想着木槿直接闭上了眼睛,却不想下一秒被连人带被子的给拽了起来,再然后靠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之上,耳侧的气息离她是那么的近,“若是不想动,我喂你便是。” 有什么抵到了唇边,木槿下意识的张开了嘴,恩,有些温热,不对,有些温热,做梦的人也能感觉得到温度? 木槿一个激灵,直接伸手掐了自己一下,嘶,还掐在了伤口之上,好疼,所以不是做梦。 木槿刷的一下睁开了眼前,一把推开再次伸到自己面前的汤匙,裹着被子从榻上爬了起来退到了榻的另一侧,极其警惕地看着墨翎,“将军,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做,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不需要这样。” 墨翎不察前一刻还乖巧的人下一刻却一副如临大敌的警惕模样,这模样真是既可爱又让人咬牙切齿,不是说他对她不平等吗,为什么他对她温柔一点她就一副他满肚子坏心眼的模样,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 墨翎深吸了一口气,忍下胸口的憋闷和躁动,开口道:“没事要你做。” “真的?”木槿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真的。”墨翎用了最诚恳的语气。 基于对墨翎人品的信任木槿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怕墨翎有事让她做,只是这太奇怪了,这么对她得要是什么样的事才值得他这般屈尊降贵。 木槿拿眸光上下扫着端着碗的墨翎,跟雷达一样,“军医开错药了?” 墨翎的气息陡然一沉,什么叫开错药了? “我喝的药和你是一样的。” 一样? 应该是一样的,两人的伤是差不多的。 想着,木槿抱着棉被往前爬了爬,然后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上了墨翎的手腕。 墨翎见木槿亲近自己心里顿时一热,可木槿的下一句直接将他从天堂砸入地狱。 “没淤血啊,脑子不该有毛病的。”难不成是有什么她探查不出来的后遗症。 这会子墨翎要是再听不出木槿是什么意思,那么他的脑子就真的磕坏了。 他对她好就那么的让她难以置信,以至于连怀疑他脑子坏掉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一个用力,墨翎将手腕从木槿的手中给抽了回来,再然后起身将粥碗放在了榻边的小凳子上,“我什么事也没有,就是觉得你在长身体该好好吃饭,既然醒了就自己吃,吃完了再睡。” 丢下一句大步甩袖离开,墨翎觉得自己再不走绝对要被气死,他真怕自己又忍不住做出什么来,最好的方法就是眼不见为净,可是这心头怎么就这么憋闷这么堵人。 被甩开手的木槿裹着棉被坐在榻上,一愣一愣的,什么情况这是? 261:对方有高人 莫名其妙的人是他好吧,还推她,不对,好像还关心了她,我去,这人真不是吃错药或者在谷底摔坏脑子了,明明在谷底三天很正常的好吧。 她怎么就感觉那么不踏实呢,不行,她得查探一下,别莫名其妙给坑了,墨翎这人惯会抓人七寸。。 想着,木槿也不睡了,麻溜的起身穿好了衣物,就着帐内架子上盆里的清水洗漱了一番,又毫不客气的笑纳了一下墨翎送来的早餐,然后一溜烟的出了营帐,至于去干嘛,必须是去找白泽,这个头号八卦人员,肯定知道很多。 出了木槿的营帐,墨翎怕待在自己的营帐里控制不住跑过来掐人,直接就去了议事帐。 前脚进了议事帐后脚彭宏和刘达就跟着进来了。 看到这两人,墨翎收起了被木槿憋得烦闷的心思开始处理正事,毕竟那日他救完人之后就失踪了,具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被敌方抓住的,别的人说再多也不如这两人自己所说来的具体。 这两人可都是泥腿子出生,都是从小兵摸爬滚打上来的,身手都是实打实的,被人杀了不奇怪,但是能反抗不了被人活捉,这就奇了。 “将军。”两人进了议事帐先对着墨翎抱拳行礼,行完礼后站直身子先对墨翎的身体进行了关心一下。 “将军,您的身子还好吗?”这是彭宏说的。 “将军,您伤得重吗?”这是刘达说的。 虽话语不同,但是话语里的关系之意很是明显。 “本将军无碍,说说你们是怎么被抓的吧。” 彭宏与刘达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脸惭愧的先后开口。 “敌军里隐藏了高手,就在赵寅身侧,当日敌军主将只身冲入我方攻打区,我俩上前对敌,眼见就要战胜赵寅却突然间不能动了,再然后就那么被赵寅给反捉了。”这是刘达说的。 “还有……”彭宏想补充却又迟疑了一下。 “还有什么?”墨翎沉声问道。 彭宏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还有,末将怀疑军中有奸细,当日末将与刘副将被捉那日,敌方在排兵布阵上处处压制我方,这才导致当时无人及时发现我俩的异样。” 在彭宏话落的瞬间整个营帐出现了一阵静默。 “为何没想过敌方多了一个军事上造诣很高的人。”不过片刻,墨翎开了口,“若只是作战计划被泄露,你们觉得荆棘谷的那个局要怎么解释?” 墨翎的话让彭宏与刘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对方能算到将军去救他们,但是怎么就算到将军刚好会落到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坑里,毕竟最初要掉下去的是白泽,若将军不出手是不会失踪的,但将军怎么可能不出手。 “将军。”刘达和彭宏同时抬眸看向墨翎,有些不可置信有些疑惑有些询问。 “是否自本将军离开后不久敌方便开始了攻击。” “是。”彭宏与刘达异口同声应道。 “是否起初两日呈现略微的败局。”所谓略微,就是稍差一点,跟下棋输了半子差不多。 “是。” “对方有高人,这是一个局,从罗将军中毒开始便是个局,到抓你们到荆棘谷,目的不过就只有一个罢了。” 262:不要被骗了 不过就是要他墨翎的命罢了,为了这个可真是大费周章的好一番算计,也不怕他墨翎不入套,这期间只要错了一个步骤就不会成功,而成功的最关键就在于他去沼泽之地寻找修罗草所花的三天时间,哪怕少一天这个局都不会成功。 而这三天的时间长短完全是控制在木槿手里的,若是最初,或许他会怀疑,而现在他是怀疑自己都不会去怀疑她,若是她,她又何必费尽心力跳下荆棘谷去寻她,难不成只为寻得他墨翎的信任吗?她要杀他机会太多,她不可能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这事到此结束,回去加紧练兵,近日或许以后,都不会太太平。” “是,谨遵将令。”刘达与彭宏同时应声行礼告退。 如此缜密的局莫名的让墨翎想到四年前罗浩被围困的那个局,不知是否是同一人。 想着,墨翎有些坐不住,起身向白泽的营帐走去。 在墨翎去寻白泽的时候,收拾好也吃好的木槿已经到了白泽的营帐。 木槿到的时候白泽正在营帐里吃早饭,一个馒头啃得哼哧哼哧的。 一看见木槿掀帘而入,白泽立马打了招呼,“吃了没,没吃过来吃点。”边说边举了举手中的馒头。 木槿没应声,而是走到了白泽的身边坐下,这才道:“你昨儿个不是说要给我送早饭的,怎么没去?” “翎没给你送吗?”白泽一副被坑的模样。 “送了。” “送了就好,我还以为翎又坑我。”白泽一副松了一口的样子,“本来我是准备给你送的,翎说我有伤,又在接近心口的位置,让我多休息,至于饭他自己去拿,说你靠他很近,你的他也一并代劳了。” 所以这是因为关心白泽才给她送饭的? 可不对啊,就是给她送饭至于要喂她吗? 一个不太好的念头闪过木槿的脑海,她不会是将人给掰弯了吧?最近她似乎没做什么撩他的事吧?貌似两人还在斗气玩冷战的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又或者墨翎真的转性了?对别人也这样? 想着,木槿斟酌了一下语气对白泽道:“那个,你觉得将军有没有哪里奇怪?” “哪里奇怪?”白泽不解的反问了木槿一句。 给人喂饭啊。 木槿很想这么说,但一想白泽是迟钝了点又不是傻,这个时候直接这么说不就明摆着告诉白泽墨翎给她喂饭么,凭白泽的八卦精神,还不得又要刨根问底的跟着她。 “就是你觉得将军最近是不是,恩,不那么凶了?” “凶?”大概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白泽立刻压低了声音,“小木槿,你确定不是你没睡醒或者是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脑子在哪磕着了?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就一个表情,没有第二个,你能告诉我你在哪里看出他凶不凶的。哦,对了,有一种情况会有第二种表情。”说到这白泽无比同情的看向木槿,“小木槿,哥哥可告诉你,不要被翎给骗了,他要是对你摆出第二种表情一定是你要倒霉了,肯定不知道在算计你什么,跟你讲,哥哥从小到大被他可坑惨了,但凡那张脸有第二种表情,我就……” 一道黑影的照来让低声跟木槿说这话的白泽顿时顿住了声,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直击他的大脑。 木槿正听得入神,白泽这一停她也感觉到了暗影,跟着转过头去。 263:被喂了水 于是墨翎那一身冷气嗖嗖的模样就这么映入了白泽与木槿的眼帘。 倒不是说两人怕他,只是两人正窝着议论人家,现在被当事人逮了个正着,任谁都会有点心虚感的,特别是说的还不是什么好话。 木槿不是心虚议论墨翎,而是,前脚闹着睡觉的人后脚跑这来了,还被上司抓个正着,真的不好,想着,木槿伸手拿了一个馒头刷得一下咬了一口,表示自己是来吃馒头的,没吃饱。 而白泽,直接对着墨翎讪讪笑了笑。 墨翎没捏死白泽算是轻的了,他哄人哄不过来,哄得都要愁死了,他还在背后给他捅刀子,他舍命就救了这么个玩意。 “有第二种表情怎样?”墨翎很好心的提醒了白泽一下,让他继续。边说边就着桌边坐了下来,也拿了一个馒头咬了起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白泽桶自己一刀的心都有了,还问他怎样,能怎样,瞧瞧,就现在这看着他的模样,他就足以能想象到以后的悲惨日子了。 关键是,这人走的是猫步吗?为什么到了跟前他和木槿一个没发现,到底来多久了。 “有第二种表情我就高兴极了。”白泽灵机一动,立马来了一个反转,“不是我说你,翎,你不要整天板着一张脸冰冰冷冷的,你该笑该多笑笑,小时候多可爱,怎么长大了连笑都不会笑了,没听人说过吗,笑一笑十年少……” “是在说我老吗?” 白泽当机了一下,他是说的这个意思吗? 不管是不是必须不能是,“哪能啊,我老了你也不能老,没瞧见鄢陵的小姑娘们都惦记你吗?人都追到……” 白泽话没说完就被自己手中的馒头给堵住嘴了,至于是怎么堵住的,他就觉得对面一股邪风出来,再然后他的手就自动将馒头塞进了他的嘴里。 而这股邪风,不用看都知道是墨翎干的,这是让他闭嘴啊。 墨翎可谓是理解了木槿在城主府说的那句话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白泽这简直就怕坑不死他。 木槿简直被白泽的表演惊呆了,她是知道白泽有些不着调,但这也太离谱了,完全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有没有,还转得这么顺溜,一看就是不止干过一次了。 “不是说睡觉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一次换白泽惊呆了,刚刚的墨翎跟现在的墨翎真的是一个人吗?刚刚跟他说话阴测测的,分分钟要秒了他的感觉,现在这虽然算不上春风和煦但至少是秋风怡人吧,简直就是完虐他冬风凛冽的高等待遇好吧,这……这…… 木槿没想到矛头一下子转到她这里,正好在噎馒头,被这么一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顿时噎住了,哪里还顾得上回答什么问题,连忙就伸手去找水,可桌上哪里有什么水,就只有白泽面前的粥碗,木槿下意识的就去端。 白泽也是想都不想的下意识的要将粥碗奉上,却不想下一秒一阵风一闪,一个杯子直接出现在了木槿的唇边,后背更是有手在轻轻地拍着,木槿哪管那么多,就那么就着水杯就喝了起来。 264:又抽得什么风 这一幕让对面刚端起粥碗的白泽整个人傻了,他看到了什么,墨翎在给木槿拍后背顺气,这就算了,还端杯子给她喂水,这还算了,这姿势简直就是将人半抱在怀里,这更算了,关键是这桌上没水杯,被他放在了书案上,而墨翎取水杯的动作竟是比他这桌边端粥碗的动作还快,这到底是闹哪样? 木槿对于墨翎的靠近早就习以为常没有半点排斥,尽管她心底排斥,但那都是刻意为之,身体下意识的根本就不会排斥,所以喝完水顺了气之后并没有觉得不对,反倒是看到白泽挂着一副见鬼的模样被定在那里的画面莫名了。 “白泽,你怎么了?”说着就伸手要去推白泽。 见木槿的手伸过来,墨翎的眼看过来,白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以至于往自己是坐在小矮凳上,这一退一歪直接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你……你们……”边说边伸手指着木槿和墨翎。 墨翎这个时候放下水杯起了身,所以当木槿回眸看向自己身侧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一点不对劲。 “我怎么了?”木槿一头雾水,她不就被噎着了么,很奇怪吗? “木槿,别跟头脑简单的待在一起,脑子会变笨的。”也不管最初是为什么目的来的,搁下一句,墨翎转身就出了营帐。 “你……”这一次白泽的手指指向了朝外走去的墨翎。 指完白泽又指木槿,就这么来回指,指到墨翎的身形从营帐内消失了,也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木槿淡定地咬了一口馒头,见墨翎走了,对着白泽道:“行了,人都走了,不用装了。”边说边站了起来准备去书案上的茶壶里倒杯水,省得再不小心噎着。 哪知看到木槿走过来的白泽生生又往后退了几步,“你……你别过来……” 木槿本来是想倒水来着,可白泽这一副她要怎样的表情瞬间逗乐了木槿。 “我为啥不要过来,啊?”说着便偏离了方向直接走向白泽。 还没待木槿走到跟前,白泽一个没出息的直接绕开木槿向外跑去,一个眨眼的功夫哗地一下就消失在了营帐内,看得木槿一愣一愣的,她似乎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吧,白泽受啥刺激了?果真是被墨翎荼毒太深么?这反射弧度简直了…… 白泽简直要疯了,让墨翎亲自喂水,这天下有这待遇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再看木槿一副没什么不对的样子,分明就是早已经习惯,再想想木槿总是挂在嘴边的喜欢男人,还什么最近将军不凶了,这两人……这两人……是不是亲密过度了……这两人不会是…… 想到那种禁忌的可能,白泽觉得自己要疯了,是他反应过度了对不对,是他想多了对不对,他必须得静一静,静一静…… 想要问的人离开了,木槿也就没了待下去的必要,虽然不知道白泽这又是抽得什么风。 出了白泽的营帐,木槿直接朝着月牙坡走去,她好些日子不在,该去看看她的兵了,虽然有苍狼之狮在,虽然不需要什么都由一个副将亲力亲为,但也不能就做个甩手掌柜,好歹她三个月赌约还在那,吴海这才受了罚,回头指不定要怎么弄她。 265:我会护着你 只是当木槿穿过一个通往月牙坡的树林时,被人堵在了那里。 来人很不客气,上来一句就是,“你就是那个木槿?”态度很是傲慢,昂着头,满满的鼻孔朝天的架势。 人木槿不太记得清了,不过这声音木槿,恩,记得有些清楚,毕竟是唯一一个差点被她欣赏了现场活春宫的人,恩,还是那种比较另类的活春宫。 “有事吗?”木槿没有来人的故作姿态,但即便就是这样轻飘飘的三个字,也还是让对方感受到了她的不屑。 “教你认识认识身份。” 教她认识身份? 墨翎都没跟她说过这话,被来人这么一说,木槿表示有些好奇。 “说吧,怎么教我认识?”说着,木槿甩了甩腿动了动胳膊,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来人见木槿这模样立刻倒退了好几步,“你……你……你斯文点……擅自斗殴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木槿乐了,要教她认识身份的似乎是他吧,让她斯文点,在军营里哪来的斯文。不过她也没真准备动手。 “我腿酸甩甩碍着你了?” “你……别得意……”来人一半身子藏在大树后面一半对着木槿叫嚣着,“我告诉你,就算你做了副将又如何,左右不过就是个泥腿子,仗总有打完的一天,等你去了鄢陵,跟鄢陵的王公贵族一比连个屁都不算。敢算计我爹,这一次是你侥幸,算你运气好。告诉你,我爹可是有国公爵位的,等我爹好了,你就死定了。就是墨翎给你撑腰,能给你撑多久,还能为你得罪王公贵族不成,要知道我爹可是有皇……” 突然吴庸的话顿住了,对,这个脑子有些毛病的就是吴庸。 木槿见吴庸不说了,挑了挑眉,“你爹怎样?” “将……将军……”吴庸抖得跟筛子一样,颤着声喊出了那个蓦然出现在木槿身后之人的称呼。 墨翎一身煞气,倒不是因为吴庸找木槿麻烦,就他这样的,无论是身手还是脑子都是被木槿完虐的存在,主要是他的话,什么叫他墨翎就是给她木槿撑腰也撑不了多久,什么叫他墨翎不会为木槿得罪王公贵族,他不就是想好好的追个妻吗?白泽拖后腿就算了,兄弟,他忍,现在连这吴庸都出来蹦跶拖他后腿,是有多见不得他好。 “若本将军没听错,刚刚有人直呼本将军其名,吴庸,谁给你的胆子跟权利?恩?” 不知是不是墨翎的气场太强大啊,吴庸啪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吴庸罪该万死,请将军责罚。” 刚刚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木槿想,吴庸大概是没想到墨翎会出现在这里,其实她也没想到。 想着,木槿转眸看了墨翎一眼,恩,看上去很威严,这样的墨翎才正常,早上她帐中的那个简直就是吃错药了。 见木槿看过来,墨翎也没心思跟吴庸纠缠,直接下了命令,“既然你自请责罚,本将军也不好拂了你的意。自己去行仗营领罚,杖责二十军棍。” “是,是。”吴庸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实在是墨翎这气势没几个人受得住的,光被他看着就有一种脑袋要搬家的感觉。 吴庸跑得飞快,一个跐溜就没了身影。 木槿还没来得及问墨翎怎么会在这,墨翎就快她一步开了口,“我会护着你的。” 266:二皇子殿下 “啊!”木槿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画风的转变,模样表现的有些呆萌。 “不管你得罪谁,我都会护着你。”木槿的模样实在太可爱,墨翎忍了忍没忍住,在话落的瞬间伸手捏了捏木槿的脸蛋,然后松手大步向前前走去,果断逃跑。 木槿感觉着有些微刺痛的脸蛋,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我去,她被墨翎给撩了,还有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以前不是说一直要压她性子怕她得罪人自讨苦吃,现在什么意思,不管她得罪谁都护着她,真的不是磕坏脑袋吃错药了? 就是感恩她救了他也不至于这样吧? 难道真的弯了? 木槿看着已经走出一些距离的墨色身影,脚步依旧那么坚定,背影依旧那么冷然,或者,刚刚只是她的臆想与幻觉? 在墨翎纠结着该怎样让木槿重新喜欢他和木槿纠结着墨翎是不是被磕坏脑袋的时候,他们活着回来的消息经过了一夜的沉淀已经传到了萧国的军营之中。 整个萧营上下,特别是高层很是躁动。 更是召开了紧急会议来商讨如何对付墨翎。 说起来墨翎不过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子,却让他们这一群老将发悚,实在是不论墨翎的脑力值还是武力值都太高了,让他们这些人有些跟不上节奏。 经过了激烈的讨论,所有将领一致认为目前按兵不动,一个死局都让墨翎给破了,这样的人不得不让他们小心谨慎。 这种将领级别的商讨,林木是插不上话的,更是除了赵寅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庞大的局是出自这个看上去很憨厚的年轻的人手里。 待众将领商议完毕离开,赵寅这才问林木的意见,“你对刚刚将领们的讨论有什么看法?”虽然林木的身份在这里插不上话,但是待在现场的资格还是有的。 “静观其变。”林木同样给了这四个字。 闻言赵寅似乎有些失望,他觉得林木既然能算计墨翎一次就能算计墨翎第二次,虽然墨翎没死,但他没费多少兵力就把墨翎搞成这样,也算是做出了一个战绩,没有将领不要战绩的,所以他很想林木再给他提供一个,但也知道凡事不能急,如此只能道:“既然你觉得也需要静观其变,那就先静观其变,若是阁下有什么好主意,好妄不要藏私。” “赵将军放心,林某一定竭尽全力辅佐赵将军的。” 林木的话刚落,赵寅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到营帐外传令兵的声音传了进来,“报……” 一个报字喊得很是响亮。 “进来。”赵寅正了正身子宣见了传令兵。 “报,支援大军已到达临溪城,由二皇子殿下亲自率领,明日午时到达军营。”传令兵边跑进营帐跪地边禀报着。 “二皇子殿下?”支援大军赵寅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却不想是二皇子殿下亲自领兵。 “是。”传令兵应得铿锵有力。 “好,好,好。”赵寅大叫三声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去回令,明日午时本将军亲自率兵在营外十里地迎接。” “是。”传令兵闻言应声退下。 267:听士兵的墙角 此刻赵寅哪里还顾得上林木,传令兵前脚出去,他后脚就出了营帐去吩咐一干事宜。 而赵寅前脚走,后脚一个身影就闪进了营帐出现在了林木的身边。 “爷,二爷到了,您还要待下去吗?” “来得正好,爷正愁没人背黑锅。墨翎这次被算计得这么狠,反扑定会很厉害,就让我的好弟弟好好享受一下做哥哥的给他送的这份大礼吧。” “再有两个时辰二爷就到了,爷您……” “待会爷去后勤溜一圈,随便个理由伪装一下落湖就行了。” “是。” “去安排一下,咱们到我好弟弟的手下再混几天。” “是。”来人闪身出了营帐,光影落下间那张脸赫然是面瘫路易。 林木,哦不,该说风尧起身理了理衣摆走出了营帐,没想到他的小东西竟然将墨翎给救回来了,果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他真是越来越想抢过来了,谁叫他人生那般无趣。 毕竟这人明日午后才到,在没引起什么重大轰动之前,是很难引起辰国的注意的。 …… 这几日并没有因为墨翎的失踪敌方就停止约战,不仅约战还来势凶猛,大概是主将不在的原因,再加上吴海不是很懂兵法,这几日辰国的军队都呈败退之势。 墨翎的回归震了士气,敌方大概也是因为知道墨翎的回归,突然间就不开战了。 墨翎虽然很想将这被算计的仇给报回去,但他不会拿士兵们的生命开玩笑,所以短期内在敌方不挑起战争的情况下,墨翎打算休养生息。 战士们因为主将的回归,便是连训练休息的闲暇时分都变得很是活跃。 以前只要不涉及政事墨翎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今日,当他处理完一些事准备回营帐去取东西经过一处训练场听到士兵们的谈话时,他蓦然顿住了脚步。 士兵们的谈话内容是这样的: “小甲,你明年春就服役满了,就能回去见你家媳妇了。” “对,老子简直想死老子媳妇了。” “俺到明年秋,比你晚一点,你瞧俺也不小了,可俺运气没你好,来的时候没娶上媳妇,俺娘总说俺嘴笨,你怎么娶上媳妇的能教教俺不,等明年秋兵役结束,俺要回去讨个媳妇。” “哎呦呦,小乙,看不出来你这么憨厚,还晓得要个媳妇。” 随行的几人哈哈大笑。 “小甲,你快说说,老子也没媳妇,学两招。”小丙跟着凑热闹。 “对,说说。”其他几人也跟着凑热闹。 说的小甲昂起了头,“都是兄弟,这么想知道,老子就给你们讲讲。” “好,好。”几人围着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就在众人以为小甲有什么豪言壮语的时候,只听小甲道:“俺就送了点野花,媳妇就跟俺好了。” “去,去,小甲,不想说别哄人啊,野花就能娶着媳妇,大姑娘有那么好骗吗?” “就是,就是。” 小甲不依了,“什么叫野花能娶着媳妇,老子媳妇就喜欢那花,那花可是老子拼着差点被大猫给吃了的危险摘回来的,老子媳妇能不乐吗?” “你小子,能好好说不,不就是送喜欢的东西给女人嘛,说的这么欠揍。”小丁凑了一句。 268:他拿什么诱惑她 “呦,瞧哥哥这是老手。”风向顿时从小甲身上转到了小丁的身上。 “那是,哥哥可是咱村里一枝花。” “行了,别吹了,说点有用的。”小丙拍了小丁一下。 “咳咳……”小丁咳嗽了两下,“都给哥哥听着,保管你们娶得好媳妇。” “快点快点。”几人不耐烦道。 “第一个,刚刚小甲说了,投其所好,她喜欢什么你给她什么就是。这第二呢,直接霸王硬上弓,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是?” “等一下,要是遇到个彪悍的怎么办?”有观众表示疑惑。 “缠啊,听说过没,烈女怕缠郎,缠不死她,看她就不就范。” “受教受教,还有呢?” “趁人之危。”小丁说的振振有词。 “这不太好吧。”有人怀疑。 “什么不好,又不是让你做坏事,就是人姑娘需要你帮助了,或者不舒服了,你趁机献献殷勤,刷刷好感懂不懂,女人不舒服的时候心最软了。” “恩,很有道理。还有没有了?” “有,只要你有银子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对不对?” “对,对。”说着几人笑闹了起来,对于他们小老百姓来说,有一点银子就能娶媳妇了,不再多好,能持家就行。 笑闹着几人直接偏了题了。 墨翎觉得没什么好听的了,便默默地移开了脚,放在以前说他墨翎为了一个追一个女人听士兵的墙角,打死他也不信,可现在偏偏他就这么做了。 听着似乎都有几分道理,只是不知道对木槿有没有用,要不都试试? 他记得她好似之前特别喜欢让他读话本子来着,他好像还欠她十本话本子,要不就从这开始? 说到话本子,他不由得想起一年前在小巷的那一夜,那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了他,也是他第一次失控回吻了她,他那个时候要是知道她是女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推开她,而是狠狠地狠狠地吻到她窒息……那个时候她该是喜欢他的吧……该是吧…… 冬日里的天暗得早,除了守在岗位上执勤的士兵,在夜幕降临之际,大家纷纷都吃了晚膳梳洗一下上了榻,也不一定是睡觉,窝在一起讲讲荤段子什么也行,主要是窝在棉被里暖和,没有谁愿意待在冰冷的地上。 在这没啥娱乐的地方,木槿不得不随波逐流,就在她准备收拾收拾脱衣服睡觉的时候,帐帘被掀了开来。 一袭黑色的身影就那么出现在了她的营帐里。 木槿很想吐槽,特么的营帐真不好,连个锁都没有。 不过也只是想想,这个地方毛个锁。 “将军有事?”现在在木槿的概念里是下班时间,所以木槿没有必要那么恭敬的对待上司。 墨翎想给木槿读话本子,首先不说有没有话本子,他这莫名其妙的上赶着给人读话本子很奇怪,木槿又不笨,要是一个察觉把他撵得远远的怎么办,或者直接拒绝说不听怎么办,所以他必须有个让她拒绝不了的理由。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过去她总是要求他读话本子那会的场景,似乎她在他跟她好好说话时都会变得有些迷糊,那个时候他忙着抗拒这份感情就没多在意,现在想想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莫不是喜欢听他说话?简而言之就是喜欢他的声音? 269:我说我学 想到这个墨翎很是激动,至少他还有能吸引她的地方,虽然这个点有点奇葩,但是只要她喜欢就行,不过是不是他还需要证实。 “做将领与做兵不一样,本将军觉得有必要给你科普一下兵法。”这就是墨翎想出的招,既名正言顺又能默默去证实他的猜想。 木槿懵了一下,随即警惕的看着墨翎,要教她兵法?这么敬业?每个做上将位的人都有这个待遇吗?是不是又给她整什么阴谋? 木槿的眸光让墨翎心塞了一下,然后继续一本正经的掰扯自己早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本来是准备丢给你几本兵书的,但一想到你不识字,我觉得还是我给你亲自读一遍的好,若是你不明白我还可以给你当场解惑。毕竟你是我任命的副将,总不能连最基本的兵法都不懂。” 墨翎的话让木槿默默地收回眸光,所以他这是为了不丢脸才来教她的? 至于不识字,咳,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其位谋其职,木槿从不小瞧这些古人的智慧,她虽然有自己的一套思想,但就像墨翎说的,作为一个副将,总不能连最基本的兵法都不懂,更何况墨翎教的东西未必对她没有用,毕竟没有人嫌自己会的多不是么。 只是墨翎会这么好心?还不凶巴巴的。到底是生了什么毛病。 木槿的眸光跟探测雷达似的在墨翎身上来回扫了又扫,总觉得不踏实,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墨翎,你真的不是有事要我做?是不是谁又病了,你需要我给他看病?”木槿觉得自己也就这点医术值得墨翎反常了。 墨翎差点一口气把自己噎死,他的可信度在她这里就那么低。 深吸了一口气,墨翎沉了沉气息,“木槿,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 木槿收回眸光避开了墨翎有些逼人的视线,“反常必有妖。”不是不信任,只是觉得这反常的模样让她很不踏实。 这理由,再次让墨翎心塞。 “木槿,是你要我拿平等的态度对待你,现在你却说反常必有妖,那你说我该怎么对你你才不会觉得有问题。” 墨翎有些情真意切的话让整个空气都沉默了。 墨翎知道,自己态度的转变让木槿一时不能适应,他自己也是有些别扭,可对方是他要追的妻是他要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是他以后要陪伴一生的人,他怎么可能还像对待士兵一样的对待她,他做不到的。特别是他越逼她越退,他只能用缓兵政策。 “若你实在不安,你就当是对你救我的回馈吧,虽是职责但你确实是救了我。”她防备他是正常,谁叫他之前…… 木槿缩在袖中的指尖相互摩了摩,回馈?他们之间分的如此之清了吗?她救他不过就是出于本心不想让他死罢了,她那满嘴的职责也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 “若你不想学我……” “我学。” “什么?”墨翎有些没听清,他见木槿无动于衷不得不以退为进,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且听到的内容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我说我学。”木槿抬眸不避让的看着墨翎。 270:先教你识字 为什么不学,一般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她为什么要推拒。 现在他是她的上司,不是她爱慕的那个男人,所以,为什么不学。 至于是不是划清界限,呵,还需要划清吗?他们之间早被蝴蝶谷那一战给划上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墨翎不知道木槿为什么突然同意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只是似乎并不觉得有多愉悦,因为她的眼神太过清冷,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所以,真的已经不喜欢他了吗? 想到这,墨翎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痛。 “天冷,你上榻窝着,我说你听着就好。”压下心底的抽痛,墨翎再次开了口。不喜欢没关系,他会让她重新喜欢上的,现在已经很好了,她虽然抗拒他的靠近,但却不至于不理他。 木槿看了墨翎两眼,毫不犹豫的爬上榻和衣窝在被窝里盘膝而坐,她跟他没必要假客气。 墨翎见木槿上了榻,也不搬凳子,直接就着榻边坐了下来。 蓦然靠近的身影让木槿下意识的往榻里侧挪了一下,尽管只是一个动作。 完了之后,木槿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人家只不过顺势坐在这,她一副人家要对她怎样的感觉,她自己都觉得醉了,不过也不能怪她,实在是眼前这个人前科无数,不过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就规矩了,好像是在谷底,他没得她同意吻了她被她恐吓了一下之后,是她的恐吓起效了?还是…… 不待木槿细想,墨翎读兵书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木槿正了正神色抛开脑中杂七杂八的思绪专心听这世人难求的课。 只是这声音,依旧是清冷的调子,可却不似平时那般带着凛冽,好似带上了柔软,这种感觉让她莫名的心又颤了颤。 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带情绪好好的去听他的声音了。 明明当初她是那么的喜欢他的声音,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能再好好的听了,更是莫名的开始排斥。 或许不是不喜欢了,而是不能再喜欢了,不敢再喜欢了。 墨翎读了几句兵法便看向了木槿,本想问她懂没懂,却看到她看着他一副眸色涣散的样子,那里面并没有他想要找的痴迷,有的只是茫然涣散与一抹淡淡的哀伤。 木槿又不是个死的,墨翎都转过来了,又没了声音,她一下子便惊醒了,再然后瞬间便敛了眸子里的情绪,“没读过书,第一次听,有些走神。” 这里有很是敷衍却又不敷衍,一个不识字的人一上来就听高深的兵书听不懂不奇怪,但她的眸色明明衍射出来的不是这个意思。 “是我考虑不周,要不我先教你识字?”明知是借口,墨翎却不得不顺着说下去。 “不用。”木槿下意识的拒绝了,她又不是真不识字,“若是将军不嫌木槿烦,多教两遍木槿或许就懂了。” 墨翎眸色晦暗不明,“好。” 一个好字让木槿抬眸看了墨翎一眼随即垂下了眸子,“将军继续,这一次木槿不会再走神了。” “好。” 依旧是一个好字,再然后就是涓涓的读书声。 271:格斗术 学习讲究循序渐进,虽是有目的的借口,但不乏墨翎真心要教木槿兵法,所以再教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墨翎便停了下来。、 “今日所教,你温习温习,不会明日再问我,会了明日我们再学下一章。” “好。”这次换木槿说好,不得不说墨翎的教导还是很让她受益匪浅的,特别是她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他是一个好将军。 “好好休息。”墨翎看了木槿一眼,丢下一句便起身抬脚离开。 木槿并没有起身行礼和起身送别的意思,只就那么看着墨翎的背影,眸色一片复杂。 待帘帐掀开落下的那一刻,墨翎整个人的气息变了,不再是刚刚讲解兵法时的大将气度,而是变得有些颓废,他终是伤了她,她终是对他起了防备,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挽回她的心。 而木槿,并不比墨翎好到哪里去,因为她不是不爱,而是有些不敢爱,怕伤。 在帘帐落下的瞬间,她整个人双膝曲起,双臂环绕在双膝上,螓首耷拉在双膝之上,那满身的颓废并不比墨翎少。 只能说,情之一字最伤人,甜时甜如蜜,苦时涩如黄连,痛时好比万箭穿心。 …… 翌日 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木槿没有任性的再赖床,偶尔任性一下就行了,毕竟这是在军中,受伤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饭,她木槿还不至于就这么点伤就躺在床上爬不起了。更何况她现在是副将,是军中表率,更要做好榜样。 倒不是她木槿有多争权夺利,而是既然站在了这个位置就要好好的站好,毕竟在其位谋其职嘛。 五营的兵在她手底下也已经训练了大半个月了,她一直都让他们做着锻炼身体的基本训练,现在也差不多该将她独一无二的格斗术教上一教了,怎么说也是她带的兵,总要有些特色,再说短时间内要有成绩,她不做些不一样的怎么行。 校场上,五营的兵规规矩矩的站着,等待着他们的将领。 而五营的旁边则是站着什么事都喜欢跟着木槿的白泽的二营。这些日子白泽几乎是完全的甩手,一个命令直接将二营甩到了五营的后面,只一句五营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木槿一出现,全体五营的兵立刻站直行礼,“副将。” 至于二营,木槿虽不是他们的副将,但也是一个将,所以也集体行礼,“木副将。”只不过多了一个姓氏。 木槿看了一眼五营的兵又看了一眼二营的兵,白泽将兵带得很好,至少他让二营的兵跟着她的兵混,几乎没有半个人有怨言有反抗。 所以木槿也不反对二营的兵跟着,所谓一个是练两个是练没什么差别。 “今日练习格斗术。”木槿也不废话,一开口直指目标。 “副将,这跟我们平时练的有什么不同吗?”大半个月的相处让士兵们知道木槿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只要你不是故意跟她作对就行,所以有了疑问,便有士兵大胆的开口相问。 “快狠准,可以让你以最快最狠最准的方式取他人之命。”没有过多修饰,木槿直指中心。 272: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女人 木槿的话一落,许多士兵开始纷纷窃窃私语,有惊奇的有怀疑的有期待的,各色情绪相继涌出,但不管是什么情绪,在经历过木槿初时成为将领那一日的完虐,所有人在窃窃私语了一阵之后都停了下来,没有人敢叫嚣,因为叫嚣了就是完虐,便是木槿不动手还有一百个苍狼之狮的人,那完全就是木槿的爪牙,整得他们不要不要的。 不过这是指歪心思的,真心想讨教的还是有这个胆子的。 比如牛掰。 牛掰是个大汉,那日木槿的完虐不但没有虐掉他的争斗心,反倒激起了他的争斗心,想他当兵几年,一直想着建功立业谋个前程,却不如一个比他迟来的新兵蛋子,还是个小娃娃,他怎么可能甘心,但不管是木槿的谋略还是身手他都不得不叹服,他牛掰只服强者。 “恳请副将赐教。”牛掰走出了队伍,一个是真的为了让木槿赐教,还有一个就是响应木槿。 木槿同样很赏识硬汉子。 “本副将先给你演练个几招,等下和本副将过招之时你将其用上,看看效果。” “是。”牛掰朗声应道。 木槿说动就动,一个人站在校台上方演练了几个招式。 而牛掰在木槿演练的时候已经走上了校台,还跟着演练了几遍。 对招前,必须先将人教会了。 木槿演示了两遍就让牛掰独自演练,不规范不标准的地方亲自上前教导指正,如此一来就避免不了有些微的身体接触,特别是过肩摔那个,几乎整个背就贴在了牛掰的胸前,教他在那里使力,怎么使力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不远处踏步而来的白泽与墨翎眼里。 说起白泽,昨日早上被吓跑了,后来想想是他自己反应过度了,肯定是待在军营久了荤段子听多了,再看眼前,小木槿和谁都这样,他一下子就更放心了,所以看着这前胸贴后背的一幕一时也没觉得什么不对,还觉得木槿这招式教得有意思,等会他也要讨教两招。 而墨翎,整个醋坛了都翻了。 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女人,和男人靠这么近,谁家女人这样,他靠近一下就对他那么凶,跟个士兵都能这么亲密,这是要气死他吗? 可她嘴里却在讲着招式,一校场的士兵看着,他能怎么办,能怎么办,上去拖她下来吗? 不是把苍狼之狮给她了吗,为什么不让那一百个人教,为什么要亲自上阵,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女子,是女子,是女子啊…… 墨翎憋闷的要发狂,就在他觉得自己要受不住开口的时候,木槿终于不再和那个士兵前胸贴后背,而是两人开始过招。 校台上,牛掰用了木槿教的招式与木槿对敌,开始的时候很好用,却是处处将木槿制住,待他几招走完再次重复之时,木槿便开始招招反制,最后以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将他给摔在了校台之上。 同样是摔,但是却是摔得很值,他学到了很多。 木槿朝着摔在地上的牛掰伸出了手,牛掰刚要伸手去握住,墨翎陡然从一侧观看的位置走入了众人的眼帘。 273:莫名其妙的男人 不知谁先看到了墨翎,立刻肃然起敬,“将军。” 再然后就是一连片的高声呐喊。 牛掰特别崇拜墨翎,一听到将军到来的声音,哪里还顾得斯文的起身,连忙缩回手一个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喊了一遍,“将军。” 木槿默默地收回手,没觉得什么,刚刚她伸手也不过是对一个士兵的尊重罢了。 “将军。”虽然不晓得墨翎为什么会出现,不过该有的礼节木槿还是要有的。 “你们训练,本将军就是例行巡查。”墨翎的眼睛从校场上的士兵身上扫过再然后扫到校台上方的牛掰身上,多停留了两秒,而这两秒让牛掰浑身斗志昂扬,将军注意到他了注意到他了。 不过就多停留了两秒便转向了木槿,“木副将为救本将军身上多处受伤,还是少动手的好,不然伤口崩裂了不容易好。”除了这个原因墨翎实在想不出其他能阻止木槿与士兵身体亲密接触了,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拉人,虽然这个理由只能暂时稳住,但稳一时是一时,说到底还是这个女人,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女人。 这话听在众将士耳中就是墨翎在关心将士,还有,木槿连将军都救了,还是将军亲口承认,瞬时间木槿在万众将士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一些。 “木副将伤还没好,演练几下就好,不需要亲自动手,不利于伤口愈合,毕竟大家都还等着木副将在战场大展雄威呢。”被墨翎这么一说,白泽才想起木槿身上有伤,跟着帮腔了一句。 墨翎看了白泽一眼,总算不给他拖后腿了。 木槿被说得莫名其妙,但也不好当着万众将士的面拂了墨翎和白泽的面,更何况他们这关心也不是假的。特别是墨翎这话无形之中又提高了她的声望。 只是这男人怎么回事,总把她救他这事放在嘴上,深怕别人不知道他被算计了一样,他将军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想想昨夜两人的谈话,木槿也不去戒备了,兴许又是还她那个什么救命之恩吧。 “多谢白副将和将军关心,木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说着便面朝校场道,“刚刚的可看清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墨翎在,还是被刚刚墨翎的几句话给大大提高了对木槿的信仰度,无论是五营的还是二营的都齐声应道:“看清楚了。” 一声应答响彻云霄。 “如此,便各自开始演练吧,午时过后,本副将来验收。” “是。”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应答。 再然后便开始了演练,而牛掰也匆忙从校台上下了校场进入了训练队伍。 木槿也没多做停留,从校台上走下走向了墨翎与白泽。 还没走近,白泽便迎了上来,一把勾住了木槿的脖子,哥两好的搂在了怀里,“木槿,你那什么招式,回头得空教教我呗。”看得他好心痒,特别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木槿似笑非笑的看了白泽一眼,昨儿个跟见鬼一样跑出营帐,碰都不让她碰一下,今儿个又凑上来了,到底什么鬼,“想学?” “你就说教不教呗?” 274:白副将这么学不起 勾着头的两人本就靠得很近,木槿再微微侧首不过半尺的距离两人就要贴一块去了,墨翎见着这一幕简直就要疯了。这白泽果真是扯他后腿的。 真想,真想将木槿一把给扯过来搂住,但他以什么立场,扯过来要怎么解释,特别是她不让他靠啊,一靠就发飙,为什么谁都行,连士兵都行,就他不行,偏偏他还不能发飙,真是够憋屈的。他必须做点什么,不然得疯。 “木槿。”墨翎沉着声尽量让自己保持语气平稳的开了口。 这一声让刚要答白泽话的木槿转过了眸子看向了墨翎。 “昨日教的兵法记住了吗?” 兵法? 木槿还没来得及开口,闻言的白泽一副见鬼模样的大叫出声,“兵法?” 墨翎与木槿同时看向白泽。 “你说他教你兵法?亲自教?”白泽站直了身子,只不过那臂膀还没从木槿的肩上拿开,而是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墨翎又指了指木槿。 “恩。”木槿觉得没什么要隐藏的。 白泽要疯了,说好的兄弟呢,当年怎么对待他的,直接几本书砸了过来,白泽刚要对着墨翎控诉,墨翎抢先一步开了口,“木槿不识字。” 一句话把白泽到嘴边的控诉噎了下去。 “你不识字?”白泽像看稀奇动物一样看着木槿。 “恩。”木槿小小的心虚了一下。 白泽愣了一下然后就那么吊着木槿的肩膀哈哈大笑,“还有你木槿不会的,哈哈……我一直以为你全能呢……哈哈……竟然还有你木槿不会的……” 见白泽笑得这么嚣张,木槿真想喷他一句,老娘识字,估摸着他的脸色很精彩,不过这一句要是蹦出来,估计墨翎的脸色会更精彩,权衡了一下,木槿表示既然不能用话语怼那么可以用行动怼。 想着,木槿直接反手拉近白泽耷拉在她肩上的手臂将白泽拉得一个靠近,白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下一秒被木槿直接一个过肩摔狠狠地给摔在了地上。 笑声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哀嚎声,“嗷,木槿你……”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向木槿,满脸的控诉,“你欺负伤员……” 这一幕让刚刚要怼白泽的墨翎默默地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这种不需要他护的感觉似乎很糟糕。 “有吗?”木槿拨了拨额前的发,“我只记得刚刚白副将让本副将教你招式的,原来白副将这么学不起啊,既然如此本副将就不多事了。本副将还要教导士兵,就不陪白副将和将军了。” 搁下一句,木槿转身就走向了校场上的万众正在练习招式的士兵。 木槿一口一个白副将一口一个木副将,白泽就是傻了也知道自己惹恼了人了,一个咕噜从地上翻身而起,“翎,你看小木槿她……”这是要告状的节奏,只是才说了一半…… “白泽,你似乎是十岁才会写自己的名字,一学还学了一个月。” 墨翎的话让白泽对木槿的控诉尽数咽到了肚子里,改成了对墨翎的,“翎……揭人不揭短啊……” “原来你知道。”墨翎冷哼了一声,侧眸看了一眼那边走入士兵队伍又开始好对士兵动手动脚的木槿,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275:北堂骁回来了 不然呢,他又不能阻止她,只会越看越心塞,不如眼不见为净,可是还是好想上去将她拉回来,真不知道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女子…… 白泽也心塞,木槿摔了他,墨翎不帮他还揭他短,这护得也太狠了,不对,他要是告诉木槿他岂不是要被笑死,他的哥哥形象啊,想着,白泽连忙朝着墨翎追了过去…… 时间在忙碌中流逝,转眼便到了正午,只不过今日的正午气氛有些压抑,只因探子送来的消息。 林木是一个赵寅收得不起眼的兵,一般人不会太在意,但萧国的二皇子殿下亲自率领军队来增援,这目标可就大得很了,所以一赵寅整装待发去迎接人了,消息就送到了辰国军营这边,毕竟动静是那么的大。 议事帐内,墨翎暗沉着气息,“北堂骁回来了。” 墨翎的一句话让整个营帐陷入了压抑静默的气氛。 北堂骁,萧国二皇子,四年前来过,并因为他导致了罗浩的死,而后虽然没被墨翎弄死,但差点被墨翎给弄残,不曾想四年后这个人又来了。 木槿是新兵,所以不太了解这里面的恩怨,然在场的其他将领却对这件事门清,所以整个议事帐内显得格外的压抑。 不是怕而是仇恨。 一些与罗浩交好的将领早就想给罗浩报仇了,可是那个该死的家伙跟个乌龟一样缩到壳子里躲回了萧国的都城,他们便是再气愤也没辙。 “老子要干死他,将军有何计划尽管吩咐。”刘达第一个愤怒发言。 “老子也要干死他,将军请吩咐。”彭宏接后。 “请将军吩咐。”不管真心假心,有人开了头,剩下的都跟着附和着。 木槿没有那种要干死人的愤恨,但毕竟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请将军吩咐什么的,她也跟着说了一遍。必要时得随波逐流。 墨翎沉着气息,满身的压抑,不过却并没有散发出其他将领的那种怒火,而是带着一种沉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沉淀。 “本将军召集你们只是想告诉你们敌军注入了新血液,接下来局势将会很险峻,各营必须时刻警备加强训练而不是其他,明白?” 有几个将领面上明显写着不甘,但身处军营不能以私人感情为先,而是要以将领为先。 “明白。”大概迟疑了两秒,所有将领先后抱拳应声。 “如此,各归各位,解散。” “是。”众将领应声,一一退下。 最后整个议事帐里就只剩下墨翎白泽与木槿。 白泽留下来是关心墨翎的,而木槿,她觉得气氛怪怪的,她要弄清楚,不然与她带兵不利。 “翎,你还好吧。”白泽开口第一句便是这个。 木槿眸光闪了一下,莫不是这敌军来的那个什么皇子跟墨翎有牵扯。 “四年前我能打残他,四年后我照样打残他。”墨翎一身的煞气这个时候彻底释放了出来,仿似来自地狱。 四年前? 这个词让木槿莫名的就想到了她去荆棘谷之前白泽给她讲的故事,莫不是那个什么皇子的就是导致罗浩死亡之人? 276:我是来打探军情的 莫名的木槿觉得自己不该留下来参合,她刚刚该跟着一起退下然后不知道的私下偷偷问白泽,现在溜还来得及吗? 想着木槿默默地看了那边在说话的两个人,默默地挪了两步,见那边没反应,果断的转身走人。 只是在还差两步就要摸到议事帐的帐帘的时候,墨翎的声音突然传来,“木槿。” “是。”木槿条件反射的转身行军礼。 木槿等着墨翎吩咐,可墨翎却将视线转移到了白泽的身上,“泽,你去休息,过两日还需要你领兵上阵。” “好。”白泽倒也不推脱,关于罗浩的死不仅是墨翎的心病也是他白泽的心病,只不过他白泽与墨翎的表现方式不同罢了。 四年了,他们也成长了,就算弄不死那个二皇子,也要搞得他不得安宁,讨点利息也是好的。 揣着心思,白泽踱步出了议事帐。 白泽的离去让整个营帐只剩下木槿与墨翎两个人,一时间气氛有些怪怪的。 墨翎就那么看着木槿不说话,看得木槿都觉得自己脸上有字了,终究木槿没忍住这份沉默先开了口,“将军唤有何事吩咐?”言外之意,有话说话别看着她。 墨翎想说,没事吩咐,就想让你陪陪,但看到木槿看着他的清澈眼神和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让他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身上有伤,多休息,别乱跑。”到嘴边的话愣是换成了这一句。 刚刚墨翎也是这么对白泽说的,所以木槿没多在意,“是。”直接应了一声,然后道,“木槿告退。” 这一次墨翎没有开口阻拦木槿,木槿离开的很是顺利。只是那一张平静的脸在出了议事帐之后便有了色彩,特地喊她一声就是为了让她好好休息吗?那他身上的伤呢? 她看到了,他身上的那种落寞孤寂,可看到了又怎样,她以什么身份留在那里…… 出了营帐,木槿去了白泽的营帐。 白泽当真听话的在营帐里休息,或者说是以休息之名好好的静一静。 听到帐帘的响动,白泽下意识的抬眸,见是木槿下意识的裂了裂嘴打了声招呼,“小木槿……” “不想笑就别笑。”木槿并没有因为白泽身上那来不及掩盖的颓废气息而口下留情,“笑得比哭的还难看。”话语里是满满的嫌弃。 白泽没怼回去,而是敛起了嘴角,不过出口的话有些不着调,“是不是怕我伤心来陪我?” 木槿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你想多了,我就是来打听军情的。” 其实这个时候安静是最可怕的,安慰也是最可怕的,反倒是木槿这样让白泽莫名的觉得心中的压抑减少了许多。 “北堂骁就是设计害死罗浩的人。” “我不傻,想象得到,你直接说北堂骁是个怎样的人就好。” “此人……”白泽顿了一下,“阴险狡诈,诡计多端,非常好战,极其好色,很好的继承了萧国皇帝的所有优点。” 不得不说优点这个词用的很是恰当,将讽刺意味彰显得十足。 “哦,还是萧皇最喜欢的儿子。”想着白泽又补了一句。 “萧皇有几个儿子。” 277:你搞身份歧视 “五个。老大是病秧子,北堂骁就是老二,老三是个莽夫,老四是个瘸子,老五还没断奶。” 这阵仗,怪不得北堂骁最受宠。 “就五个孩子?”木槿疑惑了一下。 “呵……”白泽冷笑了一声,带着点讽刺,“哪能啊,萧皇子嗣可多了,只不过剩下的二十个全是女儿罢了。” 果真是种马,这是木槿唯一的感叹。 “咱们皇帝呢,有多少子嗣。”木槿纯属好奇一下。 白泽没回答,看了木槿一眼,议论敌国往死里骂都不要紧,这要是议论今上,额,这一个不好可是掉脑袋的活。 “我就问一下多少个孩子而已,你用得着一副我犯了多大错的样子看着我吗?”见白泽看着她不说话,木槿调侃了一下。她懂,不能妄议,只是她就问了个特简单的,许多人都知道的问题,用不着为难吧。 “十八个。”一袭黑衣掀帘而入,墨翎的身影赫然映入了帐内两人的眼帘,“十个女儿,八个儿子。女儿成年五个,未成年五个,儿子成年三个,未成年五个。最大的那个儿子你已经见过了。” 墨翎本来想一个人在议事帐里静一静,但那安静的气氛太压抑,他不想待在那,于是他在白泽和木槿中选择了白泽,不是不想选木槿,而是选了又怎样,他不想把他的低沉带给她。只是不想还没到白泽帐前便听到了木槿与白泽的交谈声,那一刻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涩然,就在他犹豫是该进还是该退之时,木槿的问话让他蓦然的推开了营帐。 以前,不想她惹麻烦所以不愿意将一切坦白,而现在,既然他要她做他的妻,那么就该将一切跟她坦白,就像她说的他不能再自以为如何,她有知道和决定的权利。 听到墨翎的声音,木槿第一反应不是惊讶他的到来,而是那句十八个,果然又是一个种马。再然后就是最后一句,最大的那个儿子你已经见过了,这是在直白的告诉她墨昱的身份,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半遮半掩。一时间木槿的心变得有些复杂,特别是墨翎随后的一句话…… “以后想知道什么问我,我知无不言。” 清冷的话语带着缱绻,好似一个承诺重重的砸在木槿的心上,砸得她有些疼。 白泽觉得那种怪怪的感觉又来了,明明眼前两个人还隔着好些距离,明明两人什么都没做,可白泽依旧感觉怪怪的。 “白泽不能说的,我都能说。” 白泽还没品出这种怪味在哪里,墨翎接踵而来的话让白泽瞬间炸毛了,一改忧郁气息大叫出声,“墨翎,你搞身份歧视。” 墨翎看了白泽一眼,抚了抚衣袖,“我说错什么了吗?” 一副我就是搞什么歧视你又怎样的表情,绝对的欠揍。 白泽瞪了墨翎一眼想说有,但一想到墨翎的确能说许多他不能说的,顿时蔫了,墨翎只要不谋朝篡位只要不咒皇帝死,估计没人敢把他怎么样,但他似乎不行,说到底还是身份歧视啊。墨翎不是皇帝的儿子,但人家也是皇族,是亲王的儿子,所以,还是身份歧视啊。 “您老哪能错,是小的错了,以后爷要多罩着点小的。”白泽瞬间变狗腿。 278:敌国的挑战书 墨翎觑了白泽一眼,“先给爷倒杯茶,爷渴了。” “立马的,爷您稍等。”说着,白泽麻溜的开始倒茶,将一个拍马屁的跟班演绎得淋漓尽致。 大概白泽太逗趣,木槿刚刚因为墨翎的话而变得有些沉重的心顿时轻松了许多,这白泽除了八卦的潜质还有当演员的潜质,活在这年代真是浪费了,还有墨翎,这一副黑心肠的样子才算正常,前两日那都是干的什么事…… 一个晃神的功夫,白泽已经将茶水奉到了墨翎的面前,“爷,您慢用。” 墨翎接得倒是毫不客气。 大概是气氛有些轻松,也大概是木槿想把气氛继续维持着,于是…… “白哥哥,你也给我倒一杯呗。” 一声白哥哥喊得白泽喜上眉梢,“行嘞。”说着白泽就冲向了水壶。 而墨翎手一抖,差一点将手中的杯子给扔了,哥哥,哥哥,怎么对谁都叫哥哥,却从没喊过他一声哥哥,这个女人,哥哥那都是随便叫的吗? 然,在墨翎看向木槿碰上她清澈且疑问的眸光时,愣是压下的心中的躁动淡定的将洒了一些茶水的杯盏放到了唇边,他总有一日要她躺在他的身下喊她一声哥哥。 大概是那画面太美艳,光想着墨翎就觉得口中燥热,一推杯盏一杯茶瞬间见底,却还是觉得有些渴。看了一眼木槿,此刻木槿正笑眯眯的接过白泽手中的杯盏轻抿着,墨翎的眸光不自觉的从那杯盏落到了那靠着杯盏的红唇之上,只觉得更加的口干舌燥。 他晓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现在的木槿对他来说就是毒药,多看一眼就中毒多一分。 “我还有事,先走了。”起身搁下一句抬脚就离开。 白泽与木槿对视了一眼,两个都不是太守规矩的主,没一个起来说恭送将军的,于是墨翎就这么在两人无声的眸光下出了营帐…… 离开营帐的墨翎很气闷很燥热,但那压在心头的压抑沉重却淡了许多许多…… 白泽说北堂骁好战,在这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在这个夜幕要来临的傍晚,这个快要洗洗睡了的傍晚,北堂骁用行动向木槿证实了他是有多么好战。 按消息说敌国将领赵寅是在午时前一个时辰出发去接人的,那么将人接回来至少也要午时后一个时辰,而午时到夜幕降临不过三个时辰,这人天没黑就发动了战争,这千里赶路只休息不过一个时辰就上战场,这人是得有多好战。 战鼓声声响,敌人的战书直接送到了营地,什么都没有就一句,墨翎来战。 拉响战鼓之时,全营的将领便自发的都来了议事帐,所以那字木槿看见了,写得挺狂傲霸气,就是太张狂了。 不仅木槿看见了,营帐里的其他将领都看见了。 “将军,刘达请战,杀杀他的锐气。”刘达第一个气不过冲了出来。 “彭宏请战。”彭宏也跟着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又有几个将领跟着喊了一声,却还有几个沉默不作声,而这沉默的有木槿有白泽,不是他们不想战,只能说每一个人对待同一件事的方式不同。特别是敌方指明要墨翎迎战,所以他们便是争也没多大的意义。 279:为什么不行 “战书都下到本将军面前了,你们觉得本将军不战合适吗?”言外之意墨翎要亲自上战场。 “将军,他要战便战吗?太给他脸了。” “将军,这种宵小不配你亲自动手。” “将军……” 一人一句,议事帐又热闹了起来。 墨翎没有出声,而是等着他们一个个说完。 一个个说完之后才发现墨翎至始至终没发声,刚刚还说得一片热烈顿时都歇了声。 “说完了?”墨翎眸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路过一直没出声的木槿时眸光停留了两秒最后落在了同样没出声的白泽身上,“白泽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末将认为将军不该去,他要战便战,太给他脸了。”白泽不掩藏自己的想法,或者说他很是赞同大家的想法,凭什么他北堂骁跟狗一样的叫嚣就要理睬他。 “那你觉得该谁去。” “末将和木槿去。” 白泽话一落,墨翎气息抖得沉了下来,却并未发作,而是道:“为何?” “阵前叫嚣,末将自认这嘴皮子足够气人。”白泽这理由也是奇葩了,不过却是事实,今日那北堂骁打之前估计要磨上好一阵子嘴皮子,毕竟四年前他像个狗一样落荒而逃了,“至于木槿,她什么都不用说,就她这小年纪往那一站就足够鄙视北堂骁了。” 白泽是耿直了一点,但仅仅是感情方面,要说损人坑人他白泽可从不落于人之下,好歹跟了墨翎这么些年,没学个十分总该学个七八分了罢,他在墨翎跟前不讨好,可并不代表在别人面前也讨不得好。 “这主意不错,木槿往那一站就能气死北堂骁了,更何况木槿也是个能战的。”刘达当即拍手叫好,他是个憨直的,怎么好怎么来,打仗一把好手,至于弯弯道道就逊色了一点,不过主意好不好还是能分辨的。 其他将领一听瞬间觉得是个好主意,连忙跟着附和,“这个好,这个好。” 木槿倒是没想到白泽会提到她,在大家讨论的时候她心里也有这个主意,她想去看看那个北堂骁是个什么玩意,还有,凭什么他叫墨翎去墨翎就要去,得意不死他。反倒是她,小小年纪往那一杵就能气死他了,不过木槿没吱声,她虽已经是副将,但资历还浅,所以这个时候还是等待命令的好,不然让别人以为她好大喜功就不好了,毕竟她只是需要一个能与墨翎持衡的身份,而不是需要一个与众人相博弈的身份。 不过此刻点到她了又是众将附议,她就不能再沉默了,特别是还挺合她心意的。 “木槿愿出战。”木槿走出人群对着墨翎抱拳请命道。 “不行。”一听到木槿的请命声,墨翎下意识的就开口拒绝,他怎么可能让她去冒险,去对付北堂骁那个疯子,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置于险地。 “为什么不行。”墨翎的否决让木槿下意识的直接怼了回去。 木槿并没有多好战的心,只是大家都觉得她出战效果比较好,她这才站出来的,可墨翎为什么要反对,她看上去很不中用吗? 280:你说谁半大的娃娃 “先不说敌人是给本将军下的战书,你不过才带兵半月有余,你有领兵经验吗?还有,本将军对敌自有一套兵法,还不至于用你一个半大的娃娃去刺激对方。” “墨翎,你说谁半大的娃娃?”墨翎的一句话直接将木槿点了个炸毛,直接吼了过去,连将军都不喊了。 而木槿这一声吼直接震慑了满议事帐的将领,不是没有将领与墨翎的作战计划发生过分歧,但从没见过敢这么直呼墨翎其名的,要说有,整个军营除了和墨翎交好的白泽就只剩下一个吴海了,但即便是这两人也不会在众将士面前公开这么直呼其名的,木槿也算是拔了这个头筹了。 然木槿的这一声吼却才只是一个开始。 “墨翎,别忘了你口中的这个半大的娃娃不久前还使计救了你们救不出的人,还使计偷袭了一把敌营且大获全胜。”大概吼了两句散了点气,木槿略微平静了一些,“没有谁天生就拥有领导能力,也没有谁天生就会领兵,所有的将力之才都是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是,将军你是不需要我一个半大的娃娃去刺激人,可明明是一个锦上添花的计策,将军你又凭什么要拒绝。”说着说着木槿声音又杨了上去。 就冲墨翎这态度,木槿今儿个还非去不可了,不是说她半大的娃娃吗,那就让他看看半大的娃娃到底有什么用。 墨翎带着面具看不出来面色,但那周身嗖嗖往下降的气息很好的体现了他的情绪。 如果可以墨翎真想捏死木槿,他只是不想她有危险又不是怀疑她什么,她怼他可怼得真起劲,这胆子真是越大的大了。 “本将军说不行便不行。”墨翎态度很强硬。 “墨翎你……”眼见木槿又要炸毛,白泽连忙开口抢下了木槿的话。 “末将认为木副将说的很有道理,请将军准许末将和木副将一起迎战。”白泽也是服了木槿了,什么场合,就这么直呼墨翎的名字跟墨翎叫板,不过翎也是的,这计划不是挺完美,干什么不用。 “末将附议。”木槿的话没有错,所以刘达这个直性子直接跟着附议。 “末将附议。”彭宏也跟着附议。 再然后就是一片附议的声音。而这附议声有的是真心赞同白泽所说的计策,而有的不过就是想看木槿的笑话罢了,毕竟一个十五岁的副将,这也只有当年墨翎才有这个神话,怎么可能叫人不嫉妒。 木槿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墨翎,眸中满是不可动摇的鉴定,附议声此起彼伏,她就不信他还能违背众意不成。 墨翎紧盯着木槿,垂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附议声一声连一声落下之后,议事帐又恢复了平静,不过众将领却是全都直直地看着墨翎,等着他下最后的结论。 他再不想木槿出战总不能违背了所有将领们的提议,不然他日后如何领兵。 “既是给本将军的战书,若本将军不去,敌人会以为本将军怕了他们,这予军心很是不利。”既然阻止不了那就一起去吧,至少他可以看着她,“既然众将士一致认为木槿可参战,那么便由本将军和木槿出战,既不会让他们觉得本将军怕了他们,也告诉他们本将军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你们当如何?” 281:不想让她再受伤 虽然众将士很想自己出战,但无疑这个方法是最合适的。比白泽的那个还要周全一点。 “末将附议。”白泽第一个表态,战争面前没有私情,只有最合适的作战方式。虽然他想不通墨翎开始为什么要拒绝木槿的参战,他绝不会相信墨翎的那套说辞,木槿能力如何墨翎比他还清楚,墨翎怎么可能会认为木槿不胜任这个职责。不管了,只要不再吵就行。 有了第一个有了第二个,剩下的副将在迟疑了片刻之后纷纷附议。 “如此,传令,五营四营二营兵马跟随本将军与木副将迎战,其余人留守观战,一定要守好后营,明白?” “是。”所有人齐齐附议。 如此,这次的作战计划就这么拍板而定了。 “白泽,五营的兵与你二营的并在一起,你一并集合。木槿留下,其余人都各归各位守好自己的岗位,明白?” “是。”呼啦啦又是一片应声,再然后就是脚步向外的退开声。 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议事帐就只剩下墨翎和木槿。 木槿知道,自己刚刚违抗了墨翎,还直呼其名,直接下了他的面子,这会子肯定是要秋后算账了,不过她不怕他,她本来就没有错,她只是顺应重意,她若是退缩才是不配做这个副将。 墨翎沉着气息一步一步满是压迫的走向木槿,整个议事帐不过就那么大,两人隔得也不是很远,不过几步的距离,墨翎就走到了木槿的面前,在离她只有一步远的地方站定。 因为墨翎的走进,木槿不得不将平视改为微仰,一双眸子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墨翎,没有半分妥协,甚至散发出要是墨翎敢怼她一句她就跟他翻脸的意思。 墨翎是很生气,气木槿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硬是往战场上冲,战场上刀剑无眼,便是再能耐也都会受个小伤什么的,而他半点伤也不想让她受。 可她却偏偏跟他对着干。 然作为一个将领,他却又不得不赞同和欣赏她的做法,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个让他这么纠结的人。 事已至此,他便是再生气也于事无补,他总不能违逆众意,那般他就不配做这个将军了。 木槿已经做好了跟墨翎怼的准备了,但他…… “战场上刀剑无眼,好好保护自己,别逞能,尽力而为即可。” 独属于他的清冷语调,却没有木槿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反倒是像山涧里那潺潺的泉水,给人一种清凉柔和的感觉。 这让一副准备拼死捍卫自身权利模样的木槿瞬间呆在了那,总觉得刚刚出现了幻觉。 “战事紧急,与大军回合吧。”墨翎蜷了蜷袖中的手指,想着等下要战场,终是忍住了去捏木槿脸蛋的冲动,搁下一句便与木槿擦身而过。 木槿还有点陷在刚刚那莫名转换的画风之中,不过还是将墨翎擦肩而过的那句话给听进耳中了,将刚刚的莫名其妙给跑去了脑后,转身利落的跟出了营帐。 夕阳的余辉渐渐消散。 282:够睡一轮女人了 整装待发的墨翎与木槿领着三个营的兵力上了战场。 寒风呼呼,却吹不灭两方军队燃烧的熊熊战火。 军队从中间分开,木槿慢墨翎半个马身骑着高头大马穿过军队走到了两军对垒之处。 以前她只能扎在人堆里仰望他,去猜测他是否能在人群中看到她。现在,她终于能与他并肩作战而不只是仰望了。 马儿还没站定,对面就传来了一声嚣张狂傲的声音,“墨翎,几年不见,是不是胆子越打越回去了,怕了本皇子就直说,不用磨磨蹭蹭,这么点时间都够本皇子回去睡一轮女人了。” 拉定马儿,木槿抬眸顺着声音看去,也不知是为了彰显自己好看还是彰显自己是个活靶子,一身白衣穿得倒是有几分风姿,只是那眉眼间的阴翳却让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真是白瞎了这一身衣服。 木槿觉得白泽少说了一样,就是粗鄙。这人还是有皇家修养的皇子吗?跟流氓有什么区别。 这么流氓的话只能她怼了,要是让她家将军怼,太损形象了。 “持久力太差,该去看大夫了。” 木槿的声音不是很大,不过也不是很小,两方对垒中间不过就隔了十来米,再加上寒风的吹送,这话半点不差的传到了对面北堂骁的耳中,北堂骁的脸瞬间黑成了墨汁,一双眸子像极了阴翳的蛇,定定的锁住了木槿。 “你给本皇子再说一遍。” 闻言,木槿对着北堂骁勾唇一笑,极冷的那一种,还带着十足的嘲讽。 “老子说,你持久力太差,该去看大夫了。”这一次木槿直接用喊的,那声音可是传出了好远,喊完之后木槿还不忘号召一下群众的力量,“将士们,你们说本副将说得对不对?” 战前叫阵那可也很是影响士气的。 “对,该去看大夫了。”木槿身后的将士们很给力的大喊出声,虽然参差不齐却将嘲笑讽刺演绎得淋漓尽致,更是将那喊声响彻云霄,只要不是个聋的,在场的每一个听不见的。 作为一个男人被这么多人嘲笑不行要看大夫,那是何等的难堪,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一个皇子。 北堂骁的脸已经堪比乌贼喷出的墨了。 还有一个人脸色也很黑,那就是墨翎,不过他戴着面具看不出来。若是换一个人这么喊话,墨翎会觉得很爽,毕竟压了北堂骁一筹,但这是作为女人的木槿喊出来的,墨翎只想将她拉回去关起来,好好教教她什么叫行什么叫不行,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都学了些什么。 但不管墨翎脸多黑,心里多想将木槿拉回去关起来,此刻都是万万行不通的,不仅行不通还要默认支持,这感觉,只一个词,憋屈。 他果真就不该带她来。 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藏身在萧国军队里的风尧,当然他不是来打仗的,他绝对是来看热闹的,看看他这个弟弟打算怎么作,只是没想到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那个小家伙,是不是男人当久了嘴都不把门了,不过带劲有意思,他喜欢。 283:派个娃娃做将领 就算北堂骁能堵住一人的嘴,又怎么能堵得住千万人的嘴。 最后将目标直指墨翎,一声怒吼,“墨翎,你辰国无人了,竟派一个娃娃做将领,你辰国竟然颓废到了这个地步,还打什么打,回家带娃娃算了。” 木槿举了一下手中的刀戟,身后辰国的士兵安静了下来。 下一秒,木槿将刀戟指向了北堂骁,妥妥的挑衅,“对付你,我辰国出一个娃娃足够,至于我们将军,他只不过觉得这个位置观战比较好,所以才勉为其难踏马而来。你以为就你那破战书就想约战我们将军,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手下败将罢了。”鄙视完北堂骁木槿又是一声大喝,“将士们,他们是不是手下败将?” “手下败将,手下败将……”身后的士兵很给力的呼和了起来,又一次的响彻云霄。 身后的将士被木槿几句话就带动了士气就燃烧了昂扬的斗志,好似在这一刻身上满是无穷无尽的力量。 就连墨翎都侧眸看了木槿一眼,是以一个将领看待一个有才之人的眸光,他不得不承认,木槿很有将相之才。 北堂骁只觉得所有的怒气都被挑衅了起来,现在只想宰了木槿,哪里还记得自己发动这场战争的最初目的。他竟然就被这么羞辱了,败在墨翎手里还能有几分颜面,然他挑衅的人到现在半个字也没有说,他就那么被一个名不经传还不知道是哪个旮旯里的娃娃给挤兑的颜面无存,这口气他怎么忍得下去,他要是能忍得下去他就不是北堂骁了。 “还等什么,给本皇子杀。”怒火燃烧到极致,北堂骁直接一声令下骑马就冲了上去,目标直指木槿,他一定要亲手宰了这个臭小子。 赵寅一见北堂骁单枪匹马冲了出去,连忙打马跟了上去,这可是陛下最宠爱的主,要是在他手里出的事,别说他,他身后的这一群兵以及他一大家子都得陪葬。 赵寅一动身后的将士们不用招呼全都跟着冲了上来。 而墨翎这边,见北堂骁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墨翎一个打马上前直接拦在了木槿的前面,拿出黑剑对上北堂骁疯狂砍过来的利剑,“你的对手是我。” 一身煞气半点不比北堂骁的怒气差。 墨翎拦在木槿前面倒不是怕木槿打不过,而是这个人就是个疯子,不能按照正常思维来,他可不想看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伤害到木槿。 另外,四年不见,他也想知道这个四年前从他手下狼狈逃走的人现在变成了何等模样。 北堂骁一心就想亲手撕了木槿,所以在墨翎的黑剑对上他的利剑的时候他无比的焦躁,偏偏他无论怎么砍墨翎都将他给拦住了,他根本靠近不了木槿半分,整个人抓狂的不行,最后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墨翎的身上。 “墨翎,本皇子回来了,四年前你给本皇子的耻辱本皇子会一一还给你的。”叫嚣的话语随着利剑的挥舞尽数扑向了墨翎。 墨翎下手也不比北堂骁仁慈多少,“希望你这次还有命能苟且偷生。”清冷的语调没有铺天的怒火却甚似铺天的怒火。 284:一战扬名 更是这样平淡到没有情绪的话将北堂骁仅剩的理智给击碎。 “你找死。”随着这声大叫,北堂骁变得更加的疯狂。 他觉得自己休养生息了四年肯定能弄死墨翎,但他在成长,墨翎又何尝不是在成长,特别是这成长环境还有着天壤之别。 逆境可比安逸之境让人更能成长,所以谁胜谁败早已成了注定的事实。 墨翎拦去了北堂骁,木槿就只能对决赵寅了,木槿不知道墨翎为何要拦去北堂骁,但战场上,从来都是分秒必争,容不得她多做考虑。 赵寅不太看得上木槿,他一个能做人家爷爷的人跟人动手,很有欺负嫌疑,若放在别处,他还真拉不下这张老脸,但这里是战场,别说一个娃娃,连一个苍蝇都不能小瞧,更不要说仁慈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赵寅不知道这个小娃娃是谁又是哪来的,竟然被墨翎当做将领带来了战场,但既然被赋予了职责,赵寅就不会轻视,特别是他莫名的想到前些日子的那一次夜袭,黄石说他与一个小娃娃对战受了不轻的伤,眼前这个…… 赵寅心中百转千回,手上刀戟却是已经对着木槿砍了过去。 而木槿更是毫不犹豫的挥刀迎战,力量的悬殊,在两把刀戟相碰之时木槿只觉得虎口被震得很麻。 木槿并不擅长用刀戟,而这一个对招就露出了她的弱势,木槿表示决不能这样战下去。 于是下一秒木槿握着刀戟直接一个旋转就对着赵寅身下的马儿戳了过去。 赵寅刚感觉到自己力量上胜过木槿想再接再厉,却不想对方竟然快一步将刀戟砍向了他的马儿,由于对方动作太快,赵寅即便想阻止也迟了,索性他直接将刀戟对向了没有兵器护身的木槿,却不想刀戟才挥出一半,对面那个小小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马背上,再然后他感觉身下的马儿已无力支撑,这让他不得不选择收回刀戟一个翻身从马儿身上跳下。 战场上,一个站不稳兴许你就会成为万千人的脚踏石。 壮硕的马儿倒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的灰尘。 天色早已在打斗中拉下黑色的帷幕,燃烧在战地上的篝火就像双方正在燃烧的战火,那么熊烈。 赵寅从马上落地感觉还没站稳一股气力就对着他袭了过来,他本能的抬起刀戟挡住,武器相碰的斯拉声刺得人耳膜都疼。 透过那忽明忽暗的篝火,赵寅看清了对方的武器,那是一把小巧的匕首,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战场上以匕首对敌的,他真不知道该说对方是狂妄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 而这个答案,在接下来那昏天暗地的打斗中,赵寅很好的领教了这个答案。 这一场战争维持了大半个时辰,最后以萧国的军队略败而结束。 而仅仅的这大半个时辰的战争,让木槿杨名了,不止是在辰国,连带着在敌国萧国的军队里都扬名了。 以小小的身躯与敌军主将奋战大半个时辰,虽没有大败敌军主将,却也是没有输于敌军主将,可谓是势均力敌。 285:赔了夫人又折兵 能做到主将又是一个老将的存在,怎么能没有两把刷子,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两把刷子的人让木槿给打成了一个势均力敌,如此境地,木槿不扬名谁扬名。 不仅木槿扬名了,这一站五营的兵算是大显了一次身手,大半个多月的训练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什么叫快很准的取敌军之命,可谓是现学现用,早上学的,晚上就用上了。 特别是苍狼之狮的队员又一次显示了雄威。 还有二营的兵,原本就骁勇善战,跟着五营混了大半个月,虽然乍一看与以前没什么区别,但仔细一看却是又骁勇了许多。 这一战才是一场真正奠定木槿副将之名的战争,这一战更是肯定木槿是一个有着领兵之能的一场战争。 这一战将辰国憋屈了多日的气闷给狠狠的还了回去。 所以这一战,北堂骁赔了夫人又折兵,给他人做了嫁衣,而这个最受利的他人就是木槿,可惜北堂骁不知道,不然怕是不砍到木槿绝不罢休…… 对此北堂骁不知道,但是藏身在萧国军队里的风尧却是知道的,不过谁能让他的敌人不痛快,他就支持谁,不巧,他恰恰与北堂骁八字不合,所以对于木槿的受利,他表示万分的开心,甚至不介意下次有机会帮她一把…… 四年,论单打独斗,北堂骁终究不是墨翎的对手,更何况墨翎现在还是重伤未愈,所以,这一次北堂骁雄赳赳气昂昂叫嚣而来,却落败而去,若不是他身边带着的人搭了一把手做了个掩护,估计都要被墨翎给抓去。 见北堂骁呈败退姿势,赵寅指挥鸣鼓退兵,若不是北堂骁执意要战,他不好违抗,这场战争还要过几日才出现,毕竟现在双方都需要休养生息。特别是墨翎刚刚被算计完回来,他不确定他憋着什么大招,但他确定他必须要做好一切准备去应对墨翎的反扑。 两国交战已六年有余,辰国四年前换成了墨翎主将,而自墨翎之后再没换过一人,而他这边自墨翎胜任主将之后,他已经是第三位主将,至于前两位,一位见阎王了,一位已经伤残被帝王弃用,所以墨翎,他不得不防。他可不想落得前两位的下场。 敌军败退,墨翎这边也没有乘胜追击。 首先黑夜不是个作战的好时机,偷袭除外。其次,他们这边也需要休想生息,若非必要,还是不要抬起战争的好。其三,敌军可是注入了一大批新血液,再缠斗下去与他们无益。 确定敌军是真的撤退了,墨翎才挥手让士兵鸣收兵鼓,而他也才从马上跳下走到木槿的身边。 “有没有受伤?”若不是在与北堂骁打斗间余光看见木槿与赵寅对打还算游刃有余,墨翎也不放心就那么让木槿与赵寅对上。赵寅是敌方主将,木槿能与赵寅不分上下,这与木槿的威望很是有力,只是便是如此他还是无法不担心她,他不需要她有什么建功立业,他只想要她好好的。 没伤是不可能的。 286:小伤,无碍 “蹭破了点皮,无碍。”大概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斗,木槿开口的话语里还带着满满的杀气。 “哪伤了?”战场上的篝火被寒风吹散的所剩无几,本就忽明忽暗,此刻更是暗大于明了。木槿又是一身黑衣很难看出什么,因此墨翎一边急着说了一声一边就直接上手去拉木槿。 而木槿不知是处于在战场上的防备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是墨翎再拉她,又或者只是下意识的抗拒,在墨翎伸手过来要拉她的时候她竟是往一边:躲避了开去。 墨翎的手就那么僵在了那。 看着墨翎悬空的手,木槿大概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敛了敛周身的杀气,看向墨翎,“小伤,无碍,将军先处理战后事宜吧。” 话落,木槿直接抬脚走入了满是断肢残臂的人群。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有人死亡有人受伤。 死亡的人木槿是没有办法了,但伤亡的人木槿还是会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军医们已经闻声全部出动进入了战场开始替那些伤重的简单处理伤口,至少能让他拖着身躯回到营地。 后援兵更是冲入了战场将那些不能走的士兵们一一抬回营地,至于已经死亡的,除了堆在一起送上一把大火,再无其他,不过再次之前会一一确认身份,除了为给他们家属送去补贴之外,也是为了不会有奸细借机混入。 身份确认自有人做,整个战场的撤退维护也自有人做,而木槿所要做的就是极为缺失的军医职责,她不是军医,但是她会医术,所以没办法把那些哀嚎声当做没有听见。 将领的职责有墨翎在,她只需要做此刻最需要做的便好。 木槿已经窜入了人群,墨翎的手却还悬在半空中,看着那个已经替伤病处理起伤口的人,墨翎默默地垂下了手。 再然后墨翎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压抑与无奈走入了人群,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男子她是一个普通女子,此刻他该是陪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她该是窝在他怀里撒娇取乐的。 然,她不是个普通女人,她是个顶着男人皮囊的副将,他也不是个普通男人,他是一军统帅,所以他要对众将士负责,不然一个连自己的职责也做好的男人也没资格站在她身旁。 等着一切忙碌结束,天色已经接近凌晨子时。 从战争结束到现在木槿基本上就是在忙伤员的事,伤员太多,军医太少,这比例实在是太坑人。 以至于一通下来直到子夜这才清闲下来有空去管管自己。 这一次战斗她受了点轻伤,只是被赵寅的刀戟轻微的划了两下,但身上在荆棘谷留下的伤口却是全部加重了,特别是被山石撞击出来的内伤又加重了,今日要不是身子不适力道不够强劲,她便是杀不了那赵寅,也是要狠狠地重伤他的,可惜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放过了,不过无碍,下次有的是机会。 拖着疲惫的身躯,木槿去了后勤,热水不热水她倒不是很稀罕,但还歹先让她吃口饭,真的很饿。 287:墨翎煮的面 这个点该休息的已经休息了,只是当木槿走到后勤的营帐时,却看到点点光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了出来。 木槿只略微楞了一下就几步上前掀开帐帘。 不管这个时候里面的是谁,总不会是敌人就是了。 帘帐掀开,灶台前的那抹黑色的身影就这么映入了木槿的眼帘,似乎听到了响动,对方朝她看了一眼,也就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不久前还持剑奋战沙场的人此刻竟是执筷奋战于灶台前,倒不是这个反差奇怪,而是这人明明一身贵族公子的气息竟然流连在灶台旁,这才是真正的不搭。 木槿微微楞了一下,松开了帘帐走了进来,“将军。”这一声叫唤不带任何情感,只出于最基本的礼貌。 “洗手吃面。”墨翎开口了,一边开口一边拿起一边的碗开始盛锅中已经沸腾的面条。 这一次木槿是真愣住了,什么意思,是在喊她吃面吗? 吃他亲手煮的面? 或者是他亲手煮面给她吃? 他是事先知道自己要来还是怎么的? 这…… “不饿?”墨翎两碗面已经盛好,侧眸间木槿却还站在那,微杨着声音问了一句。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又看了一眼灶台上不多不少的两碗面,随即收回眸光,到一边取了清水洗了手。 她现在又饿又累,只想吃些东西再梳洗一下睡觉,她也懒得去想墨翎怎么刚好就多做了一碗面,还这么凑巧在她到这就刚好出锅了。他总不可能下毒药毒死她就是了。 墨翎见木槿乖乖坐下来吃面,提着的心松了下来。他没木槿想得那么能算,只是刚好比木槿早一点忙完,来的时候见木槿还在忙,他再有私心有些事也是不能干涉的,所以想着她还没吃就想给她煮点吃的,本来想给她送去的,没想到她快一步来了。 面没有什么特色,只是简单的清水面,若要说多的话,多了几片菜叶子。 木槿吃了两口抬眸朝对面看了一眼,墨翎吃得很优雅,仿似吃的是什么美味佳肴一样。 木槿看过来的时候墨翎就察觉到了,本想当做没发现,可对面还看着他,于是他停下了筷子抬眸对上了木槿的视线,“很难吃?” 虽然不是很好吃,但也应该没那么难吃吧。对了,他差点忘了她的厨艺可是好到能让人咬掉舌头。 就在墨翎想再次开口的时候木槿摇了摇头,这一摇头让墨翎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不过也不需要了,因为木槿已经低下了头继续吃面。 墨翎动了动唇最终什么都没说,继续垂首吃面。 木槿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身份,却是吃着这平常百姓家的清水面面色也半分不改,明明是一身贵公子的气息,却站在灶台边与灶台为伍。抛开她与他过往的那些纠葛,这男人当真是个好男人,更是个好将军,只是他再好,与她之间却还是划上了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他没错,但她跨越不了心底的那道障碍,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她是女人,但她自己知道,所以她没有办法将自己只撇到一个士兵的身份去对待蝴蝶谷的那一件事…… 288:能不说谢吗 她不知道他今日为何开始反对她参战,但最后他还是同意了,且战争已经结束,她也没有什么好和他计较的了。 吃得再慢一碗面也总有吃完的时候。 两人几乎是同时放下的筷子。 “多谢将军帮木槿煮面。”木槿站起身绕到一侧取过墨翎面前的碗和筷子再拿上自己的一并走到一边清洗了。 墨翎没吱声就站在了那。 两个碗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洗完了,木槿将碗筷放好甩了甩手上的水就准备拿桶打些水回营帐,只是刚拿起勺子,便再次响起了墨翎的声音。 “我顺便烧了些热水,你用热水吧。”说着好似怕木槿不愿意用热水一般,几步上前夺过木槿手中的桶和勺子,掀开锅盖哗哗的给木槿装了半桶的水,然后放到了她的脚边。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只不过木槿不会再以为墨翎磕坏了脑子吃错了药,也不会觉得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只觉得他对她的态度似乎变了,只是是因为她曾经的那段控诉,还是因为她变成了副将他们之间的身份有些对等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然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想去探究,情之一字太伤人,曾经想着与他站在同等的高度就能毫不犹豫的继续好好的爱了,可当真的站到了之后,她才发现想要再继续像从前那般的去爱他是多么的困难,她…… “谢谢将军。”拒绝吗?大冬天的拒绝热水,这是多矫情。 “能……不说谢吗……”木槿每说一句谢谢,墨翎就觉得心被刀子扎了一下,以至于这句让她不说谢就这么带着迟疑的说出了口,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他不想求太多,不求她像以前那样,只求她能不要抗拒他,不要对待他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 木槿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却是突然伸手抓住了墨翎的手,墨翎心中蓦地一喜,只是下一秒却被木槿浇了一盆兜头的冷水。 只见木槿抓起墨翎的手,将一个小瓷瓶放在了墨翎的手上,“说谢太没诚意,这个给将军做谢礼吧,毕竟将军亲手下的面不是谁都有机会吃到的。” 今日一战他也该受伤的吧,便是没伤之前在荆棘谷的伤怕是也裂开了,这个正好。 话落松手,木槿拎起装着热水的桶半点不迟疑的转身离去,对此墨翎却只能冰冷着全身看着,连一个挽留的字都说不出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翎这才将手中的瓷瓶拧开,里面是熟悉的伤药味道,这是独属于木槿配出来的药味,所以,她还是关心他的是吗……至少还会拿伤药给他做谢礼……而不是拿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然只要是她给的在他这里都是好的……他只怕她不愿意给…… 翌日,天还没亮,军营里就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一声连一声,这是敌袭的号角声。 木槿一个激灵从榻上起了身,连忙穿好了衣衫就往外跑,刚跑出营帐就遇上了隔壁营帐中大步走出的墨翎。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传令兵就已经冲到了跟前。 289:翎是不是特厉害 “禀将军,敌军发动偷袭,数目庞大,八营请求支援。”八营是值夜的营队,就是为了防止敌军偷袭之类的。 “传令九营十营立刻前去增援。” “是。”传令兵领了命令转身直接奔跑了出去。 偷袭与约战不同,敌方不会等你来战,而是直接以战告之,可谓是分秒必争。 “你昨日才出战,今日不用出战,回去休息吧。”传令兵一走,墨翎对着木槿道。 “总归已经起来了,跟去看看学习一下也无妨。”木槿知道今日不会轮到她出战,但除了尽量合群,她觉得实战即便不能出战却也是很好的学习机会。她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但却不自负,毕竟学无止尽。 时间紧迫,墨翎也没时间和木槿争论,想着反正不会让她上战场,跟着就跟着吧。 木槿跟着墨翎来到议事帐的时候,议事帐内已经来了两三位将领。 “将军。”几人对着墨翎行了个军礼。 就是这个行礼的功夫,除了在战场上的八营将领夏川和被派去支援的九营和十营的将领,其余的营区的将领都到了。 “刘达,你领六营在增援区等候,若形势不对需要增援立刻补上。”没有过多的废话,墨翎直接下达命令。 “是。”刘达领命离去。 “徐旭李逵,带领你们营区的兵力守好营地的每个角落,势必不能让敌军趁机钻了空子。” “是。”徐旭李逵抱拳领命离去。 “剩下的营区原地待命,务必保持高度警惕。” “是。”剩下的人纷纷应声。 任务吩咐了下去,墨翎也不再待在议事帐,而是向外走去。 战区离营地有些距离,若是有情况,传令兵还要跑一些时候,战争从来都是分秒必争的,所以在分派了任务之后,墨翎无意是要去战场周边的,这样能在最短最快的时间内获悉战况并做出相应的对策。 以前木槿虽然是墨翎的亲兵,但是打仗议事什么的,虽不是很避讳她,但她一个小兵的身份也不好总往议事帐跑,本分还是要遵守的,所以她很少看见领军的墨翎。 昨日的那场约战还好,今日的这个紧急偷袭,墨翎有条不紊的安排,很好的将他的军事奇能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那些将领不管平时都揣着什么心思,此时此刻竟全是半字不辩驳的全权听后墨翎的安排,这除了完全的信任木槿想不出其他。 这才是真正的墨翎吧,一个驰骋沙场的出色男儿。 “怎样,是不是觉得翎特厉害。”白泽的营区被列为警备的那个营区,所以并不如其他几人走得急,见木槿看着墨翎离去的身影,白泽连忙凑上前用一副我家好儿郎的神色对着木槿夸耀道。 “恩。”木槿毫不吝啬的轻应了一声。便是没有今日的见识,她木槿也从不否认墨翎是个好将领。 倒是白泽被木槿的爽快给弄得惊诧了一下,毕竟昨日这位主还很不给面子的当众顶了墨翎,他以为她就是承认也得先怼上两句,没想到这么爽快。但转念一想翎确实优秀,不然他也不会折服,连他都折服了,折服一个木槿又有什么奇怪的。 290:谁去偷袭(一) 于是话题直接转到了战事上,“肯定又是北堂骁捣得鬼,这人就是个疯子,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会太平。” 这个时候木槿还不太能理解白泽的这句话,毕竟再疯狂的战斗也是需要时间休养生息的,不然这么一直战斗下去对谁都不利。 然,北堂骁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很好的向木槿证明了他有多疯狂,更是很好的告诉木槿白泽的那个预言是多么的正确。 半个月,有时傍晚有时夜半有时凌晨有时午时,层出不穷的战斗,可谓是每日都在战斗,战火连续燎烧了半个月,不管是萧营还是辰营都染上了一层疲惫的气息。 有战争就有伤亡,即便每一场战争都保持着不败的记录,伤亡也不会因此而不存在。 为了保存兵力,墨翎一直没有主动出击,然即便没有主动出击还是没有达到保存兵力的目的,实在是敌人太疯狂,而这疯狂让墨翎这一方有些被动。 所以在半个月后的这日,刚刚才结束一场战争的这个夜晚,性子比较急一点的几个将领一合计直接拉上了众人冲到了议事帐,向墨翎请军要求主动出战。即便每一场他们都没输,甚至还小赢了几场,但总被这么骚扰简直就让他们火大,他们想要反击,狠狠地反击,哪怕出一口气也好。 他们知道将军是为他们好不忍将士们受伤受累,但敌方太特么的欺负人,必须不能再姑息。 “将军,刘达请求主动出击,萧国的那帮玩意太欺负人。”刘达是个急性子,进了营帐直接就咋呼起来,太特么的憋屈了,赢了也憋屈。 “末将请命。” “末将请命。” 有几个同样急性子的将领也发表了意见,还有一些没吱声。 待这几人的话音落下,墨翎将眸光转向了那几位没开口的,“你们几个呢,有什么想法,也一并说说。” 猫逗老鼠的争斗形式墨翎也很憋屈,但总不能刚打完就主动出击吧,将士们受不住,不过他已经准备了一个计划,便是今日没人来开口,他也是准备要实施的。 “我们的士兵疲惫,敌方的士兵也同样疲惫,所以我们可以主动偷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夏川开了口。 “日日缠斗是从北堂骁出现之后开始的,明显的他就是罪魁祸首,这偷袭要偷在点子上,把北堂骁收拾了,这敌军才能消停。”这话是白泽说的,他很赞同夏川的话,不过细节点不同,偷袭某个人和偷袭整个大军那是两个概念,毕竟疲惫的将士们也经不起太大的折腾,再这么折腾只会苦了将士们。要是没有士兵,这仗还打个屁,所以必须要以士兵的安危为主。 “末将赞同白副将所言,末将举荐木副将来完成这个任务,木副将手下的苍狼之狮很是矫勇善战,末将觉得木副将能很好的胜任。”这次开口的是李奎,一个墙头草的存在,倒也不是说此人将领做的不尽职,只能说他的为人处世太过墙头草。 291:谁去偷袭(二) 杜衡一直是吴海的人,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之前杜衡在吴海面前得脸,李奎就与杜衡很是交好。这种交好在杜衡被木槿挤下去成了个只有虚职的副将的时候依旧没改变,直到前一段日子墨翎失踪回归那次,吴海被彻底打了脸啪啪就是五十军棍之后,李奎便开始疏远杜衡,因为他知道杜衡想翻身已经难了,怎么说木槿已经挂上了救将军指之名,还在墨翎面前特别得脸,杜衡几乎没什么希望了。 但不与杜衡交好并不妨碍他去嫉妒木槿,实在是木槿年岁太小,半月前与北堂骁的第一场战斗就打响了名声,之后的半个月只要有她上场,那当日那一战绝对是必胜的,还不只是胜一点点,绝对是敌方打得落荒而逃的。 于是木槿在军中的威望就更高了,那所谓的三个月的考核期早不知道被扔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但她木槿凭什么,一个小娃娃凭什么战功赫赫,听说将军亲自教她兵法,她不就是好运得了将军的指教吗?要是他李奎能得将军指教,那也是一名猛将,所以他李奎不服。 既然这么能耐,那么这么艰巨的任务她也就别躲着了。 既然是皇子,那周围的保护肯定是很严谨的,暗藏高手完全是板上钉钉的事。特别是北堂骁四年前就吃过墨翎的亏,这一次怎么可能还不加强警备防止墨翎的反扑,所以说这个计划是个很让人心动的计划,却也是个艰巨危险随时会丧命的计划。 说白了点,成功了就为大家赢取了喘息的时间,而失败了,则就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牺牲与赌博。 木槿的存在的确会让人嫉妒,但却也是会让人佩服,因为她是实实在在靠自己拼来的,而做了将领像李奎这种有些小心肠的人还是很少的。 即便会嫉妒但却又不得不叹服。 所以一群能做人家爹的大老爷们怎么可能看着这么个小娃娃去冲锋陷阵而他们却在这里坐享其成。 “末将认同白副将的计划,但末将请命由末将执行。”夏川第一个请命。 “末将请命执行。”刘达有些大老粗,但好计划还是听得懂的,连忙请命。 “末将请命执行。”随后就是一路的跟风。 李奎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明明平日里听到好几个将领说看不惯木槿这小子,可现在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什么大家不利用却是争相竞争,特别是那个王涛,昨儿个还说过嫉妒木槿这小子,现在竟然也抢上了,顿时间李奎觉得自己有一种被坑的感觉,好像全世界都被判了他,脸色异常的难看。 “争什么,既是本副将提出的方案,怎容你们去争抢,这任务本副将要亲自执行。”一番争论不下之后,白泽慢悠悠的开了口,说着对着墨翎行礼道,“请将军批准。” 而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傻到认为白泽是在争功,成了才是功,不成就只有死,这不是争功,而是在争着送死。 292:谁去偷袭(三) 争也争过了,此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墨翎开口。 墨翎早有计划,他的打算与白泽差不多,不过为了不动摇军心,他本准备私下里召集几个将领嘱咐一下,然后他亲自去偷袭,毕竟论身手营地里可没人及得上他,只是却不想这一群人耐性不足,在他还没实施之前就挑白了这件事,白泽更是抛出了这么个计划,如此他这秘密行动不得不转暗为明的,毕竟他总不能看着自己手下的将领去送死,明知不敌还让他们去,若真是这样做了,他还哪来的资格做他们的主将让他们效忠。 不要说他本就有计划,便是没有计划,他也是不会同意让木槿去对付北堂骁那个疯子的。谁知道北堂骁有没有挖好陷阱等着他们。 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墨翎沉着声息开了口,“论身手,你们可有人能敌过本将军。” 众人等着墨翎指派人员实施计划,却不想墨翎竟是来了这么一句,众人先是一愣,随即脑子快的反应过来墨翎这是要自己上的意思之后,立马出声反驳。 第一个就是白泽,“不行,你贵为主将,不可拿自身安危开玩笑,若是你有个什么,谁来指挥。” “末将附议。”刘达慢一步开口,“北堂骁就是个疯子,若将军不安好,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举动,将军切不可冒险,营地还要将军主持大局。” “末将附议。”这次开口的是彭宏,“恳请将军珍惜自己,顾全大局。” “末将附议。”一个接一个全是反对的声音,开玩笑,死了谁也不能死墨翎,这个可是干掉敌方两位主将的人。若是放在以前还好,现在来了一个北堂骁这个不知疲倦的疯子,甚至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招,这个时候要是没了墨翎,整个军队就没了主心骨,还打什么打,直接投降好了。 墨翎就是辰营的军魂,上次失踪之时,几日与萧营对战就没赢过。 在一片附议声中作为第一个有不同意见举荐了木槿的人,李奎再次形成一股清流,有些话已经搁在那了,已经没办法收回了,所以只能继续,特别是在这个众人不同意墨翎出战的时刻,这话要比刚刚有分量得多。 “末将还是坚持初见。木副将能在满是猛兽的山林里生活一年,还带着一群兵,末将认为木副将定是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且木副将虽然年纪不大,却是身手了得,更是连敌军的赵寅主将都能打个不相上下,可见其身手之好。再则,木副将所带领的五营,特别是被称之苍狼之狮的那支队伍,哪一场战争不是矫勇善战。偷袭一事木副将及木副将所带领的苍狼之狮甚是适合,毕竟敌军扎营也是在山林之中,这形势于苍狼之狮很是有利。非我李奎胆小不想胜任,若论战场上斗个你死我活,我李奎绝不退让。李奎知道,上了战场没有一个怕死的,但是要死得其所,这次计划若失败,死了是小,打草惊蛇才是大。将军是绝不不能去的,否则军心不稳。如此这事只有木副将去胜算最大,她去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合适。”李奎一篇长篇大论,那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将木槿捧的那叫一个高,将自己说的那叫一个大义,说完还不忘把球踢给至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木槿,“木副将,你意下如何?” 293:谁去偷袭(四) 墨翎冷飕飕的看了李奎一眼,整个议事帐就他一股清流,真当他不知道他那点子小心思。 好不容易木槿没跟他呛声,他倒好,又把矛头指向了木槿,还直接指名,以他对木槿的了解,木槿是肯定会应承的。 其他的将领尽管觉得李奎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是让他们叫一个娃娃去送死,他们还真有些做不到。只是李奎说的话却也不无道理。 木槿一直没发声倒不是不愿意去,她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最合适去的,就凭她手下的那一百个熟悉山林的苍狼之狮,她就是最适合去的,不过她却一直没出声,她不想像上一次一样当众跟墨翎吵起来,这是其一,其二是其他将领并没有赞同她去,她与白泽不同,她是新将领又年幼,所以她不能轻易就开口揽职,毕竟这虽然是个看上去送死的计划,但若是成功了那就是大大的军功,死她能抢,但军功她总不好去抢,所以她在等。 果不其然李奎再次抛出了她想要的橄榄枝,只是…… “末将……”只是木槿才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墨翎给打断了。 “此事容后再议,木槿留下,其余人退下。”墨翎没有给木槿说出口的机会,直接截断了一切,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计划,不一定非要争论出个结果。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墨翎却用上了不可违逆的气势,要知道他除了是一方之将,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皇族,所以有些骨子里的压迫与高贵,是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的,特别是在刻意的情况下,那更是会体现得淋漓尽致。 众将领有些欲言又止,但对于墨翎的命令他们向来是执行的很铁血,于是,“是。”一片异口同声,然后退了下去,包括白泽都只是看了两眼就离开了,朋友情谊归朋友情谊,但一军之将的威严是不允许挑衅的。 “木槿,我是不会让你去的。”众将领一离开,墨翎直接就丢给了木槿这么一句,态度极其强硬。 半个月都在忙于打仗,他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和她单独相处,更不要说去让她喜欢他了,但即便是这样他也绝不容许她去冒险,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在战场上,两军对垒,不会有太大的伤害,但这一次是深入敌营,他根本就不可能将整个营区的兵都搬到敌营里。让她一人敌对众多将士,有蝴蝶谷那一次就够了,他绝对不允许有第二次。更何况不是每一次都会那么幸运的,他赌不起,他宁可自己去。实在不行就是放弃这个计划他也不会同意。 木槿并没有像上次那般和墨翎怼起来,更没有因为墨翎的强硬而有半分要情绪,只极其平淡道;“给我个理由。” 吵没有任何意义,若是他说她不能胜任之类的,她会直接拿事实去堵他,只是…… 墨翎几步走到木槿身前站定,双眸深沉而压抑的看着木槿,“我不想蝴蝶谷之事重演,不想你再受任何一点伤害。” 294:你不用愧疚 这是木槿完全没想过的答案,特别是蝴蝶谷之事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疙瘩,却不想他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以至于木槿一时间有点愣神,有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就在木槿微微愣神之际,墨翎双手按在了她的双肩上,看似强硬,却带着压抑的恳求,“木槿,别去。” 两人靠得很近,对视的眸子里满满的倒影着对方的身影。 “木槿,别去。”见木槿没有反应,墨翎又说了一遍,这一次的恳求比刚刚那一句要明显了一点,大有一种要破壳而出的感觉。 这感觉让木槿一阵恍惚。 这半个月虽然因为战争一直忙忙碌碌,但是他对她的态度变了,她又不傻,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出来,只是一直当做不知罢了,更何况每天面对层出不穷的偷袭式战斗,已经够费精力应付了,她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儿女情长。 但不想并不代表她感觉不到。 他为何对她不那么凶了,她一直以为是不是因为她在谷底救了他,可现在,她感觉他是在愧疚,为当初蝴蝶谷的事。 “你不用愧疚,蝴蝶谷的事你没错,你做了一个将军该做的抉择。”这话木槿说得绝对真诚,站在一个将士的角度她完全是这样想的。 墨翎不会傻到以为木槿这话是真的认同了他的做法,若是,他们之间为何怎么也进不了一步,若是,她为何又总是有意无意的抗拒他,若是,她为何能对白泽言笑晏晏对他却始终冷若冰霜。 但他也不怀疑她的真诚度,他一直知道她将公事与私事分的很是清楚。 所以她说她认为这个是一个将军该做的抉择他认同,但若她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呢,而不是一个将士的角度,她,会认同了吗? 他是愧疚,但不让她去冒险不仅仅源于这个愧疚,而是因为他将她放在了心尖上,他不想让她有半点伤害。 木槿的话让墨翎一度压抑的情愫再也压抑不住,挟制住木槿双肩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收紧,“我是做了一个将军该做的抉择,可我没有做出一个男人该做的抉择,木槿,我不会重蹈覆辙,我不会让你去的。不会。” 墨翎迸发的情绪影响了木槿,让木槿平淡的语气不禁染上了几分激烈。 “墨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叫一个男人该做的抉择,他这是知道了什么吗?“墨翎,我是男人,不需要你做什么男人的抉择,你只需要做好将……” “没用的,木槿,我早说过,晚了,即便你是个男人,也已经晚了。”话落垂首,墨翎低头狠狠地吻上了木槿的唇,这是自在荆棘谷底被木槿恐吓警告过之后墨翎第一次对木槿霸道的索吻,他快要绷不住了,再不发泄一下,他觉得自己会死。 毒就毒吧,他早就中了她的毒无法自拔了,不介意再多中一点。。 木槿被墨翎的话给震住了,什么叫即便你是个男人也已经晚了,他这是在承认自己断袖吗?这是在变相表白吗? 295:你当真要去 唇上的辗转让木槿回了神,回神之际木槿收手一个用力猛地推开墨翎,这人是疯了吗?在人来人往的议事帐亲吻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碰我。”木槿伸手用手背从唇上抹过,眸光一片清冷。 墨翎的话她的心不是没触动,但她不能让他为他们之间的这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义毁了他多年经营起来的将军形象。她不能让他以权谋私。若是以后被人扒出来,他要担得可不仅仅是毁了形象的这么点损失,所谓功高盖主,不然也不会有吴海这个监军的存在,更何况吴海之前才吃了亏,可就等着抓墨翎的辫子呢,她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她怎么可能允许他将把柄送到别人的手里。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做他的软处。 再则之前虽然众人没应承李奎的话,但多少让几个将领心动了,再这么一冷却他们会很快反应过来,让她带着苍狼之狮去偷袭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谁也不可能让墨翎去实施这个计划的。等到时候众位将士联名要求实施她去的计划,他再一意孤行,后果可想而知。她决不能让他做这个违背众意违背原则的将领。 还有,士兵们太疲惫了,需要空隙休养生息,另外,总是让萧营做猫,他们也该做一次猫了,总是做老鼠即便是赢了也很让人不爽。 所以不管是出于对士兵的考虑还是出于维护墨翎的私心,木槿这次的任务是执行定了。 这次墨翎没有妥协,而是眸色坚定的看着木槿,“不碰你不可能,除非你毒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 这话木槿真的是无话可说,深吸了一口气,木槿将话题拉回了正轨,“墨翎,你该知道,李奎的提议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将士们需要时间来喘息,不能再战了。别跟我再提蝴蝶谷的事,我们就事论事。就我的能力去偷袭北堂骁,虽不能肯定说全身而退,但至少会让计划成功,至少比其他将领更合适。是,你也有这个能力,但你别忘了你是主将,你要对万众将士负责。在职责与这么多鲜活的生命面前,墨翎,你只能选择大义。” 不管她爱不爱,她都不能毁了他。 墨翎看着木槿没有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让他选择大义的女人。为什么这个女人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撒撒娇听听话。不过,若真是与其他女子那般他怕是也不会为她着迷了。而这样是不是也说明她心里还有有一点他的位置的。 “木槿,你这是担心我吗?” 木槿的心被墨翎这突然起来的话给问得咯噔了一下,随即极其平淡道:“将军是主将,军营里的每一个将士都担心将军。” “木槿。”木槿的话让墨翎低吼出声,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木槿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可不要再被他占便宜。 看着木槿防备的状态,墨翎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有些颓败,“你当真要去?” “去。” 296:我陪你一起去 “便是我不同意你也要去?” “对。” “为什么?” “为了将士们安好。”也为了你安好。 “你……” “请将军批准木槿执行这个计划。”说着木槿对着墨翎抱拳微弯腰做出了一个将士请命的姿态。 明明那么纤细瘦弱的身影,却散发着那么让人不可忽视的坚定与决绝。 墨翎没有出声,就这么看着木槿,木槿也没有出声,就这么保持着这姿态与墨翎无声的对决。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翎沙哑着嗓子开了口,“既如此,我陪你一起去。”这场无声的硝烟他输了,既然她坚定要去,他就陪她去。他顺应众意让她去,就不会再顺应众意自己不去,他说过他不会再看着她陷入险境,有些错误犯了一次就够了。 “不行。”木槿下意识的拒绝,那姿态与之前墨翎拒绝她的姿态一般无二,他一个主将怎么能深入敌营。 “木槿,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有能力吗?既然有,难道连我的安危都护不住吗?” 这话让木槿噎了一下,她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其他将领不会同意的。”不久前众人的反对声还历历在目,木槿不好否认自己的能力,要是否认了就说明她不能胜任这个任务,于是直接便搬出了其他人。 “他们会同意的。”墨翎坚定的看着木槿,谁也不能阻止他去护着她。 此刻的墨翎又恢复了那个统领万众将士的将领模样,好似刚刚那个带着点恳求最后又霸道宣言的男人不是他一般。 话落,墨翎踱步向外走去,在与木槿擦身而过之际再次开口道:“木槿,这世上能让我违背原则的除了我的母亲与姐姐不过就一个你罢了。” 话语太过震撼,让木槿下意识的侧眸看了过去,而墨翎的脚步并未停下半分。 心像是被烙铁灼热过一样,灼得人发疼。 木槿,这世上能让我违背原则的除了我的母亲与姐姐不过就一个你罢了。 不过一个你罢了…… 母亲与姐姐是亲人,让他让步是亲情所致。 那么她呢,究竟算个什么?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可她现在是男人,墨翎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或者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说这话究竟是何意…… …… 半个时辰后,月牙坡。 听到哨声的苍狼之狮的所有成员都集中在了这里。 除了他们,月牙坡上还站着他们的老大和他们的将军。 “老大,将军。”为了不惊动他人,一百人可以压低了声音,但却不妨碍那话语的铿锵有力。 “我们今天的任务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刺杀北堂骁,不需要弄死,弄残不能蹦跶就行,第二个务必护得将军安全,明白?”木槿没把主动权让给墨翎。 “明白。”一百人齐齐应声,没人觉得木槿越过墨翎开口有什么不对。他们可不是蠢货,没瞧见将军都没吱声吗?当然,主要是他们很敬畏他们的老大。 “第一个与第二个任务发生冲突,务必完全第二个,明白?” 297:丢了谁也不会丢了你 “明白。”众人再次齐齐应声。 “先出发去蝴蝶谷,然后从蝴蝶谷一侧去敌营后方。十人一组相互照应,在敌营后方集合,明白?” “明白。” “好,现在出发。” “是。” 一声是落下,众人便开始了黑夜的狂奔。 至始至终墨翎都没有说过一个字,就只是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看到他只想将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女人给压在身下,这个女人总是一次次给他惊喜一次次给他意外,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值得他墨翎倾心相待。 木槿是最后一个出发的,出发前只丢了一句话给墨翎,“别丢了。” 话落,利落的钻入了山林。 她不知道墨翎是怎么说服其他将领的,她只知道她接了这个任务,至于他的跟随,她只能说多接了一个任务,不管出于什么心思,她都不会让他有事的,毕竟辰国的一众将士还在等着他。 “丢了谁也不会丢了你。”墨翎回了一句跟上了木槿的脚步。 而奔跑的木槿因为这一句话一个局促差点摔了,她说的是这样意思吗? “一辈子。” 木槿刚一个局促稳住身体,墨翎又补了一句,木槿的心突突跳了两下。 这人真是,脑子被夹了,都说的些什么…… 墨翎看着木槿突然加快的脚步无声的笑了,他不会让她逃掉的,绝不会…… 一个半时辰后,萧营后方一百米处的山林。 此刻离子夜已经不远,然不远处的萧营却还是一片篝火通明,那篝火的亮度足以照亮半边天空,而这于他们的偷袭很不利,谁不知道黑夜是阴谋最好的遮盖。 虽说营地里在夜色下都会亮着篝火,但明显者萧营的篝火亮得过于旺盛。 所谓反常必有妖。 来都来了,管他有妖没妖,龙潭虎穴也都要闯上一闯。 “现在十人一组散向各个方向将萧营周边的情况仔细查探一下,以递进的方式查探,百米九十米一直到三十米切不可再递进,若中途遇到异样或者遇到阻碍物不可前进立刻撤回,切勿打草惊蛇,探查区域自行分配,明白?”藏身在一块岩石后面的木槿低声对着周边或藏身在树上或藏身在草丛或藏身在岩石身后的那一百人低声吩咐道,低低的话语里满是肃杀。 “是。”百人低低应声,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以前在山林的时候组队出去探查地形早已练习出了默契,所以应完声几乎是瞬息间连个讨论都没有就自动向各个方向而去。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墨翎停下身形的时候刚好与木槿藏身在一起,特别是这个大石头刚好可以挡住两个人的身形,虽然距离萧营有百米之远,但这可是敌人的老窝谨慎为上。 从来是到现在,墨翎都未发表过一字一语,一路上直至现在,听着木槿有条不紊的指挥,墨翎才发现自己对木槿的了解是何其的少,而那百人几乎不用木槿太明确的指令,就直接散了开去,这一看就是许久养成的默契,所以…… 298:请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木槿,你当初带走他们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天?”这完全就是为了这偷袭任务而生,怪不得她说她是最合适的。 “不。”木槿开口否决,就在墨翎微微错愕的时候木槿接着道,“他们就是为这个而生。”为你而生,只不过那已经是曾经。 明明木槿只说了半句,但墨翎却莫名的感受到了那没说的半句。 犹记得最初她离开的时候,她说是给他一支队伍,但自她回来她并未提过半句,尽管她带着那些队伍为他效力,但他知道她只是在尽一个将士的职责,与她最初离开的心意并不是一样的。 “木槿。”墨翎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木槿的手,也只是抓住她的手,并没有过多逾越的动作。 木槿刚想抽手,墨翎的话让她顿住了所有的动作。 “我墨翎发誓此生绝不再负你半分心意。过去的事我不想多做解释,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但我能掌控未来,请给我一次机会,一次能好好爱你的机会。” 夜太黑了吗? 风太冷了吗? 为什么她的手会变得颤抖? 为什么她的唇无法说出任何语言? 墨翎,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面前的这个人现在是个男人? 你不是抗拒吗? 你的抗拒呢? 你不是舍弃了吗? 现在这般又是作何?作何? “请相信我,阿槿。”墨翎收紧握着木槿的手,一切就先从称呼开始,他不能再在原地徘徊,他需要前进,不然他永远都无法再跨进她的心间半步。 什么阿槿,谁是你的阿槿。 为何我的眼睛会觉得酸涩? 为何我感觉似乎有什么要从我眸底汹涌而出? 墨翎,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将军,我们在执行任务。”过了好半响,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眸底的酸涩,压下了指尖的颤抖,用尽所有的努力将声音压制到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木槿,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一天不接受我就一天不放弃。”话落,墨翎默默松开了木槿的手。 他只是被她无视了一句话他就觉得这般的心痛,她当初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他救了苏莹莹而舍弃了她,她那时那悲凉的眼神他这一生都不会忘,错了就是错了,不知道与不得已都不是理由,现在,他只想用余生向她证明他爱她,用余生向她证明她是那个仅有的让他不需要顾忌任何忠义情义只遵从本心以命相护的人。 许多天不见的雪花蓦然从半空中落下,飘飘扬扬落在两人的肩头两人的衣袖两人的手心里,冰冷触碰到温暖瞬间便化成了一滴水滴,像极了两人流淌在心底的酸涩泪珠。 雪无声的下,风呼呼的刮。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 悲伤在两人之间弥漫。 情感是最不可控制的事物,即便你能忍住泪水,你也忍不住悲伤的弥漫,就像你能忍住欢笑,却怎么也忍不住眉眼间的欢乐一般。 莫名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苍狼之狮陆续开始回归了。 299:竟然有女人 或许是默契,或许是原则,两人瞬间收起了那不该属于这战场的气息,再度恢复了苍狼之狮离开前的肃杀气息,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怎么可能真的没发生过。 但不管如何,两人都是拎得清的,不会将公事与私事的情绪混为一谈,这是做将领最基本的准则。 “我去,老大,萧营竟是驻扎在悬崖之上,最北面竟然是悬崖,他们也有不怕半夜起床走错路掉下去。” “东北方偏三十度离萧营五十米的地方有个石林。” “最南方是我们上次飘过来的湖,那边兵力挺足,可能敌营已经发现上一次我们从那飞过来的事了。” “东南方没什么异常。” “我去,老大,萧营里有女人,我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老大老大,我们捉了两个出来那什么,咳,出恭的女的。” 每个小队都有人领导,大家有条不紊的报备着己方探查到的信息。 他们查探的是萧营的后营的这一片阵地,至于前面早在上次要从断背山过来偷袭之前的那个夜他们就查探过了,不然那个时候哪里来的攻略地图。 这一次可是绕了一个好大的圈绕过来的,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一局定胜。 一系列的话语中,木槿删选出了最有用的一条,那就是女人。 辰营里是没有女人的,虽然对当兵的将士们有点那什么,但军营就有军营的规矩,弄那些个女人来还怎么能好好打仗,又或者独独墨翎治理的军营不一样吧。 军妓这个词木槿是知道的,不过没在辰营里见过,上次在萧营杀了那个副将的时候,他就跟个女人混在一起,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也不知道那个是不是传说中的军妓。 现在…… “人呢。”木槿开口问人,当然,不是因为好奇,而是为了简单的探听一下。 “这里。”随着应声,两道身影被推到了木槿和墨翎的面前。 两个女人没说话,被绑住了,嘴里也塞了东西,不过却很快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主事的,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跪着直磕头,求饶的意思很明显。 “我有几句话问你们,在我拿开你们嘴里的东西的时候你们不可以喊,你要相信我的匕首比你的叫声快。”一个弯腰木槿手里就多了一把匕首,在暗夜里闪着嗜杀的光芒。 两个女子连忙点头。 木槿对着站在一边的苍狼之狮的人示意了一下,下一秒两个女人嘴里的东西就被拿掉了。 先拿掉的那个在瑟瑟发抖,而后拿掉的那个却…… “啊……” 一声尖叫却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节就被木槿手中扔出去的匕首给结果了,鲜血溅了旁边那女人一脸,使得那女人更加的瑟瑟发抖。 这一刻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个死去的女人无辜,他们有言在先,她不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因她一人而让这么多人跟着冒险。 这可是离敌营一百米的地方,随随便便来一个营的兵力就够他们呛的了,这里可没有狭隘的山谷挡道,每次只能有百来人上前,那围攻起来可是几千几万,他们完全就是虎口上的羊,插翅都难飞了。 300: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送你回去,我不会杀你,明白?”木槿接过一侧李牧拔下递过来的匕首,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一点一点慢慢地擦拭着,即便黑夜让人视线受阻,却是阻不住那抹此木槿身上散发出来的嗜血压迫气息。 “明……白……”女子抖着声音开口道,纤细的嗓子在这里很是独特。 “你是谁?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在军营里?”木槿直截了当的问了最想要知道的三个问题,时间紧迫,要是人莫名失踪了也是会引起怀疑的。 “我叫笑颜,是临溪城里笑颜楼的头牌,是临溪城主将我赠予皇子殿下彩衣娱乐的。” 木槿嗤笑了一声,这北堂骁真是来者不拒。 笑颜楼她是不知道是啥,但头牌这个词她表示还是听过的。 “彩衣娱乐些什么?” “跳舞,唱曲。” “地上这个叫什么,又是担任什么角色。” “她叫欢颜,是我的伴舞。” “军营里篝火怎么那么旺盛,是在招待谁还是有什么活动。” “没有招待谁也没有活动,只是皇子殿下喜欢我们在篝火下跳舞,说亮一点能让他看得尽兴。” 有病吧这人,亮一点不会白天跳,非要晚上跳,简直就是奇葩,又或者这是什么预谋。 “黄兴,将人拎远一点看好了。” “是。”站在一边的黄兴领命好不怜香惜玉的拽着笑颜的胳膊就将人给拖了下去。 至于地上的那具尸体,木槿觉得即便是再害怕,一个聪明人也不该早她说过不叫就不杀的情况下还企图尖叫。 想着,木槿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地上那个女人的手掌,只要是使兵器的人,即便手保护得再好,也还是会有痕迹的。 这人指腹间乍一摸很光滑,但细细一摸,却也只是表面光滑,实则按上两下坚硬的狠,所以这人杀得不冤。至于她刚刚为何没有动手反抗而是选择尖叫,估计她以为动手反抗这么多人肯定会被第一时间杀了,而呐喊惊动营地可能几率比较大一点,只不过她算漏了木槿匕首的速度。 “找个地埋了。”木槿的话刚落,旁边站的魏强便上前拖住了欢颜的臂膀。 虽然苍狼之狮没人说一句做一句,但木槿觉得有些必要的事还是需要说一下的,“这女子不是普通的舞女,指腹间虽光滑可纹理太硬,是个练家子。” 说完之后,木槿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息松散了一些,虽然刚刚杀人的时候没有人质疑,但都是正值的男儿,可能多少有点介怀,毕竟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且不相干的女人。 “能在营地里乱走,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明白?”苍狼之狮缺少实战经验,她不希望他们栽在心软上。老弱妇孺总是能博得人同情,可又有谁知道不会被人利用。 “明白。”一行人低声应道。 “老大,那被黄兴带走的那个女人有没有问题。”脑子快的很快想到了笑颜。 “不知道,有的话也该是个聪明的,先留着,兴许有用处。” 301:还差一个女人 “哦。”一行人了然的应了一声。 蓦地,木槿转首看向了一侧至始至终都一直沉默的墨翎,“北堂骁大晚上点那么多篝火只为看舞女跳舞,此事将军怎么看?”虽然这次偷袭以她指挥为主,但她却没有自负到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都说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墨翎与北堂骁几年前交过手,这件事这么异常,木槿觉得很有必要征询一下墨翎的意见。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才开口道:“他这人一向乖张,不能按常理推断。” “所以呢?” “所以有可能是他一时兴起,也有可能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等我们落网的局。” 这话一落,所有人的心都沉了沉,在战场上稍一疏忽等待的就是死亡,没有知道你在算计别人的同时别人是不是也在算计你。 “你的意思是他们事先就知道我们会来偷袭,所以设好了空子等我们钻?”比如说假扮个舞女混进去什么的,简直太容易了,可太容易往往就会出意外。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不过若是设好了空子我们将计就计的话何尝又不是一种便利。” “那你觉得没死的那个女人有问题吗?” “有。” “……” “虽然表现的很慌张很惊恐,若真是一个普通的舞女,即便不敢尖叫,怕也吓昏过去了,即便没昏过去也不可能答话答得那么利落。” “可若是有问题,那么这么浅显的道理她也该知道的啊,不可能露出破绽。” “所以不一定是敌人。” “什么意思?”木槿有些脑筋跟不上,毕竟涉及一些权谋的事她并不是太了解,而墨翎就不一样了。 “想他死的人很多,比如他的那些兄弟们。” 被墨翎这么一点拨,木槿瞬间便想到了很多,虽对皇室争斗不甚了解,但有历史作为参照,木槿表示秒懂。 所以她的手下只是抓了两个女人回来,就牵扯出了这么多。她对那些个皇室争斗不感兴趣,她只想搞残北堂骁,让他们的将士有喘息的功夫,不然这么没日没夜的战斗,将士们可吃不消。北堂骁同样没落得好处,不过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但对萧营来说败比胜多,所以他们很可能觉得将他们拖垮了也是一种赢利。 墨翎的话让空气中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李牧,去让黄兴将人拎来,人得快点送回去,不管对方是不是设局等着,都不能让对方先察觉,我们得抓住主动权。” “老大,死的那个怎么办,不是还差一个。” “不是有你吗?”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李牧疑惑了一下,下一秒便反应了过来,“老大……你……你不会让我扮女人吧?” “任务需要。” “老大,任务需要也得合适啊,你看我哪里像女人,我这身形比那女人高多了,一看就是男子,这瞬间就穿帮了。”李牧哭哈着脸,女装什么的排斥是真的,但确实不合适,他一高大男子扮娇小女子合适吗? 302:老大你最合适 “我看着有那么傻吗?”她不过是故意逗他一下罢了,“去让黄兴将人提来,并看看弟兄们的身高身形,看有谁合适的。” 李牧看着木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去寻黄兴了,不一会儿黄兴带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回来了,那女人还那模样。 倒是李牧迟了一些时候回来,带来了两人,一个王晓,一个钱好,“老大,就这有两人个子勉强合适,只是身形还差一点。”嘴上说着,眼睛却不停的盯着木槿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合适什么?”黄兴不知道情况,顺嘴就问了一下。 “合适扮演女子啊!不是死了一个吗?得再找一个,可我找一圈也没找到哪个身形跟女子差不多的,这两个勉强能看。” 黄兴直接喷了李牧一句,“你瞎啊,老大的身形一看就很合适,还找一圈,脑子被磕了吧你。” 即便现在是战友,从最初就斗嘴的两个人至今都还依旧斗着嘴,一言不合就怼起来。 “你才傻。”李牧不甘的喷了一句,他不是怕被老大收拾么,当初那个谁谁谁说老大像娘们,被收拾得可惨了。 黄兴的话让木槿蓦地一僵,因为本身是女子,所以关于女子的一切都会下意识的抗拒,以至于刚刚分布任务的时候直接让李牧找人,而忘了自己才是最合适的那个,所以此刻她是要上还是不要上。 为了任务理应当仁不让,可要是完了之后都说她像女人怎么办?要她不是就算了,可偏偏就是,这很叫人心虚啊。 “挺合适。”这话是墨翎说的。 大概没想到墨翎会突然出声,木槿心噔了一下,“什么合适?” 墨翎看见木槿有些僵硬的身形,就知道木槿本能的戒备了,不他从就没想过揭穿,至少在她没对他敞开心扉接纳之前,他可不会自己找死。 “你身形纤细还没长开,再伪装一下应该不会让人瞧出来。”墨翎这话说得可是极其委婉,他本意是不愿意木槿去冒险的,但既然来了,哪一个都是险,不如就哄她穿一会红妆。 她这模样清秀纤细,看做男子就觉得有些弱不禁风,但若是女子若是极其姣好的。 “没事,老大,我们不嘲笑你,知道你是为任务牺牲。” “老大你不矮,只是还小没长大。” “老大你就是骨骼纤细一点,比我们这大老粗的形象好看多了,绝对不是柔弱。” …… 墨翎的话一落,周围的苍狼之狮的队员们就开始了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是真怕要他们扮红妆还是纯属想看木槿的热闹,总之一人一句说得那叫一个欢。 木槿额头崩了崩,好不容易忍住没揍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过算了,这事大概也就她合适,怎么说她也是原装货,她总不能让兄弟们去送死,谁都知道她做什么都是一马当先,现在要是推拒反倒是让人怀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到底为什么手快把之前的那个女人给宰了。 303:你别跟着我 “行了,想看热闹就直说,别一个个拐弯抹角的。现在出发,按照事先分布好的地区去蹲守,等待信号。” “是。”一个个憋着笑憋着心痒痒的离开了。 虽然想看老大的红妆不过还是任务要紧,再说了,任务结束的时候老大肯定来不及换,他们肯定有机会目睹一下,老大这身姿模样不当女子真是白瞎了。 很快,整个林子就只剩下木槿墨翎和笑颜三个人了。 “北堂骁也就是那个皇子什么时候再招你跳舞。” “每天都会跳到大半夜,召唤时间不定。”笑颜柔柔弱弱的应了一声,她并没有因为只剩下木槿和墨翎二人就想着逃跑或者喊叫什么的。 “来,啊一下。” 笑颜倒不是听木槿的话啊一下,而是木槿的话好奇怪,让她下意识的有些诧异的微张开了嘴,不过却没有发出声音。 但这个缝隙对木槿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只见她蓦然往那微张开的嘴里丢了一个东西,快得笑颜想闭上嘴巴都来不及了,只觉得喉咙一腔咳嗽了两声,却除了有点苦涩的味道什么都没有感觉得到。 “不用紧张,只是让你好好配合罢了,你不做对我们不利的事,你就不会有事。”管她是敌是友,不是她的人她谁也不信。 也不知是不是木槿的话起了安抚作用,笑颜放下了掐着脖子的手,“公子要奴家做什么?” “不做什么,先帮我辨别一个声音。”说着木槿模仿了一下刚刚那个叫欢颜的女子死之前发出了那个微弱的单音节,“啊……”只是简单的啊了一声,“是那个欢颜的声音吗?”声音什么的,完全是为了保险起见,果真这个任务就该她来执行。 “还要再细一点。”笑颜道。 “啊……啊……啊……”木槿又试了几个音节,毕竟当时只听到了一个单音节。 “就这个。” 直到笑颜喊对,木槿才停下,随即嬉笑了一声,“笑颜姐姐,你说妹妹今天的模样漂亮吗?”有点嗲的细声细语。 明明是平日里听习惯了的声音,可这个时候却吓得笑颜向后踉跄了一步犹如见鬼了一般,但比起惊吓木槿与墨翎在她眼里看到了更多的是惊诧,当然,墨翎也对此表示很惊诧,他竟是不知道木槿竟然还会学别人的声音,这叫口技吧。 不管是惊吓还是惊诧,木槿看笑颜这样,差不多知道自己蒙对了,下一刻立刻收起自己那笑嘻嘻的神色用自己的声音道:“现在我跟你回营帐,前面带路。” 至于不要露出破绽什么的,木槿觉得说了也是废话,聪明的都会知道该怎么选,是友肯定会帮,是敌的话肯定会将她带入局中再射杀,所以该有恃无恐的是她。 “是。”笑颜应了一声开始跌跌撞撞的在前面带路。 木槿没跟上去而是对着一边的墨翎道:“我总觉得你是他们的目标,你别跟着。” “好。”墨翎应得很是爽快。 木槿眸中闪过意外,毕竟之前关于这个任务两人可是经过一番争执的,这一次怎么会这么爽快。 304:我不想惹你生气 “以为我不会答应?” “恩。”木槿没否认。她以为至少会争执一番的。 “我不想惹你生气。” 这个理由…… 木槿的心跳了一下,然后看都不看墨翎一眼直接抬脚就跟上了前面走出了一些距离的笑颜。 这人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情话说的一句比一句溜。 而墨翎真的不跟着吗? 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他只是不跟得太明罢了…… …… 萧营 篝火旺盛,照亮了半侧天空。 笑颜这个头牌的待遇不错,分了一个单独的营帐,尽管不是很大。 说来这营帐的位置还有点偏,来往的人不是很多。 笑颜明晃晃的在前面走,木槿暗暗地跟着,毕竟她现在还穿着男装。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笑颜路带得好,竟然没遇上人,木槿就这么半点风波也没有的就跟着笑颜进了营帐。 入了营帐,笑颜不需要木槿多言,便从她的衣衫箱子里翻出了一件衣服递给了木槿。 大概是认为木槿一个男人不懂女人的衣服怎么穿,还很好心的告诉木槿第一件先穿什么第二件又穿什么,那姿态甚是平静,不知道是到了自己的底盘上还是因为只有木槿一个人让她没有那么大的压力,竟然不似之前那般颤抖。 木槿看了笑颜一眼,并未说什么,而是解开了自己的外套就那么开始换起了女装。 衣服有些繁琐,若不是有了笑颜的一番解说还真是有些不会穿。 木槿利索的换了衣衫,一抽发带一头乌发就那么披散而下。 木槿站的位置刚刚好在铜镜对面,虽然铜镜没有玻璃做的镜子那般的清晰,但是却还是能看出一个大概的。 木槿完全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看过自己的这张脸了,要看的话大概还是刚回来那会对着河水可能照过。 镜子里的人眉眼间比那个时候张开了一些,一张脸不再只是清秀,特别是那双眼睛,似乎只要微微弯一下就能勾勒出一抹别样的风情,特别是配着这大红色的女装。 她不爱艳丽的颜色,然这个死去的欢颜却是酷爱艳丽的红色,所以她只能穿红色。 “小公子坐下,奴家为你梳个头,点个淡妆吧,大概过不了一会皇子殿下那边就要来宣人了。” 木槿侧眸看了笑颜一眼,笑颜对着她怯怯的笑了笑,木槿收回眸光在铜镜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她就那么从铜镜中看着自己从来都是一根发带竖起的三千墨发在笑颜的手中变成了一个繁琐的发髻。 如此,她便更像一个女子了。 想到这,木槿嗤笑了一声,嘴角勾勒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她本就是女子,什么叫像,果真是男子做久了,做到都要忘记是女子了。 “小公子,你若生为女子定是个美人。”梳好发髻,笑颜边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边对木槿道。 “是嘛?”木槿不甚在意的反问了一声。 “是呢。”笑颜边说边拿着水粉在木槿的脸上扑,“小公子放心,笑颜的手是一双巧手,便不是个美人也能化成个美人。” 305:一双好手 “的确是一双好手。”木槿看着笑颜的手赞叹了一声,只是眸光却有些忽明忽暗,一双拿剑的手怎的就不是一双好手,就是不知是敌是友,“不过可惜本公子这辈子是生不成女子了。” “是呢……”笑颜娇笑了一声,然后便不再说话,开始替木槿上妆。 待笑颜的身形从面前离开再次露出铜镜之时,木槿觉得镜子里面的人又变了一个模样,眉心间的梅花妆像极了点睛之笔,将这一张还没长开的脸生生的衬出了几分妖艳的弧度。 还真是一双好手,化腐朽为神奇。 “笑颜,在不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叫唤声,脚步声更是渐行渐近。 木槿直接伸手扯过一边梳妆台上放着的帕子就往脸上勾,笑颜却是快一步按住木槿的手,从另一边拿出一块同系色的面纱帮木槿勾在了两耳上方的发丝上,还不忘回答外面的声音,“在呢,是不是殿下召唤了。” “是呢。”一个娇俏的身影掀帘而入,“咦,欢颜也在啊,我就说这小丫头片子肯定在你这,又磨着你给她上妆了是吧。就说笑颜你的手巧,再丑的女子到你手里都能变成绝色佳人。” “美颜姐姐过奖了,说的笑颜都不好意思了,若是美颜姐姐不嫌弃,笑颜这胭脂水粉还没收呢,也帮美颜姐姐化上一化。”说着又对木槿道,“欢颜你还不让一下,可不能仗着美颜姐姐疼你你就这么没大没小啊,还不快给美颜姐姐问声好。” 木槿接着笑颜的台阶就下了,站起了身子从铜镜前让开,对着美颜叫了一声,“美颜姐姐。” “哎。”大概是被捧高兴了,美颜应得很高兴,“听听欢颜这声音,要是美颜姐是男人早就酥了。” “美颜姐……”‘欢颜’似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 “好了,好了,美颜姐不嘲笑你了。”说着美颜就坐到了椅子上,“笑颜,你化快一点,殿下让一炷香之后去主账那里,说是要看雪下一舞。” “好。”笑颜很是乖巧,说着极其利落的就开始替美颜上妆,瞬间又出现了一个大美人,不过可能是年龄的关系,这位美颜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 “美颜姐,还请你通知姐妹们今日舞琵琶半遮面,我换身衣服就到。” “好,你快一点,可不能让殿下等久了。”美颜对着镜子满意的摸了摸脸。 “是。” 听到回答,美颜美滋滋的扭着腰出去了。 笑颜说换衣服当真快速的换了一身衣服,是紫色的衣衫,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紫色鸢尾花,面上也系着同系色的面纱。 “伴舞的内容很简单,我给你简单跳一下,就几个动作。”说着,笑颜就在营帐内舞了起来,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遍。 木槿只看着不做声。 “笑颜,你好了没?”才跳了几遍,美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好了,就来。”应了一声便看向木槿,“我们走吧。”似乎有点征询到底味道。 “恩。” 306:谁在帮他们 听闻木槿应了一声,笑颜松了一口气,这是会了么,公子都是给她的什么任务。 琵琶半遮面,这还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倒不是这舞蹈,而是这面纱,就晓得她要来,正好给她遮个脸吗? 目前看来这笑颜不像是敌人,那么是谁在帮他们,又为什么会帮他们?关键是为什么会这么恰好的帮他们?就像是一切都算计好的一样,这人绝不简单。 揣着心思木槿梗着笑颜走出了营帐。出了笑颜的营帐,笑颜就领着她与一众姐妹集合,总共加起来差不多十来个人的样子。 领队的是那个叫美颜的,十来个人每个人面上都遮着面纱,至于衣服的颜色,可以称得上是七彩了,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颜色。 路上遇到巡逻兵的时候,有几个女子还调戏上两句,不过有的巡逻兵当做没看见,有得却是会趁机摸上一把,然后就响起这些女子的娇笑声,而那个领队的美颜似乎半点也不在意,直到走了一段距离,美颜开口了,“快要到主账了,都给老娘注意些。” “是。”刚刚还调笑的女子一下子就收敛了,一个个装得跟大家闺秀似的,完全看不出半点刚刚的风骚。 果真是逢场作戏的女子,这变脸玩得那叫一个顺手。 不一会儿,木槿便随着队伍来到了篝火最旺盛的地方。 美颜领着一群人站在一个营帐面前站定,很是规矩,不高声呐喊,而是对着那营帐前的守卫道:“小兄弟,姐妹们都到了,劳烦小兄弟通报一声。”姿态甚是低微。 守卫的似乎很看不上美颜,只是睥睨了一眼,不过却还是转身掀帘而入,毕竟人是北堂骁宣来的。 不一会儿营帐的守卫就从里面出来了,并且将关着的帘帐给打了开来,里面的场景就那么展落在了木槿的眼前。 这一刻的北堂骁与战场上的北堂骁简直就是两个模样,此刻的北堂骁端着酒杯一副没骨头的样子瘫坐在椅子上,椅子是那种超豪华的大椅子,他几乎是半躺在上面,椅子上还铺着珍贵的兽皮,这是其次,主要是他身边还围了三个女人,一个按腿一个按肩一个在一边端茶倒水的匍匐着,这简直要亮瞎木槿的眼,她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 或许在贵族里这不奇怪,但,这里是军营好吧,军营竟然可以这么乱来,这得多嚣张。 就说墨昱吧,还是个太子,在军营还要维持形象,这北堂骁简直可谓是放浪形骸了。木槿被狠狠地刷新了一下三观,她很想知道,这个北堂骁若是有一天死了,是不是就是死在女人的身上。 不管北堂骁这是多奢靡,这对她很不利,她要是想给他一刀,他随手拎一个女人挡刀那完全是半点不费力的事,更何况她还离他这么远,一有异动那完全是人家砧板上的肉。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只能做那砧板上的肉了,不过剁不剁得碎还要她说了算。 307:和乞丐有什么区别 “参见殿下,殿下万福。”领头的美颜率先对着帐内的北堂骁弯腰福了福身,然后下一秒跟在美颜身后的十来个女子同时对着北堂骁福了福身,“参见殿下,殿下万福。” 北堂骁挥了一下手,“开始吧。” “是。”美颜领命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一群人拍了拍手,然后一群女子自动散开。 木槿的位置是站在第二排第二个,这个位置不前不后。 在路上笑颜就已经低声跟她交代了,让她跟着前面的那个女子变换队形就行了,更是嘱托了一下要变换几次队形,可谓是极致细心,这让木槿不得不又警惕了几分。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还有这个北堂骁天天跟他们打仗,还大半夜的不睡觉看舞蹈,她倒要看看他是真奢靡还是只为做一个圈套,如今只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思绪间舞蹈的伴奏已经响起,木槿敛下了脑中的思绪开始随着队伍舞动,待跟着队伍舞了一遍将所有的舞步熟悉了一遍之后,便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形,想想等一下该从哪里入手,完了之后又该从哪里溜走。 空地的两旁除了放着一个个燃着篝火的架子,还在两侧各占了一排铁甲卫。 铁甲卫顾名思义穿着铁甲,面上更是被半侧铁网给罩盖,头上戴着个铁盔甲,身上穿的也是铁盔甲,整个人就被铁给包围了。 这支队伍据说是北堂骁的亲卫队,北堂骁宝贝的紧,从没带上过战场,没想到这队伍竟是被用来给北堂骁守门了。 又或者是守在这守株待兔了。 想着木槿的眸光寒了寒,一个旋转跟着前面的人舞了一个花蹲下,再然后舞了一个花站了起来,这舞就这么一直重复的跳,跳了两柱香的时间,跳得木槿想杀人了。 “跳得不错,都进来领赏。”北堂骁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面色红红的,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说着就从身侧拎出一个袋子,然后伸手进去抓了一把银子跟散财童子一样往面前空地上撒,一抓一把,洒了满地的银子。 舞女们似乎习惯了,一行人涌进帐子然后蹲下来一边捡一边道:“谢殿下赏。” 木槿不得不顺应大流蹲下来捡银子,然那双低垂的眸子里却满是讽刺。所谓的赏赐就是扔银子到地上让人家捡,这跟打发乞丐有什么区别,贵族人的花样就是多。 “受死吧。” 木槿才象征性的捡了两个银裸子,就听见一声娇喝,待她抬眸时就见一个穿着黄色衣衫带着面纱的女子在离北堂骁两米的地方拿着匕首扑了上去。 其周边的几个女子吓得一声尖叫往后踉跄的几步,几乎是连滚带爬,只是还没爬出两步,那个冲上去要杀人的女子就被站在北堂骁身边端茶递水的那个女子给拦住直接折了手臂拿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手中的匕首捅进了她自己的心窝,再然后那个女子一脚便将自己的匕首捅进自己心窝里的那个女子给一脚踹飞了出来,落在了人群中间,溅起一地的泥土和一阵慌乱的尖叫。 308:给本皇子捶捶肩 而那北堂骁至始至终都面不改色的半躺在椅子上,甚至还抓住给他捏肩膀的那个女子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 “北堂……骁……你……不得好……”被踢出去的那个心窝扎着一把匕首的女子双眼忿恨的看着北堂骁,,血从嘴里扑哧扑哧往外吐,最后一个死字没有说完就咽了气息,整个面孔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很是狰狞。 而刚刚还尖叫的那些个舞女全都捂住了嘴,满脸的惊恐,不知道是因为惊恐那个女子的死还是惊恐自己刚刚的叫唤会被当做把柄给收拾了。 “都站着干什么,继续捡银子。”北堂骁有些不高兴的喊了一声,边喊边从手里的钱袋里继续抓银馃子往地上扔。 一群人再次弯下腰去捡,明显气氛由刚刚的欢乐变成了现在的惊悚。而这惊悚来自周边的那些个女子,至于上方的北堂骁,木槿总觉得他的气息变得愉悦了一点,所以说,这人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心理变态,这人看着人模人样的,简直就长了畸形了。 给他端茶倒水的都有身手,可想而知这一次的刺杀成功率有多低,不过,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别忘了,她最厉害的不是身手而是毒。 木槿没算时间,只觉得过了好些时候,然后上方传来了一声不耐声,“行了,今儿个本皇子心情不佳,你们不用跳了,那个谁,穿红衣服和紫衣服的那两个留下,其余的下去。” 红衣服紫衣服? 每个人的衣服颜色不同就是为了让北堂骁好认人吗? 为什么是她和笑颜,是随意点的,临时起意,还是说她露出了什么破绽,又或者笑颜是北堂骁的人,再夸张点,这个被杀死的欢颜是北堂骁的人,不管是哪一个设想,木槿都觉得对她不利。 不过不破不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儿个她就没打算善了。 “是。”十来人齐齐应声,然后美颜就带着没被点到名字的人退了出去。 待一行人退开,帘帐再度被放了下来。 北堂骁了看了笑颜和木槿两眼,然后一挥手一踢脚,那个匍匐在他腿边给他揉腿和垂肩的两个女人就自动退了开去。 “你们两个过来,给本皇子垂垂肩揉揉腿。” 若换一种场景,木槿得喷死北堂骁,这待遇墨翎都没在她这得过,他倒是会享受。 “是。”想归想,还是和笑颜一起乖巧的福了福身然后朝着北堂骁走了过去。 笑颜自发的跪坐在了北堂骁的脚边,伸手替他捏起了腿,很是长袖善舞。 而木槿,看在只是捏肩的份上,忍了忍没动手,而是将一双手放在了北堂骁的肩上,只是刚一放上去,北堂骁的手就对着她袭了过来,木槿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缩手却是生生忍住了,然后木槿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给捉住,那摩挲的感觉让她浑身寒毛直立,想吐。 下一秒,就见那只手拿着自己的手向他的唇边靠去,木槿莫名的想起了之前他对那个捏肩女的动作,一秒钟就忍不住。 309:除了我谁都不能碰你 然,就在她要抽手之际,一道厉风对着北堂骁的面门砍了过来,北堂骁一个躲闪,并一拽她将她推了出去,分明就是挡刀的行径。 不待木槿做出一些列的反应,木槿只觉得腰间缠上了一股力道将她拉了过去,北堂骁见人被拉了过去突然后悔将人推了出去,伸手又过来抓,可惜慢了一步,只抓住了木槿的面纱,一个用力,将木槿面上的面纱给扯掉了,慢一步的另一只手眼见就要拉上木槿的臂膀,直接被墨翎一把利剑给扫了过来扫退了开去。 这时被拉扯过去的木槿狠狠地撞上了墨翎的胸膛,此刻她哪里顾得上别的,抬眸对着墨翎就是一句怒吼,“谁让你来的。” 这人就这么嫌命长吗,看不出来这周围满是陷阱吗,还这么直白的往里面跳,到底有多么不想活。 木槿完全不知道此刻扯了面纱的她整个红妆的模样都落入了墨翎的眼里,她不知道她此刻在墨翎的眼中有多美,只觉得这世间万物都不抵看她一眼。 “除了我,谁都不能碰你。”墨翎搂着木槿往后一退,直接霸道宣言。 “你……”木槿想说什么,四周杀气毫不间隙的涌了上来。 “没想到墨翎还有栽在女人手里的一天,你竟然亲自来了,真是令本皇子意外,早知道这个女人能引你出来,本皇子早该召唤她了。你们扮谁不好,扮本皇子的人,当本皇子瞎吗?活该今天是你们的忌日。”北堂骁站在几米以外,看着被一群人包围的墨翎和木槿道,满满的闲庭散步,此刻墨翎与木槿在他眼中可就是瓮中之鳖了,当他北堂骁傻吗,还会像四年前一样中招吗? 只不过墨翎出来的太直接,是真为了那个女的,还是说备有后手。这女的看上去不就是好看了点,世间好看女子多如牛毛,他墨翎能为了个女人就不要命?还有这女的,面容好像有一点熟悉。 刚刚在门口的铁甲卫纷纷朝营帐里攻击。 这么大动静肯定连整个兵营的兵都要惊动,特别是墨翎在这,这简直就是吸引全部火力的存在。 所以必须撤,不然对方的人海战术还不玩死他们。 北堂骁的那副嘴脸,看着真是让人不爽,不过也别太得意,敢抓她的手,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反手斩杀了两人,木槿一甩手将一个东西扔到了油灯里,下一秒扑天的烟雾散了开来。 墨翎不用等木槿伸手过来,在她扔东西的时候墨翎就注意到了,几乎是烟雾腾起的瞬间便闪身到了木槿的身边揽住了她的腰身一个闪身就出了营帐,而帐内一片混乱,在远离帐子之前,木槿听到了一声属于北堂骁的惨叫,所以是谁动手伤了他,营帐内就那么多人,若没有别人,那就只剩下一个笑颜了。 墨翎带着木槿在寒风中穿行,主帐的异动早就引起了军营的轰动,苍狼之狮们也自发的接到了信号,直接点了萧营的粮草,四面八方无死角怎么灭也灭不掉的点,兵器库也给他点了火,不一定烧得掉,但制造制造混乱还是可以的,还有军需库也给他点了火,来这一趟冒这一趟险可不只是为了北堂骁那条狗命的,他那条狗命还不值得她苍狼之狮的一百人来陪。 310:穿女装啥感觉 所以才只有她一人去执行这个任务,其余人都分散到其他地方去了。 主帐的混乱,粮草怎么灭也灭不掉的火,军需库的火,兵器库的火,一时间萧营好似又回到了曾经那个被人偷袭的十分狼狈的夜晚,整个军营那是一团糟糕。 而苍狼之狮的人像来时那般悄声无息的退了出去,徒留萧营一片混乱。 一行人从不同的途径退了出来,纷纷奔向事先约定好的地方集合。 一到达指定地点,木槿就一个用力推开了墨翎退出了他的怀抱,“你为什么要跑出来,你不知道北堂骁最想弄死你吗,要是没有跑掉被抓住了怎么办,你让辰营的一众将士们怎么办,你让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只是没办法交代吗?”墨翎近乎贪婪的看着木槿姣好的面庞,整天看着她穿着男装,之觉得她羸弱了点,却不想穿上红妆竟是这般美艳。 “要不然你想怎样?”木槿直接吼了回去,真是气死她了,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事态的严重,这是没被抓,要是被抓了么,她要怎么办,真当她能一人抵万军吗? 她在担心他,担心他。 墨翎只觉得整颗心都有了活力。 “阿……” “老大。”墨翎刚要说些什么,随着苍狼之狮的人回归的呐喊声,墨翎把嘴闭了起来。 一声又一声,直到集齐一百声木槿才下令撤退,来是多少,离开时也必须是多少。 萧营怎样,北堂骁怎样,木槿一行人已经管不着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的去夜袭辰营,不过夜袭也没关系,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防御。 狂奔了大半个时辰,最后一行人停歇在了蝴蝶谷对面的那个山林里的某个山洞里,这边差不多就是他们的地盘了,所以可以安心休息一下了。 苍狼之狮也是人,所以木槿一声休息令下,一群人那叫一个东倒西歪,全部瘫坐在了山洞里。 喘息声一声大过一声,没有一个人有力气说话。 而这个没有力气只维持了半柱香的时间,因为八卦让他们没有力气也有力气。 “老大,你这是身上穿得是女人的裙子吧?”不怕死的黄兴用他那个大嗓门一声囔囔,瞬间整个山洞都躁动了起来。 刚刚都顾着逃跑也没心思去戏谑谁,现在生命得到保障了,这嘴也就不把门了。 也是黄兴的这句话让木槿整个人一僵,这妥妥的提醒了木槿她身上还穿着裙子呢,实在是刚刚危机她也下意识的忘了。 发髻在奔跑中早已松散,早被她顺手抽了簪子,此刻可谓是三千墨发披散于肩。 若黄兴只是八卦的调笑,那么一直紧靠着木槿的墨翎可是将她这不一样的风情给看在了眼里,此刻的她像极了暗夜里的妖冶精灵,让他想珍藏起来,不想让别的男人看见。 “是啊,老大,让我们瞧瞧呗。” “老大,能说说穿女装是啥感觉吗?” “老大穿女装肯定很漂亮,皮肤好个子又纤细,脸蛋又棒。” 311:我怕你们爱上我 “说起来老大看着弱不禁风要是扮演起女人来肯定是倍儿棒的,毕竟女人就是那种看上去风一吹就吹到的存在。” “我觉得吧,老大生错性别了,这模样要是个女人肯定有很多人喜欢,我毛头算第一个。” “毛头你嫌命长吧,你打得过老大吗?” “这乌漆摸黑的就能过个嘴瘾了,谁跟我去检点枯枝,咱看看老大的俏模样。” “我去,我去。” 在山中的一年他们就是这么调笑过来的,所以即便木槿做了副将谁也没当她是个领导,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调侃起来那是半点也不留情面。 你一句我一句的,简直就是上天了。 还有那说风就是雨的,还没歇利索就颤着腿出去捡树枝了,这是得多八卦。 木槿满脸黑线,真是一群怎么也闲不下来的人,她就知道会这样,算了,反正她本来就是女人,给他们嘲笑一笑乐乐轻松一下气氛也算是功德一件。 出去的出去了,八卦还没停。 “说句真的,要是老大是个女子,你们说这么厉害的老大,得什么也的男子能镇得住,这要是吵起架来,绝对挨揍的份啊。” “这话真相,要不我不喜欢了,我怕挨揍。” “哈哈……毛头你个胆小鬼……” 一阵嘲笑声此起彼伏。 木槿一阵心塞,她有那么凶悍吗,说的跟她没人要似的。 “我不怕挨揍。”耳侧贴近的气息在这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股温流刺激着木槿的耳坠,而那低低的声音像极了大提琴的低音从她的耳中窜入她的脑海撩动着她的神经。 瞬间搅乱了她心底平静好久的一池春水。 “柴火来了柴火来了,快快,让个地让个地。” 这时出去捡柴火的人火速的回来了,一回来就高声呐喊。 正在调笑的一行人纷纷向洞壁贴去,空出山洞中间的位置。 虽然都嚷着点火光看木槿,其实也是为了给大家取暖,刚刚跑动的时候兴许不觉得,但坐下来久了这寒冷的温度可真不是好受的。 火光亮起的瞬间,墨翎下意识的微侧了身子挡在了木槿的面前,动作很细微,洞内的其他人没有察觉到,以为木槿怕被他们看见躲到墨翎身后去了。有些人有些发悚,毕竟墨翎那冷酷的形象可是深入人心,大概也就木槿敢怼白泽敢戏谑了。 但随即一想,他们刚刚调笑到现在墨翎也没有发话,顿时又没心没肺了起来。 “老大,你躲什么躲,莫不是太丑不敢让我们看?”黄兴又嘴欠了。 “去你的太丑,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很好看。”李牧怼了黄兴一句。 “你看见啦,就知道好看。”黄兴不服,虽然他也觉得肯定不难看。 “老大,你出来给他们证实一下。”李牧直接要求看实况。 “老大老大别小气。” “老大快一点,别躲了。”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跟着起哄。 木槿表示冤枉,她没有要躲,但她总不能说是墨翎故意挡着她吧。 在一阵哄闹声落下后,木槿开了口,“我不是躲,我是怕你们爱上我。” 312:老大你是不是学了媚术 群体一愣,随即爆发出哈哈大笑。 “老大你不用找借口。” “老大你不会真当自己是女人吧。” “老大你是不是脑袋在哪磕了,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 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嘲笑,当然,全是善意的调侃。 “是嘛。”木槿这一声说的很低,大概就只有墨翎能听见,墨翎的身子僵了僵。 众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着,木槿就那么蓦然地从墨翎的身后站了起来现出了身形,顿时间整个山洞鸦雀无声,好像刚刚的吵闹声是错觉一般,各种错愕不可置信弥漫上众人的脸,甚至还有痴傻痴迷的。 木槿大概觉得这效果不够,实在是他们刚刚太没口德了,不戏耍一下难平心头塞闷。 “真的……不会……爱上吗……”勾唇轻笑,眉眼尽弯,一丝属于女子的娇妖冶风情就那么流露了出来,一字一语好似在舌尖上绕了好几圈,听在耳中私有无尽的魅惑直击每个人的心魂。 墨翎是在大家蓦然住口的时候侧首的,一侧首便看到了木槿那魅惑的笑,淡淡的妆容给她的脸增添了妖冶,然那没张开的五官却又带着点天然的青涩,莞尔一笑,此刻的她像极了那青涩却又妖冶的妖精。 然这笑不死对他,还有这怎么说话的,软绵的腔调是要怎样。 醋意压过了木槿给墨翎带来的惊艳,墨翎一把拉住木槿的手将她拽得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了他怀里,“木槿,蛊惑军心是违反军规的。” 墨翎黑沉沉的看着木槿,眸底燃烧的是满满的黑色火焰。 看着这眸,木槿笑了,带着点不在意,“是么?” 要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墨翎此刻一定会压上去,这女人简直太挑战他的耐力了。 不知是因为木槿面容的消失还是因为墨翎突然地出声,刚刚好似被下了降头一样的众人开始纷纷清醒。 “我去,老大你是不是学了媚术,我刚刚肯定是被蛊惑了。” “对,我也被蛊惑了。”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我感觉我做了一个梦。” “我也做了一个,梦见老大变成女人了。” “肯定是太累出现幻觉了。” “绝对是。” 一行人又开始了叽叽喳喳,来缓解刚刚木槿带给他们的冲击。 这个时候木槿却是收起了面上的笑容甩开墨翎挟制住她的手站了起来,一张脸上哪里还有刚刚妖冶的笑,有的只是冷若冰霜,此刻的她不是暗夜里的妖冶精灵,还是来自地狱的锁魂夜叉。 “我若是敌人,刚刚你们一个也活不了。”一句话将整个云里雾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叽叽喳喳的声音全部停了下来。 “不管男人女人,皮囊不过是身外之物,苍狼之狮不仅要有坚硬的身手,还要有坚定的心。在你们心中只有朋友和敌人,没有男人和女人,也没有妇孺和老人,明白?” “明白。”有些反应过来的喊了一声,不过却不响亮,有些还没反应过来还有得没理解木槿的话意。 313:老大你女装很漂亮 木槿知道,心性不是一天就练成的,所以并不介意他们此刻的迟钝。 “明不明白?”木槿又喊了一声,这一声比刚刚那一声要大要亮要铿锵有力。 “明白。”这一次明显声音比刚刚的声音响亮多了。 “若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敌军派人蛊惑你们的杀手,杀还是不杀。” “杀。” 一声震吼的杀震响山洞。 再然后是无尽的沉默,不知是沉浸在木槿渲染的这个气势里还是沉浸在了自我的思绪里。 “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回营。” “是。” 过犹不及,木槿点了该点的然后坐了下来,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你真适合战场。”墨翎侧首看着木槿低声道,明明前一刻还巧笑盼兮的让人想将她捏碎,后一刻却冷若冰霜的让人震惊。是的,墨翎是震惊的,特别是在知道木槿是女子的前提下,一个女子究竟是怎么可以将一个调笑都变成一个教导,这样的女子与他认知中的女子相差太大太大,相差到将她看进了眼里之后就再也无法移开。 这样的她就好像是为战场而生。 耳侧的话让木槿微睁开了眼睛,唇角微微勾起,带着点讽刺的弧度,“我说是被逼得,你信吗?” 这讽刺的弧度让墨翎的心一痛,他大概能想到是什么改变了她。 “信。”一个字铿锵有力,甚至带上了些许与木槿一样的无奈,都说他墨翎适合战场,他墨翎又何尝不是被逼无奈。 微睁的眸子再次闭起盖住了眸中翻腾的情绪,低低的话语从那红唇中溢出,“将军,最初的最初,木槿只想做一个不起眼的小兵,服完兵役,然后回家……” 低低的语调淡淡的语音,明明是一个简单的诉说却呈现出了满满的讽刺,因为木槿现在不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兵,而是屡立奇功的副将,身份的差异本就是一个讽刺,而造就这一切的是权势,还有他……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再次出发,用着最快的速度向辰营而去,终于赶在了天要亮之前回到了营地附近。 在快要接近营地时木槿停下了脚步。 见木槿停了下来,其他人都跟着停下了下来。 木槿只是想到这一身女装穿回营地很不合适,要是被谁看见了免不得要猜疑,主要是她的确是女子,她可不想讲这个把柄让人抓住,更何况要是被看到了,她副将的威仪何在,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苍狼之狮的,苍狼之狮的人和她那是过命的交情,是她一手教出来一手救出来的,与普通士兵不可同日而语。 “咳咳……”木槿捂嘴咳嗽了一声,“你们先行一步,我有还有点事。” 一见木槿这样,几个脑子灵光的人瞬间笑了。 “老大,其实你穿女装真的很好看,真的。”毛头丢下一句然后飞一般的窜了出去,之前虽然被教训了,但不能否认老大这装扮的美艳啊,要不是知道老大是个男人,他是当真要动心的。 “对,很好看。” “好看。” “漂亮。” 314:将军,我给你开副药补补 苍狼之狮都是一群油嘴滑舌的,一个说个个说,连平日里沉闷的人都跟着调笑了几句才跑开。 搞得木槿是想揍人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算了,她不跟这帮小崽子计较。 “的确很好看。” 明明已经目送完最后一个混小子,耳侧却还回荡着一声调笑声,只是明明是相同的话语,却听不出调笑,听到是却是满满的缱绻,木槿的心颤了颤,刚想回首去怼两句,只觉得肩上一重,侧首间身上多了一件男色的外套。 “好看到让我想将你藏起来。”清冷的语调却说着如蜜的话,这比那诱哄更醉人,但…… “将军,木槿观你疲劳过度,神经错乱,你该去找全军医给你开两服药补补,省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丢下一句,木槿抬脚就走人,至于肩上的衣服,必须裹紧,比起一点骨气,显然女装被人看见要严重得多。 继被骂吃错药磕坏脑袋之后,再被骂神经错乱,墨翎觉得他已经免疫了。 甚至觉得能被骂也是一种幸福,总好过对他无动于衷, 带着这种信仰,墨翎穿着纯白的里衣抬脚跟上了木槿的脚步。 翻过月牙坡,入了营地,木槿裹着墨翎的外套躲避着巡逻兵飞速的向自己的营帐穿行而去。 眼见就要窜进自己的营帐,被一抹突然从墨翎营帐内冒出的人影给堵在了营帐门口。 目前为止除了一身的女装,木槿无论是面上还是发丝上都看不出半点扮过女人的痕迹,而此刻这一身女装则是被裹在了墨翎这宽大的衣袍上,所以堵住她的人影的第一反应是她的安危。 “你们终于回来了,有没有哪里受伤。”能从墨翎营帐里窜出来的非白泽莫属了。 “很好。”木槿只丢下两个字就绕开白泽用身子推开帐帘走了进去。 哪一次木槿见他不戏弄两句,大概是被戏弄了习惯了,陡然间木槿只回答了一个问题就躲过他进了营帐让白泽一时间有些蒙圈。 而这一蒙圈的功夫穿着里衣的墨翎已经走到了跟前,见人好好的,白泽提着的心是完全放下了,只是这衣裳,“萧营缺衣裳啊,你给人赞助衣裳啦?” 说完之后顿时觉得不对味,貌似刚刚他好像看到木槿身上披了一件宽大的衣服,白泽的第一反应就是木槿肯定受伤了,只是忍着不说,不然怎么没怼他。 思绪从脑中一过,手已经下意识的掀开了一侧的帘帐钻了进去,那速度快的墨翎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跟着进去,以防白泽被吓出神经病来。 白泽这帘帐掀得好,木槿刚好将墨翎的外套给扔下,转身就去找自己的衣裳。 “木槿,你是不是受伤了,受伤了就说,不要忍着,我不会笑你的。”明明是关心的话,这说出来还真是欠揍。 “你可以笑笑试试。”木槿回了一句,将找到的衣裳放在榻上,然后便直起身子开始解身上的腰带。 白泽见木槿这解腰带的姿势,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两步,几乎是成为了条件反射,这一动作刚好被木槿看在眼里,木槿很不厚道的取笑了一声,“我脱我自己的衣服又没脱你衣服,你退什么,整得跟我要把你怎样一般。” 315:你脱得太快 “谁退了。”白泽梗着脖子不承认,“我这是怕你看不见,准备给你点油灯的。”说着就转身向桌边走去。 慢一步进来的墨翎看着这虽然在怼却意外和谐的两人眸色不禁低沉了几分。 待白泽油灯点好,木槿已经脱了女装,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刚好套在身上,只差系个腰带了。 白泽点好油灯转身身刚准备对木槿讨个赏,一眼见那榻上大红色的裙摆顿时不淡定了,“木槿,你哪里来的女人衣裳,你是不是藏女人了,我告诉你在军营藏女人可是犯军法的,你……” 木槿对白泽简直无语了,打仗的那股子聪明劲到底哪去了,在生活上怎么就这么二,这叫什么,是不是就是别人常说的在这里有欠缺是因为所有的聪明劲都补在了另一个地方。 所以说,白泽在打仗上的天赋完全是吸蚀了生活上的天赋。 木槿利落的将衣带系好,振振有词的对着白泽道:“第一,你说我藏女人,你是对军营里的防御体制有怀疑还是对你自己的防御体制有怀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藏女人了;第二,这衣服刚开始榻上没有。是后来才有的,你到底是怎么联想到是藏女人的;第三,麻烦你带点智商想问题行吗?别拉低我智商,谢谢。第四,正好你看见了,就麻烦你销赃吧。” 说着,木槿直接一把抓起榻上的衣服就对着白泽扔了过去,眼见就要盖白泽一脸,横空伸出一只手将衣物给截取了,很显然,这手的主人是墨翎。 “南星。”下一秒手的主人直接开口了。 “是。”一个黑色的身影现身在了营帐里。 “毁了。”边说边丢到了南星的面前。 “是。”南星伸手拿起衣裳团成一堆然后闪身消失在了营帐内。 墨翎则几步走向榻前取过那躺在木槿榻上的属于他的外套穿了起来,穿得那叫一个温文尔雅。 白泽看了看墨翎又看了看木槿,看了看木槿又看了看墨翎,最后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小木槿,那衣服是你穿的。”不然刚刚为什么会过着翎的衣服。 木槿睥了白泽一眼,“孺子可教,还不算傻。” “你……你是女人……” 木槿的心噔了一下,但面上却是半分不改,还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白泽,“当我刚刚的话没说。穿女装就是女人么,要不你来检查检查,恩?” 白泽秒怂。 “行了,不逗你了,任务所需,以后不许拿这事笑我,不然你要相信我绝对能让那套裙子在你身上穿一遍。” “你脱那么快,我又没看清楚。”白泽一副他很亏的样子,早知道木槿身上穿着女装,他铁定要看清楚,每次都怼输了,好不容易有个把柄都没抓得住,简直亏死了。 “翎,你肯定看见了,你告诉我,小木槿穿女装怎么样,看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是不是穿上女装就雌雄难辨了。”为了遗憾少一点,白泽直接寻求外援。 墨翎也睥了白泽一眼,只不过这一眼有些冷,“你可以让她穿给你看。” 316:众将领认可木槿(一) “对哦。”白泽一拍脑袋,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小木槿……”刚要想要说,才喊了一个名字,就看见木槿那满是杀意的眸光顿时蔫了,瞬间意识到自己又被墨翎给坑了,哀怨的看了墨翎一眼,就讨好的看向木槿,“我是想说,忙了半夜,小木槿你肯定又饿又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着蹭蹭蹭的就溜了,总觉得留下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至于那个好奇的女装,恩,去的又不只是这两个人,他可以问其他的人,越想越懊恼,刚刚怎么就没仔细瞧了,要是仔细瞧了,肯定是能看到了,哎,可惜可惜。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眸色复杂,最后只一句,“好好休息。” 然后抬脚踱步离开。 看着墨翎离去的背影,木槿的眸色沉了下来,别人她倒是不怕,倒是墨翎,可谓是有个蛛丝马迹就能抽丝剥茧,完全不像白泽忽悠两句就过去了。他虽然没有半句怀疑她是女子,而她穿女装更是为了任务,但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眸光有问题,就跟看透她似的,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般。 他是不是知道她是女子了? 若是的话好似又太平静了。 若不是的话总感觉怪怪的。 那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要是是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就凭她穿一回女装?不,他早之前在沼泽地寻找修罗草的时候就问过她是不是男子,所以他早就怀疑了?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怀疑了?而他还只是怀疑还是确定她是女子了? 一时间,木槿脑子乱哄哄的,整个人再也没有了刚刚面对墨翎面对白泽时的淡然…… 随着时间的流逝东方渐渐鱼肚白。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进军营的时候,营地里的士兵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敌营的消息从昨晚到至今一直有探子在关注,所以敌营怎样的混乱,什么时候混乱,现在怎样,种种种种都一一由探子的口传述到了各位将领的耳中。 其结果对整个辰营来说那是相当好的,因为有消息云,北堂骁受伤了,他的受伤代表着战争的暂时消停。 议事帐 一众将领再次聚集到了一起,进行了对昨晚偷袭事宜的探讨。 墨翎也不多说,就让探子将探得的信息一一禀报了一遍,什么火烧粮草库,那火光冲天,愣是烧掉了地方大半的粮草,怎么灭也灭不掉,还有军需库兵器库,都遭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损伤,再然后北堂骁也受了伤,种种种种,由探子的口中说出撞击着各位将领的心灵。 每个将领都知道,昨晚是谁去了敌营,他们自认他们无法做到。 之前瞧不上木槿的,或者即便是瞧得上又总是将她拿娃娃待的,此时此刻都不由得深深的信服,没人会再将她看成一个小娃娃,没人再会拿有色的眼光去看待她,她和他们一样,是一个合格的将领,更是一个在谋略上比他们的出色的将领。 只能说英雄出少年,想当年墨翎也是如此,这是又要出一个少年将领的节奏。 战场上从来都是论真本事,而不是凭一张嘴。 317:众将领认可木槿(二) “木槿,我刘达就服你,从此以后,谁要敢说你不配为将,我刘达第一个跟他过不去。”信服的结果就是力挺,谁都知道木槿这将位还被人惦记着,所以此刻比起一些虚妄的东西,力挺才是最直白的表示。 “我彭宏也服你,我第二个。” “我夏川第三个。” …… 说到最后便是将木槿推出去的李奎都不得不服,不管如何,今天所有的将领都搁了话,与以往不同,这一次木槿得到了这些将领真正的承认。 “各位抬举了,木槿就是有些小聪明,以后不足之处,还望各位前辈指导。”木槿的态度依旧是那般的谦卑,不是假谦卑,而是真谦卑,这些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将领,本身就值得尊敬,更何况三人行必有我师,她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都是兄弟,喊声哥哥就行了。” 刘达本意是告诉木槿大家都是兄弟,木槿也没太在意,很好的感受到了大家的善意。 但是,这个哥哥听到某人耳朵里那是极其的不顺耳。 木槿可是他认定的妻,弄了两哥哥就够他受得了,还来这么一群,这便宜占得…… “行了,该了解的都了解了,该干嘛干嘛去。”墨翎抢在木槿开口前开了口。 木槿顿时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她觉得刘达这一群人不够做哥哥,而是,跟她那个便宜爹差不多大,她认了这么一群哥哥,回头回去没法交代,白泽跟风尧那都是闹着玩的,跟这些正值的将士,她可不敢随便闹,这些可都是当真的主。 于是木槿只能陪着笑笑。 墨翎的话挡在前,大家没人觉得这笑不对。 “是。”墨翎都下令了,谁还敢在这耽搁,必须麻溜的走人。 怕自己被逮着说个不停,木槿特地慢了点落在了最后面,而这一落直接就走不掉了,她光顾着出了门不被这一群热情的将士给拽着,却忘了这后面还有一个分分钟想将她扣在身边的人。 “木槿。”在木槿的脚离帐帘只有两步之远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墨翎幽幽的声音。 “是。”转身站直抱拳应声,木槿几乎是一气呵成。 作为下属的时候木槿还是很尽职的。 “过来一点。” 这话…… 此时帐内只剩下木槿和墨翎两个人。 木槿抬眸看了墨翎一眼,看着挺严肃的样子,不过木槿亏吃的多了,便是墨翎的模样再严肃也随时有化身为狼的可能,要不她亲自去医药帐抓点药给他喝喝? 不管怎么想,木槿还是听命令的往里了几步,走到离墨翎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这个位置不算远也不算近,前可攻后可退。 墨翎深深地看了木槿一眼,这才开口道:“北堂骁受伤的事你怎么看?” 木槿眸中讶异了一下,没想到这人是真和她谈正事的,实在是这人前科太多。 墨翎就当没看见木槿眸中的讶异,尽管心塞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在木槿面前的威严那是半点都不存在了,有人的时候还好,没人的时候真的是一点威严都没有了,不过算了,没威严不要紧,能让人理他就行。 318:关风尧什么事 不得不说墨翎这觉悟还是不错的,要是再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这辈子当真就不用娶妻了,活该光棍一辈子。 “有人下黑手,昨晚离开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的叫声了,怕是真伤了。” “你觉得是谁?” “我觉得那个笑颜肯定没那个伤他的身手,她背后应该还有人,不管怎样也算是间接给了我们便利。” “你觉得笑颜会是谁的人?” 木槿看白痴一样看了墨翎一眼,“北堂骁的那些个兄弟呗,不是你说的。”说完之后木槿顿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墨翎不可能问他自己说过的话,“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跟我这拐弯抹角。” 墨翎定定地看了木槿一会似在抉择什么,最后终还是说出了口,“风尧。” 他一直让人查风尧的信息,这人看着太不寻常,本国就那么些人他门清,所以直接让人去查敌国了,刚好这两日手下传来消息,说敌国的大皇子酷爱红衣,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信息,且敌国的大皇子还是个病秧子。然皇家表里不一的人太多,所以他有理由怀疑。 而他说出口并不是为了诋毁风尧,只是想让木槿小心一点,别着了风尧的道。 “关风尧什么事?”墨翎就这么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木槿下意识的反问。 木槿就那么下意识的一说,但听到墨翎的耳朵里却是有那么几分维护。于是本来只是想好好谈谈正事的墨翎瞬间歪楼了,整个人不淡定了。 “怎么就不能关他事了。”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怎么感觉这人有点小孩无理取闹的感觉。 “那你说怎么关他事了。” “他很有可能是敌国的人。” “将军,你觉得你拿没有证据的事跟我说合适吗?” “我就是想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 “提醒你小心风尧。” “我干嘛要小心他,他又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 “木槿。”墨翎有些暴躁的低吼一声,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意思,若风尧真是敌国皇子,他们可就是敌人。 “想打架?”木槿鸟都不鸟墨翎的愤怒。她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不确定的事说了有什么意义。她说的也是实话,在风尧没伤害她之前,他们就算不是朋友,总该不是敌人吧。至于防人之心,这个不需要墨翎提醒,木槿自己有感知。当然,她也不认为墨翎空穴来风,她会警惕的。只是她整日在军营,管风尧是谁又不可能来这,小心个毛啊。 不过风尧要真是昨晚那人的话,这事就不好说了,只能说希望他们不要为敌,毕竟风尧的脾性做个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墨翎觉得自己能被木槿气死,但一想到自己以前干的蠢事,整个人就像膨胀的气球被戳了一个洞一样,刷的一下就憋下去了,只是那心头翻腾的火焰却是怎么咽都咽不下,但咽不下也得咽,他发誓只要他敢动她一下,打起来是小,不理他的日子可在后面,他才不要看着她跟白泽说说笑笑,理都不理她,他到底为什么要把对风尧的怀疑告诉她。 319:墨翎和兔子(一) 墨翎深吸了一口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小心一点。” “知道了,谢将军提醒.”木槿这模样超级敷衍,“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墨翎定定的看了木槿两秒,最后轻应了一声,“恩。”不是不想留她,而是不知怎么留她。 该说的昨夜他已经说了,而他要做的不是继续说,而是将说过的话用行动证明出来,用行动告诉她他会好好爱她。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转身就朝帐外走去,一直到木槿的身影消失在落下的帐帘处,墨翎窦没有收回眸光,就那么定定的站着,还是他的眸光能射穿帐帘看到帘帐外的那抹纤细身影一般。 而出了营帐的木槿哪里还有刚刚的半点淡定。 她不是木头,墨翎的改变她看在了眼里,看进了心里。 而他昨夜说过的话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 木槿觉得自己有些懦弱,被伤了一次,竟是有些不敢再伸出手,哪怕是墨翎抛来了橄榄枝,她甚至都不敢伸手。 她需要时间去克服映在心底的那道障碍。 若他能等,就让时间来决定一切吧。 …… 北堂骁的受伤果真让频繁了半个月的战争停了下来,对此不仅辰营的将士,连带着萧营的将士都得到了喘息。 但并没有谁对此就放松警惕。 北堂骁是个疯子一般存在的任务,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幺蛾子,总感觉现在的平静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但不管怎样,能得到片刻喘息那都是好的。 在这微微喘息的功夫,墨翎除了做好全军的防御之外,更是利用这喘息的功夫将前一段日子因为日日打仗而不得不停下的教兵书给提上了日程。 不过,这个是晚上的事,可以拿来当睡前故事讲,至于白天就该做些白天做的事。 军营里条件有限,墨翎能做的也有限,不过并不是没有,比如到深山里去捉只野味给木槿补补身子,这还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不过这大冬季的能猎到只兔子就算是不错的。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不能离军营太远,要是更深入一点或许运气好一点能猎到个别的什么,但墨翎将军职责所在,若是离得太远军营出了事来不及赶回来就糟糕了。 毕竟是在军营,作为将领可不能带头违背军规。 条件限制加上天气限制,使得墨翎纵使有浑身的本事也只能猎一只野兔了。 好在上天眷顾,还能让他猎到一只兔子。 邻近中午的时候,墨翎拎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从月牙坡走了出来。 二营和五营的兵长在月牙坡上训练,于是墨翎就绕了个圈从另一面绕到月牙湖那边的林子出来。 刚出林子,正好被上完茅房的白泽给撞了一个正着。 白泽一见墨翎手中拎着个兔子,那叫一个兴奋,鱼也不捉了,蹭蹭蹭的就靠上了墨翎。 “翎,你是我肚子里蛔虫吗?怎么就知道我刚好想吃野味,你就给我弄回来了,果真还是你对我最好。” 墨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给白泽,继续向前走。 320:墨翎和兔子(二) “哎哎哎,咱可是好兄弟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可不能这么不厚道。”白泽蹭蹭蹭地贴了上去,“这样,我去叫木槿回来,木槿煮的可好吃了……”说着白泽就要去找衣食父母,却在刚撒开步子臂膀就被人给拽住了。 “不许找木槿。” “为什么啊?”白泽下意识的问道。 “总之不许,否则后果自负。”墨翎半个字也不解释,就丢下这么句威胁便继续前行。 “什么情况?”白泽一脸蒙,他都觉得墨翎对木槿比对他好多了,现在有东西加餐为什么不准喊木槿。 白泽蒙的功夫,墨翎已经走出了好一段距离,白泽也不蒙了,蹭蹭蹭地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墨翎想干嘛。 墨翎想干嘛? 到后勤的时候简直惊呆了白泽双眼。 他只是比墨翎慢了几步而已,他看到了什么,竟然看到了墨翎在拿刀处理兔子,他就慢几步而已,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比如墨翎被人给掉包了?或者走路不小心磕着自己脑袋了?疯了吧这是。 “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白泽几步上前有些结舌的问道。 “我确定你的眼睛没毛病。”言外之意不瞎。 对墨翎这句头也不抬的话,白泽只能表示,果真是墨翎,骂人不带脏字。 “别告诉我你收拾完了还要亲自动手煮。”白泽发誓他真的知识随意一说,还带了点损的意思,但墨翎的回答…… “未尝不可。” “咳……咳咳……”白泽瞬间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不行,他得冷静一下,他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想着白泽转身跑出了后勤,在外面吹了两分钟的冷风,然后又重新跑了进来,此刻墨翎已经处理好兔子,竟然开始准备下锅了,而一边的一个后勤兵正在口述要怎么做。 白泽觉得,真的是疯了。 顺手拉了一个正在削土豆皮的小兵,“那个是将军不。” 小兵点了点头,“是。” 在小兵的眼里,觉得下厨的墨翎很接地气,是个好将军。 听到了是,白泽松开了晓土豆皮的小兵又去拽了一个正在切丝的小兵,“那个是将军不。” “是。” 白泽不信邪的又问了几个,全部说是,所以不是他出现幻觉,而是墨翎真的在烧兔子肉。 在士兵眼里,墨翎或许就是个将军,再多一点就知道是来自鄢陵的,却也只好又白泽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人知道,墨翎一直过的是什么日子,再不济可是个皇族,竟然沦落到亲自动手做饭,真的是没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吗? 太反常。 反常必有妖。 白泽觉得问墨翎是什么都不会问出来的,除了被损就是被损。 想着,白泽转身跑出了后勤的营帐,去了月牙坡。 月牙坡上,木槿正带着士兵们训练,刚教了几个动作让他们对打,白泽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一把拽走了木槿。 木槿被拽得踉跄了几步这才跟上白泽的脚步,被白泽拉到了一处空地上。 “你又抽什么风?”刚一站定,木槿直接喷了白泽一句。 321:抽风的不是我 “什么我抽风,抽风的是翎好吧,简直抽得不能再抽了。” “他怎么了?” “怎么了?”白泽一副见鬼的样子,“你知道他现在在干嘛?他竟然在后厨做兔子,疯了是吧。我亲眼看见的,从剥皮到下锅都是他亲力亲为,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吩咐一声,谁还敢不做给他吃不成,关键是,他做得能吃么?简直白白糟蹋了兔子。” “呵呵……”木槿皮笑肉不笑笑了两声,“你这是可惜兔子吧。” 比起墨翎对她干的那些个抽风的事,亲手煮个兔子算个什么事。 “谁可惜兔子。”白泽想都不想的直接反驳。 “真的?”木槿挑着眉看着白泽,一副我早就将你看透的表情。 被木槿的眸光这么看着,白泽的气息渐渐弱了下来,“好吧,我承认,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可惜兔子。但是翎真的很奇怪,你们前两日去萧营偷袭真没出事?是不是半路上出了点什么事你们瞒着我?” 白泽的话莫名的让木槿想到了前两日那个偷袭萧营的夜,墨翎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我墨翎发誓此生绝不再负你半分心意。过去的事我不想多做解释,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但我能掌控未来,请给我一次机会,一次能好好爱你的机会。 他说:阿槿,请相信我。 他说:我不想惹你生气。 他说:除了我,谁也不能碰你。 明明装作不在意,可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烙印一般刻在了她的心上。 敛了敛眸子,木槿敛去因白泽的话触动的这些回忆给她带来的情绪,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能有什么事,难不成你还怀疑我将人换了弄个假的回来不成。”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白泽连忙摆手,一副跟我无关的表情。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完全不在意,“行了,别凭了,我还要练兵,你要是没事我走了。”说着抬脚就要走,臂膀却被白泽一把给拽住,要不是她洒脚快,都要被拽摔了。 “木槿,要不你去厨房看看,总觉得翎做不出好东西,感觉那兔子浪费了。” “你不是说已经煮了吗,我现在去还有用吗?” “就不能描补描补。” “描补啥,又不是给你吃你激动个什么劲。” “这可是翎的首秀,不给我吃,我也要去蹭蹭。” “既如此,你还要我描补什么,描补了那还是将军的首秀吗?” “可是……”白泽那叫一个纠结,又想试试墨翎的首秀咋样,好以后抓他一个把柄,却又不想这么美味的东西被糟蹋了,简直纠结死了。 木槿一眼就看出白泽这个吃货加坑货的潜质。 “行了,别纠结了,你要想吃我做的,明儿个自己去弄一只回来,我给你做行了吧。” “好。”白泽那是反应极其迅速,“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啊。” 说着,拿起木槿的手掌和他的手掌击打了一下,然后跐溜一下跑了,深怕木槿反悔。 所以说,白泽为啥来找她。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322:他的反常是为谁 这小心肠转悠的。 墨翎的反常是让他诧异了,但忽悠她给他好吃的才是正事吧,不然那么多人不找找她做什么。 只是,墨翎的反常究竟是为谁…… 为她吗…… 带着有些杂乱的思绪,木槿踏着步子重新回了月牙坡…… …… 作为一个将领,亲自做一顿饭,不管是为了谁,在将士们眼中那就是接地气,特别是墨翎本就很接地气,每次战争之后都会亲**问受伤的将士,更是会时不时的与将士们探讨一下作战方式,还会指点,这就是墨翎在一众将士之中威望很高的原因。 在边疆七载,将士们早就忘记了墨翎是个来自鄢陵的公子哥,特别是后来又增添了许多新兵,一来看到的便是墨翎高大威严的形象,所以现在在军中已经很少有人能将墨翎与鄢陵那些只生活在将士们想象中的公子们联系在一起了。 所以在将士们眼中,接地气的将军做一顿有什么奇怪的,反倒觉得这样的将军才食人间烟火。 只有真正了解墨翎的人才知道他这就叫做反常,还是大大的反常。 比如白泽,比如木槿,再比如沉浸半个多月在养伤中的吴海。 吴海来的没有墨翎早,墨翎战争开始没多久就作为支援军来了边疆,那个时候还是罗峰带队。 自四年前罗浩死去,之后就是墨翎披甲上阵单独领兵了。也是那个时候吴海才来到边疆做监军的。罗峰也是那个时候退居到二线去守城的,当然,在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支援一下的,但真正四年,墨翎从来就没有要罗峰支援过,由此可见其能力。 不仅如此,墨翎还干掉了敌方两名主将,这让他的军望更加的高。 而之所以干掉两位主将敌军还没有败退,那是因为敌国有个好战的皇帝,所以手下的将都非常好战英勇,便是干掉了主将还有副将为守。 再加上敌国资源丰富,所以干了这么些年还在干。 而辰国的将相之才就比较稀缺了,不然怎么会明明忌惮墨翎还这样放纵他的权利,只是派了个没什么用的监军来做幌子,而不是再派一个将领来,如此做不就是怕墨翎搁挑子不干导致无人能对抗萧国吗? 但即使如此,被皇上明日暗里指示只要不伤大雅随便找墨翎麻烦的吴海还是肥着胆子找墨翎麻烦。 半个多月前他的急功求进导致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没弄死那个小亲兵,还搭上了他自己,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 因此每日让人关注木槿关注墨翎那都是必要的存在。 五十大板,便是个强悍的将士那也是够喝一壶的,更何况只是个会拳脚功夫的文官,还板板不留情,再加上冬天伤口不易愈合,不趴榻上趴两个月都对不起墨翎给他挖的这个坑。 几乎是墨翎前脚进了后勤处理兔子,吴海的眼线后脚就蹭蹭蹭地从后勤溜出来来到了吴海的营帐。 “小的见过监军。”来人卑躬屈膝的对着吴海行了一个大礼。 “直接说事。”被困在榻上困了半个多月,吴海本就不太好的脾气变得更加的不好。 323:天助他吴海 “将军拎了只兔子去后勤,亲自宰杀亲自烹饪。”小兵知道吴海脾气不好,说的贼快。 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吴海没在意,但听到第二句的时候简直整个人就像是万物复苏一般活了过来,“你说墨翎亲自动手宰杀烹饪?”吴海再次开口确认了一下。 “是。”小兵很肯定的应了一声。 “确定没看错,是亲手?” “是,许多人都看见了。”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吴海呵呵的笑了,笑得很是阴森,墨翎亲自宰杀亲自烹饪,墨翎是什么人,那是淮南王世子,含着金汤匙出声的,他亲手做的东西,怕是连淮南王和淮南王妃都没这个福分吃到,现在竟然亲自动手,别说是给他自己的,他来边疆四载,可从没见墨翎亲自动过手,即便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还不到亲手动手的地步,所以,这里面有猫腻。 对了,他的那个亲兵,他一直就觉得他对那个亲兵不错,他一直以为他惜才,可再惜才也不至于惜到亲自洗手作羹汤的地步。 “你过来。”吴海眯着眼睛对着小兵招了招手。 小兵麻溜的上前附耳。 “你趁墨翎不注意将这个扔进煮兔子的火堆里,然后时刻注意着墨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明白?”吴海边说边递了一个东西给小兵。 小兵略微迟疑了一下就接了过去,“这个是什么?”却还是有些犹豫,可不能让他害人,毕竟墨翎没了,这兵可就没人领了,到时候不要说去鄢陵谋个好差事,命都没了,还要那个好差事做什么。 “放心去,最多闹闹肚子。”不是不想弄死墨翎,而是不能弄死,战死跟他没关系,但他可不能弄死他,也不敢弄死他,“又不是要你放锅里,就扔柴火里就行了。”那么多双眼睛往锅里扔东西,找死吗? 要不是不能近距离监视墨翎他才不想这馊主意,这玩意可以通过烟火窜入锅中将食物染上毒,不过不严重,但懂毒素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只要墨翎将这兔子肉端给木槿,那么肯定会被看出来。反之则看不出来。 所以他的目的并不是要给墨翎下毒,而是要知道他这兔子肉是不是给木槿吃的,是的话就会被发现,墨翎会没事,那墨翎和木槿之间可就有大大的事了。 墨翎在女色上从来不上心,有人说过他可能喜欢男人,要是真是,这事可就精彩了。 堂堂辰国大将军,堂堂淮南王世子,竟然是个断袖,这可是滑天下大稽的事情。 这事要是真的,呵呵,墨翎以及那个木槿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淮南王妃可是绝对不允许她儿子断袖的,到时候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喜欢的人,这可就大大的精彩了。 都不用他出手就够他报仇雪恨的了。 “是,是。”小兵不知道吴海那深沉的心思,听到不是要命的东西连忙就应声了。 “好了,走吧,记得做的隐蔽点。” “是,是。”说着小兵便离开了。 而吴海则在榻上阴测测的笑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墨翎啊墨翎,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将这个把柄给露出来了,是觉得我吴海傻吗?哈哈,等着,等我确定了,有你好果子吃,真是天助我吴海。 …… 324:白泽终于给了一次力 放在平日里处理一会儿公文就能过去的小半个时辰,放在今日对于墨翎来说却极其的慢,慢得恨不能像翻书一样,手一翻就过去了。 第一次做饭,可能不是特别美味,但他特别想将自己的这份心意传递给木槿,他想告诉她他可以为她做一切他所能做的事情,即便是不会,只要是为她,他都可以去学。 将煮好的兔子肉和饭还有一个现学现卖的土豆丝端进了自己的营帐之后,墨翎理了理衣袖又拽了拽衣摆更是摸了摸腰带,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像极了要去告白的毛头小子,带着点羞涩带着点不安带着点期待带着点惶恐。 也不知在原地走动了多少圈,墨翎终于踏出了去寻木槿的脚步。 另一侧,木槿看午时到了就解散了士兵,让他们去吃饭休息。她准备先去后勤吃饭,吃完了正好回去休息一会,可这脚步还没抬,甩手掌柜白泽就冲了出来。 上来二话不说直接拽着木槿的臂膀就拖着往前走。 木槿被拖得一脸蒙,“你干嘛?能好好说两句不,上来就拽人,是不怕我揍不是。”嘴上损着,脚下却还是配合着白泽的脚步。 “带你去一解好奇。”好似深怕木槿反悔似的,白泽的步子走得由其的快。 “什么一解好奇。” “哎呀,你到了就知道了,快点快点,迟了就被销毁了。”白泽绝对不会说他是要去尝墨翎的首秀的,而拖着木槿与其说有福同享的兄弟情愿,不如说是找个人来壮胆,而这个人非木槿莫属了。 白泽的话配合着脚下这回营帐的路线,木槿大概是知道白泽要干嘛了。 不知是不是她想得那样? 两拨人马就这么在一处营帐的拐角处撞上了,而这处营帐的拐角处离墨翎营帐不过就二十来米,可谓是相当的近。 撞得那么突然,这让心里还有些惶惶不安的墨翎心咯噔了一下,但随即却是蓦然释然了,他连要爱她的话都说了,做个饭菜又算什么。心一下子就变得平静了,但还是忍不住有点期待,期待木槿的反应,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品尝,想着心忍不住又跳动了起来。 三个人的相遇,第一个开口的是白泽,此时此刻三个人里大概就只有他的心思最单纯了。 “那什么,真巧,翎你要去干嘛?”这开场白简直生硬得不能再生硬,然此时另外两个人谁也没功夫吐槽他,因为他们两个生硬的都没有。 白泽的开口将墨翎的视线从木槿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这一转折才看见白泽真抓着木槿的臂膀,这一幕很是碍眼,不过看在他将木槿给带来了,他就不计较了,作为好兄白泽也总算做了一回不拖他后腿的事。 见墨翎看过来,白泽以为墨翎总要说点什么,然,墨翎只看了他然后就那么一个字都没说极其漠然的转了身。 墨翎转得很潇洒,但是心里却是扑通扑通跳,深怕木槿不会跟上来。 若只有木槿一人他定是要开口的,但还有白泽在,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便什么都不说了。 325:能帮我尝尝吗 “哎哎,翎,你干嘛转身就走啊。”白泽很上道的蹭了上来,还不忘拽着木槿,白泽觉得吧,翎肯定是去找他来吃饭的,然后见他来了不好意思说就什么都不说了,他知道,翎就是个闷骚的,他懂他懂。 急匆匆跟上来的脚步声让墨翎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他面对千军万马都没这么紧张过。 白泽知道墨翎的性子,所以他从来都是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那什么,听说你做了个兔子肉,简直是天下奇谈啊,咱可是穿开裆裤就一起玩耍了啊,你必须要给我尝尝你的首秀。”白泽见墨翎不搭话,自己直接就言明了目的,便是这不能当成墨翎的把柄,等以后回了鄢陵那可是一大吹弹的资本,想他可是吃过翎做饭的人,便是做的毒药,那也是吹弹的资本啊。 “恩。”墨翎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 “你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啊,咱两……”白泽以为墨翎会拒绝,所以下意识的就直接继续说服,然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墨翎是应了声,连忙停下说服不可置信道,“你是答应了?” 这一次墨翎连一个恩字都没说,直接掀开帘帐走了进去。 “哎哎哎……”白泽哀叫着拽着木槿跟着走了进去。 然后一进帘帐看见桌上的那个专门用来盖饭菜的盖子,白泽就跟猫见了老鼠一般,瞬间撒开了木槿的臂膀,一个闪身就窜到了桌边,伸手就去抓盆盖子。 只是手还没触到盖子就被一个硬物给击中,疼得他本能的缩回了手,再一看是被墨翎手中的筷子给敲得,瞬间叫屈了,“翎,你不能这样,你明明答应了……” 墨翎无视白泽,亲手拿开了盆盖子露出了里面还冒着热气闻着味道就感觉到香喷喷的兔子肉。 这香味让白泽瞬间不抱怨了,“看着好香的感觉。”说着又手贱的伸手就要去抓,其结果就是又遭到了墨翎的一击。 白泽瞄了墨翎一眼,这才想起来弄手抓实在是太不卫生了,于是趁墨翎看向木槿的时候,抓起了桌上的筷子飞快得插了一块跳出三丈远放进了嘴里。 墨翎也懒得管他,而是定定地看着那边正在揉胳膊的木槿,“木槿。”一声叫唤听似清冷,却好似被含在了舌尖上,满是耐人寻味的缱绻。 木槿没说话,而是抬眸看向了墨翎。 墨翎被看得舌尖一抖,邀请的话就那么说出了口,“能帮我尝尝吗?”乍听听不出什么,再细细品味,却觉得这话语竟是有些颤抖。而这颤抖一般都是紧张的表现。 这话听得白泽在那边直翻眼,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他要吃还要用抢的,木槿吃不但不用抢还被邀请,啊,太过分了啊。 白泽想抗议来着,然而嘴里吃着东西一时间抗议不了,不过不得不说,这兔子肉做的还真不错,所以他有理由怀疑,这真的是第一次做饭的翎做的吗? 想着,白泽见墨翎还看着木槿,于是又跐溜一下窜了过去,又用筷子插了一块,然后蹭蹭蹭退出了几步继续品尝。 326:兔子有毒 虽然吃的是一把辛酸泪,不过能吃到,嘿嘿,以后那可是他炫耀的资本,所以,差别待遇什么的,他就先不计较了。 “小木槿,味道不错,你可以试试。” 墨翎哪里还管得着白泽在干什么,自从对木槿发出了邀请,整个人就变得特别的忐忑不安,像极刚刚表白的毛头小子,在等待着心爱之人的审判。 墨翎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了,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木槿看了看吃得跟贼一样的白泽,又看了看看着很淡定却连呼吸都要感觉不到的墨翎,最终轻应了一声,“恩。” 爱情不能只一个人付出,虽然她不敢在随便乱踏步,但却无法再无视他所做的努力。 尽管只有一个字,但对墨翎来说却犹如天籁,他只觉得整个人被喜悦给包围了,只觉得此时此刻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她没有接受他,但至少愿意不再抗拒他了,真好。 墨翎带着梦幻般的感觉在桌边坐了下来,然后拿碗盛饭。 白泽见人都坐下来了,墨翎又没呵斥他,果断地蹭蹭蹭地跑到了桌边坐下,从偷吃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吃。 墨翎没管白泽,自己也没吃,就那么看着木槿。 木槿伸手取了筷子伸进了碗里夹了一块兔子肉放进了嘴里,墨翎的心对着木槿的动作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眼见木槿已经将兔子肉放到了唇边就要塞进嘴里,下一秒木槿却是面色一变直接一松筷子,兔子肉就那么掉在了桌上。 这一幕看得墨翎的心一沉。 在木槿松筷子的时候白泽又去插了一块,木槿直接伸手用筷子打掉了白泽筷子上的兔子肉。 “木槿你干嘛?”白泽被打的一个莫名其妙,下意识的就喊出了口,“那么多,你就分我点,你……” “有毒。”木槿出口的两个字让白泽顿时噎住了声,随即看了看木槿又看了看墨翎,再看了看兔子肉,最后将眸光又重新落在木槿身上,“那什么,木槿你开玩笑的吧?是,翎做的可能没你做的好吃,但也不至于到有毒的地步吧。” “可以让你变成废人的毒。”木槿脸上半点开玩笑的神色也没有,很是严肃的对着白泽说了一句。 白泽不是真傻,平时总开玩笑,所以下意识的没当真,但当木槿非常严肃的说第二遍的时候,他可不认为木槿闲了没事,为了不给他吃肉就这么恐吓他,同时,他也不会相信墨翎会下毒,所以…… “翎,你煮的时候离开过吗?” “没人动过。”在木槿说过有毒二字的时候,墨翎心中所有的涟漪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下毒就下毒,为什么要下在他的兔子上,眼见就要达到讨好的第一步,现在全部都砸了。 墨翎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别让他知道是谁,否则弄死他,这是有多见不得他讨好媳妇。 “不是直接下在食物里,应该是柴火里,通过烟熏渗入肉中,所以不严重,不会成为废人,不过无力过几天还是会的。” 327:不对劲的两个人 “什么意思?”白泽听得云里雾里。因为有木槿在,所以在听到有毒之后他是半点不在意自己吃了兔子肉会中毒,有木槿,他哪里会变废人,只是这个无力几天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之后的某个时辰里你将开启废人模式,长达七天,你没事不要出去乱晃悠,小心谁给你来一刀,然后你就可以直接去见阎王了。”木槿一副看你以后还嘴馋不嘴馋的模样。 白泽的脸顿时哭丧了起来,他就知道这首秀不是好吃的,谁那么坑他。 “翎,这事你必须得查,太过分了。” 墨翎看了白泽一眼,“南星,之后七天你就跟着白泽。” “是。”没人出现,不过出现了声音。 白泽一听墨翎让南星保护他,瞬间摆出一副痛哭流涕感动得不行的模样,还假意抹了抹眼角,“我就知道翎对我最好了,肯定舍不得我死的。” 这调子听得木槿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这白泽真是一日不作一日不舒服。 “小木槿,你能配出个解药不。”白泽作了一下秀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解毒高手。 木槿对着白泽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不能。”她得让他改改嘴馋的毛病,虽然是对亲近之人的信任吃的没有戒备,但并不代表会出现今日这种连亲近之人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 白泽苦哈了一下脸,没再多说,也不知是真的认为木槿没有还是感觉到了木槿的意思。 木槿不再理白泽,重新抓起了筷子,兔子不能吃还有土豆,虽然简单素净了一点,但这里是军营,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这个也是你煮的吗?”木槿边伸筷子去夹土豆丝边目不斜视的开了口。 墨翎还在思考是谁干的好事,木槿这么突然一开口让他一愣,随即见她已经夹着土豆丝放回了碗里,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恩。”那种等待的坎坷心情又跟着回来了。 木槿在将土豆丝放进嘴里之前又说了一句,“兔子,你吃了吗?” 话落,土豆丝塞进了嘴里,连带着米饭包裹了木槿的味蕾。 木槿的一句轻问让墨翎愣在了那,若不是面具遮着绝对能看见那呆傻的表情,这种表情能出现在墨翎的脸上,也算是一种奇观了。 但偏偏有面具遮着,所以谁也没看见,只听见墨翎那有些机械的回答声,“没有。” 再然后,墨翎默默地端起碗默默地吃着饭。 这会子是个傻子也看出气氛不一样了,白泽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不对劲,看了看木槿又看了看墨翎,最后忍了忍没忍住,“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闭嘴。” 简单的两个字就这么被木槿和墨翎异口同声而出,说完之后,两个人同时僵硬了一下,再然后同时掩饰性的伸手去夹土豆丝,这一夹筷子直接同到了一起,再然后两人又同时缩回筷子,整齐划一的动作就跟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这一幕看得白泽瞪目结舌,这样还说没事瞒着他,打死他都不信,但一想到刚刚听到了那两个字,顺便闭了嘴,总觉得现在开口会倒霉,于是白泽也默默地吃起了土豆丝拌饭。 328:野兔的皮毛 而墨翎与木槿两个人已经尝不出口中饭菜的味道了,此刻便是吃的山珍海味在他们口中也与这土豆丝无意。 一丝青涩的甜蜜莫名的弥漫在两人之间,一点小紧张一点小期待,明明一个早已过了懵懂年龄,一个心理年龄也过了青涩之际,但两个人在这一刻却像极了初尝情爱的毛头小子和初懂情爱的豆蔻少女,会紧张会期待会不安会难耐。 这一刻大概就只有情感迟钝的吃货白泽才能吃出土豆丝与山珍海味的区别了…… …… 昼夜更替,转眼便到了夜晚。 隔了两日,夜空上又洋洋洒洒飘起了小雪。 营帐内,木槿坐在榻上,腿上盖着棉被,双手隔着棉被抱着曲起的膝盖透过营帐上半开的小窗户看着窗外。 雪不是很大,在外面营地篝火的映衬下飘得很是清晰。 让人感觉那雪花不是飘落在了地上,而是飘落在了心间,然后一点一点化为雪水融入心间,就像午时的那抹悸动,一点点渗透到她的心底,让她心悸又心慌。 而那个人就像这雪就像这悸动,在用着他的方式一点一点重新融入她的心间。 让她惶恐让她抗拒却又让她无法拒绝。 撕拉 帐帘掀起的声音。 木槿没有转首,依旧看着那窗外,这个点能这样明目张胆进她营帐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墨翎一掀开帘帐便见木槿盯着营帐看,顺着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她营帐上的小窗户并没有用帘帐遮起来。 看了一眼,墨翎便收回眸光继续看着木槿,而那人却始终如一的盯着那小窗户,好似根本就不知道他来了一般。 但他知道她不可能不知道。 放下帘帐,一步一步向那坐在榻上的身影走过去,墨翎只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明明连亲密的亲吻都做过许多次了,可是此时此刻却莫名的紧张,这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感觉,只觉得有些甜有些涩有些期待有些不安有些悸动有些安然。 脚步停在了离床榻一步远的地方,墨翎开了口,“阿槿,我来给你读兵书。” 一声阿槿让木槿环在膝上的指尖颤了颤,尽管很微弱,但是木槿知道这句阿槿颤动了她的心。 木槿没有动也没有吱声,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态度。 是像之前的一直抗拒,还是像今日午时的那一种默认。 她本就爱他,怎么可能不为他的所作所为而悸动,即使装作再不在意,既是骗得了别人,可木槿终究是没法骗过自己的。 木槿还没有做出决定,眼前就多了一圈白毛,看得木槿有些愣,而这个时候耳侧再次响起墨翎的声音。 “这个是那只野兔的皮毛,我已经处理过了,你可以做一个围脖围在脖子上,很暖和的。” 木槿没接,看到这个皮毛,木槿莫名的就想到了自己刚从深山回来就被墨翎要去给苏莹莹的紫貂毛,心里所有的悸动在瞬间消失殆尽,只觉得心间一片冰凉。 329:纠缠你一生 “战事吃紧不能离营地太远,等下次,我一定给你猎一个紫貂回来。” “不用了。”木槿的声音极冷,一边说一边推开了墨翎抓着白兔毛的手,只是不知道这个不用是不用再抓一只紫貂还是不用这白兔毛做围脖了。 木槿的推拒让墨翎抓着白兔毛的手紧了紧,他来送之前就想到了可能会这样,但他依旧要送,他不能让这个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阻碍。 “那一次我只是不想让你盯着墨昱看,想让你看着我,就故意开口引起你注意,至于苏莹莹会开口要紫貂毛不在我意料之中,你的爽快也不在我意料之中。以至于那么多将士看着,我总不能将东西留下。所以我能做的就是……” “我不想听以前的事。”那个时候不解释,现在解释还有意义吗? 墨翎的唇色因木槿的开口打断而变得苍白。 “墨翎,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不。”这一次换墨翎开口打断了木槿的话,“木槿,你逃不掉的,你一日不应我便纠缠你一日,你一年不应我便纠缠你一年,你一生不应我便纠缠你一生,直到你我化为黄土枯骨,你也休想逃脱。” 木槿想说过去的事情现在再说已经没有意义,却没想到墨翎反应这么大,直接放出了要跟她纠缠一生的话,他以为她要说的是什么。 “木槿,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剥夺我爱你的权利。既然这个你不喜欢我拿回去便是,下次换一个好的给你。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吧,今日不适合读兵书,明日再读。” 墨翎好似深怕自己的话被木槿打断,说得极快,说完之后拽着白兔毛连个反应时间都不留给木槿,转身就走了,走得极快,几乎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营帐之内。 木槿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她不爱他? 想着想着,木槿嗤嗤的笑了,笑得有些讥讽有些冷然,他竟然觉得她不爱他,不爱他…… 笑着笑着,木槿笑散了讽刺笑散了冷然笑出了一抹莫名的期待。 既然觉得她不爱他,那么他就好好的给她证明他要怎样让她爱上他…… 不爱…… 呵…… 她怎么会不爱…… 从爱上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没停止过对他的爱,只是方式不同罢了……真傻……还是个将军……还是个世子……怎么就这么傻……傻得让她越发的放不下…… 翌日晨起,天色还未大亮,营地里就响起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 靠的近的听得尤为明显。 木槿觉得今天的这个叫人起床的声音比较特别。 不过号角声还没响,这又是不被偷袭,她动都不想动,大冬天的不埋被窝起来干嘛。 惨叫声从后山一直延续到了军医帐。 好不容易因为战争停止略微安静一点的军医帐在这个天未亮的清晨又忙碌了起来。 究其原因,吴庸晨起上茅房,一个脚滑从后山上滚了下来,摔断了腿。 吴庸是谁,那可是吴监军的独苗苗,军营里可没几个人敢招惹他,虽然吴监军只是个监军,没有什么实权吗,但怎么说也是鄢陵来的大官,也是一个敢跟墨翎怼起来的人,所以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众将士对他稍微有那么一些忌惮。 330:大腿断了 至于吴庸,大小混了个千户,仗着他爹是个监军,架子摆得挺大,公子习性太多,那叫一个娇气,虽然没有很仗势欺人,但就这娇滴滴的模样跟个娘们似的,简直白瞎了一副魁梧的样子,在军营里哪里不是拳头说事,这模样很是让将士们看不上。 所以不是他不欺人,而是人家压根就愿意搭理他,再加上这里是边疆军营不适帝都鄢陵,他也就只能装腔作势。 除却之前做墨翎的亲兵木槿是营地的风云人物之外,这个作为监军的娇滴儿子吴庸可也是营地上的一号风云人物,完全就是大家无聊时候的消遣。 这不,前脚嚎叫着进了军营帐,弄得军医帐一团烟雾,后脚吴庸晨起上茅房摔断腿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营地的每一个角落。 以至于晨起时士兵们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喂,吴庸上茅房摔断了腿你知道吗?” 这句话在这个清晨俨然代替了,“你吃早饭了吗?” 吴庸显然成了八卦榜的头条。 吴庸躺在军医帐里哀嚎,得到消息的吴海连屁股上的伤都不顾了,愣是从榻上爬了起来,忍着痛由小兵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去了军医帐。 犹记得上一次吴庸这么哀嚎时是一年前的一次上战场,被人捅了腹部,差点搞得断子绝孙,至此吴海就尽一切可能不让吴庸上战场,军功这样就差不多了,怎么说也是他吴海的儿子,是国公府世子,读点金就行了,不用度太多,要是命都没了还要那一层金子干什么。 一走进军医帐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哀嚎声,吴海用尽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一瘸一瘸的走近那哀嚎声。 “庸儿,你咋样,庸儿……”这一声呼唤那叫一个心疼啊。 听到了吴海的声音让吴庸顿时如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那哀嚎声是更甚,“爹啊……爹……疼死我了……爹……” 明明是个魁梧的汉子,愣是喊得跟没断奶一样。 此时此刻无论是军医帐里的军医和看护,还是因为受伤住在这里的士兵,没有一个不鄙视吴庸的,这模样还当什么兵,回家喝奶算了。 然即便再不屑碍于吴海的面子众人只能在心里腹诽。 而吴海这个时候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满心满意的就只有他的儿子,他的独苗苗。 “全贵,我儿他怎样了。”吴海也不找别人,直接找医术最好的全贵。 “大腿骨头断了,需要休养上三个月甚至半年,期间不能太打动,不然骨头错位会变成瘸子。” 吴海的心脏那是遭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上一次说要断子绝孙,这休养了三个月才恢复了过来,这一次直接来个要变瘸子,他儿子可好没娶媳妇呢,怎么说也是个国公的世子,现在又道边疆度了一层金,这回去怎么得也要娶上个三品以上官员的千金,现在给他来一句要变瘸子,这回去还怎么娶一个三品以上官员的千金,他吴海还怎么找一个三品以上的官员做岳家。 331:有事就喊爹 “全贵,你可得给本监军好好治,需要多少药材都没事,军营里没有,本监军自费,你必须要保住我儿这腿,必须要让他好好的。” 吴海急得拽住全贵差点没把全贵给拽散架了。 “吴监军手下留情,老夫一把老骨头经不住你拽。”全贵一把拽住了吴海的手,再被他摇下去骨头就散了,“你听清楚老夫的话,老夫说要好好修养,摔断的骨头已经接好了,至少两个月内不能移动,不然一个不小心错位就瘸了,跟药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好好休息,不能移动,不然大罗神仙也扳不直吴庸的腿。” 话落,全贵一把甩开吴海的手,然后踱着步子向外走去。 自己不好好珍惜,就是把他老头子骨头晃散了也没用,明明是个公子哥非要来这个边疆,一身的毛病,他在军营这么些年还第一次见人上茅房把腿摔断的,也就只有这鄢陵来的贵公子能做出这种奇葩事。 同样是鄢陵来的,瞧瞧人家白泽再瞧瞧人家将军,简直就不像是一方水土出来的。 “来人,将少爷抬回营帐好生照料。” 全贵还没走出几步,吴海那边就开始下命令了,什么千户什么监军的,少爷都出来了,而这叫得肯定是吴海自己带过来的人了,军营里可没几人给他这样的叫的。 “是。”跟在吴海身后的两人应了一声。 听到这一问一答,全贵没忍住停下了脚步,“若不想瘸,最好一个月内别移动。” 搁下一句,全贵没再多说,踩着步子就出去了。 全贵的话让吴海立刻制止了要上前的人。 吴庸一听自己要在这里和这些粗鲁的人待上一个月整个人就要疯了,连忙撒泼,“爹啊,我要回营帐,我不要在这里,爹啊……” “行了。”大概吴海也觉得自己儿子这撒泼的样子有点丢脸,冷着脸呵斥了一声。 这一呵斥让吴庸喊的更得劲,“爹啊,你不疼我了,爹啊,庸儿的腿好疼啊,爹啊……” 此刻吴庸完全不知道他这一声一声的喊叫将在不久之后传遍整个军营,继他摔断腿这个事件之后再一次上了八卦榜首,让士兵们没事就学两句,爹啊,你不疼我了,爹啊,庸儿的腿好疼,简直就成了全营的一个笑话。 “行了。”吴海又呵斥了一声,只不过没刚刚的那一声严厉,“好生待着,什么都没将腿养好重要,爹给你留两个人,让他们好好照顾你,有什么事让他们去做,听见没有?” 最后一句吴海又带上了点呵斥,吴庸还想撒泼,但见他爹的神色不好,再一想他爹自己还伤着呢,就默默地闭上了嘴,“知道了,爹。” 这样的吴庸让吴海松了一口气,混是混了点,好在还是听他的话的,摔已经摔了,他总不能让事情没有发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人去查查,到底吴庸是自己摔下来的还是被人刻意为之,因为茅房建在后山,所以那里的路修缮过并不是很陡,就是摔下来也不至于摔断腿,他儿子怎么就摔断了腿的,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从中作梗,否则…… 332:总好过乱摸 士兵太多,谁最八卦不知道,但是将领中谁最八卦的非白泽莫属。 天一大亮,白泽就带着吴庸摔断腿吴庸哭着喊爹的八卦蹭蹭蹭地来到了墨翎与木槿两人的营帐。 最先进的是墨翎营帐,他必须得知道这事是不是墨翎干的,毕竟昨儿个他的兔子可是被下了毒的,虽然他是那个倒霉的,不过还好,就是走路打漂了点,还不知躺床上不能动,更不要说影响他八卦了。 只是,帘帐一掀开里面不要说人连个影都没有。 于是白泽又蹭蹭蹭地从墨翎的营帐跑进了木槿的营帐。 而此刻的木槿正头冒冷汗的躺在榻上。 她能说什么,能说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啊。 来初潮的时候不知道跳了冰湖,经期什么的初来的人都不准,甚至有三个月才来第二次的,她运气着实不太好,两个月就来了,还特么的这么疼,明明天还没亮的时候还好好的,可这天亮了,号角响了,她要起来了,却开始一阵一阵的痛,痛得跟个什么似的。 她便是再能忍,也不能让这额头不冒冷汗啊。 于是冲进来准备八卦的白泽再见到木槿这冒着冷汗躺在榻上的样子,顿时八卦也不八了,连忙上前就去摸她的额头,“小木槿,你这是怎么了,哪不舒服,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受寒了?” 木槿实在没什么力气回答,她觉得她必须找个机会抓点药喝喝,不然一个连被扎两刀都不眨眼的人得被这个女人每个月来一次的事给整趴下。 喘息了好一会,木槿才勉强吐出两个字,“没事。” “没事?”白泽不禁扬高了声音,“木槿,你是不是当我白泽傻,你这样还叫没事,算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全贵。”说着就往外跑,快的木槿一下子没抓住。 怎么能喊全贵,这是女人才有的毛病,喊了全贵怎么掩盖,以前全贵给她把脉的时候她都做了手脚,所以全贵才没把出什么,现在她来了月事,再怎么做手脚也掩盖不过去啊。 可是她实在没力气站起来去拉人。 就在白泽匆匆跑了木槿思索着等下怎么应对的时候,墨翎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一见木槿这模样,吓得连忙将托盘扔到桌上就走到了榻边,“阿槿,你怎么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墨翎比白泽利索,上来就直接掀被子,快的让木槿阻止都来不及,而这被子一掀木槿成沼虾般蜷缩双手捂住肚子的模样就这么映入了墨翎的眼前。 “肚子疼?”墨翎询问了一下。 被看到了,木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墨翎替木槿盖好被子,“你面朝上躺好,我给你暖一下。”这个场景让墨翎想到了近两个月前的场景,莫名的就想到了蝴蝶谷。 墨翎说着已经将手伸进了木槿的被窝,木槿看这架势是怎么也拒绝不了的,为了避免他的手乱摸,木槿只能抓住那摸到她大腿的手然后身子一个躺好将那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这个位置其实也很危险,但总好过他自己乱摸的好。 333:帮木槿一起蒙混 墨翎知道避讳,虽然不知道木槿为什么会疼,但是还是知道不乱动不乱摸的,否则两个人都得尴尬。 手放在那个位置没有动,只是用手指微微挑开木槿的里衣下摆,然后贴着她的肌肤将源源不断的暖流从他的掌心传到木槿的腹部。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效果,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木槿感觉到那暖流融进了她的腹部,驱散了那扰人的寒意,让她整个紧绷的身子松懈了下来。 于是当白泽领着全贵掀开营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木槿面朝上躺着,墨翎半蹲在榻边,将一只手伸进了木槿的被窝,这画面乍一看没什么,可看着看着总觉得看出几分色qing的味道。 “你们……在干什么……”明明该是一句很正常不过的问话,愣是被白泽问得磕磕绊绊歧义无比。 墨翎理都没理白泽,倒是木槿被这声音惊了一下,然后放在棉被里的手下意识的拽上了还压在她腹部的修长手指,本来没觉得什么,这一刻却猛然觉得那掌心是那么的灼热,贴得她的肚子滚烫滚烫。 “我……”木槿下意识的想说什么,没做声的墨翎在她先一步开了口。 “她肚子不舒服,受了寒凉,我给她输一些真气,暖一下。” 墨翎的语调很清冷,但着实惊了白泽一大把,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不能相信的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你在用内力给木槿暖肚子?” “恩。”墨翎极其淡定的应了一声,不过此刻他的心一点也不淡定,因为他的手被木槿两只手紧拽着,掌下更是贴着她的肌肤,这种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白泽还是不能相信,墨翎这是多奢侈,拿内力来给木槿暖肚子。 “全贵,你听见了什么?”白泽拽了拽一边淡定全贵。 “既然找到了解决方法,那就没老夫的事了,老夫先走了。”全贵直接转身走人,虽然隔了点距离,但能看得出木槿面色挺红润的,也就没他什么事了,他军医帐里可还有祖宗在那呢。 “哎哎,全贵你怎么走了,来都来了,就看一下怎样?”白泽连忙拽住全贵,虽然墨翎的奢侈行为刷新了白泽对他的认知,但是不妨碍他关心木槿啊,这人来了怎么就走了,总要看一下吧。 “不用,我没事了。”木槿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整个人更是从榻上弹坐了起来,只为显示自己的无事,然那抓着墨翎的手却显示了她的紧张,她不但没松开还下意识的抓的更紧,且随着坐起的动作,使得那手从她的腹部滑到了她的大腿上,然此时此刻木槿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她的整个注意力就是不让全贵给她探脉。 而墨翎至始至终的注意力都在他自己那只被木槿抓着的手上,他感觉到了木槿的动作,明明在紧张,却是没有放开他的手,或许是忘了,但却不得不承认这里面有下意识的信赖,这感知让墨翎的心一片柔软。 “行了,木槿自己也会医术,她不舒服自己抓点药就好了,让全贵走吧,军医帐里可还有个嗷嗷待哺的等着,你是想让吴海来追杀你吗?” 334:你是不是掐木槿了 墨翎开了口,一开口就让白泽浑身打颤,不是怕白泽,而是怕吴海那个无理取闹劲,谁都有软处,要是让吴庸不好了,吴海得有得闹,看吴庸那模样就知道吴海当年是什么样啦,他现在这模样不过是因为年岁到了,端着罢了。 “小木槿你真没事?”白泽还是再次确认了一下。 “没事。”木槿肯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说着白泽转身看向全贵,“要不全贵你就回去?” 全贵倒是没和白泽计较,拎着医药箱道了声告辞就走了。 见全贵走了,木槿这才松了口气,一松完气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墨翎的手,这就算了,还把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再差一点就要到禁区了,特别是此刻墨翎正幽幽地看着她。 几乎是意识到的下一秒,木槿就跟扔烫手山芋一样刷得一下扔开了墨翎的手,腿更是往后一缩,缩动作有些大,整个身子都移动了,连白泽都看见了。 “木槿你干嘛,被咬了?”说完之后白泽觉得有些不对,而这个时候墨翎的手刚好从那被子里抽了出来,这画面看得白泽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们……”你们什么,白泽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后勉强压下怪怪的感觉,来了一句搞笑的,“翎,你是不是掐木槿了。” 掐? 他才舍不得。 “咳咳……”木槿捂嘴咳嗽了一下来掩饰自己的反应过度,见墨翎抽回手站起来了,连忙又缩回去拉起棉被把自己裹了起来,做出一副受了寒凉不舒服的模样,“那什么,我没事了,你们走吧。” 一裹好木槿直接撵人。 白泽看了看木槿又看了看墨翎,最后还是继续了一下昨天的那个问题,“你们俩真的没有事瞒着我?” “没有。”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然而这异口同声却是更加肯定了白泽想法。 白泽越想越怪异,以至于前些日子被按下去的那个念头又冒了上来,这两个人不会是……断袖吧…… 一想到断袖这个词,白泽就无比的恐怖,连忙甩头,不行不行,他不能这样想,肯定是他嫉妒他们俩好不和他好,对,肯定是的。 “你们……” “一大早跑来不是来问吴庸的事的?”怕白泽再说下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墨翎直接开口将话题给转开了。倒不是他不愿意让白泽知道,只是时机还不成熟,白泽这种脑子不拐弯的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白泽果真是一下子被转移了,或者说他也下意识的逃避自己那个奇怪的想法。 “对,吴庸,他的事……”白泽说着压低了声音,“和你有关吗?” 主要是这事太巧合了,昨儿个他们的兔子被下毒了,今儿个吴庸就出事了,毕竟在这军营里不对付的,也就他们和吴海,所以无论是哪一方出事,首先想到的定是对方下的黑手。 “就是你想的那样。”墨翎那是半点也不否认了。 “吴庸怎么了?”木槿到现在也没出过营帐,只是隐约在天色未亮时听到了哀嚎声,别的就不知道了。 335:不管你被人揍 “你还不知道?”白泽看奇葩一样的看了木槿一眼,这事现在整个军营都传疯了好吧,但一想到刚刚来时看到的不舒服的木槿,瞬间敛下了这神色,耐着心思解释道,“吴庸,晨起去后山上茅房从后山上滚了下来,腿摔断了。” 这样也行? 木槿下意识的将眸光看向了墨翎,墨翎正好看过来,对着她疑惑的目光直接道:“昨日的兔子是吴海让人干的好事,碰过柴火的人我都查了,有一个昨日午时之前去了吴海的营帐,以为隐藏的很好,只不过是我平时不爱搭理他们罢了。” 所以吴海在墨翎眼里那就只是一个小丑,平日里能蹦跶,完全是因为墨翎不将他放在眼里,而他能好好的活到现在,要不是因为他身边有两个皇帝的死士,就他那个对他不敬的蹦跶劲早该就去见阎王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与其让皇帝再派一个聪明的过来,不如就将这一个蠢的放在眼前,好歹知根知底好防备。 只是不想上次被揍了五十军棍还不老实,如此就不要怪他对他的宝贝儿子下手了,只是摔断腿他已经很仁慈了。 白泽咽了一下口水,幸亏他是墨翎的兄弟不是墨翎的敌人,这算计的,吴海此刻怕是就是怀疑也找不到证据,只能吃这个闷亏,毕竟这是他儿子自己‘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的,跟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木槿也默默地给吴海点了一根蜡烛,谁不好惹惹墨翎,简直是找死,果然五十军棍少了,合该再来五十。 “行了,这事别管了。白泽你悠着点,在自己营帐好好待着别乱跑,别回头被人逮着揍一顿还不了手。” “我有南星。”白泽表示不要待在营帐。 “白泽,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南星只管你不死,不管你被人揍。” 一听这话白泽不淡定了,“翎,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昨天说什么了?” “你昨天说让南星跟着我。” “对,让南星跟着你,还有呢?” “还有……”说到这白泽瞬间卡壳了,哪里来的还有,没有了,完全是他自己脑补,所以说好的兄弟呢,“翎,你不厚道……”白泽表示指控。 “我不厚道?”墨翎扬了扬声音,“既如此,南星……” “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白泽秒反应,抢在墨翎将话说完之前直接搁下一句走人,不过刚转身又想起了木槿,还不忘转身嘱咐一句,“那什么,小木槿你好好休息啊,哥哥有事先走了。”刷得一下,话落之际蹭蹭蹭地就消失在了营帐之内。 顿时间这个营帐内就只剩下还在榻上的木槿和站在榻边的墨翎。 见碍事的走了,墨翎这才走向桌边,将托盘上的罩子拿了下来,还冒着热气的粥就那么露了出来,墨翎利落的盛了一碗,直接用调羹舀了点咸菜放进碗里,然后就那么端着粥走向了木槿。 “吃点热粥,会好点。”没有喂,而是将粥碗递给了木槿。 336:有事我帮你担着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没矫情,坐了起来,拿过她内侧放置的外套套在了身上,然后接过了粥碗,她现在的确需要一点热的东西来暖暖。 “阿槿,不用怕,以后所有的事我都帮你担着。” “我没怕。”木槿下意识的反驳。 “是,你没怕,是我说错了,总之以后所有的事我都帮你担着。”墨翎这口气像极了在哄孩子。 木槿撇一下一嘴想顶,但一想到自己刚刚让人家暖肚子,现在还喝着人家端来的粥,瞬间有一种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感觉,特别是还帮她挡走了军医,到了嘴边的话又默默吞了下去,低头喝起了粥。 这是这帮她担着是什么意思,担什么,只是单纯的帮她担麻烦还是说帮她连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也担了,以前总是刨根问底的逼问她,现在却在帮她一起蒙混,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说她猜错了。毕竟这个年代再先进也没有哪个男子能忍受得了女子与男子一样参军跟一帮男人混在一起的吧? 所以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木槿下意识的想问出口,但却不知道该怎么问,问什么,问你知道我是女子吗?若他说不知道,她岂不是自己把自己暴露了,可是他的行径真的太奇怪,又或者,只是因为他说的爱她,所以才对她这般。 可她现在这个模样还是男子,若是个女子呢,他还爱吗? 木槿的脑子再一次混沌了,每一次想到这些机会一团乱麻,以至于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眼见木槿一碗粥见底,墨翎伸手取过了她的碗,“还要不要?” 木槿摇了摇头,烦乱的思绪让她很不舒服,她有点不想跟墨翎说话,她怕自己嘴一个不把门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 “肚子还疼不疼。” 木槿又摇了摇头,那小模样看上去乖巧的不行。 墨翎此刻特想伸手摸摸木槿的头,但为了避免木槿炸毛,生生忍住了。 “你脸色不是很好,好好休息,五营的兵今日我亲自去练,正好白泽也不舒服,二营的兵我也一起了,你就不要出来了。”说着,墨翎转身走回了桌边,然后端起托盘转身就走出了营帐,什么也没再说。 见好手好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而木槿就那么坐在榻上呆呆地看着早已没有了墨翎身影的帘帐,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思绪早已不知道飘散到了何方…… 木槿在榻上窝了一日,大概是墨翎的内力起了作用,之后并没有再出现早上的那般疼得冷汗直冒的场景,但不舒服还是有的。 她暂时不能抓药吃,所以只能不亏待自己的多休息休息了,女人来月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弄出个毛病这一辈子当母亲的权利就没有了。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但总有那一天不是,她可不能自己搞自己。 窝了一日,中间还睡了一会,所以待天色暗下来众人该入睡之际,她倒是精神抖擞的很,估摸着今日不到半夜可能都睡不着。 337:有没有在听我讲 不能受寒风,所以无论是窗帘还是帐帘都封的紧紧的,营帐内又没有点灯,以至于木槿的眼前除了一片漆黑就只有一片漆黑。 蓦地,帘帐响起了斯拉一声的扯动声。 木槿本就是面朝帐帘侧卧着身子,这一扯动,帘外的火光就么映射了进来,将那个踏进帘帐的身影给照了一个清晰。 然,因为背对着火光,所以只能看清那人的身形,但对于木槿来说,一个身形就够了,不要说是正面,就是给她一个背影她都能把他给认出来。 更何况这个点能来她这里的也就那么一个人。 帘帐掀了一下又重新落了下去,将营帐外的火光再次隔绝,营帐内顿时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木槿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那个暗黑色的影子一点一点的朝她靠近。 明明是很轻的脚步声,她却听得很是清晰,更是感觉那脚步踏的不是地而是她的心。 待那身影走到榻边还差一步之遥的时候,木槿突然开了口,“将军是来教兵书的吗?” 不知道是因为不舒服还是因为满目的黑暗给了人安全感,木槿的声音竟是染上了几分软糯,不似平日里那么坚硬,硬到直戳心窝。 “是。”墨翎边应声边侧身在榻边坐了下来。 “将军不点灯吗?” “兵书我已倒背如流。” “那将军开始吧。” 黑夜将两个人的情绪都很好的掩藏了,所以他们不用再费尽心思的去掩盖。 木槿改侧躺为半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将下巴放在手臂上,然后歪着头就那么看着墨翎,尽管一片黑暗只能看见一个身影,但木槿不用再掩饰情绪,就那么看着,用着一双满含着情愫的眸子就那么看着。 感觉在这一刻所有压抑的情愫就那么从这双眸子里肆意的散发了出来。 墨翎感受不到木槿眸光中的情愫,但是却是感觉得到她在看着他的。 这让他被垂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又松松了又握,来来回回好几次,才忍住转身将人压下的情绪,开始了兵书讲解。 一样的按照之前的惯例,讲上一小段。 只是…… “明白了没有。”一小段讲完之后,墨翎一如既往的问了一句,却是没有得到半个字的答案,忍不住又耐着心中的躁动再问了一遍,“明白了没有?” “嗯?” 这一次有回音了,只不过是一个单音节,还带着点撩人的尾音。 墨翎深吸了一口气,侧首看向榻上那个至始至终视线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的人,“阿槿,明白了没有?” 大概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木槿这一次不再是单音节,而是,“明白什么?” 黑夜总是能遮盖一切罪恶,总是能放大人的一切欲望。 明明是她最喜欢的声音,她为什么要一直抗拒。 漆黑的夜,带着缱绻的低音炮,一点一点的撩动着她的神经,撩动着她的心弦,撩动着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以至于她的眼中就只有那个身影,她的耳侧就只有那个声音,谁还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墨翎不确定木槿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既然教了他就要人给教会。 “阿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 338: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有啊。” 明明是很平常的两个字,却好似被木槿缠在了舌尖上一般,散发着满满的诱惑。 “阿槿。” “嗯?” 又是这一声带着尾音的轻应,特别是木槿应了他的亲密叫唤,墨翎觉得自己要是还能再坐怀不乱,那当真就不配为男人。 墨翎伸手按上了木槿的肩膀,一个用力将人从趴改为了躺,而他自己则是隔着棉被倾身压了上去,唇离木槿不过咫尺。 “阿槿,我再问一遍,你有没有在听我讲。” “有啊。” 勾缠的尾音让墨翎压着木槿双肩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那我讲了什么?” “不知道啊。” 无论是这诱惑的语调还是这不走心的内容都让墨翎无法再把持下去,一个低压,唇就那么贴在了木槿那离他不过咫尺的唇上。 墨翎不敢强来,只能试探性的靠了上去没动,等了片刻,木槿并没有推开他,反倒是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轻扫了一下,那一扫直接扫除了他所有的顾虑,扫出了他心底早已压制不住的情思。 狂风暴雨般的吻就那么强势来袭。 木槿闭着眼睛默默承受着,她累了,她不想再与他角逐了。 今日她歇了一天也想了很多,早上那烦乱的思绪更是被她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遍很多遍。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她想坦诚了。 他想好好爱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爱他,她不确定自己能坚持多久,与其两人如此痛苦的坚持着,不如直接做一个了断,他知道她是女子固然是好,说明他接受了她以女子身份做将军,他若是不知道就由她亲自开口,是生是死也好做一个了断,他若是不能接受也好让她斩断对他的念想,别再这么拖着,两个人都累。 至于心里的那道坎,依旧梗在她的心头,但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不然这一生她都会走不出去,她不想因为别人的错而让自己错过。 木槿的手臂随着墨翎的吻缠上了他的脖颈,而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于此刻的墨翎来说无无疑就是肯定无疑就是接纳无疑就是邀请。 “阿槿……”唇微微退开留出了一个空隙,墨翎喘着气带着无限的眷恋开口道。 “墨翎……”木槿紧了紧揽在墨翎脖子上的手,“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负你……” “其实我……” “呜……呜……”一声声号角响起的沉闷声直接打断了木槿要脱口而出的话,即便她想好了坦白,有些话也是需要勇气才能说出来的。 这样被一打断有没有勇气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而是这一声声急切的号角声传递着军营正在被偷袭的信息。 这一刻无论是作为主将的墨翎还是作为副将的木槿,都不能在窝在榻上谈那所谓的儿女之情。 所以这一场刚要开始的交心就这样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军情紧急,墨翎只来得及低首在木槿唇上轻啄了一下,“我不会负你的,阿槿。”匆匆留下一句,便起身向外走去。 339:不做莬丝草 木槿也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便起身开始迅速的穿衣,只要不是倒在榻上起不来的,这个时候就没有不出去的道理。 而墨翎知道木槿不会听,所以并没有嘱咐她不用去。 木槿慢墨翎几步到达议事帐,等她到达的时候,墨翎已经下了几条命令。 白泽因为身体的原因,也跟着慢了几步才到达,几乎是与木槿一同到达的。 木槿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几乎同时到达的白泽给一把拽住,“木槿,有没有解药,我想参战。” 虽然一直防备着,但谁也没想到北堂骁只是安分了两三天就又开始蹦跶了。 “不会立即生效,至少要等到明日清晨。”木槿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瓶子塞进了白泽的手里,她只是让他稍微长点记性,而不是让他有危险,北堂骁那个疯子又开战了,没人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谢谢。”白泽接过药道了一声谢,看都不看直接扒开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进了嘴里。 “不用。”木槿摇了一下头,“这一夜别乱跑,给人可乘之机。” “嗯。”白泽轻应了一声。 两个人说几句话的功夫,那边墨翎又下了几道命令,几个副将匆匆出了营帐。 两人凑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墨翎就直接看了过来,“你们两别跟着参合,回去好好休息,接明日的战争。” 这也算不上寻私,毕竟仗是打不完的,总不能一场战争就让所有的将士都不休息吧,那样要是接着有下一场还怎么打。 木槿与白泽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参合,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应承,就被远远传来的一声传令兵的“报……”给抢了个先。 “报……营地东侧敌军偷袭,火势猛烈,六营快要坚持不住,请求支援,请求支援……”传令兵几乎是喊着跑进营帐内的,进了营帐之后啪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再次高声重复,“将军,营地东侧敌军偷袭,火势猛烈,六营请求支援……” “末将请命支援。”木槿直接开口请命。 营帐内就三个人,墨翎木槿白泽,墨翎是主将必须留下来指挥,白泽根本就不能上战场,能战的只有木槿,当然别处还有将领,但与其去别处调兵耽误时间,直接将木槿领命是最快的。毕竟战场上从来都是争分夺秒,说不定慢上了那么几刻,最后的防御就会被破坏。 白泽也想开口请命,但一想到自己就是个拖累,顿时宰了自己的心都有了,要不是他馋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行。”墨翎下意识的拒绝,毕竟木槿今天一天都不舒服,这样的她让他怎么放心让她上战场。 “墨翎,我不是瓷娃娃也不是莬丝草,我要的从来都是并肩作战,而不是躲在背后。”木槿知道墨翎是担心自己,所以并没有和他争吵,而是极其平静了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他担心她固然是好,但他们都是将领,除了职责所在之外,她不想做一个躲在他身后攀附他的莬丝草。 340:荆棘路上有她和他就够了 铿锵有力的话语打碎了墨翎的坚定,心被一点点触动,被这柔软一点点包围,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女子说要和他并肩作战,特别是这个女子还是他的心尖之人,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只是以前不知道当真有这么一个人出现的时候,自己是那么的舍不得将她放到与他同等危险的位置。 但他必须尊重她,就像她曾经说过的,不要把他的想法加注在她的身上,得明白她到底要什么,这才是真的为她好。 “木槿听命。”深吸了一口气,墨翎沉着声开了口。 “末将在。”木槿双手抱拳行军礼。 “即可带领五营的兵去营地东侧支援六营。” “是。”木槿抱拳应声,然后极其利索的转身就向帐外走去。 传令兵见将军下了命令,就知道自己的职责已经完成,立刻起身退了出去跑回战场,继续为战事传令。 木槿的离去让墨翎显得比刚刚要紧绷得多,然作为主将若非必要他必须在这里指挥。 白泽再迟钝也不至于木槿话都说得如此直白了他还听不出问题,特别是最近几日他一直觉得翎跟木槿之间怪怪的,他不是不怀疑,而是不敢相信。兄弟这么多年,他自认对翎还是很了解的,所以这让他一直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所想。 这天下喊墨翎名字能让墨翎如此坦然接受的真心不多,即便是他那可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甚至有的时候还必须尊礼守法,但这一切在木槿的身上却从来都不适用,明明木槿那么无礼,可翎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试问这世上能让翎纵容的有几人。 白泽知道自己此刻想这些有些不合适,但是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兄弟,他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走上不归路。 “翎,你说实话,你跟木槿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白泽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笑满脸的正经,“翎,你不仅是一方之将,你还是淮南王世子。”白泽不敢说哪个字,只能隐晦的表达。 墨翎用同样认真的神色看向白泽,“我知道。”就是因为这些所以他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感情,压制到要崩溃,大概是上天怜悯他,给了他一个不用压抑的机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有分寸。至于是什么事,时候未到,请恕我暂不能相告。” 木槿是女子的事,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谁也不能说,这是为木槿好也是为他人好。 木槿已经做到了将领,且战功赫赫,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所以这注定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留他和她在上面走就好,至于其他人只需要在荆棘路的尽头等着便好。 知情与不知情是有很大差别的,他不想让无辜的人跟着一起受罪。 白泽定定地看了墨翎片刻,最后选择了妥协,从小到大墨翎就比他有主意,他除了妥协还能做什么。 “我只是想你好好的。” “我知道。”做兄弟的,情义如何从来不只是拿出来说的,“你回去休息,明日等你恢复了,还需要上战场,记得保护好自己。” 341:战斗东营区 “好。”留下也没什么用,不过就是个累赘,白泽应了一声好,带着一颗还没平静的心转身出了营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离开了议事帐的木槿迅速的来到了五营的营地,号角声早就将一干将士们给叫了起来,只不过他们的将领没有来,他们只能等在原地听候调遣。 此刻见到木槿来了,齐齐行礼,“副将。” “各百户清点手下。”上战场前必须清点人数,除了防止混入奸细,务必尽最大的努力将去的人全部都带回来。 “是。”各百户领命开始清点自己的兵力。 至于苍狼之狮,因为是后来并过来的,所以自行形成了一个团体,自行选了一个头,然后直接效忠于木槿,上面没有千户受制。 清点人数是上战场前每个营地必做的事,所以做起来特别的快,很快人数就清点好了,木槿也不拖沓,直接一声令下就领着五营的兵冲向了营地东面的那一块地。 这里并不是一块空地,而是有着一个小山丘一个小山丘的陡峭地形,很适合埋伏也很适合防守。 如此的一个地形竟然快要被攻陷需要支援,这得有多猛烈的攻势。 而萧营前两日被他们那么一搞竟然还能拿出这样的兵力,只能说北堂骁来的时候隐藏了兵力,这兵力很有可能是这两日从他们后方的临溪城调来的,更或者就驻扎在离他们营地不远的地方,为的就是在双方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他们加入新血液然后对他们这边呈现猛烈的攻击。 本是两厢持恒的画面,这么一搞就会呈现一面倒的局势。 木槿不知道北堂骁原本憋着这个大招是要什么时候放的,但她敢肯定,被他们前两夜那么一搞,他这大招定是提前了,因为她侧重攻击了他们的粮草,在这炎炎寒冬,没有粮草还玩什么,除非他粮草上也有后手,不过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几千人的粮草好备,几万人的粮草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今晚这强攻算是狗急跳墙吗? 但他那么强悍的队伍不放在正面的战场上,放到这里来偷袭是为了什么,就算再强悍,就算给他偷袭成功了,若是入了她辰营的营地,那还不是跟被包饺子一样给他包圆了,所以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的阴谋。 战场上从来都是简单粗暴,木槿领了兵到了东侧营地,上来直接一句话,“给我杀。” “冲啊……” 五营的兵就那么怒吼着冲了上去,所过之处那是哀声四起。 五营的到来成功了解救了六营的困境。 六营的将领是刘达,刘达是个猛汉子,在他眼里没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他只拳头说话。 所以冲锋陷阵什么的,他从来都是在最前面。 木槿不了解具体的情况,所以必须要找到刘达。 爬上山丘穿过人群,木槿拽着把匕首就冲到了两军交锋的衔接处。 尽管夜色黑暗,只有一些零星的篝火照耀着,但木槿一眼就看到了刘达,除了他有些魁梧的身姿,还有他手中的那把大刀,那是刘达的专属武器。 挥手斩杀了两名敌军,木槿闪身到了刘达的身侧,“刘副将。” 342:不是士兵的人 刘达大刀一挥宰了一个,由于方向不太对,溅了他一脸的血,他也不在意,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招呼了一声木槿,“小木槿。”这称呼也不知道是跟白泽学的还是觉得木槿小这么叫着亲切,一时间这个称呼已经不属于白泽一个人了。 “敌人攻得很猛吗?”木槿也懒得计较称呼问题了,她本来就小。 “何止是猛,简直跟打了鸡血似的,明明前些日子不是这个样子的,真不知道是从冒出来的。” 好歹双方战火不断的连续交战了半个月,敌方是个什么鬼模样他们还不知道么。 说着,刘达一个挥手一刀下去又砍死了两个敌军,眼见砍上了第三个,却被人硬生生的给弹了回来,顿时刘达不乐意了,“竟然把老子挡回来了,再吃老子一刀。” 一个跃身刘达就被带离了木槿身侧。 木槿闪了下眸光,刚意识到有点不对,就感觉后侧方一阵杀气向她涌了过来,仅仅是感觉就能感觉得到那不是普通士兵能散发出来的。 几乎是顷刻间,木槿意识到了自己成为了目标,或许这一场战争的目标就是她,至于为什么是她,又是谁针对她,怎么会这么准确的就判定她在这,或者说在别的地方也守着,这些在此刻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可以伤但不可以被抓,她不想刘达彭宏的事情重演,更不想墨翎落下荆棘谷的事情重演,不可能每一次都有那个好运的。 一个前下腰,木槿躲过了后侧的杀气,然不待她抬腰反击,前方又冲过来一抹杀气,以至于木槿要抬起的动作变成了更加的下压,然后直接就地一滚滚出了这两方夹击的局面。 然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两方杀气的相触碰好似给了同伴信号,下一秒,竟是从四面八方掠来了相同的杀气,目标直指她。 木槿本只是平静的眸色在这一刻陡然变得暗沉。 面对正前方攻过来的两道杀气,木槿不止不避让,还直接挺身上前,以匕首抵制住对方的利剑,然后抬脚一踢,脚尖从那人的脖颈上扫过,一道微亮划过他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瞬时间便毙了对方的命。 对付这种杀手般存在的人完全不需要讲究什么道义。 不管对方是杀她也好抓她也好,在她的眼里他们只能死。 在木槿的腿扫过一人的脖颈之时,另一人的刀已经直接对着她抬起的腿砍了下去,木槿抬起的腿一个下压,连带着整个身子下压,而那对着她腿的利剑也跟着不断下压,眼见就要砍上她的腿,她腰肢一扭,一个后下腰,直接将手中的匕首送入了对方的脖颈,而对方的剑就那么停在了木槿腿上方零点零一米的距离,几乎是擦着她的棉裤停下的,失了力道的剑再也奈何不了木槿半分。 杀了两个又是一抹杀气对着她砍了过来,木槿还保持着劈腿下腰的姿势,只能另一只手抓着此刻被匕首扎中喉咙的那个人,一个用力,将人从她的后面甩到她的前面送上了迎面劈来的利剑,而她则趁着这个空隙直腰收腿起身,在对方将利剑从那死人身上拔出来之际,直接逼近一匕首扎进了那人的动脉,又是一人毙。 343:穷寇莫追 大概是木槿这喘息间就杀了三个人的这一手震撼了这些杀气不一般的人,使得一时间竟是没有人再冲上来,但不过就只是片刻,因为下一秒他们直接有意识的组团几人同时攻击。 这一个包围同时五六把杀气腾腾的利剑对着木槿砍过来,想要不伤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然就在这个时候,冲锋陷阵冲在最前方的苍狼之狮们瞬间发现了不对劲,特别是靠得进的几个那绝对是飞一般的速度涌了上来,其结果可想而知。 被调开的刘达已经宰了那个混蛋重新跑了回来,一回来就看到这副木槿被围攻的情形,简直是怒火冲天,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士兵,敌军又使诈,把他逼得都求援了,竟然还隐藏后手,他奶奶的,真当他刘达好欺不成。 “啊……吃老子一刀……”随着刘达的一声怒吼,那大刀直接对上了一个不是士兵的人。 围攻木槿的几人没想到会一下子就涌出这么多身手好的,就算不能一下子杀死他们,但是牵制他们让他们完不成任务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被牵制,木槿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打不过,毕竟能不受伤谁想要受伤,特别是要她一个人对付肯定全部弄死了,现在弄个活口还是行的。 “老大,什么情况?”李牧慢了一边,没捞到对手,不过却是蹭到了木槿的身边。 “去协助黄兴,捉个活的,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士兵,弄个活的回头带回去审问。” “是。”李牧立马领命。 经过木槿长达一个多月的训练与是实战,五营的兵即便是赶不上苍狼之狮的身手,那跟一般的士兵对敌也算是很勇猛的。 而这里毕竟是战场,所以即便弄一些厉害的杀手或者别的什么玩意掺杂在士兵里也是不可能多如牛毛的。 以至于没用多久,有了五营增援的六营又复活了过来,而敌军所谓的勇猛之势也随着时间的流失败退了下去。 不管敌军有多勇猛,这里可是辰营的营地,要是营地就这么被人攻陷了,那离大败投降也是不远了。 依旧是一边倒的形式,只不过却是从辰营败退变成了萧营败退。 战斗在木槿来之后又持续了半个时辰,萧营眼见撑不下去,直接成败退之势向后撤退。 辰营追着敌军追过了好几个山丘,眼见就要出辰营的地盘,木槿开口下令,“在此地扎营防御,穷寇莫追。” 虽然看着是敌军被打败了,但这并不代表敌方不会在暗处继续设埋伏,穷寇莫追的道理还是懂的,尽管是辰营这边胜了,也并不代表继续追下去有好果子吃。 刘达吃过一次亏,再加上六营的兵需要休息,所以他即便有些不甘心还是认同了木槿的话,“穷寇莫追。” 两个将领都发话了,五营和六营的士兵就都停了下来。 “刘副将,你带领伤员回营地去包扎休息,这里由我来守卫。” 战斗结束,也算是得到了喘息。 这个时候刘达也不跟木槿客气,且木槿无论是身手还是领兵之力一点都不输于他。 344:没有舌头的人 “如此,就麻烦小木槿了。” 客气了一声,刘达就转身走进了人群去安排伤员去了。 而木槿安排了一下防御,直接就让李牧他们把活捉的那个身手不像士兵的人给拎了过来。 “老大,这人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说。”被捉住之后,李牧就试图问了一些话,可是一个字的答案都没有得到。 木槿看了那人一眼,微弱的篝火照出了此人眸中那死水一样平静的眸光。 这样的眸光很好的显示着即便是活捉了,这人也毫无价值。 “捏开他的嘴。” 李牧闻言弯腰捏开了被黄兴压着的那人的嘴,然后李牧惊呼了一声,“没有舌头。” 木槿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既如此,也没什么用了。” 木槿的话前脚一落,后脚黄兴的刀直接就抹上了那个没舌头的人的脖子。 不能说话的活着除了增加危险之外还能有什么意义。 “搜他全身,看看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标志。” 虽然活着没什么意义,但是死人也还是会说话的。 “是。”李牧与黄兴领命就开始扒那个人的衣服。 而木槿则是将眸光转向了山丘前面的无尽黑暗,没有人知道那黑暗里到底藏着什么。 木槿这边妥当的防御着,刘达那边则是利落的安排着伤员回营地去治疗。 轻伤的搀扶着重伤的,尽量不让完好的士兵参与其中,因为他们是战斗力,需要留下来防备敌人的再一次反冲。 刘达是跟着第一波伤员一起回营地的,倒不是他受伤了,而是他得去议事帐去向墨翎汇报一下战况。 刘达来的时候,前线战场上的夏川刚汇报完退出来,两个人擦肩而过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便匆匆一个向外一个向内的迅速走去,外面还在打仗,或者说随时还再打起来,太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没有时间给他们浪费在打招呼话家常上。 营帐内,墨翎坐在书案后,虽然没上战场,但是各处指挥也是要花费心力的,特别是心里一直惦记着木槿,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点点疲惫。 “将军。” 突然响起刘达的声音,让墨翎陡然坐直了身体并睁开了刚刚微闭的眸子。 “敌军已经撤退,木副将在东营区第三个山丘上设了防御,末将送伤员回营并来此请罪,请将军责罚末将的失守之罪。”虽然只是差点失守,但若不是五营支援及时,五营士兵勇猛,这可就成真失守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需放在心上。”墨翎对刘达挥了一下手,“可有什么异常之事?” “敌军留了后手,今日来攻之兵并不像前些日子字战场上与我军对敌之人。” “意料之中,有别的了吗?”北堂骁不整点后手都不可能,关键是就怕有什么是他们这边预料不到的。 刘达顿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木副将去了之后,突然冒出一群不像士兵的人围攻她……” “她怎样?”刘达话还没说完,墨翎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345:别碰我耳朵 刘达没在意,只当墨翎关心属下,毕竟木槿可是墨翎的亲兵出身,与将军感情深厚一点那是再寻常不过了。 “没事。” 听到这两个字,墨翎的心稍微放了放,但是不亲自看到还是不放心,于是,“行了,你该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东营地本将军亲自去看看。” “是。”在刘达眼里,墨翎这叫尽职。 应了一声,刘达退出了议事帐,毕竟还有许多伤员等着他安排处理。 刘达前脚一走,墨翎后脚就出了议事帐。 前面主战场的战事也已经稳定,虽然还在打,但至少成了稳定局势,与其说打不如说双方在纠缠。 东营区并不是很远,再加上墨翎走的急,没一会便到了,在接近大军之后,他则放慢了脚步恢复了往日里的淡漠模样。 士兵们见墨翎亲自莅临,纷纷起身尊敬的喊了一声将军。 墨翎一边轻应了一声,一边对着众将士挥了挥手表示免礼。 木槿站在最前面的山丘,她不可能第一时间看见人,但听着身后那由远及近的将军称呼,不由得将眸色从前面的一片黑暗调转到了身后那抹在微弱的篝火照耀下越走越近的黑色身影。 这里是战场,这里有众多士兵,所以…… 在墨翎到跟前的时候,木槿与其他士兵一样,抱拳行礼,“将军。” “战况如何?”墨翎一本正经的问道。 “目前处于防御状态,敌人未见任何动静。” “周边巡查了没有。” “还没有。” “如此,你与本将军一道,看看还有没有哪里有疏**。” “是。”应了一声,木槿转首对着李牧道,“注意警戒。” “是。”李牧严肃应声。 这边,墨翎已经踱步走在了前面。 木槿吩咐完了李牧便跟上了墨翎的脚步。 两人就那么一前一后相差两步距离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好似真的是在巡视地形一般。 直到远离了人群,直到没有了篝火的微弱光亮,墨翎停下脚步一个转身正好木槿将那相差的两步跨完了,然后就那么被墨翎一拉手臂给按到了一边的树上,什么都不说,直接捧起她的脸颊就吻了上去。 木槿先怔了一下,随即伸手抵住墨翎的胸膛微微用力推开了他。 墨翎不敢强迫木槿,一感觉到她的推动就顺着力道微微退开了些,却不愿意远离,而是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阿槿……” 明明之前好好的,难不成出来打个仗就又跟他掰了。 “将军,你这是在以权谋私。” 同样叫得是将军,但这一声将军却好似含在了舌尖上,端得那叫一个诱惑。 不是那种挠人心扉的清冷语调,墨翎的胆子一下子又大了起来,身子往前压了压,捧着木槿脸颊的手将她的下巴又抬了抬,唇低下擦过她的另一面脸颊靠在她的耳侧,低声道:“我只对你以权谋私。” 说着一口咬上了耳朵。 “唔……” 久违的嘤咛声对此刻的墨翎来说简直是比世上任何的声音都要美妙。 “别碰我耳朵。”木槿伸手到耳侧推了一下墨翎的脸。 346:我喜欢怎么办 “可我就喜欢怎么办。”墨翎耍起了无赖,不过没再咬耳朵,而是将木槿送到他嘴边的手给咬进了嘴里。 “我刚刚才杀过人。” 这话说得墨翎的身子一僵,然后惩罚性的加重了点口中的力道对着木槿的手指咬了咬,这才吐出来,“能不杀风景吗?” “你觉得这乌黑一片有风景吗?” 这话怼得墨翎都没脾气了,他知道,她想说还在打仗让他别乱来,他倒是想可是她不点头他敢吗? 于是话题回到了正轨。 “有没有哪里受伤。”边说边松开捧着木槿脸颊的手在她的身上摸了起来。 “干什么?”木槿伸手啪地打了一下墨翎在她身上乱摸的手。 “我看你有没有受伤。”墨翎表示很委屈,真没想占便宜来着,真心是想检查来了。 “没伤。”木槿咬着唇闷着声音回答了一声,整个人还沉浸在自己刚刚那一声丢脸的嘤咛声中…… 墨翎看不到木槿的害羞,只当她不乐意,便不再动作,而是回归了正题,“那些不是士兵的人有查到什么吗?” 既然木槿没事,那那些人肯定已经丧命了,木槿也应该仔细查探过了。 “没有舌头,身上有鹰做的纹身。”大概是说起了正事,木槿面上那淡淡的燥热退了开去。 “北堂骁的哑卫。”墨翎几乎是瞬间便说出了那些人的来历,整个人气息变得的很沉。 这让木槿也不得不跟着沉了气息,“很厉害吗?”听墨翎这意思好似交过手,“可今天的那些人虽然杀气腾腾,但还没有厉害到无所不能的地步。苍狼之狮的人就能对付了。” 苍狼之狮的人虽然厉害,但那只针对战场针对士兵针对团战,要是对上特别厉害的杀手,还是很够呛的。 “哑卫分等级,这个该是末等的。”墨翎没想到北堂骁竟又一次将他的哑卫给带来了,看来四年前他没杀干净,“你小心点,我要去看看其他将领有没有遭到这袭击,还是说只是争对你。” 这样的哑卫在兵士里随便藏上几个,对他的士兵们就是一种屠杀。 “好。”木槿应得很利落。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然后伸手捧起木槿的脸低下头狠狠地吻了两下,这才松开人转身离开。 木槿摸了摸还残存着墨翎温度的唇,看着那在暗夜里渐行渐远的黑影,嘴角忍不住弯起了一抹弧度,他们这像极了偷情,不过这滋味还不赖…… 木槿小小的沉醉了一下也抬脚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她必须时刻警惕,防止敌人又出什么幺蛾…… 此刻,萧营。 偷袭辰营东营区的战况被送了回来,大致意思就是偷袭失败,哑卫也攻击失败。 听到这个禀报,半躺在榻上的北堂骁阴沉着一张脸,那皱起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再说一遍,哑卫如何了?”北堂骁有些不可置信,虽然是最末等的,但十来个人守着一个人杀,竟然还给他失败了,他最初的意思是活捉,捉不了就杀,现在别说杀,自己都被人给杀了,到底是他的哑卫没用,还是说他小瞧了那个小娃娃。 347:拖到天亮 是,之前在战场上那个小娃娃是与赵寅打成了平手,可即便是赵寅,他十来个哑卫一起上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现在竟然来告诉他那个人没事,连伤都没伤。 “全军覆没。”传令兵冒着冷汗又重复了一遍。 北堂骁的气场太大,传令兵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弄死,却不敢动半分,他怕自己动了会死得更快。 此刻北堂骁手中正握着一个杯子,在传令兵再一次的肯定下,他一个力道没收住,啪地一下直接将杯子给捏了一个碎,甚至那瓷片都扎进手里扎出了血,但他却好似没感觉得到一般。 “偷袭也失败了?” “是。” “他们没追?” “是。” 没追就等于没落入另一个设计好的陷阱。 “呵呵……”北堂骁阴沉的笑了两声,倒是激灵,“去,命令他们时不时的骚扰两下,务必将他们拖到天亮。“ 他就不信了,拖她一夜,明日还有力气战,还能那么雄师,若是经不住骚扰冲过来对敌了,呵,正和他意,他可是有大餐等着他们呢。 “是。”传令兵领命退了出去,退到帐外时深深吐了一口气,刚刚他差点以为自己出不来了。 调整了一下情绪,传令兵蹭蹭蹭地就去辰营东营区了。 帐内的气息并没有因为传令兵的离开而变得轻松,依旧是那么沉重。 “赵寅。” 北堂骁沉着声喊了一声赵寅的名字。 “末将在。”赵寅上前行礼。 “那天跟你打成平手的那个叫什么的娃娃,当真身手了得?” 虽然赵寅觉得有些丢脸,但是却不能否认事实。 “末将的确无法胜过。” 北堂骁没有吱声,而是又沉了沉脸色,随即才道:“你之前说她是谁来着,是墨翎的亲兵?” “是的,才晋升为将领不过一月有余。”没人能想到那一个小小的人竟是上次偷袭他萧营让他萧营大败的人。要不是之前在战场上跟她打成平手,他们竟然还不知道辰营出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 说来前些日断背山这件事还是那个叫林木的人给他查到的,说好的军师却突然落水身亡了,他觉得林木不会死,想到林木当时给他看得二皇子的令牌,此人要么被二皇子给召回去了,要么就是冒充二皇子的人,但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敢开口问北堂骁,这不是找死么,北堂骁最不喜欢人忤逆,也最不喜欢人对他指手画脚。 而这样的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君主,整个萧国都是他北堂家的,他一个将领除了服从命令还能说什么。 只是不知道前两日营区的那场偷袭暴动和那个叫木槿的副将有没有关系。 “给本皇子拖,无论如何都要拖到天亮,本皇子就不信了,待那人抓回来这墨翎还能这么淡定得无动于衷。” “是。”赵寅立马应声,“末将告退,殿下好好休息。” 北堂骁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前两日他被人趁乱砍了一刀,尽管没伤到要害,但是对于他来说就是耻辱,不仅如此,他精心设计的专门用来对待墨翎的局也被人破了,虽然他设计的时候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却不想墨翎真来了,还跳了出来,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样错过了,怎么可能甘心。 348:萧国姓北堂 既如此,那他就再设计一个,现在被破了一个,没弄死那个小娃娃,不过没关系,还有另一个,而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另一个目的的掩饰罢了,一定,他一定会抓到墨翎以报四年前的耻辱。 赵寅退出了北堂骁的营帐之后就沉着一张脸去了议事帐,北堂骁只下了一个拖的命令,具体的如何拖他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这个还是需要他这个将军来指挥的。 萧营议事帐。 赵寅踏步进来的时候,帐内已经站了几位副将,还有黄石这个大将,黄石也是将军,只不过不是主将,而是从将,一件事发生冲突时以赵寅意见为主,但黄石也是个实打实的将军,权利比一般副将要大多了,提意见不满什么的还是能够档次的。 就比如此刻,赵寅一进议事帐,黄石直接开始了炮轰,“赵将军,我老黄敬你是主将,听你调遣,但现在粮草不足,还这么蛮干,这无疑是自寻死路。人家不来攻打就求之不得了,还主动挑战,这是都活腻了吗?” 黄石是个猛将,是个直肠子的猛将,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是将军,带领儿郎们来上战场,就得尽一切努力将他们带回去,而不是让他们去送死。 “你以为我不知道?”赵寅没好气的反冲了回去,“先不说这是二皇子殿下的命令,就说这粮草的事,你能够保证辰营不会趁机攻打,与其让别人主动不如我们主动,反正粮草不够是铁定的事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不如赌一把。” “不,墨翎不会主动挑起战争,至少短期内不会。”黄石铿锵有力的否定了赵寅的话。 “你说不会就不会吗?” “墨翎是个顾及士兵的将领。”与墨翎交战已有几载,黄石自认还是很了解墨翎的为人的,他黄石最敬佩汉子,虽是敌人,但是他敬重墨翎,他那样的才有资格做将领,若不是因为所属不同站在敌对方,他黄石定交墨翎这个朋友。 “黄石你什么意思,别给你几分脸就上脸了。”这是在说他赵寅不顾及士兵吗,他有什么法子,你黄石能耐怎么不去二皇子殿下面嚎,跟他嚎有什么用,“黄石,你别忘了萧国姓北堂,你别管那么宽,上面什么命令你就怎么做,说到底是人家北堂的天下,人家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是姓北堂,但没有将士们,有他北堂什么事。 黄石愤怒的想将这些话说出,但却不是真的耿直到没有脑子,他要是前脚这样说,后脚就能被按上一个想要叛国的罪名,如此,那些将士们谁来护。 “我老黄没别的意思,就是望赵将军爱惜一点将士们。” “本将军说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如赌一把。现在,你去休息,明日有大战,另外吴中刘善即可领兵去阵前继续叫嚣,将阵前的四营和五营换下来,不用太猛烈攻击,以拖为主,将战争延续到明日清晨。” “是。”营帐的两名副将刘善吴中领了命就出去点兵了。 349:忠犬感觉的将军 黄石没动,也没说话。 到底是共事多年。 赵寅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黄石的肩膀,“老黄,这是北堂家的天下,咱们必须遵君令,这一战还没结束,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不定这一局能改变我们的惨状。” 黄石看了赵寅一眼没吱声,然后转身向帐外走去,他学不来赵寅的花花肠子,也不想学,他尽了自己的力,不让自己后悔就行。 黄石的无视转身让赵寅面色黑沉,随即又恢复了常态,要不是黄石这个不转弯的直肠子还轮不到他当主将,所以无礼就无礼些,他忍了,等明日战胜,他拿事实去拍黄石的脸。 …… 昼夜更替,当黎明的日光照耀到大地上的时候,新的一天又来到了。 拉锯了一夜的战争就这么停了下来,双方都显示出了疲惫。 东营区,经历了几次骚扰却不见对方有真动静的木槿,在半夜的时候直接下令一半防守一半休息,半个时辰轮换一次。 如她所猜测,敌军并没有强攻,而天一亮对方直接哗啦啦的撤退了,这个时候若还是不撤退,在她辰国的营地边那简直就是找死。 黑夜对人视物有障碍,所以不能强攻,只能等待。 但天色大亮,谁还担心埋伏,在自己的营地旁被敌人埋伏了,那简直就是笑话。 眼见天色一亮敌军就退了,木槿依旧没有追,而是带着轮番休息了一夜的五营和剩余的一些六营的士兵回了营地。 虽然依旧有些疲惫,但是比起那前线轮番上阵跟敌军打拉锯战的几个营区的士兵们可是好得多了。 然此时此刻的休战谁都知道是短暂的,因为敌军的兵力还没有撤下,我军的兵力也不能撤下,只能轮番进食,用一匹士兵换一匹士兵。 军营里的气氛很是沉闷。 木槿领着两个营队的兵回了营地让他们自行去休息吃饭,而她则是去了议事帐,她得汇报军情。 许是她靠营地近又不是主战场所以回来的比较早,议事帐内只有墨翎一人。 满身疲惫的人一见到木槿,就跟满血复活一样,整个人猛地站起从书案后走了下来一把将刚要开口行礼说话的木槿给抱了一个满怀。 “阿槿……”耳侧响起的更是那依恋无比的声音。 木槿觉得自己怎么以前没发现墨翎是个这么黏人的,还是说被人给换了里子,不过就是她昨晚稍微明确了一下态度,这人整得就跟离不开她似的。 说好的高冷呢?为什么有一种忠犬的感觉? “墨翎,这是议事帐,随时有人,你……”木槿没将人推开,却是开了口。 “我不怕。” 你不怕? 木槿刚想说什么,帐帘外便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于是要说的话便噎了下去,她倒是看看他怎么个不怕。 墨翎当真还抱着木槿没动,直到那脚步声落在了帐帘前方,帐帘的一角更是攀上了一只手,墨翎这才松开木槿站直身体,很是严肃的开口道:“东营地战况如何?你再说一遍。” 350:一切都是障眼法 木槿抬眸觑了墨翎一眼,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装得倒是挺像,说好的不怕呢?还再说一遍,她刚刚都没来得及开口。 木槿在心中腹诽了一下,但却还是极度配合,因为无论是不是因为此刻大战在即,在没有妥善的处理方法之前,两人都不能太过明显,这与怕不怕无关。 “敌人已从东营区退出,半夜只不停的骚扰,末将认为,敌人定是有着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这是木槿的猜测,不是乱说的。 刚刚进来的是彭宏,他一进来就见木槿在向墨翎汇报,于是不做声的站在一边,听闻木槿说完了,他也接上了口,“末将附议,前线敌军并未撤退,且这一夜一直打着拉锯战,不知是何意思,莫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他们的人去运粮草。” “不,若真如此,他们就不该发动战争。”白泽掀帘而入,一夜的战火让他根本就无法安心,但为了今日能更好的出战,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好好的休息了一夜。 “那他们是何意?”彭宏不解地问道。 彭宏的话刚落,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开口,一个满身是血的身影从帐外掀帘走了进来,与其说走,还不如说直接扑通一下趴倒在了议事帐内。 看到来人墨翎与白泽脸色齐齐大变。 “东辰。”墨翎开口喊了一声。 “主子,罗小姐不见了,昨晚城主府遭到了几十个哑卫的攻击,损失惨重,属下……”话没说完,东辰就晕死了过去,明显的失血过多。 墨翎整个人的气息比那千年寒冰还要冷冽。 他说高等哑卫哪去了,他以为北堂骁在隐藏实力,在关键时刻给他一击,却不想全部用来对付城主府了。 北堂骁,四年前你杀了罗浩,四年后连罗莲也不放过。 战争不波及无关的妇孺,北堂骁还讲不讲战场道义了。 “障眼法,一切都是障眼法,为了吸引住我们所有的注意力。”白泽一声高呼将刚刚疑惑的问题一语道出答案。话语里的气愤恼怒半点不掩饰。 战争不波及无关妇孺,这是规矩,可是北堂骁做了什么,他怎么能违背道义,他竟敢下这样的黑手。 而木槿,一听罗莲被抓了也蒙了,但一想到这里就只有她会医术,也顾不得去关心罗莲,直接弯下腰先救眼前人要紧,毕竟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罗将军怎么样了。 几人还没从这个消息里反应过来,传令兵的传报声已经来了,“报……敌军给将军下了战书……敌军给将军下了战书……” 随着喊叫声,传令兵冲进了营帐,份上了一个白色的绢帛,上面红色的字迹是那么刺眼:墨翎,限你速速来战场,否则晚一秒,这个用罗浩妹妹鲜血筑起的战书将会一直不停地送,直到你出现。 挑衅,十足十的挑衅。 “报……敌军战书……报……敌军战书……” 一声接一声的报字,很好的验证了绢帛上的话。 “白泽传令,营区留下一个营的兵力留守,其余营区全部上战场,今日不灭萧营,绝不罢休。” 351:罗莲被抓了 话语连同绢帛同时丢下,墨翎几乎是飞窜的速度从营帐内窜了出去。 木槿正好简单的料理完东辰的伤势,一眼便看见了飘落在地的那白色绢帛上的红色字迹,几乎是看完的瞬间,木槿的眼睛都红了,北堂骁果真就是个疯子,耳侧那一声声响起的报简直让木槿想立刻宰了北堂骁。 “南星,地上这个没什么事了,去军医帐取个补血的药给他,你再检查一下其他地方是否有伤口,包扎一下即可。”地上这人也该是暗卫,于是木槿直接就找了他的同袍,搁下一句也起身向帐外飞奔了出去。 白泽也一眼瞄到了那绢帛上的字,再加上有墨翎的命令在前,仅是慢木槿一脚就出去了,北堂骁欺人太甚。 木槿飞一般的速度冲回了五营,五营的人正在吃早饭,见木槿来了,李牧刚想地上一个馒头,便听到木槿道:“五营听令,立刻集合,前往前线。” 木槿一句话无论此刻是在做什么的,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事宜,馒头吃一半的全部硬塞进了嘴里,或者直接就不吃了,纷纷拿上了武器开始列队,不过片刻间的功夫整个营地的兵马就集合了。 百户们自发的点了人数,然后汇报。 再然后木槿直接大手一挥以勇猛之势冲向了战场。 此刻墨翎已经到了战场上。 还在山坡上,就已经远远看见两军对垒之处,敌军的一辆架子车上,一个红衣少女被绑在车上的十字架上,而其旁边正有一人拿着她的手指在白色的绢帛上画着,这一幕几乎将墨翎的怒火激发到了极点。 墨翎以最快的速度从山坡上穿过同样被这一幕给气得愤怒到极点的士兵们到了对垒之处。 “北堂骁,两军交战不伤无辜妇孺,你这是要违背道义吗?” “墨翎,这是无辜妇孺吗?这是罗将军的千金,怎么能说是无辜妇孺呢?”北堂骁没有半点愧疚之意,反而开口狡辩。 看见墨翎那气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北堂骁只觉得此刻相当的惬意。 事已至此,墨翎没功夫跟北堂骁争辩这些,这人就是个疯子。 “我人已经来了,是不是该让你的人停下了,不然你堂堂一个皇子言而无信,是不是难以服众。” “哦,不好意思,我记性有点不好,你不说我都忘了。”北堂骁一副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是我忘记了你都不提醒我是你不好的模样。 说着,北堂骁对一侧的人挥了一下手,那人才果断的停止用罗莲手指上渗出来的血写绢帛。 大概是听到了墨翎的声音,罗莲微微抬起了头,只是似乎没什么的力气,没有说话,只能勉强扯动嘴角勾起一抹惨白的笑容。 而那指尖的血并没有被止住,还在不断的流淌,看得墨翎眼睛都红了。 “北堂骁,人死了可就没价值了,你不觉得你该给人止止血吗?”慢几步的木槿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五营的兵从士兵们让开的道路中走了进来。 虽隔了一些距离,但是刚刚墨翎与北堂骁的对话木槿可是听到了,这北堂骁简直就不是人。 352:是砍快还是射快 听到了木槿的声音,罗莲微微转动头颈看了过来,对木槿也笑了笑,那笑让木槿拽着缰绳的时候不断的收紧,刚冒出来的指甲都被缰绳给磕断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直呼本皇子的名字。”一看见木槿北堂骁就来气,他弄不死个墨翎竟然还弄不死个小娃娃,特别是这小娃娃跟他极其的犯冲,犯得在他心中最想弄死墨翎之后就是她了。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将眸光从罗莲身上转移到北堂骁身上,一双眸子跟淬了寒冰一样紧盯着北堂骁,“不管我是个什么东西都比你好,至少我不会抓妇孺。另外,北堂骁,你是萧国的皇子又不是辰国的,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你管得着吗?” 若气人木槿绝不属于墨翎,若不是怕北堂骁受了刺激对付罗莲,她直接就开骂了,反正是你死我活的境地,别说是骂他北堂骁,就是骂他老子现任的萧皇那也是骂得。 还有,当她几日前去萧营参观的吗? 北堂骁,你求我木槿的日子在后面。 “墨翎,你就任由你手下的狗这般叫唤,这个小丫头的命你不想要了?”北堂骁气得不知道拿什么怼木槿,直接攻击墨翎。 “快点给罗莲止血,否则我一箭杀了她,看你拿什么做筹码。”木槿一边说一边从一侧士兵手里接过弓箭拉开直接对准罗莲。 当然,她不是真射,但不摆出这个态度,等到时候就是救了人,也会伤得很重,血这么流下去死人都是有可能的,那么一个可爱又热情又善良的小姑娘,她怎么舍得她沦为战争的牺牲品,难道就因为她有一个做将军的爹一个做烈士的哥哥就该死吗?明明这样的身份该是荣耀的,为什么要死。 北堂骁还是不打算妥协,被一个小小的副将给威胁的妥协了,他北堂骁的脸还往哪里放。 “墨翎,你当真不要这个小丫头的命令,你当真不管你的狗了。” 听一遍就算了,现在又是一遍,于是木槿的爆脾气上来了,“骂谁狗呢,你才是狗,你特么的全家都是狗。”边说边将弓箭的方向调转,直接一松就射向了骑着高头大马有恃无恐的待在最前方的北堂骁。 谁也没想到木槿会突然出手,箭法还真不是一般的准,要不是守在北堂骁身边的人一直眼观四方眼疾手快的给拦下了,这一下子还就真能射中北堂骁。 被这么一恐吓,北堂骁也炸毛了,“砍,给我先砍下那个丫头的一条胳膊,看谁比谁能耐。” 旁边的人一听命令就要动手,木槿又拔了一根箭对准了罗莲,“砍啊,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箭快,反正是死,不如痛快点,到时候,也不知道谁的心血付之东流。”她就不信了,折腾了一夜,不惜拿全军的安危做筹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去抓的人,他北堂骁会这么舍得弄死。 拿刀的那人见这架势一时没敢动个,毕竟最初的命令是让他尽一切努力保护好架子上的人。 北堂骁不信邪,他不相信木槿敢射,于是继续叫嚣,“你射啊。” 木槿勾着唇角泛着冷冷的弧度,“你砍啊。” 353:北堂骁你没睡醒吧 “你射啊。” “你砍啊。” 这么一会,罗莲终于恢复了力气,“木槿,杀了我。”一开口,罗莲喘着气就说了这么一句。 一身红衣满面苍白,像极了被风雨摧残过的娇花,但那面上的坚定却是让这朵本该失去色彩的残花胜过了世间任何一朵娇艳盛开的花。 “我罗莲的命不值钱,我身为将门儿女怎能连累我辰国儿郎们为我牺牲,木槿,杀了我,被让我成为桎梏,杀了我再宰了这些萧营的狗贼,替我报仇便是。”罗莲喘着气努力将话说完,要不是浑身无力,她可以直接咬舌自尽了。 在木槿眼里,罗莲一直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性格爽朗善良热情,合该好好的被疼爱好好的活着,便是因为罗莲她和墨翎产生了间隙,那也是她与墨翎之间的事,跟人家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这样的姑娘就该好好的活着。 而就是这样一个虽说是将门女子若如娇花的姑娘在这一刻竟是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明明是柔弱无力的话语却像是一把利刃直扎人的心底。 而这把利刃不仅扎进了木槿的心底,更是扎进了木槿身后万众将士的心底,所有人的热血所有人的愤怒都在这一刻被点燃,他们身为辰国的儿郎,难道还能连一个女子都不如吗? 北堂骁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还不怕死,特别是这一翻话对他很不利,他生怕对方真的下手,连忙对着一侧的人一挥手,架子车就人群里退了退。 “价值还没体现就想死,想的太美了。给她包扎一下,别弄死了。”北堂骁也算是借机找了个台阶下,他不过就是为了激怒墨翎,没真想弄死罗莲,至少在没弄死墨翎之前, 而刚刚不过是不想被一个小小的副将给要挟罢了。 眼见有人替罗莲包扎了,木槿默默地放下了弓箭,她可没真想把人弄死。 这不过就是一场心理战罢了,显然这一局北堂骁输了。 “墨翎,你越活越回去了,让一个小娃娃做将领就算了,还让她骑到你的头上,你这将军也不用做了,滚回去做你的世子算了。”吃了一个败局,北堂骁再度攻击墨翎,总觉得不出一口气心里不舒坦,他不敢跟木槿赌,因为他觉得罗莲跟木槿没个毛关系,木槿真能下黑手,但墨翎不同,他那么在乎罗浩,听说这几年对这个罗浩的妹妹不错,还派了人保护,死了他好些个哑卫才把人给弄回来。这不是在乎是什么。 “直接说目的,别废话。”墨翎懒得跟北堂骁这个疯子唧唧哇哇。 刚刚之所以没出声,是因为他的想法和木槿一样,必须先要保证人好好的,而刚刚若不是木槿抢了先,他也会同样这么做,只不过换个方式罢了。而现在木槿做比他做有效果。 “拿你的命换她的命。”北堂骁果真不墨迹,直接说明目的。 “北堂骁你没睡醒吧。” “翎哥哥,不要答应他。” 木槿就几乎与罗莲同时开口。 354:不要换,杀了我 “墨翎,换不换,不换我直接将人杀了。”北堂骁阴测测的看着墨翎,这次换他来威胁墨翎了,不过他估计墨翎不会答应,但他的目的为的是动摇军心,至于墨翎的命他可留着好几个后手。 “翎哥哥,不要换,杀了我……”说着,罗莲又看向了木槿带着恳求,“木槿杀了我,杀了我……” 清脆脆的声音本该说着撒娇卖乖的话,此刻却说着求死的话,究竟是什么样的境地竟然让一个鲜花一般的姑娘一心求死。 这是为了他们。 这个认知随着罗莲求死的声音一点一点融入辰营万众将士的心,将他们心中的热血燃烧到了极点。 木槿还没有动作,墨翎却是从一边的士兵中接过了弓箭对准了罗莲,看到这一幕,罗莲脸上现出了解脱的笑。 北堂骁面色却是变了,墨翎不会真杀了人吧,要是真杀了他这后手还怎么玩? 想着,北堂骁对着暗处打了一个手势,眼见架子车就要被往后拖去,北堂骁的注意力也在那架子车上,墨翎的箭头却是忽然一转直接北堂骁面门。 墨翎这一箭可比木槿那一箭有力多了。 北堂骁身侧出来用剑想挡之人却是不知怎得挡偏了,或者说这箭竟然在中途偏移了弧度,然后就那么在北堂骁不及防备之际狠狠地射穿了他的肩膀,要不是北堂骁眼疾手快的拽紧缰绳,估计就要被那力道从马儿之上射下去了。 墨翎根本就不给北堂骁反应的时间,下一秒直接丢掉弓箭举起利剑,“杀……” 边下命令边拉着马儿直接冲了过去。 他赌北堂骁花那么大的力将罗莲抓来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让她死了。 辰国的将士们早已心中怒火中烧,此刻见自家将军下了命令,全部入打了鸡血一样拿着手中的武器开始冲锋陷阵。 都说北堂骁是疯子,这一刻北堂骁觉得墨翎就是疯子,这个人不是很估计罗浩吗,为什么都不想救罗莲,不过究竟是真不想救还只是障眼法,他有的是时间证实,所以想让他将人放了不可能,至于弄死,时间还没到。 肩膀上利箭入骨的疼痛让北堂骁一张脸都白了,这仇他很快就会报了。 别看北堂骁站在阵前叫嚣,然当墨翎攻过来的时候,北堂骁竟是没有营帐,而是直接调转马头就向萧营的队伍钻去,包过那边绑着罗莲的车,以至于在战争开启之际,第一时间就冲过来的木槿也没能赶得上跳上那车,只能眼看着那车载着罗莲入了萧营的核心,层层叠叠的萧营士兵拦住了木槿的去路,要想过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杀。 马儿太过限制木槿的动作,她直接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眼见罗莲越来越远,木槿挥手间就是几人毙命,然即便砍敌军跟砍菜一样,可这确是大大的拖延了她的时间,既如此,既然没有路就给她撕开一条路来。 “苍狼之狮……” 只是她刚喊了一句,赵寅突然拦在了她的面前,一把利刃就那么对着她砍了过去。 355:撕裂萧营阵型 “赵将军,你一个主将对付我一个娃娃,屈才了。”关键时刻来了个这么难缠的,不是不能赢,而是费时间,她现在最不能废的就是时间。 赵寅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以为他愿意,她是个娃娃,那也得像个娃娃啊,就她那砍法,他不迎战,难不成就看着她像砍菜一样砍他的士兵吗? “赵将军,你身为主将应该去与我家将军对战,而不是与我。”木槿一边打斗着一边耍着嘴皮子,“你让黄将军与我家将军对战,你这是在承认你不如黄将军吗?莫不是你是耍了手段抢了黄将军的主将之位?” “黄口小儿你给本将军闭嘴。”赵寅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如黄石了。 赵寅这一气打斗上就露出了漏洞,而对此木槿那是毫不犹豫的一匕首扎了上去,不过可惜赵寅反应快,只擦着他的臂膀而过,擦出了一点小伤罢了。 但就这一点却足以让木槿将本来说说的话当成了把柄。 本来木槿只是想讽刺一下,如今看来这人果真是在意,于是木槿的嘴就更利落了,“沙场对战从来都是主将对主将,副将对副将,幸亏咱们两家打了好些年,要不然乍一看,大家还以为黄将军是主将,赵将军是副将呢。” “闭嘴。”赵寅一个发狠直接加大了手下的力度,这究竟是谁家的孩子,身手不错就算了,为什么嘴还要这么毒,眼睛也这么毒,一下子就看出了他最在意的。 “老大。” “老大。” 就在这时一个个苍狼之狮的人聚到了木槿的身边,最先来的是李牧黄兴赵戎钱好。 木槿一边对战赵寅一边吩咐道:“选一个切入口,汇聚所有人直接将敌方那固守的阵营给撕开一道口子,并让五营剩下的兵马跟随其后杀入敌营之中,再去同时白泽让他领着二营的兵一起杀入,直接破了敌军的阵法。今日是背水一战,谁也不用再有所保留了,明白?” “明白。”几人领命立刻去执行。 敌军再厉害也没那么多人来挡她的苍狼之狮。 他们抓了罗莲,想要救人今日必是不死不休。 任他阵营再严密,也给他撕出一个口子来。 赵寅听了木槿的话心咯噔了一下,打仗最忌讳阵型被破,若是他的军队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那么他们离败也不远了。 但说来容易做起来可是很难的,当他萧营的兵是吃素的吗? “黄口小儿,休要狂言,想要撕裂我萧营阵型,你想都别想,墨翎都不一定做得到,你就别异想天开了。” “是嘛?”木槿不甚在意的冷笑了一声,避开了赵寅砍过来的刀,一个回旋脚直接擦过赵寅的脖颈,脚尖上的银亮擦着赵寅的脖颈而过,留下一道不足以致命却让人疼痛难堪的血痕,“不如赵将军就等着瞧好了。” 脖子被人留下痕迹这是一个将领的耻辱,但凡刚刚距离再往前一点,就可以直接毙命了,所以无论是因为被伤了还是因为木槿的那一番要撕裂他萧营阵型的狂傲都很好的激怒了赵寅,让他瞬间愤怒的像一头野兽对着木槿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356:木槿这兵训的好 而那侧李牧黄兴赵戎钱好四人已经领着命令去执行了。 再观墨翎与黄石这边。 两人没木槿和赵寅那么多话,上来就是过了好些招。 黄石也是有几分本事的,虽然墨翎略胜一筹,但是同样的,很是缠人。 墨翎对打了一会,眼见那边罗莲的身影快要消失了,这边木槿更是被赵寅给缠上了,墨翎周身的气息那是蹭蹭蹭地往下降。 “黄将军,我墨翎敬你是一条汉子,却不想你竟也是与那些人威武,抓了妇孺来战场。” 黄石铁铮铮的一条汉子就这么被墨翎说得脸色发红,“我老黄上了战场才知道,压根不知道他们抓了罗将军的千金。” “黄将军,这样的人值得你效忠吗?”这话说得黄石那两把流星锤一顿。 而这一顿直接给了墨翎可乘之机。 只见墨翎剑尖直接擦着流星锤向前一松挑上了黄石的手腕,虽不至于挑断,却是让他一痛下意识的一松手,然后手中的流星锤就那么掉落在了地上。 流星锤早就成为了黄石的一部分,掉落了一只流星锤就等于砍落了他的一只臂膀,只是比起这个更让黄石吃惊的是墨翎竟然用话语分散他的注意力导致他失力,在黄石看来这是不光明的行为,他一直很敬重墨翎,没想到他也和赵寅一样,耍手段。 面对着黄石不可置信的眸光,墨翎很是淡定,“黄将军,兵不厌诈,只是我墨翎敬你真汉字不屑对你用手段,但今日你萧营违背道义在先,就别怪我耍手段灭你萧营了,这场仗打了七年之久,黄将军不觉得该让它结束了吗?” 说着,墨翎的剑再一次挑上了黄石的手。 黄石挥动着另一把流星锤奋力的抵挡着。 然用惯了两把流星锤的人现在用一把一种不平衡感瞬间便出来了,甚至舞得不如两只有力,此刻黄石只能堪堪拦住墨翎这一剑的力道。 在黄石双手抓住同一把流星锤抵制墨翎利剑的力道之时,墨翎直接抬脚一脚踹向了黄石身下的马,马儿一惊一个甩动,黄石瞬间从马上栽了下去,待他想再起身的时候,墨翎的剑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黄石见自己落于败势,当下也不反抗,直接将脖子凑到墨翎利剑上想来个自刎,要知道在战场上宁可死也不能被俘虏。 墨翎眼疾手快的把利剑往后一退然后一个弯腰直接封住了黄石的穴道,“还要拿黄将军换人,就委屈黄将军再火些时候。”说完,墨翎看都不看黄石一眼,而是喊了一声不远处的刘达,“刘达,将人压到后方看好,要活的。” “是。”刘达迅速的斩杀了一个拦路的兵冲了过来将黄石提走。 而此刻,那边木槿的苍狼之狮已经将敌军阵营撕裂一道口子,被拖起来的黄石因为成为俘虏没法再战斗,就看向了他的阵营,而这一幕就这么落入了他的眼中,即便被捉还斗志昂扬的眸光瞬间涣散了,萧营今日必败。 墨翎抽空看了一眼两方对垒,也看到了这撕裂之势,不得不赞一声,木槿这兵训的真好。 357:俘虏两名大将 下一秒便冲向了与木槿对战的赵寅。 眼见赵寅一刀就要砍到木槿,只觉身后一道猛烈的杀气,让他不得不收手往一边躲去,这一躲便看到了提着剑的墨翎,顿时脸白了,墨翎的到来就意味着黄石的败落。 一个木槿他就打得很艰辛了,又来一个墨翎,这绝对是被抓的节奏。 赵寅下意识的想要缩回自己的营队,但却已经晚了。 木槿见他退直接就冲了上去,趁着他躲避墨翎的剑一匕首狠狠地扎上赵寅的肩膀,至于赵寅挥起来要砍向木槿的刀则是被墨翎给一剑拦住了,面对两个高手,赵寅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份。 “你该庆幸若不是你有价值,这一匕首就该扎在你的脖子上。”赵寅的待遇与黄石一样,毕竟是敌方的大将,留着换人很不错。 墨翎一剑挑飞赵寅的剑上前又是一点直接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又招呼了一个就进的将领将人给捉了回去。 而木槿则在墨翎做这些的时候,拉着一匹马跳了上去,一边往苍狼之狮撕开的口子冲进去一边高声呐喊:“萧营的将士们,你们的主将赵寅从将黄石都被俘虏了,还不快快投降……” 一路冲一路呐喊,而这内容无疑是涣散敌方的军心。 辰国的士兵很聪明,听到这呐喊声也跟着呐喊了,一时间辰国士气大振,敌军士气萎靡。 而没了两个大将,这萧营的士兵与散沙还有什么区别。 墨翎慢木槿几步拉了一匹马儿跟着冲了过去,不过却是去了正在厮杀的白泽一处。 “泽,萧营两名大将已被俘虏,战场就交给你了,我去救人。”说着直接将将令扔给了白泽。 白泽只是好下意识的接住东西,待看清楚手上是什么之时,傻了,将令都给他了,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吗? 然没有人能给他解惑,因为墨翎已经骑着马儿跑远了。 马儿的纵横在一群步兵中是那么的显眼,在军队最后方已经拔了箭包扎好的北堂骁看着这一幕连都气绿了,特别是那一声声主将被抓从将被抓的呐喊声和那越来越乱的萧营将士,让北堂骁直骂废物。 这么大一群大军竟然没人将人给拦住,真是废物废物。 眼见第一步计划要败,北堂骁带着人立刻撤退,实行第二步计划。 整个战场敌军可是有好几万人马,所以即便木槿和墨翎想直接冲过去都不可能,但他们所过之处却是给辰放军队又撕开了一个口子,再加上萧营军心有些涣散,两人一前一后花了一些时间才从千军万马中穿过。 而此时战场上断肢残臂随处可见,声声哀鸿随处可闻。 可谓是有史以来最大最惨的一场战争,以往都是打一会撤退休养生息再大,而今天却是慢慢的不可阻挡之势,满满的背水一战。 萧营抓了妇孺违背了战场道义,已经激起了辰国将士内心最深处的血性,若是今日不将萧营的这些败类给斩杀在这里,那说不定下一次被抓的就是他们的家人,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忍受。 木槿在苍狼之狮的保驾护航下一路过关斩将冲出了敌军的包围冲入了敌军的后方。 358:营救罗莲(一) 若说背水一战,萧营比辰营更甚,因为他们的粮草最多供给两三天,再有北堂骁的命令与教唆,整个萧营营地已经成了空地,而不是像辰营还留了一个营的兵在后方留守。 不过那也是为了防止敌军偷袭。 空旷的敌营显得很是萧瑟。 木槿追着北堂骁故意留下的线索一直追到了玄天崖。 而这玄天崖不在别处就在萧营的正北面,恰恰好是前几日偷袭时寻探到的那一处悬崖。 木槿赶到时,罗莲已经半悬在了悬崖之上,可谓是一半在悬崖之上一半在悬崖之外呈落空之势,而那车的另一端则是被一根绳子给绑着,绑在一块峭立的大石头上,而石头旁边就站着北堂骁。 “北堂骁,你为一己私欲,用全营士兵做诱饵,你的良心呢?” 到了此时此刻,不要说是木槿怕是连萧营自己的将士们都反应过来了吧,这北堂骁根本就是在拿整个萧营士兵的命做肉墙来消耗墨翎的力气,若是能杀死最好,杀不死也要耗掉他许多精力。 这样的人到底凭什么做皇子,又或者说,就是因为是皇子才能这般将人命当做草芥吗?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对本皇子说教。” 人都追了过来,北堂骁觉得肯定是在乎罗莲的,所以这个筹码让北堂骁有恃无恐。 “对你说教?呵……”木槿冷笑了一声,“我还嫌脏了口,我只是替萧营的将士们悲哀罢了……” “这么悲天悯人,先活着再说吧。”北堂骁没想到最先追来的是木槿,不过不要紧,反正也是他看不顺眼的人,就先弄个开胃菜也不错。 只是真心让人不开心,这墨翎命怎么就这么好,四年前的杀局有一个罗浩,这四年后的杀局竟然又跳出一个替死鬼,他想杀一个墨翎怎么就这么难。 想着北堂骁有些不甘的讥讽出口,“本皇子要杀的是墨翎,你说你一个娃娃来凑什么数,莫不是你也要学四年前的罗浩,替墨翎死一回?” “大叔,谁杀谁还不知道,别自信过头了。”话落间木槿直接朝着北堂骁扑了过去,她跟他废话不过是为了分散注意力抓住先机罢了。 左一个娃娃又一个娃娃,那么想当大叔,就当大叔好了。 “大叔?” 北堂骁扬高了声音重复了一下,完全不能接受,想他北堂骁怎么说也是相貌堂堂风流倜傥,喜爱他的女子多如牛毛,现在竟然被叫大叔,这让自我感觉良好的北堂骁完全不能接受。 “你叫谁大叔呢,眼睛瞎了是不是?”不能接受的北堂骁直接喷了木槿一句。 对于北堂骁的关注点,木槿只想说到底是太自信还是太自恋。 不管他是太自信还是太自恋,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救罗莲。 趁着北堂骁还在巴拉巴拉木槿直接就扑了上去,然木槿还没接近北堂骁,一个灰色的身影就从一侧的山石林子里窜了出来,直接攻向了木槿,木槿看到了正前方北堂骁面上那讥讽的笑。 而木槿在那个灰色的影子要扑过来的时候,直接一个落地翻滚,然后一个跃身就上了那个绑着罗莲的架子车。 359:营救罗莲(二) 扑向北堂骁不过就是一个障眼法罢了,她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对方没有防备可以直接扑上罗莲所在的架子车。 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宰了北堂骁,比起他的命她更在意罗莲的命,杀北堂骁的日子很长,可以慢慢杀,但是救罗莲的命时间却很短。 但罗莲不是那么好救的,架子车上绑着罗莲,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看守,几乎是木槿一跳上架子车那看守的人就对着木槿攻击了过去,而那侧挡在北堂骁面前的那个人也顺势攻击了过来,木槿可谓是两面夹击。 人已经上来了,完全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木槿拼着胳膊被砍上一剑的危险挥手划开了将罗莲的脚与架子绑在一起的绳索,而一直站在架子车上守着的那人的剑堪堪从木槿的手腕边擦过,只差一点点就能斩断木槿的手腕,剑的力道从那嵌在木车上利剑的痕印就可以看出。 为了避免伤到罗莲,下一秒木槿一边挥动匕首对上迎面袭击过来的人,一边跳下了架子车,不过却贴着架子车不远离。 架子车上的那一人也跟着跳了下来,瞬时间两道厉风就这么对着木槿双面夹击,可谓刀刀致命,一个不慎就算不丧命也要被看得遍体鳞伤。 显然这一次的对手等级与昨夜对战的不是一个等级,所以面对两把利剑的横扫,木槿一把匕首想不受伤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本来接近了车子的木槿愣是又被逼离了车子好几米。 木槿这一动将两方静止的局面瞬间给带动了起来。 苍狼之狮的成员们根本就不要指挥,直接对着铁甲卫们就扑了上去,在这里只有敌人和朋友,不是自己人,一个字,杀。 苍狼之狮的人只来了十几个,剩下的都在另一侧拦截要杀过来的萧营士兵,战况可谓激烈。 北堂骁以为,他的铁甲卫出手,跟在木槿身后的那十来个士兵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的铁甲卫砍杀,可是当双方交战的时候他错了,那十几人的战斗力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没想到会与他的铁甲卫旗鼓相当,甚至有超越之势。 刚开始还好一点,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眼见他的铁甲卫败势大显,北堂骁顿时怒了,正好木槿这边也将击杀她的两个人宰了一个。 只闻北堂骁扬声大喊:“那个娃娃,你要是再不束手就擒,我就砍了这绳子。” 说着,北堂骁举起手中的剑对准拴在石块上的绳索作势要砍,木槿一个分神手下的匕首没砍出去,倒是被袭击她的人趁机给砍了一剑,鲜血瞬间染红了整个肩膀。 架子车上的罗莲看着这一幕眼泪哗啦啦的直流,为什么不杀她,她不要这么多人为她牺牲,不要。 想着罗莲开始在架子车上动了起来。 她被绑着不能动,但脚下的绳子已经断了,车子又悬在悬崖上,她是没什么力气,但是上下晃动还是可以的,说不定车子一个承载不住就掉下去了,那么就不用有人再为她牺牲了。 大概是架子车担在了一块石头上,罗莲一动就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声音引得木槿和北堂骁齐齐看去,北堂骁吓得让人将绳子又收了收,让车子往里面又来了来,这墨翎还没来,这人死了还玩什么,他弄这么大的局那是为了什么? 360:营救罗莲(三) 木槿一边和灰衣人对战一边对着几米外的罗莲大喊道:“罗莲,你不要做傻事,大家都在为救你做努力,你若是自己放弃了,我们的这些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木槿的话刚落又响起了北堂骁的声音,“墨翎,你终于来了,速度可是够慢的。” 北堂骁喊一声墨翎的时候木槿没在意,以为有诈,然下一秒…… “我不来,你这独角戏要怎么唱。” 这声音让木槿一个晃神,臂膀上又被砍了一刀,顿时鲜血充斥了鼻翼。 这一幕看得墨翎眸色发红。 “北堂骁,你的目标是我,别废话,把人放了。” “等你死了再说吧。”北堂骁极其嚣张,且对墨翎的到来很是高兴。他终于将人给等来了,终于可以弄死他了。也不枉他为他设了这么多重局。 说着北堂骁整个人退入了身后的乱石林,墨翎来了他就可以退场了,他还伤着呢,可不能留着当靶子。 刷刷刷,突然冒出了二三十个灰衣人,什么都不说说,挥着利剑直接砍向了墨翎。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无论是墨翎还是木槿,能做的就只有一个字,杀。 攻击木槿的人已经被她宰了一个,所以还剩一个她很快就解决了。 眼见木槿又要去救罗莲,那边围攻墨翎的人自发得分了过来。 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昏天暗地。 墨翎的到来又带了些被其他士兵替换下来的苍狼之狮过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即便双方都负了伤,却可见形式开始一边倒了,北堂骁的铁甲卫渐渐被苍狼之狮给斩杀,随着铁甲卫的减少北堂骁这边已经开始不占优势。 至于那些灰衣人则是由十来个高等哑卫与二十来个中等哑卫组成,虽然有些难缠,但最多只能让木槿和墨翎受伤,最终丧失的是他们自己的命。 眼见形式开始一边倒,在乱石林内观看这一切的北堂骁不能淡定了,是该启动第三步了。 此刻无论是墨翎还是那个娃娃差不多都消耗了许多体力,是时候启动第三步了。 想着北堂骁从乱石林中出来举起哗啦一下砍断了拴在石头上的绳子然后直接用手拽住并高声道:“墨翎,你最好束手就擒,不然我松了这绳子,那罗浩的妹妹就必死无疑了。” 北堂骁的这一声喊让木槿和墨翎同时看到了这一幕,墨翎当下停下了动作,以至于肩膀被哑卫的利剑刺了一剑。 而木槿则是趁机就地一倒几个翻滚就滚到了离她只有几米的车子旁,一把拽住了那被砍掉的绳子一端。 墨翎见木槿趁着刚刚那个所有人都停住的时刻抓住了先机,下一秒在一个哑卫又对着他砍过来的时候直接一剑击命对方。 而看似一直缠斗着,其实在战斗时无论是木槿还是墨翎都有意识的向悬崖边靠近,只不过是因为在打斗不容易让人生疑罢了。 所以在快速的击杀一个哑卫之后墨翎也迅速的冲向了车边。 哑卫反应也不慢,在木槿冲过去拉住绳子之时也快速的攻了过去。 木槿不敢松手,深怕一松手罗莲就掉下去了。 361:差点掉下去 只能一手拽着架子车的绳子,一手作战,而一手作战的结果就是战斗力大大下降,频繁被利剑砍中,那不断增加的伤口不断蔓延的血腥味让车上的落了红了眼,那泪水跟不要钱似的从瞳孔中滑落。 这一幕也红了慢了几秒而来的墨翎的眼。几乎是用蛮力将眼前拦路的那个哑卫给撞飞,然后一剑横扫直接腰斩了那进攻木槿的两人,至于他对着他背后追过来并砍过来的利剑,墨翎完全视若无睹。 墨翎视若无睹,木槿可不能视若无睹。 只见木槿用力拽着车子向前一进,用匕首越过墨翎的背去挡,却只挡住了三把,震得她虎口都麻了,一只脚挥起踢开了两个,最后还是有一把狠狠地砍在了墨翎的背上。 而木槿的这一个大动作导致她拽着车的力道不足,车子又向悬崖外滑行了几步,那碎石落入崖下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 连带着单脚站在地上的木槿都被向后拖出了一大步。 墨翎眼疾手快的直接伸手抓过木槿手中的绳索,然后一个转身直接踢飞那个砍中他的人,更是一剑挥了过去,一个横扫直接将被木槿挡住却不收手准备再一次砍过来的三人毙命。 这可谓是一个大爆发。 然此时此刻两人却是快要筋疲力尽了,靠得不过是一种精神的支撑罢了。 “我来,你救人。” 墨翎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就挥剑对上了又冲过来的几人,而这个时候哑卫被杀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木槿也不耽搁,只有救了人才不会被动,几乎是迅速的爬上了架子车,以最快的速度砍下了罗莲手上的绳索。 然谁也没想到这绳索又连着另一道机关。 绳索一端,脚下本来实打实地板子突然周围镂空,然后左右两排利箭就那么对着木槿和罗莲射了过来,几乎是听到破开声的时候,木槿直接将罗莲往对面一推,而她自己则是借力往后一闪,这样是避开了左右两侧射过来的利箭,但车子已经靠在了悬崖边,几乎是贴着悬崖,木槿退开的那一侧就是悬崖。 罗莲被推得一愣,然后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木槿的身影不见了,“木槿……”一边喊一边连滚带爬的爬向悬崖边。 而墨翎此刻刚好觉得车子一轻,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听见这惊恐的声音,一个回头哪里还有人影,只见罗莲爬到了悬崖边。 “我在。”木槿有些气喘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墨翎刚要松开车子的手一顿。 罗莲这才看见车轮子上吊着一只手,立刻喊道:“翎哥哥你别松手,别松手。” 罗莲一边哭喊着一边扒在悬崖边要去拉木槿,可是她被下了软禁散,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啦,急得眼泪哗啦啦的流,“怎么办,怎么办,木槿,我没力气,没力气拉你,木槿……” 罗莲一边哭喊着没力气,一边却是伸手去够木槿,甚至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悬崖。 木槿一看这情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别她没掉下去,好不容易救的人倒是掉下去了。 362:生死相随 想着木槿单手吊着车轮,单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瓶子递给罗莲,“这是解药,吃完到一边躲起来,我自己爬,你站在这里我不好爬,乖一点,好吗?” 墨翎听到木槿与罗莲说话的声音,差点死过去的心也活了过来,一只手紧紧地拽着车绳子,另一只手不论拼命地斩杀着最后几个哑卫。 可再厉害,一只手也有漏网之鱼,那只漏网之鱼直接对着罗莲砍了过去,墨翎往后一退将那一剑给挡住,可也因为他的后退使得那吊在悬崖上的车友往后退了一点,碎石顺着车轮与山崖的摩擦又掉了一些下去,然后便没了声音,可见着崖底之深。 不然不想走的罗莲见墨翎为了救她差点没拉住车,她深深的自责,不得不咬牙结果木槿受中共的瓶子,“木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说着将瓶子里的药倒进了嘴里,然后从车子底下爬向了另一侧。 那边北堂骁见罗莲被救了,先是很暴躁,再见墨翎还抓着车不放,就知道那个木槿也是他在意的,立马又兴奋了起来,可墨翎就跟铁打的似的,砍了那么多下还能打,眼见战场那边的打斗声越来越小,北堂骁知道那边的战争怕是要结束了,要是到时候有援兵过来,这墨翎肯定又死不了。 还有这边,哑卫也不多了,也不知道撑不撑得到那个时候,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于是北堂骁高声大喊:“砍车子,砍车子。”他就不信了,这步境地了还弄不死墨翎。 哑卫闻言立刻攻向了车子,而墨翎却是红了眼。 木槿则荡着快要没什么力气的身影用手去抓崖壁。 车子本就在山林里颠簸许久,再加上设置了机关,这轮车就靠几根轴固定在两块板上,所以当哑卫寻了一个空荡砍到车子的时候,一刀便将那车轮子砍了半边下来,以至于木槿就要抓到崖壁的身子不得不又悬空了过去。 身上的伤口渗着血又是打斗至今能这么吊着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木槿就觉得可能失血有些多,人有点晕乎。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哑卫钻了空子又砍了那车轮上的板子一下,嘎吱嘎吱,车轮子在嘎吱声中终于断落。 快得让木槿都反应不及去抓岩壁。 而下落的身子想抓岩壁就更难了。 断裂的声音让墨翎回眸,当看见那抹娇小的身影落下了悬崖之际几乎想都没想一剑砍了那个砍断轮子的哑卫然后就那么跳了下去。甚至还将最后仅剩的一点力气用了千斤坠,只为赶上先落下的那人,直到将人给搂进了怀里,整颗心才踏实。 不知深度的山崖,没有力气的身体,让木槿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大概活不成了。 怎么办,她刚刚才决定跟墨翎好好的爱一下,连坦白都还没来得及坦白就这样要结束生命了。 好歹给个机会让她告白一下。 “阿槿,我说过,你永远别想逃开我,便是死也不能。” 耳侧蓦然响起了墨翎的声音,腰间被一股力道给缠上,木槿闭着的眸子猛然睁开,入眼的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具,被砍了那么多下都没疼得流一滴眼泪的木槿在这一刻竟是湿润了眼睛,这个男人竟然跳了下来,就在她以为他们再也见不到的时候他竟然跳了下来。他怎么可以…… 363:黄泉路上我怕不识你 墨翎垂首将那珍贵无比的泪珠给含进唇里,“阿槿,别想丢下我,别想……” 泪无声的从眸中滑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 “墨翎,你娘和你姐姐你都不要了吗,没了你他们谁来保护?”不是一直说要守护亲人吗?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要她当罪人吗? “阿槿,我想遵照自己的心意好好的活一次,想为自己也想为你好好的活一次,哪怕下一刻是在碧落黄泉,我也甘愿。” 这场大战已经接近尾声更是赢定了,他的存在已经没有多大价值,没了他他的军功也足以保他娘和姐姐安定了。 他墨翎全忠义全孝义一直活得背负太多,这一次他只想全他和她之间的情义。 生死相随,这一刻还有什么能阻拦在他们之间,什么蝴蝶谷,什么舍了她救别人,什么心结,在这一刻通通化作了灰尘。 在他不确定自己心意的情况下,他全了忠义舍了她。 在他确定了自己心意的情况下,他舍了一切陪了她。 如此,够了,只要还能活着,她定好好的,好好的,用尽一切去好好的爱他。 “傻。”万般言语到死也不及这一个字。 木槿伸出双手揽上了墨翎的脖颈。 “不傻。”他墨翎活了这么多年都是在为别人活,他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你说我们还能活吗?” “不知道。” “要是不能活,黄泉路上我怕是不识你。”木槿边说边伸手抚上了墨翎面上的面具。 以前,她对这个不在意,但此刻生死未卜,她怕去了黄泉识不得他。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腾出一只揽着木槿腰身的手抓着她的手一个用力便揭开了他面上的面具,然后便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扔将那面具给丢了,手再次紧紧环绕上她的腰肢,他怕自己抱得松了会和她分开,不管生死,他都不想和她分开。 山涧白雾蒙蒙,但却不影响木槿去看清近在眼前的那一张脸。 和她想象的一样,带着满满的禁yu系味道,去比她想象中的更加让人移不开眼,像极了九天之上下凡的冷傲仙尊。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色泽,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彩,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他的五官可谓是精致到了像是天然雕饰,,无一处不显示着上天的娇宠,世间万物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这样的他该是一身白衣却偏偏着了一身黑衣,将那禁yu的气息发挥的淋漓尽致。 若说风尧似妖似仙,那么墨翎就是一尊活脱脱的玉仙,连骨子里都散发着玉的清凉。 手不自觉的抚上了那如玉的面庞,木槿不是颜控,但是却深深被墨翎这禁yu系仙尊的模样给折服,或许是因为她爱他吧。 “玉仙大人,能笑一个吗?” “什么?”墨翎一时没听懂。 “笑一个。”说着木槿率先对着墨翎笑了一个。 她已经听见面具落水的声音了,或许他们能活,又或许不能活,不管能不能活,她想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看见他的笑。 墨翎同样听到了面具落水的声音,然后他说,“阿槿,我爱你。”话落之余是一个让天地都失色的笑,好似初雪融化,好似仙尊落入凡尘,这成了木槿落入水中失去意识刻在脑海中的最后一个画面。 而墨翎,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的所有意念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放开她…… 364:将军哪去了 悬崖下一片郎情妾意生死相随,悬崖上却是漫天杀戮满地横尸。 这是七年来迄今为止最惨烈的一场大战,双方几乎是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心血不留半点后手。 断肢残臂尸横遍野。 满目间全是令人作恶的血腥。 然,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 收割人命就像收割麦子一样,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远处战场在疯狂的杀戮着,而躲在乱石林中的北堂骁对这一切毫不关心,好似那些倒下的不是他的子民一般。 他在看到墨翎像个傻子一样随着木槿跳了下去的时候,整个人疯狂的大笑起来,“哈哈……终于死了……折磨了我四年的人终于死了……” 自四年前差点被墨翎给废了,墨翎就成了北堂骁的心魔,他用四年的时间卷土从来,更用整个营地几万的士兵做筹码,终于将墨翎给弄死了,给弄死了,早知道他那么在意那个副将,都能跟着跳下去,他就该抓那个副将。 不过不要紧,现在效果一样,够了,够了。 这玄天崖可是有百丈之深,谁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哈哈,墨翎必死无疑,还有那个小娃娃,他讨厌的人终于全部死了。 北堂骁在这里癫狂的大笑,那边苍狼之狮的人却是疯狂的吼叫了起来,“老大,将军……” 愤怒支配着他们厮杀到无力的身体就像注入了生机一样,一个个变得勇猛无敌。 北堂骁癫狂的笑了一阵子,直接顺着乱石林内早已安排好的道路转身离开。 墨翎已经死了,萧营的大败之势已显,他要留下来干什么,留下来做俘虏吗? 仅剩的两个哑卫见任务完成直接追着北堂骁去了,完全不顾及躲在一边捂着嘴深怕自己哭出声音引起注意的罗莲。 罗莲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个诱饵就是个棋子,死不死没什么意思,只要墨翎死了就行了。 所剩无几的铁甲卫被苍狼之狮给砍得稀巴碎,然待他们追着北堂骁离开的地方追过去之时,除了一堆乱石什么也没有。 还有一些跑到悬崖边急得就想要顺着岩壁爬下去,不过却是被理智的那一些给拉住了,不是不愿意跳,而是现在他们筋疲力尽,跳下去除了死帮不到任何的忙。 活着至少还可以报仇。 没有了将领,阵型又被撕裂,白泽很快的便控制了战场,当战场一被控制,他就迫不及待的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兵队冲来了玄天崖,然而玄天崖上并没有他想要的身影,有的只是哀伤的瘫坐在悬崖边的苍狼之狮。 鲜血早已将白泽的一身白衣染成了红色,经过杀戮的浸泡,此刻白泽的面上没有半点平日里的嬉戏笑意,有的只是满满的冷酷杀戮。 看到那一群瘫坐的人,白泽的心咚了一下,染血的手紧紧握住墨翎留给他的将令。 几乎是从马上滚落下地。 “将军呢?”坚定着步子向前走了几步,白泽抖着声音问道。 然却没有人回答他。 “我问你们将军呢?”白泽一声暴吼。 然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365:为什么我还活着 白泽的双眸慌乱的在人群中寻找着,便是连那趴在地上的死尸都一一扫过,然什么都没有,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除了墨翎不在连木槿也不在。 “木槿呢?”这次换了个内容。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一片又一片的沉默早已回答了白泽的问题,只是白泽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罢了。 大概是这几声怒吼将瘫坐在一边岩石后面呆愣的罗莲给喊回了神,只见她眸色无光却泪水横流的从岩石后面爬了出来, “泽哥哥……”没有光芒的眸子就好像失明了一般,而这一刻罗莲因为哀伤过度的确已经失明了。 一声呼唤满是哀戚,自责愧疚哀伤绝望,各种情绪夹杂在这一声呼唤里。 双手在地上胡乱的摸着,被石子磕破了都跟不知道一般,就那么爬着摸着。 看着如同丢了魂一般的罗莲,白泽的心又是一痛,连忙几步上前拽住她的手将人给扶了起来。 罗莲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紧抓着白泽的衣衫,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哀伤的气息,满满的绝望,可那双眸子却没有了半点焦距,“泽哥哥,为什么掉下去的不是我,木槿掉下去了,翎哥哥也掉下去了,为什么我要活着……” 若不是木槿嘱咐她好好的活着,若不是她的命是木槿救的她没资格轻易毁掉,她也想跟着跳下去,太让人绝望了。 罗莲的话也算是告诉了白泽答案,白泽的心一直沉到了谷底,带着彻骨的痛,但他不能像罗莲这般将哀伤尽数显于脸上。 还有这双看着自己的眼睛,白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伸手在罗莲的眼前挥了挥手,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耳侧只有那似魔音的存在,“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活着……” 绝望,深深的绝望。 白泽一个用力将人搂进怀里,四年前墨翎亲眼看着罗浩丧命,那么坚韧的一个人都差点承受不住,四年后历史重演,只不过这次换罗莲来承受,这么一个被娇小的姑娘怎么承受得住。 “别哭,他们或许还活着,我们可以找,没有尸体就还能活着。”这话大概连白泽自己都不相信了吧。 “真的吗?”罗莲好似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 “真的。”说着,白泽直接在罗莲脖颈上点了一下,现在她需要休息,再这样下去她会承受不住。 翎把大军都交给了他,他不能倒下不能让翎失望,所以他没有资格与时间在这里哀痛。 白泽将昏迷的罗莲给横抱在怀里,然后扬声对着苍狼之狮的人呐喊道:“报仇雪恨比哀痛更重要,只是掉下去,兴许他们命大呢?都起来,你们是木槿带出来的,不替她报仇,你们有颜面去见她吗?” “对,给老大报仇。” “报仇。” “报仇。” 一个个血腥的汉子凭借着一股仇恨从地上站了起来。 “萧营已败,现在整装回营休养生息,不日后攻打临溪城。”墨翎离开前不仅将将令留给了他,还给他留了萧营的两员大将。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却唯独没将他自己的命给安排好。他都给他留了筹码,他怎么会让他失望。 366:荷花村的小私塾 “是。” 所有人忍着心中的哀痛,凭借一股愤怒支撑着身体,起身回营。 白泽抱着罗莲深深地看了好一会那空落的悬崖,这才举步艰难的转身离开。 翎那么厉害,木槿又那么厉害,这两人总是能创造奇迹,所以他们一定还活着,一定…… 山崖下湍急的河水在疯狂的奔腾着,因为湍急,所以即便是在这寒冷的冬日也不会结冰,只不过那河水的温度却是极冷便是了。 此河名为玄天河,是辰国与萧国相交之处最大的一个河流,几乎是贯穿辰国与萧国。 玄天河四通八达,支流无数。 荷花村,一处玄天河穿过的小山村,坐落在辰国偏南的地方,同样是冬季,但是要比别处稍微暖上一点点,至少河水没有结成冰。 玄天河的支流分散到这已经不是那么湍急了,与一般河水无二,所以许多驻扎在这里的村民都喜欢到这河水里洗衣淘米。 荷花村里有一个小私塾,这可是荷花村的福音所在。 私塾的主人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美大叔,满身书卷之气,很是儒雅。 束脩不是很贵,荷花村里许多孩子都被送到这里上学,甚至隔壁村都有孩子被送过来,这里比镇上近又比镇上便宜,谁不愿意。 私塾还管饭,虽然只是中午一顿,虽然吃的与平常人家无二,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私塾离玄天河支流大概一百米的样子,私塾里做饭的是私塾先生的女儿,叫苏倾颜。 今日她如往常一般,挎着菜篮子端着米从百米外的私塾一步一步踩着泥路走到了河边,然后蹲下身来慢慢清洗。 就在她洗到一半时突然不远处一道暗影从河水里漂悬了过来,苏倾颜起初以为是鱼,然待那黑影到脚边,猛地冒出身形,吓得苏倾颜连手中的野菜都掉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向岸上爬去。 爬上岸后,苏倾颜猛地喘了两口气这才转眸去看,的确是两个人形身影,还缠绕在一起,不过因为相互抱着,她看不到面貌,但这身形一大一小,很像是一男一女,不过看衣袍像是两个男人。 爹说过遇事要镇定,爹说过路边的人不要随便救。 然终究是女儿家,终究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少女,爹再怎么说还是会有一点怜悯之心的。 那两人被冲上了浅滩,一时半会肯定不能再落回去,她一个小姑娘也搬不动两具不知是死是活的身影,于是苏倾颜决定回去求助。 深吸了几口气,苏倾颜起身用着她能用的最快速度跑回了私塾,而此时苏尘刚好一节课上完,孩子们正在自习。 苏倾颜站在窗外努力的招着手将苏尘给招了出来。 苏尘还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就被苏倾颜拽着胳膊转身就跑,于是苏尘只能边跑边问,“阿颜,什么事这么急,爹不是说过遇事不要慌要冷静处理吗?” 苏倾颜不语,她怕自己说了,自己的爹不去。 爹对村民很热情,亏本也办私塾,但是却对来路不明的人格外的清冷,但要她放着两个人不救,她有些不能心安,或许那两个人死了也不一定,不过一定要让爹看一下。 367:帮忙救人 苏倾颜是苏尘两个孩子中稳重的那一个,苏尘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事能让这个孩子这么急。直到到了河边直到看到了那两道看不清模样的身影,苏尘脸色黑了,一把甩开了苏倾颜的手,“阿颜,爹是不是说过,不要跟陌生人扯上关系。” “爹,他们自己飘上来的,你就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死了,不然放在这被其他村民看到了吓着也不好。”苏倾颜半字不提一个救字。 苏尘冷着脸沉了好一会气息,这才黑着脸上前,下意识地推了那个高大的身影肩头一把,本来只是想动一下好去探他的气息,然当那张苍白的脸随着头颈的转动而露出来的时候,苏尘整个人如遭电击,连悬在半空中的手都颤抖了。 苏倾颜见苏尘这模样,以为人死了,有些哀伤,“爹,是死了吗?你看我们……”苏倾颜刚想说找个地方埋了,只闻苏尘大吼。 “阿颜,快去,去找你沈叔,不不,你在这守着,爹去推车,把人先搬回家,然后你去找你沈叔。”边说苏尘边踉跄的站了起来,不知是怕还是忘记,都没有去摸那两人的脉息就往回跑,还差点摔了一跤,“阿颜,一定要守好。” “好。”苏倾颜乖巧的应了一声,很奇怪苏尘的反应,但听到爹要救人很是高兴。 挪动着步子走到了那两人身旁,一眼便看见了那高大身形露出的半侧面庞,很苍白却很俊美,苏倾颜觉得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半张脸就这么好看到不行的男子。不过爹说越美的事物越危险,再看这两人也不知道在水里飘了多久还拥得这么紧,定是关系极好的,她又何必生一些不自量的心思,更何况美的事物拿来欣赏就好,不一定要拥有。 真希望这两人能活着。 而这两人不是别人,真是从玄天崖上落下漂流了一天一夜的墨翎与木槿。 河水太急让两人没办法自救,却又因为太急将两人漂于河面之上,即便两人没什么力气也不至于在水中窒息,然体力有限,终还是昏迷了过去。 私塾与河边总共百来米,私塾里有专门用来推东西的小车,苏尘用了最快的速度把车给推了过来,然后就手忙脚乱的去拉人,可是无论怎么扯都不能将墨翎与木槿分开,最后不得以,苏尘与苏倾颜合力将两人放上了车。 墨翎太高大,车根本就装不下,那脚都快要垂落在地上了,然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能离开就不错了。 苏尘的家在村东头,而私塾是在村西头,苏尘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该把家与私塾的距离修得这么远。 苏倾颜被苏尘打发去请村医沈苍术了。 苏尘磕磕绊绊的将人推回家,还没进屋就大声喊道:“小白,在不在家,出来帮忙。” 正在院子里给鸡鸭喂食的一个扎着两个小窝窝头的十来岁小丫头跑了出来,“怎么了爹?” 当跑出院子门看见自家爹爹推着两个人的时候完全傻了。 “别站着,过来帮忙,快一点。”苏尘见小女儿呆呆的连忙喊了一声。 368:我们帮你一起找 “哦。”小白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害怕连忙上前帮忙拉着车子过了院子门进了屋子。 这边小白和苏尘把两人弄进了屋里的榻,苏尘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不是累的而是害怕,他根本就不敢去摸墨翎的脉息,他怕没有脉息。 “爹,你没事吧。”小白觉得自己的爹有些不对劲。她爹平时形象可好了,衣服都没有褶子,现在竟是就这么瘫坐在地上,太反常。 “没事。”苏尘抖着音说了一声,“去把火盆拿来,点旺点。” “是。”小白闻言走了出去。 就在小白出去之时,门口苏倾颜带着村医沈苍术和他的女儿沈连翘走了进来。 听到动静苏尘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出门迎向沈苍术,“老沈,你快点,快点来看看……”边说边上前拽着人就往屋内走。 沈苍术诧异的看了苏尘一眼,只除了五年前苏尘的妻子去世的时候他见苏尘慌乱过,这还是五年来第一次见他慌乱,或者说是认识十五年来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慌乱。 沈苍术也不耽搁急忙走了进去。 上前先探气息,探了探墨翎的又探了探木槿的,“有气息不过很微弱。” “老沈,一定要救活他们,用尽全力,算我苏尘求你。” “老苏,你别急,瞧这衣服这么湿还是先换了衣服。”说着就是去拽墨翎,却发现怎么拽也不能将墨翎的手从木槿的腰上给拽下来,而他不敢用蛮力。 苏尘也看见了,只能叹气,“我试过了,没有用,又不敢强来,我已经让小白去取火盆了。” 沈苍术点了点头。 墨翎与木槿身上的衣衫被利剑刺穿的厉害,里面的伤口微微一挑碎衣处便可看见,简直惨不忍睹。 “先这样上点药,至于能不能醒得看造化,这气息太弱了。”说着沈苍术从药箱里拿出了药,又对着跟着他来的沈连翘道,“连翘,里面那个你帮着看看。”个子有些小,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为了保险起见,沈苍术让自话女儿给人上药。 “是,爹。”沈连翘应了一声就顺着床尾直接爬上了榻,爬到了里侧。 没办法脱衣服就只能将破损的衣服拉出一点缝隙就这么洒上药。 苏尘像傻了一样在旁边呆呆地站着。 苏倾颜也帮不上忙只能一边站着,小白取了炭火来,放好了也是站着,两姐妹一会看看那榻上的两人一会又看看她们的爹,再一会两姐妹互看一会,完全的一脸蒙圈状态。 突然,苏尘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两姐妹跟了出去,就见他们的爹跑回了自己的房里,将收拾得很整齐的房间内翻得那叫一个乱,衣服书本棉被到处乱扔。 “爹,你在找什么,说出来我们帮你一起。”这架势一看就是找东西,苏倾颜连忙开口问道。 “盒子,巴掌大的小黑盒子。”苏尘一边翻一边说,很是焦急。 闻言,苏倾颜也跟着翻找了起来,倒是苏染白站着没有动好似在想什么,想了一会,开口道:“是之前爹说连娘也救不了的那个破东西吗?” 369:不认识了 正在翻东西的苏尘闻言连忙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苏染白的肩膀,“对,小白,快点告诉爹在哪?” 那是他离开鄢陵的时候带出来的上好的护心丸,一共三粒,只是五年前没能救活他的妻子,被他一起之下给丢了,他不知道丢哪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若是早料到有今日,他说什么也不会扔。 “爹总说书桌歪,被我垫在书桌下了。” 闻言,苏尘立刻松开了苏染白直接趴到了地上,当他看见那桌角下面垫着的小黑盒子的时候差点就要哭出来,一个用力将盒子扯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两个蜡封的小丸子还在,立刻喜极而泣,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两颗丸子了。 想着抹了一把脸,抖着手拿起两粒丸子起身跑到了墨翎与木槿所在的屋,此刻沈苍术与沈连翘已经简单的替墨翎和木槿处理了一下伤口,见苏尘跑了过来,沈苍术刚想说什么,苏尘便将两粒蜡封药丸递了上去。 “老沈,这两粒是我家祖上留下的护心丸,你看能不能救他们。” 沈苍术接过捏开蜡,嗅了嗅,眸中闪过惊诧,“是个好东西,不过能不能活,还是要看造化,这个有帮助,吃了希望总大点。” 说着沈苍术就递了一粒給沈连翘,然后两人分别塞进了墨翎与木槿的嘴里。 待喂完药后,沈苍术拎着药箱拍了拍苏尘的肩,“老苏,顺其自然。” 哀叹了一声,沈苍术便抬脚离开了。 沈连翘也跟几人打了招呼跟着自家爹爹离开了。 再然后便是无尽的静默静默与静默…… …… 痛,这是木槿有意识的时候唯一的感觉。 头痛胳膊痛腿痛五脏六腑没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操,到底是哪个混蛋在姑奶奶的飞机上动了手脚,特么的被炸死简直是死得太窝囊了。 等一下,被炸死还会痛吗? 木槿一个惊悚猛地睁开了眼睛,睁得太突然,刺眼的白光射入眼里,让木槿不适应的又闭上了眼睛,来来回回好几次这才能适应光亮。 适应完了之后这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美得跟仙一样的人,像一尊玉仙,无论是肌肤还是五官给人的感觉像极了玉,连骨子里都透露着一种玉的清凉,这个人一定是个清冷的人。 不仅如此,还散发着一股满满的禁yu系味道。 不对,这不是重点,她又不是颜控,再美跟她有个毛关系,重点是她为什么浑身痛的跟这个人躺在一起,莫不是他们做了那什么什么事…… 垂眸间那人的双手还搭在她的腰间,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表示完全不能接受,于是下一秒,木槿动了动疼痛的腿就要踢人,眼前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眼睛比海还深邃,就那么一眼,木槿竟是忘了要踢人。 “阿槿……”墨翎的声音里衍射出满满的喜悦,浑身的疼痛告诉他他们都还活着,“阿槿,我们还活着……” 墨翎边说边伸手摸向了木槿的脸颊。 唔,这声音特么的简直就是仙乐。 不对,等等,阿槿? 370:你是我娘子 谁特么是他的阿槿,什么还活着,说的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是很美,不过要欣赏前得先保证安危,她可没将喜好凌驾于生命之上的嗜好。 还有,哎喂,咱们熟吗?上来就占便宜。 想着,木槿停下的腿再次抬起,在墨翎的手就要触到她的脸庞之际一个用力直接将人给踹下了地。 墨翎对木槿是完全没有防备的,一踢就被踢下了地,以至于就那么下意识地捂住发出锥心疼痛的臂膀满脸错愕地看着木槿,“阿槿,你怎么了?”话语里的抖音显示了他的隐忍。 看着墨翎因疼痛皱起的眉头,木槿有一点点心虚,但一想到刚刚自己被占了便宜,脸色顿时又不好了,“你谁啊?” 边说边一个用力坐了起来,这一动疼得她龇牙咧嘴。 “阿槿,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墨翎沉着脸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浑身疼,但最疼的是右臂,感觉似乎骨折了,可能在水中激流里滑行的时候磕到了石头。 边说边走向榻边。 木槿看着沉着脸的墨翎,心中突突跳,这人是准备找她打架吗? 眼见那手朝着她伸了过来,木槿警惕的往后挪了挪,这一挪右小腿瞬间传来了锥心的疼痛,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斯……” 墨翎一见也顾不得自己的胳膊了,连忙伸手就要去碰木槿,木槿没地方躲,腿更是痛的不能动,连忙伸手啪地一下打在了墨翎伸过来的手上,“你别碰我,你谁啊?”靠,疼死了,这特么的是骨折的节奏啊。 两人的视线正好对在一起,木槿眸中的清澈和陌生看得墨翎的心咯噔了一下,“阿槿……”试探性的又叫了一声,然换来的事木槿更加防备的眼神。 墨翎看着木槿的眸子越来越幽深。 木槿见墨翎就看着她不做声,一边警惕的看着,一边伸手摸向那条疼痛难忍的右腿。 “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娘子,明媒正娶的。” 在木槿就要摸到疼痛难忍的那条腿时,墨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接让木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咳咳……咳咳……” 还能再睁着眼说瞎话不? 她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哪里来的夫君,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夫君,也不是,等一下,这个时候木槿才看清墨翎身上所穿的衣衫,虽然破破烂烂,但也能看出是一件长袍,于是木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也很破烂,但也是一件长跑,然后很不甘心的看向周围,一个小木屋,摆设很简单,不过怎么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像是现代的屋子,便是山区里也不是这样建房子的吧。 就在这时门嘎吱一声推了开来,一个扎着两个团子头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却是罗裙的小姑娘走了进来,看到他们似乎很欣喜,“你们醒了,你们真的醒了……” 苏染白高兴极了,刚刚在院子里喂鸡鸭,听到动静以为是错觉,便将剩下的一点食物喂完,然后便跑了过来,没想到人真的醒了,这下爹肯定要高兴了。 “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喊村医……”苏染白急急地扔下一句别的什么信息也没有留下,转身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371:不许喊我娘子(国庆加更) 木槿完全一脸蒙。 墨翎却是能猜到一点,可能他们顺着悬崖下河流淌到了某处的小山村,然后运气好的被人给救了,他和木槿这也算命大,只是木槿…… 他好不容易让她对他放下心防,现在这模样却是却不记得他了,不记得了…… 木槿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的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复又看了看墨翎,不是现代的服饰,而是古风的气息,木槿又伸出了自己的手看了看,很滑很细掌心还有茧,是个练武的,不过这手不是她的手,比她的手要小一点,所以她这算是借尸还魂? 先不管这些,这浑身疼她可真受不了,想着木槿就伸手去疼得最厉害的腿上摸了一摸,骨折,虽然是轻微性的,不过,呵,不养个两三个月估计没指望了,也不知道这身子的恢复能力如何。 不过这身上是被碾压了吗,到处疼。 想着,木槿刚想在自己的身上摸一摸,站在榻边的墨翎凑了过来,“娘子,为夫胳膊疼,你不是懂医术么,帮为夫看看是不是骨折了。” 一声娘子出口,墨翎只觉得心间一阵慰烫,真想这么喊着她一辈子。 “咳咳……咳咳……”木槿再一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他怎么知道她会医术。这人是不是自来熟了一点,不对,搞不好这身子真是人家娘子,可是为什么她浑身是伤,两人这是遭遇仇杀了吗?又或者他两就是敌人,打不过对方最后同归于尽了? 木槿一边补着脑洞,一边拿眸子警惕的扫着墨翎,不管这真是这身子的夫君还是说是仇人假冒什么的,她都不会承认的,她一黄花闺女恋爱还没谈过,哪来的劳什子夫君。 “不许喊我娘子。”木槿瞪着眼睛看着墨翎,一副你敢喊我就收拾你的模样。 墨翎眸中闪过笑意,这样的木槿好可爱,所以说这才是真正的她吗?以前她一直都在压着性子是吗? 或许这失忆是老天爷送他的礼物呢,只是,她这般防备着他真是叫他郁闷,他是不是还得努力让她再爱上他一次,再接受他一次,这也算是有得必有失了。 “你是我娘子,我为什么不能喊你娘子。”墨翎直接开启了无赖模式,想要追娘子,脸皮什么的有多远就丢多远,这是血的教训啊。 “不许就不许,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是吧。”木槿这爆脾气瞬间上来了。 “娘子别生气,不喊就不喊,我听娘子的。” 特么的说不喊的,一句话喊了两遍还说不喊,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怎么越看这人越像个小白脸呢。 所以说有一张好看的脸有个毛用。 河水的冲击将木槿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冲走了,所以她身上除了一身因为两人抱在一起而不能换下的衣物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对了,要有大概也是她绑在腿弯间绑得比较严实的那把匕首了,还是墨翎送给她的那把。 不过她此刻不知道。 她在身上到处摸了摸,最后只摸到了腿弯间的那把匕首,看着匕首,木槿表示很满意,抽出一看还挺锋利,于是就那么拿着匕首对着墨翎挥了挥,“离我远点,不然我用这匕首剁了你。” 372:你就叫我阿槿吧(月票的走起) 墨翎这会儿心情挺复杂的,因为木槿的真性情而高兴,又因为她对他的防备而难受,就像打翻了调味酱一样,心里百般滋味。 不过她这么防备他,他得慢慢来,两人都有伤,他可不能刺激她了,想着很规矩的往后退了一退。 “娘子不生气,我离娘子远一点便是。” “不许喊我娘子。” “为什么,你是我娘子啊,我为什么不能喊你娘子,我不喊你娘子喊你什么,娘子……” “停。”木槿要疯了,她觉得她摊上了一个脑子不太好的话唠,一个听不懂人话的话唠,一个有傻子倾向的话唠。 所以说长得这么好看有个卵用。 一声停让墨翎停下了话语,就那么巴巴地看着她,将一个小白兔男人得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副表情竟是让木槿莫名的有了罪恶感,要是她这身子真是人家娘子,她占了人家娘子的身子,岂不是有点对不起人家,不过这娘子娘子的,喊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什么,你最开始叫我什么来着,对,阿槿,你就叫我阿槿吧。”比起娘子什么的,叫这个勉强能忍受,刚好她名字里也有这个字,就勉强当在叫她了。 墨翎看了木槿好一会,心里乐翻了,面上却是一副勉强认同的模样,委屈极了。 墨翎表示缠这招还真是好用,不枉他一代名将去听士兵的墙角,咳咳,这丢人的老历史就先不翻了。 那什么小姑娘去喊村医了,也不知道要跑多远,木槿不想等,反正这人说他娘子会医术,她也不怕露出什么破绽。 刚要动手,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还有那个小姑娘的催促声,“沈叔沈叔你快点……”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看见了人影。 一个是刚刚的那个小姑娘,然后又多了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中年大叔。 见到来人,墨翎收起了面上对着木槿的温和,变得有些清冷,对着被称为沈叔的中年大叔点了点头,然后道:“劳烦先替我娘子看一下。” 木槿下意识的想拒绝,但一想自己的腿骨折了,医者不自医,愣是闭上了嘴,不过却是看了墨翎一眼,这人看着也伤得不轻,把大夫让给了她,莫不是真的是这身子的夫君而不是仇人? 不对,等一下,说好的不喊娘子的呢? 木槿想怼,但看着一屋子的人愣是闭了嘴。 而听了墨翎这一声娘子,沈苍术和苏染白瞬间确定了木槿的性别。沈苍术在心里庆幸了一下,幸好前日怕出现这种情况让连翘替木槿处理伤口了。 “姐姐,沈叔医术可好了,你别怕,我去给你找两套我姐姐的衣服,你先让沈叔给你诊治一下啊。”苏染白叨叨了两句转身就跑向隔壁屋去了。 木槿额头落下一道黑线,这姑娘当她孩子哄呢,不过小姑娘挺可爱,性情也不错。 沈苍术看着眼前一坐一站的人,心总算是宽了,两天两夜了,人终于醒了,醒了好,醒了好。 “麻烦姑娘伸一下手。” 373:怎么做夫君的 闻言,木槿极其配合的伸出了手。 沈苍术放下药箱伸手搭上了脉,之前只探了气息,人不醒看什么都是白搭,此刻醒了就得好好探上一探了。 想着,沈苍术沉着气息号了一会脉然后有些沉重地开口道:“姑娘失血过多,身子虚弱,脑中有淤血,另有宫寒之症需要好生调理,否则以后恐难有子嗣。姑娘手脚可有哪里不能动?”骨头上的伤着号脉就号不了了。 木槿表示信息量有些大,失血过多大概是能预料到,身子虚弱也是意料之中,至于脑中淤血也算是可以解释,估摸着在哪磕着了,可这宫寒之症是个什么鬼,难有子嗣又是个什么鬼? 想着木槿转眸瞪向了墨翎,这人不是说这身子是他娘子吗,他是怎么照顾人的,都照顾出了宫寒,怎么做夫君的,莫不是渣男? 墨翎也是意外的,随即心中涌上歉疚,他这才想到他忽视了一件事,那就是木槿是女子,是女子就会有月事,他不是很懂,但也略知,再想到她两次腹痛,一次蝴蝶谷,一次大战前,蝴蝶谷那次她跳了冰湖给他捉鱼,而这一次更是在大战后落水也不知漂流了多少天,他…… 无限的愧对与心疼在这一刻涌上了墨翎的心头,过去的他不能弥补,但从今往后他定好好待她,不让他人欺她半分。 “右腿有些轻微骨折,还麻烦大夫给我固定一下。”木槿瞪完墨翎之后转眸笑意盈盈的对着沈苍术道,她得先养好身子,其余的以后再说。 沈苍术听了木槿的话讶异了一下,若说知道自己骨折很正常,因为痛,却还能判断出轻微严重,这可就不是随便一个人能知道的了,“姑娘懂医术?” “略知一二。”木槿表示很谦虚。 这个时候苏染白拿着她姐姐的衣服冲了进来,“这个姐姐,我拿到衣服了,你把身上的衣服先换了吧,都破得不行了。” “连翘,你顺便帮这位姑娘身上的外伤好好处理一下吧,至于腿待会儿爹亲自来。”沈苍术边说边从带来的医药柜里拿出了伤药,因为这两人抱得太紧分不开,前两天就在衣衫外面敷衍的撒了点药,如今醒了可该好好的包扎一下了。 “好的,爹。”沈连翘与苏染白一般大,也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罗裙,与苏染白是好朋友。 放下伤药,沈苍术这才对着站在一边的墨翎道:“这个小伙子跟我去隔壁屋看吧。”人家姑娘要换衣服,他一老头在这不好。 说着沈苍术便抬脚向外走去。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便跟着向外走去,虽然觉得没什么力气,但走路还是可以的,他的腿没事,只是胳膊似乎伤得有些严重。 苏染白见人出去了,急忙上前把门关了起来,然后便跑了回来,开始叽叽喳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有一个姐姐,我觉得再喊你姐姐会乱的,我叫苏染白,这个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沈叔的女儿沈连翘,你别看她年纪小,她可跟她爹学了好些医术。” 374:抱着掰不开 “小白。”沈连翘推了苏染白一把,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是个比较内敛的小姑娘。 “唤我槿姐姐吧。”木槿知道自己估摸着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了,至少得能动,虽然是轻微骨折,可也不能开玩笑,她才不要做瘸子。 “槿姐姐,你是和大哥哥遇到仇家了吗?” 木槿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槿姐姐,我猜你和大哥哥感情一定很好,你不知道,把你们救回来已经两天两夜了,可是大哥哥的手一直抱着你,掰都掰不开,爹爹说不能强行,所以就这么将你们了放了两天两夜,还好你们醒了。”苏染白一边说一边帮木槿拉衣裳。 抱着她掰不开? 所以不是仇人吗? “刚刚大叔说我脑中有淤血,记忆受了点影响,一时间也不太记得了。”这个借口不错。 “槿姐姐你真可怜。”苏染白一脸的难受。 可怜? 木槿失声笑了笑,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可怜。 衣衫脱下,木槿才发现自己身上裹了一层玩意,不过却都断了,木槿也没多在意,脱了衣衫,才看见衣衫上到处是窟窿,怪不得身上那么疼。 “槿姐姐不要动,我给你处理一下后背的伤口。”沈连翘爬上了榻跪坐在了木槿的身后,细声细语的说道。 “谢谢连翘。” “应该的。”沈连翘羞涩的笑了笑。 在两个小姑娘的帮助下,木槿成功的换掉衣物,并将身上的伤口给包扎了,感受着自己快要裹成木乃伊的上半身,木槿简直无语到了极点,这得多大的仇,要这般对待一个女子。 算了,现在她只要快点养好伤就行了,其余的以后再说,只要没人来惹她就行了,至于惹了她,呵呵,就别怪她不手下留情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沈苍术领着墨翎到了另一间房。 “坐下,我先给你号号脉。” 墨翎很配合。 号完脉后,沈苍术眸色沉了沉,“你与那姑娘一样,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不过你内伤比那姑娘重多了。”沈苍术能想到,定是这人护了那小姑娘,不然那小姑娘不可能内伤那么轻,要知道大河流里什么暗礁都可能有。 “我右臂不太能动,劳烦看一下是不是骨折了。”墨翎没在意,只要不死就好,伤重完全是意料之中。 “你先脱了衣服我帮你处理一下外伤,胳膊我等下去找两块板子,顺便也帮那个姑娘一起弄一下。” “麻烦了。”墨翎客套了一下。 然后就进入了包扎治疗模式。 那边苏染白收拾好了木槿这才想起来没给墨翎拿衣服,于是又窜到她爹的屋子里找了两套衣服给送了过去。 从沈苍术来到帮两个人治好伤,绑定好骨折,差不多都过去小半个时辰了。 收拾好之后沈苍术带着连翘回去配药了,而苏染白则到自家的灶台上煮了点吃的给木槿和墨翎送了过来。 然后嘱咐了两人好好休息,连忙飞奔的离开了,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去告诉爹爹。 苏染白的离开,顿时让这个农家小院里就只剩下木槿和墨翎两个人了。 375:这一生我只认你做娘子 墨翎再次厚着脸皮蹭到了木槿的身边,此刻的木槿已经换上了女装,尽管是粗布麻衣,尽管头发依旧只是一根束带,但这模样却娇俏多了,更是比那一身男装要少了许多清冷,多了许多女儿家的柔情。 木槿一见墨翎坐到榻边,立刻防备了起来,“你又来干嘛?”为什么她伤得是腿,要是伤得是胳膊该有多好,总不至于坐着连跑路都不能跑。 “阿槿,我问过沈大夫了,他说你脑中有淤血导致失忆,不记得我不要紧,这一生我只认你做娘子,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木槿想说谁管你抛弃不抛弃,但不知为何,心突然悸了一下。 木槿沉了沉眸子,莫不是这身子真是这人的娘子,还深爱着他? 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的感情。 “既然知道我失忆,那我就不认识你了,你离我远点,我不喜欢陌生人离我这么近。”木槿干脆顺着杆子往上爬。 陌生人吗? 这个字眼刺痛了一下墨翎的心。 他永远无法忘记前些日子木槿一直拿对待陌生人那样对待他的感觉,他此生定不要再尝试。 “阿槿,我们毕竟住在人家家里,刚刚我看了一下,这是个农家小院,一共就三间房,这家人家有两个小姑娘,这间房还是人家腾给我们的,我们不能任性。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就在这床上躺躺。你的腿不方便,总不好麻烦人家,人家救了我们已经是恩情了,我靠你近点,你有事也好叫我。” 墨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着,然后就那么不动声色的一个顺溜就爬上了榻躺了下来。 身子当真虚弱,他必须要休息。 “你……”木槿简直要被墨翎气死了,这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无赖,但想了想似乎他的话也有点道理,虽然她宁愿要那个叫小白的姑娘陪,但看那小姑娘似乎很忙,她也不好劳烦人家。既然这人送上来给她奴役,可就别怪她不手下留情了,“你最好老实点,别以为我一条腿奈何不了你。” 说着木槿也躺了下来,身子太弱需要休息。 睡一张床而已,就当旁边躺了一只猪好了。 “放心,你便是两条腿都不能动了,我也不能奈何你,娘子。”墨翎看着上方的屋顶勾起了唇角,一声娘子喊得好似绕在舌尖,醉人至极。 木槿扯了扯棉被盖在身上,“闭嘴。”喊得那么浪勾引谁呢。 体力有限,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休息。 “是。”墨翎无比乖巧的应了一声,也扯了棉被一角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不多一会木槿的呼吸便平稳了,墨翎侧过头来看向她,伸出完好的左手摸了摸木槿的脸,阿槿,能和你一起活着真好…… 这边两人睡着了,进入了休眠的状态,那边苏染白一蹦一跳的去了私塾。 远远的就听见了私塾里孩子们的读书声。 犹记得那一天他爹的失魂落魄,她和姐姐都不敢多问。 然而第二天起来她爹就就恢复了往日模样去私塾了,只是话语少了点,然后嘱咐她好好在家看家,她知道爹这是让她好好照顾那个大哥哥和那个姐姐呢。 376:是你自己凑过来的 现在好了,两人终于没事了,她可以给她爹爹报喜了。 还没进私塾,苏染白就先遇上了从里面出来的苏倾颜。 苏倾颜是个温婉的女子,一见苏染白连忙道:“小白,你怎么来这里。”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莫不是那两人……” “醒了醒了,我还给他们煮了东西吃,也让沈叔去看过了,这才来告诉爹的。” “走,我和你一起去找爹。”说着苏倾颜牵着苏染白的手进了私塾的院子。 正在屋内教孩子们读书的苏尘在看见窗外的苏染白的时候,心陡然一沉,道了声自己读,便丢开了书跑出了屋子。 “小白你……” “爹,他们醒了。”小白抢在苏尘前面把话说了。 苏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此刻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的抓住了苏染白的肩膀,手臂隐隐的颤抖,“你说什么……” “醒了,大哥哥和大姐姐醒了,我还给他们煮了吃的,现在又睡觉了。” 小白的话让听了前半句要跑回去的苏尘在听了后半句后愣是刹住了脚。 “让他们好好休息,小白,辛苦你,回去看着他们,爹……”说到这,苏尘嗓子艰涩了一下,“爹晚上下学回去。” “不辛苦,小白就是来告诉爹爹好让爹爹高兴的。”边说苏染白边对着苏尘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 这笑让苏尘心底更加的酸涩,都是他的好孩子,他的孩子本该过上好的生活,都是他没用。 “去吧。”苏尘爱怜地摸了摸苏染白的头。 “爹爹再见。”苏染白和苏尘告了别转身就回去了。 苏倾颜到底比苏染白大一点,也比她早熟一点,两天前她就想问了,但那两个人情况不好,爹爹神色又不好,她便没问,现在,她觉得是时候该问上一问了。 “爹,你是不是认识那两个人。”那一天爹爹最初是不愿意救人的。 苏尘沉着眸子看了苏倾颜一眼,“不,爹只认识一个。” 那个瘦弱的少年终于长大了。 “去做事吧,爹还要教书,这事等过些日子爹再告诉你。”苏尘不愿多说,摸了摸苏倾颜的头转身向书堂内走了进去。 苏倾颜看了看苏尘的背影,最终什么都没再多说,转身向外走去。 时间飞逝,转眼便从午时到了傍晚。 木槿是被一阵尿意给憋醒的,大概是吃了一些东西伤口又处理了一下再加上好好睡了一觉,所以整个人比之前好多了,但还是哪儿哪儿都疼。 木槿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墨翎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离她很近,于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人轻薄她了,抬起那只没受伤的腿就踢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次被一股力道给挡了下来,而那完美无瑕的脸上的那双眸子也睁了开来,“阿槿,你腿上有伤,别乱动。” “离我远点。”木槿暴吼出声。 “阿槿,我已经靠到榻边了,是你自己凑过来的。” 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想着木槿就想挥手呼墨翎一巴掌,只是手一抬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紧抓着人家胸前的衣襟,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心虚得,整个人往榻里面缩了一下。 377:只对你流氓 “你慢点,小心腿。我是你相公,你靠着我是该的,不要怕。” 见鬼的相公,能捏死他不。 “你给我闭嘴。”吼完一声,木槿发现自己尿意要憋不住了,懒得跟墨翎吵,正好借此避免刚刚自己干的蠢事的尴尬,想着哗啦一下坐了起来,“那个谁,你给我让让,我要下地。” 听到木槿的称呼,墨翎眸光闪了一下,随即轻声道:“我不是那个谁,我是娘子的相公,娘子唤我一声相公就好。” 木槿只觉得额冒青筋,就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人,喷着火的眸光瞬间变得阴测测的,“你说我会医术,那么我是不是也会毒术?” 墨翎的身子蓦然僵了一下,被木槿用毒制住的几次记忆都不太美好。 木槿本只是随便说说,然看墨翎的反应,木槿有些槽糕的心情顿时美好了。 墨翎深邃的看了木槿一眼,开口道:“既然阿槿不想喊我相公那就喊我名字吧,君子如珩,羽衣昱耀,阿槿唤我子珩或者阿珩都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名字要说这么啰嗦吗?还有什么阿珩子珩,跟他熟吗? “没姓吗?” “墨。” “墨?” “墨。” “知道了。”木槿不耐的挥了挥手,“墨子珩,劳驾你让让,我要去茅房。”羞涩这玩意,在木槿这里不存在,她又真是这古代的女子,将上茅房这种事情羞于启齿。 她现在只想眼前这人快点让让,她要憋不住了好吧,要是这么大人还尿裤子她还不如去死算了。 倒是墨翎不自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毕竟亲都亲过了,以后她就是他的妻了,是要坦诚相对的,比起那个,这个算不得什么。 “你腿脚不方便,我抱你去?”墨翎边说边起了身,因为是和衣而睡,所以并不需要再穿衣。 木槿看都没看墨翎一眼,小心的挪动着身子向榻边而去。 他抱她,开什么玩笑,一副白白净净的模样就不说了还伤了一只胳膊的模样,木槿表示很不看好。 “你行吗?”于是木槿边移动着身子边嘴欠的质疑了一句。 虽然不是质疑某方面,但作为一个男人被自己喜欢的女子问你行吗,这确实不是什么好经历。 黑了一下脸,墨翎幽幽地看着木槿,“你可以试试。” “呵呵……”木槿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墨翎呵呵了两声,“我不想伤重,要是你真好心,麻烦给我找根棍子,我自己来。”要不是上茅房这事不能被代替,她真心不想动,免得骨头错位。 木槿话刚说完,墨翎直接单手揽过已挪到榻边的木槿的腰一个用力就将人给抱了个悬空,悬空感让木槿下意识的伸手揽住了墨翎的脖颈,因为个子的问题,木槿的脚刚好离地半尺之拒。 “你特么的属流氓的吗?”刚一稳住身子木槿就破开大骂,特么的欺负她腿伤了是不是,“什么君子如珩,我看你君子如氓,你爹娘一定给你名字起错了,你就一流氓。” “放心,只对你流氓。”墨翎勾着唇角抱着木槿出了屋子。 378:你给我装 这时屋外已经夕阳西下,大片的金色光芒披洒在大地上。 “哇,大哥哥和槿姐姐好甜啊!” 木槿还没来得及吐槽墨翎张口就来的情话,突然响起了小白的声音,木槿侧眸看去,正见坐在一堆野菜前的苏染白亮着眸子看着她和墨翎,若她没看错那里面还有点艳羡。 木槿晕了一下,这里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连甜都晓得用在这个地方。 “小白好眼光。”墨翎兴致很高地夸了苏染白一句。 “大哥哥加油,小白挺你。”苏染白对着墨翎挥了挥拳头,她也知道木槿失忆了,不认识墨翎了,墨翎却这么不离不弃的,小白表示很感动,很想看到墨翎和木槿和好。 木槿脸色黑了一下,不过面对热情的小白还是笑了笑,眼见远离了苏染白的视线到了屋后,木槿低着声咬牙切齿道:“墨子珩,你给我差不多点。” “差不多点什么?” “你装,你给我装。” “茅房到了,阿槿需要我抱你进去顺便帮你宽衣解带吗?” “宽你妹,放老娘下来,你等着,老娘跟你没完。” 这一次墨翎倒是没再逗木槿,他怕她自己乱动伤了脚,于是微微弯了腰,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地上,下一刻木槿直接扶住了茅厕的门,因为伤得是小腿,所以不影响弯曲,直接一脚站立,一脚悬空就那么推着茅厕门走了进去,并吼了一句,“滚远点。” 墨翎半点不生气,“好了叫我。” 叫你妹。 木槿暗暗吐槽了一句没理墨翎。 听到脚步声走远,木槿这才脱裤子上茅厕,虽然不介意开口闭口上茅厕,但让一个陌生男人守在茅厕外听她上茅厕,她表示心还没大到那个地步。 不过这男人流氓是流氓了点,这脾气还真好,她骂他都不生气,莫不是个包子?还有她这脾气可都是她的本性,他竟然也没觉得不对,莫不是原身也是个彪悍的? 这个时代不是男子为尊吗?大男子主义不是一套一套的吗?这两货到底是哪来的奇葩? 没一会木槿扶着茅厕门出来了,刚一出来站在不远处和的墨翎就快步走了过来,刚下手要抱,木槿连忙喊停,“等一下,你扶着我就好,不过就几步远。” 抱小孩的姿势太屈辱,她宁可扶着他单脚跳。 “好。”来时的路还算平坦,墨翎就不违背木槿的意思了,边说边伸出了完好的左臂。 木槿伸手缠了上去,然后就那么拽着墨翎的胳膊一步一步的跳了回去。 才走到前院就见小院子里又多了两个人,木槿一下子顿住了步子。 倒是苏染白见到木槿和墨翎回来了,连忙道:“槿姐姐大哥哥,这个是我姐姐,这个是我爹,你们就是我姐姐去在私塾后面河边洗菜的时候发现的。” “谢谢。”木槿觉得此刻除了说这两个字别的什么都说不了,尽管这两个字那般苍白无力。 院中的那个女子也就是苏染白的姐姐苏倾颜很是大方得体的对着木槿笑了笑,“换做谁都会出手的,更何况我就是帮了个忙,是我爹救的你们。” 379:这声阿槿好醉人 温温婉婉的声音,简直堪比那山涧的泉水,瞬间便滋润了五脏六腑,本来神色淡淡的木槿瞬间眸色发亮,要不是脚不方便,那怎么也得迅速飞奔过去。 唔,谁能理解一个声控的心,这声音简直太特么好听了。 这个是救命恩人又是个弱女子,绝对没有危险,可以放心的控。 墨翎正静默地看着苏染白的爹苏尘,所以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木槿的异样。 墨翎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谢谢。”简单的两个词却显得有些生硬。 木槿怕自己火热的眸光吓着人小姑娘,勉强收回了眸光奇怪的转首看了墨翎一眼,这人跟她不是嘴皮子挺溜,怎么现在跟人道谢这么磕巴,莫不是不擅与陌生人交流? 这简直就是两个人啊。 感受到木槿的眸光,墨翎转首看向了木槿,眸光中是一片深沉,不过下一秒却是满腹柔情,“阿槿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腿疼了,我扶你进屋。” 这人学变脸的? 木槿觉得眼前这个不是无害的小白兔,绝对是个腹黑的大灰狼,顿时间木槿对墨翎又戒备了几分。 所以他的好听声音对她来说就像是美人鱼的歌声,只为诱惑她跟着他下海,所以为了自己不成为食物,木槿坚决抵制墨翎禁yu系声音,不过现在有了一个可以安全享受的声音了,她可以转移转移。 墨翎对木槿时不时的防备已经免疫了,直接领着她向屋内而去。 “倾颜,去把药给两位送去,莫要弄错了。”回来时候的苏尘有多激动,现在的苏尘就有多沉静,面对墨翎的谢谢什么都没说,只在墨翎与木槿擦肩而过之后,淡淡的对着苏倾颜吩咐了一声。 不是他不想说什么,而是看着墨翎他发现自己满腹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十五年了,这个孩子还认得他吗? “是,爹。”苏倾颜应了一声便去做了。 这个声音让错过去的木槿眸子又亮了一下,简直就是神的享受。 而墨翎因为有心事并没有注意。 苏尘吩咐了一声便回了自己的屋。 苏染白则端着摘好的野菜进了厨房,准备做晚饭。 进了屋墨翎将木槿给扶上了榻,然后就那么沉默的坐在榻边,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有些低沉。 木槿奇怪的看了墨翎一眼,刚想要问,苏倾颜已经端着药碗进来了。 看着救命恩人兼好声音来送药,木槿直接将墨翎给丢了,“麻烦苏姑娘了。”小白姓苏,这个小姑娘是小白的姐姐也该是姓苏吧。 “槿姑娘别这么见外,喊我倾颜就好,或者叫我阿颜,我年方十五,不知槿姑娘多大了?” 她,她二十好几了,不过,咳,这是以前。 于是木槿戳了墨翎一下,“喂,我多大。” 墨翎好似才回神一般,看了木槿一眼又看向苏倾颜,“阿槿也十五,你唤她阿槿便好。” 闻言,苏倾颜柔柔的笑了笑,随即将放在椅子上托盘内左边的那碗药取了出来递给了木槿,“阿槿喝这碗。” 哎呦喂,这声阿槿喊得好声醉人。 380:七年没回去了 “谢谢。”木槿接过碗喝了下去,很苦,但良药苦口。 眼见苏倾颜就要去端另一碗,墨翎站起了身自己去取了过来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对着苏倾颜道:“我去向令尊道谢,麻烦倾颜姑娘帮在下照顾一下阿槿。” 话落也不等苏倾颜回答放下碗转身就向外大步走去。 看得木槿一愣一愣的,这人是不是太自来熟了一点。 “我没什么事,阿颜有事去忙。”木槿不好意思扯着人家,尽管她特别想拉着她说话,不过看人家白天不在家,估计有事忙。 “我没什么事,正好无聊,不如我们聊聊。”苏倾颜边说边对着木槿温婉的笑笑。 这笑太有亲和力,让人没有办法拒绝。 “那就说说这是哪吧,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随便说什么都行,只要能让她享受一下这美美的声音。 “好啊,其实我们这也不是什么大地方,就是一个小山村,离繁华地带可远了……“ …… 这边两个女人聊开了,那边墨翎走到了唯一一间关着门的屋子,在那门前站了好一会,墨翎这才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 他刚一敲门里面便响起了声音。 闻言,墨翎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看着那站在窗边被金黄色照射的人,墨翎眸中满是复杂与沉重,他万万没想到救他的人竟然是他。 苏尘依旧看着窗外,并没有因为门被推开而转眸,而墨翎就那么站在进门处不远的地方,就那么看着苏尘也不说话,沉静的气息就好似两个人在比谁先沉得住气一般。 “你怎么受那么重的伤?” “娘找了你好久。” 最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开了个头,似乎说话也并不那么难了,最主要的时候这孩子还记得他,真好。 “哎……”苏尘看着墨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娘还好吗?” “我七年没回去了。”墨翎的声音特别的淡漠。 墨翎七年,他呢?十五年了吧,有倾颜的那一年就离开了鄢陵。 “舅母呢?”这个家里明显的少了一个人。 听到墨翎的话,苏尘脸上闪过一抹哀伤,还有一抹怀念,“亏得你认她,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她要是在看见你肯定是很高兴的。只可惜生小白那年落下了病根,撑了一些年五年前终究没有挺住,是我对不住她。” 闻言,墨翎沉默了一下,当年苏尘离开鄢陵的时候他只有九岁,有许多东西不明白,包括苏尘的离开,不过现在他懂了。 “您是认出我才救我的吗?”墨翎眸中有着点点期待。 苏尘对着墨翎失笑了一声,“还是那么敏感,你当舅舅这么闲,河水里泡着个浑身是伤的人能随便救吗?你不知道舅舅最讨厌麻烦吗?要不是舅舅给你们用了从鄢陵带出来的最后两粒保心丸,你以为你们能活?”很庆幸他能救他们,很庆幸他们活了过来,不然他要懊悔一辈子。 墨翎像小时候一样,对着苏尘露出了一个笑,“舅舅你救我第二次了。” “你运气好。”苏尘觑了墨翎一眼,“说吧,怎么受伤的?” 381:哪见着哪了 “我在边城和萧国打了七年的仗,这一次爆发了大战,失足从山崖上落了下来。” 边疆?打仗? “鬼面将军?” 鬼面将军的事苏尘是有耳闻的,但是鬼面将军是墨翎的事知道的人却不多,或者说不知道鬼面将军是淮南王世子。 墨翎的鬼面又掉了,所以一时间苏尘并没有猜到。 但听墨翎这么一提,他莫名的就将这两个人连在了一起。 “嗯。”墨翎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轻应顿时让苏尘充满了骄傲感,他的外甥是闻名辰国的鬼面将军呢,只是失足是个什么鬼? “失足?”苏尘一面唏嘘原来那个和萧国斗得你死我活的鬼面将军是他外甥,一面暗道这小子不说实话,“阿翎,舅舅便是窝深山窝上二十年,也不至于窝得相信你是失足掉下来的。” “……”墨翎没吱声。 每个人都有秘密,苏尘见墨翎沉默就没再细问。 “屋里那姑娘怎么回事,你打仗从哪打来的姑娘,都昏迷了还抱着不松?”起初还以为是个小伙来着,没想到是个姑娘。 听到苏尘问起木槿,墨翎眸中闪过一丝柔情。 “这事舅舅就别管了,哪见着哪了,等离了这再见着,舅舅记得从没见过。” 墨翎这话说的有些绕,苏尘有些不明白,但却知道叫他以后见着当做不识,墨翎没说,苏尘也没多问,不过当他再次见到木槿的时候,见到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的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墨翎让他再见当不识。 “行了,舅舅没那闲心,你就安心的在这好好养伤吧,这里离边疆好些里,更是偏了方向,便是有人想找到你,没个三两个月也不可能,你要不要舅舅给你送个信什么的。” “不用,在这待着挺好。” “是挺好。”苏尘应和了一声。 墨翎看了看苏尘,沉默了一会又道:“舅舅,十五年前的承诺我现在能兑现了,你便是自己不想要,两个妹妹也该是需要的,我要在这里住上两三个月,你好好考虑考虑。” 话落,墨翎转身向外走去,不去看苏尘是什么面色。 而苏尘看着墨翎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 十五年前,他不忿,不愿意听从自家爹爹的安排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为妻,爹爹重权势,做主了大姐做主了大哥又做主了二姐,而他插科打诨到二十岁还是没有逃离他的魔掌,最后不得不带着自己喜欢的女子逃离那个牢笼。 而那个时候那个被他救过的小少年站在他面前道:“舅舅,给我时间长大,等我长大,我来护你,那个时候你就不用躲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鄢陵生活着,做你想做的事。” 那个时候,那个少年只有九岁,是那么的瘦弱。 他躲了十五年,清闲了十五年,而那个说要为他撑起一片天空的少年做到了,做到了他所说的,他比他勇敢,他为他骄傲。 他的外甥是那闻名辰国的鬼面将军啊,真是骄傲…… 从苏尘屋里出来,外面已经落下夜幕。 382:吵到我娘子睡觉了 这一次虽然遇险,却是得到了这个意外的收获,找到了他消失了十五年的小舅舅。 上天果真还是眷顾他的。 带着轻松的心情,墨翎走向了来时的小屋,还没走近就听到了木槿与苏倾颜的谈笑声,可以听得出来两人谈得很开心,现在谈的开心真好,毕竟未来可是姑嫂。 墨翎正在为木槿与苏倾颜的融洽而欣慰,却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他恨不能就没遇到这个妹妹,他就不明白了,要是个弟弟勾去了木槿还好,他直接胖揍一顿,可一个妹妹却把木槿给勾去了,他是要防着全天下的人吗? 当然,到时候气得可不止墨翎一个人,还有另一个难兄难弟,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只说此刻一片欣欣向荣,墨翎满心喜悦,只觉得人生很是圆满…… 翌日,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的大公鸡就开始了叫唤,“喔喔喔……” 一声接一声,叫得木槿脑棱子都疼,整个人特别不舒服的动了动。 木槿一动墨翎就醒了,虽然木槿失忆了,但是那个一睡着就往他怀里滚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变。 爱怜的摸了摸木槿的发,没敢太用力,深怕惊醒她,然后掀开棉被起了身,拿了外套往身上一套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目标鸡舍。 苏尘起得早,每日鸡叫的时候就起来了,尽管天还没亮。 只见此刻苏尘的房间点着油灯,苏尘正半开着窗户坐在窗前看书。 墨翎只看了一眼就径自朝鸡舍走去。 苏尘看见了墨翎,以为是起来上茅房就没在意,只是当他看见墨翎走到鸡舍直接掀了网子抓起那只在报鸣的公鸡的时瞬间觉得不好了,可是他还没得及说一个字,只听见嘎吱一声,然后那个公鸡的头就歪了下去。 “你……”苏尘站在窗前伸手指着墨翎牙都气抖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留着报晓的鸡就这么葬送在了墨翎的手里,一只鸡碍着他什么了,“你干嘛?”你了好一会,苏尘才你出个字来。 墨翎鄙视的看了苏尘一眼,哪里还有昨天初见时的乖巧,完全就是个恶魔,这一眼让苏尘分分钟的想到墨翎小时候的丰功伟绩,昨儿见了一面以为长大了改性了,没想到却是越加的恶劣。 “好吵,吵到我娘子睡觉了。” 丢下一句,墨翎拉了拉外衫又向屋内走去。 “你……”苏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能再给个靠谱一点的理由吗?“你个混小子。” “都说外甥传舅,舅舅当年比我好多少。”墨翎又怼了一句这才开门进了屋。 这话说的苏尘都没脾气了,随即气着气着竟是气笑了,这才该是他们的相处方式,昨日太客气了,真是怀念啊,怀念当年这小子跟着他出去闯祸的情形…… 木槿是失忆了,却还是下意识的相信墨翎,并没有因为有点动静就醒来。 鸡的打鸣声没有了,她又安然的睡了。 回了屋的墨翎看着榻上眉头舒展开的木槿轻勾了勾嘴角,随即在原地跑了几圈,把身上的凉气散掉这才重新上了榻,将那人拥入怀中。 383:上茅厕你能替吗 天色大亮,苏柒白和苏倾颜也起来了。 苏柒白端着拌好的鸡食鸭食走向了鸡舍,一掀开盖子就见里面的大公鸡歪着脖子躺在了那里,顿时间嚎叫了起来,“姐姐,爹,我的鸡……我的鸡死了……” 嚎着嚎着竟是带上了哭音。 苏倾颜闻言赶了过去,一看果真是死了,还是那只每天报晓的鸡,“小白,别伤心,咱们明年再养……”苏倾颜将苏柒白给搂在了怀里。 “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会死呢,姐姐……” 窗户前听到自家宝贝女儿哭声的苏尘默默地低下了头,他当时没阻止算不算帮凶,不对,他是没来得及阻止,那他是要包庇呢还是坦白,可女儿和外甥都是心头肉啊。 苏柒白哭着,苏倾颜哄着,苏尘纠结着,而屋内听到嚎叫声醒来的木槿则是拿眼睛去瞄墨翎,跟雷达似的。 墨翎当时就顾着木槿了,忘记了苏家两姐妹,他哪里知道那鸡是苏柒白的宝贝,当时苏尘又没说,这会儿可劲的心虚,怎么说他也是哥哥,第一次见面没有给礼物就算了,还弄死了人家的宝贝,惹哭了人家,这有点不地道。 “你天没亮的时候是不是起来了一下。”木槿隐约记得今天好像听见鸡叫的,然后感觉旁边空了一下,再然后就没听见鸡叫了,她有理由怀疑这人行凶。 墨翎不想骗木槿,所以…… “它吵了娘子睡觉,我看娘子不舒服,于是就去叫它闭嘴,然后力道没控制住,于是……”墨翎说得那叫一个委屈啊。 木槿简直气乐了,“你猪吗?毁尸灭迹知不知道。”弄死了也不知道扔了,放那纯心叫人家伤心吗?不是,她说的什么,这是赞同他吗? “谨遵娘子教诲。”在木槿要反驳自己的话之前墨翎赶忙的顺着梯子往上爬。 “教诲你个头。”木槿直接呼了墨翎一巴掌,只是这位置落得不太好落在了墨翎受伤的胳膊上。 “斯……”墨翎倒吸了一口气,“娘子你便是生气也换个地方打,为夫还想胳膊好了给你打野味呢。” 听到墨翎的倒吸声,木槿刚要愧疚,墨翎紧接而来的话顿时让木槿黑脸了,“占便宜占上瘾了是不是,谁是你娘子,你是谁相公呢,再乱叫我毒哑你信不信。” 墨翎一副被吓着的模样捂住了嘴。 这模样木槿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乐。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 “让开点,我要起来。”木槿完全没注意自己的注意力已经从鸡上面转移了。 “阿槿是要什么吗,我替你拿。”墨翎见好收好。 “上茅厕你能替吗?” 墨翎乖乖的闭了嘴,然后起身穿了衣服,并将木槿的外套递给了她,待她穿好后,也不敢作妖的抱她,直接给她当了扶手,让她扶着一跳一跳的去了后院。 路过鸡舍的时候,苏柒白还在伤心,苏倾颜不好意思的对着木槿和墨翎笑了笑,“都是妹妹辛苦养得,感情深厚了点,让两位见笑了。” 384:不追小媳妇来我这做什么 木槿有点心虚,虽然是墨翎弄死的,虽然墨翎那理由有点扯,但是她当时确实觉得吵后来又觉得舒心,就这点心理感觉就有点罪过了。 “小白,你准备怎么收拾这只鸡的尸体?” “不知道是不是被黄猫子咬死的,老人说黄猫子咬死的不能吃,我好不容易养的,不叫就算了,还不能吃,简直太折磨人了。” 苏柒白这话一说又让人尴尬了。 苏倾颜不想承认她这个妹妹是个吃货。 墨翎不知道该怎么说是他弄死的可以吃不是黄猫子咬死的。 而木槿心中一亮,原谅不是哀伤死了,是哀伤能不能吃啊,这就好办了。 “那什么,应该不是黄猫子咬的,黄猫子咬的话会拖走的,不然为什么还要咬,你想吃的话等一下槿姐姐给你做好吗,槿姐姐的厨艺可好了。”木槿觉得她大概只能以此来弥补一下愧疚了。 “真的吗?”苏柒白先是眼前一亮,随即眸光罗子啊木槿的脚上脸顿时垮了,“槿姐姐腿上还有伤,小白自己处理就好,等槿姐姐脚好了再给小白做吧。”说着小白笑了笑然后拎着鸡走进了厨房。 苏倾颜赔了声笑跟着走了进去。 木槿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后院跳去i,不过在上完茅房之后,木槿拉着墨翎道:“墨子珩,是不是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只要是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 木槿觑了墨翎一眼,“我等下给你画个图,你给我弄来,知道吗?” 腿脚太不方便,她不能总待在屋子里,也不能总是上个茅房就让墨翎扶,虽然她脸皮厚,但她不想哪哪都有他,等她能自己行动了,她就可以要求跟苏家姐妹睡了,不要跟这个人一起。 “好。”墨翎嘴上应着,心中却是警铃大作,总感觉这事对他不太利。 木槿觉得自己以后能不喝水就不喝水,这上个茅房真是够痛苦的。 一步一步又慢慢跳回了屋子回到了榻上,然后木槿就对着墨翎道:“去给我取个纸笔。” 墨翎顿了一下身子,看了木槿一眼,然后道:“好。”说着便转身向外走去,眸色有些沉。 而这纸笔在这个家里差不多也就只有苏尘房里有了。 作为一个十几年没有见到外甥的舅舅,苏尘看见墨翎来本想热情一下,但刚好听到厨房里小白还在那里嘀咕鸡的事,顿时热情没有了,直接吹胡子瞪眼的对着墨翎,“做坏事都不知道毁尸灭迹,我当年是怎么教你的。” “我做什么坏事了?”墨翎直接给了苏尘一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而这表情让苏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所以说这么些年来这小子是越发的可恶了,比以前擅长装了。 “瞧你那小媳妇不爱搭理你,你不去追来这做什么?”苏尘觉得墨翎来就没什么好事。 不搭理他?这事很明显吗? “很明显吗?”墨翎直接问出了口。 看墨翎这一副懵懂的模样,苏尘做长辈的那点子自觉性又出来了。 385:将军要学厨艺 “坐。”苏尘没有回答墨翎,而是对着一边的椅子示意了一下。 墨翎看了苏尘一眼坐了下来。 “现在失忆了可以理解,没失忆之前呢,那姑娘喜欢你吗?”他思想是挺开放,但也不至于看着自己的外甥强抢。 墨翎缩在袖子里的手指蜷了蜷,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想到以前发生过的那些事,墨翎就觉得心一纠一纠的。 看墨翎这表情苏尘不能想象出情节,但能想象出这两人之间怕是有很多曲折,不然也不至于让能将活人说成死人的外甥如此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 “当舅舅没问。”苏尘揭过这个话题,“以后呢,你准备怎么办,娶这个姑娘为妻吗?” “娶。”这一次墨翎几乎是在苏尘话一落便回答出了口,且极其铿锵有力,可见这个信念在墨翎心底是多么的根深蒂固,“非她不娶。”大概是怕自己一个字不够说服力,又加了一句,而这一句比刚刚那一句更重。 看着这样的墨翎,苏尘觉得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他游戏人生二十载,然后遇到了诗诗,奈何他爹看不上诗诗一个商人之女的身份,为此他不得不反抗,可结果是他爹给他定了另一门婚事。他反抗不了他爹的权势,于是他直接带着诗诗离开了,朋友说他傻,可以大小通吃啊,可他不愿意,他只想守着她,除了她他谁也不要。 不过诗诗很温婉,而墨翎屋子那个看上去就很难搞定,他这个外甥有的磨。这姑娘还是他从战场上一起拖下来的,这外甥在边疆都七年了,所以这姑娘肯定不是鄢陵的大家闺秀,这到时候又是一场对决,他外甥不比他,可是淮南王世子,不像他就是帝师的不学无术的小儿子,上面还有个哥哥顶着。不过他二姐通达,然他那个帝师爹手伸得可长了。 不过他这个外甥比他强多了。 “别整天绷着个脸,多笑笑,好看的男人招人喜欢。“想着,苏尘开始了说教模式。 她似乎对他的脸没什么想法,笑? 墨翎莫名的想到了落入湖中之前她对他说的话,没有别的,就让他笑一个,她,喜欢他笑吗? “知道她喜欢什么吗?你不能盲目的追,得投其所好。” 喜欢什么? 他的声音吧。 墨翎有些不确定,因为他到现在也没试验出来,感觉她对他的声音不温不火的,明明以前好像很迷恋的样子,莫不是他用错了方法? 至于别的,她喜欢吃,可是她的厨艺那么好,他都不够看的,不行,他可以学。 “这里有谁厨艺很好吗?我要学。” 苏尘见墨翎沉思就端起了手边的茶水,可这刚喝一口墨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接吓得苏尘一口茶水吐了出来。 墨翎眼疾手快的往一边一跳让了开去,满脸嫌弃的看着苏尘。 “咳咳……”苏尘被呛得一个咳嗽,看着墨翎那嫌弃的眼神愣是骂不出口,直到一阵咳嗽过去这才开口,“你学厨艺?”说着苏尘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小魔王学厨艺,谁当年说那是女人的玩意鄙视他来着,“哈哈,你学厨艺……”苏尘一口气都要笑岔过去。 386:你就说教不教 当年他为了追诗诗那是花样百出,诗诗爱吃他就各大酒楼的跑各种学,当年没被墨翎少嘲笑,现在这人跟他说要学厨艺。 “谁当年说那是女人做的事来着?” 一听苏尘翻旧账,墨翎脸色当下黑了,分分钟想起来当年的情形,这才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你就说教不教吧。”笑他?就跟他当年多好似的。 苏尘笑着笑着笑出了哀伤,那个让他为了她跑遍各大酒楼的人已经不在了,而他也已经五年没有进过厨房了,但现在…… 苏尘收敛了笑柔和的看着墨翎,或者是在透过墨翎看向另一个人,“教。”他不能再继续了,但他想让这份幸福在别人身上延续,“不过我白日里没时间,要去私塾教课,我晚上回来教你,或者沐休的时候教你也行。” 墨翎看苏尘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到了那个死去的舅妈,就不跟他算嘲笑他的帐了。 “我来拿纸笔,借我用一下。”嘴上说着借,手上却是直接就动起手来自己拿了。 苏尘倒是没在意,而是看着墨翎道:“阿翎,能遇到个喜欢的不容易,一定要好好把握,男人的脸皮什么的在这面前半分不值钱。”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便拿着纸笔端着墨台就走了。 不要脸这事他已经开始做了,虽然还只是个开始,之前就是习惯冷着脸,以至于将她越推越远,后来更是因为做错了事只能慢慢的靠近她,再后来终于得到了她的回应,尽管很短暂,但他却发现,只要能将她拥入怀中压在身下,不要说面子,里子也不要了,什么都比不上将她压在身下的美好。 苏尘的屋子要过走廊拐角,与木槿所在的屋子隔着一点距离,所以她听到了苏尘那肆意的笑声,至于两人聊了什么木槿没听到,不过这感觉…… 墨翎一拿着东西进屋,木槿的眸子就跟雷达一样在墨翎的身上来回不停的扫。 墨翎抗压性无比好的当做没看见,还道:“阿槿,纸笔我拿来了,你是要写什么吗?” 墨翎眼底压着点点期待,他记得木槿说自己不识字的,但后来他总觉得她没说实话,若是此刻她能写出个字来就说明她之前当真骗他,而她骗他的理由…… 犹记得最初的最初,她说:我不识字,将军你给我读个话本子吧。 明明识字的人却要他读话本子,这其中…… “不写,画个画。”说着木槿接过墨翎递过来的笔,沾了沾他手中端着的砚台,然后在他铺好在榻上的纸上刷刷地画了起来。 不会一会儿带着一个小轮子的椅子就出来了,细节方面,木槿还标示了一下,因为想到这个地方的人估计识不得阿拉伯数字,于是木槿直接写了汉字。 尽管只是简单的一二三四,但是那娟秀的字体带着洒脱的肆意和狂放不羁的霸气,就像她的人一样,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这个,能找人帮我做一个吗?”画好之后,木槿拿起来吹了吹然后递给了墨翎,想了想是自己有求于人,所以木槿态度还算暖和。 387:没有银子 墨翎很聪慧,虽然没见过,但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代步的工具了。 墨翎深深地看了手中得图纸几眼,代步的工具很好,可是要有了这个还有他什么事,所以…… “阿槿……”墨翎抬眸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木槿。 木槿的心咯噔了一下,总觉得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 “做东西是需要银子的,可我们没有。我们承蒙人家相救,吃的用的连喝的药都是人家的,人家自家还有人要养活,我们……” 墨翎说一半留一半,似乎有些犹豫,最后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没事的娘子,我就伤了个手臂而已,我可以去做活,娘子要的我一定会给娘子弄来的。” 木槿觉得自己要疯了,明明是这个人说她要什么就给什么的,现在给她来了这么一出是个什么意思,搞得跟她压榨伤患一样。 不过木槿想了想是自己要求过了,她忘了什么都要钱这事,且这里只是个农户,自己貌似没考虑这么多。 眼见墨翎转身要出去,木槿连忙喊道:“行了,我不要了,左右不过两个月。”大不了她就努力忍受一下这个劳力,反正已经忍了一天一夜了,也没什么,最多就睡一张榻,他也没对她不规矩。 在木槿自我建设的时候转过身的墨翎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一抹小计策得逞的弧度。 只是还没笑完,突然想到刚刚墨翎去拿东西传来的笑声的木槿又开口了,“墨子珩,你跟这家主人是不是认识?” 本来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但现在为了不把这轮椅弄来,他必须否认啊。看上个聪明的女人也不是啥好事啊。 “阿槿为何这样问?”转身,用无辜的小眼神看着木槿。 看墨翎那无辜的小模样清澈的小眼神,木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个笑声也不能说明什么不是,她和苏倾颜不是也相谈甚欢吗?或许只是合得来,毕竟苏倾颜和苏染白谁也不认识这个人不是。 “没什么,就是问问。”说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为了转移话题,木槿又道,“你看着点小白,等她要做鸡的时候记得来让我去做。”这点子愧疚她还是和要弥补的。 墨翎没拒绝,“好。” 应了一声便拿着纸笔墨出去了,他得去和舅舅商量一下,他们不认识。 很快,厨房内两姐妹香喷喷的早膳出炉了,也没啥,就是白米粥,而这白米粥在这乡村能天天吃到也算是好的了。 吃了早膳,苏尘就和苏倾颜去私塾了,而苏染白则是留在家里照顾鸡鸭和墨翎木槿。 虽然之前墨翎说没银子是不给木槿做轮椅的借口,但这件事他却是上心了。 他不是七年前那个只在鄢陵过惯奢侈生活的大少爷,边关七年早就让他意识到银两的重要性。 这里只是个小山村,虽然苏尘是他的舅舅,但他不能什么都靠苏尘,总不能想买个东西讨好媳妇都要管苏尘要银子吧,这事他可做不来。 388:将军要赚银子 河水里冲了一天一夜他身上可谓是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当务之急得赚银子,怎么的也要给木槿买点好吃的养养身子。 不过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这事问苏尘,苏尘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等苏尘和苏倾颜走后,墨翎就找上了在处理早上那只被墨翎干掉的公鸡的苏柒白。 看到墨翎来,苏柒白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大哥哥。” 墨翎看了一眼在盆子里要变成秃子的鸡莫名的心虚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道:“小白,你们这里的人都怎么赚银子。” “大哥哥需要银子吗?” 墨翎眸光闪了一下,“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和这里不同,就是想问问。” “哦。”单纯的小白很成功的被忽悠了过去,“我们这人有的种地有的到镇上去做工,不过镇上有点远,还有的则是到山里去打猎,但这天猎物也很少,差不多就这样。”说完苏柒白皱了皱眉头似乎还在想,“哦,对了,还有像我爹,办了个私塾。” 墨翎将苏柒白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觉得打猎这个主意比较适合他,又能卖银子还能弄点回来加餐,这个主意不错。 “小白,你们这人打猎都在哪里打?” “村南有座山,听说里面还有大猫,上个月小兔的爹还遇到了大猫,差点就被咬到了,可惊险了。” 小兔? 这是个人名吗? 该是的吧。 “南山离这里远吗?” 苏柒白下意识的回答道:“出门左拐直走到尽头就是了,大概一炷半香的时间。”说完之后,苏柒白觉得有些不对,停下了手中拔毛的动作抬眸看向墨翎,“大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墨翎闪了一下眸光,“哥哥等下出去一下,有点事,你照顾好你槿姐姐,她腿脚不便。” “大哥哥要去哪?”苏柒白是单纯不是笨,眼睛提溜一下就从刚刚墨翎的问话中察觉出了意图,“大哥哥你是要去山上打……” 由于惊讶,苏柒白叫的声音有些大,墨翎怕惊动木槿,连忙伸手对着苏柒白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苏柒白秒懂的声音低了下来,“打猎吗?”低声把刚刚没说完的话给说完。 “恩。”墨翎也不隐瞒自己的行踪。 苏染白一听急了,“不行的大哥哥,打猎很危险的,你伤还没好,爹让我好好照顾你和槿姐姐,你不能乱跑。”苏柒白急得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墨翎看了看苏柒白,这是个好孩子,舅舅把人教得很好,比鄢陵帝师府里骄纵得那个不知好了多少。 “小白,大哥哥是男子汉,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槿姐姐是大哥哥的娘子,大哥哥得养活她对不对?” 相公养活娘子的道理,苏然白懂,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对。” “大哥哥去去就回,要帮大哥哥保密哦。” 苏柒白面怒难色。 墨翎继续游说,“你希望槿姐姐和大哥哥在一起吗?” “当然。”这个必须是肯定的。 “你看槿姐姐都不记得大哥哥了,大哥哥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讨槿姐姐欢心,这样她就能记得大哥哥了,就能和大哥哥好了,对不对?” 389:遵命,娘子 “恩。” “小白是个好孩子,不会阻止大哥哥讨好槿姐姐的,对吧?” “对。” “那小白帮大哥哥保密好不好?” “好。” “乖孩子。”墨翎拍了拍小白的头然后转身朝着木槿所在的屋走去。 苏柒白则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继续拔着鸡毛。 屋内,木槿坐在榻上,那叫一个无聊,木槿一想到自己要这么待上至少一个月,简直就是生无可恋。 脚步声的响起让木槿抬眸,一看见越走越近的墨翎,木槿本能的全身端起了防备。 墨翎看到一见他就跟只炸毛的猫一样的木槿,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他就那么不值得她信任。 “阿槿,匕首给我用一下。”他唯一能想到的武器就是木槿腿弯上的那把匕首了。 “你要匕首干嘛?”这可是她的防身武器,给他怎么行。 “我用一下就还你,保证。”墨翎边说边竖了竖完好的左手表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你说干嘛我再考虑一下?” “阿槿,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所以真的只是用一下一定还你。” 木槿一听定情信物,顿时觉得绑着匕首的那条腿整个灼热,瞬间觉得这东西有些烫人,跟烫手山芋似的。 趁着木槿自我愣神的时刻,墨翎再接再厉,“就知道阿槿即便忘记了我对我还是有情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舍不得定情……” 墨翎话还没说完,木槿连匕首带壳子全给墨翎扔了过来。 见鬼的舍不得,见鬼的定情信物,这得多奇葩,定情送匕首。不对,她关注点该是这个吗?她得和他撇清关系,不然腿好了要怎么跑路。 “我就知道阿槿对我好。”墨翎一边接住匕首一边还不忘又补上一句。 木槿简直要气炸了,这人为什么她怎样他都能扯到她对他好上,她哪里对他好了,他哪只眼睛看见了。 “不是说有事,麻溜的消失,别让我看见你。”这人脸皮有多厚,一天一夜就够她认识的了,她懒得和他掰扯,浪费口水。 “遵命,娘子。”墨翎一副我是听话的好相公的表情丢下一句转身向外走去,木槿气得直接要拿东西砸人,奈何手边除了枕头就是棉被,刚想砸想想脏了还要麻烦别人,硬是生生忍住,而墨翎则是带着一脸的甜蜜欢愉走出了苏家的大门。 苏尘喜静,所以房子座落在了比较偏僻的村东头,在此处可谓是比较荒远的,最近的一家也要走上半柱香的时间。 所以即便是苏尘家偏僻了一点,但是从苏尘家走到南山一路上还是要经过几户人家的。 荷花村这地方,只是个小山村,要泥腿子那是一抓一大把,但是要找个好看的人那可是一只手就数的过来的。 首先这苏家父女可都是顶级的人物,看得久了,大家虽然有些嫉妒但也免疫了,如今突然冒出一个颜值如此之高完全压到荷花村第一帅苏尘这个美大叔的青年男子,简直就是秒杀少女少妇的存在。 墨翎是没在意,但他这一走过简直引起了贼大的轰动。 390:职业病犯了 少女们还好毕竟没对象思春也没什么,可少妇们一个个眸光闪亮的,这可让村里的汉子们不爽了,就在他们琢磨着要怎么收拾这个突然冒出来勾引他们的媳妇的人的时候,墨翎的一个侧首愣是让他们全部震慑在了当场,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墨翎已经进了南山。 因为是冬季,所以南山显得有些凄凉,到处光秃秃的,不过也不乏有一些绿色的植物存在。 周边肯定是没什么小动物的了,于是墨翎直奔深山里侧。 墨翎不是莽夫,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动左手,且还有很重的内伤,所以也不想猎什么大型的动物,猎点小点的达到目的即可。 墨翎运气不错,在搜寻了半个时辰后成功的抓获了一只野兔一只狍子,而这战利品大概也就只够吃的。 不过也只能先这样了,内伤太重,就抓了这两只他都感觉有些气喘吁吁。 歇了一会,墨翎便用左手拎着狍子和野兔的后退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只是路才走了一半便听见了一声震天的呼啸声,墨翎微皱了一下眉头,听着有些距离,不太想惹这祸事,只是当下一秒听到那震天虎声里夹杂着喊救命的人声之时,墨翎犹豫了几秒。 最终没有忍住抬步朝那个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虽然不是在战场但这终究是辰国的百姓,而他作为将军不能不理。 说白了点,不是墨翎心有多善,而是职业病犯了。 陈大发是荷花村里有名的猎户,猎户比种地来钱多来钱快,但是却是危险的多。 一个月前他也遇到了大猫,不过当时反应快溜得快。 而这一次却是迎面撞上了,他魁梧的身子博了一博,可是一个庄稼汉哪里是凶猛饥饿的大猫的对手,没过几招就呈现了败势。 此刻哪里顾得上猎物,陈大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更是奢求的喊着救命,可这依旧让他不能逃脱沦落虎爪下的命运,被抓了几下,陈大发已经血痕累累,然而他并没有放弃的继续逃脱。 然山林里枝桠横竖,不要说他的速度不及大猫,就这么慌乱一逃,一个枝桠把他一个绊倒,大猫就对着他迎面的扑了过来。 就在陈大发闭着眼睛绝望的时候,没有预想中的痛感,他只觉得一阵风刮过,再然后便响起了大猫暴怒的吼叫声。 墨翎觉得果真是伤得不轻,一脚竟没有将这只差点吃了人的老虎给踹死。 右手动不了,墨翎只能左手拿着匕首对着老虎欺身而上,这种情形定是不死不休,所以必须先下手为强。 陈大发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仙,简直美得不可一世。 关键这天仙还救了自己。 缓了一下神陈大发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看着那天仙与大猫搏斗。 墨翎以求快很准,但显然这只老虎不是吃素的,体型比较大,皮肉比较厚,以至于后劲不足的墨翎扎了几次没将它给弄死,反倒将它激怒一个没躲得掉后背被狠狠得拍了一爪子。 391:举手之劳 本就内伤颇重,这一爪子下来不提外伤,就这力道就够墨翎喝一壶的了,以至于他一个没忍住一口鲜血从唇角溢了出来。 弥漫的血腥味更好的刺激了老虎,老虎怒吼了一声,拖着被墨翎扎了几下已经扎得血淋淋得身子一个用力扑了过来。 这一次墨翎没有躲,而是在老虎就要扑倒他的时候一个屈膝弯腰直接呈后仰的姿势将匕首狠狠地扎进了之前在老虎脖子上留下的一个洞,一扎到底,连匕首的柄都没入了老虎的皮肉。 由于墨翎的屈膝弯腰,老虎直接从他的身上越过去了,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边墨翎又吐了一口血,半跪在地上没动。 那边老虎已经转过了身子大有再扑之势。 躲在树后面的陈大发眼睛都红了,最开始以为是天仙,不过现实告诉他不是,是有人救了他,可此刻眼见大猫就要扑向那无力的人,陈大发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毕竟是他招惹的,该死的是他。 然就在他跑出来要冲过去挡的时候,那个转身对着墨翎的老虎走了两步扑通一声歪倒在了地上,脖间的鲜血跟决了堤的河流一样哗哗地直往外淌。 陈大发看着这突变的一幕一愣一愣的,好似还很不可置信。 喘息了一会略微提起精神的墨翎抹了一把嘴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在陈大发呆滞的眸光下转身走到了老虎的身侧,弯腰伸手将匕首从老虎那如泉涌的脖子上给拔了出来,然后在老虎身上寻了个干净的地方擦了擦,这才放进怀里。 挺好的一张虎皮,真想带回去,不过他没那力气拖,更何况这里血腥味太重,没人知道会不会引来其他暗藏的野兽,所以还是保命要紧。 走到被丢弃的兔子和狍子身边,墨翎弯腰抓了起来便抬脚离开,只是走了几步见身后那人还没动静,于是转眸看去,见那人还呆呆地站在那,于是开口道:“不走等着被吃吗?或者你有力气你可以将老虎拖回去,不过最好动作快点,省的再有猛兽,我可救不了你第二回。” 话落,墨翎转身就走,不再管身后的人,他觉得自己的气血上涌,他有些撑不住了,他还是低估了前几日在河里暗礁上撞出来的内伤。 墨翎这一出口陈大发立刻反应了过来,看了老虎一眼,觉得还是保命要紧,于是飞快地跟上了墨翎的步伐,“恩人,你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谢你。” “不用,举手之劳。”若不是他受伤,这点事根本算不得什么,感谢什么的他半点也不需要。 “我叫陈大发,是荷花村的,不知恩人是哪里人,是路过吗?”陈大发没见过墨翎,见墨翎不用他谢,但救命之恩怎么能不谢,于是便换了一个方式。 墨翎一听是荷花村的还来打猎,不由得想到了是荷花村的猎户,如此以后还真需要他帮点忙,比如带卖猎物什么的。 “你是猎户?”不过墨翎还是问着肯定了一下。 “是的,这次多亏恩人,不然我陈大发这条命就搁在这了。” 392:小白两句话卖了将军 “报恩不用,等以后我要是想卖猎物你能帮我带一下吗?” “恩人信我就行。”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帮忙的。 “恩。”墨翎只轻应了一声便不再作声。 陈大发还想说什么,但见墨翎脸色有些苍白且浑身冷冽,竟是有些不敢再搭话,就那么跟着他一路往外走,只是走着走着怎么觉得这路线有些熟悉。 一直到陈大发走到了家门口才恍然发觉,这是荷花村的路啊,这人怎么来荷花村了,然当他看见墨翎还在继续朝北面走的时候,心中一个激灵,北面就只有一家了,就是村东唯一的一户苏尘苏先生家。 听说苏先生前两日在河里救了两人,莫不是这个就是? 陈大发还没琢磨出来,就被他出门的妻子看见他这满身是血的模样,顿时吓得给他拉进屋然后去请村医沈苍术了。 墨翎撑着一口气拎着兔子和狍子回到了苏尘家,苏柒白有些担心翘首以盼了好一会,见墨翎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因为身高问题,没苏柒白最先看见的事墨翎手中的野兔和狍子,顿时很开心,“大哥哥你真厉害。” 墨翎没开口而是几步向前走着,然后将野兔和狍子放在了厨房门口。 苏柒白慢两步的转身,一转身就看见墨翎背后那老虎留下的爪印,瞬间脸色变了,“大哥哥,你这是遇到大猫了吗?” 喊着就急急地跟了上去。 而墨翎则是撑着一口气走进木槿所在的屋,他不是不理小白,而是怕一开口泄了气倒在地上没能能弄得动他。 屋内正无聊的数羊数星星的木槿一听苏柒白这一声喊心里一惊,什么大猫?大猫是老虎吧。墨子珩又是怎么跟老虎扯上关系的。 还不待木槿心里有个想法,墨翎已经走了进来,嘴角没擦拭干净的血色,满面的苍白,木槿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墨翎直接对着榻倒了下去,这一倒他背后那被虎爪子给抓伤的痕迹立刻就显现了出来。 这个时候苏柒白跟了进来,见墨翎倒了,当下就吓哭了起来,“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了……” 边哭边去扯墨翎的衣袖,然墨翎半点动静也没有。 木槿沉着脸直接伸手去摸墨翎的脉,摸到的瞬间整个人都要气炸了,这人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伤重是不是,还去跟老虎斗。 “都是小白不好,小白应该拉着大哥哥的,都怪小白告诉大哥哥打猎能赚银子,都是小白不好,哇……” 小白的哭声让木槿心咯噔了一下,特别是那个赚银子。 “什么赚银子?”下意识的木槿就问出了口。 “大哥哥说要赚银子买东西讨好槿姐姐,说槿姐姐是他娘子,他要赚银子养槿姐姐,都是小白不好,不该告诉他的,呜呜……我要去找沈叔……对……找沈叔……”小白叨叨了几句哭着就跑了。 而木槿的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刚刚蓦然腾起的怒火就那么蓦然泄了下去。 心中升起一种艳羡的情绪,这人对他娘子可真是好。 而她不是他娘子呢。 393:姑娘好手法 他现在对她这么好,她腿好了还怎么逃。、 可这不是对她好,而是对他的那个娘子,这种感觉真是好生矛盾。 算了,不管怎样,现在占着这身体的是她,人都这样了,总不好见死不救。 想着木槿费力地动了动身子,坐到了一个合适得位置然后将手从他得背后伸到了他的腰腹之处凭着感觉解了他的腰带,然后直接从背后从他的双肩上把衣服给扒了下来,就扒衣服的功夫也扒的木槿气喘吁吁,一个是因为她腿不方便没办法起身支撑然后得力,还有一个就是这人太重了点,她现在力气有限拉不动啊。 老虎的爪印在他身后留下了深深的抓痕,不过比起这外伤这内伤可就重多了。 衣服被扒开,墨翎身上的匕首也掉出来了,木槿正好拿它划掉他身上的绷带,再慢慢挑出陷进伤口里的碎布,然后洒药,待这做好之时,苏染白刚好带着去完陈大发家的沈苍术赶了过来。 看见来人木槿呼了一口气,总算省了她给墨翎包扎伤口的力气了。 “劳沈大夫帮忙包扎一下。” 沈苍术看了木槿一眼又看了墨翎的伤口一眼,处理的很好很专业。 沈苍术是男人又没受伤,于是一个用力便将趴在榻上的墨翎给拽得坐了起来,然后小白和木槿扶着,沈苍术也好给他包扎,不一会儿就包扎好了,然后沈苍术直接将人以趴的姿势放好。 这个时候木槿又开口了,“沈大夫可有银针之类的辅助治疗之物?” 这人内伤太重,这样下去得落病根,木槿好人做到底,就当弥补一点占据她娘子身子的愧疚吧。 沈苍术看了木槿一眼没说话,却是从一边的药箱柜子里取出了一包银针递给了木槿。 木槿伸手接过打了开来,看了看,随即双手并用刷刷刷地全部扎到了墨翎裹着绷带的后背之上。 先不论这手法,就看着隔着绷带扎针的,若不是对穴位十分熟悉,谁有这个魄力。 且这一手一看就很是专业,这让痴迷医术的沈苍术眸光一下子亮了。 苏柒白在一边抽抽的没吱声,她是知道这是医术的一种,但是为什么槿姐姐会,且看上去好复杂的感觉。 “姑娘这好手法。”沈苍术赞了一句,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刚刚趴在榻上没动静的墨翎突然动了一下,更是往榻外挪了一寸,一口鲜血就那么从口中吐了出来。 见此,苏柒白连忙跑到厨房去舀水准备给墨翎漱口。 见墨翎把郁结在心胸的淤血给吐了,木槿刷刷刷的收了银针,然后又换了个手法又扎了一遍,这一次墨翎没吐血,不过人却是醒了。银针刺背的感觉只有微微的刺痛,并不明显,却是能感觉得到。 墨翎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然后将头从面朝榻外变成面朝榻内就那么看着一脸肃然的木槿,“娘子……”一声娘子喊得满是缱绻,让木槿一根银针差点扎歪了。 于是木槿不满的垂首去瞪墨翎,然却对上了一双满是柔情的双眸,只觉得那眸子好似深渊裹着缱绻将她给吸了进去,还有那勾起的唇角,将那张容颜给衬托得将这世间的一切美好都给比了下去。 394:换个药方 木槿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再然后木槿慌乱的躲开了眸子,而这一幕让墨翎笑得更加欢了,他只想说这伤伤得值。 正在木槿想着怎么打破这奇怪的气氛的时候,苏柒白端着清水进来了。 “大哥哥,你漱漱口。” 听到苏柒白的声音,墨翎收敛了面上了表情转首看向榻外,就见苏柒白满脸的愧疚,眸子更是红红的,显然哭过的模样。 轻叹了一口气,先微微抬身接过苏染白的水漱了一下口才道:“大哥哥的伤跟小白无关的。” 一说到,苏柒白又要哭了,“都是我……” “就因为小白大哥哥还救了一个人呢。”墨翎对救人没什么概念,但不妨拿来转移苏柒白的视线。 一听到这苏柒白眸子一亮,“小兔的爹也被大猫伤了,说是一个仙人救了他,是大哥哥对不对,是大哥哥救了小兔的爹对不对?” “可能吧。”墨翎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是荷花村的人,应该是吧。 “病人需要多休息,小白,你就不要跟病人说话了。”沈苍术适时的开了口。 “哦,小白知道了。”一听沈苍术的话小白立刻觉得自己不该多话,便乖巧的退到一边了。 这时木槿已经收了墨翎背后的银针重新放好,不过没有递给沈苍术而是道:“沈大夫这银针能借我几日吗?” “好,好。”沈苍术搓了搓手掌立刻答应,“冒昧问一句,姑娘是要每日都给这位公子扎针吗?” 这木槿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内伤太重,需要辅助调理几日,光喝汤药不行。”特别是这汤药药效太低,不过作为半残废木槿没资格要求什么,有的喝就不错了。 “那我能每日来观摩一下吗?”沈苍术激动的说道,说完之后觉得不妥,“那个我不是要偷师,就是想看看,这手法太震惊了。”说着,沈苍术觉得一张老脸都红了。 “沈大夫是恩人,若是想学,我教你都可以,不过这需要精通穴位,不是随便就能学的。”木槿倒是不吝啬。 “可以学吗?”沈苍术搓了搓手,随即道,“我这就回去研究穴位,真是谢谢姑娘了,姑娘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对了,姑娘既然懂医术那么老夫开的方子怕是不合姑娘的心意,毕竟那些都是普通的方子,姑娘可需要换方子,药材什么的姑娘不用担心,老夫常年采药,家里药材多得是。” 木槿想说不用,但想想那方子的确效果不好,正好对方要学她的银针刺穴,倒不是她要报酬,而是怕对方心里不踏实。她不妨换个药试试,早点好早点离开,当然这药材她不白用,等她好了她会想办法归还的。 “那就有劳了。”木槿最终是应承了,“小白,能给姐姐去取个纸笔吗?” “好,好。”苏柒白立刻跑了出去。 不一会就拿了回来。 木槿接过刷刷地写满了一张,尽量写一些普通的药材,不过搭配起来效果会更好一些的药材。 395:娘子,叫我一声阿珩好不好 写完之后便递给了沈苍术,沈苍术接过之后一看,看了一会直称赞一声妙,随即便道了别捧着方子乐呵呵的走了。 小白也在木槿的几句安慰下收拾了一下屋子出去了。 顿时整个屋子内就只剩下坐着的木槿和趴着的墨翎了。 木槿觉得有些话还是趁早说了的好。 “墨子珩……” 木槿这才开口喊了一个名字,墨翎便不满意了。 “阿槿,能不能唤我一声阿珩,看在我伤重的份上。”这话再配着这求安慰的模样,简直勾人的不行,怎么看怎么给人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骚得木槿心痒难耐,恨不能直接将人给扑了。 当这想法从木槿脑中闪过之时,木槿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色女潜质来着,竟然想着扑人,这扑了还能走的了,莫不是她还准备给这古人做娘子不成了,倒不是嫌弃古人,而是她不要做替代品,这人一看对他娘子就很好,现在的她顶着相同的皮囊却是换了里子,她才不要做替代品。 “能不能好好说话。”木槿嫌弃的推了一下墨翎的脸,不想被那笑给迷惑。 只是刚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缩手便被一只大手给捉住了。 “娘子,叫我一声阿珩好不好?” 手被一股温热给包裹着,木槿只觉得那温热从手掌一直传递到了她的心底。 “娘子,阿槿,叫我一声阿珩好不好?” 还有那深邃的目光那诱人的低音炮,木槿觉得自己的防线在一点点崩溃。 “娘子,阿槿,叫我一声阿珩,好……不……好……” 最后这声简直魅惑到了极致,一个字一个字好似卷在了舌尖,只觉得浑身下上每一个细胞都跟着颤抖。 “阿珩。” 墨翎看到木槿被他唤得不自觉的喊出了那亲密的两个字,嘴角的弧度不断的放大,好似初雪融化百花齐放。 她,果真是喜欢他的声音的。 “娘……”墨翎还打算得寸进尺,这个时候院子里的门突然哐当了一声,紧接着传来了苏尘的焦急声。 “小白,你大哥哥呢,怎么样。”苏尘进了院子看见自家女儿就冲了上去。 他听送菜的阿婆说什么美如天仙的一个男子,说什么遇到老虎了,说什么救了陈大发,他直接丢下了私塾里的孩子跑了回来。 哐当声将木槿惊回了神,一想到自己刚刚的蠢样就满脸的懊恼,只来得及瞪墨翎一眼便直接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说好的不被诱惑呢,说好的划清界限呢,她到底是怎么被他的声音给诱惑的,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墨翎顿时不爽了,他怎么就有这么个拖后腿的舅舅,真会挑点回来,不过一想到也是为了担心他,墨翎只能憋下这口郁闷。 门外的苏尘听到了苏柒白的叙说,要是有胡子胡子都得气飞了,赚银子,他苏尘还养不起他这个受伤的外甥不成,这是要气死他啊。 于是苏尘很不理智的冲回了自己的屋,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盒子拿出了里面的一叠银票就冲到了墨翎的屋子。 396:舅舅是隐形土豪 “臭小子,能耐了啊,还赚银子,赚个屁银子,命不要了,老子养不起你吗,养不起吗?”苏尘气得都不爆粗口了,说着就将一把银票对着墨翎砸了过去,洋洋洒洒银票洒了满地都是。 这一声吼将木槿从棉被里给吼了出来,看着那漫天飞舞的纸张,顺手捡起一张落在榻上的,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百两银票几个字,我去,说好的穷山村呢,这一堆飞扬的一百两银票是个什么鬼。 木槿表示被刷新了三观,这简直就是隐形土豪啊。 看着漫天飞舞的银票,墨翎嘴角抽了抽,他倒不是觉得苏尘养不起他,只是他自食其力惯了,再说又不是废了,追个媳妇还能花长辈的钱不成。关键是他这个舅舅当年离开鄢陵的时候卷走了多少银子,果真不愧是当年有名的纨绔。 木槿感叹完土豪之后,下一秒顿时觉得不对劲了,这态度明显就有猫腻啊,这么撒银子就不怕他们是坏人,还有这态度,明明就和这个墨子珩认识,但墨子珩却是和那两个小的不相识,所以…… 是她被忽悠了,不识小的也不一定不识老的,不过这…… 算了,认不认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一个傻了的就是苏柒白,说好的穷教书先生呢,这满地的银票,爹当真不是去抢的。 于是苏柒白弱弱地问出了口,“爹,我们家哪里来这么多银票的?” 这话问得苏尘一僵,这才发现自己冲动之下干了一件蠢事,不过随即想想,瞒也瞒不了多久了,小白还好,可倾颜不好忽悠啊,再说这事他们有知情权。 “咳……”苏尘捂嘴咳嗽了一声,瞪了罪魁祸首墨翎一眼,随即转身和蔼的对着苏柒白道,“这事说来话长,不过这些是爹祖上存下来的,关于这事等过些时日爹再告诉你和你姐姐,好吗?” 苏柒白眨巴了两下眼睛,很乖巧的应声道:“好。” 应完声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对着墨翎道:“大哥哥你以后不用出去打猎了,我爹有这么多钱,可以给你和槿姐姐买好吃的,你要是想讨好槿姐姐可以管我爹借,等你好了再还给我爹便好了啊!”苏柒白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说着说着开心的笑了。 苏尘弯腰捡起几张直接往墨翎肩窝处一塞,“你个蠢货,还没小白聪明。” 所以说墨翎这是被鄙视了。 事关了她,所以木槿不好出声,不过却也是在心底咒骂了一句,蠢货。 墨翎眯了眯眼睛没吱声,算了,看在老家伙是关心他的份上他就勉强不计较了。 苏尘冲动过后到底想着木槿在给墨翎留几分颜面,便没再发飙,然后捡起了其他的银票收了起来,又捂嘴咳嗽了一声,“咳咳……老夫这是看你们年轻人不知道珍惜自己给气得,生命多珍贵啊,没了的话自己不觉得,可那些关心你的爱你的人怎么办,你有想过她的感受吗?” 苏尘大概知道墨翎是放不下颜面找他,不过颜面有命重要吗?没了命爱的那个人怎么办,还是年轻啊,忍不住以过来人的心态提点了一句。 397:想这么看一生 而这一句落在了墨翎的心上犹如重击,好似醍醐灌顶,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要了所谓的面子,要是今日回不来呢,阿槿怎么办,一个没有记忆还受着伤的阿槿怎么办?想到这,墨翎竟然升起了一阵后怕。 木槿倒是没多大的感想,不过却也是有些赞同的。 苏尘见墨翎脸上有了点悔悟顿时什么气也没有了,“老夫私塾还有事先走了。”丢下一句抓着剩余的几张银票就出去了。 苏染白见状也跟着离开了。 顿时屋内又只剩下墨翎和木槿两个人了。 墨翎侧过头看向木槿,面色有些沉重,最后伸手抓住木槿的手,在木槿要甩开之际,很是慎重道:“阿槿,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好好珍惜自己,对不起我差点就将你丢下,对不起我没顾虑你的感受,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让木槿的心颤了颤,好似瞬间读懂了墨翎的话一般,有些别扭地甩开了墨翎抓着她的手,“莫名其妙。”吐槽了一句再次趴到被伤捂住了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些控制不住的开始狂跳了。 墨翎看着木槿没说话,就那么看着看着,只想那么看看看着,只希望能这么看着她一生…… 由于墨翎干的这件蠢事,以至于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只能躺在榻上好好休息,不过也因此木槿没了撵他走的理由,他更是能与她朝夕相对,哪怕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墨翎也觉得身心满足。 而木槿总感觉经过这件事之后,她与墨翎之间有什么变了,可她无论怎么想都不知道是什么变了,又或者是她明知道却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总之这几日过得平淡无奇,没有争吵没有挤兑,甚至带上了点不知名的温馨,直到…… 陈大发是个魁梧的汉子,要不然也不会去做猎户了。 陈大发就被老虎抓了几下,又是个强壮没内伤的,所以养了个七八日就差不多好了,伤疤还是有的,但是起来走动或者做点活计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至少比内伤很重到现在只能在门口坐坐的墨翎强多了。 当然,墨翎也不是当真这么虚弱,只是前有苏尘那眼睛每天一扫一扫的,后有享受木槿每天几句毒舌却不失关心的话语,墨翎就是好了也必须没有好。 陈大发养好伤第一件事那就是来感谢恩人啊,虽然别人说不用,但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怎么可以懈怠。 因为受伤的原因不能去打野味,但是家里可是养了鸡鸭鹅的,所以陈大发就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拎着鸡鸭鹅还有鸡蛋一些家里长得瓜果蔬菜就这么去了苏尘家。 此时刚过午时没多久,苏尘与苏倾颜在私塾里。 家里就苏柒白木槿和墨翎。 木槿不想整天对着木头横梁,墨翎的内伤也不那么重了,于是两人在吃过午饭之后一人一个椅子坐在了门前的院子里晒太阳。 木槿腿上有伤,墨翎就给她整了个摇椅,可以半躺,还给她在摇椅前放了个与摇椅差不多的小凳子,将她受伤的腿给放了上去。 398:娘子想对我怎样就怎样 他自己则是随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木槿的一侧,什么事也不干就看着木槿,好似看不够似的。 是,木槿是在抗拒墨翎那诱惑的声音,省的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跟被美人鱼的歌声引下海的食物一样,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被吞了。 是,木槿是个声控不是个颜控,不会被墨翎那美得不可一世的面庞给吸引过去。 但是,如果这样的一个人每天含情脉脉温柔缱绻的看着你,恨不得将眼睛贴在你身上,如果这样的一个人每天无论你怎么骂怎么凶甚至动手还依旧不改初衷,试问谁还能坚持住? 特么的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啊,不是圣人啊,她到底造的什么孽,要遇上这么个考验,迄今为止已这样维持了七八天,她还没化身色女她都觉得自己这坚持力杠杠的,可特么的她再能坚持也是有限度的。 “墨子珩。”木槿忍了又忍再一次忍不住那眸光,直接坐直身子侧首对着墨翎怒吼道。 “阿槿,我听得见,小心伤了嗓子。”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是什么,就是此刻木槿这种无力的感觉,她宁可他跟她打一架啊,每次都这种笑脸加关心,她就是火龙脾气也没办法再喷,可是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该死的好讨厌啊…… 木槿被噎得嘴都要歪了,最后没忍住直接向前倾身伸手一把拽过墨翎的衣襟将他的脸拉近,“墨子珩,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看着近在眼前的朱唇,墨翎真想再往前一点直接亲上去,不过想到他要是真这么干估计要适得其反不得不忍住,可是忍得好辛苦怎么办。 “没有,娘子想对我怎样就怎样?”墨翎勾着唇轻轻一笑,一副我任你揉圆搓扁我都是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木槿最神烦墨翎这模样,让她狠手下不了却又不甘心被他这么总占着上风从而处于被动。 坐在不远处厨房门口的小白看到这一幕双手捂着眼睛,却又忍不住分开指头透过指缝期待的看着院子里快要靠在一起的人。哇,大哥哥和槿姐姐好甜蜜啊,每天都斗嘴,简直甜的不要不要的。唔,她每天最喜欢看的事就是看大哥哥和槿姐姐斗嘴了。 木槿不知道小白在八卦,或者她气得都忘记这院子里还有一个十一岁的小毛头了。 此刻她的双眸里满满映着的都是墨翎的身影,“真的想怎样就怎样?”木槿眯了眯眼睛,决定抓回主动权。 他总这么搞她,她也不必要有愧疚感,就当约炮好了,睡完走人又怎样? 墨翎此刻要是知道木槿心中的想法得吐血,睡就睡,为毛要睡完走人。 “是的。” “不负责也行吗?” 这话有点歧义,墨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眉眼间竟是春风,“不需要娘子负责。”我来负责就行。 墨翎很聪明的只说了半句。 不知是墨翎这魅惑的笑还是这不要负责的话刺激了木槿,让木槿拽着墨翎的手一个用力,眼见就要唇齿碰唇齿,苏尘家的大院门被人敲响了。 399:吻错了地方 “小白开门啊!” 这一声喊和这一声敲门声瞬间让木槿脑回路清晰,先不说外面那个,家里还有一个人,不过显然停下已经做不到了,因为靠得太近,于是木槿只能微偏了头,然后墨翎的唇就那么狠狠地擦过她的唇角吻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木槿只觉得脸颊上一阵柔软冰凉的触感,一触直触到了心底。 而墨翎只觉得一阵暖流从唇上一直传到了心底,整个人就跟被温泉水给包裹了一样无比的舒畅,只不过下一秒眸中闪过冷冽,又是哪个不识相的坏他好事,本来该是吻在那张他肖想了好些日子的唇上的,阿槿的主动啊,很难得的。 苏柒白被那门口一声拍喊得一个惊魂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浑身上下充满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然后就看见墨翎的唇印上了木槿的脸颊,整个人觉得好开心又好羞涩,又呆在了那。 “小白开门,你在不在家啊,小白……”拍门声又响了起来,苏柒白一个激灵麻溜的直接以跑的姿势冲向了大门。 这边木槿因为脸上的触感愣了愣,然后再次响起的拍门声和小白旋风而过的身影,让木槿一个激灵几乎是用甩得直接将墨翎给甩了开去,然后直接倒在躺椅上闭眸装死,不然呢,质问吗?怎么问,问他为啥不反抗,还是问她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全是被这个人刺激的,她一定要远离远离再远离。 被甩开的墨翎依旧没有半分恼怒,而是抬起手指在自己的唇上碰了碰,再看木槿那一副小鸵鸟的可爱模样,唇就那么无声的勾了起来。 于是当小白把门打开,门外站的几人看到的就是这般一个魅惑的场景,即便只是一个侧脸,但那抚唇的动作那轻勾的嘴角再加上那绝美的容颜,这简直就是入了天宫看了天仙,闪瞎了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眼。 似是感受到了异样的眸光,墨翎的表情几乎是妙变,勾起的嘴角放下,笑容收敛,连眸中的缱绻也收的一干二净,当墨翎转首看向大门之时,依旧是那一张脸,只不过不再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而是给人一种比这寒冬还要寒冷的感觉。 苏柒白背对着墨翎,所以没看到那诱惑得不要不要的场景,不过即便是看到了最多就觉得一个美,墨翎那张脸她已经看了好些天了,只觉得墨翎和木槿好配,她只想他们快点好。 不过并不是每一个小姑娘都能有苏染白这份心性的,比如此刻站在门前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陈小兔。 “陈叔,陈婶,小兔姐,小黑,你们拿这么多东西干嘛?” 苏柒白这一声问就跟惊雷一样拉回了几人的神思。 陈大发老脸红了红,他一个老男人竟然看恩人看痴了,恩人果然就是天仙。 “那什么,前些日子恩人救了我,我这不是刚好一些就来道谢了吗?”陈大发呵呵的笑着,看着很老实巴交。 陈婶也是红了老脸,一把年纪了还干出花痴的事,看一个小年轻看呆了,不过真好看,当然,救了她家老头子是真的很感谢,不然她一个老妇人拖着两孩子怎么过。 400:不要叫我小兔 至于陈小兔,少女怀春那叫一个正常,前些日子就听人说苏染白家住了个好看的仙人,她那是又嫉妒又愤恨还有点不屑,她认为是大家自我想象出来的,却不想今日一见误终身,这世上怎么有那么好看的人。 至于小黑,一个和小白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最多就是看两眼,觉得好看,然后就收回眸光了,再好看也是男子,跟他小黑毛关系,他小黑只想要小白做媳妇。想着小黑就傻乐的看着苏染白。 苏柒白觉得这事她做不了主,毕竟不是她救得人,于是让开了道:“陈叔陈婶小兔姐小黑,你们先进来。” “不要叫我小兔,我叫云曦云曦,还是你爹给我取的名字。”陈小兔不满的对着苏染白发起了牢骚。 她爹不比苏先生是个秀才,就是一个庄稼汉,没什么知识,取名字的时候都是怎么好养怎么来,小时候她没觉得什么,后来长大了知道好坏之分,特别是在听到苏家姐妹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是滋味,最后嘴皮子磨破了让她爹求着苏先生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她喜爱极了。可是大家习惯了叫她小兔小兔的,让她每次都要强调好多遍,特别是此刻在仙人面前,小白怎么可以拆她的台。 装死的木槿这个时候也坐直了身子,只为小兔那不好的口气。 先不提小白的姐姐和爹爹救了他们,更不提小白每日给他们煮饭送东西,就小白这可爱呆萌的性子,就讨喜的不行,木槿很护短,她见不得谁欺负她认定的人或者物,哪怕只是言语上都不行。 苏柒白对着陈小兔歉意的笑了笑,“那个,小兔姐,哦不对,云曦姐,我那个喊习惯了一时忘记改过来了。” “不就是个名字,大惊小怪啥。”小黑见不得自己姐姐欺负小白,怼了一句。 “你是谁弟弟,胳膊肘往外拐。”陈小兔不满地哼了一声。 “行了,我们是来道谢的,别吵。”陈婶威慑了一下,姐弟两这才消停。 陈小兔这才想起来院子里还有仙人,立刻变了变表情,做出一副自认为很美的样子朝着墨翎那边看了过去。 只是刚看过去就对上了木槿那双清冷的眸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仙人旁边为什么会有一女的,还这么好看的女的,比那苏倾颜还好看,这是谁,哪来的,陈小兔本能的发出敌意。 陈大发是真心来道谢的,哪里管的了女儿家的那些心思,只拎着手中的鸡鸭就往墨翎跟前跑,不过却是停在了三步之外,实在是墨翎的气场太强大。 “恩人,农户家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这些都是家养的,我知道恩人不稀罕,但这是心意,还请恩人收下让我安心一些。” 墨翎本来是想拒绝的,他只是顺手而已,后来还因此得福,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看陈大发那一副他不收他就塌天的模样,顿时觉得拒绝似乎不太好。 “恩人,多谢你救了我们家老头子,这才让我们能好好过,不然我孤儿寡母的真是没法活了,这是三年的老鸭子,可补了,恩人一定要收下。”陈婶跟着帮腔,两人都是实心人,老实的庄稼汉。 401:我不能有娘子吗 木槿本来有点对那个小兔不高兴,但见着这么一对老实的夫妻,顿时歇了心思,这样的夫妻生的孩子应该没坏心,估摸着最多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攀比心吧。 一个补字让墨翎眸光一亮,这个给阿槿正好。 于是…… “如此,就留下这只鸭子给我娘子补身子吧,其余的不用了。” 墨翎的一句话那就是一个惊雷。 陈大发和陈婶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娘子,陈小兔一副被背叛了不可置信的尖叫了起来,“娘子,你说你有娘子了?” 墨翎不喜欢陈小兔的态度,不过他不跟小孩子兼女孩子计较,于是冷声道:“我不能有娘子吗?” 说着转首对着木槿又是另一幅柔和的模样,“是吧,娘子。” 木槿想说谁是你娘子,但一想到刚刚陈小兔对苏染白的态度,再一想到陈小兔几乎黏在墨翎身上掉不下去的眼珠子,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轻哼了一声,“恩。” 这一声轻应让墨翎先是一愣,随即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温泉水给包裹了,浑身暖洋洋的,眼见嘴角就要勾起,木槿的双眸狠瞪了过来,“不许笑。”与此一起来的还有那恶狠狠地三个字。 笑笑笑,是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又多好看吗?想迷死几个人。 墨翎快要弯起的嘴角愣是撇了下去,面色也变得冷漠,心底却是乐开了花,他的阿槿吃醋了,他的阿槿终于知道在乎他了。 墨翎只觉得满满的幸福,但这一幕落在陈家人眼里只觉得好一个彪悍的媳妇。 陈大发夫妇到底是过来人又是成年人,知道人家的家事他们管不着,所以就想着怎么让恩人再多收下两样东西。 然作为怀春少女兼心高气傲少女,陈小兔直接一个嘴不把门就吼了出来,“怎么做娘子的,这么凶。” 这话听得木槿眯起了眼睛,只不过墨翎比她动作快。 “我娘子怎么样怎么对我那都是我们家的事,不劳外人操心。”一双眸子如淬了冰雪一般直射向陈小兔,吓得她直接僵硬在了那。 墨翎气场太大,连陈家夫妇都抖了抖。 这个时候倒是陈小兔的弟弟陈小黑哆嗦着腿挡在了陈小兔的面前,“我姐姐没有恶意。”陈小黑没多说,只是解释了一下,之所以不多说的确是他姐姐多管闲事了。 苏柒白没见过这么冷漠的墨翎,不过在想到他是那个笑眯眯的大哥哥之后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大哥哥,小兔姐姐就是嘴利了点,不坏的。”边说边默默地移动脚步将陈小兔挡在了身后。 这个时候陈小兔慢半拍的被吓哭了,然后直接嗷呜一声,“啊……呜……”捂着脸转身就跑了。 陈小黑怕陈小兔有事连忙对着小白道:“小白下次找你玩啊……”说着转身就去追了。 陈大发夫妇一时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表情,明明是来感谢救命之恩的,怎么会这样,还有,这恩人气场太强大了,让人有些发怵。 木槿被陈小兔弄得一闷,再看陈家夫妇一副担忧又要谢恩的模样,顿时心生不忍,都是庄家老实人,他们…… 402:为毛要祸害她 木槿伸手扯了墨翎一把,墨翎周身冷冽的气息尽散,转眸柔和的看着木槿。 看着这一幕陈家夫妇算是知道了,这恩人就是个妻奴。 “举手之劳两位不用在意,鸭子我们就收下了,正好需要,其余的你们带回去吧,都不容易,要是全给我们了,让你们饿肚子,我们也过意不去。”木槿放暖了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柔和一点。 “可是……”陈家夫妇还是觉得不妥。 “不好意思,我不舒服先休息了,小白,招呼好大叔大婶,帮忙将东西送回去。”木槿再次截断话拒绝。 虽说不知道苏家为毛是个隐形土豪,但却不代表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瞧见陈家夫妇身上有补丁的衣服就知道了,不承恩别人觉得过意不去,那么就聊表心意一下就行,那么多东西,木槿直接怀疑他们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搬来了,这恩报的跟要他们的命有什么区别,若对方是土财主,木槿不介意坑一把,但对这样老实巴交淳朴的庄稼汉,木槿怕自己吃不下去。 拒绝完了,木槿对着小白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转眸对着墨翎道:“阿珩,我累了,抱我回去休息。” 说着双手直接揽上了墨翎的脖子。 墨翎被这一声阿珩叫得浑身酥软,虽然可能确定他的阿槿在做戏,但做戏就做戏,他乐意,他的阿槿果真是善良。 墨翎用夹着木板的右手虚扶着木槿的背,用完好的左手穿过木槿的双腿将人就这么横抱了起来直接往屋里走。 陈家夫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接收到旨意的小白立刻劝道:“陈叔陈婶,你们把鸭子留下就好,其余的带回去,等需要了大哥哥再去拿就是了,你们都送来他们也吃不掉啊,要是坏了怎么办,你们说对不对。小兔姐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们快回去看看吧。” 苏柒白边说边拎起地上的东西帮忙一起往外走,“陈叔陈婶快点,大哥哥和槿姐姐累了,要睡觉,我们不要在这里吵他们。” 在苏柒白的催促声中,陈大发不得不和陈婶一起拎起刚刚拎过来的东西往回走,还不忘对小白说:“小白,要是他们需要,你记得一定要来我家拿,我们就先替他们养着,知道吗?” “好的,陈叔,一定去拿的。”苏染白连忙的应着。 就这样,陈大发夫妇跟着苏柒白出了苏家的院子大门。 而屋内,当墨翎将木槿抱到榻边放下的时候,外面的陈大发夫妇还没有走。 木槿的屁股刚一碰到床榻就松开了揽着墨翎脖颈的手,下一个动作就是要往榻里面爬躲开墨翎,然腿的不方便让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墨翎一把扯住了臂膀。 木槿下意识的要甩开墨翎,却被墨翎快一步开口道:“阿槿,陈家夫妇还没走,你要是现在发出声音,刚刚可就白演戏喽!” 这话成功的让木槿已经悬空的手默默地放了下来。 木槿狠瞪着墨翎,这人属什么,之前觉得跟小白兔一样,后来事实告诉她,这哪里是白兔,简直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专踩人七寸,把你气的半死他还一脸的无辜,到底是谁家放出来祸害人的,祸害别人行不行,为毛要祸害她。 403:很无辜是不是(中秋快乐) 墨翎趁木槿顿手之际一个拉扯将木槿的另一只手也给抓住了,这一动作让木槿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果不其然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墨翎给摁倒在了床榻上,双手更是被他一只手给紧攥着按过了她的头顶,而他则是半坐在榻边倾下身子压着她,这姿势简直太特么让人不爽了。 “墨子珩。”一边挣扎着一边压低声音怒吼道。 “还是唤阿珩好听一点。” 木槿一只脚受伤动不了,一只脚便是掰个九十度也挠不到墨翎,明明是个受伤的人却是一只手就能按住她,力气的悬殊局势的被压迫,木槿觉得自己要一口气气过去。 “你到底要怎样?” “唤我一声阿珩……” “不可能。”木槿直接拒绝,她才不要这么亲密,刚刚那完全是为了拒绝那对夫妇的好意做戏罢了。 木槿的拒绝好似在墨翎的意料之中,更是让他眉开眼笑,“那就只剩下一个了……” 说着身子不断的压低,眼见那唇就要靠上她的,木槿睁大了双眼,“你……” 本就靠得很近,如今木槿只来得及说一个你字,墨翎的唇就狠狠地压了上去,将那肖想好些日子的柔软给吞没在了唇齿之间,辗转反侧,只为品尝那口中香甜。 墨翎怕木槿气得失去理智动了她那条受伤的腿,于是在浅尝之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唇,更是松开了挟制住木槿的手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退。 木槿被吻得一晕一晕的,当感觉那唇上的辗转消失之后,显示一愣,随即整个人如弹力球一样从榻上弹坐了起来。 而此刻刚好传来苏染白领着陈家夫妇离开的声音,木槿那是半点不再压抑怒火,“墨子珩,你竟敢轻薄我,你……” “娘子,那不叫轻薄,我只是做了娘子之前被打扰没做成的事,难道陈家夫妇来之前那会娘子不是想亲我来着?”墨翎站在离榻三步远的地方用一双无辜的眸子就那么看着木槿,一副我是听命行事好心满足你的模样。 木槿气极,直接顺手拿起榻上的枕头就砸了过去。 墨翎不痛不痒的接住了,还扔了回来,“娘子你尽管扔,为夫一定接住不让你晚上没枕头睡觉。” 啊…… 木槿暴躁的抓了抓头发,她想发狂想揍人怎么办,这人笑得太欠扁太欠扁太欠扁…… “你给我过来。”特么的腿不能动是硬伤。 墨翎很配合,木槿一吼就走了过去,还特无辜的看着木槿,气得木槿只想把他那双眼睛给挖了。 见墨翎走到身边,木槿直接一拽他的衣襟将他的头给拉近,唇齿相距不过咫尺之间。 木槿眯着喷火的眸子,按着要把人大卸八块的心咬牙切齿道:“很无辜是不是?” 墨翎眨了一下眼睛没吱声,这个时候出声就等于自寻死路。 “没轻薄是不是?” 随着木槿话语的出口,那温热的独属于木槿的气息就那么喷在了墨翎的脸上,引得他心神荡漾。 “你是我娘子。”墨翎委屈巴巴的说了一句,一副你是我娘子我亲你不算轻薄的模样。 404:身比心诚实(月票走起) 气到极致的木槿直接气笑了,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带着点点诱惑与妖冶,“我是你娘子啊!”一句话说的跟绕在舌尖上一样,让人浑身都颤栗。 “是。”墨翎忍住咽口水的动作轻应了一声。 “那是不是我要你做什么你就什么呢,恩?”本来这糯糯的语音就已经够勾人了,完了还拖一个轻哼的尾音,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诱惑。 “是。”墨翎继续应是,心中那叫一个翻江倒海,一边怕自己承受不住,一边又期待木槿的惩罚。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玩个不许动的游戏怎么样?” “……” “不许动哦……” 话音一落,木槿直接手上一个用力,然后就那么狠狠地狠狠地轻上了墨翎的唇。 撩人是不是,撩得人发狂是不是,以为她不会吗? 不就是玩亲亲吗?谁不会啊?反正都亲过了,一次两次又有什么区别。 特么的叫他给她装无辜叫他给她装无辜。 木槿一边吻一边伸手扯着墨翎衣襟,手顺着他松开的腰带慢慢探进了他的里衣贴上了他的腰肢。 本来还能承受的墨翎在腰肢被木槿那么一摸之后整个人僵硬了。 而这僵硬木槿很好的感受到了,然后无声的笑了。 贴在墨翎腰肢上的手撩动得更加卖力了,唇上也不忘伸出舌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tian着。 随着木槿的动作墨翎的身子越发的僵硬,就在木槿以为自己成功扳回一局要撤退的时候,整个身子突然往后一倒,她就那么被墨翎给按在了床榻上。 他用身子按住了她那只还在他衣襟里的手,更用他完好的左手拉着她的另一只压过了她的头顶,木槿还没来得及反应,耳侧就响起了那低沉嘶哑的声音。 “娘子,很好玩是不是?” 话语里的火热木槿听了一个正着,微微一个回神更是看见了那近在眼前的深邃眸子里的火热,木槿突然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明知道是狼她还是去撩拨,特么的这又是要被反撩的节奏,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对…… “你刚刚答应不动的。” 闻言,墨翎对着木槿勾唇一笑,随即低首靠在木槿的耳侧低声道:“面对自己娘子的火热邀请能不动的那是圣人。” 话落墨翎直接张口就咬上了近在咫尺的小巧耳垂,他记得特别的清楚,耳朵是她的敏感之处,还有脖子。 谁邀请了。 “谁……恩……”木槿刚想反驳出口,然耳朵上那酥麻的刺痛愣是让她要反驳出口的话语变成了一声嘤咛。 木槿只觉得脸都丢到姥姥家了,想着又要出口怼人。 而此刻墨翎已经将唇从她的耳垂移到了脖子,送上的不再是轻咬,而是一阵又一阵撩人的tian弄,这让木槿又是一个没抑制住的嘤咛。 “娘子,你的身子比你的心诚实多了。” 他的阿槿啊,纵使忘了他,纵使看似防备着他,却终还是会下意识的信任他,这样的阿槿,叫他怎么能不爱…… 木槿想杀人,最想杀的是她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405:你给我出去 墨翎根本不给她任何的机会,一个转移再次吻上了她的唇,一补刚刚浅尝辄止的遗憾。 直到快要窒息墨翎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木槿的唇。 此刻的木槿双眸涣散满面桃红,只想让墨翎狠狠地狠狠地压下去,但他知道不能,得循序渐进,今日也算是进了一步,要是再进一步,他当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了墨翎的撩拨,不过片刻木槿便从mi情中醒神。 醒神的第一刻木槿只想把自己蒙起来,偏偏墨翎还压着她,木槿用力抽手然后对着墨翎的胸膛一推直接将人给推了开去。 她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没想到却是做到了,再看看那被推得躺在榻内侧浑身慵懒的人,她就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不然刚刚怎么没推动。 看着墨翎木槿脸色变来变去变来变去,想控诉却是自己先干了蠢事,不控诉却又憋得慌,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吼,“你给我出去。”她现在一秒钟都不想看见他。 “好。”也不知道是占了便宜心里满足了还是怕人生气心里心虚了,墨翎再次变得极其乖巧。 应了一声就起身顺着床尾下了地,然后默默地出了门,还体贴的将门给关好。 在门关起的刹那,木槿整个人扑在了棉被上,用棉被将脸给蒙了起来,她到底是有多蠢才干了这么蠢的事去撩拨一头狼,捅自己一刀的心都有了。让她死一死吧,死一死吧,没见过她这么蠢的,撩人不成被反撩,还被撩得不要不要的,这简直就是送上门去给人占便宜,要不是别人刹住手她都不知道要被吃到什么程度。 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不,是丢得没脸了,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人果然有毒啊,有毒。 她现在是被美人鱼引诱的拖下水的节奏,已经下去半截身子了,再不爬回来就要被吃掉了,她到底为什么自控力会这么差了,到底为什么啊…… 要疯了要疯了…… 木槿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爱墨翎,所以即便是失忆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身心都不会不受控制的向他靠拢,对他无法抗拒,哪怕是刻意…… 而这些此刻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要疯了…… 门外的墨翎幸福指数直接爆棚,他即便是看不见也能想象到木槿那懊恼气闷的模样,只觉得他的阿槿可爱极了,这样的阿槿他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 白日里苏倾颜要跟着苏尘去私塾照应孩子们,所以自早上出门后,想要见到人就需要到傍晚的时候。 苏倾颜是个温婉聪慧的女子,可以用知书达理来形容,却也没有那些个闺阁小姐娇滴滴的毛病,这本身就让木槿喜欢了,更不要说她那如泉水叮咚一般的声音,简直把木槿迷得不要不要的。 而作为主人,苏倾颜需要顾虑客人的心情,是个很好的主人,晚上回来都会去探望木槿,再加上苏倾颜很喜欢木槿的性子,如此两人一拍即合,以至于,每日苏倾颜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木槿,顺便聊聊私塾聊聊村里的事,经过了七八日的锤炼这已经从礼貌成了不可缺少的习惯。 406:利用小孩 今日下学,苏倾颜与往常一样到了木槿的屋子里,每日木槿看见她都是眸光奕奕,可是今日看上去怎么看怎么无精打采,怎么看怎么像一朵蔫了的花。 “阿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倾颜担忧的问道。 听到这泉水叮咚的声音,木槿才觉得被治愈了一些,可却也只是一些,她感觉她似乎提不起半点心思去欣赏苏倾颜的声音。 “阿颜……”木槿一把拉住苏倾颜直接就蹭进了她的怀里,像极了猫儿。 苏倾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是不是又跟大哥哥吵架了?”苏倾颜不知道怎么喊墨翎合适,总觉得墨翎跟她家有点关系,爹也不吱声,她索性就跟着苏染白一起喊大哥哥。 苏倾颜知道木槿失去了记忆,所以每天吵来吵去她都吵习惯了。不过像今天这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木槿蹭了两下,她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么丢脸的事她说不出来,再说了在其他人眼里她和墨子珩是夫妻,既然是夫妻这些房中事就太过稀疏平常了,她总不能说墨子珩占她便宜吧,还有,阿颜到底还是姑娘家,不过十五岁,她也张不了这个口去污了人家姑娘。 “没有吵,就是好无聊,想你了,让我蹭蹭。”说着木槿靠着苏倾颜的怀抱又蹭墨翎两下。 “好,让你蹭蹭。”木槿不说,苏倾颜也不多问,她大底能猜到一些,木槿没有记忆,墨翎又对她跟对待娘子一样,这事换她也要别扭。 每日苏倾颜回来都要陪上木槿好一会,墨翎是习惯了,不过陪上一会天黑了的时候总是要回去睡觉的。 可是今日,墨翎本来下午就在院子里待了半日,现在又从夕阳西下等到夜幕降临,等了一会又一会却还是不见人出来,这下是等不下去了,他敢笃定,要是他再这么放纵木槿,他今晚连睡都别想回去睡了。 不过他不能自己去,只会让木槿更愤恨他。 于是单纯呆萌的小白就这么被墨翎这只大尾巴狼给惦记上了。 在苏尘这里从来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 白日里苏倾颜跟着苏尘在私塾,除了照应以外也是一并跟着学的。 而苏柒白,以前不需要照应家里就去私塾跟着学,需要照应的时候就白日在家晚上学。 这些日子由于要照看两个伤员,所以每天晚上苏尘都会挑灯教苏柒白读书写字,他不是要将女儿教得多么有才,只是为了不让女儿落后于人,仅此而已。 墨翎走过来的时候,苏柒白正在练字。 见到墨翎,很是乖巧的喊了一声,“大哥哥。” “小白,天色不早了,你该去叫你姐姐去睡觉了。” “很晚了吗?”苏柒白站起身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手边的沙漏,好像是比平日里晚了一点。 “我这还差两行字,等我写完啊。” 于是墨翎只能耐着性子等着苏柒白写。 而一边的苏尘则是用嘲笑的眼神看着墨翎,墨翎直接无视,其实苏尘最想怼墨翎两句,不过有孩子在这,他表示要收敛一点,愣是憋住了声音。 407:说的跟你没做过似的 墨翎就没感觉半柱香的时间这么漫长过,就跟过了半个世纪一样。 苏柒白写完了将纸笔规整好然后笑着跟苏尘和墨翎道别,“爹,大哥哥,我去睡觉了。” “去吧。”苏尘对着女儿笑了笑。 墨翎点了点头。 然后小白就转身出去了,再然后就绕过走廊走进了木槿和苏倾颜所在的那间屋子。 肃然白前脚一走,后脚苏尘就很不客气的几分出声,“不是能耐么,怎么连小孩子都利用?”面上的嘲讽那是半点也不掩饰。 墨翎看了苏尘一眼,那一眼的嘲讽鄙视完全不比苏尘少,“说的跟你没做过似的。”当年苏尘可是没少利用他,他是比一般的小孩聪明了一点,但小孩就是小孩,怎么比得上大人那个尖滑的脑袋。 一听这话,苏尘几乎分分钟的想起自己当年干的事,于是有些尴尬又有些怀念的捂嘴咳嗽了起来,“咳咳……那什么,能不提当年吗?” “嗤……”墨翎嗤之以鼻了一下,随即不再理苏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房门的门口。 他才没心思和这个纨绔舅舅斗嘴,他还要好好想想等下怎么讨好媳妇呢。 见墨翎不理自己,苏尘默默的闭了嘴巴,倒也不是觉得困窘,而是看着墨翎和木槿总是会让他忍不住想起当年想起诗诗,要是他的诗诗还在该有多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侧舅甥两斗着嘴,那侧小白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屋子。 “姐姐,槿姐姐。”一进来就很嘴甜的叫了一句,可爱到不行。 “小白。”木槿早已恢复了常态,只开始的时候蔫了一会,后来就正常聊天转移视线了。 “姐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睡觉了。” 苏倾颜这才发觉自己今天聊得有些久了,顿时有些歉意的看向木槿,“一聊起来竟然忘记时间了,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没有。”木槿连忙摆手,她要怎么说是她故意找话题将人给留下的,这话她说不出口啊。 “我该走了,你早些休息吧。”说着苏倾颜站起了身牵着小白走往外走。 木槿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要蹦什么,这么晚了她不睡觉人家两姐妹可还是要睡觉的,可她一点也不想睡觉怎么办。 在木槿苦哈着脸想怎么办的时候,那边翘首以盼的墨翎见苏家两姐妹一走,连招呼都不跟苏尘打,那是嗖得一下就到了自己的房门口,然后站在暗处调整了一下表情,以最自然的姿态抬脚进门然后翻身关门。 木槿还没琢磨出个什么来,就看见墨翎的身影走了进来,她下意识的还想叫他走,在看见那正在关起的门门缝里透出的黑暗顿时闭了嘴,大晚上的把人往哪里撵,刚刚还和苏倾颜说没有吵架,这会子不是自己打脸吗? 她倒是不介意打脸,但大晚上的也不好吵着别人,毕竟住在这里已经很麻烦别人了。 无计可施的木槿眼见墨翎关了门就要转过身,连忙往下一躺把被子一拉盖过了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408:我控制不住自己 墨翎看着自己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人就盖着被子窝起来了,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 明明最初的最初她撩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把他逼疯简直就是常有的事,今日也没怎么她,不过就是亲了她两下怎么就这模样了,不过,好可爱。 想着,墨翎抬脚踱步走向了榻边。 而躺在榻上的木槿只觉得那一脚一脚就跟踩在她心尖上似的。 墨翎没有上榻而是先吹灭了油灯,黑暗总是能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 果然油灯一熄木槿进紧绷的身子便放松了许多。 虽然捂着被,但没捂严实,有没有漏光木槿还是知道的。 悉悉索索,墨翎脱了外衣上了榻,一掀被刚要钻进去,木槿猛地往榻里面一缩,整个人弹坐了起来,背靠着墙,满身的警惕那是显而易见。 “阿槿,小心腿。”墨翎担心木槿的腿。 “不要你管。”木槿直接呛了一声。 “你是我娘子,我不管你管谁。” 这话说的木槿咬了咬唇,木槿下午想了半日,她想到了症结,不是她介意被墨翎亲了被墨翎撩了,她只是介意…… “我不是你娘子。” 她只是介意明知道他只是对他娘子那样,可在承受的却是她,这种替代品的感觉很不好,本来替代品就算了,等她好了她溜了便是,可是她可耻的发现她的心有点不收控制,这才是症结所在,明知道自己不是正主还动心,这感觉很不好。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该死的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是嘛?”暗夜里的墨翎挑了挑眉,“可是白日里我叫唤的时候有人答应了呢。” “你闭嘴。”木槿低声吼了一句,随即觉得这不行,又道,“那是权宜之计。” “可后来有人还主动承认了啊!” “……”这话让木槿想到自己那失败的反撩,掩在被子里的手忍不住蜷了蜷,她想挠人。 “我不管,反正你应承了你就是了。”墨翎直接耍起了无赖。 “我不……” 下面的字全部被吞入了唇齿之间。 木槿没想到那个说话说得好好的人会突然扑过来,然后将她按在了墙上,狠狠地狠狠地吻了上去。 并没有太深吻,只是浅尝辄止。 然后她便听到,“阿槿,你不记得我了我不怪你,但是我爱你,我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你想要抱你想要亲你,阿槿,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陌生人,但是你在我眼里不是,你是我娘子。不要害怕,在你想起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但能让我抱抱你亲亲你吗?就只抱抱亲亲,不然我怕自己会疯掉。” 他真的会疯掉的,好不容易历经千难万险让阿槿终于接受了他,可他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她就把他给忘了,他能忍到现在真的是快要到极限了,若不让他缓解一下,他怕自己做出更疯狂的举动,他不想伤害她。 墨翎突然开口的表白让木槿愣在了那,更是忘记了挣扎。 这一刻木槿的暴躁木槿的羞涩木槿的郁闷木槿的逃避木槿所有所有的情绪在墨翎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下面通通消散了,这样的男人有什么错,只是喜欢自己的妻子向自己的妻子求欢罢了,有什么错,错的那个人是她,是她占据了人家娘子的身体还可耻的在人家的柔情下快要沦陷了,她又凭什么去怪人家。 409:你一直是你 想着木槿蜷缩在棉被下的手忍不住又蜷了蜷,只不过这一次想挠的是她自己。 舔了舔唇,木槿有些干涩的开口道:“若我永远想不起来你怎么办?” “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比起木槿的抖音,墨翎的声音铿锵有力更是灌满了缱绻,让人毫无反抗之力。 不用让,她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那你呢,爱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尽管一片黑暗,但木槿还是努力的看着墨翎的眼睛,只为感受他最真实的情绪。 墨翎伸手摸了摸木槿的脸颊,满是缱绻,“阿槿,在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 木槿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这情话是多美,可是她不是啊,她的灵魂换了,这话要她怎么出口。 “要是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呢?”木槿有些坚持的问道。 “不,你一直是你,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你。” 等木槿恢复记忆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问了个多傻的问题,也才知道墨翎此刻的回答是多么的重,但此时此刻这么坚定的话却是给她一种无力反驳的感觉,她不知道对于这样一个深爱自己妻子且特别执着的男人她该说什么。 “天凉,脱了外套睡吧,小心点腿。”墨翎不给木槿再继续多想的机会,伸手就要去替她解衣服。 木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奈何身后是墙壁没有退得开,所以腰带一把便被墨翎给捉住了。 没躲得开木槿也不想再躲了,而是就那么坐着在黑暗中看着墨翎,看着他帮自己脱了外套,然后拉着她埋入了被窝里。 木槿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于是就那么闭着嘴巴闭着眼睛努力的让自己入睡,而墨翎见人乖巧了不跟他闹了,只觉得身心舒畅,没撵他出去就是好兆头,他这也算是又进了一步…… 木槿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敢于面对的人,但这一次她选择的逃避。 就跟睡觉能治愈似的,一觉睡到第二天,木槿就跟昨日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没有了纠结没有了窘迫,有的只是最初的对墨翎的冷漠与防备。甚至变得冷静的多了,不再撩一下就像是炸毛的小猫。 看木槿这样,墨翎就知道她又缩回自己的乌龟壳了,她这模样在前一阵子与她冷战的时候他就领教过了,那个时候她比现在还难缠,不管他怎么撩她,她都能立马给你缩回壳子,用冰冷将自己包裹得一丝不透,让他无从下手。 比起那个时候的她,现在的她简直就是好对付多了。 昨天的试探差不多已经证明他的死缠烂打起效果了,至少在她心底留下了痕迹,现在她这幅样子差不多要对他的死缠烂打免疫了,所以他必须换一个攻势。 今天恰逢苏尘沐休不用去私塾,再加上墨翎的伤势也好转了,墨翎琢磨着这学厨艺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虽然他这手臂还没好,但他还有左手,最主要是他可以先学,等手好了就可以直接做了。 410:活该追不到人 揣着这个心思,墨翎在吃完早饭之后就把木槿弄到院子里的躺椅上坐好,就在木槿以为他又要盯着她看个不停的时候,他直接转身就走了。 习惯了七八日的眸光突然没有了,木槿一时间竟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为了自己不犯蠢,木槿喊了小白过来玩,一听苏倾颜不要去私塾,木槿简直兴奋得不要不要的,立刻又拉着苏倾颜扯了起来。 而墨翎则去了苏尘的房间拉着苏尘就往院子外面跑。 苏尘被拉得一蒙圈却还是跟着走了,直到走到院外离家了一些距离,墨翎这才松开了苏尘。 苏尘理了理衣袖上被墨翎拉出来的褶子开口道:“有什么不能在家说的,拉我出来做什么?” “你说教我做菜的。” 苏尘抚衣袖的手一顿,抬眸一副你太大惊小怪的模样看着墨翎,“就这?” “恩。”墨翎点了点头。 “中午我做饭,教你便是。”说着苏尘就要往回走,却再次被墨翎一把给拽住。 “去外面学。”墨翎想要直接给木槿惊喜。 苏尘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墨翎,“你为她学不让她知道,你白痴啊,活该到现在追不到人。” 墨翎没想这么多,只想着学好了做给木槿吃,给她一个惊喜。 在自家舅舅面前也不需要隐藏情绪,墨翎直接就把他那疑惑的模样展现给了苏尘。 这模样看得苏尘直接一个没忍住抬脚就踹了墨翎一脚,“我说你做什么都那么聪明的人,咋在这上面就那么笨呢。”苏尘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墨翎。 墨翎没反驳,他在感情上确实有点笨,不然也不会弄到这步田地。 于是就那么看着苏尘,给人一种蠢萌的感觉,哪里还有半点鬼面将军的威严。 此刻的苏尘有些复杂,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却又有种墨翎终于有东西不如他的感觉,那叫一个复杂,算了,谁叫他是舅舅。 “跟我回去,该干嘛干嘛,等临近中午的时候你听我指示。”说着,苏尘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大步昂扬的朝着自家小院走了过去。 墨翎则清冷着一张泛着乖巧的脸跟着走了进去。 于是当两人出去了片刻一前一后用这两种表情走进来的时候,就好像刚刚在外面苏尘把墨翎给欺负了一顿似的。 但凭感觉,墨翎碾压苏尘还差不多,苏尘想碾压墨翎简直就是没有可能性,所以这画面由其的古怪。 不过院子内的三人同时选择忽视。 木槿则是故意忽视,不想关注有关于墨翎的事。 苏倾颜是觉得自家爹跟墨翎之间有问题,而没到告诉她的时候,所以她也不想管太多。 苏染白完全是跟风,她最单纯,没那么多想法,见两个姐姐都没发话,她便也跟着不问。 午饭都是午时前半个时辰开煮的,这个家每天都是苏柒白煮的,别看她才十一岁,却是什么都能做,煮出来的饭菜虽不是顶级的美味,但是当做家常菜那可还是绰绰有余的。 今日,还没到要准备午饭的时间,苏尘突然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小白,挑一只肥鸡,今天爹爹给你们做五香扒骨鸡。” 411:洗手作羹汤 苏尘的这一开口先是让院子里一个寂静,随即就听到了苏柒白的高声欢呼,“爹爹要亲自做饭了吗?” 双眸闪亮,完全就是一个吃货的完美表现。 木槿眸光闪了一下,犹记得前些日子墨翎弄死了一只鸡,然后她坚持用凳子坐在了灶台边将那只鸡煮了来弥补一下自己小小的愧疚。 后来就听小白说她爹爹做饭很好吃,听娘说是为娘学的,说她爹爹会做好多好吃的,不过自从娘走了就做的少了,作为一个因为是吃货而练就一身厨艺的人,木槿表示很想知道小白口中的那好吃的事个怎么好吃法,同时却也是为小白爹和小白娘的爱情感动,在这个年代能有这样只有你我的爱情真的不容易。 苏倾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眉间尽显欢颜,她不像小白对吃那么上心,但是看到爹愿意煮饭她是开心的,说明他接受了娘的离开。爹有多爱娘她一直看在眼里,所以她以后也要找一个像爹这样的,哪怕吃糠喝稀,只要对她好,只对她一个人好,就足够了。 “咳……”苏尘捂嘴咳嗽了一声,“快去捉鸡。”女儿这商量的眸光实在是让他有种愧疚的感觉。 “好的爹。”苏柒白麻溜的转身跑向了鸡舍。 宰鸡是需要热水的,于是见苏柒白去捉鸡了,苏倾颜便自发的站起来要去烧水,可才刚放下手中的绣品站起来,苏尘又开口了,这次是对着墨翎:“小子,你不是说要学厨艺好照顾你娘子吗?先去厨房烧锅热水。” 苏尘这绝对是神助攻,可是被这么一说出来,墨翎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就瞄了木槿一眼。 而木槿因这话心颤了一下刚好看过来,于是两人的眸光就那么对上了,然后下一秒就跟约好了似的又各自退了开去,满满的初恋男女的羞涩气息。 苏尘正好看见墨翎这不争气的模样,直接上脚又踹了一脚,“出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又道,“还不快去烧水,想让我们中午都饿肚子啊!” 墨翎敛了敛眸子抬脚走向了厨房。 行军打仗七年有余,生火做饭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不一会苏柒白就把就鸡给抓来了,显然是个熟手。 “扔厨房里,去玩吧。”见苏柒白把鸡抓了过来,苏尘丢下一句,然后转身回了房间继续看书。 苏柒白把鸡拎进了厨房,看墨翎那么高大的身躯坐着小凳子在灶台前烧着水,感觉好违和。 “大哥哥,要不我来烧吧?” “不用,去玩吧,大哥哥是在学习怎么讨好你槿姐姐,这个活你可不能跟大哥哥抢。” 一听墨翎这么说,苏柒白顿时就没了帮忙的心思,把鸡一扔然后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槿姐姐一定会想起大哥哥的。”说着转身就蹭蹭蹭地回了院子。 一回到木槿身边,就满目艳羡的看着木槿,“槿姐姐,你看大哥哥对你真好,都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了。” 木槿没有说话,她是很触动,但总感觉是她偷来的,她只是个替代品,她就没办法把自己代入。 412:苏尘的黑历史 “阿槿,我给你讲讲我爹和我娘的故事吧。” 苏倾颜是个聪慧的女子,她看出了木槿的迷茫,尽管只是觉得木槿可能是因为是失忆迷茫,但她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像她爹娘虽然陪伴的时间短暂,但这么些年是幸福快乐的,她想要木槿和墨翎幸福,所以想要帮一把。 苏倾颜没等木槿回答直接开讲了,“我娘和小白一样也喜欢吃,我爹就是靠一手好厨艺把我娘追回来的。我爹那个时候不会做饭,我娘说我爹就是个混球,整天就知道玩,还跟着她,差点让她以为是流氓。后来爹为了讨好我娘就去各大酒楼跟人家厨子学做菜,有一次啊,我爹……” 苏倾颜的声音本就好听,再加上讲的都是苏尘年轻时候的一些糗事,虽然笑人不地道,但是三个人都笑成了一团,然从这些糗事中除了知道糗以外,还有满满甜蜜的爱,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无尽的爱。 她们声音不算小,屋内的苏尘也听得到,听着也跟着回忆着,连他自己都笑了,当然也觉得糗,他竟是不知道自己诗诗把这些都告诉了孩子,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也告诉了孩子,所以苏尘尽管很糗还是认真的听了,原来那么早他的诗诗就喜欢上他了,比他以为的早,只是女儿家的羞涩让她不敢启齿罢了,他那个时候脸皮应该再厚一点,那样就可以多相伴两年了。 自家舅舅的情史墨翎不用听,好多他都有份,只不过舅母的那些想法他却是不知道的,听着听着墨翎抬眸看向院中央,看着那个穿着粗布麻裙却笑靥如花的女子,墨翎只觉得看到了整个世界,她就是他从今往后的整个世界。 苏倾颜讲着讲着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低声对木槿道:“阿槿,遇到这样一个人不容易,虽然我不懂这种感觉,但我觉得应该珍惜。” 木槿盯着苏倾颜看了看,她知道她的意思,不过才相识七八日,这个姑娘就这么为她着想,真是个好姑娘。只是傻姑娘,她的情况跟她娘不一样啊。 “恩,我知道。”不过有事自己承担着就好,不需要旁人为她担心。 听到木槿的应承,苏倾颜开心的笑了,苏染白不太懂,不过大概明白木槿是答应和墨翎好好的,所以她也很高兴。 苏尘掐着时间进了厨房,然后从收拾鸡再到烹饪一道道的交给墨翎,尽管墨翎目前只有一只完好的手,不过并不妨碍他学习。 一个上午就这样在一处学做菜一处谈笑风生中过去了。 不得不说苏尘的手艺很棒,棒到木槿都想跟着学了。不过墨翎在前,她和他现在在别人眼中是夫妻,她也不好再往上凑了。 大概是人多欢乐的原因,今天的一天过得特别的快,转眼又到了两人窝在一张榻上盖一床棉被的时间了。 今晚气氛有些静谧,好似两个人在比谁比谁更沉默似的。 墨翎是怕自己逼得太紧把人吓着了,木槿则是不知道该如何启齿,以至于就成了这一副静默的场面。 413:为什么不继续 白日里苏倾颜讲的关于苏尘当年的英勇追妻,虽然他们当时都当笑话听了,但那里面所衍射出来的情真意切怎么可能没有触动他们,特别是他们此刻的情形是那么的相似。 “你……”以至于最后两人同时开口,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开口,两人同时愣了一下然后又同时开口道,“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然后又是无尽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翎先开了口,“阿槿,我会对你好的,一定会的,你别害怕。” 他不想看到她缩在乌龟壳里。 “我没有怕你对我不好。”木槿艰涩着嗓子开口道,她没有怕他对她不好,她怕他对她太好了,好到她没办法拒绝。 墨翎松了一口气,信他就好。 想着,墨翎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摸了摸木槿的脸,见木槿没反抗于是更加得寸进尺了起来,直接捧着对方的脸颊凑过去吻了上去,轻轻柔柔的,墨翎觉得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感觉了。 木槿没有反抗,而是闭着眸子承受着墨翎一点一点仿似珍宝似的亲吻。 木槿的乖巧顺从让墨翎的吻从浅尝辄止到逐渐深入,那手更是不安分的钻进了木槿的里衣缠上了她的腰肢。 肌肤的相触让颤栗袭满了两人的全身。 木槿的手无声的缠上了墨翎的脖颈,而这无异于是无声的邀请,让墨翎的唇更加的火热更加的肆意,从木槿的唇到她的耳垂再到脖颈再到…… 墨翎的唇最后停止在了木槿锁骨以下一寸的位置,说白一点再往下两寸差不多就能触到那柔软了,但墨翎停住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在木槿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她做出这些近乎于亵渎的事情。 特别是明明昨天还龇牙咧嘴的人今天就这么乖顺,除非她恢复记忆,但明显的不像,所以…… “阿槿,你在想什么?”墨翎停止了迷乱的动作,将唇从木槿的锁骨下一寸的位置移到了木槿的耳侧,贴得没有半分空隙。 大概是触到了木槿的minggan点,木槿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为什么不继续?”大概是一直沉默,声音有些嘶哑,还有些凉。 这凉听得墨翎心底所有的火焰瞬间消逝,再开口时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阿槿,你是不是以为我想要的只是你的身子?” 他就说怎么这么乖顺,他就说感觉怎么有些怪,没想到她竟是是这么想,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他墨翎是个急中色狼只想要她身子的,他若是想要她的身子何必等到现在,她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了,难不成人失忆了除了记忆连脑子也一并失掉了吗? 木槿听出了墨翎话语里的不高兴,莫名的不解。 她今日听了小白爹和娘的故事,很感动,两个人爱一次不容易,这让她觉得她占了人家娘子的身子不厚道,人家向自家娘子求欢没什么错,她不应该拒绝,就当尽尽义务,反正身子不是她的,在她把这具身子拐走前就勉强她自己当做他娘子就好,顺便也慰藉一下她那有些荡漾的心。 414:他为何愿意委屈自己 可她在建设了好一会心里,努力压下推开人的冲动,已经做好承受一切的努力,这个说想要好好爱他娘子的男人却停了下来,还质问她,所以这是看出了她的勉强了吗? 不是他要的吗?她是他娘子不是该的吗?他为什么停下来,只为她有些没掩盖得住的情绪吗?为的是她吗? 木槿咬着唇没有说话,她要说什么,难不成问他是想要她的心吗?他要的是她娘子的心吧。 不对,他娘子的心本来就是他的,不然又怎么会是他娘子,所以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墨翎也没指望木槿回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他自己着急了,自问木槿这样已经很好了,若是换做他失忆指不定要将人给撵多远,哪里容得这么亲近。 伸手替木槿拉好有些凌乱的衣衫又伸手给她按好被子,最后垂首在木槿的唇角上亲了亲,“我不碰你,直到你想起我,我不会再碰你一下,睡吧,别乱想。”说完又不舍的在木槿的唇角了亲了亲这才躺好身子扯好被子睡觉。 若是今晚墨翎碰了她,木槿会觉得银贷两空,可他却停下了,还说什么以后都不碰她,只因为她的一个不愿意的气息,他就把一切都承担了,他这么纵容着她,知不知道只会把她的心纵大了,纵得不想离开纵得想要霸占纵得自己不再像她自己…… 这个时代的男子不该大男子主义吗?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子愿意这样委屈自己,为什么…… 木槿坚定好的心又迷茫了…… 墨翎说到做到,自翌日清晨起床,若非必要绝不故意去触碰木槿,也不再喊娘子,而是规规矩矩的喊一声阿槿,依旧温柔缱绻,但好似少了那么一点魅惑。 不再整日整日的盯着她看,搞得她要发毛。 若是用一次词来形容,木槿觉得用相敬如宾很是合适。 这明明就是木槿想要的相处模式,可是在经历了墨翎一个星期的无赖纠缠之后,此时此刻面对一个相敬如宾的墨翎,木槿总觉得心底缺失了一块。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她的心不再动摇,也不比再勉强自己去做什么,等走的时候可以走得利落一点。 可是谁能告诉她,她要怎样才能控制住自己的眸光不再时不时的落在那道修长的身影之上。 转眼又过去了六日,又迎来了苏尘的沐休,木槿又可以整天和苏倾颜待在一起了,现在能将她的视线从墨翎身上移开的大概就只有苏倾颜那泉水叮咚的声音了。 墨翎依旧在跟苏尘学厨艺,不过因为苏尘白日里要去私塾晚上要教小白,所以六日下来只能教上个一两次,还是比较简单的那一种,今日是沐休,苏尘可以好好的教上墨翎一道菜了。 “小白,去你赵叔家让赵叔给你打两条鱼上来,我们今天做鱼吃。” 刚吃过早饭,苏尘直接就将吩咐了小白去搞今天的食材。 “好嘞!”苏柒白收拾完碗筷然后就一蹦一跳的出门了。 415:天天看还能看呆 苏尘进屋去看书了,苏倾颜则拿着还没有刺绣完的一副刺绣陪着木槿坐在了院子里。 而院子的中央,墨翎拿着一把斧头用完好的左手劈着木头。 关于劈木头做柴火这事打上次沐休苏尘教他做菜,这劈木头的活就转移给了墨翎了,说是就当交学费,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形式罢了。 墨翎劈柴火的时候是背对着木槿的,所以每次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木槿总会忍不住将眸光落在他的背上,大概因为墨翎看不到,所以木槿会看得肆无忌惮,或者说直接是呆在那,不知道在看着墨翎想什么。 不知墨翎是因为力道不够一次只能劈那么多还是想要每天锻炼,他一天只劈一天的量,然后第二天同一时间再继续,且一劈就能劈小半个时辰。 “阿槿,阿槿……”苏倾颜说了两句话没有得到回应,不得不将眸光从手中的刺绣上抬起落在木槿的身上,然叫了两声还不得应,便顺着她的眸光看去,看到的是墨翎在院中劈柴的身影,随即一个没忍住带着笑意又喊了一声,“阿槿……” 不知是苏倾颜次数喊得多了还是那话语里带着的笑意终于将木槿的神思拉了回来。 木槿一回神就看见苏倾颜脸上那有些调侃的笑,再一想到自己刚刚的失神,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羞燥。 “天天看还能看呆,阿槿,你是有多喜欢大哥哥,恩?”苏倾颜不放过的继续调笑。 在墨翎面前丢人丢到姥姥家就算了,现在在苏倾颜面前也丢人丢到了姥姥家,木槿觉得自己没法活了。 “谁看呆了?我这是在想事情。”木槿故作镇定的否认道。 今日有苏倾颜的存在,木槿以为自己的注意力可以完全的放在苏倾颜的身上,天知道她为什么还是能听到那一下一下的劈柴声,听到她的心思不自觉的又被吸引了过去。 “哦……在想事情啊……”苏倾颜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想关于大哥哥的事情吗……” 木槿知道自己这又是被调笑了,忍不住推了苏倾颜一下,“才没有。” “哎呦,这有什么的,你是大哥哥的娘子,想他很正常的。” 苏倾颜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看着木槿,看得她又羞燥了几分,不是怕苏倾颜的调笑,而是怕墨翎听见,前些日子她那么抵抗,现在人家相敬如宾,她这这么巴巴的看着,连她自己都觉得丢人的紧。 “行,行,我承认,你别说了。”木槿伸手捂住苏倾颜的嘴让她别说了,一共就这么大点的院子,当前面那个是聋子吗?她丢不起这人。 苏倾颜眯着眼睛笑了笑,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木槿这才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手。 松开手之后又瞄了墨翎两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想来是没听见吧。 而墨翎没听见吗? 怎么可能。 都说了一共就这么点距离,更何况他是习武的耳力特别的好,怎么可能听不见,不但听见了,每日木槿对着他背影发呆他也是知道的,他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或者再说白一点,他就是故意每日在她眼前晃得,这招叫做以退为进。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416:小白被抓了 苏尘所在的屋子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将院子里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他看到了木槿的娇羞,看到了墨翎那嘴角奸计得逞的笑容,苏尘特不厚道的想,若是哪一天木槿恢复了记忆会怎么对这个算计她的墨翎,他表示无比的期待,怎么办,他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虽然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但是小院里的气氛还算祥和温馨,就如这寒冬里的太阳让人暖暖的暖暖的…… 直到…… 砰地一声,半掩的院子门被人给一脚踹了开来,这哐当一声响让院子里所有人的眸光都转了过去。 只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冲了进来,再然后露出了后面那个魁梧肥胖的身躯,还有一旁一个高大汉子手中紧拽着拎着鱼的苏柒白。 苏柒白没有哭也没有害怕,就瞪着一双眼睛,很是生气的模样。 而这一幕却是让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 苏尘快速的从屋中出来了,苏倾颜快速的站起来要冲上去被木槿眼疾手快的给一把拉住,同时木槿的眸子也从一片温和变成了寒冰交加。 离大门最近的墨翎就更不要说了,整个人就跟来自寒冰地狱一样,那冷凛压迫的气场瞬间铺散在了整个院落之中。 那魁梧的胖子眸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墨翎的身上,眸中闪过一丝满意的淫笑,随即这才开口道:“谁是这家的主人。” 魁梧胖子那眸光没有错过在场任何人的眼,墨翎垂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最终没动,只为了不给苏尘惹麻烦。 木槿觉得自己要不是腿脚不利索,肯定要上去挖了那人的眼,敢用这种眼神看墨翎,简直是找死。 大概是怕木槿冲动,这一次换苏倾颜拽着木槿的手了。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苏倾颜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老夫是这家的主人,不知道这位公子抓着老夫的女儿做什么,是老夫的女儿做错了什么惹恼了你了吗?若是的话,老夫代替小儿像你道歉,小儿年岁小不懂事,还望这位公子饶了老夫的女儿。” 苏尘拿出了最诚恳的态度来对待这个魁梧的胖子。 “爹,我没错,我拎着鱼从赵叔家回来,是这个人自己硬撞上来的,非说我弄脏了他的衣服,要我赔。”瞅着机会,苏染白开口为自己辩白。 而苏染白这一开口直接将事情的始末给说了出来。 苏染白的性子谁不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撒谎,也没有撒谎的必要。所以只能说这个魁梧的胖子有问题。 “小姑娘,小孩子家家的撒谎可不好,要是你肯道歉,公子怎么可能会一直跑到你家来,公子差那么件衣服吗?”魁梧胖子昂着头一副我是土豪我很不屑的模样。 “我没有撒谎,没有。”苏柒白有些暴躁的跳了跳,但却被高个子给拎着动也动不了,气的嘴都鼓起来了。 “哎呦小姑娘,非要少爷给你提个证人吗?”说着魁梧胖子看向一侧院墙的位置,“小刘啊,来来来,给他们说说,到底是谁的错?” “是,武少爷。”一个贼眉鼠眼的人从一侧院墙的位置窜到了大门处落入了众人的视线。 417:娘子,你的匕首 “事情是这样的……” “直接说目的。”然这贼眉鼠眼的人刚一开口,墨翎突然开了口,他不耐听这些废话,摆明了就是谎话有什么好听的,这贼眉鼠眼的能说出什么好话。 贼眉鼠眼的人被打断直接闭了嘴,而魁梧的胖子武少爷听到了墨翎的话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脸上的横肉直接将眼睛给眯没有了。 “大哥哥,他们要拿我换你。”苏染白总是在关键时候爆出关键的料。 武少爷被抢了话脸色很不好,不过正好说出了他的目的他也算是省口水了,只笑眯眯的看着墨翎道:“如何啊,美人?” 墨翎天生就长了一张连女人都自叹不如的脸,所以小时候总是会被当做女孩子,更是在五岁那一年被被不长眼的当成女孩子给拐到青楼,那一次幸好被在青楼玩耍的纨绔苏尘给救了,才没有造成悲剧。 从那时候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女人,更讨厌别人喊他美人,这是他最忌讳的。 就因为这张比女人漂亮的脸没有说服力,以至于他打仗七年就戴了七年的面具,若不是阿槿,他这张面具根本就不会摘。 肉眼可见的冰冷怒火从墨翎的身上向四处延散,只是那武少爷却还笑得洋洋得意,一副恨不能吞了墨翎的样子。 而作为当年经历者的另一位成员苏尘,在武少爷喊出美人两字的时候就知道这事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看来这荷花村他们真的要搬走了。 “若是你愿意,我就……”武少爷好似没察觉到这气氛的不对,还在继续作死。 “眼瞎吗?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或者脑子里装的都是粪,美人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不知道啊!” 墨翎还没来得及发飙,一声清脆的冷凛声快他一步开了口,这一声让墨翎袖中已经蓄力的手默默地卸了力,整个人周身的冷凛之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刷刷地退散了下去,虽然不至于如沐春风,但整个气息都变了,不再是压迫到人窒息的冷凛只是简单的不高兴,就好似只因为这句美人而不高兴一般。 苏倾颜拉得住人却是拉不住木槿的嘴啊,木槿这一开口直接将武少爷的眸光从墨翎的身上给吸引了过来。 武少爷眯着眼睛看了看木槿,是个标志的人儿,不过他对女人不感冒,真是可惜了,不过赏给手下还是可以的。 “臭丫头,知道少爷是谁吗?命不想要了。” “呵……”木槿冷笑了一声,她腿残,手不残。 一个弯腰拔下腿弯间的匕首直接对着那个高个子抓着小白的手就射了出去,动作快很准,还不待众人反应就听见那高汉子一声惨叫,“啊……” 苏柒白是个激灵的,一感觉拽着她的力道松了,连忙像个兔子一样灵活的推开反应不及的人群冲了过来,冲到了苏尘的身后。 武少爷看到人跑了刚要怒吼,只觉得一阵风飘过,再然后便看见那个本该站在柴火面前的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了一把滴着血的匕首站到了那个骂他的女人面前,一脸的殷勤,“娘子,你的匕首。” 418: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 做一个被女人保护的男人丢脸不,不丢脸,墨翎只觉得满满的幸福,他的阿槿在乎他呢。 木槿一看墨翎这晃眼的笑只觉得心漏了一拍,瞬间有些懊恼,她刚刚是脑抽了才开口,不过算了,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相公,不过他刚刚把匕首的那动作一看就是个高手,她还一直以为他是小白脸来着,一天到晚要么蠢萌蠢萌的要么就跟个无赖似的,没想到身手这么厉害。 “擦干净了。”木槿安耐住心里的躁动,带着点高冷道。 “是,娘子。”墨翎对着木槿笑了笑,继续将小白脸的形象给扎实了。 这副模样的墨翎让武少爷的心更加的痒痒,恨不能将人给捉回去压在身下。前些日子就听说荷花村来了个仙人,他多方查实确定这人是个没有任何背景飘落到这里的人,瞬间便动了心思。听说还能打死老虎,他特地多带了几个人,以年关要收租之名跑到了荷花村,更是蹲点了几日,见人始终不出来,他就想了个注意,正好今日这家的一个小丫头出来了,他借机蹭了上去以衣服赔偿为由来到了这里,哪里知道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更不要说怕他了,还动了手,既如此就别怪他少爷强抢了。 “敢伤我的人,给我上,抓回去见官……”武少爷直接一声吼,然后跟着他一起来的十来个看上去很是强壮的家丁直接一窝蜂的冲进了狭小的院子。 苏尘直接拉住身后的苏染白往一边躲了躲,这种事情他这个废柴就不要掺合了。 墨翎匕首还没有擦完,这一次是又派上用场了,直接抓着匕首冲入了人群,只闻一声又一声的哀嚎声响起。 木槿伸手将苏倾颜拉着护到了身后,她脚不利索,但谁敢不要命的自己送到她面前,她也不介意动一动闲静的手。 显然墨翎不准备给她机会,不过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刚刚站着的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哀嚎,且每个人都左手捂住右手手腕,鲜血更是从那指缝里流出。 苏尘转身用手遮住了苏柒白的眼,而木槿又把苏倾颜往身后推了推,这种血腥的场面不适合这两个单纯的娃看见。 唯一一个没倒下的武少爷,此刻正被墨翎拿匕首架着脖子,且那脖子上已经划出了血痕,而那血痕传递给武少爷的疼痛让他分分钟意识到自己惹了一个带刺的美人,美人固然让人喜爱,但是带刺了可就不好了。 再好色命还是要的。 “你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伤了本少爷不是不想活了?”武少爷喘着气有些抖音的威胁道。 虽然有些抖,底气还是很足的,显然还是有点背景的。 “强调了这么些遍不让你说好像有点不太厚道,不如你就说说你到底是谁吧。”不远处的木槿理了理落在胸前的发丝有些散漫的问道,对眼前这血腥的场景那完全是视若无睹。 武少爷以为木槿他们怕了,便昂着头道:“我是……” 419:为夫最听娘子的话 “其实是谁也没多大关系,不说就杀你一个,说了还要杀你全家,貌似有点费神,是让你说好呢还是不让你说好呢。”武少爷刚一开口,木槿再次打断,用着极其纠结的语气,把杀人说得跟切菜一样。 武少爷的脸白了点。 木槿却还在继续。 “阿珩,我发现你手段怎么变得仁慈了,之前不都是一刀毙命的吗,现在怎么这么磨叽,莫不是想要慢慢折磨,唔,这主意似乎不错。” 本来沾染了血色变得满身煞气的墨翎在木槿这一声声撒娇似的声音下硬是散了满身的煞气,整个人也跟着变得懒懒的,眸子里更是带上了些许的笑意。 “不知娘子有什么好建议。” “可以听我的吗?” “当然,为夫最听娘子的话了。” 木槿觉得有可能吓着小朋友,反手拉着苏倾颜一个旋转让她背对那些血腥,然后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那边苏尘见状也捂住了苏柒白的耳朵,木槿觉得天时地利人和,然后直接开口道:“人棍知道啊,就是砍掉四肢然后装在坛子里,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主意怎样?你看都不用死还不算杀人对不对,最多就是个残疾嘛!” 这话要是用狠厉的语气说出来还好,偏偏是轻飘飘不甚在意的语气,而就是这语气更加加重了话语的可信度,让人觉得他们不是在吓唬人,而是会真的这么做。 苏尘一个大男人听了都抖三抖,他就说翎小子跟人不一样,瞧瞧找的这个媳妇够凶残,哎呦,这画面光想着就好想吐。 墨翎却是面不改色,不过心中也有些骇然,这丫头哪里想出来的这恐怖之法。 “为夫觉得甚好。” 木槿说完的时候武少爷已经开始抖得厉害了,墨翎这一应承直接翻了个白眼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的灰尘。 墨翎眼疾手快的往旁边闪了闪,省得被灰尘给喷到。 看着倒下去的武少爷,木槿表示很鄙视,这么点胆子还出来狂,也是醉了。 木槿微微松开捂住苏倾颜耳朵的手附耳过去低声说了点什么,然后苏倾颜疑惑的看了木槿一眼,随即错过木槿进了厨房。 这边木槿吩咐了苏倾颜,那边墨翎弯下腰将沾染着血液的匕首在那武少爷的身上擦了擦,然后起身几步走到了木槿的面前,将匕首递上,带着堪称谄媚的笑看着木槿,“娘子,为夫做的好不好?” 木槿掀着眼皮看了墨翎一眼,似要发怒又似碍于什么不好开口,最后只瞪了墨翎一眼,然后从他的手上接过匕首,只是刚要弯腰插回腿弯,又再次被墨翎给夺过。 然后便见墨翎蹲下了身子掀开木槿的裙摆把匕首插在了绑在她腿弯上的匕首鞘里,边放边缱绻道:“这种事为夫来做就好。” 这样的墨翎让木槿瞬间又想到了他之前的那个无赖模样,那个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又有些怀念的无赖模样。 这模样还是该死的那么欠揍。 木槿下意识的抬腿踢了墨翎一脚,以至于忘了她不用站地支撑身体的那条腿受伤了,这一下子踢出去直接悲哀了。 420:要做什么让我做便是 钻心的疼痛从右腿上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疼痛的驱使让木槿整个身子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往后倒去。 墨翎刚插好匕首就感觉身子被人踢了一下,疼倒是不疼,这个时候能踢到他且敢踢他的也就那么一人,一想到这墨翎顿时脸黑了,不是因为被踢了,而是那人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踢他的脚…… 墨翎还没有动作就见身边一个黑影倒下,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接住搂在了怀里,“腿不要了吗?”一声呵斥带着焦急带着心疼,说着直接就着一边的凳子就坐了下去,伸手就去摸木槿的腿,一边摸一边焦急道:“怎样,你的腿怎样?”说着又抬眸去看木槿,看到的是木槿委屈巴巴得看着他的表情,顿时间整颗心都软了。 “要你管?”一声怒吼满是娇意,与其说是在怒吼不如说是在撒娇,只是当事人不知道罢了。 木槿委屈极了,什么人,想无赖就无赖想相敬如宾就相敬如宾,把她一颗心弄得七上八下的,还凶她,凶她,竟敢凶她…… 墨翎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木槿了,不过秉承着万事媳妇最大不管谁错媳妇都是对的这个条例,墨翎是半点夫纲度没有的凑了上去,“阿槿,先告诉我腿怎么样好不好?”眸子里的担忧那是半点也不加掩饰,“之后你想怎么收拾我我都听你的,乖一点,告诉我腿怎么样了?” 这哪里是哄媳妇,简直就是哄孩子。 不远处的苏尘看得那是瞪目结舌,墨翎简直将没下线这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所以说为了追媳妇这再厉害的人也得折腰。 苏染白被她爹按在怀里啥也看不到,特别是在听到墨翎与木槿的对话之后更急了,整个人躁动不安的动着。 墨翎这话说得木槿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凶,明明是她自作自受,不凶,心里头憋得慌,木槿瞬间觉得自己特矫情。 “阿槿……”墨翎轻叹了一口气,面对千军万马他都可以杀伐果断,然面对她他竟是束手无策。 他是不是该去学个医术? 这一声喊得木槿心颤颤的,让木槿瞬间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矫情得不行,就在木槿打算收起情绪站起来的时候,苏倾颜回来了。 “阿槿,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苏倾颜急着将东西给木槿送来,一来就看见墨翎将木槿给抱了个满怀,到底是姑娘家,瞬间便觉得有点羞涩。 木槿也察觉到不合适,刚好她本就要站起来,这下子更是有了理由,只是她刚动,墨翎直接单手抱着她站起身然后将她往一边的躺椅上一放,“要做什么,让我做便是。”腿的事他两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刚刚太急忘了场合。 木槿倒是没拒绝墨翎,这事也就他做合适。 伸手从苏倾颜手里接过十来颗黑丸子递给了墨翎,“这是毒药,可以穿肠烂肚的毒药,给他们吃了让他们滚回去安分点,要是敢再来就直接让他们毙命。” 421:阿槿,别不理我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然后默默地接过。 毒药肯定不是的,至于是什么墨翎不知道,反正肯定是有效果的东西。 拿着黑色的药丸走过那些哀嚎的人,墨翎完全不温柔的直接一脚踩在他们的脖颈处,迫使他们张开嘴然后将黑色的药丸扔了进去,十几个人包括那个吓昏过去的武少爷一个也没放过。 喂完之后,墨翎直接冷声道:“全部滚,不然现在就将命留下。” 这话说得谁还敢留下,哪怕手已经疼得他们直抽抽还是努力的爬了起来并抬着他们家的武少爷出了院落,没人敢放狠话,没有聋子,木槿说的毒药什么的都听见了,这个时候还放狠话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不过片刻院中终于清净了。 见人都滚蛋了,苏尘这才松开一直躁动的苏柒白。 苏柒白转过身的第一句就是,“大哥哥和槿姐姐真厉害。”说着直接跑到了木槿的身边拽住了木槿的手,“槿姐姐,你那一招太厉害了,能不能教教我,教教我好吗?”苏染白边说边摇着木槿的手。 “你有没有哪里伤着。”比起这木槿比较在意苏染白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看,我活蹦乱跳的。”苏柒白边说边松开木槿的手在原地跳了两圈以显示自己的无事,跳完了之后继续拉着木槿的衣袖哀求道,“槿姐姐,你就教教我好了。” 木槿看了苏柒白一眼,不是她不教而是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而她在这里腿伤一好就会离开,她这教一半算是怎么回事。 “小白,阿槿腿还伤着呢,你让她怎么教你。”苏倾颜开了口,阻止了自己妹妹的胡闹。 苏柒白闻言有些愧疚,“对不起啊槿姐姐,我忘了,实在是你太厉害了。”边说边崇拜的看着木槿,“等你好了一定要教我啊。” 不过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刚刚清净了的门口又聚集了一群人,不过不是恶霸同伙,而是村里的一些村民,是来关心的。 这情况让墨翎也没机会跟苏尘说什么,于是就对着苏尘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到木槿的躺椅旁伸手就去抱木槿。 木槿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过客,所以也不想与这些人接触,也不善于与陌生人接触,就没抵制墨翎的动作,双手揽上了他的脖颈,方便他单手将她给抱进屋里。 苏柒白和苏倾颜见状也去招呼乡亲了,那么多人她们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屋外的事情屋内的人不知道也不关心,此刻墨翎的心里眼里都只有木槿一人。 小心的将人放到榻上,还来不及说什么木槿就向榻内侧躲去,让墨翎不得不眼疾手快地伸手按住她。 “阿槿,别不理我。”墨翎觉得,若是自己就这么放任木槿躲他,他会再一次尝试到冷战的滋味,那种被当陌生人对待的冷漠滋味他再也不要尝试了。 墨翎的话让木槿要挣扎的身子瞬间顿住,不似之前的无赖,而是带着一种哀伤,好似曾经经历过一般。 422:木槿昏迷了 这情绪让木槿莫名的发不起脾气,说到发脾气,她凭什么发脾气,不让人碰的是她,不碰了又觉得不对劲的也是她,无理取闹的是她,乱发脾气的是她,她就是矫情,不过就是仗着他纵着她罢了。 纵? 她总觉得谁对她干过这事? 是谁呢? 明明记忆里没有这事的,可是是谁?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想着木槿突然觉得头有些痛,忍不住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看着木槿这动作,墨翎一下子慌了,“阿槿,阿槿,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边说边伸手去摸她的头。 阿槿,阿槿,在叫谁? 阿槿,阿槿,又是谁? 木槿只觉得头痛欲裂,然后便眼前一个恍惚晕眩了过去。 “阿槿……” 墨翎见木槿晕了过去,连晃了几下还不见人醒,急得放下人直接冲了出去,他不知道沈苍术家在哪里,只急得钻进人群就去拽苏尘,“阿槿昏过去了,找村医,村医……” 说着就拽着苏尘向外跑。 苏尘连忙扯住墨翎,“沈村医在这,不用找。” 说着拉着墨翎指向了另一侧因为不放心他们家情况来探望的沈苍术。 见到沈苍术,墨翎直接丢开了苏尘,转而拉着沈苍术就进了屋直奔木槿的榻前。 见木槿出了事,苏尘直接开口打发村民们离开。 苏染白还在这帮忙,苏倾颜却是转身跟着沈苍术进了屋,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把了一会脉,沈苍术便松了手。 “我娘子如何?” “你是不是和她提以前的事了?”沈苍术沉声问道。 “没有。”沈苍术嘱咐过不要让她刻意去想以前,他哪里敢说。 “那就是她自己想起什么了,脑中淤血散了点,可能触发了一些记忆,却探不出结果,情绪有些过激导致晕眩,休息休息就会醒来了。” 这话让墨翎松了一口气却又提了一口气,“那她醒来会恢复记忆吗?” “这个说不准,或许会,不过会的话不太可能全恢复,毕竟脑中还有淤血,也有可能不会。” 沈苍术的这话让墨翎的心沉了又沉,他不是怕木槿恢复,而是怕她恢复一部分,且那一部分还是不开心的那一部分,他不想她再承受一次那不好的记忆,没有前后的记忆只会让人更痛苦。 “沈大夫,你先看看她的腿吧,之前她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有事没事。” “好。”沈苍术应了一声便微微撩开木槿的裙摆去检查她的小腿骨,摸了一会道,“没事,骨头没有错位,长得挺好。” 这话让墨翎又松了一口气,大概之前她没太用力,没事就好。 “谢谢。”基本的礼貌还是要的。 “客气。”沈苍术推让了一下,“等槿姑娘醒来,可能药方子需要重新调理,我这先去给她开一副,槿姑娘的医术比老夫好,等槿姑娘醒来,麻烦墨公子让槿姑娘写一份药方让小白给老夫送去,老夫好给槿姑娘换药。” “多谢了。”说着墨翎把沈苍术送出了门。 423:醒来后会记得什么 “我去拿药,大哥哥照顾好阿槿。”苏倾颜听闻沈苍术的话留下一句跟着走了出去。 墨翎没说话,将人目送了出去,然后关好了门,随即和衣上榻睡在了木槿的身侧,就那么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侧颜,满眼的依恋和复杂。 阿槿,醒来后你会记起什么…… …… 阿槿,我说过,你永远别想逃开我,便是死也不能。 阿槿,别想丢下我,别想…… 阿槿,我想遵照自己的心意好好的活一次,想为自己也想为你好好的活一次,哪怕下一刻是在碧落黄泉,我也甘愿。 阿槿,我爱你。 阿槿 阿槿 阿槿 木槿一个惊魂从梦中惊醒,满脑子都是阿槿阿槿阿槿,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但是那模糊的话语却是半点不熟悉。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从悬崖上掉了下去,然后有一个人跟着跳了下来,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这徘徊在耳侧的字字句句却是那么清晰,声音是那么熟悉…… “阿槿……” 木槿惊醒之时整个人从床榻上坐起,动作特别的大,这让一直守着她的墨翎也跟着坐起,喊了一声不见动静,墨翎又喊了一声,“阿槿……” 眼前一片漆黑,木槿整个人蒙蒙的,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阿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现在是半夜,一片漆黑,墨翎根本看不清木槿的表情,也听不到她的半点动静,只感觉她在坐着发呆,又不放心下去点灯,只能伸手去摸她。 只是手刚一伸出就被一只软软的手给抓住,让他忍不住又喊了一声,“阿槿……” 梦境似乎不再那么清晰,感觉有些模糊,但木槿却记得这声音,还有那几句生死相随堪比海誓山盟的话。 木槿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墨子珩。”刚醒的缘故,声音有些嘶哑。 听到这个名字,墨翎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心态对待,她没有喊他墨翎就是没有想起来,或者说没有想起来全部,而后面这个是他最怕的,因为他不知道她会想起什么。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他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更不知道等待他的究竟会是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等。 “我们之前是不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木槿干涩着嗓子问了一句,若是,那么那些话不是梦而是记忆,一个属于这身子前身与墨子珩的记忆。 “是。” 墨翎的肯定回答让木槿的心一点一点沉到了谷底。 “是不是我先掉下来然后你跟着跳下来的。” “是。” 木槿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抖,她不确定能否安耐住,还是有些不死心。 “你是不是说过我死也逃不开你。” “是。” “你是不是说过让我不要丢下你。” “是。” “你是不是说过你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一次,为你也为我,落下黄泉也甘愿。” “是。” 木槿觉得自己的呼吸疼得都要停止了,却还是抑制不住要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说过……你……爱我……” “是。” 424:你爱我还是爱你娘子 这些都是在跳崖后他对木槿说的,木槿此刻问来该是记起了什么,这明明该是一段好的记忆,可是墨翎每听木槿问一句心都颤一分,每听木槿问一句心就颤一分,他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这让他很是束手无策。 墨翎的最后一个是粉碎了木槿心底的最后一点期望。 握着墨翎手的力道就那么一点一点松散了下去,她木槿不能在明知道人家夫妻生死相随还横插一脚,她不屑做第三者不屑做替代者更不屑去欺骗别人的感情。 所以就这样吧,待她腿好,他们就分道扬镳。 感觉到木槿手的垂下,墨翎一个反握将木槿的手给握了个紧,“阿槿,你怎么了,是不是记起什么了,你不要自己一个人担着,你告诉我,我可以解释。” 解释? 她不是他妻子,随便他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 “阿槿,你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判我死刑,不明不白的就不理我,便是犯人也还有个申诉的机会。” “你爱我吗?”就在墨翎以为木槿不会说话的时候,木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爱。”这是想都不用想的。 “你爱你娘子吗?” 这是什么问题,不过答案必须一样坚定,“爱。” “你爱我还是爱你娘子?” 墨翎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明明是一个人他要怎么分开爱。 “阿槿,我爱的人只有一个你。” 木槿觉得墨翎没听懂,于是换了一种问法,“我是你娘子所以你爱我,对不对?” 这个问题墨翎觉得有些不对味却又听不出哪里不对味,细细想一下好像没毛病的感觉,于是就那么应出了口,“对。” 所以他至始至终爱的都是他的娘子,对她好只是不知道她被人换了里子罢了,而这个问题她和他争论不清的,她也没办法说自己借尸还魂,说了他只会觉得她失忆,所以就这样吧,既然一切都弄明了了,她也没必要自作多情。 “我知道了,我累了,睡觉吧。”话落,木槿再次躺了会去,盖上棉被闭上眼睛。 “阿槿……”墨翎喊了一声,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他感觉不对劲却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喊了一声墨翎又躺了下去,蜷了蜷手指没忍住伸手摸上了木槿的脸,木槿没躲但是却开口了,“能不碰我吗?” 没有任何情绪,仿似只是一句淡淡的询问,然就是这样一句淡淡的询问让墨翎僵住了手,她在排斥他,不像之前的那种对待陌生人的冷战,却是在排斥他。 “好。”墨翎默默地收回了手。 以前木槿觉得自己占了人家妻子的身子该尽一下妻子的义务,但现在,她觉得这是对他们夫妻生死相随的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的亵渎,这种事她干不出来,特别是她自己心思不纯,她会更觉得是亵渎…… 这个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翌日,如往常一般的晨起。 墨翎先起了身然后将衣衫递给了木槿。 425:不用你陪 木槿垂着眸子接过穿了起来,然后挪到榻边准备垂腿下地,就在她要自己挪的时候,墨翎像往常一样伸手帮她,木槿下意识的想要缩,但是腿脚的不便让她的动作根本不及墨翎的动作,就那么在他的帮助下下了地。 墨翎什么都没有说,当做好似一切都没发生一样,但他心里却将木槿刚刚那小的不能再小的动作给看了进去,阿槿在排斥他。 扶着木槿单脚站好,墨翎又像平日里那般将手臂伸了过去,没有去看木槿的面庞,但却依旧感觉到了她的迟疑,尽管最终还是双手缠上了他的胳膊。 再然后与每日晨起一样,坐着晨起该做的事洗刷什么的,然今日吃了早饭之后,墨翎刚想把她扶到院子里晒太阳,她却道:“我想进去去休息。” 这个时候苏倾颜和苏尘已经去私塾了,不过苏染白还在,但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只问了一句,“今天太阳很好,槿姐姐今天不晒太阳了吗?” 木槿的回答是,“整天晒晒黑了就不好看了,槿姐姐要保养保养。” “那你快点进屋吧。”苏染白没有觉得半点不对,说完就去干自己的事了。 而墨翎没有半点反抗的将木槿给扶进了屋,他怕自己不扶进去她自己跳进去,她有多倔强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刚将人扶到榻边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那清冷的声音道:“谢谢。” 谢谢,她在跟他说谢谢,竟然跟他说谢谢,以前给他做亲兵的时候都没这么客气过,现在竟然给他说谢谢。 墨翎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抬眸看向木槿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却只一句,“阿槿……”不是不说,也不是无话可说,他怕自己说多了会听到更多扎心的话。 “你不是还要劈柴吗?我一个人待着休息就好,不用你陪。”话落,直接往榻上一躺面朝内侧,看都不看墨翎一眼。 墨翎眸色复杂的看着木槿,不知道该说什么,村医说不能刺激她,他都不敢多问,可是不问她这个模样当真叫他难受。 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墨翎开口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话落转身离开,尽管不舍尽管想陪着,却也不想忤逆她的意思。 墨翎的离开让木槿紧绷的身子松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是她不想再跟他有无休不止的牵扯了,不然越陷越深她怕自己做出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院子里劈柴的声音啪啪地响了起来,与往日无异,然却没有了那道追随的眸光,也没有了那弥漫在空气中别扭而甜蜜的气息。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至此,若非必要木槿不会喊墨翎一声,更不会乱跑,只乖乖的待在屋子里,而每让墨翎帮她做一件事,比如倒茶递水什么的都少不了一声谢,而不是往常的挑三拣四瞪眼毒舌了。 晚上依旧会同榻而眠,只不过那气氛却僵硬的很,总是给人一种压抑到喘息不过来的感觉。即便是墨翎伸手去触碰木槿一下,尽管没有了那一夜的那一句能别碰我吗,却是极其冷淡的反应,冷淡到让你碰都碰不下去,可谓是无声的拒绝。 426:苏家父女助攻 而墨翎一向尊重木槿,这明显拒绝的气息,让墨翎不得不缩回手,安耐住内心想要将人给狂抱在怀里狠压在身下的冲动。 最开始的开始这种气氛只有两个当事人感觉得到,然当这种气氛延续了四五日之后,连什么都不懂的苏柒白都感受到了,只觉得墨翎与木槿之间的气氛让这个院子都变得压抑多了。 苏柒白不敢瞎参合,于是在看见木槿对墨翎无比官方的道谢的时候,她拉了因为年关将至,私塾已放假的苏倾颜道:“姐姐,大哥哥和槿姐姐是不是吵架了,感觉好奇怪。以前就算各种吵却还是觉得很甜,可现在感觉好压抑。”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和你一样,要不我们去问问爹吧。”不管苏倾颜有多聪慧,也就是个没经过感情的小姑娘,这事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好啊好啊,这样感觉好难受,我就想大哥哥跟槿姐姐好好的。” 说着,苏柒白就和苏倾颜手搭手去了苏尘的屋子里。 一看到两姐妹,苏尘大概就想到了是什么事,“感情的事除了当事人谁也帮不了。” 苏尘劈头盖脸丢来的一句让还没开口的苏染白将一切话语都胎死腹中,最后只能哀求的喊了一声,“爹……难道爹不想他们好好的么……我们帮帮他们吧……” “哎……”苏尘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拉过苏染白摸了摸她的发顶,“你以为爹不想。”看着那小子难受,他这个做舅舅的又怎么会好过,但感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谁又能掺合的了,一个不好反倒是会起反作用。 “爹,年关将至,镇上肯定很热闹,你说阿槿是不是闷得太久胡思乱想了,毕竟她没有记忆了,你看我们是不是挑个日子将阿槿和大哥哥一起带去镇上,就以买年货为名,让他们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你看怎样?” “这个好这个好,我最喜欢去镇上了。”一听苏倾颜的建议,苏柒白连忙拍手叫好。 苏尘闻言沉默了一下,觉得有点道理,也不管有没有用,直接死马当活马医了,“好,不过阿槿腿上有伤不能移动。”这可是个难题。 “我记得大哥哥上次拿了个图纸什么的。”说着苏柒白就开始在苏尘的书桌上一通翻,最后找出了木槿最初让墨翎给她做成轮椅的那个图纸,“就这个,爹,我们可以去找王叔做,大概几天就能做好了,等做好了我们就拉着槿姐姐和大哥哥上街,那个时候槿姐姐就是想拒绝都拒绝不了了。” 这图纸是上次墨翎来还纸笔的时候顺手丢在这的,不是不要,而是怕木槿又想起这茬,就直接放在了这里,只不过恰巧被小白看见还多嘴问了两句。 “这个我现在就去办。”苏柒白不说苏尘倒是忘了这张纸的存在,说着就起身找银子然后卷着图纸出去了。 这个被称之王叔的人是荷花村里有名的木匠,手艺那是一等一的好,苏尘可是这村里唯一的一个私塾先生,那是这个村子的福音,王叔的小儿子也在苏尘的私塾读书,所以苏尘一个嘱咐,王叔那是绝对的上心加急,三天就给苏尘将东西做出来了,虽然不比那图纸那般精湛,但是当代步工具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427:苏家父女助攻(二) 于是父女三人商量的这个计划在第四日的午时便开始实施了。 这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一碧如洗,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爹啊,还有十来日就要过年了,我们是不是该去镇上买点年货了。”刚放下午饭的碗,苏倾颜温婉的开口道。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今日天气不错,就今日吧。”苏尘接声道。 “呀,那我们可得快点,村头的牛车好像还有一会就要到时辰走了吧。”苏染白接了一句,说着便麻溜的收了碗,一副很急的模样。 木槿作为一个走路都要人扶的伤残人员,这种活动她就没必要参合了。 想着刚要开口从饭桌上告退,苏倾颜喊住了她,“阿槿,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整日闷在屋子里也怪难受的,我们出去透透气,镇子上好玩的可多了。” 木槿与墨翎如何半点也不影响木槿对待苏倾颜的态度,只见她对苏倾颜柔和的笑了笑,并将那条还夹着板子的腿放到了苏倾颜的眼前晃了晃,“阿颜,你忘了我是伤残啦,你们去就好,我没事,祝你们玩得开心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给你弄了个好东西。”说着苏倾颜神秘的一下,然后站起来跑进了一侧的杂物间,再出来时直接推出了一个简易的轮椅,这轮椅让木槿眼前一亮,虽然简易但是不得不说这手工还是做得很好的,不过他们怎么会? 想着,木槿将眸光转向了一侧的墨翎,见墨翎也是一脸诧异就知道这事不是他的主意,于是又转首去看向苏倾颜。 见木槿看过来,苏倾颜也不隐瞒直接解释道:“我看你一直闷着怕你难受就想带你出去走走,可你腿脚不方便,然后小白就说在爹爹桌上看到一张图纸,于是我们一看正好是个可以代步的车,就自作主张的拿去给村里的木匠王叔做了,做了好几日才做出来的,你不会不赏这个脸吧。” 苏倾颜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木槿觉得自己若是再推辞那就是矫情了。 “好吧,一起去,只要你们不嫌我麻烦。” “怎么会。这不是还有大哥哥这个苦力吗?他是你相公,还不得让你使劲的奴役。”说着苏倾颜看向了墨翎,“对吧,大哥哥。” 墨翎分分钟意识到这是在给他助攻,他傻了才不接话,“对,阿槿想怎么奴役我就怎么奴役我。” 木槿的身子僵了一下没吱声。 “好了,我得收拾一下,买的东西多,从这里到镇上还要一个半时辰,买完了东西直接就在镇上过夜,明日早起再添一些物件然后午时回来刚刚好,阿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和大哥哥一起收拾一下。” “好。”木槿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从凳子上站起了身,墨翎见状连忙上前将臂膀递了上去,木槿倒是没有推辞伸手抓了上去,然后借力单着腿跳进了屋里,她没什么要收拾的,只是想回屋静一静。 而墨翎将木槿送回了房便出来了,不过今日不是为了不在她眼前碍眼,而是为了去找苏尘,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428:我不敢刺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纨绔做久了,现在到哪苏尘都喜欢带两本书,哪怕只是有可能去镇上过上一夜,苏尘都会携身带上两本书。 所以墨翎进来的时候,苏尘正在挑选要带到镇上的书籍。 “舅舅。”墨翎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苏尘抬眸看了墨翎一眼,没说话,继续选书。 “舅舅。”墨翎又喊了一声,苏尘依旧没有动静,于是…… “苏尘。” 苏尘直接一本书对着墨翎砸了过去,“没大没小的,苏尘也是你喊的。” 墨翎单手将书接住放在了桌上,“谁叫你不理我的。” “跟我有理了,你媳妇不理你怎么没见你这么拽。”苏尘不爽的又砸了一本书过去。 墨翎再次单手接住放下,“阿槿没有不理我。” “当我们都傻。”苏尘喷了墨翎一句。 所以阿槿对他的冷淡已经到所有人都看出来的地步了? 墨翎表示很挫败。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直好好的,就那日昏迷后醒来就不对劲了,我套过话了,没想起来什么不好的记忆,明明是最美好的记忆,为什么就不怎么搭理我了,每天对我左一个谢又一个谢,我都要被谢崩溃了。” 苏尘只知道两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对劲,至于具体的他倒是没有具体观察,怎么说他也是一个长辈,整天盯着小辈的感情生活算是怎么一回事,再说了他前几日都是白天在私塾晚上回来一会就进屋了,也没那么多机会让他观察,这小子也是,有事一个人闷着也不说,又顾忌他那张脸了。 在媳妇面前不要脸,在他这个舅舅面前倒是还顾着脸。 “她不搭理你你是不是就遂她的愿了?” “我不敢刺激她,怕她再昏迷。” “又不是死人的事你怕什么?” 这话不太好听,墨翎瞪了苏尘一眼,苏尘理也没理他说的是实话。 “没让你刺激她,你可以适当的逼一逼,感觉不对劲就立马停下来,你这站在原地不动的,还指望你媳妇自己扑上来不成。不是不能逼,而是有度知道吗?至于什么度自己去掌控,这个我可教不了你。” 墨翎有点似懂非懂。 看墨翎那蒙圈样,苏尘忍不住就要鄙视,那么从聪明的一个人在感情上怎么就这么白痴,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不会造出一个特别完美的人,他之所以在某处很厉害,那是因为将别处的能耐也一并用到这里了,所以很厉害,而别处就很惨了。 “行了,自己去琢磨,别在这里碍眼。”苏尘推了墨翎一把,直接赶人,实在看不下去这副蠢笨的模样,要是有他当年追诗诗一半的聪明劲能弄到这步田地吗?当年真是白跟他后面瞎晃了。 墨翎带着浆糊脑袋回了自己的屋子,木槿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坐在榻边,动都没动一下。 “阿槿……”看着木槿,墨翎喊了一声。 木槿没应声,不过却是抬起半垂的眸子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墨翎觉得刚刚被苏尘那么一说,此刻看向木槿的这双眸子,觉得也并不是那么的冷,所以这几天都是他自己的错觉吗?还是说他被那夜木槿的态度给弄得先入为主,那夜木槿给他的感觉太悲凉,对他特别排斥,让他不敢再靠近她去刺激她 429:我们重新开始 再加上这几日态度上与之前的不同,就更让他觉得她在躲他在冷淡他。 而木槿确实如墨翎所想,只是她的心却远没有那么坚硬,她根本就做不到她所想的那般决然,只是墨翎的配合让她将这一冷淡做得很好罢了。 而每次表面上对他冷淡到极致将人往外推,其实她自己的心底也在备受煎熬。 看着木槿平淡却不冷淡的眸光,墨翎心里欣喜了一下,不过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舅舅说要一个度,所以他循序渐进的好。 “想要带什么吗?我帮你拿。”定了定心神,墨翎几步走到了榻边。 “没东西要带。”不过就是去溜一圈,最多在住一晚,她没啥好带的。 “哦。” 墨翎应了一声,然后坐在了木槿的身旁,先是看了木槿一眼,然后有点做贼的感觉,飞快的倾身过去在木槿的面上亲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缩了回来。 木槿被墨翎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愣,更是伸手捂住了脸惊讶的看向了墨翎,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乖巧了几日的人会突然亲她一下,而这一下除了让她惊吓之外,还让她的心忍不住砰砰砰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墨翎虽然亲的很快退的很快,但眸光却是一直注视着木槿,见她并没有厌恶,只是惊讶,心里乐了一下,然后开口道:“阿槿,我知道你忘了以前,那么我也忘了以前,我们重新开始吧,好不好。” 墨翎这算不算是误打误撞,撞中了木槿心底最在意的那部分。 这比墨翎刚刚亲她还让木槿震惊,这是什么意思,是她理解的意思吗? “你要和现在的我重新谈感情吗?” “对。” “你要忘掉以前?” “对,和现在的你重新开始。” 木槿蜷了蜷缩在袖子里的手指,她竟然有些可耻的意动。 他说他要忘掉以前,木槿觉得那个生死相随的爱恋是不可能忘掉的,但是他说要和现在的她重新开始一段爱恋,她是不是要尝试一下这偷来的爱,哪怕只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木槿有些迷茫,所以沉默了没说话。 墨翎知道不能逼太紧,所以也不一定要木槿回答他,而是伸手摸了摸木槿的发顶,“阿槿,我们有一辈子,不急,慢慢来。” 木槿垂着眼,一辈子吗?她能和他一辈子吗? …… 没多一会大家就都收拾好了,其实也就拿了几个装东西的篓子也就没什么了。 墨翎扶着木槿坐上了简易版的木头轮椅,然后单手推着她出了苏家的院子门。 因为腿的关系,木槿最多就是在院子里晒太阳,要不就是绕到后院去个茅房,而视野所及之处就是一片荒地和一些房屋炊烟,别的就什么也看不到的。 而现在,坐在简易轮椅上被墨翎一路推着,路过一个又一个农户的家,视线所到之处,有苏家人跟乡亲们打招呼,有农户赶着一大趟鸭子从泥泞的路上奔过,发出一声声嘎嘎的声音。还有葱郁的树木,田间依旧在劳作的身影,无论哪一处都透露着一股淳朴的气息。包括村民们因为墨翎好看的容颜看过来的眸光都是友好的善良的欣赏的艳羡的乃至好奇的,没有那种嫉恨淫邪的眸光,这就是淳朴的农户啊,感受着这气氛再感受着这周边清新的空气,木槿只觉得岁月静好。 430:喜欢这里吗 木槿周身放松的气息墨翎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他看得出来她喜欢这里,而他亦喜欢这里,战场太血腥,鄢陵太权谋,哪里都没有这里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喜欢这里吗?” 冷不防的墨翎突然开口。 木槿被惊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挺好。”或许心情有些放松或许觉得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木槿竟是开口回答了。 对木槿来说没什么,但却是让墨翎激动了好一会。 不过没再得寸进尺的说以后在这里住,有些事是需要做而不是需要说的,他墨翎是行动派。 年关将至,每日都有人去镇上。 一路到了村头的牛车旁,已经聚集了好一些人。 村里头有两辆牛车,一辆已经坐了一半的人,还有一辆是空的。 苏尘是村里的福音,是村里的私塾先生,是个文化人,所以大家看见他都会和他打招呼,而且很礼貌。 “苏先生好。”大家一一的打招呼,也和苏家姐妹打了招呼。 然后统一的将话题移到了墨翎与木槿的身上。 “苏先生,这两位就是你在私塾后面的大河里面救得人吗?” “两条生命总不好见死不救。”苏尘带着读书人的温文尔雅慢慢开口道。 “对啊,对啊,两条生命。”村民们跟着符合。 “那你这是要带他们去镇上吗?” “总闷在家里对养病不好,带他们出去走走,顺便量两身衣服,毕竟要过年了吗?”苏尘继续应酬。 “哎呀,苏先生人真好,还替他们量衣服。”围绕这个话题村民们又叽叽喳喳了起来。 而这边苏柒白和苏倾颜,墨翎与木槿都已经上了车。墨翎还单手把轮椅拎上了车,轮椅有些大,一个轮椅占了两个人的地方。 于是赶车的王麻子直接开口道:“这个东西不好带,占地方,带了就要少坐两个人。”王麻子就靠年底的这个去镇上的高峰期赚点年货费呢,管他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啥子也没有银钱重要。 和乡亲们正说着话的苏尘听到直接回首道:“银钱照付。”说着转身爬上了牛车,“赶车吧,剩下的两个空位我也一并付了。” 多付点钱而已,人多了压着木槿的腿就不好了,多出来的位置正好给她放腿。 说着苏尘直接把钱丢给了王麻子,王麻子接过银钱颠了颠,发现还多两个铜板,顿时乐呵了,“苏先生,坐好了,走了。” 说着一甩鞭子敲了一下牛就开始慢慢前进了。 这看得那边赶车等客的李癞子直接撇了撇嘴,这好事咋就没轮到他呢。人少还有足够的银钱,真是。 而坐在李癞子车上的那些个长舌妇在看见苏尘那车远去的时候直接开始了长舌,什么苏先生人真好,什么苏先生花了冤枉钱,什么苏先生真有钱,什么那两个人真是好命啊,各种各种的。 而这些都和木槿这一行人无关了。 牛车就是一块硬板,轮子稍微垫了一下坐在上面的人一个不稳就要歪来歪去,木槿腿不好,没办法着力。乡村的路最不缺这些时不时磕磕绊绊的石子了,所以在没走出多远就已经磕绊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差点把木槿摔倒。 431:你们是夫妻怕啥 墨翎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直接伸手把人半在了怀里。 木槿被墨翎突如其来的一抱抱得那叫一个僵硬,只是刚要下意识的挣脱,耳侧就想了墨翎的话语。 “你靠着我,抓着我,不然伤到腿就不好,这一路肯定很颠簸的。” 墨翎的话让木槿的动作一顿,而紧接着就响起了苏柒白的迎合声,“槿姐姐你就靠着大哥哥吧,这路可颠簸了,是我们要带你出来的,要是你因为没有坐稳而摔着了,把要好的腿给摔坏了,那我可是要自责死的。” “对啊,反正阿槿你和大哥哥是夫妻怕啥,我们不会笑你的啊。”苏倾颜面上透露着一丝坏笑也跟着附和道,一脸我就是故意的故意的,你拿我怎样的表情。 这表情看得木槿僵硬的身子瞬间都软了,这一刻她要是再感受不出大家的心意,那她就是傻了,这是摆明了要撮合她和墨子珩,虽然他两名义上是夫妻,估摸着他两这段时间的怪异太明显连他们都察觉到担心了。 而苏尘虽然在看着别处,但浑身一副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两爱咋样就咋样的模样也传达了这个信息,所以被这样可爱善良的一家给救了,真的是很幸运呢。 这一次换墨翎僵硬了,他怕木槿拒绝。 木槿是个别人对她好她就会反馈的人,也说不清是为了不让苏家姐妹眸中期望的神情变成失望,还是为了让自己坐稳一点不摔了腿造成二度重伤可以快点好,又或者是出门前墨翎的那一番重新开始的话让她有了一些意动,最后的最后木槿选择了妥协,没有动,而是软了身子靠在了墨翎的怀里。 这一默认让墨翎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觉得心底满满的幸福感,听说从荷花村到小镇要一个半时辰,他可以这样抱着她一个半时辰,真好真好,只希望路再长一点,时间再久一点…… 时间再久也会有过去的时候,到了城门口,几人便从牛车上下来了。 墨翎小心翼翼的抱着木槿坐到了轮椅上,举手投足间竟是视若珍宝的爱护,看得周围路过的人那是一片艳羡,当然这回头率比较高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墨翎的颜值,一个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男人,简直就是闪瞎这小村小镇一群人的钛合金眼啊。 不过好在这里是北门,比较清冷的一个门,人比较少,也不靠近闹市区,所以并没有造成多大的轰动。 所以起初几人并没有在意。 而本就是为了给墨翎和木槿制造二人世界,苏家父女哪里要在这里做电灯泡。 特别是作为墨翎半个恋爱军师的苏尘,那是绝对的有眼力见。 这刚进了城门,苏尘直接往墨翎怀里揣了一个钱袋子到墨翎的怀里,“你带着阿槿慢慢逛,夜幕降临之时风来客栈集合,就在东大街,自己找,我和小白阿颜去买年货了。” 丢下一句,苏尘直接抬脚走人。 苏柒白有些愣愣的,想说为什么不和槿姐姐一起,还没开口直接被苏倾颜一把扯住,“阿槿,大哥哥,你们慢慢逛,不急,我们先去买东西,迟了就没有了。”说着,扯着苏柒白就离开了,然后边走边和苏柒白低声嘀咕着,说得苏柒白满脸的笑意,还回头偷偷摸摸的看了他们一眼这才跟上苏倾颜的脚步快步的朝着苏尘追了过去。 432:一条街都不动了 顿时间刚刚还热闹的五人行就只剩下木槿和墨翎了,除却来来往往的少数行人,两人往这一站甚有几分孤零的味道。 墨翎在心里赞了一下这个靠谱的舅舅,然后微弯腰靠着木槿的耳侧道:“阿槿,你想去哪?” 不管是木槿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们从来就没曾好好的两个人上街去玩过,特别还是以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的身份。 今日这一行也算是满足了他一个小小的心愿,无论如何他都会好好珍惜的。 耳侧突然袭来的温热气息让木槿的身子颤了颤,这一路她想了很多,她承认早上墨子珩的话让她有些意动,但不管怎样,在他眼里即便是重新开始她也都是她娘子的身份,所以要她和他重新开始大概是不可能了。 给她的和给别人的一样的,她宁可不要。 特别是她还是后来的那一个。 所以就为这短暂而美好的感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吧,今天就当她是偷来的,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也不枉认识一场。 她的腿快要好了,离她离开的日子也算是不远了。 “去买两件衣服,然后再去趟药铺。”村医给的药不全,她得自己去配,之前毕竟是麻烦人家,她也不好要求太过分,今日既然来了就直接弄一副好药。至于衣服,她总不能一直穿苏倾颜的,毕竟她比她高一点有些不合适。 “好。”见木槿语气平和,墨翎表示很开心,大概早上的话起作用了,他的阿槿愿意和他重新开始了。 这个小镇墨翎也不熟,所以直接见着哪边看上去热闹就往哪边走了。 青色的青石板砖上满是斑驳,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踩踏的脚步声轱辘的滚动声,越来越清晰的叫卖吵闹声,交相辉映,形成了一首不可代替的平和乐曲,刻在了墨翎与木槿的心上,成为了他们一生当中难得的岁月静好的记忆。 更是成了他们想要流连一生的岁月。 这些都是后话,且说此时,两人带着各自的心思慢慢踏过青石板融入那闹市区。 两人运气不错,随便踏入的一条街就是一条杂货街,所谓杂货街就是什么都有的意思,吃的玩的杂耍的佩戴的应有尽有。 因为快要到年关,所以这些都是全天开放的。 而两人的一个涌入不过片刻就引起了躁动。 一个是因为木槿坐得那个可以滑动的简易版轮椅,还有一个就是墨翎那个高颜值,简直就像是太阳一样,一下子照射得所有人都有些睁不开眼,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观望去感受那太阳的温暖。 以至于一条街墨翎推着木槿路过之处,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着墨翎看了过来。 看看就算了,特别是一些小姑娘说什么要嫁给他之类的。 墨翎是没在意,这种情况虽然七年因为戴着面具没有再现,但是从小到大几乎是习惯了,哪怕是隔了几年也依旧没什么感觉,甚至以前比这更夸张的多了去了。 但是木槿却是相当的在意。 433:阿槿,可是你送我的 除了滞留的人群影响了他们买东西逛街之外,那什么要嫁给墨翎的花痴话简直就是让木槿不爽,她都还没捞着哪有她们的份,即便是想想说说都不行,还有那眼睛,还要不要了,简直就要黏在墨翎身上了。 这就算了,什么叫他推着的是谁,什么叫他推着的是瘸子吗?什么叫瘸子配不上他,什么叫那是我该多好啊,全部当她是死得吗? 墨翎没在意周围,推了好一会也不见木槿开口说一个字,于是就边推边弯腰低声道:“阿槿,有没有想要的?” 耳侧气息的靠近让木槿直接侧了首,墨翎不妨木槿突然侧首,也不知是惊着了还是怕碰着木槿,下意识地将头颈往一侧略微退了一下。 然墨翎的这一退直接让木槿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黑了。 墨翎见木槿脸色不好,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将脸又往前凑了凑,“阿槿……”边喊边欲对木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之前木槿最吃他这一套了,奈何他的嘴角刚勾起来木槿直接劈头盖脸来了一句呵斥。 “不许笑。” 明明是让他不许笑,可墨翎却好想笑,阿槿这又是在意他了呢。 好不容易将笑意憋下去,面色都有些变形了。 木槿瞪了墨翎一眼,随即转首四处看了看,正好看见街对面有一个卖面具的,连忙指挥墨翎,“去对面,我要买个东西。” “好。”墨翎带着飞扬的心情推着木槿去了街对面。 卖面具的是个老大爷,这街上大概也就老大爷不会被墨翎这容颜迷醉了吧,不过多看上两眼还是会的。 见仙人般的人来了自己的摊位,老大爷很是开心,沾点喜气造福儿孙也是好的。 “不知两位要点什么?”老大爷热情的招待着。 “阿槿……”墨翎看向了木槿,他也不知道木槿要买什么。 木槿的眸子在面具上扫了一圈,在扫过一张鬼面面具的时候,眉头皱了皱,脑子有些晕眩,多停留了两秒,最后从上面掠了过去停留在了一张猴子脸面具上,这面具有些搞笑,小孩子玩玩还可以,要是大人戴在脸上就有些滑稽了。 木槿看了看猴子面具又抬眸看了看墨翎,只见墨翎拿一双满是缱绻的眸光看着她,好似她做什么他都支持一样。 这眸光让木槿莫名的想要任性一下。 于是直接伸手落在了那挂在她面前的猴子面具用力一拽,“我要这个。” 墨翎完全就没有半点要问木槿为何要这个的意思,直接在木槿话落之际来了一句,“好。” 说着就直接拿出苏尘给他的钱袋子付钱。 付完钱墨翎刚要推木槿走,木槿反手将面具伸到了墨翎的面前,“把这个戴上。” 墨翎眸子里先是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漫上了满满的深沉,没有接面具而是就那么沉沉的看着木槿,“阿槿这是买给我的吗?” 木槿看着墨翎被深沉掩盖的眸子,心咯噔了一下,果然还是她胡闹任性了,一个男人再怎么宠一个女人也不会戴一个连小孩子都会嫌弃的东西。 手默默地想要缩回来却被墨翎一把给抓住。 比起刚刚的深沉,这一刻墨翎的眸子里又多了一些执着,“阿槿,可是你送我的?” 434:阿槿帮我戴上可好 木槿被看得有些莫名委屈,不过自己做的事也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是。” 她以为他会黑脸,没想到他竟是给了她一个比那挂在半空中的太阳还要刺眼的笑容,一个连她不颜控的人都在这一刻迷失在了他的笑容里。 “阿槿帮我戴上可好?” “好。”一个好字就那么动木槿的口中脱口而出,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这个字已经出口了,而她木槿答应了的事向来不会返回。 所以她这是中了美男计了吗? 她木槿也有中美男计的一天。 大概觉得有些意思,又或者是墨翎答应了她的任性让她的心情很是美好,木槿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一抹弧度。 尽管只是一个浅浅的弧度,但对于此时此刻的墨翎来说却是胜过世间万物。 墨翎微微弯腰下,三千墨发从身后散落了下来,扫过了木槿的面庞,扫得她的面庞痒痒的。 木槿是任性了一些,但是她怎么就舍得他把那么一个小孩子都不愿意戴的东西戴在他的脸上,于是在墨翎弯腰的那一刻,木槿丢了手中的猴子面具,顺手拿起了摆在摊位上那最初见到的一张鬼面戴在了墨翎的面上,然后将面具上的带子绕过墨翎的头颈替他系上,一边系一边开口道:“这个比较适合你。” 木槿的动作很快,墨翎弯着腰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是什么,就感觉被木槿系上了,而当他被系好面具起身朝着面具摊子看了一眼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面上这张面具是什么了。 面具的存在遮住了墨翎面上的情绪,所以在询问摊主换了一张不要紧吧的木槿没有察觉到他那一刻的复杂。 墨翎不确定木槿的选择是巧合还是说想起了什么,然她既不说他也不必再问。 有了面具的遮挡,两人又换了一条街,这下子便清净的多了。 两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买衣服和药材,不过却没有刻意的去寻找,而是就这么一路的闲晃,看到了就进去买,看不到就再继续。 而在这继续的过程中经过小摊位若是遇上什么喜欢的小东西也会买上一买,两人之间气氛很是和谐,就好似当真是寻常夫妻一样,简单的温馨尽数弥漫在两个人的身侧。 就这么走走买买,总感觉还没怎么逛,夜色就划下了帷幕。 为了不让苏尘和苏家姐妹担心,眼见夜幕就要划下两人选择了回风来客栈。 询问了一下路人,他们才知道自己站在了与风来客栈相反的方向,于是在他们回程的路上走着走着夜色就落了下来。 风来客栈不在小镇中心,再加上天色黑了,又是大冬天,几乎没什么人愿意在外面乱跑,所以走着走着便没了什么人,偶尔能看见谁家门前挂个灯笼。 这本没什么,然而就在墨翎推着木槿穿过一个暗黑的小巷之时只觉得一阵杀气涌动。 对于经历过真正杀气的两人来说,这杀气不够纯粹,说直白一点,杀气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显然这一波是三教九流的杀气。 然即便是三教九流的杀气对于此刻的两人来说也有些麻烦。 因为他们都受着伤。 杀气并没有杀上来,而是将他们给团团围住,照这个黑影来看少说也要有二三十人,也算是看得起他们两个人了。 435:聒噪的杀手 杀气的涌动让墨翎从轮椅的后面站到了木槿的前面,几乎将木槿整个人给挡在了后面。 木槿坐在轮椅上没动,只是一双眸子开始逐渐化为与这夜色一样的浓黑。 不远处一盏挂在檐角随风摇摆的灯笼晃着微弱的光晕一闪一闪的,为这肃杀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味道。 “交出解药。”暗处的一个黑影突然开口。 这一开口让木槿和墨翎两人眸光闪了一下,就这四个字足以让他们想到这群人幕后的黑手。那个被木槿下了毒的武少爷,其实木槿根本就没有下什么毒,而是用食物相克的道理让苏倾颜用草木槿裹着萝卜和木耳给他们吃了下去,只是一点点的如过敏般的皮肤炎罢了。而木槿只需要一点点反应就够了,能让这些人惶恐,然后他们再乱用个药什么的,这么一折腾那可是真中毒了,所以下毒什么的没有毒药也照样玩转,只能说那些人太蠢了。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跳出来找他们麻烦,一个可能是束手无策狗急跳墙了,还有一个吗,大概就是觉得到了他的底盘了,他们翻不起什么浪了。人之本性,在自己的底盘总会底气足一点。 “没有。”木槿直接丢了两个冷冰冰的字过去。 “不想要命了是不是?”暗影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呵……”木槿冷笑了一声,“杀个人废话这么多,你们怎么做杀手的?” “谁说要杀你们?”有个蠢货说漏了嘴。 然后被另一个猛地一拍,只闻一声哎呀声。 然后最先开口的那个补救道:“要不是雇主要活的,你们早就是尸体了。” 他们才不是闲得没事在这废话,这是雇主要求,他们很有职业操守的。 不管是杀还是抓,这事今儿到这也算是不能善了了,所以何必那么多废话。 “他给你们多少,我给双倍。”墨翎开了口,既然是雇主关系那么是可以反策的。 还想放狠话的杀手听闻墨翎这一声咦了一下也惊讶了一下,“你给双倍?”似乎还有点不相信。 “大哥,他们是被穷书生:捡的,哪里有银子,别被骗了。”放狠话的大哥疑惑了一下立刻被小弟给否决了。 “对啊,大哥,我们做杀手也是要有职业操守的,这里毕竟还是凉县的底盘,我们以后还要在这里混呢。” “对,对,再说了武少爷可是我们的大客户。” 小弟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大哥直接一声吼,“吵什么,我就是怀疑一下,没说答应。” 虽然是怒吼但显然是带着些犹豫的,然这种没有主定意向的人也不会有什么职业操守,半路反水那是妥妥的,所以墨翎觉得也没必要跟他们废什么话了。 在那边还在争论之际,墨直接弯腰拔了木槿腿弯间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臂膀砍了一下,只听闻木板落到的哐噹声。 下一秒直接拦腰抱起了木槿。“阿槿,抱紧我。” 在木槿的耳侧落下一句,便挥着匕首冲向一坨一坨站在一起的黑影。 436:别把我当莬丝草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一群人这边只有两个人,还敢这么嚣张的上来就跟他们动手,简直就是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到底是太过自负还是说不晓得他们是什么人,竟敢这么搞,难不成他们几十个杀手还搞不定这两个伤患吗?要不是雇主出的银两多,他们才不会一下子出动这么多人,简直是太掉分了,就为了对付两个残废。 墨翎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木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整个人被墨翎抱起且随他的动作舞动,顿时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了,“放我下来。”她的脚尽管离地面只是毫米的距离但确确实实是悬空的,可以说他单只臂膀承载着她身体的重量,而他的胳膊可是伤着呢,哪怕是轻微骨折也不是开玩笑的,这人胳膊是不想要了吗? 墨翎就跟没听见一样,半点也不理睬木槿。 墨翎的沉默让木槿暴吼出声,“我叫你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木槿的这一声吼让杀手很好的意识到了木槿对墨翎的重要性,更是自我确定木槿是个没什么战斗力的,不然也不至于让墨翎这么护着。 于是就有不识相的直接攻击了木槿。 本来墨翎觉得对方只是三教九流的杀手,不是什么亡命之徒,手下留情只是让他们没战斗力,可当他们朝着木槿砍过来的时候,墨翎整个人便犹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死神一般,直接一刀收割了对方的性命。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即便对方身手一般,但是这么多人挨个站着给他砍也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根本就不是站着给他砍,这么多人一起上,身手再菜那也是很费时的,而墨翎的胳膊根本就经受不住。 “墨子珩,你放我下来,我哪怕站着不动也能杀人,别把我当莬丝草,你胳膊是不想要了吗?还是说以后想做个残废?残废的男人我不要,你是想让我抛弃你吗?” 不知是木槿的这句似曾相识的莬丝草还是这句残废的男人我不要触动了墨翎,让他挥动着匕首的身子顿了顿。 杀机四伏,他这一顿直接就给了对方攻击他的机会。 墨翎见对招已经来不及,直接转了一个身将木槿护在了怀里,只是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双眸透过那偶尔闪过的微弱灯光看向怀中之人,看到的是她眸中那比夜还浓郁的黑色。 身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不是莬丝草。”木槿将指尖的银亮划过墨翎的眼眸然后射向了一侧扑过来的杀手。 这银针是她之前在药铺买药的时候一并买的,不管是行用医术还是用来护卫自己,这银针对木槿来说那是必不可少之物。 墨翎垂了垂眸子,“阿槿……”一声阿槿唤得是百转千回,最后垂首在木槿的唇角轻吻了一下,然后一个旋身将她放在了靠墙壁的位置让她可以靠着支撑身体不伤到脚。 木槿此刻不知道该拿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个男人真的是对她好呢,或者说是对他的娘子好吧。 437:阿槿,我们回去继续 有危险第一时间不顾自己只护着她,拼着自己受伤也不愿意让她受一点伤,明明想不顾一切的护着她却会因为她的话而放手,这大概是一种尊重,真是个好男人啊,可惜不是她的,好想要拥有怎么办。 木槿刚一落单便有人趁机攻击了过去,木槿没动,就那么一脚站地一脚略微悬空,只凭着指尖的银针便让那些人不能靠近。 而没有木槿的挟制,墨翎下手更加的快很准,没有一会儿的功夫,直接砍了对方一半的人,再加上木槿那边又弄死了几个,顿时间杀手就只剩下三分之一。 毕竟不是什么亡命之徒,见到这个症状就知道自己这边胜不了了,有钱提前也得有命啊,没命了还玩什么,于是剩下的人一见形式不对立刻的就闪身跑了,哪里还有来时的嚣张,简直是要多狼狈就多狼狈,恨不能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而墨翎哪里管得了他们,见人跑了,直接扑到了木槿的身边,弯腰就去摸她的腿,“阿槿,你的腿怎样,有没有被碰到?” 看着这个半蹲着身子完全不顾自己的伤一直摸着她腿的男人,木槿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你这样摸,没坏也被你摸坏了。”木槿涩着嗓子说了一句。 墨翎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起身站了起来,“阿槿……”低唤了一声便直接一手揽上木槿的腰肢一手捧起她的面颊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温柔缱绻,哪怕只是一个吻却也画出了万般柔情,万般好似珍宝一般的爱怜。 木槿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似乎在抉择着什么。 墨翎没奢望木槿会回应,她的不反抗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回应。 辗转反侧柔情万种,直到将心中的一腔忍不住的情意给散发,墨翎这才停止他的吻,只是当他刚要向后退开离开那恋恋不舍的红唇之时,脖子上陡然缠上一双手臂,将他的脖子用力往前一拽,刚刚只分开一个空隙的唇便又贴到了一起,贴得比刚刚还要严密,且那柔软不再被动而是主动,主动辗转在他的薄唇之上。 墨翎缠在木槿腰间的手因为木槿的主动陡然收紧,身子更是往前一倾将人给压在了墙壁之上狠狠地狠狠地反吻了回去,比起刚刚的和风细雨,此刻可谓是狂风暴雨。 而这吻一吻就吻到一发不可收拾,从唇到脸颊到耳垂到脖颈到锁骨…… 木槿的回应对墨翎来说比那mei药还要让他躁动还要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当墨翎那凉薄却带着独有温度的唇啃过木槿锁骨的时候,木槿的身子已经软成了一团泥,若不是墨翎的手缠着她的腰将人摁在墙壁之上,估计都能软倒在地了。 这一刻迸发的感情让两人忘了周边的场景,他们此刻心中眼中就只有对方。 哒哒哒,一连串的脚步声在这夜色里是那般的响亮。 墨翎吻到木槿锁骨的唇因为这声音终于停下了继续往下的趋势,幽暗的灯光闪过,将此刻木槿衣衫凌乱媚眼如丝的模样半分不差的闪入了墨翎的眼底。 墨翎将唇从木槿的锁骨移到了木槿的耳侧,“阿槿,我们回去继续。” 话落直接抱着木槿闪身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438:不要出客栈 墨翎与木槿的身形前脚消失,后脚小巷旁便出现了一队官兵,迎接官兵的是一地的尸体和一架孤零零的木质轮椅…… 木板已经拆了,抱一下所以抱抱两下那也是抱,索性墨翎直接将人抱紧了风来客栈,当然,进去前肯定是将木槿的衣服给整理好了才进去的。 要不是担心苏尘他们会不会有事,墨翎真想再找个地方一亲芳泽。 大概见天黑了人一直都没回来,所以苏尘直接在大堂里定了个位置坐在那里等。 墨翎一抱着木槿进来的时候苏柒白就眼尖的看见了,连忙站起来挥手,“大哥哥,大哥哥,这里这里……” 这一声喊让墨翎的眸光转了过去,大概苏染白没想到墨翎面上戴了个鬼面,被吓得一时禁住了声,不过随即缓过了神,因为墨翎面上的面具不过就是个小孩的玩具,她才不怕,刚刚只是太突然而已。 苏尘没想到出去了一趟自己的外甥脸上就多了一张面具,还是个鬼面的,不过一看就是路边摊上小孩的玩具。 他也懒得管太多,人回来了就行了。 听了苏柒白的声音,墨翎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抱着木槿几步就走了过来,上来第一句就是,“房间是哪一个?” 苏染白和苏倾颜可能不觉得什么,但是在鄢陵混过还做不过不少混账事的苏尘就不一样了,尽管他跟杀人放火的事扯不上关系,但是血腥味还是一闻便知,他太厌恶这个味道,却又总是躲不开。 墨翎的靠近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很好的传递到了苏尘的嗅蕾之上,顿时苏尘面上的温和消散了。 “阿颜,去点些饭菜送到房里,带好小白。”只对苏倾颜说了这么一句,苏尘直接起身在前面带路。 墨翎不再言语,而是抱着木槿跟着苏尘蹭蹭蹭地上了二楼。 墨翎动作太快,木槿来不及喊停,等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被抱进了客栈,而这个时候争执还不如快点到房间,然后她就可以下来了,而他的手臂也不会再承力了。 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到了房间,墨翎直接将木槿放在了屋中的榻上,然后边起身边问道:“舅舅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木槿因墨翎起身反抓他住他手要检查的动作因为墨翎口中的这一声舅舅而顿住。 苏尘诧异墨翎竟是当着木槿的面就这么喊出来了,这是不打算隐瞒了吗? 墨翎从没打算隐瞒,最初不说也只是为了不让木槿有机会用那个什么轮椅代步,现在既然都有了,也不必要隐瞒了。 “没什么事。”苏尘略微诧异了一下便开口。 “从现在到明天回去别出客栈,估计还会有麻烦。”他走的时候可是将木槿的轮椅丢在了那,也说不上是不是故意,当时时间有些不够,另外他很想知道那把椅子会从谁的手里出现。 “好。”苏尘没多问,不过想想大概也能想到,上次去他们家的那个是镇上有名的恶霸家的公子,小恶霸武行,他们上次那么对那人,到现在都没有动作实属异常。 439:阿槿,你好急 “特别看好倾颜和小白。” “好。”应了一声,苏尘看了眼墨翎和木槿缠在一起的手臂,自觉的闪人,“你们先休息,等下饭菜会送过来。”说着转身直接出了屋子。 苏尘一走,墨翎转首就要解释这个舅舅的问题,只是什么还没有说,右手直接被木槿一扯,整个人就坐在了榻上,不仅如此,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臂膀上一直传到了心底,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脱了。”木槿什么也没说,直接丢了两个硬邦邦的字过来。 这会子墨翎才感觉到有些心虚,不过更多的是甜蜜,唔,他的阿槿这是关心他了。 抬手扯掉了面上那个影响他与木槿对视的鬼面,毕竟是小孩子的玩具不是特制的有点影响视线,扯完面具,墨翎这才用左手去扯自己的衣带,只不过看着有些笨拙。 木槿看墨翎扯了两三下也没扯掉的笨拙的模样,看不下去的直接丢开了墨翎的右手,上前就三两下的扯掉了他的腰带,动作那叫一个利落。解开之后直接身子前倾非常粗鲁的将衣衫从墨翎的双肩上扒落。 而这个前倾直接将木槿的下巴擦过墨翎的肩头,脸颊更是与他相触,墨翎的薄唇刚好抵在木槿的耳侧,于是…… “阿槿,你好急……” 话语里的调笑带着一股子邪魅的慵懒穿透木槿的耳脉直击木槿的心底,将那一池刚平复没多久的春水给搅得那叫一个波涛汹涌。 头颈微侧,眸色微冷的看向近在耳侧的面庞,左手顺着那扯开的衣衫直接贴着墨翎光滑的肩膀顺着手臂摸了下去。 这姿势这眸色怎么看怎么都泛着诱人的味道,使得墨翎忍不住微侧首往前一靠对着木槿那近在眼前的唇瓣亲了上去。 木槿没躲,只是墨翎刚触到墨翎的唇下一秒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木槿的左手已经摸到了他右臂轻微骨折的地方,此刻正一个大力捏在上面,疼的墨翎那是凉气直吸。 “阿槿……”墨翎带着点委屈软软的喊了一声,再然后,“嘶……”又是一声倒吸。 这次可谓是墨翎自作自受了,谁叫他喊的太挠人,木槿一个手抖又捏了一下。 “阿槿……”墨翎不怕死的又照着刚刚的调调喊了一声。 木槿将唇往前靠了半分,贴在墨翎的耳侧,“墨子珩,你胳膊不想要了是吧。” 明明是威胁的话,可却是满满的暧昧气息,连周边的空气都温热了几分。 “要是阿槿不介意有个残废的相公,这胳膊就不要了呢……”话落之际,墨翎直接张口就咬上了木槿的耳朵,更是一个前倾将人给扑倒在了床榻之上,可谓是将要色不要命给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的阿槿简直太美味了,让他每时每刻都想将她给拆吃入服。 耳朵上传来的轻微刺痛,那柔软的包裹,让木槿整个身子都软了,不过只是片刻,木槿便一个用力将身上的人一推,然后将被压的姿势改成压倒的姿势,狠狠地将刚刚那个咬着她耳朵压着她的人给反压了下去。 440:唯独这个不可以 唇狠狠地压在了墨翎的唇上,而那附在墨翎臂膀上的手同时也在微微用力,将那因为抱她使了力而微微有些错开的骨骼一点一点缓慢的捏着移了回去,这是最简单最直接最不受罪的方法,若是手法不到位必须将长好的骨头给拉开重新对位,本来就只是一点点,那样搞这手臂还不知道哪天才好。 唇上的柔软,臂上的刺骨疼痛,墨翎算是体会了一把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他没敢动,他知道木槿在干嘛,怕扰了她,再则,他的阿槿主动吻他这简直就是求之不得,不要说给他整骨,就是扎上他两刀他都愿意。 凭手感慢慢移动,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然即便有木槿香吻的安抚,墨翎还是疼出了满头的冷汗。 木槿全程是闭着眼睛的,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为了调动所有的感官去左手之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槿终于将骨头整好,唇也从墨翎的唇上移开移到了他的耳侧,“墨子珩,你要是再敢胡来,这胳膊不用再整了,我直接给你砍了,嗯?” “好。”墨翎没再乱来,或是疼的没有力气,或是想安享这一刻静谧的美好气息。 闻言,木槿将手撑在墨翎的耳侧半撑起了身子,一双眸子就那么与墨翎满是缱绻的深邃眸子相对着,一双眸子里满是幽暗。 他说,若不你不记得我就让你重新爱上我。 此时此刻她必须承认她爱上了,只不过不是重新,因为她不是他的娘子。 但爱上了又如何? 就当她矫情吧,她过不了自己心底的那一关。 纤纤玉指划过墨翎的面庞,拇指按过他的唇瓣,“阿珩,我不是莬丝草,不要再为了我不顾你自己。” 这大概是木槿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喊出阿珩这个名字吧。 柔柔的话语里满是肃然,显示着她认真的态度。 木槿的模样让墨翎不自觉的收起了戏弄她的心,完好的左手抬起一点一点划过木槿的眉眼,眸子里的认真比不木槿少半分,“阿槿,我什么都可以应你,但唯独这个不可以。你不是莬丝草,我可以你放任你飞翔,但我不会看着你有半点伤害,半点也不行。” 这个男人就不能对她坏一点吗? 这样她的心肠就可以再狠一点。 木槿撑着的臂膀慢慢的曲起,眼见那唇离墨翎的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从外向内给推了开了。 木槿的唇就那么停在了离墨翎的唇一寸的地方,墨翎的眸中直接闪过冷意,两人几乎是同时侧首看向床榻对面的正面,看看是哪一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以这种粗鲁至极的方式推开了别人的门,不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吗? 而他们此刻的模样落在门前一群里的眼里是这样的。 一个仙姿男子衣衫半露的被一个女子给压在身下,光看身形就让人浮想联翩,当那仙姿般的容颜朝着他们看过来,即便眸色冰冷,即便是个男子,却好想让他们做那个压在他身上的人。 441:请神容易送神难 木槿只是下意识的看过去,然当看到站在门前的一群穿着官兵衣服的人眸中闪过yin邪眸光的时候,木槿的眸子也在寸屡间附上寒冰,下一秒直接起身一拉墨翎,然后将耷拉在他身后半褪的衣衫给他拉了一个紧,顺便还理了理帮他给系了起来。 她讨厌那些眼神,讨厌到想将那些眼睛给挖下来。 墨翎感受到了木槿的情绪,伸出完好的左手将人圈进怀里安抚着,“有事?” 冷冷的语调带着寒霜以上位者的姿态直接就朝着门前那一群人砸了过去。 墨翎的开口好似将门口那一众呆子给惊醒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来干嘛的。 眸中yin邪的眸光不变,不过却多了一丝阴狠,“有人举报看见你们白天坐在了一张木头制作的会滚动的椅子上。” 在门口那人说话的时候,木槿拿起了扔在了一边榻上的鬼面替墨翎戴了起来,一个男人这么好看,比女人还吃香,真想藏起来。 墨翎没理会木槿的动作,而是对着门口那人道:“那又怎样?”姿态孤傲的不可一世。 此刻木槿正双手揽过墨翎的脖子将面具上的绳子系在他的脑后,此刻听见墨翎如此霸气威武的声音,只觉得与有荣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靠着墨翎的耳朵,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阿珩,你好威武。” 糯糯的话语就跟小孩子崇拜大人一样,挠人极了。 墨翎一身生冷的气息愣是被木槿这么一舔一开口弄得差点破空,那揽在木槿腰肢上的手直接一个用力,偏生掐在了木槿的敏感点,直接让她身子一软趴在了他的怀里。 于是木槿不甘被制住,直接将手从墨翎的脖颈上绕到他的腰肢上也掐了他一下,掐得墨翎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整个凉县大概也找不出第二个当着凶神恶煞官兵的面还能如此调情的两个人了,偏生两人还调得不亦乐乎。 这边两人那是蜜里调油,那边官兵简直气炸了,“今日橘子巷发现死尸十六具,发现物证一辆木头制作可滚动的椅子,全凉县就只有你们今天用了,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凶手,现在跟我们回衙门配合调查,是自己走还是要我们强行带走?” 不得不说这官兵范很足,简直足出了一个天王老子的左做派,一副他们是老大管你谁他也不怕的感觉。 “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吗?”墨翎缩回缠在木槿腰肢上的手一把按住了木槿在他腰间作怪的手,至于右手他可不敢动,不是怕疼,而是怕木槿生气。 木槿很配合,见墨翎不再弄她的腰肢,被抓着也不放。 “哈哈……”官兵头子一副听了很大笑话的样子,“老子倒要看看你是多大的神,来人,带走。” 官兵头子一声吼,后面的小罗罗就冲了进来,拿人的其实十足。 “等一下。”窝在墨翎怀里的木槿这个时候转身喊了一声。 木槿喊的娇娇弱弱的,就跟普通的女子一般。 442:外甥媳妇够彪悍 虽然木槿的容颜比起墨翎有些黯然失色,但毕竟是女子,此刻再见一个鬼面一个美貌女子,又是一个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弱女子,是个男子总要停上一停,所以那准备围攻过来的人全部停了下来,只不过那眸光却有些yin邪。 墨翎周身的气息一寸寸的变冷,奈何手被木槿压着,他只能安耐住。 木槿弯下腰解开了绑在她右腿小腿上的绳子和木板然后抓起墨翎的右手臂,将木板穿过他外套的衣袖,寻了个合适的位置用绳子绑住。 “这手不许再动,要是再歪了,我真的会直接替你砍掉。”绑好之后,木槿抬眸幽幽地看着墨翎。 “好。”墨翎应得很是利落。 说完之后看向那些官兵,“轮子椅在哪,我娘子腿脚不好。” 官兵头头笑了,“你以为你谁,还敢跟官兵提要求,你不想活了是吧?” 墨翎半点没有被威胁到,而是一副懒懒的姿态,“你们觉得那十几具尸体是怎么一回事?” 这绝对是妥妥的威胁。 而那官兵头子明知道这是威胁却也不得不妥协,因为猖狂的前提是你得有命,虽然不能确定是这两个人干的,但如果是呢,怎么办? “椅子在楼下。”官兵头子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 闻言,墨翎看了官兵头子一眼,然后起身蹲在了木槿的面前,“阿槿上来,我背你。” 木槿没推迟,双手从墨翎的背后揽上了他的脖颈,墨翎一个起身,微微弯腰将木槿给背起,木槿的双腿就那么垂落着,墨翎左手绕到身手微微拖着木槿的身子,就那么微弯着腰像一个佝偻的老人一般,一步一个脚印的背着木槿慢慢的从屋内走到屋外,再从屋外走到楼下然后坐到轮椅上。 能来这么快,还带来所谓的物证,那么只能说先前的那脚步声就是这群官兵,而之所以来的那么快,只能说官匪勾结。 他没有替皇帝老儿整治官员的兴趣,但若是不长眼的撞到他手里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有心给自己外甥腾空间的苏尘那是很有眼识的躲在房里没出来,也拉着两个女儿乖巧的待着不来打扰。 直到一声扑通声响起。 苏尘的房间在墨翎房间的对面,所以他一听到动静便打开门探除了头,那木槿压着墨翎的画面尽管被官兵的身影挡着,还是探到了一二,对此苏尘只想说这个外甥媳妇够彪悍。 苏柒白好动的要出来,被苏尘一把给推了回去,苏尘也只看了一眼就将门给关了起来,倒不是怕被波及而是怕自己多事反倒碍事。 他那个外甥在鄢陵最上坐的那个都要让他一两分,一个小镇的县官想对他怎样,简直是找死的节奏。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外面清净了,苏尘这才打开门。 苏柒白一见墨翎和木槿被带走了,立刻急了,“爹,大哥哥和槿姐姐……” “你大哥哥厉害着呢。”苏尘拍了拍苏柒白的手安抚地说道,“去和你姐姐吃点东西睡觉,不用管担心你大哥哥和槿槿姐姐,此刻该担心的应该是别人。” 443:被关进了牢房 “什么意思?”苏柒白一脸懵。 而苏倾颜却是从她爹的话语里听出了猫腻,“爹,你和大哥哥到底什么关系,大哥哥又是谁?” 苏尘看了苏倾颜几眼,随即伸手拍了拍苏倾颜的发顶,“阿颜,趁现在自由,少操点心,以后怕是没机会这么清净了。” 或许打墨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不能再窝在这小山村里,他是不打紧,但是他的两个女儿呢,这么些年来跟着他风餐露宿的,他没能给她们的娘一个体面,不能再苦着诗诗留下的两个孩子。 他相信有墨翎在,定会护着他的两个孩子安好的。 苏倾颜看着苏尘不说话,虽然不是很懂,但却是知道,或者说她一直知道他们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户…… 县衙,牢房。 墨翎从小到大这大概是第一次知道蹲牢房是个什么滋味,不过在有媳妇陪伴的前提下,他表示在哪里都是美好的。 可本该暖香细语安于榻上,现在连个饭都没吃就待在这种一片黑暗到处脏乱的地方,墨翎表示不满意,特别是委屈他媳妇在这种地方,他表示很不满意。 然,从这里出去很简单,只是出去之后呢,将会在不久之后迎来一系列的麻烦,特别是木槿还没有恢复记忆,这有点麻烦。 按照他的意思他可以直接判木槿一个死刑,但是木槿呢,她愿意吗? 还有,一个副将也不是随便就能判死刑的,特别是木槿还是个带兵能力特别强的人,若只是安于后宅真的很可惜。 副将是她自己争来的,而经历过这一次的失踪说不定回去之后就已经升级为将军了,这么大的事鄢陵那里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她的心血,他必须要尊重她。 这就是他明明没死为何不急着回去的原因,当然,他也不否认贪恋与木槿这般待在一切的感觉。 “阿槿……”墨翎就着一边的破凳子坐了下来,伸手抓住了木槿的手。 衙役将人关进来就走了,大概是忌惮那一地的尸体,没人敢留下来为难,毕竟命比什么都重要。 木槿没有说话,而是抬眸在这偶尔闪过微弱烛光的地方看着墨翎,看着这来时霸气无边此刻却变得有些纠结的男子,他似乎有什么事难以抉择,而这事她猜和她有关,或者说是和她的前身也有关。 她以为他会说什么,但却不想他说的是,“阿槿,你好好待着,我去给你寻些吃的。” 说着起身倾身向前在木槿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走到牢门前对着那看上去很厉害的锁就那么一拽,锁吧嗒一下就松了,下一秒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只有微弱烛光的牢房里。 墨子珩面对官兵的淡定,甚至比官兵魄力多了,身手又如此来无影去无踪,只这个就足以说明墨子珩的不简单了,然却喊苏尘为舅舅,而苏尘却是荷花村当地的村民,所以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管什么情况,墨子珩,不简单。 只是不简单又怎么样呢,和她木槿又有什么关系。 444:能不杀风景吗 想着,木槿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唇,似乎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还有没几天就年关了,就当留个记忆吧,陪他好好过完这个年关,然后她的腿差不多也一个月了,便是不能大奔大跑走路应该无碍了,她再在镇上的药店取点好药,会好得更快一点。 而她没有什么能留给墨子珩的,也没有什么能报答苏家人的,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医术了,或者她留几张绝佳的药方,让他们去卖个好价钱也算是赔偿这段日子来对她的照顾了。 至少还了物质,至于人情,若是以后还能相遇,需要用到她的地方她定是义不容辞。 不过说这些都为时过早,就让她好好的过完这剩下的十来天吧,就让她贪心一次吧。 木槿就这么坐着沉醉在自己的思绪里,连墨翎回来了都不知道。 “阿槿,等急了吗?”墨翎一回来便看见木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墨翎选择沉默不问。 说着,墨翎将手中香喷喷的糕点递了过去,“只有这个比较好携带,委屈阿槿了。”糕点还散发着热气,显示着刚出锅不久。 木槿有些涣散的眸子一点一点的聚集,最后落在了墨翎的脸上,此刻墨翎的面上戴着鬼面,所以木槿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她不喜欢这种看不透他的感觉。 于是木槿没有接糕点,而是伸手绕过墨翎的微微低下的头颈,解开了绕在他脑后的带子,然后一把扯下了墨翎的面具。 面具落下,哪怕这里昏暗的只有淡淡的烛光光晕,却也不影响墨翎眼中看着木槿的缱绻,还有那眸中只倒映着的属于她的身影。 看着墨翎的双眸,木槿突然笑了,嘴角弯弯眉眼弯弯,一抹带着幸福的笑就那么展现在了木槿的面庞之上,“阿珩……”与之一起的还有这一声暖糯的叫唤。 这一声叫唤让墨翎产生了一种他被她放在心尖上的感觉,只觉得他好似她的珍宝,被捧在手心呵护一般。 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有些不真实,明明早上还排斥他的人,现在却是对他笑靥如花,怎么看怎么都不真实,可是不真实又如何,不真实他却也甘之如饴,不真实他就将它变得真实。 墨翎向前倾了倾身子,在那勾着如花笑靥的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亲,然后取了一块带着热气的糕点直接喂到了木槿的口中,“不甜的。” 她不喜欢甜。 木槿不知道墨翎为什么知道她不喜甜,但她确实不喜太甜的东西。 “你也吃。”木槿一边吞咽着食物一边在放在她腿上袋子里取出一块糕点塞进了墨翎的嘴里。 糕点并不是很大,小小的,墨翎一口就能吞下,于是墨翎不仅吞了糕点连带着木槿捏着糕点的手指也一并含进了口中。 木槿倒是没抽手,而是道:“我刚刚才杀了人。”虽然有点时间了,不过确实是杀过人的手。 墨翎的身子一僵,不知道是因为这话的内容还是因为这似曾相识的话。 墨翎轻咬了木槿一下这才微微张口松开她她的手指,“能不杀风景吗?” 445:你是我眼中独一无二的风景 木槿挑了挑眉,“你觉得这乌黑一片有风景吗?” 与大战前一夜东营地被偷袭时她对他说的话一模一样。 这一模一样的话让墨翎的心忍不住颤了又颤,却是不敢说任何的话来刺激木槿,不敢问,他怕问了连眼前的一片和睦都会被打破,这是他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他舍不得。 掉下来之前他的阿槿虽然没有说,但是确实是愿意原谅他和他一起了,所以若是真的记起来了不可能什么都不说,所以,这只是个巧合吧,毕竟阿槿一直是阿槿,相似的场景说出相似的话不奇怪。 但哪怕是猜到,墨翎的心还是忍不住颤动,没有记忆的阿槿比有记忆的阿槿还要难猜,他很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就不见了,他真的怕,她的性子他太了解了,认定的事情谁也掰不过来。 “有。”这一次墨翎铿锵有力的回答了,“有阿槿的地方阿槿就是我眼中的风景,独一无二的风景。” 木槿敛了面上的笑故作严肃道:“墨子珩,你的嘴是抹了蜜回来的吗?” 深情变委屈,“刚刚阿槿不是尝过了吗?”说着眸子一亮,“或者阿槿是想再尝一尝?”说着就有身子前倾的架势。 木槿伸手按着墨翎的脸一把推开,“别影响我吃东西,想饿死我啊!” “吃我也可以饱的,阿槿要不要试试?” “墨子珩。”木槿带着点怒意吼了一声,只是怎么听怎么娇嗔。 “那我吃你。” 不得不说墨翎现在这流氓耍得那叫一个溜,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墨子珩,你敢不敢再无赖一点。”木槿拎起一块糕点直接塞进了墨翎的嘴里。 “娘子想为夫怎么无赖,说出来,为夫都可以满足。”墨翎一口咽下木槿塞过来的糕点,一边取了一块伸到木槿的嘴边让她细细的咬,一边开口继续调戏。 调戏自己媳妇什么的,没有比这个再美好的了。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木槿一边咬着墨翎举着的糕点,一边又拿了一块塞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牢房里到处是粉红色的气泡。 这一夜大概是自初识到现在两人过得最甜蜜最惬意的一个夜晚了…… 不要说这牢房里除了一个破桌子破凳子,便是有床这鬼地方有谁睡得下去。 于是这一夜木槿坐在了轮椅上,墨翎坐在了破凳子上,两人就那么坐着相拥浅眠直到天明。 当晨曦的日光透过牢房上方的小窗**进来的时候,安静的牢房内响起了一阵脚步的踩踏声由远及近。 靠在一起的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木槿眼睛都还没全睁开,却是扯了椅子边的鬼面伸手就给墨翎戴上了,并迷迷糊糊的开口道:“阿珩,以后这脸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墨翎的眼睛比木槿要清明的多,看着木槿眯着眼睛一副梦游的模样边糯着声音说边摸索着给他戴面具,墨翎只觉得心中一片煨烫,“好。” 一个好字就那么脱口而出,然后他便见木槿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而那眼依旧半睁半闭。 446:架子摆完了人也没气了 墨翎没有刻意喊醒木槿,而是拥着她,眸子却是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牢房的栅栏外,看向了那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显现出来的身形。 有些意外,并不是他所认为的来带人的官兵,也不是穿着官服的知县,而是一个女人,一个在这个地方看上去还算雍容华贵的女人,或者换个词,一个犹如暴发户一样的女人,浑身那是穿金戴银,恨不能将将所有的金银都包装在身上似的。 环佩叮当,比那走路的声响都要大。 叮叮当当的声音让木槿微眯的眼睛睁了开来,不过身子没挺直依旧赖在墨翎的怀里,就那么微微转首看向已经走到铁栏外的环佩叮当。 满身朱钗满身金银,简直就是个移动金库,也不怕被人抢。 看了一眼,木槿眯了一下眼睛捂嘴打了一个哈欠。 墨翎一副心疼木槿没睡醒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想睡继续睡,有事我来。” “唔……”木槿呜咽了一声,没说睡也没睡不睡,整个人跟猫儿一样,在墨翎的怀里蹭了蹭。 门外的暴发户移动金库不是别人正是县令的妻子武花花,那个武少爷武大仁的姐姐。 门内墨翎与木槿或对语或交颈,姿态间尽显对她武花花的忽视,她武花花怎么说也是县令夫人,更是武员外的千金,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的,特别是她还是个大美人,这两个阶下囚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忽视她的。 武花花姿态高傲的对着身侧的衙役抬了抬下巴,下一秒就见衙役走上前拿着大刀对着栅栏猛拍,哐哐哐,“眼瞎了,县令夫人来了还不快点行礼。” 衙役的吵闹让墨翎的手动了一下,不过他刚动就被木槿给一把按住了,“不是鸡,掐死了又不能吃,浪费地。”木槿一边坐直身子一边对着墨翎道。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栅栏外的一群人听见。 起初他们没听明白,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下一秒那个衙役又哐哐哐的敲了好几下,态度极其凶狠,“骂谁鸡呢,知道这里是哪不,是衙门,是不是活腻歪了。” “有事说事,不然我怕你架子摆完了人差不多也咽气了。”木槿一边玩着墨翎的手指一边看着栅栏外开口。 她觉得昨晚先是派三流杀手来抓人而不是杀手,后又派官兵来抓人只是关着,无非就是用得着他们,不然那么凶悍的官兵能对他们不闻不问一夜,简直就不太可能。当然她也不否认对方可能因为那十几具尸体的死状对他们有所顾忌。 果不其然木槿这么一开口那个刚刚还昂着头端着高傲姿态的武花花脸色立刻就变了,变得特别的难看,就像是翻了调色盘一样。 不过显然武花花高傲惯了,这脸色的变化也只是因为她的威严被挑衅了,只是片刻便恢复了常色,并高傲的冷哼道:“让本夫人教教你什么是阶下囚该有的姿态。”说着对着半空拍了拍手。 下一秒便见一堆衙役带着几人出现在了木槿与墨翎的面前,当木槿与墨翎看到那几人的时候两人的脸色同时变了变,只不过墨翎的面上戴着面具看不到面色罢了。 447:交出解药就行了 站在栅栏外的不是别人而是苏家的父女三人,昨晚逃过一劫,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抽的又将人给抓来了。 不过大概三人比较配合,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损失,且此刻看上去很是安定,没有什么惊慌失措之类的。 “不是要救人吗?救人就快点,否则慢了谁也不知道会如何?”木槿敛了敛气息,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盛气凌人。 看见木槿比刚刚缓解的态度,武花花得意的笑了笑,随即脸色一冷,“交出解药就行了。” “呵……”这次换木槿冷笑了,“你确定那个什么武少爷没有乱吃别的东西,我的解药只能解我的毒,乱吃了东西可就解不了,还可能成为催命的毒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说着木槿就将手伸进了衣袖里佯装要拿东西,其实她袖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行了,你跟本夫人一起去看看,不过本夫人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治不好我弟弟,你们……”武花花伸手指了指墨翎和木槿然后又指向苏家父女三人,“还有他们,全部都得跟着陪葬。”要不是凉县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她早就宰了这罪魁祸首了,哪里还容得下他们如此放肆。 木槿没有说话,而是轻唤了一声,“阿珩。” 墨翎闻言起身站到了木槿的身后帮她推轮椅,他大概能猜到木槿的打算,医术从来都是木槿的强项,连墨昱都因为这个栽在了木槿的手里,更何况只是这样的一个小凉县,如此这事大概不需要他出面了。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牢房去了县衙后院,才靠近后院那声声哀嚎声便从那后院传来,叫得跟杀猪似的,光听这声音就足以想像喊叫之人的惨痛形象。 刚刚还高傲得不行的武花花瞬间变得满脸的心疼,急忙冲了上去推开屋门就跑了进去,训斥声更是一并传来,“你们怎么照顾少爷的,本夫人要你们何用,要你们何用……” 随着呵斥声还有东西摔落的声音。 这姿态哪里是宠弟弟,简直就是宠儿子的节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那个是这武花花的儿子呢。 叱骂声加上东西摔落声再加上哀嚎声,声声交织,简直就是魔音灌耳。 乒乒乓乓了好一会,武花花才从屋里走出来,只不过此刻有些发丝凌乱,身上的环佩叮当也丢了不少,完全没有了刚刚那贵妇的形象。 一出来直接冲向了此刻正闲适冷眸的坐在院子中轮椅上的木槿,伸手就去抓木槿。 只是在脚步离木槿还有两步之距那手离木槿还差半尺的时候,只一股气力迎面而来直接将武花花给掀翻在地,还掀出了好几米,而就这已经是墨翎很手下留情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那些衙役直接拔刀出窍将墨翎和木槿连带着站在他们身边的苏家父女三人给围了起来,不过却是没有人敢上前,只敢在一边围着。 墨翎此刻的双眸如同淬了冰雪,哪怕被面具遮盖着看不见,但却足以让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 448:谁也别碰她 “我家阿槿腿上有伤,你们最好谁都别碰她,这只是警告,再有我就不保证你们会不会缺胳膊少腿了,或者连命丢了也说不定。” 话落,墨翎直接推着木槿慢慢的前进,朝着那还在哀嚎的屋子前进。 倒在地上的武花花喘了好一会才把气给喘过来,刚刚那种要断气的感觉简直太恐怖了。 而周围的人也被墨翎这其实给震慑了,一时间全部傻愣在了那里,连自己的主人都忘了去扶。 只有苏家父女三人的表情不同,苏尘那是一脸淡然,一副对此见怪不怪的样子,苏柒白那简直就是双眼放亮一脸的崇拜,而苏倾颜则是满眸的岁月静好,在她眼里墨翎能对木槿这般好真好,算是一种对有情人的祝福吧。 墨翎推着木槿入了房门,房门内的一切就那么映入了两人的眼帘。 满地狼藉不用说,比较值得一看的是满屋子的美少年,虽然不是特别美的那一种,但是都清秀的紧,比起荷花村的那些少年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屋子里有丫鬟不奇怪有一两个小厮哪怕只是清秀一点也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一屋子不但没有一个丫鬟还站了五六个清秀小厮。 不过一想到当日一个武少爷直冲苏家得罪院子见着墨翎就不要命的喊美人,此刻再见眼前的情况也就不奇怪了。 扫了一眼屋子木槿才将眸光落在那哀嚎声不停的床榻之上。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高傲无比的武少爷此刻像极了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在不断地翻腾着祈求生机。 手脚被麻绳给捆着拴在了床榻的四角,那露在外面的手和脸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满是抓破的血痕,可以说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所以说医术不精真的很可怕,本来很简单的事硬是弄得这么复杂,复杂就算了,这罪受得,估计恨不能直接来一刀算了。 就这片刻的功夫,刚刚在屋外被墨翎给扇飞的武花花已经爬起来踉跄的跑了进来,大概刚才一时被唬住了,现在反应了过来又凶了起来,“今天你们不治好我弟弟谁想别想出去。”不过这一次只敢放狠话没敢再凑上来。 “一天不可能,他这模样至少要一个月,你能接受我就治,不能接受就免谈。”木槿微侧首冷眼看着武花花,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永远不要得罪一个医术精湛的人。 武花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不知道是因为墨翎之前露了一手还是因为此刻痛苦不堪的武大仁近在眼前,武花花竟是没在盛气凌人不可一世,而是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月但你必须保证我弟弟没事。” 木槿眯了一下眼睛用同样的语气回复道:“我可以治好你弟弟,但你必须让那三个人走,且一个月内不许找他们麻烦,另一个月内必须按照我说的来,且我要的药材必须寻来,否则因为你们的不配合导致的一系列后果,我半点也不会管。” 木槿的一系列条件可谓是将他们的利益最大化了,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半点也没提到对他们自己性命的保障,毕竟能做出昨晚让杀手掳人的事,就能做出事成之后让杀手灭口的事。 449:怎么不等我 木槿的话让武花花一张脸沉黑的跟墨汁一样,而明明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人此刻却耐着性子沉着气息思考,可见其城府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而他们来这么久了,所谓的县令大人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这很值得人深究啊。 “我只要我弟弟好好的。”沉默了半晌武花花来了这么一句,这也算是变相的应承了。不过对于没有再说威胁的话这事从她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不管这事成与不成,最后都不得善了。 结果不管是墨翎还是木槿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只是需要缓解和计划的时间罢了。 “阿珩,你送苏大叔和小白阿颜回去,我这里你不用管。”得了武花花的话,木槿不再管武花花,而是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墨翎。 墨翎深沉得了看了木槿两眼,最后轻声道:“好。” 说着就松开了轮椅转身向外走去,所过之处自动让闲,不知是因为武花花刚刚的应承还是因为之前墨翎的那一手和此刻生人勿近粉模样。 苏尘也不傻,麻溜的带着两根女儿跟着走了出去。 一直到出来县衙,憋了好久的苏柒白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呼……”先大大的呼可以口气才开口,“大哥哥,你和槿姐姐好霸气啊,这个县令夫人可凶残了,竟然没敢对你们怎样,你们真的好厉害啊!” “阿颜,带妹妹到前面去,我和你们大哥哥说两句话就走。”苏柒白刚表达了一下崇拜就被苏尘直接给驱赶了。 “好的,爹爹。”苏倾颜沉稳,并不多好奇,应了一声就拉着好奇心超重的小白走了。 两姐妹一走,苏尘立刻沉了气息,“阿翎,舅舅无用帮不了你,但不拖累你舅舅还是能做到的,怕是要提前离开了。” 墨翎没有说话,看着苏尘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不是你拖累我是我拖累你,好好在荷花村过个年,以后怕是不能这么清净了。我的人大概还有几天就到了,你先过年,之后我让他们送你走。不过有句话一定要记得,再见阿槿你们当不识,还有从不知道我是墨翎。” 墨翎的语气很沉重,沉重的跟交代后事似的,但苏尘知道墨翎从不无故放矢。 苏尘伸手拍了拍墨翎的肩膀,“舅舅是无用了些,也避世了许久,但生存的本能还是有的,舅舅不傻,好歹是当年称霸鄢陵的纨绔,一些技能久不用生疏了一些,并不是忘了。” “照顾好自己和小白阿颜,鄢陵见。”墨翎向前倾身抱了苏尘一下,然后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苏尘深深地看了墨翎的背影几眼,昔日需要他人维护的瘦弱少年如今已经长成能护卫他人的大树,真是与有荣焉。 看了好一会苏尘这才收回眸光转身离去。 当墨翎重新回到武大仁所在的那个院子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了哀嚎声。他不知道木槿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这一切都难不倒他的阿槿。 还不待他上前走进屋里,木槿已经自己滚着轮椅的轮椅出来了,墨翎见状连忙上前走到木槿身后给她推轮椅,“怎么不等我。” 450:陪我睡觉 “你不送苏大叔他们回去吗?”木槿以为至少要将人送出城吧。 “没事,他们会护好自己的,阿槿只要管着我就行了。” 这话听这些有些欠扁不过却是变相告诉木槿做事不需要顾忌,按着自己的心意就好。 木槿没立刻应承,沉默了一下才道:“好。”舅舅比救命恩人还要重,他总不会让他的舅舅危险的。 “两位,这边请。”木槿的话刚落,屋子里走出了一个美少年对着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不加言语的在前面带起了路。 墨翎也不再言语,直接推着木槿跟了上去,他们大概要在这县衙府邸住上一些时日了。 去的地方并不远,大概是为了方便照顾武大仁,就在隔壁的院子,与这里只隔了一道院墙。 大概从刚刚木槿谈了条件之后武花花就吩咐下来了,此刻两人一到来便看见屋内的榻上摆着崭新的被褥。 还有桌上的茶具也是崭新的。 不知道是不是客房的原因,这里的摆设比较素雅,并不像是这个县令夫人那满身穿金戴银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暴发户的品味。 如果不是客房的原因,那就只能说明那个县令夫人不简单,而刚刚前后不一的沉稳表现也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不管怎样,简单也好不简单也罢,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短暂合作,别惹他们好聚好散,惹了就不知道了。 美少年很自觉,将人送到这就径自离开了,并不留下来打扰。 墨翎直接把木槿推到了榻边,伸手就去扶她,边扶边道:“昨夜没睡好,现在补一觉。” 木槿抬起看了墨翎一眼没拒绝,顺着他的手臂起身坐到了榻上。 是没睡好,只是那个没睡好是他不是她,因为她靠在他的怀里睡得很踏实,踏实得连她自己都觉得讶异。 木槿看着眼前半蹲着身子帮她脱鞋的男人,她觉得自己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 替木槿脱了鞋,墨翎又帮木槿将受伤的腿给捧到榻上,木槿腿上的木板在他的胳膊上,但即便没了木板,这腿也还是要小心。 “你待着,我去给你寻些吃的。”墨翎把木槿给安顿好便要出去给她弄早饭,从醒来到现在,这么一折腾,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再加上昨晚只吃了一些糕点,需要弄些暖胃的食物来暖暖。 “你饿吗?”木槿扯住了墨翎要转过去的身子问了一句。 “我怕你饿。”墨翎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我不想吃东西。”比起吃东西她不想他离开她的视线,她想能多看一秒是一秒,也许过不了几天她就是想看也看不到了,“你想吃吗?” “我身子比你好。”言外之意就是可以不吃。 “那陪我睡觉。” 这话说的墨翎身子顿了一下,随即伸手扯掉了面前的面具,垂首靠近木槿,眉眼间带着调笑,“阿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木槿所谓的睡觉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不过墨翎这神色…… 木槿表示输人不输阵,尽管她开始只是让他好好休息没有别的意思。 451:阿槿,你是想我死吗 本来只是很淡的眉眼瞬间弯起连同嘴角一起勾出了一抹魅惑的弧度,纤纤指尖抬起直挑着近在眼前那好看的过分的下巴,“你敢吗?”边说边对着那近在眼前的薄唇轻吹了一口气,引诱的姿态那是摆了一个十足十。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往前一靠在那泛着亮泽的唇瓣上直接亲了一下,然后退开稍许留下一个空隙,“你说我敢吗?” 木槿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用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直接勾上了墨翎的脖颈,唇往前一靠深深地吻了上去,而那只挑着墨翎下巴的手也在此时绕到了墨翎的脖颈之上,就那样双手紧紧缠着墨翎的脖颈吻得火热吻得不落一丝空隙。 木槿的主动直接唤醒了墨翎体内的恶兽,一个用力前倾直接将人给压倒了榻上,吻更是从被动为主动,一直到两人都快要窒息,墨翎这才松开那让他欲罢不能的唇,额抵额鼻抵鼻唇抵唇大力地喘息着,“阿槿,你是想我死吗?” 木槿同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听着墨翎的话,眉眼间尽是笑意,且带着满满的娇媚,“死我身上吗?” “对,死你身上。”话落一个偏头直接咬上了木槿的脖颈,咬得木槿一声嘤咛。 咬完之后墨翎一个翻身在榻上躺好,尽管他很想死她身上,但不是现在。 “不死了吗?”木槿躺着没动开口问了一句。 “死,不过现在残废,死得不好看,我不想留下污点。”说着墨翎一扯一边的锦被往两人身上一搭,“睡吧。” 木槿看着床顶的眸色一点一点便暗,不想留污点吗?等能不留污点的时候她怕是已经不在了呢! 眸子一点一点闭了起来,木槿没再说话。 这一觉一睡直睡到了中午,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拍门给猛拍醒的。 就在墨翎睁开眼坐起来要去开门的时候,门直接被一个大力从外面给撞了开来。 那架势是来势汹汹,但门开的瞬间,当外面撞门的那些人看到半坐在榻上的墨翎那绝美的容颜之后愣是全部呆在了那里。 木槿比墨翎慢一步,虽没坐起但侧首看过去看到的就是一群呆愣的人,且那视线偏上方,下一秒木槿便抓起仍在床榻一角的鬼面坐起一个抬手绕过墨翎的面替他系在了脸上。 突如其来的鬼面将一众人给惊回了神,只是还没来得及发话便被木槿抢了一个先,“下一次再出现这种擅闯的行为,你们的少爷也不需要我救了。”明明是清清脆脆的暖糯声音,却愣是夹满了冰霜,像一把冰棱就那么插进了站在门口的几人心中。 还是为首的一个先反应过来,连忙开口道:“少爷又犯病了,还请姑娘去看看。” 来的只不过是几个下人,不敢违背主人也不敢得罪主人弄来救治这个家宝贝的人。 此时木槿已经替墨翎系好了面具,墨掀开锦被下了地,墨翎的脸色很不好,还好他们和衣而睡,若是脱了衣服,他的阿槿岂不是要被这一群宵小给看去。 452:我家相公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一次眼睛可以换个地方了。”墨翎的声音除了冷之外还有一股威慑力,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的威慑力。 门口的几个人没敢吱声。 墨翎伸手扶着木槿下榻。 就在这时院子里正对着屋门冲进来了一人,“让你们给我弟弟看病不是让你们好吃好睡养着的,我弟弟又开始抓了,你到底是怎么看的,怎么看的。还有你们,让你们喊人是让你们在这发呆的吗,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吗?” 人影还没有到跟前,一句句质问斥诉就那么砸了过来,有呵斥木槿墨翎的有呵斥门口站着的几个家丁的。 几个家丁吓得跪下了地,至于墨翎与木槿则是半点反应也没有,该干嘛干嘛。 武花花冲到门口的时候,木槿刚好坐在了轮椅上,而墨翎则是替她理了理有些折痕的衣衫,这一幕很美很和谐,但就是这一很美很和谐的一幕狠狠地刺激着武花花的眼和心。 “你们……”只是一句咒骂还没出口,木槿直接一个冰冷的眼神丢了过来。 “不急吗?”什么都没有只这淡淡的一句。 这时墨翎直接推着木槿的轮椅就往前走。 不管是墨翎无视一切的态度还是木槿那掐中命脉的三个字直接让武花花将要出口的话给憋了下去,只是那双掩盖在珠光宝气下的眸子又阴暗了几分。 不一会几人就到了隔壁院子的屋子,再次见到了被重新绑上四肢挣扎抓狂的武大仁,木槿仅看了两眼上前都不上前便直接开口道:“我有没有说过要配合?你们不配合把病人作死了可别赖在我头上,你们是无所谓,但我的金字招牌可不能砸。” “我们怎么没有配合了,哪一样不是按你交代的来做的。”武花花不满的反驳道。 “我说过只能喝一点稀粥,你们给他吃了什么,肉吗?或许他的命没两块猪肉值钱,不如多喂点还省了药费。” 木槿的话让武花花一僵,她这个弟弟是肉食主义者,这不刚一舒服了就想要吃肉,哪里一点粥就能打发,她实在看不下去他的哀求给了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吃已经吃了,以后不吃便是,你现在想个法子让他不难受。”武花花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让自己以后不被弟弟哀求心软就行了,这命令的姿态可谓是要多欠扁就多欠扁。 闻言,木槿拨了拨落在胸前的发丝,“嘴馋的事恕我无能为力。” “你别太过分。”武花花认为木槿故意瞒着不说。 “我过分?”木槿抬眸看向武花花,“首先,是你们自己不遵守犯了忌讳,其次从早上到现在我和我家相公滴水未食,谁更过分。” 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气氛,明明是再严肃不过的话语,可墨翎却整个人从冬天转到了春天,只为木槿那一句相公。 木槿对气息很敏感,墨翎陡然变化的气息让她一个疑惑,不过只是片刻她才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有一种要抽自己一嘴巴的冲动,她刚刚只是觉得这样有气势随口就说了,哪知嘴一个没把门说溜了,都怪他整天娘子娘子的…… 453:阿槿,你说我是你相公 武花花全身心在她的弟弟身上,所以没有察觉到墨翎与木槿之间的这点子变化,她只想自己的弟弟好好的。 “我知道你有办法,饭菜我立刻让人给你们送,但你必须帮我弟弟,哪怕是缓解也行。”武花花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虽然跟木槿只交手了几次,但不得不说她很强硬,而自己是那个求人的,所以必要的姿态放低还是要的。 “纸笔送到我房里,一炷香之后去取,按着抓药就行了,抓完了从来我给你煎,这顺序很讲究。” 话落,木槿拍了一下轮椅,下一秒墨翎便直接推着她朝外走去,而武花花只能用阴狠地眸光看向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再然后则是咬着牙吩咐着刚刚木槿给她吩咐的事。 武花花绝对的雷厉风行,几乎是木槿前脚到自己的屋子,后脚纸笔就送来了,墨翎自发的给她磨墨铺纸,木槿不觉得有什么,但墨翎却是感触极深,因为以前都是木槿给他磨磨,却不想有一天这种事情也会反过来。 木槿没有用右手写,而是左手纸笔刷刷的写了两张纸,然后交给了候着的小厮。 小厮接过纸张立刻跑了出去,而饭菜也在这时送了过来,两人算起来也是一天一夜没有好好吃上饭了,于是没再说什么,而是先填饱了肚子。 而去寻药的人当真不是一般的快,木槿和墨翎这只不过是吃了一顿午饭,药材药炉柴火全都刷刷刷的送了过来,而木槿以不喜欢被人围观为由将人给撵走了,并再以需要配药为由又要了两个药炉,所以不过片刻的时间小院子里便架起了三个药炉,木槿直接抓着药材坐在轮椅上分轮别类的扔,而烧柴火这个活计便直接落到了墨翎的头上。 也是这个时候墨翎才有空与木槿讨论之前那个相公的问题。 “阿槿。”墨翎坐在小凳子上一边丢柴火一边轻喊了一声。 “嗯。”木槿一边丢药材一边轻应了一声。 “你之前是不是说我是你相公来着。”墨翎边说边抬眸看向木槿,眸子里满是盈盈的笑意,只不过被面具遮盖着看不真切。 木槿丢药材的手一僵,这都过去好一会的事了,能不能不提了,还不许人有一个口误吗? “有吗?”僵硬之后是木槿直白的装傻。 “没有吗?”木槿的装傻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她惯会来这一招,他都快要免疫了。 “没有。”木槿肯定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给自己肯定还是再给墨翎肯定。 “好,娘子说没有就没有。”墨翎没有继续追问,算是默认木槿的装傻,不过不妨碍他占一波口头的便宜。 木槿有一种想将手中的药材丢出去砸墨翎的冲动,但最终忍住了,卿卿我我的事都做了,肢体上的便宜都占了,再计较这口头着实没意思了些。 墨翎与木槿这边那是柔情蜜意,而武花花那边则是一片乌云密布。 武花花听着下人报告着墨翎与木槿那边的情况,面色那叫一个黑。 454:彼此眼中的风景 “苏家的那三个人回荷花村了没有。”武花花眯着眼睛阴森森的问着手下。 “回了。”手下恭敬的应了一声。 “把人给我看牢实了,千万别让人给跑了,明白吗?” “是。” “上次那三流杀手太次,这一次去给我请最顶级的杀手,多少银子都无所谓,给我好好的备着,待我将这药的事弄清楚了,那两个人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了。” “是。”手下领命离去。 武花花浑身煞气,这模样哪里有半点移动金库的模样,还不如说与杀手更像一些。 木槿会真的那么好心给武大仁配药吗? 答案是否定的,三个药炉只有一个是给武大仁的,且是那种喝不喝都无所谓的那一种。 剩下的两个药炉,毋庸置疑是木槿假公济私的结果,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墨翎,因为两个人伤势的不同,所以这药的配方便不一样了,一个是治内伤,一个是化淤血的,当然,促使骨头愈合的那个肯定是一样的。 县衙找来的药那等级可是和荷花村那村医的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这药效可以大大的挺高伤势转好的效率。 就这样,墨翎和木槿从山村生活变成了小镇生活,还是住在县衙里的小镇生活,可谓是别有一番滋味。 木槿的药很有效,武大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好转,但武花花很苦恼,因为木槿每天要的药材不一样,所以她压根不知道怎么去摸和药材的规律,而这规律一天没有摸清,那两个人就一天不能死,这事真的很膈应武花花,可是再膈应也只能忍着,因为木槿是目前这凉县唯一一个能治好武大仁的那个人。 时间飞逝,转眼便过了六日,迎来了又一个除夕夜。 一个墨翎与木槿第一次在一起过的除夕夜。 除夕夜无论在哪个城镇,大城镇小城镇那都是热闹非凡的。 而这个夜注定不是个平凡夜。 吃过饭木槿没有向往日一般熄灯睡觉,而是对武花花要求到街上去游玩,不放心她可以派人跟着,但不许打扰她。 武花花只黑了黑脸便将人放行了,除了碍于墨翎的身手之外,主要是怕木槿再整出点什么,毕竟现在他弟弟好转了很多,虽然还是只是勉强能行走,但这已经很强了,转好那是指日可待,她也不介意通融一些。 不知是不是为了给这除夕之夜添上一些美丽的色调,许久不下的雪竟是在这个跨年之夜飘扬了起来。 不是很大,洋洋洒洒的在空中旋舞着一个又一个舞姿,给这夜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美感。 一把加长的油纸伞被木槿抓在手中,墨翎在她身后推着轮椅,伞下一站一坐一黑一白,不用看容颜,只看那身形,在这雪夜之下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一道他们彼此之间的风景,一道别人眼中的风景。 大街小巷红色灯笼高高挂起将黑夜照如白昼,特别是其中的一条街,那灯笼几乎是从街头挂到街尾,各式各样,人群也从街头排到了街尾。 这算是这个小镇这个除夕夜最热闹最喜庆的街道了。 455:你怎样都好 猜花灯,只要你猜中了谜语你就可以取走,猜不中你就必须那银子买走,这是规矩。 小镇之上猜中的能有几许,且一个花灯也花不了多少钱,反正是买,要是能猜中倒是省了银钱,所以许多人抱着这样的心态很是热衷的参与,以至于这花灯卖的那是非常的好。当然也不能否认这花灯的确很精致。 此时此刻,墨翎推着木槿来到了这条花灯街,“阿槿想要什么样的花灯,我给你猜回来。”墨翎一边推着木槿在人群中穿行一边开口问着木槿,双眸还不忘在道路两旁的花灯上流转,看看有没有合意的。 猜花灯什么的玩的不过是一个情趣,这满条街的人,像这种男子为女子猜花灯的现象可谓是数不甚数。 大概是花灯的种类太多有些迷眼,木槿也不知道要个什么样的,便直接开口道,“你给的都好。” 墨翎垂眸看了木槿一眼,笑道:“这么好养?” 木槿侧眸看向身侧的墨翎,眉眼微挑,“好养不好吗?” “你怎样都好。”面具遮住了墨翎弯起的眉眼,却遮不住他弯起的嘴角,即便被鬼面覆盖了大半的容颜,只留下薄唇与下巴,却依旧让人惊艳的移不开眼睛。 木槿勾唇一笑随即垂眸,看似娇羞,却是掩去眸底的不舍。 梦终究是梦,该结束了。 墨翎没再去逗木槿,而是推着木槿继续在人群的空隙里慢行。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不管是墨翎还是木槿,都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在这岁月静好的一刻。 蓦然一盏花灯映入了墨翎的眼帘,前行的步伐就那么停了下来。 “阿槿,你可知这是什么灯?”墨翎边开口边将轮椅转了一个弯,瞬间木槿从面对大街变成了面对满目的花灯。 木槿的眸子顺着墨翎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盏灯,一盏花形的灯,却不知道是什么花的花形。 “什么花?”木槿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墨翎眸光暗了暗,“木槿花。”边说边将眸光从花灯上转移到了木槿的身上,“坚韧美丽的木槿花。” 木槿花? 木槿……花…… 木……槿…… 他从没叫过她全名,只叫她阿槿,所以是因为她叫木槿,还是因为他觉得她像木槿花? 因为思考,木槿下意识的微皱了眉头。 墨翎仅看了一眼就知道木槿依旧处于失忆之中,眸光再次从木槿身上转移到了花灯上,“店家,我要猜这个灯谜。” 他的阿槿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他。 木槿被墨翎这么一出声,心思顿时从木槿花三个字上面又挪了出来挪到了灯谜之上。 星星不见太阳光,永眠长逝莫悲伤,虚空极尽莫能计,每在心旁总情长,人随水去泪汪汪,心力点点酒苍茫,还记十月相倚伴,谁人犹在我他旁 这是那花灯之上刻着的几行字,而木槿向来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不感冒。 见有客人上门,店家很高兴的就迎了上来。 “客官需要想一想吗?”每个要猜灯谜的人店家都会很实诚的问上这么一句,尽管问了接过一般都不太会有所改变。 456:给我相公一个惊喜 “不用。”墨翎直接否决,然后转眸看着微仰首看着他的木槿道:“生死无悔全为有你。”这个灯谜真是深得他心。 这一刻天地间他们彼此的眸瞳中只有彼此的身影,再无其他。 生死无悔只为有你,多美的情话。 可是木槿却觉得心有些疼,疼得她感觉都快要窒息了。 好在这时墨翎移开了眸光,看向了店家,“我说这个灯谜是生死无悔全为有你。” 灯谜啊? 可木槿的心却还是在疼,疼得难受。 店家脸上的笑一僵,眸中有些失望,不过别人答对了就必须要送,“恭喜你答对了,两位是夫妻吧,祝两位恩爱白头。” 大过年的吉庆话店家说的还是很溜的,边说边将花灯取下递给了墨翎。 “多谢。”谢的不是花灯而是这句恩爱白头。 接过花灯墨翎半蹲下身子与木槿平视,将花灯半举着对木槿道:“阿槿,生死无悔全为有你。” 花灯的照耀下让木槿的眸光避无可避,木槿不得不压抑着眸底深处的不舍与疼痛,微微勾起嘴角,“阿珩,我饿了。” 面对墨翎的深情,木槿给了这么一句,有些像故意调笑又有些像羞涩躲避,墨翎的眸光定了定,起身将花灯递到了木槿面前,“想吃什么?” 木槿接过花灯拎在手中。 “吃你上次给我买的糕点,我在这里等你。”木槿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花灯的灯柄。 “好。”他只给她买过一次糕点,就是入住牢房的那日晚上他跑出牢狱给她买的糕点,“阿槿,你要等我。”似是不放心般,墨翎又嘱咐了一遍。 “好。”这次说好的是木槿。 声音落下,木槿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一点一点的走远,她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变凉。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只坐在这而不是起身去追。 陌生的人群从身边穿过穿过,待感觉不到半点熟悉的气息之时,木槿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然后把花灯放在了椅子上,明明是热闹拥挤的人群,却让木槿觉得莫名的孤寂。 走得有些慢,但是木槿却坚定着步伐几步走入了眼前的店家。 店家的主人见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人站起来了有些讶异,不过却是没多问,“姑娘要猜花灯吗?” 木槿没说话,而是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布袋子递给了店家,并用身子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我想给我相公一个惊喜,麻烦店家帮个忙,若是我相公来,请把这个袋子交给他。”说着微微让开身子递了一定碎银子给店家,“我买一个花灯。”话落直接往店家手里一塞,然后随手拿起一个花灯便涌入了人群,快得店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店家颠了颠手上的银子,与其说买花灯还不如说是酬劳,这点碎银子都够买十来个花灯的了,现在的小年轻可真会玩。 没有谁和银子过不去的,店家叹了一声便将袋子和银子收好然后转身去做其他事了。 木槿离开后不久,不过就一个晃眼的功夫,武花花派来跟着的人就立刻冲了上来, 457:你娘子说这个给你 人多离得又远,再加上木槿刻意的躲避,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木槿跟店家说了什么,只以为买了一个花灯就走了,于是一群人往人群里冲去,然人群那么多,暗巷又那么多,他们要去哪里找,于是一部分人继续在人群里搜索,而一部分人则返回县衙去寻武花花,人丢了他们可赔不起。 而离开买糕点的墨翎一直觉得心突突地,热腾腾的糕点刚拿到手,前两日寻来的南星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主子,槿姑娘走了。” 只一句就将墨翎给打入了深渊。 “人呢?”墨翎的声音比这寒风还要冰冷。 “西暮跟着。” “联系西暮,确定方向。” “是。”南星领命离去。 墨翎觉得热腾腾的糕点都捂不热他这冰冷的心。 阿槿,我说过,死都别想逃开,更何况只是失忆。 墨翎怀揣着糕点散发着比寒风还要冷的气息一路朝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说好的等他,然等待他的只有那一把轮椅和轮椅上的木槿花花灯。 阿槿,你是有多狠心,这才连我给你的花灯都不要,明明你说你很好养,什么都行的,为什么这么快就说话不算话。 店家见墨翎回来了,想想自己收了人家的银子便连忙上前将怀中的袋子递给了墨翎,“你娘子说要把这个给你,还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墨翎看向店家手中的袋子伸手接了过来。 店家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搓了搓臂膀,任务完成了,也没白收银子,店家立马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店里。 墨翎抓着袋子的手不断地收紧收紧再收紧。 阿槿,前一刻你还对我扬眸微笑暖香细语,这一刻你就只给我留了一个冰冷的袋子人去楼空,阿槿,你教教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做到你这样的狠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木槿的腿并没有大好,只是能走了而已,却还做不到大奔大跑的动作。 她之所以选择今晚离开,除了因为今晚热闹非凡是个离开的好时机以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她脑中的淤血已经散了,就在今日清晨,她给自己把了脉彻底的散了,而她并没有多出半点其他的记忆,这让她的心那是一片冰凉。 她一直坚信自己被换了灵魂,不是墨子珩的娘子,但是墨子珩却一直坚持她就是她,所以木槿除了要在离开前和墨子珩梦一场以外,就是不留下任何遗憾,都说她是脑中淤血失忆的,那她就等,等淤血散了,这样就知道她会不会是忘记了什么,然等待的结果却是这般让人心凉。 所以她终究不是他的娘子,而他爱的始终都只是他的娘子,她不要做那个替代品也不要做一个偷窃者,她不能让自己再泥足深陷,所以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即便被斩得血淋淋的,也必须快刀斩乱麻。 雪依旧在下,且越下越大,本来是点缀的美景此刻却成了老天的哭泣,明明是打在身上,却好似穿透血脉打在了心间,触碰之间化成了滴滴冰水直入心底,将整颗心都凉了一个彻底。 458:来的是谁 穿透人群没入小巷,木槿知道自己这一离开不仅会引起墨翎的注意还会引起武花花的注意,除夕夜四周城门大开,木槿并不知道各处的城门通往哪里,只知道北边的城门是去往荷花村,所以她随意的选择了一个便蹒跚的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她走的慢,还是对方来的太快,她被堵在了离东城门还有两个街道的梧桐巷里。 堵得这群人杀气很重,比上一次堵她和墨子珩在橘子巷的人杀气重多了,上次的杀手是三教九流,而这次的杀手可谓是提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所以,武花花早就准备好人随时宰杀她了,或者还有墨子珩,她还是低估了武花花的狠辣度和周密度,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个县令夫人那么简单,特别是她在县衙已经住了五六天了,竟然一次都没见过这个所谓的县令,这事当真玄乎。 这些人如木槿所料是武花花派的人,之前跟着的一群人只不过是个表象罢了,真正的人是她雇佣的顶级杀手,她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养着一群杀手一个月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她的命令早就下了,这两人有异动直接杀,至于她的弟弟,不是好多了吗?总会有办法的,她武花花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拿捏。 此刻的木槿已经顾不得低估了武花花什么,因为这些杀手在围堵上她的那一刻就直接对着她杀了过来。 不仅对她杀了过来,目标还是直攻她的右腿,所以这不仅是一群机器杀手,还是一群带脑子的机器杀手,知道攻击她的软肋。 她的右腿的确不太扎实,但是想把这当做她的软肋,呵,她只是没大好而不是不能动,他们也太低估她的耐力了。 飞快弯腰拔下腿弯上的匕首一个向前挺近直接抹杀了一个不怕死冲上来的杀手的脖颈,那动作半点花哨也没有,快很准,比杀手还杀手。 木槿的这一出手瞬间震慑了杀手们的眼界,几乎是集体愣了一下。 而对敌之间最忌讳走神,于是木槿趁着这个空隙又一个飞速斩杀了两人。 毕竟是顶级杀手,失误只能一次,而这一个失误直接让他们丧失了三名同伴,于是下一秒剩下的十来个人几乎是集体上阵并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攻向了木槿。 一直跟着木槿的西暮不过就是抽了个时间给墨翎那边发了个信号,这边就变成了集体围攻,几乎在看见的瞬间就冲入了这个包围圈。 数十人的围攻,木槿已经做好的受伤的准备,只是这才刚借力打力宰了一个,正努力躲着同时攻过来的几把剑力图将伤害降到最低,突然横空冒出来一个人,一把利剑横扫直接将那几把攻向她的剑给打了开去。 木槿回首看了他一眼,巷子很黑,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一个身形,但是这就够了。 这个人不是墨子珩,木槿心中不知是该涌上失落还是欣喜的情绪。 不是墨子珩,那么这个明显是帮她的人是谁?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459:是谁在叫她 难道这个地方的高手都是随便捡的吗? 不管怎样,至少目前为止是对她有利的。 杀戮在这个夜无声的蔓延。 杀手分成了两拨,这边动了手,墨翎那边也同样被围堵了。 被围堵在西暮发的那个信号的隔壁一条街。 被十来个人围堵的墨翎那杀气比杀手还重。 木槿的离开本就让他情绪低沉,此刻还被人围堵,特别是想到木槿也被这么一群人给堵着,墨翎就特别的想杀人。 杀手没有任何废话,堵住人就直接冲了上去,可能墨翎之前显示出来的战斗力比较强大,所以他这边的杀手是木槿那边的双倍不止。 然此时此刻再多的杀手也阻挡不住煞神附体的墨翎。 更何况他只是伤了一条臂膀而已。 南星与西暮的到来把他丢落在战场上的黑剑也给他带了过来,今日这黑剑就以他们的血来开封。 同样的杀戮在不同的街道上同时上演着。 围堵墨翎的人再多也抵不过他修罗般的杀意,他直接朝着隔壁街道奔去,堵路者杀无赦。 南星知道自家主子的着急,所以杀得也很猛,更旨在为主子开路。 两人的合力不一会儿就撕裂了一条口子,墨翎毫不犹豫的窜了出去,杀手不得不跟着追了出去。 南星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尽最大努力拦截,还是漏了五六个跟了过去,不过那速度却是赶不上墨翎的。 木槿那边,西暮便是双拳敌四手也不可能一下子挡住十来个人,只能说减轻了木槿的负担。 不过这对木槿来说已经很好了。 然还没大好的右腿在频繁的战斗下还是显出了弱势与弊端。特别是在不断被人攻击的情况下。 还有不断的站立与跳跃甚至去踢人都大大加重了右腿的承受力,于是再超负荷的状态下,木槿的右腿在一个漏空下被狠踹了一脚之后,木槿一个踉跄没支持住被向后倒了下去,此刻一把利剑更是对着她迎面扫来,她只来得及挥出匕首与那利剑对敌,根本就顾不上去稳住身子。 于是在利剑擦着匕首对她刺过来之际,她向后踉跄倒去的身子就那么狠狠地摔落在地,头更是因为躲利剑而后压,再加上摔倒的力作用,后脑勺就那么狠狠地撞在了后面小巷墙壁之上,很重很重,几乎一下子撞上去整个脑袋就有了嗡嗡的晕眩感,眼睛更是变得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手却是本能的握着匕首向前一个挺近,直接刺入了那个用利剑将她给逼倒的人。 噗嗤,利器入肉的声音带着刺鼻的鲜血迸发而出,木槿下意识到偏过头,却还是被洒了半脸的血。 墨翎赶来之时看到的便是木槿半跌在地上,背靠墙壁,利剑驾着她的情形。 “阿槿……” 墨翎一声怒吼,如孤狼的哀嚎,就那么直击木槿的脑海与心灵。 阿槿? 这声音好熟悉,是谁在叫她? 木槿转头的动作很机械,眸瞳还是一片迷糊,连个暗影都看不见。 墨翎一声怒吼直接就冲了过去,一剑将那个已经被木槿刺了一匕首的人给刺了个透心穿然后挑了开去。 460:恢复记忆 臂膀上的木板早已被墨翎给切断,只不过他没用右手持剑罢了。 此刻见木槿坐在地上一副呆呆的模样,还有半脸的血,墨翎只觉得整个心跳都停止了,对于身后砍来的利剑完全不顾,只双手抓着木槿的双臂使劲的摇晃,“阿槿,阿槿,看着我,阿槿,阿槿,你告诉我你怎么了,阿槿,阿槿,你哪里伤着了,阿槿,阿槿……” 阿槿 阿槿 阿槿,我爱你。 阿槿,我想遵照自己的心意好好的活一次,想为自己也想为你好好的活一次,哪怕下一刻是在碧落黄泉,我也甘愿。 阿槿,别想丢下我,别想…… 阿槿,我说过,你永远别想逃开我,便是死也不能。 阿槿 阿槿 一个个画面好似被按上了倒转带在那种不断的闪现不断的倒转,激流的湖水,百丈的悬崖,耳侧的喃喃轻语,血流成河的战场…… 原来她一直就是她…… 而他…… 墨……子珩…… 又或者 墨……翎…… 画面的冲击脑袋的晕眩墨翎的摇晃,最终让木槿闭上了眼睛,就那么晕倒在了墨翎的怀里。 “阿槿……” 晕倒之前,木槿耳侧依旧响彻着这一声孤狼的哀嚎,听得她的心好疼,她好想说她没事,但晕眩感却极快的剥夺了她的意识。 看着怀中一动不动的人,墨翎几乎是抖着手去碰她的脉息, 明明只是咫尺的距离却是用尽了墨翎满身的力气,他不确定若是摸到了是不跳动的气息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好在上天垂帘他,当那跳动的气息在他指尖下一动一动的时候,他觉得让自己奉上整个世界他都愿意。 墨翎的不管不顾直接苦了两个属下,西暮和后赶来的南星直接爆发性的冲到了墨翎的身侧形成了两股防御之墙,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完事之后砍下人头全部送到县衙那个女人的房间里。” 冷着声丢下一句,墨翎伸手将不省人事的木槿给横抱在怀里,起身,离开。 “是。” 善后的两个属下连忙应声,所剩不多的杀手终于意识到败势更意识到惹了不该惹了人,连忙想要撤退,但已经迟了,等待他们的除了地狱就只有地狱…… 木槿再次恢复意识之时所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睁开眼睛,而是在思考,自己要怎么去面对墨翎。 掉下悬崖能活着,是一件很幸运的事。而救他们的人是墨翎的舅舅这也成了另一件幸运的事。 唯一不幸运的就是她失忆了。 失忆了不可怕,再次爱上墨翎也不可怕,因为爱早已印入骨髓,即便没了记忆还有本能。 可怕的是她干了一件蠢事,那就是自己吃自己的醋,这就算了,还跑了,不要说墨翎,换她也要炸毛,特别是这些日子墨翎算是赔尽了所有的好,她还依旧不识好歹的跑了,他要是知道她恢复记忆了会怎么对她? 所以她是要装作继续失忆,还是要装作失忆过后再度失忆,只当自己才从悬崖上落下来,把这一个月的事直接给选择性忘记? 总觉得不管哪一个都有些危险,她到底要选哪一个,或者一个不选,一个不选那她该怎么办?要不扮演一个别人? 461:她到底为什么这么作 啊……谁来救救她……她到底之前是怎么作的…… 木槿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耳侧突然响起了一道焦急的呼唤,“阿槿,阿槿……” 随之一同而来的是一股将她抱紧的大力。还有那埋入她脖颈间的温热呼吸。 这一声声压抑的呼唤让她莫名的想起了昏迷前那如孤狼般的哀嚎,再多的思绪也抵不过他在她耳侧的这声痛苦压抑的阿槿。 手抬起,揽上了那压着她的身影,眸睁开,裹着幔纱的帐顶就那么映入了眼帘,口微张,一声阿珩就那么脱口而出。 阿珩,亲密而习惯的称呼,在下意识间就那么脱口而出,而这一个脱口而出直接坐定了木槿接下来的历程。 墨翎一直守着木槿,然而太过疲惫的他不小心就那么挨着木槿睡着了,梦中他将木槿给弄丢了,然后直接惊醒了,看到身侧还躺着却始终没有意识的人一个忍不住就抱了上去,他以为和之前一样,不会有半点回应,然只要还有气息,没有回应不要紧,他可以等,无论等来的是什么,从此之后他都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半分,哪怕让她恨他。 然他等到的是一个相拥和一个熟悉的呼唤。 阿珩也好墨翎也罢,只要还能听到她的叫唤,就够了。 头微抬,下一秒直接对着那张唇就吻了下去,狠狠地狠狠地,带着狂风的肆意吻了下去。 木槿的眸子再次闭起,双手从墨翎的腰侧移到了墨翎的脖颈之上,带着承受一切暴风的坚韧与墨翎的狂风肆意相交织。 直到两人快要窒息,这个狂风暴雨般的吻才停了下来,不过依旧额抵额鼻抵鼻唇抵唇,只不过是错出了一点空隙罢了。 “阿槿,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低沉的话语已经说不出是控诉还是质问了,又或者只是一个诉白。 “阿槿,黄泉路上你都逃不开我,除了我的身边你还能去哪里?” 木槿动了动唇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墨翎一改低沉压抑的霸道宣誓就那么兜头而下,砸散了木槿脑中所有的思绪。 是啊,黄泉路上他都陪她一起去了,除了他的身边她还能去哪里。 “哪里也不去。”木槿手一收,两人本来还有点空隙的唇又紧贴在了一起,一个狂热而窒息的吻再次燃烧了起来。 窒息的吻让墨翎一而再再而三确定了木槿的完好,确定了她还在他的身边,然后那远离墨翎的理智也开始慢慢的回归。 又一个吻的结束,墨翎半撑起身子看着木槿的容颜,或者说得再具体一点,是看着她的双眼。 而此刻木槿刚好从这窒息的吻中脱离,正大口大口喘着气顺带睁开眸子的木槿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撞进了墨翎那双深邃而幽深的眸子里。 这眸子看得木槿的心一噔,顿时有一种要被秋后算账想缩回壳里的想法。 然这榻就这么大,她还被他压着,不管她是往上还是往下又或者是往左还是往右,都是无处可逃,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有一样,装傻。 462:你打算不吃东西吃我吗 至于怎么装,以静制动。 于是刚刚还热吻到恨不得将双方都揉进骨髓的两个人此刻就这么相互看着,看似深情,却是在转着各自的心思盘算着。 看了好一会,墨翎突然从木槿身上翻身而起,背对着木槿坐在了榻上,“你昏迷了两天两夜,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话落间起身向外走去,他得离开一会,必须要离开一会,不然他怕自己会一个忍不住捏死木槿这个没心没肺的。 近一个月,他每日看得最多的便是木槿的眸子,人都说眸子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因为一直盼着木槿想起他,所以他总会时不时看上两眼,更是通过这个来猜她的心思,而今日,醒来后的阿槿,那眸色不对,哪怕掩盖的再好,他也看到了心虚,看到了一抹他熟悉的鸵鸟神色,所以他的阿槿,他的阿槿终于回来了。 但是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想着要掩盖? 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她不是想掩盖,她会鸵鸟吗?会心虚吗?会吗? 要装是吧,他就陪她好好装一装,看她要装到几时。 木槿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墨翎看透,在看见墨翎离开时只觉得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墨翎的眸色犀利感太强,看得她都要绷不住了,怪只怪她嘴快,喊了一句阿珩,偏偏她之前从没叫过,真是该死的嘴欠,喊一声墨翎好了,当做把这一段记忆全部抹掉,他就是想找她算账也找不了不是? 说起来这一段记忆,她也被他坑惨了,什么娘子相公的,这便宜占得,本来该她有理的,可她到底作死的为啥要跑,为啥要跑啊,还害得两个人伤势又重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啊…… 没多一会墨翎直接端着托盘回来了,很清淡的口味,两碗小米粥,一碟小菜。 将托盘放下,墨翎走到榻边去扶木槿。 木槿已经趁着墨翎出去的空档自己起了身,右腿小腿上传来的刺痛和无力再一次告诉她她到底干了一件什么样的蠢事。 很庆幸没有再次骨折,不过却还是遭到了损伤,若是不好好养上一个月,以后大概都够落下后遗症了。 不知道墨翎的胳膊怎么样了。 这么想着,被墨翎一直扶着去桌边的木槿一双眸子定定的落在了墨翎垂在身侧的右臂之上。 待一坐下,她就伸手抓住了墨翎的右臂,抓住的瞬间她感觉到了墨翎身子的一僵。 墨翎的僵硬让木槿以为他的胳膊出了什么问题,想都想不直接起身就去扯墨翎的腰带想要脱下来检查。 墨翎没动,任由木槿扯开了他的腰带扯下了他右半边身子的衣襟,在木槿一手按在他敞露的胸膛之上,一手摸上他的右臂之时,墨翎突然开口,“阿槿,你这是不打算吃东西要来吃我吗?” 这一次换木槿僵硬了。 然即便僵硬,那落在墨翎右臂上的手还是在他的骨折处上下移动,移得很慢,在一寸一寸的摸骨,但看上去却是在缓慢的抚摸着墨翎的臂膀。 463:阿槿,你是有多急 偏偏墨翎还火上浇油。 只见他向前靠近了一步,垂首紧贴木槿的耳畔,低声道:“阿槿,手感好吗?要不要在摸摸别的地方?” 流氓。 木槿只想用这个两个字砸向墨翎。 不过话没说,按在墨翎胸膛上的手却是一个用力将人往后一推,这一推推得墨翎一个后退直接松开了扶着她身子的手,再加上她另一只手还抓着墨翎的臂膀,于是被一拉扯再加上单脚站立的不稳直接让木槿扑向了墨翎的怀抱。 墨翎脚下一个用力稳住身子,单手将扑过来的木槿给揽在怀里,垂首低语,“阿槿,你是有多急。” 木槿被调戏的一个气闷张口就怒吼,“墨……”气怒的木槿下意识的要喊墨翎,却在抬眸间对上墨翎那双幽暗的眸子之时生生地将一个翎字给咽了下去。而现在再补上子珩两个字又显得太过刻意,于是喊了一个墨字,木槿的声音就跟被卡壳了一样,卡在了那里,只余一双眸子不满地瞪着墨翎,诉说着控斥。 “墨什么,嗯?”而墨翎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木槿,按着木槿腰肢的手将人往他胸前又压了压,垂着用着独有的低音炮靠着木槿的耳朵将一个嗯字愣是嗯出了撩人的味道。 木槿的心被撩得一颤一颤的,本就喜欢他的声音,后来因为心存芥蒂而抗拒,现在什么芥蒂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对他满腔的爱意,这么撩人意味的一个音调,她哪里还能抗拒得了。 只是那双眸子太过犀利,总有一种要看透一切的感觉,这让木槿不由得保持了两分抗拒理智,“墨子珩啊,莫不是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墨翎唇角弯了弯,“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说着唇瓣又朝着木槿的耳畔靠近了几分,几乎是无间距的相贴,“我名唤墨翎,字子珩。” 话落张口在那耳垂上似轻似重的咬了一口,咬得木槿连站的最后那么点力气都没有了。 木槿觉得,自己迟早要死墨翎身上,这声音,简直太特么的撩人了,她严重怀疑他已经抓住了她的这弱点来撩拨她,他惯会踩人七寸,她觉得自己以后将会暗无天日。 见怀中的人老实了,墨翎嘴角弯了弯,然后单手抱着人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人是铁饭是钢,虽然我也很想让你吃,但还是先吃些流食的好,毕竟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我可不想我在被你吃到一半的时候你饿晕了。” 不是要玩吗? 不急,他有大把的时间陪她慢慢玩。 木槿把头塞进地缝的心都有了,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满身无赖气息满嘴无赖话语,撩人撩得不行的人是谁,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傲娇呢,谁还她那个高冷傲娇的将军,到底是谁把她的将军变成这样的,变得她都要招架不住了,到底是谁? 所以说人不能做亏心事,瞧瞧木槿就知道了,一双猫儿的利爪愣是被逼得缩了起来。 而她所不知她因为心虚爪子缩得越厉害就越让墨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464:墨翎,你到底要怎样 而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特别是最难熬的还不是白天而是晚上的同床共枕,墨翎简直将无下限不要脸给演绎得淋漓尽致。 墨翎什么都没对她做,很规矩的搂着她的腰睡觉,但能不能别贴着她的耳朵用那能让她疯狂的声音喊她阿槿,她不是圣女。 在不知喊了多少声之后,木槿终于忍不住一个翻身将墨翎给狠压在了身下,几乎是低吼出声,“墨翎,你到底要怎样?” 有墨翎的那句我名叫墨翎字子珩在先,这话已经没毛病了。 虽然墨翎很喜欢听木槿亲密的唤他阿珩,但显然这一声墨翎在此时此刻犹为顺耳一些,真是久违到让人怀念的叫唤。 之前她每次气急败坏都会连名带姓的喊他,在她还只是他的亲兵的时候她就敢这么喊他了,这一声叫唤几乎承载了他与她相识至今的所有记忆。 “阿槿,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墨翎伸手揽上木槿的腰肢,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木槿的身子颤了颤,不知道是因为墨翎的话还是因为墨翎的动作。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对于心虚敏感的木槿却是觉得这话里有话,特别是墨翎今日异常的撩人,莫不是他知道什么了? 她是认还是不认? “睡吧,我就是喊喊你,想感受一下你的存在。”不待木槿纠结出一个结果,墨翎直接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微侧首将身上的人拉下搂在怀里。 游戏要慢慢玩,一下子玩结束了就不好玩了,不给她个教训,以后再这么跟他玩,他得被她玩死,有的经历一生一次就够了,再多一次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被按下的木槿有一种我都脱了裤子你就给我看这个的感觉,那感觉憋屈极了,撩得她春心萌动,却只来这么一句,不是存心要搞死她吗? 然这话里的压抑说的她无从动作,谁叫她作,把自己作昏过去让他担心了…… 木槿就这样痛并快乐着的过了三天。 三天之后,清晨。 木槿刚吃完早饭。 眼前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把轮椅。 突然出现的轮椅让木槿看了看轮椅又看了看墨翎,眸间满是询问还有防备,不知道墨翎这是又要做什么幺蛾子,她觉得自己撑不了几天了。 “带你出去走走,总是闷着不好。” 墨翎笑得很温柔,可木槿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实在是这几天被墨翎坑惨了,动不动就撩她,撩得她要反扑之际他就给她装可怜,分分钟的拿她跑路的那件事刺激她,让她不得不默默地把磨得发亮的爪子给收回来。 算了,就当之前她失忆折腾他的利息吧。 “好。” 木槿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应了声。 墨翎谁也没带,就他和木槿两人。 直到这时木槿才知道这三天他们是住在一个小院子里,而不是客栈之类的地方。 出了院门,视野就变得广阔了起来。 木槿坐着轮椅,墨翎单手推着轮椅,在经过两条寂静的街道之后来到了一条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康庄大道。 465:风尧乍现 无论是从周围的房屋建设还是从这康庄大道,木槿都看出了这个所在城镇的壮大,至少是个比凉县还要大的存在, 所以他们是在一个大城镇? 墨翎推着木槿来到了一家很大的首饰铺。 看着店铺里面满目的朱钗宝玉,木槿表示不感冒,她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东西,更何况她也用不着。 她虽然在纠结什么时候告诉墨翎她恢复记忆了,但这恢复是迟早的事情,她是一军副将,不会因为这女儿身的败露而改变。 墨翎对这个没有任何的反应说明他是认同的,如此她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现在因为在养伤,回去了也没多大的作用,等伤一好,她再想隐瞒这事也得败露,更何况按照墨翎这架势,木槿觉得自己撑不到伤好那会才败露。 她可没忘记谁害他们差点落了黄泉,这仇她可是还记着呢。 看着满目的朱钗宝玉木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墨翎道:“之前送了你一样东西被大水冲走了,现在我又重新定制了一件,今日刚好取货,你看看满不满意,若不满意再让店家修改。” 之前送的? 被大水冲走? 就在木槿努力通过这两个信息来回忆是个什么东西时,一个盒子被一只修长的大手给拖着,拖入了她的眼帘。 看着这长方形的盒子,木槿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用看木槿都能预料到里面是什么。 木槿此刻想的是,等她打开这个盒子她该做出什么反应,疑惑的还是欣喜的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表情。 还不待木槿想好,墨翎已经伸手将盒子给掀了开来,“看看满不满意,不满意我可以让店家重新做。” 如木槿所料,盒子里躺着的是金子做成的金针,之前墨翎送过一个给她,虽然当时只是交换条件,但不管是这金针的本身价值还是这金针的应用价值都值得木槿好好收藏,奈何落入急流中全被被大水给冲走了,虽然不是那一套,但是看到这个木槿没有来得觉得有些亲切。 不过此刻该做什么反应? 墨翎一直盯着木槿,不错过她丝毫的表情,他倒要看看她还准备装多久。 木槿则盯着金针,一副呆呆的模样,实则脑子在不断地转悠。 就在这两厢对峙之下,一个带着点妖娆的声音插了进来,“小木槿。” 木槿下意识的抬首却在要转首之际被墨翎一把拽住手臂将手中的金针盒子塞给了她的怀里,墨翎的这个动作让木槿要转过去的螓首深深顿住。 这一刻木槿知道自己在墨翎面前彻底暴露了,但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她不能在别人的跟前暴露,因为她此刻正穿着女装。 而那声音的主人,“呀,看错了。路易,爷觉得自己最近得了癔症,总是会时不时的看见小家伙,这一次竟然把一个小姑娘也看成小家伙了,走,跟爷去药店抓点药治治这癔症。” 自被墨翎给塞了盒子,木槿就低头摸着盒子里的金针,好似在仔细检查一般。 然即便不用眼睛看,光听那声音,木槿也知道是谁了。 466:不打算再装了吗 所以,这个风尧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还有他刚刚真的只是看错了吗? 木槿觉得一点也不可能。 所以那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穿不揭穿,是在提醒还是在威胁? 摸着针木槿的心思百转千回。 而墨翎看似在看着木槿却也是在百转千回。 他倒是低估了这个风尧,大战前的一段日子他为了确认风尧的身份,让人去敌国搞了点事,果不其然风尧被引了过去,只是不想这么快脱身,还跑到了这里,是他大意了。 而风尧能找到这里,其他的人大概也不会久了,所以他不能再这么乱来了,好在阿槿恢复了记忆,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跟她怎么解释。 “满意吗?”想了一会,墨翎从思绪中退了出来,没有再带着玩闹的心戏弄木槿,而是真心实意的问了一句,虽然这东西做出来有试探之意,却也是真心送她的。 “嗯。”木槿轻应了一声,没再多说,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沉静了许多。 不得不说风尧的出现哪怕只是一句话的乱入就让他们警惕了,让他们从自我娱乐的二人世界中清醒了过来,他们还有职责要背负,他们以为还能等上一个月,然时不与我,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他们想等,可别人不给他们等的机会。 出来的时候气息很轻松,但回去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息很沉闷。 回到院子进了屋子,墨翎就在木槿的轮椅前半蹲了下来,摘了面上的面具抓着木槿的手对木槿开口道:“阿槿别怕,有我。” 木槿抬起垂下的眸子看着墨翎,看到的是墨翎满眼的缱绻柔情和对她的担忧。 她何德何能能遇到一个这样愿意和她一起承担风雨的男子。 欺君之罪可非大小,他不但没有半分指责,还只一句,阿槿别怕,有我。 她怕吗?她怕。 不是怕她自己如何,而是怕连累他,他已经活的那么不容易,而她却还要再给他添上一道枷锁让他去背负。 “阿槿,别想丢下我,黄泉路我都陪你去了,还怕一条荆棘路吗?”说着墨翎松开了木槿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悬在半空对着木槿道,“阿槿,荆棘路上你愿让我陪你一起同行吗?” 他到底怎么能对她做到如此? 而他已经对她做到如此了,她还能退吗? 没有握住那手,木槿直接向前一扑紧紧地揽住墨翎的脖颈,“我愿意。” 简单的三个字,却是墨翎这一生所求。 墨翎的手在木槿的话落间缠上了她的腰,一个半蹲一个半坐,就那么紧紧地相拥着,用几句话奠定了他们一生的相伴。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翎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开口的话不怎么美好,“阿槿,你是不打算跟我装失忆了吗?” 木槿刚刚的所有感动瞬间消散,整个小身板颤了颤。 “我没有。”木槿依旧揽着墨翎的脖子不松,暖糯着声音狡辩道,“我这不是醒来有点适应不过来想先好好适应一下吗?” 装傻这个技能那是什么时候都能用的。 467:你的取悦方式真特别 “适应?”墨翎这两字说得好似含在舌尖一般,“那我就让你再好好适应一下。” 说着木槿单手揽着木槿的身子直接站起了身,连带着拖着木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并双脚离地,尽管只咫尺的距离。但这已足够墨翎将木槿给抱到十来步之外的床榻之上狠狠地压上去。 被压着身子的木槿退无可退,只能暖糯着声音猫儿一般的叫了一声,“阿珩……”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可爱得不行,且撒娇的意味那是满满的。 这还是木槿第一次对墨翎撒娇,墨翎表示很新奇。 于是一个翻身睡在了榻上并单手用力搂着木槿将木槿翻到了他的身子压着他。 “取悦我,我高兴了就不跟你算账?” 取悦? 呼他一巴掌行不行。 这么想着木槿也这么做了,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墨翎的脸上。 呼完之后木槿后悔了,虽然力度不大,但是那有些清脆的声音让木槿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槿,你的取悦方式真特别。” 墨翎唇角微勾,那笑满是危险的味道,两人的位置又翻了一个个。 “既然阿槿不想取悦我,那就让我取悦阿槿可好?”墨翎唇角的弧度越勾越大,越勾越危险,“阿槿只要乖乖让我取悦就好,嗯?” 随着一个单音节的轻哼,墨翎低下了头,不是去吻木槿,而是用唇去咬叼木槿脖颈下侧的衣襟,偏偏一双眸子还直勾勾的看着木槿,那禁yu系的诱惑简直迷得木槿一双眼睛里除了他的模样再也容不下其他。 墨翎一个用力便用唇扯开了木槿锁骨上的衣襟,然后探口咬了下去,很轻很轻,轻得如羽毛一般,瘙痒得木槿整个身子都颤了颤。 妖精,木槿觉得自己被一个妖精给缠上了。 不,是九天上坠落凡间的玉仙化成的妖精,他这是要她亲眼看着他弄死她啊。 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蜷,木槿觉得自己实在没勇气看着自己被人当成糕点品尝,于是一双眸子就那么闭了起来。 被他亲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尽管每一次都亲得恰到好处没有逾越不该逾越的地方。 这一次的确是她不厚道,所以他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了。 然不过片刻,木槿就对这个想法后悔了。 眸子的闭起让木槿的感官变得更加的敏锐。 只感觉墨翎的唇碰过的地方跟火灼过一样,那唇每滚过一个地方就让木槿落在袖中的手蜷缩一分,每滚过一个地方木槿的手就蜷缩一分。 唇一路从锁骨滚过脖颈滚过耳垂滚过脸颊滚过眉眼滚过唇齿,滚得两人都快要窒息了,那唇才又换了一个位置,而此刻木槿已经娇chuan连连,然墨翎的唇却半点也没停止,顺着唇齿往下,滑过脖颈路过锁骨,顺着那敞开一点的衣襟一点一点的往下,直到隔着一层贴身的衣物轻咬上那从未到过的柔软之时木槿落在身侧的手终于动了,几乎是双手环于胸前一把按住了墨翎的头颈,阻止了他的动作,而墨翎本只是轻咬,被木槿这么一按一张脸直接压进了那柔软之中。 468:阿槿刚刚可愉悦 这一下两个人的身子顿时都僵硬了。 木槿是想阻止的,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压。就好像她有多迫不及待似的。 墨翎本只是想惩罚性的稍微戏弄一下,却不想换来了这个意料之外的福利,而这福利太大,大的他有些差点就压制不住体内的恶兽。 木槿呼自己一巴掌的心都有了。 手一缩按在了墨翎的肩膀之上,一个用力将人给推了开去,然后自己顶着一身的凌乱一个翻身将脸捂在了棉被之上,她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被推开的墨翎躺在榻上没有动,他倒不是像木槿那般羞涩,反正已经是他认定的人,便是摸了不该摸的,那也是他的人了。 本来他只是想借收拾木槿的借口来转移那有些低迷的气氛,不让木槿想太多,自己撩了自己一身火算是意料之中,然被木槿这么一弄,体内被压抑的恶兽瞬间奔腾,可谓是一片乱撞,此刻他哪里敢靠近木槿半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得好好护着,得给她最好的,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亵渎了她。 然木槿对他来说就像饮酒一样,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啊。 他这才触了个边就觉得自己要疯了,果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翎伸出了手缠上了木槿的手,“阿槿,我会娶你,我一定会正大光明的娶你。” 木槿又捂了会脸才将头颈偏过来,脸上带着还没退散的潮红,用着暖糯的声音对着墨翎道:“阿珩,你的帐算完了吗?” 小眼神扑闪扑闪的,像极了猫儿,满脸的求原谅,墨翎只觉得一颗心都化了。 他不过就是故意逗逗她,哪里真的跟她算账。 “算完了。”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幸福的弧度。 听到这三个字,木槿微勾的嘴角拉大了弧度,眉眼也弯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面色潮红的缘故,那眉眼间竟是风情。 就在墨翎以为木槿这是高兴不被他收拾的时候,木槿的一句话将他打入了地狱。 “那么我们就来算算你没经过我同意趁我失忆占我便宜说我是你娘子的事吧!”木槿瞬间有种农民翻身做主把歌唱的感觉。 墨翎的面色顿时僵硬,他光顾着收拾木槿骗他的事,却是忘了自己还干了这么件欠揍的事,不过这事可以解释。 然墨翎想糊弄的理由还没出口,木槿的下一句直接将他所有退路封死,“或者将军大人该跟我说说是何时知道我是女子的,又是以何种方式知道的,嗯?” 这绝对是墨翎的死穴,虽然他是无意,但那手段的确不光彩。 “阿槿……”于是这次换墨翎装委屈扮无辜了。 木槿笑得比墨翎更无辜,“刚刚你那个取悦的提议很不错,不如我也借用一下,你能取悦我这事就算了。” 闻言,墨翎往木槿跟前凑了凑,“阿槿要我怎样取悦,像刚刚一样吗?” 这话说的木槿直接呼了墨翎一下,不过只是按着他的脸往一边一推,“别把我说得跟你一样。” 墨翎抓住木槿按在他脸上的手放在唇齿间咬了咬,“那阿槿刚刚可愉悦?” 469:先让爷亲一个 木槿想说,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然指尖被轻咬的酥麻让她竟是使不出力气推人,只能咬牙道:“墨子珩,你给我听着,你的罪状可不止一条,我的取悦要求也不过分,就是听我的,听我的明白不?” 说着木槿用力抽手将手指从墨翎的手中给抽了出来。 墨翎爱极了木槿现在这有点傲娇的小模样,也乐得被她收拾。 “明白。”于是话语上特别的配合。 “如此,先让爷亲一个。”边说木槿边伸手挑起了墨翎的下巴,往前一倾吻了一下,眼见墨翎要深吻,木槿却是往后退了开来,不怀好意的看着墨翎,“阿珩,是让我亲一个,不是让你亲我哦。” 这个时候墨翎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更意识到自己刚刚白白浪费了一个借机各种收拾木槿的机会,悔得那是肠子都青了。 “现在,离爷远点,远点知道吧,敢碰爷一下,大刑伺候。”木槿说着威胁的话却笑得无比欢乐的松开了墨翎的下巴在榻上滚了两圈滚离了墨翎,然后就那么看着墨翎憋屈的想靠近又不能靠近的模样,心里好似灌满了蜜,甜甜的。 这一刻木槿只觉得,能遇上这个男人能得他相伴真好…… 这一切对墨翎来说是痛并快乐着,但不管怎样,他的阿槿能陪着他真好…… …… 轮椅的出现让木槿不用再窝在小屋里了。当然也没有再出去,不然再遇到什么人就不好了。 他们商量过了,再待个三天就换装回程,一边慢悠悠的赶路一边养伤,差不多回到军营之后两个人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小院并不是很大,一个厨房一个主屋,够他们两待着就行。 阳光正好,此刻两人的心都如这阳光一般,暖暖的。 木槿就那么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看着那个在厨房内为她洗手作羹汤的男子,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而墨翎时不时的转首看上木槿一眼。 幸福的味道几乎溢满了整个小院。 噹噹噹,小院的门被人敲响,乱入的声音打破了这静止美好的画面。 木槿敛了敛面上的神色,有些人既然出现了就不会消失,她也没想过会躲避,刚刚在大街上太过人多眼杂了而已,大家都是聪明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谁心里没个数。 再说了一个敌国皇子的话,谁信。 她一直知道风尧不简单,却不想竟是敌国的皇子,尽管墨翎告诉她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相信。 院门根本就没有锁,真正想要进来的人,这门根本就挡不住。 所以墨翎依旧在厨房忙碌,而木槿则双眸落向那院门道:“没有锁,自己推便是。” 态度有些随意。 下一秒门嘎吱一声开了开来,一个红色妖娆的身影带着一个墨色面瘫的身影出现在了木槿的视线里。 拂开门,风尧捧着一个盒子大步走了进来,“新邻居,过来拜访一下,混个脸熟。” 木槿看着风尧,刚要伸手,一个身影旋风般的冲了过来,抢在她之前伸手接住了那礼盒。 470:小家伙,见面礼物 墨翎相接风尧没松手,两人就那么隔着一个礼盒用两种不同味道的眸子对视着,或者说对峙着比较贴切一点。 两人谁也没说话。 木槿看了眼那有些抖动的盒子就知道两人在拼劲,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但现在墨翎可是有伤在身,他们目前又没有利益冲突,不需要如此。 于是木槿伸手扯上了半挡住她的墨翎的衣袖开口道:“阿珩,菜要糊了。” 这一扯让墨翎卸了力,感觉到墨翎卸了力,风尧也没有占人便宜,毕竟是来示好的,不是来打架的,不过看着木槿扯着墨翎衣袖的手他怎么就那么的碍眼,还是那声亲密的呼唤,之前这两人可是可劲的别扭的,他不过就是缺席了一个多月就让这两人变成这样了,这感觉真的很不爽啊,他感觉不添点堵他这心底就很不是滋味。 特别是这是他好不容易看上的好玩物件,感觉就要这么被人抢走了,当真是不爽。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然后松开了手,转身去了厨房。 风尧依旧抓着礼盒,当看到墨翎走进厨房打开锅盖翻炒菜肴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惊讶的,都说最了解你的是敌人,属于两个不同的国度,墨翎又是风云人物,更是让他们整个萧国都头疼的人,他怎么能不关注。 然王府出生皇室子弟还是一方冷傲将领,此刻竟然在为一个女人洗手作羹汤,这当真是奇观。 现在的风尧只是对木槿特别的感兴趣,所以并不能理解墨翎的这种做法,等他理解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此刻风尧被墨翎亮瞎了一下眼,又将眸光重新落到了木槿的身上,毕竟这位才是他有兴趣的正主。 “小家伙,见面礼物。”没什么称呼,却是透露着熟稔。 话落,风尧直接将礼盒放在了木槿的腿上。 木槿垂眸看了礼物一眼,没去打开,复又抬眸看向风尧,神情没有半分紧张,反倒是一派闲适,“朋友才送礼物,我们算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风尧勾唇一笑,甚是妖娆,“更何况,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哑谜打得是一个接一个,但两人都是聪明人,哪怕是不点破身份,也能将话听了一个明白。 “或者你更喜欢喊我一声哥哥?”风尧得寸进尺的又来了一句,只是话语刚落,从厨房那侧直接袭来了一个暗器,风尧一个侧身躲过,垂眸看去,竟是一把炒菜的铲子,再顺着那铲子来时的方向看去,只见墨翎正冷凛着一双眸子看着他,别人兴许会怕,不过他风尧不怕,特别是看到墨翎这有趣的反应,他发现日子越发的有趣了。 不管是风尧这状似调戏的话,还是墨翎这不理智的扔铲子的动作,都让木槿嘴角抽了抽。 不管如何,目前为止这风尧不是敌人,即便是敌国的人,所以在还不是敌人前,他们和平相处就好,至于以后,事态瞬息万变,谁也无法预料,就像没他们没预料到风尧会出现一般,所以水来土掩,该怎样就怎样。 471:阿珩哥哥,我饿了 墨翎凛冽的看了风尧一眼,又淡定的重新拿了一把铲子继续炒菜。 竟敢让他的阿槿喊他哥哥,没弄死他墨翎都觉得自己仁慈了,他的阿槿还没喊他哥哥,就这些人竟会占便宜,不行,这事稍后他必须要跟阿槿约法三章,不许她再喊除了他之外任何人哥哥。 笨蛋阿槿,到底知不知道这哥哥不是随便喊的。 “这位公子,冒然上门拜访就已经很失礼,一上来就让人喊哥哥真心不是个好习惯,公子不觉得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该装的还是要装,她可不会傻到自己去承认。 “呵……”风尧笑了,笑得很乐,果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明明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还跟他一本正经的装,有意思。 可是为什么感觉有点不爽呢。 对了,以前都是别人上赶着他他不认识别人,现在被换了个位置,他上赶着别人而别人却不认识他,真是个新奇的体验。 “是在下失礼了,在下风尧,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厨房里的墨翎听到木槿的话,那是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喜悦,不过在听到风尧的话之后又不爽了,都知道失礼还问人家姑娘名字,姑娘家的名字是能随便叫得吗? “名字不过就是一个代号,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木槿直接打了太极,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 风尧只想说一句,小家伙真狡猾。 “如此我就叫你小家伙好了,叫着挺亲切。” 闻言,木槿勾了勾唇笑了,“那么我就叫你大叔好了,叫着也挺亲切。” “咳咳咳……”木槿的话太让人震撼,直接让风尧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叫他大叔,他比墨翎还要小好吧,叫他大叔,他看着有那么老吗,简直太损他形象了。 只是风尧还没来得及抗议,墨翎那边开口了,“阿槿,吃饭了。”一句话显示着无数的愉悦。 这愉悦真心让风尧不爽,于是风尧直接嘴贱了,“小家伙,我比那位要小吧,你喊我大叔,你喊他什么?” 木槿顺着风尧的视线看了墨翎一眼,墨翎没看过来,但是耳朵却是竖着,心却是高提着。 木槿挑了挑眉,嘴角勾带了点不怀好意的笑,“当然是哥哥了。”说着还不忘现场示范一句,“阿珩哥哥,我饿了。” 墨翎简直就是心花怒放,这福利简直了。 “立刻好。”墨翎连应声的话语里都带出了喜悦,说着就端着饭菜往正屋里走。 风尧觉得自己被虐狗了,一颗心抽抽的,小家伙这是记仇了,故意折腾他。 不得不说风尧这理解很正确,木槿的确记仇了,她早上出门因为风尧的那两句话被吓着了,虽然她还是很淡定,但不否认被怕破坏美好心情的事实,哪怕他没有揭穿。所以现在这人上赶着来给她虐,她不虐他虐谁。 风尧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笑容不减,又不是没被喊过哥哥,一声大叔而已,总比被拒之门外的好。 “我也饿了,不介意蹭顿饭吧。”第一次上赶着别人,风尧觉得这体验也挺新奇。 472:慢走不送 “介意。”墨翎与木槿异口同声。 这话让风尧摸了摸鼻子,这同仇敌忾的画面真的是让他很不爽呢。 “好歹送了礼物,蹭顿饭而已,不要这么吝啬。”说着风尧直接绕到了木槿的后面伸手就推上了那轮椅,“在哪吃饭,屋里是吧。”说着直接推着木槿就往屋里走去。 墨翎手中还端着菜,总不能把菜扔出去,木槿本身就坐在轮椅上,处于被动状态,所以就这么直接被风尧登堂入室了。 木槿表示,她不过就是掉了个悬崖失了个忆而已,一个个的怎么就跟被人给换了灵魂似的。 还有一个看不去的就是一直沉默不语站在一侧的路易,,高冷呢矜贵呢俯视众生呢,怎么这会子什么都没有了,他的主子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墨翎也没煮啥大菜,就煮了个玉米排骨汤,补骨头的,还有炒了两道蔬菜,这些都是跟苏尘学的,也就学了几道菜,不过以后多的是机会。 对于撵不走的人总不能让棒槌追吧。 于是本来一张桌子只有两个人,现在变成了一张桌子三个人,这就算了,主要是还有个挑三拣四的。 “这茄子油太多了。”风尧吃了一块就开始挑剔,其实油焖茄子油本来就多,而且这味道确实不错,不过风尧是来挑刺的,所以好也必须不好,“这土豆丝太酸了。” 虽说本来就要做酸辣土豆丝,不过这土豆丝当真酸了,因为那会风尧刚好让木槿叫哥哥,墨翎手一抖,手中的醋就倒多了,所以这个还真不能说风尧挑剔。 “这骨头汤……” “不吃起身左转直走,慢走不送。”这一次风尧的话还没说完,墨翎直接开了口。 闻言风尧挑了一下眉,“我是想说这骨头汤还凑合。” 话落便不再言语,再然后就是三人碗筷碰撞的声音。 三人将食不言寝不语发挥到了极致。 再慢饭也有吃完的时候。 不过吃完之后,风尧却是严肃了脸色,“我是来表诚意的,所以两位不必对我戒备。我来时至少有三方人马朝着这个方向来了,敌友我就不知道了,两位还是早作策划的好。”说着风尧站起了身,“饭菜虽然差了点,不过还算能吃,随口的几句话就当谢礼了。” 话落,风尧甩着那红色的衣袖抬脚便离开了。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之前风尧算计了墨翎一次,墨翎也回算计了一次,两人也算是扯平了,而现在墨翎甚至木槿都跟风尧的死对头北堂骁不死不休,那么,这对风尧来说如此好的一个机会怎么能不抓紧。 这次这么千辛万苦的来除了是有点想木槿这个有意思的玩具了,主要还是这事让他看到了利益,他不介意花费一下人力物力给墨翎和木槿卖个好,毕竟这两人可是重创北堂骁的存在,这么好的武器他可不能白白浪费。 所以卖个好什么的,都是必须的,不拿出诚意怎么和人交易。 风尧的离去让木槿和墨翎沉了眸色,木槿或许对什么势力不是很了解,但并不代表她猜不到啊。 473:需不需要帮个忙 而墨翎几乎不用风尧说,光他的出现就已经能够提醒他局势了,不过他的话还是有些作用的,这让他们不得不提前计划。至于他是怎么会捕捉到他们的行踪的,这事不难猜,凉县那边动静闹得有些大,差不多当时风尧顺着方向正在这附近,所以就捕风捉影捉到他们了,说句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为过,毕竟有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靠运气的。 至于凉县那边的事现在不足为惧,不过那个什么县令夫人他会留人看着的,里面总有猫腻。 “阿槿,我们今晚半夜离开。” “好。”木槿没有迟疑,应完之后突然伸手拿起一边风尧刚刚送的盒子打了开来,里面什么也没有就一张羊皮纸。 木槿伸手取出摊开,上面以此处城镇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了好几条路线,不是很全面,但是再加上他们自己手中掌控的,可谓算是很全面了。 看了眼羊皮纸,木槿抬眸和墨翎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眸色都很沉重,不得不说风尧的这礼物甚合他们心意,这样,他们在回去的路上可以避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 “阿珩,他是敌国的皇子,能信吗?”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表示很高兴,他的阿槿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把风尧当朋友,不当一回事了。 墨翎伸手揉了揉木槿的发顶,“现在他帮我们就是帮他自己,别忘了他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们而是北堂骁,而北堂骁与我们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是他对付北堂骁的一把上好利剑,没有比我们再好的利剑了,所以他只会帮不会坑。” 虽然这帮助他不一定需要,但是有总过没有。换句话说朋友总比敌人好。 利剑? 这比喻真是相当贴切。 若是将她换到风尧的处境,她也定会做出相同的抉择。 “行了,别想那么多,你坐会,我把碗筷收拾了,然后一起休息,等天黑的时候离开。” “嗯。”木槿轻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 昼夜更替,夜幕划下皎月升空。 入夜时城门就会关闭,为了不在离开的时候引人注意,墨翎让南星在城门快要关起之时赶了一辆马车去了城外。 至于木槿和墨翎在夜色中将小院布置成有人的模样,然后悄声无息的翻墙走人。 夜晚的温度有些低,不过月色还是不错的,当然,若是没有这个在他们要翻越城墙之前冒出来的红衣家伙,墨翎会觉得今晚的月色更美。 “城墙这么高,两位都是伤员,需不需要帮个忙?”风尧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把扇子,大冬天的甩啊甩,把那本就不多的高冷全甩完了,愣是甩出了一副风流才子的感觉,或者说流氓比较贴切一切。 “不需要。”墨翎与木槿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反应在风尧的意料之中。 白日里人多眼杂,而现在在这城墙角落的犄角旮旯,又是大晚上的,除了他们也没个人了,风尧也懒得装不认识了。 “小家伙,哥哥没做伤害你的事吧,好歹喊过几声哥哥,用不着这么见外吧。” 474:我那是喝醉了 风尧话落的瞬间,木槿只感觉缠在她腰肢上的那只手紧了紧,莫名的木槿有了那么点心虚。 墨翎要不是抱着木槿不方便,此刻一脚就已经踹出去了。 风尧就是认准了墨翎动不了,嘴上更加的欠扁,“再说了,哥哥也是为你们着想,两个伤员翻墙,你就是不心疼你自己也该心疼一下墨翎吧,要是他半空抖了一下,你俩这是又伤上加伤啊。再说了,哥哥又不是没抱过你,害羞什么。” 木槿感觉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连忙开口反驳,“我那是喝醉了。”风尧这模样一看就知道她是谁,且在白日里一眼就认出还没有惊讶,她就知道她马甲早早就掉了,只是她不知道她马甲到底是怎么掉了,毕竟连墨翎那么聪明的都被她哄了那么久。 “呀,说起喝醉哥哥倒是想起一件事。”风尧一副我想起一件很大的事的模样,“小木槿可是知道哥哥我是怎么看破你的。”不是小家伙而是小木槿,算是直接点破了。 若说刚刚墨翎是气闷那此刻就是杀气了,有些事看破不点破,而此刻这么一点破可不是什么好局面。 “风尧,你到底想怎样?”墨翎沉着声音道。 “没想怎样,就是想蹭个顺路车而已。”风尧笑得一脸无害。 墨翎看了片刻,下一秒直接招呼也不打,脚下一个用力揽着木槿蹭蹭蹭地爬上了城墙,这一幕让风尧面上的笑僵硬了一下,他这等着人家发难,对方却直接撒手走人,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不爽。 不过算了,他发誓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一定要让墨翎知道无视他的下场。 蹭蹭蹭,脚下用力,风尧慢墨翎两步爬上了城墙落到了城墙外。 路易完全不忍直视风尧那模样,除了默默地跟着就只能默默地跟着,他真的很想问风尧节操了,以往谁敢这么无视风尧早被收拾得爹妈都不认识了,现在,却这么无耻地跟上去,真是又一次刷新了他的三观。 城外南星驾着马车守候着,见墨翎出来了就将马车驾了过来。 至于西暮,已经早早的离开去探路了。 墨翎单手抱着木槿进了马车,只是刚把人安顿好坐下,下一秒一个红色的身影直接如风一样窜了进来,这一次墨翎是不会再只冷气息不动了,直接一脚就踹了出去,而风尧似乎早预料到了,直接往旁边一躲,再然后伸手一把抓住了平放着腿坐在马车内的木槿的一只脚,这让墨翎不得不将对准风尧胸膛的那一掌转战对上风尧抓着木槿脚的手。 他要是劈了人,风尧一用力倒霉的是木槿。 风尧在墨翎就要劈到他手的时候缩了回来,这让墨翎不得不又转了掌力的方向,而这个两个转移虽然时间特别短,但就这一点点的时差juice足够风尧赖在车里不被踢出去了。 风尧收回的的手一个反手接住了墨翎的一掌,而墨翎转了两次的掌力已经没有最初那么强了。 车内空间本就狭小,还有一个受伤的木槿,若是打斗起来必定会伤了木槿,最后墨翎只能在对了一掌后将手收回坐下。 475:动手多伤和气 风尧能力不在他之下,而他现在受伤不谈还要顾着同样受伤的木槿,所以只能暂时妥协,而他也只是不爽风尧与木槿的亲近而已,至于其他,风尧跟着对她们还是有利的,这才是他最终妥协的原因,他只想阿槿半点不受伤,哪怕对这个不顺眼甚至是情敌的人微微妥协那么一下。 见墨翎收敛了,风尧终于松了一口气,“早该这样了,动起手来多伤和气。”话语还是那么的欠扁。 这话听得墨翎气息又沉了几分,不过却也只是沉了几分,没有话语也没有动作。 车外的南星感觉到车内消停了,这才甩了一下马鞭驱动了马车,而被自家公子丢下的路易一个跳跃坐到了驾车的另外半边位置,南星只当不知,车内的主子都赶不走,车外的属下就当是多个劳力了。 安静的夜里马车的哒哒声很是突兀。 不知道是不是达到目的了,风尧竟是没再开口说话,或者说是在等着别人开口。 木槿看了风尧一眼,尽管只能看见个身形,但还是看出了那人肆意的气场。而靠在她身侧的墨翎,她妥妥的感受到了墨翎不爽的气息,明明很生气却又不能发怒,木槿知道,墨翎这是在为她妥协。 她与风尧拿风尧的话说他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而她更是曾经拿他刺激了一下墨翎,如此她两也算是有浅交的朋友。然仅仅是浅交的朋友,墨翎她欺负可以,但别人欺负,不行。 不过首要的是她必须要知道她哪里露出了破绽。 “风尧。” 木槿的一声喊让不要不紧不慢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恩?”带着点尾音有点诱惑的味道。 但木槿已经有了一个能撩拨她思绪的人,就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不管这人是不是比她拥有的那个人更能撩拨。她最多有一点欣赏,不会再多出其他任何的思绪,更不要说被蛊惑。 “你如何看破我身份的。不要跟我瞎编,我的伪装连同床共枕的墨翎都没有看破,你不可能一眼就看破。” 虽然是在询问,但同床共枕什么的,这么秀恩爱真的不是故意刺激人的么? 墨翎顿时觉得爽了,但风尧,说不出什么感觉,是因为墨翎气温回暖了他没能气到还是因为他想要玩具维护了别人没有维护他,总之心里有种闷闷的感觉,不太舒服。 风尧既然决定出现了,这件事就没打算瞒着,更何况盟友什么的,有些小事还是坦诚一些的比较好。 “男人与女人骨骼有所不同个,你可知?”风尧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木槿气息沉了沉,因为风尧说的很对,因为她也可以通过骨形来辨别,只不过这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辨别出来的。 “你懂医?”一般医术特别精通的人可以通过自己的方法分辨。 “不。”风尧否决的很坚定,“我只是恰巧会精通骨骼罢了。” “青山老人。”墨翎突然横插一句吐出了四个字。 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一点即通,“原来家师这么有名,连赫赫有名的战神都知道。” 476:你这是碎骨吧 “谁又能想到萧国病秧子大皇子是个病到能飞檐走壁的人,还拜了个江湖师父。”墨翎与木槿的身份被风尧给戳破了,墨翎也不介意把风尧的身份也一并给戳破了。聪明人之间打哑谜实在没有必要,白日里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谁又能想到一向视女人为无物一向将忠义放在首位的鬼面将军会违反军纪,明知故犯的把一个女人留在身边,还让她做了将领,更是为了她跳崖,只能说彼此彼此。” 一人一句,两个谁又想到将车内本就不太好的气氛瞬间进化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青山老人是干什么的。”木槿隐约能猜到,不过确实选在这个当口开了口,只为打破这气氛。 “就一老头,恰巧武功不错,还会摸个骨。”这话是风尧答的。 “所以当初你摸了我的骨。” “是你自己把手伸给我的。” 风尧这话沉了两个人的气息。 “是么?”暗夜里木槿勾了勾唇,“不如现在再替我摸一下,让我明白一下你是怎么摸的,毕竟上一次我喝醉了。” “阿槿。”墨翎表示不能忍的喊了一声,更是伸手去扣住了木槿的腰,当他不存在吗? “好啊。”木槿的话让风尧莫名的感觉不太对,但一听墨翎这气急败坏的沉闷声,他就那么下意识的慢墨翎半步开了口。 “风尧。”墨翎这一声喊得风尧更加的想伸手了。 “手伸来。”风尧嘴角挂着笑意说了一句,同时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木槿的手刚要伸,墨翎就伸手去拦截,当着他的面让别的男人摸她的手还这么有目的性的,可能吗? 墨翎快,而木槿却好似预料到一般,往一边躲了一下手,墨翎摸了一个空又要去捉,木槿却突然侧首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而那侧见木槿躲开了墨翎手的风尧一乐的借机抓了过去,只是刚抓住抬眸就看见这亲吻的一幕,即便看不太清即便是一吻即松,但那动作说不是亲吻他都不信,这是当他透明的吗? 手下意识的一紧,这一紧直接抓得手中的那手的主人回首控诉,“你这是摸骨吗,是碎骨吧。” “谁知道呢。”风尧心里有些不舒服,回答的话语染上了几分漫不经心几分凉意。 木槿一手按住要躁动的墨翎,一手就那么任由风尧抓着,而风尧本该去感受那表皮下的骨骼的,就像那一次不带任何色彩,手感下全是属于女子特征的纤细骨骼,而这一次,明明刚刚是想摸骨骼解说一下来着,可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满满是刚刚木槿亲吻墨翎的那一幕,让他摸着手中的手竟感觉不到骨骼而是感觉到那属于女子之手的纤细和柔软,还有那不该属于纤细女子的掌心薄茧。 这大概是他活这么大第一次把女人的手当做是手而不是一副骨架。 而木槿之所以提议让风尧摸她的手是有目的的,第一个肯定是避免不了对这门绝学的好奇,第二个,她说过,她欺负墨翎不要紧,但别人不行。 477:风尧,你管太多 只是在手被风尧摸了几下之后,木槿感觉怪怪的,不像在摸骨的感觉,虽然她也不知道摸骨是啥感觉,但感觉风尧摸她的手就跟墨翎摸的时候差不多,只不过少了几分缱绻的温柔罢了。 忍了忍,木槿没忍住,“你有没有在摸骨?” “你觉得呢?”风尧抓着不松。 “我又不懂我怎么知道?” “如此你为何要问?” 这话可真是欠扁。 木槿估算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个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风尧不察被木槿给抽了开去,明明只是空落了手,可为何觉得心又有点空落,莫不是是玩具没抢到是别人的了? 然风尧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顿时感觉到整个身子不能动了,瞬间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你对我做了什么。”此刻他的身子还保持着向前半倾的姿势,左手手肘还撑在他自己的腿上,而他却是半点也动不了,这样一直保持下去不废了膀子也要废了腿。 “没做什么,就是让你保持一下这美好的姿势罢了。”木槿说的很是不在意。 风尧知道自己是中招了,也不多说,“原因。”不过总该让他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吧。 “我不太喜欢别人欺负我男人。” 白阴霾掩埋到现在的墨翎直接春暖花开了,幸福简直来得太突然,我男人什么简直太让人心醉了,墨翎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墨翎有多春暖花开,风尧就有多乌云密布,要是秀恩爱的事墨翎,风尧还能淡定,但是这个换成了木槿,风尧只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尽管他不明白这种冲动从何而来。 风尧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躁动,然后嘴毒道:“一没下聘二没媒妁,小家伙,你小心赔了心又赔了身。” 风尧的一句似劝诫的话瞬间将墨翎的春光明媚给罩上了一片乌云,这气息的改变风尧表示很满意。 “阿槿,我会娶你的,一定会正大光明的娶你。”墨翎没怼风尧,而是郑重其事的对着木槿承诺道。 “呵……”风尧很不给面的笑出了声,带着点微讽,“正大光明娶一个男人吗?”这嘴毒的真不是一般欠扁。 “阿……”墨翎还想说什么,却被木槿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按住,随之一同而来的还有木槿的话。 “风尧,你管太多,那是我们的事。”一句话将外人和内人给分得清清楚楚。 一句话让风尧失了说话的兴趣,只觉得越说越心塞的感觉,明明是他怼人,可怼完之后不开心的总是他。 而墨翎也不再争辩,就像木槿说的,那是他们的事,那他又何必去在意他人。 “呵……”风尧又轻笑了一声,同样带着点微讽,不过不是对他人而是对自己,“是管得有点多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话给人一种有些悲凉的感觉。 这感觉让木槿有点点心软,要不惩罚时间短一点,总归没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 “没办法,人太闲,无聊紧了就喜欢管太多,放心,我会一直时不时的管管的。” 所以刚刚的悲凉就是错觉,能说出这么欠扁的话的人悲凉个屁。 478:把你那张脸挡挡 木槿的那点子心软因为风尧的再次开口化为了灰烬,连粉末都不剩。木槿表示不想理这个人,于是直接往身侧墨翎怀里一倒选了个舒适的位置准备补眠。 “小家伙,你还是女人吗?女人要矜持懂不懂,你这么往男人怀里扑不合适?” 木槿表示没听到。 “小家伙,太主动的女人男人不喜……” 不什么,已经没了下文,因为墨翎直接随手抓了个东西对着风尧扔了过去,就那么点了他的哑穴。 “吵。”并附赠上这么一个简单明了的字。 嫌弃了一句,墨翎伸手拍了拍靠在他怀中闭上眼睛的木槿,一副安抚的模样。 车内没点灯,只能看见个动作和身形,具体表情什么的根本就看不见,但是气息却是不需要用眼睛去感受的。 墨翎拍着木槿的气息是温柔缱绻是那么的宠溺,而木槿靠着墨翎的气息又是那么的依恋,很美好的感觉,美好到风尧想要伸手去摧毁。 不能行动不能说话,风尧没有了任何发泄的途经还要承受这让浑身都要酸痛的姿势,他这次真是栽得够彻底,不过不要紧,所谓吃亏上当一次就够了,下一次,呵,谁收拾了谁还不知道呢。 哒哒哒,马车内的沉静又使得那马蹄声变得清晰了起来,一脚一脚不知是踩在了地面上还是踩在了人心上…… 当天色大亮,各个城镇城门大开之时,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从香城的城外驶进了香城的城内。 最后在城内的一家中等客栈前停了下来。 风尧又没做什么大恶,所以木槿只给了他一个小惩大诫的警告罢了。药效只维持了半个时辰就自动解开了,不过解开之后风尧也没再作妖,毕竟大半夜。作妖这事也是很讲究的,不然作得太过被人讨厌了就不好了,而他的目的可不是让人讨厌。 马车一停下,闭着眸子假寐的风尧和墨翎同时睁开了眼睛,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转开了眸子同时看向了此刻躺在墨翎怀中的木槿。 风尧看了一眼觉得很碍眼就要起身下车,墨翎的声音传了过来,“把你那张脸挡挡。” 风尧的身子一顿,便回首看向墨翎边道:“羡慕嫉妒恨啊。”不过当眸光落在墨翎那张与他不相上下的面庞之上之时,这话就有点站不住脚了。 墨翎淡定的拿过车里那张木槿给他买的小孩玩具似的鬼面扣在了脸上,边扣边道:“麻烦。”只两个字,多一个字都没有。 在别处墨翎管不着,但从他们马车上下去他可就管得着了。 他可不想以后谁给他按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虽然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怕万一就怕意外。 两个字直接将风尧给噎着了。 都是聪明人,风尧是秒懂墨翎这话的意思,不管是浅薄的还是深藏的,他都懂,正因为懂才憋闷,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的来了一句,“麻烦不到你。”他没有完全的准备能这么出来晃悠吗? 话落抬手掀帘而出。 479:这是阿槿送我的 这个点大街上人很少,但是少并不代表没有。 风尧那张脸到哪都是回头率百分百的,绝对的招人,偏偏他半点不自觉,还很肆意的理了理有些皱痕的衣袖衣摆,惹得周围无论是进客栈的还是路过客栈的那都是抽气声连连,而对此,风尧那是半点感觉也没有。 在风尧理衣服的时候墨翎跳下了车,那身姿很好让人很注目,只是那张微侧过来的面上戴着的那张面具当真是让人惊骇,哪怕只是一个小孩子玩具,还是吓得路过的一个小孩哭了。 这一幕看得风尧很不厚道的笑了,“差距啊。”更是欠扁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墨翎理都没理的伸手去抱已经移到车边的木槿,此刻的木槿已经恢复了少年郎的装扮,而不是一个少女的模样。 “你扣个面具试试,一样的效果。”墨翎没吱声,木槿倒是怼了一句。 “我也想,不过没有。”风尧一副很遗憾的样子,“要不我让路易去买一个?” “买不到一样的,这是阿槿送我的。”若论秀恩爱,墨翎绝对是独家,这话说的真的很想让风尧捏死他。 不过说到送,呵呵…… “小家伙似乎送过我一条帕子,我还带着呢,要不我就用帕子蒙个面?” 踩人七寸这种事不仅墨翎擅长,风尧也很擅长,说白了这就是聪明人的游戏。 果不其然,墨翎的气息蹭蹭蹭地就沉了下去,风尧得存在绝对是对墨翎底线的挑战。 木槿觉得她大概都不用收拾墨翎,一个风尧就能把墨翎给气死,这算是替她省力了,关键是风尧这是在连累无辜啊,绝对的是翻她的黑历史,这气的是墨翎,倒霉的可是她,果然昨天还是没让他长记性。 “风尧,昨夜的滋味如何,要不要再尝试一下?” 木槿的开口让风尧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直接拿扇子掩住半边脸,看上去一副娇羞的模样,“我这腰现在还酸呢。”留下一句让人臆想的话转身抬脚向客栈内走去。 墨翎觉得要不是扶着木槿绝对一脚踹上去,什么叫腰还酸,这话是得多有歧义。 木槿也是醉了,要是她现在是个姑娘就算了,她可是个少年郎,这话说的,深怕别人不误会他是断袖似的。 “阿珩,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木槿琢磨了一下,风尧就是个嘴欠的,虽然嘴欠比高冷平易近人一点,但是嘴欠真的好欠揍,算了,不想计较了,还是转移一下气氛的好,她家将军现在这个状态不太适合打架。 一听木槿这话,墨翎顿时不再管风尧了,直接扶着木槿进了客栈。 路易跟南星配合的还算不错,一个进来定了房间,一个等主子们下来把马车感到客栈后院,他们的目的是转移阵地,至于赶路,还是伤好了再说,所以直接在客栈订了房,而不是只吃了饭就离开。 墨翎与木槿的骨折本来就算是好了,但被木槿那么一折腾,这还得养上半个月,前提是不再出现用力的半个月。 480:不陪两位了 虽是中等客栈,但是环境不错,只要是后面有小院,在一楼有房间,且清新优雅,毕竟木槿的腿不方便,能选一楼就选一楼。 路过大堂穿过走廊,墨翎扶着木槿进了南星定好的房间,而刚刚明明是在他们前面走进来的人,在他们前脚进了房间他后脚就跟着窜了进来,将阴魂不散这个词演绎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风尧不甘心啊,明明看上小家伙这个玩具的时候,她和墨翎正别扭着,那可是他下手的好时机,偏偏小家伙生活在军营里,这让他一个敌国的怎么混的进去,进去那是分分钟被秒。就这么一个局限,搞得现在人都被墨翎那个家伙给圈去了。 若说之前是兴趣,那么现在,怎么说,就感觉有点不甘心,就见不得这两人好,就是想破外,或许是因为他的恶趣味吧,见对头不爽他就爽了。 “刚刚瞄了一眼,这个客栈的饭菜不错,我顺便将菜单掳来了,来来来,看看喜欢吃啥。”为了不被赶出去,风尧那绝对是做好准备来的,直接抢了小二的活。 说着,风尧直接拿着菜单凑到了木槿的面前,而此刻木槿正坐在桌边的小凳子上。 站在木槿身侧的墨翎快风尧一步一个闪身挡在了木槿的面前,并伸手去夺他的菜单。 墨翎在风尧跨进房门的那一刻就防备着他,当时正好扶着木槿没法赶人,但想往跟前凑,不可能。 墨翎夺,风尧岂能让他如愿,更何况墨翎现在就一只手能动,风尧直接一手往回缩一手去挡墨翎伸过来的手,墨翎下意识的要动那只受伤的手,却在刚动之际被一只软绵的手给抓住,这一抓就让风尧跳了开去,更让墨翎有那么一点点心虚,因为…… “墨子珩,你能耐了,手不想要了?” 木槿的话让墨翎心虚,并转身讨好的喊了一声,“阿槿……” 对面的风尧明明已经赢了可却一点也不开心,还莫名的堵,更觉得自己有点像小丑,这种感觉简直太掉他的身份。 想着将菜单往桌上一扔,“大好清晨时光我就不陪着两位伤员了,刚刚还指望墨翎动个怒呢,可惜愿望落空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话落,满不在意的转身向外走去,仿似刚刚真的只是为了来惹墨翎炸毛为了好玩一般。 几乎是风尧前脚出门后脚墨翎就直接一挥衣袖用气力关上了门。 身后扑通一声的声音让风尧嘴角挂起了点点自嘲的笑,他是为什么来的,是为找盟友利用对方收拾北堂骁来的,那现在他都干了什么,大概就像昨夜木槿说的,他管太多了,一定是最近太无趣了,他得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有趣得物件,被一件玩具吸引了心神可不是什么好事。 离开的风尧心里历程如何墨翎和木槿都管不着,此刻墨翎一门心思想讨好木槿,或者说一夜没吃肉想吃肉了。 这不刚挥手关了门,就附身带着讨好意味的去吻木槿的唇,却不想木槿一个偏头以至于墨翎这唇只吻在了她的脸上,这结果墨翎表示很不满意,“阿槿……” 481:怕算账直接强制撩 “墨翎,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着我什么?”木槿伸手一把推开了墨翎贴着她的脸,是不是以为过了一天一夜以为有风尧的插科打诨,有些事她就忘了。 墨翎简直恨死风尧了,要不是他惹得他动手,阿槿能跟他算账么。不过那事要他怎么说,说他在荆棘谷底碰了她的胸部知道了她是女人,说他之后一直知道却什么都没说,这不是找死吗?虽然昨天也碰了那地方一下,但能一样吗,昨天那是情动,之前……之前阿槿可是不待见他的…… “阿槿,你刚刚不是说饿了么,我给你点菜。”这个时候还想着占什么便宜是什么肉,装傻转移话题是必须的,不然以后肉都别想吃了。 “墨翎,今晚你想自己再开一间房吗?”转移话题装傻什么的木槿早就用腻了,还跟她装,她就是要知道他到底怎么知道她是女子的,她又是怎么露出破绽的,他到底骗了她多久。 一个人睡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但显然这逼问的架势不说不行,但他不能说。 于是…… 就在木槿等着墨翎答案的时候,墨翎突然一个用力将木槿一拉,木槿被拉得突然就那么站起来了,还没站稳直接被墨翎单手一抱几步走到了榻边,开口的抗议还没出口整个人就被压在了榻上。 “既然阿槿不饿就先喂喂我吧,我饿了。”丢下一句直接吻上了那唇,强势霸道却又不失温柔。 木槿先是被吻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某人不仅转移话题还占她便宜,更是霸王硬上弓,这简直就是疯魔了,不行,这恶习决不能助长。 于是木槿很不配合的开始挣扎。 墨翎知道木槿不会配合,索性下了狠手,双手将木槿的手给按过头顶,木槿下意识的挣扎,墨翎直接委屈的来了一句,“阿槿,我的胳膊疼……” 木槿被说得一怔,这才发觉墨翎是双手并用的按着她,她一动他的那只受伤的胳膊…… 还不待木槿反应过来说什么,墨翎已经利用木槿这短暂的愣神将她的双手并到他一只手上按住,然后直接低头就去舔她的耳朵啃她的脖颈,那来势是绝对的凶猛,而那只手受伤的手臂只是不能用力,并不是不能动,此刻直接扯开了木槿的腰带钻进了衣襟掀开里衣的下摆触着木槿的肌肤贴上了她的腰肢。 这一连套的动作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了,简直娴熟的不能再娴熟。 而那掌心与腰肢的肌肤相触让两人的身子同时颤了颤。 木槿倒了嘴边的抗议愣是变成了一声嘤咛声。 墨翎贴着木槿腰间的手并没有在那肌肤上肆意,而是就好像与那腰间的肌肤贴合在一起分不开一般,用着柔软的力道不断的揉捏揉捏再揉捏。 唇更是不放过的一路从木槿的耳垂脖颈锁骨上划过,不过没再往下而是重复的往上掠夺着那唇齿间的呼吸,让那微张的唇中除了迷乱的嘤咛声再也说不出其他。 482:墨子珩,你算计我 木槿是要抗议的,但身子不争气,就在墨翎的安抚一下化成了一滩水,更甚至连思绪都迷乱了,迷乱到忘记自己刚刚要说什么了。 墨翎见人乖顺了,立刻将唇移到了她的耳侧,用那染着情yu的低音炮对着木槿道:“阿槿,养伤要紧,不能动怒不要算账,一切等伤好了再说,好不好?” 此刻的木槿浑身发软思绪混乱,“什么?” “你说好……”墨翎直接诱导。 “好。”木槿就这么把这个字脱口而出带着软绵。 “乖……” 墨翎表示能拖一天是一天…… 媚眼如丝衣衫凌乱,这样的木槿让墨翎恨不能将她扒光狠狠地疼爱,但他不能,在什么都没能给她之前他不能,这是一种尊重。 撩拨在墨翎的刻意压制下停了下来,而木槿的思绪也随着酥麻感的退散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只是力气并没有随着思绪一起恢复,但这并不影响木槿用语言去攻击墨翎。 只见此刻墨翎侧躺在木槿的身侧,勾缠着木槿的手看着她,不是不靠近而是不敢靠近怕自己压制不住体内的恶兽。 “墨子珩,你能耐了。”再凶悍的语气配合着木槿此刻的模样也半点凶悍不起来。 “阿槿太诱人,我忍不住。” 这话说的木槿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喘息了一会,木槿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一个用力抽回了自己被墨翎勾缠着的手,然后一个侧手直接用手拽着一臂之外的墨翎的衣襟给勾住,见此墨翎很配合的往木槿跟前凑了凑,“阿槿。”那模样简直像极了邀宠的萌物,看得木槿一个手抖差点又要被诱惑。 木槿勾了勾嘴角,“我自制力不够我不跟你计较。”虽然被占了便宜但她自己自制力不行她为这个找人算账太没理。 “阿槿这是承认喜欢我的,恩,取悦了?” 说话就说话,偏偏停顿了一下加了一个轻哼的尾音,愣是把一句话说得充满了撩人的味道。 “取悦?”木槿眯了眯眼睛,“谁承认了?” “阿槿……”墨翎喊了一声就要凑上去吻,木槿直接伸出另一只挡住。 “墨子珩,你这是还没亲够是吧,要不要我再来取悦一下你,好让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女子的,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恩?” 这是妥妥的算账。 “阿槿,你答应我伤好之前不动怒,不算账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这种不平等条约她怎么可能答应。 “就刚刚我问你了,你说好。”墨翎表示好心的提醒道。 刚刚? 木槿略微回忆了一下,一回忆简直是分分钟的那会子没听清的话,所以这人刚刚趁她迷糊对她用计了? 她这是被声色误人了? 有没有刀她想戳人。 “墨子珩,你算计我。”木槿极其危险的看着墨翎。 “怎么能,我就是问了一下,然后你就答应了,多谢阿槿从宽处理。”墨翎直接装傻,“阿槿饿了吧,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些饭菜来。” 483:小家伙不喜欢你了 话落,墨翎伸手握住木槿拽着他衣襟的手一扯,然后一个利落的翻身起来向外走去,出了门还不忘把门关好,他的阿槿衣衫可还是不整呢。 吃过肉又讨了个便宜的墨翎那是春风得意,而屋内躺在榻上的木槿简直捅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果真是声色误人,果真是被他知道了她的弱点就不会有好结果,瞧瞧,这不平等条约都出来了,这以后还怎么正妻纲,啊…… 风尧这出去一溜达就是两个时辰,没溜达出一个什么名堂来,不过这香城以香为名,他倒是讨了几种好闻的香味,倒不是他一个大男人喜欢,而是要送人。 他这溜达一圈思绪也清晰了,他就不该出来,出来岂不是给墨翎腾地方腾空间,他就该在他眼前晃悠,把一代战神弄得跳脚岂不是很有意思的事,还有那小家伙,好歹还能怼上两句,所以他有什么不痛快的。 就这样,在两个时辰之后,风尧又出现在了墨翎与木槿的视线里,此刻正直午时,他来的也刚刚好,墨翎与木槿的桌上刚好上了一桌美味,他半点也不客气的高声呐喊了一声小二然后就着桌边就坐了下来。 小二动作很麻溜,风尧前脚喊了一声,后脚就送来了碗筷,然后风尧招呼都不打直接执筷夹了一块糖醋鱼。 一边吃一边慢慢品这眼前有些不对劲的气氛。 首先,这两人竟是对面坐,不该啊,这墨翎不是恨不能分分钟的都黏着小家伙吗? 还有,不知为啥他总有一种此刻墨翎是小媳妇的感觉,这是犯错被罚的节奏啊。 想着,风尧很不厚道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口,这种感觉简直太乐了。 “墨翎,你砸没坐在小家伙身边呢,是不喜欢了?”这话绝对是故意的。 “你才不喜欢。”墨翎回了风尧一句。 “那就是小家伙不喜欢你了。”风尧一副我很懂的模样,然后转首对着木槿道,“哥哥人美武好,小家伙要不要考虑一下哥哥?” 此刻墨翎的筷子上正夹着一块烧鸡,直接一个反手就甩了出去。 风尧一边期待的看着木槿,一边抬起筷子将烧鸡夹住,然后侧首看了墨翎一眼,“正好我想吃。”话落塞进了嘴里,然后继续转眸期待的看向木槿。 墨翎气得又要动手,这时对面射来了一道眸光,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墨翎默默地卸了筷子上的力道。 惨痛的教训告诉他不能顾一时之爽,他早上有多满足现在就有多凄惨,阿槿是没有跟他算账,算是说话算话,但是不爱理他了,他一靠近她就拿眸光扫他,就那么看着他不说话,看得他愣是不敢接近一步,所以说上天在给你开了一扇窗的同时给你堵了一道门,真是有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风尧见墨翎明明一副要收拾他的模样却被木槿的一个眼神给瞪住了,要不是他亲眼看见,打死他也不相信堂堂高冷战神墨翎竟然被一个女人的眼神给管住了,这简直比天下红雨还稀奇,但就是这稀奇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484:那个时候我喝醉了 他想嘲笑墨翎,但不知为何嘲笑不出口,圣旨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的艳羡,这简直就是见鬼了。 “路易。”不太受控制的感觉让风尧想喝酒。 风尧就这么喊了一声,不知在哪里待着的路易就那么冒了出来,手上根式拖着一套酒壶套装。 路易什么都不说,将东西放下然后消失。 风尧执起酒壶倒了一杯,什么都不说直接一口饮尽,这才感觉心头舒适了一些。 “这可是好东西,小家伙要不要再尝尝?”边说风尧边倒了一杯伸手放在了木槿的身侧。 木槿没说喝也没说不喝,就那么自顾自的吃着菜。 风尧挑了一下眉,然后倒了一杯直接横空丢给了墨翎,墨翎抬手接住毫不客气的放到唇边轻啄了一口,不得不说风尧人欠揍这酒却是不错的,在均匀与他很自律,但在外面就不需要再那么戒律了。 “小家伙,好歹喊过两声哥哥,能不能别这么冷淡,哥哥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么?”风尧表示相当委屈,“你看哥哥对你多好,出去一趟还给你带了好东西。” 边说风尧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帕包的包裹,然后放在桌上打开,把里面的几个小瓶子拿出来一一递到了木槿的面前。 木槿这才侧过了眸子看过来,隔着瓶子木槿都感觉能闻见淡淡的香味,还是各种不同的,“你一个男人带这么有香味的东西做什么?” “香城以香为名,好歹走一遭,哥哥看你伤重不能出去,特地给你买的,哥哥也不指望你说谢,能不能被这么嫌弃?”风尧一副我很受伤的模样,“小家伙,当初是你先喊的哥哥,就当是你喊的那声哥哥的见面礼不行吗?” 关于这事,木槿的确做得有些不厚道。 “那个时候我喝醉了。”木槿解释了一下,不过却伸手挑了两个瓶子,“多谢。”就当是朋友之间的礼物吧,总归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 墨翎面色不好,但风尧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知道木槿为什么收下东西,尽管不爽的想把那东西扔了却也只能忍,实在是那个时候风尧的可乘之机都是他给造成的,若真要较真那个最该被收拾的是他。 所以,忍了,谁叫他那个时候干了那么混蛋的事,他可不敢再提,让自己在阿槿那边再记一笔账,他该好好想想晚上怎么哄人。 想着,墨翎一抬手将杯盏中的酒全部饮尽。 风尧也端着杯盏饮了起来,不过是轻抿,他不傻,他知道那两个人为什么一个收下一个沉默,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添堵找乐趣么,达到了就行了,何必在较真那么多,较真的心都有些不适了。 接下来饭局很平静,平静的跟一般饭局并无不同…… 本想在此地好好休息上几日,但下午时分西暮出现了,说有一番人马正一路打听着往这边来,大概天黑之前就能到,为此,木槿和墨翎不得不收拾了一下准备了一些干粮再次上路,而这一次不再走大城而是挑了一条小县城比较多的路走。 485:你是不想认账? 风尧毫不犹豫的又跟了上来。墨翎已经懒得怼了,他一边忙着心疼木槿不能好好休息要坐马车,一边又开心着这变故让木槿又理他了,这算是将他早上干的那件故意诱导的事给揭过去了。 哒哒哒,哒哒哒,这一次马车行驶了一天一夜,最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小县城川县,这一次没有住客栈,而是直接租了一个小院,这模样一看就是要待上几天。 墨翎的胳膊还好,木槿的腿在马车上总是颠来颠去,这很不适合她养伤。 这会子天色已经黑了,院子提前打点好了,一行人直接入住,然后吃饭睡觉。 翌日清晨,木槿是被一阵狗吠声给吵醒的。 木槿刚一动搂着她的墨翎就动了,木槿下意识的抓住了墨翎的衣襟,“别弄人家的狗。” 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却是嘟囔着说了一句。 上一次因为鸡打鸣他就弄死了一只鸡,好在那几是他舅舅家的,现在说得不好听点,他两这是在逃亡,别又弄死人家狗了。 墨翎刚刚的确有这个想法来着,因为那狗吵到他家娘子睡觉了,但此刻狗吠的再凶也比不上他家阿槿这闭着眼嘟着嘴的模样。 一个没忍住墨翎直接凑过去吻了上去,唔,好香好软,他都两天没碰她了。 “唔……”半梦半醒的木槿被人夺了呼吸本能的呜咽了一声,这一声呜咽更加刺激了墨翎的感官,这次不仅唇,连手也用上了,因睡觉已经皱起的里衣被墨翎那么一扯直接扯松了带子,露出了木槿里面只缠着裹胸布的上半身。 半梦半醒的木槿哪里还记得生气的事情,熟悉的气息让她回吻了过去,双手更是主动缠上了墨翎的脖颈。 酥麻感让她的双臂收紧收紧再收紧。 而晨起的男人特别难控制自己的欲望,那书就那么攀着木槿的被往上,手指不自觉的就去挑开了那缠着的裹胸布。 大概是束缚一下子松弛了让木槿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墨翎的手已经穿透裹胸布顺着木槿的后背攀岩到了腋窝,更甚得已经触碰到了那柔软的边缘。 这感觉让木槿本能的缩手一夹臂膀,直接将那只手给夹在了腋窝处,这一夹也夹回了墨翎的神智。 墨翎有点懊恼,他大概也有点没睡醒,木槿的回应让他有些没控制住自己的***。 “阿槿,我……”我什么,墨翎想解释却不知道这种事情要怎么解释,最后直接换了一句,“阿槿你罚我吧,怎样都行。”谁叫他没控制住自己。 她身子小心理年龄可不小了,相爱的两个人情动而已,不情动她都怀疑自己魅力了,至于她刚刚的缩手只是下意识的防备动作而已。 “亲都亲过了,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说着木槿手重新揽上了墨翎的脖子一个用力将人一搂往身上一压,松开了束缚的柔软隔着两层布就那么贴在墨翎的胸膛之上,“还是说你不想认账?” 幸福来得太突然墨翎一时有些怔愣,阿槿这是不怪他? 不过这个亲他之前只触到了一点点,不如这一次补上坐实了? 486:被打断好事的将军 “阿槿……”墨翎有些餍足的再次吻上了木槿的唇,只是手刚要动就响起啪啪啪的敲门声,敲得特别响的那一种。 墨翎不打算理会,院子里有南星在会处理,只是…… “开门开门,弄死了我的狗你们给我赔,快点开门……”啪啪啪地敲门声还有怒叫声,墨翎依旧不打算理会,但是木槿却不行,倒不是介意,而是做这种事情哪怕是抚摸也是讲究情绪的,她意乱情迷的被摸了就算了,现在这么清醒的被摸那么敏感的部位,她表示她有些做不到。 于是直接双手一缩将压在她身上的墨翎给一推,“去看看。”这个所谓的去看看只是个借口罢了。 墨翎咬死门外那个人的心都有了,还有那狗究竟是谁弄死的,真是专门坏他好事。 墨翎不甘心的起了身,不过起身前还是忍不住在木槿的额唇角又亲了亲这才向外面走去。 墨翎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南星已经把门打了开来,然后就见一个大婶手里拖着一条脑袋流血的死狗。 “你们赔,你们给我赔。”门一开,大婶冲进来就是一声吼,眸子根本就没有定焦在谁的身上。 “狗死了让我们赔,证据呢?”话说南星说的。 墨翎只是负手而立戴着一张玩具鬼面冷冷的站在屋子的门口,一声冷凛的气息比这清晨的温度还要冷,任谁被打搅了好事都不会有什么好表情。 大概墨翎的气息太冷,让那大婶有些杵,但大婶泼辣惯了又觉得自己有理顿时也不怕了,“一个石子,我亲眼看见的,窗户上还有破洞呢。” “什么石子,那是玉石,你的石子吵到本公子睡觉了,回去把狗杀了,那玉石够赔你一千条狗都不止。”风尧打着哈气从东侧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用玉石砸狗这事大概也就只有风尧做得出来了。 风尧美艳的模样先把大婶迷得愣了一下,但显然大婶这年纪银钱比这不合实际的美色实用多了,直接吼道:“你当我傻,谁拿玉石砸狗。” 风尧不想跟一个打扰他睡觉的大婶讨论什么玉石不玉石的事,直接喊了一声,“路易。” 然后路易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直接把剑直接劈开了那死狗的脑袋,一颗站着血迹的于是就那么动死狗的脑袋里滚了出来,不过此时不是整颗,也不知道是不是路易故意的,那玉石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大婶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玉石,这个需要鉴定,但是却也是知道一颗整的比两半的之前,此刻看着那劈成两半的玉石只觉得肉疼。 “还不走,你等着变成两半吗?”路易直接开口赶人,他家公子毛病多,特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睡觉。 大婶一见这架势也不敢嚷了,省得于是从两半变死半,直接弯腰捡起碎裂的两半然后拖着狗尸体走了,狗虽然死了,好歹还能回去吃一顿,这些人应该不稀罕。 “狗留下,好歹是爷花钱买的。”风尧突然开了口。 487:风尧的幸灾乐祸 他也不是特想吃狗肉,不过饶了他清梦拿了他玉石还想拖走狗,呵,没这么好的事。 大婶僵硬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把狗留下揣着碎成两半的玉石走了。 这个时候靠着走廊柱子半斜着身子的风尧才看向墨翎,见墨翎那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就乐,“哎呦,这是被搅了好事吗?一副yu求不满的样子。” 风尧表示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怼人而已,然当墨翎冷冷的视线砸过来的时候,风尧莫名的觉得自己猜中了,一瞬间心情特别的不美好,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美好,脑子里不由得划过木槿承huan在墨翎身下的模样,就不自觉地烦躁。 墨翎看了风尧一眼不吱声,既然事情解决了他要回去陪他的阿槿。 想着墨翎就转身向屋内走去,只是才转身跨出一脚,风尧又开口了,“墨翎,这菜我都花钱买了,你总该花点力做一下吧。” 屋内的木槿听到这话只想说风尧你脸真大,竟然让墨翎给你做饭,上一次你只是凑巧赶上,这一次还来,可能吗? “我给你双倍,你来做。”墨翎直接丢给风尧一句抬脚进了屋。 风尧眸子暗了暗,嘴角的笑也敛了敛,看上去有些危险。 不过这个表情维持了片刻,风尧又开了口,“路易,爷中午要看见美味的狗肉,现在爷去睡觉了,别打扰爷。” 话落,风尧也进了屋子。 “是。”路易领了命就去处理那条因为叫了几声就倒霉的狗了。 墨翎进屋的时候,木槿已经重新缠好裹胸布穿好里衣了,露出半个头埋在被子里,小模样可爱极了,让墨翎身上的冷气分分钟的消散。 墨翎上前爱怜的摸了摸木槿的脸,“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起都起来了,天色也亮了,他该弄些东西给他的阿槿填肚子。 “你让南星去买吧,不然风尧那厮又占你便宜。”好歹是旗鼓相当的男人,怎么能让他的阿珩给风尧那厮做早饭。 “阿槿这是心疼我?”墨翎用手指刮了刮木槿的脸。 “恩。”这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有阿槿心疼我就行了,别管那个家伙,我就想亲手为阿槿煮点东西,至于风尧,他想吃得有命吃。” 以前都是她起来为他做,现在换他为她做了。等回到军营怕是短期内没这个机会了。 墨翎都这样说了,木槿也不再推辞了。 窝在被窝里眯着眼睛道:“我要和小米粥,不要咸菜,你给我弄个酸辣土豆丝,再去给我买个小笼包,好了,就这么多。” 木槿表示世界很神奇,没想到她也有使唤将军的一天,怎么办,好兴奋,好甜的感觉。 “好。”墨翎应得那叫一个温柔缱绻,“你好好歇着,等我弄好了叫你。”话落垂首在木槿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唔,木槿只觉得自己口中想抹了蜜一样,就那么抱着棉被在榻上来回打滚,像极了一个孩子。 风尧也不知道是要睡觉还是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墨翎做好早饭的时候竟然没出来参合,不过到了阳光正好的正午时,这个人终于闲不住出来掺和了。 488:脸比城墙厚 往墨翎与木槿的饭桌上一坐,还自带碗筷,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不过还带了一道菜,就是早上的那条狗,他让路易寻了家酒楼让人家大厨给做的,此刻热气腾腾的放到了桌子上刚刚好。 “小家伙,哥哥对你好吧,好东西跟你分享。” 木槿已经不想矫正这声哥哥的事了,关于美食有人送上来不吃白不吃。 “觉悟不错,我们可能还要住些日子,以后每天救你负责去买菜,要亲自去买,不然不要吃我家将军做的饭。”早上风尧没出来作妖木槿表示奇怪了一下,这不中午又出来了,一起混的,总赶人也不是个办法,也伤和气,说到底还是暂时的盟友,不如就各司其职好了,要她家将军做饭,那他这个皇子就去买菜,很公平。 木槿边说边夹了一块狗肉,吃的那叫一个香,完全不顾自己的话让风尧夹菜的动作僵住了。 也不知是因为木槿的那声我家将军,还是因为他被人指使了。说句实话,敢指使他的人真心不多。 不过想了想,墨翎这一代战神都给他煮饭了,他就买个菜也不为过,算是扯平吧。 “好,成交,如此你们可不能再撵我了,好歹我也是干了活出了力的人。” “脸比城墙厚,撵得走吗?”墨翎直接毒舌了一句,不过没否认木槿的话也算是应承了。 “喂喂,墨翎,你厚道一点,我现在好歹是个帮手。”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我只看到蹭吃蹭喝。” 这话真是有些无法反驳。 “墨将军亲手做的饭菜,能蹭到也是福分。”这话挑衅味十足。 木槿眯了眯眸子,这样下去是又要怼起来了,圣旨动手都有可能。 “食不言寝不语,谁在说话出去。”木槿直接丢出了句古话,这才安生了下来。 总算是吃了一顿安静的饭…… 碗筷落下之后,风尧也不走,就那么坐在那里拿着扇子扇啊扇的。 墨翎懒得理他,直接起身收拾碗筷,比起他和木槿一起吃饭只不过多了一双碗筷而已,他懒得跟风尧争。 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墨翎收拾的那叫一个速度,看着风尧瞳孔是缩了又缩,他看似云淡风轻,却真实是为墨翎干这种事而震撼的。 高贵清冷如墨翎,那双手本该不沾阳春水,如今却是把这家务弄得如此娴熟。 眼见墨翎端着碗筷出去了,风尧停下了扇子的摇动看向了坐在桌边的木槿,“小家伙,哥哥是该说你魅力太大还是墨翎太容易折腰,高贵如墨翎就这么为你洗手作羹汤?” 风尧不是讽刺,而是当真好奇。墨翎与他算是旗鼓相当之人,甚至在世人眼里那是比他厉害得多的人物,如今却是为一个女子洗手作羹汤,他真的是有些无法理解。 木槿侧眸看了风尧一眼,他的眼里只有好奇没有其他,木槿放于腿上交叠在一起的指尖相互摩挲着,那个人连黄泉路都跟着她,何况是洗手作羹汤,他是真的在拿出全部的力气爱她。 489:只想你好好的 “等你遇到一个你能陪她去黄泉路的人,你大概就明白这种感觉了。” 木槿的话让风尧有些想笑,谁能能让他甘愿去黄泉路,简直就是笑话,但不知为何看着木槿却是笑不出来,而她说的这种感觉他不知道,只觉得有些烦躁,而现在的烦躁在将来却是无尽的懊悔,可那个时候已经迟了,或者说一切在开始就迟了,爱情不等人,谁迟了谁就输了。 “听着挺复杂的感觉,哥哥我还是喜欢肆意一点。”风尧甩着扇子站起了身,“哥哥先去街上溜达溜达,不然明天不知道去哪买菜。” 话落,风尧摇着扇子就出了门,他需要去散散心,找找有趣的物件,这样就不会因为目前为止独有的这个叫木槿的有趣物件觉得烦躁了。 风尧说出去溜达当真出去溜达了,而木槿因为脚伤不能随便乱跑。 墨翎收拾了碗筷然后搬了一个躺椅放在院子里,把木槿扶着坐了上去。 “阿槿,轮椅我已经让人去做了,差不多明天就要好了,明天我带你去镇上到处看看,这里有几分江南水乡的味道,景色很是宜人。等大战结束我们回鄢陵的时候我带你绕道江南去那边玩。” 大战结束,真是个美好的期许。 “白泽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实在是他们现在这模样回去也是拖累,不然肯定要记着赶回去。 “白泽平日里只是懒,我不在他会担起责任的。” “我知道,就是有点担心吴海会从中捣乱,上次你落下荆棘谷,那吴海可是将人都囚禁了。”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那是白泽修生养息,怕闹起来让萧营有可趁之机这才让吴海捡了便宜。这一次没有了萧营的威胁,我又把将令留给了白泽,吴海蹦跶不起来的。” “你把将令留下了?”这个是木槿不知道的,所以这个男人一早就将一切安排好了,一早就知道他奔向玄天崖的那一趟是一个生死的抉择。 墨翎看着木槿,看得很认真,眸瞳里倒映的满是木槿的身影,那眸光温柔缱绻,好似她是他的全世界。 “我说过,我要为自己活一次。北堂骁那么疯,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我什么也不想,只想你好好的。” “傻。”木槿除了这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这个人怎么就那么傻。 “你不傻,你不傻为了救罗莲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便是劫后重生的此刻再想到那一幕还是会觉得有些撕心裂肺的痛,这一生他都不想再有一次,因为老天不可能会那么好的在眷顾他们第二次。 罗莲要救,但他不想是用她的生命来换。 “那么多将士让一个女人死了,颜面何存。”她救罗莲一个是因为那个姑娘是个好姑娘,青春的年华不该就这么葬送,还有一个就是她不想墨翎的高贵受损,一个弱质女流在那么多将士面前就这么被敌军给弄死了,他这个将军要如何立足,这是他人生的污点,他那么高贵的一个人她怎么允许他的人生有污点。 490:洗耳恭听,我的将军大人 至于落崖,只能说北堂骁太狡猾,他们点背罢了,不过现在还能活着,够了。 以前或许墨翎还觉得木槿这是顾全大局,现在,哪怕她没说明白,他也知道她是为了他。 “傻。”这一次换他说她傻。 “呵呵……”木槿直接笑出了声,“我们都杀,不然怎么凑一起了。” “对,我们都傻。” 幸福的味道在两人之间蔓延蔓延再蔓延。 相视一笑之后,墨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话本子,“不是总说要听我读话本子吗,现在给你读。” 木槿诧异了一下,不过下一秒笑了,“怎么,不读兵书了?”当初她以为他脑子磕坏了,现在才知道他那个时候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可劲的讨好呢,哼,还给她下套,什么兵书,就是奔着诱惑她去的。 “你喜欢我就读兵书。”墨翎一副没听懂木槿损他的样子。 “继续装。” “我装什么了,阿槿。”墨翎表示委屈。 “墨子珩。”木槿直接斜了墨翎一眼。 一眼直接将墨翎的气息给看弱了,“好了,我承认当初给你读兵书教你兵法目的不纯,谁叫你那个时候都不理我。” “怪我咯?” “不,怪我,是我做的不好。”认错什么的必须麻溜的。 “哼……” “都过去那么久了,阿槿就不要计较了,来,我给你读话本子,这个本子据说不错很有意思。” “你还看话本子?” “我没有,这是南星介绍给我的。” 藏在暗处的南星果断躺枪,但主子的锅他不背谁背。 “是嘛!”木槿挑眉看了墨翎一眼,看破不揭破。 “是的。”墨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绝对不是他为了看他家阿槿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那痴缠模样而提议准备的。 “如此,我就洗耳恭听了,我的将军大人。”木槿边说边半趴在躺椅上,面朝墨翎的方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此刻的木槿像极了一只正在晒太阳的慵懒猫咪,那模样看得墨翎只想将人压在身下,特别是那声我的将军大人简直挠心挠肺。 深吸了一口气,墨翎努力克制下体内翻腾的恶兽,有些事晚上做起来才能放得开才能有趣味,而这白天就该做白天的事。 一个下午,木槿就在墨翎那低音炮下迷失迷失再迷失,要问她都听了什么故事,她只能回答不知道,要问她知道什么,她只想说她家将军的声音简直太迷人了,迷人到让人想要醉生梦死…… 风尧在外面溜达了一下午心情果然放松了很多,不过也没溜达出什么有趣的物件。眼见夜幕落下,就直接打包了几样可口的菜式带回了小院。 风尧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烛火通明,好似在等他回来一般。 院子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大屋的门也敞开着,而那门对面的桌子旁一个娇小的身影就那么坐着。 而那桌上放着一盏油灯。 这一幕让风尧顿住了脚就那么站在了院子门前。 而屋内那人似乎听到了动静抬眸朝他看了过来了,不知是不是烛火的原因,只觉得那光亮将那人的脸照得分外的柔和,特别是那人再看见他之后开了口,“你回来了。” 491:你晚上想挂墙上吗? 软软糯糯的声音就像是撒娇一般。 当然这只是风尧的错觉,他也认识到了这个错觉,因为下一秒有一抹高大的身影从被屋子的另一侧走了出来映入了他的视线。 “站着干嘛,你这办事效率太低。”这话语里满是冷冽和嫌弃。 被怼了一下,但风尧也从刚刚那种梦幻的感觉中出来了,只感觉心好像空了点,不过却是努力压下了这种感觉,嘴角勾着笑甩着扇子向敞开的屋门走去。 “我办什么事了,效率低?就算是低和你有啥关系?”话落间风尧已经走到了屋前更是一脚跨了进去。 路易领着几个打包好的饭盒跟在风尧的身后。 墨翎看了风尧一眼,然后直接抬脚绕过风尧走向路易,伸手就扯过他手里的盒子,路易见自家主子没阻止就那么默默地让墨翎抢走了。 侧身看到这一幕,风尧直接开怼,“墨翎,你土匪出生吗?” 墨翎比风尧还拽,“你说一声不是给我们吃的,我立马给扔出去。” 风尧此刻特想弄死墨翎,这人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关键是他怎么就知道他回来会带晚膳的,他琢磨着他们该吃过了,他这是打包些好的回来刺激墨翎的。 风尧噎了噎然后道:“不是给你是给我家小家伙吃的,要是知道小家伙没吃,我该早些回来的。” “风尧,你晚上想挂墙上吗?”什么叫他家的。 “墨翎,你现在可是个伤患,谁挂墙上还不一定。” 只要不动手,木槿只当没听见,总觉得这两人上辈子是死对头,不过这辈子也是对头只不过暂时是盟友罢了。 木槿接过碗筷直接吃了起来,完全无视那两个吵起来像幼稚鬼的两人。 墨翎是想动手来着,但看了一眼吃的香的木槿,默默的表示前几天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更何况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才不要因为这个而耽误。 想着墨翎没理风尧,极其高冷的坐了下来,然后陪着木槿一起吃饭,还不忘给她夹一点好菜。 风尧觉得自己体会的所有憋闷大概都是从墨翎这里尝试到的,这种感觉还真是不爽,但对手与他旗鼓相当他大概也就只能憋闷,不过,呵,某人有弱点,他绝对会给他添堵的。 至于什么时候添堵这必须是要在关键时刻。 想着,风尧默默地吞下一口气,然后坐下吃饭,吃完了之后也不吵,直接甩了甩衣袖回了自己的屋子。 对于风尧的这种行为,墨翎表示没看见。吃完之后该扔的扔该洗的洗,弄好了又给木槿端了些热水让她梳洗了一下,这才将人扶回榻上,而他自己也梳洗了一番,然后熄灯关门上榻。 风尧回屋后那是不想看见亮光,索性就没上灯,整个屋子里特别的安静,只是当他透过窗户的薄纸看到斜对面那屋暗了灯的时候,不知为何这心就有些挠人。 风尧怎样,墨翎是管不着,他满心满意都是想着怎么吃她媳妇,特别是已经宵想了半日,这心更似跟猫抓的一样。 492:再次被打断好事 刚一上榻墨翎直接就朝着木槿贴了过去,不过只是一个搂抱的动作,并没有做其他的。 “阿槿,我给你读了半日的话本子。”吃肉第一步必须先邀功,把人毛摸顺了,他可不想跟前几日一样,肉吃完了人不理他了。 至于没跟风尧动手这事,这个时候哪里能提别的男人,邀功也要看邀啥功。 “恩。”木槿微抬了一下眼睛,只轻哼了一声,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她绝不承认她自己已经被他半日的话本子给撩得不要不要的,绝不承认。 “阿槿,看我这么卖力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呢?”墨翎又贴近了几分。 “……”这一次木槿直接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的道理墨翎那是绝对的奉行的,为了自己不出错,墨翎先试探性的垂首去吻了吻木槿的唇,只是浅尝辄止,见人没反对又吻了吻,而这一次却是不再退开,而是一个用力翻身将人压住狠狠地狠狠地吻了上去,那吻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气势席卷着独属于木槿的气息。 “恩……”一声嘤咛声从双唇之间的空隙中溢出,而这一声更是刺激了墨翎所有的感官,那唇的力道不自觉地又加重了几分。 木槿只觉得浑身酥麻得半点力气也没有,连伸手去环墨翎脖颈的力气都没有,像一个被浪打的浮萍一样任由那浪带着她翻滚翻滚再翻滚。 墨翎的唇带着灼人的火热从木槿的唇角移到她的耳伴,将那小巧的耳垂裹于唇下轻tian捻弄,手更是顺着里衣的下摆缠上了木槿的后背挑开了那束缚住木槿柔软的带子。 “阿槿,我不欺负你,我就摸摸你,我实在有些控制不住。”染着qing欲的低语缠绕在木槿的耳侧,一句不欺负让人更想被欺负。 唇在话语落下之际顺着木槿的耳垂滑到了她的脖颈,轻轻一咬那酥麻从脖颈间通向全身,木槿放在塌上的手不自觉的抓紧身下的棉被,只觉得心底一片空虚,而她却似不知道如何,只能以此来表达一般。 当那握剑的修长手指攀岩完后背绕过腋下直袭那胸前的那一片柔软之时,两个缠绕在一起的人都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闷哼,似满足又似再邀请对方索取更多。 这个时候墨翎的唇也已经顺着木槿的脖颈移到了锁骨之上,且向下的趋势一发不可收拾,就在那唇绕开了已经松开却还缠绕在那柔软之上的带子就要附上那柔软之时,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扑通’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显得格外的响亮。 两个人同时僵硬了一下,也只是僵硬了一下墨翎便继续欲往下吻,外面有南星,不管什么声音都会被解决,而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把眼前这事给解决,好不容易谋取的福利怎么能松,谁知道下次他家阿槿还配不配合。 墨翎这刚要往下,外面已经不是扑通声了,而是亮起了烛火,这还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墨翎,进贼了,你倒是出来看看啊!” 这声音便是化成灰墨翎也能听出是风尧的声音。 493:舍得从温柔乡出来了? 墨翎表示不想理。 “墨翎,不会是陷在温柔乡了吧,这可不太好,怎么着还没有明媒正娶,你……” “闭嘴。”墨翎抬首对着外面吼了一声,冷煞之气都能破窗而出了。 院子里靠着走廊柱子的风尧表示很满意,这气急败坏的模样一听就是yu求不满,一想到这,风尧该高兴的,可为何一想到那个被墨翎压着的人是小家伙,心里又莫名的不舒服起来。 风尧摇了两下扇子以此来压下心底的不适。 屋内,被风尧这么一搅合刚刚涟漪的气氛瞬间消失无踪,墨翎就是想继续都继续不下去了。 “阿槿……”这一声喊得那叫一个压抑与委屈。 窗户上的薄纸并不是很厚,院子里的灯光都印了进来,印的她连墨翎的脸都看清了, 而此刻墨翎的手还放在她的柔软上,墨翎只要再稍稍抬身就能看到了,想到这个木槿就觉得脸上一阵火热,直接伸手推了墨翎一下,然后整个人往里面滚去,就那么趴在棉被上,她再厉害也是女人,基本的羞涩还是有的。 墨翎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被推开,有些错愕,随即也是意识到某个小女人羞涩了,而她那么一动,被子的撩开把她整个后背都给露了出来,散乱的裹胸布缠着她的身子,更是增加了诱惑,墨翎表示真的半点也不想离开,但…… 院外的风尧见墨翎还没动静,又喊了一声,“墨翎你出不出来,贼你管不管了……”倒是没接着刚刚被打断的话继续说。 墨翎朝着木槿的背扑了过去,将人环住在她的耳侧吻了吻,“阿槿,等我回来继续。” 话落之际便利落的起身,并帮木槿安好被子,然后拿起一边的外套披上走出了里屋打开了外屋的大门。 火光下墨翎的脸那是比夜还要漆黑。 风尧见墨翎出来了,嘴角直接勾起了肆意的笑,“呦,这是舍得从温柔乡出来了。” “风尧,你等着,少不了你这一天。”敢扰他好事,他就不信风尧没栽的那一天。 “呵呵……”风尧轻笑了一声,眸光往那黑暗的窗纱上落了落,漫不经心道,“你慢慢等吧。” 那一天可真是让人期许又害怕的一天。 墨翎懒得跟风尧凭,眸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便见到院子中央有个人正趴在地上,这个大概就是坏他好事的始作俑者了。 “南星。”墨翎喊了一声,那边被路易拦着正打着的两人其中一人停下闪身了过来。 路易接收到的指令是拦人,现在墨翎出来了,差不多这人也不用拦了。 南星走到那小黑影旁边踹了一脚,然后小黑影就动了,几乎是直接跪地求饶,“给位大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走错了地,走错了地啊,家里还有七十岁老母三岁幼儿,还望各位大爷饶命啊饶命。” “滚。”墨翎只言简意赅的说了这么一个字。 那人是有些迟疑,下一秒直接起身转身就跑,就跟有猛兽追赶一般。 “南星。”墨翎又喊了一声。 494:点灯喝酒赏月 下一秒南星直接跟着离开的那人引入了黑暗。 很简单的处理,南星却被风尧的人拦着,他还站在那里一副懒懒的模样,说他不是故意的,墨翎都不信。 只能看不能动手揍人,墨翎表示很不爽,不如不看回屋看媳妇。 只是墨翎刚甩袖要回屋,风尧又开口了,“月色这么好,墨将军不一起欣赏一下,这么急着回屋干什么?” “既然月色这么好,风大皇子就慢慢欣赏,毕竟孤身一身无事可做,墨翎明白。” 话落,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风尧被怼的那叫一个难看,不过以为这样就没法了吗? “点着灯看月色感觉是不错。”这算是自叹一句,“路易,再给爷点两盏灯,顺便给爷拿壶酒,爷要点灯喝酒赏月。” 这么亮他墨翎要能做成什么事,他风尧也是佩服,他就不信那小家伙能配合,女人再凶悍某些事情也是羞涩的,他墨翎脸皮厚又有什么用。 风尧简直是一猜一个准,只能说对女子那是比墨翎了解多了。 进了屋的墨翎在原地跑了两圈这才脱衣上榻,木槿还保持着刚刚捂着脸的姿势,不过刚刚被他扯开的衣裳已经拉好了。 “啊,月色真好。” “啊,美酒真棒。” 屋外的灯和时不时的两声赞叹让墨翎真是捏死风尧的心都有了。 “阿槿……”墨翎伸手从木槿的背后搂过木槿,搂住的瞬间木槿的身子颤了颤。 “不要。”木槿像猫儿一般哼了一声。 “不要什么?”墨翎靠着木槿的耳朵逗着她,被风尧那么一搅和哪里还有气氛,更不要说此刻风尧还在外面作妖,他可不要他家阿槿那美好的声音被人给听去。 说这话,墨翎的手又从木槿的下衣摆钻了进去,只是刚一钻进去就被一只小手给隔着衣物按住,这是拒绝的意思。 墨翎又不迟钝,这是看出人羞涩了,也不闹了,“我不闹,我就贴着,你睡觉好了。”他就想贴着她的肌肤,若可以真想扒光了她贴着,不过那样太考验他的自制力。 闻言木槿隔着衣物按着墨翎的手松了松,墨翎趁机环过木槿的整个腰身,然后有些餍足道:“睡吧,我守着你。” 木槿没有说话,不过却是放缓了呼吸最后慢慢地进入了梦乡,而墨翎,这一夜注定要失眠了,且不说肉没吃到,刚想把外面那个点灯赏月的奇葩给撕了的心都足以支撑他半夜不眠…… 风尧也没真在那赏一个晚上的月亮,不过坚持了小半个时辰就回屋睡觉了,倒不是坚持不住,而是没有必要了。 而因为前一天的约定,第二日的清晨在吃过小米粥的早饭之后,风尧当真拎着个篮子去买菜了,当然,这篮子肯定是路易拎了。 而木槿则被墨翎放在了已经取来的轮椅上推着出去游玩了。 至于昨夜的贼,南星已经查到底细了,就是一个赌徒,更是那个狗死的大婶的儿子,看到大婶拿回玉石套出了其中的由来,这就起了坏心思,而那户人家离这里也没有多远,就隔了几户。 495:小家伙,救救哥哥 既是一个赌徒小贼,墨翎也没放在心上,不过被扰了好事他很不爽,直接让南星将人揍了一顿,在家躺上几个月不能出去赌博,这也算是为那个家积福了。 走了几条街木槿发现这里的河流比较多,纵横交错的,到处是河水小桥,看着很有几分流觞曲水的味道。 本就是随意赏玩,两人也不急,就那么顺着小河边一个人推着一个人向前走,享受着这安逸到连空气都平静的气息。 不过这份安静只维持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打破了,而罪魁祸首就是风尧。 只见此刻墨翎推着木槿刚爬上一个拱桥还没有来得及下去,对面一个红色的身影就那么奔了过来。 “小家伙,救救哥哥。”边喊边往木槿的身后躲去。 墨翎与木槿同时皱了皱眉,他们没有一个人觉得风尧会需要他们救,所以这又是在做什么妖。 “公子你别跑,我当真心悦于你。” 只是皱个眉的功夫,桥下的街道上便见一个大红色的身影追了过来,边追边喊,一看那就是个女子,只是尊容有些不敢恭维,倒不是谁歧视谁,实在是你一个看上去长得想如花一样还体重二百斤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衣追着一个绝世美男跑,当真是有些不和谐。 “公子你别跑,我当真心悦于你。” 那小胖如花就这么站定在了木槿面前两米之外,一双眸子紧盯着…… 木槿顺着她的眸光往后,刚好看到风尧那一副要便秘的表情,顿时就乐了,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哈哈……” 笑得那叫一个乐。 风尧大概没见过木槿真心真意的肆意笑过,虽然被对面那个如花小胖给便秘到了,但瞬间就被木槿这笑给治愈了,他见过多之如过江之鲫的美艳女子,却觉得从没有哪一个女子的笑能像她的笑一般一直印到他的心底,这一刻他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想让她永远保持这个笑,永远的只对着他这么笑。 “公子,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都能给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风尧脑中刚刚闪过的念头因为那如花小胖的话顿时全部收了起来,下一秒直接伸手拽住木槿的手臂,“小家伙,你不能光顾着笑,得救救哥哥。” 其实刚刚他在人纠缠上来的时候完全可以甩开,即便不动手伤人速度离开还是可以的,但是他看到了河对岸转弯要爬桥的两人他分分钟果断改主意,要膈应大家一起膈应。 “活该,叫你把你那脸挡挡。”墨翎要拽着木槿的轮椅没办法伸手去甩开风尧拽着木槿的手,另一只受伤的手力道根本不够,如此他就只能毒舌了。 墨翎这话真是让人很不爽,风尧刚要怼,对面那位又开口了,“我有钱,我有好多钱,我给你,你跟我回去。” “我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你别浪费时间了。”风尧开口就是一个劲爆。 如花小胖似乎被刺激到了,怔愣了一下,随即本就不太美艳的脸顿时狰狞了起来,“是她对不对,是她对不对,我杀了她你就可以跟我回去了。”如花小胖极为愤怒的指着木槿。 496:推进火坑的节奏 正笑得欢的木槿表示笑不出来了,这躺着也中枪,为毛一定是她? “风尧,是男人自己惹祸自己解决,别连累我家阿槿。”墨翎直接一个用力转动了轮椅,风尧被轮椅碰了一下往旁边躲了一下,墨翎就那么单手推着轮椅向来时的路回去,买菜也能买出麻烦,不得不说风尧人品有问题。 “不许走,通通不许走。”如花小胖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拦住他们拦住。” “是,是,小姐你别动怒。”下一秒下方街道人群里冲出了十来个人将木槿和墨翎离开的路给堵住了。 被人围住了无论是墨翎还是木槿亦或是风尧面色都冷了一下。 风尧是要祸害祸害墨翎,可不是要被人给围堵的。 “各位别介意,算小的求各位,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家小姐就是小孩子心性,请各位跟我们去一趟府邸,我们家老爷夫人会重谢的,不会为难各位的。” 想象中的恶霸欺人没有,有的只是一个老管家的哀求。 这个小孩子心性,这词用的甚是委婉。 想着木槿回眸看了一眼那个站在那里的红衣如花小胖,面色狰狞,那是因为长相,细细看上两眼,那眸中还有这好似抢不到玩具的委屈,体型挺大,叫嚣也很厉害,不过确实没有恶霸该有的欺男霸女的**之色。 所谓小孩子心性大概是说这个小姐脑子不好吧。 这个意思同时传到了墨翎和风尧的脑海之中。 被一个长相丑的人追就算了,还是一个傻子,这简直就是风尧的灰暗经历。早知道刚刚直接走人了,现在这以后肯定要是墨翎口中的笑柄,顿时间刚刚还有点笑意的脸全部冷了下来。一副谁欠了他钱的模样,特别是木槿开口应了一声,“好。” “小家伙你这是要把哥哥往火坑里推吗?” “麻烦你惹来的,你不解决谁解决。”所以说坏人好事是遭报应的,墨翎表示默默地看乐子。 “呵……”风尧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随即态度一个大转弯,“我知道小家伙一定是不会弃哥哥于不顾的,这是要彻底帮哥哥解决麻烦对不对,小家伙你对哥哥真好。” 墨翎是手不能松,但还有脚,当下就一脚踹了过去,风尧直接往旁边一躲。 “这个时候那个如花小胖突然冲了上来,“你不准欺负公子,你个丑八怪。” 丑八怪? 风尧很不厚道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墨翎不想与一个智力不全的人计较,直接推着木槿往前一闪躲开了如花小胖的动作,那如花小胖扑了一个空,正好又在桥沿边,体重又过重,直接那么翻过栏杆栽了下去。 这可让一群家丁急坏了,连忙一边喊着小姐一边冲下了桥。 风尧这个时候也不笑了,人命什么的他不是有多在乎,不过他们此刻不适合惹上麻烦,见人扑腾了两人风尧直接开了口。 “路易。”一声喊,下一秒一个人影从下方街道上直接踏入水中,一个用力将那在水里扑腾的红衣小姐给拎了上来,然后丢下人直接闪身走了。 497:追到小院 没人围着,木槿也不想多管闲事,“我们回去吧吧。”这街逛得有些糟心。 “好。”墨翎应了一声便推着木槿往回走。 那些家丁忙着救他门家小姐也没再注意这几个人。 风尧甩了甩扇子,只觉得这菜买的很糟心,虽然祸害了墨翎,但毕竟是他惹了一身骚,感觉真是不爽。 几人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就那么过去了,却不想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原因是这个如花小胖有一个特别有钱的爹,忍受不了如花小胖的哭泣,直接让人找到了他们的住处,然后怕如花小胖失礼,在木槿一行人正在吃午饭的时候,如花小胖她爹就领着如花小胖带着一车的东西敲响了木槿他们所在小院的门。 门是南星开的,门一打开,那个如花小胖就直冲了进来,双眸四处扫了一下,在见到风尧的身影的时候直接就冲了过来,“公子,小巧终于找到你了,公子,小巧喜欢你,你跟小巧回家好不好,小巧把爹带来了,小巧家有好多好吃的,你跟小巧回家。” 自称小巧的如花小胖连奔带跑的冲向风尧。 风尧眉头皱了一下,他最不喜人紧追不舍,便是脑子不好,与他有何干。 路易显然是知道风尧的习惯的,这小巧还差一步就要冲进大门了,路易直接抽出了剑拦在了门前。 小巧是有点精神问题,但是对刀还是知道害怕的。 脚步停了下来,不过下一秒却是张嘴就哭,“啊,爹啊,娘啊,我害怕,有人拿刀要砍我啊……” 小巧虽胖但是跑得快,小巧爹岁数有些大,跑不过她,就慢了几步,见此情形连忙大喊,“大侠莫要伤我儿性命,我带着小巧是来道谢也是来道歉的,更有不情之请,还请几位让我把话说完。” 关于这家人,墨翎回来之后就让南星去查了一下,是家大善人,老来得子,就这么个宝贝,不过却是痴傻一些,喜欢美好的事物,于是就出现了追着风尧的那一幕,人倒是不坏,这才是他们不追究的缘故。 “路易,点了穴让人别动就行了,剑收收,别吓着人。”话是木槿说的,路易顿了一下,见自家主子没反对,这才收了手,用另一只手的剑鞘在如花小胖身上点了一下,如花小胖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这才让整个院子安静。 小巧的爹花员外倒是没介意,只是有些心疼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然后对着木槿几人道:“看各位就知道不凡,但小巧自幼智力失常,我也不求各位别的,就求着各位陪小巧玩几天,要多少钱都可以。” 不是拿钱砸人的那种姿态,而是拿钱求人的姿态,这模样看得木槿眸光闪了闪,不管怎样,被人这么骚扰这地方是不能住下去了。 “阿珩。”木槿喊了一声。 墨翎会意直接推着木槿的轮椅将木槿给推到了门前。 小巧刚刚好被拦在门外,木槿一伸手就够到了她的手臂,当下就给她探了探脉。 498:别告诉我你也中毒了 “你女儿不是病是中了毒,我可以帮你解毒,但你别来烦我们,至于解毒之后会不会智力正常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侵蚀多年,谁知道会不会恢复。 “什么?”小巧爹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谁这么毒,对我的宝贝下毒。” 这事,木槿就管不着了,只想将人弄走,他们好脱身。 “我给你一张药方,信不信随你自己心意,我们不会陪你女儿,银钱我们不缺,别再来打扰我们。”话落,木槿拍了一下轮椅,墨翎直接推着她向屋内的书桌走去。 不一会儿木槿就出来了,递出了一张药方,“麻烦离开。” 能帮忙诊治已是木槿大善,只是因为这家人态度好,听说是做了很多善事,既然上门了,她就帮一下,不过别的就不可能了,她还没那么些闲心多管闲事。 “路易,送客。”木槿直接下了逐客令。 路易看了一眼风尧,随后伸手将不能动的小巧脖子后面的衣襟一拎,一个二百来斤的人就这么被路易给提溜出门了。 小巧的爹还有些愣,不过没责怪路易的行为,而是有些愧疚的对木槿道:“对不起,打扰了,还有,谢谢。” “东西带走我们不缺。”见小巧的爹转身木槿加了一句,见小巧的爹停下了步伐,木槿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给那些需要的人,就当替我们做善事。” 这一次小巧爹不再停留,而是连人带东西带着出门走了。 这边前脚人一走,后脚墨翎就开口了,“南星,收拾东西,晚上走人。” “是。”南星应了一声然后闪身出了院子,去买干粮了,谁也不知道路上会走多久。 “真是不好意思,连累你们了。”风尧毫无诚意的说了一句。 “哼。”墨翎冷哼了一声没有说别的,也不过就是提前个两三天,他们在这也不能太久留,只是轮椅刚做好,这又是要丢弃的节奏。 被人赖上也不是风尧的错,便是风尧躲了,只要他们在这里,那家人就能打听到,好在不是特别难缠。木槿也就没计较,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换个地罢了。 “小家伙,你医术当真好?”在墨翎要推木槿回屋的时候,风尧突然收起了面上所有的嬉戏很是认真的问了一句。 他只是知道她会医术的,但是会到什么程度他是不知道的。 或许他可以赌一把。 人生不过就是赌博,不赌也活不了多久了,何不赌一把。 风尧的认真让墨翎与木槿同时抬眸看了过去。 这个时候问这个话绝非是偶然。 “别告诉我你也中毒了。”木槿微讽刺的开了口,倒不是讽刺风尧,而是讽刺皇家,这皇家是盛产毒药吗,皇宫里出来的个个中毒。 “谁说不是呢?”风尧口气又松了下来,带着点玩味,“不如小家伙帮哥哥看看好了,看是不是。”边说风尧边撩起衣袖将白皙的手腕伸了过去。 木槿狐疑了一下,但是还是伸出了手,她记得自己之前接触过风尧的脉搏,虽然只是无意不是很认真,但是有毛病没毛病她总不会不知道。 499:别人替我受了 只是当木槿的手触上风尧的脉搏之时,那不似之前的羸弱脉搏瞬间让木槿变了脸色,她不觉得他拿这事来唬她好玩,这个时候木槿又抬眸朝风尧看去,可见他面色也白了几分,所以这病秧子皇子真的不只是传闻。 “能解释一下吗?”木槿比较好奇这前后差异。 “恰好有一套压制的功法。”风尧说的很大方。 听这话就像前些日子听风尧说恰好会摸个骨,真真是好一个恰好。 “你这可是把把柄给了我们,我们可是敌人。”立场不同,即便今日不是敌人早晚有一日是的。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风尧嗤笑了一声不是很在意。 木槿看了风尧一眼没说话,她这会子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明明风尧比北堂骁厉害,都瞒过所有人出来溜达了,怎么允许北堂骁蹦跶的,却原来是这个原因,一个随时丧命的人,谁还去管那么多,或者他还是为萧国着想的,毕竟北堂骁疯癫了些,却还是有点本事的,他这是怕萧国后继无人被辰国吞没或者皇室被别人取代才不动手的吧。而与他们短暂盟友,怕也是见不得那家伙那么嚣张罢了。 性格乖张肆意怕也是与这有关了。 “你这简单的药物没用,需要我的金针引穴,还要不停的换药浴,你看我是有时间陪你耗的吗?”木槿不再延续刚刚的问题,而是直接点出解决方法。 “你有办法?”说不被意动是不可能的,哪怕肆意如风尧,只不过他掩饰能力强罢了。 “你要的药材也挺难寻的,我可以写给你,不过你别乱用,需要我的金针引穴至少要半年,若是你觉得能做到的话,兴许我能搭把手。当然,信不信也在你了,你不怕我趁机弄死你就行了。” “好歹喊了几声哥哥,动不动就弄死,小家伙你这可不太友好。”风尧的心在颤,但表情却是肆意乖张。 “只要你不想着弄死我和我家将军,我就不想着弄死你,当然,若有机会的话。” 风尧沉默了一下没说话,实在是内心有些澎湃,他有些压制不住,却也不想再人前露了情绪。 “这个可以有。”不在意的说了一句,“好了,饭也吃了,昨夜赏月太晚,我要回去补个眠,就不奉陪了。”丢下一句,风尧大摇大摆的回了屋子。 一提到昨夜这个词墨翎脸色就黑了黑,不过这仇他记着,总有要报回去的时候。 想着墨翎就欲将木槿推回屋内,这刚动,手腕上也搭上了一只手,垂首看去,木槿正在给他把脉。 “阿珩,你有没有练那什么压制的功夫?”木槿突然想到墨翎也是皇家出生,虽然不是继位的那一脉,但是确实被忌惮的那一脉,所以更有可能会中毒。 “我没事。”墨翎知道木槿的担心,直接给了个答案。 听到这话木槿松了一口气,“这皇家的富贵果真不是谁都享受得起的,简直就是毒药窟。”木槿感叹了一下。 “的确是毒药窟。”墨翎声音抖得低沉了下来,“我没事,是因为别人替我受了。” 500:你当真要帮我 “什么意思?”木槿有些骇然,感情不是没有而是侥幸被倒霉蛋给替代了。 “我有个比我差几天的庶弟。”墨翎也不隐瞒。 差几天,所谓差几天就是差不多,所以这才被替代了。 “我姐姐也没有幸免于难。”木槿刚消化了上一句,墨翎又给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阿槿,回鄢陵之后帮我替他们看看,这是我欠他们的。”墨翎垂首很认真的看着木槿。 “好。”木槿想都不想直接应了。真不知道墨翎是怎么在这满是毒药的地方幸免于难的长大的。 “你不用放在心上,他们没有生命危险,活蹦乱跳的很。”只不过是不能生育罢了,这句话墨翎没有说,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恩。”木槿不觉得墨翎在哄骗她。 “回屋睡会,晚上离开在马车上颠簸睡眠不会好。” “恩,你也睡好。” 说着,墨翎就这么推着木槿进屋了。 …… 昼夜更替,夜幕划下皎月升空。 南星早早的将马车赶到了城外,而木槿与墨翎再次翻墙而出。风尧依旧跟随着,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上一次一同夜行时的争锋相对罢了。 三人在车内坐定,气氛有些严肃。 南星与路易相伴的驾着车,马蹄的哒哒声在这沉默寂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沉静了好一会,木槿这才从袖子里拿出了几张叠在一起的纸朝着坐在斜对面的风尧递了过去,“这是药材的名字。” 木槿的开口让空气都顿了一下。 风尧向前倾身在黑暗中伸手接过木槿递过来的那几页纸。 风尧这么一动,让停顿的空气也跟着再次流动。 “你当真要帮我?”风尧说的很严肃,即便是眼前一边黑暗也能看到风尧那捏着纸张的手因微微用力而弯起了一个弧度。 大家是敌人,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除非塞回娘胎重新换一个肚子投胎。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只是说说,风尧自认为自己没表现出什么需要被救或者不需要被救的信息,再退一步说,这件事便是要踏步也该是他这个需要求人的人先踏步,而不是对方先踏步。 “我只做我能做的,几张药材名单而已,算不上帮。” 算不上吗?怎么算不上。 风尧说不出自己此刻心中是什么感觉。 “不管这一次你与我们同行的目的是什么,总归是于我们有益的,这算是一点小回报,与你给我们的羊皮纸是一个价值。至于其他,关于你信不信我,和你能不能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半年,这个就与我无关了。” 毕竟立场不同,该还的情能还就还,总欠着不好。 木槿一口一个我们狠狠地刺激着风尧的神经,她这是将她和墨翎化为一类,将他化为另一类,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可是不好又怎样,她这样根本就没有半点错。 深吸了一口气,风尧压下心头的那点子烦躁,默默缩手将手中的纸张叠起放进了袖中,没有说和自己的命过不去的,毕竟许多东西连命都没有了还怎么争取,比如眼前这个心痒到让他想抢过来纳入怀中的玩具。 501:只会让你毕生难忘 “希望那一天来临之时小家伙对哥哥我手下留情点,苦味什么的简直太讨厌了。”风尧又恢复了那个戏言的调调。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不会很苦,只会让你毕生难忘。” 就这话就足够风尧抖三抖了,不过现在他当玩笑,等真的到那一天的时候他方知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一个学医的,她想收拾你绝对能收拾得你有苦难言。 墨翎全程沉默,也全程抓着木槿的手,要问他想不想风尧死,从理智讲不想,他需要有人牵制北堂骁,从情感上讲她分分钟的想弄死他,因为这个人已经坏了他两次好事了,他必须想个办法把人给弄走,不然每次都被打断,迟早要搞出问题来…… 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有些吵,但也可以成为一个有节奏的安眠曲,听久了习惯了这频率就不会觉得吵了。 随着夜色的越来越深,木槿就那么靠在墨翎的怀里睡着了。 另外两个男人也各自靠着马车的车壁闭目养神,至于有没有睡着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突然响起了惊雷,马儿似乎受到了惊吓撒开丫子跑了起来,还发出尖锐的嘶吼之声。 惊雷在响,马儿有些失控,马车瞬间不平衡地颠簸了起来。 车外的两个人极力地空着马儿,车内的两个男人也同时睁开了眼睛,便是连那窝在墨翎怀里的木槿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没事,就是响了两声雷惊着了马,你继续睡。”感觉到怀里的动静,墨翎第一时间没有去管马的事而是伸手拍了拍怀中的人安抚着。 木槿果然呜咽了一声又不动了,唔,她对墨翎真是越来越依赖了。 而这一幕在风尧眼里当真很不美好,见怪了木槿带刺的模样,这么乖顺还这么小女儿似的依赖墨翎真的让人看着有些不习惯。 经过了好一会的拉扯马儿终于不再狂躁,但这个时候天空却下起了暴雨,这是大家都没有意料到的,毕竟天气这事当真不在人的预测范围之内。 然即便是下雨也没让马车停下,只是又行驶了好一会听见砰地一声响之时,马车终于被迫停了下来。 过了片刻外面才想起声音,“主子,前面山体滑坡,落下的石块拦住了去路。”声音是南星的。 “路上有遇到什么遮雨的地方吗?”墨翎微皱了一下眉,走不了只能找个地方躲一躲。 “有个破庙,不久前路过。”这声音是路易的。 “回破庙。”这命令是风尧下的。 墨翎没出声,代表着意见统一。 马车又开始动了,不过是往回的路。 雨下的很大,光听那砸在马车顶上和地上的声音就知道,风也很大,哗啦哗啦的。 这会子木槿是不醒也要醒了,哪里还睡得着。 “以后出门把你那祸害的脸遮遮。”墨翎不爽的怼了风尧一句,要不是这厮的一张脸惹了麻烦他们能半夜离开吗? 面对墨翎的怼风尧那是半点愧疚之心也没有,“魅力太大遮了脸也不管用。”风尧这叫输人不输阵,其实心里也有点小小的懊悔,就是害得木槿腿不好跟着奔波,这大雨天的,也不知道那个破庙咋样。 502:谁抱木槿进庙 墨翎真想拿东西拍风尧一脸,但这风大雨大的实在不好动手,少不等等下还要他做点什么事。 但怼两句还是可以的,“城墙都比你脸薄。” “彼此彼此。” 木槿摸了摸额头,两个男人吵得跟孩子一样,还是两个尊贵的男人,这样真的好吗? “我头有点疼。”木槿哼唧了一声。 墨翎的注意力连忙转了过来,“怎么了?”说着就去按木槿的额头,“是这里还是这里,我给你按按。” 现在想挠人的是风尧,又秀恩爱,简直不让人活了。 木槿的一个打岔总算让这莫名其妙的硝烟停止了。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主子,庙在山上,需要徒步,马车没办法上去。” 这消息真不是个好消息,而这风这么大,说得不好听点,也不知道会不会把马车给刮走了。 “路易,去看看路,还有没有上去的路,顺便去庙里看一下,有没有不妥。”听了南星的话,风尧直接吩咐路易上去查探一个究竟。 “是,爷。”路易领命离开。 还没等路易回来,坐在马车上的三人就已经感觉到了马车的不稳,风实在太大,这样下去很不安全呢。 “南星,直接砍了缰绳把马牵上去。”这个时候必须当机立断。 “是。”说着外面的南星就有了动作。 而车里的人也动了,就在墨翎要抱起木槿的时候,风尧把手伸了过来,“人我来抱,你拿东西。” 墨翎没撒手,他自己的媳妇自己抱。 “若是有个什么,你单手能拖住她?或者你是想她的脚伤加重还是你的胳膊上的伤加重?”风尧直击要害。 木槿和墨翎都知道他们已经不适合再受伤,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耽搁了。 木槿先一步朝着风尧伸出了手,墨翎迟疑了一下松了手,不为别的,只为木槿不再伤上加伤,更何况只是抱一下又不是干别的,就当抱了一只猪。 几人迅速的行动,木槿双手揽上探过身来的风尧的脖子,而风尧则是将人一个横抱然后跳下来了车,墨翎扯了两个包裹护在怀里跳下了车。 南星见人下来了,直接砍断了马车强拽着两匹马向山上而去。 外面的风比想象的要打,几乎迷乱了眼睛。 风尧一边看了一下方向往山上跑,一边低头说了句,“风大,埋我怀里。”话语里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心。 这个时候木槿也不矫情,抱都抱了,也不在乎这一点,直接将螓首埋在了风尧的怀里,这一刻虽然打在身上的风雨很凉,但莫名的风尧觉得心有些慰烫,明明之前也抱过一次,只是姿势不同罢了,上一次是她喝醉酒扑进了他的怀里,同样是抱,可为什么上一次只觉得有意思,只想着要怎么用她来刺激墨翎,而这次却觉得心满满的,只想这一条通向庙宇的路一直走不完。 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几人武力值都不错,哪怕是负了点伤,风大雨大也阻止不了几人快速冲进庙宇的步伐。 503:千错万错我的错 路易检查完之后本想折回,见人都上来了,干脆就动手收拾起了破庙,也不算太破,至少没有漏雨什么的,门窗也没怎么损坏,就是有几个破洞,只是庙宇里面不是很干净,有许多灰尘,看得出已经荒废好久了,不过耗子啊有些干草之类的,生个火还是可以的。 狂风刮得门咯吱咯吱的响,马儿也被拉进了庙内,只不过牵到了偏殿。 进了庙宇风尧就再没有理由抱着人,即便有些不舍还是松手将人给放了下来。 木槿单脚站地的拽着风尧的胳膊,刚站好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给拽了过去。 臂膀上的落空让风尧垂在袖子里的手指摩挲了一下,随即有些不着调的开口道:“墨翎,别弄得跟我抢了你媳妇似的,好歹我这也是帮忙。” “你抢得到吗?”墨翎直接不给面子的怼了一句。 那边南星已经升起了火堆,这天还是冷的,特别是夜半的雨夜那是更加的冷了。 风尧被噎了一下,随即直接挑衅的怼了回去,“要不我抢个试试。” 墨翎的回应是,直接伸手捧起木槿的脸对着唇就亲了下去,亲完之后冷凛的看了过去,“你抢啊。” 木槿被吻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之时直接黑了脸。 “抢什么抢,我是你两的玩具吗?”边说边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这两人真是越来越不含蓄了,都是小孩子吧,还抢,简直就是幼稚鬼。 两人被木槿这话怼得一僵,墨翎是分分钟意识到坏事了,“阿槿……”当下讨好的喊了一声。 风尧一僵,一个是因为自己刚刚的幼稚行为,一个是因为自己此刻连哄人的身份都没有,随即直接嗤笑了一笑,他风尧什么时候哄过人,他可不是墨翎那个没底线的,为了个女人生生折腰,于是风尧欠扁的嘲笑了起来,“活该。”没有点名带姓,但就这两个字就足够了。 墨翎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空去怼风尧,整个围着木槿转,“阿槿,你衣服湿了,我把衣服拿来了,刚刚护在怀里,没有湿,你换一换。” “不换。”木槿冷着脸拒绝。 “阿槿,千错万错我的错,你别冻着自己生病了不好。” 看戏的风尧看墨翎这态度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简直就不能相信平日里跟个冰块的人此刻这一副完全的妻奴模样。 风尧的笑声让墨翎与木槿同时瞪了过去。 墨翎是警告,木槿是冷漠,同时木槿意识到她为难墨翎对墨翎生气是他两的事,墨翎为她折腰也是他两的事,她不能让墨翎在外人面前闹了笑话。 “去偏殿。”被风尧这一笑,木槿改变了态度。 虽然不知道木槿为啥改变注意了,但这个结果他喜欢。 “好。”说着墨翎直接扶着人去了偏殿。 而风尧的笑随着两人的离去逐渐沉了下来。 刚一到偏殿,木槿直接甩开了墨翎的手,表示她还在生气。 偏殿有门,此刻被关着外面看不到,不过外面的火光多少印了点到窗纱上,让偏殿里又落下了点点微弱的光。 504:阿槿,你也可以摸我的 “阿槿,我错了,你先换衣服好不好。”墨翎将包裹放在一边的破桌子上,一边打开一边对着木槿请求道。 “你错哪了?”木槿冷着眸子看过来。 墨翎被看的心慑慑的,他知道自己的确错了,刚刚不该跟风尧那么争,更不该当着风尧的面直接吻了她,只是他真的好不爽。总觉得那个风尧对他的阿槿有企图。他必须要宣示一下主权。 “阿槿,你换了衣服咱再说好不好。”墨翎向前一步凑到了木槿的身边伸手就去解木槿的腰带。 木槿看了伏小的墨翎一眼没阻止,不过却低沉着声音道:“墨翎,你是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 “没有。”墨翎想都不想直接反驳了,“你太美好我怕别人抢走你。” “那你对自己没信心吗?”木槿微仰着头看着墨翎。 “不。”墨翎看着木槿肯定的否决道,“我只是太爱你,忍受不了任何一个男人惦记你。”话落,墨翎直接伸手揽着木槿的腰肢抵着桌边就那么吻了上去。 刚刚若不是怕她伤上加伤,他怎么可能忍受别的男人抱她,她是他的,谁也不能惦记。 一句我太爱你融化了木槿心中所有的愠怒,她不是气他和人争,她只是不想看到他因为她折了高贵。 双手不自觉地揽上了墨翎的脖颈回吻了回去,而这一个回吻直接刺激了墨翎,木槿的腰带本就因为墨翎要让她换衣服而解了开了,此刻一qing动,墨翎的手就忍不住顺着那微敞开的衣襟下摆钻了进去,当因刚刚沾了雨水而变得冰凉的大手贴上木槿温热的肌肤的时候,木槿被冻得一个激灵,下一秒直接一缩手隔着衣衫把那裹在她腰上的手给按住,人更是往后退了半分企图躲开那个吻。 然墨翎怎么可能会退让,木槿后退他就追击,以至于最后直接将人给压在了那张有些破损的桌子上吻得更加的用力。 这个姿势木槿躲都躲不开只能承受着,而那只按着墨翎附在她腰间的手因为身体的阵阵酥麻感而力道不足,直接被墨翎带动着滑过她的肌肤。 呼吸被夺去,在快要窒息时,那唇滚着火热移到了木槿的耳垂之上,木槿的唇得到了自由便断断续续的开了口,“不要……” “不要什么?”墨翎一边舔着木槿的耳垂一边低低的诱惑道,“不要这样,还是不要这样……” 墨翎边说边将手滑过木槿的肌肤,最后隔着那层层的裹胸布附上了那层柔软,不得不说隔着东西的触感不怎么好。 “你……疯了……”外面还有人,他竟敢跟她这样,简直就是疯了,而木槿除了颤着声音控诉之外,竟是没有半点力气推开。 “不,我只是再帮你换衣服而已,阿槿。”墨翎并不会没有分寸,只是抚摸两下,又啃了啃木槿的脖颈,这才将人拉起来搂在怀里然后去替她脱下外面湿了大半的外套。 “阿槿,你不忿,也可以摸我的。”墨翎一边替木槿拉下外套一边贴着她耳朵诱惑了一句。 505:不要折了你的高贵 木槿身子有些软,但不代表脑子也有些软,“你以为我不敢?”木槿眯着眼睛反怼了回去,只不过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什么杀伤力。 “不,你敢。”墨翎直接认同,“来,我帮你。” 这话说的木槿疑惑了一下,下一秒就见墨翎扯了自己的腰带松开了衣襟,然后在她有些瞪目结舌的状况下拉着她的手放在了他光滑的胸膛之上。 看木槿那呆呆的小模样,墨翎直接轻笑出声,他的阿槿怎么这么可爱。 没真要欺负她,戏谑了一下就要伸手去取干衣衫给木槿穿,却不想他整个人一个旋转然后被压倒了桌上,直接与刚刚木槿的姿势对换了一个个。 “不能每次被欺负的都是我。”墨翎只来得及听上这么一句然后整个人都僵硬了,只因为某个刚刚被他压的人此刻压在了他的身上并直接一口咬上了他胸前的朱果,腰肢更被一直纤细的手给捏着,僵硬之下,一股酥麻与燥热传遍全身,只觉得一头恶兽在体内狂奔着要冲出体外。 “恩。”一声闷哼从墨翎的口中溢出,木槿表示欺负人的滋味很爽。 不过这情形只维持了片刻,木槿因为力道只差被人饭压了回来,不过墨翎没欺负木槿,而是靠着她的耳畔道:“阿槿,你这是想让我在这里要了你吗?” 一个要字瞬间红了木槿的脸。 “这里环境太差,阿槿,下次换个好一点的地方勾引我,我一定奉陪。”话落,低首就那么隔着衣物在木槿胸前的柔软上咬了一口,再听见木槿的闷哼声的时候满意的松开了手,然后将人拽来穿好衣服,再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这才搂着人往外走去。 若说进去的时候木槿是只伸着利爪的猫,那么出来的木槿就是一只被驯服的温顺猫,而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对这一切,风尧表示眼不见为净,径自半躺在火堆旁的篝火边闭目养神,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只是真的不感兴趣吗? 墨翎扶着木槿就着火堆的另一侧干草旁坐了下来,墨翎将木槿半搂在怀里,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道:“睡吧。” 此刻正经的不行的人完全不像刚刚那个欺负她的无赖,若不是身子还有点软,木槿都怀疑自己刚刚被欺负的那几幕都只是错觉。 木槿没有说话,沉淀了一会心神,这才睁开眼看向墨翎。 墨翎微闭着眸,一感觉到木槿的眸光离开睁开眼看了过来,“怎么了,躺得不舒服吗?要换个姿势?” 说着墨翎就要动手去拉木槿,却被木槿快一步伸手按住,然后他听到木槿说,“阿珩,无论何时,都不要为我折了你的高贵,那样的你就不是你了。” 乍一听这话似乎有点没头没脑,但细一想墨翎就明白木槿这是在为她开始的行为在解释,她再告诉他她生气时候因为他为她折了高贵,他的阿槿真是傻,比起失去她,那些虚无的高贵又算什么,但既然他的阿槿说了,他怎么能不应,大不了下一次隐蔽一点。 506:直接抢了就是 “好。” 听到这个答案,木槿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墨翎勾了勾唇角也闭上了眼睛。 虽然木槿的声音不大,但这里哪个不是习武之人,哪个耳力又不好的,那边看似睡觉的风尧在刚刚木槿话落下的时候睫毛颤了颤,只是最终没有睁开罢了…… 下半夜几乎是在一阵阵狂风和嘎吱嘎吱的门板响动声中度过的。 在快要接近凌晨的时候庙宇的门外响起了人声。 不过片刻的时间几个狼狈的身影就那么推开门走了进来。 门外的人大概是没有想到门内有人,在走进来的那一刻都愣在了那里。 庙内的篝火早已经熄灭,连个零星的火星都没有。 不确定雨会下多久,所以在衣服都烤干了之后,墨翎一行人并没有继续加柴火,而是留着热食物。 虽已接近凌晨,但天色还处于昏暗当中,外面又是漫天的大雨,这使得天空更加的昏暗。 进来的人全部愣在了那,就在这时,一个人拨开了前面挡着的人群,很是优雅地迈步走了进来,“漫天大雨,借个地躲个雨,打扰各位了。” 从漫天狂风和大雨里进来的没几个不狼狈的,但这个人举手投足间却尽显优雅,将一个贵族儒雅公子的气息体现的淋漓尽致。 先进来的几个人见这个人动了,连忙也跟着动了,紧跟着这个贵族公子走到了大殿另一侧空余的地方坐了下来。 一群人除了那个姿态优雅的公子都大口大口喘着气,却又满满防备的看着他们,不管怎么看都能想象这一群人刚刚该是经历了什么灾难。 一方喘息着一方沉默着,这样的局面大概维持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被打破沉默。 而打破沉默的是那个看似狼狈却不狼狈的贵公子,“能借个火折子吗?我们浑身潮湿,还请几位行个方便。” 墨翎盘膝而坐,木槿坐在他的身边不过确实半趴在他的怀里,几乎是以她的腿为枕。 而另一侧风尧直接靠着柱子半躺着,犹为肆意。 至于路易和南星,路易还能看见身影,窝在一侧的柱子旁靠着,南星大概是习惯了黑暗根本不见人影,不过这里地方有限,那气息是在房梁之上。 贵公子的话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或者我可以拿物件跟几位交换,不过我身上也就剩下几块碎银子了,想来几位也不会稀罕。”贵公子似乎有些苦恼,“比起这些身外之外,交个朋友兴许实在一些。” “公子,何必跟他们客气,直接抢就是了。”跟着那公子的人里面有一个突然出了声,声音有些嚎。 “哦。”贵公子一副还可以这样的模样,“那你抢了试试,如果你能抢到的话。” 这后半句着实很是耐人询问,一句如果你能抢到的话,这句话足以说明此人的眼力,或者说洞察力,仅是这么一个照面,连模样都黑漆漆的看不清,竟然就知道他们不好惹,这样的洞察力很惊人,又或者直直瞎猫碰着死老鼠子,不过显然前一种比较让人信服。 507:给哥哥烤个呗 木槿觉得自己听到了噎气声,那噎气沈莉还带着点冷意和杀意。 “路易,爷饿了。”风尧突然出了声。 下一秒靠在柱子边的路易走了过来,取了柴火点了光亮,瞬间黑漆漆的屋子变得敞亮了,而这敞亮把对面那些人的狼狈给照了一个清晰。 木槿半趴的方向正好正对着那边,随着火光的亮起一眼便在那人群里看到了刚刚开口的那个贵公子。 雨水将他浇了一个透彻,身子衣摆上沾满了枯草泥泞,但即便是这样,这个人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芝兰玉树,身上有几分书卷气息,看着像是个读书的,面色有几分苍白,看着像是个身体羸弱的,容貌挺俊美,不过比起墨翎与风尧要差上一等,而那人比起容貌周身那股子优雅温**气要更甚许多。 木槿在看着那边,而那边也看了过来,那贵公子似乎察觉到了木槿的眸光,对着木槿笑了笑,很亲和的那一种,但木槿直觉这笑有点像大灰狼引诱小红帽的笑,因为那双眼睛太过平静无波。 “阿槿,你看太久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墨翎突然出了声,声音比较低沉,听着像是不高兴的训斥。 墨翎的一声开口让木槿收回了眸子,“路易,给人一支火把,算是交个朋友。” 路易看向风尧。 风尧直接抬脚踹了路易一下,“总看着爷做什么,小家伙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路易表示很委屈,好吧,就一点点,他家爷善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最近比较正常,他差点就忘记了。 路易才不会那么客气的送过去,直接拿起一根点燃的火把隔空丢了过去。 那边看似狼狈的几人中几人上前接住,然后做了个多谢的姿势,便收集了周边的一些柴火点了起来。 再然后双方就没有了交谈。 而路易则是从一个包裹里取出干粮用包里的筷子戳着放在火上面烘烤着,条件有限,这样就不错了。 “饿不饿?”墨翎垂首看了一眼还趴在她腿上的木槿。 “一点点。”木槿嘀咕了一声。 “给你烤些干粮。” “我来吧,你腿是不是麻了,缓缓。”木槿边说边坐起了身子。 墨翎没推拒,却是按住了木槿要站起来的动作,直接喊了一声,“风尧。” 风尧由半躺改为坐直,伸手一扯包袱就丢了过来,不过就是三四步远的距离,“小家伙,你可不能偏心,虽然哥哥的分量差了点,但好歹是哥哥,也给哥哥带点呗。” “路易在烤。”木槿头拽过包裹拿东西头都没抬。 “路易那是自己饿了。” 木槿抬眸直接蹬了风尧一眼,以为她刚刚没醒还是当她耳聋。 见木槿瞪自己,风尧直接凑了过来,“你看,哥哥没骗你的。” 木槿回眸看去,见路易已经缩回了烤馒头的手直接咬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属下做的也真是够配合的。 “哥哥好歹昨天帮了忙,给哥哥拷个呗。”风尧似乎就跟木槿杠上了,非要吃她烤的。 508:墨翎你是有多穷 就在风尧觉得木槿不愿意的时候,木槿突然笑了笑,“可以。”答应的那叫一个爽快。 风尧讶异了一下,有一种木槿给的东西有毒的感觉。 “给个报酬。”木槿也不是真的讨厌风尧,相反很喜欢他肆意的性格,只是立场有冲突,她不能与他做朋友。 “我身上就几块玉石,你稀罕不?”风尧边说边在自己的身上摸了起来。 “要,我刚好缺钱。” 木槿这话让风尧摸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只是意思意思,没想到木槿真要。 想着风尧朝着墨翎那边看了一眼,明明昨晚还怼他的人今日竟是老僧坐定半点反应也没有,当真是奇了怪了。 这是觉得他没有威慑力了,还是又憋着什么坏招呢。 假摸的动作变成了真摸,几块玉石而已,风尧也不会舍不得,就怕木槿不要。 说是玉石当真是两块玉制的石头,鸽子蛋般的大小,晶莹剔透,放在手中很有分量。 风尧伸手递了过来,木槿毫不犹豫的就接了过去,然后取出包裹里的馒头和烧鸡乐呵呵伸到火焰上去烤了。 当然,烤之前木槿直接将玉石放到了墨翎的腿上,“帮我看看能换多少钱。” 听到这话风尧身子僵了一下,他的东西从来都是趋之若鹜,不要说是他身上的玉石那都是极品的,便是他身上的一块不起眼的手帕都让他人很是珍惜,而到了木槿的手里当真只剩下一个换钱的作用了。 不过下一刻风尧就释然了,能给木槿起到换钱的作用也不错,至少有价值了,不过…… “墨翎你是有多穷,养个人都养不活,不如我替你养得了。”边说风尧边退回了自己刚刚半躺的位置。 这话绝对是来嘲笑墨翎的,不过大概是有外人在场,风尧没点名木槿的身份。 而这一声墨翎让那边火堆旁里的几人僵硬了一下身子,更是看了过来,其中有一个就是那个贵公子。 不过只是看了一眼,那边的人就收回了视线。 风尧正对着那个方向,哪怕是一眼他也能看到,墨翎感知力更是强,哪怕是侧对着也能感觉到,所以两个人心中同时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那边的人兴许认识他。 不过对于这一点,两人都没放在心上,或者说故意不放在心上,墨翎连转头看过去的动作都没有,只一心看着木槿烤着东西,并回答风尧,“想让你风公子养的人很多,你就别惦记我这位了。” 冷凛的话语听不太出情绪,但相处了几日的风尧表示听出了讽刺跟敌意。 “好的事物谁不惦记,毕竟还没收入你囊中。” “多谢提醒,我会尽快。”墨翎这谢半真半假,他家阿槿那么优秀,风尧惦记不奇怪,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惦记,他得想个办法把人娶回去,必须要娶回去,不然不放心。 木槿有一种抚额的冲动,这两人夹枪带棍的非得捎上她吗?昨儿个抢不抢的明言,今儿个学乖了直接含蓄,有意思么,再说那风尧。一看就不喜欢她啊,是,她当初手贱不小心撩了一下,所以有那么点小愧疚,但也不能扯着她这么点小愧疚就上赶着来啊,他这是要玩到什么时候,气她家将军有意思么? 509:拿东西来换 “不用谢,我会时刻提醒你尽快的。”言外之意,只要你一日不将人娶回家他就一日跟着骚扰抢人。 墨翎突然转眸看向了风尧,微勾唇角,带着点胜利者的微笑,“想时刻提醒,你有那个机会吗?” 刚刚以为自己快要小胜一局的风尧顿时僵硬了脸上的笑容,这就是他致命的缺陷,要不是身份问题不能一直跟在木槿身边,他就不信这小家伙现在能对墨翎这么乖顺,那个时候明明两个人不合来着,他怎么那个时候就没趁机而入直接破坏,那么好的机会就那么浪费了,现在想抢人这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而这最主要的难度还是身份立场的局限性,他就是再怎么跟着他们,最多一个月,等他们回了辰营,他还是跟不进去,一想到这个风尧就莫名的感觉到憋屈。 或者他直接把人掳走? 这个想法刚从脑中飘过就被风尧否决了,无论是从小家伙本身的战斗力还是墨翎的战斗力都不太现实,更何况他还要利用他们去对付北堂骁,要是破坏了这个计划似乎有些不太值。 想风尧默默地闭了嘴。 一时间空气又恢复了静默。 外面的雨还在劈里啪啦下个不停,风更是肆意的呼吼着。 继下了半夜之后,这雨又下了一天,直到这一天的傍晚时分大雨才停下,但显然这个点这个路况很不适合赶路,于是在破庙待了一天却互不干涉的两路人马不得不再继续相处下去。 一整天除了偶尔风尧叨叨两句,几乎没什么声音,算是无聊极了。 但不管怎样,这边反应及时的几人,保存了粮食,这一天也算是温饱,而那边在凌晨狼狈而来的几人可就是饥肠辘辘了。 在晚上木槿几人又开始烤食物的时候,那边有两个人忍不住走了过来,“喂,你们那么多食物分我们一点。”这态度那是一点也不客气。 这模样一看就似憋了一天了。 跟人要东西要这么拽的也是头一家了。 “好啊。”木槿侧首看向那两位有点凶神恶煞的人,答应的那叫一个爽快。 这姿态让已经准备好药动手的路易和南星一愣,至于两位主子风尧和墨翎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特别是墨翎,分分钟的能感觉到木槿要坑人了。 想要东西的那两人也一愣,似乎有一种画风不太对的感觉,并没有别人答应他们要求的欣喜,只有对木槿这配合态度的傻愣。 不管是真要食物还是想要找茬,别人都答应了,他们除了欣喜的收着还能如何。 就在这两位要用一副算你识相的模样开口的时候,木槿转回首继续看着手中的烤馒头并快一步再次开口,“拿东西来换。”比起刚刚的那一声让人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好啊两个字的温柔,这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冷漠。 风尧甩了一下扇子用扇面在面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一双露在扇面外的眸子带着满满的玩味看着木槿和那两个想要食物的人。一腿伸开一腿完全,拿着扇子的手肘随意的撑在曲起的膝盖上,在配上那一身红衣,竟是说不出的妖娆。 510:你敢耍我们? 墨翎依旧老僧坐定的坐着,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漠气息。一张绝美的容颜被那火光照得忽明忽暗,一会儿似九天落下的仙尊,一会儿又感觉似地狱上来的使者,矛盾的气息将他衬得似魔似仙,生生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膜拜感。 墨翎侧对着那两人,看似没注意,但一双耳朵却是时刻竖立着。 “小兄弟,好歹是一同落难的人,你慷慨解意一下不行吗?”其中一人在木槿的又一次开口下愣了一下,然后直接理直气壮起来。 “呵……”木槿低垂着轻笑了一声,“之前你们那边有一位连火把都说要银子买的,先在食物就不用了吗?火把我们已经慷慨解意了,至于食物,恩,就把那点碎银子给我吧,我挺稀罕的。” “你……”这人刚要开口,那边人堆里的那个贵公子站了起来踱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 “小公子能看上秦某的几块碎银子是秦某的荣幸,在下秦玖,多谢小公子慷慨解囊,这是碎银子,小公子请收下。”话落间贵公子秦玖已经走到了墨翎的身侧,木槿的面前,并伸手微弯腰把几粒碎银子摊开在掌心伸到了正在烤东西的木槿面前。 木槿微抬眼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那只纤细修长又白皙的手,手型不错,看着挺好看,不过她不是手控,说到手控,她将将军的手也挺好看的,不过她最喜欢她家将军的声音。 木槿没有接,而是喊了一声,“阿珩。” 然后坐在她身侧的墨翎就那么伸出了手,刚好放在秦玖那只摊着银子的手下面。 秦玖直接手一垂,那银子就落到了墨翎的手中,而与此同时木槿将手中烤好的馒头直接塞进了秦玖还来不及握起的手心里。 “谢谢。”秦玖一边道了一声谢一边将手中戳着馒头的筷子握紧,“不介意秦某坐一会吧。” 嘴上说着,脚下却是已经直接坐了下来,这一坐刚好与墨翎斜对面,这一坐刚好对上墨翎那张绝色的容颜和冷凛的双眸,而秦玖好似没有看到墨翎眸中的冷凛一般,径自咬起了馒头。 “喂,这么多碎银子能买好多馒头了,你怎么就给一个,再拿些给我们。”最初过来的两个人见秦玖吃上了,他们还是没分,直接暴躁了起来。 “外面雨停了,有手有脚的自己出去打猎去,食物紧缺,我能卖一个馒头就很心善了。”木槿的这个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大转变。 那两个人瞬间觉得自己被耍了,“你敢耍我们?” 木槿未吱声,然后那两个人又对着秦玖一声轰,“大公子,我们可都是跟你出来办事的,你不管我们温饱吗?” “公子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这荒山野岭的还真管不了你们的温饱。”秦玖开口了,比那两人的凶神恶煞显得有些气弱,但很多时候并不是声音大就很能耐的。 “大公子,我们可是老太爷的人,你这样不管我们不怕回去老太爷怪罪吗?” 511:我舔过了 “吵。”墨翎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下一秒直接暗影袭来,刚刚站在这里叫嚣的两个人直接被踢出了破庙的门,那速度快得让人都反应不过来。 两个人的倒飞出去让那边站着看戏的几个瞬间收起了轻蔑的态度和蠢蠢欲动的心。 “狗都能爬到你脸上,混的真是不错。”这句话不用点名,都知道墨翎说的谁了。 秦玖咬馒头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一声,“跟玩命的相比,的确差了些。”这玩命指的就是墨翎了,战场上那可是无时无刻的不提着脑袋。 木槿没多少惊讶的表情,因为不久前她家将军跟她说了,那边要是有人要食物,除了那个贵公子谁也不给,所以言外之意是要给的,再言外之意就是认识的。只能说世界真是小。 风尧刷地一下收起了张开半掩着脸的扇子,挑眉看向墨翎,“认识?”虽是疑问,但却是肯定,因为早上他喊墨翎名字的时候那边可是有那么点小动静的。 “不认识,只是看着不太爽发表一下意见。”这是墨翎的话。 “呵……”风尧轻笑了一下,“能得你墨翎发表意见也是不一般了。”说着便不再纠结在这件事上,而是看向了木槿,“小家伙,哥哥可是饿了,你烤好了没有?” 木槿没说话,直接反手把自己手上的另一只馒头给丢了出去。 风尧眼疾手快的接了一个正着,拿在手里咬了起来。 “小家伙果然对哥哥最好了。”咬了一口,风尧言语带挑衅的说了一句。 墨翎理都没理。 下一秒木槿直接拿个棍子拨出了火堆里的那个泥团,然后用棍子敲敲敲,敲碎泥团打开里面的树叶,热气腾腾的烤鸡就出来了。 早上火烤的味道不太好,晚上她就让南星摘了庙宇外面一棵大树上的树叶给她过了烤鸡,然后糊了层泥巴就扔到火里面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太讲究了,这样肯定比烤焦的好吃。 见木槿扒了树叶拽了一只鸡腿给墨翎,风尧表示不淡定了,分分钟伸手过来抢,“小家伙你不厚道啊?” 木槿手一躲,直接将鸡的两只腿还有两个翅膀给拽了下来,然后直接把鸡架子丢给了还要再抢的风尧。 风尧直接随手丢给了一边的路易,再次伸手去夺,这一次坐着不动的墨翎出手了,直接伸手挡了风尧一下,木槿借这个功夫直接朝着对面的秦玖丢了一个鸡翅膀过去,然后一手一个分别舔了一下。 “我舔过了,你不能吃了。”木槿跟个小孩子抢玩具似的。 风尧收回攻向墨翎的手笑得很不在意,“哥哥我不嫌弃的。” “我嫌弃。”木槿一边说一边大口的咬了起来。 风尧额头皱了一下,随即退了回去,认命的接过路易手上的鸡架子,“算了,谁叫我是哥哥,不跟你抢。”他也不是多想吃鸡腿鸡翅,就是想逗逗木槿,要不然刚刚也就不会停手了,只是小家伙这么偏心当真叫人心里有些不爽啊。 512:专业点行吗? 秦玖不偏不倚的接了个翅膀然后毫不客气的配着馒头吃了起来,丢了过来那就是他的了。 抢鸡大战刚过,刚刚被踢出去的两个人回来了,很是狼狈,满身的泥泞,双眸像极了毒蛇的阴翳,不过却愣是憋着一句话不说走回了另一边的人堆里。 一顿晚饭就这么在一个又一个的小插曲里过去了,再然后就是无尽的沉默。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寂静的夜晚只剩下这噼里啪啦柴火燃烧的声音。 而就连这声音在半夜的时候也消逝了下去,整个破庙更是跟着陷入了黑暗。 外面的风依旧很大,呼呼的刮着,刮得那庙门嘎吱嘎吱响,刮得那脚步声都被掩埋在了这风声与嘎吱声中,但这只是那些脚步声的自以为,而庙内的人在那漫天的杀气冲进来的时候全部睁开了眼睛。 没有人知道杀气针对的事谁,只知道这杀气特别的浓且狠,进来就动手,不管对谁。 墨翎一把揽着木槿的腰站了起来,下一刻直接将人往一侧一推,“风尧,护好她的腿。” 墨翎很想自己护着,但他胳膊有伤,他要是自己护着木槿又该让他放她下来了。 风尧一个起身将被推过来的木槿拦腰搂住,并微微用了点力让木槿的脚离地面有了咫尺的距离,另一只手直接挥着扇子扫了出去,还不忘开口对着墨翎调侃道:“这会子倒是不嫌我占便宜不防备我了,就不怕我把人顺势给拐走。” “你可以试试。”墨翎极其自信的来了这么一句,话落间直接毙了一人之命。 木槿几乎是瞬息间就明白墨翎的意图,也不矫情,极其配合,一边曲腿抽出匕首,一边用一只手勾住风尧的脖子固定身形以免被甩出去,“能少说两句不,尊重一下人家杀手。” 因为木槿勾着风尧的脖子,所以靠得有些近,这么一说话几乎那气息直接喷在了风尧的面颊之上,只感觉好近好近,近得风尧的心都颤了一下,以至于本来要戳出去的扇子就那么顿了一下,而这一顿直接给了对面那人可乘之机,木槿直接伸出匕首一个反手宰了那要欺身过来的人。 “专业点行吗?打架走神,嫌命长啊?”木槿抽回匕首的瞬间直接刺了风尧一句。 风尧这才差距自己走神了,不过随即没心没肺道:“有点。”有点嫌命长。 木槿也懒得理他了,直接尽量用自己的力道杀人,除非迫不得已,不然她实在不想动她这一条腿。 打斗持续了好一会,突然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公子。” 下一刻便听见了墨翎的声音,“南星。” 然后便见一道暗影穿过人群到了庙宇另一侧的人堆里。 不知过了多久,杀意终于敛下,整个破庙里比刚刚多了许多血腥味。 火把再次被燃烧了起来,漆黑被明亮给代替。 墨翎第一时间走回到风尧身边,一把将胳膊还挂在风尧身上的木槿给拽过来搂在怀里,要不是场景不对他得狠狠吻一下。 513:活到现在你也是个奇迹 也不知是猝不及防还是知道自己不该霸着,风尧倒是没阻拦就那么让人被抢了过去,不过毒舌却是少不了的,“人是你推过来的,麻烦别一副是我抢的模样,好歹我是帮忙的。” 大概是错觉,风尧只觉得指尖还残留着刚刚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的柔软,垂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 墨翎没理风尧,而是将木槿扶着在一处还算是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南星,丢偏殿去。” 下一秒便见一道暗影将地上的尸体一个个拉到了偏殿。 路易不用吩咐了,也跟着干起了这粗活,不然呢,跟尸体为伍到天亮吗? “大公子,大公子,你没事吧?”满是尸体的寂静庙宇突然响起了一声哭喊声,那叫一个担忧。 “呵……”被称之为大公子的秦玖轻笑了一声,随即开口道,“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有事的是你。” 笑得很轻很柔和,却像是恶魔的召唤。 “大公子你什么意思,小的好心关心你,你……”那人话没说完,只见一把利剑对着他刺了过来,他一下连滚带爬的躲了过去,并大叫,“大公子,你想干什么,我是老太爷的人,你怎么敢?” “在我眼里只有想杀我的和不想杀我的,你是想杀我的那一类,所以只有一个下场,死。” 木槿坐的地方正好正对着那里,将这一幕半分不差的落进了眼里,那个叫秦玖的笑得太温柔却又太危险,木槿只想说又是一个表里不一的。 秦玖在笑,那眼里的杀意却是不掩饰半分,那个人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直接朝着秦玖丢出了一样东西,然后转身就跑,只不过没能跑出去,秦玖身边仅剩的两个人有一个人直接一把剑结束了那个要逃跑的人的命,还有一个则是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被撒过来的东西给弄得倒下去的秦玖。 “公子,”一声叫唤那叫一个急切,这个声音与之前打斗时喊出的那个声音是同一个声音。 下一秒刚刚还站在木槿身边的墨翎直接闪身过去,一把从那人手里夺下秦玖直接拎来了木槿的面前平放了下来。 木槿不用搭脉,看着眼前这人脸红脖子粗的大口喘着气,差不多该明白他是得了哮喘之类的疾病,而刚刚那东西光闻着味道就是类似花粉之类的对呼吸道的刺激物,当然里面还加了一些特殊的刺激味药材,这些对普通人没什么,但是对有哮喘的人来说很是严重。 木槿快速的搭脉然后寄出金针对着秦玖的脖子扎了几下,不一会儿秦玖便恢复了顺畅的呼吸。 顺畅了之后秦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喘息了好一会这才慢慢优雅的起身,好似刚刚那个气都喘不过来的狼狈模样只是一个错觉一般。 “活到现在你也是个奇迹。”刚坐起来迎来的就是墨翎的毒舌。 “的确是个奇迹,你这夸奖我收下了。”秦玖温温润润的应了一句,然后就那么坐着对着木槿拱了拱手,“多谢。”这谢还是很真心实意的。 514:死你前面这人我丢不起 木槿表情淡淡的,她不认识这个人,出手完全是因为墨翎。 “谢我家将军就行。”是认识的人,木槿也不避讳。 这话让秦玖轻笑了一声,慢慢站起了身,没有谢墨翎。 “不介绍一下?”风尧又摇起了他那把扇子刷了一波存在感。 “你认不认识没什么区别。”墨翎直接怼了风尧一句。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没回话,的确没什么区别。 好好的梦被搅合了,他得补个眠,想着,风尧就着木槿身侧的草堆坐了下来,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直接闭目养神,也不管那满屋子的血腥味。 木槿也觉得没她什么事,直接就着草堆半趴了下来闭上了眸子。 墨翎看了一眼闭目的风尧和木槿,随后看向秦玖,“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就带这么几个人,今晚要不是遇到我,你是打算死在这吗?”毒舌风范半点不减。 闭着眼睛的木槿嘴角直抽抽,她家将军关心人的方式真是特别。 “不巧,就是遇到了你,所以没死成。” 这回话的人也回的够欠扁的。 “我让南星送你回去,别死半道上。” 秦玖没应也没推却,“你什么时候回去,到处是你死亡的消息。你没死真是太可惜了。” 木槿觉得这两人不知道还以为有仇,这怼的简直太厉害了点。 “让你失望了,死你前面这人我丢不起。” “说到这你刚刚手贱了,不然我死你前面,你不就得意了。” “果真是手贱,下一次一定站在一边看戏,看着你怎么一点点被自己憋死的。” “那你得比我活的久一点,别死外面看不见我怎么被自己憋死,很可惜的。” “放心,不会让你可惜的。” “呵……” 怼来怼去的话终结在了秦玖的笑声里。 墨翎看秦玖和自己怼到现在也没什么事,终于放心了,然后看也不看秦玖一眼,靠着木槿坐了下来,将半趴在地上的木槿拉到了自己盘起的腿上,木槿动了动身子窝在了上面。 秦玖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不过什么都没说,然后走到另一处坐了下来,他需要想想回去怎么把出来那么多人死得就剩他和他的两个手下这件事给那些个人解释解释…… 天亮的时候风小了许多,不过外面的道路却是泥泞不堪的,但这个破庙却不是什么好的落脚之地,毕竟偏殿里还堆着一堆尸体。 一群人纷纷出了庙宇,木槿被放在了一匹马上,马被墨翎牵着,几人慢慢向山坡下的官道上走去,而身后的庙宇则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在这一片天地里显得有些突兀。 两匹马这么多人是没有办法骑的。 到了官道上,墨翎直接一个翻身坐在了木槿的身后,意思很明了,就是与木槿同骑一匹马,至于另一匹…… “不跟伤员抢,爷就不骑马了,下一个城镇见。”风尧直接丢下一句就踩着步伐看似慢行却是几个闪身就消失了身影。 风尧宁愿走也不愿与别人同骑一匹马,除非这个人是木槿,不过看墨翎那架势完全就不可能。 515:说一半话就走人 再说道不相同,他是识相点好,当然,他绝对不会说他是离开好去查探一下这个秦玖是谁,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 风尧走了,路易也跟着走了。 墨翎对此什么也没说。 作为伤员的秦玖爬上了另一匹马。 “你们慢慢走,下个城镇见。”秦玖推了一下马儿,马儿便慢步走了起来。 两个手下有些迟疑,但是却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两匹马不紧不慢的前行着,并没有多快。 偌大的官道上就两匹马慢慢前行,哒哒哒的马蹄声很是清晰。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墨翎幽冷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响了起来,不似半夜那毒舌的怼,而是很平和严肃的问着。 秦玖侧首看了一眼木槿,又看了一眼墨翎,这才转眸看向前方开口道:“查一起贪腐案。” “什么贪腐案会查到这里来。” “江南盐运。” “查江南盐运怎么到这了,位置偏了。” “是偏了,这不是那些好手下的建议嘛,就来了。不过算是来对了,总归遇到了你,这是个好消息。” “你不是吏部的人,这贪腐案怎么轮到你查了。” “能者多劳,谁让我是最年轻的一品大员。” “官运不错。” “彼此彼此,这可是我升迁的第一个大任务,要是搞砸了差不多就能从一品大员的位置上滚下来了。我们家差不多除了我爹娘,没一个不希望我滚下来的,毕竟我不是被他们最看好的那一个。”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还行,查了要三个月了,苏家那个老头子厉害啊,哪哪都有他的影子,你说我是报还是不报。” “要报早点,我估计要不了几个月就能回去了,那个时候你再报差不多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呵……”秦玖轻笑了一声,“那真是可惜了……”秦玖哀叹了一声,“我这江南还没查完,查完了回去不晓得还赶不赶得上。” “我看你还是操心一下你报完之后你们家的那个老头子会不会跳起来吧。” “该分府了,好歹我现在也混上一品大员了,你快点回去,给我助助力,把我从那狼窝里弄出来。” “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我看你不用回去了,留在江南算了。”话落,墨翎直接一甩马鞭徜徉了起来。 “哎,你这人怎么还是说一半话就走人,七年了,这毛病能不能改改……”秦玖吐槽了一声,也甩着马鞭跟了上去。 木槿不知道最年轻的一品大员是个什么官,但是能听出来这个是鄢陵的一个官,与墨翎关系好,与他家里关系不好,至于那个苏老头,莫不是那个苏帝师? 光听着就感觉有些复杂。 “秦玖,秦丞相的长孙,不过现在这秦丞相的名号异位了,半年前还没这事,大概就这几个月的事吧。”在木槿微皱着眉思考的时候,墨翎靠着木槿的耳畔给她解释了秦玖的身份。也就解释了一下身份,别的没有多说。 至于昨天为何会认出人来,呵,白天待了一整天,那小子又故意在谈话间露出破洞,他要是猜不到,也白活了。 516:你怀里那个是谁 而那小子认他更简单,风尧的一声墨翎早就出卖了他。 秦玖是慢了几步,但是马蹄儿是赶上来了,一上来就听见墨翎把自己的老底给兜了,比起自己老底被兜这件事,秦玖比较在意的是墨翎怀中的这个是谁,看着是个少年,却被墨翎呵护着,且不说是不是手下,就说当一个弟弟,这也太亲密了点,这人不会边疆待久了把自己掰折了吧,呵,要真是这可有意思了,这回了鄢陵得多少风雨。 “墨翎,你怀里那个是谁,好歹救了我,你总该告诉我是谁吧?”想着秦玖直接问出了声。 墨翎与木槿同时落崖,但木槿是个没名气的人,所以大家只知道墨翎落了崖,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也落了下去。 “我的副将,木槿。”墨翎回答的那叫一个言简意赅。 一句话秦玖把重点落在了副将两个字上,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是副将,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久后秦玖才知道自己放错了重点,墨翎的这句话重点不是副将而是我的。 半路山石堵住了去路,不过只堵住了大半,现在没有了大风,马儿还是能过去的,这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下一个城镇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当日头上来的时候,三人刚刚好赶上午饭。便直接找了家酒楼落脚。 墨翎不想他的那张脸引起轰动,选了个比较偏僻的酒楼,而那个鬼面他表示很不开心,因为当时走得急搁在车里被大风刮走了,他当时只来得及拿吃食和衣物,不过现在他的阿槿和他好了,他可以让他家阿槿再给他送东西。 南星和那两个属下比他们迟了一个时辰到,而风尧和路易则是天要黑的时候才到这里,至于他们去干什么,没有人去管,或者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在一个破庙里待了一天一夜,现在那必须是好吃好喝再带好好的沐一个浴。 夜幕划下,几人好吃好喝完了之后都各自回了房。 墨翎给木槿叫了热水,然后用一个屏风挡着,表示很君子的守在屏风外面等着屏风内的木槿沐浴。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木槿也没啥好害羞的,墨翎这人品她可是很相信的。 木槿靠着桶边脱了衣服然后慢慢的把受伤的脚先跨进浴桶,随后双手撑着浴桶一个悬空把自己的另一只脚给跨进去,再然后坐下清洗,这样并不会伤到她受伤的腿,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这腿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差不多要在有十来日的样子就能走了。 木槿不是第一次这样的洗澡,墨翎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守着了,但这是在墨翎正式触摸过那柔软的第一次,以至于此刻听到这水声不由得脑中竟开始去勾画那柔软的模样,这一勾画他只觉得浑身都燥热。甚至有一种要绕过屏风冲过去的冲动,但他知道要是这么干了,他差不多离死也不远了。 可是他好想看一眼怎么办。 以前总是觉得这些龌龊,此刻才知道这是人之本性,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要是连这一点本性都没有,那也不是真的喜欢了。 517:阿槿你在害羞吗 墨翎压制着躁动的心听着那水声一声声的落下直到停止。 因为腿的不方便,所以衣服毛巾都放在了水桶旁边,木槿单脚跨出水桶,然后撑着水桶挪出来受伤的腿,拿起毛巾擦干身子,裹上裹胸布然后穿好白色的里衣,随后便开口喊了一声,“阿珩。”这里离榻有些距离,需要人扶一下。 墨翎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屏风走了进来,便看见那人湿着头发站在那里,想压人的冲动瞬间变成了想帮人把头发擦干。 于是几步上前扶着木槿走到了榻边坐下,给她披了一件外衣,然后就取了毛巾过来帮她擦拭头发,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木槿坐着坐得很乖巧。 被擦了一会之后,木槿开口道:“你也去洗洗吧,毕竟淋了雨,剩下的发梢我自己来。”说着就转身要夺过那毛巾。 墨翎忍了忍要将人压下的冲动,把毛巾给了木槿,然后就那么站着脱起了衣服。 墨翎脱了外套的时候木槿还没反应过来,当墨翎解开了里衣露出胸膛的时候,木槿先是一愣,随即一把按住墨翎的手,“你干嘛,你水还没换,现在脱了不冷吗?”说完木槿觉得还有些不对,“不对,你……” “不要换,就洗阿槿的水。”墨翎直接开口打断了木槿的话。 木槿傻了一下,思维有些跟不上,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红,连忙拒绝,“水……水脏了……你让小二换一下……” “阿槿的洗澡水不脏,只会香。”说着墨翎直接一推木槿的手把上身的里衣脱了下来,露出了整个光洁的胸膛,然后便伸手去拽裤子的腰带,“阿槿是要看着我脱完吗?”话语有些揶揄,“我是不怕被看光,就怕阿槿不好意思。” 话落就慢慢向下拉裤子,木槿不及反应直接一个转身往榻上一趴蒙上了眼睛,“墨翎你流氓。”闷闷的控诉声就那么从捂着的被子上漏了出来。 “呵呵……”换来的是墨翎特别愉悦的笑声。 而木槿只能任由他笑,一双耳朵都红了。 墨翎扯下了里裤,里面还有一件短的亵裤,他当真没有换水,就那么脱了最后的遮挡用木槿刚刚洗过的水洗了一遍,一想到刚刚这水划过木槿的每一寸肌肤,墨翎就不由得燥热了,那洗澡的动作也更加快了,而趴在榻上的木槿简直燥死了,这墨翎简直一天比一天流氓,她也要流氓,可是,唔,她最多就撩撩人,真刀实枪的表示有些羞涩。 洗澡的流水声很快就没有了,木槿感受得到那步伐在渐渐的朝着她靠近,再然后她整个后背就落入了一个还带着热水余温的胸膛,那穿到她身前的光洁臂膀预示着某人根本就没有穿衣服,木槿急得喊了一句,“把衣服穿上。” “阿槿你在害羞吗?”墨翎轻咬了一下唇边那属于木槿的小巧耳垂,低低的说了一声。 “没……没有……怕你冷……”木槿梗着脖子说了一句。 518:不要,嗯,欺负我 “呵……”墨翎轻笑了一声,满满的不信,“我不冷,你不怕羞你转过身来看我一眼。” “不要。”木槿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 “当真不要?” “不要。” “可是我要看你,你不看我你会吃亏的。” 这一句比刚刚还让木槿炸毛,“谁要给你看。”说着就努力的动着身子企图缩到棉被里躲起来。 不过显然力量的悬殊是挣脱不开墨翎的怀抱的。 “阿槿,摸都给摸了,亲也给亲了,就给看一眼,看一眼好不好……”墨翎采取低音诱惑模式。 木槿表示坚决抵制诱惑,“我不要。”看什么的,简直太羞人了,不要。 墨翎没再开口,而是直接从背后一把扯下木槿的里衣,然后顺着那光洁的背吻了起来,手指更是一把挑开了那裹胸布的带子,就那么按着木槿吻着她的后背,一点一点。 而木槿还在努力的扯着她的里衣企图把衣服扯回去,“墨翎你松开,你给我松开……”控诉的声音没有半点力道,反倒像是被欺负得受不了的那种让人酥麻的哭音,这让墨翎更想欺负木槿了,哪怕看不到也想听她这几近求饶的哭音。 “松开什么?”墨翎顺着那背吻回了木槿的脖颈,一下一下的轻咬,让木槿一声一声控制不出的呜咽出声。 “恩……墨翎……松手……恩……我……生气……恩……了……” “你什么?”墨翎半点不放过木槿,从她的脖颈咬回了她的耳垂,她的身子简直太敏感了,他真想就这么要了她,但不能,所以只能这样望梅止渴。 “恩……不要……恩……” “不要什么……” “不要……恩……欺负……我……” “那你欺负我好不好,你欺负我我就不欺负你。”墨翎已经被木槿这一声声嘤咛声给弄得浑身燥热,比起去看她去摸她,他现在更加需要爱抚,他不能欺负她,就只能让她来欺负他。 “……”木槿没开口。 “阿槿,我难受,你欺负欺负我好不好。”偏生这人一副不知道自己有多诱惑的样子就这么靠着木槿的耳朵低声委屈哀求着。 说着,墨翎一个用力将木槿给掰了一个个,木槿第一是个反应就是双手环胸,眼睛紧闭着什么都不看。 墨翎看着木槿这副衣衫凌乱满脸潮红又带着点小羞怯的模样,简直爱极了。 不过她这样太紧张了。 想着墨翎伸手一挥挥灭了油灯,这才感觉木槿的身子不那么紧绷。 “虽然我很想看,但你不愿我不勉强。”说着墨翎抓住了木槿的一只手放在了他光洁的胸膛之上,然后一个翻身从上面变成下面,让木槿趴在他身上,就那么捉着她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游离,“阿槿,我不欺负你,你欺负我好了,就像在破庙那般欺负就可以了……” 真是懊悔当时那地方不对,不然怎么的他也要继续下去。 跟她提破庙,她就是知道不会怎样才那么大胆的,现在这格局明显一个不慎就会被吃的格局,她还没有准备好,她哪里敢乱来。 519:人被你欺负的不能走了? “阿槿,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再不能给你最好的之前我不动你,但你动我可以吧,我真的很难受,阿槿,你就帮帮我吧。” 边说边将木槿的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眼见已经到了小腹,再往下就是那抵着她的火热了,木槿吓得一个用力抽回了手。 墨翎很想但也只是试探,所以抓着的力道并不是很大,只要木槿一个用力便会抽回。 木槿抽回手之后直接往墨翎身上一趴,双手吊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脖颈间,整个一个羞涩到不行的模样。 哪怕是看不见墨翎也能想象到木槿这羞涩的小模样,直接笑出了声,“阿槿,你总有一天是要碰的,只是提前预习一下而已,更何况我是你男人,你怕什么,恩?” 燥热还在,但是却微微退了下去,因为真的爱她,所以才想和她做这些事情,如今看来,他得先开解好她他才能有肉吃。 “太突然,你得给我点时间。”木槿嗡嗡的说道,的确是太突然,毕竟是爱的人,总会羞涩,至于不相干的人,便是脱光了她都不眨眼,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在破庙你不是很能耐么?” “在那里你又不能把我怎样?” “你这是有贼心没贼胆?” “才不是,我有贼胆的。” “阿槿这意思是在说你也想摸我吗?” “才没有。” “我以为是这个意思呢。” “闭嘴。”木槿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闭嘴可不行,要不你亲亲我,或许我能闭嘴。” “不要。” “阿槿,你不让我欺负,你又不欺负我,现在亲都不亲了么。” “我被你吓到了。” “我怎么吓你了。” “就是吓到了。” “好,我的错。” “本来就……” 一个是字没了下文,全部没吞没在了唇齿间。 墨翎将木槿一个反压了回去,狠狠地堵住她的唇,手也开始在她的腰肢上不规矩了起来,而木槿只剩下娇嗔的抗议呜咽声。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既然不能更进一步,那么就将做过的那些复习一遍吧,兴许复习的多了就能做下一步了…… 翌日清晨。 酒楼是角落里不起眼的酒楼,位置是大堂角落里不起眼的位置,以至于三个让人养眼到不行的男子坐在那里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个是个靠窗的位置,虽然外面天亮才没多久,但是那被水洗过的天空看上去特别的亮。 秦玖有事在身不能久留,他喊了墨翎来是道别的。 风尧完全是没事过来蹭着玩的。 至于木槿,在早上醒来又被人欺负了一下之后,果断的继续埋被窝表示不想出来见人。 风尧是第一个开口的,“小家伙呢,你不会将人欺负的不能走了吧?”要说风尧不是故意的都不可能,话说的这么有歧义,故意抹黑墨翎的目的再明白不过,再说了,说不定就是一个事实。 秦玖口有些干,所以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水,此刻听风尧这么一说,要不是修养太好,一口水能喷出来,不过虽然没喷出来却是愣是把自己给呛着了,“咳咳……” 520:哪里挖来的人 虽然他昨日稍微想了一下,却也没当真,现在风尧这么一说简直就是挑战他的三观,这墨翎难不成真折了,所以说昨晚为啥不和他一个房间叙叙旧,却是和那个副将一个房间。 墨翎半点也不在意风尧的抹黑,很淡定的倒了一杯茶,“风尧,你这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告给阿槿,她会怎么对你我就管不着了。”说着淡定的喝了一口水,“对了,我可以好心的提醒你一句,她最擅长用毒,你大概是怀念那滋味了,我会替你转告的。” 这招狠啊,这招比墨翎跟他动手还狠。 这话愣是憋得风尧一个字没说出来,那酸爽的滋味风尧是半点也不想体会。 秦玖不知道风尧是谁,但就这风度可见其飞一般,还敢跟墨翎这么横的,身份更是不一般了,而鄢陵城里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物,所以他不得不将目标怀疑到敌国去,而敌国一身红衣又有势的,目标很是明显,尽管那人是个病秧子,但皇家的那一套他比谁都清楚。 不过看破不点破,这是相处之根本。 “这么早叫我出来干嘛,是要走了吗?”墨翎毒舌完风尧直接不理他,转口问起了秦玖。 秦玖此刻也咳嗽得停了下来。 “是。”秦玖先是应了一声随即才开始询问道,“你走不走,和你算是同路。” “不走,阿槿的腿有伤,需要静养。”他的胳膊还好,最主要是木槿的腿很不方便,要是再遇上前两日那种情况,真的是太糟糕了。 这话没毛病,但听得秦玖顿了顿身子,阿槿,这叫得可真是亲密,不过也不排除是两个人关系好,毕竟和他们也这样。 “你和那个副将……”秦玖还是好奇,所以不怕死的又问上一问。 “你信风尧的话?”一个反问直接噎了秦玖一下。 “好奇不可以吗?毕竟看着待遇不一样。”秦玖也不说信不信,直接点明。 “那你就慢慢好奇吧。”而墨翎却愣是不给个答案。 秦玖只觉得心头堵了一下,不过算了,这人从小到大也就没让他快活过,他也没啥计较的,至于这奇异的关系,墨翎是谁,他还是相信他有分寸的。 这个话题到这边也算是结束了。 小二也在这个时候麻溜的送上了早饭。 几人不言不语的开始动手吃了起来,良好的休养让他们谁也没再开口。 吃完之后,墨翎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张递给了秦玖,“自己找人按着上面的药材配药,要是再出现昨日那种情况,拿出来嗅一嗅会好很多。”这药方是他出门前管木槿要的。 秦玖接过了药方,有些莫名。 “你径自上路,南星会跟着你。”说着墨翎站起了身转身就朝着客房走去,走过柜台还不忘让小二送一份早饭到他的房间。 “这可是个好东西,可遇而不可求。”风尧丢下一句起了身向外走去,起都起来了,出去逛逛这小镇,陶冶一下情操。 秦玖还坐着,又对着药方看了几眼,想了一下半年前太子离开过一趟,墨翎那边也给他送了信说是给太子找了个大夫,让他帮忙把太子弄出来,莫不是这个副将就是那个大夫? 墨翎到底是从哪里挖到这么一个绝妙的人的…… 521:帮人帮过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短暂的相遇之后秦玖再次踏上了路途,而墨翎则带着木槿窝在这不起眼的小镇上的不起眼酒楼里养伤。 为了不再多生麻烦,没再特意找个院子,就窝在了这小酒楼里。 风尧每天早出晚归不见身影,墨翎也不多问,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需要去妨碍谁。 这一窝就窝了四五日,而这个时候木槿不用再单脚跳了,可以试着慢慢走了,只不过走姿不太好看,有些一瘸一拐罢了。 木槿觉得可以赶路了,不需要再为了她的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这样很容易会遇到麻烦。 墨翎不同意,说不必在乎多上几天的时间,等养好了,快马加鞭回去也不迟,更何况现在战场根本就乱不了。 就在这两人有争议的时候,整天出去闲逛只偶尔吃饭出现的风尧出现在了墨翎与木槿的房里,并很严肃的对他们说,“有两方人马在朝着这边赶来,已经到了城内,来势汹汹,很是不善。你们换个地方待着,待我替你们引开目标,半个时辰后你们朝着东边走,不要回头。” 墨翎与木槿谁也不会以为风尧在开玩笑,谁也不会以为他在危言耸听。 墨翎落崖,他的人分散在四面八方找他,所以来这边的人并不多,他分了人动苏尘和苏家姐妹回鄢陵,又让西暮去探路,而西暮没回来大概是被什么缠上了,南星又跟着秦玖走了,所以遗漏了那些人的到来很正常,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拒绝风尧跟着的原因。 他自己无所谓,但他不想他的阿槿跟着受累,哪怕让他欠下一份情,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帮到这个份上,引开敌人什么的这是直接将危险引向自己,是,他们是有利益的短暂盟友,但能告知就是最大的帮助了,此刻竟是要直接替他们引开,这就过了。 “呵……”风尧耍着扇子轻笑了一声,随即眸色带上了点迷蒙,其实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就当提前付一点诊金吧,毕竟我这毒还指望小家伙,要是小家伙出事了,我找谁解毒去。行了,别废话,麻溜的走,再迟就不用走了。” 这些话既像是借口,又像是真话,因为每一句说得都不假,但同为男人,墨翎还是有了点男人本身的直觉。 但不管怎样,今日这情是要欠下的,只能待来日方便的时候再还。 “话不多说,多谢,以后定还之。” “以后以后再说吧。”风尧不甚在意的甩了甩手,深深地看了木槿一眼,然后没多说一句直接转身就走了。 而墨翎直接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就两件换洗的衣物,收拾好之后直接对着木槿半蹲下了身子,“阿槿。”时间紧迫,容不得木槿这一瘸一拐的。 木槿看了看风尧离去的方向,趴在了墨翎的后背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再然后两人一同跳出窗外消失在了酒楼之中。 墨翎和木槿不知道风尧到底做了什么,他们离开的方向没有遇到半点障碍,乃至之后的十来日也没有遇到障碍。 522:伤好了该算账了 木槿怕遇到类似的情况,就让墨翎带着她慢慢前行,不愿意再待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不走。 这一次墨翎没再和木槿争议。 时间飞逝,转眼便过去了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因为走得有些慢所以还没有到达辰营,不过已经走过了大半个路程,只需要再有个十来天差不多就能到了。 不过因为上一次的变故他们并没有途经江南,所以那个娶江南游玩的计划只能等下一次再实施了。 西暮在两天前已经寻着记号跟了上来,还带来了好几个人,不过都是藏在暗处,不打扰木槿和墨翎的生活。 路线不定,大路小路都走,所以路过城镇路过山村都有可能。 今日夜幕划下走时,木槿和墨翎刚好走到一处小山村,只要夜幕降临时有落脚点,墨翎就不会再赶路,而是和木槿一起住下来。 此刻的墨翎已经做了改变,面上带着的事西暮带过来独属于他的银质面具。 小山村的人很和蔼,即便墨翎看上去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还是接纳了他们。这其中木槿这个和善的模样起到了作用,当然,还有银子的作用,没有谁是和银子过不去的。 虽然是半躲半避的赶路,但只要逮着机会墨翎就会一亲芳泽,回了军营就不会那么方便了,所以能怎么亲就怎么亲。 可能是亲的次数多了,木槿有些习惯了也不再那么害羞了。 墨翎在循序渐进的让木槿习惯他的存在方便做更多的同时,木槿的反扑能力也变得越来越强了,至少不会再一味的被欺负了。 农家小院安静舒适的环境,很适合两人再次开展床上大战。 在被墨翎摁着狠狠地亲了亲又摸了摸之后,木槿一个反扑压住了墨翎,对于木槿的主动墨翎还是很乐见其成的,哪怕只是亲亲摸摸他的上身,也是足够了,只要再教教她就可以跟他更深入的交流了。 只是今日木槿反压了墨翎之后并没有有什么动作,只是趴在他的身上靠着他的耳朵有一下没一下的伸出舌头骚扰他的耳朵,玉手更是按在他的腰间不断地画着圈圈。 “墨翎,我腿好了。”连名带姓的喊似是很正式,但这带着娇媚的声音还有那唇间指尖的动作并不正式。 墨翎一手摸着木槿的背一手掐在她的腰上没吱声,只极为清浅的应了一声,“恩。” “所以你的胳膊也好了。” 大概是声音里满是软绵的诱惑,墨翎下意识的又应了一声,“恩。” 这一声让木槿无声地笑了,“那么,阿珩,我们是不是该算账了,恩?”这一声的语气那是满满的撩人特别是那一个尾音的轻哼声,只是那话语太不美好了。 墨翎整个人僵硬了,不知是因为这撩人的语气还是这话语的内容,温柔乡待久了,他几乎把这事给忘了,而某人却还把这事急着,这简直就是亡他的节奏。 “阿槿,我的胳膊还有点疼。”装傻装委屈,装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 “刚刚你说没事了。”木槿半点也不信。 “我是怕你担心。” 523:你摸过谁 “墨子珩,你以为我三岁?” “不,我三岁。” “所以呢,在荆棘谷底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木槿自己已经深思过了,墨翎对她的态度是从荆棘谷底上来之后改变的,之前也有改,但就他在沼泽地问她是不是男人那个问题就足以说明他那个时候还不清楚,但自荆棘谷底上来之后他态度就变了,变得跟磕坏了脑子一样,而她也就昏迷了那么一次,所以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说哪次无意的接触出了问题? 聪明的媳妇真的不好,他还什么都没说,她就直击要点。 “阿槿,过去的事咱能不提吗?” “不能,我必须要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女子的,这样我以后也好不让自己露馅不是?” 怎么可能露馅,他是太关心无意中碰了不该碰的才知道的,其他人有他在谁敢,他直接废了。 “有我在,你不会露馅。”墨翎舔着脸说道。 “你不可能事事顾及到我,总有你不察的地方,所以说说吧,将军大人,你是怎么知道小女子的身份的,恩?”这话已经有了生气的征兆。 “长夜漫漫,阿槿,咱做点别的,不说这些无聊的废话。”说着墨翎一个翻身将木槿压下直接吻了过去。 木槿一个歪首躲开了吻,“墨子珩,你现在胆敢再撩我一下,我让你以后都碰不着我你信不信?”木槿表示坚决抵制诱惑,必须要知道答案。 木槿的话让墨翎印在木槿脖颈上的唇没再敢动一下,他信他怎么不信,要是她当真不让他碰,他怎么敢碰,爱她才碰她,让她不高兴的事他怎么会做。 木槿这态度,墨翎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看着架势说了之后他不知道怎样,但不说显然不会有啥好日子过了。 “我说。” 听到这话木槿表示有些满意。 “首先你不许生气。” “看情况。”听着挺严重。 “其次我不是故意。” “恩。”木槿敷衍的应了一下。 “阿槿,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是太关心你不是故意亵渎你的。” 木槿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亵渎,当下气息不好了,但为了让墨翎继续说下去生生忍着,“怎么个亵渎法?” 墨翎知道现在骑虎难下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直接就说了说来,“荆棘谷昏迷那日早上,我比你先醒来片刻的功夫,我看见你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本能的伸手就去摸你的心脉看你是否还活着,哪知一碰就碰到了一片柔软,所以……” 没有了所以,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所以什么。 虽然现在这柔软已经被他近距离揉捏过好些次了,但这是情动,跟那时不一样,那是先不说两个人的关系有些僵,他那是趁人家昏迷占了便宜,哪怕是无意这又是一种罪责。 木槿能说什么,对于已经被数次近距离揉捏过的地方现在告诉她不小心碰了一下,她能说什么,但是…… “你怎么知道柔软就是女人,你摸过谁?”不是说不近女色吗,怎么知道的。 524:我不小心看到的 被这么一质问,墨翎愣了一下,因为关注点跟他的关注点不一样,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说,你摸过谁,你怎么知道?”木槿直接抬首就捏向墨翎的脖子,一副你不好好说我就掐死你的模样。 小模样凶凶的,像极了伸着利爪威胁人的幼兽,墨翎觉得好生可爱,特别是这满是酸醋味的语气,但显然此刻不是享受这些的时候,他觉得他要是不说清楚会死的很惨。 “除了你谁的也没碰过。”忠诚度必须要表。 “没碰过你怎么知道柔软的是女人。” “看过。”墨翎一个焦急顺口就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整个人就遭了。 看过,看过,竟然这么淡定的说看过。 “墨子珩你真能耐。”说着木槿直接一个用力将身上的人给掀翻到一边,然后自己一裹被子缩到了墙角。 “阿槿,不是我要看的,是那么些女人自己脱光爬上我的榻,我不知道不小心看到的。”被掀翻的墨翎急得反身就去抱木槿,张口就解释,然越解释越糟糕。 “爬上你的榻?呵……”木槿反身面对着墨翎,“墨翎,你的榻谁都能睡是吧?” “不,只有你,只有你。”墨翎连忙将人搂紧,“被爬过的榻我直接扔了当柴火了,真的,我发誓,阿槿,你要相信我,再说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阿槿你不要和我计较好不好。” “怎么,嫌我多管闲事了?” “没有,没有,哪里能,阿槿能管我高兴,真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松手,别碰我。” “阿槿……” “松不松,不松以后都被碰我了。” “好,我松,你别生气了。”墨翎吓得立刻松了手。 墨翎一松手,木槿一个翻滚又面朝墙壁滚到了墙角,浑身上下散发着勿扰的气息。 墨翎没伸手,却是我那个木槿跟前蹭了蹭,离她的后背只有半寸的距离,差一点就能贴到了,但人不高兴了,他可不敢掳虎须,毕竟这事是他不地道在先,阿槿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 “阿槿,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你……” “闭嘴。”木槿直接让人闭嘴,她知道自己是有点无理取闹,毕竟那些都是认识她之前的事情,且非他自愿,但就是特么的不爽,不爽行不行,不爽,没有任何理由的不爽。 木槿不让说话,墨翎只得闭嘴,此刻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要是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全心全意的爱上一个女子,那个时候就不会是撵人走那么简单了,应该全部宰了。 想到这,墨翎莫名的心和了,在没有遇到木槿以前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谁,便是以后娶妻,也会随便娶一个,能对他姐姐和母亲好就行,不给他添乱就行,这世间对女子苛刻,所以他从没奢望能找到一个能与他并肩的女子,但没想到老天这么眷顾他,让他找到了想要的那种女子,而这个女子还是他深深爱着,而不是只寻着特定目标而寻找的。 525:鄢陵来的援军 他的阿槿,闹起来与一个十足十的小女人没有半点区别,但凶狠起来却是半点不输于他,这样的她叫他怎么不爱,连发脾气都让他爱得不行。 所以这段时间他大概要做苦行僧了,不知道这个苦行僧要做多久……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辰营与萧营一场大战,萧营死伤过半,两名大将被抓,更是被北堂骁给抛弃,最后大败,致使剩下的萧国士兵散乱慌乱的逃回了萧国的边城临溪城。 所谓穷寇莫追,白泽这边虽然赢了战争却也是有诸多伤员的,只是不及萧营凄惨罢了。 而说到主将,敌军主将被俘虏,而我军主将却是落下悬崖,这对辰营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但好在胜利了,敌军又逃散了,多少能给辰营一些喘息的机会。 罗峰闻讯而来,直接以强势的态度稳定了辰营的军心,白泽又有将令在手,在罗峰的配合下很好的暂代了主将之位。罗沙城不能无人镇守,在稳定了军营情况,罗峰便带着受刺激失明的罗莲回了罗沙城。 墨翎的失踪让吴海想趁机作妖,但前有罗峰后有将令,再加上白泽一概往日的软绵变得极其强硬,愣是将吴海给压得死死的。 白泽很想给墨翎和木槿报仇,但作为将领不能不顾大军,所以不得不耐着性子在原地休养生息了半个月,待兵士们伤势大好,边立刻迁徙大军,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领着整个辰营驻扎在了萧国临溪城外的十里之处。这里刚好有一个峡谷,很适合驻扎防守,而过了峡谷就是一片平原,作为战场再适合不过了,平原的那一侧就是萧国的边城临溪城。 木槿的生死对鄢陵的上位者来说或许不放在眼里,但墨翎的失踪以至于生死未卜却是不能瞒住的。 这送消息的事有吴海这个狗腿,白泽也懒得多管,他只想替墨翎与木槿报仇,至于吴海要怎么汇报消息都不重要了。 要不是墨翎将战场交给了他,他真的很想抛下一切去找他,那两个惯会制造奇迹,他想看他们的奇迹。 辰营这边送消息,萧营那边也没有落下,毕竟大败很需要请求支援,当然,墨翎战死的消息那也是必须要送回去的。 战火一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奈何城门不是那么好攻的,一直攻到圣旨到来也没有攻下。 圣旨来的时候距离墨翎和木槿失踪已经两个月了,距离白泽带着众位将士不断的与萧营打斗过去一个月了。 这一天的午后阳光正好,传令兵早早的就送来了圣旨及援军要来的消息。 援军?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泽冷冷的笑了两声,大局要定之时派来所谓的援军,想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来捡功劳还能有什么。 不过也好,他的将士们可是累了,正好来一些人替换替换。 传令兵隔一段时辰就会出现一个。 待一个传令兵说大军已经到了一里之外不过一炷香时间就要到时,白泽聚齐了所有不当当值的将领与士兵来到了山丘之外的官道上进行迎接。 526:封赏 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的渐行渐近让白泽看到了骑在最前面高头大马之上的两人。 虽然离开鄢陵已经七年,但那个时候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是少年郎,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是多了几分沉稳的味道罢了。 “白泽领全军恭迎二皇子殿下,恭迎三皇子殿下。”边说白泽边抱拳行了一个军礼。 “恭迎二皇子殿下,恭迎三皇子殿下。”随即响起的是将士们异口同声到响彻云霄的叫唤。 “免礼。”喊话的是二皇子墨苍冥。 墨苍冥性格孤傲,给人一种不太好说话的感觉,不过那背景是半点也不输于太子墨昱,墨昱身后有帝师府,而墨苍冥身后有阁老府,这个阁老在学术界那可是很有力量的。 苏帝师教出了帝王,这叶阁老那可是教出了许多在朝为官的弟子,所以这分量那是相当的旗鼓相当,甚至叶阁老这一边的势力那要更胜一筹。 墨昱这边要不是因为跟淮南王府有关系,要不是有一个墨翎的存在,这太子坐不坐得稳这么些年还真是难说。 “谢二皇子殿下谢三皇子殿下。”白泽又喊了一声,身后的将士们也紧跟着喊了一声哥。 “众将士接旨。”墨苍冥是来宣圣旨的,基本的行礼之后也不拖沓,直接从怀中拿出了那道明黄色的圣旨。 墨苍冥话一落刷刷刷地跪下了一大片,就连他身后的将士已经骑马的将领全部下了地跪下,包括三皇子墨仁昀。 墨仁昀出身不好,母亲就是个宫女,完全没有背景,如此不得不依附有权有势的墨苍冥,而之所以是墨苍冥,那是因为他的宫女母妃是墨苍冥母亲的宫女。 墨仁昀是个刁钻的,惯会讨好墨仁昀的母妃,什么事也以墨苍冥马首是瞻,只不过看上去很是玩世不恭,性子又冲动,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模样,也是这模样很是让墨苍冥的母亲放心。 此刻低垂着眸子接旨,看上去很恭顺,然那眸底却满是不甘。 不管墨仁昀是甘还是不甘,墨苍冥已经读起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南王世子墨翎驻守边将数七载,奋勇杀敌立功无数,封为正一品建威大将军。今为护我辰国威严不幸落崖失踪,朕定派人全力搜寻。另,一届平民木槿足智多谋英勇无敌,凭借自我聪慧晋升副将,重创敌军数次,在此次大战中更是英勇无敌,封正三品车骑将军。望我军将士以木槿为榜,保家卫国。建威将军下落不明,朕今日亲命二皇子墨苍冥为主将,三皇子墨仁昀为从将,领兵三万,协助众将士攻打萧国,扬我国威。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士高声应道。 白泽半垂着头掩去眸底的冷漠。 墨翎与木槿生死未卜,这些个称号又有个什么用,而这所谓的称号不过就是为了让这两个皇子好接受军中权利吧。 墨翎在这边疆奋战七余载,现在临近末尾,竟然派了这么两个人来抢功,大战胜利,谁还会记得曾经是谁为这边疆奉献了数七载的青春。 527:交出将令 然不管白泽怎么想,这圣旨下了,在这个皇权为上的时代,他又能如何。 白泽只是在墨翎面前显得笨了点,那是因为墨翎的智商太过碾压人,还有则是墨翎是他兄弟,最多跟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可不会真的坑他,但这些人那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面对这些人白泽那是绝对的智商在线。 墨翎与木槿不在,这圣旨也只能找人代替接了,而这个人无疑白泽最合适。 白泽与墨翎的交情那是从鄢陵就开始的。 墨苍冥翻身下马走到了单膝跪地的白泽面前,“墨翎与木槿不在,这个圣旨就由你代接吧。” “是。”白泽应了一声,双手接过圣旨,如果可以他真想扔掉,或者再踩上两脚,皇家真是够冷情的。翎拼死拼活数七载,这前脚失踪后脚位置就被人给顶了,真是为翎不值。 敛下眸中的情绪,白泽站起了身,一边收起圣旨一边从怀中拿出了黑漆漆却能统领大军的将令,墨翎离开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而他如今不得不拱手让人。 “二皇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奉命而来主持大局,末将身上的重担也可以卸下了,这是墨将军之前留下的将令,请二皇子殿下收下。” 边说白泽边将黑漆漆的牌子朝着墨苍冥递了过去。 墨苍冥看了白泽一眼,有些意外。虽然人没到军营,但军营里的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谁没几个眼线。他知道将令在白泽的手里,虽然迟早是他的,但却不想竟是在他还没开口之际,白泽就主动的将将令给交了出来。 是白泽当真不想领兵,还是他太过聪慧,不管如何这与他有利。 想着墨苍冥伸手接过了将令,“本皇子对军营不是很熟,还请白副将多加指教。” “指教不敢,二皇子有什么用得到末将的地方,敬请吩咐。” “就先请白副将将本皇子带来的三万大军编排入营。” “末将遵命。”白泽领命转身离开。一并将自己带来的将士给疏散了回去。 他最烦跟这些皇子打交道,特别是来抢墨翎功劳的人他是半点也不想多交涉。若是可以他真想甩手走人,然没有翎的纵容哪来他的任性。 白泽前脚一走,后脚墨仁昀就对着墨苍冥道:“二哥,一个副将罢了,你需要这么客气吗?”墨仁昀表示有些不忿。 “白泽不如墨翎,但也是在这军中数七载,更是在墨翎失踪之后的两月领导万军使得军心不散,还屡战屡胜,就凭这份心性就值得尊重。军中不比鄢陵,即便忌惮身份也是拿实力说话的地方,我们还需要靠这些将士保家卫国,必要的谦让是很需要的。”墨苍冥说得很是一本正经。 “哎呀,二哥又说教了,知道了知道了。”墨仁昀一副小孩不耐听大人说教的模样。 “先去营地驻扎吧。”丢下一句,墨苍冥抬脚跟着大军移动的方向而去。 至此,墨苍冥墨仁昀和那三万将士就这么在营地驻扎了下来。 墨苍冥虽是皇子但怎么看怎么都是空降的意思,所以不平声在将士们当中还是存在的,但碍于皇权,大家只能闭口不提。 528:两帮兵马吵起来了 鄢陵是辰国的都城,不管是鄢陵来的公子哥还是士兵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两厢交错会有摩擦那成了必然之事。 这个夜晚可能大家都很累,所以并没有什么争执,然当第二天晨起的号角声响起的时候,摩擦也跟着出来了。 交了将令的白泽不需要主持大局了,也算是抽出空子去看看快被他放养了两个月的二营和五营的兵了。 说是放养其实都是直接丢给了木槿留下的苍狼之狮,不得不说木槿这兵训得那是相当的好,他甩手了两个月,这上战场打仗依旧是杠杠的。 虽然有校场,但是由于木槿之前的训练方式,所以二营跟五营的兵最喜欢在小山丘上训练,所谓有坡度有难度有挑战度。 白泽晃着身子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来到了小山丘旁,二营的兵和五营的兵正几个人抱着一根超级粗的大树根在山丘上来来回回的跑,还有一部分趴在地上做那什么俯卧撑,还有一些在爬树,爬上去又下来,下来又上去,跟个猴子一样。 白泽按个巡视了一遍,都是写日常训练,没啥毛病,抬脚转弯准备去骚扰墨翎,昨晚回来怕他们累着都没能好好的聊聊,特别是,他都有多少天没吃到木槿做的菜了,枉他这些日子这么辛苦,是不是可以去卖个乖让木槿给他做个饭,这个主意不错。 只是白泽没走多远,在校场与山丘的搭接处,就看到两队士兵吵了起来。 一方他认识是他营地的兵还有五营的,还有一方不眼熟,不过看那鼻孔朝天的模样一看就是鄢陵的。 鄢陵来的兵就跟鄢陵来的公子哥一样,不是说没有本事,而是安逸的环境造就出来的兵哪里能有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兵历练。 两方理念不同有摩擦是肯定有的,但这话说的…… “你们是猴子吗,还爬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打仗的,什么战绩都是吹得吧。” “懂兵法不,懂阵型不,这么跑着木头乱跑有个屁用。” “趴那干嘛呢,跟狗似的,这兵练的真是长见识了。” “乡土之地就是乡土之地,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 这话说的白泽都想揍人,特么的都说的一些什么,他也是鄢陵来的,来了之后才发现那些什么兵法什么阵型都没有拳头来的重要,纸上谈兵的玩意能干嘛,能当饭吃吗? 还有,眼瞎了吗?这些可都是墨翎手下的兵,好不好轮得到你们吐槽吗?这究竟是不把这些士兵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墨翎放在眼里呢? 被人这么讥讽边城的兵能受的了吗? “你特么的说谁不懂兵法呢?” “你特么的说谁像猴子呢? “你特么的有本事你来抱一个试试?” “你特么的事想打架吗?” 眼见战火就要一触即发,白泽踱着步子走入了一群人的视线,“不训练吵什么呢?有这嘴皮子功夫还不如花在训练上,拳头硬才是真章,嘴巴式厉害有何用?” 白泽这话听着在呵斥实则却是在讽刺,至于是呵斥谁又讽刺谁,大家心知肚明。 529:鄢陵军的初战(一) “白副将。”二营和五营这边的一群人恭恭敬敬的给白泽行了一个军礼。 鄢陵那边来的人似乎不想行礼,但碍于品阶问题不得不不心甘情愿的喊了一声,“白副将。”礼也行了,不过很有几分敷衍的味道。 白泽就跟没看见似的,半点计较的意思也没有。 “二营五营的,今日所有训练流程双倍。”丢下一句,白泽抬脚就走,别人敷衍他,他还懒得理呢。 “是。”二营和五营的人没有人觉得不平衡,应了一声就各归各位了,不再待在这里跟人吵。 没有了争吵的对象还吵个什么劲,鄢陵兵带着各种鄙夷继续晨跑。 军营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秘密,这争吵的事并没有发生多久,就捅到墨苍冥那里去了,墨苍冥什么都没说,直接下令训练加倍,并明文规定不许争吵,否则军法处理,这才然刚起了一个苗头的内战消停了下来。 或者说根本没有时间让他们内战让他们磨合。 辰国这边的援军到了,萧国那边也同样来了援军。 来了援军的萧国那可是扬眉吐气了,终于能被被当成落水狗痛打一个多月的憋屈给还回去了。 战鼓铮铮,一声一声响彻天际。 在前方探查军情的士兵在见到敌军大开城门战鼓叫嚣之时,连忙飞奔回营去传令。 彼时墨苍冥正在议事帐召集将领积极了解军营以及战场上的一切事宜,差不多谈话刚要结束,这传令兵就冲了进来, “报……报……”随着声音的响起,传令兵冲入了营帐单膝跪地抱拳,“报,敌军出了城门阵前叫嚣。” 一直驻扎在边关的这一波将领脸色沉了沉,敌军这么些日子都没主动叫嚣过,怕是恨不能自己缩在乌龟壳里,这会子怕是有猫腻。 “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墨苍冥带来的付江和陆强请兵出战,士气很足,誓要杀一杀敌军的威风。 付江是一个新晋的将领,也算是个将门之后,不过荣光比家里祖上的要大。在鄢陵的护城军里那可是一个小将的存在。这一次更是被钦点跟随两位皇子来参战,有了战绩,那封赏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陆强领导的矫骑营那在护城卫里可是最厉害的一支队伍了,这次皇帝也算是下血本了,将他们也给派来了。 两个矫勇之狮早就蓄势待发,只等一个机会,如今机会送到了眼前哪有不争取的道理。 墨苍冥没有应声而是看向了白泽,“白泽,这事你怎么看?”毕竟白泽与敌军打了很久的交道,又独自领兵对抗多日,理应询问一下意见。 他怎么看?他能怎么看。 “我军来了援军,敌军也同样能请援军。敌军来势汹汹怕是援兵已到,敌军一向矫勇善战,我等需谨慎小心。”白泽再不爽墨苍冥的空将,也不会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白副将的意思是我等不如那萧营士兵?”早上吵起来的兵是付江带得,这会子这么讥讽也不好说是借机滋事还是如何? 530:鄢陵军的初战(二) “白泽只是分析战情,至于谁强谁弱打过之后才知道,白泽不敢妄议。”白泽这话可谓是四两拨千斤。 付江瞪了白泽一眼,随即对着墨苍冥道,“末将请战。”付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再次请命,一副很看不上萧营援兵也看不上这些边疆将领谨慎的模样。 “末将也请求。”陆强急需要证明他矫骑营的兵不是只能护卫鄢陵,也是上阵杀敌的猛将。绝对比那些爬树抱木头的兵强。 墨翎手下的那些将领没一个请命的,甚至都纷纷看了白泽一眼,见白泽半个指示都没有全部装起了鸵鸟。早上的事虽然没造成大的影响,但谁不知道,哪个心里舒坦的。 “都说萧营勇猛,二哥,仁昀也请命去会上一会。”墨仁昀不慌不忙地插上了一脚。 传令兵的命令已到,时间紧迫,付江与陆强积极请命,墨翎手下的一干将领一个不知声,这墨苍冥沉默了片刻不得不开口道:“付江陆强领命。” “末将在。”两人同时应声。 “点兵出发。” “是。”付江陆强领命出了营帐。 “墨仁昀从旁协助。” “是。”墨仁昀接了命令也跟着出去了。 眼见战局已定,营帐里的其他将士见状连忙告退,“末将要守东营区告退。” “末将要守西营区告退。” “末将要……” 一个接一个,哗啦啦议事帐里走了一个空,最后就剩下白泽墨苍冥还有一个老将赵华。 “末将的兵还洒在山坡上,末将需要整兵以备不时之需,末将告退。”虽然是最后一个,但白泽依旧麻溜的找了个借口溜了。 看着几人离开的身影,墨苍冥垂在袖中的手握了握,他有想过边疆的将士不会太配合,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不配合。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真的让他很是暴躁。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暴戾,墨苍冥这才对着残留下的那一名老将赵华道:“赵将军觉得战局会如何?” 赵华是个老将,谈不上多老,至少看过墨翎曾经在鄢陵的辉煌。 “萧国人善战这是不争的事实,非今日一日之事。付江陆强也不弱,算是矫勇之兵,但这是流血的战争,所以谁胜谁负不好定论。”赵华这话算是说的很圆滑。 墨苍冥没说话,他大概觉得自己这话多问了,沉默了一会,便道:“来人。” “是。”一个小兵冲了进来。 “加派人手,密切注意前方战场动态,及时汇报。” “是。”小兵领着命冲了出去。 战况如何,不需要任何人去预料,一个时辰后的结局很好的给了所有人答案。 兵法固然重要,但不是只会纸上谈兵就行了的。 毕竟战争是千变万化的,没有人会按照兵法书上的兵法一成不变的搬出来使用,所以当敌人变通的时候,你再拿出书上那一成不变的兵法来应对,那么结局就只有一个字,败。 除了这个字不会再有第二个字。 若再多的话只能用惨与不惨来形容了。 531:输不起的三皇子(一) 此刻的战场辰国一方只能用惨与很惨两个词来形容。 首先败局是肯定的,其次,鄢陵来的这几个拉不下脸来去求援,明明已经快要撑不住还要死撑着,即便传令兵察觉到了不对回去禀报想要来增援也已经迟了,所以只能用很惨来形容这最后的败局了。 断指残臂尸横遍野,声声哀嚎直击心灵,这是他们从没经历过的真正血腥,是从没经历过的挫败与无奈。 敌军大赢,不过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打马回营,并搁下一句,“没有墨翎的辰国军队不过如此。” 话语里的鄙视意味那是一个十足十。 一场战争打碎了鄢陵士兵的所有骄傲。 敌军已经鸣金收兵,辰国这边不得不跟着收兵。 去的时候意气风发,回来的时候犹如丧家之犬。 墨仁昀本想占一个首赢,然除了一个惨字什么也没落到。 陆强与付江更是满脸挫败的带着残兵残将拔军回营。 倒不是说鄢陵来的兵没有勇猛之兵,有,但大败的局面便是个人再勇猛也会被这落败的大势给打击。 战场上下来的三个将领墨仁昀付江陆强都很颓废,特别是墨仁昀那脸色黑的跟墨汁一样。 战争结束,白泽接到命令去清扫战场,于是就领着兵去了,这一去正好和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几人对了一个正着。 “三皇子殿下,付副将,陆副将。”出于基本理解,白泽与三人见了礼。 付江与陆强还好,怎么说也只是与白泽平级,除了脸色难看一点什么也做不了,倒是墨仁昀,简直气炸了,因为战场上的情形与白泽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他深深地觉得被骗了。 “白泽,你可知隐瞒战情不报导致战局失败是何罪?”墨仁昀阴翳着声音说道。 墨仁昀这话让白泽的脸色黑了,这是输了要找人背锅吗?既然输不起又何必急着冲锋陷阵。 “白泽是莽夫不太听得懂三殿下的话,不如三殿下说得再直白一点。” “是谁说萧营的兵弱不可击?” “呵……”白泽冷笑了一声,“三殿下,之前白泽的汇报已经说明是之前的战局,之前的战况,只能作为参考,白泽说得是之前对敌的那些,可从没说过萧营所有的士兵弱不可击。另外,开战前已经说过敌军来了援军,且萧国士兵矫勇,战争从来都是千变万化的,每一个战局都不一样。恕白泽才疏学浅只能描述已有战局,不能展望未开战局。”白泽打心底瞧不上这个三皇子,不过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罢了,玩不起就别玩,他事先已经出言相告了,他不听怪谁,“恕白泽有命令在身,不能奉陪。” 话落,白泽直接领着身后的人与墨仁昀擦肩而过。 然就在白泽与墨仁昀擦肩而过的瞬间,墨仁昀就跟吃错药一样直接对着白泽就是一拳打了过去,白泽是谁,征战沙场多年,是你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能打到的吗? 一个躲闪白泽直接躲了过去,这个躲闪让墨仁昀更加的不满了,“白泽你竟敢躲?” 532:输不起的三皇子(二) 他不躲站着被打,他白泽很傻吗? “三殿下,不知白泽是做错了什么,还是哪里惹着三殿下了。人命关天,白泽还要去战场救人,三殿下要打白泽白泽认罚,哪怕是没有理由,但能不能让白泽先完成公务,之后打伤了打残了白泽毫无怨言。” 话落,白泽继续向前走。 墨仁昀心底所有的阴翳都被白泽给带动起来了,想都不想直接就朝着白泽冲了过去,这一次白泽可没手下留情,直接用了木槿的过肩摔,在人抓到他后肩的时候,他直接一个反身抓住墨仁昀的臂膀就是一个过肩摔,摔得墨仁昀心肺都要疼出来了。 “咳咳……”墨仁昀一边捂着心口一边迅速的半趴了起来对着白泽控诉道,“白泽你怎么敢?你这是殴打皇子,你该当何罪?” “三殿下,之前会议的时候二殿下说了,在军营里只有兵和将,论品级白泽不才,刚好与三殿下品级相同,再则是三殿下一而再再而三妨碍白泽例行公事。若是三殿下执意要给白泽定罪,不妨一起去二殿下面前说道说道。” 这里是边疆不是鄢陵,一个没有爪子的龙横什么横,哪怕是隔了七年,他可还没忘记这个人以前是怎么坑他的,是怎么利用皇子的身份欺压他的,还当他是七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郎呢。 墨仁昀气的还想动手,却被听到汇报赶来的墨苍冥给呵斥,“仁昀,这里是军营,万众将士看着,你想干嘛?” “二殿下。”白泽抱拳行礼。 “二哥。”墨仁昀一口气堵在心口,也是经过墨苍冥的提醒才想起这是军营,才看向四周,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大家看过来的眸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多多少少带着点鄙视。 他是皇子,一个个平民蝼蚁他们怎么敢? “劳烦白副将快些去战场救治伤员。”墨苍冥不理会墨仁昀,直接对着白泽下了命令。 “是。”白泽领命离去。 墨仁昀肺气炸了,平日里他一直跟着墨苍冥后面做牛做马,为什么关键时候不帮他不帮他,他是皇子,他是皇子,为什么谁都能欺他,就因为他母妃是宫女出生吗?真是该死的。 “你们去安顿军队,稍后去议事帐。”吩咐完白泽墨苍冥又吩咐了陆强和付江。 “是。”气力不足的声音可以看出两个人被打击得不轻。 而对于墨仁昀,墨苍冥只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这个拖后腿的他已经不想说了。 看着墨苍冥离开的身影,墨仁昀又阴翳了几分,他发誓一定会把这些看不起他的人给踩在脚下,一定会。 而这个输才只是一个开始。 萧营最不缺的就是猛将,这一次来了一个厉害的,不再只守在城中,总是时不时的出门叫嚣,白泽一群人也不可能一直不上战场,在付江和陆强败了之后,第二轮是他们领兵上的战场,虽没大胜,却也没大败,特别是二营和五营齐齐上阵的时候,那碾压度很是明显。 如此一对比,鄢陵的兵再怎么再嘴上瞧不起边城的兵却还是在战事上现出了真章。 533:活过来的罗莲 这边战火如火如荼。 那边身子完全恢复的墨翎与木槿赶路也赶得如火如荼。 到达城主府的时候离墨苍冥带着圣旨来辰营差不多过去了五六天。 罗沙城城主府 当罗峰听闻守卫报告墨翎回来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城主府门前,当看到那站在府门前一高一矮的身影之时,一把年纪的人差点哭出来。 几乎是踉跄着步伐走到墨翎的跟前一拳定在了他的肩上,“好小子。”说了一声没忍住直接把人给抱住。 墨翎难得不吝啬的给人一个拥抱。 罗莲也得到了消息,但她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跌跌撞撞的从自家的院子走廊里跑出来,跑得太快都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才道前院。 人没到,声音便先到了,“木槿,翎哥哥是你们吗,木槿翎哥哥是你们吗?” 多少个午夜梦回她梦到了他们的出现,现在是真的回来了吗,真的回来了吗? 罗莲依旧是一身红衣,只不过整个人的颓废让那红衣都不再张狂,更是变得失去了光泽,眼睛上蒙着红色的纱,就那么伸着双手一边跑一边喊一边向前摸索着,完全不顾身边跟着的那个丫鬟的焦急。 看到走廊内跌撞出来的那个身影,木槿的心痛了一下,遮眼的红纱失色的衣衫都让她为之心痛。 他们之所以先来城主府为的就是罗莲的眼睛。 大概是怕她有负担,一直到快要到罗沙城的时候,墨翎才把罗莲眼睛失明的事情告诉她。 当时救人的时候就光想着救她,却不想这姑娘竟是把眼睛都急瞎了。 因为焦急,走廊向下的太急罗莲根本就等不及慢慢跨,因为看不见,一脚直接踩在了阶梯的棱角上,整个身子就那么倒了下去。 跌倒罗莲已经习惯了,大不了再爬起来,只是这一次没有预想当中的疼痛,而是有那么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了她的身躯。 “罗莲,我是木槿,我回来了,你的翎哥哥也回来了。”这一声翎哥哥再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也就只是一声称呼了,再也引不起木槿的任何情绪。 “木槿,木槿,真的是你吗?”罗莲看不见,只能用手急急地去摸木槿的脸来表示确认。 “不急。”木槿一把抓住罗莲在她脸上肆意的手,“待我治好你的眼睛你便能见到我了,现在平复一下情绪,让我帮你看看眼睛好吗?” “好,好。”罗莲立刻应声,深怕自己不听话眼前的人就会不见了一般,抓着木槿手臂的手紧紧地拽着,深怕一松手一切都是错觉。 看到女儿有了点气息,罗峰眼睛更加酸涩了,亲眼看着朋友替自己死亡,这种痛苦连墨翎这个铁铮铮的汉子都用了好几年去接受,更何况他这个娇小的女儿。 想着罗峰在墨翎的肩上又锤了两拳。 木槿牵着罗莲去房间治疗了,墨翎则跟着罗峰进了书房。 “营地战况如何?”为了不因为传递消息而走漏信息,一路上墨翎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534:逮着就吻 “营地已经迁徙到临溪城外十里,白泽不错,将兵带得很好。” 白泽的能力墨翎还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把将令交给他,这答案算是预料之中的,不过听到现状更安心些罢了,平日里那小子就是仗着他在偷懒,这段时间倒是将他好好锻炼了一回。 “鄢陵来人了没有?”他失踪这么久,鄢陵没有动静都不像是上面那位的作风。 “呵……”罗峰冷笑了一声,“比你来的早,大概五六日了,带了三万人马,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带的兵,这行军速度怕是消息一送到鄢陵就来了。有人主持我就没再插手,被抓到把柄不好。这几日我都没怎么关注营地。不过据说二皇子和三皇子不仅带来了兵还带来了圣旨,那圣旨,呵……” 说到最后罗峰又冷笑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墨翎没说话,不过那气息不比罗峰好到哪里去。 沉默了一会,墨翎才开口,“我去看看莲儿。” 丢下一句转身就朝外走去。 罗峰没起身而是坐在了书房内的椅子上,老喽,操劳了两个月心都要干了,人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 不需要人带路,墨翎熟门熟路的来到了罗莲的小院。 罗莲屋子的门没有关,大敞着。 站在院子里墨翎就能看到木槿在替罗莲的头部施针。 墨翎放轻了脚步走到了走廊里,然后就那么在走廊里站着,而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屋内那个在拿针往罗莲头上扎的人。 等了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木槿收了针,而那个被她施针的少女已经处于睡眠状态了。 “看好你们家小姐,醒了就去叫我,别再让她乱跑了,明白?”木槿一边收起金针一边对着服侍罗莲的丫鬟吩咐道。 “是。”丫鬟应了一声,恭敬的站在一边。 木槿没再多说把针收好之后抬脚就向外走去。 这一抬眸就对上了站在走廊里的那人,其实他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木槿走到墨翎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手腕便被扯住,下一秒一个旋转人被拦腰抱起,等她站定脚步的时候,她还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形,一个黑影袭来,她的唇就那么被狠狠地占有了。 哪怕她唔唔唔的发出了几声抗议的声音,还是没能让对方停下占有,直到不能呼吸才被松开,不过耳朵却是遭了秧,“阿槿,你可以再喊大声点,把所有人都招来。” 无论是低沉的话语还是喷洒在耳朵上的气息都让木槿的身子颤了颤,眸光之中周围的场景就那么映入了眼帘,是一个院子的死角,而她被按在了死角的墙上,至于是哪里的院子死角她就不知道了。 但不管是哪里,总该是城主府,他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胡来,也是疯了。 “发的什么疯?”木槿伸手使劲地的扭了墨翎的腰肢一把,也就他自己认为的使劲,被吻得没什么力气的人拿动作就跟猫抓的差不多。 这人真是,不分场合逮着就吻逮着就吻。 535:我娘是小白花 她这可还没说不生气呢。 只是这身子特么的也太敏感了,不过就是十来日不让他碰,竟然是碰一下就软了,还有这人,自那日她就着那算账不让他碰之后不是一直很老实么,现在这是按耐不住了? 其实她也就当天晚上气了气,后来也就没气了,就像他说的别人爬的他的床又不是他拖上去,更何况事后连床都砍了,而那些更是遇到她之前的事,她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只是她看他那吃瘪讨好她的模样她就乐,谁叫他一直欺负她来着,合该让他受一受。 伤好之后又急着赶路,这一受一不小心就受过了日子。 “阿槿,我说过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墨翎不死心的摁着木槿,又在她的唇角上亲了亲。天知道这十来天的苦行僧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他的阿槿怎么就这么狠心。 木槿推都懒得推了,“我什么时候不对你一个人好了。” 墨翎见木槿不抗拒他的靠近眸子亮了亮,这是苦行僧的日子到头了。不过不能太得意。 “刚刚,你对罗莲好温柔。”墨翎委屈了一下,为了他的福利,好妹妹就背个锅吧。 “咳……”木槿直接被口水呛着了,那个是他妹妹好吧,要吃醋也该她吃醋,他吃的什么醋,再说了,都是女人,“墨翎你……” 木槿话没说完就被墨翎给紧紧抱住了,墨翎将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之上,“阿槿,让我抱抱。” 话语里的脆弱不加掩饰,在自己媳妇面前又何必装的那么坚强。 木槿不迟钝,墨翎莫名其妙的反常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了?”木槿伸手抱住墨翎,手在他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 “鄢陵来人了。” “……”木槿没说话,等着墨翎静静地说。 “我娘大概知道我失踪得消息了,便是舅舅回了鄢陵中间也还是要隔上一个月的,这一个月我不知道我娘是怎么过的。我姐姐还好,就是一朵霸王花,谁都奈何不了,但我娘却是被当做小白花养得,我怕她承受不住。” 霸王花,小白花,木槿表示对墨翎这形容自家亲人的词语很新奇,不过差不多意思也能悟出来。 亲情这玩意木槿前世今生的也没怎么体验过,所以不懂,但有一句话她是知道的,为母则强。 “为母则强,你要相信你娘会没事的,这会子你派的人差不多也将你舅舅送到鄢陵了,具体消息等他们回来你就知道了。” “阿槿,今晚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木槿的身子僵了一下,自从十来日前算了那么个账,木槿怕自己把持不住又陷在他的诱哄下,坚持抵制任何诱惑的分房睡,这一不小心就睡习惯了。 “阿槿……”墨翎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 他必须要彻底断绝苦行僧的日子,虽然肉只吃了一半,但吃过之后不让吃,这谁受得了。 所以借机装可怜谋福利什么的,墨翎那是那点也不含糊。 “阿槿……阿槿……阿槿……”墨翎委屈巴巴的一声一声低唤着。 536:将军被当奸细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不许乱来。”耳朵实在是经不起摧残了。 好吧,她承认她是有点想他了,还有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所以能珍惜就珍惜,那出闹剧差不多就借着梯子下吧。 “好。”墨翎表示愿望达成,忍不住又按着人来了个深吻,表示好几天没吃肉想的紧。 墨翎这吃她豆腐的热衷度木槿表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难过,而答案是…… 墨翎没骗人,他娘的确是小白花类型的,动不动就给你两滴泪,不满意就哭给你看,不过确实那种怎么摧残都灭不了的小白花,所以他没骗人,只不过少说了半句而已。 为了儿子的幸福,娘你就牺牲一下形象吧。 罗莲是因为受刺激过度血流涌动,导致血管有些堵塞,这才会失明,木槿用了三天的时间给她用金针疏散了眼眶周围堵得比较厉害的血路,然后留下了药方,喝上半个月的药就好。 料理了罗莲这庄心事,墨翎与木槿踏上了回营的路程。 由于营地已经迁徙,便是快马加鞭一日也不够。所以从早晨出发两人骑马一直骑到月上中天快要临近子时才到达营地。 此刻算是深夜时分,营地里除了亮着的篝火和偶尔走过的巡逻兵的脚步声,可谓是一片寂静。 两人把马儿拴在了山丘外的大树上,然后两个人踩着步伐就那么绕过山丘向有篝火亮光的营地走去。 只是刚翻过了山丘入了营区所在地片刻,就被一群士兵给包围了。 看着眼前这群包围他们的士兵,墨翎皱了皱眉,第一反应就是太慢了,就着速度,若他领着敌军来偷袭,完全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木槿也同样皱了眉头。 两个多月不再而已,军营里的士兵还不至于懈怠到如此地步吧。 “你们是谁?”一群士兵极其紧张的将木槿与墨翎给围住,对,就是紧张。 夜色有些黑暗,这边篝火的光亮照耀的不是很亮,所以墨翎戴着面具的半张脸可谓是半掩在了黑暗里。 “那么多话做什么,不明人士直接抓了。”这边的人还没来得及问第二句,那边直接传来了一声吼。 抓? 墨翎有些幽暗的身形往前走了走,不要说辰国的兵,便是萧营的兵看到墨翎这张鬼面那便是不认识墨翎的也能认出墨翎了。 然 “哪里来的奸细竟敢冒充我辰国的鬼面将军,兄弟们上,给我抓了。” 鬼面是认出来了,但却是抓。 木槿被墨翎挡在身后,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些话简直气乐了,她为什么觉得消失两个月而已,这辰国的士兵连自家的将军都不认识了,她可是记得上一次她把墨翎从荆棘谷带出来回到军营的时候,那是分分钟的全营士兵躁动,直接来迎接,现在这场面……真让她怀疑走错了地方…… 哦对了,她忘了墨翎说过,鄢陵来人了,可就是鄢陵来人了,鬼面将军这称呼是个人都知道吧。 木槿看出来了墨翎就更能看出来了,这完全不是他带了几年的兵,呵,就这样的兵来捡他墨翎打下的一片天,真不知道是龙椅上的那位脑子不好还是领兵来的这位脑子不好,这都什么兵。 537:白叔叔,欢迎仪式好特别 聚集起来的人群直接就对着墨翎冲了过去,而墨翎却是如闲庭散步一般,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只是那周身的气息却是像极了来自地狱的使者。 墨翎的周身就好似升起了一座屏障,凡是拿着刀戟冲过来的人还没近身就被一股气力给打散了出去,所过之处那是一片哀嚎。 而木槿连一个手指都没动,就那么跟着墨翎开出来的路一路向前走。 那群士兵眼见不敌,一个着急直接吹响了敌袭的号角,顿时间整个营区都轰动了,最近跟萧国的战火那叫一个如火如荼,虽然萧国大多白日挑衅从不晚上偷袭,可行军打仗这事,谁又说得准。 号角声越吹越级,临近的巡逻的士兵冲了过来那是来一堆被扇飞一堆,来一堆扇飞一堆,那场面事相当壮大 最近这仗打得那是人人精神紧绷,虽有胜局那都是小胜,便是大胜又如何,他们的目的是攻下敌人的城池迫使对方投降,只有攻下了城池才算真正的胜利。 敌人窝在城池里,而他们却是在荒郊野外,这地理条件本身就对他们不利,所以战线拉得越短越好,但迄今为止,还没有谁能想出一个攻下对方城池的好办法,真怕这个一拖拖到敌人彻底缓过神他们这边就惨了。离本部城池太远,一个粮草供应不及,两个月前的萧营就是他们的今日。 乍起的偷袭号角声直接就挑动了辰营将士的神经,几乎是飞速的起身穿衣拿起武器朝着号角声的方向冲了过去,特别是离得最近的,冲得就最快。 白泽离得比较近冲得比较快,所以当白泽看着那一路走过扫飞一群身影的黑色身影之时,整个人呆了,整个身子僵硬了,完全的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多少次他好似看到墨翎戴着鬼面穿着一袭黑衣从黑暗中走出来到他的面前,多少次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若不是战场需要他撑着,他早就不顾一切的去找他了,早就去了。 今天这是又出现错觉了吗? 可是那哀嚎声好真实。 “白泽,我把兵留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我带兵的。”篝火下突然冲出来的白泽,站定的呆傻模样,墨翎开了进营区到现在的第一句尊口。 这毒舌让白泽无比怀念,明明平日里让他气得跳脚的毒舌,此刻却让他眼眸酸涩。 白泽没动。 这个时候木槿巧笑盼兮的从墨翎的身后走了出来,“白叔叔,你这欢迎仪式好生特别。” 一句话让白泽动了,几乎是疯一般的冲上去,迄今为止叫过他白叔叔的就只有一个人,虽然他不是很乐意听,但此刻却是那般的亲切,回来了,都回来了,不是梦。 眼见白泽的一只爪子就要碰上木槿,墨翎不动声色地往一侧移了半步,使得白泽将他给抱了一个满怀,而不是连同木槿一起抱个满怀。 这个时候白泽哪里还计较墨翎的这点子小心思,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这抱在手中的真实感简直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 538:哪个蠢货吹得号角 敌袭的号角声在墨翎开口时就停下了,这个时候再反应不过来那就是真傻了,到底是哪个蠢货之前怀疑这个墨翎是假的的。 而号角声的停下已经迟了,营地里的大小将军全部冲了过来。 他们眼睛不瞎,在看到那张鬼面的时候还有白泽拥抱的姿态,远远地就喊了过来,“将军,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木副将也回来了,木副将,不对,现在已经是将军了,木将军回来了,回来了。” 一声喊,声声喊,一个传一个,不过是喘息的功夫,整个军营上下都知道墨翎与木槿回来了,只要不当职的全部冲了过来。 特别是苍狼之狮,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老大,老大……”那模样就跟见了自己的亲娘一样。 李牧窜得快,跟个猴子一样,直接穿过人群冲了进去。 这时白泽已经抱完墨翎站直了身子,伸手握拳锤了墨翎一下,李牧就像个莽撞小子一样冲了进来,逮着木槿就冲上去拥抱。 墨翎垂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最终没抬手,那是她的兵,他不能干涉她的生活,剥夺她欢聚的权利。 “老大,老大……”李牧刚冲过来抱了一下,后面接二连三的冲了过来,直接挤开了李牧一个接一个的抱了木槿,这是谁也不能代替的深厚情谊,谁也不能代替的生死情义。 墨苍冥与墨仁昀慢了这些将士几步,所以等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欢聚的场景,那些欢呼的将士们热情的姿态与几日前迎接他们的模样完全不同,此刻像是迎接家人,而那个时候只是在迎接客人,这明显的差别待遇就已经显现出了他们的态度。 墨翎与木槿被团团围住,所以墨苍冥与墨仁昀只能站在外围,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 “竟然没死。”太过惊讶,墨仁昀一时没把住嘴直接说出了口,说完之后才发觉不妥,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没死真好。” 墨苍冥看都没看墨仁昀一眼,直接抬脚朝着墨翎的方向走了过去。 近些日子的战斗很是消弭士气,不得不说墨翎回来的很是时候,刚刚好能振兴士气。 几日来的短暂行军让他必须要承认一点,那就是在领军方面他的确比不上墨翎,甚至比白泽还要差一点。 墨苍冥的忽视让墨仁昀垂在袖中的手握了握,似有些不甘,不过却不得抬脚跟了上去。 人群里面白泽已经咋呼了起来,“哪个蠢货吹得号角,自家的将军都不认识吗?把将军当敌袭,还能不能混了。将军都能看成敌袭,要是真的敌袭,你再给看成自家人,一军营士兵的性命,你能买账吗?能吗?” 这样的白泽才是有生息的白泽。 墨翎回来了,他终于又能做回那个二货白泽了,不用每天板着个脸,真的好不适合他。 至于这个蠢货,白泽必须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因为军营里的士兵不可能不认识墨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鄢陵的那些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知道里面混了多少来挣军功的公子哥,就这些人也想来分军功,真当军功是大白菜不成。 539:你可以跳一个试试 有个吴庸和吴海还不够,又来,把战场当菜场了吗? 还有上面那位,他是不能诋毁,但翎这才失踪多久,假模假样的给个封号,谁稀罕,急吼吼的派自己的儿子来抢军功,早干嘛了,早怎么不派自己儿子来打仗,现在想捡现成的,有一个墨昱拖累翎就够了,还来一个抢军功,也是够了。 白泽的一声吼几乎是将自己心中的这些个不满都给发泄了出来。 这时墨苍冥刚好穿过人群走到这,顺口就接了白泽的话,“谁吹的号角,谁当得值,全部拖下去仗责,一人十军棍,以儆效尤。”他带来的人,好坏他都得担着,这惩由他开口还能全几分颜面。 便不是他带的人,他现在任将领,这命令也得他下,但显然不太可能是一直驻扎在边疆的这些将士。 墨苍冥的到来与开口让吵闹的一片变得极其的安静。 木槿是不认识眼前这位的,但墨翎认识,不过白泽却是抢先一步开口了,“翎,我一见你一激动有事忘了告诉你了,几日前二皇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领兵来支援,二皇子殿下被封了主将,三皇子殿下是从将。你被陛下封了正一品建威大将军,木槿被封了正三品车骑将军。圣旨还在我营帐里躺着,回头我给你送去。”说着白泽又转眸看向了木槿,“小木槿,哥哥可还没有封号,你这崖掉得太值了,早知道换哥哥去跳了,回来还混个封号。” 白泽这话听似调笑,却是讽刺,讽刺皇帝拿封号糊弄人呢,要是人死了,这封号有个屁用,大概谁也没想到木槿和墨翎活着,也不知道上面那位知道自己为了安抚军心封的那个平民将军没死是什么感觉。 墨翎看了白泽一眼,知道白泽这是在为他们抱不平,不过有些话还是放心里好,毕竟上面那个是皇权。 “荒郊野外悬崖很多,你可以选一个跳一下,没人拦着。” 跟着墨苍冥来的墨仁昀听到白泽的话刚想挑刺,墨翎直接快他一步来了一句,把他堵得到嘴边的刺愣是咽了下去。 “翎你不厚道。”白泽表示控诉了一下,随即委屈的看向木槿,“小木槿,翎欺负我。” “悬崖是挺多,你可以跳一个试试,要是怕跳下去不死我可以建议你去我们掉下去的那个玄天崖,也没多深,就百来丈,下面没啥,就一片激流,最多碰个暗礁什么的,运气好兴许能活,不过可能要缺个胳膊端个腿,毕竟你不会医术啊,要是运气不好,差不多就能长眠了。” 木槿听似配合白泽的调笑,却是几句话将他们落崖之后的艰辛概述了一遍,听着是简单的语句却处处透露着不简单。 百丈悬崖一片激流,还有暗礁,木槿的意思是他们运气好再加上她会医术,若是换个人差不多就交代了。 所以这当真是拿命换来的封号,虽然她和墨翎都不是很在乎,但白给的不要白不要,说要不服,也去跳一个试试,能活着回来算他们命好。 540:万人空巷的梗 “呵呵……”白泽只能赔笑的呵呵了,不然呢,真去跳啊,更何况他本意只是要借机将话说了而已,他可没半点嫉妒的意思。 “二皇子。”也是这时墨翎才抬手对着墨苍冥抱拳,“三皇子。”叫了一个另一个也不能忘了,行完礼之后,“阿槿,叫人。” 一声阿槿哪怕冷漠无比,却愣是叫出了亲密的味道。 白泽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墨翎与木槿,这两人这是关系又近了,不过算了,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谁还管那么多。 “二皇子,三皇子。”木槿无比乖巧的抱拳行礼。 在营地士兵和将领的眼里,这一幕没啥,最多就是将军对木槿又亲近了一点,两人一直很亲近,木槿怼墨翎他们都见过,现在这算什么。 但落在墨苍冥和墨仁昀眼里就不一样了,不管皇帝究竟是为了什么封了木槿的将位,木槿现在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三品大将,再加上木槿本身就足智多谋,对于每个势力都在军营里放了眼线这一说,木槿的足智多谋已经不是秘密,所以这样一个足智多谋的将领以墨翎马首是瞻这真的不是什么好征兆,至少对他们皇家儿郎乃至帝王不是什么好征兆。 当然,目前为止帝王还不知道,知道的就眼前这两位。 墨苍冥还好,墨仁昀这心却是跟竹篮子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然以他这玩世不恭的姿态他能说些什么。 “墨翎,好久不见。”墨苍冥一副老朋友的模样开了口。 “好久不见。”墨翎回了一句。 其实在他心里墨苍冥比墨昱适合当将领,但因为母亲的关系他不得不站在墨昱这边,尽管他没做什么,只是略微护着点墨昱,但在别人眼中就他母亲跟皇后的姐妹关系,他就是站在墨昱这边,他这算是被迫站队。 不过好些年不见了,人都是会变得,就像墨昱变得越来越自我,只知道对他索取而不是像以前那般顾及他,若还知道顾及的话,当初就不会带苏莹莹来军营,更不会纵容苏莹莹胡来,也不会纵容苏莹莹欺负木槿,即便他搁下了话他都没当一回事。 该做的他都做了,而他现在有了自己想要拥护的心尖之人,所以若不冲突就算了,若是冲突就不要怪他不全忠义了,他全了忠义这么些年,谁全了他。 至于墨苍冥,七年前确实不错,现在谁知道变没变,而墨仁昀,大概只有他自己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不知道他那双被嫉妒野心蒙蔽的双眼早就出卖了他的本性,以为藏得很好的大概也就只有他自己了。 而墨翎与墨苍冥两人一副老朋友的样子果断的让墨仁昀黑了眼。 “时间真快啊,一晃就是七年了,我可还是记得当年牵动鄢陵万千少女心的那个少年郎呢,我可是混了好几年都没能混过你那个万人空巷的佳景啊。”墨仁昀自我刷着存在感。 木槿看了墨仁昀一眼,看着有几分白泽的不着调,但那双眼太阴翳,不像白泽那么纯净,这人十足十的表里不一。 541:很拽的墨翎 墨仁昀的话让墨翎脸色沉了几分,什么不好提,提这个,在他媳妇面前给他上眼药这是。 白泽是对墨翎气息最熟悉的,感觉墨翎气息有些冷,大概是不喜欢别人提前他那张让女人都要失色的脸吧,立马开口,“都散了,围着干嘛,又不是真的敌袭,该干嘛干嘛去,明日还要攻城,全部给老子回去睡觉。” 这是赶人的架势,顺便还不忘把刚刚的事再提一遍,上个眼药。 却是没人动。 墨仁昀在一边看着,心里讥笑,一个副将真是忘了自己的职责了。 “你们不睡觉,将军要睡觉不,将军赶了这么远的路,那个库房的,还不去给将军拉个营帐,还有……” “一个就够了,节省物资。”白泽刚要说还有木将军的,墨翎就跟知道白泽要说什么似的,抢先一步开口。 墨翎这话没毛病,再加上之前两人确实一个营帐过,所以军营里没人觉得有毛病。 更何况军营来了这么多将士,的确要节省物资。 “小的领命。”人群里有一个人喊了一声然后跐溜一下走了。 其他人听闻墨翎要休息纷纷开口告退,哗啦啦,刚刚还拥挤的人群一下子就散了,那速度快得,几乎是眨个眼睛的功夫。 人群的消散让周边变得空旷了许多,剩下的是那些跟着墨苍冥来,刚刚认错人还没有被拉出去仗责的人。 “你们还站着干嘛,本皇子刚刚说的话没听见吗?”刚刚人多不查,现在人一散,墨苍冥看了眼刚刚有攻击墨翎的人竟然还站着。 “是,小的这就去领命。”属于这一块巡逻兵的头头立马诚惶诚恐的领命带着哗啦啦一群人离开去接受仗责。 “伤势还没好全,又连夜赶路,先告退。”哗啦啦一群人走了,墨翎直接对着墨苍冥告退,他没和人抢权的喜好,既然有人当主将他也乐得清闲。 话一落,墨翎压根不给墨苍冥反驳的机会抬脚就走,也不管自己的营帐有没有搭好,直接就走人,摆明了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的马,又对白泽道:“白泽,马还在外面树林里,让人牵进来。” “好的。”白泽应了一声麻溜的就去了,自己亲自去牵,不撒丫子跑两圈,没办法发泄心中的激动与兴奋。 木槿见墨翎走了,一副以墨翎马首是瞻的模样抬脚就跟着走了。 墨苍冥就那般静默地看着墨翎与木槿离去,不过片刻,刚刚还闹哄哄的场地此刻就只剩下墨苍冥和墨仁昀两个人。 “二哥,这墨翎是不是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墨仁昀为墨苍冥抱不平。 “你若能驻守边关七年,宰了对方两次主将,再抓获两名,并逼得对方不得不回城,你也可以不把我放眼里。”墨苍冥丢下一句转身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墨仁昀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他就不明白了,这墨翎是病秧子墨昱那边的人,墨昱护着就算了,这墨苍冥怎么也护着,是不是傻缺。 愤了愤墨仁昀也抬脚离开了原地。 …… 542:你谁相公呢 库房的人动作很快,给墨翎搭营帐那几乎是光速啊。 等墨翎领着木槿寻着声音来的时候,营帐已经搭好了,一群人正往营帐里搬东西,都是墨翎原来用的,榻,书桌,饭桌。 眼见库房的人又抬了一个小榻过来,墨翎连忙开口,“一张榻就够了,节省物资。” 士兵只想说,将军真亲民,于是又将小榻给搬了回去,只有木槿知道,这丫的又以权谋私了。 没等一会营帐就收拾好了,后勤的士兵知道将军回来了,很殷勤的送来了热水和食物,墨翎也不推辞,领着木槿吃了饭食再梳洗了一下然后两人脱衣上了榻。 这才刚一躺下,木槿的一句开口愣是让墨翎起身去宰了墨仁昀的心都有了。 “将军,能描述一下万人空巷是什么场景吗?”木槿这语气听着是好奇的语气,只不过里面多了点,嗯,危险的味道。 这声将军喊的墨翎身子抖三抖,这苦行僧的日子才结束可不能再来。 他以为当时那么肃然的场景她没将墨仁昀的浑话给听进去,没想到她直接来了招秋后算账。 “什么万人空巷?万人横尸见过,万人空巷不知道,要不我给阿槿描述一下万人横尸的场面?”虽然血腥了点,但是总比那劳什子的万人空巷好。装傻什么的必须要。 “万人横尸?”木槿冷哼了一声,“要不我给将军大人描述一下万人横尸的场面,刚好我也见过。” “阿槿……”墨翎一把将木槿给搂进怀里,唇瓣靠着她的耳朵低声地委屈叫唤着,装傻不行就只能换这一招了,绝对百试百灵。 果不其然木槿的耳朵连带着身子都颤了颤。 “阿槿,容貌是爹娘给的,这也怪我么?” “……” “以后只给阿槿看,只给阿槿看好不好?” “……” 木槿有些受不住的伸手捂住耳朵推了墨翎的脸一下,这人每次都踩她七寸,她就知道自己声控的弱点落在了他的手里准没好事…… 不过算了,这事她也就随便说说,就他那模样不被人惦记都奇怪了。这么点小事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然而木槿的手这才挡住耳朵,墨翎直接张口就咬上了她的指尖,含在口中轻轻地咬着,好不惬意。 木槿指尖麻了一下,速度的抽回,“别闹。” “不闹。”没了手指,墨翎又去含木槿的耳垂。 木槿都快被含得没脾气了,不得不直接转了一侧身,侧对着墨翎,边解救自己的耳朵边对墨翎道,“别闹。” “没闹。”墨翎一本正经的应着又伸手去碰木槿的脸颊,垂首就要吻,却被木槿伸手挡在了中间。 “阿珩,这里是军营。”木槿表示有些意动,但特么这里是军营好吧,别闯进个人来,特么的要怎么解释。 “阿槿。”墨翎边说边伸手扯下木槿的手,“虽然主将之位没了,但你相公的营帐可不是谁想闯就能闯的。”天王老子来也不能剥夺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吃肉机会。 “你谁相公呢!” “阿槿的。” “我没……” 543:算一算断袖的账 没什么,没了下文,下面的话全部被墨翎给吞进了唇齿之间,正事要聊,但得先让他一亲芳泽,自从碰了木槿之后,她简直就成了他戒不掉的毒瘾,什么事都没一解毒瘾重要,万事先亲了再说。特别是做了十多日的苦行僧,他必须抓紧一切机会把这福利给补回来。 一阵揉捏亲吻,墨翎这才心生满足的将人给松开,而彼时木槿已经衣衫凌乱媚眼如丝娇chuan连连。 不要说控诉墨翎了,连抬个指尖的力气都没有了,又特么的欺负她,果真不让他碰才是对的,她发誓总有一天要扳回一局,呜呜呜,不过得先戒掉声控啊,不然他一声满是诱惑的低哑阿槿,她就没有了半点招架之力。 要不是这里是军营动作不能太大弄出动静,真特么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定了定心神,墨翎按下了体内恶兽,这才将木槿给重新搂在怀中,“阿槿,我想娶你越来越难了。” 他爱她不会总藏着她,他知道娶她有万难,但是会努力排除一切万难。而今皇帝的一道封赏又给他增加了难度。 皇帝的封赏在别人眼里是无上的荣耀,但在他们的这里却是又加深的一道催命符。 木槿的气息也沉淀了下来,特别是这话语的无奈,不过…… “我有说要嫁你吗?” “不嫁我你嫁谁?” “墨子珩,你这话的意思除了你我就没人要了是不是?” “哪能?我的意思是除了我没人能配得上阿槿。”节操什么的,在媳妇面前能碎成几瓣就碎成几瓣。 “墨子珩,自恋是病。” “我这不是自恋,是自信自信,阿槿。” “自信到断袖吧!” “谁断袖了?” “不知道谁当初差点被我掰弯吗?” 听到这话墨翎眯了眯眼睛,整个人变得有些危险,“阿槿,你还敢跟我提断袖?”被木槿这么一说,墨翎分分钟的想起自己当初的那些悲催日子,要不是这丫头隐瞒身份他能绕那么多弯路吗?还差点将她给绕丢了。 “怎么,想跟我秋后算账?你自己笨关我什么事?” “我笨?”墨翎揽在木槿腰肢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阿槿,你自己说,你这喉结伪装的,身子又那么瘦弱,半点女儿家的模样都没有,我到哪里去看得出来你是个女的。特别是你见过哪个女儿家敢来军营的,还跟将军这么横,也就我纵着你。” “你可以不纵啊,有本事你别纵啊,我这么弱小你都下得去手,墨翎,你老牛吃嫩草知道吧。” 老牛吃嫩草? 这好像是个不争的事实。 但是,这能说吗? “阿槿……”墨翎这声满是危险的气息。 几乎是喊出口木槿瞬间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立马道:“那什么,你之前怎么知道我是女子这事还没算完账,你不能……” “不急,阿槿的账可以慢慢算一辈子,还是先让我来算一算这断袖的账吧。” 有便宜不占的是傻子,更何况占得是自己媳妇的便宜,所以必须要抓准一切机会占便宜,咳,谁叫他有把柄落媳妇手里了,媳妇一个不满就给他禁欲。 544:吴海作死的挑衅 至于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哪个也赶不上和媳妇温存重要。 “唔唔唔……” 顷刻间,整个营帐内就只剩下木槿的呜咽声…… …… 翌日,天还未大亮,熟悉的起床号角声就响了起来。 木槿下意识的睁眼起身,只是身子才抬到一般就被墨翎给压了回来,“我们是伤员,需要好好休息。” 墨翎有多自律有多以身作则的遵循军规木槿是知道的,但却从这样的一个人口中听到这样一句,木槿表示一时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对待。 墨翎睁开眼伸手摸了摸木槿的脸蛋,“阿槿,这是权谋,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喜欢,但你要学会去习惯,因为你已经一脚踏入拔不出来了。” 木槿眨了一下眼睛,她是不喜欢,但她知道自己逃不掉的。 这一次她完全可以借助落崖脱身,然后他们两人之间会少许多危险少许多在一起的障碍,但焉知少了男扮女装的欺君之罪不会再有别的。 她已经深深地体验过被权势压迫的无力,所以她不要再尝试一遍。她不是贪恋权势,她的初心始终如一,那就是站在与墨翎同等的位置,这样他们才能好好的爱,不被任何人阻止。她不想再看见任何外来因素拆散他们,然后她只能无力的看着,这种感觉她不想再尝试。 如今既然荣光加身不能退缩,那就将这荣光放到最大,放大到即便她败露也让他人不能轻易掌握她生死的地步。 “荆棘路我们一起。”路好走,但有对方陪。若她趁这次隐退,那么以后的荆棘路就只有他一人,她怎么舍得。 “一起。”墨翎紧揽着木槿的腰肢闭上了眼睛。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号角声还在继续,能有这个胆子不起来的大概也就这两位了。 其余的那是刷刷刷的都起来了,该练兵的练兵该煮饭的煮饭。 就连墨苍冥和墨仁昀都起来了,虽然天才东方鱼肚白,但这里不是鄢陵,他们更是作为主将和从将来的,怎么能懈怠职务。 对于有了新的主将这事,墨翎的存在显得略微尴尬,或者说只是看在鄢陵那些将士的眼里,而在边城将士的眼里墨翎永远都是他们的将军。 作为一号死对头,在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之前,吴海就墨翎不晨起这件事直接跑到了墨翎的营帐前面。 不过却是被守卫给拦在了营帐十米外的距离,但那声音可是极大的。 “让开,你竟敢拦本监军的路,不知道本监军是在执行监军公务吗?”吴海腰板挺得那叫一个直,这次来的可是墨翎的对头,再说了墨翎的将军权利被架空了,还不如他一个监军,手下的狗竟然还敢这么横。 守卫半点不为所动。 吴海抬脚就踢,“叫你让开你听见没有。” 也不知守卫是不是故意的,吴海这一脚踢出去刚好让了开来,让吴海发怒也不好发怒,总不能刚上赶着再踢一脚,主要是他还要去怼墨翎,想着就直接往前走,只是刚跨一步又被拦住了。 545:撩一下就跑不道德 被拦他就踢,踢了对方就让,如此来来去去直接把吴海脸气黑了,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最后也不踢了,直接站在离墨翎营帐五米的地方叉着腰就喊道:“墨翎,你作为将军竟无视军规,不按时晨起训练,如此懈怠职务,本监军作为监军必定会上报天听。还有你的守卫,敢戏耍本监军,本监军一样要按照军法处置。” 吴海在帐外鬼叫,帐内两人虽然已经穿戴好,但是某槿却是被某翎按在榻上吻了一遍又一遍,睡又睡不着,躺着又无事,太过分的不能做,就只剩下吻这个活动了,于是某翎就不厌其烦的吻着某槿。 而木槿只觉得今天一天没法再见人了,什么美其名曰权谋之术,你权谋权谋好了,逮着她的唇吻个不停做什么。 不可能不出营帐,于是趁着喘息的功夫木槿抗议了,“墨子珩,你差不多点,我今天还要不要见人了,别人看见怎么说,你真想当断袖不成,还是说我被蚊子咬了,这天有蚊子吗,你……哎哎……拉我衣服做什么……” 木槿这还没抗议结束,墨翎直接动手扯她衣襟。 “怕你没法见人换个地方,不然这窝在帐中多无聊。”话落,直接对着木槿被扯开的衣襟处的锁骨和香肩啃了上去。 这是食不知味,不行,他得像个办法把人给娶回去,然后彻底了吃了,总是这么吊着真是考验他作为男人的忍耐力。 木槿被啃得嘤咛了两声,并伸手去推墨翎,“墨子珩你给我差不多点,你……” “阿槿,声音小点,外面可有人的哦,或者你想让他们听见,恩?”说着就逮着木槿的耳朵一咬,木槿简直简直…… 一个用力,木槿很争气的将人给反压了下来,或者说某人故意让着,某人表示把人撩得炸毛然后主动,这感觉也很不错。 “墨子珩,你……”木槿唇色通红衣衫凌乱,一双眸子看似瞪着却是满满的媚色。 撩是吧,叫你撩。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懒得废话,直接动手一拉扯了墨翎胸前的衣衫低头就啃了上去,手更是顺着那衣衫滑了进去,让你撩让你撩,木槿绝对是乱啃一痛只为撒气,但这乱啃一不小心啃到了一粒朱果,于是两人身子同时僵硬了一下,下一秒木槿觉得大事不妙连忙要抬头起身跑路,只是刚一动直接被某人一把攥住腰肢然后将她的头一摁狠狠地摁了回去。 “阿槿,做人要道德,不能撩一下就跑,既然碰到了就好好安抚,不然我不介意反过来这么对你。”大概是情动,墨翎的嗓子有些沙哑。 木槿要哭的心都有了,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也不知道是被墨翎的话给吓得还是被口中含着的朱果给刺激的,身子颤了颤,牙齿和唇角更颤了颤,以至于唇齿和那朱果又碰了碰。 太羞涩了,放过她行不行,她就看着胆大,虽然这玩意她也亲过好些次了,但是那都是夜晚,大白天的真心不要挑战她的羞耻心…… 546:上面尝过了该尝下面了 “阿珩……”木槿带着奶音动着身子要求饶,哪只这一张一合正好将那朱果在舌尖含了几圈。 墨翎当真不是圣人啊,一个用力直接将人反压伸手就摸上了木槿胸前那被束缚的柔软,“阿槿,是你先惹我的……” 木槿真要哭了,她不是故意的,虽然已经被摸过好些次了,但大白天的又是军心,她的将军能不能顾及一点她的羞耻心啊,要是来个人咋办。 该死的束缚真碍事,墨翎的手钻进了木槿的衣衫摸上了那让他着迷的腰肢,修长的手指就要挑上那束缚。 “吴监军,你渴吗?要不要末将给你端杯茶润润嗓子再继续。” 这是白泽的声音。 两人的身子同时僵了一下,吴海闯不进来,可白泽闯得进来。 墨翎把丢到山海关的理智找了回来,收回手不急着整理自己的衣衫先替木槿整理了起来,还不忘低哑着嗓子靠着木槿的耳朵道:“阿槿,晚上继续,我想过了,反正你是我的,虽然你有点小还不能开吃,但不妨碍我把你的所有品尝一遍,上面尝过了我们是不是该尝尝下面了,恩?” “给我滚。”木槿双腿曲起直接给了墨翎一脚,品尝你妹,说好的高冷呢,知不知道有些事情做做就行了,干嘛还要说出来,真是的。还有,特喵的能不能别这么流氓,还这么明晃晃的诱惑她,她的心理年龄是个成熟女性啊。 被踢开的墨翎也不恼,似乎觉得自己这个突然生出来的主意不错,苦行僧的日子过的他都忘了要更近一步了。想着,墨翎一边不在意的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一面走到榻边拿起面具扣在了脸上,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抬脚向营帐外走去。 让吴海叫到现在,也该去收拾一下了。 木槿瞪了墨翎背影一眼整个人往榻上一滚,脸埋进了棉被,这人怎么能这么淡定,刚刚当真动情了,这恢复速度真是…… 唔唔,为毛她一想到晚上那个什么点心品尝特喵的还有点期待,啊,她的羞耻心啊,这些日子都被墨翎给啃没了。 要不要顺便开个荤,反正是她的人,到底要不要呢要不要呢,或者还是矜持点,啊……好烦…… 在木槿压着棉被一顿滚的时候,墨翎已经掀开帘帐走了出去。 “泽,军规里有苛刻伤员这一条吗?”墨翎一出来直接对着那边要跟吴海开怼的白泽来了这么一句。 见墨翎出来了,白泽那是眼睛一亮,立马接声道:“军规规定凡是伤患都要好好休息,可不参假营地任何训练直到伤愈为止。” 这军规是有的,不过是对待有重伤之人,而不是一个擦破皮的事。 “此军规是针对……”吴海连忙上口要说话。 墨翎再次截断,“泽,你说百丈悬崖下生还这伤是重还是不重?” “何止是重,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吴监军面色看着不太好是有什么想说的吗?”吴海被墨翎一唱一合给堵得面色发青,“或者吴监军觉得本将军的伤需要军医鉴定一下,又或者吴监军自己去跳个崖直接感受一下,不知道吴监军觉得哪一个比较好证明本将军是伤重不得已才未晨起。” 547:找你叙叙旧 哪个都不好证明,明明墨翎这模样看着一点事都没有,鬼才相信他伤重,到底是为什么不死,这命怎么就这么大,那么高的悬崖都不死,老天简直就是好太垂怜他了,还有那个木槿,对,还有那个该死的木槿,竟然也成将军了,老天到底有多偏爱他们。 “吴监军,不是末将说你,翎现在又不是主将,身子又不好,休息一样怎么就碍着你了,你是监军监军知道吧,监督的事整个军营,不是监督一个叫墨翎的,麻烦你能分分主次不,现在主将换人了,你这监军是不是也该换目标了,最近战事有那么吃紧,你不该去好好监督战事吗?跑来监督一个没权势的过气将领有意思吗?” 白泽这话听着可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白泽跟墨翎有多大的仇,这句句往人心窝子上戳,左一个没权有一个没权的。 吴海脸都绿了。 “左一个过气右一个过气,幸亏本皇子知道白副将和翎世子关系不错,不然还以为两位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呢。” 墨仁昀不请自来。 “吴监军只是尽职责罢了,在吴监军的眼里只要身在营地就是他监督的对象,所以吴监军如此做并没有任何的错,不是么?” 大概是有人来帮自己,吴海脸色瞬间好多了。 “三殿下谬赞,下官只是尽本分而已。” 白泽不爱搭理墨仁昀,“翎,小木槿呢,是不是身体特别不舒服,床都起不来了,我去瞧瞧。”自第一场墨仁昀战败,在回军营的途中白泽和他交了手,就知道两个人今后定是不死不休,既如此,还不到装孙子的时候他没有必要装孙子,把大爷装好了,以后装孙子才不憋屈。 白泽的明显不待见让墨仁昀黑了脸色,不过不急,有能耐他不会鄢陵,呵,这里是平等级的将领,但在鄢陵呢,他再是宫女生的也是皇子,而他母亲再高贵,他也就是一个大臣之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看他到鄢陵还怎么横。 白泽都直接甩脸,墨翎能给到哪里的脸去。 “三皇子来此是寻吴监军的吗?是的话,两位请便,墨翎身子不舒服就不奉陪了。”话落墨翎转身直接走回自己的营帐。 “别急着走啊,这不是七年不见找你叙叙旧吗?身子不舒服要休息,总不至于话都不能说吧。”墨仁昀也是个脸皮厚的,说着直接抬脚就跟着墨翎跨进了营帐。 可怜吴海一人被扔在外面,最后只能回头土脸的离开了,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不是把三皇子殿下给弄来了么,这位虽然是宫女生的,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呵,他就坐等好戏吧。 帐内,木槿衣服没毛病,不过发丝并没有束,只是用一根发带束缚着。 一张脸不知道是刚刚被墨翎给撩得过了,还是自己趴在棉被上捂得,脸色有些红晕。 天天看见一个人不会觉得有什么变化,两个月不见,白泽觉得木槿似乎又变得美艳了一点,本就娇小,这一看总感觉又柔弱了几分。 548:越看越想压 白泽掀帘进来的时候,木槿闻声从榻上坐了起来,一双眸子还水汪汪刚的,配着红彤彤的的小脸,看得白泽心都漏了一拍,不过一想到墨翎与木槿的亲密,瞬间便把心绪调整了过来,“小木槿,你确定不是去美容而是去经历生死了,怎么觉得两个月没见,小模样又好看了一点。” 木槿拨了拨落在额前的发丝,对着白泽挑眉一笑,“眼力不错。”谁不喜欢被人夸好看,特别是她可是个真妹子。 白泽是只是早进来了两步而已,所以说句话的功夫外面墨翎也刚好进来,而这时木槿恰恰好对着白泽挑眉轻笑,小脸上的红晕还没散,那模样娇俏极了,看得墨翎只想将人藏起来。 然还不等他反应,后面那个墨仁昀就跟了进来,让墨翎开口提醒都来不及。木槿正好听到声响看过来,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那副娇俏的模样就那么落入了最后跟进来的墨仁昀眼中。 墨仁昀这人因为出身性格变得有些阴翳,所以喜好也会变得阴翳,最喜欢在私下里折磨人,当然这种折磨有欢乐的折磨也有痛苦的折磨,这全都要看他心情了,最主要是他这人男女不限,最喜欢折磨那些白里透红的娇嫩花朵。 而木槿这模样像极了那些曾经被他揉虐过的花朵,还是极为坚韧的那一种。 昨晚太黑没看清楚,他的注意力又全在墨翎身上了,此刻一见这模样,墨仁昀瞬间就心动了,要知道为了来边城弄两个军功,他可是一个多月没碰过这些花朵了,行军途中又不能携带,此刻直接给他送了这么一个,当真是让人心生痒痒。 不过得先忍忍不能把人吓跑了。 “这位就是木小将军了吧,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昨日匆忙都没能说上几句话。”墨仁昀非常自来熟的直接越过墨翎和木槿打起了招呼,一双眸子极力压抑却怎么也按耐不住不在木槿的身上扫视,那眸光将木槿从头扫到了脚,越看越想压在身下揉虐。 木槿被墨仁昀看得很不舒服,那眸光好似恨不得扒了她的衣裳。 眼见那人就要冲上来和她一副哥两好的样子,木槿连忙从榻上站起身往一侧退了一步,退到了白泽的身后,然后抱拳行礼,“三殿下。” “免礼免礼,难道白副将没告诉你在军营没有什么殿下,只有将和兵,说起来木小将军可是比本殿下还高一阶呢。” 白泽也算是和木槿一起玩耍了好些时候的人了,木槿那动作摆明了再躲,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作为好朋友那必须是要挺身而出的。 眼前墨仁昀还不死心的要伸手,白泽往一侧跨了一步挡住了两人中间,“三殿下悠着点,小木槿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别吓着她了,怎么说也是陛下亲封的将领,这陛下还没见着人呢,这吓出毛病来可不好。” 白泽这话有袒护嫌疑,不过却也提醒了墨仁昀,眼前这个不是能随便下手的,顿时整个人收敛了不少。 549:我不喜欢他的眼神 奈何他就刚刚那么点气息释放就已经得罪墨翎了,墨翎是谁,木槿是谁,木槿可是墨翎放在心尖上的人,从误认为木槿是男孩子就开始心生喜欢一直到知道是女孩子放在心尖,这感情的变化过程那是何其的丰富与艰辛,所以墨仁昀只是有那么一点气息释放,墨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本来他不太把这个阴翳的家伙放在眼里,不过竟敢惦记他的人,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果真是七年不见许多人都变了,他倒是从来不知道这三皇子竟然是对男子也能下去手。 呵,他的奢靡生活他是管不着,但是亵渎他的阿槿就不行。 “三殿下不是要找翎叙旧吗?现在盯着翎的小将做什么?”墨翎沉着声音开了口,带着来自地狱的煞气。 翎的小将,这话没毛病,木槿的确是墨翎手下的将领。 但不管是从木槿成为将军的这利用价值,还是从木槿这小模样压在身下的欢愉都让墨仁昀听着不太舒服,但他能如何,这里是墨翎的地盘,龙还要盘着,更何况是他。 “打个招呼而已,翎世子何必这么紧张,莫不是翎世子对手下的每一个将领都护得这么紧。” “紧张?”墨翎嘴角弯起了一抹冷艳的弧度,“三殿下哪只眼睛看见翎紧张了,就算翎紧张了跟三殿下有关系吗?翎身子不适,不太适合叙旧,特别是翎觉得翎跟三殿下也没什么叙旧的。三殿下来一趟边城不容易,还是紧着些自己要紧的事做比较好,叙旧这种无关紧要的事还是放一放的好。” 墨翎这话里话外那是怼得毫不客气,简单点就一句话你可以滚了。 “七年不见,翎世子这嘴上功夫倒是一点没有减退。”墨仁昀说的有些阴测测的。 “三殿下倒是变了不少。”话落,墨翎直接对白泽道,“泽,帮我送送三殿下,我不舒服,就先休息了。” 话落也不等人走,直接就走到榻边坐了下来。 “三殿下,请吧。”白泽对着墨仁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墨仁昀脸色那是相当黑,却只能咬牙切齿赔笑,“翎世子可要好好休息,毕竟翎世子可是国之栋梁。” 话落,甩袖走人。 木槿被墨仁昀的眼神给恶心了,墨仁昀和白泽前脚出了营帐,后脚木槿直接几步上前一把揽住了墨翎的脖子坐到了他的腿上,将头颈埋在了墨翎的脖颈间,“阿珩,我不喜欢他的眼神。” 墨翎还没来得及让木槿以后离墨仁昀远一点,木槿倒是先诉起了委屈。 这委屈诉的让墨翎的面色又黑了两分,对墨仁昀的狠意又多了两分。 墨翎伸手揽住木槿的腰安抚的拍了拍她,“不管他,见着他意思意思喊一声就行,这人就是个小丑,蹦跶不出什么花样。不过这人阴狠,尽量不和他起冲突,有事告诉我,让我来处理。” 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小人着实阴险难防,不过这边疆是他墨翎的底盘,他一点也不怕他墨仁昀能作出什么幺蛾子,就怕回了鄢陵之后麻烦不断,不过他不介意在他回鄢陵之前送他一份礼。 550:当这里菜场吗 “嗯。”木槿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应还是不应,不自觉的又贴紧了墨翎几分寻求安慰,实在是刚刚那人的眼神太恶心了。特别是那人第一眼让她看了就不喜欢。被不喜欢的人这么看着她没挖了他眼睛真是仁慈了。 看木槿这模样墨翎就知道墨仁昀那双招子是真的惹到木槿了,不自觉的将木槿又搂紧了几分,而心思已经不在木槿身上,而是想着要怎么不动声色的收拾墨仁昀了…… 两人腻歪了一会便分了开来,这里是军营,两人都有将职在身,不能再像之前在外面那样,什么事都不做就只腻歪在一起。 墨翎是不出营帐的,毕竟现在不是主将,出去晃荡啥。 但木槿就不同了,她可还有五营的士兵呢,还有她的苍狼之狮,昨晚只来得及打个招呼,今日可是要去好好瞧瞧的。 天未大亮士兵们就起来训练了,所以现在即便被吴海那么一闹也不过还是在清晨,只是天色明亮了许多,太阳升起来了罢了。 已至二月,大地有些回暖,却还带着点冬日的冷意。 木槿问了巡逻兵五营的位置直接就去了,还没到那片山丘,远远的苍狼之狮就看见了她,也不训练了,直接停下手中的动作冲了过来。 “老大。” “老大。” “老大。” 一个个喊着老大将木槿围了起来,几乎是瞬息间的功夫,木槿就被围了个不透缝隙。 这是木槿最早带得一批兵,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所以这份情谊不是随便一个谁就能代替的,这样的热络看得五营其他的兵都忍不住有些羡慕也有些懊悔,有懊悔自己当初没参加的,也有懊悔自己来迟了没赶上的,不管如何,总是令人羡慕的。 先是一番叙旧,叙旧完了,苍狼之狮的人直接击中中心。 “老大,啥时候带我们去你给报仇。”黄兴个大嗓门直接嚷嚷。 “那孙子一直躲在临溪城里,要不是怕违反军纪老大回来跟着我们受累,我们早就自己冲进去了。”钱好跟着来了一句。 那孙子是谁不用问,至于怕连累木槿,这是白泽警告他们不需擅自行动的话,更是支撑他们一直努力等木槿回来的话,而今终于将人等回来了,真好。 “老大,这些日子打仗打得憋屈死了,你啥时候领着我们好好杀一场。” 白泽领兵的时候还好,可自从那什么皇子来了,打个仗拖泥带水,总是打不在点子上,打得他们憋屈死了。 又开始了一人一句,而这一人一句中基本上把木槿离开后的一系列情况与战况都叙诉了出来,所以鄢陵的那些兵不仅昨晚拦了她和墨翎的路还鄙视了她的兵,当真是好得狠。 “不训练围着干嘛,当这里是菜场吗?”一声呵斥从包围圈外传来。 木槿在女子中个子高挑,但是在男子中可就显得有些矮小了,所以被百十来人给包围着,从外围看基本上就被淹没了。 对木槿熟悉的人还好,若不熟悉根本就不会注意,很显然这会呵斥的人对木槿很不熟悉。 551:原谅在下是个泥腿子 呵斥声一响刚刚还你一句我一句的人群顿时歇了声音,然后所有人的视线统一的朝着声源之处看去。 可能刚刚这些人说的比较激动,每个人的眸子都特亮且带着一股子狠意,当然,这是对敌人的。 奈何这声音来的突然,他们回眸的又突然,以至于来人以为这一群人那眸中的狠意都是对着他的,所以面色极其的不好。 “怎么,本副将还不能说你们不成?战事吃紧,不抓紧时间训练,闹哄哄的围在一起跟菜市场似的,本副将说你们两句是轻的,军法处置都不为过。” 木槿眸色微敛唇角微勾看着不远处那位说要军法处置她士兵的人,自称本副将,这人是将,她没见过,那就不是边城的将,而鄢陵来的,除了那两位皇子就子只有三名将领,一个是中年大叔,还有一个据说是满脸都腮胡子,剩下的一个大概就是眼前这位身子壮硕容貌却是有点唇红齿白的俊俏青年了,不过这性子真是一点不俊俏啊。 “不知这位副将要怎么处置我的兵?”木槿眉眼带笑的开了口,再加上个子在人群中小小的,看上去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你的兵?”木槿这一开口将付江的眸光给吸引了过来,在看到木槿那小个子无害的模样顿时皱起了眉,“你谁啊?” 闻言木槿一副很失礼的模样,“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在下木槿。请原谅在下是个泥腿子,不太懂问人之前先自报家门的礼貌。” 木槿这话说的直戳付江的心窝,他先问的人,没自报家门,这失礼的是他,可对方却是在自我感叹,他能怎么说,还泥腿子,这就更显得他这个鄢陵来的将领没有礼貌了。 现在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就是木槿?那个陛下亲封的少年将军? 什么足智多谋,这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当真不是墨翎在背后帮她? 付江眸中的怀疑什么那是半点不掩饰,木槿也不在意,越瞧不上她越好,这样打脸时才能啪啪啪。 “在下付江。”不管如何,对方品阶在那,脸色再不好这声礼还是要全的。 “付副将啊。”木槿喊了一声,有一种原来你就是付副将的崇拜错觉又有一种原来你就是付副将的轻视错觉,只是一声喊愣是弄出了两种意味,让付江有一种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感觉,“你也知道我这失踪了两个月军营里的情况一概不知,这不就来向我的兵询问了一下情况,没想到在付副将眼中我这尽职的工作竟然是菜市场的吵闹,这……” 话说一半最挠人,特别是配着一副我很委屈我很难受我很无辜的模样。 付江是军人,虽然是在鄢陵的军人,那也是军人,更是凭借自己的能耐爬到现在的位置的,又年轻有为,长得还俊俏,在鄢陵很受小姑娘们喜欢,所以人高傲了一点是难免的。但接触到的都是军营里铁铮铮的汉子,什么都是拳头说话,当然,在鄢陵官场上耍嘴马子那也是有的,文官武官不同,但都是官,官场的规则还是有的。 552:是我这个伤员多事 付江自认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见识过的将领哪个不是大气澎湃的,再不就是强壮威武的,而现在的木槿完全就是一个没断奶的奶娃娃模样,这样的人竟然被封为将领,付江表示不服,但这委屈的模样是要让他开口欺负小孩吗?他又有点做不到,付江表示自己从来就没这么憋屈过。 苍狼之狮们见自家老大几句话就将人一个将领搞得面色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除了暗爽就是大赞,不愧是他们家老大,不过也难怪,没见识过他们家老大身手的人被坑很正常,实在是老大这模样欺骗性太大了。说多了都是辛酸泪,他们哪一个不是从这上面过来的。 “哎,也是我这个伤员多事,受伤了不好好休息偏偏要出来问什么军务,我知道,付副将这是为我好,让我好好休息,木槿谢过付副将的好意了,这就回去好好休息。”这话完全的坑了付江,木槿可不管谁无辜不无辜,欺负了她的兵都得还回来。 “都去训练吧,自己自律一点。”坑完付江,木槿完全不给他反口的机会,直接吩咐了苍狼之狮一句,然后极其落寞的抬脚离开了,那脚步看似很慢,却在付江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走出了很远,喊都来不及了。 付江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摊上事了,怎么说也是官场上混过的,不管木槿这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摊上事了,人家关心军务这下被他给弄跑了,还回去休息,要是上面让她出战,她再这么怼回去他不是很惨? 想想付江就冷汗直冒,连忙就要去寻求同伴出主意,再不行就先去殿下跟前请罪,来个先发制人。 可惜老天爷都不站在付江这边,他这主意还没想出来,这迎战的号角声就响了起来,此刻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连忙奔着战事跑去了议事帐。 号角声响起的时候木槿刚好回到了墨翎的营帐,里面比她出去时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白泽。 白泽的一声小木槿还没有喊出口,号角声就响了,那叫一个郁闷。 “那什么,我得先走了。”说着,白泽起身就要走,不过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因为木槿是在朝帐内走而不是朝帐外走,这墨翎不去那是背景杠杠的,可这木槿要是不去可就是高傲看不起人了,这么简单的到底没道理小木槿不知道啊,“小木槿,你怎么不往外走往里走?” “我是伤员,刚刚有人让我回来休息。”木槿挑着眉说了一句,听着好似多委屈似的,但那小表情明明就是坑了谁很是喜悦的模样。 白泽了抖了抖,总觉得谁要倒霉了,号角声在响可他在好奇啊,“跟哥哥透露一下呗?” 啪地一下一本书砸中了他的头,“迟了要受军法处置的。”随着书一起来的是墨翎那冷漠的声音。 白泽表示郁闷,他说什么了他,又欺负他,一边摸了一下被砸到的头一边表示不满的回眸瞪了墨翎一眼,脚下却是迅速的向外溜去。 553:只准喊我哥哥 白泽这是前脚出营帐,后脚刚刚坐在书案前的某人直接就闪身到了木槿的身边将人强制性的搂在怀里,“阿槿,我有没有说过只准喊我哥哥,不许喊别人,嗯?” 声音听着有些危险,木槿表示很委屈,这次是真的委屈。 “我又没喊,白泽自来熟你怪我咯。” “呵……”墨翎笑得很危险,“阿槿,这是谁之前中下的祸根,恩?” 木槿表示不带这样翻旧账的,只是口刚微张直接被人给强占了呼吸,直到快要窒息这才被人给松开。 “墨子珩你给我差不多点。”被占了便宜的木槿表示不爽。 “亲自己媳妇怎么了?” “脸呢?” 墨翎转了一下眸子,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刚刚出去是坑了谁了,回来笑得跟只偷了腥的小猫一样。” “你才偷了腥的小猫。”木槿淬了墨翎一句,不过被他这么一提醒她觉得还可以继续坑,“放开我,我得去集合。” “还不到上战场的时机。” “我知道,我要去坑人,损了我的兵不能挤兑两句就算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能放过,我敢赌,现在议事帐里炸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毕竟我是个泥腿子嘛。” 这话墨翎表示不高兴,什么泥腿子,他墨翎的妻什么都是好的。 “阿……”墨翎张开嘴要说什么,直接被木槿送上来的唇给堵住,木槿没有深吻,只是安抚的轻啄了一下。 “乖一点,你继续你的伤重,我得去干我的事。” 墨翎松开了手,木槿是他认定的妻但也是一军之将有着自己的职责,他不能总是拦着,但是他好想将她扣下来。 木槿对着墨翎摆摆手就出营帐了,她不是不去,是要迟点去,且要恰到好处的迟点去。 如同木槿所料,在号角声落下整个议事帐围满了将领唯独缺少她跟墨翎的时候,议事帐直接热闹了。 墨翎主将位置被顶替,不来还好说,更何况是淮南王世子,这鄢陵的将领可没几个胆子敢怼他的。 但木槿这个新晋将领可就不一样了,年龄小没背景,这样的人被封了将领本就让人不服,现在还敢懈怠军务,这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偏偏这个怼木槿的不是鄢陵来的,而是本土的,毕竟鄢陵来的将领那对木槿还不是很熟悉,一时半会也想不起这个人。 这个开口的是李奎,一个墙头草的存在,不是谁都不为权势折腰的。 “咦,木副将怎么没来?”用的是很疑问的语气,仿似只是那么随意一问,“瞧我这记忆,现在是木将军了。” 声音不是很大,却刚好够营帐里的人全部听见,且显得一点儿也不刻意。 但就是这么一提醒,可是直接把木槿这名字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上,也落在鄢陵来的各位的心上,毕竟有墨翎这座大佛挡在前,木槿可是很容易被忽略的。 “那可是墨将军的宠儿。”这次开口的是杜衡。 说到杜衡,之前被木槿顶了位置,闲散了好一会,军务也还是会参加,只是没啥实权罢了,一个没有兵的将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今日,墨苍冥的到来,战事的吃紧,极需要将领,又有吴海在一边周旋,这杜衡那是分分钟的又上了位。 554:泥腿子不识字 他与木槿那是自从位置被抢就有了不共戴天的仇恨,所以怼人黑人那是半点也不含糊,而此刻这话不仅衍射木槿恃宠而骄,还说出了一种木槿与墨翎关系不寻常的感觉。 这话一出,顿时整个营帐内寂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白泽要气炸了,愣了一下刚要开口怼,一道声音比他更快。 “什么叫宠儿,恕木槿是个泥腿子不识字不太明白,杜副将能不能解释一下。” 木槿以为怼她的会是鄢陵来的,没想到竟是自己人扯自己人,不过这杜衡与她不对付,也不算是自己人了,可到底是这边城的将领,她咋就那么不爽呢,还宠儿,这词用的还真是别出生致,脏水泼得那叫一个顺溜。 所有人视线一致的朝着议事帐敞开的帘帐处看去。 大概是营帐里的男人们都过于高大,所以木槿的闯入显得格外的娇小,还有那小身板,怎么看怎么羸弱。 付江一看见木槿的身影以及听到她的声音,整个颤了一下表示要遭。 “刚刚去了营区了解最近战况,恰巧遇到付副将,付副将说伤员该有伤员的样子,不要随便溜达,我的兵差点还因此被军法处置,我这个做将领的受伤不能带他们上战场就算了,哪还能拖累他们受罚。号角声一响我本着将领的职责还是来了,不过伤员么,动作肯定要比健全的人慢一点,杜副将你说是不是?” 说是让杜衡解释,木槿却不给杜衡开口的机会,直接一堆话砸了过去,顺带还坑了付江。 “木将军慎言,我何时说过让你不要随便溜达了。” 杜衡被木槿的话堵得脸色发红,付江直接跳起来了,这罪名他不能担啊。 “没说要军法处置我五营的兵马?没在我了解战况的时候说我们是菜市场吗?或者木槿没文化理解错了,要是理解错了,付副将别介意啊,木槿就一个泥腿子出生,比不上你们这些有文化的。”怼完付江,木槿又去怼杜衡,“杜副将,你还没有说宠儿是什么意思,算了,杜副将肯定是嫌弃我笨不愿意告诉我,没关系,我等下回去问我家将军。现在外面还等着征战呢,不要因为木槿的原因妨碍战事。” 怼完人,木槿直接将战事拉了出来,让他们谁也没机会怼回来,不是个个要在这什么皇子面前长脸么,她就给他们好好长长脸,不记住他们都不行。 墨苍冥深深地看了木槿几眼,战鼓还在想,必须先出战。 “陆强彭宏听命。” “在。”陆强彭宏上前领命。 “今由你二人领命打前锋。” “是。” 自从第一次战场上鄢陵来的兵失利之后,墨苍冥很好的将两方兵马融合出战,不得不说效果要好了很多,经过几日的磨合,也算是有了点成效,至少不会败得很惨。 两人领了命就出去了。 “付江,刘达,领兵做中锋。” “是。” “夏川后援。” “是。” 一道道命令从墨苍冥的口中发出,一个个将领先后出了议事帐。 555:末将跟着沾了个名 见没自己事了,剩下的有几个聪明的告退去守自己的那块营地了,李奎这个先发声的也溜了,墙头草最会审时度势了。 杜衡没走,不是不想走,是木槿还在,他走了显得气短。 付江命好被派去打仗了,不然也有的受,所以这就是亲生的跟抱养的区别,怎么说付江也是墨苍冥带来的,便是要训斥也不能在这落了面子。 墨仁昀今日相当安静,因为他一直在看着木槿臆想,想着怎么压她,特别是看着那张小嘴厉害的,真是想让他啃上一啃,他真是越想越意动的感觉。 下了命令,剩下的就是等待战局,人散的差不多了,墨苍冥也将眸光落到了这个昨晚上没好好看一看的人,和墨翎当年一样的少年将军,只不过这位比墨翎当年看着还要娇嫩,且背景根本连墨翎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这样的人本该很好拉拢,可偏偏看着与墨翎关系极好,还不是一般的极好。 “木将军。”墨苍冥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木槿抬眸看向墨苍冥,一副有些惶恐有些意外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小羞涩的模样,每一分的表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殿下叫我木槿就好。” 看到木槿这模样,白泽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乐一乐,认识两年了,他还不知道她,他只能说一句,跟着墨翎混的没一个不黑的,表示留下来就是为了看戏的。 墨苍冥没有应木槿的话,而是沉沉地看着木槿,看了片刻道:“木将军对最近的战况了解了几分?” 木槿微垂眸眸色暗了暗,她没有感受到轻视,相反感受到的是满满的探究,直觉告诉木槿这个人不好对付,而他这么问又是何意。 “才了解了两三分,这不是就被付副将给扰了,木槿惭愧,该做个安分的伤员。” “五营的兵是你训练的。” “杜副将的功劳,末将不过就带了几个月。” “五营里有一支队伍叫苍狼之狮,这支队伍该是木将军训练的吧。” “将士们底子好,末将跟着沾了个名。” 墨苍冥沉沉的看着几眼这个跟他打话语战的人,最后道:“木将军回去好好休息,期待木将军伤好之后战场上一展雄威。” 这一次木槿没打太极,“谨遵殿下令。” 话落转身离开。 白泽麻溜的跟着告退了出去。 杜衡一副等着木槿来找茬的样子,可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这比找他茬还让他难忍,然,不管难忍不难忍也必须得忍。 墨仁昀见木槿走了,也找了个借口走了,直奔木槿而去,这么好的独处机会怎么能放过,只可惜等他追上木槿的时候,木槿正与白泽相伴而行且相谈甚欢。 “木将军。”墨仁昀只当看不出那两人因为他的出现而显出了排斥表情。 “三殿下。”木槿意思意思行了个礼,刚刚在营帐里她就想挖下这双肆意的眼珠子了,他还敢送上来,这皇家人也是够张狂的。 “三殿下。”白泽不动声色往木槿前面移了半步,“不知三殿下又何事,小木槿不是很舒服,刚刚二殿下也让她去休息了,三殿下该不会阻止吧。” 556:我们将军回来了 墨仁昀不如墨苍冥这是墨仁昀自己都知道的事,可明着被人提出来压,墨仁昀真的很不爽,想发脾气,但木槿的存在让他理智了一下,他还要拐人不能做的太难看。 “这不是刚刚听闻木将军想了解战况,本皇子想着是不是毛遂自荐一下?”墨仁昀勾着嘴角,自认为笑得很和善。 “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三殿下,对三殿下来说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了,三殿下该多关心关心战场,毕竟三殿下可是陛下钦点的从将,前途无量。”木槿快白泽一步开了口,白泽是好兄弟,她可不能把得罪人的事都让白泽做了,“木槿不舒服,告退。” 话落,直接越过白泽与拦路的墨仁昀擦身而过,说自己不舒服的人却是健步如飞,眨眼的功夫人就走远了。 “末将还有事,就不奉陪三殿下了。”白泽也丢下一句走人了。 徒留一个脸上能滴出墨汁的墨仁昀在那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刻战场 不得不说陆强的矫骑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刚开始来的时候大概是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过,所以难免会有点失误,而现在经过了几次战争几场磨合,渐渐的也开始发挥出了真章。 然萧营那边就跟算好了一样,今日的兵力竟是比前几日还要勇猛,不知道是战略还是想试探什么。 战鼓铮铮,呐喊声厮杀声声声入耳。 萧营总是会赢辰营的原因,一个是萧国的将士的确很猛,但这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萧营那边有城墙,而辰营这边没有。 每次萧营那边出现败势的时候他们就会在被打得落花流水之前就全军撤退,而他们一旦撤退到了城墙内,辰营的人就是想再乘胜追击都没有办法,特别是敌人会在城墙上设下埋伏,射箭扔石块什么的,只会增加他们的伤重。 在地势上辰营略述一筹,所以总是会出现败局。 今日,萧营又用了同样的战略,在狠狠虐了辰营一遍惹得辰营回击之时,他们速度极快的退回了城内,然后站在城墙上嘲笑他们。 而他们在吃过几次亏以后只能站在城墙外五十米的地方遥遥相望不能再前进,哪怕气得都能折断手中的刀戟却依旧拿敌人无法。 “有本事攻进来,站在那里叫嚣有什么用?” “没有墨翎的辰营简直逊色的不行。” 这两句话已经成了萧营用来刺激辰营必不可少的两句话了。 每一次辰营的人都会被打击到,墨翎的失踪即便有人稳定了军心,但是还是多多少少涣散了他们的军心,特别是在围攻敌人久攻不下的场景之下。 但今日,他们可以扬眉吐气一下了。 “我们将军回来了,你们等着。” “我们将军回来了,你们等着。” “打得你们哭爹喊娘。” “打得你们哭爹喊娘。” 一句一句,从最初参差不齐的呐喊,到最后异口同声的响彻云霄,几乎成了一种信仰。 “我们将军回来了你们等着,打得你们哭爹喊娘。” 557:请将军出战(一) 一声连一声响彻云霄,连辰营营地里都能感觉听到这呐喊了。 呼声越来越高,起初是不服气的反怼,后来直接成了支撑的信仰,刚刚还气急败坏的人瞬间斗志昂扬,就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 就连鄢陵来的兵都不自觉的被带动了,跟着喊了起来。 而这最震撼的莫过于鄢陵来的两个将领陆强和付江了,他们是听说过墨翎的事迹,隐约也是有些佩服的,但有些事情不亲眼见到总不会那么震撼,可以说这是人的劣性。 亲眼见证颓废到热血,只是因为那个人回来了,明明那个人回来了什么都还没有做,却就只是这样就能这样带动军心,要是做了什么呢? 萧营的人蒙了,他们只是例行每日必做之事刺激刺激辰营,却不想今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高,还说什么墨翎回来了,一个说还好,偏偏所有人都这样,所以那个模糊的消息是真的?墨翎真的回来了? 站在城墙上的将领立刻意识到不好,马上就飞奔朝着城主府去了。 而城门外的辰营大军纷纷开始退回营区,他们要去找他们的将军,让他们的将军带领他们打胜仗,让他们的将军给他们把这一口气讨回来。 往常退回营地一副颓废样子的士兵今日跟打了鸡血一样,且纷纷朝着墨翎的营帐走了过去,这里的空地并不多,但是能站人的地方都站了,且纷纷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请将军出战。”一人呐喊。 “请将军出战。”万人跟随。 “带我们破城。” “带我们破城。” “帮我们出气。” “帮我们出气。” 最初来的是战场上下来的兵,可当动静响起,其余在营地里不当值的士兵也来了,“请将军出战,带我们破城,为我们出气。” 最后的最后,当值的士兵们离不开岗位,直接在岗位上跪地行礼,随着那震吼声大喊,“请将军出战,带我们破城,为我们出气。” 最后还站着的大概就只有鄢陵来的那些兵了,而这些士气竟是影响得他们也想跟着跪下,只是看到自家将领的黑脸纷纷忍住这冲动。 对于这墨翎是有些意外的,他以为最先沉不住气的该是墨苍冥,却不想竟是这些将士,而将士们的出动足以可见他们这些日子来是有多憋屈,更足矣可见墨苍冥的带领是有多么的不到位。 从议事帐出来的墨苍冥看着这军营空地上跪着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士兵,甚至有的身上血迹还没有干枯,只是为了请求墨翎出战。 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看到墨翎在军中的影响力。 “二哥,墨翎他这是想做山大王吗?”墨仁昀的声音淹没在将士们的声声呐喊中。 “你若有资本,能被这么拥护,你也行。”墨苍冥扔下一句抬脚朝着墨翎的营帐走去,他认为这事他不出面墨翎不会动,扛不来的军功他不要。 帐外的呼吼声墨翎不能视而不见。 起身掀开帘帐走了出去。 跪在最前面的是几个将领,这几个都是跟着墨翎一直干的,都是忠厚的汉子,就想好好的打仗,狠狠地把敌人干翻,他们本来不想这么为难将军,但现在真的忍无可忍了。 558:请将军出战(二) “末将请求将军出战。”刘达大吼着嗓门喊道,他才不管什么权贵,他不要每次都打得这么憋屈,将军不在他们没有办法,将军回来了,他们明明可以反攻,为什么还要被虐,血腥的汉子表示不干。 “末将请求将军出战。”看不下去敌人嚣张了,也看不下去士兵们再这么受伤了。彭宏也高声呐喊。 “末将请求将军出战。”敌人就知道缩在壳子里,他们憋屈。夏川也表示不能忍。 “请求将军出战。”随着各个将领的一声声呐喊,士兵们也跟着高声呐喊。 木槿就站在墨翎身后,不过在营帐内,不在营帐外,然而即便隔着营帐她的眼前也能浮现出这片盛况,这就是他的男人,一个让所有士兵信仰的男人,一个只往那一站就能征服所有人的男人,就好似天生为战场而生一般, 但谁又是所谓的天生,她的男人也低谷过,也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模样的,所以她骄傲,也心疼。 木槿一把掀开了帘帐跨了出去,有些话墨翎不好说,由她来说,她男人的高傲她来守着,反正她就是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将位什么的谁爱要谁拿去。 “将军已不是主将,便是有心也是无力,你们是想将军为你们违抗圣旨吗?”木槿清脆的声音带着铿锵有力传入了人群,明明不打的声音却是传出了好远。 墨翎出来之前已经嘱咐木槿不要淌一趟浑水,可她却还是出来了,开口那么快让他阻止都没法阻止。 “在你们心中将军是神,那么在其他人心中呢?想要打赢一场战争并不是只要一个合格的将领就行了,而是需要千万个配合的属下,你们能保证每一个人都配合,你们能保证不会有人拖后腿吗?” “本皇子能。”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众人回眸,只见一袭深蓝色衣衫的墨苍冥穿着人群走了过来。 “陛下任命本皇子为主将,是因为墨翎失踪,现在墨翎回来了,本皇子理应交出主将之位,听候差遣。论谋略与战术,本皇子自认不及墨翎,本皇子念及墨翎身子不适这才想着拖延两日,如今众将士请命,本皇子顺应民意,还请墨将军收下将令。” 话落间,墨苍冥已经走到了墨翎的跟前,大势之下,墨苍冥若固执己见的握着将令于他自己不利,所以这是个聪明的,一如他刚入军营,白泽就自动交出将令一般。 黑漆漆的将令被墨苍冥握着举到了墨翎的面前,等候墨翎的接手。 木槿的眸子暗了一下,暗道这是个不好对付的,比墨昱那厮还不好对付,很会审时度势。 墨翎没动。 突然跟着墨苍冥来的将领中的老将赵华动了,一个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末将请求墨将军收下将令,带领我们破城杀敌。” 这是臣服。 陆强见墨苍冥主动交出将令,又见自己敬爱的老将都下跪请命了,想着自己不能拖后腿,于是也单膝跪地,“末将请求墨将军收下,带我们破城杀敌。” 559:这叫并肩作战 见此,付江也不得不单膝跪地跟着呐喊出同样的话。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将眸光落在了墨翎的身上。 墨翎动了,却是拂袖将将令给推了回去。 “翎身为将领,带领各位上阵杀敌是分内之事,与将令无关。二皇子殿下还是将将令收好,以免丢失。无需将令,二皇子殿下有任何需要用到翎的地方,作为将领理应服从。”这是变相的拒绝。 “刘达彭宏,带领将士们去休息包扎,战场瞬息万变,说不定下一刻就有战争,千万不要懈怠。”拒绝了墨苍冥,墨翎又吩咐了刘达彭宏。 两人看着墨翎拒绝将令,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他就这么浪费,两人着实急眼,但墨翎一个眸光扫了过来,两人不得不立刻应声,“是。” 应了一声便起身开始疏散将士。 “都散了,回去好好休息,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战,不过是一座城而已,这就打击你们的士气了吗?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用了七年的时间把萧营逼回了城,同样我们也可以用七年的时间攻破他们的城门,有没有信心?” 墨翎的气势从来都是不怒而威,墨翎的话语从来不要过多的修饰就能让人信服。 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即有那么一个人高喊了一声,“有。” 再随后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有。” 在这呐喊声中,颓废的将士们带着足足的士气起身退散了开去。 墨苍冥想借着梯子下坡,却没想到墨翎竟是不接着这梯子,这样的墨翎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二殿下自便,翎不舒服先行休息,若有任何事用得到翎敬请吩咐。”墨翎对着墨苍冥意思意思行了个礼转身就朝着帘帐内走去。 木槿不留下来找虐,直接道了一声告退便转身跟着墨翎走进了营帐。 而墨苍冥站了好一会,这才揣着将令眸色忽明忽暗的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墨仁昀才不会上去找不痛快,墨翎的眼药他上了没用,索性也不再管了,只是这个木小将军整天就往墨翎的营帐里钻,他要怎么才能得手? 当门外的人全都离开之时,前一刻还规规矩矩坐在书案前的人,下一秒伸手一把拽住正在磨墨的木槿的手腕,一个倾身向前就将人给压在了地上,薄唇轻贴她的耳垂,“阿槿,我出去之前有没有说让你待着别出去趟浑水,恩?” 秋后算账什么的木槿已经习惯了。 “这不叫趟浑水,这叫并肩作战。”木槿企图狡辩道。 虽然是狡辩,但是墨翎知道木槿这是真心话,想算账的心莫名的软了。 “阿槿,我不想你跟皇族的人对上,在这里还好,等回了鄢陵阴谋诡计那是防不胜防,我不想你总是被他们给惦记着。” 墨翎的心木槿明白,他总是想保护她。 木槿抬手一手勾着墨翎的墨翎,一手扯下啦他脸上的面具,两个的眸光就那么毫无任何阻挡的对视着。 “阿珩,你想娶我吗?” “做梦都想。” “即便你不想娶我……” “我说我想,阿槿。”墨翎义正言辞的纠正道。 560:能让你睡的只有我 木槿没管,而是接着自己的话,“在他们眼中我已经是你这条绳子上的人,你觉得他们还会不惦记我吗?” 木槿的话让墨翎沉默了一下,即便他再怎么想忽视也不得不承认木槿的话是事实,但他总还是想着能保护一点是一点,他心尖上的人他不舍得她有半点伤害。 “阿珩,我们走的是荆棘路,所以多一条荆棘和少一条荆棘没有区别的,不要总怕着我会碎,这世上能让我碎的人就只有一个你。” 虽然这个碎此处是衍射之意,但不乏某人在感动之余故意曲解。 “恩,能让你睡的就只有我……” 说着,墨翎直接垂首吻了上去。 木槿不察被吻了一个正着,先是一愣,随即直接伸手去推墨翎的脸,“你干嘛?”好好的说这话怎么又动上口了。 “睡。”墨翎一边说一边伸手扯开木槿按着她脸的手继续去吻。 木槿满脑子晕乎,一个手被按着下意识的又把勾在墨翎脖子上的手给抽了回来去推,只是刚一有动作就又被墨翎伸手给一并按了下去,不得已木槿只能偏着脸颊去躲,“墨翎,你给我差不多点,别动不动就压人。”军营啊军营,白天啊白天,这人是不是该差不多点。 “明明是阿槿自己说能睡你的只有我,阿槿都这么邀请我了,我怎么能无动于衷。”墨翎委屈的辩诉了一下,然后趁着木槿聆听微微分神之际直接对着那唇吻了上去,这一次木槿再也躲不掉了,同时也终于慢半拍的明白某人把她的碎听成了睡,而她半点不以为某人会连这两个字都分不清,明明听着很不同的好吧,这人果真是…… 然不管木槿到底有多少的抗议最终也没能抵过那柔情却又霸道的吻,她注定只能在墨翎的吻下融化再融化……只因为她爱他…… …… 在辰营万众将士请命墨翎出战的时候,萧营那边也炸开了锅,特别是住在城主府里被几个女人围绕着的北堂骁。 两个月前的那场败仗之后,北堂骁并没有回鄢陵,而是窝在了临溪城。 墨翎被他弄得生死未卜,在这件事上他赢了,但是却是以整个萧营为代价,所以他必须要把这一局也给赢回来,不然有什么脸面回都城。 没有了墨翎的辰营就像没有了爪子的龙,根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看似对方逼到了他的城门前,这局面却是对辰营很不利的,他只需要守好城门等待援军,然后一举攻下辰营即可。 萧营的兵矫勇善战,所以对北堂骁来说胜利不过是一个时间的问题罢了。 只是今日,当对战的将领跑回来跟他说墨翎回来了,他整个人就如癫狂了一般。 将领进来的时候,北堂骁正半躺在椅子上,一个女子给他揉肩,一个女子给他捶腿,那姿态好不惬意。 “赢了还是输了。”北堂骁不是很在意的问了一句。 “赢了。”将领柳豪恭敬的应道。 对这两个字北堂骁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不过他并不觉得柳豪跑过来是为了跟他汇报这个事。 561:晚上再收拾你 “辰营的将士说墨翎回来了。”果不其然柳豪又开口了,这是这句话直接让北堂骁甩开了那两个给他揉肩捶腿的女人跑到了柳豪的面前一把拽住了他脖颈的衣服将人给提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面目那叫一个狰狞,一双眸子满是暗黑和阴翳,恨不能毁灭世界的暗黑和阴翳。 柳豪知道北堂骁和墨翎那不共戴天的局面,于是硬着头皮又说了一声,“辰营的将士说墨翎回来了。” 下一秒北堂骁刷地一下将人给甩了开去,面目狰狞的在原地打转,“不可能,我明明看着他掉下去了,那么高的悬崖不可能活着,不可能。” 北堂骁觉得自己要疯了,他赔上了整个营区就为了把墨翎弄死,现在告诉他那个人没有死,这是在笑他之前拿整个营区做筹码的举动是有多滑稽吗? 转了两圈北堂骁稍稍压抑住愤怒找回了一点理智,“你说辰营的士兵说,所以你并没有亲眼看到,是也不是?” 被甩开的柳豪重新跪好,“是。” “好,好,好得很。”北堂骁这一声好也不知是赞得哪一声好,“去,立刻整兵,我要亲自去会会,看看墨翎是不是真的回来了,还是说只是一个幌子。” 他必须要去确认,不然他要疯。 回来了是吧,回来了他就将人逼出来,他就不信即便活着那人还能完好无损不成。 “是。”尽管战争刚刚才停没有多久,但北堂骁的命令不能不听,柳豪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去整军。 之前萧营都是一天一战,战完之后基本就停息了,而今日,辰营的伤员还没有处理好,敌袭的号角声又响了起来。 这时墨苍冥才退回到议事帐没多久,正在想怎样让墨翎把将令收回去,就这么被敌军给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而这一次命令更是下的简单,刚刚上过战场的将领是不能上了,只能派另外的将领去,没有喘息的局势顿时让整个营地的气氛都紧张了许多。 这样的战局过于被动。 墨苍冥忍了忍,在命令完将士整军之后还是没忍住重新抬脚向墨翎的营帐走去。 别人看不清,但他知道,墨翎只是被迫站在了墨昱那一端,墨翎一直都是中立的,因为曾经的某一天,墨翎救过一次他的命,这是谁也不知道的。 只是还没走出营帐,传令兵直接冲了过来,“禀将军,敌军叫嚣让墨将军迎战,否则踏平我辰营。” 这话够嚣张。 “知道了,你先退下。”丢下一句,墨苍冥的脚步更快了。 号角声响起的时候,墨翎正压着木槿在研究那个睡不睡的问题,衣衫被扯得那叫一个凌乱。 这个时候墨翎即便是再不舍也得停下动作。 “晚上再收拾你。”墨翎坐起身连带着把木槿也给拉了起来,然后动手给她整理衣服。 木槿倒是不退怯,“有能耐你睡了我。” 木槿的话让墨翎的眸子又沉了几分,里面好不容易按下的火焰又有腾起之势。 562:这算是交易 “你以为我不敢?”他一直想着把最好的留到最好的一刻,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忍受力,他觉得他这点坚持在一点点塌陷,特别是某人还一直撩拨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木槿也就知道战事吃紧某人不可能吃了她,所以特别的横,“你敢你来啊。” 木槿昂了昂脖子一副任君采撷绝不反抗的模样。 墨翎忍了忍到底忍住了将人压下撕裂的冲动。 垂首将唇贴到木槿的耳垂,“阿槿,别考验我的自制力,把小身板练扎实点,别等到那一天经不住我的摧残。” 话落,一口将那耳垂吞没,一个tian弄加轻咬,瞬间瘫软了还没恢复力气的某人。 输人不输阵,即便被瘫软了身体,木槿还是霸气的吐出了三个字,“我等着。” 此刻赶来的墨苍冥刚好走到墨翎营帐外,不过他没有冲进去而是很礼貌的在外面喊了一声,“墨翎。” 墨翎没出声,而是在木槿的唇角亲了一下,低声嘱咐了一句,“乖乖待着。” 话落伸手取过面具扣在脸上然后起身向帘帐外走去。 帘帐掀起落下,弧度刚刚好,只露出了木槿端坐在书案一侧的半截身子并没有露出她被揉虐的红如云霞的脸庞。 “墨翎。”看见墨翎出来,墨苍冥又叫了一声。 在别人面前墨苍冥或许能维持住皇子的高傲,但是在墨翎面前,墨苍冥知道,这个人一直是光亮的,若不是出生与他不同,若是换个肚子出生,有这样的人在,那高位根本就没有他半分机会,尽管他也是不得不争。 毕竟这个人耀眼到连他的父皇都不得不既防备又不得不重用。 “二殿下。”这一声纯属友好。 “敌军要你出战。”墨苍冥直言目的。 “他要我便出?”墨翎的声音极其冷,而这句话更是冷中带着狂傲。 这狂傲让墨苍冥都有些不禁为之折服。 “若我估算不错,敌军定是北堂骁领兵,这个时候最适合出战的是你,别忘了你这次来边疆是做什么来了。” 不远千里来这里,除了争点军功还能做什么。 虽然他墨翎的这一片天不是谁想要取代就能取代的,但他不介意划出一小片去换一些他想要换的东西。 更何况权势需要平衡,他可不想因为他之后的回归让帝师府的那个权利熏心的老家伙得势,他打赌,若是阿槿的事情曝光,第一个痛踩一脚的定是那个老家伙,而墨昱优柔寡断,谁知道会不会听那个老家伙的,他需要盟友,很显然眼前这位很合适。 听到这话墨苍冥有些诧异也有些震惊,墨翎这是在帮他。 “为什么帮我。”怎么想墨苍冥就怎么问。 “我有想要护住的东西,这算是交换,待日后我需要的时候,你能帮我一把即可。”墨翎也不隐瞒,目的明朗化对两个人都好。 他早上的故意不晨起故意不去议事帐无非就是想看墨苍冥的态度罢了,至少表面看上去还是值得合作的。 563:将令为何不要 立场不同能彼此互帮的大概也就是利益交换了。 墨苍冥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朋友比敌人好,特别是他很看得清形式。 “好。”一个字算是交易成交。 墨苍冥连是什么事问都没问,因为他相信墨翎不会让他做他做不到的事。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去管结果,一定要仔细观察对方战略,这才是致胜关键。”听到一个好字,墨翎又提点了一句,“让白泽跟着你,让五营和二营做前锋。” “好。”墨苍冥应了一声,离开前又问了一句,“将令为何不要?” 墨翎看了墨苍冥一眼,“不合适。” 墨苍冥闻言顿了一下,随即不再多问转身离去。 为何不要? 因为他墨翎的存在就是将令,一块令牌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在边疆把刀架在脖子上七年可不是白过的。 不过这话,墨翎永远不会说,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他说了等同于造反无异,而他只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其余的半点兴趣都没有,那位置并不是谁都稀罕的。 待墨苍冥离去,墨翎掀开帘帐转身走了进去。 木槿依旧坐在那里,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不过面色已经不再潮红恢复了正常的肤色。 此刻的木槿面色有些沉静。 墨翎与墨苍冥的声音并不大,但木槿离得并不远,将几句对话全部听了进去。 早上连晨起都以受伤为由不起的人,现在竟是帮着对方出谋划策,还有那所谓的交换,她的男人这是在为她折腰,她不以为他现在还有什么事是需要用到对头的。 所以,她不能拖他的后腿,最初奔着权势只是为了和他并肩,只是为了不让任何外来因素可以困扰他们之间的感情,而现在她依旧要奔着权势,只为了有足够的筹码在将来翻盘的时候不至于太过被动。 “将军。”木槿叫的是将军,且是很严肃的将军。 墨翎一点儿也不想跟她严肃,直接坐在她的身侧一把将人给拉进了怀里,“阿槿,不要有负担,即便没有你,这些事我同样会这般做。”他的阿槿很聪明,哪怕他刚刚什么都没有说她大概也察觉到了,有时候有个太聪明的媳妇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被墨翎这么一搂,木槿挺直的腰背软了软,却是没有软了声音,“不,你不会妥协你不会折腰,你只会将事情做到极致,让对方忌惮到不能反扑。” 这是他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用足够的实力去让最高位的那一个忌惮。 从相遇到现在,他一直在用着他的方式护着她,以前是冷漠,现在是不顾一切,不管是哪一种方式都只会为了不让她受伤害,即便她说过她不是瓷娃娃即便她说过她不是莬丝草,他在尊重她的同时依旧会处处为她着想处处护着她,这大概就是他对她的爱,就像她为了能好好的爱他不顾一切的艰辛努力往上爬一样,哪怕脚下踩着的是一条荆棘路。 墨翎叹息了一声,唇从背后抵着木槿的耳朵,“阿槿,你为何要这般聪慧。”一句话带着深深的宠溺与无奈。 564:太笨你看不上 木槿倒是轻松一笑,“太笨你看不上。” “才不会。” “是嘛?”木槿一副不信的样子,“要是太笨当初你能注意到我被我吸引不?” 这话还真是该死的没办法反驳,因为他看她的第一眼就是新兵考验的那一天她的大胆吸引了他,更是破天荒的让她同他而眠,那个时候他自认为是就近观察这个很可能是奸细的人,而现在他想他大概从最初的最初就那么莫名的被她给吸引了吧。 能噎住墨翎,木槿表示很开心,不过现在要谈正事。 “今晚让我去探查临溪城四周的地形。”这才是木槿真正想要说的。 虽然之前墨翎安抚军心的时候说用七年的时间来攻城,那也只是说说,他们不可能真的要用七年,战争必须要趁胜追击,要不是两个月前的那场战争他们落崖了,那就是两国七年战争的终结,哪还有现在的这么多事。 不过发生的事没办法改变,现在只能再接再厉了,特别是这落崖的仇不好好的报报,她当真是寝食难安。 这场终结战必须是她的秀场,只有这样她才能在翻身的时候有筹码。 木槿的话让墨翎的气息沉了一下,木槿以为他会阻止,然…… “我陪你一起去。” 木槿微侧首看向墨翎,有点诧异,虽然知道他会同意,但她以为至少要争取一番。 “我不阻止你做任何事,哪怕是危险的,只一点,带上我,恩?” 最后一个音有些撩人。 木槿就不明白了,说个正事也能说的这么撩人,说好的高冷呢,这些撩人的技能都是哪里来的,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墨子珩,你勾引我勾引上瘾了是吧?” “不知阿槿姑娘可有被勾引到?” “你说呢?”木槿一个挑眉送了过去。 “个人觉得做比说来的更可靠一点。”说着就要对着那近在眼前的唇印上去,木槿却是伸手一把挡住。 对此墨翎直接顺势而下,直接对着那掌心就亲吻了上去。 木槿一个用力翻身将人给压倒,墨翎也不反抗就那么被压倒在地,三千发丝铺散在地乱,一身黑衣,满满的禁欲系味道。 犹记得当初她不小心将他给扑了,看到他这模样真正是赏心悦目,现在好了,人是她的了,她可是半点也不需要顾忌了。 “将军,你这般不务正业,你手下那帮以你为天的人知道吗?”木槿倾身趴下,错过墨翎的脸颊对着他的耳朵吹气道。 “你知道就够了。”墨翎一个反身将木槿给压了下去,“既然晚上有事要做,不如我们现在将晚上的事提前做了吧。” “晚上什么事?” “品尝点心的事。” 话落,那修长的手指直接挑开了某人的衣衫钻了进去。 木槿一把隔着衣衫按住,“外面在打仗随时有突发状况,你……” “我又不是主将,不需要担心那么多。”墨翎直接打断了木槿的话,这是他拒绝将令的另一个原因,不得不说墨苍冥的出现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让他可以抽出时间陪着木槿,不用事事亲为。 565:不怕我们就继续 不过现在两人暗暗达成共识,后面也有的忙了,所以福利什么的现在是能占一点是一点。 “那也不能……”木槿还要抗议。 “阿槿,你是不是怕了。” “谁怕了。” “不怕我们就继续。” “不要。”大白天的在人来人往的军营简直瘆的慌,这男人果真是疯了。 “阿槿是喜欢黑夜是吧?” “……” “那还是留到晚上再做。” “晚上出任务。” 墨翎眸带深意的看了木槿一眼,随即将人给拉了起来,他就是吓吓她还没真的不管不顾,倒不是怕受什么影响,只是不想她的美好被人给占去,毕竟这里是军营,人多眼杂的,他可是特别的想听她在他身下的叫唤之声。 出任务? 唔,又不会出一夜。 木槿总觉得墨翎在酝酿什么,这么好的放过她。一双眸子警惕的看着替她整理衣衫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这一天衣服被他弄乱了几次,所以她就不该同意跟他一个营帐,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不是说晚上去查探地形吗?你总不至于空手去吧?”墨翎就跟没看见木槿的警惕一样,很是随意的开口道。 “当然不是。” “歇会去准备吧,总不好到晚上再准备。”墨翎说的很一本正经,“我去营地巡察一遍,你去准备东西。” 话落起身,那叫一个利落。当然,起身前还不忘再偷个香,过分的不能干,搂搂抱抱总不为过吧。 虽然他无时无刻不想跟在木槿身边腻歪,但不能当真做个甩手掌柜,特别是晚上要出行,他也要部署以下,可不能被人给坑了。 看着墨翎那朝外走去的正经模样,木槿表示就暂且相信一下他是真的有正事,而某人完全不知现在的正经完全是为了之后的不正经做准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墨苍冥接受了墨翎的意见,无视所有将领的阻止,亲自披挂上阵。 战场上,北堂骁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但为了一探真假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候。 等了好一会终于等来了辰营的军队。 一身白衣,那么显眼,北堂骁一眼就看见了白泽,只是眸光所寻之处却没有那一道黑衣,有的只是一道不是很熟悉的深蓝色衣衫,且没有那张标志的鬼面。 “墨翎呢,叫墨翎出来。”北堂骁对着那迎面骑着高头大马的白泽和墨苍冥就是一声吼,手中的利剑更是随着吼叫挥舞的起来,暴躁的情绪半分不加掩饰。 “呵……”白泽直接冷笑出声,“人被你逼下悬崖,我们还没管你要人,你倒是管我们要人,真是稀奇。” “闭嘴。”北堂骁暴躁的不想听到任何人的废话,墨翎就是他心中的魔,这人不死他寝食难安,“快叫墨翎出来,否则我踏平你辰营。” “呵……”这次冷笑的是墨苍冥,“贵国真是好大的口气,不知怎么个踏法,不如踏出来让我们领教一下。” “你是个什么东西。”北堂骁不识墨苍冥,或者说他只识墨翎。 566:灭你的东西 “灭你的东西。”墨苍冥做事很果断,从不做无用的口舌之争,于是在怼了北堂骁一句之后直接振臂高呼,“杀。” 简单而明了,没有任何的修饰。 话落直接打马冲了上去。 身手墨苍冥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来这睡觉都会死人的边疆。 不知是墨苍冥的杀意太浓,还是因为墨翎的回归让士兵们有了底气,在墨苍冥振臂一呼之后,杀声震天。 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双方便开始了交战。 这一战又是半个时辰,墨苍冥与北堂骁两人打得如火如荼。 上场前还算平静的墨苍冥却是打着打着狂躁了起来,一双眸子更是变得猩红,本来有些被北堂骁这个疯子压制,但在双眸猩红之后整个人的疯狂似乎半点也不亚于北堂骁。 北堂骁的目的是杀了墨翎,只有墨翎死了他才安心,其余的不管什么阿猫阿狗死了千万个都没有用。 所以在战斗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墨翎的身影,这让他不得不宣布撤退保存实力,不然他拿什么和墨翎拼。 北堂骁憋屈的撤退,墨苍冥却是红了眼的追,那边刚劈死一个人的白泽见墨苍冥就要追到地方的危险范围连忙冲上去将人拦住。 刚刚一直在杀敌没注意,此刻一看墨苍冥的眸子竟是带着异样的红,白泽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挥出利剑横在了墨苍冥的面前,并大声吼道:“二殿下,对方已经撤退了,前方是危险区,我们不能去。” 没想到墨苍冥却是一剑对着他的剑砍了过去。 白泽用力抵住并大声呐喊,“二殿下二殿下……” 连喊了好几声,墨苍冥眸中的红色才稍稍退下去,沉沉地看了白泽一眼又看了远处即将要关起的城门,骑着马转身往回走去。 敌军已撤退,辰营这边也收拾战场往回退去。 而白泽直接将战场上的善后事宜交给了其他将领,直接紧跟着墨苍冥回营。 墨苍冥一路沉默。 直到人到了议事帐,白泽见墨苍冥没做出什么异常举动,这才放心的要离去。 墨苍冥的步子顿了一下,似乎想喊住白泽,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直接走进了议事帐。 如此异常的事情,白泽怎么不可能不告诉墨翎,转了一圈没在墨翎的营帐找到人,便问了巡逻兵,最后在军医帐找到了正在安抚伤员的墨翎,木槿也在这,她正在帮忙。 “翎。”白泽上去就扯住正在跟士兵说话的墨翎,直接扯出了军医帐,在一个没人的死角站定。 “打输了?” “没赢也没输,北堂骁就是个鬼精,跑回城了,总有一天得把他那个城墙给推了。”说到这个白泽就来气,要是萧营得人惯会躲,哪能到现在还不收拾了他们。 “逼到人家城墙下总比人家逼到我们城墙下的好。”虽然战局不利,但形势还是很有利的。 听墨翎这么一说,白泽倒觉得心头不那么堵了,“你说的也对。” “行了,有事快说,别东拉西扯。”墨翎觉得白泽一下战场就这么冲过来可不是来汇报战况的,这输赢根本就没什么稀奇的。 567:又一个中毒的 闻言,白泽深吸了一口气,往墨翎跟前靠了两分,“翎,之前有传言说二殿下有狂躁症这事你知道吧。” 有传言,这传言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不过墨翎没出声,而是继续听着。 “二殿下不是个笨人,可刚刚北堂骁逃走的时候他差点就追到了危险区,我去拦他的时候他双眸猩红,且对着我砍剑,我喊了好多声才喊得他停了下来,然后一路跟着他回来了,不过没出事。” “所以呢,你怀疑他有狂躁症?” “……”墨翎有些不以为意的语气让白泽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狂躁症不至于不能控制行为。”墨翎直接给了一个定论。 “……”这一次白泽更没话说了。 墨翎看了白泽一眼,然后转身往回走,几步走到了军医帐的帘帐处,“阿槿。”不变的称呼,只是在人前语气要冷凛的多。 里面的木槿正在帮一个腿受伤的人包扎,听到喊声抬眸看了一下,又挥了一下手,然后低头几下将伤患包扎好,这才起身向外走去。 站在不远处的白泽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一声阿槿的时候心不自觉的颤了一下,但只是颤了一下便被他抛之脑后,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墨苍冥那双红了的眼。 木槿走到帘帐前以眼神询问墨翎。 “跟我去趟议事帐。”话落,墨翎踱步走在了前面。 木槿什么也没问直接跟了上去。 议事帐内墨苍冥似乎意料到墨翎会来一般,竟只有他一人坐着,并没有其他的将领。 胳臂上还有两道伤口正冒着血痕没有处理。 听到动静墨苍冥抬眸看过来之时,眸子看似平静却可见其中的隐忍,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猩红。 “白泽,守着。”墨翎直接吩咐。 “是。”白泽留在了帐外。 墨苍冥一直不上战场是有原因的,他情绪不能波动太大,否则会有些无法控制。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但他直觉有毛病。 “我以为你的毛病已经好了。”七年前他在鄢陵就见过墨苍冥双眸猩红过一次,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丧失了战斗力,而他顺手救了那么一下。 “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会了控制而已。”墨苍冥说的有些冷有些讽刺。 墨翎没理会墨苍冥,而是转头唤了一声,“阿槿。” 木槿闻言会意上前朝着墨苍冥走去。 “手伸一下。”木槿走到墨苍冥跟前直接就这么开了口。 墨苍冥不懂墨翎的意思,但听到木槿的话还是下意识的伸手了,总不是来害他就是。 木槿伸手搭上了墨苍冥的脉,这一刻木槿只想说,皇家的儿子不能做,一个个看着身份高贵活的光鲜亮丽的,可一个个却都拖着个中毒的身体,这再光鲜亮丽没命有个屁用。 这个没墨昱的那个复杂,不过,呵,深入骨髓的玩意也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所以皇家什么的真的是个毒药窟。 “二殿下觉得自己怎么了。”木槿没说,而是收手反问了一句。 “中毒。”墨苍冥不认为自己有狂躁症,而且狂躁症不是这样的,但是他的身体太医查不出任何毛病,所以他怀疑自己中了毒,哪怕只是怀疑。 568:与我家将军的条件一样 木槿看了墨苍冥一眼,这么肯定的回答,这人倒是比墨昱要拎得清多了,且看着虽然冷了一点,不像墨昱那一副温和劲,但显然做起事情来比墨昱果断,且在对待墨翎的时候也挺尊重,即便看上去不是很亲和,所以为毛不是这个人当太子,而是那个人。 只能说墨昱占便宜大了,让墨翎被迫站队,还得墨翎处处相互,而他却是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不然也不会把苏莹莹那个祸害带到边疆来,害得墨翎不得不为一众将士差点把命也给赔上了,更害得他们两人…… 算了,那些事越想越糟心,说起来墨昱回去的时间离半年也不远了,那药也差不多要失效了,呵…… “你自己确认了?”墨翎开了口。 “不,我自己怀疑。”墨苍冥很实诚,即是盟友,有些话就该实诚。 “阿槿。”墨翎看了墨苍冥一眼转首喊了一声木槿。 木槿眨了一下眸子,墨翎喊她的意思就是要帮忙。 或者说让她来了就打了帮忙的主意。 墨昱中的是摧毁身体的毒,且是娘胎里带来的,而墨苍冥这个是后天的,不过却是摧毁神经的毒素,所以,到底是哪个大能制作出来的毒药。 “不用怀疑,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确中了毒,且是能影响情绪的毒。”破坏神经什么的他大概不懂,木槿就用了个比较好理解的情绪。 哪怕墨苍冥说得再肯定他在心中对自己总是有那么一丝侥幸的,而今有那么一个人肯定的告诉他他中毒了,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差。 差的不是知道自己中毒,而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中的毒,又是谁下的毒。 震惊颓废,这两种情绪此刻在墨苍冥身上体现的很是明显。 “可有办法?”过了半晌,墨苍冥开了口,声音有点沙哑。 “有一点,至少能保证你不会在上阵杀敌的时候再出现今日这种不可控制的情绪。” 木槿不是完全要帮墨苍冥,显然她出手有目的是肯定的,另外她也是在帮他们自己,毕竟朋友比敌人好,既然这个人能领着军队来,总不会是一无是处的,而他们行动总要有人给他们的做幌子,他们才能双管齐下攻破敌人的城门。 再说了,功劳太大会死人的,找个人分才安全。 墨翎身边有个兵医术不错,这是他听到的传闻,至于怎么不错他不知道,更不知道这个兵就是这个被他父皇亲自下命令册封的一个将军。 “条件。”墨苍冥简单明了的丢出两个字,他不怕被出卖,因为这么多年也没人查出来。而天下亦没有白吃的午餐,特别是还是不同立场的人。好歹是墨翎的人,多少还有点信用度。 解毒什么的此刻都不是很重要,目前重要的是压制他的狂躁让他可以上战场,他是来争军功的不是来毁自己的,木槿此刻的相帮哪怕只是简单的一点对他来说却是极其的重要。 木槿很欣赏墨苍冥的干净利落,“与我家将军的条件一样,在将来某一日若是我有难,望二殿下搭上一把手。”虽然墨翎已经交换在先,但她也很有必要再交换一下,双管齐下才能让人更尽力不是。 569:夜探敌营 不过一声我家将军好生耐人寻味,听得墨苍冥差点抓错了重点。 但见这两人都没什么异色,他那莫名其妙的想法也就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深入。 “力所能及之事。”虽说是墨翎带来的人,但毕竟承诺的对象不同,这话语的答辩也不同。 “不强人所难。”木槿没多在意,毕竟是个空头支票,先开一下而已,到时候他便是不帮她也会想办法让他帮的。 “如此,木槿先行告退。”木槿觉得没自己的事了,说了一句就转身出了营帐去军医帐配药去了。 现在她是将领了,所以想配个药也没那么麻烦了。 木槿一走,墨翎又开口了,“先包扎一下,我有事要与你讨论一下。” “好。”说着墨苍冥不再只是坐着而是动了。 至于讨论什么事,谁军营里没两个捣乱的探子,他晚上的计划需要人配合,而这人无疑是墨苍冥最合适。 昼夜更替,夜幕划下皎月升空,本该是入睡的时机,却有那么一群影子在山林中飞快的穿梭着。 临溪城地势易守难攻。 三丈多高的城墙先不提,就周边那可是一面临河一面临山。而这城墙外更是一片平原让你找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这仅限三里之内,而三里之外却是群山围绕,不过这离战场可就有些远了。 但这地势显然从正面探查肯定不行,必须从三里外的山林绕过去靠近临溪城靠山的那一面来探查地形。 而这一次的探查只为下一次的一举拿下做着充分的准备。 为了不让营区内的其他人察觉到这次的行动,苍狼之狮的人直接被派遣到营区周边巡逻,而为了不会真的让一片空缺,墨苍冥则又派了另一队人马,一个在外围一个在内围,很显然苍狼之狮的位置是没什么作用的外围。 木槿和墨翎就两个人,所以要躲避众人出来非常简单。 一行人就这么在山林里集合了。 “带着炭笔和羊皮纸,每个人将走过的路线全部记录下来,然后在接近临溪城之后,以五十米为距,两人一组向南扩展记录地形,重点表示易翻越和危险度大的点,另注意安全和地方守卫,切记不要引起任何躁动,若有不对立刻撤退,明白?” 暗夜下,那一抹身影明明很是娇小,却好似蕴藏着无限的力量,清脆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直击人心。 “是。”百人压低着声音铿锵有力的应了一声,浑身充满着热血,果然还是跟着老大带劲。 “出发。”继木槿这两个字的落下,一群人就这么悄声无息的展开了山林活动。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绕过山林来到了临溪城的侧面。 远远就可见那城楼上烛火通明。 这里靠近战场,守备定是森严。 木槿打了一个手势示意留下两个人,然后带着人继续前行。 来之前每个人都编了号,所以最先留下的事手中的羊皮纸上写着一和二的人。 接下来的路程以此类推。一路走过一路撒网,不需要走到尽头,每两个人五十米,两人一组,这般下去就是两千五百米,这么远的距离即便是没有到尽头也够了。 570:没阿槿叫得好听 对于这一番人的行动,除了知道计划配合的墨苍冥和知道计划随时打掩护的白泽,怕是没有人再知道了。 连辰营都如此,那么窝在临溪城内正在想方法怎么把墨翎逼出来弄死的北堂骁那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墨翎与木槿落到了最后的五十米,这边已经很安静了,更是看不到半点火光。 其实早在走了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火光了,但为了有更多的进攻路线和退路,他们必须将周边的地形给摸索清楚。 而这地形不仅是贴着临溪城的横向五十米,还有这五十米对列之处的纵向一百米,这才算全部探测完毕。 纵向树林较多,测探一个安全度就行了,且地势比较平坦,两人很快就探测完了,而横向的则需要爬坡确认了。 墨翎与木槿所到之处坡度并不是很抖,两人先是在山脚下绕着走了五十米探测了一下基本地形,然后选择了一个坡度比较缓的位置爬了上去。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样子两人爬到了坡顶,这个地方的坡很看像个骆驼峰,而两人正在骆驼峰的中间。 这个点应该是黑灯瞎火的都睡了,但当两人爬上来在山顶开阔了视野的时候,却发现另一端的山坡上竟然有房屋,还亮着明艳艳的灯笼。 不得不说这依山而建往半山腰上那么一杵,还亮着红艳艳的灯笼,在这黑夜里那是格外的显眼。 两人不用下去查探都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一个,大晚上的还能有哪里亮着灯笼,还有一个,毕竟是在半山腰,这地形又有点凹,有回声或者放大声音什么的那是那面的。 所以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就那么间或传来,还有什么爷你轻点爷你慢点,叫得那叫一个酥。 有些远再被山风那么一吹只剩下很微笑的声音,待架不住两个习武之人的耳力好,特别是内力浑厚的墨翎。 趴在山坡上,木槿拿出了纸笔将刚刚走过的路线画了下来,并目测前方他们若是下去该从哪里隐蔽,毕竟山坡太秃了,除了偶尔有几块岩石,当真没有任何阻挡物。 那些不和谐的声音木槿不是没有听见,和她无关的事她不需要去在意。 只是…… “没我家阿槿叫得好听。” 耳侧贴过来的温热还有那低沉的话语瞬间勾去了木槿所有的心神,木槿有些不舒服的伸手摸了摸耳朵,然后直接反手将贴着她的那人的脸给推了开去,“别闹。” 什么叫没有她叫得好听,要不要这么流氓。 “本来就没有我家阿槿叫得好听。”墨翎往这边凑了凑,一把木槿推着他脸的手,更是伸手将人给按住,又将唇凑到了木槿的耳朵旁,“阿槿,我耳朵受到了荼毒,不如你叫两声给我洗洗耳。” 说着直接张口就对着那近在眼前的耳朵轻咬了上去。 被按着的木槿根本就躲不开,也不能大动作挣扎弄出动静,只能企图用转头来躲避,然她的一个转头正好将她的脖子给露了出来,墨翎毫不客气的松开耳朵一口轻咬上了她的脖子。 571:阿槿,你现在有力气吗 “恩……”木槿一个酥麻嘤咛出声,随即有些懊恼道:“墨子珩你别闹,在执行任务。” “没闹,就是想听阿槿叫两声洗洗耳朵,你再叫两声我就放开你。” “谁要叫,你给我松开。”真是越来越流氓。 “不叫吗?”墨翎说的有些蛊惑,一边说一边伸出舌头对着木槿的脖子轻舔,浑身上下,木槿就脖子最最敏感,被这么一舔哪怕咬着唇那嘤咛声都能从口唇齿间溢出来,一声一声像猫叫一般,挠得墨翎心痒难耐,但他也知道现在不合适,所以听着叫了好些声这才有些不舍的松开了人。 而刚被一松开的木槿,简直是又羞又恼,直接一个反压扑倒了墨翎的身上,不过不是撩,而是直接双手掐着墨翎的脖子,“我掐死你信不信?” “阿槿,你现在有力气吗?”偏生墨翎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让木槿更想掐死他的话。 木槿的手很配合的又用了一点力,然即便用了一点力虽墨翎来说也没什么区别,还是那猫儿般的力气。 不过人不能再逗了,便宜他已经占了,再这么都下去真生气了他可没地方去哭。 “好了,我错了不行吗,谁叫阿槿这么美味,下次不敢了,阿槿就放过我吧。” 墨翎一副我投降我错了的讨饶模样,让木槿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真想知道她看上的这个高冷将军在高冷的表皮下究竟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性格和趣味。 深吸了一口气,木槿也懒得再计较,任务要紧。 “翻山查地形。”收手高冷的丢下一句,木槿将炭笔和羊皮纸收进怀里,然后慢慢地翻过了山坡。 墨翎摸了摸鼻子也跟着翻了过去,他家阿槿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恩,下次他还可以更过分一点,最好欺负得她泪眼汪汪…… 这边的山坡比刚刚那一边要抖得多,不过对墨翎和木槿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难度就到了半山腰,只是灯火通明的这样进去当真不好进去,特别是墨翎面上还有个鬼面,那当真是太显眼了。 两人停在了青楼的后山十来米的一块岩石后面,到了这里里面的那些个喧闹声就听得更加的明显了,特别是了除了一些女子的声音还听到了一些男子的声音,所以这里并不只是提供女子服务也提供男子服务,也就是所谓的小倌,木槿表示长了一下知识。 就在两人寻思着怎么找机会进去看看的时候,依山而建的二楼之上有一扇窗户打了开来,这是一个进去查探的好机会,却也是一个可能遇到无尽危险的机会。 自古青楼都是消息的来源地,所以墨翎与木槿并不会因为这里是青楼就忽视它。 不过这地理位置这么突兀,谁也不能确定它是不是一个埋伏的存在,毕竟他们能想到来探查,敌人也能想到在某处布置下陷阱等待他们落网。 而这个时候比的不过是谁棋高一着罢了,再说白一点,就是运气问题了。 两人还没有互换想法,那边窗户内一声声压抑的咳嗽声就那么传了出来,很低的声音,但是这么近的距离错不过两个耳力好的人。 572:再遇风尧 听到这声音,墨翎与木槿对视的一眼,下一秒很有默契的一人搭上一人的腰肢,一人揽上一人的脖颈,墨翎就这样抱着木槿几个跳跃直接窜进了那个半开的二楼窗户内,而让他们冒险的是这个压抑的咳嗽声很是熟悉。 两人一落地还没站稳迎接他们的就是一把利剑,对此两人那是毫不意外,墨翎搂着木槿一个闪躲就躲了开去,眼见那利剑就要扫过来,突然响起了一个呵止的声音,“路易。” 有人进来,路易的第一反应是攻击,根本就不会去看,而坐在躺椅上的风尧却是一眼就看清了来人,然后直接开了口。 这么一喊,路易停了下来,停下来之后才知道来的是墨翎和木槿,不过即便知道了面色也不是很好,因为他们害得公子受伤了。 没有了攻击,木槿松开了揽在墨翎脖子上的手,之前风尧整天跟着他们叽叽喳喳了近半月,声音怎么能不熟悉,哪怕只是一个咳嗽声她也能够听出来,只是明明之前分道扬镳时还好好的人,此刻却是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半躺在躺椅上,这让人看了真的很是不适。 “你受伤了。”不是疑问是肯定。 边说木槿边抬脚朝着风尧走去。 路易动了动似乎想阻止,但没有听到风尧的命令,最终还是没有动。 风尧也没阻止,任由木槿摸上了他搭在一边躺椅上的手腕开口打着招呼,“真巧,又见面了。”带着那么点不正经,即便显着病态,依旧不改那肆意的气息。 “是因为我们受的伤吗?”木槿微抬眸看着风尧,手依旧搭在风尧的手腕上。 风尧轻轻一笑,然后坐直身子离木槿近了点,这才道:“怎么,要给我补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墨翎站在一侧冷这气息没说话,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但对方若是因为他们出了什么问题,这情分就欠的大了些,他自己欠着不要紧,但不想拖着木槿一起欠着。 “不。”木槿否决的很坚定,“我给你无偿解毒就够还一切了。”不管是不是她不想欠,之前若说解毒什么的只是随便说说,那现在,哪怕是敌人她也要救,有些东西不能欠。 “呵……”风尧笑着又躺了回去,不只是讽刺还是什么,“要欠也不是你欠,需要你还什么,欠我的那个是墨翎。”风尧边说边看向那边柱子似的墨翎,“我说的对吧,墨将军。”嘴角勾着笑,但风尧的眼底没有半分笑意,“墨将军,这里是我萧国境地,你这么闯过来就不怕回不去么?” “我既能来便能走,大皇子若是想抓我,喊一声便是。”墨翎气势半分不显弱,仅是那么站着就站出了一股天地间唯我独尊的架势。 “呵……”风尧又是一声轻笑,不知是何意。 “衣服脱了。” 不过这笑没维持片刻便因为木槿突然插进来的话而僵硬住了。 然后气场尽收的挑着眉看向木槿,“小家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衣服脱了。”木槿没啥表情的又说了一句。 573:哥哥这叫骨感 风尧其实知道木槿大概是要替他治疗一下什么,但就是忍不住想要逗,“墨翎可站在这呢,你这样公然让我脱衣服不好吧。” 风尧嘴上说着,手上却是解起了腰带。 爱墨翎,所以墨翎在她眼中是特别的,至于其他人,便是脱光了也与猪肉没什么区别,哪怕对方是个绝色美男。 “能快点不,磨磨唧唧的,知不知道我这是在敌营。”看风尧脱个衣服跟绣花一样慢,木槿直接向前弯腰一边嫌弃一边直接用力一扯,扯得他露出了半截身子。 “哎呀,小家伙,你怎么这么急。”风尧说的那叫一个暧昧,眸光却是看向墨翎,丢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过去,他是故意脱慢点就是引得木槿着急,他自己脱跟木槿给他脱那可是两个意义,虽说木槿这脱脱得一点也不温柔。 站在对面的墨翎袖中的手紧握着,他知道木槿是在干嘛,但风尧那风骚样看得他就想揍人,不过此刻显然很不合适揍人。最后只能凛冽的瞪过去。 风尧则是不怕死的继续挑衅。 木槿一直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到墨翎与风尧的对视眼神,只嫌弃的看着风尧排骨式胸膛,“风尧,你属鸡的,这一身骨架子跟个白斩鸡似的。” 风尧只是纤细了一点,木槿便直接看成了白斩鸡。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而木槿随口的一句话直接让风尧嘴角勾着的弧度僵硬了,这台拆得真是一个猝不及防,特别是看见对面墨翎明显愉悦的气息,风尧更不爽了。 “小家伙,哥哥这叫骨感。”风尧硬着头皮纠正了一下。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表示不解释。边轻笑边摸出腰间的金针刷刷刷的扎在了风尧的胸膛之上。 听着木槿的轻笑,风尧表示必须要纠正,只是还没开口,木槿又丢了一句过来。 “心口那么多淤血怎么没把你堵死。”这话真是够扎心的。 风尧眸子转了一下道:“哥哥这不是等着你来帮哥哥排么。” “呵……”木槿又一阵轻笑,不过这一次有点冷,在风尧觉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的时候,木槿已经扯了一下他的臂膀把他给拽直坐好,然后只感觉后背一阵阵轻微刺痛,接着就有一种呕吐感,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口黑血就那么从口中吐了出来,一般洒在了地上一半洒在了他的衣摆之上,与那红衣几乎融为一体。 这还不是结束,他只看见那双纤细的手在自己眼前来回晃了几下,身上的刺痛感换了个位置,然后又是几口黑血吐了出来。 吐得他有种气喘不上来的感觉,但是不得不承认心口却是好了很多。 因为身中剧毒多年,又常年被他用功法压制,所以他一旦受伤,想要愈合,几乎比常人要慢上好几倍,所以他轻易不受伤,但这次实在是不可避免,所以只能窝在这好好的养着,只是不想竟来了个意外惊喜,或者说他有猜到一点,守株待兔的在这里等着,没想到真让他等着了,他本来只是想见见人买个惨,没想到竟是被那人一手医术给治了,所以木槿的医术真的很高。 怎么办,莫名的又想抢人了。 574:风尧会是阻碍吗 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微勾的唇染着血在配着一身红衣愣是又添了几分妖娆的味道,像极了一个暗夜里走出来的吸血鬼,妖娆魅惑。 见差不多了,木槿刷刷刷的收了金针,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一张桌子,走了过去用上面的纸笔写了一张药方,然后抓在手里走到了风尧的面前。 “就当封口费。”说着,把药方往风尧的怀里一放。 风尧还没反应过来封口费的意思,木槿已经走回到墨翎的身侧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墨翎接收到信息直接揽着人跳出了窗外。 有风尧在这地方也没法查探了。 风尧是与北堂骁不合,也想利用他们对付北堂骁,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出卖他的国家,会对他们的出入视而不见,任由他们破了他萧国的城。 这一点,没有谁会去侥幸,能不喊人抓他们就已经很仁慈了,所以封口费什么的玩笑话也好真话也好,都是一个提醒的存在。 而他们的这个偷袭计划还需要再从长计议,毕竟阵营不同,不保证风尧不会反扑。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立场不同的原则问题。说个白一点就是换位思考,若是他们不管再愤恨一个人,还不至于卖了国家。 墨翎与木槿的速度很快,风尧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没有了他们的气息。 风尧的上衣并没有完全脱下,只是被扯得半耷拉在臂膀之上。 看着手中的药方,那娟秀字里行间却尽显肆意的字迹,风尧扯了扯嘴角,她竟是这么防备着他,还封口费啊,呵,他本就没准备对她和墨翎做什么,一座临溪城而已,又不是一整个萧国,想要北堂骁付出代价,总要付出点什么不是么? 只是啊,这封口费要是墨翎给的倒是没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小家伙给的,这给的他的心是既暖又寒呢…… 看着药方愣了片刻风尧将它递给了路易,随即双臂一弹耷拉在臂膀的衣衫便回到了双肩之上。然后伸手一点一点的将腰带系好,一如解开时那样,动作慢的像绣花…… …… 墨翎搂着木槿跳出了二楼直奔后山而去,用了最快的速度跨过了山坡到达了另一侧,且并没有半点停下的迹象,直奔事先预定好的集合地而去。 到了集合地见人都全了,直接下令回营,这期间除了问了一句受伤没有并没有任何的交流。 直到回到了辰营的营区外侧一行人才真正的停下来开始交谈。 首先是将各自画下的线路图给了木槿,然后各自再口头描述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待一百人相继描述完,一百人作为巡逻队继续在这里巡逻,木槿则和墨翎带着那一百张图纸回了营帐。 离凌晨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两人并没有点油灯去拼路线图,这样太明显,而是脱了鞋袜上了榻,趁着天没亮睡一会,不过睡之前憋了一路的话木槿觉得还是有必要说完的。 “阿珩,你觉得风尧会成为我们攻城的阻碍吗?”从心底里讲,她不希望和风尧成为真正的敌人,北堂骁她收拾定了,而收拾北堂骁,这临溪城也攻定了,不把北堂骁的乌龟壳子给扒了,她要怎么收拾他。 575:和墨苍冥合作 “风尧这人行事乖张做任何决定都有可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不会帮助北堂骁,但不能判定他会不会在我们收拾了北堂骁之后坐收渔翁之利,这对我们很不利。”墨翎搂着木槿做着分析,“所以在有确切的行动计划前,我们必须准备好后援,防止风尧有后招反扑。” “那我们是要上奏鄢陵那边请求支援吗?” “不。”墨翎直接否定,这一来一回两个月黄花菜都凉了,谁又知道中间有没有变故。 “那如何?”鄢陵那边没有令,即便是墨翎也不能随便调兵遣将的,最多就是罗沙城的兵力可用,但罗沙城兵力有限不够用的。 “我不能做的事墨苍冥能做,就看他敢不敢赌一把了。”没言明是什么,但墨翎觉得自家媳妇那么聪明一定是早有领会。 “先斩后奏。”不是疑问是肯定。 “对。”墨翎先肯定了一下,“不过也不一定,毕竟鄢陵那人虽忌惮我功高盖主,但他当时让墨苍冥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我会活着,他肯定不会让边境失手,所以有什么到危急时刻不得不用的密旨也说不定,不过这事还要看墨苍冥配合不配合。” “你觉得他会配合吗?” “来一趟不捞点什么回去你觉得他甘心吗?墨昱贤名在外,他墨苍冥一直被人挂着暴躁凶厉的标签,想要争,他定是要先把这名给正一下的。”墨昱这些年仁爱的名声可没少赚。 “战争是要结束了吗?”现在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他们在酝酿,敌人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或许吧。”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墨翎从不妄下结论,“行了,奔波了半夜就别想了,睡吧,天亮之后你拼路线图,我去找墨苍冥。” 木槿也就是那么随意一问,也不强求什么答案,毕竟战争是瞬息万变的,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出什么变故,从来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得。 “恩,你也睡。”木槿呜咽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墨翎也没乱来,就在木槿额头上亲了亲然后也闭上了眼睛,只是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方…… 凌晨的出战号角声很好的印证了这句计划没有变化快。 北堂骁根本就不给木槿和墨翎去做计划的机会,直接带着凶猛之势在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就发动了攻击。来势之猛,让守在战场周边的那些将士只来得及传回求援的话,这还是自墨苍冥到辰营最激烈的一次战争。 比最初来的不适应导致败落还要激烈。 萧营的人就像出了笼的狮子,凶猛无比。 守在战场边的辰营军队直接以一边倒的败倒之势存在着,他们只希望援兵来的及时一点。 若不是辰营营区在是十里之外,就萧营这猛烈的攻势差不多都能攻进营地了。 号角声很急,跑回来的传令兵几乎满身是血,传完令就倒下啦,足以可见战场的凶狠。 今日的北堂骁不再像昨日那边用言语叫嚣,而是直接用残暴的行动将墨翎给逼出来。 576:墨翎领兵出战 大战之前必须保存实力,所以在急急地号角声响起来的时候,墨翎与木槿并没有像昨日那般赖床,而是迅速的起了身,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北堂骁的狗急跳墙,他本就是个疯子。 大战之前必须要保存军队的实力,更何况那些都是墨翎辛苦带的兵,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成为权谋的牺牲品,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看着他们去死亡,所以他必须动,而他既然动了,这战争也该快要结束了。 墨翎和木槿到达议事帐的时候已经来了好几个将领,墨苍冥也在。 这个时候传令兵刚说完话浑身是血的倒下。 伤员自有人救,而木槿现在要做的是听候调遣领兵征战。 传令兵的模样就说明了一切,所以现在是分秒必争。 “白泽,带上弓箭手绕到敌军左翼攻击其左侧薄弱防守,吸引火力。”昨晚墨翎看了一眼,虽然靠山的左侧城墙也有防守,但这边兵力过不去,所以那边防备很松,而今日所做目的不是攻城,只为缓解这一次敌军的猛攻。 “是。”白泽直接领命,完全不去问要怎么才能绕过敌军的左翼到达其左侧薄弱防守之地,这就是绝对的信服。 “墨将军,你这是让二营的兵去送死吗?这攻得过去吗?”付江直接开口怀疑。 墨翎看都没看付江一眼,“木槿,带领五营兵马撕开敌人左翼的防守,掩护二营到达敌军城墙左侧薄弱之处。” “是。”木槿铿锵有力的领命。 领了命,白泽和木槿相继出去整兵。 “刘达彭宏夏川,现去整兵正面攻击支援战场。” “是。”三人领命走了出去。 “赵华。” “是。”作为鄢陵来的见识过墨翎能力的屈指可数的将领,赵华那叫一个恭敬。 “带领你手下一万兵马做后援援助前锋。” “是。”赵华领命走了出去。 “剩下的留守营区防备敌人偷袭。”丢下一句,墨翎转身就走,他的阿槿在战场上,他必须要亲自领兵。 “翎世子,好像我二哥才是主将吧,你是不是喧宾夺主了。”在墨翎一个又一个命令发完之后,慢进步进来只来得及听命令的墨仁昀终于找到机会插口了。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墨仁昀,“你都知道主将是二皇子,二皇子都没发表意见,三皇子你却开了口,是不是也是喧宾夺主了?” 墨仁昀直接被墨翎怼得一噎,他就不明白昨日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今天怎么直接就夺了主权,还都听他的。 “主要是本皇子想提醒翎世子不要急功近利,让自己的兵去送死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三皇子可以再说明白一点。” “撕开敌军左翼根本不可能,你这是在让你的兵去送死。”墨仁昀直击重点。 闻言墨翎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袖子,“是不是送死,三殿下亲自跟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翎还要出战,就不奉陪了。” 墨仁昀直接愣在了那,不知道是墨翎让他跟去看看那句,还是墨翎要出战那一句,总之有些呆呆的,而其他几个留守的将领也有些傻,没想到墨翎会亲自出战,包括墨苍冥也是愣的,墨翎这出战出得太突然。 577:你没死,我怎么能死 想着刚刚墨翎得话,墨苍冥不是不相信而是想亲眼见证一下,一切都没有亲眼见证来得震撼。 “各位守好营地,本皇子也去会会那北堂骁。”话落,墨苍冥不等任何人反应直接大步跨了出去。 见此,墨仁昀咬了咬牙也跟着出去了,第一次落败的惨状犹在眼前,这一次他就当去看看墨翎是怎么败的,到时候好有证据去戳他的脊梁骨。 就这样,北堂骁的一场疯狂之战,直接将辰营里的三个金贵的皇子都给招了过去。 战火烧得如火如荼,根本不允许有任何的言语交流,看着战场上一边倒的形式,墨翎直接领着三个营的兵冲锋陷阵。墨苍冥跟随其后,墨仁昀有些怕死,所以往后躲了躲,不在最前面。 而白泽与木槿入了战场并没有正面交锋,木槿直接领着五营的兵马,将苍狼之狮编排在最前面,由她带头,直接杀入敌军左翼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前冲去,五营的其他兵马紧随其后,几乎没用多久就在敌军左翼撕开了一个口子,白泽领着二营的兵马程序而去,以不可抵挡之势朝着敌军的城墙而去。 萧营来势凶猛见辰营节节败退,那是军心大胜,即便辰营来了援军也并没有注意半分。 便是木槿小小的撕裂了他们的阵势,他们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唯独那些从之前战场上下来的那些士兵感觉到了恐惧,因为那一日他们就是这么败的,辰营里有一支恐怖的队伍,像极了一把利刃。 这边,北堂骁见墨翎出来了,一双眸子都猩红了,整个人气得都颤抖了。 “墨翎,你既竟然没死,没死……”隔着人群,远远的看见墨翎的身影,北堂骁就狂叫了起来。 “你没死,我怎么能死。”墨翎一边驱马向前斩杀敌军,一边对着北堂骁不紧不慢的回敬了一句。 北堂骁很暴躁,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墨翎的地上,即便这样冲上去也杀不了墨翎,可是他真的好想宰了他,一秒钟都不想看见他喘气。对了,那个叫木槿的副将呢? “柳将军,左翼阵型被迫,敌军强行撕裂。”就在这时一个小兵的吼叫声传了过来。 北堂骁泄愤的宰杀了几个辰营的士兵之后转眸朝着左翼看了过去,千万士兵中,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他一眼就看见了木槿的存在,下一秒直接调转马头就朝着左侧而去,杀了那个木槿,或者抓住那个木槿,墨翎能为了她跳下去,这个人一定有用。 墨翎一见北堂骁调转了马头立刻冷凛了眸子,下一秒直接一拍马背整个人从马背上跃起然后踩着下面的无数人头挥舞着利剑朝着打马向木槿而去的北堂骁冲去。 “你的对手是我。”马儿在人群中前行受阻,远没有踩着人头直接深入敌营的墨翎来得快,墨翎直接对着北堂骁的后背刺了过去。 北堂骁一个躲闪让了开去,还没坐直身子,身下的马儿就一个局促直接摔到,迫使他不得不从马儿身上一个跃身下地。 落地之后看了眼周围的场景,北堂骁乐了,果然那个木槿对墨翎很重要,这人直接就上来送死,这周围可都是他萧营的兵马。 578:打退敌军 “给本皇子杀,取墨翎首级者黄金万两。”谁管那什么单打独斗的英雄气概,北堂骁只要墨翎死,以多欺少什么的,只怪墨翎自己作死。 有了北堂骁的这句话围着墨翎的这群士兵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猛地冲了上去。 北堂骁也参杂在了其中。 辰营这边看见墨翎深陷敌军简直急得上火,那手下的猎杀动作不仅也变得更狠很快了。 坐在马上的墨苍冥半点没有被北堂骁个惦记得到,他一边砍杀着敌军一边朝着左翼看去,高出半截的视线让他很好的看到了什么叫做勇猛之狮,那个小小的少年,身体里好像藏着无穷的力量,就那么领着她的兵像一把利刃直接砍断了敌人的左翼,好似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到他一样。 墨仁昀是傻了,没想到敌军的左翼真的被砍了,再一看那领兵的木槿那么厉害,他顿时觉得自己想把人搞到手很困难,所以他是不是得准备些别的什么东西。 能在战场上想这些龌龊事的差不多也就只有墨仁昀一个人了。 墨翎被敌军狠狠地围困着,北堂骁整个人处在要杀了墨翎的兴奋之中,特别是在墨翎不小心被看了两刀之后那就更加的兴奋了,此刻他已经顾不得别的了,他只想让墨翎死,墨翎死。 随着时间的流逝,木槿那边撕裂了敌军左翼,在就要到城墙危险区的时候,直接转身朝着右侧杀去,而白泽则领着二营的的兵转道走林子绕向城墙左侧,然后分布合作,一边用攻击手对着敌军的城墙射,一边领着少量队伍朝着城墙攻了过去。 这边的火力之猛让那边正门前的火力不得不分散开来,而这一分散火力就虚弱多了,没一会儿,那边倍感压力厚重的辰营正面军就得到了喘息。 这一喘息让辰营的兵很好的攻到了墨翎的身边,把那些个小兵们的群攻火力给分散了开去,而墨翎也能专心的收拾北堂骁了。 北堂骁倒不怕墨翎,但这个时候见形势不妙的萧营将领柳豪冲了过来,“殿下,形势不妙,请求撤退,左翼已被吞没,左锋城墙更是遭到攻击,再不退回去支援,城墙恐被攻破。” 北堂骁双眸猩红,半点也不想退,只想杀了墨翎。 柳豪是个很有眼色的将领,北堂骁和墨翎的那些个恨他是有所耳闻,从北堂骁的态度上看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存在。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保存实力再来战。”趁着北堂骁没有开口之前,柳豪直击重点的开口规劝道。 北堂骁咬了咬牙,最后很是不甘心的道:“撤。”丢下一个字率先向后退去。 有了北堂骁的话,柳豪立刻下令鸣退兵鼓。 大片大片的萧营士兵不管是占败退之势的还是占优胜之势的全部开始以潮水般的姿态往后退去。 此刻他们并没有完全太过败势,他们从来都是提前撤退,这让他们能很好的保存实力,这就是他们的激灵之处。 579:墨仁昀怼上木槿 墨翎没停,领兵继续追赶,将人追赶到危险界限内这才停下,而此刻木槿也已经领着兵跟墨翎这边汇合了。 墨翎没有乘胜追击的打算,实在是这边伤亡惨重,论起伤亡程度其实他们这边输了,因为他们这边最初的时候伤亡太重,而墨翎出战的本意也只不过是减少伤亡罢了,顺便振兴一下军心,被敌军压制太久,也该反一反了。 一会和,木槿就看到了墨翎臂膀上的两道血痕,瞬间就红了眼,“你怎么伤了?”她都没受伤他是怎么伤的,谁能伤得了他。 一听到这话,墨翎莫名的心虚了一下,不过半分没有表现出来,只冷凛道:“无碍。” “翎世子多能啊,不愧是大将,只身一人闯进敌军阵营,当真是矫勇善战。”不嫌事大的这个人非墨仁昀莫属。听着是夸赞,却是满满的讽刺。 木槿瞪了墨翎一眼,她不知道他为啥钻入了敌军阵营,但这种情形不容姑息,不过这是他两的事,她没必要当着别人的面给墨翎不好看。 “做将领就要有拼劲,受伤流血不要紧,总比有些人躲在队伍后面的强。”别以为她刚刚来的时候没看见他墨仁昀跟个乌龟一样躲在队伍的后面,拿士兵的命当肉墙。 这话让墨仁昀的表情龟裂了一下,什么叫有些人,这简直比指名道姓还让人难堪。 木槿才不管墨仁昀是什么表情,直接扯开衣服下摆拽出里衣一角用匕首哗啦一下就撕下了一块布条,然后又哗啦一下分成两块,直接就绑在了墨翎胳膊上的伤口上,先把血勒住,不然这样流下去要流多少血。 见着木槿的动作,墨仁昀顿时觉得自己有话题了,就算找不回场子至少可以转移,“哎呀,这么多人木小将军只关心翎世子不太好吧。” 墨仁昀穿过人群朝着木槿这边走了走。 “我想关心谁就关心谁,跟三殿下有关系么?。”木槿一个眼神甩了过来,那眸光里还带着没有退却的戾气,倒也不是针对墨仁昀,只是杀人杀到现在眸中的戾气还没有退却,“还是说三殿下想打架?” 墨仁昀被木槿这眸光看得有些寒毛发颤,同时心底升起了许多戾气,因为他感觉木槿太不把他放眼里,这么狠的看着他是想干嘛,想造反吗?他可是皇子。 “本殿下就是好奇一下,木小将军需要这么咄咄逼人吗?还是说木小将军和翎……”噗嗤一声,墨仁昀下面的话被这声利箭入肉的声音而打断。 辰营的一行将领都站在危险区的临界点上,说得直白一点,要是有一个用箭高手,那利箭是绝对能够跨越危险线越过去的。 退回城内的北堂骁直接就上了城墙,在见到墨翎与木槿并排站着的时候,眸中的戾气那是怎么挡也挡不住,二话不说直接拿来专用弓箭对着那几乎背对着他的木槿射出了一箭。而就在这突如其来的一箭要射穿木槿的后心之时,站在木槿身侧的墨翎突然伸手一拉将人给拉着后退了几步,以至于那箭就那么插入了与木槿站在对面三步远的正在损人的墨仁昀的左肩之上。 580:墨仁昀个倒霉鬼 要说墨翎来不及提醒墨仁昀那是根本不可能,只能说他是故意的。 木槿被拉得愣了一下,当侧眸里利箭入墨仁昀的臂膀时木槿分分钟的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随即便弯了眉眼,要不是场景不合适,他真的想好好大笑一下,然后说一句,墨仁昀你个倒霉鬼活该。 从没有受过如此大的阵痛,以至于利箭入肉的声音让墨仁昀瞬间便疼得叫出了声,“啊……” 不过距离有些远,力道不够,只扎了半截在墨仁昀的肩膀上,并没有穿透。但就这样就足够墨仁昀受的了,无论是肩上的疼痛,还是墨翎救了木槿没救他甚至连提醒一下都没有的耻辱都让墨仁昀有些疯魔。 更主要的是墨翎就跟没看见他受伤一样,在拉完木槿之后直接将人扯到了他身后,然后就和城楼上的北堂骁对峙了起来,“北堂骁,下暗手你是手手在行,你这么能耐,为何还要退回临溪城,是怕被我墨翎打成落水狗吗?” “你给我闭嘴。”北堂骁一声吼,拔过利箭对着墨翎射了过来,而墨翎只是微微往一边退了退便避让了开去。 面对这种疯狗无视才是最让对方跳脚的方法,反正他们之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善了了,墨翎直接下令道:“收兵回营。”他不跟缩在乌龟壳里的人打。 “是。”身后的将领们领命收兵。 “北堂骁,你等着我墨翎扒了你的乌龟壳,把你从里面拖出来。”丢下一句,墨翎直接转身就朝营地而去,另一只手还不忘拉着木槿一起。 至于墨仁昀,毕竟是皇子,墨翎当看不见,别人可不能当看不见,在墨翎下令退兵前,就已经被人给护着拉了回去,而离开之时,墨仁昀的那双眸子就没离开过墨翎和木槿,里面闪烁的是满满的阴翳。 明明只要墨翎拉木槿的时候出声他就不会有事,可墨翎偏偏一个字没说,这两个人那么关心对方一定有问题,他一定要扒出来,一定要让墨翎身败名裂,还有,一定要睡了那个木小将军,都给他等着,所有看不起他的都给他等着。 战场善后有墨苍冥,毕竟他才是主将,所以墨翎直接就扯着木槿离开了战场回了营帐。 刚一回到营帐,木槿就被墨翎给摁在了床榻之上,狠狠地狠狠地给吻住了,带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道好似惩罚一般的吻着。 而木槿没有推拒,而是闭着眼睛默默地承受着。 直到两人不能呼吸,墨翎这才将唇松开,然后狠狠地将木槿给搂在他的怀里,头就那么埋在了木槿的脖颈间。 “阿槿,我不想你受半点伤。”低沉的声音带着点压抑。 哪怕木槿没事,但是那一箭还是让他心有余悸,特别是他很明白,北堂骁针对木槿完全是因为他。 “我不是没事么。”木槿有点心虚,要不是她顾着怼墨仁昀,也不会给敌方可趁之际。 “是,你没事。”他知道他没事,但是他就是见不得,哪怕是预兆的危险都不行,他得动作快点,快点收拾了北堂骁,不然这个疯子时间越长做出来的疯事越多。 581:墨仁昀使坏计 “好好休息,我去找墨苍冥商量下一步计划,必须速战速决,不给北堂骁发疯的机会。”说着,墨翎就要起身,却被木槿一把拽住。 “我先给你处理伤口,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木槿也不好问刚刚墨翎怎么受伤了,谁叫她自己也做错了事。 提到受伤墨翎又小小心虚了一下,见木槿并没有要算账的意思,心头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好。” 然后一个人脱衣一个人拿上药绷带处理,这受伤的事也就算这么揭过去了。 凌晨一战,不知道是不是打击到了北堂骁,还是北堂骁又在想什么更大的阴谋,这一日倒是过的很是安稳。 而墨翎这边也在做着计划,所以只要对方不出手,他们这边就不主动攻击。 一连几日双方都处于休战平和的状态,但营地了的气氛却一点也不平和,只觉得压抑的狠,像极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墨仁昀这人是阴翳了些,也不及墨苍冥那么有远见,但毕竟是皇家出品,心眼子可是长了不少。 这几日好几次见到墨苍冥跟墨翎聚头,两人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或者说是在密谋一些什么,他半点也不知道,就是他插科打诨也没有套出半句墨苍冥的话,全部以他受伤为由让他好好休息。 这么一来,墨仁昀这心里就变得更加的阴翳了。他本来就及不上墨苍冥,来这边城可是为了赚一点军功的,而现在军功什么的半点也没有捞到,反倒是捞到了一身的伤,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如在鄢陵好好的待着。 养伤的这几日,墨仁昀好好的想了想,弄墨翎以他的水准是不太可能,但是弄木槿还是可以的,一个泥腿子以为糊了一层金箔就是金子了吗,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不把她好好压在身上玩上一玩再弄死简直就是对不起他这个皇子的身份。 他母妃是宫女怎么了,宫女现在也是妃子了,宫女他也是皇子了,比一个泥腿子强。 更何况这军营里不是还有一个看那两个不顺眼的吗?呵,别以为他不知道。 想着,墨仁昀在这个风和日丽的天气踱着步子去了吴海的营帐。 “三皇子殿下。”营帐门口的守卫一声喊,吓得在营帐内喝茶的吴海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墨仁昀是宫女所生,但却是正儿八经的皇子,更何况人家母妃现在可是占着妃位,谁看不上也轮不到他一个国公看不上。 “三皇子殿下。”到了门前就诚惶诚恐的弯腰行大礼。 “吴监军看着挺闲。”说话间,墨仁昀已经绕过面前的吴海走进了吴海的营帐。 “没有,没有,主要是下官才疏学浅,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在这等待命令行事。”睁眼说瞎话什么的吴海最擅长了,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完全被架空了权利,以前就墨翎在的时候他还有一点话语权,然自从墨苍冥来了,再到墨翎的回归,他几乎是半点话语权都没有了。 “本皇子瞧着吴国公挺有才,不然我父皇也不会在众多官员中挑中吴国公做这个监军的。”场面话墨仁昀玩得那叫一个麻溜。 582:令公子可想爬得再高点 “殿下谬赞谬赞。”吴海谦虚了一下,不然呢,说皇帝眼光不好,这不是找死吗? “令公子也在军营吧,听说还做了千户,吴监军有没有想着让令公子再爬高一点?” 这话算是抓住了吴海的软处。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么一层身份,以后回了鄢陵那可是风光多了,毕竟是在边疆上过战场的人,那可是比许多官家子弟要硬实得多。”至于这个硬实是身体硬实还是身份硬实这就看个人理解能力了。 “殿下所言极是极是。”吴海除了应承还能如何,“以后犬子还仰仗殿下照拂,这边疆下官也算是待了几年,殿下初来乍到,有何不便之地尽管吩咐下官,下官定竭尽所能为殿下方便。”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吴海觉得墨仁昀来一定是有事,作为一个合格的官员,必须要在上级没有开口之前给上级递上梯子,这可是生存之法。 墨仁昀看着低眉顺眼的吴海满意的笑了笑,不愧是父皇选中的人,这个眼力劲还真不是一般的棒。 “其实没啥,就是木小将军对本殿下似乎有点偏见,本殿下很欣赏木小将军的为人,也不太好唐突,不如吴国公做个东,请本殿下和木小将军聚一聚,也算是搭个桥,让本殿下和木小将军交个朋友。本殿下觉得明日傍晚就很何事,吴国公觉得如何?”有吴海在中间,到时候出了事可就寻不着他了。 墨仁昀打得一个好算盘,但吴海他傻吗?他不傻。 不过和墨翎木槿作对他很乐意,他本就和他们不对盘,所以这事做了又如何,还能再墨仁昀这里卖一个好,关键是他请人不一定来。 “下官很乐意,不过木将军与下官有过节,下官怕木将军不赏脸。”木将军什么的简直就是要他吐老血。 “这事好办,明日吴国公宴请木将军冰释前嫌,少不得要本殿下周旋一番。”言外之意他会参合,他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由头罢了,其实他最想做的就是把人堵了,但木槿总跟着墨翎,那身手他也见过了,不是他想堵就能堵住了,搞不好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下药。不过这事他一人不成,得要人配合,且下的无声无息,让人无法察觉。 “下官多谢殿下为下官周旋。下官一定与木将军好好相处,冰释前嫌。” “如此,本殿下也算成就了一桩没事,本殿下还有伤,先回去养伤了。”说着,墨仁昀站起了身向营帐外走去。 “恭送殿下。”吴海跟在后面将墨仁昀送出了营帐,然后在墨仁昀的一挥手下停下了继续跟进的动作。 在军营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特别是在这紧张的时刻,还是这么让人关注的人。 几乎墨仁昀前脚从吴海的营帐走出去,后脚这个消息就分别送到了墨翎和墨苍冥那里。 对这个墨苍冥管不了多少,墨仁昀一是皇子二是从将,不管是找吴海聊聊人生还是聊聊战事那都是无可挑剔的事,而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准备着,成败在此一举,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时间去估计墨仁昀,只要他不给他拖后腿就行了。 583:晚上再收拾你 而墨翎,作为一个和他一直不对盘一个又用那恨不得挖了眼珠子的眸光看他媳妇的两人墨翎可不认为这两人待在一起会有什么好事,他有必要怀疑这事和木槿有关。 于是一得到消息,墨翎就让人去训练场将木槿给叫了回来。 这几天木槿一直在练兵,为了迅速加强士兵的作战能力,木槿都是亲自上阵教导的。 所以若是没有正事,木槿不觉得墨翎会派人来喊她。 “将军。”天气虽然已经开始转暖,但不过才二月,还是冷的紧,就这么冷的天木槿还弄出了一头汗。进了营帐木槿询问的喊了一声,毕竟是军营又是大白天,这几天气氛又那么紧张,木槿喊得很是规矩。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你过来。”此刻墨翎坐在书案边不知道是在看兵书还是在看什么。 木槿不疑有他的走了过去。 刚走到书案边就被墨翎一扯直接按在了书案上就吻了上去。 木槿愣得睁大了瞳孔,随即才反应过来,这人又乱来,不过没太过分,只是亲了一会就松开了她然后拉着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木槿倒是没推却,而是一边伸手戳着墨翎的胸膛一边道;“喊我回来什么事,我的兵还等着我呢。” “我也等着你呢,你怎么就不来安慰安慰我。”说着直接隔着衣衫就附上了木槿胸前的柔软。 木槿啪的一下就打在了墨翎的手上,“别耍流氓,有事说事。” “我就不能为了亲你喊你回来?” “墨子珩你幼不幼稚。”木槿戳得用力了一点。 “再喊声将军来听听,喊得娇媚一点。”墨翎一点也不急的逗弄着木槿,还故意将下巴贴在她脖颈上蹭了蹭,人回来了不占点便宜简直就对不起他。 “喊你个头,墨翎你说不说,再这样晚上我和白泽睡去。” “你敢。”墨翎直接张口就在木槿脖子上咬了一口,“阿槿,男人做久了是不是忘记自己究竟是啥了,恩?” “咳……”刚刚还义正言辞的木槿有些心虚的咳嗽了一声,嘴有点快了,“快说干嘛。”不知是不是为了转移话题,木槿又催了一遍。 “晚上再收拾你。”收拾人的事墨翎不急,丢下一句便说了正事,“墨仁昀去了吴海的营帐,我怀疑他两又要整幺蛾子,与他两不对付的就我两,我他们大概不敢动,不过你就危险了,我知道你不容易中招,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注意一下。” 听到这话木槿直接冷笑出声,“呵……我还没找他们他们倒是想寻我麻烦了……” “也不一定,只不过是我的猜测。”不过即便是一个猜测墨翎也要防范于未然,因为他不想木槿因为他的半点疏忽而受到伤害。 “不管是不是这事我记着了,没别的事了吧,没有我走了。”说着就要起身。 “走可以,再让我亲一下。”说着直接转过了木槿的头低首就亲了上去。 木槿也不矫情,自己男人邀宠她必须要配合。 于是直接伸手揽上了墨翎的脖颈来了一个很深很长的吻…… 584:就骂木槿和男人暧昧不清 墨仁昀之所以会把计划定在找吴海的第二天的晚上是为了利用人的松懈性,他知道自己去找吴海的事情势必多少要受到一些关注,更是会被人防备,所以即便当天晚上实施了计划,对方上钩的可能性很小,那么反倒第二天晚上就不一样了,经过了一天一夜人是会放松警惕性的,再加上把意外弄得天衣无缝这事成功率就更加的高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墨仁昀自认为的心理算计,对一般人来说也的确很有用,但总有那么些人不是一般人。 然不管怎样这计划依旧悄悄的展开了。 翌日,天色不是很好,看着一副总要下雨的样子,不过这乌云黑压压的从早上一直压到傍晚也没落下半滴水滴。 各营区照常训练。 眼见天色渐晚各营区已散队正准备回去休息,一营的兵突然跟五营的兵打起来了。 军营里是禁止士兵私自斗殴的,这么一打起来,让还没离开的两方将领都聚集了过来。 一营地的将领是王涛,就是曾经不顾军令追击萧营士兵害得白泽被困在断背山的那一个副将。 五营就不用说了,将领木槿更是从副将升级为了将军,不过却依旧带着他们营区。 “木将军和王副将来了……”围起来的人群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然后人群便自动让了开来,给木槿和王涛让开了一条路,也将里面的场景给露了出来。 看着那扭打在一起或者说单方面吊打的情形,木槿嘴角抽了一下,这才开口喊了一声,“牛掰。”啥都不说只喊了一声名字。 对面那个有多想不开,谁不惹惹牛掰,先别说他本身就很强悍,再被她一训练,呵,没有几下真功夫来惹牛掰绝对的事找死。 不过牛掰看着大大咧咧耿直了一些,但是不是特别容易冲动的类型啊,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牛掰听到了自家将军的声音还是很不爽,又踹了对方两脚这才停了下来。然后对着木槿的方向行了一个军礼,“将军。” 木槿没看向牛掰,而是看向了另一个灰头土脸从地上站起来的人,之间那人拨了拨缭乱的发丝,露出了他的脸,木槿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她完全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动不动就哭爹喊娘的吴庸,这人简直就是怕疼的祖宗,有那么点疼就喊得哭爹哭娘的,现在竟是被这么一顿胖揍,都没吭一声,关键是他怎么就招惹了牛掰了。 王涛脸色没有木槿淡定,因为打架的是吴庸,要是换一个人直接上军棍再训斥两句就行了,但这一位是有靠山的吴庸,他不知道是该处置还是不该处置,又或者说是该怎么处置才能既维护军规让他看上去不会太势力又不会得罪吴海,这实在是一个技术活。 还不待王涛的脑子转过弯来,就见站起来的吴庸对着牛掰来了一句,“我就是骂木槿娘就是骂木槿和男人暧昧不清招惹墨将军怎么了,许做不许说吗?谁知道她的计策谋略是不是跟墨将军偷师来的,她这个……” 585:别同狗计较 乓的一下,吴庸直接被一拳给揍飞了出去,眼见牛掰就要上去凑第二拳,更见五营其他的士兵蠢蠢欲动,木槿冷凛的开了口,“行了,牛掰杖责十军棍,剩下的全部去校场绕校场跑十圈,完了该干嘛干嘛,狗吠而已,你们这么同狗计较把自己当什么了,别跌了身份。” 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愣是浇灭了五营人的怒火,同时也都规矩的应了一声是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但这冷水只对五营的士兵,对吴庸和刚好走过来的吴海来说那就是一泼热油,把他们父子两的怒火给烧得那叫一个蹭蹭蹭的。 “你骂谁狗呢,骂谁呢?”吴庸爬起来就朝着木槿冲了过去,这一次王涛反应很快的一把拉住了吴庸,不过同样来不及说话就被人抢了话语。 “吵什么吵,看看你这模样成何体统,来人,私自打斗违反军规,杖责十军棍。”远远的过来之时吴海已经从士兵们的言语里知道了刚刚所发生的事,所以这军棍是免不了了。 吴庸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才反应过来是谁开得口,下一秒直接冲到了吴海的面前正好一个踉跄让他摔了一下,他也不起来就那么抱着吴海的腿大哭道:“爹啊,他们欺负我,爹啊,你要为我做主啊,爹啊……” 吴海直接被吴庸喊得额冒青筋。 “王涛,还不动手。”吴海竟是无动于衷,直接呵斥了王涛一句,这公事公办的形象那叫一个刚硬。 “是。”不管如何,吴海下令了,王涛那是必须照办,连忙喊了两个人过来将吴庸给架走了。 木槿就站在那里冷眼旁观,她倒要看看这吴家父子演的是个什么戏,这吴庸这么不对劲的反常当她木槿是傻子吗? 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这是打算一箭双雕的毁掉她与墨翎两个人的名声吗? “犬子糊涂,给木将军添麻烦了。”难得的,吴海对木槿态度不错,哪怕此刻吴海心底杀人的心都有了,他这是被墨仁昀给摆了一道,墨仁昀让他在这个时候来请木槿,说已经铺好了路,没想到竟是拿他的儿子铺路,这墨仁昀到底对他的儿子做了什么,但不管做了什么,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不继续下去,他儿子的罪就白受了。 “污蔑我计策谋略是将军私下教授的,污蔑我跟将军暧昧不清,我一个泥腿子不是很在意,不过皇上和将军可就不一样了,我觉得吴监军还是去跟皇上跟将军解释的好,皇上有些远了,不如就先去跟将军解释吧。”话落,木槿半点也不想理吴海直接甩袖走人。 吴海脸色一黑,按照以往他巴不得走的比木槿还快,但今日不行,不但不能让她走还要舔着脸贴上去,真是一件让人呕血的事情。 “哎呀,这是怎么了?”墨仁昀一副路过的样子就那么冒了出来,“两位可都是我辰国重臣,要和睦相处。”墨仁昀一脸和事老的模样。 586:鸿门宴走起(一) “三殿下。”木槿停下脚步意思意思的行了个礼,虽然看不上这人,但是也不能落下一个藐视皇族的罪。 “吴国公啊,不能因为我们木将军小就欺负木将军,你是老臣可要要多关照关照木将军,你这是干了什么,把我们木将军给气成这样?”墨仁昀一副站在木槿这边的样子批判着吴海。 “下官不敢。”吴海连忙诚惶诚恐的否决了一下,随即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是下官教子无方,不管怎样下官是要好好向木将军赔个罪的,还有以前的种种,下官惭愧啊。” “天色不早了,木将军又刚训练完,吴国公你这样拦着人可不好,要赔罪怎么的也该准备一桌酒席,显得真诚一点。”墨仁昀就这么与吴海一唱一和。 “殿下说的对,下官本就有此想法,这才来寻木将军的,哪里知道犬子做了混事,这就更要请木将军赏脸了。”吴海把姿态放得低低的。 “正好本殿下还没吃饭,不知能否蹭个饭,顺便做个见证人?”这一句话墨仁昀直接就堵住了木槿拒绝的退路,她便是能拒绝吴海还能拒绝他墨仁昀不成,他可是皇子。当然,若到这个份上木槿还不识相,就别怪他使用别的手段了。 “下官荣幸,下官荣幸。”吴海连忙诚惶诚恐了一下,随即直接对着木槿发出了邀请,“木将军,请吧。” 若仔细听可以听出里面的强迫。 “木将军不会不给本皇子这个面子吧。”墨仁昀也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说的是温婉的话,却是带着变相的胁迫。 这是直接给了木槿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木槿觉得这一趟要是不去什么自恃甚高什么目中无人什么藐视皇族明日就该成为军营八卦榜的头条了,她是不要紧,关键是会连累墨翎,当然,最关键的是她躲过今日也不一定躲得过明日,她特别想知道这两究竟要干嘛。 不过她便是有心要去,也不能让他们看太出来,毕竟她一直与他们就是一副不太对付的样子。 “赔罪什么的木槿受不起,不过殿下的吩咐木槿还是要遵从的。” 木槿的话有些不中听,当然,这是对于吴海来说,而对于墨仁昀来说还是挺受用的,特别是计划朝着他预计的那一面发展,快要达到目的的兴奋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躁动不安。 然而墨仁昀的唇角还没来得及勾起,就因为木槿接踵而来的一句话而僵硬。 “不过木槿每日都与我家将军一起用膳,此刻突然去赴宴,我得回去报备一声。” 我家,报备,话里话外都透漏着木槿与墨翎的亲密,便是不想别的不该想的,这话也够说明两个人关系好了,特别是两个人刚经历生死不久。 最深的交情也莫过于共生死的交情了。 “本殿下刚刚在路上看见翎世子去了议事帐,大概是去找本殿下的二哥了,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你也不用去找他了,回头本皇子让人去说一声就行,现在去打扰了他们商讨正事不好。” 587:鸿门宴走起(二) 墨仁昀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一个是天色渐晚刚刚好,还有一个就是他做足了准备,把不确定因素都给弄走了,特别是那个墨翎,不把他困着了,他还怎么收拾木槿。 墨仁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木槿再拒绝那就太不是抬举了,木槿从来就不是个识抬举的,不过今儿个她还得识一下抬举,毕竟别人费尽心思准备,她总要搭一把手让别人把戏唱起来吧。 “如此,木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木槿用着有些不甘却不得不服从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就是这样的语气让墨仁昀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他最喜欢别人明明不服气却又不得不屈服的感觉,只不过他不知道有些人就是明知道他这样故意装的罢了,比如木槿,她为的不过是让墨仁昀放松对她的警惕,然后让她可以在察觉出他的意图的时候反将一军。 她现在已经在吴海和墨仁昀身上各闻到一种药粉的味道了,她很期待,他们会用什么药来搭配这两种药材,然后又准备集合成什么样的效果来对付她。 “好。”墨仁昀说了一个好字,不知道是对木槿的顺从觉得好还是对等一下要发生的事觉得好,总之很盎然的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转身便朝着吴海营帐的方向走去了。 吴海狗腿的跟随其后,木槿则是不紧不慢的踱着步伐跟在两人的身后。 看着光背影就很兴奋的墨仁昀,木槿不禁嗤笑,墨仁昀是不是认为皇子的身份天下无敌了,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真当墨翎是吃素的,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调走的吗?她敢确定她这里前脚跟着走后脚她去了吴海营帐的消息就会传到墨翎那里,不管墨翎在哪。 作为一个在边疆混了七八年的将领,若是连军营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察觉不到,那么这个七八年的将军也是白做了。 倒不是说墨仁昀忽略了这一点,只能说他做皇子的优越感太强了,完全忘了有一句话叫做山高皇帝远还有一句话叫做将在外令有所受有所不受。 最重要的是他忘了他想忽悠的那一个是连他父皇都忌惮的存在,更忘了他那个二哥也礼让着。 与木槿想得半点也不差,几乎木槿前脚跟着墨仁昀去了吴海的营帐,后脚这个消息就送到了议事帐墨翎的手中。 墨翎倒是没有让暗卫跟着,却是安排了几个明卫随时注意木槿的动向,以及墨仁昀和吴海的动向,对木槿那是关心,而对其他两个定是防备无疑了。 当注意木槿的士兵来到议事帐的时候,墨翎正在与墨苍冥商讨着那个秘密计划,所谓的计划也不是一天就能想出来的,总要仔细琢磨哪里有漏洞,而有了漏洞之后就要修补,怎么修补就需要有人商讨,所以才有了这会子墨翎应邀来议事帐的事。 两人正说一半,门外传来了守卫的禀告声,“墨将军,您的近卫说有关于木将军的事禀告。” 所谓近卫就是专门卫墨翎办事的。 墨翎皱了一下眉,“让他进来。” 588:你对木槿很不一样 下一秒一个士兵就走了进来对着墨翎和墨苍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参见二殿下参见将军。” “木槿怎么了?” 没等墨苍冥免礼,墨翎直接开口,冷冷的声音乍一听还以为不耐烦嫌弃木槿惹事了呢。 “被吴监军和三殿下带到吴监军的营帐去吃饭了。” “呵……”一听这话,墨翎当即冷笑了一声,随即道,“原因。” “吴监军的公子吴千户跟五营的兵打起来了,吴监军刚好路过,因为吴千户的话而向木将军道歉,然后说是赔罪宴请。三殿下也刚好路过。” 真的是一个刚好。 “为什么打架?” 来人顿了一下才开口,“吴千户说木将军功绩都是将军私下授受所得,还骂木将军和将军……”说到这又迟疑了一下,然后在感觉到墨翎沉下去的气息之后麻溜的将剩下的几个字给吐了出来,“暧昧不清。” 这活脱脱的是在变相的说墨翎和木槿断袖啊,墨翎是谁,那是能随便说的吗,这不是在找死是什么。 近卫都表示要同情吴庸一把,这简直就是活腻了。 果然,在近卫的话落下之后,墨翎的气息又沉了几分。 “下去吧。”沉默了一会,墨翎说了这么一句。 “是。”近卫领命离去。 近卫的身影前脚消失后脚墨翎也不避讳墨苍冥直接隔空吩咐道:“西暮,去查吴庸的反常。” 敢公然诋毁他,就凭吴庸那货的胆子是完全不敢的,所以这究竟是被人怂恿还是中招就很值得探究了。 “墨翎,你对木槿很不一样。”墨苍冥在这个时候开口,很严肃的开口,不带半点颜色,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事实。 墨翎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而是道:“墨仁昀如何,你该比我清楚。”没有尊称,只有一个简单的代名词,“木槿是我的兵我的将,我想她干干净净的。”这话听着像是在维护属下,还是很真诚的那一种,而在没有见识过墨翎另一面的任何人眼里,这话听着不是像而就是。 而此刻的墨苍冥是宁可相信这是维护属下的,或者说并没有其他的什么让他回去觉得墨翎维护木槿是因为别的什么。 “关于那个计划就先讨论到这,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制定得再详细也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一步已经做了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不过是烟雾弹罢了,在战场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是可以事先制定好能一成不变的。 “我去接我的将,二殿下随意。”丢下一句,也不等墨苍冥有任何反应,直接转身就朝外走去。 墨苍冥有什么反应或者想做什么都不在墨翎的管辖范围之内,且他不认为墨苍冥会做什么自掘坟墓的事情。 墨翎此刻满心的就只有木槿一个人,哪怕他知道木槿不会那么傻不是那么容易算计的,但他就是想陪在她的身边。 墨苍冥的确不会做自掘坟墓的事情,一个不同心处处拖后腿的弟弟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手握兵权计谋无双的助力。 589:吴海溜走了 皇家从来就是这么无情。 而墨翎如此得军心怕也是与他的维护密不可分吧。 在墨翎的近卫来禀告墨翎的时候,那边木槿已经跟着吴海和墨仁昀去了吴海的营帐。 而吴海营帐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这明眼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这个点刚好用晚膳。”吴海却是欲盖弥彰的解释了一下。 而对此木槿那是半点也不在意。 相互客套了一下,然后三人分别在桌子的三面坐了下来。 木槿看了看桌上的菜闻了闻那味道,分分钟的将集中药材在脑中混合在了一起,结果是与mei药功能几近相等的迷幻神志之药,或者说比mei药更甚,至少中了mei药神志还能勉强清醒,但这迷幻神志的药可就连带神志也一并模糊了,至于会被模糊成什么样子,这就不好说了,因人而异。 刚一坐下,吴海立刻执杯倒了一杯他常饮用的甜酒递给了木槿,“军营不得饮酒,这是老夫经常用的甜酒,就以此向木小将军赔个罪,老夫先干了。”说着吴海直接就一饮而尽。 木槿握着就被用手指摩挲着杯沿,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海,“吴监军这是替自己赔罪呢还是替令公子赔罪呢?”甜酒啊,甜酒也是酒,她这酒品可不太好呢。 木槿的话让吴海的脸色僵硬了一下,替自己赔罪?这脸他可拉不下来。 “替犬子刚刚的口无遮拦赔罪,养不教父之过,这军营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需要老夫来监督,一时就疏忽了犬子的教育,当真是对不住木小将军了。”吴海僵硬着脸赔了个笑脸,更是在话语上拉高了一下自己的地位。让自己可以赔笑不赔得那么没地位。 若是换一个正三品的将军坐在这里让吴海赔笑,吴海说不定也乐意,关键是这人是从一个小兵短短两年内混到了将军,还是跟他从小兵就不对付的人,甚至让他多次动了杀机都没有杀死的人,这样的人叫他怎么赔笑他赔得很是不甘愿,都赔得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骨。 “令公子是成年人了吧,不如让他亲自来赔个最矮,这事就当过了,毕竟不提其他,就木槿是皇上亲封的官职来说,令公子可是在污蔑朝廷命官哦,这事可不小,还有我家将军,吴监军觉得那些话到了我家将军的耳朵里会如何?”木槿一口一个我家将军,一副好似深怕别人不知道她跟墨翎有什么的样子,还故意喊得柔和了一点,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这不,墨仁昀听了愣是端起了酒杯把自己面前的酒给喝了,当然,依旧是甜酒。 吴海面色僵了一下,看了墨仁昀一眼,然后道:“应该,应该。”嘴上应和了一声,“木小将军训练一天也该饿了,就和三殿下先行用膳,老夫那个混账儿子老夫亲自去喊,定要他来给木小将军赔罪。”说着直接起身麻溜的走人,完全不给木槿喊住他的机会。 他正愁没机会闪人,此刻正是好时候。 对于吴海的积极溜走木槿并没有打算喊住他。 290:墨翎参合了进来 而就在这时墨翎正好从吴海营帐的另一个拐角处走了出来,将刚刚的那个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直接就对着暗夜道:“跟着吴海,要是他不是去喊吴庸,你也不用管他,直接将吴庸给弄来。” “是。”应声的是之前去查探木槿身家信息的北耀,说到北耀等他查到回来的时候木槿的女子身份已经在墨翎这里暴露了,所以墨翎就又让北耀去想办法掩盖木槿的身份,等北耀把木槿的身份掩盖好回来墨翎又失踪了,这不得不又出去找,只不过之前去的是另外的方向,现在在墨翎回归之后总算是回到了墨翎的身侧。 营帐内,墨仁昀一见只剩下他和木槿两个人,那眼底的兴奋之光是怎么掩也掩盖不住,“木小将军,我们先吃。”很是积极地招呼起了木槿。 木槿看了看墨仁昀又看了看眼前的菜,眸光闪了闪,嘴角挂着不明的笑刚要开口,帘帐就被掀开了。 “正好我也没吃,三殿下不介意算我一份吧。” 听到这声音,木槿嘴角的笑化了开来,掺杂在笑内所有杂乱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只剩下一抹单纯的笑,“阿……”虽然知道墨翎会出现,但是见到的时候木槿还是很高兴,一个高兴差点就把那亲密的呼唤喊出了口,不过却是喊了一个字又改了过来,“将军。” 然不管是中途改话还是这一声笑意妍妍的将军都足够显示墨翎与木槿之间关系的亲密,至于木槿是不是故意的就不知道了。 而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墨仁昀那嘴都要气歪了,要不是还有点理智,估计那手中的筷子都快要被捏断了。 一个是因为墨翎的出现很可能破坏他的计划,还有一个就是墨翎有什么好,这木槿对着墨翎就能笑意妍妍,为什么在对着他的时候不是刺头就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欠扁模样,他比墨翎差哪儿,为什么要被这么差别待遇。 不管心中怎么想,墨仁昀面上虽有表现但不可能是全部,只见墨苍冥皮笑肉不笑道:“翎世子不是在和本殿下的二哥讨论什么作战计划吗?是讨论完了吗?我二哥就没留翎世子吃一顿饭吗?我二哥真是太小气了,本殿下回头得说说。” “三殿下可莫要误会二殿下,实在是翎习惯与木槿一起,没有她翎吃不下饭。” 这话可就够暧昧了,特别是听在本就觉得墨翎与木槿不正常的墨仁昀的耳朵里。 “翎世子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翎世子跟木小将军有什么呢。”这话算是半试探半玩笑。 而墨翎给出的态度就是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而许多时候沉默除了让人难以猜透之外还代表着默认这一意味。 不管是难以猜透还是默认,对墨仁昀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来来,既然翎世子来了,就一起吃吧,还不过菜不是很够,本殿下吩咐他们再添几样。”说着直接起身就朝着营帐的门口走去,势必不给墨翎返回的机会,既然送上门来了,一个也是坑两个也是坑,他是不能将墨翎怎么样,但是弄晕了丢一边然后就那么当着墨翎的面压了木槿,这种感觉似乎想想都觉得兴奋,简直太刺激了。 291:谁算计了谁 在墨仁昀美其名曰让人添菜的走出营帐的时候,墨翎几步窜到了木槿的身边伸手捧住她的下巴就狠狠地亲了一下,“明知道他不安好心跟着来干嘛?” “总比一直防备着的好。”木槿委屈巴巴的说了一声,然后指了两道菜道,“这两样等一下记得不要吃。” “有问题?” “每一个都有,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用的是分散性的药物,集合到一起就会涣散人的思绪。” 一听木槿这话,墨翎大概都能想到墨仁昀要做什么了,就是因为想到,这气息才冷得更甚。 “等一下找个机会你先走,我反将他一军再走。”墨仁昀给她这么大礼物她必须要还回去。 墨翎没否决,而是道:“等一下吴庸会来,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会离开,就在外面等你,你有事大叫,明白?” “嗯。”木槿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响起了返回的脚步声,低声达成共识的两人退了开来。至于刚刚墨仁昀借口添菜去做了什么对墨翎和木槿来说半点不重要,因为他不管做什么最后都会栽在他们的手里。 “翎世子怎么还站着,来来,我们先吃。”进来的墨仁昀见墨翎还站着连忙招呼,一边招呼一边拿起了酒壶倒了一杯酒,“来来,这是甜酒不违反军规,难得能与翎世子同桌而食,还请翎世子赏脸。” 墨翎倒是给面子的接过了酒,不过却是没喝。 而这个时候木槿站了起来,“将军一个人喝哪有意思,不如三殿下陪将军一起吧。”说着木槿拎起酒壶给墨仁昀倒了一杯,然后举起刚刚吴海倒给她的那杯酒道,“一起。”说着一口将杯盏中的酒水一口给喝掉了。 有将军在,酒品什么的就不用在意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一杯酒而已,换墨仁昀中招,再划算不过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酒水是木槿亲自倒的,还是因为看见木槿喝了那杯酒,墨仁昀一个激动便端起了杯盏半点不防备的对着墨翎举杯道:“干。”话落,一杯酒入了口中。 而那侧墨翎也给了个面子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却也只是很给面子的坐在那里喝了一口,至于菜式几乎都不动筷子,一副摆明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在搞什么的模样。 墨仁昀的心都吐血了,但却是说不出什么赶人走的话。 木槿就有有意思了,吃的那叫一个欢,还不忘给人夹菜,“将军,这个好吃。”夹完之后又夹了一块到墨仁昀的碗里,“这个不错,殿下可以尝尝。”这一筷子夹完之后似乎才想起来有些不合适,一脸尴尬道,“不好意思殿下,末将习惯了,你看我是不是让人给你换一副碗筷。” 说着木槿就要去取走墨仁昀的碗筷,而这边墨翎自木槿给墨仁昀夹了一道菜气息就嗖嗖的变冷,变得很是明显,让墨仁昀想忽略都不可能。 于是本有点不习惯别人夹菜的墨仁昀在见到墨翎如此冷凛的气息和想到这道菜是出自木槿的手这两个概念的时候,生生快木槿一步将那菜夹进了嘴里,“是挺不错。”还不忘赞叹一声,更是对着墨翎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292:本将军去去就回 而墨翎不否决有故意的成分让墨仁昀放松浸提,他可不认为他家阿槿会那么好心的给墨仁昀夹杂,但即便有故意的成分还是很不爽,他家阿槿竟是用她的筷子给别的男人夹了菜,这种事只此一次,下一次一定要杜绝。 想着墨翎转眸看了木槿一眼,眸光嗖嗖嗖的冷,看得本不心虚的木槿莫名的心虚了一下,这一心虚就下意识的想喝些什么,顺手就拎起一边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眸光闪了一下,连忙起身又给墨仁昀和墨翎倒了酒,一副我不吃独食的样子。 酒是必喝之物,所以在墨仁昀的概念里酒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便是木槿想要做些什么也不太可能,毕竟她是他临时拉来的,根本就不可能做任何的防范。 所以说墨仁昀要倒霉的话也只能怪他自己了,对敌人不了解完全就是送死的话,作为一个随时携带满身毒药的人,木槿完全不需要有半点准备好吧。 不管怎样此刻这气氛看上去还算和谐,至少表面是这样,权贵相交做的从来都只是表面的功夫,对他们来说有一个表面就够了,谁掏心掏肺那就是傻子。 突然门外守卫禀报了一声,“殿下,后勤部送来了饭菜。” 这话当真应了刚刚墨仁昀吩咐人送菜的事。 “送进来。”墨仁昀一声令下,便进来了两个士兵送上了几道菜。 不过送菜的人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了那里,墨仁昀就跟没看见似的吩咐了一声,“下去吧。” 两人迟疑了一下,然后突然开口道:“将军,小的们刚刚过来时看到白副将似乎不太好,将军可否要去看一下。” 闻言,墨翎摩挲杯沿的手顿了一下,他倒是寻思着要出去一下,只是他这还没开口,对方竟是这么迫不及待的就给他找了个借口,还是个这么让人无法否决的借口,谁不知道他跟白泽那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墨仁昀没开口,而是径自倒了一杯酒饮用了下去,嘴角微勾,勾勒着一抹胜利的微笑。 药效差不多快要到了,有白泽作饵墨翎必去,便是不如他也赚了算是知道了木槿对墨翎的重要性,更是可以在他面前压了他在乎的人,这简直就是太兴奋了。 “将军,我和你一起去。” 然木槿突然站起和开口的一句话让墨仁昀嘴角的笑僵硬了下来,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怎么可能让人走,走了干嘛,便宜墨翎吗? “不用了,本将军去去就回。”墨翎冷凛着气息起了身,然后对着墨仁昀道,“失陪。”丢下两个字墨翎就匆匆出门了。 那两个送菜的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墨仁昀的笑再次勾了起来,又替两人添了酒,“来,咱们继续。” 木槿抬眸看了墨仁昀一眼,眸子里已经开始出现了涣散,看到这,墨仁昀笑得更开心了。 木槿端起就被又将酒给喝了,然后反给墨仁昀倒了一杯。 这一次墨仁昀端起了杯盏没有喝,而是从桌子的另一面转到了木槿的身侧,端着杯盏与木槿的杯子碰了碰,这才道:“一起。” 293:我爹让我来赔罪 木槿没多说,端起杯盏就喝了下去。 看着木槿变得有些机械的动作,墨仁昀几乎笑眯了眼,手更是直接朝着木槿的面颊摸去,而木槿竟是半点也不躲让,然就在墨仁昀的手要触碰到木槿脸颊的时候,帘帐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被掀了开来,一股冷风就那么窜了进来。 无论是冷风还是突如其来的帘帐掀开都让墨仁昀下意识的缩回了手,只是当看到吴庸那个蠢货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墨仁昀捏碎吴庸的心都有了,害得他差点以为是墨翎回来了,这个时候回来可不是个好时机。 人来了,他总不好明目张胆的赶人,那冷风似乎把木槿吹得又清醒了一些。 “吴国公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墨仁昀坐得一本正经,为了掩盖自己刚刚的失措,径自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禀告殿下,我爹他有点事,说是让我来赔个罪。” 若墨仁昀仔细一点也会察觉到吴庸有点不对劲。 “木小将军大人大量,不会太计较你,快赔罪吧,赔完就走,别在这里影响木小将军的心情。”墨仁昀有些不耐烦的打发道。 说着墨仁昀亲自执杯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木槿,一杯递给了吴庸。 “是。”吴庸诚惶诚恐道,说着便走到了桌边接过了墨仁昀倒的酒然后退了两步。 “木小将军刚刚可是答应了此事揭过的,喝一杯酒就权当结束了。”墨仁昀满眼贪婪的看着木槿。 木槿转眸看向了墨仁昀,眸子满是迷茫,似乎不记得的样子,面色也开始有了点红晕,不过却是点了点头,“恩,好。”然后一口就将酒喝了。 那边吴庸也一杯将酒喝了,在刚放下杯子之际,木槿开了口,“我回敬你们一杯,我没什么文化,有个职位全靠陛下恩赐,以后请……请……多多指教……”说着木槿站起了声,也不知道是起身的太突然还是别的什么整个人似乎有些站不稳的晃了晃,眼见就要摔了,身侧不远的墨仁昀那是一个眼疾手快的将人整个人从身后拥住,墨仁昀的头靠近木槿的发顶,只觉得鼻翼间满满的事木槿的体香之味,真想就这么压上去,不过不急,还差一点点,不急。 墨仁昀完全沉浸在要将人压下的喜悦里,没有感觉到自营帐角落里的那个暗黑之处传来的杀意,也没有感觉到眼前之人那看似迷茫的眸底传来的冷凛之意。 要不是为了不被捉住痕迹需要分散来接触药粉,木槿是碰都不会让墨仁昀碰一下,碰得她都要吐了。 而说是出去却在外面角落里埋伏的墨翎垂在袖子里的手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好几次才忍住要上前把人弄死的冲动,若不是,若不是木槿有言在先,他真的要宰了墨仁昀。 “我没事。”木槿一副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被人占了便宜一样,挣了一下挣脱了墨仁昀的怀抱,一步一步摇摆的走向了吴庸,递给了他一杯酒。 人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但是墨仁昀只觉得鼻翼间的香气不散,眸光里那人正用着小鹿般的水灵眸子看着他,他等不及了。 294:阿珩,我好想吃了你 沉浸在这好闻香气中的墨仁昀并不知道这所谓的香气已经迷乱了他的神志。 “快喝,喝完去找你爹,就说本皇子找他有事。”想着要与人儿娇缠,墨仁昀迫不及待的命令道,而如此说却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吴庸去找了吴海,吴海一定不会让他再来的。 “是。”吴庸应了一声接过酒喝了进去,然后就站在了那,而另一个看似要歪倒的身影在这个时候将酒壶放在了吴庸的手里,然后转身恭恭敬敬地应了一个是转身走了出去。 而在已经迷乱的墨仁昀的眼里走的是吴庸留的是木槿。 墨仁昀见那个碍眼的终于走了,再也忍不住几步走到了‘木槿’的面前,“热不热。” ‘木槿’就那么看着墨仁昀,一副娇羞的模样,“有一点热。” “不如脱了吧,脱了就不热了。” “好。” “来,我帮你,马上就不热了。” 这个时候不知哪里来的风直接吹灭了营帐内的油灯,急得要上火的墨仁昀直接抱着怀里的人压了下去,也不管那灯是亮是灭了,只觉得身下之人的身段简直太美好了…… 营帐内战况如何已不是营帐外的人需要关心的了。 木槿刚出了营帐走入了营帐的拐角就落入了一个泛着熟悉味道的怀抱,木槿也不再撑着神志整个人软了下去。 药她没中,但她喝酒了,甜酒也是酒,不过是酒劲慢了一点。 墨翎再想收拾人也不会在这里,所以直接抱着人就回了营帐,而一进营帐的第一件事,墨翎就是直接脱了木槿的外衣,沾了别的男人气息的衣服不要也罢。 天知道那一刻他是怎么忍住没宰人的,要是他早知道木槿是这样给人下药的,他怎么也不同意。可偏偏那个时候已经骑虎难下。夹个菜他也就忍了,竟然让别人抱了,墨翎必须要好好给这个小女人讲讲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然还不待墨翎说什么,这才扒了外衣,那双柔软的手臂就缠上了他的脖颈,“阿珩,那个墨仁昀好讨厌好讨厌,他占我便宜。”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的那叫一个委屈。 墨翎那是一口气堵在心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这小妮子竟然给他先发制人,他还没算账她倒是先委屈了起来。 “阿珩,你抱抱我,把那恶心的感觉给盖盖。” “你个妖精。”墨翎直接垂首狠狠地吻在了那张泛着淡淡酒气的唇齿之上,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气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发泄,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撕了这个小妮子,明明是她做错了事还给他委屈上了。 直到不能呼吸,墨翎这才松开木槿的唇,不能心软,这事他必须跟她掰扯清楚。 然墨翎刚一退开还没来得及开口,木槿直接双臂用力将人给拉得趴在了她的身上,温热的唇就那么贴着墨翎的耳畔带着醉人的诱惑开口道:“阿珩,我有没有说过你看着好美味,我好想吃了你。” 边说木槿边伸出了舌头直接将墨翎的耳垂给卷进了口中,明明被亲的人是墨翎,然那个一边吸允一边发出呜咽声的人却是木槿,好似真的在品尝美味一般,一声声贴着耳朵的呜咽声简直就是在刺激墨翎的每一根神经。 295:来,我教你 舌头在舔着,木槿的手也不规矩了起来,就那么从墨翎的脖颈间顺着他的衣襟口探了进去,有些冰冷的手划过那光滑的肌肤让墨翎整个人都颤了颤。 “木槿,你以为这样就能躲避惩罚?”墨翎按了按心神不为所动的开口道,这种事必须要勒令,不能发生第二次。 “惩罚什么?”木槿松开了墨翎的耳垂,一副还能无辜的模样,虽然看不见但是那语气可是将这无辜体现的半点不差。 这世上能让他气得牙痒痒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大概也只有身下这一个了,果真是个妖精,就是来祸害他的。 “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墨翎的声音已经被木槿撩拨的低沉嘶哑。 “吃你啊。”说着木槿身子往下一缩,将唇印在了墨翎那被她扯开衣襟的胸膛之上。 墨翎怕压着人,直接搂着木槿的腰一个翻身让木槿压在了他的身上。 大概是行动得到了自由,木槿的动作越发的肆意了。 墨翎躺着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要将话给问清楚。 “你中药了?” “什么药?”木槿呜咽着声音说道,却也只是回答了一句,便继续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 墨翎觉得自己智商被木槿这么一撩拨给撩拨糊涂了,在吴海营帐的时候她都提醒他了,她自己怎么可能中药。 所以…… “你喝酒了。”是肯定不是疑问,碰到她他的智商几乎都不在线了,当时就顾着木槿不被墨仁昀祸害了,别的竟是忽视了,再说了,吴海那是甜酒,不是什么厉害的酒他也没在意,没想点一点甜酒也让她变成这样,真亏他去了,这妮子不能喝还喝,要是他没去怎么办,想着墨翎的气息又沉了几分。 “有点甜,不喜欢。”木槿呜咽了一声。 “当真想吃我?”哑着嗓子的墨翎用着满是危险的口气问了一遍,他正好没想到办法惩罚她,既然她给他送上门来,自己的媳妇他没有不接受的道理,他必须给她留点深刻的映像让她以后不敢再乱来。 她不清醒他可以不要了她,至于其他的,比如平日里她害羞不愿意做的事情今日差不多就可以做一做了,不要说他趁人之危,这可是她自己说的,而他最多引导一下罢了。 “不给吃吗?”木槿完全不知道自己深入虎穴,用着迷蒙醉人的音调反问着。 “给。”墨翎哑着嗓子道,“只是你会吗?” 木槿顿了一下,然后似是为了证明什么,义正言辞道:“我会……” 说着就顺着墨翎的脖颈一路往下吻着,手也肆意的在墨翎的胸膛之上乱摸着,不过显然折腾了好一会,折腾得墨翎快要按耐不住体内的恶兽了,她还只是在墨翎那光洁的胸膛之上折腾,就没有越过墨翎的小腹半步。 墨翎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一个翻身侧躺,将趴在他身上的人给搂进了怀里,二话不说先扯了她的衣裳,一拉棉被盖住两人,然后一边搂着她光洁的上身吻着她的脖颈,一边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之上,对她道:“来,我教你。” 296:做了一个羞涩的春梦 话落,就那么拉着木槿的手划过他的小腹落在了…… “好烫。”木槿一边呜咽了一声一边缩了下手。 也只是颤抖的缩了一下却是被墨翎的手给狠狠地按着。 “乖,自己握着。”当那小手摸上他的火热的时候,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了起来。 “烫,硬。”木槿委屈巴巴的呜咽了一声。 “阿槿不想吃我吗?” “想。” “这样动一动就叫做吃哦。” “真的?” “真的,乖,自己来。”说着墨翎松开了木槿的手。 木槿颤了颤缩了一下,墨翎没强制,果然木槿只是缩了一下又握了上去,然后直接开始了探讨模式。 “这样对吗?” “这样可以吗?” “这样……” 一声声软糯配合着那小手一快一慢一紧一松的动作,墨翎简直疯魔了。 “妖精。”墨翎低吼了一声压在了紧搂着木槿开始了他对她的探索。 这一次墨翎的手不再仅限于某人那上半身的高峰,而是第一次探索了下半身的幽谷,只闻得某人口中的声声低吟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诱惑……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妖娆的夜…… …… 喝酒的后遗症是睡得很熟然后醒的很惊然。 天还没亮,木槿一个惊魂从榻上坐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有些呆呆的。 下一秒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一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一边伸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在确定衣衫完好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所以她只是做了一个梦,而不是喝酒之后干的一些混事的记忆? 什么衣衫凌乱什么娇媚连连还有那羞涩的湿润烫人的坚挺都只是一个梦是不是? 那她到底是有多饥渴才会做那么羞涩的春梦,大概只差最后进去的那一步,其余的该做的该摸的啥都做完了。 “阿槿……”随着这声叫唤木槿只觉得腰间缠上了一股力道硬是把她给拽着躺了下去,然后耳边便附上了一层温热,“在想什么?” 初醒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嘶哑侵蚀着木槿的耳神经乃至全身的神经,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颤了颤。 莫名的木槿觉得自己有些心虚,平日里无论墨翎怎么循循善诱她都羞涩的没有多进一步,哪怕心里想哪怕言语上彪悍,到关键时候就孬了,特别是墨翎抓着她的手朝着他的腹部而去的时候,她每一次都怂了,墨翎也从不强迫她,可她丫的是多矫情,在梦里就那么对人家做了那些事,连那触感都记得那般清楚,还有她自己,她竟是那么清楚的记得他的手划过她的腹部没有停止,而是滑入了她的神秘地带,引得她整个人都颤栗。 她到底是有多饥渴。 “没……没想什么……”木槿咽了一下口水说道。 墨翎一见小妮子这样,不是忘了就是怂了,他可不能让这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就这么胎死腹中。 “我以为你在想你昨晚是怎么在我身下shen吟的,我的手是怎么触摸你的潮湿,你的手是怎么握住我的坚挺的……”墨翎说的听似含蓄却半点也不含蓄,几乎两三句话直接将一切都概括了。 297:想要再复习一遍 木槿只觉得脑中翁的一声,简直烟花炸散,她晕着脑袋抖着声音道:“不是梦吗?”她的衣服不是好好的吗? “阿槿,虽然还差点步骤,但是吃完了可不能不承认,是你自己说看着我美味要吃了我的,现在吃完了是准备赖账吗?” 所以,所以那些羞涩的画面都是酒后的记忆,而不是梦? 木槿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个乌龟壳子把自己给藏起来,简直太特么的丢人了,她都干了些什么。 “或者阿槿是想要再复习一遍。” 说着墨翎就去拉木槿的手,木槿吓得直接缩了起来,更是下意识的开口,“不要。” “不要什么?”做都做了,墨翎哪里还容得木槿躲避,直接将人给压着,一副要开吃的模样。 “阿珩,不要,你,唔,不要……”木槿一急直接双手挡住墨翎袭过来的唇软着声音撒着娇。 跟自家男人撒娇不丢人,虽然小女儿了点,但比扒光了强,好歹给她点适应期,她也就看着厉害,真刀实枪绝对怂的那种。 被木槿这么一撒娇,墨翎只觉得整颗心都软了,他哪里舍得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欺负她,昨晚那是她自己惹祸上身可不能怪他。 “阿槿,我是男人,碰都碰过了,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做和尚吧。”现在不欺负但不代表以后不欺负,这福利必须得趁机争取过来。 墨翎一把按下木槿的手,人又侧躺了回去,不过却是将木槿狠狠地搂在了怀里。 这话,木槿没办法反驳,两人迟早要坦诚相对的,她只是需要时间适应一下。而且这里是军营,容不得他们这么肆意。 “这里是军营。”木槿提醒了一下。 “阿槿的意思是离了军营就可以了?” 木槿迟疑了一下,应了一声,“恩。”反正都做过了,一次两次也没差,给她时间准备一下,争取下一次直接把最后一步给做完,恩,或许她到时候可以喝点酒壮壮胆。 “这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完,期限不定,这对我来说有点亏,阿槿必须给点利息。” “什么利息。” “看,阿槿让我看一遍。” 一听这话木槿顿时又羞涩了,整个人埋进了墨翎的怀里,“墨翎,你能不能不要耍流氓。”窝在墨翎怀里木槿闷声道。 墨翎简直爱死了这样的木槿,害羞的她简直太可爱了,他最喜欢这么逗她。 “这不是耍流氓,看自己媳妇怎么了,阿槿也可以看我,随便看。”墨翎一副我很大方的模样。 木槿没说话而是伸手在墨翎腰间掐了一下,掐得墨翎身子一僵,却又不能有其他动作,怕木槿反弹。 “阿槿,好不好,阿槿……”墨翎耍完流氓直接委屈巴巴的喊了两声。 墨翎对于木槿的可爱没有抵抗,而木槿对于墨翎的委屈模样同样也没有抵抗,于是就那么闷哼了一声,“恩。” 幸福来得太突然,墨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激动了问了一遍,“阿槿你同意了?”问完之后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要是再被否定他岂不是很坑,于是便接着道,“阿槿你同意了可不许反悔。” 598: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知道了,能不能别说了。”木槿被说得急了直接反扑了一句。 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被木槿这么一反扑墨翎直接很有意识的转移了话题缓一缓,“想不想知道墨仁昀和吴庸的事。” 一听墨翎提到这个,木槿整个人的气息都冷了,敢算计她,简直是找死。 昨儿个吴海和墨仁昀同时靠近她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不对了,那两人身上分别洒了两种药粉,几乎是瞬间她脑子里就用这两种药粉组合出了许多的药,再到营帐内的菜,她一看便知这两个人打着什么算盘了,想算计她歇歇吧。 想到这,木槿又不由得想到了昨日为了让墨仁昀毫无戒备的中她的招她还被他抱了一下,顿时觉得浑身恶心。不由得在墨翎怀里蹭了又蹭,这才开口道:“如何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墨翎。”木槿气得吼了一声,说好的不耍流氓呢。 墨翎表示很委屈,“我就让你亲我一下而已,又没有让你做别的,更何况做都做了,阿槿你想不承认都不行。” 一听这话木槿直接气乐了。 “墨翎,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嗯?” “……”墨翎沉默着不出声,而许多时候沉默就等于默认。 这默认气得木槿肝都疼,不就是抓了那什么吗,抓都抓了再抓一次又何妨,气急的木槿那是完全没有半点理智了,羞涩什么的早就抛到大西洋去了,然后就那么猝不及防半声招呼也不打的直接伸手抓向了墨翎的腹部之下。 然后木槿就感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在她的手中迅速膨胀膨胀再膨胀,从窝在她手心变得她一只手只能抓住一半,这变化惊得她下意识的往回缩手,可是已经惊醒的恶兽怎么会容许她退缩。 木槿抓的墨翎猝不及防,整个人倒吸了一口气,但却好似意识到木槿会缩手一般,在她缩手的前一秒直接摁住了她的手,然后整个人一个翻身压到了木槿的身上,哑着声音在木槿的耳侧道:“阿槿,你招惹了它就要负责把它灭掉。” 木槿只觉得手中握着一个烫手山芋特别想甩掉,可是不要说手连整个人都被压着动不了,瞬间就开始后悔刚刚的冲动了。 “阿槿既然等不及我们就现在复习吧。”说着墨翎直接就亲上了木槿的耳垂,“乖,复习完之后带你去看好戏。” “我才没有要复……”刚刚不是说好不复习的吗,为什么变得这么快,这人怎么能不讲信用呢。 木槿抗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吞没在了唇齿间,再然后在接下的半个时辰里墨翎狠狠地将昨晚做过的一切在木槿极其清醒的情况下给她狠狠地复习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木槿把自己团成了一团缩在床榻里侧,握着发酸的右手,理都不理墨翎一下,唔,没脸见人了,简直太羞耻了,唔…… 看着木槿这鸵鸟的模样,墨翎觉得自己接来下几天大概没什么好日子可过了。 599:墨仁昀被集体围观 不过这能怪他么,本来他都打算放过她了,谁知道她自己扑上来,什么不抓非抓那,他这刚开吃的和尚能经受得住诱惑么。 他也很委屈的。 不过,嗯,他的阿槿好甜美。 就在墨翎沉默的看着木槿缩着的身子想着怎么哄人才不被踢下床时,不远处响起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可谓是响彻天际。 而这就是好戏开始的信号。 墨翎直接借机对着木槿道:“阿槿,快起来,好戏开始了。”说着就从背后搂住了木槿,“乖,不气了,下次让你欺负回来,不是要看好戏么,快起来。” 说着墨翎是半哄半拉的把人给拉了起来,然后拿过一边的外套套在了木槿的身上。 木槿知道自己这是在矫情,摸都摸了,也那什么什么了,虽然还差最后进去的一步,但都坦诚到这个地步了,她羞涩羞涩就行了,过了就矫情了,但她就是不能让他太得意,省得下次还欺负她。 但墨仁昀那么算计她,吴庸吴海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羞涩跟看好戏比,还是看好戏占上风。 想着木槿就顺着墨翎的梯子起来了,一边扯过肩上的衣服自己穿戴一边狠狠瞪了墨翎一眼,“下次不许欺负我,要欺负也是我欺负你。” 闻言,墨翎嘴角弯了弯,这种事谁欺负谁效果不都是一样的,不过他家阿槿现在好生气,他不能太过了。 “好,我错了,下次你要怎样就怎样。” 看着墨翎那嘴角的笑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木槿只觉得牙口好生痒痒,反正都这样了,她也不用忍,直接扑上去就对着墨翎还露在衣襟外的锁骨咬了上去,而结果,磕得她牙疼。 墨翎宠溺的帮木槿揉了揉腮帮子,然后拉着她快速的穿好衣衫向外走去。 木槿也想着看好戏,瞪了瞪墨翎就跟着配合着。 在帐内你侬我侬你瞪我腻的,然一出了营帐两个人瞬间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绪,不管是墨翎还是木槿都只余下一抹情绪,那就是清冷。 墨翎的营帐离吴海的营帐不是太远,没走一会儿就走到了。 而走到的时候吴海的营帐外已经围了好多士兵,甚至只增不减,而八卦之音更是从那人群里传了出来。 “天啊,我没看错吧,三皇子殿下跟吴庸两个白花花的身子滚在一起?” “哎呀,男人呀男人啊,富贵人家真会玩。” “之前说吴庸喜欢男人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这吴庸胆也太大了竟然跟皇子搞在一起,活腻了吧。” “哎哎,你有看清是谁压谁吗?” “你说这皇子咋会有这么特殊的嗜好呢,还这么明目张胆。” “就是,你说压也不压个好看的,就吴庸这样怎么压得下去的。” 常年在军营生活枯燥无味,所以没事就在一起巴拉巴拉,那功夫绝对不低于长舌妇。这八卦的功底那是绝对的,只要给他开一个头,他能直接给你整成一朵花。 “大清早的,不训练不巡逻,都挤在这里做什么?” 600:墨仁昀被集体围观(二) 明明是这出闹剧的推动者,墨翎却一副万事与他不相干的清冷模样。 墨翎的震慑力那不是盖得,声音一出,堵在前面的所有士兵纷纷全部让开了道并齐齐喊道:“将军。” 齐齐的声音铿锵有力,震得那屋内光溜溜趴在地上的人都有了苏醒的迹象。 而这时另一端也走来了一个人,将士们听到声音看了过去又齐齐的喊了一声,“二殿下。” “发生了什么事?”墨苍冥是当真不知情,或者说当真没以为墨翎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做到半点也不顾及皇家脸面的地步。 没有人回答墨苍冥的话,墨苍冥看向了墨翎。 墨翎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模样,“我刚来。” 此刻两人各自站在营帐的两端并没有出现在营帐的门口。 听了墨翎的话,墨苍冥收回了视线抬脚向营帐门口走去。 墨翎怕木槿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白花花场景,直接对着木槿道:“你站这别动。” 说着就要向前踏步。 只是这刚抬脚营帐里就响起了一声惊恐到仿似天塌下来的声音,“怎么会是你?” 帐外不能看却统统竖着耳朵的士兵们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八卦的小宇宙那叫一个燃烧。 什么叫怎么会是你?敢情这还是压错了人? 听着声音是三皇子的声音吧,所以这皇子当真是有特殊的嗜好? 墨苍冥一看眼前这白花花的躺在地上的两条,还有墨仁昀那愤怒到极点恨不得杀了吴庸的神情,墨苍冥几乎瞬间便想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昨晚墨翎是先和他在一起然后离开的,而那个时候士兵说什么,说墨仁昀和木槿在一起,他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更没想过墨仁昀会对木槿做什么。 即便他知道墨仁昀有些特殊嗜好,即便他知道墨仁昀有些混账,但是那是在鄢陵,既然来了边疆,这点自知自律总该有吧,而现在他才知道他这是错估墨仁昀了,而此刻已经不是去说谁算计了谁谁又犯了什么错的时候了,而是怎么把眼前这展现在士兵们面前的糊涂账用遮羞布给遮过去。 “仁昀,不能喝酒就别喝酒,不知道自己酒品很差吗?一喝酒就脱衣服,看看你成何体统。不知道军营不能饮酒吗?来了军营就要守军规,收拾收拾,去领十军棍仗责。” 墨苍冥眼目光亮的看到了一边桌上的酒壶,瞬间想到了说辞。 动静这么大又是在自己的营帐,在别处混了一夜的吴海怎么可能回不来,一来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墨仁昀光着身子躺在地上顿时就傻了,现在哪里还管得着颜面的问题,只想着不被治罪才是,墨仁昀可是皇族啊,他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要是这墨仁昀再以为这是他设计的他就死定了。 “哎呦,庸儿,爹不是让你来看看殿下醒了没有,让你好好伺候殿下吗?你是不是又偷喝酒了,一杯酒醉你能喝吗?不知道军营不能饮酒吗?快点起来去领罚。”吴海连忙也跟着墨苍冥的话说了一套说辞。 601:墨仁昀被集体围观(三) 所以呢,都当士兵们是傻子吗?莫不是两人身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也是喝酒喝多了醉出来的。还有屋子里的那些糜烂的味道,当大家嗅觉都失灵了吗?都是男人,又是生活在枯燥的军营,偶尔自己那什么一下一点也不奇怪,这味道军营的男人再熟悉不过了。 但即便知道这是一派胡言又如何,皇家的颜面啊,他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头会不会被砍吧。 “都不需要训练吗?” 墨翎在这个时候再一次的开口,这一句话对众位士兵来说那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啊,刚刚他们就跟着八卦来了,忘了其中一位是皇子,弄死他们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他们看了不该看的,会不会被偷偷弄死。 “是。”怀着坎坷的心,众位将士哗啦一下消失得那叫一个快速,深怕慢一步自己就被惦记上然后遭了秧。 顷刻间,整个营帐前就剩下墨苍冥吴海墨翎还有站得有点远的木槿。 不要说墨翎让她站着别动,就是让她去看她还不乐意呢,恶心的东西看着实在是太脏眼睛了,不过这结果不错,被军营里的将士们围观,呵,这墨仁昀以后也别想好混了,谁叫他自己作死。 墨苍冥脑子倒是转的快,可这也就拉个遮羞布罢了,有谁信呢。 墨仁昀一醒就被旁边躺着的光滑滑的吴庸给刺激到了,听到墨苍冥和吴海的话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一听到墨翎的声音当下炸毛了,“是你,墨翎,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连皇子都敢算计,你……” “三殿下,我算计了你什么?”墨翎直接开口打断了墨仁昀的指控,“你可要说得明白一点,虽然你贵为皇子,但是污蔑朝廷命官也是要不得的,凡事讲究证据,还有,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三殿下还是想好再说,或者说三殿下酒还没有醒,先醒醒酒再说。” 算计,呵,他还嫌脏了手,他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罢了,他墨仁昀要是不起坏心对付他的阿槿,他能这么对他吗? 他算计他墨翎或许他还能网开一面,竟然惦记着糟蹋他家阿槿,简直罪不可恕。 “墨翎你……”面对墨翎的一句句反怼,墨仁昀只想破口大骂。 而此刻一人高贵清冷的站着,一人狼狈不堪的白花花的坐着,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行了,还不先收拾了去领罚把事情圆过去,你当这是鄢陵是你的三皇子府吗?”听到墨仁昀还想狡辩,墨苍冥直接开口打断,也不想去管因果了,直接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皇家的颜面这是被墨仁昀给丢光了,可他又能怎样,去找墨翎麻烦? 找墨翎麻烦有什么用,能挽回什么?还有就像墨翎说的,有证据吗?再说了若不是墨仁昀自作孽在前,怎么会有这不可活的结局。 墨苍冥的离开显示着他的放任不管,这让墨仁昀脸色更黑了。 好戏演得差不多了,墨翎也不需要再待着了,脸已经撕破了也没必要再维持那假模假式的礼节了。 602:墨仁昀被集体围观(四) 墨苍冥前脚走,墨翎后脚就直接抬脚走人,只余身后墨仁昀的咆哮声,“墨翎,我不会放过你的。” 再然后就是墨仁昀对吴海的一顿训斥,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走出了一段距离,墨翎微侧首看着木槿道:“怎样,是好戏吧!” “丢了皇家的脸面,鄢陵城里那位会找你麻烦吗?”爽是爽了,但有些东西还是要顾忌的。 “他自己作死能怪我吗?我做什么了吗?他自己儿子什么品行他自己不知道吗?谁叫他派了一个品行这么差的儿子来,怪我喽?”墨翎一副与我何干我不知道的表情。 木槿直接被他这模样给逗乐了,他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她,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她不要有负担,她怎能辜负他的一片好心和满满的爱意。 “墨仁昀这下要跟吴海不死不休了吧。” “肯定的,搞不好墨仁昀还以为吴海是故意的,毕竟吴庸本身就喜好男子,谁说不是吴海为了讨好墨仁昀,为了和墨仁昀扯上关系阳奉阴违的把自己的儿子送了过去了呢。” 虽然事实不是这样,但谁又知道真正的事实呢。 “墨仁昀会相信吗?” “我会让他相信。”本就是互不信任互相利用的两人简直太好离间了,“不过回了鄢陵之后墨仁昀怕是要反扑,你到时候小心一点,有事记得告诉我。” “嗯。”木槿轻应了一声。 下一次,呵,他要是还敢有下一次她可就不是送迷幻神志的媚药这么简单了,她会让他永远压不了人,只能让人压,这可就精彩了,一个堂堂的皇子被人压,这滋味,呵…… …… 墨仁昀的八卦并没有能在军营里盛行太久,因为在天色大亮之后也就是墨仁昀出了这丑事后的一个时辰,消停了好些日子的萧营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猛烈的进攻,可以说这一次进攻直接打破了这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大战一触即发,似乎双方都准备将这一场战争变为最后一场战争一样,到处都透漏着不死不休的气息。 辰营的人守在战场上不再退回,而是由被动变为发出一次又一次的主动攻击,将不把敌营城墙给攻下来就不回营的精神给贯彻了一个底。 萧营则是时不时的出来溜一圈引诱人,然后再缩回壳子,如此反复半点也不停顿。 两方都在以着各自的方法进行着消耗战。 从清晨到傍晚,再从天黑到天亮,不是辰营主动攻击就是萧营主动攻击,几乎每一个时辰都能听到战火的声音,将士们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好好休息的时间。 一战就战了五日,连续的车轮战让将士们开始显出了疲惫,无论是辰营还是萧营,萧营还好,躲在城墙里不出来还能休息一下,毕竟城墙不是那么好攻破的,而辰营若是一个打盹不慎,敌军冲了出来那就是一个单方面的屠杀,所以这个战场对攻城一方来说比较吃亏一点。 603:为大战争议(一) 五日的车轮战让士兵们很是疲惫,以至于有些将领便开始有了意见。只不过有人是为了关心将士关心战事有人只不过是为了找人不痛快罢了。 这找不痛快的人当中首当其冲的定是几日前被算计睡了吴庸一夜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憋屈出内伤的墨仁昀了。 “翎世子,你号称战神,都说你计谋无双,如今我军已经疲劳战斗五日,死伤无数,对方的城池却是固若金汤,不知翎世子可有办法解决这一切,也算是不枉顾你战神的名号。” 议事帐内,墨仁昀开口就这么讽刺挖苦的直接怼上了墨翎,若是可以他恨不能扒其骨吃其肉,他死都不会相信那一日没有墨翎的手笔。 睡了一个男人他不是很介意,但是被强迫睡一个他不是很想睡的男人他只觉得很恶心,特别是还被人给围观了,他皇子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这仇他必须报,还有吴海吴庸这对父子竟敢擅自做主换了他的人借机上位,这两个他也不会放过。 还有木槿,他一定一定要睡到,哪怕是一具尸体他都要睡到,否则难解心中之恨。 墨仁昀的话让其他的几个将领面色都不好,他们是来讨主意的,是想问问墨翎有没有什么好计策的,却不是这么来怼人,若不是墨仁昀是皇子,此刻怕是要被围攻了。 木槿也在,同样不爽,不过她没怼,不是不敢,而是一条狗吠的犬不值得她浪费口水。 最平静的怕就是墨翎了,不但没有半点怒意,还冷冽中带了点优雅道:“所谓战神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没想到三殿下也是人云亦云里的一员。” 一句话半个脏字损字也没有,却愣是骂了墨仁昀是智障,别人说的东西他这么信奉,不是智障是什么。 墨仁昀不傻,几乎是瞬息间便听出了墨翎话语里的意思,当即气的呵出了声,“墨翎,你……” 只是墨仁昀根本就没有机会说什么,就直接被打断了,“行了,战事如此紧张,谁有主意都说说,别的就不用说了。” 开口的是墨苍冥,在场的唯一一个可以从身份上压制墨仁昀的人,以至于墨仁昀再不爽也要把嘴给闭上。 “末将请命强攻。”说话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付江,也算是参战了半个多月了,付江自认还是比较了解萧营的,更何况现在的形式不强攻不行。 “末将以为这些日子一直在强攻,听付副将这话是有更好的主意吗?”开口的是刘达,肠子超直的刘达,便是磨合了半个多月他依旧看不惯鄢陵来的那些个鼻孔朝天的家伙,真本事没有就会嘴上功夫。 “攻一半就停下来算什么强攻,就该一攻到底。”付江昂着脖子据理力争。 “一攻到底,付副将的意思是让将士们去送死吗?” “什么叫送死,那是为国家牺牲,打仗哪里没有牺牲的,这样拖下去并没有什么好处,不如一鼓作气直攻到底。” “呵……”刘达冷笑了一声,直接高昂着声音道,“如此,付副将领着你的兵在前面打前锋,我刘达甘愿奉陪到底。” 604:为大战争议(二) “我的兵不够勇猛怎么打得了前锋?” “付副将这是承认了你鄢陵来的兵不敌我边疆守卫吗?还是说故意这么说就为了让我边疆的守卫给你们做垫脚石,莫不是你鄢陵的兵是兵,我边疆的兵就不是这辰国的兵了吗,就你们的兵值钱,我们的兵命就不值钱了吗?”他奶奶的,他看这高傲的小子早就不爽了,竟敢要他们去送死,让他们捞功劳,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付江被说的脸通红,辩解不出来,最后直接吼道:“刘达,你不要故意曲解,你……” “够了。”墨苍冥再次发话,一句冷斥打断了付江的话,“什么鄢陵边疆,只是隶属不同而已,哪个不是辰国的兵马。外敌当前还为这么点事争论,你们这将领当得真是好得很。” “皇兄,付副将的办法虽是下下策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毕竟这么拖下去与强攻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谁做先锋这个问题需要好好计划一般。”墨仁昀在这个时候又开口,听着话语也算是有几分正经的建议,“先锋肯定是要勇猛的,不然不足以撼动敌军城池,明摆着送死的事可不能做。” 若论勇猛,军营里最勇猛的非五营和二营了,便是不承认也是事实,特别是这个送死的时刻,更要承认了。 “五营木将军带的兵最勇猛了,数日前可是撕裂了敌军的阵型,那勇猛之势,末将自认不如。”开口的是李奎,一个和木槿不对付却又是墙头草的存在。 “末将附议。”开口的是杜衡,“特别是木将军,那勇猛之力不是谁能取代的,从万千士兵中脱颖而出成为将领,就这份魄力都是我等望尘莫及。” 这个时候所有的奉承与捧杀无意。 “都是屁话,一群大老爷们让一个娃娃做先锋,我都替你们躁得慌。”刘达一个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再说了,勇猛的不是该留在后面奋力杀敌吗?先锋什么的别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垫脚石吗?我刘达当仁不让。” “算我夏川一个。” “算我彭宏一个。” 这么一看除了在外面岗位上的几个将领,这里面站着的七八位将领一半支持刘达的话,一半跟风付江。 “木将军,你可是皇上亲封的正三品将军,你不表个态吗?”墨仁昀在众将领的话落下之后阴森森的插了一句。 连皇上亲封这话都说出来了,便是没能耐上也得硬着头皮上,墨仁昀这是活脱脱的要逼木槿去送死的节奏。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这一声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气势下显得极为突兀。 墨仁昀的脸色被木槿这么一笑笑得很难看,因为他觉得木槿藐视了他作为一个皇子的威严。只是还不待他开口,木槿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若是末将没记错刚刚三殿下可是说了这是一个下下策,既然是下下策就说明还有其他的办法,又不是说已经定了这一个办法,那么请问,末将需要表什么态?与其霸着这么个下下策还不如想想怎么把下下策变成上上策才是真理,谁的命不是命,若可以好好的活着,谁愿意去送死。” 605:为大战争议(三) 这话噎得墨仁昀差点没呛死自己,更是让刚刚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的几个面带羞愧,一把年纪的人不及一个娃娃的脑袋利落。 是啊,又没说就是这个办法,要是有更好的呢,这个争了有何意义。 “木将军的意思是木将军有更好的办法?”杜衡阴测测的开口。 “我有这么说吗?”木槿直接甩了一句过去,“二殿下说好好讨论,在场的除了两位殿下,每一个将军那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不比木槿这个半路出家的娃娃强么,便是有办法也得各位老将先出马,我这个后来居上的被人说完全靠将军私下授受才坐到这个位置的人就不跟各位抢功劳了,各位先请。” 或许刘达他们几人很服气,但杜衡李奎之类的不服气一点也不奇怪,将领都这样了,士兵就更难说了,毕竟有多少老兵混了好些年也没混到将军,虽然大家没有明面上说,但私下里大概早就说遍了,特别是鄢陵来的那些将士,所以既然都这么说不如就摆到明面上来说说算了,何必那么遮掩。 刘达有些羞愧,羞愧自己一个老将不敌一个新将,又有些愤怒,愤怒对木槿的诋毁,木槿的成长是他们看着的,谁这么不要脸敢诋毁。 “木将军有勇有谋,谁敢说不是,我刘达第一个不认。”刘达吼了一嗓子,“刘达有些愚笨,方法没有,不过要是冲锋陷阵我刘达定第一个。” “我夏川附议。” “彭宏附议。” 这三位将领历来就很挺木槿,可惜白泽在外面当值,不然会更加的热闹。 三人的话让李奎杜衡付江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们没勇气承认自己没用,也没勇气承认自己也是这么损木槿的,但要他们说方法他们什么都说不出来,这场面简直尴尬极了。 而木槿的话不仅堵了他们三个的嘴,连带着墨仁昀的嘴也堵住了,木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在怼人就是故意为难了,他一个皇子的身份还要不要了。 沉默就这样莫名的蔓延了开来。 “都说完了?”在沉默蔓延了好一会之后,墨翎突然开口。 这一声没人应答。 “说完了就该干嘛干嘛去,好好带好自己的兵,至于其他的自有安排。”墨翎这话也算是透了一个底,给了几位将领一个信心。 “将军有办法?”刘达高兴地问了一声,问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妥,然后恭敬的抱拳道,“末将告退,将军若有令,末将随传随到。” 话落转身就向帐外走去,走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比来时有精神多了。 尽管墨翎什么都没有说,但并肩作战这么些年,他们已经对墨翎形成了盲目的崇拜,墨翎就是天,墨翎说没事就没事。 “末将告退。” “末将告退。” 不仅刘达放宽了心盲目崇拜,夏川彭宏那也是一样的盲目崇拜。 便是连李奎这个墙头草都不得不承认的跟着告退了下去。 至于杜衡,不是不承认,而是他已经不是墨翎手下的人了,即便心中信服,面上还是不会表现出来半分的。 606:为大战争议(四) “翎世子这话里有话,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不如说出来商讨一下,也好让大家放个心。”墨仁昀就是一只狗,逮着机会就咬。 “末将请将军赐教。”杜衡跟着符合。 而墨翎面对这逼问却是用着闲庭散步的语气道:“刚刚少说了两个字,其他的自有主将安排,墨翎不是主将,所以这事三殿下还是问二殿下的好,翎需要休息以更好的状态上战场,先告退了。” 墨翎直接把锅甩给了墨苍冥,然后抬脚就向外走去。 “末将告退。”木槿立马的道了声告退就跟着墨翎出去了。 “末将也告退。”杜衡觉得这个时候必须麻溜的走人,不然会被殃及池鱼,说了一句也麻溜的跟着走了。 墨翎与木槿前脚走,墨仁昀后脚就发了脾气,“二哥,这墨翎太猖狂了,他都说的些什么话,二哥你的气魄呢。”发脾气的同时还不忘挑拨。 “他说的有错吗?我是主将。”不曾想墨苍冥却是不紧不慢的来了这么一句。 “二哥,他是站在墨昱那边的人,你就是偏袒他他也是不会帮你的。”墨仁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墨苍冥半点不计较,更是没有半点怒色,而是不紧不慢道:“仁昀,父皇任命我们来的时候墨翎是处于失踪状态的,如今只不过恰巧他回来了罢了,若是他没有回来呢,我们当如何?” 所以说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而这在来之前不是都想好了吗?现在那人已经帮了他一把,他凭什么还要无穷无尽的去索取。 墨仁昀被墨苍冥说得给噎了一下,他就不明白了,之前在鄢陵这个二哥好歹也给他几个脸面,现在尽帮别人,到底谁是他兄弟,还有什么失踪不失踪的,墨翎这不是活着吗,活着就该战,就该替他们争功劳,谁叫他是臣子,而他们是君的,这个二哥简直不可理喻。 “我去休息了。”墨仁昀不知道该怎么怼墨苍冥,也没那个胆量,所以直接就跟个不满家长意见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搁下一句转身就走了。 对于墨仁昀的态度墨苍冥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站着透过那半开的帘帐看着议事帐外面的一片黑暗,办法墨翎早就给了,而今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成熟的时机罢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今日不是木槿当值,所以出了营帐木槿就跟着墨翎一起回了营帐。 连绵的战争让两个人几乎是聚少离多,更不要说躺在一个好好的睡一个觉了,营帐都快要成摆设了。 如此一个相聚的机会,墨翎怎么会放过。 这刚一进了营帐,墨翎就将人给搂在怀里摁在了榻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木槿呜咽了一声,也不退怯,更是主动将双手揽上墨翎的脖子去承受他那暴风雨般的吻,直到两人快不能呼吸了,这才相拥的倒在了榻上。 现在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好时候,随时都会响起战鼓,所以能好好地吻上一吻感受一下彼此的存在就很不错了,战争太压抑,每天都死人伤人,谁也不会好受,总需要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压力清醒一下头脑。 607:墨仁昀这是想弄死我 一个吻结束之后,两人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相拥着倒着。 “墨仁昀这是想弄死我啊。”那什么破建议不就是想她去送死吗?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本来没想这么早收拾他,既然他这么看好这个先锋的位置就留给他好了,怎么的到时候也是一个大功。” 拿命换来的大功,有命争也得有命享受。 “得把攻击力度缓下来,敌人不主动攻击我们得休息,这两天看着差不多要下雨了,只要一下雨,对我们就很有利了,敌人没有办法对我们用火攻用泼油,虽然攻击有点难度,但要少了很多危险因素,便是箭雨有了风的阻力也会偏离轨道。”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臂膀不自觉的将木槿又给搂紧了,计划的实施代表着木槿的离开。 他不想她离开,但这个计划他们必须要分开,领军用不了他,他可以把一切都交给墨苍冥,但是北堂骁看不见他木槿就会更加的危险,只有他站在战场上给北堂骁当靶子,木槿才能安全。 她需要飞翔,哪怕他再不愿意也不能用自认为的为她好而困住她的脚步。 “阿槿,答应我好好保护自己,不然便是你去了黄泉路我也定是要追过去的。”忍了忍,墨翎没忍住还是说了出来。 “大好的青春我还没享受,去什么黄泉路。”木槿嗔了墨翎一句。 “是,不去黄泉路。”说着墨翎又吻上了木槿的唇,一想到明日的离别墨翎是万分的不舍。 “唔……”木槿呜咽了一声便沉浸在了那唇齿相依的甜蜜间…… …… 翌日 辰营的攻势弱了下来,至少不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了。 见辰营的攻势弱了下来,萧营的攻势也弱了下来,哪怕是有城墙也是会疲惫的,只不过是比辰营稍微好一点罢了。 一下子的平静让人觉得之前的五日不眠不休好似错觉一般。 而这平静竟是比那不眠不休的打斗更让人窒息。 若说那五日的不死不休是身体上的伤害,那么此刻的过分平静那就是心灵上的伤害。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把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却是隐形的,让你明知道它的存在却不知道它何时会落下来要了你的命。 守了一夜战场,白泽天亮回到营地之时,整个人显得很是疲惫。 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想,只想回去好好睡一会。 只是刚一掀开帘帐就闻到了一阵香气,被血腥味袭击了一夜的鼻子终于活了过来,连带着死气沉沉的肚子都知道饿了。 这么美味的香气这营区除了木槿不做第二人选。 果不其然转眸看去,便看到他营帐内的桌边坐着个对他笑意盈盈的身影,当然,还有一尊浑身黑气的他表示可以视而不见了。 不要说木槿做的饭菜了,就是见面好好说个话都已经成了奢求了,这些日子就没个消停的日子。 “不饿?”见白泽站那一副呆呆的模样,墨翎丢了两个字过去,然后掀开了桌子上的罩子,径自开始吃早膳。 608:阿槿的安全交给你了 “怎么可能。”白泽几乎是生扑过来的,直接抓了桌上的南瓜饼就啃了起来,这绝对是木槿的杰作,还是那么的香,关键是还有鱼啊,活久见的,这鱼到底哪来的,一边想,白泽一边用筷子去插,木槿做的鱼那是一个绝对的美味,“鱼,鱼哪的。”很想只吃不问,但是白泽还是没忍住。 “我捉的。”这话是墨翎说的。 白泽简直一副见鬼的模样,“你捉的?给我吃?这么好?”刷刷刷就丢了三个问题过去。 “你这反应让我觉得我该端回去自己吃。”说着墨翎就做了一个端的动作。 “哎,别。”白泽连忙伸手制止了墨翎,“都是兄弟,不能这样对待战场上刚下来的人啊,我不说话了,吃,吃,还不行吗?” 说着当真是闭上了嘴快速的吃了起来,不过反常必有妖,这是又要算计他什么,不管了,先吃了再说。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实在是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了。 白泽以为吃完饭后墨翎会说点什么,却不想吃完饭后墨翎起身就走,不过在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泽,阿槿的安全就交到你手里了。” 木槿离开需要人掩护,而这个人非白泽莫属。所以这话说的没毛病。谁知道军营里有多少探子多少异心人,所以不到关键时候计划详细不能说。别到时候木槿没在战场上怎样而毁在了这些人的算计里,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白泽被拍得莫名其妙,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连忙拽住墨翎的臂膀,“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清楚。” “好好休息,该清楚的时候就清楚了。”不是墨翎不说,而是时机未到,就不用再徒增他人烦恼了。 “哎……” 白泽还想说什么,就见木槿对着他笑着摆了摆手,“白叔叔好好休息,然后多多关照哦。” 木槿这笑眯眯的模样愣是让白泽觉得墨翎那严肃的话就是在玩他,且是新出的招。 想了好一会,白泽什么都没想出来,最后直接倒头就睡,虽然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但总归墨翎不会坑死他就是了。 墨翎与木槿离开白泽营帐没多久,墨翎找了白泽的消息就传到了有些人的耳朵。 当然不可能是对墨翎信任的那些人了,肯定是盯着墨翎犯错或者想从他的动作里找出一些能解决眼前麻烦的对策,这主意谁得了去谁可就能成为功臣了。 墨翎战神的名号可不真的就只是人云亦云的存在,而是有真材实料的,更何况昨晚又放出了那样的话,所以多半是有办法的,只是藏着不说罢了,现在又去找了白泽,定是吩咐了白泽什么,谁不知道白泽是墨翎的左膀右臂,哪一次的大战没有白泽参合,所以必须要盯紧,盯紧墨翎盯紧白泽。 昼夜更替,在压抑的气氛下,白昼离去,夜晚降临。 怕敌人偷袭战场要守,营地四周也要守,即便是不进攻了,这守卫也是很耗力的,好在是交替性的。 609:没吃了你我舍不得死 白泽在休息了一天之后,接收到了一个守营地东南区的命令,东南区那边靠近官道。 有任务他就执行这本没什么,但是却在他离开营地前墨翎拍了拍他的肩膀,更是握了握他的手,在他郁闷至极之时,只觉得墨翎的手离开前有一样东西落在了他的手心之内。 白泽楞了一下,随即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去了东营区。 夜晚太过漆黑,为了防止有人蒙混进来,在守候的地方隔一段距离就会点上篝火,哪怕有大风将篝火吹得忽闪忽亮,也不妨碍白泽看清手中那张布条上的字。 暗暗地看完之后,白泽整个人沉浸在了那,白泽看的时候没太避着人,但要故意做出一副不想让看见他看东西的模样,因为布条上的第一句就是这个,给人造成我给了你机密的假象。再然后下一句是,凌晨前一个时辰领着小部分的兵顺着官道向南走去,做出一副要接人的模样,最后一句,走出十里之后让人假扮你继续前行告诉他们遇到队伍跟着回来,而你则带上几个人去谚城,一定要让跟着你的人以为你去了谚城,而你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秘密潜回寻我,这一次不要让人知道,而是让别人以为你去了谚城。 光从这些话白泽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但白泽知道墨翎一定是在计划着什么。更有预感,这个计划展开之后,这场战争差不多也要接近尾声了,不管怎样,他听命行事总不会错,真是期待啊…… 木槿今晚也被派遣了任务,也是东营区,不过是东北营区,靠近战场的那一端,而不是靠近官道的东南营区。 木槿将兵力分成了两拨,一拨在内围重点防范,而另一波则是在外围四处走动巡逻,这外围的又分成了两拨,一波负责巡逻,还有一波则是木槿的苍狼之狮,说是在林子里巡逻得更深一点,这是面对众将士的说法,而实际上却是木槿带着苍狼之狮绕路去爬临溪城的城墙。 而白泽那边用的那般神神秘秘的不过是吸引一些人的视线罢了,而木槿这边看上去很寻常一点毛病都没有,墨翎也没来递什么有字的布条,却是在深夜里只身避开了所有的视线来到了东北营区来送行。 乌云密布的天空没有半点光亮,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在树林里的一角,墨翎将木槿压在了树干上狠狠地狠狠地吻着,吻得窒息了都不愿意松开。 然再不愿意也要松开。 唇齿的微离让两个人都大口的喘着气。 “阿槿……”没有过多的言语,有的只是一声呼唤,而这一声呼唤足以将墨翎的不舍给全部道尽。 “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的,还没把你吃了,我可舍不得死。”煽情的话愣是被木槿说成了一个趣话般的存在。 无论从理智从大局还是从尊重木槿上面来说,木槿这一趟是非去不可,然即便知道即便已经选择尊重,在临别前,墨翎还是忍不住想要留人。 610:注定是个不平夜 “阿槿……”墨翎没说话别的而是又喊了一声,喊完之后顿了顿这才道,“一定要好好的,我等着你回来吃我。” 流氓的话在这一刻只余生死不渝的情义。 “好。”说着,木槿在墨翎的唇上又吻了吻,然后一个用力推开墨翎,果断而决绝的窜入了黑暗之中,那利落与刚刚的缠绵完全不能想象到一起。 墨翎没有去追赶,只是站在那里蜷缩着手朝着木槿离开的方向站了好些好些时候,站到都快成望夫石的时候这才静默地转身离去…… 为了不被一锅端,木槿领着一百人到了临溪城靠山的那侧城墙之后,差不多是五人一组分散开来从不同地点的山坡爬过去,爬的位置事先都已经研究制定好了,基本上都是一些比较好爬的地点。 而爬进城之后则是各自行动,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伺机混进守城卫在哨声响起之时把关闭的城门给打开,仅此而已。 这个任务听上去很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却非常的难,守城卫那么重要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混的,且这开城门的时间不定,晚一分就多一分危险,但不管怎样,这是任务,哪怕最后只剩下一个人都必须要完成。 还有一个辅助任务就是在没有混进去之前所过之处尽可能记住城内地形,以方便不时之需,不过这对苍狼之狮来说不是很难,在陌生的环境中第一时间要勘察且记住地形留好退路这已经成了本能。 木槿没有走上次对着青楼的那一条路,她怕再碰到风尧,毕竟这一次她是来做内应的,而不是来随便看一看的。 其他人都是五人一组,而她则是单独一人,不是她托大,而是她的任务重一点,一个人比较容易隐藏也比较方便。 开城门不少她一个,据说临溪城的另一端出口地势险要,她必须要去好好看看,若是攻城成功,北堂骁又要逃,那地势可是他很好的掩护,她必须绝了他的后路,顺便看看那里有没有埋伏,若萧营败落他们乘胜追击之时对方来个以退为进守株待兔的埋伏,他们可就惨了,毕竟战争万事皆有可能。 这个夜注定是个不平夜,各方势力都在不停的涌动着,只为迎接那结束一切的大战。 这一夜的风刮得特别的大,这一夜墨翎坐在营帐中坐了整整一夜没能入睡…… …… 昼夜更替,本该代替黑夜的白昼却因那满天的乌云依旧黑沉沉的,像极了夜幕降临前一刻的余光。让人感觉好似下一刻夜幕就要降临一般。 白泽在快午时前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乔装改扮成一个士兵在墨翎事先安排好的守卫的掩护下进入了墨翎的营帐。 墨翎哪里没有去还坐在营帐里,只不过那周身的气息和那外面的天气一样,阴沉沉的,让人看着就窒息的慌。 本来想调笑两句的白泽看着这样的墨翎愣是一个玩笑都没说得出来,而是换上了特别严肃的神色靠着墨翎坐了下来。 “你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 611:我在等雨 “等。”墨翎只给了白泽这么一个字,大概是好久不开口的缘故,声音特别的低哑。 “等什么?” “等雨。” “等雨?” “等雨。” “去谚城的那波最多只能拖上一两个时辰。”在他离开后的一两个时辰,肯定要被发现的。 “足够了。”再等他们把消息送回来至少要天黑。 墨翎这话莫名的让白泽想到一个词,“烟雾弹?” “嗯。”墨翎不紧不慢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墨翎的一声应答让白泽沉了眸子,所以,他这是在掩护谁? 想到这白泽才惊觉少了一个人,木槿。 所以他是在掩护木槿?而木槿又是去做了什么? 莫名的,白泽想到了那一次的断背山相救,她从来都是一个奇迹的存在,几乎不用墨翎说,白泽就这么下意识的猜到了木槿潜进了临溪城,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的需要他掩护的理由,而想到这个白泽的心莫名的沉了又沉,潜入敌营是很危险的,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想着,白泽看了墨翎一眼,翎大概比他难受,毕竟他们之间似乎很亲密,想到这个,白泽心莫名的疼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他自己也很想知道。 “我呢,现在要做什么?”白泽没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有些事知道即可不需要说出来。 “好好休息。” 说到休息,白泽看了看向了墨翎,“你是不是坐了一夜?” “……” “你也休息休息,你不休息怎么拿出最好的状态迎战。”话落,白泽直接在墨翎的榻上倒了下去,奔波了一夜的确有些累,即便心中有些担心木槿,但是他知道只有更好的状态才能更好的帮助木槿。 白泽睡了下来见墨翎依旧没动作,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她还等着你。”话落,白泽带着莫名的酸涩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白泽这话触动了墨翎,在沉默了一下之后墨翎动了动几乎僵硬的身子躺了下去,白泽说的没错,阿槿在等他,他必须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她。 在这两个人强迫着自己休息的时候,辰营里的其他人也是各色姿态。 信任墨翎的在等待,不信任的则在焦虑,还有与他不对付的那些更是在苦思冥想要怎么对付他,比如吴海比如墨仁昀,唯独一个知道内情的墨苍冥与墨翎一样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这一场战争对他很重要,重要到成败在此一举。 轰隆隆轰隆隆,在刚过午时不久黑压压一片的天空终于响起了一声连一声的闷雷。 就这一声闷雷跌宕了许多人的心。 在营帐内休息的墨翎,几乎是在这雷声响起来的时候一个跃身从榻上站了起来,然后快步走到了营帐外。 风似乎又刮得猛了一些。 一道闪电就那么兜头而下,好似要打在脚边一般,透亮得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 轰隆隆轰隆隆,闪电之后迎来的是一声震透天地的响雷。 雷电交错闪现将暴雨来临的信息一显无疑。 果不其然,在几道雷电交加之后天空就像是倾倒了一般,淅沥哗啦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就那么砸了下来,一点两点三点四点,再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如同盆倒一般就那么倾泻而下,瞬息间就将墨翎给浇了一个透心凉。 612:想不想结束战争 然而此时此刻墨翎的心中却燃起了一团火,一团浓烈的战火。 “泽,去校场。”冷凛的声音穿透雨幕传入了帘帐。 窝在帐内的白泽没有墨翎的命令不敢随便出来乱换,此刻听到墨翎这么一声喊,几乎是刷地一下就从营帐内冲了出来,倾盆的雨幕让视线都模糊了,浇在身上是那么的凉,但一想到墨翎之前所说的等雨白泽只觉得自己的心滚烫滚烫的,这该死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两个多月前的那个仇终于可以报了。 大雨的倾盆让士兵们下意识的都进了营帐躲雨,然后就在这个人人奔走于营帐的时刻,营地里响起了集合的号角,对,没有听错,是集合的号角。 号角一出,谁敢不听。 刷刷刷,无论是在干什么的士兵都在这一刻冲向了集合的校场。 号角是墨苍冥让人吹得。 大雨倾盆而下之际,除了一个墨翎站在雨里之外,还有一个墨苍冥站在雨水里,他的感触与墨翎一般,冰凉的雨水浇在身上冷得刺骨,却激起了心中的火热。 几乎是怀着前所未有的激动之心让士兵吹响了集合号角,然后踩着坚定的步伐踏过一个又一个在暴雨下形成的水坑走向了校场。 哗啦啦哗啦啦,倾盆的雨幕几乎遮盖了所有人的视线。 校场高台上,墨翎,墨苍冥,墨仁昀,以及刘达等一干副将陆陆续续的全部站在了上面,包括吴海这个只是做摆设的监军。 每当有谁想抱怨大雨的天不再营帐里待着出来乱跑时,一看到那个站在雨幕里站得特别坚挺独属于墨苍冥的深蓝色身影时,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巴。 在人群集合得差不多的时候,站在高台正中间位置上的墨苍冥突然往一侧退了两步,并回头朝着落后他半步的墨翎看了过去,且点了一下头。这是一个让位的动作,出战前振一振士气很重要。 而无论是震慑士兵还是振兴士气,墨苍冥觉得怕是没有谁比墨翎更合适了。 所以这个位他必须要让,且让得心甘情愿。 这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墨翎也不退怯,直接两步跨向前,然后就那么透着雨幕将冷凛的眸光从左到右逐一在众将士身上扫过,随之一起扫过的还有冷凛却振奋人心的话语,“想不想结束战争?” 这句话简直戳中了每一个将士的软处,战争有谁不想结束的。 墨翎问得太过突然,将士们愣了一下,但随即却是积极的响应,“想。”那一声呐喊直接震慑云霄盖过了天际。 余音还没有落下,独属于墨翎的清冷声音又响了起来,“想不想痛凑敌人?” “想。”这一声毫不迟疑,几乎是墨翎的话语刚落就响了起来,且比刚刚的还要响亮。 “现在有机会让你们报仇雪恨,让你们一雪前耻,你们要不要?” “要。” “拿出你们昂扬的斗志,攻破敌人的城池,然后带着胜利衣锦回乡,你们能不能?” “能。” 冰凉的雨盖不住这一声亮过一声的热血,狂肆的风将这热血卷着弥漫在云层久久不曾散去。 613:墨仁昀要做中锋 “刘达付江。”士气振兴之后紧接而来的便是命令。 “在。”刘达付江上前领命,刘达是绝对服从墨翎的,至于付江,没看见墨苍冥都让出了位置了吗?不听命这是找死的节奏,更何况被墨翎那么一说他觉得心血澎湃,心中有用不完的力量,此刻很想发泄一下,而上阵杀敌无疑是最好的发泄方法。 “领着你们的兵做先锋不计一切代价攻城。” “是。”两人领命走下了高台去整兵了。 “白泽。” 当墨翎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将领里有几个人身子一震,特别是墨仁昀和吴海,包括下面士兵列队里也有好些个人身子震了震,因为在他们的概念里,白泽在前往谚城的失踪了,至于失踪去哪了,他们觉得一定是做什么秘密任务去了,现在却告诉他们人在军营里,这是什么意思? “在。”在各种活络的心思下,白泽以一个士兵的装束从台下二营的士兵里走出了队伍。 “领二营五营的兵去破敌人的左翼。” 没有了苍狼之狮的存在或许困难了一点,但不代表破不了,更可以以此来掩饰苍狼之狮的不在,毕竟就一百人,在七八万的士兵队伍里简直让人忽视得不能再忽视了,但有一个人却没办法忽视,木槿。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觉,木槿竟然不在,那么问题来了,木槿去了哪里? 脑子活络的人立刻想到自己中计了,执行秘密任务的不是白泽而是木槿,白泽就是个烟雾弹,那么木槿到底去干嘛了,然不管干嘛,此刻出战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去纠结木槿干嘛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不管是要破坏还是要告密之类的都已经来不及了。 直到这个时候想坑墨翎的人才发现墨翎竟然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玩了一个偷梁换柱,那么作为主将的墨苍冥知道吗?知道的吧,不然此刻怎么这么淡定的让墨翎发号施令。 墨仁昀的一双眸子都要泣血了,一想到墨苍冥和墨翎合作,独独撇开了他,他就想要杀人。 然这个时候谁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墨仁昀,墨翎在一道一道的发着命令,校场上的将士也随着命令的下达而跟着各自的将领奔赴自己的任务地点。 “赵华,三殿下,负责后援。”直到这最后一声命令的落下,直到听到了对他的呼唤,墨仁昀这才从他要将一切都毁灭的思绪里走出来。 这个时候怼墨翎不是主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这阵势一看就是破釜沉舟不死不休的大战,他没能参与开始,现在他必须要参与过程,不然到最后他什么都不会捞到。 “我不做后援,我要做中锋。”中锋是个好位置,败可退,胜快进。若输了不会退得太狼狈,若赢了还可以冲到前锋抢点战功,没有比这个再好的位置了。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墨苍冥,意思很明显,这个交给墨苍冥决定。 墨苍冥转眸看向墨仁昀,“你想好了?当真要做中锋?” “是。”墨仁昀应得毫不犹豫,好似深怕慢一步就会被否定一般。 “缺胳膊少腿被捅上两刀也要去吗?” 614:墨仁昀力争中锋 墨苍冥这话说得墨仁昀心一凛一凛的,上战场有危险墨仁昀是知道的,但这个时候不争不行,更何况这么多场战争下来了,他早就总结出了经验,所以墨仁昀下意识的觉得墨苍冥是在恐吓他,想让他知难而退。 “我是辰国皇子,将士们为守卫边疆抛头颅洒热血,我怎能退怯。”墨仁昀高昂着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墨苍冥沉沉的看了墨仁昀好一会,见墨仁昀没有半点要改口的意思,这才沉着声开口道:“既如此你与夏川换吧。”这就是应承的意思了。 机会他给了,墨仁昀偏赶着往前冲,到时候就别说他没有兄弟情谊了,他自己请命这么多将领和士兵都听到了,便是如何了也与他墨苍冥没有关系了。 站在一侧的墨翎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讽刺意味很明显,他就知道墨仁昀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语气由他来安排他去中锋然后自己作死,好不如他自己请命去中锋作死来得更作一点。 这中锋可不是好做了,上去下不来的可能都有,不过他身份敏感不能死在这里,但不能好好的下来却还是可以的。 面对墨仁昀的自作主张墨翎半个字都不想说,冷下了一声之后便转身走下了高台,这一场大战怎能没有他,只有他的存在才能吸引北堂骁的眸光,给他的阿槿争取时间然后迎接她。 墨仁昀见墨翎走了,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便不再多语,而是转身就那么顶着大雨蹭蹭蹭地下了高台狠瞪这墨翎跟着离去。 大雨噼里啪啦的下,从集合到退散没有人去问为何在这瓢泼大雨最难出战的天气出战,只因在军营只有服从,将下令兵服从,再无其他。 整个营地的兵力几乎都派遣了出去,营地上只剩下一个营的兵力,意思就是说,若是有人来偷袭,几乎是没有什么防御能力的,但那又如何,既然破釜沉舟不死不休,就必须拿出该有的魄力。 将领士兵渐渐离开了校场,最后校场之上就只剩下高台上的墨苍冥和吴海。 吴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斟酌了好一会这才对墨苍冥道:“恕下官逾越,二殿下是主将,却是由墨将军发号施令,是否是二殿下与墨将军一早商量好的。”他是监军,这些话他问不为过,也没有故意怼墨翎的意思,只是想要知道一个事实,别跟个傻子一样。 “是。” 所以墨苍冥是和墨翎一条船上的? 不对,墨翎不可能不帮墨昱,那就是短暂合作? 各种猜测闪过吴海的脑海,但也只能猜测,什么都不能说出来。 “下官作为监军没什么战斗能力,但下官也想尽一点绵薄之力,还请殿下吩咐任务。”这架势眼看就是破釜沉舟,可怜他一个文官计划都没参与,武力值又不行,现在只能事后能捞点就捞点了。 “这一场战争不知道要打多久,吴监军管好后勤,让他们可以很好的给将士们提供补给就行了。”墨苍冥只知道计划,但不确定这个计划从实施到成功需要多久。 “是。”吴海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615:大战开始(一) 而墨苍冥站在雨中又站了好一会这才离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大雨倾盆而下的时候木槿正吊在悬崖壁上,没错,是在悬崖壁上。 临溪城的另一端是一处天然险地,可以说是在悬崖的半山腰开出来的一条路。 路不宽只有一米宽的样子,一个人走还绰绰有余,要是两个人并排走就有些危险了,而这样的一个险路想要大军通过真的好难好难。 路的左边是空落的悬崖,一脚踩空就可以直接毙命了,路的右边是峭壁,大概三丈高左右的峭壁,所以想爬上去埋伏也很难。 这样的一个地段很好守卫,要是逃跑的话,一两个人很好逃,但是大军想要追击却是很难很难。 想要查探这一段路木槿不可能从正面走,那简直就是送上门去让人捉,从陡壁的下方也不可能,陡壁什么的跟个刀削的一样,若非迫不得已谁要挂在上面,所以她只能从另一端绕到那峭壁的另一侧斜坡爬上峭壁顶,然后从上面往下观看。斜坡总比直壁好爬多了。只不过这斜坡接触地面的也不过就是三丈远,再往那边的另一侧则连接着一座更高的山峰,看不到顶的那一种。由此可见这一处的地势可谓极其险峻。 费了大半夜加一个早上的功夫木槿查清了这段长达三十丈在半山腰如鬼斧神工一般开出来的山路。 险地的另一侧并没有守卫,因为那一侧是无尽的荒原,又是自己的地盘怎么可能有荒原,不过木槿探到了短期内大量人群走过的痕迹,所以不是临溪城里又增加了援兵,就是这处荒原的某个地方藏着援军。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她这个只身一人能查探的,而她要的又不是攻下萧国,只不过是攻下临溪城抓住北堂骁罢了,要不是为了断了北堂骁的后路,她又何必像个壁虎一样在一个不小心就会葬身的山崖上爬来爬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大雨倾盆之际木槿刚好爬到了靠近临溪城这边的连接地面的峭壁,她只要顺着峭壁下来就行了。不得不说这雨下的很及时,一旦下雨辰营那边必会攻击,一旦攻击就会躁动整个临溪城的兵力,而这里本就薄弱的防守会更加的薄弱,漫天的大雨谁又会去注意她这么一个小小的身影。 漫天的大雨给了木槿掩护也给了苍狼之狮们的掩护,城外辰营的攻击让整个临溪城躁动,他们借着漫天的雨幕借着慌乱借机混入了萧营的守城卫里…… …… 大雨噼里啪啦不停地下,冰凉的雨水浇透了将士们的衣衫却浇不透他们的昂扬斗志。 墨翎打马在前,领着一眼望去数都数不清的兵马就那么穿透雨帘现身在敌人的视线里。 陡然下大雨的缘故,临溪城城墙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士兵站岗,再加上雨幕密密麻麻,风雨声太大几乎掩盖了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和哒哒的马蹄声,以至于兵临城下萧营的士兵才反应过来敌军来袭。 616:大战开始(二) 守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去禀报,下一秒得到报信的柳豪一边吩咐士兵上城墙严守,一边脚下不停的冲向了城主府。 柳豪虽然是将领,但头顶上有个领了命过来的皇子,他这主将做的跟从将差不多,一切都需要听候指示。 一冲到城主府,柳豪也顾不上此刻北堂骁在干什么,就那么站在他的门外大喊道:“殿下,墨翎亲自领兵攻城,来势汹汹,我方是守城为主还是开城门进攻。” 要说北堂骁,他不像一般将领那么严谨,明明在执行军务他却可以无视军纪玩女人,但到了战场上他又会像一个雄狮一样,疯的让人无法招架。 此刻的北堂骁就正趴在一个女人驰骋着,而这个女人也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就是平日里给他按肩捏背的那两个。 他驰骋一个,还有一个赤身luo体的攀附着他,这画面好不香艳,而白日宣淫什么的,在一个疯子眼里从来都不是个事。 一听到柳豪的问答,北堂骁不但没软还很振奋,一个猛烈狠狠地贯穿了几下身下的女子,在释放之后直接掀翻攀附着他的那个女子,一拉衣袍火速穿戴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边走边喊道:“开城门进攻,本皇子亲自领兵,还怕了他墨翎不成,他敢来本皇子就敢攻。” “是。”柳豪得令立刻转身去安排,而北堂骁则带着满满的狠戾和疯狂紧随着柳豪的消失走入了大雨之中。 来得正好,他可早就备好了套子,就等着墨翎钻了。 柳豪北堂骁正在赶来的路上,城门处的墨翎根本就不会等他们来。 直接用了投石器对着城墙上的守卫进行攻击。而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敌人除非开城门否则根本攻击不了墨翎他们。 在这个漫天雨幕连人影都不太看得清的最差作战天气下,除了石头根本就用不了其他,便是利箭射下来也被那大风刮得偏得不能再偏。而因为距离的问题,城墙上的石头就算砸下来也砸不到墨翎的军队,所以面对辰营这不远不近如隔靴搔痒的砸石头,萧营的人就只有跳脚的份。 而墨翎之所以只让人投石头并没有就近攻击是因为他在等着北堂骁开门迎战。 以他对北堂骁的了解,北堂骁必定出来迎战,因为他来了。 如此就不要增添无谓的牺牲了,城墙要攻只是时候未到。 一如墨翎所料,北堂骁一冲到城门处看见自己的守城卫被砸得那么狼狈瞬间怒气滔天,再加上本就欲出门迎战,此刻更是迫不及待。 “开城门,迎战。”北堂骁一声怒吼,然后直接拽过士兵手中拴着马儿的缰绳一个翻越上马,在那笨重的城门嗡嗡开起之际一个用力冲了出去。 “墨翎,你以为你选了这个天气攻城,我北堂骁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当城门外那连大雨都没能冲破他满身精贵的黑色身影映入北堂骁眼帘的时候,他一个没忍住直接讥讽出口。 选择这样的天气攻城,无非就是让他那些守城的功法用不了罢了,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了吗? 617:大战开始(三) “还有,你觉得这暴雨能下多久,能下到你攻克我临溪城吗?”雨总有停歇的时候,更何况还是雷阵雨,他就不信这老天爷就这么一直偏帮墨翎。 不管北堂骁多么跳脚,墨翎永远是那么的云淡风轻,“攻不攻得下事实说话。”他是等他出来厮杀的,不是等他出来废话的。 话落,墨翎直接一挥利剑一声震吼,“杀。” 一个字足以带动着身后千千万万的士兵开始进攻。 那一侧北堂骁也憋屈了很久了,面对墨翎的杀意他要是半点不含糊的直接冲了过来,“杀。”同样的怒天震吼。 刹那间两军就像麻绳的两股线一般就那么交织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厮杀声呐喊声都淹没在了风声雨声惊雷声里。 墨翎是北堂骁的心魔,一看见墨翎北堂骁就疯魔,一看见墨翎北堂骁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特别是墨翎用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更加的疯魔。 利剑带着疾风就那么朝着墨翎砍了过去,两把剑想触碰出来的火花亮的惊人,便是漫天的雨水都掩盖不住。 哐哐哐,每一次的利剑相碰都发出了极其尖锐的碰撞声,可见那两把相碰利剑的主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力。 “墨翎,这一次你不会再那么好运,这一次你定死无疑。”仿似利剑的交战不足以发泄心头之恨,北堂骁在疯狂的砍了好些下后依旧没伤到墨翎的时候,极其狠厉暴躁的开了口。 “呵……”面对北堂骁的狠厉言论,墨翎回应的只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冷笑,带着一股无形的蔑视,再一次的激化了北堂骁。 “啊……”北堂骁暴怒的大吼了一声,然后用着只增不减的力道继续砍着墨翎。 北堂骁的疯狂更加的衬托了墨翎的淡然,墨翎现在的目的不过就是吸引北堂骁全部的注意力让他分不了心去想别的罢了。 很显然,墨翎成功了。 墨翎与北堂骁战得火热,其他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都同样战得火热。 不过片刻的时间,汇集在地面几乎快成河的清水瞬间被染红,好似下了一场红雨,整个大地都红了,且越来越红。 也不知杀了多久杀得都麻木了,萧营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叫,“报,城墙左侧快要失守,城墙左侧快要失守……” 一声接一声的传报声透过已经小了些许的大雨闯入了北堂骁的耳中,也传入了与北堂骁对战的墨翎耳中。 墨翎眸光闪了闪,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攻击左翼的是白泽率领的二营和五营的兵,可以算是整个辰营当中力量相当强悍的两个营了。所以这消息只真不假,但不否能否敌军是否有故意的嫌疑,毕竟兵法当中有一招叫做诱敌深入请君入瓮。 战场上瞬息万变,每一种战局都有可能发生。而作为将领必须要有足够强的反应能力和应对能力,只有这样才能带领大军取得胜利。 北堂骁面上明显的闪过愤怒,似乎极其不愿意退开似的。 618:大战开始(四) 就在这个时候柳豪出现了,极力的劝说北堂骁,“殿下,快撤,守城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北堂骁很不甘,举着剑对着墨翎又是一阵砍杀,似乎砍了几刀泄了份,最后才极其不甘的喊了一声,“撤。” 北堂骁的一个撤字落下,便有人传令开始撤退,撤退的战鼓声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哗啦啦哗啦啦,这个萧营的士兵如这满地的流水一般迅速的向城门内撤退而去。 而北堂骁在打马离开之前对着墨翎搁下了一句狠话,“我等着你攻了我的城。”话落,整个人驾着马儿如离弦的箭一般迅速的向城门内撤去,并在北堂骁撤退之际大量的兵马聚集到了一起意图阻止墨翎的追捕。 而墨翎却半点也没有追捕的意思,不过没喊停,所以作为先锋的刘达付江因为没有得到停下追击的指示纷纷带着兵紧随萧营撤退的兵马冲了上去。 墨翎就那么骑在马上稳稳地坐在那,任由那万千将士从身边擦身而过。 他不是不追也不是害怕,而是作为将领必须保持高度警惕,观察战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胜的机会,也不盲目钻入任何一个裹着糖衣的陷阱。 大雨依旧在猛烈的下着,将满地的血水稀释着稀释着却也稀释不掉那抹嫣红。 雨幕中,萧营士兵极力奔跑的后退着,辰营士兵极力奔跑的追赶着。 大雨的稀里哗啦让城墙上那些防守的士兵没有办法用火攻泼热油,唯一能用的就只有石头和偏离轨道的利箭,而这些是要辰营的士兵好好的躲闪并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城墙上守卫这一块在此刻看上去是那么的薄弱,薄弱到根本就没有了危险区,薄弱到到辰营的士兵就那么裹着萧营的士兵冲入了临溪城的城门。 城门被堵截,根本无法关起,以至于就这么让辰营的兵混了进来,城门被迫,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辰营的胜利在望。 眼见先锋刘达付江领着自己的兵马几乎都要全部冲入临溪城了,在中锋的墨仁昀瞅着这个好机会跟着冲了上去,愣是把一个中锋的兵给领成了前锋。城门被迫简直就是胜利在望,此刻不冲进去的就是傻子。 一直在左翼攻击的白泽随着敌军的撤离也跟着涌到了战场中央,涌到了墨翎的身边。 一见到白泽,一直静坐在马儿身上的墨翎终于动了,好似就是为了在等白泽一样,而他也的确是在等白泽。 二话不说墨翎直接扯过白泽贴着他耳朵快速道:“敌军在引兵入瓮,我再拖半柱香的时间冲入敌营做诱饵,你去通知墨苍冥启动第二步计划,还有这个……”说着墨翎把一个哨子塞进了白泽的手里,“等全部人员就位,你吹响这个哨子,会有人替你打开城门,到时候你领兵直接长驱而入无须任何顾忌,切记,不管敌军说什么,只要你们第二步的人员没有就位就不必理会。” 墨翎从来都不自视甚高,战场上瞬息万变,不是说谁有了计划只要实施就会胜利的。 619:破入城门(一) 他从不认为北堂骁会坐以待毙,所以此刻的城墙上弱势,城门的无法关闭,让他辰营的士兵冲了进去,他有理由认为对方瓮中捉鳖,若是猜错了对他没什么影响,若是猜对了这可是很关键的一步棋,而这步棋除了交给白泽再无他人。 白泽又不是蠢货,墨翎的慎重嘱咐让他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具体计划他不清楚,但他知道只要通知墨苍冥就行了。 “好。”握住哨子往脖子上一挂,白泽重重地应了一声半点也不耽误直接打马回营。 而墨翎则在看了一眼白泽的离去之后,又穿梭于雨中嘱咐了几个中锋和后援的将领几句,然后差不多拖了半柱香的样子,驾起马儿领着一队兵朝着萧营那半开的城门冲了过去。 这么些时间涌进去的兵力便是被围攻多少也能撑上一些时候,而这些时候就已经足够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城内已经在士兵们的守护下登上城楼的北堂骁在等候了多时终于见到墨翎打着马儿冲过城门冲入城内的时候,无声的笑了,再然后是放声大笑,那么的肆意那么的张狂,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带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满地汇流成河的血水随着打斗的移动从城外搬到了城内。 当墨翎领着兵马冲入城内看着那一直不断地以羸弱之势退怯的萧营士兵之时,墨翎验证了心中的猜想,萧营士兵有多善战交战了数七载他怎么会不了解,眼前这一切分明就是一个瓮中捉鳖的陷阱。但他不打算退,即便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也不打算退。 风尧就目前为止没有半点帮北堂骁的痕迹,但这并不代表北堂骁自己没有后手,毕竟北堂骁是个疯子般的存在,敢这么嚣张总是有底气的。 在墨翎领着兵马又往城内冲了些距离的时候,城墙上正对城门处的位置就那么直直地砸下了一块足以挡住半边城门的巨石。 轰得一声,让没来及躲闪的士兵被砸成了肉泥糊成了血水,而这其中不仅有辰营的兵还有萧营的兵。 就这巨石阻拦的片刻功夫,厚重的城门已响起了关闭声,萧营还有士兵没进城正在拼命的绕过巨石想要进去,辰营的士兵还想要攻城,于是在拼命的往里面涌。 然这一刻城墙上方却是下起了石头雨,巨石是没有了,但是足球大的一块石头,就那么笔直的从上方落下来,下方人群又那么密集,几乎可以说是个个都中,个个都砸出了血花。 而这更加的说明了个个萧营在隐藏实力。 石头雨让人无法再前进,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城门也已经关了起来,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进不去。 然杀戮并不会因为城门的关闭而停止。 随着厚重的城门声的响起落下,城内那些前一秒还处于弱势的萧营士兵一下子就勇猛了起来,且从旁边看似空无一人的房屋后侧以及房屋里面突然涌出了许多拿着刀戟的士兵,只要不是傻子,这一幕就足够辰营的每一个人看出自己是被瓮中捉鳖了。 620:破入城门(二) 而其中要说脸色最不好的非墨仁昀莫属了,他本是中锋领将,可进可退的存在,而在刚刚那千钧一发之刻他选择了进,他以为迎接他的是胜利是无尚的荣耀,墨翎不过是慢了几步但他也进来了,这更加的让他笃定,但谁知在他就要看见胜利曙光的时候,直接当头一棒,把他从天堂打入了地狱,什么胜利的曙光都是敌人的陷阱,而现在被这么多敌军瓮中捉鳖,不要说胜利,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想着,墨仁昀往士兵中缩去,尽量抹杀自己的存在,像他一个敌国的皇子在这里不是靶子是什么。 辰营大概进来了近万人的兵马,但近万人又如何,这在整个临溪城里什么也不是,因为临溪城里驻扎着比他们多了不知多少的兵马。 雨势似乎又小了一些,至少不会再模糊视线,而是能透过雨帘看清他人面上的表情了。 城楼之上,北堂骁那嚣张肆意狂妄的大笑,无论是声音还是姿态都是那么的显眼。 “墨翎,你的死期到了,不过你死得不孤单,这么多人为你陪葬,你一定不孤单。”看着被重重包围如困斗之兽的墨翎,北堂骁站在城楼上肆意的大叫着。 对此,墨翎却是不慌不忙,即便是站在下方那气势却半点也不输北堂骁,“还没到最后,北堂骁,莫要笑得太早噎着了不好。” 话落间手起剑落,几个萧营的兵就那么折在了墨翎的剑下。 “对,还没到最后,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兄弟们杀。”刘达一声高呼,这个时候必须稳住军心,军心一散不败也败。 “战是死不战也是死,死之前拉几个垫背的,老子也算是赚了。”付江也是个有血性的,只不过有点鄢陵公子哥的毛病罢了,关键时候还是很顶用的。 “对,杀……” “杀……” 辰营的士兵一声声的响应,刹时间在得知中了埋伏之后有些弱下去的士气又翻腾了上来。 辰营的士气强,作为包围方的萧营士气更强,强强相撞,漫天雨水瞬间被染红然后落下,汇集成一条又一条泛着怎么也洗不净的嫣红河流。 城内猩红漫流,城外猩红从未停止,辰营的兵一边斩杀残留在外的萧营士兵,一边开始了各种攻城。 投石器远攻,驾云梯努力往上爬,无论摔下来多少次头破血流多少次,只要还有气就接着往上爬。 他们的兄弟还在墙内等着他们的救,他们身后的万千老百姓还在等着他们护卫,那里面有他们的父母有他们的妻子有他们的儿女,他们不能倒下,只能战战战。 这就是战争,残酷而血腥的战争。 “你们不用这么费心思了,你们的将军墨翎已经快要死了,你们这么努力爬进来有什么用,投降吧,投降了或许能善待你们。”负责外围的柳豪站在城楼上大声的吼叫着,目的也就只有一个,涣散辰营的军心。 “放你娘的狗屁,你死了我们将军也不会死。”彭宏一声怒吼,挥起大刀斩了几名萧营士兵。 621:破入城门(三) 柳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继续开始游说,说得跟现场直播似的,什么墨翎中了一刀,哪里中了一刀,什么你们兵马被砍了多少,什么墨翎没有生的希望了,什么再不投降就直接当着你们的面凌迟墨翎。总之怎么涣散军心怎么来。 然不管柳豪费了多少口水,城墙下的厮杀与进攻都没有半点减退。 这个情形很明显的不太对劲,于是柳豪不再废话而是去请示了北堂骁,“殿下,辰营的兵不对劲,好像笃定墨翎没事似的,不管怎么说都不减半点攻势。” 闻言,北堂骁想都不想的直接就答道:“墨翎是个耐杀的,在他们心中就跟神似的。”听似称赞却满是讽刺,“时间短他们大概不信,再过些时候你再继续喊。”他就不信了,他就是弄不死墨翎困上个半日一夜的,外面那些个还能坚信。 “是。” 柳豪领命离去。 一堵城墙把墙里墙外分成了两个世界,却分不开那流淌在一起的血红色的血水。 眼见已经奋战了好一会,但下方人群里的墨翎却连个伤痕都没见着,倒是他的兵被横扫了一片,横扫得竟然在墨翎的周边出现了一小块空窗区,这看得北堂骁顿时不满了怒火沸腾了,几乎整个人撑在了城墙边缘,就那么对着城墙内大吼道:“给本皇子拿出你们所有的能耐狠狠地杀,不就一个墨翎而已,他也是人,你们这么多人怕他做什么,给本皇子一起上一起上,谁能杀了墨翎赏金千两。” 不得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到哪里都是胜行的,这不,因为墨翎的狠厉身手而有些退怯的萧营士兵们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跟都沸腾了,几乎是顷刻间刚刚还怕的要死的人此刻如飞蛾扑火一般朝着墨翎冲了过去。 看着局势的改变,北堂骁整个人都变得极其的兴奋,好像已经看到墨翎死去的模样一般。 莫名的觉得这么死了有些便宜他了,对了,墨翎好似真的很好看,对,很好看,好看的事物就这么死了可有些浪费啊。 想着北堂骁又是一声高吼,“谁能活捉墨翎赏金万两。”说到这北堂骁几乎脑补了下面的画面,又兴奋了几分,兴奋的都硬了,“都说墨翎比女子还美艳,墨翎,你最好祈祷自己战死,要是被活捉,本皇子一定不介意你是男人狠狠地把你在身下压一压,压战神的滋味那定是倍儿爽,倍儿销魂……” 为什么他之前就没想到,白白浪费了上一次的机会,还没把人弄死,折磨才是最解恨的,不过现在不迟,不迟啊。 辰营的一代战神被人这样放在嘴里侮辱,那是莫大的耻辱,墨翎在辰营的士兵心中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此刻被北堂骁这么一侮辱,他们只觉得自己体内燃起了熊熊大火,手下的杀意越发的显著。 这是北堂骁没想到,不过没关系,再有杀意又如何,还不是困兽之斗,等先收拾了城内的,再慢慢收拾城外的,想攻他临溪城,门都没有。 622:木槿回来了 说墨翎好看到让人想压,这话潜藏在人群里的墨仁昀很是同意,曾几何时他也想过要干这件事,但墨翎身份特殊,本身实力又强悍,这才让他歇了心思。 不过这该死的战斗什么时候结束,他都要坚持不住了,萧营的这些杂碎就跟杀不完似的,死了又补上死了又补上,这要杀到什么时候。 墨翎一群人虽然被围困,但城内街道地方有限,房屋又占地,以至于能绞杀辰营的兵力几乎与之对等,所以杀得就有些慢,但不要紧,他们死了就补死了就补,就这车轮战也足以拖垮辰营。 辰营的士兵很气愤,气愤到激发了士气,但作为被侮辱的那一个主人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好似被侮辱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冰凉的大雨都浇不灭北堂骁的兴奋之火,然墨翎的云淡风轻却将北堂骁的兴奋之火浇了一个透心凉。 透心凉之后激起的是更深的愤怒之火,“墨翎,本皇子突然不想你死了。”阴森森的语调好似来自阎王殿一般,“要不本皇子就大发慈悲的饶你一命,然后你用余生的榻上相伴来还本皇子的饶恕之情,怎样?”说到这北堂骁莫名的又兴奋了,然后就那么狂笑了起来,“哈哈哈……” 然而这大笑刚扬起不过片刻就那么戛然而止,就好似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硬生生的卡断了。 与此同时北堂骁的脸颊上擦过了一道血痕,这还是他极力躲闪的结果,就在刚刚就在他疯狂大笑的时候,一道戾气对着他袭击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对他那张开的嘴,要不是他反应快,这戾气就该插着他的喉咙而过了,而那戾气不是背的,正是一把利箭。 “压你妹,就你这歪瓜裂枣的给我家将军提鞋都不配,你哪来的自信说要压我家将军的,还饶恕之情,要饶恕也是我家将军饶恕你,放心,待我家将军捉了你定会给你送上百十个男人可劲的压你,让你连去了黄泉路都忘不掉这销魂的滋味。” 伴随着这利箭而来的还有这一句接一句的犀利的话。 木槿要炸了,她排除万难钻进了厮杀队伍里,刚往中心地带靠了靠,还没来得及靠近她家将军就先给了她这么爆炸级的侮辱,木槿表示侮辱她家将军那是比侮辱她还要让她生气,不知道她家将军只有她能怼吗? 还压?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她男人要压也是她压,有他个玩意什么事。 这是木槿的声音,几乎是木槿开口的那一瞬间墨翎就意识到了,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能听到她的声音更让他心安了,他的阿槿回来了,他的阿槿还好好的,他的阿槿…… 视线顺着声源的方向寻找了过去,只见那让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就那么踩着雨水朝着他奔了过来。若不是还有点残存的理智告诉墨翎场景不合适,这一刻他真恨不得抛下一切就那么冲上去拥住她。 昨夜是他活到至今最难熬的一个夜。 623:看到底谁压谁 木槿一个眼神都不想浪费在北堂骁的身上,一怼完他就收回视线去寻墨翎,在她看到墨翎的时候,墨翎刚好看着她,即便隔着面具,木槿都能感觉到那眸光里的温暖,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就那么对着墨翎展开了一个漫天雨幕都遮盖不住喜悦的笑容,“将军,我回来了。” 话落间一个抬手一个踢腿一个下腰旋转,围攻她的那几个萧营士兵就那么毙命了,而她娇小的身影又向前窜了几分,窜得离墨翎只剩下三米远,笑容还挂在木槿的嘴角,散落的话语再次从那唇角溢出,“将军,我回来了。” 明明是漫天的大雨满地的血腥,然木槿这轻轻柔柔的话语却愣是将这一片天地给撇了开去,就好似这里只有他和她一般,那话语就像大雁飞过落下的羽毛,扫的他的心一颤一颤的。 “恩,回来了。”简简单单的应答,却承载着他所有的担心与思念还有见到她的无尽喜悦。 若是喜悦可以形绘,大概就可以看见此刻墨翎与木槿周身都弥漫着粉红色的泡泡,独属于他们的粉红色泡泡,连接着他们无尽情思的粉红色泡泡。 “又是你,为什么到处都有你,你就那么想陪着墨翎一起死。”差点被人用箭锁了喉的北堂骁那叫一个暴躁,在威胁解除之后就开始一边回忆刚刚等到的那个骂声是谁的一边朝着城墙内那混战的人群看去,当看到木槿那个上蹿下跳的身影的时候,整个人暴躁的不行,直接一句话就怼出了口。 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东西竟敢这么怼他。 “本皇子告诉你,我不仅要压墨翎,我连你也要一起压。” 刚刚被人扬言要压都没动怒的墨翎在此刻却是动怒了,在他面前说要压他媳妇不是找死吗? 嗖嗖的冷气那是当当当的从墨翎身上直冒,一个跳跃直接跳到了木槿的身侧,一把拿过她背在身上的一个小弓和上面绑着的仅剩的一支箭,拉得一个满月就那么对着北堂骁射了出去,这戾风可比刚刚木槿那个要强多了,只可惜离得距离太远给了北堂骁反应的时间,以至于他躲了过去,不过确实生生地在他臂膀上擦出了一道比脸上重出许多的血痕。 “北堂骁,你要祈祷你不落在我手里,否则我定会找人压得你****。” 无论是墨翎的这一下冷箭还是墨翎话语的挑衅都直接点爆了北堂骁的怒火,他想都不想直接从一边守卫身上躲过弓和箭就那么朝着下方嗖嗖嗖地射了过去,半点也不间断。 “我等着,看到底是谁能压谁。”利箭话语两不误,北堂骁依旧那么肆意张狂。 只奈何利箭一把把的离弦却是士兵射中了一大把,愣是没射中墨翎与木槿半毫。这可就让北堂骁更加的暴躁了,“来人,给本皇子射,给本皇子狠狠地射。” 他就不信了,他一人射不中,这么多把箭也射不中吗? 其结果也确实是射不中,因为大雨和大风偏离了利箭的轨道,不是谁出手都能顶着风雨射出那份准头的。 624:拿士兵挡箭 而没准头的利箭遭殃的就是下面的那些士兵了,无论是辰营的还是萧营的,以至于本就很混乱的打斗变得更加的混乱了。 而北堂骁的目标始终如一的是木槿和墨翎,然后在见到墨翎竟然帮木槿去挡那些没有准头的箭,一下子不攻击墨翎了,直接攻击木槿,他竟是差点忘了墨翎是有多在乎这个小子,还为她跳了下去,他只要攻击她,墨翎就一定会自己送上门。 木槿和墨翎好似都没察觉出北堂骁的意图一般,两人几乎是平行的移动着,看似在躲避漫天飞舞的利箭,实则是往萧营士兵多的方向移去,这样不用他们的动手那乱飞的利箭就能替他们解决一些麻烦了,多好。 而这一移动刚好移动到了尽一切努力抹杀自己存在的墨仁昀那个方向,这也只能说墨仁昀运气不太好。 要说墨仁昀,见到腾空出现的木槿的时候整颗心那是一个咯噔了,出战的时候人不在,此刻城门又封着,很显然这个木槿早早的就进了临溪城。她到底时候怎么跑到临溪城里来的,跑进来又为了干嘛?虽然他跟她不对付,不过有一点他必须承认,她的出现让他的生命有了保障,所以恩怨什么的待安全之后再说。 墨仁昀这厢正臆想着,突然觉得肩上一痛,抬眸看去才发现北堂骁正在对着这边射箭,难道他这是发现他了,要弄死他? 一想到这墨仁昀整张脸煞白煞白,不知道是肩膀上的利箭给扎的,还是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的。 这一个分神,墨仁昀又被胡乱飞舞的箭给射中了肩膀,整个人都显得很躁动。他虽然身手不错,但是到底是鄢陵城里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连续不断的打斗就已经很消耗他的体力了,此刻还这般拿利箭扎他,简直就是怕他死的太慢。 眼见北堂骁一把利箭又射了过来,旁边也有一个偏离轨道的利箭射了过来,同时躲掉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还一只手受了伤。 于是墨仁昀下意识的就喊出了声,“护驾护驾……”一边喊一边也不管抓得是谁,直接伸手拽过了一个士兵替他挡了那两把利箭。 要是墨仁昀不出声还好一点,这一出声又喊着这么敏感的词,几乎把周围大多数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而他保持着抓人挡箭的姿势,很不巧,这个人穿着辰营的衣服,是辰营的士兵。 这一幕让周围许多辰营的士兵都寒了心,更是让那些准备来护驾准备为墨仁昀奉献上生命的人心寒,这就是他们的皇子。 自己愿意和被人拉过去垫背那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更何况他不拉人或许那人根本就不会死。 站在不远处的墨翎与木槿同时冷了眸子,从他们这个角度看那箭不会要了墨仁昀的命,更何况他们两既然看见了就不会让人要了墨仁昀的命,最多弄残他,却没想到墨仁昀竟是来了这么一手,虽说战争会死人,但刚刚明明可以不死人的,被墨仁昀那么一拉这人就这么毙命了,且看着人被射中的姿态可见刚刚他是打算救驾的,奈何被墨仁昀那么一扯无辜的毙了命。 625:让人致敬的生命 这一幕许多了看见了,辰营的萧营的,而这一幕告示着即便墨仁昀活着回了辰国这名声也算是尽数毁灭了,一个拿自己的兵挡箭的将挡箭的皇子,哪来的资格做这将做这皇子的,难不成皇子就可以这样不把人命当人命吗? 只能说墨仁昀这是自己作死,自作孽不可活。 城墙上的北堂骁被墨仁昀这一声救驾给唬得愣了一下,这话可不是一般人说的。 实在是北堂骁的眼里只有墨翎这个对手,以至于把对方一个皇子都忽视了。 听说辰营来了两个皇子,一个他在战场上对战过,而另一个没见过的大概就是这个喊救驾的这位了,呵,这简直就是自己送死,他不吼那么一嗓子他还真不知道是他。只是他在干什么,拿自己的兵挡箭,虽然这事他北堂骁也干,但能不能带点脑子,这么明目张胆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他北堂骁那一一个萧营的兵做筹码也没玩到他这么明目张胆的。 一个这么蠢笨的皇子抓了也是白抓。 “辰营的将士们,看见没,你们的皇子拿你们来挡箭,不把你们的命当命,你们就为这样的人拼命值得吗?” 不得不说北堂骁很善于利用人心,反应也特别的快,他意识到抓墨仁昀没有什么作用,直接就以此来涣散辰营的军心,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是高明。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整个辰营的士气变得有些低落。 本来墨仁昀干的这件事只有小范围内的人知道,如今被北堂骁这么一嗓子几乎所有的人多知道了,有人怀疑有人心冷有人不信有人想要确认,各种情绪铺天而来,直接影响了整个辰营的战斗力。 这个时候墨仁昀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当时就想着他不能死,就那么随便抓了一个人挡箭,哪里知道那么倒霉竟然抓了自己营地里的人,一个士兵死了就死了死不足惜,但是此时此刻墨仁昀知道自己若敢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他差不多就不用活着回辰营了。 墨翎与木槿也同时冷了眸色,因为墨仁昀的做法,也因为北堂骁的趁机挑唆。 然就在墨仁昀快速想着怎么保全自己的名声木槿和墨翎快速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挽回整个军心振兴士气的这个当口,那个被墨仁昀还抓着的人突然动了,直挺挺地站直了身体,吓得墨仁昀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萧营的狗子们,老子是自愿救驾,休要污蔑挑唆,我辰营必胜……”话落间这个连名字都不被众所周知的小兵就那么倒在了雨水里。 话语的余音还响彻在铺天的雨幕里,然这个人却已经倒了下去,简单的几句话却是他生命的序曲,几句话燃烧了他仅剩的那么点生命力。 他个子不高长相普通是个无名小卒,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这样的一个时刻燃烧着仅剩的那么点生命力为许许多多的人燃起了生命之光。 这样的生命让人致敬。 626:我辰营必胜 没有一刻比这一刻更能让木槿明白为何墨翎总是把将士们的生命看得比他自己都重要。都说军营里铁血无情,谁又能知道真正的情都是藏在心中的。 明明他可以不死,明明他是被人拖累致死,然在死亡的那一刻他不恨不怨,还用着生命的余力发挥着余热。 “杀,我辰营必胜。”不知谁大喊了一声,顿时整个辰营的士气大振。 “杀,我辰营必胜。” 这话就像一个传声筒一个接一个的传了下去,或许大家是信了这个士兵用生命力燃烧出来的话,又或许根本就没有相信只是简单的被这个士兵给感染了。 不管真相如何,此刻为一个字,杀。 墨翎与木槿站在墨仁昀后方的不远处,他们看得很清楚,这一幕发生的时候墨仁昀的一只手是拽着那人的后背的,若是那个士兵自己扑过来挡,怎么可能会有这个动作。然知道又如何,此刻能看不能语。 两人不再关注墨仁昀,开始奋勇杀敌,这样的人死了也罢,这样的人不值得他们留他一条命。 战场上生死有命,既然来了就做好死的准备,所以即便死在了战场上,帝王又能怪罪于谁。 墨仁昀看着重新振奋起来的士气心头松了一口气,打斗中的士兵们好似都忘了刚刚那一幕,但墨仁昀明显的觉得萧营的士兵难对付了,明显的觉得身上的伤痕开始增加了,而这一切不是因为墨仁昀疲惫了不敌,而是因为那些士兵不再一味的掩护着他,他的行为太让人寒心,他的行为让他被孤立了,而对此墨仁昀还一无所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痛,更在盘算着等战争结束要怎么将这件事给揭过去。 城墙上,要不是距离太远,北堂骁捏碎那个小兵的心都有了,死就死吧,还给他来这么一招,本来挺好的一个局就这么破了,真是让人很是不爽。 墙内的战况几近波折,墙外却是千篇一律。 辰营千篇一律不死不休的攻城,城墙下几乎堆满了辰营的人,柳豪千篇一律的诋毁着墨翎散播着墨翎的死因,然却是半点效果都没有,好似辰营的兵耳朵都聋了似的。 雨依旧在下,不大不小的趋势。 战斗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柳豪的语言攻击半点作用也没有,眼见辰营的攻击越来越猛,柳豪带着不安的心再次来到了北堂骁的面前汇报,“殿下,辰营半点不受影响,且有呈胜之势。” 彼时北堂骁正在对着那个破坏了他计划已经断气的小兵咬牙切齿,正在想着怎么再给墨翎他们重重一击,柳豪的话就这么打断了他的思绪。 “调兵,增加兵马,爬上来一个杀一个爬上来一个杀一个,本皇子还就不信他们这么耐杀。”是,雨天用不了那些守城技能,但他们站在围墙之上本就有优势,没有技能又如何,他直接肉搏,城墙上站满人,爬一个杀一个爬一个杀一个,谁怕谁。 627:墨翎的计中计 “是。”柳豪领了命,只是刚要转身却在抬头之际正好看那个在下方人群里如收割机一般收割着人命的娇小身影。 一身黑衣个子娇小,这简直就是一个特定代表的存在。几乎是看到的顿时间柳豪整个人惊悚到透心凉。 “殿下,那个可是敌军的木槿。”大概连柳豪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竟是有些抖。 作为将领最基本的就是对敌军的将领要有所了解,而木槿虽小但是这一号人物却是上了榜的。一个没出现在战场的人此刻出现在了城内,还是敌方的大将,这怎么不让柳豪惊悚,甚至惊悚到不可置信的地步。 “除了她还有谁。”北堂骁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样子,且口气特别不好,因为杀到现在还没把人给弄死。 木槿与墨翎比在北堂骁的眼里分量不及墨翎,所以北堂骁从开始一直就重点关注着墨翎,倒是忽略了木槿,便是后来看见了她也一直以为她是跟着队伍一起从城外攻进来的,所以更加的不说很在意。再说最初战场那么大,有他没顾及到的很正常。 “今日敌军出战的将领里并没有她,并没有……”柳豪抖着声音重复强调了两遍,一个没出战的将领出现在他们临溪城内,这就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对方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潜了进来。 经过柳豪这么一说,北堂骁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随即一把抓住了柳豪的臂膀进行确认,“你确定?”他一直都是满心满意都墨翎,不要说一个木槿他连对方来的两个皇子都没看在眼里,更何况是一个小将领,然偏偏就是他这么一个疏忽就这么让墨翎给钻了一个空子。 “确定。”柳豪特别肯定的应了一声。 北堂骁嘴上确认着,心中却有了一点底,如今再一听柳豪的肯定,只觉心中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既然一个小将能潜进来那么敌军其他的人呢,听说那个小将手下可是有一支不错的队伍的,对了,上次他在玄天崖的时候好像领教了一下。 就在北堂骁满脑子的转着关于木槿的一切准备想出应对措施的时候,一声似鸟非鸟的啼叫声在这个明显不可能有鸟出没的季节显得格外的突兀,更不用说是在这个满地红雨的战场上。 啼叫声响起的同时,北堂骁和柳豪两人下意识的走到了外围城墙的一端向下看,声源就是从这边发出来的,而因为小半个时辰的不停攻击,此刻城墙下几乎是围满了人,这一个啼叫声的响起再加上这冲击性的一幕,几乎可以在瞬息间想到这是一个信号。 无论是北堂骁还是柳豪当下都意识到不好,“城门,城门……”柳豪急得喊了两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笨重的城门开启声在这厮杀呐喊声风雨淅沥声中是那么的突兀。 直到上一刻北堂骁还在以为是墨翎中计了,还在想着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弄死墨翎,却不想这一刻现实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中计的不是墨翎而是他北堂骁,这是一个多么讽刺的事实。 628:北堂骁跑了 墨翎的计中计,他这是在以自己为饵,虽是对手,但北堂骁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很佩服墨翎,至少他是做不到,毕竟他惜命的狠,可不会做出半点损害到他性命的事,毕竟小命没了还玩什么,就是因为他特别的惜命,总是给自己留着后手,所以四年前才逃离了墨翎的毒手。 好比现在,局势对他很是不利,如此他就只能放弃第一步去实施第二步计划了,他从来就没有觉得一步就能弄死墨翎,对付墨翎必须多做安排。 想着,北堂骁直接跑到战鼓边拿起鼓槌很有规律的敲了几下,下一秒一直隐藏在萧营士兵中的杀手便奋勇而起目标直击墨翎。 而城外白泽在吹响哨声之后,在城门打开之后,直接领着身后的将士们冲入了城内,向那包围着墨翎一行人的兵士们砍杀而去,顿时间局势又逆转了过来。 这局面一看就是城门失守了,但他还有退路。想着,北堂骁阴冷的看着杀手们冲向墨翎,不能亲眼看着他死真是可惜,看了两眼这才从城楼上下去隐入人群中向险要之地撤离过去。 普通的士兵对于墨翎与木槿来说最多就是杀得手有些软,别的倒是没什么,还能趁机帮衬一下自己的士兵,只是当哨声响起之后一群穿着士兵之衣却杀气腾腾冲过来的人,墨翎与木槿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与众不同。 这样的杀手虽然目标明确,但是也不妨会把他们的士兵当做是菜一样砍,为了不累及无辜,墨翎感觉到杀意来临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对敌,而是迈着如影的步伐朝着外围钻去,朝着萧营士兵的方向钻去,这样虽然会让他深入险境,但至少那些杀手要屠杀也只会屠杀萧国的人。 墨翎一走,那些杀手果然跟了过去。 木槿知道自己不是目标,但不是目标她也要去,她怎么能让墨翎单独面对这些杀手。 虽然只有十来个杀手,但显然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周围有萧营士兵的干扰,解决起来有些麻烦。 一小段的你追我赶,在墨翎站定到合适的位置的时候直接展开了漫天杀意的反击。 木槿紧随其后下手那是丝毫的不手软。 两个人的配合很是完美,没用多久便直接将这十来个杀手给解决了。 然待他们解决了之后再朝城墙上看去之时,上面哪里还有北堂骁的身影,所以说这些人的出现无非就是为了牵绊住他们的脚步罢了。 “人不见了。”木槿一边斩杀着萧营的将士一边对着墨翎道。 “狡兔三窟,他应该去下一个窟了。”北堂骁也算是个对手,都说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这话一点也不假。 “不能让他给跑了。”两个多月前把他们逼下崖的账不能不算,不然木槿怕自己今后寝食难安。 “这里只有萧营一半的兵力,他不可能跑。” “不,应该还有兵力,我在临溪城尽头的那一端看到了大量的人员活动痕迹。”也亏得她是下雨前去的,要是雨后估摸着这些痕迹都被消灭了。 629:撕开敌军阵营 “临溪城就这么大,他能藏下多少人,就是藏得下我们的人也不会比他们少。” “反正我就是要捉住北堂骁,给他找一百个男人压死他。”若说刚刚的讨论是严谨的分析形势,那么这一句可谓是有些孩子气了,或者说有些小女儿家的娇意了。 听着这话墨翎轻笑了一声,一个贴身就靠到了木槿的身边,一边反手给身后袭来的戾气一剑,一边垂首轻靠着木槿的耳朵道:“还惦记着刚刚那事呢,放心,我只让我家阿槿一个人压。” 墨翎在笑,只是眉眼间竟是冷意,只不过不是对木槿而是对北堂骁的,木槿的话让他很好的又响起了北堂骁的后半句,说是连木槿一起压的那一句,当着他的面要压他媳妇,他不给他留点印象长点记性还真是对不起他。 虽然场景有点不太合适,但是木槿还是心颤了一下,以至于回首瞪墨翎的那一眼显得是那么的风情万种。 小小的调情涣散了气氛,从刚刚的漫天杀意变得有些温暖暧昧。 不过也就是小小的调情了一下,两个人还是知道场合的,还没无所顾忌到拿生命来调情。 街道的狭小限制了萧营士兵的活动范围,让他们从开始倒现在只能以车轮战的方式来对付辰营的士兵,死了又补死了又补。 这虽然会让辰营的士兵很是疲惫,但好过一拥而上四五人一同屠杀一个人的强。 同样,这个局限性在辰营士兵涌入的时候也体现在了辰营士兵的身上,这使得辰营的士兵不能大量的向前涌入,就跟流水的缺口被东西堵住了一样,依旧会流只不过却是要慢上好多。 北堂骁已经跑了,不知道又去做了什么,战争的时机从来都是分秒必争,所以在战斗了一会,墨翎与木槿就意识到了这个弊端,当下就采取措施。 “将军,我领苍狼之狮撕裂口子,你带人跟进,这样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破了敌人的防线。”木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着墨翎道。 刚刚苍狼之狮的任务是开城门,现在城门开了,他们必须按照局势调整作战方法。 “人我来领,你带人跟进。”墨翎没否决木槿的话,不过确实把两个人的顺序调转了一下,“哨子给我。”木槿之前给他的哨子他给了白泽,现在也只能管她再要。 “不行。”木槿直接拒绝,“我与苍狼之狮的默契比你足,而你领兵的能力比我强,我们必须各擅所长才能取得最好的成果。” 话落之际,木槿不给墨翎再争论的机会,直接将手伸进衣襟内摸出哨子放在唇边就是一个吹奏,似鸟非鸟的叫声再一次响彻云霄穿透天际。 哨子声响起的同时,木槿直接丢开墨翎就朝着前方满是萧营士兵的阵营里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身后已经搞成一团的混战队伍里有那么百来个人像是跳蚤一般,以着他们独有的速度边厮杀边快速的向着这个方向涌进着。 630:杀出重围 墨翎捏死木槿的心都有了,却也只能顺着木槿的话来,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赶到她的身边。 “刘达付江。”直接开口喊了最近的两个将领的名字。至于墨仁昀,这个人可以完全被忽略。 “末将在。”刘达付江高声领命,此刻的两人身上也早已被鲜血染红,但那脸上的杀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带着你们的兵跟着本将军突围。”话落,墨翎直接朝着已经聚集在了一起开始过关斩将撕裂对方包围圈的苍狼之狮们所撕下来的口子冲了进去。 “是。”刘达付江领命之后又将命令传了下去,然后就朝着墨翎离开的方向跟进了过去。 顿时间前方敌军的包围圈就这么被撕开了一口子,而辰营的速度极快,萧营的阵型一撕开就有人补上,让他们来不及把撕裂的口子给堵上。 而辰营每每往前踊跃一步,后面就有辰营的士兵补上,所以萧营不但堵不住自己被撕裂的口子也没有办法去封辰营的后路,这样的两不能使得萧营大大的出现了落败之势。 而后方城墙那里更有白泽在指挥领军处理,可谓是没有后顾之忧。 这样的前后一配合,让辰营从开始撕裂的艰难到最后的长驱直入,而萧营则是从开始的奋力抵抗到后面的节节败退,退得他们不得不一退再退。 墨仁昀就这么裹在混乱得人群里向前进着。此刻他早已经没有了贵公子的优雅,浑身上下到处是伤,仅凭着一股恨意支持着,特别是刚刚墨翎点将之时竟是没点到他,这恨意便更深,他们不让他出头他非要出头,非要好好活着,都给他等着。 而这长驱直入最后止步在了城中心。 临溪城从上端看就是个两头尖中间宽一个鸭蛋型的地势存在。 城中心的康庄大道成了萧营与辰营的第二战场。 辰营这边满身血迹气喘吁吁,可谓是狼狈至极,而萧营那边干干净净连发丝都不带歪的,每个人气力十足。 雨势不知何时已经小了下去,此刻已经从倾盆大雨变成了沙沙小雨。 两军对立,一个气喘吁吁一个气力十足,一个狼狈不堪一个有条不紊,从气势上辰营就先输了一大截。 “墨翎,来的倒是挺快,比本皇子想象的要快。”北堂骁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墨翎。 墨翎领着大军到了虽有些狼狈,但却是预示着墨翎处理掉了北堂骁留在城门口的近一半的萧营大军,然而北堂骁对此却是不闻不问。 这一刻墨翎意识到了北堂骁自最初的瓮中捉鳖的又一个计策,北堂骁用了一半的兵力作为消耗他们兵力的垫脚石,说个白一点,就是北堂骁用了一半的兵力作为死棋消耗了他们的战斗力,然后再用剩下的一半甚至不止的强壮兵力来对付他们这一群被削弱了许多兵力的队伍。 一个不堪负重一个强壮有力,光是用看得就知道结果了。 而这一点不止墨翎意识到了,木槿也意识到了,甚至许多其他的将士都意识到了,他们除了咒骂一句北堂骁卑鄙咒骂一句北堂骁疯子咒骂一句北堂骁不是人还能有什么。 631:活着就是希望 上一次为了弄死墨翎,北堂骁拿整个萧营做诱饵,这样的行为已经做过一次,这一次拿一半的兵力去送死换来辰营的削弱这半点也不意外。 在北堂骁眼里,他从来就没把人命当做人命过。 “北堂骁,你这是觉得你自己胜利了吗?”墨翎挥了挥衣袖,尽管因为站在地上以至于相比于坐在马上的北堂骁矮了一截,但是那气势却是半点不输于北堂骁。 “呵……”北堂骁冷笑了一声,“墨翎,都到这个时候了就别逞能了,看看你身后的兵,再看看我身后的兵,这简直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何必逞能,乖乖认输,兴许本皇子还能给你留个活路。” “北堂骁,自信是好,但自负就不好了,你要不要回过头去看看。”就许他北堂骁留后招不许他墨翎留吗? 北堂骁僵硬了一下身子克制住自己回头的动作,他埋伏在这已经好些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动,更何况这是临溪城,他们只是被攻破了城门而已,后面是险要山地,便是能过来人也不可能会有大军,他才不能回头,一回头就落了气势。 “墨翎,你黔驴技穷了吧,竟然学会了危言耸听,要本皇子回头,本皇子回头看什么,看我萧营军队比你辰营威武多少吗?”即便北堂骁觉得墨翎不会无的放矢却也坚决不露怯,他偏不回头偏不,他还就不信了,他墨翎能给他后方腾空弄出许多士兵来包围他不成,他可是在城墙上看过辰营的兵力了,几乎全在这了,还让他看,当他北堂骁傻不成。 “既然你觉得我危言耸听,那就危言耸听吧,天也不早了,早点打完早点回去洗洗睡吧,当然,你就不用洗洗睡了,你直接去阎王殿报到就行了。”怼完北堂骁墨翎不给北堂骁反怼的机会而是高举手中的剑对着身后的将士道,“活着就是希望,杀……” 话一落直接举着剑冲向了敌营。 “活着就是希望,杀……”木槿跟着高呼了一声紧跟着而去。 “活着就是希望,杀……”白泽紧随其后。 “活着就是希望,杀……” 一个传一个,从将领口中传到士兵口中,又从一个士兵口中传到另一个士兵口中,这句话就像带着魔力一样,每过之处给人留下了无尽的动力,让那些明明看上去很是疲惫的士兵仿似在瞬间都充满了力气一样。 双方正面交击,一人倒下一人补上一人倒下一人补上,不过是一个足球场大的地方,刚刚还一片干干净净,瞬时间就被鲜血给染红,更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横尸占据地方。 尽管辰营战意十足但是交战之后还是出现了明显的差别,辰营士兵落败的比萧营士兵快,很好的将一个是蓄势待发的猛虎和一个已经快要筋疲力尽的猛虎给表现的一个分明。 与墨翎对垒的是萧营的一个大将,而北堂骁则骑着高头大马混迹在萧营士兵的后方。他的武力值比墨翎差一点,如今被逼到了第二道关卡,他看着墨翎死就好,不一定非要亲自动手。 632:敌军后方压近 “墨翎,不想你的兵枉死投降吧。”骑在高头大马上,北堂骁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喊着,“你看看你的兵,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就这么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去,你又是何必呢?自己投降兴许我一个心情好能善待他们也说不定,不是吗?” 没有任何人理睬北堂骁,但是北堂骁也不介意,径自的在那里说着,“哎呀,又倒了几个,墨翎,你明知道他们这是在送死你又何必让他们送死呢,你就是这么做将领的,是不是也太不顾将士们了,只要投降就好,一切都好商量,就都不用死了。”说着直接对着辰营的将士们喊道,“你们不想死吧,只要让你们的将军投降,本皇子就放过你们,或者帮忙捉了你们的将军,本皇子同样放过你们。” “北堂骁,大白天的能不能不要做梦。”木槿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匕首宰了一个敌军直接就怼了上去,“还有,麻烦漱漱口先,别满嘴喷粪,你自己不嫌弃,我们可嫌弃的紧呢。”、 木槿只恨自己手中没有弓箭,不然一箭射穿北堂骁的喉咙,都说的一些什么东西。 “我们便是死了那也是光荣的死,那是为守护辰国为守护家人而死,要是向你叛逆,我们的家人要如何面对世人,你这是让我们敞开大门让你踩着我们的血肉去践踏我们的家人,你以为我们傻吗?”虽然北堂骁的话不一定能动摇军心,但不怕万一就怕意外,要是哪个脑抽的突然被策动了怎么办,毕竟这么多人,每个人的心态都不一样,且此刻都很疲惫少不得心里防线要弱一点,便是不被策动也很影响士气啊,她必须防范于未然,自己窝里反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不得不说木槿的这声高喊安定了不少人的心,虽说不是所有人都会起心思叛逆,但却是会因北堂骁的话而分神,而动了恻隐之心,心中少不得会有些拉锯,毕竟谁也不想死,而这一个分神就会给敌人可乘之机,作为将军,若非逼不得已,谁不想带多少兵出来就带多少兵回去,哪怕伤了只要能活着就好。 “自己傻就算了,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傻。”白泽也抽了个空闲跟着高声呼喊了一声。 “对,别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傻。”刘达也应和了一声,“老子就是战死也不投降,老子的娘可等着老子荣归故里呢,就算是抬个尸体回去,老子也要老子的娘脸上有光而不是被人唾弃。”做将领的都知道士气很重要。 “对,不要被唾弃。” “对,要荣归故里。” 又是一声连一声的应和。 不得不说木槿这么一搅合反倒是振兴了士气。 北堂骁看到这一幕简直气得要吐血。 就是这时一声高喊震慑天地,“报……后方敌军压进……报……后方敌军压进……” 这一次北堂骁真的要吐血了,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去,什么没看到,只看到一个传令兵高喊着跑了过来。 “报……后方敌军压进……报……” 633:巨大反转 北堂骁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向前一个跃进一把抓住了快要到跟前的传令兵脖颈上的衣衫,“你说什么?”那语气带着蚀骨的狠厉。 “后方敌军……压进……”传令兵卡着嗓子把一句话说完。 刷的一下,北堂骁直接将传令兵给甩了出去。 临溪城算是一座嵌在群山围绕的盆地里的一座城,地势很不规则,山体的斜坡或长或短的深入在城中,所以此刻便是朝后看去也看不到什么敌军的身影,但这并不能说传令兵在胡说。 甩开了传令兵,北堂骁怒意横生的对着墨翎吼道:“墨翎,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所有的兵力都在这了,你哪里来的兵。” “若我没记错我一开始就提醒你看后面,你自己不看,怪我?”墨翎轻飘飘的砸了一句过去,气得北堂骁当下跳脚。 “啊……”北堂骁气得一声大吼,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发泄他心中的愤怒,喊着便提着剑朝着墨翎冲了过去,“我跟你拼了,拼了……”不砍他个十段八段难解心头之恨。 特么的他就注定要输墨翎一筹吗?为什么每一次都被他压着,每一次在看见胜利之光的时候就被墨翎给生生打破,究竟特么的是为什么,他北堂骁就特么的该输墨翎一筹吗?他不服不服。 滔天的怒意让北堂骁出手间满是狠戾之意,那是一招比一招狠。 墨翎半分不惧,出手间狠戾度不比北堂骁少半分。 而这个对萧营晴天霹雳的消息对辰营来说却是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他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们知道他们有救援了,而有救援的另一个意思就是不用死了,所以必须要战必须要活着。 北堂骁刚冲到墨翎的跟前,他就听到了来自队伍后方的嘶吼声,这下子是不信也要信了。 北堂骁不服,他算计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是棋差一招,他不服。 “墨翎,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哪来的兵力,你没有权利调兵的,你没有,你就是赢了你回去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想到这北堂骁狰狞的笑了,功高盖主这种事可是帝王家的大忌,似乎找到了切入点,北堂骁一边与墨翎对战一边挤兑道,“墨翎,你说你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你赢了又怎样,功高盖主啊,你回去不会有好下场的,不会有的……哈哈……不会有的……”说着说着北堂骁竟是兀自兴奋了的大笑了起来。 “我如何还不劳你挂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说着墨翎直接下了狠手,这个时候不擒贼先擒王,还等着他跑吗? 然而后方响起的厮杀声只是一个开始,因为左侧也响起了冲天的嘶吼声。 “冲啊,杀了萧营的狗贼……” “冲啊……” 呐喊声从左侧阵阵传来,这么近距离的声音让辰营的萧营的人都看了过去,包括正在对战的北堂骁。 众人视线里之间左侧不远处的山峰之上一群穿着辰国士兵衣衫的人冲了下来,虽然姿势不是很帅气,甚至有人跌倒,但是,他们的出现已经足以成为辰营的曙光,跟足以成为击败萧营士气的稻草。 634:墨仁昀的狼狈 瞬时间辰营士气大振,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甚至有人直接呐喊出声,“二皇子殿下来了,我们的二皇子殿下来了……” “剿灭萧营这些狗贼,让他们嚣张让他们嚣张。” 有人用言语发泄着心中的激动有人则是用很深厚的力道发泄心中的激动,刚刚呈现明显落败之势的辰营顿时间翻身把歌唱。 厮杀声怒吼声声声入耳,这一刻天地间除了杀就只有杀,除了血就只有血,遍地的猩红连天空都要被映成红色了。 被包围在中间的萧营就像一片桑叶,而三边递进的辰营就像两只蚕,随着不停地递进,那桑叶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北堂骁的眸子因着左侧山峰上冲下来的人更加的猩红了,他一直以为高高的山峰是一道天然屏障,却不想辰营的人竟是不走寻常路从那山坡上翻了过来。且那山坡有高有低有陡有峭,可不是好翻越的,一个两个高手还行,这么一大群普通士兵到底是怎么带着战斗力翻过来的。 “墨翎,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北堂骁不甘,却也佩服。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没有作答。 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有一个总是异于常人思想的小娇妻,一般人或许会想到翻越陡坡,但是多数人会觉得不可实现,而他的小娇妻夜半带着人一寸寸的巡查,从中间找出漏洞,对,就是漏洞,那么一大片山峰不是处处都险象生还,不是处处都无法攻破的。没有什么是真正的固若金汤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是有弱点的,区别就在于你能不能找到罢了。 这一刻抓狂的除了北堂骁还有一个早被人忽视了一个彻底的墨仁昀。 墨仁昀自己也数不清自己身上挨了多少下了,此刻的他狼狈至极,冰冷的雨水早就将他给浇得透透的,身上的衣衫裹着血肉被砍了一刀又一刀,发顶的发箍也被人给砍断,一头乌发就那么披散在身上糊着雨水好不狼狈。 他明明是皇子啊,可是没有一个人记得他是皇子,没有一个人来护着他,他只能靠自己来挣扎求生。 而就在他狼狈万分的此刻,他的好二哥墨苍冥竟是领着一大群士兵作为一个救世主的存在就那么踏着风雨而来,不但半点不显狼狈,还尽是英雄气概。 真是他的好二哥,竟然还留着这么一手,竟然半点风声都没有漏给他,让他像个傻子一样的冲锋陷阵来送死,而他的好二哥却是带着救世主的光环来救援,这得是多少辰国将士的神,真是他的好二哥好二哥。 凭什么他墨仁昀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同样是皇子,只不过因为母妃的出身不同而已,从小就被差别待遇,凭什么凭什么。在鄢陵他墨苍冥有他母妃的母族帮衬着,现在来了这个鸟不拉屎的边疆竟然连墨翎那个油盐不进的对头也帮他,凭什么,凭什么他墨苍冥就这么好命,好命的让他想弄死他。 635:北堂骁又跑了 对,弄死他弄死他。这个念头顷刻间如跗骨之蛆一般缠上了墨仁昀的心间,战场上生死有命,死了还有墨翎来背锅,都死吧死吧。 可以说墨苍冥救世主般的出现彻底的激发出了墨仁昀心底的所有黑暗,但那又如何,此刻在这万千人中,根本就没有谁去在意他。 随着时间的流逝战争进入了白热化。 而北堂骁还是没能杀了墨翎泄愤,这个时候就是再不甘他也不能再耗下去了,再耗下去他就被围捕了。 北堂骁从来不会在明显已经落败的情况下撤退,而是在有一点苗头的时候就洞察先机的离开。这个作习可是让他多少次侥幸存活。 有了这个想法,北堂骁便不再全力出击而是一边打一边往后退。他还有第三个路,他还没有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必须撤退,撤出临溪城,只要过了那险塞,他就可以卷土重来。 他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段进行第二次交战,并不是因为这里宽敞,而是因为这里四通八达,有许多条的路,临溪城内的地形本就不规则,多出几条路很正常。 待退到最佳位置,北堂骁直接转身把后背露给了墨翎,被砍上一剑那是肯定的,不过一刀换来跑路对北堂骁来说还是很值的。 北堂骁向来狡猾,人跑了墨翎一点也不奇怪,不过他决不允许北堂骁再逃脱。 只是他刚一动,便从队伍里窜出了四五人,身手特别厉害的四五人拦住了墨翎的去路。 这些人都是北堂骁暗藏着到最后帮助他逃跑的棋子,不到最后决不暴露,以至于每一次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逃脱。 被人拦住了去路墨翎表示有些暴躁,下手间那是招招狠戾。 这边木槿刚将拦着她的一个敌方将领弄死了就见北堂骁跑了,墨翎还被人给困住了,她想都没想直接窜了出去涌进了人群去追踪北堂骁。 人都去拦墨翎了自然没人去拦木槿,所以木槿追击的很顺当,这让那边看到的墨翎急了眼,北堂骁向来阴翳,鬼主意多得很,特别是要保命的时候,谁知道木槿这一去会不会被埋伏,奈何几个人给拦着,墨翎急得手下的杀意又重了几分。 而既然是北堂骁留下阻拦他的,怎么可能那么好对付。 这个时候急也没有用,只能杀杀杀。 就在这时一把剑横了过来与墨翎的剑组成了双杀,再然后更是直接替代了墨翎的位置。 墨翎看了一眼剑的主人,开口道:“交给你,我去追北堂骁。” 话落,宰了一个拦路的就窜行了出去,有两个杀手想去追,只见白泽一个闪身挡在了他们的面前,“你们的对手是我。” 话音落下接踵而至的是重重杀意。 还有一个人在众人不注意间跟着窜了出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砍了不知道多少刀的墨仁昀。 墨苍冥离得太远想弄死哪怕有墨翎给他背锅都不实际,与其去弄死他还不如瞅着机会立个功,也不枉他被砍了这么多下。 636:墨仁昀继续作死 墨苍冥离得太远想弄死哪怕有墨翎给他背锅都不实际,与其去弄死他还不如瞅着机会立个功,也不枉他被砍了这么多下。 而机会终于来了,北堂骁跑了,木槿去追了,没一会墨翎又去了,就是有陷阱,前面都有他们两个挡着,没有更好,不管哪个他都可以跟着捡漏,到时候他意思意思上去挥两下刀,胜利还不是属于他。 正好他靠近这边,简直就是天助他也。 北堂骁走的是小道,穿街走巷的,穿行得很快。 木槿虽然追了出去,但是并不是跟随着北堂骁身后,她又不傻谁知道会不会有埋伏,她猜测北堂骁定是去那处险塞,便是不去在那也总能等到他。 来的时候木槿已经把这一片地给摸熟了,所以此时此刻木槿走了另外一条路以最快的速度绕到那险地之处,这样就可以直接截断北堂骁的最后一条退路。 在墨翎眼里木槿比北堂骁重要,抓不住北堂骁不要紧,但木槿一定要安全。所以墨翎追过去的路是木槿离开的那一条。 至于墨仁昀,他的辨别能力可就差多了,钻入了小巷看到两个路口不知道走哪一个,最后直接随便选择了一条路就冲了进去。 大街上两方军队在厮杀着,而小巷内两方主帅又在相互追击着,可谓到处是杀戮。 木槿到达险要之塞的时候没有看见北堂骁,她也没傻得就那么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而是躲在了一块大巨石后面。 这临溪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巨石,可谓是到处可见,特别是在这临近险要之地的地方,那是随地可见。 这里离战场有些距离,战场并没有波及到这里。 险地那里有雾气,又蜿蜒曲折,所以并不能看清对面是不是有人在活动。 而这边也没看到人员出没,太过寂静的空气也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突然一股异动从身后传来,木槿下意识的一掌就回身劈了过去,只不过却被人给包裹在了掌心里,然后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熟悉味道的怀抱,这怀抱让木槿没再出第二招,更是让她被人给摁在了巨石之上。 追人的时候木槿没觉得什么,此刻被墨翎这么气势凛然的摁着,木槿莫名的就觉得心虚了。 也不知道这周围有没有人,木槿也不敢出声,就那么对着墨翎讨好的笑了笑,更是挺了挺身子,用唇在墨翎的唇上啄了两下,讨好意味那是要多足就多足。 墨翎没乘胜追击而是微微偏首将唇贴在了木槿的耳朵上,低声道:“能耐了,这账记着等结束战争我跟你慢慢算。”话落间直接一低头对着木槿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这才松开她,然后微微探出巨石去看前方各个角落的情形。 木槿一边松一口气的吐了吐舌头,一边伸手摸了摸脖颈处被墨翎咬过的地方,龇牙咧嘴了好一会,这才慢慢转身靠着墨翎趴在巨石上透过那夹缝朝外看着。 看得同时将唇微微朝着墨翎的耳朵压了过去。 耳朵上的温热让墨翎颤了一下,刚想说别闹,木槿的话直接让他再次冷了神色。 637:墨仁昀被抓了 “那险道我探过了,一米宽的样子,从这端到那端有三十丈,很长。不靠崖壁的那一侧是完全放空的悬崖,不过大概在中间的那段位置下面好像突出了一块,我当时趴在峭壁顶上有些高看的不是太清楚,再往那边十丈的样子峭壁上长着一棵树,看着挺清晰,再然后另一端是一处荒原,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不过再远一点有山林,至于多远我没去测量。地面有大量人员活动的痕迹,我怕中埋伏。”木槿觉得很有必要把自己探测到的情况与墨翎分享一下,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做准备。 “所以没痕迹你是准备去探查的?” “有可能。”听到一声幽幽的问答木槿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应完之后觉得这口气不太对,这不一抬眸就对上了一双近在眼前哪怕是隔着面具都挡不住冷气的眸子。 木槿莫名的心一紧,“阿……阿珩……”喊话喊得都有些结巴了,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可是先不说身后是巨石,就是眼前之人突然伸出来将她困在巨石和他怀抱之间的手臂就让她躲无可躲,更何况外面随时有情况,她哪能出去乱跑。 而此刻喊的不是将军是一声亲密的阿珩,更显得木槿气弱了,因为她刚刚只想着知己知彼,把知道的告诉墨翎好做防备,而忘了她当初是怎么答应墨翎的。 “木槿,阳奉阴违,做起来挺顺手啊!”墨翎极其冷冽的来了一句。 “阿珩……”木槿如猫一般喊了一声,“警惕警惕,回去算账成么,说不定下一刻北堂骁就冒出来了,咱不能让他跑了,得抓回去。”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没因木槿的话,而是道,“木槿,你当初可只是说潜伏进来开城门,更答应过我不去做别的任何危险的事,你告诉我去爬峭壁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深怕自己活得太长,找点机会弄死自己,恩?” 这话怎么回,没法回,所以…… 木槿一个挺身直接用唇堵住了墨翎的唇,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狠狠地狠狠地吻住,意图堵住这张嘴不再让它蹦出任何的话语。 墨翎身子先是一僵,随后直接将按在石头上的手按在了木槿的双肩之上,就那么将人摁着,狠狠地狠狠地吻了回去。 木槿吊着的心放了下来,她不怕被吻就怕被推开,要是被推开了这事可就大了。 只是这两人刚刚一个深吻,外面空旷的道路上传来了响动,哪怕只是一个脚步声的响动。 两人的身子同时一僵,下一秒全部进去了备战状态,再抬起身子之前墨翎贴着木槿的耳朵低声道:“回去收拾你。” 话落直接退开然后微微抬起身子透过那巨石与巨石之前的夹缝朝着外面看去。 还没待他看到人就先听到了声音,“去,给本皇子去战场吼一声,就说他们的皇子被本皇子抓了,问他们要不要了。记得通知那个什么二皇子,就说他弟弟被我抓了。” 638:墨仁昀被抓了(二) 这声音是北堂骁的。 而那个被抓的皇子无疑就是墨仁昀了。 说到这个,还得将画面倒转到一炷香之前。 都说敌人是最了解自己的一点也不假。 北堂骁人虽然从大军中撤退溜了,但是并不代表他是妥协了,他这一路上可是留着埋伏着,只要是想抓他的那必定是会被他抓得。 而他之所以让人缠住墨翎不过就是为了争取一个逃跑的机会,另外也是为了把那个木槿引来,他可没让人缠着木槿。 只是他等了又等,没等来木槿也没等来墨翎,倒是等来了一个不太熟却刚好有点印象的人。 而墨仁昀追啊追,小心了又小心,却不想既没看到木槿也没看到墨翎,只看到了巷子尽头的北堂骁,当他看到北堂骁的那一刻他立刻意识到糟了,下意识的回头就跑,却是被一群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人给拦住了去路。 “呵……”看着墨仁昀那见他就跑的模样,北堂骁极其讽刺的笑出了声,“跑什么?追都追来了,你跑什么?” 别怪他看不上这个辰国的皇子,当真是替他提鞋都不配,他虽然一直都想弄死墨翎,但是墨翎却还是很入他眼的,他可以肯定的说,今儿个若是站在这里的是墨翎,不要说被十来个人包围,就是成百上千也绝对不会见到墨翎眨一下眼睛,更不要说跑了。 要不是有墨翎,就有着这样窝囊皇子的国家早就被他给踏平了。 他北堂骁虽然疯了点不把人命当回事了点关键时候惜命了点,但也不能这么怂吧,他惜命留后手,可却不会在被围住的时候打都不打转身就跑。 “有胆子追过来就要有胆子承受,打都不打转身就跑,我都替你窝囊,你这样的,说实话,抓你我都嫌脏了手。”北堂骁话里话外那都是满满的嫌弃。 “你当真是连墨翎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闭嘴。”北堂骁的这一句戳中了墨仁昀的肋骨,当下墨仁昀就反驳了回去,还是极其恶劣的语气。 “呵……”北堂骁又冷笑了一声,叫他住嘴,到底谁是阶下囚,“给我痛揍一顿先别弄死了。” 先给他学个乖,要不是看他这姿态对墨翎恨之入骨的样子还有点利用价值,他可不是让人痛揍一顿,而是让人猛砍几刀了。 那十来个黑衣人闻言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就去揍墨仁昀,墨仁昀想跑,可是那在杀手眼里花拳绣腿的动作能跑得了吗,再加上浑身的伤又筋疲力尽的,就更跑不了了,唯一的下场就是被胖揍了一顿。 胖揍完之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给你个机会阐述一下你的价值,若我觉得有用我就先留着你的命,若是我觉得没有,你这个累赘也不必要活着了。”北堂骁表示自己很仁道。 同是皇子,北堂骁这么潇洒,而他墨仁昀却是这么狼狈。 他墨仁昀或许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比不上墨苍冥,但他墨仁昀能忍,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639:墨仁昀被抓了(三) “领兵增援的是我二哥,与我关系不错,你可以拿我要挟他,我再无用也是个皇子,到时候不管是我二哥还是墨翎,若他们明知道我在你手上却不救我,他们回鄢陵之后也逃脱不了罪责。” 不得不说墨仁昀脑子还是有的,知道怎么击中要害,知道怎么抓住重点。 委曲求全也只不过是想换得一丝生的希望罢了,他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他妥协,但他知道与其这么没有价值的死,还不如死的有点价值,让那些令他不爽的人都跟着他遭殃,凭什么他死了他们还能活得那么惬意,凭什么。 “呵……”北堂骁又笑了一声,只不过这一次多了点赞赏,“想不到你也是个狠角色,这提议很好,你可以暂时活着,至于之后能不能活就不是我的事了,是你那些兄弟的事了,到时候活不成黄泉路上找仇人可别找错了。” 话落对着黑衣人挥了一下手,然后直接转身大步离开,让这么个东西跟了过来,墨翎和那个木槿还没有身影大概是不会来了,既然如此那他就将他们给引过来,还有那个什么二皇子的,也一并引过来,多死一个他就多赚一个,挺好,挺好啊。 一炷香之后,墨仁昀就这么像狗一样被北堂骁的人给拎了过来,五花大绑的放在了险塞的路口之前。 北堂骁也不急,身后就是生路,跑过去就好了,就那么站着等着人去喊那墨苍冥了。 墨翎与木槿听到这话的时候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按兵不动,就那么待在大石头后面静等着局势的变化,墨仁昀再不好也是皇子,可以死也恨不得弄死,但不是这么个死法。 他们若出去,这墨仁昀必死无疑了,北堂骁的人已经去喊墨苍冥了,到时候来的肯定不止墨苍冥一个人,若是北堂骁在人来的时候做出一个他们不救墨仁昀的局,他们就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除非他们陪着墨仁昀去死,而这样一个他们都恨不得弄死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陪着去死呢。 所以只能等,等大军来临,当着众人的面,有那么多双眼睛可就诬赖不了他们了。 几乎是对视一眼的瞬间,两人就统一了这个想法。 也只是等等而已,墨仁昀根本就不会是好一块肉,不然也不会被北堂骁给拎来了。 此刻,战场上。 墨苍冥与白泽已久另一个将领在三端领着兵包饺子似的围杀已经杀得萧国的兵士弱了很多。 特别是在北堂骁走后,在白泽接过那几个杀手宰了之后,他直接用了北堂骁之前那一招,喊话动摇军心,什么你们皇子抛弃你们了,什么你们就只是他的棋子,什么你们死不足惜,什么你们快投降吧等等等等。 萧营的军营里也出现了像木槿那样反驳的人,可情况不同,因为北堂骁的确不在了,而他们更是被包了饺子,这话喊着也没人信,更是有点强弩之末的味道。 黑衣人来到正在厮杀的战场之时直接飞身上了一侧的屋顶,大声呐喊,“你们辰营的皇子被我们皇子给抓了,想要他性命速去城北尽头,他正喊着二哥去救他呢。” 640:给你个机会让你跑 黑衣人重复喊了几遍然后就离开了。 声音很大又是站在高处,只要不是聋子就能听见。 这话让萧营的士气又振奋了起来,原来他们的皇子没有抛弃他们,而是抓人质去了。 正真杀得肆意的墨苍冥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 他是不知道墨仁昀怎么就被抓了,但是这话被这么喊出来,这么多将是听着,他岂能不管不顾。 “沈括。”墨苍冥大喊了一声。 沈括是罗沙城临城的将领,是他私下派人去调遣过来的,他可是调了那周围两三个城的兵力,不然今日哪里来的援军。 “是。”沈括是个身形纤细却浑身充满刚强力量的中年男子。 “这里交给你指挥,本皇子领上一队人马去城北尽头看看。” “是。”沈括领命继续厮杀。 墨苍冥也不再废话,直接叫了另一个将领崔寒领着半个营区的兵马从左侧他们兵马多的地方朝着城北而去。 从战场到城北,在没有阻拦的情况下正常速度还要走上一炷香的时间,这在人群里穿梭怎么的还要久一点。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一炷香还是两柱香的,北堂骁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在这慢慢耗,正好让他休息一会。 不过他一向不怎么喜欢等人,等可以,怎么的也得弄些娱乐要消磨一下时间,而这四处无人的地段唯一的娱乐也就只有那五花大绑的墨仁昀了。 “来,先给我们这位辰国的皇子松绑了,客人嘛,这么粗鲁不好。”想着北堂骁笑呵呵的开了口。 墨仁昀不傻,他不会以为自己真的就是北堂骁的客人,要真是刚刚怎么还会那么胖揍一顿。北堂骁有个疯子的名号他是听过的,而他自己平日里也总干一些阴翳的事,所以即便不是很了解北堂骁,但作为有共同身份和一些相同嗜好的人,墨仁昀几乎是在北堂骁的开口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要倒霉了,甚至很有可能被侮辱,但即便知道都如何,他能改变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而他笃定对方既然让人去寻了墨苍冥,就不会在墨苍冥出现之前弄死他。 不了解北堂骁的墨仁昀都能猜到,那么躲在岩石后面对北堂骁非常了解墨翎和些微了解的木槿呢,那就更能猜到了,不过两人仅是对视了一眼,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北堂骁的话一落,黑衣人就直接用剑砍掉了墨仁昀身上的绳子。 “给你个机会让你跑,被我的人追杀就是一剑,追不上的话算是运气好。”北堂骁边说边朝着四周看了看,“就前面那块石碑做界限,你只要在没被我的人追上之前超过那石碑,就让你走。”越说北堂骁越觉得有意思,“来,快点,别跟我说你不玩,不玩现在就宰了你。” 有些人活着高傲如孔雀,而有些人活着卑微如蝼蚁。 然一直高傲如孔雀的墨仁昀在这一刻却是卑微如蝼蚁,然蝼蚁尚且偷生,一个被从孔雀踩成蝼蚁的人又怎么不会偷生,总会有那么一丝再做回孔雀的念想。 641:给墨翎提鞋都不配 北堂骁给的不是选择题而是必选题,墨仁昀知道自己跑不过的,但是不跑也是死,跑或许有活得希望,他不得不赌一把。 想着,墨仁昀从地上站了起来,那石碑离他不足十丈,大概七八丈的样子,但是他却觉得这中间的距离就好似跨不完的鸿沟。 见墨仁昀站了起来,北堂骁满意的笑了,“来,我数一二三就开始。一……三……” 北堂骁直接漏掉了中间的二,墨仁昀一个反应不及还没有开跑腿上直接被扎了一剑,不是之前打斗那般割破表皮的一剑,而是直接贯穿小腿的一剑,这一剑那是身上割上十剑八剑都赶不上的痛。 “啊……”扎得太过突然疼痛也来得太过突然,墨仁昀直接就那么惨叫了出口。 刷,下一秒黑衣人把剑抽回,惹得墨仁昀又是一声惨叫。 “上点药,别血流光了死了就不好了。”墨仁昀叫得越惨,北堂骁笑得越欢,还不忘补上这么一句。 北堂骁的话一落,另一个黑衣人拿着药瓶就那么凌空胡乱在那伤口上倒了点,差不多能止住点血就行。 “来,我们再来一轮,三。” 这一次北堂骁连一也给省了,墨仁昀哪里反应得过来,又是一剑对着他刺了过来,且那刺剑的速度贼快,让墨仁昀躲都来不及躲,这一次直接扎在了大腿之上。 “啊……”墨仁昀又是一声惨叫。 “哈哈哈……”北堂骁很肆意的笑了起来,简直太开怀了,“你看看,我给了你两次机会你一次都没能逃跑,真是让人失望,你说下一剑刺哪比较好,不如我们先讨论一下,讨论好了,我们再继续玩这个游戏?” 右腿上小腿与大腿的狠狠贯穿已经让墨仁昀失了奔跑能力,一双腿都跑不过,一条腿呢,那就更跑不过了,这个时候墨仁昀才意识到他高估了自己的价值,便是用他的命来祸害墨苍冥和墨翎,只要留着一口气就好了,而这只留一口气的方式多得很,在留一口气的前提他将会受到更多的折磨,身体上的与心灵上的。又或者北堂骁压根就觉得拿他来祸害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意识,所以只是为了好玩才留着他的命,这就更危险了。 “戳哪里好呢?”在墨仁昀苦心的思索自己的处境已经解决之法的时候,北堂骁则是在研究着从哪里入手,“左腿?右手?腹部?心脏?脖颈?眼睛?” 北堂骁每说一个墨仁昀的心就每颤动一分,似乎光听他的话就能想象到那个悲惨的场景了。 然而越是焦急恐惧,墨仁昀的大脑就越跟浆糊一样,怎么想都不想不出解决之法。 墨仁昀面上惊恐惊悚焦急绝望不甘,各种情绪的交织取悦了北堂骁,却也更让他轻视看不上,有种拿墨仁昀做玩具都看不上的感觉,这样的人竟然是辰国的皇子,要不是有墨翎,现在的辰国,呵…… “看看你这怂样,当真是给墨翎提鞋都不配,明明你们祖先均分天下的时候可是旗鼓相当的,怎么到了你们这一代这后代的区别差别就这么大?” 642:墨翎被忌讳的身份缘由 几百年前打天下,墨翎的祖先和墨仁昀的祖先可谓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但皇帝只有一个,最后墨翎的祖先退位让贤,说反正都姓墨谁上都一样,就这样墨仁昀的祖先做了皇帝,出于愧疚墨仁昀的祖先给了墨翎的祖先世代传承王位的权利,并有言其后代与皇子地位无异待遇无异,直到亡国。这个无异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可取代皇位的意思了,不过这个隐晦的意思谁也没刻意说出来,几百年来也相处融洽没出现什么差错。 这不是什么秘密,天下皆知。 而现在,北堂骁深深觉得,当年绝对是皇帝那个位置坐错了人。 “闭嘴,墨翎有什么好,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给我们家打杂的罢了。”一提到墨翎,特别是拿他跟墨翎比,墨仁昀整个人就炸毛了,“对,墨翎,墨翎他追过来了,我看见的,他肯定就在这个附近。”说着墨仁昀直接大喊了起来,“墨翎,你给我出来,你竟敢看着本皇子受折磨不救你该当何罪,还有木槿,我看见你出来了,一个泥腿子什么玩意,以为被我父皇封了个将军你就是了吗?一个泥腿子而已,出来,都出来,你们竟敢不救本皇子,等回去本皇子定让父皇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此刻的墨仁昀像极了乱咬人的疯狗。 北堂骁凛了凛眸子,随即一脚踹在墨仁昀的心口上,把他踹倒在地,“你再说一遍,你看到墨翎和木槿跟来了?” “看到了,我看到了,他们只有两个人,弄死他们弄死他们。”墨仁昀已经有些癫狂了。 “你要是敢骗我,我立刻就宰了你。”说着,北堂骁狠狠地又踩了一脚然后收回了脚狠戾道,“搜。”这是对十来个黑衣人下的命令。 当时他走在前只以为他们没跟来,后来被这个墨仁昀一搅合还直接就忘了还有岔路口这一茬,这个木槿能凭空出现在临溪城里,怎么就不可能熟悉其他的岔路口先他一步到来,一想到这个北堂骁浑身上下的暴力因子都叫嚣了起来。 对黑衣人下完命令之后北堂骁直接对着空旷的四周叫喊了起来,“墨翎,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做缩头乌龟了,刚刚本皇子还夸你来着,你这是要本皇子自己打自己嘴巴。出来吧,你能躲哪,这里一片空旷,除了十来块巨石两条巷子啥也没有,找到你不过就是片刻的事,你自己出来还好看一点,等我的人把你纠出来可就难看的狠了。” 北堂骁一边叫喊一边一双眸子如鹰眼一般警惕的盯着四周,要问北堂骁最忌惮的是谁,莫过于墨翎,哪怕他身后有千军万马,墨翎依旧是他的忌惮,更是他的心魔。 黑衣人在慢慢的朝周围的每一块巨石逼近。 巨石后墨翎与木槿在瞬息间对视了一眼,他们本准备趁北堂骁不备偷袭的,现在倒好了,直接被墨仁昀给卖了,所以说宁可有一个神一样的对手也不要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两人对视的眸子里谁的杀意也不比谁的少。 643:多谢代劳 “不能留,杀了。”这种人渣木槿分分钟想弄死。 这样的人必须要杀,皇子又如何,反正这里是战场,又是他自己作死,本来想留着最多弄残了,但现在显然弄死的麻烦比将来留下的麻烦要小很多,权衡利弊该选什么一目了然。 “好。”墨翎直接给了一个字,“你待着我去。” 话落间整个人从巨石后飞身而出直接就对着快要靠近的黑衣人斩杀了过去。 差事被墨翎给抢了先,木槿咬了下牙,不过却是没听墨翎的话乖乖待着。 而是趁那边所有人的视线被墨翎给吸引了之际,飞快的从巨石后面一个闪身闪到了靠近悬崖边的那块巨石后。 那边有个夹在山体里的细缝,就她这个小个子过去刚刚好,而山体背面就是悬崖,而木槿之所以绕到这里,是因为这山体外延伸了一尺宽的路,所谓一尺宽,大概也就仅够木槿贴着山体慢慢移动过去,一个不慎直接掉下去尸骨无存了,特别是刚下过雨,可滑了,再则谁知道这一路到尽头是不是全是平坦的,还是陡峭的,这路当时木槿路过时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细看,而现在却必须从这走过绕到北堂骁的后方。 富贵险中求,虽然她求的不是富贵,但是道理却是一样的。 猜与真正看到对一个人的冲击来说那是绝对不一样的。 不过没关系,就是来了又如何,他北堂骁不怕。 想着,北堂骁一脚踩在几乎爬不起来的墨仁昀的胸口之上,利剑的剑尖直指墨仁昀的脖颈,力道之大已经见到了一抹血红。 “墨翎,你束手就擒,不然我杀了这个皇子。”尽管墨翎被十来个黑衣人围攻,但北堂骁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实在是墨翎太强悍了。 墨翎手起剑落宰杀了一个黑衣人,然后极其冷酷的看了过来,丢了一句,“多谢代劳。” 什么叫多谢代劳,这话简直比悉听尊便还来得毒舌,不是你爱杀不杀的意思,而是谢谢你替我出手省的我自己动手。 北堂骁不傻,他很好的听出了意思,但是还有些不信,怕墨翎这是将计就计,“墨翎,你知道的,我北堂骁说到做到,我当真杀了。”说着利剑又往那抹仁昀的脖颈里扎了几分。 “多谢代劳。”回到北堂骁的依旧是这四个字,且比刚刚还多了一些不耐烦。这是当真不管不顾的意思。 “呵……”北堂骁冷笑了一声,垂首看向墨仁昀,“你这个皇子活得真是悲哀,既然他不管你你也就别管我狠心了。” 说到底北堂骁还是不太相信墨翎的话,所以不管怎样人杀了再说,说着就要用力将利剑彻底扎进墨仁昀的脖颈,却不想刚刚还像一只死鱼的墨仁昀突然一个蓄力猛地用手推开那横在脖子上的利剑,向一边用力的滚了过去,双手因为蓄力推剑已经血肉横飞可见白骨,但这对墨仁昀来说一切都比不上他能活着来着重要。 他刚刚之所以任由北堂骁踩着他用剑戳着他无非就是等待这蓄力一击罢了,他从没指望过墨翎能救他,只不过是想拖他出来做垫背好了,他相信在北堂骁的眼里墨翎比他的分量来的重要多了。 644:拿墨翎来换 墨仁昀猜得没错,但却忘记了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手下的蝼蚁逃生,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所以墨仁昀躲了开去之后刚想爬起来跑,却被北堂骁追了过来,直接一剑刺穿了他的另一条腿,而之所以不刺穿心脏,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来了大军,这个时候死了游戏就不好玩了,他还要留着狗咬狗呢。 大腿被刺穿,墨仁昀整个人随着惯性趴倒在了地上,后心更是被一只脚给重重的踩着,他也听到了许多人踩踏的声音,他大概是没救了,不过黑了墨翎还是可以的。这一刻墨仁昀心中衍射出了无限的绝望还有不甘,只要能让他活着,只要活着,他一定要把这些人都踩在脚下。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不远处。 墨苍冥来的有些快,怎么说墨仁昀被抓的消息被那黑衣人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吼了一嗓子,他便是想慢也不行。 只是不想一来就看见墨仁昀被戳了一剑的模样,墨翎更是被几个人给缠着,这局面相当的不利。 “北堂骁,活得比死的有价值你不知道吗?”墨苍冥当下一声吼,说句实话,其实他也不知道是希望墨仁昀活还是墨仁昀死,他只能尽力营救,若是实在不行,那也怪不到他了。 “二哥,救救我。”墨仁昀抓住这个几乎哀嚎了一声。 北堂骁用力一踩将人踩闭了嘴这才道:“当然,不然现在这会他哪里还有力气喊话,早见阎王去了。” 怎么说墨仁昀也是辰国的皇子,现在被萧国的皇子这么踩着,这踩得不是人而是辰国的脸面。 墨翎刚刚出来时想弄死墨仁昀的,现在来了这么多将士弄也不好弄了,索性也不再恋战,直接朝着墨苍冥站的的地方闪身了过去,而那些黑衣杀手也趁机退回了北堂骁这边。 “北堂骁,你莫要欺人太甚,你脚下踩的是我辰国皇子,你这般置我辰国于何地,你萧营败势以显,你这是在做垂死挣扎吗?” “这不是还没败嘛。”胜负什么的北堂骁似乎很是不在意,“别那么多废话,就一句话人要不要。” “条件。”北堂骁喊他来不就是为了谈条件吗? “呵……”北堂骁突然笑了,“拿墨翎来换。” “二哥,刚刚墨翎不救我,还要弄死我,二哥……”墨仁昀踩着点的抹黑墨翎, “好。”这个好字是墨翎应得。 墨仁昀的叫屈和墨翎的应答同时响起,尽管墨翎开口只有一个字,却是没有办法让人忽略的。 一个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那个人命的人,又是怎么会要去弄死那个人的,还有刚刚明明要弄死他的是北堂骁,墨仁昀却说是墨翎,而刚刚墨翎却是被十来个黑衣人围杀,所以墨仁昀这话的真假还需要去辨认吗? 这个时候墨仁昀最好是沉默,然而他却说了这么一句,除了给他自己招黑以外当真是半点好处也没有捞到。 北堂骁不得不赞一句墨翎棋高一招,刚刚他要弄死墨仁昀,墨翎说多谢代劳,现在却说愿意换,他都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了。 645:让他换我是看得起他 就在这个时候,墨翎看到不远处那贴着悬崖边的巨石上扒上了一只纤细的手,墨翎瞳孔微缩,要不是面上有面具,此刻他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就会被正对面的北堂骁给看到了。 不用怀疑,这只手来自于贴着山体在悬崖边生死间走过一旬的木槿。 北堂骁的话她听到了,这才在刚一站定的时候就微微伸出了手指比了个手势,希望她家将军能看见。 墨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按下心中因为木槿那作死的行为而躁动的情绪,再愤怒人都从那悬崖边溜过一圈了,他能怎么着,更何况现在根本不允许他怎么着,所以那个怎么着的事等回头事了了再慢慢收拾。 “你想怎样,把人丢过来,我跟你走。”安定了一下心绪墨翎边说边慢慢朝着北堂骁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踩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而这一步一步好似不是踏在地上而是踏在众将士的心底。 虽然跟着墨苍冥来的是来自于邻城的援兵,是墨苍冥调来的,不是墨翎手下的兵,但他们离这里这么近,墨翎的名号那可是听过的,甚至有人还是从这里退伍过去的,毕竟这里是玩命的地方,三年期满换个地方继续当兵拿那丰厚的军饷也是有的。 所以此时此刻墨翎这般明知危险也要向前行去换那个不知道怎么落到敌军手里的皇子的行为让众将士只觉得心一纠一纠的疼,若可以他们真想叫他停下来。 “墨将军……”不知是谁忍不住喊了一声,尽管什么都没说,只是简单的喊了一声,但这一声里面的不舍和恨不得代替的情绪却是那么的清晰。 “墨将军……”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就有第三个,最后直接连成了一片叫喊,话语里的不舍好似恨不得墨翎就此回头一般。 墨苍冥心中再次震撼了一下,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并不是墨翎带的兵,然却依旧心向着墨翎,可见墨翎在军中的影响力有多大,若不是亲眼看到,墨苍冥完全不相信墨翎的影响力竟是大到这个地步。 另一个震撼的是墨仁昀,不过他这是愤怒的震撼,没想到他一个皇子在众将士的眼里竟然不如一个墨翎,简直太过分了。 “喊什么喊,拿他墨翎来换我的命是看得起他,他……”失血过多让墨仁昀已经有些脑子模糊,再加上身上的各种欺辱心灵上的各种黑暗,墨仁昀就那么喊出了口。 “闭嘴,墨仁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墨苍冥先是一愣随即直接开口打断,他一直都知道墨仁昀混账,没想到却这么混账,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活腻歪了吗? 在这里,墨翎不是淮南王世子,墨翎是将军,是万众将士的领袖,墨仁昀对墨翎的轻视就是对万众将士的轻视,寒了将士的心这已经是注定的了,没弄死他就已经很顾忌他的身份了。 同是一个爹生的,看看二皇子简直是风度有加,果然宫女教出来的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从根本上就拉低了智商。 646:杀出木槿这个程咬金 整个辰国就那么几个皇子,整个军营那么多人,总有人知道这些不是秘密的秘密,巴拉巴拉到全军营知道很是正常。 墨仁昀这没脑子的话连北堂骁都听不下去了,这简直就是在减少他自己价值的存在,要不是他这身份代表着辰国,估计对面那些人让他代劳宰了都有可能。 “等一下。”北堂骁只是暗自唏嘘了一下,他只管结果,别的不管,眼见墨翎就要靠近立马喊停,让墨翎这么武力健全的过来他傻吗? 北堂骁的一声喊墨翎停了下来。 “自封筋脉。”必须先废了武力值,虽然北堂骁觉得墨翎不太可能听他的,不过有弄死墨翎的机会为何不试上一试。 “呵……”墨翎轻笑了一声,说不出是冷还是讽,不过却是见他抬起了手。 就在北堂骁以为墨翎要对他自己下手的时候,墨翎突然掉转了掌心的方向对着他周边的黑衣人而来。 而之所以是对着黑衣人而不是北堂骁,除了让他不会下意识的因为他的攻击而弄死墨仁昀让他背上罪名以外,主要是那个刚刚只扒拉着一只手的人与他同时出手,他从前,而那人则是从后面的巨石另一侧跳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北堂骁后面的那块大石头后面会跳出人来。 将士们没有墨翎那坚定的心性,见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许多人当下就变了脸色,这突变的脸色让一见墨翎这架势就准备弄死墨仁昀给墨翎冠上一个不顾皇子的罪名的北堂骁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特别是身后陡然袭来一股杀气,这让他提起准备对着脚下的墨仁昀刺去的剑直接一个反手对着后背刺去,身子也跟着一转往一侧退去。 而就在北堂骁退去的这个当口,刚刚袭击他的木槿直接弯腰一拽被他给丢下的墨仁昀的腿将人给拽了出来,拽到了安全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北堂骁就知道自己中计了。只觉得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了,以前每次让他不爽的是墨翎,现在又多了一个木槿,怎么哪哪都有她,她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墨仁昀被拽走了,北堂骁就知道自己没了筹码,尽管他也没把那筹码当一回事,压根就没想过留着他能换到什么,只可惜了一次抹黑墨翎的机会,瞧瞧,现在木槿救了墨仁昀,墨翎更是愿意以己身来换,这是抹黑吗,这简直就是给他两增加功勋,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北堂骁还想攻过去,墨苍冥那边又不傻,见墨仁昀获救了,连忙带着身后的将领趁着这个机会冲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让他没有办法再去找木槿和墨仁昀的麻烦。有时候一个时间差就足以改变一个局面一点也不假。 吐血的怎么可能只有北堂骁一个,还有一个墨仁昀。 木槿是拽着墨仁昀的脚将人拖走的,再然后那边有人阻拦北堂骁了,木槿就很殷勤的去拉人起来,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就这样趴在地上算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在木槿拉墨仁昀起来的时候木槿直接将手中暗藏的金针扎进了墨仁昀的脖颈间。 647:墨仁昀恩将仇报 “你……”墨仁昀被刺得一痛,瞳孔放大,却只张开了嘴没发得出任何的声音,顿时间整个人被恐慌所笼罩,他为什么不能说话了,为什么。 木槿做出一个个子小拉不动的动作往前摔了一下,把金针收了回来,并低声道:“既然不会好好的说句人话,以后就不用说了。” 比起弄哑木槿更想弄死,不过显然此刻不是很合适。不过就墨仁昀现在这副德行,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也是死的货,她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只要让他闭了嘴不乱嚎就行了。 大概是被木槿这句话给刺激了,墨仁昀一个蓄力直接将踉跄了一下刚要重新站起来扶人的木槿给一个大力猛地推了开去。 墨仁昀的力道能推得开木槿吗? 答案是不能的。 但木槿压根就不想救他,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既然某人自己要作死她还拦着不成。 于是木槿借势摔了出去,然后大喊,“三殿下,木槿知道你不甘心想要报仇,但现在你是伤员,你就听木槿的,让木槿带你回去。”边喊木槿边起身要再去拉墨仁昀,这一次墨仁昀刚好摔在了一个有死人的地方,顺势就拿起了地上的剑朝着木槿刺了过去,这一看就是要刺木槿的节奏。 没办法,愤怒的人总是要通过某种行为来发泄,一般人下意识的会先怼人,墨仁昀也想怼,但他已经没有了声音,只能通过行为来发泄。 “三殿下……”木槿在这恰好的时候用着不可置信的声音喊了一声。 这一道带着不可置信带着惊恐的吼声几乎将所有人的视线给吸引了过来,墨仁昀拿剑要刺木槿的这个画面也落入了所有辰国士兵的眼中,似乎大家没想到墨仁昀竟然这样恩将仇报,好歹木槿是救他的吧。 而这一愣神的功夫给了北堂骁逃脱的机会,他刚刚一个失误直接被墨苍冥的军队给围攻了,尽管只是一些士兵,但人数不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更何况还有一个墨苍冥和一个身手不错的将领,再加上一个墨翎,等他的黑衣人全部被杀死了,差不多就要来围捕他了,这样的局面他不跑还留着干什么,只要过了前面的险地他就又可以叫嚣了。 一个飞窜,北堂骁直接朝着那险地冲了过去。 当下两个身影跟着冲了过去,一个就是故意惊吼的木槿,见北堂骁窜了出去直接就跟了出去,以至于没避开本可以避开的来自墨仁昀的那一剑,胳膊就那么被划伤了,但是她没有停步而是朝着北堂骁冲了过去。 还有一个就是墨翎,对木槿甚是了解的墨翎,没被她的惊吼声给镇住,当然看还是看过去了,以至于第一时间发现了北堂骁的逃窜,直接就跟着飞窜了出去。 墨仁昀的双腿都受了伤,并不能支撑他战很久,他刚刚只是凭着一股恨站了起来,想杀了木槿,完全忘了自己此刻根本就不具备这个能力,而木槿急着去追北堂骁以至于被他给刺中,别的不提,就墨仁昀恩将仇报刺伤木槿这事是板上钉钉了。再加上之前怼墨翎的,说墨翎的命不如他的,这是黑的不能再黑了,更不要说之前在战场上还拿士兵挡利箭来着。活不活这名声都没了。 648:山腰之战(一) 几乎是木槿飞窜出去的那一刻墨仁昀就那么倒了下来,因为双腿的不知力,而他的意识更开始模糊,被砍了那么多下,血早就染红了他全身,能支撑到现在本来就是个奇迹了。 墨仁昀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但他却是半个字都喊不出来,绝望,除了深深的绝望就只有深深的绝望。 而这个时候谁还会去管他,就是管又能怎么管,毕竟这里没有军医。 不过却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躺着。 “崔寒,让两个人照顾一下三殿下,剩下的去追击北堂骁。”丢下一句,墨苍冥就急急地朝着北堂骁刚刚奔离的那个险地冲了过去。只是冲到跟前的时候直接收住了脚。 这里雾气朦胧,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并不是看得太清,而此刻跑到跟前才发现是一条贴着峭壁的一米宽的蜿蜒道路,不仅如此,刚刚下过雨的缘故,这山石大路上还有着深一个浅一个的水坑,一看就滑的紧,且很是不平坦,一个弄不好就会掉下另一侧的悬崖。 所以,刚刚木槿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这里是悬崖啊。 想着,墨苍冥朝着左侧巨石后面看了过去,看到那只有一尺宽的路当下傻了,这简直比眼前这条路还恐怖,那人是壁虎吗? 而这个想法不止墨苍冥一个人有,冲到这里因为这一米宽的山路而停下来的所有人都在脑中闪过这个想法,唯一不同的是墨苍冥知道木槿是谁,而他们不知道刚刚从这边蹦出来的那个小个子是谁罢了。 墨苍冥只是被眼前的地形震慑住微微愣了一下,下一刻并没有迟疑而是抬脚走了上去,只不过走的慢,并不去前两位跑得那么凶罢了。 富贵险中求,都走到这一步了,他可不能退。 路只有一米,还那么陡那么滑,并排两个人很危险,一个不慎就能掉下去,所以在这山道上,一行人只能贴着峭壁成一条线慢慢前行。 只是他们并没有走多远便听到了打斗声,听到这声音的这一刻所有人心里都是佩服的,因为他们走都那么困难那边还打斗简直就是厉害了,而这声音是由谁传来的根本就不用猜就知道了。刚刚窜出去的无非就是那三个人罢了。 且说片刻前。 北堂骁瞅着机会那是飞一般的就奔向了那险峻的山道。 山道险峻,但对于北堂骁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既然将这选做了逃生的路,若是没有两把刷子那不是自己玩死自己吗? 山路什么的,他可是特意练过的。 萧国境内山比较多,像这种陡峭地势也跟着就比较多了,所以走起来肯定要比生活在平原地区比较多的辰营士兵来的顺脚多了。 北堂骁以为自己只要抓了一个先机肯定会逃过去的,然后开展他的第三步计划,只是却不想竟然在走了一半的时候被人给拦住了,还是那个让他既愤恨却又看不太上的小个子,他竟是没想到竟然会被这样的一个人给拦住。 正在极力奔跑的北堂骁只觉得后劲处传来一股大力,他被拽得一个局促差点就摔倒,这可是在悬崖险道上,这一摔可不是摔得那磕着碰着那么简单,这可是一个不留神直接就落下悬崖一命呜呼了。 649:山腰之战(二) 北堂骁当下脚步一旋一个低头转身将头颈从那拽着他的手臂下绕过去,企图用这个动作旋掉对方的手,然在他低头旋转的时候,那手的主人竟是跟着他的动作一起旋转,可以说他成了那个支点,对方将手按在他的后背双脚直接腾空踩在一边的峭壁上,然后就那么呈横向腾空落到了他的前方。 这个时候北堂骁才看见拽停他的人是那个他看不上眼的小个子,北堂骁本以为能有这个力道拽住他且越过他的人是墨翎,不曾想竟是这个家伙。 北堂骁冷笑了一声,拽停了他又怎么了,他还是看不上她,先不说身手,就这陡峭的山路,他可以稳如磐石,她能么? 在北堂骁看清木槿模样的时候,木槿左手已经攥着匕首对他刺了过去,北堂骁往后一退,用力挣脱了木槿还攥着他后衣襟的手,然后抬起右手直接一个角度弯曲攥住了木槿的抓着匕首的左手手腕,整个人更是朝着一边的峭壁贴去避开了匕首的尖锐锋芒。 而被抓住手腕的木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北堂骁得逞,她下一个动作不是挣脱北堂骁的桎梏,而是手腕一转,将匕首的利刃直接掉转了一个方向对着北堂骁近在咫尺的右心房狠狠地扎了过去。 靠得太近,木槿的这个连贯性的动作让贴着岩壁的北堂骁避无可避,受伤是肯定的了,但是怎么用受伤换来最大的利益化这又成了一个技术活。 北堂骁显然是个脑子灵光的,身子往一侧一偏,避开要害,使得那匕首只扎在了他的右肩之上,而在匕首扎到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直接抬起了左手就对着木槿的右肩攻击了过去,木槿下意识的抬起空落的右臂弯屈阻挡,让这本来该落在她右肩上的力道坐落在了她的右肘之上。 然就在这个时候北堂骁攥在木槿左手手腕上的右手突然卸力,再加上左手震出的力道,木槿可谓是整个人就那么向后腾空而去,这要是在平地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但这里是只有一米宽的山路,一面峭壁一面悬崖,这倒飞出去的结果无非就是落下山崖。 几乎在木槿倒飞出去的那一刻,北堂骁嘴角勾起的胜利的笑容。 而慢半步赶过来的墨翎还没站定就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整个心脏在这一刻都停止跳动了。 一如之前的选择,抓北堂骁不及木槿的安危半分重要。 墨翎直接就朝着身子腾空的木槿扑了过去,而北堂骁也不准备抓墨翎了,他得离开,他一个人可不是墨翎的对手。 北堂骁的得意冷笑墨翎的心脏停止跳动都因为木槿突然伸出来脚勾住北堂骁的身子而稳住身形一个旋转落地的动作而终止。 北堂骁完全没想到木槿反应这么灵敏,一般人都会很慌张,她却不紧不慢的用脚勾住了他的腰身落地,只可惜落在了墨翎站脚的那一处。 几乎是木槿落地的瞬间,北堂骁直接撒开丫子就跑,不跑干什么,不跑等着被抓吗? 木槿是单膝跪地半蹲的姿势,北堂骁撒腿跑人的时候她这才堪堪稳住身形,但别忘了还有一个墨翎。 650:山腰之战(三) 墨翎一见木槿没事了,立刻智商上线,直接脚下用力一个腾空,更是单脚踩了一下半蹲着的木槿的肩头借了一个力把身子向上跃得更高,然后就那么窜了出去踩在了奔跑中北堂骁的肩上,再然后一个旋身落在了他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落地的瞬间墨翎便对着北堂骁出了掌,而这时另一侧单膝跪地的木槿也握着滴着血的匕首站了起来向风一样朝着北堂骁窜了过去。 照理说两个揍一个几乎是完虐的事情,但那是平地,这里是山路,还是一面是悬崖的山路,一个不慎就会像木槿刚刚那样飞出去,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能勾到东西稳住身形的,因此不免就有了许多局限性。最主要是活的比死的有用,墨翎与木槿要抓活得换东西,不然直接把北堂骁踢下崖弄死简直就是太简单了。 北堂骁就利用这局限性和两人要活捉他的心理玩起了一对二,但是北堂骁知道他撑不了多久的,即便他利用了局限性让墨翎与木槿抓不住他,但是伤他却是绰绰有余,待他不堪负重就是他的败落之时。 而这不堪负重并不需要多久,眼见木槿一只手已经挟制住了北堂骁的左臂,墨翎已经对着北堂骁的右臂抓了过去,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墨苍冥领着那站稳都困难的一条长空似的兵马走了过来。 几乎是在看到墨苍冥的瞬间,北堂骁身子一转猛地对着木槿撞了过去,而这一转身直接把后背这个空门露给了墨翎,墨翎本来要抓他右臂的手掌就那么拍在了北堂的后背之上,而面对着北堂骁要撞过来的力道让是没地方让的,只能松开拽着北堂骁的手然后身子一矮躲过那力道。 由于想活捉而不是弄死,所以木槿身子一矮间并没有用腿去横扫北堂骁,而是往一侧躲去不被他踩到。 然这个想让再加上墨翎这用在北堂骁背上的动作直接将北堂骁给送到了墨苍冥的面前。 墨苍冥有身手,身手也不错,但到底是一直活在安逸中的贵公子,这哪里比得上动不动就上战场的北堂骁,更不要说他拼着承受五脏六腑都要被拍得错位的代价扑了过来,怎么可能会给墨苍冥反应的机会。 特别是北堂骁在这山路上如履平地,而墨苍冥却是三步一滑,这就注定了北堂骁几乎不费力的就抓住了墨苍冥的结局。 见墨苍冥被抓住,跟在墨苍冥身后的士兵下意识的挥舞起刀戟就朝着北堂骁攻击,只是刚抬手就直接被北堂骁给一脚踹下了山崖,踢完人之后,北堂骁直接掐着墨苍冥的脖子贴着山壁而战,这样的姿态其他人哪里还有下手的余地。砍下去也只能砍到墨苍冥,而砍不到北堂骁半分。 看到这一幕,木槿气得肝都疼了,他们墨家的,能不能别哪哪都碍事,墨仁昀在前,墨苍冥在后,她一直都觉得墨苍冥比墨仁昀靠谱多了,可现在这蠢事干的,你说你跟来干嘛,不是碍事吗? 现在好了,要他们怎样,她费心费力打到现在,几次差点掉下悬崖,就给她看这个结果,真是气得她肝疼。 651:山腰之战(四) 木槿压根就没有掩饰表情,墨苍冥很好的感受到了她的气恼忿恨还有对他的嫌弃,这会子他自己也明白自己这是来添乱了,明明是想来帮忙的,果真是高估自己了。 墨翎没木槿这么丰富的表情,或许有,不过只是在心底,在人前他几乎就没什么情绪波动,更不要说还有一方鬼面遮挡着。 “不用管我。”在接收到木槿那嫌弃的眼神之后,墨苍冥果断的他抢在所有人前面开了口,也不是说他不惜命,这个时候开口也不是为了争功名,只是简单的不想因为他而耽误了大事,其实他也是有点情操的,拿他的命换抓住北堂骁,换边疆和平,换百姓平安,他觉得很值。 墨苍冥的话让身后那一字型的士兵感到很自豪,这样的人才是他们的皇子。 而对于木槿来说,她只想破口大骂,什么不用管他,怎么就能不管了,她是想啊,可能吗? 首先墨苍冥不是墨仁昀那样自己作死,就他一个皇子的身份就不能让他们的忽视,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特么的两个皇子来边疆两个都死了,就是奋战敌军死的又如何,就是在你墨翎的地盘上死的,皇帝不怀疑墨翎军心叵测都不可能,就冲着这一点他墨苍冥就不能死啊,这么大罪他们还抓个毛北堂骁,到时候大家只会说这北堂骁是他墨苍冥英勇就义才被抓住的,到时候还有她和墨翎毛事,不仅没毛事还要被问罪,这么损的买卖谁做。 墨苍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了不用管他木槿那变色就变得更难看了,他以为对方认为他是在说托词,随即直接更真诚的开了口,“不用管我,真的,为百姓的安危牺牲是我身为辰国皇子的荣耀。” “能闭嘴不。”木槿忍不住直接怼出了口,她拼死拼活他倒是形象高大了,他家将军已经把足够高的形象给他了,能不能别再高了。 北堂骁一直没有开口,而是锁着墨苍冥的喉咙背靠着岩壁休息,墨翎和木槿的合力仅是那么一会就够他吃力的了,他必须要休息一下蓄蓄力奋力一击。 最初抓墨苍冥他也只是试试,现在对面那两人按兵不动的情况已经说明他赌对了。 “让你走,你别伤人。”这话是墨翎说的,在木槿怼了一下墨苍冥之后。 墨苍冥下意识的想要出口,但见木槿那泛着寒光一副别再添乱的嫌弃眸光果断闭嘴, 倒不是怕木槿,而是显然这个时候他不占主导地位,墨翎一向聪明,或许有两全之法呢,若能活着谁不要活,所以他还是别添乱了,虽然他没觉得自己添乱。 “呵……”北堂骁冷笑了一声,不说信也不信,也不说行也不行。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喘息了好一会北堂骁这才站直身子,他不能耽搁太久,否则谁知道墨翎会不会又出新招。 “后退,到了尽头我自会把人还给你们。”说着北堂骁便站直了身子捏着墨苍冥的脖子朝着前面逼近。 652:山腰之战(五) 到了尽头? 先不说这到了尽头北堂骁会不会还人,谁能保证这尽头没有伏兵,特别是在木槿已经检查过那边有大量人员活动的情况下。 而她和墨翎还在这一端,这么退到尽头,搞不好他两也要成俘虏,这么蠢的买卖谁要做,所以必须想办法。 木槿所想也是墨翎所想,所以两人一边慢慢成倒退式后退一边转动着思绪。 不过在这一米宽还有磕绊石头的山路上倒退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行为。在墨翎脚下磕绊了两次也见着木槿磕绊了两三次后,墨翎果断的伸出手牵起木槿的手,“你正走,我倒退。” 而他们之所以倒退的原因不过是为了不把自己的后背漏给北堂骁罢了,给北堂骁漏后背不是找死是什么。 木槿没推辞,这的确是个好方法,特别是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必须要进行细微计算,这样背对着北堂骁相当的好,至少他看不见她面上的情绪。 木槿走的很慢,山路陡峭,谁也没去催谁。 只是墨翎感觉被木槿捉着的那只手掌上被木槿划了几下,再然后墨翎眸光里闪过挣扎,木槿大概也能知道墨翎不太同意她的计划,但不这样等走到尽头谁也不能保准会是什么结果。 见墨翎不给回应,木槿又在他手上戳了两下,两人的手由墨翎的身子挡着,所以北堂骁并不能看到这两人搞鬼。 又过了一会,墨翎妥协地握了握木槿的手,然后面色不动的对着北堂骁开口道:“北堂骁,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三十丈的路被几人这么慢吞吞的走也走了快要过半了,而那个过半的地方离这里不过还有三丈的距离,前面的那个蜿蜒的弧度显示着快要到达的过半路程。 “不知道。”嘴上说着不知道,但北堂骁的脸上却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你总不会不顾我手上这位,他死了跟你抓住我比似乎坏处比较大一点。”都是混皇室的,几乎想一想都知道墨苍冥不适合死,墨翎也不会让他死的,不然结局对墨翎很不利很不利。 时间的推移思绪的翻转已经让北堂骁从侥幸到笃定了。 “呵……”墨翎轻笑了一声,明明什么情绪也没有,可是在这云雾缭绕的山涧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而此刻三丈的距离已经缩为了一丈半。 “笑什么?”墨翎的笑让北堂骁浑身躁动。 “北堂骁你觉得我傻吗?”墨翎突然反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 北堂骁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一直觉得墨翎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人,所以定会让他带着墨苍冥到尽头的,那么到那个时候事情会怎么样发展就由不得他墨翎,但这是他带着墨苍冥到达尽头的情况,哪怕接近尽头也行,至少离尽头三丈远的地方,而现在还差得远呢。 但若墨翎不顾墨苍冥呢,结局会怎样?想到这个北堂骁就觉得骨缝都冷。 “字面意思。”墨翎一边慢步后退一边云淡风轻道,“若是你尽头有埋伏,我们去了岂不是全部成了你的俘虏?” 653:山腰之战(六) 听到这话北堂骁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一点是个脑子的人都会顾忌到,所以不奇怪,而他也不会那么傻的一直到尽头,而是在离尽头三丈外就设了卡,无非就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罢了。 他可是预想过会被在山道上追击的场景的,不做好准备他之前怎么敢在临溪城那一端停留。 此刻墨翎与木槿的脚离中央地段还有一两步的距离,而这个点不是最佳距离。不过木槿已经在墨翎手上划了一个准备的意思。 “墨苍冥,不要挣扎。” 墨翎慢步退过中点不等北堂骁回答,直接鱼头不对马嘴的来了这么一句,说得无论是墨苍冥还是北堂骁都一愣一愣的,而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墨翎与木槿已经跨过了中点线,北堂骁更是掐着墨苍冥站在了中点线处,这里刚好是山路蜿蜒的一个突出点。 北堂骁直觉预感不好,刚想问墨翎这话什么意思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墨翎突然做了一个贴壁的动作,北堂骁下意识的看向了墨翎,这个时候一直被墨翎挡着的木槿就那么朝着北堂骁冲了过来,手中抓着的匕首直指北堂骁,杀意尽显。 瞬间间无数念头在北堂骁脑中闪过,什么对方不顾墨苍冥了,什么他可以把墨苍冥推出去挡匕首,但挡了之后呢,又或者对方只是一个烟雾弹,为的就是让他松开墨苍冥,那样他真的得不偿失。 在各种念头闪过脑海的瞬间,北堂骁做出了最有利的判断,那就是将墨苍冥推向一边的悬崖。 这一推人不可能救得了,不管对方是真不顾墨苍冥还是假不顾墨苍冥他半点损失没有,弄死了墨苍冥即便被抓了墨翎也落不得好,不被抓被弄死的话也算是多了一个垫背的,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能逃掉,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于是在木槿扑过来的瞬间,北堂骁直接一个用力将墨苍冥给往外一推,而他自己则迅速的身贴崖壁躲开那匕首,更是从这木槿与山壁之间的夹缝窜过去逃离。 只是他这刚一窜过去直接就对上了墨翎。 而木槿看似扑向北堂骁要刺他,其实只是一个假动作罢了,她估算过,在这个场景下北堂骁最有利的就是将墨苍冥推下悬崖,很显然结局在她估算之内,所以她刺人是假,真正的目的是算好角度在墨苍冥跌下悬崖的那一刻快一步拽住了他的臂膀,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让墨翎对墨苍冥说不要动的原因,要是动了她计算好的角度偏差了,抓不到人可就坑了。 而墨苍冥在被推开的瞬间就知道自己要落下山崖,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要动,但突然想到刚刚墨翎对他说的话,他愣是强迫了自己不要动。 再然后他就看到木槿直直地对着他扑了过来,他身后是悬崖,她这么扑过来完全就是在陪他跳崖。 这一幕看得墨苍冥愣在了那,这一刻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觉,前一刻感觉自己会死的人,下一刻就有那么一个对着你以赔死的状态扑过来,这感觉…… 654:山腰之战(七) 手被一只比他的手明显要小的手给抓住,有些软却又带着硬,只不过硬的不是手还是那指腹间常年握兵器留下的茧。可是这样的一双手为什么会让他觉得有些软。 木槿可没墨苍冥这些想法,她只觉得终于将人给抓住了,心头松了一口气,在抓住墨苍冥的瞬间,木槿直接用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对着岩壁扎了上去,并没有半分停顿,反而划出了一声声刺耳的呲呲声。 而木槿也没指望它停下,只不过是为了缓解向下的冲力罢了,别到时候摔断了腿。 木槿可不是来寻死的,之所以选这里,主要是先前她在峭壁上方看到这下面好似凸出了一块,她也扔过石头试过了,有声音,只不过具体凸出多大,凸出点多深,呵,她不知道,这也是她为何跟着跳下来又为何墨翎不同意的原因,不过总不至于摔死就是了。 墨苍冥不知道木槿在干嘛,不过配合不动就是了。 不得不说事先做准备工作还是有效果的,在滑下去不久之后木槿的脚踩到了实地,墨苍冥也跟着踩到了实地,在踩到实地的那一瞬,墨苍冥心中是非常震撼的,几乎是顷刻间就看向了木槿,她选择跳下来是不是就料到了这下方有可站之地。 “先别动。”木槿踩到实地的第一瞬间先是对墨苍冥发出了要求。 “恩。”墨苍冥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木槿就那么面贴着石壁单脚站立,另一只脚腾空四处探了探,在探完确定至少能够安全站立之后,这才慢慢的换了一个手抓着墨苍冥,然后正过身子来垂首看了看,不得不说运气不错,这地凸出点还可以,大概是个直径一米的不规则圆,不是很大,但是站两个人是可以了。 想着木槿又跺了跺脚,挺结实的,唯一美足不足的是,这里有些冷啊。特别是她浑身湿透,这冷风吹得那是更加的冷了,这回去肯定要发烧感冒。 不管了,能回去就不错了。 “好了,慢慢转过来,坐下歇一会儿。”确定安全,木槿这才开口喊墨苍冥。 闻言,墨苍冥慢慢转了过来看到了脚下的地,然后学着木槿慢慢坐了下来。 在墨苍冥坐下来的那一刻,木槿松开了牵着他的手,已经安全,就不需要再多此一举了。 或许这悬在半空中的感觉很不安全,以至于在木槿松开手的时候,墨苍冥竟然有一种心有些空的感觉,尽管只是一瞬即逝,却还是让墨苍冥怔了一下。 “你事先知道这里有可站的地方?”太安静,安静的让人有些窒息,墨苍冥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谈不上知道,之前来查探过,确定有凸出石块,只不过多大不知道,可能是一块只能抓手的石头也可能是大块可蹦可跳的地。虽然没遇到可蹦可跳的地,但这可比一块凸出的石块强多了。” 木槿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墨苍冥心中却是震撼了一次又一次,所以下来之前她也是在赌?她这是拿命再赌啊。 “怪冷的,也不知道将军收拾完北堂骁没,好好休息保存体力吧,等会儿爬上去可是很费力的。”木槿不欲多说直接嘱咐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655:山腰之战(八) 墨苍冥也不再多言。 而此刻上方,木槿跟着墨苍冥跳下去之后,亲眼看见的墨翎心还是扑通两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迫使他没跟着跳下去而是去拦截北堂骁。 到了这个地步墨翎也不再顾忌会把人弄下去摔死了,若是木槿有事,一起摔下去正好,若是没事,这摔下去也不会死,所以这会子墨翎那是半点顾忌也没有了,这下手自然也狠了许多。 北堂骁本就在之前被墨翎和木槿两人夹击给伤了,再加上本身就次墨翎一点点,结果显而易见,完全不需要猜。 但北堂骁还是垂死挣扎了好一会,直到最后被墨翎给锁住了所有的穴道动都不能再动一下,这才不再反扑。 而那边一字形的士兵队伍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又一幕全部呆愣在了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跳下去救皇子还是去帮墨翎,可跳下去不是救是陪葬,上去帮忙也不是帮忙,而是碍事,以至于一群人就那么呆愣在了那里见证着这一幕幕的戏剧化,直到墨翎收拾了北堂骁一声喊才让他们回神。 “全部把腰带接下来,两根拧成一根,然后连接起来,接的越长越好。” 现在这里墨翎最大,墨翎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去问为什么。 北堂骁彻底不能动了,也算是死了逃脱的心了,墨翎没弄死他就说明还有余地。 只是…… “墨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抓了我,可你们的那个皇子还有你在乎的那个小将都死了,你觉得抓我还有意义么?”北堂骁的嘴没封,所以就那么趴在地上嘲笑的看着墨翎讥讽着,他是被抓了,结局待定,最多一个死字,可那又怎样,墨翎陪着跳崖的那个小将都死了,还有那个皇子,墨翎能捞到什么好处。 “北堂骁,上次木槿掉下悬崖的时候我做了什么?”墨翎一边解下自己的腰带,一边弯腰扯下北堂骁的腰带,顺带不紧不慢的反问了北堂骁一个问题。 一听到这个问答,北堂骁下意识的想到了上一次木槿落崖的场景,那个时候墨翎几乎是想都没想跟着跳了下去,而这一次竟然是好端端的站着,想到这北堂骁脸色立刻变了。 “他们没死?” 北堂骁的这一声尖叫让那些在用腰带结成绳子的一群士兵瞬间如春风拂面,没死,没死是什么意思? 反应快的一些人看了看手中腰带结成的长绳瞬间顿悟了,这是要拉人的节奏啊,想着刚刚还有些灰败的一群人瞬间斗志盎然,结腰带绳结得更加勤奋了。 “不错,脑子还在。”墨翎听似表扬实则是狠狠地讥讽了一下北堂骁。 北堂骁先是一愣随即竟然大笑出声,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亦或是可笑,“哈哈……竟然没死……没死啊……哈哈……”几声大笑过后直接一口鲜血喷出了口然后昏迷了过去,这绝对是气吐了血吐到昏了过去。 任谁在以为自己被抓了也是赢家的时候却成了那个被耍了一圈的输家,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北堂骁这么一个自傲的人。 656:别以为装可怜就完了 看着气得吐血到昏过去的人,墨翎只微勾了一下嘴角,害得他家阿槿跳了崖,气吐血是便宜他了,等他家阿槿上来要是少了什么,他会一一跟他索取的。 坐在半山腰上凸出石块上的木槿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成风干了,一条衣带扎成的绳子就那么落了下来,与之一同下来的还有一个人。 腰带绳子扎好之后,墨翎让众将士拽着绳子,然后他就那么一手拉着绳子一脚踩着岩壁跳下来了,直到看到那个坐在石块上冻得快要缩起来的人的时候整颗心这才安定下来。 木槿听到动静警惕的回首,在见到是墨翎的时候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直接委屈巴巴的起身搂住了墨翎,正好墨翎没了腰带的衣襟是半敞着的,她就那么扑了上去将手伸进了墨翎的衣襟内,“将军你来了,我冷死了,快要冻成风干了。”软软的语调满是撒娇的味道。 其实吧,冷是真的,但木槿,咳,虽然之前墨翎逼不得已同意了她的点子,但她怕秋后算账啊,墨翎既然下来了,事情肯定是解决了,先卖个可怜,就算躲不过秋后算账,总能轻一点吧。 墨苍冥看到这一幕直接就傻了,先不说木槿和墨翎这亲密的姿态已经超出了简单的上下属关系,就木槿之前还杀伐果断清冷满满的模样,现在就这么对着墨翎撒娇,当真是太冲击了。 墨翎也不管墨苍冥那瞪目结舌的样子,顺势搂住了木槿的腰,往一边略微退了一点点,毕竟就这么一米来宽的一个圆,能有多大的空隙给他们三个人站。 “你先上去,此地不宜久留。” 墨翎的催促让墨苍冥收起了所有的瞪目结舌,也不推辞直接伸手抓住了衣带绳,然后拽了一下,上面就传来了力道的拉扯,而他自己多少有些身手,一手拽着衣带借力一边还用脚在崖壁上往上蹬,算是一起用力。 而就在墨苍冥拽着衣带绳爬了几步的时候,前一刻还搂着木槿的墨翎下一刻直接将人给按在了岩壁上,二话不说直接吻了上去,以解心头从刚刚到现在的恐慌,他是有多怕下来之后看不见她,是有多怕,她知不知道。 木槿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不敢反抗,就那么乖乖的让墨翎狠狠地吻着。 而爬了一会的墨苍冥因为脚下一个不稳滑了一下,下意识的向下看了一眼,然后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清冷高贵生人勿近的墨翎在按着那个少年索吻,这一幕简直是太冲击了,吓得墨苍冥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而此刻竟是看不清两人的身影,所以刚刚那是错觉,一定是错觉对吧,山涧雾太大他看错了。 墨苍冥被这一幕刺激的心突突地跳了几下,然后果断的继续往上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而下方的两人完全不顾自己刚刚的行为给上方那一位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吻到不能呼吸之后,墨翎这才松开了木槿,然后狠狠地搂在了怀里。 “先放过你,别以为装了可怜这事就这么过了,你给我等着,回去之后所有的账我会一一跟你算清楚。” 657:没有军医 木槿的身子颤了颤,什么叫所有的账,搞得她欠下多少账似的,她有欠下很多吗? 显然这个时候木槿是不敢随便开口的,谁叫她是理亏的那一个。 凸出的石头离崖上一米山路也就三四丈的样子,十来米,不算太长,没一会墨苍冥就被拉了上去,将士们看到了墨苍冥好好的活着,这才真正的放了心,同时在心里对墨翎的敬意与佩服之意那是犹如滔滔江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愧是战神,这么一个死局都能这么完美的破解,简直太厉害了。 拉上了墨苍冥之后,绳索再次扔了下来,然后木槿先上墨翎在后,直到所有人都上了山路,这结局才算圆满。 再然后墨翎亲自提溜着北堂骁朝着来时的路返了回去。 山路距离有限,跟来的兵马并不能全部涌上来,有大批的人滞留在山路尽头的临溪城翘首以盼着。包括处理墨仁昀伤势的将领崔寒。 崔寒可谓是心力交瘁,这边根本没有军医,对墨仁昀能做的知识简单的包扎止血,这人眼见着气息越来越弱他却只能束手无措的看着。再则墨苍冥墨翎两大主力都跑去了那山道上,雾霭朦胧,隔着距离他根本什么都不看不见,心里跟着焦急深怕那两位也出事。 在他千盼万盼,心都要跳出嗓子眼的时候,簇拥在那山道上的士兵人群终于有了动静。 突地,堆在一起的人权哗啦一下散了开来,再然后便见墨苍冥安全无恙的走了出来,磕碰伤多少还是有的,不过能好好的走出来当真是不错了。 再然后从那雾霭里走出了那张独一无二的鬼面,这下子崔寒总算是彻底放下心了,只是这心刚放下在看见墨翎一个垂下的手中拖着的那个人的时候再次提起了起来,完全震撼的提了起来,他们竟是将北堂骁给抓回来了,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太振奋人心了…… 振奋得崔寒一时之间都忘了去向墨苍冥禀报墨仁昀的情况了。 倒是墨苍冥在看见崔寒之后想起了他的那个弟弟,“崔寒,三殿下呢,怎样?” 一听到墨苍冥的问话,崔寒立刻收起了振奋,满目哀戚的道:“这里没有军医,属下只能替三皇子包扎止血,情况不太乐观,气息看上去很是虚弱。” 边说边让开了身形,露出了还躺在路上的墨仁昀。 不得不说此刻的墨仁昀狼狈之极,因为被包扎了,以至于现在他浑身上下到处是白色的布带,那不规则形状显示着这并不是绷带,而是士兵们从里衣上撕下来的布条。 看着墨仁昀这般模样还有刚刚崔寒说的话,墨苍冥抓住了其中的一个重点,没有军医。 军医本就是一个稀有的存在,从来都是在战后处理伤员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稀有的物种出现在动不动就死人的战场上的,更不要此刻他们离战场还有些距离,这完全就不可能有军医的存在。 虽然说有了军医也不一定能救好墨仁昀,但没经过努力总是让人有些不甘的。 658:只看不保证结果 要问墨苍冥希望墨仁昀活吗?墨苍冥自己也说不好,论公,墨仁昀的存在对他几乎没什么帮助拖后腿的多,死了比活着强,但论私,好歹是弟弟,又跟着他后面好些年,就这么不努力的看着他死了,心里多少还有点不是滋味。 沉默了片刻,墨苍冥突然转眸将眸光落到了站在墨翎身侧的木槿身上,这个人是会医术的,还是个有着比军医更厉害医术的人,所以…… 木槿看到墨仁昀那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心里表示暗爽,只恨没能及时弄死,不过这模样也活不成了。这才刚幸灾乐祸了一会,就感受到了来自前方的眸光,木槿一抬眸见到是墨苍冥,想都不想直接退后半步把身子半藏在了墨翎的身后。 墨苍冥在这里绝对是关注点,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的身上,他这么一转眸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跟着转了过去。如此木槿那往后退半步藏在墨翎身后的动作也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大部分人下意识的以为木槿被墨苍冥的气势给震慑到了,还有的以为木槿做错了什么事怕被墨苍冥惩罚害怕了,也有少部分升起疑惑的,不过任谁也想不到木槿是在用行动拒绝墨苍冥提出任何的要求。 而这一点除了当事人木槿就只有墨苍冥和墨翎明白了。 墨仁昀干过什么混账事墨苍冥是知道的,即便那日他还帮他扯了遮羞布,但怎么也掩饰不了他想对木槿意图不轨的事。毕竟那个时候墨翎是从他营帐中离开的,他再有心查探合上墨翎的刻意告知,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之前木槿企图救人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被墨仁昀给反伤了,他现在再把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交给木槿,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如果墨苍冥知道木槿一直在懊恼没能弄死墨仁昀,就知道他的想法当真是多强人所难了,任谁也不会那么好心救一个想要弄死的人的。 木槿前脚退了半步藏在了墨翎的身侧,下一刻墨翎直接上前半步还偏了身子将木槿整个人给挡住,墨翎的这个动作在众将士眼里只是护着木槿,而在墨苍冥的眼里就是墨翎的态度与木槿一样,拒绝了他那还没有出口的要求。 墨翎也不说话就那么挡着木槿站着,墨苍冥也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启齿,两人就这么对看着,很有几分对峙的味道,看得周围的将领们那叫一个胆战心惊,深怕两位大老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算上刚刚悬崖上的那一次,一共两次。”沉默了好一会,墨苍冥最终选择了开口,只是这话没头没尾的让人听得满头雾水。 两次什么? 士兵们表示脑回路不太够。 “只能看看不保证结果。”这话乍听是墨翎松口了,而墨苍冥也觉得是墨翎松口了,只有站在墨翎身后的木槿知道,她家将军和她一个意思,不救呢。 “好。”墨苍冥应得很是爽快。 “阿槿。”墨苍冥的话刚一落,墨翎便开口喊了一声。 659:生死有命 下一秒木槿不甘不愿的撇着嘴从墨翎的身后走了出来,小孩子气很足,完全没有一个将领的模样,不过这只是在没去过山路的那些士兵眼里,而刚刚目睹了木槿是怎么跳崖救人的则是被雷得一个外焦里嫩,这反差他们当真无法适应。 木槿走到气若游丝的墨仁昀面前,伸手搭了搭脉搏,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最后又在他的伤患处特别是腿上的那几处捏了捏,浑身上下都透漏着一股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 “这腿肯定是废了,这两刀划断了两根主筋脉,至于其他,木槿能力有限。”摸了好一会,木槿丢下这么两句重新站到了墨翎的身侧。 她没危言耸听,这腿的确是废了,至于不能救活,呵,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闲得慌,劳心劳肺救活干嘛,救活来坑她么,没给他一刀算轻的了。 木槿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墨苍冥不太能相信她的话,但墨仁昀这凄惨的模样却也由不得墨苍冥不相信木槿的话,一时间墨苍冥不知道该说什么。 “战场历来生死有命,不会因为你身份不同就会有不同的待遇,既然上了战场就要做好一切准备。”墨苍冥没开口墨翎却是开了口,“前方还在征战,作为将领翎的职责是带多少兵出来就努力带多少兵回去,翎要去阻止战争,争取更多人能跟着翎回家。” 话落,墨翎直接提溜起扔在地上还处在昏迷中的北堂骁就朝着前方的战场而去。 墨苍冥被墨翎说得愣了一下,随即犹如醍醐灌顶,不再纠结于此事之上,几乎是墨翎前脚走,他后脚就吩咐崔寒,“崔寒,留几个人照顾三殿下,剩下的跟本皇子去战场支援。” 墨仁昀得到如此结局乃是自作自受,他也尽力了,生死有命也怪不得他,他该做的不是去救一个将死之人,而是去挽救更多还很鲜活的生命。 “是。”崔寒应得铿锵有力,不得不说刚刚墨翎的那一番话说到将士们的心坎里去了,而此刻墨苍冥的果断决定更是让他们身躯一震。 崔寒应了声当即就行动了起来,留下几个人照顾墨仁昀,剩下的全部跟着墨苍冥去了前面的战场。 此刻,战场。 萧营虽然显出了败势,但是萧国的人一向英勇善战,此刻更是做着垂死的挣扎,像极了难啃的骨头。 这样打下去辰国胜利是肯定的了,但是却是要付出昂贵的代价的,毕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萧营投降。 战争越早停下来,死的人就越小,损失就越少。 显然,让萧营投降不太可能,哪怕是逃了也比投降的强,但此刻这临溪城的地势半点也不利于逃跑,还有这周围辰营士兵的围困让他们逃跑变得更加的不可能,所以他们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战死,既然怎么都是死,不如在死之前拉个垫背的。 然这一切都只是萧营之前的想法,当墨翎拎着昏迷的北堂骁出现的时候,一切就在这一刻开始悄然生变。 660:重回战场(一) 为了更好的让大家看到北堂骁被俘虏的事实,墨翎直接拎着北堂骁上了屋顶。 而在下面跟着墨苍冥去城北现在一路往回奔走的士兵则是配合着墨翎的行动在下面一边奔走一边大声呐喊,“萧营快快投降,你们的皇子被抓了,萧营快快投降,你们的皇子被抓了……” 声音由远及近。 这个消息对辰营来说无疑是振奋人心的,所以辰营的士兵在听到之后也不管真假下意识的就跟着喊了起来,起初是一小片最后直接是成片成片的呐喊。 而这呐喊声从外圈渐渐传播到中心,传播了那些正在奋战的兵士和将领耳朵里。 而对萧营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北堂骁的离开只有中间那圈子将士知道,外围的知道的少一些,毕竟那么多人不可能一下子就传出去,但此刻辰营这么大面积的呐喊怎么可能不知道,特别是城中心两军交战的广场斜角的那个房屋屋顶上,北堂骁正像一条死狗一样被墨翎给拖拽着,两人就那么一威风凛凛的站着一神色枯槁的耷拉着,两人是两军的首领,两个首领的形象这么一对比,可见两军的士气也会跟着在瞬间受了影响。 “北堂骁已被抓,萧营尔等速速投降,否则本将军手抖了一下,你们的皇子就要去见阎王了。”墨翎那清冷的声音好似来自远古的钟声,明明不是很响亮,却以屋檐角为中心如跌宕的波纹一般一圈又一圈的传播了出去,更是袅袅余音在耳侧环绕不去。 墨翎这一声的效果比那些士兵们的呐喊震撼多了,因为大家在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的时候分分钟的看到了他手上拎着的北堂骁,就这一幕就足够刺激人击溃人的心房了。 渐渐的,刚刚还奋力抵抗的萧营士兵们逐渐放弃了抵抗,还有些心智比较强大的,还在垂死挣扎,并高声呐喊,“我们皇子都不动了,你唬谁呢,再说了,你说是就是吗?” “呵……”面对这些质疑,墨翎只冷笑了一声,然后在北堂骁身上点了两下,只是点了两下之后,北堂骁还没有半点动静,但墨翎知道他已经醒了,只不过故意装死来迷惑两军罢了。 只是他装死就有用了吗? “阿槿。”墨翎就那么当着两军的面极其亲密的喊了一声,不过这声音着实清冷还带着杀气,所以基本上没有人往歪处想。 白泽就不提了,已经听习惯了,他一直知道他两关系亲密。 倒是墨苍冥虎躯狠狠震了震,这一声阿槿让他莫名的想到刚刚在崖下半山腰看到的那一幕,现在想一想都觉得有一些惊悚。 若是墨翎抱着一个女人亲吻就算了,却偏偏是一个男人,关键是他还没有看清,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的,不管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墨苍冥都觉得很惊悚,前一种是为他自己惊悚,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才能生出墨翎亲吻少年的画面,而后一种则是为墨翎惊悚了,堂堂一代名将怎么会成为一个断袖。 661:重回战场(二) 但不管怎样,这些现在都没有考究,现在更不是考究的时候,墨苍冥只是震了震身子就又融入了眼前的这一场拉锯式的战争。 几乎是墨翎话落的瞬间一个瘦弱纤细的身影就那么莫名的腾空出现在了屋顶上,目测大概是从屋子后方上来的。 只见她如履平地的在有着弧度的屋顶上一步一步走到了墨翎的身旁,北堂骁的另一侧。然后谁也没看见她做什么,只见她伸手在北堂骁身上点了几下,再然后刚刚那个看上去好似没气的人瞬间抬头挺胸双眸睁大,整个人看上去活力万分。 “臭小子你对我做了什么?”北堂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木槿的破口大骂,一张脸憋得通红,更是带着扭曲的狰狞。而整个身子除了一张嘴却是哪哪都动不了,然而那犹如万只蚂蚁蚀骨的感觉却是那么的强烈,强烈的让北堂骁捅自己一刀的心都有了。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那清冷的模样像极了墨翎,大大的碍了北堂骁的眼,他最讨厌这种云淡风轻的笑了,“没做什么,让你开口而已,有什么要对你的将士们说的吗?” 北堂骁知道装死是装不下去了,他可没墨苍冥那牺牲精神,他可想好好的活着呢,不过这话他不能自己说。 “墨翎,别以为你抓了我就赢了,险地对面还有我的三万大军,他们迟早会攻过来的。”那是他留的第三手,只可惜失败了。他明明算的好好的,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 “说点有用的行不。”木槿在一边嫌弃了一声,“让你的将士投降,难道看不出来你的将士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吗?战下去不过是个死罢了。我们只是觉得天要黑了,想回去洗洗睡觉,若是你们不想睡觉而是想见阎王,我们不介意继续奉陪的。” 木槿的开口瞬间打通了北堂骁脑袋里的那根弦,对,就是这个人,他低估了这个人。 “臭小子,这一次是本皇子低估了你,下一次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觉得你还有下一次机会吗?”木槿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堂骁,“你这话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弄死你啊,为了不被你报复,我真真是要弄死你呢……” 说着木槿刚刚看着还空无一物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就那么狠狠地对着北堂骁扎了下去。 “你敢……”这话是北堂骁喊得。 “且慢……”这话是下方的一位将领喊得。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但那又怎样,木槿的匕首就那么狠狠地扎在了北堂骁的身上,还是靠近左心房的位置。 “不好意思,天太冷手抖了一下,重来一次啊。”木槿一副没听见叫喊的样子,刷的一下拔出了匕首,那鲜血就那么滋溜一下冒了出来,然而木槿就跟没看见一样,又举起了匕首。 这一次北堂骁将眸光转向了墨翎,血红着眸子喊了一声,“墨翎……”谁不想活,特别是以为自己不会死的人,明明之前活捉了他就是放过的意思,现在还被杀,还被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以这样狼狈的姿势被捕杀,他北堂骁的一世英名何在,还不如刚刚在悬崖边被弄死,好歹还是个战死。 662:我们胜利了 “投降,我们投降。”刚刚还且慢的那个将领这一次飞快的喊了投降,深怕喊慢了这皇子就被弄死了,他们死了不要紧,他们怕他们的皇帝陛下杀他们的家人泄愤啊。谁不知道这二皇子是皇帝陛下的心头肉啊。 显然这想法不仅这个将领一个人有,在这个将领喊了一声投降之后,后面便有将领和士兵纷纷跟着喊,“投降,我们投降。”谁也不想死的,有人带头便有人响应。 空旷又寂静的广场之上刀戟落地的声音声声入耳是那么的沉闷响亮。 而对于这一幕,北堂骁竟是什么都没说的默认了。 能不死谁想死,这世上惜命的人很多。 特别是已经错过了英勇就义而死的北堂骁,现在不管怎么死都是折辱他尊严的死,不如赖活着。 大概是胜利来的太突然,整个辰营的将士们都傻了,再然后不知道是谁有些呆愣了说了一声,“我们胜利了。”满满的不可置信的语气。 “我们胜利了。”不知谁又跟着喃喃的重复了一声。 再然后一声接一声,不知道谁直接大吼了出声,“我们胜利了……” 紧接着是震慑云霄的呐喊,“我们胜利了……” 每个辰营儿郎的脸上都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意。 见萧营投降了,木槿也不折磨北堂骁了,毕竟好不容易抓来的,弄死了多可惜。 想着木槿抬手又对着北堂骁的胸膛扎去,尽管只是空拳头却是看得下面萧营的将领包括北堂骁本人都惊骇的睁大了瞳孔。 直到身上传来的不是刺痛,北堂骁才微微缩了瞳孔。 “这么紧张做什么,你该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抓的,怎么可能会让你死。”漫天的呼声掩盖了木槿的声音,但不妨碍靠得很近的北堂骁听见,而刚刚她只不过是出手用金针替他止血罢了,要不然呢,弄死了她上哪里哭去,这么辛苦的抓住他,连他害他们落崖的生死之仇都不顾了,不就是为了换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吗? 木槿的话让北堂骁知道至始至终她根本就没有想要杀他,而刚刚不过就是恐吓他罢了,一想到自己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耍了,北堂骁下意识的就要坡口大骂,只可惜木槿又点了他一下,然后他就那么在木槿有些邪肆的笑中失去了意识。 伤员就该有伤员的样子不是么,瞧,她多善解人意。 该解决的解决了,墨翎也不再在屋顶上待着,而是拎着北堂骁跳下了屋顶,然后直接将人往就近的白泽身上一丢,“关起来,找人看好了。” “是。”说着白泽就接管了北堂骁,这可是个重要砝码。 丢完北堂骁,墨翎走向了不远处站着的墨苍冥,“今晚就在临溪城驻扎,让人守好城北,另外放几个萧营将领和士兵到险地对面,把消息跟对面说说。” “好。”墨苍冥应了一声。 战争就这么结束了,也只是打结束,还有战场要打扫,一系列的后续事宜可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663:战后打扫 墨翎拎着北堂骁跳下了屋顶后,木槿也跟着跳了下来,看着那欢呼的辰营士兵,木槿也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这就结束了? 墨翎越过墨苍冥刚要去分配其他的事情感觉身后没动静,回首间就见木槿站在那发呆,微皱了一下眉,喊了一声,“阿槿……” 乍一听就跟不耐烦似的,却只有木槿听得出里面的依恋。 木槿吐了吐舌头,抬脚就跟了上去。 见木槿跟了上来,墨翎的嘴角微微弯了一个弧度,很浅很浅…… 整个大军忙碌了一夜这才算将战争后续事宜给处理妥当了。 什么伤员救治死亡统计的,忙忙碌碌的就是一夜。 墨翎只打仗不屠城,所以即便占领了临溪城也没有去骚扰临溪城的百姓,更不允许手下的士兵去骚扰临溪城的百姓。 而满大街的血腥味还有谁敢出来,全部都躲在了自己的房屋内以求一片安宁。 城主府还算大,一行人将城主府内的人给清理了一个干净,然后作为了暂时的大营集聚地,把整个营地从十里外的山林给迁徙了过来。 不过将士太多城内一次性驻扎不下,便留了一半的兵力在城内,一半的兵力在城外,为了避免出现争论,两方兵力三日进行一个调换,每次调换两个营的兵力,这样便没有了争执,毕竟城内的房屋住起来那可是比城外的营帐要舒服多了。 墨翎再次以城主府内房屋太少不够分配为缘由直接掳了木槿和他一个屋子。 而其他人也的确有两个将领住在一个屋子的,毕竟那么多将领,城主府的屋子就那么多,一人一间肯定是住不下的,但墨翎不论是皇族的身份还是作为主将完全可以独自拥有一个屋子,但他却愣是掳了木槿和他一起。 大部分将领觉得没什么,还觉得墨翎善解人意。 不过还有少部分人觉得不对劲。 比如白泽,本就觉得这两亲近的,心里有所怀疑,现在更是认定了这两人之间有问题,也为这两人这么一条道走到黑而担忧着。 再比如墨苍冥,他深深地觉得自己在悬崖半空中看到的不是错觉,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再比如吴海,一直与墨翎不对付,一直就想着抓墨翎把柄,曾经也往这个上面想过,只是从来没有抓到过把柄。更是在墨仁昀那件事上吃了亏,而如今墨仁昀就只剩一口气了,要死不活的,军医也没辙了,他倒是不担心墨仁昀怎么的他了,但是他担心墨翎和木槿啊,本身就和他们结下了梁子,再加上帮助墨仁昀算计木槿的事,哪怕最后算计不成功,可是他做了啊,这战争眼看着结束了,那两人眼看着就成了大功臣,他再不动点脑筋他觉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管外人是怎么想,墨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木槿和他圈到了一个屋子里,相比于别人累了一天一夜,他们率先做准备的几个将领却是累了两天两夜了,此刻尘埃落定,他们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了。 664:木槿发烧了 别人木槿是管不着,她自己则到厨房弄了些水过来直接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在身上的伤患处上了点药裹了绷带直接就倒上了榻,那软绵绵的榻简直舒服得不能再舒服了。 这里到处是人员走动,木槿洗澡墨翎无疑成了守门的那一个,不过不是在门外而是在门内隔着屏风。 待木槿洗完了,他换了一桶清水也梳洗了一下。倒不是他嫌弃木槿的水,而是又是淋雨又是爬坡的,那水洗的那叫一个乌,他要是再洗,他怕自己洗不干净木槿不要他。 待他清洗完上榻的时候,榻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也舍不得去闹她,就那么拥着她跟着闭上了眼睛。 明明外面青天白日,但整个临溪城却是静悄悄的,除了巡逻的士兵脚步声外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因为剩下的人几乎都入眠了,持久的战斗和战后琐事的忙碌让大家都很疲惫。 大概是昨天下了一场暴雨,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 墨翎醒来的时候外面夕阳西下的金色光芒就那么穿透窗纱照了进来,照在屋内的地板上,给地面铺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 看着这暖暖的金色想到那快要结束的战争,墨翎只觉得岁月一片静好。 想着便转首看向了四肢都巴着他不放的人,看着那睡得满脸红晕的模样,墨翎只觉得可爱的紧,忍不住伸手就摸上了那脸颊,只是当触碰到那脸颊滚烫的温度的时候,墨翎一下子不能淡定了。 立刻伸手就去摇晃那熟睡的人,“阿槿,阿槿你醒醒……阿槿……” 木槿被晃得晕乎乎的,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很不满的挥开了墨翎的手,“我还要睡,别弄我。”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阿槿,别睡了,你发烧了,快醒醒……”说着又伸手去拍了两下,奈何木槿直接不为所动,墨翎无法只能低头吻了上去,吻到两人快要窒息了他都不松开,直到木槿睁开了眼睛他这才松开,“醒了没?”整个人一副没醒我还继续吻的架势。 没见过这么叫人的,木槿表示不想再享受一次窒息的感觉,就那么圆溜溜的瞪着眼睛看着墨翎表示抗议。 红彤彤的脸,又带着初醒的迷蒙,眼睛更是瞪得圆溜溜的,墨翎只觉得木槿可爱极了,可爱的想让他狠狠地压在身下揉虐,但显然现在是不行的。 “你发烧了,不能再睡了,还瞪我,叫你醒来是错了么?”墨翎一边伸手捏了捏木槿的脸一边好笑的开了口。 木槿气鼓鼓的拍到脸上的手,也不说话,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 “好了,别生气了,乖一点,我去军医那里取药。”边说墨翎边从榻上起了身,只是刚坐起木槿陡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让他不得动弹。 就那么搂着也不说话,像极了小孩子。 木槿很少生病,或者说几乎就没有生过病,而上一次发烧的时候还是她刚来那会,参加集训的,因为之前被老虎抓伤了,后来伤口泡了水发炎才发烧的。 665:生病的木槿太热情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她是个少年,要求很严格,心里却又是有些莫名舍不得,但又抗拒这种感情,她还不停的撩他,想想那些日子两个人用着各自的方式与对方角逐,他不知道是该心酸还是该甜蜜。 但不管怎样,生病的木槿和喝酒的木槿都是不可理喻的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怕是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一碰他就被他推开的倔强少年此刻会这么搂着自己撒娇吧,哦,错了呢,是倔强少女。 “阿槿,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很快就回来,生病了要吃药,乖乖的。”墨翎伸手拍了拍木槿的环着他腰肢的手诱哄着。 “唔……不要……”木槿呜咽了一声,更是爬了起来钻进了墨翎的怀里,就那么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颈把脸贴在他脖颈处。 甩人这种事情墨翎是肯定做不出来的,特别是他怕自己强硬了,木槿会闹得更凶,她已经生病了他可不能让她再病上加病。 攀附过来的人墨翎没有推开,而是将手从她的腰间穿过去拉起棉被盖在她的背上将她给裹住,这才开口问道:“阿槿你直说你要怎样才放我去给你取药?” 趴在墨翎脖颈间的木槿听到这话眸光闪了一下,找个太聪明的男人似乎不太好啊,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呢。 好吧,她其实早上沐浴的时候就有一点不舒服了,作为学医的一点小病还瞧不出来不是白学了么,而她之所以没有及时的去找药,一个呢是有点懒,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而是顺带的,主要呢,唔,实在是她干了太多胆大妄为的事,哪怕当初墨翎选择尊重了她的意见,但是她都干了些让他担心的事,所以算账什么的她真心不敢想象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所以,唔,不如生个病好了,生个病,她家将军一定不会欺负她的。 可是她要怎么回答才能既达到目的又不露痕迹呢? 墨翎此刻没想到这么多,只觉得木槿生病了小脾气出来了罢了。 哄小媳妇什么的他还是很乐意的,小媳妇越爱向他撒娇就越在乎越依恋他不是么。 脑子晕乎乎的,木槿想了一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露馅,想都不想直接一抬头就对着墨翎的唇啃了上去。 小媳妇扑得太突然太大力,直接吻得墨翎身子一软,就那么被扑倒在了床榻上。 木槿呜咽了一声,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手从墨翎半开的衣襟伸了进去,纤细的手带着火热的温度就那么在墨翎的胸膛上滑动着,每过一处那都是星火燎原。 墨翎被木槿的热情搞得一个没忍住,那手就那么顺着木槿衣襟的下摆从后背钻了进去攀上了木槿那光滑且有些灼热的背。 搂着人狠狠地吻了一会才不舍加强行的搂着人一个侧身将人放了下来,更是将唇从木槿的唇上移开,小媳妇的热情他很享受,但小媳妇现在在生病他可不能乱来。 被微微推开的木槿有些不依的又要凑上去,墨翎不得不将人给按住,“先喝药养病行不,等你好了你要怎样乱来都依你好不好?” 666:小心传染给你 墨翎简直憋屈的不要不要的,明明很想摁着人继续,可对方生病了,他不能摁还要哄着她不让她胡来,这忍耐力真是又升高了。 木槿听到那句什么都依你眼睛顿时就亮了,“什么都依我?”似乎还有点怀疑的模样。 “是,什么都依你。” 听到这句肯定的回答,木槿眯着眼睛乐呵呵的笑了,然后也不缠着墨翎了,乖乖的缩回了手,“恩,你去吧,我要喝药,头好晕。” “呵……”墨翎失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木槿的头,“现在知道晕了,刚刚就竟胡闹,好了,乖乖待着,我去去就回。” 说着墨翎从榻上起了身,然后替木槿拉好了棉被,这才拿起衣裳穿戴了起来。 而木槿则红晕着脸把脸半埋在棉被里就那么晕乎乎的看着墨翎,只觉得她家将军这身材这模样真真是棒极了。 她眼光简直就是太好了。 墨翎穿好衣服有心不放心的回头想要再叮嘱一次,一回头就看见木槿跟个小仓鼠似得缩在棉被里还拿特痴迷的眼神看着他,简直看得他恨不能将她装在口袋里带走,他家阿槿怎么就越来越惹人爱了呢。 “乖一点。”忍了忍墨翎还是没忍住,走到榻边垂首在木槿的唇上吻了吻,又摸了摸她的脸。 “唔,小心传染给你。”木槿笑得跟偷了腥的小狐狸一样。 “刚刚扑上来的时候咋没这么想的。”墨翎伸手挂了一下木槿的鼻子,“等你好了,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话落,墨翎起身转身离开。 木槿脑子有些晕所以反应慢了半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所以什么叫不放过,到底是不放过她什么? 可明明说了都依她的啊? 要不等下然她喝药的时候再闹闹? 唔,到底哪句是对的啊? 墨翎想着木槿发烧屋门一直关着不透气对她不好,于是走的时候把窗户开了点缝隙,门也没关严实,然后就这么走了。 便是他大门敞开着,也没谁赶进他待的屋子的。 墨翎走得那叫一个放心,但忘了凡事都有意外。 几乎是墨翎前脚走了没多一会,后脚就有人来找他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墨苍冥,他想找他谈谈怎么和萧营谈判,也想找他谈谈还吊着一口气的墨仁昀怎么办,他觉得除了找墨翎,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 墨仁昀还是很有礼貌的,即便到了墨翎的房门口见门微微开着点缝也没有直接推门进去。 就那么站在门外喊了一声,“墨翎。” 声音不大也不是很小,至少里面的人若是醒着的话应该是能听到的。 不过却是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想着墨苍冥又微微提高了一下声音,“墨翎。” 依旧没有回应。 而屋内的木槿正晕着脑袋半缩在被窝里可劲的想着待会要怎么搞定墨翎,满脑子的墨翎以至于晕乎的脑袋在听到两声不高不低的墨翎的时候半点反应都没有。 墨苍冥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应,又见这门开了一点,那边的窗户也支着,想着人是不是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不知道,要是他去找的话很容易会错过,于是墨苍冥略微犹豫了一下就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667:殿下找我家将军吗 房间没有什么里间外间之说,这是一间简单的客房,所以开了门对着的便是桌子然后就是桌子里面的床榻,至于屏风则是被顺在了墙角的一处,上面正晾着两件黑袍。 几乎是墨苍冥敞开大门榻进屋内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那榻上半埋在棉被里的毛绒绒的小脑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的那一刻竟是生出一种好可爱的感觉。 木槿一听到开门的动静以为是墨翎回来了,想都没想直接就将头从棉被里伸了出来,开口就是一声撒娇,“阿珩,你……” 木槿脑袋有些晕乎,反应有点慢,但是若出现的那个人和印象中的人半点不一样,那也是立刻察觉到异样的。 没有鬼面不是黑色的衣衫,这让木槿喊出口的撒娇声就那么卡在了那里,然后脑袋里慢慢反射出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至于尴尬什么的那是半点也没有。 墨苍冥直接就呆愣在了那里,一个是因为木槿那披头散发满面潮红的模样,生生地让墨苍冥看到了一股娇媚的味道,再配着那娇嗔的声音像极了刚刚干过那什么事似的,还有一个就是木槿对墨翎的称呼,那叫一个亲密,为什么知道是对墨翎的称呼,因为墨苍冥是少数几个知道且记住墨翎字的人,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墨翎的字叫子珩,而这声阿珩若喊得不是墨翎他都不相信,所以这两人,这两人…… 这一次没有雾霭,墨苍冥看得很清楚听得也很清楚,墨苍冥只觉得被自己的猜想给震愣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连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都没有办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了。 木槿脑袋的晕眩让她反射弧度长了点,虽然及时停止了话语,但想来人的身份和做出应对还是慢了那么一点点。 “二殿下可是有事?来找将军?”一瞬间,木槿的气息从娇嗔变成了清冷,人依旧躺着,面色依旧潮红,发丝依旧散乱,只不过那气息却变得格外的清冷,与那一身的媚色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符却又是那么的相称,像极了一朵被嫣红染尽的高岭之花,冷艳中带着说不出的妩媚。 明明气息变了,可墨苍冥莫名的觉得更好看了,好看的让他有些移不开眼睛。 当这个想法从脑中闪过的时候,墨苍冥整个人激灵了一下,先不说木槿可能是墨翎的人,就这男子与男子到底是怎么觉得对方好看了,这感觉太奇怪太不对了。 想着墨苍冥微微移开了眸子不再看着木槿,这模样看得木槿轻轻一笑,她看着那么让人可怖吗? 想着,木槿撩了一下头发,然后从榻上坐起了身,不过依旧裹着棉被,只不过臂膀却是从被窝里拿了出来,一只腿更是在棉被下曲了起来,单臂手肘撑在膝盖上然后手掌撑着下巴,就那么歪着头看着墨苍冥,至于另一只空落的手好似太无聊就那么随意的耷拉在棉被外玩着自己的头发,这么一个动作的改变直接给木槿整个人又添了一丝妖娆的气息。 见墨仁昀不说话,木槿好心情的又问了一遍,“殿下不是来找我家将军的吗?” 668:墨翎回来了 一句我家说得墨苍冥心颤颤的,移开了视线让墨苍冥心平定了很多,此刻听到这话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只是刚一转首就看见木槿那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妖娆的姿势,明明只是很简单的动作却是满满的诱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手撑着头一手攥着头发对他笑而已,他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更甚至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墨苍冥想,是不是来边疆来了两个月禁欲太久,把自己禁出毛病来了,不然怎么会对一个男人产生这么奇怪的感觉,还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因为府里有一个只剩一口气的三皇子,所以府里直接就住上了军医,而这一次淋了雨感冒发烧的不仅木槿一个人,特别是一些受了伤的抵抗力跟不上几乎都受了风寒发烧了,所以军医这里备着足够的药,谁需要直接取了端走就好。 如此,墨翎取药并没有废多少时间,而当墨翎取了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副一个满面潮红面带娇笑一个负手而立浑身有些僵硬相对着的画面。 木槿问了一声见墨苍冥没有回答,刚想告诉他墨翎去取药了,就见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笑眯眯的木槿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踩了墨翎的雷区,就那么将眸光从墨苍冥的身上移到了墨翎的身上,清冷不在只剩下点点娇意,“将军。”一声将军喊得软软糯糯,像极了雁过之时留下的羽毛,从心间扫过,惹得心痒难耐。 墨苍冥也不知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还是听到了木槿的这声叫唤,几乎是在木槿话落的瞬间转身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一身黑衣的墨翎满身的凛冽之气,看着冷幽幽的,感觉比数九寒冬还要冷,不过他向来如此,墨苍冥倒没多想什么,只是刚想开口,墨翎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连一个招呼都没有打,直接抬脚从他身侧走过径直朝着那床榻边走去。 木槿看着端着药碗朝自己走来的男人,眯了眯眼睛,想着等下要怎么讨好才好,但貌似屋里还有一个人,她要是行动起来的话好像有点不方便,她可没有让别人观摩他两私下小生活的兴趣。 “把药喝了在被子里捂一捂出身汗就好了。”墨翎边说边将碗递到了木槿的面前,清冷的语气完全没有半点之前出去时的宠溺之意。 这语调听得木槿委屈极了,一双眼睛就那么泛上了雾气,不接药碗也不说话就那么保持着趴在腿上的动作看着墨翎。 谁愿意自己女人姿态妖娆的衣衫不整的坐在榻上屋里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哪怕他知道她生病了并不是有意,哪怕他知道那个男人是来找他的,可墨翎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但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的小媳妇现在是男儿姿态,他要是说什么岂不是很奇怪,关键是并没有什么事,他发怒就更奇怪了,可是他真的不想任何一个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看到她的半点美好。 669:被迁怒的二殿下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刚刚的姿态有多妖娆妩媚有多迷人心神,到底知不知道。 然,再多的不忿在墨翎对上木槿这双泛着雾气的眸子和委屈巴巴的模样,都顷刻间化为了乌有,这个模样的她要他怎样冷得起心肠对他。 他能怎么办,跟生气的人计较? 也只能慢慢教,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生病的时候会异于平常。 “乖,把药喝了,喝了就不难受了。” 哪知墨翎这声音一软,木槿就更委屈了,只觉得那雾气就要冲出眸框似得,嘴一撅直接往下一躺整个人埋进了被窝里。 意思很明显,就是拒绝墨翎的讨好。 墨翎脑子噹了一下,犹如被重锤给击中,他这是把人给惹恼了。 本来挺好,都是因为…… 想着,墨翎转眸看向了还站在屋里的墨苍冥,“二殿下有事?” 冷冷的声音驱赶意味很明显。 墨苍冥整个人跟着晕了晕,刚刚他见到墨翎端着药碗给木槿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先入为主的想多了,人家那就是生病发烧了,发烧的人脸颊通红神情迷糊很是正常,再然后先是听见墨翎命令式的让人吃药,他以为木槿会喝,由于墨翎挡着木槿他看不到木槿的表情,不过在听到墨翎哄小孩的语气的时候他完全震惊了,他就没见过墨翎哄过谁,唯一的一个大概就是墨翎的娘吧。 然而现实告诉墨苍冥,哄小孩什么的还不是最刺激他的,最刺激他的是此时此刻那人对着自己下逐客令的语气,还有那个窝在被窝里的一团,他不可不可以理解为他碍事了? 情况很莫名他有点看不懂也不敢再乱猜,而现在显然不是探讨那些事的好时机,于是…… “有点事,我在书房等你。”墨苍冥很识趣的选择了离开,他觉得他不离开被窝里的那一位大概不会喝药了,谁能想到在险路之上陪着他跳崖眼睛都没眨一下的人此刻竟然躲到了被窝里不喝药,她大概是怕药苦吧,是这样吧…… 而被子里的木槿真的是因为药苦么,这完全是不可能的,那是因为什么,墨翎的冷态度吗?她还不至于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墨翎特凶的时候她都见过,更何况是现在的纸老虎模样,她只是觉得这简直就是个相当好的可以提要求可以耍赖不被秋后算账的好时机,所以皇子什么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她小脾气一闹谁来她也不管。 瞧,他家阿珩这不是替她把人打发了吗? 等下要怎么办呢,她是要乖乖喝药还是要再折腾折腾呢? 墨翎是不知道躲在被子里的木槿的小九九,他见墨苍冥识趣的走了,当下直接一挥衣袖就将半掩的门给关了起来,还有那支着点缝隙的窗户也被他给打落了下来,他就不该想着让她呼吸点新鲜空气开了窗户还不锁门,要是门窗完好,墨苍冥是一定不会进来的,这点修养墨苍冥还是有的。 门窗落下,墨翎这才看向床榻上窝在被窝里的那一团,然后开口道:“阿槿,你要怎么闹我都依你,但先把药喝了,别让我担心,行吗?” 670:我生病了 音色带着独有的清冷,听上去不会很严肃也没有很冷但也没有太过的宠溺,有的只是无奈何担忧还有点点心疼。 这话一出,让窝在被窝里的木槿不好意思再闹脾气了,突然觉得本来就是她不好,她还在这折腾,简直就是太矫情了,或者说是他把她给宠坏了,都是他纵得她的这些小脾气。 想着,木槿有些心虚的从被窝里探出了头,一双眸子跟小鹿似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看着墨翎。 墨翎只觉得自己的心被这双眸子看得都化了,他的小妻子怎么能这么可爱。 “起来喝药。”墨翎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更是伸手去拉木槿,这一次没有半点阻力,一拉就将人给拉起来了,就那么坐在榻上将人半圈在怀里从背后搂住,替她拉了拉被子盖好,然后将药碗抵到她的唇边,没有任何阻力,她就那么低着脑袋像个小仓鼠一样,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将碗里的药给喝完了。 木槿喝完了药微转首有些邀功模样的看向墨翎,墨翎看都不看直接反手将碗放到了榻边的椅子上,而唇更是在方碗的同时压了下来,不过却在咫尺的距离处停了下来,没有吻而是伸出舌头替木槿舔掉了唇边沾着的药汁。 也不知是被撩拨到了还是下意识的想要讨好,在墨翎的舌尖滑过木槿唇角的时候,木槿微微前倾直接贴上了那张薄唇,然对方并没有回应她,这让木槿的心噔了一下,然后退了回来,并拿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瞅着墨翎,简直可爱到不行。 然再想将人压下,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姑息的。 “阿槿,若是我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在榻上,然后一个女子还站在我房里,你会怎样?” “你敢。”木槿下意识的就怼了回去,腮帮子都气鼓了。 “很生气?” 木槿转过头不理墨翎。 墨翎也不介意,直接从身后将人圈住,并用力摁着不让她挣扎,然后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低声开口道:“所以阿槿,我现在也很生气。” 这话说得木槿莫名的心虚了一下,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墨翎却是快她一步接着开口道: “阿槿,你都不知道你刚刚那模样有多妖娆妩媚,你是我认定的妻子,以后你这模样只能给我看,答应我,不要再让别的男人看见你这模样,行吗?阿槿,我什么都可以依你,除了和别的男人分享你的美好,阿槿,答应我好不好?” 他知道她不是有意的,但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她眉眼间的长开,她会越来越耀眼会越来越美好,他不想任何人见到她的好,但他又不能把她藏起来,她不喜欢他擅自按照自己的喜好决定的事,那么他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高傲的,但这一刻她听到了一丝祈求听到了一丝卑微,而这一切不过是源于他对她的爱。 但她不是故意的。 “我生病了,脑子有些迷糊。”木槿的声音有些小,不过却是在解释。 671:一片春光的美好 “我知道,这次是我没看好你,所以下次再遇到你这样我不会再离开你半步,还有,以后我不在身边不许喝酒,你都不知道自己喝醉酒有多迷人,答应我好不好?” 木槿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的应了一声,“恩。”此刻木槿满脑子都是自己做得太过分对墨翎的愧疚,至于之前想着怎么不被秋后算账的事早被她丢到爪哇国了。 听到木槿的应答,墨翎只觉得心间一片柔软。 唇忍不住就在近在咫尺因为发烧而染着一层红晕的脖颈上轻啄了起来,本来只是餍足的轻啄两下,然当他感觉到怀中的身子因为他的吻而颤动的时候,忍不住又加重了力度,由轻啄变成了深吻然后变成了带着轻微刺痛的啃咬。 怀中的人特别的乖顺,乖顺到让他竟是扯了她的里衣,就那么顺着她的脖颈沿着的后背一路向下吻去,只是当唇被一圈一圈布带给阻隔的时候,墨翎的有些微凉的手直接从前面伸到了木槿的腋下,轻轻一挑,便熟门熟路的将那缠绕在一起的布条的源头给挑开了,再然后那松散的布带就那么松散的耷拉了下来。 墨翎的手解了布带之后重新缠上了木槿光滑无一物的腰肢,吻着后背的唇重新回到了木槿的脖颈间,就那么贴着木槿的耳朵,带着沙哑低声问道:“阿槿,可以……看吗……” 墨翎这话一出口,木槿垂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识的蜷缩起来放在了棉被下已经空无一物的胸前。 只觉得本就滚烫的脸越发的烫了。 墨翎没听到拒绝,于是试探性的偏了偏身子将怀中的人给一个用力推到在了床上。 三千墨发就那么随意的披散在床榻之上,一张脸因为发烧满是红晕,里衣半脱不脱的耷拉在身上,整个臂膀以上的位置都是没有衣衫的,只不过那人双手环在胸前双眸紧闭,端得是一个含羞带怯,让他看得是一个欲罢不能。 墨翎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然后低哑道:“阿槿,你在生病,我不欺负你,就看一眼。”食色性也,再清冷的男人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是有人之本性的。 木槿只闭着眼睛不做声,还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将头颈偏了过去,白皙的脖颈就那么展现了出来。 此刻的木槿像极了等待采摘的成熟果实。 这个时候墨翎要是忍得住那就真不是男人了。 手握住那压在高峰上方的一双玉臂,微微用力受到了一点阻碍,墨翎并没有强制,停了一下然后又微微用了力,反复了几次,当感受不到任何阻力的时候,墨翎就像打开什么宝藏似得一点一点挪开那将美好风景挡住的玉臂,再然后那里面的美好春光就那么露了出来。 一如想象的那般白而高耸,而顶端之上立着的是亮丽泛着桃红的果子,两抹高耸像极了两个等待采摘的水蜜桃,而墨翎当真就那么低垂下了头直接一口含了上去。 含住的瞬间墨翎只觉得那桃红色小果子在他口中绽放了。 672:阿槿你好美 一直沉默不语的木槿终于开口了,依旧是偏着头的动作,眼睛依旧闭着好,口中却喃喃吐出两个字,“不……要……” 说是不要,但那话语里的颤抖却是出卖了她的真实反映。 所以说身体永远比心更诚实。 墨翎没有继续,他的小妻子在这上面总是很羞涩,今天能让他得偿所愿他已经很满足了,可不能太过把人给惹恼了缩起来,他还等着哪一日哄着她把她的幽谷也给他看一看呢。 想着,墨翎抬首又在另一个蜜桃上吻了吻,这才松开压着木槿双臂的手替她拉好衣衫遮住这春光,然后就那么俯身压在木槿的身上贴在她的耳侧道:“阿槿,你好美。” 木槿颤了颤身子。 见此,墨翎贴着她的耳垂吻了两下,随即道:“乖乖休息,我去看看墨苍冥找我何事,顺便去给你煮点清淡的食物,乖一点知道不,别再放男人进来了,否则下一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哦。” “我没有放。”听到墨翎的话,木槿下意识的反驳,并转过头来看向了墨翎。木槿表示这个锅不背,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只是当木槿看到墨翎那带笑的眉眼瞬间便知道自己被墨翎给算计了,还想再转过头去,却被墨翎伸手裹住那一侧的脸颊,让她不得不这么看着他。 “我知道你没有,是我不好,所以等我办完事情晚上换你来惩罚我好不好,恩?” 一个尾音满是撩人的味道。 木槿刚想犯怂的缩回去,墨翎却好似看穿了一样挑着眉眼道:“阿槿不觉得被我欺负了很吃亏吗?不想报复回来吗?” 木槿大概是被墨翎这得瑟的小模样给刺激到了,想都不想的就接话道:“当然要报复。” “恩,理想很好,我很支持。”说着,墨翎垂首在那唇上吻了吻,“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你可以尽情的想怎么报复我,我先去办事,不打扰你思考。” 话落,又在那唇上吻了两下这才起身,然后替木槿压好被子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这才大步朝外走去。 而脑子有些迷糊的木槿直到人走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算计了,什么报复欺负的,这不是赶着上去给他欺负吗? 不过这个提议的确很心动啊,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只欺负到他而他欺负不到她呢…… 书房,用来议事的地方。 墨翎来的时候书房的门大敞着,而墨苍冥则站在窗前背对着他这个方向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墨苍冥转过了身,在看到墨翎的瞬间,眸子里满是欲言又止的复杂。 自从墨翎屋子里出来,墨翎哄木槿喝药的那一幕怎么都无法从墨苍冥的脑中散去,更是让他频繁想起在崖下半山腰墨翎压着木槿索吻的那一幕,墨苍冥总觉得那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呢,这个清冷高贵生人勿进万人敬仰的战神也染上了特殊嗜好了吗?还是说这只是七年边疆生活的发泄,可发泄该是这样的吗? 673:还想再救墨仁昀 “有话就问,不要用这么难言的眼神看着我。”墨翎比墨苍冥直接多了,他不怕他问,要不然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哄木槿了。 很快就要回鄢陵了,他不但不打算瞒着墨苍冥,连其他人也不会可以瞒着了,他要让他们知道木槿是他的人,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 鄢陵太奢华糜烂,他不早一点打上标签,他怕别的人打木槿的主意,不管是什么主意都不行。 而他只要回去哄好他的娘和姐姐就行了,至于其他人,呵,他喜欢男人不能娶妻生子不是正合他们的意吗? 墨苍冥沉默的看了墨翎片刻,最终选择了什么都不问,有些事看破不说破,这是人与人相处的基本之道。 而即便他要说破,他是以什么身份去说破,说破了之后又如何,他是想要得到什么还是想要改变什么,似乎什么都不是,那么他为什么要说破,只因为好奇吗? 他这个身份是没有资格随便好奇的,特别是好奇墨翎的事情。 “昨日就将萧营的将领和士兵放了几个回去,快要一天一夜了,对方没有半点动静,他们是不是不打算要北堂骁的命了。”论战场事宜,墨苍冥是完全不及墨翎的,也亏得他有这份自知之明,不然下场又会比那个作死的墨仁昀好到哪里去。 “没个十天半个月他们不会派人来谈判。”墨翎说的很笃定,好似一早就知道了一样,“派人把北堂骁给守好了,谈判之前他们肯定会先派人过来营救,来多少人就给他留下多少人,等折腾到无法了,就会派人来谈判了。” “你认为若是谈判的话萧皇会妥协吗?” “北堂骁是最像萧皇的,且是最能征战的,萧皇不可能不在乎,要是他当真不在乎,那么我们就打到他在乎位置。”墨翎话语里满是杀伐果断,“不过这临溪城当真是易守难攻,想要从这边带着大军压到那边着实不易。不管会不会再征战,就这谈判怕是也要耗上许久,你让人往鄢陵请示一下,再去周边凋些粮草,他们不妥协我们就耗到他们妥协。” 听着墨翎的侃侃而谈,墨苍冥只想说墨翎简直就是一个为战场而生的人,就这份魄力就是多少男儿向往却始终不及的。 “墨仁昀的事木槿当真没有办法吗?”关于萧营的事得到了墨翎的提点墨苍冥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剩下的就是另一件事了。 不是墨苍冥不相信木槿,而是他觉得木槿连他的毒都有办法,是不是可以救一救墨仁昀。 墨翎没有立刻回答墨苍冥,而是静静地看着墨苍冥。 虽然墨翎恨不得弄死墨仁昀,也不想听到任何人提起这个人,但墨苍冥先后两次为墨仁昀开口还是让墨翎有些刮目相看的。 都说墨苍冥暴躁孤烈,这也只不过是表象罢了,他相信墨苍冥应该很清楚墨仁昀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帮助,反倒是拖累,但他却为了他两次开口,大概是顾念那点子兄弟情吧,但却不会一意孤行,至少在战场那次因为他的话选择了众将士,而今再一次提起,则是因为战争结束了,而墨仁昀还吊着一口气,他则又忍不住为墨仁昀开口了。 674:是我强人所难 墨苍冥这审时度势的取舍让他很欣赏,不会盲目的盯着一件事也不会盲目的抱着一个信仰,懂得什么时候该取舍什么,半点也不拖泥带水,而在这一切的杀伐果断下还残留着点温情。 这样的人若是解了毒不会再因为情绪狂躁的话,很适合做帝王。 不过这和他墨翎有什么关系,他们皇家谁做皇帝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想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就行了。 “一个风寒让木槿都躺那了,你觉得呢?” 墨翎这话堵得墨苍冥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许木槿只是刚好擅长于解毒而不擅长其他的救死扶伤罢了。 “是我强人所难了。” 闻言墨翎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将事情剖白,“若是你我会救,但墨仁昀,你会救一个无时无刻都想弄死你的人吗?” 墨翎这话说的墨苍冥瞳孔微缩。 “昨日你去之前,我本来可以救下他的,更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北堂骁,但是墨仁昀直接出卖了我,告诉北堂骁我在附近逼我出来,你想一下若是你再去稍微迟一点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不过皇子安危一意孤行,你觉得会是什么下场?”说到这墨翎顿了一下,“还有,你想过没有,墨仁昀为什么会被抓住,战场上那么多将领为什么就偏抓住了他,就因为他是皇子吗?若是的话在战场上用来威胁我们不是更有利,何必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 墨翎每说一句墨苍冥的面色就变一分,而墨翎的每一句都在显示着墨仁昀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私自从战场离开后又出卖墨翎,不然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还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在我们冲进城门被萧营围困北堂骁放乱箭的时候,墨仁昀将自己的士兵拉过来挡箭,这事当时可有不少人看见了,若不是那个死去的士兵用尽最后一口气袒护了墨仁昀,当时那种一万人被两三万人围困进行车轮战单方面的屠杀阵势,再加上自己的皇子不把自己的士兵当人,直接拉出来挡箭,这样的士气,你觉得我墨翎是有多厉害才能带着一万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等着你安排好人马再等着白泽破门而入?他墨仁昀有什么资格要这么多保家卫国的汉子为他的一己私欲陪葬?还是说我墨翎的命当真就比不上他墨仁昀?” 若说之前的话只是让墨苍冥便脸色的话,那么此刻墨翎的话让墨苍冥再也没了任何去请求墨翎救人的力气了。 他是当真不知道墨仁昀竟都干了这么些混账事,混账到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若是整个军队的军魂墨翎就那么牺牲了,这一场战场的结局被俘虏的就是他了,而败的就是他辰营了,墨仁昀他便是皇子也赔不起这个结局。 “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毕竟你才是主将。”话落,墨翎转身抬脚向外走去。 战争也算是差不多到末尾了,有人做主将他也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675:木槿的独家惩罚 这里的战争结束了,而鄢陵那里可有着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等着他,所以趁现在还自由就尽情的自由吧。 他的战争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无休无止,一直到死亡来临…… 一个时辰有多久,急得人恨不能一个时辰当一分钟过,不急的人一个时辰当一天过都无所谓。 急也好,不急也好,时间遵循着它自己的速度慢慢流逝着。 夜幕划下,皎月升空。 大概是喝了药又出了汗的缘故,木槿的烧终于退了下去,不过整个人看上去依旧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的感觉。 因为出了汗的缘故,墨翎很细心的又给木槿准备了热水让她沐了一个浴。 洗完之后木槿只觉得神清气爽,而墨翎怕自己不够干净,也跟着沐了一个浴,待两人都清洗干净躺到榻上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而墨翎躺下的第一句话就是,“阿槿,你想好怎么惩罚我了没有。” 本就是将人揽在怀中唇贴着耳朵的姿势,话落间墨翎直接就含上了那近在眼前的耳垂,“想好了没有?嗯?” 边将那耳垂含在口中用舌尖裹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说话,一个轻哼的尾音那是比羽毛挠心还要撩人。 墨翎以为木槿还会像从前的每一次那样羞涩的颤抖着任由他索取,却不想他话音刚落,那个在他怀中因着他的亲吻而颤着身子的人突然一个大力推开他然后整个人就那么骑在他的腰肢之上半趴在他的胸膛之上。 “即是惩罚报复,就是都依我是不是?”木槿觉得自己不能总是被吃得死死的,一定要反扑,再说了两人不过就差最后进到彼此身体里的那一步,其他的羞耻的不羞耻的都做完了,她还矫情个毛。今儿个她就让她知道撩她的后果。 木槿的生猛让墨翎楞了一下,不过也就一下,随即当下放松身子唇角微勾的看着木槿,他家阿槿每次雄赳赳气昂昂的,最后还不都是臣服在他的身下,更何况这种事无论谁惩罚谁他都不吃亏。 “是,都依你。”他倒要看看他的小妻子迷糊了一个时辰都给他想出了什么招数,他表示很期待呢。 黑暗中木槿脸上带着一股决绝,哼,她就不信收拾不了他。 得到了应承木槿那是当下就行动,直接拽住墨翎的手拽过他的头顶一扯不知何时放在了榻边的腰带就那么将墨翎的手给绑在了床头的木架子上,绑完左手又去绑了右手,全部绑好之后又恢复了刚刚那个骑坐半趴的姿势。 “我知道,腰带根本困不住你,但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你的动作,你若是今儿个把腰带震断了,明儿个咱两就可以分房了。” 威胁什么的先亮出来,他那手魔力太大,她可不想又被他给占去主导地位,直接绑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不会用腰带,她会用铁链,让他彻底反抗不了,哼,这可是她想了一个时辰的主意,必须彻底贯彻执行。 无论是木槿的话还是木槿的行为都让墨翎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信用在她这里就这么差吗? 676:想不想碰我一下 “好,一定不震断。”墨翎满怀期待的应道,他表示很期待知道他的小妻子会做出什么样的大胆举动。 在没有恢复女儿身之前,为了防止出现任何意外情况,木槿连睡觉胸前都是缠着裹胸布的,而今天夜晚沐浴过后她直接穿了里衣并没有缠裹胸布,因为缠了也是要扯为何还要缠。 在墨翎应声之后,木槿伸手扯开了墨翎的里衣,露出了那大片的白皙胸膛,再然后直接扯落了自己的上衣,然后就那么光洁着上身对着墨翎光洁的胸膛贴了过去,光滑无一物的玉臂就那么缠上了墨翎的脖颈,什么也不做就那么贴着墨翎,将唇贴在他的耳畔轻声道:“感觉如何?阿珩,嗯?”一个尾音满是邪气。 感觉如何,感觉气血上涌,感觉想搂主那趴在他身上的人将人压下狠狠的揉虐,特别是贴着他胸膛的那两抹柔软,只想让他含在口中好好的吸取它们的香甜。 妖精,果真是妖精,仅是这么一个动作就撩得他yu火焚身,他真怕自己撑不了多久。 “呵……”感觉着身下之人的僵硬,木槿很不厚道的笑了,所以为什么要羞涩,撩得人反抗不得的滋味当真很爽。 怪不得他总是喜欢欺负她。 “想不想碰一下,嗯?”说着木槿就那么动着身子用那胸前的柔软在墨翎的胸膛之上狠狠地蹭了几下,就几下直接引得墨翎闷哼出声。 而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唇顺着那耳垂攀过那面庞吻上那薄唇,再顺着那薄唇划过那脖颈路过那锁骨停留在那胸前的朱果之上,一路流连一路点火,墨翎只觉得自己快要炸了,而他除了承受就只能承受,这当真是一种折磨,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折磨。 而那纤纤玉指在她的唇流连在墨翎光滑的胸膛上的时候已经朝着他的下腹而去,在经过小腹的时候似乎有些犹豫,顿了一会最后用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就那么越过腹部朝着下面那早已经变得滚烫坚硬的某物抓了过去。 这一抓直接抓得墨翎倒吸了一口气,而木槿却只是抓着动了片刻然后猛地缩回了手,这缩手缩得比抓着还让人难受,墨翎动了动被捆着的手似乎想挣脱最后又按耐住了,只哑着嗓子道:“阿槿,你这是想弄死我么?” “是啊,那你要不要被弄死。”木槿将唇重新抵到墨翎的耳边魅惑着声音道。 “能给个痛快的死法么?” “呵……”木槿轻轻一笑,然后直接斩钉截铁的丢了两个字过去,“不能。” 话落,再一次开始重复刚刚的‘酷刑’。 而木槿这过分撩动的行径导致的结果是,在第二遍‘酷刑’即将结束的时候,墨翎终于忍不住一个用力震断了绑着他的腰带,不过只震断了一只手,凡事都要留有余地不是。 而一只手用来对付木槿已经足够了。 只见正用身子蹭着墨翎胸膛卖力撩动的木槿突地被一个大力给掀翻在榻上,然后整个人就被压了下来。 677:不要用手 木槿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抗议道:“墨翎你……” “阿槿,只断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连着,你只说不能震断,没说是一只还是两只。” 话落,墨翎不待木槿再有任何的抗议,唇直接堵住了木槿的唇,那手更是摸上了木槿胸前的柔软。 而木槿在抗争了几下之后完全化为了一滩水。 在撩拨墨翎的时候木槿自己也不好受,她身子年龄不大,但是心理年龄够大了,面对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身子更是被这个男人撩拨过很多次了,怎么会半点反应都没有,此刻再被墨翎这么一个反压,哪里还有半点抗拒之力,除了娇喘连连就只有娇喘连连。 而这一次当墨翎的手划向木槿的幽谷之时,木槿突然伸手给按住。 “不要……” “阿槿……”墨翎哑着声音哀求的喊了一声。 “不要用手,什么都做了,还差这最后一步吗?”木槿喘着气娇意连连的说道。 都坦诚相对摸了一个遍,还留着这最后一步矫情个什么劲。 “阿槿……”这一声叫唤是喜悦的,他诱拐阿槿的时候是趁着人喝醉的时候诱拐的,多少有点不地道,哪怕他理由是杠杠的。 他早就认定了她的一切,所以才不控制自己的欲望做了这些,他一直怕她不愿意没敢太过分,没想到这一次她竟是主动提起,还是如此清醒的情况,她这是要把她自己给他啊,他怎么能不喜悦不激动。 木槿见墨翎不出声以为他被那劳什子的顽固思想给束缚,便有些没好气道:“怎么,做都做了,这是不想负责吗?还是不想娶我?要是不想……” 没有了下文,因为全部被墨翎给吞进了唇齿间,小妻子都这么主动要求了,他要是还不积极,简直就是世上第一大傻子。 砰地一声,另一只绑着手的绷带也断了,再然后就是对两人身上仅剩的衣物的撕裂。 两具身子就那么坦诚相对在了一起。 相触间只闻两道满足的呜咽声从两人的口中漫出。 然,就在墨翎一边亲吻着木槿一边用他的坚挺在那幽谷中探索入口的时候,整个城主府的上空响起了一声轰地巨响,这巨响让两人身子同时一震,再然后就是特别清晰的刀剑碰撞声,这声音听得墨翎想杀人。 所有的涟漪气氛被这声音给弄得消散得一干二净。 而墨翎便是还想继续,可城主府就那么点大他真怕这刀剑声波及到这儿,到时候他的阿槿身上无一物,这是要便宜谁。 一拳狠狠砸在榻上,墨翎很不爽的从木槿身上爬了起来,“我去看看,你……把衣服穿好……” 话落起身扯过衣衫迅速的穿戴起来拿着剑就向外走了出去。 而木槿脸色也不比墨翎好到哪里去,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献个身,眼见就要到最后关头了,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搅和,啊,哪个不长眼的。 墨翎想到的木槿也想到了,以至于不得不强行散去一身情yu,迅速的拿起裹胸布裹了胸穿了衣裳抓着匕首慢墨翎几步跟着寻着声音走了出去。 678:大杀四方 墨翎住在西侧的客房,这个院子里就一间房,有些偏僻,墨翎就是看中这一点才住在这里的。 而声音的巨响来自于东侧的房间,那里住着的是墨苍冥。 整个城主府并没有多大,这西侧到东侧也就一炷香的功夫,那还是慢慢走的时候,对于此刻被搅了好事愤怒不堪的墨翎来说,一炷香?呵,仅是捎了一点香头几个眨眼的功夫墨翎就出现在了东侧的客房。 走廊上的八角宫灯已经被灭了,院子里更是乌烟瘴气的,不知道烧了什么,整个一个乌漆嘛黑的,除了能听见刀剑相碰的声音以外,几乎是什么也看不清,这情况让墨翎更加暴躁,连一向维持的清冷都要没了。 “墨苍冥,吱一声。” 说话间,墨翎直接提着剑就冲进了烟雾之中,看都不看挥剑就砍。 屋内的墨苍冥听到了墨翎的声音,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在屋内。” 这话一出墨翎刚刚还略微收敛一点的手法瞬间张开了,他现在很需要发泄,而这些不长眼搅他好事的都该死。 “不是偷袭者全部退下。”烟雾让墨翎视线模糊,以至于砍杀之前墨翎事先知会了一声。 墨翎这声音一听就是杀气十足,除了那些个来干坏事的谁敢往枪口上撞。 要么再早点,在他家阿槿没发出邀请的时候,要么再迟点,在他把事情办完的时候,偏偏在这不早不晚的时刻来打扰他办事,谁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他家阿槿才会这般主动,啊,谁知道,到时候这损失谁来赔给他,谁赔。 墨翎是越想越生气,他家阿槿一向羞涩,难得得她主动,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都是这些混蛋早不来晚不来的。 气愤让墨翎招招狠厉招招见血。 木槿那侧也不比墨翎好到哪里去。 木槿出门的时候本想随着这大动静过来的,只是在出了院子门刚要拐弯的时候听到了另一侧的动静,这动静显然比这大动静要慢上一些。 木槿估摸着墨翎定是去了最先响动的地方,没必要两人搅合到一起,于是木槿当下就攥着匕首朝着与墨翎去的东南侧的东北侧窜行了过去。 木槿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到达动静地点的时候就看见白泽被十来个黑衣人夹击。 而她之所以认定是白泽除了在黑夜下有些相像的身形外,还有那一身白衣,这军营里大概找不出第二个了。 二话不说,木槿直接攥着匕首冲了上去,快狠准的反手间就宰了两人,实在是火气太大了,就跟吃了枪支弹药一样。 这个地方算是城主府内比较隐蔽的地方了,白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注意到的,要么就是有内线透露知道北堂骁被关在这里由他看守,要么就是误打误撞,要么就是整个城主府都遭到了夹击。 为了不被关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看守,看上去好似就只是他住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真正重兵把守的地方却是没有北堂骁的,这也算是玩得一个心理战罢了。 679:救星吃了易燃物? 只是他当真是有些势单力薄。 却不想这刚开战没一会,木槿就来了,这简直就是救星啊。 只是这救星吃了易燃物吗?这下手当真是快狠准,他感觉都没他的用武之地了。 黑衣人没想到会窜出一个这么能杀的,在己方被杀得只剩下三四个人的时候,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做了一个撤退的眼神,只是来都来了,想走有那么容易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已经跳上了院子的墙头,眼见就要翻出墙外,愣是被木槿一脚将地上黑衣人落下的利剑踩得一个腾空,然后一个甩脚猛踢出了出去直接扎在了那人的后心之上。 而想从院子门跑的那一个也没有得逞,在木槿踢完利剑之后一个飞身就窜了过去,削铁如泥的匕首直接斩过他的头颈,愣是把那头颅砍得歪下了三分之二,那叫一个血腥。 还有一个攀着走廊里的柱子直接上了屋顶,想越过屋顶逃走,这一次木槿更直接,直接一个反身臂膀猛地用力将手中的匕首给甩了出去,直接那人后心,然后就见那人一个翻到从屋顶之上咕噜噜的滚了下来。 一个就四个人,白泽这才杀了一个就见木槿直接来了一个三连杀,看得他直接目瞪口呆,口水都咽了咽,只想说好凶悍。 待那屋顶上的尸体滚下来的时候,木槿踱步走到跟前,一脚踩在那人背上,伸手将那只余半截刀柄在外面的匕首从那人的后心上拔了出来,再然后就那么弯着腰将匕首上的血一点一点擦拭在杀手的身上。 擦拭的同时开口,“这里有什么?”冷幽幽的声音好似来自地狱的使者。 一直在房里休息后来又烧得晕乎乎的尽想和墨翎的那些事了,木槿也没关心别的事,现在处于完全懵圈状态。 这声音再配上这满地的尸体和这冷凉的夜风,饶是在沙场上见惯了生死的白泽都觉得冷飕飕的。 木槿没听到回头,抬眸朝白泽看了一眼,白泽一个激灵立刻道:“北堂骁。” 闻言木槿身子顿了一下,然后站直身子把叫从黑衣人的身上拿了下来,“拎着带走。” 她得去看看墨翎那边怎么样了。 “是。”白泽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有种听墨翎指挥的感觉,好生怪异。 不过白泽也知道木槿的决策是对的,直接进了屋把只能瞪着一双眼睛转动的人给提溜了出来。 木槿见白泽将人提出来了,这便抬脚向外走去,白泽麻溜的里面跟上。 而墨翎那边此刻战争也结束,他不知道对方用的什么制造的烟雾,不过这并不能维持太久,烟雾散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已经躺了一大片,而屋内墨苍冥还在苦苦与人缠斗,胳膊上已经被砍伤了两刀,墨翎想都没想直接窜了进去三五下就将人给砍杀了。 虽然没有灯光,但是雾气散尽,夜空中照下来的月光还是可以窥见眼前的场景一二的。 只见满院子横七竖八的尸体,至少有十几具,而这十几具都是墨翎一个人的手笔,而他,屋内地上躺着五六个,还有两个是墨翎刚刚击杀的,而他就只杀了三个还受了伤,当真是不能比。 680:白泽被无视了 “怎样?”墨翎幽冷着气息好似煞神一般。 “无碍。”墨苍冥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两道伤口应了一声。 “去其他地方看看。”丢下一句,墨翎抬脚就向外走去。 “好。”闻言,墨苍冥应了一声提着还在滴血的剑跟了出去。 只是两人刚跨出院子门,就见黑暗里一抹身影在前,两抹身影在后相携而来。 墨苍冥还没来得及警惕,满身煞气的墨翎竟是瞬间散了煞气,并迎了上去,“阿槿。” 看着这一幕,墨苍冥果断的觉得,墨翎对木槿终究还是不一般。 白泽是早就见怪不怪了,也不想见怪了。 见墨翎只喊了一声木槿,看都没看他一眼,忍不住抱怨了一下,“能不能不要无视我的存在。” 他发现他是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 “怎么出来了。”墨翎就跟没听见白泽的话一般,关心的问着木槿。 “人都杀了一堆了。”白泽继续寻找着存在感。 “你那边也有人?”墨翎终于把视线转向了白泽。 “嗯,十来个。”正事上,白泽回答的还是挺认真的,“亏得小木槿去的及时啊,不然我怎么说都要英勇就义一下被砍个一两刀。” “去前厅,看看其他地方是否受袭。”丢下一句,墨翎又看向木槿,比起跟白泽说话,那声音可是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你这高烧刚退不久。” 听到这话,木槿斜眸瞪了墨翎一眼,狗屁的高烧刚退不久,借口能不能再拙劣一点,虽然是真的。 “不用。”木槿知道自己这是迁怒了,不过她现在很不爽,看谁都不顺眼。 墨翎灰败了一下,即便他知道这不是针对他,但显然这些黑衣人惹到他家阿槿了,他要是想再吃肉简直就是遥遥无期了,明日还能不能睡一张榻都成问题了,所以…… 墨翎的气息瞬间恢复了幽冷,且比刚刚还要煞气十足。 “去前厅。”丢下三个字谁也没看甩袖便向前厅而去。 木槿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跟了上去。 而墨苍冥和白泽却以为墨翎这是生木槿的气了,可看着又不像那么回事,不过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抬脚跟着墨翎去了前厅。 将领并没有全部住在城主府内,城外驻扎的兵需要人带领,城北守住关口险要之地需要人带领,城中各种巡逻需要人带领,所以能留在城主府的,除了主要将领之外,副将也就三四个的样子。 几个副将住在前院,可以随时应对各种突发情况,而事发至今没有一个人去后院,如此除了被困住再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特别是名义上北堂骁所在之地,那里可是重兵把守之地,可是有两个副将守在了那里,那里不可能没有半点动静,而剩下的两个副将要么是过去帮忙了,要么就是被单独困住了。 不管怎样,今日这事必须要重视。 墨翎是预料到会有人对北堂骁下手,来解救他,却不想竟是全方位出动,连墨苍冥也不放过,怎么的,这是要把他们的皇子捉过去然后来一个交换吗? 681:是不是有内奸 墨翎几人到达前厅的时候前厅里已经聚集了几人,而看他们那架势大概是要去寻他们。 “二殿下,将军,木将军。” 在场的几个是副将,来的四个人,三个人等级比他们高,他们只能一一行礼。 “直接把情况说一说。”墨翎大刀阔斧的走进了前厅,直接在正中间左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完全不管还有一位比他职位牛掰还是主将的墨苍冥。 而墨苍冥却半点不介意,就着正中间右侧的椅子坐了下来。 白泽直接将手中的北堂骁往堂中间一丢,像丢垃圾一样,然后径自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提这个人提到现在,好歹是个成年男子,很累的好吧。 墨翎坐下来的时候借着屋内的灯光全盘扫视了一下,发现除了墨苍冥胳膊上受了伤,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碍,如此的话,可能今晚来的这些人只是第一批的试探,试探他们的防御能力如何,想到这,墨翎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所以说并不是把人抓住了就可以高枕无忧的。 “禀殿下将军,就在刚刚一声巨响的时候,来了好些个黑衣人直接就对着我们攻击了过来。”回话的是被分配了去重兵把守的夏川。 有了夏川的回话,另一个一起守卫的将领也就不用回话了。 “末将是听到声音过去支援的。”这话是在城主府内休息的刘达说的。 “末将也是听到声音过去支援的。”这是另一个来自鄢陵的将领陆强的自述。 如此在综合墨苍冥处白泽处和墨翎自己那处,所得到的结论就是只有三个地方受到了攻击,而其余的并没有。 “三殿下那边让人去看了没有,有没有异样?”府里除了这几处大概就还剩那一处了。 “末将来的时候经过那里,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依旧是陆强回的话。 一如白泽之前设想的那样,要么全面受到攻击,要么就是有内奸,而现在的这个局面,墨翎只能想到一个结果,那就是有内奸。而这一想法不仅墨翎一个人能想到,其他的几人也想到了,只不过是前后的问题罢了。 这真不是一个什么好的答案。 而即便是知道,内奸这个词可不是随便能说的,都是一起多年争斗的兄弟,这要怀疑了谁都不好,而这关押人质的计划肯定是只有比较高层面的人知道,这就更让人不能随便开口了。 想着墨翎将眸光看向了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的北堂骁身上,只见北堂骁眸中满是得意与讥诮之意。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是沉默无比。突然一直站在一边的木槿动了,几步走到了北堂骁的面前,围着他绕了两圈,然后又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边绕了一圈,看着木槿这奇怪的举动所有人都看着她,没有会觉得木槿在这个时候会无聊的围着人转圈圈。 在木槿在每个人身边绕完圈之后,她又回到了北堂骁的面前,然后曲膝半蹲在了他的面前与他平视着。 682:识破计谋(一) “是不是很得意?”木槿挑着眉凛冽着气息看着北堂骁,对于搅了她好事的罪魁祸首她要是让他好过,她就不是木槿了。 似乎看到木槿脸色不好,北堂骁就更开心了,眉眼都要飞舞起来了。 而木槿却在这个时候勾起了唇角,弯出了一抹冷凛的弧度,就像是高山上的雪玲之花开花了一般。 “是不是还想看着我们内斗,然后你就更开心了?” 听到木槿这话,北堂骁的得意僵了一下,因为木槿这意思的潜在意思就是她看出问题所在了。 不过,北堂骁也只是僵硬了一下又继续得意了,甚至摆出一副有能耐你就说出来的模样。 而木槿却是不急着挑出来,而是不紧不慢道:“知道我除了会打仗还会什么吗?” 北堂骁不为所动。 木槿嘴角的弧度又冷艳了几分,“会医啊。” 木槿成功的看着北堂骁的面色变了变,于是越发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木槿打着哑谜说的慢条斯理,她自己没什么感觉,可是却是让看得人急了。 不过能急得开口的就只有白泽了,四个副将不知道怎么开口,墨翎则是不急,墨苍冥也不好开口,以至于就剩下一个白泽了。 “小木槿,你能一次性把话说完么,这医术和今儿个事怎么就扯上关系了,你倒是快说啊。” 木槿斜眸看向白泽,直接一个冷眼丢了过去,再然后白泽果断的闭嘴。 见白泽闭嘴了,木槿又将眸子重新落在了北堂骁的身上。 “本来我不想对你做什么,甚至已经把你忘到爪哇国了,可你却偏偏要提醒我你的存在,还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时候,知不知道打扰人睡觉很不道德,嗯?” 边说木槿边从腰间抽出了几根金针,“知道吗?让你不好过我有数百种方法,你要不要一一尝试一下。听说你特别喜欢玩女人,不如我就先让你尝试一下yu火焚身,然后又得不到缓解的感觉如何?又或者直接让你以后都缓解不了如何?” 木槿的最后一句让在场的其他几个男人都不自觉的夹了夹双腿,明明知道木槿说的不是他们,可就是觉得木槿这满是阴气的话就是在说他们一般,简直像极了那地狱来的恶魔。 话题已经被木槿给跑偏了,不够这一次白泽不敢开口了,深怕木槿把她最后说的那一句对应在他的身上。 而木槿在话落间直接拿着金针对着北堂骁上下比划了几下,然后直接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下一刻就见北堂骁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北堂骁面上的表情变得狰狞,似乎是在抗拒什么,可显然抗拒并起不了什么作用,在抗拒没多久之后,那脸上的表情就从狰狞变成了荡漾,没错,就是荡漾,一副恨不得谁睡了他的模样,且越来越浓烈,浓烈到让人怀疑给他一头母猪都行。 木槿也不再开口而是起身站了起来,就那么让北堂骁一个人用面色表演着。 683:识破计谋(二) 他们很怀疑,要是北堂骁的手能动,估计此刻都能当着他们的面自lu起来。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不过就是被插了几根针而已。 在场的怕只有墨翎一个人没有对木槿投去异样的眼光了。 而木槿对这些根本就不在乎,北堂骁惹着她了,这算是轻的了。特么的什么时候不挑,偏挑今晚的这个时候,把她要献出去的初夜搞成这样,要是落下心里阴影咋办。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翎开口,“阿槿,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人弄死了,弄死了就不值钱了。” 兴奋过度死人也是存在的。 木槿朝墨翎看了一眼,这一眼幽幽的,看得墨翎的心都杵杵的,但他不能不开口啊。 好在木槿啥也不说,弯腰直接拔了北堂骁身上的金针重新塞回了腰间,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满头大汉的北堂骁,眸光里带着睥睨天下之势,好似她就是这天地间的主宰,而他北堂骁只不过是她统治下的一个蝼蚁罢了。 “山奈,我说的对吧,北堂骁。” 不知道是被木槿的这个答案给刺激到了,还是刚刚木槿收拾人收拾的太久,在木槿话落的瞬间,北堂骁竟是眼睛一闭直接晕死了过去。 “呵……”对于这木槿只冷笑了一声,随即抬眸看向上方的墨翎和墨苍冥,“最好让人把这家伙拖下去小到头发丝指甲盖全部给搓个干净,搓掉一层皮都是轻的。山奈知道么,一种药材,和姜的味道有点相似,很淡,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在意,便是在意了也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沾到了用来做食物调料的姜。而北堂骁就是通过这来给他的手下传递消息的,今日二殿下和夏副将徐副将还有白泽该是接触过北堂骁的,而我将军刘副将和陆副将是没接触过的,所以目标并没有袭击我们,我说的对与不对?” 话落间,木槿纷纷将眸光看向几人。 “我肯定接触了,人是我看得。”白泽第一个表态。 “我也接触了,白日里是我看得。”夏川开口道。 “人是我提溜过去的。”徐副将开口道。 “我没碰,我晚上刚从外面回来。”刘达道。 “我也没碰。”陆强连忙表态。 “我碰了。”最后一个开口的是墨苍冥。 墨翎就不要表态了,他一直和木槿厮混在一起,而木槿自己一直窝在屋子里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没有内奸,只是北堂骁自导自演想让我们内讧的一个局?”白泽转了一下眼珠子,突地来了这么一句。 要知道若真是怀疑有内奸的,即便大家不说出来,这也会成为一个潜在的危险,迟早会爆发,到时候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更何况今晚只是一个开始,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发生一些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到那个时候可是一切都迟了啊。 想着,白泽看着木槿眸中满是佩服。 而这种利害在场的只要是带一点脑子的那都是能想到的,所以看向木槿的眸光除了墨翎从一而终之外,其余的人都变了,震撼佩服那都是最简单的,甚至还生出了崇拜呢。 684:是我不该勾引你 “不算太笨。”面对白泽的追问,木槿只来了这么一句。 可能是收拾了一下罪魁祸首,木槿这心底那是舒畅多了,再也没有了刚刚那么多的愤恨与郁闷了。 “小木槿,不带这么损哥哥的。”白泽一个嘴没把门直接溜出了口。 然后下一秒直接收到了来自木槿与墨翎双方的冷眼,白泽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这是又闯祸了,连忙自请道:“那什么,我把人提溜过去洗洗,定洗到脱了他一层皮。” 说着,白泽直接拎起躺在地上的北堂骁把人给拎走了。 刘达虽然没被瞪冷眼,不过总觉得气氛不太好,“末将去帮忙。”丢下一句跟了出去。 再然后,“末将也去帮忙。”剩下的三个也跟着蹭蹭蹭的出去了。 以至于最后这屋子里就只剩下墨翎墨苍冥和木槿了。 这一刻,墨苍冥瞬间有一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 不过在他开口之前墨翎率先开口,“天色不早了,今日大概也不会有事了,二殿下早些去休息吧。” 话落便起身直接向外走去,在走过木槿身边的时候不是喊,而是直接伸手去牵起了木槿的手将人向外拉去。 木槿也没抗拒挣扎,就那么跟着墨翎走了。 这一高一矮相携着手走出去的身影看得墨苍冥的心那叫一个突突的,墨翎这是彻底不打算在他面前掩饰什么了吗?他到底是要干嘛…… 还有这北堂骁的事到底要怎么处理才算好,今日怕是不可能了,只能等明日了…… 被牵着走的木槿很是乖巧,只是这乖巧一直延续到进了屋子立马就不乖巧了。 这不,前脚刚进屋子,后脚木槿直接一个甩手甩开了墨翎的手,几步走到榻边蹭掉鞋子就爬上了榻。 对此,墨翎只有满满的抚额冲动和冲回去宰了北堂骁的心。 不过这两样他是一样都不能做,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哄他的小妻子。 想着,几步上前也蹭了鞋子上了榻,只是刚要挨近木槿,就直接被人给踹了一脚,力道不是很大,有点小脾气的味道,却不至于把他踹下地。 一个动作墨翎就知道他家阿槿这是别扭了。 伸出腿将还在用着不大不小的踹他的脚给摁住,然后往前一扑直接将人给抱了一个满怀,“别气了,明天我可劲的去收拾北堂骁,让他没有一分好过的时间可好?” 木槿没吱声,不停的动着身子好似要挣脱的样子。 这别扭的小模样真是让墨翎喜欢的紧却又无奈的紧。 “别气了,别气了,都怪我,是我不该勾引你,下次还让你这么欺负好不好?” “谁欺负你了。”木槿不爽的怼了回去。 “我说错了,是我欺负你,你没有欺负我。” “都是你勾引我。” “是,都是我勾引你,我的错,阿槿惩罚我吧,就像刚刚那样,怎么惩罚我都接受。” “美得你。” “当然美,阿槿你最美了。” “谁跟你说这个了。” “我想说啊,我的阿槿本来就最美了。” “油嘴滑舌,墨翎,你的清冷呢,要不要把你这副模样给你的将士们看看。” 685:阿珩,会纵坏的 “这是阿槿专属怎么能给别人看呢。” 看着眼前这个卖力哄着自己的男人,木槿只觉得心中满是甜蜜,这个男人真是把她当成了手心里的宝,没有任何下限的纵容着她,无论她这脾气闹得是有理还是无理。 墨翎没听到自家小妻子的反怼,刚要开口问怎么了,脖子上就揽上了一双手,而他的小妻子更是以依赖的姿势靠在他的怀里,从背对变成了面对。 “阿珩,会纵坏的。” 木槿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墨翎先是一愣,随即勾着唇角将人给拥紧,“我的姑娘我不纵着还留给别人纵不成。纵坏了我乐意,这样除了我谁也受不了你不是?” “哦,原来你这么居心叵测。” “是啊是啊,阿槿现在才知道吗?” “墨翎,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在媳妇面前脸面算个什么?” “谁是你媳妇。” “你啊!” “三媒六聘了没有?” “回去立马的就聘。” “堂堂战神搞断袖啊!” “断袖吗?要不我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搞得断袖。” “你干嘛……手拿开……别乱摸……我不理你了啊……” “不是说断袖吗?我检查一下身体机构是不是和我一样,不一样怎么断的了袖……” “啊……混蛋……手拿开……摸哪了……哪了……” …… 也不知道闹了多久,木槿抵不过疲惫睡了过去,毕竟是受了风寒刚好一点的身子又去打了架,根本就不能支持多久。 墨翎也没真对木槿怎样,不过就是陪着她闹闹平复一下刚刚那不好的回忆带来的不好的心情。 说来今天也是侥幸,没有波及到他这里,不然他两人都没穿衣服,他倒是不要紧,他家阿槿怎么办,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他得自律,更不要说吃不吃的事了,这事必须得等结束这一切然后找个绝对安全的环境再来,不然他真怕再被打断一次这一辈子都吃不到人了。 爱怜的亲了亲怀中的人,墨翎也闭上了眼睛,为了他的性福,他必须要把这里的事情速战速决……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或者说墨翎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处理北堂骁的事,墨仁昀的死让他直接做了一个决定。 墨仁昀死的是时候天还没有大亮,整个城主府都是静悄悄的。 或许是回光返照又或许是知道自己要不行了想要在死前挣扎一下,在这个天才蒙蒙亮的时刻,被断定为废人的墨仁昀从榻上爬上了起来,是爬,而不是走。 他就那么朝着门外爬了过去,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 而看护他的士兵昨日照顾了他一夜,又因为半夜偷袭的事情整个人心惊胆战的,天要亮时终于忍不住打了瞌睡。 而就是这简短的瞌睡时间让墨仁昀从屋内爬到了屋外,然后在走廊里扶着柱子很艰辛的想要站起来,最后的结果是没能站起来一头栽在了地上。 栽在地上的声音很大,扑通一声一下子就惊醒了打瞌睡的士兵,只是迷蒙着睁开眼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去屋子里查看,就被走廊里那个倒着的身影给吓着了。 686:墨仁昀死了 他完全不知道到明明在屋内的三殿下到底是怎么跑到走廊上来的。 小兵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向了倒在地上的墨仁昀伸手就去扶他,只是在感觉那手下的腕间没有了脉搏的跳动之后整个人都傻了,随后几乎是颤抖着手无摸墨仁昀的呼吸,当那手指间感觉不到半点呼吸的时候,小兵吓得坐到了地上,再然后飞快起身怕腿就朝着东侧院落墨苍冥的居所而去。 来军营不过一月,但一念生死的那种感觉让墨苍冥养成了浅眠的习惯。 几乎是士兵的脚步声落在他的屋门前的时候他就醒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那士兵大喊道:“二殿下,三殿下去了,二殿下,三殿下去了,二……” 也不知道是怕墨苍冥听不清还是他自己被吓得还没缓过魂,不由自主的将话语大声的重复了两遍。 就在他还想要重复第三遍的时候,门嘎吱一下开了开来,露出了墨苍冥那只穿着里衣的身形。 “你说什么?” 小兵咽了一下口水,将刚刚没说完的第三遍继续说完,“二殿下,三殿下去了。”只是声音气力都没有刚刚那么足了,毕竟是在他看护的情况下死的人,他很害怕,不是害怕死人,而是害怕自己会跟着成为死人。 听到小兵肯定的回答,墨苍冥的心沉了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 其实这本就是一早料到的事,只是当真的发生的时候多少心中还是有点感触的。 “去过墨翎那了吗?” “没有。” “去墨翎那禀报一声,并告诉他我在书房等他。”丢下一句,墨苍冥转身走进了屋,去穿刚刚没来得及穿上的外衣。 “是。”见墨苍冥没有要殃及他的意思,小兵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废墟的朝着西侧的院子跑去。 小兵跑到墨翎门外禀报的时候,墨翎与木槿也还在睡梦中,只不过依旧浅眠罢了,这是每个军中将领都会落下的毛病。 而木槿因为有墨翎的怀抱,所以会略微睡得沉一点。 因为是大事,小兵不敢拖沓,到了墨翎的门外就大喊,“禀告将军,三殿下去了。二殿下让您去前厅找他。”比起刚刚的惊慌害怕,此刻小兵要镇定多了,一个可能是缓过神来了,一个可能是知道墨翎从来就不是随便迁怒的人。 几乎是小兵话落的瞬间,墨翎张开了眼睛,而他怀中的木槿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是动了动,更是开了口,“墨仁昀死了?” 一句话带着初醒的软糯,没有任何的情绪,好似只是在说你今天吃早饭了吗? “这种事没有谁敢胡说。”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带着点幽冷的味道,“我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他倒是先把自己给弄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墨翎安抚的拍了拍木槿,随即道:“阿槿,我们可能要提前回鄢陵了。” “恩?”木槿不是很明白这个意思。 “墨仁昀终究是皇子,便是再混账,死了这尸体怎么的也要送回去,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么。还有北堂骁,我本来还没想好怎么安置他,现在好了,一并带回鄢陵,让萧皇直接去鄢陵谈判去,若是他不想要这个儿子,我不是很介意让他儿子的血洒在鄢陵的到道路给鄢陵添点妆。” 687:阿珩,对你不公平 “你是说你要护送墨仁昀的尸身回鄢陵?” “不是我,是我和你。” “那临溪城怎么办。” “就那么一条险路,对面攻不过来的,就守在路口来一个杀一个都够了,更何况墨苍冥是那位亲自封的主将,他不在战场我留下算怎么回事。另外我俩不是被封了军衔吗?我们可是得好好去谢恩的。几路一凑,你觉得我们不回去谁回去合适?” “可是阿珩,这样对你不公平,你在边疆七年,为辰国出生入死,墨苍冥不过就是来了一月有余,就让他顶着凯旋而归的帽子吗?还有,墨仁昀死了,鄢陵那位搞不好会趁机找借口对付你。”木槿不在乎功与名,她知道墨翎也不在乎,但是她不愿意他这么多的年的努力就这么白白送给了别人。 “阿槿,没有将令我同样可以统帅大军,你说没有大军跟随我回鄢陵,就能忽略我凯旋而归的事实吗?不是还有一个北堂骁吗?你可不要忘了他的存在。另外,功劳太大,分一点给短暂的盟友也是该的,对不对?”他知道这些木槿都知道,而她却是因为担心她关心他而选择全部忽视了,这样的阿槿叫他怎么不爱。 闻言木槿撇了撇嘴,“我就是觉得墨苍冥占了老大的便宜,你太亏了。”这语气像极了小孩子。 “这里给墨苍冥占了便宜,他迟早是要还回来的,你觉得你相公是会吃亏的人吗?” “谁相公呢?要不要脸。” “你相公你相公啊,乖,叫一声来听听。” “行了,别闹了,还不起来,墨苍冥在前厅等着你呢。” “不急,他得先去处理一下墨仁昀吧,还要召集一下其他的将领吧,我们闹一会再去。” “谁要跟你闹。” “我,你相公……”话落,墨翎直接吻上了木槿的唇。 顿时间就只剩下木槿抗议的呜咽声,至于门外的小兵早就走了,谁不知道向将军汇报事情,汇报完了之后若是十个呼吸间没有得到答复或者命令就可以直接滚了,毕竟将军要做啥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能决定的…… 一路墨翎所说,墨苍冥所要做的事有很多,把墨仁昀收拾好,还要把各处的将领无论是在府内的还是在府外或者城外的将领们都找来了。 倒不是他处理不了墨仁昀的事,而毕竟墨仁昀身份特殊,他需要有人见证,不然到时候回了鄢陵那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事实的。 当墨翎与木槿穿戴好来到前厅的时候,前厅已经聚集了一众将领,个个面色沉静。 见来人是墨翎与木槿,按着品级的关系,除了一个墨苍冥,其余的纷纷抱拳行礼,“将军,木将军。” 见墨翎来了墨苍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击中重点,“仁昀不堪伤重已经伤亡,关于其遗体的处理各位可有什么意见。” 意见,能有什么意见,毕竟是皇子,理应送回鄢陵,可关键是这位皇子可是自己作死,并不是英勇就义,这样的人还要让人护送他的遗体回去,是不是也太给他脸了。 688:谁去鄢陵(一) 关于墨仁昀做的那些个作死事件根本不需要谁替他掩埋也不需要谁替他传播,除了他在城北最开始出卖墨翎的事情没人知道之外,在城门处拉士兵当挡箭牌,又私自去追踪北堂骁让自己落网,后来更是刺伤救他的木槿,还骂墨翎的命不如他,一桩一桩那都是有许多士兵看见的,现在战争结束了,谁还不扒拉一些战争中的八卦来缓解心情,要说头条非墨仁昀莫属啊,当然,另一个就是墨翎与木槿在险要山路上如何擒获北堂骁的这个英勇那也是被讨论的相当火热的。 墨仁昀是皇子,若满身功勋大家定是要积极发言的,可是却是个自己作死还做了这么多让将士们寒心的事,谁还会发言,说好话他们说不出口,说坏话,他们还没活够,对皇族评头论足是想死得快一点吗? 所以,在场能发言的除了墨苍冥就只有同样有皇族身份的墨翎了,尽管只是个身份而不是真正的皇族。 而墨苍冥本意也就是找这些将领来做见证的,所以在见到没有人开口之后也不恼,直接看向了墨翎,“墨翎,你可有什么意见?” “谁人无过,三殿下毕竟是皇家出生,皇家的人怎能滞留在外,哪怕是死亡,翎建议将人送回鄢陵。” 谁人无过这话大概也只有墨翎敢讲了。 “眼见已经三月,这里到鄢陵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怕是不能将人完好的送回去了吧,”最难的一句话被墨翎给说了,下面的也就不难了,白泽直接跟着蹭了一句。 “阿槿。”而对白泽的话墨翎只喊了一声木槿,没头没尾的一句,但偏偏木槿应了。 “可以。”依旧是没头没尾的一句。 “你俩能不打哑谜不?”白泽表示思维有些跟不上。 木槿想怼白泽一句来着,但一想她这一怼其他的将领也跟着无辜的躺枪了,愣是没怼出口。 “阿槿可保三殿下尸身一月不腐。”墨翎开口解释了一句。 白泽表示佩服了,这两人没头没尾的两句,到底是哪里来的默契,他表示有些嫉妒好吧,至于嫉妒谁这还真有点不好说。 “尸身由谁送?毕竟这战场还不算彻底太平。”墨苍冥这话接得算是同意了墨翎的话。 这可不适合什么好差事啊,毕竟是皇帝死了儿子,谁知道回去的时候不会不会被迁怒啊,与其被迁怒还不如在这打打仗挣点军功呢。 一时间又是一阵静默。 墨翎也再一次开了口,“承蒙陛下厚爱,赐封我与木槿,我俩早该去谢恩了,如今正好战事平稳,只需要守好临溪城城北那条险路路口就行了,我又非主将,我俩现在回鄢陵谢恩刚刚好。” 谢恩什么的不过都是一个借口罢了。 不是傻子的都听得出来,墨翎这是将这吃力不讨好的事给揽在身上了,明明该是他最风光的凯旋而归的,却偏偏是这样的归法。 “顺便将北堂骁也给带着,这样边疆更没什么危险了,至于谈判什么的,萧皇要是真要儿子,就让他去鄢陵要去,不要的话,就让这敌国皇子的血扫一扫我辰国鄢陵的大街。” 689:谁去鄢陵(二) 紧接而来的话告诉众人,墨翎不仅接管了墨仁昀这个麻烦,还将北堂骁这个危险也一并给带走了,这样整个临溪城是当真太平了。 说个不好听点,只要在这里混吃等死等通知就是了,和谈更好,要是还打的话,怕是墨翎还要再来,毕竟这打仗攻城的事在辰国舍墨翎还能有谁。 墨苍冥没打算把这事推给墨翎,准备再众人的沉默中自荐的,没想到墨翎竟是开了口揽下了这个任务,还是一个这么无懈可击的理由,还把麻烦的北堂骁也给处理了,这可是既给了他功名又免去了他可能会作为主将擅自离守而遭到妄议惩罚。 “不行,你走了要是敌人攻过来了咋办,这种奇招显出的战争还是你比较擅长,至于护送三殿下这事就由我去好了。”白泽一想通了厉害就立刻开口反驳,翎努力了那么久,功勋凭什么白白让给别人,还要处理一大堆的麻烦,不公平。就由他来做好了,反正他就是跟着翎混吃等死的,不在乎那么多。 墨翎知道白泽是关心他,但这事还真是除了他谁都不行,他可不想白泽被鄢陵那位责难。 “一个山口而已,这都守不住,这么些年的仗你白打了。”墨翎对白泽那是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我……”白泽不服的还要说,这一次开口的是木槿。 “你能保尸身不腐?” “不是有你吗?”白泽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是,有我。那我回鄢陵谢恩了,将军不去,你让别人怎么看将军,桀骜不驯还是目中无人又或者是藐视圣威,恩?” 木槿的话怼得白泽雄赳赳的气势瞬间淹了,“那你就不能弄个可以保一个月尸身不腐的东西出来?” 这话听得木槿勾唇笑了,有点冷,“能力有限,最多三天就需要操作一次。” 木槿也知道白泽这是担心墨翎,而她的心与墨翎一样,白泽去名不正言不顺只会被借机收拾,谁不知道白泽是墨翎的左膀右臂,柿子挑软的捏着个到底谁都知道。 这一次白泽是再也没有了语言。 连白泽都没话说了,其他的将领能说什么,要么就是不站在墨翎这边的,要么就是墙头草不想担着祸事的,要么就是大老粗,鄢陵都没去过想帮墨翎那夜帮不上啊。 “墨翎,你想好了吗?”这话墨苍冥说的,除了墨翎能去的就只有他了,但显然他留下来比这么回鄢陵要有利得多,他觉得墨翎肯定也想到了,所以为什么要帮他着个忙,若是墨翎执意不去,他也是勉强不了的。 “我只是要去鄢陵谢恩而已,其余的都是顺便罢了。”墨翎不抢功,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里惦记着。 这话墨苍冥还能说什么。 “大家可还有什么别的意见。” 出现的是一片沉默,然后是齐齐应声,“一切听凭殿下吩咐。” 墨苍冥眸子暗了一下随即道:“如此都各归各位吧。白泽,你去召集好五营的兵马,让他们随时准备,跟随他们的将领回鄢陵。” 690:谁去鄢陵(三) 白泽与一众副将刚要齐齐应声,木槿却突然开口了。 “不需要那么多将士,人多反而不利于赶路,我只挑一百个就行了。”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需要那些兵士添什么乱,要惨就惨到底好了。 谁都知道木槿有个苍狼之狮,不多不少刚好一百。 而这一百那可是抵上一千的存在,但就是这样,人是不是也太少了点。 “墨翎。”墨苍冥征询的看向墨翎。 “一百人足以。”墨翎态度看上去也很坚决。 墨翎都发话了,墨苍冥还能说什么,直接吩咐了白泽,“白泽,照办。”至于哪一百人这根本就是不用说的事。 “是。”白泽应声告退。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也没其他人什么事了,其他人也很识相的纷纷告退。 待众人走了之后,墨苍冥才对着墨翎道:“你又帮了我。” “你错了,我这是带着北堂骁回去邀功呢,具体事宜你还需写一份折子号让我带回去,最好再让众位将领联个名,不然我回去不好交差,我一个人的话谁信。” 墨苍冥深深地看了墨翎两眼,道:“好。”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墨翎,这次边疆之行,你的情我都成了,将来只要你的需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必相帮,不限次数。” 最后这几句含金量最高的怕就是这个不限次数这句话了,不过墨翎自己的身份在那,说实在的,要不是有木槿这女儿身男儿装这事,还真没有地方需要墨苍冥,所以这不限次数对他也没多大诱惑,而墨苍冥也知道墨翎会这样,这才扔出这句,无非就是显示诚意罢了。 “既然这事这么定了,为免夜长梦多,我去收拾收拾,午时出发。”墨翎没应承墨苍冥的话,而是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告辞,木槿更直接,连个言语都没有,意思意思的行了个礼就跟着墨翎出去了。 她算是见证了墨翎有多黑了,明明他受益颇多,却让每个人都这么感激他,虽然,咳,她开始的时候也像白泽那样抱不平。 或许墨苍冥知道墨翎只是怕功高盖主给他分了一点,但越是知道就越是觉得亏欠,因为会认为墨翎功高盖主的那可是他爹,他可是理亏的那一方。 不管如何,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不过还有两个时辰墨翎和木槿就要踏上一个七年未归一个从没去过的鄢陵之路了…… 午时,临溪城外,一尊棺木,一个一百人的队伍,两个将领一个俘虏,就这么面对着整个军营将士的送行。 除了北堂骁,最早的还有萧营的两个将领俘虏,不过为了他们不会串通一气,那两个除了墨翎不在的那一个月起到一点刺激敌营作用之后再也没起到什么作用的将领黄石和赵寅就那么被丢在了临溪城内。 虽然没啥作用,但到时候谈判的话说不定也能算个小小的筹码。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这支队伍能不能安然的到达鄢陵,毕竟墨翎的敌人除了敌国之外,还有一些所谓的自己人。 691:咱两做个交易吧 怎么说着送棺木和押解敌国皇子的任务都是落到了墨翎的身上,在没有到达鄢陵交接前这些就都是墨翎的责任,若是他出了差错,这倒霉的可不就是墨翎了。 都说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这北堂骁看着癫狂莽撞的像个疯子一样,计策那从来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特别是逃跑的技能,那绝对是练习过。 特别是在经历了他用山荼粉引来杀手更要借此来引起辰营内部互相怀疑的计策之后,这个人就更不容小觑了。 经常点穴什么的要是不小心一个气血不通嗝屁了可就不好了,再说这北堂骁要吃饭要如厕吧,总不能总是让人看着或者帮着吧,但不控制一下跑了可就不好玩了,于是木槿直接就给北堂骁下了药,一种与软筋散差不多的药,不过是独家的,除了木槿谁也解不了,只会越解越糟糕。 被下了药的北堂骁浑身软趴趴的,勉强自理,想跑的话那是连三岁小孩都能追上的。 为了不拖累行程,北堂骁也获得了一匹马。 他是直接被塞了药拎过来的,开始并不知道要干什么,而刚刚经历了城门口的那一个告别,北堂骁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因为拖着棺木,一行人的队伍走的并不是很快。 大概是俘虏已成为一个事实,北堂骁并不如开始那般激愤。反倒是有几分闲情雅致与墨翎谈话。 苍狼之狮的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墨翎木槿北堂骁以及棺木给包围在了队伍的中间。 打从离开城门开始,北堂骁就一直拿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墨翎,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着,讥讽嘲笑那是一样都没有漏下。 驶出了好一段好一段距离,也不知道是北堂骁实在憋不住了,还是墨翎一直的冷漠刺激了他,他终于将那讥诮的话说出了口。 “我说墨翎你是不是傻,费心费力打赢了我又捉了我,现在却是领了这么个护送一个自己作死的皇子回鄢陵的任务,还带上我这么个随时给你招麻烦的,你图什么啊?” “呵……”听到这墨翎冷笑了一声,“你也知道自己招麻烦。”一句话说的无不讽刺。 然北堂骁竟是半点也没有跳脚,而是接着自己的频道继续道:“你在边关用命奋战七年,如今好不容易旗开得胜,不该凯旋而归么,看看你现在这样,就百来个人,简直就是寒碜到不堪入目了。都这样你还能给辰国卖命,你图什么啊?” 北堂骁说得义愤填膺的,好似他真的再为墨翎抱不平一样。 “……”而这次墨翎连一个字都没施舍给他。 “不如放了本皇子,咱两做交易如何?” 铺垫了那么多,大概就一句才是北堂骁真正的目的吧。 “天还没黑。”面对着北堂骁的一片激昂,墨翎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天还没黑,就别做白日梦了。 虽说墨翎只说了半句,但北堂骁也不傻,当下就听出来了。不过也没太暴跳如雷,仅是挑了下眉。 墨翎这么好说服的话就不是墨翎了。 692:你俩谁压谁 “既然这个没法谈,不如我们谈谈你和你旁边这位吧。”一条路不通,北堂骁直接转战了另一条路。 墨翎为木槿跳崖那可是他北堂骁亲眼所见,那个时候他没多想,想的只是想弄死墨翎,只可惜墨翎没死的了,而看见了回来的墨翎他依旧只是想弄死墨翎,直到这一次战争结束,直到他在险要山路上被捕,他算是彻底正视木槿这个人了,总觉得她就是他这场战场输掉的变数,还有她和墨翎的关系,他仔细想了想,怎么看怎么不简单。 “墨翎,你那么在乎旁边这个木槿,都为她跳了崖,你说你俩到底啥关系?”说着,北堂骁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其他人听传闻只知道木槿和墨翎双双掉崖,而当时具体的场景怕只有北堂骁这个罪魁祸首和那悲伤不已的罗莲清楚了,至于当时在场的十几个苍狼之狮,当时忙于应付北堂骁的铁甲卫并未注意,等到注意的时候人都下去了。 所以一个‘为她跳了崖’让百来个苍狼之狮都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跟你有关系吗?” “呵……”听了墨翎的话,北堂骁轻笑了一声,“跟我没关系,但我好奇啊,好奇这个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人为什么就能让你墨翎陪着跳了崖,那玄天崖百丈高,谁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可以说死大于生,不然我也不会在那给你设了陷阱,谁知道你命就是那么大。我真好奇,你到底是怎么……” “好奇心杀死猫听过吗?”墨翎终于施舍的给北堂骁丢了一个冷漠的眼神过来,更是截断了他的话,“话这么多是想让我把你的嘴给堵上吗?” “呦,这是心虚的要堵我嘴来掩盖你两不可告人的关系吗?”北堂骁那是半点也不受威胁还越说越起劲,两个男人所谓的不可告人关系除了断袖还有什么,“你们辰国的人知道他们的战神是断袖吗?我很好奇你们谁压谁?照这身板看,应该是……” “想让我履行在城门处说的那些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不就是要我找一百个男人压你么,放心,到了罗沙城一定会好好的满足你。” 木槿这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既不承认北堂骁的话也不否认北堂骁的话,直接让他成为一个笑话,这话题扭转得那叫一个自然。 她这还没腾出空子来收拾他,他倒好使劲的往上赶,她不收拾他还真是对不起他了。 别跟墨仁昀似的,她没来得及收拾他他就挂了,真是好生遗憾。 墨翎说到现在都没让北堂骁变色,木槿一句话就达到了效果,还是很强的那一种。 几乎是木槿话落的瞬间,北堂骁脸色就黑了,还直接斥诉了上去,“你敢?”那模样好似就要扑上去一样。 只可惜有心无力。 木槿也不恼,抬手将被风吹得飞扬骚扰着面庞的发丝给挑到耳后,用着北堂骁最讨厌的云淡风轻道:“北堂骁,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是俘虏是阶下囚呢,恩?” 最后一个尾音透漏着满满的邪恶的味道,只一个尾音就含满了对北堂骁的无尽讽刺和不屑,无需过多语言。 “你……” 693:气到吐血昏迷 “我说的事实而已,你就这么输不起吗?”眼见北堂骁就要暴走,木槿偏偏直接截断他的爆发边缘,用极其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气得北堂骁到了嘴边的话语那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愣是窒在心头。 北堂骁到现在才发现他忽视木槿是个多么大的错误,别的不提,就这毒舌就够与墨翎相提并论了,这两人简直就是狼狈为奸,怪不得他会输怪不得他会输,他当真大意了,他以为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个墨翎够资格当他的对手,就连辰国的那两个皇子他都看不上,还不是一个被他弄死一个差点被他抓走,可就是眼前这个看着完全不起眼的小少年愣是让他败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竟就这么栽在了一个他看不上的娃娃手里,当真是颜面扫地满心不甘啊。 “你等着,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输,一定不会放过你。”北堂骁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发狠道。 “呦,这又是在提醒我弄死你吗,你是有多不想活了。” 这次北堂骁倒是没有跳脚,而是极其自信道:“弄死我,你们拿什么跟我父皇换和平。” 这话一出,木槿转眸与墨翎对视了一下,看来他们是赌对了,不过也不否认北堂骁可能会存在故意误导,只为让他们对他好点,给他留点时间让他逃跑。 “放心,会留着你活到那一天的,只不过要怎样活到那一天就要看我心情了,比如找一百个男人压你这事必须实现,谁叫我木槿向来说话算话呢,是吧?” ‘噗嗤’一声,北堂骁一口鲜血就那么从口中喷了出来,然后就那么瞪着木槿一个字都没说的出来就晕倒在了马匹之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到吐血气到昏迷。 只能说之前在险要山地之战北堂骁本就受了重伤,被捉住后被来拎来拎去的时候也每个轻重,不虐待就不错了,可能给他看伤吗?刚刚就已经被木槿气得心头堵塞了,能坚持到现在吐血昏迷就很不错了。 见北堂骁这样,木槿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只能怪这人承受能力太差。 苍狼之狮们表示长见识了,自家老大这张嘴简直毒舌到将人给气吐血气晕了,他们才不管什么这人之前就有伤来着,他们只知道亲眼看见自家老大活脱脱的将人给气吐血气昏迷了。 厉害了这技能。 不过老大和将军,哎呀,被北堂骁那么一说好像真有那么点小搭配,将军太严肃了,要是将军不在多好,他们就可以问老大了。 这几乎是所有苍狼之狮们的心声,而在前面的那些不能回头看,因为那样太能显示他们的八卦之心了,简直就是找死,但在这后面的那就绝对的便利了,一个个的拿眼睛去扫木槿和墨翎,当然,由于墨翎气场太大,大家扫木槿的比较多,那八卦的小眼神是各种都有。 而木槿在被这些个各式各样的小眼神给凌迟了好一会之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怎么,都想做压北堂骁的那一百人是不是好?”说着木槿回眸在身后的那些人身上一一扫过,“我倒是忘了,你们刚好一百人,要不今晚找个山洞让你们把事办了?” 694:得找专业的 “老大,这儿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啊!”倒不是他们不能反抗,关键这个老大会用药啊,要是给他们用药,他们哪里哭泣。一想到这,李牧连忙开了口。 “对啊对啊,不好笑。”一行人连忙跟着附和。然后全部错开了眼,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木槿,深怕木槿将眸光扫到他们身上。 “他们不专业把人弄死了不好,得找专业的。”墨翎突然发了话,这话很好的解除了苍狼之狮的危机,只是将军,你在说啥,什么专业不专业,这么讨论真的好么。 木槿看向墨翎瞪了一眼,然后不再说话,专心赶路,还专业不专业,搞得跟他干过这种事似的。这是怕别人误会的不够彻底是吧。 这话题就这么被墨翎给聊死了。 当然,墨翎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人误会,然后就不会有人觊觎他的阿槿了。 就这样一行人再度恢复了沉默,宽敞的官道上只于哒哒哒的马蹄声。 这里离罗沙城有些远,快马加鞭多需要一天的时间,所以迁就着棺木的慢行半日根本就不可能到达罗沙城。 野外并不是什么好的栖息地,特别是这里离军营并不是多远,敌方的人得到消息追来那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一行人并没有休息,只是停下吃了些干粮便趁着夜色赶路。 不知道是敌人没赶上还是没找到机会,这一夜很是太平,太平到一行人清晨到达罗沙城时都没有任何的异样。 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城门刚好打开,一行人就那么拖着棺木驾着马儿朝着城内走了进去直奔城主府。 这一次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墨翎在边疆七年,虽未拜罗峰为恩师,罗峰于他来说却甚似恩师,后面的这些年他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或许两人是友人多一点,但最初的最初他最不好过的那几年都是这个人领着他度过的,他的提点他的知遇,这份情他怎么能忘,更何况罗浩还因他而死,罗浩更是托付他照顾他妹妹,现在他要离开这里了,罗莲的眼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离开前都必须做个了断。 一行人有百十来人,这无论是目标还是动静都很大,特别是在最前面的那张鬼面,几乎是墨翎与木槿远远的一进入城主府的守卫眼里,守卫转身就跑进了府里去禀报了。 所以当墨翎与木槿骑着马儿在城主府门口停下之时,罗峰已经站在了城主府的门口,罗莲就慢了一点,毕竟这事最先通知的是城主么。 墨翎大战前让人往罗沙城送过信,而此刻墨翎的出现直接代表了战争的胜利。 所以罗峰一见到墨翎的时候,便大刀阔斧的走了上去拍着墨翎的肩膀开口就是三声好,“好,好,好,哈哈……”三个好字之后是一声表达喜悦的大笑。 而这大笑中更是带着一种得偿所愿的解脱。 这笑让木槿突然想起北堂骁曾经用计害死了罗浩,墨翎的兄弟,罗将军的儿子,罗莲的哥哥。 如此,这北堂骁…… 695:眼中只有木槿的罗莲 木槿突然发现自己好不称职,她竟是从没有为墨翎想过这些,只想着用北堂骁来交换能让她立足能让她好好爱他的地位,却忘了这北堂骁还欠着墨翎人命,而这个男人却是至始至终都未在她的面前提过半句,他怎么可以这么傻。 她相信他定是不会将这事瞒着罗将军的,那么他将要怎么面对? 就在木槿这个微微愣神间,城主内慢罗峰几步出来的罗莲几乎是飞一般的奔向了她,然后直接将她给抱了一个满怀。 “木槿,你们这是胜利了吗?胜利了吗?”重复的话语里带着满满的喜悦。 罗峰有事并不隐瞒罗莲,特别是这些日子罗莲一直在养眼睛,罗峰怕她着急更是什么事情都和她说。 木槿被罗莲这么一冲一抱给抱回了神,反手给了罗莲一个拥抱,“嗯,胜利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罗莲站直了身子,笑得跟个孩子一样。 木槿勾唇轻轻笑了笑,伸手在罗莲的眼前挥了几下,“眼睛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肯定是好了,她自己的医术自己还是很自信的,不过就怕有什么后遗症,这事她是保证不了的。 “没有不舒服,就是正午时分光芒太强的时候不能出来乱跑。” 闻言,木槿伸手摸上了罗莲的脉搏,探了一会道:“没事,可能眼睛不太适应,我再给你开些滋养的药,你再喝上些时日,眼睛注意先不受强光刺激,再过个把月就差不多彻底恢复正常了。” “嗯,嗯。”罗莲直点头,满眼的信服,或者说满眼里都只有木槿的身影,“好不容易来一次,能吃到你做的饭吗?”当然,关于木槿的手艺罗莲可是一直惦记着。 “上次答应你的,不会食言。”上次给罗莲看眼睛的时候,为了安抚罗莲她答应了给她做饭,不过不是上一次,因为眼睛的原因忌口太多,并不能做出什么可口的食物,所以就约了下一次。 “好诶,好诶。”罗莲高兴的拍了拍手。 罗峰还没与墨翎说上两句话,就见自家女儿抱着木槿说个不停,看到女儿终展笑颜,他这心情就跟着更美好了。 看着罗莲跟木槿好,墨翎真是不知道该是嫉妒罗莲还是嫉妒木槿了,以前罗莲可是第一个看见他这个做哥哥的,现在竟是跟没看见他似的,还有木槿,招男人就算了,现在连女人都招,他真为自己的以后堪忧啊。 墨翎没吱声,倒是罗峰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声,“莲儿,你眼里就只有木槿,还能看见你翎哥哥不,小心你翎哥哥吃醋以后不带你玩。” 一听罗峰的打趣,罗莲这才发现自己太过于关注木槿了,还吊着人家胳膊简直太亲密了,吓得立刻松了手,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然后直接气鼓鼓的瞪着罗峰,“你还是我爹吗?就知道离间我跟翎哥哥,翎哥哥才不会不带我玩呢。”说着讨好的看向墨翎,“是吧,翎哥哥。” 墨翎倒是没说什么,只道:“你开心就好。” “听见没,我的爹。”罗莲昂着头像只耀武扬威的小孔雀,却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反倒是满满的可爱让人爱怜。 696:总有一天要了他的命 “是,是,我的女儿,我们能进府不,这大清早的,你翎哥哥和木槿还有这些将士们可都没吃饭呢。” “我都激动忘了,木槿,翎哥哥,快进来,进来。”说着罗莲转身率先走进了城主府。 木槿也不推辞跟着走了进去,另一侧罗峰也领着墨翎进了城主府,至于苍狼之狮自有人招待,而那个棺木正门就免了,门槛太高不好进,只能走侧门了。 简单的用了一下早膳,罗峰派了府兵去替换苍狼之狮守卫那棺木,而苍狼之狮们则在城主府内休息。 木槿也去了客房,去的是墨翎的专属客房,而墨翎则是和罗峰去了书房。 罗莲则是去让人采买好吃的去了,好等中午的时候让木槿和墨翎吃个好。 至于北堂骁,直接被苍狼之狮们给提溜到了他们休息的地方去了,为了避免徒增麻烦,从昨日昏迷到现在就没人想过要弄醒他。 书房内,罗峰与墨翎两人满是严肃的相对坐着。 “那棺木里是三皇子?”罗峰不曾想到,来了两个竟是折了一个在这里,“你此去鄢陵会不会很麻烦?” “我从来就没不麻烦过。”他的出生就注定了他一生不能平安,一生不能安稳,谁叫他家明明不是皇室却有着取代皇家子嗣的资格,大概除了第一代始祖,就没有一代不被皇家忌惮的。 墨翎这话罗峰也没办法反驳,光看着他这身份无上荣耀,可这背后的算计却是一箩筐又一箩筐的。 “你从来都是个有主意的,我只想说你为辰国卖命这么些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该是自己的就要争取,不要白白送人,你并不欠谁什么。” “你觉得我像是个会吃亏的人吗?”在罗峰面前,墨翎几乎不掩饰自己腹黑的本质。 “呵……”罗峰轻笑了一声,“是我这个老头子瞎操心了哦,行了,我就是怕你吃亏,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也没什么叮嘱的了,你回去休息吧,下午还要赶路。” 墨翎深深看了罗峰两眼,有件事罗峰没有提,但是他不能不提。 “北堂骁的命我一定会留下。”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好似一种承诺。 听到这话,罗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若是用北堂骁能换得我边疆太平,这比让他死了有价值,翎小子,你可不要犯糊涂,浩儿若是在也会这样希望的。” 作为爹怎么可能不想替儿子报仇,但他除了是一个孩子的爹还是一方将领,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若是北堂骁的命能换得一方安明不再有战争他宁愿北堂骁活着。 “我知道,但他的命我终有一天会取的。”丢下一句,墨翎朝着罗峰点了一下头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北堂骁必死,不过在死之前他会让他体现一下价值罢了。 他能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这一次若是萧皇舍得,算他北堂骁好运能多活几年,若是萧皇舍不得,呵,正好拿他来祭奠罗浩。 不一会儿,墨翎就走回了客房,为了不吵醒木槿,墨翎很是轻手轻脚,赶了那么久的路不可能不累,再加上罗浩的事,墨翎只觉得身心都疲惫。 697:什么不合格 不过还好,有他的阿槿陪着他。 脱了外衣,墨翎轻手轻脚钻进了被窝里从一侧轻轻搂住了木槿。 只是这刚一搂住,他以为睡着的人竟是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身,“回来了。” 什么都没有,就是这再普通不过的三个字,却是让墨翎心中一片煨烫。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随即调笑道,“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没有我的拥抱睡不着?” “是啊!” 木槿的大方承认倒是让墨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突然这么乖,阿槿,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觉得我在打什么坏主意?”木槿回得有些轻佻,不过却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模样的木槿有些反常,墨翎不禁担忧道:“阿槿,你怎么了?” 听着墨翎有些担忧的语气,木槿没出声而是搂着墨翎腰间的手紧了紧。 “阿槿……”见木槿这样,墨翎不禁又急叫了一声,更是伸手欲将人推开看看她的表情。 不过木槿却死死的把头埋在墨翎的胸膛之上,闷闷道:“阿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合格。”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墨翎一愣,“什么不合格。” “不合格的妻子啊,你看,我都不知道好好关心你,你干脆不要娶我算了……” ‘啪’地一下木槿屁股上挨了一巴掌,“乱说什么呢,不娶你娶谁,你可是看光摸光我了,还想不负责不成?我二十几年的清白可是交代在你手上了,你可赔不起的。” “我清白不也被你毁了么,你没看光摸光我不成。”木槿抗议的来了这么一句。 “既如此,你不嫁我还想嫁谁?胡思乱想什么呢,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木槿知道两个人之间有事需要坦诚相对,所以木槿在沉默了一下之后,抬眸坚定的看着墨翎的眼睛很是认真道:“阿珩,我抓了北堂骁一直想着拿他换最大的利益,却是忘了,他是害了罗浩的罪魁祸首,他该死。” 听到这话,墨翎大概明白木槿是想到什么了,这是在对他愧疚呢,可他不需要她的愧疚。 “傻阿槿。”墨翎垂首爱怜的在木槿的唇上吻了吻,随即开口道,“萧皇在乎北堂骁北堂骁才能活,不在乎北堂骁北堂骁就只能死。你可知道若是萧皇在乎北堂骁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墨翎也只是这么一反问而不是要木槿回答,问完之后也不给木槿回答的时间接着道:“是边城的百姓,他们不需要再受战乱之苦,而你只不过是借这个功劳站稳脚步罢了。北堂骁死还是不死,都是你亲手抓获,所以你的脚步已经稳了,而他之后的死与不死与你已经没有关系了,知道吗?所以别随便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至于罗浩的死,我会让北堂骁偿命的,我能抓他一次就能再抓他一次,四年都过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让他再多活几年又怎样,这个决定便是罗浩活着也是赞同的,罗将军刚刚还嘱咐我要看重大义,别把私仇放心上。活着的人总比死人重要,若能换得边疆平安数年,也算是一种欣慰了。别给自己担责任,明白?” 698:罗莲眼神有古怪 话落间墨翎伸手摸了摸木槿的脸,眸中满是疼惜,他的阿槿怎么这么傻。 “我知道。”不想木槿竟是闷闷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让墨翎微挑了一下眉。 “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关心你,总是你对我好,纵着我,而我却是连这点心情都没有顾及到你,哪怕提都没有提一次,我觉得自己做的不好,没能好好待你。” 木槿的话听得墨翎的心一片柔软,他家阿槿这是在变相的表白啊,若不是因为爱谁管你好不好。 “傻。”墨翎捏了捏木槿的鼻子,“有我宠你就行了,而你只需要让我好好爱就行了,比如,嗯,那什么的时候多顺应我几次就是好好爱我了。” “那什么?”木槿脑子一时间有些跟不上。 “就是这样……”边说墨翎边吻上了木槿的唇,手更是钻进了木槿的里衣之内用行动告诉她那什么是什么。 “唔,你不休息吗?下午还要赶路的……” “不累,阿槿,说好让我好好好爱的……” “唔……唔……嗯……” 其实墨翎也真没做什么,只是亲亲摸摸罢了,主要是为了奠定一下那什么的映像,好不容易他家阿槿这么乖巧,他得趁机谋些福利啊,现在是什么都不能做,但可以以后啊,这一次的事在阿槿的心上落下了痕迹,以后真正收取福利的时候,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不得不说不开窍的时候墨翎就是个感情白痴,而开了窍的墨翎简直就是生了颗七巧玲珑心,把寄放在上苍那里属于情商的那玩意给取了回来…… 而此刻的木槿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疏忽而引起的愧疚导致的退让让她从此走上了翻身无门的道路…… 这一休息就休息到了傍晚,好在罗莲中午精心准备的是食材而不是煮好的食物,中午用不上晚上正好用。 掌厨更是直接由木槿来了,毕竟有任务在身,今天留一天就很不错了,明天不可能再留了。 现成的食材木槿做起来很快,罗莲以学习为由和木槿一起窝在了厨房里,而墨翎则是和罗峰去商量事了。 厨房内 木槿在灶台边烹饪着,罗莲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开始的开始看的是锅里香喷喷的菜,可看着看着就顺着那双端盘倒菜拿锅铲的手看向了那手的主人。 这个人在她一心赴死之时救了她,这个人在她满目黑暗绝望之时给了她光明并救赎了她,这个人此时此刻正在用着她拿刀剑征战沙场的手因她的一个请求在给她做饭,这个人……她怎么可以这么好……好得让她想要永远一直这么看着她…… 可她是注定要飞翔的雄鹰,她怎么能困住她的脚步。 木槿感知一向灵敏,被一直看着怎么会没有感觉,于是在翻炒了两下锅里的食物的时候边说边转过了头,“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 罗莲没想到木槿会侧首,吓得转开了眸子,有一丝窘迫。 而木槿的话因为罗莲的转首和罗莲转首前那个没来得及收起的痴迷眼神而断在了那,心咯噔了一下,这眼神像极了墨翎看她的眼神,只是没有那么浓厚罢了,所以…… 699:送到了小倌馆 罗莲心扑通扑通跳,很是窘迫都不敢转过头去,深怕木槿看出什么来又或者说出什么来。那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甚至有一种转身就跑的冲动。 “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你看见都不帮我擦一下,一个人躲着偷笑,是要让我出去出丑吗?”边说木槿边抬手抹了一下脸,“快点,帮我看看有没有了,不然出去要被我的那些手下笑死的,好歹我也混了个将军了。” 在罗莲万分窘迫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木槿嘻嘻哈哈的开了口,这话听得罗莲心中顿时一个轻松,木槿没发现她的小心思,这是罗莲瞬间闪过想法,一时间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该是失落。 想着罗莲就准备顺着木槿的台阶下,只是当转过头去想说没有什么的时候,在看见木槿右边脸颊的猫爪形的黑印之时,先是一愣,随即很不厚道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木槿,你的脸,你的脸……哈哈……猫……你是猫啊……” 看着罗莲的笑,木槿用着呆萌的表情抬手又在脸上抹了两下,白皙的脸蛋就那么黑了,而罗莲刚要停下来的笑越发的停不下来了。 看着罗莲笑得合不拢嘴完全忘了刚刚的窘迫,木槿提着的心松了下来,这个是个好姑娘,若她是男子或许会考虑一下,但关键是她是女子啊,可不能让人家误入歧途。 笑得这么开心也不枉她抹了锅灰贴在脸上。 “你还笑你还笑,我要把你变成跟我一样……”说着木槿就拿着个锅铲子朝着罗莲扑了过去,罗莲吓得大叫了一声,然后跑远了。 见此木槿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以后她得离这姑娘远点,没得把人给弄坏了,掰弯了墨翎那是因为她能负责,这罗莲她可是负责不了的。 一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然后就是欢欢乐乐的吃饭。 不得不说木槿这手艺那是杠杠的,一顿饭吃的几人那是恨不能将盘子都给吞下去。 酒足饭饱天色也晚了,该休息的就休息吧。 而作为白日休息了一日晚上又留下来的墨翎与木槿可不真的就只留下来跟罗家父女好好道别的。 华灯初上,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灯笼。 整个罗沙城一片祥和,并没有被六七十里以外的战争给影响到,该喝酒喝酒该吃饭吃饭该逛窑子倌馆的就逛窑子倌馆。 倌馆顾名思义就是提供一些少年郎的服务,毕竟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和会玩的人。 只不过有些人是光明正大的玩,而有些有权势要脸面的就是偷偷的玩。 然,不管是光明正大的玩还是偷偷的玩,正因为有了这些人的存在从而在有了青楼之后又多了一个倌馆。 木槿说找人压北堂骁那是当真要找人压北堂骁的,只不过墨翎这张鬼面目标太大,所以将人拎去小倌馆的是苍狼之狮的人,而墨翎与木槿则是从暗中尾随,然后窜进了让苍狼之狮开在北堂骁这间房隔壁的那间房。 来的是李牧和黄兴。 在进了房间之后,李牧和黄兴直接按照木槿之前的吩咐,将木槿给的药和在水里给还处于昏迷当中的北堂骁喝了,然后没过多一会北堂骁就醒了。 700:好好享受 醒来的时候,北堂骁先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暴跳如雷,“这里是哪里?你们把我带到哪里了,墨翎木槿呢,叫他们出来。”北堂骁喊得很大力,奈何身子软绵绵没什么力气,以至于这声音也没多大气力,大不到哪里去。 “你说这是哪里?”李牧笑得邪邪的。 这笑让北堂骁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整个脸色都变了。 只是还不待北堂骁说什么,黄兴接着李牧的话开口,“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地方,你该感谢我们。” 说着还对着北堂骁挑了挑眉,笑得那叫一个yin邪。 “你们……你们怎么敢……”北堂骁一副气得发抖想要揍人的模样,也却是这么做了,只不过刚一起身直接就从椅子上啪地一下趴在了地上,跌得那叫一个狼狈。 之前还能自理,但现在却是连站都不能站稳了,北堂骁边抖着身子扶着凳子爬起来,边道:“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我们要对你做什么,而是你要享受什么,好了,我们就在外面守着,你好好享受吧。”李牧搓了搓手掌也跟着yin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向外走去。 “好好享受啊,可是花了我们将军不少银子的。”黄兴一副心疼银子的样子跟着出去了。 就在二人打开房门之后的片刻,一下子涌入了十来个小倌,环肥燕瘦,那是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 “你们回来,给我回来……”在北堂骁的咆哮声中,门就那么被李牧和黄兴从外面给关了起来。 “回来,你们给我回来……”咆哮声依旧在继续,再然后就是,“你们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拿开你的手,别碰我,不许碰我,不许……” “来嘛,爷,到这里就是快活的。” “不要害怕,爷,是第一次吧,我们会很温柔的。” “哎呀,爷,你好强壮哦,奴家好想让你在上面。” “爷,爷,奴家最会服侍了,今晚一定叫爷你快活。” 再然后,北堂骁那有气无力的反抗声就被那一声声的小倌争宠声给掩盖了下去,再然后响起的就是嗯嗯啊啊,只属于这里的shenyin声。 光听那声音就可以知道这里面的战况有多激烈。 而此时,隔壁。 木槿与墨翎直接搬了凳子靠在隔着两间房的墙壁旁听着那边的动静,从一开始李牧和黄兴把北堂骁给弄醒了到现在里面的嗯嗯啊啊,一句都没落下。 在那边北堂骁的声音被淹没的几乎没有的时候,贴着墙壁的木槿陡然转头要去问她身后的墨翎,只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这一个转头直接就贴上了一抹冰凉的唇。 大概是惊着了,没想到人靠这么近,瞳孔缩了一下,刚要伸手推开人说话,下一刻直接被按住双肩按在了墙壁之上被那唇狠狠地狠狠地吻着。 这一下木槿的瞳孔缩得更厉害啊,嘴里呜咽着抗议,这人来之前跟她说什么来着,是来办公的,犯人还在隔壁呢,他这是要干啥。 701:怪我太爱你 不过墨翎也没太过分,吻了一会就将木槿给松了开来,还控诉道:“阿槿,你不专心哦。” 木槿简直被墨翎给气笑了,“专心你个头。”边说边伸手推了一下墨翎的脸,“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 “没忘。”墨翎一副待训的模样,超级乖的摇了摇头。 这模样给了木槿一种有些呆萌的感觉,哪怕遮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脸这种感觉也依旧那么清晰。 “是阿槿自己送上来的,我以为阿槿想要呢。” 这呆萌的感觉还没让稀罕的木槿捂热,瞬间就换上了这种想让木槿掐死他的无辜。 “什么意思。”木槿边说边伸手去掐墨翎的脖子,“怪我咯?”半眯着眼睛一副你敢说是我就掐死你的表情。 这样的木槿让墨翎稀罕得不行,他最喜欢逗她,看她各种小表情,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 “不……”说话间,墨翎伸手捉住了掐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握在掌心,身子前倾,“怪我。”话落在那近在眼前的朱唇之上轻啄了一下,“怪我自制力太差,经不住你的诱惑。” “谁诱惑你了,还不是怪我。”这答案木槿不依。 “那……”墨翎顿了一下勾唇一笑,然后偏头靠在她的耳畔,“怪我太爱你,总是忍不住想靠近你。” 染着甜蜜的笑顺着木槿的唇角和眉眼展了开来。 “抹蜜来的吗?”嘴里说着的却是极其嫌弃的话,然再嫌弃也掩饰不住那甜蜜。 “恩,抹蜜来的,抹得这里的蜜。”话落,墨翎带着极尽的温柔再次吻上了木槿的唇,这一次木槿倒是没推攮,而是双手缠上了墨翎的脖子回应着。 情到深处自然浓。 摇曳的烛火下,两人就那么相拥而吻,带着拥有对方就拥有全世界的柔情相吻着。 直到快要窒息两人才微微分开。 墨翎的手已经揽着木槿的腰肢,而木槿则是趴在了他的怀里。 喘息了一会,两人这才谈起了正事。 “北堂骁会跑吗?”他们可不是当真来让北堂骁被人压的。 “半个时辰内不会,半个时辰后就不知道了。”以他对北堂骁的了解,北堂骁不可能就此认栽,为了避免以后一路的麻烦,索性他就给他提供个机会让他跑,而他则顺便断了他的后路。 “那我们就这么一直等着?” “那你要怎样等着?这样?”边说墨翎边流氓的将手往木槿的衣衫内伸去。 只是刚有这个动作还没伸得进去就直接被木槿伸手啪地一下给打了一下,“别闹。” “没闹。”墨翎不在意的重新将手搭到了木槿的腰上,“我以为你无聊,这不舍命陪君子吗?” “你才无聊。”木槿直接在墨翎的腰肢上掐了一下,感觉到掌下那人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这才满意的笑了。 “好吧,我无聊。”天大地大媳妇最大。 话题到这算是终结了,小闹怡情大闹伤身啊,毕竟是来做任务的,随时都可能发生突发状况,适当娱乐一下就好。 702:抓一次就能抓两次 隔壁人多太吵,想要听清动静不得不全神贯注。 两人一安静下来就听到了那咿咿啊啊的声音,这声音实在不美好,墨翎半点也不想让木槿听见。 “有动静我叫你。”墨翎说了一声直接抬手捂住了木槿没靠着他胸膛的那一侧耳朵,将人往他胸膛上又按紧了几分,决不让那不和谐的声音落入木槿的耳中。 这一次木槿倒是乖巧,她也不愿意听那些声音污耳,又不是她家将军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 不过,恩,这个是好主意,每次都是她被他欺负,她是不是也可以这么欺负他,恩,她家将军的声音可醉人了,要是再这么销魂一喊,木槿觉得自己简直都要成仙了,怎么办好心痒好心痒。 墨翎是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已经想着以后要怎么让他给她喊两声了,他正在极其冷静的从哪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当中找到那个被他关注的,至于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在他耳中跟猪叫猫叫没什么区别,除了能让他动情的木槿,其余的任何声音对他来说都如同猫叫。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木槿都要靠着墨翎的胸膛睡着了,墨翎突然松开了捂着她耳朵的手,然后直接揽着她的腰窜出了窗外。 木槿对墨翎那是全身心的信任,所以直到被抱着出了窗外这才在凉风的激灵下醒过神来,迷糊的双眸瞬间变得清冷。 “他走了?” “恩。”面对木槿的提问,墨翎只一个轻应。 黑夜中,墨翎抱着木槿不断地穿行,一盏盏灯笼就那么成了他们身侧倒退的街景。 最后两人停在了一条半暗半明的小巷前,堵住了一群匆匆前行的黑衣人的路。 而那被黑衣人架着走的一袭有些狼狈的灰衣在见到墨翎与木槿的时候脸上闪过错愕,然后紧接而来的是了然愤怒羞恼还有一点点颓败。再然后便是无尽的斗志,毕竟还没有争斗,只是被堵了个正着,并不代表就输了不是。 “你一早就防着我。”北堂骁拂开了手下搀扶着的手站直了身体,真不知道木槿给他下的是什么药,他服用了软筋散的解药竟是半点作用都没有,且身子更是发虚。但此刻是两军对战局面,他便是再艰难也要自己站着,输人不输阵,气势必须要。 昨日两方看似交谈,却是在双双给对方挖坑,还是不留痕迹的那一种。 关于压与不压的那个问题,一个故意提起惹恼对方以此来获得机会,一个故意要报复借此机会来断对方后路。 昨日只是口头话语,而今日却是正式博弈。 北堂骁的手下不需要人通知就知道北堂骁来了罗沙城,一路跟随着暗号行动。 而北堂骁当初之所以在山腰险道上被抓,完全是他太过自大,对自己太过自信,算准了墨翎却漏了一个木槿,这才让他惨败,若是他再谨慎一点,这仗怕是还没那么容易赢。 “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墨翎边说边放开了怀中的木槿。 703:妹妹的梗 “我明明准备了替身,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墨翎算着他会借此逃跑,他又怎么没算着墨翎故意给他留机会,他准备了三个替身,竟然一次性就被墨翎给找到了。 北堂骁这话落下的时候,就见站在一边的木槿微微勾了勾唇,抚了抚衣袖,“我说过我除了会打仗还会医术,不曾想你竟是从来都未入耳。” 木槿的话让北堂骁面色变了变,他不是没入耳,而是没有当一回事,识别药材什么的随便一个会点医术的都行,可是做到让人察觉不到被动了手脚的这该是要到何等的地步,所以他继临溪城一战之后再一次小瞧了这个看不上眼的少年郎。 战斗一触即发,已经分不清是谁先出的手了,在一阵刀剑乱飞的打斗中,企图垂死挣扎的北堂骁再一次落网。 而被他当做替身走往各个方向的势力也被一网打尽,不能说除尽了北堂骁的所有党羽,但至少可以清净上一阵子了。 而在这一场你追我赶的混乱中,墨翎不只是再次抓获了北堂骁,而是直接趁着混乱安排了北堂骁的离开,直接迷晕了秘密送走,如此除了让后续的来营救北堂骁的势力摸空外,也可借此迷惑鄢陵那些盯着他们不放的视线,毕竟想捣乱的可不止有营救的人。 所以墨翎这算是一举两得,直接借了北堂骁企图逃跑的这个东风来个一劳永逸。 当然,队伍里还有一个北堂骁的,只不过是个代替品罢了,仅仅是用来吸引大家的眸光罢了。 昼夜更替,黑夜划下,黎明升起。 有相聚就有离别。 昨日这会把人迎进门,今日这会却是把人给送走。 比起昨日的兴奋激动,今日更多的是不舍难过。 罗峰用着男人的方式捶着拳头跟墨翎告别。 而罗莲则是满含不舍的看着墨翎和木槿,嘴角怎么扯都扯不出半点笑容。 这不是去军营,偶尔还能看见,这是去鄢陵,要走一个月的路,甚至不知道这以后还会不会回来,他们还会不会见到,她爹是守边城的将领,这都守了半辈子了,后半生怕是也要在这里度过了。 爹爹没有了哥哥没有了娘就只有她一个了,所以她绝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离开爹爹,如此,这一场见面或许会成为她跟木槿跟墨翎的最后一场见面。 木槿是展翅的雄鹰,而她却是守在父亲身边的雏鸟,所以,她不会奢求太多,能记着她就足够了,别的就当没有存在过好了。 想着罗莲退去了那点子小小的羞涩抓着木槿的手臂做着这大胆的要求,“木槿,答应我,一直记着我好不好?” 她什么都不奢求,只求她记着她,哪怕是一个朋友,她不想自己被遗忘在木槿记忆里的洪流里。 “说什么呢,搞得跟生离死别似得,我这记性这么好,能忘了谁。”木槿像拍小妹妹一样拍了拍罗莲的臂膀,“能有你这么个可爱活泼的小妹妹,我木槿高攀了啊。” 704:多了个将军哥哥 木槿刚好比罗莲大一个月。 这话要是换之前木槿是不会说的,但一想到昨日傍晚的罗莲看她的那个眼神,还有现在这副生离死别的深情模样,不管是不是她认为的那样,她得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之中,妹妹梗什么的最适合用来不着痕迹的扼杀。 更何况她也没乱说,她以后嫁了墨翎,罗莲是墨翎的妹妹也是她妹妹了。 妹妹? 这个词听得罗莲心底闪过一抹酸涩,不过妹妹就妹妹吧,总比忘记的好。 “我又多了个将军哥哥,我可是赚了,这以后我还不得横着走,你看我爹是将军,我翎哥哥是将军,现在又多了个做将军的木哥哥,谁有我厉害。”罗莲昂了昂头,一副我特别厉害的模样。 “是,你最厉害,你变螃蟹得了,专门横着走。”打趣的人是罗峰,他不想让这离别看上去那么伤感,或者说不想自己的女儿太过伤感。 “哎呀,你还是是不是我爹了,你这肯定是嫉妒我,因为你没有将军哥哥。”罗莲连罗峰也怼上了。 “是,是,我嫉妒你了。”罗峰连忙一副甘拜下风的模样。 就这样,离别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罗峰和罗莲站在城主府门前看着那由墨翎和木槿领头的百人行队伍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没了身影…… “爹,你说他们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希望不要回来了,他们不回来就代表着边疆太平了……” “是啊,太平了……”可是我的心要怎么才能太平…… …… 鄢陵,辰国的都城,辰国最繁华的城池,更是权贵所在的中心地带,这里住着辰国最尊贵的人,这里是天子脚下,最接近荣华富贵却又是离黄泉路最近的地方。 此时已经是四月天,厚重的棉服早就被脱了下来,鄢陵城里那些爱美丽爱攀比的夫人小姐们纷纷开启了狂购模式。 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首饰配件,这些女人们都喜爱的东西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那叫一个火热。 而今年比往年更火热,要问为什么,为什么啊。 鄢陵第一美男要回来了知不知道! 第一美男是谁? 哎呦喂,不是鄢陵土著吧,表示瞧不起你。 淮南王世子啊,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美男子,十几岁就迷得人不要不要的,现在更是到边疆去进修了七年,肯定是比鄢陵那些只懂得风花雪月的男子要有气度多了。 鄢陵的男子表示鄙视,七年前是美男子,七年前十几岁,现在二十好几是老男人了吧。 啊呸,会不会说话,这是要引起鄢陵女子的群攻吗?这是要被自家妹妹姐姐母亲奶奶狂凑吗? 谁不知道,淮南王世子那是鄢陵第一美,小到三岁大到八十岁,谁不放在心尖尖上疼,这样的男子简直就是鄢陵女子的福音啊,得不到不要紧,看看就满足了,可是七年啊,她们七年都没见到了,小孩长大了,少女嫁做人妇了,妈妈桑都做奶奶了,他们的第一美终于回来了,又能瞻仰了。 1:见儿子不是见情人 什么,太冷,没事,正好夏天要来了,看着凉快。 什么,只能看不能靠近,没事,总比看不着的好。 毕竟是带着边关的消息和拉着三皇子的遗体回来,最先回来的肯定是折子,一个是禀报行踪,一个则是等待上面的吩咐。 五天前,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说再过几天远赴边疆七年的淮南王世子就回来了,这消息一出,那是整个鄢陵都跟着抖三抖啊。 至于皇子遗体什么的,那关他们什么事,听说那个皇子是自己作死的,都说说,好好的皇子不做跑那边关去瞎晃悠什么,活该作死。 这消息一出,几乎是每天这城门口都堵得跟菜市口似的,任由你守城卫怎么驱赶都没用,你前脚驱赶了后脚又堵满了。 特别是靠近城门的酒楼茶馆,这几日的生意那可是蒸蒸日上,每次都是客满,为哈,为了抢个好位置一睹淮南王世子的风采啊。 此刻,正值午时。 淮南王府某间房屋内,一妇人穿着绛紫色衣衫梳着精致的发髻,一脸精致的妆容,在铜镜面前那是左照照右照照,边照还边不停地问着,“晓晓,你看娘这衣服怎样,好看不,穿这个去见阿翎怎样?” 站在一边穿着雪衣白裳,容貌与这妇人如出一辙只是少了一些岁月痕迹的女子忍下了抚额的冲动,开口道:“娘,已经很好看了。真的,真的很好看。” 比起说出来的这句,墨初晓只想说,娘,你是去见儿子不是去见情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左换右换的又左照右照的,娘你已经折腾了一个时辰了好吧。 但她不敢啊,实在是她娘的眼泪攻势太强悍,她说重了点她都能给她哭上半个时辰,她表示吃不消,这下好了,弟弟终于要回来了,她终于要解脱了。 “晓晓,娘还是觉得刚刚那件玫红的好看,要不娘再换那一件试试?”苏鸢皱着眉头纠结着。 墨初晓表示不想再等下去了,直接使出了杀手锏,“娘,阿翎三天前送信说今日午时左右到达鄢陵,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娘,你是要让阿翎觉得你七年不见他就不疼爱他了吗?” “已经午时了吗?已经午时了吗?”苏鸢瞬间焦急,她怎么会不爱儿子,她简直太爱他了,必须要抢在别人面前接到她儿子。 “那娘衣服还换吗?” “不换了不换了,快点走。”说着苏鸢转身就出了门,边走还边数落,“晓晓,不是娘说你,你能走快点不,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利索点。” 跟在苏鸢身后慢半步的墨初晓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谁换了一个时辰的衣服,不过谁叫那是她娘,她能说什么。 而府门外一辆马车也等了好久,当然这马车肯定是淮南王府的。 马车的车夫位置上坐着一个络腮胡子大叔,比较值得关注的是这络腮胡子大叔身上穿的衣服那是绝对的精品,看一眼迎面走来的苏鸢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了,是同一种面料,甚至还是同一种色彩。 2:城门口接儿子 一见到从大门处走出来的苏鸢,络腮胡子大叔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迎了上去,“鸢儿。”满脸的大胡子看不出来表情,不过那语气和那弯起的眉眼显示了他的满满讨好之意。 哪知苏鸢看都不看络腮胡子大叔墨筵一眼,对着身后的墨初晓道:“晓晓,马车呢,你怎么还没准备好。” 墨初晓自觉的做个隐形人,自从她老爹二十几年前被人算计睡了个宫女生了个庶子出来,哪怕后来那宫女自杀了,却依旧不能抹杀这庶子的存在,也不能抹杀这段错误的存在,所以从那之后,她娘就跟他爹搞得跟陌生人一样。 她爹那是一个劲的讨好,她娘那是一个劲的无视,她已经从最初的想要调解到现在的无视了。 “鸢儿,已经要过午时了,快迟到了。”苏鸢的痛脚连墨初晓都知道墨筵怎么可能不知道。 果不其然,墨筵话一出口,苏鸢立刻就变了一下脸色,随即轻哼了一声,“要是我不是第一个接到儿子的,我跟你没完。” 说着,苏鸢就踩着步子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而这个苏鸢口中没完的这个你的主人墨筵立马乐颠颠的上前帮苏鸢打起了车帘还伸手扶她上车。 苏鸢急着见儿子,倒是没拒绝,就那么上了车。 跟在后面的墨初晓摇了摇头也跟着爬上了马车。 至于驾车的非墨筵莫属了。 不得不说着淮南王府那是一家子怪人,淮南王出门从来自己一个人,自己骑马自己驾车,淮南王妃和淮南郡主出门从不带丫鬟,这一家子在鄢陵也是独树一帜了。 墨翎也就只给了他娘和姐姐一个准信,至于其他人,包括宫里那位都是一个预计期,根本就没有一个准期。 所以除了淮南王府的这三位主子是今儿个按时按点的去的,其余的那都是守在那里的。 而当淮南王府的马车一路走过大街小巷朝着城门口而去的时候,身后直接掀起了一众的跟风狂潮,谁不知道墨翎谁不通知定会通知淮南王妃,暗地里可是有许多大臣们都关注着这淮南王府呢,这不,苏鸢的马车前脚启动,这后脚就跟风了一大波,至于去干嘛,看热闹是一点,主要是去拉关系啊。 是,人家墨翎是没有带着凯旋而归的大军归来,可那是皇帝亲封的一品将军啊,还抓了敌国的皇子据说还带了个得力的手下,随便一带就是个三品将军,这阵仗谁敢怠慢,没瞧见天子都忌惮吗?还不麻溜的套好关系。 谁家军营里不放两个探子,所以这啊都不是秘密。 因为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回来,所以那些守着的人都在靠近城门处的茶馆酒楼内等候。 而扬言要第一个接到儿子的淮南王妃直接勒令淮南王把马车驾到了城外的官道上,这个地方保管第一个接到。 许多认识淮南王府马车或者说是认识驾车的那位淮南王的人纷纷从酒楼茶馆里出来跟着走到了官道外。 都是些朝廷里的人,苏鸢不耐理会,只远远的眺望着官道。 3:一家团聚 淮南王妃的性格那是众所周知,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还不能招惹,为啥,因为是水做的啊,一招惹那眼泪就跟开了堤坝似的,她这一哭,淮南王跟淮南郡主那是双双提剑,谁还敢惹,对了,人家还有一个在边关的儿子,皮不绷紧点,找死啊。 淮南王却是个好说话的,插科打诨的交谈着,只是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废话。 至于淮南郡主,那是一个又冷又辣的主,看着就是朵冰山雪莲,可谁敢惹,惹了那是比丛林野狮还要恐怖的存在。 总之一句话,淮南王府惹不得啊惹不得。 哒哒哒,哒哒哒,在一众人的翘首以盼当中,官道上响起了响亮的马蹄声,越来越大,更是依稀可见尘土飞扬,渐渐的,那尘土当中出现了身影,那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激动得苏鸢一把抓住身边人的臂膀,“回来了,小珩回来了。” “是啊,终于回来了。”被抓的那人跟着同样激动的应了一声。 一听这声音苏鸢僵硬了一下,回首一看自己抓的不是本该站在她身边的女儿,而是不知何时挨过来的墨筵,当下黑下脸扔开了墨筵的手,看都不看一眼,复而激动的看向快要到跟前的那张鬼面。 墨筵对此见怪不怪,眸中闪过一丝酸涩,有些留恋的摸了摸刚刚被苏鸢抓过的地方。随即也抬头看向那快要到跟前的鬼面,他的儿子终于回来了。 城门口的人看见了远处的墨翎与木槿一行人,而墨翎与木槿一行人又何尝没有看见他们。 七年前他还是个少年,带着几万大军被从这里送离,而七年后他从这里回来却只是带了一百人,不是他不想荣光,而是这荣光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灾难。 人生有舍有得,他只想他的家人平安长寿。 墨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人群最前方含泪看着他的苏鸢,他的母亲依旧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雍容华贵,只是岁月终是在他娘脸上留下的痕迹。 还有他的姐姐,正一脸温和的看着他。 他爹,依旧没变,还是一脸的胡子,几乎都看不出模样了。 拉停马儿,墨翎从马上跳下,几步走到了苏鸢的面前单膝跪地,“娘,儿子回来了。” 能得墨翎一跪的,这天下间也没几人了。 除了他的父母也就只有一个帝王了。 “好。”苏鸢双手握在墨翎悬在半空中抱拳的双臂上,抖着手将他扶了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谁能知道两个多月前她得知自家儿子落崖失踪的消息是多么的绝望,几乎想与这个世界别离,可那是她优秀的儿子啊,那是她说要保护她的儿子啊,怎么就能这么失踪了,怎么就能这么生死不明了。 还好,她挺过来了,那之后的大半个月她那失踪十几年的弟弟都回来了,她儿子怎么会有事。她弟弟说了,见着她儿子了,很好。 恩,很好。 谁说都不如此刻亲眼看见亲手摸到更让她感觉到真实。 4:万人空巷 苏鸢将墨翎拉了起来直接抱住,她的儿子啊,她的儿子。 泪顺着眼角滴滴垂落,浸湿了墨翎胸前的衣衫。 墨筵也是眸子湿润,只是那满脸的胡子根本看不出表情,更何况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他只单手重重地拍了两下墨翎的肩膀,“回来就好。”能说的只一句梗咽。 而墨初晓的更简单,只一个笑容和一句欢迎,“阿翎,欢迎回家。” 不远处的木槿高坐在马儿之上,看着这一家四口用着自己独特的方式欢迎着墨翎的回归,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话都体现了那种淡淡的温馨。 这样的淮南王府有些出乎木槿的意料。 墨翎娘和姐姐都是美人,只是似乎不及墨翎,那么墨翎这模样就该传自他爹了,总不可能莫名就这样,只是这大叔一脸络腮胡子是什么鬼,满脸的毛都要把脸全部遮盖了,这真是…… 木槿只能用奇葩来形容了。 毕竟是在城门口,苏鸢只简单的抱了一下墨翎就抹了泪站好了身子,她是爱哭,但却不会不分场合,她儿子还要去复命,她怎么能拖累。 “去办事吧,娘回家等你。”儿子脸上的面具真碍眼,不过这是她儿子,她可不要掀了面具给那些让人看到她绝美的儿子。 墨翎是不知道此刻苏鸢在想这些,只知道自己的娘很通情达理,于是又对着苏鸢行了个晚辈礼,也跟墨初晓与墨筵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回到马儿身侧翻身上方。 在墨翎重新上马之前,其他闻讯而来的人也纷纷打招呼,墨翎除了给了一个冷漠的点头就再也没有了。 更是在上马之后,冷声道:“麻烦各位让让,墨翎还要执行公务,将三皇子遗体送回,并押解敌国皇子北堂骁进宫,还请不要耽误墨翎公事。” 墨翎一开口,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气场还是因为他话语的内容,刷刷刷,本来堵满了人的城门口瞬间向两边分开,分出了一条道。 墨翎也不客气,拽了一下缰绳驾着马儿就朝着中间那条空出的路走了过去。 墨翎在前,慢半个马匹的是木槿,再后面是苍狼之狮,而苍狼之狮中间是一个木板车拖着的棺木,还有棺木后面紧跟着的是被双手绑在马儿身上的北堂骁。 此刻的北堂骁那是满目的阴狠,他万万想不到自罗沙城那一晚的记忆之后就是现在的鄢陵城,这中间空白的一段记忆告诉他,他在这一个月的路程当中是没有意识的,墨翎当真耍得是一个好手段。 不仅北堂骁,就连墨仁昀的尸体都是刚放进棺木不久,无论是北堂骁还是墨仁昀墨翎都转明为暗,想在这两个一死一活的人身上做文章的人多了去了,他会给他们机会吗? 一个月的路程,他带着大队带着空棺木和假北堂骁一路招摇的,遇到袭击不下数十次,要不是他事先准备,指不定又要遭什么祸。 现在好了,到鄢陵了,这些可就不归他管了。 鄢陵城内,道路两旁可以说是挤满了人,而最多的就要数女性了,注意,是女性,实在是这女性的范围太广了,有少女有少妇还有妈妈桑奶奶桑。 5:万人空巷(二) 两边酒楼茶馆的窗户也伸出了许多人头,全部都是来一睹墨翎风采的。 只可惜墨翎面上戴着一张面具,看不到那绝美的脸庞,不过这身材可是比七年前更完美了,哪怕是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来,还有这气质,简直比七年前那个少年郎更加迷人了。 哎呀呀,翎世子不是还没娶妻,这次回来一定会娶妻的,混个小妾当当都行,想着,许多未婚少女就拼了命的往路中间丢手帕。 停在大家记忆力的还是七年前的记忆,所以大家喊出口的都是翎世子,大家暗暗讨论的也还是翎世子。 什么翎世子风姿更卓越了,什么我好想嫁给翎世子,什么要我为奴为婢我都愿意。 声音有大有小,都不见怕的。因为墨翎虽然看上去很冷很难相处,但是却从来不滥杀无辜仗势欺人。 墨翎这一路走来那是被各种手帕香囊砸了过来,可谓是万人空巷。 这一路下来让木槿意识到之前墨仁昀说的万人空巷并不是假话,也不是夸张,这戴着面具都这样了,要是不戴面具呢,会怎么样? 这万人空巷当真是要变成万人横尸的。 不过没关系,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人,所以没什么好生气的。 而这只是木槿初进城的想法,而当她在第n次被不知是谁砸过来的香囊给砸中的时候,一张脸那是彻底的黑了。 惦记她男人就算了,还砸她,于是木槿很不爽的瞪向了罪魁祸首墨翎。 而墨翎那叫一个心虚啊,可他能怎么办,这么多人他就是呵斥也呵斥不过来,再说了,那些不是他的兵他呵斥也没用啊,唯一能做的就是高冷着气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至于生气的人,唔,晚上回去好好哄一哄,真是都给他添乱,他觉得这次人肯定不好哄了。 木槿也知道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怎么着,只瞪了墨翎两眼就收回了眸光继续目不斜视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朝前看去。 而这前半截墨翎被香囊手帕砸得多受欢迎,这后方北堂骁被烂菜叶子鸡蛋砸得就有多狼狈。 进城的时候苍狼之狮的某个人或有意或无意讥讽了一句北堂骁,然后北堂骁这身份就暴露了,暴露完之后,这烂菜叶子臭鸡蛋就直往他身上招呼,而他除了眼珠子什么都动不了,连话也不能说,最后被砸得连他身下的马儿都跟着遭了秧。 除了去了城门处的一些权贵,还有一些权贵都待在了道路两旁的酒楼茶馆里,而这些权贵要不是身份特别高贵的就是不是很方便出面的。 比如身价暴涨身子却依旧虚弱不堪的新晋丞相秦玖就在某间酒楼的雅间里看着窗外。 秦玖只比墨翎早回来十来日,没有这么多人迎接他,他回来的挺清净的,不过他回来之后干了件轰动的大事,把朝中一霸苏帝师的一个左膀给拉下马了,户部侍郎,这可是个来钱的官位,是苏帝师一手提拔的,他查江南盐运把这人拉下了马,他的丞相之位稳固了,户部侍郎换上了皇帝的人,不过他是把苏帝师给狠狠得罪了啊。 6:人有相似不要乱喊 现在苏帝师的好外孙回来了,他这安稳日子也是要到头了啊。 虽然吧,墨翎没帮他做什么,但墨翎给了他人护了他安全啊,这才让他查到了这些,不知道苏帝师知道这些会不会气晕过去,真是个让人期待的场面呢。 秦玖品着茶看着那从街道上骑马而过的墨翎和那身后区区百人的队伍,也就这人舍得,那么大的荣耀都不要,就这么拱手让人,明明该领着雄师凯旋而归的人却在经历一场生死之后领着这么百来人回来,当真是…… 秦玖摇了摇手中的杯子,叹息了一会又看向了另一个被所有人忽视的人,若不是他半道上遇上了,还被那人给帮助过,他想他也是会忽视的吧,毕竟那人就是个泥腿子出生,在他人眼里就是走了狗屎运被封了军衔,可究竟是不是呢,呵…… 秦玖这是看得安静,另外某个属于苏府小辈的雅间里,那叫一个龇牙咧嘴杀气腾腾,此人除了苏莹莹还能有谁。 她大概也是少数注意到木槿的人了,这个人终于来了她的地盘,简直就是老天助她,呵,别以为混了个什么狗屁将军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里是鄢陵,是她苏莹莹的天下,那个该死的木槿就等死吧,她一定会将她弄死弄死弄死。 再一个会注意到木槿的大概就是一个多月前回到鄢陵不被苏府待见的苏家父女三人。 他们没有在哪个雅间,而是钻在了大街上的人群里,看到墨翎苏家父女三人谁也不意外,毕竟这是事先知道的事,但当他们看到男装的木槿的时候,三人顿时傻眼了,突然间就联想到了这次的传言,说鬼面将军和一个新晋升的将军一同回来,不管木槿是不是将军,但没有说有女人啊,所以说…… 苏尘蓦然想起墨翎之前一二再再而三的交代,再见木槿当不识,再见木槿当不识,他现在终于知道了。 “槿……”小白单纯,看着就要喊出口,却被苏尘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嘴,惹得小白唔唔唔的抗议着。 不是单单的一面之缘,而是一起生活了一月之久,几乎是看到的瞬间苏家父女三人那是立刻就认出来了。 苏倾颜脸上的震惊不加掩饰,但是却不会失态如小白,当下就知道自己这是知道了一个很大的秘密,什么也不说,转身就对着被自家爹爹捂住嘴的苏柒白道:“小白,人有相似,不要乱喊,这里是鄢陵,祸从口出,不要给爹和别人造成麻烦,明白?” 苏倾颜对着苏柒白循循善诱着,一双眸子更是极其严肃的看着苏柒白,向她传达着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苏柒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爹。”苏柒白虽然单纯了点,但是还是很听爹和姐姐的话的,苏倾颜见苏柒白应承了就喊了苏尘一声,然后苏尘便松了手。 “好了,人也看过了,我们回去吧。”丢下一句,苏尘拉着苏柒白转身就往人少的小巷子走去。 7:第一次见 苏倾颜自发的抬步跟了上去。 待三人走进无人的小巷的时候,苏尘道:“倾颜,小白,记着,这是我们第一次那两个人,明白?” “明白。”虽然才来一个多月,但是凭着苏倾颜的聪明和苏尘的样样不隐瞒,足够苏倾颜知道许多利害关系了。 苏柒白却是不懂,但是听到自家爹爹的严肃还是应了一声,“知道了。” 这事本来是发生的悄声无息的,但是他们刚刚站的位置刚好就在秦玖的对面,所以三人在看到墨翎和木槿那一刻的震惊他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但很快那三人就离开了,秦玖忍不住让人跟了去,总觉得是个大秘密。 而跟去的人很快回来了,把父女三人说的话全都重复了一遍,而秦玖将重点落在了最后苏尘的那句第一次见那两人,特别强调一下第一次,那就不是第一次了,还有什么叫那两人,显然一个是墨翎,还有一个怕就是那个木槿了,墨翎能有什么秘密,那么有秘密的就是那个木槿了,可是有什么是需要掩盖的呢? 他要不要查查,貌似墨翎护那个人护得挺紧,那人似乎还救过他命,他要是乱来的话似乎不太好,要不改天去问问? 又或者以此为借口接近一下那个看着知书达理却是极其难靠近的苏倾颜? 其实也不是他要靠近那个女人,实在是十几年前他那个鄢陵城有名纨绔的爹把才几岁的他就和另一个有名纨绔苏家的小公子苏尘那还没影子的孩子给一句话就定了娃娃亲。而这么些年来为了躲避家里的老东西塞进来的女人,他就拿这个娃娃亲当借口,现在好了,当了好些年的借口当真给他蹦出个人来了,这简直就是他十来天前回到鄢陵最震撼的事了。 为啥他第一时间知晓,架不住他有个除了游手好闲就只游手好闲的爹啊,那纨绔的交情真是隔了十几年还在,一个劲的催他去追人家姑娘,不追就威胁他去娶他家那个老东西给他找的女人,那些个女人他才不要。 不得已他就去了解了一下这个帮他挡了好些年桃花的女子,长的不错,貌美如花,在这鄢陵也排的上位置,重点是,说好的乡村养出来的姑娘呢,瞧瞧这知书达理的,说好的纨绔呢,纨绔教出来的女儿咋这么温婉。 他身子不好,对女人不怎么上心,也不想娶个摆设回来闹心。 不过如果非要娶的话,这个倒是不错。 只是他前几日稍微接触了一下,其结果那是直接碰壁,这才知道这姑娘看着温婉骨子里却清冷的很,对谁都拒之千里之外。 不过越是这样越有意思越有挑战不是? 她是纨绔爹教出来的知书达理的温婉少女,他是纨绔爹教出来的官拜一品的青年丞相,他们这是绝配啊。 越想秦玖越觉得他爹这个娃娃亲定的不错,要不再去会会这个丫头,正好有个把柄,恩,不错的主意。不过得好好计划一样,别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想着,秦玖饮尽了杯中的茶水起身离开了雅间。 8:进宫 秦玖这厢想着怎么弄个媳妇回去,墨翎那边已经领着木槿带着苍狼之狮去了皇城。 城门口这么大动静,皇宫内早早的就知道了。 更是派了人在宫门口接人。 “翎世子。”接人的是皇帝身边的于公公。 七年不见,于公公又老了点,但是还不至于老得墨翎认不出来。 “于公公。”墨翎身份在那,还不至于对着一个宦官卑躬屈膝,能喊一声也算是给面子了,还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 “不知哪位是木小将军,陛下有令,宣翎世子和木小将军觐见,三殿下的棺木就放在这里,会有人来拉去皇陵安葬,还有萧国皇子直接交给禁卫军压去天牢。” 木槿在这一边听着,叫她木小将军,叫墨翎却是叫世子,而不是将军,更是将墨翎手中的两样任务都直接让人接手了,虽然他们不稀罕留着那两人,但这完全是一回来就卸权的节奏啊,这皇帝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 功劳功劳都给他儿子了,他还这么忌惮,呵,这皇帝做到这份上也是醉了。 苍狼之狮没有被安排,却也没有被宣召,那么就是留在这皇城外了。 “李牧,黄兴。”听完于公公的话,墨翎喊了两个人的话。 “将军。”李牧黄兴上前抱拳行军礼。 “把三皇子殿下的棺木还有北堂骁都移交给禁卫军,好好交接,本将军和木将军去向陛下谢了恩就回来,你们切勿与任何人发生争执,要严谨守纪,否则军法处置,明白?” “是。”黄兴李牧领命退了下去,这军事素养看上去是杠杠的。 两人退下之后,墨翎看着于公公道:“于公公。”只喊了一声,但意思很明显,前面带路。 于公公咧嘴笑了一下,不管怎样,这墨翎是他得罪不起的,皇帝怎样他管不着,他可惹不起。 “翎世子,木小将军请。”他还不知道哪个是木槿,不过这样说总是没错的。 话落,于公公直接甩着浮尘在前面带去了路,墨翎则是回首朝与将士们站在一起的木槿看了一眼,然后抬脚跟了上去。 木槿没立刻动,而是侧首对着身侧的李牧黄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记得遇事要忍。” 刚来鄢陵,情况不明,不是她怕,而是没必要惹麻烦,虽然说不一定有,但是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鄢陵这地方水土差极了,要是再出几个跟苏莹莹一样脑子有毛病没事找事的可就不好说了。 “是。”李牧黄兴对木槿的话没有半点质疑,像尊敬墨翎一样尊敬木槿,或者说更甚,毕竟他们是木槿带出来的兵。 嘱咐完了,木槿这才抬脚不紧不慢的跟上了前面已经走出了一小段距离的两人。 而那厢看似走出了一段距离却是走的很慢的于公公没听清木槿压低声音的话,但是李牧和黄兴的那声更强有力的应答那可是真真实实的听见了,与对待墨翎相比那尊敬只多不少,不由得于公公心中有了几分掂量,看来这个木小将军并不像传闻的那样只是靠墨翎只是运气上位,而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9:见帝王 只可惜与墨翎关系有些好,这注定前途要终步于此了,除非她能反叛墨翎,只是她能吗…… 宽敞的皇宫大道上,三个人怀揣着各自的心事一步一步朝着那御书房漫步而去…… 皇宫太大,走了好久走得木槿觉得都能走完一个临溪城了才走到于公公口中所说的御书房。 不管皇帝在哪里待着,想要觐见那都是需要通报的。 “还请翎世子和木小将军稍等,容奴才进去禀报一声。”在到达御书房门前的时候,于公公甩了甩浮尘对着墨翎和木槿弯了弯腰说了一声,这才转身推开那紧闭的大门向里面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不喜欢人守着,还是因为召见他们没有人守着,于公公进了御书房,这门口就只剩下木槿和墨翎两个人。 话墨翎是没有说,不过却是伸手牵住了木槿垂在身侧的手,第一次进宫,哪怕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各方面要注意的都与木槿说过了,但是他还是担心她。 感受到墨翎的动作,木槿抬眸看了墨翎一眼,对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不过就是见一个老头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她实在是重生在了一个有家庭的人身上,借用了人家女儿的身体,这才不得不收敛,若是她重生在一个没有半点牵挂的人身上,还指不定肆意成什么样子。不过现在除了要还重生之恩,她又多了一层顾虑,她不能给墨翎惹麻烦。 但不管怎样,也不至于吓着就是了。 墨翎紧了紧握着木槿的手,她是他的妻,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于她,帝王也不行。 不过片刻的时间,里面就传来了于公公的高喊声,“宣翎世子木小将军觐见。” 在这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墨翎这才松开了木槿的手,然后理了理衣摆大刀阔斧的跨进了御书房的大门。 木槿紧随其后。 木槿决定把泥腿子的形象给贯彻一个彻底,泥腿子是不懂规矩也不惧威严的,所以就那么直接抬头挺胸的走了进去,而这抬头挺胸的结果就是很直接的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御案后面的穿着明黄色龙纹衣袍的中年男子。 这是一个大叔,一个长得还很不错的大叔,乍一看像极了邻家大叔叔,只是那双精炼的眼眸出卖了他的性情,还有那眸中的强势显示了这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至于这面色看着像是不错,不过她怎么就觉得他这面色有些虚浮呢?莫不是后宫女人太多,给他睡肾亏了? 木槿本来看着就小,再加上在思索问题,看上去整个一个呆呆的模样,特别是那眸子里简直是什么情绪多没有,看上去是个极其干净的人。也是,毕竟是个乡村的娃简单很正常。 在木槿看向皇帝墨诨的时候,墨诨也在看她,并就这样给她定位了,至少最初映像是这样的。 “陛下圣安,墨翎特来谢陛下封赐恩典。”走到离书案大概三米的地方,墨翎单膝跪地,对着墨诨抱拳行礼。 10:见帝王(二) 木槿像个牙牙学语的人,听到墨翎的话看到墨翎的动作,就那么跟着墨翎跪了下去,也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陛下圣安,木槿特来谢陛下封赐恩典。”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行礼,让墨诨把眸光从木槿的身上移到了墨翎的身上,比起一个不足为道只为了安抚而封赏的一个泥腿子,墨翎才是墨诨关准的重点。 七年前的少年郎如此已经成为了一个孔武有力且魅力十足的男人,墨诨的眸子暗了又暗,眸中满是深沉。 七年前送出去想通过战场弄死的人,却是在战场上造就了神话,以至于如此成长到了辰国非他不可的地步,让他就是想弄死都要再三掂量的地步。 “墨翎,虽说朕的三儿是为辰国战死,但终究是在你所管辖的地方出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认也不认?”墨诨一开口就是关于墨仁昀的事。 这话听得木槿想骂娘,要不要这么无耻,什么叫墨翎管辖的地方,那你倒是把那地方划给墨翎做领地啊,还有,要不是墨翎及时回去,且不说会不会胜利,那根本就不是死一个儿子的事,而是两个儿子都活不成。这话说的还要不要脸了。 然木槿也只能在心里吐槽,因为她要是敢说一个字,皇帝定会砍她,然后墨翎又要护她,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墨翎,所以,忍。 “墨翎失职,墨翎不该听信三殿下的话让他上战场,罪魁祸首北堂骁已经抓回来了,陛下可杀其以祭奠三殿下。” 墨翎这话回得也是够够的了,罪他认啊,不认墨仁昀的死,只认不该听墨仁昀的话,可为啥要听墨仁昀的,因为墨仁昀是皇子啊,要是皇帝再追着不放,就是让墨翎不要听皇家之人的话了,这可是要不得的,这话墨诨可不敢说。 还有罪魁祸首已经抓回来了,想泄愤就杀啊,不要再拿来换边疆安宁了,这完全是讽刺啊,谁不知道墨仁昀是自己作死,拿一个可以换和平的皇子的命来抵一个作死的皇子的命,傻子都不会干的事好吧,墨诨要真敢这么干,那就是真昏了。 皇帝傻吗?皇帝不傻,墨翎的言外之意听得那叫一个明显,墨仁昀的那些个事迹在墨翎没回来前折子就已经递回来了,所以他没有真的觉得这能治墨翎一个什么罪,不过一个试探罢了,而墨翎的确是不辜负他期望,比七年前难对付多了。 “行了,朕也就是看看你有没有秉公执法,现在看着不错,不愧是我辰国大将。墨仁昀的事朕都知道了,这事就这么揭过吧。至于北堂骁,先关上几天收收性子,然后再给他换个地,毕竟是敌国皇子,要是萧皇同意用条件换他,到时候人不好了我们拿什么换,你看如何?” “听凭陛下做主。”墨翎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那就这么办了。谢恩什么的就不必了,那是你该得的,毕竟你为守边疆七年都未归。你娘大概不舍得你离开淮南王府,朕就不赐你将军府了,赏赐你一些金银珠宝,随后朕让人给你送到淮南王府去。” 11:见帝王(三) 不管墨翎是为啥把功劳让给了墨苍冥,墨诨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墨苍冥怎么说都是他的儿子,人家夸墨苍冥的时候会说他这个帝王教的好。 墨翎这一品将军已经封到顶了,那个时候若是知道他死不了,他才不封这个一品将军呢,现在封都封了还能反悔不成,而这次战事上亏欠了墨翎,人家毕竟消耗了七年的青春在边疆,赏赐一些金银珠宝还是要的。 “谢陛下。”墨翎是来者不拒,给什么要什么,他还要养媳妇呢。 “至于木槿,抓北堂骁破城你可是立了很大的功劳,品级都封了总不好连个住处都没有,朕就将城南那座老将军府赐给你,前几日已经翻修过了,你今日即可直接搬进去住,人员上朕也给你配了你一些人,你安心用就是。” 什么叫他配了一些人,不过就是放了眼线罢了,但木槿能不接受吗?不能。还有这态度当真是让人不好琢磨,说当她一回事吧,直接吩咐了两句就完事了,说不当一回事吧,宅子都给她准备好了,还给她修好了,果真是帝王心难测。 “谢陛下恩典。”木槿连忙谢恩。 “行了,你们舟车劳顿都回吧,有事朕会让人宣你们进宫。” “是。”墨翎与木槿齐齐应声然后起身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就退出了御书房,而墨诨的脸色彻底暗了下来。 “于数,这两人你怎么看?” “这翎世子越发的风姿卓越了。”虽然只看到一张鬼面,那身形的确比七年前卓越多了,而他所说的卓越听似在说这风姿,却是在衍射墨翎这个人,而在这宫里说话可不能太直白,特别是在帝王面前。 墨诨也没去责备于数的含沙射影,只道:“那这个木槿呢,你怎么看?” “老奴方才在宫门处有幸听了两句,这将士对这木小将军还是很尊敬的,怕是木小将军也是有些实力的。” 于数也就是就事论事,把刚刚看到听到的说一说,至于其他的,他可没胆子胡诌,对了不要紧,不对那可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墨诨闻言沉默了片刻,道:“行了,让分配到老将军府的那些人注意些,有什么都汇报上来,再会隐藏的人总是有疏漏的时候,记得特别注意她与墨翎的关系,另外,既然人都来了,前几日让做的匾额做好没有,做好就给送去,再把之前定好的两份赏赐全部送到淮南王府和木府去。” 给了宅子给了匾额,这些都给了还差一些金银珠宝吗?他可不能落得一个苛刻将士的名声,不然到时候谁给他卖命。特别是木槿还是泥腿子出生,不是墨翎那种身份尊贵到多给别的都是锦上添花,木槿他必须把表面工作给做好了。 “是。老奴这就去吩咐。”于数立刻点头哈腰的领了命然后退了出去。 不得不说墨诨这帝王术玩的那叫一个溜,墨翎便是不封赏还可以用一个赏无可赏来堵嘴,毕竟墨翎身份已经很尊贵了,但木槿就不同了,一个泥腿子怎么能不赏,必须让天下来看到他墨诨的仁和,至于木槿消受不消受得起这赏赐那就与他墨诨无关了,毕竟鄢陵权贵那么多,想要站住脚还得看你自己本事。 12:路遇墨昱 所以说这哪里是封赏根本就是捧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宫里就没有秘密,这不墨翎和木槿前脚进宫,后脚东宫那里就得到消息了。 三个成年皇子,墨昱是太子所以住在宫里,而墨仁昀和墨苍冥则是分出了皇宫,在宫外建立了府邸,而今墨仁昀那个府邸怕是要成为一个空府邸了,毕竟他至今无儿无女的,连个正妃都没有,不过侍妾倒是不少,十几个,而现在墨仁昀死了,那些侍妾的下场可想而知。这就是皇权的残酷,活着的时候你跟着享受了荣华富贵,那么死了,你就得跟着一起去。 木槿给墨昱的半年之期一个月之前就到了,而当初墨昱离开罗沙城的时候,墨翎就跟他说过了,只是墨昱当时并没有很放在心上,他觉得那是木槿在拿捏他。 而一个月前半年之期到了,他也没觉得自己怎样,而是觉得这半年来身子好了很多,越发的觉得木槿是在危言耸听,直到大半个月前,他的身子状态已经停滞不前,甚至还有点隐隐颓败之势。 而这会子墨翎与木槿活着的消息还没有送到鄢陵,墨昱只觉得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直到十来天前鄢陵来了折子,不但说了木槿与墨翎没死,还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了,更是说抓了敌国的皇子,还有他那个三弟死了,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墨翎与木槿没死,他又有救了。 盼了好些天他终于将人盼回来了,不过他不敢跟自己的父皇抢人,此刻父皇召见完了,他直接就堵在了他们要离开必走的那一条宫道上。 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墨昱很高兴的开口道:“翎。” 虽然她与墨翎都到了坦诚相对的地步了,虽然她早就选择原谅的墨翎,原谅了他的不得已,但那些不好的记忆总是存在的,所以当木槿看见拦在半道上的墨昱的时候,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不好,好似那些不好的回应瞬间都回来了,让她心底特别膈应得慌。 “太子殿下。”毕竟是在宫中,该行的礼墨翎还是行了。 “太子殿下。”木槿再不爽这礼节不能废,只是这声音听着很冷很冷。 墨翎本来看到墨昱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只是打个招呼而已,然当听到木槿的这声极冷的声音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一个被激灵了一下,一些不太好的记忆也跟着涌上心头,那些曾经因为维护墨昱而对木槿做的混账事,这些日子的甜蜜都让他把这些都快要忘了。 蓦地,墨翎周身的气息又冷了几分,那个时候但凡墨昱愿意听他的配合几分,事情就不会那么难堪。当然最错的还是他自己,是他自己没搞清楚感情没搞清楚远疏,以至于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他的阿槿,都是他不好。 “虽然天气转暖了,但是殿下身子不好还是少出来走动的好。墨翎舟车劳顿,就不陪殿下说话了,殿下早些回去,莫要受了寒。”不好的记忆让墨翎当下抢在墨昱前面开口,直接不给面子的丢下话就走了人。 13:宫中索吻 话落间,墨翎已经与墨昱擦肩而过,这看得墨昱直接傻愣了,因为墨翎虽然生性冷,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对他这么冷待过,或者是在父皇那受了气?又或者是当真舟车劳顿? 而墨昱没有了问的机会,因为墨翎已经错开他走出了好几步。 木槿听到墨翎的话的时候眸中也惊诧了一下,但有一点她必须承认,看到墨昱吃瘪她很爽,以至于刚刚不爽的心情莫名的好了几分,也不管墨昱,直接错过他跟上了墨翎。 而墨昱就这么被扔在了风中,那叫一个凌乱。 不过生气倒是没有,毕竟墨翎的理由那么刚正,而墨翎从来都没拒绝过他什么,所以一时间墨昱什么也没多想,只当墨翎累了,特别是功劳被墨苍冥抢了,墨翎不开心也是该的。大概是他有些急了,要不就过两日再找人吧。 想着墨昱就这么朝着东宫走了去,完全没把墨翎的冷漠放在心上。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墨昱不会知道一个人再让人有求必应那也是在不伤害他在乎的人前提下,而这个在乎的人范围那是随时都会改变的…… 皇宫很大很空旷,但那也是有死角的。 来的时候因为要传令,还要显示帝王的重视,所以才有了于数的接应,而离开的时候墨翎又不是摸不着回去的路,要送什么送。 所以有了天时那就是只有两个人,有了地利那就是皇宫的死角,至于人和,扯过来不就人和了。 在错过墨昱后不久,在经过皇宫一处废弃院子的时候,墨翎突然停脚一把揽住快要撞上他的木槿的腰身,闪身就进了一侧的空院子,将人就那么抵在了墙上不由分说的捧着木槿的脸就吻了下去。 木槿直接一个蒙圈,直到被吻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墨翎竟然在皇宫就把她摁着吻了,这简直就是疯了。 意识到的时候,木槿便开始了挣扎。 推了好几下木槿才将人推开,一推开就开口怼道:“发什么疯呢,不知道这是哪吗?”怕被人听见,木槿声音压得很低,但口气很冲。 墨翎不说话将人紧紧抱紧,然后极其低沉的开口道:“阿槿,对不起。”声音里满是愧疚和浓浓的悔恨自责。 “对不起有个屁用,吻都吻了,你简直疯了,自己脸面还要不要了。就嫌自己把柄不够多是不是,非得制造一点给人抓。”木槿以为墨翎是在为刚刚的吻道歉,张口就怼。 而这虽是怼,却是对墨翎满满的关心。 “阿槿……阿槿……”木槿的关心让墨翎更加的难受,只想时光倒流重来一遍,让他把那些混账事都抹掉。 这会子木槿终于察觉到了墨翎的异常,忍不住更担忧了,“你怎么了?”这一次不再是怼,而是好好的关心。 闻言,墨翎站直身子,抓着木槿的臂膀很是认真的看着木槿,“阿槿,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绝不……” 14:哪门子的偷情 木槿愣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墨翎说的这个以前是哪个以前了,面上的担忧也掩了下去,整个人变得有些沉默。 而这沉默看得墨翎心突突地直跳,这才见着一个墨昱就这样了,要是再见着了苏莹莹,墨翎觉得他这日子简直就没法过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槿哑着嗓子开口道:“说我不在乎以前那些事不可能,但过去了就过去了,也没必要再放在心上。我知道的,你那个时候全了忠义,毕竟那个时候的我与忠义相比在你心中没有忠义重要……” “阿……”墨翎想解释些什么,木槿却是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用解释,我若是不原谅你怎么还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为我连命都不要了,我怎么可能还和你计较这些。人有亲疏远近不是么,毕竟那个时候你对我感情不明,也没有现在这么爱我,你选择别的我能理解。我只不过是比你先爱了而已,你以后多爱我一点就好了,我们不能拿已经过去的两年时光去惩罚我们以后的几十年,你说对不对?” “阿槿……”墨翎动情的伸手握住木槿压在他唇上的那只手将它拿开,“我此生绝不负你。” “嗯。”木槿一边轻应一边对着墨翎展现了一个大大的笑。 这笑让墨翎疼惜,疼惜的没忍住再次垂首吻了上去,只不过比起刚刚的急切愧疚,这一次是满满的温柔与甜蜜。 在吻到要窒息时候,墨翎松开了木槿的唇靠着她的耳侧道:“阿槿,我爱你,一生一世。” 这话让木槿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唇轻动,“我也爱你,一生一世。” 最美的情话也不过如此。 墨翎第一次正式的听到木槿说这句话,已经没有任何一句话能比这句话给他带来的喜悦满足之多了。 “阿槿……”墨翎餍足的收了收环在木槿腰肢的手将人抱紧。 木槿眯了一下眼睛,然后道:“我们是不是该出宫了,偷情偷到宫里来也是厉害了。” “你是我妻子,哪门子的偷情。” “娶了吗?” “快了。” “呵……” 两人没久留,在互表爱意又怼了两句之后,终于心情愉悦的继续起了出宫之路…… 宫门外苍狼之狮牵着马匹罗列成行的站着,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声,当真就与那雕像无一二。 见到墨翎与木槿一前一后出来之后,百人同时抱拳行礼,“将军,老大。” 并没有因为在宫门前就改了称呼。 墨翎微点了下头,然后上前从一个将士手中接过马匹的缰绳,直接翻身上马。 木槿随后。 两个头领都上了马,后面的将士们全部跟着同一个动作上了马。 再然后就响起了哒哒哒极有规律的马蹄声,一行人比起来时的快马奔腾,这离开之时很有几分闲庭散步的缓慢。 走了一段路木槿这才想起来皇帝只说了让她去城南不知道是哪个老将军府空下来的府邸,并没有让谁给她带路,她这要怎么去? 15:被忽悠到淮南王府 “将军,那个什么城南老将军宅子在哪?”在人前,木槿还是称呼墨翎将军,只不过现在从木槿口中蹦出来的将军两个字比起尊敬更多的是一种特别。说到底这天下间称呼他为将军的女子也就这么一个。 闻言墨翎侧眸看了木槿一眼,这一眼看得很是幽深,随后道:“等会儿我送你去,顺便去拜访一下我的恩师,刚好隔着一条街。” “你还有恩师?”木槿惊奇了一下,“是个老将军吗?”与一个老将军府比邻的,木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同样的将军府。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随即目视前方道,“不过我得先回一趟淮南王府,我娘在等我,要是我娘知道我先去了穆将军府没有先回家,我娘得哭一盆眼泪。” 这已经不是木槿第一次听墨翎说他娘哭了,特别是这句一盆眼泪,这得多爱哭啊,还有,你一个儿子这么近乎诋毁的形容自己的娘真的合适吗? 墨翎不是没感觉到木槿眸光的怪异,但为了将人拐回去,略微坑一下自己的娘还是可以的,更何况他说的是事实,半点谎话都没有,要是他娘知道他先去了穆将军府,没先回家,真的要哭给他看,他表示即使时隔七年也不能忘怀他娘的哭功。 “那你就先回家吧,我带苍狼之狮们先找个酒楼吃顿饭,赶了这么久的路正好休息一下。”木槿半点没要跟着墨翎回家的意识,在她的意识里这里有墨翎的家墨翎回去是应该的,而她就不需要去打扰了,该干嘛干嘛。 “我带回来的将士,淮南王府还供不起一顿饭吗,这让别人看到怎么说。”墨翎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是这么个理,但木槿略微琢磨了一下怎么总感觉不太对味,吃个饭而已,就一定要去淮南王府吗? 这将士们都去了淮南王府貌似还包括一个她? 她去淮南王府?墨翎的爹娘在淮南王府? 她这是…… 一想到要去见墨翎的爹娘,木槿下意识的要拒绝。 而墨翎知道忽悠不了木槿,略微想一下木槿就能想到,所以只略微停顿了一下,在木槿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要开口拒绝之前开口道:“阿槿,跟我回淮南王府,好不好?” 音调是清冷的音调,但已熟知墨翎各种情绪的木槿表示听出了里面的祈求之意,所以,他这是在带她去见他的爹娘?第一天回来就玩这么大?能不能给个缓冲期?还有她这模样去算个怎么回事? “我……”木槿我了一下,不知道是想说什么,直接就被一道满含温柔的叫唤声给打断。 “阿翎。” 这声音让木槿侧首过去,这时他们刚好转过一个街角没走多远,只见不远处一个气势宏大的门庭前站着一个面带微笑的白衣女子,这女子她见过,在城门口,是墨翎的姐姐。 所以…… 木槿转眸瞪向墨翎,墨翎讪讪的笑了笑,“那什么,忘了说我家离皇宫就隔两条街。” 16:被忽悠进淮南王府(二) 两条街,这特么的够近的两条街,所以说好的征求意见呢,她还在为他那点子祈求的语气在为难,他倒好,直接给她来个先斩后奏给领回来了,欺负她不了解鄢陵的格局不是鄢陵的土著是不是。 “去将军府也得从这走,只能怪路太短我话还没说完。”墨翎略微委屈了一下。 狗屁的路短,她信任他就没多问,那他呢,皇宫高墙内走了那么久的路你不说干嘛去了,嘴缝起来了是吧。 就两人两句话的功夫,墨初晓已经从大门前走了过来,“阿翎,你们舟车劳顿,将士们也没吃吧,厨房里准备了吃食,你让将士们一起来吧。” 墨初晓看上去给人很冷的一种感觉,却很是温柔。 大概冷这个词就是这家人天生的标签吧,只不过冷之下的性格就各有不同罢了。 但不管多不同,对亲近之人的温柔却是一样一样的。 墨初晓都开口了,木槿要是再拒绝就显得太矫情了,更何况过淮南王府而不入,这对墨翎的威严有损,他没领着大军回来已经损了威严,这手下要是再不给他面子,他还要怎么立足。 是,之前那两条街上虽然万人空巷,但又有多少人是奔着墨翎打了胜仗成了英雄而来的,不多吧。 墨翎不说话就看着木槿,他知道他家阿槿是不会让他为难拒绝的,是,他是小小的算计了她一下,但不这样,凭她那个性子不知何时才能来他的淮南王府,他爱她,所以想让她融入他的家中,即便一开始不是以媳妇的身份,他也要她融入他的生活,一点一点的。 “有劳郡主了。”木槿在马背上对着墨初晓拱了拱手,然后一个翻身从马上落到了地上。 木槿这一动,墨翎也动了,身后的百名将士也动了,在他们同时落地之后,都同时抱拳道:“有劳郡主了。” 这一看就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兵。 墨初晓眉眼间竟是笑意还有点点骄傲,这是她弟弟的兵,瞧瞧,多好,是鄢陵那些个人带出来的那些个兵能比的吗? “姐,这是木槿,陛下亲封的正三品车骑将军。” 墨翎的话让墨初晓的眸光闪了一下,对于这个正三品的将军墨初晓是有所耳闻,毕竟是同自家弟弟一起失踪的,又因此被皇帝给封了官位的,估计不仅是她,全鄢陵的权贵怕都关注着,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木槿是个什么样子的,而传闻更是颇多,先不说有传闻说这个泥腿子出生的将军狗屎运傍上了她弟弟,就这将军的模样年龄那可是多个版本的猜想,据说是个少年郎,许多人不信,如今一见当真是个少年郎,还是个模样精致的少年郎。 只是这少年郎的这双眸子怎么看着感觉这么熟悉。 墨翎的特地介绍让墨初晓的眸光落在了木槿的身上,而这一看墨初晓的眸子就不动了,当然,不是有什么想法,而是满满的疑惑。 墨初晓疑惑,木槿也疑惑,因为墨初晓的眼神在告诉木槿她好像见过她似的,但她确定自己没见过墨初晓,这身子以前更是在乡村里待着,小门小户的,不可能来这鄢陵见过什么郡主,所以…… 17:苏莹莹乍现 不会狗血的她不是那家的女儿吧? 像谁呢像谁呢?墨初晓不停的想,一个个在脑中排除她认识的贵妇,这个不是那个不是,这个…… “翎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在木槿沉浸在会不会遇到狗血事件,在墨初晓就要想出木槿这眼睛像谁的时候,一声惊喜的叫唤就那么插了进来,硬生生地打断了墨初晓和木槿的思绪。 随着这声音的落下,一个粉嫩的少女从淮南王府那高端大气的大门内奔了出来,直朝着墨翎而来。 几乎是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木槿浑身的细胞都起了反抗之意,特别是在因为微抬的眸光让那人的身影映入之时,周身的气息那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降,她对谁都能宽容,唯独这个曾经百般羞辱过她的人不行。 若不是墨翎坚持,就这个人当初的所作所为就足够她与墨翎分道扬镳了,哪里还有现在的这番光景。 木槿的这一气息变冷,完全带起了蝴蝶效应,下一秒墨翎以及身后的百名将士那是个个刷刷的降低了温度。 当初苏莹莹被抓就是他们跟着老大去救的,就是这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害得他们受伤,害得他们被几千敌军围剿,害得他们差点折在了那里。最主要的是还欺负他们老大。 一个女人一个娇小姐,不好好的在鄢陵待着,跑去军营,去了军营还不安分点胡乱的跑,自己作死就算了,能不能不要连累别人。 墨初晓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弟弟不喜欢这个表妹,她也不喜欢,可是她娘喜欢,她娘一意孤行的要给弟弟说这门婚事,她知道,她娘这是感念舅母的好,可是也不能这么感念,感念到赔上自己的儿子吧。 去年入秋的时候,苏莹莹偷偷跟着墨昱去了边疆,去的时候大家不知道,但后来知道了已经来不及追了,好在后来墨昱把她好好的带回来了,这事只有他们两家还有皇宫那位私下知道,毕竟是女儿家还是要点名声的。墨昱也因此被皇帝苛责了一下,但因为责任在苏莹莹,也就只是苛责了一下,连苏家的帝师也被敲打了一下。 当时墨昱怎么说来着,没惹什么祸,要是没惹祸墨翎这反应就算了,这个小将军和这百来个将士算是怎么回事。 所以就只有娘相信这个表妹是清纯的,或者说是娘选择性相信,完全就看不到这个表妹癫狂的一面,她可是亲眼所见她是怎么笑着弄死一个丫鬟的,太残忍了。虽然丫鬟在他们眼里是奴才,但是仅是弄坏了她的朱钗,至于吗? 她把这事告诉了她娘,她娘怎么说来着,他们淮南王府要的就是这种表里不一的当家夫人。 就这是她娘,换一个人这么说她早一鞭子甩出去了,狗屁的表里不一,是要表里不一的,但是这种吗?是这种一副白莲花模样却极其恶毒的这一种吗? 反正她是挺弟弟的,要是弟弟不喜欢,她绝对不站在娘那一边。 18:当自己是女主人 苏莹莹到底是没有胆子去扑墨翎,在奔至他跟前的时候停了下来,笑得那叫一个含羞带怯,“听闻翎哥哥回来了,我特来看看,刚刚陪了会姑母,姑母一直唠叨着你,我就自告奋勇的来探风了,没想到你刚好回来了,快进去吧,姑母该是等急了。” 这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是几个意思,示威呢? 挺好,木槿承认她的确是示威到了,怎么说对于淮南王府来说她苏莹莹是内人,而她这个初次见面的从军之人不过就是个外人罢了。 墨翎此刻最想做两件事,一个就是把苏莹莹给扔得远远的,还有一个就是把木槿给搂在怀里好好的哄一哄,但显然这两件事没一件事是现在可以做的了的,不过无视苏莹莹他还是能做的。 “姐,你不是说准备好饭菜了吗?我和将士们赶了许久的路早就饥肠辘辘了,你把哪个院子腾出来了,先带我们去吃饭。” 墨翎就跟没听见苏莹莹的话似的,直接看向了墨初晓。 这态度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所有人他墨翎不待见苏莹莹。 苏莹莹当下笑脸就挂不住了,眸中更是隐隐有泪光闪动,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样。 苏莹莹在苏鸢那还有点分量,但是在墨初晓眼里那是完全没分量的,她本就看不上她,现在自己的弟弟一看就不喜欢她,她就更看不上了。 这会见墨翎开了口,立刻就接了话,“安排在了紫竹院,随我来。” 话落转身朝着淮南王府的大门走了进去。 墨翎拽着马儿紧跟其后,只不过在走的时候伸手拽住了木槿牵着缰绳的那匹马头上的绳子,迫使木槿的马儿跟着走,这样拽着缰绳的木槿也不好将马儿给拽停下来。 这里是淮南王府的门口,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她要是闹脾气得多难看,更何况对待苏莹莹这种人不理就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就那么跟着走了进去,走的还是淮南王府的正门。 身后的将士肯定是跟着自家的将军和老大的,前面两人一动,这后面就自发的跟着朝着那淮南王府的大门而去。 而苏莹莹见自己的这个模样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怜香惜玉,这让她很是怀疑这一群老爷们的眼神有问题,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是一个都不怜香惜玉,果真是大老粗大老粗。 哼,都不理她,她去找姑母。 想着,苏莹莹在墨翎与木槿前脚踏进淮南王府的大门之际,后脚直接越过苍狼之狮的队伍以委屈哀伤的奔跑姿势冲进了淮南王府冲向了与墨翎一行人走去的另一个方向。 进了所谓的紫竹院木槿才知道这之所以叫做紫竹院,是因为里面种了一大片的紫竹,紫黑色的竹杆,青绿色的叶子,一片一片的,看着相当优雅清静。 不得不说,富贵人住的地方当真是富贵,她一个只在桃花村混过三天又在边疆和野林子里混过两年多的人,当真是没见过这富贵,最多就见识过罗沙城的城主府和临溪城的城主府,可那是偏远地区,犄角旮旯无人理的地方,是这繁荣中心地带能比的吗? 19:喜欢我姐姐? 这贫富差距,怪不得当初苏莹莹把罗沙城嫌弃成那样,可是你嫌弃你别去啊,谁叫你去的。 可这里就是富贵又如何,再富贵她还是喜欢边疆,因为那里简单,这里太复杂。 可她没得选,因为她选了一个鄢陵的土著做男人,就只能生根在这了,所以她能做的就是适应。 紫竹院是个大院子,摆了好几个大桌子,现在已经是四月天,在外面吃饭根本就不会觉得冷,更何况他们是摸爬滚打的将士就更不惧了,而这桌子代表着墨初晓所说是真的,真的为他们准备了宴席,而不只是嘴上的客套。 “阿翎,让大家随意做,我去让厨子们上菜,就在隔壁院子的小厨房,不远。”说着,墨初晓便绕过将士们走出了紫竹院。 饭菜就在隔壁,很细心,这样不远的路可以让饭菜保持热度。 墨初晓行为间落落大方,没有什么闺阁小姐的那些繁琐架势,更不要说有什么郡主的高傲了,倒像是个将门女子。 “你姐姐不错。”木槿有什么说什么,在墨初晓的身影消失在紫竹院门前的时候木槿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之后直接就着身侧的椅子坐了下来。 大家见木槿坐了下来,也都跟着坐了下来,边关将士,讲究的就是豪爽。 墨翎直接靠着木槿坐了下来,说话间带着点只有木槿听得懂的讨好,“喜欢我姐姐?” 墨翎知道木槿是女的,但是大家不知道啊,以至于大家听到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好些个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直接咳嗽了起来。 先不说这将军姐姐看着比他们老大大多了,就这身份似乎也不平等吧,再者,将军不是和他们老大关系挺好吗?这是准备把关系弄得更好吗?他们前不久还在扒将军跟老大的关系,现在将军竟然要推销自己的姐姐,难道将军跟老大之间当真没什么? 一听到这连连的咳嗽声,墨翎这才察觉到自己问得问题太突兀了,不过也不至于一个个给他这个反应吧。 想着当下就冷了气息不怒而威道:“怎么,本将军的姐姐不好吗?不值得喜欢吗?” “将军您说笑,郡主貌美如花,哪个男儿见了不心动。” “对,对,怎么能不欢喜。” “这么细心的为我们准备饭菜定是个居家的好女子。” “特温柔特和蔼,不愧是将军的姐姐。” …… 墨翎这话一出,一百人那是争先恐吓的一个接一个的夸着墨初晓,只不过他们每个人都少说了一句,您姐姐很好,可也别惦记着我们老大啊,我们老大还小呢。 墨初晓不过就出去喊了个厨师,再回来之时就听见刚刚那沉默的一百将士那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夸着她,听得她都乐了,翻来覆去的就那么些个词语,甚至有的很夸张,但她却是听不出一点亵渎,反倒是听到了满满的耿直可爱,果然,她弟弟的兵就是不一样。 “行了,本将军的姐姐本将军自己知道,不用你们说,闭上你们的嘴等着吃饭吧。” 20:桌下打斗 墨翎一声吼,这才消停了,就听见他们巴拉巴拉的,害他都没机会讨好木槿了,他能不怒么。 刷得一下,几乎是墨翎话落的瞬间,整个庭院都安静了,就跟被人装上了消音器一样。 怕自己出现会让人尴尬的墨初晓站在门外的拱门边光听着就能想象一群人跟被点了穴一样猛然失声的那种场面,嘴角忍不住又勾了勾,真是一群可爱的将士。 缓了片刻,墨初晓这才从拱门后走进来,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动静,几乎那一瞬间,院子里的百来人那眸光是同一时间都刷了过来,大概以为吓着她了,所有人都对着她笑了笑,哪怕有的人笑得有些僵硬。 “饭菜马上就到,各位久等了。” “郡主客气了。”木槿起身抱了抱拳。墨翎能理所当然,但她一个做客的不能,别没得说她没修养。 “郡主客气了。”木槿前脚站起来,后脚苍狼之狮们刷刷地站起了一片。 墨翎隔着面具按了按额头,还给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是不是要他把人逮起来摁着才能好好说话。 见此情形,墨初晓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让大家不自在,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就不在这碍事了,于是直接道:“各位客气了,各位是我家阿翎的将士,理应受到招待。” 这时厨师们端着盘子陆续上来了。 墨初晓接着道:“各位慢用,本郡主有事先行。”话落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厨师们陆续的上菜,墨初晓又离开了,都是在军营里混一起混习惯的人,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刷刷刷,几乎是墨初晓前脚走,后脚一众将士就坐了下来,然后直接端起饭碗开吃。 看这一桌子菜就知道将军家那是多富有了,而这样富有的将军却是和他们在边疆啃馒头,果然是值得人敬爱的。 有苍狼之狮们在,墨翎也不太好表现的太明显,但那只是桌面上,桌面下他的腿直接朝着木槿蹭了过去,但木槿可能给他蹭吗? 完全不可能。 就先不说出现了一个苏莹莹恶心了她的事,就光他先斩后奏的把她弄到淮南王府来,这笔账就得好好和他算算。 账还没算呢,就想亲近她,门都没有。 于是就出现了桌上和谐到相互夹菜,桌下却是你要摁住我我要反踩你的架势。 开始的时候两人动作并不是很大,而后来,墨翎勾搭了好一会都没勾搭到人直接用上了全力,这用全力木槿那是被压倒性的摁住了,木槿她能罢休吗,肯定是不能的,于是木槿在被压着腿又力道不够的情况下反脚踩了一下坐在隔壁不远的李牧,下一秒李牧直接喊了一声,“谁踩我?” 说着就弯腰去看,这个时候墨翎是不想收回腿都不行,不得不咬牙切齿的在李牧低头间收回了腿规矩坐好。 木槿唇角微勾了一下,然后对着低头没看到东西又抬头的李牧道:“脑子被狗吃了,我坐在你旁边,当然是我踩得你。” 21:烘托一下气氛 “我知道是老大踩的,这不是烘托一下气氛嘛?”李牧讪笑了一下,随即道,“只是老大你为何要踩我?” 这话噎了木槿一下,不过难不住木槿,“因为你抢了我的红烧肉。” 李牧顺着木槿的眸光看向自己的筷子,这理由当真是够强大。 李牧看了一眼木槿小小的身板,又看了一眼自己筷子上的红烧肉,最后很是爽快的把本来要放进自己碗里的红烧肉转了个方向朝着木槿端着的碗而去。 只是在李牧的筷子就要到达木槿的碗的时候,另一双筷子快他一步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了木槿的碗里,并一个用力将碗的方向给带离了李牧那筷子的方向,与筷子一起来的还有一道清冷的声音。 “她逗你的,她不喜欢红烧肉喜欢糖醋鱼。” 这声音光用听的就知道是墨翎的。 李牧可不敢跟墨翎抢活计,瞄了木槿一眼,见木槿没吱声立刻收回了筷子把红烧肉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默默的吃起了饭菜。 木槿之所以不吱声呢是因为墨翎又一次勾住了她的腿,还压住了她的双脚,让她动都不能动,她正在反抗,一时不查就错过了说话的时机,等反应过来再说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这边吃个饭跟打仗似的,而苏莹莹那边说个话也跟打仗似的。 苏鸢自城门回来就在等着她儿子,可等啊等的没等到,等来了苏莹莹。苏莹莹就苏莹莹吧,陪着一起等。 等啊等还不回来,苏鸢急了,就让女儿去门口等,等了一会儿女儿没回来,苏莹莹又自告奋勇的去了,挺好,她再等等,要是再等不来她自己去就该没人拦着了。 哪知苏莹莹去了没一会,儿子没领回来,倒是她自己哭着回来了。 见苏莹莹那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苏鸢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待,她急着等儿子,她这哭是什么意思,虽然在鄢陵的众多女子当中她比较待见苏莹莹,但再待见也没有儿子重要,她这满心焦急的等儿子,她出去一趟回来就哭,太不吉利。 苏鸢虽然对她不错,但是苏莹莹也还是知道苏鸢的忌讳的,所以这会子才是要哭不哭的,没敢真哭,更是在苏鸢脸色不好时立刻就开了口,“姑母,翎哥哥回来了。” 一听这话苏鸢高兴了,但一见苏莹莹这委屈的模样心里就又有些不高兴了,不过随即一想是不是自己儿子不待见人家说了什么,顿时又软了心,她自己儿子她知道,冷面冷心的,不然也不用她总是愁着给他找媳妇。 说到找媳妇,以前人在边疆她够不到挠不到的,现在回来了,人总该不走了吧,是该给他把媳妇娶娶了。只是不晓得她选的这个苏莹莹儿子能娶不,算了,谁不是婚后培养感情的,她那儿子什么都不懂,她就给他做做主。 “阿翎性子冷,你这模样是阿翎给你委屈了?你若是受不住……”她是看着苏莹莹不错,若是因为阿翎的冷漠就哭哭啼啼的,她可受不住,这样的媳妇她不要,便是看在大嫂的情面也不行。 22:状告不成了 “没有,翎哥哥很好。”苏莹莹哪里敢说墨翎不好,墨翎已经不待见她了,她要是再踩了苏鸢的雷区,她就真的没希望了。 这一刻苏莹莹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委屈的回来实在是太过于冲动了,这些年翎哥哥的不在家和姑母对她的宠几乎让她忘了和翎哥哥比她在姑母眼里什么都不算。 所以今天这状是告不成了,毕竟木槿一句话也没说,墨初晓也在,她一胡诌当场就露馅了。 这次再不甘心只能就这么放过木槿了,下一次,下一次她一定挖好坑给那个木槿跳,让她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莹莹知道翎哥哥性子冷,其实人很好的,一直对莹莹都很谦让,只是刚刚喊翎哥哥,可能许久没见了,翎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识得我了,都没有理我,我有些难过。”这话半真半假的倒是让人寻不出错处。 苏鸢一听就明白了,毕竟苏莹莹是个小女儿家,见到喜欢的人,那个人却不理她有点难过是应该的,不难过倒是不正常了,那说明她不在乎啊。至于久不见不识这话该是给墨翎台阶下的吧,要是没有去年去边疆那事倒是好说,有了那事不可能不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自家儿子这是不待见苏莹莹了,至于是因为苏莹莹本人不待见,还是因为是个女子就不待见,这事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行了。”苏鸢伸手拉过苏莹莹的手拍了拍,“姑母知道你受委屈了,阿翎历来如此,回头姑母说说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次铩羽而归心情定是不好,不一定是在争对你。” 她的儿子哦,那么骄傲的儿子,七年前风光而去,七年后本该领着大军凯旋而归,却是只带了百来十个人就这么回来了。她儿子败了吗?没有。她儿子给她的信中说得很含蓄,但她怎么不知道,他只是想让他们淮南王府好过一点,怕功高盖主荣光太大,就这么放弃了这一份荣耀,只为换得他们的安平。 她的傻儿子呦。 闺阁女子就是闺阁女子,只知道她那一点争风吃醋,而忘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与荣耀,直到此刻苏鸢把这话明堂的说出来,苏莹莹才知道自己忽视了什么,当然她是不知道墨翎故意放弃荣光的,只以为墨翎没得到荣光很是失意。 这一局她就这么下输了,不过没关系,她还可以做功课。 “是莹莹小家子气了,实在是莹莹多日待在闺阁之中不太懂朝堂之事,多谢姑母提醒,莹莹以后会注意的。”想通的苏莹莹立马开始补救。 苏莹莹的小心思苏鸢怎么不懂,都是帝师府出来的,更何况苏鸢可是比苏莹莹多了许多岁月的积累,她不介意苏莹莹有小心思,见她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反倒是很是欣慰。 “好孩子。”苏鸢又拍了拍苏莹莹的手,这才道,“你说阿翎回来了,人呢?” “晓姐姐说带他和将士们去吃饭了。”苏莹莹如实汇报。 23:没要跟你抢人 一听这,苏鸢懊恼了一下,她光顾着儿子倒是把跟着儿子回来的那些将士给忘了,还好她有个周全的女儿,只是她的好女儿啊,人家跟她一般大小孩子都好大了,而她的好女儿却还没能嫁人,都是因为…… 想到这苏鸢半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恨意,不过恨意只是一闪而逝,苏鸢就恢复了平常,松开了苏莹莹的手在椅子上安定地坐好,“既然回来了,我就安心了,等他吃完饭肯定就过来了,我们再等等。” “莹莹听姑母的。”苏莹莹莞尔一笑,然后在一侧的椅子上很是温婉的坐了下来。 一顿饭终有吃完的时候,这边在等着,那边吃饭的也在等着。 木槿就不信了,她吃完了饭墨翎还能扣着她不成。 将士们习惯了快速的吃饭,所以哪怕比在军营多了许多丰富的饭菜还是很快就吃完了。 快得墨翎不得不放开扣着的木槿的腿。 要不然呢,被围观被八卦吗? 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这事现在不适合爆出来。 人多,木槿也不准备跟墨翎算账,还是办正事要紧。 “将军,你府上定是不缺守卫的,苍狼之狮本就是我的兵,我直接带去我的府邸了。”首先苍狼之狮是她的,其次,这里不止住着墨翎,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跟墨初晓一样好,所以人她带走,免得留在这里受委屈。 “没要跟你抢人。” 刚刚吃完饭的苍狼之狮们表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个个虎躯震了震,为毛他们听出了宠溺,见鬼了是吧。 对,肯定是的,一路上就见将军对他们的老大好,以至于他们被荼毒了,也不对,肯定是被北堂骁之前那压不压的话语给侵蚀了,以至于他们每一次看着将军和老大总是忍不住会乱想一通,实在是这两人一高一矮一强壮一纤细,看上去简直太配了。 将军的模样他们是不知道的,听说很好看,而他们家的老大那是越长越精致,那小模样简直就是天生为被压而长的,当然,咳,这话没人敢说,因为他们老大那武力值绝对是跟外表成反比的,特别是他们老大还会用药,他们不想在床上躺上半个月。 木槿是不知道苍狼之狮们一个个在歪歪她和墨翎,听到墨翎这识趣的话表示很满意,直接怼了句,“算你识相。” 本就关系亲密的两人,在别人面前再掩饰有些东西还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的,比如木槿对墨翎的随意。 这话换谁都不敢说,也就木槿了,苍狼之狮们表示自家老大都这么说话了将军还不发怒,这关系让人不浮想联翩都不行啊,将军这是对他们家老大当真特别啊。 苍狼之狮们是什么都没说,但是那八卦的小眼神啊,一个个当木槿和墨翎是瞎子吗? 这眼神自从北堂骁口无遮拦之后就一直尾随着木槿和墨翎,这两人都习惯了,墨翎巴不得别人以为他们有什么呢,木槿就理智多了。 “都看什么看,不想走想留下?”怼完墨翎,木槿又怼了众人一句。 25:打起来了(二) 吃完饭给她走可以吗?为什么偏要她去见他娘,不是她不想,而是不合适,真的不合适,要是她不小心因为苏莹莹和他娘有间隙了怎么办。苏莹莹那个人最会挑事,她不想赌不想他为难,毕竟他是那么深爱他的娘亲。 所以别逼她了行不行。 墨翎不曾想木槿竟是跟他动起了手,他怎么能跟她动手,这可是还有事求着她去呢。 墨翎那是招招避让,但木槿却是招招狠戾绝不手下留情。 刚开始打墨翎只觉得木槿羞恼了,可打着打着木槿越来越狠墨翎就知道木槿这是真愤怒了,而不是羞恼,她这是心里不舒服。 他知道,墨昱苏莹莹的存在就是一根刺,便是两人再不在乎也总是存在的,刚刚苏莹莹在淮南王府门前来那么一招,要不是不合适他都要将人扔出去,更何况是他家阿槿,她这是一直在忍着。 是他急了,是他不该逼她,他只是想让她见见他娘,他以为她连他姐姐都见了,看了挺喜欢的样子,也该喜欢他娘的,见一见也无妨的,哪知…… “阿槿,不见就不见,咱不打了行吗?我送你去城南将军府。”意识到自己有些急切的墨翎立刻就开口讨饶,哪里还管什么形象不形象。 “呵……”木槿却是冷笑了一声,“不行。”他说送就送,刚刚做什么去了,她现在不想忍了,想找个人撒气,惹了她想退,门都没有,“你最好别让我,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着木槿下手更狠了。 两个大佬打架啊,新奇。 苍狼之狮们先惊奇了一下随即特兴奋,高手对决可不是随便一个机会都能看到的。 战场上倒是机会多,可你要站在那看还是要保命杀敌。 所以吧,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不好好观赏观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最好再来两盘瓜子。 为了不影响大佬打架,苍狼之狮们全部自觉的往后退去,把空间腾出来,就那么看着墨翎与木槿对手,只是将军看着总是不出全力的样子,看着很不爽啊。 于是有人就出声了,“将军你快出力啊,不然要被老大给摁下了,那样有损你形象。” “是啊是啊,将军快出力。” “老大踢你了踢你了,将军你倒是躲啊。” “上盘,将军注意上盘。” “哎呀,将军你怎么又被踢了,快躲啊。” “将军你倒是还手啊,你再不还手老大就要打到你脸了。” 这是一波嫌弃墨翎的,还有一波给木槿助威的。 “老大,用力用力。” “老大,左边左边。” “老大,踹狠点踹狠点。” “老大,快,右下盘有漏洞。” 百人几乎分成了两拨,喊得话也不同,但其结果是一样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说风凉话不嫌腰疼。 木槿是越听越起劲,墨翎那是越听脸越黑,真是平时太惯着了,现在这是一个个都反了,还嫌他不够乱是不是。 忍了又忍墨翎终于没忍住,趁着一个打斗的空隙,墨翎直接呵斥了一声,“闭嘴。”眸光更是冷凛的甩了过去。 25:打起来了(二) 吃完饭给她走可以吗?为什么偏要她去见他娘,不是她不想,而是不合适,真的不合适,要是她不小心因为苏莹莹和他娘有间隙了怎么办。苏莹莹那个人最会挑事,她不想赌不想他为难,毕竟他是那么深爱他的娘亲。 所以别逼她了行不行。 墨翎不曾想木槿竟是跟他动起了手,他怎么能跟她动手,这可是还有事求着她去呢。 墨翎那是招招避让,但木槿却是招招狠戾绝不手下留情。 刚开始打墨翎只觉得木槿羞恼了,可打着打着木槿越来越狠墨翎就知道木槿这是真愤怒了,而不是羞恼,她这是心里不舒服。 他知道,墨昱苏莹莹的存在就是一根刺,便是两人再不在乎也总是存在的,刚刚苏莹莹在淮南王府门前来那么一招,要不是不合适他都要将人扔出去,更何况是他家阿槿,她这是一直在忍着。 是他急了,是他不该逼她,他只是想让她见见他娘,他以为她连他姐姐都见了,看了挺喜欢的样子,也该喜欢他娘的,见一见也无妨的,哪知…… “阿槿,不见就不见,咱不打了行吗?我送你去城南将军府。”意识到自己有些急切的墨翎立刻就开口讨饶,哪里还管什么形象不形象。 “呵……”木槿却是冷笑了一声,“不行。”他说送就送,刚刚做什么去了,她现在不想忍了,想找个人撒气,惹了她想退,门都没有,“你最好别让我,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着木槿下手更狠了。 两个大佬打架啊,新奇。 苍狼之狮们先惊奇了一下随即特兴奋,高手对决可不是随便一个机会都能看到的。 战场上倒是机会多,可你要站在那看还是要保命杀敌。 所以吧,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不好好观赏观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最好再来两盘瓜子。 为了不影响大佬打架,苍狼之狮们全部自觉的往后退去,把空间腾出来,就那么看着墨翎与木槿对手,只是将军看着总是不出全力的样子,看着很不爽啊。 于是有人就出声了,“将军你快出力啊,不然要被老大给摁下了,那样有损你形象。” “是啊是啊,将军快出力。” “老大踢你了踢你了,将军你倒是躲啊。” “上盘,将军注意上盘。” “哎呀,将军你怎么又被踢了,快躲啊。” “将军你倒是还手啊,你再不还手老大就要打到你脸了。” 这是一波嫌弃墨翎的,还有一波给木槿助威的。 “老大,用力用力。” “老大,左边左边。” “老大,踹狠点踹狠点。” “老大,快,右下盘有漏洞。” 百人几乎分成了两拨,喊得话也不同,但其结果是一样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说风凉话不嫌腰疼。 木槿是越听越起劲,墨翎那是越听脸越黑,真是平时太惯着了,现在这是一个个都反了,还嫌他不够乱是不是。 忍了又忍墨翎终于没忍住,趁着一个打斗的空隙,墨翎直接呵斥了一声,“闭嘴。”眸光更是冷凛的甩了过去。 26:你怎么伤我儿子 有人捂嘴有人看天,在墨翎话落的那一瞬间整个紫竹院就跟被装了消音器一般,静得连根针掉下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而那边的木槿没意料到墨翎去分心,腿已经扫起狠狠地朝着墨翎的左肩踢了过去,收势已经来不及,踢上去的时候木槿就后悔了。 她是恼但知道不是他的错,只是撒个气而已,而他虽然没用全力但是会防守,不管她怎么攻他都不会受伤的,但哪知道会分心啊,这一分心她这一脚就实实在在的踢上去了,这不肿也是要青的。 墨翎被木槿这一脚给踢得一个后退,木槿这还没来得及放下脚上去查看,紫竹院的门口就响起了一声尖叫声。 “你谁啊,你怎么伤我儿子,你这是以下犯上……”随着这声尖叫声,一个绛紫色的身影就那么穿过人群跑了过来,跑向了墨翎。 苏鸢的突然出现杀得墨翎和木槿都是一个措手不及。 墨翎分心被踢了一脚,不得不说墨翎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他准备弄个苦肉计让木槿心疼心疼来着,哪知他娘竟是跑了出来,就他娘那个护短的性子,这一声呵斥就听出来了。 木槿本来是心疼的,但被苏鸢这么一呵斥再见拱门处那一朝她勾着得意的笑缓慢走来的苏莹莹的时候瞬间不心疼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一再避让还是碰上了,还是在这种对她极其不利的情况下。 先不说墨翎的娘究竟是个什么性格,就是她一见面见着谁揍她儿子她也不会有好脸色的。 苍狼之狮们也没想到会突然蹦出一个贵妇人,这一开口就出卖了身份,是将军的老娘,那就是淮南王妃了,他们这些身份的还是一边躲着的好。 “儿子,你咋样,疼不疼,让娘看看。”苏鸢眼里只有墨翎,跑到跟前就去捏墨翎的肩膀,脱衣服的动作都出来了,还好墨翎动作快一把给按住了。 “没事,切磋而已,军营里常有的事。”发生了的事无法改变,就只能进行弥补了。 这个时候苏莹莹已经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我见犹怜的喊了一声,“翎哥哥……” 而墨翎则是看向了那边已经收腿站好的木槿,只见这声翎哥哥前脚落下,后脚木槿周身的气息那是蹭蹭蹭地又降低了。 墨翎觉得他接下来的日子绝对要暗无天日了。 “切磋,什么切磋,这里又不是军营,切磋个什么切磋。” 苏鸢不满墨翎的说辞,只知道自己儿子当着自己的面被人给踢了一下,要不是她等不及苏莹莹建议她来看看她竟然还不知道他儿子和人在自己家打起来了,不是说她儿子是将军吗?是最大吗?这人是谁,怎么敢揍她儿子。 想着,苏鸢用着不太友好的眼神看向木槿,“你谁啊?”你怎么敢打我儿子,这句刚刚说了,但现在因为墨翎的解释苏鸢不好再说出口,但是眼神里的不满还是很明显的。 第一印象果然是坏了,都说婆媳不好处,他们这还没成婆媳呢,都这样了。 27:态度转变 不管一路上做了多少与墨翎家人见面的准备,真正见到时还是要因人和情况而定的,眼前这场景让她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能不突兀,她该自称什么?末将?下官?还是…… “陛下亲封的车骑将军木槿。”木槿微微一个愣神的功夫,墨翎直接替她开了口,“木槿,这是我娘。”墨翎还顺便做了一个介绍,当然,他不是以为木槿不知道,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一下气氛。 墨翎的话直接给木槿定了答案。 “木槿拜见淮南王妃。”木槿抱拳弯腰行了个军礼,很是公式化。 “拜见淮南王妃。”苍狼之狮们全体抱拳弯腰行了个军礼。 让本来对木槿还有些不满的淮南王妃顿时卸下了心头的小情绪,或许真的就是切磋吧,她总不能干涉儿子的军营生活,他们这么严肃的对她行礼可算是对她的尊重,也算是对她儿子的尊重。 “你就是那个跟我儿一起册封的小将军?恩,年少有为,不错。”这声赞叹可以听出真心,明显没有了刚刚的针对之意。 这让木槿心中不由得讶异了一下,看来淮南王妃并不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如此她顾虑倒是可以少一些了。 “王妃谬赞,是将军治下有方,多亏将军的教导与扶持才有木槿的今天,木槿定不会忘却将军的提携之恩。”木槿不知道淮南王妃是不是儿子控,不过就刚刚的几句话可以见得是极其护着儿子的,这般说总没错,而她也没说假话。 “哪里哪里。”果然淮南王妃笑了,她最喜欢听别人夸她儿子了,“还是你自己资质好。来鄢陵还适应不,可有地方住,没有的话本妃让人收拾地方让小将军先住着?” 见自己母亲转了态度,墨翎只觉得虚惊一场,果然他家阿槿就是聪明。 苏莹莹倒是挂不住笑了,本来天时地利的木槿要遭殃了,这会子竟然又躲过去了,真是气死她了。然她又不好随意开口,毕竟谁也不待见她。很明显现在姑母对木槿的态度不错,她必须要挖一个木槿翻不了身的坑,必须一击即中。 “谢王妃盛情,只是出宫前陛下说已给木槿准备好了宅子,在城南的老将军府,木槿就不叨唠王妃了。只是木槿第一次来不知城南老将军府在哪,已经叨唠王妃吃了饭,就不叨唠王妃跟将军相聚了,还请王妃给木槿派一个领路人,好让木槿早日去新宅子喜悦一下。” 木槿开始的回话很老成可到了最后一句却是透露出了一点点小孩子心性,这让苏鸢觉得木槿是个很聪明很有前途的孩子,一想是她儿子的兵,这肯定是她儿子教得,但小孩子心性肯定不可能没有遗漏的地方,这不,最后那句去新宅子喜悦一下就透露了小孩子心性。 苏鸢越看越觉得木槿是个不错的孩子,想当年她孩子离开的时候也差不多这般大小,此刻这孩子背井离乡的,倒是让她生出了几分怜爱之心,特别是这孩子体贴的让她儿子陪她,真是个好孩子。 28:本王刚好顺路 而这城南的老将军府空着的也就一座,在穆家的街对面,很好找。 苏鸢很满意,但墨翎却是急了,木槿这是直接撇开他了,这怎么可以。 就在墨翎要开口拒绝,苏鸢要开口派人的时候,拱门处又传来了一道声音。 “本王刚好去穆府,顺路吧。”冒出来的是墨筵,满脸的胡子看不清模样。 墨筵一来,苏鸢的面色立刻就冷了下来。 不过可能是因为外人在场倒是没说什么。 木槿是何许人也,最会观察人情绪,一眼就看出墨翎的娘和墨翎的爹有些不对付。 “这是我爹。”在拒绝前,墨翎先有礼貌的介绍了一下。 “木槿拜见淮南王。”木槿抱拳行礼。这下好了,想见不想见的都见完了。 “拜见淮南王。”苍狼之狮们也跟着行了个军礼,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恩。”淮南王双手背后,大刀阔斧的穿过人群走了过来,很是威严十足,只是那一脸大胡子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王妃你看如何?”在淮南王走到淮南王妃跟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听着那满是讨好的意味,淮南王整个威严的人设瞬间崩塌,绷得木槿和一众将士的面上全部僵硬了表情。 木槿终于知道墨翎这厚脸无赖是从哪学的,简直跟他这个爹是如出一辙。 在外人面前,淮南王妃从来都是给淮南王面子的,“如此也好,省得我再派人,你这个做爹的替儿子跑一趟也是该的,省得儿子落人话柄。” “我还是自己去吧,毕竟是我的将士,就一会儿的功夫,娘,我送完人就回来陪你。”墨翎赶紧趁着机会抢先开口。 “什么你去,我这顺道不是挺好,你七年没回来,不陪你娘乱跑什么。”对苏鸢墨筵那是柔情似水,对墨翎那绝对是街边捡来的。 “爹,你……”你不能为了讨好娘就坑我啊,你有媳妇了,我也要好吧。 只是墨翎没机会说出口,因为木槿不想因为自己让墨翎一家争吵,特别是她很想一个人静一静,“有劳淮南王了,木槿就先带领将士们去门外等候了。”木槿直接截断了墨翎的话。 话落,木槿直接抱了抱拳抬脚大步向外走去,只余一个坚毅的背影。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是若是以婚姻为前提的长久爱情那就是两个家庭的事,她没有顾虑,那个家庭没有那么多要求,就是个普通家庭,她只要让他们吃饱穿暖就算报了重生之恩了。但墨翎不同,他有父母有姐姐,都是从小到大的感情,他还特别在乎。所以她不能那么自私的肆意,她必须要顾及。但她不会失去自我的顾及,她也有自己的原则,所以她需要静一静,需要去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一切都好好的。 木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墨翎再追出去就显得有些过了,这只会让木槿在他娘跟前留不得好印象,更让他娘看出来他对木槿的不一般,木槿现在的身份娘肯定是不会接受的,必须要慢慢来,那么此时此刻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很不好。 29: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他就知道回了鄢陵不会再有边疆那么肆意,果然第一天就给他整出了这些,当真是闹心。本来不会这样的,要不是这个苏莹莹…… 想着墨翎抬眸看了苏莹莹一眼,那眸光极其不善,只看了一眼就又看向了苏鸢,开口道:“娘,鄢陵不比边疆,他们第一次来怕是不懂,我将人送到门口,再叮嘱两句就回来。” 不能送去将军府,送到门口也行,总得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墨翎话一落就走了,不给苏鸢阻拦的机会,而苏鸢也不好阻拦,因为墨翎的话没有毛病。 倒是苏莹莹体会了墨翎的真意,他这是上赶着去找那个木槿呢,当下便道:“姑母,我也一起去看看。” 苏莹莹在墨筵眼里一向识趣,每回就他们三人的时候她就会找机会离开,所以墨筵觉得苏莹莹很是善解人意,不由得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眸光。 而苏鸢则是对苏莹莹这姿态见怪不怪了,喊都没喊,因为喊不住。 所以两人都以为苏莹莹这是找借口出去,谁都不知道苏莹莹的真正心思。 这不苏莹莹前脚一走,墨筵后脚就舔着脸贴上了苏鸢,“鸢儿,你上次说儿子好好回来就跟我不计前嫌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墨筵这话落下的时候苏鸢的脸色变了好几遍,瞬间闪过的情绪太过复杂。 墨翎失踪的消息传回来的那些日子苏鸢几近崩溃,是墨筵一直陪着。 略微回放一下当时的情景。 苏鸢哭得肝肠寸断的伏在墨筵的怀里抓着墨筵的臂膀,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墨筵,你告诉我儿子是不是活着,一定是活着对不对。” 墨筵何尝不难过,他没做到的事情他儿子做到了,他替他骄傲,但他不想要这份儿子拿命换来的骄傲。 但他不能悲伤,他是男人,他要撑着这个家。这个儿子用生命换来的家,更何况儿子只是失踪又不是死了不是么。 “活着,我们的儿子命一直都大,肯定活着。”虽然语言苍白到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许多时候善意的谎言却是能支撑一个人走很久。 “真的吗,真的吗?”苏鸢一再的强调着。 “真的,一定还活着。” 苏鸢又何尝不知道墨筵是在安慰她,但即便是她也愿意相信,直到这一刻,面对了生死,苏鸢才感觉自己这么些年的坚持是多么的傻,只因为他被人算计犯了错就和他冷漠到如今,可正因为她爱他才会这样,可如果有一天他也像儿子这样突然消失了生死不明,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懊悔。 “墨筵,只要儿子活着回来,我们的从前就一笔勾销,我原谅你,我选择原谅你,只要儿子活着回来。” 这话是墨筵盼了十几二十年的话,甚至曾经做梦都想听到,但是他却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法激动,却又不得不应着。 “好,我等着你原谅我,儿子一定会活着回来。” 人悲伤到至极的时候总会说一些平常不会说的话,也会做一些平常不会做的事。 30:阿槿别生气 儿子真的回来了,苏鸢很开心,而她说过的话她也会做到,只是十几年的这种冷漠的相处方式,让她一下子她当真是改不过来了。 所以满脸的复杂情绪当中最多的一种就是别扭。 “一个多月的光景能跟是十几年比吗?”别扭了好一会苏鸢很不给面子的怼了一句,“怎么的也得给我个适应期。” 听到这话墨筵傻呵呵的笑了,只要她承认愿意做出接纳他就放心了。 “好,给你适应期。”站在那里搓了搓手,明明是个要年过半百的人了,还整得跟个毛头小子刚谈恋爱似的,“那什么,我就先替儿子办差事去了,你先休息着,儿子马上就回来了。” 说着,墨筵突地往前一窜在苏鸢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拔腿就跑,像极了了毛头小子偷亲自己喜爱的姑娘又怕被骂转身就跑的情形。 苏鸢不查墨筵来了这么一招,先是一愣,随即老脸一红,一手捂着脸颊被亲的地方看着那拱门处就是一个唾骂,“老流氓,不害臊。”虽是骂,但是那嘴角弯起的甜蜜弧度却是怎么掩都掩盖不住。 十几年了,有些事也该过去了,人生也就那么短短的几十年,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再去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了。 淮南王这厢满足的偷香了自己的王妃,墨翎那边可是相当的出师不利。 淮南王府那么多人,甚至有别的地方的眼线,特别是宫里的,所以墨翎总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苍狼之狮们给支走,自己独自拉着木槿东扯西扯吧。 不过这帮小兔崽子很有眼识,见他出来了,全都快速的越过了他和木槿走在了前面,如此就只有他和木槿坠在队伍后面了,看上去也就走的慢些,没什么突兀的。 “阿槿……”墨翎低声带着委屈的唤了木槿一声。 木槿自己走自己的就跟没听见似的。 “阿槿,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让你随便揍,你别生气好不好。”墨翎伸手扯了一下木槿的衣袖,不太敢用力,怕木槿又和他打起来,他不想再惹她生气了。 “我没生气。”这一次木槿倒是施舍的给了一句话。 “阿槿……”墨翎是不相信的。 “那你觉得我在生什么气?我又是以什么身份生气的,恩?”木槿转头看了墨翎一眼,那模样看上去的确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木槿的确也没生气,她还不至于那么无理取闹,便是见到苏莹莹的不爽刚刚和墨翎打得那一架也散的差不多了,更何况墨翎的娘看着也挺善解人意,虽然开端不好,但结局还不错,既没为难她也没看不上她什么,他爹还自发给他们带路,所以她为什么要生气。 墨翎是不知道木槿想的什么,反正就是笃定了木槿会生气了,就像他看见风尧总是绕着木槿转一样的生气,更何况风尧还没苏莹莹可恶呢,所以一对比他罪行很深重。 “总之我错了,阿槿别生气。”身份这个问题墨翎拒绝回答,在他心里木槿就是他的妻子,至于为什么生气,不管是为什么生气,总之肯定是他不对,他道歉。 31:迟来的控诉 墨翎这有些呆萌的模样简直让木槿乐得不行,还有他这个不管错哪了反正就是他错了的理论究竟是哪里来的,她不否认他的态度让她心底舒畅了很多,但关键是他这都是哪学来的,明明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墨翎你……” “翎哥哥你么在聊什么,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就在木槿要松口的时候,刷存在感的苏莹莹又蹦了出来。 墨翎是当真要捏死她啊。 他对木槿的情绪再了解不过了,刚刚明明就是要松口了,可是现在好了,她这一冒出来,木槿的气息那是蹭蹭蹭地又降了下去,本来还一副要和他说什么的样子,现在直接一副鸟都不鸟他的样子。 而现在这里不是淮南王府大门口,也没有什么不相干的人,他是男人不会对女人动手,但是说冷话什么的都说了十几年了也不差这一次。 “苏莹莹,以后有本世子的地方三米之内本世子不希望看见你,还有,这里是鄢陵,不再是边城,所以你苏莹莹的安危也不再是我墨翎的责任,这是警告,下次若是再离本世子这么近,别怪本世子动手,惹恼了本世子,女人也照打不误。” 鄢陵苍蝇太多,看来他得找个护卫专门来给他扫苍蝇了。 苏莹莹的脸瞬间煞白,她完全没想到墨翎这么不给她面子,明明在边城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翎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明明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谁对你说了什么?”苏莹莹水盈着眸子含沙射影的委屈道。 “原来在你眼中本世子就是那种道听途说没有自我判断力的那一种。”墨翎冷哼了一声,随即在苏莹莹想要辩解的神情中接着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世子索性将该说的都说了。当初在边疆救你不过是因为不想连累边疆将士受难,你也知道你是帝师府的掌上千金,又是跟着太子偷偷而去,若你在边疆出了事,或者被敌军抓住了来威胁我军,你说本世子是救你还是不救。救你拿什么救,拿辰国的城池去换吗?不救你,你是帝师府的人,帝师帝师,那可是帝王之师,你这是在要敌国活脱脱打我辰国的脸吗?那个时候你置帝师府于何地你置太子府于何地你置整个辰国的颜面于何地?你要知道你的命不值钱,你死了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你是帝师府的人关乎太太,不然你以为本世子为什么舍了命也要救你,要不是本世子有木槿相助,你以为本世子还能活着回来,要是本世子死了,你对得起谁,对得起太子府还是对着起帝师府又或者是对得起疼你的我娘。别拿我娘的那点子情谊到本世子这里来讨好,今日明白了告诉你,本世子不会娶你,婚约什么的都是我娘擅自做主,与我无关。更何况也不过是口头婚约罢了,连个庚帖都没有。顺便说一句,若是当日那事是发生在鄢陵,本世子绝不会为你舍弃任何东西,你的死活从来都与我半点不想干。” 32:三米之内你别出现 墨翎难得开口说这么多话,然而这难得的开口却是字字如珠句句如玑。 木槿并没有因为苏莹莹的开口而停步,亦没有因为墨翎的开口而停步,然即便她走出了一段距离,墨翎那铿锵有力的话还是随着风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若说之前还是有一点点不舒坦的话,那么此刻却是彻底舒坦了,她的阿珩都为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去矫情的,就像来鄢陵之前想得的那样,没必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当初墨昱回来把这一段给瞒下了,所以无论是淮南王府的人还是帝师府的人都不知道,不过宫里那位知道,毕竟是帝王,墨昱知道自己就是不说他也知道,所以他不敢隐瞒,但宫里那位却是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一句平安回来就行,下一次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淮南王墨筵只比苏莹莹慢一小会儿回来,方向跟他们是一样的,再加上偷亲了自家的王妃,做贼心虚跑起来就更快了,刚刚好墨翎的这一段话全部听进了耳朵里。 也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墨昱和苏莹莹还瞒了他们这样的事,也就是说当初墨翎差一点因为苏莹莹死掉,他苏莹莹哪来的资格让他家儿子赔上性命的。 他一向不喜欢帝师府的人,特别是这个骄纵的苏莹莹,她看着跟他家妻子一样跟一朵小白花似的,但他妻子善良,而这个丫头一看就不是善茬,当他眼睛是摆设吗? 这么些年,他只不过是顺着妻子的意罢了,如今儿子不喜还发生过这样的事,这种时不时让儿子豁出性命的人他才不要这样的人做儿媳妇。这事他回头一定得告诉鸢儿。 墨翎的话最难接受的就是苏莹莹了,那一张脸几乎是惨白惨白的了,墨翎打破了这唯一一层的遮掩,把一切都剖白了,让苏莹莹就跟被扒光了衣服一样,只感觉这天地间没有了她的生存之地。然她却不想就这么放弃,而是抖着声音苍白无力道:“翎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得懂也罢听不懂也罢,以后有本世子的地方三米之内你不要出现,否则休怪本世子无情。”余光中,墨翎已经瞄见他爹的身影了,木槿也早就走了,他没必要再去送了,现在人多眼杂,等晚上的时候他溜过去慢慢哄,至于现在,先去把他娘哄好。 想着,墨翎直接甩袖朝着府内走了进去。 墨筵一点不差的接收到了儿子看过来的眼神,半点也不觉得自己躲在大树后面的这行为属于偷窥,他只是刚好经过,更是善解人意的不打扰人而已,还不戳破小姑娘脸皮罢了,尽管他不是特别待见这个小姑娘,但是做长辈要有做长辈的风度不是么。 墨翎走了,苏莹莹又愣了一会,然后抹了一把脸抚了抚衣袖就朝着大门而去了,帝师府出来的女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斗败的,特别是苏帝师亲自教导出来的女子。 墨筵看着前一秒还一副灰败模样后一秒就一副什么事都没有还一副斗志盎然的人,眸色不由得暗了暗,他必须要说服妻子,这样的女子当真不适合他淮南王府。 33:木槿,我不会输给你的 苏莹莹去干嘛了,当然是去淮南王府门前找木槿示威去了。 木槿在淮南王府门前骑着马等着墨筵,只是墨筵没等来倒是等来了苏莹莹。 苏莹莹早就在木槿面前戳破脸皮,所以就她们两个人没必要装,至于那百名将士,他们一看就是木槿的人还需要顾忌什么呢。 “木槿,你等着,我是不会输给你的。”苏莹莹也不多说,直接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转身朝府内走去了,这话说得苍狼之狮们一脸郁闷。 “老大,你和她赌什么了吗?还是比赛了,这话什么意思?”李牧表示不解,八卦的问出口。 “她脑子有病你脑子也有吗?”木槿对自己人向来口下不留得。 赌什么赌比什么比,墨翎人都是她的人,她需要和谁比和谁赌去,这么脑残的事她才不干。 “就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她说什么我们老大就要应吗?她算老几啊!”黄兴跟着附和了一声,说完还对着李牧道,“动动你的猪脑子吧。” “说谁猪脑子呢?”李牧不爽的作势要动手。 “说你呢。”黄兴不甘示弱昂着脑袋顶了过去,一副有能耐你打的意思。 “有本事脖子再往我这伸点。”都骑在马上,两人隔着点距离挥手够不着。 “我伸过去给你打我傻啊,是你要打我,你自己不过来还要我过去,别把我说的跟你脑子一样笨。”黄兴半点也不含糊的嘲讽着李牧。 李牧握了握拳头,看了看这周围的场地有些不合适,不得不咬牙切齿道:“你等着,等安顿好了我不揍得你哭爹喊娘的我跟你姓。” “好啊,我等着。”黄兴也不甘示弱。 这两个从开始认识就怼,到现在还是怼,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两个人的怼声中墨筵慢步从王府内走了出来。 墨筵也不用人帮忙,自己就牵着一匹马出来了,出来后也不等木槿他们打招呼,直接翻身上马,利落了来了一句,“跟紧了。” 然后直接甩着马鞭就驾着马儿跑了。 去穆府顺便什么的不过就是他接近娇妻的借口罢了,刚刚因为顾着苏莹莹这个小姑娘的颜面躲着已经被耽搁了一会,现在哪里还有时间耽搁,他要把人快点送走,然后回去讨好娇妻去。 木槿和苍狼之狮们可不知道墨筵的心思,只觉得这个王爷看上去还是挺利落的,没有拖拖拉拉也没有废话摆架子什么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因为纵马,所以墨筵直接带着人丛鄢陵城外围一点的空旷街道去城南,而不是走里面人流大的街道,虽然近,但是那样容易伤人,绕路一点不要紧。 鄢陵城当真不小,这驾着马儿兜了好一会,要是走路的话估计得要小半个时辰。 那个老将军府当真已经安排好了人,木槿一来就有人问是不是木小将军,就迎接了上来,而墨筵见有人迎接,当下什么都不管,扔下人直接就走了,还什么来穆府呢,简直就是过门而不入。 34:穆老将军 百十来号人又是骑着马落在了自家门前的大街上,穆府的人怎么会半点动静没有,更何况前几日对面宅子翻修的时候他们就打听过了,说是给那个什么木将军,就是皇帝新封的正三品的将军,跟墨翎一起封的,听说有勇有谋矫勇善战,但却也有传闻是总跟着墨翎沾得光,不管哪一种传闻是真的,穆老将军表示都想见一见。 墨翎是他一手教得,墨翎是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吗? 且不说是不是那个人自己有本事,就算是跟着墨翎沾得光,要是当真一点本事都没有墨怎么可能让那人沾光。 不过这得是一般情况,像这种因为落崖而得到皇上安抚封赐的就有些不好说了,但不管如何,穆老将军一生戎马,年轻时更是纵横沙场,只可惜他膝下三子,战死两子唯有一子身子有些弱不能从武,第三代又只剩下一个孙女,这将门门楣就这么断在这了。 还好他收了两个混小子,这才把这将门精神传下去。 不管那个被封赐的三品将军是个什么样的,泥腿子爬到将位就值得欣赏。 揣着这份情怀,穆老将军嘱咐门房,对面来人就来汇报。 此刻对面浩浩荡荡的进了人,门房立刻就冲进了府里冲到了穆老将军的跟前,“将军,对面来人了,百十个骑着大马。” 虽然是在自己的府里,但是穆老将军还是喜欢大家喊他将军。 “自己来的吗?那个混小子来了没有?” 穆老将军口中的混小子也就是墨翎了,在穆家不用干好些年,有个一年就知道这个混小子是谁了,因为穆老将军总是会挂在嘴边。 “翎世子没有来,小的见前面的是淮南王,不过淮南王好像只是路过。”就淮南王那满脸的大胡子,整个鄢陵的权贵里面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这个东西,竟然过门不入。”穆老将军直接吐槽了一句。全鄢陵敢这么说淮南王的除了宫里那位大概也就只有这一位了。 “行了,你去盯着点,要是混小子来了记得快点领进来,老头子还等着他把对面那个谁给介绍一下呢。”边说穆老将军对门房摆了摆手。 那个混小子定是又去哄他娘那个哭包了,你说一把岁数了还动不动就哭,整个鄢陵就没人敢惹,简直就是哭神的存在。 哎呀,人就在对面,却见不着,好生心焦。 听说是个少年郎,哎呀呀,真想见见这个正三品的将军,不过他去太丢身份了,主要是他怕吓着人,就再等等,等那个混小子来吧,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一会。 “是。”门房完全不知道穆老将军穆鹏已经神游太虚了,径自应了一声就麻溜的出去了。 木槿完全不知道她已经被人给惦记了,新家什么的也没什么好收拾了,赶了这么久的路,她直接找了个不错的房间去休息了,至于其他人,一句话,别出府去捣乱,其他的随意。 也不是不让他们出去,都是耿直的孩子,她怕他们吃亏,就是要出去也得她摸索完整个鄢陵的系统再出去,而现在她没空只想休息。 35谁给您老当垫脚石 其他人也知道不能乱跑惹麻烦,都赶了路都挺累,包括之前约架的李牧和黄兴就跟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似的,谁也没提半个字,全部找了个地休息了。 不得不说这个府邸还挺大,够地方睡觉。 就这样,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整个鄢陵城纸醉金迷的暖春时代,整个木府全部处于睡眠休息状态当中…… 穆老将军从中午一直等到夕阳西下这才把要等的人给等来,简直就是望穿秋水, 当墨翎戴着鬼面清冷着气息大刀阔斧的跟在门房后面进来的时候,穆老将军只觉得恍如隔世。 七年了,他终于又见到那个混小子了,还活着,没缺胳膊少腿的真好,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他像他的两个儿子一样在战场上永远回不来了。特别是近两个月前传回来的那个生死不明的消息,简直让他老头子要少活好几年。 穆鹏很激动,恨不能立刻飞奔过去,但是老了老了就老成老顽童了,就那么坐在正厅的椅子上一副完全没看见墨翎的鼻孔朝天的模样。 穆鹏可以说是墨翎武学上的启蒙恩师,不论是身手还是兵法,老将军几乎将一生戎马的所有都交给了他,教得不是兵书上的那些纸上谈兵,而是战场上实战得来的经验,这些都是用多少热血换来的,能得之是他墨翎一生的荣幸。 便是老将军不是他的启蒙恩师,就老将军的人品和战功那都是值得他墨翎尊敬的。 所以在辰国除了父母帝王就只有这个老将军能得他墨翎一跪了,这是哪苏家帝师也享受不到的荣誉,更是苏家帝师和穆老将军多年不对眼的症结之一。 “师父,徒儿回来了。”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只一个单膝跪地双臂伸于胸前的抱拳和一句简单的回来。 然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这样的一句话让穆鹏等了七年之久,从来都是脸上挂着笑的穆鹏在这一刻竟是双眼涌上了水汽。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穆鹏一直一脚就踹向了墨翎,直接将人给踹倒了。 墨翎不管是跪的位置还被踹倒的动作都是那么刚刚好,刚刚好到一切都跟真的似的,但穆鹏知道这是混小子逗他开心呢,他一把老骨头了,哪里海南呢个把一个战场上征战神勇的鬼面将军给踹倒,要是他就这么被他一个糟老头子给踹到了,他就可以不用打仗了,直接去送死得了。 “必须要回来,不然谁给您老当踢脚石用?”此刻的墨翎半点也不像将士眼中的冷傲将军,到有几分白泽附身的感觉。 大概谁也不会知道墨翎少年的时候也是个叛逆的混球,没少挨穆鹏的揍,不然哪来的好身手。 被墨翎这么一配合一怼话,穆鹏眸子里的那点子湿意也尽数收回了。 见人还坐在地上,一边站起身一边怼道:“还坐地上干什么,等我老子拉你不成。” “哪能啊,这不是没您命令不敢起身么。”墨翎边说边从地上站了起来。 36:师父我们打个赌 “行了,还以为自己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呢,老子看见你安好的回来就很开心了,二十好几的人了,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别跟老子装嫰。” 说着,穆鹏不爽地又抬脚踹了墨翎一脚,只不过这一次墨翎没有跌倒,这让穆鹏不满的哼唧了两声。 不过也就只能哼唧两声了,刚刚说不要配合的是他,现在人家不配合了,他再不满岂不是自己打脸自己。 看到自己的恩师身子硬朗得还能踹人,墨翎表示很欣慰,只是这力道终究是比不上七年前了。 “去,把对面那小子弄来我瞅瞅,据说是和你当年一样的少年将军,老子倒要看看是不是浪得虚名。”这事穆鹏揣心里抓痒挠腮半日了,现在见到自己徒弟了,要求什么的直接提,哪里管那么多。 穆鹏对木槿好奇墨翎一点也不意外,他这个恩师对什么都没兴趣,唯独对军队里的那些个人和事感兴趣。 鄢陵水深,他也有疏漏的地方,若是阿槿能得他恩师一护也是件好事。恩师与他不同,恩师是两朝元老更是战场英雄,特别是门下两子为国捐躯,剩下一子是文官,孙子辈分更无男丁,再说个白一点就是老将军后继无人了,所以帝王不但不忌惮还要好好地供着,这可是老臣还是打天下的老臣,帝王不好好善待是不想有人给他卖命了吗? 所以这鄢陵过的最肆意潇洒的大该就是他恩师了,绝对是恩师抖三抖鄢陵都抖三抖。以至于好多人都来讨好他,但能如他眼的真的很少,如今恩师要见阿槿,这对他的阿槿来说可是好事。 “你会喜欢她的。”墨翎直接给了穆鹏这么一句。 本来穆鹏只是好奇,现在被墨翎这么一说他倒是杠上了,“人还没见,你怎么就知道老子喜欢,别太自信了,老子的眼光可高了。” “师父,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墨翎微微勾了勾唇,这笑穆鹏简直太熟悉了,他虽然是墨翎恩师,但只是武学上的,可不是文学上的,虽然墨翎不是苏家那个老狐狸启蒙的,但是这算计人的黑却是学了个精髓,真不愧是流着一半那苏老狐狸的血。 “老子是武官,别跟老子整那些。”作为吃过亏的人,穆鹏坚决不上当。 墨翎不是来惹老人家生气的,于是便顺着道:“好,不赌。不过人今天你是见不到了,这天色都黑了,你让人家来干什么,要见也得明天。” 当然,这就是借口,关键是中午的事墨翎人还没哄呢,再将人拉过来见他恩师,只会越来越糟糕。 “什么,老子等你半天你给老子来这么一句,老子要见他是他荣幸,还让老子等到明天,知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见老子老子都不见?”穆鹏直接不干了,这时又要他等一夜的节奏啊,他这一夜还要不要睡觉了,“屁的天黑,谁叫你这个点才来的,给我滚过去,什么时候把人弄来,你什么时候再来。” 37:是徒儿求着师父 说着穆鹏直接一脚就踹向了墨翎,力道还挺大,踹得墨翎往前踉跄了一下。 “快点,老子准备了晚饭,喊了人过来一起吃饭。”话落,穆鹏直接背过了身子,一副一定要等到人的样子。 墨翎表示压力山大,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恩师岁数大了,不能气着老人家,媳妇也不能受气,所以他还是送上去让媳妇走两拳吧。 想着,墨翎抬脚就朝外走去,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了穆鹏有些心虚的喊声,“那什么,是你一定要带她来拜见老子的,老子看在你面子上勉强见见的。” 墨翎下意识的要笑,不过刚勾唇就立刻掩了下去,很是一本正经的回道:“是,是徒儿求着师父的,师父你大人大量给徒儿面子。” 话落,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本来准备哄好了师父半夜翻墙过去哄人的,要不然他大晚上跑城南来。 如今倒好直接哄好媳妇就行了,这也算是替他省事了。 木府门前也有守门的,是皇帝给分派的人,所以不认识谁也不能不认识这一张鬼面啊。 见到墨翎来那是立马的点头哈腰,“翎世子。” 不管是谁的人,来了这木将军府就是木府的人了。 此刻的墨翎已然恢复了他惯有的生人勿近的冷漠,“你们将军呢?” “在屋中休息,小的这就去给翎世子禀报。”说着门房就要往里面冲,却是被墨翎给一把扯住了。 “哪个院子,本世子亲自去。” 墨翎的这话让门房眸光闪了一下,但他就是传话的小喽喽,可不敢得罪谁,“东北角的无音阁。” 闻言,墨翎不再停留,直接大刀阔斧的朝着木府的东北角走了过去。 墨翎来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在对面的穆府和穆老将军扯了一会此刻天边只剩下白昼的最后一丝亮白。 这个空置的将军府墨翎并不陌生,小时候到穆府去拜师学艺的时候经常会来玩,那个时候这家还是有人的,也是一个老将军,与穆老将军差不多的一个老将军,只是年轻的时候受伤落下了隐疾,大概在他十来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穆老将军还留下了一个儿子,而这个老将军曾经是个守城的将军,一次大战城门被迫,一家老小全部死在了那场战役之中,那场大战也让他伤重,差一点点就要了他的命,不过命大活下来了,可活着却是比死痛苦。之后征战夺回了城池替妻儿报了仇,可是妻儿再也回不来了,也是那次大战留下了隐疾,老了退下来的时候身子也不好,帝王就让他在这里好好养着,没有后人,死了这宅子也就空了。 这也是墨翎很敬佩的一个将军,不过一个人只能拜一个师父,但因为比邻,这个老将军也没少教他,没有恩师之名却有恩师之实啊。 顺着记忆中的道路,墨翎很快就找到了无音阁。 推门而入,从外间转步走到内间。 天边剩下的余晖透过窗纱照了进来,淡淡的薄光给那榻上的人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38:阿槿你在勾引我 看着那朦胧下的面庞,墨翎只觉得心间一片柔软。 他不确定人醒没醒,但是闭着眼睛是肯定的了。 几步上前走到榻边,墨翎直接踹了鞋摘了面具就上了榻,一掀棉被钻了进去直接将人抱住,二话不说吻了再说。 毕竟是陌生的环境,即便来人是熟悉的人可是要等到了跟前才知道是熟悉的人,所以院子里一有动静木槿就醒了,不过躺在榻上没有动罢了。 而当那人直接推门而入的时候,除了墨翎木槿想不到第二个人,她就更懒得动了。 只是这人脸得有多厚,上来抱着就亲,谁允了? 墨翎没太用力,刚亲上两口就感觉到怀中的推攮,当下停了下来,有些讨好道:“醒了?” “你这样猪都醒了。” “阿槿这是说我亲的是猪吗?” “墨子珩,你活腻歪了?”一听墨翎的话,木槿当下发飙,一只手直接掐上了墨翎的脖子。 墨翎也不管脖子上的那只手,直接凑上去又对着木槿的唇亲了一口,“没活腻歪,想和你腻歪。” 说着,那缠在木槿腰肢上的手直接从她的衣衫下摆钻了进去,也不干啥,就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光滑的后背。 要不是穆鹏等着,墨翎觉得自己能将人摁着吃掉,一个月的赶路一个月的禁yu,对于只差最后一步的没做的人,你让他只偶尔偷亲一下抱一下,这跟做和尚有什么区别。 肌肤的相触刺激得木槿身子一颤一颤的,这反应让木槿很不满的将手从墨翎的脖子上移到了墨翎的衣襟处钻了进去。 衣襟有些紧,让木槿手不好伸,于是木槿直接就缩手扯了墨翎的腰带直接大敞了他的衣襟,然后将手伸到他的腰腹贴着摸了摸,在感觉到手下之人的身子僵了僵,木槿这才觉得满意。 墨翎那是半点不敢抗议,更是不能扑人,只小心翼翼道:“阿槿,你还生我气不?” “你说呢?”木槿专心的捏着墨翎的腰肢,感受着他的僵硬,漫不经心的反问了一句。 墨翎做了一个月的和尚,此刻被这么捏着腰肢没反应简直就是圣人了。 “阿槿……”一声喊带着沙哑和祈求,只是这祈求不知道是在祈求原谅还是再祈求不要撩拨他。 “喊我干嘛?恩?”木槿边说边伸出舌头在近在眼前的胸膛上扫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坦诚相见久了不害羞了,还是被下午苏莹莹给刺激到了,此刻木槿看着极其大胆魅惑。特别是这个尾音,简直撩得人心脉膨胀。 墨翎深吸了一口气,“阿槿,你不回答我当你不生气了。” 看着墨翎这副明明很想压她却生生忍着的模样,木槿只觉得心痒难耐。 这是她男人,她能摸能碰能睡,苏莹莹还和她赌,赌个棒槌,人都是她的了,她赌个毛。 “然后呢?你打算怎样?恩?”说着,木槿的手从墨翎的腰间移到了他的胸膛之上,头更是微仰直接舔上了墨翎的唇。 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勾引。 “阿槿,你在勾引我。”墨翎暗哑着嗓子用着极其危险的语气道。 39:终于开吃了 “我以为你一开始就知道。”说着,木槿直接偏头一口轻咬上了墨翎的脖颈,“所以呢……”边说边顺着那脖颈将唇攀岩到了墨翎的耳侧,“打算被我勾引吗?” 话落间直接将那贴着唇的耳垂给含入了口中。 而两人的衣衫早已在拉扯间半开,木槿胸前的一片柔软就那么贴着墨翎的光滑的胸膛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蹭动着。一条腿更是跨过墨翎的腰身,两人的私密处就那么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靠在了一起,更因为木槿这一动一动的动作间隙的摩擦着,有一下没一下太过撩人。 即便此刻夜幕已经划下盖过了天际最后一丝亮白,以至于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墨翎的眸光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此刻木槿那娇媚妖娆的模样。 这番撩动,是个神仙都要把持不住了。更不要说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如此的撩拨他,他要是无动于衷简直就妄为男人,不过…… “阿槿,你当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墨子珩,你真啰嗦。”木槿极其嫌弃的吐槽了一声,然后直接转移目标,将唇从墨翎的耳垂上转移到了墨翎的唇上,直接以吻封缄。手更是缠上了他的腰肢掐着他的敏感点。 墨翎身子僵了僵,却是努力定住心神一把按住木槿的身子微微推开,这动作让木槿极其不满,只是她还没抗议出口耳侧便响起了墨翎的声音。 “南星,告诉老将军我今日要彻夜长谈,明日再去拜访。” “西暮东辰,今日到天明若是有一只苍蝇飞进天音阁,明日你俩直接提头来见。” 话落直接一个翻身将半趴在他身上的人给压了下去,狠狠地吻了上去。手更是带着燎原的热度在那柔软的躯体上一路蔓延。 这一次换木槿推开墨翎了。 “什么老将军?” 箭已在弦上,哪里还能容下别的事。 “这事不急,明日再说,我们办正事,阿槿,撩拨了我可是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说着直接将那张娇柔的唇给堵住了,不再给她半分开口的机会。 现在什么都没有吧人吃了重要。 他本没想这么快就将人给了吃了,不过鄢陵豺狼虎豹太多,他这刻上印章是迟早的事,阿槿都邀请了,他不顺势而下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傻吗? 这一次绝不会再有人打扰绝不会再被中断了,这种事一次就够了,他绝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 后悔? 木槿表示去他娘的后悔。 她的人她必须要吃干抹净,省得那些个妖艳贱货总是惦记着。 木槿被堵着嘴说不出话,直接用勾缠的双臂表明自己的态度。 相爱的男女,天时地利人和,绝对是天雷勾动地火,一烧就停不下来。 衣衫件件滑落,嘤咛声声入耳,两具姣好的tong体就那么缠绕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做完以前做了好些次的抚摸亲吻之后,当那火热探进那幽谷深处之时,被砍了一刀都不皱眉头的人,竟是轻呼了一声。 “疼……”轻呼之后是委屈的呢喃。 40:很快就不疼了 “很快就不疼了,我轻点。”说着直接用吻堵住了那张嘴,再然后轻轻动了几下,最后一个用力扎了进去,换来的是两个人同时从口中溢出的呜咽声。 都是初次,不熟悉的两人都疼得冒出了冷汗,连动作都停了,不过也就两个呼吸的功夫,疼痛一缓,便开始了本能。 渐渐的疼痛不在,有的只是抵达灵魂深处的快感,带着彼此的羁绊直上云霄…… 计划不比变化快,墨翎明明是来哄人的,最后直接变成了吃人,可以说是意想不到的福利。 至于放了穆老将军鸽子这件事,墨翎觉得,他讨个媳妇不容易,师父就担待点吧。 大概是彼此都想感受彼此的存在,竟是都不顾第一次,在折腾完了之后又折腾了一次,这才停下来。 彼时木槿已经觉得自己这下半身有些不是自己的感觉了,不过心底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身上未着寸缕就那么依偎在墨翎的怀里,双手勾缠着他的脖子,“墨翎,你是我的人了,以后除了我不许碰任何的女人,否则有一个我杀一个,杀完再杀你。” 明明是威胁人的语气却因为声音的软绵力而没有半分威慑力,但墨翎却知道木槿不是在说笑。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记着,你是我的。”木槿带着从所未有的霸道再次宣告道。 “是,我是你的。”墨翎只觉得心底从所未有的满足,要不是怕她身子年龄还小又是第一次有些承受不住,他不介意用行动证明他怎么是她的。 “恩。”木槿满意的轻哼了一声,然后抵制不住疲惫闭上眸子昏睡了过去。 只觉得昏睡前耳侧似响起了一道轻喃,“你也是我的,任何人觊觎,杀无赦。” 有点霸道,但她喜欢。 带着满足木槿进入了梦乡。 …… 木槿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吻醒的,那快要的窒息的感觉让她睁开了眼睛。 彼时天色已经大亮,刺眼的强光让木槿不适应的闭了又睁好几次才适应。 待她清醒她已经感觉自己不再光着,身子也再黏黏的,这说明了某人昨夜在她睡着后帮她收拾了,对此,木槿表示坦然接受,睡都睡了,别的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初醒的木槿眸子呆萌呆萌的,让墨翎爱的不要不要的,一个没忍住直接在那眸子上吻了吻。 “昨日放了我恩师鸽子,今日不能再放了,所以很抱歉,把你吵醒了。”其实已经不早了,但墨翎的概念里是要让木槿睡到自然醒的,毕竟他累着她了,可是昨日晚饭没去吃就算了,今日午饭再不去吃,他完全不能想象他那个老顽童师父不会直接冲过来。 “恩师?”木槿一脸蒙。 “我的武学启蒙老师,是个很值得人尊敬的老将军,很爽朗,没有鄢陵那些贵族的架子,很爽朗,不要怕。” “谁怕了。”木槿撇了撇嘴。她才没有怕,只是嫌弃和人打交道麻烦罢了,不过对方是个老将军又是墨翎的恩师,能教出这样的弟子的人应该不是个什么老顽固,听墨翎这口气似乎也挺尊敬这人的。 41:放了恩师鸽子 不对,什么叫昨日放了鸽子。 “什么意思?什么叫昨日放了鸽子。”想着木槿就问出了口,总觉得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本来墨翎没心虚,被木槿这么一问直接问得心虚了,“我恩师最欣赏青年才俊,这不是对你好奇就让我来找你吗?当然,恩师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是我非要带你去引荐给他的。后来,恩,后来我就来找你了,然后……” “所以你恩师知道你在我这过了一夜,还丢下了他?”木槿这话问的有些危险。 “恩。”墨翎应了一声。 木槿简直气乐了,还去见个毛,这第一印象就是恃宠而骄,这不存心给她招黑吗? “昨晚干嘛不说?” “本来要说的,可是你勾引我。” “怪我咯?” “怪我,是我自己经不住诱惑。”墨翎抓着木槿的手赔笑道。 “哼。”木槿冷哼了一声,这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算了,事情也发生了,墨翎既然敢这么做就说明那个老将军不是什么顽固之人,她也无需担忧。 “别生气,是我不好。没事,我师父人就是老顽童了一点脾气古怪了一点,人还是很不错的。能起床不,眼见快要午时了,要是再不去我怕他杀过来。”墨翎边说边起了身。 “为什么不早点叫我。”木槿气得踹了墨翎一脚。 墨翎委屈巴巴的,“这不是你第一次,我怕你休息不好。” “就你知道,谁干的好事。”木槿泄愤的又踹了一脚。 “我干的我干的,都是我不好。”墨翎边说边下了地取过了木槿的衣裳,“娘子过来,为夫为你更你。” “谁是你娘子,三媒六聘了吗?”木槿嫌弃了一下,却是伸开双手让墨翎给她穿上了外衣。 “迟早的事。” “哼。”木槿冷哼了一声,却是掩饰不住眉眼间的甜蜜。 整个无音阁从昨晚到现在的确是半个苍蝇都没飞进去。 苍狼之狮们早就起来了,没事做就在大院子里自发的训练,没人去打扰木槿,倒不是知道墨翎来了,而是知道木槿起床气不太好,没人敢去惹,所以日上三竿了也没见着木槿都没人敢去吱呀一声。 直到看着木槿与墨翎一前一后从那无音阁里出来,当下全部傻眼了,将军这是什么时候来的,从老大院子里出来是几个意思,难道昨晚一夜都是睡在一起的? 两个男人睡一起没毛病,但是将军大人,你富丽堂皇的王府不住跑来和他们老大抢床合适吗? 还有还有,为毛他们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们英明神武的老大眉间的英气变成了媚气,说个不恰当的比喻,那简直就是被滋润过的含苞玫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尽的娇媚,让人看了都移不开眼。 还有将军,这周身那从未见过的柔和气息,简直惊悚极了。 这样状态的两个人同时从一个院子里走出来,还是日上三竿的时候,要说没有点什么,他们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忽然想到曾经自家老大那惊艳的女装,要是老大是女子,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那简直就是绝配啊!不对,就是不是女子,这模样也是绝配,世上有哪个女子有资格站在他们老大和将军的身边。 42:见面就开怼 到底是女孩子,昨夜才干过某些事情,现在被这么多人看着看得有些窘迫,天知道她是怎么安心睡到日上三竿的。 也不知是感应到了木槿的情绪,还是苍狼之狮们的八卦的眼神太露骨,墨翎微微快木槿一步半遮住木槿的身形,对着那一群跟被点了穴一样动都不动的一群人冷声道:“换个地方就不用训练了吗?” 墨翎那明显幽冷的气息可不是随便一个谁都有勇气挑战的,几乎是墨翎话落的瞬间,所有人看天看地看树叶手上更是恢复了机械性的训练动作,一副我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墨翎懒得理这些八卦的家伙,直接领着木槿朝着府外走去。 木槿直接用沉默和清冷来掩饰自己的那点子小窘迫,就那么跟着墨翎从人群中穿过走出了木府。 当墨翎领着木槿直接穿过街道走进对面那敞开的大门的时候,木槿直接傻眼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这个所谓的恩师就在对门。 木槿是跟在墨翎身后的,所以慢了几步,又被墨翎当着身形,再加上这对门的震撼,就没注意前面。 而前面刚进门的墨翎直接被院子里翘首以盼的好些时候却又放不下架子去找人的穆鹏将拿在手中装模作样练身子的大刀丢了过来。 “混小子,你还知道来,还知道来,还来做什么?老子没有午饭给你吃,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 这声音吼得那是一个中气十足,吼得跟在墨翎身后的木槿简直就是抖三抖。 这大刀可不是开玩笑的,穆鹏也知道以墨翎的身手躲个刀那是完全没问题的,这小子也不傻不可能不躲的,所以丢得那叫一个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若是墨翎一个人,墨翎肯定是躲得,但他后面跟着木槿,穆鹏那丢可是丢了全力,几乎是飞的就过来了,他一躲木槿反应不及就会伤着,所以他没有躲而是直接徒手就将飞过来的大刀给接住了。 老将军的刀那是随便一把刀吗? 绝对是锋利无比的,都不知道砍过多少人了。 穆鹏当下傻眼了,他就是做做样子,没要伤人,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混小子你傻吗?打仗伤了脑子了,躲都不会啊!” 边说穆鹏边脚下生风的走了过来,虽然已经年过半百的人了,但是看着还是那么健朗。 木槿只感觉眼前走路的人停了下来了,自己一个不查撞了一下,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又听到了一声吼,听那内容再加上陡然飘落鼻翼间的血腥味,木槿当下变了脸色,动作迅速的从墨翎的身后窜到了他的身前,只见墨翎单手握着一把大刀,大刀上的鲜红是那么的刺目。 此刻穆鹏刚好也走到了跟前,还不忘再吼一声,“混小子,不知道躲啊!” 她都没舍得伤过墨翎,哪怕最生气的时候,此刻见墨翎满手鲜血,木槿顿时恼了,听闻耳侧这声吼,木槿直接转首怼了过去,“什么不好扔扔刀,你三岁啊?”木槿完全忘了她是来拜见墨翎恩师的,也完全忘了去分析能这么吼墨翎的在这里也就那么一人,就那么什么都不顾的吼了回去。 43:只能自己凶 穆鹏那是多少年都没有被人吼过了,连宫里的那个帝王都不曾吼他,现在竟然被一个不晓得是谁的人吼,当下就转过头要去怒斥,“你竟敢吼老子,你活……” 活什么,什么也没有了,穆鹏在看到木槿那因愤怒而冷然的眸子的时候就那么愣在了那里。 木槿才不管这个老家伙,吼完人直接转眸伸手抽走墨翎手中的大刀啪地一下扔到了地上,然后从怀里摸出伤药给墨翎上药,边上药边数落,那语气不比刚刚吼穆鹏的好到哪里去,“你白痴吗?不会躲吗?徒手接刀,你能耐了,啊!” 有一种护短叫做只能自己凶,别人谁凶都不行。 看着木槿吼墨翎,看着墨翎一副乖乖的模样,穆鹏吞下了那看到木槿的眼睛而涌到口中的两个字,芝兰,他的亡妻,这双眼睛太像了,像极了他的亡妻。 木槿对墨翎那是一顿吼,而墨翎却是怕木槿在穆鹏这里印象不好,毕竟木槿刚刚可是很不尊敬的吼了穆鹏。 于是在木槿数落完墨翎之后,墨翎没有回木槿的话而是对那边沉着一张脸的穆鹏道:“师父,阿槿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她只是担心我,有人担心您徒弟替你省事,您应该感到高兴。” 穆鹏耳力很好的从墨翎的华丽抓到了阿槿两个字,穆鹏是个直爽的人,所以不会想太多弯弯道道,两个男人能有什么,特别是他从不觉得墨翎会跟一个男人有首尾,此刻听到墨翎这么喊木槿,还是说着维护的话,只觉得墨翎这是当真稀罕这个少年郎。 便是当年一起长大一起闯祸的白泽,穆鹏也没见墨翎有多护着,至少没有这么明面上护着,能不欺负白泽就不错了。 穆鹏威严无比的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转身朝着正厅走去。 木槿这会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吼了墨翎的恩师,不过吼都吼了,她又没吼错,谁家师父拿刀丢徒弟的,她就吼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虽然她很想跟墨翎的亲人以及恩师之类的相处好,但若是对方不给她脸面不喜欢她她也没必要舔着脸讨好谁,喜欢一个人可不能喜欢的失去原则。 反正她现在是男装是将军是墨翎的兄弟,又不是他老婆怕啥。 能好好相处就好好相处,她尽量不得罪人,但若惹她,她也不会丢弃原则,不然她就不是她了,连自己都不是自己了,还爱个屁。 大不了她这辈子不嫁给墨翎,就这么一直到老也挺好。 想通的木槿只觉得心底无比通畅,完全没有了昨日见墨翎家人的忐忑,反倒是一片清明,极其落落大方的跟着墨翎朝着正厅内走去。 木槿跟着墨翎走到大厅里站定。 此刻穆鹏在大厅正中间的位置正襟危坐,完全看不出刚刚那气急败坏对着墨翎吼的架势,此刻的模样极其威严,若不是木槿刚刚见识了穆鹏跳脚的那一幕,几乎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威严十足的老将军跟刚刚那个顽皮的老头挂在一起。 44:那小子没嘴吗 木槿知道,这就是亲疏之别。 对此,她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她不知道这个老将军有多重的地位,但光是能做墨翎恩师就可见非一般人。 她这个小娃娃就这么目无尊长的当场吼了人,没被直接丢出去已经很给面子了。 穆鹏倒不是跟一个小孩子置气,他只是想起了他的亡妻。 但木槿不知道啊,墨翎连不知道,因为穆鹏对待陌生人一向都是如此,便是朝中那些大臣也没少给脸色。 “师父,阿槿不是故意的,只是护着我而已,您……”墨翎再次开口企图解释,却是被穆鹏抬眸沉声打断。 “那小子没嘴吗,要你替她说?” 听着语气不太好,但墨翎却是松了一口气,师父这是没生气呢,要是真不待见可不是这态度。 又不是自己男人的错,先在自己男人被怼了,反正惹都惹了,木槿也不要扯布遮脸了,直接怼了回去,“您乱扔东西,您有理了?” 用的是尊称,话语却是半点不尊敬。 “你目无尊长,你倒是有理了?”一听木槿的话穆鹏吹胡子瞪眼的怼了回去。 别说,穆鹏这模样倒是让木槿顺眼了几分,心里戒备不由得少了几分,“您无故伤人在先还不让人说两句不成?倚老卖老是病得治。” 出口的话依旧很不中听,不过却是少了几分凛冽多了几分随意。 “谁家的孩子,这是谁家的孩子,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啊?”穆鹏边说边左右看了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扔的东西,正好手边有一个杯盏,顺手直接就朝着木槿砸了过去。 墨翎默默地一侧退了两步,倒不是他不帮忙,而是穆鹏愿意扔东西砸的人那是自己人,不是自己人那都是直接让人抬了丢出去的。 “不好意思,爹娘不识字,泥腿子出生,也就只能教成这样。”木槿边说边一把接住杯盏连里面的茶水都没有撒,“来将军您要是看着顺眼就留下看两眼,要是看着不顺眼直接让人将我扫地出门就行,这茶杯看着还挺值钱,可是够普通人家一个月的饭食,您老要是不想要换了银两资助一下穷苦人,砸碎了可就不值钱了。”话落间,木槿直接上前将那杯盏稳稳妥妥地放在了穆鹏的手边。 这话怼得穆鹏那个气啊,可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站在一边的墨翎又遭殃了,就见穆鹏站起了身走过去就对着墨翎一脚踹了上去,“你哪弄回来的混蛋玩意,比你当年有过之无不及,这张嘴生来就是用来气人的。” 墨翎倒是没躲,就那么站着乖乖的让穆鹏踹了一脚。 穆鹏说完之后觉得不解气又要上脚,只是这一次被一股力道给挡住了,眼睛晃了一下才看见眼前多出来了一个人。 “老将军,惹您的是我,您有气冲我来,对我家将军撒气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第一下那是她没注意,踢了一下还踢,当她死得呢。他们是师徒怎么闹她管不着,但是她可不能忍受因为她的原因让她家将军受委屈。 45:老子打的正爽 “呵……”穆鹏顿时乐了,“老子教训徒弟跟你啥关系。”说着脚下用了力蹬了过去。 “跟我没关系,但是我惹得您,您踢我家将撒气不合适,踢我就好。”木槿不甘示弱的回瞪了过去。 这话听得穆鹏舒畅,没想到还是个有义气的小子,对混小子也不错,嗯,没辱没了这双眼睛。 要是说刚刚他是因为她的眼睛选择不计较的话,那么此刻他着实是正眼看上这小子了,是个好小子,跟混小子当年有得一拼。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经得住老子一踢吗?”心里欣赏穆鹏面上却满是嫌弃,“别把你踢坏了混小子跟我要人,老子可是赔不起的。” 闻言木槿勾唇一笑很是邪气,“试试不就知道了。”话落直接先发制人的对着穆鹏进行了攻击,在前辈面前先动手是尊敬,等着别人动手就太目中无人了。 穆鹏好久没有人陪他过招了,见木槿出手当下就来了兴致,前一刻还说怕把人弄伤,后一刻直接就上手了,特别是在过了几招之后,那是从微微用力开始加大力度,然后那是越加越大,再然后那力道直接就收不住了。 木槿也不自大,即是老将军那都是浴血奋战出来的,还是墨翎的恩师,这简直又加大了一重难度。 两人怼得时候墨翎是没当一回事,动手了也没当一回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有分寸,可当他看到穆鹏下手越来越重几乎不留力道的时候,墨翎不淡定了,要是放平时他倒是不管了,可昨夜木槿和他做了那事还是第一次,听说女人第一次昨晚这事身子弱,要不然今日也不会让木槿睡到日上三竿,他捧着的人要是被他师父给打坏了,他哪里哭去。 眼见形式一发不可收拾,墨翎直接插手到两人中间,一手揽住木槿的腰肢将人往一侧一带,一手去挡住穆鹏的掌力并抬脚挡回穆鹏的脚,然后借力直接带着木槿往后一退。 在这一退间墨翎微低首轻声道:“阿槿,你身子不要了?跟一老头较什么劲。” 听到这话,木槿一想到想到了昨日夜里,早已没了昨日的狂放,微微有些红脸,“我才没较劲,我给你争脸呢。”木槿不满的怼了回去。 “脸没你身子重要,乖,不较劲了啊。”墨翎安抚了一下。 两人这边边后退边窃窃私语,那边穆鹏退后站定之时发现对手被截胡了当下跳脚了,“混小子你做什么,老子打得正爽呢,你干什么,不带你这样的。” 墨翎这次可不让的怼了回去,“就带您那样的,以大欺小,您好意思吗?”墨翎边说边松开揽着木槿的手将人往身后挡了挡。 “你……你……”穆鹏想说什么,但墨翎说的没毛病,他这都能做人家爷爷了,的确有点以大欺小的嫌疑,但是那么好的身手,他好不容易尽兴一下,当真是不甘心。 气的穆鹏没话说当下直接赶人,“滚,都给老子滚,尽来给老子添乱,老子不要看见你们,滚滚滚……” 46:昨夜就特别的乖 话落之后如同一个被人抢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直接一头扎进了后院,老小孩老小孩,就是这模样。 有了媳妇连爹娘都忘更不要说师父了。 墨翎就跟没看见似的直接转身拉了木槿一下,“师父这是认可你了,不然早就该丢人出去了。鄢陵烦事多,我大概不能一直守着你,你要是有事就来对门找师父,他会帮你的。” 边说墨翎边替木槿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丝。 “师父是老将军,军功赫赫,只剩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女了,算是根断在了这,所以上面那位对他都礼让几分,在鄢陵城里甚至都横着走,你记得,天大的事都可以来找他,记住了吗?” 所以墨翎带她来见他恩师,不只是介绍认识,而是让他恩师认可她护着她。 她还没想好怎么在鄢陵站好脚步,他就替她铺好了路,找好了靠山,这样的男人叫她怎么能不爱,怎么能放手。 “若他不认可我呢?”他们之间已不需要言谢。 “傻。”墨翎伸手刮了一下木槿的鼻子,“我的阿槿这么好,师父怎么可能不喜欢。” 墨翎的话让木槿扬起了嘴角,“只是你觉得好而已,别人不一定觉得。” “听到我师父叫我什么了吗?” “混小子。”想到这称呼木槿就觉得有点乐。 “我这么混他都喜欢,你这么乖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我才没有很乖。” “没有吗?”墨翎故作疑惑,然后垂首靠近用着只有彼此的声音低声道,“昨夜就特别的乖……” 能当她昨晚受刺激脑抽吗? 还要,有些事做做就行了,为毛总是要说。 “流氓。”木槿踹了墨翎一脚,然后转身就朝着大门外走去。 墨翎嘴角轻勾,他的阿槿还是那么羞涩,可是昨晚明明很豪放的,所以到底是什么刺激了她,他得弄清楚,毕竟他爱死了她的豪放。 边想墨翎边抬脚跟上了木槿离去的脚步,不走干嘛,等着被他师父扫地出门吗? …… 即是天子脚下,那么天子脚下发生的任何事那都是瞒不过天子的,特别是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天子。 几乎是昨晚墨翎前脚进木府,后脚这消息就送到了宫里。 毫无疑问,墨翎在木府留宿还留在了木槿的院子里,一留就留到了今日近午时才出院子门这件事也半点没有隐私的报到了皇帝墨诨的跟前。 就在木槿在穆府跟穆鹏怼来怼去的时候,墨诨正在跟他身边的老公公于数研究墨翎与木槿的关系。 “于数,你觉得这墨翎跟这个木槿是什么关系?”两人要好,木槿是墨翎亲兵出生这件事早就被吴海给捅回来了,凭吴海跟木槿的梁子,就差没把木槿黑成翔。 吴海的汇报那是要多详细就多详细,就差没把墨翎一天上几次茅房给写下来了。 如此,木槿一直跟墨翎睡一个营帐,打完仗又睡一个房间的事,墨诨也是全部知道了。 之前在军营还有借口,什么节省物资的,那么现在到了鄢陵呢,为什么还睡到一起,就是交情再好也不用睡一个房间,还不让任何人靠近一直睡到翌日午时吧。 47:伴君如伴虎 若是是密谋什么,需要这个样子吗? 所以这两人的关系当真值得人深思熟虑。 “老奴觉得,这木小将军是翎世子的亲兵出身,两人关系好点是肯定的。” 这答案墨诨表示不满意,直接一脚踹向了于数,“老东西,跟朕这里打马虎眼,照实了说,恕你无罪。” 帝王的踹于数哪里敢躲,不但不能躲还要摔得有模有样。 被帝王这么一踹一呵斥,于数就那么跪在地上跟倒豆子一样巴拉巴拉的开了口,“翎世子从小到大性子清冷,不近女色,去军营的最初几年也没传出对谁特别过,便是白国公家一起去的那一位与翎世子交好的公子也没有得到这同吃同住的待遇,所以老奴觉得这翎世子与木小将军的关系相当不一般,毕竟翎世子不喜女色,很有可能喜欢男色。” 墨诨不是想不到这些,而是不想让这些话从他自己的口中说出罢了。 喜欢男色什么的鄢陵的上流社会也不是没有的,他知道的就有,包括他那个死掉的三儿子,也幸亏是死了给他省了许多麻烦,不然就他在军营跟吴海家的那个苟且之事就那够那小子喝上一壶了,简直丢尽了他皇家的颜面。 不过若是墨翎喜好男色,先不说这淮南王府没有人传宗接代了,这也是淮南王府的一大污点啊,这可是污蔑淮南王府的一次好机会。 只是这事必须有证据,空口无凭。 想着帝王又踹了一脚跪在一侧的于数,“话能乱说嘛?淮南王世子也是你能诋毁的吗?” 于数诚惶诚恐的磕头,“是,是,奴才有罪,奴才领罚。” “行了,看在你也是为淮南王操心的份上就不治你罪了,这事你让人好好查探,务必有理有据,切不可污蔑了淮南王世子。” 话很冠冕堂皇,听着是在维护墨翎,翻译一下就是让于数去抓墨翎的把柄。 于数跟在墨诨身边很多年了,这种言不由衷的话外之话他是分分钟就听懂了。 “是,老奴定细细查探,谢陛下宽恕。” “行了,滚吧,别在朕面前碍眼。” “是,是。”话落,于数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御书房。 伴君如伴虎当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墨翎与木槿是不知道帝王对他们这点子事这么关心,或者说只木槿不知道,墨翎却是知道自己踏进鄢陵成功的那一刻起就进入了墨诨的监视视线,可那又如何,他想让他知道的他才知道,他不想让他知道的就不想让他知道,所以,焉知墨诨知道的事情不是墨翎故意透露的,又焉知墨诨的算计不是墨翎的计中计呢。 这些暗流还没在木槿心中排上段位。 她初来鄢陵,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先了解一下这鄢陵的地理分布及权贵关系的对号入座,,这是生存的法则。 第二件事不急,权贵关系什么的,便是她不去了解怕也是会有人上赶着给她了解,毕竟她此刻好比一只落入凤凰窝的土鸡,当真是个另类。 48:来了个找茬的 一个陌生的地方必须先熟识地理,这是一个习惯,不为别的,只为遇到危险的时候有路可走,而这危险从来都是无处不在的。 所以木槿从穆府离开之后先回了对面自己的府邸让苍狼之狮们出去不要惹事的自由活动之后,自己直接跟着墨翎这个土著开始了鄢陵之旅。 鄢陵很大,所以要走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此两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在一起待上好几天了,毕竟上司带下属熟悉环境什么的,再理所当然不过了,不是么。 …… 既是要熟悉地理环境,就不能走马观花,所以哪怕城南的将军府离最繁华的街道有些距离,墨翎与木槿那都是徒步而去的。 而这一路徒步,木槿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繁华,什么叫做奢靡。 罗沙城的街道她也逛过,所过之处入眼的大多数是粗布麻衣,绫罗绸缎的也有,但是比例要少上许多,即便是绫罗绸缎光用眼睛看都可以看出那料子不及眼前这街道上走过的。 换句话说,在罗沙城那上档次的衣衫到了这里却只是个中下等,而这里入目之处满满的都是绫罗绸缎,男子身上全是佩饰,什么玉指环啊什么玉佩啊,女子身上都是金银首饰,什么朱钗啊什么金镯子啊。 这满目的富贵华丽分分钟将木槿给衬成了落入凤凰窝的山鸡,要多寒碜就多寒碜,先不说她本来穿的就简单,一身黑色衣衫,连个花纹都没有,再看看那料子,比那粗麻布好到哪里去。 而墨翎穿的却是上等的布料,尽管也是黑色的,上面无论是袖口还是领口都用金丝线勾勒出了金色的竹叶纹。 墨翎这衣服是他母亲给他准备的,他穿的时候也没太在意。 无论是墨翎还是木槿从来都是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太在意的人,所以两人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而让他们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是此刻在大街上拦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 就在片刻前,墨翎正一边与木槿一边走着一边给她介绍周边的事物,虽然七年未归,但鄢陵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街还是那条街巷还是那条巷。 两人正一人说得认真一人听得认真,突然就那么横插进来一个声音,“哎呦,这是谁啊,戴着张鬼面。”这话语听着有些揶揄,很不怀好意的那一种,“哎呀,对了,瞧爷这记性,这可是我辰国赫赫有名的鬼面将军,淮南王府世子墨翎。七年未见,不知叶亦寒可是有认错翎世子?实在是叶某一直以为翎世子会带着大军凯旋而归,如今大军没见到就这么见到了翎世子,实在是有些惊讶怕认错。” 对面的人比木槿要高一些,比起先看到人木槿最先听见这些话,可谓是句句带刺句句。什么叫没见到大军凯旋而归就先见到了翎世子,真是损人都不带脏字的。 脚步站定眸子微抬,入眼的是一袭绛红色的衣袍。 红色让木槿想到了风尧,只是风尧的那身红衣比较艳,而眼前的这抹绛红带了点内敛,也只是一点罢了。 49:来了个找茬的(二) 而随着这绛红色一同映入眼帘的是对面那人堪比林黛玉的容貌,这模样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男版林黛玉。 怎么说呢,看气色其实很好,身子一看就知道很健康,可那肤色过分白皙,容貌更是过分美艳,估摸着要是换个女装绝对没有人会以为眼前这个是个男子,美是美,但作为男子,美得跟女子一样,没有半分阳刚之气还满是娇弱的味道,就跟被断了根的公公似得,再加上这刻薄的话,那就不是像而就是是了。 特别是那有些过分红艳的唇,木槿很怀疑他的唇上用上了人家女子才用的唇红。 总的一句,此人性别男,样貌女。 “这位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木槿语不惊人死不休,用着极其无辜艳羡甚至有点痴迷的眸光看着叶亦寒。木槿觉得此人定是不喜别人误认他是女子,既然他口下这么不留德,那么她真的不是很介意就这么还回去。 不得不说木槿猜对了。 叶亦寒最讨厌别人把他当成女人,自从他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人敢把他当女人了,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竟敢这么喊他,简直是活腻歪了。 要是平时叶亦寒早就发怒了,但此时此刻眼前站着个墨翎,他硬生生地忍下这口气阴翳道:“翎世子,你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一个没眼识的仆从,瞧瞧这穿得,比我们家下人都不如,翎世子你这是缺钱吗?”一句话直接损了两个人。 叶亦寒这话让墨翎的眸光移到了木槿的身上,这才发现木槿穿的还是边关带来的衣服,这种布料比麻布略微精致一点,却是不比绫罗绸缎,但是这种布料耐磨,很适合行军打仗。 他们都不是很在意身外之物,不过他疏忽了,这里是鄢陵,他有母亲给他备着,但木槿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是他想的不周到。 “你口中的没眼识仆人与你一般品级,正三品。”墨翎多年不在鄢陵,却并不代表对鄢陵的事一无所知,对于眼前这个曾被无数人嘲笑生错性别的叶家继室所生之子在三年前爬上了正三品的刑部侍郎这件事他还是知晓的。 倒是木槿讶异了一下,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长的不错眼底却满是阴翳的人竟然是个正三品的官,就是不知道是正三品的哪个官。 跟着墨翎回来的正三品只有一个,那就是泥腿子出生因为跟着墨翎一起落崖而走了狗屎运被封为正三品车骑将军的木槿。 他那么好的出身熬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才熬得如今的地位,而眼前这个看上去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少年郎竟然落个崖就得了这么好的地位,对他们简直就是一个侮辱。 就这样的连最基本的眼力见都没有的想在鄢陵混,绝对会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今天她的这句姐姐他记下了,他就不信她与墨翎时时刻刻在一起,他绝对会找个机会让她到刑部去尝尝他刑部里的那些宝贝。 50:刑部侍郎是干嘛的 “失敬失敬,是叶某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竟是陛下亲封的正三品车骑将军。”叶亦寒嘴上说着失敬面上却是半点失敬的意思也没有,“自我介绍一下,叶亦寒,刑部侍郎,有时间欢迎车骑将军去刑部做客。” 这乍一听是客套话,请她去刑部玩,再细一听这是咒她呢,咒她下刑部大牢。 呵,她这人还没认识几个,直接就先招惹了一个想送她去刑部大牢的人,她是有多不招这些权贵待见。 “将军,刑部侍郎是干什么的?”木槿转首看向墨翎,一副我来自乡下我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叶亦寒在为自己的职位洋洋得意,却不想他引以为豪的东西想用来压人的东西,那人却来个句不知道,这就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用了那么大的力对方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有比这更呕血的了。 “好像是个管犯人的文官,我也不太清楚。” 墨翎的回答更让叶亦寒吐血,你一个鄢陵的土著那那么高的地位,来了句不知道刑部侍郎是什么,还是管犯人的文官,刚刚究竟是谁说出和你一样品级这句话的,都知道是正三品,你还来了句不再清楚,让人想要相信你不是故意的都不可能。 “管犯人的不是叫狱卒吗?难道鄢陵的狱卒不叫狱卒叫刑部侍郎?” 狱卒叫刑部侍郎? 叶亦寒当真是要吐血,那狱卒会是正三品吗?正三品啊,究竟是怎么想到会是狱卒的另一个称呼。 看着木槿那无辜求知的小眼神,墨翎只想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简直太可爱了,还有这话,当真是损人损得半点让人想怒都怒不了,不愧是他的阿槿。 “我七年不在鄢陵,不是很清楚,这事我得找人请教一下。” 木槿乱扯一通就算了,关键是墨翎还跟着扯,可想而知叶亦寒的脸色要青到什么程度。 特别是墨翎还看向了叶亦寒进行求证,“本世子久不居鄢陵,整天就知道打仗,对你们文官的官职不是很了解,不知叶侍郎能否解说一下,也好帮本世子普及一下知识。” 普及,普及你妹,一个知道刑部侍郎是正三品的人问跟他讲不知道,还让他普及,这是明着耍他。可是他除了咽下这口气还能怎么办。对方一个与他平级一个比他高出太多,让他想用刑部里面的刑具把眼前两人都伺候一遍都不行。 七年不见,这墨翎的嘴还是那么的损,明明是他来损他在先,更是向他显示了一下自己今非昔比的成就,可此时此刻不担局面反了过来,还让他像个跳梁小丑,简直…… “叶侍郎可是大忙人,陛下面前的红人,翎世子让叶侍郎给你普及这些官职知识简直太大材小用了,本丞相闲得很,不如把酒一杯让本丞相这个闲人给翎世子普及普及。哦,对了,还有木小将军,都一起普及普及,反正本丞相闲得很。” 在叶亦寒努力咽下这口气的时候突然横插进来了另一个声音,木槿侧眸看去,比起上次见面时的狼狈,此刻的秦玖当真是芝兰玉树高贵儒雅,脸上带着一抹病态白,却不显娇弱,同样的笑中带着算计,却不显阴翳,木槿觉得大概是眼缘问题。 51:我说管犯人的有错吗 “秦丞相。” 墨翎和木槿可以当做不识,但是同朝共事,又都是鄢陵土著,叶亦寒可不能当做不认识秦玖。 比起墨翎,叶亦寒更痛恨秦玖,同样是不招家里待见,他努力那么久好不容易爬上刑部侍郎,而眼前这个有个纨绔爹的病秧子竟然爬到了正一品的丞相,这是凭什么? 他秦玖的爷爷是丞相,他叶亦寒的爷爷可是阁老,家里还有一个做贵妃的姑姑,为什么他叶亦寒就只能做个刑部侍郎,而他秦玖就可以做丞相,就因为他秦玖是秦家大房原配所生而他叶亦寒是叶家继室所生吗? 可他爹明明比秦玖的爹厉害多了,怎么到他这就变了,到底是为什么? 他叶亦寒三年前就爬上刑部侍郎了,到现在还是刑部侍郎,他秦玖明明之前什么都不是,半年前就因为中了个状元就世袭了丞相,凭什么? 说白了叶亦寒就是一个见不得别人好嫉妒心极强的人。 “翎世子和木小将军意下如何。”秦玖只对着叶亦寒点了一下头,一个字都没有多说直接问向了墨翎和木槿。、 “阿槿,饿了吧,我带你去一品斋吃饭,吃完之后带你去宝香楼买衣服。” 秦玖不鸟叶亦寒,墨翎点头都没有直接无视了秦玖对着木槿来了这么一句,话落,直接抬脚往侧边跨了一步绕过拦在面前的叶亦寒向前走去。 木槿微微诧异了一下,不过下一秒却是抬脚就跟上了墨翎的脚步,“将军,你等等我。” 就这样,让人闻风丧胆的刑部侍郎和刚替皇上完成一桩心愿的大功臣秦丞相就这么被扔这了。 对此,叶亦寒刚想挑唆两句,却见秦玖顿了一下身子转身就追了上去,“我刚好也饿了,一起啊,还能顺便普及知识,一举两得啊。” 三人的离去徒留站在原地那一脸阴翳的叶亦寒。 而离去的三人,看着是秦玖追上了有些不太爱搭理他的墨翎,却是在追上之后木槿边走边朝两边看看,而墨翎则是与秦玖交谈了起来。 “出现的刚刚好,别跟我说是恰巧。”秦玖刚追上来,墨翎就丢了一句过去。 “还真是巧合,实在太闲随便逛逛,刚好看到你,不过见着叶亦寒拦了你的路看了一会戏罢了。”鄢陵城是很大,但是主街道就那么几条,所以巧合什么的还是会有的,“堂堂淮南王世子竟然说不知道刑部侍郎是个什么职位,当真是不怕人笑话啊。” “我有说不知道吗?”墨翎斜看了秦玖一眼,“我只是说不太清楚,再说了,我说了刑部侍郎是管犯人的,难道有错?” 错吗? 没错。 刑部侍郎的确是管犯人审案子的。 说到这个,秦玖觉得不是一路人混不到一起,这木槿当时怎么说来着,鄢陵的狱卒不叫狱卒叫刑部侍郎吗?没有比这更扎心的了。 想着秦玖朝着另一侧的木槿看去,见她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上次这人还救过他,虽说是看在墨翎的面子上,但现在既然来了鄢陵,他总要作为东道主道谢一下。 52: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 然就在这个想法路过秦玖的脑子让他刚要从口中说出的时候,他便看见闲庭散步的木槿面色一变,下一秒整个人就猛地冲了出去,顺着视线看去他看到了另一个人,脚步顿住瞳孔微缩。 墨翎不喜欢任何男人盯着木槿看,哪怕是好兄弟也不行。 感觉到秦玖的视线一直在这边,当下就转首过去要怼一句,却见秦玖脸色大变,吓得立刻回眸看去。 只见此刻木槿飞奔到了街道左侧的一家琳琅满目的首饰铺子里,只是还是慢了,还是让那金色的头饰擦过了一对拥抱住彼此的姐妹花臂膀,然后落地。 但木槿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一脚踢起地上的金色首饰,只见那首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了回去生生地砸在了对面那个满脸挂着得意之笑少女肩头,头饰尖锐的棱角就那么扎进了对方的肩头,留下一道血痕然后落地碎裂。 “啊……”这一声尖叫声几乎是响彻云霄,将整个首饰店里的眸光多给吸引了过来。 明明疼得是自己的肩膀喊得却是对方,苏倾颜下意识的回眸看了过去,入眼的是对面一个肩头殷红跌坐在地一个吓得花容失色站在那傻了的苏家两个庶女,苏莹莹的妹妹苏娇娇和苏婉婉,还有一个回眸对着她浅笑的木槿。 苏娇娇的力道和木槿是没有办法比的,所以苏倾颜的胳膊只是被砸疼了最多刮坏了一点衣裳,而苏娇娇就惨多了,直接在肩头刮出了一道红色的血痕。 其实争执的起因很简单。就是两方人马来看首饰,苏娇娇和苏婉婉看不上苏倾颜和苏其白,故意挤兑,苏倾颜还好,苏柒白到底才十二岁,有些小孩子心性,忍耐力不足,就怼了两句,然后苏娇娇直接就把手中拿着的金头饰砸了过来,两方站得近,躲避不及,苏倾颜只能以身挡着苏柒白了。 看着木槿的笑,苏倾颜到了嘴边的木槿两个字愣是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被苏倾颜抱在怀里护着的苏柒白也抬起了头,在见到木槿时眸子里闪过喜悦,一声槿姐姐被苏倾颜眼疾手快的给捂在了手心里。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竟敢伤我姐姐,你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傻站在那的苏婉婉率先一步回神喊出了声,那一副模样有些怕却又有些想吃了木槿。 而周围的看官向来对这类麻烦事敬谢不敏,鄢陵城再大也就那么大,鄢陵的权贵那么多,可谓是随处可见,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能躲多远躲多远。 木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对面那一站一坐的姐妹花,而是对着苏倾颜开口道:“在下木槿,对姑娘一见钟情,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一个少年郎救了一个少女还这么粗暴的报了仇,这个理由再好不过了。木槿必须对自己的行为有个交代。 木槿这话直接让那边的两个姐妹花傻眼了,这苏倾颜比她们漂亮吗,这人伤了她们不说还直接就对着苏倾颜表白了,当真是好不要脸。 53:阿槿,你没机会了 就在苏婉婉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见到从外面走进来的秦玖和墨翎的时候顿时闭上了嘴,连地上的苏娇娇都只捂着嘴不喊了。 秦玖谁不认识,还有墨翎,哪怕七年不在鄢陵,哪怕别人都不知道,作为苏帝师府的人,府上还有一个要嫁给这位的嫡女,她们两个庶女怎么可能不知道。 两个庶女瞬间消停了,但慢几步走进来的墨翎和秦玖哪怕知道木槿这仅仅是个救人的理由也是当下黑了脸。 墨翎还好,好歹知道木槿是个女子,不然换以前以为自己断袖那会他得疯了。 秦玖可就不同了,他可不知道木槿是女子,这苏倾颜本就是他拿来当了十几年挡箭牌的未婚妻,虽然刚开始从影子变成了人他有些接受无能,但他发现这姑娘有点意思,准备顺水推舟的,现在竟跑出来个人跟他抢,他表示不能接受,哪怕这个人救过他又和墨翎交好也不行。 “木小将军没机会了,倾颜姑娘是我秦某人的未婚妻,木小将军还是另寻良配吧。”不爽的秦玖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开口了,反正他和苏家的婚约全鄢陵城都知道,不管木槿这话是托词还是真话,他必须截断一切可能。 全鄢陵城都知道,那得是土著啊。 就连墨翎这个不常在鄢陵的土著都把这事给忘了,更何况是木槿这个外来的。 顿时间木槿就傻在了那,一个劲的看着苏倾颜。 木槿是在询问,但秦玖以为木槿不死心,刚准备开口,苏倾颜快他一步对着木槿温婉的开了口,“小女苏倾颜,这是妹妹苏柒白,我们姐妹谢过木小将军仗义相助。” 刚刚秦玖的一句木小将军直接将木槿的身份给卖了,苏倾颜是个聪明人直接顺坡而下,这就算两人认识了。 苏倾颜和木槿很投得来,本就熟悉,此刻相见更是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所以笑容里满是喜悦,而这喜悦可见真心。 “槿哥哥。”苏柒白和机灵的把姐姐改成了哥哥,对木槿笑得那叫一个甜。 秦玖终于感觉到了差别待遇,之前这姐妹两怎么对他的,大的对他礼貌有加却疏离,小的对他跟防贼的一样,同样的是第一次见面,至于这么差别待遇吗?他长得难道没有木槿那个毛头小子看着可靠看着俊俏。若说唯一的区别就是木槿第一次见面是帮了这对姐妹,而他第一次见面是怼了这对姐妹,所以这真正是应了自作孽不可活,可即便是这样,那也是他的未婚妻好不好。 秦玖那个怒啊,可是他没立场啊,未婚夫什么的,太强硬的话只会惹人生厌,于是他直接拖出了墨翎,“翎世子,这对姐妹是你最喜欢的小舅舅家的女儿,你小舅舅回来了,知道吧?” 这事墨翎肯定知道,秦玖故意这么说的。 “我从小就和你小舅舅的女儿有婚约,这事你也知道,对吧。”秦玖迅速找盟友。 墨翎半点不想帮秦玖,他特别想说不知道,但他若是说了,他的阿槿就要被配对了,搞不好苏家的那个老家伙还能打阿槿的主意,于是墨翎难得开口没怼秦玖,而是道:“阿槿,你没机会了,秦丞相的确和我小舅舅的女儿有婚约,如果这位姑娘是的话。” 54:集体装失忆 所以,这是集体装起了失忆。 苏柒白在这个时候转了转眼睛,然后挣开了苏倾颜的怀抱跑到墨翎跟前用一双眸子仰望着墨翎道:“我爹叫苏尘,我爹说我二姑母家有一个很厉害的鬼面哥哥,会保护我和姐姐,大哥哥是你吗?” 苏柒白这机灵模样让墨翎面具下的眸光闪过笑意,以至于墨翎直接伸手摸了摸小白的发顶,“以后谁欺负你就告诉大哥哥,大哥哥帮你。” 话落,墨翎抬眸有意无意的扫过那边那两个一站一坐的姐妹花,特别是地上那个,在见到墨翎出现的时候连疼痛的尖叫都吓得用嘴捂住了,此刻墨翎的话更是让她颤抖,特别是还牵扯了一个秦玖和木槿,都是听起来好吓人的职位,她们虽然是帝师府的,但就是个庶出的不受待见的庶女,欺负欺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二房嫡女还行,至于其他的就不行了。 “倾颜姑娘竟是有婚约了?”木槿很是失落的喊了一声,“是木槿无福了,只怪木槿与姑娘相识太晚,不过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行,木槿当真是对倾颜姑娘一见倾心。” 苏倾颜脸上那是半点羞涩也没有,反倒是笑意妍妍,“多谢木小将军抬爱。” 这话就算是应了木槿这做朋友的话了。 至于婚约的事,苏倾颜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她只知道她爹不会坑她的,至于其他的她就管不着了,未婚夫什么的,一个代名词罢了。 苏尘当年是个纨绔,与苏倾颜的母亲没有得到苏府的承认,算是私奔,所以苏倾颜和苏柒白哪怕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也是要遭人诟命的,那地位当真是连庶女都不如。如此出身,怎么会不被苏府的其他小姐欺负。苏尘一个大老爷们又不可能总跟两个小姑娘一起,所以即便苏尘不顾长辈的护短也总有疏漏的时候,比如今日。 苏娇娇和苏婉婉眸底满是嫉妒,一个私奔的产物竟然得到这么多男子的青睐与相护,还是重量级的人,凭什么。 但两人不敢出声说什么,至少此刻不敢,光墨翎的一个眼神就够她们受得了。 而今天这一出,以后谁再想欺负苏倾颜姐妹就得掂量掂量了。 “眼见要午时了,不知倾颜姑娘吃饭了没有,不如赏个脸一起用膳?”木槿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直接发出了邀请。 “好啊好啊,我们还没吃,我要吃一品斋的蜜汁鸡。”苏柒白毫不客气的直接点菜。 闻言,木槿笑了笑,“好,一品斋的蜜汁鸡。还要买东西吗?不买的话我们就去吃饭好了。” “先吃饭,吃完了换一家买,这一家的人看不起我们,我们不要在这里买。”童言无忌大概就是这样了。 听到苏柒白的话,刚刚帮助苏婉婉和苏娇娇挤兑苏柒白和苏倾颜两姐妹的店员脸色瞬间白了,他们哪里知道这两位靠山这么大,早知道就不帮苏娇娇和苏婉婉了。 “好,我们走。”木槿才不管别人的情绪,直接几步上前摸了摸苏柒白的发顶然后拉着苏柒白就出了。 55:薄弱的姐妹情 苏倾颜见状紧跟其后,这个时候后方的苏娇娇突然喊了一声,“不能走,你们弄坏了金首饰,你们要赔偿。” 苏娇娇不想喊人的,但眼见地上碎裂的金首饰她们没钱赔啊,她们虽然是帝师府的,但却是庶女啊。 “扔东西砸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赔偿,若我没记错,在我踢回那东西之前那可是已经破损了。”木槿头也不回的丢下这么一句就跨出了门。 “你们可是帝师府的小姐,一个金首饰而已,别说赔不起,丢了帝师的脸可不好。”秦玖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也抬脚跟着出去了,他必须紧紧跟随,不然他看中的媳妇要被人拐跑了。 墨翎什么都没说只冷眼看了过去,然后甩袖离开。 直到这几人都离开了,首饰店内的人才敢喘气,然后就那么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而前一刻还站在同一战线的姐妹,这一刻只闻苏婉婉道:“姐姐,首饰是你摔坏的,该你赔。你看你都受伤了,就在这待着,我去帮你叫你姨娘来给你赔钱。” 苏婉婉直接丢下一句,连反应都不给苏娇娇就蹭蹭蹭地提着裙摆走了,不得不说这姐妹之情当真是薄弱的很。 而那些周围议论的人对此是见怪不怪,在鄢陵的权贵圈里,找几个姐妹情深的很难,找几个背后捅刀的那绝对是相当容易。 如此,苏娇娇除了满眼恨意的捂着肩膀在那里等苏婉婉去喊她的姨娘还能干什么? 今日这脸都丢干净了,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 一品斋离这里并不算太远,拐过前面的那个街角转弯走上百米就到了。 而这里到街角也还有百米的距离,即便加起来不过两百米的距离,但是徒步而行,走上一炷香的时间还是要的。 木槿比苏倾颜略微高一些,两个人一般年纪,样貌也都姣好,如此走在一起倒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不过当事人没注意这些而是很和睦的交谈着。 “阿颜,你经常被这样欺负吗?” 跟出来的秦玖刚走到大街上就听到木槿来了这么一句,明明前一刻在首饰店里还叫着倾颜姑娘,到了这里就变成了阿颜,是不是太自来熟了一点,还有,他好像说了是他未婚妻吧,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他的面勾搭他的未婚妻是不是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有爹的时候不会,爹不在的时候她们就会欺负我们,总说我们是乡村来的土包子。”木槿问的是苏倾颜,答话的却是苏柒白,或者说是苏柒白忍不住开口抱怨加告状,“这里一点都不好,还不如荷花村,就是陈小兔也不过就嘴巴坏了点,也从来都没欺负过我们,真不知道爹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一点都不好不好。” 苏柒白虽然是个半大的孩子,虽然一直比较单纯比较听话,但也是个有思想有喜恶的孩子。 不要说苏柒白,便是连木槿也不喜欢这里,明明才来第二天,这才刚出来溜达一下奇葩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遇到,她真不知道还有多少奇葩等着她。 57:我们公平竞争 “别听小白的,没她说的那么糟糕。”苏倾颜推了小白一把,小白撇了撇嘴表示有些不乐意的闭上了嘴。 木槿知道苏倾颜这不是怕麻烦他们只是怕小白祸从口出罢了。 “不管糟糕不糟糕我们回来了,以后你们就不需要再顾忌了,明白?”从后面看,木槿看着苏倾颜的那个眼神那叫一个温柔至极,看得秦玖都想把那双眼睛给挖了。 “就不劳烦木小将军了,倾颜是我秦玖的未婚妻,好歹我秦玖也是一朝丞相,护个未婚妻还是可以的。”秦玖一个没忍住上前直接推开了木槿自己取代了木槿的位置。 苏倾颜没来得及回木槿的话就被秦玖给抢了个先。 而秦玖这刚宣誓了主权直接被人给警告了。 “秦玖,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的爪子碰了木槿,你这爪子就不用按在身上了。”不用怀疑,能这么怼秦玖的,也就墨翎而已。 木槿倒不是躲不开秦玖这个文弱书生,她只是想看看他干嘛,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未婚妻未婚夫是个什么梗,但不妨试试态度,阿颜那么好,值得一个好男子。 木槿倒是不介意被抢了位置,被挤开了之后直接绕到另一边走到了小白的身侧,小白也是个鬼机灵,拽了木槿一把,自己到了木槿的另一侧,把木槿按在了苏倾颜的另一侧,所以秦玖你刚刚那么挤开人有意思吗? 不管是墨翎的警告还是小白的行为都狠狠地刺激着秦玖,“墨翎,你这么稀罕木小将军,就将人好好绑着,你见不得男人碰她,你就见得她碰女人啊?我不就扒拉了一下她胳膊,她可是对倾颜表白了怎么都不见你有半点反应。” 秦玖这是妥妥的把墨翎给怼了,还给木槿上了眼药,本来没准备怎么着的木槿这下子却是跟秦玖谋上了,于是…… “阿颜,木槿当真是对你一见钟情,很是倾心。不知你这未婚夫与你定亲与否,若没有,木槿还是有机会的,木槿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仪的姑娘,要木槿放弃,木槿当真心里难安。”木槿讲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好似一副非卿不娶的模样。 苏倾颜勾起了嘴角,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完全是被木槿给乐的。 但这在秦玖眼里就是木槿得了苏倾颜的倾心,当下就急了。 可是不待他说什么,小白就开始了对木槿的神助攻。 “槿哥哥,你放心的追求我姐姐吧,我爹说了,那是年轻时候的儿戏糊涂账,我爹说我姐姐喜欢谁就把姐姐嫁给谁,绝不干涉姐姐的婚姻。”小白是不太懂这些情情爱爱,但最简单的人情世俗还是知道的。 秦玖顿时傻了,他这刚考虑好准备把这未婚夫妻给坐实,现在来了句戏言,虽然他这么多年也一直把这当戏言当挡箭牌,但他现在是真准备变假为真了,现在给他来了句戏言,这当真不是玩他吗? 秦玖的表情可谓是错愕,他一直考虑的是他自己,却从没有考虑过对方的态度,考虑过对方愿不愿意? 58:有好的不防试试 秦玖的错愕木槿看在了眼里,大概这人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却出现了他意料之外的岔子。 苏倾颜有未婚夫木槿管不着,谁是未婚夫木槿也管不着,但苏倾颜是否喜欢是否真心愿意嫁她却是管得着,她当苏倾颜是朋友,所以希望她开开心心的。 两人之前见过一次面,不是很欢乐,是双方父亲见面的时候她和他相见的,当时没有提及婚约的事,大概觉得两家人第一次见面说这些不合适。还是后来父亲告诉她的,而父亲态度明确随她心意,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因为父亲不会强迫她。 今日既然提到了这个事情,她觉得她该表个态度。 “秦公子。”苏倾颜在秦玖错愕的眸光下开了口。 突然被苏倾颜点名,秦玖有些受宠若惊,不知为何本来跳得很有节奏的心脏突然就加快了节奏。 “倾……倾颜姑娘……” 能看到在朝堂上舌战群臣都不歇气的秦丞相说话打结也是难得了。这一点苏家姐妹和木槿不知道但是墨翎知道啊,这一看就有些异常,于是墨翎很不厚道的乐了。没办法,他虽然把媳妇睡了,但不能光明正大的天天睡这事还是很堵心的,所以作为难兄难弟要有难同当才行。 “秦公子是一品大员,年轻有为,喜欢秦公子的姑娘定是数不胜数。秦公子完全不需为父辈们的戏言负责。刚刚在首饰店秦公子的慷慨相帮,倾颜很是感激,然倾颜自知无才无德,更是出身低,就不连累公子名声了。” 这是活脱脱拒绝的意思啊,秦玖怎么能罢休,这刚看上的媳妇就这么飞了,怎么能。还是说她看上了这个木槿一把把他给踹了。 “秦丞相,阿颜都拒绝你了,你们就好聚好散吧。听这意思,连亲都没定不过是个戏言,秦公子就当是一乐,别放在心……” “提亲是吧,我这就回去让我爹去提亲。”秦玖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直接打断木槿的话抬脚就要回丞相府,还没迈开步子就被一侧的墨翎给伸手一把拽住。 “提什么亲,你府里一堆糟心的事处理完了没有,你也知道倾颜是我最喜欢的小舅舅的女儿,你觉得我会看着她跟着你去受罪吗?还有,人家姑娘同意了吗?提亲提亲的,你这是强取豪夺知不知道。”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墨翎还没娶媳妇,你秦玖急什么,说好的难兄难弟呢。要是秦玖知道墨翎这心理铁定要殴死。 “秦丞相你不可以仗势欺人,木槿也喜欢倾颜,不如我们公平竞争,看谁能得了倾颜的心,谁就有资格去向倾颜提亲,秦丞相可敢应?”木槿挑衅的看着秦玖,她倒要看看这位只是觉得好玩还是真心要娶苏倾颜,若不是看在他与墨翎交好的份上,这个机会她都不会给,直接就给他断了。 “阿槿别闹。”苏倾颜推了木槿一把,她没想过要嫁人。 苏倾颜对木槿这亲密的称呼亲密的姿态,简直要多招秦玖恨就多招秦玖恨。他还要求证个屁,这么熟稔的态度说之前没见过他都不信。 ? 56:倾颜是我秦玖的未婚妻 “阿颜,你终究要嫁人,有好的不防试试。”这句话是木槿突然垂首靠近苏倾颜的耳侧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出来的。 这话让苏倾颜顿了顿身子,她想一直陪着爹,但爹好像不会允许她不嫁人的,既然总是要嫁,嫁谁不一样,这也是她从没否决过有个未婚夫的事情。 来鄢陵有些时候了,她怎不知她只是秦玖拒绝婚姻的一个借口,而他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既然目的一样就没有必要去戳穿,而今木槿的出现让她觉得可以换一个妥善一点的借口,却不想这人竟是不放手,只是不知是因为没了挡箭牌而不想放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秦玖不知道木槿说了什么让苏倾颜变了表情,但是靠那么近当真是很不顺眼,“木小将军,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木小将军尊重倾颜姑娘。” 木槿抬眸看了秦玖一眼,微微挑了挑眉,“阿颜,你介意我靠你这么近么?”说着木槿嘴角勾着一抹坏笑,眸光看着秦玖,头却往苏倾颜的身上靠去。 就在苏倾颜要答话在秦玖握紧手中的拳头在木槿满是挑衅的这个时刻,一股大力把木槿给扯了过去,“差不多就行了,阿槿,别太过了。” 听着墨翎不悦的语气,木槿吐了吐舌头,一副乖巧到不行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秦玖瞬间傻眼了,所以呢,刚刚他是被耍了吗? 秦玖觉得脑子有些晕,这是在显示墨翎和木槿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不不,是他多想了对不对,这两个人都是男人,墨翎怎么会断袖?再说了墨翎什么性子他不知道么。 看着也没什么亲密的,就是木槿对着墨翎听话了一点,这墨翎本来就是木槿的上司这听话很正常啊。 那么木槿追求苏倾颜是真的?这就是他情敌了? 这事他得先理理,不管怎样,有墨翎制住木槿,这事对他有利。 而一共五人,最迷糊的怕就是秦玖了,连什么都不懂的小白都要比他明白一点,看他那纠眉的模样,小白直接不厚道的捂着嘴偷笑了,这更让秦玖觉得他被瞒住了什么事。 秦玖觉得这定是件了不得的事,所以他必须要弄明白,必须要。 每个人都玩着自己的心思玩得太专心,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品斋。 一品斋可以算得上是整个鄢陵最好的酒楼了。 当看到一品斋的招牌的时候,苏柒白已经没时间去管秦玖了,整个人兴奋极了。 “大哥哥,大哥哥,她们说一品斋内的东西很好吃,我要全部吃可以吗?”苏柒白绝对是个吃货。 墨翎也懒得管苏柒白口中的她们是谁了,左右不过那些人。 “好,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秦丞相可等着表现呢,你以后想吃就找秦丞相,明白?”虽然见不得秦玖比他先抱得美人归,但秦玖是个好归宿,看那模样也似乎怼倾颜动了心思,倾颜更是小舅舅的女儿,所以若是他们好他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苏柒白一直对秦玖有些防贼的意思,不过既然大哥哥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要顾忌了。 59:阿颜多考虑考虑我 “好的。”苏柒白应了一声,随即跟个欢乐的小鸟儿一样冲进了一品斋。 而秦玖虽然被宰了一顿饭,但是这结果他喜欢,到底是兄弟,秦玖表示看墨翎顺眼了几分。但这却更让秦玖琢磨不透墨翎到底是几个意思了。这一会帮他一会儿坑他的,这心思简直比当年还要难猜。 一行人就这么进了一品斋,然后被小二领着上了二楼的一个雅间,点菜这事直接被苏柒白给承包了,其他几个人也不管了,而关于座位这个事就得谈论一下了。 木槿与苏倾颜几乎是相谈着就着桌子坐在了比邻的位置。墨翎毫无疑问的坐在了木槿的另一侧,正在点菜的小白几乎是飞速的占据了苏倾颜的另一侧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秦玖站在了那。 秦玖从没为这吃饭坐座位的事伤神过,今日这算是第一次了。 明明前一刻在一品斋门口的时候还觉得墨翎是在帮他,此刻秦玖深深地怀疑了他与墨翎的友谊,大概七年不见,友谊生疏了,要不然为什么墨翎不把木槿给拽开,而是让她跟苏倾颜坐在了一起。 苏倾颜的另一侧更是做了妹妹苏柒白,而墨翎又坐在了木槿的另一侧,木槿与苏倾颜比邻,所以他又是被排斥了。他丞相的威严呢,他发现丢得一丁点都不剩了。 总不能为这点小事就失了气度,秦玖几乎是憋着气在墨翎的身侧坐了下来,正刚坐下来就听到了墨翎的声音。 “你那个黏人包妹妹呢?没黏着你当真是稀奇。”、 秦玖下意识的回答道:“和我母亲去外祖家了,差不多再有些日子就要回来了。”说话的时候秦玖恰巧抬眸,刚好对着木槿,而这个时候木槿刚好抬眸看过来,于是他也不知道哪一根筋不对劲了,张口道,“墨翎你对我妹妹好生关心啊。”这话说的很有暧昧嫌疑。 木槿只是随意的抬一下眸子而已,因为听到了墨翎说秦玖有妹妹,她就好奇的抬眸看了秦玖一眼,想想象一下这人妹妹该是何种模样何种性子,好不好相处,这对苏倾颜来说很重要,要是小姑子不好相处的话苏倾颜这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然在听了秦玖这好生暧昧的话之后,木槿的眸光直接从秦玖的身上转移到了墨翎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听出了秦玖的话外之音怕木槿误会还是感觉到了木槿看过来的眼神,墨翎几乎是立刻的看向了木槿,更是张口开始解释,“秦玖的妹妹跟小白一般大,我七年前离开的时候就是个五岁的小孩,特别黏秦玖,就像是秦玖的小尾巴,我就没见过说比她更黏人的,每次来一品斋她都跟着吃的可凶了,这不故地重游,下意识的就想起来了,有些奇怪而已。” 语气平平,但是秦玖何时见过墨翎一次说这么多话,还是明显解释的话,所以…… 就在墨翎状似解释秦玖满脑子想着木槿和墨翎是什么关系的时候,木槿仅是看了墨翎一眼就侧头对着苏倾颜一本正经道:“阿颜,你看秦丞相还有个黏人的妹妹,要是他妹妹不想要人跟她分享哥哥为难你怎么办?到时候秦丞相要护着谁好呢?你看我就没有这种顾虑,所以阿颜你还是多考虑考虑我比较好。” 60:专业扯后腿 秦玖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这木槿肯定是专业扯他后腿的。然这还只是个开始。 “我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务房下得了战场,你看,我又会持家又会做饭又会打架模样长得也俊俏,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不像有些人前有家族麻烦后有黏人妹妹身子还弱不禁风,无论怎么比我都觉得我很优秀,阿颜你就选我吧。” 木槿这表白一路来已经不下三次了,苏倾颜那是知道木槿是女子,所以只觉得很好玩很乐,害羞什么的那是完全没有,这不又被逗笑了。 而这落在秦玖眼里那是相当的碍眼,这怎么看怎么都是苏倾颜对木槿芳心暗许的模样,这怎么可以,这明明是他的未婚妻啊。 直接呵斥吧,显得他秦玖很没气度,要是怼上去吧,他秦玖都被拒绝了好似没什么立场,所以关键时候死贫道不死道友。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口,又来个让他死贫道的机会都没有的扯后腿大户。 “好诶好诶,姐姐,我觉得槿哥哥特别好,你就选槿哥哥好了啦。”只见苏柒白欢乐的拍着手叫好。 所以挡在秦玖面前的何止一座大山啊,简直就是好几座。 看着秦玖那憋屈的不要不要却又什么都说不出的表情,木槿很不厚道的笑了,小白笑得更欢,苏倾颜也看着秦玖笑了,这一次的相处让秦玖在苏倾颜印象中那种世家子弟的形象崩塌了一点,似乎这个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大哥哥对阿槿的好她亲眼所见,所以作为能被大哥哥带着的朋友,是不是也会像大哥哥对待阿槿那样对待他的妻子呢,莫名的苏倾颜对此有了点期待,就像木槿所说,反正是要嫁人,遇到看得顺眼的为何不试一试呢? 在苏倾颜看着秦玖笑的那一刻,秦玖在苏倾颜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突然之间秦玖觉得空落了多年的心就那么被填满了,本来只是觉得这个女子看着不错,他反正要娶,不如就娶一个看得顺眼了,跟木槿争也是这个意思居多,而此刻当对方的一双眸子盛着他的身影对着他笑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好似拥有了整个世界似得。 他爹是个纨绔,所以他争得要比别人多,但他爹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只娶了他娘一个,哪怕整个丞相府里乌烟瘴气,但是他们这一房的院子里永远是那么的和乐,他的爹他的娘他的妹妹都那么和乐,他想要将这和乐一直延续下去。 鄢陵城看似繁华,权贵们看似风光,却是谁家风光背后不藏艰辛,又是哪片繁华下面不藏算计。 墨翎径自拎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没去对秦玖火上浇油也没去阻拦木槿的恶趣味,就那么品着酒享受着这难得的平和。 鄢陵看似平和,而那平和下藏着的又何尝不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是看不见罢了。 他墨翎只要活着就是在战斗,而今只不过从边疆有形的战争转移到了鄢陵来做这一场无形的战争罢了。 61:纠结的秦玖 点好的菜纷纷开始被小二端了上来,这个时候作为吃货的苏柒白那是速度的将嘴用到了食物上。 不得不说这陆续上来的菜那绝对是色香味俱全,看得木槿也没功夫故意惹毛秦玖,直接招呼了苏倾颜开吃。 对面三人顿时进入吃货模式,这让从苏倾颜的笑容中回过神来的秦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见墨翎喝酒,默默地拎起酒壶倒了一杯然后品尝了一下。 本来是要进入休战模式的,但对面那个互相夹菜又是什么鬼。 而这个秦玖就冤枉木槿了,她当真只是把好吃的跟大家分享,当真不是故意要撩拨苏倾颜刺激秦玖的。 然不管是不是故意,在秦玖这里就是故意的了。 于是秦玖直接拿起一个空杯盏亲自为木槿倒了一杯酒,起身对着木槿道:“木小将军,一品斋的酒可香醇了,来,喝……”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墨翎给伸手抓过了杯子,“木槿不喝酒。” 而对面的木槿仅是在秦玖喊她的时候抬眸看了他一眼,见酒杯被墨翎给端走了,直接低头继续吃,就跟没看见似的,这相处方式让秦玖相当好奇,说只是简单的上下属关系秦玖那是半点不信。 于是秦玖连木槿跟苏倾颜互相夹菜都不管了,直接握着酒杯坐了下来,八卦劲十足的靠着墨翎道:“墨翎,你老实说,你和木槿到底什么关系?” 好似怕木槿听见一样,秦玖声音压得有些低,但本就靠得不远,木槿又是习武的,怎么可能听不见,不过她佯装什么都没听见,看看她家将军怎么回答,不过她猜将军会反问回去。 果不其然,只见墨翎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杯盏的边沿,微抬眸的看着秦玖,“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他觉得是什么关系? 他觉得是相当密切的关系。 秦玖表示好矛盾,一边希望墨翎跟木槿关系不一般,木槿没办法和他抢苏倾颜了,一边又希望木槿和墨翎关系很一般,他可不希望好兄弟有啥异于常人的喜好。 国家大事都难不住他秦玖,没想到他秦玖竟是在这样的问题上被难住了。 墨翎没有半点为秦玖解惑的意思,径自垂眸喝着酒。 木槿是有多怕秦玖不够纠结,就在这个档口直接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了墨翎的碗里,而墨翎眼睛不眨的直接拿筷子夹起放进了嘴里。 秦玖完全傻了,他就没见过墨翎吃谁夹过的菜,或者说谁敢这么干,当然淮南王妃和淮南郡主不算,但也没见过她们这么干啊,要干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秦玖朝着木槿看去,只见木槿又给苏倾颜夹了一块,苏倾颜还笑着吃了,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秦玖那一副恨不得把脑袋给掰开的纠结模样,木槿很不厚道的笑了。 而对此秦玖是束手无策,只能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将杯中的酒给饮尽,实在是他一开口另外三个人都会护着木槿,他这简直就是孤军奋战,除了拉点仇恨外什么都得不到,他一代最有前途最年轻的丞相咋就栽在了这里。 62:花色身影是谁 他必须要弄清楚这几个人到底瞒了他什么,特别是木槿和墨翎的关系,不然他整个人这么被动,这媳妇要追到哪一年,明明一直都是他的,他究竟为什么要跟人公平竞争。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好似打斗的声音,不过这和屋内的人没有半点关心,在鄢陵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样你才能活得久一点。 只是…… “你在淮南王府连条狗都不如,你说你还活着干什么?” “看看你这样,我是你早就去死了。” “现在翎世子回来了,就更没有你的地位了,你说你痛快点找个地方死了算了,干嘛还要活着膈应人。” 木槿苏倾颜苏柒白只能听出这话跟淮南王府有关,再多的就听不出来了。 而这一句接一句的讥讽让三人停止了吃的动作看向了正端着酒杯品酒的墨翎。 而墨翎与秦玖却是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他们所挤兑的对象。 淮南王府的事秦玖没有办法插手,所以也看向了墨翎,只不过此刻他脸上没有了刚刚的纠结而是换上了一抹深沉之色。 倒是墨翎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慢慢将杯中的酒品尽。 就在墨翎品酒的空档门外响起了另一道声音,“玉的角料再次那也是玉,石头雕刻的再精致那也不过就是一块石头。” 明明是嘲讽的话却说得很是优雅,好像是在跟人品诗词歌赋一样。 “你小子敢损我们,兄弟们,给我继续打。” 这个时候墨翎动了,手中的杯盏就那么隔空甩了出去,穿透门窗上的窗纱,然后便闻一声惨叫和咒骂。 “啊……哪个王八羔子暗算老子……” 再然后,随着这声咒骂门被从外面给推了开来,一个捂脸指尖沾染着血迹的带头冲了进来,一共冲进来了三四个人,还有一个直接从门外跌了进来,样子有些狼狈。 “你们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竟敢暗算老……” 所有的话在墨翎侧身回首的那一瞬间给遏制在了唇齿间,所有人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全部僵在了那里,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墨翎哪怕没有带着大军而归,去城门口的哪怕只是为了墨翎的容颜,但谁不知道墨翎,一张鬼面就是他的代表。一品建威大将军,皇帝亲封的,更是淮南王府世子,那几乎是与皇子同等的存在,惹谁也不能惹了他。 唯有跌进来的那个花色身影就跟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子抬起了头。 “翎世子,秦丞相。”此人一身花色衣衫,看上去花里胡哨的,脸上更是有些脏乱,衣服上也满是脚印子,但是这气度却是相当优雅,人也很是礼貌,这当真是一个矛盾的存在。大概就是这有些优雅的性子才让他被人揍吧。 这一声直接将那几个僵掉的人给惊醒,吓得他们瞬间抖如筛子,“翎……世子……秦……丞相……” 墨翎好似只是看一眼一般,当下回了头面朝桌边,伸手倒了一杯酒,那哗啦啦的酒水入杯声像极了要被凌迟的倒计时,好似那水声一停他们就要入地狱一般。 63:墨翎的庶弟 果不其然,酒声停下之后响起的是墨翎那好似来自地狱的声音。 “秦玖,你明日早朝有奏折可奏了,这几位世家公子可是给你提供了材料,我觉得你都可以挨个送礼表示谢意了。” 当真是句句诛心。 秦玖更不是个省油的,“的确需要谢谢,这辱骂皇族罪责当真是不轻。” 秦玖的话前脚落下后脚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三四个世家公子啪啪啪地跪了一地,甚至有两个眼泪都出来了。 “翎世子饶命,秦丞相饶命,是我等太混账,还请两位饶命……”几人相继扇起了自己的嘴巴子,那叫一个响亮。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啪啪啪地巴掌打脸声,那节奏感都能谱成一谱曲子了。 木槿对自己扇自己嘴巴子的混账世家公子没什么兴趣,她比较感兴趣的是那个站在那里不动如山没有任何表情的花衣男子。 目测年龄也不小了,二十以上,容貌也挺精致。不得不说这鄢陵的水当真是养人,一个个养得那般标致,几乎挑不出瑕疵。就目前为止她见过的人都长得不错,虽然她不颜控,但谁喜欢对着个癞蛤蟆脸。 不过这人是谁,观其容貌轮廓好似有那么一点点熟悉啊。头有些微低,要是抬起来就能看得更仔细一点了。 “阿槿,你看太久了。” 在这巴掌声的啪啪声中,墨翎突然开了口,语调冷幽幽的,吓得地上的那几个继续啪啪打着自己的脸。 可能是因为墨翎的突然出口,又可能是因为墨翎话语中这声亲密的阿槿,再或者是自己被看得太久了想知道看着他的人是谁,在墨翎话落的瞬间,花衣男子就那么面对着木槿的方向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整个容颜就落入了木槿的眼中,木槿眸中瞬间闪过惊讶,对,不是惊艳是惊讶,花衣男子看得特别清楚,于是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墨翎一眼。 而木槿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墨翎,“他……”只一个字。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然后缓缓道,“我的庶弟墨睿。” 墨睿的容貌与墨翎有几分相似,但却是不及墨翎的容貌的,但有几分相似已经很难得了,而所为庶,意思就是不同母,那么能相似的肯定就是遗传于爹了,那么木槿就好奇了,这淮南王那一脸的大胡子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这有些扯远了,且说这墨睿,木槿自认为墨翎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曾说过这个庶弟为他挡了毒,还说过让她回到鄢陵的时候帮这个弟弟看一看,这种种说明墨翎还是对这个弟弟不错的。那么眼前这个被人欺负的满身脚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瞧那一脸的淡然,半点也不像他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别说,这淡然的性子与墨翎当真有些相似,明明是淮南王府的公子,哪怕是个庶出也不该是这么被人欺负的吧,这人没长歪当真是造化,不过谁知道到底有没有长歪。 墨翎的一句我的庶弟直接让地上那啪啪打脸的几人抖得更厉害了。 64:皇后的召见 看着这一幕墨睿的嘴角挂着微微的嘲讽,这群人捧高踩低的太现实了。 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僵硬有些静默,似乎谁也没打算再开口似的。 就在这静默中外面的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了小二殷勤的声音,“晓郡主,翎世子就在前面那间雅间。” 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木槿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还未看见墨初晓的身影,便先见到地上跪着的那三个身子有抖了一抖,满脸的面如死灰。 只要是鄢陵的土著都知道,墨睿非常不受淮南王妃待见,所以淮南王妃与淮南王从不会为墨睿做主,淮南郡主与淮南世子也不会,但有一点,那就是别当着他们的面,别让他们看见,特别是这淮南郡主,否则那后果…… 在三人面如死灰的境况下墨初晓的身影出现在了敞开的门口。 地上跪着的抖如筛栗扇着自己嘴巴的人背对着敞开的门口,所以墨初晓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是谁,但见那边一身花衣背对着她站着的人她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整个鄢陵城穿着花色衣衫的青年才俊也就那么一人。 再看跪在地上的那三人情况还有什么不能明了,当下什么都不说,一抽缠在腰上几乎与身上雪衣融为一体的白色鞭子就那么对着地上的三人抽了过去,力道十足,偏生这被鞭子抽过的地方还什么都看不出来,然那被抽之人是生生的疼啊。 啪啪啪地就是五下,打得三人腰都弯了,但也不敢吱声,谁都知道淮南郡主出鞭必抽满五下,只要受住就行,若反抗挣扎只会更惨,这么些年这在鄢陵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滚,下次再让本郡主碰到你们欺我淮南王府的人,双倍奉上。”声音如鞭子一样冷冽。 “是,是。”三人如蒙大赦直接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雅间。 昨日在淮南王府见到的墨初晓虽清冷却带着温婉,感觉是个很和善的人,而今日一见当真是英姿飒爽,柔中带刚,特符合墨翎给他姐姐的代号霸王花。 这护短木槿喜欢。 想着木槿朝墨睿看了一眼,见他表情淡淡的,没感激没喜悦也没忿恨,好似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而墨初晓明明什么都不问就知道替墨睿出了气,但是出完之后却是看都不看墨睿一眼,而是对着墨翎道:“阿翎,宫里来人说皇后姨母想见见你,还说对新晋的木小将军很好奇,想一并见见。娘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你了。” 皇后娘娘要见她?一个后宫的主母对一个前朝的小将军好奇? 木槿听到这话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昨日在宫中半道上堵人的墨昱,这个所谓的皇后娘娘就是这个太子的母亲吧。 这理由召见的真是杠杠的。 但她不想去怎么办。 几乎是在墨初晓话落的时候木槿与墨翎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间猜到了皇后的意图,而墨翎更是看到了木槿眼中的拒绝。 当下墨翎就给了木槿一个安抚的眼神,刚要开口用借口帮木槿挡掉,敞开的房门处又进来了一个人,气喘吁吁的模样让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 65:陛下的赏赐来了 木槿认得这个人,是她府上的门房小胡,虽然她住进去两日还不到,但是既然那个府邸是她的了,府邸上的人不管是谁给的也都是她的人,她不但要认识还要认清。 也不知是小胡事情焦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只见他直冲到了木槿的面前,“将……军……陛下的赏赐来了……于公公正等着您呢……” 这话听得木槿眸子亮了亮,真是瞌睡了有人给送枕头,当真来的那叫一个及时。 皇帝的赏赐那可是比皇后的好奇重要多了。 木槿知道这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但她就乐意躲着,当初在罗沙城的时候不是跟她很拽么,不是不相信她么,好啊,现在她就教给墨昱让他知道知道她当初是多仁慈,让他知道知道她当初是多看在墨翎的面子上。 木槿迅速的起身,对着墨翎道:“将军,末将不能跟随将军去宫中了,劳烦将军替末将向皇后娘娘解释两句,陛下赏赐末将是末将荣幸,万没有让于公公等的道理,末将告退。” 木槿当真把急切表示的很透彻,只来得及跟墨翎说上这么两句,连跟其他人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刷地一下就冲出了雅间,蹭得一下就不见了身影。 小胡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追了出去,“将军等等奴才……” 木槿前脚消失了身影,墨翎后脚就站了起来,“秦玖,苏家两位姑娘的安全就交予你了,我有事,先行一步。” 话落也踱步朝外而去,在经过墨初晓的身边的时候直接伸手拉了墨初晓一把,“姐,回去了,不是说娘在等吗?” 墨初晓想说皇后特地吩咐要带上木槿,但一想刚刚木槿被叫去领赏了,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皇后的好奇哪里比得上皇帝的赏赐,皇恩怎能不领,至于皇后好奇,只能下次了。 想着,墨初晓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跟着走了出去。 而一直待在屋子一角的墨睿就好似被众人给遗忘了一般。 墨睿见墨家姐弟离开了,也伸手弹了弹衣摆,不与任何人打招呼,就那么转身走了出去,那叫一个悄声无息。 最后整个屋子里只剩下秦玖苏倾颜和苏柒白三个人。 苏柒白完全一脑子蒙,直到此刻彻底消停了这才敢开口,“姐姐,刚刚这是发生了什么?” 墨初晓苏倾颜见过,不过那个叫墨睿的,大哥哥的庶弟,苏倾颜没见过但听说过,原来传说中的庶弟是这个模样。具体的她也不是很清楚,只听人说这个庶弟是个错误的存在。 今日显然这个墨睿被人给欺负了,而无论是大哥哥还是初晓姐姐两人看上去都很冷漠,却都帮墨睿出气了,这么矛盾的存在即便她清楚他们的关系却也是一团乱麻。 “你好好吃饭就行。”苏倾颜并不打算多说,她自己也有些乱,“你还吃吗?不吃我们就回家吧。” “我吃。”一涉及到吃苏柒白连忙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这么多好吃的不吃就浪费了。”说着就开动了起来。 66:不过是口头婚约 不得不说人有的时候单纯乐观也是很好的。 苏倾颜压根就不是那些闺阁里读那劳什子女戒长大的女子,所以此刻即便就剩她和秦玖还有一个只知道吃没什么存在感的苏柒白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或者不好意思的,更不要说扭捏什么的了,那绝对是该吃吃该喝喝。 秦玖端起面前的杯盏将酒水饮尽,微微眯了眯眼睛,虽然有个碍事的苏柒白,但他深深觉得此刻是一个套话的好时机,而说到套话,这个苏柒白的存在说不定会更好的套话。 想着,秦玖拎着酒壶端着酒杯移动了一下位置,坐到了刚刚木槿坐的地方,就那么倒了一杯酒攥在手中看着苏倾颜道:“喝酒吗?” 苏倾颜侧眸看了秦玖一眼,这个人看着她的眸子里满是探究,完全没有情愫。虽然她没爱过不是很懂,但是她记得她爹看她娘的眼神,也见过墨翎看木槿的眼神,正如没吃过猪肉却看过猪跑一般,苏倾颜确定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情,至少目前是没有的。 既如此,两人不过是各取所需,也没有什么好别扭的。 “不用,谢谢。”苏倾颜表现的很有礼貌却也很是疏离。 “我能唤你倾颜吗?” 秦玖说的有些暧昧,但苏倾颜回答的却很是坦然。 “名字本就是给人唤的,秦公子觉得怎么合适怎么喊便是,无需倾颜的同意。”他想喊什么她让不让他都会这么喊,又何必与之做无意义的争议。 这话已经从疏离接近于冷漠了,秦玖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特别是想起刚刚苏倾颜与木槿的亲密。 “既然倾颜这么不在乎不如我再换一个称呼,一个只属于我的称呼。” 一个只属于我的称呼,有些霸道有些暧昧,苏倾颜平静的心就那么漏跳了一拍。 而秦玖却还在径自的叙述者,“喊你名之人定有许多,不如我唤你姓,苏,苏苏,素素,以后我就唤你素素了,只属于我的素素。” 这话比刚刚更霸道更暧昧,一个只属于我的素素就这么搅动了一池春水。 终究是未经过人事未出阁的少女,面对一个集万千好于一身的青年男子即便是不动心也是会因那似情话又不似情话的话而有波澜的。 “我姐姐才不是你的,还有槿哥哥呢。”小白不满的喊了一句。 而秦玖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对着苏倾颜道:“虽然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但素素你确实是做了我秦玖十几年的未婚妻,全鄢陵上下没有人不知道,所以不管你如何否认,你都是我秦玖的未婚妻。” 苏倾颜定了定被秦玖一句接一句的话给弄得有些乱的心稳住自己的立场。 “不过口头婚约罢了,秦公子大可不必为此负责。倾颜自知出生不好更是来自乡间没受过什么好的教育,秦公子不必……”苏倾颜侧眸看着秦玖,用自己极其认真的眸子告诉秦玖她说的是认真的。 “若我执意要娶你为妻呢?” 67:小鹿乱撞的心 苏倾颜话没说完就被秦玖打断,且秦玖眸中的认真半点也不输于苏倾颜,甚至染着深沉。 深邃如一汪海的眸光让苏倾颜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就只一下便继续维护自己的立场。 “为何执意?若只是一个挡箭牌的话,秦公子大可以再找……” “苏倾颜。”秦玖突然一把按住苏倾颜的臂膀将她从侧对扳为正对着他,而他则微微低头带着极其压迫的气势看着她,“在你眼里,我秦玖是那么无聊到需要对挡箭牌如此费心思吗?” 苏倾颜刚刚平静的心又再次跳动了起来,好似小鹿乱撞一般。 苏柒白见秦玖对她姐姐动手了,当下就急了,想都不想直接把手中的鸡腿丢了过去,边砸边喊道:“你放开我姐姐,你想对我姐姐做什么?大哥哥让你护好我们,你却欺负我姐姐,我要告诉大哥哥。” 秦玖太过专注,以至于直接忘了苏柒白的存在,此刻直接被鸡腿给砸了个正着,所有的气氛就那么被破坏了,他按着苏倾颜肩膀的手也下意识的松了开来。 而他这一松手,苏柒白直接把苏倾颜拉到了她的身后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更是用看坏人一样的眼神控斥着他,看得秦玖都以为自己是坏人了。 “大哥哥大哥哥的,叫得那么亲密,你了解墨翎吗?你确定你们才见一次面他就会帮你?” 于是这句话就这么下意识的说出了口,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才不是第一……”苏柒白下意识的就说出了口,然而下半句却是被苏倾颜眼疾手快的给捂进了嘴里。 苏柒白当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满眼的懊恼。 而无论是苏倾颜的动作还是苏柒白懊恼的深情都直接昭示着苏柒白那说了一半的话的下半句是什么,那就是不是第一次见面,而秦玖记得之前在首饰店墨翎明明说的是第一次,所以他们之间有隐瞒,那么他们之前就见过,而这见过是在哪里见过,绝对不是昨日的城门口。 苏倾颜本来对秦玖印象还算可以,毕竟他是跟墨翎一起的,也算是值得信任的,可是他此时竟然在套小白的话,这简直不可忍。 刚刚那因秦玖的蓦然靠近而乱撞的心更是在顷刻间恢复了平静,还设下了一道心房的枷锁。 看着苏倾颜从疏离变成防备的眸光,秦玖只觉得心咯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意识的说的话有多么不合时宜,简直就是满满的套话嫌疑,虽然他一开始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刚刚跟苏倾颜对峙的时候几乎忘了这件事,此时此刻他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然而他现在就是张嘴想解释也没办法解释,只会坐实自己套话的嫌疑。 而他最初想套话的原因就是为了更好的靠近苏倾颜,可此刻话是意外得福的套出了一点,但显然起到了反效果,只觉得不但没找到机会靠近反倒是瞬间更疏离了。 “我们姐妹吃饱了,回去的路也能自己找到,就不麻烦秦公子了。”苏倾颜直接丢下一句,拉着苏柒白的手就往外走去。 68:红衣小姑娘 不是苏倾颜反应太过,而是这其中涉及了关于木槿的一个大秘密,所以必须要谨慎。 苏倾颜的速度很快,快得让秦玖想出个留人的话语都来不及,最后只能抬脚跟了出去,还只能远远坠在后面的那种。 靠近了怕被嫌弃,只会越来越糟,不去不行,应承了墨翎的话要做到,不然两个姑娘要出事了咋办,总之秦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让时光倒流给他重新来一次的机会。 不过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木槿听见了小胡的汇报那是立马的接下了这个瞌睡时送来的枕头。 一双腿那是跟按了风火轮一样嗖嗖嗖地就下了楼出了一品斋,逮着个方向就往前冲,这让跟在她身后出来的那个小胡那叫一个急呀。 为啥? 肯定不是为了追不上的问题,而是木槿方向走错了,木槿走的那个方向离木府那是越来越远啊。 于是街道上就出现了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猛追的情形。 木槿当真不认识路吗? 怎么可能。 她是故意走错的,只有这样才能拖延时间,将淮南王妃那边要带她进宫的想法给断了一个干净。 领赏需要多久,要是那边说要等她呢,那她不是白白浪费了这瞌睡送来的枕头,所以必须善加利用,能拖到什么时候就拖到什么时候。 一想到因为她的不出现墨昱那张会比锅灰还黑的的脸,木槿就觉得脚下更有力了,跑得那叫一个快,愣是把后面的小胡给追得气都要接不上来了。 关键是木槿还特好心,深怕小胡看不见她的身影不知道去哪里追,木槿愣是用了一个小胡可以眼见跟上却又总是跟不上的速度跑着,瞧,她这是多贴心啊。 木槿这完全就是遛狗的心态,溜得那叫一个闲庭散步,看上去急匆匆的,其实压根就没有费她多少力。 这一溜就是三条街,溜得不按原路返回木槿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眼见又要到一个岔路口,木槿琢磨着该往哪里跑的时候,突然腾空对着她甩来了一条红色的鞭子,她确信不是误伤,而是实实在在对她甩过来的。 因为在她躲开了那一下子之后,那鞭子就跟长眼睛似得又对着她甩了过来。 而这一刻刚刚周围还零零散散的人群顿时退散了开去,满脸的怕遭池鱼之殃的恐惧。 人群这一退散直接将那持鞭之人给露了出来,是个俏生生的红衣少女。 又是个喜欢红衣的小姑娘,不过这姑娘把这红衣穿得跟个红辣椒似的,红色在她身上体现的不是热情活泼,而是张扬肆意还有嚣张霸道。 木槿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惹到了这么一位姑娘,鞭子耍得挺好,虎虎生威的,但是如果被鞭子抽得对象不是她的话,她会显得更加欣赏一些。 之前木槿看了一下墨初晓的鞭子,那个鞭子如它的颜色一样很是内敛,至少看上去杀伤力不是很强,但眼前这个,一如它张扬的红色,这鞭子上的棱角那叫一个分明,只要被勾住了必定要被戳出几个血窟窿。 69:被当成小偷了 于是木槿在闪躲了几下之后,不得已弯腰拔出了腿弯上的匕首,徒手的话她真怕自己这只手晚上抓不了筷子。 主要是一直躲避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必须要反击。 木槿一抬匕首在鞭子再次抽来之际直接用匕首的锋刃卷住了鞭子的梢端用力一拉一扯,然后另一只空手就去截那少女手中抓着的鞭子柄。 不曾想少女还很机灵,一个劈腿整个人就那么矮了一截躲过了木槿的擒拿,并就地一滚爬起来顺带用力抽被木槿卷住的鞭子。 不过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她虽然躲过了木槿的夺取,却是无法抽回那被木槿匕首卷着的鞭子。 而木槿因为用的是匕首,所以卷得不多只能扯住,若是用的是利剑,估计这会儿鞭子得易主了。 红衣少女见扯不会鞭子顿时急了,“你个小偷,还不快撒手,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和本小姐动手,你活腻歪了。” 小偷? 木槿被这个词狠狠地震撼了一下,她什么时候成小偷了? 这么一震愣,木槿手上的力道就松了,这一松那红衣少女就直接将鞭子给抽了回去,然后一个用力直接对着木槿又甩了过去。 木槿一个偏身躲了开去,眼见红衣少女又要来一鞭,木槿这更是准备张口解释一下,千里追主的小胡终于追上了木槿,气都来不及喘的开口道:“将……军……方向……反了……回府的方向……反了……” 小胡好不容易把话说完,整个人就那么瘫坐在了地上,当真是要他小命,要不是他年轻,这会子都该挺尸了。 红衣少女的鞭子因小胡的话直接偏离了方向甩了出去,啪地一声打在地上那是犹如惊雷的响亮,下一秒红衣少女直接窜到了小胡的面前弯腰一把拽住小胡脖颈上的衣衫,“你喊她什么?”边说边用抓着鞭子的手指着木槿,一脸被欺骗的恼怒和弄错的羞怒。 “将……军……啊……”小胡喘着气说了一遍,连挣脱红衣少女的力气都没有。 红衣少女气得一把是甩开小胡,“你骗人,鄢陵城里哪里来的这么年轻的将军,你一直追着她叫她站住,难道不是因为她偷了你的钱吗?你骗人骗人……” 若说刚刚的红衣少女是个小辣椒那么此刻的红衣少女却是个被抢走了糖果的孩子,这转变简直不要太直接。 所以说,她就是因为被小胡追着跑然后被人当成了小偷,她很想知道这姑娘到底是哪里来的逻辑。 “没骗你。”小胡总算喘过了气把话说圆溜了,“陛下新册封的三品车骑将军。” “车骑将军?”红衣少女一声尖叫,引得周围群众纷纷看了过来,“你说她就是那个跟我翎叔叔一起被册封的车骑将军。” 翎哥哥木槿听多了,请问这翎叔叔是个什么鬼? 跟她一起册封还带个翎字的就只有墨翎了,所以墨翎,你从哪里整了这么个大侄女,还上来就跟我动手,哪来的大侄女啊? 70:耿直的小姑娘 “是。”小胡猛点头,就差没点成拨浪鼓了,边点头应了红衣少女的话边对着木槿道,“将军,方向反了,反了,我们得快点回去,不然于公公该等急了。” “反了吗?”木槿一脸无辜,“我记得我就是从这个方向来的啊?” 小胡都要哭了,让于公公等的真没几人,偏生这木将军不是故意而是走错了方向,毕竟才来,不熟悉街道很正常,如此这等得越久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下人,小胡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将军,您真走错了,您来的时候是跟着翎世子来的,这街道大同小异,您第一次走,错了很正常,是小胡领路不利,现在您跟小胡走回去可好,于公公该等急了。” 小胡恨不能脚下装上轮子背后插上翅膀分分钟的回到木府门前。 “是嘛?”木槿一副知错能改的模样,“那你前面带路吧,我估计走不快了,刚刚太着急力气都用尽了,要是一直跑还好,突然停了下来就跟卸了力一样,有些提不起力气。” 听到这话红衣少女心虚了一下,但随即一想若不是她拦住了人这个什么小将军的还不知道要错跑多远,所以她虽然弄错了差点伤了人,但是这不是没伤着么,她还帮人拦住了人,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 “那什么,刚刚把你当小偷了,对不起啊。” 虽然态度不是很谦卑,但是能道歉也算是不错了,更何况这红衣姑娘的初意也不是欺人而是帮人,只不过是弄了个乌龙罢了,木槿也没得必要抓着人不放,再说还喊了一声翎叔叔,她当真是好奇这个大侄女是哪里来的。 “也没受什么伤,无碍,还要多谢姑娘及时拦阻,这才让在下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不然这家奴追不到在下,耽搁了陛下的赏赐那就是大大的罪了。”木槿扮演了一回谦谦公子。 本来红衣少女觉得自己拦人还是有点理的,现在被木槿这么一说就更加的谦虚了,“那个,真的对不起啊。” 这一次道歉诚意足了一点,不错,不是个长歪的姑娘,木槿最怕碰到像苏莹莹那种的,简直就是恶梦。 “在下有急事,先行一步,就不与姑娘叨唠了。”丢下一句,木槿朝着奔过来的方向接着往回走,只是那来时是狂奔,这回走时是漫步前行,这当真不是一点两点的差别啊。 小胡急啊,可他不敢催啊,也催不了啊,因为他自己也跑不动了。 反正已经迟了,今日这顿罚是少不了的了。 走了好一会,木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小胡,今日是本将军走错了方向才延误的,你放心,于公公怪罪下来,这事本将军一力担了,你别害怕啊。” 小胡倒是想怪罪木槿啊,可是能吗? 更何况便是木槿担了他就没有责任了吗?该罚还是要罚,不过不得不说木槿这话听着让小胡的心有些煨烫。 “将军言重了,是小胡失职,若不是小胡没带好路,将军就不会耽搁时间了。”反正是要受罚,不如在木槿跟前卖个好。 71:穆家第三代的独苗苗 “不不不,都怪本将军太着急,又忘记自己不识路,这才耽搁了,此事本将军必会担全责。” “不不不,是小胡……” “你俩有意思吗,这么抢来抢去的。”随着横插进来的话音,刚刚的那个红衣少女蹦进了两人的视线,“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该想着补救吗?两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还是男人不?” 木槿在心底默默地说了一句,她还真就不是男人。 不过这婆婆妈妈的,以为她想啊,不过就是糊弄这个帝王的眼线罢了,不然她闲得慌跟他在这里浪费口水。 “是哦。”木槿面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多谢姑娘提醒啊。”说着对小胡道,“我们快点跑,兴许能弥补一点。”说着木槿甩起了双腿,意思意思的加快了点速度。 小胡就悲摧了,他当真是没力气了。但对于红衣少女的话是半点不敢有意见的,除非他活腻了。 既然是探子,那对于这鄢陵城里的人不说个个识得,但那些知名的却不能不识得。 就比如眼前这位,一身红衣一条红皮鞭,十五六岁的年华,跟个辣椒似得,与这匹配的就只有一个人,礼部尚书家的千金穆流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礼部尚书是文官,但是礼部尚书的爹是武官啊,还是这鄢陵城里特厉害的武官。 不用怀疑,非穆鹏穆老将军莫属。 作为穆老将军的第三代唯一的独苗苗,哪怕只是一个女子,那也是一个霸王的存在。 这鄢陵城里有三个女子惹不得。 一个淮南王府的淮南郡主,一个礼部尚书的千金,这两位那是一言不合就甩鞭子,甩了你还不能把她们怎么着。没办法,一个有爹爹和弟弟撑腰,一个有爷爷撑腰,谁惹得起。 还有一个就是帝师府的孙小姐,这位看着柔柔弱弱的,可有太子撑腰啊,还有一个做帝师的爷爷,你要是敢惹,人家爷爷到朝堂上随便喷两句就够整死你的了。 不过继秦玖做了丞相之后又多一个了,三不得变成了四不得。 谁不知道秦丞相家有个超级黏哥哥的妹妹,就这半年来想嫁给秦丞相的不知道都被收拾了多少批,就最近听说这小姑娘不在鄢陵,这才消停了一些日子。 木槿是不知道小胡心里有这么多弯弯道道的,而是满心想着怎么再拖延一点时间。 而墨翎那边一如她所料,在墨翎与墨初晓回到淮南王府见到淮南王妃苏鸢的时候,苏鸢第一次没一个劲的围着自己的儿子,而是绕过墨翎和墨初晓向他们后面望了望。 墨翎大概知道苏鸢在看什么,不过却是故作不知拉着苏鸢道:“娘,你在看什么,姐姐说你很急,我们进宫吧,正好我回来还没来得及进宫去拜见一下皇后娘娘。” 苏鸢没答墨翎的话,而是又朝着外面确定的看了两眼,这才对着墨翎道:“木小将军呢,我不是让晓晓告诉你把她一起带来吗?人呢?” 72:成功忽悠住淮南王妃 “木小将军接到了陛下的赏赐,回府去领赏了。”墨初晓开口答了话。 “领赏能要多久,我们可以再等等的,晓晓,你快去让人到木小将军府上看看,领完赏将人给带回来。” “娘,这里离城南骑马还要小半个时辰,现在本就耽搁了好一会,这再一来一去的差不多要一个时辰了,我从一品斋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木槿走错方向了,我见那门房去追了,这又急着回来见娘,就没亲自去,现在不知道那门房追到人没有。” 木槿走错了方向,不但墨翎看到了,墨初晓也看到了,毕竟一条街那么长,他们也就慢下来一小会,虽然看到的时候仅剩下远影了,但那却是木槿无疑。 “的确错了,当时跑出老远了,我们想喊都喊不应。估计木小将军第一次来不熟悉路,又急着回去就一下子弄错了。”墨初晓倒也不是偏帮什么,只是陈述事实而已,“皇后姨母只是好奇罢了,今日见不着还有明日,我们要是再迟上一两个时辰等木小将军,到时候宫里面会不会以为我们怠慢了,这对姨母在宫中的地位不利。我们还是先进宫回禀了姨母,这木小将军明日再见便是。” 墨初晓的话让苏鸢的脸上出现了迟疑。 “娘,姐姐说的很对,走吧,正好今日让你跟皇后姨母叙叙旧,来日方长不急。更何况木槿刚来鄢陵,就急着见皇后,这于谁都不好。” 木槿不是随便一个人,那可是身上有着正三品品级的车骑将军,不管外界传闻究竟如何,也不管这木槿的品级究竟是怎么来的,只要这品级在,她就不是普通的一个人。 朝中本就势力两分,皇后如此急的见木槿当真不好。 他知道这皇后也肯定想到的,但皇后却还是一意孤行,无非就是为了墨昱的病罢了,不过是多受些苦,又死不了人。之前他没认清自己的感情的时候护墨昱太多伤了他的阿槿,现在他都生死相许了,断不会因为他人再伤阿槿半分。更何况他的阿槿是个有分寸的。 能稳坐淮南王妃这么些年,当真不是白做的,墨翎几句话苏鸢就意识到了厉害,再想想的确是时间不允许,这才罢休。 “好吧,我们先进宫,明日你记得要带木槿去。”苏鸢松了口。 “好的,娘。”墨翎那叫一个满口答应。 就这样,淮南王妃带着墨翎姐弟进了宫。 淮南王府离皇宫很近,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乘着马车不过大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 驾车的是墨翎,车内坐着的是墨初晓和苏鸢。 宫门处早早的就有嬷嬷等着了,这个嬷嬷是皇后的贴身嬷嬷杨嬷嬷。 见到墨翎驾着马车停了下来,那是连忙的就迎了上去,“老奴见过翎世子。” 哪怕七年不见,墨翎到哪都不会让人忽视,也不会让人不识,实在这七年关于他最多的传言就是他的那张鬼面,这鬼面在这七年当中俨然就成了墨翎的代名词,即便识不得人也总识得那张鬼面吧。 73:觐见皇后(一) “恩。”墨翎只轻轻应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言语,然后就那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替车内的姐姐和娘亲拉开了车帘。 眼见淮南王妃要出来,杨嬷嬷那是立马的上前就去搀扶,“老奴见过王妃。” “行了,别整这些虚礼了。”苏鸢就着杨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后面的墨初晓不需要任何人搭手,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苏鸢不爱要人服侍着,下了马车就撒开了杨嬷嬷的手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 而杨嬷嬷更趁着此时朝着马车看去,见墨初晓下了马车之后车帘子就被放了下来顿时愣了一下,随意一想木小将军是男子,坐马车不合适,大概会骑马,这就又越过马车向后面看去,然满眼的空旷除了青石板铺的路,什么都没有,顿时让杨嬷嬷傻眼了。 此刻苏鸢正好抬眸欲向宫门内走去,见杨嬷嬷一脸傻眼的表情,当下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交代了。 “杨嬷嬷。”苏鸢喊了一声,温温婉婉的。 “老奴在。”杨嬷嬷立刻的转眸恭敬的看向苏鸢。 “木小将军刚好接到陛下的恩赏,回府去领赏了,本妃这怕姐姐等急了于是就领着阿翎来了。” 陛下的恩赏可不是皇后的懿旨能比拟的,杨嬷嬷当下就收了刚刚没见着木槿的那点子失望心思,对着苏鸢恭敬道:“娘娘见不到木小将军怕是要好奇了,还劳烦王妃待会跟娘娘讲讲,好让娘娘解解闷。” 这话说得好似皇后当真只是好奇一般。 “会的。”苏鸢抬手扶了扶发簪,抬脚便朝着宫门而去。 杨嬷嬷连忙跟上,“宫门内为王妃准备了轿子。” “恩。”苏鸢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至于墨翎和墨初晓,都是习武之人,要什么轿子。 皇宫很大,所以从宫门走到皇后所住的芸萱殿走了两柱香的时间。 芸萱殿芸萱殿,名字很文艺,但是里面的装饰摆设却特别的富丽堂皇,到处摆着名画古董,当真是应了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这个头衔。 一如墨翎所料,殿内不仅有皇后还有墨昱。 苏鸢领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进了芸萱殿对着上座的两位福了福身,“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哪怕太子是晚辈,但这身份在这,简单的行礼还是要的。 墨初晓虽然英姿飒爽了一点,但到底是鄢陵的土著女子,更是官家小姐,最基本的礼节还是要的,“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起福了福身。 墨翎更简单,直接抱了抱拳,“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姨母多礼了。”看见苏鸢行礼,墨昱连忙起身亲自将人给扶起来。 皇后更是开口道:“都是一家人,妹妹这么见外做什么。” 对此,苏鸢笑着拍了拍墨昱的手,“礼不可废,这毕竟是皇宫,许多双眼睛看着呢。”笑容中可见苏鸢对墨昱的欣赏。 “姨母请上座,母后叨唠你很久了。”说着墨昱就把苏鸢给扶到了皇后苏萱的邻座,而对此苏鸢半点也没推辞,直接应证了刚刚的行礼不过就是个场面罢了。 74:觐见皇后(二) “哪个是木小将军,是不是在门外,怎么没一并宣了进来。听说是个少年郎,本宫好奇得紧,特别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少年郎能与我们阿翎当年相提并论了。” 这厢苏鸢刚一坐下,皇后那边就笑着开了口且直击木槿,话语说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刚巧与陛下的赏赐碰到一起了,这不怕人觉得我怠慢姐姐,就先来了。”苏鸢没觉得哪里不妥,直接就这么言明了。 皇后的笑顿时僵硬了,怎么想也没想到人没来。 人没来她的儿子怎么办。 但皇后能说什么,因为不管苏鸢的哪一个理由都让她没有办法说什么,更何况她这个妹妹她了解,几十年了,还是那么单纯,想法一看既透。 苏鸢见皇后笑容僵住了立刻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皇后闻言立刻调整了表情,“没有,只是我觉得有些失望罢了,毕竟期待了好一会,没见着人有些失望。”人没来她这架子也不用端着了。 “没事,大不了我明日再来一趟,定满足姐姐的好奇心。”苏鸢很是豪爽道。 “有劳妹妹了。”皇后温婉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了墨翎,“阿翎可还好?”眸子里显示着担忧。 墨翎只带了一百人马就这么回来了,大家都只是心知肚明的不说,却不能忽略这个被抢了功劳的事实,毕竟墨翎在边疆待了七年,而墨苍冥不过才去两个月罢了,凭什么这功劳就这么被人抢走了。更何况那人还是对头,这事对他们相当的不利。 “谢皇后姨母关心,翎很好。”墨翎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太出情绪。 “我许久不见你母亲,就和你母亲说说话,还有晓晓,你们大男人的事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也不懂,你就和昱儿出去转转吧。” 从始至终,皇后不过就是个中间人罢了,真正要相约的还是墨昱。 “墨翎告退。”墨翎直接拱手转身离开。 “孩儿也告退。”墨昱紧跟其后。 出了芸萱殿的大门两人并没有说话,而是一路走一路走走到了一处空旷的花园小径,这才相继开了口。 最先开口的是墨昱,“墨翎,你难道不知道母后为什么要木槿来,你为什么没有把她给带来。” 而墨昱一开口便是质问,刚刚在芸萱殿里的温润谦和半点也不在。 被病痛折磨了十几年,没有希望的时候一切都成了习惯,而有了希望更是得到了缓解,再痛苦之时人总会变得不能接受,明明救赎就在眼前,谁还愿意在痛苦中沉沦而不发。 大半个月的折磨早就让墨昱变得狂躁不已。 墨翎就跟没感受到墨昱的狂躁一般,不紧不慢道:“皇上恩赏,你觉得是可以随便忽视的吗?” 谁敢忽视?公然挑衅皇权?藐视圣威?活腻歪了吧? 墨翎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直接将墨昱逼人的气势给打散了一半。 “或者你让我慢慢等,等木槿领完赏赐再来宫里。你想让人觉得皇后的娘家人对皇后怠慢,还是想让人去挖掘木槿的存在对你的意义?” 75:觐见皇后(三) 墨昱剩下的一半气势也被墨翎这接踵而来的话给打散了。 顷刻间墨昱整个人变成了斗败了公鸡,“墨翎,半年前是你给了我希望。” 所以呢?还是怪他? 他这用着差点失去木槿的代价帮人还帮错了不成。 如若当初墨昱态度稍微好点,稍微听一点他的话约束着苏莹莹,能变成今天这个僵局吗? 更何况他有说不再帮忙吗? 墨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的相帮在墨昱眼里竟成了理所当然的索取,他又不是圣人,墨昱可以索取,但是墨昱可曾对他墨翎付出过什么,他墨翎在边疆生死七载,他墨昱可曾为他做过什么。 但凡他墨昱能念着他墨翎的一点好,之前在边疆就不会把事情搞成那样,搞得他差点失去毕生所爱。 “你想我怎么做。”墨翎并未表现出心中半点想法,而是一如从前清冷的询问着。 听到墨翎的话墨昱整个人犹如春暖花开一般。 “让木槿帮我治病。”没说解毒,只说是治病。 “可以。” 墨翎应得很爽气,墨昱听到这答案只觉得这些日子心中淤积的郁闷之气都散了,嘴角直接忍不住的勾起,只是那弧度还没有扬开就因为墨翎接踵而来的话僵硬在了那里。 “至于木槿应不应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毕竟当初她是我的兵我可以命令,而今她是皇上亲封的正三品车骑将军,我不能保证她还能听我的话。” “你不是他上级吗?”墨昱一听急了。 墨翎慢悠悠的将眸光从花丛上落到了墨昱的身上,“你不是不认识木槿,也不是没见识过她的脾气,当初她还是一个兵的时候就那么烈,你觉得如今她成了正三品车骑将军,她的性子会比以前好吗?” 这话当真是让墨昱毫无反驳之力,因为木槿的烈性他可是真真实实的见识过的。 但这里是鄢陵,他堂堂太子命令一个三品官员难道命令不了吗? 几乎是在墨昱这想法刚落下,墨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提醒你一句,医者必须要自愿,否则不如不医。” 鄢陵可以算是墨昱的地盘,他想要给木槿出难题对付木槿几乎都是分分钟的事,对于这些墨翎可以直接给木槿挡下来,但这就意味着他要和墨昱对上,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太希望发生这种情况,所以他必须提醒在前,如若墨昱无视他的提醒一意孤行,那么也就不要怪他不顾情面了。 墨翎的话让墨昱有些颓败。 “不过你放心,我到底还是木槿的上级,我会尽力说服她的。”墨翎也没把话说死,毕竟他也没当真撒手不管,只是让墨昱认知一下他自己罢了。 一阵心里起伏,墨昱从最开始的理所当然变成了深深地感激。 “翎。”墨昱一掌按在了墨翎的肩上,“此事就劳烦你了。”对墨翎的信任墨昱还是有的,毕竟这么些年来只要是墨昱应承的事情就没有一件不做到的。 “你万不能再像在边疆那般对木槿,你要记得她现在已经是正三品车骑将军了。”墨翎有些不放心的再度强调了一遍。 76:觐见皇后(四) “我知道。”听着墨翎的话墨昱觉得墨翎还是站在他这边的,“对了,告诉你一件事,这次我母后招你母亲来不只是为了让她把木槿带来,是当真有事的。昨日舅母进了宫,好似是为你和苏莹莹的婚事,说你回来了,这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她是女方不好先开口,便来找我母后寻您母亲将这事给说说。” 墨翎整个人的气息因着墨昱的话而沉了下去,看来他那天对苏莹莹说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是不会娶她的。 “我是不会娶她的,我说过,在边疆。”墨翎生冷的丢下几个字抬脚便朝着芸萱殿而去。 “这话我跟母后略微提了一下。”墨昱边说边赶上墨翎的步伐,“母后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不今日就拉你母亲来商议了吗?” 墨昱虽然优柔寡断了一些,但许多事情还是有主张,就像墨翎不想与他交恶一般,他也知道墨翎拒绝过这件事,也不想因此事与墨翎交恶,毕竟比起苏莹莹,墨翎更重要,但是他母后不听他的。说这事不能只听墨翎一个人的,他觉得也有些道理,不过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事告诉墨翎,即便他不说墨翎也要不了多一会就知道了,毕竟要成亲的那个人是墨翎。 “我可以什么都依父母,唯独这个不行。”墨翎态度相当坚决,脚下步子更是走得飞快,深怕他娘给他糊里糊涂的把亲事给坐实了,到时候阿槿还不把他给弄死。 弄死他是小,要是不要他了去找别人,他还不得哭死。这种事情他一点也不怀疑木槿做不出来。 墨昱大概想到墨翎不会同意,毕竟之前表过态,但此刻看墨翎这架势那是相当坚决,真希望他母后不要弄巧成拙。要知道是个苏莹莹也比不上一个墨翎。 不过这也就是墨昱的想法,有的人总是自视甚高,总是想要所有的事都依照她的心意。 皇后苏萱在墨翎与墨昱出去之后随意的扯了几句直接扯到了墨翎与苏莹莹的婚事之上。 “鸢儿,阿翎终于被你给盼回来了,你不是一直着急着娶媳妇吗?现在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你看莹莹去年也及笄了,年岁刚刚好,你是不是张罗着把人娶回来,别这么好的姑娘让别人家给得去了,到时候你就懊悔吧。”皇后说的笑呵呵的,好似真的只是闲谈一般。 苏莹莹是个有着小心思的人苏鸢一直都知道,她觉得有心思才够格做她淮南王府的世子妃,至于苏莹莹跟太子妃是姐妹这事,无需忌惮,她还不是和皇后是姐妹。 但就昨日,墨筵告诉她苏莹莹曾经无理取闹到差点害死她儿子,对于这种不顾他儿子安危的人再好她也不会要。 “当年的戏言罢了。”想着,苏鸢端起手边的杯盏亲抿了一口茶,应得极其淡然。 听到苏鸢的这句话,苏萱脸上的笑立刻维持不住了,这么些年姐妹俩见面可没少拿这事说笑,每每苏鸢都是很满意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77:吵起来了(一) 倒是墨初晓听到自家母亲的话眸子亮了,她的母上大人终于眼亮了一回。幸好刚刚她听到皇后的话的时候没有急着反驳。 “鸢儿,你可想好了再说,这可是关乎女儿家的名声。”皇后僵硬了一下便恢复了自然开始了游说,只是这游说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都是意带威胁,“这些年鄢陵上下谁不知道苏莹莹是你家墨翎的未婚妻,你现在说是戏言,你这是置大哥大嫂的颜面于何地,置帝师府的颜面于何地?”说到最后这声音几乎是拔高了,满满的显示着她的不赞同。 帝师府的颜面可是和她东宫息息相关,这事可不能儿戏。 苏萱完全没有想到满意了这么些年的苏鸢这个时候竟然反口,本来以为水到渠成的事情竟然在临门一脚出了岔子,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当头棒喝。 昨日昱儿跟她说墨翎不同意,她完全不放在心上,那小子七年前就不同意,不也这么过来了,苏鸢同意就行了,哪知苏鸢竟然也给她反口,耍猴呢? 从小到大苏萱的性格就强势,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听苏萱的,她苏鸢是软绵了一点,但是她苏鸢有原则,关乎她所爱之人她是半步不会退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墨筵当年睡了一个宫女生了一个庶子而多年待如陌生人。 当年她的婚姻就是她爹给指派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认。她运气好,嫁给了墨筵,墨筵对她很好,并允诺她此生除她不再娶,连妾都不会有。那两年她当真是被鄢陵一干的少妇给羡慕嫉妒恨。然这个梦就在第三年的一个秋夜被打破了,誓言犹在耳侧,她要怎么才能原谅这个男人。 若没有那些山盟海誓,她苏鸢不是不能接受,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可他墨筵既然承诺了就不能反悔。她不能忍受他的背叛。 这些年她一直挺欣赏苏莹莹,口头说笑过,但她也说过一切秉承墨翎的意思,她自己被父亲给指派了婚姻,她怎么可能还指派自己疼爱的儿子,要是儿子像她弟弟那样跑了,她到哪里去哭。 苏鸢的态度一如她此刻的心,异常的坚定,不过却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委婉道:“姐姐,莹莹去边疆这事你是知道的吧。” 听闻苏鸢提到这事,苏萱以为她想拿着个事做借口,脸色越来越差,“去找墨翎的,虽然这孩子鲁莽了点,但是情义可坚,你当时说过不在乎这事的。更何况一路上有昱儿护着根本就没出任何事。” 闻言,苏鸢抚了抚衣摆,就跟没看见苏萱难看的脸色似得,“是啊,她是没出任何事。”说到这苏鸢嘴角微微弯了弯带着点讽刺弧度,就那么蓦然转眸看向苏萱,“但是她差点害了我儿的命,如此媳妇给姐姐,姐姐要不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萱直接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盛气凌人的气息,只是不知者气息是对苏鸢还是对苏鸢口中那个之前没对她说实话的苏莹莹。 78:吵起来了(二) 苏鸢没立刻回答,而是抚了抚衣袖也跟着站了起来,虽然看上去温温婉婉的没什么杀伤力,但是那透露出来的誓死要捍卫什么的气息半点不比苏萱的落。 “苏莹莹半年前在军营胡闹乱跑,害得我儿不得不顾忌帝师府太子府以及军中将士,只身去营救,若不是我儿命大,就丧命在了那里。”苏鸢的叙述很平静,只是说到最后话语里透漏着与她一点也不相符的凛冽。 都是帝师府出来的,性子是软绵了一些,但是谁又比谁差了,她苏鸢只是不喜欢争斗罢了,当她这些年淮南王妃白做了吗? 冷了淮南王十几年还能坐稳淮南王妃当是谁都能办到的吗? 要不是墨筵不小心听了墨翎与苏莹莹的话,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被蒙在鼓里。即便是没有这事,今日她也不会随便应承,她必须先问过儿子。 苏鸢的话让苏萱和墨初晓两人的脸色当下变了。 “鸢儿,你切不可胡说,是谁告诉你的?” 多年姐妹,苏鸢的痛脚在哪皇后还是知道的,此刻听到了苏鸢的话皇后的气势不由得弱了一点,但皇后还是不愿意相信,不管是苏莹莹干了这蠢事,还是墨翎不愿意娶苏莹莹,这对皇后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她一个也不想相信。 “我。”这时墨翎从门外踏步而进,“当日敌军三千将士围堵于我,若不是我手下百来将士勇猛,不仅我折在那里,连带整个军营都会因为我的不回归而军心涣散大败于萧营,此时此刻就不是我方胜利,而是敌军早就打到我鄢陵城了。” 皇后没想到墨翎这么快就回来了,墨翎的身后更是跟着墨昱。、 墨昱骇然,没想到墨翎为了不娶苏莹莹连这件事都捅了出来。 “昱儿,当日你也在,墨翎说的可是事实?”墨翎的话给了皇后重重一击,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求证的看向墨昱,信谁也不敌自己的儿子。 而此刻皇后这行为不过就是垂死挣扎罢了。 墨昱脸色不太好,但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而苏莹莹与墨翎之间,他选择墨翎。 “是。”墨昱回答的很肯定,“当时怕你们担心所以隐瞒了下来。” 墨昱的肯定让皇后苏萱和淮南王妃苏鸢都冷下了脸色。 昨日墨筵躲在树后面,苏莹莹不知道但不可能埋过墨翎,墨翎也是想借此通过他爹把他娘的念头给打碎,他娘到底是他娘,立刻就打碎了,但此时此刻的场景,这皇后似乎有些不罢休。 这么些年因为母亲与皇后是姐妹,所以他们淮南王府就这么被捆在了东宫之上,但这并不代表他东宫的人可以左右他墨翎做事,不要说现在有了阿槿,即便是没有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娶苏莹莹的,这事这么些年他一直就没同意过。 “我不会娶苏莹莹,当年我就拒绝过,如今我依旧拒绝。”墨翎态度强硬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当年太子妃与太子十几岁定下姻亲的时候,他们就说什么姐妹姻亲的,什么淮南王妃与皇后是姐妹,两人的媳妇也弄成姐妹,那个时候苏莹莹才多大,几岁的人就这么被他们给定了,他当场就拒绝,他们还说他少年害羞,他墨翎除了对着木槿,至今就不知害羞为何物。 79:吵起来了(三) 皇后连番受打击脸色本就不好,此刻被墨翎这么强硬的一击那脸色几乎可以媲美锅灰了。被拒绝是一回事,重点是墨翎这态度大大的挑战了她皇后的权威,他还知不知道他是臣子,这么跟她这个母仪天下的女人说话,是谁允许了。 皇后是墨翎姨娘又不是母亲,墨翎更是在边关七年,所以虽然是亲戚关系,但是在皇后这里只有墨翎的价值,她从来都只是把墨翎当做棋子而不是侄子。 “墨翎,你是男人,苏莹莹一个女儿家这么些年鄢陵谁不知她是你未婚妻,你要是不娶这苏莹莹颜面何在,帝师府颜面何在,连带着太子也要被人笑话,你便是不喜也要娶回去,大不了多纳几房小妾。” 高贵的优越感让皇后已经认不清自己了,就这么直接对着墨翎下了命令。 昨日苏莹莹的母亲皇后的大嫂工部尚书夫人求到了皇后这,对这门亲事皇后本就十分赞同,两家结成亲家对她东宫那是大大有利,不曾想今日竟然会有这个变故,她怎么会允许。 这亲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她是皇后,他们必须要听她的。 不得不说皇后把帝师的控制欲学了个十成十,要不然也不能拖着个病儿子稳坐这东宫皇后与太子之位。 墨翎一早就知道皇后不是个省油的灯,与帝师府的那个老东西不愧是一脉相承,但他墨翎的事还轮不到她来管。 “我墨翎为辰国征战边疆七年,只为护我辰国安危,我墨翎想娶谁就去娶谁,不想娶谁就不娶谁,便是陛下也不能强迫。” 墨翎这态度比皇后坚硬的多,甚至比在外面对墨昱还要强硬的多,这个女人不强硬不行,优越感实在太强,控制欲也强,要不然同为帝师的女儿也不会是她当了皇后,而他娘只是个淮南王妃,还是个被算计了的淮南王妃,当年的事他一定会查清楚,到底害他爹娘分心这么些年的元凶是谁,七年前去了边疆断了查探,而今回来了,势力也够强悍,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他万分希望没有个皇后姨母的手笔。 “大胆……” 墨翎这是明晃晃的顶撞,皇后直接一把将桌子上的杯盏朝着墨翎砸了过去,墨翎又不傻直接侧身躲了开去,而皇后的这个举动让苏鸢立刻寒了眸子,虽然没砸到墨翎,但是皇后这行为狠狠地伤了她。 苏鸢不傻,再姐妹情深也随着两人各自嫁的那个人而分歧,要不然她苏鸢何须儿子出去拼死拼活来护她。当年苏尘的事情就已经看出了苏萱的顾己不顾他人。 这么些年来只是想维持那份薄弱的姐妹情罢了。 如今仅是阿翎不愿意娶苏莹莹罢了,要是今儿个发怒的是大嫂还情有可原,那毕竟是她女儿,可她一个姑母发什么怒。 大嫂跟她亲,她就跟她不亲了,她还是她亲妹妹呢。 呵,这是要她做第二个苏尘呢。 这个姐姐早已被富贵荣华迷了眼,权势地位熏了心,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她跌倒会扶她起来的姐姐了。 80:吵起来了(四) 而墨昱之所以优柔寡断无非就是因为有一个强势的母亲罢了,总有那么一个人替他做决定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一种习惯行成一种依赖。 她自己儿子弄成这样还不够,还想要左右她的阿翎,不可能。 “姐姐今日情绪不佳,妹妹就不叨唠,先告辞了。”说着苏鸢转身就走,“晓晓,阿翎我们出宫,莫要叨唠了皇后。” 话落,甩都不甩皇后领着墨翎和墨初晓就朝着宫殿外而去。 她淮南王府地位差吗?她淮南王府的子嗣也是可以继承皇位的。 就是因为这个她淮南王府总被皇家惦记着被皇家忌惮着,让他们不得不小心行事,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是不是看他们夹着尾巴久了以为他们没爪子了,休要怪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苏鸢你长本事了,苏鸢你给我站住,苏鸢是不是忘了本宫是谁了,苏鸢……”苏萱完全不能接受软绵的苏鸢反抗,完全不能。 这一嘶吼形象直接就毁了。 “皇后娘娘,您还是注意点您的形象比较好,不然传出皇后姐妹不合撒泼怒吼,对皇后您当真不好。”苏鸢没回头,却是将这讽刺的话语丢下,然后跨出了芸萱殿的大门。 皇后被气得大口大口的喘气,怎么抚也抚不平胸口的气闷。不过却是当真闭了嘴,因为苏鸢戳中了她的点。 墨昱没有上前安慰,小的时候安慰过,差点被他母后失手打伤,于是之后就只会看着不会再上前,这一看就看了好些年。 相比于这对明明待在一起却沉浸在各自世界里的母子,出了芸萱殿的那对母子简直就是大相径庭。 一出了芸萱殿,苏鸢就开始一边落眼泪一边数落墨翎。 “你说说,你那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娘,要不是你爹偷听到你要什么时候才告诉娘。” “是,孩儿错了。”根据多年来的经验,他娘哭着数落人的时候不管你对不对必须是你错。哪怕是隔了七年这事也必须铭记于心。 “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娘怎么可能非逼着你娶,你倒是告诉娘啊。” “是,孩儿错了。” “你说,娘什么都不知道,让你娶了个那么危险的人在身边,这不是要娘后悔一辈子吗?” “是,孩儿错了。” “还有你,你怎么做女儿的,怎么做姐姐的,都不知道拉着点为娘吗?” “是,女儿错了。”她没拉吗?关键是娘你得听啊,不过此时此刻墨初晓只能进行复读模式。 “要是为娘糊里糊涂促成了这婚事,让阿翎怎么办。” “是,女儿错了。” “还有你们爹,是怎么做爹的……” …… 苏鸢可谓是儿子女儿丈夫挨个数落,墨翎与墨初晓轮流认错,至于不在的墨筵,很简单,姐弟两人帮着损墨筵,这么奇葩的一家也就淮南王一家了,绝对是上流社会的清流。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强,更何况这个皇宫里可是住着比皇后更控制欲的皇帝,皇后再厉害也是女流之辈,总有局限的地方,而皇帝就不同了。 81:蹲人家大门口的花衣裳 所以苏家姐妹争吵墨翎不愿娶苏莹莹这事就这么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这出戏皇帝盼了好久了。 当初墨昱回来跟他说苏莹莹干的那蠢事,墨诨就知道这事若是让护儿子护得特别厉害的苏鸢知道,苏鸢必定会否了这门婚事,而苏萱怎么可能会同意,所以斗吧,斗得越厉害越好,省得还要他出手,当然,他不是很介意在必要的时候添一把火。 对了,宫外的探子刚刚来信说什么来着,木槿跟他那个新提拔的丞相争苏家那个私奔了十几年又回来的小儿子生的那个私生女,所以呢,这木槿跟墨翎没有不正当的关系? 不过这不排除是烟雾弹。 总之乱吧,越乱越好,看看他那个好老师还怎么一本严谨的维持他那张脸。 他是听了芸萱宫送出去的旨意故意挑这个时候去给木槿悬赏的,虽然不晓得他那个皇后让木槿来是不是真的只是好奇,但他就给她破坏了,如何? 一个女人妄图染指权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皇帝也算是间接引发这战争的背后推手了,真是没一个人心思是简单的。 皇帝乐呵着心继续批阅奏折。 木槿完全不知道自己瞌睡时送来的枕头是帝王故意送给她的,也不知道芸萱殿里因为墨翎的拒婚而闹翻了,她家将军更是走上了被母上大人一路眼泪攻势数落的不复之路。 她此刻正在回木府的路上,并看到了一场好戏。 这个好戏的主角是谁呢? 墨翎的庶弟墨睿。 她对鄢陵不熟,但是小胡熟啊,小胡为了让她早点回去,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带着她穿街走巷,对此木槿并不排斥,正好让她熟悉熟悉这不熟悉的街道。 这一穿街走巷就遇到了墨睿。 她看见墨睿的时候刚从一个巷子里拐出来。 而彼时大街上人还不少,她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墨睿实在是因为他那一身花衣太过扎眼了。 在这鄢陵凡是有点权势的大户人家,那门前必是要摆上两座石狮子的,这是之前跟着墨翎去一品斋一路走下来验证到的。 而此刻那一袭花衣就那么带着颓废之气靠在一个石狮子旁,要是换一身破补丁衣服,那形象简直就跟路边乞讨的乞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所以这墨睿在淮南王府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边走木槿边顺着那人抬眸看向那石狮子后面的大门门头上的牌匾,三字,月医府。 这个医字木槿比较敏感,就是不知道这个医是不是医术的意思。 穆流年也不知啥心理,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木槿与小胡,一路上也不说话。 此刻见木槿一直看着月医府的方向,当下凑了上来。 “知道那个花衣服的是谁不?”言语间满满的昭示的是你问我啊问我啊的意思。 木槿不忍拂了小姑娘的热情,开口道:“是谁?” “我翎叔叔的庶弟。”几乎是木槿话前脚一落,穆流年后脚就答出来了,说完后才觉得自己没说清楚,就又加了一句,“淮南王府的庶子。” “恩。” 82:御医世家 木槿的表情不咸不淡,看得穆流年觉得自己没有勾起对方的激情,一副势要让对方有激情的继续道:“知道他为啥在这吗?知道这是哪里吗?你知道吗知道吗知道吗?”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木槿觉得这孩子把这个梗用的不错。 木槿不是很八卦,但是关于墨翎庶弟的事她有必要八卦一下,毕竟是跟墨翎有关嘛。 “他为什么在这?这里又是哪里?” 听到木槿的话,穆流年摩拳擦掌一副你问对了的表情。 “这里是月医府,月医府知道吧,那可是我辰国御医世家,太医院里每一代的顶级御医都出自这里。只不过这一代没有男子,全是女子。在生了十几年生了十几个女儿也没生出儿子之后,月医府的人终于放弃了,这不直接让女子做了御医。陛下总不能不要御医啊,所以就破格伫立了一个女官,我辰国唯一的女官,一个女太医,可厉害了。” “所以呢,这跟这位你翎叔叔的庶弟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一辆马车远远的擦过木槿他们停在了月医府的门前。 “来了来了,你快看。”穆流年一个激动抓住了木槿的臂膀,那八卦的热情之火烧得那叫一个旺。 木槿很好奇,所以跟着看了过去。 就见刚刚像死鱼一样靠着大石头的墨睿站了起来,一副病歪歪的模样走到了马车前,而这时马车里一个灰扑扑的身影跳了下来。 观其背影是个女子,穿的有些朴素,衣服类似于男装却又不是正宗的男装,好似是将女装的罗裙去了繁琐,发式也是简单的一个发髻。 背对着这边,木槿看不到样貌。不过却能看清墨睿的神情,只见此刻墨睿脸上既没优雅也没颓废,而是满满的可怜委屈加邀宠。 “言言,我又被打了,浑身疼,你能帮我疗伤么?” 这副神情加言语瞬间把木槿雷得一个外焦里嫩,说好的优雅呢说好的颓废呢。这无赖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淮南王府清冷是遗传,连无赖也是遗传吗? 想想昨日见到的淮南王,一脸大胡子看不清表情,多正经的样子,但在对着淮南王妃的时候简直不要太狗腿,完全不顾有外人在场。 墨翎就不要说了,当初那是要多高冷就多高冷,现在呢,要多无赖就多无赖,她绝对是亲身体验。 木槿没听到那女子说话,只看见那女子对着墨睿砸了一个类似药瓶子的东西,然后直接越过他走进了月医府。 “还是我的言言对我最好了。” 木槿清晰可见在墨睿这不要脸的话落下的时候那个走向大门的言言背影僵了一下。 而那个墨睿如获珍宝的把那个瓶子揣进怀中,然后半点病态也没有的大摇大摆的走了。 方向与她相对,更是从她面前走过去了,木槿觉得他一定是看到她了,但他却跟没看到一样,目不斜视。 说白了他两也就刚刚一品斋里那一面之缘,还不是很好的一面之缘,看见跟没看见还真没什么两样。 倒是穆流年嗖的一下直接凑了上去,“哎呀,花蝴蝶,你这一招用了多少次了,能不能换个新花样。” 83:叫一声先生是个什么鬼 听这语气就可以看出穆流年跟墨睿很是熟稔。 “小流年,你娘知道你又抓着鞭子出来耍了吗?”墨睿完全不在意穆流年的讥讽,直接似笑非笑的反怼了一句。 清晰可见穆流年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这一看就知道是穆流年的痛脚。至于为何,就要叨上两句了。 这穆流年的爹是礼部尚书,专管礼仪之类的,一个谦谦君子,穆流年的娘也是个知书达理的闺阁小姐,很看好她爹的谦谦模样,这不就凑到了一起。生了个女儿倒没什么,可这个女儿女红诗书样样不行,舞刀弄枪那是样样都行,就跟生错了地方一样。 可那是生错了地方吗?那不是啊。 因为穆家本就是武官出生,要说生错是穆流年的爹生错了才是。关键是穆流年的爹是因为身子不好习不了武才习文的,但他也是武学世家长大的,怎么没点梦想。对女儿习武那是大大的支持,再加上有个添乱的穆老将军,这是穆流年的娘一个人拉不住的,因此穆流年就在舞刀弄枪的将门之女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一个专管礼仪的礼部尚书生出了一个半点没有礼仪的千金,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讽刺,没少被人诟病。但也就背后敢说,当面,呵呵,当穆老将军是死的吗?还记得几年前那个嘲笑穆流年的人吗?现在走路腿还打瘸呢,见到穆流年那是跟过街的老鼠一样。 穆流年几乎没有半点闺阁少女的矜持,简直就是一个假小子,打架斗殴哪里都有她,比那纨绔子弟还要厉害,看谁不爽上来就甩鞭子,惹祸了后面还有个爷爷撑着,简直就是鄢陵一霸,还是没人敢惹的那一种。 但这鄢陵一霸最怕她娘唠叨,虽然她已经欢脱的拉不回头了,但穆流年的娘还是不愿意放弃,更是跟淮南王妃学了流眼泪那一招,对别人不用,但是对自己的女儿跟相公那是一顶一的有用。 要问穆流年最怕什么,绝对是她娘的眼泪攻势和唠叨,她宁可痛快的被桶一刀也不愿意这样,所以穆流年是自叶亦寒那女人的容貌之后又一个生错性别的,就这性子合该是个男人,可惜了啊。 且说此时,穆流年那叫一个悔得肠子都清了,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拎着一把凶器站在这里看笑话的。 “那什么,不是知道你在这,特地来找你的吗?哪里耍鞭子了,没有,绝对没有。”说着,穆流年直接抖了抖鞭子,刚刚还杀伤力极强的鞭子瞬间一片平滑,然后就见穆流年就那么往腰上一缠,与身上的衣衫融为了一体。 看到这一幕的木槿眸子亮了亮,这鞭子绝对是个好鞭子,这机关设计的该是费了一些心思的。 “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先生,睿先生。”穆流年立马狗腿了起来。 木槿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这先生一词是教书先生的意思吧? “刚刚又说我什么来着?” “说您厉害,今日又从芜言姐姐那得来了一个瓷瓶子,芜言姐姐当真是关心你。” 84:于公公,你等久了吧 “恩。”穆流年的狗腿只得到了墨睿的一个轻哼,不过可从这声轻哼里得出他的满意。 “那我们可以去九天阁了吗?先生你今日心情这么好是不是再教我两招?” “恩。” “好哎好哎……” 穆流年兴奋的声音随着她和墨睿与木槿相背而行越老越远的距离而逐渐变小。 后面的不过就是一些表达喜悦的话,木槿没再用心去听,而是转身背道而行边问着小胡,“小胡,九天阁是什么地方?” 名字听着很是文艺。 显然小胡也听到了穆流年刚刚那兴奋的大叫,不问缘由的直接道:“赌坊。” “咳咳……”木槿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 所以呢,那一声先生不是教书先生的意思,而是教赌术?什么时候教个赌术也整个这么文艺的称呼了。 这鄢陵的水是当真的深啊。 这才半日的时间就给了她这么多惊喜,一个接一个的,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她还要收到多少惊喜。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与她无关者她当笑话听听便罢了,千万别有哪个谁不长眼的来惹她,她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木槿从府中跟着墨翎出来到达一品斋不过用了小半个时辰,还是闲晃悠的状态下。 而此刻从一品斋出来再回木府,被木槿这么一跑三条街的一搞,愣是用了双倍的时间才回到木府当中。 于公公是刚过午时不久从宫里面出来的,而此刻连太阳都开始西移了,茶水不知道喝了多少倍,茅房都不知道去了多少趟,才在望穿秋水中把木槿给望回来,还没有谁让他这么等过,可见于公公的脸色要黑成什么样子。 眼见木槿从门外冲进了屋内,于公公还没来得及说几句挤兑的话,木槿却是先发制人了起来。 只见木槿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喘着气急声道:“于公公,你等久了吧,木槿真是惭愧。小胡一找到木槿,木槿就急着奔回来了,可奔了三条街之后才知道木槿奔错了方向,这可如何是好。急得又往回赶,幸好小胡识得近路,终于赶回来了,真是对不住啊,于公公,实在是鄢陵城太大了,木槿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地,三个圈一转就蒙了,真的对不住啊,于公公……” 木槿边说边擦了擦额头的汗,行为举止间泥腿子的土包子感特别的足。 如此足的理由如此有诚意的道歉,于公公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因为说什么都显得他特别自视甚高,说白了,他也就一个奴才,只不过是皇帝身边的奴才,平日里百官都给他颜面,对于一个刚晋升的官员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官员,他这谱摆了也是白摆。 “于公公你要罚就罚奴才吧,都是奴才腿脚慢没赶上将军,才让将军白跑了那么远的距离,都是奴才的错。”小胡立马的跪地认错,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也从话语中证实了木槿的确是因为着急赶路而走错了方向才耽误的,并非故意延误时间。 85:下次记好路 “哎呀,小胡,你这是做什么,本将军不识路怎能怪你,怪只怪本将军一听陛下赏赐急着回来,要是走慢点你就能追上本将军了,如此就要省下一半的时间……” “行了。”于公公直接大声一吼,不然这么让两个人推攮下去要推攮到什么时候,特别是越说越搞得他这个公公是在自视甚高的为难朝廷官员,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背负这个罪名啊。 于公公的一声吼屋内顿时安静了。 于公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宣言,“陛下口谕,车骑将军木槿接旨……” 木槿立马摆出恭敬道不行的态度单膝跪地做出接旨的姿态,“臣接旨。” “车骑将军英勇善战,多次立功,特赏玉如意一对黄金千两白珍珠两盒兵器两箱珊瑚贝一对……御赐牌匾一块,钦此。” 为啥那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的要做官,瞧瞧这丰厚的赏赐,得要普通老百姓辛苦上多久。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好几口大箱子还有托盘,此刻听于公公一口气巴拉巴拉的报出了那么长,皇帝当真是大方。 给钱不要的是傻子。 “谢主隆恩。”木槿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话落间木槿站了起来。 “木小将军,奴才等等不要紧,可陛下还在宫里等着奴才回旨呢。望木小将军多熟悉熟悉鄢陵,下次莫要再走错方向了。” 于公公这可谓是狐假虎威了,直接搬出了皇帝,敲打敲打了木槿。 “是,是,公公说的极是,木槿定好好将鄢陵的路给记好了,下次一定不会走错。”说着木槿直接伸手将就近的一盒半开的珍珠盒子一拿一合直接塞到了于公公的手里,“木槿听说珍珠粉美颜,公公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办公事,太伤皮肤,这个刚刚拿回去磨成粉敷在脸上定能让公公的脸保持细致。” “哎呦……”于公公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一把年纪了还保持皮肤,木小将军真会说笑。”嘴上如此说,手上于公公却是把装着珍珠的盒子给握在了手中,要知道这一盒子珍珠可值很多钱了,没想到这初来乍到的傻小子还挺大方,等这半天也值了,回去怎么说还不是他几句话的事。 “谁说公公一把年纪的,我瞧着公公正值好年华。”木槿睁着眼睛说了个瞎话,“木槿就不留公公了,公公慢走,别让陛下等急了,还请公公把木槿痛定思痛的态度告诉陛下,木槿一定会好好熟悉鄢陵的,下一次定不会犯错。” “公公我知道木小将军不是有意的,初来乍到吗?很正常。记住教训就行。”于公公乐呵呵的道,态度简直比之前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牌匾可是御赐的,木小将军记得挂好。”离开前,于公公看在珍珠的份上提点了一句。 “哎哎,立刻就挂。小胡,送于公公。”木槿完全一副于公公说什么她都说好的模样。 “是,将军。”小胡连忙的起身,“于公公请。” 86:得了把软剑 “那老奴就不叨唠木小将军,先走一步了。”话落,于公公揣着一盒子珍珠在小胡的陪伴下乐呵呵的走了。 看着于公公离去的背影,木槿只想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到哪里都盛行。 待于公公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处,木槿这才去查看赏赐,可能是武将的原因,皇帝除了赏赐了一些金银珠宝之外还有一些兵器,此刻木槿那是直奔几个看不见的大箱子而去,挨个掀开找到了放兵器的,便开始一个个挑选了起来。 而苍狼之狮们早就回来了大半,只不过因为不想惹那个于公公都躲起来了,此刻见人走了,刷刷刷的都跑出来了。 “老大,老大……”一个个叫着老大凑了过来。 木槿头都没抬,“喜欢什么自己挑。” 木槿话刚落,全部冲到了她面前和她旁边的兵器箱子,一个个径自开始瓜分了起来。 “老大,这玩意轻便,挺合适你。”木槿这边还没找到合适的,隔壁就递过来了一把软件,很纤细小巧还方便携带,木槿当下就看好了,直接伸手接了过来,然后退出了人群去研究软剑了。 这么一会儿的耽搁功夫,小胡也送完于公公回来了,木槿直接吩咐道:“小胡,找几个人把陛下御赐的牌匾挂好。” 小胡看了一眼那团在一起扒拉兵器的苍狼之狮们,眸子里闪过点点艳羡,“是。”不过还是恭敬的对着木槿应了一声。 木槿随手就着一边放金子的箱子拿了两个金元宝丢给了小胡,“这个拿去给府里你们一起来的人分分,就当是将军我给你们的见面礼吧。” “谢将军赏。”小胡当下笑开了眼,跑开去让人挂牌匾的动作不由得快乐几分。 对此木槿只能摇了摇头再次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真理。 慢几步回来的苍狼之狮们进了门就看见院子里一群团在一起当下冲了上去,三句一问说将军让他们随意拿东西,好家伙,当下就开始为武器争抢了起来,毕竟有限不可能有一百件,特别是两人看到同一个喜好的,就那么斗了起来,谁赢了算谁的。 “打完把这些东西给我弄个房间抬进去。”木槿也懒得管他们直接丢下一句就攥着手中的软剑回自己的院子了。 至于那些金银珠宝,她也用不到那些,给兄弟们分分让他们寄回家去,她也该弄些寄回去,不过她这身份不合适寄,回头找她家将军想想办法,那家子老老小小的,好歹是这身子的家人,她总要尽职,人就不接来了,鄢陵太乱,别没享福反倒是被人利用,特别是这里动不动就是权贵,活得太不自在,不过钱还是要寄的,至少能改善他们的生活。 要不是回来的路上有任务盯着的眼睛太多,她是想回去一趟的。她先安定吧,以后总有机会的。 木槿回来的时候夕阳已经开始西斜,到夜幕落下也不过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 城南离主街道比较远,这里类似于一个郊区的存在,比较清静。 87:半夜翻墙钻被窝 清静到一只猫在大街上叫着屋子里都能听得见。 猫叫木槿没听见,不过翻窗的声音木槿倒是听见了,不仅听见还看见了。 不过木槿不知道这府里到底有多少探子,所以也没吱声,就那么看着那黑影几步窜到了她的榻前,然后甩鞋脱衣钻进了她的被窝。 “堂堂鬼面将军淮南王世子大半夜的翻窗钻人家被窝你觉得合适吗?”人一靠近木槿毫不犹豫地低着声音调笑出口。 “钻自家媳妇的被窝相当的合适。”说话墨翎直接将人给抱了个满怀低头就吻了上去。 木槿一个偏头就给躲了开去,“谁是你媳妇,要不要脸。” 躲开了唇,脸颊上却是一股柔软的触感。 没亲到的墨翎表示不满,“阿槿乖,让我亲亲。”边哄着边伸手捧住木槿的脸就亲了过去。 木槿直接抬手挡住了墨翎的唇,“等一下,我有话要说。”这人闹起来就没完,谁知道这亲完要亲多久,得把该说的事先说清楚了。 “那说完之后呢?”墨翎轻舔着木槿按在他唇上的手指,并含进了嘴里,配着这低哑的声音,端得是一股诱惑。 木槿只觉得一股酥麻从指尖传到心间,整个身子都不自禁地颤了颤。 见到木槿如此反应,墨翎恨不能立刻把人压在身下再尝那昨日的美好,以至于手下越发的过分了起来。 只见那本来捧着人脸颊的手直接顺着那脸颊滑入了有些微松的衣襟内只袭那被束缚裹着的柔软。 “阿槿……说完之后呢……”含着手指的唇一个压进靠近木槿的耳侧,“当如何……”低低的声音端得是个妖娆诱惑。 木槿的身子不自觉地又颤了颤,初尝情滋味的身子当真是敏感的紧。 只是这也太没出息了点。 深吸了一口气,木槿压下颤栗猛地缩回被墨翎含住的手浆染一推半压了过去,“你说当如何?” 说着那手不甘示弱的缠上了墨翎的腰,狠狠一按,待感受到身下之人的僵硬,木槿满意的笑了,随即收手一把把那探进她衣襟内的手给拽了出来,“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能好好说话哪来的回哪去。” 再这么闹下去话也不用说了,直接睡得了。 “当然能。”一见木槿发话,墨翎立刻规矩了起来,不然呢,还想不想吃肉了。 见墨翎安分了,木槿松了一口气,要是他继续她不保证能抵住诱惑。实在是她要说的事必须提上日程,不然也就随他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开吃之后想再吃,咳,很正常的么。 调整了一下呼吸按下了有些躁动的情绪,木槿开口道:“今天皇帝给了我很多赏钱。” “恩。”这事他知道。 “我想寄点钱回家,但我这身份不合适,你有办法不?” 怎么个不合适法不需要言明。两年来她一直都忙忙碌碌的,更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不敢随便寄东西,现在好了,皇帝给了钱,她又有她家将军护航,总算能给那一家人送点钱了,那一家人实在是太清苦了,这身子是他们的女儿,她必须要尽点孝道,这事必须越快越好,早一天那一家人就能早舒坦一天。犹记得那两小孩面黄肌瘦的,当真是叫人心疼得紧。 88:不要翻旧账 “就这事?”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事影响他吃肉,他还以为多严重的事。 听墨翎这轻松到不当一回事的语气,木槿表示有些憋闷,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就这事怎么了?将军大人是嫌弃太简单了吗?”木槿果断的表示自己的不满,伸手在对方健硕的腰肢上再次捏了一把,“要不整点再简单的,比如将军哪来的滚哪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把人惹着了,但墨翎分分钟的知道自己把人惹恼了,连忙赔笑,“哪能啊,我这只是惊诧一下而已。大半夜的跑来跑去惊动了猫猫狗狗也不合适是吧。这事交给我,我肯定给你办好了。” “哼。”木槿冷哼了一声小小的傲娇了一下这才接着道:“那我把地址告诉你……”毕竟当初征兵的时候被她动了点手脚。 “不用,我知道。”急着讨好木槿,墨翎下意识的就说出来了,说出来之后这才瞬间意识到不对劲,这是又闯祸了,果然是祸从口出,真是想反口已经来不及了。 “你知道?”木槿先是狐疑,随后是夹着满满危险气息的质问,“你知道什么?” 木槿那按在墨翎敏感腰肢上的手再次动作了起来,这一次不是用力而是带着满是诱惑气息的撩动有一下没一下的撩动着,让墨翎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偏偏还不敢乱来,这感觉当真是难受。 当下,墨翎眸光一转开始耍起了无赖,“阿槿这不赖我的,是你当初骗我说你是男的,我问你你又不说,可是我又怀疑,所以就让人去查了,哪知你动了手脚,我就让人又重新查了,后来的事我也说了,这不还没等到结果就发生了荆棘谷底的事了么,然后查不查也没什么差别了,我正好让人给加了掩盖痕迹,只要我们自己不说,没人会知道你是女子的。”说到最后墨翎还邀起了功。 “这么说我倒是要感谢你了?恩?”说着木槿又捏了一把墨翎的腰。 “怎么可能。”墨翎一把按住木槿附在他腰肢上的手然后握进掌心,再这么搞下去他可要扑人了,但明显现在这气氛不合适,“都是我该做的,都是我该做的。” “哼。”木槿冷哼了一声没再计较,这事的确是她不地道在先,更何况过去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过听他这话的意思早就怀疑她了,而不是在荆棘谷底,“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说实话。” 这墨翎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当时那段记忆不是很美好。 “你要听?” “要听。” “事先声明,不许跟我翻旧账。” “不翻旧账。”不过要看情况。 这后半句木槿默默的不在了心里,整个人就是一副聆听的状态。 “送墨昱去罗沙城离开那次还记得不?他毒发了,你帮他压制的那次。” “不是我帮他,是你让我帮他。”木槿纠正了一下,那一时间段的记忆都不太美好,通常情况下木槿不太愿意去回想,不过也不能否认那些记忆的存在。 感受到木槿语气的不好,墨翎下意识的将人又搂紧了一点,“你说过不翻旧账的。” 89:淮南王府的那点秘辛 “我没翻,你继续。” “你不是说去买药吗?然后却和风尧一起吃饭,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捏死风尧的心都有了,更想把你狠狠地按在身下,却又要忍着,当真是难受。”说到那段时日墨翎就憋屈,他当时不该顾虑那么多,直接扑了不就早知道早完事了。 “这是要跟我翻旧账呢?”直男变弯的确是件痛苦的事,但赖她么?有能耐别喜欢她啊。 “我刚刚说到哪了?”墨翎直接装傻,翻旧账他哪敢啊,这不是一个没刹住嘴多说了一点,“怼了,看到你跟风尧吃饭,之后我就去找你了,不是和你争执了么,然后你说让我别拿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你,就那次开始怀疑的。” 木槿果断的被墨翎后面说的话给转移关注点。 “就这样?”这个点也能怀疑? “这是一个导火索,提醒了我,然后我就想到了之前的种种,比如你有一次当我面前换衣服我就想让你注意点手臂,然后你就反应很激烈,还有你让我替你扎金针的时候都不点灯,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少年羞涩,再后来蝴蝶谷之战前夜我不是伸手摸了你么,摸到过你裹在身上的布,太多的蛛丝马迹我之前一直没放在心上。一个女子这么厉害还当兵几乎不可能,这就让我先入为主了,再加上你伪装好,我就这么被你骗那么久。” “怪我咯?” “不,怪我太笨。” “所以呢,我那句话到底是怎么引发了你的联想的,让你把之前忽略的都放在了心上。”她就说那次回了城主府之后这人态度怎么就好多了呢,原来还有这么一茬。 她也能理解,一个直男要接受自己是弯男这得要跨多大的坎,这个时候上天给他送了一道曙光,他还不可劲的折腾。 木槿正等着墨翎回答,却不想墨翎的气息一下子低沉了下去,木槿心咯噔了一下,刚想要问怎么了,墨翎快她一步开了口。 “知道我庶弟是怎么来的吗?” “……”这个时候木槿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合适的听众。 “我娘当年的婚姻是帝师府的那个老头一手操办的。” 木槿听到老头两个字就知道墨翎特别的不喜帝师府的那位,而那位显然就是那传说中的帝师。 “却不想我爹早就喜欢我娘,那老头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婚后我爹就承诺我娘这一生就她一个人,我娘很开心。就在我娘活在蜜罐里的第三年发生了我爹在宴会上睡了一个宫女的事情。然后皇帝就把那女人赐给了我爹,我爹很抗拒,本来就算了,可偏偏那个女人之后不久就查出有孕了,我娘当时也正好有了我,比那女子早一个月。帝师府的那老头要颜面,怕别人说我娘善妒毁了他脸面就逼着我娘接受那女子,两个一凑,最后我娘不得不接受这个女子。其实在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爹和我娘之间就出现裂痕了,那女子入府之后直接导致了我娘跟我爹决裂。而当年的事明显是有人算计我爹,只不过当年等我有能力探查这事的时候我刚好要离开,这事才一拖再拖,这一次我一定会查清楚。” 90:淮南王府的那点秘辛(二) 木槿竟是不知道这里面有了这么多曲折,这事换她也不干。 淮南王妃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不可能会介意丈夫纳妾,但丈夫誓言在先,如此那就是破坏了誓言,而不是纳妾不纳妾的事了。 “自那之后,我娘总会说别拿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小的时候我不明白,但听久了这话就根深蒂固到了心底。” 被这句话荼毒了那么久,没点反射弧度才奇怪。 木槿觉得自己这马甲掉的真是有点冤,不过算了,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弟弟替你中毒了,是怎么回事。” 听到木槿的话墨翎将人又搂紧了几分。 “墨睿本就只比我小一个月,小孩子又长大差不多,所以在我两三岁在花园里玩被坏人抓走的时候,那个女人把她的儿子推了出去,她把我藏了起来。” 那个女人不用问就知道是那个宫女。 “后来我爹将计就计大张旗鼓的找我,找回来的时候小孩子都快要奄奄一息了,后来是御医世家月家的人救活了墨睿,只是留下了后遗症或者说是余毒藏在体内。而这毒我姐姐也中过,与墨睿无二。我没中毒的事情就只有我爹我娘和那个女人知道,那个女人当时把我交给我娘的时候就自杀了,只说让我娘给墨睿留一条命,不求大富大贵,活着就好。那个女人选择在那个时候死,除了让自己闭口之外,更加是用她的死来奠定失踪的是我,毕竟当时她在场,我娘后来怒了弄死她算是情理之中。” 听到这里木槿只想说这鄢陵城里果真就是看着风光,私下全是些腌臜事。 “有些是我记得的,有些是我爹和娘告诉我的。我娘一直说孩子是无辜的,哪怕她冷了我爹十几年,但是对墨睿却从来都不是表面那般的冷漠,但她不能对他好,帝师府的老头手伸得太长,很让人厌恶,但毕竟是我娘的爹,所以有些事能不正面冲突便不正面冲突。而不和我们绑着墨睿才能肆意的活着。”当然,还有些其他的原因,不过这些烦心的事他自己操心就好了,不需要让他心尖上的女人陪他一起。 所以那个帝师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当初墨翎从直到弯是不是也有这些顾虑才对她连护着都用着冷漠的姿态。 “那他们的毒我要不要……” “不急,你现在备受关注,许多双眼睛盯着,等风头过了,我们再说这事,都十几二十年了,也不差这一两个月的。” “好。” 解决了木槿的问题,墨翎觉得有必要把他要嘱咐的事给嘱咐一遍。 “阿槿,你明日起装病不要出府了,宫里若是皇后来懿旨你不要管,直接说病得起不了身。”今日跟皇后搞成那样,明日皇后定还会想招数,他不要紧,就怕木槿这边被拿捏。 “是你今天去发生了什么吗?”木槿嗅觉灵敏的嗅出了其中的不寻常,这刚接受完墨翎家庭里的秘辛,这会子又要给她整出些什么。 “皇后让我娶苏莹莹,我否决顶了她。” 91:阿槿就这么在乎我娘 “让你娶苏莹莹?”木槿当下沉了气息,抢她男人这事她可不能忍,“她不想要她儿子命了?” 墨昱这一家子是不是都拎不清,当初在罗沙城墨昱就是个拎不清的,现在出来个皇后还这样,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认为自己母仪天下,没什么办不到的事,除了皇帝没有谁敢不听她的。帝师府的老头教出来的女儿能和他不一样吗?”墨翎这话是满满的讽刺。 说完之后墨翎觉得大概连他娘也带进去了,连忙解释了一下,“我娘虽然跟她一母同胞,可和她不一样,你看看我小舅舅就知道了。至于我大舅舅,太木讷了,不然也就没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什么事了。只可惜木讷的人娶了个精明的,这注定就太平不了。” 果真是大户人家,这里面可真是够乱的啊。 “你娘怎么说?”对于墨翎不喜欢的皇后是什么态度木槿不是很在意,她比较在意墨翎喜欢的他娘,她不能因为这事让墨翎夹在她们中间。 “我娘虽然一直以来有意苏莹莹,但我娘会听我的,最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让我娶,但不管怎样都得我同意。而现在我娘知道了苏莹莹当初在军营乱跑被抓到蝴蝶谷害得我差点出事那事,我娘是坚决不同意我娶苏莹莹的,为这事还和皇后吵起来了,估计明天最迟后天,帝师府那边肯定要递话过来,这事肯定不会善了的,不过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娶苏莹莹的。” “苏莹莹不是什么省油的,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觉得她会反咬你吗?” 她是不知道苏莹莹有多喜欢墨翎,但是她是知道苏莹莹有多想嫁给墨翎的,那是个伪白莲的女人,做出点疯狂的事来不无可能。 “咬我什么?咬我喜欢男人吗?”若他真喜欢的是男人还要忌惮一下,可他喜欢的是女人,“她要真是这么咬的话,那她就彻底绝了自己的后路,喜欢男人的我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女人,估摸着最上面那位还罢不能我喜欢男人不能生育子嗣绝了淮南王府的根呢。” 这最上面那位无非就是皇帝墨诨了。 “更何况污蔑皇族这罪名可是不小的。没有证据的事她若是信口雌黄她自己也讨不到好处。” 听着墨翎的话,木槿也觉得苏莹莹没那么傻。至少短期内不会这么傻,以后就不知道了。毕竟她向她挑战的话都说出来了,还不是看出了点什么,不过那又如何,她还怕她不成,正好把之前的账跟她一笔一笔的算算,看看这一次还有谁能护着她。 “你娘会喜欢我吗?”木槿觉得还是问点跟她有关的事比较好。 话题跳跃度有点大,不过墨翎爱听,只感觉自己被皇后那么一搞堵了半日的心终于顺畅了,“你那么好,谁不喜欢。” 这话木槿听得舒畅,但她也不是被甜言蜜语给糊弄到不知主次的人,“那你是觉得,又不是你娘。” “阿槿就这么在乎我娘?” “当然,不是你说你在乎你娘么,我总不好让你为难。” 92:取悦我我就告诉你 听了这话,墨翎只觉得做什么都值了。 “很想知道?” “当然。” “那……取悦我啊……取悦我我就告诉你……” 这话说的,那是满满的邀请信号,更不要说墨翎的唇已经抵在了木槿的耳侧,更是伸出了舌头逗弄了两下那唇边的小巧耳垂。 猝不及防的撩动,让木槿的身子狠狠地颤了颤。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墨翎一推然后翻身压下,霸气宣言,“墨翎,我是在替你想吧,所以是不是该你来取悦我,恩?” 说着,木槿直接伸手钻进了墨翎早已松散的衣襟在那胸膛之上就是一阵抚摸撩动。 “那……不知阿槿想我如何取悦你呢……”话落间,墨翎一个反压将木槿给压在了身下,然后那手直接扯开了木槿的衣襟挑开了那胸前的束缚就那么在凌乱的束带中附上了那柔软,“是这样……还是……这样……”随着最后两个字的落下,那樱桃顶端的朱果就那么被含进了刚刚还在倾吐语句的唇齿之间。 “恩……”木槿敏感的身子就被这么一刺激的给嘤咛出声。 墨翎那附在木槿另一侧柔软上的手在将那朱果含住之时,顺着那柔软一直往下往下,划过柔软的小腹再往下隔着那薄薄的亵裤直探那幽谷…… 木槿的双腿下意识的夹到了一起,那口中的嘤咛声更是不自觉的溢出,散在锦被上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身下的棉被,整个身子就那么不停地颤栗着。 隔靴搔痒最是难受,隔着那么一层薄布只会让木槿觉得更想靠近靠近再靠近…… 墨翎的唇再次移到了那让他爱不释手的耳垂边,“阿槿……我可取悦了你……” “你……混蛋……”木槿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躁动不安的身子,最后直接憋出了两个字,似羞涩似谩骂似娇嗔似控诉。 “呵呵……”低低地笑声从耳侧直击心魂,木槿只觉得脑中满是烟花暂放,“是,我混蛋……只对你混蛋的混蛋……” 再然后,唇齿相依,衣衫滑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阵阵嘤咛谱成一曲只属于彼此的唯美歌谣,带着两人直上云霄荡激灵魂…… …… 纵欲过度是个什么概念? 绝对是要死人的概念。 木槿都觉得腰不是自己的了,浑身发软,双腿打颤,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而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早就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木槿是不知道自己昨夜到底被折腾了多少次,她只知道今天早上是被人给吵醒的。 “老大老大你醒了没有?”院子里咋呼咋呼的叫声把木槿从睡梦中给吵醒了。 木槿只觉得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动都不想动。 “干嘛?”瓮声瓮气的喊了一声,颇有点有气无力的味道。 门外大嗓门的黄兴满是郁闷,为啥来了鄢陵这两天老大喜欢上了赖床。 “宫里来人说是皇后的人来给你宣懿旨了。”郁闷归郁闷,黄兴可不敢挑战木槿的威信,那不是找死么。 在心里痛骂墨翎的木槿整个人陡然清明,嘴角当下就勾起了一抹冷艳的弧度。 呵,昨儿个晚上墨翎跟她说了一下,今天人就真来了。 93:木槿晕倒了 懿旨?能有什么懿旨。不过就是宣她进宫给她儿子看病罢了。 可是她昨日这才逼她家将军娶苏莹莹那个伪莲花,今日就老召见她,谁给她的脸? 她要见她就要去么? 就算是没有她家将军昨夜的话她今儿个也是不会去的。 这皇后得多大脸,一个后宫娘娘宣见前朝臣子,不知道要避讳么? 还是看她小见见也没事。 “去回话,稍等片刻就来。”宫她是不会进的,但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是。”黄兴领命离开了院子。 屋内的木槿很是不情愿的从榻上扶着腰肢起了身,然后穿好了衣衫步履蹒跚的朝外走去。 正厅里,杨嬷嬷已经等候多时。 皇后怕事情不顺利,直接就派了最得力的杨嬷嬷亲自来了。 说什么少年将军,都日上三竿了竟然还没有起床,还没见到人,杨嬷嬷就对木槿有了不好的印象。 而当木槿蹒跚着步子满面苍白一副看着外强中干的模样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杨嬷嬷心中对木槿的期待那是一落千丈,本来准备带几分的恭敬现在全部没有了。 她虽是奴才,却也是帝师府出来的奴才,更是在皇后身边服侍多年的奴才,那可不是她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靠点运气混个官职就能比拟的。 不过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杨嬷嬷眼高于顶极其傲气的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姿态间竟是傲慢,“这位可是木槿木小将军?” 看杨嬷嬷这番作态,木槿的眸光闪了一下,当下就对那个皇后印象更加的不好了,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是。”木槿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不知你是……” “老奴乃皇后娘娘的贴身嬷嬷杨嬷嬷。” 那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后,而不是皇后身边的嬷嬷呢。 “哦……”木槿拖长了声音哦了一下,一副反应弧度很长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没有臆想中的恭敬讨好,杨嬷嬷黑着脸再次强调了一声,“老奴说老奴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嬷嬷杨嬷嬷。” “恩。”木槿极其木讷的应了一声,还点了点头,“不知道杨嬷嬷来有什么事?” 那木讷的模样是完全没有get到杨嬷嬷的含沙射影,杨嬷嬷气得捏死木槿的心都有了,不过做肯定是不能做的,但等下进了宫她定会在皇后面前好好的替这位木小将军‘美言’上几句。 “皇后娘娘懿旨……”杨嬷嬷昂着头开口宣旨。 木槿一副要跪下来接旨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却是暗暗对着不远处的黄兴动了两下,黄兴还没反应过来,杨嬷嬷这刚得意木槿要给她下跪,旨意刚到唇齿间,就见要跪下来的木槿啪地一下直接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吓得站得很近等着被木槿膜拜的杨嬷嬷猛地倒退了几步,这骂人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见那边站在门边的黄兴猛地冲了过来。 “将军啊,将军,你怎么了这是?”一边说一边去扶木槿,脸上的表情焦急的那叫一个到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快来人快请大夫,将军晕倒了……” 94快去淮南王府寻将军 那大嗓门一吼不要说整个木府怕是连对街的人都要听见了。 刷刷刷,刚刚还一片空旷安详的院子瞬间冲进来百来人,一个接一个的嚷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老大这是怎么了?” 瞬间木槿就被人群给包围了,而杨嬷嬷更是被挤出了屋子,可想而知杨嬷嬷那脸色得多难看。 然后哗啦啦一下,人群又从屋里移动了出来,杨嬷嬷直接被挤倒了,脸色就更难看了,简直可以用狰狞来形容,她杨嬷嬷可从来没受过这个待遇。她才不管木槿是病倒了还是怎么的,她现在要回去告诉皇后娘娘这新来的小将军是有多自视甚高是有多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可怜杨嬷嬷刚要站起来不知是被谁踩了一下手,当下就是一声惨叫。 然人群里的声音比她的还大,“快快,快去淮南王府寻将军,就说老大病倒了,不醒人事了,一般大夫怕是不行,快去找将军想办法……” 哗啦啦几人冲出了人群冲出了府邸,剩下的直接簇拥着昏迷不醒的木槿进了院子,徒留还没站起来发丝凌乱的杨嬷嬷满面寒霜。 苍狼之狮们在杨嬷嬷眼里还有府里其他皇帝派人的人眼里那都是泥腿子土包子大老粗,简直就是半点规矩也不懂,但是看门的小胡等人可不能不懂规矩啊,皇帝更是派了个管家钟老头。 苍狼之狮们簇拥着木槿回院子了,钟老头连忙上前招呼杨嬷嬷.,“嬷嬷你没事吧?你看到了,将军病倒了,你这懿旨是什么,不如老头替将军接了吧。” “皇后宣木槿,你接了有用吗?”杨嬷嬷没好气的兜头对着钟老头就是一顿厉喝。 皇后身边的红人,钟老头可不敢得罪。 “那嬷嬷就如实禀告吧,奴才也无能为力。” “哼,我当然会如实禀告,定字字斟酌的禀报。”丢下一句,杨嬷嬷大步朝着木府外走去,留下的话含沙射影的味道那是相当的浓。 钟老头摇了摇头,这新晋的小将军得罪了这位可是没好果子吃了,真是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偏这个时候晕倒,那些泥腿子还把人给挤成了这样,当真是要倒霉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被波及。还是先向陛下禀报这里的事吧。 而被簇拥进屋内的木槿,那是进了屋就睁开了眼睛,刚刚说去找墨翎找好大夫这事也是木槿指使的。 与其等着杨嬷嬷回到宫里给她添油加醋的说,还不如她先让人去直接请了御医,闹得个人尽皆知,到时候不管那个杨嬷嬷说了什么,也不管那个皇后想要怎么发怒,呵呵,那都是碍不着她的事了。 “老大,你这是搞什么呢?”李牧满脸的蒙圈,他们老大那是刀砍都不眨眼的人,病晕了,根本就不可能呢。 “别管搞什么,你们只要记着你们老大我现在生病了,重病,昏迷了。” “那待会要是来了个御医怎么办?”黄兴脑子灵光了一下。 “你们老大除了会打仗还会啥?”木槿挑眉看了看黄兴。 95:让您给请个好大夫 “你们老大除了会打仗还会啥?”木槿挑眉看了看黄兴。 黄兴顿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行了,都出去,装得:像点,留两个人看着门口别随便让人进来就行了,都散了,我还要睡觉。”木槿直接挥挥手,就那么和衣钻进了被窝里。 其实她现在特想吃东西,不过作为一个装昏迷的人只能饿着了。 苍狼之狮惯性木槿说什么就听什么。 此刻得了吩咐全哗啦一下的出去了,最后就留两个平时总是怼的李牧跟黄兴站在了院子门口,其余人那是该干嘛干嘛,只不过脸上表现得很是心焦就是了。 苍狼之狮的脚程那不是盖得,就是用跑得那也是能赶上杨嬷嬷坐得那辆慢吞吞在街市上行走的马儿的。 淮南王府的门房也不是个瞎的,苍狼之狮的人那是见过的,更何况世子交代过,若是木小将军府上有人来报,必须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苍狼之狮的人到淮南王府的时候,墨翎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拿着一本书在发呆。 他是多想一直陪在木槿的身边,可是他昨天是偷去的,所以天明前不得不立刻的赶回来,路途又有些遥远,让他更是在天明前半个时辰就要往回赶。 而回来之后哪里还睡得着,满脑子都是木槿的暖香玉,拿着一本书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他必须要想个办法把人给娶回来,必须要。 可是要怎么办呢? 得先弄个免死金牌之类的,这样好护住木槿在身份暴露之后不会有生命危险,倒也不是怕什么,主要是毕竟欺君了,总要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女太医都有了,多个女将军又何妨。 不管是想那昨夜的暖香玉还是想怎么把身份给揭露了,总之墨翎坐了半晌满脑子里都是木槿木槿木槿。 “世子爷,木将军府来人了,说木将军昏迷了,让您给请个好大夫。”门房几乎是用奔的过来的,一口气把话说完直喘气。 一听木槿昏迷了,墨翎下意识的丢下了书站起了身,只是步子刚向前挪动了一步之后这才想起来今早走的时候那人明明还是好好的,更何况她自己医术那么好,至于昏迷么。 焦急一下子从墨翎身上散了下去,“有说是怎么昏迷的吗?”边说墨翎边优雅地踱着步子朝外走去。 “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杨嬷嬷去宣旨,还没说完这木小将军就昏倒了。” 闻言,墨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讽的弧度,这苏萱当真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知道了,去马房将本世子的马给牵到门口。” “是。”下一秒门房蹭蹭蹭地就跑出了院子。 而墨翎则对着空旷的院子道:“一个时辰内我要整个鄢陵城都知道,皇后纵容恶奴吓晕新晋升的小将领。” “是。”一声应答好似远方飘来又好似飘去远方,仅是那么恍惚了一下就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萱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至于这消息带给木槿的负面影响,呵,他家阿槿的好只要他知道就好,别人就不需要了。 96:气坏皇后 墨翎的办事速度极快,不仅赶在杨嬷嬷入宫前就先去了太医院拉了太医,还一路焦急把木槿晕倒的事给弄得人尽皆知。 当然,墨翎只说木槿晕倒了,至于是怎么晕倒的,这事不需要他开口,都是宫里面混得,皇后派人出宫去寻木槿的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不是,到时候谁知道这鄢陵城里的流言是哪里来的。 更何况这么好的让他们窝里反的机会他相信坐在高位上的那一位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墨翎拉御医的消息几乎是和木府里的探子送来的消息一起送到皇帝跟前的。 皇帝呵呵的冷笑了两声。 他很想知道他的皇后为何就那么执着于要见这个木槿,这个木槿就有那么特别吗?便是有打仗的才能似乎也跟她这个后宫的女人没有关系吧。 好好的皇后不做,竟想着跟前朝有联系,看来他的这个皇后的皇后之位是不想要了。 这墨翎的姿态看着对这木槿相当不错,要是知道这是皇后派去的人吓晕得,是不是得怼起来。 想着皇帝直接对于公公吩咐道:“去,一个时辰之内,朕要全鄢陵的人知道皇后把新晋的小将军给吓晕了。” “是,奴才遵旨。”奴才奴才就是奉命行事,不需要问为什么。 皇帝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让墨翎跟苏萱窝里反这恰恰合了墨翎的心意。 不管怎样,皇后这一次是要遭殃了,虽然只是连累个名声,但她一直注重名声,就这就足够让她安分好一阵子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墨翎带着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去了木府。 墨翎带着太医出宫门的时候,杨嬷嬷这才慢吞吞的进了宫。 刚回到芸萱殿还没来得及编排木槿,皇后一个杯子就砸了过来,“杨萍,你到底去木府做了什么?让你去宣旨,你怎么把人都给弄晕了?” 既是要传遍整个鄢陵城的谣言,怎么可能不会从宫里先传起来,毕竟这里对于于公公来说可是最近的地方。 杨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皇后很少喊她全名,一旦喊了那就可见皇后的怒气了。 “皇后娘娘明鉴,老奴什么都没做,连旨意还没有宣那小将军就晕倒了,老奴当真是什么都没做啊。”杨嬷嬷瞬间想到之前没注意的话,好似有人说去找墨翎请好大夫,这好大夫可不就是在宫里么。难道这翎世子当真是要跟娘娘掰成两路?不过这话她不敢说,翎世子可不是别人,而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 “当真?”大概刚刚那一杯子把怒气都发出去了,此刻皇后淡定了许多,毕竟这杨嬷嬷跟了她许多年可是她极其信任的人,完全没胆子骗她。 “老奴骗谁也不敢骗娘娘啊,那小将军出来的时候模样看着就不好,老奴去的时候还在睡觉,这一出来老奴还没说上两句就晕了。老奴这不得不带着没宣出去的懿旨就回来了。”这会子杨嬷嬷也只能还原事实,不敢添油加醋乱说。 97:老子为什么要等 闻言皇后沉了沉眸子,“行了,起来收拾一下去休息吧,刚刚本宫也是气极,嬷嬷可不要放在心上。”打完了巴掌,皇后也给起了甜枣。 “能为娘娘分忧是老奴的福气,娘娘你莫要气坏的身子。”杨嬷嬷表了一下态,这才收拾了碎裂的杯子走了出去。 皇后生气的时候喜欢安静,谁敢往上撞,绝对是找死的节奏。 皇后看着杨嬷嬷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而她不知道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一场针对她的暴风雨已经开始在鄢陵城里无形的刮了起来。 而另一侧的墨翎,带着太医急匆匆的去给木槿诊断了。 只是这前脚才踏进木府的门还没见着木槿的人,后脚就听到了那来自门外的属于他恩师的狮吼声。 “混小子,来了不去看老子朝这小娃娃这里跑啥,难不成这小东西比老子重要不成。” 穆鹏咋呼咋呼的就进了木府的大门,一副要将墨翎胖揍一顿的模样。 “师父,阿槿生病了,我让太医给她诊断一下开点药等下来陪你。”墨翎停下脚步对着穆鹏解释了一下,解释完之后便继续朝着天音阁而去。 墨翎不觉得住在对门的穆鹏会不知道木槿昏迷的事,别人他不了解,但是他的师父他还是了解的,这定是对木槿感兴趣了,却又拉不下脸来过来,这不就乘了他这个顺风车了么。真是越来越像个老小孩了。 穆鹏不知道木槿昏迷吗? 绝对是知道的。 木府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穆鹏知道木槿昏迷的第一瞬间的感觉就是这个新晋的小子咋这么弱,满满的鄙视。 只是鄙视之后整个人就有些坐立不安了,连大刀也耍不下去了。 昨日还跟他比划上好些招的人今日竟然这么没用的昏倒了,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堵心呢。他一个老前辈,这么跑过去,这是得多丢身份啊,特别是那小子昨日还怼他来着,他今日这么巴巴的跑来是多丢脸。可是那双眼睛,那双与他亡妻相似的眼睛啊。 他很清晰的知道或许那只是一双相似的眼睛罢了。 可就是这样的一双相似的眼睛就那么的让他无法忘怀。让他总是想起那早去的妻子,那陪他从吃糠喝稀到富贵荣华的妻子。 心里想去的欲望就跟猫爪的一样,这一抓就抓到了墨翎来,以至于他想都没想就那么麻溜的寻着借口跑了过来,当然,他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是想看看木槿怎么样了的。 “老子为什么要等,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怎么混到现在了,生个病还生晕了……” 嘴上嫌弃着,穆鹏却是跟上了墨翎的步伐。 而对于穆鹏的话,墨翎只想说,师父,徒儿可没说木槿昏迷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怎样,穆鹏就这么加入了探望木槿的队伍当中去。 穆鹏那嗓门老大了,木槿远远的在屋子里就能听见了,听着他那对自己嫌弃的语气,木槿还表示嫌弃那老家伙呢,不过她现在是昏迷的病人,所以这怼人的事情也就只能作罢了。 98:一般般的兵 看见墨翎来了,守在门口的李牧和黄兴直接抱拳行礼,“将军。”态度很是恭敬。 穆鹏站在墨翎的一侧吹胡子瞪眼的上下扫视着李牧和黄兴。 “这位是穆老将军。”在黄兴和李牧对墨翎行过礼之后,墨翎微抬手介绍了一下穆鹏。 对于墨翎的话李牧和黄兴秉承着军人的绝对服从,几乎是在墨翎话落的时候对着穆老将军抱拳行礼道:“穆老将军。” 也不知是扫视够了还是觉得李牧和黄兴的干净利落入了他的眼,只见穆鹏脸上显示出了满意的神色,“这两个兵不错。”夸奖什么的也不吝啬。 闻言,墨翎的嘴角微微弯了弯,“这是阿槿的兵,亲自训的兵。” 这话听得穆鹏惊愣在了那,他以为是墨翎的兵,没想到竟是木槿的兵,还是木槿亲自训练的兵,再一想昨日木槿的身手,穆鹏是半点也不怀疑,不过他不能让那小子太得意。 于是穆鹏脸上瞬间显示出了嫌弃,“怪不得乍看不错,细看不过就一般般。” 门内的木槿想跳起来骂人的心都有了,一般你妹啊,那么能就把你的兵拉出来跟我的比比。 “不知老将军是觉得我们哪里一般般,还请老将军指出来还让我们改改。”李牧不是个省油的,虽然对方是老将军,但这么嫌弃他们似乎不太好吧,好歹他们也是老大的兵,可不能丢了老大的脸面。 “对啊,不知道老将军的标准是什么,若是跟老将军比我们就一般般了,要是跟别人比那可就不一定了,毕竟鄢陵去边疆的兵可是和我们一起去战场上共同对敌过,我们也没比他们优秀多少,就是恰巧救过他们几次而已。”黄兴也不是盖得,这大概是经常和李牧对嘴,嘴皮子都练出来了。 老大说过,来这鄢陵不能太傲,但也不能随便就让人给比下去,该退就退,而不该退的时候就必须要挺直腰杆,比如此时。 穆鹏见过很多兵,他带过的兵他没带过的兵,但不管是什么兵哪怕是一些将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能表现出不卑不吭就不错了,而这样的都少之又少,像眼前这两个在面对他明显的奚落的时候却如此让你找不到半点错处的反怼回来的几乎是没有。 而这只能显示一个问题,那就是练他们的将领不一般。 若说最初对木槿好奇是因为墨翎因为那正三品的头衔,今日过来是因为那一双让他难安的眼睛,那么此时此刻的现在,他是真正的要对木槿这个人刮目相看了。 “既然老子说你们一般般那就是一般般,至于是和谁比一般般,过几日,等你们将军病好了,老子带你们去瞧瞧。” 顺便让他穆家军的那帮小子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整天一个个头昂得高高的,是该有人去杀杀他们的傲气了,他决定了,就让木小子带她的兵去杀杀穆将军的锐气,嗯,这个主意相当不错。 李牧和黄兴对视了一眼,他们不折腰却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毕竟眼前这位看着就是个虎虎生威的老将。 99:不能还嘴的憋闷 “我等静候老将军赐教。”两人对着穆鹏双手抱拳行礼,然后退到两旁让开了路让出了大门。 墨翎见他们说完话了,这才对着太医道:“月太医里面请。” 为了避免有人说木槿装病,墨翎直接把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给拉来了,月家的那位,也是五十多了,要不了一些年就要退休了。 “翎世子请,穆老将军请。”月太医客气了一下。 然后墨翎在前穆鹏在后,月太医在最后,三人相继而行进了屋子。 屋内的木槿呼吸平稳双眸紧闭的平躺在床榻之上。 墨翎对着月太医示意了一下,月太医就拎着药柜箱子上前开始望闻问切,问是不可能的了,毕竟人已经昏迷了,但是其他三样观气色听声息摸脉象还是可以的。 一切观察完之后,月太医对着墨翎道:“这位小将军受了风寒在发热,又有些水土不服,这才会晕厥,待老夫开几副药给小将军服用,再让小将军多休息几日便可好了。” 月太医说话的时候墨翎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而门外那两位却是瞪目结舌了,哎呦我去,老大这功力连太医都忽悠过去了,他们不久前还见着老大活蹦乱跳的,绝对是他们错觉了啊。 穆鹏急着让木槿好了去跟他的穆将军比比,顺便刺激一下那些家伙,于是连忙问道:“这人啥时候能醒,这休息又是要休息几天啊。” “喝点药睡到晚上大概就能醒了,至于休息的话至少要三天,之后看恢复情况,若是适应能力好大概三天就差不多了,若是适应能力差的话,十天半个月的都有可能。” “什么破身子,还将领呢,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搞成这样,还水土不服,这要是在行军打仗大营让人一锅端了都不知道。”穆鹏整个就一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才让人一锅端了呢。 然这话木槿只能在心底喷上两句,因为不能动,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只是这老头为啥就跟她过不去,她到底怎么了他了,不就是昨天怼了两句么,谁叫他伤她家将军的,她还不能怼了么。 对了,他刚刚在门口说什么来着,说让她带着她的兵去瞧瞧那所谓的让他觉得她兵一般般的存在,很好,给她等着,她绝对要完虐他。 “咳……”墨翎咳嗽了一声,表示为恩师捏一把汗,他家阿槿多小气他可是知道的。 “嗓子怎么了,正好月姜在,你让他给你一并瞧瞧。”穆鹏等着墨翎,一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的模样。 他就说两句怎么了,身子骨不行还不让说了。也没见这混小子多护着他这老头子。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吃这是和一个小娃娃吃醋了。 好吧,他忘了他家师父也是一个小气的人了,墨翎突然觉得自己以后日子堪忧。 “有些干燥而已,不用看。”墨翎完全忘了之前要说什么,直接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李牧,送月太医回去,顺便去将药一并取了。” 100:我在帮他追徒弟媳妇 “是。”门外传来了应答声,然后李牧急急地就跑了进来对着月太医道,“月太医请。” “老子也走了,病恹恹的模样看着就让人不爽。”李牧话刚一落,穆鹏再次开口嫌弃了一下,“混小子,怎么说是你带回来的人,别就知道整天去哄你那泪眼泛滥的娘,留下看着这人把她快点弄好了,老子还等着她带人去跟老子的人切磋切磋呢。” “是。”虽然承认自己的娘泪眼泛滥有点不地道,但是让他留下什么的简直就是太合他的心意了,这句话是他师父进屋为止说的最顺耳的一句话了。 穆鹏见人没事不过就是个小毛病直接甩手就走人了,更是嫌弃月姜走得慢,也不等他就那么哼哼唧唧的走了。 月姜也被李牧送了出去,至于黄兴直接被墨翎遣退了。 再然后墨翎关上了门走到了床榻边,伸手去摸了摸木槿的脸,“阿槿,人都走了。” 几乎是墨翎话落的瞬间木槿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满目的精神,哪里有半点水土不服的不精神模样。 “墨翎,那人要不是你师父,我绝对揍得他满地找牙。”木槿一开口就是对穆鹏的不满,边说边伸手到腋下将插在臂膀上的几根金针给拔了下来。 “是我师父也不要紧,你同样可以把他揍得满地找牙。”墨翎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笑这么开心,是觉得我打不过他吗?”木槿表示不满。 “不管打不打得过我都站你这边。” 这话真是说得木槿都没脾气了,她也不是真对穆鹏不满,就是听到那老家伙的话就想怼。 想着,木槿撅起了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阿珩,你师父是不是不喜欢我。”说话间木槿已经从榻上跪坐了起来。 墨翎伸手爱怜的摸了摸木槿的脸,他就知道他的的阿槿也不过是那么一说罢了,从来不会真的像她说得那般无理取闹。 “正因为喜欢才这般对你,你没看见我师父是怎么对我的,你对比一下就知道对你很好了。” “我知道。”木槿伸手揽上了墨翎的脖颈,“我就是想怼他,那态度太叫人想怼了。” “不是说要和你的兵切磋么,师父的穆家军一直是师父的骄傲,你可以在那个时候找场子,这对你在鄢陵立足很有帮助。”墨翎伸手替木槿拂开落在她面上的发丝,并替她理了理因为一直躺在被窝里而皱起褶子的衣服,举手投足间竟是对木槿无限的宠溺,光是看着就觉得幸福满满。 “阿珩,你这么背后捅你师父刀子真的好吗?” “我在帮他追徒弟媳妇,他会很高兴的。” 闻言木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当真是师徒,这做徒弟的脸比师父厚多了。 “我饿了。”还是昨晚吃的东西,这都要午时了,她还没有吃东西,好饿。 “给你带了。”墨翎伸手点了一下木槿的鼻子。 听到她昏迷的时候他就估计到可能没办法好好吃东西了,来的时候就做了准备,果真是用上了。 101:我会比你更堕落 说着墨翎直接一个公主抱将人给抱到了桌边的椅子上放好,然后对着虚空道,“南星。” 下一秒一个身影窜进了屋内,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放在了桌上然后又嗖得一下消失了。 墨翎打开食盒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给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 木槿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了起来。 盒子里有两副碗筷,墨翎不饿,但是看着木槿吃的那么香墨翎也忍不住吃了几块,不过最多的还是投喂木槿。 “这一品斋的菜吗?”虽然昨天她没吃多少,但是这味感很像。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手上还不忘继续投喂。 “晚上也好想吃怎么办?”不愧是鄢陵最美味的酒楼,东西当真是让人想要吞掉舌头。 “晚上我继续给你送。” “你不回淮南王府吗?” “我这是奉师留下。”这话墨翎说得可义正言辞了。 “墨翎,你可以再无耻一点。” “阿槿这是不想要我留下吗?” “有吗?”木槿眨着眼睛无辜的看了回去,“你留下好歹这周围不会有那么多眼线了,不然连睡觉都被人看着的感觉简直太怪异了,真想把那些人都换掉。” 木槿一副我想你留下是不喜欢那些眼线的模样,绝对不是想要你留下的意思。 墨翎伸手弹了一下木槿的脑门,算是给她说的这话的教训了。 被弹的木槿不满地瞪了墨翎一眼。 墨翎就跟没看见似的,径自道:“你熬一个月就可以了,皇上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人就这么放在这,最多一个月他就会说你适应了要把人收回去,当然,还是会找借口给你留两个人的,至于真正的探子那都是会在你自己选人的时候插进来让你防不胜防。” 听了墨翎这话,木槿瞬间不想换人了,还不如都放在明处。 “那还是不换了。” 看着木槿那一副怕麻烦的样子,墨翎宠溺的笑了笑,“知道你怕麻烦,这事我给你盯着,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不用想太多。” 木槿眯了眯眼睛像极了餍足的猫。 论有一个厉害的男朋友是什么感觉,绝对是幸福爆棚的感觉。她就不计较他刚刚弹她脑门的事情了。 “你这样我会堕落的。”很餍足,但木槿却傲娇的抬了抬下巴,然那表情却满满的透漏着快叫我堕落吧叫我堕落吧的意思。 墨翎简直爱怜的不行,伸手摸了摸木槿的发顶,“那你就堕落吧,最好堕落到离了我就活不下去的地步,那样你就永远都会离不开我了。” “听你这么说感觉好怕怕的,要是有一天你不迁就着我堕落了咋办?” “不会有那一天,因为我比你更堕落,比你更离不开。” 这话木槿表示很满意,眯了眯眸子再次开吃。 墨翎也不再说话,就那么看着木槿吃,只觉得岁月一片静好,希望这安宁可以一直到永远。 这里一片岁月静好,外面的大街小巷却是一片迷乱。 说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皇后在宫中也只能得到宫中的消息,不可能那么快的就得到宫外的消息。 102:帝师苏博雄 但帝师府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在宫外,更是到处按了注意鄢陵动向的探子,不仅帝师府,几乎是在鄢陵有些档次的官员那都是有探子的,只不过是多是少的问题罢了,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快是慢罢了。 所以一个时辰之后大街小巷都在传新晋升的小将军被皇后娘娘的懿旨给吓晕过去了,然后就开始了各种版本的八卦,主要是围绕两个版本展开的一系列传言。 八卦一,皇后太凶悍,手伸得太长,一个后宫的女人召见前朝的将领做什么。 这是围绕皇后展开的一系列版本的八卦。 八卦二,新晋升的木小将军太柔弱,不经吓,一个懿旨就吓晕了,到底是怎么抓住敌国皇子的,果真是运气好蹭得淮南王世子的,他们为什么就没有那么好运呢。 这是围绕木槿展开的各种羡慕嫉妒恨。 总之怼皇后的怼木槿的全部都有,一时间整个鄢陵城那叫一个热闹。 帝师府书房 一身藏青色蟒袍,黑银交加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束于发顶,发箍是金镶玉的,看着优雅中带着华贵,华贵中又带着优雅,不失读书人的清风明月,也不无读书人的清平朴素。 一张面容已显苍老,但无论是那眉眼间不掩饰的凛冽之气还是那执笔落于纸上书写出的狂草都显示着此人不安于现状不服于苍老。 而这人不是他人,正是教出了当今圣上孕育了当今皇后还有淮南王妃的帝师苏博雄。 “帝师。”门外突然响起了叫喊声。 苏博雄头也没抬手也没停,“进来。”却是丢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苍劲话语。 在整个帝师府中,除了他的嫡子嫡孙,其余人都称呼他为帝师。 他没有庶子庶女,两儿两女皆是一母同胞的嫡出,姨娘有两个,不过却是无子无女。 大儿苏鸿,也就是苏莹莹的爹,一个夫人两个姨娘,夫人生了一儿两女,而两个姨娘则是生了两个庶女。 再来就是今年才回来的苏尘了,苏尘是嫡子,但是当年跟一个商女私自离开属于私奔,在父母眼中没有得到承认,所以这两个女儿便是嫡女也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一律跟着大房的两个庶女喊帝师。 然,苏尘两个女儿这么上不得台面的身份为何苏博雄会把她们给收进来,不得不说苏倾颜与秦玖那婚约起了一定的作用。 且说此时门外汇报之人在苏博雄的一声令下走进了屋子。 “禀帝师,外面大街小巷都在传言,皇后的贴身嬷嬷吓晕了新晋升的木小将军。” “杨嬷嬷跟那新晋升的小儿又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今日晌午,杨嬷嬷去了木府宣见木小将军。” 嘎嘣一声,苏博雄手中的毛笔直接断了,“胡闹。”一声呵斥就那么出口,“她一个后宫的皇后去招惹前朝的官员做什么?” 禀报之人低着头不敢吱声,他是来送消息的,可不敢随意议论什么,更何况这些人都不是他能议论的。 “哼,不过就是一个懿旨,这小儿也太没用了点,竟然就晕了。”喷完皇后苏博雄直接鄙视起了木槿。 103:墨子珩,你是想打架吗 “本帝师不需要知道真相,去把风向朝那小将身上引把皇后摘出来,另外让人给宫里递话,让皇后安分点,要是再出差错就让她自己处理。” “是。”来人立刻领了命离开了。 苏博雄眯了眯眼睛,将桌上那被断笔给染出一团晕从而破损掉的一副字画直接卷起连带着那断笔丢入了一边的垃圾箱里,再然后淡然铺纸提笔再写,好似刚刚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断笔一事一般。 帝师这边命人去帮皇后洗脱,墨翎那边又怎么可能做事不理,更何况还有个参合的皇上,所以这事绕来绕去还是跟最初一样,皇后名声大大受损,木槿名声也受损,不过比起吃亏那定是皇后吃亏了,谁叫皇后这么些年都是温婉的名声,还特别注重名声,注定是要被气死的,至于木槿,人家初来乍到本来就就是什么都不懂的不腿子,多个懦弱不顶用又何妨?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作为一个昏迷刚刚醒来的人是完全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刻出去浪的,哪怕鄢陵城那么富丽堂皇,各种小节目不断,哪怕是在这华灯初上的夜晚。 木槿都只能乖乖的窝在这府里。 而外面满大街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因为没有人告诉她所以她并不知道,然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她比较在意的是几个呼吸前摸到她榻边爬上来的这个人。 人是在她府里住下了,说好一个人一个院子的呢,天黑的时候不是回自己的院子了吗?这会子又跑到她榻上来是几个意思。 她这还腰酸腿软的呢,别再拖着她干昨晚那不知干了几次的事,她绝对不要干。 墨翎看着对自己全神戒备犹如炸毛的猫儿一般的人,本来只是单纯想过来睡觉的人愣是被她给看得心虚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可是关乎他以后的吃肉大计,可千万得把人毛摸顺了。 明明下午还那么乖巧和乐,咋这一到晚上就跟炸毛的猫儿一样了呢。 “阿槿……”墨翎试探的伸手碰了碰人,赔着笑喊了一声。 木槿倒不至于踢人下床,不过却是把被子一裹整个人往床榻内侧滚了过去,一双眸子就那么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那个上榻的人。 “回你自己院子睡。” “阿槿……”刚刚那一声是讨好,那么这一声就是委屈卖可怜了。 “别给我来这套,离我远点。”木槿表示要坚持到底。 墨翎知道这事软的不行了,下一秒直接一个用力扑了过去,连人带被的给搂进了怀里。 木槿下意识的挣扎,“墨子珩,你是想打架吗?”奈何手脚被束缚在被子里整个就一待宰的羔羊,挣扎无果的木槿下意识的开口威胁。 “阿槿,你这是在怕什么?恩?”墨翎直接贴着木槿的耳朵低声道。 低沉的声音温热的气息,简直就是不要命的诱惑,但想想还酸的腰和软的腿,木槿表示坚决抵制诱惑。 “我才没有怕什么,就是觉得咱两不是还没婚嫁么,这么睡一起不合适。” 这理由听得墨翎扑哧一声乐了,“呵呵……”低低的笑声是那么的愉悦。 104:被扰了清梦 “笑什么笑。”木槿有种被鄙视智商的感觉,虽然她说完话之后自己也鄙视了一下自己这个拙劣的理由。人都吃了还说什么睡一起不合适的确有些智障,但也不能这么取笑她吧。 墨翎到底不傻,可不敢说什么人都吃了还不能睡一起了,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我这是高兴,阿槿这么急着嫁给我,我怎么能不高兴,是吧?” “谁急着嫁你了,还要不要脸。”木槿当下就怼了回去。 “是,我不要脸,不是你急着嫁给我,是我急着娶你,那么请问娘子大人,我什么时候能娶着你?” “谁是你娘子大人呢。” “你啊。” “才不是。” “那我是你的相公大人。” “要不要脸。” “对自己媳妇不要脸。” “松开点,要被你勒过气去了。” “阿槿,我保证乖乖的,就搂着你睡觉,啥也不干,不撵我走行不?”墨翎大概知道自己昨天过分了,今儿个人都不让他睡了,接下来得过一段和尚日子了,不然惹急了人那可是要长长久久的做和尚的。 “当真?”木槿也觉得自己怂了点,说来昨夜没有她的半推半就也不能成事不是。 “当真。” “我信你一次啊,你要骗我以后来一次我就踢一次。” “不劳烦娘子,我自己滚下去。” “算你识相。” “阿槿这是承认是我娘子啦!” “墨子珩你想被踢下地吗?” “天色不早了,娘子睡觉。” …… 在一片互怼中木槿进入了梦乡,她是怎么睡着她不知道,但她是怎么醒来的她是相当的知道。 “睡睡睡,日上三竿了知道不知道,怪不得小身板这么弱,习武之人晨起锻炼知不知道啊,这么能睡,敌人杀到你营区刀都架你脖子上了,小命都快没了,还睡……” 这绝对是木槿有史以来听过的最大的噪音。 昨儿个她装昏迷今儿个可是不用的,昨儿个账还没算,今儿个又来怼了,是有多见不得她好,啊! 睁眼起身,身侧早已没了墨翎的身影,木槿也不在意,毕竟这里是鄢陵不可太过明目张胆,所以这以后晚上睡前榻上多个人早上醒来榻上少个人那是半点也不奇怪。 穿好衣服头发也不束就那么披散着啪地一下拉开了门,毫不意外的就看到了院子中拿着大刀站在那插着腰大喊的穆鹏。 木槿的脸色那是相当的差,然这还不是最差,因为对方在看到她的时候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咦,怎么是你,不是混小子住这个院子吗?”说完之后一副很懊恼的样子,“哎呀,我这是弄错了,混小子不在这个院子。” 说着转身就朝外走去。 若是木槿昨日当真昏迷或许还能相信,但她那是昏迷吗?不是。但她能说她没有昏迷知道穆鹏昨日就来过这个院子吗?不能。 所以继昨日因为在昏迷不能开口怼之后,今日这又是吃了一个闷亏,这当真是叫人想要揍人的啊。 墨翎这是前脚出门买了点早点这才多久的功夫,一回来就听见自家师父的狮吼声,这绝对是踩着他出去的点进来的。 105:这是要打架的节奏 墨翎只觉得一脑子晕乎,他这师父当真是和他家阿槿怼上了,他这以后的日子那是当真堪忧堪忧啊。 拿着早点墨翎急急忙忙地就向天音阁赶正好对上从里面出来的穆鹏。 “混小子,原来你在这里,一大早的跑哪去了。” 刚刚是日上三竿,现在又是一大早,木槿只想说还能再睁着眼说瞎话不。 “哎呀,这么孝顺,知道师父没吃去给师父买早点了,这周记的包子师父可是有好些日子没吃了。” 睁着眼说瞎话还不提,直接动起了手抢起了东西。 几乎是话落的瞬间,穆鹏就朝着墨翎手中提着的袋子抢了过去。 好小子,对他这个师父可从没这么孝顺体贴过,竟然去给那小娃娃买早点,他这一把老骨头就住在对面,咋就没给他这把老骨头买呢。 师父抢墨翎还能不给吗? 果断是不能的。 所以呀好在他聪明买了两份。 在穆鹏对着他抢过来的时候,墨翎直接将左手的袋子给丢了出去,正好让穆鹏接了一个正着。 “怎么会没师父的呢,必须有。” 不管墨翎这话是不是后来补上去的,但看在他主动把袋子丢过来的份上,穆鹏只是冷哼了一声,“过会来找老子,让老子验验你这些年在边疆功夫荒废没有。” 说着抓着袋子昂着头看似不爽却喜滋滋的走了出去。 “是。”墨翎抱拳应了一声,然后在穆鹏与他擦肩而过之后,朝着天音阁走了过去。 一进天音阁的院子就见木槿披头散发脸色很不好的站在半敞的屋门口。 看到这一幕墨翎只想说,师父啊你这是有多不想要徒弟媳妇,昨儿个还赞你帮了徒弟,今儿个怎么就扯起了后腿。 “阿槿……”墨翎边朝着木槿走过去边赔笑的喊了一声,并举了举手中的袋子,“这是周记的包子可好吃了,刚出炉的暖和着呢,快洗洗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木槿拨了一下耷拉在脸上的发丝到脑后,“等下穆老将军要验你武功?” 木槿这平静的样子让墨翎有些发怵,一时不知木槿要干嘛,“嗯。”回答还是要回答的,毕竟就那么点距离,他师父嗓门又那么大,阿槿听不见都不可能。 闻言,木槿笑了,迎着朝阳凌乱着发丝的笑很是美艳,但更多的是惊悚,因为那笑太冷了。 “我水土不服身子有点弱,想去跟着穆老将军练练,将军觉得可以吧。”嘴上是询问,眸光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这是要打架的节奏啊。 “阿……槿……”墨翎觉得半点不可以。 “可以的对吧。”木槿却不顾墨翎那半点也不赞同的语气,直接下了结论,然后收起了笑容里的冷意恢复了有温度的笑,欢欢喜喜的对墨翎道,“将军等我一下,我去梳洗一下就来吃包子,千万别给我吃了。” 话落就欢欢喜喜的回了屋,那模样几乎让人觉得之前的冷意都只是一股错觉。 墨翎抓着袋子的手紧了又紧,他觉得他将会永无宁日,所以他这么早就让阿槿见到他师父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时光还可以倒流不? 106:打输了你就去做和尚 半个时辰后,穆府。 墨翎带着看上去特别虚弱的木槿来的时候,穆鹏正在院子里耍大刀。 “混小子你来了。”说着穆鹏直接抬脚把一旁兵器架上的一把长剑朝着墨翎踢了过去,“过两招。” 也不管那边墨翎是不是会接住剑,直接就抓着手中的大刀冲了上去。 这一态度算是将木槿给无视了一个彻底。 对此木槿半点也不在意,反倒主动往一边退去,退到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直接观看了起来。 她是那种有勇无谋的吗? 先不说现在她是需要修养的虚弱人群,就说穆老将军这个人,既然是墨翎的师父肯定是要有两把刷子的,她才不会那么盲目的凭感情用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怕是墨翎都觉得她是来找麻烦的吧。 可惜她不是,她是当真来看看的,看完之后顺便研究一下破解招式。 穆鹏提着大刀冲到墨翎跟前的时候墨翎已经接住剑,直接对着那劈过来的大刀挡了过去,再然后就开始刀与剑碰撞的乒乓声。 虽然在应对,但墨翎总时不时的看两眼木槿,应对得有些不专心,然看了一小会之后就知道自己多虑了,木槿看着没有半点要动手的意思,他大概错想他家阿槿了,或者说被她之前的模样给误导了以至于忘了她是一个多么理智的人。 看到墨翎总是不专心的老是看木槿,穆鹏不满了,“混小子,看哪了,老子才是你对手,跟老子切磋还分心,也不怕老子把你砍碎,老子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别伤了到时候谁谁谁的又炸毛。”这话也算是够含沙射影的了。 虽然含沙射影那也是怼,她不能对号入座,但可以变相反攻回去。 想着木槿笑眯眯的开了口,“将军,专心点,打赢了,中午我给你做饭。”只是这话还不足以压倒墨翎的神经,然,“打输了……” 说到这木槿顿了一下,而墨翎本能的提着心等着木槿的答案,于是更加不专心了,这模样气得对面的穆鹏一个用力直接砍得墨翎的手一颤差点丢落手中的剑。 “打输了你就去做和尚吧,每天吃斋念佛的,挺好。” 听到这话,墨翎的手比刚刚穆鹏砍过来的时候还要抖,饭可以不吃,但是和尚却不能做啊,这绝对是要他死的节奏,死道友不死贫道,师父,为了您徒儿的性福您就牺牲一下吧。 穆鹏还没从怎么就扯到和尚的事上反应过来,墨翎手中岌岌可危到要掉落的剑瞬间注满了力量一个用力将压制这他的大刀给反推了回去,再然后是满满凛冽之气的反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杀得穆鹏那是一个措手不及。 墨翎不能输,穆鹏好久没有能与人畅快的对决了,在墨翎下手狠的手他下手更狠,于是说是切磋却是招招致命,当然,两人之所以这般是知道对方有能力接住,这才没保留实力,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响彻的都是乒乒乓乓的刀剑碰撞声。 107:一老一小怼起来了 而木槿从最开始带着点情绪看到后来几乎整个人都投入了进去,甚至在脑中将自己换到墨翎的位置演变着自己将如何去对决穆鹏的招式。 老将军不愧是老将军,即便是退役了,那许多年积攒下来的武学也不是浪得虚名,木槿看得那是一个受益良多。 也不知打了多久,最后以墨翎打掉了穆鹏手上的大刀结束了这场名为切磋的打斗。 墨翎是用剑背敲到穆鹏手中的大刀的,没有划破穆鹏的手,却是太大力给敲红了。 几乎是打斗结束的瞬间墨翎就上前关心道:“师父,你的手没事吧。” 虽然输了,但穆鹏很开心,他这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徒弟没有丢他的脸。 “敲一下而已,能有什么事。”穆鹏应得很是不在意,“不错,有进步。”边说边拍了拍墨翎的肩膀,“师父老了,要不然才不会输给你。” 难得穆鹏正经一下,没一口一个老子的。 “师父老当益壮。”这话不算吹嘘,毕竟能挡他这么多招的人不多。 “呵呵……”穆鹏笑了笑没吱声,然后蓦地转眸看向了一侧的木槿,“小娃娃,偷师了这么多是不是该交些偷师费。” 同样的是一句小娃娃,话语也有些怼,但是却不是那种要怼天怼地的感觉,而是让木槿有一种长辈在看晚辈的感觉。 这样的穆鹏让木槿升起一种莫名的尊敬,一种对英雄的尊敬。 不过想到这老头之前的行为,她要是表现出一点尊敬的话,她保证这老头一定分分钟变回到之前那欠揍的模样。 “穆老将军这话是何意?木槿就看到你与我家将军在对打,木槿这一直提心吊胆的怕我家将军受伤,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言外之意,我没有偷师。 木槿这话让穆鹏分分钟的吹胡子瞪眼,他刚刚到底是怎么觉得这小子看着有几分顺眼的,果真是跟混小子当年一模一样的讨人厌。 “你家将军赢了,你中午就要做饭了,给老子带一份,要是老子没输,你家将军能得到这待遇吗?”穆鹏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木槿觉得能这么无赖的也没有谁了,看来墨翎的无赖不仅有遗传,这师父也教了不少。 “那是我家将军的事跟我没关系,想吃我的饭就得给好处,不然没门。” “你这小子,老子吃你做的饭是给你面子,你以为谁做的饭老子都吃吗?也不知道做得能不能吃,可别把老子肚子吃坏了。” “您嫌弃直接出门左拐一直走,一品斋的大门给您敞开着。” “那东西老子吃腻了,老子就要吃你做得饭,就要吃。” “您一老头讹诈我一小孩合适吗?不给好处不给吃。” “你爹妈教没教你尊老,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您一把岁数了这么压榨小孩合适吗合适吗?爱幼知不知道?” 穆鹏与木槿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怼来怼去,不过气氛却是比之前和谐了许多,而墨翎就这么站在一侧默默地看着,忽然发现这样挺好,半点不头疼,反倒是幸福满满。 108:将军,你说该谁让谁 两人谁也不让谁的怼着,怼了好一会也没怼出个结果,且两人瞪着对方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最后竟然是很有默契的统一转眸看向站在一边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墨翎。 “将军,你说该谁让谁?” “臭小子,你说该谁让谁?” 称呼不同,话语的内容却是一模一样,那是相当的有默契。 两人都没想到自己会与对方异口同声,说完之后又朝着对方瞪了一眼,然后同时一甩头冷哼了一声,“哼。”一副谁也不理谁的模样。 这副模样看得墨翎失声笑了笑,随即道:“午饭我来做,你们两负责吃就好。” 木槿没吱声,穆鹏却是一下子被转移了心神,像看稀奇动物一样的看着墨翎,“你会做饭?你做的能吃吗?” 之前对木槿说的只是怼,这对墨翎说的那当真是嫌弃与怀疑了,毕竟木槿是泥腿子出生,会煮饭不奇怪,可墨翎是谁,先不要说含着金汤匙出生,就以前在鄢陵的那么些年也没见过他沾过灶台,莫不是去边疆的这些年改变了他?又是谁改变了他?他这厨艺又是怎么学来的? 种种疑惑从穆鹏的脑中闪过,最后想象无果,穆鹏很认真严肃的问出了口,“墨翎,你是遇到过什么了吗?” 穆鹏喊墨翎名字的时候,那是绝对的严肃的。 至于这遇到过什么并没有明确的指示,不说人也不说事。 墨翎没有看向木槿而是看向了什么也没有的远方,他怕看向木槿会被穆鹏给察觉出来,他不是怕穆鹏知道什么,而是有些东西他们自己背负就好,不需要让其他人来和他们一起走那荆棘路。 “嗯,遇到了些什么。”墨翎很爽快的承认了,只不过与穆鹏一样模糊化了,没说人也没说事。 而穆鹏却是没有再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即便他是墨翎的师父,也没有权利去追问他的隐私,既然他不想说就不说吧。 严肃不过一秒,下一秒穆鹏又恢复了那欠扁老头的模样,“既如此,快回去好好准备,让老子尝尝你的手艺,能在有生之年吃到你这混小子做的菜,老子也是福气了。” 话落,穆鹏直接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回去,逐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墨翎半点不在意,而是看向了木槿,“阿槿,我们回去吧,你身子不适,还是多回去休息的好。” “嗯。”木槿乖巧的应了一声。 下一刻两人默契的不再言语而是转身朝着外面走去,而转身的他们并没有看到那本该走进屋内的穆鹏站定了脚步看向了他们一前以后走出去的背影。 而穆鹏之所以驻足转眸是因为刚刚那两人的那一说一应的对话,很平常没有半点异常,但他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谁也插不进去的岁月静好的感觉。 看着看着他就莫名的想到了他逝去的亡妻,再然后又想到了木槿的那一双眼睛,当真是像啊,尤其是恼怒却不发的模样,真的是好像,像得让他总是忍不住想把一个半大的小子给惹恼,只为看着那样的一双眸子来缅怀那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109:挑剔的穆老将军 这一顿饭只是一个开始。 当穆鹏在吃了墨翎做的这一顿饭之后直接赖上了墨翎,让他以后天天一日三餐的煮,他天天一日三餐的来报道。 这就算了,关键每次吃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嫌弃,却偏偏又把它给吃光了,还直接放言下一顿继续来吃,到最后直接演变成了点菜,这让木槿觉得她倒底是多蠢才在那个时候提出了那么一个要求,以至于她一天当中有一半的时间要跟这个看不顺眼的老头子在一起,还要听他那些无休止的挑剔,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老头能让她对他的尊敬久点不,这才维持了多一会的尊敬全都被他的挑剔给弄得一个粉碎。 白云悠悠,太阳刚刚悬挂于半空之中,端得是一份晴空万里。 这是自墨翎允诺给穆鹏做饭的第五个午时。 木府,饭厅内,三人各坐于桌子的一侧,留下了靠着门的那面为空面,桌上的佳肴不是很多,就四五样。 午饭的开启就是穆鹏唠叨嫌弃的开始。 在穆鹏将所有菜都尝过一遍之后,便开启了边吃边数落的程序。 “这道糖醋排骨有点酸了,这道麻婆豆腐有点辣了,这道五项脱骨扒鸡不够酥,这道水晶虾……” 木槿觉得自己能忍五天这是相当的给墨翎给穆鹏面子了。 她看在穆鹏是她家将军恩师的份上,更是恩师挑剔徒弟的份上,她表示忍耐,可是特么的再有理由也不能当着她的面一连四五天都这么挑剔她家将军吧,这特么的简直比挑剔她还让她不爽。 当她是死的是死的是不是是不是,啊! 啪地一声,木槿直接把手中的筷子给拍在了桌上,声音之大直接打断了穆鹏的挑剔。 刷刷,穆鹏和墨翎的眸光同时看了过来。 墨翎倒是眸光平静,一个是媳妇一个是恩师只要不是真你死我活的,他还是闭嘴比较好。 倒是穆鹏眼睛亮了,他挑剔了这么些日子口水都挑干了,终于忍不住了吗?终于要和他动手了吗? 他老头子也是憋屈了,第一次想和一个人动一动手还要先靠嘴上怼的功夫,让对方主动动手,不然整得跟他欺负小朋友似的。 他跟别人动手,别人会以为是荣幸,但眼前这一位绝对会说他以老欺小,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付这小子就得拿出当年对付墨翎那混小子的劲,这两小子真是太像了。 “穆老将军您说得简直太对了。” 穆鹏以为会听到木槿的发怒,却不想听到的是木槿的赞同,然而越是这样不符合常理就越是让他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还不待穆鹏对木槿的这句赞同做出反应,或者说穆鹏还沉浸在木槿不是发怒而是赞同的情绪中就听到木槿接着道:“将军,你做的菜当真是不好吃,你以后别煮了,别祸害我木府的厨房了,也别祸害穆老将军的胃了,怎么说穆老将军也一把年纪了,你要是把穆老将军吃出一个什么毛病来,那可怎么对得起陛下,到时候陛下治你一个祸害重臣的罪那可就不好了。” 110:拐去穆家军 木槿一开口就把一顿饭的话题给上升到了祸害重臣治罪的高度,这也是没谁了。 待穆鹏反应过来的时候木槿都已经把话给说完了,且这还只是开始。 “将军,不是木槿说你,你说你怎么就能做麻辣豆腐给穆老将军吃呢,这么辣的食物那是相当伤胃的,不仅胃连喉咙都伤。”木槿直接转战墨翎,但说出的话语却是决断了穆鹏的求食之路,“还有这糖醋排骨,又酸又甜的,不知道甜份太多对老年人身子不好吗?老年人该少吃些甜食,不然会得糖尿病的,这个病可折磨人了。还有这扒鸡,太油腻了简直,这对老年人的身体也不好,还有这水晶虾……” 木槿那是一顿数落,总共就那么四五个菜式,被木槿这么一数落可不就是这几样菜不能吃了,而是什么酸的甜的辣的油的那都是不能吃了,这么一算得有多少东西不能吃啊。 “穆老将军,您看您可是殿下器重的老臣,一定要注意饮食保重身体,什么甜的辣的酸的油的可不能再吃了,木槿这有几种药膳您吃了可好了,您看您是老将军是木槿的前辈,又是我家将军的恩师,一般人我这药膳可是不告诉他的。我今日刚好做了一道清清身体里的浊气的药膳,刚好能让您尝尝,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取。” 话落,木槿完全不等穆鹏反应转身就朝着厨房奔走了过去。 快得那是穆鹏喊都来不及喊。 穆鹏那是呆着神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木槿走了一会儿,穆鹏才对着墨翎道:“看看你带的人,比你当年简直有过之无不及。”穆鹏说的嫌弃却是隐隐有赞赏之意思,“这对你可真是护犊子护得紧,我一会她会像第一次见我时那样跟我打起来,竟然没有。” 这话穆鹏说的满是惋惜,他就想让她跟他动手,趁机把她给拐到穆家军去,可她竟然不上当,这要让他怎么开口拐人,这小子可是猴精的很,要是不应他一句身子不适就给打发了,毕竟她这可是一直病着在休养呢,所以必须让她动手堵了她一切的后路,可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动手呢。 “是你带出来的兵,快给老子出个主意,怎么才能把人给拐到穆家军那里去。”几次对决穆鹏发现木槿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想费那个脑子,更是急着想把木槿给拐穆家军去,直接就求助起墨翎来了。 “师父你是真心要阿槿去穆将军?”墨翎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忽明忽暗宛若一汪望不见底的潭水。 “废话,老子当然是真心的。” 墨翎随意轻放在桌上的手指尖相互轻轻摩挲了几下,然后道:“便是将您穆家军的心全给骗去您也愿意?” “哈哈……”听到墨翎的话穆鹏不怒反笑,“老子正愁没人接收,她要是有本事,老子那是一百个愿意,不过这穆将军可不是那么好收纳的。”这可不是穆鹏狂妄,而是他的穆家军除了他穆鹏也就服一个墨翎了,只可惜墨翎这身份是不能接管他的穆将军的,至少皇帝是不允许的。 111:被坑苦的穆老将军 “如此,师父可向陛下上奏,让木槿接管穆家军。木槿身上就一个品级并没有任何的职务,便是陛下现在冷着她也不可能一直冷着她的。在陛下没想好给木槿什么职务之前你可先下手为强,不然到时候被派遣到别的职位上,您想抢人可就不好抢了。” 穆家军就是一块肥肉,不知道多少人宵想过了,那是师父的心血,他既然不能亲自守着,就让该拥有它的人守着。 墨翎这么一说穆鹏眼睛顿时亮了,这个主意好啊,本来他就是想让这木槿去挫挫他穆将军的锐气,也挫挫木槿的锐气,如今墨翎的这个方法简直太一举两得了,还解决了他一直以来无人接盘的苦恼,简直就是太棒了。 “好主意,老子现在就进宫,现在就去……”说着穆鹏就要起身去皇宫。 墨翎一把给按住,“师父别急,怎么的您也要沉淀几日再去,您这每天都在这,现在去多不合适。您放心,短期内陛下是不会给木槿安排职务的。” “好,好,不急,听你的。”虽然穆鹏是师父,但是论脑子,穆鹏还是很信服墨翎的。怎么办,怎么办,好激动啊,他当真是想现在就去。 木槿在厨房折腾了一会,用托盘端着三个碗就上来了。 “对身体特好的药膳,穆老将军您一定要尝尝。”木槿满面和睦的端着药膳走了过来,然后一碗放在了穆鹏的面前一碗放在了墨翎的面前,还有一碗则放在了她自己的面前,只是在她将碗放在墨翎面前的时候,就见穆鹏迅速的把他自己面前的碗跟墨翎的给换了,一副很小心翼翼的模样,而看到穆鹏那模样,木槿逾越的笑了。 “呸呸呸……”穆鹏一口下肚之后直伸舌头,“小娃娃你究竟放了什么,怎么这么苦,到底会不会弄,你这是要苦死我啊……” 木槿拿着汤匙轻轻舀了点药膳放进了嘴里,满是享受的表情,“您错了,苦的是给我家将军的,我觉得我家将军最近火大,然您给抢了去,我作为晚辈不好说什么不是,这您能怪我吗?” “你这小娃娃……”穆鹏当下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气得要死,也不管自己吃过了是不是不礼貌,直接就将碗和墨翎面前那个还没来得及开动的掉了一个个,然后下一秒,那一张脸直接变成了调色盘,连个呸字都说不出来了,可见这一碗那是比刚刚那一碗还要让人不能接受,简直就苦得连话都说出来了。 而对面的木槿却是极其无辜的模样,“哎呀,是我弄错了吗?真是对不起啊穆老将军,苦是苦了点,不过对睡眠好,我瞧您这眉眼间的气色估计您睡眠不是很好,您吃了我保证您晚上定能睡个好觉。” 无辜过后是满满的真诚,而木槿的确没有骗穆鹏,老头虽然每天都来挑剔她家将军,但是揪着她家将军切磋的时候她当真是学到了不少,这是她的回馈,只不过这老头嘴太欠了,她只能给他添点黄连给他洗洗口。 112:爷爷你有新欢了 眼见穆鹏把一口苦的药膳吞下去就要摔汤匙怼人,木槿更快一步道:“就是苦了点,良药苦口,穆老将军不会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吧。”说着,径自舀着自己面前的药膳吃了起来。 穆鹏的脸皱成了一张褶子,要摔汤匙的动作也因为木槿的话变成了舀药膳,他什么没吃过,一点苦罢了,可不能在这小子面前丢了份。 于是穆鹏就这么哑巴吃黄连的将一碗放了黄连的药膳给吃了下去,吃完之后速度的走人,完全不似之前几日还要留下来百般挑剔一番,走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看着那消失在大门处的身影,木槿勾起了唇角,那叫一个肆意。 “阿槿,你连我也坑。”墨翎委屈巴巴的说了一声,既然给了他他能不把那苦药膳给吃下去吗? “我有逼着你吃吗?”木槿挑着眉看向墨翎。 他敢不吃吗? “没。” 这回答木槿表示很满意,起身走到墨翎身侧微低下头靠着墨翎的耳侧道:“以后只不许给那老头做饭。” 闻言,墨翎微抿的嘴角轻勾了一抹弧度,微低着头道:“好,只给你一人做。” “这还差不多。”木槿满意的站直身子准备离去。 只是刚一动手直接被拉住,再然后被一个用力一拉就那么躺倒在了墨翎的怀里,木槿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只听得啪地一声大门被关起的声音,再然后…… “阿槿,你精心给我准备的味道,我们该一起尝……” 话落,垂首,墨翎半点缝隙也不留的吻上了木槿那张娇艳欲滴的唇,墨翎口中还残留的苦涩之味就那么窜入了木槿的口中,苦得木槿的眉头都皱了,甚至忘记了挣扎,再然后当苦涩散去余下的则是满满的香甜,满满的只属于两个人的香甜…… 翌日 大概是墨翎昨日给穆鹏出了个沉淀的主意,他今日没一早就去对面串门,而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耍着大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昨天晚上那一觉睡得挺香,这让他莫名的想到了昨日午时木槿那苦到不行的药膳,当时他以为那娃娃是在整他,他丢不起一张老脸就那么把那苦药膳给吃了,可竟然当真有些作用,又或者只是他的错觉。 穆鹏这心里是相当的矛盾啊。 他很想知道答案,却也有些拉不下脸来去问,那小子肯定不会告诉他的。 带着这个烦扰,穆鹏在自家院子里有些心不在焉的耍着大刀,耍着耍着就听到了一声大叫,“爷爷……” 寻着声音看去,穆鹏就见大门处一个红色的身影像一只蝴蝶一样朝着他飞了过来。 怕自己的大刀伤着孙女,当下穆鹏就扔掉了手里的大刀,然后把那个扑过来的红色身影给抱了一个满怀,“都及笄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边接住人穆鹏边数落了一下。 穆流年不满的鼓起了嘴,“爷爷你不喜欢我了,好些天不见,一见面就数落我,你是不是有新欢不喜欢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什么新欢?”穆鹏一巴掌拍在穆流年的背上,“跟你娘多学些学问,新欢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113:乱点鸳鸯谱 “呵呵……”穆流年嘻嘻的傻笑了两声,“爷爷,你有没有想我啊。”直接转移话题,真不是她说,她这爷爷这两年也学了她娘那一套说教了,都让她不爱来了,不过她还是很喜欢爷爷的。 这话倒是把穆鹏给问顿住了,他以前总是想他这个孙女多来陪陪他,毕竟老了又一个人有些孤单,但这几日他光顾着和对门那小子斗法了,倒是把孙女给忘脑后了。 想到这穆鹏一下子就有些心虚了,他不爱撒谎,但说不想的话这孙女又得闹腾了。 就在穆鹏没有下意识的立刻回答之际,穆流年当下就察觉出了不对,哪一次来爷爷不是说想死她了,这一次是怎么回事,难道爷爷真有新欢了,顿时间穆流年就像一个被抢走心爱糖果的孩子喊了起来,“爷爷你不疼我了是不是,爷爷你又新欢了是不是,谁,是谁……”说着直接撒开抱着穆鹏的手就朝着内院冲了过去,速度之快让穆鹏拦都拦不住。 拦不住索性也不拦了。 而穆流年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此刻她冲了进去,也把跟着她的那个人给露了出来,穆鹏也将视线落到了这个人被他从一开始就故意忽略的人身上,帝师府的人苏博雄那老东西的跟班苏韦。 “穆老将军。”四十来岁的苏韦对着穆鹏行了一个礼,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烫金大字的帖子双手奉上,“十日后是帝师六十大寿的生辰宴,这是邀请帖,请穆老将军收下,到时候能赏脸光顾。” “那老东西都这么老了。” 整个鄢陵敢这么怼帝师的也就那么几个了。 苏韦对穆鹏这态度早就见怪不怪了,半点异样的表情也没有。 “老东西不是一向表彰清廉吗?瞧瞧这烫金大字,啧啧……”穆鹏一边损着一边接过了苏韦手上的帖子,“老子收下了,回去告诉老东西,老子会去的。” 苏韦行了个礼,没应是,因为应了不久是间接承认自家帝师那是老东西了么。 “小的还要去别处送,就先告辞了。”话落,苏韦转身朝外走去。 而冲进内院的穆流年也看完了,没看到什么新欢,不过却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爷爷,你到底把新欢藏哪了。” “什么新欢新欢的,得让你娘教教你规矩了,帝师府的请帖你爹收到没。” “收到了,我就是跟着这请帖一起来的。” “如此,你更该好好跟你娘学学规矩了,今年也及笄了吧,正好苏家那老家伙办宴会,让你娘帮你选选……” “爷爷,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我不要,那些个公子哥那么弱我才不要,我要嫁也要嫁像翎叔叔那么厉害的。” “那你就嫁你翎叔叔好了,正好在对面,爷爷现在就给你提亲去。” “爷爷,我是女方,提什么亲啊,我也就那么一说,翎叔叔太冷了,我不要,再说差辈了。” “什么差不差辈的,大不了老子不要这个徒弟了,他苏老头的孙女能宵想老子的徒弟,老子自己的孙女就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这个主意不错真不错,走,老子带你提亲去……” 114:乱点鸳鸯谱(二) 越说穆鹏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当下抓着穆流年的手就往对面拖。 穆流年真是觉得自己嘴欠,她说谁不好偏要说墨翎,那人太冷了,犹记得小时候总是被吓哭,她才不要嫁这样的人,但这人确实很厉害她很崇拜,但没说崇拜就要嫁啊,她穆流年可是励志要找一个温柔的男人的,必须要温柔的男人。 但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她的爷爷,几乎是被完虐的拖着走,她到底为什么嘴要这么欠啊…… 在穆流年被穆鹏拖着去对面之前,苏韦带着请帖去了木府。 彼时淮南王府的人刚好来请墨翎回去,说是收到了帝师府的请帖,喊他回去商议帝师寿宴的事。 这淮南王的人刚说完了,这苏韦就到了。 “翎世子。”墨翎这一张鬼面谁看了都认识,然后看了两眼坐在墨翎身侧的木槿,据传言的内容他判断这位是木槿,于是又喊了一声,“木小将军。”只是这态度远没有对待墨翎时那么恭敬。 对此木槿也不是很在意。 “十日后是帝师的六十大寿,小的特来送请帖。”苏韦也不等人回应,径自不卑不吭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张有着烫金大字的请帖递到了木槿的面前,是递而不是双手奉上。 木槿同样不在意,伸手接过,“本将会准时去的。”很官方客套的说了这么一句。 穆鹏和穆流年只慢了苏韦一小会,这苏韦刚将请帖给递出去,这后脚穆鹏就拉着穆流年过来了,老远就大嗓门喊了起来,“混小子,老子要跟你解除师徒关系。” 一听这话木槿愣了,这老家伙又抽什么风了,而墨翎已经是见怪不怪,这话七年前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耳朵都听生茧了,不但没半点反应还端起了手边的杯盏径自喝起了水。 “老子要把孙女嫁给你,快点回去给老子下聘礼……” 只是这接踵而来的一句直接吓得墨翎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全部一口喷了出来,苏韦站得太近,衣摆下方就那么遭了池鱼之殃,不过他此刻可顾不上这些,这墨翎可是他家帝师看上的孙女婿,前些日子皇后那边的口风出了问题,帝师可是在府里发了大火,而对淮南王府也是暂时的按捺不发,可并没有放弃墨翎这个孙女婿。别人就算了,没什么胜算,但这穆老将军这么一参合可就不好说了。 “爷爷,我都说了我不嫁,我不嫁……”穆流年还在极力的争取着,争取间就这么被穆鹏给拖到了墨翎的面前并往前一推。 “混小子,看看老子的孙女,怎样?亭亭玉立了吧,比苏老头那孙女可是强多了吧,快点回去给老子下聘礼。” “咳咳……”感受着木槿那边传来的冷飕飕气息,墨翎深深觉得自己要倒霉,“师父,差辈……” “这个好办,老子不要你这个徒弟了,现在你不是老子的徒弟了,快点下聘。”说着又拉了穆流年一把,“瞧瞧老子的孙女,长得好看身手又不错,配你绝对绰绰有余,你还墨迹什么……” “翎叔叔。”穆流年看着墨翎那冷冰冰的模样干巴巴的叫了一声。 115:乱点鸳鸯谱(三) “穆老将军,婚配是不是该讲个你情我愿,您这强买强卖合适吗?”当着她面拐她男人,当她是死的吗? 木槿这一说话,穆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倒是穆流年先吆喝了起来,“哎哎,你不是那个谁那个谁吗……” “咦,见过?”穆鹏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墨翎的思绪也跟了过来,他可是知道的他家阿槿有男女通吃嫌疑。 “前些日子陛下给我下封赏我着急走错了路然后……”木槿开口就准备解释一下,直接被穆流年给打断,实在是那是个污点啊。 “那什么,都是误会啊误会,就是在大街上遇到过有了一面之缘而已。”穆流年连忙打哈哈。 “流年你不愿意嫁给混小子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这小子也不错,年纪轻轻就是正三品,勉强合格,要不你就嫁给这小子得了。”穆鹏直接换了逼婚对象。 这么一听,木槿才知道穆鹏这是逮着谁就要谁呢,如此她倒是不急了。 木槿不急墨翎却是急了,让他家阿槿娶媳妇,开什么玩笑呢。 “不行。”墨翎直接开口就拒绝了。 “什么不行啊,让你娶你不表态,让她娶又关你什么事,老子的孙女可是金疙瘩,你当老子孙女是什么呢,啊?” 墨翎完全不理会穆鹏的咋呼,而是一字一句道:“男儿先立业后成家,木槿这不过是刚升迁还有大把的事等着她做,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墨翎这理由简直强大到不能再强大了。 “这好办,老子看上这小子做孙女婿了,明日就上奏陛下让这小子接管老子的穆将军,不就立业了。”似乎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穆鹏满意的点了点头。 “爷爷,我不嫁,你说过要让我嫁自己喜欢的。我才多大,还小,才刚及笄,不着急。”穆流年表示抗议,她一点也不想嫁人,嫁人什么意思都没有,像她娘那样整天守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哪有她现在这模样快活,她要想初晓姨姨那样,一直到二十五岁都不嫁人,绝对要到二十五岁。 “反正老子看好这两人了,你不嫁别到时候后悔,老子不等明日了,老子今天就要去找陛下让木槿去我穆家军的大营。” 话落,穆鹏转身就朝外走了出去。 穆流年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穆鹏说的是啥的时候,突然抬眸很有敌意的看了木槿一眼,然后转身朝着外面追了出去,“爷爷,爷爷,你考虑考虑啊,穆将军是随便谁就能领的吗?爷爷……” 木槿完全蒙圈,就光听穆鹏跟穆流年说了,最后她略微在脑中建设了一下,这穆老将军要让她去管穆家军,还把她当成了是穆流年未婚夫的候选人,另一个候选人还是她家将军,这就算了,那穆流年还突然对她有了敌意?因为什么?穆家军…… 随着穆鹏和穆流年的离开,这场莫名的闹剧就算这么落下了,苏府来送请帖的苏韦带着这些不是该说是闹剧还是秘辛的东西离开了。 116:除了你我不会娶别人 而淮南王府的人也被墨翎给驱走了,他说他晚些时候会自己回去,而在回去之前他觉得他有必要把刚刚他师父给他埋下的火药给清理清理。 “阿槿……”人都走了,整个院子就只剩下木槿和墨翎两个人。 “恩。”木槿微垂着头把玩着手中的烫金字贴轻应了一声。不得不说这有钱人就是奢侈,连送个帖子都烫了一层薄金。 “除了你我不会娶别人。” 听到这话木槿抬了眼看向了墨翎,眼角微勾,“怎么,还想着娶别人呢?” “绝对没有。”墨翎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然后直接朝着木槿凑了过来了,坐在了她身侧的那个石凳子上,“师父只是找借口想让你带穆家军,没真要我们谁去娶穆流年的。” “我看穆流年对我有些敌意,是不是与穆家军有关?”比起墨翎说的木槿比较在意这个,娶不娶什么的,他们不愿意谁又能逼得了。 见木槿没在意那婚配的事墨翎松了一口气,他那师父简直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你别看流年是个小姑娘,因为穆家第三代就这么一个小姑娘,又酷爱舞刀弄枪,这小时候几乎就是当男孩养得,也在穆家军里混过一些时日,只不过后来大了就没去了。身手也不错,因为女孩的身份让她不能继承穆家军,但她总觉得穆家军该是她的,若不是她生错性别的话,所以她很仇视去带领穆家军的人。” 听了墨翎的话,木槿也算是明白了,所谓穆家军就该是穆家人的,换她也仇视,只是有一点她不赞同。 “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继承了吗?” “穆流年的娘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子,且不说陛下那里,就是她娘这一关穆流年也是通不过的。” 听到这话木槿沉默了一下,这当真是没办法改变的。 “那姑娘身手挺不错,再勤加练习会更好,可惜了。” 木槿这话让墨翎诧异了一下,“你和她动过手?” “前几日我不是回来领赏的时候走错方向吗?小胡一直追着我,她把我当小偷了。”说实话,她对穆流年的印象还算不错。 这种乌龙凭穆流年那性子的确会有。 “不说她了,我跟你说说十日后帝师府宴会的事。” 几天前在宫里因为苏莹莹和他的婚事与皇后争吵一事,一向手伸得特别长的帝师这几日并没有召见他娘,墨翎直觉这帖子的出现怕是十日后放发大招了。 那老东西比七年前更加老奸巨猾了。 “恩。” “前几日在皇宫与皇后关于我的婚事争执一事帝师府并没有如我所料找我娘过去,如今这帖子完全昭示着十日后那场宴会的不平凡。还有关于前几日因为你的昏倒连累皇后名声这事估计到时候也不能善了。另外,墨昱的身子近来不太好,却也未有任何的动作,我估计到时候他们会趁机一起发作,你要做些准备以应对到时候的突变。” 所以他娘的这趟宣他必须要回去,回去好好准备,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婚事被那老东西给算计了去。 117:你是要我在院子里要了你吗 “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的,其余的有我。”墨翎说那么多也不过是提醒帝师的用心险恶罢了,毕竟木槿没与那个老东西接触过,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好。”木槿还没自信到自负,满鄢陵城都是玩心计的,这一场宴会更是聚集了玩心计玩到顶级的人,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对付一两个可能还行,要是对付太多总有疏漏的时候,再说那帝师府她又不熟,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小心为妙,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么。 “这几日我可能不能陪你了,你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好点。”说着墨翎直接伸手摸了摸木槿的发顶,言语间是慢慢的不舍。 “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木槿伸手挥开拍在她脑袋上的手,满嘴的嫌弃却是掩不住那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甜蜜幸福感。 “呵……”墨翎轻笑了一声,随即蓦地凑上前靠近木槿的耳侧道,“我就爱把你当三岁疼,怎么样?” 明明睡都睡过了,然木槿还是这么容易被墨翎的声线给撩到,甚至比以前更甚,只能说声控的她已经没救了。 伸手摸了摸麻麻的耳朵,刚刚好把手背送到了墨翎的唇下,就那么被亲了一下,木槿也不在意自己被占便宜了,而是转首用另一只手勾住了墨翎的脖子,眉眼微挑反撩回去,“不怎么样。”话落间直接对着墨翎的面轻吹了一口气,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撩人的弧度,那姿态半点也不输于墨翎刚刚的撩动。 这姿态是完全没有被穆鹏的那一出闹剧给影响。 只见墨翎瞬间沉了眸子,里面涌动着狂风暴雨,伸手直接掐住了木槿的腰往怀里一拉,垂首低声道:“阿槿,你是要我在这院子里要了你吗?” 禁yu四五天的人表示完全经不起撩。 木槿也不反抗反倒是轻笑了出声,“呵呵……”咯吱咯吱的好不愉悦,还眉带挑衅,“有你能耐你就要啊?” 大白天大院子的他敢么? 看着怀中嚣张的小女人,墨翎那眸子是几番涌动,果真该把人早点娶回去,要是此时此刻是身在淮南王府他那铜墙铁壁的院子里,她这么挑衅他,他绝对会当场要了她。 “阿槿,会有那么一天的。”话落直接抱着人闪身进了屋子摁在了榻上,“现在我们在屋内就好,阿槿这么热情的邀请,作为相公的我怎么能不满足,至于屋外,阿槿要是喜欢,我总会满足你的。” 话落,直接就倾身吻了上去,不给木槿半分抗拒的机会。 “唔唔唔……”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是什么感觉,简直糟糕的不行,她能反悔不能反悔不,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白日宣yin啊,这人,这人…… 一顿深吻,待两人快要窒息的时候墨翎这才松开木槿的唇,见身下那被自己欺负的泪眼汪汪的人,只觉得小腹一热下身一紧,这当真是个小妖精,但这大白日的地点又不合适,还不能到让他肆意的地步,这感觉真是憋屈。 118:不能吃能摸 “你个妖精,还敢不敢了。”墨翎边说边伸手从木槿胸口的衣襟处作势要伸进去。 木槿吓得立刻双手摁住了墨翎的手,“墨子珩,现在是大白天。”木槿喘着气控诉道。 “你还知道是白天?刚刚是谁勾引我的,恩?”墨翎不顾木槿的阻止直接从那衣襟处伸了进去压上了那被束缚住的柔软。 “是你先勾引我的。”明明是他先撩的,木槿表示一万点委屈。这大白天的干这事简直是太羞涩了。 “既如此不如我们就……”说着墨翎又朝着木槿的唇凑了过去,木槿吓得直接一个侧首,而这一个侧首直接把白皙的脖颈给露了出来,墨翎直接对就着那白皙的脖颈啃了上去。 “恩……”猝不及防的相触直接让木槿一个没忍住嘤咛出声。 下一秒墨翎直接将唇移到了那同样敏感的耳垂上,“阿槿,你的身子比你诚实多了……” 话落直接将那小巧的耳垂卷入了口中,瞬间就吸允得木槿浑身无力,酥麻的感觉窜遍全身,不甘心被这么压制的木槿,直接伸手扯了墨翎的腰带钻进了他的衣襟缠上了他的腰肢,要难受大家一起难受,没得就让她一人跟被蚂蚁啃似的,浑身瘙痒难耐。 墨翎被捏得身子一僵,吸允的动作更是一顿,“阿槿,你这当真是要让我要了你,恩?”声音比刚刚又低沉了几分。 “有能耐你就来啊,今儿个你若是待我屋里半日明儿个淮南王世子断袖的消息大概就能飞遍整个鄢陵了,到时候,你觉得你娘会喜欢一个你断袖的对象么,恩?” 木槿怕墨翎的娘不喜欢她,是不想让墨翎为难。 同样的,墨翎也希望自己的娘喜欢木槿,不想让木槿不好受,要是他被传出跟木槿断袖了,他娘会喜欢木槿才怪,估计到时候他连木府的门都没办法踏入了,所以…… “阿槿,总有一天我可以正当光明随时随地想怎么要你就怎么要你。” “等到那一天再说吧,现在麻溜的走人,别让你娘以为我这个下属比她重要。” “不急。”墨翎一声轻笑,“不能待上半日待上半个时辰商量个事还是可以的,就像不能吃也能摸一样……” 话落,墨翎再次压了上去,好几日来不了,现在不捞点,是要憋死他么。 “你……”木槿的抗议被墨翎吞入了唇齿间。 所以呢,她抗争了半日还是没有逃脱要被欺负的命运……还有明明是在说事的呢怎么就滚到这榻上来了…… …… 鄢陵不是边疆军营,两人不可能总是腻歪在一起,所以装病的这几日木槿那也没出去就和墨翎在府里腻歪了,要不是有个穆鹏总是时不时的来刷存在感,他们还能再腻歪点。 而现在墨翎回淮南王府了,木槿也该去鄢陵城晃悠晃悠了。 至于身子她还是要继续虚弱的,不过不影响她上街晃荡啊,帝师府送来的帖子给了她十足的出门晃悠的理由。 119:被诓进赌坊(一) 要问她出门晃悠啥,当然是给帝师准备礼物了,瞧瞧她这份心是多么的真诚,顶着个水土不服的虚弱身子上街选礼物感不感动。 这借口简直完美极了。 礼物呢,是真要准备的,不过准备啥她也不知道,反正还有十天,不急。 这帝师提前这么多天发帖子怕就是给人替他准备礼物的吧。 四五天虽然没出来,但是整个鄢陵的大街小巷已经被苍狼之狮们给走遍了,更是汇成了图像给她,可以说此刻鄢陵城的整个地形都映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包括哪条街住了那些官员之类的都被通过苍狼之狮们的口到了她的脑海之中。 再加上有墨翎时不时的补上两句,她对着鄢陵城的大体布局和势力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就差看见真人真街道真屋子对号入座了。 所以此时此刻木槿早已不是几日前那个故意跑反方向之后不知道自己在哪条街上的那个木槿了。 木槿没有什么目的性,逛得很是随性,意在熟悉街道,她不确定自己以后会遇到什么,所以万事早作准备的好。 而就这么随便一晃悠就晃悠到了九天阁。 几乎是在看到这个牌匾的时候木槿就停下了脚步,这个名字让她下意识的想到了两个人,一个墨翎的庶弟墨睿,还有一个就是那个管墨翎叫叔叔的红衣少女,昨天很好的又见了一面,穆老将军的孙女穆流年。 这个爷爷跟那个孙女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既是赌坊,这门前定有拉客的。 一见木槿驻足在门前看着他们家的牌子,站在门口的两个拉客的人立马的就冲了上来。 “公子,心动不如行动,进来玩玩啊。” “公子,玩上两把保管你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公子,进来吧。” “公子,银钱不够不要紧可以先欠账的,说不定一把就能翻身了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跟拉皮条一样。 木槿本没想进去的,只是看到这个名字想到了那两个人就多站了一会,此刻被这两个人这么一说倒是有了点进去的欲望。 说来重生两年多,除却一年生活在了野林子里,后来不是打仗就是打仗,再不然就跟墨翎斗气了,生活果真是枯燥的狠啊。 她不爱赌博,但不妨碍有这个兴趣不是么。 这只是其一,其二呢历来鱼龙混杂的地方消息最是灵通,比如赌坊比如青楼。 “真的可以赊账么?”木槿穿着一身黑衣,半点修饰也没有,布料不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绫罗绸缎,而是一种很舒适价值也不菲的棉质布料,这种布料不懂行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还以为就是那种比麻布好一点的棉布呢。 这身衣裳配上木槿这句话,活脱脱的将木槿诠释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两个拉客的对视了一眼,随即相当热情的对着木槿道:“当然当然,我们九天阁童叟无欺。” 说着便要去拉木槿,却是被木槿后退一步给躲了开去。 再然后木槿直接甩了甩衣袖进了这个鄢陵城中几大消金窟之一的九天阁。 120:被诓进赌坊(二) 见木槿进了九天阁,两个拉客的人就不管了,只要进去了,就不可能什么都不留下。 一入门内那是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喊得那叫一个起劲,什么开开开,什么豹子豹子豹子的,什么大大大小小小的,一声赛过一声。 人群更是扎堆,一眼望去堆在一起的人群那是不下十来个。 这还只是一楼,上面的二楼那喊声从那栏杆的空旷处飘了下来,一点不比这楼下大堂弱。 木槿就像个很平常的赌客,满眼的好奇,也不居于哪个桌子停下,而是随意的在赌桌中间的空荡处穿梭着。 就在木槿随意穿梭的时候,二楼靠近栏杆的一个比较死角的角落里探出了一个身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红衣的穆流年。 大概是知道木槿身手不弱,所以伸出头来看了两眼就缩了回去,然后又伸出来看了两眼再缩了回去。 这来来回回几次的动作引起了她身侧一个灰衣男子的注意。 于是那人一边探出身子朝楼下看去一边问道:“流年,你在看什么呢?” 那人不像穆流年探出去看了一会又缩回来,而是一直勾着头,这让穆流年连忙伸手把他给拽了回来。 那人被穆流年给拽得一个郁闷,“流年你干嘛?” “楼下过道里那个白白净净的黑衣小子你看见了没有。” “六号桌旁边那个十是不?” “嗯。” “你认识那小子?” “有点小过节。” “所以呢?” “耳朵过来。”说着穆流年把身边的灰衣男子又拉近了一点然后靠着耳朵巴拉巴拉的说了几句。 灰衣男子似乎有些不同意,两人推攮了一会,最后灰衣男子妥协从离木槿比较远的那一侧的楼道里去了一楼。 而木槿不知道有人看她吗? 怎么可能。 几乎在穆流年第一次勾头看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人在看她了,只不过她没有动声色,也没有抬眸去看是谁,若是当真要寻她麻烦者不需要她去找,对方会自动送上门来。 木槿依旧随意的在赌桌空荡区域走着。 “兄弟,第一次来吧。” 突然耳侧响起了声音,木槿微挑了一下眉,猎物来了。 下一秒木槿用极其无辜的表情左右看了看,然后一副确定这地方就站了她一个的模样疑惑地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我?” 这呆呆的模样瞬间便为她贴上了一个好忽悠的形象。 来人眸光闪了闪继续道,“你看这周围还有人吗?”边说边指了一下四周。 人是有人,不过都围在桌边,这过道上的确没有人,当然,除了他们两个。 “可是我不认识你。”木槿继续装无辜,甚至默默地为自己点一个赞,她非常想知道当狼来捕捉羊的时候到最后却发现自己被羊捕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衣服看着很朴素,然头上戴着发箍去极其金贵,看着没什么区别,可那是上好的玉,还有这手太光滑了,哪有穿这种朴素衣裳手还这么光滑的人。 121:被诓进赌坊(三) 这是赌坊的托还是仅是他自己出来坑人的又或者是与某个谁有合作的,再不然就是在玩某种贵族公子玩得游戏? 不管怎样,这人对她肯定是意图不轨的。 在木槿暗暗观察来人的时候,来人也在暗暗观察木槿。 “不认识不要紧啊,一起玩两把就认识了。”来人很自来熟,“哦对了,我叫小亮,兄弟怎么称呼?”说着就要跟木槿勾肩搭背。 木槿微微一让退开了身子,“叫我小木吧。” 木槿的避让和一句叫我小木吧,这让小亮意识到木槿是一个不喜欢人触碰还是一个警惕心比较强的人,再说通俗一点就是一个有点胆小的人,这样的人只要玩开了那就太好宰了。如此穆流年交给他的任务简直就太简单了。 “来来来,小木一起玩两把,这东西老来钱了。”说着直接转身就对着身侧的一个桌子吼了一声,“让开让开点,给我兄弟腾个地,第一次来,让我兄弟试试手气。” 这么一推一喊,那围在桌边的人当真就散开了一个距离,且所有人就那么看着木槿,看得她好像不过去就犯了多大的罪一样。 第二步,心理战。 这格局一般人都会被赶鸭子上架的走过去的。 木槿拂了拂衣摆,不是那些人脑中想象的不知所措,而是极其淡然的走了过去,那模样实在是让人看不太出她的情绪,最后归功于一个词面瘫。 这模样看得小亮眸色沉了一下,要不这人真是面瘫,要不就是这人极其深沉。 站在赌桌前拿着骰子的是个体型比较壮硕嗓门比较大的人。 木槿一走到桌边,刚刚散出个距离的人群立刻就围了起来,再然后就是那壮硕的庄家拿着骰盅一个猛摇,边摇边喊,“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木槿看了一眼那骰盅没动,旁边的小亮立刻推了木槿一把,“小木,来这里就是寻开心的,大小不论,铜板都能上,快点快点,一赔十很赚的,跟着哥哥买绝对没错,买大买大。” 说着小亮自己拿了一块碎银子丢到了写有大字的地方。 大概这个小亮真是熟客也是个能手,他往大上面一扔,几乎大半的人都把钱扔到了那个大字上。 木槿没动。 庄家这个时候又喊了,“还有没有人要买了,有没有啊,快快快,买定离手,要开了啊。” 木槿很好的感知到庄家朝她这边瞟了一眼,不过木槿依旧没动。 “快开快开。”见庄家没开,有人催了。 “好嘞。”庄家一声喊,然后拿开了骰盅。 “啊,大大大,我赢了……”一阵兴奋的声音震耳欲聋。 “哎呀,早知道就买大了,哎呀。”哀叹声也有。 小亮一把把钱搂了回来,用臂膀捅了捅木槿,“看吧,哥哥没骗你,跟着哥哥玩,铁定不会错的,要相信哥哥。” 而木槿听到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想到了墨翎,侧眸看了小亮一眼,小亮以为木槿被他说动了很是高兴的对着木槿笑了笑,而木槿只是想说,这话要是被墨翎给听见了,这人差不多不残也半伤。 122:被诓进赌坊(四) 她家将军貌似特不喜欢别人做她哥哥。 这个时候对面那个庄家又开始摇骰子了,小亮激动的把刚刚得来的银钱全部放到了大上面,再次吆喝木槿,“快快,跟着哥哥买。” “你想做我哥哥?”木槿一边问一边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金元宝。 不是木槿要显摆,而是皇上就只给她赏赐了金元宝,她想着今日出来要买东西的话得有钱,随手就捞了一个金元宝放在了身上。 哪里知道东西没买就被先拉来了赌坊,不过也好,没人嫌钱多。 当木槿把金元宝拿出来的时候,小亮整个人傻了,或者说整个桌子的人都傻了,还没见过几个人拿金元宝出来赌博呢,这手笔也太厉害了。 特别是木槿看着很是朴素,怎么一出手就这么猛。当然这是一些看官的想法,而小亮只觉得木槿傻,鄢陵城这么大,不管谁来赌坊玩,哪怕家里再有钱官职再大,也没见过谁拿金元宝出来赌博的,不然第二天不知道要在朝堂上被参成什么样,这人当真不是傻? 木槿随手就往小上面一丢。 见木槿丢了出去,小亮连忙帮木槿给捞了回来,“兄弟,你这是不是太大了,要不要换个小一点的。” “不用。”木槿一副不买账的样子,从小亮的手里夺下了金元宝又扔了过去,然后抬眸看向傻看着自己的庄家,道:“不开吗?” 庄家咽了一下口水,“开开开。”连说了三个开字,然后拿开了骰子, 三个六是大,那金元宝就那么被庄家给掳走了。 “哎呀,是大。”小亮惋惜的看向木槿,“都说了让你跟着哥哥,你咋这么不长心呢。”那哀叹惋惜的模样就跟这输掉的金元宝是从他口袋里掏出来的一样。 木槿转眸看过去,“你就这么想当我哥哥?”眉眼有些微挑,带着一丝丝危险的弧度。 这次没有了金元宝的惊吓,小亮把这话听清了,还有木槿那与呆呆的表情不相符的微挑眉眼让小亮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却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好,就那么笑呵呵道:“都是兄弟,哥哥比你大做个哥哥也无妨,下一把记得跟着哥哥走就是了。”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随即一板脸色,“没钱了。” 大概没意料到木槿会这么直白的来这么一句,不过随即一想这很正常,一个金元宝丢出去了,还能剩什么钱。 于是小亮十分亲热道:“来,哥哥借你钱,要多少有多少,不够赌坊里还有。” 木槿听着这话,心中冷笑了一声,这得是多想把她往沟里带啊。 “哦。”木槿极其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 然后便开始了一赌就输的生涯,每一次都与小亮赌得不一样,每一次都输,而每一次木槿的面额都是一百两,如此下去赌了十场就输了一千两。 这执着度看得小亮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这任务简直完成得太简单了。 其实也没啥,就是穆流年让他拐带着木槿输钱,就这么简单。 123:被诓进赌坊(五) 一般人见他赌的那个赢了不是该跟吗? 可是这个人就跟脑子里只装一根筋一般,每一次都与他相反,这就算了,赌博的面额还这么大,他是当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任务完成到这个程度也差不多了,再搞下去他怕没有办法收场,想着小亮当下就扮演起了好哥哥的形象,“哎呀,弟弟你今日手气真是不好,让你跟着哥哥赌你总是不听,输了这么多怎么办,今天要不就到这不赌了,明日再来雪耻?” 小亮询问的看着木槿,那模样还是只要木槿说一声好就立马拉着她出赌坊一般。 不赌? 呵…… 木槿在心里一个大大的冷笑,不过面上还是那一副没有表情的木讷模样。 她坑挖到现在不赌可能吗? “不,我要再赌一把。”木槿一副不赢回来不罢休的模样,一副你不让我赌我就要哭的模样。 “差不多就行了,兄弟,回去收收运气明日再来。”小亮企图再劝一下。 “再赌最后一把,赌完回家。”木槿木讷的话语里带着一股子执着。 “这次你又要赌多少?”小亮无法,立刻做出一副不得已不挺兄弟的模样。 “一千两加一个金元宝。” 有心细的人发现这是个刚刚木槿输给赌坊的数目。 小亮愣了愣。 “怎么,不可以吗?还是不给我赌了?”木槿用染着疑惑的眸子从小亮身上扫过再从周围一圈的人身上挨个扫过,最后落在了庄家的脸上。 “赌,赌,给赌。”庄家一个激灵立刻应声,然后一吆喝,立刻有人送上了新的字据,按照刚刚木槿所说的数目填写画押。那态度积极的半点也不怕木槿还不了。 “是以一赔十吗?”木槿慢悠悠的问了一句。 “是。”小亮回神回答了一声,而那从侧面看着木槿的眸子里却是越发的多了探究与深沉。 “呵……”木槿就跟没感受到小亮的眸光似的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轻笑了一声。 然不知为何,这一声轻笑让在场的人全部都毛骨悚然。 “摇吧。”木槿喊了一声,这个时候庄家开始摇骰子了。 这一次小亮买了小,所有人都没动,然后见木槿买了大,哗啦啦的全部买了小,就跟笃定木槿会输似得。 庄家也是信心满满。 看着周围一圈看着她一副笃定她会输的眸光,木槿微微勾了勾唇角,然后道:“开吧。” 庄家总觉得木槿这笑很有深意,压在骰盅上本来要开的手愣是顿在了那里。 “开啊。”木槿又说了一遍,明明很平淡的语气却愣是听出了一种压迫。 其他的人也很着急,甚至有的人把全部的身家都压在了小上面,此刻见庄家不动,连忙开口催,“开啊,你倒是开啊……” 你一声我一声的,很是嘈杂,但话语的内容来来去去的也就这么几句。 庄家抬手摸了一下根本就什么也没有的额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的把骰盅盖子一掀,六六六,大,还是最大的大。 当下整个赌桌就吵翻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大?不应该是小吗?” 124:将军来了 “为什么不是小,为什么不是小,我的身家我的全部身家啊!” “哎呀,还好我只压了一点点,真是庆幸。” 有人如丧考妣有人带着点小庆幸。至于庄家的脸色那当真是黑得不能再黑了。 而木槿当真是面瘫啊,输了不悲赢了不喜,只一句,“幸亏我坚持玩了最后一把。”意思就是不玩了,“一赔十啊,把钱给我吧,我要回家。” 一千两的十倍就是一万两,这个还好,关键是那一个金元宝变成了是个金元宝,这简直就要庄家吐血啊,但是能怎么办,输了就得给。 庄家的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把银钱给送过来了,送来的人是个个子高挑的汉子,一脸的精明样,“小兄弟运气不错啊,要不要再赌两把,这么多银钱需不需要我们派人帮你护送?” 木槿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人说话阴里阴气的。 木槿淡定的拿出一个金元宝两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桌上,“这是欠你们的。”然后将桌上还没收走的借据全部撕了。 再然后把银票和九定金元宝放进了怀里。 “我运气不好,输了十把,然后垂死挣扎了一下,竟然赢了,我也很意外。护送就不用了,只要九天阁别拦着不让我走就行了。” “当然不会。”高个子皮笑肉不笑,“请。”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木槿甩了一下衣摆转身就要往外走,几乎是她动的那一刻,木槿感觉到数不清的虎眸盯着她。 这一桌的动静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被其他的赌桌给关注。 而小亮自那骰盅开下来之后是三个六就那么也一直看着鼓盅,好似就这么看着就能看出一朵花来一般,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开出来的是大。 木槿既没关注小亮的呆滞也没去理那些虎视眈眈的眸子,只做不知抬脚向前走去,她每往前走一步身后来自各方的眸光就深一分,每往前走一步,身后的眸光就深一分。 就在她还有十来步就要走到门前的时候,那挡在大门处的帘子突然被人掀了开来,再然后一袭黑衣一张鬼面就那么映入了屋内众人的眼帘,刷刷刷,刚刚那些虎视眈眈的眸子瞬间收了回去。 墨翎的出现也让木槿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墨翎,不过她家将军这么从天而降的给她当助力挡麻烦不要白不要啊。 于是刚刚还一脸面瘫的人瞬间变色面色乐呵呵的朝着那鬼面迎了上去,“将军,你怎么来了,来找我的吗?” 看到完好无损的木槿,墨翎松了一口气,这三教九流的地方,他真怕初来乍到的她哪少一块。 “跑赌坊来,很闲吗?”上来就是很严肃的一句训斥。他这才从她眼前消失多久就给他跑这里地方来了,还独自一人来,当真是能耐了。 “哪有?”木槿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从外面路过,看见这个牌匾不错看了两眼,然后就被人拉了进来,再然后就有个要做我哥哥的人叫我去压钱,我就去了啊。” 125:被出卖的穆流年 木槿这语气是多无辜啊,无辜得除了深知其本性的墨翎几乎都被骗了,不过这赌的事先不提,这个要做哥哥的是个怎么回事,谁那么厉害要做他家阿槿的哥哥。 小亮早就因为人群的动静和木槿的喊声回神了,此刻听到木槿的话他那种不好的感觉又上来了,此时此刻他只想把自己给隐形在这人群里,不过显然不太现实。 “那个人啊……”木槿转过身去看,朝着往人群里缩了不能再缩的人指了过去,“那一个,灰衣玉簪的那一个,他说他叫小亮。” 墨翎顺着木槿的眸光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亮。 而小亮在对象墨翎的眸光的时候,整个人就生生地僵在了那里。 而那周边本挡在小亮身前的人就跟商量好的一样刷刷刷的就往旁边退了开去,瞬时间就将小亮的整个身影给露了出来。 而此刻楼上那个角落里的一抹红衣在做着与小亮同样的动作就是躲进了人群。 “六皇子,好玩吗?皇上知道你又来混赌坊了吗?皇上知道你把他新封的大将忽悠去赌钱吗?”墨翎看着小亮一开口就是劲爆的话语。 不仅木槿,连其他的一些经常跟在这个小亮身后混得人都傻眼了。 “呵呵……”墨译成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然后带着讨好的叫了一声,“翎哥。” 这称呼很值得考量。 认识是肯定的了,不过这称呼一听就很熟识啊。 墨翎没出声。 “呵呵……”墨译成又呵呵了两声,随即对着二楼吼了一声,“穆流年你给我下来,老子被你害死了。” 所以呢,这个什么皇子的这副鬼样子是和人合伙坑她了? 还有那个穆流年,不就是那个红衣少女吗? 那么墨睿在吗? 想着木槿抬眸朝着二楼扫视了过去,不要说墨睿,就是穆流年的身影也没看到。 木槿觉得自己这运气也是逆天了,随便出来一逛随便那么一进就遇到了一个皇子,还差点被坑了,只能说这鄢陵遍地是贵族,走哪都能碰到。 墨译成可不要一个人面对墨翎这个黑脸包公,简直太恐怖了,小时候的记忆那是绝对的记忆犹新。 “穆流年你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去告诉你娘,你来赌……” 墨译成的话没有说完一个红衣少女直接出现在了一楼与二楼连接的楼梯处,“喊什么喊,瞧你吓得,还是不是个男人?” 穆流年霸气的一挥衣袖从二楼走了下来。 “你厉害,你躲二楼不出来做什么。” “我高兴咋得,哪像你一个男人还找我一个女人出来顶事?” “穆流年,是你要我忽悠这个人赌博的,我都不认识她。”墨译成一边说一边指向木槿,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谁,故意挖坑害我的,穆流年,你好狠的心啊,好歹咱一起玩了这么些年,有你这么坑朋友的吗?” “谁跟你朋友。”穆流年一撇嘴,一副我和你不是朋友的样子,鄙视的看了墨译成一眼,然后下一秒蹭蹭蹭地走到了墨翎的面前满目心虚的看着墨翎喊道:“翎叔叔。” 126: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若是给她给尾巴,估计都能摇起来,整个一个猫儿做错事摇尾讨饶的模样。 虽然这事木槿没什么损失,但是貌似她被人当猴给耍了,当然,结果损失的不是她,但被人戏弄的感觉着实不怎么好。 “有损失没?”墨翎没看穆流年,而是看向了木槿。 “她哪里损失了,赢了九个金元宝加八千两银票。”穆流年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个被人反耍的结局很不爽却又耐不住很好奇,最后顿了顿对着木槿道,“喂,你最后一局真的是运气吗?” 若是运气不是该与之前一样的一百两筹码吗? 果然这妹子对她很有敌意啊,都跟人合起伙来坑她。她还没接管那劳什子的穆家军呢就这么坑她,要是她真接管了这姑娘是不是每次见她都得拎着她那鞭子追着她跑呢。 想着,木槿动了动唇开口,“我……”然只说了一个字便顿住了,随即轻轻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话落转身与墨翎擦肩而过向外走去,那叫一个利落。 这位虽然脾气飒爽了一点,但是大小姐脾气也不小啊,又不是她的谁,她凭什么要惯着,所以啊,她与这地方水土不服,还是适合生活在野山村,要是都像倾颜和小白那样该多好。 说起来也不知道那两人怎么样了,她可是倾颜的追求者,要不直接杀到帝师府去上演一下情深? 顺便再气气秦玖那家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倾颜。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有没有礼貌,问你话呢?”穆流年表示不开心。之前在路上她误认她是小偷打了一架,当时她还挺欣赏她的,可后来据说被皇后的懿旨给吓晕了,这样的人简直太弱了,她穆流年不爱跟弱者玩。再然后让她更不能忍的是爷爷竟然要把穆家军交给这样的一个人,还把她当成她的待选夫婿,她是一百个看不上她呢。 木槿没兴趣与大小姐纠缠,就跟没听见似的直接往外走,倒是墨翎沉了气息,“穆流年,你该好好回去跟你娘学学礼仪了。” 话落,墨翎也转身向外走去。 穆流年跺了跺脚,“翎叔叔你怎么帮她不帮我,翎叔叔。” 然墨翎半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穆流年气得转身瞪向了墨译成,“都怪你,要是我娘让我学礼仪,我跟你没完。” 丢下一句,穆流年转身就追了出去,“翎叔叔,你等等我,千万别让我爷爷不收留我……” 墨译成摸了摸鼻子,死道友不死贫道么,不过也追了出去,身份暴露不好再留在这里,也不知道墨翎会告什么状,得去看看啊。 一个鄢陵的小霸王,一个六皇子,一个淮南王世子,谁还敢去追谁还敢去虎视眈眈,拿钱走的是那个谁?新晋的大将?可不就是那个木小将军吗?原来当真这么小?这就是那个传说中被皇后的懿旨给吓晕的那个小将军吗? 顿时间整个赌场除了赌钱又开启了八卦的声音。 而不久后再次刮起了一阵关于木槿人傻钱多运气好的赌博风云。 127:被我娘禁足跟你没玩 且说此刻,木槿前脚出去,墨翎后脚跟着,再后面跟着追上来的穆流年,再再后面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墨译成。 “翎叔叔,我以后看见这个木小将军离远点,不惹她就是了,你千万别跟我爷爷告状啊。”爷爷最疼她了,很支持她舞刀弄枪,但却不支持她来这些三教九流的地方,一旦爷爷不护着她,她铁定要被她娘的那些礼教给折磨死。 明明是她的爷爷啊,可是爷爷却相当听他口中整天叫着混小子的那个人,可是能怎么办,她不想学礼仪,她需要爷爷的庇佑。 这个木槿哪里来的逆天运气,爷爷要给她穆家军,翎叔叔还护着,简直就是不给她活路啊。 千万不能让翎叔叔跟爷爷告状,犹记得七年前得罪了翎叔叔,爷爷不庇护她,她被她娘那些礼教给荼毒的,真心不要再来一次,不堪回首的记忆啊。 “流年,那个地方什么人都有,你觉得你能每次都安然的从那里出来吗?”墨翎倒不全是为了木槿,这个小丫头他知道,就是皮了些,坏心没多少,阿槿也不会真跟她计较什么的,不然就不是转头就走那么简单了。 这话让穆流年撇了撇嘴,“我有爷爷,没人敢欺负我。” 这话倒是让前面走的木槿乐了,这孩子真是家有一宝啥都不愁啊。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会保护她的。”墨译成这个时候凑了上来。 穆流年满脸的嗤之以鼻,“一边去,谁要你保护,刚刚是谁出卖我来着,真是猪队友。”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待着不安全这才把你喊出来的么。” “借口,都是借口,我告诉你墨译成,要是我被我娘禁足,我跟你没完。” “你跟我有完过吗?” “我说墨译成,你是不是讨打,上次打得伤好了是吧。” “是女人不,能不能温柔点。” “温柔你个头,你果真是欠打。”啪地一下,下一秒就响起了鞭子抽地的声音。 “哎呀,穆流年你大胆,殴打皇子是有罪的。”随着一声喊,墨译成哗啦一下冲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下一秒穆流年拿着鞭子追了出去。 几个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跑远了。 原地只剩下一前一后而木槿与墨翎。 见人跑了,墨翎无奈的摇了摇头,几步上前与木槿并肩,“流年皮了点,不坏。回头我递给话让她娘困她几天就够她受得了。” “两人你追我赶的这戏算是白演了。”她又不傻,看不出那两人是故意找借口跑开的吗?当然,也不排除一直是这样相处的,但此时此刻装傻充愣逃脱责任的嫌疑比较大。 “我恩师的第三代就剩这么个独苗了,难免宠坏了点。”墨翎也很无奈。 “那个六皇子是怎么回事?”她还没得和个小姑娘计较,更何况她也没损失,还反将了一军。小姑娘大概就是因为昨天她爷爷的那些话对她有成见,小姑娘的想法她理解,只要小姑娘做的不太过分她就不会当一回事。 128:都是你出卖我 “一个顽劣的闲散皇子。” “你不是说当今只有三个成年皇子么?”她那会儿记得墨翎说过的。 “恩,这个十六,弱冠了才算成年。”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没多做评价,皇家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她看到的那样,“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几天不见吗?” “那你呢,上街来干嘛了。“ “买礼物啊,不是帝师要过大寿么?” “刚好,我也买礼物。”一夜不见他就想得紧,今日听说人来街上了就立刻的出来了,只是却不想人竟然跑那三教九流的地方了,越是这种地方水越深,他不想他的阿槿沾染这地方,“以后那地方别去了,里面水深得很。” “都说了是被人给拉去的。” “阿槿……”墨翎没有同木槿较劲,而是沉沉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得木槿撇了撇嘴,“知道啦,不去就不去。” “不是不让你去,下次去喊我陪你去。”他不阻止她玩,但让他在身边他放心。 这话说得她都没脾气了。 真是刚在边疆把他掰过来让他别当她是莬丝草,这一到鄢陵,这毛病又犯了。 “恩。”最后的最后木槿选择了轻应一声。 两人相携的身影越走越远,而最先跑掉的墨译成和穆流年却是从一个小巷里冒出头来看着前面那越走越远的身影,两人之间哪里还有之前的剑拔弩张。 “墨译成,你说翎叔叔会去跟我爷爷告状么?”穆流年脸上表情极其复杂,是又愤恨又害怕。 “这事不好说。” “都是你,出卖我。” “我这是真怕你在那危险。” “算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卖我了,不跟你玩了,我回家了,态度好点争取宽大处理。”话落,穆流年直接撇开墨译成转身就走了。 现在什么事也没有争取宽大处理重要。 听到穆流年的话,墨译成最后深深的看了越行越远的木槿和墨翎一眼,然后转身朝着穆流年追了过去,“流年我送你……” “才不要你送。” “我送你……” 在争吵声中两人朝着与墨翎木槿相反的方向离去…… …… 那边两人一前一后追着跑远了,墨翎木槿这边却是漫无目的闲逛着,没有任何目的性的闲逛着。 不说墨翎就说木槿,她又不是真心来给那什么苏帝师买礼物的,第一呢他两素未蒙面的,第二呢她又不想巴结他,第三呢他还想把孙女嫁给她家将军,就凭这几点她就没什么真心。 而墨翎从来就没和苏帝师对付过,买礼物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个陪媳妇的借口罢了。 晃晃悠悠一段路,一路走过道路两旁店铺里的人多的那是晃花了木槿的眼。完全不是罗沙城那等寂寥之地能比拟的,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的待遇啊。 而这一切都是即将到来的帝师寿宴。 帝师帝师,皇帝之师,这个名头就已经够震撼了,再加上有一个皇后的女儿,再一个淮南王妃的女儿,一个工部尚书的儿子,这根本就是人生赢家,至于那个纨绔小儿子还跑了十几年这个就不值得一提了。 129:就是想笑而已 总之,在这寿宴上那定是百官云集,全鄢陵乃至全辰国整个上流社会的云集,各式各样的青年才俊佳人小姐那定是全全的,想娶好媳妇的,想嫁个高枝的,这就是妥妥的机会啊,谁会放过谁想放过,那还不是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不过这是谁想钻谁就能钻的吗? 帝师府可是发了帖子的,没有帖子的谁也别想进去。 如此没有帖子的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攀有帖子的人的关系进去啊。 攀关系要什么,要礼物啊! 去帝师府要什么,要礼物啊! 想嫁高枝要什么,要漂亮啊! 想娶好媳妇要什么,要帅气啊! 帝师府帖子一出几乎是瞬间带动了整个鄢陵城的经济。各大首饰店衣服店玉器店字画店等等等等,只要能当礼物的能装饰自己的,那都是客似云来,让这大街小巷的更加容易遇到权贵了。 木槿是不知道因为帝师府的帖子,所以就那么问出了口,“将军,这鄢陵的人都那么闲吗?”似是随意一问是又是无尽讽刺。 上天就是那么的不公平,边疆的战士每天把头挂在裤腰带上却过着拮据的生活,而这里的人享受着别人带来的安逸的人却过着富丽堂皇的生活,这就算了,这些权贵还整天趾高气昂的,当真是无比残酷的对比。 她是从边疆来的,这种冲击感特别强,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许多武将比较耿直了,见过残酷的生死,实在没办法看到这些人享受着安逸还露出让人恶心的嘴脸。 听到木槿的话墨翎嘴角微微弯了弯,那是比木槿还要讽刺的弧度,“帝师大寿,老鼠都出洞了。” “呵呵……”这话听得木槿直接轻笑出了声,整个人从刚刚那种不太好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她不是菩萨无法悲天悯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如此良辰美景,难得与将军安逸的逛街想那些劳什子的破事做什么。 木槿的笑让墨翎侧首看了过来,眉眼微挑带着点疑惑的询问。 墨翎带着面具,木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已对彼此熟悉到映入骨髓的人怎么会感知不到他的情绪。 “就是想笑而已,不可以吗?”木槿微弯着眉眼,眼波流转,只是一个随意的动作却愣是勾出了万千的风情,简直就是对墨翎赤果果的勾引。 以前还需要木槿的靠近,而今仅是木槿的一个眼神,墨翎就觉得自己有些无法把持了,总是分分钟的想起她在他身下那般泪眼婆娑喊着不要的模样,这吃跟没吃的差别简直太大了,他觉得自己所有的自制力在木槿这里都决堤的半点也不剩了,果真就是个妖精,专门来魅惑他的妖精。 所以,为什么他们要在大街上。 深吸了一口气,墨翎努力将视线从木槿这撩人的模样上转开随意的看向了一处,并回答道:“可以。” 看到墨翎有些僵硬的身形,木槿笑得更欢了,“呵呵……”唔,撩她家将军的感觉简直太棒了,特别是看到她家将军憋闷的模样,简直太赏心悦目了。 130:野巷激情(一) 不过,恩,适可而止她还是懂的。 笑了片刻木槿直接转移了话题,“将军,你觉得我买什么给帝师大人做礼物合适?” 木槿的语气那是相当的漫不经意,随意到与问今天吃什么一样。像她这个芝麻小官买什么估计人家帝师也不稀罕,她要那么用心做什么,不过买还是要买的,今日刚好弄了点钱,不用破财,真好。 墨翎被木槿搞得神经都要崩了,就差要将人掳走压倒了,就在他思索着要怎么实行时,小妮子竟然转换了话题,这口气憋得他真是…… 不过算了,难得享受一次安乐的逛街,至于收拾人什么的不差这一会。 “你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要知道一个人若是喜欢,便是一根草他也喜欢,若是不喜欢,便是一朵花也看不顺眼。”墨翎调整了一下思绪开口回答了木槿的话。 墨翎的回答简直比木槿的还随意,木槿好歹还询问一下买什么适合,墨翎直接丢了一句爱买什么买什么,不过这话说的却是相当有道理,更是相当合木槿的心意。 于是木槿对着墨翎眯着眼睛笑了笑,“听将军的。”满脸的一副我乖吧乖吧乖吧的模样。 看到木槿的乖巧到不行满满的求抚摸的模样,墨翎只觉得自己刚刚压下去的躁动瞬间又涌上了心头,这小妮子是不把他惹毛不甘心是吧! “阿槿……”墨翎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声。 “嗯?”木槿不怕死的直接勾着眼角看着墨翎,一个轻哼更是用上了撩人的尾音,这是当真笃定了墨翎在大街上不会拿她怎么样了。 这时刚好一辆马车从两人的身边行过,遮住了阳光带来了一片暗影,也遮住了周遭的视线。 这简直就是为墨翎量身定做的好时机。 只见墨翎眼神一暗,直接伸手揽住还满脸求抚摸的某人的腰肢朝着一侧的小巷里窜了过去。 身子的腾空让木槿愣了一下,再然后只来得及看一眼不知被甩了多远的街景,整个人就被拐入了一处四面是墙光线黯然的小巷里。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腾空的身子突然就落了地,再然后就那么被狠狠地按在了墙壁上,呼吸瞬间被夺取了一个干净。 这一变故让刚意识到自己被掳走的木槿又蒙了一下,蒙完之后整个人要暴走了,这人是疯了不是,这是大街上大街上啊,名声还要不要了,真想背个断袖的名声不成。 想着木槿下意识的开始挣扎,企图推开对方,然这个推换来的结果就是双手直接被对方摁过来头顶,身子被对方给压着,再然后那唇从她的唇上移到了她因挣扎而露出来的白皙脖颈上。 “嗯……”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木槿一个不查直接随着本能嘤咛出声。 似乎很欣赏这声音,墨翎对着木槿的脖颈啃得更加的卖力。 这一次木槿有了准备才不会那么没出息的嘤咛出声,而是出口抗议,“墨翎你住手……不……你住口……这是在大街上……” 131:野巷激情(二) 感官上的刺激愣是让木槿将抗议说出了一种邀请的味道。 “呵……”墨翎的唇从木槿的脖颈移到了木槿的耳侧,一声轻笑直击木槿的灵魂,“阿槿,你的身子比你诚实多了……” 诚实你妹啊,这是大街上你知不知道。 “墨翎,这是大街……”木槿深吸一口气有些咬牙切齿道。 没办法,武力值不行被困住了,身子又不争气,也就剩这一张嘴了。 “呵……”又是一声轻笑,不过比较刚刚那声带着诱惑的笑,这一声笑里满是危险的味道,“你还知道是大街上?” 满满的算账语气愣是让木槿有些心虚了,气势不由得弱了下来,“我一直知道,不知道的是你。”木槿表示满目的委屈。 “我不知道?”墨翎微微扬高了声音,随即又低沉了下来,“阿槿,刚刚是谁公然勾引我的?恩?” 一个尾音愣是撩得木槿身子软了几分,但她必须坚定立场,不然会死的很惨。 “我没有。”木槿果断否决。 “是嘛?”墨翎用着不信任的语气反问了一下,随即幽幽道,“可是我以为阿槿想了呢,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恩?” 见某人还一副不知错的模样,墨翎直接开始放大招。 说着,墨翎将木槿的双手并到一只手上压住,然后另一只手直接去抬高了木槿的一条腿用他的膝盖抵着,再然后他的手就那么顺着因为腿抬高而划开的长袍缝隙直接钻了进去摸上了她仅穿着一层薄薄亵裤的大腿,顺着大腿一点一点的往上。 所过之处星火燎原,偏偏这速度乌龟爬的一样,一点一点的移动着,这简直比那一下子到达终点还要折磨人。 木槿表示输人不输阵,即便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果断抗议,“墨翎,这是在大街上。” “你撩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在大街上,你敢撩我就敢要,让你感受一下与榻上不一样的刺激。” 说着,墨翎直接含住了近在眼前的耳垂吸吮着,那手半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木槿是不相信墨翎敢在大街上这么对她胡来的,只是当那离她在她大腿上攀爬的手离她的大腿根部越来越近近到只差一寸的时候,木槿瞬间怂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喊得那叫一个急,深怕慢了墨翎的手就肆无忌惮的一爬到底。 墨翎没真要对木槿怎样,毕竟这里是大街,哪怕是暗巷,也就是吓吓木槿,让这个小妮子安分些,别动不动就在公共场合撩他,不知道他现在对上她哪怕是一个眼神都已经没了自制力了吗? 不过木槿是不知道的,实在是墨翎一副要了她的架势太足了,所以这场心里拉锯战墨翎赢了。 “哪错了?”墨翎问着话,攀爬的手停了下来,却是就那么按在她的大腿之上不停的摩挲着,那动作可谓是一个不小心手都就能触碰上那禁区。 “我哪都错了,都错了……”已经缴械投降了,也不怕再缴械得彻底一点,不然白缴械可就有她哭的了。 132:坚决抵制诱惑 木槿完全不知道这样的她更想让墨翎把她压在身下,但墨翎还记得这里是大街,小妮子态度也好了,就必须适可而止。 “这一次就放过你,再有下一次你要相信,你在哪撩得我,我就在哪要了你。”话落摁着人又是一顿狠吻,这才将人给松了开来。 一被松开的木槿立刻跳开了墨翎的怀抱,就那么缩在小巷的墙角死死的防备的盯着墨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比起木槿的微微狼狈,墨翎往那清风明月的一站好似半点没受影响一般,却也只有他自己走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在控制,他当真是惹了一只小妖精,本想掳了人好好惩罚一般,可到最后惩罚的还是他自己。 喘息了一会,微微恢复了力气木槿立刻撒开丫子就朝外走去,深怕某个家伙失言再逮着她。 哼,要不是因为是白天她不想被人欣赏活春宫,特么的以为她怕他么,有能耐晚上搞,暗巷怎么了,特么的睡都睡了,害怕打野战么。 墨翎只看得见木槿气呼呼走开的身影,完全不知道木槿的想法,要是知道了,铁定要和某个嘴上硬气行动的时候就怂了的小妮子来一个暗巷野战。 没多一会,两人从暗巷再次进入了热闹的大街,除了木槿的唇有那么一微微的红之外,啥改变也没有。 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墨翎,不过却是在心底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把刚刚的那笔帐给讨回来,简直太憋屈了。 刚刚尽顾着抵制了,此刻想起来竟然特么的觉得刚刚在暗巷里乱搞好刺激,果然开了荤的女人就没三观了。 所以打野战什么的还是可以考虑的。 她的三观啊! 墨翎也是左看右看的不看木槿,实在是那气鼓鼓的小模样太让他心痒难耐了,这一看就看到了卖衣服的宝香楼下意识的就开口道:“阿槿,上次说给你买衣服没去,后来也只给你随意的拿了两件黑色的,前面就是宝香楼,去选几件你喜欢的衣服。”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木槿被墨翎这么突然一出声给拉出了思绪,“什么?”她没听清他刚刚说什么。 “前面是宝香楼,给你买衣服,上次不是因为各种事被耽搁了么,今日正好有机会,补上。” “你不是前几日给我拿了几套衣服了么。”木槿昂头傲娇了一下,一副我很生气不要拿衣服收买我的表情。 墨翎简直被木槿这模样给逗乐了,他家阿槿怎么能这么可爱。 “都是黑的,你选点别的吧。”墨翎半点不介意木槿的怼,反倒是异常温和。 当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和式样,就给她拿了她一贯穿的黑色,可这里又不是边疆又不要打仗,毕竟是女孩子,便是不穿女装也不好总穿黑色。 “黑色挺好。”木槿一副坚决抵制诱惑不被收买的模样,然后再眸光触及到墨翎身上的衣衫之时口气又变了,“再说了你不也穿的黑色。”分分钟的从坚决抵制不被收买变成了一副你自己都穿黑色凭啥看我衣服不顺眼的模样。 133:回去慢慢穿给你看 “我们不一样。”他是男子随便什么就好,可她毕竟是女子,不该是喜欢一些各种颜色的衣服吗? “我们怎么不……”木槿下意识的反驳,说了一半停了下来,他们好似确实不一样,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呸,刚刚欺负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们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来着。 “反正黑色挺好。”反驳了一半的话察觉到不对木槿将剩下的一般咽了下去,然后换了这一句,意思就只有一个我不妥协,甚至有几分赌气的意思。 墨翎知道自己这是将人给惹着了,不过他不后悔惹了人,只后悔自己刚刚应该在下狠点手,让这个小妮子没力气跟自己气。 显然这个过去的事是没办法实现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人给哄好,可不能气狠了以后不给他碰,他真是没地方哭去。 “阿槿,就当为我换件衣服行么?让我看看不一样的你。”墨翎直接卖起了乖。 这话说得木槿的心一颤一颤的,其实之前她只是觉得黑色方便,毕竟是生活在每日打仗的地方,要问她喜欢什么,她比较喜欢幽深的紫色,因为紫色给人一种神秘内敛的感觉。 说到不一样的她,她似乎也从没见过墨翎穿过除了黑色以外的颜色,是不是他换一身衣服也会换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黑色穿出了一身禁欲,白色呢?是不是要穿出一身仙?或者紫色,穿出一身高贵?再不然红色,不行了,不能像不能想,将军要是穿红色,她觉得自己要疯,绝对的是视觉上的盛宴。 尼玛,光想着木槿觉得自己都要疯了,整个人躁动的不行,脑子里满是将各种味道的墨翎压在身下的画面,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色女潜质,果真开了荤的女人是当真要把节操碎一地。 “你说要看就给你看啊,怎么不是你换了给我看呢。”木槿压了压躁动的心侧眸怼了墨翎一句。 很显然墨翎没料到木槿会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一声,微微朝木槿这边低下了头,“你要是想看我就换,从小到大我就没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你想看什么颜色的,白色?蓝色?紫色?还是红色?恩?” 木槿被这近在耳侧的低沉声音撩得不要不要的。 刚刚是谁说不准在大街上撩人的,这人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怎么可以这样。 只是……特么的说的话好诱惑人……没穿过是不是就只有她一人可以看了…… 尼玛,想想都意动。 必须付之行动,特么的都是她男人了,她换着样睡一遍怎么的。 不过面上要矜持,“我管你怎么的。”边说边伸手推了一下人,“挨个穿一遍我也管不着。” 乍一听是嫌弃,然细一想…… “好,我挨个穿一遍,各种颜色订一套,回去慢慢穿给你看。” 谁要看了。 不过这话木槿始终没怼出口,只侧眸瞪了一眼满身喜悦之情的墨翎,再度看向了前方,这一看就看到了远方人群里一前一后穿插在人群里的身影。 134:叫姐姐 一个雪衣女子,这个木槿认识,墨翎的姐姐墨初晓,必须一见就识,只是另一个一直跟在她后面的清雅男子是谁?那样子让人看着似乎有那么一两点朦胧的熟悉感。 “跟着晓郡主的那个人是谁啊?”好奇心胜过了仅剩的那点子气恼,更何况也就是情侣间的小脾气,又不是真恼了人,木槿在看见那个跟着墨初晓的清雅男子的时候就这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了。 而那两人虽然都是在人群里穿梭,但在习武之人眼中一眼便看穿了那是跟随。 墨翎对这个称呼很不满,看了前方一眼便直接收回了眸光看向木槿,“叫姐姐。” 闻言,木槿眸光流转了一下,然后现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不好吧,那可是淮南王府的郡主,我一个正三品的将领哪里能高攀呢。” 这话听得墨翎的爆脾气要上来了,这小妮子忘性是有多大,果真刚刚在小巷里还是太手下留情了。 “高攀?淮南王府的世子你都睡了,你怎么不说高攀来着?”墨翎微低头压低了声音带着丝丝危险的对着木槿冷声道。 木槿没想到报仇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被他给掳走。 想着木槿往左侧偏了两步,离墨翎远了一点这才道:“有吗?将军您记错了吧。”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偷了腥的小猫,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大概就长木槿这样。 墨翎眯了眯了眯眼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木槿一边对着墨翎傻笑一边极其警惕的看着墨翎,同样的招数她可不能中两次。 墨翎当真是要掐死木槿的心都有了,不过一如木槿同样的招数不中两次一样同样的招数他也不用两次,因为媳妇太聪明,不会上当。 怒极反笑,墨翎站直了身子拂了拂衣袖,“既如此,不如就今晚我们复习一下,看看到底是谁记错了。” 听到这话木槿蓦然想到了几日前那腰酸腿软的场景,又想到了自己刚刚被压在小巷墙上的场景,顿时觉得自己又作了,不过一想到墨翎换上各种颜色跟她缠绵特么的就莫名的好期待,她特么简直越来越污了,说好的害羞呢? “你不是说这几日很忙吗?复习什么的还是算了。”虽然在期待,但她拒绝承认。 “再忙的事也比不上帮你复习的事。”墨翎再神通也不会猜透此刻木槿的心思,直接丢下一句大步就朝着前面的宝香楼而去。 至于墨初晓和那个让木槿觉得有一两分眼熟的清雅男子已经消失在了前面的岔路口。 复习? 哼,这一次她一定要占据主导地位,必须要反压反压,把刚刚在小巷子里的‘耻辱’给找回来。 在这之前必须要准备装备,啊啊啊,今晚让将军穿什么颜色好呢? 想着,木槿直接从慢墨翎几步变成快墨翎几步的窜到了墨翎的前方,更是快他两步的走入了那个被称之为鄢陵最好的制衣纺宝香楼。 宝香楼挺大,光入眼的这一层的面积就有一百多平米,而入眼处更是各式各样的衣衫,从布料到衣服花式可谓是琳琅满目。 135:在艳羡将军的女人缘 男人女人的,大人小孩的,一样不少。买衣服的人也挺多,以女性贵妇为主。 木槿的目标很明确,一眼就锁定了男装区,三步两步的就奔着她在脑中预想过的颜色而去。 木槿还没走到衣服旁就见刚刚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且实现全部朝着一个方向而去,甚至有人小声的嘀咕疑惑着,“那是翎世子?” 又或者是压抑兴奋的,“翎世子,那是翎世子。” 而这声正出自自己前方不远处的两个少女口中,只见两人互相抓着对方的手满目含羞的朝着大门口看去。 而这只是其中之一。 莫名的木槿就开始后悔了,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墨翎和她一起来的,蒙着一张脸就这样了,要是面具拿了呢?是不是这些人路都要走不动了。 这场景让刚刚才柔和一点的木槿微微眯起了眼睛。 墨翎的辨识度太高,一身黑衣一张鬼面,只要是听说过的,看到他第一眼就能把认出来。 所以自墨翎慢木槿几步走进了宝香楼之后,整个宝香楼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看向了他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将眸光黏在了他的身上不移开。 虽然已经隔了七年,这样的万众瞩目还跟昨日一样,墨翎完全不放在心上,而是径直走向停在大堂中央不动的木槿。 “不是要买衣服吗?站着不动做什么?”走到木槿身边,墨翎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木槿斜眼看了墨翎一眼,嘴角的弧度勾勒着意思危险,“在艳羡将军的女人缘。” 丢下一句木槿直接朝着男装区域走了过去。 虽然很不爽,但鄢陵这么多女子她吃醋可吃不过来,再说了,这男人只能被她压,这就够了。 现在的任务就是给墨翎挑衣服。 木槿这话让墨翎莫名的很心虚,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 想着墨翎冷冷的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那些看着墨翎的人都纷纷收回了视线,谁不知道这位看着好看,可也就只能远观,实在是太冷了,想要靠近还是很需要勇气的。 宝香楼很大,但因为挂着各式各样的布料和衣服,所以一个很大的空间愣是被衣服架子和布料架子给隔了开来。 以至于在最里面正拿着布料在跟掌柜结账的苏柒白和苏倾颜并没有看见刚刚从门口走进来的人。 除了她们姐妹,还有在这里买布料的一些其他人也没看见。 比如直接上前抢过苏倾颜刚刚付过银子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布料的少女。 “这个不错我要了,给我包起来。”这个女子十五六岁的年华,长相最多算得上是个清秀,奈何浑身上下满是金银头上更是插满朱钗,俗气的打扮直接将这点子清秀的姿色给抹杀的一干二净。 “不好意思姑娘,这个已经被这两位姑娘给买下了。”伙计倒是实诚。 “什么买下了,多少银子,本小姐给你们两倍,把布匹让给本小姐。”女子姿态很是高傲。 “我们不卖。”小白快速的扯过伙计手里还没有叠好的布抱在了怀里。 136:小白受伤了 女子见状当下黑了脸色更是伸手就拽住了小白手里的布,对方的不配合让她的声音变得极高,“本小姐就是看中了,你给本小姐松手,双倍不够本小姐出三倍,你给本小姐放手。” 贵妇小姐之间争抢布匹这在宝香楼里半点也不奇怪。 所以即便被架子挡住了视线也没有多少人好奇去看的,甚至有人怕被殃及池鱼还走得远了一点。 木槿正一心为墨翎选衣裳,懒得管着无关紧要的事,只是…… “我管你多少不卖,这是我姐姐先看中的,我姐姐都付钱了,你凭什么要跟我姐姐抢,你给我松手。”小白拔高的声音那是半点不比对面那个女子小。 单纯而耿直的苏柒白,总是学不会忍耐过后玩阴的。 这熟悉的声音让那边正在选衣服的木槿和墨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纷纷丢下手中的衣物寻着声音往这边绕。 小白抢东西的动作太快,与那女子争论了两句,苏倾颜这才找到机会插口。 “小白,我们不要了,小白……”苏倾颜不想因一块布让苏柒白跟人争执。 “我不,她们凭什么欺负人,有钱了不起啊,我偏不,这是姐姐喜欢的,我不要让。”苏柒白意外的执着,她不要自己的姐姐被人欺负。 女子见有一个识趣的,得意的笑了,“快住手吧,你姐姐都不要了,你还抓着不放干什么,两个私生的玩意也好意思出来,要是我我早就躲起来没脸见人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们是谁,要不是知道哪里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东西,一块布而已,她就是故意跟她们过不去,私生的玩意玩意怎么配来这里。 “你才是私生的,我爹说我们不是的,不是的。”对方的话戳中了苏柒白的软肋,以至于苏柒白直接就朝着对面那个满头朱钗的女子扑了过去。 苏柒白动作太快以至于苏倾颜没来得及拉住,而苏柒白个子又小,这刚扑过去,直接就被对方给一推,更是用着戴着首饰的手打了苏柒白一巴掌,那首饰刮过苏柒白的脸颊直接刮出了一道泛着血红色的血渍。 “你个贱人,还敢打我,你个贱人……”对方并没有罢休而是直接扑了上来。 看到苏柒白的脸被划伤了,对方还不依不饶,苏倾颜瞬间红了眼,直接朝着对方扑了过去,她一个干农活的还打不过这千金小姐吗?小白只是个子小吃亏了,要不然也不会被打。 从怼到动手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是电石火花之间的事。 木槿和墨翎这边刚分辨出来被欺负的是苏倾颜和苏柒白,就朝着这边赶,只是店里架子太多,几个弯一拐的功夫这边就发生了动手事件。 私生女几个字狠狠地戳中了木槿的神经,到底是哪家的神经敢这么诋毁人,小白和阿颜有爹有娘的,咋就私生女了。 然这只是开始,当木槿终于从衣服架子后面绕出来时一眼就看到小白一边脸肿着还刮着血痕倒在地上,苏倾颜更是和一个女子推攮了起来,当下冷气嗖嗖,想都不想直接就冲了上去。 137:大哥哥,你骗人 木槿是女人,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标准。 为了避免误伤,木槿冲上去第一时间先伸手拉住苏倾颜搂在怀里,再然后一脚直接踹向了对面那满头朱钗的女子,一脚直接将人给踹了倒飞出去,这还是手下留情的结果。 苏倾颜只是比同龄的女子早慧了一些,可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妹妹被人欺负了怎能不气极,只是刚打了那女人两下就被人给拉住了,一转首在看见是木槿的时候委屈的泪水就那么从眼角无声的滑落了下来。 木槿踹完人回首间看到苏倾颜眼角的泪,当下直接抬袖帮她擦了擦,“别哭,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抬手间尽显温柔,简直跟刚刚踹人的人是两个人。 墨翎不太好动手伤人,毕竟对方是弱女子,有木槿就够了。 他则在木槿动手的时候走到坐在地上的苏柒白身边将苏柒白给扶了起来,苏柒白捂着脸一看到墨翎那当下就嚎啕大哭,“大哥哥,你骗人骗人,你说不会有人敢欺负我和姐姐的,可是她们还是欺负我们,骂我们是私生女,小白和姐姐不是私生女,小白有爹爹有娘亲,不是私生女……” 当年苏柒白的娘是跟着苏尘私奔的,并没有得到苏府的承认,所以大家都说苏柒白和苏倾颜是私生女,但因为被苏博雄给收入了帝师府,所以大家以为苏家是承认了,不太敢在明面上说,但还是会被人说道的。 这事墨翎知道。 他娘跟他说,当年她娘为苏柒白的娘和爹证婚了,虽不是长姐但也是姐姐,也算是承认了,他娘说准备借助这次帝师宴会昭告所有人,毕竟那日来的官员及官员家人很多,到时候即便是会被帝师数落也算是为苏柒白和苏倾颜的娘正名了,哪知竟然有人连这十日都等不了。 苏倾颜这刚被木槿给安慰了一下就听到了苏柒白的哭吼声,顿时心都碎了,这么些日子以来遭受的闲言碎语太多,她怕爹爹听了难过没跟爹爹说,又要安慰受委屈的妹妹,苏倾颜有些累,她有些支撑不住,她也想要一个依靠。 连日来的委屈就那么随着泪水不可控制的哗啦啦直往下流。看得木槿那叫一个心疼。 而被踢到在地的那个满头朱钗的女子也不知道是看见苏柒白抱住了墨翎有了墨翎这个靠山被吓得,还是被木槿的那一脚给踢得疼的,整个人就那么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因为有了墨翎的介入所以一些贵妇都远远的围了过来。 “小白不是私生女,以后谁敢说,大哥哥拔了她的舌头。”墨翎一句话,直接让整个宝香楼里的贵妇抖三抖,谁都在寻思自己刚刚或者之前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也不知是发泄了一下还是信服了墨翎的话,小白的嚎啕声变小了,变得一抽一抽的。 “可是,可是她们都说是……” “谁敢再说,大哥哥让她们永远都说不出话。记得告诉大哥哥知道吗?” 138:吴海家的女人 这话让在场的人又抖了抖身子,只觉得空气又沉闷了几分。衣服架子隔视线可是不隔声音啊。 也不知是木槿的安抚还是墨翎话语的信服力又或者是用眼泪发泄了一下委屈憋闷,苏倾颜的状态也好多了,而好多了之后便开始有些担心木槿了,因为木槿刚刚直接把人给踹了,此刻还晕着。 然苏倾颜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见一个中年女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哭天抢地的直奔地上躺着的那个昏迷的女子,将人抱住,“我的霞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爹和哥哥就要从边疆凯旋而归了,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向他们交代啊,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这么对待你的,我的霞儿啊……” 看到这一幕,木槿是妥妥的知道刚刚被她踢得那一个的贱样是怎么来的了,瞧瞧这个贵妇打扮却整个一个泼妇骂街的人,分分钟就可以看出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什么叫从边疆凯旋而归,这话说得…… “阿颜,这女子你识得么?”木槿转首问向已经平静的苏倾颜。 “吴国公家的。”宣泄过后的苏倾颜又恢复了那知书达理的温婉模样,此刻满心的是替木槿担心,毕竟木槿帮了她可这却是闯祸了,她可不能让木槿为她担责任。 木槿一听这话顿时乐了,简直就是冤家路窄,在军营她被那家两个男主人骚扰,来了鄢陵又遇到这家两女主人,当真是跟他们吴家有缘啊,深深的孽缘。 安全起见木槿又问了一遍,“鄢陵有几个吴国公。”可别弄错了,虽然从边疆回来什么的也就那么一个的样子。 “一个。”早来一个多月的苏倾颜早就将这些人物关系给背了一个西瓜烂了,只为了好生存。 这下木槿当真乐了,“嚎什么嚎,不过就是昏迷了搞得跟哭丧似的,不过就是被踹了一下,看看我家小白,这脸都花了,这让小姑娘以后怎么办?”说着木槿走到了苏柒白的身边,拉了一下苏柒白,把那半边被划花的小脸给那嚎叫的吴氏看。 “是你,是你对不对。”木槿这一开口那吴氏当下就咬上了木槿,跟狗一样,“你知不知道你伤得是谁?”狰狞的眼神恨不能将木槿扒皮抽骨。 “我不管是谁,嘴巴不干净这么点小教训便宜她了,记得回去让她嘴巴干净点,刚刚淮南王世子可说了,下次再听到有人骂苏家姐妹是私生女,直接拔舌。” 话落冷哼了一声,管都不管那吴氏直接搂着小白转身,“走,槿哥哥带你治脸去,这么漂亮的小脸蛋花了可不好。” 小白这会子才从气愤中晃过神,也才反应过来脸花了是件很严重的事,立刻被吓哭了,“槿哥哥,我的脸好的了吗?要是变成花猫怎么办?” “别怕,槿哥哥是谁,必定能治好你的,要是治不好就去把弄伤你脸的人也给划花了给你报仇,怎么样?” 小白的心有些大,一听木槿的话立刻不哭了,“好,治不好就划花那个坏女人的脸。” 139:月家的药房 单纯善良却不盲目的善良,至少被人欺负了知道以牙还牙,这样的小白木槿很喜欢,希望一直不要变。 木槿搂着苏柒白在前面走,苏倾颜在后面跟了出去,最后就剩下墨翎站在了宝香楼里。 墨翎没说话,冷冷地扫视了目光能及之处,最后将眸光定格在了吴氏的身上,吴氏已经因为刚刚木槿的一句淮南王世子而顿住了哭声,此刻更是被墨翎看着只觉得浑身发冷,虽然她比墨翎大上许多,但是莫名的被墨翎的气场给震慑,愣是忘了哭泣。 七年后的鄢陵还是和七年前的鄢陵一般乌烟瘴气,只有更甚没有减少,果真是个让人讨厌肮脏的地方,他就不该让苏家父女三人回来。 仅是看了两眼,墨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朝外走去,与其在这里堵这些人的嘴不如把事情的源头给掐断,这才能彻底的解决一切。 墨翎一走,刚刚被下了定身术的宝香楼再次活络了起来,纷纷讨论墨翎讨论墨翎身边的木槿,再讨论淮南王府跟这苏家姐妹的关系,种种种种。 而刚刚恨不得远离吴氏的人这会子又扒了上来,嘘寒问暖的,让她去看大夫之类的云云,态度热烈的跟之前的冷淡完全不似一回事。 然不管这里是冷淡也好热闹也罢,与离去的木槿墨翎还有苏家姐妹已经没有关系了。 出了宝香楼向北不远就是岔路口,而从岔路口朝东不远就是药材店,并不是很远的距离,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几人便先后到达了一家名为月记的药铺。 看到这个月字再结合药铺两个字,木槿莫名的就想到了那个御医世家月家,既是世家,这药铺不会就是他家开的吧。 “将军,这是那个月家的吗?”经历了苏家姐妹的事,木槿早把之前跟墨翎之间的那点子小别扭跑到爪哇国了。一疑惑,木槿甩头就问墨翎。 墨翎慢木槿几步从宝香楼里出来,但几乎是与木槿一起到达月记药铺的。 “月家是医药世家,已经传承了几百年了。”墨翎这话也算是变相的应答了。 这当真是一个古老的医药世家。 木槿在心里啧啧了两声然后领着苏柒白走了进去。 里面买药的人还挺多,不知道是冲着月家的头衔呢,还是这家口碑真的不错。 木槿把苏柒白交给了苏倾颜,然后径直朝着一个取药的柜台走去。 柜台打药的有好几个人,木槿只是略微等了等就空出了位置。 “药方。”对方头也没抬拎着称药的小秤就说出了口,更是伸出了另一只没拎秤的手,意思很明显就是接药方。 “没有。”木槿直接干脆利落的回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让对方抬起了头,接着道:“什么症状,要什么样的药?”没药方的一般都是很平常的病,比如发热受寒或者哪磕着伤着什么的,这些都不需要药方,每天都要打许多。 “我说你打每样两钱,黄柏,苍术,姜黄,透骨草,陈皮鸡血藤,三七,血竭……”木槿一口气报出了好几个药名,然对方就往那一站半点动静都没有,大概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整个人有些蒙圈。 140:药铺配药 “打药。”跟在木槿身后的墨翎看见那打药的伙计动都不动,冷声重复了一遍。 伙计一侧首一看是墨翎整个人又愣了一愣。 墨翎这装扮走哪都是焦点,打药伙计还没有个反应,那边担任月家掌柜之人亲自走了过来,“翎世子,您这是要买什么?”态度那叫一个热情恭敬。 权利这玩意到哪都盛行。 而墨翎除了是淮南王世子之外,更多是守卫边疆七年的将领,有点感怀之心的人都会对墨翎很是尊敬。 “按她说的打。”墨翎边说边看了木槿一眼。 掌柜的不明白墨翎是什么意思,但却按照他的意思办了。 “小锣子。”掌柜的对着那完全不在状态的打药伙计喊了一声。 打药伙计立马回神对着木槿道:“刚刚没听见,麻烦您再说一遍。” “按照我说的药名每样打两钱,黄柏,苍术,姜黄,透骨草,陈皮鸡血藤,三七,血竭……”木槿又重复了一遍,一口气说了几十种药材。 伙计也不是盖的,愣是记住了药名一样一样的打了出来。 柜台的一角刚好放着碾药的药捻子,在伙计小锣刚把木槿说的药材给全部放到柜台上之后,木槿直接上前就用手抓了扔到了药捻子里,速度飞快,只看见她手动了一下,再然后就看到她开始碾药了。 边碾边道:“麻烦给个装药的小瓶子。” 既然是药材铺的掌柜那定是懂药的,看木槿露得这一手简直眼睛亮了,他看着这些药很像是治外伤的药,特别是墨翎身边还站着一个脸上受伤的姑娘,不过这药似乎又不是伤药,里面有几味相克的药。 小锣不敢怠慢,木槿一喊就到柜台下方寻了个个小瓷瓶递给了她。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木槿药已经碾好了,直接接过瓷瓶就把药装了进去。 “小白过来。”这刚一装好就喊了一声小白。 小白两步上前走了过去。 “脸侧过来,槿哥哥帮你伤药,记得回去不要碰水知道吗?丑就丑点,过几日就好了。” 小白听着木槿的话把受伤的那半边脸朝上露了出来,木槿直接举起瓶子就要往下倒却被一只纤细的手给抓住了,“你这样会毁了她的脸的。” 木槿抬眸顺着抓着她臂膀的手朝着那手的主人看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张清秀耐看的脸庞,人她不认识,不过这身不似男装又不似罗裙的装扮她有点印象,再加上这里是月记,她琢磨着这人大概是她在月府门前看到的那个被墨睿耍无赖喊她言言的那个女子。 木槿不想解释,看了这个叫言言的青衣女子一眼,然后低头对小白道:“小白,你相信槿哥哥吗?” “相信。”小白那是绝对的相信。 听到小白的话之后,木槿抬眸看了那个叫言言的青衣女子,“姑娘,愿打愿挨,你能松手吗?” 下一秒叫言言的青衣女子立马的松了手,相当的利落,好似刚刚当真只是好心提醒一般,对方不听她便不再劝的意思。 141:月家大小姐 而这样的行为却是木槿欣赏,提醒是本能,但对方不听便不加强干涉,因为你认为不对的不一定就是错的。 没有了阻挠,木槿快速的替小白的脸上倒了药,小白的脸被首饰刮破了又被打了一巴掌,是又红又肿还泛着血渍,半边脸是相当的不好看。 木槿上好药直接盖上盖子递给了一侧的苏倾颜,“阿颜,早晚一次,记得不要让小白的脸碰水。” “好。”苏倾颜接过放进了袖子里。 木槿再次走到柜台边就着剩下的药开始配药,边配药边道:“将军,把药材的钱付了。”虽然木槿自己身上也有钱,不过,恩,她比较享受自己买东西男人付钱的感觉,男人不就是用来付钱的么。 木槿的话刚落,墨翎立马的从袖中抽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掌柜,若他没看错,里面吗有两样药材是比较贵的。 “够不够?”墨翎也不知道够不够,边递边问了一声。 “够了够了,还多,小的这就去给您找零。”该收的钱还是要收的。掌柜的麻溜的接过银票去算账了。 药材如墨翎想得那样有两样有些贵,不过份上少也就没那么贵了。 这边付了钱,木槿已经把药配好,配好刚两包,一并递给了苏倾颜,“喝个两天就行了,明天起来差不多就要消肿了。” “谢谢你阿槿。”今日要不是木槿在,苏倾颜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和我说谢太见外了,小白的脸这样估计你也没心思买东西了,我送你回去吧,等过两天小白的脸好差不多了,你要买什么去寻我,我和你一起上街,反正我也没事,我就住城南,穆老将军府知道不?你一问就知道了,我就住那对面,有事去寻我,知道吗?” 药弄好了,也有人付钱了,木槿边说边带着苏倾颜往外走去,还不忘拉着小白,至于一边的那个言言直接忽视了,毕竟大家不认识,一个是卖药的一个是买药的,银贷两空。 言言也没再开口,而是就那么看着木槿带着苏家姐妹朝外走去,不过却是深沉的看了两眼。 掌柜的麻溜的把剩下的银钱给墨翎送了过来,墨翎接过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了。 直到这几人都走出了月记的大门,掌柜的这才看向这个叫言言的女子,“大小姐,你来这要取什么药吗?” 这位叫言言的不是别人,真是月家的大小姐,当朝的女太医,一个唯一的女官,月芜言。 “你忙,我自己拿。”月芜言对着掌柜的挥了一下手,随即朝着刚刚木槿用过的药捻子走去,比起对刚刚的那个少年,她对那个少年配得药很感兴趣。 药捻子里海有一点残余的灰渍,而对于一个痴狂于医术的人来说,这一点点就够了。 木槿既然说了送苏倾颜回帝师府就是送她们回去,墨翎也一路跟着,只不过到半道上有事被人给喊走了,于是四人行就变成了三人行。 而木槿并没有一直能送到帝师府的大门口,苏倾颜怕木槿跟着她会跟帝师府一些不长眼的人起冲突,就在离帝师府最近的一条街的时候跟木槿告别独自领着小白回去了。 142:我等了你七年 如此就又剩下木槿一个人闲逛了,不过今日算是没心情了,她也回去得了。 在脑中勾绘了一下苍狼之狮给她的鄢陵地形图,木槿没有按着从闹市到帝师府的路往回走,那样绕道,而是自己在脑中绘制了一条比较近的路开始了漫漫的回府之途。 走街串巷的,木槿好不乐乎。 “晓晓,七年了,我等了你七年,墨翎现在都回来了,你还是不肯嫁给我吗?你要我再等几个七年?而我们又有几个七年?” 只是当她走过某个小巷听到一句这样的话的时候,她当真是不乐乎了。 这鄢陵好生不安全,真是随便走到哪都能遇上一点秘辛。 所以说她之前在巷子里妥协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虽然有点刺激,但要是有一个像她这样的恰巧路过,淮南王世子和新晋小将搂在一起,这要怎么解释?绝对是整个鄢陵的八卦头条。 不过此刻她不是惋惜这些没发生的事的时候,而这一个晓晓一个墨翎的,这话让她要朝着小巷岔口跨出的脚是跨也不是缩也不是。 而不待她做出决定,一道凛冽之气就对着她攻击了过来,她以为是墨初晓,只是当那杀气腾腾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的时候,让她错愕了,竟然是那个看上去清雅的文弱书生,尼玛,现在的书生都这么牛掰吗?这鄢陵的人为毛总长着一副欺骗世人与事实不符的样子。 没有武器,对着她抓过来的就是一个五爪手,但即便如此看着也是力道十足。 木槿躲了一下没动手,而是大声道:“哎哎兄台,路过而已,要不要这么凶残?” 对方完全不鸟木槿,一招落空又是一招,一副要弄死她的架势。 就在木槿打算反击的时候,听到了木槿声音觉得有些熟悉的墨初晓从小巷子里跑了出来,看到是木槿当下就喊道:“亦璟住手,那是我弟弟的人。” 这话说得那男子也就是叶亦璟顿时住了手,也说得木槿踟蹰了一下差点摔倒,什么叫是她弟弟的人,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暧昧,搞得就跟知道了什么似的。 不过木槿知道这是她自己心虚啊,墨初晓的意思大概就是她是墨翎的手下,若要真是知道他两那关系,那她弟弟可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绝不能这么淡定。 叶亦璟住了手之后面色很是不好,满脸一副被打断好事的样子。 木槿表示很冤枉,你哪里不好待非要待在巷子里怪她吗? “你怎么会在这,我翎弟呢?”墨初晓倒是半点没有被撞见什么的尴尬,而是开口直问。 听这话的意思是墨初晓之前看到她和木槿一起了还是说就知道? “将军被人叫走办事了。”木槿如实回答,“我送苏府的两位姑娘回帝师府,我走这边抄近道回我自己的府邸。” 所以我真的不是有意偷听的,再说了我也没听到什么,就一句,当然一句差不多也够我联想的了。 “苏倾颜和苏柒白?”墨初晓直接点出了这两个名字。 144:谁包抄了谁 木槿讶异了一下,竟然没猜其他人,苏府可是有好几位小姐呢,不过一想也不奇怪,之前貌似都传闻她和秦玖争苏倾颜来着,话说秦玖到底干什么去了,就这么放任苏倾颜被人欺负,当真不是个好的托付选择。 “恩。”木槿没多说,只轻应了一声。 “你走吧。”墨初晓没说什么,而是让开了道给木槿放行。 木槿看了墨初晓一眼,又看了被墨初晓说了一声住手就没任何动作只站在一边的叶亦璟一眼,随即道:“告辞。” 话落,脚步稳若泰山的从墨初晓和叶亦璟的身侧走了过去。 只是木槿前脚才擦肩而过,后脚就响起了那个文弱书生的声音。 “就这么让她走了?要是她乱说败坏了你的名声怎么办?” “她是我弟弟的人,自有我弟弟收拾。” 所以呢,不是当真放心让她走,而是在用这种变相的方式警告她。 果真鄢陵就没有一片是净土的。 木槿觉得自己还没有走多远,身后那两道本来站在那里的气息就消失了,至于去了哪里她就不知晓了。 哦,对了,她看了那个书生的正面想起来像谁了,前几日遇到的那个性别男样貌女的刑部侍郎叶亦寒,这位叶亦璟看着不女气,有男子气概,不过看着好似很文弱,两人样貌上眉间有些相似,其余的不像,大概相似的这点是像爹吧,这两个很有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管他谁谁谁,跟她又扯得上什么关系。 那日在淮南王府这墨初晓看着还算温和,大概是因为墨翎罢,这会子倒是冷冽的紧,若她不是去过淮南王府,这两位打算怎么办,合伙灭了她么?谁知道呢? …… 昼夜更替,又一个夜晚来临。 猫在被窝里的木槿想着白天某人要收拾自己的话,就有些辗转难眠。 本来想得妥妥的,买各种颜色的衣服给墨翎穿,可后来被那么一搅局那是什么都没有买成功。 真是有点不甘心啊。 要是等下墨翎来的话她可就要吃大亏了,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能不被欺负得太惨呢。 在木槿在榻上做着思想建设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响动声。 很轻微,可却跟踩在木槿心间上一般,把木槿踩得那叫一个小鹿乱撞。 啊啊啊,怎么办,她家将军要来了。 这个念想刚落,木槿顿觉不对。 墨翎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身手在她之上,他怎么可能故意留下声音,特别是还要在收拾她的前提下,更主要的是这轻微声不是来自一处而是四面八方。 当下木槿就凛了神色,身子一跃直接从榻上跃起,一拉衣袍往自己身上一裹,手中更是抓住了放在床头的匕首。 比起皇帝赐给她被她选中的软剑,她还是更喜欢她将将军最初的最初送给她的这把匕首,削铁如泥,绝对的好匕首,瞧瞧,她家将军那么早就对她起了不轨的心思,不然怎么会把这么好的匕首送给一个小兵呢。 145:找陛下评评理 几乎在木槿起身穿衣取匕首的那一刻,十几道黑影破窗而入,相当粗暴野蛮,比起之前的轻手轻脚那简直就是两个极致。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杀手,比起这个她比较在意的是到底谁是幕后主使。 交手的瞬间木槿就感觉到这鄢陵出来的杀手都要比别的地方厉害一些,或者从刚开始的轻微进来就已经体现了他们的不一样,一般杀手靠近杀气很足,而这些却是轻微微的来,然后直接给你一个简单粗暴的重击。 不过这些人也太自信了一些,这么大的动静当她木府里住着的苍狼之狮都是死的吗? 果不其然,这边木槿与这十几个黑衣人刚交上手,睡在隔几个院子的苍狼之狮们刷刷刷一手拿衣服一手拿武器的就冲了过来加入了战场。 黑衣人很意外,明明下了药,却是动手不过几个喘息的功夫,本来是包围人的他们瞬间被人给包围了。 而他们包围圈里的这个人就跟个泥鳅一样滑,怎么都抓不住。 抓不住就算了还被包抄了,直接就是单方面虐杀,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目标还没伤到一根头发,我方就开始出现死亡。 显然黑衣人不恋战,在意识到情况不对时转身就跑,可是既然来了还能让你跑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刷刷刷,十来个黑衣人就跟菜一样,几个眨眼的功夫就那么被砍死了。杀手什么的留了活口也没有什么用,只能在尸体上找答案。 整个院子乃至屋子都被尸体给占据,更是被血腥味给弥漫,这种感觉木槿相当的不喜欢。 战斗结束,灯火被点了起来,木槿面色发黑的坐在屋子正中间。 她不知道是谁要杀她也不管是谁要杀她,这些杀手总要有人买账。 挺专业的手法,还是完全的准备,苍狼之狮们一出现木槿就闻到了他们身上的迷药味,竟然对她的人下了迷药,不过,呵呵,她的人受过训练,一般的迷药没有用。 “老大,难道这里还有敌国的人不成?”黄兴粗噶着嗓门喊了一声。 “不是敌国的人,是敌人。老大这么年轻就做了将领,遭人记恨很正常。”李牧说了一句,难得的从正确态度上分析,而没有怼黄兴。 “管他什么人,把人装马车,给我看好了,辰时我有用。” 怎么用,当然是拉到宫门前去喊冤啊,她一个新晋升的有功将领,这位置还没坐热乎就有人要杀她,这可是对皇上的不满,怎么说这职位也是皇帝封赏的,来杀她可不就是对这封赏不满么。 她在边疆那么久也没遇到这事,一来鄢陵就遭遇,肯定是这鄢陵的人,就让陛下好好瞧瞧他的哪些臣子对他有意见吧。 又或者是敌国的人追来了?毕竟她木槿就一个泥腿子出声,除了敌国的人可没有敌人啊,这可很要重视的。 不是要标榜自己是个明君么,她就给他机会啊,呵呵…… 正好可以微微还一口之前那个皇帝老儿要因为他那个神经病儿子墨仁昀治她家将军罪的这口气。 143:她是我弟弟的人 “有什么用?”苍狼之狮的人好奇的问。 “大用,明日你们就知道了,记得将人看好可别被人毁尸灭迹啊!” “是。”苍狼之狮们应声,然后一一把尸体给清理了出去,瞬间清理了一下院子里以及屋里的血腥,不过就是清理过了,木槿也不想待了,至少今晚是不想待了,满满的血腥味。 在苍狼之狮们离去后,木槿直接抬脚走出了院子走向了隔壁的院子,隔壁那个之前墨翎在这里住了几天给他假模假样收拾了却没住的院子…… 只是刚一进屋子就感觉一道气息迎面扑来,木槿想多不想下意识的直接抬手就反击了回去。 招式被人化解更是被人带着向前一扑给压在了床榻之上,刚要抬腿顶出去只闻一道熟悉的声线,“阿槿是我……” 于是准备顶人的腿收势不及只能一个弯曲由顶改为了缠,生生地缠在了压她之人的腰肢之上,这姿势端得是一个销魂。 “阿槿你好生热情。”木槿的腿刚缠上墨翎的腰肢,墨翎就来了这么一句。 “销魂你个头,什么时候来的。”木槿被刚刚的刺杀弄得满心心烦意躁的,开口相当的不善。 “就刚刚,见你有苍狼之狮,我就没动手。”毕竟是偷跑过来的,太明目张胆不太好,当然,要不是木槿有苍狼之狮,他不介意暴露一下。 “恩。”木槿轻哼了一声算是理解,她也知道墨翎是偷来的不好出面。 “你留着那些人准备做什么?”他是没去但是木槿的话却是听到了。 “呵……”听到这话木槿冷笑了一声,“当然是去说理啊,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将,在边疆那么久都没事,咋在鄢陵待了几天就被人刺杀了呢,我得去找我们的陛下评评理啊!看看是有人对咱们的陛下不满还是敌国的探子杀来了,毕竟我可没敌人。可不能让敌军再我鄢陵猖狂,瞧我多为大家暗安危着想。” 她是正三品上个金銮殿的资格还是有的,而这些日子是那位明君说体谅她舟车劳顿让她休息,这朝堂上才没有她的一席之位的。 “呵……”听到木槿的话墨翎也笑了,不过不是冷笑而是宠溺的笑,“你个鬼灵精,这你也想得出来。”借皇帝的手查动手的人也没谁了,借口还是杠杠的。 “不是说明君么。”木槿这话说得很是讽刺,“墨仁昀在边疆死了还怪你,我在他鄢陵出事了咋就不能找他了。” 这话说得墨翎的心一片煨烫,他的阿槿总是那么想着他。 “恩,要找他。”墨翎跟着附和了一声,总归有他在也闹不出什么大事,且借着此事断了一些小人的心思也是不错的,或者还能收获一些意外之喜也说不定。 “你觉得是谁做的?”和墨翎掰扯了两句,木槿这心头堵着的郁结之气好了很多。 墨翎压着木槿,所以那发丝就那么垂落在了木槿的脸上,扫得她的脸痒痒的,平复了心情的木槿好心情的抓着墨翎垂在她脸上的发把玩了起来。 146:我来主动你要吗 “今日白天只与吴家的人起了冲突,要么就是吴家干的,要么就是有人借机动手,不好说,需要细细查探。” “吴家的那两个女人?” “在鄢陵就是一个小孩都不能小觑。”墨翎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说的我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光看着富丽堂皇有个鬼用。”木槿满口的嫌弃。 墨翎心疼的墨翎摸了摸木槿的脸,“对不起。”若不是因为他,阿槿又怎么会受这一些罪。 “对不起个屁,又不是你的错。”一直被压着不舒服,木槿一个用力翻身将人给反压了下去。 墨翎没抵抗就那么任由木槿反客为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个黑夜里的王者。 “阿槿,女孩子爆粗口不好。” 这话听得木槿乐了,更是从刚刚那不好的情绪里脱离了出来。 只见木槿骑坐在墨翎身上微弯着腰,伸手勾着墨翎的下巴,十足十的调戏的味道,“我就爆了,怎么的?” “不怎么的,我喜欢。”撩人的声音说着撩人的话,这特么的勾人。 “墨子珩,你这是在勾引我吗?”木槿一手擦过墨翎的头颈撑在床榻上,就那么半趴着身子对着墨翎的脸吹着气,这姿态真特么的太爽了,撩她家将军的感觉简直好得不要不要的。 黑暗中墨翎的眸光闪了闪,轻笑道:“是呢,不知阿槿姑娘可要被我勾引,恩?” 最撩人的永远是那个尾音。 撩得木槿心痒痒的,莫名的想到在临溪城绑着人调戏的那一次,只可惜那一次没到最后。 “当然。”话落,木槿直接扯了自己的腰带抓过墨翎的手就朝着床架上绑了过去。 墨翎没反抗而是轻声道:“阿槿似乎很喜欢这样玩?” “主要是想欺负你。”木槿回答的很实诚,都坦诚相对了也没啥好隐瞒的。 “其实阿槿不绑我也可以照样欺负我的。” “不一样,这样你动不了。”我可以得劲的欺负。 “阿槿,腰带是绑不住我的。”言外之意我想动还是能动的。 木槿因为这话语僵硬了一下身体,随即道:“你不会弄断的。” “恩?”墨翎疑惑的挑了一个音。 木槿再次被这该死的声音给撩到了,衣服没有买成,就先从这黑色的禁欲系开始吧。 屋内一片黑暗没有光线,但有从窗棂上投过来的月光啊,这就足够了,还增加了一种朦胧感,简直太棒了。 木槿没有解答墨翎的疑惑,而是又抽了墨翎的腰带绑了他的另一只手,这才弯腰趴在墨翎的身上靠着他的耳朵道:“我来主动,你要吗?” 我来主动你要吗? 简单的一句话直击墨翎的灵魂,他要他怎么不要,阿槿越主动热情越证明了她对他的在乎。 之前的阿槿总是太过害羞,也就之前两人的初次阿槿表现的热情了一点,他简直爱死了她的热情,再则都好些天没吃肉了,这主动送上门不要的是傻子。 他表示深深地期待他家阿槿的热情。 “要。”一个字满满的沙哑,可见人未动他已情动。 147:是你邀请我品尝的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然后开始品尝这份独属于她的糕点。 两人的衣襟早就因为腰带的松落而半敞,纤细的手就那么顺着那半敞的衣襟钻了进去,当手上的冰凉触碰上那胸膛的火热的时候,两人的身子都不自禁的颤了颤。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手顺着那胸膛不断一路滑了下去,最后直直地落在了墨翎最敏感的腰上,木槿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手缠上墨翎腰的那一刻,对方的整个身子都僵了,对此木槿表示很满意,每次被欺负的不要不要的都是她,现在也换她来欺负她一次。 矜持节操什么的早丢爪哇国去了,睡都睡了还将就这些也就被欺负的份,今日她必须反攻成功,看他以后还欺负她。 附身贴下,木槿将唇抵在墨翎的耳侧,学着他之前总是含她耳朵的习惯也将他的耳垂给含在了耳中轻轻舔了舔,手指更是在那胸膛上到处肆意,胸膛上的朱果在她的指尖下不停地颤栗,“阿珩……恩……你喜欢我这样吗……”一句轻轻低语端得那叫一个勾魂。 回答木槿的是墨翎一个猛地偏首直接喊上了她的唇,他的手动不了可是别的地方照样能动,这小妮子简直就是个妖精,还问他喜欢,他简直爱惨了。 木槿倒是没躲反倒勾着他的脖颈来了一个深吻,直到快要窒息这才微微用力往后退了退,随即娇媚道:“阿珩,要不要再尝点别的,嗯?” 边说边用手指轻轻按住了墨翎的唇。 回答木槿的不是墨翎的声音还是嘎嘣一声腰带断裂的声音,下一秒才刚撩了一个开头的木槿就那么被错愕的压在了身下。 “既是要尝还是我亲自动手的比较好。” 话落墨翎直接摁着人就吻了上去,手更是顺着那早已凌乱的衣襟探了进去,利落的扯掉那束缚直袭那柔软,这才觉得身体的空虚得到了一点满足。 这小妮子简直太折磨人。 被反攻的木槿表示十分抗议,说好的让她主动的呢,骗人,她这才亲了两下摸了两下,还没开始呢,还没…… “让我……主动的……你……答应你的……”当墨翎的唇从木槿的唇上移开含住她的耳垂的时候,木槿用着已经没什么力气的手推着墨翎断断续续道。 “是你邀请我品尝的,既是品尝还是亲自动手才有韵味不是?”墨翎哑着嗓子贴着木槿的耳朵,低沉嘶哑的声音直引得木槿的身子颤了又颤。 “我没有……”木槿还企图推人。 “还有力气反抗,阿槿这是在说为夫不够卖力吗?”说话间墨翎按在木槿胸前柔软上的手直接下滑滑入那小腹下方的山谷,那唇更是从那耳垂开始一路沿着脖颈下滑…… “嗯……” 再然后有的只是断断续续的嘤咛声。 衣衫渐渐滑落,只余一室春光…… 比起木槿那猫爪似的撩动,墨翎的猛虎下山简直就是将人摁着吃了一遍又一遍,吃得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才勉强罢休…… 148:是我揉错地方了 因为心中记挂着事,翌日天未亮木槿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浑身酸痛,这感觉让她分分钟的回忆从昨晚一直持续到半夜的疯狂。 觉没睡足加上浑身酸痛让木槿想都不想直接一脚就踹上了那搂着她的罪魁祸首。 说好的让她主动呢,说好了一次就行的呢,谁特么的昨日一直缠她缠到半夜,不知道她今天有事啊。 这一脚下去一头猪都该醒了,更何况是同样记挂着今日的事早就醒来的墨翎。 昨夜一个没忍住将人给欺负狠了,他就知道今日醒来这事不会善了。 “阿槿……”开口第一句就是讨好的喊声,“脚踢疼了没,我给你揉揉。”说着当真身子往下缩了一下去抓木槿还放在他腿上没拿开的手。 “谁要你揉。”木槿半点不领情的就着墨翎的手又踢了一脚,不过显然这力道比刚刚那一脚小多了,“我又不是脚疼,你揉那有个屁用。” “是我揉错地方了,那哪疼,我给你揉,是这是这还是这……”说着墨翎的手朝着木槿身上摸了过去,高山峡谷摸了一个遍。 木槿一把拍开墨翎的手,“又要耍流氓,昨夜没耍够?以后不想耍了是不是?” “……”他是真的只想给她按摩,没有想占便宜,但谁叫他理亏在先,至于不想耍流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起开,我要起来。”她得赶去宫门,没时间跟这怼墨翎,虽然被欺负的狠了点,但那什么,她也享受了,稍稍矫情一下就行了。 “阿槿不用动,我帮你。”瞅着机会墨翎立马的开始献殷勤,说着就起了身去帮木槿拿衣服,而木槿是当真躺着没有动。 墨翎自己取了衣服快速的穿戴好,然后拿了木槿的衣服将人拉起来开始穿戴,墨翎穿戴的很仔细,动作间满是温柔,“阿槿,以后为你穿戴可好?” “你这是要让我日日起不来身?” “呵……”这话听得墨翎轻笑了一声,“你若是想也行。” 墨翎的这一声轻笑让木槿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他的话大概是想要日日与她举案齐眉,可谁叫他不好好说来着,怪她咯。 “行你个头。”木槿被笑得有些羞恼。 “这要怎么个行法,阿槿教教我。” “墨翎你是打算以后做和尚了是不是?” “我什么都没说。”墨翎立马认乖。 再然后是一阵沉默,只余墨翎给木槿穿戴的声音。 替木槿穿戴好之后墨翎再次开了口,“阿槿,你把尸体放宫门口,然后自己就去金銮殿门口待着,我等下去寻秦玖,让他照应着你点。” 没再闹,而是一本正经的说起了正事。 “恩。”闹归闹,但正事还是归正事,木槿应得很是乖巧。 闻言,墨翎垂首在木槿的唇上吻了吻,然后将人放行,“去吧,想做什么做什么,万事有我。” 这话听得木槿的心一阵柔软,他总是这么无端的纵着她,以前是冷漠的纵,而现在则是宠溺的纵。 伸手勾住墨翎的脖颈,比起墨翎刚刚的浅尝辄止,木槿狠狠地吻了上去。木槿这么主动墨翎也不甘示弱,直到不能呼吸才松开彼此。 149:拖尸去皇宫(一) 再然后,木槿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而前院里,苍狼之狮们早就整顿好队伍,只等着他们的将领。 待木槿一来,他们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拖着这装着十来具尸体的木板在这个天还未亮的清晨朝着皇宫大门而去。 而木槿离开之后,墨翎也从那院子里离开了,目标直指丞相府。 墨翎窜入秦玖房间的时候秦玖正在梳洗,突然冒出来一个身影让他直接反射性的把手上的毛巾丢了出去,不是吓得而是带着杀气。 “秦玖,你这胆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墨翎一个挥手轻飘飘的就将那毛巾截下反丢了回去。 听到墨翎的声音,秦玖要攻击的动作改成了接住毛巾,更是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墨翎是讥讽他吓得毛巾都丢了,不过他那是吓吗?那是反击好不好? “你一个被特批不用上朝的,这天刚蒙蒙亮就跑我这里来你是有多闲?”深知墨翎的毒舌秦玖也不跟他争论是吓得丢出去还是攻击过去的,直接反怼了回来。 “木槿去皇宫了,待会记得帮我照看着她点。” 墨翎也不废话直击重点,偏偏这重点直接让秦玖炸了毛。 “我不干,你让我帮情敌,我秦玖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木槿救过你。”至于情敌之事,墨翎并不打算现在解释。 “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虽是事实,但秦玖打算耍赖一下。 “那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一次木槿,这样你也算是和木槿两清了,不然你以后追人的时候和木槿打起来欠着救命之恩你心不会不安吗?” “……”这话说得秦玖当真是没办法回了。 “木槿被刺杀,她带着一众尸体去金銮殿讨说法了。” 墨翎这接踵而来的话对秦玖来说绝对不比上一句来的刺激轻。 被刺杀把尸体拖宫门口找说法,这整个鄢陵也找不出谁来了。 “木槿在金銮殿上少一根指头,我就唯你是问。”墨翎不等秦玖笑话直接丢下一句转身就窜出了窗外,那速度快的让秦玖问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都来不及。 最后只能愤愤的狠狠搓着毛巾,帮情敌这事也就是墨翎让他干的,换一个人他还不得撕了他,还搞这么大的事简直就是嫌他死的不够快。 不过这墨翎这么帮木槿说是简单的上下属他是绝对不信的,可若是若有啥亲密关系也不太可能,所以这墨翎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抓在木槿手里了,真是很值得深思…… …… 天还未亮,大街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行人,至多一些小贩为了占位置早早的就出来了。 然木槿一行人马儿奔腾的飞快,只来得及让人看见一团残影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木槿领着苍狼之狮拖着十来具尸体到达宫门口的时候,东方已经鱼肚白。 来势汹汹的一群人立刻让守在宫门前的禁卫军们涌了上来。 “来者何人?”禁卫军的一个小头目拿着长矛满身防备的对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木槿一行人道。 150:拖尸去皇宫(二) “车骑将军木槿来伸冤。”木槿简单明了,一边回答一边跳下了马儿,苍狼之狮们也跟着她跳下了马儿。 这句话让禁卫军小头目心里有了底,这可是个轰动鄢陵的存在,尽管只是正三品,可人家是跟着淮南王世子混的,就这就很不一样了。 “将尸体一字型排开,好好守着别让任何人碰,这很可能是敌国偷袭的证据。”木槿的这句话说得苍狼之狮们有些蒙圈,但遵行军令那是军人的天职。 “是。”一行人铿锵有力的应声,再然后牵马的牵马,摆尸体的摆尸体,配合的相当完美。 他们这边摆尸体禁卫军可就不干了,这是皇宫门口岂容他们放肆,待会儿文武百官可是要从这里上朝的,要是吓着了胆小的官员,或者禀告到了陛下那里说家门口被翻了死人,他们可就担待不起了。 “车骑将军,这里是皇宫门口,不是停尸场,还请车骑将军注意影响,莫要叫我等为难。”小头目连忙严肃的半提醒半警告的开了口。 “呵……”木槿直接冷笑出声,不是皇宫门口她还不稀罕摆着呢,“这些可能是敌国的奸细,本将军将他们存放于此以免被歹人毁尸灭迹,现在本将军要去像陛下禀报,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出了差错,尔等可能担待得起?” 虽然敌国皇子被抓了,战斗也接近了尾声,但大军一日没有凯旋而归就一日不算真正的胜利,要是因为他这里的一点差错就导致敌国皇子出什么事然后战场再度爆发,这么大的责任他可担不起。 木槿也没指着一个守宫门的小头目能说出个什么,说完之后直接趁着人在发愣与之擦肩而过的进了皇宫。 有守卫想拦人,但见头目在那没出口阻止他们又没理由阻止,就这么将人给放行了进去。 等头目理顺了厉害关系抬首间木槿已经走出很远了,就是他想拦都来不及了,虽然他思考过后的结果是不拦截。 木槿进去没多久便开始有大臣们乘着马车慢慢的停在了宫门前。 一掀车帘,只见宫门前满目的尸体,这场景,让一些胆小的文官直接吓傻了。 再然后就是一阵爆吼,“禁卫军呢,禁卫军,你们是怎么守宫门的,这么多尸体停在宫门前,你们看不见啊。” “胆小就直说,别找借口,不就是几具尸体么,有什么好怕的?”平日里与文官不对付的武官可算是找到机会怼文官了,那必须是分分钟的怼人。 虽然他们也觉得不妥,但是能让这些平日里就知道啰嗦的一群眼高于顶的文官不舒服,他们就乐得欢。 “说谁怕呢,你们这些大老粗,不知道这宫门是什么地方吗?是随便放尸体的吗?” 一小撮文官和武官莫名的就为这十来具尸体吵了起来。 “这谁啊,胆子这么大,死人放宫门口,活腻歪了吧。”平时中立的人这会子直接猜想了是谁干的这事。 “这些守着的兵是不是在哪见过?” 151:拖尸去皇宫(三) “这些个人怎么看着像那天跟着翎世子回来的人呢。” “对啊对啊,我在城门口见过。” “你们说这事会是翎世子干的吗?不该吧?” 一半在吵一半在讨论,这宫门口倒是难得的热闹。 秦玖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与平日里的清冷完全相反的场景,整个人有些蒙,当然,最主要蒙的是从他们的话中听出的信息。 所以墨翎让他帮什么? 他们这是搞什么,把死人放宫门口,这么做的整个鄢陵也没谁了。 “秦丞相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众官员纷纷看向了秦玖。 “秦丞相年轻有为,不知秦丞相可能为我等解惑,这宫门前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翎世子放的,这放在这又是何意?” 这话绝对是挑刺。 “是啊是啊,秦丞相年轻有为为我们解释解释。” 一个个附和的就是一些上了年纪做了好些年官却不及秦玖这狗屎运的。 秦家丞相是世袭,但怎么的也要上唯一个各方面优异的吧,若是秦家那个做吏部尚书的秦二伯做了丞相也就罢了,再不行那秦二伯家那做礼部侍郎的公子也行,可偏偏是秦家那个大纨绔的病儿子,半道杀出来的黑马,谁服气比这样的人品衔低,谁服气看见这样的人要行官礼。 面对一群看着卑微询问却是满满不屑的人,秦玖慢条斯理的拂了拂衣袖,一副要说什么的样子。 就在众人等着秦玖回答的时候,只闻秦玖道:“天色不早,上朝要迟到了各位。” 话落,直接与众人擦肩而过朝着宫门走去,半点不停留,就跟没看见这一地尸体似的。 徒留一片满是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表情的官员,那脸色当真是茅坑里的石头还臭。 但你又能耐人家何? 且不说人家品衔比你高,关键是,你问了人家就要答吗? 最后一群人不得不臭着一张脸朝着宫门内而去,不然呢,当真要上朝迟到让皇帝等他们不成,给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走在前面的秦玖完全没工夫理这些人,满心满意的都是木槿要搞大事情。 被人刺杀什么的不是很正常么,在这鄢陵看谁不顺眼明面上不好斗的,没事就搞个暗杀,这个木槿直接把尸体给弄皇宫门前来了,这也没谁了。 墨翎说是一回事,可真正看到时却又是另一种震撼。 除却是情敌的敌对,他还是很欣赏她这种魄力的。 不过欣赏归欣赏,情敌还是情敌,而这次看在墨翎的面上他就破例勉强帮一次,也算是还了之前在破庙她看在墨翎的面子上救了他那一次的情,这次之后他就不欠她的了,就可以不顾任何情面跟她抢人了。 不过她到底要搞什么事情,真是既紧张又期待,真希望别搞过了搞得他都收不住…… 皇宫门前被人摆了尸体这么大的事皇帝墨诨能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还知道的很清楚。 几乎是昨日木槿被刺杀完之后他就知道了,他还知道木槿将尸体留着,只是不知道要干嘛,万万没想到竟然给他拉到宫门前来了,墨诨直觉要发生点事,不过他一个帝王还怕一个臣子吗?他倒要看看她能用十来具尸体唱出一个什么戏来。 152:拖尸去皇宫(四) 在宫门口文武百官见识了一下尸体,待他们走到金銮殿的门口之时他们见到了那个与金銮殿外站着的太监侍卫穿着不同的少年。 有的人在城门口见过这个少年一眼就认出来了,而没见过的则是在心底不停的猜想。 只见金銮殿的门口高高的台阶之上,那一身黑衣迎风而立,愣是给他们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那幽冷的气息完全给他们一种看到墨翎的感觉,果真不愧是墨翎带出来的兵,连这气息都跟墨翎是那么的相似。 然像终究只是像,而不是是。 不管木槿究竟是怎么做上这正三品的位置的,但大家都知道一点,那就是木槿是墨翎的亲兵出身,这在文武百官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此时此刻不管是见过木槿认出来的官员,还是只是在心底猜想出木槿身份的官员,愣是没有一个去搭讪的,要知道这个木槿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新晋升且除了墨翎亲兵出身那点关系再也没有半点关系的人,他们去搭讪简直就是自降身份。 品级比木槿高的还好,这品级低的那当真就是看不起人了。 只见文武百官无论是品级比木槿高还是比木槿低的都跟没看见站在金銮殿门前的木槿一般,纷纷与她擦肩而过跨入了金銮殿的大门。 而被忽视的人却是半点尴尬的反应也没有,就跟他们无视她一样,她同样的将他们也给无视了,那一张脸端得是一个云淡风轻。 一眨眼一大半的百官已经踏入了金銮殿,而最初喊着不要迟到的丞相秦玖却是坠在了后面。 在大半官员都走了进去的时候,秦玖才姗姗来迟走到金銮殿的门口。 在路过木槿旁边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故作惊讶道:“咦,这不是木小将军吗,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来之前墨翎说了,他会让秦玖帮她,虽然她不一定需要,但有总比没有的好,总不好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唱独角戏。 只是,秦丞相,你敢不敢再夸张一点。 “哎呀,秦丞相,小将可算是把你等来了。”说秦玖夸张,木槿比秦玖还夸张。这个亲切度哪里像是见到情敌,简直就是见到再生父母的姿态,亲切的让秦玖都抖了三抖。 “等我?”秦玖继续扮演疑惑,“不知木小将军等本丞相作何?” 这时,进了金銮殿的官员只怪自己脚力太快,怎么不慢点,纷纷将耳朵给竖了起来,而还坠在秦玖身后的官员,那是恨不得自己再倒退个几步留下看好戏,奈何能做那么明显吗?最多只能放慢脚步放慢脚步用尽一切努力的放慢脚步。 木槿就跟没看见这群人的刻意一般,继续用着见到再生父母的姿态道:“丞相有所不知,昨日小将府上遭贼了。”整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听到这话百官差点要破口大骂,这么屁大点事,你好意思拿到金銮殿来说,就你那新府能有什么,对了,似乎陛下之前给了不少丰厚的赏赐。 153:拖尸去皇宫(五) 而刚刚看她气质与墨翎像的人都纷纷恨不得戳瞎了眼,这像吗像吗,像个屁。 就是不说话看着像,一说话别看着长得眉清目秀,完全掩盖不了武将大老粗的本质,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像墨翎那种有涵养的武将那是多少里面才能找出一个的好吧。 “你这是被偷了什么了吗?这事你该找大理寺,是不认识大理寺卿吗?本丞相帮你引见引荐。” 秦玖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要推卸责任的样子,而被点到名的大理寺卿已经进了金銮殿,听到秦玖这话连忙往人群里钻了钻。 “没被偷,只是他们惦记小将的命。”木槿一副悲痛不已要找人诉说的样子,“秦丞相,你说小将在边关数载除了萧国的人哪里有人会惦记小将的命,不曾想来了这鄢陵竟然遭贼了,小将担心啊,担心这敌国的人是不是混到鄢陵来了,这不就急着来给陛下禀报了,证据都拖来宫门口放着了,就怕被人毁尸灭迹。毕竟这敌国的皇子还被我们给压着呢,还是小将与将军一起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路跟随的敌军来营救的,这事必须要禀告给陛下。小将光顾着一腔热血了,跑到这里守卫拦着不给进才知道自己这是急坏了,该先去找将军的,可人已经来了,这再跑出去太耽搁时间,这百官中小将就与秦丞相你有数面之缘,这不就等着您来给小将带小将面圣么。” 这一次木槿没有说一句停一句,而是哗啦啦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话,脑子反应快的还好,脑子反应慢的木槿说完了他们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而站在木槿跟前的秦玖差点被木槿给说吐血,这是多能瞎掰,一个刺杀而已,直接上升到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问题,什么敌军混入之类的,还说的有鼻子有眼,这番说辞就是到了陛下面前那也是绝对站得住脚的,便是皇帝不想查这件事也必须要查。 这墨翎到底是扔了多大的一个烫手山芋给他。 “这么严重?”秦玖佯装很吃惊,一副必须要严肃对待的模样,“如此木小将军必须严肃对待,既然本丞相得木小将军眼缘,木小将军就跟本丞相进来吧,等会陛下来上朝的时候,木小将军将事情如实向陛下禀告便是了。” “多谢丞相,丞相真是好丞相。”,听着像是刻意的拍马屁,却又是那么的朴实无华,好像缺乏词汇来表达自己的谢意一般,只能用着最普通的话语表达一般。 秦玖嘴角抽了抽,果真是墨翎的人,这装模作样简直就是一样一样的。 木槿就这么被秦玖给领进了金銮殿安排在了武将正三品该站立的地方。 而这里发生的事下一刻就传到了在来上朝路上的皇帝墨诨的耳朵中,一如秦玖所料,这样的说辞便是他也说不出任何的反对还要帮着查,因为这听着事态很严重。 可关键是他昨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出于掌控一切的习惯,昨夜就让人查了。 154:金銮殿之争(一) 哪里来的敌国探子,就是吴国公家的那两个蠢女人干的事,可偏偏吴海还在边疆,可谓是为他做了几年的眼线,他要是不护着点,回头谁还给他办事,那两个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他还在对这个木槿在观望中,那两个蠢货竟然敢动手,不过也算是替他做了一次试探,不管怎样,这一次这事怕是不舍些好处出去不会善了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木槿到底是真这么想的还是胡诌出来故意来捣乱的。 就这样皇帝揣着满怀的心事上了金銮殿。 金銮殿上高高的龙椅上墨诨威严而坐。 站在下方大殿里的百官在见到墨诨出现的时候全部跪地行礼,武官纷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文官则是双膝跪地半趴在地上,齐齐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呐喊声落下之后,墨诨例行公事的一挥手,“平身。” “谢陛下。”百官拜谢起身。 待百官起身站好之后,站在皇帝墨诨身侧的于公公开始了例行公事的高声唱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几乎是于公公的话前脚落下,后脚木槿立马的从人群里冒了出来对着上方的墨诨弯腰抱拳道。 即便皇帝早就知道木槿来了,此刻却是做出大吃一惊的样子,“车骑将军?朕不是念你舟车劳顿让你好生休息,特许你和淮南王世子不用来上朝的吗?” 什么叫淮南王世子,难道不该是一品建威大将军吗? 还吃惊,用得着这么装吗? 在皇帝说话的时候,木槿那是分分钟的在心底吐槽墨诨。 跟皇帝说话可不能拐弯抹角,免得连讲话说完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木槿并没有像刚刚在金銮殿的门口那般一句一句吊着百官的胃口,而是上来就直击重点。 “臣昨日遭袭,证据臣都拉来宫门口了。臣在边关对敌数载,除了萧国的人想要臣的命之外,没有人会要臣的命。臣不明白来了鄢陵怎么会遇袭。臣猜想是不是萧国的人跟来想营救他们的皇子,顺便杀了臣来报复臣抓了他们的皇子。臣一条小命死不足以,但这里是我辰国的都城,怎容他萧贼放肆。今日是臣遭袭,明日说不定还有余党去偷袭其他的官员甚至是陛下,臣斗胆觐见圣颜,请陛下下旨严查。” 木槿每说一句皇帝墨诨的眉头就紧皱一分,每说一句就紧皱一分,下方的木槿单膝跪地微低着头,一副没看见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样子。 “虽然木小将军说的很有道理,但这毕竟是我辰国都城,萧国之人哪敢如此放肆。”叶亦寒从人群里站了出来,“木小将军是不是太夸大其词了。” 接话的不是上方的皇帝,这完全在木槿的意料之中,作为帝王怎么会没有几个狗腿子,而这叶亦寒这么急着跳出来,不是皇帝的狗腿子还能是什么。 至于为什么她不抬头就知道是叶亦寒,需要抬头吗,这声音她听过一次就记得了。 155:金銮殿之争(二) “那叶侍郎是何意思?是在说着鄢陵城里有人对我木槿不满吗?”木槿侧首看向了叶亦寒,那眸光看得叶亦寒有一种自己掉入了别人早就设好的圈套的感觉,而木槿根本就给他辨别的机会接着道,“木槿出生寒门,容陛下看得起给木槿封了个官,木槿自认没得罪谁,若不是敌国的人,那会是谁,莫不是有人对木槿不满?就是不知道是对木槿不满还是对木槿的这个官衔不满?对木槿不满还好,要是对木槿的官衔不满可就不得了了,木槿的官衔可是陛下封赏的,这对木槿的官衔不满是在对陛下不满吗?” 木槿这话说得跟个绕口令一样,让人一时分不清,但理会完之后这句话的直接一时就是有人对陛下不满,这罪责谁敢认? 前面一段关于敌国的话因为事先听过了,所以这个时候再听一遍倒是没多大震撼,只是不想木槿又扯了一段藐视圣威的话出来,这对他们来说当真是比敌国奸细还要恐怖,因为他们个个都是怀疑对象啊。 明明就是个泥腿子,没想到嘴却是这么厉害,这到底是她自己想到的还是有人指使,但不管是哪一个,接下来他们可就要谨慎言行了,没得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叶侍郎正好是刑部侍郎,是专门管破案的吧,不如叶侍郎帮木槿分析分析这到底是敌国的奸细呢还是说有人藐视圣威?” 跟她呛声,坑不死他。 秦玖在一边默默地为木槿点了一个赞,这叶亦寒他看不爽很久了,且能让叶亦寒这么哑口无言的还真没几个,这木槿哪里还需要他帮忙,一张嘴简直就是完胜全场。 叶亦寒脸色极其难看,却已是骑虎难下,木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哪里能退缩。 “木小将军一直说自己没得罪人,兴许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谁被仇家寻仇也不一定。当然,也不否认木小将军说的两种情况,不管如何,此事都需要严厉查证,凡事讲究证据,不知木小将军觉得亦寒说得对不对?” “木槿没见过世面,是木槿急了。”叶亦寒的话前脚落下,木槿后脚做出一副做错事羞愧的模样,再然后是类似于自言自语的话,“若是木槿的仇家只木槿一人危险,若是藐视圣威查出来再严惩就是,但若是敌国的奸细怎么办,谁知道今天对木槿下手明天会不会就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官下手……” 这话说得一些怕死的文官都觉得脖子不是自己的了,木槿说的没错,其他两种情况还好,要是是这第三种呢?他们的小命可是很堪忧啊。 “木小将军切勿危言耸听。”叶亦寒黑着脸警告了一声。 “危言耸听吗?”木槿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实在是给木槿两个月的时间,木槿就能去萧国的都城宰了他们的官员,莫不是萧国的人都很无用?也是,不然也不会输给我辰国,那皇子也不会被我们给抓住了,当真是木槿危言耸听了。” 156:金銮殿之争(三) 萧国的人要是无用也不会奋战七年才把这场战争给打完,谁敢说萧国的人无用。 明明木槿一没恐吓二没威胁的,甚至满满的自责,却偏偏就是这样的话语让在座的官员冷汗直冒人心惶惶。 “臣觉得木小将军所言很有道理,给臣两个月时间,臣也能去萧国宰了他们的官员。”最先站出来的是武官,此人一身正气,乃迟国公之子迟郝,也是正三品的将军。 “臣附议。” “臣附议。” 随后一系列的武官站了出来,或出于证明自己不比木槿差或出于对木槿话的赞同,总之就那么站了出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防万一总是好的,毕竟木小将军也是一片为国为民的好心。臣附议。”武官附议完了,文官也开始附议了,而这个最先站出来的非秦玖莫属了。 迟国公的儿子都站出来了,作为文官怎么能不响应自家儿子,立刻继秦玖之后站了出来,“臣请皇上严查。” 紧接着一些怕死的文官也站出来附议了,还有一些就是各自党派的人也站了出来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又是一大片的附议声。 由此可见这叶亦寒的脸色究竟能有多黑。 皇帝脸色也不好,没想到一个木槿就这么胡诌诌几句话,竟然带动了他的整个朝堂,还带动的让他完全找不出茬来。 而作为帝王向来喜怒不行于色,所以即便墨诨内心很狂躁很不爽,面上除了满满的威严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在墨诨觉得时机差不多准备开口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传唱声,“淮南王世子求见。” 这传唱声一出,无论是上方的帝王还是下方一个个附议的朝臣全都顿了一下,包括木槿,她也没想到墨翎会来,他那身份根本就不适合参合到这里,不过既然来了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坐在龙椅上的墨诨只沉了一下气息便对着于公公挥了一下手。 于公公立刻高喊道:“传淮南王世子觐见。” 随着这一声高喊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金銮殿的大门看了过去。 此时外面的朝阳已经升起,甚至洒下了光辉。 而那一袭黑衣裹住的修长身姿戴着一张鬼面就那么踩踏着朝阳的光芒走了进来。 若不是那一地碎光的陪衬那袭黑衣简直就像是地狱里上来的使者,光是那么看着就周身泛着寒意,当然,这是大多数文官的看法,而武官几乎每个人都对墨翎投去了崇敬的目光,毕竟墨翎这七年边关不是白待的,再说了,七年前这位可也是鄢陵城外大营里混过的,这里可有好些个是跟他一起混过的。 对于来自众人各色的眸光,墨翎那是没受到半点影响,按照他自己的步伐踱步到了大殿中央,然后对着上方的墨诨单膝跪地,“臣叩见陛下。” 墨诨深深地看了墨翎两眼,然后道:“平身。” “谢陛下。”一声叩谢墨翎站起了身。 “不知墨翎来此是为何事?”皇帝大概是怕像刚刚木槿先开口那样被夺了主动权,面对着比木槿还要难缠的墨翎,墨诨率先开口。 157:金銮殿之争(四) 而墨诨所不知道的是,墨翎等的就是他的开口。 “臣治下不严特地来向陛下请罪。”戴着面具的墨翎看不清表情,但是那清冷的话语里还是可以听出他所言很是坚定,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话一说一出,墨诨的心咯噔了一下,若在木槿什么都没说之前,墨翎来说这一番话,或许他还能借此治一治墨翎的罪,但此刻这哪里来的罪,这哪里是来请罪,这分明就是让他彻底无法不去严查木槿刚刚所说之事。 这一次墨翎可不等着墨诨问了,直接说完请罪之后连给墨诨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径自阐述了起来,“不久前臣得到消息说木槿拉着尸体来了皇宫,臣就急急地赶了过来。皇宫门口是什么地方,能像菜市口一样放尸体吗?还请陛下看在木槿什么都不懂的份上从轻处理。是臣没教好手下,还请陛下处罚臣。” 若没有木槿之前的那一副据理力争这副说辞踩踏的人文武百官至少要站出一半来,而此刻这样的说辞他们不但一个不能站出来还显得特别的尴尬,明明木槿是在为大家的安危担忧,他们凭什么要去治人家的罪。 百官的想法也是墨诨的想法,若是他今天治了这个一心为辰国为百官为他着想的木槿的罪,那么以后他墨诨也没想谁真心为他效力了。 奈何墨诨刚想开口解说木槿虽鲁莽但其情可嘉,却再一次在要开口之前被抢了话。 “将军我担心大家安危难道错了吗?”木槿一脸不能接受的对着墨翎控诉,满脸的愤怒与不服。 似乎木槿态度过激,墨翎直接冷神呵斥了过去,“木槿,这里是鄢陵不是边疆,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你以为这里是和敌军交战呢,看不顺眼提刀就砍人,这里是鄢陵,凡事讲究证据,你便是有想法也该去找刑部,再不然还有大理寺,岂是你能胡来的地方,你就这么把尸体拖到皇宫门口像个什么样子。” “我不懂,我只知道没有仇敌,就和萧国的人有仇,要是敌袭怎么办,岂不是大家都很危险,不该来汇报陛下吗?” “这里是鄢陵,哪里来的敌袭,保不准是你得罪了谁遭了暗手罢了,勿要将小事化大,这么点小事自己不能处理吗?” “怎么处理,用末将和将军带回来的一百士兵吗?这一百士兵能干嘛?末将就一个小将,末将无所谓,可将军您在边疆七年……” “够了,这里是金銮殿,注意言辞。”训斥完木槿,墨翎面朝皇帝,“木槿是臣带出来的兵,不知天高地厚,臣恳请陛下降罪于臣,都是臣教导不利。” “将军,您在边关七年……” “闭嘴,再多说一句,军法伺候。”墨翎似乎极怒,呵斥声那是一声比一声的冷。 两个人就这么在金銮殿上吵了起来,吵得谁也插不进去嘴,吵得谁的心神都跟着动。 木槿一副被军法伺候给逼得不得不住嘴的委屈愤恨模样深深地抓住了众人的心,这更是让众人的心神落在了木槿所说的那个边关七年和那后面没说完的话上面。 158:金銮殿之争(五) 要知道许多时候一句没有说完的话比说完的话更能带动大家的情绪,更能将大家的思绪给引过去。 此刻几乎所有人的思绪都从木槿刚刚说的敌袭转到了墨翎在边关镇守七年最后就落得一个带一百人回鄢陵的下场之上,这事今儿个墨诨要是处理不好,得寒了多少将士的心。 百官里唯一一个拎得清就是秦玖了。 之前墨翎让他帮忙他以为自己要帮多大的忙,竟然让他墨翎还要亲自去找他,然结果他就一个把木槿领进金銮殿的作用这值得他墨翎亲自跑一趟么。 还有眼前这一幕简直太让他瞪目结舌了,这两人这出双簧唱的,要不是见过他们好得不行的样子,当真连他都要跟着分分钟的迷惑啊。 有一个木槿的说辞,皇帝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如此再加上墨翎与木槿这一出,简直把皇帝逼得退无可退。 这是不仅要收拾了木槿被刺杀的烂摊子,连墨翎带着一百人回来什么被抢了军功这件事也明目张胆的摆到明面上来了。这一刻墨诨想弄死吴家那两个女人的心都有了,没事买什么杀手,如今将他刻意忽略的事给提了上来,还让他不得不再对墨翎进行更多的封赏。 没错,就算这最后一场的胜利按在了墨苍冥的身上,但墨翎这七年在边疆的功劳总不能当做视而不见。 “查,这件事必须要严查,木爱卿也是为大家的安危着想,墨翎你就莫要训斥她了。防患于未然总是要的,若当真是萧国之人不甘心他们的皇子被抓进行捣乱的话,那可就迟了。这里是我辰国都城,哪里有那萧国人猖狂的地方。”皇帝这一开口直接做起了和事老,“墨翎你为辰国在边疆坚守七年,斩杀敌军数名大将,赢得大小战役无数次,多亏有你才保我辰国这些年来的太平,前些日子朕一时不知道封赏你什么这才耽搁着,如今这事提了出来不如你说说你要什么,只要朕能能给的,朕定给你。” 话说到这可谓是意外之喜了,不得不说他家阿槿简直太聪明了,把他的话接的简直天衣无缝,愣是把他一直挂在心上的事就给这么解决了,他今日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 墨翎的眸光闪了一下,随即道:“守卫辰国是臣的本分,臣不需要赏赐。” “将军你……”木槿再次不满的开口,只是才开口就被墨翎一瞪,愣是委屈的闭上了嘴。 也就木槿这个看上去呆呆的模样才将情绪表现的这么明显,连这个呆的都这么不满了,那么别的那些将情绪隐藏在面皮底下的将领呢?就更不知道了,所以无论如何今天这个封赏墨诨必须要封赏给墨翎,以前都恨不能什么都不给墨翎,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这么上赶着封赏的一天。 果不其然在木槿被呵斥了一声之后,武官们开始纷纷上奏。 “虽是本分也是功劳,不然哪有我等的安逸,既然陛下要赏,翎世子你就收着吧,不然让我等以后立了功都不好意思管陛下要赏赐了。”又是那个正三品的迟郝带的头。 159:金銮殿之争(六)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人带头纷纷附议,武官完了文官也不甘示弱的开始附议,虽然他们不打仗没军功,但谁还不立个功什么的,那可都是奔着封赏去的。 “众意难违,墨翎你就说一个吧。”墨诨一副你不说就对不起大家的模样,其实心里憋屈的要死,只希望墨翎不要狮子大开口就行,不然可别怪他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此,臣就管陛下替木槿要一个免死金牌吧,毕竟是臣带出来的兵,就这口不择言做事不知轻重的闯祸性子,臣真怕有一天他闯了什么天大的祸,请陛下恩准。”墨翎一副不得不承恩的模样,好似是被人给强塞过去一样。 然不管是强塞还是自己想要的,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想到如此的的一个求恩的好机会墨翎竟然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还是为别人求得,他这是要告诉他们木槿对他有多重要还是要告诉他们他对自己的手下是多么的重情重义。 生死七年守边疆,不要说一块免死金牌,就是两块也是该的。 而这没想到的人当中包括一个木槿,不过随即她分分钟的知道了墨翎意思,他这是在为她铺路,他怎么能拿这么多年生死卖命得来的功就为给她换这个。 木槿下意识的想开口,却在墨翎眼神的制止下愣是闭上了嘴。 木槿面上诧异的表情半点不掩饰,墨诨一点不差的看在眼里,也从中知道这两个人并没有串通,木槿根本就不知道墨翎的决定,人一刹那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那么之前木槿的一切说辞都是她自己所想?都只是单纯的为国担忧?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都安静了,只因为墨翎的话太过让人震撼太过让人难以置信。 “请陛下恩准。”在这安静下,墨翎又重复了一遍,而这一遍直接打破了这让人觉得有些窒息的安静。 “墨翎你确定?”皇帝沉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臣确定,请陛下恩准。” 不管墨翎究竟为何会有这样的一个要求,对墨诨来说这样的一个免死金牌可比墨翎漫天开口好太多了,再说了,一个木槿能耐再大无身份无背景的又能闯出多大的祸。 “既然爱卿诚心相求,朕恩准了。”金口玉言再难改变,而这也只是随了墨翎的愿封赏却不是墨翎的,“另赏黄金万两,夜明珠十颗,珍珠五和,珊瑚贝……” 巴拉巴拉皇帝报出了一系列的名字。 金银珠宝墨翎半点不上心,只那个免死金牌的事让墨翎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谢主隆恩。”在墨诨一大堆东西说完之后墨翎做了一个拜谢。 而百官则跟着迎合,“陛下英明。” 至此封赏墨翎的这件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再然后就是木槿所说的刺杀之事了。 “关于木爱卿所忧之事,朕命护城军迟郝摔军在城内进行排查,令命大理寺着重勘察这次刺杀事件,务必给朕给木爱卿一个交代。” 160:金銮殿之争(七) “谨遵圣令。”迟郝与大理寺卿纷纷上前领命。 至此木槿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墨诨对着于公公挥了一下手,于公公再次开口传唱,“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这一次没有人再站出来。 “退朝。”见无人,于公公再次高喊道。 “恭送陛下。”所有人对着墨诨弯腰行礼,而墨诨在一众行礼声中离开了金碧辉煌的金銮殿。 木槿这个新晋将领在百官中的第一次亮相当真是别开生面,也当真是惊心动魄。 木槿给人的印象有着大多武官的通病,耿直不拐弯大老粗不懂礼貌,不过胆识过人,不管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动,就这敢把尸体拉到皇宫门口的胆量也没谁了,更不要说最后不仅没有获罪好获了称赞,这绝对绝无仅有了。 还有墨翎,不管他这免死金牌到底是为什么给了木槿,便是看在墨翎的面上也不能看清木槿,甚至要给上几分薄面。 本就因为被封赏了一个正三品的官位让人嫉妒的木槿,这下子那是更让人嫉妒了,这免死金牌简直就是她的保驾护航,说个不好听点,你要是惹了她,她提刀宰了你她也不会死,最多被罢官罢了。 然不管百官心中想着什么心思,这墨诨前脚一走,这木槿就一副好生气的模样从金銮殿冲了出去。 这模样留给了众人一副不识好歹的印象,只是谁也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刻就见墨翎沉着气息追了出去,这除了说明木槿对墨翎的重要性还能说明什么。 众人再次感叹了一下木槿能傍上墨翎的狗屎运。 今日朝堂之上要说亏吃得最大的就要数叶亦寒了。 秦玖向来信奉有仇能当场报回去就当场报回去,绝不留到第二天。 皇帝走了,木槿与墨翎也走了,秦玖当下甩了甩衣袖走到了脸色臭到不行的叶亦寒面前,“叶侍郎,我等的安危可就交予你了。” 这话此时此刻对叶亦寒来说绝对是无尽的讽刺。 刚刚他怼木槿怼得有多厉害,此刻就有多讽刺。 可以说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个新晋升的小将竟然带动了整个朝堂的趋势。干出了把尸体拖到皇宫门前这种事,最后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他当真是小看了这个小将,害得他就这么栽了,这个仇他一定会记着的。 “秦丞相说笑,叶某只是个刑部侍郎,负责查案而已,关于秦丞相安危这事秦丞相该去寻左旗将军迟郝,毕竟他才是负责鄢陵的护城将军。叶某还有事,失陪了。” 丢下一句,叶亦寒铁青着脸离开了,不离开留下干嘛,等着被看笑话吗? 看着叶亦寒那气急而走的背影,秦玖勾了勾唇角笑得那叫一个温和。随即抬脚向外走去,他要去看看墨翎和木槿那两个人到底玩得是个什么花样。 做戏做全套,木槿那悲愤奔走不过是为了将一个愤青演绎的再真实一点罢了。 木槿这一奔墨翎这一追,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宫门前。 161:别院激情 苍狼之狮们见到了自家的老大与将军,那是连忙抱拳行礼,“老大,将军。” 虽然只有百人,但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也足以响彻这宫门前上空的一片云霄。 “等下会有刑部的人来交接,把人交给他们。”木槿停下步伐吩咐了一声。 “是。”苍狼之狮们齐齐的应声。 而木槿在交代外之后直接拽过离得最近的一匹马儿的缰绳就是一个翻身上马,然她这马儿还没撒开蹄子奔出去,一道暗影就落在了她的马背上,将她拥在了怀中并抽走她手中的缰绳夺取了主动绳驾着马儿离去了,这一幕看得苍狼之狮们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将军和老大又吵架的节奏啊,似乎吵得有些猛啊。 一个个的看着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守卫着尸体,却全在眸底燃起了八卦的小火苗。 不管多么的与世俗不容,但他们就是看他们老大与将军配一脸,简直就是基情四射。 墨翎是不知道自己的一个行为又让苍狼之狮们误会了,一起混久了,他的威严早在苍狼之狮们那里打折扣了,歪歪起他和木槿来那是绝对的不手软不心软。 此刻墨翎一心一意只有怀中之人,双臂将人给搂得紧紧的,唇几乎贴着怀中之人的耳朵,“我刚刚……” 墨翎张口就是急切的解释。 只是这才刚出口几个字就被怀中的人转过身来反手给捂住了嘴。 哪怕对方什么都没有说,但看着那双湿漉漉满是柔情看着他的眸子,墨翎只觉得一颗心都化了。 他真傻,他的阿槿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用意,可是他太爱她了,哪怕她只是皱一下眉他都想替她抚平,明知道她可能只是故意为之,可却还是忍不住想哄忍不住想解释。 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再然后一拽缰绳直接加快了马儿的速度,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将人搂住压下深吻,无关乎情欲,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心中满满的爱意。 木槿不知道自己被墨翎带到了哪里,对他她已经全身心的信任。 她只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再然后她终于可以不用顾及谁的眼光,直接双手勾缠上墨翎的脖子贴着吻了过去。 这个男人用了他七年生死换来的功劳就为给她换一个死物,换她她也会这么做,因为她爱他,但这并不是她理所当然承接的理由,此时此刻或者说在墨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只想将人狠狠地吻住用行动来告诉他她是有多爱他。 两颗同样想证明自己是多爱对方的心就那么贴在了一起。 从屋子门口到屋内床榻,两人一路相吻,衣衫一路脱落,直到坦诚相对倾倒在床榻上,直到一个进入一个的身体,一个将一个深深包裹,直到一声声餍足的嘤咛声闷哼声从彼此的口中传出,这一场急切的爱意证明才得到一丝慰藉。 炽白的光透过窗棂打了进来,打在了木槿那雪白而美艳的tong体之上,此刻的木槿就像一朵美丽的花,就那么的在墨翎的身下绽放。 162:我想弄哭你 此刻的木槿完全没有半点羞涩,有的只是承载着墨翎热情的狂野和那被热情滋润过后的美艳绽放。 “阿槿……阿槿……”随着一次次的撞击这深情的呼唤一次次的被那低沉的声音呼唤了出来,带着与以往不同的诱惑,好似被包裹住了一股火焰,木槿只觉得浑身上下被这叫唤给灼热。 一次胜过一次的猛烈撞击,让攀附着墨翎无物可抓的木槿就那么蜷缩起了手指在墨翎的背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还有那口中一声胜过一声的嘤咛声,“嗯……啊……” 直到激荡到了彼此的灵魂深处,那裹着爱意的种子得到了释放,两人这才从这疯狂的互爱中淡下神思。 而淡下神思的第一刻涌进墨翎眼中的就是那绽放在他身下此刻已经被他种上无数颗草莓的雪白tong体,这是他一直想看的美艳,今日竟然就这么的绽开在了他的眼前绽放在了他的身下,特别是他此刻还没有从对方的身体中退出来,而光这么看着他觉得自己身上刚刚因释放而软下去的某物又坚挺了起来。 灵魂的激荡让木槿软了全身,刚刚缓过一口气,身上的清凉让木槿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急切究竟干了什么。 特别是此刻眼中那将她抵在床榻上的人不着寸缕,还有那看着她的眸中的闪过的火热,木槿下意识的要伸手挡住自己清冷的胸前,更是下意识的要夹紧腿,可这刚一动就感觉某人还没退出她的身体,甚至又死灰复燃的以勇猛之势顶了她一下,这一刻木槿已经不知道是要叫墨翎退出去,还是要叫墨翎不要看了。 木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躲。 然而她的腿才动了一下有缩起来的势头,墨翎却直接一个倾身压了上去,将木槿自由的双手给狠狠地压住,就那么半撑着身子用那满是火热的眸光一寸寸的灼热着木槿的身子。 “阿槿,你真美……” 随着那眸光侵袭而来的还有这一句赞叹,好似在欣赏一件美艳无比的艺术品一般。 木槿本就红晕的面庞被墨翎这般一看看得更加的羞燥,“你给我闭上眼睛,闭上……” 一双眸子本就被欺负的水漉漉的,此刻一羞一急变得更加的水漉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看着木槿这副模样,墨翎的身子更加的紧绷,嵌在某人身体里的某物更加的坚挺。 “阿槿,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染着情yu的声音已经嘶哑到极致。 “你……放开我……”木槿只想躲起来。 墨翎一个用力狠狠地贯穿了一下木槿的身子,让木槿的抗议变成了嘤咛,这让木槿更加的娇躁。 “我想弄哭你……” 随着这一声低沉的自答,墨翎的身子再次开始了律动,而木槿只能被迫再一次接受狂风暴雨,再一次的如浮萍一般在他身下飘荡…… 所有的抗议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嘤咛声……再无其他…… 木槿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金光,那是透过窗棂射进来的夕阳之光。 163:不用等明日 再然后是那金光之下的绝世美颜,而此时此刻看着这美颜木槿分分钟想到她睡过去之前这个人都对她做了什么。 于是直接张口就对着面前之人近在她眼前的脖颈咬了上去,一口不解恨又咬了两口,随即是咬牙切齿的警告,“墨子珩,从现在开始一个月之内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都碰不了我。” 墨翎那叫一个心虚,昨夜没控制住要了人半宿,今日本来只是情到深处自然浓,两人就那么的相融在了一起,然心爱的女人不着寸缕像朵妖艳欲滴的花躺在他的身下,那感官的刺激让他只想将这朵花给揉虐到残败,这一个没忍住就又过了,实在是她的绽放太美,他忍不住,光看着就想狠狠地狠狠地占有。 “好。”除了一个好字墨翎还能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只会越说越错,另外,先将人哄好了,到时候他不能碰她,他可以勾着她来碰他啊,这可就不是他的错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刻是如何将人给哄好了。 “阿槿我错了,实在是你太美了,我一个没把持住……” “闭嘴。”一想到自己光天化日之下身无寸缕的在他身下承欢,木槿就燥得慌,自己早上究竟是怎么就那么冲动了的。 别到时候她没死在别处而是死在了他的身下,感觉着腰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被木槿这么一呵斥,墨翎当真是乖乖闭上了嘴,简直就一做错事的小孩,认错态度觉得是杠杠的。 呵斥完之后木槿动了动身子,由侧躺的姿势改为了趴在榻上,感觉着身上已经穿好的衣物,木槿脸色这才好了点,要是这家伙还敢让她光着,绝对一脚踹下去。 “腰酸,揉揉。”趴好之后,木槿直接命令道。 “哎。”墨翎立马殷勤的应了一声然后就伸手按上了木槿的腰。 情爱之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她这也就是被折腾了狠了点还有被看光的羞涩这才发了点小脾气,此刻看墨翎这任劳任怨的模样,木槿当下就心软了,但绝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以后他折腾起她来将会越发的不节制,这样下去啥时候才轮到她反攻一次。 “这是哪?”趴着身子侧首看着近在眼前的绝世美颜,木槿把这个一进来就该问题的问题问了出来。 “一个小别院,离你府邸很近。这边属于比较安静的郊区,所以城中有许多人在这边有几个小别院,不奇怪。”墨翎一边替木槿揉着腰一边柔和的看着她。 “你就这么把我掳了今日一整日都没出去,保不准明儿个就有人传着你淮南王世子断袖了。”这话木槿可谓是说得相当的幸灾乐祸。 “不用等明日。” 木槿本来只是开玩笑,墨翎突然给她来了这么一句,她顿时傻眼了。 “什么意思?” 墨翎伸手将耷拉在木槿脸上的发丝给拨到她的耳后,“我今日金銮殿上这一举足够让有心人联想了,不想我好过的已经传出我断袖的谣言了。” 164:别把手捏疼了 他拿七年功劳换她一块免死金牌,这的确足够让人遐想了,一个人得对一个人多重要才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 她早该想到的,她当时只是想着将满腔的爱意传达给他,完全忘了去思考墨翎这么做所带来的连锁效应。 太过冲击的消息一时间让木槿除了露出满脸焦虑担忧的表情之外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木槿那变了的神色,墨翎爱怜的将勾发丝的手抚上了她的脸,“不用担心,毕竟只是谣言和猜想,并不能左右什么,刚好帮我挡了帝师府那边想要乱点鸳鸯的麻烦,待寻着机会将你恢复女儿身,待我明媒正娶了你,这谣言就会不攻自破的。” 要不是能挡那些麻烦事,他怎么会对这事的发酵置之不理。 木槿不如墨翎了解这鄢陵的形式,如今听到墨翎的安抚提着的心稍稍放开了心,只是…… “别人我不担心,你娘和你姐姐那边……”别的人爱怎么说,倒是墨翎比较在乎的人…… “只要我不承认,她们是不会相信别人的。而你我的事我暂时不打算告诉她们,知道得越多对她们越不好。” 这话木槿也赞同,荆棘路他两走就行了,没必要再拖着别人。 “好。”木槿先是应了一声,随即突然想到了苏家父女三人,“那你舅舅……” “不会说的,别看别人都说他是纨绔,其实他比谁都深谙其道。” “恩。” “别想那么多,有我呢。” “我不做莬丝草。”木槿表示抗议。 “没让你做莬丝草。只是想让你活得开心简单一点。” “……”木槿没说话,而是伸手摸上近在眼前的那张容颜,用指尖一点一点的描绘着他的眉眼与唇形,这个男人怎么能那么好。 万千繁华也抵不过眼前的岁月静好。 彼此的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彼此的手附在彼此的脸上,透过窗棂洒进来的金色就那么打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为他们蒙上了一层金色的雾纱,恍若一幅散着金光的唯美画卷。 咕咕……咕咕…… 突然一声咕咕声将这一切给打破。 画面碎裂,木槿本描绘着墨翎面庞的指尖蜷起毫不留情的在那绝美的脸颊上掐了一下,“都是你干的好事。” 要不是他一直摁着她要个不停,直到她眼泪汪汪才放过她,她又怎么会昏睡一日到此刻腹中饥饿难耐。 “阿槿太美了……”墨翎表示很委屈。 “还说,讨打是不是?”说着木槿又毫不留情的捏了墨翎的脸一下,半点没顾忌自己手下的这张脸是鄢陵多少少女少妇的梦中寄托。 “好,我不说了,阿槿别生气,别把手捏疼了。” 这话说得木槿是既想气又想笑。 “还不去煮饭,想饿死我啊。”最后木槿直接踹了墨翎一脚,狠狠地来了这么一句。 在墨翎眼中,此刻的木槿像极了被逗到极致伸出小爪子来威胁的幼兽,简直让人怜爱到不行。 “遵命,娘子。” 一个前倾在那香唇上偷亲了一下,丢下一句,墨翎麻溜的起了身。 165:被爆出断袖 木槿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拉上锦被盖住了头,而那锦被下那弯起的唇角和溢着欢乐的眉眼怎么也掩饰不住她的幸福之意。 墨翎穿好衣服,看了一眼那团在棉被里的一团,随后嘴角挂着拥有全世界般的满足转身向屋外走去…… 木槿在墨翎这小别院里一待就是一天一夜,回到木府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午时。 墨翎说他做给外界看的是他训斥教导了木槿一天一夜,所以木槿回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去的,且是一个人神色不愉的回到了木府。 这不一回到木府就被苍狼之狮们给围住了。 只不过不是担心,而是八卦。 一个多月的从边疆回鄢陵的路,他们就没见将军对老大黑过脸,见过的只有妥协, 如今终于逮着主角了,还不可劲的八卦。 “老大,老大,你成名人了知道不,现在这鄢陵上下就没有谁不认识你木将军的。” 八卦之前先汇报战况。 不说之前,就说现任皇帝,那是自做皇帝二十几载,也没见过谁敢把尸体放到皇宫门口的,木槿搞这么大动静,那简直就不是震惊百官而是震惊整个鄢陵了。 “好多小姑娘暗中打听你呢,将军你这是桃花运要来了啊。”这个绝对是幸灾乐祸的。 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说,事情是这样的。 本来这拉个尸体到皇宫门前那是够劲爆的了,也不知是谁泄露了木槿在金銮殿上说的话还是墨翎那个免死金牌的事,全部被有鼻子有眼的给传遍了整个鄢陵城,搞得那是满城风雨。 可以说这次的事件不仅让木槿在百官里的第一次亮相亮了一个鲜明,更是将她以最快的速度植入了整个鄢陵人的心中,那知名度直接赶上了墨翎,可谓是家喻户晓了。 这让鄢陵的一些不能高攀的少女怎么能不心动呢,就算是泥腿子出身,人家可是正三品,还有翎世子撑腰,多好的姻缘,这嫁过去可是妥妥的正妻啊,比那嫁到高门做贵妾简直不要强太多。 “还有说老大跟将军的。” “对对对,说的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 “所以老大,你和将军到底啥关系啊?这一天一夜不回归的都干啥去了。” “是不是两个人去那什么了?啊……” “谁在上谁在下啊……” 比起那些小姑娘什么的,很显然这苍狼之狮们更热衷于八卦他们的老大跟将军,说的那叫一个起劲,一个接一个的。 木槿也不恼,只要不是正经事,这些人在她面前不正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见木槿抚了抚衣袖弹了弹衣摆不紧不慢道:“你们的话我会如数转告将军的,让将军来回答你们。” 木槿的话一落,刚刚还叽叽喳喳的苍狼之狮们就跟嘴上被打了封条一样,瞬间全部闭了嘴,再然后直接开始集体装傻。 “哎呀,我不是在刷大刀么,怎么在这,梦游了吧。”边说边转身走人。 “哎呀,今天这天气真好,很适合出门去踏青。”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说着三五个一结党出了门。 “茅房,茅房在哪边的,哎呀,走错了。” 166:暴走的穆将军 一群人如同被枪声惊散的鸟兽一般,那嗖嗖的消失速度绝对是杠杠的。 你一句我一句的寻着借口,转眼间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木槿一人站在原地。 木槿最初把尸体拉去皇宫的时候只是为了膈应皇帝,报一报皇帝因为墨仁昀而为难墨翎的仇,顺便再警告一下那个派杀手的幕后之人,更是让鄢陵的权贵看看她木槿不是好惹的,却不想竟是弄出了这么多的意外,果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主要是没预想到墨翎的动作,不然也不会搞出这断袖的风波了。 木槿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半空中散发着刺眼光芒的太阳,随即抬脚向府内走去。 只是这脚才刚抬起,这身后又响起了一声叫唤声。 “前面那小子给老子站住。” 这声音分辨度那是极其的高,一口一个小子一口一个老子的,除了她对门的那位老小孩脾气的穆老将军也没谁了。 不过他喊她就要站住吗? 又没连名带姓的谁知道是谁。 木槿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 这一幕简直气煞了穆鹏,他一把老骨头这么给面子的来关心她,她还给他装不听见,这简直比墨翎那个混小子还要混。 “木槿。”穆鹏气得直接一声大吼,那吼声绝对震天。 木槿站定脚步慢慢转身,就见一虎背熊腰的老头站在街道中央双手叉腰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妥妥的一副要泼妇骂街的架势。 木槿抽了抽嘴角,这哪里是让人尊敬到不行的老将军,简直就是一个老泼皮,墨翎没被他给教歪掉当真是三生有幸,不过这无赖劲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穆老将军?”木槿做出一副惊讶状,“您是在叫我吗?” “废话,老子不叫你叫谁。”穆鹏那口气是相当的冲。 “那您悠着点,木槿耳朵很好使,你别喊坏了嗓子,木槿赔不起啊!” “你……”穆鹏一时间竟是被木槿这话给怼得一个词穷,下一秒啥也不说了,直接大刀阔斧的走上前来,走到木槿跟前之后直接围着木槿转了一圈,边转圈边用一种扫视的眸光将木槿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的给扫视了一遍,眼神那叫一个挑剔,“老子就想看看你这熊胆是从哪练出来的,尸体都敢拖皇宫门口去?” 穆鹏面上挑剔的不行,其实心中却是满满的赏识。 他最欣赏有胆识的将领,而这有胆识并不是一味的不顾一切的往前冲,而是在冲完之后可以全身而退。 昨日金銮殿上的种种,他虽是没去但是不妨碍他知道整个过程,虽然不知道后面墨翎为什么脑抽的提了那么一个要求,但不管怎样,可以说没有墨翎的出现这个小子也已经做到了全身而退,这样的少年值得欣赏,他穆家军就缺这样的小子,这人他穆鹏拐定了。 穆鹏的话刚落,木槿直接反驳出声,“我是为鄢陵百姓和官员的安危担心,我……”愤恨,恼怒,委屈,不甘,在这一刻糅杂成了一团展现在了木槿的脸上。 167:闭门思过 而这话说了一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愣是停在了那里,这表情加上这停下的话语,那是更加的让人浮想联翩。 穆鹏被木槿一脸表情弄得一愣一愣的,这就跟他说了什么滔天罪恶到不可原谅的话一般,愣是呆在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看这穆鹏这模样,木槿心中简直笑翻了,实在是这里眼线太多,她也就只能这么表现,所以老将军,怪只怪你来的时间和地点不对啊,不过她不会同情他的,谁叫他之前整天在她面前挑她家将军的刺的,刚好报了个仇。 “木槿要闭门思过,就不奉陪老将军了,告辞。”在穆鹏还没有从呆愣中理明白木槿的话,木槿直接丢下一句,然后转身就朝着院内蹭蹭蹭地走去了。 而穆鹏站了老一会,也不知道想没想明白,最后甩了甩衣袖吹胡子瞪眼的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经过时间的发酵,皇宫停尸事件彻底将木槿推上了鄢陵茶前饭后的八卦榜榜首,愣是让大家在极力关注帝师大寿这件事上分出了一些心神来八卦她。 当然,各种的都有,赞叹不屑夸奖讽刺什么的,几乎只要能有的情绪都有了一个遍,不管怎样,这木槿连带着她那寂静的府邸都得到了全鄢陵最热烈的关注。 木槿这日与穆老将军说的这两句话和那复杂的小表情也不知是被哪个有心人给传了出去,八卦榜上纷纷谣传木槿被墨翎训斥然后被罚闭门思过。 特别是木槿自此后当真日日窝在府邸没有出门,更是验证了这个猜测。 还有一部人还是坚持着说木槿与墨翎断袖,要不然那免死金牌的事情怎么解释,什么闭门思过之类的全是做做样子。 不管如何愣是火了一把,还在这几日成为了一些小门小户家境却又不错之人的乘龙快婿人选。 高门大户的千金们瞧不上这种泥腿子出身的武将,但一些还算富贵的小门小户可就不一样了,她们到大门户里也就只能做一个小妾,但到木槿这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还能捞个正妻当当,毕竟大家出身都不高么,再说了,好歹木槿这还是正三品,以后更是有升职的空间,哪一天混个诰命都有可能,这样人傻子才不嫁。 于是在木槿闭门思过了五天之后出门去街上给帝师挑选礼物的时候,愣是来了个艳遇。 这一天阳光明媚白云悠悠,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木槿这闭门思过五天呢,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虽然那天她是最后赢家,但是这皇宫门前停尸的确是个大胆的行为,她倒是无所谓了,就怕以后那皇帝老儿翻旧账要说墨翎管教不严,于是就来了这么一招。 若是大惩陛下都不追究了,你墨翎也再追究,就算木槿是你的兵,你这行为就是藐视陛下,但不惩罚又显得你治下不够严谨,要是下一次再发生这样的事可就不好再这么掰扯过去了。 所以说教闭门思过什么的小惩也算是两全其美了,既没有藐视陛下的圣威,也严加管理了属下。 168:被一个女子缠上(一) 不管怎样,到今日这事就算过去了。 木槿目标明确直奔字画店,帝师帝师皇帝之师,不管是谁的老师那都是师,一个喜好文学的存在,所以买个字画什么的当真是半点毛病也没有。 只是,当木槿眼见再拐个街角差不多就要到字画店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旋风般的从她的身边跑过,对于这事木槿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她本就不爱管闲事,再加上这里是鄢陵,闲事就更加的不能管了。 然,她才向前走了两步,突然一个女子迎面跑了过来,然后在茫茫人群中谁也不抓,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臂膀,梨花带雨的对着她道:“公子,帮帮我,帮我抓住那个小偷,他偷了我给我娘买生辰礼的银子,帮帮我吧公子……” 一个梨花带雨的女子拉住了你的臂膀让你给她抓贼,你抓吗? 木槿虽不想管闲事,但别人都直接抓着她请求了,还是这么一个娇弱弱的美少女,总不好拒绝吧。 “姑娘你是不是该先放手,不然我如何帮你抓?” 木槿就事论事的挑了一下眉,而这落在对方的眼中就是太迷人了,直在心中呼木槿对她抛媚眼了,小脸蛋瞬间一片娇羞,泪水更是挂在睫毛上要滴不滴的,当真是一多倍雨水浇灌过的玫瑰花,满是娇艳。 “对……对不起……”小姑娘极其羞涩的松开了手,只是这羞涩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对自己这不当的行为愧羞。 木槿没时间安抚小姑娘,最好的安抚就是帮人把银子拿回来,已经耽搁了一小会,再耽搁下去可就枉费人家姑娘这一番的求助了。 几乎是在这梨花带雨小姑娘手松开的瞬间,木槿直接一个闪身就朝着刚刚从她身侧跑过的那个身影追了过去。 也不过就是几个弹指的功夫,小姑娘才往前走了五六步,木槿已经拎着那个小贼回来了,直接摔在了这小姑娘的面前并一脚踩在了这小贼的身上。 庞然大物的落下,吓得那小姑娘一跳,连泪水都忘记流了。 而周围的人群更是纷纷四散了开来,不过不是离开,而是在周围围成一个圈子,典型的看热闹的姿态。 “刚刚偷了这姑娘什么,交出来。” 木槿的声音偏中性,有些雌雄难辨,好似山涧泉水的潺潺声,给人一种舒适到沁人心脾的感觉,哪怕含着冷意都是那么的迷人,这对听惯了男子大老粗声音的小姑娘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这让小姑娘那眼泪就更流不下来了,只余满满的娇羞与与痴迷,一双眼睛看得满是星光。 木槿一个痛踩一个呵斥让地上的小偷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荷包。 木槿一把拽过小偷手中的荷包抬头朝着对面的小姑娘递过去,“姑娘,可是这个?” 如今的木槿比之两年前那又黑又瘦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此刻她的五官长开了许多,皮肤又变得白皙,身子更是蹿高了不少,再加上练武,身形虽看上去纤细了一点,但是却很有型,至少能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完全就不似一般武将的那一种粗鄙。 169:被一个女子缠上(二) 特别是木槿的那一双眼睛,一双极其漂亮的丹凤眼,内勾外翘,只要稍稍挑一下眼角,就能衍生出无限的风情,再加上那一张雌雄莫辨的白皙脸庞,简直就是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存在。 小姑娘只觉得心跳都不是自己的了,感觉都快要从口中蹦出来了。 面对着对面小姑娘那蓦然变得痴迷的眸光,木槿表示惊悚了一下,她这是干了什么了,小姑娘要这么看她,别帮人帮出个桃花来,她家将军还不得弄死她,关键是,她也是女的,这不合适啊。 “咳……”木槿咳嗽了一声,然后把神色又冷了几分,“姑娘,这个可是你丢的?” 不知是这咳嗽声唤回了小姑娘的神思还是木槿那看着她的冷色惊醒了她,小姑娘终于回过了神,眸光里倒映着木槿那捏着她荷包的白皙指尖,本该冷静的心却越发跳得厉害了,只觉得木槿太让她心醉了。 “是的。”小姑娘上前接过荷包娇羞一笑,“多谢公子,小女名唤杨弱柳,爹爹是骄骑尉杨天,不知公子名唤为何,今日如此仗义出手相帮,还请给小女一个答谢的机会。” 鄢陵的女子都这般没有防备心吗? 初次见面就这么把家门给报了。 还是说鄢陵的女子都这么热情? 几乎是杨弱柳话落的瞬间,这几个想法那是蹭蹭蹭地就窜上了木槿的脑海,说实话,因为苏莹莹的前车之鉴,木槿对这鄢陵女子的印象都不太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所以她尽量不带有色眼镜去看人。 只是这姑娘就这么把家门报了,当真不合适吧。 杨弱柳,这身段当真是弱柳扶风,不过这变脸速度是杠杠的,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现在这笑意妍妍的娇羞模样,当真是让她有些不敢恭维。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知此人姑娘打算怎么追究?” 因为一直看着杨弱柳,所以木槿清晰的看到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这僵硬是个什么意思?反应是不是太奇怪了点,莫不是这小偷还做了些什么拿荷包以外的事?又或者是别的一些什么?比如认识这小偷? 大概木槿太过专注于研究杨弱柳的这个表情,就这么让脚下的贼钻了空子,直接对着她的脚一个暴击然后逃脱了开去。 暴击没击到木槿,因为木槿在感觉到攻击的时候下意识的躲开了,只是这一躲开刚好让对方麻溜的翻身溜走了。 而这个时候杨弱柳突然道:“东西已经拿回来了,就算了,多谢小公子。”话说说得有些急,深怕说慢了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似的。 还有那表情,有一丝轻松,还有一丝紧张,这又是个什么表情? 轻松什么? 轻松那人的逃走? 紧张什么? 紧张她会去追? 当真是好一个复杂。 不管是不是这些个意思,木槿不打算再花那闲工夫去追人。 一个小偷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她又不是京兆尹,操得哪门子的闲心,更何况被偷的都不追究了,她闲得慌要去管那闲事。 170:被一个女子缠上(三) “多谢不必,举手之劳。如此,在下告辞。” 木槿不想去研究刚刚这杨弱柳的轻松与紧张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直接丢下一句抬脚就走。 周围看戏的人群也因木槿的抬脚离开而散去。 然而不是木槿想走就走得掉的,或者说你长了双腿,别人也长了双腿。 这不,木槿前脚与杨弱柳擦肩而过向前走去,后脚杨弱柳就摇曳着身子跟了上来。 “小公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我要怎么谢你?我爹说过,知恩图报,你帮我取回了荷包,我就该好好答谢你。” 话语里透露着点急切。 “不用。”木槿极其高冷的丢下两个字。 “用的用的,小公子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会心生难安的。今日若不是小公子我就没有办法给我娘买生辰礼物了,我娘一年就一个生辰,要是错过了就要等明年了。我娘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错过她的生辰,这怎么对得起我娘对我十五年的养育之恩。要是我娘没有收到我送的礼物她该有多伤心,要是我娘伤心了我就会跟着伤心,我一伤心……” 杨弱柳的喋喋不休落在木槿的耳朵里完全就是苍蝇的嗡嗡声,一句接一句,说得木槿都头疼了,为什么她刚刚就没看出来这个姑娘她是个话痨,木槿觉得若是自己不理她的话,她的耳膜都要被她给说破。 于是木槿就那么蓦地停住了脚步,转首看向还在继续喋喋不休的杨弱柳,“我叫木槿,新晋升的车骑将军。” 杨弱柳因为她的停步而猛然停步,满脸的错愕,不知道是错愕她的突然开口,还是错愕她的话语。 “我告诉你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还有事,男女有别,莫要因为木槿坏了姑娘的名声。”不等杨弱柳说什么,木槿又来了这么一句,然后直接转身抬脚离开。 “坏了才好。”杨弱柳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是就这样不自觉地呢喃了一句。 声音不是很大,但木槿这双还没走出几步的灵敏耳朵怎么可能听不见,这话直接雷得木槿一个外焦里嫩,所以姑娘,你到底想干嘛。 总觉得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木槿也不想到前面的那家字画店买字画了,直接快步离开。 只是…… 不管她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后面那亦步亦趋的脚步声,还离得很近的感觉。 木槿不太想理这个小丫头,可她一跟就跟了她两条街,木槿觉得自己要是不解决一下,这丫头搞不好还能跟到她府邸,别帮人帮出一个债来。 于是木槿不再走大街而是拐弯去了小巷,孤男寡女的,这丫头应该不会再有那么大的贼心了吧。 木槿明显的感觉到她拐进无人的小巷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木槿顿时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甩了那丫头了。 只是这才刚松一口气,那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木槿只觉得头疼,于是就那么在巷子里站住了脚步。 那姑娘可能没意识到木槿会突然停住脚步,一个没收得住脚步直接撞上了木槿的后背,眼见就要摔下去,就见木槿突然转身拽了她的臂膀一把稳住了她的身形。 171:被一个女子缠上(四) 木槿看着眼前这个毛毛躁躁的少女,微皱着眉头,“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眸光里自己的手被对面的少年紧拽着,哪怕那少年的面色有些不好,但是杨弱柳还是羞红了脸,看着那攥着她手的白皙手指,眸光里满是痴迷。 木槿见自己的问答没有得到回答,顺着杨弱柳的眸光看向自己还抓着对方的手,嗖地一下立刻就松了,实在是都是同胞她难免少了点自觉。 木槿这一松松回了杨弱柳的神智,一个抬眸见木槿有些不善的看着她,立刻开了口,“木小将军,你帮了小女,小女必须要好好的答谢你。” “我说过了举手之劳不用谢,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不,要谢要谢。”杨弱柳的面上闪烁着坚定,“从小我爹就教育我要知恩图报,这样下次遇到麻烦的时候才会有人愿意帮助我,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按照我爹说的话做的,所以我今天必须好好答谢你,要是不能好好答谢你,我会心生难安,这一难安我晚上回去就会睡不着觉,我一睡不着觉我的身体就不会不好,我的身体一不好我娘就会担心,我娘一担心身子也会跟着不好,我娘身子不好我的心情就会更加的不好,我的心情更加的不好我的身子就会……” 杨弱柳这算是又开启了话唠模式,听得木槿那叫一个头疼。 一个没忍住一掌就直呼了过去,杨弱柳以为要揍她,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直接就贴上了身后的墙壁,而那巴掌就那么擦着她的面颊拍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之上,那掌与墙壁碰撞出来的声音就那么从耳侧激荡进了耳膜里,告知着她若是那巴掌在拍在她的脸上会是什么效果。 杨弱柳一张脸都吓得有些白了,好似被吓愣住了一般,就那般睁大着瞳孔看着木槿。 木槿勾着眼冷着色以着高出半头的身姿极具压迫性的看着杨弱柳,“所以呢,你想我怎样?” 好好的说不听,就别怪她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见人没反应,木槿又朝着杨弱柳逼近了几分,“说啊,你要我怎样?”一股邪气就那么染上了木槿的眉梢,嘴角微微勾起,“又或者,你打算怎么答谢我?恩?” 话落间,木槿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就那么挑上了杨弱柳的下巴,迫使她微仰着头看着她。 “小丫头,知不知道跟着陌生男人到一个无人的小巷是很危险的?恩?”边说木槿边微微垂首慢慢朝着那被她的直接挑着下巴而微仰着的唇靠去。 这一切都在诉说着木槿将要对着杨弱柳做出一件不可描述的事。 随着木槿的靠近,杨弱柳眸中闪过了一丝胆怯,也仅是一瞬,随即呈现的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这神色看得木槿有些郁闷,不过为了自己不再被这个话痨的小丫头跟着叨叨个不停,木槿并没有停下靠近的动作,而是继续一点一点的靠近,她倒要看看这个丫头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172:被一个女子缠上(五) 杨弱柳贴着墙壁的身子随着木槿的越来越近开始变得颤抖,但不但没有半分要逃走的意思,眸子里还带着故作的镇定,就那么瞪着眼睛颤微着身子,眼见离那姑娘的唇还有一寸之距,那姑娘除了面色越来越红晕,依旧没有半点变化,这当真是让木槿迷惑了。 她可不会真亲下去,只是想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要做什么,没想到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这个姑娘竟然不喊又不躲,好似期待她这么做似的。 想着,木槿倾下的身子便欲撤回,然就在这时木槿的身侧响起了一声带着寒冰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木槿整个身子就那么僵在了那里,然后近乎机械的侧首,眸光里,墨翎那散发着满满寒冰的修长身影就那么出现在了她的眸中,谁能告诉她,在这无人的小巷里她家将军到底是怎么出现的,还出现的这么刚刚好。 “将……”木槿卡着壳的准备打招呼,只是才出口一个字直接被人一拽臂膀给拉了过去,腰间更是缠上了一只手,整个人就被那么从背后给禁锢住。 身子贴着墨翎的胸膛,除了腰肢被禁锢之外,在她被禁锢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手从后面横跨过她的脖颈微微用力挑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侧头微仰首,正好将那一张鬼面给映入眼帘,还有那鬼面下离她的唇齿不过半寸的唇齿,比她刚刚的一寸还要近,近得几乎要贴到一起了。 木槿完全可以想象自己此刻与墨翎的姿势到底有多暧昧,主要是,对面还有一个观众呢,啊喂。 “告诉我,你刚刚在干什么?” 压迫的气势侵袭而来,那气势简直比她刚刚的气势还要逼人十倍。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办法抗议对面还有一个观众,谁叫她刚刚被他碰见了那么作死的一面,不用谁说她都知道自己刚刚那完全是一副调戏小姑娘的姿态,可是她是可以解释的,啊喂。 墨翎捏死木槿的心都有了。 前几日将人欺负狠了,他被勒令不准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晚上也不准去,为了以后的性福,他不得不忍痛答应。 正好也可以借机迷惑一下一些人思绪。 他就那么乖乖的不去见她。 利用这五日,他将该处理的事情好好的处理了一下,只为腾出时间继续与她腻歪,也为分散她不再身边导致的想念。 五日总终于过去了,他放在木府的人汇报给他人出来了,他直接就丢下手上的事就出来了,可是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这个小妮子将一个小姑娘给堵在墙角,这就算了,还一副要亲上去的架势,这是嫌弃他没满足她让她连女人都勾搭了吗? “我……”木槿开口准备解释一下。 而墨翎没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贴着她的耳朵道:“阿槿,你这是在嫌弃我没有满足你吗?”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前面还贴着墙壁因为墨翎的出现而一副傻掉到不知所措的杨弱柳听见。 特别是墨翎此刻搂着木槿那极其贴近的姿态更是将这句话给贯彻了一个彻底。 173:被将军算账(一) 杨弱柳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墨翎在说话那句让她惊悚到极致的话之后就那么当着她的面一口含住了木槿的耳朵,哪怕是含了一口就松开了,那也足够让她疯癫了。 在尖叫声出口之前,杨弱柳快速的用双手捂住的嘴巴,整个身子被吓得就那么顺着墙壁软瘫了下去,一双眸子里除了恐惧就只有恐惧。 木槿被挑着下巴微杨着头所以并没有看到杨弱柳的模样,却是听到了什么滑落在地的声音。 耳朵上的触感是那么的浓烈,木槿可以想象对面那个小姑娘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虽说有人在盛传淮南王世子断袖,但是谁也没有见到过,这完全就是个子虚乌有的事情。 然当你亲眼见证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变成了事实这是什么感受,绝对是要疯的感受,因为对方是淮南王世子,因为对方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她,她除了恐惧疯癫还能有什么,这可是秘辛,皇家的秘辛。 墨翎这行为是大胆了一点,除却木槿觉得自己似乎做的有点过了之外,事情都发生了,她借此断掉对面小姑娘的心思也好。 于是木槿没有半分恼怒,而是抬手握住了那只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力拉下,从她的肩上滑到她的腰间与腰间的手相叠加在一起,“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一句话满是娇嗔。 说着木槿朝着对面那瘫坐在地上的姑娘温和的笑了笑,然而此刻木槿笑得越温和,对方被吓得越厉害,整个身子都抖成筛栗了。 “怎么?怜香惜玉了?”墨翎收紧了缠在了木槿腰身上的手。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随即是无限温柔的回应,更是夹杂了一些讨好,“哪能啊,要怜也是怜你呢……” 墨翎没说话,而是再次加大力度的缠紧了木槿的腰。 “小姑娘,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知道吧?”木槿也不管墨翎这个醋坛子继续对着杨弱柳笑得很和蔼,只是这笑此刻在杨弱柳的眼里引不起她的半点脸红心跳,除了惊悚恐惧就只有惊悚恐惧,只觉得木槿是那来自地狱的微笑使者,收割人命于微笑之中,“想想你的娘想想你的爹,管好自己的嘴哦!” 话落便不再看向杨弱柳,而是对着墨翎道:“我们走吧。” 下一秒墨翎直接揽着木槿的腰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这个巷子口,只余杨弱柳捂着自己的嘴睁着恐惧的双眼坐在那地上颤抖颤抖再颤抖…… 而木槿则被墨翎给拐带着蹭蹭蹭的从某家后墙爬上了二楼翻窗而进。 木槿看了一眼那摆设,大概是酒楼客栈之类的。 一进着屋子木槿下意识的就要挣扎退开,只是还不待她有任何的动作,整个人就那么被墨翎给压在了一侧靠窗的墙壁之上。 墨翎一手揽着她的腰肢让她的身子与他的身子贴合着,掀掉自己面上的面具然后就那么伸手挑着木槿的下巴近乎贴着她的唇道:“很喜欢这样?恩?” 木槿的身子抖了抖,实在是墨翎这一副要算账的架势让她很是吃不消,几日前的下不了床还是记忆犹新。 174:被将军算账(二) 主要是她貌似犯错了,就算怼人也怼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一般般。”木槿赔着笑说了一句。 然后双手迅速的抬起抓住了那只挑着她下巴的大手握在掌心里,“那什么,不是让你这几天都不要出现的吗?” “嫌我碍事影响你好事了?”墨翎没抽回被那两只小手给抓着的手,而是身子又往前压了几分。 “哪能啊!”木槿瞬间觉得自己好似说错话了,“那什么,对方也是女子,我就是吓吓她,没真想怎么着她。” “女子?呵……”墨翎冷笑了一声,“连女子都不放过,那要是男子还得了,恩?” 木槿觉得这话说不清了,这么扯下去只会越扯越危险。 当下直接松了握在掌心里的手,抬起双臂直接勾住了墨翎的脖子,“男子我只会勾搭你。” 话落,直接贴唇而上,主动送上香吻,不然怎样,等着被他用话语凌迟一般在被吃吗? 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有话吃了再说。 两道勾缠着的身影就那么贴着墙壁吻得不可开交。 墨翎很想就这么将人给办了,但显然这样的事情不给她一个狠狠的警告教训,下一次还会发生。 看来这断袖的事情他还得把它发扬一下,不然不是他被人惦记着的问题了,而是她要被人给惦记了,这几日他可没少听到有人说要找木槿做乘龙快婿的,他没放在心上,竟没想到今儿个有个直接上门的,当真是开了他的眼界。 他这是男人要防女人也要防,他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媳妇。 眼见帝师寿辰宴会不过三天光景,他当真是要将人给好好看好了。 一吻作罢,墨翎直接揽着人一个翻转从抵在墙壁上变成压在了一边的空桌子上,单腿挤进木槿的双腿之间,一手揽着木槿的腰一手穿过木槿的腰侧撑在她身后的桌子上,两人的身子保持着倾斜三十度,这姿势当真是一个销魂。 木槿被深吻过的唇娇艳欲滴,一双眸子更是雾蒙蒙的看着墨翎,这姿态看得墨翎那是下身一紧,不过今日他好好教训这个小妮子,必须要忍耐。 墨翎抵在木槿双腿之间的腿朝着上方顶了两下,猝不及防的撩动,顶得木槿一查一声嘤咛从口中溢出,当下就躁红了木槿的脸。 “身子当真是敏感的紧,恩?”墨翎却并不放过木槿又动了两下。 木槿倾斜的身子全靠墨翎拖着她的力气固定,那挂着墨翎脖子上的双手就是一个摆设,又被这么撩了两下,那双手软得更像摆设了。 “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恩?” 墨翎缠在木槿腰间的手力道直接一松,身子前倾,直接将木槿的整个身子给压在了桌面之上,那本来缠在她腰间的手直接就那么直接扯松了木槿的腰带,然后顺着松散的衣襟钻了进去,拉开了亵裤缠在了腰间的束缚贴着那光滑的小腹滑了下去。 当那修长的指尖紧贴那幽谷的中心之时,木槿的双腿下意识的夹紧,然墨翎的腿却抵在她的双腿之间,让她怎么夹都合不起来,身子更是被墨翎整个人给压着动都动不了半分。 175想要就喊哥哥 偏偏墨翎的唇还贴在她的耳侧问道:“是不要这样,还是不要这样,或者这样?” 边说那按在幽谷中心的手便以着各种姿态翻动着,踏遍幽谷的每一寸土地。 木槿的身子被撩得一阵一阵的颤栗,即便知道双腿夹不紧还是不由得用着力,最后却只是把墨翎的腿越夹越紧。 “阿珩……”有些受不了的木槿带着哭音喊了一声。 “恩?”墨翎却是一遍一遍有着耐心的舔着她的耳垂。 “不要……” “不要什么?”说着那指尖朝着那幽谷的深处探了过去。 “我……嗯……” 木槿一个我字刚出口,只感觉徘徊在她幽谷处撩动着她神经的指尖就那么一个深入埋进了她的身体,除了颤抖的嘤咛声,再无其他。 “你什么,说啊?”墨翎埋在木槿身体内的那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相当的挑战着木槿的神经,不仅如此,他的唇更是顺着她的脖颈往下一点点咬开她松散的衣襟,露出里面那缠着裹胸布的白皙胸膛。 再然后一咬那裹胸布的源头,本来缠得很紧的裹胸布就那么松散了开了,让那玉兔就那么在松散的布条间若隐若现。 这一幕看得墨翎自己都快要把持不住了,但为了好好的收拾一下身下之人,那是不能忍也必须忍着。 唇透过那裹胸布的缝隙就那么含上了那玉兔的顶端,这一动作当木槿的身子更加颤抖了,特别是那深埋在她幽谷里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简直就是分分钟的骚动着她的神经,让她觉得整个身子除了空虚就是空虚,只想让墨翎将她填满。 木槿知道墨翎一定是故意的,可是她这破身子太不争气了,被这么一顿狂撩早就化成了水,此刻哪里还想要解释什么,只想墨翎狠狠地狠狠地贯穿她。 “阿珩……恩……我错了……恩……我错了还不行吗……”木槿颤栗着身子带着哭音伴随着嘤咛声断断续续的将话给说完。 墨翎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墨翎的唇再次回到了木槿的耳侧,“哪错了,恩?”那藏在幽谷里的手随着这话语落下直接抽了出来,这一抽让木槿的身子更加的空虚,双腿忍不住地蹭了墨翎的腿。 “我哪都错了,阿珩,我……难受……” 这娇撒得墨翎都觉得自己光听这声音都能一泻千里了。 “哪难受啊,恩?” “阿珩……唔……难受……哪都难受……阿珩……” “叫声哥哥……” “哥哥……阿珩哥哥……” 这一声娇媚的喊直接喊得墨翎的身子都颤了颤,于是那从幽谷中抽出来的指尖不由得又滑了进去,狠狠地顶了两下。 再然后就是木槿那破碎到不行的嘤咛声。 “想不想要,恩?”说话间那手指的律动变得更加的快。 “要……恩……要……” “想要就喊哥哥……阿槿……喊哥哥……” “恩……哥哥……阿珩哥哥……恩……恩……哥哥……阿珩哥哥……恩……啊……恩……” 娇媚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喊着哥哥,墨翎手指间的律动也越发的快捷,却是在要那一声比一声破碎要破到顶级之时陡然停了下来。 176:男人女人都不准撩 “阿珩哥哥……”一双满是媚色的眼睛就那么带着水雾看着墨翎,里面是满满的渴求,双腿更是不自禁的自己蹭动了起来。 与其说是在折磨木槿还不如说是墨翎在折磨自己,他都感觉自己的下半身胀痛得不是自己的了。 俯身贴近低沉警告,“以后男人女人都不准撩,不准有亲密举动,给我保持距离,明白?” “嗯嗯。”木槿胡乱点头,明明是应答的声音却依旧似那娇媚的嘤咛声。 “下次要再让我看见你跟别人这般亲近,我会比这做的更过分,恩?” “嗯嗯。” 至此禁欲了五日又撩动到现在的墨翎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将木槿的衣袍撩起直接扯碎她的亵裤,再然后一撩自己的衣摆塞进腰带之中,一拉自己的亵裤,双手抬起木槿的双腿,就那么将某个叫嚣已久的坚挺对着那幽谷深处就那么扎了进去。 扎进的瞬间两人都发出了一股满足的喟叹声。 “叫哥哥……阿槿……” 说着便是一阵猛烈的撞击。 “恩……哥哥……阿珩哥哥……恩……啊……” 娇媚的声音让那撞击一阵强过一阵,而那声音也更是一声比一声破碎…… 当空虚被填满,填满到腿都填软了之后,木槿的思考力终于回归了。 她衣衫凌乱的躺在桌子上,而对方却是衣冠楚楚,最多衣服上被她抓出了些褶子,对此木槿表示满脸愤恨。 微微用力坐起身子,一拉衣袍盖住自己的身躯,下身没了亵裤只剩完全的空荡荡,这让木槿是既羞燥又恼怒。 羞燥是她禁不住诱惑自己扒上去的,恼怒的是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 特别是此刻这姿态的对比简直就是气死她了。 满面红晕的木槿对着墨翎那么一瞪无不显示着满满的风情。 墨翎单手撑着桌子看着木槿,嘴角轻勾,“怎么,还没满足,还要再来?” “给我滚。”木槿一伸脚直接踹向墨翎。 哪知墨翎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光溜溜的小腿,“阿槿,可不要乱踹,踹坏了你以后用什么?” 这小人得意的模样气得木槿哪怕被抓着脚还是泄愤的动了两下企图踹人,“你给我闭嘴。” “怎么能闭嘴,刚刚阿槿可是爱极了我这张嘴,恩?”说着墨翎倾身对着木槿那因生气而鼓着的小嘴又亲了一下。 “墨翎,你是真想当和尚是不是?” 说着,木槿直接抬手推了一下墨翎的脸,只是软趴趴的臂膀是在是没什么力道。 “阿槿舍得么?”墨翎转过头勾着眼角魅惑的看着木槿,“我当了和尚还怎么像刚刚那样取悦阿槿?或者阿槿喜欢我换个姿态取悦你,恩?” 木槿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是她身下没亵裤,光溜溜的一片,现在是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跑也跑不了,简直就没有比这更憋闷的了。 “墨子珩。”木槿愣了愣眸子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到底是让墨翎收敛了,虽然这模样的木槿很让他想逗个不停,但真要欺负过了,下次就真要做和尚了。 177:狡兔三窟 “别气,我不说了,都是我不好,我现在就给你拿衣服。”说着,墨翎就走到一侧的衣柜里给木槿取了衣服。 木槿看着墨翎递给她的正好的亵裤,整个人蒙了,然后犀利的瞪向墨翎,“刚刚好有我的衣物,是不是也太巧了点。” “咳……”墨翎捂嘴咳嗽了一声吗,“这几日才备下的,这里是云霄楼我的在专属房间,指不定哪日会在这过夜,有备无患么。”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起到作用罢了。 木槿捏着亵裤的手都紧了,这人当真是狡兔三窟,预谋无数,这个人简直…… 一想到自己刚刚的浪色,木槿就无脸见人了,她怎么能那么色,果真是开了荤连节操都没有了。 “狡兔三窟。”木槿很恨的丢下了这一句就欲穿亵裤。 只是刚动一下,墨翎又贴了过来,吓得她身子不自禁的往后躲了一下,尽管没有躲开。 下巴被挑起,眸光被迫与他相对,此时此刻木槿只觉得看着她的那双眸子比寒潭还要幽深,就像一个漩涡,光是这么看着就将她给吸了进去。 “阿槿,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要是下次还敢这么胡乱撩人,你要相信,我绝对会让你享受一次比这次更难忘的体验。” 这话说得木槿有些心虚,不过却是输人不输阵,直接抬手一巴掌拍掉墨翎挑着她下巴的手,“谁怕谁。” “呵……”墨翎轻笑了一声,“阿槿若是期待完全可以试试,现在我去给你端水弄食物,你好好的歇着,放心,下一次绝对会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话落墨翎心情愉悦的转身离开了。 徒留木槿一人在那桌上很恨地拽着亵裤……她一定要反攻……给她等着…… 云霄楼论规模在鄢陵城里却只能算得上是中上等,但是却相当的受欢迎,因为内里很是高端雅致,以客栈住宿为主,饭菜次之,可以算得上是许多住宿过的人都很青睐的地方。 这里的饭菜比一品斋要次一点,却也只是从总体上来说,论美食还是有几样让人不得不尝的招牌菜的。 木槿也算是一枚不折不扣的吃货,只不过平时隐藏的比较深罢了,要不是因为自己是吃货,又哪里你能做出那么些个好饭菜。 待木槿收拾好自己,一道道美食就那么被送了进来,看着那摆在桌上冒着热气的美食,木槿觉得瞬间被治愈了。 只是,一想到刚刚她在这张桌子上和某个人干了些什么,就一顿燥热,那人还当真是不挑地点。 墨翎一副没看见某人羞燥的模样,径自拿起筷子为某人夹菜,“这个是招牌菜,已经片好的烤乳猪,很好吃的。还有这个芙蓉鱼,味道也很独特,你尝尝……” 木槿蜷了蜷抓着筷子的手指,最后选择化悲愤为力量,吃。 抓起筷子毫不客气的笑纳了墨翎夹过来的菜,不得不说这滋味的确很好,且这几样是一品斋里没见到过的。 178:我这算是抱大腿了吗 眼见木槿吃完了,墨翎就又替她夹了一些,眼见她吃完了就又夹了,这完全就是投喂,而他自己就只是看着,偶尔吃上一筷子也是因为看她吃得太香忍不住想尝一尝陪她一起香。 差不多吃到半饱的时候,木槿才将这一堵在心头的气给咽下去。 她也就气自己的身子太不争气就那么被攻略了,至于别的,咳咳,的确很舒服,食色性也,女子也不例外。 “这里怎么有你的专属房间,你以前经常来吗?你都七年不回来了,这里还有你的专属房间?” 思考力回归了,木槿也该问点有营养的事了。 “整个云霄楼都是我的。”面对木槿,墨翎半点也不隐瞒。 “咳咳……”木槿刚好在喝汤,听到这话直接被呛了一下。 见此,墨翎连忙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用得着这么惊讶吗?有点产业很正常,不然我以后拿什么养你?” 不需要惊讶吗?她还是穷人一个,曾经甚至从小吃街走过连个包子都买不起,就现在也就拿了皇帝的一些赏赐,还跟苍狼之狮们分了分,至多也就拿点朝廷的俸禄了,她还是有点穷。 在她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钱生钱的时候,某个人告诉她他已经是土豪了,这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酸爽,她这是抱到大腿的节奏吗? “这叫有点?若是我没记错来鄢陵的路上似乎每路过一座大城市都有吧?”木槿止住了咳嗽转眸看向墨翎,这简直就是连锁店的祖宗啊。 “恩。”面对木槿的惊讶,墨翎只一个轻到不行的轻应,“这些从现在起都是你的。”应完声之后还不忘霸道总裁一把。 木槿眼睛亮了亮,倒不是因为这些用不尽钱,而是某人这霸道总裁范,没想到她木槿重生一次还有被霸道总裁的一天。 这个模样的墨翎好想让木槿撒个娇。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直接对了筷子扑倒了墨翎的怀里,双手吊着他的脖子双眸如闪耀的星辰一般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墨翎,“阿珩,我这算是抱大腿了吗?” “抱大腿?”小妻子的投怀送抱墨翎向来不拒,一边疑惑的挑了一下眉,一边揽住木槿的腰身将人揽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看着墨翎挑着的眉,木槿觉得自己用词不当,太先进了,“就是我被你包养了。” “包养?”墨翎还有些疑惑,不过这个比刚刚要好理解一点,“你是我的娘子,我养你是应该的。” 显然墨翎只领会了一个养字,这个包字没明白,不过能领会一个养字就差不多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我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赚钱养家? 不过,唔,貌似她家将军比她貌美吧?所以她的存在到底是个啥?要不她赚钱养家? 墨翎不知道木槿在想什么,就看见她眼珠子提溜的转个不停,模样可爱极了。 垂首在那不停转动的眸子上轻吻了一下,道:“饱了没有,还要不要吃?” “相公。”木槿没应墨翎的话,而是卷着舌头撒着娇儿喊了一声,抱着人就是一亲。 179:想观摩来迟了 一声相公喊得墨翎的眸子暗了几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媳妇突然又这么热情了,但他喜欢。 “喊什么,再喊一次,恩?”墨翎也不去管那饭菜了,直接扣着人的腰往怀里带了带低着声音问道。 木槿眨巴了两下眼睛,一副我刚刚什么都没喊的样子,果断的要走人,“那什么,我还没吃饱,还要继续吃。”这话才是真正的接墨翎之前那句的问话。 刚刚她觉得自己太幸福,一个没忍住就失口了,纯属被墨翎的那句娘子给刺激的,她没办法表达就直接失口喊出了声。 “呵……”墨翎轻笑了一声,也不逼木槿,而是靠着她的耳朵道,“下一次,阿槿,我要你把阿珩哥哥改成阿珩相公,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恩?” 一提这个木槿分分钟想起不久前才干过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是还不待木槿做反应,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还有叫喊声。 “哥哥,哥哥,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做什么?”这个声音带着点奶音。 “谁叫你腿短,怪我咯。”这声音木槿知道,是秦玖的。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淑女,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 “要不是因为是你哥哥,我还懒得说你呢。” 怼声越来越近,木槿是不知道屋子的格局,不能确定是不是朝着这里来的,但墨翎却是知道,这拐角过后就他这一间房。 他正逗弄着娇妻逗弄得好不惬意,现在来了个打断的,还带着个黏人的小尾巴,这搁谁身上谁都要不爽。 “来了个抢食的,关于叫相公这事,阿槿,咱们下次直接付诸于行动。”墨翎边说边将木槿放到了刚刚她坐的椅子上。 木槿眨了一下眼睛才反应过来墨翎说的是什么,“谁要跟你……”怼人的话才说一半,脚步声停在了他们的门口,再然后就是嘎吱一声的推门声。 推了门,秦玖直接就走了进来,半点也见外的意思都没有,“墨翎,逮你一次咋就这么难,据说最后一只烤乳猪被你给定了,刚好我没吃午饭,来蹭个饭。” 边说秦玖边就着墨翎一侧的桌边坐了下来,身后的那个小尾巴也跟着蹭了过来坐在了秦玖的身侧。 “堂堂丞相进屋敲门的礼节学到狗肚子里了吗?”被打搅了好事的墨翎脸色相当不善,幸好是这会,要是再早一会估计能被丢出去喂狼。 “呵……”秦玖直接嗤笑了一声,“你这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被我撞见吗?”边说一双眸子边在墨翎和木槿的身上扫来扫去。 还很自来熟的拿起桌上的杯盏倒了一壶茶径自品尝了起来。 外面的传言声音虽然被压着,但是既然有了传言,那是怎么捂也捂不住的,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么,更何况墨翎从没刻意压过这些声音,特别是经过今日的这件事说不定还会让那传言再发酵一下。 这话说得木槿垂在身侧袖子里的指尖颤了一下,毕竟他们刚刚的确干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不过…… “怎么,想观摩?”墨翎挑眉看了过去,“可惜来迟了。” 180:秦玖的妹妹 “噗嗤……”正在喝茶的秦玖直接一口茶喷了出去,要不是墨翎腿缩得快,这得全部喷他腿上。 而木槿则是微低了一下头以掩饰自己这一瞬间闪过的不自然,桌子下的脚更是毫不留情的痛踩了墨翎一脚,这人还真是敢说。 秦玖刚刚那么说可以说是完全的调侃墨翎来着,没想到他竟这么直白的回答他,这是想吓死他么,本来还有点臆想来着,这特么的这么说鬼才相信。 “一壶茶一百两,一壶有四杯,记得赔给我二十五两银子。”墨翎脸上嫌弃着秦玖,脚下却是安抚的去勾搭了一下木槿的脚,只可惜直接被踢了回来,对此他也不恼,整个就跟没事人一样,半点让人看不出异样。 “墨翎,你也太黑了。”秦玖当下抗议。 木槿见秦玖吃瘪了,也不管他了,径自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以免待会墨翎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她有些控制不好表情。 吃饭的同时看向了那个跟着秦玖进来的小尾巴,此刻就见那小尾巴坐在桌边,一双眸子紧盯着她桌上的盘子,然后在她夹起一块烤乳猪的肉的时候,就见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带着垂涎的色彩跟着她的筷子转动,在她放进了嘴里的时候,不仅那眼睛转悠了,连嘴巴都砸吧了好几下。 不用怀疑,这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资深吃货了。 看那模样与苏柒白差不多大,十一二岁,脸蛋有些圆,扎着双丫发髻,看着很是可爱。 特别是之前还听见她跟秦玖怼来着,这会哥哥被人怼成那样了,她就只盯着桌子上的饭菜流口水,秦玖竟然有一个这样的妹妹,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想着,木槿又去夹第二块,那小姑娘当真是一双眼眸子又随着她的筷子动了起来,动得她都有一种犯罪感了。 大概那小姑娘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拽住了身侧正在跟墨翎怼话的秦玖,“哥哥,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 话语那是简单快捷,除了我要吃我要吃就是我要吃了。 秦玖大概是这会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一个小尾巴过来,直接对着墨翎道:“这是我妹妹秦柒,你就算不给我吃,总不能虐待小孩子吧。” 说着秦玖转身对着秦柒道:“喊翎哥哥。” 小姑娘看着挺礼貌,乖巧的喊了一声,“翎哥哥。” 喊完之后,秦玖好歹没忘记另一个,“那边那个槿哥哥。” 于是秦柒有乖巧的喊了一声,“槿哥哥。” 不得不说秦玖的这一个介绍在木槿这里留下了好印象,毕竟这个叫秦柒的姑娘是秦丞相的妹妹,喊一声淮南王世子为哥哥不为过,喊她一个正三品小将为哥哥,却也算是看得起了。 就是不知道这秦玖当真是看得起她木槿这个人,还是看在墨翎的面子上,不管是哪一个,这秦玖也算是会做人,不简单了。 很显然墨翎在秦玖介绍完木槿给秦柒之后整个人柔和了不少,秦玖算是他交好的朋友,所以他更希望在他什么都没有说之前,朋友也能认同木槿,很显然秦玖做到了。 181:来了一个抢食的 秦柒很聪明,很好的知道这桌子菜的主人是墨翎,所以喊完人之后,相当乖巧的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渴求的看着墨翎。 墨翎没出声,而这没出声在秦玖看来那就是妥妥的默认。 下一秒秦玖直接起身走到外面喊了一声小二,不过片刻,小二蹭蹭蹭的就把碗筷给送了过来,待秦柒接过碗筷之后直接埋头大吃,无视了一桌子的人。 要不是秦柒闹着来吃烤乳猪,秦玖大概也没这么容易逮到墨翎,此刻见秦柒被安顿好了,秦玖也算是可以安稳的跟墨翎说话了。 “墨翎,我是当真好奇,你说你拿七年生死就为给木槿换一个免死金牌,你这是在搞什么?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是需要用到免死金牌的,或者说木槿到底有什么是需要用到免死金牌的?” 这话可谓是相当犀利了。 也就秦玖敢这么当着墨翎的面问了。 而这就是墨翎那天换了免死金牌之后继断袖的传闻之后的另一个蝴蝶效应了,可能不仅是秦玖会这么想,在鄢陵大多数聪明人的脑子里差不多也会这么想。 不过即便是会这么想也不会花费功夫去捉木槿的把柄,毕竟人家免死金牌都有了,你再耗费人力物力去捉人家把柄,不是闲得蛋疼么。 但即便如此,谁还没有个好奇心呢,搞不好还能牵扯出一些别的什么呢。 “这么感兴趣,你可以查啊。”墨翎直接丢了一句过去。 这一句当真是要秦玖吐血啊,这不是就是不想浪费人力物力才来问的么,这可是生生吊了他好几天的胃口了,再说了,查他墨翎,他是嫌命长么。 “呵呵……”秦玖赔笑了两声,准备开启怀柔模式,“怎么说咱们也是……” “我就要我就要,你们这不是还有半头,为什么不给本少爷,凭什么不给本少爷,你们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你们这么藐视本少爷,本少爷要让本少爷的太爷爷摘了你们的脑袋。” 秦玖这话才开了一个头就被门外的一声震天吼给打断,主要是随着这喊声而来的还有当当当砸东西的声音,那叫一个响亮。 这鄢陵的公子小姐那是让木槿相当的长见识,一个秀爹的,苏莹莹,一个秀爷爷的,穆流年,现在又出来一个秀太爷爷的,改明儿是不是还要出来一个秀祖宗十八代? 重点是,这地片刻前被她家将军豪气一挥手给她了,这等于是在砸她的东西啊,胆子当真是肥。 想着木槿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却是被墨翎给一把按住手臂,“不用理,继续吃,砸多少就让他赔多少。” 木槿被这么一按果断的给按住了。 秦玖看了一眼墨翎按着木槿的动作,随即收回眸子不再继续刚刚的问题,而是提筷子开吃,因为等下有好戏上演,不适合他继续问问题。 要知道他就是因为妹妹要吃烤乳猪,然后最后一头被墨翎给弄来了,这才蹭蹭蹭地上来找墨翎的。楼下那个怕是看见后厨架子上还剩下半边而闹起来了吧,呵呵…… 彼时楼下大堂那是桌椅被砸了好几张,砸得大堂的客人都躲到角落里去了,怕被殃及池鱼。 182:来了一个抢食的(二) 一个穿着宝蓝色绣着金丝线衣衫的十来岁的小胖墩插着腰站在凌乱一地的桌椅中央,周围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狐假虎威的将他给围在中间。 “那个已经卖给别的客人了,不能给客官您了,您若是想吃,明日请早。”面对着这个小胖墩嚣张的一吼一砸,掌柜的满脸笑容和和蔼,就跟这砸得不是他家的东西一样。 “多少钱,本少爷出双倍,不三倍,让他让给本少爷,本少爷今日就是要吃就是要吃就是要吃……” “这个小店做不了主,少爷你可以亲自去问,上二楼左拐最里面那间客人。”掌柜依旧笑得很是和蔼。 “你家的东西你怎么就做不了主了。”小胖墩不依,当下又嚎上了。 “小的就是个小的生意人,小的惹不起。” 这句话正常人说出来该是一副害怕的模样,但掌柜的却依旧笑得一脸和蔼,就跟是在说笑一般。这模样直让小胖墩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你惹不起他就惹得起本少爷了?本少爷给你面子,才买的,你既然这么不识相,来人,给本少爷去厨房把那半只乳猪给本少爷端出来,本少爷今儿个必须要吃到,把地给本少爷收拾了,本少爷今儿个就坐在这里吃,看有谁敢不给本少爷吃。” 小胖墩的那态度当真是嚣张得很。 “是。”小胖墩的手下立马麻溜的朝着厨房奔了过去。 小胖墩那嗓门当真不是盖得,几声震吼那是整个云霄楼都听得一个清楚,除了楼下大堂的,楼上有好些个雅间里的人都纷纷出来探望是怎么回事,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撒泼了。 而楼上雅间内,墨翎在听完这外面的吼声之后,不紧不慢的将筷子上夹着的食物放进嘴里,然后抬眸看向了那正在埋头苦吃的秦柒。 秦玖一见墨翎看向秦柒当下觉得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墨翎比他快一步开了口。 “秦小柒,外面来了个人跟你抢烤乳猪,被抢走了,你剩下的一半就吃不到了。” “谁,谁敢跟我抢吃的。”前一刻还温温吞吞在吃东西的秦柒在听到墨翎的话之后瞬间如见了老鼠的猫竖起了耳朵做起了警惕的模样。 “小柒……” “外面楼下。” 秦玖几乎和墨翎同时开口,然在秦柒搁下筷子直接起身向外窜去的那个动作下,可见是墨翎的那句外面楼下比较起作用。 “墨翎,你当真是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秦柒跑出去了,秦玖是不打算再去拉人,想拉都来不及了,只能控诉墨翎。 “我做什么了吗?我只不过是告诉秦小柒有人要抢她的猪而已,错了吗?”墨翎那是半点愧疚心都没有,“来蹭饭不出钱总要出点力吧。” “你……”秦玖当下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没见过谁比墨翎还要黑的,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秦柒出去最合适,但就这么当着他秦玖的面利用他的妹妹,这人除了墨翎也没谁了。 183唯食物与哥哥不可夺 不过时隔七年,这墨翎还能抓住一个七年前只是四五岁的小娃娃的弱点,就这能耐也是没谁了。 相对于秦玖的无语,秦柒迈着她淑女般的小短腿冲到了外面的走廊里扒着栏杆就朝楼下看去,刚好那剩下的一半烤乳猪被那小胖墩的手下给端到了大堂里,秦柒当下就吼叫了出声。 “苏小胖子,你敢抢姑奶奶的烤乳猪,你是不是也想被当成猪给烤了?” 这一声吼那叫一个彪悍,惊得屋内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汤给喷出去,下一秒更是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秦玖。 木槿这惊诧的表情完全在秦玖的意料之中,他这个妹妹看着乖巧无比,但谁要是跟她抢吃的,绝对会变成一个泼妇的存在,他习惯了都习惯了。 “你早知道?”木槿收起惊讶转头看向墨翎。 “秦家小柒,唯食物与哥哥不可夺。”这是墨翎回答给木槿的话。 食物与哥哥? 食物是个吃货,那么哥哥,莫不是是个兄控? 如此,阿颜这姑嫂可不太好处啊,遇上一个占有欲特别强的小姑子这…… 木槿一门心思为苏倾颜担忧着,而这外面却是已经吵上了。 小胖墩在听到上方传来的一声吼的时候,当下抬眸看了过去,一见是扎着双丫发髻的秦柒,当下怼了回去,“我当时是谁,原来是秦小柒,把我当猪烤了,我看把你当猪烤了还差不多。” “你给姑奶奶把猪放下放下,别碰我的猪,我宰了你信不信。”说着,秦柒蹭蹭蹭地顺着走廊直朝楼梯奔了过去向楼下跑去。 “我就碰了咋地,碰了咋地,别人的我还打算买来着,既然是你的我就免费笑纳了。”边说小胖墩边拿起插在烤乳猪身上的小刀搁下一块肉就塞进了嘴里。 秦柒跑到楼下的时候刚好看见苏小胖把肉塞进嘴里,当下就扑了上去。 秦柒的脸有些圆,也就是有些圆罢了,苏小胖那是相当胖,所以秦柒这么一扑他根本就躲不开,直接被秦柒给扑倒了,而下人们却是不敢上前,这位虽然是半年前刚晋升的一位不能惹的主,但不能惹就是不能惹,要是惹了,明儿个人家那半年就弄了个笑面虎之称的丞相哥哥非得上折子告死你。 别看秦柒体型没有苏小胖厉害,但是打架那可是练过的,这一扑直接将苏小胖那才吃进半块到嘴里的肉给扑掉了,更是将人给扑倒了,然后就那么骑坐在苏小胖的身上,左右开弓的直接动手就揍他,“我让你抢我肉,我让你抢我肉,我让你抢……” 那是边说边揍。 而这个看似体型庞大的苏小胖却是半点反抗能力也没有,就那么被秦柒往死里揍。 “哎呦,哎呦……”苏小胖直痛呼,“哎呦,你们都是死的吗……快拉开……拉开……”除了呼救努力抬手挡脸苏小胖竟是撼动不了身上的秦柒半分。 苏小胖的手下在一边转了几圈之后最后一咬牙就朝着秦柒冲了过来。 而在楼上屋内的秦玖掐着点走了出来,在那些人的手就要碰到秦柒的时候于二楼的走廊栏杆处居高临下道:“你们准备对本丞相的妹妹做什么?” 184:本小姐辈分比你长 一句话就跟打了定神针一样,那些个就要碰到秦柒的人全部僵硬在了那。 而秦柒更是在这个时候从苏小胖的身上一个翻滚到了地上滚了两圈,在身上滚上了污渍,然后从站了起来抬眸泪眼汪汪的朝着上方的秦玖看了过去,“哥哥,他们欺负我,他们想打我,哥哥,你要为我做主……” 因为好奇那个苏小胖,也想亲眼见证一下秦柒那彪悍的操作,所以在秦玖起身出来时木槿也跟了出来,只不过慢了半步而已,而这半步直接让她看到本来在揍人的秦柒自己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一副被欺负的模样对着秦玖控诉着,这操作绝对是神了。 木槿只想说这鄢陵的少爷小姐当真是会玩,这操作也是厉害了。 这秦柒与苏柒白差不多大吧,要是苏柒白今日在这绝对做不出这操作。 她今天当真是开了一个眼界。 不过这苏小胖,谁家的? 光这个姓氏木槿表示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要说木槿,连见惯了秦柒耍无赖的秦玖都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当真是佩服他这个妹妹能把所有人都当瞎子然后理直气壮的掰歪事实的能力。 “谁欺负谁了,秦小柒,你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苏小胖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疼得快要肿起来的脸气愤的大吼道。 “你才睁眼说瞎话,你没要抢我的烤乳猪,还是没要让你的家丁打我,说啊说啊,你倒是说啊……”秦柒再次彪悍了起来,一边说一边朝着苏小胖逼近,那气势骇然的让苏小胖直往后退。 “你让各位看官都说说,你到底有没有要抢我的烤乳猪,有没有要让你的家丁打我……”秦柒自己说还不够,还拉上一边的看官。 对此,木槿不得不说这是个聪明的姑娘,避重就轻,这两件事那苏小胖的确做了,只不过没做成功而已,然即便不成功那也是做了啊。 不得不说老滑头秦玖的妹妹配个小滑头的名声也不为过啊。 “还有,你有没有礼貌,一口一个秦小柒,知不知道本小姐辈分比你长啊比你长,你是猪投的胎吗?本小姐说了十几年比你长比你长,为什么还不记得?啊!” “长个屁,本少爷就一个姑姑,那个私生女不是本少爷的姑姑,不是……”苏小胖当下怼了回去,且满脸的气恼,好似被戳到了痛处一般。 因为前些日子在宝香楼发生的与苏家姐妹有关的事,那让木槿这私生女这三个字相当的敏感,此刻一听这三个字,在加上这小胖子姓苏…… “苏文翰,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你就学了这么些东西?你在说谁是私生女?” 随着这一声带着凛冽之势的话语,墨翎的身影从走廊拐角的阴暗处走了出来,走进了楼下众人的视线里,同时也走入了苏小胖也就是苏文翰的眼中。 苏文翰,名字那是相当的有学问,合该是一个书生的名字,可对比他这个模样,当真是半点也不相配。 185:淮南王世子是我姑父 以苏文翰这个十一岁的年龄,离开七年的墨翎可能不太能在他的脑中有印象,但他是帝师府的人,有一个成天想着嫁给墨翎的姑姑,所以即便没有印象,苏文翰也再熟悉不过了,但却没多少惧怕,最多就是觉得这是他姑姑的男人,他的小姑父。 只是墨翎这气场太强大了,即便是第一次见着人也有些望而却步,特别是那看不见的眸光好似要凌迟他一样。 苏文翰有些害怕,但一想这个人是小姑父,他怕啥,更何况他在家里特别唬,几乎人人都让着他,这么心里一建设,苏文翰不由得胆子又肥腻了起来。 “有爹没娘的不是私生女是什么?没有得到太爷爷的同意二爷爷和别人偷生的就是私生女。”苏文瀚梗着脖子说得那是一个理直气壮。 这句话不仅墨翎,连带着站在墨翎身边的秦玖和木槿都冷了神色。 “小公子可是帝师府的?”木槿突然上前轻笑的问了一声。 木槿这姿态让苏文翰觉得自己要被人奉承了,当下头昂的高高的,“当然,帝师是我太爷爷。” “不知府上可是有两位姑娘一个叫苏娇娇一个叫苏婉婉的。”木槿继续笑意盈盈。 “那是我爹的两个庶妹,你是个什么东西,知道的这么详细莫不是想求娶,你配吗?” “呵……”苏文翰的话让木槿轻笑出声,端得叫一个讽刺,“配不配这事先不提,不知你口中的这两位你爹的庶妹有没有告诉你淮南王世子说了,谁要敢再说苏倾颜和苏柒白是私生女就拔了他的舌头……”说到最后木槿直接冷了眸色,整个人一副好似从地狱来的模样,满是杀气。 木槿随着话语变化的模样当场就吓哭了苏文翰,“你……你胡说……我姑父才不会拔我舌头……”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姑父?” “淮南王世子是我姑父,我姑姑就要嫁给他了,他才不会拔我舌头,才不会……” 若说刚刚木槿故意冷了气息是为了吓吓那个苏文瀚,此刻当真是从里到外都冷了下来,连站在一边的秦玖都忍不住下意识的搓了搓臂膀。 “姑父?呵……好一个姑父……”木槿再次重复这两个字,并笑着转首看向了墨翎,只不过那笑却满是冷意,“将军,人家喊你呢,你倒是答应啊……” 木槿肺都要气炸了,她知道不是墨翎的错,但是还是忍不住要气他,还有那个苏莹莹,倒也真是敢,不是说这里的女子都很矜持很羞涩吗?这么明晃晃的让自己的侄子喊姑父,这真的好吗?看这小胖子的样子这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那绝对是喊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苏莹莹,一日不惦记她男人会死吗? 墨翎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不该留给帝师府面子把秦柒放出来,就该一开始就自己出来收拾了苏文翰,那样便没有此刻这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了。 “苏文瀚,三纲五常你都学了些什么,论辈分本世子是你表叔,姑父从何谈起?另外,本世子的妻子本世子还不知道是何人,你就知道了,当真是神通广大,你不去钦天监卜卦也是可惜了。砸桌子抢东西欺负小姑娘更是污蔑自己姑姑的名声,本世子也不越俎代庖的惩罚你,不过你今日所行,作为表叔将其禀报给你口中的太爷爷还是要的。这么喜欢吃烤乳猪,这半只就送给你好了,必定一直帮你送到帝师府。” 186:将军还是先忙家务事的好 作为一个先生教书不认真听的学渣,在墨翎难得不停气的说完一大段话的情况下,苏文翰整个人一个蒙圈,完全不知道墨翎在说一些什么,最多听明白最后一句帮他把烤乳猪给送到帝师府。为此还得意的朝着秦柒做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而秦柒回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这人还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蠢事,也当真是蠢,看不出来那位世子殿下不喜欢你姑姑吗?还叫姑父,活腻歪了哦。 下一次见到这蠢货必须要绕道走,打他都嫌弃脏了手。 “哥哥,哥哥,我的手好疼,你快带我去看大夫……”想着秦柒哭喊了起来,妥妥的坐实自己是那个被欺负的小姑娘,而不是欺负人的小姑娘。 “怎么了这是,站着别动,哥哥就带你去。”秦玖一听秦柒哭,立马的也戏精上身,怎么说下面那个小胖子也是帝师府的嫡嫡重孙子,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世子告辞。”应了秦柒一声,秦玖又对着墨翎告了一声别然后转身就急匆匆的下了楼了。 “末将还有事,也先告辞,不打扰将军处理家务事。”木槿也跟着告别,只是在最后那句家务事上那是绝对的加重了音。 丢下一句那是相当拽的抬脚比秦玖慢上两步下了楼梯。 墨翎那是捏死苏文翰的心都有了,苏家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教的子孙,也不怕他这帝师府衙的名号被砸得一干二净。自己的子孙不上心的教导着,整天把手往他这和太子府伸,当真是本末倒置。 “本将军正好也有事,一起。”木槿前脚走,墨翎这后脚就直接扯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跟了上去。 “将军还是先忙家务事的好。”木槿不阴不阳的又丢了一句话过来。 “本将军的爹娘和姐姐好好的在淮南王府待着,需要本将军处理什么家务事。” “……”木槿这次没出声,而是快速的从楼梯上下去,也不知是下的太快被东西绊倒了,还是腿软了一下,整个人就那么往前倾了一下,眼见就要成抛物线的状态往楼下滚去,这个时候,墨翎脚下用力往前一跃将人给抱了一个满怀,然后脚下踩着阶梯一个飞跃,直接从半空中飞跃到了楼下的大堂,这画面当真是唯美。 刚走到秦柒身边的秦玖见秦柒的眸子越过他朝后看去满是晶亮,忍不住也跟着回头看去,只见那两袭黑衣的衣摆相交缠在一起,黑衣的主人更是相拥在一起以飞旋的姿态从半空中落下,这画面当真是美得很,也更加的坐实了那个断袖的传言。 这画面,要是说没点什么都让人不信,或者说正是因为有了那传言所以总是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秦玖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歪了。 然在那两道身影落地之时,木槿直接装作不经意的猛踩了墨翎一脚,墨翎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抱着,几乎是在木槿前脚踩了他,他后脚就松了手,而他这手一松,人直接蹭蹭蹭的就朝着云霄楼外走去。 187:淮南王世子派人来了 而墨翎则是极其冷冽的看了苏文翰一眼,随即道:“南星,将半边烤乳猪以及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巨无详细的送到帝师府。” 话落,一甩袖子直接抬脚离开。 见此,秦玖也麻溜的带着秦柒离开了多事之地。 离开前,秦柒看了眼那半边烤乳猪,舔了舔舌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小胖子还站在那里一脸蒙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只记得烤乳猪是他的了,只知道抢东西的人都走了,他胜利了。 然就在他要喜滋滋的奔向烤乳猪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半点表情也没有的黑衣人直接端走了那盘烤乳猪,苏文翰急得就要去抢。 却见那黑衣人道:“我帮小公子送到帝师府慢慢享用。” 这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南星。 南星说完之后直接捧着那半只烤乳猪嗖地一下就消失在了云霄楼里。 苏文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急忙忙的喊道:“哎,你等等我啊。”说着就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家丁们一愣也跟着追了出去,徒留一片被糟蹋到不行的大堂。 而对此掌柜的很是淡定,一边命伙计收拾着一边对着大堂里用餐的客人道:“打扰了客人们用餐本店表示很抱歉,今日在一楼大堂用餐的各位全部免单。” 话落之后便转身到了柜台后面开始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的敲个不停,要问敲啥,当然是敲损失啊,这损失总得有人赔。 大堂的客人们听到这话高兴得吆喝了一声,然后继续用餐,而被殃及的桌子则等着再次上餐。 为啥这云霄楼是中等略微偏上一点的酒楼还这么受欢迎,就是因为这个了,在这鄢陵时不时的会遇到个纨绔砸场子被殃及什么的,一般人惹不起的话只有自认倒霉了,而这云霄楼却是请客免单加再上饭菜,这样的待遇谁还不愿意来。 苏文翰那胖嘟嘟的小胳膊小腿那是能赶上南星的速度的吗? 这苏文翰一条街还没有走完,这南星就已经端着烤乳猪出现在了帝师府的门前。 且不说南星经常在暗处为主,就说时隔了七年,谁还能记得这么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护卫。 所以当南星端着半只烤乳猪出现在帝师府门前的时候,帝师府的门房昂着高高的头看着他,“你谁啊。”话语里自高一等的气势很是严重。 南星也不废话,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垂放在了门房的面前,只一句,“我家世子爷让我来见帝师大人。” 人可以不认识,但是令牌不能不认识啊。 见到令牌,高高还趾高气昂的人瞬间点头哈腰。 “不知是大人,来来来,跟小的进来,小的给你带路。” 就这样,南星跟着门房一路到了帝师的院子。 帝师的院子门口那也是有守卫的,门房也不等守卫开口询问,直接道:“这是淮南王世子的人,还请哥哥通报一声。” 守卫一听这话也是不敢怠慢,当下就进了院子里。 屋内苏博雄正准备午休,就听到门外禀报道:“帝师大人,淮南王世子派人来了。” 188:气黑脸的帝师 闻得这话苏博雄眸光一沉,瞬息间那双早已染上岁月沧桑的眸子里闪过万千思绪,最后化为了平静,“领进来。” “是。”守卫得令去请人。 门房见自己的任务完成就麻溜的离开了。 而南星也畅通无阻的走进了院子进了屋子见到了端坐于椅子上满是威严气派的苏博雄。 而苏博雄在见到南星手中那半只烤乳猪的时候当下黑了脸色,几乎是见到的瞬间他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听南星道:“世子爷让属下转告帝师大人,贵府的苏文瀚少爷在云霄楼砸桌子抢东西欺负小姑娘还污蔑自己的姑姑,世子爷说他就是一个隔了房的表叔不好越俎代庖,就让属下专门跑一趟来与帝师禀报。世子爷说虽然是小孩子家的玩闹,但实在是影响不好,这太坏帝师大人的名声,特来禀报好让帝师大人知晓。”说着把手中的半只烤乳猪往一边的桌上一放,“苏小少爷为了这个都和秦丞相的妹妹打起来了,世子爷说想来苏小少爷定是特爱这个,就做主给送来了。东西南星已经送到,告辞。” 南星行事绝对干净利落,话一说完直接转身就走,完全就不去看苏博雄的脸色。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南星这态度完全就可以代表墨翎的态度。 苏博雄万万没想到墨翎回鄢陵与他的第一次交集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交集。 这是什么,完完全全的一个下马威,还是一个他没有办法找出任何错误的下马威。 真是出去了七年翅膀硬了,以为这样他就拿他没辙了吗? 简直就是太低估他了。 然即便是苏博雄这样想着还是无法咽下堵在心头的那口气,最后在南星走了之后的片刻终是没忍住一个挥手把那烤乳猪给挥落在地,更是震天一吼,“来人。” 门口的守卫蹭蹭蹭地就跑了进来,“帝师。” “把这东西送到北院去,让苏鸿去把他那个丢人现眼的孙子给拎回来,再让他去云霄楼把那混球弄坏的东西全部如数赔偿。” “是。”守卫领命麻溜的把摔落在地的烤乳猪给装入了木托中起身朝着北院苏家老大苏鸿的院落走去。 被这么一膈应苏博雄哪里还睡得着,气愤的甩了甩袖子起身走向隔壁书房去练字以此来平息心中的怒火。 还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烤乳猪的苏文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 而这消息传到北院的时候,苏鸿一个四十来岁的老爷们当下就被燥红了脸,想都不想直接朝着他那满是端庄的妻子蔡琴道:“都是你惯的,你看看你都将人惯成什么样子了。” 蔡琴看着端庄,可口齿上半点也不端庄,“说的跟你没惯似地。” “你还顶嘴?” 虽说苏鸿木讷了一些,蔡琴精明了一些,但到底是以夫为纲,被苏鸿这么一高声蔡琴立刻就闭了嘴。 到底相濡以沫这么些年,见妻子不吱声了,苏鸿气势又弱了下来。 189:跑到了刑部门口 “行了,你去安排人把苏文翰给弄回来,再把赔偿金给云霄楼送去,另外让人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去敲打一下苏峥两口子,别整天一个就知道抱着书本一个就知道赏花刺绣的,好好管管。我去寻爹赔罪去。” “是。”蔡琴温温婉婉的应了一声。 在苏鸿甩袖离开之后,那端庄的眸子里出现了一股狠戾,真是她的好小姑子教出来的好儿子,她舔着脸进宫找皇后大姑子做媒人主动提婚姻,她的小姑子拒婚在前她这一直忍着没找上门,现在却给她来这么一出,真是枉费她这么多年的讨好。 不过不急,还有三天,三天过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不得不说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苏莹莹的白莲花性质还真娘胎里带出来的遗传。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因为没来过这云霄楼,又是在气头上,所以木槿出了云霄楼的门之后压根就没有心情去分辨方向,直接习惯性的朝着右侧走了过去,完全不管这个方向是去向哪里的。 而慢几步跟出来的墨翎看着木槿离开的方向连忙喊了一声,“阿槿,那不是去你府邸的方向,反了。” 然墨翎的话落之后,木槿不但不转身还越走越起劲,越走越快。 墨翎抬手抚了抚额,这苏家的人遇上一回他就倒霉一回,本来好好的,愣是给他们搅合得不成样子,既如此,就别怪他给他们也送些礼了。 这大街上的他也不好怎样,特别是此刻木槿正在气头上,他就是上前了也起不到作用,能做的就只有跟着等她消气了。 于是大街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黑衣少年在前面把街道当敌人踩的泄愤的向前走着,一个黑衣鬼面男子在后面遥遥的缀着。 当然,在别人眼中看到的不过就是两个一前一后穿梭于人群中的随意漫走的两个人罢了。 木槿并不是生墨翎的气,就是心头堵得慌,不想理他,就这么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也不管走去哪里,反正她身后有人跟着,也不怕自己走丢了。 这一幕当真像极了一个斗气离家出走的小孩,后面家长远远的跟着。 木槿这一走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刑部的门前。 而在就要路过刑部门前的时候,叶亦寒从里面出来了。 木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没注意,但叶亦寒那是一眼就看见了木槿,当下就开了口,“木小将军请留步。” 木槿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明白是在喊她,又或者是不想理,那脚下竟是半分停留的意思也没有。 这一幕看得叶亦寒那是当下黑了脸,再然后快步朝着木槿而去,边走边喊道:“木小将军请留步。”这一声那是比刚刚那一声大上了许多,喊完之后人更是拦在了木槿的前面。 这陡然照下来的黑影,那便是听不见也该停下来了。 这一次木槿当真是停下了脚步,然后抬眸,当叶亦寒的身影映入她眼眸的时候,她直接满脸的惊诧,随即官方的打起了招呼,“叶侍郎,好巧。” 190:刑部一游(一) 这模样是妥妥的刚看见的意思,特别是说完这句又说了一句,“你也来逛街吗?” 这两句话说的叶亦寒当真是有脾气也没地方发。 “木小将军好兴致,这逛街都逛到刑部大牢来了。叶某还以为木小将军是着急那刺杀的结果特来询问的,想来是叶某人多虑了。”脾气不能发,说两句阴阳怪气的话那还是妥妥的。 “咦,结果出来了吗?那真是太好了。”说着木槿高兴的笑了笑,还故作了一下腼腆,“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催么,叶侍郎能帮我查探我这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哪里还好得寸进尺的催促,你说是吧,叶侍郎。” 叶亦寒觉得木槿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听着句句是在客套却是句句在怼人,就没见过这样的。 墨翎本就隔着木槿一些距离,在木槿与叶亦寒交上话的时候他还隔着一些距离,总不好太过匆忙的赶上来,依旧以着他的速度走过来。 而在这走动间他就那么看着木槿对着叶亦寒笑,哪怕知道那是没什么真意的表面功夫,还是让墨翎膈应的慌,他就只想他的阿槿对他一个人笑。 叶亦寒不知道是不想接木槿的话还是看到墨翎来了要先理人,就直接掠过木槿的话对着还差几步才走到跟前的墨翎道:“翎世子也是逛街逛到刑部来了?” 这话妥妥的怼人。 “不是。”墨翎直接否决,“来询问一下木府刺杀案的,毕竟木槿是本世子的手下,初来乍到,本世子理应多加关心。” 墨翎这番回答倒是显得叶亦寒刚刚的话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不管如何,叶亦寒这是双双在两人面前吃了瘪。 “两位来的也算是巧了,结果出来了,这不叶某正准备去木府拜访,此刻既然巧遇两位当真是替叶某省事了,不如两位刑部里面坐坐,让叶某为两位细细诉说一遍。” 请人到刑部大牢做客的,这也没谁了。 “好啊,正好木槿没去过,可是要劳烦叶侍郎带路让木槿好好参观一下,增长一下见识。”木槿一副雀跃欲试的模样。 都这么热情邀请了,总要给点面子,主要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以免下次被算计进来还不如就顺势而行,再说了一个刑部大牢而已,是不是忘了她是从哪里来的了。 “好说,好说。”一听到木槿的应承,叶亦寒当下就笑开了颜,这当真是太合他的意了,不过这里站着两个人不能就只问一个人好不好,特别是墨翎的身份摆在那不容忽视,于是叶亦寒在得到了木槿的应答之后又看向了墨翎,“翎世子意下如何?” “正好无事。”墨翎当得是个言简意赅。 “如此,两位请。”叶亦寒边说边对着墨翎和木槿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再然后就那么领着两人朝着刑部大牢走了进去,动作相当的麻利,就好似生怕慢了这两人又后悔一般。 叶亦寒没有将人给领去刑部办公区,而是直接领去了刑部大牢。 191:刑部一游(二) 没错,就是刑部大牢,至于为何,当然是为了震慑一下墨翎和木槿,让他们看看他的手段,只是叶亦寒忘了,这两个不是鄢陵的那些个娇惯的公子哥,而是从满是尸体的战场上踏过来的人,他这对付鄢陵公子哥的一套对付这两人那是半点作用也没有。 刑部大牢里光线相当的不好,刚进去的时候好还一点,可是越往里面走光线就越发的黑暗,随着光线的不好,里面的霉味与血腥味也变得越发的浓重。 “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不要……” 不过是拐了一个弯而已,刚刚在外侧那条道路上关在两侧的犯人还算安静,最多拿眼睛看他们几眼,而拐了这个弯,却是看见那些犯人全部衣衫褴褛,还扒着栏杆伸着手喊着冤枉喊着要出去,而不管是喊着冤枉还是喊着要出去的人,面上都透露着一股恐惧,还有一股极其强烈的渴望,一股被救赎的渴望。 叶亦寒不说话,就这么领着人往里面走。 一路的喊冤声和要出去的声音,当再拐一个弯的时候里面竟然又是一片寂静无声,全部端坐于各自的牢房里,这里半点光线也没有,唯一的光源就是挂在墙上那微弱到不行的烛火之光。 这里看上去比刚刚走过的一段要好上许多,没有血腥味,最多就是常年不见太阳的霉味,但是木槿在这里感觉到了一股死气一股绝望,这里面的人可谓是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这里比之前走过的两段路要短一些,不一会就走到了尽头,而这一次叶亦寒终于开了口,“这一路之行,不知翎世子和木小将军有何感想?” 在叶亦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特别是说到翎世子的时候,在最最角落里的那间昏暗房里的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抬眸朝这边看了一眼。 叶亦寒没察觉到,而墨翎与木槿却是察觉到了,所以两人纷纷不着痕迹的以打量牢房的姿态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里面什么也没有,就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貌的人,那盘膝而坐的姿态看着就跟多少年没有动过一般,整个身子僵硬的不行,而那人手上脚上明显可见套着婴儿臂膀般粗的铁链,不仅如此,那牢门更是被焊锡过,已经成了一个打不开的死门,而那外侧更不是如外面那些牢房一般是栅栏形状的,而是一整块铁皮,只余中间一个位置露出一个铁窗,要不是那个人动了一下朝这边看了一眼,漏了一点气息,估计木槿和墨翎两个人并不能察觉那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 就这防范密度,这个人究竟是谁? 又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今日来刑部不过是意外之举,虽然不能确定那个人看过来是否有什么意义,但为何早不看过来晚不看过来,偏偏在叶亦寒说到翎世子的时候看过来,莫不是只是一个巧合? 木槿与墨翎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便不再关注。 192:刑部一游(三) “没什么感想,就是黑了点,别的那是比我在边疆战场好太多了,瞧瞧这睡的,多遮风挡雨,不像我们在边疆,最多就睡个帐篷,甚至能睡在尸体堆里,当真是好太多啊!”木槿直接开口赞叹了起来。 这说的当真是大实话,不过听在叶亦寒的耳朵里那就是怼了,但不管是不是怼,这也是实话啊,在边疆的确就是这么生活的。 所以他这威慑简直白威慑了,他倒是忘了,这两位是边疆来的,不是鄢陵的公子哥,可那又怎么样,他还没有拿出杀手锏。 “呵呵……”叶亦寒以笑声来掩饰自己没收拾到人的丢份,“这是其中一部分,称之为关押房,还不是我们刑部的精髓,刑部是以破案为主,不如叶某再领两位去看看刑房,好让两位知道知道我们是怎么破案的。同朝为官就该多加相互了解不是,这样有便于以后合作的时候有默契,不知木小将军和翎世子觉得叶某说的可是有道理。” “虽然木槿不知道有什么是需要我们与刑部合作的,不过还是觉得叶侍郎说的很有道理。长长见识总是好的,毕竟木槿是乡下来的,俗称泥腿子,实在是没见识了一点。” 这算什么,先一怼再拍个马屁给个糖,要是此刻叶亦寒在吃东西,保证要被噎死。还有这妄自菲薄的话是个什么鬼,就算是个事实他叶亦寒能应不,应了保不准明日就给他按了一个藐视陛下的罪,毕竟这官可是陛下封赏的,这前几日金銮殿上才闹过一场,他可不能对号入座。 至于墨翎,直接以沉默对待,一个刑部侍郎而已,他想搭理就搭理,不想搭理就不搭理,怎么说他这也是淮南王世子的身份,不是说你跟我说话我就要答的。 当然,这只是给人的一种感觉。 其实是木槿在打岔,而墨翎在不着痕迹的透过那铁窗看着那铁窗内的人,看看是否能看出什么值得看的地方。 “木小将军莫要妄自菲薄,只是大家分管的区域不同罢了,木小将军没见过刑部实属正常,这鄢陵城里也有许多人没见过呢,叶某也没见过边疆如何,彼此彼此啊。”叶亦寒这绝对是客套。 “今日有幸见识了这刑部,要是以后有机会也带叶侍郎见识见识一下边疆啊。” 叶亦寒觉得自己良好的修养与忍耐性都要败在木槿的手里了,听不出来他是客套话是不是,谁特么的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劳什子边疆。 “呵呵……”再次以笑化解尴尬,“刑法室就在刚刚拐弯进来那处向左就是了,我们一起去瞧瞧。” “好。”木槿与叶亦寒相笑着向前走去,叶亦寒被木槿怼得都要忘记墨翎的存在了。 走出去两步才想起来墨翎,而这时墨翎刚好接过那铁窗内射出来的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藏在了袖子里。 “翎世子前面请。”叶亦寒停下脚步请墨翎,毕竟墨翎那官职比他牛掰多了,更何况本身就是镶金的身份。 “刑部本世子不熟,叶侍郎带路便是。”言外之意就是不走前面。 193:刑部一游(四) 叶亦寒也不过就是客套一下罢了,听了墨翎的话也不再多言,而是快步在前面走起来,意图让他的刑罚室将这两人震慑一番。 不过片刻便回到了来之前的最后一个岔路口。 来的时候是朝右拐,现在则是在那岔路口朝左拐。 最先见到的是水牢,人被铁链子给拴住扔在水里。然后让水一次次的漫过他们的头顶再把他们拉出来,然后再松手让他们沉溺,这种刑法还不算太血腥。 三人走过的时候,刚好有一人正在受此刑法。 “这个是水牢,溺水刑法,算是比较轻微的。”这一次叶亦寒竟然开始了介绍。 下一个是烙铁灼伤之刑,顾名思义,就是烙铁烧得火热直接贴在人的身上,甚至连皮肤的烧焦味都能闻得到。 “啊……”一声惨叫从房间里溢了出来。 侧眸看去,那被吊着的人身上已经被烫了四五个印子。 “这个是烙铁灼热刑法。” 再然后一路走下去,叶亦寒就一路介绍着,什么针刺鞭刑坐老虎凳夹手指,当真是一个比一个血腥,有的里面有人正在受刑,而有的里面则是残留着受刑后的血腥,那味道光着闻着就让人作恶。 木槿看到这些刑法除了在心底骂一句太不人道之外,再无其他。不然呢,当活菩萨吗?一个国家的体制不是她说改就改的,更何况那些人当真就无辜吗? 比起这个她看得更多的是叶亦寒,这个人当真是面不改色,甚至能面带笑容的给他们介绍,这个人绝对是个狠角色,这得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做到面不改色,关键是她在这人的面上看到了享受,所以这人的心底肯定是阴暗的,甚至很有可能会以折磨人为乐,而这样的人多半心理不是很健康。 很快就走到了最后一间房。 里面没人,光线有些暗,然这里的血腥味却是最重,特别是那墙上的铁架上还挂着一张血淋淋的东西,甚至还在发着滴答滴答的声音。 不待木槿去猜想,叶亦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个人是个死刑犯,杀了人,小半个时辰前刚以扒皮的刑法处置了,你看那皮上的血还在滴呢。” 铺设到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几乎是在叶亦寒话落的时候,墨翎一脚往前垮了一步挡在了木槿的面前。 木槿怕吗?木槿不怕,但是觉得犯恶心,这人怎么能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人她杀过不少,但却从未干过这种事。 看着墨翎将木槿给挡住了,叶亦寒开心的笑了,终于有一件东西能震慑住他们扳过场子,他怎么能不愉悦呢? “翎世子这对木小将军当真是护得紧啊!”这话用着暧昧的语气说出来那当真是暧昧的紧。 有传言说墨翎断袖,或者说当日在金銮殿上他可是亲眼看见墨翎用七年的军功给木槿换了一块免死金牌,这种事情换他他一定不会做,所以这墨翎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那功劳可以换取多少东西,他就这么换了。 194:刑部一游(五) 只是当木槿是属下,不见得吧。 有特殊嗜好一点也不奇怪,喜欢男子什么的这在鄢陵的上流社会的暗处那是比比皆是,他墨翎就会例外就不可能吗? 谁能保证呢? 瞧瞧,他这多一举两得,震慑了人还看到了墨翎对这个木小将军的相护,今天这一趟刑部大牢游当真是游的不错。 墨翎并没有理会叶亦寒的话而是开口道:“刑部大牢也游完了,也算是涨了见识,不知这木府刺杀案到底是和人所为,叶侍郎可有查清楚?” “当然。”墨翎对他话的不搭理,叶亦寒也不在意,这样的试探机会以后总会有的,更何况这种试探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试出来的,毕竟对方可是墨翎,“关于敌国奸细的事左旗将军迟郝已经排查过,没有出现可疑人士,倒是和鄢陵城外卧龙山上的一群土匪很是相似,经查证确实是卧龙山上的土匪,大概是见财起意见木小将军年轻,就想杀人越货,那股子山匪太过猖狂,多次打劫路过的商旅,为了不搅动民心,这案子一直在暗中查探,没想到单子越发猖狂,竟然打劫到官员家里来了。这一次正好借了这个有头彻底消灭他们,木将军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所以这是把责任推给一个还不知道是真实存在还是凭空臆想出来的人,呵,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牌,真当他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吗? 可就是知道了又怎样,刑部敢这么做定是上面授意的,这皇帝当真是护吴家的那只狗护得紧呢。 聪明人从来都不会正面对上。 “如此,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墨翎的一锤定音代表着这件事情的尘埃落定。 “翎世子满意就好。”叶亦寒敢说就不怕墨翎不承认,要是不可承认他总是会有办法让他承认的,“不知木小将军意下如何?” “我听将军的。”木槿依旧站在墨翎的身后,声音闷闷的,没有一丝要出来的意思,她惧怕的印象既然已经给了叶亦寒不如就一给到底。 叶亦寒也没有强拉人出来的意思,直接笑道:“既然如此,叶某也算是对得起陛下的器重,能向陛下交差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不打扰叶侍郎了,叶侍郎自便。”事情尘埃落定了,墨翎直接开口提出了离开,几乎是话落下的瞬间便抬脚向外走去,而这自便的话就是不用送的意思了。 墨翎这一动木槿也跟着动了,甚至连告辞的都没有。 都让他自便了,叶亦寒可没有贴上去的兴趣,直到那两道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叶亦寒这才收回眸光,收回之后看向了一侧房间内的挂在那还在低着血的人皮,眸光里满是兴奋与欣赏…… 越往北走人烟越是稀少,这里本就驻扎着刑部大牢,谁没事喜欢往这个地方凑,更不要说这周围还有大理寺京兆府天牢等等一系列专门用来审案和关押犯人的地方。 可以说除了一些办公的再不然就是一些给这些地方的后勤送饭菜的,几乎就没人来这个地方。 195:墨翎中毒了 出了刑部大牢,墨翎没有停步而是直直的朝着对街那满是巷子的地方走去。 七拐八拐走了三四条巷子突然就那么停住了脚步。 而木槿一直是下意识的跟着,毕竟她在扮演胆小的形象,总该离这地界远一点再恢复正常,不然不是白演了。 见前面人陡然停了下来,木槿也跟着停了下来,还往后退了两步,虽然到刑部里面转了一圈,但是并不代表她把之前那个姑父的事给忘了。 “阿槿……”她听到对方喊了她一声,而下一秒不待她有任何的反应,那人便是伤重也不曾弯曲的身子就那么贴着一侧小巷的墙壁滑落了下来。 这一幕看得木槿瞳孔一缩,她不认为墨翎会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你怎么了?”木槿连忙上前,边说边去撩墨翎的衣袖准备探脉。 而这撩的衣袖刚好是墨翎接东西的那只手的衣袖,只见那整个掌心都黑了,木槿将墨翎的衣袖又往上撩了撩,臂膀也黑了,下一秒木槿直接去扯墨翎的衣襟,这么一扯可谓是露出了半边身子,不过还好,那黑色只是蔓延到了臂膀的根部并没有再继续蔓延。 “手上的东西哪里来的?”木槿一眼就看出了那罪魁祸首使墨翎那摊开的手掌上拖着的半个巴掌大的小黑盒子,一边严肃的问着一边摸出身上的金针在墨翎胸膛上扎了几针算是先给他护住心脉,再然后又在那黑色的臂膀根部扎了几根。 “那个拴着铁链的人。”墨翎只言简意赅的说了几个字,这对木槿来说就够了,他不认为他的阿槿没有注意到那个人。 听到这话木槿当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乐,“一个被囚禁成那个样子的人,是敌非友,你就这么接了陌生人给的东西,你咋不自己拿刀抹脖子把命给别人算了。” “怎么能!”说话间墨翎微微用力身子前倾,以额抵住木槿的额“我还要陪着阿槿过一辈子,我才舍不得呢!”贴近的脸庞将那微热的气息喷洒在木槿的面颊之上,再配着这暧昧的话语那是要多暧昧就多暧昧。 “一边去。” 木槿一副嫌弃的模样伸手直接推开墨翎靠过来的脸,都这样了还调情,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不是。 木槿这一推也没用多大的力,但架不住墨翎身子弱,这一推刚好让墨翎腾空的身子朝着后面的墙壁一撞,这一撞当下撞得墨翎就是一声闷哼,“嗯……”紧接着闷哼的是无限委屈的控诉,“阿槿……疼……” 木槿被墨翎这一声给喊得一急,“哪,哪疼……”边说边边伸手在那半开衣襟的胸膛上按动着。 墨翎柔光似水的靠着墙壁看着木槿,“哪都疼。” 这语气听得木槿有一种被耍的感觉,特别是在抬首间看到墨翎那微勾的嘴角,更加给她一种自己被耍的感觉。 木槿当下就凶狠地瞪了过去,这也是能开玩笑的吗?不知道她会担心吗?当下抬手又是要给墨翎一巴掌的架势,却是被墨翎另一只完好的手给一把捉住,然后放在了唇边吻了吻,“阿槿,我真的疼……”这一声说得那是无比的真诚。 196:被坐实断袖 就在这时巷子里响起了一声极响的匆忙脚步声,这让木槿和墨翎当下就进入了戒备状态,不过墨翎捉着木槿吻在唇边的手并没有松开,木槿下意识的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去替墨翎拉衣服,不为别的,只为遮住墨翎那呈现乌青的左臂。 不管在看得见硝烟的边疆还是在这看不见硝烟的鄢陵,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墨翎中毒受伤了。 他好好的时候就有人想着对付他,那他再不好好的,那岂不是更让人想着对付他。 那声响的速度极快,木槿这刚帮墨翎拉上一半的衣衫,那脚步声的人影就从左侧不远处的四岔口冲了出来。 是一个小少年,衣衫褴褛满面黑灰头发更是乱糟糟的一团,身形也特别瘦弱,整个就一副小乞丐的模样,看上去好小,不知道有没有十岁。 似乎没想到拐个弯有人,不仅有人且那两人的姿势还相当的不可描述,就那木槿被墨翎捉住吻在唇边的手就足以让他惊骇,更不要说墨翎面上还有一个标志性的鬼面,哪怕是一个孩子不懂太多,却也愣是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得连奔跑的脚步都顿在了那。 “站住臭小子站住……” 两方相看发愣的瞬间,几声嘈杂的叫声合着脚步声从岔口冲了出来,小少年再也顾不得其他拔腿就朝着木槿和墨翎所在的方向奔跑而去,再不跑也就只有被抓的份。 冲过来的人也是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不过全部是大人,有好几个人,与刚刚那个小少年冲过来的表情一样,在看到墨翎和木槿的时候也愣住了,不过显然他们作为大人脑子里想的东西要比那少年多很多。 比如木槿此刻的手正按在墨翎那半开的胸膛之上,那前倾的身姿像极了把人给压在了墙壁之上意图要做些什么,更不要说一手还被墨翎给捉着吻在唇边,然此时此刻这些都不是最重点,最重点的是他们可以不认识那个按住人的,但必须认识那个被按住的,因为那个人的脸上戴着一张极具代表性的鬼面。 再反观那个按人的,唇红齿白的十五六岁的白皙少年,这莫不是就是传说中与鬼面将军淮南王世子墨翎断袖的那一位新晋升的小将军? 便是乞丐那也是鄢陵城里的乞丐,必须要耳听四路眼观八方啊。 所以说这断袖是真的是真的!他们这是撞见了秘辛啊!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此刻哪还管的了那个跑了的小子,几人顿时作鸟兽散向其他三个岔路口跑去。 木槿看见了那几人脸上的惊骇,下意识的起身要去收拾人却是被墨翎一个用力给拽了回来,这一拽对方三四个人就那么分散的跑开了。 这个时候再追就徒劳无功了,不可能在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追到人,便是追到了其中两个还是有漏网之鱼的,而她也不放心把中毒的墨翎给丢在这。 “拽着我做什么?”人跑了,木槿没好气的瞪向墨翎,“你就这么想让别人说你是断袖,人跑了指不定不到明日你就要被坐实这断袖的名头了。” 197:被坐实断袖(二) “坐实就坐实呗。”墨翎完全不在意,捉着木槿的手又吻了吻,随即更是一个用力直接把木槿一下给扯得跌坐在了他的怀里,捧着那螓首直接贴着就吻了上去。 没太过分,只浅尝辄止的吻了一下便松了开来,并在木槿抗议前接着道,“总比你被别人惦记的好。”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鄢陵有多少人开始惦记着她给他们做乘龙快婿了,开始他没放在心上,但经历过了今日晌午时的那件事,他必须要警惕。 他正思索着要怎么把这断袖坐实,没想到老天爷竟是给他送来了机会,不抓住的是傻子,这可比他自己让人宣传要真实得多了。这几人来的可真是时候。 瞧瞧他们的姿态,衣衫凌乱,阿槿按着他露出来的胸膛,他吻着阿槿的手,这换他看见也得误会。 “哪有人惦记我。”木槿推了墨翎一下然后站起了身,“中了毒还不安分,能起来走不?” 边说木槿边弯腰去扶墨翎,她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替他解毒,至于其他的繁琐事情远没有这个来得重要。 “身子有些软,阿槿你得扶着我。”边说墨翎边就着木槿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就那么一手直接绕过木槿的肩膀耷拉在她的身上,更是把整个身子都压了过去。 木槿不疑有他,就这么架着人快速的离开了,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那跑开的几个衣衫褴褛的大乞丐气喘吁吁的在鄢陵的某个街头相聚在了一起。 “刚刚那个……那个是不是淮南王世子……”其中一个气还没喘妥当就开了口,话说得那叫一个断断续续。 “一张鬼面除了淮南王世子还有谁?”另一个跟着接声。 “我们得躲躲,淮南王世子被一个少年给压着,衣衫凌乱的,除了做了那些个事还能有什么?” “必须得躲躲,都说淮南王世子断袖,我们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快走快走,我看到淮南王世子吻着那人的手了啊,这可是秘辛,会不会被灭口……” “不说了不说了,短时间内我们不要联系……”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碰头没一小会就又作鸟兽散。 而有些事情他们不说出去并不代表别人不说出去,这乞丐经常待的街头能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不。 慌乱的几人只顾着相互确认一下,也没在意身后墙角那还躺着几个人,而那几个在听到这消息之后面色那是相当的精彩。 而这乞丐那当真就只是乞丐吗? 不管是不是,这一个和一个交好的分享秘密,一个把这事当作笑话的讲给另一个听,瞬时间比上次传出淮南王世子断袖的消息更加劲爆的消息就这么出来了,上一次不过是怀疑,而这一次却是有人亲眼看见淮南王世子在街头衣衫不整的被人给压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至于在哪,这地点那是被捏造了一个又一个,甚至还编出了当时那激烈的战况。 不管是怎样的描述怎样的版本,总之淮南王世子坐实断袖这件事以风起云涌的趋势席卷了整个鄢陵城,这可不是之前的小毛毛雨,而是狂风暴雨般的席卷。 198:被坐实断袖(三) 不无意外的木槿也跟着荣登榜首,不然呢,总不好淮南王世子一个人断袖吧,总得有一个对象。 有鼻子有眼的传言直接让淮南王府炸了,或者说是让淮南王妃炸了。 照理说不太经常出门的淮南王妃是不会这么快知道的,但架不住有些人的故意传播啊,让身在淮南王府内的探子不显刻意的随便叨叨两句被淮南王妃听见,然后淮南王妃再那么一逼问还不立马的就知道了。 这知道了还不整个人都炸了。分分钟的朝着府外在某条街上赏花遛鸟的淮南王就冲了过去。 正在花鸟街上的淮南王在看见淮南王妃找来的时候心那是咯噔咯噔的跳。 他在外面肯定消息要比淮南王妃在府内要得知的快很多,他当时下意识的要回淮南王府,可却愣是停住了,他这一回去不是让事情暴露的更快吗? 只是没想到他故意不回去却还是让他的王妃快速的知道了这件事,当下就猜到了是有些人想通过他的王妃来试探事情真伪,或者说就是简单的想看好戏,但是这么利用他的王妃有没有想过后果。 “墨筵……墨筵……”一在人群中看见淮南王墨筵的身影,淮南王妃苏鸢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当下落下了泪,“他们说阿翎……说我们的儿子……”断袖这个词苏鸢是当真不愿意说出来。 墨筵也不管这是公共场所,当下直接一把搂住梨花带雨的苏鸢,一边抬袖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抚道:“没事没事,都只是传言,那小子要真敢这么断了我淮南王府的后,老子打断他的腿……” “那是我儿子,你不准虐待我儿子。”不料墨筵的话直接让苏鸢暴走,这话听得墨筵那是喝了一口老坛醋啊,跟儿子吃醋的也是没谁了。 “好好好,不虐待,你不哭不哭啊,我去找那小子问清楚,不过就是传言罢了,或许只是看不惯咱儿子太优秀诋毁罢了,你别哭坏了眼睛,不然儿子回来看着就要心疼了。” “真的吗?”苏鸢抓着墨筵的衣襟泪眼婆娑的问道。 自从前些日子两人说开了迈出了第一步,这苏鸢有事就找墨筵的依赖性便再次显现了出来,或者说是这么多年一直习惯着,只不过之前冷战都故意视而不见,只默默享受着,而现在一如新婚三年那会,都拿到明面上来了。 墨筵这心中对墨翎那是又爱又恨啊,恨这小子又给他乱惹麻烦,让他的王妃哭了,而爱呢,当然是这小子虽可恨却是给他和他王妃制造了相亲相爱的机会。 “真的,儿子多优秀你不知道吗?好了,别哭了,我陪你回去,待会去找那臭小子,定让他回来给你好好解释,要是到时候没这回事,你这眼泪就白流了,乖,不哭了哦……” 把一个四十岁的人当四岁来哄的,除了这淮南王也没谁了。 比起动不动就落泪的淮南王妃,在另一处同样听到消息的淮南郡主墨初晓那简直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她的弟弟是个有主见的,一如七年前毅然奔赴边疆,所以不需要担心,只需要等着她弟弟回来说明就行了。 199:被坐实断袖(四) 对墨翎特别关心的人除了淮南王府的人就要属皇宫里最高位的那一个还有帝师府的人了。 皇宫内,当墨翎被人在街头压得衣衫凌乱的消息传到皇帝墨诨那里的时候,墨诨正在御书房里练字陶冶情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一抖,一张帝王的亲笔字帖就那么废了,被一团墨晕给毁了。 “这事你怎么看?”听完探子的回报,墨诨挥退探子,对着一侧的于公公问道。 这帝王的贴身公公那可不是好做的,每回一遇到事情帝王都会问上一句你怎么看,每次碰到这种情况,于公公都觉得自己要少活一年。 “老奴认为虽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但毕竟人云亦云,此事有待查证,不过也不会空穴来风,想来是有这种可能的。” 所以呢,这模棱两可的话说了就等于没说。 不过这次墨诨没拿脚去踹于公公,而是沉默了半响,随即道:“让人给朕盯紧了,一有最新消息就立马给朕汇报。” “是。”于公公立马的领命离开。 而墨诨则是换了一张纸继续练字。 与此同时皇后那边也同样的得到了消息,而墨翎这断袖的行径在皇后的眼中看来,就是故意与她对抗的由头,因此皇后还在宫中发了一顿脾气。 至于太子,因为怕频繁找墨翎被人察觉到意图,他只等着帝师大寿和墨翎接头让木槿给他重新开个药方,尝过了甜头他当真是无法再忍受这身子的虚弱了,他现在可谓是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管那些个子虚乌有的事。 比起皇后的发脾气太子的漠视,帝师府却是对这个重视多了,毕竟这墨翎可是帝师巩固权势相当看好的棋子之一。 当这个消息传到帝师府得时候,好不容易通过练字把怒气压下去的苏博雄直接就捏断了执在手中写字的那只毛笔。 “说什么,给本帝师再说一遍。”冷飕飕的气息如数九寒天,出口的话语更是夹杂了杀气,满是要将人吞噬之势。 这苏文翰的事情处理过了才多一会,又给他整出了这么劲爆的,这墨翎他是当真要与他苏博雄对着干了吗?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与他苏博雄博弈,当真是以为他不能将他给怎么着? 单膝跪在地上的粗布麻衣探子额头上瞬息间便布满了冷汗。 “翎世子于无人的小巷与新晋升的木小将军衣衫不整的相贴在一起,疑似好男风。”探子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什么叫疑似?本帝师要确凿的信息要确凿,明不明白?”说话间苏博雄极其暴躁的挥动着手臂,将那书桌上的砚台笔筒书本通通的就那么的扫下了地,乒乒乓乓好大的一声响,甚至那挥洒开的墨汁都溅了那探子一身,但那探子却是动也没敢动一下。 “是,小的知错。”不但不能动,还要淡定认错。 “去,现在就去给本帝师查清楚,三天之内必须给本帝师一个答复。” “是,小的这就去。”探子领命起身退了出去。 200:被坐实断袖(五) 在探子退出去之后,整个书房内就只剩下穿着藏青色蟒袍戴着金镶玉发冠的苏博雄,那一双不知看在何处的眸子与他这有些书生模样的外表那是相当的不符合,那眸子里满是野心和势在必得的凶狠。 谁也别想逃出他的手心。 就是喜欢男子又如何?喜欢男子也得娶他的孙女,他苏博雄的孙女还亏了他墨翎不成,至于那个什么木小将军,呵,挡道者一律清除,不过这些日子刚出了那刺杀事件,只能先缓缓,不然以为他只是让人去查探?呵,送她去黄泉还差不多。 摔东西什么的那必须是有遗传的。 苏博雄摔,这宫里的皇后也摔,还有一个就要数这帝师府内住在北院的苏莹莹也摔。 苏莹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几个交好的姐妹淘在宝香楼里取衣服。 “哎,听说了没,淮南王世子和那新晋升的小将军搞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你可莫要乱说,小心你的小命。” “真的真的,有人看见的,当真有人看见的,在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衣衫不整的,外面可是传疯了。” “这下帝师家的那个孙女怎么办,不是说从小就有婚约吗?” “谁知道呢?” “你们落后了吧,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这不过是把妾换成了男人罢了。” “你说这和女人争就算了,还和男人争,这完全就不一样要怎么争?” “淮南王世子妃,多好的头衔,淮南王世子更是天人,就是守活寡我也愿意。” “哎呀,你说好好的人怎么就喜欢男人了呢?” 三个女人都能一台戏,那五个十个呢,那会是什么样子的,绝对是能掀了一个屋顶的存在。 进来开口就八卦的女人并没有看见苏莹莹,因为苏莹莹正站在一排衣架后面,刚好被衣架给挡去了身影。 而跟苏莹莹交好的几个姐妹淘,这会子听到这些八卦,那脸上的神色也是相当精彩。 虽说前几日就有传闻,但大多数是猜想,也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现在竟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连带着讨论,当真是没有比这再丢人的。 就像有个人说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和女人你还能去争,和男人你那构造一样么。 “那个,莹莹,她们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一个黄衣少女赔了声笑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不然呢,留下来受气吗? “这掌柜的衣服怎么还没拿来,我去催催。”一个绿意少女也跟着走了出去。 “莹莹莫怕,你有帝师撑腰,还怕他不娶不成。”留下来力挺的这个是蔡国公府的小姐蔡恬,苏莹莹的母亲是蔡国公府的姑奶奶,与这一位也算是表亲了,不过她有淮南王府这样的姨亲,她一向看不上这些国公府的表亲。 “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苏莹莹一脸娇弱的笑了笑,好似被打击到了一般,丢下一句就从那衣服架子后面走了出来。 而那架子外面一群夫人正围在一起八卦。 201:我想跟阿槿一起煮 苏莹莹垂在袖中的手指紧握,那指尖都把手心给戳破了,面上却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 明明心里恨不得撕烂这些人的嘴,嘴上却是极有礼貌的道:“这位夫人麻烦让让,您挡了我的路了。” 说第一遍的时候那个正在八卦的夫人根本就没有理苏莹莹,还在巴拉巴拉,“自己的未婚夫喜欢一个男人,我要是这个帝师府的小姐,我当真是活不下去了。” “人云亦云,夫人请慎言。”话都站在自己面前说了,苏莹莹还能当没听见吗?然白莲花即便是生气也是我见犹怜的。 “什么人云亦云……”那夫人转首想要掰扯,可当看见苏莹莹的面庞时顿时脸色白了。 这帝师府就那么一个嫡出的待嫁的小姐谁能不认识,工部尚书夫人可没少带这个女儿出来应酬,出来显摆,所以这鄢陵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几乎全部认识苏莹莹。 此刻说人坏话被抓了一个正着,这还了得,不仅这位夫人,其他几位夫人也急忙奔走,不是朝外就是朝里,总之要迅速的在苏莹莹的面前消失,谁知道人家来多久了,又听到多少了,再不走干什么,留下来让人家记住你的脸报复你不成。 刚刚还堵塞的路此刻那是一片干净。 苏莹莹眸光里满是阴狠,垂在袖中的手又用了几分力道,这才忍住没当场发作,而只是我见犹怜的朝着外面走去。 她的脸全部丢干净了,宫中传来墨翎不愿意履行婚约的消息她没放在心上,因为她有爷爷她不怕,没想到竟然爆出这样的事情,就是最后他墨翎娶了她苏莹莹,她苏莹莹的脸该丢的也都丢了,都是那个木槿,一定是她勾引翎哥哥,一定是,还有三天,她再忍三天,一定要木槿身败名裂,一定要。 憋着一股子怒气的苏莹莹在回到帝师府之后那是再也压抑不住怒火的一通摔,然而即便这样也不能解她心头之恨,她一定一定会嫁给她的翎哥哥…… 鄢陵城内一片狂风暴雨,而搅动着狂风暴雨的两个主角却是平静无奇的来到了城南那属于墨翎的小别院里。 一进屋子,木槿就将墨翎给放下了,然后急急的进屋就找纸笔开始写药方。 她这药方前脚写好,后脚一路上没出现的南星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给南星吧,还需要什么你一并说了,都让南星去做。”斜靠在椅子上的墨翎半点看不出病弱,但那有些变了颜色的唇瓣还是出卖了他的身体状况。 木槿也不耽搁,直接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南星,“一个木桶和一桶水,最好是那种可以在下面放柴火加热的木桶。” 闻言,南星抱拳微了下腰行了个礼转身攥着药方就出去了。 “加热?阿槿这是想煮熟我么?”墨翎完全没有一种中毒的自觉,还在那里看着木槿调笑。 “你说呢?”木槿直接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过去,中个毒都不安生。 “我说……”墨翎拖长了语音,然后就那么坐直了身子一把将站在他身侧的木槿给一拽拽进了怀里,然后靠着她耳朵道,“我说我想跟阿槿一起煮,怎么样?” 202:脱光了不是泡得更彻底吗 “煮你个头,我又没中毒。”说着木槿直接抬手去推墨翎的头颈要站起来,“安分点,你这毒虽然不致命,但是很伤身,被磕着碰着了,疼得是你自己。” 之前她以为墨翎喊疼是故意戏耍她,然一路上的相携让她知道他是真的疼,一碰就疼的那种,只是怕她担心故意跟她笑闹罢了。 不过这毒只是解法繁琐了一点,想难住她还是不足够的。 墨翎紧攥着木槿的腰不让她起身,更是卖起了可怜,“阿槿我难受,让我抱一会。” 这可怜兮兮的语气当真是让木槿没办法拒绝,不过却不忘警告道:“不许乱来。” “我都这样了,我就是想乱来也乱来不了啊,还是说阿槿想乱来,嗯?” 乱来是当真没有乱来,但是墨翎的声音本身对木槿来说就有着致命的诱惑,再加上此刻带着故意的诱惑,可不就是从不动手换成了动口么。 木槿抬手捂着耳朵揉了揉,“别靠我耳朵那么近。” “我喜欢……” “喜欢也不行,离远点,再靠这么近我就不让你抱了,能不能有个病人的样子。” “我没生病。” “但你中毒了,也不怕自己被毒死。” “这不有你在吗,你才不会舍得我死的。” “那可不一定。” “阿槿……” “都说了,离我耳朵远点……” “不要。” “墨子珩。” “阿……” 墨翎还想说什么,院子里却是传来了响动,墨翎刚刚还浓情蜜意的脸顿时间黑了下去,有的时候有一个办事太得力的属下也不见得是一件多好的事。 虽然南星是墨翎的得力属下,但这么当着别人的面跟墨翎腻歪,木槿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因此在听到动静的时候,也不管墨翎是什么反应,直接强制性的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站到了一边。 而木槿的这一动作让墨翎那是脸更加的黑了,即便是面上扣着面具都能感觉到他那浓浓的黑沉气息。 南星刚搬着浴桶进屋就感觉到了来自自家主子的浓重黑气,顿时整个人不好了,他这是怎么得罪主子了。 凭着多年的直觉,南星直接加快了干活的速度,麻溜的把浴桶架好,然后下面放上点燃的柴火,更是将浴桶内加满了大半的水,最后把买好的药材递给了木槿,然后就蹭蹭蹭地快速离开了。 不然呢,留下来承受主子的黑沉之气吗?那简直就是太恐怖了。 东西准备就绪,木槿也进入了工作状态。 取了药材一样样的往浴桶里扔,然后坐在那浴桶边添加柴火,待那浴桶里有些许热气冒出之时,木槿减小了火势,对着墨翎道:“衣服脱了,坐进去。” 木槿的态度很严肃,墨翎也不再调笑,而是规规矩矩的开始脱衣服,不一会儿衣服脱得就只剩下一个亵裤了。 眼见墨翎又要去脱亵裤木槿快速的开口道:“行了,不用都脱光。” 木槿的急切让墨翎忍不住又想逗弄两句。 “脱光了不是泡得更彻底吗?别说看了,用都用过了,阿槿难不成还怕再看吗……” 203:我不是瓷娃娃 “墨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流氓。”木槿手中刚好抓着一个块状的药材,当下就对着墨翎砸了过去。 墨翎一个抬手稳稳的接住,轻笑了一声,一边抓着药材一边抬腿跨进了浴桶,“不脱就不脱,阿槿不要生气么……”说着整个人就那么坐进了浴桶里。 此刻浴桶内的清水已经变成了一片混黑,冒出来的热气更是带着浓厚的药味。 坐进去的刹那间墨翎只觉得浑身刺痛无比,不过面上却是不限半分异色,还继续调笑道:“阿槿,上次就是在这里你绽放在了我的身下,不如下一次我们一起洗个鸳鸯浴,你……” “墨子珩你不无赖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木槿简直要被墨翎给气死了,三句两句离不开那羞人的话题,能不能不要提她上次那羞到不行的那事。说好的高冷呢高冷呢,都被狗吃了啊。 看着木槿那气急败坏的羞恼模样,墨翎简直就是爱惨了,不过也知道自己这是逗过了,当下乖乖闭嘴,“没有,只是不对你无赖活不下去罢了。” 木槿觉得这人无赖都无赖的一本正经也是没谁了,不想再跟他继续扯这个,每次扯这个她都没赢过。 “盘膝坐好,我给你金针逼毒。” 这句话让墨翎瞬间收起了所有的嬉戏,当下盘膝坐好正了正神色。 见墨翎坐好,木槿开始用金针开始在墨翎身上的各大穴道游走,一时间那手臂的挥舞当得是一个眼花缭乱。 浴桶里的水本就黑,所以那从墨翎身上的毛孔里泛出来的黑色就显得没有那么显眼了。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样的静默维持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木槿替墨翎拔了身上的金针,不过他依旧还需要坐在浴桶里再泡一个时辰,只不过这一个时辰除了药材的味道不太好闻之外比刚刚的一动不动要舒适多了。 木槿弯腰又加了两根柴火用着微弱的火光满满的燃烧着,更是拿起一边的药材又往浴桶里添加了一些,这才得到喘息的搬个凳子靠着浴桶坐了下来。 墨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然后看向了木槿,手从水中抬起想去抚摸木槿因为替他施针而有些苍白的脸,只是刚一抬起看到手上沾着的药材顿时放弃的又放了回去,只余话语上的担忧。 “阿槿你怎样?” “没事。”木槿挥了一下手然后直接双臂耷拉在浴桶之上,就那么把头枕了上去,“太过集中精神有些耗力,歇一会就好了。” 木槿这模样当真是让墨翎心疼极了,他不舍得弄满是药汁的手去弄脏木槿,最后探过身子去在木槿的唇上轻吻了吻,“阿槿辛苦了。” 轻轻的吻满是怜惜。 木槿没躲,反倒是在墨翎离开的时候轻笑了笑,“有点用力过度而已,你别搞得跟我怎样了似得。”木槿边说边伸手摸了摸墨翎鼻翼以下没被面具遮挡的半侧脸颊,“我不是瓷娃娃。” 204:我乐意你当我的瓷娃娃 墨翎就这那脸颊上的手蹭了蹭,“我乐意你当我的瓷娃娃。” 将心比心,木槿也不想在这事上跟墨翎争执,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觉得那人是想干嘛?下了毒却不是致命的肯定不会是为了杀你。” “要么试探要么就是想以此做要挟?” “要挟?”木槿疑惑了一下,“要挟救他出去吗?可他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毒素,更是能那么准确无误的丢给你想来伸手也不凡,为什么自己会被困在那里?” “兴许被信任的人出卖,或者被什么人给暗算也不一定,毕竟再厉害的人也是会有马前失足的时候。” 这话木槿倒是很赞同。 “你觉得这人会不会认识你啊,不然为什么给你扔不给我扔?还是说我看上去很不值得信任?” “都有。” “什么叫都有?”木槿莫名的不满了,本来是摸人的手直接改成了掐人。 有的时候自己说是一回事被别人给认同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阿槿这是不让我说实话不成?”墨翎表示一个委屈。 “我怎么不让你说实话了,你说啊!” 好好的话题就这样歪楼了。 看着木槿因为争执而红润了几分的脸颊,墨翎表示看得顺眼多了。 “阿槿,我疼……”墨翎绝不承认自己是故意惹人的,现在这是惹完了又卖可怜了。 木槿这才察觉到自己被墨翎给惹得下手了,他这身子现在可敏感了,所有的神经都敏感。 “哼。”木槿冷哼了一声松了手,“我累了,眯一会,没事不要和我说话。” 说着木槿就闭上了眼睛表示拒绝交谈,表示我很生气。 墨翎轻笑了笑,他就喜欢她这般有生气的模样,像个孩子一样,怎叫他不放在手心里可劲的宠。 木槿发现自己越来越矫情了,都是这厮给纵的。 本来只是想耍点小脾气矫情一下,奈何精神力当真透支,就那么耷拉着手趴在浴桶边睡着了。 就这样一人耷拉着手臂趴在浴桶边,还有一人坐于桶中光洁着身子紧挨着那趴着的人就那么看着,这一幕从侧面乍一看还不定以为两个人在干嘛呢。 时间倒退到大半个时辰前,回了淮南王府之后架不住淮南王妃那眼泪攻势的淮南王直接扛着他多少年不用的大刀就那么出来了。 作为老子对儿子有几个窝还能不了解么? 也不知道是故意拖延时间还是当真就没猜到墨翎在哪里,墨筵愣是兜圈了大半个鄢陵城兜到夕阳都开始西下的时候才兜到城南木槿和墨翎所待的那个小别院。 进别院的时候那气势是相当的宏伟,直接扛着他那把一米长的大刀踹了墨翎那小别院的门,再然后速度极快的到了内里的院子,用那一米长大刀直接把门一刀切,好好的两扇木门就那么从中间懒腰折断,这当真是粗鲁的紧。 这会子木槿刚睡着不到两柱香的功夫,墨筵就扛着他那把一米长的大刀气势汹汹的出现了。 时间未到,墨翎不可能从浴桶里出来,但这浩大到足以将木槿给吵醒的阵势让墨翎相当不友好的转眸看了过去。 205:怼起来的父子两 而睡着的木槿半点也不意外的被这声响给直接砍醒了,更是惊得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不过睡得有些迷糊忘记了脚下烧着木棍,不小心踩到了正烧着微弱火焰的木棍一端,再然后那木棍翘起,泛着红色火焰的一端就那么的砸在了木槿的脚上,烫得木槿下意识的甩脚变成了单脚站地。 因为被烫得猝不及防,所以木槿下意识的轻呼了一声,“啊……斯……” 听到这声音,墨翎因为听到动静下意识的朝外面看去的眸子立刻转了过来,更是整个人从浴桶里站了起来,站起来的瞬间那光裸的背就那么对着站在门口扛着大刀杀气腾腾的墨筵。 眼见墨翎一副就要跨出浴桶的架势,木槿直接喊了一声,“坐下。” 因为脚有些疼,又是被吵醒的,再加上喊得比较急,所以这声喊特别像是呵斥。 墨筵这扛着一米长的大刀看到这里面儿子光洁裸背坐在浴桶里的这一幕还没来得及发怒,他的儿子倒是被那个看起来不多点大的小子给呵斥了,他下意识的认为那小子要倒霉了,因为就是他呵斥一声,他那儿子也要跟他顶嘴,更何况是这样的一个小子。 然事实让他傻眼了,因为他的儿子当真是乖乖又坐到了浴桶里。 面对这一现象,墨筵先是一愣,随即立马的就火了,这小子当真是要跟他来一个喜欢男人气死他不是,竟然听一个小子的话。 这大白天的光洁裸背的坐在浴桶里想干嘛。 当下墨筵直接张口就开骂,“你个臭小子,你……” 只是话还没骂完,那个刚刚还单脚站地的人就朝着他冲了过来,且模样极其的不善,甚至带着股杀气,哪怕不是很明朗。 见此,墨筵下意识的就把他的一米长大刀对着迎面来的木槿挥舞了过去,而面对着这个迎面而来的大刀,木槿一个矮身直接躲了过去,然后直接窜出了门,几步窜到院子外,再然后有两坨身影被从院子外面丢了进来,像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而被木槿躲过一刀惊诧的准备再来第二刀的墨筵却见目标没了,当下傻了,再然后便看到木槿窜出了院子砸了两坨东西进来,当下才明白,木槿不是对着她攻击,而是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两坨。 “整天赏花遛鸟的,我看你脑子都被花鸟给住满了。”当木槿的身影迈着步子从院外走进来并将大门给关上时,见到木槿完好的墨翎忍不住直接开口怼上了他的爹。 这一怼墨筵那是当下火了,扛着大刀就朝着墨翎冲了过去,“你个臭小子,我是你老子,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还有没有点为人子的自觉了。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大白天光洁裸背的,你知不知道你娘都要哭晕了,你……” 你什么,墨筵你不出来了,因为他人已经走到了浴桶的跟前,而浴桶里黑乎乎的,更是泛着一股药味,满脸要算账的表情就那么卡壳卡在了那。 墨翎一身懒散的靠着浴桶看着他爹,在他爹卡壳之后,慢悠悠的道:“我怎么了?嗯?” 206:怼起来的父子两(二) 墨筵被墨翎看得那叫一个心虚,“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子。”最后直接拿出老子的架势一巴掌就朝着墨翎的肩上拍去。 在门外刚要走进来的木槿一个快步上前一掌对着墨筵的手推了过去,推得墨筵一个踉跄。 墨筵好歹是淮南王,即便这些年看上去不修边幅了一些,那也是淮南王,淮南王的威严那是不容侵犯的,被自己儿子怼他认了,可被一个小将这么不给面子的给推开,他这威严还何在。 “你……”踉跄了一下站稳后,墨筵当即就要发火,对上的却是木槿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淮南王是想废了将军吗?若是的话不如我直接不治让将军就这么废了算了,也好过被自己的亲爹亲手废掉。” 就算是墨翎的爹又咋样,是爹就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动手么,是爹就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把什么都丢给墨翎么。 墨筵被木槿这话怼得当真是发不了半点脾气,一脸的胡子就那么被他给吹得飞扬了起来,最后直接把那一米长刀整个戳进了地板之中,然后很是威严的对着墨翎道:“臭小子,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外面说你喜欢男人都说疯了。” 儿子太聪明,做爹很辛苦。他懒得跟这个聪明的儿子打哑谜了,直接挑明。 “你也信?”墨翎不答反问。 “老子要是信能找到这太阳快下山了才找到你这里。” “我以为您老一开始进来那架势是信了。” “障眼法不懂吗?” “障眼得连我这门都不放过。” “别跟老子拐弯抹角了,你娘眼睛都要哭得看不见了。” “还不是你惯的,怪谁。” “老子宠媳妇又碍着你什么事了,有能耐你也娶一个宠宠啊。” “你这满脸大胡子都娶到,我这么天人之姿还能娶不到不成。” “你要不要脸,还天人之姿,老子大胡子怎么了,老子胡子剃了比你差哪了,别忘了你是老子生的。” “你能耐你剃啊。” “老子……” 父子俩像两个孩子一样怼了起来愣是把木槿看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将军跟家里的人相处也这么毒舌。不过这地是他们两吵架的地吗? “行了,”木槿看不下去的一声直接一声吼打断了两人的话,且是墨筵的话。 墨筵当下又要不满了,但一见儿子闭了嘴,又见儿子浴桶里飘荡的满是药材愣是把一口气给憋了回去。 他当真是没看出来,这个小不点竟然还会医术,重点是,就是会医术也不能就这么制住他儿子吧,他两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着墨筵的眸子沉了下去,再次询问了墨翎,“外面都在说你断袖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这浑身的药又是怎么回事?” 这次的问话不是夸张的气急败坏,而是相当的严肃认真。 然不管墨筵有多认真,墨翎也还是那一副懒懒的样子。 “如你所见,中毒了。至于断袖只是阿槿帮我压制毒素的时候刚好被人看见,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能奈何?” 207:怼起来的父子两(三) “别跟老子扯这些。”一听到墨翎的话墨筵的威严当下绷不住了,“就算是被人看到又如何,老子不信你压不住这流言,你绝对是故意的,快点告诉老子你想干嘛?别忽悠老子,老子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边说墨筵边在原地围着大刀转了两圈也压制心头的气恼,他当真是怕自己忍不住一刀砍了这个越大说话越跟他拐弯抹角的儿子。 墨翎不吱声,就那么看着他爹围着大刀转圈。 墨筵转了两圈也没得到回答,抬眸间见墨翎那副懒懒的样子那当真是要绷不住脾气了,却知道他越逼问这个小子就越不说,而现在又不能动手大,就算不顾忌一边木槿那冰冷的眼神,总是要顾忌墨翎的身子的,这小子看上去很不好的样子,到底是他儿子。 差不多在墨筵转了有十圈的样子,墨翎慢悠悠的开了口,“只是不想娶苏莹莹罢了。” 这话说得墨筵的脚步一顿,随即身上那一股子好似一戳就要爆炸的气就那么以肉眼的速度泄了下去。 泄下去之后又围着大刀转了两圈这才开口道:“你不想娶没有人逼你娶,你娘都不让你娶了,你何必弄这一出出来。” “这话错了,不是我弄出来,我只是不阻止罢了。” “你……”这话当真是叫墨筵怼不了。 “苏老头子惯会拿捏我娘,再通过我娘拿捏你我,无关紧要的事就算了,想让我娶她苏府的人万无可能。” 听到这话,墨筵脸上闪过一抹愧疚,这些年来他一直纵容王妃促成这门婚事,从来就没有阻止过,若是当年他态度坚硬一点,哪里有今日的这么多事。 “爹对……” 想着,墨筵开口就要表达歉意却是被墨翎给快步截住话语,“爹稳住娘就行了,爹有爹要守护的,我也有我要守住的,所以以后还请爹不要干涉我的任何决定,我只能说我不会让我淮南王府断后,其他的还请允我自由。” 今日的断袖传言不过才是一个开始罢了,以后若是必要他会做的更过分一些。 墨筵深深地看了墨翎片刻,最后选择了给墨翎自由,他在他的生活中空白了七年,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去奋斗拼搏,他又凭什么去指手画脚,至于为何要拿七年的军功换免死金牌一事,还是那句话,那是墨翎自己挣来的,他想如何便如何,他们谁也没有资格去争议什么。 “好。”沉默了片刻,墨筵重重地说出了这个字,“好好保重自己,有事承担不了就找爹,你爹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话落又看了木槿一眼,随即直接拔起地上的大刀扛在肩上大刀阔斧的朝着外面走去。 这么些年就因为当年他被人算计而犯错的事,王妃不理他,孩子跟他生疏,而他更是不得不洗尽铅华。 “我从没觉得你一无是处,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爹。” 这一声爹满是情真意切,那分量半点也不亚于压在墨筵肩头的一米长大刀,还有那句话,有那句话他这么些年来的忍辱负重也是值了。 墨筵的脚步顿了顿最后什么也没说,带着有些酸意的眼睛就那么大刀阔斧的走了出去,出去前还不忘把地上那昏过去的两坨给带走。 208帝师府寿宴(一) 墨翎不是一出生就这样的强悍的,他也有脆弱的年少之时,而在他不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是他的爹默默地在身后护着他,若非如此他哪里来的机会成长。 “阿槿,请原谅我什么都不说,我爹娘背负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徒增他们的忧恼。”这一刻的墨翎无疑是脆弱的。 他只要说出阿槿是女子,他爹娘那边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他爹还好安抚,她娘那边很有可能之后会为难阿槿,但他不能说。 木槿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抱住墨翎的头让他靠在她的怀里,“傻……”只一个字却是无尽的包容,“我们说好的荆棘路就我们两个走就好了,多好的同甘共苦何必拉着别人来参合呢。” “阿槿……”墨翎将头颈又往木槿怀中深埋了几人。 “恩……” 夕阳西下散下的金色光芒穿透那破碎不堪的门照入了屋内,打在那对隔着浴桶相拥的人身上,将那安和的唯美画面给蒙上了一层金光,让那唯美画卷变得更加的安和, 三天不过就是个转眼的功夫。 木槿三日未回自己的府邸,墨翎更是三日未出现在淮南王府,这更加让那谣言又坐实了几分,而帝师府的脸又更加的被痛打了几分。 在这被痛打中终于迎来了众人期盼已久的帝师大寿宴会。 这小小的痛打对于众人来说远不及这宴会的价值。 所以在来之前各家的家长都在家里千叮嘱万嘱咐自家的孩子把嘴给管好,千万别扯出这些天的流言,有些话在私下说说就行了,这拿到台面上说不定偷鸡不成蚀把米,别惹了一身腥臊。 五月初二,帝师六十大寿。 各大收到帖子的官员纷纷领着自己的家眷带着礼物奔赴帝师府。 帝师府门前可谓是门庭若雀。 出来迎客的非苏家大房无疑。 也就是因为苏尘回来了,这才有了苏家大房之说。 谁也没想到这苏尘消失了那么多年还能回来,并且还带了两个孩子回来。只是听说一直生活在乡下,而这苏尘更是当年有名的纨绔,所以即便是回来了除了当年一起玩耍的几个纨绔旧友,当真是没什么人爱搭理他,更是当他不存在。 于是今日这样的日子他也不自找没趣,就带着两个女儿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等着到点再去前面用膳的地方。 二姐说了,今日他的孩子就可以正名了,就没有人再能指着他的孩子说他的孩子是私生女了,这是他和爱妻的孩子,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要不是墨翎让他沉住气息来一个猛击,他早就爆了,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诋毁他女儿的,他们看不上他,他还看不上他们呢。 苏鸿及其妻子蔡琴还有儿子儿媳全部在门口迎客,虽然这是帝师府的门槛,但那来的可也有许多非善善之辈,帝师能不出来,但他苏鸿只是个工部尚书还是需要应酬的,而他儿子更是只一个翰林院编修,就需要更加的来应酬了,这何尝不是一个增长人脉的机会。 209:帝师府寿宴(二) 客人一波一波的进了帝师府,来的越晚的人那官职与地位那都是越高的。 万众瞩目下,墨翎就那么完全不避嫌的领着他的八卦对象木槿乘着同一辆马车出现在了帝师府的门前。 墨翎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时候愣是让整个叽叽喳喳的帝师府门前给弄得鸦雀无声。 不过也就是片刻,都是官场上混的,立刻开始找话题打破这安静。 “翎世子,木小将军。” 谁第一声打破的在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人去注意,只是下意识的就跟着喊了起来。 “翎世子,木小将军。” 一个接一个的喊出声,当得是一个热络。 至于为何连带着木槿一起喊,首先是同僚,说不定你的官职还没有别人的高呢,另外,她在金銮殿上来了一个那么惊艳惊悚到让人难以忘怀的亮相,就是想装作不认识那都不行。就算这些都不管,墨翎的面子总要给吧,不提这八卦的关系,人家可是墨翎手下的兵,你无视她不就是无视墨翎么,不是都活腻歪了吧。 面对众人的招呼声,墨翎只是很清冷的点了一下头,表示打了一个招呼,木槿直接回之一个微笑用一副我很腼腆的模样对着众人。 木槿能给个笑已经很给面子了,她理都不想理这一群趋炎附势的人。 官员们纷纷向两侧让了开来,给墨翎和木槿让了路。 墨翎走得毫无压力,就那么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帝师府的大门前。 帝师府大门前苏家大房正在招待着迟国公一家。 前面两位是迟国公和迟国公夫人,而这后面的虽是其子,却是武官,左旗将军和其大腹便便的妻子。当然还有两个小姑娘,估摸着是迟国公府的小姐了。 两个小姑娘看到墨翎的到来,当下就红了脸往迟国公夫人的身后躲了躲。 对这无论是木槿还是墨翎都没在意,他们统一看向了迟国公和左旗将军迟郝。 “迟国公,迟将军。”墨翎对着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 木槿慎重了一些,毕竟品级有限,“迟国公,迟将军。”边说边抱了抱拳。 对迟国公那是品级低一等,对迟郝那算是同等级之间的一种尊重。 而他们之所以对这两人特殊,完全是因为那日在金銮殿上的仗义相言。 虽然他们的相助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可在那样的一个行径能仗义相言的人可见其人品,更何况有与无相比总是要有帮助的,至少让她的计划实施顺利了许多。 墨翎的用意与木槿差不多,助木槿就是助他。 迟家父子是受宠若惊的。 且不说墨翎与木槿从人群中一路走来有没有遇到比他们官职大的人,就说他们一没什么交集,二这墨翎的大舅家还站在这门前,就算是要打招呼是不是也该先跟大舅家打招呼,没想到却是与他们先打招呼,这当真是受宠若惊。 “翎世子,木小将军。”迟国公与左旗将军迟郝纷纷对着两人抱拳打招呼,礼数很足。 连迟家父子都想到的,这苏鸿一家能没想到吗? 210:乘龙快婿人选 他们同样很意外,且被惊到了,更是觉得有些丢面子,但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他们总不能丢分,更何况这墨翎说起来是他们的外甥,可那也要别人喊一声舅舅,要是不喊,一个淮南王世子的身份就足够压死他们。 蔡琴不动声色的踢了苏鸿一下,这个没有女眷的场面她一个女眷怎么好开口。 被踢了一下的苏鸿立刻反应过来去招呼,“是阿翎吧,七年不见,长这么高舅舅都快要认不出了。” 喊得是亲密称呼,不是淮南王世子,也算是从侧面来描述一下没有先招呼他们是因为是一家人,而不是不给面子的先去招呼被人。 事情还没有到撕破脸的地步,苏鸿这么一开口,墨翎立马就接了话,“大舅舅,大舅母,回来十多日有些忙,顾未来拜访。” 忙不忙的都是借口,谁还不知道,但能说出这个借口也算是给他们台阶下了,傻子才会不接。 “公事要紧,公事要紧。”苏鸿呵呵的笑着,看着一副憨厚的模样。 看戏的百官也在这一片欢笑中回过神来,刷着存在感的开始纷纷一言我一言的将气氛给活跃了起来,再然后就是纷纷将人给迎了进去。 帝师府内男宾与女宾是分开来的,毕竟有年轻的少男少女,今日来是给帝师做寿的,可不是来搞私相授受的。 当然,既然来了,也是有这个机会相互交看的,不过这个得等祝完寿吃完饭,这个交际的环节后面是有的。 更是会有许多人家当场就定下好事的,这种事情在上流社会早就成为了一股暗流,谁家不办宴会,谁家不嫁女儿娶媳妇,心知肚明就行,没必要说出来。 因为门口还有不断来临的客人,所以在门口被招呼完了之后,墨翎就领着木槿跟着领路的家丁朝着府内走了进去。 虽说女眷和男宾要分开,但那是到了后院之后,在这前院还是一同行路的。 而迟家一家人因为刚好一起在门口遇见,所以这进来的时候也是相携进来的。 迟国公领着迟国公夫人在前作陪墨翎,时不时的聊上两句。 迟郝则领着自己大腹便便的妻子在后与木槿同行。 至于两小姑娘,毕竟是年轻人,急着见平日里玩得好的手帕交,直接就让人先领着离开了。 迟郝与木槿先扯了一些官方的言语相互恭维了一下,然后就闻迟郝突然道:“不知木小将军可曾婚配,或者有心仪的姑娘。” 这突然转变的话语不禁让木槿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更是让前面时不时与迟国公搭话的墨翎脚步顿了一下。 墨翎给人的感觉一向是比较清冷的,所以即便是气息略微沉了几分也不容易被察觉,但作为特别熟悉墨翎的木槿,不要说沉了几分,就是沉了那么一点点也是能察觉到的。 大概是气氛瞬间的沉默让迟郝觉得自己这问题问得有些突兀了,当下便接着道:“迟某只是在想,木小将军年轻轻就如此有为,更是长相俊美,绝对是乘龙快婿的人选,若是木小将军无对象,迟某也好替家中妹妹占个位。” 211:关一起与你日日缠绵 正大光明的剖白远比一字一句的试探来的让人舒适。 虽然突兀了一些,但这直白当真是让人半点也厌恶不起来。 重点是她似乎被人传扬了好几日与墨翎断袖吧,这人竟然此刻还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其人品。 还有,便是没有断袖一说,这迟家的门槛可不算低,竟然愿意与她这个从泥腿子爬上来没什么地位的人结亲,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承蒙迟将军看得起,木槿不甚感激,只是木槿前些日子相遇了帝师府的苏倾颜小姐,被她的温婉给吸引。只能辜负迟将军的一片美意了。” 木槿极其从容淡定的回了话。 而关于木槿倾心于苏倾颜与秦玖抢人之事之前也是有些传言的,只不过如今被木槿与墨翎的断袖传言给压了下去罢了。但也不能代表其不存在。 木槿的话算是拒绝了,迟郝也不恼,而是道:“是小妹没福气了。”话语里的惋惜是真真的。 “舍妹清纯可人定是会有良配的,没福气的是木槿。” 话说到这前面呢刚好到了男女宾客分道的岔路口,这话题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打住了。 娇妻大腹便便,迟郝少不得要叮嘱两句,迟国公夫人更是停下来等媳妇,这一停迟国公也停了下来了,如此,两方人马就算是错开了。 特别是前面的墨翎开了口,“阿槿,与我同去看看小舅舅。” 墨翎的一句话,让木槿不得不跟上去,特别是她当真想要去看看苏倾颜和苏柒白如何了。 这一分道扬镳算是彻底错开了。 帝师府的格局木槿并不清楚,所以墨翎在前面走,她就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路上时不时的还能遇上一两个走过的下人。 直到走过一片竹林,四周那是一片寂静,连那风儿吹起竹叶荡出的沙沙声那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走得好好的木槿不查前面的人突然顿下了脚步,她不得不立马的也跟着停下脚步,只是这脚步还没有停利索,一股大力直接缠上了她的腰肢,再然后她愣是被从竹林中穿插的小道带到了满是竹子的竹林中央。 “清纯可人?你说我是不是该把你关起来?” 被抵在一棵壮硕的竹枝上压着,下巴被挑着,木槿的眸中除了那张带着压迫趋势的鬼面再无其他。 木槿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竟是就那么对着墨翎展开了笑颜,“人家小姑娘明明看的是你,该关起来的是你。” 别以为她不知道从帝师府门前进来的时候有多少小姑娘的眸子都盯在了他的身上,包括迟将军的那两个妹妹,估摸着迟郝的意思怕也只是父母兄长的意思罢了。再说了她不过就说了一句清纯可人而已,她们还同时女子呢,这醋吃的…… 不过她喜欢,喜欢他的醋。 “那刚好,关一起,与你日日缠绵,嗯?” “色胚。”木槿吐槽了一声。 “我色胚?”说着墨翎轻笑了一声,“呵……”边笑边垂首将唇抵在了木槿的耳侧道,“三日前云霄楼内是谁喊着我难受喊着阿珩哥哥我要我要的……还有从金銮殿出来那次又是谁不着寸缕……” 、 212:小白和小柒吵起来了 木槿一个侧首伸手一把捂住了墨翎的嘴,“不许说。”一眼瞪了过去那时满目的风情。 这些简直就是她的败笔,太羞人又太丢人了,能不能不要说了。 墨翎松开了木槿被他指尖挑着的下巴从而去捉住了那只捂住他嘴的手,接着道:“很美我很喜欢,下次我想跟你一边洗鸳鸯浴一边听你喊阿珩相公……” 话落墨翎直接把唇从木槿的耳侧移到了她的唇上,直接以吻封缄,堵住了木槿还未来得及出口的抗议。 这一腻歪腻歪的墨翎的心气顺了,这才将木槿给放回竹林小道朝着苏倾颜和苏柒白住的方向而去。 虽然只是被按着吻了好一会,但这绝对是妥妥的被欺负了,木槿表示下一次一定一定要把场子给找回来。 一路向前,还没走到不远处的小院跟前,木槿就听见了一阵争吵声。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允许我哥哥娶你姐姐的,哥哥是我的。”这声音听过,是秦玖的妹妹秦柒的。 “说得跟我姐姐多想嫁给你哥哥似的,我也绝对不会允许我姐姐嫁给你哥哥的。”这个是苏柒白的声音。 “我哥哥不要你姐姐。” “我姐姐不要你哥哥。” “哥哥是我的。” “姐姐是我的。” 不远处的小院,光看那围墙上的斑驳就足以看出这里有些年久失修,而在帝师府竟然还有着这样的地方,里面还住着人,这是对里面的人有多不待见。 伴随着这争吵声,木槿跟随着墨翎走进了眼前这斑驳到可以用清贫来形容的小院子。 走进去之后就看见两个小的站着叉着腰吵架,几个大人一脸无奈的在另一侧的石桌旁做的做站的站,那模样看着可见是劝过一会了,不过好似半点效果也没有。 木槿的眸光在那几人身上扫了一圈之后最后停在了站在桌边的秦玖身上,这秦玖好歹一丞相,来的倒是挺早,看这样子应该来了好一会了,而那桌边坐着的除了木槿认识的苏尘外,另外一对中年男女该就是这秦玖的父母了,看上去完全没有那种高贵子弟的傲人气势,倒是有几分与苏尘的气息相近。 也是,能生出秦玖与秦柒这样的一对儿女的人品行定是不会像那些门缝里看人的高门贵族的。 墨翎与木槿看到了石桌边的几人,石桌边的几人也看到了他们。 而不待两侧的大人先打招呼,苏柒白直接朝着这里冲了过来。 众人都以为她是冲向墨翎,却不想她是直接绕过墨翎冲向了木槿,一把拽住木槿的手就朝前拉,“只有你当你哥哥是好的,我姐姐不稀罕,看见没,槿哥哥特喜欢我姐姐,还求娶我姐姐来着,槿哥哥比你哥哥好多了。” “胡说,我哥哥是最好的,这个人有什么好,又矮又瘦哪里有我哥哥好。”苏柒话瞬间让护哥成狂的秦柒炸毛了,连带着木槿也被躺枪的吐槽了。 “矮点怎么了,刚好跟我姐姐配,你哥哥那么老,做我姐姐叔叔还差不多,还想要娶我姐姐,没门。”这回嘴的攻击力当真也是不赖啊。 213小白和小柒吵起来了(二) 木槿静距离的靠着这两位,听着这两位吵当真是哭笑不得。两个都是挺可爱的小姑娘,没想到竟然会吵起来,明明之前小白没这么排斥秦玖的,那么这个问题就是出在秦柒身上了。 好似这位特别黏哥哥吧,这黏的也太过了,当真是资深兄控,看来不要她介入光一个猪队友的妹妹就够秦玖头疼的了,木槿表示同情秦玖。 想着,木槿抬眸幸灾乐祸的看向了秦玖,果然见到秦玖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被妹妹坑成这样的也是没谁了。 苏尘是舅舅,所以看见墨翎的时候压根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秦玖是死党,同样的也没有行礼的意思。 也就秦玖的一双父母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想要起身行礼,却愣是被苏尘和秦玖给双双按下了,在见到墨翎半点不介意的时候,也就那么释然了,只是那小姑娘吵得真是让人好生尴尬。 墨翎没管两小姑娘,直接朝着秦玖走了过去,“来挺早,献殷勤来了吗?”这话配着那边吵得不可开交的两姑娘绝对的是幸灾乐祸。 “跟你不能比,与佳人同处三天三夜门都不带出的。”秦玖嘴上功夫也不赖,别人不敢说的事他可是敢说的,还来了句含沙射影,直接吓得他爹妈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几天整个鄢陵城都在说墨翎与木槿断袖,但谁也没那个胆子敢正面说啊,他们的这个儿子胆子也太肥了。 “羡慕嫉妒恨就直说,不用含沙射影。”墨翎却是半点也不否认。 这一口回得愣是堵得秦玖没话说,还要说什么,人家都大方承认了,他还要说什么,关键是他特么的根本就不信他墨翎断袖好吧,兄弟这么多年墨翎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难道他不知道吗?便是墨翎去了边疆他们这些年也没少联系的,他秦玖难道就蠢到墨翎喜欢上了男人都不知道吗? “呵呵……”说不出话的秦玖只能干呵了两声。 墨翎也没再多说,而是伸手拍了拍秦玖的肩膀,更是朝着那边还在吵的两姑娘看了一眼,随即道:“自求多福。” 和秦玖一比,墨翎觉得自己简直太幸运了,至少没有一个扯他后腿的妹妹,或者说在他还没有将人掳到怀里的时候遇到这么坑他的亲人,当真是万幸。 木槿被两姑娘吵得头疼,最后不得不开口喊了一声,“停。” 她的突然出声导致两个姑娘闭了嘴看向了她。 “你哥哥有说要娶她姐姐吗?”木槿看向了秦柒。 秦柒先愣了一下,随即道:“没有。” “你姐姐有说要嫁给她哥哥吗?”木槿又看向了苏柒白。 “没有。”苏柒白很乖巧的摇了摇头。 “所以,你们俩吵到现在到底是为什么?” 这么一听,两姑娘对视了一眼,最后也觉得吵得莫名其妙,更是不知道怎么吵起来的。 “她姐姐是我哥哥的未婚妻,未婚妻难道不就是要嫁过来吗?”秦柒鬼灵精一点,转了两下眸子直击要害。 214:婚约要告吹的节奏 “前几日我在云霄楼听到了你跟那个小胖子的话,难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你哥哥有未婚妻了吗?所以你这么些年没反对,现在又是为什么?”当时那态度根本就看不出半点反对。 听了木槿的话,秦柒面色一郁,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似的。 “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木槿略微引导了一下。 “才没有。”秦柒反驳了一下,随即到底底气不太足声音有些小,“以前都只是个名号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谁知道现在竟然会出现……” 她就是一直知道没有才没反对的,还可以拿出来挡住那些肖想她哥哥的人。 秦柒这话一出,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这让那边的大人面色也变了几变,的确没有谁想过苏尘还会回来,还带着两个女儿回来了。 苏尘不想委屈自己的女儿,今儿个好友来了,又这么多人在,理应把话说明了。 于是苏尘就对着秦玖的爹秦宇道:“秦兄,当年都是你我的戏言,那会子我都还没娶妻,即是戏言我们就别当真了。” 哪知秦宇还没来得及说话,秦玖就炸了,“瞧伯父说得,这鄢陵城上下,谁不知道我秦玖的未婚妻是您的女儿,这都十几年了,不能说变就变的。小柒的话您别当真,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她就是太黏我,如今我娶了阿颜,那就是多一个人疼她了。” 怕苏尘问素素是谁,秦玖直接用了一个普通一点却依旧显亲密的称呼。 “才不……”秦柒听到秦玖的话那是当下就要反驳,只不过在对上秦玖看过来的冷漠眼神顿时禁住了声。 她一直黏秦玖,秦玖也很纵容她,但若秦玖当真生气起来,她也是极怕的。 苏尘听到了秦玖的话心里多少还是欣慰一点的,毕竟这个时候他两个女儿的身份还没明正,他愿意娶,绝对是有真心的,但看那小姑娘不乐意的样子,他也不想女儿受罪,到时候让人家是护妹妹好还是护妻子好,日子久了定是不好过的。 “秦丞相少年英才,定是有许多姑娘排着队嫁给你,我家倾颜就不耽搁你了。”出口的依旧是拒绝。 “苏老弟苏老弟,既然说你我当年是戏言,不如我们就不提当年,让孩子们自己处处,毕竟是他们的婚姻,总得他们自己满意,我们就不参合了,不然我们和当年我们的父母有什么区别,是不是?”秦宇积极地插话,极力为儿子争取,来之前儿子可说了,必须力挺他,他娶这苏家的姑娘娶定了。 儿子这么多年不娶,现在要娶媳妇还是好友家的,他是绝对乐意啊。 “可……”苏尘还是打算拒绝。 秦宇直接使出了杀手锏,“我知道,我家玖儿身子有些缺陷,你这是嫌弃我家玖儿,怕他随时……”说到这秦宇直接做出了一副悲伤的表情。 随时什么,这还用说吗?谁不知道秦玖有一个类似哮喘的毛病,随时嗝屁的可能都有。 毕竟是女儿要谈婚论嫁的对象,既然回来了,既然和对方碰面说到这个事了,苏尘怎么可能没派人打听过,所以此刻秦宇这没说出口的话苏尘那也是心知肚明。 气氛一时间变得僵硬。 215不管管你家佳人吗 这个时候秦夫人开了口,笑眯眯的,“今日是来给帝师大人祝寿的,顺便与旧友聚一聚,这些小儿女的事便是要说咱们也该找个正式的场合谈论不是,再说了,也没说一定要谈婚论嫁,这当朋友当哥哥妹妹的相处也挺好,怎么说我家老爷和苏先生都是好友,这孩子一起玩耍也没什么不是?” “对对,是老哥哥我急切了。”说着秦宇对着苏尘那是一脸的歉意,“这天时也不早了,该来不少客人了吧,苏老弟不如同去叙叙旧,前几日碰见其他几个老兄弟他们还念叨着你呢。” 苏尘知道自己的话被这秦宇夫妻给打断了,但这秦夫人的话也不无道理,更何况这秦玖看着对他姑娘也是有意思,这老友夫妻看着也不错,那小姑娘可能当真只是逆反了一点,看着也没多坏,不如这事就先放一放,让孩子们先处处,倾颜终究是要嫁人的,嫁个知根知底的总比嫁个不熟识的好。 “那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先去前面,让他们年轻人自己玩。”说着苏尘站起了身,“秦老哥哥秦嫂子请。” “别文绉绉的,我还不知道你,走吧走吧。”秦宇起身拉着苏尘就吵外走去。 秦夫人笑着跟了上去。 苏尘在走过墨翎身边的时候嘱咐了一句,“我两个丫头交给你了,给我照顾好了。” 那熟络的语气让秦家夫人眸光闪了一下,随即被笑呵呵的眼神给代替了下去。 墨翎没鸟苏尘却也没驳回。 见爹娘走了,没了靠山的秦柒在秦玖那冷然的眼眸下不甘不愿的走到了他的身后,做乖巧状。 苏柒白也哼哼唧唧的走到了自家姐姐的身后。 苏倾颜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温婉的站着,那当真是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 这会子木槿也总算能得机会跟苏倾颜说话了,“阿颜近来可好?”一开口就是无言的关心。 这关心听得那边秦玖那是冷气嗖嗖,然后直接对着一侧的墨翎阴阳怪气道:“不管管你家佳人吗?当着你的面沾花惹草合适吗?” 这整个鄢陵的女子大概墨翎唯一不会防备的就是这苏家姐妹了,因为她们知道木槿是女子,压根就不会起什么歪心思。 “我乐意看着,你管得着吗?” 墨翎的这句话简直就是气死秦玖的节奏。所以说这墨翎跟木槿之间压根就没有什么,不然他能这么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亲近别人,所以外面传那些风言风语的家伙简直就是脑子秀逗了。 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真不知道哪里来的想象力。 想到这,秦玖顿时觉得自己有东西损墨翎了,当下有点坏笑的对着墨翎道:“你这几日门都不出的,你可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 墨翎就跟没听见似的,半点反应也没有。 秦玖也不恼,接着道:“还有还有,你跟你小佳人在你那小别院里三天都做了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啊?”秦玖愣是把自己说出了一副猥亵的模样。 216:我不嫁你哥哥 墨翎终于舍得把眸光看向他了,更是朝着他身后的鼓着一张小嘴很不开心的秦柒看去,“你是不是忘了你妹妹还站在你身后?” 果真,秦玖的面色一下子僵硬了下来,随即转身看向了秦柒。 秦柒见秦玖看了过来那是满目的委屈,那泪珠子都要滚下来了。 见此,秦玖叹了一口气,他是当真不知道妹妹这么敏感,可能之前那些女子他没在意过,所以妹妹有反抗情绪,他从来都是顺着她的,这一次他上心了,大概是让这孩子心里不舒服了。 想着,秦玖很是认真的抓着秦柒的双肩,“小柒,你是想让哥哥一辈子不娶妻吗?” “没有。”秦柒想都想不想的直接否决了,她怎么舍得哥哥一辈子就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这么反感阿颜姐姐,你是讨厌她吗?” “我不讨厌,我就是……”说到这秦柒的眼泪就下来了,“我就是不想哥哥你被抢走,我觉得你有了阿颜姐姐,你就不疼我了……” 秦玖很有耐心的伸手替秦柒擦了擦眼泪,“首先,阿颜姐姐哥哥还不一定娶得到,哥哥还在努力中。其次,就算娶了阿颜姐姐,哥哥还是很疼小柒的。最后,有了阿颜姐姐就多一个人喜欢你了不是,你该高兴,明白吗?” “我就是不想让别人分走哥哥,就是不想……”这种感觉就跟糖果要被抢走一样。 这么执着的话,秦玖当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素手插了进来,拉走了秦柒,并用帕子擦了擦秦柒的脸。 秦玖有些错愕,因为这个人是苏倾颜,对他一直很是防备的苏倾颜。 “我不嫁你哥哥,也不抢你哥哥,你不要害怕。你看,你爹跟我爹是好朋友,你又和我妹妹小白一样大,姐姐很喜欢你,觉得你很可爱,所以我们做好姐妹好朋友好不好?还是说你很讨厌姐姐,不喜欢姐姐呢?”苏倾颜笑得很温和,温温婉婉的让人觉得很舒适很温暖。 秦柒莫名的就被苏倾颜的笑给治愈了,泪水就那么止住了。 “真的真的不和我抢哥哥吗?”一双被水洗过的汪汪大眼如蓝天一般清澈。 “不抢。姐姐喜欢阿槿,所以不会抢你哥哥。” 听到这句话秦玖不干了,“素素,你是我未婚妻,十几年的未婚妻,你怎么能……” 能什么,能不出来了,因为秦玖知道自己立场不足。 “秦丞相,阿颜喜欢谁是阿颜的自由,你管太多。”木槿横插了一句。 秦玖直接瞪了木槿一眼,随即对着墨翎控诉道:“墨翎,你当真不管管你的人?” “呵……”闻言木槿轻笑了一声,“秦丞相你确定你带脑子出门了?便是我家将军也管不到我喜欢谁吧?” 看着秦玖吃瘪,秦柒顿时破涕为笑,笑完之后直接张开手臂拦在了秦玖的面前,“不许欺负我哥哥。阿颜姐姐是我哥哥的未婚妻,你们谁也不许抢。” “你不是不喜欢吗?”木槿挑着眉道。 217:哥哥我挺你 “可是我哥哥喜欢,你们不能抢我哥哥喜欢的东西。”她是怕哥哥被抢走,但是更怕哥哥不开心,哥哥喜欢的东西别人不可以抢。 “那可不行,不能因为你哥哥喜欢我就要让啊,我也喜欢阿颜,你哥哥想要就自己来争取,反正我是不会让的。” 秦柒瞪了瞪木槿,却也知道这话没错,于是直接转身扯住秦玖坚定道:“哥哥我挺你,你一定要把阿颜姐姐抢回来。” 说完之后又去扯苏倾颜,“阿颜姐姐,我哥哥很好的,你一定要喜欢我哥哥。” 苏倾颜笑了笑没说话,喜欢这种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她刚刚之所以开口就像她说的,两家父亲是好友,她们身份这么敏感他们还愿意和他们家来往,冲着这份情谊,她觉得不能因为她而破坏了秦家兄妹的感情。至于别的,她没想太多。 秦玖本来瞪着木槿的眸光瞬间变成了感激,木槿这是一参合直接让他妹妹反水,简直就是帮了他大忙了。 此刻见秦柒一味的要求苏倾颜,立马伸手拉过了秦柒,“小柒,你是不相信哥哥能争取到阿颜姐姐的欢喜吗?” “不,我相信哥哥。”每个妹妹对于自己的哥哥那都是盲目崇拜和信任的。 “如此,你只需要相信哥哥就好。” 秦柒是个聪明人,这么一听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随即开心的笑道,“好。” “和小白好好玩,别和小白吵了。” “恩。”说着秦柒就朝着苏柒白蹭了过去。 苏柒白也不是个记仇的,刚刚只是因为秦柒说她姐姐不好,她才怼的,如今既然大家都说开了,她也没必要才端着,就这样,两小只愉快的成为了朋友,手拉手到一边去说话了。 “多谢。”秦玖就事论事,既然木槿帮了他,道谢还是要的。 木槿丢了一个很欠扁的眼神过去,“我没帮你,只是怕你输了找借口,你就算谢我我也不会放弃与你争阿颜的,没听到阿颜说喜欢我吗?我博美人心的机会比你多。” 这话听得秦玖一张笑脸愣是僵硬住了。 “行了,儿女情长你回头慢慢谈,我有事和你说。”墨翎在这紧要关头开了口。 秦玖当真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但墨翎既然开了口就没有说笑的意思,因此秦玖直接对着木槿宣战道:“还没到最后,指不定谁输,能娶进门才是赢家。” 怼了木槿一句,这才和墨翎一起走到一侧的角落里低声交谈。 而这侧看着那两人离去后,木槿直接拉了苏倾颜到一边,“怎样,你喜欢不喜欢?”她参合只是为了让苏倾颜得到好归宿,而不是坏人姻缘的,若是苏倾颜当真喜欢,她是要适当的调整一下这个捣乱程度的。 这一次苏倾颜没有像之前那般矢口否决,而是顿了顿神色,这才道:“阿槿,你知道我的身份很是令人诟病,他却不计较。” “恩,这个我也觉得他做的不错,不过即便是赞赏跟喜欢是两回事,你喜欢谁就嫁给谁,不喜欢谁就不嫁给谁,这一点我想阿珩他还是能帮你做到的,你不用顾虑太多,更何况苏叔叔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218:我没有嫌弃他的病 听到这话,苏倾颜对着木槿笑了笑,“我知道,我不会委屈自己。” “其实赞赏也算是一种开始,或许你可以试一试,我再帮你试试他的诚心度,你若是觉得可以,你就应了他便是,他的病你不用担心,等有合适的时机我……” “我没有嫌弃他的病。”苏倾颜说得有些急,连木槿的话都打断了。 木槿见苏倾颜说得这般急便明了苏倾颜并不是对秦玖半点感觉也没有。 也是,这秦玖也算是一优秀的姣好男儿,苏倾颜便是看着沉稳一些也是个懵懂少女,哪里经得住秦玖那攻势,即便不以身相许,动点心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到底是为什么让她怯步。 “你在怯步,为什么?”木槿直接要害,这么好的姑娘理应有个好归宿。 大概是因为木槿的话太过戳中要害,苏倾颜的面色微微白了白,随即不知道怎么开口,就那么看着木槿,看了好一会,道:“他套我话,我想你好好的……” 聪明人不需要把话说太明白,这样就够了。 木槿听到这两句大概能明白了,秦玖怀疑她跟苏倾颜的关系,也怀疑她跟墨翎的关系,她早就知道,只是不想他倒是打起了苏倾颜这边的主意,不过这人既然得墨翎信任,而她身份迟早会曝光,所以没必要为了她的身份而让苏倾颜为难。 “他套你话大概是在意你,你不用刻意躲着,他若当真刻意套话你的这点心思是玩不过他的。”这点木槿还是知道的,若是秦玖当真要弄个是非出来,苏倾颜根本就不是他对手,更何况他当真要知道什么,直接问墨翎好了,比问苏倾颜来的直接,“你不用放在心上。”边说木槿边抓住了苏倾颜的手安抚道,“这件事你不用刻意瞒着,也不用为这件事躲避,按着自己的心走就是,你只管自己喜欢不喜欢,幸福不幸福,而我的事若是他不小心知道了也没关系,他不会说的,不要有顾虑不要害怕,一个人能遇到自己喜欢的又同时喜欢自己的不容易,所以好好珍惜,知道吗?当然也别让他太容易得到,不然不知道珍惜。” 木槿这话刚落,一股大力就扯上了她的臂膀将她给扯开。 “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你这是亵渎。” 转首间就见秦玖一脸气急败坏的看着她。 秦玖完全不能想象自己就和墨翎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回头就看见木槿抓着苏倾颜的手,苏倾颜竟然不反抗,这是要气死他的节奏,明明做了他十几年的未婚妻,是他的未婚妻,怎么能半路让狼叼走,绝对不能。 看着秦玖跟防狼一样防着自己,木槿真是要笑死了,等有一天秦玖知道她是女子,是不是得打个地洞钻进去,跟一女的吃醋,这也是没谁了。 想笑木槿就笑了。 看着木槿的笑,秦玖分分钟炸毛,“笑什么笑,我说的不对吗?” 木槿敛了敛情绪,然后从笑变成了水汪着眸子,这陡然的变脸吓了秦玖一跳,然不待秦玖反应过来,木槿直接转身就朝着身后两步的墨翎走了过去。 219:妹妹要叛变的节奏 再然后扯着墨翎的臂膀委屈道:“将军,秦丞相欺负我。” 下一秒,墨翎直接抬眸朝着秦玖看了过去,仅一个冷冷的眼神就冻得秦玖整个人僵硬了,但媳妇绝对不能让,所以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承受墨翎那足以冻死人的目光。 而那边在跟苏柒白玩的秦柒在见到秦玖被欺负了,想要过来,但在看了墨翎一眼之后,果断表示无视,只是被翎世子看了一眼而已,哥哥总不会那么没用,不需要她保护。好吧,她承认看到翎世子的眸光她怂了,让她想躲到哥哥的身后。 墨翎用眼神凌迟了秦玖好一会,最后道:“该去前面了。” 话落转身率先走在了前面。 木槿松开了墨翎,转身对着秦玖得意的笑了笑,像个吃到了糖果的孩子,然后跟着墨翎走了。 秦玖当真是想揍木槿一顿,然而一想到墨翎的存在,就顿时歇了心思,所以墨翎为什么要护着这个和他抢人的小子。 “素素,你该找我这样靠谱成熟的男人,你看木槿一个小屁孩的样子,哪里能好好照顾你。”转身,秦玖就对着苏倾颜说了这么几句,不算故意诋毁,只是就事论事。 大概是被木槿的那些话给开导了,苏倾颜不再像前几日那样有些躲闪,或者不理,而是伸手将落在脸颊上的发丝给勾到耳后,然后抬眸不躲不闪的看着秦玖道:“这话你可以去大哥哥面前说一遍。” 话落,与秦玖擦身而过,然后喊了一声,“小白,小柒,我们去前面了。” “好好。” 苏柒白与秦柒急急忙忙跟了过来。 秦玖还傻站在那,他刚刚是被苏倾颜给怼了吗?所以说素素不躲他理他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秦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躁动了,只是转眼一想刚刚还没反抗木槿的拉扯,当下又不爽了,不行,他得再努力努力把人心给赢过来,那个木槿小白脸有啥好的,素素护着,墨翎也护着,真是气死他了。 “哥哥你还不走……” 前面秦柒走出了一段距离看自家哥哥还站在那直接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声。 秦玖被喊回神,连忙抬脚跟了上来。 秦柒见秦玖跟了上来连忙便不再管秦玖了,这当真是让秦玖又郁闷了一下,他的妹妹这又是要叛变了吗? 然在看见秦柒和苏倾颜美好相处的那一幕情景,秦玖笑了,真喜欢可以一直如此…… 一行几人,墨翎在最前面,后面紧缀着木槿,再然后就是苏倾颜还有苏柒白和秦柒。吊车尾的则是秦玖。 因为竹林小道一人行宽松,两人行拥挤,所以这样的队形一直保持到穿过院子前不远处的一片竹林中的小道这才得到改变。 一离开竹林小道,秦玖就舔着脸朝着苏倾颜走了过去,眼见就要跟苏倾颜说上话,苏倾颜几个迈步直接上前与木槿并行了,这一幕当真是看得秦玖老脸一黑。所以说刚刚他认为的不躲他只是一个错觉吗? 220:秦玖怼上苏莹莹 管他是不是,总之这未婚妻是他的,绝对不会让别人从他碗里抢走。 想着,秦玖直接抬脚几步上前,走在了苏倾颜的另一侧。 “素素……”不管那两人正说什么笑得开心,直接插口喊了一句。 苏倾颜没有反应,倒是木槿抬眸看了他一眼,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看得木槿那是相当的乐,不管之前那十几年的婚约到底是为了什么,此时此刻这秦玖是真的在乎苏倾颜就行。 看到木槿看过来的目光,秦玖完全没有半点那日在朝廷上木槿看到的丞相姿态,而是像一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一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极其委屈的看向苏倾颜,“素素……” 这一声喊得木槿浑身鸡皮疙瘩直跳,这无赖当真是会传染,第一次在破庙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虽然满身狼狈,但端得是一个清风明月,瞧瞧现在这都什么样,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就在木槿搓了搓臂膀准备怼秦玖两句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久违的声音。 “翎哥哥,总算找你了,姑母来了,正在爷爷那,让我来寻你呢。” 只见前方花园拐角处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满面娇俏的飞身而来,那面上的红晕与娇笑那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还有那眸子里的情愫,当真叫一个明了,就深怕别人不知道她喜欢她口中的这个翎哥哥似的。 木槿脸上对于秦玖的揶揄瞬间敛了一个干净,整个人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清冷的许多, 苏倾颜虽然依旧温温婉婉的样子,却也瞬间给人一种很是疏离的感觉。 秦玖就这么看着这两人变了模样,苏倾颜还好解释,毕竟苏莹莹是帝师府特别受宠的嫡孙小姐,而苏倾颜的身份却好生尴尬,甚至被诟命欺负。 那木槿呢,为何对苏莹莹的反弹这么大。 而后面本来在和秦柒说话的苏柒白在听到这个声音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也不再跟秦柒说话,直接上前一把挤开了秦玖,抓住了苏倾颜的臂膀,整个人满是不加掩饰的防备。 秦玖被推得一个踉跄,不过也没太在意,稳了稳步子几步上前走到与墨翎并行的地方,而这个时候刚刚还在不远处花园拐角地方的鹅黄色身影已经跑到了众人的面前,或者确切的说是跑到了墨翎的面前。 “翎哥哥,姑姑在等你呢。”巧笑盼兮端的是一个娇俏美人。 “呦,苏姑娘,你眼中就只有翎世子一人吗?”墨翎还没开口,秦玖就先开了口i,而这话更是听似调笑却是讽刺,讽刺苏莹莹目中无人。 果不其然苏莹莹的脸色白了一下,但到底是在满是权势的鄢陵城里长大的,更不愧是帝师府的的,那是立马的就转变了过来。 只见苏莹莹对着秦玖羞涩一笑,好似被调侃了不好意思一般,毕竟你眼中就只有翎世子一人也可以理解为是情话,端看你怎么理解了。 不得不说这苏莹莹白莲花的潜质又高了,完全一副听不出秦玖在讽刺的样子,而是把秦玖的讽刺愣是给听成了调侃,好似跟她关系多好似的,更重要的是将她对墨翎的心思剖白了一下,可谓是秦玖被反利用了一回。 221将军,你的眸中盛得下我吗 以前秦玖都不怎么接触这个苏莹莹,只知道她是墨翎名义上的未婚妻,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只是从不放在心上,毕竟是没有交集的人,而现在,关乎了苏倾颜就会变成有交集的人,如此看人便用了几分心,而这不过是他随便一句话,她竟然就让他看到了不一般,果真这出自帝师府的女人就是不一般,看看皇后就知道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是奇怪,好似两股无形的波纹在相撞着,一股来自苏莹莹自带的暧昧娇羞,一股来自木槿苏倾颜这边的冷漠疏离之气。 “秦丞相你脸太大,谁的眼睛盛得下你。”木槿理了理衣摆,不冷不热的来了这么一句,这么一开口,木槿这边的冷漠之气完全性的将苏莹莹那侧营造出来的暧昧之气给打破得那叫一个一干二净。 秦玖觉得自己跟木槿肯定有仇,要不要这么损他,要不是当初在破庙她救了他,他当真以为这木槿是他死对头派来气死他的。 “你的脸才大。”一时间秦玖竟是被木槿这话怼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直接下意识的就用同样的话怼了回去。 闻言,木槿笑了,那勾起的眼角愣是露出了几分风情,“我脸大别人的眸子盛得下,你能么?” 怕这话不够刺激秦玖,木槿就那么笑着看向了苏倾颜,极其温柔,“阿颜,你的眸中能盛得下我么?” “能。”苏倾颜甜甜一笑,再加上这话语,那侧的秦玖直接要吐血。 “小白也盛得下。”在木槿眸子刚转过来还没询问的时候,苏柒白立马举手表态,好似谁跟她抢着说一般,那叫一个急。 听完小白的话,木槿不急不缓的将眸光转向了站在前面一点的墨翎,或许是刚好转眸,或许还要早一点,至少当木槿将眸光投降墨翎的时候,墨翎的眸光与她是对视着的。 “将军呢?盛得下吗?”唇角弯着的弧度愣是又弯了几分,眉眼间的魅色中瞬间便带上了几分冷艳。 墨翎面具下看着木槿的眸光满是温柔,他的眸中怎么装不下,只装得下她。 “盛得下。”依旧是清冷的声音,却是带着无尽的温柔。 闻言,木槿拂了一下衣袖,将眸光从墨翎的身上转向了那边面色已经有些僵硬的苏莹莹身上,眉眼微挑,“恰好我的眸中也盛得下将军,所以不是眸中盛下别人就可以了,而是要别人的眸中也能盛得下你才行。” 前后一连接的意思就是我与将军的眼中盛着彼此。 这里的只有墨翎第一时间听出来了,其余人先是一愣,随即慢慢的转过了弯,这一句话绕得弯实在是太大了。 秦玖分分钟的明白自己这又是被利用了,关键是这木槿怎么就知道他会回她什么,要是他不那么回她要怎么接过去,还有这话说的那叫一个什么意思,这是在说她和墨翎关系不一般吗?不然问了这么些个人为何最后只拿墨翎举例子呢? 苏柒白不是很懂,毕竟有点小,而苏倾颜完全听出了木槿在宣誓主权,对于这,她绝对是站在木槿这边的。 222:我娘有我爹在就好 而对于知道点内幕的苏倾颜来说都能听出木槿的宣誓主权,那么对曾经被木槿亲口说过墨翎亲她抱她睡她的苏莹莹来说,怎么会听不出来,听出来的顷刻间一张脸都白了,特别是加上这三日传言和以前在边疆的那些事,苏莹莹觉得自己都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暴躁英子了。 秦玖虽然被利用的有点憋闷,但看到苏莹莹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娇羞还苍白了脸,顿时佩服起木槿的口才,这几句话的一个拐弯抹角直接把人给弄白了脸,简直太厉害了,这完全就和墨翎有得一拼,果真是什么样的人就带出什么样的兵。 若不是身份不合适,木槿绝对用行动告诉苏莹莹墨翎究竟是怎么个属于她法,已经被她收入囊中的东西,还给她惦记,当真是活腻歪了。 苏莹莹的脸白了好一会,愣是压下了心底的暴躁对着墨翎再次开口道:“翎哥哥,姑姑等着你呢。”娇娇弱弱的一副随时要被风吹倒的感觉。 小不忍则乱大谋,过了今日一切就都会成定局,她就是再忍上一些时候又能怎样。 “我爹在吗?”这一次墨翎开了口。 墨翎的回应让苏莹莹的面色红润了几分。 “在。”抬头对着墨翎眉眼弯弯的一笑。 “如此,有我爹陪着我娘就好,我还要与秦丞相商量一些事情,等宴会开始了我再去寻我娘便是。” 话落墨翎半点不为苏莹莹面上的笑而动直接冷漠的与苏莹莹擦肩而过,完全无视苏莹莹那张因为他的话僵硬掉然后一寸寸变得苍白的脸。 这白绝对比刚刚木槿的宣示还要白,可谓是面如死灰的白。 苏倾颜从头到尾一副疏远的模样,苏柒白一副警惕的模样,木槿宣示完主权之后,收起了面上的笑,整个人冷冷地,没有半点别的表情,像极了面瘫。 秦柒则是一脸的茫然,秦玖完全是看戏的态度。 墨翎与苏莹莹擦肩而过,其他人也效仿而为的跟了上去。 然苏莹莹是那等放弃的人吗? 这前脚被拒绝后脚就几步跟了上去,“翎哥哥,姑母等着你呢,爷爷也等着你呢。” 软软糯糯的声音,或许在苏莹莹自己看来是带着点撒娇味道的,但是在墨翎这里却完全是威胁,拿他娘拿帝师那个老东西威胁他。 他娘有他爹在就无需他去保驾护航了,至于帝师,与他何干,想控制他门都没有。 “你转告我娘我与秦丞相有要事相商,我娘不会不通情达理的,想来帝师大人也不会不通情达理的。”墨翎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这次说完之后直接侧眸看了秦玖一眼,然后大步抬脚离去,不给苏莹莹再次开口的机会。 秦玖看了苏莹莹一眼,招呼都不打一个,怎么说他也是丞相,跟一个官家千金打招呼也太丢分了,不过他家素素就除外了。 “素素,我去与翎世子商量点事,稍后寻你啊。”说着,秦玖也跟着大步离去。 秦玖这不理苏莹莹却是与苏倾颜打了个招呼,还是舔着脸的那种,这完全是变相甩了苏莹莹一个巴掌,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嫡孙女被忽视了,反倒是一个遭人诟命的私生女被人礼待,这巴掌简直扇得不要太响,这让苏莹莹的面色又白了几分。 223:别跟老子拽文嚼字 木槿那是一分钟都不想看见苏莹莹,她的存在分分钟提醒着那些让她不爽地过往,更分分钟的让她想要捏死她,可就这么无根据无理由的完全没办法捏死就,所以她只能眼不见为净,然后等着不长记性的苏莹莹自己作死,她必定会给她一次让人难以忘怀的经历。 墨翎走了,秦玖走了,木槿也走了。 苏柒白苏倾颜与那大房不对付,也没必要虚情假意,也跟着走了,至于秦柒那是见众人走了她也跟着走了,毕竟那苏莹莹跟她也没有交集,特别是她很好的看出来大家都不是很喜欢她。 如此,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这花园的一角就只剩下苏莹莹一个人,众人离去时她是面色苍白的娇弱模样,而等那些人的身影远去之后,苏莹莹的面色则瞬间从苍白变成狠戾,又从狠戾变成势在必得,然后又变成娇羞,几种情绪来回转换,当真是与那调色盘相比了。 然不管是苍白还是调色盘,这对那离去的人来说是半点也不想在意。 墨翎一行人穿过走廊路过园林,还没到男女宾客分开的地界,就遇到了在院子里把帝师府当自家后院逛的穆老将军。 而此处风景甚是秀丽,这道路两旁除了一些栽种的树木,还有一些盆栽,里面种着一些名贵且好看的花。 这一相遇简直就是天雷勾动地火,穆鹏二话不说,上来就对着墨翎开始拳脚招呼。 “你这臭小子,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瞧瞧这外面说的漫天流言,老子都替你害羞。”穆鹏那是边动手边骂人,完全的没有任何的礼遇。 虽然不好对恩师动手,但也不能就这么被揍,于是墨翎极力的躲闪着,“人云亦云,师父,你也要随波逐流吗?” 高手过招那绝对是横扫一大片的存在。 见这两位动上了手,木槿当下直接一手拽着苏倾颜一手拽着苏柒白就朝着一侧退了开去,可不能站在这被殃及池鱼。 秦玖反应慢了一步,没护得到佳人,脸色顿时那个黑的,不过却没站在那,而是快速的拉了一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秦柒朝着与木槿退开的同一个方向退了出去。 “别跟老子拽文嚼字,老子听不懂。”穆鹏那是一声吼,然后脚直接踩碎了搁在小道边的一个花盆,却也并没有因此停下,“老子只知道你干了混账事,老子作为你师父要好好教训你。” 说着穆鹏又是几个连环踢,墨翎则是秉承着不与恩师动手一直躲躲躲,然后就那么看着幽静的小道旁那一盆盆的花就那么当当当的碎了,还不带重复的,踢过的绝对不会再踢,而踢过的绝对也不会完好。 就这样,一个躲一个追,从走廊这边的小道越过走廊打到了走廊那边的小道,再从那边的小道打到了另一处的花园,所过之处那是满地狼藉,花草树木那是被摧残的一个干净,管它是不是名贵的,都跟着遭了秧。 这打斗的动作这么大,一个盆连着一个盆的碎,那当当的声音,不说响彻天际也要传出好些。 224:老子闲的慌来掀你 园子 更何况这里离会客的地方又不是很远,这是分分钟的把男客女客都给吸引了过来,特别是还有穆鹏那震天吼的骂声,反应快的人机会都猜到是谁和谁在动手了,这热闹能不来看吗? 而帝师府的下人则是蹭蹭蹭地去找帝师了,深怕慢了不要说毁了这地界,估计这宴会都要搞砸,而就穆老将军这个级别,不是帝师出马当真是无人能拉住。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特别是对于看过墨翎和穆鹏交手的木槿来说,今日这一战看似一个愤怒动手,一个谦卑躲让,却也只是看着,这明明就是在故意破坏,这穆老将军看着是在揍人却总是揍空,脚脚踩在那花草树木之上,把那名贵的盆栽愣是给它踩碎了。 而墨翎则是在躲闪期间左一个不小心又一个不小心的也跟着乱踩,杀伤力如此大的两个人,在帝师匆忙赶来之时,整个园子都被砸了一大片,可见这帝师的脸要黑成什么样子,要是个武官,估摸着得这么冲上去把两人战变成三人战。 可惜是个文官,还是个注重形象的文官只能深吸几口气来平复心中的怒火开口道:“穆鹏你给本帝师住手,你是来掀本帝师园子的吗?” 至于为何喊穆鹏住手,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穆鹏在攻击墨翎,而墨翎一直处于躲闪的姿态。 不仅帝师来了,那些个闻声的宾客也来了好多,只不过这身份级别不够,全都站在一侧一个开口的都没有,别被穆老将军给惦记上,完了倒霉的就是你了,抗揍还好,要是不抗揍那是分分钟让你在榻上躺上了一个月。 这是有血淋淋的先例的啊。 “老子闲的慌来掀你园子,老子教训徒弟不行啊!”穆鹏依旧没有停手,继续对着墨翎进行着攻击,但是那暴躁的吼声却是吼了出去。 比起帝师的斯斯文文,穆鹏那当真是粗鲁的一个彻底。 两人可谓是从年轻的时候就不对付,穆鹏看不上苏博雄的斯文败类模样,苏博雄看不上穆鹏的山野粗鄙模样,反正就是看对方不顺眼,有机会就要找对方的不痛快。 苏博雄总是要在人前维持他清风明月的帝师形象,所以不免要吃点亏,不过背后耍阴招也耍过不少,这穆鹏不是对手,所以真要说两人谁坑谁多一点,还真是半斤对八两,越坑越要坑。 “你要教训徒弟本帝师管不着,今日是本帝师大寿,你这纯属找茬,你要教训回家教训去,别再这里撒泼。”苏博雄忍了又忍才没直接让人把穆鹏给丢出去。 “老子来是你请的,现在又让老子走,你以为老子稀罕啊。”说着,穆鹏停下了打斗的动作,然后一把拽住墨翎的手就朝着外面走去,“走,跟老子回去把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好好交代交代,整个鄢陵城都在说老子教出来的徒弟喜欢男人,老子还等着你娶老子孙女呢,给老子来这套,这事必须掰扯清楚。” 225:我儿子才不喜欢男人 淮南王世子断袖这事这几日吵得的确很是火热,可是谁也不敢说出来啊,就是敢的也不会脑子不好的当众说出来,比如帝师,他准备私下里敲打一下,可现在好了,直接被穆鹏给捅上了明面,这也就算了,什么叫娶他孙女,明明是他孙女的未婚夫,怎么就成了他穆鹏的了。 这绝对是当众打他苏博雄的脸,所以说他和这个老头子就一直不对付,就不该给他送请帖,苏博雄这脸简直黑了比锅灰还黑。 “我儿子才不喜欢男人,你把我儿子放下。”姗姗来迟的淮南王妃上来就怼了穆鹏。 而淮南王妃完全不是姗姗来迟,愣是被淮南王给拖得来迟了,可再拖也不能拖着不来。 淮南王妃就是个水做的,所以打年轻时候,穆鹏就看不上她总是哭哭哭,再加上是苏博雄的女儿,那会儿又总是霸占他妻子,以至于没少怼,尽管这穆鹏比人家还大上十来岁。 “这三天都没回过淮南王府吧?你说有用么?”穆鹏那是半点也没有要让淮南王妃的意思。 墨翎看了一眼慢苏鸢几步的墨筵,他这个爹当真是个妻奴,拦个人都拦不住。 墨筵很好的感受到了墨翎的鄙视,当下老脸一黑,这儿子是当真欠教训。 不过还是一边上前揽住了苏鸢一边对着穆鹏道:“今日乃帝师六十大寿,是来祝寿的,至于关于墨翎的那些事情回头慢慢理论,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您老要是想教训,回头本王捆了人直接送你府上去,您老慢慢教,省得本王还要动手。” 穆鹏虽然收了墨翎为徒弟,但是已是五十好几的人,只比帝师小五岁,辈分老高了。 “你……”淮南王妃刚想抗议,那边穆鹏眼疾手快的打断。 “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定了,等今儿个苏老头寿宴过了,这小子老子就领回去,让老子好好教育教育一些日子,顺便也能跟老子的孙女培养一下感情,不错不错。”穆鹏满意的笑了笑。 人群里听到穆鹏话语的穆流年那是当下要否决啊,愣是被她娘给拽住了,不让她去添乱,这明摆着穆老将军在跟苏帝师斗法,她一个小的去直接就是被秒的份。 谁不知道这墨翎可是帝师府的乘龙快婿,这人虽然七年不在,但是这苏莹莹头上可是顶着这未婚妻的名号许多年了,现在这是几个意思,悔婚?还是说这穆老将军要抢婚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这穆老将军要把他家的那个小辣椒许给这个小徒弟的。 众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这苏博雄的脸色比锅灰都不止了,这不是明摆着跟他抢人吗? 然而有之前皇后探出的墨翎不肯娶的口风,自己那个整天就知道哭的女儿现在竟然也支持儿子,还有那婚约也就是口头说笑的,这么些年都只是任由发酵,现在他说,墨翎当场否决直接就是啪啪打脸,不说,穆老头明目张胆跟他抢人,抢冠有他帝师府乘龙快婿头衔的人,他不吱声就跟怕他似的,这一局无论他怎么弄都是丢尽了颜面,都是好生憋屈,这一口恶气当真是堵在心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226:太子来送礼 一时间气氛显得格外的僵硬。 而作为当事人的墨翎却就那么清冷的站着,完全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让人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 苏莹莹也默默地站在人群里,垂在袖中的手几乎要把掌心给掐破,一个木槿还没有解决,又来一个穆流年,翎哥哥只能是她的,谁也不准抢。 木槿微挑着清冷着神色站在一侧,她倒要是看看这帝师今日如何解决这一局。 这人光看着就浑身上下的心眼,给人的感觉太过深沉。看着就叫人好生不喜欢。 “太子殿下驾到,六皇子驾到。”在这诡异非凡的时刻,一声传唱声解决了这诡异僵硬的气氛。 这一声对两难的苏博雄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然对于一些想看戏的人来说,比如木槿比如穆鹏,那当真是讨厌极了。 然再讨厌还是要随波逐流的行礼。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恭迎六皇子殿下。”一群人一大拨一大拨的弯腰行礼,一大拨一大拨的屈膝福身。 太子墨昱太子妃苏若若和六皇子墨译成在看到眼前这一圈人围着一派狼藉的时候都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不过也就愣了一下,随即当下恢复了自然。 “免礼。”这话是墨昱说得,“本宫替父皇和母后来给帝师大人送礼。” 边说边手一挥,下一刻后面就上来两个公公呈上来了两个锦盒。 “谢陛下恩典,谢皇后恩典。”帝师连忙拜谢,那脸上的骁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愉悦,毕竟能得帝后的礼物,还是太子殿下亲自送来的,这也当真是没有几人了,绝对的是荣耀。 帝师一拜谢帝师府的人全都跟着拜谢,而这人却也只有苏家大房,并不包括苏尘和苏倾颜和苏柒白三个人,他们就算是住了进来,却也是还没有彼此认同彼此,或者说苏尘为了维护两个女儿,毅然的站在了女儿这边。 毕竟当初进府的时候他那个控制欲极强的爹只承认了他,而他的两个女儿至多是没有不承认罢了,而没有不承认之外却也没有承认,可谓是一个艰涩的存在。 虽然大家都不是很看得上离开了又回来的纨绔苏尘,但是在这苏鸿一家跟着苏博雄一起谢恩享受这份荣耀的时候,苏尘却与其两个女儿站在人群边上,再看不上苏尘,他也是帝师府的人,这一幕不免让大家纷纷把眸光都落到了苏尘与其两个女儿的身上,各色眸光有之,不屑鄙视同情看戏。 苏尘的脸色有些冷,他无所谓,但是他不喜欢那些人看他女儿的眼神,奈何他站得有些远不能替女儿们挡去这眸光。 苏倾颜往前半步将苏柒白给护在身后,她不想这些眸光玷污了她的小白。 木槿站在苏倾颜身侧,秦玖站在苏倾颜左侧三步远的距离,两人均在同一时间不动声色的站在了苏倾颜的面前,为她挡去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眸光,并双双抬眸,一个清冷的回眸看了回去,一个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愣是让众人那不太友好的目光全部转移。 227:翎世子一起喝杯茶 这两个,一个敢把尸体拖到皇宫门口,更是上了金銮殿去辨认,一个是朝堂上有名的笑面虎,你前脚得罪他,后脚就能参奏本参死你,谁闲得蛋疼的要去惹。 被挡着的苏倾颜抬眸看了看挡在面前的两人,那眸子里盛满了温柔的碎光。 帝师一行人接受了礼物就笑着请太子府内坐,“太子殿下太子妃六皇子里面请。” 虽然帝师是太子的外公是太子妃的爷爷,但太子就是太子太子妃是太子妃,不是你一个大臣能懈怠的,至少明面上的礼节还是要注重的。 “外公不必多礼。”太子这一声喊当真是给足了帝师面子,让帝师那一张本就笑开的脸笑得更加的开了。 “是啊是啊,帝师大人不必多礼。”六皇子也跟着笑呵呵了两声,完全一副小孩子心性。 而太子妃苏若若至始至终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不多言,站在太子身后慢半步的地方,很是以太子为尊的模样。 “礼不可废,里面请里面请。” 这一次墨昱没有推辞,毕竟客气一下也只是为了给帝师面子,说到底他是皇子,帝师是臣子。 只不过在走之前喊了一声墨翎,“翎世子好久不见,一起喝杯茶?” 墨翎没说话,不过却是理了理与穆鹏打斗而凌乱的衣袖衣摆,然后直接抬脚走了过来,这也算是给了态度。 墨昱在看到墨翎走过来之时便收回了眸光,只不过却是朝着站在他左手边不远处的木槿看了一眼,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抬脚向前走去。 这一眼的时间很短,一般人根本就察觉不出什么不对,但对于站在木槿身边的秦玖而已,一个从逆境中翻身爬上顶端的人,分分钟觉得这一眼有问题。 当然,除了敏感度比较高站的位置又刚刚好的秦玖,能获悉这一眼含义的大概只有墨翎与木槿了,不过两人却是没有半点要理睬的意思。 墨翎只是不想委屈木槿,而木槿则是想让墨昱知道他当初在边疆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愚蠢。 该行的礼仪什么的都行完了,苏莹莹当下也不拘着了,分分钟拿出她那纯情的模样,带着一副思念无比的模样直冲向了太子妃苏若若,直接双手吊着她的臂膀撒着娇喊了一声,“姐姐,我好想你啊……” “做什么呢,跟太子妃娘娘没大没小的。”苏鸿的夫人蔡琴状若教训的呵斥了苏莹莹一声。 苏莹莹委屈的撇了撇嘴,“可也是我姐姐呢。” 苏若若温婉的笑了笑,伸手安抚地拍了拍苏莹莹拽着她臂膀的手,看着蔡琴道:“难得回来一次,娘你也跟我讲这些,就不能让我自在一些么?” “好好,娘不管你们,你们姐妹去腻歪吧,娘不做这个恶人行了吧。”蔡琴满脸的笑意那是怎么遮都遮不住,“娘还要接待宾客就不陪你们皮了,你们自去玩。” 说着就迈步走进了前面的贵妇圈里,再然后一声声的羡慕赞美声就那么响了起来。 228:你是老子定好的孙女婿 站在一侧的木槿看了苏若若两眼,又是一个苏家的女儿,看着柔柔弱弱的没什么攻击力,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表象了,不过这和她没什么关系。 苏莹莹拽着苏若若的手跟上了离去的墨昱一行人…… 蔡琴领着自己的媳妇还有两个庶女去招待了女客,这个时候嫡庶就出来了,苏婉婉与苏娇娇再不甘也无法,谁叫自己不是嫡出呢,谁叫自己没有一个太子妃姐姐呢。 而那些男客就由苏鸿领着儿子去招待了,至于其孙子虽然只有十一岁,却也是能学着招待了,再加上之前被修理了一顿,多少安分了一些,只是那胖墩墩的模样当真是叫人不敢恭维。 至于清扫院子的事情吩咐一下下人就行了。 除了清扫还能干嘛,连帝师都被怼得黑了脸,还有谁敢惹穆老将军。 众人几乎集体失忆将刚刚的事情给全部忘掉,在苏家大房的招待下该干嘛就都干嘛去了。 而引起祸乱的穆老将军见被他收拾的墨翎走了,也不再继续纠缠着,也不跟着大部队走,而是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果断地迈着腿朝着木槿走了过去。 而木槿这边在那些个大人物走了之后,刚要转身与苏倾颜说话,最先对上秦玖一双跟雷达一样扫视着她的眸子。 于是在与苏倾颜说话前率先怼了一句秦玖,“秦丞相你看得再深情木槿也是不会喜欢你的,木槿喜欢的是阿颜。” 木槿的一句话直接把秦玖给点爆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前一句那让人误会的话还是后一句说喜欢苏倾颜的话。 只是秦玖还没来得及爆,穆鹏已经走过来了,且把木槿的话给听得一个一清二楚,炸得比秦玖快。 “什么喜欢阿颜,哪里来的,你可是老子定好的孙女婿,不许喜欢别人。” 对于熟知穆鹏尿性的木槿,那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半点也不客气的直接怼了回去,“穆老将军,请问您有几个孙女,要是木槿没记错的话,您该是只有一个孙女吧,片刻前您似乎说要我家将军做孙女婿来着,现在又来对木槿这样说,您是觉得您家孙女是朵花,还是觉得木槿与我家将军竟是沦落到除了争着娶您家的孙女就娶不了妻子的地步?”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想打架是不是,老子孙女怎么了,老子孙女就是一朵花,老子孙女好得就是能让所有人求娶咋的?老子就是看上你要你来竞选我家孙女婿的位置了咋的?” 穆鹏现在这一副模样妥妥的无赖,还是没人能招惹的那个无赖,当然这不包括木槿。 能跟穆鹏怼起来的,除了老一辈几个,年轻一辈的差不多就只有墨翎的,再不然就是老将军自己的孙女,其他人那几乎都是顺着毛摸,没想到今儿个又出了一个。 本来要离去的人纷纷驻足观望。 站在一边的秦玖也是诧异得不行,只叹木槿这逆天的运气,竟然跟整个朝堂最难搞的那个一个搞到了一起,还被看上要做孙女婿,虽然这很有可能只是穆老将军就这么说说,但能让他这么说的人还真没几个。 229:陪老子找个地方练练 “爷爷,你能不能不要搞得我一副嫁不出去的样子,不管是这小子还是翎叔叔我都不要嫁,不要嫁……” 在人群里憋了好久的穆流年终于挣脱了她娘亲的束缚蹭蹭蹭地奔了过来,控诉的瞪着穆鹏,还一副看仇人的模样瞪了木槿几眼。 木槿这绝对是躺枪,被老的惦记又被小的给惦记。 “怎么跟爷爷说话呢,这几日的礼仪都学哪里去了?”一个温婉的妇人走了过来,“等宴会散了,跟我回去再学几日。” 穆流年前一刻还要怼天怼地的面色瞬息间变得苦涩,再然后直接躲在了穆鹏的身后,伸手替穆鹏捏了捏肩膀,“爷爷,我想你了,散了宴会我去你那住几日可好?”那是满面的讨好,狗腿的不行。 温婉妇人瞪了穆流年一眼,随即对着穆鹏福了福身,“爹。” 温婉妇人也就是穆流年的娘穆李氏看上去极其知书达理,而这知书达理愣是让穆鹏收敛了几分匪气,毕竟这是他儿媳妇,可不能吓着了。 “恩。”不过也没多表示,就哼了一声,“穆旭呢?” “相公礼部还有点事,要迟一些,媳妇先来打声招呼,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快要来了。” “流年不小了,也及笄了,婚事你有什么主意?” “全凭爹做主。”这当真是一个把女戒三纲五常什么的执行的那叫一个透彻。 就是因为太透彻,透彻的让穆鹏都不好意思粗鄙。 “这孩子太皮了,你回去好好教教礼节。” 一听自己的婚事是自己爷爷做主,穆流年那叫一个高兴,回头磨磨爷爷,爷爷绝对会改变主意的,可是这让她回去学礼仪是什么鬼,她绝对不干。 “我不要,爷爷你不疼我了,爷爷……”穆流年几乎是在穆鹏那句好好回去教礼节的话落之后当下就炸了起来。 “流年。”穆李氏朝穆流年看了一眼,喊了一声,最后愣是把穆流年给镇住了。 “爷爷你有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了,我也不喜欢你了。”穆流年很是委屈了瞪了穆鹏一眼又瞪了那边站着什么都没有说的木槿一眼,然后转身就跑开了。 这跑得穆李氏那叫一个变脸,不过却不会就这么追出去,因为有穆鹏这个长辈在这里。 “去吧,不用守着我。”穆鹏深知自家儿媳妇的特性,直接挥手让她离开。 “儿媳告退。”穆李氏福了福身转身朝着穆流年离去的方向慢步走了过去,急倒不是很急,毕竟那丫头也是知道轻重的,就是太不懂礼节了,她要好好约束约束。 墨守成规的儿媳妇一走,穆鹏又变回了那一副粗鄙的模样,更是直接伸手拽住木槿拉着就走,“这里太无聊,陪老子找个地方练练。” “你把人家花园都练成这样了,你还练?”被拖着的木槿倒是没有挣扎,这老头越对着干越疯魔,她可不想真和他打,于是在被拖走的时候一边怼了一句,一边抬手对着那边的苏倾颜和苏柒白摆了摆手。 有秦玖在,她也不怕苏倾颜吃亏。 230:我陪你一起啊 苏柒白想说什么却是被苏倾颜给拉住了,然后对着木槿摆了摆手。 最开心的要数秦玖了,情敌走了,就没人横在他们中间了,这简直太乐呵了。 特别是那边本来要过来安慰女儿的苏尘更是被秦玖的父亲给拉走了,这会子就剩他们了,至于秦柒与苏柒白完全不是障碍。 “素素……”这一声喊得那叫一个千转柔情。 苏倾颜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有些招架不住。 然不过是因为之前木槿的劝才想着不躲才想着试一试,躲了好些日她一下子有些不能适应,下意识的还想躲。 只不过比起之前那唯恐避之不及的防备躲闪,这一次是因为羞涩而躲。 “我还有事,就不与秦公子一起了。”说着直接拽着小白就随便择了一个方向而去。 “我正好也无事,我陪你一起啊。”好不容易的独处,秦玖哪里会放过,连忙跟上了上去。 这一幕那看的是秦柒脚丫子直跺,哥哥骗她,什么多一个人疼她,哥哥眼里都没有她了,不行,她要去缠着他,不能听他忽悠。 想着,秦柒也跟着追了上去……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六皇子墨译成本身就是个爱玩的人,再加上这里是太子的外家,人家少不得要说些体己话,于是他在跟着帝师去了招待的院子喝了杯茶意思意思了一下就自由活动去了。 如此,此时此刻这屋子里也就只剩下苏莹莹苏若若墨翎墨昱和帝师苏博雄了。 苏鸿和其妻子蔡琴去招待宾客了,至于淮南王妃则是被淮南王给拉走了,能不参合,淮南王就不让淮南王妃参合着帝师府的事,毕竟她现在已经是淮南王妃,而不是说是帝师府的女儿。 官方的闲聊了几句,墨昱对着苏若若道:“你们姐妹好久不见,去说说体己话吧。“ “谢夫君。”苏若若温温婉婉的对着墨昱福了福身。 苏莹莹有些不舍的看了墨翎几眼,不过却也是知道轻重的,刻意被支开还是看得出来的,再加上的确和姐姐许久不见,是该好好叙叙旧了,于是笑呵呵的道:“谢昱哥哥。” 而此时苏若若正半垂着眸子,所以并无人看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狠厉。 墨昱没多说,只是摆了摆手。 苏莹莹高兴的拽着苏若若的手,“姐姐,我们走吧。” “恩。”苏若若温柔的笑了笑,然后与苏莹莹相携手朝着门外走去。 两人的离去瞬息间让整个屋子变得极其安静,安静得好似一根针掉下地都能听见声音一般。 三人各自一前一后端起了手中的杯盏放在唇边轻抿了起来,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看似在品茶,却是在相互僵持着,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先耐不住性子打破这平静。 帝师帝师,一代帝王都教出来了,那定力绝对是杠杠的,特别是在这些还嫩的小辈面前。 而墨翎,首先说他不是求人的那一个,其次,一个在边疆经历过七年血的洗礼打磨的人早已经不是鄢陵这些生活在蜜罐子里的人能相比拟的了。 231:你娶个妻不就完了 如此,结果就显而易见了,最沉不住气的就是那个尽管身份地位是这三个里面最高的,却是因为生活的过于安逸再加上是求人的那一个,底气就这么的不足了。 只是开口的方式似乎有些不对,“墨翎,你为何不将木槿给带来,你明知道我需要她,也知道我不好明目张胆的去寻她,你为何不将她给带来。” 习惯了墨翎无条件的付出,墨昱已经将一切当成了理所当然,特别是在被病痛折磨了好些日子隐忍了好些日子之后,更是从理所当然变成了埋怨。 墨翎半点也不为所动,而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帝师却在心中对木槿做了一个衡量,他听苏莹莹说过一点,说这个木槿会医术,在边疆更是帮过墨昱,那个时候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兵,现在听墨昱这口气,这木槿好似还不是一般的有用,就那么一个小屁孩当真有那么厉害?比那月家的人还厉害? 墨昱所谓的需要不过也就是关乎他的身体罢了,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帝师心中有想法,不过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喝着茶,这墨昱现在看上去很不好,可不是他开口的好时机。 “带着她干嘛?告诉所有人我离不开她?顺带告诉所有人你们说的都是对的,我墨翎是断袖。” 墨翎是想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断袖来着,特别是帝师府的这些人,但是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只要他一日不承认那些一日就是谣言,谣言往往比事实来的有力多了。 墨昱没想到墨翎会扯到断袖的事情上面来,这些事他听到了,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而已,且他并不认为墨翎会跟那个木槿当真有什么关系。 只是此刻拿这话堵他他要怎么说。 “你娶个妻不就完了,娶了妻子谁还敢这么说你?”这个答案成了墨昱下意识的回答,正常人都该是这个思维。 “呵……”却不想墨翎轻笑了一声,带着微微的讽刺,“太子殿下这是要我欲盖弥彰吗?如此只是会更加的让人这么想罢了。想我堂堂淮南王府世子,我绝不会让淮南王府蒙羞。” 言外之意就是绝不会用娶妻来欲盖弥彰了。 这一次帝师的脸色可不能再那么平静了,他总有一种墨翎在变相拒绝娶苏莹莹的感觉,特别是之前有过皇后的试探,这想法是越来越真实。 话说到这个份上,墨昱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最后直接唱起了苦情戏,“墨翎,你说过会帮我的。” “我何时说不帮你了?”墨翎一副我很蒙圈的样子。 虽然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但不得不说墨翎这话很安定了墨昱的心,但他依旧不依不饶,“那你为何不带木槿过来?” “那么多人看着,你觉得呢?”墨昱有一种绕来绕去又绕回原点的意思,“再者我们今日是来给外公祝寿的,所以是不是要等宴会过后,毕竟一天的时间很长,总有不被人特别关注的时候不是么?” 言外之意我都是为你着想,不是不给你治,而是要给你悄声无息的治。 232:阴魂不散的苏莹莹 “老夫的寿辰不及太子的身子要紧,不过刚刚的确万众瞩目了一些。”苏博雄恰到好处的开口做了和事老。 墨昱还没彻底冲晕头,或者说对于墨翎他向来是索取的姿态,而对于苏博雄却是有几分忌惮的,毕竟还需要他在朝中的支持,虽然苏博雄已经不上朝了,不问朝政大事了,但是他的身份在朝堂上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我这身子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不急,外公六十大寿生辰一生也不过仅有一次,是我考虑不周。”墨昱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而这缓和让放下杯盏的墨翎微微勾了勾嘴角,这些年他当真是妥协太多。 “你们慢聊,我去看看我娘,好几日不见,我娘大概是被流言蜚语给吓着了。”说着墨翎直接站起了身,对着帝师和太子抱了抱拳,然后不等他们说什么,毅然的转身大步离去,这里多待一秒钟都觉得窒息。 还是什么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哪里叫有血缘关系,怕是吸血关系的亲人吧。 墨翎这一走,帝师暗了暗眸色什么也不多说,毕竟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不是,他可不能提前暴露了。 墨昱有些沉不住气,但要他开口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能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墨翎离去,且心口堵起了一口气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而看到墨翎与墨昱有分歧,苏博雄很乐见,毕竟他们有分歧才会有他的一席地位,要是他们没有分歧站到了同一列去,那还有他苏博雄什么事? 墨翎出了院子,不过是刚走过一个花园,就遇到了从花园的另一侧走过来的苏莹莹,真不知是当真恰恰好,还是别的什么。 然而此时此刻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一条道,他们分别走在两端,这无论如何都是会擦肩而过的。 刻意避开什么的那才是真正的在意,当做没看见的无视那才是真正的不在意。 所以墨翎并没有因为对面走来苏莹莹而有任何的举动,而是径自的超前走着。 之前墨翎虽然冷漠,却不至于到不理不睬的地步,她刚去边疆的时候,明明这人还是护过她的,可后来却对她那么凶,甚至现在理都不理她,这一切都是木槿害得,所以她今日不但要得到墨翎,还要毁掉木槿,一定要。 苏莹莹手中端着糕点,在离墨翎还有三四步远的时候笑盈盈的开了口,“翎哥哥你这是要走了吗?我这刚准备给你们送点糕点先垫垫肚子呢。” 绝对的邻家女孩,而墨翎曾经因为不多计较所以一直都以为是苏莹莹是邻家女孩,但后来的事实告诉他,这苏府压根就养不出什么邻家女孩,这女人的心计完全不亚于男人。 “翎哥哥你吃一点吧,很好吃的糕点。”说话间苏莹莹又靠近了墨翎两步,更是将手中的盘子朝着墨翎举了举。 虽然之前刚回来的时候,在淮南王府相见的那一次墨翎为了表明态度,直接丢下一句下一次见到他让她离他三米远,不然就丢出去,但到底对方是个女孩子,他作为男人,在对方没有惹到他的情况下不好做的太过,且这里是帝师府,今日有帝师寿宴,他没必要做那么绝,当然这也只是在不惹到他的情况下。 233:苏莹莹的算计 “不用。”墨翎吝啬的给了两个字,然后就那么无视苏莹莹笑盈盈的脸庞,与她保持着一人之距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就那么大步走了开去,独留一个冷凛的背影。 而苏莹莹半举着的手在墨翎擦肩而过之后一点一点的僵硬掉,那面上纯真的笑更是一点一点的变得狠厉,随即更是变得狰狞。 她就保持着这动作和这表情好一会才将已经麻木的手臂收回来,更是将面上狰狞的笑意恢复成了纯真。 她从开始就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吃她的糕点,而她从开始就根本没打算让他吃,她要的不过是他闻过这糕点的味道罢了。 爷爷房里桌上的茶,糕点里的香味,只要再品一杯宴会上的酒,呵,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了,月家的独门秘方,谁能破解。 想到这,苏莹莹几乎看到了自己拥着那个美艳男人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勾勒起了一抹弧度,摆了摆衣袖,苏莹莹端着糕点朝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她现在只需要等…… 墨翎从这边冷凛而走,木槿那边却被穆鹏给拖着在看好戏。 帝师府木槿不熟但是穆鹏熟啊。 他嘴上说着拉木槿去练练,却不是真的为了拉木槿去练练,而是为了把木槿拉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问问这几天的传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相信那些传言,但木槿和墨翎不顾谣言的在一起待了三日是事实,还有那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衣衫不整,他就想知道是不是墨翎出了什么事。 这孩子有事总是自己扛,让他这个做师父的就成了摆设。 至于刚刚的那一场动手,一个呢就看这苏老头子不顺眼,故意搞搞破坏,还有一个呢就是为了试试墨翎的身子是不是有问题,一番下来看着好似没什么问题,不过他还是想问一问,那孩子七年在边关他什么都帮不了,如今回来了,怎么说也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更何况他老了,以后指不定说没了就没了,他的那个小儿子太不会八面玲珑,那个小孙女更是横行霸道惯了,他只想着以后不在了墨翎能看在他面子上帮衬一二,让他老穆家不至于断后,也算是他的一点私心吧。 从帝师府的格局就能看出这里的主人是个附庸风雅的人,这所过之处那花园当真不是一般的多。 木槿就那么被穆鹏给拽到了一个没人的花园里,靠着小道的那一侧更是种着一排半人高的灌木丛。 一路拽到这穆鹏松了手。 木槿理了理被穆鹏拽皱的衣袖,在穆鹏琢磨着要从何问起会比较不突兀的时候,木槿在他之前开了口,“穆老将军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 木槿又不是傻子,被这么拖到没有人烟的地方,除了对方要问她一些什么还能有什么?真是打架的话哪里不能打,还这么麻烦把她整这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事情?”听了木槿的话,穆鹏一个反问就这么出了口,愣是整出了一种蠢萌蠢萌的感觉。 234:干起了偷窥的勾当 相处也有些时日了,除却这穆老将军是墨翎的师父之外,木槿还是挺喜欢这老将军的,虽然有点老小孩的意思,但是那属于军人的直爽气息让她很是欣赏也很是尊重。 “你问不问。”木槿半点解释的意思也没有,刚刚那句还算客气,而这一句可以称得上是怼了。 “臭小子想打架是不是?”穆鹏顿时被木槿给怼得吹胡子瞪眼的。 木槿嘴角一勾,然后直接摆出了一个要动手的姿势,一副打就来啊谁怕谁的模样。 那小模样气的穆鹏在那嘴上的胡子吹得更加的高了,不过鉴于他之前已经毁了帝师府一个园子了,不能再毁了,再毁就过了,在朝为官这么些年虽然耿直,但不是傻,分寸什么的还是有的。 不能动手,穆鹏只能在原地得溜的转了几个圈子,这才勉强压了压火气。 “臭小子,跟墨翎那个混小子一样一样的,除了会气老子就只会气老子。这几天你们都搞了些什么事,搞得整个鄢陵都乌烟瘴气的,还不快给老子交代交代。” 木槿没说话,而是静静地盯着穆鹏看了一会,虽然看上去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但那双眼角勾勒着皱纹的眸子里除了关心的询问之外,并没有半点类似于苛责恼怒的眸光,这看得木槿当下又是心中一暖,不是替自己而是替墨翎,被自己的亲人恩师相信,这是谁也代替不了的感受。 为此,木槿也不想故意吊着穆鹏了,既然是恩师,总该是墨翎信任的人,即便她不说墨翎中毒的事,也该把那断袖的事解释一下,好让老人家心里不跟着忧心。 “我们那日……”木槿刚想说什么,突然被穆鹏一拽,然后肩膀被一按,整个人就那么跟着穆鹏蹲在了眼前半人高的灌木丛下。 木槿只是一脸的郁闷,这做贼的姿势是几个意思。不待木槿抗议,远远的就响起了一声吆喝声,“言言,言言,你等等我……” 和这个一起响起的还有疾走的脚步声,且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这个时候木槿就是想站起来也似乎不太合适了。 好好的人被搞成了贼,木槿不满的瞪了一侧的穆鹏一眼,而穆鹏则是直接用唇形回了她两个字,看戏。 木槿瞬间绝倒,你说你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兴致勃勃的来了一句看戏满脸的八卦之色,这当真好么? 木槿觉得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说好的关心墨翎的好师父呢,果真一切都是她的错觉而已。她是当真没看出来这老头竟然还八卦。 怎么说呢,穆鹏不是不担心墨翎,而是已经确定他无事了,至于事情的始末不差这两秒,而那边的好戏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人已经被扯着蹲下来了,本来很正大光明的人,愣是被人给整成了偷窥者,这让木槿想抗议都抗议不了,只能默默的变成了偷窥者。 且看灌木丛那侧,宽阔的花园小道上,一蓝衣女子长得并不适合很美艳,至少不是一眼就让人惊艳的那一种,不过也算是清秀佳人,只是比起她那不错的五官她那一身清冷的气质要显眼的多。 235:你当真对我无感吗 她的清冷与墨初晓的不同,墨初晓那是高贵的清冷,清冷中带着唯我独尊的高贵,而这女子却是一种与世隔绝的清冷,好似世间万物都与她无关的那一种感觉。 其身后的男子在喊了几声之后终于赶了上来,并拦在了她的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同时也停在了木槿与穆鹏面前的灌木丛外十来步的地方。 男子一身花衣,这整个鄢陵上下穿着一身花衣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人,淮南王府的庶子墨睿。 当木槿透过灌木丛的缝隙看到那一袭花衣的时候还是很惊讶的,毕竟她的了解中这墨睿那是相当不受待见的,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帝府的寿宴上,总不可能是帝师给的帖子吧,而这寿宴似乎没有帖子进不来,这些日子可是好多人为了能进来到处奔走呢。 这花衣是墨睿,那么那个他口中的言言那个蓝衣女子就该是她前些日子在月医世家门前看到的那个穿着不似男装也不似女装的月芜言了,这个她后来了解到的月家大小姐当朝唯一的女太医。 “言言,你能不能不要一见我转身就走,能不能就让我说上几句话。”墨睿控诉的那叫一个委屈。 月芜言看着墨睿完全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大概是被拦住了去路不得不听,很是生冷的说了一句,“你说。” 月芜言这模样看得墨睿那是又爱又挫败,“言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漠?”叹息的语气里带着点哀求。 月芜言的眸光闪了一下,却也只一下又恢复了那无波无澜的眸色。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言外之意,我就这样,你爱看不看。 这话让墨睿再次挫败,但他却不是不打算放弃者难得的独处机会。 “我就问一句,言言,你当真对我无感吗?” 月芜言沉默了一下,竟是微微垂下了眼睑盖去了眸中在刹那间涌动过的情绪。 “或者说言言你和其他人一样都嫌弃我看不起我?” “我没有。”月芜言下意识的抬眸反驳了回去,抬得太过突然,行动比她的心思还快,以至于眸中沾染了点情愫涌动的眸光没来得及掩去。 而就这一点点的泄露就足以让墨睿好生高兴。 “言言,言言,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墨睿一个没忍住,上前双手握住了月芜言的双臂,满是喜悦的看着她。 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来的更让人开心了。 “男女授受不亲,墨睿放手。”即便被撞破了眼神,但是月芜言并没有半点慌张,而是瞬息间恢复到了常态冷冷地拒绝着。 “我不,我死都不会放手。”随着话语的落下墨睿本来只是握着对方臂膀的手瞬间变成了死死的将对方给抱在怀中,“言言,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何不接受我,为何要拒绝我,为何要我放手,言言……” 月芜言的脸刚好正对着木槿这一侧,所以木槿在这一刻看到了她眸中的挣扎,那一种取舍的挣扎,更是一种对一抹将要破解而出的情愫的压制,所以这个女子对墨睿是有情的,只不过似乎背负着什么。 236:老子才没有偷窥 又是一对被责任累带的有情人,这种感觉木槿太有感触,尽管她不是背负责任的那一个,却也是被这连累,若不是如此,她与墨翎怎么走得那般辛苦才走到了一起。 “墨睿,我此生之职就是发扬我月家医术,这一生我都不会嫁人,这是我选择这条路的代价,所以你另寻他人吧。” 月芜言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了墨睿绕开他就向前走。 然以往从来都是顺从她的墨睿却是一把拽住了她离去的臂膀,“什么不会嫁人,不就是怕你月家的医术流落到外家,大不了我墨睿入赘你月家又何妨?” 这一刻,木槿在墨睿脸上看到了认真看到了疯狂看到了不顾一切。 “你不嫁我不要紧,我嫁你便是。”又是一声宣誓,那霸气的模样与他那静时风雅动时无赖的模样完全就不是一个道上的。 大概月芜言没想到墨睿会说出这样的话,整个人就那么傻了,就在这傻愣的瞬间墨睿直接低头吻了上去,带着狠厉的味道,狠狠地吻了上去,一副要拉着对方一起沉沦地狱的味道。 月芜言从傻愣到颤栗,从颤栗到情动的妥协,哪怕只是一瞬息,却也是妥协了。 一瞬息的妥协之后是让对方躲避不及的反抗,不知道月芜言对着墨睿做了什么,只见墨睿被月芜言一个用力给推开,更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而月芜言则是朝着小道来时的方向冲个回去。 而就在这时因为墨翎的关系,而一直关注着墨翎的那个庶弟的木槿听到旁边那个几乎被他给遗忘的穆鹏道,“一个女人都制不住,没用死了。” 嫌弃,赤果果的嫌弃,不对,关键是这这么熟稔的语气是几个鬼。 木槿转首朝着穆鹏看去,她总感觉自己是不是撞破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不待木槿有开口的机会,只见对方似乎也把她忘了,直接起身绕过灌木丛大步的朝着那个还以不太优雅的姿态坐在地上的人,且上去就是个劈头盖脸的大骂。 “你小子就这么点能耐,追一个女人追到现在都追不到手,还被人给暗算了,老子都替你丢脸,真是没用,没用死了,没用的到了极点,老子怎么就认了你这么个……这么个……” 这么个什么,穆鹏没有说,却是围着坐在地上的墨睿转了几圈,更是伸脚半点不留情的踹了几脚,那几脚让木槿觉得看着都觉得有些疼,所以这两位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穆老将军,您一大把年纪干这偷鸡摸狗的偷窥事,合适吗?”墨睿这怼人的功夫当真也是不亚于墨翎。 “谁偷窥了,老子才没有偷窥,是老子先来的,你们非要往老子眼睛里钻怪老子吗?”穆鹏瞬间昂起了头,一副老子很有理的模样,“再说了又不是老子一个人……”说到这穆鹏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木槿。 还墨睿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眸子一寒,他倒是不怕丢脸来着,但是事关言言的名声,被穆鹏看到就算了,要是被别人…… 237不同意追到她同意 就在穆鹏下一句要说出木槿的名字,在墨睿眸色寒冷的时候,木槿也不等人喊直接起身理了理衣摆绕过灌木丛走了出来,虽然不是有意,但的确做了一回偷窥者。 不过是十来步的距离,片刻的功夫木槿就走到了墨睿的跟前,而当她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材味,所以这位至今还坐在地上起不来的人是被下了药了,那位还真是下的手,她当初咋对墨翎就那么手软呢。 “我是被穆老将军硬拖着的,你放心,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木槿这话那是绝对的识时务。 这是木槿与墨睿第三次见面,不过论交集,这才算是两人真正的一次交集。 然即便木槿这么说了,墨睿眸中的寒意还是不减半分,更是带着对木槿的探究,在探究她所言之语的真实性。 “瞪什么瞪,眼睛大啊!” 穆鹏看墨睿很是防备甚至带着点杀气的看着木槿,再次开口呵斥,更是又在他的腿上踢了两脚,那力道是半点也不含糊。 这算是穆鹏的变相相护了,见穆鹏这态度,墨睿收回了眸光,微垂着眸子,再加上整个人如此坐着的模样,特别显颓废。 “什么鬼样子,一个女人而已,不同意追到她同意不就行了。” 墨睿那是瞪着木槿被穆鹏说,这垂下了眸子还是被穆鹏说,于是没追到女人的火就那么喷向了穆鹏。 “你以为我不想啊,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追,要怎么追?” 喜欢上一个懂药的女人会如何? 绝对是分分钟被无声无息的下药的节奏。 人都动不了了,还怎么追。 “你这个样子,这样子怎么了,老子就看到你赖在地上不起来,别的老子没看到。” “他中了药。”木槿的一句话,让正在怼人的穆鹏和瞪着穆鹏的墨睿同时看向了她。 “你懂药?”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穆鹏绝对的是惊讶中带着怀疑,而墨睿则是惊讶中带着欣喜,不过也就片刻立刻就熄火了,月家的药是谁都能解开的么,只是这个想法刚从墨睿脑中闪过,就见木槿对着他甩了甩衣袖,然后下一秒墨睿就觉得自己僵硬的身子能动了,瞬间那个欣喜加不可置信。 一个撑手墨睿从地上站了起来,甩了甩胳膊扭了扭腿,那是半点活动的障碍也没有。 而此时,木槿已经直接无视两人抬脚朝着刚刚月芜言抬脚离开的那个方向离去。 她这一动那边的一老一小当下就凑了过来。 “哎哎,臭小子,老子让你走了吗,你还懂不懂尊老,说说,怎么回事,你会医术?”穆鹏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满眼的新奇。 墨睿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们似乎不熟,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但是这个人能解言言的药他怎么的也要把这解药弄来,有了这个他下次就不怕言言对他下药了,更或者他可以反将一军,这简直就是他的救星啊。 “一点点医术而已,刚好用得上,没什么好奇怪的。”木槿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么点东西在别人那里可是有了大作用了。 238你们是不是合伙蒙老子 “什么叫一点点医术,这小子中的可是月家那个天才少女的药,你竟然能解开,还说一点点,你小子当老子傻啊,快点交代交代。”穆鹏才不会那么好忽悠,说到这他忽然想起来之前木槿生病那次,“你小子上一次水土不服还发高热你……” “医者不自医,更何况只是一点小医术而已,穆老将军慎言慎言。”木槿直接开口打断了穆鹏的话。 穆鹏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不过那脸色当真是好生精彩,变来变去的,一会儿是发现新大陆的惊奇,一会儿是被蒙在鼓里欺骗的恼怒,一会儿又是对木槿那日所为的赞赏,一会又是想起当日怼了木槿而木槿一直憋着的暗爽,总之一张脸跟个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的。 变了好一会脸色,穆鹏陡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混小子知道不,知道你会医术不?”要是那小子也合伙蒙他当真是气死老头子了。 “一点点吧。”木槿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一点点什么,是他知道一点点,还是知道你会一点点医术,不行,你得给老子说清楚,你们是不是合伙蒙老子,枉费老子那几天还为你担心,不对,呸呸呸,老子才没有担心,也不对,老子是担心你死了污染了地方,毕竟是在老子家对面,老子……” 一人叨叨叨个不停,穆老将军也,一人始终不做声偶尔恩啊两声,木槿也,一人满脸纠结思索怎么开口合适,墨睿也,这样的三个人就这么相伴而行的去了男宾的会客厅那里…… 男宾会客厅 这里是个大院子,有小桥流水,有花园假山,更是凉亭石桌,景致不是一般的精致。 在庭院空落的地方更是摆上了许多小方桌小方凳,上面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院子内三五成群于一处,有坐有站,有品茗有看景,年龄那是老中小各色有之,总之场面壮大,一片欢声笑语。 而有些人即便在这样的一片杂乱中依旧显得那般耀眼夺目,让人仅是一眼就能看到。 几乎是入院子的瞬息间,木槿就一眼看到了坐在庭院一角的那袭黑衣,当然也连带着黑衣周边的几人都看了一个遍。 穆鹏还在喋喋不休,那震天吼的嗓门当真是老远就能听见了,“臭小子,老子问了你一路,你到是别竟嗯嗯啊啊的,给老子说几句话啊,哑巴了不成……” 木槿完全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朝着眸光定格的那一处走去。 所过之处众人皆让路,而这肯定不是因为木槿了,而是因为她身侧的那一尊大佛。 “穆老将军。” “穆老将军。” 不管官大官小,不管年少还是年老,在见到穆鹏走过之时纷纷很有礼貌的叫唤了一声。甚至还有些人刻意凑上来打招呼,毕竟平日里可不是这样随便就能跟这元老级别的人物搭上话的。 “恩。”众人的争相招呼让穆鹏不得不放弃对木槿的炮轰然后挨个儿应声,虽然他已经退休了,但都是同僚,他脾气是不好惹了一点,却也不是目中无人的存在,该有的交际还是要有的。 239欠怼的叶亦寒 而坠在最后面的花衣墨睿,一路走过同样无人阻挡,不过却不是穆鹏那般的敬爱,而是一种避瘟疫般的唯恐避之不及。 大概是因为墨翎坐在庭院一角的缘故,没有人为难墨睿,但是多多少少的嘀咕声还是有的,什么这个人怎么来了,什么他是怎么进来的,什么这个人也配进来吗,什么这不是公然打淮南王府的脸找死吗? 总之各种嘀咕声,而木槿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朝着坐在庭院一角的墨翎走了过去。 墨翎所在的庭院一角比较深,以至于院门口的动静这边一时间还没有察觉到,当然,这并不包括墨翎,而是指桌边的其他几人,特别是那个还在侃侃而谈的刑部侍郎叶亦寒。 “翎世子,你这整天戴着个面具,莫不是在边疆打斗之时毁了容?要真是如此,你这可就欺骗了咱鄢陵的少女了,你要知道多少人还在倾心你的美貌呢!” 叶亦寒说到这句的时候木槿刚好离他还有四五步的距离,绝对是将这讽刺的话给听得一清二楚,当下开口就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叶侍郎这是在讥讽我家将军空有美貌而无真才实学?还是在自愧自己不及我家将军美貌心生嫉妒?又或者其实是你一直惦记着我家将军的美貌,什么鄢陵女子都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不知木槿所猜是否正确?” 正确?这哪一个都不正确。 然不待叶亦寒开口反驳,坐在一侧一直看戏的秦玖快一步开了口,“虽说这叶侍郎的容颜不一定比得上翎世子,但这堪比女子美艳的容颜可也是绝无仅有,至于拿鄢陵女子当借口,秦某没听说过叶侍郎有特殊嗜好啊,莫不是秦某孤陋寡闻,至于这讥讽翎世子空有美貌无真才实学,这个可就不得了了,怎么说翎世子也守卫边疆七年阻止霍乱,还被陛下封了将领,要是这么讥讽翎世子的话这可是在怀疑皇上用人的眼光啊,这可不得了了。” 秦玖这一开口再次把木槿说的问题深入了一遍,更是给叶亦寒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让他怎么选都怎么不能翻身,无论选哪一条他这颜面今儿个就都丢尽了,偏偏对方还是辩护式的语气。 木槿给了秦玖一个赞赏的眼神,这话语接的当真得她心意。 秦玖给了木槿一个挑衅的眼神,怼人而已,他绝对不会输给她。 叶亦寒一张脸愣是给气得铁青。 他坐这差不多好一会了,说了好一会的话,也不见墨翎和秦玖能支吾两声,最多恩啊两声,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刚怼个狠点,直接给他来了个双面夹击,秦玖就算了,到底是文官,可这个木槿,不是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泥腿子武将吗?这怼人的功夫到底是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武将的嘴也这么厉害了? 一直跟着的墨睿见木槿往这里来了便不再靠近,而是在有些远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待着,看上去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 240:素素是我未婚妻 而那距离虽然有点远但不妨碍他听到这些话,木槿的反击当真是听得他一愣一愣的,这当真是武将吗? 不过也难怪,墨翎带出来的手下,这像他当真是一点不奇怪。 想着,墨睿直接席地而坐,完全无视其他人嫌弃想撵走他却又憋着什么都不能说的模样,在这看看戏听听戏也不错,至于那药,咳,必须要找合适的机会 木槿怼完叶亦寒直接就靠着墨翎身侧坐了下来,然后极其随意道:“不是喝茶去了吗?怎么在这?”姿态间没有半点下属对上司的尊敬。 “喝完了。”墨翎一边回答,一边拎起茶壶给倒了一杯茶递到了木槿的面前。 “能得淮南王世子亲自端茶奉水的人这世间也没几人,木小将军当真是福气啊。”没办法回嘴的结果就是直接无视,然后扯出另一个话题来掩盖,特别是这个话题还是那么的意有所指。 叶亦寒当真是分分钟的抓住机会给木槿个墨翎挖坑啊。 不曾想木槿与墨翎半点紧张的意思也没有。 只见木槿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抬眸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叶亦寒,道:“将军一向很亲民,对我们属下可好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将士愿意跟着将军出生入死道无怨无悔?” 明明叶亦寒不是这个意思,但木槿却愣是曲解了叶亦寒的意思,不但赞扬了一下墨翎还顺带刮了一下叶亦寒,这妥妥的在变相骂叶亦寒蠢啊。 而这话说得那是半点毛病也没有,将军亲民这很正常,只能说明墨翎这个将领做得很称职,这不仅是骂了叶亦寒还愣是将他给衬成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 叶亦寒当真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嘴仗上输给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气得端起面前的杯盏就是一口猛喝,然即便是如此也不能缓解心中的气闷。 而他这气得要死,别人却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的无视了。 “秦丞相你不去追佳人跑这儿来做什么了?莫不是在暗示木槿你放弃佳人准备把佳人让给木槿了?” 大概是无聊的紧,又或者是要故意无视叶亦寒不把他当一回事,这怼完了叶亦寒,木槿分分钟的把矛头指向了秦玖。 “你想得美。”秦玖完全没想到木槿分分钟的把矛头指向了他,想都不想直接就反击了回去,“木槿我告诉你,素素是我未婚妻,你想都别想。” “谁是素素,素素与我何干,我喜欢的是阿颜。”木槿一副我很无辜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秦玖一口老血要喷了,他可是当着木槿的面这么喊过苏倾颜的,苏倾颜还应了,这人跟他讲不知道,这小子果真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人的,刚刚看她把叶亦寒怼得脸色发黑,戏看得不要太爽,哪曾想风水这么快就轮流转到了他这里,他没招惹她吧。 “木槿,你……”秦玖刚准备怼回去,一声高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迟将军,迟将军,你家夫人要生了,迟将军迟将军,你家夫人要生了……” 241:小白惹祸了 声音喊得极大,几乎整个院子都听见了,再然后整个院子就那么突然安静了,在别人宴会上生孩子这种事情还是头一遭。 正在与人说话的迟郝听到这叫喊完全愣住了,直到那家丁跑到他面前又喊了两声,“迟将军迟将军,你家夫人要生了……” “我夫人?你说我夫人?”迟郝一把抓住家丁的臂膀力道之大,然面上却不是欣喜而是惊恐。 而听到这话确定是迟郝的夫人的时候,木槿的心咯噔了一下,因为…… “是,是。”家丁连忙点头。 “大夫明明说我夫人还有两个月才生,怎么可能现在生。”迟郝是武将,这一吼,那是吼聋了好一帮人。 要是快生的人他也不可能带来着宴会。 “是要生了,迟国公夫人让我来唤你的……”家丁吓得直哆嗦。 “郝儿别愣着,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到底长些年岁,又是文官,迟国公比迟郝先反应过来,直接伸手拉了迟郝就朝外走去,并对着那家丁道,“前面带路。” “是。”家丁抹了一把汗,麻溜的在前面带起了路。 这边几人还没有出去,那边从庭院门口旋风般的跑进来一个人,是一个女子,满脸的慌张。 还不待那女子从人群中找到人,坐在桌边琢磨着这早产个什么情况的木槿猛然站起了身,“阿颜……” 喊了一声便抬脚往院子门口走。 苏倾颜此刻的头发已经有些乱了,可以说没有了平日里那温婉的模样,看到了木槿就像看到了救星,跌跌撞撞的就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阿槿,阿槿,小白惹事了,救救小白,阿槿,阿槿……” 可谓是毫无形象,脸上都被泪水模糊了。 看着苏倾颜那般模样,木槿的心一痛,同时间一痛的还有秦玖,虽之前一直嬉笑,但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出了事却去找另外一个男人,这叫他心中情何以堪。 木槿飞一般地窜了出去,在苏倾颜就要被一颗石子给绊倒在地的时候一把将人抱住紧紧地搂在怀中,“阿颜不急,慢慢说,怎么回事?”木槿近乎哄小孩的模式。 “阿槿……你一定要救活那个夫人一定要……不是小白的错不是……” 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木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迟家那位夫人的早产与小白有关,而这所谓的不是小白的错,第一肯定不是故意的,第二有人陷害也不无可能,而此刻不是去追究是谁责任的事,而是先把人救好。 墨翎在木槿窜出去的时候也跟着起身踱步而来,秦玖虽然被这一幕看得很是心痛,但是却还是走了过来,比起喜欢的女人依赖其他男人带来的痛,他更痛这女人的痛。 “你不要急,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不要急。”安抚了一下苏倾颜,正好秦玖走到了跟前,木槿直接将苏倾颜往秦玖怀里一推,“把人照顾好。” 话落之后,直接伸手扯了一把墨翎就朝外走去,必要时候还是需要墨翎的身份的,她怕她的话没有人听,只希望苏倾颜只是吓着了,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242:小白惹祸了(二) “我没事,我要去,我……”苏倾颜凭着一股气力跑过来,到底是个少女,还是被吓着了,此刻一泄力整个人就有些软绵,但还是挣扎着要去事发地。 秦玖是既心疼又心痛,一个强劲将人给抱紧,“你还能走吗?要去我带你去便是。”话落直接一个拦腰将人给横抱在怀中,跟随着木槿拽着墨翎离开的方向而去。 迟国公和迟将军是家属要第一时间通知,至于木槿完全是因为苏柒白被牵连苏倾颜过来求助才这么快得知。 而这里是帝师府,帝师府帝师府,帝师才是正儿八经的主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去汇报给帝师。 迟将军夫人出事的消息送到帝师那里的时候,帝师还在和墨昱探讨关于墨昱的病情和木槿能给他治疗的事。 而自墨翎离开之后,帝师就一直与太子墨昱在交谈有意无意的套着话,而太子爷对帝师没有特别的防备,特别是他需要帝师的帮助,所以就将木槿能帮他的事告诉了帝师,帝师将信将疑。 两人正商讨着怎么制造机会让木槿不动声色的给墨昱治病,守卫走了进来。 门并没有关,所以守卫那么一个大活人从院门口朝着屋门口走进的时候,帝师与太子都看到了,以至于两人下意识的就停止了交谈。 待守卫走至门前,帝师板着一张脸开口道:“什么事?”若不是重要的事应该不会来打扰他,要是连这点轻重都分不清还怎么做他的守卫。 “禀帝师禀太子殿下,迟将军夫人早产了,尘少爷家的苏柒白小姐和鸿少爷家的苏文翰少爷涉及此事。” 墨昱听到帝师在前他在后,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只是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的思绪就被一声巨响给打断。 这声巨响来自于帝师。 只见守卫的话前脚落下,后脚帝师一个猛地起身,一巴掌直接拍在了身侧桌子的一角,砰地一声,那力道大得将桌子上的杯盏都给弹跳了起来,连那杯盖都被震歪了。 “再说一遍?”除了拍桌脚的震响声还有这一声怒吼。 ‘ 外人只道帝师是个淡泊名利一身儒雅满是威严之人,实则帝师就是个脾气暴躁野心勃勃一身狠戾之人。 野心与狠戾帝师还藏得深一点,但这暴躁在帝师府中那是半点也不掩饰,可谓是一览无遗。 “苏柒白小姐和苏文翰少爷发生争论导致迟将军夫人早产,现在生命危在旦夕。”守卫直接捡重点说,深怕说慢了说罗嗦了帝师那一巴掌直接拍到了他身上。 守卫的重复让苏博雄的一颗心猛地沉了一下。 迟家一个国公一个将军,单论或许不是很能入眼,但是一门两官在朝这在整个鄢陵也就独此一家了,且还是一文一武,这可是不容小觑的。 再看这迟将军夫人,那可是薛国公家的人,而这薛国公更是娶了杨将军家的女儿,这若是迟将军夫人出了事,这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与帝师府的影响那是相当的大的。 243:小白惹祸了(三) 今天还是他的寿辰,要是出了死人的事这得多晦气。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想要撕人的冲动,苏博雄道:“请稳婆和太医了没有?”说到太医又是关乎生孩子苏博雄下意识的想到一个人,“月家,月家的那个女太医今天跟长辈来了没有。” 帖子上写的都是有官职的人,一般都是一家之主,至于家里带哪些小辈来那些都是各家自己决定的,并不会刻意标明。 “已经极力救治了。”言外之意就是来了。 听到守卫这话帝师松了一口气,但这生孩子出事的有很多,还是跟他帝师府的人有关,这到时候出了事可就麻烦了。还是在他生辰,当真是晦气。 “稳婆请了没?”到底是生孩子光有太医还不行。 “大少夫人已经让人去请了。” “拿帝师府的帖子去请最好的稳婆,另外随时过来报告情况。” 是女客那边出的事,他们男人不太好过去,只能将该吩咐的吩咐下去,然后在这边等待。 “是.”守卫领了命离开了。 帝师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墨昱开了口,“外公莫急,月家那位女太医医术很好,有她在应该不会有事。” 帝师知道这事急也急不来,“希望如此。”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默不作声。 要是那迟将军夫人顺利产子大不了他帝师府借个地,可是这早产还是人为,更是他帝师府的人,这要是一尸两命,对他这帝师府可是有大大的损害。 帝师做事从来不心存侥幸,出了这么个事就必须要解决,能救活那是最好,要是救不活怎么办,必须要想办法把一切危害降到最低。 于是在福华院月芜言对那迟将军夫人极力救治,闻风的众人纷纷赶去之时,这得到消息的帝师已经在脑中构想着若是一尸两命要怎么处理才能对他有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帝师这边忙着想怎么解决有利,木槿这边拉着墨翎出了男宾会客的地方就往外跑,只是跑出了院子之后却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而去。 这下子木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急竟是忘了问地方,不过她对着帝师府也不是很熟,就是知道了地方也不一定摸得到。 木槿脚步的停下让被拉着的墨翎反客为主反手抓住了木槿的手走在了前面,“应该在女客那边。” 女客出的事定是在女客那边了,虽然七年不曾来这帝师府,但这帝师府的格局早就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木槿就那么任由墨翎拖着朝某处而去,她只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事情不要太糟糕,希望可以给她挽回的余地,不然不管这事实谁的错,被牵扯到的苏家姐妹肯定不好过。 因为是女客出的事又是生孩子的事,所以除了个别比较亲近的人适合过去之外,其他人只能原地等待,人家那是妇人生孩子,你们这些男子去干嘛,不合适。 就连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穆老将军都没去,其他人哪里还能上赶着,除了等待也就只有等待了。 244:为苏家姐妹正名 先不管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这在帝师的六十大寿的寿宴上生孩子,还当真是唏嘘的紧。 “就是这个私生女,就是这个私生女推得,是她是她就是她……” 拜这个尖叫声,墨翎领着木槿刚接近女会客厅的地方就准确的落实了事发的院落。 不由分说的两人就朝着这争吵声极大的院子走了过去,院子门口挂着福华院三个大字的牌匾。 一眼看去,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围满了贵妇,不过大概怕殃及池鱼,大多数站得有些远,或者说是离屋门有些远,离院门有些近,且几乎都分布在院中央那条小道的两侧,中间空了好大一段空白,而这一段空白让刚到达院子门口的木槿和墨翎将那屋门口的情形看得叫一个一清二楚。 骂人的是那个小胖子,苏家的嫡重孙,一个胖墩墩且一无是处的家伙。此刻像个猴子一样站在小道上满目狰狞的跳着叫着。 而被骂的那个是苏柒白,此刻被墨初晓给护在身后,一张脸很是苍白,整个人呆呆的,只不停地重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整个人就被吓着了。 虽然不知道墨初晓怎么在这,但能这么护着小白就足够了。 另外还站着几个妇人,一个是迟国公夫人,满面的焦急,还有一个与迟国公夫人也一样满面焦急的夫人,木槿不认识,但看那面容与那迟将军夫人有些相似,大概是其母亲吧。 这两个母亲根本就不去听那些争执,而是紧盯着那紧紧掩住的门扉。 大概是生孩子未出阁的少女不合适在这里,迟家的两个女儿并不在,环顾四周,能找出来的少女大概就是吓呆的苏柒白和挡在苏柒白前面的墨初晓了,另一个就是小胖墩这个少男了。 男子大概就迟国公与迟将军,还有她与墨翎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贵夫人,老少不等,面上的情绪也不等。 妇人中最显眼的就是苏蔡氏了,小胖墩的奶奶,苏莹莹的母亲,蔡琴,此刻正站在小胖墩的两步远处,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眸子里却满是对苏柒白的指责。 “私生女,私生女,你个私生女……”小胖墩还在叫,木槿一边下意识的将院子里的情况扫视了一边,一边快速的朝着那庭院中人群聚集的地方而去,只觉得自己走的有些慢,她分分钟的想上前将这小胖墩给捏碎。 “大嫂你就是这么教孙子的,一口一个私生女骂谁呢。” 木槿还没赶到跟前,人群的另一侧撕开了一个口子,淮南王妃一身正气的走了出来,脸色极其的不好,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这私生女的叫唤还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突发事件。 而这一句只是一个开口,淮南王妃苏鸢根本就不等蔡琴说话,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过要给蔡琴说话的机会,接着道:“当年小弟娶那商家之女可是得到了你我的许可,我们更是给做了见证,官府那里还有备案,是找了官媒的,可是名正言顺。母亲去的早,长嫂如母,大嫂你当年可是点头应允的,小弟不过是想出去游走山水,低调婚嫁,并没有大办而已。如今,大嫂你就这般任由你孙子污蔑小弟及小弟之女,都是做母亲的人,大嫂你于心何忍。” 245:谁的责任 淮南王妃给人的映印象就是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是哭,哭哭哭,整个鄢陵上下没有谁眼泪比她多的,但是她有一种情况下不会哭,那就是极力维护什么的时候,而这个时候的淮南王妃特别的霸气,霸气的让人仰望,而这样的淮南王妃是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蔡琴的一张脸那是黑成墨汁了,她完全没想到淮南王妃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给捅出来,换一个场合还好,但此时此刻她的孙子当着她的面在骂人而她没有制止,再纰漏这个真相,这简直把她的脸打得啪啪响。 当年她不过就是为了不让苏尘分割苏家的家产,所以在他闹着要那个商家之女的时候就成全了他,何曾想这么些年过了他竟然又回来了,她想撵他走还来不及,怎么会帮他正名,而她一直以为这个默不作声的小姑子是站在她这边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反水,或者说在这个小姑子拒绝皇后大姑子提婚嫁的那个事的时候她就该想到的,这么些年来她是白讨好这个小姑子了,真是白讨好了。 苏尘慢苏鸢一步,几乎是贴着苏鸢身后来的,此刻他根本管不了这些,只想他的孩子好好的,连忙就冲到墨初晓身后将人给抱在了怀中,“小白不怕,爹在这,小白不怕……” 大概是找到了主心骨,小白先是一愣,随即哇的一下大哭了起来,“哇……爹……我没有推没有推……是那个小胖子推得……他诬赖我……诬赖我……” “你个私生女,你血口喷人,你……” 啪地一下,蔡琴突然出手给了小胖墩一个巴掌,“懂不懂规矩,诗书礼仪都学哪里去了?”蔡琴可谓是把所有的愤恨都通过这一巴掌打在了小胖墩的脸上。 小胖墩先是一愣,随即哇哇大哭了起来,“哇……奶奶你打我……奶奶你不疼我了……”一声哭喊一蹦三跳,就跟一个猴子一样,关键是这猴子这么胖到底是怎么跳起来的。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看着苏小胖一个人在那表演。 这个时候那一直受万众瞩目紧关着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呵斥,“都给我闭嘴。” 此时木槿已经与墨翎走到了屋门口,而那个呵斥之人就是月芜言,此刻她满手鲜血,身上也满是鲜血。 这么近的距离,只隔着一个门,木槿几乎感觉到了里面的那个气息在慢慢的衰落,她不是很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但此时此刻若是不救人,里面那是一尸两命。 外面争论不断,此时此刻并不能说清楚是谁的责任,不管是不是小白的错,里面那两人若是死了,这孩子怕是被吓得要一辈子过不了这个坎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她怎么能允许毁了。 想着木槿直接抬脚走向了苏柒白,一把从苏尘怀里把苏柒白给拽了过来,然后双手捧着她眼泪婆娑的脸,迫使她的眸光看着她。 “小白,不要哭,看着槿哥哥,你告诉槿哥哥,你相信槿哥哥吗?” 246:我要保大人 “我没有,我没有推……”虽然情绪得到了释放,但到底是一个孩子,何曾经历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只一个劲的重复着能让她安心的话语。 “槿哥哥知道,知道小白没有推,相信小白,所以小白别怕被哭,等那位夫人生了孩子醒过来就可以证明小白的清白了?” 木槿说的是真话,然而下面大多数看着的人却是不以为意,若是当真迟国公夫人能生出孩子能平安无事,那月太医还能满身是血的站在门口吗?不该是带着孩子出来吗? 有些人觉得木槿在信口雌黄,而有些人却觉得木槿很善良,在用善意的谎言哄小孩,有些人不赞同木槿的做法,因为谎言迟早要被戳破,这痛只是早痛晚痛而已,什么想法的都有,唯独没有一个人去相信木槿。 站在这人群里能相信木槿的,大概也就只有墨翎了和苏尘苏柒白,还有被秦玖抱过来扶着进来的苏倾颜了。 小白似乎被木槿的话给哄住了,泪水当真停了下来,一双眸子就那么带着期冀带着小心翼翼的看着木槿,“真的吗?” 这一刻小白的眸光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脆弱,好似承载了她的所有,这一眼的眸光让站在不远处的淮南王妃不忍的别过头,这样的眸光谁舍得打破,一旦打破那就是毁了这个孩子的一切,然事实迟早会让这眸光碎裂,一想到这眸光要碎裂,淮南王妃就忍不住开始悲戚,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她的弟弟怎么就这么苦。 此刻的淮南王妃整个人柔柔弱弱的,与刚刚那怼蔡琴的气场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墨初晓一见自己的娘揉了眼睛,当下就凑了过去扶住了她,不要说淮南王妃,就是墨初晓这个觉得自己没什么心的人,也不禁动容。 在这边木槿安抚着苏柒白的时候,那边迟家的几人也缠上了月芜言。 “月太医月太医,我媳妇她怎么样了。”迟国公夫人一脸焦急满含泪花的跑了上去抓住了月芜言的手。 “月太医月太医,我女儿她怎么样了。”另一个夫人也同样一脸焦急满含泪花的跑了上去,完全就不顾月芜言满身满手的鲜血,就那么抓着不放。 月芜言眸中闪过悲伤,还有见惯了生死的冷漠,“我尽力了。” “不不不,你要救救我孩子,什么条件都可以,我给你磕头,你要救救我孩子……”那个喊女儿的妇人当下就要往地上跪,却是被月芜言一把给拉住。 “我真的尽力了。” 这边迟将军也傻了,随即一个回神跑了上去,“月太医,我不要保孩子,就保大人,就保大人行不行……” 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站在那里近乎哀求的看着月芜言。 月芜言动了动唇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是能保她怎么会不想保。 看着月芜言的表情,迟郝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那边小白在期冀的看着木槿,还没等木槿回答,这边迟将军夫人母亲的哭喊和迟将军的嘶吼就像一个棒槌瞬息间打碎了苏柒白眸中的光芒。 247:武将还会接生孩子? 眼见那光芒就要破碎,苏倾颜一把推开秦玖跌跌撞撞的跑上去抱住小白,“小白,相信阿槿,相信阿槿啊,阿槿很厉害的,你忘了吗?阿槿一定能救那位夫人的,一定能的……” 这相信可谓是完全盲目了。 苏柒白眸中破碎的光一点一点又重新聚集了起来,“真的吗?姐姐……”姐姐是她最信任的人了,她最相信姐姐了。 “月太医都宣布无能为力了,就算是为了哄小孩子也不该如此信口雌黄,苏倾颜你当这是小孩玩过家家呢,莫不是你口中的这位还能比月太医医术好不成?”这个时候能如此讥讽开口的也就只有蔡琴一个人了,怒火几乎要将她给泯灭,一个私生子而已,让人这么哄着,她看着碍眼,更何况她说的是实话实话。 “好不好我不敢说,但至少能救活里面的大人。”小的那个得看情况,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不能随便应承。 木槿这可谓是公然怼上了蔡琴。 而那侧绝望的想要冲进去看自己妻子最后几眼的迟将军因木槿这话生生顿住脚步,迟家的其他人包括站在门口的月芜言,还有下方的那些个贵妇在这一刻通通将眸光看了过来。 时间不等人,木槿怼完了蔡琴直接转首朝着迟家看去,锁定了迟将军的眸子,坚定的开口道:“若信我,让我试试,便是保不住大小,至少能替你保住大人。” 苏倾颜安抚苏柒白的话会让人怀疑会让人不坚信甚至让人觉得是在欺骗,而当事人这么直白的对着产妇家属这么说,这可就不是开玩笑当诱哄欺骗的了。 几乎在这一刻,所有的争吵也好,窃窃私语也好,都跟被锁住了喉咙一般,整个庭院寂静无声,所有人的视线就那么定格在了木槿与迟郝的身上。 “请快些做决定,否则迟了,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看着对方呆呆愣愣的,木槿极富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且有点急切,因为里面的呼吸又弱了几分。 木槿的再次开口打破了这近乎诡异的静默,虽然没有人大声喧哗,却是开始了窃窃私语。 “一个男人怎么能进产房。” “不是说是个武将吗?武将还会接生孩子?” “月家的天才少女都没有办法,这人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真的要去接生啊?” “她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状况,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女人生孩子怎么能让男人进,这名节还要不要了?” 这个时候,刚刚哭着喊着让月芜言救人的迟将军夫人的母亲不说话了,因为木槿是个男人,一个男人进产房,她女儿的名节…… “时间就是生命,迟将军,军人当当机立断,生命胜过一切,人活着才有将来,若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墨翎在这一片叽叽喳喳声中开了口,而这内容却是变相的站在了木槿这边,“在医者眼中不过就是病患与大夫。” “救,我救,恳请木将军一定要救活我的妻子,迟某大恩不言谢。”迟郝猛地转身朝着木槿冲了过来,就是一个抱拳行礼。 248:武将会接生孩子(二) “救,小将军我家媳妇的性命就交给你了,望你尽力,迟家感激不尽。”这是迟国公夫人。 有了这两个人的肯定,木槿也无须顾忌了,她可不想救了人坏了人家名节,还不如死了算了,重点是即便只是有过初步接触,她早就笃定这家不是迂腐之辈,这才多此一举的。 “将军,我要开水和酒。”见迟家的人都应承了,木槿转眸对着不远处的墨翎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大步朝着那敞开的大门走了过去,在进门前一刻突然站住脚步看向院子,特别是苏小胖那个位置,“我不喜人吵闹,若是我被吵得手抖救不了人,谁吵得,这人命就算谁头上。” 话落转身朝房内踏了进去,至于小白和那个小胖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要救了人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我给你当助手。”在木槿进门的那一刻,月芜言喊了一声,眸子里满是流光溢彩,那是对某种事物喜好的痴迷与执念。 “好。”木槿没有拒绝,她的确需要一个人帮忙。 被帝师派过来的守卫见木槿和月芜言进屋子去救人了,当下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帝师所在的院子。 彼时帝师与太子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了。 守卫进了院子几步就冲到了帝师与太子的面前,“禀……” “直接说结果。”帝师不耐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打断了守卫的那些个礼节废话。 “月太医说尽力了,木……” 虽说已经预料过最坏的结果,但是当真听到的时候帝师还是一个没忍住直接将手中搞得杯盏丢了出去,砰地一声一地碎片,更是洒了一地水渍。 守卫话语被一个打断,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的把剩下的话说完,“木小将军说她能救。” 这句话根本没人相信,无论是在福华院的那些贵妇,还是赶着回来禀报的守卫,他也只是如实禀报罢了,论相信他是半点也不相信的。 守卫这断了一下又续出来的话语直接把帝师这心脏整得跟过山车一样,一起一伏的,完全就是搞死个人的节奏。 若说以前,帝师一定觉得这守卫在扯蛋,但在这不久前刚与墨昱交谈过,连墨昱这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病都有办法,哪怕只是个缓解的办法,却也显现出了木槿的非同一般。 帝师的火气就那么降了下去,暗沉的眸子里闪着忽隐忽现的算计。 墨昱即便是已经对木槿有了一点子的了解却也依旧有些震惊,毕竟会解毒不代表着连生孩子这种事也会,要知道这生孩子生死的女人那是比比皆是。 “木将军亲口说的?”一直沉默不语的墨昱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是,木小将军说她便是保不住小的也能保住大的。”守卫如实回答。 这当真是厉害了,若是今日这事成功了,这可是一大功,甚至还能开创先河,毕竟这女人生孩子死亡率太高。 这木槿是墨翎的人,这墨翎可是站在他这边的,是不是他可以变相的将这功劳给捞过来,另外,既然能帮人生孩子是不是也能帮人孕育孩子。 249:武将会接生孩子(三) 他这破身子至今未有子嗣,要是他有了子嗣,就算他自己没那个福分等到继承皇位的那一天,也好让他的孩子继承,不然要他就这么拱手向然给叶贵妃那一家简直就太不甘愿。 这莫名冒出来的想法让墨昱整个人就好似被有机水给滋润了一般,整个人变得好生有活力。 “现在怎么样,那木小将军已经在救治了吗?”墨昱问的有些急切,且隐隐的带着兴奋,就好像木槿已经将那迟将军夫人给救活了一样。 “小的过来的时候木小将军已经与那月太医进了屋子,其他人站在院子里等待结果。” “去,好生守着,若是迟将军夫人当真无事立刻回来禀报。”墨昱雀跃着心对着守卫吩咐了一声。 “是。”守卫连忙离去。 帝师与墨昱这里让守卫随时禀报关注着,其他地方不合适去的人也同样让人打听着消息。 比如男客那边,除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思喝茶聊天,若是同一条道上的,那当真是满心担忧,而不是同一条道上的必定是要幸灾乐祸了。 而不管是满心担忧还是幸灾乐祸,在听到月家那个女太医宣布救不了之后木槿一个武将说能救人,当下就炸开了。 木槿是个少年吧? 木槿是个泥腿子吧? 木槿是个武将吧? 请问一个泥腿子出生的少年武将到底是怎么跟生孩子这种事情挂上钩的,说到生孩子你不是稳婆,说到医术御医世家月家的天才少女都无法了,你说你一个泥腿子出生的少年武将到底能干什么? 惊讶惊诧惊骇,有人嘲笑木槿自不量力,有人唏嘘木槿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人叹喟希望木槿能造出奇迹。 而听到这个答案的墨睿眼睛瞬间亮了,这个意思是不是就是说那个木槿有办法制住他的言言,那是不是就是说他可以从此以后不要再被言言的药给定住了。 想到这墨睿有些兴奋但随即就蔫了,因为他当真不知道要怎么向木槿开口。 穆老将军直接炸了,要不是不合适就得直接冲过去骂了,甚至揍了,臭小子当女人生孩子是儿戏吗,这种事也敢往身上揽,是不是活腻歪了。 虽然他也很想那小迟家的人好好的,但这不是臭小子一个武将参合就能改变的,这消息急得穆老将军那时团团转,该死的混小子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就不知道拉着点臭小子,真是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 不管众人是什么心态,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结果。 女客那边在福华院的都是一些妇人,以关心名义去的。 而剩下的一些比较年长的德高望重的妇人还有一些未出阁的少女并为能去。 这里面包括了说了一些私房话然后融入到贵妇当中去周旋的太子妃苏若若和苏莹莹。 因为出了这样的事,各家的长辈都将小辈招到了跟前,现下都以太子妃苏若若为首在女客会客厅的院子里坐着的坐站着的站,都聚集在了这里。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这里。 男客那边因为都是朝堂之人,所以说了一声便知道木槿是谁了,而女客这里,大多数十不问朝堂的女流之辈,乍一听一个木小将军那是许多人都一头雾水,纷纷开口嘀咕木小将军是谁? 250:武将会接生孩子(四) 当然这些嘀咕的都是一些品级比较高看不上木槿的人,而那些品级低一点的那可是知道的,不就是那个因为皇宫停尸案而闻名让她们想要嫁过去的小将军吗?原来小将军还会给人接生孩子啊,这又是多了一项技能呢,让人更想嫁了。 对于恨这个名字恨到好似木槿弄死了她爹娘一样的苏莹莹来说,在听到木槿进去救迟将军夫人的时候,那垂在袖中的手瞬间握起,指尖就那么深深地扎在了掌心之上。 怎么哪哪都有她? “木小将军是谁?”其他人不管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那都是小声嘀咕,太子妃苏若若却是直接问出了口。 “就是跟着翎哥哥一起册封的那个小将啊,之前一直是翎哥哥的兵呢!” 苏莹莹心中恨得要死,面上却是一片笑意妍妍的解说着,一副好似很了解很熟稔似的,当然这个了解与熟稔的对象是墨翎而不是木槿,一副知道木槿也是因为墨翎的模样,总之就是在秀她与墨翎的亲密。 虽然这么些年,鄢陵城里一直有着帝师府的苏莹莹是淮南王世子墨翎未婚妻的这个传言,但是是未婚妻又怎么样,这淮南王世子还能救只娶一个人不成,做不了正妻那可还是有姨娘贵妾的位置。 先不要说淮南王世子的身份是这么的尊贵,就淮南王世子本人长得好看又有才华,这就足够吸引好多女子的视线了,而这经过了七年的边疆洗礼着男人味那是更重了,还通过自己的努力被皇上封为了一品将军,这样的男人谁不想要。 所以此刻苏莹莹的熟稔那是相当的碍眼,但又能怎样,毕竟人家是做正妻的,不过最近流传着淮南王世子喜欢男人,这某人的正妻不知道还能不能坐稳。 当然,这个想法大家也就只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的。 “苏姑娘对翎世子当真是了解。” “可不是,人家表哥表妹的肯定的啊!” “苏姑娘真是好福气。” 没有明说,但你一句我一句的话里话外那都是对苏莹莹的羡慕甚至是嫉恨。 苏莹莹那是被说得一个心花怒放,不过面上还是要谦虚的。 “各位就不要取笑莹莹了。”一副娇羞的模样,跺了跺脚躲在了太子妃的身后。 “行了行了,你们这帮人已婚的就不要取笑我家莹莹了,小姑娘脸皮薄。”说话的是蔡国公夫人,蔡琴的母亲,苏莹莹的外婆。 “迟将军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真希望木小将军当真有办法。”苏若若一声哀叹,端得是为迟将军夫人担心,把一个未来国母的贤惠给表现的淋漓尽致。 坐在苏若若隔壁的那位妇人在听到苏若若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了一下,似嘲讽,随即端起杯盏轻抿,未语半句。 能与太子妃隔壁的定是非一般人了,这个是二皇子墨苍冥的二皇子妃乔诗,因为二皇子在边疆,所以她便没有与太子一起来,而是独自带了礼物来恭贺。 明面上皇家子弟是一家,然私下里谁不知道东宫与她二皇子府势不两立,只不过就是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罢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撕破脸了也不一定。 251:武将会接生孩子(五) 乔诗看不上苏若若,但苏若若这一开口到底是让众位夫人小姐抿了笑,瞬间意识到自己刚刚这话题有些不合时宜,纷纷又开始为迟将军夫人哀叹起来。 “真希望迟将军夫人没事。” “老天一定要保佑迟将军夫人啊!” 话题瞬间又带了回来。 在男客女客还有帝师那边纷纷以各种心态等候着的时候,木槿就那么与月芜言绕过屋子的外间从容淡定的走到了屋子的里间。 榻上女子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眉目紧闭被鲜血染红衣摆的模样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映入了木槿的眼帘,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起伏,光这么看着这个人几乎与死人无异。 下半身用一床被单盖着,旁边还站着两个丫鬟,这个时候估计稳婆都来不及找。 “血止住了没?”木槿边朝榻边走着边开口询问。 “止住了。”月芜言下意识的答了一声,也跟着走了过去。 木槿点了点头,这个点头不是知道的意思,而是对月芜言的赞叹,一般人认为救不活的时候不会多此一举,但此人却这般做了,这为她救活人又多了几分把握。 几步便走到了榻边,木槿一边伸手搭上了迟将军夫人的脉搏,一边开口对着站在一边的丫鬟道:“收拾干净这些污渍出去,然后把翎世子送来的酒和热水拿进来。” 那两个丫鬟看了月芜言一眼,见月芜言点了一下头,立刻开始行动。 要说这两个丫鬟也不是普通的丫鬟,而是月家带来的,而月家既然是御医世家,那么便是他们家的丫鬟家丁那也是对药草之类的有些见识的,更是懂一些简单的医护之事,为的就是关键时刻给主子打下手。 就是如此,这月家才被皇室如此宝贝,更是破格设立了女太医。 木槿探完脉从身上摸出了一粒药丸放进了迟将军夫人的嘴里,一种暂时麻痹神经的药,不然她搞到一半人醒了怎么办。 墨翎的动作很快,这边小丫鬟收拾了东西刚到门口,墨翎的人就将热水和酒送来了,今日有宴会,这酒当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厨房里更是备了许多热水烧菜之用,倒是方便的很。 丫鬟们很快将东西送了过来。 “替她解开上身衣物将肚子上血迹已经腿上靠近的周边擦洗干净,速度要快。”见到丫鬟手中的东西,木槿就对着月芜言吩咐道,说完了又对丫鬟道:“出去把门守好,告诉翎世子,谁来也不准进。” “是。”这一次两个小丫鬟倒是不看向月芜言了,而是应了声直接就出去传话了。 救人如救火,月芜言完全不去问木槿究竟要干嘛,只遵命形式,她直觉这个能在她月家药铺配出不一样伤药的人定是不凡。 木槿拔下腿上的匕首拔下插在身上腰带里的金针,还有束发的发带也被抽了下来,这外面的确是发带,但里面却是能帮人缝补的羊肠线,只为不时之需。 将所有东西都扔进了酒里,木槿随手用抽掉了羊肠线的发带就那么随意的绑了头发。 252:武将会接生孩子(六) 木槿这边准备就绪,月芜言那边也把迟将军夫人的衣物解开血迹擦拭干净。 此刻的迟将军夫人可谓是衣物大开,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部一览无遗,且不说木槿是个女人,对方有的她都有,就说此刻人命关天,谁有那心思注意那些,那些对男儿而言散发着诱惑的存在此时此刻不过就是一个器官的存在罢了。 木槿上前对着迟将军夫人隆起了的肚子摸了摸。 在木槿摸迟将军夫人肚子的时候,月芜言终究没忍住看了木槿一眼,虽然她知道此刻木槿是一个医者,但也是一个男人,她见惯了太多道貌岸然的男人,而此刻她在木槿眼中除了严肃和认真再也看不到其他。 木槿摸了一会,确定孩子还在动,当下心中一喜。 下一秒直接从酒中捞起匕首,用一边的白布擦干净,然后就这么在这简陋的条件下开始了破腹取子。 说实话,她这刀杀人无数,今日还是第一次用来救人,而这破腹取娃这事也是第一次干,她当真是没想过自己一个杀人制毒的,还能来给人生娃,奈何时不与我。 在木槿拿着刀对着迟将军夫人的肚子划过去的时候,饶是胆大如月芜言也差点吓得尖叫,更差点要动手去阻止,好在理智压制了一切,更是让她瞬间镇定,这个想法她有过,在见证过好些个女子因为生娃死去的时候想过,但是她也只是想过,从没觉得能实践,肚子划破了,这人还能活吗?划破了之后要怎么缝补才会好好的,她用动物做过实验最终无果,也不忍心糟蹋动物,却不想今日竟然能亲眼所见。 屋内在忙碌,屋外那是一阵焦急。 而木槿进去之后,屋外的人并没有遵循不要吵的原则,谁也没有把木槿那句谁要吵得她手抖就背上人命的话给放在心上。 又开始了窃窃私语,那小胖子更是从一系列事件中回过来呜呜大哭,要知道是他推了人,要是里面的人好了,他就死定了,越想越害怕越想哭得越凶,哇啦哇啦的。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闭嘴,第二个被丢出去。”只是苏小胖这刚一嚎嘴墨翎直接就冷冰冰的来了一句。 小胖被一吓噎了一下,但随即又哭了起来,他骄纵惯了,除了帝师何曾怕过谁。 “南星,丢出去。”墨翎并没有什么耐心,直接就对着藏在暗处的南星下了命令。 下一秒一个黑色身影就出现在了苏小胖的面前,提着苏小胖就出去了,那速度之快。 等蔡琴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脸顿时黑了,苏小胖就是再不好那也是她帝师府的人,好似还轮不到他墨翎来放肆,还是当着她的面,她的孙子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被人给丢出去了,她这以后的脸还往哪里搁。 “翎世子,这里是帝师府。”言外之意就是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而一声翎世子当真是见外的很啊。 “若是工部尚书夫人觉得帝师寿宴因其曾孙顽劣一尸两命这事传出去比较好听的话,本世子不妨让人再将苏文瀚给拎回来,如何?” 253你不想迟将军夫人活? 一句工部尚书夫人,那是比蔡琴还要见外。还有那话里的内容直接就坐实了这件事的始末,这话蔡琴哪里能人。 “翎世子请慎言,事情始末还未清晰,请不要胡乱定罪,翎世子如此明朗的袒护是不是也太过了点。”蔡琴心头早就堵着一口气了,从皇后说淮南王府不认这婚约起这口气就一直堵着了,如今这墨翎竟然公然下她面子,她要是还忍着就不是蔡琴了。 “是不是袒护很快便会知晓,工部尚书夫人如此不顾大夫交代大声喧哗,会让人觉得你不想让迟将军夫人活着。”墨翎也不与一届妇人争执,直接把话说绝断对方后路。 墨翎的话让迟家的几人看了过来,尽管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光那几道看过来的责备视线就够将蔡琴给凌迟了。 蔡情愣是被看得一张脸憋得通红说不出一句话,今日这面子里子当真是丢光了。 这做娘的先是为了那苏尘一家子掀了她当年的旧账,这做儿子的还是为了那苏尘一家子下了她的脸面,所以她当年只是用计把苏尘赶走简直就是一个错误,她该让人杀了他,要不是这苏鸢护得紧,她当年绝对是杀了苏尘,直接铲草除根。 蔡琴虽然只是一个工部尚书夫人,但她身后有帝师啊,今日更是出来招到宾客,这府上老夫人早就不在了,姨夫人哪里能上台面,蔡琴这简直就是帝师府的代表啊,而墨翎这么公然打脸,打得可不就是帝师府的脸吗? 这简直就是要跟帝师府翻脸的节奏啊! 可这护着人还是帝师府的人,所以这到底是几个意思?仅仅是跟苏家大房翻脸?可这明明得势的是苏家大房啊! 然不管众人心中怎么猜测,没人再去挑这个霉头,全部都静默地站着,等候着结果,看看一个武将究竟是怎么能救活一个月家天才少女都救不活的人的。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走一遭,有多少人那是走不回来,今日这情况相当凶险,可谓是一脚跨进了鬼门关,这要是能将人给拉回来,那当真是厉害了。 而这安静不过维持了半柱香的时间,帝师府的人去请的稳婆到了。 稳婆一来就咋呼,“产妇在哪产妇在哪?” 帝师府请来的稳婆那必须是金牌稳婆,那可是给许多官家夫人接生过的,甚至连皇子都接生过,那经验是绝对的十足十,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所以喊得时候还带着几分高傲。 “闭嘴。”只是刚一咋呼,就被人一声呵斥。 这里这么多人,稳婆压根就不知道是谁呵斥了她,想着有孩子要她接生,就更加嘚瑟了,“谁谁谁,产妇呢,大人孩子还想不想要了,啊……” “南星,丢出去。”墨翎转身看了那稳婆一眼,就一眼直接将稳婆给冻住,稳婆瞬间傻了,没想到竟是淮南王世子,可不是说要生孩子的是一个将军夫人吗?这淮南王世子虽也是将军,但好似还没有娶妻吧。 “产妇呢,人命关天,产……”周围那么多官太太官老爷,稳婆还力求露脸,却是话没说完就被一个黑衣人给拽着消失了。 254:大小平安 帝师府的曾孙都被丢出去了,何况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稳婆。 墨翎那凛冽的气息让周遭的人忍不住都颤了颤,他这模样冰冷的简直就跟里面生孩子的是他的媳妇一样。 随着时间推移的越久这墨翎周身的气息越是冷冽,那当真就跟是他媳妇生孩子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不是很大,简直让众人以为出现了错觉,再然后又是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虽然比不上正常出生的小孩子响亮,有点像猫儿的声音,但比刚刚的那一声强多了,甚至是一声连着一声的啼哭着。 院子里很安静,所以显得这隔着门传出来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在孩子啼哭了几声之后,整个院子都炸了,但没有人敢开口,却是纷纷将震惊不可置信以及惊异惊诧惊骇都显示在了脸颊之上,特别是来的最早最知道事态严重的人最是惊骇。 而那迟郝先是一个傻愣,随即一个七尺男儿就那么踉跄着身子一个不稳直接跌倒,要不是迟国公眼疾手快的拽了一把大概就摔地上了。 “爹……你听见了吗……”迟郝抓着迟国公的手,满目的激动,他以为失去的孩子竟然没有失去,谁能理解他心中的激动。 “嗯,爹听见了。”迟国公重重地抓住迟郝的手,力道之大,面上激动也显而易见,这可是他们盼了三年的孩子啊。 而两个母亲直接激动的落泪,互相拥抱,简直就是老天开眼了。 然门没开,没人敢开口打扰,孩子哭了,可是大人呢? 活了孩子死了大人的事也不是没出现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的心跟着滴答滴答,当那紧闭的大门被推开的时候,那一刹那好似开启了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通道。 站在门前的是木槿,她手里抱着一个包裹,眼神搜索了一下,在看到迟郝时,嘴角微勾扬声道:“幸不辱命,大小平安。” 哐当一声,几乎在木槿话落的瞬间,迟郝单膝跪地对着木槿双手抱拳,“从今以后,我迟郝欠木将军两条命,凡是木将军所需,只要不违背道义,我迟郝上刀山下火海,舍命奉陪。” 这一拜木槿没让,这一席话木槿也没推辞,她不需要迟郝的命,但态度必须摆着,别以后谁家生个孩子就来找她,把她整成接生婆,这人之劣性根本她还是很清楚的。 “孩子有些弱,但是将养一下就好,是个小子。至于令夫人需要好好的将养,还有三天观察期,这三天若是不出现发烧等症状,便算是真正安全了。令夫人大概还需要片刻的功夫才能醒,记得不能挪动她的身躯,她的腹部有伤口。至于其他的将养事宜,你们询问月太医便是。” 说着木槿朝前跨了一步将孩子递给了迟郝。 迟郝起身把孩子接住,高大的身躯抱着一个仅有他半只臂弯大的小人儿,当真是有趣的紧。 “我看看我看看。” “哎呀你这样抱不对,来,给娘抱。” 255:大小平安(二) 两个母亲愣神反应过来之后便争着抢着要看孩子。 迟郝把孩子给了母亲,然后大步跨进了那敞开的门去看媳妇去了。 而木槿则走向了一侧被苏尘搂在怀中有些呆的苏柒白,掩去眸中的寒光几步走了上去,从苏尘的怀里扯过苏柒白搂在怀中,“小白你看,槿哥哥没有骗你吧,槿哥哥把那个姐姐救活了,那个小宝宝也没有事了,不要害怕,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 这孩子特别懂事,她进去之前怕苏小胖还盯着苏柒白不放,故意说了那些不准吵的话,这孩子听见了愣是不哭了,只是那苏小胖太嚣张,还好被她家将军给扔出去了。 “真的救活了吗?没有骗小白?”苏柒白睁着一双眸子满是脆弱的看着木槿。 木槿心疼的莞尔一笑,“小白,你不相信槿哥哥吗?槿哥哥骗过你吗?乖,想哭就哭吧,有槿哥哥和大哥哥在,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槿哥哥相信小白没有要伤害那位有小宝宝的夫人,等她醒了,小白就清白了。” 木槿那一声比一声柔的声音,像极了母亲的摇篮,瞬间崩溃了小白的声音,孩子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呜呜呜……槿哥哥……我没有推……没有推……” 站在一边的苏倾颜当下也落了泪,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就那么抱着小白靠在木槿的怀里一起哭泣。 “没事了小白,都没事了……”苏倾颜一边落着泪一边安抚小白。 这一幕看得一边站着的秦玖当真是心塞,自己喜欢的女人悲伤的时刻搂着别人哭,哪怕中间还隔着一个孩子,看着也还是那么的膈应。 不过人救活了真好,这样她的心上就不用背负着罪恶了。 而一直挺拔如松的墨翎那垂落在袖中紧握的手也终于松开了,他相信木槿,不阻挠她的任何决定,但是会担心,他会害怕,这一切的情绪不过就只是想她好好的。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差不多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贵妇们又开始了窃窃私语,关于一个武将还能接生孩子的事,还有通过木槿的只字片语猜测,所谓的腹部有口子,能解释为是用刀划开抱出孩子的吗?这简直太血腥了,划开了肚子没事吗? “谢谢,木槿,谢谢。”站在木槿对面的苏尘无话可说,能说的就只有这么苍白无力的字句。 “不用的,苏叔叔。”木槿摇了摇头,态度很是温和,像极了乖巧的小辈。 苏尘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竟是就那么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能遇到你是叔叔之福之福啊,也是我们阿翎的福气。” 闻言,木槿没有言语,而是笑了笑,竟是带上了几分羞涩,一个被长辈夸奖的小羞涩。而搂着苏柒白的手至始至终不停的拍着苏柒白的后背安抚着。另一只手也抬起在苏倾颜的身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而苏尘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简直就是云里雾里了,很是不能理解,更是觉得这话有歧义,甚至有人猜测,这莫不是认可木槿与墨翎这对断袖了?可这似乎也轮不到他一个失踪了十几年的舅舅来认可吧? 256:将军亲手束发 疑团就这么在各个有心人的心中给绽开了。 今日这寿宴过得可谓是当真惊心动魄啊。 唯一一个笑不出口的大概就是蔡琴了,人救活了是好,可是这导致那迟将军夫人早产的到底是谁,即便她极力狡辩,却也能猜到是她孙子,但这事绝对不能是她孙子干了,不然这脸丢了不算,在迟家这里记上了一笔不算,在帝师那里可也是记上了一笔,要知道今日可是帝师六十大寿,闹这么一出那是当真很不好看,要是知道罪魁祸首是她孙子,她这不被抽筋也要被扒掉一层皮。 尘埃落定了,淮南王妃可高兴坏了,当下抹了抹泪,见苏柒白和苏倾颜都抱着木槿哭,当下觉得不太好,苏柒白还好,可这苏倾颜可是及笄的姑娘,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个男子可不合适。 现在这众人还没晃过神来,待会晃过神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着,淮南王妃推开了自己的女儿几步上前安慰道:“人没事了,别哭了,至于事实真相木小将军说了,等迟将军夫人醒过来就真相大白了。” 大概是发泄过了,又或者是放下了心的苏倾颜又恢复了睿智,在苏鸢的话落下之后,苏倾颜站直了身子,抹了抹眼泪,更是微微抬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小白还在抽抽搭搭,苏尘也觉得不好让自己的女儿就这么赖着木槿,一把拉过小白抬袖给她擦了擦泪水,“没事了,别哭了。” 大概是发泄够了,又或者是被苏尘安抚了,苏柒白抽抽搭搭的任由苏尘给她擦眼泪。 见苏家姐妹两都缓过了神,木槿这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有一股力作用在了她的发丝之上,她下意识的要回头,却是被人给按住了肩膀阻止。 “帮人生个孩子而已又不是你生孩子,生的发丝凌乱的。” 这话听得木槿面色一僵,说得跟她不会生似的,她也是有那功能的好吧,再说刚刚救人那么急谁管那么多了。 木槿下意识的要转身怼过去,还没动,只感觉冰凉的指尖穿过的发从她的头皮上划过,几乎瞬息间木槿便意识到这个人在以指为梳给她束发。 这一感觉顿时间让木槿风中凌乱了,这人当真是要坐实断袖不成?这人当真是嫌弃还不够乱不成? “将军……”木槿开口抗议身子更是转了过去,只是才转一半直接被威胁了。 “别动,你这仪态不整的参加帝师宴会合适吗?” 这话当真是无从反驳,但您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就是要她整理仪容是不是也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是没听到那么多抽气的声音,还是没看见那落了一地的眼珠子。 木槿虽然身子只转了一半,但是那是分分钟的看到下方道路半侧的那些个贵妇瞪目结舌的表情,特别是近在眼前的淮南王妃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当真是有一种罪恶。 一如木槿所想,下方的贵妇人了那是惊落了一地的眼珠子,她们还没有从一个武将会接生孩子当中回过神,就这么给她们个一万点暴击的画面,真的合适吗? 257:当真是断袖? 莫不是这翎世子当真和这木小将军断袖? 被打击的最厉害的就要数近在眼前的淮南王妃苏鸢了。 那日淮南王回去告诉她儿子中毒了,这个木小将军帮儿子解毒,因此被人给误会,因为要解毒这短期内不能回淮南王府,她这才微微放心,因为淮南王是不会骗她的,然这个放心了又担心儿子的身体,直到今日看到了儿子才觉得儿子没事,才彻底放下了心。 然明明相信了淮南王的话不相信那些谣言,眼前的这一幕却是硬生生的让她想起了那谣言,实在是此时此刻这两人之间的气息太过自然和谐,这样的墨翎不像她映像中的儿子这样的墨翎太过诡异。 束发? 试问有哪个上司照顾下属竟是照顾到了这个地步,还照顾到了连她这个做娘的都没享受过的地步。 木槿顶着淮南王妃那跟x光线一样的眸光努力扭转着这有些诡异的气氛,“将军,光束发也不算是仪态端庄,你看我这手上衣服上还有血,我觉得让我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再来参加帝师的宴会比较合适。” 木槿这话说得好似墨翎当真是在训斥她仪态不整似的,只是这照顾她当真没办法掰扯,这要怎么掰扯别人才不会觉得墨翎断袖,这简直就是越描越黑,所以直接避而不谈反倒不会让人想太多。 “回去就不必了,帝师府隔一条街就有酒楼也有成衣店,一应俱全。”说话间,墨翎已经利落的给木槿束好发,然后直接一把扯住木槿的臂膀转身就朝外走。 当然,离去前还不忘对淮南王妃道:“娘,我这个属下不省心,我带她去收拾收拾。” 这话说得淮南王妃能说什么,这说完就走的架势又是给了淮南王妃说什么的机会了没有。 “将军,你这样,兄弟们会嫉妒的。”木槿觉得事态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能掰扯多少就掰扯多少了。 “谁爱嫉妒谁嫉妒。”明明是清冷到不行的声音却愣是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将军,我现在不是你的亲兵了,这形象不好丢的不是你的脸。” “一日是终身是。” “将军,我这是为救人才有些仪态不整,你不能因此就定我罪。” “本将军揍你了吗?” “将军,我已经甘愿为你出生入死了,您不用再俘获我了。” “在你眼中本将军就是这样的人?” “将军……” 两人走得极快,几句话的叨叨间人已经走出了院子,而那叨叨声也跟着远离到听不见了。 一群贵妇直接风中凌乱了,这当真是上司和下属吗?这当真不是情人之间的拌嘴吗?为什么她们怎么看怎么有爱? 所以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仅是上司对下属的关心?是不是关心得过了?可墨翎得军心无数是事实,不排除他对自己的下属亲和。 可墨翎冷冽出了名,这照顾属下是不是也照顾得太过了,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他这样照顾属下的。 一时间迷雾重重,木槿的几句掰扯愣是让众人不知道墨翎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何。 258:洗不干净的脏水 然不管是为何,这断袖的水是怎能也洗不干净了,这姿态是太令人遐想了。 之前秦玖一直不觉得墨翎与木槿之间有什么,但这一刻却是莫名的觉得有什么,墨翎的姿态让他想起了破庙,那个时候木槿睡个觉都是直接枕在墨翎的腿上的,墨翎何时那般亲民过,对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下手还那么狠,更何况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还是一个从小兵到将军的人,就算是欣赏才华也不是这么欣赏的罢? 可要是这样,墨翎对待木槿追求苏倾颜的事简直太淡定了,就墨翎那个性格完全不会允许自己喜欢的事物沾染上别的气息,种种种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墨翎有一个重大事宜瞒着他,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相对于秦玖的理智分析,淮南王妃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自己生的儿子她不了解吗,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她儿子与那个小将军举手投足间显示出来的亲昵。 可怕的想法在淮南王妃脑中盘旋着,但她面上却还是一派镇定,要是她一个做母亲的都摆出不相信儿子的态度,这其他人嘴里的风言风语还得了。 苏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什么都不能说,却又觉得瞒着苏鸢有些不地道,最后只能含蓄开口,“二姐。” 这一喊喊得苏鸢回眸看向了苏尘。 “阿翎已经长大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完这句话后又看向了墨初晓,“初晓,小白的事让你娘跟着担心了,你娘一向禁不住吓,扶你娘去你爹那休息休息。” 毕竟是女人生孩子,除了相关人士,哪个男子也不合适在这,所以淮南王与其他那些男客一样留在了别处。 “好。”墨初晓与苏鸢不同,她也觉得墨翎的行为怪异,但是她相信墨翎,另外,她觉得墨翎背负太多了,就算有些世人不容许的喜好她也不会干涉,她的弟弟总是为别人活,也该为自己好好活一次,难得有在乎的事物,她欢喜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去干涉。 应了一声的墨初晓上前就去扶苏鸢,苏鸢没推迟,而是一边任由墨初晓扶着一边对着苏尘道:“你也带着两孩子跟我一起走吧,两孩子需要压压惊。” “好。”苏尘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孩子跟着苏鸢离开了。 苏尘一向就不搭理蔡琴这个女人,而苏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小胖让苏柒白受了委屈,还是之前蔡琴公然怼她儿子,总之苏鸢不似平日里温婉可人,搭理都不搭理蔡琴一下,就那么在墨初晓的搀扶下直接与蔡琴擦肩而过。 由此可见这蔡琴的脸该有多黑,枉她讨好这么些年,小叔子一回来,这个小姑子还是向着小叔子,如此就休要怪她不客气了。 帝师府里没有女主人,所以不管这迟将军夫人这事到底是谁的责任,她也不能像苏鸢那样一走了之,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女客,她需要安抚。 然这墨翎竟然要出帝师府,这进了笼子的鸟怎么还能让他出去,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而她不可能去拦人,还有那个什么木小将军,要洗澡换衣服,呵,既如此她就再送他们一份礼。 259:拦着不让出府 想着蔡琴招呼过一侧的丫鬟套耳说了几句,别人只以为她在吩咐丫鬟什么事,丫鬟听完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而蔡琴则是重新挂起了唯美的笑开始招待贵妇处理后续。 …… 来自各方委身在福华院的探子在迟将军夫人母子平安之后开始纷纷朝着各自的主子飞奔而去。 “生了生了,大小平安。”冲向帝师与太子所在的院子的守卫还没跑到屋门前刚进院子就高声喊了起来。 这一声喊当真是将帝师和墨昱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给安定了下来。 “生了生了,大小平安。”守卫一个前扑单膝跪地在了帝师和墨昱的面前,他的心终于不用再跟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了。 “好好好。”帝师大叫三声好。 大小平安这事可就好办多了。 帝师想的是他帝师府的处境,而墨昱一直盘旋着关于孩子的事,此刻一听闻木槿当真是将那月家人都说救不活的迟家夫人与小孩救活了,这颗心简直就跟浇了滚烫的热油似的,烫得直蹦直蹦的跳。 “翎世子和那木小将军可还在那?”墨昱迫切的想要见木槿和墨翎,直接便问出了口。 “小的急着回来禀报,一得到消息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两人还在福华院里。” “殿下,这是将两人招来的好时机。”大叫了三声好的帝师宣泄了一下喜悦之情之后智商也开始跟着上线了。 “此话怎讲?”他这正要找借口去见两人呢。 “迟将军是臣子,殿下作为太子,你以感谢之名好奇之心召见木槿那是名正言顺。” 墨昱一听眼睛一亮,这个借口简直就再完美不过了。 然墨昱还没来得及开口,又一个守卫走了进来,“禀太子殿下禀帝师,大少夫人让人来报翎世子带着木小将军出府洗漱去了,大少夫人说,在我帝师府作客解我帝师府之难,哪有一套衣服一桶水付不起的道理。然她一妇人不便挽留,顾让人来禀告于帝师。” “让人拦住,让人拦住。”听了守卫的话,墨昱下意识的开了口,他这正急着要见人,怎么能让人走了,这是要让他等到何时。 “没听见太子殿下的话吗?快去将人给拦住,就说帝师府中他墨翎的房间还在,他的东西七年来从未被人动过。另外就说是本帝师的意思,这帝师府怎么说也是他墨翎的外家,让他莫要生疏。” 人进来了怎么能出去,一个弄不好不回来怎么办,他这里可是还有许多计划等着实施呢,这主角跑了,还怎么实施。 这个儿媳妇当真是个聪明的,不愧他一直很欣赏,更是将这府内的内务交予她的手上。 关于太子殿下要见木槿的事他之前交代过,必须要不动声色有依有据的见,帝师府与东宫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儿媳妇这事禀告的好。当然这个好字不止于此。 “是。”守卫连忙领命出去传令,深怕来不及直接奔跑了起来。 守卫前脚走,帝师后脚站起了身子对着墨昱道:“殿下仁爱,臣下刚刚经历过大喜大悲,该去关爱一下。” 260:乘龙快婿是断袖 “理应如此,多谢帝师大人周到。”墨昱起身理了理衣摆,玩了句官腔,再然后直接抬脚就朝着门外走去。 看望臣下,博一个美名,再顺道去好奇一下能接生的武将,这是多么的名正言顺。 墨昱在前走,帝师在其后甩了甩衣袖跟了上去。 帝师与太子得到了福华院那边的消息噼里啪啦的打着各自的算盘。 而这消息也同样送到了男客与女客那边。 不用怀疑,两遍通通炸了。 男客那边穆鹏在得到消息的时候跟帝师苏博雄一样大叫了三声,“好好好。” 这三声是兴奋的是激动的是骄傲的,大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至于其他人,庆幸有之唏嘘有之赞叹有之最多的还要属惊讶了,没有人能想到一个武将当真是能接生出孩子,看来以后得这这位同僚打好关系,谁家没女人谁家不生孩子,万一遇到这种危险的情况呢,这个时候一个能解决这种危险情况的人那是相当的重要。 女宾那边也炸了。 本来木槿干了一件皇宫停尸就这但是已经够让一些品级低的官家小姐们当做乘龙快婿了,现在更是多了一项技能,那当真是让这些三品以下的官员家的许多小姐都羞红了脸。 怎么办,这样的男人让人好想嫁,这以后连生孩子都不用怕了。 虽同属上流社会,虽现在处在一个院子里,但是还是有等级之分的。 这品级高一点的都跟品级高一点的在一起,这样衬得自己高贵,而这品级低一些的就跟品级低一些的在一起,毕竟那些品级高的小姐都不屑与她们玩不是,她们又何必去舔着脸,当然,必要的交流还是要的,而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 “木小将军好能干。” “你们有没有谁见过木小将军没,好不好看?” “怎么,好看怎样不好看又怎样,这是芳心萌动了?” “哎呀,羞死人了,说得跟你不想似的。” 窝在一起的一般都是平日里一起玩的小姐妹,所以说起话来也少了几分顾忌。 几个小姑娘团在一起说得面色羞红娇意连连的,却有一人站着不言不语甚至面色有些发白,而其他几个小姐妹说得太过于激动以至于忽略了这位。 这位不是别人真实那日为自己婚姻一博长了够胆去贴木槿的正六品骄骑尉扬天的女儿杨弱柳。 若是没有经受过那日的事情或许她也会像她们这样期许,她要怎么告诉她们她们口中所谓的乘龙快婿所谓的想嫁的男人与那鬼面将军淮南王世子是断袖。 “弱柳,你怎么了,面色看上去不太好。”一位小姐妹发现了杨弱柳有些发白的脸当下关心道。 杨弱柳被这么一问当下身子一抖,随即便努力控制住要颤抖的身子,勉强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昨日被子没盖好,受了点寒凉有些不舒服,没事,待会儿就好了。” “要不要我去找你娘?” “不用,我就坐这休息一会就好。”说着,杨弱柳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然后对着小姐妹笑了笑示意她不用理她。 261:只是想宣示一下主权 刚好那边又有人喊这个小姐妹了,小姐妹的思绪瞬间便被带了过去,杨弱柳猛地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自己被逼问,答案太可怕,她绝对不敢说一个字。 杨弱柳这边是自己吓自己吓得脸色苍白,苏莹莹那边却是自己气自己气得脸色苍白。 贵妇人里不乏与迟家交好的,就比如迟家的外家,迟国公夫人的,还有迟将军夫人那边,在得知木槿救了迟将军夫人之后,个个是把木槿夸得跟花一样,甚至还说着要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云云。 每夸一句,这苏莹莹的脸那就是黑一分,还不能生气,还要笑着装天真无邪的应着,就连她的太子妃姐姐都说有机会要见识一下,这当真是让苏莹莹要撕了木槿的心都有了。 还有那什么束发,苏莹莹简直嫉妒疯了,他们怎么能那样,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翎哥哥都被木槿给带坏了,连名声都不要了,一定是木槿勾引翎哥哥的,一定是。 再等等再等等,等翎哥哥是她的人,等她嫁给了翎哥哥,就再也没有她木槿什么事了,翎哥哥的名声肯定也就挽回过来了,快了快了。 而不管是夸也好损也罢,木槿那是半点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半点不在乎。 苏家的人把木槿和墨翎要出府去梳洗这件事当做一个契机,而当事人却完全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这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 离开了院子的木槿在走出一段距离确定周围没什么人的时候当下就对着墨翎低声不满了起来,“那么多人,你竟敢给我束发,还当着你娘的面,你是要气死你娘不成?” “我娘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而且我娘有我爹,根本就不会出事。”墨翎完全是一副不将一切放在心上的模样。 这模样看得木槿那是牙痒痒,当初谁为了不断袖百般挣扎来着,还动不动就推她掐她,现在竟是这般不在乎,这么鲜明的对比活脱脱的告诉她那个时候她的罪都白受了。 “墨翎,你知不知道你这模样让我想捏死你,你能告诉我当初是谁因为我的靠近抗拒甚至害得我身上总是落下伤,我那会子要不是顾忌会被赶出军营当不了三年的兵再去抓我那个爹,你当时就要捏死你。” 木槿的咬牙切齿和提起当初的事顿时让墨翎那要放任一切的随意态度猛地一个收敛。 “我刚刚只是想宣示一下主权,不让你被人惦记,本来就有人惦记着你做乘龙快婿了,现在这么一闹就有更多人了。”墨翎当下就先卖起了委屈。 当初的事那能提吗?一提一把血泪史,他要是早知道现在会这么爱她,那会子怎么得也舍不得伤她一根头发,就是砍自己两刀那也是不能伤她的,可是时光能倒流不? 再说了,这不是因为不是男儿他才不这么忌惮的么,要是的话,那就是另一种做法了,不过他不假设,毕竟不是。 “惦记个毛球。”木槿气得直接抬脚就踹了过去,半点不留情面的在墨翎的腿上踹了一脚,“我做得了那乘龙快婿吗?我有那功能吗?有吗?” 262:打你我都嫌手疼 虽然某人偶尔吃个醋什么的很得她心意,但特么的这吃的有点过啦,这么搞下去,是要淮南王妃对她有多深的意见,刚刚那x光似的眸光可扎人了,她直接怀疑要不是修养所致,淮南王妃当场能直接给她一巴掌。 “没有都这么惦记了,有还得了。”此刻的墨翎那是半点凛冽之气也没有,有的就是要被抢走心爱物件的孩子气。 “墨翎,你想打架是不是?”木槿摆着脸,这事必须不能妥协,不然下次还能给她整得更加的离谱。 “阿槿不气,我错了。”看木槿生气了墨翎立马的认错,跟媳妇认错什么的必须要积极,“我不打架,阿槿打我我绝不还手。” 木槿表示不吃墨翎这一套,直接丢了个嫌弃的眼神过去,“打你我都嫌手疼。”说到这木槿莫名的想到了今日月芜言对墨睿的狠手,木槿瞬间觉得自己太仁慈了,仁慈到都快没地位了,“你给我收敛点,下次再乱来小心我给你下药。” 她是打不过他,但是论医药还当真让他奈何不了她。 一听木槿这话,墨翎那是当下身子一抖,下药什么的那可要不得,娘子太厉害当真很苦恼。 “好,绝不乱来。”墨翎分分钟的开口保证。 至于不乱来,谁规定乱来一定要明着来的,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该乱来的还是要照样乱来,不然呢,让别人惦记他娘子吗? 每次这个时候他就恨不得将人给娶回家放着,打上了他的标签他看还有谁敢惦记。看个媳妇男人要防女人也要防,这也当真是没谁了。 必须快点找契机恢复阿槿的女儿身把人娶回去,这样谁就惦记不了。 墨翎的认错态度绝对诚恳,但一想到某人之前的斑斑事迹,她咋就那么不能相信呢。 就在木槿准备开口再继续深入的让墨翎保证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越来越清晰的传了过来。 当下,木槿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瞬间恢复成了一个听话下属该有的样子,而墨翎也敛下了周身的柔和,恢复了那独属于他的冷凛世子模样。 “翎世子木小将军请留步。”来人是从侧面来的,眼见那两人快要走到帝师府的大门口,远远的就高声大喊。 这么一点名道姓的一喊木槿和墨翎怎么能不停步,当然,主要是停下来看看这人是谁派来的,又是想干嘛. 出府不出府什么的本来也只是他们的一个借口,出不出去都无所谓。 木槿和墨翎的停步让来人很快就赶了过来并站了他们前方的一米处,站定之后先是抱拳行礼,“翎世子,木小将军。”态度还算恭敬。 “何事?”开口问话的是墨翎,清冷的声音带着一股凛冽之气,可谓是不怒而威。 “小的是帝师院子里的人。”行完礼之后先自报家门,这是最简单的礼节,“帝师请翎世子不要见外,说这里毕竟是翎世子的外家,翎世子只当在自己家便是,翎世子的院子一直留着,里面的摆设更是未曾动过。” 263:将军有恋童癖? 墨翎的面色被面具给遮挡着看不见,但是那沉默的气息却愣是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木槿则是微微挑了挑眉,他们出府什么的本就是随意一说,这却是特意派人来拦截,到底是为了礼节还是为了墨昱的那点子事又或者是为了别的,当真是耐人寻味啊。 礼节还好说,这毕竟是外家,外孙竟然出门寻酒楼是有点让帝师府的脸面过不去。一般人家都不会让客人这么做,更何况还是外家。这要当真将军带她出去了,绝对是啪啪打帝师府的脸。 要说是为墨昱的身体也能理解,毕竟墨昱早就跟帝师府绑在一起了,但不至于跑来拦人吧,他们又不是出了帝师府就不回来了。 所以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沉默得这拦路的守卫额头上都生出了冷汗,墨翎这才开口道:“如此,你去厨房让人送些热水去本世子的清风苑,再把洗漱的用具送一套到本世子的院子里。” “是。”守卫立刻应声,不过没有立刻走。 墨翎也不在意,直接转了方向朝着府内走去。 来人见墨翎朝着府内走去了,这才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 乍一听这帝师府有墨翎的院子木槿愣了愣,她竟是不知这帝师府上还有墨翎的院子,当真是要参观参观了,只不过…… “呦,将军你当真是狡兔三窟,哪哪都有你的窝。” 木槿这语气听着怪怪的,似讽刺又不是讽刺的,墨翎一时没太在意,直接道:“以前我外祖母在的时候我娘经常回来,所以我也就跟着来了,每次都要住上几天,男儿七岁不与娘同院,所以就给我准备了一个院子。” “刚好给你空间让你会会你的小情人。” 这话当真是酸味十足。 之前木槿一直不太在意,现在一听这帝师府里都有墨翎的院子,那岂不是还跟那朵白莲花是青梅竹马了,怎么就觉得怎么想怎么不爽呢! “小情人?”墨翎一脸蒙的重复了一遍,重复完了之后才意识到木槿这是吃醋了,当下不厚道地轻笑出声,“呵……”边笑边垂首微微朝着木槿的耳侧探了过去,“阿槿你这是吃醋了吗?” 这话木槿是绝对不承认的,也不应答直接伸手将那快要贴近自己的脸给一巴掌推了开去,更是偏过头朝着与墨翎相背的方向冷哼了一声,“哼。”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我不想理你的信息。 木槿这一模样落在墨翎的眼里简直就是可爱极了,轻笑声又大了一些,不过在感受到木槿越发不爽的气息之后愣是憋住了,随即带着笑意解释道:“阿槿,我外祖母去世之后我就没在这里再住过,而我外祖母去世那一年我九岁,请问我要怎么对一个刚出生的娃娃有非分之想?不如阿槿教教我?” 这话听得木槿面色一僵,她竟是忘了年龄差。 “兴许你有恋童癖也说不定。”反正她是绝不会承认自己乱吃飞醋的。 “恋童癖?”墨翎重复了一声,然后就那么禁了声。 再然后就是一路的脚步声,两人谁也没说话,就好似在较着什么劲似的。 264:不分场合的发情叫什么 绕了好些时候,墨翎带着木槿绕到了清风苑。 同样是有些偏僻有些清雅的地方,但是却不见之前苏尘所待之地的斑驳,而是像极了粉刷过不久,这看得人当真是耐人寻味。 一个回来的儿子就住那么个地方,而一个根本就不可能会住在这里的外孙,或者说比那时可能也不过是留宿个一两晚的模样,但是这地方却这般崭新,这究竟是为什么? 外孙总不能比儿子还亲吧。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身份的原因。 儿子是个平民,还带了两个没名分的女儿,而这个外孙可是堂堂的淮南王府世子,不得不说这一个帝师府,仅仅就是一个院子的差别愣是让她看到了权利下的产物。 帝师帝师,真不愧是教出当今那个满眼算计的皇帝的帝师。 进了院子推开屋门,里面竟是一点灰尘都没有。 踩着地就像踩着仇人的木槿进了屋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屋内的陈设,人直接就被也在了一侧的房门上,然后一道黑影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吻了上来。 没有防备的木槿就那么被吻了一个正着。 刚刚被怼的不爽现在又想来占她便宜,木槿表示不要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直接一个用力侧首,那本映在她唇上的唇就那么贴在了她的脸颊之上。 木槿一边侧着首伸手去推墨翎一边没好气道:“墨翎……” 然木槿这才喊了一个名字,墨翎直接往前轻靠贴着木槿侧着的耳畔道:“阿槿不是说我恋童癖么,我这是在用行动告诉你要是那个童是你,我不介意恋一下。” 话落间直接含上了那近在眼前的耳垂。 木槿被墨翎搞得身子一颤,她当真是没想到这人憋了一路尽是给她憋了这么一句。 努力压下从耳尖传至全身的酥麻,木槿咬牙切齿道:“翎世子,小的十六年不认识你。” “没关系,十六年后认识不就好了。”墨翎停下对木槿耳朵的骚扰轻笑的回应着。 “十六后这不叫童了。” “少女比童美味多了,你说是不是?” 这话当真是妥妥的调戏,木槿气得一个转头瞪向了墨翎,“你才美……” 奈何两人距离离得好近,木槿这一转头刚好将唇乖乖奉上。 墨翎照单全收的享受了一番。 木槿没想到自己送货上门一个傻愣,随即反应过来时当下要张口咬人,却见墨翎快她一步松开了她的唇以及她的人向后退了两步,更是抬手用那修长的指尖划过他自己的唇,端得是一个诱惑。 “阿槿好香。”那修长指尖抚唇的动作再加上这句低沉的话语,简直就是分分钟的诱惑。 被轻薄现在还要被勾引,木槿觉得自己要是把持不住扑上去脸直接就丢大发了,于是想都不想直接抬脚一脚就踹了出去,“墨翎你知道你这不分场合的发情叫什么?” 出口的话语怼的那叫一个狠。 她就不该一时冲动跟他睡了,不然他哪里敢这么嚣张,真是不分地点场合的逮着她就可劲的欺负。 265:挑灯夜战教文化 “什么叫发情,我这是表达爱意,木槿你这没文化当真不好,不如从今晚开始我们挑灯夜战,我好好教教你文化。” 即便是墨翎戴着面具,木槿也能想象到他面具下那眉眼勾起的魅惑模样,当真是欠揍的紧。 “教你妹。”木槿一脚就踹了过去。 这一次墨翎没站着不动而是躲让了开去,“我没有妹妹,只有姐姐,不过要是算表妹的倒是有几个,你说的哪一个?”墨翎说得那叫一个无辜。 “哪一个都不是。”木槿觉得这人当真是欠揍,不揍一顿都对不起她自己。 墨翎那是一言不合就开撩,木槿这是一言不合就动手。 吼了一声,木槿也不再废话直接对着墨翎拳打脚踢了过去。 墨翎不还手,就这么边退边躲,就跟之前对战穆鹏一般,这一退一躲的愣是从屋内到了院子里,空旷的地方让他们手脚更加的施展开,以至于这打斗就更加的狠了。 所以当守卫带着洗漱用具和热水来到清风苑的时候,这两位正打得火热,那满院子的花草树木愣是被糟蹋了一个遍,又是一个被打斗毁掉的院子,虽然只是一些不值钱的树木,但这狼藉当真是让人心颤。 守卫傻愣了两秒钟,然后高声喊道:“翎世子,洗漱用具与热水送来了。” 大概是这一声喊喊出了外人的存在,于是墨翎与木槿双双停手。 墨翎甩了甩衣袖,极其冷冽道:“送进来吧。” 而木槿则是站在那里不吱声,一张白皙的脸因为打斗而变得通红。 守卫偷看了木槿和墨翎两眼,随后麻溜的领着人将东西给送进了屋内。再然后麻溜的走人。 “洗漱吧。”墨翎说了一句转身就冲着屋内走去。 木槿似乎有些不甘心的跟了进去。 再然后门被关了起来,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门关起的刹那,墨翎直接将木槿抱了一个满怀,下巴从后面抵在她的脖颈处,双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将她的两只手给捉在手中,“出气了没?” “人都没打到出个什么气。”木槿身子挺顺从的没挣扎,嘴上却是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我要是站着不动给你打你舍得么?舍不得打不是还是出不了气?”墨翎一边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木槿的手背,一边轻笑出声,语态间尽显亲昵。 “呵……”木槿冷笑了一声,“谁舍不得了,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阿槿手疼。”服软什么的墨翎早已练就的炉火纯青。 “别跟我这耍嘴皮子,也不看看是谁惹的我。” “是,是,都是为夫不好,都是为夫的错,为夫甘愿受罚,替娘子清洗污秽。”边说墨翎边松开木槿的身子拉着她走到水盆前将她那双还残留着血迹的手放进了温热的清水中。 毕竟是在外面,洗澡什么的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这一刻木槿眸中倒映着一方水盆,只见水盆中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一双比它小一号的手仔仔细细一根一根的清洗着,如同缠在一起的连理枝,摩挲间尽显爱意。 266:可以申请在浴桶里调教 柔光在木槿的眸中一圈一圈的荡开,出口的话却依旧那么的怼,“洗个手不是该的吗?还受罚?怎么,替我洗个手就这么遭罪?” 墨翎微抬头与木槿眸光相对,那眸中的柔情比之木槿只多不少,“是为夫不会说话,为夫欠调教,不如娘子晚上好好调教调教为夫,嗯?” 木槿最受不了的就是墨翎这聊着魅惑的尾音,这人简直就是天生来克她的。 睡都睡了,还怕这点子勾引吗? 嘴角轻勾,眉眼上挑,“扒光洗干净榻上好生等着。” “为夫可以申请在浴桶里调教吗?”若是给墨翎一条尾巴,估计此刻已经兴奋加卖萌的摇摆了起来。 “谁调教谁?”木槿声音故作一冷。 “娘子调教我。”小尾巴蔫了一下。 “那听谁的。”女王上身。 “听娘子的。”小尾巴一蔫到底。 看着墨翎那如同被抛弃的小狗般的可怜模样,木槿终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看着木槿嘴角的笑,墨翎的嘴角也忍不住弯起了一抹弧度,随即垂下首极其认真的清洗着那纤细的手指。 总共就十根手指,再腻歪洗了一炷香也该洗完了。 脸就不用墨翎代劳了,木槿自己取过了毛巾放在水里清洗,“你给我找找衣服,这里有你以前的衣服没,我身上有血穿着不舒服。” 澡不用洗但是衣服还是要换的,等下还要参加帝师的寿宴,穿着被溅了血的衣服不太合适。 “都那么久了你哪里还能穿,我预料到你出来身上要沾上血,早就让南星去备着了,差不多待会就要送来。”至于为何是待会,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在见识过木槿两年前给去边疆审查的巡查缝补伤口那一幕之后,墨翎在木槿进屋子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她的手法。 就因为预料到,所以站在门外的他才会那般的担忧害怕。 倒不是怕担负责任,而是怕她若是不小心失手她难过自己那一关,但他相信她可以的,却也怕一个万一,总之现在一切都好就好。 “恩。”木槿完全不问墨翎为何会预料到,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这么点默契还是有的。 说话落间木槿从清水中捞起毛巾挤上面的水渍开始擦拭面庞。 一时间空气变得极其静谧。 南星果真是掐着点来,几乎木槿前脚把脸洗好了,后脚那边就响起了敲门声。 门市墨翎开的,将衣服接过自后啪地一下又关上了门。 木槿已经径自开始解身上的腰带。 换个外衣而已,木槿腰带一解一脱就完事了。 木槿伸手去接墨翎手上的衣服,墨翎却是一把躲了开去,这动作让木槿下意识的抬眸警惕的看向墨翎。 墨翎因为微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衣服,所以在将衣服抖开抖成一个木槿只要将胳膊伸进去就行的姿态抬首时看到木槿那一副警惕的小模样,瞬间就乐了,“阿槿这么看着我,是在想让我做什么吗?还是因为我没有做什么而失望,嗯?” 木槿在看到墨翎抖衣服的瞬间就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但这能怪她么,实在是这人不正经的前科太多。 而姿态已经摆出,收回已经来不及,只能梗着脖子顶回去,“我乐意这么看你不行啊!” 267:阿槿想怎么看都行 “行。”墨翎轻笑了一声,“阿槿想怎么看都行。” 说着提着衣服的手抖了抖,示意木槿过来穿上。 木槿瞪了一眼笑得特欠扁的墨翎,最后决定不跟自己过不去,一个转身就那么就这墨翎撑开的衣服将手臂伸了进去。 而在她伸进去的瞬间那本在她背后的人已经绕到了她的前面替她拉上了衣襟,更是取过了一边的腰带帮她系在腰上。 所有事都被代劳了,木槿索性就站着不动了。 待墨翎给她真厉害衣衫直起腰身的瞬间,木槿突然伸手勾住墨翎的脖子,然后身子前倾在那轻抿的唇上应下一吻,“小珩子表现不错,赏你一个吻。” “阿槿,这不叫吻。”墨翎完全不介意自己被叫得跟太监一样,回了一句嘴当下直接反压了回去,摁着人就是一个深吻,直到快要窒息这才意味犹尽的将人给松开,“这才是。” 木槿微喘着气懒得跟这个无赖较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人推开,然后理了理有些乱的衣摆。 墨翎轻笑了一声也不在意,转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唤人来将洗漱的东西给取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福华院中,自木槿和墨翎还有淮南王妃母女和苏尘父女三人离开之后,众位一直在这陪着的妇人都纷纷开始动了起来。 走到迟国公夫人和薛国公夫人也就是迟将军的母亲面前开始纷纷道贺送祝福顺带将孩子给猛夸了一顿,什么有福之类的,什么经历磨难长大后必定会有大成就,好话谁不爱听,迟国公夫人和薛国公夫人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不过再高兴还是记得这是帝师的六十大寿宴会,可不能因为他们家生孩子就把主次给搞混了。 于是迟国公夫人与薛国公夫人谢过众夫人的好意,众夫人也记得主次,客套了几句然后就在蔡琴的招待下去去了女会客厅那里。 很快整个福华院就安静了下来。 迟国公是男子,不方便进屋子,所以一直如一座山一样站在院子的一脚。 而迟将军则是在一开始就进屋去看迟将军夫人了。 孩子在门口也有好一会了,不太适合吹风,于是薛国公夫人将孩子给抱了进去,至于为何是薛国公夫人,因为迟国公夫人有事要和蔡琴说。 孩子是生了,大小平安是造化,但这也不能抹杀掉不久前的命在旦夕。 孩子是迟国公府的孩子,迟将军夫人也迟家的人,所以这事由迟家出面最合适。 而面对蔡琴一届妇人,由迟国公夫人出面最合适了。 “工部尚书夫人。”迟国公夫人面上带着文雅的笑却满是冷意,“这个孩子我迟国公府盼了三年,今日我迟国公府差点就断后了。” 这话说得有点重但是却是实话,她儿子虽然曾经剿匪时腹部受过伤,虽不至于不生育却是有些影响的,这几乎是全鄢陵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而这是怎么知道的,实在是因为他儿子人太淳厚,三年前结亲时为了不耽误人家姑娘直接把话就搁在这了,而小环却是毅然嫁给了她儿子,又温柔可人,所以这大小对她迟国公府都很重要,只是不曾想只是参加一个寿宴而已差点就都折在了这。 268:我帝师府绝不护短 实在是怕孩子在家闷着,这又才七个月还不至于不能走动,哪里想到还是遭来这横祸。 迟国公夫人的话让蔡琴的面上的笑就那么僵在了那里,若是没有那个传遍鄢陵的迟将军不易生子她倒是还能反驳一下,然那个在三年前几乎传遍整个鄢陵,甚至现在还偶尔被人拿出来调侃的话题,让她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是孩子犯下的错,但这孩子是我帝师府的孩子,这责任我们帝师府认。”在蔡琴僵硬了一下脸色准备赔笑之时,院门处传来了一道略显苍老的浑厚声。 顷刻间院子里站着的几人纷纷将眸光转了过去。 只见顶着一头黑白相间发丝满脸威严的帝师大刀阔斧的从院门处走了进来。 “我帝师府绝不护短,那两个孩子迟国公打算如何处置悉听尊便。”男人说话当然是对男人了,虽然苏博雄应得是迟国公夫人的话,但要处理这件事还是要与迟国公相交谈的。 墨昱坠在后面慢苏博雄几步走入院子。 所以在迟国公应答苏博雄的问题前,率先抱拳弯腰对着墨昱行礼,“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迟国公夫人与蔡琴纷纷福了福身。 “免礼。”墨昱挥了一下手。 “谢殿下。”三人同时站直身子。 “本宫闻迟将军喜得爱子,特来恭喜,恭喜迟将军喜得爱子,恭喜迟国公和迟国公夫人喜得爱孙。这孩子出生造此大难却是安然无恙,日后定有大作为。”墨昱儒雅一笑表明自己来意,好似半点也没感觉到这院子里的有些压抑的气氛。 “能得殿下吉言是我儿之福,迟郝代我儿谢殿下恩典。”接话的是从屋内走出来的迟郝,“臣下夫人腹部有伤不能给陛下行礼了。” “无碍。”墨昱一副不很善解人意的模样,“夫人可好?” “刚醒不久。”说着,迟郝转眸看向了苏博雄,“太医说迟某夫人短期内不是何移动,怕是要在帝师府上叨唠两日了。” “何为叨唠?此乃我帝师府之职,迟将军想住上几日便住上几日,有任何需要直接说,我帝师府必极力为之。此事乃我帝师府之责,那两孩子迟将军想如何处理悉听尊便。” 帝师这态度说好听点是在赔罪任由对方索求,说难听点就是要么不把两孩子当一回事要么就是认为对方压根不会将那两孩子怎样或者说是不敢将那孩子怎样。 至于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端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帝师言重。”迟郝冷着一张面色没什么表情,“我娘子说是她自己的错不怪那两个孩子,她只是看到两个孩子吵架,或者确切一点是那个男孩子欺负那个女孩子,骂她私生女,还拿小树枝抽打她,她有些看不下去上前说了两句公道话,哪知那男孩子就直接推了我夫人一把。这事啊只怪我家夫人不该多管闲事。” 迟郝这话听似续诉却是句句讽刺。这些话一出帝师乃至蔡琴脸色瞬间黑了,特别是蔡琴,她哪里想到那迟将军夫人这么快就醒了,不是说要一会吗?这快得当真是让她想掩盖什么都来不及。 269:一个红脸一个黑脸 而这孩子是一个开始,迟郝只是顿了一下,而不是停下话语。 “还要多亏那位小姑娘,见我家夫人摔倒了,当下就大叫,这才让大家及时发现及时救治,我娘子醒来听到小姑娘被误会了这不连忙就让我出来解释了,总不能冤枉了好人不是。我娘子说了,总归大小平安了,这事就这么算了,毕竟是她自己多管闲事,怨不得别人。” 迟郝句句是我家娘子,这也仅代表了迟将军夫人的意思,而不是他迟某人的意思。 “我娘子说今日是帝师寿宴,却被她这么搅合了一下,她相当过意不去,让迟某代她给帝师大人赔罪。” 人家毕竟差点一尸两命,所以在来之前苏博雄早就想好了会被挤兑,所以现在即便是脸色黝黑却也未对迟家有多愤怒,毕竟对方差点一尸两命,还不能让人家说几句了,要是一句不说那当真才不好弄。 但他依旧很愤怒,不是对迟家而是对苏文翰,还有没有将苏文翰教好的蔡琴和苏鸿。要不是他们把孩子教成这个模样,岂能有今日这样的事。 当下,苏博雄那要杀人的眸光直接就朝着蔡琴看了过去,蔡琴心中捏死苏文翰的心都有了,然面上却是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迟将军莫要如此说,是本夫人没教好孩子。迟将军夫人心善不愿意为难孩子,但这终究是我们的错,子不教父之过,这罪责就让孩子的父亲承担,以后迟将军有任何要求或者任何事都可以寻我儿苏峥。” 蔡琴这话回答的相当巧妙,子不教父之过,这是亘古名言,错我们认了,孩子你们不罚就罚父亲吧,父亲任由差遣。 只是父亲而不是祖父乃至曾祖父。 “呵……”迟郝冷笑了一声,讽刺味十足。 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父亲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就是父亲不合适母亲也总该露面吧,然而没有,所以这两人压根就没什么地位,更何况那苏峥就是一个翰林院编修能帮个什么忙,这歉道得当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就好似他迟郝想要占她多大便宜似的。 迟郝脸色不好,迟国公和迟国公夫人脸色同样也不好,这都说的些什么话,搞得好像他们要狮子大开口要些什么似的。 “都说得些什么?”突然帝师怒吼了一声,好似很不满蔡琴说的话,“一介妇人懂什么。” 呵斥完蔡琴后满是歉意的看向迟郝和迟国公,“迟国公,迟将军莫要理她一介女流,今日这事不管如何是我帝师府不对,是我帝师府欠下迟将军的,迟将军以后若有需要直接寻本帝师便是,本帝师定当竭力。”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大概就这样了,有了蔡琴的子不教父之过在前面,还要怎么找帝师,要知道人家这都曾孙了,就算长歪了也不是帝师这个曾祖父的错不是。 “本宫认为你们与其争论如何担责任不如讨论一下如何感谢木小将军,毕竟迟将军夫人母子平安是拖木小将军之福,错已经错了,好在没酿成大祸。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270:苏老头你宴会还办不办了 一直当柱子的墨昱觉得双方这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便开口做起了仁爱的和事老。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开口的是迟国公,“不过这救命之恩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决得了的,这事需从长计议。这天色不早了,快要近午时了,就像殿下说的错已经错了,好在没酿成大祸。这可不能耽搁了帝师大人的寿辰,一辈子也就一个六十大寿,许多大人们还等着呢,可不能因为我们家的这点小事耽搁了,那当真是罪过了,还是先办寿辰,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们本是有理一方,要是耽搁了这个可就不占理了。 “苏老头你宴会还办不办了,不办老子可就回去了,定给你到鄢陵城里去宣扬一下,请老子来不给老子吃就让老子回去了。” 在迟国公话落下的这千钧一发之刻响起穆鹏的声音,这个声音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对所有人的天籁之音。 “大人们怕是等不及要恭贺外公大寿沾沾喜气了,本宫身子不太适合热闹场面就等会再去,正好去让木小将军替本宫解解这疑惑,一个武将会生孩子,本宫当真好奇的紧呢!” 墨昱这话刚落又响起了穆鹏的震天吼声。 “苏老头你听见老子说话没。难不成不在这?” “帝师大人请,我们一起。”上前的是迟国公,“小儿就不去了,儿媳身子弱需要人照料。” “苏老头……” 外有穆鹏后脚,内有迟国公相请,苏博雄再不顺着梯子下都不行。 “迟国公请。”打了一个官腔,帝师转身就朝院子外走去。 墨昱也转身朝外走去,他的目的是木槿,现在这个机会甚好必须要抓住。 见帝师和墨昱走了,迟郝转身就进了屋子,迟国公夫人也进了屋子,不过片刻后就协同薛国公夫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出来了,而这全程直接无蔡琴的存在。 平时给她脸也不过是因为她是帝师府的大少奶奶,帝师府没有老夫人,她主持帝师府的内院罢了。 要是论品阶,她一个工部尚书夫人跟她们这两位国公夫人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所以无视你已经算是最轻的了。 众人的离去让独留于院中的蔡琴一张脸那是比墨汁还要黑,今日本该是她蔡琴最风光的日子,如今却变得这般狼狈,能丢得不能丢得都丢干净了,一个一个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总有一天她会如数奉还。 深吸了好几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的情绪,嘴角挂着温和的笑转身走了出去。 所以这帝师府哪怕是外嫁来的也没几个简单的,前一秒脸都气变形的人后一秒却是面带温和微笑,这样的人不可怕还有什么样的人可怕。 很久以前帝师夫人还在的时候,不仅墨翎经常来这帝师府,便是墨昱也经常来这帝师府,帝师夫人的确是一个很慈爱的祖母,与帝师完全就不是一类人,那是当真得晚辈的喜欢。 作为另一个住户的墨昱对这里也不陌生。 出了福华院直接熟门熟路的就朝着清风院而去。 271: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在他去福华院的路上就有人告诉他墨翎和木槿打起来了,然而一个听字远不及他此时此刻站在清风苑门前看着这满院子的狼藉来的震撼。 当时听到的时候说是打得厉害,但他一直没放在心上,而现在眼前的这一幕这简直就是把之前穆老将军给摧残过的花园照搬到了这里。 这武将当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这是有多少个园子也不够这么糟蹋的。 此刻下人刚把木槿洗漱完的用具取走没多一会,两人正坐在屋内的椅子上,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等人。 当墨昱出现在院子门口时,墨翎与木槿是半点意外也没有,更没有因为眼前的这一片狼藉而生出半点愧疚的意思,只起身迎了上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 “太子殿下。”木槿与墨翎同时抱拳行礼。 “免礼。”墨昱抬手一挥,然后从那满是狼藉的小道上走过,朝着院子里的屋子走去。 木槿与墨翎谁也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跟着走了进去。 屋外虽然狼藉,屋内却依旧整齐干净,这让墨昱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着一张椅子就坐了下来,然后对着身前的两人道:“你们也坐。” 姿态间尽显随意。 闻言,墨翎与木槿也不客气,随意挑了张椅子便坐了下来。 两人这一坐下,墨昱就开口,“木小将军救活迟将军夫人母子,安定了迟将军的后院,使得迟将军能安心为国效力,本宫是来感谢木小将军的,当然也是为木小将军的这一手妙手回春感到好奇,本宫身子一直不太好,不如木小将军也给本宫把一把脉如何?” 墨昱这个让木槿替他看病的引子简直引出得太理所当然了,半点也不刻意。 “太子殿下过誉了。木槿只是险中求胜,这生孩子和看病大不相同,木槿只是破开了迟将军夫人的肚子抱出了小孩而已,孩子能活是造化,迟将军夫人是否安好也要看造化,木槿不敢居功。” 木槿这一开口那是将功劳推得一干二净,更是将会医术这事也推得一干二净,至于救人完全是险中求胜,什么破开肚子,说的不要太血腥。 这话当真是要多漂亮就多漂亮,漂亮的让墨昱完全没有办法接口,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木槿,用着上位者的压迫气息看着木槿。 面对墨昱的刻意压迫,木槿不闪不避的抬眸看着墨昱,眸子里的光芒那是比墨昱还要坚定百倍。 整个人看似恭敬却满是冷冽疏离,可算是分分钟告诉墨昱我不愿意给你治疗。 给你看过病又咋样,给你治疗过又咋样,我现在就是不承认就是不承认,你能拿我咋样。 木槿妥妥地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墨昱。 太子又如何,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曾经她也不过是看在墨翎的面子上罢了,他墨昱是没欺她,但是他纵容苏莹莹,若不然她又怎会有那么一段不太想记起的记忆,而那一段时间她与墨翎几近分道扬镳。 当然,也要谢谢他,若不是他用权利压迫她,她又怎么会为了守住感情力争上游站到如今的位置。 272: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时她就说过,待日后定要他求她。 墨昱面上看上去很是温润,只除了那双满是压迫性的眸子,然看了好一会木槿半点都没有所动,特别是那眼神简直就是挑衅,这模样让他当真是分分钟要捏死她。 但是他想活现在更想问问这个小子有没有办法让他这不好的身子生个孩子,所以他不能捏死她,更何况还有一个墨翎,自入鄢陵以来他收到的消息都是墨翎处处袒护木槿,就拿金銮殿上那七年功劳换免死金牌一说,那当真是护到了极致,有着免死金牌就是他想明着弄死这个木槿都不可能。一个木槿还不足以他不顾他父皇的威严与他父皇对着干。 “看看而已,又不是一定要木小将军给本宫治好,木小将军不要害怕。本宫这身子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羸弱,许多年了,就想着木小将军有没有什么调理的秘方碰碰运气罢了。” “秘方木槿没有,不过殿下极力邀请,木槿总不好拂了殿下的意,总归只是看看,毕竟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木槿一个泥腿子出生,哪里来的那等才能。” 木槿笑着接了话走上前,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是直白,看可以,但我不会治。 而这个不会治有两个意思,一个就是力不能及,还有一个就是力所能及但我不干。 对于已经享受过木槿这里好处的墨昱来说,几乎是分分钟get到木槿的意思,那就是力所能及但我不干。 但get到了又如何,get到了也要忍着气让木槿替他看,看都不看更不要说治了,只要看了,离治疗还会远吗? 到底是理智战胜了高傲的情绪,墨昱默默地掀起衣袖伸出了白皙得过分的手臂。 木槿微微勾了勾唇,说不出是在笑还是在讽刺,只微微一下便敛了神色,然后伸手搭在了墨昱的脉搏之上。 木槿手搭上去的时候面色还算平静,只是在搭了一会之后面色就那么沉了下来,而一直观察着木槿面色的墨昱在见到木槿的面色沉下来之后,当下心就跟着咯噔了一声。 木槿的手搭了好一会脉搏,最后一如那次在边疆,什么都不说,身后就去扯了墨昱的衣襟将手伸了进去直接贴在了他的心脉周围。 木槿这动作当真是看黑了墨翎的脸,不过在看到她那不太好的面色的时候按下了不爽关心起了墨昱的身子。 虽然对墨昱的只顾自己不顾他的自私有些失望,但到底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又是表亲,多少还是不希望人出事的,不然也不会只是拖两天而不是拒绝给人治疗。 木槿摸了一会收回了手,大概是情况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所以面色缓了一些。 “怎样?”墨昱被木槿这表情心里弄得咯噔咯噔的,来不及等木槿开口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 “殿下最近有吃什么吗?” “什么意思?”墨昱被问得有点懵。 “就是除了之前那半年吃的药还吃过别的什么吗?”木槿丰富了一下内容重新问了一遍。 273: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三) 木槿点出了半年,这话就很明显了,言外之意就是在喝过她给的药之后还喝过别的没有。 听到这么意有所值的话墨昱的脸色微微白了白。 在木槿没有来鄢陵的前大半个月他就察觉到之前的药喝下去没什么作用了,又开始了偶尔痛苦难耐的日子,而木槿回了鄢陵也近半个月了,半点措施都没有给他,他这么一前一后的差不多一个多月了。 以前没发觉,大概从小到大习惯了,可自从经受过那半年的舒适之后,他发觉病发起来的时候半点也身忍受不下去了,所以这一个多月开始还能忍受,而后来,也就是木槿回来后的这半个月,明明看见希望却不能把希望变成现实,还要不断的忍受,于是他没忍住用了点药,一点麻痹疼痛的止痛药。 他的身子平日里只是羸弱罢了,但总会时不时的发病,浑身疼痛,那种感觉太难受。 而这些以前也不是没吃过,毕竟支撑这么多年不靠着点止痛药是相当难的。只不过这一次吃的可能有点多。 “止痛的药。”面对医者需要坦白,这一点墨昱还是知道的。 “随身带吗?” 墨昱呆了一下,然后利落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木槿。 木槿接过拔开盖子把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后又用指尖捏碎沾了点放在舌头上尝了尝,然后把瓶子重新盖好还给了墨昱。 “麻痹性的药物还是少用为妙。”这药没问题,但是墨昱的身体有问题,“除了这其他的有吃过什么吗?” 墨昱不确定木槿的这句少用是什么意思,是这药用多了不好还是这药有问题,墨昱不确定这周围有没有眼线,只能应着不能多问。但不管是哪一个,短期内墨昱都不会再用这个药物了。 “药物上没再用过其他。”毕竟这吃入口中的东西除了药物还是饭食之类的,生在皇家任何一样东西都能成为致命的毒药。 “木槿看殿下的身子偏寒性,以后寒凉的食物尽量不要饮用,至于其他,殿下都说了身子从娘胎里出来就如此,恕木槿无能为力。” 若木槿最初直接说这么一句,墨昱会以为她在敷衍他,而在她一系列询问之后才说了这么一句,墨昱大概知道她这是不方便说了。 不管怎样,她已经替他看过了,如此要起结果来就方便快捷多了。 “无碍,毕竟本宫这身子是自小有的毛病。” 虽说他今日本来来的主要目的是看身体,但在经历了迟将军夫人生孩子一事之后,墨昱的心思重点放在了子嗣上,只是要怎么开口才能显得不太突兀? 就在墨昱打了一句官腔想着要怎么将话题扭转到生孩子的事情上面的时候,门外一个守卫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翎世子,木小将军。”来人率先挨个行了礼,然后接着道,“前面宴会要开始了,帝师大人让小的来请几位过去。” 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墨昱被这么一打断就更不好说出口了,第一个是怕别人听见暗中阻扰,第二个是怕木槿直接性的拒绝,这个小将军看着不大,这性子却是烈得狠。 274:宴会开始(一) 而被这么一打断,墨昱也把理智给捡了回来,他有些太急躁了,先不说木槿会是什么态度,光这个环境就不合适,倒不如他私下和墨翎谈谈,总比直接这么讲出来的好,好歹先探探口风。 这么想着,墨昱站起了身抚了抚衣摆,“不管今日木小将军所行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归是医学上的一种创新,也为我辰国留住了一名好将才,此时本宫定会禀告父皇,以表木小将军之功。现在我们就先去参加帝师的寿宴吧。” 话落,墨昱直接甩袖朝外面走去,那姿态比来时少了许多逼人的感觉。 木槿侧眸朝着墨翎看了一眼,墨翎边起身边对木槿轻摇了一下头,示意她不用在意,再然后甩了甩衣袖走在了木槿的前面,而这并不是因为身份问题,只是因为有他在前,有什么牛鬼神蛇想要过去必须要经过他这一关。 就这样,三人一路相随的去了主宴厅。 男客女客分开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人汇聚到了一起便看出了拥挤, 不过虽然到了同一个庭院,却还是男女不同席的分在了两侧。 中间也并没有隔着什么,只是隔了一个三米直径的大圆台,大圆台一头是正位,摆着几张桌子,一头则是一条通向庭院外的道路。而大圆台的两侧则是两处空地,一边为男客,一边为女客,一排排的方桌,看上去倒是素雅。 一个方桌大概坐到三四人的样子,而这个时候这座位坐下去就相当有讲究了,几乎是按照品级坐得。 如此若是家中长辈品级高的话,小辈们就讨巧的跟着了。 木槿跟着墨昱和墨翎来的时候许多宾客都已经坐下来了。 帝师是今日的寿星肯定是要坐在正位的,不过有太子太子妃在,这君臣还是要分的,哪怕是晚辈,也必须是先君臣后晚辈,所以一来太子就被请着坐到了正中间的位置。 因着二皇子不在,来的是二皇子妃,所以太子妃作陪二皇子妃坐于女子这边席位的第一位,上方就坐了中间太子,左右帝师与六皇子。 墨翎不提淮南王世子的身份,就他这一品将军的身份那也必是要坐在第一排的。 而在他出现之后压根不要他选,光淮南王坐在那第一排第一个位置上瞪着他的模样他就不得不过去,实在是淮南王那眼神就跟要吞噬什么似的,好似你不过来就要扒皮抽骨似的。 木槿看了一眼宾客分布,果断的选择了去坐后排,那速度让墨翎回头跟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媳妇走了,老爹瞪着,这么多人看着,对面的自家娘也看着,墨翎最后选择不动声色地走向淮南王。 他爹还好,但他娘那眼神,他当真怕自己拉着木槿,导致自己的娘惦记上木槿。 第一排坐得都是一品官员,淮南王不提,下面是穆鹏,叶阁老还有秦老丞相,几乎都是老一辈的,就连秦玖都被扔到了第二排,虽是丞相却是个年少丞相,有老丞相在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人坐下了大半,也没啥好挑挑拣拣的,木槿瞅着第四排的一个空位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275:宴会开始(二) 好巧不巧这位置前面坐着的是叶亦寒。 没品级的小辈或者说被长辈特别喜爱的小辈都跟着长辈坐了,但有品级的不被长辈所喜的大多数都一个人坐,就比如这叶亦寒,此刻那是一人独坐。 木槿这刚走到他跟前就闻叶亦寒道:“这前排没位置了,咱两正好平级,叶某就一人,不如咱两拼个桌。” 话没毛病,邀请更是很盛情,但木槿本能的觉得这人没按什么好心。 木槿不乐意委屈自己,于是直接与叶亦寒擦肩而过坐在了他后面的那个空位上,“前排没有后排有,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坐,坐着舒适。” 然在叶亦寒眼里,不管你给出什么理由,他邀请了你不应,就足够你被他惦记上了。 只见叶亦寒这笑那当下就冷掉了,不过没多说只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木小将军性格如此孤僻可不讨小姑娘喜欢。” “我为什么要讨小姑娘喜欢。”木槿一边坐下一边轻轻松松的就怼了一句回去。 这话噎得叶亦寒够呛,这年少的儿郎不是都很在意这个吗,怎么这个人这么不在意。 是了,他差点忘了这位貌似不喜欢姑娘,喜欢男子呢,和那墨翎…… “一般的少年郎都很想讨小姑娘喜欢,叶某以为木小将军也想,是叶某唐突了。” 什么叫一般少年郎都很想讨小姑娘喜欢,那不要讨的是什么?就是有特殊嗜好了? 周边的几个桌子看似在聊天,却是都竖起了耳朵听着八卦,或许木槿的八卦没啥好听的,但是这关乎淮南王世子啊,那可是个风云人物,说不定能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好让他们以后用来讨好淮南王世子。 “叶侍郎都说了是一般了,本将军的不想也不过就说明了本将军的不一般罢了,你说是吧,叶侍郎?” 木槿抬眸对着叶亦寒眉目微挑,话语里的不谦虚和那两句本将军分分钟的提醒叶亦寒,一个十六岁的正三品将军本身就是一个不一般的存在,所以别拿那些一般人的想法来看待她,说白了也算是一种变相的骂叶亦寒蠢。 不管是哪一个意思,都不是叶亦寒暗示曲解的那个意思。 不仅如此还曲解了叶亦寒曲解的意思,更是骂了他,可想而知这叶亦寒的脸要黑成什么样子,那眼神简直就要蚀骨了,就在他要继续开口的时候,好死不死一抹花色身影闯了进来。 “没位置了,木小将军介意多一个人坐不?” 不用怀疑,能着花色衣衫的这鄢陵也没谁了,除墨睿还有谁。 不得不说叶亦寒这人心理相当有点问题,他是对所有人都仇视,只要是他认为不如他的却都过得比他好的他都仇视。 仇视叶亦璟,因为不管他多么努力,他家那个老不死的永远都不喜欢他,就喜欢那个叶亦璟。 仇视秦玖,明明之前比他差多了,无论是生活还是前途,然而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爬到正三品刑部侍郎,而他去年考一个状元就继承了他爷爷的丞相之位,凭什么。 276:不喜欢共什么?男人吗? 仇视墨睿,明明被淮南王府所不容,明明到哪都是过街的老鼠,可愣是没有人敢当着淮南王府人的面欺负他,还混了一个正七品编修,就是帝师那中规中矩的孙子苏峥也不过就是个正七品编修,这样一个人人喊打的玩意竟然也是个正七品编修,还是个有一天没一天去翰林院的编修,凭什么。 看到墨睿再看刚刚才怼了他的木槿,叶亦寒那是当下一句就怼了上去,“木小将军不喜欢与人共……” 然而叶亦寒的话快,墨睿的动作更快,他完全不等木槿的应承,丢下一句就直接在木槿旁边的空位置坐了下来。 这一行为狠狠的显示着刚刚墨睿的话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木槿竟然还没做声,叶亦寒就跟吞了苍蝇一样,说了一半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喉咙之中,偏偏墨睿坐下之后听没了声音还抬眸看向他很认真的问道,“木小将军不喜欢与人共什么?” 墨睿一边说一边伸手从面前果盘中取了一粒草莓放进了嘴里,见叶亦寒还没有回答,于是极其耐心的又问了一遍,“木小将军不喜欢与人共什么?叶侍郎这话可要说清楚,不然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说着又拿了一颗草莓放在嘴里,“是不喜欢共吃共住共玩共乐还是共女人又或者共……男人……”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眼角上挑,尽是满满的邪气,眸光在叶亦寒身上扫视了一下,最后又落到了木槿的身上。 面对着墨睿那满是深意到说不出是何意味的眸光,木槿身子微微前倾,懒懒地伸手撑在桌上拖着下巴,不急不缓地伸手从果盘里拿出一颗草莓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眸子微抬眸色微冷的看着墨睿,眉眼间散发出来的邪气半点不输于墨睿,“往前第三张桌子,我瞧着还有空地。” 话落间指尖微抬,红色的草莓从指尖漫入了口中,那唇色比之草莓的红艳有过之而无不及。 往前第三张桌子墨睿头不抬都知道是谁的,不是别人的,正是墨翎与淮南王的。 墨睿的嘴顿时闭了起来,更是做出一副我绝不会再说话的表情。 看墨睿那副模样,木槿当真是看都不想看了,淮南王府的人当真是一个个初次见面都给你一种高冷的感觉,但若需要从你这得到什么,那绝对是无赖本质尽显。 墨翎她就不想说了,就眼前这位,一品斋内、月府门前、帝师府花园,三次见面三次高冷,甚至在这不久前帝师府花园的那一面还对她杀气腾腾的,直到她顺手解开了他被月芜言下的药,这人就完全变了一个样,无赖还不至于,但这个赖字绝对显现出来了,之前一直跟着她,现在那么多位置不坐跑她这来,赖在她的地不说,她还没发表言论他就先开始消遣她了。 她看在墨翎的面子上没把人踢出去就以为她好说话是不是? 想高冷就高冷,想无赖就无赖,这特权迄今为止也就墨翎享有。 277:再次坐实断袖 “之前叶某相邀,木小将军道不喜与人共坐,这会子叶某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木小将军不喜欢与人共坐,大概是不喜欢和叶某人共坐。叶某自幼长相偏柔,想来木小将军是因为这个不喜与叶某共坐,叶某理解理解。” 木槿怼了墨睿的话不过片刻,眸光还没从墨睿的身上收回来,叶亦寒直接来了这么一句,更是不惜拿自己最不喜被人说道的容貌来作伐,当真也是拼了。 什么叫自幼长相偏柔,谁不知道刑部侍郎叶亦寒生错性别长了一张女人的脸,都这么明白的说木槿因为这不喜欢与他一起坐,就是说木槿不喜欢与女人一起坐了,那么竟是和没啥毛病的墨睿坐一起,还是那个意思,木槿喜欢男人。 都是聪明人玩得就是一个文字游戏,不需要说太明白谁还听不懂。 就在众人以为木槿会生气,哪怕是坐在她旁边的墨睿也这么以为,因为墨睿感觉到那落在他身上的眸光是越冰冷。 然而却见木槿勾唇一笑,因为笑而勾起的丹凤眼愣是让人看得好似被勾了魂一样。 墨睿还没从这笑中反应过来,那眸光就从他身上移了开来,而这一移开才让他感觉到自己刚刚差点被一个男人的笑给迷惑了,瞬间升起一种木槿有毒的感觉,想都不想直接朝桌子的外侧不动声色的挪了一点,有毒的人得离原点,别整的他中毒,他可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 叶亦寒正面部带笑却眉眼阴翳的看着木槿,却不想木槿就那么突然一个转首,带着一双眉眼弯起的勾魂眸色看着他,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被惊艳到了,心猛地突了一下。 “叶侍郎当真是善解人意。” 随着这话语的出口,那唇角与眉眼弯得越发的肆意,叶亦寒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突地跳得越发的厉害,特别是看到那纤细的指尖从果盘里捏起一颗红艳的草莓放在那勾着弧度的红唇上,竟是有一种想化作那草莓的冲动,还有那勾着的丹凤眼如一汪深潭吸取了他整个心神,第一次他在被怼了之后完全做出不出任何的反应,甚至连思考能力都没有了,就那么呆愣在了那。 这边的声音不算大却也不算小,对于耳目聪明的墨翎来说想要听清楚半点也不费力。 这会子突然没了声音,墨翎不知道是感觉到了什么还是简单就想回首看一眼,就那么一转眼,瞬间便看见了木槿那轻笑勾眼的慵懒模样,端得叫一个勾魂,再看那周围竟是有几人不自觉的看傻在了那,特别是她前方的叶亦寒,哪怕他只看到叶亦寒的半侧面庞却能想象得出他有些呆的表情,连刑部第一铁手都被呆愣了,她这是要上天不成。 特别是从这个角度看,那两人好似在对视一般,这是要当他不存在? 顿时间墨翎的一张脸黑得跟墨汁一下。 当下便站起了身几步走到了木槿的面前,伸手一把拽住木槿撑着下巴的手一拉就将她整个人给拉了起来。 278:墨翎醋了 木槿正等着叶亦寒出招,却见到叶亦寒一副呆呆的模样,正想着自己近来怼人的功夫越发增进,刚想再怼上一句,只见一道黑影袭来,根本来不及看清是谁,撑着下巴的手就那么被一拉一拽,以至于被拖拽起来的身子无法平衡就那么栽倒在了那道黑影的身上。 而那涌入鼻翼中好似梅子酒香的味道让她瞬间意识到了是谁拽得自己,还来不及抬头询问,耳边就响起了那清冷的声音。 “叶亦寒,你只是长着一张女人的脸而已,不是真女人。你想对男人发呆本世子没意见,不过别带坏本世子的属下,不然下次冲锋陷阵你给本世子做先锋吗?” 这个时候,帝师府的丫鬟们开始拎着酒壶纷纷为每桌子上酒,本该散发着浓厚的醇香酒味,然以木槿与墨翎为中心向外散发着的是浓浓的酸味,这酸味愣是盖过了酒味,傻了周围的一大帮子钛合金眼。 叶亦寒最讨厌什么,最讨厌人家说他长得像女人,现在墨翎不仅说他长了一张女人脸,还怼他,说他不是真女人,别对着男人发呆,这已经不是在说断袖了,而是说他叶亦寒直接把自己当女人了,这对叶亦寒来说大概没有比这更毒的话了。 还有翎世子,你一手紧抓着木小将军,那周身冷冽的将人拉着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争风吃醋,所以翎世子,你当真不是在告诉所有人你是个断袖吗? 这一圈人全部傻在了那,实在是这话太有歧义了,或者说是大家深受之前那断袖传言的荼毒,看到这副场景都下意识的这么想了。 而墨翎丢下一句之后完全不等叶亦寒回答拽着刚站稳脚步的木槿就朝着前排走去,直接越过叶亦寒把木槿带到了第一排朝着左侧穆鹏独坐的桌子一把甩了过去,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让木槿砸在穆鹏身上顺势坐在穆鹏身侧的矮凳上。 “哎呦哎呦,混小子,你想砸死老子啊!”被砸到的穆鹏当下咋呼咋呼的大叫了起来,不过却是伸手将人扶住而不是推开。 而穆鹏这一声大呼瞬间打碎了刚刚因墨翎的话定格的那一副诡异画面。 人都已经跑到了前方的位置去了,可谓是错过了怼的最佳时机,现在再过去怼显得叶亦寒相当没风度,不知道该说墨翎动作快还是该说叶亦寒反应慢,此情此情,叶亦寒除了将这一口气憋着就只能将这一口气憋着。 最主要是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那木槿有妖术? 他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对着一个男子发愣,定是刚刚那木槿使用了什么妖术,那人邪性的狠。 墨翎那是当真很不爽,正好丫鬟们将酒杯与酒壶全部送了上来,墨翎想都不想当下拎起酒壶倒了一杯便喝进了口中,一连喝了好几杯这才压下心头的不爽。 笑笑笑,这个妮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有多勾人。 竟是把刑部第一铁手都勾了魂,这还得了,必须尽快的娶回去。 279别听混小子的 木槿完全一脸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墨翎了。 不过人被拎到前面来了也不好再坐到后面去,这简直就是太不给墨翎面子了。 看着墨翎那一杯一杯的酒水往肚子里喝,木槿下意识的拎起面前的酒壶倒了杯酒就要端起来往嘴边送。 才刚举一半,那边正喝酒的墨翎就那么蓦然转眸看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冷硬的声音,“不许喝。” 被这么呵斥了一声,木槿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倒了酒水且就要放到嘴边了,想到自己喝酒之后的模样,木槿分分钟的表示不能喝,这帝师府牛鬼神蛇那么多,就是有墨翎在她也不能喝。 于是木槿默默地端着酒盏又放了回去。 然坐在木槿身侧的穆老将军顿时不干了,作为一个男人更作为一个从军的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在军营里,将士们哪个不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 “别听混小子的,你喝,老子准你喝,堂堂男儿怎么能不喝酒。”穆鹏呼哧呼哧地瞪了墨翎一眼,将木槿放到一半的手一个猛地往她的唇边一推,力道之大那酒水顿时洒了出来。 木槿没想到穆鹏会来这么一下,那酒就那么被推着洒在了她的唇上,不过好在她的唇是闭着的。 然而她这才刚一个庆幸,一个黑影袭来,一抹衣袖狠狠地擦过她的唇,她还来不及抬首那黑影已经退了回去。 毕竟是男客第一排又是职位比较高的人,所以这关注度绝对是杠杠的。 这一刻无论是对面的女客还是身后的男客包括上方的帝师太子几人全部纷纷看过来,因为墨翎的反应简直太过了。 木槿只不过被酒水给沾湿了唇,他直接拿衣袖给人一顿猛擦,虽然动作很迅速也很粗鲁,但愣是透漏着一股诡异到暧昧的气氛。 淮南王世子的衣袖给人擦嘴,那是随便一个谁能得到的待遇吗?还是淮南王世子上赶着给人家擦,试问谁有过这个待遇? 淮南王世子这当真不是在告诉所有人他是一个断袖?断得还是他的手下木小将军。 穆鹏也愣了,不过他思想不像那些人那么龌龊,只觉得墨翎这是在跟他对着干,当场就爆了。 “墨翎,老子就让她喝酒怎么了,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吃喝拉撒不成。”说着穆鹏拎起酒壶给木槿再次倒满,豪气道,“别怕,喝,他要是敢怎么样你,老子护着你。” 墨翎不言语就那么看着木槿。 一时间形成了一副穆鹏与墨翎隔着木槿相对峙的画面。 木槿顿时间哭笑不得,她家将军不是不让她喝,而是她不能喝,也不想喝,刚刚那动作只是有些有些走神而已,现在这搞得。 木槿是哭笑不得,可这一幕看着别人的眼里却是相当的剑拔弩张。 而无论是女客那边的苏莹莹还是其母蔡琴,又或者是上方的帝师,这三人在看到墨翎喝酒的时候,那眸色统一的暗了暗,满是算计的眸光,而此刻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再一次暗了眸子,只不过比起刚刚的算计现在更多的恼恨,只不过都被隐藏在了各自的伪装之下。 280老子还以为他欺负你 对面的淮南王妃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她没有办法不把儿子的行为跟他喜欢男人的传言联系到一起,整个人气得都抖了。 刚要站起来一把被身侧的墨初晓给拉住,“娘,你干嘛?” “你弟弟,你看看你弟弟……”淮南王妃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翎怎么了,阿翎很好啊。”墨初晓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他……”真要淮南王妃说,淮南王妃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而这个时候对面的淮南王开了口。 “寿宴本就是放松的地方,你别把军营里的那一套搬到这里,扰了大家兴致。”看着穆鹏和墨翎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还有对面自家王妃一副气到不行的模样,淮南王头疼的开了口。 这小子当真就不能给他消停些,都给他整得一些什么事。 “咳……”木槿咳嗽了一下声,她觉得自己再不开口,这宴会都要砸,“穆老将军淮南王你们误会将军了,木槿对酒精过敏,不能喝,刚刚看到好酒就馋忘了。将军只是提醒木槿,将军一向冷冰冰的,木槿习惯了,你们误会了,误会了。” 这一解释让对着墨翎吹胡子瞪眼的穆鹏瞬间转换了对象,“能早点说吗?老子还以为他欺负你,原来是老子多管闲事。” 穆鹏气得坐了下来自己倒起了酒径自喝了起来,喝了两杯似乎还气不过,直接把木槿面前的那壶酒给拎到了面前,活脱脱一老小孩。 木槿对着穆鹏赔笑了两声,不管怎样穆鹏站在她这边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哼。”穆鹏冷哼了一声看向了另一侧,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模样。 对此木槿只能摸了摸鼻子。 墨翎那边则是被淮南王给呵斥了一声,“你这臭小子脾气能改改不,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整得跟什么似的。” 墨翎却半点不在意,气死人不偿命道:“你们自己想太多,怪我?” “臭小子,你娘都要被你气死了,你看不见啊,等会宴会散了,找个地方老子跟你练练。” 墨翎没说话,但姿态间却满是谁怕谁的意思。 到此这件事也就算这么了了。 对面墨初晓也连忙安抚淮南王妃,“娘你看你想多了吧,阿翎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酒精过敏可是会出大事的,怎么都是阿翎自己带出来的兵,肯定是要生照料的。阿翎一向不善言辞,会动手也不奇怪。再说阿翎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娘你可不要再把他当小孩子了。” “娘知道,但是……”但是什么,淮南王妃没有说,也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正好这个时候上面帝师宣布宴会开始了,丫鬟们开始端着五香味俱全的菜式游走于宾客间,面前的三米直径的圆台子上也开始了莺歌燕舞的表演,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宴会的开始。 宴会没什么新意,无非就是送送礼物看看节目吃吃酒席罢了。 而大家拼了命要来参加的原因,第一个肯定是因为有面子,第二个无非就是打着多结交的目的,至于这结交是官员之间的结交还是彼此儿女之间的结交那就不能定论了,总之不会是单纯为了来祝贺帝师六十大寿就是了。 281苏莹莹献舞 而这么一个好的展示机会,作为帝师唯一一个未出嫁的帝师孙女,苏莹莹不展示一番,那当真是对不起她这挂了一长串的头衔。 只见那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像个小精灵一般蹦到了中间的圆台上,俏皮的对着上面的几人一一行了个礼,然后笑盈盈道:“爷爷收了那么多礼物,莹莹就不再锦上添花了,莹莹准备了一个舞蹈,以此献给爷爷来博爷爷一笑,可好?” 彼时宴会已经过半。 “就你个小丫头主意多。” 苏莹莹敢横行不是没有道理的,除了太子墨昱纵着,这总是一脸威严的帝师在面对苏莹莹的时候也会比对着其他人要柔和的多,大概是因为苏莹莹的面容与过逝的帝师夫人相似的比较多吧,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素,苏莹莹很会讨人喜欢这一点是不可磨灭的存在。 “莹莹当爷爷应承了,回头爷爷可不能说莹莹没送礼物啊!”苏莹莹娇俏的笑了笑,随后对着不远处的乐队挥了一下手,下一秒便摆出了一个预备跳动的舞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眸光微垂处刚好就对着墨翎,再配上那动作面色,整个就一看见自己喜欢之人的娇羞模样,像极了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苏莹莹无论是身份还是模样,那在鄢陵女子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本该是许多官宦子弟的求娶对象,然而这么多年挂着的淮南王世子的未婚妻身份,愣是让那些管家子弟望而怯步。但也不乏一些人对着她心生萌动,特别是这一副含苞待放的模样,当真是想让人狠狠压在身下。 男人这边心思活络,眸光各色,女客那边怕就剩下嫉妒了,毕竟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谁不嫉妒,特别是那些为了找个好夫婿而来的少女们,但嫉妒又如何,人家给爷爷献礼物,你们这算什么? 所以除了憋着赞叹忍着嫉恨就只能憋着赞叹忍着嫉恨。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素手婉转流年,裙裾飘飞,一双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的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的明月,如小巷的晨曦。 虽然看苏莹莹很不顺眼,但是不得不说这舞姿当真是比刚刚的那些个舞女跳得精彩绝伦多了,只是若这个女人不时不时的对着墨翎的方向抛着欲语还休的眼神,不时不时的把她用来跳舞的绸缎给扔到墨翎的桌面之上,她当真会觉得这舞姿美妙,而现在她只想拉过墨翎把他的眼睛捂上。 不过,看在他自己自觉的垂首盯着酒杯看得份上,她就暂且放过他好了。 墨翎在木槿的眸光从他身上移开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当真表示很冤枉,真的不关他的事,所以阿槿不要生他的气。 而苏莹莹别看的她跳得舞姿优美,一脸欲语还休的模样,她内心气得恨不能把脚下的台子给碾碎了,纵使吸引了在场大多数男性的眸光,也不及那一人的眸光,可那人却始终低着头,看都不看她一眼。 282:老子孙女舞鞭子给你做礼物 她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所以等下宴会散了之后就别挂她心狠了,对他她势在必得。只要能和他一起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行,他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音乐停,舞姿止。 全场一片寂静,好似还沉浸在那种美轮美奂之中似的。 “舞姿妙曼,当真是翩若惊鸿。”第一个开口夸奖的是太子。 而就在太子这话出口的时候,与二皇子妃坐在一切的太子妃眸光微微暗了暗。 而其母亲蔡琴却是笑开了颜,自己的女儿被夸谁不高兴。 由太子牵了个头,下面无论是男客那边还是女客这边都纷纷开口赞扬,好话那是一句连一句,在夸赞苏莹莹的时候顺带把帝师也夸了一遍,愣是夸得帝师眉目带笑。 苏莹莹在夸奖声中含羞带怯的看了墨翎一眼,然后朝着自家母亲走了过去,而这一眼当真是引人遐想。 就在大家准备顺着这个眼色说些什么的时候,穆鹏吹胡子瞪眼的吼了一句,“穆流年,老子今天没准备礼物,你作为老子的孙女就替老子舞上几鞭子给咱帝师大人祝祝寿。” 敢这么堂而皇之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自己没准备礼物,让自己的孙女舞鞭子的大概也就只有穆鹏了。 穆流年的娘对自己的女儿上去舞鞭子很是不赞同,但是公公开口了,她作为儿媳,只能顺从。 而穆流年在听到自家爷爷的话的时候那叫一个兴奋,她最看不管苏莹莹那一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舞鞭子杀她锐气什么的简直太赞了。 “是,爷爷。”穆流年应得超级大声,当下从腰间抽下她的鞭子就朝着中间的圆台走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穆鹏抬首看向了上方的帝师,“苏老头,老子送这礼物你没意见吧?” 此刻帝师的脸面虽然谈不上黑,但是比之刚刚因为苏莹莹被人赞叹而柔和的面庞此刻当真是僵硬多了。 苏博雄半点也不想开口。 “中规中矩的礼物太多,偶尔来点不一样的挺好。”话是太子说得,也算是做个和事老吧。 苏博雄没吱声算是默认,穆鹏眉梢弯弯很是喜悦,还不忘对着圆台上做准备的穆流年又吼了一句,“给老子舞好了,老子准你去老子府上住五天。” 穆流年一听这话顿时喜笑妍妍,整个人就跟被打了激素一样,浑身充满力量。 待配合的音乐声响起,那鞭子挥舞起来,当真是不比刚刚苏莹莹那舞姿逊色。 音乐采用的是类似于战鼓之声的音乐,鞭子本就是刚硬之物,那砸在地上啪啪地声音甚是响亮,穆流年底子很好,挥舞起来刚劲有力,再加上女子的柔软,当真是一场视觉的盛宴,而随着音乐的起伏鞭子舞动间由柔到刚,由看着似娱乐的舞动到带着凛冽杀伐之气的舞动,由站在舞台上舞蹈的感觉到战场上挥洒热血的感觉,刚柔并济,与那苏莹莹只是用来让人欣赏的舞姿比起来,胜得当真不是一点两点。 283:不愧是老子的孙女 音乐停,舞姿停,全场一片寂静,大概是谁也没见过这样似舞非舞的舞法。 “好,不愧是老子的孙女。”穆鹏可不是苏博雄,自己的孙女等着被人夸,他那可不会谦虚,好就是好,不好就是好。 在场的有文官有五武官,穆流年是真的舞得好,穆鹏这一叫唤,那身后是一片响应,一声声豪爽的叫好,还有一声声热烈的鼓掌声。 与刚刚苏莹莹跳完一样,木槿同样扫视了一下身后,比起刚刚那些看苏莹莹好似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此刻的那些眸光却是同袍的目光,里面的是欣赏赞叹,而不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想要占有的眸光。 “看到没,老子的孙女优秀吧。”穆鹏兴奋地推了木槿一下。 “恩,优秀。”的确很不错,木槿很赞赏,所以不吝啬于夸赞。只是穆鹏敢这么公然怼苏博雄,这一点木槿表示醉了,同时表示很爽。 “所以让你做老子的孙女婿那是你的福气。”穆鹏昂着头傲娇了一下。 对于这句话木槿只能选择性无视了,这老头大概也就说说,她知道他不会正的强迫谁,所以懒得跟他怼了。 “师父,您这话说得像是您孙女嫁不出去,在卖艺推销。”木槿没说话,墨翎却是怼了过来。 穆鹏当下爆了,“你小子活腻了是吧。”怒吼的同时手中的酒杯直接对着墨翎砸了出去。 墨翎不紧不慢的接了一个正着,更是慢悠悠道:“之前您推销给我,现在又推销给阿槿,不是做徒弟的多想,是做师父的您做得太让人误会了。” “给老子闭嘴,要不是怕搞砸了苏老头的宴会,苏老头要追杀老子,老子现在就削了你,你给老子等着,宴会散了别走,咱们找个地打一架。” “我爹刚跟我说宴会结束了找地方练练的,如今正好,你两都需要人练,等宴会结束了,你两练练刚好。” “混小子你……” 墨翎兀自的喝着酒,不再理会穆鹏的巴拉巴拉,让他一个人巴拉个也就不扒拉了。 木槿只觉得靠近穆鹏的这只耳朵要聋了,作为一个老前辈能这么不顾形象巴拉个不听的大概也就只有穆鹏了。 苏博雄深深知道穆鹏的尿性,所以为了不把宴会搞砸了,只能无视穆鹏,太子也很有眼色的做起了和事老,喊了歌舞继续宴会,才勉强把这事给揭过去,更何况穆鹏和墨翎这边还吵着,谁也不想来做炮灰。 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得出苏莹莹的风光被穆流年给盖住了,苏莹莹自己怎么能不清楚,偏偏对方跟她一样有一个很厉害的爷爷,这口气当真是噎在心头不上不下,不过没关系,这笔账她记住了,总有一天会报的。 谈笑也好,争吵也罢,随着时间的流失这个插曲就这么被人遗忘了过去,而宴会也跟着结束,但这也只是宴会的结束不是寿辰的结束,宴会后的自由交流这可是大家最期待的,特别是一些年轻男女,可是等着这个机会觅得良配呢。 284:老子问你了吗? 帝师府有一个大花园,里面种满了杜鹃花,这是帝师夫人身前最喜欢的花卉。 因为帝师夫人的名字就是杜鹃。 虽然过去十几年了,但是这片杜鹃花园还是保存的很是完好。 如今五月正值杜鹃花开,满院子红艳艳的花朵当真是赏心悦目。 园子很大,大概是为了走累了方便休息,所以随处可见闲适的石桌石凳,置身于花树当中,品茗聊天也算是别有滋味。 宴会一散,大家便开始了自由活动。 年轻男女们纷纷各自结伴而行在长辈们的应允下朝着那杜鹃花园走去。 而那些年长的也是三五成群,男子与男子一起,女子与女子一起,聚在了一起随意去了一个空院落或者空屋子在一起喝茶聊天。 至于聊什么,女人们大概就是家长里短,男人们大概就是前途政事什么的。 虽然穆鹏说跟墨翎打架是宴会开了过半的时候的事,后来也只是吵吵了几句就算了,但这并不代表穆鹏就忘了,相反他这记性那是相当的好。 所以这宴会刚一宣布解散,他一个麻溜飞速的站了起来跑到了墨翎的身侧一把拽住了墨翎的手臂,“走,跟老子练练去。” “师父,您不是说好跟我爹练练的吗?”墨翎站是被拉得站起来了,但是脚下跟长了钉子一样就定在那不动了。 而听到这话的淮南王当即黑脸了,他还坐在这就这么坑他,还是他儿子吗? “老子什么时候说要和你爹练了?”除了被坑的淮南王,穆鹏也表示很不爽,他就是想揍这小子,揍了他爹有个屁用,“墨筵你自己说,老子要和你练了吗?”穆鹏不爽的把墨筵也给拖下了水。 奈何墨筵还来得及开口就被抢了话语权。 “说了。”墨翎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给了两个字,啥解释也没有。 “老子问你了吗?你叫墨筵吗?”穆鹏向来是行动派,看墨翎这模样那是越看越欠揍,吼了一声一巴掌就那么扇了过去。 对面的淮南王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穆鹏那一副要揍她儿子的架势当下就不干了,只是刚站起来就被墨初晓给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 “娘,你之前跟白国公夫人约好散宴要一起探讨新出的绣样你忘了?” “但你弟弟……” “娘,穆老将军比谁都疼阿翎,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爹还在,我们快和白国公夫人一起去吧,白夫人都等着了。” “可……”墨初晓没让淮南王妃继续说直接拽着人就走了,这才没有将对面的麻烦变得更麻烦。 而穆老将军的那一巴掌最终没能落下来,因为扇到一半被一声喊给喊停在了半空中。 “穆老将军。” “谁。”穆鹏不爽地转过头去,在看到是墨昱的时候微微收敛了气势,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本宫寻阿翎有点事,这次阿翎回来许久,本宫都未有机会与他好好聊聊,想趁此机会畅聊一番,等本宫聊完了,穆老将军再找阿翎练可好。” 285:木槿躺枪 对穆鹏的态度,便是太子殿下,那也是相当温和尊敬的,毕竟这是个连他父皇都头疼的人。 穆鹏面色不太好,黑了又黑,但太子的面子不能不给,随即就朝着墨翎哼哧了一句,“算你小子走运,老子就先放过你一小会。” 话落间松开了墨翎却是伸手拽上了一边一直站着当背景的木槿,“这个殿下不会也要叙旧吧。” 这也算是怼了,毕竟墨昱与木槿之前可没什么旧。 墨昱面色僵了一下,不过在想到穆鹏对谁都这样时瞬间便释然了,“穆老将军随意。”意思就是不叙旧,虽然他也很想把木槿给带着,不过在想到有些话木槿在会不太好说,不带也好。 “如此,老臣告退。”穆鹏哼哧了两声,拽着木槿就走,“你将军不陪老子练,老子就拿你练,回头断手断脚让那混小子心疼去。”大概本来只是随意一说,说完之后觉得主意不错,直接哈哈大笑了几声,“走快点,老子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说着,直接拽着木槿快步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面对这一幕,墨翎微皱了皱眉头,不过没多说,第一,他知道自家师父有分寸不会真对木槿怎么样,第二,他半点也不觉得他家阿槿会吃亏,他师父能不吃亏就不错了。 “你们聊。”墨筵也不是个多事的,既然墨昱找墨翎,他也该干嘛干嘛去。话落便转身走了。 “皇叔慢走。”墨昱对着墨筵的背影道了一声别,话落之后对着墨翎道,“我们去青云苑吧。” 然后便转身朝着某处而去。 清风苑是墨翎的专属,而这青云苑则就是墨昱的专属了。 都是帝师的外孙,虽然都不常来,但院子还是一直备着的,帝师府不多这两间院子,更何况是两间为他带来荣耀的院子。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便跟上了墨昱的脚步。 这边吵吵嚷嚷的走了,坐于墨翎桌后的那一桌上的秦玖在将杯中的酒喝尽之后也起了身离开了,至于去哪,当然是去找苏倾颜了,大概那两姐妹被吓着没来,木槿更是被穆老将军给拽走了,他不见缝插针的去献殷勤,他傻么。 而从宴会开始打着主意要从木槿这弄到药的墨睿算盘被墨翎那么一搞直接打碎了,这不穆鹏把木槿给拽走了,他分分钟的立刻溜着跟了上去。 总之,宴会一散,都各做各事去了,而一切的阴谋诡计也在这些繁乱的掩盖下开始付诸于行动。 穆鹏拉着木槿没跑出多远被墨睿给追上了,整个宴会的时间墨睿好好思考了一下,决定速战速决,直接开口以条件换取,比什么都管用,不然再这么拖下去黄花菜都凉了,毕竟这么好的与他家言言相处的机会不多,错过了当真是可惜。 穆鹏正拽着木槿呼哧呼哧的走,墨睿一个超越拦在了两人的面前。 冒得那叫一个突然,穆鹏差点就撞上去。 幸亏穆鹏停步停得及时,然在看见是墨睿的时候,完全不留情的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做什么,替你哥哥来拦人了,老子还能吃了这小子不成。” 286:言言,是来找我的么 墨睿没躲,被踹得当下龇牙咧嘴的,可见穆鹏的力道之中。 穆鹏没曾想这小子竟然没躲,当下有些心虚的气势弱了弱,他踢这些家伙从来都是猛踹,因为知道他们会躲根本就不会踹伤,这要是真不躲倒是显得他以老欺小了。 墨睿要的就是穆鹏这点子心虚,他要是躲了,穆鹏指不定要怎么纠缠他,到时候他还能说个屁话,还有个屁时间去寻月芜言,在追媳妇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木小将军,只要你能把解那身子僵硬不得动的药给我,只要不是违背我墨睿原则的事情,你要我替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话要是墨翎说,那分量是相当足的,毕竟得墨翎一个承诺可仅次于帝王的一个承诺,而这话出自墨睿口中,一般人大概只会取笑墨睿不自量力。 而木槿且不说墨翎说过这个是他弟弟,就是没说过,她也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不了解的。 而穆鹏则是惊得愣了愣,随即竟是收起了嬉笑极其认真的问道:“你这是当真稀罕月家那丫头。” 面对穆鹏的认真,墨睿直接丢了一个白眼过去,“我以为您老一早就知道。” 穆鹏被一噎,随即当下毛了,“你小子反了你……” 又是一脚踹了出去,不过这一次墨睿躲了,从前面闪到了木槿的身后,对着木槿的背影争分夺秒道,“木小将军,你就当看在我哥哥的份上帮我一次,等我把言言追到手,我一定会……” “你要木小将军帮你什么?” 月芜言也是追着木槿出来的,她是个医痴,为的是探讨一下之前剖腹取子的事,当时情况紧急并不允许多说多问,此刻刚好是个好机会,她就追了出来。 只不过在出来之前被长辈绊住脚多说了几句就来迟了几步,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而这本不该她插话,只是那句‘等我把言言追到手’让月芜言当下就觉得和她有关系,就这么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墨睿厚着脸皮连墨翎都搬出来了,却不想这背后杀出了正主,好死不死他说这话的时候刚好躲在木槿身后背对着那边,要不死也不说这句。 这会子除了整个身子僵在那他再也做不出其他的反应。 再也没有什么比背着谁搞小动作却被当事人活捉来得更惊悚的了。 穆鹏见到这一幕那是当下就幸灾乐祸的笑弯了嘴角,他绝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一个。 看着穆鹏的笑,墨睿直接瞪了一眼,然穆鹏嘴角的笑越发的大,诠释着墨睿越惨他就越乐的事实。 墨睿又瞪了一眼,然后僵硬着身子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月芜言赔笑的喊了一声,“言言……”喊得那叫一个百转千回柔肠寸寸,“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么?”说的时候墨睿只是随意说完,不过说完之后觉得很有可能,当下就裂开了嘴角,好生高兴。 墨睿转身的时候,木槿也转了身,毕竟背对着人不礼貌,当然最主要她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看看墨睿的热闹。 287:穆老将军实力坑人 只是在看到墨睿这一副眸中闪着星光好似得到珍宝的欢笑模样,木槿只有抚额的冲动,这墨家的男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毁形象,她感觉自己不用看都能猜到接下来的走势了,只因为她身边窝着一只并不下于这一只的存在。 就在木槿想开口告辞的时候,月芜言突然把眸光看向了木槿,“木小将军,这人刚刚让你帮他什么,可能告诉芜言?” 木槿这厢刚要开口,就见墨睿看了过来,挤眉弄眼的,模样好不搞笑。 “管臭小子要解药,解你下的药的解药。” 这声音一出,墨睿那挤眉弄眼的表情就那么卡在了那,他光顾着木槿了,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坑货穆鹏,就怕坑不死他的穆鹏。 墨睿只觉得心中一片绝望,他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人,简直坑死他。 木槿对着墨睿做了一个与我无关的表情,然此刻的墨睿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只等着被判死刑,心中更是不停的想着对策。 “你还可以解那僵硬散的毒,那可是我研究了好久的。”这话听着好似不愉,然月芜言眸光里闪着的晶亮却是显示了她的极度兴奋和痴迷,当然这痴迷是对医术的痴迷了。 墨睿因为心虚没看着月芜言,乍听这话以为月芜言不开心了,想着这事不关木槿的事,毕竟人家是帮了他,这刚想说些什么把罪责揽过来,一抬眸就见月芜言眸色晶亮的看着木槿,当下整个人不爽了。 一边回眸瞪了木槿一眼,一边往两人之间一挡,这叫什么事,他家言言从来就没这么看过他,“言言……”墨睿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 月芜言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伸手把墨睿一扒拉给推到一边去,因着这个动作又与木槿靠近了几分,眸中的晶亮又亮了几分。“木小将军,刚刚情况危急芜言没敢多说,木小将军的手法芜言都看在了眼里,不过有好几处不是很明了,能不能请木小将军赐教。” 木槿乍被一个女人这么看着有些不适应,但听闻月芜言的话就知道她这是对医术的痴迷,而剖腹取子什么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对医术木槿同样痴迷,只是不曾像月芜言这样表现出来吧。 对方是百年传承的御医世家,这种百年大家定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所以她不介意相互讨教一下。 “赐教言重了,若是月太医愿意交流一下的,木槿愿意奉陪。” “好。”月家医术不外传,但是若是拿来交换,这样回去家中长辈定是不会说她什么,更何况出来前家中长辈嘱咐了,可适当交换,不过她觉得这个木小将军深藏不漏,她月家的这些东西人家怕是不一定看得上。然不管怎样,能得她应承,月芜言表示很开心。 墨睿就被这么华丽丽的无视了,一张脸瞬间黑得跟墨汁一样,而在见到月芜言看着木槿笑得跟花一样,瞬间想把木槿捏死的心都有了,这叫什么事,本来准备寻求帮助的人现在隐隐有情敌的架势,这是嫌弃他还不够惨吗? 288: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乐呵归乐呵,但若真当会影响什么,穆鹏绝对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看着月芜言眸光闪亮的看着木槿,穆鹏看得明白那是对某种事物的痴迷,而不是喜欢,木槿更是眸中一片云淡风轻,但是有些情感都是相处久了滋生出来的,墨睿那小子够惨了,乐呵一下还行,真看着那小子失去什么,当真是穆鹏不愿意的。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有些事现在说那都是言之过早,但是略微提醒一下还是好的,他希望他看得上眼的几个小子都好好的。 想着,穆鹏一把上前拽住了木槿的小胳膊就是一声吼,“臭小子,你可是老子看中的孙女婿,别给老子出来见着个女人就随便勾搭,不然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穆鹏看上去好生凶猛。 木槿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在看到月芜言一脸晶亮的看着她,墨睿一脸墨汁的跟看仇人似的看着她,她瞬间秒懂穆鹏的话,当下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走哪都被人当情敌。 不过这穆老将军这么变相的提醒,也算是在维护墨睿,看来与这墨睿的关系也当真是不一般啊。 “男儿先立业后成家,我才不要娶妻。怎么得也要到我家将军那年龄再说。”木槿一副对女人很不感兴趣的模样。 “这志气不错。”穆鹏拍了拍木槿的肩膀,一副很看好的模样,“既然你们年轻人有事,老子也不霸着你了,反正你住老子对面,老子想练你随时有时间。” 话落,穆鹏转身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至于去哪就不知道了。 大概木槿的话让墨睿放了一些心,以至于面色微微好了那一点。 看着墨睿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木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人想来是真在乎月芜言的,终究是墨翎的弟弟,更是替墨翎中了毒,不管是不是自愿的,这事终究发生了,再想想他口中刚刚的那一声哥哥,想来也是没有怨恨的,墨翎又要她帮他看看身子,所以这两兄弟并不是世人所看到的那般眼不见为净的水火不相容。 如此…… 木槿看了看墨睿又看了看月芜言,最后开口道:“月太医,这医术之事一时半会估计也探讨不完,有些事也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不如我们约个时间下次探讨,今日就先算了,你看可行?” 听到木槿的话月芜言眸光一暗,但随即想到木槿说的也很有道理,是她自己急切了,当下就恢复了常态,“是芜言着急了,木小将军说的极是。” 墨睿听到木槿的话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是一阵欣喜,当下看木槿又顺眼多了,还算这小子没搅他好事。 “木槿现在闲职在家,月太医随时约时间都可以。” “明日可好,明日芜言刚好沐休。” “好。” 听到木槿这一声好月芜言相当高兴。 木槿看了一眼高兴的月芜言,又看了一眼因为月芜言高兴而展开眉头的墨睿,也跟着轻笑了一声,对于双方对彼此都有情的人,木槿还是很乐意看着他们好的。 289:墨昱的无理要求 “帝师府难得有机会来,听说杜鹃园里的杜鹃开的很是艳丽,木槿也想去附庸风雅一回,就先告辞了。”话落,木槿不等谁说话,直接抬脚随便择了一个方向就大步离开了。 木槿并不知道杜鹃园在哪,她的目的也不过就是离开这里给那两人相处的时间罢了。 木槿一走,墨睿就很不要脸的朝着月芜言贴了过去,“言言……” 闻言,月芜言眸色清冷的看向墨睿,光这眸光就看的墨睿那叫一个心虚。 月芜言只静看了两秒什么也没说然后抬脚随意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一个与木槿不同的方向。 墨睿完全不知道月芜言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实在是月芜言的情绪太难猜了,面对他的时候永远是那一副让他很是挫败的清冷表情。 但不要紧,他总会缠得她变脸色就是了。 “言言,你等等我……”想着墨睿腻歪的喊着跟了上去,而在他前方他看不见的地方,月芜言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一抹独属于小女儿娇态的弧度。 没有人是石头,也没有人的心是捂不热的。 …… 木槿在这边成人之美的时候,墨翎已经跟着墨昱来到了青云苑。 比起清风苑的素雅,青云苑要奢华一些,院子里倒是还好,屋子里却是摆着各色古董字画,光是这么看着就能感觉得出它们的名贵。 屋子里就两个人,礼节客套什么的也就不存在了。 墨翎不跟墨昱谈礼节,进来直接自己随意就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而墨昱也不跟墨翎谈客套直接坐在了墨翎的身边开口就直击重点。 “翎,我想生一个孩子。” 这话着实让墨翎惊异了一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墨翎以为墨昱会跟他谈帮他治疗身体的事,却不想开口第一句竟然是这个。 所以呢,要他怎样? “所以呢?”墨翎怎么想就怎么问,生孩子这事还能是谁能代替的不成。 太子与太子妃成婚已有八余载,不但太子妃没有怀孕,包括太子纳得几个良娣也没有怀孕,再加上太子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大家心照不宣的明白这问题出在太子身上。 私下里也问过太医,太医只一句身子有些弱需要调理,而这一调就是八年,调理得墨昱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而今木槿的出现不仅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也有了对孩子的期望。 “让木槿帮帮我,她能帮人接生,肯定能让人生,你让木槿帮帮我,我知道他听你的。”墨昱一把抓住了墨翎的肩膀,说的有些快有些急切,还有那抓人的力度都显示了他情绪的激动。 雷人的逻辑雷得墨翎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能帮人接生就一定能让人生吗?这是一个概念吗? 墨翎没挥开墨昱的手,沉默了半响之后冷然的开了口,“墨昱,你是不是忘了木槿说那个孩子是她剖开迟将军夫人的肚子抱出来了,这里面凶险万极,是不得已为之,甚至现在还不能保证迟将军夫人会一定好好的。这种接生方法,你觉得和让人生孩子到底是哪里能挂钩到一起,你能告诉我吗?” 290:我不娶苏莹莹 说到最后墨翎几乎是质问了,他必须要断了墨昱这个念头,否则到头来连累的是阿槿,墨昱这孩子的事完全就是他身体的原因,把他身体搞好了或许就有希望了,他这提的要求当真是本末倒置。 一听到墨翎这类似于拒绝的话,墨昱更加的激动了,“不,翎,你不懂医术,你不是木槿,你怎么知道就不能,你就帮我问问不行吗?”这语气算的上是指控了,而指控过后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激愤一下子又软了下来,“木槿她听你的,我看得出来她听你的,就当我求你,你帮我问问,要是能有一个孩子,我便是身子不好了也不会有遗憾了。” 一会儿刚硬一会儿柔软,此刻的墨昱就跟着了魔一样,整个人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要孩子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看着有些失控的墨鱼,墨翎起身双手反握墨昱的双肩,握得很大力,一字一句道:“墨昱,你本末倒置了,你是因为身子的原因才没有孩子,你该把身子治疗好了,再说孩子的事,说不定身子治疗好了就有孩子了,明不明白?” 大概墨翎用的力道够大,疼痛刺激了他的神经,墨昱这才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之后就那么呆看着墨翎。 看着这样的墨昱,墨翎当真是觉得有些无力,他承认他被病痛折磨这么些年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对某些事敏感一些很能理解。但是他的心太脆弱了,被皇后养得太脆弱了。 “你该想怎么把身子治好。”墨翎松了手,不过没再坐回去,而是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墨昱。 “木槿不肯帮我,我有什么办法。”话语里似有颓废之意也似有嘲讽之意。 墨翎全当不闻,继续道:“我可以让她帮你。” 墨昱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认为理所应当还是早就猜到又或者是还沉浸在孩子的事上面。 “不过我有条件。” 墨翎这顿了一下才说出来的半句却是让墨昱有了反应,墨昱一副很惊讶到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好似没想到墨翎竟然跟他谈条件。 墨翎没有理会墨昱的惊讶,而是把该说的话说一说,本来他是要等墨昱自己醒悟过来主动提起的,不过看墨昱这个模样是醒悟不了,就是想要醒悟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他现在很是不想等,虽然这件事不一定需要墨昱出手,但是有了墨昱的参合,这件事的走向会对他更有利。 “什么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想先听听看,墨昱收起了惊讶到瞪目结舌的表情,没有选择反问而是选择了询问。 “我不娶苏莹莹。”铿锵有力的话语显示着墨翎的决心。 墨昱再次愣神,大概没想到墨翎的条件会是这个,他一直知道墨翎与他不同,墨翎比他杀伐果断的多,墨翎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他自己都决定的事现在让他帮忙,最多算是锦上添花,他这是为了让他心里好过才说这个交换条件? 这又算什么交换条件。 “苏莹莹不好吗?为什么不愿意娶她?”墨昱始终不明白墨翎为什么就那么不愿意娶苏莹莹。 291一生不娶又何妨 墨昱的话让墨翎的眸子暗了暗,这个问题他在边疆的时候说过,看来墨昱从来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一想到曾经就为了这样的人委屈了他的阿槿,墨翎心里就堵得慌。 “我墨翎的妻子要能与我并肩,我墨翎的妻子要上得战场下得厨房,要敌人打过来时迎流直上,而不是只会站着哭泣,她苏莹莹能吗?” 墨昱的面色变了变,觉得墨翎这要求太苛刻了,这整个鄢陵城里有这样的女子吗? 有好像有,也就仅有那么两个,一个墨初晓一个穆流年,而墨初晓市墨翎的姐姐,那么就只有一个了,“你想娶穆流年?” 符合这条件的大概就只有一个穆流年了,不然整个鄢陵去哪里找一个可以上阵杀敌的女子,女子不都是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吗?一个穆流年就已经够离经叛道的了,再来两个这妇德妇容还要不要遵守了。 闻言墨翎嗤笑了一声,微有点讽刺的意味,只是不知道讽刺的是谁,“穆流年下得了厨房吗?受得了马革裹尸的艰辛吗?” 是,穆流年作为将门之女,耍起鞭子虎虎生威,但那就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让她洗手作羹汤让她整天对着尸体度日,她做得到吗? 墨翎的话告诉墨昱这是连穆流年也看不上的意思,那能看上谁,穆流年不符合,那墨初晓也不是很符合,除了是墨翎的姐姐之外,也是个大家闺秀,只是比一般的大家闺秀离经叛道了一点罢了,本质上还是的。 如此,墨翎口中这样的女子,世上哪里有? “墨翎,你口中的女子这世上有吗?你这是打算一生不娶吗?” 听到这话墨翎笑了,这一次不带任何讽刺弧度,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柔情,“一生不娶又何妨?” 若不是遇到了阿槿,一生不娶又何妨? 这样的女子怎么没有,他的阿槿就是,而他的阿槿可比他说的优秀多了,不过这些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别人无需知道。 想着墨翎瞬息间敛起了笑意,完全不管墨昱被他这难得的柔情笑意给惊悚到了。 “我找你帮忙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得太难看,不然到时候帝师府面上不好看与你也不好。这事你看着帮吧。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娶苏莹莹的,你带话给他们让他们死心,别到时候做出让大家都难看的事。”他要的不过就是个传声筒而已,他不想为这事和帝师府的人正面对上,从而让他娘不好受左右为难,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撕破脸,“帮你治病的事我现在就去寻木槿,等会儿让你给你答案。” 该说的都说了,他也没必要留在这了。 搁下一句也不等墨昱应声墨翎转身便走,只是刚抬步的时候头蓦然晕眩了一下,身子更是晃了晃,这种不正常的反应当下便让墨翎察觉到了不对劲,而墨昱却还沉浸在墨翎说的话当中。 墨翎看了墨昱一眼,不确定他的不舒适是不是跟他有关,但是他觉得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292:墨翎不舒服 “身体变好了便能有孩子了,这事你自己好好想想。” 丢下一句算是威胁又不算是威胁的话,墨翎抬脚就大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从屋门到院门的这一段路,墨翎不仅觉得头晕还觉得身子有些燥热,就像他每次对着木槿时的感觉,墨翎几乎分分钟的意识到被人下了那种上不得台面的药,当下脸色就黑得跟墨汁一样。 想喊南星,但却是没感觉到南星的气息,这是妥妥的南星被人给调走的节奏。 这里是帝师府,能这么悄声无息的调走南星的除了帝师府的老家伙墨翎再也想不到别人,这事定是跟这帝师府脱不了干系。 他这边还想着全他们的脸面找一个折中的方法闹得不太难看,他们倒是好,直接对他下手了,呵,果真是他太仁慈了。 他当初就是为了这样的人伤了他的阿槿,更是差点失去阿槿,这是何其的可悲。 但这样就想让他就范,门都没有。 墨翎刚踉跄着脚步出青云苑就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太子妃,也就只要太子妃一人。但只要是苏家的人,墨翎都无比警惕,这苏若若这个时候出现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一点。 苏若若来的是巧合吗?绝对不是。 因为就在一小会儿之前她的好妹妹找借口离开了,于是她也找了个借口离开想着到太子这里来看看,毕竟被她好妹妹惦记的人也在这,她不觉得除了这位有谁能让她的好妹妹在万千追捧下毅然撤身离开。 而当她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墨翎那有些摇晃的身子,当下心中有了几分算计。 想着苏若若直接几步迎了上去,笑意盈盈,“翎世子,你看着好似不太舒服的样子,怎么不在屋内休息一会?”柔柔的话语好似当真在担忧墨翎一样。 “酒喝得有些多,回清风苑休息一下就好。”苏家的人墨翎一个不相信。 “那也是不舒服了,刚刚正听说木小将军会医术,木小将军是翎世子的属下,要是听到翎世子不舒服定是会来看看帮翎世子缓解不适的。”说着就对着身边的丫鬟道,“春桃,去把木小将军找来,就说翎世子酒喝多了头晕不舒服,务必要找到,听见没。” “是。”春桃跟了苏若若好久了,听到苏若若的命令知道是绝对执行而不是敷衍,当下就跑了出去。 墨翎是不知道苏若若这是真心还是假意,以前他是不会多关注这些女人的心思也就没多在意,可经历过苏莹莹干过的那些事之后,他不得不防备着这苏家的任何一个女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太子妃。 不过若是这苏若若的人当真帮他找到木槿,这也算是帮了他。 不过墨翎什么也没有说,只看了苏若若一眼,然后便与她擦肩而过,他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连站都有些困难了,要是倒在路上那当真就是难看了。 苏若若也不生气,墨翎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点她是知道的,所以这一次她只要是真的帮了他,他必会感谢的,而不是需要她在这里跟他争。 293:又遇上一对情侣 而墨翎的不反驳,让苏若若觉得自己找的这个人很是对墨翎的味,至于为何找木槿,呵,就墨翎宴会上的那些个行为,要说真没点什么她当真是不信,这样才精彩不是。 更何况木小将军会医术,找她来这个借口再好不过了,等事情有了个结果,谁也找不出她的错处不是。只是她的好妹妹在拿着什么大礼等着那翎世子呢。这是让人好生期待啊。 想着,见墨翎走了的苏若若也抬脚转身走进了青云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木槿离开的时候只是想着给墨睿和月芜言一个二人世界的时间,完全就没有想过要去哪,嘴上说着去杜鹃园也只不过是那么随意一说,因为她只是在来的时候听到别人说的最多的就是杜鹃园,而她自己压根就不知道那个杜鹃园在哪里。 随意的走开,对帝师府的不熟,直接性的导致了木槿迷路了,所以在墨翎与墨昱博弈甚至到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木槿就这么不知道自己把自己弄哪里去了的迷路在了小院子里。 这倒是没什么,随意的走走总是能走出来,关键是她搁那四面都是花草树木亭台楼阁的园子里找出路的时候,在隔着灌木丛的地方突然冒了两人出来,冒得她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该蹲下。 “晓晓,晓晓,嫁给我好不好,晓晓……” 只见灌木丛的另一端一青衣男子将一雪衣女子抱于怀中,一个深情的呼唤之后,当下就吻了上去。 木槿骂天的心都有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她今天又是走得一个什么运,走哪都遇上这种事,刚给一对情侣腾出了地,这又是遇上了另一对情侣,上来就这么激情,搞得她连个离开的机会都没有。 上一次不过是路过听了一句话,那什么亦璟的就对她杀气腾腾的,这一次遇着了更亲密的事,是不是得弄死她。 对了,这男人刚在宴会的时候好似坐在一个叫叶阁老的老头身边,就在穆老将军隔壁的隔壁,所以是叫叶亦璟,再一想那个叶亦寒,这绝对是出自一家啊。 木槿在这里理着关系,灌木丛外的那两人已经拥在了一起深吻。 墨初晓不是不爱叶亦璟,而是不能嫁给他,她不能嫁啊。 因为爱,所以在叶亦璟扑过来深吻的时候一个没忍住,闭上了眸子回吻了回去。 这回应让叶亦璟欣喜若狂,吻得更加的用力,直到不能呼吸才将墨初晓给放开。 “晓晓,嫁给我嫁给我好不好……好不好……”叶亦璟激动的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七年的等待,这爱情终于开花结果了,可是为什么不嫁给他。 墨初晓没有说话而是狠狠地抱住了叶亦璟,此刻的墨初晓哪里还有半点高冷,有的只是无尽的悲痛。 “不能的,我们两家不对付。”墨初晓将头深埋在叶亦璟的怀里,说的很是痛苦压抑。 “什么不对付,关我们什么事,谁当皇帝都关我们什么事。”叶亦璟这话中带着急切带着愤恨。皇储之争又关他们什么事,只因为他是叶贵妃娘家的人她是苏皇后娘家还拐弯的人就干涉他们的爱情吗?凭什么? 294:一生的代价太大 一听叶亦璟这口无遮拦的话,墨初晓急得一把捂住了叶亦璟的嘴,“慎言,你慎言。”事关皇家的皇储之事是他们能随意议论的吗? 此刻的叶亦璟都快要被逼疯了,是墨初晓用手就能堵住的吗? 只见叶亦璟激动的一把拉下墨初晓的手握在手中,一双看着墨初晓的眸子里满是裹着深情的痛苦,“晓晓,当初你说怕你弟弟哪一天出事没人陪着你娘,我认,现在你弟弟完好的回来了,你还需要如何?你告诉我你还需要如何?难道嫁给我就不能好好的守着你娘了吗?我们两家是仇敌吗?不是的,晓晓,我们不是的……” 墨初晓眸色当中的痛苦一点也不比叶亦璟少,年少时的爱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但她不能嫁,因为真的爱他所以不能嫁,不能害了他,她不能生啊,不下蛋的母鸡不是害他是什么,她拿阿翎当借口,没想到这人生生等了她七年不成婚,阿翎的回归,他的步步紧逼,让她丢盔弃甲退无可退。 若不是因为不能生,什么两家不对付,都是借口都是借口,她墨初晓又何曾顾虑过这些。 “晓晓,你嫁给我嫁给我好不好,你明明爱我的不是吗?”叶亦璟近乎哀求的看着墨初晓。 墨初晓和着眼泪不出声,就那么痛苦压抑的看着叶亦璟,那眸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该怎么说? 被墨初晓这么看着的叶亦璟再也忍不住了,他要打碎这一切,她眸中的色彩让他好心疼好心疼。 “我去找你娘,这就去找你娘提亲。”明明爱他为何不嫁,既如此他只有使用非常手段了,不能再等着她妥协了,不然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话落间,叶亦璟松开了墨初晓转身就朝外跑去,墨初晓急得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叶亦璟,“不要去,亦璟,不要去……”双手抱得紧紧的,深怕自己卸了一分力道就抓不住人一样。 叶亦璟没有挣脱,那么任由墨初晓抱着,只是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为什么晓晓,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你以为不嫁给我就可以了吗?我会等的,一年不嫁等一年,一生不嫁等一生……” 叶亦璟的话瞬间让墨初晓泪流成河,那压抑在心头多年的大山就那么碎了,那多次涌到唇齿间要脱口而出和的话语就那么冲破了禁制嘶吼而出,“我不能生,我不能生,亦璟,我不能生,你娶我何用……” 一生的代价太大,她已经耽误了他七年,怎么还能让他用一辈子来陪葬。 嘶吼的很用力,声音却不是很大,因为带着压抑,带着怕被别人听见的压抑,却又是忍不住冲出牢笼的恶兽,相互的矛盾将这份痛苦放大到了极致。 而这压抑的嘶吼似乎用尽了墨初晓的所有力气,在嘶吼完之后整个人顺着叶亦璟的背瘫软在了地上。 叶亦璟大概是被这爆炸性的消息给镇住了,整个人傻愣在了那忘记了去反应,他想过很多的原因,却从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让墨初晓不嫁给他,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295:别哭,我心疼 吼出来的时候很痛苦,但吼出来之后,墨初晓却觉得无比的轻松,终于不用再背负着这个秘密了,终于不用再每次面对叶亦璟那充满爱意的眼神下愧疚了,七年了,她好累,终于可以解脱了,他不娶她不要紧,就是和她断了也不要紧,她不怪他,一点都不怪他。 反倒是她耽误了他这么久,她早该说的,可是她没有勇气,也没有想到他会一直等到现在,她总是自己骗自己说他第二年会娶妻的,总是自己骗自己,这一骗就骗了七年,而七年后阿翎的回归,借口的打破,将一切再也没办法掩盖下去了,再也没办法了。 然而明明是解脱了却又无比的害怕,她害怕看到他的嫌弃,因为她爱他,她爱他啊。 叶亦璟傻了好一会,不是因为墨初晓的隐瞒,而是对墨初晓的心疼,他心疼。 回神之后转身蹲下,将那泣不成声团成一团的泪人儿抱在怀里,“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双手的力道很重,重得恨不得将怀中的人给揉进骨髓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不起……”墨初晓以为叶亦璟在怪她忍不住一个劲的道歉。头越发的往自己的腿弯间缩去,一个从来都是高岭之花般存在的女子,在爱情面前也同样卑微懦弱。 看着这样的墨初晓,叶亦璟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纠成了一团。 叶亦璟伸手将那泪人儿的下巴抬起,抬手擦去她泪眼上的朦胧,让她看清他的心疼,“你没有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我们浪费掉的七年时光,你早点告诉我,我就可以早点告诉你我不在意,我们就可以早点在一起,就不必浪费那七年的岁月……” 话落,一个带着无限心疼吻就那么附了上去。 “亦璟……”断断续续的叫唤从那相接的唇中溢出,泪水更是模糊了墨初晓的眼,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好,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害他,她不能啊。 叶亦璟浅尝辄止,伸手抹去墨初晓的泪水,“别哭,我心疼……”说着将人给揉进怀里。 压抑了七年的秘密一旦说出,就像冲破了枷锁,那泪就跟流不尽似的,一直流一直流…… 这是当真酸涩,木槿也只是看着就看出了酸涩。 她完全没想到墨翎所说的毒竟是让人不能生育,那么墨睿也是了。 不过看这两姐弟,对待爱情态度很是不相同。 墨初晓看似洒脱,在爱情上却是缩手缩脚,而墨睿看着总是一派狼藉到寸步难行的模样,在爱情上却是想爱就努力追求。 可能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吧,毕竟这里是男人为尊的古权时代,要是女子不生育,这当真是…… 不管是什么态度,这是每个人爱的方式,她评判不了,不过或许她可以改变一下,让这爱不要那般惨烈。 只是她这么出去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这淮南王郡主对心爱的男人都瞒了七年,她这跑出去不是妥妥的送死节奏吗?这两位貌似武力值都不错啊! 296:阴谋浮出水面 木槿这刚思索着,不远处就响起了脚步声,她听到了,那对相拥的人也听到了,此刻他们那么狼狈怎么可能让人看到,那么肯定是要躲,而这里貌似就她这个地好躲人。 木槿的心前脚咯噔了一下,后脚叶亦璟就抱着墨初晓扫视四周果断的躲到了这里,墨初晓的头是埋在叶亦璟的怀中的,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木槿,而叶亦璟却是看到了,在看到的瞬间杀气那绝对是半点不掩盖,不过在听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的时候愣是给憋了下去。 而墨初晓在感受到叶亦璟强烈的杀气之后也不哭的抬起了头,在看到木槿的时候当场愣在了那,周身也瞬间升起了防备,不过一想到刚刚在宴席上自家弟弟的行为,瞬间敛起了防备。 她自己的弟弟她自己清楚,虽然她对她娘说是弟弟关心下属,但她那个弟弟怎么会关心得自己用袖子给人擦嘴,根本就不可能,所以这人一定是弟弟的人,且关系匪浅,至于是一个什么的存在,这些她不需要去探究,只要知道没有威胁就行了。只是自己这模样着实有些狼狈,想着,将头朝着叶亦璟的怀里埋了埋。 而外面跑过来的脚步声是一个丫鬟,丫鬟也不知道在找谁很是焦急,一边走一边嘀咕,“怎么办怎么办,我找不到木小将军,要是翎世子那边出乱子……怎么办……” 这一刻,木槿已经顾不得这是不是圈套了,这小丫头总不可能知道她会在这里故意嘀咕给她听的吧。 当下一个闪身从灌木丛后面出现在了那小丫鬟的面前,速度之快,让这边叶亦璟和墨初晓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不见了。 而那边正在朝前走准备继续向这个方向找的小丫鬟在面前猛地多出一个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当下就下意识的惊叫了起来,却是被木槿快一步给捂住了嘴巴。 “我是木槿,不要叫我就松开你,明白?”木槿冷着声说了一遍。 小丫鬟刚刚要叫绝对是被吓着了,此刻见是木槿,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就点了点头。 在小丫鬟点了头之后,木槿松了手。 小丫鬟深吸了几口气,不知道是为了缓解情绪还是刚刚被捂着了。 “刚刚你说翎世子怎么了。” “翎世子说酒喝多了头晕不舒服,在幽兰院休息,让奴婢来寻木小将军……” 剩下的木槿不想再听了,墨翎会酒喝多头晕,木槿下意识的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到底是墨昱做了什么还是别人做了什么,又或者这只是一个圈套等着她钻,她已经管不着了。 “别废话,带路,你说我走。”说着木槿直接拎起小丫鬟的后衣领闪身就离开了原地。 而那边听到自家弟弟出事的墨初晓当下急了,却是被叶亦璟一把给拉住,“这个小将军不简单,你弟弟不会有事,如果真是在幽兰苑的话。” 他低估了这个小将军。 “那我们也不能就待在这,我们要去其他地方看看,苏老头一直惦记着我弟弟的婚事,可不能让他得逞,我弟弟要气死。” 297:阿颜,是我 叶亦璟能说他吃小舅子的醋吗? 显然这个时候是不能的。 “好,我们去,不过你得先收拾一下,不然堂堂淮南王郡主这番模样出去,我怕淮南王和淮南王妃撕了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凭。”墨初晓破涕为笑,被这么一打断那些悲伤的情绪竟是不胫而走。 简单收拾了一下,墨初晓便急急的起身朝外走去,对墨翎的担心那当真是显而易见。 这一幕看得叶亦璟满身的酸味,吃小舅子的醋这整个鄢陵也没谁了。 …… 幽兰院靠近杜鹃园,但是木槿不知道,因为小丫鬟带她走的是羊肠小道。 而她此时还哪里顾得了那些,一心一意只想着墨翎。 虽然知道墨翎不一定那么容易被算计,但要是万一呢,墨翎又不是万能的,要是中了药怎么办,到时候被人设计了什么之后,她上哪里哭去。 只是这个不认识的丫鬟是谁的人? 是假肯定就是圈套了,若是真呢?谁这么好? 木槿一边转动着思绪,一边跟着小丫鬟来到了所谓的幽兰院,而小丫鬟在把她带到幽兰院内的时候,在经过一棵高大灌木丛的时候跐溜一下就钻进去没有了。 小丫鬟的这一个动作预示着这是一个圈套,只是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圈套? 至于小丫鬟,跑了就跑了,大概他们不是很知道她木槿最擅长的是毒药吧。 想着木槿慢慢的朝着幽兰院子内的屋门走了过去。 而就在木槿带着疑惑朝着幽兰院内的屋门慢慢靠过去的时候,仅是隔了半柱香路程的杜鹃园内有两个七八岁的官员家的公子失足落水了,这一落水可不得了,当下就闹得鸡飞狗跳的。 虽说是五月了,但是这水还不足以让人在里面泡澡,还是有点凉的,更何况是两个孩子,这要是一个不当受了风寒那可是不好了。 会凫水的当下跳下了湖把两个孩子救了上来,救得及时只是让孩子呛了几口水,但是孩子的家人还是很不放心。 刚好这边苏家的苏峥也就是苏莹莹的哥哥和其嫂子在,连忙一个吩咐人去找太医,一个领着抱着两孩子的人朝最近的幽兰院而去,说是让孩子换一身衣裳。 在那边兵荒马乱的时候,这边的木槿已经靠近了幽兰院内紧闭的大门,而这刚一走近就听到一声极为微弱的呼唤,细如蚊蝇。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听到这声音,木槿眸色当下一冷,想都不想直接上前拿掉了卡在门上的木棍,然后一个柔弱的身影就对着她那么砸了过来。 木槿一个伸手将人给接的一个稳稳的,这才没让人给摔着。 那摔出来的人大概没料到门会突然打开,整个人跌得有些懵,不过却下意识的抗拒着,在撞了一下木槿之后立刻的伸手把人推开,而这一推让她无力的身子就那么跌坐在地,可她顾不得那么多,凭着自己的毅力踉跄着边爬边朝外跑。 “阿颜,是我。”木槿看着只顾着跑看都不看她一眼的人,心疼的伸手去将人给扶住。 298:别怕,我带你走 苏倾颜的身子一僵,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眸,在看到木槿的面庞的时候当下泪如雨下,眸中的惊恐瞬间散开变成了安心,“阿槿……我被下了药……我热……” 身体的异样再加上在乡下的时候跟着村医大叔学过一些,让苏倾颜很好的知道了自己的状况,所以才会这般惊恐。 而这个对视的时刻,即便苏倾颜什么都不说,木槿也从她面庞上看出来了,满面不正常的红晕足以显示苏倾颜的不正常,还有她只顾着往外跑的仓皇惊恐模样,更是显示了这一切。 “别怕,我带你走,不会有事。” 木槿说着将人搂起就要朝外走去,偏偏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很是响亮的脚步声,且有些仓皇。 “快,快,前面有个院子,到那里换个衣服。”隐约还能听见这样的喊声。 木槿眸子一凛,本来要外出的脚步变成了朝房间里面,若是实在不行,她只能做苏倾颜名义上的相公了,本来她就一直说着喜欢她,也不突兀。 不管怎样是不能出去了,这出去了被看到了一样解释不清楚。特别是苏倾颜状态不好,要是失态就真没有名节了。留在这她还能争分夺秒的帮她遏制一下。 而那些仓皇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有备而来。 “阿颜,我们走不了了,若是实在不行,我只能娶了你,但你放心,以后你喜欢谁我会跟对方解释清楚,放你离开的。” 木槿边解释边搂着苏倾颜朝着屋内走去。 苏倾颜耳力不及木槿,但是她有脑子,她在被下了药关在这里的时候就猜到了可能要被毁名节,所以在百般挣扎,所以才在门开之际朝外跑去,但她很庆幸,来的是阿槿,真的很庆幸。 “阿槿,我很庆幸是你,所以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 别看苏倾颜是一介女流,但是她的意志力非常坚强,换做一般的大家闺秀此刻怕是已经倒在那榻上撕扯自己的衣服了,但苏倾颜没有,她有一股信念,一股要出去的信念,一直在支撑着她,便是漫天的灼热也不能泯灭。 反倒是现在木槿的出现让她的心松散了,整个人有种要被灼热弥漫的感觉。这感觉让她不舒服的扯了扯脖子上的衣襟,这一扯便露出了一点里面红艳艳的肚兜。 木槿完全顾不上去阻止苏倾颜,而是一边将人半拉半抱到榻上,一边从腰间摸出了金针。 然后直接将人给翻了一个个由面朝上变成面朝下,一把从她的领口将衣衫扯下,就那么露出了大半个白皙的美背。 就在木槿刚刚拉下苏倾颜的衣衫之时,金针还没来得及扎门被推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去了苏尘那个偏僻小院芙蕖院没找到苏倾颜更是听苏柒白说苏倾颜出来好久顿感不妙出来寻找的秦玖。 他找了好几处都没找到人,乍听这边有大动静,人群涌动的,他当下觉得不好,也管不得求证那么多,直接就快步先那些人一步冲了进来,只是没想到的是竟然看到木槿把苏倾颜按在床榻上扒了她的衣服,她怎么敢? 这一刻秦玖没有了理智,只以为木槿要侵犯苏倾颜,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伸手就要去拉木槿。 299:想不想娶她 木槿在听到声音的时候侧首看了门口一眼,见是秦玖,半点反应也没有的回首将手中的金针扎在了苏倾颜颈间的天柱穴。 “阿颜被下了药。”木槿看都不看那朝着她劈过来的掌风,一边扎针一边开口叙述着。 扎完天柱穴,木槿又用针扎向了苏倾颜肩胛骨间的膈腧穴,速度之快,完全不管身后因为她的话和动作而愣在那的秦玖。 门外的脚步声吵闹声更近了。 “你爱不爱她,想不想娶她。” 木槿边问边又继续扎了几根针在苏倾颜的后背,然后迅速的替她拉上衣衫将人托起正面朝上。 苏倾颜面色依旧潮红,但体内的燥热被压了些许,她知道屋内来了一个人,但并不知道是谁,此刻被木槿翻过身看到时秦玖,再一想自己刚刚的整个后背就这样被一个男人给看了,顿时间羞涩不已。 “快点回答,娶不娶,不娶现在滚,别让人以为阿颜一脚踏两只船。”因为急,木槿的口气很不好。 木槿本来准备自己上阵的,但出现了一个秦玖,这也省得她以后再想办法把人给交出去了,毕竟她不是真男儿,给不了阿颜什么。 “是我未婚妻,当然该是我娶。”秦玖一急就这么脱口而出。 此刻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进了院子,清晰极了。 木槿已经没有时间再问太多了,直接将怀中的人朝秦玖推了过去,“娶就好好守着,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 丢完了人,木槿直接一个飞窜从一侧与大门相悖的窗户跳窗离开了。 木槿这个决定也不算仓促,因为她之前已经看出两个人之间有意了,所以她这一行为最多是促成,而她之所以不带苏倾颜离开,一个是因为接下来一切未知可能还会碰到别的情况,还有一个就是这一次不成,谁能保证下一次会不会再历史重演,所以不如一劳永逸。 几乎是木槿前脚跳窗离开的时候,后脚半开的门外就冲进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男人怀中抱着两个湿漉漉的孩子,女人则是满脸的紧张。 这是这一切在看到屋子里相拥在一起的那两人之后顿时全部僵硬在了那里。 他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当朝最年轻的一品大员秦玖秦丞相,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怀中搂着一个女人,看那有些皱褶和有些乱的发丝,这是要干什么绝对是显而易见。 前面的人傻在了那,后面的人连忙边进来边催促,“都站着干嘛,快把孩子脱了潮湿的衣物放到榻上啊。” 这个开口的是苏峥的妻子蔡露,也是苏莹莹的嫂子,苏小胖那个只懂得绣花的娘。 秦玖脸色很不好,因为苏倾颜差点被人算计,他此刻完全没有时间去想木槿为什么把人丢给他而不是自己抱着。 秦玖将苏倾颜给搂紧在怀里,转首带着满脸黑色的怒意直接吼了一声,“滚。” 虽然苏倾颜的脸大家看不到,但是大家可以通过苏倾颜的身形与衣衫来猜测。 “让你们滚听见没有,莫不是要本丞相送你们?还是要你们的名字明日出现在上奏的奏折里?” 300:我会负责的 秦玖之所以有笑面虎之称,便是因为常常在谈笑间算计人于无形,发怒是很少见的,而笑着都能让人倒霉的秦玖,要是怒了那后果会如何? 有些识相的纷纷退了出去。 蔡露一脸懵,不知道懵的是看到了有人还是懵得里面站错了人,不管怎样,她是主人,有责任当机立断的处理这尴尬惊悚的场面。 秦玖那模样活脱脱的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隔壁,隔壁再走一点距离还有一个院子。”蔡露对着抱着两孩子的人说了一句,然后率先转身朝外走去。 谁也不想得罪秦玖,更不想出现在他所谓的奏折里,纷纷转身向外走去,最后离开的那个更是不忘把门给带上,那叫一个体贴。 秦玖完全不管那些人要怎么扒,他只把人从怀中拉出来关心道:“素素,你怎样?” 苏倾颜体内的燥热只不过是被木槿稍稍压制了一番而已,没靠近秦玖的时候还好一点,可被他抱着那么久,属于男人的魅惑气息几乎透过她的肌肤钻进了她的每一个处神经,刺激得她只想把他压下。 而属于女子的矜持又压抑着她,只是她发现越来越压抑不住了。 秦玖见苏倾颜红着脸迷蒙的看着他,也不吱声,一双眸子泛着水光,光是这么看着秦玖就觉得自己浑身躁动。 “素素……我会负责的……我会娶你的……” 话落直接垂首吻上了那娇艳的红唇,实在是苏倾颜这副模样太过诱人,刚刚更是被众人给误会,误会都误会了,不如坐实吧,他当真是这么想好久了。 唇齿相依带来的刺激感让苏倾颜不自觉的呜咽出声,带着娇意的嘤咛声更加刺激了秦玖的感官使得他一个没忍住将浅尝辄止变成了深吻。 苏倾颜本就中了药,眼前这个又是自己动了点心的人,被这么一撩拨,哪里还防备的起来,只能顺着本能去回吻去呜咽。 即是一个圈套,既然准备了第一招那肯定是要有第二招的。 屋内初尝jin果的两人吻得很用力,而出了屋子被吓得不清的一群人则是八卦的很用力。 不知谁扒了一句那个女的是苏倾颜,随即便是一面倒的开始谈论秦玖与苏倾颜暗度陈仓。 当然,肯定不会有人说秦玖去侵犯苏倾颜,全部说苏倾颜勾引秦玖,各种版本有之。 毕竟一个是刚刚被洗脱了私生女之名却依旧不被苏帝师当一回事的孙女,一个是当朝年轻有为的丞相,谁勾搭谁还用说么。 秦丞相长得好看又前途无量,要女人还不是勾勾手,怎么可能会费心去勾搭谁。 而被人告知说女儿找他的苏尘在这一大拨人与他擦肩而过之时,他把这些杂言杂语都听在了耳朵里,想都不想马不停蹄的就朝着他们口中的幽兰院跑了过去。 屋内,秦玖正吻苏倾颜吻得入神,那手更是不自觉地顺着她的衣衫下摆贴上了她的肌肤,而这一相触让两个人的身子都颤了缠。 唇从苏倾颜的唇滑到了她的耳侧,“素素,是不是很难受,我帮你……” 301:翎哥哥你在吗 一句话羞得苏倾颜脚趾甲都蜷缩起来了,可是这火热而敏感的身子却没有办法抗拒,或者说已经沉浸在其中忘记去抗拒了。 直到门砰地一下被推开,秦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搂紧在怀里,那钻进苏倾颜衣衫内的手就那么贴着苏倾颜的肌肤把人揉紧,还好没扯开苏倾颜的衣衫,否则真要是被人看光了。 秦玖一边下意识的做出对苏倾颜的保护措施,一边转首朝开门处看去欲破口大骂,却在看到那因为看到他们缠在一起而愣在那的苏尘顿时歇了。 秦玖觉得没有比这个糟糕的了,他亵渎人家的女儿被人家老爹给逮了一个正着,虽说事出有因。 “伯父,我……” 秦玖下意识的要开口解释,苏尘疯了一般冲过来,一把将苏倾颜从他怀里抢过来,更是抬脚踹了秦玖一脚。 “我看错你了。” 怒斥了一句就垂首看向怀里的苏倾颜,在看到苏倾颜面色潮红一副中药的样子之后,顿时更恼了,“你对阿颜做了什么,你竟敢对阿颜下药,你……” 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的爹,苏倾颜一个激灵吓得清醒了许多,眼见她爹又要去踹人,连忙道:“爹你误会了,不是秦公子……” 秦玖也不怕苏尘踹他,而是上前道:“伯父,我喜欢阿颜,我会负责的。事实真相也会去查,现在您将她给我,您抱着不合适?” 虽然是苏倾颜的爹,但是先不说这女儿大了,这中着药呢,爹抱着哪里合适。 一句您抱着不合适,当下让苏尘一张老脸黑了黑。 而不管事实如何,这小子刚刚对他女儿那般模样也不是个好小子。 “爹您放开我。”苏倾颜也意识到这不合适,她不确定自己能清醒几分,这要是对她爹做了什么当真是很不合适。 女儿也这么说了,苏尘不得不松开了手,这一松开,秦玖当下将人接了过去抱在了怀里。 被这么一打断秦玖的智商又回来了,“伯父,我们先去芙蕖院吧,这里不知道还会不会出别的事。” 苏尘气得直瞪白眼,现在知道了,刚刚干嘛去了,是不是他不来他们就要在这里把事情给办了。 气归气,苏尘还不至于不带脑子,哼哧了一声转身就朝外走去。 而秦玖则是把人公主抱起来,然后贴着苏倾颜的面颊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想如何就如何,反正我是你相公,这是我义务。” 话落便抱着人大步向外走去。 而苏倾颜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被秦玖的话给燥的,一张脸越发的红了。 与此同时,清风苑。 墨翎从太子的青云苑离开顶着晕眩和燥热回到了清风苑。 吃下了一颗木槿之前给他关键时刻保命的药丸,然后盘膝坐在榻上开始运功压制体内的燥热和那晕眩感带来的思绪混乱。 他不知道这药会不会起到作用,但总归是一个保障。 而药效发作需要时间,他只有努力争取时间了。 而就在墨翎进来盘膝坐好没一会,院子里传来了声响。 “翎哥哥,翎哥哥你在吗?” 302:被揭开了面具 声音由远及近。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守株待兔怀着雀跃心情而来的苏莹莹。 至于她为何要喊,当然是为了确定墨翎有没有中药。 此刻的墨翎正被体内的火焰折磨着,完全分不出心思去理睬其他事物。 “翎哥哥,翎哥哥你在吗?”苏莹莹每走一段距离就喊一遍每走一段距离就喊一遍,从院子门口一直喊到了房门口,也依旧未见任何的回应。 苏莹莹那是满心欢喜,没有得到回应就证明药效发作得狠了。 想着,那前行的步伐就更加的雀跃了,几乎是飞一般的推开门走进了屋子,果不其然见到了墨翎。 此刻的墨翎如一尊佛像一样盘膝而坐在床榻上,半点看不出狼狈,光是这么看着,苏莹莹都被迷得不行。 “翎哥哥……”苏莹莹试着喊了一声,见对方没回应当下反手将门关好,然后一脸娇羞的朝着床榻走了过去。 走到了跟前极其痴迷的看着,只要过了今日这个男人就会一直是她的了,多好,不会再有人跟她抢了,他的心现在不在他这里不要紧,只要人是她的了,心迟早也会是她的。 “翎哥哥……”苏莹莹又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见人没有动静开心的笑了,然后就那么伸手抚上了墨翎那没有被面具覆盖的下半侧面庞。 墨翎正在用内力压制体内的燥热,刚有一点成效,就感觉脸上多了一只手,凭感觉那是一个女人的手,但绝对不是他家阿槿的手。 若是只是简单的让他燥热的药他或许会不顾一切直接伸手将人挥开,但这药不仅让他燥热还让他头脑晕眩思绪模糊,所以他必须要压制,不到迫不得已决不能停,不然被药物控制犯下大错就完了。 苏莹莹完全不知道墨翎在干什么,只认为墨翎中药了,她摸他他都没有动,定是没有反抗能力了,要不然凭他的特性还不把她给丢出去。 呵,丢出去啊,今天她这个要被他给丢出去的人偏偏要跟他滚在一起。 摸着那带着火热温度的半侧面颊,苏莹莹不再甘于此,而是往上攀上了那张冰凉的鬼面。 “翎哥哥,你可知自我懂事起,自我见过你的容颜映在脑中之时,自我娘说我以后长大了你就会娶我之时,你就那么的刻在了我的心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记。这张让我痴狂的容颜我有好久好久不曾见了呢。” 说着,苏莹莹就那么一个用力直接扯掉了墨翎面上的面具。 面具下那堪比仙人的容姿就这么落在了苏莹莹的眼里,那一刻,苏莹莹只觉得自己被万丈光芒普照,只觉得自己站在了高阳云端,整个人轻飘飘暖洋洋的,一双眸子里除了痴迷再无其他。 面具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落在了床榻上。 那声音将苏莹莹惊得回神,再然后那手就那么无比贪恋的攀上了那精致的眉眼,这一刻苏莹莹只感觉握住了整个世界。 掌下的面庞火热滚烫,那热度透过透过掌心直达苏莹莹的心底,烫得连她的心都忍不住跟着灼热起来。 303:抱着我你就不难受了 “翎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瞧你热的,让莹莹帮你可好?”说着,苏莹莹娇羞一笑。 随即好似触电般的缩回了摸着墨翎面庞的手。 “恩……”光是这么看着墨翎,她就不自觉的嘤咛了一声,好似已经被墨翎给狠狠地抚慰了一样。 此刻的苏莹莹完全没有去想为什么墨翎坐着不动,她只知道这个人等下就是她的了,他不动没关系,她来就好。 等下会有人来,所以把事情做完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有让别人参观的嗜好,所以先把现场布置好,然后再慢慢的慢慢的把她的翎哥哥拥入怀中。 想着,苏莹莹一边双眸含羞带怯的看着墨翎那张人神共愤的绝色面庞,一边开始扯自己的腰带。 腰带落衣襟开,双手提到胸前准备脱落衣衫,手不小心碰到了自己胸前的柔软,“恩……”只觉得浑身酥麻,一副好似被墨翎给**了一样再次嘤咛出声。 鹅黄色的衣衫从手中拉开自双肩滑落在地,再然后则是松了松里衣的衣带,这一次并没有脱下,却是扯得一个半开,让那衣衫耷拉在臂膀之上,露出了半个身子,雪白的香肩和那胸前鸳鸯戏水的肚兜那时看得叫一个清晰。 这一副衣衫半搭半露不露的模样再配着那一张娇羞的面庞,当真是美艳极了,苏莹莹自己都自爱自怜了一番。 脱掉鞋袜,然后就那么光着脚衣衫半luo的朝着盘膝坐在榻上的墨翎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内力的压制起到了作用,还是事先吃的药起到了作用,墨翎只觉得思绪开始清明了起来。 “翎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让莹莹帮你吧?” 墨翎刚一清明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几乎是立刻分辨出来是苏莹莹。 中药的自己,和说要帮他的苏莹莹,墨翎几乎都不用去想便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他就说为什么在寿宴上没有提到他与苏莹莹婚约之事,原来是怕他不就范在这等着他呢,当真是大手笔,这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中的药该是月家的药吧。 一只软弱无骨的手摸上了他的脸,墨翎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排斥,但他刚刚压制了一点药效,不确定是哪一个起了作用,他不能动。 但他也容忍不了除了木槿以为的女人来碰他。 “阿槿……”一声好似无意识的轻唤就那么从墨翎的口中溢出。 苏莹莹整个人僵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墨翎会在这个时候喊出这两个字,一个意识模糊的人喊出这两个字说明什么,除了说明这个人潜意识里对他很重要,还能说明什么。 她堂堂帝师的孙女竟然比不过一个泥腿子,竟然比不过一个泥腿子。 不甘彷徨愤怒杀意,瞬息间从苏莹莹的眸中一一划过。 愤怒不甘让她直接扑进了墨翎的怀里,更是强制性的拉着墨翎的手搭在她的腰上,“翎哥哥,你抱着我啊,抱着我啊,我不好吗?抱着我就可以了,抱着我你就不难受了……” 苏莹莹知道墨翎的意识不是很清醒,所以也懒得装那白莲花,直接透露出了本质。 304:我是你的阿槿啊 而墨翎的回答只有两个字,“阿槿……”简单的两个字是无尽的温柔。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苏莹莹有些颓废的倒在了一边的床榻上,然后就那么笑哭了,“呵呵……你果真是喜欢那个臭小子……你果真是……” 一个她从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就这么脱口而出。 墨翎没空去管苏莹莹,只觉得自己思绪又清明了一些,只要在坚持片刻就好了。 苏莹莹碰过的地方让他想搓掉一层皮,不过幸好他刺激到了她让她停下了疯狂,不然他不能保证会自伤。 而墨翎显然低估了一个为爱情而疯狂的女人。 苏莹莹只笑哭了一会就平静了,喊了他人的名字又怎样,喜欢那个臭小子又怎么样,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她,要和他滚在一切的也是她,要嫁给他的更是她,这一切都够了。 “翎哥哥,我是你的阿槿啊,你是不是不舒服,让我帮你可好……”当做别人又何方,只要把这事坐实了,墨翎就必须娶她,到时候她想弄死那个木槿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而比这更让她期待的是,若是他因她的话而主动,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抱着的是她那表情当真是会很精彩,光这么想着苏莹莹就觉得无比的兴奋。 而这个开始就由她来吧。 想着,苏莹莹就低头朝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薄唇贴了过去。 就在苏莹莹俯身到一半的时候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推了开来,一个身影就那么冲了进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差点跑断气的木槿。 且说她从苏倾颜所在的那个房间跳出来,然后绕了一圈看见了大批的人,微微听了一下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什么落水换衣服,当真是好生巧合,这周边好几个院子的吧,偏偏来这个院子,说没有鬼都让人不相信。 木槿不动声色的混入了这波人当中,准备等他们离开再回去,只是还没等到那些人离开,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木小将军。”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春桃,太子妃的丫鬟,她找了好一会听人说在这就匆忙赶了过来。 “何事?”这个丫鬟她知道,跟着太子妃一起来的,她当初在看那太子妃的时候留意了一眼。 春桃往一侧走了走,示意了木槿跟着,木槿也不怕,就跟着她走到了一边。 “翎世子酒喝多了头晕不舒服,刚好遇上太子妃,太子妃想着木小将军是翎世子的属下,又会医术,就让奴婢来寻木小将军去清风苑,翎世子看上去很不好,走路都有点晃了。” 不愧是太子妃身边的丫鬟,这话语说得相当清晰,有鼻子有眼的,真像那么一回事。 木槿定定地看着春桃没吱声,春桃也不怕,只是喘着气道:“木小将军最好快一点,奴婢找您都找了好一会了,翎世子那边怕是难受的狠了……” 对于眼前这个小丫头的话木槿是信一半疑一半。 信是因为这个小丫鬟是太子妃的,绝对没错,疑也是为这个原因,因为太子妃是苏家的人,若不是圈套是真事,没理由来告知她。 305:这是我男人 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边刚算计了她没理由那边还要算计她。 想着木槿一句未语直接飞奔去了清风苑。 而当她推开门看到了什么? 地上散落的衣衫鞋袜,榻边一女子香肩半露整个人贴在那盘膝而坐在榻上的鬼面之人的胸膛之上,那压低的头颈完全就是一副要吻上去的模样。 因为他们侧对着这边,所以木槿不仅看到了这香艳的架势,更是看到了那两方唇齿之间相离不过三寸的距离,这意思是在告诉她若是她再慢来那么两步她就要吻上去的意思吗? 她苏莹莹想吻谁,她木槿没有意见,但若是那个被压着的是她的男人就不行。 突然起来的动静让苏莹莹本能的停止动作转头看过去,当看见来的人是木槿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是不甘,再然后是咯吱咯吱的娇羞与俏笑,“翎哥哥太热情……我……” 说一半留一半的话最是令人遐想。 “呵……”木槿直接冷笑出声,当她是傻子看不明白眼前这个场景吗?要是墨翎热情,不该是墨翎压着她吗?轮得到她去压墨翎吗? 木槿的冷笑让苏莹莹身子一僵,但她不欲辩解只做一副娇羞的模样,她等着木槿气跑了,然后她继续跟翎哥哥的好事。 只是苏莹莹终究是不太了解木槿。 墨翎没睁开眼睛,但那一声冷笑妥妥的是让他知道来人是木槿,当下什么也不管直接卸了体内压制燥热和晕眩的内力,只是还不待他伸手推人,只觉身上压着的那股力道没有了。 当着她的面跟她男人腻歪,当她是死的吗? 木槿才不管苏莹莹笑得多娇羞,直接上来拽着苏莹莹的臂膀就是用力一扯,直接将人从榻上给扔下了地,那动作叫一个狠厉。 木槿扯得太过突然,突然到苏莹莹落了地屁股上传来了撞击的痛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木槿给甩下了地。一般人不是该气得跑开吗?为什么这么不符合常理。 这还不是最刺激她的,最刺激她的是木槿坐在了她刚刚坐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苏莹莹,自己蠢别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还有,别说我没告诉过你,这……”说到这木槿眸光冷凛的看着她却是伸手去拽紧墨翎胸前的衣襟将人往身前一拉,“是我男人。” 话落间直接抬首狠狠地狠狠地吻上了刚刚让苏莹莹宵想的唇。 木槿本质是宣誓主权的浅尝辄止,哪知她刚要推开,那进屋自现在一动不动的人突然伸手缠上了她的腰,在她的唇就要离开之际回吻了上来。 奈何刚一回吻直接就被人给一巴掌给推了开来。 “知道我是谁不,亲你就吻上来,吻错了怎么办?”一句话满是恶狠狠的味道。 不能怪木槿生气,想着刚刚她要是慢了一步,这吻上来的就是苏莹莹了,是不是这回吻的也是她,一想到这个木槿就膈应死了。 “阿槿……”一声呼唤简直委屈急了。 眸子更是睁了开来,带着点迷蒙,配着那绝色的面庞,木槿只觉得一颗心颤颤的。 这会子木槿才意识到墨翎连面具都被人给摘了,更是气得要死。 306:你就这么嫁不出去 一边伸手拿起一侧的面具往墨翎脸上一扣一边恶狠狠道:“还以为你死了,原来有知觉,要不要再顺便跟我分享一下被美女缠绕是什么感觉?” “阿槿……”被摁着身子的墨翎又委屈的叫了一声,更是不怕死的喊着又朝着木槿的腰肢缠了过去。 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若不是怕压制不住晕眩做了什么错事他早一巴掌拍飞跟苍蝇一样的苏莹莹了。 这一次木槿倒是没推墨翎,刚刚那短暂的唇齿相依让她感受到了他那火热的温度,她竟是没想到这帝师府的人竟然给墨翎下这种药,当真是活腻歪了。 一边设计她和苏倾颜,一边更是把墨翎和苏莹莹送做一堆,呵,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一个响亮。 无论是这霸道的宣言还是这一吻的宣示都足以给苏莹莹一个重击,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墨翎的回应。这比木槿亲墨翎还要让苏莹莹面色苍白。 苏莹莹悔恨的不行,她刚刚就该再利落点,要是再利落点或许翎哥哥回应的就是她了,就算是把她当成了别人也没关系,只要人是她的了,以后心也会是她的。 木槿没去管搂着她蹭的墨翎,而是看向了苏莹莹,“苏莹莹,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你就这么嫁不出去,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倒贴。不妨告诉你,就是你倒贴了,墨翎也不会娶你,更何况你不会倒贴成功的……” “不,你不来破坏翎哥哥肯定是我的,肯定是我的……”木槿的话狠狠地刺激到了苏莹莹,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莹莹竭力的嘶吼给打断,不仅如此她更是从地上爬起来扑向了木槿,一副要撕了木槿的模样。 刚刚的是让她在墨翎面前白莲花的形象已崩,她还需要装什么柔弱。 她都牺牲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可以不成功,怎么可以被破坏,怎么可以。 就在苏莹莹扑过来,木槿准备抬脚踹的时候,木槿只觉得身子一个腾空,而苏莹莹更是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落在地,愣是被砸出了内伤吐出了一口鲜血。 苏莹莹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哪里受过这等罪,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愿意输了气势,捂着胸口就要坐起来大骂,却在看到榻边木槿被墨翎横抱在怀中的模样顿时傻在了那里忘记了去做反应。 木槿的腾空是因为她被墨翎给用力拦腰抱到了怀里,而苏莹莹倒飞出去的那一脚是墨翎踹得,他墨翎不打女人,特别是柔弱的女人,但今日被这么算计,要不是他有木槿事先给的药又或者木槿来得及时,这后果是谁也不能承受的,所以踹一脚当真是轻的了,因为他捏死她的心都有了。 “你错了,便是没有木槿的到来你也不会得逞,是你傻,还是你背后的人傻,真当我墨翎是那么好算计的,若是我未估算错,等下是不是还有大批的人过来,你自己选择是衣衫不整的趴在这丢你帝师府的脸,还是利落的拿起你的东西滚蛋。这一次我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忍,但仅此一次,再有下一次休要怪我墨翎翻脸不认人,是你帝师府自己不要名声与我无关。” 307:乖,再忍忍 冰冷的话语显示着墨翎的怒意,可谓字字如玑句句如珠。 对苏莹莹来说没有任何的打击比这个打击更重了。 木槿踹她一脚,她最多痛的是身,然而墨翎的这一脚却痛的是她的心,所以呢,她认为的得逞在墨翎眼里就是一个笑话,他早就有防备? 她就是个笑话,她今日这脸当真是丢干净了。 但是她不甘她不甘。 “翎哥哥,她是男人,她是男人,你一个男人啊怎么能喜欢一个男人,要是姑姑知道……” 苏莹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墨翎完全不理她,直接将木槿摁在了榻上吻了上去,吻得那般专注那般热切,完全就不管旁边有一个她,完全就不管啊…… 泪从苏莹莹的眸中不断的滑落,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残忍的了。身上的疼完全不及心底一半。 苏莹莹受不了的起身向外冲去,只是才冲到门口就被人给拽了回来。 拽她的是推开了墨翎闪身过来的木槿,人出去她没意见,但不能这么衣衫不整的出去。 “你还要怎样?”苏莹莹看着拉着她的木槿哭喊着。 “今天帝师府里男人不少,你是想让所有男人都欣赏到你这雪白的肌肤吗?又或者一出门就遇上个家丁,然后因为衣衫不整被一个家丁看到了,然后不得不嫁给一个家丁,若是你想的话,我不拦着你……” 木槿的一阵嘲讽让被气愤过头的苏莹莹才发现自己正香肩半露,当下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啊……”边喊边迅速的将肩上的衣裳拉好。 偏偏这时院子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更有一阵叫唤声,“是我的莹莹吗?莹莹啊,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就是迅速的替苏莹莹穿好衣裳也来不及梳她那头凌乱的发,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木槿当机立断直接拎着苏莹莹往榻上一扔,再将地上属于苏莹莹的衣衫鞋袜全部扔到了榻上然后盖上了棉被,盖上前先点了穴然后再进行威胁,“你要知道屋内有两个男人,我完全可以说是我看光了你,那么你可是就是非我不嫁了。你愿意吗?又或者被两个人论jian ,你觉得哪一个听上去更好一些?” 棉被被盖上前,苏莹莹眼中只余木槿那恶魔般的笑容。 一旁的墨翎被木槿那一句轮jian给雷得不轻,他家阿槿当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不过此刻他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只想着把人给摁下。 这么想就这么搂住了木槿,完全不管外面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现在墨翎不正常,木槿也懒得跟他计较,直接抽出腰间的金针在他身上扎了几下,随即抬首在他唇上吻了吻,安抚道:“乖,再忍一忍。” 墨翎想要将计就计坐实断袖的计划就这么被木槿给生生破坏了。 门再次被咣当一声推了开来。 “我的莹莹,我的莹莹……”来人推开门直接冲了进来就这么喊着,喊完之后刚想要来一次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却在看到榻边站着的木槿和墨翎之时,哭喊声愣是卡在了喉咙之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面上的表情那是极其的惊悚,就跟见了鬼一样。 308:在跟我家将军玩游戏呢 药,药是失效了吗?为何墨翎看上去半点是没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工部尚书夫人蔡琴。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屋子里不但没有她家莹莹的身影,还站着木槿。 跟着蔡琴来的几个夫人并不知道蔡琴看到了什么,看蔡琴那表情以为怎么了,当下就争先恐吓的走了进来。 而木槿也在蔡琴惊悚着脸,在那几个夫人争先恐吓的进来之时悠悠的开了口,“工部尚书夫人找女儿怎么找到我家将军这里来了?” “我刚刚听到我家莹莹的声音……”蔡琴磕巴着嘴说了这么一句,不然怎么解释她为何就这么冲了进来。 “你确定?”木槿勾唇一笑,那笑很是诡异,散发着满满的危险,好似来自地狱使者的死亡之笑。 “我们也听到了叫声,有点惊恐的感觉,至于是不是苏夫人的女儿就不知道了。”其他几个夫人跟着应和着,她们说的是实话,的确是听到了有些惊恐的喊叫声,但毕竟不能只一声惊恐叫声就能判断出是谁吧。 这几个夫人木槿不认识,不过既然是被蔡琴带过来的定是属于长舌妇类型的,不然呢,带过来干嘛。 而这边可不是幽兰苑,刚刚她绕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幽兰苑靠近杜鹃园,这里比较偏,不会再有第二个杜鹃园了吧。 能忽悠几个夫人过来怕已经是极致了。 但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在乎人多人少,不是有句话叫做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吗?哪怕就一个人看到了,出去这么一散播那可就是千千万万人知道了。 “哦,这样啊。”说着,木槿伸手捏了捏嗓子,然后就那么出其不意的带着惊恐的喊了一声,“啊……”喊完之后在蔡琴变得越发惊恐其他几位夫人了然惊奇的眸光下收声问道,“是这声音吗?” “恩,我听到的是这个。” “我也是。” “恩。” 几个夫人争相应声道。 “你一个人无事为何要这般嘶吼。”蔡琴依旧不死心。 “在跟我家将军玩游戏呢!”说到这木槿故意羞涩一笑,端得是个引人遐想,笑完之后一副疑惑的样子,“不许吗?不许的话我们只有出去玩了。”一个玩字由其加重了一下,说着转身看向一侧不动如山的墨翎道,“将军,工部尚书夫人容不下我们呢,我们离开可好?”一句话愣是说出了撒娇的味道。 她是不让她们看见她和墨翎有亲密举动,不过却可以语言误导,这样没有实质证据的猜想可是有许多空间的,到时候她想怎么狡辩就怎么狡辩,毕竟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不是么?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然后抬脚直接朝外走去。 这一声轻应当下让蔡琴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这个木小将军说出这么有歧义的话,今儿个让他们从这里出去外面指不定要说成什么样子,要知道她带来的几个夫人那可是贵妇人当中有名的长舌妇,哪怕只是一点苗头她们都能给你说成一朵花。 309:提前离开 还有这说走就走,看都不看她一眼,更不要说知会她一声了,先不提苏莹莹那事是怎么回事,就墨翎这无视她的态度当真是让她丢了面子和里子。 “宴会还没有结束,翎世子就这么离开不好吧。”在墨翎与蔡琴擦身而过之际,蔡琴一个没忍住质问出了口,口气相当的不好。 而蔡琴完全没想到她这刚一开口,墨翎直接就丢给了她一个冷如寒冰的眼神,那眸光让她有一种被剥光了衣服看穿的感觉,只觉得浑身上下冰冷刺骨。 “本世子喝多了不舒服提前离开不行吗?需要向谁报备吗?又或者是工部尚书夫人准备了什么大礼要送给本世子。” 一连三个反问堵得蔡琴哑口无言,特别是最后的那句大礼告诉蔡琴,刚刚她听到的就是她女儿的声音,顿时间心里非常惊恐,她完全不能想象女儿到底为什么会叫出那么惊恐的声音,是墨翎还是这个木槿对她的宝贝女儿做了什么吗? 这一瞬间惊恐占据了蔡琴的心头,而蔡琴却要努力的压抑着不能露出半分,因为屋子里有两个男人,要是泄露了什么她女儿的名节就没了。 蔡琴再怎么压抑,那眸中的惊恐也逃不过一直看着她的墨翎的双眸,他没时间和她耗,要不然绝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她,不过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看了一眼,墨翎直接抬脚朝外走去,那坚定的步伐看上去半点异样也没有。 擅长观察情绪的木槿不需要看光从侧面就能感觉到蔡琴的情绪了,真是太可惜了,要不是怕阿珩的身子支撑不住,她绝对会慢慢玩,吓就能吓死她。 木槿慢墨翎几步走过蔡琴身侧,嘴角勾着笑,看似温和却满是冰冷,那话里的温度比墨翎只冷不热,“工部尚书夫人,房间有些乱就麻烦你收拾了,毕竟你是将军的舅母,你收拾起来会让人很放心,就算收拾出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也定不会怪罪将军乱丢东西的不是么?” 说着若有似无朝着那放着帷幔的床榻看了一眼,然后与蔡琴擦肩而过朝着院子外走去,大步赶上了墨翎的步伐。 蔡琴的一张脸都白了,墨翎的含沙射影木槿的意有所指让她非常肯定她的女儿一定是来了,但是计划被破坏了。 而现在从这个屋子里走出去了两个男人,她要是暴露她女儿在这里,那她女儿的名节就真的毁了,还连带着整个帝师府,到时候说不定连带着苏莹莹也要被帝师给放弃了。 想到这里要不是蔡琴心里素质过硬估计都要站不稳了。 帝师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今日她已经惹得他不开心了,千万不能再让女儿失了宠,今日这事不成不要紧,还可以有下一次,但若是失了宠,可就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想着蔡琴寻了个借口打发着几个夫人离开了,也把门关了起来。 被点着穴道藏在被子里的苏莹莹受重伤在先,在经历这么一些列的刺激之后直接华丽丽的晕了。 310:老子这孙女舞的鞭子咋样 而木槿和墨翎才刚出院子不久就遇上了南星。 南星当下就单膝跪地,“主子,南星失职。” 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在没有墨翎吩咐的情况下他离开了就是失职。 墨翎现在没功夫跟南星扯这些,直接道:“去通知我爹娘和帝师,我不舒服先走一步,另外把清风苑里的那一坨丢回她自己的院子。” 苏莹莹在他那个院子里始终是个隐患。 “是。” 眼见南星要离开,木槿急急地开了口,“去寻一下秦玖和苏倾颜,告诉秦玖苏倾颜中的是普通的mei药,让他们要么睡要么泡冷水,另外,你让秦玖从苏倾颜前面发力,对着我扎针的那几个穴位将金针拍出来然后收好,让他回头给我送到我府上。” 这些本该她亲自去的,不过她去了也就拔个针,大概是因为苏倾颜是柔弱女子,中的只是普通的mei药,所以泡泡冷水就好了,而不是墨翎这能丧失理智的药。 “是。”南星领命离开。 墨翎在南星离开后,一边朝外走一边对着木槿询问道:“苏倾颜也中招了?” 一句要么睡要么泡冷水,没有比这更清晰的了。 “恩,把我和阿颜算计一起去了,她的药是普通的。幸好秦玖去了,不然我得多一媳妇了。” 闻言,墨翎眸光暗了一下,没再多说,这些事留着以后慢慢处理,现在他只想把身边这人拆吃入腹,而在这之前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 墨翎在前,木槿在后,就这么朝着没什么人走的小道向府外走去。 而那几个夫人在被蔡琴忽悠到其他地方之后当下开始了八卦,既然是被蔡琴找过去的人,定是最八卦的,不然屋子里发生的事怎么以最快的速度让人知道。 本来是要八卦她女儿和墨翎的,现在则是八卦墨翎和木槿了,两个大男人窝在屋子里尖叫着,还说什么玩游戏,还说什么出去玩,偏偏木小将军说了,翎世子就应了,翎世子那是谁想使唤就使唤得动的人吗? 于是关于墨翎与木槿断袖的话题再次燥热了起来,墨翎断袖的这个传言是注定洗不清了。 …… 穆鹏没有祸害得了木槿,实在无聊,就直接去祸害帝师了。 而能与帝师在一起的级别,那都是老臣了。 当今老臣也就那么四个,一个叶阁老,一个秦老丞相,一个苏帝师,一个穆老将军。 一武三文。 本来三个文官老头聊的挺好,穆鹏晃悠了几圈相当的无聊就跑去祸害三个文官老头了。 叶阁老还是挺欢迎穆老将军的,秦丞相向来是个和事老的存在,苏帝师则是一脸的对穆鹏的不待见,他两不需要掩盖,从年轻的时候就互看不顺眼,起初的时候苏博雄还装装样子,到后来被穆鹏坑惨了,也不顾了,就这么怼上了,一怼就是好多年。 “苏老头,老子这孙女舞的鞭子咋样,不错吧。” 一提这个苏博雄的面色瞬间不好了,本来苏莹莹给他争个光多好,偏偏这个老东西来参合,这一参合顿时把苏莹莹的光彩给盖下去了,也把他的光彩给盖下去了,偏生这人还跑过来上赶着提,当真是怕气不死他不是。 311:你孙女怎么跟伶人一样 “武将的孙女鞭子舞起来一点也不稀奇,舞不起来那才叫稀奇。”苏博雄开口就没好话,虽不算是怼人,但他绝不会夸奖。 “也是。”穆鹏却是半点也不生气,还跟着应和,更是道,“我武将的孙女舞鞭子不稀奇,那你文官的孙女不该是侍弄笔墨吗?怎么的就跟伶人一样跳起舞来了。” 穆鹏这话当真是重了,把苏莹莹跟伶人相比也是没谁了。 不过按照苏博雄那说话的意思扒下来,穆鹏这话也没说错。 但不管错没错,总之把他苏帝师的孙女比成伶人这绝对瞬息间让苏博雄黑了一张脸。 “穆鹏……”一声震吼就这么出了口,只是还没来得及继续说,南星的身影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最先看到南星的是穆鹏,这是墨翎的人,作为墨翎的师父能不一眼就认出来么? “南星你咋上这来了,是混小子让你来找老子的吗?” 比起穆鹏的没心没肺,苏博雄的心咯噔了一下,明明被调走的人到底是怎么出现的,还出现在了这里,当下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属下是来找帝师的。”南星对着穆鹏抱拳行了一个礼,然后直接转身对着苏博雄道,“我家世子身体不适,提前离开,特令属下来告知一声。” 话落,完全不等苏博雄开口转身就走,那脾性当真是与墨翎如出一辙,不愧是他的手下。 一个下人对苏博雄就这态度可见苏博雄的脸色要难看到哪里去,再一个到现在也没有人来要他去做主,甚至连墨翎都离开帝师府了,要么计划失败了,要么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不管哪一个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看着苏博雄黑了脸,穆鹏当下乐呵了,深怕气不死苏博雄。 “哎呀,老子肚子吃坏了,也不舒服,老子也先走了。”说着捂着肚子就走了,他那模样哪里是来给苏博雄祝寿的,完全就是怕苏博雄活太久来气得他早日归天的。 穆鹏可不是真要离开,而是追上了南星去问问是怎么回事,他觉得混小子不该这么半途离开,除非事出有因。 只是等穆鹏慢两步出来哪里还有南星的身影,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去打听。 而淮南王与淮南王妃那边,南星权衡了一下把事情告诉了淮南王,至于淮南王妃那自有淮南王去告知。 而淮南王在得知帝师府这么算计他儿子的时候当下就气炸了。但一想到那终是他王妃的爹和大哥大嫂,愣是忍住了,不过他决定了,以后定不会再随意让他儿子和媳妇来这帝师府了,还有这苏莹莹想嫁给他儿子,门都没有。 而苏倾颜那边。 从幽兰苑到芙蕖院,苏尘全程是黑着一张脸,也幸好他这个地方偏僻,不然他的女儿该怎么办。 他不是觉得丢脸,只是心疼女儿。 他回来只是想要两个女儿过好一点的生活,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这小女儿受了惊吓才多一会,这大女儿就被下了药,当真就是见不得他的两个孩子好。 看着抱着苏倾颜的秦玖,苏尘知道这女儿只能嫁给这个男人了,抱都抱了,亲也亲了,好在这小子看上去对他女儿也算是上心。 312:素素,你摸摸我 这件事到底是谁造成的他现在无暇顾及,只想着这女儿要怎样恢复正常才好。 想着,刚到芙蕖院,苏尘就指着其中一间屋子的房门对着秦玖道:“我女儿交给你了,你给我看好了,我去寻木槿来。就算是阿颜之后要嫁给你,我也不希望你们在没成婚之前就将某些事给做了。” 苏尘说得既明显又含蓄。 苏倾颜简直没法见人了,将整张脸都埋进了秦玖的怀里。 而一直在芙蕖院的苏柒白在听到动静出来了,一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姐姐被秦玖给抱着,当下急急地就跑了过去,“你为什么要抱着我姐姐,你快把她放下来。”说着就去拽苏倾颜,“姐姐,你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 在苏柒白的手要拽上苏倾颜的臂膀的时候,半途中被苏尘给抓住了。 “你姐姐有些不舒服,你跟爹去找木槿。” 说着苏尘就拖着苏柒白向外走去。 大女儿好歹及笄了,小女儿还小,有些事不能让她参合。 而苏倾颜在听到自家妹妹的声音后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 秦玖看了一眼离开的苏尘和苏柒白,又看了一眼跟个鸵鸟一样一个劲的把头往他怀里埋的苏倾颜,很不厚道的笑了,他的素素简直太可爱了。 笑意下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素素别怕,我会娶你,一定会。” 说着转身就抱着人朝刚刚苏尘指的那个房间走了进去。 进了屋子,秦玖就将苏倾颜给放到了榻上。 虽然苏倾颜被药物支配的,但作为女子的矜持与羞耻还是让她在触到床榻的那一刻往榻内侧滚了滚。 只是身体内的火热让她终是没忍住扯了扯自己的衣衫,露出了半截绣着红杜鹃的肚兜。 这一幕看得秦玖眸色一暗,随即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半侧胸膛,然后顺着榻躺了下去,将那难受的挠手心的苏倾颜给揉进了怀里,并捉起苏倾颜的手放到了他那光滑的胸膛之上。 “素素,你摸摸我你就不那么难受了,不要掐自己。我是你相公,你不要怕。” 边说,边引导着苏倾颜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游离,而他更是贴过身子去吻她的耳朵,这一吻吻得苏倾颜娇颤连连,吻得苏倾颜放弃了心中的抵抗朝着那满满的诱惑攀岩过去,用着青涩的吻对着那光洁的胸膛啃了过去。 而秦玖,为了自己不会伤害苏倾颜,只能努力克制着努力承受着,可谓是既欢愉又痛苦。 苏尘带着苏柒白去找木槿,找了一圈听到说木槿离开了,正好与来寻秦玖的南星错开了。 南星来的时候整个芙蕖院就屋内那叠在一起的两个人。 南星没推门,只是辨别了一下动静站在了苏倾颜的房门外。 而此刻秦玖的衣衫已经被苏倾颜给扯得大开,过分白皙的胸膛上全是苏倾颜的指甲划痕和牙齿印,未尝过情滋味的苏倾颜不懂,只凭着本能轻一下重一下的啃着,就变成了这样。 “秦丞相。”南星喊了一声,确定一下。 “是我。”秦玖有些沙哑的开了口。 313:是睡还是泡(月票加更) “木小将军让我跟你传话,倾颜小姐中的是普通的药,要么睡要么泡冷水澡,在这之前从倾颜姑娘的前面发力把木小将军的几根金针给拍出来,然后收着还给她。” 闻言,秦玖沉吟了一下。 而苏倾颜大概感觉到了第三个人的气息,整个人紧绷了起来,更是停止了那磕磕绊绊的动作,却还是忍不住伸出舌头在秦玖的胸膛上舔了舔。 秦玖被舔得身子颤了颤,随即对着外面的南星道:“苏伯父去寻木槿了,麻烦去转告一下。” “好。”南星应了一声然后消失了。 秦玖爱怜的摸了摸他怀中的苏倾颜,将人拥在怀中,让他选择他很想选择睡,但除了刚刚苏尘离开前的话,还有苏倾颜感情的不确定让他不想就这么草率的要了她,她现在只是被药物控制而不是她真实的情绪,他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睡了她,这样是他趁人之危,对她不公,搞不好她清醒了会恨他的。 秦玖握了握拳头将趴在他身上的人给拉着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扯苏倾颜的衣衫。 苏倾颜满目媚色,却是下意识的伸手拽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尽管力道不是很大。 秦玖垂首在苏倾颜的唇上吻了吻,诱哄道:“别怕,我只是帮你取针,你穿着衣服我不太找得准穴位。取完针我就去给你放冷水,不会碰你,你别怕。” 苏倾颜的手从衣衫上滑落,侧过了头不去看面前的人,眸子更是颤动着闭了起来。 秦玖一把将苏倾颜的衣衫拉下只余一件挡着春光的肚兜,这一幕简直刺激得他浑身躁动,但他知道不能。 于是凝神摒息调整了一下情绪,回忆了一下木槿之前扎针的位置,将金针从前侧着力拍出。 其他地方还好,可那在肩胛骨正中间的膈腧穴从前面拍就是要拍在那柔软之上,秦玖动了几次手也也没下手。 “素素,我绝无冒犯之意。”最后眼睛一闭,说了一句就对着那柔软之处微微用力将那后背的金针给拍出。 而苏倾颜的一张面庞已经不知道是不是金针的退开药物的加强变得越发的红晕,红得都要滴出血了。 秦玖也不敢再看,胡乱的给苏倾颜拉上衣服,丢下一句,“我去弄冷水。”下了榻就蹭蹭蹭地出去了。 当苏尘回来的时候秦玖守在门口,苏尘仅看了一眼没有做声,该说的南星都说了,他只能庆幸去的是秦玖。 “过半个时辰进去看看你姐。”对着苏柒白吩咐了一句,苏尘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背影有些颓废。 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哥哥嫂子竟然这么对他女儿,如此,这帝师府也没有住下去的必要了。 “是。”苏柒白乖巧的应了一声,随即站在了秦玖的一边一同陪着里面的苏倾颜。 …… 从帝师府内走到帝师府外,墨翎的思绪一直在逐渐清明中,这让墨翎意识到可能是之前木槿给他的保命药中和了那让他思绪混乱的毒素,不过这让他身子火热的药却是半点没有中和,哪怕身上被木槿扎了针,依旧感觉自己浑身火热,特别是在嗅到木槿身上的气息的时候就更加的难以控制。 314:阿槿我难受(月票加更) 墨翎无比庆幸今日是乘坐马车来的。 帝师府外停着许多马车,都是官员们来贺寿乘坐的,毕竟谁家离这不有点距离,且乘坐马车更显身份。 当然,这是在别人眼中,而在墨翎这里,坐马车可以更好的和木槿腻歪,所以他相当喜欢。 驾车的是北耀,他见墨翎和木槿来了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伸手打开车帘。 大概是墨翎与木槿是出来的第一批人,所以其他的车夫都忍不住朝这里看过来,只是在看到墨翎那一身清冷之时又哆嗦的把眸光移了开去。 “你先上。”走到马车前,墨翎往一侧退了一点让木槿先上。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没吱声,然后一撩衣袍爬上了马车。 “云霄楼后院。”墨翎给北耀扔了这么一句随后也上了马车。 云霄楼是离这最近的一处属于墨翎的私产。 在车帘落下阻隔外面世界的那一刻,墨翎直接把木槿给扑倒在了马车内的软垫上。 抬手挥掉面上的面具就对着木槿的脖颈吻了上去。 手更是在同时间掀开木槿的衣摆钻了进去。 木槿被突袭的个浑身颤栗,不过外面还有人愣是生生忍住了差点溢出口的嘤咛声抬手推开了墨翎。 力道不是很大只是将人微微给推得远离半尺之远,并没有将人给推落在一侧。 被推开的墨翎表示委屈极了,“阿槿……”喊着又要朝着木槿压过去。 “再动一下我直接踹你出去。”低低的威胁声愣是让墨翎火热着身子僵硬在了那。 “阿槿……” 墨翎半撑着身子委屈巴巴的叫的跟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还有那双看着她的眸子,简直让木槿的心化为了一滩春水。 木槿没开口,而是伸手掌下蓄力对着墨翎的肩膀胸膛等几处拍了几下,那潜在墨翎体内的金针从背后飞出扎在马车上方的木顶上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这声音让墨翎的眼睛一亮,大概是明白了木槿推开他的原因,而金针的退离让墨翎的体内的热潮更加的汹涌。 这一次带着比刚刚重上好几倍的力度摁着人狠狠地亲上了上去,带着急切带着燥热带着爱意狠狠地将人吞噬。 大手探进木槿的衣襟内挑开那束缚对着那柔软就是一阵揉捏,刺激得木槿咬着贝齿才勉强将那嘤咛声按下。 墨翎很难受,但也还记得这里是在马车上,谁也不能保证这路上会不会出意外,所以他用着残存的那么一点点理智克制着自己不将身下之人的衣衫撕裂,可是他好难受。 “阿槿,我难受,你帮帮我,阿槿……”火热的唇贴着木槿的耳畔,低低的呢喃着,夹杂着满是情yu的喘息刺激的木槿身子一颤一颤的。 被火热侵蚀的墨翎都能用残存的理智想到那顾虑,很是清醒的木槿怎么就不能想到。 在墨翎那染着情yu的话落下之际,木槿颤着睫毛轻声道:“你先放开我……不然我没力气……” 墨翎没放,只是将那贴在木槿胸前柔软的手往后一滑缠到了她的后背,唇依旧贴着木槿的耳朵,话语依旧在呢喃,“阿槿,阿槿,我难受,阿槿……” 315求宠的墨翎 墨翎每喊一声就撩拨了一下木槿的神经,每喊一声就撩拨一下她的神经,哪怕他的手换了位置还是让她的身子颤栗,所以他就是她的毒,一旦沾染怎么解也解不掉的毒。 求宠的墨翎满身的禁yu全开,那模样让木槿恨不能揉进骨髓。 柔若无骨的纤细手指就那么顺着墨翎的衣摆钻了进去,再然后顺着那小腹向下滑去,当那火热坚定被那纤细的五指掌握之际,墨翎低低发出一声喟叹,如野兽的低沉嘶吼,带着凶猛的想要冲出牢笼的勇猛之气。 “阿槿……阿槿……”墨翎只一声声贴着木槿的耳侧喊着她的名字。 云霄楼当真很近,马车不过大半香的时间便到了。 北耀不但不是个聋子还是个耳力奇好的习武之人,他坐在驾车位置这么近的地方,那是不管车内的声音有多低那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么刺激的声音他要是听不出什么他就是个白痴了。 主子现在这样子看着有些不对劲,所以事后等对劲的时候是不是要扒了他这个听墙角的,这样的主子这么些年来绝对是从没见过。所以他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把人送到云霄楼就找个地方躲一躲。 北耀甩起马鞭愣是缩短了一半的时候到达了云霄楼的后门。 云霄楼后面缀着院子,楼上有墨翎的专属房间,这楼后也同样有。 之所以走后门主要是能将马车给驾进去,而马车一驾进去之后,北耀直接道了一句,“主子,到了。” 再然后就嗖的一下消失了,还让周围的小伙伴们也跟着一起消失,不然呢,现在热闹看完了,回头也被弄死。 而此时墨翎正被木槿的五指姑娘越弄越难耐,此刻听闻一句话到了,几乎是飞速起身,在木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抱着人一个闪身便从马车窜到了后院的专属屋子里。 而木槿只觉得一个眨眼的功夫,马车顶便变成了帷幔顶,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只觉得胸前一凉,那是衣衫被扯开的节奏。 再然后那唇堵住了她的唇,那双带着魔力的手在她的身上到处游走,引起阵阵颤栗。 衣衫渐渐脱落,从帷幔内被丢下。 当那坚挺埋入那幽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阵阵热浪来袭,酥麻刺激着彼此的感官,带着彼此直上云霄…… 这一折腾折腾到了月上柳梢头才勉强罢休。 木槿早就没了吐槽的力气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墨翎也彻底从情yu中清醒,看着身侧人儿身上那被自己折腾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带着点欣慰满足还有点心疼。 他被下了药,有些控制不住,特别是在放开之后,以至于下手间重了点,就这么将她的身上给折腾出了痕迹。 但这痕迹却昭示着她是他的,这让他当真是既心疼又满足。 爱怜的亲了亲,墨翎伸手取过衣衫披上一层,然后走到紧关了半日的门前把门打了开来,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有的也就是前面楼层照过来的一些微弱光芒。 “送点水来,另外准备一些饭菜。” 316浴桶play 话落间,墨翎留下半掩的门转身朝屋内走去。 “是。”什么也没有的门外一应声响起,再然后不过片刻的功夫,几个伙计纷纷提着大桶的热水走了过来。 在敲了门之后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屋子把屋子隔间里的浴桶给装满,然后走了出去并将门给贴心的关上了。 墨翎走到榻边掀开棉被,拿起一件外套将人裹好然后抱到了隔壁散着雾气的浴桶内。 熟睡的人根本就支撑不住身体,所以墨翎是直接抱着人一起坐进浴桶的,然后拿掉木槿身上裹着的外衣,就那么将全身赤果的木槿搂在怀里一点一点的帮她清洗欢爱过后的污渍。 墨翎发誓最初的目的绝对是帮木槿清洗,只是洗着洗着他觉得自己又起反应了,但一想到自己把人折腾得这么累了,再折腾得扒了他,于是生生忍住了。 奈何他刚将***忍下,怀中之人不安的蹭动了起来,这一蹭动愣是将他刚刚按下去的***又给蹭了上来。 以至于一个没忍住直接垂首对着那近在唇边的耳垂啃咬了起来。 睡得迷迷蒙蒙的木槿只感觉周身被一股温暖给包围,暖洋洋的。 这感觉很是舒服。 只是,总感觉有什么骚扰着她让她很是不适的动了动,而越动的结果就是被骚扰的越厉害,慢半拍的木槿终于反应过来她这半日都在干嘛了。 于是一边迷糊的伸手推人一边迷糊的呢喃着,“不要了,阿珩我不要了,你还没好么……” 推攮间木槿感觉手感不对劲,便睁开了眼睛。 眼前微弱的烛光告诉她外面已经天黑了,所以她这是被折腾了半日甚至不止。 还有这…… 木槿撩了两下手下的水,这是浴桶,墨翎在给她沐浴。 耳畔上的湿热让木槿下意识的伸手推了一下,整个人身子也跟着从背靠墨翎的坏抱变成了正对,而这一正对几乎要停了木槿的心脏。 被水湿透的白色里衣就那么贴在那健硕的胸膛之上,将那里面的春色掩得若隐若现,再配着微弱烛光下那一张绝色到堪称仙人之姿的面庞,木槿觉得即便她不颜控也就一眼醉在了这个男人满身禁yu的诱惑里。 偏偏这人还在这一刻对着她勾唇轻笑,木槿只觉得自己醉的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墨翎第一次感谢自己长了一张能迷惑人的脸,瞧瞧他的小媳妇,都愣了,那模样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喜欢么?”墨翎一个前倾将醉得一塌糊涂的木槿给按在了浴桶的边缘。 “喜欢。”木槿点了点头,那呆呆的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想吃吗?”唇色偏移,抵在那小巧的耳垂旁,用着撩人的话语低低的诱惑着。 “想。” “那就吃吧。”话落,墨翎就那么将木槿按在了浴桶边进行了再一次的探索。 安静没多久的破碎声再次跌宕在了这小小的屋内。 木槿休息一会刚刚休息回来的力气再一次被榨干了。 在被又一次吃干抹尽之后,木槿后槽牙都咬碎了,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被美色诱惑的,到底是为什么…… 不对,不是那美色,是那声音,都是那该死的诱人声音让她半点抵抗力也没有…… …… 317今晚是谁的牌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对墨翎格外关注的一些人几乎个个都知道墨翎自从帝师府离开后去了云霄楼,一待就是半日不出门,这不是断袖是什么? 别人或许还要猜一猜,但是对确定下了药的苏莹莹和苏帝师来说,这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什么事都不做,要是不做的话,这墨翎的药性要怎么解,还有,墨翎又没有找女人,这结果显而易见了,这墨翎当真是喜欢男人,还是一个小将军,顿时间整个帝师府上空笼罩着一股黑暗的气息。 堂堂淮南王世子宁可睡一个泥腿子也不睡帝师府的孙女,这还用说明什么,什么都说明了。 为此帝师府里又少了几件古董,为何?被帝师给砸碎了。 而确认这一信息的除了帝师府的几人还有宫里面的那一位,那一个掌控着整个国家生死的那一位。 “你确定墨翎中了药。”在墨翎与木槿翻云覆雨的这个夜晚,皇帝墨诨问着跪在地上的探子。 “小的确定。” 墨诨沉默了好一会。 墨翎不肯娶苏莹莹,他就知道他那个老师不会罢休,果然出了幺蛾子,只是他的老师到底是老了,这手段不行啊,更是低估了墨翎,还当墨翎是七年前那个毛小子么? “确定云霄楼的房间里只有墨翎和木槿,没有别人?”沉默了片刻墨诨再次开了口。 “小的确定。” 所以,那两人当真是断袖。 一想到这个,墨诨先沉了沉气息,随即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谁能想到墨翎这样一个堪比日月星辰的人竟然是一个断袖,让皇室忌惮了这么多年的淮南王府这是要葬送在墨翎手上的节奏啊。 既然那么想要在一起,很好,他就成全他们,而他的那个老师定是不会心甘情愿了,如此,这可就当真斗得精彩了。 他最喜欢坐山观虎斗了。 “于数,磨墨,朕要拟旨。”前几日穆鹏那个老头来干嘛的,让他准许木槿去管理穆家军,很好,这个机会很好啊。 “是。”于公公麻溜的上前磨墨,难得皇上没问他意见难得皇上这么高兴,他可不能疏忽惹怒了圣颜。 龙飞凤舞满是霸气凛冽的大字跃然于黄色的金帛之上。 不过是几个喘息的功夫,一道决定人前程命运的圣旨就这样完成了。 因为是两个人,所以墨诨写完一张卷好又写了一张。 写完之后,墨诨丢下毛笔将两张金帛对着于公公扔了过去,“明早去淮南王府和木将军府传旨。” “是,奴才遵命。” 墨诨丢得随意丢得跟丢垃圾一样,但是于公公却不能跟捧垃圾一样,必须拿出十二分的虔诚跟捧珍宝一样。 “行了,今晚是谁的牌子,摆驾。” “禀陛下,是月河宫虞妃娘娘的牌子。”于公公连忙搭话。 “那就摆驾月河宫。”说着,墨诨就笑呵呵的大步朝外走去,心情那是相当的愉悦。 于公公麻溜的将金帛卷好放进怀里,然后几步窜到了墨诨的前面去给他安排御辇了。 318别拿你的爪子碰我的人 阳光明媚,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木槿乘着马车回到木府的时候已经快要临近午时。 这刚从马车上下来,苍狼之狮的几个人就从里面跑了出来,“老大,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那一副模样完全是看到救星的模样。 木槿还没来得及疑惑的开口,在苍狼之狮们看到慢一步下来的墨翎的时候,纷纷立正抱拳行军礼,“将军。” 尽管只有几个人,但是那一道铿锵有力的震吼声绝对是响彻云霄。 这前后差异的态度木槿和墨翎谁也没去管。 “谁来了吗?”木槿边说边朝府内走去,这看到救星的模样定是府里来了什么人。 “上次那个公公。”李牧挨到木槿身边汇报着,一边汇报一边满脸的嫌弃,好似很受不了的样子。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她说她叫月芜言,说是和你约好的,是个姑娘呦。”黄兴挤眉弄眼的补了一句。 “对对,是个姑娘,老大你和人姑娘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惹得桃花……”钱好分分钟的八卦,然后话没说完只觉得整个后背要被一股冰冷给戳穿了。 李牧跟黄兴几乎是秒速的跳离到了几米之外,黄兴更是捂上了嘴,谁叫他先起的头的。 钱好僵硬着脖子机械的转首看了一下身后,不用怀疑,那冰冷刺骨的眸光来自墨翎,所以将军,你这么明显的拿眼光戳我是在告诉你当真跟我家老大断袖吗? 木槿看都懒得回头看,径自的朝着正厅走去。 大概是听到了响动,月芜言从正厅内走了出来。 “木小将军。”说着月芜言就双手抱拳欲对木槿行一个官礼。 “月太医客气。”在月芜言刚抱拳要弯腰的时候木槿抬臂在月芜言抱起来的双手下拖着她要弯下去的动作,“是我抱歉,让你久等了。” 木槿这话刚说完,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对着她的手臂就是一推,“说话就说话,别碰我家言言。” 不知是太过突然还是因为没有杀气,木槿就被那么推得往后踉跄了一下,也就只踉跄了一下,腰上就从背后缠上了一股力道,身后更是撞上了一堵坚硬的胸膛,而眸光所及之处就是刚刚那个袭击的黑影倒飞出去的场景。 “别拿你的爪子碰我的人。” 相比于木槿的只是往后踉跄一下,那个黑影摔得当真是极惨,光听着那屁股着地的咣当声都能听出那疼痛。 还有这冰冷的话怕是比那摔一下还让那个黑影来的惊悚吧。 什么叫我的人? 周围的苍狼之狮们一脸故作惊恐的捂住嘴,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嬉笑与果然如此的表情。 月芜言也楞了一下,无论是因为墨翎这极有歧义的话还是地上摔得龇牙咧嘴的那位的那一摔,不过终也只是楞了一下而已,她是来探讨医术的,别的与她无关。 倒是地上那一位花色的身影捂着屁股瞪着墨翎这个方向,只是不知道是在瞪墨翎还是在瞪被墨翎缠着腰肢的木槿。 那表情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惊诧一会儿委屈的,最后撇着嘴从往左倒的姿势改成往右倒,直接双手像个树袋熊一样抱住了站在右侧的月芜言的腿,“言言,我疼……” 319木槿接旨 墨睿这妥妥的无赖模样当下看得木槿嘴角直抽,她都几乎要忘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副清冷优雅的模样了。 墨翎好歹只有和她在闺房里才这样,这个倒好,只要是碰到月芜言那当真是随时随地分分钟的化成无赖。 于公公等了半日,从清晨等到午时,等得那是一肚子火气,听到动静他半点也不想出来,只是当听到墨翎的声音时候,他当下站起了身。 跟木槿能摆谱,跟墨翎他可不敢。 一站起来于公公就利落的走出了正厅,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墨翎从背后抱着木槿还有墨睿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月芜言双腿的场景。 墨睿缠着月芜言还好,至少月芜言是个女的吧,且墨睿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但这墨翎是谁,他怀中还不怕万众目光的就这么抱着那木小将军,这当真是断袖啊断袖。 于公公看过来的眸光太过赤果,赤果到墨翎把看着墨睿的眸光转落到了他的身上。 被墨翎这么一看,于公公只觉得自己被冰锥扎了一下,瞬间浑身上下冰凉刺骨。 木槿也在这时将眸光从墨睿这个无赖身上转移到了于公公的身上,比起墨翎那让人冰冷刺骨的眸光,木槿这只是清冷的眸光那好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木槿极其自然的站直了身子,“于公公远道而来可是有何事?”边说边伸手拂开缠在她腰肢上的手,那自然的态度好似刚刚并没有发生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一般。 其实也不算是发生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不过就是墨翎扶了木槿一把而已有什么的,有的话也只能是你们自己多想了。 木槿的态度不算差,但也不算好,至少于公公不认为好,毕竟他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哪个官员不巴结着他,谁跟他说话那不是笑意妍妍语带讨好。 然此时此刻便是于公公再不满意木槿的态度也不敢造次,因为旁边站着一座煞神。 “翎世子。”于公公没有应答木槿的话,而是先对着墨翎行了一个礼,九十度弯腰的大礼。 对此,木槿挑了一下眉,随即嘴角微勾讽意十足,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便恢复了常态,捧高踩低的戏码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在苏莹莹那里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 于公公行完礼之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卷圣旨,“奴才是来宣旨的,翎世子的任命旨意奴才在辰时已经送至淮南王府,淮南王替世子接了旨,这一份旨意是给木小将军的。” 听闻这话,木槿也不拖沓,当即一撩衣摆单膝跪地,“木槿接旨。” 面对圣旨谁不需要下跪。 站着的苍狼之狮们以及木府的下人还有站立的月芜言都跪了下来,唯独一个瘫在地上的墨睿和一个站着的墨翎。 于公公全当没看见,他其实想呵斥墨睿的,但是在墨翎面前呵斥墨睿也纯属是找死。 圣旨展开,于公公大声朗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木槿少年有为,机智聪慧,练兵神速,练出来的兵马上阵杀敌勇猛无比屡建奇功,今朕任命车骑将军木槿为护城卫穆家军统领,望木槿为朕练出以一敌百的神兵,钦此。” 320别动手动脚的 “谢主隆恩。”一声高喊起身接过圣旨。 “陛下仁爱,再过两日便是端午,陛下让木小将军过了端午去城外上任。”在木槿接过圣旨的时候,于公公说了这么一句。 “谢陛下恩典。”木槿又假模假式的喊了一遍。 于公公不温不火的点了点头,随即笑呵呵的看向墨翎,“翎世子的也是任命圣旨,任命的是护城卫总统领,也是过了端午后去上任。” “嗯。”面对于公公的谄媚,墨翎只一个冷淡的轻应。 “旨意已宣,奴才就告退了。”于公公也不在意,点头哈腰的就走了。 木槿也没拦人不过却是对着那边站着的李牧使了一个眼色,最基本的交际还是要的,她可没有墨翎那牛掰的身份。 李牧收到暗示立马跑进库房去拿了东西然后追上慢吞吞刚要爬马车的于公公,在接过李牧手上那沉甸甸的袋子的时候,那一张老脸才笑开了花。 而这些木槿与墨翎没一个人在意。 木槿攥着圣旨对着月芜言歉意道:“月太医久等了,是木槿失约,里面请。” “木小将军客气,是芜言来早了,昨日并未约定时限,所以不算失约。”说着月芜言也对着木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木槿没有再说话,而是借着垂首撩发间瞪了身侧的人一眼,要不是这丫的早上起来又折腾,能到这个点才回来吗? 墨翎绝对的目不斜视,表示没看见木槿那狠瞪的眼神,不然呢,下一次他照样这么干。 木槿也就瞪了那么一下,随即抬首与月芜言一前一后朝着屋内走去。 墨翎甩了甩衣袖随后跟了进去,至于地上的那一坨花衣那是完全没有人理。 墨睿也不介意,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请自来的跟进了正厅。 而对面的穆鹏早在清晨于公公一来的时候就心痒痒了,皇帝身边的公公除了来宣旨还能来干什么,于是他就在想是不是他前些日子进宫去求的圣旨,他真的是等的发霉了。 他也不想拉着一张老脸过来问,于是就等啊等,一直等到午时了,那臭小子才回来,又等啊等那于公公终于走了,下人一汇报他就飞一般的从对面冲了过来。 这不,木槿刚领着月芜言进了屋子坐下来,穆鹏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目标直夺她手中的圣旨,当打开看到上面的字迹之时,顿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将圣旨往桌上一丢,“好小子,我穆家军以后就交给你了。”边说边激动得挥起手对着木槿的肩膀拍了下去。 不过拍到一半被横空出现的一只手给拦截住了,“师父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平日里还好,这阿槿昨天加清晨被他折腾了好一会,若他没记错他好似在她肩上留下了不少痕迹,这一巴掌拍下去还得了。 被拦住了掌力的穆鹏当下不爽了,吹胡子瞪眼的,“什么别动手动脚的,老子拍两下怎么了,好歹是战场上滚过的,老子拍两下还拍坏了不成。” 321言言,她欺负我(月票加更) “今日不行,改天。” “什么破要求,老子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到底谁是师父。” “你是师父,但阿槿不是你的徒弟,是我的手下,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小子欠揍是不是。” “……”墨翎不声,坚定地挡着穆鹏的手。 穆鹏那是吹胡子瞪眼,“正好昨天的帐欠着,一并算了。” 说着穆鹏就动起了手。 墨翎也不让,不过却是推着穆鹏朝着院子里而去,就这样,两个人在院子里打起来了,再然后一群苍狼之狮们冒了出来,高手过招多难得,这个时候必须出现。 屋内,墨睿在看见墨翎这么维护木槿之后,眸光闪了几下,最后甩了甩衣袖对着木槿道:“木小将军,我哥对你当真是维护。”最后两个字重重的加重了音。 木槿不甚在意的弹了一下衣袖,挑眉看向墨睿,“他有点不爽想找个人陪练,不如我高喊一声,你想去?” 墨睿的表情那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了。 “将……”木槿就跟没看见似的扬声开了口。 木槿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墨睿就跟斗败的公鸡一样,秒怂,“当我什么都没说。” 说完之后直接蹭到了另一侧的月芜言身侧,委屈巴巴的扯着月芜言的衣袖,“言言,她欺负我……” 墨睿这模样,月芜言都替他丢脸。 “我似乎没请那个谁……”木槿又适时的加上了一句。 墨睿再一次僵硬掉,连卖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闭上了嘴在紧靠着月芜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就是追着月芜言来的,要是被赶走了,还玩啥,木槿大概不能奈他何,但他没忘记门外还有个能奈何他的。 他就不明白了他那个哥哥为什么要站在这小子这边,难道当真如外界所说他们是断袖? 墨睿太抽抽,能被木槿两句话给制住月芜言表示松了一口气,不然让她来总是狠不下心,这人实在太会拿捏她了。 “木小将军,关于那个剖腹取子……”月芜言直接开门见山,她就这么一天沐休,可不能再浪费了,不然又要等到好几天后,到时候木小将军去了城外指不定就没时间理她了。 “不急。”木槿开口打断了月芜言的话,“快午时了,我们先吃饭,吃完了慢慢聊。”说着.木槿便站起了身,“一品斋,吃完了直接去你月家药铺,我这里什么也没有,光说不行。” “好。”月芜言很爽气的一口就应了,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也去我也去。”墨睿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无论是木槿还是月芜言通通无视。 墨翎跟穆鹏在院中那是打得不可开交,木槿就跟没看见似的,招呼了一边围观的苍狼之狮们,“兄弟们,一品斋吃饭,将军请客。” 来鄢陵也有些时候了,谁不知道一品斋是整个鄢陵的顶级酒楼,当下一片应声,“好嘞好嘞。” 喊了一声直接一哄而散的朝着门外而去,军人就是这般直爽,没有半点拖沓,更何况是老大吩咐将军买单,都是自己人更不用拖沓了。 苍狼之狮们的一哄而散将墨翎与穆鹏打斗的身影给露了出来。 322:老子吃穷你(月票加更) 木槿也不叫他们,一边从他们身侧走过一边道:“将军,我去一品斋吃饭了,记得去帮我把帐付了。” 而回应她的不是墨翎,而是穆鹏。 “老子也去。”几乎是声落人到。 木槿抬眸看了穆鹏一眼,“您老不再打会儿?” “老子不打了,老子要吃穷这混小子。” 听了这话,木槿表示穆鹏倒是前卫,这收拾人的招数是一样一样的。 “您不是说吃腻了一品斋吗?” “那是以前,好久不吃,老子想回味一下,怎么,老子不能吃吗?” “能。”木槿点了点头。 “哼。”穆鹏昂头老小孩似的哼了一下,然后大步朝着外面走去,一副深怕去晚了就吃得不够多似的模样。 墨翎理了理打斗打乱的衣袖慢步跟上了木槿,而此时就只剩木槿坠后了。 苍狼之狮们前面跑了,穆鹏也前面跑了,月芜言被墨睿缠得又走快了些,如此就剩木槿了。 墨翎一贴近木槿就低声道:“阿槿这是心疼我?”话语里的愉悦气息尽显。 “怕你们砸了我的府邸。” “我不管,阿槿就是心疼我,才用吃饭骗走了师父。” 木槿伸手按了按额头,这墨家的就没一个正常的,不,只要是和墨翎扯上关系的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懒得搭理这个看上去一本正经私下里完全是斯文败类的家伙,一甩袖木槿直接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墨翎眸中闪过笑意,没再多说,抬脚跟了上去。 …… 一品斋 午时将近,又是鄢陵最好的酒楼,绝对是人满为患,毕竟鄢陵最不少的就是有钱的权贵。 不过权贵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来了就喜欢要一个雅间,当然,有人是为了安静,而有人不过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罢了。 如此,大堂里倒是空出了一些位置,这些刚好让苍狼之狮们坐下。 并不是所有人都守在木府,因为太无聊,有近一半的人出去溜达了。 或者说他们是轮空制,一半留下一半出去溜达,到了第二天再进行交换,当然,这只是简单的出去玩,还是出去探听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李牧黄兴一行近五十人,往一品斋里一跑瞬间就将整个大堂里空落了七八张桌子都给沾满了,一来就吼着让小二上招牌菜,半点为墨翎省钱的意思都没有。 开在鄢陵城里的酒楼,哪一个没一点背景,所以也不怕人赖账什么的,这么大个生意不做的是傻子。 所以当木槿墨翎月芜言墨睿姗姗来迟的时候,这些人早已经围着桌子吃起来了,至于穆老将军,看着这帮子在别人眼里粗鲁在他眼里却是满身军旅直爽气息的人,在一冲进来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钻进了一张有空位的桌子,毫无半点架子的大酒大肉的吃了起来。 木槿进来看着这占了半侧大堂跟土匪进山的一群人,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在边疆的时候不觉得,可此刻配着这周遭优雅富丽的环境,这一群人当真不是一般的粗野。 不过这般模样她喜欢,希望他们不要被这富贵荣华给侵蚀,希望他们可以一直保持初心。 “老大,将军,这里这里。”李牧挥了挥手。 323:杀上门的穆流年 墨翎和木槿也不嫌弃,在军中与将士席地同食那时常有的事。 这个桌子上只有三四个人,想来就是给墨翎和木槿他们留位置的。 木槿墨翎是无所谓,但是这里好歹有位姑娘。 “月太医……”木槿喊了一声,询问的眸光看了过去。 “这样挺好。”月芜言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一点不介意,和男人同桌而食什么的很是正常,她一个女人混在太医堆里不也是这样,从她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她就得忘掉自己是个女人。 说着,月芜言当先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我家言言才不是那么娇气的人。”墨睿一副鄙视木槿的样子,说着直接就着月芜言身侧的空位坐了下来,“是吧,言言。”还不忘送上一个讨好的笑。 只不过其结果是被当事人给彻底的无视了。 于是讨好的笑变成了一个被抛弃的小可怜的颓废委屈样,蔫搭搭的。 木槿是一眼都不想看,太辣眼睛了,直接拉了空凳子就坐了下来,墨翎撩袍坐在了她的身侧。 其他桌吃起来了,但这桌没有,显然是等着他们几个的,而此刻几人一坐下,李牧当下一招手,一高喊,“小二,人齐了,快点给我们上菜。” “好嘞。”小二远远的应了一声,立刻麻溜的奉上饭菜,他们压根就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是跟淮南王世子是一伙的,不管怎样,他们做好本分就行了。 没人和美食过不去,一时间气氛甚是和谐。 只是这和谐的气氛只维持了近乎一炷香的时间就被打断了。 木槿坐得位置刚好背对着一品斋的大门,当一道厉风对着她的后背袭来的时候,她正在啃蜜汁鸡爪。 在她欲反身去挡那袭厉风之前,她的腰肢上缠上了一股力带着她闪到了一侧,桌上的其他几人也同时闪开,月芜言是被墨睿给抱着闪开的,那厉风来自于一把满是倒刺的鞭子,没有谁傻得会去徒手接。 众人的躲开使得那鞭子咣当一下砸在了满是美食的桌子上,瓷碗碎裂是预料之中,桌子却是被砸出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痕迹。 站在一侧,木槿啃着鸡爪将眸光顺着那鞭子往上移动,移到了那鞭子的主人身上。 其实看到这个鞭子的时候木槿就猜到了鞭子的主人是谁,穆家的穆流年,毕竟这红色的鞭子在鄢陵也就只有这一位有,只是她是怎么惹到这位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给她一鞭子。 而穆流年显然不准备给木槿解释,也不准备停止动作,一抖鞭子再次对着木槿甩了过来。 墨翎刚要动直接被木槿给一把推开了,并将才咬了一口的鸡爪子塞进了墨翎的嘴里,这么好吃的东西浪费可耻不是么。 木槿只是觉得塞进墨翎嘴里比较方便,完全无视了一些暗中相看之人要瞪掉的眼珠子。 只见木槿往一侧一退躲开了穆流年的鞭子,然后抬腿弯腰拔下了腿弯上藏着的匕首直接对着再次袭来的鞭子就是一挡。 “穆姑娘上来就这么来势汹汹,是不是该给木槿一个理由?”木槿边挡开边开口道,神情清冷,不喜也不怒。 324:杀上门的穆流年(二) 穆流年的突然来到还这么来势汹汹,让另一桌的穆鹏也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却是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出声,极其淡然的继续吃东西,好似那一个在凶猛的挥舞着鞭子的人与他无关似的。 “穆家军是我穆家的,是我爷爷一手领出来的,便是不由我穆家人领导也轮不到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小子领导,你凭什么?” 愤恨的话语随着凛冽的鞭子一句句的砸过来,木槿不由得想起前几日穆鹏在她府上只是那么一说要她去带穆家军,当时这小姑娘就瞪她了,后来没声了她就没在意了,今儿个圣旨下来她也没在意,总不能让她抗旨吧,哪曾想这小姑娘又杀过来了,看这模样对穆家军可是有着很深的情感的,若为男儿定是个好将领。 只可惜这时代对女子太束缚,这小姑娘的娘她在帝师寿宴上也见到了,怕是最阻碍她的人了。 她能理解她的愤恨,但是却不能纵容她对她这般耍横,毕竟她也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是真的想要贪图什么。 “不凭什么,木槿只是谨遵圣旨而已。” 木槿一个弯腰躲开了穆流年的鞭子,眼见又一个桌子被穆流年的鞭子给扫得遭了秧,木槿不再手下留情,而是直接就地一滚朝着穆流年逼近,在她还来不及收鞭子之际,木槿已经一手夺了她的鞭子,一手持着匕首抵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等画面静止的时候,众人还好似在梦中。 木槿这最后一招的利落无不在告诉众人,之前的几招躲闪只是让着这个大小姐罢了,她真想拿下她不过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而已。 脖子上的冰凉告知着穆流年她当下的处境。 在画面静止的这一刻,门外跑进来一个身影,还有那焦急的呼唤,“流年……流年别冲动……” 有人朝着门口看了过去,有人没有,依旧看着拿着匕首横压在穆流年脖子上的木槿。 “第一,穆家军也好杨家军也罢,只要是辰国的兵,那都是墨家的,当今皇上姓墨;第二,任命为穆将军的统领是陛下的圣旨,你若有意见可以去找陛下,木槿还没有那个胆子抗旨不尊;第三,记住一句话,你稀罕的物件不一定是别人稀罕的;第四,你说话这般口无遮拦,你的家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木槿嘴上虽如此说,但心底知道,穆流年绝对不是这种无脑之辈,不然活这么久靠得是什么,穆老将军的那点子庇护吗?穆老将军再多的庇护也是不够她糟蹋的,所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话落,木槿往后退了两步,收起了匕首,不再理会穆流年,而是将眸光转向了角落那一桌上坐着的穆鹏,“穆老将军,您孙女砸坏了桌椅和食物,记得买单,别让我家将军垫付。” 这嫌弃的语气跟刚刚对着穆流年那般凛冽的语气当真就不是一个档次,好似不是一个人说出来的一样。 而被木槿说得傻在那的穆流年听了木槿后面的话才意识到她的爷爷在这里,当下将眸子转了过去,在看见穆鹏的时候当下哇地一下委屈的大哭出声,“哇哇哇……爷爷……她欺负我……欺负我……” 325:杀上门的穆流年(三) 说木槿前后不一,这穆流年也一样前后一步,此刻哇哇大哭的模样,谁能想到刚刚她甩着鞭子浑身散发着满满置人于死地的煞气。 而这恶人先告状的一幕当真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同时抽了抽嘴角,这是当真当穆老将军是瞎子啊,不过以往穆老将军当真是瞎子,即便看见了还是会维护穆流年的,今日会吗? 穆鹏敛了敛嘴角从人堆里走出来,走到了穆流年的面前,“你先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木槿统领穆家军的,圣旨下来才多一会的功夫?” 孙女要护着,但可不能让人给利用了,他就搁木府对面,早上就看见于公公,心里也跟着猜测了,却是临近中午于公公走了,这才确认的,这个小丫头在外面野,是谁告诉她的。 “爷……”穆流年不满穆鹏的询问,刚要委屈撒娇就被打断。 “是我说的,怪我不好,我只是听到些风声然后就问了问流年,谁知道她一听就炸了,是我不好……” 开口的是刚刚冲进来喊流年不要冲动的人,也就是经常跟穆流年一块玩的六皇子墨译成,只见墨译成此刻满脸的愧疚和自责。 “关你什么事。”穆流年好似不领情的喷了一句,随即对这穆鹏,“我不管,穆家军是爷爷的心血,交给翎叔叔我没话说,可她木槿是个什么,一个靠运气混上的三品将军,这样的人哪来的资格领导我穆将军,都是爷爷上次进宫求得旨,要不然陛下才不会任命这个一无是处的人,我就是不要她领导我穆家军,就是不要……” 这口气听上去像极了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而木槿刚刚说穆流年对皇室不敬,此刻穆流年说是她爷爷请的旨,意思是她只是不满自家爷爷的话罢了,与违抗圣意无关,所以说这也算是个匆忙的小姑娘,只是这性子当真是鲁莽泼辣,又或者是另有隐情。 “你在不服什么?”木槿在穆流年的一大堆话中除了听到了无理取闹,还有一抹不甘,一开口直接一语击中。 大概没想到木槿会突然出口,穆流年突然顿住了,转眸看向了木槿,那眼角还带着泪花,不过眸子里却满是不甘。 但似乎被什么给禁锢住了,愣是在那牢笼里冲不出来。 看着这眸光,木槿不介意再推一把,“又或者你想要什么?你觉得我不配?你觉得谁配?” “我翎叔叔。”穆流年想都不想就怼出了口。 “呵……”木槿轻笑出声,带着点讽刺味道,“你听到了我统领穆家军,那你有没有听到你的翎叔叔统领整个护城卫,你口中的穆家军也算是护城卫的一员,所以也算是被你的翎叔叔统领了,你又有什么不满?只因为你的翎叔叔没有直接统领穆家军吗?” 穆流年被木槿怼的竟是一时没有说出话来,而眸光中的不忿不甘又强烈了一些。 “拿别人当借口的人是懦夫。” 木槿的这一句就像一根针刺破了穆流年眸光中的最后一层束缚,让那不忿不甘汹涌而出。 326:杀上门的穆流年(四) “若我为男儿,我穆家军怎会有你半分容身之地?我们明明一般大,就因为你是男儿你就可以,我是女儿我就不可以吗?凭什么?”一阵嘶吼如同恶兽冲出牢笼,此刻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个只懂得无理取闹霸道横行的少女,而是一个有着抱负之心的少女,却因一些局限而不得不妥协的少女。 穆鹏好似半点也不意外,甚至还有一点点愧疚却又有一点点欣慰,孙女是他教出来的,这样胸有丘壑的孙女他骄傲,可世俗的条条框框对女子的局限,让他有些后悔把孙女教成这样,他对她有些愧疚,她该好好嫁人的,而不是去那沙场做那男儿所行之事。 穆流年的这一声怒吼再明显不过,里面的不甘太过明显,有些人听得懂能理解,而有些人听不懂不能理解,有些人听得懂也不能理解,毕竟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哪有像男儿那班活着的道理。 终归是年少了一些,穆流年吼完之后,泪水汹涌而出,转身就要跑开。 而就在她要踏出一品斋大门的那一刻,身后响起了木槿那冷然的声音。 “你努力过了吗?你没努力过怎知女儿不可以?” 没有反驳没有嘲笑,而是最直白的质问,不是质问她没有妇德妇容不是质问她没有女儿家该有的姿态,而是质问她你努力过了吗?你没努力过怎知女儿不可以? 穆流年的步伐就那么顿在了一品斋的大门处,她愤恨过不公,愤恨过为何女子不可以,她比许多男子厉害多了,为何不可以,她不甘她不想妥协,可是却也只是不想,而从不曾不懈的努力过。 “你的条件得天独厚,不被闺阁束缚,甚至满身不输男儿的武艺,而你却只是不甘从不曾努力,你凭什么去怨恨别人,你凭什么呢?” 木槿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开口。 穆流年能有这一身武艺是穆鹏的纵容,既然这都纵容了,为何就不能再纵容一点,不是穆鹏不够纵容,而是穆流年不够坚持,至少换做是她,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她定会好好把控,女子又如何?女子也能顶起一片天。 她明白她的心思,穆家军是穆鹏一生的心血,她舍不得交给别人,换做是她她也不干,所以嘴上不忿有用吗?要的是行动。 “还是说你怕自己变成假小子嫁不出去?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泼辣劲又有几个人敢要你?再者,你觉得容不下你真性情的人你愿意陪他走一生吗?” “我才没有怕嫁不出去,我就这样,爱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就滚蛋,本姑娘不伺候。”再次转首的穆流年眸中少了不甘不忿,多了一股凛冽之气,那是将门之气,这才是将门之后。 看到这样的穆流年,木槿笑了,随即就像再问今天天气好吗的问着穆流年,“如此,你还怕什么?” 是啊,如此她还怕什么? 这么一想,穆流年只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太多,她早就厌烦了听那些个小姐们谈论胭脂水粉的日子,就像大家所说她穆流年生错了性别,她就是生错了性别怎么的。 327:杀上门的穆流年(五) 这一刻的穆流年整个人豁然开朗,神采飞扬,再配着那张明媚的面庞,瞬间迷了好些人的眼。 “本小姐就勉勉强强承认你,不过我穆家军不是吃素的,能不能收服不是你几句话就完事的。”这是穆流年对木槿的挑衅,说完之后直接跑到了穆鹏的身边拉起了穆鹏的臂膀,“爷爷,我要去穆家军,我要去,你去禀告皇上,你去跟我娘说,反正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就像小时候一样,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撒着娇儿的声音那当这是跟和尚念经一样,嗡嗡嗡个不停。 而刚刚木槿最后的话不仅动容了穆流年也动容了穆鹏。 之后他放弃让穆流年继续学武的原因是怕她以后嫁不到一个好人家,枉他穆鹏自允开放,却不及一个小儿,什么嫁不出去,不喜欢这样真性情的孙女,那个人又哪里值得他家流年嫁过去,再说了,豪爽女子怎么了,他穆鹏的孙女还愁嫁吗?大不了嫁给军中将士好了,反正他穆家的香火也就断在这里了,又何必再委屈了孩子。 “行了,别吵吵了,你娘我管不了,你找你爹去,皇上那我明儿个进宫去说说。” 穆流年先是一愣,随即兴奋的一蹦三丈高,“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流年最喜欢爷爷了。”说着也不顾及,当下搂着穆鹏的脸蛋就是一亲,转身就跟个快了的燕子一样飞了出去。 除了刚开始冲进来说了两句话就一直沉默的六皇子墨译成见穆流年跑了,也跟着转身追了出去。 看着飞奔而走的穆流年,木槿只想说,果真是什么样的爷爷教出什么样的孙女,她就说没一个正常的吧,这亲一下很正常,但大庭广众之下,在这个礼教很严重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太允许啊,没瞧见周围掉眼珠子了吗? 穆鹏倒是不在意,笑呵呵的走到了木槿的面前,抬手就要去拍木槿的肩膀,再一次被墨翎给抬手挡了下来。 这一次穆鹏没跟墨翎动手却是对着他吹胡子瞪眼道:“混小子,你就是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臭小子跟流年打架就能打,老子拍两下就不能拍不成。” “不能。”墨翎丢出了两个冷硬的字。 “哼。”穆鹏气得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老子稀罕。”说着抽回了手,随即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看着木槿,“你小子乱忽悠老子的孙女,嫁不出去你兜着。”语气也一副哼哼的样子,绝对是被墨翎那态度给连带的。 穆鹏这态度表示着他对穆流年的支持,在这样的一个年代有这样的一个爷爷当真是不易,也是做孙女的幸福。 虽然这和木槿没多大干系,不过莫名的有那么一点羡慕。 不过没关系,她也有人疼。 想着转眸朝墨翎看了一眼。 穆鹏却以为木槿想着甩锅给墨翎,当下不爽了,“怎么,老子让你娶老子孙女还委屈你了不成,不过混小子也不错,反正你两谁娶都行。” 两人谁也没理,除了他们不娶之外,他们知道穆老将军也不会当真包办婚姻。 328:太子病发 “您还是想着把人家桌椅赔了吧。”丢下一句,木槿甩了甩衣袖走到了月芜言面前,“月太医,我们换一桌继续吧。” 这里也就月芜言一个客人,其他的都是自己人。 “好。”月芜言双眼放光的看着木槿,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木槿刚刚对穆流年说的那一段话,那些当真是说到她心坎上了。女子如何,女子同样可以努力,特别是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凭什么不努力。 木槿对着月芜言笑了笑,这个女太医看上去冷漠少言,但她知道月家女儿可有很多,却只有她站到了这个位置,不是努力是什么,从一定程度上讲这是一个独立于世的女性,她欣赏。 两人相知相惜的笑看着,但这落在一侧的墨睿眼里就不爽了,这是分分钟和他抢媳妇的节奏,墨睿表示危机感十足,以前言言都不爱笑,现在对着这个小子却笑过几次了,还双眸闪亮的看着她,真的是够了。 想着,墨睿往前一档插在了两人的中间,“木小将军怎么不问我要不要换一桌?” 面对挑衅的墨睿,木槿直接甩了甩衣袖,“我请你了吗?”眉眼间的漠视不是一点两点。 这差别待遇当真是噎得墨睿整个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木槿完全无视的抬脚就朝着楼上走去,因为楼下已经满了。 而被木槿怼了要付钱的穆鹏直接对着墨翎哼哧道:“你是老子的徒弟,徒弟孝敬师傅理所应当,这钱归你付了。” 丢下一句那是相当理直气壮的到一侧没被砸到的桌子继续吃。 这一次墨翎倒是没说什么,而是抬脚跟着木槿上了楼。 大概是老天爷都不想让他们好好吃一顿饭吧,这不刚上了菜,又来人了。 这次来的是月府的人,很是焦急。 “大小姐,太子病发的严重,老爷让你进宫。” 太医虽然有沐休,但是太医这个职位以救人为本,所以说在皇家那边若是需要绝对是随叫随到的。 月芜言根本来不及多说一些什么,皇命召唤哪里容你拖沓。 “木小将军,芜言要进宫,不知探讨之事可否移到下一次沐休?” “月太医何时有时间都可以。”木槿这算是应承了。 “多谢。”月芜言抱拳弯了弯腰,这是一种尊敬,一种友好,毕竟医术很少有人愿意外传的,更不要说错过这次还等你下次了。 “客气。”木槿回了一个礼。 月芜言没再多说,转身急急地跟着下人离开了。 即是进宫去给太子看病,墨睿可就不能跟着了,事情轻重他还是知道的,所以这会子就只能眼巴巴的坐在桌边瞅着了。 哪曾想他想瞅有人还不给他瞅。 “你家言言都走了,你还赖在这干嘛?打算付账吗?”话是木槿说的,倒不是容不下墨睿,只是简单的想怼他而已,谁叫他没事就给她甩脸的,之前在木府还推她,虽然她家将军给她报了仇,但并不代表她不自己报一下。 木槿的一句话当下让墨睿一张脸僵那了,不过也就一下,反正他被人赶来赶去的经历实在是多太多了。 329:月票加更 墨睿这刚要开口怼回去,半开的门扉处又来了一个人,来人一身雪衣满面清冷。 大概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墨睿,墨初晓愣了一下,不过也就只一下,当下便看向了墨翎道:“阿翎,娘让你带木小将军去东宫。”说着朝着木槿看了一眼,那一眼很是复杂,掺杂了太多难言的情绪。 且不说月芜言这前脚才走,便是没有月芜言这一遭,一听东宫两个字就足够木槿与墨翎猜到一切了,毕竟昨日的事还历历在目。 “谁来了王府。” 墨翎开口的第一句不是应答而是反问,让他娘直接下命令,必定是谁做了什么,而这个谁一定是苏府那边的人,且他可以很肯定昨日的事他爹大体是没和他娘说,不说也罢,只是他们在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竟是还有脸来利用他娘,当真当他是软柿子吗? 对于墨翎答不对题墨初晓那是半点也不意外,弟弟太聪明没办法。 “皇后贴身的杨嬷嬷带来了皇后的亲笔信。” 皇后贴身嬷嬷亲自出宫是怎么也瞒不住宫里面那位帝王的,所以昨日墨昱选择站在了帝师那一边,更是选择了将这件隐秘的事公开化,如此大费周章是打算把阿槿拖到火上烤吗?是打算让阿槿成为那个至今未查出来的下毒之人的眼中钉吗? 他们这样做又凭什么认为他会答应,凭什么用他的阿槿去换他们这样一群人的安危,他们这是在步步紧逼他,逼着他不对他们的手软。 一想到这些,墨翎周身的气息那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蹭地往下降,降得墨睿都收起了脸上的无赖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墨翎活得比他高贵活得比他风光,但是却活得比他累活得比他拘束,所以他从不恨从不嫉妒,因为责任与光鲜是对等的。 “娘呢?”墨翎低沉着气息再次开了口。 “被杨嬷嬷接进宫了。” “爹呢?” “不放心跟进宫了。” 看来这一次皇后阵势搞得不小。 “太子与我表亲,我进宫就行了,至于木小将军,与她何干?”说着,墨翎直接甩袖站了起来,话语里满是冷冽。 不带阿槿,最多他被他娘数落一顿,在受点他娘的眼泪,但是带阿槿进宫…… “难得淮南王妃开口,我去。”却不想墨翎话刚落,木槿紧接着来了这么一句。 墨翎想到的她怎么没想到,他们这是在逼她出手呢,呵,他们当真以为这点阵仗就能逼得她出手? 让她治,可以,只是过程就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 “阿槿。”墨翎下意识的一声喊,话语里满是不赞同。 “将军,我一乡下来的,对皇宫大院很是好奇向往,上一次进宫复命都没来得及欣赏,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将军你就带我去见识见识。” 墨翎坚定,木槿也坚定。 两人就那么隔着面具对视着。 十个喘息的功夫最后墨翎妥协了。 “进了宫不许乱跑,以我令为令。” “遵命,将军。”木槿扬唇对着墨翎笑了笑,还抱了抱拳行了一个军礼,一副得了便宜的开心样。 这模样看得墨翎一张冷脸差点绷不住。 330:月票加更 他知道这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只是下意识的想保护好木槿而已,说到底这事怪他,怪他当初太草率,不该那么明明白白的让木槿给墨昱医治,是他疏忽了人心的转变,七年了,有许多事不同了,如今的墨昱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温文儒雅的墨昱,也就只是看着温文儒雅罢了。 墨初晓乃至墨睿都忍不住多看了木槿两眼,最开始墨翎的气息透露着是满满的不愿意,木槿一开口墨翎只是迟疑了一会就同意了,虽然那个理由听上去没什么毛病,但是他们怎么就那么的不信呢。 不过此刻不是探讨这些的时候。 既决定去东宫,墨翎应承了之后直接抬脚就朝外走去,木槿紧随其后,墨初晓在墨翎走过身侧的时候也跟着走了出去,而墨睿就跟被遗忘了似的,没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不恼,就那么独自一人享受着一大桌子菜,挺好挺好。 …… 东宫 外面艳阳高照,东宫内却是一片乌云密布。 这一次太子病发的很是严重,几乎惊动了整个太医院整个后宫,这里面多少人想让太子生又有多少人想让太子死,没有人知道,因为这里的一切罪恶都藏在一张张笑颜之下,让人防不胜防。 木槿跟着墨翎来到东宫的时候,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特别是太子所在的院落,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水泄不通。 不得不说这阵仗那是搞得相当的大。 看着这满院的人,墨翎与木槿双双冷了眸子,这是不给他们退路,只是这究竟是谁在不给谁退路。 “翎世子,晓郡主。”站在这里的大多数是各宫派来关心情况的下人,见到墨翎和墨初晓的到来纷纷跪地行礼。 至于木槿,他们表示他们是内宫的太监他们不认识。 人群的让开露出了围在院子里侧靠近屋门的人,而他们的到来也同时落入了对面那些人的眸光里。 “阿翎阿翎你来了……”大概是一直等着墨翎的出现,所以在墨翎一出现在东宫内主院落的时候,那等候在院落里的苏鸢当下就看见了他,而嘴上虽喊着他眸光却在朝他身后看去,当木槿有些纤细的身影从墨翎身后显现出来的时候,苏鸢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会为维护自己的儿子不妥协,却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受难,能帮则帮,苏鸢的善良恰恰就成了她的软处,被那一帮子苏家人的利用的软处。 “娘为何要我带木槿来?”墨翎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个,不是质问,但却给人一种他来只是为了问这一句而已。 “太子说,他去年去边疆的时候身子不舒服就是这位木小将军帮他看的,这一次病发太重,你皇后姨母急得团团转,但这后宫不好召见前朝之臣,这木小将军好歹是你的属下,这不才让娘亲周旋。”此刻苏鸢还当墨翎这句话只是普通的一问。 “娘,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有事先问过我吗?你就这么冒冒然让我将木小将军给带来,若是能帮忙定是好的,若是帮不上被治罪呢?娘你可有想过?” 331: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人 苏家人对他娘来说是亲人,所以娘会心软一点他能理解,他更是因此处处维护墨昱,可墨昱回报给他的是什么?他已经赔上了自己,因为是他的娘,但凭什么让他的阿槿也跟着赔上一切。 他娘有要守护的,他也有要守护的,他可以守着他娘,却绝不会用他心尖上的人去换取他娘所在意的那些人,也只是他娘在意的而已,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墨翎一直很顺从苏鸢,墨翎的语气并不重,但是这内容却是声声带着质问,苏鸢就被那么问呆在哪里,因为墨翎从没有这样质问过她。 墨翎并不是要让他娘为难,只是有些事情的立场必须要明必须要坚定,底线必须亮出来,不然下一次还会历史重演,有些事发生一次就够了。 “臭小子,怎么跟你娘说话呢,欠揍是不是?”慢两步而来的淮南王在听完墨翎的话看到苏鸢那呆愣到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的时候当下就数落起了墨翎。 墨翎并不退缩,而是眸光坚定的看向墨筵,“爹,你有你想守护的人,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人。” 换一个场合,大家只会去想墨翎想守护谁,墨翎这是有心上人了,但此情此情结合刚刚墨翎说的那些话,墨翎就差没直白的开口说他想守护木槿了。 若这是个姑娘,大家只会觉得英雄难过美人关,淮南王夫妇也只会觉得儿子有了心上人而已,而对方是个男人,此时此刻完全没有比这个更惊悚的了。 传闻再多也不如当事人一句话来的让人惊悚。 苏鸢本以为墨翎的质问就够让她有些不能接受了,却不曾想更不能接受的在后面。 可能是太过于惊讶墨翎的话语,所以在墨翎话落的时候,墨筵和苏鸢双双愣了一下,而下一秒两人同时将眸光看向了站在一侧的木槿,墨筵的眸光还好,最多是凛冽了一点,但苏鸢的眸光却是染上了杀意,真真实实的杀意。 而周围围观的那一群人傻得傻看戏得看戏,都是打着关心太子的旗号来的,只是却不曾想会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下面会怎么样?会打起来吗? 第一次见面淮南王妃看她的眸光就有些不善,过了这么久这是又露出更不善的某光了,所以这淮南王妃还是不太喜欢她啊。这是在淮南王妃射过有杀意的眼神过来的时候,木槿心中闪过的哀叹。 怪不得当初墨翎对她的感情是那般的抗拒,更总是在忌惮什么,如今看来怕是比起苏帝师墨翎更忌惮他娘吧,毕竟谁能做不到看着自己的娘杀自己心爱之人不是,两边都是心爱之人,这当真是不好抉择。 不过现在,不喜就不喜吧,她也看出来了,这淮南王妃总是顾着苏家那边,她能为儿子反抗,却不一定会为她这个儿媳妇反抗,她承认她现在是男子,人家愤恨自己儿子断袖的对象可以理解,她就怕即便她恢复了女儿身她还是不会喜欢。 所以呢,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她永远不会与太子为伍,大概注定要敌对了。她绝不会为了讨好谁而忘却自己的原则。她爱墨翎,可以爱得失去生命,但却绝不爱得失去自我,当她已不是她时,这爱还有什么意义。 332:太子没事了 “你是淮南王世子,自己注意分寸。”在沉默蔓延了好一会之后,墨筵开了口,不算是支持什么,却也绝不会去干扰什么,他相信他的儿子有分寸。 “你做什么,姐姐都支持你。”站在另一边的墨初晓在墨筵的话落下之后,抬手拍了拍墨翎的肩膀,对着他扬起了鼓舞的笑。 不管墨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墨初晓都选择站定,她的弟弟背负太多,为何连点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能守护。 墨翎侧首看向墨初晓,嘴角轻勾扬起了一抹弧度,“谢谢阿姐。”话语里的愉悦显而易见。 墨初晓没再多说,而是回之一笑。 姐弟两的和谐,墨筵的放任不理,分分钟的让苏鸢眸中扬起了委屈。 就在这个时候那紧闭的屋门打了开来,太子妃苏若若从里面走了出来,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几步走到了苏鸢的面前,“姑姑,太子的病情缓住了。“ 这一声姑姑还是延续着在娘家时候的叫法,亲密度那是尽显。 这么一个插曲分分钟将这即将要爆发山洪的气氛给打断了,这么一打断,苏鸢的情绪也被转移了。 “是没事了吗?没事了吗?”苏鸢握住了苏若若的手。 “恩,没事了。”苏若若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抬手抹了抹眼角,“母后请您进去。” “好孩子。”苏鸢伸手拍了拍苏若若的手背,“太子不会有事的。” “恩。”苏若若一副很是相信的点了点,那模样当真是比哭闹还让人怜惜。 两人相携朝着屋内走了进去。 木槿像看戏一样的看着这一切,苏家的女儿当真是个个不一样,每一个走得路线都不同,且个个都不简单。 而她的阿珩,竟是为了她怼了他娘亲,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他为难,尽量不和淮南王妃起冲突,这是极限了。 墨筵瞪了墨翎一眼,也转身跟了进去。 墨初晓拍了墨翎两下随后跟上,顿时间整个院子除了周围那些个等待消息的宫女太监,就只剩下墨翎与木槿了。 “将军,我想看看太子住的地方跟别人住的有什么,你带我进去看看吧。”木槿这一开口乍一听像是小孩子的好奇,细细一听却更是撒娇,不管怎样,此情此景这话语这口气听在周遭人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都是满满的基情与八卦。 墨翎朝着木槿看了看,那被掩盖在面具下的眸子里满是让人只看一眼就能溺在其中的深情。 墨翎只看了两眼没有任何的言语便收回了眸光抬脚朝着那大敞的屋子走去。 屋内可谓是人满为患,除了认识的几个,剩下的木槿都不认识,不过看那服饰完全可以辨认出是官服之类的,而这个时候能待在这里的大概除了太子的至亲之人就只有太医了吧。 木槿仅是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人,随即便不再去看他们是哭是笑,而是将眸光放在屋内的摆设之上。 既然来了总要有点收获,而他们来的这个点太过正好,既让他们来,又在他们来了之后说病情平稳了,这算什么?没把事情做到最绝? 这还有什么意义? 除非下毒的人不想让墨昱死,否则谁来都要被惦记。 333:月芜言的见解 月家虽然是御医世家,但是就月芜言的年纪,在一群老太医中资历很是清浅。 所以虽然被喊了过来,却是被滞留在了人群的末端。 墨翎并没有急着挤进去,木槿一直跟着墨翎,所以木槿进门之后也站在了人群的末端,这般便与月芜言遇到了一起。 看到墨翎出现不奇怪,但是看到木槿出现,月芜言讶异了一下,不过讶异完之后是一抹兴奋。 到底是青春少女,整天对着一帮老学究也是够够的了, “木小将军你怎么来了?”月芜言往木槿身侧挪了两步,并没有多加揣测,而是直接问出了口。 “跟将军来长见识的。”木槿收回看物的眸光看了月芜言一眼,应了一声,又将眸光转了开去。 木槿依旧沿用了这套说辞,没有多说别的,倒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没必要把别人也拖下水。 闻言月芜言也没再多问,见木槿眸光清冷的扫视着四周,她也看了看四周,不过是去巡查东西,而是警惕的看了眼四周,随即低声对着木槿道:“我觉得这屋内的摆设有点问题,但是我爹不信任我,说我胡诌。” 月芜言的一句话让木槿刷地一下收回了眸光,大概是没来得及掩饰眸中的凛冽,愣是将月芜言吓了一跳。 不过月芜言做太医也有两年了,虽然年纪小,大世面也见过不少,吓了一跳之后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那你觉得太子的身子只是体弱吗?”木槿悠悠地来了这么一句。 月芜言没有说话,但是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有些话不能明说,所以木槿也没接着问你认为是什么,而是问道:“你可有方法?” “有一点想法,不过不敢冒进。” 这个年纪能有一点想法就很不错了。 “那你觉得什么有问题?”木槿又换了一个话题。 听到木槿的这个问题,月芜言眸光晶亮,自己的想法被人认同,这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 “左边靠窗的那株植被,还有靠近那植被的书桌上的砚台。”月芜言安奈着兴奋的心把自己察觉到的东西说了出来。 “窗外缠上窗棂的植被,右侧往里数第三个宫灯。”木槿又补了两个,这些都是能一眼看出来和凭着空中气味判断的,至于其他的需要细细查探。 昨日她查探了墨昱的身子,虽说她当初给的药不能治好他,却不会效果这么差,且那毒素比例很是不对,所以她确认这墨昱生活的环境肯定有问题,且最近定是又添了什么物件,不会弄死他,不过不治疗的话,相信不出一年就差不多能结束生命了。 所以那个下毒的人还是想弄死他,而她的存在势必要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这代价有些大啊,她必须得捞点儿好处,哪怕是粗鄙的黄白之物。 木槿没否决自己的话还多说了两个她不知道的,月芜言别提多兴奋了,简直就是觅得知音,要不是场景不合适,当真是要拉上木槿好好研究一番。 两人搭话的片刻功夫,前面大概该说什么都说完了,人群开始往外扩散。 334:怼上皇后(一) 离开的人在看到站在末端的墨翎的时候纷纷喊了声,“翎世子。”喊完之后也没多做停留,而是走了出去,至于木槿,直接被人当成了背景墙。 而月芜言在她爹从她身侧走过看过来的时候不得不跟出去,眸光里满是惋惜还有没掩盖下去的兴奋。 太医的离去顿时让屋子里的空间变大了许多,也将木槿给露进了这屋中最雍容华贵的那个女人眼中,同时间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也映入了她的眼中。 皇后在木槿眼中用两个词形容,贵气逼人,盛气凌人。 从头到脚,无论是衣服首饰还是配件什么的,无不显示着的金贵,而那狭长的眼分分钟展现了她女强人的气势。 照理说这样的女子教出来的儿子应该相当有气势的,但就墨昱那个优柔寡断被女人左右的模样,只能说明这个母亲极其强势专断,喜欢替人做决定,不然也养不出墨翎这种性子。这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即便她不刻意展现,光是这么看着都能有这种感觉,都说相由心生,在这个女人身上当真是应验的狠。 只是不知这女子是一开始就这样,还是这深宫养大了她的心。 “阿翎来了,你瞧姨母这担心阿昱,没来得及顾得上你。” 皇后苏萱只看了木槿一眼就看向墨翎,笑眯眯的,一副好长辈的模样,这模样当真是半点也看不出前不久还和墨翎争吵了。 还有,人是你让贴身嬷嬷亲自出宫去请的,现在来说一句没顾得上,逗谁呢。 墨翎没开口,这沉默让皇后面上的笑僵硬了一下,现如今敢跟她甩脸的人可没几个,这墨翎真是太不是抬举了,不过暂时用得到他就只能先忍忍了。 “旁边这位是木小将军吧,一直好奇想见,今日终是得了机会了。”皇后半点不尴尬的自主转移了话题,言笑晏晏的模样好似不介意墨翎这态度一般,又好似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包容之举。 “木槿拜见皇后娘娘。”木槿抱拳弯腰。就这点不好,见人要行礼,幸好她是武官,要是什么都不是的话,动不动就让她下跪那才是真的神烦。 看到木槿行礼,皇后抬手扶了扶耳侧的朱钗,依旧勾着唇再笑,只不过很冷,“听说木小将军会医术,更曾经在边疆救治过我儿,我儿这身子是越发的差了,今日更是险象生还,好在太医们稳住了,不知木小将军可否再替我儿看看?” 这最后一句说是询问却满是命令,哪里有半点询问的意思。 还有这还弯着腰行着礼呢,都不让人免礼,明显的下马威。 低着头的木槿微微勾了勾唇,满是讽刺的味道。 不愧是母子,这墨昱没把这皇后的强势精髓给学到,但是把这蠢无边际给学了一个十成十,是不是没有人教过他们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学医的,除非你一生无病痛。 而他们更是在该求人的时候得罪人,这不是蠢事什么。 大概是这环境这权势给了他们太多的优越感,让他们忘记了人之生存之本。或许别的学医的不敢,但她木槿敢。 335:怼上皇后(二) 所以,这墨昱还是没学乖,怎么,在那榻上躺尸任由他娘出手就以为她可以不计较了吗? 是他傻还是当她木槿傻呢? 皇后明显的下马威让木槿的嘴角勾起了讽刺的弧度,而墨翎看着没事,那冷飕飕的气息却代表了一切。 可以说皇后不仅为了给木槿下马威,更是为了试探墨翎,不都是说这个墨翎断袖这个小将军吗?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倒不是那么固执墨翎娶苏莹莹,之前恼怒也不过是因为墨翎挑战了她的威严罢了,她从始至终的目的不过就是找到墨翎的软处加以利用罢了。 淮南王妃也站着没吱声,大概是因为之前在院子里墨翎的那一袭话让她有芥蒂了,此刻不要说是帮木槿,能不发落她就不错了。 而墨筵作为一个男人不太好开口。 至于墨初晓和苏若若两个都是晚辈也不太适合开口。 一瞬间整个屋子变得格外的寂静。 墨翎大概是知道皇后的双重用意,不想给木槿招惹麻烦,又或者是在蓄谋着什么,愣是没出声。 而木槿也没有让沉默维持太久,一边开口一边直起了身子,“好啊。” 没有被皇后允许就这么自行消了礼数,这让皇后的面色很不好,但那一句好啊,让她又没有办法发落。 “不过皇后娘娘打算付木槿多少诊金,上一次是将军替太子付得一万两银子,这一次不会还要让将军付吧!” 谁也没想到木槿会说出这样的话。 能给太子看病,不知道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造化,因为不管能不能看好,这见到了大人物,这以后的荣华富贵那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敢提要求,提点晋升仕途的倒还能理解,开口就是这些黄白之物,让人当真不知道是该气她俗还是气她蠢。 皇后习惯了主控全场,此刻竟然发生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即便这是一件很好解决的事情也让她很是不爽。她深深地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 “本宫年岁有些大,耳朵不是很好,木小将军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这句话可谓是咬牙切齿了,那怒意那威胁之意当真是半点也不掩饰。 淮南王也是上过马背的人,虽然刚刚在院子里可能有点小摩擦,但是此时此刻他还是很欣赏木槿这魄力的,敢跟皇后要钱,这魄力他喜欢。 淮南王妃依旧是那副看木槿不太爽的模样,毕竟谁也不能接受自己儿子喜欢一个男人,虽然儿子并没有说,但她直觉不会错。 苏若若一向是柔弱型的,更何况是晚辈,再者皇后开口哪里有她插嘴的份。 而墨初晓那完全是跟淮南王一样,很是欣赏木槿这个魄力,只有这魄力才能配得上她的弟弟。 木槿也不惧,一副没听懂的模样,笑眯眯道:“木槿说上一次替太子殿下看病时将军付的诊金一万两,这一次皇后娘娘打算付给木槿多少诊金,皇后娘娘不会还要我家将军替您付吧?” 咣当一声,皇后直接将手边桌子上的一套茶壶茶杯全部扫落在地。 336:来了个贵妃(一) “木槿,你贵为臣子,为我皇家效力难道是不该?你可知你这般是犯了枉顾职责之罪?你该当何罪?” 皇后那时气场大开,气得那是连脸上的胭脂水粉都要掉了。 木槿笑了,不再是刚刚那憨傻的笑,而是带着冷意的笑,“莫不是木槿理解有错误?陛下封赏木槿为三品车骑将军,木槿的职责不该是领军征战,而该是替人治病看诊吗?” 意思很简单,老子是武将,管打仗不管看病,那是太医的事。 皇后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靠运气爬上来的泥腿子三品小将竟然这么倔强,这么不知道变通,这么跟她抬杠,简直就是反了。 眼见皇后又要发怒,这时大门处传来了一声环佩叮当的声音。 “哎呦喂,姐姐这又是生了谁的气了,不是说太子病情稳定了吗?这老远的妹妹就听见摔东西的声音了,谁这么不长眼睛惹了姐姐,还是说太子不行了?” 能说太子不行了,这也没谁有这个胆子了。 “你才不行了。”皇后正在气头上,当下就怼了回去。 “哎呦,姐姐可是比妹妹大好几岁呢,要不行也该姐姐走在前头,哪里轮得到妹妹呢。”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那环佩叮当的声音从木槿的身侧擦肩而过到了她的前面并站在了皇后身侧朝着这边转过了身。 同样贵气逼人,不过不盛气凌人,反倒是透漏着几分柔和,虽然脸上有着岁月的痕迹,但是看上去绝对是风韵犹存,一张脸保养得很是娇嫩,不比小姑娘差,更是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姿色不是一般的好。 当然,这柔和木槿不会真的觉得是柔和,首先这里是后宫,这个是嫔妃,其次,敢跟皇后这么叫板的,还真不是普通人。 “贵妃娘娘。”不知道是为了给木槿介绍还是为了周全礼数又或者是抢在皇后开口前开口让皇后发不了怒,墨翎抱拳微弯腰。 “贵妃娘娘。”木槿紧随其后。 “贵妃娘娘。”墨初晓和苏若若同时福了福身。 淮南王与淮南王妃却是不用的,他们只需要向帝后行礼就行了,毕竟他们的身份在这,贵妃说好听点是妃子,说难听点就是妾。可没那个能耐让亲王和亲王妃行礼。 “不用多礼。”贵妃半点也不拖沓,直接挥手免了几人的礼。 说完之后继续不怕死的继续刚刚的话题,“姐姐你还没说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呢,陛下常说让我们姐妹多走动走动,多互相帮助,你这摔杯子的叫妹妹怎么放心,你快说说,生的什么气,妹妹好开解你。” 木槿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贵妃就是一把软剑,看着没什么杀伤力,却是杀伤力十足,这是哪疼往哪戳呢。 而这贵妃似乎只有一位,叶家的姑奶奶,也是二皇子墨苍冥的母妃,这气质当真不像是二皇子那个冷脸家伙的母妃。 不管像还是不像,这叶贵妃与这皇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活脱脱的对头,而许多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337:来了个贵妃(二) 虽然她与皇后算不上敌人,但此刻大家是站在博弈的立场,所以这叶贵妃此时此刻妥妥的是她的盟友。 “禀告贵妃娘娘,刚刚皇后娘娘让木槿给太子殿下诊断,木槿就问了一下是皇后娘娘给诊金还是我家将军给诊金,毕竟上一次在边疆太子殿下不舒服是我家将军给的诊金。然后皇后娘娘就说木槿没有做到臣子的本分,木槿正在询问皇后娘娘,一个武将的本分不是上阵杀敌吗?贵妃娘娘您就来了,不知道贵妃娘娘认为武将的本分该是什么,被皇后娘娘这么一说木槿相当困惑,若是贵妃娘娘也不能告知木槿的话,木槿只能明日去金銮殿了,那么多大臣想来定是有人能给木槿答案的,再不然还有睿智的陛下,木槿肯定能解惑。” 叶贵妃今儿个来可不单单是为了来看笑话的,她儿子远在边疆没回来,但是却是送了信,让她好生看顾墨翎与新晋升的那个小将军,目前为止她无用武之地,今儿个一听这小将军来这东宫了,就借机掐着点来看看这个小将军是个什么人物,竟是让她儿另眼相待,如今一见当真是个人物啊。 瞧瞧这话说的,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愣是给扯了这么一张大皮,这张嘴合该去做每日没事就弹劾的御史,绝对一弹一个准。 “本妃当真是被小将军给难住了,后宫不得干政,这么复杂的问题小将军还是去金銮殿上问一问吧。”叶贵妃一副我爱莫能助的模样,还不忘帮皇后解释一下,“你可不能怪皇后娘娘不回答你,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也是有心无力啊。” “恕木槿是个泥腿子不懂这些,皇后娘娘说木槿枉顾臣子之职……”后面没有了言语,这无声给人的杀伤力比说出来要强太多。 皇后亦怒,但一般有外人在的时候那装得可是相当的温柔贤淑。而今时今日竟是被她的对头和一个黄毛小子气得就要七窍生烟,面色那是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 然而这样的时刻,在场的几个属于她这边的人竟是没一个开口帮她,更是让她给气炸了。 眼见火山要爆发,墨翎蓦然开口,“行了,一个武将这么见钱眼开像什么样子。” 这一开口就是对木槿妥妥的训斥,而这一开口愣是把皇后那喷发到唇边的火山给按着,那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的感觉当真是要将皇后给憋死。 “武将也要吃喝拉撒,武将也要养家,我不就是想赚点钱娶媳妇么。”木槿说的那叫一个委屈。 “行了,皇后娘娘让你给太子殿下看病是看得起你,银钱什么的回头要多少本将军给你。” “将军,这只是诊金啊,出诊就要给钱,至于看不看得好那跟我可没关系,我又不是神医,那么多太医都做不到的事我哪里能做到,我就是运气好遇到过一个叫花子学了几个野招数,歪打正着了。” 还是那个意思,我只管看不管好,可别吊着她。 “知道了,快点干正事,三日后还要去城外护城卫,你当穆家军的统领是那般好当的,陛下器重你给了你差事,你可莫要负了圣恩。” 338:将军,人多我紧张 若说木槿扣得帽子够大了,墨翎这一顶帽子也不小,有了这番话在先,到时候要是统领不好穆家军辜负了陛下的期望,三句推到没好好准备,这让把他们弄进宫来的皇后怎么脱得了干系。 这叫啥,夫妻合力其利断金,上一次两人在金銮殿上那么一配合连皇帝都坑了,此刻再坑你一个皇后还不是绰绰有余的事。 “是。”木槿一副被压迫的模样,撇着嘴走向了太子睡着的床榻。 叶贵妃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这么大快人心了,瞧瞧皇后这面色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她笃定,今儿要是皇后敢让墨翎付银子,明儿个皇后这付不起诊金的名号可就出去了,就为这个皇后就要给,还不能少给。 这木小将军胆子也够大,跟皇后讨诊金也是绝无仅有。 而今日这阵仗让她很好的看到这墨翎并没有铁定的站在皇后那边,如此,对他们一脉很是有力,她今天这一趟来的值。 不管墨翎与木槿这双簧在场的人看透还是没看透,在木槿去给太子诊脉的时候全部处于静默状态,而这静默是等待还是盘算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木槿这刚搭上了墨昱的脉搏,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一皱眉看得那边的皇后与太子妃下意识的跟着皱了眉,毕竟这个人的存在直接关系了她们两个人的荣辱。 随着时间的流逝木槿的眉头越皱越深,然后就那么突然松开了墨昱的手,一张脸的面色相当的不好。 这模样那是当下看得皇后与太子妃的心咯噔咯噔的跳。 “有话就说。”还是墨翎开口打破了这有些怪异的气氛。 被墨翎这么一呵斥,木槿一副找到突破口的模样,转眸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墨翎,一副害怕被训斥的模样,“将军……人多我紧张……” 所以呢,这皱眉只是紧张,而不是太子有什么事? 大概除了早知道木槿不会乖乖就范的墨翎,其他人都被木槿这句话给傻愣了。所有人的第一个统一反应就是一愣。 而愣神过后纷纷反应不同。 皇后一脸要撕了木槿的样子,太子妃还不至于撕了木槿,但面色有些不太好,好似被吓着了一样,墨筵和墨初晓一副看顽皮孩子的模样,而苏鸢则是对木槿更看不顺眼了。 墨翎就不提了,没表情。 最精彩的就要数叶贵妃了,她直接笑出了声,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只是不知是笑木槿有趣还是笑皇后那傻样。 不管怎么样,叶贵妃的笑声很好的惹恼了皇后,让皇后面上的面色越发的难看,因为她觉得自己被叶贵妃给嘲笑了,而这罪魁祸首就是木槿,不过现在她还用得着木槿,等用不着的时候非要好好的教一教她该怎么尊敬她这个辰国最尊贵的女人,至于叶贵妃,她们从来都是对头。 “叶贵妃……”皇后的怒气总要找一个人承受,而此时此刻的这个人就是大笑的叶贵妃,不过皇后这才刚开了一个口就被打断了。 “哈哈哈……”只见叶贵妃一只手捂嘴大笑一只手去拽皇后的臂膀,“姐姐,这木小将军太好笑了,还紧张,这孩子真是太逗了……” 339太子不必要再装了 一句这孩子半点毛病也没有,可不是孩子么,还是一个相当小的孩子。 叶贵妃这先发制人了,皇后还怎么把她那发泄话说出口,只能又憋了回去,当真是憋屈极了。 “姐姐你说是不是,好有趣的孩子。”叶贵妃就跟没看见皇后的憋屈一般,继续拽着皇后笑,笑了两声一副想起什么的样子对着皇后道,“姐姐刚刚要跟妹妹说什么来着?” 此刻的叶贵妃停止了大笑,但是那眉眼间的笑意还是怎么掩也掩不住。 皇后终是没忍住一个用力抽回了被叶贵妃给拽着的手,一甩衣袖一边大步朝外走去一边冷声道:“本宫说既然木小将军紧张,本宫就不打扰木小将军了,只希望木小将军能尽心尽力,本宫定当会好好感激。” 若不是阿昱说这个小将军的药方有用,她绝不会允许这个家伙这么猖狂。 “是哦是哦,不能打扰,太子可是未来储君,可不能有事。”叶贵妃看似奉承的说了一句,“姐姐你等等妹妹,妹妹陪你一起出去等。” 说着,叶贵妃环佩叮当的追了出去。 “我们也出去。”这话是淮南王对着淮南王妃说的。 淮南王妃看了那边的木槿一眼没多说,顺从着淮南王踏步向外而去,只不过在路过墨翎身侧的时候却是伸手抓住了墨翎的臂膀,“跟娘出去。” 墨翎没有跟随,而是伸出没被捉住的那只手按在了淮南王妃抓着他臂膀的手,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去,“我怎么带进来的人我要怎么带出去。” “墨翎。”淮南王妃重重地叫了一声,带着属于母亲的威吓。 “娘,弟弟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墨初晓从后面上来并从墨翎手中接过淮南王妃的手,然后就那么拽着淮南王妃的臂膀朝着外面走去。 “墨初晓。”被半拖着走的淮南王妃用着同样严肃的语气又喊了墨初晓一声。 太子妃坠在了最后,在走过墨翎身侧的时候顿了一下脚步抬眸看了墨翎一眼,不过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与墨翎擦肩而过,而后在出门之际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南星北耀将门给守好了。”在门关起的刹那间,墨翎直接下了命令。 没有人应答,不过那微弱的气息波动却是说明了一切。 墨翎的眸光在屋子内扫视了一眼,随即直接对着那敞开的窗户一个挥袖,随即那半开的窗户就那么咣当一声关了起来。 而在窗户关上的那一刻,站在床边的木槿突然开了口,“没人了,太子不必要再装了。” 木槿这冷然的话语一落下,那在床上苍白着脸躺尸的墨昱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扑通一声坐了起来,像极了诈尸。 也不知道是认为和木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木槿不够格跟他掰扯,墨昱在看了木槿一眼之后转眸就看向了那边如一尊冰雕存在的墨翎。 墨昱看向了墨翎,墨翎也看向了墨昱,两人一坐一站的相对视着。 看着墨昱眸中那没有半点愧疚甚至理所当然的表情,墨翎只觉得心一寸寸的变凉。他记得他在边疆墨昱要离开的时候说过,木槿是他的人,他墨翎为了他墨昱伤了木槿,他墨昱能不能对他墨翎想要包容的人多一份宽容。 340我墨翎喜欢男人 而现在这人都做了一些什么。 “墨昱,昨日我跟你说了什么?”寸寸凛冽之气在墨翎的周身一点一点的滋生。 “我昨日等你许久,你并未来,而是离开了。”墨昱没有半分要退让的意思。 “那你可了解过我为何会离开?” “……”墨昱沉默了。 “呵……”墨翎冷笑出声,“如此,你根本就没有和苏帝师说我不娶苏莹莹的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与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过说与不说却是代表了墨昱的态度。 “墨翎,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墨昱的态度异常坚定。 所以这不仅没有传达墨翎的意思,还是成功的被帝师反洗脑了。 以往墨昱说这句话的时候墨翎最多是沉默,而今日他不打算沉默了。 “那是你东宫与帝师府,那是你墨昱与帝师,与我淮南王府何干,又与我墨翎何干?” “墨翎……”墨昱大概没想到墨翎把话说得这么绝,一边从榻上站下了地,一边冷斥出声,似带着不可置信和恼意,“你难道不管你娘了吗?” 苏鸢从来都是墨翎的软处,这么多年来墨翎的妥协都只是为苏鸢。 墨翎未语,而是看在了站在榻边的木槿,“阿槿过来……”一声喊得极其柔软。 木槿很是乖巧的走了过去。 木槿刚一走到墨翎的身侧,墨翎突然伸手一手揽住了木槿的腰,一手抬起了木槿的下巴,然后就那么当着墨昱的面对着木槿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一幕让墨昱整个人就傻在了那,刚刚蓄积起来与墨翎持衡的冷然之气就那么被打散,满脸的不可置信。 传言终究是传言,没有什么比这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吻了片刻墨翎放开了木槿的唇,然后将人给揽在怀里侧眸冷冽的看向还处在傻愣状态的墨昱,“你以为阿槿凭什么听我的,只是因为她是我带过的兵吗?呵……” 墨翎的冷笑还有那搭在木槿腰间的手简直完全是根根冰刺,直扎墨昱的心底。 “告诉苏帝师,我墨翎喜欢男人,我墨翎绝不娶苏莹莹,另外不许为难我娘,否则我不会让阿槿替你治病。最后,若是下一次再发生昨日那般的事情,记得休要怪我墨翎不会再手下留情,看看到时候他帝师府有损,还是我淮南王府受损。” “墨翎……”墨昱神情有些微晃,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墨翎,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被这个木槿给迷惑了,你喜欢男子不要紧,我可以帮你找很多比这木槿更俊俏的男儿……” 墨翎话语的决绝让墨昱感觉到了危机,所以那镇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次换木槿冷笑出声,“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忘了能治你病的人是我,你这么当着我的面给我家将军介绍对象,当我是死的吗?” “你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被木槿这么一挤兑,墨昱只觉得自己的太子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那皇室贵族的优越感瞬间又出来了。 341轮不到他陪葬 所以说有些骨子里的东西那是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的。 木槿没有言语,而是微微挣开了墨翎的怀抱,然后走到了书桌边,铺纸磨墨,“这一次,我不用太子殿下任何的报酬,我帮你抑制体内的毒素,同样是半年,半年后木槿再来回答太子殿下的这个问题,还望太子殿下半年后记得再问木槿一次。” 话落,木槿提笔蘸墨开始写药方。 “为什么又是半年?”显然在听了木槿的话之后墨昱的关注点与木槿的关注点不在一个点之上。 木槿未语,微低着头嘴角微勾着讽刺的弧度。 这个人已经被病痛折磨的神经衰落了,为什么是半年?真当她那么无偿么? 罂粟懂不? 半年前他不信她,她给他无偿治疗,半年后他追着她让她给他治,她只是微微表达了不乐意而已,他就直接给她下了套,好啊,既如此,咱们就继续半年,看看半年后又是何等光景。 被病痛折磨了那么久的人,尝过甜头之后,没有人会看着希望摆在面前而不去求取的。 而她被他今日之举给拖下了水,以后会遇到无数的麻烦,没道理她麻烦他却好好的。 “太子殿下今日送木槿这份大礼,木槿的小命可是被架在了火上烤,太子殿下最好祈祷半年后木槿还活着,不然木槿相信要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就会来给木槿陪葬的。” “轮不到他。”墨翎有些不满的开了口。 这话让墨昱一喜,只不过在听到墨翎的下一句话的时候,心瞬间冰凉了。 “我是你男人,要陪葬也是我给你陪葬,你休想与别人同穴。” 墨昱再一次的傻了,他完全分不清墨翎这是在做戏还是说的是真的,他只觉得脑棱子突突的疼,他明明按照帝师交给他的方法在做,可为什么得到的结果却是这么的大相径庭。 比起墨昱的失魂落魄,木槿抬眸瞪了墨翎一眼,只不过那一眼却是无限风情。 木槿瞪完墨翎之后,垂眸继续书写药方。 而墨翎的眸光也从木槿的身上转移到了墨昱的身上,苏老头不让他好过,他也不会让他好过。 “墨昱,你不觉得你自己活得像个傀儡吗?苏帝师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母后做的决定你也总是反驳不了,你这个太子做的有何意义?你又以为他们处处想救你是为了什么?” 点到为止,墨翎不再多说,而木槿那边药方也已经写好。 墨翎的话好像一个棒槌,锤得墨昱整个人一愣一愣的,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只见木槿拿起药方吹了吹上面的墨汁,然后将纸张叠好走至墨昱的身侧抬手递给了墨昱,“太子殿下,你要的药方,你自己收好了,对外木槿只会说束手无策,不会承认一星半点的。” 墨昱抖着手愣着神接住了木槿递过来的药方。 “你这房子的布局不太好,若是想活得久一点,最好换个地方待待。”木槿并没有点出那些东西不好,只是简单的提醒,至于墨昱照不照做就与她无关了,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只是没说那么详细罢了。 342:墨昱,你好自为之 话落,木槿看向了墨翎,“将军,我们出宫吧。” “好。”墨翎应了一声,然后看向了墨昱,“墨昱,你好自为之。” 墨翎丢给墨昱一句便不再理会墨昱,而是甩袖朝外走去。 木槿紧随其后。 门打开,门外院子里除了一些宫女太监也就只有一个太子妃苏若若,剩下的人则是去了隔壁院子等待。 “翎世子,木小将军,太子殿下可好?”苏若若没有皇后的盛气凌人,整个人给人一种水做的感觉。 但这深宫里的女人,即便模样是水做的,那心也不是水做的。 “已经醒了,你可以进去陪陪他。”墨翎幽冷的应了一声,木槿则是没有吱声。 “多谢两位。”苏若若笑着道了谢,半点也不提昨日之事,说着就要抬脚与两位擦身而过,而就在苏若若擦肩而过的瞬间墨翎开了口。 “昨日之事多谢太子妃的援手,日后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墨翎可帮上一帮。” 两人虽是表兄妹,但是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墨翎对苏家的女子特别的排斥,且那个时候苏若若是当做太子妃培养的,所以除了跟太子根本就不能跟别的男子有多少交集。 “举手之劳。”苏若若谦虚了一句,却是没有拒绝,她现在或许不需要墨翎帮她做什么,但谁知道她有没有需要的那一天呢,她昨天果然是没有赌错,“母后与姑母在隔壁院子等候着,翎世子直接过去便可,本妃要进去看太子了,就不相陪了。” 话落,苏若若径直朝着那微微敞开的房门走了过去。 墨翎与木槿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再言语而是朝着隔壁院子徒步而去。 墨翎是去给个交代,而木槿纯粹是为了自己的银子,今日来可是往火坑里跳,怎么的也得捞点补偿回去,不然简直就是太亏了。 只是隔着一道院墙而已,不过就是几十个呼吸的功夫,墨翎与木槿就从墨昱所在的院子走进了隔壁的院子。 而隔壁院子里屋子的大门大敞,这边木槿与墨翎刚一进院子,那坐在屋子里的几人便远远的就看到了这两人,不过谁也没站起来,而是等着这两人的靠近。 木槿是不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这里的几人说了什么,她只知道淮南王妃朝她看过来的眸光更加的不善了。 墨翎也感受到了,所以向前一步挡在了木槿的前面拦去了来自他娘的眸光。而他的这一动作让淮南王妃的面色更不好了,这个时候淮南王动了动椅子,截住了淮南王妃的眸光,于是淮南王妃本来瞪向木槿的眸光现在变成了瞪向淮南王。 淮南王只觉得身在火炉之中,一个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些年好不容易愿意给他机会的妻子,一个是自己疼爱的儿子,更是妻子心尖上的儿子,所以这当真是一个处理不好他就遭殃了,这臭小子当真是会给他惹麻烦。 “木小将军,太子如何了?”开口的是叶贵妃,那关心的态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叶贵妃是太子的娘呢。 343:木槿能力有限 “木槿能力有限,只能勉强缓解一下太子殿下的痛苦,别的实在是无奈能为力。”这个答案那绝对是相当的保守,毕竟这个所谓的缓解痛苦那可是有很多种意义了。 闻言,叶贵妃笑了笑没再接话,而是悠然的起了身扶了扶插在左耳上侧的朱钗,“姐姐,妹妹这是叨唠好一会了,看到太子殿下无碍妹妹也就替姐姐放心了,妹妹这还要回去为我儿祈福,愿他安康归来,妹妹这就先告退了。” 话落也不等皇后开口,直接摇曳着身姿就这么出去了。 太子不舒服皇后心里本就不是滋味,现在还被叶贵妃拿二皇子墨苍冥出来挤兑她一下,可见她这心情那是将叶贵妃扒皮抽骨的心都有了,但那又能如何,就只能想想罢了。 叶贵妃一走,这里也算是没有外人了。 “墨翎,太子如何,你跟本宫说实话。”皇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要撕人的冲动问着墨翎,至于木槿,她当真是一句话也不想跟她说。 “阿槿说了,只是能缓解而已。” “墨翎。”淮南王妃一声怒喊出口,之前不是没有听过墨翎喊木槿为阿槿,但经历过墨翎那意有所指的话之后,那是变得相当的敏感。 皇后看了一眼墨翎又看了一眼木槿,再看了一眼淮南王妃,嘴角微勾,看来她这个妹妹似乎也不怎么喜欢这个木槿啊,如此,这木槿就不用她动手收拾了,而这墨翎看着却是很护着这个木槿,如此,当真是一出好戏。 一瞬间,皇后感觉自己堵到现在的心瞬间舒坦了不少。 想着,皇后站起了身,“今日多谢妹妹了,本宫就不留妹妹了,本宫要去陪会儿太子。”说着皇后对着杨嬷嬷吩咐道,“杨嬷嬷,务必将本宫的妹妹好生送回淮南王府,另外今日当真是劳烦木小将军了,杨嬷嬷记得去库房挑几件值钱的玩意给木小将军带回去,可不能让别人说本宫小气。” 话落,皇后直接摇曳着身姿朝外走去。 “是。”杨嬷嬷坠在后面弯腰领命。 “杨嬷嬷,木槿喜欢珍珠翡翠玉佩,当然能直接给木槿真金白银木槿当真是更喜欢了。” 这东西可是分好多种的,她要的是值钱的,或者说是可以换钱的,而不是那些刻着皇家标记放在家里只能看不能卖纯属放着膈应人的,而珍珠翡翠玉佩这些小物件几乎没什么标记,来之前木槿可是好生打听好了。 被赏赐还挑物件的大概也就只有木槿了。 杨嬷嬷看了木槿一眼没吱声,看了一眼前面的离开的皇后,见皇后没反对,便心中了然了。 “淮南王妃,奴婢先送您出宫。”杨嬷嬷没有先去取赏赐,而是选择先送淮南王妃出宫。 “不用了,本妃摸得到出宫的路。”淮南王妃一甩衣袖转身就朝外走去,在走过墨翎身侧的时候没有去拉墨翎,而是道,“在我到王府的时候若是没有看到你,以后你就没有我这个娘。” 话落大步朝外走去。 344:我没怪淮南王妃 淮南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墨翎一眼然后追着淮南王妃出去了。 墨初晓则是在经过墨翎身侧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也追着出去了。 最后这屋里就剩下木槿墨翎和杨嬷嬷三个人了。 “杨嬷嬷,东西挑好让人送去木府就好。”墨翎嘱咐了杨嬷嬷一句,然后也转身走了,只不过转身之前喊了一声身侧的木槿,“阿槿……” 木槿看了一脸面色不愉的杨嬷嬷,然后含着笑转身跟着墨翎的脚步朝外走去。 出了东宫,便是长长的通向宫外的甬道,两侧除了宫墙就只是宫墙。 “阿槿,我娘她……” 一出了东宫的院门,墨翎便开口向木槿解释,只是话才开口就被木槿给打断了。 “不用解释,我知道,我没怪淮南王妃。” 自己的儿子疑似喜欢男人,这哪个母亲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这个落后的年代。 虽然知道阿槿不会那么不讲理,但到底亲口听到她说着才让他心底松了一口,“待会儿我大概要先回淮南王府。” “好好说,尽量别和你娘吵。” “我会的。”墨翎并没有说他要怎么做,只是应了这么一句,“你回去后好好在府里待着,两日后是端午,城南洪汝河里会有赛龙舟,我一定会陪你去的。” “嗯。” …… 在木槿与墨翎相携着朝宫外走去的时候,这边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分毫不差的都送到了皇帝那里,也就墨翎木槿与墨昱三人待在屋中的话没有被探听到,其余的那是丝毫不差的都被皇帝派去的人惟妙惟肖的给模仿了过来。 从这些信息中,皇帝更加确信了墨翎与木槿断袖了。 墨翎有多在意他娘,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所以墨翎连他娘都怼起来了,可见这木槿对墨翎还是有一定的重要性的。 不过也不排除是个烟雾弹。 不得不说皇帝的疑心不是一般的重。 当然,除了墨翎与木槿的关系,皇帝也密切关注了墨昱的病情,重点是这木槿是不是这真能治好这墨昱。 不管怎样,这淮南王府和苏家可是内斗了起来,这对他简直就是太有利了,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在必要的时候加柴添火就行了…… …… 东宫到宫门的路,不管有多长,也总有走完的时候。 墨翎与木槿一路闲庭散步偶尔交谈,倒也不觉得这段路有多长,不知不觉就那么走完了,只是…… 宫门外,马车前。 淮南王妃凛冽着眸光看着一前一后踱步而来无比和谐的两人,而站在其身侧的墨初晓和淮南王全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木槿差不多能明白这淮南王妃在淮南王府的地位,完全一个公主级别的存在,纯属被捧在手心里的那一种,而这一种人往往有很严重的公主病,虽然她这么想自己未来的婆婆不太地道,但是确实是如此。 若是淮南王妃仅仅是因为她是男子和她儿子太亲近她也还能理解,若是一直这么针对她的话那她可就不能理解了。 345:淮南王妃怼上木槿 不过即便是因为她和她儿子亲近了一些,墨翎之前也说了一些引人遐想的话,但作为一个母亲,在儿子没有亲口承认之前不该对孩子完全的信任吗? 关于这一点,木槿表示不太赞同淮南王妃的做法。 “娘你等多久了,怎么还没回去?”墨翎几步上前去招呼淮南王妃,并移步阻挡了淮南王妃看向木槿的视线。 毫不意外,墨翎的这个动作让淮南王妃的眸光又冷了几分。 眼见墨翎走到了淮南王妃的跟前,淮南王妃直接伸手将墨翎朝一边推开,然后看着那慢几步前行的木槿开了口,“木小将军。” 彼时木槿离淮南王妃差不多六七步的距离。 淮南王妃的这一声喊让木槿的双脚就驻足在了那里,然后就见木槿双手抱拳对着淮南王妃行了个礼,“淮南王妃。”行完礼之后站直了身子。 之前在东宫淮南王妃那一席她到王府墨翎就要到王府的话让她以为这位早早的就走了,没想到竟是等在这宫门口,不知道这位打算对她如何? “木小将军少年英才,听说多次帮助我儿,木小将军来这鄢陵也有大半个月了,本妃竟是从未好好招待一下木小将军以示感谢,今日刚好得空,不如就请木小将军去淮南王府好让本妃好生感谢一下。” “感谢不敢,毕竟比起木槿做的,将军帮木槿更多。不过淮南王妃相邀是木槿的荣幸,木槿不敢不从。” 一个与夫君不和更是让夫君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还不曾纳妾的女子谁敢小觑,且还是坐在了位高权重的一个位置上,这淮南王妃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稳的,所以这淮南王妃绝对不是一个只知道哭的女人,那眼泪也不过就是一种武器罢了。 而这武器她不是对任何人都用,也不是任何时候都用,所以这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 之前木槿是把自己处在一个儿媳妇的身份之上,而经过这事,木槿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己放在三品武将的身份上,而不是一个儿媳妇。若是不能融洽,她这儿媳妇可是不会去做的,省得到时候墨翎两边为难,没有什么感情经得住这种蹉跎的。 明明两人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却愣是对出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呵……”对于木槿的话淮南王妃没有再应声,而是轻笑了一声,带着幽冷的味道,随即转身朝着身后的马车爬了上去。 淮南王那是分分钟的立马上前扶她。 淮南王妃进了马车,墨初晓也爬上了马车。 再然后,“阿翎上来。”在墨初晓上去之后,淮南王妃的声音从车帘里传了出来。 墨翎没动而是看向了木槿,木槿对着墨翎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示意她不在意。 墨翎沉默了一下,在淮南王妃要再度开口之时一撩衣袍上了马车。 车帘的阻挡让车内的淮南王妃并没有看到墨翎看向木槿的动作,但是站在车外的淮南王却是看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但这个木小将军对他儿子很是特别这是毋庸置疑了。 346:墨翎变相劝阻 车帘的阻挡让车内的淮南王妃并没有看到墨翎看向木槿的动作,但是站在车外的淮南王却是看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但这个木小将军对他儿子很是特别这是毋庸置疑了。 淮南王坐上了马车驾车的位置,一甩马鞭,马儿便哒哒哒的开始前行了。 而木槿则上了她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 一时间,宫门前的这条康庄大道上只余哒哒哒的马蹄声。 木槿有想过要和淮南王妃对上,却没想过是以这样的身份与方式。 然既来之则安之,她只能尽量不和淮南王妃起冲突,但若要压到她底线,她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木槿独坐于马车中沉思周遭一片寂静,而墨翎所乘坐的那一辆马车可就热闹了。 这不墨翎刚一进马车,这淮南王妃直接就开始了眼泪攻势。 “你个臭小子,娘把你养大容易吗?你现在翅膀硬了,能顶撞娘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一边控诉一边落泪,哭得那叫一个好不伤心。 这个模样的淮南王妃哪里有半点刚刚对待木槿的凛冽之气。 墨翎下意识的按了按额头,不过碍于有面具的原因,这一下子只能按在了面具之上,并没有能按在额头上。 说实话,他这个娘好是好,但是这一哭三闹的当真是让人很是受不了,就这一点他非常佩服他爹,到底是怎么能忍受的。 无关紧要的事,墨翎会妥协,就像上一次在皇后宫里被揭露没告诉他娘苏莹莹差点害了他的命的事,他娘控诉哭闹他可以妥协,但这一次,他不能妥协。他若妥协这是要置他的阿槿于何地。 “我没顶撞你。”墨翎哀叹着声音开了口。 大概是没想到墨翎会这般回答,哭泣的淮南王妃愣了一下。 愣完之后是继续的大哭,“你这还不是顶撞,娘就问你,什么叫你有了守护的人了,你这是喜欢了谁,是哪家的小姐,你告诉娘,娘给你提亲去。” 明明知道当时墨翎说的这句话是在维护木槿,淮南王妃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但淮南王妃无比的不想承认,所以只能这般委婉的问着。 “娘你可知昨日在帝师府发生了什么?娘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提前走了?”墨翎没有回答淮南王妃的问题,而是问出了这句话。 南星说他把事情始末告诉了他爹,并未告诉他娘,而他直觉以他爹的尿性是不会跟他娘说的,而他从来都是觉得必要就说,不必要的时候就不说,因为不能将人保护得太好了。 “什么意思?”淮南王妃止住了哭声。 “昨日我在帝师府被人给下了药,一种让人神志模糊浑身燥热的药。” “谁,谁敢这么做。”一听儿子受损,淮南王妃立刻犀利了起来,更是从这面坐在了对面伸手就去摸墨翎,“你怎样,有没有哪里伤着?” “苏莹莹到我清风苑自荐枕席。” 墨翎的话让淮南王妃摸着墨翎的手顿住了,脸上闪过了太明显的错愕,大概没想到会是这样,而这件事并没有爆出来,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这件事没有成功。 347:木槿可以解阿姐的毒 “娘,你一心想要维护的人在算计你儿子。”墨翎并没有打算停止,而是继续将那虚伪的表皮撕裂,“娘你有没有想过,今日皇后召见我与木槿进宫,是在将我们放在火上烤,墨昱的毒至今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者说至今都没有查出当初是谁对皇后下的毒,而今日却这般大张旗鼓的将我与木槿宣进宫,不管木槿能不能救墨昱,在踏出宫门的那一刻,木槿将会危险无比。木槿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兵,我墨翎的兵凭什么为他们牺牲。我们明明可以暗地里进行,昨日我也与墨昱说过了,可是他们回报给我的是什么,是不管不顾,娘,不能因为你是苏家的女儿,我们就要一再迁就他们。这么些年我维护了墨昱那么多,还不够您还苏家的情分吗?更何况皇后与苏帝师是什么样的人,您是不是该比我清楚。姐姐这么多年都不能出嫁他们谁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们关心过吗?娘你就记得让木槿去帮墨昱,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木槿连墨昱的病都有法子,怎么就没想过让木槿来替姐姐看一看,兴许姐姐也能好呢?也能嫁人呢?娘你不想看着姐姐嫁人吗?” 淮南王妃的善良是帝师夫人养出来的,而帝师夫人不在了,后来又被淮南王养着,所以一直以来这心态就没被淮南王矫正过,没想到今时今日竟是被自己的儿子给点了出来。 说白了这淮南王妃就是有公主病,被宠的。 而有苏帝师那么一个爹,便是养着善良,却也养着一颗一心为苏府的脑袋,这是从小到大被洗脑的结果,所以这才这么多年一直成为墨翎被苏家遏制的软处。 至于疼儿子,这个是为母的本性,特别是当年以为儿子被掳走的那种惊慌,她再也不想来一次。还有后来有惊无险的被人差点卖入青楼。 这两次经历让淮南王妃下意识的想护着墨翎,养出了谁动她儿子就跟谁过不去的坚定意志。 所以这些年无论是苏帝师还是皇后在利用苏鸢的时候都会把握着尺寸,而用得久了有些就变成了理所当然,那尺寸也越发的过了。 淮南王妃被墨翎给说傻愣了,连哭都忘记了,就那么呆愣在了那。更是将自己要问墨翎怎么解药的这个问题给甩出了八条街。 “阿翎,你说我……你说我……”墨初晓却是在听到关于自己的事的时候,激动不已,直接一把抓住了墨翎的手臂。 这些年娘放在弟弟身上的心思比放在她身上的多,她不怪娘,也不嫉妒弟弟,因为弟弟背负太多,只是不想她的弟弟竟是把她这样放在心上,这种感觉当真是暖。 至于娘总是对苏府妥协的事,这些年来也不算太过分,而今,弟弟不乐意了,她表示不会站在娘那边。她娘一直以来的行为她不反对却也不会赞同。 “本想等安定一些的时候再告诉你的,但我怕今日不说,娘都不知道为苏府做出什么来,我可不想娘毁了阿姐的希望。” “不急,阿姐不急……”墨初晓激动的泪水都不自觉的夺眶而出,她可以嫁给亦璟了,可以嫁给亦璟了,可以了…… 348: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墨翎起身坐到了对面,将墨初晓一把给揽进了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墨初晓压抑了多年的委屈还有这消息带来的期望,都让她忍不住趴在弟弟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这哭声将呆愣的苏鸢惊回了神,看向了墨初晓,她从没见过她的女儿这般脆弱的哭过,这么多年来,每逢不开心,都是她女儿来安慰她,每逢哭泣,都是她女儿来哄她,每逢谁对她不敬,更是她女儿抽着鞭子去维护她,她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她竟是活成了女儿,让他的女儿活成了娘,她对不起她的孩子,她对不起啊,她这么些年都活在了当年,都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对不起她的孩子,对不起啊…… 女儿在身边维护她,儿子为她奔波于生死一线,相公十年如一日的小心翼翼的守着她,而她都在做什么,做什么啊…… 泪从苏鸢的眼角落下,悔恨愧疚的泪水就那么无声的落下…… 墨翎一边安抚着墨初晓,一边抬眸看向对面无声落泪的苏鸢,“娘,不管别人说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难道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你自己的儿子吗?”墨翎并没有说什么事,但显而易见,无非就是断袖那事。 “好,娘相信你,相信你,娘对不起你们姐弟……”说着淮南王妃坐到了墨翎的另一侧,伸手抱住了那拥着的姐弟俩…… 墨翎心底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娘不算太糊涂,还好他娘讲道理…… 而驾车的墨筵心中也是一片酸涩,苏鸢一片歉疚,活在当年的世界里,他又何尝不是,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至今,他也对不起两个孩子,还好两个孩子还好好的,以后他还有机会补救,以后他们一家定能欢欢喜喜的好好过日子的…… 皇宫离淮南王府不过就是两条街的距离。 一路上木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一直在设想各种接下来会发生的场景,也设想了一下自己该用何种态度面对合适,再加上马车坠得有些距离,所以木槿并不知道这一路上前面的马车里上演了什么,某个男人又事先做了什么。 所以当马车停下,她回神下车之时,对面那淮南王妃和淮南郡主红着一双眼睛的看着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傻在了那。 淮南郡主的眼里满是激动与欣喜。 淮南王妃也同样有,只不过却在努力压抑着,看着她的眸色没有淮南郡主那么有善意,但是至少没有之前在皇宫门口那么明显的敌意了。 什么情况,莫不是她想太多出现幻觉了? 这皇宫门口到淮南王府驾着马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吧,至于这么大转变吗? 貌似刚刚在皇宫门口前这淮南王妃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吧? 木槿询问的转眸看向了墨翎,墨翎没帮木槿解答,而是对着淮南王妃和墨初晓道:“娘,阿姐,我们该进府了。” “恩,好。”母女两这才反应过来这淮南王府门前不太合适,于是相继应了声,然后相互扶持着向府内而去。 349:我说你能帮阿姐治病 而淮南王则是把马车丢给了王府守卫,在深深看了木槿一眼之后也跟着走进了府中。 只有墨翎站在原地等着木槿。 木槿郁闷的朝墨翎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墨翎微低头朝着木槿的耳侧靠去低声道:“我说你能帮阿姐治病。” “就这样?”木槿微侧首语带疑惑。 “就这样。”墨翎一边站直身子一边应声道。 所以呢,她费心费神的想了那么些结果啥想法都没用上就还来了一句就这样? 不过,恩,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结果的确比她设想过的任何一种都好。 “我们进去吧。”看着木槿那呆呆的模样,墨翎忍住要伸手摸木槿发顶的动作,招呼着木槿朝府内走去。 “恩。”木槿轻应了一声抬脚跟着墨翎朝着淮南王府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淮南王府还是木槿初到鄢陵的那一日被墨翎给骗进来过一次,而那一次也就只去了一个清雅一点的园子吃饭,至于其他的地方她半点见识的机会也没有。 没想到今日以这样的方式进来了,本来以为要来干一架的,现在却是能和平相处,这样甚好。 关于墨初晓的毒,她早就有心了,那毕竟是墨翎的姐姐,特别是在昨日看了那么一场心酸的纠葛之后,她更希望这个高岭之花般的女子能够得到幸福。 她看得出来,比起淮南王妃因为他人的闲言碎语而对她产生敌意,这个郡主却从来都没有,甚至她两次撞破她的事,她都因为觉得她是墨翎的人而放过她,更是时不时的力挺墨翎,可见这女子有多爽朗。 这样的女子合该是幸福的。 淮南王妃一想到自己先前还气势凛然的针对木槿,现在却要软下态度来让人家救自己的女儿,这种感觉怎么想怎么有些不舒服,虽然谈不上憋屈,但却觉得有些尴尬。 因此淮南王妃拉着淮南王躲在了会客厅的侧殿。 所以当墨翎慢几步领着木槿来到会客厅的时候,客厅里就只有墨初晓一个人。 而此刻墨初晓也恢复了常态,不再是刚刚那一副恨不得朝着木槿扑过来的样子。 “郡主。”木槿对着墨初晓微微抱了抱拳,随即朝着屋子四周看了一眼,状似疑惑道:“淮南王与淮南王妃呢?” 木槿怎么就没听出隔壁偏厅里的动静,而这一问也不是故意为难什么,这是最基本的礼节,不然什么都不问,对方肯定怀疑她知道了什么,这样才尴尬。 说到底是墨翎的家人,能好好相处木槿还是很愿意好好相处的。 “我娘她有些不舒服,我爹陪她去休息了。”事先想好的说辞,所以在木槿话落之际,墨初晓嘴那么一顺就出来了。 “哦。”木槿只轻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而这让墨初晓松了一口气,若说最初只是因为墨翎的缘故她对木槿多加另眼相看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是真正的因为木槿这个人了,无论是她今日在东宫的表现还是现在的不追根刨地,都让墨初晓很是欣赏与舒适。 350:不来葵水 “阿翎说你能帮我治病?”墨初晓也不拐弯抹角,当下直接就开了口。 墨初晓整个人看上去很是镇定,但是那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墨初晓几乎是整个眸光都凝聚在了木槿的身上,只为等木槿的一个答案,深怕从她那张朱唇中吐出一个不能。 而在偏厅竖着耳朵听的淮南王与淮南王妃在墨初晓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忍不住跟着屏住了呼吸。 “我只能说试试。”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木槿从来不会给任何人任何希望,也不会做出任何的承诺。 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墨初晓眸中的期盼就那么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这个答案与不能当真是差不了几分。 在偏厅的淮南王与淮南王妃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淮南王妃甚至差点冲出来,幸亏墨筵及时伸手拉住了她。 唯一没有反应的大概就只是墨翎了,因为他了解木槿。 果不其然,下一秒木槿抬脚朝着墨初晓走了过去,“郡主方便抬手给我搭个脉吗?” 墨初晓不语,却是撩起衣袖露出了光洁的手腕,然后递到了木槿的面前。 木槿抬手搭了上去,然后是一阵没有尽头的沉默。 无尽的沉默过后,木槿来了一句,“郡主是不是不来葵水?” 这个话题由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说,的确挺尴尬的,虽然木槿也是个女子,但是墨初晓不知道啊。 特别是墨初晓即便已经在这个年代高龄却也是个未出嫁未经过人事的姑娘,多少还是有点羞涩的。 但也只有一点。 “是。”墨初晓沉默了一下便开口应了声。 “没让太医帮你看过吗?”木槿知道不太可能,但是还是问了一下情况。 “最开始看过,后来月家的太医说他们也没有办法,我只能放弃了。更是告诉我不来葵水就无法生育。 “不来葵水的确无法生育。”木槿跟着重复了一遍。 而这重复的一遍让墨初晓往后踉跄了一步,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过我可以让你来葵水。” 木槿这话说得绝对是一个大喘气,墨初晓那苍白的面色就那么僵在那,随即整个人犹如电击一般往前一弹,完全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的那些屁话,直接双手将木槿的双手给握住,“真的吗?你真的能让我来吗?真的吗?” “恩。”木槿重重地点了点头。 墨初晓的情况比墨翎说得轻微多了,毒素是有,是有那么一点厉害,但是在她可控制范围之内。但这并不是导致墨初晓不生育的原因,木槿估计这毒素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导致墨初晓不来葵水的就是她那个非常严重的宫寒之症,而太医们束手无策大概是因为无法解毒,都专攻毒药去了,以至于忽略了这个根本。 当然这严重的宫寒之症差不多也是人为,不然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整出这么严重的宫寒的。 “来了……就可以生孩子了吗……”虽然还未出嫁问这个不合适,但是这是墨初晓最大的心结,此刻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351:给我半年时间 “给我半年时间好吗?”木槿用着温柔的眼神安抚着墨初晓。 “我……”墨初晓太激动,一时间竟是有些不能自已。 “阿姐,没事的,阿槿会帮你治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墨翎上前将墨初晓抱在怀里安抚着。 他永远无法忘记离开前的那两年当阿姐知道这个噩耗时的模样,永远无法忘记。 “恩,恩,好,好……”墨初晓靠在墨翎的怀里不停地点头点头。 偏厅内,苏鸢也捂着嘴趴在墨筵的怀里哭泣着,喜极而泣,她的孩子终于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了,终于可以了…… 明明是早已经没有了希望的事,墨初晓不知道自己为何就那么无条件的相信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或许是因为她是弟弟带回来的人吧,又或许是她看着她的那双眸子,当真是让人很是信服。 “你可以先喝一些暖宫的药,至于毒差一些药材需要等等。”这毒不在于难解而在于药材不太好寻,但也不至于到寻不到的地步,所以当年究竟是谁这么残忍的断了一个女子做母亲的权利断了一个女子与人相爱的权利。 月家的?呵,月家也不尽是好人啊,就昨天给墨翎下的药,能让墨翎无法察觉的定不是一般的药,那么这所谓的御医世家当真就只是医吗?要知道自古毒医不分家啊。 “好,我都听你的。”木槿的话岔开了墨初晓的情绪,让她从墨翎怀中站直了身子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那双被水洗过的眸子此刻只余满满的晶亮与对未来的期冀。 木槿没有说话,而是回之一个用尽她所有温柔的笑。 看着木槿的笑,墨初晓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也回给了木槿一个笑,然后道:“今日你就不要回去了,就住我淮南王府,我去让后厨给你弄些好吃的。” 说着,墨初晓转身朝外疾走而去,她需要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狠狠地宣泄一下她的情绪,她可以嫁给喜欢的人了,可以生孩子了,可以了…… “我阿姐如此盛情邀请,你不会拒绝吧?”墨翎明明内心激动得要死,面上却是一副你敢拒绝就试试的表情。 “木槿的荣幸。”木槿回答的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语气,面上却是狠瞪了墨翎一眼。 “走,本将军带你去参观一下我淮南王府,让你见识见识。”说着,墨翎转身大步朝外走去,那轻快的步伐完全出卖了墨翎此刻那愉悦到不行的心情。 “多谢将军。”木槿满满的感激涕零,当然,是装的,不过就是为了糊弄隔壁偏厅里的那两位罢了。 然后两人这是当真在淮南王府里闲逛了起来。 一路上人多眼杂,墨翎与木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路过每个院子的时候,墨翎对木槿介绍了几句。 木槿是不清楚这淮南王府的格局,但墨翎的目标很是明确,那就是他的院落,他很早很早早到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就想带木槿去他的院子了,去他从小住到大的院子。 352:这里是我的院子 倒不是他的院子有多不一般,他就只是想带她去看看,因为这里也是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若非要说出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一种情怀,一种想将她融入他全部的生活之中,不管是过去未参与的还是未来要一起走过的。 墨翎的院子是一个两进两出的院子。 外面一个院子里种满了竹子,和紫竹院的竹子是一个品种。 木槿跟着墨翎走进这个满是紫竹的院子的时候,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这不是紫竹院吧。”虽然是一个品种的紫竹,乍一看格局也很相似,但是略微有点观察力的人还是可以还出不一样的。 “我的院子。”墨翎没有回答不是而是直接给出了答案。 “你的院子?”木槿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唏嘘,声音微扬。 “嗯,我的院子,从小长到大的院子。” 听着这话,木槿莫名的觉得的心底一片柔软,连带着觉得那竹子都亲切了起来,大概是因为一想到这里有他过去的气息吧,那些她不曾参与的过去。 “阿槿,我娘她在宫门前……”一路走来墨翎并没有多说,而此刻进了自己的院子就安全了,墨翎说话也不必那么顾忌了。 他不是护着谁,而是在宫门前,他娘的态度…… “你娘没错,她只是爱护你这个儿子而已。” 木槿并没有让墨翎把话说完直接就给打断了,虽然她没做过母亲,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天生就有母性,所以即便还不曾经历,但那种心情还是能理解的。 更何况淮南王妃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说话略微凛冽了一些,且她家将军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 想着,木槿轻叹了一声,“阿珩,我不是瓷娃娃,你不用对我小心翼翼,只要你娘不是要杀我,我都……” 彼时两人恰恰好跨过二重门,木槿的话没说完直接被墨翎抓住手臂缠住腰肢一个用力一拉一个翻转给按在了一侧的墙壁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木槿被吻得一愣,随即一边用没被压制的手去推墨翎一边偏头躲闪,“发什么疯,还嫌弃你娘不够不待见我是不是?” 木槿一边躲一边警惕的朝着四周看去。 墨翎被木槿这警惕的小模样给看得乐呵了出声,“阿槿,这里是我的院子,难道我连这点隐私都没有么,你也太看轻你相公了。” “谁相公呢,要不要点脸,撒开。”说着木槿意图甩开墨翎。 墨翎依旧压着人,更是伸手去挑起木槿的下巴,让木槿看清他眸中的认真,“阿槿,不会发生我娘对你动杀意的事,我绝对不会允许的。” 墨翎眼中的认真看得木槿愣了一下,木槿这才意识到自己随便一说,墨翎却是相当的在意。 “我知道。”木槿轻叹了一口气,似有些无奈,“我只是说假如……” “假如也不会。”某人异常的固执。 “好,假如也不会。”木槿顺从的点了点头,就刚刚淮南王妃下了马车与宫门前上马车时截然不同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353:让我亲一下就一下 明明之前是一副要带她来淮南王府算账的样子,而结果她人来了之后淮南王妃却是躲了起来,若说这不是墨翎的功劳都不可能。 所以自古婆媳关系合与不合这个相公兼儿子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阿槿我被你吓到了。”见木槿是真的应承了,墨翎倒是委屈起来了。 这一句话说得木槿嘴角抽了抽,“所以?” “让我亲一下就一下……” 说着就吻了上去,木槿被一个突袭吻得正着,一想到某人刚刚委屈巴巴的模样,没有伸手去推,而是闭上了眸子用没被墨翎抓着的那只手单手缠上了某人的脖颈,好让他吻个够。 闭上眸子的木槿并没有看到某人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吻着吻着,某人的手开始不规矩了,竟是松开了挟制住的木槿的手,改为撩开她的衣袍一角将手从那衣袍一侧的间隙传令进去,再然后挑开了里衣的衣带就那么贴上了那光滑无一物的肌肤。 “唔……” 肌肤的相贴让木槿一个没忍住呜咽出声,而因为唇齿被墨翎给含着,以至于那一声呜咽直接变成了闷哼,然即便如此依旧刺激着墨翎的感官。 似乎是不满意这呜咽的程度,墨翎的唇从木槿的唇上滑到了她的耳侧,紧贴着,“阿槿,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 话语出口的同时,墨翎的手贴着木槿的腰腹一直向上攀升着,熟门熟路的挑开了那束缚一把握住了那柔软,狠狠地揉捏着。 “恩……”无论是耳垂上的温热带来的刺激还是那胸前的感官到来的刺激,木槿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酥到她站都要站不稳了。 一声抑制不住的嘤咛之后,木槿气愤的控诉道,“你说过只是亲一下的……”话题到底是怎么跳到这个上面的。 “阿槿,男人在床上的话能信么?” “这不是床上。” “阿槿一定要这么较真吗?”说着墨翎似惩罚似的对着木槿的柔软又是一阵揉捏。 “恩……”感官的刺激让木槿呦反驳变成了轻哼。 这让墨翎愉悦的轻笑出声,“呵……”轻笑中那揉捏的力道越发的撩人,“阿槿,你还没回答我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 身子的无力让木槿放弃了抵抗,敏感的身子让她从来就没有赢过一次。 “我……说过什么……” “你说只要我敢就可以在院子里要了你,你可知我想把你掳到我院子里来想了多久了,恩?” 话落,一口将眼前那小巧的耳垂给含在了口中,尽情的吸吮着。 而木槿在这酥麻的沉浮中想着自己何时给自己挖了这么一个坑,想了好一会,才想到似乎是十来天前,就是帝师大寿的帖子送到她府邸的那一日。 那一日她知道他绝对做不出那事,因为院子里有探子,所以故意的,可后来他不是把她掳到屋里去欺负过了吗?为什么还要旧事重提。 “你当时……恩……”木槿这刚回忆起来要控诉,某人的腿硬是挤入了她的双腿之间将她整个人向上一顶,那按在柔软上的手更是寸寸捏着那上面的樱桃,双重的刺激让木槿本能的嘤咛出声。 354:这么欺负我有意思吗 “我当时什么?恩?”墨翎最喜欢看木槿被他欺负的半点反抗能力也没有的样子,特别是面色桃红眸带水光的样子让他想一直这么欺负下去。 说话间,那按在柔软上的手竟是开始一路下滑滑到了小腹之上。 这个姿势让木槿想起几日前在云霄楼她是怎么被他按在桌上欺负的。 “不要……”以至于木槿本要出口的控斥变成了不要,双腿下意识的夹紧,更是伸手要推开墨翎。 然其结果是,人被狠狠地压在了墙上,双腿间更是卡住了墨翎的腿,让她无论怎么努力都合不起来。 特别是那只贴着她小腹下滑越来越近那幽谷的触感让木槿浑身颤栗,她一点也不想在这院子里被他搞成一滩春水。 “墨翎你住手,这么欺负我有意思吗?”木槿咬着唇瞪着墨翎控诉着。 若说他想如何,可他却还衣冠楚楚,而她却快要化成一滩水,为什么每次她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阿槿似乎又忘了我说过什么?”墨翎说得有些邪恶,“我说过我最喜欢弄哭你……“ 墨翎嘴上虽是这么说,不过手到底是没再继续往下而是抽了出来,不能欺负得太狠了,他到底还是记得某人昨夜被他欺负了狠狠一夜,连带着早上也被他狠狠欺负了一下。 只是她太美好,任何的一点意动都让他想狠狠地把她揉碎在骨髓里。 “色qing狂……”木槿狠狠地吐槽了墨翎,说好的禁yu系呢,随时随地就要睡她是个什么鬼。 “也只对你而已……”说着墨翎又捉住了木槿的唇狠狠地吻了一下,这才收手开始替木槿整理衣裳,“阿槿,这一次放过你,我会给你好好留着,留到我们成婚之后,就这个院子,我绝对会要到你三天下不了床……” “滚。”此刻的木槿已经被墨翎给松开,没有被狠狠压着,一抬脚直接就踢在了墨翎的腿上。 “呵呵……”回应木槿的是墨翎再愉悦不过的笑声。 帮木槿整理好之后,直接一个横抱将人给抱了起来。 木槿倒是没推攮,而是直接上手缠上了墨翎的脖子,也是这个时候才看清楚这个院子的摆设。 院子里可谓是有些荒凉。 整个院落就几盆盆栽,一套休息的石桌石凳,另外一大半几乎是空出来的,摆着兵器架,上面插着各色的兵器。 “你这院子十几年来都这样吗?”看着这院子,木槿忍不住问出了口,要是这是个成人的院子还能接受,若从孩童时就这样,当真是有些枯燥乏味了。 “嗯。”墨翎给木槿的只一个轻应。 这个轻应让木槿忍不住将吊在他脖子上的手紧了几分。 感受着这力度,墨翎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被阿槿心疼的感觉真好。 不过片刻的功夫,墨翎就抱着木槿走到了门前,一脚将门踢开,然后直接抱着人走了进去。 屋内目光所及之处的摆设当真是没有比这屋子外面的院子好上多少。 屋子里的摆设一如墨翎的人简单冷冽,说得不好听点,就叫没什么人气。 355阿槿想要我怎么求 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能见到一两件白色的摆设也算是不错的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颜色,还当真是满满的黑色禁欲。 木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就被墨翎抱着放在了满是他气味的床榻上,而那人就那么压了上来。 “阿槿,我真的真的好想欺负你……” 比起欺负本身的意义,木槿更觉得这是墨翎的一种求安慰的方式。 木槿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勾住了墨翎的脖子。 木槿的动作让墨翎对着她勾唇一笑,然后垂首在她唇上带着无比的珍爱轻轻一吻,随即顺着木槿的一侧躺了下去。 “阿槿,真想快点把你娶回来,这样就可以天天抱着你入眠,然后也可以每天清晨醒来睁开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你了。”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哪怕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墨翎都觉得岁月一片静好,满心的餍足。 木槿侧过身子看向了墨翎,伸手摘了他的面具,然后用指尖一点一点描绘他那完美到没有半点瑕疵的面庞。 “很想娶我?”指尖处是无尽的温柔,然那话语却是带着轻佻,特别是配着她勾起的唇角弯起的眉眼,当真是无限风情。 “非卿不娶。”墨翎边说边伸手抽掉了木槿的发带,让那三千如墨发丝铺散在他那黑色的锦被之上,将那张无尽风情的面庞衬得又妖艳了几分。 “呵……”听到这话,木槿的笑又妖冶了几分。 只见木槿突然一个挺身坐了起来,然后就那么一手撑在墨翎的耳侧,一手挑着墨翎的下巴,伏低腰身,散落的发丝就那么垂落在墨翎的身侧和面庞之上,在两个人的眸光相距一尺距离的时候,木槿悠悠开口道:“想娶我,你求婚了吗?” “阿槿想要我怎么求?”墨翎伸手捉住木槿散落在他身上的发丝缠在指尖玩耍着。 “是你娶还是我娶?”说着木槿再次压低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两唇几乎要贴到一起的时候,木槿伸出了舌头在墨翎那薄唇上轻轻一舔,“求不到我满意,我是绝对不会嫁的。” 话落,木槿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像极了一个偷了腥的小猫。 看着木槿那餍足的小模样,这一次墨翎倒是没再欺负人,而是似承诺道:“好,一定求到你满意。” 话落间也跟着勾起了唇角。 听到这答案,木槿表示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也不再保持着这累人的姿势,而是一个后仰枕在了墨翎的臂膀上躺在了床榻上看着黑色的帐顶。 “你住到这里面的时候几岁?”一个人喜好决定了他的性格,这满屋子的黑色让木槿觉得有些压抑,一个大人尚且如此,一个孩子住在这样的环境那该是有多压抑。 “七岁之后吧。”说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我三岁的时候差点被掳走,从那之后我娘就一直把我带在身边,但七岁之后男女不同席,即便是我娘不愿意也必须给我分一个单独的院落。” “这些摆设从那时起就一直都这样吗?” 356以后我陪你一起 “不喜欢花枝招展的颜色,会让我想到我五岁那年在青楼里差点被卖掉的场景。” “谁那么大胆子敢捉了你去卖?把你卖到哪个青楼了,后来你是怎么回来的?” “谁卖的至今不知道,青楼后来被我爹给碾平了,我小舅舅当年是个经常出入青楼的纨绔,大家都说我运气好被我舅舅给救回来了。以前我也这么觉得,但后来我觉得抓我的人并不是真的要把我怎样,不然也不会只卖到鄢陵的青楼里,还让我舅舅那么巧的去。可能是想借机毁了我,也可能是毁不掉就给我留下阴影,达到恐吓的结果,总之把一个五岁的孩子扔到那种地方……” “你当时怕吗?”木槿转身将眸光从帐顶上转移到了墨翎的脸上。 大概是感受到了木槿的眸光,墨翎也侧首将眸光转到了木槿的脸庞之上,更是伸手一点一点的用指尖勾勒着她的轮廓。 “我一直告诉我自己不怕,但那个时候我怕过,怕自己回不去,没有人去守候我淮南王府。” 五岁的孩子害怕很是正常,但木槿没想到墨翎的这个怕不是自身的害怕,而是怕无法好好的完成身上的责任,这得是多残酷才能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就开始背负这么重的职责。 “以后我陪你一起。”木槿伸手拥住了墨翎,将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好。”墨翎嘴上应着,但是却在心中道他会将这一切终结在他手里,不会再让他的孩子跟着背负。 “你知道当年是谁替郡主……” “叫阿姐。”墨翎不满的纠正了一下。人前他不管,但人后必须叫阿姐。 木槿靠在墨翎怀里撇了一下嘴,“你知道当年是谁替阿姐诊脉说她中毒不孕的么?” “月家的一个老头。”这个他记得特别的清楚。 “那人现在还在吗?” “失踪了。” “什么时候失踪的。” “当年断言过后就失踪了。” “好巧啊!”木槿这话讽刺意味十足。 “是啊,好巧,所以我后来让人查了,只可惜当年我能力有限什么都没有查探到,而这些年也一直在关注,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只能说那个指使之人藏得太深了。” “你怀疑过谁吗?” “宫里那位。”墨翎对木槿那是什么忌讳都没有,“无非就是忌惮我淮南王府罢了,然我没有任何的证据。”说着到,墨翎的话语里衍生出了一种深恶的无奈。 这种明知道对方是仇人却无从下手弄死的感觉不是一般的憋闷。 这样的墨翎让木槿下意识的又抱紧了几分,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道:“阿珩,你觉得月家就只是一个御医世家这么简单吗?” “什么意思?” “自古医毒不分家,月家一定有一个用毒高手,还有那个替阿姐诊治的人一定有问题。” “但那个人已经失踪了。” “还记得你上次中的毒吗?” “什么意思?”墨翎中觉得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双手微微将木槿拉开垂首极其严肃的看着她。 357苏倾颜出事了 木槿也微仰着头看着墨翎,用认真的眉眼传递给墨翎她很认真的信息,“阿姐体内的毒与你那日的毒虽不一样但是确实异曲同工,属于同宗,只是略微换了几种药而已。” “刑部大牢。”墨翎气息陡然一凛,木槿的话让墨翎想到了刑部大牢里那个被封得很严实的老头。 “月家老头会武功吗?”毕竟那一日那个人无论是抛出药丸的力度还是准头都无可挑剔。所以两者唯一的矛盾点就在这里。 “据我所知不会。”墨翎微皱了下眉头回忆了一下。 “那不据你所知呢。” “……”墨翎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感觉自己这么些年来忽略了许多,而木槿的话在这一刻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看着墨翎皱起的眉头,木槿伸手按了上去,“不急,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需要慢慢去查证。” “恩。”墨翎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脑中窜出的无数画面,将木槿给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一时间屋内静默得只余两人的呼吸声。 就在木槿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横空插进来一道声音。 “主子,舅老爷来了,倾颜小姐出事了。” 谁的声音木槿不确定,但是这内容却不会是虚假。 所以在这声音落下之际,木槿整个人从榻上弹跳了起来,墨翎也跟着坐了起来,不过却是拉住了要起身的木槿,一边以五指为梳给木槿束发,一边问道:“具体点。” “倾颜小姐昨日泡了冷水感染了风寒,舅老爷给她打了些治伤寒的药,昨晚和今日午时前后都没有什么异常,但就小半个时辰前倾颜小姐突然呕吐不止,折腾了好些时候,人都昏迷了。”依旧不见人,但是条理分明的解说却是丝毫不差的传递了过来。 “我昨日看过,阿颜中的根本就是普通的药,风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阿颜的身子并不是特别的虚弱,便是风寒也不会太严重,定是有人在她喝的药上面动了手脚。”信息不多,但是足够木槿分析出源头。 “世子爷,舅老爷来了,王爷和王妃寻你和木小将军去前院……” 木槿的话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了呐喊声。 没错,是呐喊声,听着就能感觉出有些距离。 而彼时墨翎也已经替木槿束好发。 这一刻无论是墨翎还是木槿都不会去耽搁时间,两人当下就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木槿一直走到了二重门外的竹林口才看见一个淮南王府的下人,也就是那个喊话的人,这格局告诉木槿墨翎之前所说的他院子很安全到底是有多安全。 不过此刻木槿没功夫去想这些,而是与墨翎一起疾步朝着淮南王府的前院走去。 前厅里,淮南王与淮南王妃正陪着苏尘,而苏尘完全坐不住,一直站在那里焦急的来回走着。 一见到墨翎和木槿出现在门前,哪里还等得及他们走进来,几乎是三步并两步的朝着门口冲了过去。 木槿这是两只脚刚跨进大门,就被苏尘给拽住臂膀往外拉,“木槿,快快,阿颜面色发紫,快跟我去……” 358:苏倾颜出事了(二) 从见过苏尘到现在,木槿就没见过苏尘这般焦急过,看来事情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得多。 一侧的墨翎伸手将木槿从苏尘的魔掌下拽了过来。 苏尘手上一空下意识的抬眸看向墨翎。 “你太慢,我跟木槿先行,你随后。”说着直接揽住了木槿的腰身,下一秒直接就消失在了苏尘的面前。 苏尘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淮南王妃从后面跟了上来,“我和你一起去。” “二姐。”苏尘喊了一声,不太愿意淮南王妃跟着受累,他来淮南王府也是因为得知木槿在这里,不然也不会来这里,二姐也够折腾了,他哪还能让她跟着他再折腾。 “还知道我是你姐姐,快……” “你别参合了,阿翎会办妥善的。”不是淮南王小气,而是能不沾染苏府就不让他家王妃沾惹,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她是袒护谁的好,昨日已经明着袒护了苏尘一次,今日再去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墨翎就不同了,说到底也是他淮南王府的人。 “二姐你不要去,我没事,阿翎会帮我的。”苏尘也了解苏鸢,更不想让苏鸢为难,以前在家二姐没少帮他,他不能再连累她。 话落,苏尘疾步朝外走去。 苏尘这前脚一走,后脚苏鸢就掐了墨筵一把,“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那是我弟弟……” “那你是准备和你大哥大嫂撕破脸吗?是的话我就不拦你。”这一次墨筵没有顺着苏鸢。 有许多龌龊事苏鸢根本就不知道,而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一击即中。 墨筵的话让苏鸢迟疑了,昨日与大嫂对上也只是为了那两个无辜的孩子,而今日的确不太合适,不过什么叫她要和大哥大嫂撕破脸? “我为什么要和大哥大嫂撕破脸,墨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儿子昨日被算计那档子事,莫不是你忘记了,还是你想好怎么办了?” 墨筵的一句话堵住了苏鸢的嘴,苏莹莹的自荐枕席不可能人是她一个小女娃自己的手笔,而这背后也就那么几个人。 想到这苏鸢瞬间气息沉了下去,刚刚只顾着担心苏尘了。 “我们进去等,你要相信阿翎能处理好。”有些事苏鸢自己不想清楚,墨筵是没有办法替她决定的,此时此刻除了哄着人进屋也无他法了。 苏鸢没有作声,而是转身回了屋。 …… 墨翎没有带木槿走帝师府的正门,而是直接从帝师府的西北角翻墙而入。 芙蕖院就在这个偏僻的角落。 这一翻进来就落在了芙蕖院的门口,还没进门,里面就传来了苏柒白的喊叫声。 “走开,你们走开,你们不准靠近我姐姐,不准靠近我姐姐……” “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本夫人听闻你姐姐不舒服,特地带了大夫来给你姐姐瞧瞧,你这拦着算什么,快让开。”这声音是那工部尚书夫人也就是苏莹莹的娘老白莲花蔡琴的。 “用不着你管,不要你假好心,不许靠近……” 木槿从院门外一冲进来就看见苏柒白那如幼兽般明明无力反抗却努力反抗只为保护自己想保护之物的模样,心瞬间一紧。 359:苏倾颜出事了3(打赏加更) 当然,同时也看见了蔡琴和她身后跟着的一个挎着药箱的老头,还有几个小丫鬟,那模样一看就来者不善。 “你这孩子……”蔡琴一副企图劝服的模样。 “何必跟个孩子过不去,人家都说了不需要,热情太过了会让人怀疑动机的,你说是不是啊,工部尚书夫人。” 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情况,木槿一边开口打断了蔡琴的话一边朝着苏柒白走了过去。 苏柒白一直防备着蔡琴以及蔡琴带来的人,不敢乱看,此刻一听见木槿的声音当下看了过去,下一刻直接泪如雨下的朝着木槿冲了过去。 “槿哥哥,你终于来了,快,快救救我姐姐……” 苏柒白边哭喊着边拖拉着木槿往屋子里跑。 而被木槿噎了一下的蔡琴见这情形当下就怼了回来,“苏柒白,你正经的大夫不相信偏要信个野路子,到时候要是出了问题……” “本世子来承担。”蔡琴只看了木槿,没看见被院子里大榕树挡去身形的墨翎。 一听墨翎的声音蔡琴整个人僵硬了一下,而这只是开始。 墨翎的身形逐渐映入她的眼帘,声音也随之再次传来,“同样的,这苏倾颜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本世子也会负责查清楚。” 冷漠至极,犹如来自地狱的使者,仅是一句话而已,却愣是让站在院子里的人有一种想颤抖的感觉。 特别是蔡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长辈,就这么被一个晚辈的一句话给弄得想颤抖,当真是既愤恨又忌惮。 蔡琴似乎想说什么,但墨翎却是冷着气息几步走到了屋门前,就那么站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要惹我的幽冷气息,愣是让蔡琴憋不出一句话。 倒不是不敢说,而是怕说了对方不理睬,那她脸面何存,而刚刚墨翎说的话更是不好接,当真是既愤恨又憋屈。 不过,呵,苏倾颜这一次死定了,现在那个只不过接生了一个孩子的木槿进去了,来得正好,正好将她一起给办了。 她会那么好心请大夫来?呵,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蔡琴自以为眸中的幸灾乐祸掩饰的很好,但墨翎是谁,岂是她那点子道行能糊弄的。 不过收拾人不急,他们的一桩桩罪行他都记着,他墨翎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动一次大的,不扒掉这帝师府一层皮他就不姓墨。 屋内,木槿一到床边就给苏倾颜搭脉。 感觉到脉搏虽然有些弱却是存在的时候,木槿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最怕摸到一具冰冷的尸体,只要有一口气,她就能救。 木槿先从身上摸了一颗丹药塞进了苏倾颜的嘴里,然后将她躺着的身子拉起,对着后背一拍让人将药吞了下去。 再然后双手并用飞快的解开了苏倾颜的衣衫,隔着肚兜在她心脉周围扎了几根金针,不管怎样,先护住心脉,以防毒素侵蚀。 下毒的人甚是歹毒,这是一种慢慢将人折磨至死的药,也正是因为这种心思,这药效比较慢,这才让她有了解救的机会,但也必须要快,这毒素在阿颜体内多待一天就多一份伤害,所以她必须用急速之法。 360:苏倾颜出事了4(打赏加更) 但不管如何,这毒终究还是损伤了阿颜的身体,这就是解毒了也还是有一定损伤的,即便她调理了,但阿颜受的罪算谁的。 不过急速之法她一个人不行。 “小白别怕,你姐姐不会有事,你在这守着你姐姐,槿哥哥出去一下。” 木槿安抚的伸手拍了拍一侧满脸泪水深怕打扰她愣是不敢抽泣出声的苏柒白的脑袋,满眼的心疼。 “好……”苏柒白抽抽搭搭地应了一声。 木槿又摸了摸苏柒白的脑袋,这才转身朝外走去。 咯吱一声大门打开的声音,将院子里所有的眸光都吸引了过来。 都是担忧的眸光,只不过大概除了墨翎是在担忧苏倾颜之外,其他的人担忧的是怕苏倾颜不死吧。 “将军,我需要你帮忙。”木槿没有废话,而是直接对着墨翎来了这么一句。 “好。”墨翎没有任何的迟疑,转身就要跟木槿进屋。 就在这时院门处冲进来一个人,来人的步子很是慌乱,不过在看见他们的时候,那慌乱减了几分。 “素素……素素怎样……”秦玖大喘着气冲到了长廊下木槿与墨翎的跟前,至于院子里剩下的那几坨只做不见。 看秦玖那一抽一抽要喘不过气来的模样,木槿真怕里面的没事他要先有事。 “有内力不?”虽然是为了救人的权宜之计,她不得已才拉着墨翎进去的,毕竟在生命面前男女大防都是屁话。 但到底是会让阿颜尴尬,不过要是换成秦玖就不一样,反正他们会是夫妻。 不得不说这秦玖来得很是及时。 “有。”秦玖不觉得木槿是在无的放矢,也不隐瞒,当然,有墨翎在隐瞒也没意思。 “将军你留下,他要是不行我再唤你。”说着木槿让开了半侧身子给秦玖留了进门的空隙,“跟我进来。” 这个时候秦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不再大口喘气了,刚刚那是得到消息用力过极差点发病。 秦玖不知道木槿要干嘛,但跟进去总是没错的。 门再次被关了起来。 当秦玖跟着木槿来到榻边,看到苏倾颜半敞这衣襟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当真是心疼的想杀人。 至于这衣衫半解,在看到那扎在心口处的几跟半截金针的时候秦玖是不想憋也要憋着,幸好他赶来得及时,要不是刚刚就是墨翎进来了,他秦玖的妻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一个又一个的男人看了去。 这木槿是大夫他忍了,再加一个墨翎的话他可忍不了。 木槿没时间去搭理秦玖那纠成一团的心思,直接一手拉起苏倾颜,一手就要去扯苏倾颜的衣服,看得秦玖当下上前一把从木槿手中抢过人搂在怀里。 “怎么做,你说,我来。” 经历过墨翎的占有欲,这秦玖对苏倾颜表现出来的占有欲木槿是分分钟的看出来了,这个时候她也懒得跟他掰扯。 “衣服脱了,将内力化为气力从她背后抵入,顺着经脉将她体内的毒素逼至十指,可能行?不行的话我去喊我家将军。” “行。” 361:苏倾颜出事了(五) “最好一次成功,这样阿颜会少受些苦。”木槿言外之意切不可逞强。 “我秦玖还不至于为了一己私欲就不顾素素安危。”他是不想让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看见倾颜的美好,哪怕是不得已,但还不至于为了这迂腐害了倾颜,那样的他不配去爱她。 秦玖的眸光异常坚定,这让木槿知道她昨日将苏倾颜推给秦玖的行为是正确的。 “小白,你出去和你大哥哥待着,一会好了喊你。”血腥的场面,木槿不太想让孩子看到。 苏柒白双眼含着泪花,即便有着不舍,却还是很乖巧道:“好。”眸中满是对木槿的信任。 苏柒白那对木槿满眼的信任让秦玖眸光暗了一下,这信任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 “快点,越早解毒越好,不然伤身。”终究是一个女子的身子,哪里经得住虎狼之药的蹉跎,“从腰腹开始往上然后朝指尖逼迫。” 被一催促,秦玖瞬间抛开杂念,心无杂物的迅速褪下苏倾颜的衣衫只余一抹遮羞的肚兜,然后迅速的盘膝坐于苏倾颜身后,然后双手蓄力于掌间紧贴苏倾颜光滑的后背,从腰腹对面开始一点点往上逼迫。 木槿也不闲着,双手齐用封住苏倾颜上半身与下半身流通的脉络,并捉起苏倾颜的手用金针戳破的她的十个手指。 每过一会儿,木槿就会在苏倾颜腰腹以上以递进模式插入金针,而那十指随着木槿金针的递进不断的流出紫黑色的血渍。 直到金针扎到了苏倾颜的脖颈,那紫黑色的血渍才变成红色。 看到这木槿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才是一半。 “着力于腰腹,往下逼迫。”一半一半的逼省力且干净。 木槿边说边刷刷的抽走了苏倾颜腰腹间的金针,而秦玖的手也顺着苏倾颜的双肩处移动到了她腰腹的后背。 木槿收了金针之后跑到床尾拖了苏倾颜的袜子,将她十个脚趾用金针戳破,戳破的瞬间那紫黑的顺着脚趾尖直往外冒,光看着就渗人。 因为是自上往下,所以并不需要封锁清理过的经脉。 不知过了多久,待那脚趾流出的是鲜红的血液之时,木槿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好了,可以收手了。” 听闻木槿一声喊,秦玖一个吸气收回了掌下的内力,将没有了他的支撑向后仰下去的人给紧搂在了怀里,而此刻秦玖的额头上已布满冷汗,面色更是苍白的紧,但当秦玖看见苏倾颜的唇恢复了血红色,眸光里尽是温柔。 “咳……”木槿咳嗽了一声,实在是某人看得太忘我了。 这一声咳嗽让秦玖身子一僵,然后下一秒迅速的拿起一边的衣衫盖在了只有一件肚兜和亵裤的苏倾颜身上,并抬眸看向了木槿,眸光很是不善,“还需要做什么,你说我来做。” 比起这句,秦玖更想说的是滚出去,不过介于他对医术一窍不通,不知道这救治算不算完成,秦玖最终只能憋屈的说了这么一句。 秦玖嘴上没说滚出去,但是那眸光里的不善却分分钟的给了木槿这个信息。 362:把你送到别人怀里吗 当真又是一个过河拆桥的。 木槿不语,直接上前去扯该在苏倾颜身上的衣衫。 “你要干嘛?”秦玖喊了一声,却是碍于不懂没敢用力与木槿争夺衣衫。 “金针总该还我吧,好歹是我家将军送我的,你想私吞不成。”木槿挑着眉看着秦玖,满满的挑衅。 看到木槿这有些欠扁的样子,秦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木槿都能损他了,是不是说明素素没有事了。 木槿取了苏倾颜身上的金针,最后取的是封锁心脉的金针,在拔下最后一根金针的时候,那如飘零的浮萍一般的人竟是动了,然后就那么蓦然地睁开了眼睛。 苏倾颜不知道自己怎么失去意识的,但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十指刺痛,脚趾和手指都是,而眸光里更是映入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阿槿?”疼痛让苏倾颜皱起了眉头。 见木槿收了金针刚想撵人的秦玖在听到苏倾颜开口的时候一阵惊喜,只是在听到她口中喊得那个名字的时候,一张脸瞬间黑成墨汁,不仅如此,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以至于那握着苏倾颜双肩的手不自觉地微微一收紧,这一收紧当下让苏倾颜吃痛的惊呼出声,也是这时苏倾颜发现自己靠在一人怀中,而这入鼻而味道是那么的熟悉,再一感知自己身上的清凉,当下一张脸就燥红了。 “是我。”木槿就跟没发现那两人的互动一般,应了一声,更是伸手取了一边的衣衫盖在了苏倾颜的身上。 而苏倾颜在衣衫照在身上的那一刻,缩手抓着衣衫裹紧身子,人更是往前一抬躲开秦玖的怀抱,怎知刚解毒的身子那般无力,直接就朝着一侧倒了下去。 秦玖见状眼疾手快的伸手将人再次给抱住。 此刻的苏倾颜简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能乖乖让秦玖抱着,这秦玖刚一抱住她,她就反手推了过去,“你放开我。” “放开你如何?把你送到别人怀里吗?”秦玖肺都要气炸了,就这么不想靠近他么。 秦玖的力道岂是苏倾颜能推得开的,任她如何推都推不动半分,苏倾颜瞬间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更是病急乱投医的转头看向了木槿,“阿槿,帮……” 苏倾颜话没说话直接被秦玖按在怀里堵住了嘴,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都受不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朝着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更何况是要极力躲开他去扑向别的男人的怀抱。 “唔唔唔……”苏倾颜觉得自己以后真的没有办法再见人了,这人怎么敢,怎么敢当着阿槿的面这么对她。 木槿完全没想到这秦玖看上去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甚至还有点病歪歪的,这股子里却是这般霸道,啧啧,这占有欲…… 她没功夫在这看他表演,他不要脸阿颜还要脸呢。 “秦丞相你这是多饥渴,对伤员都下手。”木槿怼了秦玖一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朝榻上一扔,“真心疼就帮人把伤口处理一下,顺便把这事给查查,实在是想亲,就娶回家慢慢亲。” 363:秦玖,你喜欢我吗 话落,木槿转身朝外走去。 她得出去报信,外面可还有一帮人等着呢。 而在木槿出了门将门关好的那一刻,秦玖终于放松了力道停止了亲吻。 而刚一松懈力道,脸上便迎来了苏倾颜甩过来的一巴掌。 声音不是很响,力道不是很大,但是秦玖特别的疼,心疼,只因苏倾颜看向他的眸光太过冰冷。 “秦玖,你当我是什么。”苏倾颜觉得自己被羞辱了,这个人怎么可以当真阿槿的面这样对她。 “你就那么在意木槿?”秦玖有些受伤的问出口,他承认刚刚有些冲动了,但是他也只是想宣誓主权。 “关阿槿什么事?”秦玖那有些受伤的眸光让苏倾颜的心莫名的噔了一下,以至于下意识的移开了眸光,更是软着身子穿起了衣裳,只是身子太软,一个袖子就套了两三次才套进去。 秦玖一时间琢磨不透苏倾颜这话是什么意思,在看见她费力穿衣时忍不住伸手将人给拉进了怀里。 “秦玖你……”被拽过去的苏倾颜下意识的就怒吼,只是当感觉到秦玖在给她穿衣时到了嘴边的话语又憋了下去。 见刚刚还张牙舞爪的人瞬间蔫了,忍不住又起了逗弄的心思,“我怎样?” 看着秦玖那嬉笑的容颜,苏倾颜气炸了,“你堂堂丞相怎么能这么无赖,你和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你……” 苏倾颜想骂人,但是却很是词穷。 秦玖见苏倾颜涨红了脸也没再骂出个词来,心中一阵柔软。 这一看就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子,不然不会连句骂人的话都不会。 在苏倾颜的你中,秦玖帮她穿好了衣裳,并拿起木槿留下的膏药打开抹在手上然后伸手去捉苏倾颜的手。 苏倾颜下意识的往后缩,却被秦玖用力拽着,“别跟自己过不去,气我等你好了我随你处置可好?” 这一刻的秦玖是温柔的,完全不似刚刚的无赖。 那双仅是被看着就好似如沐春风的眸光,让苏倾颜就那么愣在了那里忘了反抗,因为这眸光她见过,爹看娘的时候,还有大哥哥看阿槿的时候,所以…… “秦玖,你喜欢我吗?”苏倾颜有着女子的羞涩,所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满面红霞,但是爹从小到大一直就教她,自己喜欢的要自己去争取,所以这让她心悸的让她一直想要拥有的眸光让她忍不住问出了口。 这个人几乎看光了她的身子,这个人和她有了肌肤之亲,这个人说娶她,这个人让她不要害怕,这个人说他是她相公,昨日的种种她怎么可能忘记,但那个时候她控制不住自己,而今日思绪清晰,她不想这么不明不白。 阿槿让她不要有顾忌,阿槿说要好好珍惜,那她就好好珍惜一次。 秦玖大概没想到苏倾颜会这么问,先是一愣,随即唇角勾起,眉眼间的温柔更甚,眸子里好像装了满天星辰一样,那般的光彩夺目吸人心神。 “若不是我心尖上的人,你觉得谁能在甩了我一巴掌之后还能让我替她包扎伤口的?” 364:我会用我的余生向你证明 这话听得苏倾颜面色一红,不知道是羞得还是燥得,不过却没有退缩,而是接着道:“我们认识并没有多久。” 满打满算不过三个月,特别是最初的时候明明是看不上她的。 “素素,时间从来都不是阻碍,我会用我的余生向你证明。” 话落,秦玖不再说话,而是垂眸很是细致的帮苏倾颜的指尖涂抹药膏。 这一瞬间苏倾颜觉得自己好似秦玖掌心里的宝,或许她可以试一试。 屋内从相互动手到和平,而屋外则是在木槿的出现后从和平到了剑拔弩张。 木槿打开门的时候,苏尘已经到了,除了苏尘又多了三个人,一个苏鸿,还有两个在首饰店里见过的苏家的两个庶女,不知道是苏莹莹的姐姐还是妹妹。 苏鸿的出现好解释,好歹是一家之主,至于两个庶女,这个时候出现,这不是送给人当靶子么,或者就是那蔡琴准备的两个靶子也不一定,毕竟一个是主母还有两个是庶女,哪家的庶女不是仰望着主母过活的。 “槿哥哥,我姐姐怎样?” “木槿,阿颜怎样?” 木槿一出现,最先扑上来的就是苏柒白和苏尘,苏倾颜的两个直系亲属,一人一边抓住了木槿的臂膀。 木槿没有回答而是抬眸朝院子里扫了一眼,两个庶女完全是看戏的姿态,而那个苏鸿说不上是担忧,虽是他弟弟的女儿,但没有感情,不过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比较复杂的表情,倒是这蔡琴一双眸子连带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这样的人没鬼都没可能。 于是,木槿就那么盯着蔡琴看,然后一字一句的回答者苏柒白和苏尘,“阿颜没事。” 话落间,木槿对着蔡琴露出了一抹笑,那笑好似在告诉蔡琴她看穿了一切。 这一刻,蔡琴只觉得浑身冰冷,无论是木槿的话还是木槿的眸光又或者是那意味深长的笑都让她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却也只是颤了一下便努力稳住,因为她有胆子做这个事,就不怕会败露。 苏柒白和苏尘在听了木槿的话之后直接撒开木槿就要进去,却是被墨翎给拦在了门前,“秦玖在里面,大概还在做些后续,舅舅等一下。” 墨翎是聪明人,刚刚木槿选择了秦玖而不是他,定是有些不太能观赏的画面,而此刻秦玖并没有出来,谁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要是撞破什么,院子里这么多人,少不得要被诟命,倒不如保持着神秘感。 苏尘后来的不知道,而苏柒白完全是急忘了,被墨翎这么一拦倒是想起了秦玖在里面,又想起了自家姐姐貌似衣衫不整,当时急没顾这些,现在想来怎么想怎么不对,但大哥哥拦着她也不敢乱来,总归大哥哥是为他们家好的。反倒是外面这个。 想着,苏柒白转身自认为凶狠地瞪着苏鸿和蔡琴。 而蔡琴在听到墨翎的话的时候瞬间找到了切入点,“先不说秦丞相与苏倾颜男女有别不合适单独待在一个屋里,就说秦丞相是个文官又不是大夫,这留秦丞相在里面能做什么?木小将军,这现成的大夫你不用,却是将秦丞相留在了一个女儿家的闺房里,你安得是什么心啊……” 365安得是成全有情人的心 这是绝对的挑拨离间,一箭下去当真是好几只雕。 “安得是成全有情人的心,怎么,工部尚书夫人有意见?我记得阿颜与秦丞相是有婚约的吧,莫非作为婶娘的你还不如我这个外人清楚?” 蔡琴被噎得那叫一个狠,明明打听来的消息是说这木槿也喜欢苏倾颜的,她这么说她不是该吃醋吗?可为什么会这样? “便是未婚夫妻也不能这般独处吧,昨日可是出了好大的丑事,要不是母亲极力压着,这帝师府的脸都要让苏倾颜给丢尽了,那么急吼吼的贴上去,就跟嫁不出去似的。” “对啊,闹得人尽皆知简直就是丑态百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人家可是年轻有为的丞相,她这么贴上去,能给她做个妾就不错了。” 两个庶女苏娇娇和苏婉婉相继开口,那是一个说的比一个损。 所以说这果真是来给人做靶子了,分分钟的体现了出来。 “你们才嫁不出去,你们才去做妾,你们滚都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苏娇娇和苏婉婉的话当下让苏柒白炸毛了。 苏尘脸色也很差,然而他一个长辈不好去怼两个小辈,但不妨他对上苏鸿两口子。 “大哥大嫂这真是教得一双好女儿。”一句话那是对苏鸿和蔡琴无尽的讥讽。 “是你家吗?你凭什么让我们滚?”苏娇娇半点不知错的大吼道。 “这是我苏尘的院子,小白是我女儿怎么没资格,不但她让你们滚,我也让你们滚。现在立刻马上全部给我滚出去,不欢迎你们。”苏尘不想怼小辈,也不稀罕这帝师府的一方小院,要不然他当年也不会离开,但是这么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女儿,怎么都不行。 不知道是苏尘的话还是苏尘的骇人表情镇住苏娇娇,她竟是白着脸闭了嘴。 “小辈不懂事,小孩子之间的争吵而已,二叔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当务之急不是该让郎中看看苏倾颜如何了吗?”蔡琴一开口直接将两方的互怼变成了小孩子的玩闹。 苏尘一张脸都绿了,但他要护着自己的女儿,就是背上与小孩妇女一般见识又如何? “将军,你一直都说先立业后成家,这导致木槿十六岁了连个婚配对象都没有,与木槿一般的大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木槿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将军觉得木槿是小孩子才让木槿先立业的啊。” 木槿这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更有些鱼头不对马嘴,但讥讽的意思却十足。苏娇娇和苏婉婉怎么的也十五六岁了吧,可以说是与木槿一般大,还孩子,别人家这么大都成家了,而她木槿更是做到了独当一面的将领,她们还是小孩子,哪门子的小孩子。 木槿的一番话,苏娇娇苏婉婉脸色白了,蔡琴脸色也白了,因为木槿的话是活脱脱的在打她的脸,而苏鸿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一副很是木讷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是当真木讷而是在为难,毕竟一边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一边是自己的弟弟,总归是不好开口。 366:两只 活鹿做聘礼 蔡琴转眸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苏鸿一眼,他还是这样,只要她和他弟弟起冲突就不说话,十几年前是这样,十几年后依旧是这样,要不是他这种态度,她用得着去算计一个纨绔吗?这么些年要不是她精心算计他哪里有今日。 看完苏鸿,蔡琴打算再次开口,这个时候那紧关的门打了开来。 秦玖一身正气的走了出来。 他不是聋子,外面的话里面怎么就听不见。要不是要给素素包扎他早就冲出来了,都说的什么屁话,都把他家素素脸给气绿了。这笔账他绝对会好好算算的。 “苏伯父。”秦玖一出来就对着铁青着脸的苏尘抱了抱拳,礼数十足,“您不是与我父亲商议好在八月初二这个良辰吉日将阿颜嫁于我吗?您不能因为小侄聘礼没有送来你就不承认这件事啊,是您说要两只活鹿做聘礼的,您总得给小侄一点时间去捉吧。当然昨日是小侄鲁莽了,孟浪了阿颜,小侄想着既然日子已经定下,阿颜就是我的妻了,我只不过抱一下而已这又怎么了?”说到最后秦玖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 苏尘完全傻了,因为秦玖完全是在胡诌,但就是这胡诌全了苏倾颜所有的颜面,更是抬高了苏倾颜的身份。 “伯父您不要生气不要不承认我与阿颜的婚约啊,那可是早就定好的,这不是听说阿颜不舒服我急着来看看的吗?现在阿颜没事了,我立刻就去捉鹿,就这两日定给您送来,您可莫要不承认啊。” 说着,秦玖抬脚就朝外走去,一副当真很急的要去捉鹿的样子。 秦玖的一席话何止是傻了一个苏尘,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给说得蒙了一下。而蒙过之后每个人的表情定是极其不相同的。 苏家两个庶女脸都气白了,一个私生女这么好命凭什么。 蔡琴脸色也白了,做了这么多没弄死苏倾颜,还让她得了一个好姻缘,凭什么。 苏鸿依旧木讷讷的。 苏柒白只觉得扬眉吐气,她的姐姐这么好才不会给人作妾才不会没有人要呢。 苏尘有些不爽,大好的女儿就被那小子给忽悠去了,不过那小子敢于承担一切的确很不错。 木槿和墨翎则是嘴角抽抽,见缝插针成这样的也没谁了,不愧是奸相。 最不爽的就是墨翎,一想到自己娶妻遥遥无期,秦玖就这么抢在他前面定了日子,他可不能让他这么好娶,绝对要给他制造一点麻烦。 “小舅舅,我姐姐这几日总说无聊,就让苏柒白和苏倾颜去陪陪她吧。”墨翎今日来事情要查,人也要带走,再留在这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当然这只是目的之一,过几日他会让这帝师府的人知道他们到底损失了什么。 他只是没腾出时间来而已,人就被搞成了这样,他还是低估了这帝师府里面的肮脏,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都不放过。 说着也不等苏尘应声直接对着苏柒白道:“去接你姐姐出来,去淮南王府。” “好的。”苏柒白还没转过弯,不过知道要离开那是一百个高兴。 367:刑部的人来了 当下就转身高高兴兴进门去了。 “将军,我去帮忙。”苏柒白一个人肯定不行,毕竟苏倾颜不舒服,至于避讳什么的,他们爱怎么误会就怎么误会,只要秦玖不误会待阿颜好就行,至于其他的日后自会真相大白于天下,到时候只会啪啪打他们脸。 蔡琴刚刚用秦玖做文章被秦玖给怼了回来,而有秦玖在先,现在怼木槿那绝对是不会再被怼回来了,只不过墨翎会给她开口的机会吗?完全不会。 “大舅舅,小舅舅,我们是不是该商量一下该怎么彻查原凶,怎么说也是在帝师府出的事,到底是何人敢在帝师府下毒,或者把这事上报到刑部,让他们专业人士来查探,不然这以后帝师府住着多危险,要是哪一日帝师大人不小心遭到陷害,那可就就迟了。” 墨翎一开口绝对是把问题上升到绝对的高度,上升到一个蔡琴想翻身都没办法翻身的高度。当然,他没准备把他们怎样,因为他会将这一些列的事情给揉到一起给他们一个重击,不过不把他们怎么样,这该给的警告还是要给的。 “阿翎,你这什么都……”什么都没查探怎么就知道是中毒。 “将军,忘了告诉你,阿颜中的是慢性毒药,十二个时辰后无救。”早就走进屋内的木槿陡然又冒了出来,还开口打断了苏鸿的话,说完之后就跟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似的又走了进去。 而苏鸿那说了一半的话愣是没有说得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辩解了。 “家事而已,闹到刑部太难看了,帝师府丢不起这个人。”蔡琴开口说了一句,她一点也不想刑部的人来,丢脸是一回事,另外要是真查出什么来怎么办。 “原来查清危害以确保帝师的安全在大舅母的眼里是丢人。”墨翎一定高帽子就这么给戴了上去。 蔡琴的脸瞬间黑了,这墨翎要么不出声,要么就给她重重一击。 而就在这时突然急急忙忙跑来了一个家丁,那是府门前的守卫。 “大少爷大少夫人,刑部的人来了,说府上有下毒案子,他们要来查访。” 这绝对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一刻蔡琴终于知道害怕了,她没想过事情会闹这么大,她以为她可以一手遮天的。 “什么刑部的人,我们可没有报案,打发他们回去。”蔡琴一边说一边凛冽的看了墨翎一眼,这人刚刚才说了刑部,是不是他背着他们报了案,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拿什么报得案。 “说是秦丞相替未婚妻报得案,还带去染着黑血的证据,他们这才上门来的。” 蔡琴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踉跄脚步,而墨翎则挑了一下眉,这秦玖倒是动作快。 “帝师知道吗?”开口的是苏鸿。 “先去禀报了帝师,帝师让小的来寻大少爷与大少夫人的,说府中之事早就交于大少爷与大少奶奶。” 这一次蔡琴没控制住脚步踉跄了一下,帝师这是不管他们了。 368:刑部的人来了(二) 如今只希望刑部来的不要是那个刑部铁手。 然而蔡琴想什么就来什么,小院的门口叶亦寒带着几个衙差走了进来。 “翎世子,工部尚书大人,工部尚书夫人。”叶亦寒是相当有礼貌的挨个儿喊了一遍,还行了一个简单的同僚之礼。 蔡琴听到声音回首,在看见叶亦寒的时候恨不能就晕过去,当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但是是谁让他进来的。 不是她和苏鸿,下人更不敢自作主张,那就只能是帝师了,一想到这,蔡琴只觉得脑子一晕一晕的,帝师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满她了吗? 墨翎看了叶亦寒一眼,随即却是转身对着门内喊道:“阿槿,好了没有。叶侍郎来查案了,我们这些不相干还是早些离开莫要耽误了人家办案。” 木槿就跟等着墨翎这一声喊似的,这刚喊完门就嘎吱一声开了下来。 露出了里面三个人的身影,苏柒白拿着包袱,木槿则直接背着苏倾颜,这场景乍一看有些不合适,但苏家父女三人心知肚明,所以三人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适。 “可以了,将军。”木槿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翎世子,你走叶某没意见,但是这当事人也走了不合适吧。”叶亦寒绝对是和墨翎作对,他怎么会不知道墨翎想要带走苏倾颜,他非不让。 “叶侍郎要是觉得昏迷的人能给你什么帮助,木槿不介意将人留给你,只是别出什么差错就行。” “需要配合的,我来即可,阿颜只是喝药而已,什么都不知道。”苏尘也开口。 木槿与苏尘的话说的不同,但是意思很明了,就是不愿意将人给留下。 “又不是查死人的死因要留个尸体。”墨翎这句就更厉害了。 叶亦寒绝对是和墨翎天生相克,这进门才几个呼吸的功夫,脸都怼黑了,偏生没有办法反驳,而他今日来还真不是来为难墨翎的,只是收到皇帝的密令来找帝师府的茬的,所以只能把人放走,毕竟要是真出了事,帝师府淮南王府丞相府,三府齐上他可顶不住。 “查案第一目标就是找当事人,这是查案惯例,叶某只是按照规章办事而已。既然当事人不合适只能找辅助人员了。叶某还要查案,就不翎世子多言了。”话落,叶亦寒走向了苏尘一副要公事公办的样子。 墨翎也不再逗留,毕竟苏倾颜需要休息,招呼也不打,直接甩袖抬脚就朝院外走去。 木槿则背着苏倾颜跟着上前。 而苏柒白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苏尘,苏尘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她拽着小包袱就那么跟在木槿身后走了。 蔡琴怎么想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竟是连刑部的人也来了,完全是杀她个措手不及。 先不说秦玖为什么要帮苏倾颜,就说这墨翎,苏尘是他舅舅苏倾颜是他表妹,那她就不是她舅母莹莹就不是他表妹了吗?他到底为什么要差别待遇,她不甘心,绝对不会甘心。 她敢做就留好了后路,只不过损失会比她预想中的大多了,这口气她迟早要挣回来…… 这边发生的事情帝师怎么可能半点不知晓。 369:搬进淮南王府 帝师书房。 “刑部的人到哪了?”今日苏博雄没有练字,而是在那桌前笔走游龙的画画,端得是一股文人雅士的风范。 无论是自己的府邸还是整个鄢陵的政局,苏博雄从来都只是看着什么都不管做个闲人,暗地里却是事事都喜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已经到了芙蕖院。”回话的是管家苏韦,那一本正经的书生模样,当真是跟苏博雄如出一辙。 “来的是谁?” “刑部侍郎叶亦寒。” “呵……”听到苏韦的话苏博雄冷笑了一声,“这个是个狼崽子。”不知道是夸赞还是讽刺。 “……”苏韦沉默着没出声。 “让人盯好了,既要给自作主张的苏蔡氏一个教训,又不可连累我帝师府,逼她到绝境再拉她一把,让她认清认清自己的位置。” “是。” “墨翎呢?”一个小小的淮南王世子难不成还比太子难掌控不成,他就不信他啃不了墨翎这块硬骨头。 “带着苏尘少爷的两位小姐离开了。” “走的哪个门?” “帝师府正门。” 啪地一下苏博雄手中的笔拦腰而断,一张画了一半的画也被墨汁晕坏了。 这墨翎还当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越来越放肆了,来的时候不走正门就算了,离开的时候竟是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公然的把他帝师府的人从大门带走了。 先是刑部上门,后是淮南王府的人带走他帝师府的人,这是要告诉世人他这淮南王府容不下两个孩子。 之前他可能不在意,但这秦玖一副铁了心要娶苏倾颜的样子,这可不能不在意。 但他不能拦,要是出了事他帝师府就更脱不了干系了。 “密切关注淮南王府,待那苏倾颜一好,就去将人给接回来。” “是。” “行了,去盯紧叶亦寒,那不是个省油的灯,千万别被他捉住了什么把柄。” “是。”苏韦应声退下。 而苏博雄则再一次取了一支毛笔,在那断笔落下晕开的一团墨上继续涂鸦,硬是把一团墨给化成了景致,倒不是有多珍爱这幅画想要挽救,只是为了证明再坏的一盘棋他也能下出一盘完美的局势出来。 …… 在墨翎带着苏家姐妹离开苏府的时候,墨翎就提前让南星去通知淮南王妃自己带了人回来。 所以在墨翎带着苏家姐妹来到淮南王府的时候,房间早早的就收拾好了。 一听到人到了,淮南王妃立马的领着墨初晓直奔门口去迎接。 最先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是墨翎。 苏鸢一看到墨翎,急急地就上前问道:“阿翎,两个孩子怎么样?” 苏鸢对两个孩子并没有什么感情,不过却是爱屋及乌。 “需要休息,这些日子就住淮南王府了。”不是征求,而是直接下了定论。 “早就想接过来了,一直没机会。”苏鸢一脸笑意表示很欢迎。 这个时候木槿从车上跳了下来,“淮南王妃,淮南郡主。”落地的瞬间,木槿对着站在马车边的墨初晓和苏鸢抱了抱拳。 墨初晓是始终如一的温和表情,而淮南王妃却是瞬间敛了笑意。 370:搬进淮南王府(二) 这个时候帘子又掀了开来,是苏柒白扶着苏倾颜从马车内钻了出来。 淮南王妃的眸光瞬间从木槿身上移开,并再次展开了笑颜,“阿颜小白,以后就住姑母这里,把姑母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在场的人,大概除了苏柒白,其余的人都看清了淮南王妃这个态度了,这是不喜欢木槿呢。 木槿只做不见,转身伸手扶着苏倾颜下车。 而就在木槿扶着苏倾颜下马车的时候,苏鸢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这一幕看得苏倾颜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过面上却是带着一抹笑轻应道:“倾颜和妹妹叨唠了。” 而木槿几乎背对着没能看到,然木槿却敏锐的感知了苏鸢的不悦气息。 墨初晓适时的上前伸手去扶苏倾颜的臂膀接替了木槿的位置,“我来扶吧。” 对此,木槿倒是没有坚持。 她在帝师府肆意妄为,那是因为不必在乎那些人的看法,而这里是淮南王府,她倒是没关系,可是阿颜还要在这里生活,她不能坏了阿颜的名声,毕竟她现在是个男子模样。 “多谢郡主。”苏倾颜没办法行礼,但是嘴上的客套还是有的。 “叫什么郡主,叫我阿姐或者晓姐姐,都随意,就是不要叫我郡主。”墨初晓虽对别人很是高冷,但是对她认可的亲人还是很随和的,此刻对着苏倾颜,那时满身的善意。 苏柒白刚好这个时候跳了下来,没有来时的大大方方,而是往苏倾颜身后躲了躲,有点怯场的意思。 见墨初晓接替了木槿的位置,苏鸢的气息顺畅了一些,直接开口招呼了起来,“都别站着,先进府,有什么进了府再说,瞧这身板站都站不稳了,回头你们爹来定要和我闹。” 说着苏鸢笑呵呵的转了身,她能亲自出来迎接也算是显示了她的重视之意。 “阿翎,跟娘讲讲都发生了什么,让娘心中有个数。”转身向府中走去之际,苏鸢还不忘拽墨翎一把。 虽然因为木槿能帮墨初晓的事,苏鸢没有了明显敌意,也承诺相信儿子,但却还是下意识的防备。 墨翎被苏鸢这么一拽一开口怎么能不跟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来得及丢给木槿,就被苏鸢给带着朝淮南王府内走去了。 墨初晓则扶着苏倾颜紧随其后,苏柒白拽紧自己手中的包袱亦步亦趋的坠在最后面。 没人招呼的木槿则是跟随在了苏柒白身边与她一起同行,一边走一边伸手摸了摸苏柒白的发顶已示安慰。 苏柒白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有些怯步完全很正常。 苏柒白转眸看向木槿,木槿给了她一个微笑,然后低声道:“别怕,这里是你大哥哥的家,有你大哥哥护着,不会再有人欺负你和阿颜的。” 无论是木槿的话还是木槿的笑都给了苏柒白很大的安抚,驱赶了她来到一个陌生环境里的胆怯。 “还有槿哥哥。”苏柒白笑着补充了一句。 木槿笑着点了点头,“对,还有槿哥哥。” 371:搬进 淮南王府(三) 木槿的这一声应答让苏柒白无比的满足。 苏柒白和木槿的相处让走在他们前面的墨初晓眸子暗了暗,她觉得她小舅舅一家对木槿当真不是一般的信任与依赖。 是因为木槿本身的关系还是因为她弟弟的关系…… …… 淮南王府这一代人丁稀少,但祖上留下来的宅子却是十分的大,所以腾出一间优雅别致适合修养身心的庭院那是再简单不过了。 怕姐妹两分开不习惯,淮南王妃倒是很贴心的准备了一个院子,并给姐妹两收拾出了两个相邻的房间。 从府门口到府内的水杉苑,这一段路程,足够墨翎把关于苏倾颜的一些情况告诉苏鸢了。 而墨翎几乎毫无隐瞒,把自己从进入帝师府芙蕖院的那一刻到离开的那一刻,这期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巨无详细的告诉了苏鸢,重点讲述了一下蔡琴的所做作为。 苏鸢只是太会活在自己的世界,而不是说是个笨蛋,所以在听了墨翎的话之后,心底多少做出了一些猜想。 一张笑颜也在听完墨翎的复述之后不知不觉敛了下去。 进了水杉苑,墨初晓径直的将苏倾颜扶到了里面的榻上坐下,听完一切的苏鸢有些爱怜的上前拉起了苏倾颜的手,“孩子,你好好在姑母这里住着,姑母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姑母不差这一个院子。” “倾颜多谢姑母。” 苏倾颜说着就要站起来,却是被苏鸢一把给按住了身形,“姑母府里没那么多规矩,你怎么舒适怎么来,身子骨这么弱,该好好休息才是。等下姑母去拨两个丫鬟过来,有什么事吩咐丫鬟去做便是。” “不用丫鬟,我能照顾姐姐。”苏柒白觉得都是她让别人经受了给她姐姐的东西,她姐姐才会遭罪,所以力求自己照顾。特别是她们早就习惯这样了。 “小白……”苏柒白太直,苏倾颜喊了一声。 “没事。”苏鸢笑了一声表示不计较,并伸手拉过了苏柒白,苏柒白躲了一下,然后没再躲就那么被苏鸢给拉住了手,“不跟你抢照顾你姐姐的事,但这淮南王府这么大,你又不熟悉,要是迷路了怎么办,姑母给你两个丫鬟给你带带路可好?你不想让她们做的事不让她们做便是。” 毕竟不是看着从小长大的孩子,有些疏离很正常,苏鸢很是理解。 “能听我的吗?”苏柒白到底是单纯。 “能。”苏鸢一副我保证的表情。 苏柒白没说话,却是带着点羞怯的笑了。 苏鸢似乎还想说什么,墨翎却抢在她前面开了口,“娘,倾颜身子不舒服,需要喝药休息,您要是想说什么等过些日子倾颜身子大好了,您再来。” 苏鸢一听才觉得自己疏忽了,连忙赔笑,“好了好了,姑母不打扰你们休息。” 说着似乎要转身去拉谁。 墨翎不动声色的轻推了一把站在他身侧的墨初晓一把,墨初晓就这么被推了出去,直接顺势抓住了苏鸢的臂膀,“娘,您不是也有些不适,女儿陪您回去休息,倾颜和小白的事交给女儿就好了。” 372:她不如一个孩子透彻(月票加更) 边说,墨初晓边将苏鸢拉着往外走,根本就不给苏鸢任何反驳的几乎。 苏鸢这一走,只感觉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轻松了。 苏柒白最直接,直接轻叹了一口气,“呼,终于可以喘过气了。” 这反应顿时惹得屋内笑声一片。 “在芙蕖院那么凶,现在这是怕什么呢?”自进屋一直沉默的好似空气一般存在的木槿开口逗弄了苏柒白一句。 “不一样,一个是敌人当然不用顾忌,即便是小心翼翼还不是要被欺负。而姑姑是大哥哥的娘亲,大哥哥那么好,姑姑也应该会很好的,但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所以我特别怕自己做不好惹姑姑不开心。” 苏柒白的一席话顿时让木槿唇角的笑敛了下去,思绪更是有了一丝的飘散。 苏柒白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当下拉着木槿道:“槿哥哥你怎么了?是小白说错什么了吗?” 木槿被小白拉得一个回神,伸手摸了摸苏柒白的发顶,“没说错什么,你说的很好。” 一个孩子都看得这么透彻,她倒是有些自愧不如了。 苏倾颜不是小白,苏倾颜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她看得出来淮南王妃好似不太喜欢木槿似的,这可不好。要是淮南王妃不喜欢木槿,这将来木槿要是嫁过来该怎么过。 在苏倾颜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木槿快她一步开了口,“阿颜,你身子弱得很,多多休息,我去给你配些药补补身子,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再一起玩。” 苏倾颜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看得出来木槿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想当初大哥哥那般都没有松开阿槿,如今仅是这小小的挫折,大哥哥定是会好好护着阿槿的,是她多虑了,想到这,苏倾颜对着木槿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好。” 听到苏倾颜的回答,木槿转身朝外走去。 “当这里是自己家,我会护着你们的,别怕。”一直要开口都没寻着几乎开口墨翎搁下一句,顺带摸了摸苏柒白的发顶,转身急急地跟了出去。 “阿槿……”墨翎一边焦急地喊了一声一边快步走至木槿的身侧。 他看得出来木槿在听了苏柒白的话之后情绪有些不好,哪怕是收敛了起来。 他知道他娘做得有些过了,不管如何,也不该那般无视木槿。 木槿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没有一个孩子透彻罢了。 “药房在哪,我去配些药,让阿颜快点恢复,也一并帮郡主的药配了,好早日还郡主一个康健的身体。” 木槿的态度极其公式化,而这公式化的态度对墨翎来说比凶他还要让他难受。 而此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做什么,最后只能应声道:“你随我来。” 说着几步上前越过了木槿在前面领起了路。 木槿抬眸看了一眼前方的身影,没说话,微微垂首跟在了他的身后。 木槿跟着墨翎来到了一个小院子,刚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满院子的药草味,木槿抬眸看去,院子中央摆满了草药,有一个驼背大叔正在那里翻晒药材。 373:阿槿,你打我吧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对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然后对着墨翎行了一个礼,“世子爷。” 墨翎没说话,而是对着他挥了一下手,下一刻,驼背大叔转身朝着院外走了出去, 木槿在那个驼背大叔与她擦肩而过之际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收回了眸光跟着墨翎的脚步继续前行,进入了前方不远处一间敞着门的屋子。 这间屋子与她在罗沙城见到的那个药铺一样,满是药材柜,各色药材有之,可谓相当全面。 木槿才来得及看一眼屋内的药材柜,就觉得一个天旋地转被人给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耳侧更是响起了嘎吱一声的关门声。 木槿没动,静静地由墨翎将她紧紧地给搂着。 墨翎只觉得心中无比的亏欠,亏欠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说对不起,却觉得这几个字有些苍白,说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娘是没再故意针对阿槿,可那无视的态度同样让人不好受,他知道阿槿都是为了他才包容一切,他当真是觉得说再多都弥补不了阿槿的隐忍,她在对付别人的时候从来都是肆意张扬的,却是因为他在他娘面前收起了所有的棱角,这样的阿槿叫他怎么不爱,这样的阿槿叫他怎么不亏欠。 抱了好一会,墨翎才憋出了一句话,“阿槿,你打我吧……” 一听这话,木槿噗嗤一声笑了,“我打你作何?” “总之你打我吧,你不舒服就打我。” 此刻的墨翎像极了一个做错事不知该如何讨好的孩子。 木槿知道墨翎的意思,但她说过,淮南王妃没有错,墨翎更没有错。 木槿抬眸看向可爱到不行的人,双眸含笑的看着他,“我不打你,不嫁给你便是。”眉梢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他们都没错,而她亦不会委屈自己,就像小白说的不违背自己的心意,她不需要知道淮南王妃不喜欢她的理由,或许只是因为她是男子,若只是如此的话,待她以后恢复女儿身的时候再说吧。而现在她仅是不想委屈自己罢了。 现在她是正三品车骑将军,而淮南王妃就只是淮南王妃,她见了她需要行礼,仅此而已。这样的关系她何须要让步。若是不是她的一直让步,淮南王妃又凭什么断定墨翎能将她带进宫中,还那般的理所当然。 一边抵制她一副恨不得让她远离的态度,一边又利用她和墨翎的亲近从而利用她,这世上哪里来的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不行。”墨翎当下急了,不嫁给他怎么行。 “你想委屈我吗?”木槿敛了笑,双眸里满是认真的看着墨翎。 “我怎舍得。” “你娘不喜欢我。” “她只是不知道你是女子罢了。” “我知道,所以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我不想你为难,却也不想委屈我自己,现在你娘不喜欢我我理解,若是尘埃落定之后你娘还是不喜欢我,我也是不会嫁给你的,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阿珩,你可明白我的话?” 连苏柒白一个孩子都懂的道理,她怎么就不懂。 374:娘,我想娶妻了 她木槿对敌人从来就不心慈手软,而淮南王妃虽无过错,虽只是介意她男子身份,但她并没有在人前与墨翎当真做出什么来,淮南王妃这敌意当真莫名。 而她之先因为知道她能救墨初晓,只是不明着针对了而已,其他的便没有了,这又是一个什么逻辑,她救得是她女儿,她这态度是不是也太过了点,她看在她是墨翎的娘才一再不计较,而若是换一个人她才不会这么容忍。 淮南王妃就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里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这样的人完全有可能在知道她是女子之后一样的不喜欢她,因为这个女人会觉得她抢走了她的儿子。 她已经一退再退,所以她想过了,不让墨翎为难也不再去委屈自己,她并不欠淮南王妃什么。 “你这么好,我娘会喜欢你的。”木槿的话让墨翎说不出什么来,即便是这一句他也觉得有些苍白。 “希望吧。”木槿没有再与墨翎争辩,她该说的都说了,该拿的态度也该拿出来,她只是爱墨翎而已,不是欠了谁,所以当真没必要委屈自己,“松开我吧,我要给阿颜配药,还要给你姐姐配药。” 木槿边说边伸手推开了墨翎,大概是木槿的话让他太无力,木槿这一推便将墨翎给推了开来。 木槿也不再管墨翎,直接就走到药柜子那边去开始配药了。 墨翎静默地看了木槿片刻,然后毅然转身离开。 而木槿只是配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配药。 墨翎没去别处,而是大步朝着他爹娘所在的院子而去。 看见墨翎的到来,苏鸢很是开心,“回来这么些天,都没见你正经陪过娘,这会子终于良心大发了。” 大概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又或者是做老子的最了解儿子,墨翎的突然到来并没有让墨筵觉得有多开心,反倒是感觉到一股子不寻常的味道。 “娘,我想娶妻了。”墨翎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砸得墨筵和苏鸢全部一愣,愣完过后苏鸢立刻堆起了笑意。 “想娶妻是好事,你看中谁家的姑娘了,告诉娘,娘帮你去提亲,不是娘吹嘘,这全鄢陵的贵族女子就没有一个不愿意嫁给我儿的,只要娘开口,谁还不都赶着上来,快说快说,告诉娘是哪家姑娘,娘给你提亲去。” “娘觉得我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墨翎不答反问。 听到墨翎的话,苏鸢竟是捂着嘴笑起来了,“你这是考验娘呢。”嘴上好似埋怨,脸上那欢愉却是怎么盖也盖不住,“做我淮南王府的世子妃,定是要端庄贤淑知书达理,持家有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家世也定不能太低,否则哪里能配得上我儿。” 淮南王妃每说一句,墨翎的心就低沉一分,每说一句就低沉一分,且不说这些阿槿基本上都不符合,重点是他根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娘,我是问你认为我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而不是淮南王府的世子妃标准。”墨翎沉着声音复述了一句。 375:今生我只会娶一个 苏鸢被说得一愣,更是下意识的问出口,“世子妃难道不是你喜欢的姑娘?”说完之后察觉到了不妥连忙改口道,“你放心,娘不会限制你只娶一个的,你是淮南王世子,你想纳妾都可以,娘不阻止的。” 墨翎忽然觉得没有办法与他娘沟通了,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娘真的是被他和他爹保护得太好了,他娘也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还是一个来自苏府的女子,这苏府的女人就不会有一个简单的,他不能因为她是他娘他就忘了这个。 墨翎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突然发现想要娶阿槿,最难的并不是恢复阿槿的身份,而是过了他娘这一关,终究是他娘,阿槿又是他所爱,他总是希望她们能相亲相爱的。 而这一刻,他竟是觉得这个太困难了。 “我不纳妾,今生我只会娶一个,一个足矣。”墨翎说得很是肯定,好似在做一个承诺。 “不纳妾就不纳妾,娘又不会逼你。”苏鸢并没有察觉到墨翎的不对劲,这种小事她才不愿意跟儿子争论,只要能娶个女子回来就行了,至于几个他爱几个几个,她不干涉。 “是不是只要我喜欢,随便我娶谁,娘都不会干涉?” “那当然,娘最疼你了,怎么会干涉你。”苏鸢觉得墨翎这么优秀,能被他看上的肯定是优秀的,所以这种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墨翎深深地看了苏鸢一眼,沉重道:“娘记住自己说的话就行。” 话落,看向了至始至终都没出声的墨筵,“爹,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商量。” 他不好出手管他娘,但他爹可以,有些事他娘不适合知道,但是他爹可以,他需要有人帮他看住他娘,至少别让他娘被人一个挑唆做出伤害阿槿的事就可以了。今日的事一次就够了,他不希望再有一次。他怕自己到时候忍不住跟他娘翻脸,这种场景他是不愿意发生的。 “哎呦,这还说悄悄话呢,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苏鸢一副委屈吃醋的模样。 “政事。”墨翎给了两个字转身就朝外而去。 “一会儿就回来,我偷偷告诉你。”墨筵哄了苏鸢一声,然后跟着墨翎抬脚出去了。 苏鸢娇嗔地瞪了墨筵一眼,随即进了屋子。 墨翎领着墨筵去了一个四处空旷的八角亭,这样的地方最不容易被人偷听,且大大方方的,那些被各方安插在淮南王府里的探子根本就不会怀疑他们在说什么了不得秘密。 墨翎没急着说,而是让人上了一壶茶。 父子两就那么蒸着一壶茶静坐着,然后待茶沸腾了,墨翎抬手拎起茶壶替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这才开口道:“爹认为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边说,墨翎边抬眸看向了墨筵,眸光中带着坚韧与期冀。 墨筵没出声,而是端起桌上的杯盏轻抿一口茶水,这才抬眸对上墨翎的视线,“能陪你马革裹尸的女子,而不是你娘口中居安于内室的女子。”不是疑问不是反问,而是笃定。 墨翎没想到墨筵一语击中,还是重中之重。 376:木槿就是我喜欢的女子 看着墨翎那有些呆愣的表情,墨筵笑了,他儿子的这副表情随着这小子的成长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看到了,此刻看到,这成就感当真不是一星半点。 “知子莫若父,说中你心事了?”光听声音就能听出墨筵的极度愉悦,至于为何是听声音,因为这满脸大胡子当真是看不太出笑容。 墨翎怎么就没看到墨筵的得意,不过却是没有否认,而是相当大方的承认了,“恩。”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轻应。 墨翎的不否认倒是让墨筵讶异了一下,能让他家这臭小子好好承认一次他说的话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在墨筵为墨翎一次又一次的反常态度而愣神之时,墨翎又开了口。 “爹认为门楣很重要吗?” “我淮南王府不需要牺牲子女的婚事得到什么,所以只要是你喜欢的就行,别的无关紧要。”墨筵几乎下意识的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墨筵不傻,墨翎突然说这些,他多少猜到一点,至少这孩子是有心上人了,还是个家世不太好的,不然就鄢陵的那些个娇小姐有哪一个能做到陪他儿马革裹尸的。且他儿子这种身份能娶个越不起眼的女子越好。 墨筵的话终于让墨翎眉眼间疏开了一点。 “爹,我有喜欢的女子了,我想娶她。” 听到这话墨筵因为心中有猜想,并不惊讶,特别是儿子都到了这个年龄了,喜欢个女孩子很正常,娶妻也很正常。 不过儿子能这么大大方方的跟他说一件事,当真让他好生欣慰,特别是他很好奇,他儿子喜欢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子。 墨筵没出声,静等着墨翎的话语。 “爹,你纵容娘我没意见,但我希望你让娘别伤害我喜欢的人。” 墨筵满心期待的等着,墨翎却是给他来了这么一句,墨筵当下炸了,“你娘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吗?”媳妇被儿子嫌弃了,墨筵相当不爽。“更何况你娘疼你都来不及,疼得老子都嫉妒了,你喜欢的她怎么会去伤害?” 这媳妇还没娶回来就要忘了娘了,真是个臭小子。 “以后或许不会,但现在不一定。”墨翎半点不为墨筵那一副要揍他的样子所动。 “什么意思?” “我喜欢木槿。” 咣当一声,几乎是在墨翎话落的瞬间淮南王手中的杯子就那么被他给捏成了粉末,一张脸更是黑到了极致,一双眸子更是用着吃人的眸光看着墨翎,“你再说一遍?” 那模样大有你敢再说一遍老子就会像捏碎茶杯一样捏碎你的意思。 “我喜欢木槿。”墨翎站起身不卑不吭的再次重复了一遍,说话完之后更是端起了桌上的杯盏将杯中的茶水给一口饮尽。 “墨翎,你跟老子保证过……” 所有的谣言都不及墨翎这淡定的亲口承认来的严重,墨筵已经是一副要一拳揍醒墨翎的样子,而那一拳也已经随着话语的出口对着墨翎挥了过去。 墨翎不紧不慢地往后退了一步,并幽幽道:“她就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子。今生我非她不娶,爹你若是不帮我,你就等着你儿子孤独终老吧。” 377:知晓秘密的淮南王 话落,墨翎抬脚就走,徒留一个一拳打空傻愣在那的墨筵。 她就是我喜欢的女子,喜欢的女子,女子……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不停的盘旋在墨筵的耳侧。 墨翎说什么来着,他说他喜欢木槿,他还说,她就是我喜欢的女子,女子,所以说…… 墨筵的眸光从呆愣到惊惧从惊惧到难以置信,从难以置信到不可思议,从不可思议到满是赞赏,再从满是赞赏归为平静。 谁人能想到那样的一个英勇少年是女子,竟然是一个女子,还是他家臭小子喜欢的女子,谁能想到。 “哈哈哈……哈哈哈……” 想通这一切的墨筵突然像个傻子一样仰天长啸,他淮南王府的世子果真就是人中龙凤,瞧瞧找的这个媳妇当真是独一无二,一个女子小小年纪就做了正三品的车骑将军,这份荣耀谁家能有。 还有他儿子,他儿子竟然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说明他这个爹在他心中分量颇重啊,真是乐哉乐哉…… 墨筵笑得有些癫狂的时候,墨翎还没有走出这个院子,在听到他爹的笑声的时候也就抽抽了一下嘴角。他可没时间理他爹,他要去哄媳妇。 他本只想自己承受,但他觉得若是不说,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墨翎再次回到药房的时候就跟卡着点来似的,木槿刚刚好将药给配好了。 苏倾颜的比较少,只有五份,墨初晓的就多了一点,大概十份的样子。 木槿抬眸看了墨翎一眼,然后开口道:“这个给阿颜,一天三次,记得让可靠的人熬制,别再让人动了手脚。”木槿边说边指了那五份的那一堆一下,说完之后又指向了右边的那一份,“这边给你阿姐,同样的一天三次,让可靠人熬制,不过阿姐这个喝完了记得晚上用药渣子烧热了来泡脚。” 木槿这厢话刚说完,就被人从身后给拥住,脖子间更是呼上了热气。 木槿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不过却是没动。 一时间连空气都变得有些静谧。 “阿槿不问我去做什么了吗?”沉默了片刻,墨翎开口打断了这静谧,那低低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委屈,就跟被抛弃的小奶狗一样,不用看都能想象出他那被抛弃的小模样。 木槿就跟没听见一样不为所动,继续自己的话语,“我说的记住了没有。” “阿槿……” “记住了没有。”木槿又认真了几分。 “阿槿你可以亲自交代。” “我待会要回去。”不被人待见,她也不愿意留下,今时今日她不拿出态度,以后就更无法立足了。她迁就,但不委屈自己。 “阿槿。”这一声带着焦急。 木槿转身极其认真的看向墨翎,“墨翎,今天我被这样算计,你觉得我留下真的合适吗?” 就不说淮南王妃不待见她,光今日被算计入宫这件事,虽然最后是她自己要进宫,但若不是淮南王妃被人利用在先她也不会入这个圈套,说到底还是为了淮南王妃,所以她到底凭什么在被算计了之后还待在这里,她又不是泥捏的。 378:今晚我等你 若不是墨翎一直站在她这边,她今儿个态度绝对不会这么好。 墨翎没有开口,他能说什么。 “只是我的原则而已,不是你的错。”看墨翎这模样,木槿也心疼的紧,但有些原则不能让步,态度还要摆出来,而这摆出来的态度也只是为了让她以后可以更好的爱他。 话落间,木槿伸手勾缠上了墨翎的脖子,一个贴近就那么吻了上去,吻得有些用力,吻得有些诱惑。 她一直没想好该以什么态度去对待墨翎的家人,在没接触之前,一切的设想都是白搭。如今种种现实告诉了她该怎么去对待,告诉了她该将自己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她可以迁就,但绝对不能委屈。 木槿的主动贴近让墨翎收紧了缠在木槿腰肢上的手,用着同样的力度狠狠地回吻回去。 他知道他让她委屈了,就像她说的,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所以在他将她娶进门之前,他会将一切都安排好。 两人就那么勾缠着,恨不能将彼此融入彼此的身体之内。 直到快要窒息,那贴在一起的唇齿这才微微分开。 木槿勾缠着墨翎的脖子微喘着气抬眸看向墨翎,一双泛着雾气的眸子里满是勾缠,“今晚我等你。” 那染着娇媚的眸子,还有那赤果果的话语,让墨翎只觉得腹部一热,哪里还要等什么今晚,恨不能此时此刻就将人给压在身下狠狠疼上一番。 而那人却是对着他轻轻一笑,随即一个用力将他给推开然后退离了他的怀抱。 “还有两日就要去城郊了,你好好陪陪家人。”站在空落处,木槿对着墨翎摆了摆手,然后毅然转身离去。 看到木槿走出屋门的身影,墨翎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去,然而在想起木槿的那一句我今晚等你愣是停住了脚步。 阿槿这是在告诉他,他是他,他的家人是他的家人,她不会将他们混为一谈。 他的阿槿…… …… 木槿并没有乘马车离开,也没有骑马,而是直接徒步离开。 而即便是如此,等淮南王府的其他人得知木槿离开的时候,却也已经追不上人了。 “阿翎,我都准备好招待的木小将军的东西,院子膳食什么的,都安排好了,你怎么将人给放走了?” 几乎是墨初晓前脚得到木槿离开的消息,后脚墨翎就拎着药寻过来了,墨初晓当下就询问了出口。 “大概太富丽堂皇了点,她待得不适应。” 墨翎这借口怎么听怎么牵强,然墨初晓却是认真的听了进去,然后面色沉了下去,理由或许不靠谱,但是待得不适应这句话该是真的,或者可以再直白一点,不想待在这里。 她娘是她娘,她不能说什么,但她娘的确太过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人当一回事,给人脸色看,人家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要让着她又凭什么要受着她的脸色。 “阿翎……”沉了会面色,墨初晓伸手拍了拍墨翎的肩膀,“阿姐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做什么阿姐就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无条件的支持你。” 379:我把刚刚的话还给你 闻言,墨翎对着墨初晓笑了笑,随即蓦然道:“那阿姐自己呢?” “什么自己。”墨初晓的心被墨翎问得突了一下。 “那叶亦璟等了你七年,现在最困扰你的问题也即将解决,你准备如何?” “什么叶……”墨初晓下意识的要矢口否认,脸色更是不自然了起来,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墨翎给打断。 “七年前,我离开的前夜,叶亦璟来找过我。” “他找你做什么?”墨初晓下意识的问出口,问完之后顿时觉得自己失语了,不过随即一想到对方是她的弟弟她有什么好避讳的,却还是羞红了脸,“他找你做什么?”比起刚刚的急切这重复了一遍的问话多了一些温婉。 “他说他会照顾好你,他让我别担心,让我活着回来。” “谁要他照顾。” 墨翎看着害羞的墨初晓,看着她口是心非,莫名的就想到了木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木槿和他阿姐都属于那种比较刚强的女子,然而她们却是在遇到某些事某些人的时候就会露出不同于平日里的柔软,就像阿姐遇到叶亦璟的事,还有他的阿槿遇到他。 他会让他的阿槿幸福,也希望他的阿姐幸福,所以即便是道不同又如何,他只想他所在乎之人好好的。 “阿姐,我把刚刚的话还给你,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所以想做什么就做吧。” 一股热流就那么涌上墨初晓的眸瞳,别人都道她这个年纪还在娘家,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早就不知把她诋毁成了什么样子了,然总还是有那么些人把她放在心尖上,总还是有那么些人愿意给她撑起一片天,如此就足够了。 这样的她比很多很多女子幸福多了…… 在这边姐弟两话家常的时候,木槿已经脚步飞快的从淮南王府走到了隔着两条街的闹市。 并在街道上遇到了一个熟人。 其实吧,也不算是太熟,但要是这么掰扯下去的话以后就算是亲戚了,她到底是打招呼呢还是打招呼呢打招呼呢。 木槿在心里嘀咕着,脚步却是朝着那站在停在路边马车旁的傲然身影走了过去。 主要吧,她本就是迎面走来,最多属于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若是掉头什么的,倒像是故意躲开似的。 木槿看见了叶亦璟,这叶亦璟怎么就没看见木槿呢。 “叶公子。”木槿到底是打了声招呼,且是最普通的称呼。 因为和墨初晓扯上了关系,又和那个生错性别的刑部侍郎扯上关系,木槿就略微了解了一下。这叶亦璟与叶亦寒同父异母,叶亦璟是叶家大房原配留下的,后原配死后,叶家大房又续了弦,生了叶亦寒,这叶亦寒还是挺受叶家大房老爷喜欢的,但却不受叶家最有权威的叶老太爷也就是叶阁老喜欢。 至于原因,木槿不用去打听,光看叶亦寒那有些阴测测的模样就能猜出来了。 “木小将军。”虽然两次碰面都不是在什么光彩的时刻,但对方打了招呼,礼尚往来还是要的。特别是这个人是他未来小舅子的人,这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380:对身世的疑惑 木槿好似就真的只是和叶亦璟打一个招呼一般,相互打了声招呼之后,她便与那叶亦璟擦肩而过。 只是在就要擦肩而过之时,耳侧响起了一道略显苍老却精神奕奕的声音,“亦璟,你在和谁说话?” “奶奶你慢点。”说话间,叶亦璟朝着那个离马车还有几步远距离的一个微微佝偻着背的身影走了过去。 这个时刻木槿不太好继续走了,她这一走差不多就要落下个目无尊长的名声了。虽然不是她家的长,但谁叫她和叶亦璟说话了呢。 昨日宴会女眷那边她并没有注意只粗略的看了一眼也分不清谁是谁,而男宾这边她倒是观察了一个遍,叶阁老她看了,挺斯文的一个老头,挺儒雅的,像个读书人,看上去苏帝师那道貌岸然的老头简直好太多了。 停下脚步微微转身,木槿便将叶亦璟扶着的那个人给看在了眸中。 是一个很朴素的老太太,并没有那种高官大户的奢侈感,反倒是像一个普通人家的老太太,给人的感觉很是慈爱。 不过这周身的贵气还是有的,毕竟是官家太太,总不好真与那平常百姓家的老太太一样。 她的右手边是叶亦璟,而左手边则是一个老妪,大概是服侍这老太太的嬷嬷之类的吧。 “叶老夫人。”叶亦璟的一声奶奶在前,木槿这一声叶老夫人也不算突兀了。 叶老夫人隔着大马微眯着眼看向木槿,慈爱的笑道:“这是哪家的小儿郎,看着好生俊俏。” 木槿羞涩一笑,一副不好意思被夸奖的模样。而这模样当真是讨老人的欢喜。 “晚辈木槿。”再配上这声谦逊的声音,就更讨老人喜欢了。 “木槿?木槿是哪家的儿郎?”叶老夫人一边疑惑一边问向身侧的叶亦璟。 “新晋升的三品车骑将军木槿。”叶亦璟一字一句的告诉了叶老夫人。 而此时,叶老夫人已经在叶亦璟和老妪的搀扶下走到了马车边,这会子真的就只隔着一匹马的距离了。 “哦,原来是那个少年小将军啊……”内宅妇人不问朝堂之事,却并不是一无所知。 叶老夫人一边说一边转眸看向木槿,意图就近看看这小儿郎的模样,然当木槿那双眸子很是清晰的映入叶老夫人的眼帘的时候,叶老夫人就那么愣在了那,更是不自觉的呢喃出声,“瑶音……” 这一声带着怀念带着惊讶带着不可思议。 这一声喊得木槿懵了一下,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叶老夫人这模样分明就是在透过她看别人,看得那个人就是她口中的那个瑶音,这让她蓦然想起第一次见墨初晓的时候,她也拿一种好似见过她的表情看着她,只是后来事情太多,这件事就被她这么给遗忘了,如今再被人提起,木槿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叶老夫人身边的老妪一直尽心尽责的扶着叶老夫人深怕她摔倒,所以没注意木槿,此刻被叶老夫人这么一呢喃,下意识的转眸看向了木槿,这一看眸中的惊诧那是半点不掩饰。 381:阿槿这是等急了 而这一幕让木槿意识到不仅叶老夫人识得那人,这老妪也识得,而她们一眼就看出来,当日墨初晓却是看了好一会也没个答案,只能说明这个人是老一辈的,至少是比墨初晓还长的,且不太经常出现在人前,不然墨初晓不会想不起来,而这个所谓不太出现,要么深居简出,要么就是不在了,又或者是很久以前就远离了这里,总之这是一个几乎被人给遗忘的人,不然她不可能在鄢陵晃荡了这么久也没有一个人识破什么。 “老夫人,你又癔症了,这是个少年郎。”老妪惊诧了一下便立刻收回了眸光,还帮着劝叶老夫人。 老妪这一声似乎喊回了叶老夫人的神思,叶老夫人却还是又留恋了看了几眼木槿,“这双眼睛当真是像呢……” “奶奶,该上车回家了,你答应爷爷只出来买个金锁子就回家的。”叶亦璟似乎不愿意叶老夫人多想什么,适时的开口催促道。 “哎呀哎呀,知道了,真是和你爷爷一样啰嗦。”一瞬间,叶老夫人似乎就遗忘了木槿一样,“洪嬷嬷,快扶我上车。”说着便催促着身边的嬷嬷扶她上车。 不一会儿,叶老夫人便在洪嬷嬷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入了车内。 叶亦璟看了木槿一眼之后,跟着一手扯缰绳一迈坐上了驾车的位置,似乎并不打算再搭理木槿。 就在叶亦璟就要甩马鞭的时候,木槿突然开了口,“叶老夫人是不是有间接性失忆症,时不时的会忘记些什么?” 木槿这刚说完,叶亦璟一道杀人的眸光瞬间就射了过来。 木槿觉得要不是之前有交集,这叶亦璟当真得一剑刺过来,不过这事他又不是没干过,而她呢,从不多管闲事,若不是有交集和纠葛在先,她大概也不会多这个嘴。 “不要总是拘着老夫人,让她多出来走走,让她喜欢的人多陪陪她,这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话落,木槿转身便与马车擦肩而过,话她点到为止,对方照不照做就跟她无关了,至于她为何要多嘴,除了因为墨初晓和叶亦璟将来会结秦晋之好之外,大概是那一声瑶音触动了她,她总觉得会和她有关。 这个瑶音是谁呢? 叶亦璟拽紧马鞭对着木槿离开的背影看了又看,看了好一会,最后一甩马鞭打在了马儿身上,然后马儿抬起了脚朝着前方而去。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木府 木槿早早吃了饭沐了浴,然后将自己裹在了棉被之中等待着某人的来临。 一想到自己跟只待宰的小羔羊一样,木槿就燥得慌,她下午的时候脑子里到底想了什么,竟然说出了今晚我等你的话,搞得她好似多饥渴似的,明明昨天被折腾了一夜,早上又是一顿折腾,她该让某人禁yu才是,可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番光景的。 越想木槿越燥,偏偏等得那个人还迟迟不来,以至于木槿只能裹着棉被在床榻上滚来滚去安抚自己的闹腾的心。 不知道在滚了多少圈之后,木槿连人带被被人给紧紧拥住,滚动的身形顿时被制住。 “阿槿这是等急了?” 382:我与那瑶音很像吗 耳侧更是响起了这一声打趣,这话听得木槿当下想咬人,“你才等急了。”一句话直接怼了回去。 “我就是等急了,这不一得空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么。”说着,墨翎直接垂首在木槿露在外面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下,那吧唧的声音在静寂的屋内显得特别的响亮。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木槿边说边伸手抹了抹脸颊。 “我哪里动手动脚,明明动的是口。”说着直接一掀棉被钻了进去,然后将人给捞了个满怀,“这才叫动手动脚。”边说边伸手掀开木槿里衣的下摆就钻了进去缠上了她的腰肢,那指腹的薄茧蹭得木槿那是一个颤栗。 “松开,冰凉的手别碰我。”木槿把颤栗归功于那手的冰凉,边说边朝榻内躲去。 “阿槿的意思是不冰凉就能碰了?”说着墨翎抽回了手,任由木槿往榻里面缩去,而他则是起了身脱了外套拿掉面具并搓了搓双手,然后再次钻入了被窝,直接将人困在了他的怀抱与墙壁之间,“现在不冰了,阿槿再摸摸?” 边说边再次将手探入了木槿的里衣之内,更是熟门熟路的将那裹胸给解了开来。 木槿双手推攮了墨翎,“别碰我,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就想着这些事?” “我想着什么事了?”墨翎一副我很冤枉的模样,说着直接摁着木槿对着她的脖颈就亲了上去。 脖颈上的温热让木槿的身子颤了颤,“不要……” “不要什么……”墨翎最喜欢逗木槿了,一边说一边用舌尖一路从木槿的脖颈扫到了她的耳尖,感觉着她身子的颤栗越发的肆意,“阿槿,是你说晚上等我的,恩?” 这撩人的尾音简直就是挑战着木槿所有的神经。 木槿深吸一口气,抬手捂住被墨翎骚扰的耳朵开口道:“我有事要与你说,你不要欺负我。” 糯糯的声音跟个小奶猫似的,简直就是在挠墨翎的心。 不过墨翎到底是停下了动作,不过却是没放开人,就那么搂着,“什么事,你说。” 木槿没有立刻出声,而是沉寂了一会,退散了一会被某人给撩起来的情yu这才开口道:“你知道瑶音是谁吗?” 几乎是木槿话落的瞬间墨翎周身的气息沉了下去,并开口道:“你今日遇到了谁?” 虽然他想护着木槿,但木槿有木槿的自由,所以墨翎并没有让人一直跟着木槿,以至于并不知道木槿遇到了谁,但木槿不可能平白无故这么问,所以定是遇到了谁。 木槿听墨翎语气有些凛冽,心咯噔了一下,“是敌人吗?”这个是她不太能接受的。 听到木槿有些小心翼翼的话,墨翎这才察觉自己太过凛冽吓到木槿了,当下便软了语气,“不是敌人。” 听到这句话木槿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口描述今天的事,“我离开淮南王府之后遇到了叶亦璟,然后遇到叶老夫人,那叶老夫人看着我喊瑶音,这个瑶音是谁?我……与那瑶音很像吗……” “不像。”墨翎直接给出了肯定的定论,“但是你的眼睛与她几乎如出一辙。” 383:明日我带你去找答案 听到这话木槿立刻笃定这件事墨翎知道,这个瑶音墨翎也认识。 木槿没说话,只看着墨翎,等着他的话,等着他告诉她为什么瞒着她又瞒了她什么。 “阿槿……”墨翎轻喊了木槿一声,并翻身压在了木槿的身上,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十指与她的十指相扣。 木槿没说完也没反抗,就那么任由墨翎压着,并定定的看着他。 “明日我带你去找答案。”有些事本来想等着尘埃落定再告诉她,既然她提前知晓了就一起去确定吧,“现在,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让这些不相干的事打扰我们。” 话落,那唇狠狠地吻上了木槿的唇。 木槿被吻得一蒙,什么叫不相干的事。 他这么严肃她以为他要跟她说事情来着,怎么又缠了上来,说好的先说事情的呢。 “唔唔唔……” 木槿不满的抗议着,身子也扭动着,然她越是扭动越是增加了某人的yu火,越是让某人更猛虎下山一样凶猛。 而她则是在那汹涌之势下越来越软越来越软,最后抗议声变成了嘤咛声,整个人更是随着某人的节奏沉浮…… …… 木槿是在一阵颠簸中醒来的,睁眼时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房顶帷幔,而是一个狭小的马车空间,而她的身上更是盖着薄毯。 “醒了。” 顺着声音,木槿看到马车内还有一人,大概是见到她醒了探身过来,面容不是熟悉的面容,是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容,且还挺俊俏,不过这声音…… “你在搞什么?”木槿边说边坐起了身。 “先洗漱吃点东西,马上就要到了。”墨翎一边说一边从一侧的车壁上抽出暗格,毛巾水糕点什么的一应俱全。 木槿看了墨翎两眼,随即接过墨翎递过来的东西洗漱了一下还吃了点糕点果腹。 木槿做完这一切并没有多久,就听闻马车外响起了一到声音,“主子,到了。” 再然后,马车就停了下来。 墨翎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从一旁的暗格里又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个系着绳子的面具,并不大,大概只能遮住一只眼睛上下的模样。 木槿刚这样想,墨翎就把那面具扣在了她的脸上,刚好遮住了她的左眼以及左边的额头和脸颊。 “有人问你,你就说这半侧脸受伤了。” 木槿被墨翎搞得云里雾里,却是什么都没问,而是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墨翎在帮木槿弄好之后,伸手抬起了木槿的下巴,垂首在那娇艳欲滴的唇上亲了亲,随即道:“带你去找答案。” 话落,便掀开车帘跳了下去,再然后,墨翎朝着车内的木槿伸去了手。 木槿还沉浸在墨翎的话中,愣了愣,这才将手放到了墨翎的手上。 车外的场景是陌生的,同样是街道,只不过没有鄢陵的那般繁华,却也是不比边陲城镇差,可这里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座大城,反倒像是一座小镇。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色有之。 木槿抬眸看了看天色,这天色大概是才过辰时不久,是他们走的并不是很远?还是很早就出来了? 384:我们为啥不一样 这是哪? 若说是鄢陵周边的话,他们回鄢陵的时候似乎并没有经过一个这样的地方。 “这里是哪?” “鄢陵东侧三十里的一个小镇。” 东侧? 他们从边疆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北边。 三十里? 这意思就是他们天没亮就出来了,怪不得墨翎没叫醒她,不过这乔装打扮的是何意思? “我们是……”木槿说到这警惕的朝周边看了看然后靠向了墨翎低声道,“偷跑出来的吗?” 看着木槿这防备的小模样,墨翎轻笑了一声,随即学着木槿紧靠着她低声道:“恩,偷跑出来的,别人只以为我们抱恙在家中休息。” 被墨翎这么一笑,木槿顿觉自己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直接抬手就拧了墨翎一下,“那为何你这般模样,我却是这般模样,要是跟你一般模样不是更好?” 这话乍一听有些绕口,但墨翎却是听得一个明白,木槿的意思是为何他是易容而她只是戴了半侧面具以示遮掩。 “我无须要让人认识,而你须让熟知你的人一眼就认出。” 若是换了模样谁还能认出,而这挡住半侧脸,只要是熟悉的人就能认出,至于不认识的那就直接免谈了。 “神神秘秘的打什么哑谜呢?” 她哪里来的熟人,还是在这个从来没来过的小镇。对了,说是带她来寻答案,莫非是这身子的亲生父母,可这也不对啊,据悉她这身子是在那农家小院长大的,就是遇到亲生父母也不一定认识啊,也不对,她这身子父母怎么就有别人了,只因为这一双被人质疑的双眸吗? “走吧,带你去吃早膳。”看着木槿一脸的疑惑,墨翎并不多言,而是带着木槿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木槿也懒得猜,这人既然带她来了,总是会告诉她答案的,于是就那么心安理得的跟着墨翎朝着某处而去。 七拐八拐,木槿跟着墨翎来到了一家面铺。 店面不大不小,里面摆了五六张桌子,一张桌子上可以坐上四五个人。店铺门口也摆着好几张桌子,大概是店内摆不下了。 而此时此刻不管是店外还是店内都坐满了人,可见这店面的生意那是相当的好。 而木槿和墨翎这才刚一站定,正好屋内有一桌子人吃完了站起了身。 然后下一秒,木槿就见一个还算壮硕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朝着那狼藉的桌子走去,迅速的收拾了起来,更有一个和苏柒白差不多大不过要比苏柒白稍微矮上一点的小孩子穿过那壮硕的身影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两位哥哥你们是要来吃面吗?正好有一个空位,你们可以进来坐。” 小孩边说话边朝他们仰起了头,满目带笑,模样看着也很可爱,是个小姑娘,就是肤色有一点偏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何这一张脸看着有些熟悉。 木槿看着小孩发呆,而这小孩也看着木槿发呆,本只是简单的招呼客人,可是当她看到那戴着面具的那个小哥哥的脸的时候她蓦然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却是有些想不起来。 于是热闹的店面门口,一大一小就这么相互对望着。 385:家人 而墨翎则是不言不语静默的站在一边。 木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见过就一定会记得,若是要细想的的话,一个则是因为见过的时间有些久,一个则是因为对方稍微有了些改变,至少与她上一次相见相比有一些改变。 但这一切都不能阻碍木槿将这一切给想起来。而这一刻木槿也知道墨翎口中的那让相熟的人认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当木槿想出面前这人是谁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不是因为她对眼前之人有多少感情,而是她的将军,她的将军到底背着她做了多少事。 “棉儿,你不招呼客人傻站在那干什么?”内里大汉收拾完碗筷,不见自己女儿有动静,抬眸见人呆站在那,便喊了一声。 被称作棉儿的女孩,突然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姐姐,是姐姐,爹,是姐姐,姐姐……” 棉儿,或者该说是木棉激动得语无伦次,边说边转身朝着内里站着的那个大汉跑去,一把抓住了大汉的胳膊,边朝木槿这边拖过来边指着木槿道:“爹,姐姐,爹,姐姐,姐姐……” 木棉太过激动,除了这个几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 壮汉也就是木苍被女儿拖得一愣,随即在见到木槿时当场愣住了,下一刻更是惊得脱落了手中的碗。 等木苍反应过来时,碗已经落了下去,只是他没有听到碗碎裂的声音,而是一双纤细的手托着那碗放到了他的面前。 “爹,碗掉了。” 不管怎样,这人是这身子的爹,她既然继承这身子活下了,就要继承这身子的一切。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不是在桃花村,但不管怎样,看到他们好好的,她也算是心安了。 前些日子还想着让墨翎给他们寄些银钱,竟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把她这身子的爹娘给接到了这里,至于为何是这里而不是鄢陵,她明白的,他们去鄢陵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在这里才能安康富足。 他们就是平民百姓,能温饱生活就行了,那些阴谋诡计他们不适合沾染,一点也不适合。 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呼唤,木苍一个手抖,差点没能接住这碗。 他的孩子,他那让他愧疚到不行的孩子回来了,他的孩子。 木苍是个庄稼汉,很激动,但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只能接过碗狠狠地抓着。 “爹,我还没吃早饭,能给我两碗面吗?”木槿对着木苍笑着开了口,打破这僵局。 “好,好,爹这就去,这就去。”说着木苍转身就朝后厨走去,甚至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 “姐姐,姐姐,这里坐,这里。”木棉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急忙跑到那空桌边,直接用袖子就擦起了桌椅,深怕太脏。 虽然这爹这妹妹不是她的,但看着这一幕情景,木槿莫名的心酸,眼角更是莫名的湿润了。她感觉到了浓浓的爱,浓浓的浓浓的爱。 明明之前离开的时候画面也很凄惨,但她却不会觉得难受,而此时此刻这蓦然的重逢却是让她酸涩不矣。 386:家人(二) 木槿知道,这之所以不同是因为这两年多她学会了一样东西,就是怎么去爱。 以前她不知道,短短的几日相处也让她没有时间知道,她只想着让那一家子好好过就可以了,也算是她功德一件了。 而今,她学会了爱,更在阴谋诡计里沉浮,这一刻突如其来的相逢与对她毫无保留的爱是那么的让她酸涩。 “阿槿……”木槿因为木棉的动作太过触动竟是傻愣在了那,墨翎也只能心疼的喊一声,他总不好当着别人家人的面去轻薄人家的女儿吧。 木槿被墨翎这一声给喊回了神,转眸看了墨翎一眼,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木棉擦过的桌子走去。 木棉见木槿终于过来了,当下满足的笑了。 这个时候木苍端着两碗面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碗放到了墨翎面前,一碗放到了木槿的面前,白花花的面上面堆着的如小山般的肉再一次让木槿眼睛酸涩了。 若她刚刚没看错,别人面前那刚要开动的面上面只有两三片肉,而她这个却是满满的,他们这是再以他们最简单朴素的方式告诉她,他们在欢迎她,他们…… “姐姐,筷子。”木棉拿起桌上的筷子在身上擦了擦递给了木槿。 木槿没有抬眸,却是接了过去,然后开始吃面。 木棉给木槿递完了筷子之后,又拿了一双在身上擦了擦有些腼腆的递给了墨翎,“哥哥,你也吃。”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和姐姐一起回来的,应该是姐姐认识的人。 墨翎不语的接过筷子也吃了起来。 木苍和木棉这对父女就像傻子一样,就那么站在墨翎与木槿的桌旁。 这时门口又有客人进来了,“老板,两碗面。” 木苍被一喊喊得回神,连忙道:“我们要打烊了,我们……” “爹,我不急,生意要紧。”木苍话没说完,木槿突然抬头来了这么一句。 他们的生活轨迹不同,不能因为她的出现而打破他们的生活平衡。 “老板,到底做不做生意了。”那边的人有些不耐的催了催。 “做,做。”木苍被木槿执着的眼神看得连忙应下了这两个字,然后在看见木槿因为他说的话笑了之后也跟着傻笑了。 木槿带着小带着哽咽将一碗面全部吃了肚子里。 而在木槿吃碗面的时候,店里的其他人也几乎吃完了。 刚刚木苍一时没反应过来答应了木槿继续做生意,而在将剩下的四五碗面卖光了之后,他便不再下,再来客人直接说打烊了。 就这样,木槿与墨翎吃一碗面的功夫店里就收拾的快差不多了。 木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待她抬眸时,除了他们店里就只剩下最后一桌客人了,而那桌客人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木棉也闲了下来,她见木槿和墨翎吃完了,连忙上前收拾了碗筷,飞奔地端到后厨去刷刷就洗干净了,然后又迅速的飞奔了回来。 这个时候最后一桌也吃完了,这一次上去收拾的是木苍。 387:家人(三) 木棉见没事了立刻蹭到了木槿的身边,大概好久不见有些腼腆,试探性的伸手碰了碰木槿,见木槿没反对,下一秒直接扑到了木槿的怀里将木槿给狠狠地搂住。 “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我好怕你有事,姐姐……”孩子大概忍了很久了,这会子说着说着直接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 那哭声听得木槿的心一颤一颤的。 缩在袖中的手指握了握,最终伸了出来将人给抱住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我没事,我……很好……” 这个时候木苍也已经收拾好了一切,而他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能站在一边干看着,更是抬手抹了抹眼角。即便带他们来这里的人说他的槿儿没事,但不亲眼看到,怎么也放不下这颗心。 到底是小孩子,一哭就哭不停。 木槿安抚了好一会,见孩子还哭,想了想便道:“娘和弟弟呢?” 这一问果真是让木棉停下了哭声,小姑娘一边抬首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一边道:“娘和弟弟在家。” “那我们回去吧。” “嗯,好。”木棉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爹,你锁门,我和姐姐先回去了。”跟木苍招呼了一声,木棉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木槿朝外走去,恨不能立刻就飞回家去。 “娘的身体怎么样了?”木槿记得离开的时候,这个身子的母亲身子不太好,而她那会什么都没有,也是爱莫能助。 “娘的身子好多了,弟弟也上私塾了,都是因为姐姐把我们接来这大城镇,还给我们钱,我们开了面店,爹也不用再打猎了,我们都不用啃野菜了,都是姐姐,姐姐你好厉害。”话语里木棉对着木槿满目的崇拜。 而木棉每说一分木槿的心都沉一分,因为这一切都不是她做的,她只做过给托人给他们寄点银钱,根本就还来不及回去,因为她这身份回去只会连累他们。 而他们如此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人,那个带她来的人,而这个人却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只字片语,而今若不是她的身世有疑问,他是不是一直不打算跟她说。 她总想着等尘埃落定之后再去把这身子的一家给好好安顿,不然她不管怎么做都是连累,却不想他竟是早就背着她将一切都替她做好了,不仅让她这身子的家人过上了好日子,更是斩断了她被揭穿的后路,他是在替她斩断了一切的后顾之忧。 想着木槿侧眸看向了一直跟着她却始终不出声的墨翎,一双眸子满是波涛汹涌似有什么要喷涌而出一样。 “姐姐,你等我一下,弟弟有些不舒服,我将药带回去。”木棉看见了药铺,当下嘱咐了木槿一声便飞奔去了药铺。 而这一刻,木槿再也抑制不住眸中那汹涌澎湃的情绪朝着墨翎扑了过去。 墨翎正站在巷子口,被木槿这么一扑往后一退刚好退进了无人的小巷,而木槿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只想宣泄自己的情绪。 388:家人(四) 什么都不管,就那么将勾着墨翎的脖子直接将唇给贴了上去,是从未有过的急切。 墨翎伸手勾过木槿的腰肢转了一个方向,自己背靠着墙壁,更是双手托着木槿的腰身,给她创造了一个方便她欺负他的动作任由她为所欲为。 “阿珩,阿珩……”木槿吻得急切,叫得也急切,急切中带着一股不知所措,一股不知该怎么去发泄自己情绪的茫然。 除了这种肌肤相亲,木槿想不出来要怎么去表达她对墨翎的爱,那种要把他揉入骨髓的爱。 “我在,阿槿,我在……” 墨翎一边说一边微微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然后捉着木槿的手钻进衣襟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我在,阿槿……” 或是那灼热的温度,或是那跳动的心脉震动,木槿的情绪稳定了一些。 “阿珩……”这一声带着无尽的眷恋。 “我在……” 短短的两个字却填满了木槿的整个心间。 螓首微抬,一双眸子里满是深沉的爱意和无限的眷恋,“要是哪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 墨翎低首在那微仰着的红唇上爱怜的亲了亲,“你在哪我在哪,碧落黄泉都没分开我们,还有什么能分开我们,是不是?”话语中尽显诱哄,宛若珍宝。 墨翎的话让木槿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迷蒙,随即陡然清亮犹如烟花绽放,唇角轻弯轻应落下,“嗯。” 随着这声轻应,木槿的唇向前一压再次贴上了墨翎的唇辗转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少了急切,多了缱绻,就像雏鸟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墨翎搂着木槿轻轻的回应着,深怕惊扰了她,他没想到木槿反应这么大。此时此刻他只想把她捧在手心好好呵护。 一想到他当初接人那会他和木槿的相处,他就无比的想揍自己一顿,他的阿槿这么好,他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被鬼迷了心窍的,竟然那般伤害于她。 “姐姐……姐姐……”取了药出了药铺没看见木槿的木棉当下急切的喊了起来。 这一声喊瞬间喊回了木槿的理智,也是这会子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什么,顿时间有些羞赫的往后微微退了退,将唇从墨翎的唇上退了开。 看到这样的木槿,墨翎只觉得爱怜的不行,松手将人放开,抬手理了理木槿的发丝,笑着道:“快去挡着,我这衣衫凌乱的……” 这话一出,木槿眸光垂下刚好看见墨翎胸前有些乱的衣襟,特别是自己的手还贴着他的胸膛,当下老脸一红猛一缩手,然后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狠瞪了墨翎一眼,转身蹭蹭蹭地跑出了巷子。 木槿自以为凶狠的那一眼在墨翎眼中却是无尽风情。 墨翎抬手有些意味未尽的用拇指压了一下唇瓣,随即轻轻一笑手势下滑整理起了微有些凌乱的衣襟。 真是可惜,他的阿槿难得这么激动热情。 然当一想到木槿如此的原因,墨翎唇角的笑便敛了下去,以后他一定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对阿槿好,不求弥补以前的过错,只求余生不再伤她半分。 389:家人(五) 木棉急得大叫,慢几步而来的木苍也赶了过来,父女两刚准备行动起来找人,木槿从小巷里走了出来。 “姐姐,姐姐,你去哪里了。”木棉上前将人给抓住,一双眸子急得通红。 木棉这模样看得木槿有些愧疚,她刚刚尽顾着自己的情绪了,“我以为你要有些时候,就四处看了看。” 木槿这话刚说完,墨翎也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衣冠楚楚的,完全看不出刚刚和木槿纠缠过。 而听到这个理由了木棉松了一口气,“药包都是准备好的,我每天从这里走过的时候取了就行了。刚刚正好店里有客人,就等了片刻,不然进去就出来了。” “好了,你姐姐那么大个人还丢了不成,就你瞎咋呼。”木苍怕木槿尴尬,跟着说了一句。 “我这不是太想姐姐了么。”木棉撇了撇嘴。 木棉这么一说木槿越发的有些愧疚了。 木棉大概是看到了木槿的表情,不待木槿开口再次咋呼了起来,“哎呀,是我小题大作了,姐姐,进去前面那个小巷就到家了,姐姐我们快点,娘和弟弟看见你肯定很高兴的。”木棉边说边拽着木槿朝着前面不远处的小巷奔跑了过去。 被木棉这么一拽一跑,木槿也不好再提刚刚的事。 刚一拐进小巷木棉便大声喊了起来,“娘,娘,你看谁回来了,娘……”一边喊一边拖着木槿往箱子里面跑。 突然的喊声,喊得木槿一个激灵,不过却是相当配合木棉的步伐。 小巷进去就一户人家,且离巷子口很近,木棉这么一喊院子里的苏云立刻就听到了,一辨别是自家女儿的声音连忙就放下手中打了一半的络子跑了出来。 当看见女儿拖着一个少年郎朝这边跑的的时候苏云吓了一跳,女儿这是从哪里拉回了一个少年郎。 而当那少年郎走近的时候,那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一下子让苏云愣住了。 而在苏云看见木槿的时候,木槿也看见了苏云,这个女人是这个身子的母亲,这面色是比两年多以前好很多了。 “娘,这是姐姐,娘,这是姐姐……” 苏云还傻在那里想,木棉却已经大声吼了出来,这一吼吼得苏云一个激灵,随即成行的泪水就那么顺着面颊流淌了下来。 “槿儿,我的槿儿……” 苏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娘这种生物,木槿也很陌生,不过却还是对着苏云笑了笑,“是我,娘。” 这一声娘让苏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直接扑了上来将木槿给抱了一个满怀,“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孩子……” 院子里有些不舒服的木慎在听到动静的时候也跟着奔了出来,在见到苏云抱着木槿哭的时候就那么傻在了那。 木棉连忙上前拉过自己傻在那的弟弟,“慎儿,这是大姐,这是大姐,你快喊啊……” 木慎到底是个男孩子,这几年因为大姐的离开,自己总是觉得自己太小,不然就是他去了,所以一直跟着爹爹锻炼身体,这会子也有了几分小男子气概了,但不免还是红了眼睛,大姐好好的回来了,大姐…… 390:他是我相公 “进屋快进屋,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这里还有客人呢。” 木苍是木讷了一点,但到底是个一家之主,也早缓过了激动之情,此刻见苏云抱着木槿站在院子门口哭,又见木慎傻站在那里,当下便喊出了声。 苏云一听,这才察觉到自己激动过头了,更是在抬头抹面的时候看见了墨翎,忙一手抹眼泪,一手拽着木槿进了院子。 这前面一进院子,后面两个孩子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位小兄弟,请进。”木苍对着墨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伯父客气,叫我子珩就行了。”墨翎对着木苍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木苍有些手足无措的笑了两声,“一起,一起。”木苍一看这个人气质就不一般,也不知道是他家女儿从哪带回来的人,也不知是个什么人,但总归不是坏人就是了。 这一次墨翎没推辞,和木苍一起走进了小院。 两人都进去之后,木苍将院子门给关好了,然后走去了正屋。 苏云刚一走进正屋就拉着木槿摸个不停,“娘的槿儿,这几年是不是受了很多苦,让娘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木棉和木慎没上前却也是紧挨着。 一瞬间木槿只觉得自己被浓浓的爱所包围,这是她从没有过的感觉,很暖很陌生也很彷徨迷茫。 于是木槿下意识的朝着刚走进门的墨翎看了过去,眸中的迷茫彷徨就那么落入了墨翎的眸中。 这眸光让墨翎的心下意识的一紧,这眸光只有不曾拥有过某种物件突然得到时才会有的眼神,他的阿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莫不是这家人以前对她不好? 一想到这墨翎的气息下意识的沉了一下,却也只是一下便恢复了过来,因为他想到若是这家人对阿槿不好的话,阿槿绝不会这般和颜悦色。 “伯母。”墨翎突然开了口喊了一声,更是将眸光从木槿的身上移到了苏云的身上,这突然的开口也算是给木槿解围。 苏云听到这一声唤这才想起有客人来着,当下局促的笑了笑然后收回了手。 木苍作为一家之主,这个时候该他说话了,“槿儿,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带回来的这个小兄弟是谁呢?” 听到木苍的话,木槿这个时候才晃神,她被这陌生的情愫弄得有些乱,竟是忘记介绍墨翎了,那她该怎么介绍呢? 这一刻,木家的所有人以及墨翎都看向了木槿,一副都等着她答案的模样。 木槿将眸光在木家所有人身上扫视了一遍最后看向了墨翎,与他的眸光相对,“他是我相公。”语气极其坚定。 既然有些事墨翎替她做了,剩下的就让她一并做完吧,前路太坎坷,这一家子人该平平安安的过,她不能拖他们下水,就让他们觉得她过的很好不再担忧她就可以了。而她也并没有说谎。 一瞬间木家人全部傻在了那里,只有墨翎,眸中如烟花绽放,外面的阳光都不及他此刻的眸光耀眼。 他的阿槿,他的阿槿说他是她的相公,相公…… 391:包个见面礼 “爹,娘,你们会怪我自由婚嫁吗?相公救了我,我……”在木家人全部傻愣的时候,木槿用着局促的姿态欲言又止的开了口,说的断断续续的,“相公家是卖茶叶的小商贩,常年四处奔跑,相公对我很好……” 几句话将所有的信息都给了出来:木槿是因为被救报恩以身相许,对方是跑商的,对她很好。 “大姐能好好的,我们就很开心了。”第一个开口的是木慎,家里的小小男子汉,大概是读了一些书,比其他人伶俐点,率先反应了过来。 “对,姐姐能好好的就很开心了。”木棉也跟着说了一句。 “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多少日夜梦见孩子满身是血,一直以来只期盼孩子好好的,如今不过就是自主嫁了个人而已,还是恩公,对她也很好,苏云觉得这就够了就够了。 “怪什么怪,感谢还来不及,感谢还来不及。”木苍也跟着附和,没什么文化,来来去去就这么两句,却是最真诚的表达。 封建礼教哪里能比得上孩子的命重要,反正是要嫁人的,孩子自己嫁了人,他们看着也挺好,就行了。 “爹,娘。”墨翎适时的开了口,更是弯腰作揖,这是一种将木家夫妇奉为长辈的姿态,而墨翎的这态度告诉了木苍和苏云他是真的对他们女儿好。 而最震撼的就是木槿了,没有人比她更能知道这个男人是有多高贵,而这个高贵的男人竟是就这么对着两个庄稼汉放低姿态行礼高喊,只因为这两个人是她认可的爹娘。 这一刻木槿只觉得心好暖眼好酸,袖中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这才让她忍住没就这么扑上去。 墨翎的这一声喊顿时让二老不自在了起来,这么突然,他们什么准备也没有,简直太寒酸了,这…… “云娘,快去快去给孩子包个见面礼,快去。”木苍有些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急得直接喊了一声苏云。 “哎,哎。”苏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连忙跑进了里屋。 苏云翻出了压在压低的红色绣包,家里的孩子大了,这些都是有准备的。 知道对方是商贩,哪怕是小商贩也定是有些小资产的,也幸好他们家做了个小生意,也不会太过不门当户对。 苏云将压箱底的银子一股脑的往红色绣包里塞,而拿银子的时候更是看见了压在了压低的那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羊脂玉,苏云犹豫了一下将羊脂玉也给装了进去,这个本就是槿儿的东西,给了槿儿的夫君与给槿儿是一样。而当初他们就想好了,等槿儿出嫁就把这个陪给她。 至于那个秘密,她与老头子商量一下再说吧。要不是看到这块玉,她怕是要忘了她的槿儿是她捡回来的。 苏云来不及多想什么,把绣包装好之后,急急忙忙就走了出去,然后将绣包递到了墨翎的面前,“来,孩子,娘也没有什么好物件,就包了个红包,孩子你别嫌弃。” 392:明媒正娶 “谢谢娘。”墨翎半点嫌弃的意思也没有,知道这是长辈的心意,也不推辞,直接接了下来,而入手了的瞬间,墨翎隔着绣包察觉了里面的异样,毕竟玉的形状和银子是不一样的。不过墨翎半点异样也没表现出来,而是很虔诚的把绣包收进了怀里。 “应该的,应该的。”苏云局促的搓了搓手。 “都坐都坐,别站着。”木苍也有些拘束,不过好歹是一家之主,连忙招呼了大家坐下来,“棉儿,快去烧些茶水招待你姐夫。” 这一声算是认了。 “哎,哎。”木棉愣了一下转身就跑出去了。 “我……我去帮忙……”木慎大概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嘟囔了一声也跟着跑出去了。 屋子里四人一时间也竟是静谧,因为苏云与木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娘,我刚刚看院子里有些络子,你是在打络子吗?”木槿开了口缓和了一下气氛。 “对,打些补贴家用。” “那我陪娘去打络子吧,好久没打都忘记了,娘你教教我,我们娘俩一起说说体己话,让相公跟爹一处。” 木槿边说边起身就拉着苏云朝外走。 苏云就这么被半拉半脱的给拽了出去。 苏云拗不过木槿,当真领着她坐到了小院里,然后手把手的教她打络子。 线不是最上等的线,但这些络子着实漂亮,木槿不禁动了心思,在学习了一番之后,选了一抹特别亮丽的红色打起了络子。 便是连木槿自己都没想到,她这双从来只拿刀剑最多拿拿铲子的手竟然还做起了这种女儿家的伙计。 苏云见木槿打得专心,嘴张了几次,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跟娘说实话,那人对你真的好吗?你嫁过去是做……妻吗……” 经商的肯定是有钱了,而有钱人哪怕只是有点小钱的人通常都是三妻四妾,苏云很怕孤身一人什么也没有的木槿会吃亏,犹豫了一下就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声问,木槿抬眸看向了苏云,那看着她的双眸里满是关心与担忧,这种陌生的情愫暖了让木槿浑身暖洋洋的。 “是妻,明媒正娶,对我很好,家里也没有小妾。做的是走南闯北的茶叶生意,小本经营,不过相公走哪都会带着我。我在战场上受了伤,就脱离了军籍,现在一切安好,娘不需要担心。” 木槿知道苏云在担忧什么,于是一股脑的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之前,因为不方便,所以就托人帮爹娘换了地方,如今爹娘只管安心生活就好,不需要再担忧我了。” “真的好?” “真的好。” “那你这脸?”一开始她就注意到了木槿面上的面具,只是没顾得上问。 “受了点伤,不过相公不嫌弃,娘不用担心,我真的真的很好。” 大概是木槿的再三保证,表情真挚,苏云终于相信了。 “真的好就好,真的好就好……” 木槿笑了笑,随即再次低头继续打络子,只觉得岁月一片静好。 393:槿儿不是我女儿 这边聊开了,堂屋里的木苍和墨翎在没有了其他人的时候也放松开了,或者说是木苍放松开了。刚刚只是女儿的突然回来和突然有夫君让他冲击了一下,现在这算是缓过神来了,他得知道知道女儿的夫家是个什么样的人,过得是不是很好。 “子珩家是做茶叶生意的?” “是的,爹,常年走南闯北的,阿槿跟着我着实辛苦了。” “带着好带着好,我们家槿儿是个能吃苦的。” “我们常年为活计奔走,不能经常回来尽孝,还望爹不要介意。” “你们过得好就行,我们不要紧。” “说起来救了阿槿也是机缘巧合,爹也知道,我们走南闯北的,一般不太沾染这些麻烦。不过当日见到阿槿的时候,觉得阿槿太像我家一个世交的夫人了,正好他家十来年前丢了孩子,这不就救了阿槿,后来也算是我俩的缘分,阿槿温柔解意。我就喜欢上了,就这么娶了阿槿,还望爹不要怪罪,聘礼等我们家做完这单跑远路的生意,回头安定下来的时候给您送来,顺便在您这也给阿槿办个婚礼,好让阿槿从您这里嫁出去,这就算没有遗憾了。” 没有事先商量,但是木槿之前丢出的话墨翎多少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便很有默契的配合着说下去了,而他今日来是有目的的,所以也并不拐弯抹角。 而他之所以追查阿槿的身份并不是介意什么,只是为了把一切不定因素掌控好,以备日后会被人算计。 从墨翎说出阿槿像一个世交的夫人的时候木苍就愣在了那,他完全就没想到这世上会有这般巧合的事。如此这个秘密他是说还是不说。 这个时候木棉和木慎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爹,姐夫,喝茶。”姐弟两招呼了一声,放下了茶水,然后便跑到院子里和打络子的木槿混到一起去了。 墨翎看了看院子里笑得开怀的木槿,端起杯盏抿了一口茶水,接着道:“我家的世交也是个小商贩,只可怜膝下无子孤苦无依,整日念叨着十来年前丢失的孩子,都怪那萧国好战,破了金水城,惨死多少无辜孩儿。” 墨翎的这一席话成了压垮木苍的最后一根稻草,木苍是个善良的庄稼汉,他哪里忍心别人这么凄凉。 “那世交可见过我家槿儿。” “见过了,不过没多说,怕是不想打扰阿槿的生活吧。其实也没什么,我与阿槿是后来生出来的感情,爹放心,无论阿槿是谁,我都会好好待她的。”墨翎转首看着木苍,用着无比真挚的眼神。 “槿儿不是我女儿,是我十三年前在金水城的一个米缸里捡回来的,当时那孩子要咽气了,我们躲避灾祸寻食物不小心发现的,我就将她带了回来当做自己的亲女儿。云娘给你的袋子里该是有块玉佩的,那是槿儿从小就戴着的,我们当时说好她嫁人就给她陪嫁的。不管槿儿是谁,我们还当她是我们的女儿,若是不到万不得已,姑爷别把这事告诉槿儿,我们怕她难过。” 394:就不怕一切都一场空吗 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怎么会是墨翎的对手,墨翎几句话就将该套的话全部给套了出来,而这些话就足够了。 “我家的世家因为无儿无女就认了我做义子,如今阿槿嫁给了我也算是他女儿了,这事就算圆满了。我不告诉阿槿,免得她伤心。爹放心,我会好好待阿槿的。” 听到墨翎这话,木苍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是个好姑爷,真的是个好姑爷,一表人才又很沉稳,是他家槿儿的福气啊。 知道了想知道的,墨翎也不再围绕这个话题,而是拉扯起了其他的,转移了木苍的注意力,也让自己给木苍留下一个好印象,给他营造一个他们女儿很幸福不需要他们担忧的画面。 一时间整个院子和乐融融,愣是融出了一家人的气息。 等到夜晚时,这气氛就更和乐了。 而木槿和墨翎是夫妻,所以木家人就给他们两准备了一个房间,更是换上了干净的被褥,以求让他们过上一个好夜。 皎洁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映射了了进来,在地上映出了剪影。 没有古董字画只有半新的桌椅,没有锦被绫罗,只有粗布棉被,但这对木槿来说,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屋子不是很大,木槿却觉得满是浓浓的爱意。 与木家人和乐了一天,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木槿和墨翎终于能单独安静的处在一起了。 两人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简单的相拥着。 而木槿也终于可以把自己憋了一天的问题给问出来了。 “什么时候把他们安排到这里的。” “你去荆棘谷底救我那次你还记得吗?” “恩。” “在那之先我就让北耀去查探你,不过被你做了手脚没查探到,待北耀经历过一切繁琐程序查到结果时,我们已经从荆棘谷上来了,而我也知道了一切。那会子你已经是副将了,早就入了帝王的眼,我怕再有别人查你,就打乱了一切,直接让北耀去磨掉了所有的痕迹,直接将爹娘给带来了这边。鄢陵城太乱,我就安排在了周边,怕给太多钱会被别人惦记,就给了些他们能自给自足做个小本经营的钱,我说是你的军饷,这样他们过着普通的生活也踏实。周边也打理好了,不会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钱,他有,但不能好心办坏事。只有这样将一切都普通化才不会被人盯上。 墨翎寥寥数语,木槿却是听到了这其中的艰难与谋算,想要掩盖一切把人带走再不被人怀疑的按户,这得要多大的功夫,甚至连让他们怎么生活都想好了,这又是要多大的谋算,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共生死,还没有互表心意,他就为她做了这些,就不怕一场空吗? “你怎知那时之后我会与你在一起,要是我不领你的情,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木槿怎么想就怎么说,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一直处于冷战之中,谁也不能预料到之后会如何。 395:阿珩,让我爱你 “不会一场空的,阿槿,你既已闯入了我的生命我怎么会允许你离开,你一日不答应我就追你一日,你一生不答应我就追你一生,在你让我动心的那一刻,这一生你就已经注定逃不掉了。” 这霸道的话语让木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管曾经如何,如今他们到底是在一起了,更是一起去迎接以后的狂风暴雨。 人都有选择性遗忘症,曾经的那段记忆不太美好,木槿不太想再去提,便转移了话题。 “你说带我来找答案,答案找到了吗?” 话题的跳跃让墨翎的气息沉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收紧了抱着木槿的双手,他知道过去的那些阿槿一般不愿意再提,他不能说对不起,因为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他只能用余生去好好爱她,尽一切努力让美好的记忆覆盖掉那不好的记忆。 都说人的记忆是叠加的,待那美好越来越多,那伤痛就会自动消失。 “找到了。”这一声应得有些闷闷的。 木槿听得心里有些不好受,她不想提过去的事也不是怪他的意思,权势所迫她能怪的了谁。 想着,木槿抬手勾住墨翎的脖子,仰首将唇贴了上去亲了亲,“我只是不想提过去,并没有怪你,若你一早知我是女子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波折,当初的一切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有我的责任。” 木槿的话让墨翎勾缠着她腰肢的手一紧,“终究是我伤了你,错就是错,任何理由都是借口。” 这话木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曾经她是气过他,但一路走来,他陪她生死,他背着她替她做了许多她还没来得及做的事,那些伤痛与这些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更何况从始至终他从未有过要伤她的心,只不过是护她的方式太过于冷漠罢了。 她又何曾没伤过他,他们就是两个不会爱的人慢慢摸索着去学会怎么爱,那些不愿意提及的伤痛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只是一种在学习过程中经历过的失败罢了。 木槿不再说话,也不再去问那个什么答案,那些都不及眼前之人的情绪来得重要。 此时此刻她只想好好爱他。 唇紧紧贴了上去不再松开,手顺着那微敞开的衣襟钻了进去,没有羞涩,有的只是带着爱的爱抚。 肌肤的相贴,让墨翎的身子颤了颤。 木槿一个翻身将墨翎给压下,唇顺着他的唇贴到他的耳侧,“阿珩,让我爱你。” 木槿的一句话让墨翎缠着木槿腰肢的手垂落了下去,整个人就那么平躺着,任由木槿为所欲为。 木槿的唇就像带着火苗一般,从墨翎的唇齿到耳垂再到脖颈,一路滑过一路炙热。 情yu有之,但更多的是通过这种肌肤相亲来表达爱。 木槿仿似又回到了白日里的那种心悸,带着满满的爱用这种肌肤相亲的方式一点一点传递给对方。 墨翎的衣襟早在蹭动间被拉开。 木槿的唇从那脖颈滑到胸膛,含上那胸膛上的朱果,舌尖带着卷从那朱果上一圈圈滑过,阵阵颤栗酥麻让身下之人响起了低沉的闷哼声。 396:该你爱我了 墨翎的手没忍住再次缠上了木槿的腰,扯开了她的衣带,挑开了那束缚住柔软的带子,然后就那么攥着木槿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向前一压,那胸前的柔软就那么自上而下的垂入了他的口中。 “唔……”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一声嘤咛就那么从木槿的口中溢出,刚刚还能撑住的身子瞬间化成了一滩水,要不是腰肢被墨翎给攥着,整个身子都得压下来。 墨翎一个都不放过,将两方柔软都吸允了一个遍,这才拖着木槿的腰身将她往下拽了拽,然后抬手勾过她的脖颈对着她的脖颈又是一顿tian弄。 明明是女上男下的姿势,软弱无骨的那个人依旧成了木槿。 而这一个新的的姿势反倒是更加刺激墨翎的感官。 在墨翎好一顿揉捏之后,墨翎紧贴着木槿的耳侧道:“阿槿,说好你来爱我的,该你了,该你爱我了……” 声声低沉一点一点撩拨着木槿的神经。 木槿只觉得身子软绵身下更是一团潮湿空虚。 就那么攀着墨翎的脖子,微微缩脚勾着墨翎的亵裤,然后一伸脚直接就将墨翎的亵裤给扒了。 与此同时,墨翎亦伸手代劳了木槿的亵裤。 当两方衣物除尽,坚挺与幽谷相触,两人瞬间颤动了身姿。 “阿槿,阿槿,阿槿……”墨翎没动,只一声一声低低的喊着木槿的名字,喊得木槿只觉得身子越发的空虚。 “唔……”木槿呜咽了一声,随即微微撑起身子,然后将那幽谷与那坚挺相对,一沉身子就那么坐了下去,瞬间幽谷将坚挺包裹,两人发出了低低的沉闷声。 这一次墨翎再也忍不住,直接攥着木槿的腰肢,然后上下摆动,开始了最原始的律动,而木槿只能跟着墨翎的律动上下沉浮…… …… 翌日,天未大亮木家就亮起了灯火。 苏云更是早早起来煮了早饭。 除了过些时候店面要开张之外,主要是因为木槿和墨翎要离开了。 他们并不能久留。 鄢陵城里盯着他们的人太多,昨日能忽悠一天已经算是不错了,久了总会被人察觉出端倪,特别是总有那么一些人盯着他们不放。 而今日是端午,鄢陵城里会有赛龙舟,这么热闹的场景他们要是不现身显得很不合适。 虽然只在这里过了一天,但木槿仿似又回到了与苏家姐妹在荷花村过的那种平淡又平凡的日子,没有算计只有无限的爱意,这种生活让木槿贪婪,却也只能偶尔贪婪,因为现实容不得他们贪婪。 不过能看着他们在意的人安然的活着,这就足够了。 餐桌上,一碗白粥,几碟酱菜,都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常菜,而木槿却吃的意外的香甜。 酱菜是苏云亲手腌制的,或许不是最美味的,但这里面裹满了一个母亲的爱意。 一顿饭在沉默中消融。 若可以木槿也不想开这个口,但是时局不容许。 在拖了又拖之后,木槿终于将碗中的最后一口白粥喝尽,放下了碗筷。 397:离别 这一放下好似响起了什么信号,木槿抬首根本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身侧两个孩子相继开了口。 “姐姐,我好没吃完,你要走也得等我吃完,让我送你。”木棉说的有些急切,深怕木槿不会答应她似的。 “我也没有吃完,大姐等等我,我也要送你。”木慎也跟着附和了一声,然后端着碗不停的喝着碗里的粥,动作看着很大,可那碗里的粥却还是那么多,怎么看怎么都不见少。 木棉碗里的粥与木慎一样,看着动作大却怎么都少不了。 很幼稚的举动,却还是让木槿酸了眸瞳。 两个孩子用着拙劣的借口以着最淳朴的方式表达着他们的不舍。 “好,姐姐等你们。”木槿端坐在那含笑的看着两个孩子,包容的应了一声,好似没看穿他们的把戏似的。 一瞬间整个空气都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压抑。 不得不说苏云与木苍虽然只是平民,但两个孩子却是教育的很是乖巧。 木槿的包容让两个孩子再也压抑不住情绪,纷纷放下碗筷冲上来抱住了木槿。 “姐姐,我舍不得你姐姐……”木棉是女孩子,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姐姐……”木慎是小小男子汉,但还是红了眼眶,那紧拽着木槿不松的手直接表达了他的不舍。 看到这一幕,坐在一边的苏云也忍不住抹起了眼角。 两年多不见的孩子,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这就要走了,谁能舍得,谁能舍得。 木苍没吱声,但那沉默也显示了他的不舍。 昨日相见时有多兴奋,今日离别时就有多伤悲。 安静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特别的悲伤,木槿只觉得好似谁在她心间上划上了一刀似的,有些疼。 木槿伸手一手一个将紧扒着她不放的木棉和木慎搂住,细细的嘱咐着,“慎儿你好好读书,回来也教教棉儿,棉儿虽是女孩子,识些字比较好。你们多听爹娘的话,姐姐得空就回来看你们,你们记得姐姐过得很好就是了,不用牵挂。” 木槿不喜欢这种场景也不适合这种场景,她说不出那些暖言细语,能做的就是将他们变得更好,让他们过得更好,如此也算尽了她的职责。 以她的意思最好木棉也去上私塾,不过这里没有女子去私塾的先例,她也只能顺应潮流,嘱咐木慎回来教教木棉,这样待时局稳定之后,她帮着木棉相看一个好一点的夫君,也不枉她做了人家姐姐一场。 “我知道了,大姐。”木慎闷声应了一声。 “我会好好学的,姐姐。”木棉带着哭音应了一声。 之前不知道要学习识字,只道女儿家不用学那些,不过如今姐姐嘱咐她定好好学,昨日姐姐说识了字可以帮爹爹好好算账,以后也能嫁个好人家。 “时辰不早了,你们不要再霸着姐姐了,该让你们姐姐启程了。”苏云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再舍不得也得让木槿走,嫁了人的人怎么能留在娘家,说完两个小的苏云又去说木槿, “槿儿,你不用惦记我们,我们会好好的。”女儿嫁了人过日子总比扎在男人堆里生死未卜让他们好受得多。 398:却不想遇到了你 “我们很好,你和姑爷好好过日子,别总想着家里。”木苍也不忘嘱咐。 再依依不舍也终是会离别。 “爹娘,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槿的。”墨翎在适当的时候开了口。 “别哭了,让姐姐走吧。”苏云拉过了两个孩子,“跟姐姐再见。” “姐姐再见。”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再见,你们好好的,等我有时间就回来看你们。”木槿对着几人摆了摆手,然后与墨翎一起转身走出了院子迈入了黑暗的小巷之中。 而身后她看不见,但耳中却能听到那追逐出来的脚步声,只觉得心一涩一涩的。 大约是察觉到了木槿的情绪波动,墨翎伸手将木槿给揽进了怀中,低声道:“阿槿,你还有我,待一切尘埃落定我陪你一同回来,或者将他们接去鄢陵,如何都行。” “恩。”木槿什么都没有说,只轻轻应了一声。 这一家人与木槿来说只不过就是相识的陌生人而已,但是每个人的热情每个人执着的付出愣是将木槿的一颗心给熨烫得滚热滚热的,让她无法拒绝,让她无法抛下。 这种名为亲情的情愫或许很陌生,但是她想要一直一直拥有,她的这颗心冷太久了…… 走出小巷没多一会,墨翎就看到了他们的马车,直接伸手将木槿给抱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 “天色还早,到鄢陵至少也要一个时辰,你再睡会。”墨翎一边说一边拿起一边的毯子抖开盖在了木槿的身上。 木槿没睡,不过却是拉着墨翎一起躺了下去,“陪我说会话。” “好。”墨翎也顺势躺了下去。 木槿往墨翎怀中靠了靠,举止间尽是依恋。 墨翎顺势搭上木槿的腰身将人给搂紧在怀中。 “当初离家的时候,我想着平淡无奇的当完三年兵,然后去肆意江湖,却不想……” 说到这木槿顿了一下,就在木槿顿声的时刻墨翎接上了声,“遇到了我……” 被抢了话,木槿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一声,“是啊,却不想遇到了你……” 木槿承认的很是大方。 “我一直很痛恨这场战争,但它让我遇到了你,这大概是这场战争带给我唯一的价值了。” 他要守卫淮南王府去了边疆挣军功,而她则是为了守卫那一个小家替父从军,职责不分大小,他们各自的背负让他们相遇在了一起,他很庆幸,虽然挫折多多困难重重,他终是将她给掳落到了怀中。 “知道当初是什么改变我的想法让我踏出做你亲兵的那一步的么?” “我的声音。” 以前不知道,但后来的种种证明让他确信了这一点,而今日这也算是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的去谈论他们的情感。关于这个他还是很惊奇的,他从没想过有那么一个人会因为他的声音而接近他。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带着无尽的眷恋,对于墨翎能说出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某人已经用这个压制过她很多次了,“你说我怎么就是个声控呢?” 399:我的眼睛像谁? 墨翎不懂声控,但结合上面说的话大概是能理解的。 “这个好。”对于这,墨翎只给了三个字。 木槿轻轻的笑了笑,没再执着于这个话题,“你说我们能闲看云卷云舒潮起潮落么!” “能。”没有过多的承诺,只简单的一个字。 “恩。”木槿轻轻应了一声,“把答案告诉我吧。”她木槿向来不是逃避的性格,也不会等着想要的东西自己降临,她喜欢掌控一切然后自己去争取。 木槿的话没头没尾,但墨翎却是听得很明白,这是接上了昨晚未说完的话语。 墨翎也不打算隐瞒,与其让木槿懵懂的去猜不如他将一切都说明。 “十三年前金水城城破,被萧国的人给扫荡,当时守城的穆家大郎和二郎以及家眷均丧生在那场大战之中,你被藏在了米缸里,侥幸被人给捡了回去。” 墨翎话都说得这么明了,木槿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我是哪家的?” “大郎的幼女。” “我的眼睛像谁?” “穆老夫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见你就有点觉得了,不过穆家那位像老夫人的是个女子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等确定你是女子之后,就一直想着怎么把你掳到我的怀里,也就忘了这事,毕竟你对我来说就只是我墨翎爱的人,而不是谁家的谁。” 墨翎的话让木槿的心触动了一下,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 “穆老将军呢?既是他的妻子,他为何没认出来?” “师父认出来了,若你是女子他大概就要求证了,但你是男子,他怕是与我当初一样,并没有放在心上。” 说着,墨翎从怀中拿出了昨日苏云给他的那块玉,“这个戴上,一直就是你的,这个是穆家子孙独有的,上面有个穆字,这是你的身份证明,穆流年也有一个。”墨翎说着就给木槿戴上了脖颈。 一想到那跳蚤般的穆老头是她这身子的爷爷,木槿瞬时间不知该拿什么词来形容心中这种莫名的滋味。 看看穆流年就知道做穆家的孙女是何等的肆意,可怜这身子的原主。 而今这身子被她占了,若日后恢复身份,她当如何与那老头相处,那老头怕是要仗着长辈的身份可劲的欺压她。 “回去不要跟那老头说,我要被他欺压死。” “呵呵……”一听这话墨翎当下笑出了声,“无论何时,阿槿,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老头听见得气死。” “我这是为了谁?” “我哪知道。”木槿撇着嘴说了一句,随即从怀中摸出了自己昨日在院子里打得大红色的络子,“我有个东西给你,不许嫌丑。”说着往墨翎怀里一塞。 车厢内夜明珠的光芒将那大红色的络子照得格外的红艳。 墨翎以为木槿昨日只是为了搭话弄着玩,却不想竟是给他做了一个,还送给了他,这种喜悦当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 “你给我戴。”墨翎把络子重新塞回了木槿的手里。 木槿捏了捏络子,随即伸手探到墨翎的腰间给他系了上去。 400:差了辈也照样娶你 再然后眉眼一挑,眼珠滴溜溜的转,对着墨翎轻笑道:“喜欢吗?我的……珩……叔叔……” 墨翎一听叔叔两个字顿时身子一僵,随即眯起了眼睛伸手扣上木槿的腰身,唇角带笑道:“阿槿,你叫我什么?”看似在笑,然那笑却满是危险的味道。 虽然一直没说过,但是他还是有些在意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差,他比阿槿大九岁,他是有多怕他的阿槿被那些个小儿郎给勾去。 “你说了,我是穆老将军的孙女,那你是穆老将军的徒弟,穆流年都叫你叔叔了,我是不是也该叫你叔叔,这么一说咱两差辈了,珩叔叔可是不能娶我的……”木槿一脸的无辜样。 他就知道,就知道这个丫头会这么说,他果真不该这么早就告诉她一切。 “放心,差了辈也照样娶你,没见着我师父急吼吼的要嫁孙女吗?等我娶了你,刚好如他的愿。既然你这么喜欢叫叔叔,那不如以后就都叫叔叔吧,特别是在……” 说着墨翎作势就要对着木槿欺身而去。 木槿早有防备,在墨翎欺身而来之时猛地往后一滚脱离了他的怀抱,不过滚得有些用力,后背在车壁上咣当一声,这一声听得墨翎急忙道:“磕着了没有?我看看。”边说边去拉木槿。 木槿不配合的缩了缩,“你不准欺负我。” 闻言,墨翎失笑了一声,这到底是谁欺负谁。 “不欺负你,过来,我给你揉揉,再睡一会,等下到鄢陵还有你忙的。” “要忙什么?” “到了再告诉你,现在休息。”说着,墨翎强拉过了木槿摁在怀中,轻揉着她的后背。 或者是这揉得太舒服或者是马车一颠一颠的刚好适合睡觉,再或者是木槿当真还有些累,木槿就这么在墨翎的掌心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而墨翎见木槿平稳了呼吸,一颗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下来。 他得快些布置了,早些让他的阿槿恢复女儿身,早些肆意的生活,至于其他的由他来背负就好…… …… 五月初五,端午节。 这是一年一度少有的几次天家与民同乐的日子。 赛龙舟这一项目是今日的最大亮点。 最初这只是民间的杂耍,后来为了上下团结与民同乐,不仅天家拿出了赏银,许多达官贵人也会在今日出银钱,除了玩乐之外还挣个名。 天家的赏银是给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的,而这龙舟队整个洪汝河里可是好几十条,其中最亮的就是来自鄢陵城十里之外护城军组成的三条龙舟队。 护城军分为三派势力,穆家军,杨家军,卫家军。 分别是三个老将军带出来的兵,而如今这三个老将军,死的死老的老,不过这军队依旧传承着。 三条龙舟队出自这三家,每家一条,而天家的赏银这几年前三名都被这护城军给包了,他们夺回去之后就当做军队的军饷给将士们加餐了,重点是这是天家的赏银那可是一个好名。 一二三的名次每年都交替,所以鄢陵里无论是达官贵人富家子弟还是平民百姓,在这一日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赌今年谁家得第一。 401龙舟赛 至于其余的龙舟队,那都是个陪衬,重在参与重在爱好。 墨翎与木槿回到鄢陵的时候刚好城门开了不久,天色还未大亮,但是已经有许许多多周边城镇的人开始进城,今日如此好的一个热闹,谁不赶着来。 马车的骤然停下将木槿给惊醒了。 木槿这刚一动,墨翎就开了口,“到了。” 听着这话,木槿微微睁开了眼睛,还不待她有任何的动作,就见墨翎起身拉开车帘跳了下去,随即对着车内的木槿伸出了手。 木槿眨了两下眼睛起身将手搭上墨翎的手,墨翎一个用力一拉直接将人给抱了一个满怀,然后就那么打着横抱走进了一侧的院落。 木槿借着鱼肚白的光亮看了看这周围的景物,初步断定是云霄楼的后院。 墨翎将人抱进了屋内放在了榻上,“起身还是继续睡?赛龙舟大概还有一个时辰。” “我不需要回府吗?”木槿比较关心这个。 “不用,昨晚你与我在云霄楼畅饮,就歇在了这里。” 这话听得木槿蹭得一下坐了起来,“你……”不知道是不是刚醒脑袋还有些迷糊,竟是你了一下没你出个字来。 “断袖的事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便是木槿不说墨翎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且不说他目前要利用这件事,就单说这件事,除了不让他在乎的人误会,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前日他与他爹都交底了,有他爹看着他娘,他也没什么顾忌了。 木槿能说什么,这人已经从含含糊糊变成了正大光明,虽然最初传出断袖非他们本意,但如今这个人绝对是要把这件事给坐实,她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除了相信他还能如何。 “我不睡了,你之前不是说到鄢陵还有的忙,现在可以说说了吧。”木槿团了团榻上的被子抱紧在怀里,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护城军由三家军组成,穆家军,杨家军,卫家军。穆家军就不用我说了,杨家军,杨老将军不在了,现在领军的是杨老将军的儿子,而卫家军,卫老将军也早就不在了,也就是你住的府邸原来就是卫老将军住的,卫老将军无儿无女,现在是由迟将军率领,就是迟郝,你见过了。三家一家不服一家,至今还是各自为主。这赛龙舟有帝王赏赐,有银也有名,更是成了三家一争高下的手段。” “你是说护城军参加赛龙舟?” “对。每年的前三名必是这三家,至于一二三每年都有变动。” “……”木槿觉得墨翎不会平白的跟她说这些,眨着眼睛等着下文。 木槿呆看着他的模样太可爱,墨翎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接着道:“这是你带着苍狼之狮挤入他们当中的好机会。” 听了墨翎的话木槿几乎秒懂,“你是让苍狼之狮去赛龙舟?” “恩。” “这个需要讲究技巧吧。” “所以十多日前师父说过要让你带穆家军的时候我就找人教过他们了,今日他们必去参加。” 402:龙舟赛(二) “……”太过惊讶,木槿愣了一下。 “我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不然到时候去了洪汝河穿帮了,这一番安排就枉费了。” 愣神过后的木槿像看见老鼠的猫一样猛地一个起身扑向了墨翎,一副要撕了他的样子掐着他的脖子威胁道,“自己交代,还瞒了我多少事。” 木槿这模样让墨翎哭笑不得,“当时不知道会不会下圣旨,所以只是做个预备,如今用上了而已。” 所以这并不是瞒,只是事先做了个准备而已,要是没用的准备他告诉她又有什么意义。 木槿知道墨翎的一句话说的很是轻巧,但这谋算岂是说说的这么轻巧。 墨翎都替她谋算好了,她没有不利用的道理,她能做的就是把握好这个机会。 掐的手改成了搂,“墨翎,你真狡猾,你就是不想让我离开你,用各种好来套住我,太狡猾了……” “恩,我狡猾……” …… 要问洪汝河哪一日最热闹,定是五月五端午节了。 虽然这几年前三名被人包了,但是总还是有一些人不服气想要挤入其中,所以这每年报名的龙舟队那可是只增不减。 这一二三是最后的总名次,而没队比赛时在分赛中得到第一名也同样是会有朝廷的奖励的。 而其他的达官贵人富家子弟花在他们身上赌博的钱,要是他们努力的迎了也是可以得到分成的。 银钱是一回事,这遇到达官贵人一个不小心被赏识然后前途无限,这可是比银钱厉害多了。 总之这参加龙舟比赛是一个好处多多的事。 龙舟赛辰时准时开始,这龙舟也就那么十条,那么多的龙舟队十个一赛,也要赛上好些时候,因为报名的龙舟队特别的多。 木槿没有回木府,而是直接跟着墨翎来到了洪汝河边。 入眼处除了人就只有人,说是水泄不通那当真是一点也不夸张。重点是这里面有士兵。 “那些士兵是怎么回事?”木槿指着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穿着官兵服拿着长矛的人侧首问着墨翎。 “禁卫军,来维持秩序的。不仅有禁卫军,在洪汝河比赛的中心阶段还有户部与工部的人。为的是计算这谁输谁赢。每次十个船队,获得第一的也会有朝廷的赏银奖励。同样,这谁输谁赢的赌局也是由户部与工部一同开设,朝廷作为庄家,大家可以去下注。” 听完墨翎的一席话,木槿直接给皇帝赞了,什么与民同乐,不过就是变相的捞钱罢了,这跟现代的赌马几乎如出一辙,只不过这堵得是龙舟罢了,这最大的赢家哪里是那些个龙舟,可不就是主办方。 这鄢陵最不缺什么,最不缺有钱人,这皇帝得赚多少钱。 “户部尚书是谁的人?”墨翎与她讲过政局,她很好奇,这个最赚钱的位置被谁给坐去了。 “去年我们回程的时候遇到秦玖那次你可是记得?” “恩。” “在那之前户部尚书是帝师的人,而在那之后就是皇帝的人了。” 403:龙舟赛(三) “那么秦玖?”这秦玖为皇帝做事但与墨翎关系却很好,这其中…… “看着是保皇派。” 这话听得木槿眯起了眼睛,这个看着两字学问可大了去了。 “苍狼之狮在第三组,现在外面已经比拼第一组了,我们去观舟楼,差不多走到那刚好。” 说着,墨翎拉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木槿也松开了扯着车窗帘的手,起身从马车上利落的跳了下去。 这边离那人群距离地还有些距离,而这周边隔些距离就停了好些马车,这架势跟现代的停车位倒是有些相似了。 木槿摆了摆衣袖跟着墨翎朝那人群聚集地走去。不过墨翎却是带她走了后面的小巷,总之当她再看见人群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人群中央,而身侧就是挂着观舟楼三个大字的三层高楼。 耳侧传来阵阵叫好喊快的声音,有从河边传来的,有从身侧观舟楼里传来的。 “翎世子,木小将军。”木槿这厢刚跟着墨翎走进了观舟楼,就听到人开口叫喊。 喊得这个人木槿不认识,不过笑眯眯胖嘟嘟的模样,一看就给人一种奸罔的感觉,特别是那双小眼睛,一看就是满目的算计。 墨翎没有应声,而是微侧首对着木槿道:“户部尚书高大人。” “高大人。”木槿抱了抱拳。 这副场景看得高尚书眼睛眯了一下。 “翎世子,木……木小将军……” 高尚书这厢刚打完招呼,他身侧就窜出了另一个人,特别是这人在喊木槿的时候舌头打了一下节。 木槿眸光转了过去,对方的面色有些窘迫?害怕? 说来这个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人了,只不过当初她这些个官职什么的不是很熟悉。 “兵部侍郎沈军。”再次响起了墨翎的介绍。 地中海老头,就这发型就足够木槿记住他了,说起来要不是她出手这老头当初就该死了。原来这老头是兵部侍郎。 木槿就不明白了,其他几部就算了,为何这兵部的官这这个一步三声喘的中年胖老头,这皇粮当真是好吃的紧,把人都养这么肥。 虽然她不是颜控,但和兵字扯上关系的人就这副模样,当真是看了辣眼睛,就算不俊俏帅气,怎么的也得魁梧雄壮对得起一个兵字吧。 木槿的眸光让沈军冷汗淋淋,想当初他去边疆巡查的时候,这个小将军还只是翎世子的一个小兵,哪曾想两年不见竟是爬到了正三品武将的位置,爬这么快的当真是没谁了,他当初也不知道有没有得罪这位,说来这位当时还救过他来着,差点死过一次的人那是相当惜命的。 “沈侍郎。”在沈军琢磨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木槿对着他抱了抱拳。 “翎世子,木小将军。”最后开口的这位是工部尚书苏鸿,这位看着有些憔悴。虽是墨翎的舅舅,但此刻不是在帝师府,而是在外办公,礼数不可废。 “苏尚书。”这一次不用墨翎介绍,木槿便抱了抱拳。 “昨日府上的案子,刑部的人可帮舅舅查出个所以然来。”这一次墨翎开口了,甚至喊了一声舅舅,只是这话语里提到的内容可不太好。 404:龙舟赛(四) “多谢翎世子关心,刑部还没有出结果。”苏鸿面色不太好的说了一句。 “翎世子,木小将军,这是今年的八十支队伍,两位可要买谁胜利。外面第二局已经开始了,下面是第三局,这边是第三局的十支船队。这边是推测可最后夺魁的一些队伍,两位也可以提前下注。” 到底是户部尚书,专门摸钱的,这个时候开了口不但达到了推销的效果还顺便解了苏鸿那不太好的局面,可谓是一举两得。 所以说这人就是个人精,那是一点也没错。 听着户部尚书的话,木槿眸光在眼前的几块板子上扫视了一眼,很好的看到了下一组要上场的队伍里的苍狼之狮几个字,而后面大概是压注的人名字,一路下来,除了眼熟的属于苍狼之狮的人还有一个穆鹏的名字,看到这木槿莫名的心暖了一下。 随即又看了一下面前的几张桌子,不得不说这搞钱还搞得挺专业周全。 木槿扫完之后,从怀里摸呀摸的摸出了五个金元宝,还是之前皇帝赏赐给她的。 拿出来之后木槿很爽气的往一侧的桌子上一放,户部尚书顿时笑开了颜。 “苍狼之狮在哪个队,本将军只赌苍狼之狮。”边说木槿又从怀里掏出了三个金元宝,“这三个赌他们得总赛的第一。” 队比兵部尚书可以视而不见,但这总比谁都知道除了那三个队就没别的队赢了,他很乐意坑下这三个金元宝,但是众所周知的事他要是不提醒,特别是旁边还站着位爷,他绝对是自掘坟墓。 “木小将军,对比你买本尚书无话可说,但这总比,这几年一直都是特定的三条船队蝉联,你看你是不是要换一下?”户部尚书笑眯眯的,一副我是好人我好心提醒的模样。 闻言,木槿嘴角轻勾,笑得有些邪罔,“高尚书统计龙舟队的时候不查一下来源吗?” “这些都是兵部统计的。”户部尚书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如此,本将军就多谢高尚书的好意了。苍狼之狮是本将军的兵,谁会买别家的兵赢,你说是吗?高尚书?” 这事,户部尚书真的是不知道,不但他不知道其他两部也不知道,若不然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今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本世子和木小将军下一样的赌注。”这个时候墨翎突然开了口,话落间直接往桌上扔了两叠银票,“左边的买队列第一,右边的买总比第一。” 话落,不再多言抬脚就朝着楼梯走去,去三楼的的观舟台,那里高视线看得远。 木槿留下了一个迷之微笑,也抬脚跟着墨翎上了楼。 徒留格外心思的几部官员在下面继续等待下注。 能进这观舟楼的那都是达官贵人,至于平民哪怕是有钱的商人,那都是去隔壁下注的,他们可够不上让三部的领导来招待的。 二楼招待的是女眷,来自各个官家的女眷,三楼招待的是各大官员以及皇子皇孙。 405:想看打架明日城外军营见 为了容纳更多人拓宽视线,所以这里直接是一个大堂,并没有雅间之类的。 所以当木槿跟着墨翎刚踏上三楼的观舟台,就看了穆鹏在那里吹胡子瞪眼,不知道是被谁给气着了。 而他们这边一有动静,几乎大堂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穆鹏也看了过来,在看到是木槿和墨翎的时候,刷得一下直接窜了过来,然后直接把墨翎往一边嫌弃的一推,拉着跟在他身后的木槿就往大堂中间跑,然后往一个青年男子面前一推。 “臭小子,跟他打一架,快,跟他打一架。” 穆鹏急吼吼的喊个不停,而木槿则完全的一脸雾水。 甚至被推出去之后站都来不及站稳,脑袋直接磕上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件,就那么边站稳身子便捂着脑袋抬眸朝上看了过去。 当木槿看到那张古铜色的刚毅面庞之时,木槿只想说,终于看到一个不辣眼睛的了。 韩硕看不上眼前的这个纤弱的跟猴子一样的人,只是那突然抬起来的水雾雾的眸子看得他一愣,他早就听闻有一个小将军要去管他们,听说十几岁,他很看不上,都说是傍上了翎世子才混上将军的位置,这就让他更看不上了,不曾想这样的一个人竟是有着一双这般纯净的眸子。 韩硕之所以看到木槿知道是木槿,并不是因为认识木槿见过木槿,只是因为刚刚穆鹏说木槿如何如何厉害,他不服气说要打一架,这会子拉了一个人过来,连淮南王世子都被推开了,除了那个木小将军也没谁了。 韩硕猜测出了木槿的身份,但是木槿并不认识韩硕啊。 “木小将军。”一侧的迟郝蓦然开口与木槿打了一个招呼。 这一声喊,将木槿蒙圈的看着韩硕的眼神给转了过去,一看是迟郝,当下便放下捂着额头的手抱了抱拳,“迟将军。”见过礼后便放下了手,“令夫人和令公子可好?” “托木小将军的福,一切安康。” “是令夫人与令公子自己有福气。”这话木槿不是恭维,说的是事实,剖腹取子最怕感染,而迟家夫人至今没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只能说那夫人自己运气好。 韩硕看不上木槿,但也不至于目中无人,这迟郝开口在先,他总不能视而不见吧,“在下韩硕,幸会。”刚硬的语气大有一种被人强迫的意思。 而这时被穆鹏推了一下的墨翎也已走至身前。 “翎世子。”不止韩硕迟郝,周边来的所有的官员都纷纷对着墨翎行了礼,只除了一起来的木槿和敢推他的穆鹏。 “臭小子,快点打啊快点打。”大家的行礼声刚一落,穆鹏又催促起了木槿,再次伸手去拽木槿。 不过这一次没有成功,因为墨翎快他一步将木槿拉到了身后。 “师父想看打架明日城外军营见,今日是来看赛龙舟的,这观舟楼可不是观架楼。马上要开第三局了,师父想好买谁了没有?” 墨翎这话听着是劝穆鹏,但是却在传递着一个信息,明日城外大营必有好戏。 406:老子以为你怕了 本来就都盼着明日城外大营里的戏码呢,如今被墨翎这么一肯定,那他们可就要做好准备了。说是打架可不止是打架这么简单,这里面牵扯太多官场上的事。 “老子才不管,老子……”穆鹏半点也不买账。 “师父你那么多日都等了,还差这一日吗?刚刚在楼下我买了苍狼之狮的龙舟队,买了他们今年第一,师父没兴趣参合一下吗?” “那群小子也来了?”穆鹏作为穆家军的创始人,每年来都是丢下银子买穆家军的。所以并没有细看,根本就不知道苍狼之狮也来了。 “下一场就有了,你可先看看他们斗,至于别的明日再看便是,毕竟这观舟楼地方太小又不结实,要是踢坏了谁来赔?” 这一次穆鹏终于不再说要打架了,而是哼唧的看向韩硕,“硕小子,不要以为老子诓你,这些年你们太固步自封了。” 穆鹏急是为了让穆家军更好,是为了让木槿来搓搓穆家军的锐气,他的穆家军总是不得机会上战场,这锐气都快要没了,甚至许多人固步自封到自大,他能不着急么。就像是被安逸一点一点磨掉爪子的老虎,他急啊。 韩硕就没见过穆鹏一心夸赞过谁,如今被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激励,到底是激励起了他的好胜心,但墨翎说了今日不行要明日,他也不得不等着,一想到明日可以畅快的动手,这心就忍不住扑通扑通的跳。 “那个谁过来,老子买下一场苍狼之狮赢。”穆鹏对着韩硕哼唧完,就招呼了一声楼层里待定等着官员们买注的人。 侍者蹭蹭蹭地就跑了过来。 其他的一些官员见穆鹏不等第三队人马上到河面就开始买,有些唏嘘。有人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为了给谁面子,竟是跟买了,有的则是不动声色看着等着看笑话,总之一时间气氛比刚刚要缓和了些许。 墨翎领着木槿往前站了站,然后将她拉到靠窗的位置坐下,“这里视野好,你在这里看。” 态度虽冷,但照顾之意很明显,毕竟没谁有这个让墨翎亲自给她寻位置的待遇。 穆鹏那是当真喜欢木槿。 下完注之后直接窜到了木槿的身侧,一把挤开了站在木槿身侧的墨翎,一拉木槿坐着的凳子从竖的拉成了横的,然后大刀阔斧的坐在了凳子上。 “昨日一日没见你小子,老子以为你怕了。”那一嗓门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仇呢。 墨翎看了穆鹏和木槿一眼,认命的在一侧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明明师父什么都不知道,他却成了被嫌弃的那一个,不过这样很好,至少多一个人疼他的阿槿了。 听到穆鹏提到昨日,木槿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昨天干嘛去了,然后下意识的想到了身世,就那么转过了头看向了穆鹏,这个与这个身子有着真真实实血脉关系的人,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毫无顾忌怼上的人,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这样?是知道他不会恼她还是一种本能呢? 407爷爷带你报仇去 明明她从开始到前日对墨翎的爹娘和姐姐都多少留有几分顾忌的,而对这个人却是一开始就没有,当真是一种神奇的缘分。 穆鹏已经等着接招了,却不想木槿竟是温温润润的转过了头看向了他,用着那双与他过世的妻子一模一样的看着他,瞬间让他有一种回到了年少时被小妻子注视的那一种感觉。 一大一小就这么瞪着,要不是在外人眼里都是男子,指不定还以为穆鹏老来春喜欢上了小姑娘呢。 这两人这么瞪着在一旁看着的几人还没有谁开口,楼梯口就传来了一声大叫。 “爷爷……”这一声叫让有些晃神的穆鹏一个激灵回过了神。 回首间只见一个大红色的身影就那么从楼梯口冲了过来。 不顾男女之防冲上这三楼的也就只有穆流年了。 不愧是穆老将军的孙女,那拿着鞭子冲过来的架势,当真是有几分穆鹏的风采。 “爷爷,杨家小子骂我,被我给揍了,待会儿杨将军要是杀过来,爷爷你得帮我。”这绝对是闯了祸来找家长避难的。 穆鹏一听这话当场一拍窗棂站了起来,“让他来找老子,生个儿子连女娃娃都打不过还好意思。” 穆鹏这话听得周围人那是一股子绝望,就因为这样,所以大家都让自家的孩子不要招惹这个小魔女。 “就是,连个女娃娃都打不过,也好意思。”穆流年攥着鞭子跟着附和道。 “你怎么跟杨家小子打起来了。”穆鹏护完短之后又板着脸问了缘由。 “我不就挡着他路了,他骂我像男人,说我嫁不出去,我不揍他简直就对不起我的鞭子。”穆流年说的那是一脸忿恨。 “什么?”窗棂又被穆鹏给拍了一掌,愣是给拍出了一个深厚的掌印,“老子就说怎么就缺杨家的,这是给他儿子擦屁股去了,人去哪了,老子倒要去问问他,老子的孙女怎么就嫁不出了?”说着穆鹏大刀阔斧的就冲了出去。 “还有刘家的,爷爷,还有刘家的那个瘦猴子也骂我……” “走,爷爷带你报仇去。” 爷孙两就这么不顾旁人的喊着下了三楼。 在场的一些文官大臣纷纷擦了擦额头,必须回去嘱咐家里的小子别惹着姑奶奶,至于武官同样擦了擦头,必须回去操练家里的小子,别到时候连个小丫头都打不过,当真是丢脸。 比起纷纷擦冷汗的众人,木槿的眸光微微恍惚了一下,这就是有一个疼爱的爷爷的好处吗? 或许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木槿竟是有那么一点羡慕。 当木槿意识到这情绪的时候下意识的笑了,带着点讽刺,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柔软了,那人就算是爷爷也不过就是这身子的爷爷而已,又不是她的…… 一侧的墨翎在看到木槿这笑时心猛地一疼,“阿槿……”半点不顾场合直接喊出了声,他觉得他是不是该将确定的事情告诉他师父呢? 墨翎这一声喊直接惊呆了站在一边的韩硕,传言他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亲眼看到听到的时候那绝对是要多惊悚就多惊悚。墨翎可是他少有的敬佩将领,他决不允许有人将他给毁了,想到这,韩硕对木槿的敌意又多了几分。 408:苍狼之狮的队赛 迟郝还算淡定,大概是这些日子听多了,早就变得免疫了,主要是他不觉得两个优秀的男儿会像大家说的那样。 木槿在墨翎喊出声的时候抬眸看向了他,嘴角依旧挂着笑,不过却是将那讽意给敛了下去,并欲开口,只是唇才微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给抢了先。 “翎世子,许久没见,我们能否叙叙旧。”开口的是韩硕,一板一眼的模样倒很是符合武夫的形象。 韩硕的开口让墨翎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更是让木槿转过了眸光去看他,韩硕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一板一眼的模样,甚至带着一股一定要叙旧的架势。 木槿知道自己这又是不招人喜欢了,不过不奇怪,要是被人喜欢那才是怪呢。 “将军你叙旧吧,我等下还要看我的苍狼之狮是怎么赢得呢。”这一次木槿快墨翎一步开口,说完之后直接朝着窗外看去,一副要看比赛谁也不要打扰她的模样。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最终对着韩硕道:“城外大营本世子也七年未去了,正好了解一下。” 说着,墨翎起了身引着韩硕朝着隔壁的空桌走了过去,他今日来可不只是看龙舟赛来的,就是想听听这些武官都能说些什么。 墨翎这一动,一些个武将就都聚集了过去,毕竟墨翎除了是淮南王世子之外,还是在边疆征战七年的赫赫鬼面将军,武将向来直性子,这么些天一直都没有机会与墨翎好好探讨一下,如今这么好的机会谁又会去放过。 一时间文官武官那是分的相当鲜明。 观舟楼三楼视线是这整个洪汝河边最佳的观舟位置了。 第二轮刚刚结束了,第三轮已经开始准备。 是洪汝北桥,而终点则是洪汝南桥。两桥相隔大概两百米的样子,观舟楼刚好在与河中间对齐的位置。 她刚刚在下面看过了,苍狼之狮是三号船。 距离有些远,听不见喊开始的声音,不过却是能看见河面上的船只开始动了,再然后就是河岸边围着的人的一片呐喊声,什么五号六号一号之类的,喊得都是号码。 木槿没有喊,却是在那船只越来越清晰的时候站起了身。 观舟楼到街道不过就是五六米的距离,再加上排在第三位,这距离木槿也就是十来米的距离。 三号船划到木槿对面的时候还不是冲在最前面,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静静看着的木槿突然站了起来,更是特豪迈的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脚踩到了窗棂上。 “苍狼之狮,老子压你们五个金元宝,要是敢输了,回去一人赔老子一个金元宝。” 龙舟上振兴士气的鼓声很大,却是盖不住木槿的声音,木槿那声音听着不是很大,却愣是穿透鼓声给传达了过去。 这声音一响,苍狼之狮的人纷纷侧首看过来,然后像打了鸡血一样,齐齐应声,“遵命,老大。” 一声吼那是震天响,再然后那船队竟是嗖嗖地朝前面的那艘船追去,把距离那是拉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409:掉下观舟楼 屋子的所有人都被木槿这一身喊给惊着了,特别是她那不雅的姿势,当真是让文官们纷纷鄙视。 武官们本来没在意,但是当那边传来应和声的时候不由得纷纷朝着窗外看去,然后他们就看着刚刚那艘应声的龙舟向前窜,不停地向前窜,窜得他们想下去重新买一遍赌注行不行。 文官或许不懂,但是武官却是知道,能让士兵如此信服的将领绝对不会是传言上说的那么槽糕,什么运气好啊,什么傍上翎世子啊,这些完全是无稽之谈,他们武将除了帝王只服强者。 木槿这一嗓子让刚刚不管在干嘛的官员们都纷纷注视着窗外的龙舟,直至那艘龙舟第一个到达了终点。 而木槿从呐喊那一声开始到结束就保持着跨站在窗棂上的姿势不动,直到赢了,这才高兴的拍了拍手,“赢了,将军,赢了。” 说着,木槿下意识的转首过来要和墨翎分享。 大概看得太关注忘记自己跨在窗棂上了,这么一动脚一滑直接朝着窗外跌了过去。 而在木槿跌下去的瞬间一个黑色身影跟着窜出了窗外将木槿给抱了一个满怀然后以英雄抱美人的姿势从窗外飘然落下。 大概谁也没想到木槿会掉下去,所以无论是三楼的官员还是二楼的女眷全部都傻了,而傻过之后,三楼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除了少数带脑子的,几乎都在鄙视木槿,看个龙舟还能掉下观舟台也没谁了。 而二楼的女眷则是在纷纷猜测是谁,当她们看到墨翎面上的面具的时候,几乎分分钟的猜出了木槿的身份,然后就一个个恨不得掉下去的是自己,那样翎世子不就是接住了她们了么。 在官员鄙视女眷怨念中,悬在半空中慢慢下落的木槿则是在墨翎对着她瞪来眸子的时候吐了吐舌头,她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脚滑了一下掉了下去,至于没有自救除了临时想出将计就计让人看扁的计谋,主要是因为她知道她家将军一定不会放任她掉下去的。 至于为何要将计就计,她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她有多没用,如此明天打脸的时候才能啪啪响,她要教他们的第一课就是不能轻视任何敌人,她与穆家军目前为止算是敌人吧,因为他们不待见她,从韩硕这个头领身上就能看出来了。 看着木槿那吐舌头的讨好模样,墨翎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责备定是说不出口了,最后只一句,“我要是不接你怎么办?” “你会吗?”木槿回给墨翎的就是这三个字。 墨翎当真是被回得的没脾气了。 “下次不准拿自己作伐。”墨翎大概知道木槿的意思,但在他眼里什么都比不上木槿的安危重要。 “意外嘛。” 话落间两人纷纷落地。 大庭广众之下形象还是要的。 一落地木槿就微微用力挣脱了墨翎的怀抱,墨翎也没故意拘着,就那么顺势松了手。 两人各自理了理衣摆,欲朝观舟楼内走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谁高吼了一声,“鹿,活鹿……” 而随着这一声高喊,只见前方拥挤的人群动乱了起来。 410:秦玖下聘 墨翎下意识的揽住木槿的腰身贴着观舟楼的墙壁站好,就那么隔着人群看着不远处的骚动。 人群太杂根本就看不清那边的情况,不过可以听到哒哒的马蹄声。 而木槿与墨翎之所以驻足在这里,是因为这个鹿字,他们谁也不会忘记前天在苏家芙蕖院的时候秦玖说过的话,不想这人动作竟是这么的快。 选择今天这样一个无比热闹的日子,还从这无比热闹到几乎水泄不通的洪汝河边走过,无非就是为了向所有人宣告。 “今日是我秦玖向苏府苏倾颜小姐下聘之日,望大家见证祝福。” 人群的逐渐退散与弯腰让木槿和墨翎看到了不远处的场景。 只见秦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坐于高头大马之上,而马头上挂着一朵大红花,马身上更是栓着一个大红布袋子,秦玖手中更是捧着一个,并且从里面抓住东西往外扔,木槿看到了,那是铜钱,秦玖扔得是铜钱。 而其后马儿拖住的木架车上两个大铁笼子里面装着两只活鹿,在后面就是看不到尽头的红色大木箱子。 她刚刚尽注意龙舟了,没在意这路边人群的变化,竟是没想到这秦玖把事情做到了这一个地步,那是不是说明秦玖当真是在意苏倾颜的。 “阿珩,秦玖是喜欢阿颜的吧。”看着那骑着高头大马一路撒钱而来的秦玖,木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秦玖是什么样的人墨翎知道,所以秦玖都做到这一步足以证明他对苏倾颜的用心,但一想到他人都睡了还娶不回去,秦玖这才两三个月就能下起了聘礼,当真是要噎死他。 木槿没听到墨翎回话,侧首看了他一眼。 木槿这一动让墨翎的眸光从不远处的高头大马上的秦玖身上收了回来看向了怀中的她,“阿槿,你什么时候能嫁给我。”话语里带着丝丝的委屈和认真。 人群很嘈杂,大家都忙着抢钱看热闹,墨翎也不怕人听见。 这话听得木槿顿了顿,其实墨翎在为她要来免死金牌之后,她就可以创造机会把身份大白于天下了,但是她不想被困于内阁闺房,更是没想好要去怎么面对有着封建礼教的家庭,一旦她恢复女儿身,她就不可能再坐在这个将领的位置上,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办? 木槿眼中的茫然墨翎看得很是清楚,心不由得跟着一紧。他知道她的顾虑,所以一直没有提,想让她自己想清楚,可是她想太久了,他有些等不及了,他知道她跟那些闺阁女子不一样,但他想娶她想每日醒来看见她,他不会束缚她的。 “阿槿,你不信我吗?我……” 这个时候秦玖的马儿离墨翎与木槿还只有几步远,秦玖还在撒钱,周围的人跟着一波波的涌进,而这涌进的嘈杂打断了墨翎的话。 而在高头大马上的秦玖将墙角墨翎搂着木槿的姿态看得那叫一个清楚,惊得他差点把手里的一袋子铜钱全部都撒出去了,这什么意思,是在告诉他当真有问题吗?所以之前木槿才会把素素推给他?可明明木槿说喜欢素素的,到底是真的还只是故意骗他? 411:阿槿,让我娶你好不好 秦玖没故意停下来,也没和墨翎与木槿说话,在抖了一下之后,继续撒着钱喊着话,“今日是我秦玖向苏府苏倾颜小姐下聘之日,望大家见证祝福。” “祝秦丞相和苏小姐百年好合。” “祝秦丞相和苏小姐早生贵子。” “祝秦丞相和苏小姐白头到老。” “祝秦丞相和苏小姐永结同心。” 回应秦玖话语的是一声声来自这些百姓的祝福话语,虽然嘈杂虽然杂乱无章,却是一句连着一句的祝福。 可以说,自今日起,这鄢陵城上下大到文武百官小到寻常百姓,甚至是街头乞丐,绝对不会有一个人不知道秦玖给苏倾颜下聘了。 秦玖的高喊,嘈杂的祝福,涌动的人群,随着马儿的前行跟着越发的遥远。 一个个红木箱子还在眼前慢慢飘过,木槿只淡淡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翎看了看那些箱子又看了看木槿,待他娶她一定要让聘礼绕满整个鄢陵城,他要给她十里红妆。 “阿颜还在淮南王府吗?”看着那些箱子,木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在。” “你说秦玖这聘礼会送去哪?” “淮南王府。”一个很肯定的回答。 这个回答让木槿笑了,苏府的女儿却被人把聘礼送到淮南王府,还是游城的架势,这一次苏府要丢脸了。 “你一早就知道?”木槿侧首抬眸看向墨翎。 “不,只是觉得谁的聘礼就该给谁,不是么?”墨翎垂眸与木槿对视。 这个答案木槿喜欢。 “他……” 木槿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墨翎揽着腰身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以至于她的话就那么断在了那里,等周边的场景不再倒退的时候,她也忘记自己刚刚要去问什么了,特别是某人摘下了面具,用着无比认真的眸光看向她。 “阿槿,我想娶你,让我娶你好不好?”墨翎受不了秦玖的刺激,他迫切的要将人娶回去。 关于娶的问题两人不是没说过,一直都是说笑的方式那么说说而已,这算是第一次墨翎认真而恳求的看着木槿,让她嫁给他,眸光里满是真挚的爱意,就好似此时此刻,眸中倒映着的那方身影就是他的一切。 木槿说过,墨翎不求到她满意她不嫁,虽然只是这么说说,但却也是这么想的,然当墨翎无比认真的让她嫁给他的时候,她发现,什么求不求的,他只一个恳求的眼神她就节节败退了,因为她不舍那眸中的光破碎。 睡都睡了,她还有什么好矫情的。 “我不束缚于闺阁。” “好。” “我不住淮南王府。”她不知道若是女儿身淮南王府会不会喜欢她,但她至少知道墨翎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护着他娘,所以分开是最好的打算。 “好。” 这两点对于墨翎来说一点都不难。 “差事我已经接了,让我先训练好穆家军。” “好。” “揭开身份必须要万无一失,你不可以受连累。” “好。” “以后都不许碰我。” “不好。”这一声不好响起的同时,墨翎缠在木槿腰间的手微微用了用力,以此来代表他的不满。 412:聘礼下到淮南王府 “呵呵……”木槿轻笑了一声,眸光里带着狡黠,“我以为你只会说好,试试而已。” “对你我只会说好,除了这个。”话落,墨翎直接垂首压上木槿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这一吻带着无尽的爱意,更是宣泄着墨翎的激动,他的阿槿愿意嫁给他了,真的愿意嫁给他了…… 木槿闭着眼睛,双手勾缠上墨翎的脖颈,用尽一切承受着墨翎的吻。 既然他想要她嫁,她嫁便是。 嫁人而已,她木槿赌得起。 而在这之前她要用实力证明,即便她是女子,那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将,谁也不能轻视她,谁也不能用权利欺压她。 …… 半个时辰后,淮南王府门前。 围着整个鄢陵城撒了一圈铜钱的秦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聘礼出现在了淮南王府的门口。 “秦丞相。”淮南王府的守卫见到秦玖停在了那里,连忙上前招待。 “麻烦禀报住在府上的苏倾颜姑娘,就说我秦玖来给她下聘了,她今日若不出来,我就在这一直等到她出来。” “是。”别看是个守卫,对一个府邸来说守卫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所以这淮南王府的守卫那是墨翎亲自安排的人,而墨翎交代过,若是秦玖来找苏倾颜必须好好通报,如此接了秦玖的命令,守卫那是蹭蹭蹭地就跑进了淮南王府内,去告知苏倾颜,顺便也告知府上的淮南王妃。 若不是碍于丞相的身份不能太肆意,秦玖绝对要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抬过来,而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百二十台大箱子就了事的。 等待的秦玖心情是紧张的,虽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却也还是会怕,会怕他的素素不会心甘情愿。 守卫才跑进淮南王府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秦玖就有些等不了了。 而一路从洪汝河边漫步回来的木槿和墨翎也终于不早不晚刚刚好的走到了淮南王府门前,走到了秦玖的面前。 木槿第一时间走到了那关着两只活鹿的铁笼子边,说到底木槿也是女子,对于这种萌萌哒的生物还是有些情怀的。 走到笼子边,便忍不住伸手穿过栅栏去摸了摸那被困在里面的梅花鹿。 见木槿如此墨翎也跟着无视秦玖的存在直接跟着木槿走到了铁栏边,“喜欢?”见木槿那闪着亮光的眸子,墨翎忍不住问出了口。 “别给我摸坏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捉回来的聘礼。”墨翎的话刚落,还没等来木槿的回答,紧张极了的秦玖忍不住凑过来嘴欠的说了一句。 “我姐姐不会嫁你的,你可以回去了。” 秦玖被墨翎怼得愣了一下,随即直跳脚,“谁要娶你姐姐,我……” “聘礼放我淮南王府门前,不是要娶我姐姐吗?我淮南王府就只有我姐姐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墨翎一本正经的与秦玖掰扯着,更是直接截断他的话掰扯。 秦玖觉得自己没有一刻像这一刻一样特别想弄死墨翎的,先不要说他前天在苏府芙蕖院放过话,就说他刚刚都在鄢陵城绕过一圈了,更是在观舟楼那边遇到墨翎了,这人不聋又不瞎,怎么会不知道他要娶的是谁。 413:我去劝阿颜不要嫁给你 他不过就是怼了木槿一句,至于这么对他吗? “墨翎,你见色忘友。”想都不想,秦玖一句就这么说出口了,说完之后才明白自己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然不待他反应,墨翎的眸光就扫了过来,竟不是冷冽的眼神而是赞赏的眼神,“还算有点眼识。” 秦玖表示,这比墨翎瞪他还要让他惊悚,这是承认了?承认他与木槿有染了? 这时木槿刚好侧首看过来,看到的就是秦玖这惊悚到不行的表情,当下不厚道的笑了,“两只鹿而已,这么小气,回头让我家将军教教你什么是大气。” 秦玖不是没听过木槿说过这句我家将军,却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一样听上去那般暧昧。 “慢慢等,我去劝劝阿颜不要嫁给你。”话落,木槿抬脚就朝淮南王府的大门走去。 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说不爱是不可能的,所以木槿要去劝苏倾颜抓住幸福,而不是受封建礼教的束缚让措手可得的幸福就这么溜走。不过她是不会这么跟秦玖说的。 秦玖一听这话炸毛了,当下就要去抓人,伸出去的手直接被墨翎给伸手拦住,这一次秦玖是墨翎的账也不买了,一副拼命的架势看着墨翎。 “她不会是你的阻碍,有她你只会事半功倍。”话落,墨翎拍了拍秦玖的肩膀,然后抬脚跟上了木槿的步伐。 对木槿秦玖拿不出多少信任,但是对墨翎,秦玖知道他不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的,所以,一个嚷着要和他抢素素的人为什么要帮他? 淮南王府内 这个点,除了不舒服的苏倾颜和坚持要留下来照顾苏倾颜的苏柒白,也就只剩一个不爱凑热闹的淮南王妃了。 淮南王妃在得到守卫的禀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让人去找苏尘,婚姻大事怎么得也要父母过问。 在派完人之后,直接打发了守卫然后去了了苏倾颜住的院子。 淮南王妃到达小院的时候,苏倾颜正与苏柒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苏倾颜身子弱正半靠在躺椅上仰着,苏柒白则是拿着绣线在绣帕子。 听到动静,苏柒白与苏倾颜同时看了过来。 一见是淮南王妃,立刻起身福身,“姑姑。” “阿颜你身子不好,快坐下。”苏鸢几步上前就扶着苏倾颜让她坐下。 “我没事的姑姑。”苏倾颜温婉的笑了笑却也不推辞,因为这两天她发现苏鸢不是一般的固执,她不想为这小事与她争执。 而苏柒白则急急地把自己的小凳子腾给了苏鸢,“姑姑坐,我去给你沏茶。”说着就要往屋子里奔。 “不麻烦。”苏鸢喊了苏柒白一声,随即对着苏倾颜道,“秦玖在府外,说是来给你送聘礼,姑姑已经让人去寻你爹了,这秦玖也当真是胡闹,聘礼怎么送到我淮南王府来了,连个媒人也不寻,虽说有婚约在先,但也不能就这么直杵杵的来见你一个女儿家,难不成还要你一个女儿家拿意见不成。” 414:淮南王妃要参合 苏鸢这话里话外带着对秦玖的不满。 而苏倾颜却完全傻在了那,那个人说是给她送聘礼娶她的,前天她只以为他只是权宜之计的说说,却不想竟是真的。 苏倾颜只觉得一颗心没有规律的强烈跳动了起来。 苏鸢以为苏倾颜被吓着了,当下伸手拉着她安抚道:“别怕,孩子,有姑姑在,绝不会让那混小子轻贱了你,等你爹来了,这事姑姑和你爹定为你好好做主。” 苏倾颜被苏鸢这番话给喊回了神,当下按了按心神,道:“姑姑,他……”苏倾颜想为秦玖辩解,想说他没有轻贱她,但是当开口时觉得这些话说起来不太合适,毕竟苏鸢也只是她的姑姑,一时间开口的话就那么卡在了那。 “他真的要娶姐姐?没有骗人?那他捉鹿了没有,他说捉鹿的。”反应最慢的苏柒白在苏倾颜有些窘迫的时候开了口,这关注点绝对是一般人不太一样,不过却是解了苏倾颜的窘迫。 苏鸢被这话问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因为她刚刚什么都没问,只听守卫禀报了情况就来寻苏倾颜了。 “捉了,两只活的,就在府门前用铁笼关着。”就在苏鸢被苏柒白的话给问住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 墨翎这一开口将院子里三个女人的眸光都给吸引了过去。 “呀,大哥哥……”苏柒白最童真,当下笑着就迎了上去,并又追问了一遍,“真的有鹿吗?活得吗?我都没见过活得呢?”好奇的意味那是相当的明显。 “活得,你想看可以去府门前看看。” 苏鸢想说不合适,但一想到是墨翎开的口苏柒白又还小,愣是憋住了没多说。 倒是苏柒白有些为难的转眸看了看苏倾颜,似乎有些担忧。 “去吧,姐姐没事,大哥哥和你槿哥哥在呢。”苏倾颜对着苏柒白温婉的笑了笑。 一边的苏鸢在听到这一声槿哥哥的时候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苏倾颜的语气太熟稔,一个女子不该与一个男子这般熟稔,特别是差不多的年纪。 “那我去了,我看一下就回来。”苏柒白在墨翎和木槿都在的情况下,没抵得过小孩子心性,乐呵呵的就那么奔出去了,速度之快,深怕跑慢了就看不到似的。 苏柒白走了,这会儿墨翎和木槿才有时间与苏鸢打招呼。 “娘。”墨翎喊了一声。 “淮南王妃。”木槿则是抱拳行了个礼,明显可见木槿比之前对淮南王妃要肆意的多,木槿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一日未进淮南王府大门做媳妇,她就是车骑将军,该如何就如何,不需要对谁让步。 苏鸢微皱了一下眉头,她觉得这个木槿又邪气了一点。 而木槿行过礼之后直接站直了身子就那么不卑不吭的站在那,而这一站又站出了几分正气。 然不管如何,对于与她儿子一喝就是一夜,让他儿子不归家的绯闻对象,苏鸢依旧表示不是很欢迎。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能给她女儿正常生活,所以她不会再针对她,但也谈不上喜欢。 415:他为你绕城一圈 “大哥哥,木小将军。”苏倾颜起身微微福了福身。 “娘,我想吃你煲得银耳羹,好久不吃了。”苏倾颜这边刚行完礼,墨翎这边就陡画风一转,语气依旧是清冷到不行的语气,但是这内容当真是有些叫人不敢恭维。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苏鸢最先反应过来的,很是激动,因为墨翎自长大以后就越来越不可爱了,让她好生怀念小时候那萌萌的模样。 “娘这就给你去做,娘……”苏鸢一个激动下意识的就这么说了,说了一半想起来自己还有事,“倾颜她……” “这事交给我处理,娘你去帮我做银耳羹,我想吃。” 苏鸢恨不能立刻去厨房,但这有了儿子丢了侄女不太好,于是苏鸢下意识的看向了苏倾颜。 “大哥哥难得想吃些东西,姑姑就去吧,倾颜无碍。”苏倾颜对着苏鸢温婉的笑着。 “你别怕,姑姑定为你做主,姑姑去去就来。”苏倾颜都表态了,苏鸢再也等不及理了理衣摆迅速的就走出了小院。 苏鸢前脚走出小院的门,后脚木槿再也抑制不住笑意笑出了声,“呵呵……哈哈……”深怕笑声太大,直接抬手捂住了嘴,然越是这样这笑的模样就越是欠揍。 木槿以为自己看过了墨翎的全部,却不想今日竟是又开了眼界,这么大的人搞得跟要糖的孩子一样,怎么不好笑。 苏倾颜也忍不住弯起了眉眼,只不过比起木槿要含蓄得多了。 墨翎被木槿笑得额冒青筋,只想把人摁下了猛揍一顿屁股,他这是为谁。 “阿槿……”他不可能真的把人揍一顿,只能有些憋闷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木槿立刻止住了笑声,她只是觉得她家将军太可爱,忍不住,不过,恩,她知道他这是为了让她方便说话支开了他娘,她这么笑他的确有些不厚道。 “好了,我不笑了。”木槿嘴上说着不笑,眉眼间的笑意却还是怎么掩也掩盖不住。 墨翎无奈的看了木槿一眼,随即看向了苏倾颜,“倾颜,秦玖带着一百二十台聘礼和两只活鹿围着鄢陵城绕了一圈,更是一路撒铜钱求祝福,现在全鄢陵上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秦玖来给你苏倾颜下聘礼。不是谁都能让秦玖这么做的,你若想嫁就别让他等太久。” 话落,墨翎移步到小院门口,给苏倾颜和木槿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当着秦玖的面,墨翎没少损他,但真有事的时候却不会真的就这么袖手旁观。 苏倾颜的笑在墨翎的话落之后顿时敛了下去。 似是有些不可置信,求证的看向了木槿。 木槿也敛起了笑,“阿珩说的是真的,我们在洪汝河边看龙舟,他骑着高头大马撒着铜钱拉着活鹿带着聘礼一路高喊说今日是他给你下聘礼的日子求大家见证祝福。” 木槿的话让苏倾颜觉得心都要不是自己的了,那个人……那个人他竟是做到了这个地步……她苏倾颜怎么就值得他这样做…… 迷雾就那么漫上了苏倾颜的眸子,似有什么要冲破眸中的束缚,却又似被什么禁锢着。 416:小白神扎心 木槿看到了苏倾颜眸中的茫然无措还有挣扎。 不要说土生土长的苏倾颜,秦玖的作为连她都动容。 即是相互有感觉的人,那么最美不过在对方竭尽全力对你表达爱意的时候你也给对方回应,哪怕只是一点点,都比一场空的好。 所以她不介意在这个时候推苏倾颜一把。 “阿颜,秦玖就是再做戏也做不到这个地步。而他并没有把聘礼下到苏府,而是直接来淮南王府找你,不过就是要告诉你他秦玖娶的是你苏倾颜而不是苏帝师的孙女。阿颜,问问自己的心,别让自己后悔。” “我嫁。”苏倾颜不知道是早就想好了,还是被墨翎与木槿的话给说动了,一句我嫁就那么说出了口,说完之后才察觉到有些不矜持,微微红了脸。 “对我说没用,自己出去对秦玖说去。” “我……”木槿的话让苏倾颜有些迟疑。 “阿颜,他能不顾世俗眼光不怕御史弹劾,撒着铜钱绕鄢陵城一圈只为告诉大家他秦玖要和你苏倾颜结秦晋之好,你又怎不能大胆勇敢的去告诉他你愿意嫁。别让自己留下遗憾,礼教什么的都见鬼去吧,别怕,未来还有一个我给你垫底呢。” 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哪个女人不想亲眼去见证亲口去应承。 苏倾颜蠢蠢欲动的心就这么被木槿给鼓动了,眸中的挣扎退散,那一抹被压制等我情愫就那么破眶而出,“我去。” 话落间直接提着裙摆就朝着淮南王府的门口奔跑了过去。 站在淮南王府门口的秦玖,在墨翎与木槿进去之后,整颗心就跟猫爪的一样。 等啊等,等来了守卫,守卫说淮南王妃去寻苏姑娘了。 这话听得他心咯噔了一下,苏府出来的女人可是没几个简单的,他当真是怕淮南王妃成为他的阻拦,毕竟与他相交的是墨翎不是淮南王妃,但一想到墨翎进去了,这心免不得又静了几分。 又等了片刻,没等来苏倾颜,却是等来了苏柒白。 而那姑娘一出现的时候眼里完全没有他,直接朝着装着活鹿的笼子跑了过去,“真的有鹿啊,真的有啊,大哥哥没骗我呢。” 听到苏柒白的话,秦玖算是肯定了墨翎见到苏倾颜了,消息也定是已经传达了过去,连忙朝着苏柒白靠了过去,“小白,你姐姐呢,有没有说什么?” 苏柒白正看着那梅花鹿欢喜,非常诚实的回道:“准许我来看鹿啊!” “不是对你,是有没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此刻的秦玖哪里还是那个运筹帷幄几句话把人给整死的秦玖,整个一个等待心上人接纳的毛头小子。 “没有啊。”苏柒白直接回了一句,并回首看向了秦玖,“我姐姐为什么要我给你带话?” 苏柒白这纯真的话当真是扎得秦玖满心的血,他就不该问啊。 询问未果被扎心的秦玖放弃了对苏柒白的询问,再一次往淮南王府门前望了望。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看见一个远远的身影飞奔而来,一颗心顿时如灌了蜜一样,他的素素,那是他的素素。 417:素素,你假我可好 秦玖连忙伸手理了理衣袍,这摸摸那摸摸,深怕自己失礼。 所以当苏倾颜奔到门前气喘吁吁的时候,秦玖正在整理衣衫,一抬头看见苏倾颜那因为奔跑而红润的脸颊水润的眸子,当下只想将人狠狠地抱进怀里,但他不能这么孟浪。 “素素,我聘礼送来了,你嫁我可好?”没有过多的华丽辞藻,有的只是在心底演绎了许多遍最最原始的一句话。 “好。”苏倾颜没有任何犹豫的应了一声,一双眸子里承载的满是秦玖的身影,带着秦玖从没见过的情愫。 秦玖先是楞了一下,他一点没想到苏倾颜会这么干脆,再然后像个高兴极了的孩子,再也忍不住直接伸手将苏倾颜抱了一个满怀。 “素素,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说嫁给我。” 苏倾颜垂落的手犹豫了一下便抱上了秦玖的腰身,苏倾颜觉得自己从未有过这种满足。 在一侧看鹿的苏柒白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的看着,嘴角飞扬,她是有点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姐姐能幸福真好。 不远处,慢几步而来的木槿与墨翎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为秦玖与苏倾颜欢喜。 而墨翎仅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眸光落在了木槿的身上,“阿槿……” 无尽的柔情喊得木槿下意识的回眸看向了墨翎。 “我许你十里红妆一世繁华,可好?” “好啊!”木槿轻扬唇角,弯起的眉眼在眼光下是那么的美艳。 此时此刻,世间万物在墨翎眼中都不敌眼前之人的这张笑颜…… 在这边无限美好阳光明媚的时候,帝师府的上空可谓是乌云密布。 不管文武百官到底是看得上还是看不上秦玖,秦玖是年轻的一品大员是事实,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是事实,能行驶丞相的权利是事实,是一个值得选择的乘龙快婿也是一个事实。 所以谁家姑娘能被这样的人给娶回去已经是福了,更是让他带着聘礼在鄢陵城撒铜钱绕圈,这女方得多大的荣耀得多长脸。 绕完鄢陵城秦玖用了一个时辰,而这一个时辰足以让帝师府知道。 可以说苏帝师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开始收拾收拾坐等了,坐等着当朝的年轻一品大员来给他叩首。 若不是此刻去接人意图太明显,苏博雄就让人去淮南王府把苏倾颜给接回去了,父母之言媒妁之言,苏尘在府里就可以了。 然等了许久苏博雄没有等到秦玖抬着聘礼过来,却是等到了淮南王府来请苏尘的人。 当管家苏韦带着这个消息去寻苏博雄的时候,他当下把桌上的杯盏全部扫落在地,“今日苏尘要是敢出府一步,就别怪本帝师不认这个儿子。” 该死的秦玖,这是要他帝师府成为整个鄢陵的笑话,聘的是他苏府的人把聘礼送到淮南王府去,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他苏府容不下一个小辈,还是说他苏府配不上他秦玖。 他倒要看看,没有长辈在场,他秦玖下得哪门子的聘礼,看看究竟丢的是谁家的脸。 听着这话,苏韦当下退了出去去了芙蕖院。 418:苏尘的态度 苏韦到达芙蕖院的时候,淮南王府的人刚与苏尘对过话,而苏尘也刚走出芙蕖院。 “二少爷这是要去哪?”苏韦站得位置那是不偏不倚挡住了苏尘的去路。 “淮南王府。”苏尘也不隐瞒。 “老爷说您出了府就不用再回来了,您要不要考虑考虑?”苏韦也不拐弯抹角,说话直捣黄龙。 “呵……”听到苏韦的话的时候,苏尘直接笑了,笑得满目讽刺和苍凉。 他这个爹永远都是利益至上,这是嫌弃他的阿颜给他丢脸了。他当年能走现在依然能走,他回来不过是为了孩子,可这府中容得下他的孩子吗?他的孩子差点就死在这,他的爹不帮他还帮着掩盖,他为何还要留在这。 苏尘只嘲讽的笑了一声,随即半字未语直接绕过苏韦朝外走去。 “二少爷……”见苏尘绕过自己继续向外走,苏韦忍不住又喊了一声,似是想劝说什么,但是苏尘无论是背影还是步伐都那么的坚定,一如十六年前离开时一般,这模样当真是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以至于他就只能那么看着苏尘一步一步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 一个府邸的主人通常有好几个,所以每个主子都会有自己的亲信。 在苏尘走出了帝师府往淮南王府赶去的时候,在厨房煲银耳羹的淮南王妃就被自己的亲信告知苏倾颜去了府门口,一听到这个消息淮南王妃当下就撒开了东西往府门前走去。 人在她府上可不能胡来,不然她可对不起她弟弟。 男方下聘这女方怎么能自己跑出去,这简直就太不符合礼教了。 当淮南王妃跑到府门前的时候,秦玖已经与苏倾颜分了开来,没再抱在一起,而冲动过后的苏倾颜此刻整个人羞红了脸。 木槿与墨翎也适时的上了前,所以淮南王妃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四人相谈甚欢的情形,当下就皱起了眉头,这一个女子与三个男子站在一起谈笑风生,当真是很不雅观。 苏柒白依旧趴在铁栏旁看着那梅花鹿。 “倾颜。”淮南王妃面色不太好的走上前喊了一声。 淮南王妃的这一出现当下让整个美好的气氛给破坏了。 “淮南王妃。”秦玖对着淮南王妃拱了拱手。 “淮南王妃。”木槿也拱了拱手。 “娘。” “姑姑。” 墨翎,苏倾颜,苏柒白纷纷喊了一声。 “倾颜,你身子不好,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休息。”淮南王妃面色不太好,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以苏倾颜的身子作伐。 苏倾颜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苏鸢要是责备她还好,脸色不太好却也没责备她,这让她有些愧疚。 木槿看了淮南王妃一眼,她以为能养出墨初晓那样的女儿的人多少思想不会那么腐旧,却原来她是错了,或许是淮南王妃只对自己的儿女宽容,又或许是因为对墨初晓的愧疚才会那么放纵她,不管如何,木槿在这一刻看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若是她恢复了女儿身,墨翎娶了她回去,这淮南王妃定不会喜欢她,或者说不喜欢她出来抛头露面。 419:人是我让给你的(月票加更) 这个认知当真是不怎么好。 墨翎的脸色也跟着有些不好,这么些年他对他娘的认知都是站在他的角度,而今,他竟是发现他娘虽然没明说,但是对于苏倾颜的行为有些怨念,可以说很是不赞同。他以为姐姐那般他娘都没说什么,就是因为他娘不计较,看来是他错了。 苏倾颜这只是一点点出格的举动他娘就有些不认同,那么阿槿呢,墨翎觉得自己无法再说出他娘不会不喜欢木槿的话了,他再也说不出了。 秦玖感触不是太大,因为淮南王妃对于苏倾颜来说只是姑姑,又不是娘,所以不会影响到他的婚事。 “就是身子不好,才应该多出来走走,这样对身子恢复有帮助。”开口的是墨翎,这个时候也就他最适合开口了。 墨翎的开口让苏鸢的面色一僵,她竟是没想到她的儿子竟然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就这么公然与她顶嘴。 但到底是她的儿子,她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数落她的儿子。 “娘你不是让人去寻小舅舅了吗?倾颜是舅舅的女儿,秦玖是来朝倾颜下聘礼的,如此这事等小舅舅来再说,你银耳羹做好了吗?我想吃。” 墨翎不给苏鸢说话的机会,直接边说边拉着苏鸢就准备将人给带进淮南王府。 苏鸢不傻,她儿子这是妥妥的不让她管的架势,但是她怎么能不管,这可是关乎女儿家的名声,这倾颜又没有娘,她怎么能让他们胡来。 “便是寻了你小舅舅,倾颜身子不舒服怎么能在外面待着……” “是倾颜不懂事,让姑姑担心了,倾颜这就与姑姑回去。”苏倾颜朝着秦玖看了一眼,随即上前去搀扶苏鸢。 苏倾颜不怕,因为她爹爹说过支持她的决定,只要她爹爹来就没事。 秦玖也不怕,他不需要顾忌任何人,只要苏倾颜愿意他就很满足了,所以等上一些时候又何方。 而苏柒白这时候也不看鹿了,连忙跑上去拽着苏倾颜的臂膀,“姐姐,我陪你一起回去。” 墨翎怕他娘胡来,也没停下脚步,直接跟着走了进去,也顺便在这事上探探他娘的态度。 木槿没有跟进去,一个是不合适,一个是不想去。 “既然决定娶了就好好待阿颜也好好保护她,否则你要相信我能把人让给你娶回去,也同样能把人给抢回来。” 秦府也不是什么太平之地,关于秦府木槿知道的不多,但是唯一知道一点那就是秦老丞相似乎不喜欢秦玖,喜欢那个二房。她不会参合,但却是希望秦玖把人给照顾好了,不然她木槿可不管世俗。 “什么叫你让,素素本就是我的。我自己的妻子我当然会好好待,不需要你来教我。”木槿的态度让秦玖表示很不爽。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不是我让吗?那天在苏府要不是我将人推给你,那被人看见我与阿颜搂在一起,还有你什么事?” 秦玖觉得自己想揍人,但一想木槿与墨翎的亲密,特别是此刻墨翎去帮自己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对木槿做了什么,回头墨翎指不定怎么算计他,这想想就很不合算的事情,绝对要忍着。 420素素喜欢我 还有就是,他不想承认也得承认,那一日的确是木槿让给了他,不然和素素纠缠的就是木槿了,当真是越想越憋屈,但是他家素素刚刚说了愿意嫁给他,所以还是他赢了。 “与你搂一起又如何,那不是素素本意,只要素素喜欢我,愿意嫁给我,我就娶她。” 秦玖的这份认知让木槿很欣赏,“算计阿颜的人你查出来了没,还有中毒事件,你不准备做些什么吗?”不过光有这觉悟不够,还需要有行动。 “我家素素的事就不劳木小将军操心了,从没有算计了我秦玖的人还能好好的。” 话谈到这个地步,木槿觉得也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了,秦玖态度有,至于表现走一步看一步了,总之若是阿颜受委屈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秦丞相就慢慢等岳父吧,我这个孤家寡人就不陪着了。”丢下一句,木槿直接抬脚离开了淮南王府。 她在这里于谁都是个外人,知道阿颜好好的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她相信无论是秦玖还是墨翎都不会看着事态不朝着期望的方向发展的,而她这个外人就先撤吧。 秦玖自认为自己看人的本领那是相当可以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年纪在不被期待的情况下爬上了这个位置,他看不透的人少之又少,特别是年轻一辈的,而今这是又妥妥的多了一个…… 这边在聊完之后,一个等一个离开,而淮南王妃带着几人进了王府之后,话也不再藏着噎着,而是直白的说出了口。 “倾颜,不是姑姑阻止你嫁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论是谁家都没有小辈自己接聘礼自己下聘礼的道理,你这样冒然跑出去,即便正大光明也会落下一个私相授受的话柄。秦家不是那么好嫁的,里面复杂的紧,你这样弄坏了名声,姑姑真怕你到他们家日子不好过,你明不明白?” 到底是自己弟弟的孩子,苏鸢比起不赞同更多的还是对苏倾颜的关心与担忧。 “倾颜不懂事,让姑姑费心了。”苏倾颜并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不过她还不至于傻到顶撞苏鸢,毕竟苏鸢也是为她好。 “这里是鄢陵,女子都该学会矜持。这秦玖把聘礼下到我淮南王府来不是很合适,姑姑不把你当外人,但是在外人眼中,姑姑家不是你家,所以关于这聘礼的事等下等你爹来,我会与你爹好好商量,你且与小白回院子好好休息,可好?” 苏鸢意在询问,但是身上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 “劳烦姑姑操心了。”苏倾颜很温婉的应了一声,极其乖巧,简直就跟刚刚跑出去的人是两个人一样。 见苏倾颜乖巧,苏鸢也不欲多说什么,毕竟最终做决定的是苏尘,她与一个孩子能说出什么。 苏倾颜应完声之后就拉着小白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过去。 待苏倾颜与苏柒白走了之后,苏鸢看向了一直跟着的墨翎,“阿翎,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你跟倾颜说了什么,娘看倾颜是个挺乖巧的孩子,到底是怎么跑出去的,又或者是那木小将军说了什么?之前娘可是听说这木小将军也喜欢倾颜,这是得不到就要毁掉不成?” 421墨翎怼了他娘 苏鸢这话听着好似简单的询问,然字里行间却无不显示着她对木槿的不满。 “娘,你为何什么都要扯上阿槿?” “阿槿阿槿,墨翎,你是不是叫得太亲密了一点。”刚刚苏倾颜擅自跑出去的事到底是让苏鸢不悦了,这会子苏鸢那是一触即发,将一直埋在心底的不满就那么喊了出来,光这叫了墨翎的全名就足以显示她的不悦。 “娘,你这是有偏见。”墨翎隐隐觉得头有些疼,这到底是为什么又扯上阿槿的,且前两日不是已经化解过了吗,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似乎被儿子给说委屈了,苏鸢的面上顿时涌上了一抹梨花带雨的情绪,出口的话更是带上了哭音,“是娘有偏见吗?外面都把你跟她说成了什么样子,当娘的耳朵是个摆设吗?娘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她救治你姐姐,娘记着这份恩,但娘也不会看着她毁了我儿子。” “为何娘不认为是你儿子毁了人家?” 苏鸢直接被墨翎的这句话给问傻了,下一秒泪水直接夺眶而出,“你不要告诉我你们当真……”当真什么,苏鸢是说不下去了,墨翎这话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有染的意思。 苏鸢的这副模样让墨翎下意识的想哄,但别的事就算了,事关阿槿,他不能就这么妥协,于是用着极度无奈加劝解的口气开口道:“娘,我墨翎不愿意做的事是谁也强迫不了的,我是你儿子,你该相信我而不是那些传言,或者我该说得再确切一点,你不要总是听信苏博雄的话。” “那是你外公。”听到墨翎直呼苏博雄的名字,苏鸢下意识的反驳出口。 墨翎说不出此刻心中是什么滋味,他娘能为了他和姐姐怼皇后怼苏鸿夫妇,甚至为了苏倾颜苏柒白苏尘也对上了苏鸿夫妇,但是她娘却总是会被他那个所谓的外公一次又一次的利用。 以前他可以视而不见,但现在不行,因为他们危害到了他的阿槿,谁都有要保护的人,这一点他不会让步。 她娘明明前两天态度好转了一点,现在又变了,若说这里面没有苏博雄的功劳,他都不信。 “那么请问,在我失踪死亡的消息传回鄢陵的时候,我的好外公都做了一些什么?”苏鸢的下意识指正让墨翎也硬了语气。 墨翎的话让苏鸢沉默了。 “他们是不是认同了派遣二皇子三皇子去顶替我?” “那是……大局所致……”苏鸢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也就只有娘你自己相信。”墨翎冷笑了一声,“儿子恳求你在记得自己是苏府的女儿的同时,别忘了你是淮南王妃,我淮南王府只是被迫站了阵营,却从没真正说过要站在谁的阵营。” 墨翎觉得有些话必要的时候该说清楚,他娘他可以让着,但若是因为苏家人的原因伤害他的阿槿,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这种错误犯一次就足够了,他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墨翎的话让苏鸢连哭泣都忘记了,不知道是被墨翎这直白的话给震愣了,还是被墨翎这态度给震愣了,这么多年来她的儿子便是再跟她闹脾气却也从没说过这样重的话,或者说几乎就没有违背她的时候。 422:此生非苏倾颜不娶 “臭小子,怎么跟你娘说话呢?”在外听到秦玖这轰动动作消息的淮南王急急地回来了,这一回来就看见自家儿子跟妻子在院子里吵争论起来。 一看到墨筵,苏鸢刚刚因为震愣而止住的泪再一次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可谓是委屈的不行,“你生的好儿子……” 墨筵那是当即上前将人给搂在怀里,就开始数落墨翎,“你个臭小子,这可是你娘,你胆子肥了是吧,连你娘都敢怼,你……” “爹。”墨翎的声音微微提高,一双眸子冷凛的看着淮南王,就这一身喊愣是让淮墨筵要说的话卡在了那。 就在淮墨筵以为墨翎要大声呵斥什么的时候,墨翎声音又低了下来,“我去看看舅舅来了没有。” 这叫什么,高高扬起,以为要被暴揍的时候又低低落下。 话落间,墨翎转身向外走去,那叫一个利落。 墨筵与苏鸢顿时傻愣在了那。 “他这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他娘,我怎么他了就……”苏鸢先反应过来,一反应过来就是委屈的哭泣,儿子养这么大,从来都是护着她,哪里这么怼过她。 墨筵那是一个头两个大,真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是不是时候,这母子两怎么就怼起来了。 “大概明日要去城外军营上任,心情不太好。儿子大了,你也不要管他那么多了……”墨筵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哄着苏鸢罢了。 离开的墨翎也不再去管苏鸢与墨筵,有他爹在他娘肯定不会有事,只希望他娘不要太糊涂就行了。 墨翎走到淮南王府门口的时候没看到木槿,不过却是看到了急急赶来的苏尘。 “小舅舅。” “伯父。” 墨翎与秦玖同时迎上了刚从马儿身上下来的苏尘。 苏尘在府里不知道秦玖干的事,但是从苏府出来的时候路上没少听人议论。 他不在乎什么聘礼不聘礼,在乎的是秦玖对苏倾颜的一片心。 “你当真要娶我家倾颜?”苏尘很是慎重的问着秦玖。 “此生非苏倾颜不娶。”秦玖态度摆得很正,感情的事从来都是一眼定一生,他既然认定了就不会改变。 “不能纳妾。”苏尘绝不允许单纯的女儿以后生活在各种阴谋诡计之中,若是这个做不到,他宁可女儿嫁给寒门子弟,也好过被各种算计。 “不纳。”秦玖半点也没有犹豫。 “你要知道,我苏尘或许没能力从你秦府把女儿抢回来,但墨翎可以。”这句话,苏尘绝对有这个自信说。 “伯父,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呵……”听到这话苏尘笑了,“如此,甚好。”当年他自己被荼毒了,如今绝不会再让女儿深受其害,“你等着,我去问问倾颜,她若是愿意这亲事就算定下了。” “阿颜答应了,刚刚她出来了。”秦玖可谓是迫不及待的说了这句话。 苏尘听到的时候有些怀疑,秦玖一急看向了墨翎,“翎。” 苏尘闻声看向了墨翎,自己的女儿他知道,或许比鄢陵的那些大家闺秀大胆了一点,但是却还是没大胆到这个地步。 “刚刚阿槿在这。”墨翎只说了这么一句。 423:被错当成瑶音 听到这话,苏尘笑了,若是木槿在,那就有可能了,那个女子是他见过的最不受世俗所拘束的女子。 秦玖不傻,这么一听,立刻听出了刚刚苏倾颜那异样的举动里有着木槿的功劳,且此刻苏尘听了这话竟是就那么相信了,好似笃定了什么似的,所以这木槿到底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便是如此,我也要去问上一问,倾颜没有母亲,有些事我还要去劳烦淮南王妃。”说着苏尘就欲向淮南王府内走去。 而就在他抬脚的时候,墨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舅舅,你出来的时候,苏帝师没有说什么吗?” 苏尘的身子被墨翎问得僵硬了一下。 这模样,墨翎也不用再多问了。 “舅舅,这聘礼下在淮南王府不是很合适,城南我有处别院,你可以暂住在那,将倾颜和小白一起带去。等你和我娘商量好一切事宜,直接让南星带你去。”说着墨翎喊了一声,“南星。” 下一秒就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几人身侧。 “跟着舅老爷。” “是。”南星领命。 “阿翎……”苏尘看向了墨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舅舅,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不需要跟我客气。”墨翎丢下这么一句刻意看了秦玖一眼,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墨翎这句话不只是说给苏尘听的,也是说给秦玖听的,他能说的就这么多,至于秦玖能猜出多少那就是他的事了。 看着墨翎离去的背影,苏尘沉了沉气息,然后抬脚朝着淮南王府的大门内走去。 而秦玖直接陷入了深思,墨翎的那刻意的一眼告诉他这话也是在说给他听,所以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什么叫我的命是你给的? …… 离开的木槿并没有什么要去的目标地。 龙舟的话,苍狼之狮的队赛她已经看过了,至于总赛是需要等到下午申时的。 所以她下午去直接连带着穆家军卫家军杨家军的一同看了,那三家必是能进总赛的,到时候一并看了就好。 许是都去看龙舟赛了,所以今日无论是在大街上走动的人还是街道边各色店铺里的人多要比平日少上许多,可以说得上是几乎没有什么人。 安安静静的街道,温暖和煦的春风,木槿觉得还算是挺惬意的。 “瑶音,瑶音,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些时候了,不是说好要帮我孙儿挑选生辰礼物的么,你怎的来得这么慢。”苍老的声音却透着满满的少女娇嗔。 一声瑶音让漫步中的木槿下意识的转首看了过去。 前两天见过的叶老夫人,叶老夫人的身后依旧是那次遇到的那个首饰店,身边也依旧是那个老妪陪着,唯一不同的就是少了个叶亦璟。 上一次不知道瑶音是谁,所以木槿心中只有疑惑,而这一次在知道这个瑶音是谁的时候,再次被这么一喊,一颗心顿时乱乱的,更是染上了莫名的悸动,只觉得那一声瑶音是那般的亲切。 “小将军,我们老夫人犯糊涂了,说是要在这里等已过世的穆老夫人,奴婢能不能请你陪陪我们老夫人。”老妪也就是叶老夫人的贴身嬷嬷乔嬷嬷非常恳求的说道。 424:被错当成瑶音(二) 她没想到会遇到木槿。孙少爷去寻穆老将军了,这已经不是老夫人第一次犯糊涂去请穆老将军来调解了,却不想竟是意外的遇到了这个小将军。 “能问一句叶老夫人和瑶音是什么关系吗?” “瑶音你还生我气呢。”叶老夫人上前一把抓住了木槿的臂膀,“你明明昨日说原谅我了,还答应我来陪我给孙子买礼物,你这会子竟是不认我这个小姐妹了,瑶音你是不是嫉妒我见到孙子你见不到,你儿子不是过几日就带着刚出生的小孙女回来见你吗?你还嫉妒啥?快点跟我去给我孙子挑礼物,也顺便帮你那刚出生的小孙女挑个见面礼。” 边说,叶老夫人边拉着木槿往首饰店而去。 “恳请小将军配合一下,老夫人这是记忆回到了十六年前,我们大孙少爷十岁生辰的时候。”乔嬷嬷连忙低声说明了一下。 十六年前? 听到这个数字木槿的心颤了一下,还有什么刚出生的小孙女,她似乎今年十六岁,所以十六年前那个刚出生的小孙女也就是她了吧。 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木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着叶老夫人拉着她进了首饰店,然后跟着她一起对那柜台上的首饰玉器进行评头论足。 “这个玉佩颜色不好,我孙儿一定不喜欢。” “这个坠子花式太普通衬不出我孙儿的气质。” “这个……” 待叶亦璟好不容易寻到穆老将军将人带来的时候,就看见叶老夫人拉着木槿对着那柜台里的玉器那是一顿嫌弃。 “这个不错,这个簪子无论是从品质还是样式都很配我的孙儿。”说着叶老夫人拿起簪子举到了木槿的面前,“瑶音,你觉得好不好看?” 叶亦璟找到穆鹏的时候,他正在一顿狠批杨家军的将领杨威。 然叶亦璟一找来说明了情况,穆鹏便立刻丢下杨威过来了,年轻的时候叶老夫人和他的瑶音是特别好的闺中密友,瑶音十三年前没能撑过那场噩耗,叶老夫人也于十年前生了病,与其说他帮叶老夫人,不如说他自己在通过此找一点当年的回忆。 对着叶老夫人进行回忆,穆鹏最多是心中有怀念,而此时此刻,看着叶老夫人抓着木槿的说喊瑶音,穆鹏愣是震愣在了那,看着木槿的侧脸他蓦然觉得看到了当年的瑶音。 可是瑶音已经死了。 他知道木槿的眼睛像瑶音,只是不想只有他这么觉得,叶老夫人也只是记忆混乱不是痴傻,所以连她都抓着木槿喊瑶音,那么有没有可能…… 穆鹏的一颗心猛地跳个不停,就好似有什么要浮出水面一般,然…… “叶公子,穆老将军。”听到动静的时候木槿侧首看向了门口,被叶老夫人抓着一只手,木槿不好行礼只能喊一声打个招呼。 木槿的一声喊犹如一盆冷水将穆鹏从头到脚倒得一个透心凉,他穆家的子孙若是活着也不是这个年岁。能与木槿年岁相符的,只有老大家的幺女,可眼前这个明明就是个男娃娃。 425:木槿没有读心术 若是个女娃娃他还能骗一骗自己,可却是个男娃娃,这是怎么骗都骗不了自己的。 木槿这一声喊,让叶老夫人将眸光也转了过去,在看到穆鹏的时候那叫一个嫌弃,“穆鹏,我才霸占瑶音多少时间,你就来抢人了。” “瑶音身子还没恢复好,我来带她回去休息,你东西买好了没,买好了就回去休息吧。”穆鹏收住心神,顺着叶老夫人的话说了下去。 “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没好。就说你个武夫不会照顾瑶音,偏偏瑶音就死心的要嫁给你。”叶老夫人怼起穆鹏来那是相当不嘴软,但是手上却是将木槿朝着穆鹏那边推了推,“快跟穆鹏回去休息,过两天我孙儿的生辰你可一定要来,快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不然我的孙儿又要受委屈了。” 说着叶老夫人攥着手中还没包装起来的玉簪就朝外走去。 乔嬷嬷连忙上前扶着。 叶亦璟站在一侧看着叶老夫人只觉得眸子一片酸涩,自有记忆起他的记忆里最多的就是奶奶,若不是奶奶护着,他怎么能平安长大,又怎么能这么任性的多年不娶,然一直护着他的奶奶这些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多希望能替奶奶受着这罪。 在乔嬷嬷搀着叶老夫人走出门外之后,叶亦璟走到柜台边,“我奶奶取走的簪子多少钱。” “叶大少,五十两。”掌柜的应声道。 闻言,叶亦璟从怀中取出了银票付银钱。 这边叶亦璟在付钱,而另一边穆鹏与木槿竟是相对无言,这算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的时候相对无言了。 穆鹏还陷在刚刚叶老夫人营造出来的气氛里,满心满肺的都是瑶音,甚至跌落到了十三年前一下子家破人亡的那个场景里。 而木槿,她只是简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木小将军。”叶亦璟付完钱之后喊了一声木槿。 木槿闻言转眸看了看去。 “刚刚的事多谢。” “举手之劳。” 叶亦璟看了木槿两眼没有再多说,随即转眸看向了穆鹏,“麻烦穆老将军了,亦璟去送奶奶回府,告辞。” 穆鹏直接对着叶亦璟挥了挥手。 叶亦璟对着穆鹏抱了抱拳然后便抬脚朝外走去。 木槿也不买东西,留在人家首饰店不合适,遂也抬脚跟在叶亦璟身后朝着外面走去。 穆鹏顿了一下身子跟着木槿一起走了出去,并开了口,“臭小子,看不出来老子心情不好吗?不知道安慰安慰老子。” “木槿没有读心术。”木槿几乎是下意识的怼了回去。 这一怼怼得穆鹏心花怒放,果真还是这样说话相处的感觉才正确。 “你是猪吗?听不出来老子刚刚在缅怀亡妻吗?” “呵……”木槿表示冷笑了一下,“第一次听说这还可以听出来的。” “你小子好福气,要不是你长了一双跟老子亡妻相似的眼睛,你以为老子会这么忍受你?” “爱受不受,我又没求着你。” “你小子想打架是不是?” “自己想打能不能别栽赃给我?” 426老子看不上你买的东西 “谁想打了,老子刚刚才打过一架的,老子这是好心给你陪练,省得你明日去丢人现眼被人给打回来。” “我丢人现眼?说得跟你穆家军有多无敌似的,明儿个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丢人现眼。” “老子一定到场,老子……” 墨翎寻到木槿的时候,刚好看见木槿与穆鹏两个人在大街上那么一人一句的怼着,有些低压的心情就那么莫名的被抚慰了。 “阿槿……”墨翎喊了一声,刚好这一声打断了穆鹏要怼木槿的话。 穆鹏与木槿同时回眸。 木槿一眼就看出了墨翎似乎不太欢愉的气息,当下也顾不上与穆鹏再怼下去了,直接转身几步走到了墨翎的身边,然后就那么看着墨翎喊了一声,“将军……” 没有过多的话语,但那关爱的眼神和这一声呼唤足以说明木槿对墨翎的担忧。 “我没事。”一个眼神已经足以墨翎与木槿了解彼此的心意,说话的同时墨翎伸手摸了摸木槿的头,那宠爱的意味尽显。 本来想说什么的穆鹏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愣是把到嘴边要怼墨翎的话给咽了下去,这一幕好生怪异,若是他没有看错,刚刚墨翎那是在对木槿宠溺吧,这种情愫似乎不该出现在这。 想到这穆鹏莫名的想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传言,他至始至终就没相信过,但此刻看上去却好似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 穆鹏的心沉了一下,但是并未多说什么,他相信这个在边疆靠自己的力量孤身奋斗了七年的墨翎不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快午时了,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吃完东西休息一下,然后差不多申时的时候再带你去洪汝河看总赛。” “我也是这么想的。”木槿笑着应了一声,乖巧的不行。 “混小子,目无尊长的,眼里还有老子这个师父没?”穆鹏沉完心之后,大吼的刷了一下存在感。 “师父你饿了没?要不要徒弟带你去吃东西。”听了穆鹏的吼,墨翎抬首看向了他,极其敷衍的问了一声。 穆鹏当下吹胡子瞪眼了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以为老子稀罕啊,老子看不上你买的东西。” 话落,穆鹏一副愤愤地模样踏着步子走了。 对于自家师父的作态,墨翎表示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半点也不在意,而是垂首对木槿道:“阿槿,我们去云霄楼吃烤乳猪可好?” “好。” 在木槿应声之后,两人便直接抬脚朝前走去。 云霄楼离这不过就隔着一条街,所以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便到了云霄楼。 墨翎点了几个菜然后便领着木槿走上了二楼拐角处的那一间专属房间。 在房门关起的瞬间,墨翎便伸手将木槿给搂在了怀里,头颈更是埋在了她的脖颈之间,似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吸取木槿身上的温暖。‘ 木槿知道,墨翎定是在从淮南王府出来之前说了什么,或者说是跟他娘闹了一点不愉快,不然这情绪不会这般低落,即便他一路上极力压制着,她依旧能感觉得到。 木槿不说话,只是反手用力的搂住了墨翎的腰身。 427我喜欢你亲我 而她这一动作换来了墨翎更用力的相拥。 然在过了一小会之后,墨翎发现仅仅的拥抱似乎无法缓解他那有些窒息的心,于是直接将人抱起几步走到床榻上就那么将人给压了下去,对着木槿那天鹅般的白皙脖颈啃咬了上去。 木槿没有抗拒,只是将缠在墨翎腰上的手环到了他的脖颈之上,使得墨翎的唇与她的脖颈贴得更加的紧致。 墨翎的唇带着一股窒息从木槿的脖颈吻到她的唇而后又顺着她的唇角一路向下,划过脖颈咬开了她脖颈间的衣襟,顺着那敞开啃噬着那凸起的锁骨,在那锁骨之上一寸一寸留下他的印记。 力度有些大,以至于那薄唇滑过之地都留下了一路红色痕迹。 墨翎的唇并没有再继续往下,而是在流年过木槿的锁骨之后再次回到了木槿的脖颈间,将整个头颈都埋了进去,“阿槿……”极其压抑的喊了一声。 这么多年来习惯了压抑,每每难压心头之愤的时候他就拼命的练剑,而现在,他只想狠狠地将木槿抱于怀中,他也会累,会累的。 这一声呼唤喊得木槿那是满满的心疼,“我在……” “阿槿……” “我在……”若可以,木槿恨不能将人揉进她的骨髓里,她的将军背负太多了,他不说她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跟她跟他娘还有苏家有关。不然还有什么能让她家将军这般压抑的。 “阿槿,我要对苏家出手了,我无法再容忍他们一次次利用我娘,我不想有一日看到我娘被他们挑唆到与你站在对立的场面上,我要将一切都扼杀在摇篮之中。”沉闷的几声呐喊之后墨翎好似找到了突破口,将那压在心头上的沉闷给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我陪你一起。” “阿槿……”墨翎轻喊了一声,对着那贴在唇边的脖颈再次啃咬了起来,一句我陪你几乎击碎了墨翎心底所有的防线,“阿槿……” “恩……”木槿轻哼了一声,只是不知是对墨翎的应答还是被那感官的刺激引起的嘤咛声。 “阿槿,我想爱你。”唇,从那脖颈攀上那耳垂。 木槿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从墨翎的脖颈上滑下,钻进自己的裙摆下直接一个用力褪下了衣摆下的亵裤,再然后直白的拉下墨翎的亵裤,双腿一个用力缠上墨翎的腰肢,然后一个挺身,干涩的幽谷就那么将那坚挺给包裹。 没有前戏,太过干涩的结果就是包裹的瞬间木槿一个没忍住疼得轻哼了一声。 而这一声轻哼和那包裹的不顺利让墨翎瞬间从那有些低压的情绪中退了出来, “阿槿……”这一声满是心疼,喊着就要起身。 “别抽出来,不然更疼。”木槿双手紧缠着墨翎的脖子。 “阿槿你……”墨翎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完全没想到木槿竟然这么直接。 “亲亲我,我喜欢你亲我,亲亲我我就不疼了。”木槿不给墨翎说话的几乎直接手上一个用力压下了墨翎的唇,然后就那么勾着他的脖子吻了起来。 428阿珩,你身边有我 木槿的主动让墨翎再也压不住体内那想将木槿揉入骨髓的疯狂,就那么顺着本能去爱她,用着最原始的律动去占有她狠狠地占有她贯穿她。 半扯半落的衣衫,将那身姿半遮半掩,硬是衬出了无限的风情,以至于墨翎忍不住爱了木槿一次又一次。 直到空落的心被填满,墨翎这才停下缠绵。 欢爱落下,墨翎将衣衫凌乱到几乎遮不住身躯的木槿给搂在怀里,伸手拉过一侧的锦被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此时的木槿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墨翎周身那低压的气息终于消散了。 “阿珩,你要记得,你有我,无论任何时候你身边都有我,你不需要再一个人去背负一切,我和你一起,一起知道吗?”木槿软绵着语气靠在墨翎的胸膛一字一句轻道出口。 “阿槿,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遇到了你然后抓紧了你。”说着墨翎忍不住垂首在木槿的唇上轻轻吻了吻。 木槿微仰着首看着墨翎,对着他轻笑了笑,用那纤细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摸索着墨翎的下巴,“现在能告诉我刚刚怎么了吗?” “我怕我娘被苏老头挑唆的对付你,我不想看到这一幕。刚刚在淮南王府,我娘说怕你毁了我,我说怎么就不是我毁了你。明明之前两天我刚劝服过她让她信任我,才两天的功夫她这是又变卦了。你现在在治疗我姐姐,我娘大概会顾忌,可我姐姐总有好的那一天,我当真怕那个时候我娘卸磨杀驴。甚至有可能等不到那一天。我娘本性不坏,但论我娘她或许不会这么做,但是她受苏家荼毒太深,她对谁都能很理智,但是一遇上苏家老头子,只要被苏家老头子一挑拨,我娘就会改变想法,我有时候很怀疑是不是那苏老头子给我娘下了降头,为什么总是能轻易唆使我娘。而我爹因为当年的事总觉得愧对我娘,我怕他到时候拗不过我娘。以前,我就只想护着我娘和姐姐,所以就听之任之了,没什么冲突,但现在我想护着你,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苏老头越来越过分,我绝不会让他再利用我娘逼我就范。” 木槿觉得大概当年墨翎总是排斥她,总是以冷漠的状态处理与她之间的关系就是因为这些吧。可有些事当真是怎么躲都躲不过去。 “你娘不是被下了降头,只是你娘幼时被洗脑了而已。一个人在幼年的时候最容易被人给控制,苏老头是你娘的爹,你娘本性纯良,定是极听父母之命,小时候没被苏老头洗脑,久而久之唯他命是从怕是已经成为了习惯,即便你娘已经有了判断力,但是这种根深蒂固的东西也无法改变。苏老头擅长算计人心,再用点计谋,你娘就更无招架之力了。唯一的方法就是让那苏老头彻底伤了你娘的心,如此方能解除这层从小到大的禁锢。” 只有让墨翎的娘不会再为苏老头伤心,墨翎才能放开手脚去收拾苏府。 429:你查出什么线索了没 “苏老头向来狡猾,他的把柄没那么容易抓住。”木槿想到的墨翎同样也想到了,只是苦于无解决之法,苏老头能攥着他娘这么些年没有一定的手段又怎么可能攥得住。 “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娘最不能容忍的?”与其去制造破绽,不如从已存在的破绽中找突破口。 “我爹当年被算计的事,我姐姐中毒不能生育的事,还有我被掳走过两次的事。” “这些你查出什么线索了没有?” “我爹当年是在宫宴上被人算计的,这事宫里那位肯定少不了他的份,他无时无刻不盼着淮南王府与苏府对立起来。除了这个我还怀疑皇后,因为那宫女就是皇后的。那个时候皇后的势力还没有那么大,所以我怀疑当初有帝师府的手笔。这件事我娘介意了很多年,要是能证明这件事有苏老头的手笔,我娘定是会痛定思痛的。”这事墨翎早就想过,只是一直无从入手。 “那你有地方入手了没有。” “当年我力量不够,后来又离开了七年,现在更是过去了这么些年,许多东西不好查了。” “那我们先查查好入手的。” “你是说……”听木槿这么一说,墨翎灵光乍现。 “刑部大牢。”这个词几乎是两个人同时说出口。 现如今最容易的突破口就是刑部大牢里的那个被关着的老头,因为他祭出了与墨初晓体内近乎相似的毒,所以这事必须要深究一下。 线索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总比没有的好,说不定就能挖出什么来呢。 两个人说完之后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的没有再说下去,有些事用做的就行不需要说出来。 “阿槿,在一切未清楚明朗之前,我会尽力阻止我娘针对你的。”查探事情需要时间,而查探清楚之前,该做的还是要做。 “我没事,大不了躲着点你娘就好,你该好好想想,若是当真查到了当年的事与苏老头有关,你娘要怎么办,说到底,那苏老头是你娘的爹。” 木槿这算是惹不起躲得起了,刚好明日要去城外大营了,她离这淮南王妃远一点就行了,这样就不起冲突不让墨翎为难了。不过事情真相大白的话这淮南王妃终是要伤心一次的,这肯定在所难免的,到时候墨翎定是要心疼的。 “这事不急,等查清楚了再说,有我爹在我娘不会崩溃到哪里去的。更何况我娘一点也不傻,我就不信我娘半点没察觉到她被苏老头利用,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恩。”墨翎说的这一点木槿还是很认同的,有一种人总是喜欢自己欺骗自己,不愿意去面对事实。 “你歇着,我却给你取些热水清洗一下,在让小二送点饭菜来,吃完休息一会,然后下午去看龙舟赛。” “恩。”木槿轻哼了一声。 闻言,墨翎垂首在木槿的唇上又亲了亲,然后将人在榻上放好,随即起身穿好衣服朝着屋外走去。 …… 申时,观舟楼。 430:再现观舟楼 木槿再次来到观舟楼的时候,里面的人明显比早上要多了许多,而这多出来的人里面多了两个皇族。 一个太子,一个六皇子。 而缠着穆老将军的一身红衣的穆流年在这一群男人堆里那是相当的惹眼,但是也没有谁敢多说什么。 看着缠着穆老将军的穆流年,木槿莫名的想到了没有出现的苏莹莹,不然有太子在的地方怎么会没有苏莹莹,不过那个女人三日前被墨翎那一下子给摔出了内伤,现在能出现才怪。 当时去喊她的是谁的丫鬟来着,太子妃的,呵,这苏家姐妹啊,当真是和睦呀,一个想睡她家男人一个偏生破坏,这可不是和睦么。 至于这个六皇子,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穆流年,若说没点什么都人不信,她几乎每次见到穆流年都能见到这个六皇子,而这皇家的人,若说没点什么别样的心思,那就不是皇家人了。 “太子,六皇子。”墨翎对着里面的两位皇族点头招呼了一声。 “翎哥。”六皇子笑眯眯地回喊了墨翎一声。 “太子,六皇子。”木槿则是抱拳行了个礼。 “翎世子。”而其他的官员则是对着墨翎行了礼。 相互见了礼之后,便再次恢复了各自为营等待龙舟总赛的局面。 “听说你早上从这窗台上掉下观舟楼了,你说就你这样,你确定你明天能接管的了穆家军?” 见礼声过后,穆流年直接冲到了木槿的面前,带着疑惑和幸灾乐祸的看着木槿。她和木槿交过手觉得这人不该那么弱,不过这掉下去是好多人看到的事实,大家也不至于骗她,所以她表示相当的想看到明天对峙的情形。 “臭小子真丢脸,站个窗台都能掉下去。”不愧是祖孙,这穆流年前脚才幸灾乐祸完,这穆鹏后脚就出来嫌弃了。 对于这祖孙两的一唱一和木槿能说什么。 “其实我也觉得我不太能接管穆家军,主要是陛下器重,我怎么的也要努力一下,不辜负陛下的赏识之恩不是?”木槿一副我也很委屈的模样愣是噎住穆家的这对祖孙。 “什么叫不想,这是谁求都求不来的,你能有这个机会绝对是造化。”穆鹏当下急了,可不能不愿意,必须要木槿自己尽心尽力,不然他顶着被猜疑的危险进宫去求皇帝干嘛去了。 “你没事吧?我之前以为你只是说说,你真不想不成?还是说怕了?看到我韩哥哥怕了是不是?”穆流年想不出原因,一边说一边拉了一下一边站着的韩硕。 穆流年这一个动作让另一侧的六皇子微皱了一下眉头下一秒六皇子直接伸手拉过穆流年,一副哥两好的样子道:“你不是不希望她去吗?现在又想她去了?” “我才没有想。”穆流年梗着脖子说了一句,她依旧不想,但这个人几日前的话改变了她震撼了她,所以她特别想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创造奇迹。 “臭小子,我穆家军可不是吃素的,你必须认真对待,不然到时候被吞噬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可别怪老子没提醒你。”穆鹏激励不成直接来了个恐吓。 431:再现观舟楼(二) 而对此,木槿只一个表情,那就是无害的微笑,“再说吧。我先看看今日的龙舟赛,我可是压了我家苍狼之狮三锭金元宝,可不能输了。” 木槿这话怎么听怎么敷衍,说完之后木槿直接走到窗边找了个好位置坐下等待观赏。 “三锭金元宝,你肯定要输的,你考虑一下换压我穆家军,搞不好能赢点。”穆流年一听木槿压了苍狼之狮,直接丢下六皇子凑了过去。 “对,对,你之前是运气,这总赛肯定是我穆家军赢。”穆鹏也凑了过去。 然后爷孙两开始轮流轰炸木槿让她换买穆家军,而其他人这被晾在了一边。 韩硕不在意被晾着,不过对于木槿能被穆家的小辣椒给认可有些好奇,这可是位泼辣的主,谁动她穆家军就跟谁拼命,还不能惹,谁叫她后面有个穆老将军,当年他可没少吃她的苦。 迟郝是旁观者,所以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最多对木槿有点好奇罢了。 至于杨家那位扬威将领依旧没有出现。 穆鹏与穆流年的话题是围绕着穆家军,他们的立场很鲜明,但是六皇子作为皇族不可偏颇,所以这话题他插不上,除了站在一边也就只能站在一边。 这边聊上了,墨翎与墨昱那边也聊上了。 或者说是墨昱吊着墨翎聊上了。 毕竟前几天在东宫那会两人最后是不欢而散,墨翎更是丢给他一句好自为之的话,这是不管他的节奏,他怎么能让墨翎不管他呢。墨翎虽然被父皇忌惮,但是墨翎的存在对他可是莫大的支持,这么多年来多少事都是墨翎帮他解决的,要是墨翎不管他,他就等于失去了重要的臂膀,这样的事他怎么能允许它存在。 “穆老将军跟木槿的关系看着挺好。”看着木槿与穆鹏那怼来怼去的画面,墨昱开了口,“穆老将军平日里不太待见谁,与这木槿关系这么好,是因为你吧?” 墨昱最后这句话似肯定似反问,试探的意味很是明显。 “你觉得我师父是会卖我面子的人吗?”墨翎直接一句反问了回去,用着不乐意的态度回答了墨昱的问题。 墨昱的面色一下子不好了,因为墨翎的态度还有墨翎的话。 尽管经历了前几日墨翎那句好自为之,但是墨昱始终还是有些无法适应墨翎这冷漠的态度,至于他话语的内容,这是在妥妥的告诉他木槿能得到穆鹏的赏识,那完全是因为木槿本身的能耐,若是木槿是站在友方,那他绝对是高兴的,但木槿至始至终都没与他站过友方,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一个小兵的时候就能顶撞他要挟他,现如今爬到了这个三品将军的位置,还得到了穆鹏的赏识,更狠的是他还需要她治病,他只觉得一片黑暗,让他想弄死木槿都不能,而不能弄死就只能拉拢,至少不能为敌。 让墨昱能说什么,这里不止有他和墨翎两个人,还有许多官员,几乎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向墨翎妥协的,否则他太子的颜面往哪里搁。 432:呐喊助威(月票加更) “穆老将军一向公正,是本宫问叉了。” 墨昱一副失语歉意的模样,再加上平日里他平和贤明的形象与墨翎一直冷漠的形象一对比,此刻活脱脱的是墨昱让着墨翎,而墨翎则是显得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的目中无人了。 可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墨翎是谁,是战神,更是一个与皇族匹敌的存在,百官当中谁有资格去说他,一顶藐视皇族的帽子扣下来谁顶得住。 而墨昱这句端正自己形象把墨翎推向深渊的话彻底的惹毛了墨翎,他给过墨昱选择机会,但他却是选择算计阿槿,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特别是在他连苏府都要一并对付的时候。 他在边疆七年,让他们逍遥七年,已经很久了。 “总赛要开始了,殿下来定是看龙舟赛的,翎就不打扰殿下了。”墨翎不反驳不应承,直接丢下一句抬脚就朝着窗边走去。 而窗边的官员看到墨翎来自动让开了位置,早上没谈尽兴的武将们围着墨翎又继续攀谈了起来。 被丢下的墨昱面色僵硬了一下,不过也就一下便恢复了自然,更有太子党很有眼时的上来攀谈,极其自然的将这僵局给化解了开去。 在各色的攀谈声中,众人盼望了好一会的龙舟总赛开始了。 而这会,穆流年也顾不得木槿了,直接靠着窗棂站了起来,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窗外那排成一排的龙舟。 其他的官员也不攀谈了,那可是关乎他们的金钱的比赛。 他们来参加一个是因为这是朝廷举办的,他们需要在陛下面前刷刷脸,表示他们很响应皇家的号召,另一个则是关乎他们的钱袋子了,要是运气好,那可是要大赚一笔的,他们明面上当然不会买多少,但是私下里却是让下人去买了,所以这结果可是相当重要。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从八十支队伍中脱颖而出的八队强队开始了总赛的比拼。 “穆家军必胜,穆家军必胜。”穆流年不愧是穆家的大小姐,船队一开动,那是挣开嗓子猛吼,完全不顾形象的那一种。 性格当真是洒脱,只是能不能喊之前通知她一声,她这耳朵呦。木槿被穆流年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并伸手揉了揉被冲击的耳朵。 木槿极其淡定的看着窗外洪汝河内龙舟的情形。 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一楼看过对号了,苍狼之狮在第五个,她虽然买了苍狼之狮,但她知道苍狼之狮不会赢,因为他们毕竟只练习了十来天,还只是虚着练,可谓是纸上谈兵,根本就没到龙舟上实习过,如此相比于参加了好多届的穆家军卫家军杨家军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赢,但她木槿从来输人不输势。 整个三楼也就穆流年一个人的喊声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紧张着,但谁也没发出声音,只静静地看着,在心中默默念叨自己买的队赢。 说是两百来米的长度,但从北桥到南桥也不过就是半柱香的时间,这半柱香的时间那叫一个屏住呼吸。 433:不就没得第一名吗(月票加更) 直到龙舟一艘艘的到达了北桥,这才响起了欢呼声,当然也有哀叹声,不过显然欢呼声比哀叹声要大。 “赢了赢了,我穆家军赢了……”穆流年一蹦三个跳,高兴得完全不顾男女大防楼上了一侧一直站着的六皇子。 穆鹏一直没吱声,此刻赢了也很高兴,当下就是一拍身侧的桌子,然后对着另一侧的韩硕道:“不错。” 尽管只有两个字,但是却让韩硕喜上眉梢。 韩硕什么都没说,直对着穆鹏抱了抱拳。 而穆鹏在赞了一声之后看向了木槿,得意道:“怎样,我穆家军厉害吧。怕不怕,怕不怕?” 木槿只笑不语。 苍狼之狮只纸上谈兵了十来日就得了第五名的成绩木槿表示很骄傲,但她不会说,至少不会这个时候说。 “穆老将军,恭喜恭喜。”穆鹏没等到木槿的答案,更没来得及继续怼,官员们便抱着笑脸来恭喜他了,这是个很好的与他结交的机会,官员们怎么会放过。 而这个时候穆鹏即便再不愿意也不会不理这些恭喜的人,只能迎了上去。 木槿则是趁机退到了一边靠近了墨翎,低声道:“将军,我去看看那帮小子。” “你和他们一起回去,我晚些时候去找你。”墨翎跟着低声回了一句。 “好。” 木槿应了一声,随即趁着大家都在忙着恭喜穆鹏之际溜下了三楼奔向了从南桥上岸的苍狼之狮们。 选手们之间都是互相打听的,特别是在队赛过后。 熟知的队肯定就不用打听了,但不熟知的就要好好打探一下,再加上总赛在下午申时,这就更有时间去打探了。 所以苍狼之狮的那点子底细早就被人给摸清了,特别是那三家主力军,当然,这所谓的那点子底细也就是跟着木槿从边疆而来的这点子底细。 没开赛前大家都不好说什么,此刻比赛结束了,很好的看到苍狼之狮这支队伍只得了个第五名,于是三家军队的人开始忍不住就怼上了。 什么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叫苍狼之狮,什么就这水平还喊着要做第一名,什么就这水平还出来丢人现眼。当然话不可能这么直白,还是含沙射影的说出来。要是直白的说到时好弄了,偏偏含沙射影让人无法下口。 木槿找过来的时候,苍狼之狮们正在被人挤兑,不过谁也没出声,大概是怕给木槿惹麻烦,毕竟木槿嘱咐过,鄢陵很复杂,若非逼不得已最好不要动手。 而那极其难看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忍耐。 “心态怎么这么差,不就没得第一名吗?”木槿这话乍一听是在说苍狼之狮,可细一听直接把刚刚旁敲侧击损苍狼之狮的卫家军和杨家军一并给骂了。 有些反应过来的当下闭了嘴,没反应过来还想说的也被同伴给捅了一下闭了嘴。 “老大。”苍狼之狮们看到木槿,一个个如同满血复活,而喊了一声之后,顿时又偃旗息鼓了。 “重在参与,不过就是玩玩的游戏,老大我还压了你们三个金元宝,不过没事,老大我早上赢了五个金元宝,如此说来我不但没损失还赢了两个金元宝。走,老大用这两个金元宝请你们去吃好吃的去。又不是看家本领输给了别人,有什么好沮丧的。” 434:夜探刑部(月票加更) 含沙射影谁不会,对方拿出来讥讽苍狼之狮的名目直接被木槿游戏之名给怼了回去。更点出了这又不是看家本领,不必拿自己的弱项与别人的强项比拟。 这一次苍狼之狮那当真是满血复活了。 “老大,我要去一品斋,上次没吃到。” “我也要去,上次我也没吃到。” 上次他们出去到处熟悉,以至于老大请客的时候他们不在。 “别光嘴上说,走起。”这话表示着木槿的应承,木槿说完之后直接率先抬脚就走。 下一秒苍狼之狮们争相的跟了上去,深怕慢了就吃不到了,那模样哪里看得出半点刚刚的颓废。 木槿带着苍狼之狮们潇洒的离去留给了再次留给了三家军话题。 有人看不上木槿这土包子的模样,有人艳羡木槿这御下的亲和,不管如何,人走了他们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只能等着明日好好搓一搓那小将的锐气,告诉她想做他们的将领不是随便一个谁都可以的。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龙舟赛已经结束,但这并不代表着今日欢乐的结束。 洪汝河边在结束了欢乐的赛龙舟之后又架起了夜市,各种好吃好喝好玩的物件纷纷沾满了洪汝河的两岸。 特别是今日赢了多多银钱的人那欢乐绝对不止一星两点。 所有人都在乐,以至于平日里严加防守的地方今日里就会松散得多,比如刑部大牢。 今日值班的牢头那是百般不爽,但又不能不值班,只能自认倒霉,自己弄点下酒菜自己犒赏一下自己了。 一阵风吹过,微弱的烛火闪了闪,牢头只眼睛眯了一下,随即又继续自喝自乐了。 然他不知道的是刚刚那不是一阵风,而是两道风一般闪过的身影。 无论是对墨翎还是对木槿来说,来过一次的地方那必须是记忆犹新熟门熟路。 刑部大牢的最深处,昏昏暗暗,几乎没有一丝光亮,而这更好的给墨翎与木槿带来了隐蔽。 两人的脚步最后停步在了那间被封闭得只余下一扇栅栏小窗户的牢房。 几乎是在木槿与墨翎出现的瞬间,牢房内那蓬头垢面老僧入定的人微微睁开了他一双看似浑浊却满是清明的眸子。 乱发下看不清模样的嘴角更是勾勒了起来,那模样宣示着若不是不允许他绝对会仰头大笑三声。 “来了。”蓬头人忍不住率先开了口,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开过口了,嘎嘎的声音如同被捏住嗓子的鸭子一样,极其的刺耳。 “……”墨翎没有出声,只沉沉地透过那小小的栅栏窗户看着里面那根本就看不清的人。 “毒解了还是只是控制了。”刺耳的声音在这无声的夜显得很是恐怖诡异。 “解了。” “谁,谁解的。”蓬头人有些激动,然身子却依旧只能保持着那个姿势,不过双手能动,就那么挥舞了起来,摇得那铁链嘎吱嘎吱的响。 “安静。”听到这嘎吱声,木槿皱着眉低声说了两个字,带着一股凛冽之气。 435:夜探刑部2(月票加更) 活到了这个年纪落到了这步田地,蓬头人的心性已不是一句不敬的呵斥声能撼动得了。 不过他还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激,安静了下来。 “我姐姐当年的毒是不是你下的?”墨翎也不浪费时间,直接把想问的给问出了口。 蓬头人倒是不隐瞒,“不仅你姐姐的,你家那个庶子的毒也是我下的。” 听到这,墨翎的气息一凛,知道抓错人的除了他爹娘姐姐还有墨睿现在多一个阿槿,其余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了。 “当年就是我抓的你弟弟,你真当我分不出来,我是故意抓错的。” 事实证明他当初的举动是正确的,他当年留了后手,如今就算是留了救星了,他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无非就是要看着当年害他之人跟他一样罢了,不然他死了都闭不上眼睛。凭什么他这么惨,那个人却活得那么滋润,门都没有。他终于要等到天日了,终于要等到了,真想仰天长啸。 “你引我前来有何目的?”即为谈判,就必须掌控主动地位。 “果真是优秀,怪不得当年那苏博雄要千方百计设计控制你,可惜那老家伙算盘打得再想也没用,虫就是虫,休想成龙。”蓬头人答非所问,但这几句话足够透露出一个信息,苏博雄的野心不小,且当年那么多的算计都与他息息相关。 “我爹被算计,塞了一个宫女,这事谁干的?” 蓬头人说话如此直白,墨翎也不藏着掖着,直击要害。不管怎样,这人看着就是和苏家对立的,而被这么关着还不至于故意做出敌对的样子。 “当年做这件事的宫女被抛尸,但是被我给救了,然后安顿了。这个宫女叫翠娥,二十五年前被我送去了当时陈州的柳叶村嫁给了一个屠夫,若是你能找到,这件事就明了。你先查清这件事再说。” 话落,蓬头人又陷入了老僧坐定的状态。 意思很明显,他已经透露了这么多,信息量很大,但是事情过去了二十五年,当真不是那么好查探的,而所谓的先查清这件事再说,可以说是在用这件事考验墨翎的能力,那么肯定了墨翎的能力之后呢,之后又要如何? 不管如何,他们两个在外面的人总不会是任由被关在里面失去了几十年自由的人所能支配的。 这人很是聪明,从开口到现在几乎是对于自己的身份半个字都没有透露,不仅没有透露,还让他们没有想要去探究的欲望,因为他说出来的信息远比他的身份要重要的多。至少是此时此刻对他们来说要重要的多,因为这些刚好解开他们当前的困局。 对方给他们留下了猫爪的疑问,而他们怎么就不能反击呢。 “不好奇是谁解了你的毒吗?”离开前,墨翎丢了这么一句过去,然后直接揽住木槿的腰身消失在了刑部大牢之中。 不好奇吗? 好奇。 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将预示着,即便他被束缚着,当年那两个人联手布下的局也会一点点被解开。 一想到这,蓬头人就相当的兴奋。 436:去城外大营 而这一次,墨翎与木槿已经离开,他不再怕惊动谁耽误了什么,于是就那么仰天长啸了起来,“哈哈哈……” 这一夜这个刑部大牢的深处这堪称鬼哭狼嚎的声音就那么响彻了一夜…… 昼夜更替,转眼又是一日。 大概是好天气占了太多天,在这个木槿与墨翎去城外大营的日子,整个天空不见了半点阳光,有的只是一片一片的乌云。 木槿去城外大营调任,苍狼之狮那也是必须带上的。 虽然最初训练的时候是奔着帮墨翎的忙去的,然经历过一次次共同的战斗,苍狼之狮已经成了木槿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几乎是走哪带哪的那一种。 不过这一次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因为她需要恢复女儿装需要嫁人,到时候她不能再让这一群热血男儿就那么跟着混于内宅,所以在恢复女儿身之前她必为他们请命封赏。 而算算时间,到现在都没有传来再战的急报,这场战事怕是和谈的多。 如此,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她需要在大军凯旋而归之前把脚步在鄢陵立住了,更要在大军凯旋之际将苍狼之狮给一并安排了,再然后她便孑然一身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十里外城外大营。 两万兵马早已整装完毕,等着迎接墨翎与木槿。 不管是为了欢迎还是为了给一个下马威,这阵势必须要拿出来。 而即便他们看不上木槿,却不能看不上墨翎,这可是他们崇拜的传奇。 另外,木槿是皇命所任,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他们所做不是欢迎木槿,只是为了响应皇帝的圣旨罢了。 哒哒哒,哒哒哒,木槿与墨翎还未到跟前,那百来人齐齐的马蹄声就已经传了过来。 这马蹄声让站了好一会的城外大军刹时间挺直了腰背,只为将那护城军的雄壮之气给拿出来。 马蹄声越演越近,大片的尘土飞扬模糊了视线。 直到那尘土落下,马蹄声消失,那百来人的队伍就那么明晃晃的映入了万众将士的眼帘,而那明明就只有百来个人马气势却是一点不比他们这两万大军差。 “末将恭迎墨将军。” 两万大军的领头军韩硕迟郝杨威三人抱拳对着高头大马上的墨翎行礼,墨翎是一品大将,在此没有一个人的身份是及得上他的。 至于木槿,韩硕迟郝与她平级,杨威是二品武将,比她高一级。 “恭迎墨将军。”三个领头人话音落下之际响彻的是那震慑云霄的两万大军的震吼声。 墨翎一个翻身从马上站落在地。 紧接着是木槿与一百名苍狼之狮的跳落。 “韩将军,迟将军,杨将军。”木槿抱拳行礼,三个她见过两个,那么剩下的一个没见过的留着小胡子处于中年的这个就一定是杨将军了。 “韩将军,迟将军,杨将军。”一百名苍狼之狮跟着木槿抱拳行礼。 如此一对比,倒是显得对面那两万大军没有风度了。 “木将军。”迟郝第一个抱拳喊了木槿一声。 “木将军。”韩硕第二个。 437:谁给谁下马威 杨威没有动,因为他品级比木槿高,主要是他不太看得上木槿这个小子。 身后的大军见自家将军都示意了,全部跟着喊了一声,“木将军。”喊是喊了,但是比起喊墨翎的铿锵有力,那是懒懒散散,很明显的在敷衍。 可以说是对木槿的一个下马威了。 而对此,木槿却是挑眉勾起嘴角笑了笑。 木槿的面庞比之在边疆又长开了一些,所以此刻一个白嫩的俊俏少年这么一笑,有些人觉得是弱鸡不堪一击,有些人则忍不住被木槿那俊俏的小模样给吸引了一下心神,多数人是等着看笑话的,毕竟木槿之前名不经传,这么年轻一上来就是三品将军,谁会服气。 墨翎当年虽是少年将军,但人家从小就有名气,还是穆老将军的高徒,这出生地位根本就不是一个等次的。 苍狼之狮们感觉到了对面的人对他们老大的轻蔑,很是愤恨,但是一想到来之前自家老大嘱咐过的话,纷纷将那愤恨压下,他们等着这些人被打脸,他们绝对不会手软。 士兵们对木槿的敷衍谁都看得出来,韩硕迟郝杨威同时看了一眼木槿,见木槿只是扬着唇笑,迟郝本能的觉得不好,韩硕则是没什么表情,杨威则是有些看不上。 而他们在看过木槿之后又看向了墨翎,虽然他们在城外大营待的时间多一些,但却也是经常轮流回鄢陵的,更是时不时的去上朝汇报情况,关于墨翎与木槿断袖的事没少听闻,不管这个是不是真的,但是墨翎护木槿却是真的,不然怎么会拿七年的战功去给木槿换一个免死金牌,就冲着这个就可以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他们猜不到墨翎会有什么表情,所以当墨翎就跟完全没看到士兵们对木槿的轻视的时候,心中都不由得讶异了一下,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若是墨翎当真要护的话,这事确实有一点不好办,如今这样倒是正好。 “穆家军留下,其余的士兵该训练的去训练。”在相互招呼过后,在各自在心中揣测着对方的时候,墨翎蓦然开了口。 “是。”三位将领领命,然后开始吩咐小将们疏散士兵。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校场上就只剩下八千穆家军和三个将领。 而这个时候墨翎却是往一侧退了两步,将位置让给了木槿。 这一个动作看得韩硕迟郝杨威都眯了眯眼睛,八千士兵更是炸了,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眉眼间的愤恨还是很明显的。 迟郝和杨威不是穆家军的将领,所以在见到墨翎退开的时候也跟着退开,站到了墨翎的身侧。 韩硕则是像一座大山一样屹立在穆家军的面前,大有一副你要管理穆家军先从我身上踏过去的架势。 “我和我的兵从边疆来,从没有见过赛龙舟,觉得很是稀奇,所以在昨日就不自量力的参加了龙舟赛。”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等着木槿发话准备找着错处怼木槿的时候,却不想她一开口竟是跟唠家常一样,更是没有自称本将军摆架子,开口就是我我我,好似与他们一般一样,瞬间就拉近了距离,还有那什么不自量力参加了龙舟赛,这话听得他们觉得很是自傲,毕竟昨日那第一名被他们给得了来。 438:谁给谁下马威(二) 而这个什么苍狼之狮的却是只得了一个第五名,不要说第三名了,连个第四名都没有拿到。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只得了第五名,连个第四名都没有捞到,当真是丢脸至极,对不起这十来天的训练。” 一句十来天的训练瞬间让许多人黑了脸,因为他们能得冠军那是经过了多少年的训练了,他们可是老手了,一个十来天训练的人竟然能拿到第五名,而这训练大概只是干训练,不可能给他们龙舟训练的。 木槿的两次开口顿时让许多人的心境都变了,有些人只觉得木槿在危言耸听,有些人则是觉得她在说废话,但有些人却已经开始重新审视木槿和木槿带来的一百人了。 然而赛龙舟厉害又能怎么样,这跟能打架打仗那是两码事。 这个误会只能说边疆的消息还没有传到鄢陵,不然这留在鄢陵没有去边疆的两万士兵那是谁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大家都是有抱负的男儿,我的兵说赛龙舟不是他们的强项他们输了,但他们很能打架,所以想跟各位比比打架,好找回一点心里平衡,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满足我的兵这个小小的要求呢?” 木槿这话语很是平和,就好似简单的在叙述一件事情一般,完全听不出半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本来作为一个被大家看不上的将领来训练大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任谁都不平,更不要说挑衅他们了,简直就是找虐。 但人家挑衅了吗?人家没有,人家说输了龙舟不是强项,想比比打架这一项,说什么打架是他们的强项,那就不是他们的了吗?论打架他们穆家军怕过谁? 可偏偏一句满足他们小小的要求,这话又显得有些卑微。 不得不说这个小将军当真不行,说个话都说得前后矛盾,是不是怕了? 可是人家态度这么好,他们要是太凶猛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 “大家不说话,我就当大家答应了,不愧是穆老将军带出来的穆家军,真是大气。”木槿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哪里有半点将领的气质。 “我们就定个规则好了,两边的人上高台,哪边的人掉下来哪边就重新补上一个接着打,一直打到对方换人。我这边呢也就一百人,加上我一共一百零一人,一个一个的上很快的。这个提议怎么样,韩将军?” 木槿笑眯眯的看向了韩硕,笑得那叫一个纯良,笑得韩硕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子。特别是对方一来根本就没有半点趾高气昂要夺权什么的,这越发的让他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韩硕一时间竟是没有办法开口,因为他们这边有八千,光这个数量,当真就是欺负人。 “木将军都开口了,韩某要是拒绝也太不给木将军面子了,既然木将军出一百人,韩某也出一百人,至于木将军,待士兵们比划完之后,韩某想领教一下,昨日穆老将军在韩某面前将木将军一顿夸,引起了韩某的好奇心,木将军不会认为韩某以大欺小吧.” 439:谁给谁下马威(三) “不会,不会,打不过的话木槿自己跳下台就好了,不劳韩将军踢下台的。”木槿依旧笑眯眯的。 这温和的态度当真是笑得韩硕没脾气了。 “一队,出一百人。”韩硕也不挑选,直接喊人。 “是。”不知谁喊了一声,下一刻从八千的宏伟队伍里走出来了一百人罗列站好。 木槿回头看向了自己的队伍,“王晓,你个子最小,快点上去吧,早点下来,别耽误大家时间。” 木槿这话听得韩硕皱了一下眉,因为这口气像极了小孩子过家家,一个将领怎么能对自己的兵这么没信心呢。不过心中这么想,韩硕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而一边站着的杨威额上的眉毛都快皱成一字眉了,这个什么木槿简直太儿戏了,哪有这样带兵的。但此刻他没有立场说什么,毕竟又不是来搅和他杨家军的。 “是,老大,我定不耽误太多时间,好让兄弟们早点上。”王晓不但面上看不出生气,反倒是腼腆的笑了笑。 这一声老大喊得大家都下意识的愣了愣,毕竟没有谁会这样喊自己的将军的。 “第一列第一个。”韩硕可谓是公平公正,完全不故意挑选,只按个儿喊。 “是,将军。”第一列第一个,个子比王晓要高一点,不过同样很是纤细,至少不会让人觉得以大欺小。 两人领命撑着高台一跃跳了上去。 高台就是留给士兵们平日里切磋的,所以并不是很高,大概一米高的样子,就是放着做一个形式的。 两人上了高台,相互尊重的抱了抱拳。 “杨将军,这里您既位高权重又不需要避嫌,不如木槿就厚颜请你做个裁判喊一个开始。”台上两人抱拳的时候,木槿又找上了杨威。 杨威皱了一下眉,略微沉思了一下应了,“好。”毕竟是帝王任命的,这面子要给,更何况对方很是礼貌,理由也是十足,他当真是不好拒绝。 面对杨威的一声好,木槿只是淡淡笑了笑,然后往一侧退了退,站在了墨翎的身侧,并对着苍狼之狮道:“想第几个上场的,排好队,人家那边都是排队的,咱们这边可不好坏了规矩。” “是,老大。”苍狼之狮们应了一声,随即刷刷刷,排成了五列,除却第一列十九个,后面四列都是二十个人。虽说木槿说想第几个上场自己选,然他们排队的时候却很是随意,完全没有争抢的画面,好似第几个上结果都是一样似的。 杨威见这边停当了,往前移了移脚步,然后喊道:“准备,开始。” 在他话音落下之际,那两个刚刚还站在高台两端的身影就朝着中间冲了过去,再然后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就没看见发生什么事,两个站立的人就从两个站立变成了一个站立一个平躺在地上。 而站立的那个是被大家不是很看好的王晓。 下面围观的人还有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全都蒙圈了。 而王晓在将人过肩摔之后并没有趁机将人甩下高台,省得有人说他耍诈,他就那么站着不动等着地上蒙圈的人慢慢站起来。 440:谁给谁下马威(四) 而那个人没有掉下高台就不算输,所以即便大家在怀疑王晓耍诈,却是没有人出声。 蒙圈的人站起来之后觉得很是耻辱,直接就朝着王晓冲了过去,而王晓则是往后退去,一副好似怕了的样子,就在快要到达高台边缘对方的拳离王晓也就只有零点零一毫米的时候,向后退躲避的王晓突然出手抓住对方打过来的拳头然后一个转身从面对对方变成背对对方,可以说完全把自己的空门送给了对方,然而就在下面人觉得王晓是个傻瓜的时候,王晓一个用力直接将被他拽着臂膀的人从背后甩到了前面摔下了高台,溅起了一地的尘土。 这一次王晓多了一个最开始的躲避动作,所以这一次的摔比之前要慢了几分,以至于让下面的人看得很是清楚,绝对是分分钟的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不过许多人在震惊过后只以为王晓是好运,毕竟他们的一个士兵不能代表他们八千士兵的实力啊。 愿赌服输,既然打输了韩硕也不会输不起,“第二个。”韩硕在惊讶了一下之后开口下令。 这一次第二个士兵冲得很快,毕竟刚刚输了,他需要将颜面给挣回来。 “准备,开始。”在台上两人相互抱拳之后,杨威再次喊了一声。 第二个士兵在看过第一个士兵中招之后很是防备王晓刚刚那一招,但是再防备又如何,王晓又不是只会过肩摔这一招,毫无意外,第二个也华丽丽的摔了下去。 再然后就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到最后直接不需要韩硕开口了,几乎掉下来一个就自动上去一个,掉下来一个就自动上去一个,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了,对方到现在还没有换人。 当王晓一个人把对方一百个人都干掉的时候,穆家军乃至三位将领全部沉重了面色,一个是巧合,两个是巧合,那么一百个呢,他们一百个兵敌不过对方一个,这还需要说什么吗? 木槿见没人上高台了,从墨翎的身侧走了出来,对着韩硕道:“韩将军,你怎么这么客气,不用对我手下留情的,你怎么可以派一百个不强的士兵来对敌呢,你不用看在我家将军面子上给我留情的,继续派人,你不知道我这些小子一个攀比一个,不让他们都上去打一次他们要吵上好几日的。” 木槿的口气与一开始一般,很是平和,更是自谦的很,然而这一次不会再有人轻视木槿以及木槿的兵,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出列的一百个士兵就算弱却也不是所有的都弱。 而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他们被木槿这个无害的样子给骗了。 “一队,挨个出列,出完二队出。”这一次韩硕不再看不上木槿。 “是。”八千士兵响亮应声,不得不说王晓这一人独战百人已经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嗖得一下韩硕这边一个士兵冲上了高台,而木槿这边的人却是高喊出声,“王晓,八千士兵,我们一百个人,一人一人八十个,你超标了,下来。” 不得不说此时这话喊得当真是气人啊,连对敌多少都算好了,这是有多看不上他们穆家军。 441:谁给谁下马威(五) 然若是这话一开始就喊出来,那绝对是要遭到围攻的,但在王晓这个一人战败百人的状况下,他们当真是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人家有那个实力。 “打得太过瘾,忘了。”王晓憨厚的笑了笑,然后当真就那么跳下了高台。 下一秒这边的第二个钱好跳上了高台。 新一轮的轮流战又开始了。 这一次钱好在对敌到五十个的时候被人给摔了下来,这也算是遇上硬茬子了,但对方却是半点也不觉得高傲,因为钱好是在对战了四十几个之后输给他的,若是一开始呢,一开始就与他对敌,赢得一定不是他。 不得不说,木槿这个战略,不管是从身体还是心理上都狠狠地战胜了对方。 钱好落下,大毛冲了上去,拍了拍钱好的肩膀,“没事兄弟,看老子给你追回来。” 钱好与大毛击了个掌然后笑呵呵的退了下去,完全没有半点不服。 双方交替着开始一个一个的上去打,从开始需要人叫唤到最后自发上台自发开始,一个落下一个补上去,愣是打出了热血。 苍狼之狮这边对战对方人数不等,有多有少,毕竟对方是传承已久的穆家军,底蕴还是有的,不过不管苍狼之狮是对敌多还是对敌少,唯一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对方从没有在十个之内将苍狼之狮的人给打下去的,而这所谓的十个也就只有那么一个老兵。 总之这打斗那是相当的如火如荼,让离开的卫家军和杨家军都忍不住想要来观望。 穆家军里不妨一些老兵比较厉害的,还有一些小将级别的,那身手也是不错的,而因为是轮流打斗的形式,所以有时候苍狼之狮被消耗了力量再遇上强敌然后就被掀下了地。 而这些的前提是这只是较量不是生死之战,所以苍狼之狮们多少还是留一些后手的,没有下杀手,不然有许多人在苍狼之狮们一招下去就已经死掉了,而不是还可以站起来继续战斗。 而关于这一点,在一百人几乎要将八千人给对战完的时候,只要不是傻的都看出了这一点。 最终一百名苍狼之狮没有能对战完八千人,差不多只干掉了七千七百人,当最后一个上场的黄兴被干掉的时候,木槿拍了拍衣摆漫步朝着高台走去,然后一个用力跳上了高台。 “说好的比到最后的,我方已卒,就剩我一个了,各位不会介意我出马吧?”木槿还是那副无害的笑眯眯模样。 木槿只是职位高一点,但是本身却只是一个少年,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根本说不上是以大欺小。 韩硕觉得脸有些疼,开始的时候为了不让对方觉得他以大欺小,他出了一百人,然后以昨日穆老将军说的话为借口要求与木槿一战,却不想结果竟是对方一百人干掉了他只剩下几百人,他能说不让对方上场吗?还是说他先上?不管怎样都不合适,唯一的结果就是不吱声。 韩硕这边站在台上的士兵见韩硕没有指示,随即对着木槿抱了抱拳,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敢轻视这个少年了,一个能领着一百人干掉他们那么多人的将领,谁敢轻视。 442:收服军心 木槿对着对面的人笑了笑,然后在下一秒进入战斗状态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哪里像一个无害的少年,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凛冽之气就好似地狱爬上来的使者一般,光是让人看着就觉得骨子里发冷。 木槿的上台,再一次开启了单方面虐打的模式,且木槿的动作那是比之前的那一百人要利落要迅速,给人的感觉就是若是此刻木槿手中拿着的是匕首的话,绝对是一匕首一个,地上都不知道要躺着多少死尸了。 然即便是没有拿着匕首,木槿那周身的凛冽之气也泛着浓浓的杀意,光是在气势上就已经镇住了他们。 在这一刻,穆家军才终于在心底上找到了一句话,这是战场上厮杀后活下来的将领,不是他们这些安逸的将士所能比拟的,特别是穆家军里面的一些老兵,直接湿润了眼角,这一幕让他们想起了多年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场景,多年的安逸让他们都快要忘了这种整日里把头挂在裤腰带上是什么感觉了。 当穆家军最后一个士兵被从台上扔下去的时候,所有的穆家军都低下了头,满目的羞愧。 而木槿则是以一个胜利者高位者的姿态站在那高台之上。 木槿凛冽着眸光看向那垂头丧气的八千士兵,声音不再是软糯的平和语气,而是带着凛冽的高喊,“你们服不服?” “……”乌压压的一片羞于出声。 “告诉我,你们服不服?”木槿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服。”武将从来都是愿赌服输。 只不过大概是羞愧的原因,声音不是很大。 “大声点,你们服不服?”这个时候是最好振兴士气的时候,木槿的声音比刚刚又拔高了几分。 “服。”穆家军回答的声音又打了几分。 “没吃饭啊,还是输不起,输不起的就滚,输得起的给老子大声点,服不服?” “服。”这一次震吼声那是响彻云霄,许多人几乎是用吼的,好似在发泄着什么一样。 “再说一遍,服不服?”木槿在用递进的方式一点一点的激起穆家军的斗志。 “服。”这一次是极其理智的齐声呐喊,没有了吼的宣泄,有的是尊敬的呐喊。 木槿没再问服不服,而是凛冽道:“列队,抬头挺胸,拿出士气。” 这是直接下命令了。 刷刷刷,穆家军刚刚还凌乱垂头丧气的队伍分分钟列队站好,抬头挺胸看着木槿。 “你们是虎,但你们是被圈养得温顺了的虎。”看着那一张张染着热血却被磨掉了斗志的面庞,木槿有些痛心疾首,她大概知道穆老将军为什么要她来刺激刺激这帮兵了,“安逸让你们丧失了野性,若是今日是在战场上,你们可有想过你们中间会有多少人将去失去生命。我木槿不厉害,我木槿带的苍狼之狮也不厉害,我们与你们唯一不同的就是,你们一直活在安逸里,而我们一直活在随时会被人摘掉脑袋的边疆。但你们谁能肯定的告诉我你们不会有一日被派往边疆去战斗,到那个时候你们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战场上吗?那样的结局可是你们想看到的。告诉我可是你们想看到的?” 443:收服军心(二) “不是。” “大声点,我听不见。” “不是。”喊声震天,甚至许多人已经让热泪盈满了眼眶。 “你们当中不乏许多老兵,你们自己想想你们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当年热血奋斗的日子,你们想一想现在的你们与过去的你们相比你们少了什么多了什么,你们想一想你们当兵是为了什么,你们想一想若是你们倒下,你们身后的家人当如何?” “……” “告诉我当如何?” “死,会死。”有些失去家人的老兵直接哭喊了出来。 “那是你们想看到的吗?告诉我是不是?” “不是,不想看到,我们要活,要我们的家人活。” “想不想变强?” “想。” “愿不愿意跟着我木槿一起变强。” “愿意。” 听到这木槿那满是凛冽之意的面庞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随即木槿就那么站在高台上对着八千将士抱拳,“我木槿保证,只要我任命你们的将领一天,就尽一天我将领的职责。愿我们相处和谐。” 话落,木槿抱着双拳对着整个穆家军弯下了腰。 帝王意难猜,她不知道哪一天帝王会调离她,或者说她自己会因为恢复女儿身而不再是将领,所以她只能尽自己之力在能力所能及之时力所能及,也算是对得起穆老将军,说到底那人是这个身子的爷爷,是个丧妻丧子的可怜老人罢了。 老人虽然总是跟她怼,但是老人都开口了,她没有不接下的道理。 “愿唯木将军是从。”不知是谁先单膝跪下喊出声,紧接着是成片的穆家军跪了下来,到最后直接全部整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着木槿齐声喊道,“愿唯木将军是从。” 这是一种真正的臣服。 穆家军虽然是被磨了爪子的虎,但本性终究是老虎,是只积极向上的老虎,所以才会被木槿以这样的方式收服。 木槿站直了身子负手而立,硬是给人一种睥睨众生的气势。 “木槿多谢各位将士信任,各位请起。” 哗啦啦,一大片人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木槿才腾出时间看向韩硕,从高台上跳了下去,“韩将军,处于对你的尊重,待木槿休息到最佳状态,我们再来比过。” “韩硕愿意领教。”这一次韩硕不再昂着脖子,不再看不上木槿,而是双手抱拳对着木槿深深地弯了腰。 对此,木槿也回了一个礼,他们是平级,她没有受人家礼的道理。 “韩小子,这一次你服了吧,服了吧,竟然不相信老子的眼光。”突然,穆鹏冒了出来,穿着士兵的衣服,可见刚刚一直藏在士兵里。 穆鹏这一出声,穆家军简直激动死了,特别是一些老兵,纷纷高喊,“穆老将军,穆老将军……” 就跟见明星一样,那叫一个热烈。 “大家好大家好。”穆鹏半点架子也没有,对着众人摆了摆手。 “木槿,当真是看不出来,你竟是这么厉害,我穆家军就这么被你收服了,我穆流年敬你是条好汉。”随着一声娇俏的声音,穆流年又窜了出来,也是穿着一个小兵士的衣服,刚刚到现在她简直看傻眼了,要不是爷爷拉着,她早就跳起来了。 444:老子就是来晃悠的 迟郝还好,对木槿很是刮目相看,倒是杨威,面色始终不好,不管是开始的看不上,还是现在的太过震撼,三家一直很持平,如今穆家军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将领,这三家持平的局面是要被打破了,真不知道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在场除了苍狼之狮,怕也就只要墨翎一个人从头到尾最是淡定了,一如木槿晋升副将那一次,他在一旁看着,他就知道她的阿槿永远都是那么的光彩夺目,没有比这个更让他骄傲的,他家阿槿天生就是将相之才,这穆家军就该落在她的手里。 “韩将军,让穆家军散了,好好休息,做好准备下午训练。”墨翎是总将领,所以对谁都可以发号施令。 “是。”韩硕领命去疏散将领。 “迟将军,给苍狼之狮安排几顶军帐,就按扎在穆家军那边。” “是。”迟郝领了命转身就走。 “跟迟将军去自己动手。”木槿对着苍狼之狮们下了命令。 “是。”苍狼之狮们应了一声就跟在迟郝的后面走了。 “昨日本将军已与迟将军韩将军碰过面,杨将军我们议事帐中叙。”墨翎知道,皇帝不会真的让他掌管这护城大军,要不了多久就会给他一个由头掳职,然即便是知道,表面工作墨翎还是要做的,至少要通过三方将领了解一下各家军的情况。 “墨将军请。”杨威对着墨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做完之后看向了穆鹏。 “不用管老子,你们忙你们的,老子就是闲得慌来晃悠一下的。”在扬威开口前,穆鹏直接表明了立场。他已经是一个不管军务的闲散将军了,就不会再参合,不然他为何要寻了木槿来。 “混小子,你谈你的事,臭小子我领走了。”穆鹏招呼了墨翎一声,哥两好的搂过木槿的脖颈就将人给勾过来了。 “翎叔叔,我爷爷答应让我留下几日了,我就跟着木小将军混了,你可不要赶我走,记得让人帮我也弄顶军帐,我要待几日。”穆流年也适时的插了一句嘴,话落后直接朝着木槿和穆鹏凑了过去。 “走,老子带你去认识认识老子的穆家军。”穆鹏拐着木槿就朝着散开的穆家军扎了过去。 木槿也不抗拒,刚刚算是以计谋以武力制胜,而笼络军心除了这些还需要亲和力,现在有穆老将军牵头带着她去刷好感,傻子才不去。 …… 即便是隔了十里,那军营里的消息也是准确无误的送到皇宫帝王的手中。 消息送进宫的时候已是午时,皇帝正在用膳。 当皇帝听到苍狼之狮仅凭一百人几乎干光了穆家军的时候,顿时口中的食物失去了味道。 他放任墨翎和木槿去城外大营,除了要用来对付苏府让他们内讧之外,还带着试探的目的。 边关探子以及吴海呈上来的密报,无一不在诉说着木槿的厉害。但墨诨始终半信半疑。 墨诨想着不管木槿有没有真本事,定不会那么快收复穆家军,就算穆鹏去帮她也没用,所以对于穆鹏的请命他几乎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445:你叫他们砍树做什么 而事实呢? 事实太过出乎他的意料。 木槿的能力出乎他的意料,木槿的大胆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重点是,这样的一个少年英才是墨翎带出来的,墨翎更是为她请了免死金牌,所以这样的一个少年英才他到底是该想尽办法去拉拢?还是想尽办法去抹杀? 而木槿的这一所作所为又何止是惊动了帝王,几乎惊动了整个鄢陵城有权有势的人,谁没放几个探子出去,谁不关注这个跟在墨翎身后的少年将军。 木槿完全不知道,她这一露手搅动了整个鄢陵明里暗里的权贵风云,更同时给她自己带来了无尽的生死风云。 …… 城外大营四处空旷,入目处除了军绿色的营帐就只有军绿色的营帐,这种感觉让木槿一下子有一种回到边疆的感觉。 还别说,她还当真是有点想念边疆的生活,艰苦是艰苦了点,但是肆意啊,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活得那叫一个自在。 一百人对战八千人,再加上穆鹏拉着木槿跟穆家军亲和,这么一来一去的到午时那都是个眨眼的功夫。 吃了饭稍作休息,木槿便进入了对穆家军的训练。 苍狼之狮是木槿的兵,所以在木槿担任穆家军将领期间,苍狼之狮暂时的被编入了穆家军。 穆流年更是强烈要求加入。 而穆鹏就是闲得没事做在一旁看着的。 八千人相聚,静等着木槿下命令,让他们也可以变得像那一百个人一样强。 在八千将士的期待中,木槿将他们带到了军营东侧三百米处的一处比较陡的山坡旁。 “这片山坡看到没?”木槿高喊了一声。 “看到了。”八千人齐齐应声,那叫一个高昂。 “天黑前,你们将这山坡上的树木全部砍了,留下最下面三米长的主树干,其余的扔去后厨当柴火。” 在八千人以为木槿会给他们什么高大上的训练的时候,没想到等到的一句是砍树,他们确定没听错? 所有人都懵了,这与想象中不符的训练是个什么情况。 “明白没有?”面对一片寂静,木槿高喊了一声。 “明白。”虽然不知道木槿是什么意思,但是作为兵要遵将令。 “没吃饭啊!” “明白。”这一声可谓响彻云霄,比刚刚的回答要整齐响亮得多。 “解散。”木槿直接一挥手,然后抬脚就准备撤离这里。 穆家军的自觉性还是很好的,木槿一说解散,全部自发的拿着刀戟耗着山上走了过去。 “我呢我呢,我不会也要跟着他们一起砍树吧?”一见众人的架势,站在最前面的穆流年几步上前窜到了木槿的跟前。 “看你把自己定位在哪里。”木槿没有明说,只说了这么一句。穆流年要做什么不是她决定的,而是她自己决定,看看她自己到底想做到什么地步。 穆流年似乎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愣了一下,随即不再说话,而是攥着手中的刀戟跟着士兵们朝着山上冲了过去。 “臭小子臭小子,你叫他们砍树做什么?”穆鹏也瞅着机会凑了上来,不过是来八卦的,一双眸子紧盯着木槿,深怕错过一个表情。 446:这是不相信我么 木槿侧眸看了穆鹏一眼,看到的只有好奇没有怀疑,这样的眸光让木槿心中一暖。穆鹏的信任就是对她的肯定,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不走寻常路,看上去很无厘头,但她希望被人信任而不是被人质疑,至少是不被在乎的人质疑。 不过…… “我高兴。” 穆鹏一听这话那是顿时吹胡子瞪眼,“告诉老子又怎么了?就是你不告诉老子,过几天老子不还是会知道。” “既如此,你就等几天吧。”木槿一副完全不买账的模样。 “臭小子,你这是要气死老子,你不说,老子去问混小子,老子就不信问不出来。”丢下一句,穆鹏气冲冲的离开了。 木槿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她笃定她的将军绝对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对于木槿的作为穆鹏是相信的好奇的,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鄙视怀疑等着看好戏什么的比比皆是,而木槿不为所动坚持自己。 或许是出于要尊重将令,或许是想要知道木槿到底要干嘛,穆家军愣是乖乖的将木槿指定的山坡上的树给砍完了。 以至于天一黑就早早的上了木榻睡觉了,他们觉得砍树简直比他们跑步训练还要费力气,这就算了,还要接受其他两家军偶尔的讥讽,当真是让人不爽。 被乌云覆盖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不要说月亮了,连一点星光都没有。 木槿并没有待在营帐内,而是待在了营帐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上。别说这野外的空气呼吸着还挺舒服,就是大概要下雨的缘故,有些沉闷。 木槿前脚出了营帐上了树,后脚一道黑影就跟着她上了树,并紧贴着她而去。不用怀疑,这道身影非墨翎莫属。 “阿槿,我被师父缠了半日,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说。”这话语配着这音调,绝对是妥妥的求奖赏。 木槿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想让这几万大军看看他们敬重的鬼面将军此时此刻完全被颠覆的形象。 虽是如此想,木槿却还是很配合的单手勾住墨翎的脖颈,献上了一个浅尝辄止的香吻,只是木槿刚要退开就被墨翎给一个反压在一侧的树枝上用力的回吻了回去,一直吻到两人不能呼吸,这才松开,却也只是松开了唇,人还是被他紧扣在怀里。 “阿槿……”一声轻喊是满满的心疼。墨翎知道木槿有自己的路要走,他给她空间,不干涉她,但却还是会止不住的心疼,止不住的想要去替代她完成一切。 “我没事。”木槿将脸靠着墨翎的胸膛蹭了蹭,“你做好你的逍遥将军就好,不要插手,不然你之前放弃军功就功亏一篑了。”要是墨翎当真插手,就会被皇帝狠狠忌惮,这样做之前放弃与大军一起凯旋而归又是为的什么呢。 “我知道,但我绝不会看着你出差池。”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这是不相信我么?” “相信你,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替你做一切。” 墨翎的话听得木槿忍不住又抬首对着墨翎的唇贴了上去。 447:试试野外? 而墨翎,对于送上门的鲜美食物那是来者不拒,那缠在木槿腰肢上的力道恨不能将木槿给揉碎。 “阿槿,你是不是有说过要试试野外?”唇齿分离间,墨翎低沉着声音满是诱惑。 “谁说要野外了。”木槿推了墨翎一把,满是娇嗔,特别是那力道跟猫爪一样,除了让墨翎更心痒之外,再无其他。 “这里环境不好。”墨翎先是嫌弃了一声,随即紧贴着木槿的耳朵道,“往东十里,有我淮南王府的别院,嵌在半山腰,还有温泉,露天的,过几日我们去试一试。” “谁要跟你试。” “你。” “美得你。” “没拒绝就是答应了,我当你答应了,现在反悔无效了。” “无赖。”木槿除了吐槽这一句还能做何。 墨翎轻笑的将人给紧紧搂在怀中。 轰隆隆,轰隆隆,突然半空中响起了阵阵雷声,更是有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军营。 雷声的响起让木槿收敛了脸上的嬉笑,更是退离了墨翎的怀抱,“你回去,我要干正事了。” 说着拿起了被她卡在树枝上的号角。 “我陪你。”墨翎没有回去,而是从坐在树枝上改为站在树枝上,涌起的狂风将他的衣摆吹得飒飒作响。 木槿看了雷电下冷然的墨翎一眼,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雷声响起没多久,一阵大雨就那么倾盆而下。 站在树上的木槿和墨翎瞬间被浇得一个透心凉。 再然后,木槿举起了号角,只是刚举起就被墨翎一把取过,根本不等木槿说什么,墨翎直接放在了嘴边吹奏了起来。 一声呜呜地低沉号角声就那么穿透雨幕伴随着雷声风声雨声传遍了整个营地。 这个地方有点微陡坡,所以号角声能传的很远很远。 当第一声号角声响起的时候,睡在营帐里的苍狼之狮全部起身穿衣朝着雨幕中的校场冲了过去,再然后就是有经验的老兵,还有领头的将领,全部起身穿衣朝着校场冲了过去。 在吹走了绵长的三声号角之后,墨翎从大树上跳下,木槿也跟着跳下,并从墨翎手中取过号角,然后两人顶着大雨一步做三步的朝着校场走去。 一道闪电划过,将校场上那或整齐或散漫或空缺的队伍给照得一个透心亮。 号角是一个很重要的通讯工具,因为几家军队分管不同,所以几家军队的集合号角也是不一样的。 墨翎所吹乃是穆家军的集合号角。 当木槿和墨翎走上校场中的校台的时候,韩硕和准备在军中待上几日的穆鹏同时到达了校台。 就连誓要与穆家军同训练的穆流年也冲了出来,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一来就嚷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不过没有人回答她。 而她在看见校台上的几人的时候憋着嘴站到了队伍里。 过了好些时候,队伍的人员才凑齐。 有些人甚至才刚站好,而站在校台上的木槿已经忍不住开了口,“就你们这个速度,要是在战场上已经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了,连一个女子速度都比你们快,你说你们哪里来的颜面说自己是最强穆家军的,你们不觉得你们深深地侮辱了这三个字吗?” 448:半夜突袭 木槿上来就是一顿炮轰。 “这是大半夜……”不知谁不满的嘀咕了一声。 “大半夜怎么了,大半夜敌人就不杀你了,大半夜你就不用战斗了,大半夜敌人就等你睡完觉了再跟你打,到底是你们蠢还是敌人蠢!” 顿时间只余风声雨声雷鸣声。 一道闪电划过,将下面那一张张被雨水给模糊的脸给照了一个透心亮,不服不满惭愧忿恨,各色情绪有之。 站在木槿身后的穆鹏那面色比夜色还要沉。 穆家军这些年当真是被养废了,当真是不如当年了。事实告诉他这并不只是他自己的错觉而已。 “明日晨起,所有穆家军跟着苍狼之狮抱木爬山坡,蛙跳一个时辰,俯卧撑一个时辰。解散。”话落,木槿又拿起了号角吹走了解散的号声,一群还没站稳脚步的人就又散了开去。 从集合到解散也不过就是一小会的功夫,这期间他们就被木槿骂了两句,就好似他们大半夜顶着雨冲出来就为了找骂似的,但那又如何?对方是将他们是兵。 整个穆家军带着各自的情绪退散了开去。 穆鹏伸手拍了拍木槿的肩膀,“臭小子,辛苦你了。” 韩硕愣了一下,不太明白木槿这有几分恶作剧的行为为什么穆鹏会赞赏。 穆鹏侧首看了韩硕一眼,这是个好小子,只可惜没经历过战争的洗礼,还是一把没有被打磨的宝剑,“韩小子,这几日不要干涉臭小子的决定,明白?” “是。”韩硕本能的应声。 “恩,都散了。”穆鹏手一挥然后朝着穆流年的营帐走去,他这个傻孙女,一个女孩子又不当兵也跟着出来凑热闹,他要去看看可不能冻着了,哎,流年要是个男儿该多好,定是一把好手,一个好将,瞧瞧那臭小子,要是他家的那该是多好,到底是什么样的爹娘生出了这样的小子,当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穆鹏走了,韩硕也走了,木槿和墨翎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也纷纷回了营帐。 而这虽然是穆家军的号角,其他两家军又怎么会没有被惊动。 而没出来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夜睡得极其挠心挠肺。 翌日,许是经过了一夜大雨的洗礼,空气变得格外的清晰,满满的泥土香味,甚是沁人心脾。 下过雨的山坡变得很是泥泞。 清晨的一声号角声将穆家军集中到了昨日被砍得光秃的那片山坡下。 山坡不是很陡,与平地大概四十五度角的坡度,不过坡面不是很平坦,还残留着许多高出坡面一节的树根,可谓是障碍物连连。 木槿站在山坡上的一截树桩上看着下面林列的一群穆家军,幽冷的眸光扫过那一张张朝气的脸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了一夜的缘故,她看到的最多的情绪是平静,对此木槿真的不知道该说他们耐性太好还是血性不足。 昨夜也就是一个试探,老虎安逸太久,不是一个试探就能激发他们体内的血性的,她还需要再多加努力。 449:别玷污穆家军的头衔 “李牧,黄兴,赵戎,钱好,出列。”木槿直接点了四人的名字。 “是。”四人齐声高喊,然后迅速的脱离了队伍。 “你们四人抱木爬山做一个演示。” “是。”四人走向了一侧堆放昨夜所伐之木的地方取了最上面的一根粗木杆,木杆有成年人怀抱那么粗,双手抱起来刚刚好。下了一夜的雨,木头早已经被浸湿,而四人完全不管,就那么各自选了个平衡的位置将木头给抱平放于胸前,然后吆喝了一声,四人齐齐的向山上跑去。 四人高矮不同,跨出的步伐大小不同,但四人却是配合的相当完美,四人抱着木头保持着木头的平衡如履平地的穿梭于时不时的就有一个木桩的山坡之上。 在这四人爬山坡的时候,木槿再次对着下面的穆家军开了口,“睁亮眼睛看好了,这就是你们今日早半日的训练,以及以后每日早半日的训练,且每天都必须与不同的人组成四人组进行训练,明白?” 或许许多人还没明白昨日木槿的那一出什么意思,更不明白这抱木头爬山又是几个意思,但是木槿是将,他们昨日又臣服在前,总要履行遵将令的军人天职。他们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是。”穆家军齐齐应声。 “现在开始,依次四人上前抱木爬山。本将军不会时刻监督你们,因为你们是穆家军,记得别玷污了这个头衔。” 话落木槿直接抬脚走人,就这么丢下了一大群士兵。 穆家军严谨纪律的态度还是有的,木槿虽然抬脚走人了,他们却是纷纷上前开始四人抱木爬山。 然而,看着简单的行为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是十分的难。 四人同时将木头抱起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难就难在四人抱着木头一同爬山坡,因为大家的步伐不协调,特别是在遇到障碍物的时候就更加的不协调,甚至有人还摔倒了,但当他们看到苍狼之狮那矫健的身姿还有木槿之前留下的不要玷污穆家军的头衔的话,虽是不爽忿恨,却愣是不服输的起身抱着木头继续磕磕绊绊的往山上爬。 木槿的这个训练除了增加穆家军的体能和配合度之外还有一个就是要激发他们血性的目的,所以在穆家军狼狈的泥里来泥里去的时候,她却是在大众的视线下回到了营帐内休息。 文官比的是谁的脑子灵光谁比谁更会算计,武官则比的是谁的拳头硬谁比谁更会领兵。 墨翎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让人敬重的同时也让人嫉妒,特别是年岁比他长品级却不如他的人,比如杨威。 杨威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比墨翎差,他只不过是缺少了表现的机会罢了。 说到嫉妒墨翎他还不至于,但是多少心底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被穆鹏比下去就算了,谁叫穆鹏比他年长,但是被墨翎给比下去,他多少是在心底有郁气的。 护城军虽各自为营,但平日里都是以他马首是瞻,毕竟他无论是品级还是年龄都是放在前面的,而今蓦然空降一个抢权的,杨威表面上很是恭敬,但心底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450:视察军队 于是在这个木槿不按常理出牌的清晨,他以请求指导为名,带着墨翎去了校场看他杨家军的训练。 看到墨翎与杨威的到来,士兵们在小将的指挥下停下了刀戟的对练,纷纷起身抱拳行礼,“将军,墨将军。” 气势很是宏足。 “继续练,拿出你们的能耐,让墨将军好好指导一下。”杨威高声震喊。 “是。”杨家军齐齐应声,然后拿出了比刚刚更宏伟的气势开始用刀戟相互对砍了起来,当然,为了避免误伤,统一用的是刀背。 而这不是简单的对砍,而是分成几波,两两一波对阵,且每一波的阵法都不相同,若不是对兵法相当熟识之人,一般人还不太能看得明白。 墨翎与杨威一同绕着杨家军走,在走了一小会之后,杨威再次开了口,“墨将军,不知你对末将的训练有何看法,还请赐教。” 话语的内容很是谦卑,但是语气一点儿也不谦卑。 “杨家军的阵法鲜有人敌。”墨翎这话很是中肯,杨家军就以阵法出名,可以说整个辰国论起阵法来,杨家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墨翎的话让杨威眉眼间竟是骄傲,他的杨家军可不是徒有其名的。然杨威这骄傲也仅仅维持了片刻,因为墨翎的话只是顿了一下便又接着开了口。 “只是士兵下盘不稳,杨将军在练习士兵阵法的时候莫要忘了多加练习个人的身手。”墨翎的语调依旧清冷到没有一丝的情绪。 他幼年就拜了穆鹏为师,那个时候杨老将军还在,那个时候的杨家军阵法厉害,步伐也扎实,但十几年前的那一战,不仅穆家军有损失,杨家军卫家军都有损失。 反观现在的杨家军,阵法还是很厉害,但是大概太过注重于阵法了,明显看出士兵的下盘不稳,再直白一些就是个人的实力不是很扎实。这个差异平日里看上去没什么,但是对敌时会很快的露出弊端,会导致阵法很容易被敌人击破。 墨翎的话让杨威的脸色一下子黑了,这什么意思,是在说他杨家军徒有其表吗? 墨翎常年置身于危险的情景之下,对周身气息的变化很是敏感,以至于此刻即便杨威极力压制自己的不悦却还是在那露出的一丝情绪下让墨翎感受到了他的不爽。 对此墨翎不欲多说什么。 他自己都走得如履薄冰了,哪里还有功夫去管被人,更不要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出于对将士的爱惜将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对方听不听,那就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了。说到底他这个总将也不过就是个名头罢了,他墨翎还不至于傻到分不清。 “末将谢墨将军指导,会多加注意。”杨威沉闷了好一会极其官场的说了这么一句,怎么听怎么敷衍的一句。 “杨将军自便,本将军再去看看卫家军。”墨翎丢下一句就朝着另一处而去了。 “恭送墨将军。”杨威抱了抱拳半点也未挽留。 比起杨威迟郝态度就诚恳真实的多,对此墨翎不免多说了几句,而迟郝一一听取还举一反三的与墨翎进行探讨。 451:敢杀人吗 这边墨翎在与迟郝探讨卫家军的训练事宜,那边穆家军已经陆续抱着木头来回爬山,而唯一一个没有搭档的就是穆流年了。 这是需要合作完成的,且许多人摔了跟头,谁敢带着这个大小姐玩,于是无论怎么耍赖都找不到搭档的穆流年鼓着小嘴巴蹭蹭蹭的去了木槿的营帐找木槿了。 而在穆流年来之前穆鹏已经窜来了木槿的营帐,正缠着木槿问她搞那些训练的缘由。 “木槿,你去命令他们跟我合作,我不管不管,他们都没人愿意跟我一起。”穆流年冲进来就是一声大吼。 穆流年的到来木槿是半点也不意外,没人愿意带她很正常,先不说她是穆鹏的孙女,就说她一个女子,男子有几个愿意带她玩的,这就是男女之差,谁也改变不了的男女之差。 “那你就不跟他们一起呗。”木槿很支持穆流年做一个独立的女性,但这个时代对女子局限性太大,便是她把穆流年当兵操练又有什么用,穆家就剩下这么个独苗苗了,怎么可能让她去战场杀敌,却跟那些个男子混在一起。再说穆流年自己,她便是比别的女子大胆一些,但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女子,多少还有会被束缚的,所以差不多就好。 “那的确不适合你,你差不多点就行了,不然我回去没法跟你娘交代。”这会穆鹏也不缠着木槿问问题了,而是转向了穆流年,好歹是自己孙女,穆鹏说话还是很温和的。 那训练他看了,那么些个大男人都不知道滚落了多少摔得四仰八叉的,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不适合。 “才不要,我昨日刚说了与他们同等训练,今日就搞特殊,我这脸还要不要了。”穆流年很是不爽,表示不干。 “要是他们上阵杀敌你也去吗?”木槿蓦然问了一句。 这么一问,穆流年愣了一下,随即昂着脖子道:“我是将门女子,为什么不去?” “敢杀人吗?”木槿一步步的引导着,纵使有万般胸怀,若是对着敌人砍不下去手,那又有何用。 “我……”这一次穆流年结舌了。 木槿一早就看出来这穆流年虽然大大咧咧跟个小辣椒似的,但却是个不谙世事的纯善小姑娘,让她教训教训恶霸还行,若是真要她杀人怕是还差点道行。 关于这一点,穆鹏却是从没想得这般透彻,或者说是从没想过要让穆流年去上阵杀敌。 大概是木槿的眼神太过犀利太过有穿透性,穆流年只觉得有些无所遁形,结巴了好一会这才结巴出了一句,“我……我可以学……” 没听说过杀人可以学的,但是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穆流年心智之坚,不得不说,穆鹏当真教了一个好孙女。 “晨起我打听了一下,后勤今日要大锅熬鸡汤,此刻怕是在宰鸡,杀人之前你可以先去学学杀鸡,学好了再学杀人。” 穆流年将话说出口的时候就有些懊恼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的话是有多蠢,然木槿却是一本正经的回应了她,一时间她心中百般滋味。 452:女子又如何 从小跟着爷爷学武,所以她不甘居于内阁,但母亲的教诲总是绕在耳边,让她左右为难,是这个人的出现给她指明了道路,如今更是引领着她向前一步步的迈出,这个人,这个人…… “好,我去学。”穆流年没有多说,而是丢下一句直接风风火火的转身就朝着后勤冲了过去。 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穆流年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木槿的营帐中。 穆鹏的眸光也从离开的穆流年的身上转移到了木槿的身上,不管是因为穆流年的出现导致的打断,还是因为刚刚木槿对穆流年的所作所为,穆鹏都不准备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因为他有了一个更加感兴趣的话题。 “木槿,你费心引导流年,可是认为女子也能上阵杀敌冲锋陷阵?”穆鹏的眸光很是肃然,没有半点平日里的不着调。 “穆老将军认为呢?或者穆老将军当年为何要教流年武功,莫不是只是因为穆家无男子继承衣钵而不是因为流年本身就极有天赋?” 若不是个苗子怎么教也没有用,木槿敢肯定穆鹏当年教流年的时候定是看好她的天赋的,只可惜这时代太过局限,以至于穆鹏到底是中途放弃了,若不然穆鹏尽心尽力的教导的话,穆流年绝对要比现在厉害的多。 木槿的话让穆鹏的眸色微微黯然,流年打小就不爱女红爱红枪,以至于他就起了教导的心思,流年也不负他所望,直到后来他的儿媳妇一顿哭诉,他不得已放弃了对流年的教导,但那孩子却固执的很,他不教她就偷学,直至今都没有放弃。许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年放弃对流年的教导到底是错是对。 若流年是男子那该有多好。 “流年终是女子,嫁人生子才是她最终的归宿,作为爷爷我只想她一生安宁。” 这一刻木槿在穆鹏的身上看到了一个孤独老人的夙愿,有些卑微。这是一个曾经叱咤风云鲜衣怒马的人,而今只余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她和他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这样一个落寞的身影只让木槿觉得眸子酸涩,有些话就那么不自觉的说出了口。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你怎知嫁人生子她就会快乐,你想要她一生安宁也该是想要她一生幸福的吧,你觉得她适合困于鄢陵城里哪一座后宅,她是一只翱翔的鹰,自由自在才能让她永远保持活力,若是剪断了她的羽翼你觉得她还会幸福快乐吗?没有快乐要那安宁又何用?你既然已经教会了她飞翔,又怎么忍心剪断她的羽翼。” 虽然木槿知道穆家的人是不会让穆流年上阵杀敌的,但她也不愿就这么看着一个有这雄心壮志的女子被困于后宅枯萎凋谢。 “女子又如何,女子就不能翱翔于天地了吗?世间男子那么多,总有一个男子会识得她的好,你说是不是,穆老将军?” 穆流年跑出去一半觉得自己条件没讲清楚,准备回来讲条件的,却不想刚至门前就听到了这样的一席话。 453:木槿,本姑娘看上了你了 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这么多年的压抑痛楚好似找到的源头,一下子汹涌而出,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哭过了,许是三年前爷爷不愿意再教她武术的时候她大哭过一场,之后就再也没滴过一滴眼泪。 大概从小就跟着爷爷练武术,她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整天想着相夫教子,她喜欢那种纵马的自由,喜欢甩着鞭子的肆意,以至于她成了鄢陵城里那些大家闺秀眼里的异类,但那又如何,她自己开心就好。 她娘是个特别注重礼仪的人,她爹更是礼部尚书,可她偏偏是个异类,是个最不受礼的。因为爷爷的存在,没人敢欺负她,但是她知道他们在背后是如何的非议她的,她一直告诉自己不在乎,可怎么会真的这么不在乎。 从听到爷爷要让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木槿接受穆家军的时候,穆流年表示很不服,然木槿的种种作为却让她不得不服,几日前一品斋里的话让她改变了她对她的看法,而现在的这几句才让她真正意识到,竟然可以有这么一个人这么懂她。 她曾多次问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子,要是个男子该有多好。而现在她很庆幸自己是个女子。世上男子千千万,能懂她之人几乎凤毛麟角,如今遇到了这样的人她为何要放过? 想着,穆流年一抹眼泪哗啦一下掀开了面前的帐帘,“木槿,本姑娘看上了你了,你做好娶本姑娘的准备吧。” 宣言那叫一个豪气,话落之后一丢帐帘转身就朝后勤走去。 穆流年放下一句话就跑了,却愣了帐内的两个人。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耳目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帐外来了人,且那脚步声很是熟悉。 两人并不介意自己的话被听见。 愣神过的木槿有些懊恼,她所说所做只是不想看到一个花一般的女子枯萎凋谢而已,总归是与她这身子是有着血亲关系的,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个风一般的女子被禁锢,这才不忍引导了一下,可没准备搞成这样啊!到底是怎么就搞成了这样了! 而穆鹏愣神过后却是哈哈大笑,“哈哈……你小子能耐啊……”边说穆鹏边拍了拍木槿的肩膀,那叫一个看好,“老子早就看好你,现在我家流年也看上你了,当真是皆大欢喜,也是老子愚钝,什么世间男子那么多总有人会识得她的好,你这不就是在变相说的你自己吗?老子太愚钝了,你放心,老子不嫌弃你,老子准了……” 说着,穆鹏乐呵呵的就放开木槿朝外走去,他得去告诉混小子,看他还嫌弃他家孙女不,他家孙女配臭小子绝对是郎才女貌,当真是好啊…… 穆鹏大笑着走了出去,木槿却是一个头两个大,要崩溃的有没有,她这绝对是好心办坏事,说好的看她不顺眼呢,到底为什么是看上她,这都是一些什么鬼…… 穆鹏满腹喜悦的来到校场的时候,墨翎刚刚好与迟郝探讨得差不多了。 见到穆鹏来,所有人都停下了训练对着穆鹏行了礼。 454:师父,你不能强买强卖 穆鹏对着众人挥了下一手,直接伸手就拉住了墨翎,“叫你看不上老子孙女,你这个不懂欣赏的,老子的孙女有人欣赏,老子的孙女有人看上,老子不稀罕你,不稀罕你……” 墨翎这是被穆鹏说得一头雾水,同时也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因为迄今为止他这个师父除了说要把穆流年嫁给他之外就只说过另外一个。 “师父,即便你贵为老将军,也是不能强买强卖的。”墨翎幽冷着气息提醒了一句。 “什么强买强卖,老子是那种人吗?”一听墨翎的话,穆鹏气得甩开墨翎的手,“明明是两情相悦,才不是强买强卖。”穆鹏很是不服气,说着咳嗽了两声,“咳咳,你听着,老子给你学学。”誓要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说着穆鹏往一边一站,学着木槿清冷的音调道:“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你怎知嫁人生子她就会快乐,你想要她一生安宁也该是想要她一生幸福的吧,你觉得她适合困于鄢陵城里哪一座后宅,她是一只翱翔的鹰,自由自在才能让她永远保持活力,若是剪断了她的羽翼你觉得她还会幸福快乐吗?没有快乐要那安宁又何用?你既然已经教会了她飞翔,又怎么忍心剪断她的羽翼。女子又如何,女子就不能翱翔于天地了吗?世间男子那么多,总有一个男子会识得她的好。” 说完木槿的话,穆鹏又站到了另一边,做出拉帘帐的飒爽姿势,一脸霸气,“木槿,本姑娘看上了你了,你做好娶本姑娘的准备吧。” 学完之后,穆鹏双眼晶亮的看着墨翎,“怎样怎样,是不是郎才女貌两情相悦。” 此刻穆鹏有多兴奋,墨翎的气息就有多幽冷。 太过兴奋的穆鹏或许没感觉到,但是情绪正常的迟郝却是感受得一个分明,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墨翎在穆鹏学完话之后那周身温度降得叫一个低,这是妥妥地不爽节奏,那么到底是为何不爽?因为穆流年?不像。所以,当真是为木槿? “师父,你知不知道一个词叫做欣赏。”墨翎冷着音调说了一句,将最后欣赏二字说得那叫一个重。 墨翎知道,木槿不可能娶穆流年,也知道木槿只是出于惜才出于不忍,但知道又如何?他这桃花才斩断多久,她又给他招惹,当真是要醋死他。 “欣赏就对了,看得对眼才叫欣赏,看不对眼叫什么欣赏。” “做夫妻光有欣赏是不行的,还要有爱,不如你去问问穆流年她可是爱木槿,再去问问木槿她可爱穆流年。” 过度兴奋的穆鹏终于感觉到了墨翎的不对劲,“混小子,怎么瞧着你不太高兴呢。”疑惑了一下之后哗地一下一拍大腿,“后悔了是吧,之前让你娶流年你不娶,现在后悔了是吧,哈哈……你活该……” 墨翎觉得气就要被穆鹏给气死,完全就说不通。 说不通的结果就是直接甩袖走人不说了。 穆鹏难得看到墨翎吃瘪的样子,见墨翎被他给气走了,连忙跟了上去。 “混小子,你说说,是不是后悔了,叫你不懂欣赏我家流年的美,被人抢走了吧……” 455:你是不是觉得老子好骗 站在原地的迟郝看着冷得能冻死人的墨翎和完全看不清情况一顿巴拉的穆鹏两人的背影,只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若是这墨翎当真喜欢木槿,这就太惊世骇俗了,虽然断袖不稀奇,鄢陵的权贵暗地里的肮脏简直太多了,但若那人是淮南王世子,当真是叫人唏嘘,还有那个少年将军,也是一番飒爽英姿,或者是他想错了…… 穆鹏那嗓子,老远就能听见了。 木槿与墨翎的营帐搭在相邻的位置。 所以墨翎被醋得回营帐,这穆鹏也就跟着一路说到营帐。 穆鹏那是难得抓到机会还不可劲的欺负墨翎。 而身在营帐里的木槿在听到穆鹏的那一句接一句什么她和穆流年是郎才女貌两情相悦的,她只觉得脑棱子突突地疼。 这穆老头到底是有多不嫌事大,竟然跑去找墨翎,还一路说不停。 上次她招惹了一个路人女子,她被他给弄到云霄楼狠狠地收拾了一顿,这一次,被穆鹏这么一搞,是想让她三天不下床不成。 木槿按了按脑门一掀帘帐直接走了出去。 正说得兴奋的穆鹏见木槿出来了,直接上前一把拉住木槿,把她拉到了木槿的面前,“快快,臭小子,你告诉混小子,你是不是爱慕我家流年,快点快点。” 墨翎前行的脚步就那么顿在了那里,幽冷着眸子看着木槿。 木槿想死的心都有了,最后心一横开口道:“穆老将军,你能不能不要乱点鸳鸯谱。我是有爱慕的人了,但不是穆流年,如此说,你可明白?” 穆鹏先是一愣,随即瞬间不干了,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什么有爱慕的人了,谁,你告诉我,肯定不能有我家流年优秀吧。你那么了解我家流年,不是喜欢我家流年是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老子好骗,诓老子呢?” “穆老将军,穆小姐杀过鸡没,你要不要去看看,还有你的穆家军,你要不要去关注一下?”木槿觉得论胡搅蛮缠她还真不是穆鹏的对手,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注意力,“我瞧着刚刚穆小姐大概是情绪激动了点有点冲动了,你是不是该去问问该去关心关心她是冲动还是喜欢,要喜欢也不可能等到现在你说是不是,毕竟她之前可讨厌我了,还跟我打架来着,你是不是该先去让穆小姐弄清心意,这婚嫁不是儿戏,你说是不是?” 木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之前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多嘴,重点是为什么穆家的人脑回路这么奇葩。明明之前在一品斋的时候没这么大反应,这一次到底是怎么了。 “你说得对,我先去问问我家流年。”穆鹏还算有几分理智,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就走。 见穆鹏走了,木槿顿时松了一口气。 松完气后转眸看向了墨翎,而墨翎只留给她一个冷然的背影。 木槿扯了扯嘴角,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要哄的,她明明做好事来着,怎么会是这个结局,天理何在啊。 456:阿槿,你冤枉我 哀嚎归哀嚎,木槿还是乖乖跟在墨翎身后进了他的营帐。 进了营帐的墨翎就跟没看见木槿似的,走到了堆满公文的书案前坐下,取过一本公文就看了起来。 木槿伸出舌头舔了舔唇,随即一不做二不休几步上前直接跻身于墨翎与案桌之间,勾着他的脖子就扑坐在他的怀里,直接贴着就吻了上去。 平日里几乎是木槿一贴上去墨翎就会回吻过来,然而这一次木槿贴上去吻了好一会,墨翎却是动也没动,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依旧是那个看公文的姿势。 这姿态看得木槿心咯噔咯噔的。 “阿珩,我只是不想穆流年被困于后宅折翼罢了,谁知道会这样,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娶她的呢。”吻不行,木槿直接松开了墨翎的唇吊着他的脖子撒着娇。 若问墨翎生气了没有,一开始的确是有些不爽的,也就是不爽而不是生气,任谁自己的女人被人惦记都要不爽的。 但墨翎是谁,惯于在一件事发生的时候把它最大利益化,这是习惯使然,所以…… “阿珩,我错了,不要生气,阿珩……” 木槿吊着墨翎的脖子那是好一顿撒娇,软软糯糯的声音简直将墨翎的一颗心给化成了水,但一想到离他的目标就只有一步了,墨翎愣是憋着想将人压下好好疼一下的冲动冷着脸庞。 而这一压制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冷了,感受着这不减反增的幽冷,木槿想哭的心都有了,到底都是些什么跟什么,是不是她以后都不能干好事了。 “阿珩,你要怎样才不生气,你说,你说了我就应。”都到这个份上了,木槿也豁出去了。 听到这话,墨翎面具下的眸子闪了一下。 墨翎依旧未语,不过周身的气息却是软化了,这是松口的征兆,但他不开口,木槿也没辙,谁叫她自己惹事在先。 见墨翎不语,木槿眸子转了转,随即想到昨晚某人说的话,咬了咬唇道:“温泉,过几日我陪你去温泉别院。” 墨翎依旧未语,但是气息却是又柔和了几分,这让木槿意识到自己是说对了,但这个意识让她高兴不了,她怎么都感觉自己有一种要把自己打包送出去的感觉。 “在别院里,我都听你的,你……想怎样都行……” 这一次木槿话刚落突然身子往后一倾,再然后唇上便映上了火热的一吻,直到快要窒息,木槿的唇才被松开,而她的耳侧却是贴上了温热的呼吸声,“阿槿,是你自己说的,记得要说到做到。” “你算计我。”一听这音调,哪里有生气的意思,木槿顿时觉得自己掉坑里了,掉到墨翎挖好的坑里了。 “阿槿,你冤枉我。”墨翎表示很委屈,“明明是你惹了桃花……” “你明知道我娶不了的。” “你明明上次答应过我……”答应过我什么,墨翎很好的把话只说一半。 一半的话足以木槿想起上次云霄楼的事,算了,她有错在先,又是她自己自愿钻进墨翎的坑的,她怪谁。 457:需要我躺平吗 “只此一次,下一次你在算计我,我跟你没完。” “阿槿,我真的没算计,我只是没想好要怎么办,你就替我想好了。”墨翎继续装委屈,有些事那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看墨翎这无赖样,木槿是气都懒得气了,“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下次再给我挖坑,看我怎么收拾你。” “需要为夫躺平了让你好收拾吗?” “闭嘴。” “不喜欢躺平吗?不喜欢的话我……”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看穆家军怎么样了……”说着,木槿推了墨翎一把站了起来就朝外走去,这里不是他们能肆意的地方,所以两个人不能单独待太久。 墨翎目的达成倒是没拉着人,就那么任由木槿推开他站了起来离开,而他就那么笑看着木槿离开,此刻的他用春风得意这个词来形容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军营里从来都是八卦最盛的地方。 特别是当午时来临,整个穆家军都跟泥潭里爬出来的那个狼狈模样就更加的证实了八卦了。 昨日木槿秀得的那一手虽然杨家军与卫家军没有全程观战,但是多少远远的看到一些,也了解一些,当时他们是有些艳羡的。 可在经过昨日下午半日的砍树还有夜间恶作剧似的号角声再加上今早半日的泥打滚,艳羡瞬间变成了嘲笑,要么就是这木将军戏弄穆家军,要么就是这木将军自身根本就没本事,不管如何,这穆家军绝对是遇到了一个不靠谱的将领,这么好的一个挤兑机会谁不抓住,平日里三家士兵可没少争锋相对,现在亦然。 当穆家军顶着满身狼狈回到校场准备集合吃饭的时候,在与其他两军交集在一起的时候整个校场直接炸了。 “呦,这天也不热啊,怎么的就去洗澡了?” “营地周边的河流都干枯了吗?咱们威风凛凛的穆家军怎么得都洗了个满身泥浆子。” “怎么说话呢你们,人家那是训练,是一种高深的训练,你们不懂不要乱说。” “砍木头抱木头都能抱出强将,我还练个啥,我天天去抱。” 类似的话语一句一句的朝着穆家军砸了过去,讥笑声嘲讽声比比皆是,只有更过分,没有最过分。 在泥地里滚了半日的穆家军本就一肚子的火气,此刻再被其他两家特别是最不对付的杨家军这么一讥讽,谁还受得住,特别是一些脾气暴躁的,于是顿时校场上暴动了,近乎一半的杨家军与穆家军打斗了起来。 而在军营切磋可以,上高台,绝不允许私下里斗殴,一旦斗殴那可是要接受军法处置了,而这近乎一半人以上的斗殴可谓是大规模的了。 本来只是几个人的口角,但是军人素来讲义气,于是就这么从几个人演变成了几千人,谁让刚好人都聚集在这里呢。 这么大的动静那是分分钟的惊动各家的将领,包括总将领墨翎,穆鹏也来了,倒不是来参合,只是来看看。 将领的到来集合号角声的响起,让缠斗在一起的杨家军和穆家军纷纷分了开来,然人是分开来了,但互看着对方的眸子那都是恨不能食对方的肉喝对方的血。 458:模拟战争 早上杨威还话里话外透漏着对杨家军的骄傲,此刻这般聚众闹事完全是活脱脱的打杨威的脸,不管缘由是何,也不管是谁先动的手,这在军营里聚众斗殴这就是目无军纪,杨威只觉得一张脸被打得生疼生疼。 “平日里本将军都教导你们什么了,枉顾军纪聚众斗殴,全部杖责十军棍。今日午时饭也不用吃了,这么有力气,杖责完之后对练两个时辰。”打斗刚一散开,杨威就铁青着脸对着杨家军发布下了这样的命令。 韩硕见杨威下了惩罚命令,下意识的要开口却被一侧的穆鹏给暗中拽了一把,这一拽直接错过了开口的时机,而木槿却是一点开口的意思也没有。 “将军,是穆家军先动的手。”见穆家军没有得到半点惩罚,杨家军里有人不服气,直接吼了出来。 “对,是他们先动的手,要罚一起罚。”一个开口,个个跟着应和。 “老子先动的手又如何?谁叫你们嘴欠。” “叫你们嘴欠,老子下手轻了,该打得你们满地找牙。”两军对垒向来谁也不让谁,杨家军不服气,穆家军又何曾服气,当下怼了起来,一副又要动手的架势。不愧是穆家军,把穆鹏那一口一个土匪气的老子学得那叫一个十成十。 刚刚安静下来的场面又是要暴起来的架势。 “参与斗殴的人全部趴下,立刻马上。”墨翎蓦然开了口,一句立刻马上带着凛冽之气如同一把利剑从校台上对着吵嚷的人群劈了过去。 刷刷刷,争吵声戛然而止,校场上顿时趴下了一大片的人。 “剩下的穆家军去杖责杨家军,杨家军去杖责穆家军,人数不够卫家军补上,全部杖责二十军棍,立刻执行。”十军棍到了墨翎的嘴里瞬间变成了二十军棍。 有些人天生就带着让人威慑的凛冽之气。 墨翎一发话,所有人都纷纷闭了嘴。 穆家军对墨翎还是很信服的,蹭蹭蹭的就动了,杨家军见穆家军动了也不能让同胞吃亏也蹭蹭蹭的动了。 不消片刻的时间全部准备就绪。 “开始。”墨翎一声开始,下一刻响起的就是啪啪啪板子拍在肉体上的声音,两家是对头,再一想自己不用力对方的人用力那么他们的兄弟可就是吃亏了,于是这二十大板无论是哪一方那都是下足了力气,那啪啪地声音光听着都觉得疼。 二十大板而已,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二十大板之后整个校场终于安静了。 “冷静了没有,要是还没有冷静就再来二十大板。” 这一次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杨将军,不知道你可听过模拟战争?”一直没开口的木槿这个时候开了口。 此刻的杨威很不爽,先不说杨家军被打了板子,他说十军棍在先,墨翎却说二十军棍,这什么意思。 “什么模拟战争?”不爽的杨威,这一开口口气相当不友好。 “木槿觉得两军斗殴定是火气太足,这次镇压了下去保不准还有下一次。还有这火气憋久了都不太好。不如就来一场以战争为前提的较量,规划两军军营区域,以敌对的方式进行战斗,既能感受一下战争来磨练自己,又能顺便散发一下火气,如此两全其美,杨将军觉得意下如何?” 459:又吵起来了 “绝妙,这个主意绝妙。”杨威还没来得及开口,穆鹏一个兴奋得叫了起来。 杨威虽没来得及开口,但同样觉得是个妙主意,是个可以正当光明修理对方的妙主意。 “一月为限吧,这一个月里整个穆家军就由我木槿来训练,也算是对我木槿的一个检验,不知道杨将军愿不愿意给木槿这个机会呢?”在穆鹏横插了一句嘴之后,木槿紧跟着又来了一句,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杨威拒无可拒。 “听着很有意思,不知可否带上我卫家军。”迟郝适时的插了嘴,这一次边疆之战他没能赶上,他知道卫家军欠缺实练,现在有这么个演练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三军对垒腹面受敌,刚好木槿未经历过,可以一试。”越乱越好,她要借这一战告诉皇帝告诉鄢陵的所有权贵,她木槿的价值所在,如此待她女儿身披露,总会有人想她好好活着。 “如此大动作行为,本将军觉得有必要上报陛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墨将军当如何?”杨威开了口,是对着墨翎说的,这话也算是变相应承了。 “杨将军想得很是周到,待会本将军便写奏折送去鄢陵。” 杨威点了点头,随即面朝杨家军大声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围校场十圈跑起来。” 大概是知道了自己有了报仇的机会,这一次杨家军没人说话,蹭蹭蹭地起身捂着屁股龇牙咧嘴的就列队跑步了。 而穆家军,木槿倒是没吼,反倒是极其柔和道:“蛙跳一个时辰。”说着木槿双手抱头蹲下做了几个示范,做完之后起身喊道,“开始。” 蛙跳很不雅观,但是木槿已经跳了,杨家军也已经罚跑了,穆家军没有认怂的道理,于是纷纷开始蛙跳,开始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可没多一会脸色全部绿了,这消耗体力太厉害,完全就是看着简单执行起来却是相当的难,他们顿时有一种掉入坑中的感觉,但又能如何?等着再被打二十军棍吗? 至此,这一场闹剧也算是落幕了。 “臭小子,你这又是个什么鬼,能解释解释不?”穆鹏觉得木槿就是一个挖不完的宝藏,这蛙跳是个什么鬼,总觉得不会是木槿认为好玩吧。 “好玩。”却不想木槿愣是给了他这么两个字,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听得一侧的韩硕脸都要绷不住了,但一看穆鹏那一脸不信的样子愣是没开口。 “逗谁呢,臭小子你当老子傻是不是?”穆鹏直接怼了上去。 “说得你多聪明似的。” “你什么意思?老子怎么就不聪明了?” “你聪明怎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问我?” “你整得稀奇古怪的东西不问你问谁?” “所以说你傻。” “臭小子,反了你,敢这么说老子,是不是欠揍。” “想打架就说,别找借口。” “谁想打架,老子就是看你欠教训。” 穆鹏跟木槿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在校台上怼起来了,墨翎那是习以为常,迟郝与韩硕昨天在观舟楼见识过了,但还是有点不适应,而第一次见的杨威简直傻愣得不能再傻愣了,穆鹏是谁,谁见了不是恭恭敬敬,就是他被穆鹏批判两句也是不吱声的,这个木槿竟然就这么跟穆鹏怼了起来,这穆鹏还不生气,所以说这穆鹏是当真赏识这个木槿,这个意识让杨威心里很是不舒坦。 460:师父你是军人不是土匪 “师父,要不要我们下去给你们腾个地?”墨翎适当得插了口。 这话膈应得穆鹏当下没了言语,他可没真想和木槿打,至少此时此刻没真想。 “让老子揍,是谁都有那资格的吗?”穆鹏瞪了墨翎一眼。 “说得跟谁稀罕似的。”木槿直接嫌弃了一句。 “就是,一把年纪了还想着跟人打架,要是被人给打折了,我可不养你。”墨翎插一句还不算,还陡然插进来一个女音,更是妥妥的站在木槿这边的节奏。 不用怀疑,整个军营里也就只有穆家千金一个了。 照理这军营里是不得女子入内的,几年前更有人挑衅了穆流年,最后被穆流年啪啪给揍了,愣是给揍闭了嘴。女子不入军营为的是不拖累大家训练不乱军营,现在连人家都打不过,哪里来的资格不让人家来的。 照理说有人站在自己这边,该是好的,但木槿一听这声音只觉得头疼,没看见她家将军瞬间冷飕飕嘛。 木槿打嘴仗的心思也没了,只想走人。 “你个丫头,还没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有你这样的吗?”穆鹏那绝对是不爽的。不过看到那一红一黑站一起的身影还当真是般配,看着看着穆鹏竟是嘿嘿的笑了。 “该吃饭了。”墨翎丢下一句,转身向校台下走去。 木槿立刻麻溜的跟上。 然木槿这才踏出两步,穆流年直接就跟了上来,“木槿,我给你做了两道菜,我去端给你尝尝。” 话落不待木槿拒绝那是蹭得一下就窜出去了。 穆鹏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立马的跟上木槿继续开始酸话,“便宜你小子,我孙女还没给我做过饭,真是便宜你小子便宜你小子……” “穆老将军,这便宜木槿不占,您老慢慢消化。”木槿转眸笑呵呵的回了一句,然后麻溜的加快脚步走人。 “臭小子,你敢不要,有能耐别跑……”说着就要追上去,却是在路过墨翎身侧的时候被墨翎一把给拽住。 “师父,这里是军营,太多的儿女情长会带坏军营风气的,师父切莫给人留下话柄。另外,师父是军人不是土匪,莫要干土匪干的事。”墨翎极其正经的掰扯着。 这话听得穆鹏乃至一边跟着的韩硕和迟郝都是一愣一愣的。 韩硕比较直没多想,还在心里微微赞同了一下,迟郝脑子要灵光一点,大概是墨翎与木槿有一点关系的这个点已经在他脑子里飘过,所以此时此刻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墨翎这是在变相的给木槿斩桃花,瞬间整个人有种被颠覆的感觉。 “什么叫土匪干的事?老子干什么了?”墨翎的话穆鹏那是妥妥的炸毛。 而墨翎绝对是惹完就丢一边,半个解释的字也没有。 “给老子说清楚,快说清楚。” 墨翎惹毛不管的结果就是穆鹏缠上了他,而这刚刚好是他要的结果,很好,他很满意。 …… 关于模拟战争的事,即便杨威不说,墨翎也是要上报的。 虽说只是假意,但是皇帝不知道,皇帝不知道就会以为他们造反,到时候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461:模拟战争的奏折 这想法新奇大胆,却也是快速有效,绝对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将士们的警觉性与战斗性。 吃完午饭,墨翎就将折子写好让人给送去了鄢陵城。 当折子到皇帝墨诨手中的时候差不多夕阳开始西下了。 皇帝对城外大营很是关注,所以这折子一送到皇城就半点也不耽误的送到了他的手里。 当皇帝看到折子上模拟战争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为之一震,这种大胆的想法还从来没有人提过,当皇帝继续往下看看到是木槿提议的时候,眸子又暗沉了几分。这木槿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绝不是一个草包,但这人一直以墨翎马首是瞻,两个人之间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到底是该杀还是该留。 这个问题一直想到了第二日早朝,皇帝也没想出个答案。因为辰国可用的将领太少,萧国总是虎视眈眈,就为这他连墨翎都容下了,是不是也该多容下一个,毕竟战事一起,这些人往战场上一放可是有很大作用的。 另外,他不确定动了木槿墨翎到底会是个什么反应,虽然他不觉得墨翎能反抗得了什么,但他除了战争上需要墨翎,目前还需要他来和苏博雄内斗,当真不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金銮殿上,于数例行公事的每日一喊。 在于数喊话落下后过了好一会都没有人出声,这就代表着今日无本了。 “既然你们无本可揍,朕这里有一本昨日从城外大营送来的奏折,众位爱卿一起探讨一下吧。”说着,皇帝看了于数一眼。 于数立刻知意的把昨日皇帝丢给他保管的折子从怀中拿了出来,然后展开朗读。 内容很简单,就是简单的续诉了一下模拟战争的事,将由来与好处都细细说了一遍,说到由来,这穆家军与杨家军动手的事肯定概述在其中了,至于好处的话提高一下能力还有就是泄泄大家的火气。 话语那是绝对的直白,绝对的通俗易懂。 在于数将一长篇折子读完之后,整个金銮殿是安静的。 “臣觉得此提议甚好,等模拟战开始时,臣请求观战。”最先站出来的必须是武官。 “臣附议。” “臣附议。” 每个武将心中都住着一个热血的梦,上过战场的在怀念,没上过的则是在期望。 “臣请求参战。”附议观战一大片就不提了,直接冒出来一个要参加的。 “臣请求参战。”风向顿转,从观战变成了参战。 文官完全不能理解武官这火辣辣的热情到底是哪里来的,一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当真是一点也不斯文。 这一面倒的形式皇帝早就有几分预料,毕竟文官与武将的追求从始至终都不一样。 待武官全部发表完毕之后,皇帝看向了文官。 “秦玖,说说你的看法。”首当其冲被点到的定是站在文官最前列的秦玖了。 “虽是第一次听说战役还可以模拟,但臣认为这想法很是新意,凡事都有第一次,不试一试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只要翎世子保证大家的安危,臣觉得可以一试。”秦玖这话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来说算是变相的赞同了。 462:文官与武将吵起来了 且不说文官花花肠子多,光与秦玖敌对的就是一大片,当下就展出了一片反对的。 “臣觉得不可。明明没有战争,为何我们要自己制造战争。” “臣亦觉得不可。凡事战争必有伤亡,即便翎世子保证了,又怎么能肯定最后没有伤亡。好好的将士被自己的人给打伤了,这是何其的冤屈,毕竟我们的刀戟是砍向敌人的。” “臣附议。虽是模拟但却容易引起混乱,要是出事了就无法挽回损失了。” “能有什么事,就你们文官胆小。”武将见文官纷纷反对,直接就不爽得怼了起来。 “什么叫胆小,这是为大局考虑。”文官不认的反怼了回去。 “屁的大局,不过就是换一种方式训练罢了,难不成还自己人杀自己人,平日里训练的时候也没少动手,谁少了胳膊不成。”武将。 “就是,把我们想得跟你们一样,满肚子的心思。”武将。 “谁满肚子心思呢,说谁呢?你这是语言污蔑,污蔑知不知道。”文官。 “我们这是为你们好,你们怎么就这么不领情。”文官。 文官武将就这么在金銮殿上各执一词吵了起来,争得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坐在上方的皇帝就那么默不作声的坐着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吵成一团,为一个折子吵得面红耳赤的这种场景已经有好久不曾发生了。 批不批墨诨早已经做了决定,他不过就是走一个过场罢了,只是这过场着实激烈了一些。 虽然是闻所未闻的事,但是他却可以从中试探出很多的事,所以为何不批。 文武百官虽然吵得很是激烈,但好歹在激动过后还记得自己是在金銮殿上,在吵吵了几句之后终于弱下了声音闭了嘴。 而这个时候墨诨慢悠悠的来了一句,“吵够了?” 帝王威严从来都是不需要刻意流露的。 墨诨慢悠悠的三个字却是让一金銮殿的文武百官全部惶恐的跪了下来,“臣等该死,请陛下恕罪。” 当然,其中有些人只是跟大局而已。 毕竟除了直言官还有明哲保身的官,百官百官那妥妥的是百种官员,都不带重复的。 “你们都是朕的臣子,朕也不会偏颇谁。我辰国素来不是瞻前顾后之辈,不能因为没有尝试过就胆怯,也不能因为有了由头就横冲直撞不顾后果。既然文官担忧,朕就派你们去监察,至于武将,朕应了这事也算是合了你们的心意。现在你们举荐举荐,谁合适去城外大营做上一个月监军的。” 墨诨这话一说,乍一听对两边挺公平,但细一听,文官听到自己要去城外大营那种鬼地方待上一个月,瞬间纷纷后悔自己刚刚出言反驳了,那个鬼地方谁要去。 墨诨等了片刻不见人开口,当下冷了声音,“怎么,刚刚不是很能说,现在怎么都没人开口了。” “王御史刚刚忧国忧民的很,臣推荐王御史去。”开口的是一个武官,刚刚与王御史怼得很厉害的一个武官。 463:谁去做监军 “臣附议。” “臣附议。” 分分钟的又跳出几个武将附议。 “臣自觉能力不足够监察,请陛下挑选一些能力强一些的。”王御史分分钟的推卸。 “臣觉得秦丞相很合适,刚刚秦丞相是赞同的,再加上秦丞相年轻有为,再合适不过了。”开口的是通政史,与秦玖一直不对付的一个老学究。 “臣附议。” “臣附议。” 绝对是刷刷一大片,这文官看秦玖不爽的简直太多了。 “各位大人这么看得起秦玖,当真是秦玖的荣幸,若是陛下觉得可行,臣定不推辞,只是臣怕自己一人不自已胜任,还请陛下多派两人与臣同去。臣觉得陛下派一些不怕血腥胆子大的比较好,不然撑不到一个月还要换人,就太麻烦了。” “臣毛遂自荐,愿为陛下分忧。”开口的非叶亦寒莫属了,他是实实在在的皇帝狗,来之前他早就得到密令,让他在适时的时候站出来,此刻刚刚好。 听到叶亦寒自荐,秦玖笑了,他就知道哪都少不了这只狗。皇帝要真只是想简单的同意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拿出来让百官吵上一吵吗? “臣愿为陛下分忧。”叶亦寒开了一个头,大家纷纷意识到这个时候不是推却的时候,纷纷站了出来。 待一片附议声落下之后,墨诨再次开了尊口。 “朕觉得秦丞相说得很是合理,找一个能见识血腥的比较好。叶侍郎常年在刑部审案又毛遂自荐,朕不忍拂了爱卿的意。秦丞相素来聪慧又得大家推荐,就再加一个秦丞相,朕愿二位爱卿齐心协力做好这次监督。若证实这件事可行,这可是对我辰国是大大的有利。” “臣领旨。”秦玖和叶亦寒跪下领旨。 “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下跪。 事情到这也算是落幕了。 “退朝。”于数在皇帝的示意下喊了退朝。 在百官这这事算是落幕了,而皇帝回到御书房之后还要书写圣旨,而这写完了要谁去送又成了一个问题。 这宣旨需要一个身份高的,可以代替他出席表示他重视的人是最好的。而这就非皇子莫属了。 墨诨思虑了一会,想着之前得到的一些关于城外大营发生的事,最后对着于数道:“去,把六皇子找回来,让他午时带着圣旨领着叶亦寒和秦玖去城外大营,让他务必要做出重视的样子,不急着回来,可逗留几日,细细观察一番回来禀报。” “是。”于数应了声,立刻麻溜的去寻找六皇子了,这位主可是个贪玩的主,这会子指不定窝在哪个犄角旮旯,必须要好好找上一找。 …… 当六皇子墨译成领着秦玖和叶亦寒在禁卫军的护送下来到城外大营的时候,夕阳已经开始西下。 大片的金光铺洒在满目的葱郁山林之上,尽显美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模拟战争此法闻所未闻,然我辰国乃大胆尝试之国,遂在经过百官讨论之后,朕令秦玖与叶亦寒共同合作作为监军一路监督确保此法之安全。朕期待穆家军杨家军卫家军大放异彩,切莫让朕失望,钦此。” 464:我要嫁给她 墨译成极其利落,一来便宣布了圣旨。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跪了一地的相关将领领旨谢恩然后起身。 圣旨一宣读完毕,墨译成瞬间恢复小孩子心性,连忙笑呵呵的上前把圣旨递给了最前方的墨翎,“翎哥。”还不忘笑嘻嘻的喊一声哥。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接过了圣旨。 “翎哥,这事听着好有意思,能不能带我玩。”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连我都打不过还要玩,要参加也是我参加。”闻旨而来的穆流年一来就听到墨译成的话在得知这事成了之后欣喜的同时怼了墨译成一句,怼完墨译成之后立刻转向墨翎,“翎叔叔,算我一个好不好,好歹我也姓穆是不是?” “流年?”墨译成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一副完全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的样子,而吓完之后直接放弃墨翎贴到了穆流年的身侧,一脸的抱怨,“流年你太不够意思了,怪不得这两日我找你玩找不到,你竟然跑这里来玩,竟然不告诉我,又不带着我,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自己傻怪我咯。”穆流年嫌弃的看了墨译成一眼,然后想继续去缠着墨翎,却见墨翎已经与叶亦寒说起了话,顿时转移了目标直指木槿,“木槿,你带我去好不好,你不是很支持我飞翔么,带我一个好不好?” 什么叫一秒之差,刚刚穆流年对待墨译成那叫一个爷们,现在对待木槿,那扯着胳膊摇摆软着声音说话,妥妥地撒娇。 这样的穆流年只让木槿脑棱子突突地疼,一边默默用力抽手,一边道:“这事你去找穆老将军,他同意我就没意见。我还有事,先告辞。”话落,木槿妥妥地抬脚走人。 而一侧的墨译成似乎没想到穆流年会有这样女儿娇态的一面,或者说没想到她会对着别的男子这般,一下子傻愣了,而傻愣过后是微微垂眸掩去里面的暗沉,再抬眸时已经恢复了嬉笑,更是带着讶异道:“流年,你啥时候跟木小将军这么好了,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她么?” 穆流年没达到目的又被木槿给抽回了手,再一听墨译成这欠扁的话,当下转眸瞪了他一眼,“什么破记性,前几日我就说过我不讨厌木槿了,现在我不但不讨厌她我还喜欢她,我要嫁给她。” 怼了墨译成一句,穆流年抬脚就追着木槿离开的脚步去了,“木槿,你等等我……” 嫁……嫁给她…… 有些事即便事先知道也没有亲耳听到来的让人震撼。 墨译成垂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随即也笑着追了上去,“流年,你等等我……” 而另一侧,在六皇子将圣旨丢给墨翎就和穆流年搞一起去之后,叶亦寒就不阴不阳的对上了墨翎。 “翎世子,这今后的一个月,叶某就仰仗翎世子照顾了。” “叶侍郎在刑部什么没见过。”言外之意就是不照顾了。 这话还当真是不给叶亦寒面子。 叶亦寒以为自己这次以监军的身份来多少能拿捏一点墨翎,而事实却是啪啪打脸,墨翎的行为在告诉他,他是任何时候都不会给他脸的,而既然他不给他脸,那就别怪他不好好合作了。 465:两男争一女 “翎世子当真是过奖,叶某不足的地方太多,这一个月定跟着翎世子好好的学习。”听似谦卑却满是挑衅。 话落,叶亦寒就错开了墨翎去与其他将军打招呼了,官场上讲究左右逢源,可不是只盯着一个的。 而在叶亦寒与墨翎有一句没一句的时候,秦玖就跟个柱子一样站在一边,不言不语,不过一双眸子却是没有闲着,更是特别关注了一下相继离去的木槿穆流年和墨译成三人。 此刻见叶亦寒腾出了位置,他蹭着靠近了墨翎,“这穆流年什么时候跟木槿好上了?”一开口那是绝对的八卦,“啧啧,还要嫁,我这算不算是来对了?赶上了一出好戏?” 墨翎鸟都不鸟秦玖攥着圣旨转身就朝营帐而去。 “这六皇子可是追着穆流年好些年了,若说没点心思谁也不信,陛下这派人宣圣旨派得真是恰恰好……” 秦玖这话听得墨翎脚步微顿了一下,也只微微一下。 “你说会不会上演两男争一女的戏……” “过几日沐休,我觉得有必要劝一下我小舅舅迟一点嫁女儿。”在秦玖一句接一句的炮轰下墨翎终于开口了,且一开口直接掐住了秦玖的命门。 这让秦玖说了一半的话顿时不说了,“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墨翎你不能这么不厚道。” “我毁了吗?只是迟一点而已。”比他先娶妻他已经忍了,竟然还来跟他嘚瑟,不给秦玖制造点麻烦,还当真对不起他的嘚瑟。 “哎呀,墨翎,做人不能这么小气,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能你不娶妻也不让我娶妻吧。”秦玖绝对是分分钟的相信墨翎能影响苏尘的决定。 “觉悟不错。”他就是见不得他比他先娶妻。 “墨翎,你不能这样啊……” 所以说,虐啥也别虐单身狗,会很惨的…… …… 昼夜更替,转眼又是一个晨起。 这是秦玖与叶亦寒到达城外大营的第一个清晨,作为监军,必须要早早的起来视察,这才不枉自己监军的监督职责。 在视察过杨家军与卫家军的训练之后,两人没什么异常的表情。很中规中矩的正常训练能有什么表情。 而当两人朝着穆家军所在的山坡而去在看到穆家军四人一组抱着木头往返于山坡之上的时候,顿时两个人眼睛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为了等着这两个人的到来,木槿站在山坡下方一角的一棵大树旁。 “木槿,你这训练当真是与众不同。”两人走到木槿身侧,秦玖率先开了口,那闪亮的眸光绝对是看好戏的姿态。 “木小将军向来与众不同,能想出模拟战争之法可见木小将军的智慧,叶某愚钝,不知木小将军是不是就打算靠着这独特的训练夺魁呢?毕竟是木小将军提出来的模拟战争,想来木小将军心中定是有丘壑的。” 秦玖的一句开口,叶亦寒愣是含沙射影的扯出了这么多,光听着,木槿都觉得累,就不能好好的说,非要这么拐弯抹角含沙射影。 “木槿没叶侍郎说得那么高尚,三军之间一直有摩擦,木槿只是想找个机会光明正大的胖揍对方一顿而已。”木槿绝对的直白,而这直白的结果就是相当的不给叶亦寒面子。 466:你脸比穆老将军大吗 听完木槿的话,秦玖只觉得墨翎与木槿不愧是一类人,这怼起叶亦寒那是相当不嘴软,绝对是一样一样的,而这叶亦寒也是相当欠骂,明明知道在两人跟前讨不到好,却偏偏要上赶着,除了送给人虐还能干什么。 秦玖乐呵了,叶亦寒一如其名整个人寒意无比。 “木小将军,陛下可是对你们这次模拟战有着很大的期望,你如此说可是有欺君嫌疑。”这帽子扣得真不是一般大。 “欺君吗?”木槿一副我很胆小不要吓我的样子,“我记得当时说模拟战争就是为了让两军泄泄火气,泻火跟胖揍不是一个意思吗?请原谅木槿一个泥腿子不太懂这些文字的区别。” 叶亦寒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有没有,秦玖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木槿这么顺眼过。 “叶某期待一个月后,木小将军还能说出一样的话。”丢下一句,叶亦寒直接甩袖走人,他觉得再说下去要被气死,明明是他来找茬,到底为什么最后气得是他。 叶亦寒这前脚一走,后脚秦玖再也憋不住笑意笑出声了声,“哈哈……”笑得那叫一个欢乐。 而这笑让还没走多远的叶亦寒恨不能把脚下的地给踩穿,总有一日他要收拾了这些个看不顺眼的。 木槿看了一眼笑得跟白痴一样的秦玖也抬脚转身走人。 “哎,别走啊,话还没说完呢。”秦玖见木槿走了连忙跟了上去,“说说,你这训练是啥意思?” “你脸比穆老将军大吗?” “什么意思?” “你不是足智多谋的丞相吗?自己猜去。”丢下一句,木槿不再鸟秦玖抬脚就走人。 秦玖被一句足智多谋的丞相给怼得瞬间心头郁结,果真不愧是墨翎的兵,简直一样一样的。 …… 这两日穆鹏一直爱缠着木槿问她这么训练是在练什么,而今日不知道是因为问累了还是因为鄢陵来了两他认为有些碍眼的监军,竟是消停了。还找了个暖和的地方晒起了太阳。 而穆流年因为没人跟她搭火抱木头,她就自己用刀戟砍了块自己合适抱着的木头抱起来一个人在山坡上上下跑。 她不知道木槿这么做的意义,但她觉得能说出那样一番深明大义话语的人绝不会只是觉得好玩才让大家这么做,她定有她的丘壑。 只是在她今日收拾好一切抱着木头爬山坡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聒噪的人。 “流年,你抱着个木头爬山爬不累吗?” “流年,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拼做什么?” “流年,我们回鄢陵去泡赌坊好不好?” “流年,你好几日都不陪我玩了。” “流年,你一个女子总做这些男子做得粗鄙之事做什么?” “流年,你把自己整得比男人都厉害,以后谁还敢要你?” 砰地一声,穆流年将手中的木头砸在了墨译成的脚下。 墨译成条件反射的跳了开去,这才没被砸到脚。 比起差点被砸到脚这件事,他比较在意的是穆流年竟然这么不管不顾的砸他。 当他有些傻愣看向穆流年的时候,对上的是穆流年气呼呼的面庞,“墨译成,你第一天认识我吗?这么嫌弃我还跟着我做什么?” 467:你又不是我未来相公 “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墨译成下意识的解释。 “还不是嫌弃。算了,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有没有人要我你就别操心了,总有人识得我的好,而那人我已经找到了。”穆流年哼哧了一声,也没心情继续跑了,索性直接转身向山下走去。 “流年,我真没嫌弃你,我只是心疼你,咱两一起玩那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吗?”墨译成连忙追上,一副急急解释的样子。 一句心疼让穆流年脚下的步子踌躇了一下,却也只是一下,她跟墨译成只是朋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不会再有别的。 “流年,你真的不跟我玩了吗……” 穆流年前面走,墨译成后面缠,这一缠就缠到了午时,缠到了亲眼见证穆流年在后勤煮了两个菜端去了墨翎的营帐。 当墨译成跟着穆流年来到墨翎营帐的时候,墨翎营帐里不仅有墨翎还有穆鹏跟木槿。 墨译成在看见有穆鹏的时候,心里面松了一口气,这穆流年大概是端着饭菜来送给穆鹏的。 他缠着她好一会,愣是没问这饭菜是给谁的。 穆流年眸光在营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直直地端着盘子冲到了坐在桌边的木槿面前,啪地一下将盘子放在了木槿的面前。 “木槿,今日我又给你做了两道菜,尝尝,看看是不是合胃口?” 穆流年的这一个动作与话语瞬间呆愣了墨译成。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他不知道她会做菜就算了,却没想到她竟是把饭菜端给了木槿,这是当真要嫁给木槿吗?这一刻,墨译成有一种有些本来属于他的人和物在慢慢的远离他的感觉。 而这绝对是不能允许的。 “小丫头,眼里还有没有爷爷了。”穆鹏哼哧了一声,夺过了一个盘子。 穆流年动作慢没抢到,不过还有一个也只能作罢,总不能跟自家爷爷抢吧。 “木槿,你尝尝这个。”穆流年又将另一盘递给了木槿。 木槿那是迅速的起身退开,婉言拒绝,“我……” 木槿话还没说完,墨译成突然出手一把抢过穆流年手中的盘子,“尝菜找我啊,我帮你尝。” 说着直接低头叼了一口盘中的菜,速度之快,等穆流年反应过来之时,墨译成已经吃掉了盘中的一块糖醋排骨了。 “墨译成你干嘛?”穆流年瞬间炸毛了,被爷爷抢去就算了,现在连墨译成也来拆她的台,她一共就做了两盘菜。 “帮你尝菜啊,你不是想让人帮你尝菜吗?” “谁要你尝,你给我。”穆流年快要气死了,说着就伸手去夺。 “流年,你从来没给我做过。就当给我做了,让我吃了得了。别说,味道还不错。”墨译成边说边向一边躲去,还不忘又低头叼了一块。 “墨译成你给我,你又不是我未来相公,我干嘛要给你做。”要不是怕把盘子给弄翻了,穆流年得抽鞭子。 大概是这个未来相公刺激了墨译成,这一次墨译成没有躲,而没有躲的结果就是盘子被穆流年给抢去了。 468:我只知道你懂我 “流年,你真要嫁给她?”墨译成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一脸的肃然还带着点质问的味道。 “墨译成,同一个问题你问过好几遍了,有没有意思了。”穆流年的声音比墨译成大多了,更理直气壮多了。 “我以为你只是在生我的气,故意气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以为你会和我这样一直玩玩闹闹到老。”墨译成的气息陡然一沉,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哀伤。 “……”这有点哀伤的模样竟是震得穆流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特别是那句我以为你会和我这样一直玩玩闹闹到老让她没办法应,什么样的关系才一直到老,她又不傻。 “我喜欢你,穆流年,你不可以嫁给别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能嫁给别人……”一腔情意就这么说出了口,说到这,墨译成似乎怕听到拒绝,便立刻转向了木槿,“木槿,我和流年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能横刀夺爱。” 躺着中枪的木槿表示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和什么。 “说什么呢,恶作剧也有个度,我们一直都是朋友。”被墨译成突然开口的情意给镇住的穆流年终于醒过了神笑嘻嘻的来了这么一句,说完后当下转向了木槿,“你别听他的,我喜欢的是你,要嫁的是你,你可不能惧怕皇权不娶我。”急切的模样深怕木槿会误会一样。 这帽子是越扣越大了,这不娶怎么又牵扯出皇权了。 “行了,闹够了没,这里是军营,收起你们的那些儿女情长。”墨翎冷凛着声音开口,再说下去,木槿不知道要被扣上什么。墨译成竟然公然说出喜欢穆流年,这是墨翎始料未及的,毕竟穆流年身后是穆家,不是谁想娶就娶的,特别是涉及储位之争的皇家,即便墨译成只是个闲散皇子,但终究是个皇子,谁能保证不会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 木槿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得再清楚一些,她已经一身麻烦,不能再添了。 “穆流年,我没骗你,我是当真有了心上人,而那日的一席话不过是不想看见一个花一般的女子枯萎罢了。我木槿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因为你是穆老将军的孙女,因为穆老将军墨将军的师父,因为墨将军是我的将军,所以我才多这一句嘴,再无其他。” 木槿的话语绕了一圈,最直白不过她是因为墨翎才帮得她。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你懂我。”她只是不想错过一个懂她的人罢了,至于喜欢,谁家的喜欢不是以后慢慢培养的,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啊。 穆流年这态度很明显,她不喜欢木槿,但想要嫁,只因为她懂她。 无论是穆流年的态度还是意思否表现的很明显,明显到让人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我不会娶你。”木槿再次强调了一遍。 “但你也不能阻止我追着你不是吗?”穆流年莞尔一笑,端得是一个优雅大方。 “流年,我也不会放弃的。”墨译成也跟着表了个态。 “若是再让我在军营里听到这些儿女情长,哪来的都回哪去。”墨翎冷着声音下了通告。 469:木槿娶了穆流年,会如何? 在墨翎话落之际,后勤部的人送来了饭菜。 这个话题也算是就此打住了。 而作为穆流年的家长,最有发言权的穆鹏就跟穆流年不是他孙女似的,只捧着一盘子菜默默地品尝着。 关于这两男一女的戏码,秦玖和叶亦寒虽然没赶上,却并不代表不知道。 而这让监军知道的结果就是合着折子一起递到了皇宫里,递到了皇帝墨诨的御案上。 监军的作用就是将暗中探子做的事给摆放到了明面上。 而对着这折子的内容,墨诨一早就预料到,或者说他派六皇子过去为的就是发生这样的场景。 “于数,你觉得朕要是让木槿娶了穆流年,会如何?” “……”于数低着头不做声,他知道许多时候墨诨看似在问他也不过是在自言自语罢了,圣意岂是随便能猜测的。 “这木槿什么背景也没有,不过对于穆府来说却是如虎添翼了。但这木槿又和墨翎有关系,这墨翎怎么的也不能看着木槿娶了穆流年吧。你说朕要是给他们赐婚,会不会造成他们内乱,顺便破坏一下墨翎和穆鹏的关系,你说这穆鹏和墨翎会因为一个木槿交恶吗?” “……” “可六儿是朕的儿子,朕是不是也该先满足六儿的愿望,只是朕的六儿当真只是因为喜欢穆流年才想要娶的吗?” “……” “老东西,朕问你话呢,又装死。”大概是说了几遍没得到回应,墨诨一脚踹向了于数。 力道并不是很大,但于数很是配合的向一边倒了下去。 “老奴几斤几两老奴自己知道,哪里敢妄言,能听到陛下的话就是老奴的福分了。” “没个几斤几两,是怎么在朕身边混的,朕让你说就说。”说着,墨诨又踢了跪在地上的于数一脚。 “老奴就是个怕麻烦的人,老奴遇到不明白的就会顺其自然,或者再给它添点东西,让它快点明朗化,这样就不用老奴烦恼了。”被点名要说了,于数也不藏着掖着,不过说话还是迂回得很。 “老东西,还有点用。”说着墨诨又踢了于数一脚,“去,传点谣言出去,说朕有意给穆流年和木槿赐婚,记得一定要让帝师府知道,朕倒要看看这些个人能唱出些什么戏来。” “老奴遵命。”于数连滚带爬地磕了头朝外走去。 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很是满意,墨诨浑身上下散发着愉悦的气息继续批奏折。 对此,远在军营的几人是不知道的。 被墨翎那么一发话,无论是穆流年还是墨译成都消停了,至少不会在明目张胆的胡来了,对此,木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是消停了,却有另一件事不消停了,而这件事就是关于穆家军那奇特训练的事。 抱木爬山,蛙跳,俯卧撑,这是穆家军每日必行的训练科目。 而这无论是与卫家军的相互搏斗训练相比还是与杨家军的阵法对练相比,那都是低端的不能再低端了,特别是那蛙跳,简直蠢爆了。 这番行径完全与木槿第一日来的那种霸气半点沾不上边。 470:穆家军造反了 杨家军与卫家军间或传出的质疑声嘲笑声并没有因为那一日穆家军与杨家军群殴了一下还被罚了一下而停歇。 不过却没有再发生动手事件,或是碍于军规,或是大家心里清楚,一个月后有个正大光明胖揍的机会,何不忍上一忍。 然穆家军对于来自杨家军卫家军的质疑声嘲笑声忍了,却是无法忍受自己衍生出来的这种被戏耍的感觉。 三军这么些年来大大小小的摩擦,实力也算是不相上下。 武人一日不练或许没什么差别,但要是一个月就在这里抱木头而不好好练习的话,这一个月后的模拟战事还有个什么希望。 这种质疑在随着时日的增加不断的在穆家军的心中衍生,特别是每日都有来自外界的不断提醒,而木槿更不曾给他们半个字的解释,除了让他们这么训练之外再无其他的话,甚至她自己还躲在营帐里,更是与人起了争风吃醋的戏码。 这一系列的事情导致,在维系五日不变的训练之后,穆家军与木槿之间在第一日建立起来的的那层薄弱的信任土崩瓦解了,更是引起了极大的躁动。 而这所谓的第五日也就是墨翎呵斥几人不可儿女情长的第二日。 这一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很是舒适。 抱着木头爬陡坡,还是四人同行,难免有不协调的时候,虽然比第一日要好上许多,但是仍有人配合不好在半山坡摔倒了,摔得那叫一个狠。 若是每日都是相同的四个人,磨合这么些天还好,偏偏每天都换,这刚磨合了一点又要重新磨合,以至于这摔倒滚落山坡什么的每天不断。甚至撞在树根上,哪一日不是身上被碰得到处是青青紫紫的。 砰砰,有人没协调好摔倒了,摔倒了就算了,还连累了旁边上下坡的人,一个连一个,就跟发生连环车祸似的,一下子倒下了一大片。 “老子不练了,老子要去问问这整天抱着个木头能干什么?”被连累的无妄之灾终于击破了某个将士心中的郁结之气,一声吼之后起身就气冲冲的朝山下走去。 大概是没意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声音,被震愣了,以至于一声愤怒换来了一阵沉默,却也只是片刻,随即响起的便是大片的怒骂声和接二连三的摔木头声音。 “老子也不练了。” “不是身手厉害就能训兵的。” “老子要去问问是不是耍老子。” “老子受够了,每天被嘲笑。” “这么练下去怎么比得过其他两家,这是要老子未战先败。” “老子要抗议,老子是穆家军,名声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一个接一个的暴怒出口,一个接一个的摔了木头。 然后一大群人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到了木槿的营帐前。 不教他们身手不教他们阵法不教他们兵法,就让他们抱着木头跑像个青蛙一样跳,这就算了,这个所谓的将领还整日窝在营帐内,不跟他们一起训练,之前无论哪个将军都是跟他们一起训练的,就她不跟他们一起训练,亏他们之前那么崇拜她,就是个骗子,骗子,骗子。 471:骂人也是一项技术活 “木槿,你出来,老子不干了。” “木槿,你这是在耍老子。” “木槿,别以为你身手厉害就可以把我们当猴耍,老子不怕你。” “对,老子不怕你,出来重新比过,老子要和你决斗。” “木槿你不会训练就不要连,别玷污了穆家军的名声。” “出来,给老子一个说法,出来。” 一人一句,几乎八千人都来了,那架势简直就是要将木槿的营帐给掀了。 而被他们围攻的主角,并不如他们所想待在营帐内,而是在一侧离营帐大概一百米距离的小树林的树杈上。 当然,肯定不是她一个人,旁边还扒着个树袋熊一样的穆鹏,还有个被同样据着好几日憋屈到不行的韩硕,若不是穆鹏的威严压着,他早就想像那些士兵那般做了。 “臭小子,看看你都做得什么,一手好牌被你打成啥样子了,幸亏你不在那里,要不然你要被这群人给碾成肉末,你可不要小瞧老子的穆家军。”穆鹏那绝对是幸灾乐祸,他等啊等,这是终于要等出个结果了。 昨日自己的孙女惹上了一摞的情债,穆鹏都半点反应也没有,今日看到穆家军造反的架势瞬间乐得不行。 “你觉得你看到了什么?”木槿倒是半点也没生穆鹏这幸灾乐祸的气,反倒是不紧不慢的反问了一句。 “老子看到了他们躁动得想弄死你。”穆鹏那嘴咧得弧度就差没在自己脸上贴上我很高兴几个字了。 “比之五日前或者更早前,你觉得多了一些什么?” “多了一些……”穆鹏下意识的就接了口,然说到这却是停顿了一下,随即幸灾乐祸的面庞竟是严肃了起来,“多了一些血性,不,不只是一些,是激发了体内潜在的血性源泉。” 听到穆鹏这话,木槿满意的笑了笑,而作为同样憋屈却因为穆鹏的命令只能一直看着忍着的韩硕直接愣在了那,他将穆鹏说的话放在心中来回辗转了几遍,从不认可到认同再到大大的认同。 “五天有点久,但也不算晚,还有救。”木槿对着穆鹏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从树上跳下了地,随即拍了拍衣摆慢步朝着被围攻的营帐走去。 五日啊,她当真是等得她有些辛苦。 而那些士兵因为久不见木槿的动静,直接从要决斗变成了骂木槿是孬种骂木槿是懦夫,总之怎么解气怎么来。 待木槿慢慢走完那百米来到跟前的时候,也差不多都骂累了,至少声音没有刚刚那么宏亮了。 “骂得不错,不过骂人的水平一般,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着实应该好好练练。”在众人骂得快要没力气骂的时候,木槿那清冷的声音幽幽的从人群后方传来。 一群人就跟做了坏事被人捉住的一样,下意识的身子一僵,然后向后看去,在看到那抹满身清冷的黑色身影的时候,竟是有些自行惭愧的退了开来。 “骂人也是一项技术活,骂人也是可以用来阵前战斗的,开战前叫阵,即便是打嘴仗那也是仗,赢了那可是相当鼓舞士气的,要知道,许多时候士气比力气有用。两军对垒,首先要有足够的士气,若是你从心底上就觉得自己不行的话,那么你有再大的力气,这场战争你必输,反而,若是你有足够的士气,虽不能说必胜,但至少不会输得太惨。战争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会生谁会死,而让你坚持到最后一刻的是什么,除了力气还有士气。” 472:我木槿不优秀 木槿一路向前走一路慢条斯理的以骂人为开口讲述着,而这些讲述的内容让那些还想要反驳甚至质问木槿的人不由自主的憋下了话语退开了路。 士兵们退开了路,而慢步跟在她后面的穆鹏和韩硕却是暗沉了眸子,这是真正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人才能讲出的话。 人群一路的退开让木槿畅通无阻的走到了营帐前。 “觉得我耍你们?觉得我是孬种?觉得我不会带兵?”木槿转身站在营帐前语调平缓的问道,一双眸子四处扫动着,入眸处竟是愤怒的面庞。 穆家军没想到木槿会陡然转移话题,且这话说得很是有道理,竟是被木槿扫过来的眸光给看得一下子有些羞愧,甚至有些人微微低了头不敢去看木槿的眸光。 而木槿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回答我,是不是?” “……”没人应声。 “回答我,是不是,难不成你们是敢骂不敢承认的孬种吗?”木槿声音微微扬高甚至带上了凛冽之气。 “我们不是孬种。”不知谁喊了一声,随即就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一样,爆发了一阵无比响亮的呐喊,“我们不是孬种……”声音之大,响彻云霄。 “那就回答我是不是觉得我耍你们觉得我孬种觉得我不会带兵?” “是。”这一次响起的是震慑云霄的高喊。 “那么你们除了骂我还想如何?” “揍你。” “大声点。” “揍你……” 听到这一声撕力竭底的怒吼,木槿仰着唇笑了,然后用着怎么看怎么欠扁的表情看着他们,“你们揍得过吗?”话语里满是轻蔑。 “现在揍不过,我们总有一天揍得过。” “对,总有一天,我就不信我比不上你一个小屁孩。” 被木槿那轻蔑的笑给刺激到了,又一人一句的嘶吼了起来。 这一次木槿露出了满意的笑。 “如何?是不是觉得体内有着沸腾的火焰,恨不能将自己全部燃烧?”说到这木槿笑容一敛,“记住,这叫血性,属于你们的血性,不管以后如何,永远记住这一刻愤怒沸腾的感觉。记住,你们是虎不是猫,别让安逸抹灭了你们的血性。” 七嘴八舌的嘶吼在这一刻蓦然顿住,再然后羞愧了然期待觉悟各色各样的情绪出现在了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之上。 “我说过,我木槿不优秀,所以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比我优秀。都觉得我木槿在耍你们是不是,那么现在,你们就找一个你们平日里自己熟知的对手,知晓对方有几斤几两的对手,不用多,就打上一架,打完之后若是还觉得我木槿在耍你们,那么我木槿等着你。” 几千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知是谁先动了手,再然后几千人就那么两两一对动手凑了起来,起初还只是试探性的一拳,而揍到后面却是一个比一个更用力,就跟对方是仇人似的。 穆鹏与韩硕也跟着木槿过来了,只不过落后几步扎在了人群里,此刻一听木槿的话,韩硕随手挑了个比较熟悉的兵和人动起了手,而穆鹏因为许久不在军营已经不太熟知士兵的力量,于是在大家打成一团的时候蹭蹭蹭地凑到了木槿的跟前。 473:爷爷,我眼光不错吧 “臭小子,现在该告诉老子你在搞什么鬼了吧。”穆鹏觉得自己没看错木槿,就光这一张嘴,那当真是煽动起军心来半点也不费力气,明明之前是一群恨不得噬她血肉的人,这个时候竟是对揍了起来,还一下子比一下子狠。 这一次木槿终于不卖关子了,慢悠悠的开了口,“才训练五日,效果不是很明显,所以需要挑熟知的对手,这样方可感觉出对方无论是拳头上的力道还是脚下的力道都要比之前有力的多。上阵杀敌固然要有完美的阵法,但是许多时候拳脚的力量比阵法要来的管用的多,我说的是不是,穆老将军?” 鄢陵的兵有一个普遍的毛病,不管是去了边疆的还是留在鄢陵的,拳脚功夫上力道不够,专攻阵法,到了实战的战场,阵法固然需要,但没有足够顽强的力量,能守住阵法吗?若是被困了,阵法还有个屁用。要是力量够强悍,破了敌人的阵法大杀四方岂不快哉。她的苍狼之狮可是撕裂敌人阵法的最好的先例。 听了木槿的话,穆鹏眼睛变得晶亮,顿时看着木槿就像猫看到老鼠一样。 “好小子。”一巴掌猛地拍在了木槿的肩上,“老子就知道老子选你是选对了,果然没有让老子失望。” 穆鹏是战场老将,所以对木槿的话很是认同,他的穆家军比起其他两家已经好很多,但是还不够,他不求他的穆家军多好,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帝王将他的穆将军从虎豢养成猫。 “现在是单打,若是双打三打四打,你会发现他们的配合度也高了许多,且是和任何人的配合度,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让他们每日都换人配合的原因。想要成为尖锐之兵,就必须要随时随地和任何人都能配合,且能做出任何敏锐的反应。兵法阵法什么的他们已经熟知熟懂了,就不需要我这个外行多加言语了,我只需补足他们的弱处就行了。” “我穆家军有望了。”穆鹏一把年纪竟是酸涩了眼眶,他不指望穆家军能多凶猛,至少在他有生之年能看着它好好的,在他闭眼的那一刻能看到它被人好好的领着,这就够了。 “爷爷,我眼光咋样?不错吧。”穆流年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副与有荣焉的感觉。 经过昨日墨翎的那一番话,穆流年收敛了很多,不过时不时的来一句暧昧的话还是要的。 对此木槿已经没撤了,该说的话她也都说清楚了,穆流年虽还说着要嫁给她,不过好在是源于一种被人理解的渴望与欣赏,并不是情爱的喜欢,这倒是让木槿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然她就真要罪过了。 但这穆流年当真是引领了这个时代女性的新潮流,敢这么大胆说爱的,在这里还当真没有几个,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爷爷就有什么样的孙女,这不靠谱绝对是遗传。 “什么你眼光不错,明明是老子挑得?。” “你挑得咋得,本姑娘不嫁你能逼我不成,还不是因为本姑娘自愿的。” 474:你还想不想把我嫁出去了 “小丫头,你过河拆桥。” “你桥搭成了么,就说我拆桥。” “我没搭桥是吧,行,老子该看的事都看到了,下午正好要回去,你娘就答应你出来溜达五日,你娘可不知道你来军营,下午就跟老子回鄢陵。” “不要,我不要回去。”穆流年下意识的就反驳。 “反对无效,下午就跟老子回去。”穆鹏瞪了穆流年一眼,随即笑呵呵的转身走了,他高兴,得找个地方喝点小酒,哎呀呀哎呀呀。 “爷爷,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还想不想把我嫁出去了……”穆流年急忙跟了上去。 祖孙两就那么拉拉扯扯一路怼的走远了。 而一直跟着穆流年的墨译成却是在那祖孙两抬脚离开之际出现在了木槿的身边。 “木小将军当真是好口才。”这边闹了好一会,他不是没看到,他只是想看看这个人怎么处理,其结果相当出乎他的意料。 木槿回眸看了墨译成一眼,轻笑道:“六殿下过奖了。流年走了,你不去追吗?”坦荡的眼神告诉墨译成她对穆流年半点心思也没有。 然就是这坦荡到极致的眼神让墨译成有一种对视下去自己就会被人给看穿扒光的感觉。 顿了一下,墨译成回了一个被提及心思有些羞涩的笑,然后穿过人群跑开了。 墨译成这前脚走,后脚与士兵动过手的韩硕走了过来。 什么都不说,对着木槿行了一个军礼,表示臣服。 “下一次训练,算上我。”语调一如最初那般生硬,只是里面少了傲然,多了敬畏。 “韩将军过谦了。”木槿回了一礼,大家平级,对方也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她还没脸大到堂而皇之的受人一礼。 韩硕没再多说,似乎还没打过瘾,转身又朝着人堆里扎了进去。 而这里这么大动静引来的又何止是墨译成的观望。 杨威迟郝秦玖叶亦寒墨翎,那是一个都不少。 当然,这几人的心态定是不一样的。 墨翎的营帐与木槿的营帐在比邻。 在穆家军围攻木槿营帐的时候,待在墨翎营帐中的秦玖那是分分钟的感觉到压迫感,甚至有一种他们要随时被碾压的错觉。 然墨翎却老神在在的坐在书桌前看兵书。 “墨翎,你不管吗?”秦玖几步蹭到墨翎的身边,比起那分分钟要被碾压的急迫感,他比较感兴趣的是对木槿护到极致的墨翎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需要。”墨翎只给了秦玖三个字。 一听这话,秦玖眸光转了转,眸光一亮道:“是不是你和木槿早就料到会这样?早就做好了防备措施?” 墨翎没吱声。 而墨翎的沉默简直就是让秦玖挠心挠肺,这就好比一个宝藏在你面前,你却怎么也撬不开来的感觉。 墨翎不开口,谁能有那个本事撬开来嘴。 秦玖除了等就只有等。 而木槿并没有让他等多久便给了他答案,事件的极具反转当真是亮了秦玖的眼。 他以为事情反转了,墨翎就会出去,可等了好一会墨翎依旧没什么动静,他表示等不及了,他可是背负着监军的职责呢,这外面这么大动静一直装死可不太好。 475:叶侍郎才来第一天吗 想着,秦玖就抬脚走出了营帐,而这会墨译成刚好从木槿身侧离开。 木槿也刚准备回营帐,秦玖这么冲出来,正好两人遇了一个正着。 “木小将军当真是好口才。”这话就算是与墨译成的话一模一样了,只不过墨译成的话多了一抹深沉,而秦玖的话只是简单的调侃罢了。 “木槿就一泥腿子,大字识不了几个,怎么及得上满腹经纶的秦丞相,若论口才,秦丞相还不完胜木槿,秦丞相拿自己的长处才嘲笑木槿的短处,合适吗?” 秦玖瞬间被木槿怼得要噎过气去了,还能不能好好的说话了,听不出来他这是赞叹吗?要不要这么生猛地怼他。 “木小将军,聚众斗殴是要军法处置的,你不打算管管你的兵吗?”叶亦寒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 木槿转眸轻轻一笑,“切磋而已,叶侍郎才来第一天吗?” 听到木槿这话,秦玖瞬间平衡了。 “木槿有些累,就不陪两位监军了。”丢下一句,木槿转身进了自己的营帐。 叶亦寒脸都气绿了,这是还知道他是监军呢,不讨好他就算了,还怼他,给他等着,他定要好好的给陛下写一个奏折。 想着,叶亦寒看都不看秦玖一眼,直接甩袖转身离开。 而秦玖也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再次回到了墨翎的营帐去骚扰墨翎了。 叶亦寒今日告状的折子还没有写好,鄢陵已经因为他昨日递上去的折子给炸了。 帝王吩咐下来的事情岂能耽搁。 经过一夜的发酵,整个鄢陵上下就到处流传着帝王有意赐婚穆流年与木槿。 这已经成为流传了,那么帝师府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更不要说帝王特别关照过一定要让帝师府知道。 离帝师寿宴过去已经有七八日,而苏莹莹也养伤养了七八日。 墨翎当日没下死手,但是对于苏莹莹一个弱女子来说,墨翎随意的一掌就够她吃上一壶,更不要说气愤至极下只微微控制的力道,没把她打残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而这导致的结果就是苏莹莹日日卧于床榻之上修养,这卧榻七八日才能勉强下地活动。而这心口却依旧能感觉到一阵阵的疼痛,比起这肉体上的疼痛,苏莹莹最痛的还是心。 而她人不能出去,却对外面发生的事件件知晓,特别是木槿和墨翎,她不好,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让木槿好过的。 当今日帝王有意下旨给木槿和穆流年赐婚的消息传到苏莹莹的耳朵里的时候,苏莹莹当下摔碎了桌上的一套杯盏。 她与木槿不死不休,想跟穆家联姻,门都没有。 苏莹莹摔碎杯盏的时候,其母蔡琴刚刚好来给她送补品。 “莹莹,你这是怎么了?”看到女儿站在一地碎片旁,蔡琴那叫一个心疼,说着连忙上前。 一看到自己的娘亲,苏莹莹当下委屈的落下了泪,“娘,她凭什么有这么好的亲事,凭什么……” “谁跟你乱嚼得舌根子。”蔡琴说着瞪了一眼苏莹莹的婢女巧儿,巧儿被蔡琴这么一瞪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跪得太急,膝盖不小心跪在了碎裂的杯盏之上,瞬间扎出了嫣红,却是动也没动一下,“收拾一下滚出去。”蔡琴呵斥了巧儿一声,随即搂着苏莹莹将人扶到了一边的床榻上。 476娘,我想她死 “是。”巧儿片刻不敢耽搁,完全不顾瓷器扎进膝盖里的疼痛,蹒跚着起来,迅速的收拾着碎瓷片,手指被划出了血痕也顾不得。 “娘不会让这件事得逞的,你爷爷也不会看着这件事得逞的,那木槿现在就这般猖狂,要是再得了穆家的婚事,岂不是要更猖狂,你觉得你爷爷会容得下吗?” 上一次算计苏倾颜的事,老爷子给了她一个教训,但好在最后让一个丫鬟顶了罪,她才没被捉到刑部去。擅自做主的事她是不敢了,但是若是连老爷子也容不下的事那就不算她擅自做主了。 那苏倾颜得了秦玖的婚事又如何,背后没有帝师府给她撑腰,就秦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嫁过去也不见得能活得好,苏倾颜在淮南王府收了聘礼,这可是把老爷子彻底得罪死了,谁不知道老爷子最要面子。 “娘,我想她死,我要弄死她弄死她。”苏莹莹对木槿的恨意绝对是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只要木槿活着一日她就一日不得安生。 “会死的,一定会死的,莹莹你先保重好自己。帝师府里就你一个有资格嫁给墨翎的,你把自己养好,你爷爷一定会好好替你谋划的,他还指望着用你来牵制墨翎呢。” 想在帝师府活得潇洒就必须有价值,价值越大活得越潇洒,这是蔡琴这么多年来所得的经验。 “娘,我等不及了,我只要想到我过得这么难受,她却每日和翎哥哥朝夕相对我就要发疯。”墨翎与木槿断袖已经不是秘密,苏莹莹更是亲眼所见,对自己的娘亲她是半点也不隐瞒的说了出来。而断袖又如何,她苏莹莹想要的必须要抢到。 “你放心,娘不会……” “夫人,帝师传您过去。”蔡琴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小丫头的叫唤声。 一听这话,蔡琴顿时笑了,更是伸手扶了扶头上的朱钗,“娘说什么来的,你爷爷一定会插手,等着,娘会不遗余力的传达你的意思。” 听到蔡琴的话,苏莹莹瞬间从刚刚的暴躁变成了现在温和,也跟着笑了,好似已经看到木槿被她给捏死了一样,“女儿会好好养身子,让娘操心了。” 蔡琴伸手摸了摸苏莹莹的头,“这才对,好好休息休息,娘去去就回。”说着蔡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扶了扶朱钗抬脚便朝着苏博雄所在的院落而去。 而在苏博雄让人来叫蔡琴之前,苏博雄已经接见了皇后宫里派出来的人,除了传达一下木槿和穆流年可能被帝王赐婚的这个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以外,就是告知苏博雄一定要破坏这一桩婚姻,否则让木槿得道升天,他们就更加的拿捏不住她了。 苏博雄给了宫里人一个肯定的答案遣走了人之后他便召来了蔡琴还有苏鸿。 苏鸿其人木讷是木讷了一些,但在苏博雄眼里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特别听他的话。 夫妻两几乎是同时到到达苏博雄的院子里。 “爹。”夫妻两人同时给苏博雄行了一个礼。 477:帝师的计策 “行了,都坐下。”苏博雄挥了挥手,然后端起手边的杯盏抿了一口。 夫妻两对看了一眼,然后各在一侧的椅子上坐好,坐等苏博雄发话。 “刚刚皇后派人来了,让我务必阻止穆流年与木槿的婚事,不能让皇上给他们赐婚。” 传言他们是听到了,但是这皇后派人来了,意思就是说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对此事,你们怎么看?”苏博雄没说出心中的想法,而是把问题丢给了苏鸿和蔡琴。 “木槿在我帝师府多次放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劳永逸。”蔡琴先开的口,很是直白,所谓一劳永逸无非就是直接将人给弄死。 而对蔡琴一个妇人这么狠心无论是苏博雄还是苏鸿都没有半点觉得不对。 “她不能死,她对太子很有用。”苏博雄并没有多说,直接一句话否定了蔡琴的提议。 听到苏博雄这句话蔡琴很是不甘,但被否定了她不敢忤逆,前不久的教训实在是太惨痛。 “那就弄臭她的名声,穆流年是穆老将军的孙女,也算是功勋之后,皇上总不会把功勋之后嫁给一个臭名昭彰的人的。”弄臭了木槿的名声不仅让木槿娶不了穆流年,还让她以后都娶不了任何人,一个臭名昭彰的人怎么可能娶得了妻子。 “人在城外大营,你觉得怎么弄?”人在城外大营就算了,墨翎也在,他便是耍了手段,墨翎定是要护着的,到时候只是越发的将墨翎往那臭小子身边推罢了。他管不到墨翎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他只管他墨翎必须要娶了他帝师府的人,和他帝师府扯上实质性的关系。 蔡琴提一个被否一个提一个被否一个,这让蔡琴心里面窝得是满满的火,她不觉得这些苏博雄做不到,只觉得他这还是在敲打她,这当真是一个憋屈,却又让她不能反抗,她怎么都忘不了差点去刑部大牢待着的经历。 想到这,蔡琴抬眸看了一眼对面一直默不作声的苏鸿,这就是她嫁的男人,无时无刻都是这副死样子,若再强势一点再强势一点…… 蔡琴不敢让苏博雄和苏鸿看到她的不满,所以仅是看了苏鸿一眼便迅速的低垂下了眸子。 “媳妇愚钝,请爹吩咐。”连带着姿态也跟着放低了。 看到像一朵蔫花一样的蔡琴,苏博雄满意的端起了杯子又抿了一口茶,在他帝师府谁也别想有小心思。 “明日王御史家办小孙子满月宴,会邀请同僚和家眷,到时候你们两人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可以。”说到这里,苏博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用话语暗示性的将木槿和礼部尚书穆旭牵扯到一起就行了。” 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他不但要收拾木槿那个小兔崽子,他要连穆鹏那个老东西一起算计,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利用。 “请爹明示。”一直不吱声的苏鸿吱声了。 听到苏鸿的话苏博雄满意的笑了笑,他最满意苏鸿的听话了。 478:帝师的计策(二) “木槿的那一双眼睛和过世的穆老夫人那是如出一辙,穆旭虽不是很像他娘,但是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如此这木槿的眼睛细细一看也就与那穆旭有几分相似了。这穆旭也就娶了穆李氏一个,就只生了穆流年一个。”话说到这个地步差不多也算是很清楚了。 那木槿他一直没放在心上,之前并没有太在意,但那穆老头可是他对头,他怎么不注意他动向。让他注意到这一点还要感谢叶家那个脑子不太好的老女人,那老女人前些日子又犯病寻了穆鹏,本很稀疏平常,但是那老女人却是捉着那木槿喊瑶音,这不是给他话柄是什么,那老女人虽脑子不太好,也不是太傻,那老女人都认错了,用来混淆视听可是够够的了。 他一直想着怎么好好利用这件事,如今这形式完全是瞌睡了给他送枕头,这一举两得的事情简直就是太对他胃口了,光想着就畅快无比。要不是那木槿眼睛是像穆老夫人而不是像穆鹏,年龄太小又不太可能是穆老夫人生的,他要把这帽子扣到穆鹏的头上,给他按一个欺君之罪。 “爹的意思是那木槿是穆旭的私生子?”蔡琴被这个事实给惊得站了起来,那穆旭就娶了一个,就生了一个,这又冒出来的不是私生是什么?如此的话,要是那木槿成了穆家正儿八经的子孙岂不是更加水涨船高?与穆流年的婚事是肯定摧了,但是这身份还不是涨了,他们不是一样落不得好处? 苏博雄有些不满的看了蔡琴一眼,妇人就是妇人,有几分聪明,却在大多数事情上还是目光短浅。 “且不说这穆旭为人正直,不可能有私生子,就说着木槿从边疆而来也不可能是穆旭的私生子,但好事者向来多,只要让别人这么认为就可以了,如此穆流年和木槿有可能是兄妹,皇上就不能冒然赐婚。且穆家还会因此不得安宁,那穆李氏虽是知书达理,但是也不是个能容忍相公有一个比她女儿还大的私生子的,便是那穆李氏能忍,那李家也不能忍。穆老将军虽混却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而穆家要是有这么个能将,皇上那边也会忌惮。” 苏鸿木讷不是傻,对时局分析的还是很透彻的。 这么多话总结起来就一个字,乱,穆家乱,木槿乱,帝王乱,鄢陵乱。 蔡琴想不到这么多,但听了苏鸿的话明白了一句那就是木槿不会有好果子吃,若被说成了私生子,那么名声定是好不到哪里去的,这于她于她的莹莹来说就是个好消息了,且她不可能真的水涨船高成为穆家的人,所以她们也不用怕她有一天翻身,如此甚好。 “媳妇知道怎么做了,定不负爹所望。”蔡琴对着苏博雄微微福身,嘴角弯起的弧度显示着她的愉悦。 “记住,是别人以为,而不是从你们的口中说出。”帝师府绝不给人留把柄。 “是。”苏鸿与蔡琴同时应声。 “行了,你们去准备准备,明日一定要好好的去参加王御史家的满月宴。” 479:王家满月宴 “是。”说着,苏鸿与蔡琴转身退了出去。 翌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王御史孙子的满月宴,邀请了同朝的许多官员与其家眷。 在鄢陵这个权贵聚集众多的地方,从来就不缺聚集在一起的由头,什么过寿满月宴什么婚礼之类的,再不行弄个赏花宴赏月宴,只要你想,分分钟的就弄起一个宴会来。 而这宴会,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少不了官阶低的巴结官阶高的。 而作为正二品尚书却得到正一品待遇的也就只有两位了,一位是工部上书苏鸿,一位则是礼部尚书穆旭。 理由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两人都有一个背景强悍的爹。 而蔡琴和李欣同为两个特殊待遇的尚书夫人,那绝对是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但明显巴结李欣的人要多一点,因为李欣是二品诰命夫人,而蔡琴什么品级也没有,就这可是让蔡琴心里堵了好些年。 帝师要面子,不像穆鹏那个老泼皮耍无赖,不然怎么会李欣有诰命她没有。 不管如何,堵在心头这么些年的气今日终得一发,想想蔡琴心里就爽快。 “穆夫人,恭喜恭喜啊。”在王府一见着李欣,蔡琴就迎了上去,上来就一句恭喜。 “今日是王御史家孙子的满月宴,苏夫人是不是恭喜错了。”李欣温婉可人,说话慢声细语,是典型的男人喜爱的那种温柔解意的小女人。 “木小将军年轻有为,有这样的乘龙快婿,不该恭喜穆夫人吗?”蔡琴没说出什么传闻帝王要赐婚之类的,圣意可不是谁能揣测的,这不是嫌自己活得长吗? “穆夫人此话怎讲?”李欣一副很懵懂的模样,传言她听到了,然不管她满不满意这婚事,那毕竟只是传言,她可容不得别人拿这话来说她女儿。她女儿不管如何那都是她女儿,谁都不得轻贱。 蔡琴没想到李欣这副样子,就是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不之前帝师大寿的时候,穆老将军一直说要木小将军做孙女婿,之前忙于帝师寿宴,没来得及恭喜穆夫人呢。” “你说这事啊。”李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公爹向来喜欢年轻有为的武将,总想着给流年挑一个武将做夫婿,之前还说要翎世子做孙女婿来着。”说到这李欣莞尔一笑。 言外之意,若是你相信穆鹏说得要木槿做孙女婿,那是不是也要相信穆鹏说得要墨翎来做孙女婿呢。 蔡琴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温温弱弱的李欣踩起人来当真是每一下都在命脉之上。 “大家都知道翎世子与苏夫人的千金有婚约,我们怎么好夺人所好,公爹也就是说说,你说的对么,苏夫人?” 李欣接踵而来的一句直接让蔡琴僵硬了脸色。 但凡蔡琴敢再说一句穆流年与木槿凑对的事,那么就是认了穆流年和墨翎凑对的事,而这只要是帝师府的人那是绝对不会认的。 “两位夫人,那边喊看孩子添妆了,我们快去看孩子吧。”旁边一位与蔡琴交好的夫人见这边场面僵硬得下不了台了,连忙过来打岔。 480:王家满月宴(二) “添妆了吗?那我们要快些去,好沾沾喜气。”蔡琴还没吱声,李欣却是接了话,随即招呼这人一起去了。 而李欣这雍容大方不追根究底更加显示了蔡琴没事找事的小肚量,当真是又不动声色的气了蔡琴一波。 蔡琴气得恨不能捏死李欣,不过不急,等一下那可是有李欣气得。 宴会进行得很顺利,御史官阶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大家都很给面子,不然就御史那张嘴弹劾都要弹劾死你。 宴会结束之后就是自由活动。 而这自由活动时间就是蔡琴和苏鸿发挥的时间了。 这自由活动时间除了官员之间的一些走动之外,通常都是各家给各家适龄的孩子找对象的,所以谈得最多的就要数谁家公子年轻有为谁家姑娘知书达礼了。 如此将话题引到木槿身上和引到死去的穆老夫人身上那是绝对的再简单不过了。 穆老夫人虽然嫁了一个武将,但是却是女子知书达礼的一个典范,是许多女子学习的一个对象,更是一品诰命夫人,人虽然不在了,但是这影响力还是有的。 “说起这女子的典范,当属穆老夫人了,虽然人已经仙逝,但是依旧是我们的典范,瞧瞧穆夫人就知道了,当真是得穆老夫人的真传。”在大家夸着哪家姑娘哪家姑娘好的时候,蔡琴蓦然地说出这句话。 穆老夫人已经许多时候不被人提及了,这一提出倒是让大家微微一愣,但是却也不是很突兀,特别是想到开宴前蔡琴似乎与李欣有一点点摩擦,大家下意识的认为蔡琴这是在借机夸李欣,来讨好李欣。 顿时应和声声声响起。 “是啊,穆夫人这礼仪当真是没几个人能赶上。” “二品诰命夫人是名副其实。” “有机会我可要向穆夫人好好讨教讨教礼仪。” 你一句我一句无非都是追捧。 而李欣至始至终都保持着适宜的微笑,既没有高傲感也没有退怯感,让人很舒服也挑不出任何的不当。 在大家将李欣猛夸一顿之后,蔡琴又接着道:“穆老夫人不仅礼仪端庄,更是难得的美人,特别是那一双眸子,好看得紧,也不怕各位笑话,我小时候见着穆老夫人那双漂亮的眸子的时候还跟我娘吵着想要这样的一双眼睛,现在想想真是好傻,这眼睛啊,那都是与生俱来的,怎么说要就有的。便是现在想起,也当真是觉得穆老夫人那双眸子漂亮的让人艳羡。” 女人都爱美,所以见到漂亮的东西想拥有一点也不奇怪。 而蔡琴更是自爆小时候的丑事,这么一说直接将话题给拉开了,而话题中心围绕得就是穆老夫人的那双眼睛。 而说着说着,不知谁来了一句,“说到穆老夫人的眼睛,帝师寿宴的时候我见那木小将军总瞧着眼熟,当时只以为我见着青年有为的小子就看对眼想给我女儿物色,现在想来,怎得不是眼熟,可不是就像穆老夫人的那双眼睛么,当真是漂亮的紧。” 481:谣言四起 “哎,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那会子也有那么一点感觉,只是穆老夫人仙逝已久,一时没想起来。” “对对对,只可惜是个男儿,要是个女儿,这眼睛当真是风情无限。”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觉得自己的话得到了肯定,而说着说着就不对味了,没有人会莫名奇妙的相似,更何况几乎是如出一辙,更何况是至亲。要说是穆老夫人遗留的孩子那根本就不可能,而如今与穆老夫人有这血缘关系的也就只有礼部尚书穆旭了,而穆旭就只有一个妻子连妾也没有,更只有一个孩子,那么这相似是哪里来的。 说着说着,大家纷纷把眸光看向了一直让她们艳羡的李欣。 打从有人第一句提到木槿的眼睛与穆老夫人相似的时候,蔡琴就舒心的笑了,只要开了一头,这话就不会有尾,而她的目的必会达成。 李欣开始并没觉得有说什么,她的婆婆虽然仙逝,但她依然很敬重,众人夸她的婆婆她也替婆婆开心,只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了,特别是当大家都不怀好意的看过来的时候,李欣这心中就咯噔了。 那木小将军与婆母的眼睛长得相似,她早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想到了,再一想公爹对那孩子那么好,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至于是不是和她的相公有关,那绝对是不会的,首先她相信她相公,其次,这样的混账事公爹也是不允许的,而当年那会婆母还在,就更不允许这种混账事了,更何况这小将军又是翎世子从外面带回来的,怎么都不可能与她相公扯上关系。 但她相信没用,大家看着她的眼神就表示她们在怀疑,而这些怀疑就是祸根的种子,她能预料接下来整个穆家都要被泼上一盆脏水。 “各位姐姐妹妹都看着我做什么?是要问我吗?我也觉得挺像得,木小将军的眼睛挺好看,可惜了是男儿,要是女儿肯定美艳极了。”李欣一副看不懂她们那异样的眼神似的,笑着说了一句。 “是啊,是啊。”都是官夫人,没有一个傻的,就是要泼脏水谁也不会当面泼的,纷纷开口应和,然后又转开了话题。 蔡琴看了李欣一眼,冷哼了一声,倒是个能装的,但那又如何,祸根埋下了,这事不发酵一下是不可能消停的,至于要怎么发酵怎么消停,那可就不是谁能控制的了。 女客这边被引导了,男客那边也同样被苏鸿给引导了,同样也不会有人当面说什么。 然,当宴会结束,众人纷纷从王御史家离开的时候,这个木槿是穆旭私生子的谣言如雨后的春笋,分分钟的窜遍了大街小巷乃至皇宫内院。 窜遍鄢陵怎么会窜不进皇宫。 当于数将这个谣言传到墨诨的耳边的时候,墨诨大笑了三声,穆家怎么会有男丁,这木槿怎么会是穆旭的私生子。 而大笑过后的墨诨当下沉下了面色。 “查,给朕好好的查。”墨诨是个多疑且控制欲极强的人,所以容不得半点不在他控制之内的事情。 482:私生子风波 即便是听到的时候是个当个笑话,却也是要扒个干净。 “是,奴才这就去。”于数连忙附和着朝外走去。 比起墨诨笑过之后的震怒,皇后苏萱听到的时候那是当真一笑到底,个中缘由苏帝师已经告诉了她,所以就乱吧,这鄢陵平静太久了,是该乱乱了,乱吧乱吧,越乱她才越能坐稳这皇后之位。 谣言是下午时分朝着鄢陵各个角落散落的,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镇守鄢陵观看各色动向的北耀便带着这个一发不可收的消息去了城外大营。 城外大营的夜没有万家灯火的点缀,有的只是一堆堆架起来的篝火。 训练了一天的士兵们在这漫天的黑夜里早早的便上了榻入睡。 而明面上分了两顶营帐的木槿和墨翎两人,在这入夜时分却是同处一帐,同睡一榻,墨翎表示白日里不让亲近就算了,大半夜的明知道人就在触手可及之处,还不让他亲近,他是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的。 至于这窜营帐的事,墨翎早已经熟能生巧了。 所以当北耀带着消息而来的时候,墨翎正在木槿营帐里缠着木槿腻歪。也就是搂搂抱抱,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地盘,乱来是不可能的。 “主子,出事了。”介于墨翎与木槿腻歪在一起,北耀只能隔着营帐低声对着帐内禀报。 而北耀的声音一响起,无论是木槿还是墨翎都顿住了身形,然后木槿一把推开了墨翎起身理了理衣摆坐好,她可还没厚脸到让别人看着她和墨翎亲热。 墨翎看木槿的反应,轻笑了一声,随即眸色一敛满是凛冽,“进来。” 依旧半躺在榻上,只是那气息却只余满满的冷冽。 几乎在墨翎话落的瞬间北耀一个闪身进了营帐,而进营帐之后直接眼观鼻鼻观心的半跪在地上。 “鄢陵城内,传出了木小将军是礼部尚书穆旭的私生子。这谣言是自今日王御史的孙子满月宴之后传出来的。在这之前先从宫里传出了皇上有意赐婚于木小将军与穆流年。” 听完北耀简短的话,墨翎一甩衣袖从榻上坐了起来,那周身的气息当真是比那数九寒冬还要冷冽。 宫里传出来的赐婚,谁会这么快的得到精准的消息,谁又会这么闲得蛋疼的传这种消息,除了皇帝谁会这么闲谁敢这么揣测圣意?活腻歪了吗? 而这说木槿是穆旭私生子的也当真是能掰扯,无非就是不想木槿与穆流年成婚,而这不想且能这么快做出反应的也就那么几个。 但现在不是找始作俑者的时候,而是怎么借助这件事反将一军。 “我知道了,你先找个地方去休息。” “是。”北耀领命消失在了营帐内。 “阿槿。”北耀离开后,墨翎看向了木槿。 木槿抬手抚了抚有些褶痕的衣袖,周身尽显嘲讽的冷意,“我是多遭人惦记,要不要买点礼物去谢谢。” 比起墨翎所认为的有那么几家,木槿直接认准了帝师府,整个鄢陵跟她最有仇最见不得她好最想弄死她的除了帝师府里的那一位娇小姐再无其他。 483:阿槿,摊牌吧 当然,这么大动静那位大小姐是弄不出来,但那大小姐亲戚多啊,爹啊娘啊爷爷啊再不行太子表哥皇后姑姑啊。 “阿槿,是我连累的你。”说话间墨翎伸手将木槿给拉进了怀里,“他们最想针对的是我,你是被我给连带的。” 听完墨翎的话,木槿伸手勾住了墨翎的脖子将他的头颈压低,然后微微向前倾身直接在那唇上轻咬了一口。 墨翎大概没想到木槿会咬他,一个没忍住被疼痛给撕拉的嘶了一声。 “你是我的男人,针对你就是针对我,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明白?”说着木槿伸出舌头在墨翎的唇上轻舔了一下尽显妖娆,“或者你想再感受一下疼痛?” 听到这话,墨翎的唇微微扬起,随即向前一倾身将人给压在了床榻上,“亲一下倒是很想感受。”话落间直接对着那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木槿也不退却,双手紧紧揽着墨翎的脖颈回吻着,直到快要窒息,两人才微微分开贴在一起的唇。 “阿槿,摊牌吧。”墨翎微喘着气说了一句这么没头没尾的话。 木槿抱着墨翎脖子的手僵了僵,随即松开了力度从墨翎的脖子上滑了下去摊在了身下的床榻上,周身的凌驾气息瞬间尽散。 “阿槿,摊牌吧,总要给师父一个掏心掏肺护你的理由,而这事只有师父出面最合适。”墨翎又重复说了一遍,而这一遍将话直接给说明了了。 几乎是在北耀的话落下之际,墨翎脑中就有了抉择。 关于木槿与穆鹏的关系,他一直没想好该什么时候摊牌,也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摊牌,而现在这个时机恰恰合适。 穆家的事穆鹏出面最合适。 木槿没说话,抿了抿嘴,垂放在床榻上的手抓了抓身下的棉被。爷爷什么的她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有没有爷爷对她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阿槿。”木槿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沉与茫然让墨翎心疼的将人给搂紧在怀里。 墨翎的紧拥让木槿的手从抓着棉被变成了抓着墨翎胸前的衣襟。 这个身子的父母弟弟妹妹那是一醒来就有一醒来就要接受的人,以至于当时她并没有多排斥,而现在却是要去认一个本来根本没什么关系的人做爷爷,明明不是她的爷爷,只是这身子的爷爷,可她却有一种她要认爷爷的感觉,这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让她有些莫名的怯步。 她不知道自己在怯步什么,怕那老头不喜欢她吗?为什么要怕呢?而多了一个爷爷又会有什么改变呢? 她木槿需要靠别人庇护吗? 她木槿靠得从来都是她自己。 “我不需要谁保护我,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沉默了好一会的声音显得有些艰涩。 木槿的话让墨翎更加的心疼,他简直无法想象从前木槿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什么样的过法才会让一个人在遇到麻烦的时候只会自己解决而不是去依靠别人。 “我呢,阿槿,让我保护你也不行吗?” “你不一样。”木槿下意识的回了一声。 484不想拖他下水 这答案当真是让墨翎既欢喜又难受,“一样的,阿槿。当师父知道一切之后他对你的疼对你的爱都是一样的,他会想你好的,这些心情也都是一样的。阿槿,只是多一个人疼你而已,别的并没有什么改变。即便现在不说,等一切大白天下的时候,师父总会知道的,我们瞒不了一辈子的,而师父他有权利知道。” 墨翎的话让木槿没有办法反驳,嗓子更是变得干涩。 他说的一点没错,她的女儿身终有一天会恢复,而恢复了离她的身世揭晓也就不远了,她承认不承认有些事都是无法改变的,但…… “不想拖他下水。”是的,她不想拖他下水,她的女儿身是个定时炸弹,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不想拖累任何人。等一切危机过后穆鹏知道了就知道了吧,而现在,要是知道了,以后会被拖下水的,那样的一个老头她不想连累不想…… 木槿的话让墨翎知道她是在意的,在意穆鹏的,不然也不会顾虑这些,可是他的傻姑娘,能不能少为别人考虑一点,多为自己考虑一点,也再多相信他一点。 “有我在阿槿,你相信我。”若有必要,颠覆天下又如何,谁也不能伤他心尖上的姑娘一分,谁也不能。 闻言,木槿抓着墨翎衣襟的手不自觉的又紧了紧。 沉默了好一会木槿最后轻应了一声,“嗯。” 在听到木槿的这声轻应的时候,墨翎只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有些事他并不是处理不好,他只是想将事情处理得更好,以确保木槿的安危。特别是一些早晚要发生的事为何不让它在最有价值的时候发生。 “你好好休息就当做什么都不知,其余的我来解决。”话落间,墨翎伸手钻进木槿的衣襟里扯下了她脖子上的那块玉佩,然后将人给放在了榻上,垂首在那唇上吻了吻,随即拉上一侧的棉被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起身消失在了营帐内。 而木槿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鹏的营帐离这有一点距离,驻扎在穆家军大营周边,不过也就隔了十来个营帐的距离的样子,也不算是太远。 墨翎掀开穆鹏营帐的动作那是相当的粗鲁,而他来的时候是正大光明的来,一点也没有避讳谁。 不怕探子来就怕探子不来,要是不来他的戏唱给谁看,又是谁替他接着唱下去。 帘帐掀起照进帐内的火光将墨翎的身形给映入了躺在榻上的穆鹏的眼中。 穆鹏没起身,却是破口大骂,“混小子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老子这里来干什么?” 那大嗓门吼得是远远的就能听见。 墨翎没理睬穆鹏,而是走到桌边拿起火折子将油灯给点亮,然后就着桌边的凳子坐了下来。 那位置刚好正对穆鹏。 穆鹏见墨翎不吱声,自己这躺着气势不够宏伟,于是一个鲤鱼打滚就坐起了起来,再次吼道:“说不出个理由来,老子今天揍扁你,揍得你爹娘都认不出你。” 485:把您孙女嫁给我 这一次墨翎开了口。 “北耀来了,北耀说鄢陵里盛传木槿是穆旭的私生子。” 墨翎那平淡的语气,就跟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以至于穆鹏一时间也没当一回事,没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然当墨翎的话说完之后穆鹏略微品味了一下当下就炸毛了。 “哪个混球说的,老子倒是想要这么个孙子,可要老子有这个命啊,就是老子那死去的孙子活着也没这个岁数的。还穆旭的私生子,怎么不说是老子的私生子来着。” 穆鹏炸得整个人都从榻上跳了起来,大有要杀回鄢陵的意思。 “不行,老子要回去,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龟孙子竟敢这么污蔑我穆家。” “都说您老有意与木小将军结亲,这不就给了您一个怎么分也分不开的亲了。”墨翎继续火上浇油。 “老子孙女想要嫁谁又碍着谁了,老子孙女还就要嫁给木槿了,怎么了,老子就要嫁了。” “师父,您不是总说要将您孙女嫁给我么,你看要不您别嫁给木槿了,嫁给我得了。看看会不会再来一个我墨翎又是你穆府私生子的传言。” “你还好意思说,老子当初要嫁给你,谁百般拒绝说不娶不娶的。” “现在也不迟,你说是吗,师父?”话落间,墨翎将握于手中的玉佩一松,然后白色的羊脂玉就那么勾着红绳垂落在了半空中,在微弱的灯光中一晃一晃的甚是惹眼。 穆鹏刚要骂墨翎别给他添乱,却在看见灯光下墨翎手中那块羊脂玉的时候瞬间愣住了,下一秒直接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一把将那玉佩给抓在手中。 叱咤风云戎马一生的武将,除了当年他失了子孙失了爱妻,这么多年来手从未抖过半分。 而这一刻,在抓着这玉佩的这一刻,他手抖了,抖得连玉佩都要抓不住,特别是当那玉佩角落的一个穆字落入眼帘的时候,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竟然就这样湿了眼眶。 穆字不特别,而穆字身下刻着的那朵绽开的莲花却是特别的,他的爱妻名字里有个莲,而这朵莲是他亲手所刻,这是他与爱妻的定情信物,这是爱妻在看到出生的大儿幼女那双像极了她的眼睛之后一个高兴给她的,这是给他的孙女的啊,他那个没活过三岁的孙女。 不…… 穆鹏抬眸看向了墨翎,一把抓住了墨翎的臂膀,想问什么,然喉头的哽咽竟是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用一双微微湿润的眼眸热切激动求知的看着墨翎。 “师父,您觉得将您的孙女嫁给我合适吗?”墨翎抬手握住穆鹏拍在他左臂上的手微微用力显示着他的决心。 手背上的刺痛让穆鹏下意识的又朝自己握着玉佩的手看了看,那玉佩还在,所以这是真的,不是梦,是真的,他的小孙女…… “师父,合适吗?” “合适……”穆鹏完全忘了刚刚墨翎说的是什么,只沉浸在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里,更是下意识的哽咽的回答了一声。 听完这两个字,墨翎笑了。 486:那是他孙女 “天色不早了,师父您该休息了,明日记得去鄢陵帮木槿辟辟谣,把事情查查清楚,木槿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将来还有大好的青春,可不能就这么被毁了名声,这以后还有谁家的姑娘敢嫁她。” 话落间,墨翎伸手握住了穆鹏手上的玉佩,穆鹏手下意识的握紧,然后在对上墨翎的眼神的时候一点一点不舍的松开了手指,现在还不是他握着玉佩的时候,那还没被他的手给焐热的玉佩就那么再次回到了墨翎的手中。 看着墨翎转身的身影,穆鹏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问什么,却终是没发出任何的声音就那么看着墨翎从他的营帐中消失。 墨翎与穆鹏说的话半点不掩饰的落入了周围各家的探子之中,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没有看到墨翎给穆鹏的玉佩,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说的孙女另有其人,华丽丽的将穆流年给对号入座了。 在一结合之前墨翎与木槿断袖的传言,这事妥妥的墨翎为了护住木槿毅然出手娶穆流年,而这墨翎不是一直说是苏府的乘龙快婿吗?现在这是要正式和苏府决裂的节奏吗? 各个探子开始将这消息默默地传给了自己的主人。 而他们所不知的是这是墨翎故意给他们的误区,所以既然有人给他提供了戏台子,他不拉上所有人上去唱一唱也太对不起他们给他墨翎搭得戏台子了。 他就是要告诉他们,找木槿麻烦那是比找他墨翎麻烦还要严重的一件事。 这些穆鹏此刻管不着,他此刻沉浸在他大儿的幼女还活着的信息呢,沉浸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大儿的幼女是木槿,毕竟只有木槿像他亡妻,还爆出了私生子的传言,现在再有玉佩,就很好联想了,而他刚刚太激动,以至于完全忘记去对号入座。 所以……所以那个一步一步从小兵爬上三品将军还屡次立功的木小将军就是他的孙女……孙女…… 怪不得那小子对流年练武从军那么支持,不是,是那丫头。 想到这,穆鹏整个人不淡定的跳起来了,孙女啊,可她现在是个男儿身,所以这是欺君,所以之前墨翎才会拿军功换免死金牌,所以那小子一早就知道木槿是女孩子了,所以一早就和木槿有关系了,所以他这还没来得及抱回来的孙女就这么被猪给拱了。 对,就是猪,抢他孙女的再优秀也是猪,徒弟也不例外。他刚刚是不是答应了什么,不他什么都没答应,绝对没答应墨翎要把孙女嫁给他。 他的孙女啊,那是他的孙女啊,那优秀的将领是他穆鹏的孙女啊,他梦想成真了,那真是他穆家的,真是他穆家的,哈哈,真是他穆家的…… 阵阵癫狂的大笑传出营帐,以至于大家以为穆老将军被刺激的疯了,至于是哪一个刺激就不知道了…… 墨翎才懒得去管穆鹏的癫狂,攥着玉佩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再然后一个闪身避开所有视线去了木槿的营帐。 走到榻边直接躺下将人给搂到了怀里,“阿槿,我回来了。” 487:兴奋过度的穆鹏 木槿没说话,而是伸手缠上了墨翎的腰。 墨翎将手中的玉佩重新给木槿系在了脖子上。 “师父很高兴。”墨翎贴着木槿的耳侧低声说道。虽然师父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光那他没走多远就听到的癫狂笑声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嗯。”木槿没说话,只轻哼了一声,而那埋在墨翎怀中的唇角却是微微勾了起来,身子更是从紧绷变成了放松。 感受中怀中之人的变化,墨翎也跟着勾了勾唇,随即垂首在木槿的额头吻了吻,“睡吧,我陪着你。” “嗯。”木槿在墨翎的怀中蹭了蹭,像一只求抚摸的猫儿。 墨翎爱怜的不行,紧了紧缠在木槿腰肢上的手,随即跟着闭上了眸子。 …… 兴奋了一夜的穆鹏天未亮就起身了,满身的精力那是没有地方释放,以至于就那么一个人去了穆家军训练的山坡挑了一根木头独自一人扛起来在山坡上上上下下的跑。 当天亮时分穆家军成群结队来到山坡边准备训练的时候,那在山坡上抱着木头上上下下狂跑的身影瞬间惊呆了整个穆家军。 “将军。”不知谁先喊了一声,随即大家异口同声喊道,“将军。” 而这时穆鹏刚好从山坡上跑下来,在看到穆家军的时候愣了一下,这才感觉到自己已经在这里跑了好久了。 愣神过后,穆鹏极其淡定的跑到山脚下,然后将抗在肩上的木头往地上一丢,故作正经道:“你们木小将军昨日说这个练臂力很好,本将军来试验一下。感觉不错,以后跟着你们木小将军好好练,谁要是敢不听话,老子劈了他。” “是。”八千穆家军齐声呐喊,若是早些时候他们或许还会不服,但经历过前天的那一场动乱之后,他们早就明白了木槿的良苦用心,即便没有穆鹏的嘱咐他们也会好好训练的。 看到如此精神气的穆家军,穆鹏那是既高兴又神气,这些都是他孙女训练的,不愧是他穆鹏的孙女。 “训练吧。”穆鹏大手一挥,然后咧着嘴穿透人群朝山林外走去。 “是。”穆家军应了一声,然后纷纷按照自己的节奏开始一日的训练。 木槿并没有跟着穆家军,第一她认为一个好的军队需要有足够的自律性,而不是做什么都需要将领跟着,第二,她今早出营帐的时候没有看黄历,遇上了一个来找茬的。 昨夜得到消息的又怎么会只有墨翎一个人。 更不要说昨日穆鹏那么个大嗓门吼,想不要人知道都不可能,虽然是墨翎故意的,但这叶亦寒一大早上就来堵木槿也确实是心急了一些。 “木小将军,早。”两人碰上的时候,叶亦寒这第一声招呼打得还算规矩。 “叶侍郎,早。”木槿极其有礼貌的回了一声,然后便欲绕开叶亦寒离开。 叶亦寒人是没动,但是嘴却欠了,“叶某恭喜木小将军更上一层楼。”当然,这嘴欠除了叶亦寒本身针对木槿的原因之外,还是因为他收到了试探的命令。 488:说谁私生子呢 话说得有些含蓄,但是木槿却是一听就听明白了,于是要离开的脚步直接停下了,然后转身看向叶亦寒,嘴角微微勾起,“叶侍郎不知道木槿是个泥腿子吗?能不能跟木槿说话的时候直白一点,这么绕来绕去的是想显示你比木槿有文化吗?文官这么针对武将不太好吧?” 木槿最会做的事情就是将一个小问题给上升到大问题的高度。 叶亦寒针对木槿不要紧,但是若上升到文官针对武将就很要紧了,先不说文官与武将一直有摩擦,就说这城外大营可是武将的地盘,他要是敢这么应承,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就这张嘴还叫没文化,叶亦寒直接要吐血了。 “是这样的,叶某听闻有传言说木小将军与礼部尚书穆旭有些渊源,好奇一下。”为了问题不被上升高度,叶亦寒直接避重就轻忽视了木槿刚刚的问话。 “木槿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有句话叫做好奇心杀死猫却还是听过的。”木槿说这句话的时候眸色微冷,向叶亦寒传达着她的不悦,“另外,容木槿再提醒叶侍郎一句,木槿文化低,麻烦叶侍郎把话说清楚一点,什么叫有渊源,恩?” 明明该是自己咄咄逼人,然这一刻叶亦寒却感觉到了他被木槿咄咄逼人。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僵硬。 比叶亦寒只是慢几步而来一直站在一侧的秦玖当真是看不下去了,或者说是嫌弃火焰不够旺盛,过来浇浇油。 只见秦玖几步从一个营帐的拐角处走了出来,对叶亦寒满是嫌弃道:“叶亦寒,人木槿都说了,听不懂听不懂,你就不能爽快点,偏要上升问题,这里可是武将的地盘,你想被武将碾压吗?我可不想。不就是听了传言说木槿是穆旭的私生子吗?你不就是想知道是不是吗?直接问有那么难吗?” “什么私生子,说谁私生子呢?”从山坡那边找来想与木槿来个巧遇的穆鹏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这私生子私生子,当下就火大的咋呼了起来。 人更是三步并两步的冲了上来。 “叶侍郎说他好奇木小将军与礼部尚书的渊源,说得磕磕碰碰的,我这正帮他说清楚呢,不就是想问木小将军她是不是礼部尚书的私生子么,直接问就好了,含含蓄蓄的,木小将军哪里听得懂。”秦玖绝对是看戏不嫌事大的极其热心的解释了一下。 叶亦寒一张脸都绿了,他半点也不想惹穆鹏,“我……”眼见穆鹏就要冲到跟前,张口就咬解释。 “叶侍郎是想说没问木小将军和礼部尚书的渊源吗?”秦玖直接抢了叶亦寒的话。 “什么渊源,狗屁的渊源,叶家小子,你是不是太闲了,还是太欠揍了,老子的儿子碍着你什么了,说啊,碍着你什么了。”穆鹏直吼吼地扑到了叶亦寒的面前,可谓是来势汹汹,逼得叶亦寒不由自主的向后踉跄了几步。 这一幕看得秦玖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而木槿则是在看了一眼那个挡在她面前的宽厚苍老背影的时候,默默地收起了面上的情绪垂下了眼眸。 489:再废话老子废了你 叶亦寒被穆鹏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首先渊源那句话他说了,其次他就算解释不是秦玖说得那个意思也没用,因为穆鹏就不是个讲理的人,他说破喉咙都没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出声。 “说不出来了是吧,说不来了就给老子闭嘴,再让老子听到你废话,老子废了你。”穆鹏完全没有长辈欺负小辈的自觉,哼哧的威胁了一句随即直接喷了一句,“滚,别在这碍老子的眼。” 叶亦寒觉得很丢脸,但即便如此却也不能据理力争,因为不要说他,这个穆鹏是个谁的面子都不给的人,他只求不要丢得太过就行了。 想着,叶亦寒抬眸看了一眼那边半垂着眸子的木槿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至少他得到了一个收获,这穆鹏还是那么的护着木槿,所以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关系。 把叶亦寒收拾走了,穆鹏很开心。 秦玖也很开心,谁看到对头倒霉不开心。 只是他这刚开心了一下就对上了穆鹏转眸过来的嫌弃眼神,顿时整个人不美好了。 “都没事吗?杵这里做什么?”穆鹏怼走了叶亦寒想跟小孙女亲近两句,一回首就看到了碍眼的秦玖,顿时不爽了。 “有事,有事,立刻就走。”秦玖那是分分钟的赔好,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在秦玖离开的时候,木槿想了想也转身抬脚离开。 穆鹏刚撵走秦玖,摩拳擦掌的想要跟木槿好好说说话,这一转首就见木槿抬脚离开了,当下急了,连忙跑上去拦住了木槿的去路,“臭小子,老子叫你走了吗?”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话语,他一直这么说说习惯了。 而这一次说完之后,在看到木槿抬眸看向的深沉眼神的时候,顿时整个人的气焰就那么消散了下去,就好似一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蔫了。 “那什么,老子,不,我……” “爷爷……”穆鹏刚想说些什么,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他刚想爆吼,在转眸看见那风风火火扑过来的红色身影的时候愣是闭了嘴,因为这是他孙女。 木槿看了止住话语的穆鹏,又看了一眼还有几步就跑到跟前的穆流年还有跟在穆流年身后的六皇子,嘴角轻勾了一下,说不清是讽刺还是冷漠。 “木槿还有事,先告辞。”对着穆鹏说了这么一句,木槿转身就走。 木槿想走,穆流年可不想让她走,虽然她是来找穆鹏的,但是遇上了木槿一并问了刚好,“木槿你别走,他们都说你是我爹的私生子,是不是?” 能这么直白的问出来的除了穆流年也没有谁了。 穆鹏一听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要是两个孙女吵起来了怎么办。 而穆鹏还来不及开口,木槿却是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跑到跟前的穆流年,“他们说?是他们还是他……”说话间,木槿将眸光从穆流年的身上移到了她身后的六皇子墨译成的身上。 墨译成被木槿这眸光看得心咯噔了一下,又是这种眼神,这种好似将他给扒光了个看透的眼神。 490:心怀不轨的六皇子 “虽然是传言,但流年有权利知道不是吗?”墨译成不躲闪木槿的眸光,直接供认不讳的开口道。 “你不要管谁说的,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就行了?”这句话说不清穆流年是想护着墨译成还是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木槿将眸光从墨译成的身上转向了穆流年,轻轻一笑,无尽讽刺,“你问我,我问谁?我请请白白有爹有娘,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会成为那什么劳什子的私生子。不过这样刚刚好,刚刚好你穆流年无论如何都不会与我木槿成秦晋之好了。” 话落,木槿直接转身离开,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而木槿的最后一句让穆流年微微皱了眉,什么叫不与她穆流年成秦晋之好?对了,若他两真有那什么关系,的确不会成秦晋之好,所以这是阴谋?只是不让她穆流年嫁给木槿的阴谋? “爷爷……”穆流年想不明白,直接对着穆鹏求证道。 而此刻穆鹏的心有些疼。 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沉浸在孙女活着的喜悦之中,甚至就连刚刚还很高兴的想要来和孙女拉扯几句。 直到此时此刻,流年拽着他问他话,而木槿却是独自黯然着背影离开,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个孩子,那个也是他孙女的孩子,若是一直活在他身边,也该是活成流年这样,活得肆意,有他的庇护,不明白的就来找他解决。而不是小小年纪就以女子之身装作男儿拼搏沙场,更是有什么都自己承担着。 无限的愧疚代替喜悦涌上心头。 “爷爷,爷爷你说话啊,木槿跟我爹有关系没有,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木槿是我爹的私生子。” 穆流年见穆鹏没回答他,直接伸手扯了扯他,这一扯扯回了穆鹏有些分散的思绪。 “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怎么管得着吗?”穆鹏伸手拍了拍穆流年拽着他的手,“你自己的爹什么品行你不知道吗?难道你不相信你爹吗?” “我相信,我爹不会有私生子的,但大家都在说。”穆流年表示很委屈。 这里若是鄢陵,穆流年说大家都在说穆鹏还能一听而过,但这里是离鄢陵好些距离的城外大营,大家怎么就都在说了,要传播也不会这么快,就是这么快也没几个人有胆子在穆流年面前说的,好歹他穆鹏还在这,所以…… 想着,穆鹏朝着六皇子墨译成看了一眼,“六皇子,你来城外大营好几日了吧,不准备回去向陛下复命吗?刚好老夫要回鄢陵去讨公道,不如一起?” 墨译成只觉得心被穆鹏看得咯噔咯噔的,他这是有些着急了。 “流年一起回去吗?”心在咯噔跳,但是墨译成面子上却是一副不舍穆流年的样子。 “鄢陵腌臜事太多,等解决了她再回去刚刚好。” “也是。”墨译成一副我疏忽的愧疚表情,随即有些不舍的叹了一声,“是该回去复命了。”说着对着穆流年道,“等我复完命我再来找你玩。” 500:穆鹏揍了礼部尚书 “不要你来,你一个皇子在这里晃悠啥,搞得大家看见你就要行礼,烦死了,而且我要训练,没时间陪你玩。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训练。”说着穆流年对着穆鹏摆了摆手,“爷爷,我去训练了。” 话落转身就跑开了。 “流年,你等等我。”见穆流年离开了,墨译成一如既往的急着跟了上去。 穆鹏深沉的看了一眼离开的墨译成的背影,随即抬脚朝着墨翎的营帐走去,他安逸太久了,是该刷刷存在感了。 穆鹏去墨翎营帐只坐了片刻,最多一盏茶的功夫,没有人以为穆鹏会与墨翎密谋什么,因为时间太短,而且聊得几句话也只是闲话家常的告别。 殊不知墨翎早已将计谋写好在穆鹏去的时候给他一目浏览再然后销毁。 众人只知穆鹏从城外大营骑着马飞奔回了鄢陵,然后直接冲去了礼部尚书府,二话不说,拖着那文弱的礼部尚书就是一顿猛揍,当下就下不了床,那动静叫一个大。 揍完了人穆鹏就回了自己的将军府,管都不管穆旭。 但穆旭被揍得太狠了,穆鹏又不管,没有办法的李欣哭着回了娘家,求了她爹李学士去请了太医。 伤势太重短期内不能去上朝,连字都不能写,于是又让让李学士替他写了告罪请休的折子欲第二日带去金銮殿上奏给皇上。 传出木槿是穆旭私生子之事的时候,大家就都关注着,所以这穆鹏回来对着穆旭那一顿胖揍,是前脚揍完,后脚就传遍了鄢陵城,更有请了太医什么的都一一相传。 宫里也同样得到了消息,不过他们怕不准确,皇帝直接宣了之前他示意过李家来请就去的黄太医。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进御书房,黄太医先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说说穆旭的情况。”墨诨大手一挥直接免了黄太医的礼,他很想知道这穆鹏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真揍了穆旭,这穆旭可是穆鹏残存的子孙了,这穆鹏当真舍得为这子虚乌有的事揍了他体弱的儿子。 “礼部尚书大人身上多处淤青,内伤很重,连说话都气喘吁吁,需要卧榻休息至少一个月才能勉强自由活动。” “当真?”墨诨还是有些不相信,这穆鹏竟然对穆旭下这么重的手? 墨诨的话吓得黄太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微臣不敢欺瞒圣上,句句属实。”话语里满是诚惶诚恐。 墨诨没说话,而是低沉着气息,下方跪着的黄太医只觉得浑身直冒冷汗。 墨诨沉了好一会的气息才道:“退下吧。”他谅黄太医也没这个胆子,等晚些时候他让人悄然去看看就知道了。 “是,微臣告退。”黄太医哆嗦着起身退了出去,走出门外之后,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墨诨这边招了太医,而帝师府那边直接暗暗派人盯着,他们总不好直接去询问太医,那样太容易被扯上关系,毕竟帝师府与穆老将军从来都是对立面,怎么可能会关心呢。 501:告上金銮殿 墨诨这边招了太医,而帝师府那边直接暗暗派人盯着,他们总不好直接去询问太医,那样太容易被扯上关系,毕竟帝师府与穆老将军从来都是对立面,怎么可能会关心呢。 这一日众人除了关注这穆旭是不是真的被穆鹏给揍了之外还关注着穆鹏还会有什么动作,然穆鹏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很是安静,这让所有人都很不安,因为穆鹏从没有过在吃亏之后这么安静的。 而这担忧在翌日上朝之时众人得到了很好的解答。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于数例行公事的喊了一声。 “臣有事启奏。”穆旭的岳丈李学士捧着奏折上前,“礼部尚书身不利于行,臣代为奉上请休奏折。” 这事墨诨早就知道了。 “准了。”墨诨想都不想直接批了,昨夜探子守了一夜得到的结果是穆旭当真得了很重的内伤,这穆鹏下手真够狠的,就是不知道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那老家伙绝不会这么算了的。 “谢陛下隆恩。”李学士谢了恩往一边退了开去。 又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再起奏,于数便欲喊退朝,只是这喊退朝的嘴刚张开,一声嚎啕大哭声从金銮殿的门口传了进来。 “陛下啊,你要为老臣做主啊……” 一声哭喊那是震天吼地,震得那整个金銮殿都抖三抖。 随着这一声吼就见一个面色有些苍老人却很是精神的老头从金銮殿的大门口冲了进来,不用怀疑,除了穆鹏不做他想。 而在穆鹏谋足了劲力往金銮殿里冲的时候,文武百官乃至上方的墨诨全部将眸光投向了金銮殿的门口,而在穆鹏的身影融入他们的眼中的时候,他们只觉得额头突突地跳,就穆鹏这架势他们就觉得没好事。 “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啊……”穆鹏直接向前一冲双膝往地上一跪,那冲力连带着他整个人以跪着的身姿直往前冲去,一直冲到皇帝龙椅最下方的那节台阶处,“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啊……” 吼得那叫一个震耳欲聋,那叫一个委屈。 要是穆鹏雄赳赳气昂昂的墨诨还好办,最怕他这副模样,一个武将哭得稀里哗啦的,这绝对的是找茬的节奏啊。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对了,是给穆旭的夫人请二品诰命来着。 “穆老将军,你有话好好说,你这样要朕怎么为你做主。”墨诨深吸了几口气,做出一副温和帝王的表情,温和细语的劝说着。 “老臣生了个逆子啊,我穆府的名声就这么被这逆子给毁了,给毁了啊,陛下,你下令把老臣那不孝子给抓进刑部吧,老臣是管不了了,管不了了……” 且不说这穆旭是穆鹏的儿子,就说这穆旭本身,可是礼部尚书朝廷命官,便是真的有了一个私生子又是多大点事,为这个就把人捉进刑部大牢,这以后还怎么管理官员,但这穆鹏亲口所求也不能不理。 墨诨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不知礼部尚书都干了些什么,没有铁证便是朕也是不能随意拿人的。” 502:告上金銮殿(二) “还要铁证吗?全鄢陵上下谁不说那逆子生了个私生子。我穆家子孙要个女人至于藏着掖着吗?想要生个孩子至于藏着吗?老臣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蠢笨之人。老臣不信,老臣昨日狠揍了他一顿,揍得都下不了床了,可那逆子说没有生,但整个鄢陵的人都说他生了,老臣想着是不是老臣揍得力度不够,老臣觉得老臣没有办法了。陛下,你要给老臣做主啊,把那逆子给老臣抓到刑部大牢去审讯,非要让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陛下,你可要帮老臣查清楚啊,老臣一生戎马拼来的名声,可不能被那小子给败坏了。” 谁敢说武将不善言辞,瞧瞧这声情并茂的控诉,控诉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办法应声,穆鹏是谁,绝对是撒起泼来谁也拉不住的那一种,谁敢接话。 墨诨敢,但他要说什么,说私生子是多大的事,至于闹到金銮殿上来吗?但能不说话吗?不能。 “礼部尚书是朕亲自任命的,礼部尚书的人品那可是一等一的,朕相信礼部尚书不会干出养外室这种事情,更不要说私生子了。朕定好生查探是谁传出的谣言,定给老将军一个说法。” 墨诨板着脸一副为穆旭愤怒的样子。 “陛下啊陛下,那逆子能得您这般信任当真是福气啊,满鄢陵都说老臣那逆子生了个私生子,老臣也不愿意相信啊,可大家都说老臣怎能不信。如今陛下你这般说,老臣不信谁也得信陛下。老臣打听过了,是前日自王御史府上办过满月宴之后有的谣言,也向儿子媳妇求证过了,说是大家都说那木槿与老臣仙逝的夫人有些像。谁不知道老臣三子三孙三孙女,最后就剩下穆流年一个孙子辈的独苗苗了,现在这般说不是扎老臣的心吗?那木槿小小年纪就这么年轻有为足智多谋,要是老臣有这么一孙子老臣死都甘愿了。老臣折子都写好了,本来想等陛下把穆旭扔进刑部大牢审讯若是没有审问出一个结果的话老臣就要状告那日参加宴会的所有官员,现在陛下金口玉言,老臣定是相信陛下的,现在老臣就要状告那日所有参加宴会的官员,让他们赔老臣的名声,赔老臣一个完好无损的儿子……” 要说这不是事先准备好的,墨诨都不信,这哪里是请他做主,这完全是把他都给带沟里去了。 什么要把儿子扔刑部审讯,完全就是喊冤来了,还完好的儿子,人是他自己打的吧,但他能说什么吗?什么都不能说。 但有一句是说对了,木槿的确很优秀,这样优秀的人即便是私生子一个没有了传承的武将谁不想认回去,所以这木槿当真是与这穆家没有关系,只是恰好长得有些像罢了,世上长相相似却无血缘关系者也不是没有,只是难得罢了。恰恰好他见过两人就是这样的,且他让人查证过了,穆旭的确没有过别的女人,更不可能弄出个私生子,而这话题虽然不是帝师府的人亲口说出来的,但却是起了引导作用,所以这是帝师府引起的祸,目的么,无非就是为了不让木槿娶穆流年罢了,而他刚好也不想,但不想归不想,没道理这帝师府捅了篓子,要他来给他收拾。 503:告上金銮殿(三) “事情已经发生,始末朕也不好追究,毕竟没有谁知道这是谁最先传出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总不好再冤枉了谁。不过源头可以处理,前日去参加王御史宴会的人全部罚俸禄三个月,另外再送些补偿去礼部尚书府。最后谁要再让朕听到这谣言,休要怪朕不客气了。” “臣遵旨。”文武百官全部单膝下跪,不管是说了的还是被连带的,皇帝都下旨了,谁敢不从。重点是他们希望事情快些结束,因为谁也不知道穆鹏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他们只求破财免灾。 “不知如此穆老将军可还满意。”墨诨下完圣旨对着穆鹏又和风细语了起来,可见对这个老臣还是有几分谦让的。 要知道除了鄢陵城外大营里隶属于穆家军那明面上的几千人,曾经跟随穆鹏的那可是遍布整个辰国,穆鹏在辰国武将里那影响力非常大的,老将残存的也就那么几个了。 对穆鹏好除了穆鹏本身的军功外,安抚武将是主要原因。 “老臣不求别的,只求不能污蔑我穆家忠烈之名。老臣多谢陛下信任小儿,老臣惭愧啊。小儿从小身子就不好,不然老臣怎么会不让他学武,现在被老臣打得一个月都不能下床了,老臣这心疼啊,都是老臣太冲动了。老臣怕啊,怕是真的,那样老臣宁可打死这个不孝子。好在陛下圣明仁爱,小儿虽遭了老臣一顿打,好歹名声保住了,也得到陛下怜爱得到了补偿。幸好老臣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在城外大营揍那木小将军一顿,不然老臣就罪过了,冤枉了木小将军岂不是让木小将军寒心,这以后辰国还需要靠这些年轻小将来守,老臣老了,不中用了,幸好老臣没犯这个错……” 穆鹏的话让墨诨和百官脑袋又突突疼了疼,这哪里是他罪过,这是还嫌不够又替木槿喊冤了,这穆鹏当真是喜欢这木槿。 “木槿小小年纪孤身来鄢陵,在城外大营不知可否适应,后天木槿沐休,各位爱卿替朕去看看。”补偿一个是补,补偿两个也是补,他只求这事快点结束。 这是又要百官出血的节奏。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等荣幸。”百官们吐着血把这话给说完。 “陛下仁爱。”感觉差不多了,穆鹏磕头谢恩。 “退朝。”于数在墨诨的暗示下趁机喊退朝,再不退朝,百官该造反了。 墨诨迅速的退朝就算了,在于数喊完退朝,墨诨离开之后,百官那是犹如身后有狼,跑得那是一个比一个快,深怕跑慢了被穆鹏给逮着,已经出了不少血了,再刮下去那得脱一层皮,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穆鹏目的达到了,才不会没事找事,就跟没看见那一群溜得比兔子还快的官员一样,甩了甩袖子大步朝宫外走去。 穆鹏出了宫外没去将军府,而是去了礼部尚书府。 听到下人来报穆鹏来了,李欣红着眼睛迎了出来,“爹。” 穆鹏是长辈,不管打穆旭的理由是什么,她一个做晚辈的不能有任何异议。 504:穆旭被打的真相 穆鹏看了李欣一眼,眸中闪过赞赏,他的瑶音挑得这个儿媳妇当真是不错。 “让人给我送件外衣来。”这袖子上的辣椒抹太多了,他光这么穿着就觉得好呛人。 “是,爹。”李欣闻言连忙吩咐人去取。虽然穆鹏与穆旭分府而住,但是府上却还是会放着一些对方的换洗衣物的,以便不时之需。 李欣让人去取衣服,而穆鹏则是直奔穆旭所在的屋子。 丫鬟的动作很快,几乎前脚穆鹏走进了屋子,后脚就送来了衣裳。穆鹏接过到一边的偏室换了衣服,然后走进了穆旭躺着的那间屋子。 走到屋内的时候,穆旭正要死不活的躺在床榻之上,一见是穆鹏当下从榻上挣扎着起身,“爹。”亲自端了茶水进来的李欣看得那叫一个心疼,想上前却碍于穆鹏在这里没上前。 穆鹏嫌弃的看了一眼穆旭,“行了,别装了,周围没人。” 一听穆鹏的话,穆旭松了一口气,立马迅速的坐直了身体,而一侧前一刻还心疼穆旭的李欣这一刻完全傻了,她不过就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在门口见李欣的模样穆鹏就知道穆旭什么都没说,此刻转眸看向了李欣见她那错愕的样子,当真是有些愧疚。 “让你担心了,这是我和旭儿用得苦肉计,是我不让旭儿与你说的,为的就是用你的伤心去欺骗其他人,你可怪爹?” “媳妇不敢。爹与相公的大事要紧。”李欣连忙福身,她自认相公和公爹对她都很好,既然不告诉她必有不告诉她的理由,不过相公没事真好。 “现在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另外一切照旧,一定要在榻上躺满一个月,旭儿正好也趁这个机会歇一歇,你记得千万不要漏了馅,过两日流年回来你也莫要多说,有什么让她来寻我便是。” “明白了,爹。”李欣一如既往的乖巧。 “最迟过了午时就会有官员来拜访送礼,全部给我收着,谁谁送了什么都笔墨记清,另外一个都不要接待,连茶水都不要给,记得做出一副很是伤心的样子,给再多东西都弥补不了的样子,明白?” “是,爹。” 闻言,穆鹏满意的点了点头,穆旭不能出去,这外面还要靠李欣,不过这孩子向来是个好的,将这尚书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行了,你出去吧,我还有事嘱咐穆旭。” “是。”李欣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待李欣走了,穆鹏直接坐到了穆旭的榻边,表情很是严肃。 “旭儿,无风不起浪,都说那木槿的眸子与你娘极像,几乎如出一辙,这事你怎么看?” “儿子觉得这种巧合相当少,但儿子确实没干混账事。要么就是当真这种巧合被儿子遇到了,要么就是这是别人准备好的阴谋。但那木小将军与儿子无冤无仇的,又是翎世子那边的,便是不与儿子交好,总不至于陷害儿子,这次的事摆明了就是针对我穆家。” 505:穆旭被打的真相(二)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你记得我无论做什么你安抚好你媳妇就行了。”这件事今日还不算完,他还有件更大的动作没完成。 “好的,爹。” 闻言,穆鹏看了看穆旭,见穆旭对木槿没有任何的怀疑,本来准备说出口的话全部咽了下去,既然他无所察他一个人背着就行了。 要不是墨翎那个混小子,他又哪里能想得到,还不是和穆旭一样。 想着,穆鹏起身拍了拍穆旭的肩膀,“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爹,慢走。”碍于在装伤,穆旭也不能起身相送。 穆鹏摆了摆手抬脚踏出了屋子。 守在外面的李欣见穆鹏出来了,便将人给送到了大门口,送完之后让人守好门自己入了屋内去询问穆旭。 “怎么回事?” “爹昨日给了我一颗药,让我装被他打得很惨,结果就这样了。行了,这事你别管了,记得和昨日一样明白?千万不要说漏嘴,对谁也不可以。”穆旭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 “我不会说的,我……只是想你好好的……”天知道她昨天到现在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闻言,穆旭心疼的伸手将李欣给搂进怀里,“对不起,辛苦你了。” “我就想你好好的。”李欣反手抱住穆旭,瞬间泪如雨下。道理她都懂,但她心疼。 “我知道我知道……”穆旭心疼的将人又搂进了几分。 若可以他也不舍得她难受,但不忍这小痛换来的就是大痛…… …… 与此同时,帝师府。 苏鸿一下早朝便直奔苏博雄的院落,彼时苏博雄正在书房写字修养身心。 苏鸿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敲了敲门,喊了一声,“爹。” 屋内正在写字的苏博雄手一顿,随即继续笔走游龙,“进来。” 闻言,苏鸿推开了面前紧闭的房门,大步跨了进去,随即反手将门给关严实,然后大步跨到了苏博雄的书案前,弯腰行了个礼,“爹,今日早朝穆老将军去了。” 听到苏鸿的话,苏博雄不由得想到十年前,那个时候他和穆鹏还没有从朝堂上隐退,那个时候穆旭刚入朝堂不久,穆鹏为了给他儿媳妇弄个二品诰命那是差点掀翻了朝堂,如今这是故技重施了。 “穆鹏都干了些什么?”苏博雄直觉这老东西干不出什么好事。 “穆老将军请求陛下将穆旭压入刑部大牢审讯。” 苏博雄听到这话讶异了一下,这是以退为进,那老东西什么时候这么有这脑子了。然当下一秒苏博雄想到穆鹏是从城外大营赶回来的时候,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是被谁给支招了,而在城外大营里能给他支招的也就只有墨翎一人。 所以这墨翎到底只是单纯的帮穆鹏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直接说结果。”一想到墨翎帮了穆鹏,苏博雄只觉得心头堵得慌,完全没有耐心再听苏鸿继续叙述了。 “陛下罚了前日参加王御史家满月宴所有官员三个月的俸禄,并要求所有官员去看望穆旭和关心过两日沐休的木槿。再有谁言论穆旭与木槿,必追之责。” 506:穆鹏又出幺蛾子 苏鸿话落之际,嘎嘣一声,苏博雄握在手中的笔拦腰而断,而那还差最后一笔就完成的一张字帖也被墨汁给晕成了一团墨。 他的局就这么被破了,还给穆家敛了财,更是便宜了那个木槿,这叫什么,这叫为他人做嫁衣,这老东西护着他那儿子他还能理解,到底为什么又要护着那个木槿,还给那木槿讨好处,到底是为什么? “挑了礼物送去,别给人落话柄。”苏博雄没多说,沉了沉气息吩咐了这么一句。然那低沉的气息里却是满满的沸腾火焰。 苏鸿抬眸看了苏博雄一眼,随即垂首应道:“是。” “行了,退下吧,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搅我。” “是。”苏鸿行礼退身离开。 待苏鸿的身影消失在书房内,苏博雄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道:“去,给我盯紧穆鹏和木槿,给我查清楚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仔细查查那木槿的来历底细。” 对头这么些年,苏博雄还不清楚穆鹏不成,这么帮一个小子,怎么会没有理由,要么就是穆鹏跟这木槿之间真有什么关系,要么就是这木槿跟墨翎之间的关系已经达到了穆鹏爱屋及乌的地步,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查出个始末来,便是没有理由他也要给他查出个理由来,保管下次让那老东西栽一个大跟头,还有屡次与他作对的木槿,绝对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是。”没有身影,却是有人回了话,而这话很是机械,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机器。 待那声音落下,苏博雄丢开晕糊的纸张和断了的毛笔,重新铺了一张纸取了一支笔再次一笔一划的写起了大字。 …… 众官员下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礼物,前有帝王下旨,后有穆鹏这个不定时炸弹,谁敢耽搁。 礼物还不能随意一个就拿出来哄人,必须要拿得出手,不然被丢出来简直就是丢脸丢大了。 几乎是刚过午时,整个鄢陵的权贵便开始前仆后继的带着礼物去了礼部尚书府,不一会儿,礼部尚书府就门庭若市。 完全不需要李欣摆出一副驱客不想搭理的模样,那一个个来送礼的,几乎是放下就寻了一个借口离开,为何?怕穆鹏杀来啊,谁想和那尊神对上,不是嫌命长么。 一个连帝王都敢胡搅蛮缠的人,他们往上凑简直就是找死,破财免灾什么的简直再好不过了。 直到夜幕降临前整个鄢陵权贵的心都是提着的,深怕穆鹏一个不满意从哪里冒出来,待夜幕降临时,该送礼的都送了,穆家也没什么动静,众人这才将心放下来,这算是满意了吧? 这两日的提心吊胆当真是让他们狠狠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实在是这穆老将军沉静太久,久到他们忘了他是一个胡搅蛮缠谁的面子也不给的主。 昼夜更替,当鄢陵的权贵刚刚放下心好好睡上一觉醒来的时候,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再次震撼了他们的心。 穆鹏拖着二百四十台大红箱子骑着高头大马在围着鄢陵城游街。 507:聘礼落在了淮南王府 这是要干嘛这是要干嘛? 这是妥妥地下聘的节奏。 只有谁家下聘才会用上大红箱子,还扎上大红花。 但关键是,穆家谁要娶亲,这是又替谁去下聘,这穆家没有未婚适龄的男丁啊。一时间整个鄢陵的权贵都被穆鹏这下聘的架势给弄得提心吊胆了起来,深怕自己成为那个被穆家腐蚀的对象。 穆鹏骑着马慢悠悠地游遍了大街小巷,目的很简单,他要让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商人百姓全都知道他穆鹏要下聘了。所谓要么不造早就造个大轰动。 穆鹏从辰时开始游街一直游到了午时,而这平日里眼睛一眨就过去的两个时辰,在今日那简直就是度时如年。 整个鄢陵权贵的心就这么随着穆鹏的游街一直提在半空中,所有人都在关心穆鹏这聘礼要抬到哪家的门口。要是穆鹏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或许还有能期待,毕竟谁不想和穆府扯上关系,但关键是穆鹏什么都没有说,既没说为谁下聘,又是处在昨日还窜上金銮殿的这个当口,所以此时此刻这平日里让人艳羡的大红箱子此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催命符,停在谁家谁倒霉,只希望不要停在他们家,特别是那些个平日里与穆鹏穆旭有过过节的官员,他们只想有多远躲多远。 当然,有人担心害怕也有人作为旁观者在看戏,因为他们觉得这火怎么也是不会烧到他们身上的,他们就看着这穆鹏到底能唱出个什么戏来,比如帝师府比如宫里的帝王。 在众人带着各色的心情整整期盼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看到这庞大的队伍驻足在了淮南王府门前。 没错,就是淮南王府门前。 此时正当午时。 游了两个时辰,那必须是家喻户晓的存在。 当看见穆鹏领着大红箱子的队伍停在自家门口时,淮南王府的守卫整个懵了。 早一会,两个人还闲聊来着,这火再怎么烧也不该是烧到他们这吧,毕竟他们家世子可是穆老将军的高徒。 不过两个人到底是下人,这事还轮不到他们管,眼前最重要的是招待好这位爷。 守卫甲麻溜的朝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穆鹏跑了过去,“穆老将军,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吗?” “去,把墨筵给老子叫出来。”穆鹏什么也不说,直接大手一挥,豪气一吼。 “老将军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去喊王爷。”守卫甲连忙点头哈腰,下一秒转身以风一般的速度朝着淮南王府内冲了过去。 彼时淮南王正和淮南王妃在偏厅用膳。 守卫甲寻到人之后连忙上前禀告,“王爷,王妃,穆老将军在府外,让王爷您去见他。” “噗嗤……”听完守卫甲的话,墨筵直接震惊得把那刚喝进嘴里的汤全部吐了出来,好在快速的偏了头,不然就全部喷到桌上了,“咳咳……你说什么……”墨筵这是妥妥的被呛着了,带着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 穆鹏带着大红箱子游鄢陵城的事他是知道的,但凭他们的交情,这火是怎么也烧不到他们家的,这到底是为什么会跑到他的王府门口来。 508:弄个上门孙女婿 “穆老将军停在了王府门前,让您去见他。”守卫甲又复述了一遍。 “这是要干嘛?”乍听之时苏鸢也是震惊了,而在守卫甲又复述一遍确定之后,苏鸢整个人不好了。 “不管干嘛,我得去瞧瞧,不然不干嘛也要干出个什么来。”墨筵抬袖抹了下嘴巴,麻溜的起身朝着淮南王府大门外走去。 见墨筵动身了,守卫甲麻溜的跟了上去。 苏鸢慢慢站起了身,脸色很是不好,比墨筵慢了几步,但到底还是抬脚跟了出去。她男人她儿子都惯听那个老家伙的,特别是她男人,她要是不跟着点,被那老家伙卖了都不知道。 刚到王府门口,二百四十台红艳艳的大红箱子就那么映入眼帘,那叫一个刺目惊心。 墨筵一看到穆鹏当下先发制人,“穆老将军,您这是刚好经过饿了吧?我让厨房给您烧几个菜,您吃了再继续去办事。” “吃饭不急,办正事要紧。”穆鹏完全不接墨筵的茬,当下对着墨筵一挥手,然后从高头大马上跳了下来,豪气道:“老子来给老子孙女下聘了,把你儿子墨翎给老子做上门孙女婿。” 开口直击重点,这个让整个鄢陵权贵守望了半日的重点。 所有人都在胆战心惊的想要把自家姑娘给藏起来,哪里曾想人家压根就没打姑娘的主意,打得是少年郎的主意。 历朝历代只听过公主尚驸马的,还没见过哪家不嫁反娶的,这穆鹏是打算开先河啊!开就开吧,毕竟人家就一独苗苗,这合情合理,关键是你这一下手就这么狠,直接对准了让鄢陵女子趋之若鹜的淮南王世子,这样真的好吗?您倒是不怕半夜走路被人下黑棍啊。 “咳咳……”墨筵直接被穆鹏的话给震惊得自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果然预感是正确的,这停在他家门口当真是没好事。 而慢几步而来的苏鸢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反驳了回去,“门都没有,要嫁也是你孙女嫁到我淮南王府,让我家阿翎给你做上门孙女婿,哪门子的道理。” “男人说话有你这妇道人家插嘴的份吗?一边待着去。”穆鹏对苏鸢那是满满的嫌弃,打从前他就不太喜欢这个就知道哭的女人,他家瑶音在的那会还窜梭他家瑶音,他就不太喜欢这个女人,就墨筵这个愣头青把苏家的这个丫头当个好的。 “那是我儿子,你要的上门孙女婿是我儿子。”苏鸢当下急了,一双眼睛瞬间变成了兔子眼,想抢她儿子凭什么还不让她说话,那是她儿子。 穆鹏理都不理苏鸢,看向墨筵,“筵小子,老子说话你听见没有,这是聘礼,老子搁这了,老子就看中你儿子墨翎做孙女婿了,别跟老子讨价还价,老子不听,这事就这么定了。” 穆鹏大手一挥,然后一拉缰绳一个翻身上马不给墨筵任何拒绝的机会,哒哒哒地驾着马儿就远去了。 这哪里是来下聘的,这完全就是跟土匪一样,谁家下聘是这样的。不对,这哪门的下聘,他穆家的是女儿,他淮南王府的是男儿,要下聘也是他家下吧,这完全颠倒了好不好。 509老东西公然跟他抢人 穆鹏的土匪行径完全震傻了墨筵与苏萱,直到穆鹏跑远了,两人才从傻愣中回神。 苏鸢没想到穆鹏这么不讲理,或者说他太多年没为难她,没在她眼前晃,她都要忘了他是个多么不讲理的人了。 傻愣完了的苏鸢当下一把扯住墨筵,哗啦啦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墨筵,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敢应了这亲事,要是敢把我儿子给那老头做上门孙女婿,我跟你没完,跟你没完……” 墨筵只觉得头突突地疼,这都什么事跟什么事,穆家老头又抽得什么风。 “别哭了,总不能他说要就行的吧,这事还得儿子同意不是,你觉得儿子会同意吗?” 苏鸢一听这话顿时满血复活,“对,阿翎是不会同意的,阿翎说过不会娶那穆流年,就更不可能嫁了,你快去,快去把这事告诉阿翎,让他去让那老家伙来把这些都弄走,这些都放我淮南王府门前算个什么事。” “明日阿翎该沐休了,我让人送个信,让他回来。总不能让他在当值期间回来吧。” “可这……” “东西就放门口,就是丢了也与我淮南王府无关不是?”边说淮南王边把苏鸢往府里带,“丢了也正好,气死那老头,对吧。” “那老头不讲理,没得再让我们赔。” “没事,等儿子回来就有人制那老头了,我们先不管好了。” 墨筵连说带哄的将苏鸢给哄进了淮南王府,当然,也没忘记迅速让人去城外大营把这事通知墨翎。 谁也没想到,穆鹏竟然莫名的杠上了淮南王府。 消息传到帝师府的时候,苏博雄桌上的一套紫砂壶瞬间遭了秧。 “什么意思,这老东西什么意思,谁不知道淮南王府与我帝师府是有婚约的,他这是什么意思。”苏博雄被穆鹏给气得狠了,当下就发了飙。 墨翎与苏莹莹的婚事虽没有被提出来,但是这么多年鄢陵上下谁不知道苏莹莹将来是要嫁给墨翎的,现在墨翎回来了,虽没提,但也没大败于天下的否认不是吗?便是有,那也是他帝师府与淮南王府的事,有那老东西什么事。 老东西公然跟他抢人,到底想干嘛? 汇报的苏府总管苏韦默默地站在一边当空气。帝师向来最要面子,这被公然挑衅,怎么可能会咽下这口气。 “去,给本帝师盯紧穆鹏和淮南王府,有一点动静就回来禀报,另外给苏鸢送信,让她回来说说这究竟是几个意思。”跟他抢人,他手里可是捏着墨翎的娘,凭他穆鹏也想跟他抢人,门都没有。 “是。”苏韦连忙应声退下。 宫里的帝王也收到了消息,不过比起苏博雄的气急败坏,墨诨那是满满的喜悦,虽然穆鹏这个老东西胡搅蛮缠了一些,但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做的事情还是很得他心意,这也是他为何纵着他的原因。 这打帝师府的脸,做得好做得好。 不过以他的直觉这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不得不说墨诨作为帝王还是有几分预知的,或者说是了解自己的臣子。 510帝师府被啪啪打脸 这下聘礼什么的果真只是一个开始。 因为在接下来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关于帝师府的各种谣言开始纷纷在鄢陵城里飞扬。 首当其冲的肯定是以这婚事为由头的,毕竟这墨翎可是挂着帝师府孙女婿的名声挂了好些年,苏家出来做客的时候可没少拿这个当由头,而以前的殊荣这个时候就成了啪啪打脸的存在了。 什么翎世子都回来快一个月了,为什么和帝师府的婚约提都不提,之前不是说等翎世子回来就成婚的吗?是不是翎世子不要苏家小姐了。 什么帝师宴会的时候,苏家小姐好似使用了不正常的手段想要硬和翎世子凑一起,但没成功,脸丢干净了,不好意思出来了。什么,你说不可能,那为什么王家宴会的时候没有看见苏家小姐,哪一次的宴会没有她。 听说啊,之前皇后做了中间人提了亲事,被淮南王妃否决了,为什么,一个要差点害人家儿子死掉的人,人家会要她吗? 什么,你问苏莹莹什么时候干了这种事,偷偷告诉你啊,去年不是有几个苏莹莹没出来参加宴会吗,说什么身体不适,据说偷偷去边疆了,哎呀,和那么多男人一起,还在边疆撒泼,乱跑,差点害死翎世子。 以婚事为开口,各种谣言纷沓而至,席卷速度之快,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遍布了整个鄢陵。 可以说这些所谓的谣言几乎将苏莹莹乃至苏府之前干过的事情都给分毫不差的爆出来了,还讲得有模有样有细节,让人不相信都难。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都是细节,而是一些东西模糊化一些东西详细化,给人一种亦真亦假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最容易让人相信,却还给了人无限的想象空间,局面那是越发的难收拾,毕竟长舌妇什么的最不缺了 当这些消息传到帝师府的时候,已经不是一套紫砂壶能解决的事了,苏博雄直接一脚踢翻了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 “本帝师让你盯着盯着,你给本帝师都盯得什么?”怒火直接朝着苏韦给砸了下去。 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但是该禀报的事还是需要禀告的。 “穆老将军一直待在穆府没有出来,也没有派其他人出府走动。” 一听这个话苏博雄更生气,“这个老东西是一早就布置好了,一早就想好了要对付我帝师府了,这个老东西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脑子了。” 气愤间一脚又踹到了一个半人高的花瓶,“苏鸢呢,我让你去找苏鸢,人呢?”穆老东西绝对没这个城府,重点是这些事穆老东西根本就不清楚,所以这一切除了墨翎他不做二想。 好一个墨翎,好一个墨翎,等着,给他等着,他绝对会好好的回敬他的,翅膀硬了是吧,他会教教他什么叫做姜是老的辣。 “淮南王说二小姐身子不适,不能回来。” “好,好,一个个都翅膀硬了。去,直接给苏鸢送秘信,我给她一天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若是没有见到她,休怪我不认这个女儿。” 511:一脉相承的爷孙 “是。”苏韦应声退下去办事。 而这帝师府里炸的怎么可能只有一处。 不愧是一脉相承的爷孙。 帝师踢碎了两个半人高的花瓶,而苏莹莹直接把一侧摆满各种陶瓷小饰件的架子给推到了,哗啦啦那是碎了一地。 蔡琴闻声那是迅速的赶来。 “娘,为什么会这样,会这样,为什么要跟我抢,为什么个个都要跟我抢,翎哥哥是我的,是我的……”看见了蔡琴苏莹莹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抓着蔡琴的臂膀那是一顿嘶吼,哪里有她平日里的半点浪漫天真的模样。 “是你的,翎哥哥是你的……”蔡琴一把抱住苏莹莹,顺着她的话语安抚着她的情绪。 蔡琴一遍遍的肯定让苏莹莹的情绪平稳了许多。 “娘……”平稳下来的苏莹莹委委屈屈的喊着蔡琴。 “不要急,你爷爷不会袖手旁观的,苏管家说你爷爷招你小姑回来了,有你小姑在,你翎哥哥是不会娶得了别人的。” “我要翎哥哥娶我,我要翎哥哥娶我,娘,你帮帮我,帮帮我……” “娘帮你,帮你,你先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了才能美美的嫁不是?” 这厢蔡琴安抚着炸毛的苏莹莹,而在皇宫里的皇后苏萱也同样炸了,因为有一个传言是她做媒反倒是被拒绝了婚事,这是在活脱脱的打她的脸。 果真是出自一个窝,皇后的宫中那也是妥妥的一地碎片。 皇后表示,这笔账她是记下了,这事就那么几个人知道,除了墨翎她想不出第二个会爆出这事的人,她总有法子收拾墨翎,不娶苏莹莹是吧,他越不想娶她就越要让他娶,给她等着吧。 东宫那边也炸了,不过墨昱大概占了点皇室血统,到底温和一些,没砸东西,却是忧郁极了,他完全没想到墨翎真的对他不管不顾了,苏府和皇后受了影响,最大受影响的还是他,墨翎这是当真不管他了。 当这一茬一茬的消息送到帝王手里的时候,帝王大笑了三声,果真没辜负他的期望,斗吧都斗吧,斗得越厉害越厉害,刚好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 在鄢陵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淮南王派去通知墨翎的人正优哉游哉的在鄢陵城外的官道上晃荡着。 一直晃到夕阳还剩下最后一点余光才到达城外大营。 来的人是墨筵惯用的跟班沈淮,专门给墨筵跑腿,二十来岁,与墨翎差不多年岁,不过人家的娃娃早就打酱油了,是个特别机灵的人。 城外大营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沈淮一出现便被一群士兵给包围了。 对此沈淮不慌不忙,从怀中拿出淮南王府的腰牌呈献给众士兵,“我家王爷让我来见我家世子爷,劳烦各位领个路。” 领头的守卫接过腰牌看了看,随即还给了沈淮,然后道:“跟我来。”说话间对着其他守卫一挥手,然后那些个守卫就散了开去。而他自己则在话落之际转身向军营内走去。整个军营里能被称作世子爷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人。 “谢谢小哥。”沈淮礼貌的感激了一下,然后跟在守卫的身后朝着大营里面走去。 512:幸灾乐祸的秦玖 这会子墨翎刚好做完士兵们的晚间视察,所以沈淮跟着守卫直直的去了校场。 “墨将军,淮南王府的人求见。”守卫报备了一声行了个军礼便退了开去。 墨翎收回看向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解散的士兵的眸光看向了沈淮,眸光清冷,不带一丝情绪。 见墨翎看了过来,沈淮一撩衣袍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对着墨翎高声道:“世子爷,王爷让我来告知你,今日午时穆老将军抬了二百四十台聘礼到淮南王府门前给您下聘了,要您去给他做上门孙女婿,王爷让您明日沐休回去处理。 沈淮话落的瞬间,因解散而吵吵的校场瞬间鸦雀无声,就跟被定了声一样, 他们听到了什么? 穆老将军给淮南王世子下聘让他当上门孙女婿? 是他们幻听了吧? 先不说这胆子,就这想法那是一般人能有的吗?这简直就是绝了。 惊吓过后不知道谁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随即便是成片的笑声。 这可不就是好个笑话吗?普通男儿但凡有一丝尊严也没个上门女婿之说,更何况是万里挑一绝无仅有的翎世子了,这不是要让成片想嫁给他的姑娘去自尽吗? 只不过这笑声没维持片刻便消散了,因为墨翎那如刀梭的眸光扫了过来,笑声不仅没了,全都分分钟装傻装没听见,各自找理由秒闪,闪到没人的地方去继续笑,简直乐死人了。 而跪在地上的沈淮一副憨厚的模样,完全一副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的样子,很是无辜。 士兵被墨翎的眼神给吓走了,然而秦玖却是寻着笑声来的。 那么多人哄堂大笑,那动静不要太大,更何况秦玖作为监军,在这个视察的晚点也不会窝在营帐里,也是随意的在外面营地上游走。 听到这笑声,就像闻到肉味的狗,那是分分钟的就凑了过来,当然,凑过来前不忘抓了一个路过的士兵问了一下情况。 听了士兵那穆鹏要墨翎做上门孙女婿的话之后,秦玖也毫不厚道的笑了,且笑得那是无比的没心没肺,能嘲笑墨翎的几乎那可是少之又少,他必须是有一次抓紧一次,绝不遗漏。 一走到黑着脸的墨翎面前秦玖毫不客气的取笑出口:“墨翎,你这当真是绝无仅有的一份,穆老将军这一招真是绝了,恭喜恭喜啊!”幸灾乐祸的味道那是溢于言表。 “你很高兴?”墨翎挑眉看向了秦玖,出口的话语极冷。 秦玖就跟没听见墨翎话语的寒意一样,继续乐呵呵道:“当然,终于可以结束你墨翎二十五年的单身生活了,终于能有个女人管你了,我必须要高兴的,替你高兴啊,你说明明让人趋之若鹜却是到现在还一个人,你这样能怪别人说你断袖吗?” “你婚期定了吗?”墨翎蓦然来了这么一句。 秦玖当下警惕,“干嘛?” “我记得你之前说八月来着,我觉得那个季节不太适合成婚,不如等到来年春暖花开如何?那可当真是个好季节。”丢下一句,墨翎直接甩袖走人。 513:素素已经是我的了 秦玖当下哭丧起了脸,“不能啊,墨翎,你不能这样啊。”这个绝对是他的死穴,别人说他倒是不怕,偏偏墨翎就是那个能撼动的人。 “我觉得挺好。”听到动静从不远处而来的木槿穿插着人群走了出来,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么赤果果的取笑她家将军,过得太舒坦了是吧,这秦玖娶妻当真是娶得太容易了。 “木槿,素素已经是我的了,你便是再从中作梗,素素也不会是你的。”有一个墨翎就够了,还来一个木槿,秦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局面是不是也反转的太快了,这两人简直就是一丘之貉,要是没点什么他都不信。 “都说了,是我让给你的。”木槿一副我要跟你抢你绝对是抢不过我的模样,当下气得秦玖那是牙痒痒。 “木……” 秦玖还没来得及控诉,听了消息的叶亦寒分分钟的堵住了墨翎的去路,“恭喜翎世子要成为穆老将军的乘龙快婿了,虽然是孙女婿,但穆老将军向来疼孙女,翎世子可是水涨船高跟着沾光了。” “叶亦寒,你的话本世子绝对会好好的传达给我师父,说你说他不疼徒弟。” 墨翎曲解的话那是分分钟的让叶亦寒紧皱了头脑,他可不想惹穆鹏那个疯子,“翎世子,叶某可没有这么说,你莫要曲解叶某的意思。” “没说吗?”墨翎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秦玖立刻补位,“本丞相听得真切,叶侍郎说翎世子靠穆流年水涨船高,这可不就是在说穆老将军不疼徒弟么?” “木槿虽然是个泥腿子,大字不识,但是基本的理解能力还是有的,穆老将军要是问起来,木槿绝对替叶侍郎作证,将叶侍郎的话好好的跟穆老将军学一学,叶侍郎不用太感谢木槿。”木槿也不忘再在叶亦寒心口上插一刀。 这个人她是看明白了,踩人专业户,只要有合适的时机就上赶着踩人,落井下石的手段那是一等一的,不过也要看他们愿不愿意让他落井下石。 叶亦寒不傻,这是妥妥地三人联合起来攻击他一人,来的时候他是想拖秦玖下水的,不是说秦玖与木槿是情敌吗?本想让这两个人对上,但为什么会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他,而这秦玖处处帮墨翎,莫不是这秦玖其实是墨翎那一边的? 一人一刀插得叶亦寒那是分分钟要吐血。 “我不嫁,我不嫁,翎叔叔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在这气氛有些僵硬叶亦寒有些下不了台的时候,一道飞奔而来的红色身影及时的解救了他。 红色的身影非穆流年莫属了,她是最后一个听到信息,听到的时候简直整个人就崩溃了她才不要嫁给墨翎,不要。 “翎叔叔,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一路抗议着跑到了墨翎的跟前,站定脚步的时候还不忘慎重的强调一遍。 一侧的秦玖再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出了声,“墨翎,你也有被嫌弃的一天。” “闭嘴。”两个字,三个人同时说,墨翎木槿穆流年。 514:这事你该去问你爷爷 这阵势当下唬得秦玖闭了嘴。 “木槿你不要误会,那是爷爷自作主张,我要嫁给你,我不要嫁给翎叔叔……”呵斥完秦玖之后,穆流年连忙拉住木槿急急地解释着。 一见这木槿瞬间头疼,她误会她误会个什么呀,她性取向正常,她喜欢男人啊。 木槿抬手将穆流年的手从她的臂膀上挥掉,然后语重心长道:“流年,你并不喜欢我,嫁我又有何意义,你该嫁一个你喜欢的,一个可以陪你欢愉一生的。” “喜欢是可以培养的,我只知道你懂我。”穆流年这话虽没直说,却是承认了她并不喜欢木槿。但同时也显示出了嫁给木槿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 这穆流年真不愧是穆鹏的孙女,这认准了一个事就可劲的较真,完全听不进去任何的解释,木槿第n次问自己,那天她到底为啥要那么多嘴来着,或者说为啥知道穆流年在外面还继续说来着,说到底她是低估了穆流年的脑回路。 不过没关系,她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 说到底穆流年也就是个执念,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转移话题来结束这个讨论完全是每次用每次都有效的事。 “我们先不说这个,现在是你爷爷向淮南王府提亲了,你是不是该先解决这个?” 一听木槿的话,穆流年的矛头瞬间转向了墨翎,“翎叔叔,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不喜欢你,我不要嫁……” 见穆流年放弃了刚刚的话题,木槿果断的松了一口气。 “是你爷爷提的亲,这事你该去问你爷爷。”墨翎就这般不动声色的将皮球给踢了回去。 穆流年哪里是墨翎的对手,当下就被墨翎的话给问住了,“我……”一时不知道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觉得墨翎的话没毛病,但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墨翎怎么可能给穆流年反应的时间,说完之后直接转身抬脚离开,那叫一个利落潇洒。 沈淮见自家的世子爷走了,分分钟的麻溜跟上。 木槿不想再被穆流年纠缠,果断的抬脚离开。 秦玖下意识的想跟上去,但一想自己这跟上去不是活脱脱的提醒墨翎刚刚没说完的话么,他才不傻,想着直接转了一个方向抬脚离开了,总归他就是个看戏的,可不能扯进去。 穆流年见人都走了,而她还是没有想出来哪里不对,跺了跺脚也转身离开了,她要去好好想一想哪里不太对。 瞬息间,原地只余下一个黑着脸的叶亦寒,墨翎木槿秦玖,总有一天他要他们好看。 想着,叶亦寒也抬脚离开了,不然呢,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被人笑吗? …… 墨翎哪也没去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 而这么一耽搁,夜幕掩盖了天际的最后一丝光亮,笼罩了在了大地之上。 沈淮紧跟着墨翎进了营帐。 慢几步的木槿没去墨翎的营帐而是抬脚去了隔壁自己的营帐。 夜幕的落下让营帐内一片漆黑,但墨翎完全半点要点灯的意思。 515:我还等着嫁你呢 “我爹还说了什么?”墨翎随意的在屋内的凳子上坐下冷凛着声音开了口。 沈淮弯腰恭恭敬敬道:“帝师让人来寻王妃,被王爷给拒绝了。帝师又派人给王妃下了密信,王爷慢了一步。王爷说他最多将王妃拦到明日午时,望您明日早些回去阻止。” “不用拦,让我娘去,你告诉我爹,是该让我娘醒醒的时候了。”这些年他忙着站稳脚步,因为没多大冲突便没把帝师府的那些伎俩放在心上,而今他不会再姑息了。 “是。”沈淮躬身应道。 “另外让我爹凡事用他最擅长的装傻就行了,有什么全推给我。” “是。” “明日我会回去,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是。” “南星,带沈淮去休息,明日早起回城去复命。” “是。”这一次应声的是南星,随着这声应答声,南星的身影出现在了一片黑暗的营帐里。 “小的告退。”沈淮行了个礼转身跟着南星出去了。 沈淮离去之后,墨翎静默地坐了好一会,这才起身将帐内的油灯点亮。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越来越深,八卦的士兵们也渐渐进入了梦乡,整个营地上除了篝火燃烧柴火的霹雳声再无其他。 墨掐着点熄灭了自己营帐内的油灯,然后熟门熟路的窜到了隔壁的营帐。 隔壁的营帐一片漆黑,但可见那小小的榻上窝着一个身影。 墨翎几步走到榻边刚想上榻,却被榻上的身影给一脚踹开了。 力道不是很大,但某人却也只能乖乖被踹开。 “阿槿……”墨翎喊得跟被抛弃的小狗似的,满满的求怜爱。 这一声喊得木槿再度甩起的腿一顿,这一次墨翎反应灵敏的借机一把抓住,再然后向前一扑将人给扑倒在榻上,“阿槿,我错了,我不该先斩后奏,你要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在木槿被压制后下意识的要反攻前,墨翎迅速的开口。 “谁要知道你做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不上生气,就是被蒙在鼓里感觉很不爽。 其实前日他管她要吃了会显示出重伤的药的时候,她差不多就知道他有计划,只是她没问,他也没说罢了。 可这穆鹏到淮南王府下聘又是怎么回事,这都是什么事?要说这跟他没关系,她都不信。 “怎么跟你没关系,你是我娘子,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跟你关系可大了。”墨翎搂着人可劲的顺毛,他大概知道木槿恼什么,但有些事他必须得先斩后奏啊。 “屁的娘子,老娘跟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怎么没关系,你爷爷都替你给我下聘了,我还等着嫁你呢。” “什么我爷爷,我哪里的……”说到这木槿顿住了话,因为她想起来她貌似是最近多了个爷爷,所以…… “给我下聘的是穆老将军的孙女,穆老将军可不只是一个孙女。”墨翎见人乖巧了连忙开口解释,“阿槿,待你恢复女儿身,定是要被许多人惦记,我这叫先下手为强,到时候谁也不能跟我抢。” 516:你该站在我这边 “我没说要嫁你。” “我嫁你。” “……”这一次木槿是当真没话说了,虽说墨翎这是事出有因,但不管怎样,一个男人被女人下了聘礼着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穆老头知道你这意思不?” “我就教他说这可以反将帝师府一军,这样还可以模糊视听,到时候等你恢复女儿身可以拿这个来堵别人的嘴。你这一身本领要是恢复女儿身定是会遭受多方觊觎,特别是皇帝那边,他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我说这样可以护着你,至少到时候皇帝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拿我当挡箭牌。师父就这么应了。” “呵……”木槿嗤笑了一声,“穆老头要是知道他孙女还没认回去就被你打了主意,还被你算计了一回,你觉得他会不会捏死你。”木槿这话算得上是幸灾乐祸了。 以她对穆鹏的了解,要是这么告诉穆鹏,他肯定是不会这样做的,便是要做,定是要是先与墨翎谈好条件的,但显然什么都没有谈,白白的被墨翎给忽悠了一次。 “阿槿,我是你相公,你该站在我这边。” 木槿白了墨翎一眼没吱声,倒是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最介意的事情清楚了,她也懒得跟他闹别扭。 “行了,说说你怎么反将帝师府的吧。” 一听这话,墨翎就知道木槿不跟他计较了,当下开心的摁着木槿就吻了上去,木槿头一偏墨翎的唇就那么映在了木槿的面颊上,没亲到想亲的,墨翎表示不满了,“阿槿……” “先把话说清楚。”木槿抬手直接将墨翎凑近的脸给推了开去。 “把话说清楚之后呢……”墨翎一把捉住木槿拍在他脸上的手,极其无赖的说了一句。 “墨翎……”木槿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声。 看木槿这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墨翎当下笑完了眉眼,他的阿槿简直太可爱了,不过适当的逗逗就行了,逗过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将手中捉着的属于木槿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墨翎恢复了正经开口叙述道:“我分析了一下,把脏水泼到你身上的非帝师莫属。我师母仙逝十多年了,除了一些老人几乎没什么人能记得她了,能同时黑了你再黑了穆旭的无非就是帝师了。目的也不过就是不想让你和穆流年成亲。而什么帝王有意下旨怕也只是帝王的一个计策。帝师想搅乱穆府搅乱鄢陵。” 见墨翎正经了,木槿也没在揪着不放,而是极其认真的了解着这几日发生的那些她不知道的事。 “你除了让穆老头到淮南王府下聘还让穆老头做了什么?”帝师黑她她早就猜到了,她比较感兴趣的是穆老头做了什么,两天就把局面给搅合成这样。 “我让师父把穆旭也就是穆流年的爹给打成重伤,然后第二天去金銮殿上哭诉,让皇上把穆旭弄到刑部大牢去严刑拷打。不过就是一个私生子的小事,皇上怎么可能会这么做。但不做又稳不住我师父,所以皇帝必会避重就轻息事宁人。这不罚了百官俸禄又让他们给穆旭送安慰品,还有你的,你明日回鄢陵,定有许多人拜访,礼物统统收下,他们欠你的。” 517让他们尝尝谣言裹身得滋味 听到这,木槿眼睛亮了一下,还可以这样? 墨翎在黑暗中看不清木槿的情绪,但是可以感知她的气息,分分钟的知道了她的疑问,当下轻笑了一声,“皇帝最怕我师父胡搅蛮缠,这是我师父的高招,轻易不用。十年前师父为了给穆旭的夫人请个二品诰命,闹了一回,愣是给请回来了。穆旭的夫人可是整个辰国最年轻的二品诰命。” 木槿只想说,这老头还有这功能,不过再一想,皇帝大概也就是忌惮穆老头在军中的影响力,还有一个就是穆老头后继无人,子孙都战死,皇帝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少不得明面上要做一些补偿。 想到这,木槿周身的气息低了几分。 “怎么了?”感觉木槿气息低沉了,墨翎缠在木槿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没有,就是觉得穆老头有些惨,还有这皇帝太会算计。” 这话墨翎当真是不太好答。 “你继续,下聘跟反将帝师府又有什么关系?”木槿不想继续刚刚的话题,直接转移了话题。 墨翎靠近木槿在她脸颊上吻了吻这才接着道:“苏老头不是想把孙女嫁给我吗?甚至还搞了那些下作的手段,我让师父这么做也算是直接打了帝师府的脸了,虽然我一直不承认与苏莹莹的婚事,但这七年我一直不在鄢陵,有些事也不好控制,久而久之就一直流传着苏莹莹是我未婚妻的事,而我回鄢陵这般久也没提与苏莹莹的婚事,足以证明我的态度。我让师父提亲也算是将这事给摆到明面上来。苏老头不是很喜欢利用谣言吗?我就让他尝尝被谣言裹身的滋味。” 不得不说这假话当真是一环扣一环,这绝对是让那苏帝师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木槿觉得墨翎绝不会只做了这么一点。 “还有做别的什么吗?” “我将苏莹莹和帝师府做过的那些事真真假假的散播了出去,寿宴下药还有皇后说亲以及去年苏莹莹偷跑去边疆的事,这一次我必须要帝师府脱一层皮,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假假真真最容易让人相信,所以这一次帝师府乃至谣言的中心苏莹莹这是怎么洗都洗不白了。 但也意味着墨翎正式与帝师府翻脸了。 一想到这,木槿有些莫名的心疼。 双手缠上墨翎的腰腹螓首紧靠墨翎的胸膛,“阿珩……”用尽所有的柔情蜜意轻喊了一声。 木槿的心疼墨翎来者不拒,但他却是不愿意她为他伤神的。 “我没事。”说话间墨翎轻抚着木槿的后背,“阿槿,你要知道我与帝师府迟早要决裂,不仅仅是因为你,所以你不要背负太多。苏老头看似淡泊名利却是利益熏心,对我淮南王府除了利用就只有利用,我怎么可能看着他把淮南王府给拖下水。这么些年我只是没腾得出手来反抗罢了。” “不管怎样,终是因为我……”木槿不是钻牛角尖,她知道这一场战争一定会爆发,但她也知道,若不是因为她或许墨翎会以另一种方式来爆发,至少不会如此公然对上。 518:你白爷我回来了 “阿槿若是实在过意不去就补偿我,恩?”墨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转移了话题,说话间直接伸手挑起怀中之人的下巴,让后就那么对着那唇轻啄了下去。 木槿微闭着眼睛,睫毛颤了颤,没有躲开那吻,却是道:“这里是军营,不可以。” “阿槿的意思是换个地方就可以了吗?” “……”木槿咬了咬唇没吱声,缠在墨翎腰腹上的手却是狠狠得掐了掐,这人当真是越来越肆意了。 墨翎被掐得身子一僵,本来是闹着玩的,却被这么一弄给弄出了感觉,当下低沉了声音,“阿槿,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墨翎,你差不多点,这里是军营。”木槿按在墨翎腰上的手力道又重了一些。 “阿槿,我什么也没做。”墨翎说的那叫一个委屈,“本来准备明日去别院泡温泉的,不过明日还有诸多事宜,是去不成了,下个沐休,阿槿,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 “我觉得我今天可以收点利息。”话落间墨翎放在木槿身上的手开始不规矩了起来。 “墨翎,住手,你摸哪了……” “我自己媳妇我哪不能摸……” “我同意了吗?” “你也可以摸我的,这里这里,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墨翎,你脸呢?” “媳妇面前脸是什么……阿槿你话太多……” “唔唔……” …… 翌日 阳光明媚,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昨日的穆鹏下聘淮南王府事件,再加上关于帝师府的一系列谣言,经过了一夜的发酵之后几乎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谁都知道今日墨翎沐休,也都知道无论是穆鹏下聘淮南王府事件,还是关于帝师府的一系列谣言,这都和墨翎息息相关。 完全可以说,墨翎的一个态度就能决定穆府和帝师府到底是哪一个被推入深渊,哪一个被捧上云霄。 整个鄢陵的权贵都盯着北城门,只为等待墨翎的出现,第一时间去获悉最新消息。 然他们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墨翎的身影,却是等来了一个千人的马队,最重要的事明明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马队,却莫名的感觉到满满地血腥气味。 不管是规模还是这扑面而来给人的一种莫名血腥味,在城门口分分钟的被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 只见城门处守城卫纷纷拿着刀戟拦在城门门口,对着被拦下了马队大声吼道。 听到这声呐喊,领头在前的白衣人嘴角轻勾一声嗤笑,满满的痞气,“你白爷带着敌国的求和书回来了,还不快给你白爷让开。” 守城卫是这几年新增的,不认识什么白爷,不过敌国的求和书几个字还是听懂的。 就在守城卫想要进一步确认的时候,听到动静的骄骑尉杨天从一侧的城门角楼里匆匆赶了过来,当看到那为首的白衣之人之时带着不确定道:“白泽?” 白泽不像墨翎有一张标示性的面具,回来的时候更是带着敌国二皇子和本国三皇子等辨识性物件,时隔七年一般不太认得出来。 “杨校尉您还搁这守城门呢!”白泽这话算是应承了。 七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519:萧国得求和书 “比那会儿高了黑了,都快认不出来了。”杨天笑呵了一声,模子还是那个模子,只不过不再是那个被人追着喊的小白脸了。 “哈哈……”白泽大笑了几声,“我是带着敌国的求和书打头阵回来的,我得去和陛下禀告,身后是我的两千个兄弟,你让人给我们放行。” 杨天一听立马的对着拦在身前的守城卫们道:“快点让开,莫要耽搁白将军的大事。” 守城卫们闻言纷纷退了开来。 “将军可不敢当,我就一副将,您还是叫我白泽好了。我先去复命,别的回头有时间再聊。”嘻哈了一句,白泽一拉就缰绳直接朝着鄢陵城内扬长而去。 身后的两千士兵也跟着扬长而去。 待到了皇宫门前,白泽将两千士兵留在了皇宫门口,而他则是独自一人带着萧国的求和书朝着宫内走去。 “陛下,陛下,白……白公子回来了……”来禀报的于数一时间不知道该叫白什么,最后直接用了最直白的称呼。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闻言抬头看向了疾步走进来的于数。 “什么白公子?”显然,七年过去了,一直被人当做小虾米存在的白泽没有被这个帝王给记起。 “白国公的幼子,跟着翎世子去边疆的那位小公子。”于数本是去等墨翎回鄢陵的消息的,哪里知道没等来墨翎却是等来了白泽,乍看见的时候没认出来,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就立刻的来禀报了。 墨诨沉默了片刻终于回忆起来了,“人呢,到哪了?”这个点一个边关的将领回来不可能是闲得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敌国降了。一想到这墨诨只觉得浑身的细胞沸腾了起来,这些日子忙着收拾墨翎都快要把这事给忘了,那敌国的皇子还被他给关着呢。 “老奴回来的时候就到二重门了,怕是就一小会的功夫了,毕竟老奴这腿脚可不比白家公子。” “皇上,边关守将白泽带着萧国求和书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几乎是于数话刚落,门外就响起了白泽高昂的求见声。 “快宣,快宣。”一听见白泽的话语,墨诨连忙正襟危坐,对着于数连声催促。 敌国的求和书,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墨诨兴奋的了。 十几年前一战,最后以好些个老将领的死亡结束,七年前又是一战,历时七年终于结束了这场战场,还是以绝对的胜利姿势结束,这怎得一个大快人心。 “宣白泽。”于数站好位置高声呐喊。 门外的白泽闻声双手捧着求和书微低头从御书房门外跨了进来,然后就那么朝前走,走到离御案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单膝跪地,双手高举求和书,“白泽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墨诨激动之意溢于言表,几乎在白泽行完礼之后就让他起身。 “谢陛下。”白泽闻言起身,不过没抬首,而是接着道,“这是萧国的求和书,白泽领命率先送来给陛下过目,二皇子领着大军及萧国的使者预计在一个月之后到达鄢陵。” 520:封正二品虎威将军 “好好好……”墨诨激动得站拉起来大叫了三声好,“于数,快呈上来。” “是,陛下。”于数领命走到白泽的身前将那求和书接过然后双手捧着走向了御案。 墨诨几乎等不及于数走到跟前,就伸手一把取过那求和书摊开,在看完上面的字之时,当下大笑出声,“哈哈……天佑我辰国……好好好……” “赏,必须赏,白泽战功赫赫护书有功,封正二品虎威将军。” 突如其来的加官封爵让白泽微愣了一下,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皇帝会这么快册封而已。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白泽当下单膝跪地谢恩。 “起身吧。”墨诨大手一挥,“圣旨朕随后让人送到白国公府,你好些年不回来,先回去与家人团聚吧。” “谢陛下体恤。”白泽双手抱拳对着墨诨一个弯腰行了个简礼,“臣怕求和书有意外,领了两千兵马回来,此刻正在皇宫外候着,还请陛下安置。” “这个好办,今日墨翎从城外回来,你去寻他,让他明日将兵马先带去城外大营安置。至于今晚就到禁卫军所和禁卫军挤挤。” “谢陛下。” “还有事吗?没事就回去休息吧,刚回来什么都不用管,好生休息就是。” “无事了,臣谢陛下恩典。臣告退。”话落间白泽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去,把驿馆收拾一下,收拾出一个像样的大院子把关押在天牢的萧国皇子给领进去,并派人好好服侍,要求什么不太过分的就尽量满足。另外去……”说到这墨诨顿了一下,“先让禁卫军去守着,派人去北城门盯着,墨翎和木槿一回来,就给朕宣进宫来,朕有事要吩咐他们。”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办。”话落间于数退了下去。 没人会想到白泽会在这样一个风起云涌的日子回到鄢陵,七年前这白泽就没掩饰过是墨翎党,人有点痞气,属于纨绔子弟,但却是以墨翎马首是瞻,谁也没想到他七年前会跟着墨翎去边疆,这一次回来定是要加官进爵的。 而这白泽可是墨翎党,说是墨翎的左膀右臂都不过分,那么白泽的回归是不是代表着这鄢陵要更加的风起云涌,还是在这样的一个日子,这鄢陵只怕是会越来越热闹了。 …… 在白泽领着两千兵马进入鄢陵城后不久,木槿与墨翎以及穆流年各自骑着一匹马慢悠悠地进了鄢陵城。 有白泽在前吸引了大部分的视线,以至于这三人的回归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关注,或者也可以说大家还没从白泽带着萧国的求和书这件事中反应过来。 对此三人也并不是很在意。 穆流年一门心思的要去问穆鹏到底为啥不顾她意愿的跑到淮南王府去下聘了,进了鄢陵城之后甩着马鞭就朝城南的穆将军府行去。 木槿与穆鹏住对门,如此必定是与穆流年同路的。 墨翎若是回淮南王府的话是不与她们同路的,或者说只同一小段路,但这下聘事件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啊,至少明面上是的。 521:喜欢可以慢慢培养 如此,三人便一路朝着城南的将军府而去了。 一到城南将军府门前,穆流年就迫不及待的从马儿身上跳了下来,将马儿丢给穆将军府门前的守卫,然后就那么冲了进去,一副要算账的架势。 木槿看了一眼便将马头转向了穆府对面的木府,比起穆流年那恨不能分分钟飞进穆府的急躁,木槿可以称得上是要多优雅就多优雅。 木槿慢悠悠的下了马,将马儿的缰绳丢给了守门的小胡然后进了府邸。 墨翎紧随其后。 木槿进府的第一感觉就是府里的人少了好些。 “小胡,本将军怎么感觉人少了一些。”有了这感觉木槿当下回首对着还在门边的小胡问道。 “回将军,府里的人大多数是陛下赏赐下来帮将军打理府邸的,陛下说这么久了将军也该适应鄢陵的生活了,人他就收回去了,毕竟那些是宫里登记在册的人。陛下说将军若是需要可以自行去寻一些人。我们留下的一些人不属于宫里,都是有买卖契约的,在府里的老人老钟头那里。” 听了小胡的话,木槿微皱了一下眉头,犹记得前些日子墨翎似乎跟她说过,皇帝会把人收回去,当然也会留下一些,这样既有了眼线又不会让官员觉得自己被监视。 “知道了,你去忙吧。”丢下一句,木槿抬脚向正屋走去。 虽然是赐给她的府邸,但就目前为止对她来说也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她还没找到归属感,所以只要不是太妨碍她就行,别的以后再说。 在木槿与墨翎一前一后的朝木府内走去的时候,对面的穆流年也分分钟的冲到了穆府内找到了穆鹏,上来就是一阵大吼。 “爷爷,我都说不嫁给翎叔叔了,你到底在搞什么。” 看到突然出现的穆流年,穆鹏眼睛亮了一下,“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和翎叔叔还有木槿一起回来的。”穆流年下意识的回答了一下,回答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先问的,顿时不爽了,“爷爷,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在搞什么,我不要嫁给翎叔叔,你不是支持我喜欢木槿的么,为什么我想要嫁给她的时候,你又来搞破坏。” “咳咳……”穆流年的话让穆鹏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他是支持来着,但那是以前,而现在先不要说木槿和他的关系,就木槿这性别问题那也不能赞同啊,“那什么,爷爷还是觉得翎小子靠谱一些。” “木槿怎么就不靠谱了,爷爷,你怎么能这样?”穆流年急得都快要哭了。 看到孙女急坏了,穆鹏叹了一口气,“流年,告诉爷爷,你为什么要嫁给木槿?” “她懂我。” “你喜欢她吗?” “喜欢可以慢慢培养。” “也就说现在还不喜欢。”这个认知多少让穆鹏松了一口气,要是喜欢了那就真是罪过了,“听爷爷的,世上懂你的不止木槿一个,你不愿意嫁给墨翎爷爷不强迫你,但爷爷这么做有爷爷的道理,你不放在心上就可以了。但木槿你就不要让自己去喜欢了,你们不合适。她懂你,你可以和她做朋友,不一定要嫁给她,明白吗?爷爷是不会害你的。” 522:言言,你要救救我 说着,穆鹏伸手拍了拍穆流年的肩膀。 “可是爷爷,你明明之前一直想让我嫁给木槿的,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她哪里不好吗?”还没有开始喜欢,所以谈不上伤心,但是穆流年表示很不能理解。 “我就问,木槿喜欢你吗?她想娶你吗?”劝无可劝又不能多说的穆鹏直接使出了杀手锏。 “她……”穆流年的气焰瞬间憋了下去。 “爷爷不拦你,你要是能让她喜欢你娶你,爷爷就不去干涉你。” “真的?”穆鹏的话一下子让穆流年又兴奋了起来。 “真的。”他是没办法喽,所以木槿自己闯的祸她就自己解决去吧,她自己解决比他解决好解决多了。 “爷爷最好了,流年最喜欢爷爷了。”兴奋的穆流年一把抱住穆鹏在他脸上就是吧唧一下,然后转身就朝着对面奔跑过去,“爷爷我去找木槿了,不陪你了。” 话落间,人已经从院子里跑到了大门口。 穆鹏垂在袖中的手蜷缩起自己挠了挠自己的掌心,他也想去啊,不过现在去不太合适,想着穆鹏忍着心中想见木槿的躁动转身朝府内走去了。 穆流年拉着穆鹏掰扯的这一会功夫,对面木府来了一个客人。 进了屋的木槿刚坐下才喝了一杯茶的功夫就听到门房报说月太医来了,木槿讶异了一下,随即道:“快去将人请进来。” 光月太医三个字,木槿实在不知道是哪一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啥要来找她。 大概是看出了木槿的疑惑,墨翎提醒了一句,“今日百官都得给你送礼,你忘了?” 被墨翎这么一提醒,木槿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这刚一恍然大悟,便看到月芜言在门房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重点是她身后还缀着一抹花衣,那人当真是阴魂不散。 月芜言还没到跟前,木槿便起身迎了上去,双手抱拳见了一个礼,“月太医。” “木小将军。”月芜言站定脚步对着木槿福了福身回了一个礼。 “都要日上三竿了才回来,知不知道言言等你很久了。”跟在月芜言身后的墨睿很不爽的怼了一句。 今日是木槿沐休的日子也是百官给木槿送关心礼的时候,当然,这关心礼也就是一个由头,说白了就是为自己的祸从口出买单,当然,还有一些是被连带的,比如月家。 月家有点世外桃源的意思,除了治病救人几乎不理凡尘俗世。 但皇帝下令了,那日有月家的人,所以这礼月家要送,而为何是月芜言,这是她自己申请的,上一次想向木槿讨教医术被搅合了,这一次直接就在木府门前守株待兔了,一守就守到了现在,她很庆幸人被她给守来了。 “南星,丢出去。”墨睿怼了木槿一句,木槿还没发话,屋内坐在那的墨翎却是发声了。 木槿迎到了屋外,屋子的门又掩盖了半边,所以一时间无论是月芜言还是墨睿都没发现屋内还有一人。 几乎是墨翎声音响起的同时,墨睿整个人不好了,当下直接向前一扑,赶在南星出来丢他之前,他就那么瘫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了月芜言的双腿,俗称抱大腿,“言言,你要救救我,我不要被丢出去,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与你处在一起,我不要被丢出去。” 523花蝴蝶,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月芜言只觉得满头黑线,对着木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到底是为什么总是要被这个无赖给缠着。他不嫌丢人她都替他丢人。 月芜言知道自己力道不足不足以将人给甩走,索性直接不理,将手中的盒子递到了木槿的面前,“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我月家虽没参与,但确实是去了那满月宴,这算是我月家的小小心意,还请木小将军收下。” 至于前些日子发生的是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月芜言不需要细说,她觉得有墨翎在木槿不可能不知道,她只要表达自己的来意就行了。 木槿抬手接住了盒子,无论这里面是什么她都要收,因为这展现的是她对私生子一事的态度。 只是接下盒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人给抢了话。 “花蝴蝶,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开口的是从对门冲过来的穆流年,她是来找木槿的,只是一进来就看见墨睿瘫在地上抱着月芜言的大腿,那形象当真是不堪入目。 而穆流年的话不但没让墨睿松了几分力道反倒是越发的紧,并回眸鄙视的看了一眼她,“自己没眼睛看吗?” 怼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好似自己在做一件很光彩的事一般,就墨睿这脸皮厚得也没谁了。 木槿表示连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人简直是把无赖发挥到了极致,果真她第一次在一品斋见到的那个被人打的墨睿绝对是假的墨睿。 “再不松手,自此之后我不会再与你说一句话。”一直被这么吊着,月芜言也无法好好与木槿说话,便直接开口威胁了。 “我松手,但不要把我丢出去。”话是对月芜言说的,但眸光却是看向木槿的,墨睿直觉只要木槿说不丢墨翎绝对不会丢,虽然他觉得这个直觉特别的诡异,但事实就是这样告诉他的。好不容易能和言言一处,他可不能因为嘴欠被丢走。 “谁要丢你?木槿吗?”穆流年听了墨睿的话又见他看向木槿她以为是木槿,“该。”疑惑完了直接丢下了这个一个字。 “南星。”墨翎那幽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下一秒,月芜言只觉腿上一松,而木槿和穆流年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然后墨睿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只余阵阵抗议,“我错了错了……不能这样对我啊……” 抗议声逐渐消无。 愣了一下的月芜言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担忧。 木槿将这一抹担忧看在了眼里,开口安抚道:“没事,南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一听木槿这话,月芜言瞬间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下意识的垂下了眸光,而这一垂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再抬起就更明显了,一时间月芜言觉得有些尴尬。 木槿只做不见,“月太医里面请,让你跑一趟,好歹在我木府喝一杯茶水。”话落间,木槿直接转身就走。 无论是这话语还是这走人都在无形之间留给了月芜言一个喘息的空间。 月芜言心中闪过感激,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便跟上了木槿的脚步,“恭敬不如从命。” 524:小木槿,你白哥哥我回来了 “我也要喝我也要喝。”见状,穆流年也急急地跟了进去。 走到屋内,月芜言对着墨翎福了福身随即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而穆流年直接凑到了木槿身侧的一把椅子,把刚刚从穆鹏那里得到的消息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木槿,爷爷不逼我嫁给翎叔叔,他说只要你愿意娶我他就让我嫁。” 简单的言语却是喜悦溢于言表,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木槿满是期待。 这眸光看得木槿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穆老头这是把难题丢给她了,这锅甩得当真是利索。 “穆流年。”墨翎蓦然开口了。 闻声穆流年将眸光看向了墨翎,“翎叔叔。” “木槿她不会……” “小木槿,你白哥哥我回来了。”一声大吼从大门处传来,分分钟的打断了墨翎想要对穆流年说得话,似乎是怕人听不见又是一声高吼,“小木槿,你白哥哥我回来了,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随着越来越近的喊叫声,一个风尘仆仆的白色身影就那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不过才两个月不见,木槿却觉得自己好久没见着白泽了。 白泽算是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乍一相见,心底怎么不喜悦。 “你回来了……”木槿因为白泽的突然出现楞了一下,随即连忙起身,三步并两步的迎了上去,可见其喜悦。 而这喜悦落在墨翎的眼里表示妥妥地醋了。 “对,我回来了。”白泽一把抱住了迎面走来的木槿,抱得那叫一个紧,他……想她了…… 木槿迎上去就算了,这会子还被白泽这个没眼识的给抱住了,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的墨翎表示不能再不动如山了,分分钟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一身黑气那是分分钟的显示着他的不爽,没将人丢出去他当真是太仁慈了。 紧紧地拥抱了一下之后白泽有些不舍地松开了,这么一直抱着不太合适,重点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松开之后白泽由抱改为好哥们的单手搂肩,“你看白哥哥把谁给你带回来了?” 说着让开了身形,这一让就让出了他身后一直被他挡着的一个穿着灰扑扑男装的娇小个子。 “罗莲?”白泽回归还带着点理所当然,最多就是惊愣一下,而罗莲出现在这却是当真叫人讶异了。 毕竟白泽与他们回来也就差不多相差一个月的时间,罗莲要是想来的话一个月前完全可以跟他们一起来的,但是那个时候他们可没看出她有这个意愿。 “我来鄢陵做客,欢迎我不?”娇俏的面庞上还染着灰尘,一身灰扑扑的男装,可以说完全没有半点美感,但那笑却是比那挂在空中的阳光还要璀璨。 听了罗莲的话,木槿也笑了,诧异归诧异,人来了她还是很欢迎的,“欢迎。”边说边向前一步退开了白泽的怀抱抱了罗莲一个满怀。 这些都是她的朋友,跟她一起生死过的朋友,是谁也不能代替的。 525:你是白家的那个小白脸 有他们在的地方哪怕再污浊都能清出一片净土。 “谢谢。”罗莲带着满足喟叹将木槿紧紧给拥住,她终于又见到她了,终于…… 白泽笑看了一眼相拥的木槿和罗莲,随即转身看向了比木槿慢几步走出来的墨翎,“我回来了。” 对白泽和木槿的亲昵不爽是回事,兄弟的回归欢迎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只见墨翎抬手握成拳对着白泽的肩膀就是一拳,“欢迎。” 一说一答,言语极其简便,却有着无人能替代的兄弟情义。 白泽没说话却是回了墨翎一拳,一切情义尽在不言中。 关于白泽的回归,在白泽回来之前两三天左右的样子他就已经给墨翎送了信,而墨翎之所以今日这般迟才回城也是算准了时间与白泽错开,同样,白泽会今日回来也是墨翎选择的日子。 白泽虽然不是跟着大队伍回来的,但是在这个整个鄢陵盯着北城门的情况下回归也算是万众瞩目了。 这个时机无论是对白泽还是对接下来要针对墨翎发生的一系列事都是有利的。 “白……白……你是白家的那个小白脸……”在这重逢之意甚浓的时候,蓦然响起的疑惑声将整个画面给冻住了。 木槿松开了罗莲转身朝着白泽和穆流年看了过来。 穆流年自白泽一出现就一直紧盯着他,觉得有些熟悉,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想了好一会之后才想起来,想起来之后的开口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对,你就是白家的那个小白脸,整天跟着我翎叔叔后面跑的那个小白脸。”先是疑惑,再然后在看到白泽面部僵硬的表情的时候,穆流年表示百分之百的肯定,简直越说越肯定,声音还特别的大,当真是有要让方圆一里之内都听见的架势。 穆流年今年年方十五,七年前白泽跟着墨翎离开的时候她也八岁了,完全记事了,特别是整天跟着她爷爷的人她怎么能不记得,只是许久不见一时间不太想的起来罢了。 穆流年这一吼当下把白泽的脸色给吼白了,他最讨厌这个称呼了,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以至于这个跟了他好些年的称呼早就被他给忘了。 “小白脸?”在白着脸的白泽发飙之前,木槿表示了一下震惊。 她完全不知道白泽还有这么一个称呼,虽然她觉得他白白净净的的确有那么点感觉,但是在战场那杀气满满的样子跟这三个字绝对是太不符合了,“小白脸……哈哈……小白脸……” 震惊过后的木槿很不厚道的大笑了起来。 一侧的罗莲也跟着捂嘴笑了起来,一双眼睛都笑弯了。 静静站在一侧的月芜言虽对白泽没什么印象,却也是听说过的,毕竟那个时候墨翎可是风云人物,当然,现在也是,以至于跟在他身后的人也成为人们口中的笑谈,她没见过但听过,记得当时说那是一个白白嫩嫩跟女孩子一样的少年,而现在这模样却是染满了风霜的男子模样,至少她是这么看的。 526:哭鼻子小丫头 不过这么个男子被人叫小白脸的确有那么点什么。想着月芜言眼角也带上了点笑意,虽然不是很明显。 来自各方的笑意瞬间让白泽炸毛了,直接爆了粗口,“哪来的小屁孩。” 白泽的一双眉毛都皱成了毛毛虫,妥妥地显示着他的不爽。 都说女大十八变变,十五岁的穆流年与八岁的穆流年多少还是有些差别的。特别是那会子白泽眼里只有墨翎,哪里看得到跟在身后的八岁小屁孩。 一听自己被说成小孩,还是骂人的小屁孩,穆流年瞬间不爽了,当下就炸毛了,“你才小屁孩,你全家都是小屁孩,姑奶奶今年十五了。”穆流年也不示弱,白泽骂她小屁孩,她直接将自己升级成了姑奶奶。 “呦,小屁孩你口气不小啊,还姑奶奶,我还你爷爷呢。”白泽本就有些混,在军营里混了七年,那是更混了,至少别人跟他不客气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客气回去的。 “你敢说你是我爷爷,你……”穆流年气愤地揍人的架势都出来了,却突然由气愤变成乖巧,还带着小狐狸般的笑喊了一声,“爷爷……” 白泽几乎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哎……”应完之后瞬间感觉到不对劲,因为对面穆流年的眸光看向的是他的身后,但这一切都已经迟了。 白泽只觉一道厉风从身后袭来,重重地握在了他的左肩之上,那速度快很准,让他躲都没来得及躲。 握在肩膀上的力道直让白泽感觉整个肩膀都不是自己的,白泽整个人都炸了。 “哪个孙子敢……”白泽一边爆粗口一边伸出右手狠狠地抓住按在他左肩上的手一个用力转身,刚要把人给推出去却是在看到那手的主人之时,瞬间蔫了,“穆……穆老爷子……” 穆鹏就是比七年前多了点风霜,其余的那是一点没有变。 “哼,还认识老子。”说话间,穆鹏一个反手握住白泽的手将他的手腕翻转了过来,“白小子,你能耐了啊,去了边疆七年一回来就喊老子孙子,还要做老子孙女的爷爷,你真能耐啊。” 随着话语的落下,穆鹏那反掰手腕的力度就越发的大,直痛得白泽那是嗷嗷嗷叫,“哎哎哎,穆老爷子您轻点轻点……” “还要不要做老子孙女的爷爷了?”敢欺负他孙女活腻歪了啊。 刚刚那白家小子在外面大街上那一声吼他在对面就听见了,反应了好一会这才从那仅有的信息里判断出他的身份,立马的就过来看看,来的那真是当时候啊,一来这小子就给他送了个大礼。 这次白泽终于听清穆鹏的话了,当下也顾不得疼痛一副被刷新了三观的样子伸手指着穆流年,“你说这是那个哭鼻子小丫头。” 穆老将军的孙女不就是那个小时候总是哭鼻子告状的小丫头吗?七年不见他都忘了这一茬了。 “你说谁哭鼻子呢,说谁呢?”穆流年当下不依了,啪地一下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往地上一砸,声音那叫一个响。 “对啊,说谁呢?”穆鹏又加重了掰着白泽手腕的力道,这小子七年不见欠调教啊,当着他面损他孙女,当真是活腻歪了啊。 527:太聒噪,被我丢出去了 白泽一见摩拳擦掌恨不得捏碎他的爷孙俩求救的看向墨翎,墨翎半点表示也没有,于是白泽又看向了木槿,木槿回了白泽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对此,白泽回了一个算你们狠的眼神,随即对着穆鹏哈哈道:“那什么,穆老爷子,我这一回来就去皇宫复命,紧接着又给木槿送人,我这家还没回呢,七年没回来,我娘肯定想死我了,我先回家去,回头再跟老爷子叙旧啊。” 说着白泽手腕一个翻转用了一个巧劲将手腕从穆鹏的手里给解救了出来,然后就那么左手抱着右手手腕用着比兔子还快的速度朝着大门冲了过去。 “那什么,墨翎,我带了两千兵马回来,丢到禁卫军去了,陛下说明日让你给带城外大营去。”快要到大门时白泽好似才想起自己的另一个职责,高声喊了一声。 “孬种,小白脸,有能耐你别跑。”穆流年挥舞着鞭子对着白泽的背影叫嚣了一声。 这话白泽表示不爱听了,于是在跑到大门处就要跨出大门的那一刻忍不住顿住了脚回眸对着穆流年嫌弃的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你能耐你就追上我啊,哭鼻子的小丫头。” “谁哭鼻子谁哭鼻子,你给本姑娘站住,本姑娘要撕了你……”穆流年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挑衅,当下就撵了上去,那鞭子更是往地上一抽发出啪啪的相声,光听着就很疼,这架势妥妥地不撕了白泽不罢休啊。 这架势看得一屋子的人瞪目结舌,就这两人的架势妥妥地预示着以后鄢陵的不太平。 木槿表示白泽这招恨体制是不是也太厉害了点,这刚回鄢陵就招了仇恨,这以后还想不想好好混了,不过小白脸这个称呼,啧啧,她表示以后定会不遗余力的拿这个来嘲笑他。 闹腾的两个人走了,月芜言才得了机会上前见礼。 “穆老将军。”月芜言对着穆鹏福了福身。 “怎么就只有你,墨睿那臭小子呢?”看到月芜言,穆鹏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穆鹏笃定的话瞬间让月芜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和墨睿的事什么时候连长辈都知道了,还是个不太管闲事的长辈。 “太聒噪,被我丢出去了。”穆鹏下意识的说完之后才发觉问得不太合适,想说什么圆话之时,墨翎开口接过了话音解了这尴尬的局面。 “丟得好,老子早就想收拾他了。”穆鹏接过了话转移了这尴尬的话题。 墨翎没接穆鹏的话,而是对着站在木槿身侧的罗莲道:“莲儿过来,见过穆老将军。” 墨翎对于罗莲来说就是亲哥哥,所以墨翎肩负着做哥哥的责任,而罗莲也一直很好的扮演着听话的妹妹的角色。 听到墨翎的话,罗莲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墨翎的身侧,然后对着墨翎对面的穆鹏抱了抱拳,行了个军礼,“小女罗莲见过穆老将军。” 听到这话的时候一侧的月芜言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灰扑扑的小子是个女子,怪不得她觉得她身形纤细面容娇俏,她还以为只是长得秀气呢,此刻讶异之时再一细看,罗莲的耳朵上有两个穿吊坠的孔,当真是个女儿,跟着白泽一起出现,这该是将门儿女吧。 528:什么叫住哪都可以 “姓罗?”听到罗莲的话,穆鹏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这个姓…… “她爹是罗峰,罗沙城的守城大将。”墨翎没让穆鹏慢慢想,直接开口说明了罗莲的身份。 “罗峰那小子。”穆鹏瞬间恍然大悟,那小子能干,之前在他手下干过,“那小子竟然连女儿都不声不响这么大了。” “什么叫不声不响,您之前又不是没见过。”墨翎分分钟的拆台。 “不知道老子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穆鹏当下吼了过去。 墨翎抖了抖衣袖抬头看天,一副无视穆鹏的样子。 这模样看得穆鹏那是更加的火大。 见状,罗莲立刻的开口道:“穆老将军,我爹让我带他向您问好。爹说边疆也什么好东西,就不拿来碍您的眼了,他说让您知道他还惦记着您就可以了。” 穆鹏瞪了墨翎一眼,随即笑看向了罗莲,“好好好,能记得老头子老头子就很开心了。你是怎么来的?莫不是跟白小子他们一道来的?” “嗯。”罗莲笑着点了点头。 “好好,有将门儿女的风采。”作为先行军从边疆回来那可是要一路骑马,还是很急地那一种,只为将情报早点送回来做准备,一个姑娘家跟着一群大老爷们的确是很不易。 想到这,穆鹏陡然看向了木槿,这是他的孙女啊,一个姑娘家家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就算了,还领兵上阵杀敌,真是让他既骄傲又心疼。 木槿不知道穆鹏跟罗莲说话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看向了她,且那眸光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月太医,我府上也没有女子,能请你陪莲儿一起去梳洗一下吗?”不想被穆鹏盯着看,木槿当下转移了话题。 “我的荣幸。”被突然点名月芜言讶异了一下,不过当下应承了下来。 “小胡,让人送些热水去东跨院。”听到了月芜言的应承,木槿又高喊了一声小胡。 “是,将军。”小胡麻溜的应声就去办事了。 “那个,你,带月太医和罗姑娘去东跨院。”木槿又随意指了一个在院子里走动的家丁。 “是。”那人应声便对着罗莲和月芜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便在前面领起了路。 月芜言和罗莲对着几人拜别了一下,然后就跟着那家丁走了。 这会子木槿才觉得府里没有自己的人当真是用起来有些不顺手,她得抽空去弄些人回来。 待罗莲和月芜言的身影消失在外院的时候,木槿看向了墨翎,“将军,这白泽把罗莲带来了,人要安置在哪里?” “待会儿问问她自己的意思,住你这或者住淮南王府都可以。”来的是罗莲不是有公职在身的罗峰,所以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好。”木槿了然的点了点头。 两人这一问一答瞬间听得一侧的穆鹏不是滋味了,什么叫住你这和住淮南王府都可以,说得跟他两是一家人似的,这谁同意了? “混小子……”穆鹏下意识的要教训墨翎。 而在他喊了这声之后墨翎与木槿同时看了过来,这一看顿时让他顿住了话语。 529还没正身份 他突然想到他现在还没正身份,似乎不太好管,而管了之后会不会引起木槿的反感也不知道,毕竟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木槿很听墨翎的话,所以他要是孙女还没认就将人给惹恼了,那他这之后的认亲之路可就要不太顺了。 就在穆鹏纠结木槿和墨翎等着他话语的当口,院子大门处又传来了声响。 “于公公您先请。” “沈侍郎客气。” 这声响让院子里的三人同时转眸看了过去。 只见大门处一脸娘色的于数甩着浮尘和地中海老头兵部侍郎沈军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于数只比白泽晚一点点出宫门,只不过脚程赶不上白泽的高头大马,遂就慢了一些时候,而这一慢刚好在路上碰上了沈军,这就一道来了。 沈军木槿可以无视,但是于数不行,特别是这里还是木府,于是木槿转身几步上前迎了上去,“于公公沈侍郎,不知二位来我木府有何贵干?” 穆鹏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要是木槿从小在他身边长大,这么能耐,需要搭理谁,瞧瞧流年就知道了,看到这些人从来都是不理的。 墨翎不像穆鹏这样表现在明面上,却也是沉了气息,必须快点将人娶回来,总是让阿槿对着这些人点头哈腰当真是不爽。这些人哪里有资格让他墨翎的妻招待。 沈军可不敢抢于数的话,在木槿问话后微微落后于数半步,意思是将话语全退让给于数,对此于数很是满意,不过不管说什么也要先拜见一下那边屹立的两尊佛。 想着于数几步走上前站定脚步对着穆鹏和墨翎行了礼,“穆老将军,翎世子。” “穆老将军,翎世子。”沈军麻溜的随后。。 “于公公来此有何贵干?”不想木槿再对着于数点头哈腰,墨翎直击话题中心,不让于数再整些有的没的。 于数不知墨翎的心思,只以为墨翎不耐有人烦他,连忙道:“陛下宣您和木小将军进宫去觐见。” 闻言墨翎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又看向了沈军,“你呢?” 见墨翎看向了自己,沈军也麻溜的开口,“木小将军初来鄢陵,人生地不熟,下官来表现一下同僚之间的关切。”说着,沈军将手中的盒子递到了木槿的面前,“小小心意,还请木小将军笑纳。”笑得那叫一个殷切。 沈军陪着笑,深怕木槿不收,本来他也没这么紧张,但这旁边站着墨翎与穆鹏,要是木槿不收他觉得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 木槿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沈军,看得沈军都觉得自己的嘴角要笑僵硬了,却还不敢多说一个字更不敢动半分,只求着木槿将东西收下。 木槿可没忘记这个人当初去边疆做巡察的时候可是和吴海是一丘之貉的。 看了好一会儿,木槿觉得差不多了,这才伸手接过沈军手中的盒子,“木槿谢过沈侍郎的关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沈军连忙陪笑,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不是心知肚明,“我还有点事就不叨唠木小将军进宫觐见了,先走先走。”说着沈军又对着穆鹏和墨翎于数告了别,然后几乎是飞一般的速度跑离了木府,就跟身后有洪水猛兽追逐一般。 530:傻乐的穆鹏 沈军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他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 “我们也走吧。”待沈军闪人之后,墨翎对着木槿说了这么一声。 “嗯。”木槿点了点头,虽是口谕却也是圣旨,怠慢不得,否则落个藐视圣威的罪名可一点也不好玩。 “师父,我们回来之前,木府你照应点。”抬脚朝大门走去前墨翎朝着穆鹏丢下一句丢下了这么一句。 一听墨翎这调调穆鹏分分钟的不爽了。 “麻烦穆老将军了。”木槿也侧眸对着穆鹏嘱咐了一句。 一听木槿这接踵而来的话,穆鹏前一刻还要炸毛的表情这一刻分分钟的蔫了下去,更是附赠了一张大笑脸,“一定一定,你放心去吧。” 看穆鹏这笑,木槿打了一个寒颤,这样不分分钟怼她的穆老头还真心有些不习惯,不过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于数将眸光在三人身上旋转了一下,随即对着穆鹏行了个告别礼,当下就跟着墨翎和木槿离开了。 顷刻间只余穆鹏一个人在原地傻乐呵…… …… 半个时辰后,皇宫,御书房。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木槿与墨翎在御案前的三米之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着上方坐在御案后面的墨诨行了个礼。 墨诨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一双眸子在下方单膝跪地的两人身上一一扫过,眸光中带着独属于帝王的威严和审视。 亲王又如何,等同于皇室的权利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臣服他的脚下,给他服务。 想到这,墨诨只觉得心中满满的优越感,眸光里更是满满的掌控一切的炙热感。 “平身。”想着还有事要这两个人做,墨诨只享受了一小会的优越感便让两个人起身了。这优越感他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享受,但是这事现在需要这两个人立刻的去替他办。 “谢陛下。”墨翎与木槿谢恩起身。 墨翎摆了摆衣袖站直了身子,抬眸看向了上方的墨诨,而木槿则是微微低着头,一副降低存在感的模样。 墨诨没去挑两个人这不同的姿态,眸光里的炙热也已经褪下换上的是一抹深不可测,开口道:“白泽回来了,想来那萧国求和书一事你们也知道了。之前你们抓回来的北堂骁朕已经命人送去了驿馆。萧国求和了,这萧国皇子再关在这天牢内就不太合适了。” 听到这,便是墨诨没有继续说,墨翎与木槿也大概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差不多就是之前用不着他们就处处收拾他们还用计策挑起他们与苏府的矛盾从而让苏府对付他们,现在他们有用了,又来让他们物尽其职了。 他们只想说,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墨诨说到这停下话语,本意是想墨翎与木槿主动请缨揽下这件事的,然两个人一个微低着头,一个看似在看着他却被面具遮挡着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且两人同时沉默不语,没有任何一个有接话的意思,这让本来得知萧国求和心情很好的墨诨顿时心情不好了。 531:与帝王博弈 不过不接话就算了吗?不接话他也能将这件事安置在他们的身上,他是帝王,他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还不就得干什么? 想着,墨诨沉声道:“北堂骁是你们抓的,你们在边疆又与萧国征战多年,对萧国的脾性定是很了解,不如这接下来看顾北堂骁和接待即将到来的萧国使臣之事就交于你们如何?” 求人办事却说得跟施舍似的,木槿觉得也没谁了,这皇帝与太子不愧是父子两,就这一点简直是像极了。 让他儿子去抢功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的?要是真没这个心思派几个能征战的将领去就好了,为什么要派他的儿子去。 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陛下谬赞了。”在墨诨话落下的片刻,墨翎开了口,“萧国使臣该是和二皇子一同回来的,一路上的磨合,想来二皇子定是比臣更加了解萧国使臣的,臣就不越俎代庖了。更何况二皇子来招待也能显示我辰国的诚意。至于鄢陵这边的安排,陛下若是怕二皇子回来来不及的话,可以让太子殿下安排,如此也方能显示出我辰国的宽厚仁意。至于看顾北堂骁,陛下也是抬举微臣了。鄢陵城里有禁卫军,皇宫里有御林军,城外有护城军,哪里用得上微臣。” 墨翎的话可谓是句句恭维,而这句句恭维却也是在句句拒绝。 墨诨的一张脸愣是被墨翎给说得黑了。 被拒绝的恼怒是一方面,重点是他还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因为墨翎的话是句句在恭维他皇家,他能否决吗?否决的话就代表他承认他的大儿子二儿子比不上他墨翎,他墨诨的儿子比不上他墨筵的儿子,这他能承认吗? 绝对绝对不能承认。 微低着头的木槿在心中默默地给墨翎点了一个赞,她不需要抬头看都能知道墨诨被气成了什么样。简直太特么的爽了。 墨诨沉默了好一会才压下心头要把墨翎拉出去斩了的冲动开口对着木槿道:“木爱卿你怎么看?” “微臣没什么文化,但微臣知道微臣是粗鄙的武将,不懂礼仪,接待使者什么的微臣当真是搞不来,若是陛下让微臣上阵杀敌微臣定是当仁不让。至于看顾北堂骁,一个敌国的皇子都被困在我辰国鄢陵了,还怕他跑了不成?” 木槿用的是武将的粗鄙口气,自贬和嚣张,两种不一样的情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话却是分分钟的与墨翎那一大堆道理的话显示出了同一个意思。 特别是最后一句,一个敌国的皇子都被困在我辰国鄢陵了还怕他跑了不成,这妥妥地显示着他一个帝王的胆识不及一个将领。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两个人很接任这两个任务的,他把他们急急找来简直就是找不痛快。 说到底他是没料到这两个人会拒绝,哪怕是变相的。 不过他也不是没收获,这两个人不管究竟是什么关系却是穿着一条裤子,就这一点,他决定了这木槿绝不能容。反正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子,他辰国将领不多,但多这一个小子不多少这个小子也不少,等这小子把穆家军给训练好了,他将秘诀给学下,这之后这个小子也就没用了。 532:与帝王博弈(二) 墨翎已经够让他忌惮了,不能再让他有左膀右臂。 至于到时候弄死这个小子墨翎会有什么反应,他也不想管了,他不怕他有反应,只怕他没反应,有了反应他才好趁机治他不是么。 “事关两国和平,朕想着你两之前接触过萧国,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你们,如今经你们这么一分析,朕觉得甚有道理。如此接待的事朕就交于太子了,至于这看顾北堂骁的事,毕竟在我辰国,眼见要和谈了,怎么得也要保证这萧国皇子的安危不是。不然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影响了和谈,这可是对我辰国大大的不利。朕瞧着穆家军就不错,你们明日去挑几十个穆家军去驿馆,关于模拟战争的事,少几十个人应该不碍吧,木爱卿。” 墨诨直接堵死了木槿的路,让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不想出力,好啊,他拉上穆家军,现在的她可不就是穆家军的将军么,拉上穆家军与拉上木槿有什么区别,而拉上了木槿与拉上了墨翎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帝王心术当真是测无可侧。 墨诨绕了一圈将话题又绕了回来,这让木槿垂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了握,她总感觉皇帝给她挖了一个陷阱。 不提这不好的感觉,她是当真不乐意替这皇帝办事,但是皇权难违,她是不能拒绝的。 “这么重要的事只穆家军出任怕对其他两家军有些不公,毕竟三家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竞争的姿态,臣觉得为了公平起见,也算是给各家一个表现的机会,三家军各出一些人,再选出一人来带领,会更尽心尽职一些。有竞争会更加的提高将士们的责任心,更何况这也是一种锻炼,毕竟做鄢陵的守城军不是只会上阵杀敌就行的,陛下您觉得呢?” 墨翎这一开口将所有人都拖下了水。 要下水一起下水。 卫家军还好,但杨家军真当他不知道那杨家军早就背地里成了他帝王的走狗了吗? 听完墨翎的话,墨诨的气息又沉了沉,这个墨翎果真是比七年前难对付多了。 他刚刚扳回一城,他这紧接着就又给他搬回半成去了。 可以说这差事要是没办好,对谁也没有好处。 如今这局面两方博弈算是平局,谁胜谁负端看后续博弈。 “将军您真是高瞻远瞩,我还以为您看在我是您带的份上会偏心一点我带的穆家军呢。” 木槿适时的插上了一句,说不清是埋怨还是敬服,这语气和这话语实在是很难听出是属于哪一种,但不管是哪一种,墨诨那是骑虎难下不应也要应。 不得不说木槿和墨翎这一唱一和,一人说话一人适时补刀那是配合的相当好,好到墨诨想当场捏死他们两个。 “还是墨翎考虑的周到,不愧带了七年的兵,比七年前可是思虑周全多了。”皇帝不阴不阳的来了这么一句,当然肯定是听着是夸奖实则是满满的讽刺与警告。 “臣多谢陛下赞赏,臣会继续努力的。”讽刺又如何,警告又如何,墨翎只当是赞赏。 533:与帝王博弈(三) 这墨翎不愧是穆鹏那个老东西的徒弟,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他就不信他听不出他隐含的意思。 “难得沐休,回去好好休息,至于派兵的圣旨稍后朕让人给你送去,明日你去城外大营挑人然后带回来亲自去安排。” “陛下委以重任是臣的福气,然臣离开鄢陵七年有余,对鄢陵各方面的兵力布局不慎了解。两国和谈乃大事,杨威将军既是杨家军统领,又统领护城军许久,无论是资历还是阅历都比臣要高上许多。臣不敢胡乱接下不在臣能力范围之事,还请陛下恕罪。”墨翎双手抱拳微低头表示自己很惶恐。 墨诨只想一个奏折拍在墨翎的脸上,推推推,他说一个他推一个说一个推一个,还推得理由满满冠冕堂皇,什么狗屁的资历阅历,他墨翎要是不行怎么在边疆七年的血战中活下来的,当他是傻子不成。 然,知道又如何,墨翎的理由让墨诨没办法拒绝。 和谈可是大事,要是墨翎不好好办,他是能治了墨翎的罪,但之后呢,辰国的利益谁来争取,要是崩了要打仗,他是要收拾墨翎,还是要让墨翎去打仗,他是看墨翎不爽,但却还没糊涂到为了对付一个墨翎就赔上辰国的江山社稷,要是没了江山社稷,他这个皇帝还怎么当。 御书房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的很低沉很压抑,墨诨虽然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怒气,但是那散发出来的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而对此,下方的两人全部保持着微低头的姿态,这一副任打任骂的姿态更是让墨诨气得不行。 墨诨很想再给墨翎挖一个坑,让他跟着杨威了解鄢陵的布局,一个一品跟着二品这算是折辱了,但他不能,不是不能折辱墨翎,而是不能让墨翎去了解鄢陵的布局。 想到这墨诨突然不生气了。 最初他是真想让这两人办事来着,出于他们与萧国交战过的缘由。然两人的推脱让他想要算计他们,而再一次的推脱倒是让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冲动了。 他怎么能将鄢陵的布防交给墨翎,这无疑是将一块肉送到老虎嘴里,老虎哪里有不咬的道理,而老虎咬进了嘴里又哪里有吐出来的道理。 “此事是朕欠妥了,人按照刚刚所言从三家军当中挑选,这布局就由杨威来吧。不过若是杨将军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们还需极力协助。” “臣遵旨。”墨翎与木槿异口同声的开了口。 “行了,退下吧。”该说的事说完了,墨诨直接撵人,谁也不想让不喜欢的人在眼前污眼。 “是。”墨翎与木槿同时抱拳弯腰行礼,“臣告退。” 话落间,墨翎转身向御书房外走去,木槿慢墨翎半步紧随其后。 而在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御书房内的时候,墨诨大手一挥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部挥落在地。 虽说墨翎与木槿的屡次拒绝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判定,及时收回了成命这才免于损失,但一个地方的要求屡次遭拒绝,也太把他放在眼里了,他要让他们知道他很愤怒。 534:又被墨昱堵了 而刚走出门外的墨翎与木槿感受到了墨诨的愤怒了吗?当然,他们又不是聋子。更何况脸普通人都听见的声音他们两个耳目聪明的人怎么就听不见,但听见又如何,感受到了愤怒又如何,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暗爽的有没有。 木槿憋着这暗爽走了好一段距离,在走离了御书房一段距离到达空旷的宫道上的时候,木槿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要不是怕皇帝会炸毛,她刚出御书房就想笑了,还摔东西,最好把整个御书房都摔了,那样她才会更高兴。早前剥夺她家将军军功的时候不是挺利落,现在想让他们替他办事,门都没有。没气死他算轻的了。 墨翎听到了木槿的轻笑声侧首看了过来,就看到木槿眉眼弯曲竟是笑意,忍不住也跟着心情愉悦,“很开心?” “当然。”木槿毫不否认。 “我也开心。”对于怼了皇上,墨翎并没有什么感觉,他的开心只是因为她开心而已。 听闻墨翎的话,木槿疑惑的看过来,他这模样不像啊。 “因为你开心所以我开心。” 木槿询问的话还没出口便被墨翎砸过来的话语给瞬间甜满了心间,特别是墨翎此刻冷欲着脸,这妥妥的禁yu系,木槿只觉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怎么就能这么迷人。 “油嘴滑舌。”心因为墨翎这一本正经的甜言蜜语在狂跳,但嘴上木槿却是吐出了嫌弃,然面上那越发弯起的眉眼和眸底的星光却是出卖了她的心跳。 “恩,油嘴滑舌。”更不想墨翎还应承了一下,带着点轻笑,低沉的声音让木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只想将人给扑倒猛啃一顿。 一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木槿顿时收回了眸光,脸也跟着有些火热,她怎么能这么色。 木槿完全不知道她此刻那欲拒还迎的羞羞表情有多迷人,在墨翎的眼里半点也不比他对她的影响力少,同样的勾起了墨翎要扑人的想法,想着墨翎便抬眸朝四周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适合扑人。 然而这一抬眸墨翎扑人的地方没看到,却是看到了不远处站在宫道中央的墨昱,瞬间周身那能融化冰川的温暖气息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无尽的冰冷。 木槿微低着头正笑意浓浓,突然感觉到墨翎那幽冷的气息,下意识的欲抬眸看去,只是这刚一抬眸还没来得及转首,就见前方不远处的宫道中央堵着墨昱,瞬息间那周身的粉红气息也跟着消失殆尽,面上的笑更是收敛的一丝不剩。 这人是狗吗?鼻子灵光灵光的,妥妥地就是一只闻着肉香味寻来的狗, 她就不懂了,怎么她和墨翎进宫一次就被堵一次,进宫一次就被堵一次,堵得那么准时,这是堵人堵上瘾了么?这样有意思么? 墨翎与木槿在不断的向前进,因为这里是出宫必走的宫道,而墨昱就那么站在那不远处的宫道中央,就像一尊石像。 墨昱虽然站得有些距离,但是怎么会没感觉到这两人的变化,远远地瞧着两人还在说话,气氛好似很不错,然在看到他的时候却是都敛了神情。 535不要脸的太子 木槿不待见他他知道,但墨翎,这是当真不准备管他了? 想到这,墨昱的气息也变得有些忧沉。 人是远远的看着了,但要走到跟前还是需要花上小半柱香的时间的。 待两人走到墨昱跟前的时候,全部停下了脚步,墨翎只随意的拱了拱手,“太子殿下。” 木槿稍微正式一点,抱了抱拳,“太子殿下。”行完礼后直接半缩在墨翎身后一副不打算说话的样子。她不待见墨昱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除了基本礼仪,也没什么好装的。 墨昱要找的是墨翎不是木槿,所以对于木槿这不痛不痒的态度直接选择了无视,在他眼里木槿始终不够格让他上心,同样也一直认为搞定墨翎这木槿就不在话下,这木槿不是墨翎的手下么,所以他几乎没把木槿类似于威胁的话放在欣赏过。他至始至终无论是从生命还是从政治角度一直在乎的都是墨翎的态度。 “鄢陵城里的谣言我听说了。”墨昱看着墨翎直奔主题,对墨翎墨昱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而是直言心思。 而他在这半道上直接堵住墨翎完全是在皇帝眼皮子低下行事,所以他并不能说太久,就更不能拐弯抹角了。 “那是谣言吗?”冷冰冰的语调带着微讽。 其他人说是谣言还能听,但这里面的哪一件事墨昱不知晓或者说没参与,他还用谣言两个字来形容,光这两个字就足以说明他的态度了。 墨昱的话还留有余地,而墨翎却是将这一点余地都给掐断了。 而墨翎的这个反问当下让墨昱本就不是很好的脸色越发的沉了下去,“是你对不对。”那些事能知道得那般具体那般清楚,除了当事人他实在想不到其他人,而这当事人里面苏家处于漩涡中心,所以苏家不可能是自掘坟墓,而他亦没有做,这答案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墨昱的肯定换来了墨翎的冷笑。 “是不是太子心中不是已经有了定数,何须来浪费唇舌多问我一遍,而我若说不是,殿下又是否会相信?” 他们之间的信任本就是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利益上的,而自之前墨昱没有听他的话选择了听苏老头的话算计了他的阿槿之后,他们之间这信任就已经破裂了。 他给了墨昱选择的机会,然而墨昱选择了苏老头背弃了他,现在再来寻他还有意思么? 他墨翎只是看在娘亲的面子上帮他们,不是合该帮他们,而他们却是把这帮当成了理所当然,更是不愿意让他一步,只索求不付出,他墨翎自认做不到这么伟大,伟大到任由对方索求而无动于衷。 似乎不能接受墨翎这质疑的态度,墨昱的面上顿时现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墨翎,你当真要如此吗?”话语更是含满了控斥,就跟墨翎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墨昱的这副表情木槿只想送两个字,做作。而比起送字她更想一巴掌拍过去,能不能要点脸。 536:不要脸的太子(二) 从见到墨昱的第一面起,这个人就一直在对墨翎索求,但凡他能有一点付出,墨翎也不至于这样对他,现在墨翎不管他了,就摆出这副模样,好像一切都是墨翎的错是的,这也没谁了。 “墨昱,我墨翎从不欠你什么。”木槿碍于身份不能随意开口,但墨翎却是完全不顾情面,打从墨昱上次算计木槿开始他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墨翎自认对你墨昱已经仁至义尽。” 自古皇室争斗输得一方总是没有好下场。 墨昱与墨苍冥两人身后的势力已经形成了一股对抗,这争斗是早晚的事,他墨翎管不着谁输谁赢,他只想保住淮南王府百年的根基。 他爹因为娶了他娘从十几年前就被拖下水,更是延续到他这里,而他并不打算继续再在这水中挣扎。不然他为何好好的世子爷不做要去边关拼命,为的不过就是从这困境中挣扎出来罢了。 阿槿的事只是加快了他从这件事中将淮南王府摘出来的脚步罢了,从前是被迫站队,而现在是他拿回主动权的时候了,要不然边关七年的功勋就那么让给墨苍冥,当他傻了不是。 世人都以为他抵不过皇权让出了凯旋而归的光荣,让出了七年征战得到的最大荣耀,其实错了,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功勋与他本来就是拿来换取有用的东西的,而现在换到了,换到了二皇子墨苍冥的人情,更是让皇帝不对他那么忌惮,苏府也不会借由他的名头猖狂然后让他背债,如此,足够了。他要的不过就是淮南王府的一世平稳罢了。 墨翎的心思不是谁能猜到的,没有人知道他从死亡线上回来再边疆看到墨苍冥的时候就开始布局,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没准备对墨昱这么决绝,而现在之所以到了这种地步,完全是墨昱自己的选择。 此刻的墨昱还在企图挣扎着,在听完墨翎的话的时候脸上顿时闪现出一抹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表情,脚步更是向后踉跄了一步,那模样看上去要多悲戚就多悲戚。 对此墨翎半点不为所动,只冷着声道:“你还是早些回东宫的好,说不定等一下陛下就要宣召你了。” “什么意思?” “我还有事,先告辞。”墨翎并不答墨昱的话,而丢下一句抬脚便与墨昱擦肩而过。他还有事要处理,没有时间在这里与墨昱做无谓的纠缠。 然在墨翎与墨昱擦肩而过之际,墨昱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墨翎的肩膀,“翎,你当真不管我了吗?” 此刻的墨昱从刚刚的愤恨变成了一个好似被抛弃的小孩,眸光是那么的无助和期盼。 墨翎侧首看向了墨昱,眸光凛冽而坚定。更是抬手压住了墨昱抓着他的手,然后用力抓住一点一点的从他的肩上滑下,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滑得动作有些慢。以至于依稀可见每滑下一点墨昱眸中的眸光就破碎一点,直到最后彻底滑下,墨昱眸中的期冀碎成了片,然后消失殆尽。 眸光的破碎展示着此刻墨昱的情绪,但墨翎从不认为墨昱这般脆弱,要不然被病痛折磨这么一些年早就熬不过去了。 537:不要脸的太子(三) 他墨翎从不小瞧任何一个人,即便墨翎有几分傀儡太子的意思,被皇后和苏府控制,但墨昱身上流着的是墨家的血,他姓墨,他是皇子,就这足以奠定墨昱的根基。皇家子弟总是会比一般人家的人要优越的多,无论是从哪一方面。 “墨昱,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太子,辰国的太子。” 墨翎丢开了墨昱的手搁下一句然后朝前走去,自此以后墨昱的荣辱与他墨翎再无干系,他们只是君臣只有利益,仅有的那点子从小蓄积的兄弟情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殆尽。 看着墨翎离开的身影,墨昱面上依旧是一片悲戚,但眸底却是涌上了暗沉。 木槿见墨翎走了,也跟着抬起了脚步,而木槿这一动便将墨昱的眸光给吸引了过来。 而墨昱的转头使得木槿也跟着下意识的抬眸看了过去,本只是单纯的看一眼,但墨昱在看到她看过去的时候却陡然凶恶起来了眸光,那凶恶当真是半点也不掩饰。 所以呢,不敢对墨翎横就对着她横?又或者是把墨翎对他的不管不顾怪在她身上了? 她承认是有一点她的原因,但是墨翎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作,是他自己不珍惜,怪她就有用了么? 她和他就没对付过,所以…… 本来只是想看一眼就离开的木槿,愣是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冷艳的笑,那笑分分钟的刺激着墨昱的眼球。 “半年后,你还需要我吗?”在与墨昱错身而过之际,木槿低声丢下了这么一句挑衅的话,然后扬长而去。 想要她的命,没关系,那么就拿命来陪葬吧。 几乎是木槿话落的瞬间,墨昱垂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额头更是冒出了青筋,一双眸子烧得炙红,却也只是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木槿与墨翎离开的身影。 一个贱民也敢这么威胁他,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 “太子殿下,您在这呢,陛下宣您呢。”身后远远的传来了于公公的声音。 只闻那声音越来越近,墨昱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袖中紧握的手,双眸紧闭了一下,再然后睁开转首看向还有几步就到跟前的于数温和一笑:“本宫听闻翎世子进宫,许久不见,有些想念,就拦着说了几句话,让公公奔波了。” 此刻的墨昱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的暗沉与狰狞,有的只是独属于他的温润如玉。 “太子殿下这是折煞老奴了。”于数当下弯下了腰,却是眉开眼笑,“陛下正寻殿下呢,殿下还是快些过去吧。” “好。”墨昱温和一笑,然后摆了摆衣袖抬脚便朝着于数来的方向走去了。 而他们的对话一字不露的传到了才走出几十步的木槿与墨翎的耳朵里。 虽然有些距离,但这不高不低的声音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便是再远一点也还是能听见的。 果真是皇家的人,前一秒还哀求墨翎对她红眼的人这一刻竟是能温润如玉,这技能也是厉害了。 在墨昱跟随着于数离开的时候木槿对着墨翎开了口,“我不会再帮墨昱,一个想杀我的人我是绝对不会仁慈到替他续命的。” 538:给太子派任务 木槿知道墨翎虽然不管墨昱了,但生死关头大概也还是会出手的,但就凭刚刚墨昱那个不但不知恩图报还打算恩将仇报的眼神,她木槿绝不做那就敌人死自己的自掘坟墓之事。 木槿的一句话让墨翎冷了眸色,不是因为木槿不帮墨昱,而是墨昱想杀她,他知道他的阿槿绝不是无中生有之人,所以刚刚阿槿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是墨昱对她做了什么吗? “好。”墨翎什么也没多说,只一个字,好。 对这个字木槿还是表示很满意的,虽然最初的时候两人因为不会爱而互相伤害过彼此,但当感情坦诚相对之后,他们学会了用正确的方式爱对方。 而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能将彼此交付,更好的爱下去…… 木槿与墨翎相携的朝着宫门而去,墨昱这是在于数的带领下朝着御书房而去。 于数领着太子直接就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的狼藉早已经整理好,皇帝也已经恢复平和在不紧不慢的批阅着奏折。 “父皇。”站在离御案三米的地方,墨昱抱拳弯腰行礼。 墨诨到没太为难墨昱,毕竟他塑造的形象一直是很心疼太子羸弱身躯的形象。 “免礼。”边说,墨诨边放下了批阅奏章的毛笔。 “谢父皇。”话落墨昱站直了身体看向了墨诨。 “白泽送回萧国的求和书你知道了吧。”白泽那么大动静,这事不需要宣传该知道都知道了。 “儿臣略有耳闻。”墨昱不敢将话说得太满。 “白泽说一个月后大军以及萧国使臣会一同来临,和谈是大事,这接待的安排就交予你了,毕竟是来和谈的,我辰国总要拿出点诚意来,此事就交于你可能办好?” “父皇抬爱,儿臣不甚荣幸,不过关于萧国一切事宜翎世子比较了解一些。”剩下的半句就不用说了,无外乎就是墨翎更合适,然不管是真的想推举还是说实话谦虚,有些话只适合意传不适合言明。 墨昱的话让墨诨暗沉下了眸子,气息也跟着沉下了些许。 墨昱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他觉得自己说得没什么毛病,但这明显的不悦着实显示着他说错了什么。 墨诨很想说这事就是墨翎推给你的,但终究是没有意气用事,哪怕是自己的儿子许多话也不是随意就能说出口的。 “不过就是一个战败国,能拿出诚意来招待就不错了,何须迎合。你只管按照正常礼仪布置便可,其余莫要多管。” 言外之意走正常流程就行,不需要了解迎合喜好,不过就是一个战败国罢了。 闻言,墨昱连忙抱拳弯腰,“是儿臣愚昧了。” “行了,这事便交予你了,明日朕会在早朝上宣布让礼部的人配合你,明日记得去上朝便是。”因为墨昱身子的缘故,墨诨并不要求他经常上早朝,宣他来不过就是亲自交代一下罢了。 “是。” “退下吧。” “儿臣告退。”话落间,墨昱转身便朝外走去。 待墨昱离开好一会,墨诨才对着于数道:“在哪寻着太子的?” 539:不安分的淮南王妃 “回陛下,是在宫道上,老奴寻着太子殿下的时候瞧着翎世子和木小将军还没走出多远。当时瞧着太子殿下的背影气息似乎有些低沉。”于数绝对是个好奴才,墨诨问一句,他便将墨诨想要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话说回来要是没这个眼力劲也混不到这大内总管的位置啊。 听完于数的话,墨诨的眸子沉了沉,他记得上一次墨昱发病,那一次可是和墨翎闹得不愉快啊,这一次看来也是不善而终。 “去,想办法把他接了这差事是因为墨翎举荐这个消息给散发出去。”既然不愉快,他就让他们更不愉快一点,他还要活个好几十年,现在谁也别想跟他蹦跶。 “是,奴才这就去办。”皇帝的心思不用猜,只需要照办就是了,于数领了命就退了下去。 …… 墨翎与木槿在路遇墨昱之后也没啥萌动的心思了,就那么一路相顾无言的走到了宫门外。 而这两人前脚才到宫门外,后脚一个人影就刷地一下冲到了墨翎的面前。 “世子爷,王爷让我来告诉您王妃去帝师府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墨筵的跟班沈淮。 一听到这话墨翎周身的气温就嗖嗖地往下降,他娘到底还是去了,“什么时候去的。” “半个时辰前。”沈淮立刻应声道。 “我爹有陪着吗?” “支开王爷自己偷偷一个人去的。” 听到这,墨翎周身的气息瞬间如数九寒天。去了就算了,竟还是偷偷去的。看来这七年来他娘是一点都没有变。 “我阿姐呢?” “小的来之前王爷让人通知了郡主,若是没出差错的话此刻该在帝师府。”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我爹,他做不了的决断我替他做,让他不要再被当年的事情困住脚步。” 当年的事或许他爹有错,但他爹也是受害者,且娘已经埋怨了这么些年,他不求娘原谅爹,但娘不该一次次的利用这错误让爹一次次的妥协一次次的为她向帝师府妥协。 丢下一句,墨翎拉过驻足在皇宫外的马一个翻身就上了马背。 见墨翎翻身上马,木槿也拉过缰绳翻身上马。 照理说这事她不该参合,但她直觉这事不能善了,她直觉她的阿珩要受伤,她不想再看见他像那次那般低沉,她要陪着他。 墨翎本不欲带上木槿,上了马之后回首想对木槿道别,却在看过去的时候对上了木槿坚定无比的眼神,这眼神竟是让他到了唇边让她离开的话无法出口。 “我陪你一起去。”木槿看着墨翎说了这么一句,“走吧。”话落间不给墨翎拒绝的机会,一拉缰绳一甩马鞭驾着马儿就飞速离去。 虽未成婚,但她这辈子已经认定了他,既如此,夫妻同体共同面对一切困难是最基本的。 墨翎只觉一颗心都被暖化了,什么也没说,拉着缰绳甩着马鞭跟了上去。 …… 半个时辰前,淮南王府。 小院里阳光倾洒一地,泛着暖暖的味道,墨筵却觉得心有一点冷,因为…… “墨筵,你今日怎么不去花鸟市场了,你昨日不是说你看上了一只好看的鸟儿,还说买回来给我看看的么?” 540:不安分的淮南王妃(二) 耳侧苏鸢温温糯糯的话只听得墨筵的心有些冷。 放下手中的书,墨筵侧眸看向了站在一侧背对着阳光正对着他的苏鸢,阳光有些刺眼,只让墨筵觉得眼前的这个看了多年的身影有些恍恍惚惚,恍惚到他好似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一般。这感觉让墨筵的眸光变得微凉。 凉凉的眼神看得苏鸢一阵心虚,让她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不想给我买?”苏鸢不喜欢这种感觉,当下就理直气壮的吼了起来。 这声音看得有些发愣的墨筵瞬间回神,而此刻苏鸢以为有些激动而挪了步子,那身影已经不再背对阳光,那种恍惚的感觉也消失殆尽,眸光也跟着柔和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些年,但凡你喜欢的我哪一样没有满足你。” 这话听得苏鸢心中舒服极了,唇边不自觉地就染上了自得的笑意,一句话就那么脱口而出,满满的娇意,“那你就去给我买啊!” 以往,若是苏鸢愿意要墨筵一样东西,墨筵都要开心老半天,而今日墨筵却并没有表现出平日里的欣喜,只是默默地看了苏鸢片刻,然后道:“好。”细细品尝,竟是品出了一点点苦涩的味道。 说着墨筵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然后站起了身理了理衣摆,抬脚就朝外走去。 墨筵只是没对着她傻乐而已,而就是这没傻乐愣是让苏鸢有些心慌,她下意识的伸手拽了就要与她擦肩而过的墨筵一把,“阿筵……”一声亲昵的称呼就那么喊出了口,比起刚刚的那句拿你去给我买啊要多几分真意。 墨筵闻言顿了一下身子这才回首,而回首间看向她的眸光依旧满是温柔,一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倒影,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变化,这看得苏鸢吊着的心猛地往下一放,好似刚刚的那股子不安只是一抹错觉罢了。 “没事,就是想说你早点回来,我中午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苏鸢笑了笑,言语里满是娇柔。 墨筵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这话让他想要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想再给她一次机会,他想不听儿子的建议,“那我不去了,我就等着你给我做好吃的。” 墨筵的话让苏鸢面上那娇柔的笑瞬间僵硬,哪怕苏鸢下一秒就用娇嗔掩盖了过去,却还是被墨筵给捕捉到了,而这再一次凉了墨筵的心。 但墨筵没有出声,一副当真要留下来不出去的模样。 苏鸢见墨筵要往回走当下就急了,“这是给你替我买鸟的奖励,你不买我可就不做了。”说得有些急,以至于语气都染上了几分凛冽,当苏鸢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的时候已经迟了。 然墨筵就跟没看见苏鸢的急切凛冽以及懊悔一样,伸手替苏鸢将落在额前的发丝勾到耳后,动作里满是满是温柔,“我给你买两只鸟,你明日也要给我再做一顿,好不好?” “好。”苏鸢几乎是蒙圈带颤抖的应了一声,当她回过神来之时墨筵已经走出了好一些距离,而她的心却还在狂跳不止。她有一种自己做错什么的感觉,但这么些年以来一直都这样,墨筵也一直都包容着她,所以只是她的错觉对不对? 541不安分的淮南王妃(三) 苏鸢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转身回屋子收拾自己准备等墨筵离开出去。 而墨筵早在背对苏鸢离开之时面上的笑容柔和就已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满满的凉意。 阿翎说的对,该让她醒醒了,也该让她看清了,不然哪一天他死在了她的前面,在她伤心的时候谁还来借给她胸怀,不如就趁他还好好活着,让她一次性痛醒吧,也好过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哭泣,那样他会更心疼。 他的傻姑娘到底知不知道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帝师府对她除了利用就只有利用。就只有她当那一切都是好的。 墨筵并没有骑马或者乘马车,而是就那么徒步走出王府走过街道,徒步的墨筵走得有些慢,以至于苏鸢的丫鬟出来探了三四次的路最终才给苏鸢送回了一个墨筵已经离开的消息。 几乎是在确定这个消息的下一秒,苏鸢就急急地朝府里的马棚走去,直接坐上了马车,让府里的人迅速的拉她去帝师府。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的马车从淮南王府一侧的四岔路口离开之时,在淮南王府一侧院墙的拐角处墨筵生冷的站在那,连阳光都温暖不了他的心。 他人是出来了,但是心底到底还是残留着一丝期望的,期望她是真的想让他去买鸟,而不是想要支开他。 不要说墨筵心凉,就是一直跟着墨筵多年的沈淮心看着也有些凉,见到墨筵身上呈现的颓废气息,沈淮没忍住喊了一声,“王爷……” 这一声喊喊得墨筵抬头看了看满是刺目的天空,好似那暖阳能温暖他一点一般。 就那么半仰着头看着天空,看了好一会儿,墨筵这才开口道:“沈淮,去找世子就说王妃去帝师府了。吴拓,去找郡主就说本王让她去看望看望她那个许久不出来的苏家表妹。” 墨筵对着两个跟班吩咐完之后,直接垂首抬脚朝花鸟市场的方向徒步而去。 “是。”沈淮和吴拓对着墨筵应了一声,然后直接分开行动。 …… 哒哒哒,哒哒哒,在这不早不中的时刻,一辆马车停在了帝师府的门前。 一道虽上了年岁却依旧风韵犹存的少妇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偷偷出来的苏鸢。 来得时候苏鸢心中还有些忐忑,然而此时此刻却很是平静,因为她知道墨筵绝对不会怪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这样,难不成这一次还不一样不成。 帝师府的守卫看到苏鸢来了连忙一个进府去通报一个上前迎接,“淮南王妃。”喊得那叫一个恭敬。 苏鸢扶了扶发髻上的朱钗轻应了一声,“恩。”然后便绕开守卫朝着帝师府内而去。 一般来说并可上门都是需要通报才能进帝师府的,但苏鸢不同,首先她是回娘家的姑娘,其次又是淮南王妃,这拦在门外实在是在帝师府而言可就是有几分对皇室不敬的意思了,更何况还是帝师召回来的,早就吩咐过了,所以只能一边将人迎进来一边进去通报。 542:苏府的局 苏鸢来的有些急却也是事先有准备的,她是打着来看苏莹莹的名声来的,灯到时候要是墨筵问起来,她就说突然想看看苏莹莹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说道的由头。 如此礼物定是要准备一些的。 而府内来了女眷向来都是蔡琴接待的,所以在听到苏鸢上门的消息之后,蔡琴就急急忙忙出来了。 这能不急嘛? 他们套子早就下好了,就只等着苏鸢来钻了。 蔡琴得到消息之时正好在苏莹莹屋内,当下就对着苏莹莹道:“你姑母来了,你快些去你爷爷屋内,娘教你的都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苏莹莹直点头,然后起身理了理衣摆双眸闪着兴奋的眸光就朝着苏帝师的院子而去。 而蔡琴则是迅速的朝外走去,去迎接苏鸢。 苏鸢带着丫鬟拎着礼物进了苏府走了一小半的时候来迎接的蔡琴就已经走到了跟前。 “鸢儿回来拉。”一声喊瞬间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一脸笑意的蔡琴,一如既往的亲昵称呼,好似两人之间并没有经历过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一般。 苏鸢回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发悚的,一个是因为之前没有同意皇后说的婚约,还有一个就是之前在帝师寿宴上因为苏柒白和苏倾颜身份的事与蔡琴撕开了脸面,苏鸢以为这次回来蔡琴是要给她甩脸的,但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这感觉让苏鸢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迟疑了好一会,苏鸢开口喊了一声,“嫂子。” “哎。”蔡琴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我来看看莹莹。”苏鸢将自己来的目的说了一下,“带了点小礼物,还望嫂子不要嫌弃。” 说着就示意自己身后的丫鬟上前。 蔡琴当下笑开了颜,“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给孩子的,你说不要刻不得数。” “好好,我说得不得数。”蔡琴一副我错了的嬉笑模样,更是上前亲昵的一把挽住苏鸢的胳膊,“那我们就去找说话做得数的人。” 蔡琴的亲昵让苏鸢僵了一下身子,不过随即便恢复了自然。 而蔡琴好似并没有察觉到苏鸢的僵硬一样继续开口道:“之前关于苏柒白和苏倾颜的事是嫂子做得不对,嫂子没教导好家中庶女和孙子,让四弟的两个女儿受委屈了。”话语里的歉意是满满的。 苏鸢愣了一下,没想到蔡琴会主动提这件事,甚至还道了歉。她以为她能这般不计前嫌的和她亲昵就算是最大的让步了,却不曾想还道歉。 不过了想了想苏鸢便释怀了,也觉得没什么,毕竟她是淮南王妃,而她也只是工部尚书夫人而已。 “还有关于莹莹与阿翎的婚事,之前皇后娘娘告诉我了,说是我们莹莹犯了错,你不愿意让阿翎娶我们莹莹,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换我我也不愿意,莹莹那孩子太不省心了,整天闯祸,多亏了阿翎,不然那孩子还不知道被埋葬在哪里。” 蔡琴不仅主动提起了苏倾颜和苏柒白被骂做私生女的事,更是提及了苏莹莹与墨翎的婚事,还有苏莹莹在边疆闯祸的事,没有半丝责怪,有的只是感激。 543:苏府的局(二) “这孩子糊涂啊,之前在爹寿宴上也不知是听信了哪个小人的话干了糊涂事,好在没酿成大祸,受点伤也算是给她点教训,看她还敢不敢胡来了。” 这是将苏莹莹之前给墨翎下药的事也给说了,还一副既歉意又感激的模样。 “你这是终于来看那孩子了,我这心里啊一直不得劲,一直以为你恼了那孩子做得糊涂事,她躺床上这么些天是知道错了,要不是身子太不适,我早就拎着她上门给你给阿翎道歉去了,阿翎最近可好?不知道上次的虎狼之药有没有伤了他的身子?” 最开始苏鸢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但在蔡琴不断地开口更是看似无意却是将桩桩件件她心里的疙瘩给说在了点子上,瞬间便说得她有些忍不住也升起了一点歉意,毕竟这些事虽说是苏莹莹责任大,但她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的。特别是这苏莹莹还伤了身子,蔡琴不但不怪罪还关心她的阿翎,这就更让她觉得有些歉意了。 “阿翎很好,他这些天被陛下派了任务去了城外大营,说今日沐休,我到这会还没见着他。”心中有了歉意,这态度上自然就软了下去。 蔡琴别的能耐没有,最会察言观色,特别是与这苏鸢一起几十年了,怎么还能不了解她的情绪,此刻见她软了态度而不是一进门带着点傲气的样子,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这可是第一步棋,深怕自己办不好,如今这话苏鸢听进心里去了,那么下面的事定是可以水到渠成了。 “好就好。”蔡琴带着放心的笑说了一声,然后便扯开了话题,扯到了一些家常上面。 而这叨叨间就到了苏莹莹的院子,蔡琴连忙高声喊道:“莹莹啊,你姑母来看你了,快出来,莹莹……” 蔡琴这刚喊两嗓子,苏鸢就一把抓住了蔡琴的臂膀,“孩子不舒服,你就别喊了,自家人不用那些虚礼。” 听了这话蔡琴开怀的笑了两声,“怪不得莹莹总是念叨你,你这么宠着她她能不喜欢你么?” 苏鸢没说话,对着蔡琴笑了笑然后朝着那半掩的屋门走去。 两人还没走到屋门前,屋内就走出了一个丫鬟,在见到苏鸢和蔡琴的时候连忙行礼,“夫人,淮南王妃。” “小姐呢,起身了没?”蔡琴边说边超前走着。 “小姐说总是待在院子里蒙得慌,今儿个晨起能走动走动了,说是去帝师请安了。”小丫鬟低着头回道。 一听这话蔡琴瞬间急了,“哎呀,这孩子,爹都说了不要她去请安,这刚能动就乱跑真是叫人不省心。”说着蔡琴有些愧疚的看向了苏鸢,“鸢儿啊,这孩子不省心,让你白跑了。” 苏莹莹的伤没人告诉她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多少能猜到和她儿子有关,虽然下药的事苏莹莹做得很让人生气,但是这个孩子也算是得到了教训,阿翎下手也是重了,把人弄成这样,说到底那孩子也只是喜欢阿翎而已,方式不对,但是本意不坏。 544:苏府的局(三) “我正好要去找爹,一起吧。”苏鸢眸中闪过了点点愧疚。 对这愧疚蔡琴只做不见,笑着道:“那孩子太不听话了,等会儿你可要帮我好好说说她,我看她啊挺听你的话。” 说着就转身朝外而去了,而在转身的刹那,蔡琴的眸中闪过讥讽和狠戾,要不是为了莹莹的将来她才不乐意哄这个蠢女人,一招以退为进就将她俘虏了,也就只有墨筵那个傻子将她当掌上宝。 不过这样正好,这样刚刚好能让她达成目的,等将来她的莹莹做了淮南王妃,她可就是淮南王妃的娘了,到时候想请个诰命还不是墨翎挥挥手的事。 光这么想着蔡琴就觉得她自己已经成了一品诰命了,整个人变得越发的愉悦。 苏鸢只以为蔡琴要去见苏莹莹而开心,并没有多想,反倒是心中诸多愧疚,她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一些。 两人刚出院子不远就遇上了被通知而赶来的墨初晓。 一看到苏鸢,墨初晓连忙迎了上去,“娘。” 喊了苏鸢的同时还拿一双眸子有些警惕的看了蔡琴一眼。 这一眼看得蔡琴心中一阵忿恨,这就是个小狼崽子,你怎么对她好都养不熟的小狼崽子,怎么哄都哄不来的小狼崽子。 然不管心中多忿恨,蔡琴面上却是一副笑意莹莹的样子,“初晓啊。” 还喊了一声。 “你这孩子,看见舅母怎么都不知道叫人。” 蔡琴的率先开口示弱直接导致墨初晓被苏鸢给呵斥了一声。 这种情况,墨初晓已经经历过好多次了,开始的时候会有些难过,但久了已经习惯了,不会难过却也依旧不会鸟蔡琴。 “舅母。”一声舅母喊得有些敷衍。 “你怎么来了。”苏鸢到底不舍得多加责备自己的女儿,见她乖巧的喊了一声便放软了语气。 “出去玩看上个好看的头面,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就回去找你帮我去看看,府里的人说你来帝师府了,所以我就来寻你了。” 她爹给的借口俗不可耐,她和苏莹莹不对付,最见不得她那假笑,还让她来看她,她才不用这破借口。 “你这丫头,喜欢就买回来,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要是不好,回头再买别的就是,这么点事也值得你跑一趟。” 是数落却也是满满的纵容,话语间更是显示出了淮南王府非同凡响的财力和淮南王对她的纵容,不然谁家主母能这么随意的说买了不喜欢再买,这就是蔡琴最嫉妒苏鸢的地方。 就是命好了点出生在苏府而已,那淮南王也是荤素不忌,明明与帝师府不合却为了这个女人一直忍耐,这女人这么些年不给他好脸色,他还愣是不纳妾就那么哄着她,当真是叫人嫉妒极了。 越想蔡琴越嫉妒,垂在袖中的手都快要捏变形了。 最后深呼了一口气,说笑道:“鸢儿,咱们有话屋里说,这站在小道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苏鸢的思绪瞬间被拉了过来,“哪能啊。”说着就拉着墨初晓一起朝帝师的院子走去,“嫂子你竟说笑。” 545:苏府的局(四) 两人又随意的扯了一些,直到走到了苏博雄的院子,两人才敛了敛笑意,因为帝师不太喜欢人笑嘻嘻的,每个走到帝师院子门前的人都会下意识的收敛情绪,哪怕是他的儿女。 苏鸢是苏博雄叫回来的,所以苏博雄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回来,更何况她也回来好一会了。只是墨初晓的出现是个意外,但是这并不能妨碍什么。 苏韦早早的就守在了苏博雄院子的门口,在见到苏鸢墨初晓和蔡琴的时候先一一行了礼,随即道:“二小姐,帝师等候你多时了。” 不是淮南王妃而是二小姐。 墨初晓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苏鸢不说话她也不好说什么,而这话的含义实在是太明显了,这苏鸢就是苏博雄叫回来的。 “爹找鸢儿啊!”蔡琴恰恰好的一声疑惑,表现出来的是不知道的震惊却让苏鸢有一种自己找借口被看穿的感觉,有些不自在。 “里面请。”苏韦适时的开了口,不让这局面变成僵硬的局面。 苏鸢对着苏韦淡淡一笑,随即扶了扶头上的朱钗抬脚就朝屋内走去了。 墨初晓紧随其后,满身警惕。 蔡琴走在最后,嘴角微勾,带着点幽冷的弧度,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温和紧跟了上去。 屋内,苏博雄难得没练字而是端坐于椅子上手捧杯盏。 而在屋子的一侧坐着巧笑盼兮的苏莹莹,面色有些苍白。 一见到苏鸢进来,连忙起身,满脸愧疚到要哭的模样喊了一声,“姑母。”并福了福身行了个礼,当然也没忘记墨初晓,“晓姐姐。”最后才喊了蔡琴一声,“娘。” 而这边蔡琴苏鸢墨初晓也都对着帝师行了个晚辈礼。 行完礼之后蔡琴连忙迎了上去将人扶住,“你这孩子,身子刚刚有点起色就乱跑,爷爷都说不要你来请安了,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要是身子落下病根子叫娘怎么办。” 苏莹莹本就愧疚到要哭的模样被蔡琴这么一关心的数落瞬间那蓄在眸眶里的泪水就那么流了下来,“娘,我心里难受,我做错了事,心里难受,要不是下不了床,我早就想来找爷爷赔罪了,我连累了帝师府的名声,更是对不住姑姑和翎哥哥,我都快要没脸活下去了,我只是……只是太喜欢翎哥哥了……” 这么一哭一忏悔,谁还能指责得出口。 “都坐。”苏博雄没理会苏莹莹的哭声,似乎刚刚数落了苏莹莹一顿现在还在气恼一样,直接招呼了苏鸢和墨初晓坐下。 苏莹莹这么一哭,倒是让苏鸢很不是滋味了,而帝师有些严肃的表情更是让她有些发悚,实在是记忆力苏博雄发怒的样子太过深厚,而那个时候年幼就在这心上落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哪怕这么多年了也没好转到哪里去。 深吸了一口气苏鸢咬了咬唇,然后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 墨初骁没那么多想法,反倒是有些生气,帝师又如何,她娘还是淮南王妃,她就不明白了她娘为什么到了帝师面前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从前她发过怒结果是被她娘狠训斥了一顿,自那之后她便只做旁观,但这心中却依旧堵得慌。 546:苏府的局(五) 墨初晓的存在苏博雄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一介女流他不认为她能翻出什么浪来,当然,就是要翻浪也要顾及她娘亲不是,而她娘亲却是掌控在他的手里的。 苏博雄再看了墨初晓一眼之后,垂眸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了杯盏看向了苏鸢。 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喊你回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说我宴会那日发生的事,之前一直没说是实在有些难以启齿,莹莹这丫头更是躺在榻上,我怕喊了你来你会以为我指责你,就一直耽搁着,哪曾想这外面竟是生起了那么些个谣言,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你是我女儿,我怕你和哥哥嫂子还有我这个做爹的生分,这才千方百计的将你召回来,为的只是将这件事说清楚。” 之前本就有了蔡琴一路上那些话的铺垫,苏鸢心中的怨念早就没有那么深了,此刻再被苏博雄这么一说,瞬间变得很是愧疚,特别是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恼,这愧疚就更加的深了,而她之前为了回来不回来的事还踌躇许久简直就是太不对了。 “爹,我……”苏鸢结巴着言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鹏做得混账事爹也知道了,那老家伙作为不太好,但是那穆家女儿也不错,你若是不愿意要莹莹这个媳妇就应了那穆家吧,也好过……” 说到这苏博雄突然顿住了,面上更是涌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沉痛模样,这模样让苏鸢的心咯噔咯噔的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爹……”若说刚刚那声喊是迟疑,那么这声喊就是急切了。 苏博雄抬眸看了苏鸢一眼,眸中满是对苏鸢的心疼,还有许多因心疼而产生的迟疑。 “爹……”苏鸢急得站了起来了,她觉得苏博雄瞒了她一件大事。 好似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这般焦急,苏博雄面上闪过一抹决绝,开口道:“除了不想让你与我们生分的原因,另外还有一个让我将莹莹闯的祸拖了这么久也没有与你说清的原因,实在是太匪夷所思,我不得不多做思量。” 说到这苏博雄似是不忍说下去了,便对着苏莹莹道:“错了就是错了,别哭哭啼啼的,把你那日所见所闻与你姑母说说,也算是弥补你犯下的错。” 话落间苏博雄微微低下头,似乎一副不忍听下去的模样。 “快跟你姑母说说吧,多少能弥补一点你的过错。”蔡琴急急地催促了苏莹莹一下然后别过了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我……”苏莹莹抹了抹眼泪我了两句什么也没我出来。 急得苏鸢几步上前就抓住了苏莹莹的臂膀,“别怕,有什么告诉姑母,告诉姑母啊!”苏鸢忍着焦急诱哄道。 一见苏鸢这样,苏莹莹再次流下了愧疚的泪水,却是开了口,“对不起姑母对不起,莹莹不是故意算计翎哥哥的,实在是翎哥哥他……” “他怎么了?”苏莹莹的顿话让苏鸢急得忍不住加大了抓着她臂膀的力道。 547:苏府的局(六) 也不知是不是被这疼痛给刺激的,苏莹莹就那么哇的一声说出了口,“他喜欢男人,我看见了看见了,在军营的时候他就抱她,然后那天他还亲她,当着我的面亲她,我本想着我把自己给翎哥哥,然后他就能娶了我就不会和那个人有牵扯,可他们……他们当着我的面亲吻……” 说到最后苏莹莹整个人颤抖了,似乎不能接受的模样。 苏鸢整个人似遭惊雷劈,她觉得要是墨翎亲的是个女子苏家的人也不该这么迟疑更不该是这个反应,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亲的是个男子,是大家所说的断袖…… 这个认知让苏鸢如触电一般松开了苏莹莹,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步。 墨初晓连忙上前将苏鸢给扶住,在苏莹莹开口之前她大概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但她不能开口阻止,不然就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娘,不能信苏莹莹一个人的话,你得相信阿翎。” “什么相信,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瞒着我,瞒着我?”此刻的苏鸢接近疯魔,墨初晓只不过劝说了一句,她就抓住了墨初晓的臂膀使劲的摇晃。 “娘,我没瞒着你什么。” “不,你瞒着我了。”苏鸢一把推开了墨初晓,然后转步去抓苏莹莹的臂膀,“莹莹,你告诉姑母,那个人是谁,那个人是谁……” 苏鸢这一推推得哪里是墨初晓的人简直就是墨初晓的心,墨初晓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扎了一下,她娘还是那样,在知道苏莹莹做过差点害死阿翎的事情之后还是相信苏莹莹的话而不是相信她的,到底谁才是她的女儿。 还有阿翎的话,之前阿翎说过的啊,让她相信他,可是她的娘到底在做什么。 苏鸢的力道很大,抓得苏莹莹都皱起了眉头,但事情到了这一步,设了这么大的局可不能因为这一点疼痛就功亏一篑。 “木……木槿……”苏莹莹似被吓着的模样,抖着声说出了两个字,眸色带着惊恐。 苏鸢先是一愣,随即面上闪过狰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那个小子,我就知道……”她早该知道的,她早就怀疑了,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娘,你说过相信阿翎的……”墨初晓上前拉着苏鸢想劝说,刚抓住了苏鸢,就被苏鸢一个用力给推了开去,刚好脚后跟绊到了椅子,墨初晓不是稳不住身子,而是被苏鸢的这个举动给伤着了,以至于就那么跌落在地。 而苏鸢却已经朝着院子外冲去,边冲边喊着,“我要去问问那个小子,我们淮南王府到底哪里对不住她了,要让我们绝后,我要去问问……” 而就在苏鸢推倒墨初晓往外冲的这个时候木槿和墨翎刚好赶了过来。 而刚进院门就看到了苏鸢推到墨初晓的一幕,墨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下意识的一个窜身从院门口飞速的进了屋弯腰去扶墨初晓起来,“阿姐……” 墨初晓抓着墨翎的臂膀心头艰涩的说不出话,当真不知道该怎样将刚刚的情形诉说出口。 548:木槿被打了 苏鸢本就急着要去找木槿算账,哪曾想这刚出房门就见木槿跟着墨翎走了进来,瞬间就红了眼,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着木槿冲了过去。 一个往外一个往里,苏鸢刚好与墨翎错开了。 苏鸢的动作赶不上墨翎快,所以墨翎将墨初晓扶起来的时候,苏鸢这才刚到达木槿的身边,以至于墨翎还没来得及松开墨初晓就见苏鸢对着木槿一巴掌扇了过去。 木槿果断躲了开去,她又不傻,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墨翎的娘就乖乖站着不动任由她打,重点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位了,她这才刚来。 木槿微微一个避让就躲了开去,但苏鸢冲击力太大,没打到人她却是直接朝前踉跄得栽了过去,木槿本不欲理会,然余光中苏鸢的正对面是一棵有着倒刺的盆栽,这一下子栽下去脸得毁了。 虽然不太喜欢苏鸢,却到底是墨翎的娘,总不至于看着人把脸往倒刺上扎,于是木槿见苏鸢就要撞上倒刺下意识的又跃步回来伸手拉了她一把。 而拉了一把的结果就是脸颊被不管不顾的苏鸢啪地一下甩了一巴掌。 两人的距离离得太近,木槿完全没想到苏鸢会不放弃的动手,以至于即便反应过来欲将人向一侧的平坦地面推去,却还是慢了一步。 ‘啪’地一声脆响在这空旷的院落里是那么的清晰。 这一幕太戏剧化,直接傻了墨家的姐弟,他们完全没想到苏鸢竟是这么执着的对付木槿,人家救她她却反手打人,刚刚若是木槿不拉她她的脸就毁了,这一幕在场的人谁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 苏鸢这一巴掌的力度很大,甩得木槿耳朵有些失聪以至于愣了一下,使得推人的动作顿了一下,而这一顿让苏鸢再次有机可趁的抬手甩了过来。 从木槿拉人到苏鸢打人,一切发生的太快,而墨翎最初笃定苏鸢根本打不到木槿,乃至这错误的判断让他就那么眼生生地看着苏鸢甩了木槿一巴掌,但这样的错误判断一次就够了,怎么会再有第二次。 苏鸢高高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在半空中被人给用力捉住,然后一个用力被拖了开来,“娘,你在干什么?”随着这力道一同而来的还有这满是寒意的质问。 墨翎完全没想到他娘竟是对着救了她的人下了手,她到底知不知道要不是阿槿出手她脸就毁了,他刚刚根本就来不及。而哪怕对方不是阿槿,别人好歹刚刚拉了她,她怎么就能下的了这手。 还想要再动手,这还是他那个善良的娘吗? 苏家的人到底说了什么? 苏鸢被墨翎的拖开让木槿袖中蓄力的手微微散了力,抬手抚了抚火辣辣的左颊,木槿的眸光中满是冰冷。 算这女人幸运,要不然这一次她要掰折她的手,面子她只给一次。 “我在干什么,我倒要是问问她在干什么,勾引我儿子,让我淮南王府绝后,我倒要是看看她想干什么……”苏鸢几乎是嘶吼出声,那声音尖而刺。 549:娘,你闹够了没有 墨翎对苏鸢的质问让她更加的疯魔。她的儿子何曾呵斥过她,都是因为那个人那个狐狸精。 这么想着苏鸢心中愤怒难平,直接用力推开了墨翎,而没用力抓着的墨翎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推开了。 而推开墨翎的苏鸢则是再次对着木槿扑了过去。 而这一次不要说身后是倒刺树,哪怕是尖刀木槿也不会拉一下。木槿不仅没拉还往旁边又让了几步,不妨碍她作死的意味很是明显。 而在这躲闪期间,木槿趁机看了一眼站在屋门口的几人,帝师眸光深沉看不太出情绪,但袖手旁观看戏的姿态却是十足,苏莹莹到底年幼定力不足,眸中闪现的竟是兴奋之光,而蔡琴,即便比苏莹莹定力好一些,但那眸光里的激动之意却还是没有完全掩盖得住。 所以这代表着什么? 苏家的人合伙算计苏鸢一个,而当事人却傻傻地被人当枪使,她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木槿的躲闪让用力过猛的苏鸢再次对着那满是倒刺的树给扑了过去,这一次依旧有人拉住了她,不过不是木槿而是墨翎。 而她大概还以为是木槿,所以又是反手一巴掌,墨翎没有躲,而苏鸢再看到是墨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停手,就那么啪地一下将巴掌甩在了墨翎的脸上,不过墨翎脸上有面具,这一下疼得是苏鸢。 但她却急急地上前抓住墨翎伸手去摸墨翎带着半侧面具的脸,“儿子,娘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 这声音让木槿回眸看向了苏鸢,而看着这一幕,木槿笑了,笑得很冷很冷。 苏鸢因为打了墨翎很是自责,侧眸间刚好看到木槿在笑,当下就炸毛了,“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你不拉我,你要是拉我打得就是你了。” 这话听得木槿笑得更欢了,果真从这苏家出来的都是一个模样,并不会因为生了一个好儿子好女儿有一个好丈夫就会不一样。这自以为是理所当然的自信到底是谁给他们的。 “我为什么要拉你?”木槿挑着眉冷着眸用着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苏鸢。 淮南王妃了不起啊,她倒要看看事情闹大了,皇帝是袒护一个没什么作用的命妇还是袒护一个能当做刺刀的臣子,而这皇帝正愁没地方下手收拾淮南王府与苏府,这女人这么一闹,刚好齐活了,指不定皇帝得感谢她。 “我是淮南王妃。”苏鸢回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淮南王妃跟我有什么关系?”木槿觉得是不是自己之前有些友好的沉默态度让这人误会了什么,以至于她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对她。 “你……”苏鸢被木槿这态度惹得分分钟的炸毛,只是这一次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直接被墨翎给打断了。 “娘,你闹够了没有。”这人要不是他娘,他绝对要有多远扔多远,七年不见他娘当真越发的不可理喻了,这苏家他迟早要灭了。 “闹?”大概是被墨翎这呵斥给惊着了,苏鸢愣了一下,随即就那么对着墨翎委屈的控诉了起来,“阿翎,你为了那个人竟敢吼娘。”泪水就那么哗啦啦的从眸光里流淌了下来,当真是我见犹怜。 550:木槿是朝廷命官 墨翎只觉得头要炸了,阿槿被他娘给甩了一巴掌他就是怕他娘会借机生事,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却还是被冠上了这个名声,他就不懂了阿槿到底哪里惹到她了。 “娘,你哪只耳朵听到阿翎是为了木小将军,你能不能醒醒,你说过相信阿翎的,你怎么能就听信苏莹莹的话……”墨初晓看不下去的嘶吼出声,眸光里全是对苏府的恨。 “你给我闭嘴。”苏鸢当下吼了过去。 而墨翎乱成一团的眸光在听到墨初晓话里苏莹莹三个字的时候转眸朝着苏莹莹看了过去,苏莹莹大概没想到墨翎会突然看过来,眸中的兴奋之意根本就来不及掩盖下去,被墨翎给捕捉了一个正着。 而苏莹莹在意识到自己这眸光被墨翎看进眼里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 一句苏莹莹再加上苏鸢刚刚说什么你为了他之类的话,墨翎大概能猜到苏莹莹到底对苏鸢说了什么。 这苏府为了算计他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但这么明显的利用他娘是当他傻看不出来还是认为他会不计前嫌的在他们的算计下要了苏莹莹,到底是谁傻。 而看到这木槿算是看明白了,敢情这淮南王妃还差别对待,平日里看不出来,这关键时刻就看出来了,这可隐藏得够深的。 想到这木槿嘴角的笑越发的冷艳,还有那苏府的几人这看戏的姿态也当真是足,也就淮南王妃这一个蠢货看不出来,这得有多蠢,或者说这苏府到底将她给荼毒得多深,墨翎有这样的一个娘当真是够悲哀的,淮南王那样一个爽朗的人竟然有这样一个妻子,他到底是怎么忍受的。 苏鸢吼完墨初晓回首间看见木槿嘴角还勾着笑当下又毛了,“笑,你还有脸笑,你这个狐狸精,我要去皇宫,我要去找皇上,你这样的人不配为将领,我要去……” “好啊,你去啊,我陪你一起去,你委屈我还委屈呢,莫名被人甩了一巴掌,我也想要讨个结果呢。” “你……”苏鸢被木槿这不在意的态度给气得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苏鸢的话让墨翎回过首来看向她,“娘,你是正愁皇上没有理由收拾我淮南王府是不是?”话语很平静,但就是这平静的话语让苏鸢一个激灵。 “木槿是朝廷命官,不要说你,就是皇上想要动手收拾木槿也是需要理由的,你觉得你比之皇上如何?”墨翎这话可谓是不给苏鸢半点喘息的功夫,步步紧逼,“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相信我,相信我,现在你是在告诉我,你宁愿相信别人的话也不愿相信我这个儿子,是不是?” 从剖析到控诉,墨翎步步紧逼,哀痛尽显。 他一直都知道,从小就知道,娘总是听信苏家的话以至于让他和他爹还有他姐姐伤心,从前,很小的时候他觉得爹错了,不该答应娘的做不到,后来长大了一些觉得爹已经认错了更是被人陷害的,娘为什么不相信爹,再再后来,他想让爹和娘能好好相处,所以尽力满足娘的要求,因为那样爹和娘就能好好相处了,再后来他想一劳永逸的改变这个局面所以去了边疆。 551:不如一个人过算了 七年不见他娘已经变得更加得不可理喻了,他已经不再是十几年前那个为了讨娘欢心想要得到娘关注而不问对错的满足娘一切要求的墨翎了。 他是一个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价值找到了想为自己好好活一次的理由的墨翎了。 而这样的墨翎依旧还会护着他娘会尽量不让他娘为难会尽量满足他娘的要求,可是他的娘为什么终究还是信了别人更是伤了他心尖上的人,到底是为什么? 墨翎带着面具看不出情绪,但那周身流露出来的悲伤与寒意却是让人感受了一个清晰。 看着这样的墨翎,木槿的心有些疼,但是脸上的刺痛却是让她不能抬步上前。 若是这里只有墨翎一个人,她会,但这里不是,更是有着一个认为她勾引她儿子的疯女人,她不能上前,因为上前代表着让步,她木槿有她木槿的尊严有她木槿的底线,她爱,但绝不丢了尊严和底线。 她没有当场动手收拾苏鸢已经算是很给墨翎面子了,今日这事闹大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害,皇帝只会觉得她这把刀用得很是顺手。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苏鸢想继续说,但是墨翎的控诉竟是让她无法再开口。 这一幕看得一直看戏不发声苏博雄苏莹莹和蔡琴有些急,这墨翎来得太快,要是再晚一点效果会好一点。最主要是没有想到那个木槿也会来,竟是当场就让苏鸢爆发了。 更没想到的是墨翎竟然就这么控制住了苏鸢,这离他想要的还差一点,或者他可以再添一把火。 可惜墨翎没有给苏博雄这个机会。 墨翎怎么就料不到苏家人会再添一把火,这个地就是个不祥之地。 他不愿意让苏家人看笑话,直接抢在苏家人开口前一拉苏鸢直接一甩手将人推给了一侧的墨初晓,“阿姐,娘不舒服,你带她回家去休息,让人去找爹,别整天就知道那些花鸟,娶了媳妇回来不好好待着,娶回来干嘛?不如一个人过算了。” 什么叫不如一个人过算了。 墨翎这话说得苏鸢乃至苏莹莹蔡琴苏博雄都一个激灵,他难不成是要怂恿淮南王休妻不成,这休了妻,他们还怎么控制淮南王府。 “墨翎你……”苏鸢完全傻了,自古就没有听过儿子让爹休妻的,更何况是她这个处处为他着想的儿子。有些干枯的泪水再次刷刷流了下来,只不过这一次那泪水却是起不到半点作用。 “阿姐。”墨翎重重地喊了一声。 “娘,我们回去吧。”墨初晓搀扶着苏鸢直接使上了力就拉着苏鸢往外走,之前那一次是她手软没防备,这一次她不需要再手软,不然只会更让人笑话,她娘再怎么不好也是她娘,没道理就这么让别人利用让别人笑话。 苏鸢还处于被墨翎的话震愣中,就那么被墨初晓拉着朝外走去。 而走了两步墨初晓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开口道,“阿翎,苏莹莹说你当着她的面亲了木小将军,不要说你是淮南王世子,你可是一品将军,木小将军也是三品将军,这诬陷朝廷官员不论大小,可都是足够到刑部大理寺立案的。” 552:我可不和帝师大人是一家人 丢下这么一句,墨初晓拉着苏鸢向外离开了。 她的弟弟好不好轮不到他们那些人说。 也就是她娘傻,一遇上这苏家人就被哄得团团转,这摆明了就是给她娘设得局,真当他们淮南王府全是软柿子不成。 她弟弟回来了,她弟弟成人了,谁也别想再利用她淮南王府。 她是奈何不了他们这些人,但是她弟弟能。 “我没有,我没有诬陷……”墨初晓的罪名扣得太大,苏莹莹当下就反驳出口。 而墨初晓脚步停都没停直接拉着想要挣扎着回首说些什么的苏鸢离开了。 “没诬陷?”墨翎对着苏莹莹冷笑了一声,“那么刚刚我阿姐说的那些话你说了没有?” “我说的是事实。”苏莹莹答得太快,快得苏博雄根本来不及阻止。 这一说就是承认说了,而那一日的事情就只有苏莹莹自己看见并没有其他人,他们是相信,甚至用来将了墨翎一军,但是别人不能相信啊,就是要相信可是没证据啊。 “事实?何为事实?除了你有人看见了吗?就不能是因为你苏莹莹爱慕我墨翎想要嫁我不成而设置的计谋吗?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连给我下药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区区几句诬陷算什么?” “我没有,我……” “够了。”苏博雄冷斥出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个计划是实施不下去了,不过苏鸢那边的效果已经达到,也算是有些收获,“苏莹莹管好你的嘴出去不许乱说,墨翎你也不要再追究了,你也说了是因为爱慕你,打断骨头连着筋,说到底我们是一家人,你就不要和一个被爱冲昏了头的小孩子计较了。” 这趾高气昂的话,听得木槿乐了,看来明明是求人却是施舍的态度这种病不仅墨昱墨诨有,这苏博雄也有,看来不是遗传,而是苏博雄这个帝师做得好啊。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刚刚还设计得人家母子母女差点反目成仇,这会子趾高气昂的下命令,当自己是皇帝不成,就是皇帝不久前还不是被他们给将了一军,他又算一个什么。 “将军不计较,不代表我不计较,我可不和帝师大人是一家人。帝师大人放心,明日早朝必会有工部上书大人纵容女儿诋毁朝廷命官的奏折。” 苏鸢这一巴掌她打回去不太可能,但她的怒总要人有去背,而这个罪魁祸首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而告帝师定是不痛不痒的就过去了,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可没说子不教爷之过的,这一个漏洞就够苏莹莹逃脱的了,更不要说帝师有帝师的威望。 但告苏鸿就不同了,绝对是一告一个准,而她很相信皇上会十分喜欢她送上去的这个来搓搓帝师锐气的折子。 “木槿不请自来就不多留了,告辞。”越想木槿越待不下去,她分分钟的想弄死这院子里的苏家人。 大概没料到木槿有这么大的胆子公然不给面子,院子里的苏家人愣了一下,而就这愣了一下的功夫,木槿直接丢下一句捧着脸颊转身走人了。 明天吗?她才不要明天,她现在就要进宫告状,把这脸给皇上看看,这亏她不吃。 553:你休想染指我儿子 先不说木槿速度快,就墨翎还拦在院子中央,苏博雄也没有办法去拦人,但一想折子明天才上,就是今天说服不了墨翎去阻拦,明日也可以让人将折子给拦下来,这么一想苏博雄倒是不那么急着去处理木槿了,而是打算先处理墨翎。 只是他同样没了开口的机会。 “今日之事我不追究,就当我全帝师府最后一次颜面,但我与苏莹莹那从不存在的婚约,自此之后我不想再听到。” 丢下一句直接转身离开,那凛冽的背影显示着墨翎的决绝。 墨翎这话虽然说得是婚约,却是在和帝师府划清关系,这是要和他们决裂的意思。 苏博雄看着墨翎离去的背影一张脸都黑了,当真是翅膀硬了,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他绝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姜是老得辣。 “爷爷……”苏莹莹有些不知所措的喊了一声。 “回去好好休息,他墨翎说不娶就不娶了吗?我答应了吗?” 一听苏博雄的话,苏莹莹顿时眉开眼笑,“谢谢爷爷,莹莹告退。” 蔡琴也是眉开眼笑,“媳妇告退。”也说了一声告退,然后扶着苏莹莹朝着院外走去。 而苏博雄则是转身进了书房,摊纸提笔写字,好似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种子埋下了,一个苏鸢足够墨翎受得了,除非墨翎真不认苏鸢这个娘…… …… 墨初晓拉着苏鸢这才走到帝师府的门前还没来得及上马车,木槿就窜了出来。 苏鸢看见木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脱开了墨初晓朝着木槿冲了过去。 第一次伸手救苏鸢是因为她是墨翎的娘,而她的出手却是换来了她的一巴掌,试问她还会愚蠢的再做一次吗? 木槿一个闪身就躲开了冲上了的苏鸢,身后的墨初晓没赶得上来拉,而这一次也不会有刚好出手的墨翎,苏鸢直接因为力道过猛就那么扑倒在了地上,虽没有被磕着,模样却摔得甚是狼狈。 而木槿却是看也不看苏鸢一眼,直接拉过一边的马匹翻身而上,在木槿坐上马匹的瞬间,正好墨初晓上前将趴着的苏鸢给扶着坐了起来,一高一矮,同样是坐,但是坐到高头大马上的木槿愣是坐出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而苏鸢的瘫坐在地却是坐出了一种卑微。 “木槿,你休想染指我儿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苏鸢看着木槿的眸光如同淬了毒,墨翎就是苏鸢的逆鳞,任谁想毁了墨翎都不行。 这一次木槿是真正体会到苏鸢的疯狂和当初墨翎在以为她是男子的时候的百般抗拒了,这样的娘的确不可理喻。 而这一刻木槿也彻底确定,便是她恢复了女子身份怕也是不能和这淮南王妃好好相处了,先不说这一次的事,就说这淮南王妃在完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这么听信了苏府之人的话,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这样的人木槿自认没能耐好好相处,既如此她也不需要再给彼此留任何的余地了。 554:为何不是你儿子勾yin我 她木槿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所以即便是恢复了女儿身,不嫁墨翎又如何,爱情跟婚姻根本就没有冲突。 “淮南王妃,为何你就那么笃定是我勾引你儿子而不是你儿子勾引我呢?”木槿冷笑着开了口。 “我儿子才不会,我儿子那么优秀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我儿子……” 只听了两句木槿就听不下去了,不需要再听下去,这种娘就是那种我儿子是全天下最优秀的人只有你配不上我儿子没有我儿子配不上你的那种娘,恕她不敢恭维。 木槿对着一侧努力将淮南王妃扶起来的墨初晓点了一下头,随即一拉缰绳直接跑了出去,再也不听苏鸢废话半句。 而苏鸢见到木槿走了之后直接就要追上去,“你给本妃站住,你这个没教养的……” “娘,木小将军何错之有,你听了苏莹莹片面之词就断定木小将军勾引阿翎,凭什么?”墨初晓实在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她娘为何要这么偏执。 “闭嘴。”墨初晓的控诉换来的是苏鸢的呵斥和对她的猛推。 墨初晓没以为苏鸢会推她,一个不妨被推得向后踉跄了一步,好在这个时候墨翎走了出来扶了她一把她这才稳住脚。 “阿姐,你没事吧。”墨翎低头对墨初晓询问道。 “没事。”墨初晓站好身子摇了摇头。 而苏鸢在见到墨翎出来之时立刻上前抓住了墨翎,“阿翎,你以后离那个木槿远一点,你离她远一点……” 墨翎直接伸手在苏鸢脖子上一击,然后苏鸢就那么晕眩了过去,而墨翎则伸手将人给接了一个满怀,然后抱起放到了一侧停靠在门前的马车里。 “阿姐,娘就交给你了。”他不想再听到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她是他娘他不能怎么着,打晕了不听总还是可以的。 “好。”墨初晓应了一声,对墨翎的做法没有半点异议,想到刚刚自家娘亲做的那些无理取闹的事墨初晓接着又道,“木小将军朝东面去了,不知道是去哪。”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然后一拽一边的马匹翻身而上,直接朝着木槿离开的方向驾驶而去。 木槿去哪了,当然是去皇宫了,皇上正是用她的时候,再加上皇帝一直想收拾帝师府,她就不信这个梯子皇帝不接。 苏鸢的那一巴掌她看在墨翎的面子上可以在这一次不追究,但是苏府可就没这么大的脸了,更不要说他们是罪魁祸首,她不收拾一下他们,还当她是多软的柿子。 飞速驾马到皇宫门前,木槿丢了马儿就朝着皇宫内冲去,那速度绝对是飞速。 墨翎也不慢,紧追慢追就看见了木槿的身影,眼见着木槿进了皇宫大门他猛追的速度却蓦地慢了下来,他差不多知道木槿是要去干嘛的,他不但不想阻止还要慢一点掐着时间去,得给木槿告状的时间,然后他再加一把火。 他是说过放过苏府这一次,但仅限于对他的诬陷而不包括木槿的,他墨翎似乎看在娘亲的面子上,自己的帐可以不算,但是木槿的这笔账他要算,上一次算计木槿帮墨昱看病那事已经便宜他们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姑息。 555进宫告状 到达御书房前,木槿扯了扯衣衫拽了拽头发,尽量把自己搞得悲惨一点。 当她飞奔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里面的皇帝这才刚将要吩咐的事全部吩咐下去,要写的圣旨全部写好,这门外就传来了喊叫声,“车骑将军木槿求见陛下。” 御书房内的墨诨听到这声高喊的时候讶异得很,照理说这人不该回来的,而这来去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墨诨也无法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的途径就是将木槿宣进来。 墨诨微微考虑了一下便对着一侧的于数道:“宣。” “宣木槿觐见。” 一声高喊落下之后,木槿直接从外面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往那御书房正中央一跪,当下就开始嚎啕大哭,“陛下,你要给木槿做主啊,你罢了木槿的官吧,木槿不做了不做了……” 发丝凌乱面颊半边红肿,一双眼睛跟桃子一样红,还有那刷刷流淌的眼泪,简直是完全颠覆了木槿在墨诨心中那聪明睿智的形象,就模样倒是与这年龄十分相符,就好似受了委屈来找家长告状一样,那叫一个委屈。 而这嚎啕大哭的样子虽然与年龄相比不违和,但与之前的形象相差太大,这让墨诨瞬间有一种看到了穆鹏的感觉,简直与那日金銮殿上哭诉的穆鹏一模一样。 “木槿好歹是陛下封的朝廷命官啊,随便一个人就能诬陷我,一个啥也不是的官家千金就敢诬陷我,自己勾引不到人就诬陷我,是不是因为我木槿没有背景,是不是因为我木槿是泥腿子,可我也是陛下封得官啊,她就这么诬陷我,她想过陛下没有。陛下啊,你罢了我的官吧,让我回家种田,我啥也不要,我要回家种田……” 墨诨这厢皱了一下眉没来得及开口问,木槿这一股脑的哭诉瞬间给了墨诨信息:一个官家千金诬陷了她。 不知为何,墨诨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苏莹莹,据之前收获的信息,这木槿与苏莹莹甚是不合。 要真是苏莹莹,这可真是他瞌睡了给枕头了。 想着墨诨眯了眯眼睛开口道:“木爱卿,好歹你是朝廷命官别动不动就哭鼻子,有话好好说,朕一定为你做主。朕倒要看看谁家的小姐这么胆大,爹娘都是怎么教的,敢诬陷朝廷命官。” 一听墨诨的话,木槿半垂着的眸瞳里闪过一丝亮光,皇帝这是接她话茬了,很好。 木槿很给皇帝面子,皇帝这一发话她立刻收声,瞬间便从嚎啕大哭变成抽抽搭搭。 “工部尚书的千金苏莹莹,她诬陷我和翎世子,说我和翎世子……翎世子……”木槿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墨诨一听果真是苏莹莹,顿时眼睛亮了,而后面这句翎世子了好一会没翎出来当真让他有些焦急。 “诬陷你和墨翎怎么了,说出来朕给你做主。”焦急的墨诨忍不住直接开口催道。 “哇……”木槿好似神经绷断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嘴一张又嚎啕大哭了起来,“说我和翎世子亲嘴啊,我一个男人怎么会和翎世子亲嘴,我还要不要活了,她自己想嫁人用下三滥的手段下药,被我搅了好事就这么诬陷我,将军不喜欢她关我什么事,我总不能看着将军危险不救将军啊……” 556:进宫告状(二) 关于木槿和墨翎断袖这事,墨诨没见到不过据推测八九不离十,但这苏莹莹脑子里装的水吗,这么明目张胆的戳出来。 还亲嘴,这帝师府教出来的女儿也不过如此。 不过这木槿这般哭诉是何意,是当真觉得委屈没这回事,还是说故意来此哭诉想借他的手收拾苏莹莹或者说苏家一顿。 但不管是哪一个用意他都会接招,这么好收拾苏府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只不过这木槿到底是有意还是故意呢? “姑娘家名声很重要,这事不能听你片面之词,否则难以服众。”墨诨即便很像接茬收拾帝师府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更要按照程序来办。 “陛下,不是我的片面之词啊,当时淮南王世子淮南王郡主淮南王妃帝师工部尚书夫人都在,陛下看我的脸,这是淮南王妃气急打的,她以为我勾引将军,我怎么会勾引将军,我为什么要勾引将军,我……哇……” 说了几句木槿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而听完木槿话的墨诨当下眼睛又亮了,要真是这样,这事可就好办了,苏府是收拾定了,而这苏府和淮南王府这是决裂的征兆啊,而这淮南王妃打了木槿,这墨翎和木槿之间也要出问题,这当真是对他大大的有利。 “行了,这事朕知道了,你也不要哭了,成何体统。朕派人去查证,情况属实一定会为你做主。” 而这墨诨刚说完这句话,门外传来了守门太监的声音,“翎世子。” 这时机当真是不早也不晚。 木槿的身子几乎可闻的僵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墨翎会跟来,不过既然这个时候他出现了也代表了他的态度,她没有不利用的道理,想着木槿顿时眼泪汪汪的看着墨诨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陛下……” 木槿的这一喊更是给了墨诨台阶,墨诨当下就迫不及待的对着外面高声喊了一声:“谁在外面。” “是臣墨翎。”门外的墨翎当下高声应了回来。 “进来。” “是。”门外的墨翎应了一声,然后甩了甩衣袖抬脚走进了御书房,而进御书房的第一瞬间他便下意识的去找木槿,在看到团缩在地上的木槿顿时心如针扎,他早就来了,只不过在远处慢慢靠近,而这里面的声音并不影响他听到,她何曾哭过,即便肩胛骨被尖刀刺穿都没见她落过一滴泪,明明知道她多半是装得,心却是止不住的疼,只觉得纠成了一团。 墨翎的这一眼并没有太避讳,只不过是看得快收得快罢了。 而这一切上方的墨诨都看在眼里,但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现在比较重要的是要通过墨翎的口来坐实木槿所说的事。 “你来是为何?”不过想是一回事,墨诨却不会明说出来,而是通过反问让他想要听的话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 “臣来请罪。”将苏府一军之前,墨翎得先把他娘摘出去,再不好也是他娘,更关系着淮南王府,他可不能在将了苏府一军之后反过来再被苏府将一军。 557:进宫告状(三) 这话不是墨诨想听的,但这话里有话,墨诨也不介意听一听。 “哦?”墨诨讶异的哦了一声,“你这是犯了何罪?” “臣为臣的娘请罪。臣的娘听信他人谣言怂恿动手打了木小将军,臣的娘虽贵为淮南王妃,但木小将军乃朝廷命官,便是犯了什么错也理当由陛下来裁夺,更何况并没有犯什么错,臣的娘此举有失妥当,顾,臣来请罪,请陛下降罪。” 墨翎的态度很诚恳,说到请陛下降罪的时候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认错的姿态十足。 他这么做除了把他娘摘出来以外,也为了用他自己受罚的结果来告诫他娘,以后她犯错他受罚,多少能让他娘顾忌一些。 墨翎的话让墨诨眸子沉了沉,刚刚木槿也提到了,只不过却是一说而过,而他重点也听在了收拾苏府之上,毕竟收拾一下那个总是想压他的苏博雄来说比收拾一个无关紧要的妇人重要多了,但此刻被墨翎这么一提出来,似乎还可以借机收拾淮南王府收拾墨翎,然这不是他挑出来的错而是墨翎自请他就不太好下重手治罪了。 再观木槿,这个当事人也沉默不语,刚刚可没告淮南王妃的状,怕也是要放过的意思。当事人都不追究,犯事者又有儿子替她请罪,那么这本就可大可小的事可就不好往大了处理了,不然到头来说不定得不偿失的是他。 “木爱卿,此事你乃受害者,你可有什么想法?”权衡了一下利弊,墨诨开口问了木槿,主要是看看木槿的态度是不是他想得那样。 木槿大概能知道墨翎为苏鸢背罪的原因,她很不爽苏鸢,很想收拾她,但她不想墨翎有难,也不想墨翎身后的淮南王府跟着受难。 “淮南王妃也是护儿心切,臣能理解。但臣到底是皇上亲封的朝廷命官,也不是随便一个谁就能欺辱的。臣没读过书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有些矛盾的心里,请陛下给臣做主。” 刷地一下,这锅又甩回给墨诨了,虽然被甩锅墨诨很不开心,但是木槿的态度是试出来了,她要真想对付淮南王妃就该像刚刚控告苏莹莹那样,既如此他就不做这个仇人了,毕竟以后收拾墨翎收拾淮南王府的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次。 “如此,既然墨翎要子代母过,那就罚罢去城外大营总将职位闭门思过半个月,半个月后再继续上任。”墨诨其实想直接罢了墨翎的这个官职的,但那样就太重了,毕竟木槿只是一个三品武将,所以以儆效尤一下就好。这样也好堵住苏府那边的嘴。 “臣,谢主隆恩。” 收拾完了墨翎就该收拾苏府了,“你刚刚说你娘听信他人怂恿,朕很好奇,谁这么大胆。” “回陛下,臣的娘亲一向与工部尚书之女苏莹莹亲和,把她当女儿疼,以至于她说的话臣的娘总是偏信一些,这才酿成了这样的后果。” 墨翎这话算是把苏莹莹直接给卖了。 558:进宫告状(四) “陛下,你要为臣做主,一个管家千金就这么诬陷臣,还害得臣被人甩了巴掌,臣这官不做了,不做了……”木槿趁机又嚎了起来。 这声音嚎得墨诨皱了一下眉,这当真是有很深的仇,被打了一巴掌都能不介意,被说了几句就咬着不放,由此可见这木槿与墨翎关系是当真的好,这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个不急,当务之急是收拾了该收拾的,毕竟这好梯子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来人,凝旨。” “是,陛下。” “工部尚书之女苏莹莹,德行有失,诬陷朝廷命官,理该抓住刑部大牢,但朕念其年幼尚不懂事,子不教父之过,工部尚书停职半年以儆效尤。苏莹莹则抄袭女戒一千章,一月为限,小惩大诫,钦此。” 在墨诨话落之际,圣旨也已经起草好了,他取过看了一遍,随即拿过一边的玉玺盖了一个章,这才对着木槿道:“如此处置,木爱卿觉得如何?” 这个结果在木槿的预料之中,这么点小事不可能直接罚了苏莹莹的,而对帝王来说罚了苏鸿那是比罚苏莹莹更有用,而苏莹莹虽然没受肉体上的折磨,但这精神上却定是要受很大的折磨的。 “陛下仁慈,木槿刚刚就是太生气了,木槿不与一个小女子计较,谢陛下抬爱,臣仪态尽失,臣就不污浊圣眼了,臣告退。” 木槿抽抽搭搭的起身一副要告退的样子,这绝对是达到目的就闪人的姿态,与刚刚那嚎啕大哭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墨诨知道自己被当了一回刀,但本就互惠互利的局面,说到底他是最大的赢家,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臣也告退。”墨翎紧随其后的起了身。 “退下吧。”墨诨大手一挥便让他们离开了。 待木槿和墨翎离开之后,墨诨亲自提笔又写了一份关于墨翎子代母过闭门受过的圣旨,随即将桌上的三分圣旨丢给了于数,“立刻去宣旨,顺便将白泽封将的圣旨一并宣了。” “是,陛下。”于数捧着三份圣旨麻溜的就出去了。 于数出去之后,墨诨只觉得身轻倍爽,直接忍不住大笑三声,“哈哈哈……”他都可以遇见他那个老师黑脸的模样了,真可惜不能亲自去看…… 相比于皇帝的兴奋,出了御书房的大门的墨翎与木槿之间的气氛就不怎么美好了。 不用看木槿,墨翎都知道木槿不想理他。 而他几次要开口都被木槿快步向前窜去给躲开了开口的时机。 而时不时的太监宫女走过行礼,让他更是不能随意开口。 木槿这是连让他关心一下她的脸的机会都不给。 终于在一处空旷的宫道上,墨翎快了木槿几步直接一个横步拦在了木槿的面前,“阿槿……” 这是这话刚出口,木槿就直接偏步绕开他向前行,就好似没听见没看见他一般。 木槿清楚的知道打她的是苏鸢不是墨翎,她不生墨翎的气,但是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半点不介意,她无法不迁怒,特别是他还替他那个疯婆子娘顶了罪,做儿子的维护娘没错,她懂但她不想去理解,她只知道自己心里堵得慌,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理他,一点也不想理。 559:罗莲讲事迹 “阿槿……”墨翎急得忍不住又喊了一声,更是伸手去拉了木槿的臂膀,“阿槿,你的脸……” 木槿没挣脱,也没说话,只是站定脚步侧眸看了墨翎一眼。 那眸光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没有愤怒没有控斥没有埋怨只有一股子平淡的冷,而就是这样的眸光让墨翎想要关心的话顿在了那里,手上拽着木槿的力道更是卸了下去。 木槿的眸光从墨翎的脸上下垂落到他拽着她臂膀的手上,墨翎只觉得自己的手如锋芒在刺,就那么在木槿的一瞥之下松了开来。 而就在墨翎松开的瞬间,木槿再次抬脚朝宫门外走去,这一次墨翎不再企图跟木槿说什么,就那么默默地慢木槿几步紧跟在她的身后,静看着她的身影一路向宫门外走去。 宫道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 一出宫门上了马的木槿就如脱缰的野马,驾着马儿以飞一般的速度窜了出去,好似只有这驰骋的感觉才能微微缓解一下心底郁结的闷气。 墨翎见人跑了连忙上马飞奔跟上…… 木府。 虽然木槿不在府上了,但是人毕竟是回来了,且有人已经开了先例送了礼,他们可不能落下脚步,特别是这穆鹏还在木府,要是慢了指不定要被怎么收拾。 所以在木槿不在木府的这段时间,百官那是争相往这送礼,穆鹏那是接得笑呵呵的,倒不是因为这些礼,而是因为这些人的识时务,如此,等他乖孙女回来看到这么多礼物肯定是会很开心的。 孙女还让他替她照应府邸,穆鹏只觉得整个人幸福感爆棚,还不忘拉着罗莲一起说道说道,特别是在听到罗莲讲那些木槿在边关怎么大败敌军的英雄事迹时候,那叫一个春风满面。 月芜言本来是来讨教医术的,但木槿进宫了,她今日也无事等等也无妨,本来只是单纯的等待,只是在听到罗莲讲述木槿在边关的那些事迹的时候,愣是忍不住被吸引了,没想到那小小的身躯竟是有着如此大的力量。 “刚刚讲得那些我是一路上听别的士兵说的,现在我跟你讲讲我亲身经历的那一场。”说着罗莲喝了一口茶润了润讲得有些干涩的嗓子。 那是她曾经最痛苦的记忆痛苦到她差点就活不下去,不过幸好他们都活着,而如今她不再是她最痛苦的记忆而是最珍贵的记忆,想到这罗莲不禁弯了弯嘴角,周身满是幸福的味道。 “你们能想象吗?”一句反问满是少女怀春的味道,“当时木槿单枪匹马领着几十个人穿透敌人的几万大军冲到悬崖边去救我,那北堂骁就是个疯子,更是卑鄙无耻,用他的铁甲卫对木槿进行包抄,木槿愣是从那铁甲卫中突出重围冲向了我,还战败了铁甲卫,北堂骁眼见木槿就要救下我,竟然砍断了拴着绑着我的单板车上的绳子,车子就那么朝悬崖滚去,眼见就要冲下悬崖,就在这时……” 罗莲正讲到精彩的时候,只闻院子里传来一声响亮地甩门声,那力道就跟门板有仇似的。 560:是要急死老子 罗莲的话就这样被打断,月芜言还好,而正听得聚精会神的穆鹏却是老大不爽了,当下一甩头就骂了过去,“哪个王八羔子敢打扰老子……” 愤怒的话语在看到凌乱着发丝红着脸颊和双眼从院子里冲过来的木槿的时候,穆鹏当下傻眼了,随即怒火那是蹭蹭蹭地冒到了极致,嗖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窜到了木槿的面前,“臭小子臭小子你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说到这穆鹏想到刚刚木槿是进宫了,当下就道,“是不是皇帝对你做了什么无礼的要求,你告诉老子,老子去给你找场子……” 穆鹏的话没说完,被木槿甩了门给甩在门外的墨翎直接翻围墙进来了。 一见着墨翎,穆鹏立马的改变了炮轰的对象,几步窜到了墨翎的跟前,“混小子,你是怎么保护我……我们木槿的,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你这个将军怎么当得,看着自己手下被欺负成这样,你说啊你说啊……” 在穆鹏炮轰墨翎的瞬间,木槿已经朝自己的院子里跑去,罗莲急急地跟了上去。 然谁也不及木槿的动作快,她直接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将一干人等给关在了屋门外。 罗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木槿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受了委屈,当下就急得直拍门板,“木槿,你怎么了,不管怎么了,也该先收拾一下,再处理一下脸上的伤,不然拖得越久你这会越疼的。” 木槿是心里不舒服,却也不至于这般甩脸色,实在是做戏做全套,不能她前脚委屈的罢官,后脚就和人谈笑风生,这着实不太合适,表现得越伤心这收拾起来苏府才越得力。 还有就是她很是介意这一巴掌,很介意很介意。 刚刚急着告状没想太多,然而这一路的安静当真是让她越想越生气,可那是墨翎的娘,她既然决定放过一次就不能再计较,说了要给墨翎面子就要给墨翎面子。 她大爱了,但特么的憋屈啊,凭什么那女人甩她一巴掌她特么的还不可以还手,冷静,她必须要冷静。 门内木槿不停的压抑心中衍生的怒气,门外罗莲急得直拍门板。 墨翎也跟来了,可是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站在院子里,而穆鹏也急啊,眼见罗莲拍不开门板,穆鹏就追着墨翎逼问,“混小子,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是要急死老子是不是……“ 穆鹏气得牙痒痒的围着墨翎转,那模样恨不能撬开墨翎的嘴。 墨翎沉默了好一会,最后选择了开口,“苏府的人说我和阿槿断袖,然后我娘信了,我娘甩了木槿一巴掌。”言语简单明了,两句话就将事情始末给说了,也不隐瞒偏颇。 一听这话穆鹏炸毛了,他恨不能放心尖尖上的孙女就这么被人给甩了巴掌,不对,木槿的身手到底是怎么被甩巴掌的。 “说清楚,你娘根本就打不到木槿。”他不觉得木槿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阿槿怕我娘撞到倒刺树,拉了一把,这才被甩了巴掌。” 561:老子的孙女才不要嫁 他就知道就知道,穆鹏气得一脚踹向了墨翎,力道那是杠杠的,“你干什么了,你当时干什么了,就那么看你那个哭包娘动手,你说说你到底干什么,不行,我要去淮南王府把我的聘礼收回来,就你那个哭包娘,我穆家的孙女无福嫁到你淮南王府。” 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穆鹏又不傻,或许当时被墨翎给诓了,但后来细细一想怎么就不明白,墨翎这是打木槿的主意呢。 但即便墨翎打木槿的主意他也依旧要那么做,因为墨翎说得没错,只有这样便于保护木槿。 但现在,这还没怎么着就这样了,这以后还得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穆鹏的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只以为是找台阶下收回聘礼,而那孙女也是指得穆流年,却也只有听话的墨翎和说话的穆鹏知道他们说得是木槿,这收回聘礼之事也不是找台阶下,而是真的恼了。 “师父……”墨翎喊了一声,有些委屈,师父这是迁怒,但这事却又是他娘的错,他无法辩驳。 “别喊我师父,让开,老子要去收聘礼,难不成你还要拦着老子不成。你想嫁到我穆府我还不要呢。” 说着穆鹏用力推了一把墨翎,然后高声喊道:“老子要去收聘礼,这么一个恶婆婆,老子的孙女才不要嫁。” 话落间就蹭蹭蹭的朝外跑去了。绝对是风风火火的速度。 而屋内的木槿把这话听得一个真切,莫名的气愤的心就那么平复了许多,她听得真切,穆鹏这是再给她撑场子呢,穆老头不傻,当时被墨翎给诓了,不代表事后不知道,她与墨翎之间的亲密根本就不避嫌,且她是女子的身份还是墨翎告知的,这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或许多一个爷爷也不是坏事。 想着,木槿只觉得心中舒服多了。 “木槿,你开开门,好歹先将伤处理一下。”罗莲依旧坚持不懈的拍门。 这执着让木槿叹了一口气,她若是不说些什么怕是这姑娘得一直敲一直敲,想着木槿便打开了门。 罗莲没意料到木槿突然开门,以至于门开的瞬间她整个人往前一冲,木槿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扶住。 “木槿。”罗莲身子还没站稳就急急地喊了一声,那模样都快要急哭了。 木槿安抚地拍了拍罗莲的手,对着她安抚一笑,“我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一点伤而已我能处理。你风尘仆仆而来,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顺便帮我送送月太医。” “可是……”罗莲似乎不愿意应承。 “莲儿,这只是小伤。”木槿敛起了笑说得很是慎重严肃。 木槿的威严让罗莲闭了嘴。 木槿见罗莲不再执着于她脸上的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了院子里站着的月芜言,对着月芜言歉意一笑,“让月太医看笑话了,木槿恐不能作陪月太医了,还请月太医见谅。” 闻言,月芜言对着木槿福了福身,“是芜言叨唠了。” “帮我送送月太医可好?”对月芜言表达完歉意木槿转首看向了罗莲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562:她只是想要公平些 “好。”这一次罗莲没再拒绝,这是一个在千军万马中厮杀都不眨眼的将领,一个巴掌而已,她反应这么激烈完全是在侮辱她。她刚刚失态了…… 话落间,罗莲便着月芜言走了过去,对着月芜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月太医,请……” 闻言,月芜言看着木槿点了一下头,然后跟着罗莲一同朝外走去。 待月芜言和罗莲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里的时候,一直静站的墨翎动了。 而他这刚一动木槿便转眸看了过去,一路皇宫里他拉她时看过来的眼神,一抹平淡的冷,但这一次墨翎却是没有驻足,而是徒步走向了木槿。 而木槿却在墨翎还差几步就要走到跟前的时候啪地一下当着墨翎的门把门给关了起来,那啪啪地响声显示着木槿坚决的态度。 木槿知道自己这是在迁怒,所以她不想发怒,为了不发怒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不见面冷静一下。 关上房门的木槿并没有朝屋内走去,而是就那么背靠着门板静静地站着。 不过就是几步的路,墨翎几个呼吸便走到了门前,只不过他没有推门,而是就那么站在了那,感受着门内的呼吸。 一道门似乎在这一刻将两个人给隔在了两个世界,这种感觉墨翎很不喜欢。 沉静了片刻,墨翎低沉着声音开了口,“阿槿,是我没有护好你。” 门内木槿的心被他的话给说得心一颤,不过也就是一颤而已。 而门外的墨翎也并不渴求门内的人应声,顿了一下声之后便接着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隐忍不发,但我不愿你默默吞下这口气,无论是帝师府还是我娘,这口气我会为你讨回来。你好好的……等我……” 他的阿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却是这么默默地受了他娘一巴掌而隐忍不发,他知道,都是因为他。他不能用她对他的爱来委屈她,这对她不公平。若他这样做他也不配爱她。他还想把她娶回去,现在这点事都办不好,他还怎么娶她回去好好待她。 她能为他委屈,但他不能让她委屈。在皇帝那他护了他娘那是皇帝与他娘之间的选择,而在她这,一个是他娘一个是他心上的女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偏颇,谁的错就让谁自己去承担,他娘的错他是儿子合该担着,但她什么都不是,不该让她来承担。 话落间,墨翎毅然转身朝外大步走去。 门外响起的越走越远的脚步声,让靠着门的木槿徒手抓了抓门,指甲刮在门板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刺耳声。 这一刻,木槿莫名的觉得心酸,那堵在心头的愤恼好似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一般。 这一刻她才明白她到底在心堵什么也到底在介意什么,她介意的不是选择忍着不还苏鸢那一巴掌,介意的也不是苏鸢那一巴掌给她带来的疼痛,她……只是在介意他的态度…… 她不是要他在她和他娘之间选择,她只是希望公平一些,她不求平等只求不要太偏颇,仅此而已。 563:苏鸢,你清醒一点 如此,够了。 这一巴掌就当运气不好被狗咬了吧,以后绝不会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 在帝师府门前,墨翎并未对苏鸢下多重的手,只是将她敲晕过去而已,且维持的时间并不是很久。 所以苏鸢被墨初晓带回淮南王府半个时辰的样子便醒了。 而她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是找墨翎,“阿翎呢,我的阿翎呢。” 彼时淮南王也已经从外面回来了,更是从墨初晓的口中得到了事情的始末,并陪在了苏鸢的身边。 要是那木槿真是个男子,或许墨筵还能站着点苏鸢这边,但即便站在苏鸢这边也不能不相信儿子的话。 但现在事实是木槿是个女子,而这个秘密就苏鸢这个模样根本就不能说,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以墨筵对苏鸢的了解,哪怕苏鸢知道了木槿是女子,怕是也会对这门亲事多加阻挠,到时候除了母子反目,墨筵想不到第二种状况。 苏鸢眸光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墨翎只看到了墨筵,当下伸手一把抓住了近在眼前的墨筵,“我的阿翎呢,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给勾去了,你快去,快去把我的阿翎给找回来。” 墨筵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疯魔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的苏鸢像极了许多年前墨翎丢失时的模样,还有不久前墨翎失踪的消息传回来时也是这模样。 他知道,这是多年前墨翎丢失后给苏鸢留下的后遗症,但这不是借口,这不是她捕风捉影的相信苏家人不相信儿子的借口。 “苏鸢,你清醒一点,儿子已经成人了,甚至在当年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了阿翎的出生了,你还这般像管孩子一样管着他的一切,合适吗?” 说不上是呵斥,但是习惯墨筵温和讨好语气的苏鸢完全不能接受墨筵这有些严肃的语气。当下就一把推开了墨筵,“你闭嘴,那是我儿子,你不疼我疼,是我仅有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管为什么不能管?” “是,是你儿子,就你疼,那么你为何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你儿子。”这一次墨筵不再惯着,就像墨翎说的,她该醒醒了,而他也该醒醒了,这么一直妥协下去,只会害了她。 “那不是别人,那是我家人。” “呵呵……”墨筵笑得极其苦涩,“是,那是你家人,苏鸢,那么我呢,我当年被人陷害犯了错,你一恨我就是二十几年,你口口声声说爱你儿子,你却是相信你所谓的家人不相信儿子,在你眼中我和儿子到底是什么。”说到这墨筵满是悲痛,“鸢儿,你是我的妻我犯了错你怨我该,但是儿子何错之有,你为何要那般去伤他?” “我没有,我是在保护他,我是在保护他。”苏鸢下意识的否决,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对着墨筵吼道,“墨筵,是不是得到了就不是好的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原谅你了,没有,我没有,只要墨睿活着一天我就一天不原谅你,是你负了我,你说过只爱我的,你说过只有我一人的,你说过的,我不会原谅你,我不会……” 564:老子来把聘礼抬回去 此时此刻墨筵已经管不着苏鸢这说得是不是气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想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一切都只是假象。 “苏鸢,你还当自己是那个活在梦里的少女呢?你醒醒吧。也就墨筵这个傻小子守着你,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肆意这么些年,不就是仗着墨筵这个傻小子宠着你罢了。你眼里除了你自己你还看得到谁听得进谁的话。老子告诉你,就你这样的,再多的爱也经不起你挥霍,你是不是以为墨筵这小子的心是石头做的,怎么伤都不会痛啊,总有一天你要被自己给作死。” 穆鹏就是来找苏鸢算账的,拿聘礼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所以他怎么可能等在淮南王府门口,那是直接驾着马儿就冲进了淮南王府,那守卫还愣是不敢拦。 这刚冲到墨筵与苏鸢的院子外就听到了苏鸢那撕力竭底的吼叫,当下气得那是爆脾气就上来了,跳下马就不管不顾的蹭蹭蹭地冲了进来。 因为墨筵在这里,墨初晓便没有在这里,而她也没离开淮南王府而是待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她并不知道苏鸢已经醒了,只是穆鹏进来的动静太大,她也跟着闻声而来,而这一来便先后听到了苏鸢和穆鹏的话。 这些日子的和睦相处,她以为娘多少对爹有了些改观,却不想娘竟然还是这么恨,父母的事她管不了,但她始终不能接受娘偏信苏家人不信她弟弟,她实在不能理解。 苏鸢被穆鹏给骂得愣了一下,随即竟是完全没有了淮南王妃该有的温柔当下撒泼了起来,“你来做什么,你还嫌搅合的不够,我们淮南王府不欢迎你。” 苏鸢对穆鹏的态度让墨筵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说到底穆鹏也是长辈,平日里怼两句就算了,这样不分青白的呵斥实在是有失礼仪。 “呵……”穆鹏可不怕苏鸢,也不会心疼,当下是怎么怼怎么来,怼厥过气去才好,谁让她对他孙女动手的,就墨筵和墨翎把她当宝,在他眼里也就是一颗草,一颗被宠坏是非不分的草,光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不用在正确地方的草,“还你们淮南王府,筵小子休了你,你就什么也不是。” “你闭嘴,这轮得到你这个老东西……” “行了。”眼见苏鸢越发的口不择言,墨筵及时的开口打断。 不知道是墨筵的呵斥起了作用还是被墨筵这突然严肃的态度给吓着了,苏鸢竟是就一下子闭了嘴。 墨筵不再看向苏鸢,而是对着穆鹏弯腰抱拳行了个礼,“穆老将军见笑了,还望您不要与一介妇人计较。不知您来所谓何事?” 穆鹏懒得跟苏鸢计较,要是计较他早就气死了。 “老子来把聘礼抬回去,这样的婆家,老子的孙女不稀罕,老子的孙女值得更好的,墨翎是好,但不是绝无仅有,我穆鹏的孙女配得上更好的。” 墨筵自动忽略了穆鹏对那所谓的孙女一系列的夸赞的话,只听进去了第一句,就是穆鹏要把聘礼抬回去,听到这句他算是松了一口气,那场闹剧算是散了。 565:十个我儿子都能娶回来 墨筵自动忽略了穆鹏对那所谓的孙女一系列的夸赞的话,只听进去了第一句,就是穆鹏要把聘礼抬回去,听到这句他算是松了一口气,那场闹剧算是散了。 “聘礼我让人一直守着,没人敢动,需要我让人帮您送回去么?”墨筵态度很是陈恳。 穆鹏不傻看得出来墨筵对他说得后半句话没放在心上,而那边苏鸢更是虎视眈眈的要反驳,他也不在意,等到他的孙女正名那一日就是他们掉眼珠子那一日。 “不需要,老子能抬来就能抬回去。你们给老子听好了,老子的孙女绝不嫁给你们淮南王府,不管你们怎么求老子都没用。” “我儿子才不会娶你孙女,这鄢陵这般多的好女子,不要说一个,十个我儿子都能娶回来。”苏鸢到底是没憋住。 “呵……”穆鹏冷笑了一声,“那你去娶啊,你儿子不要你能如何?记住,我穆鹏的孙女绝不会嫁给你们淮南王府,不嫁,求老子也没用。” 本来没放在心上的话,穆鹏这反复强调却愣是给了墨筵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是不在他的预料之中的。 “你还是求你那孙女能嫁出去吧。”论嘴毒,苏鸢的嘴可也不赖。 只不过她却是不知道她口中的孙女与穆鹏口中的孙女并非同一个人。 “老子的孙女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再这么挥霍,迟早要挥霍完墨筵对你所有的宠爱。” 话落间,穆鹏转身就大步朝外走去,他本想好好损苏鸢一顿的,不过看墨筵这态度算是看出来这墨筵总算不再傻得一直纵容了,既如此不需要他动手就够这苏鸢受得了,他等着这个女人懊悔。 “你……”苏鸢想说什么,但这个时候墨筵看了过来,她一想刚刚他对她的呵斥愣是憋住了嘴,但这心中却是气愤难耐,直接就对着墨筵撒气了泼,“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要看到你,不要看到你,出去……” “娘……”墨初晓看不下去的开口喊了一声。 “出去,你也出去,你们都出去,你们都帮着外人欺负我……”瞬息间,苏鸢那是泪流满面。 墨初晓也受到了驱逐。 想说什么的墨筵在看到苏鸢那挂满泪水的脸终是心软了。 然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又横插进来了一道声音,“娘。” 这是墨翎的声音。 顿时间屋内的三人全部看向了墨翎。 苏鸢的哭意一顿,当下就想扑上去抱住墨翎,然动了一下脚步却是停了下来,然后泪水流得更加的凶,“你还回来干什么,你还要我这个娘么……”话语里满是埋怨。 苏鸢以为等来的会是墨翎的道歉和诱哄,然而…… “娘,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虽归为淮南王妃但木槿可是朝廷命官,便是陛下没有缘由也不得随便殴打朝廷命官,娘你觉得你打了木槿一巴掌能就这么算了吗?” 墨翎这算账的话让苏鸢顿时忘记去哭了,更是再次狰狞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我是你娘,你这是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定你娘的罪不成。” 566:你该庆幸你是我娘 墨翎半点不为所动,依旧不紧不慢道:“娘,你该庆幸你是我娘,否则你此刻就会像苏莹莹一样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抄袭一千遍女戒,而这是轻的。因为苏莹莹的爹苏鸿被停职了半个月,她的过被她爹给背过去了,而这还只是因为她诬陷了木槿几句。你说打了她的你该让谁去顶罪?是爹还是我?而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放过苏府,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看你半分薄面去放过苏府。你要知道我乃淮南王府世子,乃是等同于皇室的存在,苏莹莹污蔑我就等于污蔑了皇室,若是我同木槿一起告苏府,你觉得苏府的惩罚还只会这么轻吗?” “墨翎你是我儿子。”苏鸢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 “我说过,你该庆幸你是我娘。” “你这是为了一个野男人来质问你娘吗?”说着苏鸢看向了墨筵,“墨筵,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你都不管管吗?你想淮南王府绝后吗?你就这么任由他和一个野男人搞在一起。” “爹,你休了娘吧。我淮南王府不需要这样听信他人挑拨不明是非的淮南王妃。” “我赞同。”墨初晓适时的开口加了一把火,她娘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你们……”苏鸢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的儿女竟然让他们的爹休了她,最后颤抖着眼神看向墨筵,“你呢,你是不是也要休了我……” 墨筵没说话,但那冷凛的眼神似乎在向苏鸢传达着同样的信息,以至于片刻之后苏鸢承受不住打击直接昏了过去。 而在苏鸢要倒下要落地的瞬间被几步窜到她身侧的墨筵给一把揽在怀里,而刚刚还冷凛到不行的墨筵此刻却是满眼的心疼,并对着墨翎责备道:“阿翎,你说得太过了。” “爹以为我只是在说笑吗?”他爹总是对他娘心软,不然也不能纵容到此。他要么不下手要么就下一次狠手,这一次他一定要斩断他娘跟苏府所有的羁绊。与其软刀子戳人慢慢痛,他宁愿他娘就痛这一次。 “什么意思?”墨筵转首看向墨翎,他以为墨翎是在演戏,刚刚这才配合他没吱声,虽然他也有些难过,但是却还不至于到休了苏鸢的地步,要是休的话他这么多年来的等待追逐又是为的哪般。只是他的鸢儿似乎当真被他给惯坏了。 “字面意思,圣旨差不多已经送到苏府了。你当能从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领着万千军马大败萧国活捉北堂骁的木槿是个什么仁慈的人吗?” “她不是……”说到这墨筵顿住了声,他突然发现自己想错了,特别是在知道木槿是女子之后,他就拿一个看待女子的眼光去看她,而他竟是忘了那是一个少年将军,于万千军马中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将军,不是鄢陵闺阁里的那些只知道绣花品茶的小姐。 “爹,没有谁合该欠谁,特别是与我们家不相干的人。这一次木槿看在我的面子上只搞了苏莹莹收拾了苏鸿,你若是再这么纵着娘,下一次我绝对会冷眼旁观,而木槿不会再给我第二次面子。爹,你要记得,那是一个从万千将士中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爬到正三品的将军,不是什么一个随便能收拾的阿猫阿狗。” 567:淮南王要休妻 他的提醒也只能至此。 阿槿有多聪明便是他当初也没有预料到,不然他就不会怕她会被帝师府和他娘荼毒从而用了一些错误的保护方式。 她就是一颗蒙尘的珍珠,在那一层尘土没有掉落之前,谁也不能真正看清她的光亮,她绝对有搅乱一池风云的能力。 “还有,那是一个能救阿姐的人,不求着人家就算了,还这般理所当然的姿态,到底谁给你们的自信。你问问娘是不是连阿姐也不顾了。” 七年过去了,没想到苏家对他娘的影响只增不减,如此他也就只有快刀斩乱麻了。 墨筵竟是被墨翎说得有些惭愧。 “南星,一个时辰内让鄢陵所有人都知道,淮南王要休妻。”墨翎没再继续说下去,该说得差不多都说了,而这个命令更是直接当着墨筵的面吩咐了下去。 墨筵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而墨翎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便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他这温和的方式也只因为对方是他娘,而苏府就不要想这么简单了事了,别以为他七年不在鄢陵就什么不知道了,都说破财免灾,苏府的人他暂时找不到机会动,但是苏府的财他想破也还是分分钟的事。 鄢陵城的权贵谁手底下没有一些资产,破掉苏府的一些财力还是很简单的。 而就在墨翎前脚离开后脚于数就将处罚墨翎的圣旨给送了过来,接到圣旨的时候墨筵才意识到墨翎说得那些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这一次的小惩只是一个警告而已,还是因为墨翎先发制人在先,木槿手下留情在后,那么下一次呢? 爱了这么多年,墨筵第一次觉得自己爱错了方式…… …… 比起接到圣旨很是平静的淮南王府和兴奋不已的白国公府,苏府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瞬间爆炸。 苏府的圣旨送在白府之后淮南王府之前。 于数带着圣旨来苏府的时候,苏博雄还在自己的书房里练字,他这一听于公公来宣圣旨了,当下心那是咯噔了一下。 连淮南王妃来那都是去拜见他,但这圣旨来他却不能不出来,淮南王妃是他女儿他还能有个借口,而他即便是帝师却也不能做出这等藐视圣威的事来,或者说更不能做出这种事,因为他是帝师,皇帝的老师,连这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还凭什么做帝师。 圣旨一到那是全员出动。 府里大大小小的人都来了,无论是说伤还没好的苏莹莹还是最小的苏小胖都来了。哗啦啦那是跪了一地。 见人全了,于数便开始朗读圣旨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尚书之女苏莹莹,德行有失,诬陷朝廷命官,理该抓住刑部大牢,但朕念其年幼尚不懂事,子不教父之过,工部尚书停职半年以儆效尤。苏莹莹则抄袭女戒一千章,一月为限,小惩大诫,钦此。” 在于数念完圣旨之后,帝师一张脸全黑了,他完全没想到木槿竟然连明日早上都没等到。 苏莹莹的脸则变得惨白惨白的。 568:不留半点情面 苏鸿脸色也不好,早些时候发生的事情他是知情的,只不过他不好参与也不好干涉罢了,却不想他竟是受了这无妄之灾,更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般大,连停职都出来了,这停职半年他多年来积攒的人脉可是要瞬间消散许多,这官场上谁不是看着眼前利益,一个不好与他一直不对盘的工部侍郎可就要翻身把他挤下去了。这种情况他怎么能允许? 蔡琴脸色也不好,这苏鸿停职了,她这段时间可就不是什么尚书夫人了,是也是被停职的尚书夫人,这要她以后的宴会怎么舔着脸出去,还有,据说一个月的功夫萧国可是来使者了,到时候肯定有宫廷宴会,这么大的场景她去不了,这与杀了她有何区别?这以后还不是贵圈里的笑话? 苏小胖一个孩子不是很懂,而苏峥夫妇也就是苏鸿的儿子媳妇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别人家都是宠儿子,他们家却是宠女儿,几乎苏莹莹要什么给什么,他们哪里有什么地位。这个时候还是少说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不得不说这性情够凉薄,不愧是苏家的人。 于数念完了半天不见人动静,便直接吊着嗓子对着苏鸿道:“尚书大人,您倒是接旨啊,老奴这可还有圣旨要去送呢。” “臣接旨。”圣旨已下,即便有疑问也不能抗旨不尊。于是在于数喊了一嗓子之后,苏鸿立刻高声接旨。 闻言,于数眯着眼将圣旨递到了苏鸿的手上。 苏鸿谢恩领旨起了身。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起身。 “于公公。”苏博雄忍着心中要杀人的怒气喊了一声。 “哎,帝师大人客气,有话您说。”到底有着一个帝师的名头,于数也就是一个奴才,苏博雄一开口,他立刻表现出了一副细心聆听的模样。 苏博雄从来自视甚高,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从没看见过于数眼里的嘲讽。 “不知陛下是如何得知本帝师府上的人德行有失的,可不能因为偏听一人言语就定罪。”苏博雄这话暗示的意思很是明显,就差没错让于数收回圣旨了。 “陛下向来贤明,怎会偏听一人语言。帝师大人有所不知,半个时辰前木小将军进宫哭诉被人诬陷,连连说要辞官回家。这怎么得了得。这木小将军可是这场战胜萧国大战的功臣,那在战场上可是有响当当的名声的。这眼见和谈在即,而这功臣却罢官,这要萧国的人怎么想我们辰国。更何况有翎世子作证,这翎世子可是很有威信度的,如此陛下饭菜下了圣旨息事宁人,帝师大人您觉得呢?” 他觉得,他觉得什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他能说什么。 他当真是:低估了木槿,还有那墨翎,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 苏莹莹一听有墨翎参合,这脸色更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几近昏厥。 蔡琴一见苏莹莹这个模样当下心疼得不得了,直接就口无遮拦了起来,“那苏鸢呢,她可是打了朝廷命官。” 569:不同的反应 之前木槿说苏鸢打她的话她可是记忆犹新,没道理她的莹莹和她的相公受罚,她苏鸢却是逃了过去。 蔡琴的话让苏鸿和苏博雄顿时沉了气息,有些话心里想想就好,随后让人打听也行,这么明目张胆的问出来是多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但话已出口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能顺势而下看看能不能借机扳回一城。 于数听完蔡琴的话之后笑了笑,那笑看似没什么却满是嘲讽。 “木小将军说淮南王妃关爱儿子心切情有可原,而翎世子更是亲自请罪请求代母受过,陛下也同样给了判决,判决翎世子停职闭门思过半个月。” 鄢陵不是墨翎的主场,所以停不停职对墨翎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而半个月更不算什么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再攀比可就有些不自量力了,淮南王妃是什么身份,你苏莹莹又是什么身份,翎世子什么身份,你苏鸿又是什么身份,比得过吗? 蔡琴依旧不甘似还想说,却在帝师看过来的一个眼神闭了嘴,再说下去只会更丢人。 “劳烦于公公跑一趟了,不耽搁于公公办正事,苏鸿送于公公。”丢下一句,苏博雄直接转身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苏鸿连忙攥着圣旨对着于公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于公公你请。” “尚书大人客气。”于数笑呵了一声然后转身向外走去,而在圣旨宣完之后,这每喊一声尚书大人就每扎一次苏鸿的心。 圣旨已下除了接受能如何? 帝师走了,苏鸿送于数了,剩下的人除了散开也就只能散开。 苏莹莹终是没撑得住晕了过去,毕竟身子还没大好,又被这么一刺激哪里能好的了。 而这一晕急得蔡琴连忙喊:“快去叫府医快去叫府医。” 顿时间乱成一团。 而回了院子的帝师更是砸了整个房间里的东西,这一日帝师府注定不能平静。 这就叫害人不成终害己,岁月在变迁,谁不成长,只是有些人始终没认知到罢了。 这么大的风云鄢陵城里的权贵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特别是大街小巷传来了淮南王要休妻的谣言,说什么淮南王妃听信娘家人言语不信儿子,苏府再一次爬上了八卦榜,淮南王妃的家人可不就是苏府么,这妥妥的是娘家人挑拨离间的节奏。 苏府的圣旨加上大街小巷的谣言,一时间让整个鄢陵的权贵纷纷约束子女,要不然他们就会是下一个苏府。 苏府继穆府的事又栽了一次,帝师多年经营的形象算是毁了一半了。 而这对帝师府来说不过才是一个开始罢了…… 当三份圣旨全部宣完的时候,于数带着各府收到圣旨时的表情和反应回了皇宫向皇帝禀报。 “白府的人很高兴,要老奴代他们好好的向陛下谢恩。淮南王府,老奴去的时候在门前撞见了穆老将军,他正在让人把堆在淮南王府门前的聘礼给收回去。还念叨着就是把孙女扔到大河里也不嫁给淮南王府。老奴进府的时候没瞧着淮南王妃,淮南王世子也刚好扬长而去,接旨的是淮南王郡主和淮南王,两人脸色很是不好。” 570:张狂的北堂骁 说到这于数略微顿了一下,留给皇帝墨诨一个接受和兴奋的时间,所谓脸色不好很明显就是闹翻的意思,不过这意思意会就行不需要言传。 于数在停顿间微微抬首偷瞄了皇帝一眼,果不其然见到皇帝的表情很是愉悦,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观帝王之情绪早就成了于数的看家本领。 于数咽了咽口水卡着点继续叙述道:“帝师大人脸色不太好,问了奴才陛下您是怎么知道苏府发生的事的,老奴巨无详细的说了一遍,说木小将军哭诉着来罢官,翎世子在旁作证,陛下您不好偏颇否则难以治下更是影响和谈这才下了圣旨。另外老奴离开的时候,帝师府有些乱,那苏家小姐好似经不住打击昏迷了。” 听了于数的话,墨诨当下弯起了嘴角,下一刻直接扯了腰上的玉佩就对着于数砸了下去,“你个老东西。” 于数连忙诚惶诚恐的跪下,并将玉佩给接了个正着几乎虔诚的捧在手里,“老奴这是实话实说。” “行了,这玩意朕戴腻了,赏你了。”于数的话很得墨诨的心意,这是果断的挑起了苏府与墨翎的矛盾,他能不乐呵吗? “老奴谢陛下赏。”于数立马的捧着玉佩磕头谢恩。 “行了,一边待着去别影响朕批阅奏折。” “是。”于数闻言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墨诨赏赐的玉佩给放进了怀里,然后弯着腰退到一边安静地站着。 一时间御书房内的气氛甚是愉悦。 然而这愉悦并没有维持多久,大概在墨诨批阅了四五本折子的样子,被派去将萧国二皇子北堂骁从天牢转移到驿馆的禁卫军统领赵海来求见了。 “进来。”听到赵海的求见声,墨诨应答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看了一半的折子给放在了桌上。 而门外的赵海在听到墨诨的准许声的时候从门外大刀阔斧的走了进来,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那北堂骁可已安顿好。” “回陛下,已经安顿好。”这话没毛病,但是赵海的脸色却很是差。 墨诨很好的看出了赵海的难看脸色,当下愉悦的心情沉了下去,“是那北堂骁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了吗?” “回禀陛下,北堂骁在刚出牢门的时候直接杀了两个狱卒,动作之快,臣都来不及阻止。还说要见见抓他的翎世子和木小将军,更要求得到相对的自由,他说他现在是客不是阶下囚。” 先不提这北堂骁提的那些要求,光他当着禁卫军的面杀了两个狱卒就已经显示出了他的张狂与放肆。 “岂有此理。”墨诨当下一挥手直接挥洒了半桌子奏折,墨诨很少在臣子面前失态,可见其是有多气愤。 不过就是一个刚放出来的俘虏皇子,竟敢这么猖狂的杀他狱卒,狱卒的命是不值钱,但是他辰国的狱卒,要杀也是他来杀,这北堂骁如此作为简直就是妥妥的挑衅。 571:张狂的北堂骁(二) 皇帝一发怒,池鱼尽遭殃,于数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赵海没跪却是弯下了腰,不管是于数还是吴海都摆出了臣服的姿态。 “一个俘虏竟敢这般挑衅,他是不是忘了他的命还捏在朕手里,是不是忘了他萧国是要向朕求和的,不是朕要向他萧国求和。”剩下的半桌子奏折也跟着遭了秧。 “于数,立刻去传令,命墨翎去杀杀北堂骁的锐气,务必要让北堂骁脱一层破。” 于数很想应承,但是作为帝王身边的奴才得起到提醒的作用,所以于数顶着被盛怒的墨诨摘掉脑袋的风险颤巍着身子道:“陛下,您刚刚才给翎世子下了禁足的圣旨。” 帝王之言乃金口玉言,怎可出尔反尔。 果不其然一听于数的话,墨诨一双眸子瞬间赤红,想要再摔什么,却是没有东西给他摔了,御案上能摔的都摔了。 而这一次墨诨气得不仅是北堂骁还有墨翎,被禁足的这么刚刚好,是不是早料到有这么个事,故意躲着他的是不是。 “陛下,还有木小将军,木小将军没被下禁足令。”抢在皇帝发怒前,于数又补了一句。 “陛下,此事可行,翎世子去太给那北堂骁面子,不如就让木小将军去,既算是应承了那北堂骁的要求让他无法寻茬,又能用木小将军压压他,告诉他他也就配让我辰国出一个三品武将。”赵海适时的接过了于数的话开了口,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池鱼,可不想被殃及。 “现在立刻去,让木槿务必杀杀那个北堂骁的锐气,否则朕就治她的罪。” “是,奴才这就去宣旨。”于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爬出了御书房。 “臣与于公公一同去,好为木小将军细细讲讲刚刚发生的事。”赵海也趁机要求告退。 “恩准。”墨诨沉着声音丢了两个字过去。 下一秒赵海也麻溜的退出了御书房。 北堂骁从牢房里出来到到达驿馆之后的所作所为不仅是皇帝一个人关注,墨翎也特别的关注,他可没忘记要在合适的时机取了那北堂骁的命,更何况那北堂骁向来疯狂,只要不死就能蹦跶出幺蛾子,所以他怎么能不好好关注。 所以在赵海进宫向皇帝传达北堂骁的所作所为的时候,被墨翎派去监视北堂骁的西暮也去向墨翎禀报了。 圣旨已下,这会墨翎正乖乖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只不过心却是早已飞到了木府。 “主子,北堂骁出了天牢就杀了两个狱卒,到了驿馆之后又要求见你和木小将军,还说要相对的自由,属下回来的时候禁卫军统领赵海已经进宫去请示了。”西暮简洁明了的将情况报备给了墨翎。 听了西暮的话,墨翎冷哼了一声,这北堂骁当真是半点也不收敛,他若不是被他给弄死就一定会死在他自己的嚣张上。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计较北堂骁什么时候死,而是不能接他整出来的幺蛾子,否则他与木槿谁也捞不到好。 572:墨翎的谋算 想着墨翎下意识的起身就要去找木槿,只是刚走了两步便顿住了脚步,有些不甘的握了握垂在袖中的拳头。 “南星,去将西暮刚刚的话告诉木小将军,并告诉她陛下很可能会派人去寻她去对付北堂骁,让她装病。” 他被禁足估计去不了,墨诨不可能自己打脸自己,那么就只剩木槿,只要木槿抢在宫里去的人前面出事,这差事就去不了,墨诨不可能派一个病人去,这样是在告诉北堂骁他辰国无人了。这种掉面子的事墨诨是不会做的。 “是。”暗处传来了应答声,眼见着那抹气息就要消失,墨翎连忙又喊了一声。 “等一下。” 墨翎的一声喊让暗处波动的气息顿时恢复了平静。 墨翎喊得很干脆,但是开口时却满是不确定,“她若是……问起我……你如实回答便是……” “是。”再次传来南星的应答声,这一次南星没立刻离开,而是等了片刻,确定墨翎不会再喊他,这才闪身消失在了院子里。 南星离开后墨翎在庭院里来回走了几步,那有些焦灼的步子当真是与他的幽冷气息一点也不相符,真希望现在就天黑。 走了几步墨翎又坐了回去,“西暮,把刚刚的话去告诉白泽,让他找他的狐朋狗友去叙叙旧,刚回来,喝点酒兴奋一下一点也不为过。” 找完木槿回宫禀告再去寻白泽,这里面的时间差足够白泽把自己灌醉。他不确定皇帝会不会寻不了木槿再去寻白泽,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是。”西暮接了命令火速的消失了。 …… 南星来到木府的时候,木槿依旧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大白天的南星那么大个活人站在院子里不可能不被看见,所以他在到达木府确定了木槿的行踪之后直接以最快的速度穿窗而进入了木槿的房间。 没有杀气,所以躺在床榻上的木槿只是睁开了眼睛慢悠悠地坐起了身子,在看到是南星的时候,眸光闪了一下,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南星也不拖沓,对着木槿抱拳直接开口续诉,“北堂骁出了天牢杀了两个狱卒,回了驿馆更是要求见主子和你,禁卫军统领已经进宫去请示皇上了,主子说,陛下很有可能会让人来寻你去见北堂骁,主子让你赶在宫里的人来之前装病。” 听完南星的话木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北堂骁还当真是猖狂,说实话,要不是白泽带着求和书回来,她差不多要把被关在天牢里的这货给忘了。 不过比起北堂骁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 “你主子……”木槿按在棉被上的手下意识的缩起抓了抓棉被,开口的话更是带着一些迟疑,“他还好吗……”顿了一下终还是带着点小别扭的问出了口。 想到来之前主子嘱咐的话南星算是知道为什么让他来而不是让西暮来了,因为他一直跟着主子,是最熟知主子身边所发生之事的人。 南星怕木槿不会问第二遍,或者又改口,连忙开口叙述,“主子从你这离开之后回去和王妃大吵了一顿,更是直接放出了王爷要休王妃的谣言,说是要让王妃醒一醒。王妃气得晕过去了,圣旨也下来了,主子想自己来的,但不能公然违抗圣旨,所以这才派了属下来给你报信。” 573:木槿中毒了 听完南星的话,木槿的心莫名的开始疼。 他这是为她把一口气讨回来了,那他自己呢? 从始至终错的都是淮南王妃而不是他,而今他因为她与淮南王妃闹到这个地步,那怎么说都是他一直想要守护的娘,即便他说不是为了她不是为了她,但她知道若不是因为她他不会用这么激烈的处理方式,夹在两个相亲的人中间定是很难受。 沉默了片刻,木槿开口道:“回去告诉你主子,我……没有生他的气……” “是。”南星觉得自己这算是完成任务了,这句话主子一定爱听。 说完这句话,木槿只感觉心头舒畅了许多,深吸了几口气,木槿撇开了脑中杂乱的思绪开始处理正事。 眼见劫难就要上门,她怎么能坐以待毙。 “你去隔壁院子通知罗莲让她给我送午膳然后太担忧见没声音让人撞门,之后见我昏迷便大叫,再去对面朝穆老将军求救,记得去对面穆老将军那里吱一声,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把太医给请来,多请几个。” 南星只想说,能让主子看上的女子当真是不凡,或者该说正事因为不凡才让主子看上,这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出一个能单枪匹马撕裂敌军大军勇猛杀敌的女子了。 “是。”南星带着敬畏应了声,这样有智慧的人即便是女子也很是值得尊敬。 应完声后,南星迅速的消失在原地去执行任务了,时间紧迫由不得他拖沓。 待南星离开后,木槿在身上摸了摸,然后摸出了一粒药丸,随即走到桌边将那药丸捏碎放进了茶壶里,摇晃了几下,而她自己则是在身上重新摸了一粒药丸放进了嘴里,再然后回到榻上安然的躺好,并抽出最细的金针在身上扎了几针随即闭上了眼睛,而在木槿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那呼吸瞬间变得非常的羸弱,面色也变得苍白无比,妥妥的一个随时嗝屁的人。 木槿只等了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罗莲的喊叫声,再然后不多一会就是撞门声,紧接着就是惊叫声,“木槿,木槿你怎么了……木槿……” 木槿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罗莲狠狠地摇晃着。 “怎么办,怎么办,这要怎么办,我人生地不熟……呜呜……这要怎么办……”罗莲急得直接哭出来了,“找人……找人……穆老将军……” 说着罗莲转身就冲了出去。 躺在榻上闭着眼睛的木槿抽不了嘴角直接抽了抽心,这姑娘要不要这么直接,不过也算是合适,毕竟她来这鄢陵谁都不认识,就早上刚认识个穆鹏,只希望那老头别给她坏事。 罗莲的动作太快,快得等府中的下人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窜到对面穆府去了。 而这时他们只感叹一句,这新来的姑娘对将军真不一般啊,瞧瞧这着急得…… 穆鹏很给力,罗莲一去他立刻咋呼着就让人进宫去请太医了,而他则是风风火火的冲到了木府。 木槿出事,谁也不敢乱跑,好些个都站在木槿的院子里等着。 574木槿中毒了(二) 穆鹏一来那就是对着院子里的下人一通暴吼,“你们怎么照顾你们将军的,怎么照顾的,好好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吼完之后直接冲到了屋子里,当看见躺在榻上呼吸微弱面色苍白整个一个濒临死亡状态的木槿,穆鹏的心当下咯噔了一下,一股窒息感油然而生。 这要不是南星事先去知会一声,他还不疯掉,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孙女,这还没认呢,出事了他怎么受得了。 但即便知道她没事,但这模样实在是触目惊心。 穆鹏怕自己看下去会崩溃,再次跑到院子里去炮轰,“你们将军要是出事了,你们一个也活不成,看看你们将军,明明早些时候还好好的,现在这模样完全是随时要憋过去,是不是你们谁下毒暗害,说,是不是……” “穆老将军冤枉,穆老将军冤枉……”哗啦啦,院子里跪倒了一片人。 而对穆鹏的说辞木槿在心中点了一个赞。 装病算什么,她要中毒,不仅要躲过这次栽,顺便把帝师府再拉一次下水,那种处处算计她的人,她绝对是会逮到一次机会就拖他们下水一次。 过了好一会,太医没来,于数和禁卫军统领赵海来了。 于数来的时候没人接待,顿时就在心里生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穆鹏的声音很大,远远的就能听见,虽然听不见说什么,但那怒气清晰可闻。 他寻着声音走了过去,一靠近就听清了穆鹏的骂声,什么木小将军出事,你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于数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会这么巧吧,他这刚要找人办事,这人就不行了,玩他呢。 想着,于数带着既怀疑对方使诈又怕是真的出事这两种矛盾的心情走进了满是穆鹏骂声的院子。 他这前脚刚进院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前一秒还在炮轰下人穆鹏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刷地一下就冲到了他的面前,来势汹汹,“于数你怎么来了,是陛下让你来的吗?陛下当真是关心臣子,快快,太医呢,那臭小子脸白的都要断气了,老子真是急死了。” 穆鹏这先发制人果断的应了于数那不好的预感,于数整个人被穆鹏吼得蒙蒙的。 一时间于数竟是不知道该怎么答这个话,他要说他是来找木槿去办事的而不是带太医来替木槿看病的,这穆老将军会不会一气之下捏死他。 于数这还没开口,穆鹏又怼上了与他一同前来的赵海。 “赵海你个禁卫军统领不好好的去维护鄢陵治安跑这里来干什么?” 见穆鹏怼上自己,赵海那是连忙开口,深怕说慢了被这位老将军给惦记,“穆老将军,陛下让末将来……” 奈何赵海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就被人从身后给一把推开了,“老将军,小的在半路上看到了不知道准备要干什么的李太医,直接就给拎来了。”穆鹏的家丁那都是退伍的老兵,谁手上没有两把刷子。 说是拎还当真是拎,李太医那小胡子都气岔撇了,武将就是武将,连手下都这么粗鄙。 575:木槿中毒了(三) “快,快……”穆鹏比他的手下更粗鲁的一把拽过李太医拎着就往屋子里跑去。 李太医差点要气厥过去,刚要开口抱怨两句,在看到榻上木槿的脸色的时候那是差点吓憋过气去,这……这妥妥的中毒啊…… 他要是不在这就算了,现在在这还让眼前的人出事,他可顶不起翎世子的狂风暴雨,更何况这可是三品武将,这敌国求和的使者还没到,这功臣要是当着他的面死了,皇上还不劈了他。 太医也是官,可不只是会治病,对时局那也是分析个透透的,不然哪能当太医。 李太医已经管不着穆鹏的粗鲁了,近乎抖着手的去摸木槿的脉搏。 于数跟赵海见穆鹏这火急火燎的样子也跟着走了进来,于数一见木槿那惨白着脸呼吸微弱的模样心当下咯噔了,皇上交代他的差事这是要黄,总不能让一个看上去要死的人去办这差事吧。 关键是这木小将军半个时辰前在皇宫里那可还是嚎啕大哭有力气的很,这么会的功夫不见这就要岔过气去,是不是也太巧了,还能未卜先知不成,连生个病都这么会挑时候了。 她是生病了,可他这差事要怎么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很发怒了,这他要是办不成差事回去,皇上还不撕了他。 于数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要怎么办,那边穆鹏急得对着李太医直吼,“李小子你别光摸你看出个什么来没有……” 李太医被穆鹏喊得一个手抖,随即抬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毒……木小将军中毒了……李某不擅长这个……” 一听毒于数这心顿时死沉了,要不是人是在他们来之前中的毒,他真怀疑这是为了躲避陛下要吩咐下来的任务。 “什么不擅长,你不擅长谁擅长,你当得什么太医……”穆鹏当下发起了脾气,“谁这么大胆子敢给朝廷命官下毒,于数,这事你必须要禀报皇上,必须……” 于数这是该说的事没说出口自己反倒是被倒打一筢,心底那叫一个酸涩。他笃定他要是敢说一个关于他所来目的的字,穆鹏绝对能活撕了他,且皇上吩咐的差事同样完不成。 两厢其害他只有选择不说少一顿揍,他只祈求皇上给他个痛快。 “是,是,奴才这就去。”想着于数连忙的应声,人他带不走了,他不能再耽搁时间,早点回去将此事禀报了皇上以求快些做下一步打算,办不成就算了,要是因为他的拖延将事情给弄得越来越糟,他真是要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应着声于数转身就朝外走去,赵海见这形式也不好说什么,也跟着转身离开,不然呢,留下给穆鹏炮轰吗?谁不知道穆鹏是有名的逮谁吼谁,他可不想被吼。 于数这还没走出木府,木府又来了一个太医,是黄太医,看来这木小将军是真出事了,不然不可能一个接一个太医的来,他得快点迅速回宫禀报。 想着,于数脚下的步伐就更快了。 576:木槿中毒了(四) 一回到皇宫,于数那几乎是跪着进御书房的,一进御书房的大门于数就跪下来了,然后就那么跪着往里面爬行,一边爬一边喊着,“陛下,老奴没办好差事,老奴去木府的时候,那木小将军昏迷了,穆老将军连太医都给弄去了,还弄去了两个,老奴回来的时候那木小将军还昏迷着呢,太医说中毒……” 没有于数预想中的怒气,坐在御案后面的墨诨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发怒,但是那周身越来越低压的龙威还是告诉了于数皇帝怒了,且怒得已经想杀人了。 要知道引而不发的怒才是真正的吓人。 “两个太医怎么够,怎么说木爱卿也是两国和谈的功臣,去,让太医院再派几个太医过去,好好的给木爱卿诊诊,可不能出事。另外再去刑部……”说到这墨诨顿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叶亦寒被他派到城外大营去了,“不去刑部去大理寺,直接让大理寺立案,堂堂三品武将竟然被人下毒,这事必须查还要给朕好好的查,不查出个结果来让大理寺卿提头来见。” “是。”于数脑门上冷汗直冒,这比帝王发怒还狠,要么木小将军真中毒了,不然这一次怕是难逃一死,欺君之罪可是死罪啊。 “办完了这事再去寻白泽,让他去对付北堂骁,若白泽也去不了就让赵海直接去回绝北堂骁,墨翎犯事被朕给关禁闭了去不了,另外告诉他这里是辰国不是他萧国,让他搞清楚到底谁是战败国。” “是。”于数应了声,然后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的门。 在于数去木府的这段时间里墨诨想了许多,他不知道墨翎是不是刚好被关禁闭还是事先预料,所以他在等,等来了木槿中毒的消息,很好,他倒要看看这毒是不是真的,若是白泽再去不了,呵,只能说明这墨翎翅膀当真是应了,就让他先得意这一回,他总能找到机会让他拒无可拒。 …… 南星回到淮南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半个时辰在平日里并不是很久,但是在焦灼的等待中,墨翎只恨不能眨个眼睛就能将这时间给划过去。 墨翎依旧等在院子里,几乎是南星的身影一出现,墨翎就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随即觉得自己的情绪过于波动,下一秒又坐了下去,而他这前后连贯的动作恰恰显示了他的焦灼。 南星为了自己不死得太惨只当没看见墨翎的动作,抱拳弯腰禀报道:“木小将军没有装病,而是装了中毒。并让穆老将军喊了好几个太医。于公公来的时候太医刚好也来了,于公公根本就没有机会将要说的话说出口,然后就回宫了。属下一路尾随等候,于公公进宫不多久就又出宫了还去了大理寺,又多带了几个太医。” 南星这简单的叙述告诉了墨翎木槿这是将事情给闹大了,且皇帝这架势明显的是出招了,但凡木槿半点处理不好,就会被帝王给抓住把柄。 想着,墨翎当下神色一凛,“北耀,去跟着木槿,半步不要离。护着她的安全。” 577:木槿中毒了(五) “是。”藏在暗中的北耀应了一声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以为她装个病就算了,装个中毒这会子还有大理寺的人来参合,这事可就不能善了了,若他估计不错这一次有人要倒霉,他的阿槿不会做无用功,那么与阿槿有仇的非苏府莫属了,他的阿槿当真是睚眦必报。 想着,墨翎掩盖在袖摆下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似挣扎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她可有问起我?” 话语里带着一些不确定。 这不确定让南星有些动容,他那杀伐果断的主子何曾这样过,也就这木小将军了。 “问了,属下把主子回府做的事都说了。” “多嘴。”墨翎似呵斥非呵斥的说了一声。 南星直接无视表示没听见,继续道:“木小将军让属下告诉主子,她没有生你的气。” 南星清晰可见在他话落的瞬间自家主子那周身的气息妥妥的从寒冬转换到了春暖花开,当真是叫他有些好不适应,嘴角更是忍不住抽了抽。 墨翎下意识好的要勾唇角,不过在看到南星那一身嫌弃的气息当真敛下了唇角。 “滚,去盯着于数,把他入宫前的所有行程都给我弄清楚了。” 一个滚字妥妥的让南星知道墨翎生气了,“是。”丢下一个是字分分钟的闪人,不然呢,留下找揍吗? 而在南星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的时候,墨翎那敛下的嘴角终是忍不住弯了起来。 阿槿,阿槿,他的阿槿…… 真想将她揉碎在怀里…… …… 四五个太医,又是大理寺的人上门,这么大的动静岂止是木府热闹,那简直就是整个鄢陵都热闹了。 今儿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那八卦是一波一波的。 这帝师府和淮南王府的八卦还没消停,这木府又出了幺蛾子,这么大动静那绝对是各家争相奔走打听消息,这一打听不得了,木小将军坐在家中中毒了,这陛下又派太医又派大理寺的,这当真是重视啊。 只是这重视有点过了,过得让人不安了,所以这重视对木小将军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这当真是让许多人驻足观望。 北耀虽然奉命守着木槿,但明面上却是不能随意出现的,怎么说他可是墨翎的人,出现在这很是不合适。 如此唯一一个能正大光明护着木槿的就只有穆鹏了,至少在木槿没有醒来之前护着她不被人暗害。 所以在各个太医看诊的时候,穆鹏那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并且除了太医不让别人靠近木槿。 罗莲这身份说不上话,却是能好好的守着木槿,替她警惕着。 而大理寺的人是来查案的,太医的结果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所以他们也一并等着。 经过太医们的多相争吵,确定了木槿中了慢性毒药,今日刚好发作,而发作的引子就是桌上的水杯,如此一来这府中的下人特别是准备茶水的下人那就是成了重点关注的对象。 另一个,这太医推测出来这慢性毒药大概是十来天前被下入木槿身体的,所以十来天前木槿到底干了什么?又或者别人对她干了什么? 578:木槿中毒了(六) 如此,木槿十来天前的行踪可就至关重要了。 而木槿十来天前干了什么,去参加了帝师寿宴观看了赛龙舟,这只是两个比较重大的,其他的一些琐碎事情还有待调查。 不管如何,事情有了调查方向,大理寺也不会是蒙头苍蝇,抓了有嫌疑的人先带回去审理,再让人去仔细收集木槿这些日子的行程,到这里,大理寺的工作算是能暂时交差。 而太医们也研究出了方案纷纷配药最后确定了有效的药方,然后捣鼓了出来给木槿喝了下去,然后所有人屏住呼吸等着木槿的变化。 木槿苍白的面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逐渐红润,尽管还有些苍白,却是比那死灰白要好上许多,而那羸弱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强劲。 这一幕看得众位太医那是终于松了一口气,陛下让他们来还有穆老将军作证,他们要是救不了人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而一直昏迷的木槿在药被灌了一半的时候借机呛了一口醒了过来,顺便一个不小心将药给打翻了,特么的哪个混蛋开的药,苦死了。 木槿极其迷蒙的睁开了一眼,然后很好的被一屋子的人惊诧了一下,最后懵懵懂懂的皱着眉开口,“你们在干嘛?” 即便穆鹏心中一直知道木槿没事,却是此刻见她好模好样的醒来心中才松了一口气,而松完气之后憋屈了半日的气整个爆了。 “干嘛,干嘛,你还好意思问干嘛,千军万马没把你弄死,在家睡个觉把自己睡死,你也不怕遗臭万年。”穆鹏那是开口就喷,半点也不顾忌。 从午时折腾到现在没有两个时辰也有一个半时辰了,穆鹏一直很着急,众人以为他和担忧木槿,这会子木槿醒来该是高兴的,却不想嘴竟是这么毒。 不过想想穆鹏对墨翎的态度,他们也就释然了,怕是除了穆流年再加一个穆流年的娘,整个鄢陵就没有谁不被穆鹏怼过的。 所以这穆老将军在这折腾自己又折腾别人的搞了半日到底是为啥。 “醒来就好,醒来就代表这药对木小将军的毒有用,这之后几天木小将军就这么用着吧。”在所有人被穆鹏那么一吼给吼得愣住的时候,月太医或者说月老太医,也就是月芜言的爹本着医者本心不紧不慢的开口嘱咐道。 “毒?”木槿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我中毒了吗?我怎么中毒了?” “你还好意思问,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好好的想想,连大理寺都惊动了,你喝的茶水有问题,人被带走审问了,老子替你准了。自己这些天都干了啥,好好想想,明日大理寺上门的时候别一问三不知丢我们武将的脸。” 若不是刚刚太医们都在场,那当真是看不出来此刻对木槿一脸嫌弃的穆鹏刚刚是多么的焦急狂躁。 “药我们刚刚怕不对,只抓了一份,药方我们就留在这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回宫去复命,就不叨唠木小将军了。” 579你不该关心老子的脚吗 开口的依旧是月太医,在场的怕也就只有他敢在穆鹏开口彪话的时候插嘴了。 人救了他们必须要回宫复命的,因为他们是受了圣旨过来的。 “有劳各位,莲儿,帮我送送各位太医,木槿身子发软起不了床就不送各位了。还请各位替木槿谢谢陛下的恩典,待木槿身子好一点木槿会亲自进宫谢恩,还请陛下宽恕。” 装到这也就差不多了,再装下去就真傻了。 “木小将军客气,木小将军先好好养身子,记得要用药。这位姑娘就留步吧。”月太医率先告辞,并拒绝了罗莲的相送,说完之后又对穆鹏告了别,“穆老将军,下官就先告辞了。”话落便转身离开。 月太医这一走,剩下的太医那是纷纷立马的跟着离开,他们被荼毒了半日的耳朵与心脏终于能缓解了。那离开的速度简直是杠杠的,深怕慢了又被穆鹏给惦记。 待人终于散尽的时候,穆鹏啪地一下关上了门,气呼呼地坐在床榻边的小凳子上。 此刻木槿正半躺在榻上,虽然呼吸强劲了点面色红润了点,但是这该死的病秧子模样当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行了,没人了,别装了。”穆鹏压着声音极其不爽的说了一句。 罗莲倒是没说什么,乖巧的站在榻边看着床上的木槿。 木槿闻言侧眸看了穆鹏一眼,然后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不紧不慢道:“没装,真中毒了。” 不中毒怎么蒙蔽那些太医,不至于全是傻子,只是这中毒症状被她自己放大化了而已。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一听木槿这话,穆鹏气得当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眸子的样子恨不能将木槿给撕了,他一直以为她装来着。 罗莲也急了,只不过话语出口赶不上穆鹏快。 “真中毒了,太医又不是全是傻子。”木槿慢悠悠的重复了一边,话语里满是不在乎的味道。 “你……你……你……”穆鹏气得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亏他还以为是假的,以为是假的,“是不是太医们研究不出药你就醒不过来……” 穆鹏发誓,若是木槿敢应一声是,他当即就捏死她。 看着穆老头急吼吼的模样,木槿突然间想笑,却也真的笑了,那笑容好不愉悦。 “还笑,你还敢给老子笑,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啊……”穆鹏急得团团转,他是真想收拾木槿一顿,但就她现在这个模样,特别是还是他小孙女他特么的下不了手,可好气,简直和墨翎那小子一样气人。 转了两圈的穆鹏实在忍不住,最后直接一脚将自己刚刚坐得凳子给踩碎了。 木槿看了一眼那碎裂的凳子,则凳子是何其的无辜啊。 “五两银子,记得赔。”木槿慢悠悠的来了一句。 “你个臭小子,你不该关心老子的脚吗?”穆鹏是又气又委屈,这哪里是他家的孙女,他家大郎那会没这么淘气。 “我又没让你踢。”木槿无辜的来了这么一句。 穆鹏牙都气酸了。 580我家将军不会不管我的 而一边看着这一幕的罗莲却是不厚道的捂着嘴笑了,木槿这气人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她可是看了一下午,这满屋子的人都被这穆老将军给威吓得不敢吱声,这会子倒是让木槿将他给气着了,果真是太有意思了。 而她的木槿…… 想着,罗莲有些眷恋的看向了木槿,她的木槿当真是太棒了。 她本是不想来这鄢陵的,但是爹爹看出了她的心事,然后鼓励她让她来追逐一次,但她舍不得爹,只是最后终究抵不过心底的那点子不甘被爹给说服了。 就当出来放松一下,见识见识一下鄢陵的繁华吧,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如愿以偿,但是她想尝试一下。 “老子,老子……”穆鹏想说什么,但一瞥眼看见了一侧罗莲看木槿的那眼神,当下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不得了不得了,这丫头喜欢这个小子啊,关键是这个小子她不是小子啊。 他家流年好歹只是执念不是喜欢,而这个这个…… 这臭丫头明明就是个丫头,到底是怎么惹得这桃花债的,看来这罗家丫头来得不单纯啊。 穆鹏的话说一半愣那了,木槿下意识的转眸顺着他的眸光看去,罗莲看木槿看得太出神,一时间没察觉,以至于眸中的爱慕就那么被木槿给捉了一个正着。 下意识的想躲闪,但一想自己就是来追逐的又何必要躲闪,于是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用那爱慕的眼神看着木槿。 她是大方了,木槿的心跳却是快要被她看得停止了,她光顾着看到她和白泽的高兴了,一时间把这不该存在的感情给忘了,更何况当时罗莲也就只有一点苗头而已,现在这不躲不闪是决定了什么吗? 不行,她可不能害了一个好姑娘。 必须要趁着还没有太过浓烈给她扼杀在摇篮之中。 想着,木槿直接转头对着穆鹏道:“穆老将军,今日多谢,木……” “跟老子说谢,是想气死老子吗?”穆鹏瞬间又不满了。 木槿呼了一口气,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索性还是先处理另一件事吧。 “谁在,出来。”木槿对着空旷的屋子喊了一声。 “什么谁在?”穆鹏一副你别岔开话题的样子。 不过当下一秒北耀出现在屋子内的时候,穆鹏顿时愣在了那,随即有些不忿的看向木槿,“我都不知道,你咋知道的。” 北耀也看向了木槿,毕竟他没露出半点气息,他也想知道木槿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一双老小孩的不爽眼神和一双疑惑的眼神,木槿耸了耸肩,“猜得。” 这个答案真的是让人吐血。 穆鹏还是不爽,“你咋猜到的。” 北耀却是了然的垂下了眸子,不得不说这木小将军与主子当真是心有灵犀。 木槿本不想答的,但感受到一侧罗莲投过来的好奇眼神,想了想还是答了。 “我家将军……恩……不会不管我的……” 话没啥毛病,但这一说一停还有这软绵的语气当真是很令人遐想。 581送苏府一个大礼 穆鹏愣了一下,随即当下赤红了眸子,大有他家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而偏偏这大白菜竟是上赶着,他要怎么办怎么办? 穆鹏脸都气绿了,罗莲却愣在了那,因为木槿的话乍一听没什么,但细细感觉却很是暧昧,不知为何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想着竟是有些走神。 木槿感受了一下两人的情绪,并没有去理任何一个人,而是从怀中拿出了两个瓷瓶对着北耀扔了过去,“鄢陵城里只要在帝师府寿宴那一日去过的人,看谁不顺眼就给谁下药,一个扔他日常饮食里,一个让他过一段时间服下,唯一注意的就是投药的时段不同即可。” “是。”北耀稳稳地接住药,应声得那是半点也不迟疑。 “你要做什么?”穆鹏却是沉了脸色,倒不是觉得木槿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只是不是很赞同她乱来。 “送苏府一个大礼啊!”木槿笑得很冷,她木槿从来睚眦必报,一次次算计她,这一次更是叫她的将军为难,害得她被淮南王妃甩了一巴掌,不是说淮南王妃是他苏府的人吗?那么这一切就都由苏府兜着好了,“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最多就像我这样,喝几日苦药而已,死不了人。” 木槿也不恼穆鹏的变脸,大概知道穆鹏在担忧什么,便实话实说。 “真的?”穆鹏狐疑了一下,沉重的气息轻减了许多。 “真的。”木槿答得很认真。 穆鹏又看了看木槿,想了下,木槿的人品还是很值得信任的,更何况这孩子又不是笨蛋,这还当真他的面,这是不防备他啊! 一想到这,穆鹏顿时兴奋了,直接窜到了北耀的身侧,嘀嘀咕咕道:“给那苏老头下一点,老子看他不爽很久了。” “苏老头不行,不然这戏怎么唱。”木槿当即否决。 穆鹏闻言当下便不爽的吹胡子瞪眼,不过也知道木槿说的没错,“弄不了那老头子搞他几个手下,老子知道,来来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说着穆鹏就拉着北耀到一侧的角落里开始嘀嘀咕咕了。 对此,木槿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即转眸看向了罗莲,罗莲似乎还沉浸在木槿刚刚那声对墨翎的亲密称呼中。 “莲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这赶了那么些天的路都没能好好休息,回去休息吧,过几日等我恢复正常,我给你做好吃的。”木槿就跟不知道罗莲为何失态似的,笑眯眯的说着。 罗莲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化为了一个字,“好。” 还是等她自己理清楚吧,她一个人烦恼就够了,不能让木槿也陪着她一起。 “去休息吧,我没事。”木槿不打算现在说破,具体怎么做需要契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嗯。”罗莲没再逞强,应了一声就抬脚出去了。 而木槿则是又躺了下去。 穆鹏那边也和北耀捣鼓得差不多了,北耀也走了,穆鹏见罗莲走了,朝木槿这边看了看,本想提示一下,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小年轻的事他就不瞎操心了。 582让我看看你的脸可好 “好好休息,你府上的人差不多都去大理寺了,老子回去给你调几个人这几天用着,不用太谢老子,刚刚说什么来着,好吃的,记得到时候给老子也做一份。” 上一次没吃到啊没吃到,必须要吃到小孙女的饭菜。 丢下一句,穆鹏喜滋滋的也开门出去了,离开前还不忘给木槿把门关好。 这一下人终于清净了,她总算能起身漱口了,那群老家伙,不会开药就别开,特么的真是苦死了。 漱完口之后,木槿悲催的发现肚子咕咕叫了,她这是都快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她也是醉了,这么多太医搞这么半天,她腰板都快躺酸了。 怎么办,好饿。 没人给她叫,她也不能出去。 想着木槿在屋内转了几圈,透过窗纱看了看外面已经夕阳西下的天色,在等一个,不,半个时辰差不多天色就暗了,她就可以出去找吃的了。 想着木槿摸了摸肚子重新上了榻,睡会了吧,下午那都是装昏迷,精神一直紧绷着,她可不敢睡,别好好的让那些太医给整得不好了。 躺在躺上,木槿摸着肚子滚了滚然后神思一放松当真就那么睡着了。 然而事实告诉木槿睡觉的确有用,却也只能挡一会,最终还是被饿醒了。 捂着肚子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还来不及兴奋天黑可以出去觅食,就感觉到屋子里多出了一道气息,还是一道紧靠着她的气息。 而这靠近她还能让她安心睡觉的气息也就只有那么一人而已。 想到这木槿整个人身子就那么僵硬了。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总觉得她好似耍了小孩子脾气,有点别扭。 要么继续装睡? 先不说好饿,就她的气息波动完全就骗不过他。 一如木槿所想的确骗不过墨翎,几乎是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墨翎就知道她醒了,哪怕什么都看不见。 下午的事北耀都告诉他了,他竟是不知道她真的对自己下了毒。 都是他没保护好她,才让她…… 垂在一侧的手终是忍不住按上了那背对着他的香肩,“阿槿,再不吃饭菜就要冷了,就不好吃了。” 诱哄的话语就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一瞬间,木槿只觉得眸子有些酸涩,再也忍不住心中翻腾的思绪,一个翻身坐起直接扑到了墨翎的怀里将人给紧紧抱紧。 木槿的主动让墨翎愣了一下,随即抬手将怀中的人给紧紧拥住,那力道恨不能将她给揉入骨髓。 “对不起,阿槿,我让你受委屈了。”简单的话语里满是燃不尽的爱意。 木槿没出声,而是靠在墨翎的怀里使劲地摇了摇头。 黑暗中墨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疼惜。 “阿槿,让我看看你的脸可好。”那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却是打在了他的心上。 闻言,木槿的身子僵了僵,随即微微抬首,而墨翎也在此时将手附上了她左边的脸颊,即便是看不见,却依稀可以通过触感来感觉到那面颊上微微的红肿,可见他娘当时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 583尴尬的肚子喊 闻言,木槿的身子僵了僵,随即微微抬首,而墨翎也在此时将手附上了她左边的脸颊,即便是看不见,却依稀可以通过触感来感觉到那面颊上微微的红肿,可见他娘当时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 木槿就着墨翎的手蹭了蹭脸颊,就像一只撒娇的猫儿,“我没事。” 这样带着娇意的木槿很少见,墨翎是既心疼又爱怜。 托着木槿脸颊的手忍不住将她的脸托起,然后就那么垂首对着那微微红肿的面颊吻了上去,那吻明明轻如鸿毛却因为承载了他所有的爱而又变得那般重,重得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阿槿,仅此一次,我不会再允许有下一次,绝对不会允许。”墨翎的额头轻靠着木槿的额头,简单的一句话却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气息,木槿的眸光里尽是柔情,真是个傻男人,明明一直就不是他的错。 木槿没有说话,而是微微一抬首直接贴上了那近在咫尺的薄唇。 木槿的这一动作瞬间点燃了墨翎体内一直压抑着的火花,被动瞬间变为主动,急切而火热,满是要将人给吞噬的气息。 木槿瞬间被墨翎这火热的架势给弄得忍不住呜咽了一声,而这声呜咽只会让这火热更加的火热。 木槿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压在榻上又是怎么被扯开了衣襟,只知道她被她的肚子叫给叫得叫回思绪的时候她已经被墨翎衣衫半解的压在榻上,墨翎的唇正贴在她的胸前,手缠在她光滑无一物的腰肢上,她整个人已经软成了一滩春水。 要是这么一直继续下去就算了,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叫个不停,这种感觉…… 木槿只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起来。 就在她羞燥的想要推开墨翎躲起来的时候,墨翎已从她胸前抬首趴在了她的身上,唇抵着她耳朵轻笑,“怪我……”话落间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木槿被压着动不了身,想躲也躲不了,偏偏这个时候肚子又喊了一下,羞燥的她直接张口就对着墨翎露在外面的肩膀一口,当真是口下不留情。 而墨翎却好似感觉不到疼似的,一声接着一声的轻笑,甚是愉悦。 木槿不可能真的下狠劲力,咬了两口气得直接松开了口,“我的肚子喊怪谁?” “怪我,都怪我……” 墨翎不敢太放肆,立刻收敛了笑,认错的话语里竟是宠溺。 说着便起身将木槿给拉了起来,然后替她将被他扯开的衣襟给拉好,然后对着暗夜喊了一声,“南星。” 一听墨翎这一喊,木槿似又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有些僵硬,“他们……” 墨翎大概知道木槿要说什么,在木槿迟疑了一下的时候直接给了木槿答案,“不能听不能看之事他们不会听不会看。” “谁问了。”木槿一副要你多嘴的样子。 “是我多嘴。”墨翎应承得毫无压力。 而就在两人两句话的功夫间,离开的南星回来了,将盛放着食物的食盒放下,然后下一秒又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584:变成老妈子的节奏 “坐床上吃还是到桌边吃?” “到桌边。” 闻言,墨翎伸手直接抱着木槿走到了桌边然后将她给放在了凳子上。 墨翎没有点油灯,而是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两颗大的夜明珠放在了桌子的一角,顿时眼前的一片漆黑就被这萤绿色的光芒给驱散了。 木槿就那么看着墨翎将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一样一样从食盒中拿出来,只觉得心间是满满的幸福。 墨翎放好饭菜间就见萤绿色的光芒下木槿那双丹凤眼里满是柔情,看得他都不想让她吃饭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不想让你吃饭。”这么想墨翎就这么说了,极其的露lu。 这话听得木槿瞬间想揍人,不过只瞪了墨翎一眼,便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了,因为真的很饿。 一时间,萤绿色的柔和光芒下只余碗筷碰撞的声音。 木槿专注于饭菜,而坐在她对面的人则是专注于她…… …… 墨翎还处于被禁闭之中,且就算不是禁闭这没看见进木府却是从木府出去也不是不能的。 所以眼见天色快要黎明,墨翎不舍地轻轻从棉被里起身。 然即便是他再轻的动作还是惊醒了睡眠中的木槿。 木槿没说话,而是双手环上了墨翎的腰身将螓首紧埋在他的怀抱之中,动作间尽显依恋。 “阿槿,我该走了。”墨翎眷恋的摸了摸木槿的脸,不舍中带着无奈。 “我知道。”木槿闷闷的应了一声。 之前没觉得,但今日却极其讨厌这样的感觉,讨厌他从她身边离开的感觉。 墨翎想说把木槿娶回去,但一想到他娘他突然没脸说这个,娶她之前他得先把他娘那边给弄好,绝不能再出现昨日那种情景了。 “今日你大概还要应付好多事,我不能光明正大的陪在你身边,我把北耀和西暮留给你,你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他们去做。”墨翎做不出强拉下木槿的手这种事,见她抱着自己,索性便嘱咐了起来。 “嗯。”木槿没说话只闷闷地应了一声。 “有事就推给师父,他定是乐意帮你的。” “……” “记得交个折子给皇上,说你要休息几天再去城外大营,别给他落下把柄。等该办的事办完了,你再回去。” 他半点也不想她去城外大营,她在木府他半夜里还能过来,但是去了城外大营,那么远的路他动作起来难免要被人给察觉,这个时刻他可不能落把柄到皇上的手中,皇上可正等着抓他把柄么,从昨日派大理寺的人来查案就知道了。 “给你解毒的药你注意一些,这府里上下就没你的人,谁知道会不会被人给做……” 下面的话被木槿突然抬起的头给吞没在了唇齿间,木槿并没有深吻,而是浅尝辄止,好似只是为了堵住他的嘴一样。 而确实木槿的这一个动作让墨翎闭了嘴。 木槿一吻便微微退了开来,然后用着嫌弃的语气道:“你是淮南王世子,不是老妈子。” 这是妥妥的嫌他啰嗦的节奏。 “我这是为谁?”墨翎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木槿气息的变化,不管是刚刚的孩子气还是现在的调皮他都是那么的爱不释手。 585:怼起来的父子两 “好走不送。”木槿直接丢了一个过去,然后一个转身裹着被子滚到了榻里面。 刚刚,大概是还受昨日那件事的影响以至于有些孩子气,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过就是分开而已,不需要搞得那么腻歪。 “是。”墨翎轻笑地应了一声,随即到底是从木槿的背后抱了她一下,对着她的侧脸亲了一下,这才利落的起身穿衣离开,不再留恋。 不是不想留恋,而是怕越留恋越留恋。 墨翎走后木槿也没再睡着…… 墨翎回到淮南王府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尽管院子里一片漆黑,却是感到了异样的气息,但院子并没有异样,所以…… 墨翎推开了自己院子里的屋门,露出了屋内坐在桌边的一道傲然身影。 在他看向那道傲然身影的时候,那道身影没起身,却是伸手点燃了桌面的油灯,顿时微弱的灯光将整个屋子给照亮,包括桌边的身影也包括站在门边的他。 墨翎似乎没有半点被人抓包心虚,反倒是极其淡定的一甩手将门给关了起来,并喊了一声,“爹。” “从哪回来?”墨筵的语气很是深沉。 其实墨筵心里清楚,却还是想听墨翎亲口说。 “木府。”若不是怕木槿被他爹给看轻,他真想加一句从木槿的床上回来。 “我等了你一夜。” “所以呢?”比起墨筵的沉重,墨翎的态度显得毫不在意。 因为墨翎觉得若是什么重中之重的事情,他爹该让人去找他而不是等他。 “我说我等了你一夜。”墨筵却是很不满墨翎的态度,重复强调了一遍。 “我不耳背。”墨翎甩了甩衣袖随意的就着一张凳子就坐了下来。 “臭小子……”墨筵气得拿东西要扔墨翎,然而左看看又看看除了桌子上的一盏油灯手边根本就没有任何砸人的东西,最后到底是没有起身去拿,而是接着道,“孤男寡女你就这么待在人家府上一夜合适吗?” “比你合适,至少不会像你娶回来几十年都没把人的心给收住。”墨翎这话的意思多少还能听出他对昨日发生的那件事的怒意。 墨筵就这么被噎了一下,昨日的事情的确很严重了,苏鸢去苏府就算了,听信谗言也就算了,最后竟是动手打了木槿,他不觉得木槿会被苏鸢打到,而从墨初晓口中叙述的事实来看,苏鸢这是恩将仇报,他实在不知道当年那个让他心动的善良女子到底是何时变成了这样,而她昨日的种种都在用事实告诉他,这些年来他是多错。 想着,被噎住的墨筵整个人不复刚刚的意气风发,而是显得有些颓废。 而墨翎并不打算就此打住,“爹,我告诉你,若是娘把木槿给弄跑了,我今生绝不会娶别人,你要么自己生,要么让墨睿生,否则淮南王府必绝后。” 娘毕竟是他的娘,他多少还是不好正面相对的,但是他爹不一样,他爹之前还是没有把他的话给听进去,不然他娘也不至于这样,所以他必须把态度摆在他爹的面前。 586:拿出休妻的态度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他多大岁数了还生。 墨筵这是分分钟炸毛,但墨翎却是不买账。 “爹,你知道我的,我说到做到。另外有件事本想等确定了再告诉你,不过我觉得总是让你坐收渔翁之利不太好。凭什么尽让你讨好你媳妇,而我却要整天怕我媳妇被你媳妇给气跑了,这交易太不公平。” “什么我媳妇,那是你娘。” “那到底是不是你媳妇。” “是。”墨筵败下了阵。 墨翎叹了一口气,“爹,你既然在我房中坐了一夜该是下定决心了,或者说你既然来我房中坐了一夜也该下定决定了。爹,不能手软,必须要一次性铲除祸患,难道你不想知道娘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你的一点位置吗?” 听了墨翎的话,墨筵整个人都深沉了下去,一种无形的痛楚就那么蔓延在周身,“阿翎,我不敢赌。当年的事终究是我亏欠你娘的。” “若那是苏府的人算计的你和娘,你还觉得亏欠吗?”墨翎这是一脚踩中红心。 “什么意思。”墨筵当下震惊得站了起来,他不是没怀疑过,但是没有证据,重点是皇帝的嫌疑比苏府的大。 “爹你还记得当年墨睿代替我被抓走的事吗?或者说你可知道那个人是故意抓错的。” “谁告诉你的。”这么些年墨翎一直没说这个事,而现在却是说了,除非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不仅是故意抓错,连姐姐的毒都是他下的。” “是谁?”墨筵当下怒得捏碎了手边的桌角,他的孩子都遭了这人的毒手,虽然墨睿不该出生,但他的确是他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墨睿这孩子是替墨翎受的罪,他欠那个孩子的。 墨翎没有回答墨筵的话,而是扯到了另一个问题。 “爹可还认识一个叫翠娥的宫女。”他年岁不够不知道,但他不觉得他爹不知道,“二十五年前的翠娥。”墨翎还特地提醒了一下年岁,毕竟这个名字太普通。 “苏萱的陪嫁丫鬟,入宫后改的名。”这句话几乎是墨筵咬着牙切着齿说出来的。他不觉得墨翎会知道这个他还没出生就死亡的宫女。 “呵……”听到墨筵的话,墨翎当下冷笑了。怪不得他查不到叫这个名的宫女与苏家有什么关系,原来是改的名,“所以呢,你还要歉疚吗?” 他爹有错,但是他娘做得太过,这么些年仗着他爹的这点子歉疚是越做越过分了。 他是他娘的儿子,但他同样是淮南王府的世子,淮南王府的百年基业不能就这么毁了,这是多少祖先用血肉保存下来的,不能灭在他手里。 “爹,休了娘,一定要拿出态度,不要害怕,任由娘如何闹都不要害怕,她是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你的,而苏府也是绝对绝对不会让娘被你休的。” 他娘已经被他爹给宠坏了,只有他娘自己不知道她已经离不开爹了,若不是把一个放在心里又怎么会一件事纠纠缠缠这么些年。 587:我媳妇不用你操心 而苏府,娘被休了,他们可就再没有任何可对付他淮南王府的武器了,他们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肯定是不允许的,而不允许的结果就是乖乖的把伸长的爪子给收回去。 当然,他们也不会有时间再伸爪子了,他的阿槿可是为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呢,差不多天一亮就要上演了吧。 墨翎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墨筵却还是没有表态,毕竟执念了这么些年,他不太敢赌。 “爹,置之死地而后生,难道你想一直和娘这样扎着这根刺到生命的尽头吗?”墨翎的这句话让墨筵的眸子里的情绪出现了松动,似有两个小人在里面打架。 “没让你立刻就休,你可以先从疏离开始,这一次娘做得很过分,可以说是骗了你还连累了我,你直接拿出脾气不搭理她就可以了。还有把你那胡子给剃了,你当年是为何蓄胡子的,还不是因为我娘,现在剃了就代表自己的态度变了,我娘自然就着急了。若是我娘还不悔改,你直接提出要休妻,你放心,有我在,不会真让你休了的。” 墨翎这也算是循循善诱了,半诱哄半胁迫,他完全不怕墨筵不就范。 他身为淮南王世子护卫淮南王府是他的职责,他退无可退,但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媳妇,要是给他整没了,他可不依。 所以只能对不起他爹了,不过他也是为他爹好,到底是他爹娘,他真心希望他爹娘相亲相爱,而不是像这些年这样若即若离。 这也算是一箭双雕吧,既解决了他娘不时不时的冒出来找木槿麻烦,也让他爹和他娘可以相亲相爱,多好。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是他爹再不应,那就真不该是他爹了。 墨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好一会,最后看着墨翎像是决定了什么,郑重的应了一声,“好。” 话落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他坐了一夜没能决定的事就这么被他这个儿子给说服了。他当真是生了一个优秀的儿子,只不过…… 墨筵上前几步拍了拍墨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到底是还没娶回来,别轻贱了人家姑娘。” “你以为我做了什么?” “什么我以为,我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墨筵刚想好好嘱托两句,被墨翎这么一怼瞬间炸毛了。 “管好你媳妇就行了,我媳妇不用你操心。”墨翎这是又嫌弃上了,而气氛也因此从沉重变得轻松。 “你……”墨筵你了一下到底是没说个什么来,“不孝子。”嫌弃了一句却是怀着乐呵的心情抬脚离开了。 墨翎看着墨筵离开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真希望这一次他爹和他娘能够冰释前嫌…… …… 五六个太医的诊断结果让墨诨不得不相信木槿是真的中毒了。 而不管木槿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她中毒了,有这么些个太医来佐证,墨诨是不能奈何她了。 而于数带回来的白泽烂醉如泥的消息更加的让墨诨确定了这里面有墨翎的手笔。 588:中毒中上了金銮殿 墨翎自己被禁足,木槿中毒,白泽烂醉如泥,都是事出有因没毛病,但是偏偏都发生在这个当口,要说跟墨翎没点关系他都不信。 整个鄢陵城那么多的权贵,怎么偏巧就木槿中毒了,他还就是不信了。 而这些是墨诨昨日的想法,当早朝缺席好几位重臣都纷纷上折子告假求太医的的时候,墨诨这才意识到木槿的中毒不是偏巧,而是一个刚开始。 一夜间倒下了好几个大臣,这可是不是开玩笑的,这足以让整个鄢陵的权贵自危。 这还不是最可怖的,最可怖的是在金銮殿上当场倒下了一个官员。 品级一般,只是个正五品的钦天监正,但就这么在金銮殿上当众倒下面色苍白呼吸困难,这可非同小可。 “太医,太医……”刚好这个钦天监正正在汇报近来的时节气候以方便了解今年快要来临的一个月后的春收,话才说了一半就那么突然倒地了,墨诨当下就是一声高喊。 太医院有品级的太医也是要上朝的,皇帝的这一声喊和这一个突发的场景让他们立刻上前。 作为院正又是御医世家月家的人,月姜月太医必是首当其冲的,这一上前探脉,月太医当下脸色大骇,当下拉了两个昨日一同去木府的太医诊断,在最后相互看了两眼点头之后,这才对着皇上禀报。 “回禀陛下,杜监正中毒了,与昨日木小将军的毒是一样的。” 月太医的话一出,不要说墨诨脸色变了,整个朝堂都哗然了。 谁不知道昨天木小将军中毒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皇上那是又派太医又派大理寺的,搞得那叫一个轰动,今日竟然出现官员在金銮殿上就倒了,那么没来的那几个官员不会也是这么回事吧? 顿时间,在场的官员寒毛都竖了起来。 “可瞧真切了?”墨诨黑着脸又问了一遍。 “瞧真切了。”月太医答得很是诚恳。 而官员们想到的可能,作为皇帝又怎么能没想到。 “月姜。” “臣在。” “朕命你带着昨日一同去给木槿看诊的太医挨个去今日早朝缺席的官员家看诊,看完之后来给朕禀报。” “是。” “大理寺卿。”吩咐完月太医,墨诨又找上了大理寺。 “臣在。”大理寺卿连忙跪地。 “朕命你分派人手与月姜同行,一旦证实是同样的毒,立刻留下人手勘察。人手不够直接去刑部调人,刑部大力配合,务必将此事给朕查清楚。”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给鄢陵这么多的官员下毒,这绝不是巧合,这是打算挑衅他的皇权吗?便是寻仇也不至于几个毫不相干的官员有着同样的仇人吧。 最好结果不是他想的这样,否则他将鄢陵翻个底朝天也得给他翻出个子丑寅卯来。 “臣遵旨。”大理寺卿连忙应声。 刑部的没人应声,因为刑部侍郎叶亦寒在城外大营,而刑部尚书也倒在了家中。 墨诨没听到人应声,这才想起刑部的情况,他不能将一个不适的人喊来查案子,唯能将那个在城外的召回来。 “沈军,你去城外把叶亦寒給朕换回来查案。” 589:灰小子是姑娘 “是。”兵部侍郎沈军领旨。 “退朝。”这一趟早朝上得真是糟心,该吩咐吩咐完了,墨诨直接丢下两个字起身就走。 “退朝……”接下来的是于数的高声呐喊,再然后就是百官们争相退朝,比起以往的闲庭散步,今日当真是人心惶惶,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 暖暖的阳光洒进了木槿的小院子。 在鄢陵的权贵因为朝堂上发生的事而人人自危的时候,木槿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 她在等大理寺的人上门问话,当然,她肯定不是为了要好好答话,只是为了把大理寺的人带沟里去,往死里坑帝师府,当然,若是顺利的话,不需要出口坑,她让北耀干的那些事就足够坑了。 不过她没等来大理寺的人上门,却是先等来了小辣椒穆流年。 这丫头昨日追着白泽走了,她后来又那么多事,哪里还记得她,却不想这大清早的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木槿,木槿,你咋样?”人没到声音先到,穿着一身红衣甩着鞭子就来了。 院子里的木槿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抬手按了一下额头,随即从半躺改为半坐,就这一个动作的功夫,那红色的身影就甩着鞭子从院子外冲到了她的跟前。 “木槿木槿,你咋样?听说你中毒了,你没事吧?”穆流年脸上的关心很是真诚,说着还带上了歉意,“我昨日就该来看你的,可是那个该死的小白脸,也不嫌丢人,跟我一小女子拼酒,还拼醉了,真是没出息。” 白泽的事昨夜墨翎都告诉她了,至于白泽是真醉还是假醉,木槿不知道,不过这是被穆流年给嫌弃上了,她倒是很知道。 木槿对此没发表意见,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院子门口又传来了动静,来的是罗莲。 此刻的罗莲已经换下了一身灰扑扑的男装,穿得是一身红衣。 罗莲与穆流年都是一身红衣,却是穿出了两种味道。 穆流年就是永远静不下来的风没一分钟能安静的,而罗莲则是看着火热却又给人一种很静的感觉。 昨日木槿的那句对墨翎有些暧昧的话,让罗莲好一顿迟疑,经过了一夜她彻底想清楚了,都是她尊敬的人,她不能乱猜,那是对他们的不尊重,而她既然敢只身来鄢陵,就表示她豁出去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想着,罗莲早早的起来给木槿做了早膳,只是不想一来就遇上了穆流年,这个女子她是识得的,毕竟昨日见过,且印象很是深刻。 “穆姑娘。”罗莲端着盛放着粥碗的托盘很有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穆流年看到突然出现的罗莲的时候,整个人是傻愣的,木槿府上就没有姑娘,而木槿一直拒绝她说她有喜欢的人,在看到罗莲的瞬间穆流年第一时间就在想这个会不会就是木槿喜欢的那个人? 且这眉目有些眼熟。 待罗莲一开口,穆流年眸中疑惑更深,随即突然一个激灵,“你就是昨天跟小白脸回来的那个灰扑扑的小子。”她怎么说这么熟悉的感觉,可不就是那个灰扑扑的小子,当时她没多注意,但是声音却是听了一二。 590:两姑娘打起来了 “是。”罗莲倒是不怕承认,说着便端着托盘到了木槿的身侧,“木槿,我给你弄了些粥。”边说罗莲边将托盘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然后端起了里面的小碗盛了些粥就端给了木槿,还不忘对着一侧的穆流年道,“我煮了好些,穆姑娘不嫌弃可以一起食用一点。” 木槿这的确没吃呢,昨晚太饿吃得太多,大早上起来的也不知道饿,准备消消食再吃,这会子罗莲给她送来了小米粥正好和她的意。 “谢谢。”木槿道了一声谢,端着粥碗直接起身从躺椅上坐到了桌边的石凳上坐下便开始吃了起来。 坐躺椅只是舒服,并不是虚弱到不行。装也是没必要的,毕竟是昨日中得毒。 见木槿吃了起来,罗莲开心的笑了笑,随即又盛了一碗对着穆流年道:“穆姑娘要一起吗?”这算是再一次邀请,毕竟来着是客,她们总不好自己吃。 罗莲是好意,但此刻这姿态落在穆流年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就有一点主人家的味道了,这是不知道她穆流年已经朝木槿宣战了,还是说这个女的就是木槿的心上人? “你是不是就是木槿喜欢的那个人?”穆流年怎么想怎么说,她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玩阴谋阳谋。 穆流年这话对于木槿来来说简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当下直接让喝粥的木槿给呛着了。 “咳咳咳……”被呛着的木槿一时间竟是腾不出嘴来辩驳。 罗莲听了穆流年的话却是半分不见慌张,柔和的看了一眼似乎受了惊吓正在咳嗽的木槿,然后对着穆流年道:“我很希望是,但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喜欢木槿。” 将门儿女最是落落大方,更何况已经从边疆追到了这,又想了一夜,所以这么的好一个机会,罗莲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半点也不掩饰。 “咳咳咳……”木槿咳嗽的更加厉害了,这都是些什么事。 “是嘛!”穆流年拽了拽手中的鞭子,眸色很是认真,“我也喜欢,但我不喜欢与人分享。”说话间战意很浓。 闻言,罗莲放下了手中盛了一半粥的碗,对着穆流年道:“我也很不喜欢。” 话落间直接抽出了缠在腰上的鞭子,那战意半点不比穆流年差。 “赐教。”穆流年拿着鞭子对着罗莲拱了拱手。 “承让。”罗莲同样。 然后下一秒两人直接闪身到了院子另一侧空落的地段就那么动起了手,速度之快让木槿喊停的机会都没有,关键是她现在不能动手,谁知道这周围有没有皇帝的探子,她现在动手布得局就功亏一篑了。 可这两位小姑奶奶到底为什么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北耀和西暮也不方便出来阻止。 就在木槿想着怎么把这两个打得如火如荼的人分开始,院子外传了一阵喊声,“小木槿,你白哥哥来了,还不快快出来欢迎……” 话落不过片刻的功夫,一个白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木槿的院子门口。 591:你敢让我喂吗 哪知这刚进院子就看到两道红色的身影打得如火如荼,当下吓得愣了一下,随即在分辨出是谁的时候,直接嘴欠道:“呦,哭鼻子丫头大清早跑这来和人打架,抢男人来了?” 他人是刚回来,可并不代表不知道鄢陵城里发生的事,要回来混了,为了不死得很惨当然要事先恶补一下鄢陵城里大大小小的事了。 关于穆流年追着木槿要嫁她的事可是闹得很轰动的,他怎么能不知道。 “你个小白脸,你给本姑娘闭嘴。”正和罗莲打着的穆流年,一听白泽的声音和话语,当下气得一个岔气直接怼了回来。 “你谁啊,让爷闭嘴爷就闭嘴不成。”白泽嗤了一句,随即对着罗莲鼓励道:“小罗莲,白哥哥支持你,把这个嚣张的小丫头往死里揍。” 说完之后,白泽蹭蹭蹭地跑到了木槿这边,不用人招呼直接自来熟的拿起了碗就盛起了粥自食其力了起来。 木槿甩白泽一脸粥的心都有了,本以为来了个救场的,却是来了个捣乱的。 木槿看了一眼那边的打斗,见招招都是点到为止,倒也是放心了,然后对着白泽就是一顿嫌弃,“大清早的来我这干嘛?”帮倒忙的人她必须要嫌弃。 “哎呦喂。”白泽边说边放下汤匙捂了一下自己的心,一脸很受伤的表情,“哥哥我一醒来就听到你中毒的消息,这不是巴巴的来看你,你还嫌弃,简直就是太伤哥哥我的心了。” “白泽你知道我想干嘛?” “想干嘛?”白泽边说还边往木槿跟前凑了凑。 “想拍你一碗粥,你要不要?” “拍就不要了,你要是喂,哥哥倒是很乐意接受。” 听到这话木槿笑了,而明明是很可亲的笑容但是白泽却觉得浑身寒毛直竖。 “我敢喂你敢吃吗?” “我怎么就不敢吃了。”白泽一副你喂我啊喂我啊的表情,还很配合的微微张开了嘴。 木槿轻轻一笑,随即微微低头,用汤匙划拉着碗里的粥,“最近鄢陵城里有一段关于我与将军的传言,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你指哪一个?”木槿话题跳跃的太快,白泽也没多想,下意识的就来了这么一句,实在是最近鄢陵城里发生的事太多了,木槿这么一说他一时也没办法对号入座。 闻言,木槿放下汤匙,抬首看向了白泽,一手撑着下巴手肘抵在桌上,一手对着白泽勾了勾手。 白泽本就坐在靠木槿的那个石凳上,此刻木槿这么一勾手,他下意识的往木槿身前凑了凑,还把耳朵贴了过去,一副要听悄悄话的样子。 木槿勾着唇角轻笑中带着几分魅惑的说道:“都说我与将军断袖,你敢让我喂吗?” 白泽大概是没想到木槿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惊得直接转眸看向了木槿,这一转首刚好对上了木槿笑得勾起的丹凤眼,只觉得那双眼睛里满是魅惑,一时间看得竟是忘记自己刚刚要问什么了。 592:小白脸,我跟你没完 “小白脸,不许靠我家木槿这么近。”白泽这一愣神的功夫,那边本与罗莲打得火热的穆流年顿时不爽的一鞭子直接对着凑近木槿的白泽的面庞扫了过来。 罗莲不趁人之危,见穆流年撤了鞭子,她直接将手中甩出去的鞭子给打偏,然后趁机收了回来。 而这边白泽就跟没感觉到危险似的,还在那看着木槿,倒是木槿瞬间敛了笑,抬手推白泽一下,白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被推得一个局促跌坐在了地上,倒也是躲开了穆流年的鞭子。 但穆流年并没有就此作罢,又是一鞭子甩了过来。 这一次白泽不再发愣了,而是就地一滚躲了开去,然后当下大叫,“哭鼻子丫头你打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情敌。” 虽然这么喊,但是在说完最后情敌两个字的时候白泽微垂的眸光里却是闪过了一抹异色。 “我管你是不是情敌,本姑娘就是看你不爽就是想揍你,怎么的。” “这个想法不错,但是你揍得到我吗?”白泽这绝对是挑衅。 “你想死是不是?”穆流年被白泽那挑衅的笑瞬间给惹毛了。 “有那么点。”白泽一边闲适的躲着穆流年的鞭子,一边很欠揍的来了这么一句,“我这在边疆混了七年也没混死真是太遗憾了。” “小白脸,我跟你没完。”什么叫七年也没混死,这是妥妥的在变相讥讽她呢。 “我刚好有点空子。”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有空陪你玩会,穆流年能依吗? “啊……”穆流年气死了,可是甩了好几鞭子都没打到人,简直要疯了,“我要弄死你……”喊得比刚刚更使劲了。 白泽却依旧躲得很轻巧,还抽了个空跟木槿打了一个招呼,“小木槿啊,哥哥下次再来找你喂粥,先去溜会儿哭鼻子丫头。” 说着就朝着院外冲了过去,这是要离开的节奏。 什么叫溜,通常都是遛狗好吧。 穆流年分分钟get到自己被骂做狗了,这火爆脾气就更上来了,“我要杀了你……” 喊着就冲了出去,完全将木槿给扔到脑后了。 穆流年被白泽给弄走了,木槿表示很满意,至少看上去这小姑娘对她的执念也不是那么深,但是白泽这么作死,她表示对他很同情,她几乎可以预见白泽未来的悲惨日子,因为据她所知,等穆流年被气急了没耐心了又总收拾不了白泽的时候,她绝对会跟穆鹏告状,到时候白泽肯定会很惨很惨。 她这先据一把同情泪。 想着,木槿再次拿起了汤匙继续喝粥,边喝边朝着那边没人打架却还站着的罗莲看了过去,“站那做什么,不是要喝粥的吗?” 罗莲为啥站那,因为怂了。 之前被穆流年一刺激喜欢的话就那么说出了口,可是此刻安静了下来,到底是个少女,多少还是有些羞涩的。 而此刻木槿看过来的眼神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感觉让罗莲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酸涩。 593我输在了时间上吗 庆幸她还对她如常,还是该酸涩她对她似乎没什么别的感情。 蓦地,罗莲想到了刚刚穆流年说的话,她说木槿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是真的吗?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罗莲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木槿,穆姑娘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真的吗?”罗莲执着而认真的看着木槿。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木槿也不打算蒙混。 “是。”木槿回答的很是认真。 而这个是就是在告诉罗莲那个人不是她。 “能告诉我是谁吗?”但是罗莲还是想要知道,即便是输她也想要输得明白一点。 “暂时不能。”木槿用的是暂时。 听不到答案,罗莲有些失望,却还是继续问道,“我没有她好吗?” “不,你很好。只是我先遇到了他。”她的确是先遇到了墨翎,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墨翎跟罗莲这完全就没有可比性,她又不是蕾丝,她xing取向很正常的好伐,但她不能说,说了会拖累罗莲的。 “我输在了时间上吗?”罗莲苦笑了一声,似自问似反问,她没想到人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这样不告而终了。 见罗莲这样,木槿叹了一口气,“莲儿,你很好,我也很喜欢你,朋友的喜欢,你是个很直率的姑娘。人与人之间不一定只有恋人的关系,也可以有朋友亲人的关系。你是个好姑娘值得被人好好的拥有,是我木槿没那个福分。” 木槿知道自己说再多对此刻的罗莲来说都是伤口上的盐,但她现在不撒,她以后会更痛,她不能毁了一个女孩子,只求能快点让这个姑娘悬崖勒马,不要一直错下去。 “不,没福分的是我。”罗莲丢下一句,收起鞭子也转身朝着院外而去。 不要说木槿此刻属于羸弱的身躯跟不上去,就是能跟跟上去也只会适得其反,于是,“跟着。”木槿只这么说了一句,不过该听的人能听懂便是了。 院子里本就没什么花花草草,刚刚经历过穆流年和罗莲那么一战,当真是更没有什么花花草草了,到底是她住的地方,她还是该收拾一下,不过这一次是不行了,等下一个沐休吧。 …… 驿馆 大清早的,北堂骁也不嫌太荤腥,直接将一个来送早饭的宫女给扒了衣服然后就那么驰骋了起来,动作那是相当粗鲁半点也不怜香惜玉。 那宫女除了抽抽搭搭的哭泣着,完全就反抗不了半分,更何况对方的身份那也不是她能够反抗得了的。 然北堂骁向来是个有着与常人脑回路不太一样的脑回路,这宫女哭得越厉害,他就干得越起劲,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把这宫女折腾得浑身青紫这才勉强停下。 而这个停下却也只是他那**的停下,而不是对这宫女的玩弄的停下。 “怎么,瞧不上本皇子,这么一直哭哭哭,难道本皇子干得你不爽吗?”北堂骁就那么luo露着身躯坐在榻上,一手挑着那宫女的下巴,一手狠狠地插在那宫女的幽谷里,边邪肆的笑着边律动着手指,“要知道本皇子可从来都是被服务的那一个,你被本皇子服务你该感到荣幸知道吗?” 594变态北堂骁(一) 说话间,北堂骁的手动得更加的厉害,那力度似乎要将宫女的下半身给撕裂。 任谁也经不住这样的拨弄,那已经不是欢ai而是虐ai了。 “殿下,殿下,你饶了奴婢吧,或者让奴婢来伺候你……”宫女抖着声音说道,她已经觉得下半身不是她自己的了,除了痛也就只有痛。 “呵……”北堂骁冷冷一笑,“一个卑贱的宫女你配伺候本皇子吗?”说着一把将手从那宫女的幽谷中给抽了出来,然后拿起一边的衣物狠狠地擦拭了几下手。 得到自由的宫女直接蜷缩起了身子,太痛了。 然她这刚一蜷缩起身子,北堂骁的手就掐上了她的脖子,她只觉得快不能呼吸了,面色变得绛紫,此刻已经顾不得身上的痛,而是双手紧拽着北堂骁掐着她脖子的手不停的敲打,试图让北堂骁放开她。 而北堂骁在看到宫女那双惊恐中带着求生欲望的脸,笑得更加肆意了,然后在宫女要断气的那一刻突然松了手,松手的那一瞬间,宫女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像极了脱水的鱼。 而北堂骁就跟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着那宫女,待那宫女呼吸顺畅了这才开口道:“想不想活?” 宫女不敢吱声,更不敢跑,就那么光luo着身子跪坐在了榻上,头趴在了榻上,做出了臣服的姿态。 “本皇子从来不喜欢问第二遍,看在你刚才让本皇子开心了的份上,本皇子再问一遍,你想不想活。” “想。”若能活谁想死,宫女立刻应声。她本就是被家里卖进宫的,早就对生活没了什么美好的期望,只求能活着。 “很好。”北堂骁赞了一声,“现在本皇子给你个机会,出去再拽一个女子进来,然后将本皇子刚刚对你做过的事你对她做一遍,你就能活了,否则……” 没有说下去,却满是血腥的味道。 宫女话梅颤了颤身子,不知是被这血腥给吓得还是在挣扎。 北堂骁也不急,他就喜欢看人性堕落,特别是堕落的过程他最喜欢了。 过了好一会,北堂骁听到了话梅坚定而狠厉的声音,“好。” “不错,本皇子喜欢。”说着北堂骁用脚挑起了话梅低垂着的头颅让她看着他,“本皇子喜欢狠的,若是你表现让本皇子满意,本皇子带你回萧国给你个侍妾做做也无妨。”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比起死,显然北堂骁的话对话梅更有吸引力。 “谢皇子殿下。”话梅很时务的谢了恩。 闻言,北堂骁勾了勾唇角,然后将脚下滑,从话梅的下巴顺着她的脖颈滑到了她那对雪白的玉兔上,用脚逗弄了两下,而这一次话梅没有哭,而是对着北堂骁的脚蹭了两下,甚是上道。 “呵呵……”北堂骁满意的笑了笑,“去吧,找个女人进来,别让本皇子久等,本皇子一向没什么耐性,实在是太无聊,这才看着你们玩耍,要是让本皇子过了这兴趣,你知道的……” 595:变态北堂骁(二) “是。”听了北堂骁的话,话梅不敢再耽搁,即便下身很疼,却还是麻溜的起身穿衣,更是理了理头发,将自己给弄得体面一些,只是像被打了,而不是被北堂骁给睡了,这才忍着痛向外走去。 “进了这个驿馆就是本皇子的人了,生死都是本皇子的,别想着逃。”在话梅走到门边欲开门之前,北堂骁开口警告了一声,他本不想多此一举,却也是实在太无聊,很想知道这个小宫女能做到何种地步,人性的腐烂他最喜欢看了。 “奴婢醒得。”话梅应了一声,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话梅并没有用多少时间,便再一次推门进来了,而这一次话梅身边又多了一名女子,看上去很是清纯可爱,那双眼睛跟小鹿似的,带着点对他的恐惧。 这一双眼睛瞬间让北堂骁不想就这么浪费了,于是本打算直接看戏的北堂骁喊了一声,“把人带过来。” 话梅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于是她伸手拉着另一个小宫女莺歌朝着北堂骁走了过去。 北堂骁大概怕自己刚刚那luo露的姿态吓着人,此刻身上随意的耷拉着一件衣衫,但即便这样还是让莺歌浑身颤抖,却又不敢反抗。 一走到北堂骁的面前,莺歌吓得就跪趴在了地上。 “抬起头来,告诉本皇子你叫什么名字?”话是北堂骁对着莺歌说的。 而同样跪在地上的话梅眉眼里却是闪过狠毒,刚刚那萧国皇子可什么都没问她,她是不是不该带莺歌来,可是莺歌却是最好骗的,想要在短时间内带个人过来,也就是她了。 莺歌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水灵水灵的,却偏偏满是惊恐,简直有意思极了。 “莺歌,奴婢莺歌。”莺歌颤抖着身子回答了一遍。 “本来本皇子只是想看一场游戏的,不过本皇子现在对你有兴趣了,你若是服侍得本皇子满意了,本皇子兴许能考虑留你一命。”北堂骁邪笑着一把扯掉了身上盖着衣衫,将那属于男性的身躯还带着奢靡味道的身躯就那么露在了莺歌的面前。 一个小丫头何曾见过这阵仗,吓得立刻低了头,更是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姿态看得北堂骁很是不满意。 “你,叫什么名字。”北堂骁看向了一侧跪着的话梅。 话梅低垂着的眸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道:“奴婢叫话梅。” “话梅,现在本皇子想让她服侍本皇子,不过看着好像不太愿意,现在本皇子命令你帮着她服侍本皇子,可懂?” “是。”话梅立刻应声,随即站了起来朝着莺歌走了过去。 看着走过来的话梅,莺歌吓得爬起来直往后退,“话梅姐姐……话梅姐姐……”那喊声就好似抓着了救命稻草一般。 话梅对着莺歌笑了笑,“乖一点就好了,姐姐想活,别让姐姐伤害你。” 话梅的笑像极了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莺歌转身就跑,“我不……” 奈何话梅早就做了准备,怎么能容许莺歌逃跑,一把就抓住了莺歌,然后在莺歌的哭喊声中将她的衣服给撕扯了一个精光,北堂骁在一侧看得很是乐呵。 596:变态北堂骁(三) 为了防止莺歌逃跑且好控制,话梅直接用莺歌的腰带绑了她的手然后拽着她走向了北堂骁。 “姐姐,姐姐,你放过我吧,姐姐……”莺歌还在哭喊。 而莺歌那湿漉着眼睛的哭喊顿时让北堂骁兴奋不已,他几乎等不及话梅动作,直接一个用力将被剥光了的莺歌给拽上了榻,然后就那么压着人想从后面贯穿,然而那莺歌动得太厉害,让北堂骁有些不好掌控,主要是要是没了这点子反抗也就不好玩了。 于是北堂骁抬起莺歌的腿勾着邪恶的笑对着一侧的话梅道:“过来举着。” 话梅立刻上前拉着莺歌的一条腿举着。 那腿下的风光就这么落入了北堂骁的眼帘,他一手反拉着莺歌被捆着的双手,一手扶着她的腰,用腿压着她的另一条腿,然后就那么对着那粉嫩的幽谷贯穿了下去。 “啊……”响起的是莺歌凄惨的叫声,然越是凄惨,北堂骁越是兴奋,还扳过莺歌的头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惊恐眼睛,简直兴奋极了。 莺歌只觉得生不如死,而这个方向她的眸子也刚好对着拉着她腿的话梅,话梅就那么看着莺歌。 “姐姐……姐姐救我……”这个时候莺歌还不忘记求救。 然而话梅眼中除了冷漠就只有冷漠。 莺歌眸中的期望一点点破碎,一点点变成了绝望,最后莺歌眸色一暗一个狠心就咬上了自己的舌头。 然这才刚咬上就被正在驰骋的北堂骁一把捏住了下巴,“想死?”北堂骁的声音冰冷而嗜血,那笑简直就像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魔,“本皇子还没尽兴,呵呵……” 冷笑间,北堂骁直接卸了莺歌的下巴,而这一次莺歌才叫真正的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性子倒是烈的紧,但本皇子就喜欢烈性的。瞧瞧这双水灵的眸子还不够绝望吧,本皇子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绝望,向你的姐姐求救,本皇子就让你看看你的姐姐是怎么救你的。” 说着,北堂骁将如破布娃娃一般的莺歌往榻上一推,然后整个人靠着榻上半堆的棉被半躺了下去。 然后对着站在那边的话梅道:“脱了衣服上来,然后帮莺歌好好服侍本皇子,服侍好了本皇子有赏,服侍不好,呵……” “是。”话梅连忙乖巧的应声,然后脱了衣服爬上了榻。 都是宫里的人,即便身子干净,心早就不干净了,她可没少听宫里的腌臜事,若不是她机灵,她早就沦为了其中之一,而今用这些手段来活命,刚刚好。 爬上了榻的话梅一把拽着莺歌的头发,将她的头颅给拽起,然后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莺歌,别怪姐姐不教你,乖乖听话才能活,活着多好是不是?” 说着话梅就将莺歌的嘴对准了北堂骁那luo露在外面的男性独有摁了下去,然而被卸了下巴的莺歌根本就不能让北堂骁舒服,北堂骁顿时不满的皱起了眉,话梅当下就拉起了莺歌的头,然后对着北堂骁请示道:“皇子殿下,奴婢斗胆要求服侍你,然后再让您看着莺歌动情,你看是否合适?” 597:变态北堂骁(四) 果然,话梅猜对了北堂骁的喜好,只见北堂骁斜着眼睛道:“姑且一试,若是让本皇子不舒服你知道的……” “请皇子殿下先看一会莺歌动情,待奴婢调教好了再来伺候你。” “准了。”堕落吧,想要求救,让他就让她看看她的那根救命稻草到底是怎么救她的。 “是。” 说着,话梅在莺歌惊恐的眼神之下,开始附上身去吻莺歌,虽然刚刚话梅是被北堂骁给强了,很痛,但到底是chu子,在痛的过程中也是有欢愉的,而刚刚歇了好一会,她又看着北堂骁狠狠要了莺歌好一会,怎么不情dong,但她不敢去攀北堂骁,很怕他不满意直接捏死她,但她想到了她出去前北堂骁的吩咐,本来该一进来就由她来动手的,但大概北堂骁看上了莺歌,想尝鲜艳,可惜莺歌不识趣,而她不能让莺歌识趣更要让北堂骁对她刮目相看,否则等待她的是莺歌活她死。 话梅没有北堂骁粗鲁,很是温柔,毕竟是女子,力气小的很,而莺歌在耻辱下初尝情滋味的身子竟是情动了起来,即便被卸了下巴还是发出了呜咽的声音,这看得北堂骁很是兴奋。 而话梅很好的感受到了北堂骁的气息,她可不能让莺歌有翻身的机会,于是加大了力度,莺歌的呜咽变成了痛呼,而这更让北堂骁兴奋。 话梅没有男子的物件,所以直接用了手,一下又一下,力度很大,莺歌叫得有些凄惨。 但是北堂骁很满意,甚至有了冲动,然后就那么拉着半跪着的话梅从后面直接贯穿再次律动了起来。 话梅被撞得停了下来。 北堂骁不满的喊了一声,“继续。” 于是话梅又继续了起来。 而就在这屋内香艳无比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了屋内。 话梅被惊得停下了动作,北堂骁再次不满道:“再停就换你躺在那。” 话梅吓得立刻又动作了起来。 而来人就跟没看见这屋内的香艳似的,禀报道:“淮南王世子被囚禁在府中,因为他娘打了木槿,他替母受过。木槿昨日中毒,今日在府内养身子。白泽和穆老将军的孙女扯在了一起。从昨日夜里起鄢陵城里许多官员开始出现中毒迹象,属下查探过,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去过了十来天前的帝师府寿宴。帝师的孙女苏莹莹去年去过边疆,与木槿之间有矛盾,传闻是因为墨翎,鄢陵城里的人都说墨翎喜欢木槿,与他断袖。还有罗沙城守将的女儿罗莲也跟着白泽来了鄢陵城,现在住在木槿的府上。” 当初在罗沙城,北堂骁的人被木槿和墨翎给收拾了,但也不可能全部收拾了,中途被迷惑了没能救得了他,但并不代表来不了鄢陵,而来了鄢陵之后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候着北堂骁出来。 毕竟天牢不是那么好劫的。且这里是辰国的都城,即便从天牢里跑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如此不如静观其变。 在这期间把整个鄢陵的局势给打听得清清楚楚是必然的。 598:变态北堂骁(五) 昨日出来之后北堂骁让人给墨诨带话要见墨翎和木槿,其结果让他很不满意。 这不,昨晚他的人进来了,他就让人好好去查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鬼。 而得来的消息告诉他,辰国这朝堂上可乱的很啊,而这对他可是有大大的好处的。 “密切关注,本皇子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他先坐山观虎斗一会,等到有合适的时机,那可就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是。” “另外,若是有机会把那个罗莲给抓了,本皇子就不信这墨翎和木槿不就范。”他可没忘了在边疆的时候,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拼了命救那个丫头的。 “是。” “行了,退下吧。” “是。”黑影应声退下。 越是需要思考北堂骁就越是兴奋,黑影退下之后,北堂骁看了看眼前的场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而那个被按在下面的莺歌眸子里已经是一片死灰了,这个结果北堂骁表示很满意。 “换个玩法,看腻了。”说着北堂骁一把推开了话梅,然后一扯莺歌的腿就对着莺歌驰骋了起来,不过此刻的莺歌那是没点子反应,好生了无生趣,于是北堂骁又对着话梅道,“用她的手你自己来。“ 听到这话话梅抖了一下,却不敢不遵从。 于是话梅爬到了趴着的莺歌的前面,对着莺歌也同时对着北堂骁的面张开了双腿并拿着莺歌的手然后自己动作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北堂骁很刺激,不过身下这个太无趣,不好。 “莺歌,这可是你报仇的好机会,你不打算珍惜这个机会吗?” 北堂骁的冷笑让话梅狠狠地颤着身子,而莺歌在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然后整个人如同活过来一样,也不管身后北堂骁在对她对做什么,她用力的抓住了话梅对着话梅做刚刚她对她做的事。 话梅很疼,想躲,但北堂骁却阴测测的看了过来,“敢躲,本皇子现在就送你去黄泉。” 北堂骁的话让话梅不敢动,就那么承受着莺歌的报复。 而他则是更加刺激的玩着驰骋游戏。 玩了好一会,北堂骁泄了***,又失去了兴趣,一脚用力将榻上的两个人踢下了地,“现在是你们的自由时间,谁能将谁吊起来谁就是胜者,就可以做玩人的那一个。” 北堂骁的一句话让摔落在地的两个女子打了起来。 而他一边冷笑的看着一边思索着刚刚黑影禀报给他的话。 他这一次被抓完全是低估了那个叫木槿的小兵,哪里知道她那么厉害,错算了她这才输了,而这输的耻辱他必会百倍千倍的找回来。 而照这情况看,墨翎和木槿的处境并不容乐观,他早就知道了,这辰国的皇帝若不是用得着墨翎哪里能容得下他,呵,这就是个蠢材。 他会告诉这个蠢材皇帝什么叫做张狂,别以为抓了他他就会就范,门都没有,若是他没猜错,那和谈书上定是有要保证他性命的,如此那皇帝即便是抓狂也奈何不得他,因为他想和谈,不想用墨翎。 599:变态北堂骁(六) 呵…… 亏得他忌惮墨翎啊,这可是他的大好机会。 而他敢笃定,他越张狂,那辰国的皇帝就越看不上他,而他就越安全。 呵…… 思虑了好一会,北堂骁回神之际,下面的胜负已经出了结果,莺歌到底年幼狠劲不足,被话梅给抓住了,用绳子吊在了屋里的两个顶横梁的大柱上,呈大字型展开,而话梅正在对莺歌进行各种玩弄,花样很是多重。 北堂骁看得很是满意,她看着莺歌的眸光再一次灰暗,而那话梅的眸光则是越来越晶亮,嘴角顿时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晶亮好,越是晶亮摧毁起来就越有意思。 看了好些时候,北堂骁看得都捂嘴打了一个哈气,这才开口,不过喊得不是话梅,而是,“左影。” 一个黑影随着北堂骁一声喊出现在了屋内。 “地上那女人赏你了,就在这睡,爷看着。”被关在这驿馆里当真是无趣的紧。 “是。”被称之为左影的暗影应了一声,然后直接一扯自己的裤子拉起因为听到北堂骁的话而惊恐的话梅,要知道她若是被这个人给睡了那么北堂骁就不会要她了,然当她回眸惊恐的看向北堂骁的时候,北堂骁那凉薄的眼神让她不敢说话,她怕自己说了就当场丧命。 “别看着本皇子,刚刚对着一个女人不是兴致很高吗?现在本皇子赏你一个男人,好好表现,表现得不好……呵……” 又是这个嗜血的笑,顿时话梅没了半点反抗之意,就那么被左影给压在了桌上狠狠地贯穿了起来,而她不但不能反抗还要迎合。 左影没有北堂骁那么狠,毕竟是表演,不但不狠还各种姿势各种花样的折腾着话梅,可见不是第一次这么玩了,而话梅被折腾着竟然沉沦在了那舒畅的情yu里,更是露出了舒服的嘤ning声,她没看到看着的北堂骁脸眸子里满是血腥。 而被吊着的莺歌看到了,然后她笑了,她知道话梅活不了了,和她一样都活不了了,活不了了,她只求能快点死快点死。 “左影,手段太温柔了,这女人刚刚可比你有花样多,照着她的来一遍……” “是。”左影机械的应声然后开始了复制动作。 而话梅这是从享受变成了惊恐。直到死她都没能明白为什么她要努力活着甚至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却还是没能得善终。 莺歌比她明白,她是单纯了一点却是知道,这敌国的皇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要她们这敌国的女人的,特别是刚刚那些机密的话都没有避讳,怎么可能还会让她们活。 不过此刻两人还好好的活着,活在痛苦中,活在北堂骁的乐子里。 而一边欣赏的北堂骁已经开始想着明日要玩什么了,没办法,这驿馆太无趣,他只能自己找点乐子,今日不过就是玩弄了两个宫女,至于明日,他得看心情啊…… …… 白泽说溜穆流年当真就是溜穆流年,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跑着,让穆流年远远的在后面跟着,然后带着她窜过大街小巷,顺便离木府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远到从南城一直到了北城。 600:鬼才要嫁给你(月票加更) 然后在他看到街上到处是官兵奔走,跟瞅着几个眼熟的官员和太医争相奔走的时候,他蒙了一下。 随即当下从人群里扯了一个认识的官员就问道:“干什么呢这是?” 官员刚想破口大骂,一见是白泽,立刻憋了嘴,刚想喊白少爷,一想人家现在身份不同了,到了嘴边的称呼立刻变了,“白将军,下官这正办差事呢,您能不能先放开下官。” “说你在干嘛我就让你走。”白泽那是那是半点不买账。 官员抹了抹头上的汗,他就是个小官吏为毛要为难他,大理寺卿可比他知道的多了,为毛要抓他。 埋怨归埋怨,小官员还是立刻麻溜的开口道:“白将军,你不知道杜监正在金銮殿上中毒昏倒了吗?和昨日木小将军中的是同样的毒,陛下发怒了,让大理寺刑部配合去查案。昨日夜里更是陆续倒下了好几个官员,现在太医和大理寺都在积极的救治与调查呢。下官就知道这么多,白将军你能放开下官,让下官去办事吗?完不成任务下官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白泽,本姑娘终于追到你了,你死定了……”白泽的这一停下顿时让气喘吁吁的穆流年追了上来。 追上来的穆流年那可是不客气,当下一鞭子就甩了过去。 白泽正因为小官员的话有些愣神。 昨日接到墨翎的传话就去买醉了,七分真三分假,酒醉间听人说了木槿的事,早上一起来就急急的来了,虽然知道木槿自己擅长医术不会有事,但是还是不免有些担忧。 直到今日看到才算安心,只是不想这外面又出了这么多的事,所谓一样的毒是几个意思,是在说这些事乃至木槿中毒的事都是一个局吗? 那么这个局到底是谁布置的,又是为什么呢? 小官吏见穆流年的鞭子甩了过来,又见白泽在发愣,当下一个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借机蹭蹭蹭地跑了。 而小官吏的这一个动作刚好将白泽给拽回神,而一回神的白泽刚好看到穆流年那红艳艳的鞭子离他俊俏的脸还有那么半寸的距离,当下吓得一个弯腰躲了开去,并哇哇大叫,“哭鼻子丫头,打人不打脸,你毁了爷的脸爷还要不要娶媳妇了。” “你娶不娶媳妇跟本姑娘有何关系,你一个小白脸娶什么媳妇,可别糟蹋了人家姑娘。”穆流年见这一鞭子没甩到一个回旋又对着白泽甩了过去。 “小小年纪,诅咒人可不好啊,我怎么就娶不到媳妇了,我怎么就糟蹋人家姑娘了,小心这诅咒应验在你自己身上,到时候爷没人要,就把你娶回去使劲的糟蹋。” 白泽轻轻松松的就躲开了穆流年的鞭子,还挑衅的对着她笑了笑,气得穆流年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鬼才要嫁给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本姑娘撕了你的嘴。”穆流年啪地一下收起了鞭子缠上了自己的腰,然后就那么整个人对着白泽扑了过去。 601:出手的红衣男子(月票加更) 白泽一见这架势立马的飞奔闪人,她甩鞭子他还能逗逗,她直接上人他可不好动手,且不说他不与女子动手,重点是,这是穆老爷子的孙女,那老爷子可护短了,别回头弄死他。 罗莲能追着白泽跑,那是因为白泽让着她,要不然凭借白泽的身手她是追不上的。 而这会子白泽铁了心要闪人了,没两条街罗莲就被白泽给甩了,罗莲气得那是当下就要将地给踩穿。 而正气愤的使劲跺地的穆流年并没有发现侧面的街道上一匹疯马正狂奔而来。 待她回神之际,那马儿已经飞奔至跟前,穆流年当下倒吸一口气,躲还是能躲开的,不过受伤是肯定的了。 就在穆流年要往一侧拼命跳去的时候,突觉腰间缠上了一道力道,而那疯马的脸离她越拉越远,并如同被下了定格术一般,就那么静止然后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弄得穆流年有些一愣一愣的,因为从小到大只有她救别人的份,还没有谁救过她。 腾空的脚落了地,耳侧传来了一道如同泉水叮咚的声音,“你可还好?”一下一下叮咚着她的心。 螓首微转,入眼的是一张遮住了鼻翼以上面庞的白玉面具,而鼻翼以下无论是唇形还是下巴都是那么的绝美,重点是他穿着一身红衣,一个男子穿着一身红衣,竟然是那么的惊艳,穆流年只觉得一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你可还好?”红衣男子复又问了一遍。 “好,好。”穆流年一个激灵往一侧退了两步,退出了红衣男子的怀抱,带着少女的羞涩结巴的说了两遍。 闻言,红衣男子刷得一下撑开了他手中的白玉骨扇,由白玉而做呈骨形的扇子,很是别致。 “好就好,下次别站在路中央发呆,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幸运。”话落间,红衣男子摇着扇子转身就没入了人群。 “哎……”穆流年急得哎了一声,随即竟不是不知道该喊什么,也就是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她再想追进人群去问的时候,早已没了那抹红衣,就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错觉一般,只是那真的只是一个错觉吗? 而离开的红衣男子在没入人群之后对着身侧的黑衣男子道:“路易,去查查那红衣小丫头是谁,竟是和我的小家伙有几分神似感……” “是。”黑衣男子应声然后速度极快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 淮南王府就在北城,白泽甩了穆流年之后就那么蹭蹭蹭地去了淮南王府,一个是为了躲躲,一个就是有一些事需要询问。 至于穆流年,那可是鄢陵城里土生土长的小霸王,他完全没有半点担忧,甩得那是半点负担也没有。 白泽冲到淮南王府的时候,墨翎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手里捧着本书,看那模样看得很认真,不过却只有墨翎知道他那本书好一会没翻页了。 602:要做你也只能做她弟弟(月票加更) “你还有闲情看书,外面都翻天了。”白泽一进墨翎的院子,冲上来就一把将他撑着手肘托着的书给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墨翎不紧不慢的抬眸看向了白泽,半点要着急的意思都没有,“火烧你pi股了?”不着急就算了,还直接反口损了白泽一句。 “你……”白泽被墨翎这损得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怼。 “若你说的是官员中毒的事,你就不用说了,小小的中毒而已,又死不了人。” “什么小小的中毒,大理寺和刑部都出动了,这还是小小的事吗?再说了,木槿也被牵扯其中,她也……” 说到这,白泽蓦然顿住了话。 这不用打仗的两个月让他分出了思绪去想了太多,太多被自己忽视得没时间去想的事情。而其中一个就是遇到木槿的事墨翎通常都会比较关心,而现在…… 这模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一切尽在墨翎的掌握之中,要么一切都是由他在掌握,所以到底是哪一个…… 墨翎见白泽卡在了那,等了片刻还卡在那,便悠悠的开了口,“你说完了?说完了该我了。” 白泽被墨翎这么一说给说回神,想开口说什么却已经被墨翎给抢去了话语权。 “我们来说说你要做木槿哥哥这件事。”那是他的妻,这一口一个哥哥的,怎么,是要做他哥哥吗? 之前在边疆他的时间和心都用来打仗和讨好木槿了,现在不用打仗了,他刚好把腾出来的那么点心思拿出来整顿整顿一些他早就不爽的人和事。 “我去,要不要这么迅速的告状,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有一个时辰没?好歹我还帮她把穆流年给溜出来了这么恩将仇报好吗?”白泽的第一反应就是木槿让人来告状了,当下就炸毛了起来。 “她没告状。”墨翎的一句话否定了白泽的猜疑,“只不过我放在她身边的人告状了而已。” 墨翎这话当真叫理直气壮,所以他要说什么? 不对,墨翎这什么意思,他竟是放了人在木槿的身边,怎么就不见他对他这么好呢?也不对,他们不是在说官员中毒的事吗?到底是怎么扯到这上面来的。 “要做你也只能做她弟弟,哥哥你休想。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要做她哥哥,小心你的舌头。” 白泽思绪间,墨翎的话接踵而来,说不上是警告,仅是简单的一个叙述,好似只是在告知他一个事实,但这生冷的语调却愣是让他听出了不好好遵守的危险感。 而这危险感却突然让白泽认真了起来,那两个月他还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对着木槿有些特殊的感情,若是朋友的话,为何与对待墨翎时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之前一门心思打仗他没有时间多想,而在这没见面的两个月里他想了好多好多,迟钝了发现了这不一样,然在这之前,他却是知道墨翎与木槿之间不一般,关系很不一般,即便在那样忙碌的战况下,他都能看出不一般,所以那是真的不一般。 603:因为她是我的 “为什么。”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之前也问过,但那个时候墨翎说等到合适的时机告诉他,那么现在是不是已经是合适的时机了。 墨翎没有直接回答白泽,而是反问道:“你想做我哥哥吗?” “我怎么敢。”白泽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而墨翎就在他有些震惊的眼神中一字一句的告诉了他答案。 “因为她是我的。”他曾经对感情有些迟钝,而白泽比他更迟钝,但现在他不迟钝了,所以他早就明了木槿对白泽是特别的,只是白泽自己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白泽是他兄弟,他不想因为这坏了兄弟之间的感情,所以在一切还只是萌芽的时候他必须要杀死,这样谁都不会痛苦。 罗莲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起了心思,罗莲的心思被木槿斩断了,而白泽的那点子还没起来的心思就让他来动手吧。 有些残忍,但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白泽有些不能接受,不是不能接受墨翎说出来的这段情,而是不能接受墨翎的承认,他微微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却没有勇气去承认,而墨翎竟然…… “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你要整我也不用拿你自己开玩笑吧。”白泽呵呵了两声,只是却是满满的皮笑肉不笑的味道。 “你觉得我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吗?”墨翎反问了回去。 白泽脚步往后退了两步,这是他一直想要的答案,可是他竟是有些不能接受,而他到底是不能接受什么呢?不能接受墨翎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还是不能接受那个男子也让他有了一些意动。 就在白泽干涩着嗓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哭音从院门口传了进来。 “阿翎啊,阿翎,你爹要休了娘,阿翎……” 随着这哭音淮南王妃从院子门外冲了进来,就那么直直地冲到了墨翎的面前坐在了一侧石凳上不停地哭泣着,“阿翎,你那狠心的爹竟是要休了我,我就不该原谅他我就不该,难道错的是我吗?错的是我吗?” 淮南王妃的哭闹形象顿时间让白泽有些尴尬,他倒是没想到隔了七年第一次见面是这个场景,但淮南王妃似乎没看见他一样。 “爹亲口说的吗?” 淮南王妃大概没想到这个时候墨翎还能很理智的分析,而不是去质问他爹。 “没有。”苏鸢抽抽搭搭的说了一句。 “那就不会休,你要担忧什么呢?” 苏鸢一时间不能适应墨翎的冷漠,整个人有些愣神,随即回过神来,眼泪那是直流,“阿翎,你是不是还在怨恨娘,娘只是太担忧你了,娘是为你好啊,你怎么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你这是要让淮南王府绝后啊,这样的事情娘怎么能看着它发生,娘……” 她不是相信苏莹莹而不相信墨翎,只是容不得墨翎有一点闪失,墨翎跟木槿关系亲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太子东宫他就亲口说过有要守护的人,这样的话再加上他跟木槿那么要好,叫她怎么去不相信苏莹莹的话而相信他,她不允许有一点对墨翎不好的因素存在,不允许。 604:剃个胡子而已 墨翎听不下去的直接开口打断,“所以娘还是相信了苏莹莹的话,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我说过我没有喜欢男子。”说对苏鸢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却终究是他的娘。 而墨翎的话让一侧的白泽瞬间听傻了,看他这样子不像骗淮南王妃,可刚刚也不像是骗他,所以刚刚是他理解错了吗?墨翎的那句木槿是我的是他理解错了吗?可是他的理解能力没那么差啊。 那么,既然墨翎不喜欢男子,却又说木槿是他的,那么他的意思就是他喜欢的是女子,而木槿是他的,那么木槿就是那个女……女子…… 瞬息间白泽被自己的这个猜测给震惊得傻了,整个脑子都空了,女……女子……那样的一个单枪匹马就能破杀敌军阵型更是带几十个人就从那么高的山崖上跳下去救他的人是女……女子…… “娘没有不相信,娘只是为你好,容不得你有一点点闪失,娘……”苏鸢还在为自己辩解。 “娘是觉得我被关禁闭半个月不够,想要我终生都幽禁在淮南王府当中吗?” 这一次淮南王妃终于闭了嘴,也终于想起自己害得自己的儿子被关禁闭,但想到这,她更恨木槿,要不是那个木槿,他的儿子怎么会被幽禁,且帝师府也受到了牵连,她的哥哥更是被停职,那样的人,那样的人…… “娘刚刚想说爹什么来着。”墨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苏鸢终究是他的娘,他这一生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被墨翎这么一说,苏鸢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思绪瞬间被转移,“你爹……你爹他剃了胡子……” 那胡子曾经就是为她蓄的,因为她说他那张脸招蜂引蝶,于是他就蓄了胡子,而今竟是剃了,这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剃个胡子而已,娘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吗?我早就看爹那胡子不顺眼了,怎么说也是淮南王,整天弄得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太丢人了。” 墨翎有些不在意有些嫌弃的话愣是让苏鸢的话说不下去了,更是让苏鸢有一种跳梁小丑的感觉,可是明明以前她的阿翎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这话说得又让她没办法反驳,然而全鄢陵城都知道他墨筵为了她苏鸢蓄了胡子,她的儿子不知道吗? 或者说是年代久了忘记了?亦或是在装不知道。 不管是哪一个,苏鸢都有些不想接受,她觉得她的儿子跟他离心了,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还有她的女儿,她昨日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今日她的女儿竟然没有在府里陪她,竟然没有。 变了一切都变了,可是到底哪里变了,哪里变了。 “鸢儿,你怎么跑阿翎这里来了,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买鸟的吗?”这个时候墨筵大刀阔斧的从墨翎的院子外走了进来,一张脸没了络腮胡子的遮掩,那是瞬间年轻了十岁,那俊俏的模样当真是只比墨翎差上那么一点,毕竟墨翎取了他和苏鸢的长处,定是要比他还要好看,但即便如此,却也是中年美大叔一名了,甚至许多小年轻站在他面前那都是要失色的。 605:剃个胡子而已(二) 白泽蒙了,自有记忆起,淮南王就是满脸大胡子的邋遢样,简直丑死了,这胡子一剃简直就比墨翎差那么一点,我去,这模样是要迷死鄢陵城贵妇吗? 还有墨翎,他的记忆中墨翎可是为他娘什么事都干了,甚至有许多他不愿意做的事他也干了,而现在这是在反驳吗?这是为了什么?为了木槿吗?好似昨日有传闻木槿被淮南王妃给伤了,不,是他弄错了,不是传言,这墨翎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所以…… 墨筵存活在记忆深处的模样,墨筵一沉不变的温柔,这些都让苏鸢有些恍惚,好似墨筵不要她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走,别影响儿子幽禁,更何况这还有客人,别在人家孩子面前给阿翎丢脸了。”边说墨筵边拉起苏鸢就朝外走,还在转首间对着那边同样蒙愣蒙愣的白泽点了点头。 然后就那么大刀阔斧的在苏鸢反应过来之前把人给带走了。 顿时间整个小院子就剩下坐在石桌边的墨翎和呆愣在那的白泽了,白泽只觉得冲击力太大了,一波接着一波的,他得顺顺得顺顺。 “墨……墨翎……”白泽结巴着声音喊了一声,他被自己的猜想给吓死了,他需要求证,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要是他猜错了呢? 墨翎并不打算再瞒着白泽了,却也不打算亲自说出口,他给了白泽想象的空间。 听闻白泽喊了一声,他看了过去,看到的便是被打击得不轻且用求证的眼光看着他却无从开口的白泽。 “最近外面有些乱,能不出来就别出来。”墨翎开口对着白泽嘱托着,“另外,有些事出了这个门你就忘掉吧,我从没告诉过你什么。” 木槿是女子,一旦披露,那就是欺君之罪,他不能拖白泽下水,却也不好蒙着白泽,所以给他疑惑让他自己猜测是最好的方法。 而墨翎的话此刻听在白泽的耳中就是在变相肯定他的猜测,白泽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记住这一刻的感觉,待到那一日别忘了。”话落,墨翎站起了身,“我累了,我去休息了,你自便。”说着转身就朝屋内走去,这是要留给白泽思考的空间。 而白泽当真就一直傻站在那,许久许久,久到他也不知道到是多久,这才晃悠着步子离开了淮南王府…… 这厢白泽整个人傻傻愣愣的,那边被淮南王给半哄半拖出去的淮南王妃也傻傻愣愣的。 因为淮南王在顶着一张刮完胡子的脸上街之后,顿时就弄得大街上水泄不通了。 许多姑娘不问年少还是年老都纷纷驻足观望,除了因为淮南王好看之后,还有一个就是没见过这人啊。 然后不知谁一个激灵喊了一声,这是淮南王,瞬间那叫一个轰动。 淮南王世子那可是鄢陵城里公认的一等一的美男子,自从边疆回来,淮南王世子那张脸她们就看不到了,这淮南王可是淮南王世子的爹,怎么得也是像的吧,看看好歹能慰藉一下躁动的心灵,关键是这淮南王那也是曾经的美男子,只是后来蓄了胡子就逐渐被人淡忘了。 606:墨筵,我要回去 对了,为啥蓄胡子来着,一些年岁大的就开始给年少的人科补了,什么淮南王妃善妒啊,什么当年淮南王睡了一宫女搞了一孩子出来,后来淮南王妃就跟淮南王闹啊,这淮南王也是真喜欢这淮南王妃,为了淮南王妃蓄了胡子,愣是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给搞成了人见人躲。 现在为啥剃了? 昨日好似有个传言来着,说淮南王要休了淮南王妃,莫不是是真的? 可是看淮南王领着淮南王妃买东西那个模样还很温柔啊,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苏鸢跟着墨筵一路走一路听到窃窃私语,更是看到许多大姑娘小姑娘的眼睛看着墨筵都看直了,那叫一个气,可偏偏墨筵还一路温和的问她要什么喜欢什么,让她发脾气都发不出来。 苏鸢想忍着,可是忍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我不买了,墨筵,我要回去。”口气很是不善。 “还没到花鸟市场呢,你喜欢的鸟儿你也不要了?”墨筵回眸笑看着苏鸢。 墨筵这一笑,周围那是声声赞叹与抽气声,苏鸢脸色那叫一个黑,“笑什么笑,不许笑。” 墨筵没说话,却还是敛了笑。 苏鸢见墨筵还是很迁就她当下就满意的笑了,随即一敛眸色,“我要回去。” 苏鸢敛了眸色,墨筵也敛了眸色,很是认真的问了一句,“当真要回去?” “当真。” 墨筵深深的看了苏鸢两眼,随即道:“沈淮,驾车送王妃回去。” 丢下一句,墨筵便转身继续朝前走。 苏鸢当场愣在了那里,墨筵的这个态度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反应过来的苏鸢当下不满的喊出了声,“墨筵,你不送我回去吗?”与其说这是反问的语气,不如说这个质问的语气。 墨筵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苏鸢,那柔和的目光半点看不出刚刚他直接甩手走人。 “我不是让沈淮送你的吗?我还有事,你要回去就先回吧。” “你……”苏鸢被墨筵这副我已经满足你了你还要怎么样的表情给气得愣是一句话没有说得出来。 周围的人那指指点点的声音声声入耳,苏鸢只觉得再站下去就要气死,而再说些什么也显得很掉身份。 不送是吧,谁稀罕。 想着,苏鸢什么也没说,一个冷哼转身就朝来时的路而去。 她走得并不是很快,因为她在等墨筵哄她,在等墨筵追上来哄她,追上来陪她,可是她走了好一会也没听到身后的喊叫声,只觉得一颗心慢慢的慌乱了,有些想回头,但却又不想妥协,最后愣是憋着一口气蹭蹭蹭地走到停在外面街口的马车上爬上去回去了。 而她在爬马车的时候借机朝这一侧看了一眼,茫茫人群却唯独没有她熟悉的那一抹身影。 这一幕让苏鸢有些愣愣的,近乎机械的爬上了马车,这是真的不要她了吗?为什么迁就她这么多年,是不是很就是因为她给了好脸色,所以他才不把她当做好的了? 607:不要被墨筵给休了 而墨筵其实在苏鸢转身就走的时候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却最终只是停在了那,不过也没有离开,似乎在等着苏鸢回头,哪怕是撒一个娇软一句话他就心软了,可是她没有,她的背挺得很直,脚步走得很坚定,直到看着她伸手扶上了马车榬,他这才不得不闪身躲入了一侧的小巷口,再然后借着人群的阻挡看着她离去。 苦涩爬满了墨筵的眸底,这么些年一直是他一个人在追逐,他也会累。 站了片刻,墨筵再次转了回去朝着花鸟市场的方向而去了。 而那边离开的苏鸢一直等回了府都没有等到墨筵的追来,整个人说不出的恐慌,想去找女儿,女儿不在,想去找儿子,早上刚被儿子怼过,最后的最后只能一个人闷在屋里生气,她就不信墨筵真的不要她了,她不信…… 这几日出了那么多事,这淮南王府那可是重点关注对象,特别是昨日有声有色的传出了淮南王要休妻的谣言,那就更加备受关注了。 而今日他们看到了什么,淮南王把胡子给剃了,淮南王妃在路上跟淮南王闹情绪了,然后淮南王就那么让淮南王妃独自一人回府了,这可是从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光景啊。 这说明什么,这是妥妥地要坐实淮南王休妻的传言啊。 所以呢,是真要休妻了吗? 当这个消息传到帝师府苏博雄的耳朵里的时候,苏博雄整个人都阴沉了。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昨日他儿子被停了职,孙女被罚了幽禁抄女戒,更是有传言淮南王要休他女儿,传言就传言吧,多数做不得真,但今日这事实却是啪啪地在打他的脸。 这是做给他看啊,告诉他他墨筵休妻那是完全有可能,端看他的意思罢了。 这一刻,苏博雄有一种事情不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 若是苏鸢被墨筵给休了,那么苏鸢对他来说就没有任何作用了,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他不确定墨筵这是试探还是什么,但不怕万一就怕意外,这种事他绝不允许,便是要休也得等墨翎娶了苏莹莹,到时候就没苏鸢什么事了。 “苏韦。”想着苏博雄喊了管家苏韦一声。 “在。”苏韦连忙应声。 “给苏鸢传秘信,让她安分一点,不要被墨筵给休了。苏府不给嫁出去的女儿留地。” “是。” …… 除了淮南王与淮南王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之外,官员中毒一案也很是沸沸扬扬。 大理寺刑部以及太医院的人忙忙碌碌的一天这才终于将官员中毒事情给理清楚。 毒是一样的毒,同样的是需要维持十来天的慢性毒药。 因为有了昨日里木槿的这个先例在先,所以今日里在查明了是同样的毒素之后,解决起来就方便多了。 如此太医院的工作就要简单多了,而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却是要一一的盘问,还要将这些资料收集起来来寻找相同的地方,那是相当的忙碌。 而远在城外大营的叶亦寒也在下午时分被换了回来,而这一回来就大大的增加了工作效率。 608:帝师府被圈禁 在差不多夕阳西下的时候,大理寺与刑部一同整理出了案件的资料,包括木槿那边今日也派了人过去例行公事的询问了一遍,而得到的结果就是这些人全部参加过十来天前的苏府的帝师寿宴。 而为何会是这些人中毒而其他人没有就不得而知了,或者说其他人还在隐患期? 当这个答案摆在御书房墨诨的桌上的时候,墨诨整个人是暗沉的。 这种事几乎一眼就看出是个局,一个陷害苏府的局,因为帝师不至于傻到在自己的寿宴上陷害这么多官员。 但那又如何,这可是一个帝师府很好的把柄,如今摆在他的桌面上他是为何不用。 “于数。” “老奴在。”于数立刻的跪倒在了墨诨的面前。 “去帝师府传令,在此中毒案结果出来之前,帝师府任何人不得外出,且配合刑部以及大理寺的盘问调查。另替朕转告帝师大人,朕很相信帝师大人的为人,此事一看就是有人针对帝师府,但帝师府却是最可疑的犯案现场,还请帝师大人配合调查,朕好早日还帝师府一个清白。” 墨诨面上威严,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豪爽,这几日帝师府连连受挫,帝师多年维持的帝师府名声更是不停跌落,墨诨只觉得多年被压制郁结在心底的郁气散落了许多许多。 “是,奴才遵命。”于数接了命令立刻的就飞奔出御书房,昨日没办好差事的账陛下还没跟他清算,他可不能再犯错。 “此案就交予你们,三天内给朕查出个子丑寅卯来,否则拿你们是问。” “臣遵旨。”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叶亦寒跪地应声。 “大理寺卿退……” “陛下,臣杨威求见。” 杨威是今日沈军去换叶亦寒的时候一并回来的,皇上的调令昨日就下达了,只不过送到城外大营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再加上需要进行慎重挑选,这一耽搁刚好今日就于叶亦寒一并回来了。 这本没有什么,哪曾想他这兵力安排下去才两个时辰的功夫,萧国皇子就从里面扔出了两具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宫女,且那不堪的模样一看就是遭受了多番凌辱,这萧国皇子凌辱了两名宫女倒是没什么,但是凌辱到这个地步,还从驿馆里扔出来,那可就是活生生的挑衅与打脸了,这是有多张狂。 杨威的声音很沉重,这让墨诨想到了昨日禁卫军统领赵海的到来,顿时间刚刚有些不错的心情整个沉了下去。 “进来。”墨诨沉着声音说了一声。 下一刻,杨威铁青着脸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御书房,而本站在中间的大理寺卿和叶亦寒则是微微往一侧偏了偏让出了位置。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无论何时,官员见到皇帝先行一个大礼。 “起来说话。” “谢陛下。”杨威谢恩起身,然后铁青着脸道,“禀陛下,萧国皇子扔了两具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宫女到了驿馆的门口,且经过仵作勘查,此两名女子身前受到了各种凌辱,手段不堪入目,很是凄惨。” 609:真是荤素不忌 墨诨当下一把挥洒了桌上大半的折子,“北堂骁……”三个字那是咬牙切齿。 他到底凭什么这么嚣张,到底凭什么,到底谁是战败国战败国。 偏偏和谈书上白纸黑字的写着不能伤他性命不能伤他性命,否则和谈免谈。 可他这样公然凌辱了他派去的宫女,还扔到了驿馆的门口,凌辱就凌辱了,他看不见也不过就是两个宫女罢了,别说两个,十个都无所谓,可是他竟敢扔到驿馆门口,他若是不处置他的威严何在,他若是不处置他怎么对鄢陵城里的百姓交代,这样传下去,他的脸还要往哪里放,要往哪里放。 那该死的墨翎,昨日要是不耍花样,去见了北堂骁哪里能这么多事。 “既然萧国皇子如此不稀罕我辰国的宫女太监,那萧国太子定是能自食其力的,将里面服侍的人全部从驿馆中撤出来,记得告诉萧国皇子,是他不仁在先不要怪我辰国不义。告诉他,若是他再撒野就将他扔回天牢,反正和谈书上的要求是人活着,可没说是要怎样活着。另查明两名宫女的身份好好安葬,并给他们家人一些补偿。具体处置事宜明日早朝议。” “是。”杨威领了命铁青着脸退离了御书房。 “你们也退下。”本来墨诨还想单独交代叶亦寒一些事情的,但是现在他是半点心情也没有了。 “是。”大理寺卿和叶亦寒应声退了下去。 …… 驿馆里关押着萧国的皇子北堂骁,就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引起关注了,鄢陵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今日闹出官员中毒一案,大理寺刑部纷纷出动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哪曾想忙碌了一天这官员中毒一案好不容易有了眉目,这萧国皇子愣是又整出了幺蛾子。 而这个点,街上那可都是纷纷往家赶的人。 这驿馆门前就那么扔出了两具如破布娃娃一样的女尸怎么能不引起震惊。 眼明的人那可是当下就看出了那两具女尸身前那是受了侵犯,还是几乎虐待的侵犯,身上可谓是体无完肤,特别是那属于女子的私密几乎看不清模样了。 扔出女尸的时候,杨威并不在,他是统领又不是小兵怎么会守在这门前。 当女尸被扔出来的时候,守卫先是一愣,随即一边的守卫立刻的去找杨威,一边的守卫则快速的将这不堪入目的一幕给挡住,然后急忙到周围去寻了能遮盖的物件回来将两具尸体给挡住。 但即便动作再快,这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这周围可有好些个为了做生意而建起来的酒楼,更有好些人专门在这里蹲点的。 而之前在大街上顺手救了一下穆流年的那一抹红衣刚刚好就住在驿馆斜对面的一家酒楼的客房内。 尸体被扔出来的时候,他刚好在靠窗品酒,那么污秽的一幕当下看得他品酒的胃口尽失。 “路易,你说我这二弟怎么这么凶残,真是荤素不忌,什么样的都下得了口,还搞成这样,这口味当真是重。” 610:该不该去找小家伙呢 “路易,你说我这二弟怎么这么凶残,真是荤素不忌,什么样的都下得了口,还搞成这样,这口味当真是重。” 不用怀疑,能穿一身红衣的,非风尧莫属了。 不过到底这里还是辰国的都城,他还是低调点的好,他当真怕自己不戴面具,这鄢陵城里的女子都走不动路,那简直就是太厌烦了,他不能太招摇。 “当真是看得爷我晚膳都要吃不下去了。”说到这风尧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当下笑了,“小家伙可还欠着我饭菜呢,你觉得我去蹭顿饭如何?” 真是好久不见小家伙了,当真是好生想念啊。要不是怕太过招摇被辰皇注意到,他当真是想这么大摇大摆的就去找小家伙。 他看中的小家伙当真是厉害,竟是把他这个疯狂到无人能敌的二弟给抓了,当真是不错。也算是帮了他一把,让他趁机回去收割了一波人头,甚好甚好。 “木小将军还在中毒。”路易开口提醒了一下。 言外之意就是好不会给他做饭了,不过路易可不敢这么说。 “中毒啊……”这三个字几乎是被风尧给含在了舌尖上,“呵……”谁中毒他都不信她中毒,说她下毒还差不多。 据他得来的消息,他的小家伙可是和苏家很是不对付,而这调查的结果据说所有人都是去了那个苏家,所以这搞得朝野震惊人人自危的官员中毒案会不会是他的小家伙的手笔呢? 啧啧,他觉得他很合适亲自去问问。 不过那木府狗尾巴太多,不好,不好。 “路易啊,你觉得爷该不该去找小家伙呢……”风尧用指尖摩挲着杯盏,一双眸子看着驿馆门前忙忙碌碌。 “……”路易选择沉默,因为他的爷只会吩咐与自问,从来都不会征求别人的意见,问也只是一种形式罢了。 风尧这搞错重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找木槿的时候,整个鄢陵城都炸了。 杨威进宫给皇帝禀报了,同时间这消息也散发到了各个权贵的耳朵里。 对北堂骁特别关注的墨翎得到消息的时间那是比杨威进宫的速度都要快。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关心手下带给他的另一个消息。 那就是驿馆周遭的酒楼里出现了一抹疑似风尧的红衣男子的身影。 红衣那就是风尧的标配。 别人或许不在意,但墨翎却是不能不在意的,他们可是很好的打过交道的。 “让人去查,看看到底是不是敌国大皇子风尧。”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却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或许曾经在他与木槿回军营的那段路上,风尧与他们之间不是敌,但此时此刻,一个敌国皇子不问缘由的这般黯然出现在辰国的都城,怎么还会是友。 而即便还没有得到查证,但他却直觉那就是风尧。 “是。”南星领命离去。 一个北堂骁就够折腾的了,再来一个风尧,这鄢陵当真是要不太平了,可笑的是他们的皇帝却还将眸光盯在他的身上,要不是他身后有他的家人,要不是他的家人需要一个安定的家,这样的皇帝他当真是不愿意为之卖命的。 611帝师的阴谋 墨翎这边收到消息,木槿那边也同样收到了消息,只不过只是收到了驿馆门前丢了两具女尸的消息,而对此木槿只鄙视了一下北堂骁的变态,同时可笑了一下他们伟大的皇帝,若是他们伟大的皇帝不那么过河拆桥,有墨翎出面,这北堂骁敢这么嚣张吗?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现在最该头疼的可不是她,而是那自食恶果的皇帝…… 相对于墨翎与木槿的完全不在意,在宫里的圣旨传到帝师府的时候,整个帝师府那就是如同架在火上烤。 这已经是近日来第二道传到帝师府的圣旨了,哪怕这一次只是一个口谕,那也是圣旨。 而皇帝直言相信他,只是封锁暂做调查,这是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他,而能这般陷害苏府的人除了墨翎苏博雄想不到第二个人。 主要是因为那个叫木槿的懂,她能帮墨昱缓解毒素,怎么就不能下毒陷害他了,但他没有证据,没有证据。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刚接受了于数的圣旨,苏家在鄢陵城里经营的几家铺子纷纷出了问题,不是货源出了问题,就是铺子里的东西出了问题,总之铺子的声誉和他苏府的财力那是大大的受到了损失,苏博雄完全是气炸了。 可是要动了谁才能让他撒了这口气? 墨翎? 淮南王府他目前还啃不动。 木槿? 那就是不定数,连尸体都能拖到皇宫门口,他就是想让人去杀她还要保证万无一失,不然就是反惹一身骚。 那么要收拾谁? 墨翎在乎谁?木槿在乎谁? 一个激灵,一个阴毒的计谋涌上了苏博雄的心头。 为达目的,苏博雄从来都是能利用任何能利用之人。 “苏韦。” “在。” “最近苏尘的日子是不是过的很是舒坦。” “……”这话,苏韦不知道该怎么答。 “我这个做爹的真是太不称职了,让人今晚去好好关心关心,还有他那两个女儿,大的有秦玖关心我们就不必太关心了,小的可要好好关心关心。刚刚说什么来着,那萧国皇子对我辰国女子很是喜爱,这可是一门好亲事啊。” 北堂骁极其残忍的弄死两个宫女的事几乎是与圣旨一前一后到苏博雄的耳朵里的。 这会子刚好被他给用上。 他动不了墨翎与木槿,可还是能动得了其他人的。 本就是两个贱种,一个用来拴住秦玖,还有一个目前没什么用,现在正好物尽其职。 若是那小丫头在驿馆里出了事,墨翎与木槿要是袖手旁观就是他们命大,反正苏尘已经带着两个丫头离了他帝师府,就是出了什么没规矩的事他也最多落得一个没有好好教导的罪名,不过若是墨翎与木槿在乎,那丫头再在驿馆出了事,呵,这下可是有戏看了。 他这可是帮了他们那伟大的皇帝陛下,皇帝该感谢他啊。 “是。”苏韦领命走了出去。 下了这个命令,苏博雄只觉得心头的郁结舒服多了,他仿似已经看到了墨翎与木槿气急败坏的样子,心底别提多舒坦了。 他要告诉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姜是老的辣。 612:小家伙,想哥哥了没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白日里发生的种种搞得整个鄢陵城都人心惶惶,然还是有那么些人该吃喝玩乐的还是依旧吃喝玩乐,因为那些事没有落在他们身上。 作为一个虚弱的病人,木槿除了吃完饭上榻休息那也是无事可做了。 想着昨夜墨翎也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今夜不知道还来不来。 想着木槿就觉得自己有些燥得慌,她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希望他过来。 想着,木槿就裹着棉被在榻上滚了起来,像个小球一样,滚来滚去的,滚得一颗心都萌动了。 没滚多一会,木槿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当下一颗心莫名的变得雀跃,只是当那动静变成打斗时,木槿当下凛了眸色,刷的一下从榻上起了身。 而屋外被西暮和北耀拦去去路的风尧相当不满意,“路易,你都办得什么事?这里怎么还有两只狗。” 风尧的一声不满,让刚解决完木府别处人的路易猛地冲了过来,拦在了风尧的面前与西暮动起了手。 这对话让屋内凛了眸色的木槿瞬间愣在了那。 还不待她回过神来去开门,门就被从外面给推了开来,“小家伙,哥哥千里迢迢来看你,你怎么不知道出来迎接?” 门是开了,但是风尧没有来得及踏进屋内一步只觉身侧一道厉风袭来,这让他不得不将要跨进的动作改为躲闪,而他这一躲直接远离了门口的位置。 对方并没有再攻击他,只是站在了他刚刚站得位置将入门的位置给堵住了罢了。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摇了摇手中的骨扇看着那拦在木槿门前的黑色身影开口道,“呦,这来的可真及时!不过,这个谁,你是不是忘了你还在被你们的皇帝给幽禁中,你这么跑出来合适吗?” 除了幸灾乐祸的调侃,听着有那么几分威胁的意思。 “你可以去告状。”墨翎甩了甩袖子半点不在乎,出口的话语极其冷冽。 “呵……”风尧又是一声轻笑,“这事不急,麻烦让让,别挡着我见我家小家伙,这可不是你淮南王府,你可没权利拦路。” 要不是他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其实他不介意去告状的。 “我……”什么我家我家的,那是他家的,风尧那不合时宜的称呼瞬间让墨翎黑了脸色,只是刚想要开口说什么,木槿从他的身后绕过他走了出来截断了他的话。 “风尧。”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一个平淡无味的招呼。虽是敌对的立场,但木槿从来都是觉得只要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就不算敌人。更何况这位多少也算是帮过她吧。 “小家伙,想哥哥了没?”风尧一见着木槿,当下乐得笑开了怀,还极其幼稚的挥了挥手中的扇子。 木槿嘴角抽了抽,又一个要来做她哥哥的,她这哥哥缘是当真好。 墨翎的脸可谓是比夜色还要黑,那垂于袖中的手已经握成拳,这是要动手的节奏。 大概是感觉到了墨翎的气息,木槿侧首看向了墨翎,并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手,顿时墨翎周身那寒冷的气息散了,但是对面的风尧却是瞬间冷了笑,这一冷当下嘴就欠了起来。 613:我比较喜欢听你喊哥哥 “小家伙,别怪做哥哥的没有教你,眼睛还是擦亮点的好,一个任由自己家人欺负你而没有做出任何措施的人,你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淮南王妃打了木槿的事在整个鄢陵城里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毕竟因为这淮南王世子被幽禁了,淮南王更是传出了要休妻的谣言,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初来乍到的风尧能知道那是一点也不奇怪,只是说什么任由欺负没做措施却是有点偏见了。 但那又如何,在风尧眼里,总归是墨翎没有护好木槿,所以他很不爽。 “这是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墨翎被风尧说得心一钝一钝的,他知道这件事是他亏欠木槿的,他正在努力偿还,但好与不好都是他与木槿的事,还轮不到风尧这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废话。 “呵……”风尧的这一声笑满是生冷和讽刺,“你的事求我我也不会管,我管的是木槿,我可看不得小家伙受委屈。再说了,什么叫你们的事,你们是成亲了成亲了还是成亲了……” 别说没成亲,就是成亲了,他风尧向来肆意,看中了也照抢不误。 风尧当真是踩人专往人痛处上踩,愣是踩得墨翎的心一痛一痛的。 本来只要恢复了木槿的女儿身,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娶了,连路都铺好了,可是他娘给他来了这么一手,当真是将他之前所铺设好的一切都给毁了,先不说木槿这边,就是他师父那边就是铁定不会同意的,他师父可是倔得很,他不用想都能知道自己到时候到底会有多惨。 要是早知道他娘会干出这种事,他就不该告诉他师父木槿的身份,不,他那日就不该带木槿去,这样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然事实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所以他不会去后悔不会去懊恼,而是尽一切努力将事情给重新搬回正轨。 风尧虽然算不上是敌人,虽然是在为她打抱不平,但是墨翎是她男人,就这么当着她面讥讽她男人,这可不合适,更何况那事错的不是墨翎,且他已经努力不让她受委屈了,她不能看不到他的努力。 而那日的事也是突发事,谁也没料到的事,而那结果更是她自己选择的,所以她怨不得任何人。 “风尧。”想着,木槿对着风尧开了口。 “我比较喜欢听你喊哥哥。”木槿这一开口,风尧的注意力立刻就转到了木槿的身上,他怼墨翎也是因为木槿,木槿搭理他,他才没时间去搭理墨翎。 “你觉得以我的身手躲不开淮南王妃那一巴掌吗?”木槿没答而是用着很平静的语气陈述着,虽然是在反问,却是在告诉风尧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怨不得别人,尽管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不识好歹,有些辜负风尧的好意,但到底亲疏有别,在她心里墨翎比风尧要亲得多。 风尧对她来说充其量只是一个对她伸出过援手的人,但墨翎于她却是共过生死的人。 614:小家伙是打算赖账吗 在玄天崖边,墨翎想都不想跟着她跳下去的那一刻,他们两人今生就已经注定纠缠不清,这份生死与共是谁也不能代替得了的,没人能代替墨翎在她心中的位置,同样也没人能代替她在墨翎心中的位置,这是一种默契。 苏鸢再不好那也是墨翎的娘出发点也是为墨翎好的,站在她的角度她是不会原谅苏鸢的,但是站在墨翎的角度,若是他当真一点也不顾及苏鸢的感受,那也就不是她的墨翎了,那终究是生他养他的娘,只要没有做出太过无法原谅的事,墨翎都是不能抛弃的。 木槿的一句反问让风尧整个人僵硬了。 他风尧向来肆意,第一次想要为一个人停留,却不想他的维护换来的只是这个。而这却不是他最在乎的,毕竟他做好了抢人的决定就要有这个被拒绝的觉悟,只是木槿对墨翎的维护,特别是那一种他们之间好似弥漫着的任何人都插足不进去的感觉让他很是不舒服。 来者是客,该说的说了,木槿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毕竟还不是敌人。 “不知你这么晚来有何事?或者说你这么远来有何事?”木槿没等风尧反应直接转换了话题。 风尧也是洒脱之人,僵硬了一下之后便也跟着将这件事给翻篇了,毕竟比起替木槿向墨翎打抱不平他更要做的是用尽各种方法将人给掳走。 “小家伙当真是健忘,或者说小家伙当初说要帮哥哥我解毒的事是假的不成?” 风尧不隐瞒自己的目的,这的确是他来的目的,却也是之一,比起解毒他更加想借此接近木槿,好让两人之间的感情升温。 风尧的话让木槿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上一次与风尧见面差不多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她得想一想。 见木槿沉默,风尧接着道:“怎么,小家伙是打算赖账吗?哥哥这里可是有你亲自给的药方的。要不我再提醒提醒,四五个月前在一处……” “我没忘。”在风尧一副要细说的架势下,木槿及时开口说了这三个字。 “没忘就好。”风尧摇了摇扇子,有些高兴,就是不知道高兴的是什么了。 “我说过要试试的,不过从没保证过结果,如若……” “要哥哥的命缺刀不,哥哥给你递。” 风尧的话有些不着调,却是在告诉木槿他信任她,这倒是让木槿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种活计怎敢有劳风公子,还是墨某代劳的好。”当着他的面勾搭他的女人当他不存在吗?好好地说话不行吗? 一声哥哥就已经达到他的忍耐极限了,竟然还得寸进尺的继续挑战。 “呵……”墨翎的语气很冷却愣是让风尧听出了酸味,当下风尧就笑了,那叫一个肆意,最好是气死他,这才有乐趣。 “你……”风尧的笑让墨翎很是不爽,墨翎这刚要说什么,院子里落下了一个黑色身影打断了他的话。 “主子,属下无能,苏柒白小姐被抓走了。”来人有些气喘吁吁,很明显受了伤。 615:营救苏柒白 来人的话不仅让墨翎冷了气息,连木槿也冷了气息。 “有人跟着没?”他可是在南院安排了好几个人,便是来了一个留下两个保护苏尘和苏倾颜,应该还有人。 “卓风跟着。”来人回答了一下。 “另外两人如何?”这另外两人就是苏尘与苏倾颜了。 “舅老爷与苏倾颜小姐无事,只是受了惊吓,那几人目标很是明确,一进门就直接对准了苏柒白小姐,属下一时不查让他们得了手。” 所以说这是一场抓捕苏柒白的行动,意图这么明显目标这么明确,再多人也会防不胜防。 就在这时,城东的方向半空中散落了七彩的烟花。 “你回去继续守着。”墨翎匆忙丢下一句,下一秒直接就窜了出去,那个方向可是驿馆的方向,谁也不能忘记,北堂骁那个疯子下午才扔了两具女尸出来。 “是。”来人也就是卓雷应了一声,闪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墨翎想到的木槿怎么想不到,几乎是与墨翎前后脚跑着离开的,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不要发生什么悲剧。 风尧没木槿和墨翎这么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苏柒白苏倾颜苏尘是个怎么回事,因为据他所知,这姓苏的可是和木槿还有墨翎很不对付,这这么紧张的追了过去,关系定是不一般了。 带着好奇风尧也跟着窜了出去。 主子都走了,作为属下的当然也要跟过去了。 一时间在城南通往城东的这条路上,几道黑影那是刷刷刷的窜过。 木槿没有墨翎那等轻功,所以在奔跑时被墨翎给落下了一点距离,随后跟上的风尧却是捡了一个漏。 见木槿速度不够,表示好心道:“小家伙,看你这速度不行啊,要不要哥哥载你一程?” 木槿看了眼前方,救人如救火,能快一秒是一秒。 “好。”木槿应得很是干脆。 这一声应倒是让风尧愣了一下,他本来只是调侃一下来个见缝插针的,没想到就真给他插着了。 刚刚太急木槿一时间没想起来,现在被风尧这么一提才觉得可行,见风尧光说不练,木槿微皱了一下眉,刚想喊跟着的西暮,风尧突然出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带着她就向前窜去。 送到嘴边的肉要是飞了,风尧还不得把自己弄死。 木槿一心急着要快点赶上,只有风尧一人觉得那掌下的腰肢是那般的纤细柔软,是那般的让他爱不释手。 不过,那个苏什么的到底是谁,竟是让墨翎和木槿这么焦急,急得都不去防备他这个外来者了,刚刚这两人对他的疏远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或许这以后是一个突破口也不一定。 墨翎最先到达烟花散发地,只见卓风在跟三个人缠斗。 而墨翎终是慢了一步,还没靠近就看到一个黑衣人扛着一团物体躲过了卓风的拦截朝着巷子外冲了过去,而巷子外就是北堂骁所待的驿馆。 一步慢步步慢,墨翎就那么亲眼看着黑衣人扛着一团物体跳上围墙然后就那么丢了过去,再然后就是逃窜,甚至还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616:营救苏柒白(二) 墨翎来不及多想,只来得及吩咐一声,“南星,跟着,查出来源杀无赦。”话落间趁着守卫到来的前一刻翻过了围墙。 “是。”紧跟着墨翎的南星应了一声就朝着那黑衣人离开的地方追逐了过去。 风尧带着木槿到的时候也慢了墨翎一步,围墙外躁动的守卫让他们只能暂时躲在暗夜里。 院墙内,宫女太监早已经在傍晚时分被皇帝一气之下给撤了一个干净。 而墨诨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个作为刚好方便了北堂骁行事。 所以几乎是苏柒白被扔进去的刹那间就惊动了院子里的人。 只可惜这个地是个驿馆里比较偏僻的一处,院子里的人快院子外的人也快,几乎是墨翎墙外跳到墙内的时候,守卫北堂骁的左影也窜了过来。 庆幸的是墨翎慢了那黑衣人一步却到底是快过了左影一步,在他的手即将要触碰到躺在地上的苏柒白的时候,墨翎快一步将苏柒白给抢过以护卫的姿势抱在了怀里。 左影不知道昏迷的那团是谁,但是皎洁的月光让他看清了墨翎面上的面具,几乎是顷刻间就认出了墨翎。 墨翎并不打算恋战,但显然左影并不打算放过他,当下直接和墨翎动上了手,他觉得对上抱着一个人的墨翎会很有胜算。 即便打不过墨翎好歹抢了他怀中的人,毕竟那人被墨翎追到这里面来护着,定是有些作用的。 这边交上了手,在屋内等了片刻不见左影回来的北堂骁顿觉得不对劲,当下就起身朝着那隔着两个院子的偏僻小院而去。 当他站在院子门口看到那抱着个人和左影交手的鬼面之人的时候当下笑了,“哈哈哈……”绝对是肆意的大笑,好似多时的郁气都得到了疏放一样,“墨翎,想见你一见可真是难,你说我这会子要是大喊一声会如何?”北堂骁邪恶的勾着嘴角笑得那叫一个张狂那叫一个肆意。 墨翎半分不见慌张,一边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对他不停攻击的左影子一边极其淡定且不在意的应了一声,“你随意。” 墨翎之所以没有把北堂骁的话给放在心上,则是因为他知道北堂骁是一个多么会取之利弊之人,暴露他身份显然不是对他最有利的,而他要防的不是北堂骁的暴露而是他的趁人之危。 若他估计不错,若不是太麻烦,这北堂骁大概能从这驿馆里逃走。只不过从驿馆里逃走容易,逃出辰国却有些困难,而再被抓一次可就不是这待遇了,所以只能说这北堂骁看得很是明白,而正是因为看得太明白,这对整个辰国可是很不利,可笑他们的皇上却还不知道,就只知道盯着他,盯着他有什么用,至少他墨翎从没想过端了他皇室取而代之,而这萧国的勃勃野心可是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有掩饰过。 “呵……”北堂骁冷笑了一声,“墨翎你别得意,这一次被你捉住只是我大意,你不会有下一次机会。” 617:营救苏柒白3(月票加更) “你还是先完好无损的回到萧国再跟我说这个话吧。”即便他们这边放了人,北堂骁身后可还有一个想弄死他的风尧,而他并不介意在这件事上与风尧达成一致观点。 “呵……该是你先完好的从我这院子里出去再说吧,别忘了你可还是一个在幽禁中的人。” 说着,北堂骁直接以指成爪对着墨翎攻了上去。 北堂骁可没有半点趁人之危的觉悟,比起口头上的占便宜,他更觉得亲自动手来得解气。 他不知道墨翎怀中的人是谁,但是看墨翎那护着的模样定是很重要。 所以比起惊动外面的守卫暴露墨翎的身份让他得到辰国皇帝的惩罚,他宁可将墨翎护着的人抢过来以此来要挟墨翎让他为他所用。 北堂骁那是相当卑鄙,专门对着墨翎怀中的苏柒白攻击。 墨翎单枪匹马完全不能将他怀中的苏柒白给丢开,以至于为了护着苏柒白愣是被北堂骁这个阴险的家伙给拍了几掌,毕竟还有一个左影,二对一还要护着人,墨翎很是吃亏。 而这院墙内打得如火如荼,这院墙外木槿也没有闲着,她几乎能料到墨翎的处境。 躲在暗处略微看了一下驿馆周围的守卫分布,在心中做了一个了解之后,当下就从衣服下摆撕扯下一块布将脸给蒙住,只是刚要冲出黑夜就被风尧一把从后面给拉住。 “你这么冲过去会被那么守卫给围攻的。” “我就是要将守卫给引进别院制造混乱。” “那你打算怎么出来,你的目的是救人吧。或者你觉得墨翎被那些守卫给发现了也无所谓?你和墨翎两个人倒是可以脱身,可你们还要带一个拖油瓶,看着挺重要,估计不能忍受她受伤吧。我那个弟弟可是个疯子,你觉得……” “想帮我直说,不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木槿知道,她唯一的缺陷就是人手不够,就她和西暮两个人,倒不是不能胜,只是代价可能有些大。 “小家伙,你这态度是需要人帮忙的意思吗?” 木槿侧眸瞪了风尧一眼,她知道有风尧帮忙于她很是有力,但这并不是抱着她跑快点的小忙,而是承载着暴露他的可能,她不想欠这个大人情,且对方也不一定愿意让她欠这个人情,所以她从一开始便否定了。 “呵……”木槿的不爽眼神让风尧轻笑了一声,这模样简直就可爱极了,像极了对他挥着爪子的小猫,“哥哥要求不高,你喊我一声哥哥我就帮你,且不求任何回报,也不需要你欠我人情,只是喊一声哥哥而已,你不吃亏的。” 木槿看了看那驿馆外的守卫又看了看笑得跟只狐狸一样的风尧,木槿咬了咬唇,到底是开了口,“哥哥……” 又不是没叫过,这个要求不是太过分。风尧愿意帮她也是好的。 虽然怎么看怎么是她占便宜了,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现在救人要紧,比起一声哥哥,她更希望看到墨翎和苏柒白好好的。 618:营救苏柒白4(月票加更) 而这个教训告诉她,她必须快点给自己弄点手下,不然关键时候太局促了。 “乖……”一声哥哥喊得风尧嘴都要歪了,笑得好不妖娆。手上更是配合着动作,极其温柔的摸了摸木槿的头,就像在摸乖巧的小动物一样,“路易,我那好弟弟被困这么久肯定很想让人来解救的。” “是。”路易应了一声冲了出去,并吹了一个口哨,下一秒从四面八方来了数十个黑衣人直接就对着那守在驿馆外的守卫们冲了过去。 打斗间路易喊了一声,“不要恋战,救殿下要紧。” 这一句话就将他们的目的以及身份给暴露了,特别是他们手中的一尺长的小巧弯刀,那可是萧国人独有的。看着不起眼,杀伤力却是杠杠的。 顿时整个守卫都知道萧国的人这是来救北堂骁了,而这间接的在说他们这是不想和谈的节奏。 藏身在暗夜里的木槿瞅着一个空隙就冲了出去,这一次风尧没有再拉她,只是站在了暗夜里,他的这身装扮太醒目,他可还想在鄢陵还好混些日子,不可暴露。 隐忍了这么些年,他的好弟弟,他该给他送点礼物了,至少得把这些年他欠他的给要回来不是。 西暮的任务是跟着木槿,他见木槿冲了出去,也紧随其后冲了出去。 木槿爬上围墙跳过去的地方并不是墨翎进去的地方,不过也就隔了一个院子。 木槿进了院子就朝着打斗声方向而去。 而木槿的进入很快就惊动了外面的守卫,只听外面高喊,“有人进去了,有人进去了……” 再然后一个传一个,那边守正门的守卫刷得一下开了正门冲了进去。 木槿知道分秒必争,甚至可能只有几个呼吸的机会,但那又如何,那也是机会。 当木槿冲进隔壁院子的时候,刚好看到墨翎为了护着苏柒白反身挡了北堂骁一掌,北堂骁那力度不用看就能知道有多重。这就算了,还有一个黑影从正面对着墨翎攻击,这简直看得木槿眸子都红了。 远远的直接就手无虚发的将身上的金针给射了出去,北堂骁因为要暗算墨翎,所以慢了片刻躲闪不及被木槿的金针给射中,顿时间只觉得身子一麻,他下意识的觉得不好。可是来不及反应木槿已经冲到身前,一脚就对着他的心口踹了上去。 要不是不能弄死他,要不是外面说有人来救他而不是来杀他可以借此布局,她真特么想捅他一刀。 至于左影,直接被西暮给对上,也算是解了墨翎的困境。 墨翎借此呼了一口气,却也只是一口气,因为大片的守卫脚步声已经朝着这边冲了过来,他必须快速离开。 “西暮,带着人走。”墨翎一边上前单手对上左影,一边将怀中的苏柒白推给了西暮。 西暮半点不迟疑的接过人遵照命令的就跳上了围墙跑了出去。 而对那边脚步声有芥蒂的可不止墨翎木槿,北堂骁同样有,毕竟左影也是见不得光的。 这形势北堂骁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胜算了,而这两个人被引到了这里,估摸着右影那边可能也趁机得手了,想着北堂骁当机立断,“左影退下。” 619你就是个阶下囚 北堂骁一声令下,左影刷地一下就消失了,不过消失前被墨翎狠狠地给击了一掌。 脚步声已经到院子门口,墨翎也不恋战,击了左影一掌之后转身就揽上了木槿的腰带着她跳上了围墙,而木槿在被墨翎给揽住腰肢的瞬间,直接一把粉末洒向了北堂骁,让他因为躲闪而错过了偷袭的机会,更因此而担心自己到底被下了什么药。 几乎是前脚墨翎搂着木槿跳出了围墙之后,大批的守卫冲了进来。 领头的人在看到北堂骁还在这的时候当即松了一口气。 作为统领,驿馆这么大动静,杨威就是飞也该飞来了。 急忙赶来的杨威那是分分钟的从驿馆外冲到了驿馆内,冲到了被围堵在一间偏僻的偏院里的北堂骁。 北堂骁是不想离开吗?北堂骁是不想嚣张吗? 不是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动不了了,所以就那么给人一种傲然的感觉,站在了那围墙边,被一群守卫给拿着长矛围堵着,直到半柱香后杨威的到来。 杨威怒气十足的冲了进来,“北堂二皇子,你这是不想和谈了吗?” 任谁在自己的任务出现问题时都不会有好脸色。 好在这北堂骁没有被人给救走,否则他杨威可就是这辰国的罪人了。 北堂骁不认识杨威,但被人用长矛指了好一会且他还不能动,这股子恶气他吞不下,不仅吞不下还一直憋在心里,因为他浑身僵硬动不了身子也动不了口,此刻被杨威这么一吼当下就怒气冲出心头。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一冲竟是冲破了身体的桎梏,话语就那么说出了口。 北堂骁愣了一下,却也并不恼怒自己就这么吼出了口,他可是皇子,一个下作的东西也敢这么吼他,要是在萧国,早就被他给拖出去喂狗了。 “北堂骁,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个阶下囚。”杨威这也是被气狠了,本来傍晚时分北堂骁扔了两个被折辱得不成人形的宫女出去就够让他憋气的了,现在竟然还敢这么嚣张,要知道他是萧国的皇子,而不是他们辰国的皇子。 “哈哈哈……”北堂骁直接张狂的大笑出声,“我北堂骁是阶下囚又怎样,是你抓的吗?” 话落间,北堂骁直接抬脚就那么嚣张的当着杨威的面从他的身侧走过穿透那一群想要撕了他却也只能气得牙痒痒的看着的守卫回去了他一直待的院落。 不得不说北堂骁这句话很是扎心,一句是你抓的吗就足以把杨威的心给戳个大窟窿。 北堂骁没有卖了墨翎和木槿,不是不想而是没有作用,因为他没有证据,且和那两个人有仇,他说什么对方一句有仇诬陷就摆平了,他还不如省点力气回去看看他的身子怎么了,因为他是能动了,但是他发现自己有些动不了内力了。 直到北堂骁进了自己的院子,阴沉着气息的杨威才移动了脚步。 他杨威绝不承认他不如墨翎,他只是没有机会去边疆一展抱负罢了,要不然他杨威怎么就不能抓了他北堂骁了。 620:你最近可有得罪谁? 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是要布置好守卫防止萧国的人再来救人,另必须进宫将这事禀告给皇上,且让皇上增加兵力,这萧国皇子太不安分了。 北堂骁回了院子,被气得要升天的杨威带着满身怒气去了皇宫,而墨翎和木槿则是在跳出了围墙之后直直地朝着城南别院而去。 木槿被墨翎给揽着腰身不停地前行,这让木槿根本就没机会去关心墨翎的伤势,只能任由他一路急行。 而风尧一直藏身在暗处,见人出来了,便下了个命令让在驿馆外围干扰的人群撤退,而他自己则是寻着墨翎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当墨翎揽着木槿到达城南别院的时候,里面灯火通明。 而几乎是在入了别院泄下力的时候,墨翎整个人支撑不住的开始摇晃,亏得木槿眼疾手快的将他给扶住了,顺势更是搭上了他的脉搏。 其实不用探脉木槿都知道墨翎伤重,护着一个昏迷的苏柒白还要被两个高手夹攻,怎么都不可能完好无损,能只是受个重伤都算便宜的了。 借着木槿的扶持,墨翎晃了晃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站直了身子,“我没事。”说着一把扶开了木槿的手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刚刚一时泄气失了力而已。 木槿面色不好,倒也没说什么,而是跟着大步走进了屋内。 屋内站着苏尘,刚刚墨翎那晃身子的模样他一点不漏的看进了眼里,他知道墨翎这是受了伤,刚想出去,墨翎就已经走了进来。 “阿槿,你先去看看小白。”苏柒白被人从围墙上扔了过去,就算那边是泥土,也不能说没有损害。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从身上摸出了一个药瓶子放在墨翎手边的桌面上,“先把这个吃了。” 丢下一句便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里屋内被西暮送回来的苏柒白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苏倾颜坐在榻边,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此刻见着木槿来了,当下急得上前一把拉住了木槿的手,“阿槿……”只喊了一声,根本就说不出话。 木槿拍了拍苏倾颜的手安抚道:“别害怕,没事。” 说着就上前去替苏柒白诊治了。 而在木槿进里屋的时候,院子里落下了一道红色的身影,只不过一落下就被几人给包围。 风尧当下就不满了,“墨翎,本公子可是帮了你,你这是恩将仇报。” 墨翎看了风尧一眼没吱声,却是对着外面的人一挥手,顿时那几个人就退了下去,而风尧则是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正屋极其随意的就这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他帮了忙,可以不管木槿要什么,但是跟墨翎这里必须有一样算一样。 墨翎没理风尧而是对着苏尘道:“小舅舅,你最近可有得罪谁?” “除了出去采买一些吃食几乎都没出过这个院子。”苏尘的面色很差,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会引来这祸端,在看见小白被抓走的时候他整颗心都纠成了一团,好在平安回来了。 “他们进屋直接就攻击的小白而无视你们吗?” 621:罗莲被抓走了 “直接抓小白,我冲上去想抢都把我给推开了。” 苏尘的话让墨翎皱了眉,这么点信息并不能查询出什么,只能等南星回来了。 “这事舅舅不用管了,我来管,等我回去再多给你增加一些人手,你暂时和两个妹妹就不要出去了。” “好。”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木槿就从里屋出来了,顿时间外屋内的几人将眸光都投向了她。 “小白没事,就受了点皮外伤,等她明日醒来若是精神状态不好,去药店抓副安神的即可。” 有了木槿这话,苏尘的心才算彻底安定下来。 墨翎也算是放下了心。 这边事了了,墨翎转眸看向了风尧,不管风尧到底是怎么想的,刚刚的确帮忙解了急,他出来的时候看到和守卫缠斗的那些人可不是他的人,而他并不打算把这份情欠着。 “你想要什么,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拿来偿还你这次的出手。”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又看了风尧一眼,没有出声,她并不觉得她的一声哥哥当真能让风尧冒着暴露的危险帮他们。 刚刚风尧的确是想和墨翎交易来着,然而此刻木槿的出现却让他突然间又不想交易了,只觉得能气一气墨翎也是好的。 “我想要的小家伙已经给了,毕竟我只是跟小家伙交易,与你无关。”这暧昧不清的话当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木槿顿时脸黑了,本来没什么事情,愣是被这风尧给说得好似她跟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一样。 接触不是特别多,但是墨翎多少还是知道一点风尧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本性的,他并不怀疑什么,只是风尧这模样当真是欠揍。 “我墨翎不爱欠人东西,即便你本意不是帮我,但事实却是帮了我,我……” 墨翎的话没有说完,院子里落下了一声扑通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主子,罗姑娘……”来的是被木槿丢在罗莲身边的北耀,北耀话并没能说完就在院子里昏迷了过去。 木槿几乎是飞奔而出,就北耀这样子还有他说了一半的话就足以说明一个问题,罗莲出事了。 这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木槿飞快的上前替北耀诊治,这是既重伤又中毒。 风尧几乎与木槿一前一后,墨翎有伤在身所以慢了两步。 在木槿极力救治北耀的时候,看着北耀身上伤口的风尧皱了一下眉,随即弯下腰伸手拉开了北谣臂膀上被砍破的衣衫看了一眼里面的伤口,直接道:“这是萧国独有的弯刀。” 这个答案算是将劫持走罗莲的人的身份给暴露了出来。 而几乎是风尧话落的瞬间院子里又落下了一个身影,是在木槿墨翎他们撤退的时候留下扫尾的路易。 他看了地上的北耀一眼,随即对着风尧道:“爷,回来的时候看见一群人扛着个人进了驿馆,看那身形该是个姑娘。我们被那些守卫穷追不舍,无暇顾及。” 这算是交代了情况也算是说明了为什么见而不救。 622:我给北堂骁送了点礼 这下子答案算是明朗化了,而即便没有被路易给碰上,在场的人都知道北堂骁定会派人来通知的,因为他绝不会为了找一个女子去折辱而千方百计的来抓罗莲,而这明显是趁他们不在防备比较松散的时候趁机而入,所以这必是一早就有了准备,而不是今晚临时起意。只不过是今晚刚好逮到了机会罢了。 墨翎周身的气息几乎可以将整个庭院冰冻。 而这一动怒直接触发体内的伤,一口鲜血就那么喷了出来,身子更是有些摇摇欲坠。 木槿手上还拿着金针正在替北耀缓解毒素,根本腾不出手。 倒是一边的苏尘见状连忙伸手,只不过速度比另一侧的风尧慢了一步。 风尧绝对不是好心扶人,只不过是顺便搭把手然后好讥讽。 “多大点事就气得吐血了,也不嫌丢人。” 比起北堂骁,墨翎现在更想撕了嘴欠的风尧。 风尧也不讨嫌,在扶了一下遭到墨翎的反推的时候,直接缩回了手。 墨翎冷着眸子看向了风尧,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风尧,你是不是该有点在别人地盘的自觉。” 风尧不甚在意的打开手中的扇子摇了摇,“我已经很有自觉了。” 墨翎若不是身子不适绝对会跟风尧打起来。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木槿已经给北耀施针完毕站起了身,接过了风尧的话,“莲儿暂时不会有危险,北堂骁不傻,抓莲儿无非就是为了桎梏我们,若是莲儿出了事就起不到半点作用了,这点基本道理北堂骁还是知道的,更何况……”说到这木槿顿了一下,冷笑了一声,“离开前我给北堂骁送了点礼,他不求着我就算不错了。” 当时看到北堂骁一掌拍向墨翎的时候她射出去的金针可是带着毒的,对付这种疯子不用点手段怎么行,当时只是为了让北堂骁吃吃苦头,现在看来她可是当真有先见之明。 “你给他下了毒。”话是风尧说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木槿看了风尧一眼,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见此,风尧摇了摇扇子,嘴角轻勾,笑得那叫一个肆意畅然,他的小家伙就是他的小家伙,这可当真是有先见之明,重点是他喜欢的人伤了他不喜欢的人,这种感觉很是美妙,只不过什么时候他喜欢的人因为他而伤了他不喜欢的人他会更畅然的。 木槿看完了风尧将眸光落在了墨翎的身上,“你先回淮南王府吧,保不准北堂骁能咬你一口也说不定,你这伤也不适合在外逗留。我先给你些药,明日我去淮南王府寻你给你疗伤。” 驿馆动静闹那么大,那杨威肯定是要进宫的,不管北堂骁咬没咬她跟墨翎,皇帝必是要发怒的,而这后续就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了,很可能一怒之下召见她或者墨翎也说不定,到时候可不能让皇帝给抓住了把柄。 说着,木槿从身上摸出了必备的伤药塞进了墨翎的怀里,并接着道:“莲儿的事交给我,我有办法让北堂骁把人吐出来,我要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着喊了一声西暮,“西暮,把你家主子送回去。” 623:这仇我来帮你报 刷得一下西暮从黑暗里出现在了院子里。 “苏叔叔,北耀就先放你这休息,等他醒了你让他去寻我,我给他继续疗伤。”喊完西暮木槿转眸看向了在一侧干着急的苏尘。 苏尘不知道那个莲儿是谁,却是听出来因为墨翎和木槿去救小白而被人钻了空子,他觉得很是愧疚。 但此刻不是他说两句愧疚就能解决什么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木槿拜托他的事。 “好。”苏尘应了一声,刚想弯腰去扶北耀,院子里就出来了两个黑衣人直接就抬起了北耀,苏尘见状连忙在前面带路。 该说的说完了,木槿对着墨翎点了一下头,随即转身就朝外走去。 其实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待在墨翎身边给墨翎疗伤,但时局根本不允许,她若现在不乘胜追击,谁知道后面会有什么结局。 墨翎倒是没有拦着木槿,而是道:“西暮,你跟着阿槿。” 听到这话才走两步的木槿刚要开口拒绝,院子里又落下了一人,木槿见是南星,便没拒绝墨翎的决定。 只是她这脚步刚跨出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南星道:“主子,抓走苏柒白小姐的是帝师府的人。” 木槿的脚步瞬间顿住了,从屋内出来的苏尘也顿在了那,比起木槿的微愣,苏尘可谓是整个人都傻了,他知道他那个表面上淡泊名利实则利益熏心的爹不是很待见他和他的两个孩子,可是用得着这般下死手吗? 木槿只觉得心头一把怒火,她当真是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爷爷,那是北堂骁的院子啊,若是他们去迟了,苏柒白落入了北堂骁的手中,而对于不知道苏柒白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北堂骁那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傍晚时分那两个被折磨至死的宫女可是历历在目,这鄢陵的权贵谁没有收到消息,这苏博雄到底是怎么长的心。 木槿一想到若是他们再慢一点单纯可爱的小白就会被毁了,她就觉得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木槿都怒成这样,作为爹的苏尘要怒成什么样子。 而墨翎更是再一次的心寒,这样的苏博雄到底凭什么还以为他可以为他所用。 风尧大概是听明白了,不过他没什么感触,不说要爷爷弄死孙子,爹爹弄死儿子他都见多了,生活在皇家的他是最能明白这种感受了。 除了一声冷笑,风尧再未做出任何的表情。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什么没说继续了自己的脚步,本来只是想对帝师府小惩大诫,既然苏博雄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她不介意再给他添点污秽,她要脱他帝师府一层皮。 风尧见木槿走了,直接摇着扇子跟了上去。 墨翎看了一眼一前一后离开的木槿和风尧,没多说,而是深吸一口气压下被苏博雄这种行为给击起的嗜血的心对着苏尘道:“舅舅,这事你别管,也别去找苏老头,这仇我来帮你报。你只需要让你和小白还有倾颜好好的就行了。” 搁下一句,墨翎踏着有些虚浮的步子也向小院外走去。 624:配毒药 南星立马的跟上。 苏尘瞬间好似老了好些岁,他当真是没想到他那个爹竟然这么狠心,竟然这么狠心。 而在屋子里照顾苏柒白的苏倾颜刚好准备出来倒水,不偏不倚的将南星以及之后几人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她只觉得一颗心冰冷。 自从她被人指着骂私生女的时候,她就没指望过那个所谓的爷爷护过她们,可即便是不护着也不至于要弄死她们,她是不知道为什么就针对小白,但是她的心真的很冷很冷…… …… 罗莲被人捉走已经很让木槿不爽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小白的祸事又是帝师府惹出来的,木槿只觉得气得肝疼。 换一句话说,若是小白好好的,她就不会离开木府,而罗莲那边也不会被人趁虚而入,所以这一切都是帝师府惹得祸端,而既然惹下了就必须要承担结果。 这么想着,气愤至极的木槿在会木府的路上直接半路潜入了一家路过的药铺。 而木槿这一潜入,跟在她身后的风尧路易西暮都跟着潜了进去,当然路易和西暮是在暗处,只有风尧大摇大摆的跟在木槿身边摇着扇子。 “小家伙,你这大晚上跑人家药铺做什么?”风尧大概有几分猜想,只是有些不确定。 “配毒药,要不要来一副。”在满是药味的黑暗中,木槿这声音幽冷地很。 闻言,风尧轻笑了一声,比起木槿的幽冷那是满满的愉悦,“好啊,对我来说多一种毒药不多少一种也不少。” 这话应得当真是有些膈应人。 木槿本就不爽,被人这么一膈应当下直接一脚就踹向了风尧,风尧几乎是反射性的往一侧一跳,跳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于是当下又凑了上去,“不好意思条件反射,你再踹一脚,我绝对不动。” 这模样简直比刚刚没踹到人还让木槿不爽。 “风尧,你是嫌我今晚受得气还不够是不是。”木槿几乎是吼出声的。 “没有。”风尧意识到自己这是将人给气到了,一边应着一边乖乖的往一侧站了站。 木槿懒得理风尧,直接对着西暮道:“西暮,把所有药柜子都打开。” 毕竟是潜入,点灯就不合适了。 “是。”西暮应声立刻开始了动作。 “路易。”风尧喊了一声路易,下一秒路易也跟着开始打开药柜。 对此,木槿表示没看见,而是转身在柜台周边找了个可以盛放药材的小器皿,然后就那么抹黑凭着味觉开始一路抓药,就那飞速的动作看得一边的风尧那是瞪目结舌,这得什么样的功夫才能练就到凭味识药。 不过就是一小会的功夫木槿就抓好了药然后直接端到了风尧的面前,“给你个补救的机会,捏碎。” 想要片刻内全部捏成粉末木槿知道自己是不行的,更是很消耗内力,而眼前这个就是免费的劳力为啥不用。 对木槿的行为风尧觉得很有意思的勾了勾唇,只道:“好。”只要不是不搭理他什么都行。 应了声就直接开始伸手抓药材握于掌间捏碎。 625:就知道睡 一边的路易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默默地咽了一口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奴役他家主子,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家主子被奴役还这么开心,主子这一次来之前肯定是中了邪了。 而西暮则是表示默默记下这一幕,回头要报给他们家主子,这可是妥妥地跟他们家主子抢人的节奏。 风尧的动作很快,不过片刻就将药材给全部捏碎了。 木槿拿过一边装药材的纸包将粉末倒了进去,随即递给了西暮,“叶阁老,秦老丞相,先喂一半,剩下的明日早上再喂。然后明日午时再把上次苏倾颜中毒的事情给捅出去,重点放在那毒药上。” 这一次她要刮下苏博雄的一层皮。 “是。”西暮也不问这药会不会死人,只知道木槿吩咐什么他照做就是。 “另外将这事告诉你主子也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等下我还会让穆老将军也参与其中,翻遍整个鄢陵城,我就不信人翻不出来。”说着,木槿对着西暮摆了一下手。 西暮见此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暗夜里。 虽然初来乍到,但是叶阁老秦老丞相这两个人物风尧还是知道的,他完全没想到木槿竟然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要给这两位重量级的人物下毒,这可是辰国的老臣啊,这绝对是玩大了。还要把什么穆老将军拖下水,这是要搞多大。 “小家伙你这是要捅天啊!”与其说这是惊叹不如说是赞叹,风尧表示很合他胃口,他眼光果真是独特,看重的小家伙就是不一般。 “呵……”木槿冷笑了一声,“我还捅了地呢,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去捅地了,小心你跟着有去无回。” 说着木槿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了柜台上压着,然后从药铺中窜了出去快速的朝着木府而去。 风尧怎么可能不跟,这么有意思的事不去多可惜。 而在到了木府的时候,木槿先进门去看了一下她府上的那些狗,瞧着还在昏迷中,便放心的直接跳墙窜到了对面的穆府。 要搞事情不找最会搞事情的人怎么行。 木槿直接窜进了穆鹏的院落窜进了他的房里,正在睡觉的穆鹏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几乎下意识的就对着木槿攻了过去。 “是我。”在那掌风要到跟前的时候木槿说了一句,穆鹏的手愣是停在了那,随即整个人开心无比。 “臭小子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来干什么?”开心是很开心,但是开口却是怼。 “睡睡睡,我对面出了那么多事你还睡。”木槿这绝对是迁怒。 “你咋了?”穆鹏一听急了。他其实很想在对面安插人来着,这不是怕木槿不高兴没这么干嘛。 “你先把这个吃了。”木槿取过桌上的杯盏倒了点水然后把刚刚配给西暮的药倒在了里面递给了穆鹏。 屋内没点灯,但即便如此,透过窗纱照进来的皎洁月光还是能将木槿的动作给看得一清二楚的。 “这是什么?”穆鹏虽然在问,却还是接过了杯子放到了嘴边一口饮了下去。 “毒药。” 626:借个弯刀 几乎是在穆鹏喝下去的瞬间木槿吐出了这两个字,当下吓得穆鹏那是一呛,“咳咳咳……臭小子,老子怎么你了,给老子吃毒药……” 木槿没时间与穆鹏怼直接开口陈述,“苏博雄派人掳走苏尘的小女儿苏柒白扔进了驿馆,我和墨翎赶得及时将人给救出来了,但是北堂骁的人却趁机将我府上的罗莲给掳走了。驿馆闹得动静很大,我让人假扮了萧国的人打着救出北堂骁的旗号扰乱了视线,现在杨威应该进宫了。这毒药我不仅给了你还给了叶阁老和秦老丞相,我要苏博雄脱一层皮。之前苏尘的大女儿苏倾颜也就是秦玖的未婚妻在苏府中过一次这样的毒药,不过那个比你们这个厉害,你们这个只是形似罢了,效果没有那么恐怖,不过形似就足够了。我待会回府去假装被人打伤然后来跟你求救,你以罗莲是守疆大将罗峰的女儿为由进宫去见皇上,还有就说北堂骁不甘心来报复我不成就劫持走了罗莲,一定要哭诉得惨一点,让皇帝派人去找,将话题给引到驿馆之上,记得加一句我失血过多昏迷了,让皇上给我派太医。而你差不多在大半个时辰后就会昏迷,记得行动要快。” 木槿说完了之后就看到穆鹏一愣一愣的看着她,当下皱了一下眉,“我说的你记清楚了没有?” 她倒不是觉得穆鹏不愿意帮忙,毕竟喝毒药的时候可是眉头都没皱一下,那是真的相信她。 穆鹏还一愣一愣的。 不要说穆鹏了,一路上跟着来却没进屋而是在房顶上的风尧也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可以说是全程都跟木槿在一起,所以这一环扣一环的计谋全部是她那个小脑袋想出来的? 当真是让人说不出的惊艳,真是越看越想占为己有怎么办? 木槿问了一声见穆鹏还呆呆的就又问了一声,“你不愿意?” 一听这话穆鹏连忙反驳,“没有。”反驳完了之后才知道自己这样子很让人误会,于是接着又说了一句,“这些计策谁教你的?墨翎?” “为什么要他教。你听明白了没有。” 为什么要他教?意思就是说这些都是木槿自己想的?他的孙女自己想的?这得是有多缜密的头脑。 想着穆鹏傻乐了起来。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她到底为啥来找着老家伙的,怎么感觉这么的不靠谱。 乐了一下的穆鹏似乎感觉到了木槿的嫌弃,急忙道:“我听明白了,你可以执行了。” 一听这话,木槿转身就窜了出去。 木槿窜出去之后,穆鹏直接傻乐了起来。 傻乐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刚刚木槿说什么来着,失血过多,她不会又要假戏真做吧。 想到这穆鹏就急得不行,却是不能出去。 而离开的木槿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至于府里的破坏根本就不需要,因为已经被那些人来抓人的时候破坏了。 她只破坏了一下自己的院子,然后对着一直跟着她的风尧道:“借个弯刀。” “什么?”风尧摇着骨扇的手顿了一下,刚刚木槿的话他也都听到了,而此刻这话的言外之意是要假戏真做。 627你就说借不借 “别跟我装傻,你就说借不借。”时间紧急,木槿不想废话,而她一直让风尧跟着她回来也是为了这把弯刀,毕竟这是萧国独有的。 “这是你一直让我跟着的原因?”风尧几乎也想到了这点。 “说得跟我不让你跟你就不跟似的。”木槿有这想法没错,但若风尧真不跟她也强求不了。 “也是。”一听木槿这话,风尧满意的笑了笑,随即喊了一声,“路易。” 下一秒路易就出现在了木槿的面前,并双手奉上了弯刀。 木槿直接拿过弯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就往自己的胳膊上砍,却是在就要砍到的时候被风尧出手给一把握住,木槿看了过去。 风尧这动作是下意识的动作,却在木槿朝他看过去的时候,被那有些凉意的眸光看得不自觉地卸下力。 没了力道的抓握木槿一个用力便抽回了手。 眼见那弯刀又扬了起来,风尧愣是抑制住了想要抓住的冲动,开口道:“不用下这么狠的手,会砍断骨头的,微微用点力制造点效果就行了。 说是这么说了,也说得很是不在意,然在看着木槿将那弯刀对着胳膊一划拉,划拉出一刀长长的扣子的时候,心有些不受控制的疼了一下,这种感觉有些陌生却并不讨厌。 木槿就跟不知痛似地,举着胳膊左右端详了一下自己臂膀上的伤口,那架势大有若不满意再补上一刀的意思,这模样看得风尧特别想伸手夺下弯刀,却怕被厌弃多管闲事愣是没动。 木槿端详了一会觉得效果不错,随即抬手将染着血的弯刀就那么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然后递给了风尧,“谢谢。”一声道谢很是真诚,“另外请帮忙把我府上的人弄醒,然后你就离开吧,在这里对你不利。” 话落间木槿捂着满是血的胳膊开始朝外冲去。 快得风尧都来不及出手拉住。 风尧的手上还抓着那把残留着木槿血的弯刀,手有些莫名的抖,随即似自言又似反问,“路易,她这是关心我呢。”眸子深处竟是奇异的温柔。 路易没吱声。 “小家伙真是狠,不是我拦着那胳膊得废了。”叹了一句又叹了一句,“去吧,把她府上的人弄醒。” 话落,风尧握着那把小巧的染血弯刀踏步出了木府。 路易则是去弄醒之前被他给敲昏的那些人。 而出了府的木槿一个猛冲冲到了对面的大门口,然后就那么对着紧闭的穆府大门就是一顿猛拍,还不忘大声高呼,“穆老将军,穆老将军,救命啊……” 门几乎是秒开。 门开了之后,木槿就那么跌跌撞撞的往穆府内跑去,而穆鹏也从内院里跑了出来,月光下木槿那只手臂上的血渍是清晰可见,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子血腥味,全部都在告诉穆鹏木槿这是真的伤了自己,穆鹏的心那叫一个疼啊。这小子当真是狠,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在穆鹏愣神的时候,木槿一下子扑了过来抓住了他,“穆老将军,罗……罗莲被不知名人士抓走了,她可是罗将军的女儿,边疆还需要罗将军镇守,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一定一定要救救她……” 628老子要进宫 话落间,木槿一个闭眼昏迷了过去,昏迷前还不忘猛地抓了穆鹏一下。 穆鹏一个激灵,立刻抱起木槿就往院子里冲,并大喊:“快传府医……”话语里的焦急半点也不虚假。 被抱着的木槿只觉得一双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但是心却是莫名的觉得温暖。 木槿胳膊上的伤口虽然很浅但是却是很大,那鲜血几乎染红她的整只胳膊,连带着胸前的衣襟和抱着她的穆鹏身上都蹭上了许多的血渍。 府医那是衣服都没穿好就拿着医药箱冲了过来。 “快快,治伤。”穆鹏一把拽过府医就往窗前摁。 府医很清楚穆鹏的脾气,当下便迅速的处理起了伤口。 穆鹏很心疼木槿,但是也知道孰轻孰重,若是办不好木槿交代的事,木槿这伤就白受了。 这边见府医在处理好木槿的伤口,当下就对着外满高喊,“备马,老子要进宫,岂有此理,敢掳走功臣之女,敢伤朝廷命官,简直就是反了,反了,老子要找皇上去,看看这鄢陵城里的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尽放些贼子进来……” 穆鹏骂骂咧咧的出去了,躺在床榻上的木槿的心算是终于松了下来,只希望事情可以顺利。 只要一切顺利,苏府这次必会伤了元气,她倒要看看苏博雄那老头还要怎么蹦。 …… 西暮找到墨翎传达木槿吩咐的话语的时候,墨翎还在回淮南王府的途中。 他一个被幽禁的人,为了防备北堂骁反咬一口而惹上祸事,这才不得不急着赶回淮南王府。 哪曾想他的阿槿竟是连他这点赶路的时间都不给他,就这么抢在他前面动了手。 而他直觉所谓的让穆老将军也参与这里面定不是说说的这么简单。 想着,墨翎对着身后的南星道:“去找墨睿,我稍后再回去。” 话落间完全不等南星反应便改变了急行的方向。 然而即便如此,待墨翎赶到木府的时候一切也都已经尘埃落定。 他赶到的时候正逢穆鹏骂骂咧咧的从穆府中出去,一听那句敢伤朝廷命官,墨翎顿觉不好。 这让墨翎本欲要去木府的脚步改为了穆府。 几个闪身墨翎便从暗处闪进了穆府,不费半点功夫便找到了木槿所在的院落。 屋内的木槿正装着昏迷躺着,只觉屋内落下了一道轻弱的气息。 木槿没动,而是等着那道气息靠近。 而落到屋内的墨翎在鼻翼间充满着屋子里的血腥味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阿槿又干了什么。 能有时间制造毒药给西暮也能有时间去让他师父进宫,就只能说明一点,这伤不是遭到攻击而是她自己下得手,昨日服毒今日对自己动刀子,她怎么就能对自己这么狠。 木槿正等着那道气息靠近,满身充满了防备,毕竟不知是敌还是友,要是是一个想趁机弄死她的人,这形势对她可有些不利。 不过这穆老头不该这么逊吧,把‘昏迷’的她丢下还不留点保护啥的。 “阿槿……”在离床榻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墨翎终是忍不住喊出了声,一边喊一边伸手摸上了那缠着绷带却满是血迹的左臂,那绷带几乎缠了她大半个胳膊。 629不如我也给自己一刀 木槿被这声喊喊得当下刷得一下睁开了眼睛,并迅速的坐了起来,还反手一把抓住了墨翎的手,“你怎么还没回淮南王府。” 木槿说得很急切,因为无论是在驿馆发生的事还是她刚刚做得事都极有可能把皇帝的眸光引向淮南王府,若是皇帝不惦记那是他们幸运,若是惦记了,淮南王府里面没有淮南王世子,那可是大大的把柄啊。 “你就不能等我护你,非要自己动手么?” 一句话里满是无奈与心疼,他的阿槿怎么就不能给他一点时间。 这话听得木槿有些心虚,讪讪得说了一句,“都一样。” “既然一样,不如我也给自己一刀,你觉得如何?” 说着墨翎手中蓦然出现了一把柳叶刀,很细小,但是杀伤力却是一点也不细小。 几乎是话落间墨翎就对着自己的臂膀划了过去,而木槿的反应终是慢了一步,等她伸手去捉墨翎的手的时候,墨翎手中的柳叶刀已经从他的臂膀上一路划下,那口子长达一尺。 “你疯了。”木槿低压着声音后了出来,听似呵斥却满是心疼。 “阿槿,你以后若是再在自己身上随意动手,你划一刀我划十刀。”墨翎想不出制止木槿的方法,即便知道她是情势所逼,却也不愿意她这么对待自己,他只有以暴制暴,用同样的方法反制回去。 木槿握着墨翎臂膀的手因为墨翎的话顿了一下,随即咬了咬下唇,伸手拿起一边刚刚府医落下的绷带和伤药给墨翎撒了药并缠上了绷带,“不会有下次了。” 这是木槿的承诺,她知道墨翎必是说到做到,她能划自己一刀却是不能看着他划自己十刀,那样她会疯的。 听到木槿的话墨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极端了一些,但能换得她的承诺也是好的,他的阿槿从来说话算话。 而墨翎这一送气因为急行赶来动了内力的身子一个没站稳晃了晃,这让木槿吓得连忙伸手扶住,“你……” 木槿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墨翎打断,“我没事,就是有点用力过度。”这承认错误的态度是杠杠的。 木槿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人刚刚还说她自伤,还用了这么极端的方法来断了她的后路,他自己却也不知道珍惜自己。 而此刻并不是她数落他的时候,刚刚在别院她就想替他治疗伤势了,只是形势所迫她不得不让他回淮南王府,而此刻人都来了,她怎么也不能再看着他这么离开。 “你来了我这里,淮南王府那边怎么办。”木槿边说边伸手去扯墨翎的腰带。 “我让南星去找墨睿了。” “找墨睿?”就那个抱着人家月太医大腿一个劲耍无赖的墨睿。 “淮南王府的安危人人有责,便是他也逃不掉。”平日里或许不需要,但关键时候还是需要的,“刚刚急着回去本来是想回去布局的,哪里知道你动作比我快。有你在前,我就不需要多此一举了。” 他刚刚一来看到他师父那个架势他就知道了,本来他想以自己为饵让皇帝派兵的,现在木槿抢在先他就没必要了。剩下的一些个不需要他出面的小事有墨睿顶着就行了。 630:淮南王府从来不会养废物 “莲儿是在我这里丢失的,我出手可比你名正言顺多了。反正我事多,被人惦记又不是第一次了。”她这边之前出过事且防备没那么好,出个事倒是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他淮南王府要是出事不太好说得过去,“墨睿能顶替你吗?要是北堂骁反咬你一口,皇上派人去你淮南王府查证怎么办?” 说实话,就墨睿那抱大腿的品行木槿表示实在不能相信。 “北堂骁今晚不会咬我,对他没什么好处,但是明日就说不定了。至于墨睿,淮南王府从来不会养废物。”就像皇家从来走不出一个干净的人一样。 话说到这木槿意识到也没有必要再细问了,而此刻墨翎的腰带连带着他的衣衫也刚好被她扯落。 “上来,我给你疏散一下胸口的淤血,他明日若是咬你也定会咬在你的伤势上,我给你疏散一下淤血,再给你配点药,你回去立刻抓了喝掉,然后明日若是谁来试探你,来个太医什么的,你吃一粒平息丹勉强能瞒混过去。” 就算是有一个墨睿也至多能在不多言的情况下顶替,若是与人对上可就不是那么好蒙蔽的了。 “好。”墨翎没推辞应了一声上了榻,盘膝背对木槿坐好。 木槿也不再多说,直接取了金针开始替墨翎疏通堵塞的淤血…… …… 宫中规矩,初一十五皇帝都是歇在皇后处的。 皇后苏萱虽然是苏博雄的女儿也是个霸道的女人,更是个不年轻的女人,但不年轻有不年轻的魅力,那股子在榻上的熟女魅色可不是随便一个谁能代替的。 皇帝不喜欢皇后的身份和性格,但是就光把皇后当做一个普通的女人来看得话,他还是很喜欢的,很喜欢她在榻上的妖娆在榻上对他的服侍,那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杨威守卫的是北堂骁,两国和谈在即不可出差错,所以皇帝就给了杨威一块在这期间随时可以入宫禀报的牌子。 苏萱的味道很是美好,墨诨通常会爱爱好几次,当杨威带着怒意火急火燎的赶到皇后的芸萱殿的时候,墨诨跟苏萱已经干完一次,正在干第二次。 “杨威求见陛下。”杨威这一声高喊的时候,墨诨这刚进入苏萱的身子,正准备来一次猛地,被杨威这么一声震吼刷地一下给吓软了。 这一刻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都刷地黑了脸色。 皇帝这是正舒服准备一战雄姿就这么被打断了,怎么会好心情。 皇后那是比皇帝还要如狼似虎,皇帝那是每日睡不同的女人,而她一个月就捞着初一跟十五,这空虚的身子可就等着这两日皇上给她填满呢,她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引诱,如今被这么一打断,她这花下去的功夫白花就算了,这空虚的身子谁来满足。 “陛下……”皇后有些委屈的喊了一声,然后用着那妙曼的身子对着皇帝的身子就是一个蹭动,而这一蹭皇帝欣然又有**之势。 门外的杨威见门内没有动静张口又要大喊,“杨……” 631:解不开的死局 于数没拦得住第一次哪能不拦住第二次,那是火速的拽住了杨威,“杨将军,陛下没答复你是在办事,你就再等等,等等……” 杨威那是被北堂骁气得失去了理智,只想着快点找到皇上来治理北堂骁,一时间竟是忘了这是晚上。 被于数这么一拉,杨威再度要出口的话愣是憋了下去,心中的怒火却只越憋越难受。 屋内的人听到外面闭了嘴很是满意,至少皇后很是满意,她多的不想了,怎么的也要把这一次给干完。 于是再次搔首弄姿引诱的皇帝愣是握着她的腰肢把这一次干完这才下了地穿了简单的衣衫走到了外厅。 “进来。”芸萱殿的正厅里,皇帝仅穿着里衣坐在了那。 芸萱殿的门被打开,然后屋内被点上了烛火,顿时整个芸萱殿灯火通明。 杨威眼观鼻鼻观心的走进了殿里。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进来就先行了一个大礼。 “行了,有事说事,这么晚来做什么?”任谁被打搅了好事那也是不高兴的,皇帝也不例外,皇帝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特别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和事上面。 杨威知道他自己是冲动了,但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回来,只不过会再多等一会儿,而不是这么急躁,但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懊悔的了。 “半个时辰前,驿馆外来了一群人想要救走萧国皇子,被臣极力拦下。那萧国皇子没有被救走,不过态度极其嚣张,臣问他想不想和谈了,臣说让他别忘了自己是阶下囚,然他却是讥讽臣不是臣抓得他。臣被讥讽两句就算了,只是萧国皇子这是何意,是谁抓了他他这才服气谁吗?他一个俘虏如此嚣张,臣表示忍不下这口气。为防止再有第二次营救,臣恳求陛下给臣增加兵力,必须要将那萧国皇子给看死,让他知道就凭他是逃不出我辰国的,让他对我辰国乖乖俯首称臣,而不是说出谁抓了他就服谁的话。” 杨威很气愤,然而他这听似在讥讽北堂骁,要对他严惩,却是不动声色的给墨翎和木槿上了眼药,毕竟这抓住北堂骁的可是墨翎和木槿。 而北堂骁只是讥讽的反问一句而已,根本就没这么说,却愣是被杨威给掰扯成这样,只能说在官场上混的就没一个干净的,而通常想要爬上更高位置的捷径就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去。 皇帝忌惮墨翎,这不需要大家说谁都知道,所以很多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明说,只要稍稍隐喻一下,墨翎就会被皇帝给惦记上。 很显然,杨威的话让皇帝听到了两点,一个就是有人想要救北堂骁,太嚣张,还有一个就是北堂骁只服抓他的人也就是墨翎,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墨翎比他皇家还能耐不成。 刷得一下,墨诨当场就挥掉了手边的杯盏,可见其怒气。 他想弄死北堂骁,但弄死北堂骁就和谈不了,而和谈不了就还需要依仗墨翎,可是他不想依仗墨翎,不想依仗墨翎就要促成和谈,而促成和谈就不能弄死北堂骁,就要任由他嚣张,如此一想这几乎就成了一个死局,一个除非他放弃其中一样,否则就永远解不开的死局。 632:让他有俘虏的自觉 一想到这个,墨诨不只是想甩了杯子,还想杀人。 “于数。”这一声叫喊几乎是怒吼出声。 “奴才在。”于数连忙上前。 “连夜召集各大臣商议处理北堂骁一事。”本想等到明日早朝,但现在这情况是等不到了。他还就不信了,偌大的朝堂没了他墨翎还就收拾不了一个阶下囚北堂骁。 “是。” “另外,让御林军掉五百兵马到驿馆外守着。务必让驿馆里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也飞不进去。” “是。” “行了,去吧。” “是。”于数蹭蹭蹭地麻溜的跑开了。 “来人更衣,摆驾御书房。” “是。”宫女太监们集体应声,该上前更衣的更衣,该出外准备摆驾的准备摆驾,一时间整个芸萱殿就只剩下西索的布料磨合声。 苏萱虽在内室,却是将这外室的话给听得一清二楚。 作为苏府的女儿还能当上这皇后,这政治头脑那是必须要有的。北堂骁怎么样她管不着,她只关心跟她息息相关的人,比如墨翎。 这杨威也不是个好的,看着那般正直,这几句言语间却愣是把墨翎给坑了。 或许从前她会起身周旋两句,但现在,她只恨不得墨翎多倒霉多吃亏,只有让他吃足了苦头,他才会明白她这个皇后的重要,明白帝师府的重要,才会乖乖听话。 不过片刻的功夫,墨诨便收拾好了,直接摆驾出了芸萱殿去了御书房,杨威连忙的跟上。 而这墨诨前脚一走,后脚皇后就对着身侧的杨嬷嬷吩咐道:“让人悄悄跟去御书房,有事及时禀报。” “是。”杨嬷嬷领了命便立刻去办了。 到了御书房,墨诨这刚坐下便直接对着跟来的杨威发问了。 “你也是武将,关于北堂骁这一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说说意见。” “北堂骁太嚣张,臣认为该好好杀杀他的锐气,让他有俘虏的自觉。战败国就是战败国,要求和的是他萧国而不是我辰国,我辰国能战败他一次就能战败他第二次。我辰国武将众多,并亚于他萧国。” 杨威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语言铿锵有利,主战味道很强烈,特别是最后一句,说得很是热血沸腾很是得墨诨的心意,更是给墨诨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墨诨只觉得茅塞顿开。 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墨翎在边疆对战萧国,更是屡有战绩,所以他只要想到对战萧国就下意识的想到了墨翎,却是忘了他辰国武将众多,可不止一个墨翎,他习惯性用墨翎也习惯性依赖,而这七年他的政权更是稳固了许多,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还要忌惮墨翎的存在。 只要许以高官厚禄,他就不信那些跟在墨翎手下一起打萧国的将领就没有反叛的,更何况能出一个木槿,就能出第二个,所以他到底忌惮什么,只要找机会夺了墨翎的兵权就行了,或者说已经不需要找机会了,已经夺取了,毕竟墨翎是带着百人回鄢陵,那就等于他已经放弃了那军权。 633:穆鹏的哭诉(月票加更) “好好好……”这么想着,墨诨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热血充满了激情,刚刚因北堂骁而带来的郁结之气好似瞬间散了不少。 杨威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中甚是高兴,皇帝的松口就代表着他扬名立万的机会来了,他要让他杨威的名字名垂千古,而不是别人总说他是杨老将军的儿子,而不是说他是杨威。一个含着金汤匙的小子都能一战而成名,他杨威出自将门,难不成还输给一个喊着金汤匙的小子不成,他杨威缺得不过就是一个一展锋芒的机会罢了。 “一会儿等百官……”墨诨想吩咐的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被一声震吼给打断。 “陛下啊,陛下啊,你可要给我们武将做做主啊,到底是谁这么容不下我们武将到底是谁啊……” 人还没到跟前,震天吼声已经传了过来。 而这吼声无论是杨威还是墨诨都震了震身躯,谁不知道穆鹏是这朝堂上下最难缠的一个,因为他不跟你玩虚,什么都给你摆到桌面上来,而这太过实诚往往也是很让人为难的。 墨诨只想转身就走,可是这是不现实的,而穆鹏已经从御书房外冲了进来,一进来那是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御书房的正中央。 “陛下啊,你可要为我们武将做做主啊,到底是谁这么容不下我们武将……”虽然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是那悲痛欲绝的表情那是比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要让人惊心。 而这开口更是涉及太大,一句武将那可是涉及了文武百官中的一半人,那些可都是辰国的支柱,弄死一两个没什么,可这一大片的要是都得罪了,这仗还谁来打,这安危还谁来保护。 “穆老将军,朕听得不是很明白,你好好说清楚。”墨诨耐着性子皱着眉头问着穆鹏,这刚刚还一点的心情那是瞬间被穆鹏给搞得消失得一干二净,这穆鹏可是和墨翎不一样,这一位的威望那可不是墨翎一个小子能比的。 “陛下啊,你可要好好查查,不然以后谁还敢为陛下卖命……”穆鹏上来第一句就是一定大帽子,还什么都没说已经将事情的严重性给凸显了出来。 墨诨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你要说这穆鹏是粗鄙的武将,他每一次说话都说得你没办法不在意也没办法反驳,你说他不是粗鄙的武将,哪一个文雅的人像他这泼皮模样,要不是看他有在军中有威望,要不是看他几乎绝后了,他当真是早就找个理由端了他,哪里还容得他这般放肆,可偏偏他不得不容着他。 “穆老将军,不管你要朕查什么你得给朕说出个事情来,不然朕要怎么查?” 穆鹏本来是跪着的,听完墨诨的话直接就改跪为坐,还是瘫坐的那一种,完全的无赖样,能在皇帝面前做出这个姿态的整个朝堂上也就只有一个穆鹏了。 而对此皇帝已经无力计较了,只希望他早点把事情说完早点了结,他已经召集了朝臣,等一下可是要议事的,有这穆鹏在,指不定等一下又要怎么胡搅蛮缠,毕竟他要架空的哪一个可是这老家伙的徒弟,这老家伙护短可是出了名的,必须在那之前把老家伙给弄走。 634:这是还嫌他不够乱吗(月票加更) “陛下还记得罗峰吗?罗沙城的守城大将罗峰,替陛下整整守了十年的边城,五年前唯一的独子更是战死沙场,夫人接受不住打击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幼女和他相依为命。” “记得。”墨诨应了一声,这么重要的人他怎么不记得,还有那幼女据说跟着白泽来了鄢陵,好似住在木府上。只是为何要突然提起这个边疆守将。 “陛下啊,这罗峰在边疆守城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死了夫人死了一个儿子也就剩这么个女儿,这小姑娘不过就是想来鄢陵玩几日,这可倒好,竟是被人给惦记上掳走了。那可是个好姑娘,曾经在战场上被萧国的人给掳走,愣是没丢咱辰国的脸,誓死也不愿意我辰国军队为了救她而向敌军俯首称臣。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在战场上侥幸活了下来,却在鄢陵失踪了。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仇人,我鄢陵的守卫军到底干什么去了。还有木小将军,这是得罪谁了,大军还没凯旋,这可是大战获胜得到和谈的功臣,三天两头的受伤,这被人下毒还没好利索就又被人给砍了,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老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陛下不如放了人回家种田算了,好歹还能活命。战场上那么危险都没死掉,竟然跑到这鄢陵来被人多次暗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让以后还有谁敢为我辰国效力,还有谁……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做的这些……一个小丫头一个臭小子到底得罪谁了,至多就是和那萧国的人有些过节,可是那北堂骁不是被抓了吗,这单枪匹马的能奈何谁……陛下啊……老臣当真怕啊,怕再这么下去武将们都不敢再为我辰国卖命啊……” 墨诨的一句记得这是分分钟开启了穆鹏的话痨模式,那几乎是不给墨诨打断的机会,哗啦啦就那么一股脑的把要说的话全部给说了出来。 而听完之后的墨诨脸色顿时黑了,他就知道这穆鹏来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而他却偏偏还要感谢他。 一个小姑娘丢了,没什么,但这个小姑娘的爹是守疆大将就不行,还是个在战场上有过英勇表现的小姑娘就更不行了。那一场战争可是很有名望,辰国上下的军队谁不知道那么一个小姑娘,因为墨翎和木槿为了救那个小姑娘双双坠崖了,那个时候木槿还什么都不是,但是墨翎是谁,他这一坠崖可非同小可,如此坠崖的原因就全部巴拉了出来,那小姑娘的事迹可是辰国儿女的典范。 还有这木槿,他是看她很不顺眼,想收拾来着,可是那也得有合适的理由,要知道这木槿可是寒门出生,而这天下万千士兵那可都是寒门,木槿的存在那可是给了他们努力的目标和希望,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木槿回家种田,那谁还愿意给他效力。 所以这到底是谁闲了没事做尽给他制造麻烦。这是还嫌他不够乱吗? 这木槿到底得罪了谁,这么遭人惦记,他可还没出手呢。 635穆鹏中毒了 帝师府?总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那么是谁?刚刚穆鹏说和谁有过节来着,对了,萧国,北堂骁。还有那罗家小丫头,除了和这北堂骁有些过节,似乎也不会和其他人有过节。 想到这,墨诨那周身的气息叫一个低沉。 若是之前墨诨可能还不太怀疑,但是今晚不是说有萧国的人企图救北堂骁来着,那么就说明这萧国求和的真意不够啊,且他这鄢陵城内竟然还藏着萧国人,这不是在打他的脸是什么? 现在不管这事是不是那北堂骁干的,他都必须彻查鄢陵,将那些贼子给揪出来。而那个罗家小丫头的失踪正好是一个契机。 而这萧国人谁最熟悉,无非就是从边疆回来的那三个。 而今一个被幽禁一个先中毒后又受伤,如今就只剩下一个了。 “于数,去传白泽进宫,让他别给朕出幺蛾子,只要是有一口气,爬也得给朕爬进宫来。”墨诨这是怕极了再出现像上次的事。 “是。”接了命令于数蹭得一下出去吩咐了。 “穆老将军放心,此事朕一定会好好查办。”这算是给了穆鹏应承。 穆鹏顿时一脸激动,“多谢陛下为臣等武将做主啊,多谢陛下。”说着穆鹏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木小将军失血过多,臣只让府医给包扎了伤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其他的伤,还请陛下派太医去瞧瞧。” “于数,让值夜的黄太医去给木小将军瞧瞧。” “是。”于数这是前脚进门后脚又出去了,当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臣替木小将军多谢陛……”穆鹏笑呵着脸,然一句话没说完,突然就那么眼睛一闭往一侧倒了下去,且这面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由红润变成紫色。 这模样就是一个不懂得人也知道这是中毒的模样。 墨诨一见这架势,突然想起辰时金銮殿上钦天监正倒下的模样,且那只是发白的面色,而这个是发紫,当下那是一个激灵的大喊,“太医,快传太医……” 这一幕太过戏剧化。 但此时此刻皇帝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希望穆鹏不要有事,且不说穆鹏在这武将中的影响力,这可是在他皇宫里,还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这要是出了事,武将们闹起来,他怎么说得清。 “太医,快点传太医……”墨诨是越想越心惊,忍不住又喊了两声。 一边的杨威也傻了,完全无法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明明这前一刻还义正言辞的人,这后一刻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脸色发紫的倒下去的,这要是出了事作为在场的他那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这穆鹏可不是墨翎,那威望在武将当中可是无人能敌的。 当这个消息传到太医殿的时候,太医殿里的人那是个个羡慕被派出宫外的黄太医。而他们则是一边羡慕一边半点也不敢耽搁的拿起药箱就往芸萱殿冲,要不然呢,等着被皇帝治罪吗? 除了外出的黄太医,太医所里值班的太医一股脑的都来了,一进御书房就对着墨诨行礼,“参见陛……”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急躁的墨诨给打断。 636:穆鹏中毒了(二) “都什么时候,快救人。” “是。”太医们立刻将行了一半的礼收住,然后全部围上了躺在地上的面色发紫的穆鹏。 然而在围了好一会之后,除了得出了穆鹏中了毒,却是再也得不出其他,解决的方法就更没有了,毕竟最擅长的人不在这里。 几个太医查探完之后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相互点了一下头然后统一对着皇帝道:“臣等无能,只能诊断出穆老将军中了毒,恳请陛下宣月太医进宫。” 月家医术博大精深,更是擅长解毒一类。 “都是废物。”墨诨气得拿起桌上的奏折就对着下面的太医一股脑的砸了过去,有两个太医被砸到了,愣是没敢动一下也没敢吱一声。 “于数,去传月姜进宫,让他多带几个精通毒药之类的人。”发怒归发怒,还是救人要紧,墨诨知道就是他把这一群太医都砍了也没用。 “是。”于数领命麻溜离去。 “你们几个,务必在月姜来之前保证穆鹏的脉息,否则你们几个也就都不用活了。” “是。”几人惶恐应声。 “别都杵在这,把穆老将军弄到隔壁的偏殿好好躺着治疗。”人躺在这御书房算个怎么回事。 “是。”几个太医应声便开始准备抬人。 而就在穆鹏被抬出御书房的时候,刚好有几个离得比较近的官员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那气喘吁吁的模样一看就是飞奔而来。 而能有这速度干劲的定是武将了。 当下在走廊上就嚎叫了起来. “穆老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穆老将军你说句话啊?” “穆老将军……” 一句接一句焦急的话语,这听得御书房内的墨诨脑袋那是突突地疼,平日里怎么不见他们脚程这么快。 几个武将围着昏迷的穆鹏转了一会,见穆鹏被抬走也不能跟上去,毕竟他们是被宣召进宫的,所以直接抬脚就进了御书房,第一件事问得就是穆鹏的事。 “臣参见陛下,臣斗胆问陛下穆老将军这是怎么了?”武将大多数比较直来直去。 “臣亦有此疑问。” “臣亦有。” 一个开口,几个应声,偏不巧这几个不是跟随过穆鹏就与与穆鹏先辈与穆鹏交好的,对这仅存不多的老将还是很上心的,毕竟穆鹏虽然已经年岁过高退下了朝堂,但是许多时候还是会为武将说话的,特别是在武将遇到不公的时候,这样老将军那是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存活着的。 看着御书房内跪下的几个一脸要说法好似他把穆鹏怎么得了的武将,墨诨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朕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了?”带着怒意的话语就这么出了口,“早时金銮殿上钦天监正倒了,这会子穆老将军也倒了,朕倒要看看这鄢陵城里藏了多少黑手,更要看看这鄢陵守卫到底是怎么守城的,御林军禁卫军护城军,这么多兵马还守不好这鄢陵城,朕都不知道要养着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几句话,墨诨这算是占据了主导地位,将想要问什么的武将们直接给反击得闭上了嘴,皇帝这帽子扣得可是大了。 637:夜宣朝臣 主要是他们来的时候可是听说了,驿馆遭到了袭击,萧国更是有人潜入想要营救那被困的二皇子北堂骁,这可是辰国的都城,竟然就这么让萧国的人给混进来了,这辰国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寂静的厉害。 “行了,朕让你们来就是为了北堂骁一事,北堂骁太过嚣张,傍晚时分扔出了两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尸,入夜时又有人来相救,搞得驿馆乱糟糟的,一个战败国的皇子在我辰国如此嚣张,我辰国的脸面该往哪里放。本想与你们夜谈此事,然穆老将军突然晕倒,朕满心挂念无心此事,你们都回去好好想想,待明日早朝全都给朕拿出意见来。” “是。”皇帝都下令了,几个武官能如何,重点是帝王这态度还是很重视穆老将军的,这向他们传达着很重视武将的意思,如此就足够了。 “臣等告退。”应了一声是之后便争相告退。 “于数。” “老奴在。” “去宫门口盯着点,让来的大臣们都回去吧,并将朕刚刚的话一一转告。另看到月太医与白泽,必须要让他们火速赶来见朕。” “是。”于数领了命便随同几个武将一同离开去办理了。 “杨威。” “臣在。” “白泽七年不在鄢陵,定是对鄢陵的形式不是很了解,等会儿朕派你去协助他,你可明白?” 所谓协助也不过就是说得好听罢了,直白一点那就是监视。 “臣明白。”杨威躬身领命。 剩下的时间就是无尽静默的等待。 几个武将离皇宫比较近,所以来的有些快,其他的一些比较远一点的官员可是还在路上呢,甚至那圣旨的口谕才传到府上。 比如同样住在城南却是在城东南的白府。 传旨太监那是飞一般的往各家各户的冲。 白家是个书香门第,至于白泽那就是个异类。 传旨太监那是一到白府门前连气都来不及喘,就咣咣咣地敲响了白府的大门。 “来了来了,别敲了。” 门房带着不爽吵吵嚷嚷的来开了门。 当大门打开,露出外面的敲门之人的模样的时候,门房当即从不爽变为低头哈腰,“公公你这大晚上的是有何事?” 这穿着公公服饰的也就只有皇宫里和皇子府有,不管哪一个,这太监那都是贴着皇家标签的,可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得罪的。 传旨公公很是着急,他还要跑下一家,没有功夫去计较门房的冒犯,“快去叫你们国公出来,皇上有旨。” “是,小的这就去,公公您进来歇会呗。” “杂家还要去下一家,快一点。”传旨公公一挥手表示很不耐烦。 门房一见这架势就知道当真很着急,立马的转身就往府里面跑。 “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有旨意。”门房那是边跑边喊,人还没有跑到白国公的庭院内,白国公已经闻声起身穿衣了。 “这大晚上的,又是怎么了,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么急招?”白国公夫人一边服侍白国公穿衣服,一边开口抱怨了一句。 “这话以后勿要再说,若是被听到还以为我们是有什么不满。”白国公严肃着声音说了一句。 638:夜宣朝臣(二) “我就是心疼老爷。”白国公夫人有些委屈。 “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有旨意。”门房终于冲到了白国公的庭院,又是一声高喊。 “我知道,辛苦夫人了,不用等为夫,为夫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白国公拍了拍白国公夫人的肩膀,随即转身就朝着屋外走去。 “老爷,老爷,宫里……”院子里的门房喘了一口气又是一声高喊,只不过这一次才喊了一半面前紧闭的门就打了开来,当下把他下面要喊的话给憋了回去,憋得太快还呛着了自己,“咳咳咳……” 白国公边穿过门房向外走,边开口道:“那公公有说是什么旨意吗?” 门房连忙跟上了白国公的脚步,“没说,不过很着急,小的让他进来他都不进来,就一个劲的催促。” 一听门房这话,白国公脚步当下又加快了,“去马房让马夫套马车。”为了以防万一,白国公还是先把马车套好。 “是。”门房应声麻溜的朝着马房去了。 而白国公在出了院子穿过一个花园之后,便遇到了从花园另一侧的院子里走出来的白泽。 那门房一路高喊,只要不是个死的那都是能听见的。 “你怎么来了?”看到白泽出现,白国公微皱了一下眉。 “不是宫里来人召见么。” “一边去,又没召见你。”白国公这赶苍蝇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嫌弃这儿子呢。 “我和你一起去。”而白泽就以耍赖的无赖小子模样。 白国公当下就瞪了白泽一眼,“去什么去,该干嘛干嘛去。” 他这儿子身上可也是多是非,他哪能还能让他再牵扯上,他就这么一个独子,盼了好些年人是平安无事的盼回来了,可别七年征战没要了他的命,倒是这到处是阴谋诡计的鄢陵害了他。 “我……”白泽下意识的想反驳,但只说了一个字,眼睛当下提溜了一下,随即道,“好。” 明的不让去他暗中跟着就好。 白国公也没功夫管白泽,只要他不跟着他去就行了。 没一会儿,白国公就赶到了门前看到了那个传旨公公。 传旨公公在见到白国公的时候当下行了一个礼,随即也不等白国公询问,当下就道:“杨威将军进宫了,说驿馆潜入了萧国人想要营救那萧国皇子,且那萧国皇子态度极其嚣张,说谁囚了他就服谁,陛下很愤怒,连夜召见各位大臣,白国公快快收拾进宫,奴才还要去下一家。” 传旨公公一说完转身就走,连等个赏钱的时间也没有。 白国公皱了皱眉,又是萧国皇子,傍晚时分那萧国皇子扔了两具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女尸事件可是轰动了整个鄢陵城,这会子竟然又整事。 躲在一侧暗处的白泽在听完那传旨公公的话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话怎么听着怎么不对呢,到底是怎么个不对? 白国公有先见之明的让马夫套了马,这不等了不过片刻的功夫,马车就被赶了出来,白国公连忙走出府门上了马车。 639:夜宣朝臣(三) 就在白国公刚爬上马车的时候,暗处的白泽一个激灵的窜了出来,连忙跑到了白国公的马车前,“爹,北堂骁这是在坑墨翎啊,什么叫谁囚了他就服谁,这不是坑墨翎吗?爹,我随你一道去,我在宫外等你,我护送你……” “你给我老实待着,爹不用你护送。”白国公一边说一边推了白泽一把,随即对着门房道,“把少爷看好了,要是少爷出去了,你们都不用见明天的太阳了。”话落不给白泽反驳的机会对着车夫道,“驾车。” “爹,爹……”白泽不满的喊了两声,这是还当他是小孩子不成。他得去找墨翎啊,这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对,那家伙应该比他先知道,那家伙那么聪明哪里要他操心。 这么一想刚刚还急躁的白泽顿时不急躁了,他这是一急急糊涂了。 门房一双眼睛直瞪着白泽,深怕白泽又出什么幺蛾子。 还好,白泽站在那里转了一会就进府了,他这才放心,并把门给关了起来。 哪知这门关了才一炷香的时间又咣咣咣的敲了起来了,这一次门房可不敢抱怨了,连忙麻溜的上前去把门开了,又是一个太监,还不是刚刚的那一个。 “公公,你……” 这个公公那是比刚刚的那一个还急,连门房话都没说完直接就打断了,“让你们白公子,不,白将军速速去见陛下,陛下急招,陛下说了,只要白将军还有一口气,就是爬也要爬过去。” 这个话可比刚刚召见他们老爷还严重,门房不敢耽搁,连请人的话都不说了,蹭蹭蹭地就往府内跑,然去了白泽的院子里面没人,那心是咯噔一下,随即问了一下守门的人才知道是被夫人叫去了,这才放下心蹭蹭蹭地跑着去了。 一进院子那就是高喊,“少爷,宫里来人召见你,说陛下说只要你有一口气,爬也要爬过去。” 白国公夫人因为心里不安宁就让人找了白泽来说话,哪里知道这才说上一会儿的话,这儿子又是要被人给叫走,白国公夫人这心顿时一慌,当下抓住了白泽的臂膀喊了一声,“泽儿……” 比起白国公,她更担心他儿子,皇帝忌惮墨翎那是众所周知,而她的儿子却是与那淮南王世子走的那般近,早就成了皇上惦记的对象之一,这叫她怎么不担心。 白泽沉了沉脸色,有他爹的事情在前,再加上此刻召见他,他几乎已经猜到了这差事定是与那北堂骁脱不了干系,他就不明白了,鄢陵这么多武将,这皇帝为什么就老抓着他们边关回来的几个人不放,一个北堂骁而已,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总是搞不定。 “娘你好好休息,我没事,去去就回。”皇帝连有一口气爬都要爬过去的话都说了出来,他是无法再找借口躲避了。 丢下一句,白泽便起身沉着眸色大步朝外走去。 对此白国公夫人一介女流除了着急也就只有着急的份。 白泽走到门外就对着门房道:“去安排马车。” 640:夜宣朝臣(四) 既然不能不去,那就慢点去,不是说爬么,他就爬去好了。 “是。”门房麻溜的离开。 而在门房离开后,白泽对着暗处道了一句,“去寻你家主子,把皇上召见我的事告知,说我找你家主子寻个意见。” “是。”暗处一人应了白泽一声,然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此人是白泽回来之后墨翎丢给他的暗卫卓航,为的就是方便传消息。 …… 卓航用着淮南王府暗卫独有的联系方式得知他家主子就在城南穆府,当下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卓航赶到穆府的时候,黄太医刚替装昏迷的木槿诊治过,得出了木槿除了外伤还得了很重的内伤的结论之后,留下了药方就被请走了。 太医被请走了,穆府的下人也退了下去。 而因为黄太医的到来而跳到房梁上的墨翎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好在木槿已经治疗过一轮,不然这满身的针还真不易动内力。 墨翎这刚跳下,卓航就跟着跳进了屋内。 屋内木槿下意识的警惕,因为她没见过这个人。 墨翎却是一边伸手按住了木槿那有些紧绷的身子一边道:“白泽那里出了什么事?” 一听这话木槿瞬间明白这人是墨翎的人,还是被搁在白泽身边的墨翎的人。 “白将军被皇上召进皇宫了,更是传旨只要白将军有一口气爬也要爬进宫。在白将军离开前的一炷香时间白国公刚被宫里的人给召见走。宫里来说杨威将军进了宫,告了萧国皇子的状,说有萧国的人想营救他,说萧国皇子说谁囚了他就服谁,甚是嚣张。且皇上好似召集了许多大臣。” 话语很简短,但是墨翎与木槿却是听出了许多。 前有杨威进宫后有穆鹏进宫,而这白家父子的相差一炷香的时间大概就是这杨威与穆鹏之间进宫相差的时间。 而白泽的进宫定是和那北堂骁有关,所以穆老将军的状是告成了,且皇帝还任命了白泽来办这件事。 还有那句什么谁囚了他就服谁,不管北堂骁的原话是不是这样,这样的话传了出来,最后被惦记的可是墨翎,这不是在活活的告诉大家这皇室的威严不如墨翎么,当然,这抓了北堂骁的还有一个木槿,但显然木槿就是一个没背景的寒门,墨翎可是一个有着与皇家地位等同的世家子弟身份,这该忌惮谁该忽视谁,那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的。 这个认知让墨翎和木槿都沉了脸色,不过此刻不是计较这个时候,当先还要是罗莲的事,不然他们这么大的局这么大的代价就白付出了。 “告诉白泽,罗莲被北堂骁的人给掳走了,若是皇帝让他接受罗莲的事搜城让他务必接下这个任务,然后直接去把放在禁卫军里还没有送去城外的那两千从边疆带回来的士兵申请出来去查探,特别关照一下帝师府和驿馆,其他的他随意。若不是此事,让他自己想法把这事给揽到身上,务必要去极力找寻罗莲。至于其他的事,无论皇帝问什么打马虎眼就行了。” 641:夜宣朝臣5(月票加更) “是。” “那些朝臣他就不用理会了。”都是些心思深沉的,保不准要从高白泽这里套话,“另外,待白泽从宫里出来之后,你再借机告诉她穆老将军不会有事,让他不要太过在意,好好办差事就行,务必要对驿馆大力搜查,逼北堂骁教出罗莲。” “是。” “退下吧。” “是。”卓航应了一声便消失在了原地。 卓航离开了,但屋内的气氛还是那般沉闷。 任谁总是一次次被惦记着都没什么好心情,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事也能从天降。 “行了,别想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要算计我也该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墨翎摸了摸木槿的头安抚着。回来之前他就预料到要面对这些阴谋诡计了,只是不想却是这么来势汹汹。 木槿相当讨厌总被人惦记着的感觉,但已经被人惦记了,也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吐了一口浊气这才开口说道:“你上来,我们继续。”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比较重要。 “好。”墨翎一边应声一边弯腰低头在木槿的唇上爱怜的吻了吻,这才上了榻继续背对着木槿盘膝而坐。 他知道她的阿槿是心疼他,也是厌烦这种无休止的算计,总有一天他会给她安逸无忧的生活,总有那么一天…… …… 卓航办完事追上白泽的时候,他的马车才慢悠悠的行驶出到达皇宫的三分之一的路程。 车内的白泽见卓航这么快就回来了,当下诧异了一下。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你是从哪回来的。”这脚程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这么点时间往返淮南王府完全是不可能。 “穆老将军府上。” “你主子在那?”白泽表示很郁闷,这大晚上的人怎么跑到穆老爷子那去了。 “恩。”卓航应了一声便开始复述墨翎交代的话,“主子说,若是皇上让你接受罗莲的事搜城让你务必接下这个任务,然后直接去把放在禁卫军里还没有送去城外的那两千从边疆带回来的士兵申请出来去查探,特别关照一下帝师府和驿馆,其他的他随意。若不是此事,让你自己想法把这事给揽到身上,务必要去极力找寻罗莲。至于其他的事,无论皇帝问什么打马虎眼就行了。” “等一下,什么罗莲的事,她不是好好的在木府待着吗?” “主子说,罗姑娘被北堂骁的人掳走了。” 又是北堂骁,白泽这几天听这个名字都要听吐了。 只是有木槿在,到底罗莲是怎么被掳走的,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木槿呢,木槿干嘛了。” “木小将军受伤了,正昏迷在穆府。” 一听木槿受伤了,白泽只觉得心被扎了一下,那人竟是受伤了,到底是谁伤得? “你主子和她在一起?”刚刚说墨翎也在穆府来着。 “恩。” 这答案简直比刚刚的那一个还扎心。 算了,他不是想明白了吗,还这么纠结做什么。 642:夜宣朝臣6(月票加更) 木槿那样惊才绝艳的人也就只有墨翎那家伙配得上,重点是他终究是迟了,好在他还没有深陷,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不过既然那两个人在一起木槿应该没什么事,如此他也算是放心了,现在他得去把莲丫头救出来,如此他就不能再拖下去了。 想着,白泽果断喊了一声,“停车。” 在白泽话语落下的瞬间马车刷地一下停了下来。 在马车停下后,白泽直接掀帘而出,从腰间抽出软件哗地一下直接砍断了马车连接着马儿的缰绳。 “你在路边等着。”只丢下一句,白泽直接将软件缠上腰肢然后翻身上马就飞驰了起来。 那速度简直比刚刚那乌龟爬的速度快的不止一点两点。 当白泽纵马奔驰到皇宫门口的时候,皇宫门口聚集了好些辆马车。 他爹白国公这会子也刚好从马车里掀帘而出,这一出来就看见宫门前吊着的大红灯笼的光芒下映照出来的白色身影,当下一颗心脏差点从口中跳出来。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当真是要一巴掌糊上去,这孩子不是不让他不让他来,怎么得还是来了。 白泽下马时刚好看到他爹那气到要七窍生烟的表情,当下咧开嘴呵呵叫了一声,“爹。” 这嬉皮笑脸的模样那当真是越看越想让白国公揍他一顿。 而白国公不要说揍,甚至连话还没拉得及说,前方就火急火燎的冲来了一个公公,还是皇帝的贴身公公于公公。 “白国公,白将军。”上来,于数先打了一个招呼。 “于公公。”白国公也顾不得说白泽连忙回了一个招呼。 “于公公。”白泽也意思意思的喊了一声。 “白国公,穆老将军在宫中昏倒了,陛下过于担心无心再商谈国事,陛下说那萧国皇子太嚣张,让各位大人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明日早朝议事。” 这时,旁边又来了几位大人,于数一一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白国公脸色不太好,白泽直接傻了,为什么墨翎没让人告诉他穆老爷子出事了,不可能猜到皇帝有意让他去办罗莲的事却不知道穆老爷子出事了。 等一下,那两人都在穆府,肯定是知道穆老爷子进宫的了,那么到底是知道穆老爷子出事还是不知道。 “发什么呆,让回去了,跟我回去。”白泽正想得入神,被白国公拽了一把给拽回了神,更是拽着往回走。 见这症状,白泽刚要开口解释一下,那边其他一些官员拉着打听情况的于数几乎是飞奔而来,“白将军,没让你回去,你快跟杂家进去,陛下可是等着你了,你快点……” 于数的话让白国公错愕了一下,这才明白他儿子不是跟着他来的而是被宣召而来的,且照这时间看,定是在他后面,那么也就是说在皇帝下了召集百官的命令之后后面又出了事情,而百官还没进宫门就被遣退,理由就是穆老将军昏迷了,也就是说穆老将军进宫之后定是说了什么,不然也不会有他父子两这先后分开进宫的状况。 643:狠狠地杀杀墨翎的锐气 “哎呦,白将军,你快点啊……” 白国公这还没思考完,那边于数又催起了白泽。 “爹,你先回家,我进宫了。”白泽对着看过来的白国公嘱咐了一声,随即转身脚步迅速的朝着宫门走了过去,瞬息间就将于数给甩出了一段距离。 于数那是迈着老腿连忙追了上去。 月姜太医比较近,刚刚进去了,这会子白泽也来了,于数着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得回去复命啊。 且这个点连最远的住在城南的官员都来了,其他的几乎就都来了,也都被告知返回了。 只不过来的时候只有焦虑,而回去的时候可就不只有焦虑了。 于数可是把皇帝的口谕一一给传递了下去了,而你皇帝这口谕的意思就是明日早朝务必每一个人都必须对北堂骁一事拿出一个章程来。 这个要求对于向来直来直去的人倒是没什么,但对那些向来喜欢明哲保身把自己放在进能行退亦可的位置上的人可就难了,他们必须要好好研究一番,不然一不小心踩中了雷区,那可就是有他们受的了。 所以这来了又返的文武百官看似回去了却是纷纷暗中邀约聚首开始商谈。 一时间整个鄢陵都显得很是躁动不安。 …… 在百官急急赶往皇宫又被退回的这期间,皇后将宫里的消息一一送到了帝师府。 什么穆老将军昏迷啊,什么罗家的小姑娘丢了,什么皇上欲对付那北堂骁,还有什么皇帝似乎要连墨翎一起收拾。 外面召集百官那么大动静,帝师府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知道的不是太详细罢了。 帝师早已退出朝堂,本来朝堂上还有一个苏鸿,而如今苏鸿被停职在家,这就等于戳瞎了帝师的一只眼。 皇后让人送来的消息此时此刻对帝师府来说那简直就是及时雨。 但通过这及时雨了解了朝中情况却更让帝师身心不爽,若不是折了苏鸿这只眼,他绝对可以通过苏鸿获知更多的消息,也可以传出更多的消息,而如今他者府邸都被封了,还有谁还这个时候冒险上门。 一想到这,帝师那是满心的怒火,且晚上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也不知道得手了没有。 “告诉皇后,狠狠地杀杀墨翎的锐气,至于其他的事能不参合就不要参合,那北堂骁一事可不是什么好事,让她尽量少参合。”和他帝师府作对,他倒要看看现在不帮衬他淮南王府,他墨翎倒是怎么能好好站着。“至于那穆老东西,不是那么好弄死的,也别参合。”皇帝可是一直盯着呢,要不然他绝对趁机弄死那老不死的。 “是。”来人应了一声,然后带着回音悄悄的离开了帝师府。 来人离开后帝师却没有动,一直坐在那里,出去的人没有回来,他有必要怀疑是被发现了,之后呢,会发生什么?那个罗家的小丫头是不是失踪的太凑巧了,这穆鹏进宫哭诉情有可原,可这突然一副中毒昏倒的模样是什么意思,是突发还是早有预谋,若说有预谋,这穆鹏可没有这个脑子,那么要不是预谋,会是谁在背后主导? 644:墨昱的算计 那种不可控制的感觉又来了,苏博雄只觉得甚至烦躁…… 苏博雄所想是以不变应万变,但是东宫的墨昱却是不这么想。 且不说皇后给了他消息,他本身就深处宫中,这宫里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于北堂骁,这个不怎么接触的敌国皇子,他是半点儿不关心,他比较关心的是穆鹏中毒这件事。 太医那边来消息了,说是与辰时金銮殿上钦天监正所中的毒不一样,不然也不会让皇上派人出宫去月家找人。 对于所有人都没头绪的这一件事,墨昱心里却是有一种直觉,几乎在这件事情出了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木槿,这个能给他缓解毒素的人,他一点也不觉得是个不懂毒的人。穆鹏与墨翎关系不一般,墨翎与木槿关系又不一般,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毕竟墨翎已经被那木槿迷惑的不再是以前的墨翎了。 这两天他想了好多,墨翎与他不同心了,虽说不至于少了一个助力,但是可不会像以前用起来那么顺手了。 白日里种种中毒事件指向帝师府,即便他父皇说相信帝师府的无辜,只是封锁配合调查,可他却知道这件事绝不会善了,即便不是帝师府的人动的手,却还是要受到惩罚的。 那么要是再出一个穆鹏的毒也是跟帝师府息息相关呢? 那么帝师府一定是要栽一个大跟头的。 他已经失了墨翎这个顺手的刀,可不能再失了帝师这个顺手的刀了。 而那个木槿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她绝对不会乖乖为他所用,一个不能再给他治病的人藏着有什么用,如此不如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兴许他还能得利。 “来人。”随着墨昱的一声喊,暗中闪出了一抹身影。 墨昱走到一边的桌边将一个反趴在桌上的茶杯给正了过来,然后从怀中摸出了一把细小的匕首,抬起手对着自己的手指一划,滴滴血珠就那么滴落在了茶杯里。 待那杯盏底满了一半的血,墨昱这才收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让这东西被那穆老头给吃下去。” 他这病弱身躯被毒药浸泡了十几年,早已经连血都是毒的了。 “是。”黑影接过杯盏闪身离去。 “呵呵……”站在原地的墨昱先是冷笑,随后是大笑,他就不信那穆老头中了毒,这墨翎能见死不救。不管穆老头昏迷是不是墨翎与那木槿的杰作,如今有他的血必是会真的中毒,到时候不需要他开口,那木槿便会自动暴露自己会解毒,如此一来,不管整个中毒事件是不是他们策划,他们也将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更重要的是,那木槿给穆老头解了毒,他还怕得不到药方吗? 哈哈哈…… …… 阴谋阴谋,总是在得逞浮出水面之后才会被人知晓。 此时此刻,无人得知帝师做了什么,墨昱又做了什么。 白泽还在一个劲的往御书房冲,越接近御书房白泽那是奔得越快,连发丝都奔得有些凌乱了,急是有点急,但更多的是要告诉皇上他很急,急着来复命。 645:白泽接旨 一进御书房,白泽那时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先发制人的开口,“臣来迟,请陛下赎罪。” 让皇帝等你,不管等多久,半柱香也好一炷香也好,只要是让皇帝等,特别还是在不愉悦的心情下等,那皇帝的火气必然是很大的。 然白泽这一招先发制人,在加上他这凌乱的发丝和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模样,皇帝即便是不爽的想要发货怪罪,那也是说不出口的。 不但说不出口,还被气得脸色涨红。 墨翎也好白泽也罢,去了边疆七年再回来,都不再是当年那两个可以任意拿捏的小子了,本想就这么将他们弄死在边疆,可是偏偏命大,怎么弄都不死,那墨翎掉下悬崖还能活着爬上来,当真是命大。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该让他们物尽其职。 这白泽与墨翎还不甚相同,他可不是什么百年世家,只要这白泽不再一个劲的跟着墨翎,兴许他海南呢个考虑留他一条小命。 “白泽,你好大的胆子,将罗沙城守将的女儿带回了鄢陵城为何不上报?” 一个小丫头而已,本来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但这个小丫头出事了,还被穆鹏那老家伙上升到了那样的一个高度,如此这一个小丫头可就不再是一个小丫头了。 “臣该死,请陛下赎罪。臣以为罗小姐只是跟着来玩的,又没有什么官职在身,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姐,不需要兴师动众。” 这话毛病是没毛病,但是放在此情此景中那就是大大的毛病,这简直就是在妥妥的讥讽皇帝兴师动众,这憋了好一会火的皇帝能不怒吗? “什么不需要兴师动众,现在人丢了,你说重不重。罗将军就剩下这么一个独女,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朕怎么跟罗将军交代,这不是在寒罗将军的心吗?这以后朕还拿什么服众,还凭什么让将士们给朕效力,你说啊!” 墨诨操起手中的奏折就对着白泽砸了过去。 白泽身子没动,却是微微低了低头,别砸着他这张脸,要是毁了他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墨诨还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借着气力发了一顿火,便又收敛了起来,目的也不过就是堵死白泽接下来会决绝的可能。 “行了,事情已经发生,朕也懒得在这里追究你的责任。人是你带回来的,现在你給朕去找回来,要是没办法给罗将军一个交代,朕那你是问,听见没有。” “是,臣遵旨。是臣没有安排好罗姑娘,理应由臣来将功补过。”一句将功补过的意思就是白泽把这事给办了,办砸了得承担责任,而办好了却就是应该的了。 一句将功补过皇帝还是很满意的。 “据朕所知,这罗姑娘被掳到过战场上,在这鄢陵城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会有仇人,也就和那萧国人有那么点过节。今晚驿馆更是乍现萧国人救援那北堂骁,你带人挨个将鄢陵的角落给翻个遍,务必要找出罗姑娘,更要查出这些萧国的贼人以绝后患,防止他们再次动手。” 646:白泽接旨(二) 微低着头的白泽听着墨诨这冠冕堂皇的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这就是他们的皇帝,让人办事还一副我让你将功折罪的模样。 “是。”不爽归不爽,但皇帝是皇帝,皇权不是他白泽能撼动的。 “你久未回鄢陵,对鄢陵的格局很是不熟悉,朕命杨威将军协助你,可有异议?” “臣求之不得,多谢陛下体恤。”白泽知道推却不了索性直接接下,也好达到他的目的,“臣领回来的两千兵马还在禁卫军营搁着,那是臣在边疆用顺手的两千兵马,还请陛下准许臣带着他们进行查探,好能以更快的速度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且,那两千兵马识得罗姑娘。” 白泽的开口要求让墨诨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毛病,他让人查探重要给人兵马,且他这用顺手的理由就跟他说他不熟悉鄢陵布局让杨威助力一样让人难以拒绝。重点是他们认识罗莲,这个是鄢陵的兵马比不上的,是个完全没法拒绝的理由。 不过也好,到时候办不好事情他也无法将责任推卸到别处。 “准了。”这么想着,墨诨大手一挥就恩准了,“人是从城南丢的,就从城南开始挨个查吧。” 墨诨最希望白泽直接去把驿馆翻了个底朝天,但驿馆就那么大,能藏多少人,所以与其这般还不如以地毯式开始搜索,从城南到驿馆也不过就是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一个时辰他能等。 “是,臣遵旨。”北堂骁既然掳走了罗莲定是有所图,而这一个时辰的功夫也足够北堂骁爆出他的目的了。“臣听说穆老将军昏迷不醒,穆老将军虽不是臣的恩师却甚是恩师,臣恳请在离开之前见一面穆老将军。” 一提到这个墨诨就这个人烦躁不已,然而白泽的请求却也是不好拒绝,除了他的理由很合理之外,他要让他全心全意去给他办事就不能让他有牵挂。 “在隔壁偏殿,月姜正在极力救治,你看一眼就快去吧。穆老将军可是很挂心那罗家的小姑娘。” “是。”白泽应声站了起来,慢步退出了御书房。 待白泽退出御书房之后,墨诨对着一侧一直站立的杨威道:“密切注意白泽动向,另外也观察观察这他带回来的两千兵马。” “是。”杨威躬身应道。 “去吧。”墨诨对着杨威挥了挥手。 杨威转身离去。 墨诨这才在身后的龙椅上坐了下来,伸手按了按脑袋,只希望无论是白泽的搜城还是月姜对穆鹏的救治都能有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 当白泽看到隔壁被一群太医围着满面发紫的穆鹏的时候,只觉得一颗心突突地跳,当下上前拽了一个太医,“穆老将军怎么样?” 太医研究了好一会都没研究出个什么来,正急躁,被人这么一抓就更烦躁,但多少没忘记这是宫里,耐着性子回了眸,一见是白泽抖了抖手没能收回自己的臂膀,只能道:“正在极力救治,月太医已经想出办法控制毒素,至少短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想要解毒将人救活,还有待商讨。” 647:白泽接旨(三) 这个答案不是什么好答案,但是那句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也算是宽了心了。 只要短期没事,他就可以有时间去通知木槿通知墨翎。 白泽卸了力道,当务之急可不是盯着这些个太医,而是借由查探之名去找木槿。对了,还要通知墨翎快点回淮南王府,不然这被查到人不在要怎么办,他可是还在幽禁中。 想着,白泽有些着急的除了偏殿,这一出偏殿便看见了杨威,这才想起这还跟这个人呢,这要怎么传消息。 想着,直接就用了一个最笨的办法,“那什么,杨将军你等等我,我去出个恭房。” 说着就蹭蹭蹭的跑开了,还不忘拉上门前的一个小太监,“快带我去恭房。” 小太监闻言连忙在前面带起了路。 杨威倒是有心跟着,但这恭房跟去算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能说他也要去吧,这意图也太明显了一些,而这就出个恭房的功夫,他也不觉得这白泽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待白泽到了恭房处他直接以不习惯人跟着出恭为由把小太监给打发了,然后偶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形,这才低声喊了一声,“卓航。” 卓航人没出来,却是吐出了一个字,“说。“ “穆老将军中毒脸色很不好,不过月姜控制了,另外我马上就要出宫从城南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了,让你主子该回哪回哪去。记得告诉你主子,那杨威跟着我一起查探呢。” “穆老将军不会有事。”卓航丢了这么一句过来,然后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白泽被卓航这话砸得一愣,随即当下反应了过来,什么叫没事,敢情这是事先知情就蒙着他呢,所以这是计谋? 他就说怎么不对劲来着,但是为什么进宫前不告诉他,竟让他瞎担忧。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等找到了罗莲他直接住淮南王府去跟墨翎好好掰扯掰扯。 想着,白泽吐了一口浊气,蹭蹭蹭地又往回跑了过去。 …… 卓航到穆府的时候,墨翎刚好被治疗完,正在穿衣服。 卓航眼观鼻鼻观心的禀报道:“主子,白将军领兵杨威将军辅助,已经领着兵马来了,最多一炷香时间就到城南了,白将军让您快些回府。” “真快,竟是没有等到明早。”木槿有些诧异的开了口,她以为要明日的。 “不奇怪,我们的皇帝惯会做表面工作。”墨翎冷笑了一声,“这样一番动作到时候人找到就更好,要是找不到他也会以此来推卸责任笼络将心的。”毕竟他第一时间就大力度的营救了不是? “可他这样,北堂骁是不是会狗急跳墙?”本来她就是想闹出点动静让北堂骁忌惮一点,而他们谈判的时候也能有点筹码。 “所以我们得在他狗急跳墙之前赶过去。” “你还要去驿馆?可是你……”你还在幽禁中哪里能去。 “我有办法脱身的,阿槿。” “我是不是用错了方法?”木槿一直笃定的心思突然有些不确定了,若是她之前没有这么激流勇进,而是等墨翎那边做安排是不是就不用将他给扯进去。 648:与风尧交易 墨翎伸手摸了摸有些愧疚的木槿的发顶,“阿槿,无论过程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北堂骁就是个不能按常理去推的人,他从来就不会按照你设想好的路走。相信我阿槿,我一定会脱身的。” “我也要去。”不管是对还是错,木槿知道此刻不是去纠结这个的时候,而是解决眼下的困局。 “好。”墨翎答应的很是爽快,“你从正门出去,然后去驿馆旁找个暗角待着,我去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到那里找你,我们一起进去。” “不骗我?” “不骗你。若是你在那等一炷香的时候没等到我,你就自己进去,如何?” 她等不到他一定会冒然行动的,所以他怎么可能丢下她独自一人。 “好。” 墨翎伸手捧起木槿的脸颊垂首爱怜的吻了吻,这才转身带着卓航一起漫进黑夜之中。 而木槿则是收拾收拾然后捂着心口一副重伤初醒的样子推开门冲了出去。 她这一冲出去就立刻有人拦住她的去路,“木小将军,你醒了。” “让开。”木槿推了一下来人继续向前走。 “木小将军,你这是要去哪,你正伤重呢。” “我要去找罗莲,谁也不许拦着,谁也不许……”木槿似悲伤似愤怒的喊了一声,随即巧妙的躲开了他人的拉扯朝着外面的黑夜里钻了出去。 木槿进入了黑夜之后直接迅速的朝着城东的驿馆而去。 而漫进了黑夜的墨翎同样朝着城东的驿馆那处而去。 只不过在到达驿馆的周边的时候并没有冲着驿馆而去,而是窜上了周边某一家酒楼亮着灯火的二楼的某间房。 屋内,烛火微弱的灯光下,那一袭红衣手持杯盏,背靠躺椅,一腿伸直一腿弯曲的半躺在躺椅上,那叫一个肆意妖娆。 对于蓦然翻窗而入的墨翎,风尧仅抬了一下眸子,“路易,给翎世子倒杯酒,今晚月亮不错,品酒赏月滋味甚是绝妙。” “是。”路易应了一声,拎起桌边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几步上前双手捧着递给了墨翎。 墨翎那是看都没看,直接伸手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风尧一见墨翎这样,当下露出了惋惜了表情,“这么好的酒被你这么牛饮,啧啧……翎世子这品味……” “在你做质子这期间,我护你周全。”墨翎没时间跟风尧东扯西扯,直接言明。 风尧的眸色顿了一下,随即弹了弹衣摆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嘴角依旧带笑,只不过从肆意变成了幽冷,“翎世子这消息可真是灵通。” “猜得而已。”从风尧一出现,墨翎就在想他出现的目的了,他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定是有一个明目张胆的身份的,毕竟这里不是边城而是鄢陵,是一个他一不小心就会惹上祸事的鄢陵。 墨翎的这几个字让风尧的变色比刚刚的更冷了。 “就算翎世子猜到了又如何?我既能来就能护好自己,而现在该求人的应该是翎世子吧。” “你错了,这是一个双方有利的谈判,若你应我们就算达成协议,若你不应,我至多被治一个违抗圣旨的罪,被趁机掳点权回去罢了,如今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权不是么?” 649:与风尧交易(二) 早在他选择不与大军一同凯旋回鄢陵的时候,有许多事情他就已经处在了主动地位上,而不是被动的地位。 这一次风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墨翎不愧是墨翎,明明是有求于他,明明是来找他谈判的,却愣是将时局给掰成了对他自己有利的局面。 他说的不错,他至多被他们皇帝治点罪,照样还能好好混,而他就不同了,他选择了在这里修生养息,而这里到底是敌国的大本营,总有举步艰难的时候,特别是他的好弟弟要是和这辰国的人串通,想弄他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重点是,今日他若出手,对他却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他那好父皇竟是拿他来换北堂骁的自由,呵,他必须得告诉告诉他们做事需要把眼睛擦亮点,而他蛰伏了这么多年也该给他们添点乱了。 “墨翎,真的不想与你为敌。”走一步看三步的人真的很可怕。怪不得把他那个好弟弟搞成那副模样。 “彼此彼此。”墨翎不自傲也不低看,能预料到他会来能悄声无息进入者鄢陵城,这样的人又岂会是简单的。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不知翎世子要本公子做什么?” “等信号出面帮我吸引注意力。”墨翎直言的毫不避讳。 “这代价有点大啊!” “我以为你一早就知道。”言外之意就是别跟他装了。他既然敢答应他又猜到他回来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要他做什么事呢。 风尧没说话,而是刷的一下展开了手中的骨扇摇了摇,他秘密潜入本就是为了隐藏身份多肆意一会,而今…… 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划算的买卖,除了能换得墨翎的承诺之外还有另一个好处,当然,他是绝对不会说他要做什么的。不过就墨翎要护他这个情敌这一点来看,他就觉得甚是精彩了,冒多大的险都值得,当真是让人很是期待啊。 “人一直在里面没出来过,你进去吧,待会你发信号,我配合你就是。”沉默了一下,风尧勾着春开了口。 墨翎看了风尧一眼没吱声,而是对一直跟着他来的卓航道:“让白泽一炷香之内赶到驿馆门前要求查看。听到动静就冲进去制造混乱。” “是。”卓航领命离开。 而墨翎则是复又看了风尧一眼这才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而风尧则是伸手拎起桌边的酒壶走向了墨翎离开的窗户的对面那扇对着驿馆的窗边,“路易,给爷把椅子搬这来,爷要看戏。”说着倒了一杯酒就慢慢品尝了起来。 “是。”路易应声开始行动。 …… 驿馆 北堂骁讥讽完杨威大步回了屋子后,本只是有些无力的身子顿时一阵冷一阵热,那叫一个难受。 而北堂骁却是个能忍的,就那么坐在椅子上,任由身子一阵冷一阵热,任由那汗珠布满额头都没哼唧了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左影出现在了屋内。 “殿下,外面出现了人假扮是我萧国之人说是营救你,属下去看过那些士兵的伤口了,的确是我萧国的弯刀所致,但并不是我们的人。” 650:我们又见面了(月票加更) 左影眼观鼻鼻观心的禀报道,话语很是机械。 北堂骁本就忍得很辛苦,如今再一听左影的话顿时一个气岔,整个人瞬时间蜷缩了起来,不过好在没从椅子上跌坐下地。 “去查。”北堂骁咬着牙说了两个字。 他完全怀疑是被人给栽赃陷害了,因为若当真是来救他的人不可能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动手,至少会通知他,与他来一个里应外合。 而刚刚那会刚好是墨翎进来救人的那会,所以他很有理由怀疑那是墨翎的计谋,只是那属于萧国的弯刀到底是哪里来的。 这就是一个谜团了。 要么是墨翎暗中弄来的,要么就是墨翎与他萧国的某个人私通,要么就是当真是他墨翎运气好,刚刚好就遇上了,但这最后一个可能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所以到底是他的哪一个好兄弟来了这鄢陵,又和墨翎搅和到一起去了。 思绪间北堂骁又被忽冷忽热的身体状况给折磨了一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维持太久便恢复了正常,只是他整个人都感觉虚脱了。 当真是看不出来那个臭小子还有这能耐,他当真是又小瞧了她,栽了一次,不过没关系,他们以后较量的机会还有很多很多。 这么想着,屋内又落下了一道身影,而这一次那道身影手中还拎着一团。 北堂骁在看到那被右影拎回来的一团昏迷的身影的时候,当下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只觉得说不出的酸爽,这当真是瞌睡了就给他递了枕头,好,好,好。 “殿下,抓这个丫头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厉害的护卫,不过被属下几人给打伤了,属下急着将人抓回来,让他给逃了。” “无碍。”北堂骁大手一挥表示不在意,不用想,那个一定是墨翎的人,如此也好,省得他还要派人去通知墨翎。 刚想让右影将人弄醒,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又来了,这一次比刚刚还要强烈,一下子让北堂骁丧失了语言了功能。 北堂骁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狼狈,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右影顿时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疼痛,北堂骁不知道自己又疼了多久,只知道好久好久,久到他有些支撑不住这才缓解了痛苦。 而这一缓解北堂骁便虚脱着身子道:“点灯,把人弄醒。” 很好,他的火气比刚刚又大了许多,刚好一并撒了。 想着,北堂骁嘴角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带着嗜血的味道,极其阴森。 “是。”右影闻言闪了出来,伸手在被扔在地上的罗莲身上一点,随即走到桌边点燃了油灯。 被点了一下的罗莲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虽然只在木槿府上的那个院子待了两天,但到底是待了两天多少还是有点熟悉感的,而此时此刻她却感觉不到。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还来不及去分辨,顿时就亮起了光亮,罗莲条件反射的抬手挡了一下眼睛,还没等她适应这光亮,耳侧就响起了那恶魔般的声音。 “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651:要不要再死一次 这声音让罗莲一个激灵的放下了手臂,也不顾那光亮的刺眼极力的朝发声处看了过去。 只见微弱的烛火下坐着一抹曾经成为她梦靥中无时无刻不想杀死的身影。 几乎在这个思绪飘过脑海的时候,罗莲的双眸中就染上了怒火与杀意,即便那件事已经过去,即便翎哥哥和木槿都还好好的活着,但是那种痛她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永远不会。更何况这个人还杀了她的哥哥,他们的仇不共戴天。 看着罗莲那要攻击的小猎豹的姿态,北堂骁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大笑出声,甚至讥讽的挑衅道:“怎么,要不要再死一次,需要我给你递刀吗?” 他可没忘记上一次抓住这个小丫头的时候那可是一心求死的,他还当真就没见过这么烈的女子,女子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玩物,但这个丫头的所作所为还是值得他另眼相看的。对于有骨气的人他北堂骁还是很欣赏的,当然,他同时也很喜欢摧毁这种骨气。 “不。”罗莲极其坚定的说了一句,上一次是两军交战,她不愿意成为累赘,而这一次,她没有忘记这里是鄢陵,更没有忘记北堂骁是阶下囚,所以她不但不寻死还要好好的活着等着木槿和翎哥哥来救她。 看着罗莲一脸的坚定,北堂骁再次笑了,不过笑得很是嗜血,“怎么,还等着你的翎哥哥来救你?你就那么确定我会让你完好无损的等到他来救你?不知道傍晚时分本皇子扔出了那两具女尸的事你可是听到了,你觉得你去跟她们作伴怎么样?” 罗莲没看到,不过那件事那么轰动她还是知道的。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她知道北堂骁这个人,他就是个疯子,即便她怕得求饶也会是同样的结果。 “那你就让我去与她们作伴啊,一条命而已,我不在乎,只是你不在乎吗?”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抓她不过就是为了要挟翎哥哥罢了,他若是伤了她一根指头,她翎哥哥绝对不会让他走出鄢陵。 一如罗莲所想,北堂骁根本就不会动罗莲,因为这是一个棋子,若是动坏了,那可就不值钱了,但是吓吓还是可以的,特别是竟敢对他这么嚣张,谁允许的。 “右影,绑到柱子上。”想着北堂骁就对着右影吩咐了一声。 “是。”右影领命毫不怜香惜玉的将被点了穴道浑身无力的罗莲给拉扯着绑到了柱子上。 而罗莲至始至终都没有做出半点害怕的表情。 这会子北堂骁也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弹了弹衣袖站了起来漫步走到了罗莲的跟前,伸手就捏上了罗莲的下巴,“上次在边疆,战局紧张,本皇子没空搭理你,不过这一次本皇子可有的是时间,你觉得本皇子陪你玩个什么游戏好呢?”北堂骁笑得很邪恶,并慢慢的朝着罗莲的唇靠近,“据说女子很重视zhen操,你说我要是毁了你zhen操,你说后果会怎么样,是你嫁给我呢还是嫁给我呢嫁给我呢?” 652:你见谁去了 罗莲知道自己现在是鱼肉,而北堂骁是刀俎,但是她不想就这么被待宰。 就在北堂骁那唇要贴上她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吼了一句,“你要是想娶个死尸,你就尽管亲吧。” 嘴上喊着,罗莲在心中不停的念叨,被狗咬了被狗咬了被狗咬了…… 她不如此当真怕自己崩溃。 “呵……”北堂骁冷笑了一声,到底在离罗莲的唇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即一个用力甩开了罗莲的螓首,“你让本皇子亲本皇子都不亲,本皇子这张嘴可金贵着呢,可从没亲过谁。” 这句话倒是实话,女人玩过许多,但是北堂骁却是从没亲过谁,要么是女人趴在他身上取悦他,要么就是他直接拔了衣服就上,是从不做这亲吻之事的,因为他觉得那些个女人不配,不配得到他的亲吻。 北堂骁的离开让罗莲的身子后知后觉的不停地颤抖,不过心里却是高兴的,也没搭理北堂骁的话,她怕这个疯子越来越疯。 北堂骁看了一眼颤抖着身子却故作坚强的罗莲,又不能下死手,终究还是失去了收拾她的兴致,不过这心底的火却是怎么也泄不掉的。 而他泻火的方式通常有两种,一个是杀人,还有一个就是玩女人。 杀人这个点不太现实,玩女人倒是可以。 “右影,去抓个女人来,让本皇子好好的给这位小姐上一课。” “是。”右影领命闪身身离开。 北堂骁再次回到了椅子上,倒了一杯凉水喝了下去,企图压制一下心中的火焰。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右影带来的女人却是等来了左影的消息。 “殿下,外面又来了许多官兵镇守驿馆,那白泽更是带了官兵从城南开始搜查,冲着这边过来了,说是要捉拿反贼。还跟着那个杨威。” 毕竟关乎女儿家的名声,白泽耍了个心思说是捉贼而不是找人。 几乎是左影话落的瞬间,北堂骁哗啦一下将桌上的杯盏全部扫落下了地,可见是怒到了极致。 他一直等着墨翎来求他,竟是等来了这个,难道就不怕把他逼急了弄死这个姓罗的女人嘛? 在北堂骁气到不行的这个时刻,与风尧谈判完的墨翎则是看了看驿馆周围的死角,最后窜到了之前救苏柒白的那一处,果真是在那暗角看到了猫着的木槿。 木槿一见墨翎来了顿时迎了上去。 在木槿还来不及任何话的时候,墨翎直接伸手将人给揽在怀中,一个跳跃翻墙而入。 刚落地,木槿就低声道:“你见谁去了,怎么还喝酒了。”那酒香很浓,因为贴着墨翎的身子,木槿一闻就闻到了。 “风尧。”墨翎倒是没隐瞒。 “你找他干嘛?”木槿有些不解。 “这事回头解释,我们先去救莲儿吧。” “好。” 说着两个人就朝着驿馆内有灯火的院子窜了过去。 就在墨翎与木槿到达那院子的时候刚好听到了北堂骁狠戾的声音,“去,告诉墨翎,让他来寻我,否则我就弄死这个丫头。” 653:你竟是敢来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他是不能与墨翎好好谈条件了,如此直接拉他下水,把他困在驿馆里,然后等那些官兵上门,只要那些人看到墨翎在驿馆,一个被幽禁的人在驿馆,到时候还不是凭他说,要知道辰国的皇帝疑心病很重,他只要给他一点疑点,就足够墨翎之后受的了,更何况那皇帝可是一直想要找墨翎的麻烦,如今他给他递梯子他怎么会不接,而他则可以借助那辰国皇帝的手弄死墨翎,到时候他再想踏遍这辰国的土地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用了。”回答北堂骁的不是左影的声音而是墨翎。 随着这声音的落下,墨翎与木槿同时出现在了屋内。 而左影几乎是瞬息间闪到罗莲的一侧,将弯刀架在了罗莲的脖子上。 北堂骁完全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感觉让他有一种被算计还不知道被怎么算计的感觉。 “墨翎。”北堂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口,“你竟是敢来。” “人在你手里,我能不来吗?” “呵……”北堂骁冷笑了一声,拍了拍手,屋内顿时出现了七八个黑衣人,直接将木槿和墨翎团团围住,意思很明显,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然而对眼前这场景,墨翎与木槿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甚至木槿还关心起了罗莲,“莲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罗莲的心有些酸涩,她知道木槿不会放任她不管,可是看到她她心里却多少有些难受,她想放下对她的迷恋,然而她的舍身相救却是让她更加的迷恋。 “我没事。”罗莲对着木槿摇了摇头,完全不顾那蹭在她脖子上的弯刀已经蹭出了红色的血迹。 一听到木槿的声音,北堂骁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经历了一些什么,顿时整个人阴沉无比,“那是刚刚。”说着几步走到了罗莲的身侧拽着她的衣襟就是一扯,瞬间罗莲的半个香肩就那么露了出来。 哪怕罗莲是将门女子那也是女子,哪里经得住这般糟蹋。 北堂骁最会拿捏人的痛处,知道女子最在意什么,所以比起威胁要杀了罗莲,当着墨翎和木槿的面侮辱罗莲这才是最不能让他们接受的。 刚刚他的侮辱是断送后路,而现在已经没有了后路,所以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总要有一个人妥协不是。 北堂骁动作太过,几乎谁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这么做,一时间就这么让他给得逞了。 “北堂骁。”木槿见状大吼出声,话语里的恼怒很是明显,恨不能要撕裂了北堂骁。 “呵……”看到木槿生气,北堂骁笑得极其开心也极其邪恶,“我不仅会撕了她的衣服,我还会当着你们的面睡了她,怎么样?” 一边说,北堂骁一边摸上了罗莲露出来的那节肩膀,罗莲只觉得那只手如跗骨之蛆让她恶心的想吐,而她却也是当真干恶了起来。 木槿见状直接踢了一把靠近的弯刀就朝着那侧冲了过去,墨翎也跟着动了,但七八个人围剿两个人怎么能轻易的就让他们突围过去。 654:营救罗莲 罗莲的这一反应狠狠地刺激了北堂骁,一般人会气得要杀人,而北堂骁却完全是相反,好似罗莲越厌恶他就越惹他开心似的。特别是那边的两个人已经像两只暴怒得要嘶吼的豹子,北堂骁就更开心。 北堂骁的魔抓从罗莲的肩上移到了那撕开了一道口子的衣襟上,就在他欲再度用力撕扯之时,他只觉得一道厉风对着他的手射了过来,失了内力的他即便反映了过来迅速缩手却还是觉得手上一痛,左影更是飞快出手,但是木槿射过来的金针又怎么可能只有一根。 北堂骁垂眸看向自己疼痛的手,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的那一次大多了,只见那根金针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可见那力道,重点是以他的手心为中心,一种之前感受过的麻感开始一点点散发至全身,而这麻感又有所不同,不再是桎梏他的行动力,而是让他浑身上下犹如万蚁啃咬,尽管现在那感觉微乎其微,却让他感觉到了危机。 “这么贱的手,废了也不足为过。”看着北堂骁被她的金针给射中,木槿冷哼了一声。 她得找时间做些武器了,每次都用金针,用了还收不回来,那金针很贵的好吧。 北堂骁双眸赤红,一把拔下了穿掌而过的金针,直接就对着罗莲那露出的半边肩膀扎了下去,下手很是狠厉。 “你们最好住手,否则我会继续扎,扎得她满身针孔。”说着一把拽过罗莲又是一阵扎了上去。 罗莲愣是没吭声。 而那边看到这一幕的墨翎与木槿竟是纷纷停了手。 但那四周的黑衣人却是没有停手。 眼见弯刀就要砍过来,墨翎反手一把将木槿给紧搂在了怀中。 而罗莲直接大喊出声,“不要管我……” “哈哈哈……”北堂骁笑得很畅快,算计什么的都是下下策,若是能弄死墨翎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没有墨翎的辰国算什么,怕是那辰国皇帝还要感谢他呢。 木槿眼见几把弯刀对着墨翎砍了过来,一边反手拉着墨翎躲闪一边大喊道:“北堂骁,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中毒了,我的毒除了我谁也解不了,不信你试试。” 一听这话,北堂骁顿时喊道:“退下。” 随即示意左影砍掉了困着罗莲的绳子,下一秒北堂骁直接抓过罗莲挟制在怀里,反手从罗莲的背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交出解药,否则本皇子现在就掐死她。” “你当我傻。”木槿讥讽了一声,而眸子却在不停地转动着,意图夺回罗莲。 “本皇子再说一遍,交出解药,否则本皇子现在就掐死她。”说话间北堂骁掐着罗莲脖子的手猛地用力,顿时间罗莲的脸色变得涨红。 “拿我作人质吧,你知道的,我对墨翎很重要,拿我做人质你可以换到更多,不是么?”说话间木槿退开了墨翎的怀抱慢步朝着北堂骁走了过去。 “呵……”北堂骁冷笑了一声,没动,却是对左影使了一个眼色。 655:营救罗莲(二) 左影几步上前不费力的就抓住了上前几步的木槿,然后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对此北堂骁诧异了一下,总觉得抓的有些太容易。 但抓住了就是抓住了。 “墨翎,你捅自己两刀,否则……” “北堂骁,在不在,出来,你白爷来搜查了,别说你白爷没尊重你。”偏偏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白泽的喊声,且大片的脚步声涌进了院子。 北堂骁愣了一下,不过却是不怕,这个时候怕的该是墨翎与木槿。 大概是想到了这个,北堂骁有那么一瞬间的松懈,而就是这个时刻,木槿陡然抬手徒手抓住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往一侧一推并反手用力夺了过来,“低头。”一边喊了一声,一边就那么拿着刀对着掐着罗莲的北堂骁扫了过去。 罗莲一直看着木槿,几乎是木槿喊得同时就低下了头,更是用尽力气反脚踩了北堂骁一脚,手臂也没闲着反手对着北堂骁的肚子捅了过去,力道不是很大,但是足以惹起北堂骁下意识松开掐着罗莲脖子手的反应,特别是由于罗莲的低头,木槿那把染着血的刀已经逼近了他的眸瞳,这让他不得不躲闪,而这一个躲闪的动作就让罗莲从他的手中到了木槿的手中。 不仅如此,用不了内力更是强惹着万蚁啃咬感觉的北堂骁就那么躲闪不及的被木槿的刀刃毫不留情的扫到了面庞,顿时脸颊一痛,一道极深的伤口就那么出现在了北堂骁的面上,完全不亚于木槿握着刀刃划开的那一道深深的伤口。 左影在被木槿夺了刀之后就要去攻击木槿,却是被一边等着的墨翎飞速上前一掌给劈开,更是迅速的抬脚踹翻了放着油灯的桌子,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木槿并没有恋战,她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弄死北堂骁,在砍了北堂骁一刀并将罗莲给拉到怀中之后,直接一个低腰搂着罗莲就地一滚滚到了一侧空旷的地方,然后将罗莲藏在身后,那握着弯刀的手直接反手出去就宰了一个要攻过来的黑衣人。 墨翎顾不得收拾北堂骁,而是窜到了窗边丢出了一个东西,顿时空中就炸响了五彩的烟花。 这个信号让刚进院子的白泽顿时大喊,“不好,北堂骁这又是要搞幺蛾子,杨将军,你快带人封锁驿馆,我进去查看。”白泽那是速度的便分布了任务,“你们几个跟我进去。” 白泽迅速的指了几个亲信瞄准目标那就朝着屋子冲了进去。 这个时候屋内,木槿一把将罗莲推到墨翎的怀里,“你带她走,我留下。” 墨翎在罗莲身上一点解开了她被封锁的穴道随即将将罗莲给重新推了回去,“阿槿,你先走,我自有办法离开,你相信我。”说着墨翎喊了一声,“卓航,护送她们出去。”白泽来了,卓航也该来了。 墨翎知道自己不能走,至少不能现在走,北堂骁一定会死咬他,这个时候是木槿她们离开的最好时机。 “墨……” 656:又冒出一个殿下 木槿还想说什么,便听闻那边北堂骁高喊,“墨翎在此,墨翎在此。” 北堂骁捂着满是血渍的脸那叫一个狼狈,到了这个地步时局可以说是对他很不利,不管怎样他得不到好也要把墨翎拖下水,谁也别想得到好。 “墨翎在此,墨翎在此。”北堂骁一边喊一边挥手让他的人退下,他既要墨翎走不了也不能折了他的人。辰国的人不会把他怎样,但并不代表不会把他带来的人怎么样,他可还要这些人当刀呢。 木槿恨不能上去再砍北堂骁一刀,但时局不允许,只能一咬牙拉着刚恢复气力的罗莲转身跳出了窗子。 院子里白泽已经带了人冲了进来,假模假样的喊了一声,“那边有人,快追。” 说是追,白泽却是做了一个慢步的动作,于是被白泽派过去的几个人看似在穷追却愣是等到木槿拉着罗莲在卓航的掩护下跳出墙外这才追到墙角。 而白泽这边则是带着人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北堂骁的屋子前将门推开,进去就是逮着人一顿猛揍,还不忘大喊:“北堂皇子,你没事吧,是不是遇到贼人了,不要怕,我们来了。” 白泽这绝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上来就是下死手,逮着人就猛揍。 北堂骁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了,却还是不忘大声高喊:“墨翎在此墨翎在此。” 这个时候本来被白泽支开到前面去的杨威在听到这两次的高喊之后,愣是转脚跑了进来,墨翎该在淮南王府,若是出现在了这里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而就在杨威刚跑进北堂骁的院子的时候,只听夜空中跌宕着高喊声:“两国已经和谈,辰国还这般对待我萧国皇子是何意?这么多兵马是想杀人灭口吗?你们这是不想和谈了吗?” 杨威顿了一下身子脚步还是朝着屋门走去,眼见还剩一半的路程。 “我们殿下说了,你们这般待他二弟,他定要回去好好禀报我们陛下。” 这一次杨威向前跑的步子愣是一个转角向外跑了过去,什么叫他们殿下,这使者可是还没有到呢,哪里来的殿下。 抓墨翎小辫子重要,但是杨威还是知道主次的,墨翎好歹是他辰国的,但那个什么莫名出现的殿下可不是。 而这一次不仅杨威向外跑,连屋子里的北堂骁也愣住了,当下狠瞪向藏身在角落里的墨翎,“你和谁合作了?” 墨翎看了北堂骁一眼没有吱声。 院子里的杨威跑了两步却又停住了,要是墨翎真在这里,会不会是墨翎的调虎离山之计。 然杨威并没有多少思考时间,因为外面急匆匆地冲进来一个士兵,那是他的人,“将军,外面,红衣……红衣男子……” 杨威一听,顿觉不好,听说萧国大皇子可是喜红衣,但不是说是个病秧子吗? 当下步子不再犹豫的猛冲了出去。 屋内的白泽也觉得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大声道:“你们好好保护着北堂殿下,本将军出去看看又是哪来的殿下,当我辰国是菜市场啊!” 657:又冒出一个殿下(二) 北堂骁的人躲得躲起来了,捉得被捉住了,北堂骁本身也没有反抗能力,愣是站在那暴怒,特别是在听到那一声红衣之后,整个人不好了,竟然是他那个病秧子大哥,怎么可能会是那个病秧子大哥,那个不是要死了吗?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蹦跶的。 而墨翎就趁着这个时候跳出窗子消失在了夜色里。 这看得北堂骁更是牙痒痒,这北堂尧分明就是在帮墨翎,他们两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到底是什么时候…… 驿馆外 杨威几乎拿出了全身的力气飞奔至驿馆门口。 一如士兵来报,门口站着几十个黑衣人,而黑衣人的前面则是站着一个拿着骨扇的红衣男子,只不过那身形看上去有些纤弱。 “你是谁?”杨威当下大喝。 风尧没有说话,而是刷地一下打开了扇子挡住唇角微微咳嗽了两声,“咳咳……”那模样看上去相当弱鸡。 “辰国大将耳聋吗?”路易冷着声音开口。 “你……”杨威那是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这萧国的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嚣张。 “这位那个谁,我们殿下可不是俘虏,而是来谈和的使者,若是你们对我们殿下不礼貌就等于是不想谈和,如此,我们会立刻传信回去,再次开战。”路易态度那是相当强硬。 “你……”这一次杨威的话是被打断的。 “谁要打架,跟你白爷打。”白泽从驿馆内冲了出来,冲出来后直接对着显眼的风尧道,“你谁啊?” “果真都是聋子。”路易又重复了一遍。 “想打架啊!”白泽可不是杨威只发怒不动手,“兄弟们,给本将军抄家伙上……” “是,将军。”跟来的可是白泽的兵,足足两千,那是一吆喝全面应声。 “白将军,冷静。”却不想杨威倒是伸手拉住了白泽。 “杨将军何事?”白泽转眸看向了杨威,有些不满被拉住。 “陛下让你找贼人,这位是萧国的皇子殿下,是使臣,我们不可……” 杨威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那几十个黑衣人连带着红衣的风尧瞬时间竟然消失在了原地,那速度快的就好似刚刚是一场错觉一样,这一变故让杨威说了一半的话完全卡在了那。 白泽也楞了一下,随即一推杨威,“什么皇子殿下,老子从边疆回来就不知道,是不是哪个贼人假冒的,兄弟们给我全城搜捕……” 说着,白泽就那么指挥着一群士兵开始展开搜查,“你们几个进去把刚刚在里面抓的贼人送去刑部,看看是个什么鬼?”白泽随意的指了几个,随即就开始奔跑搜查,离开前还不忘喊杨威一声,“杨将军,陛下让你辅助我,快啊……” 之前白泽是恨不能甩了杨威,而现在白泽是恨不能拖着杨威,让杨威完全没有机会去告状。 而杨威的确是想把这里的情况进宫去禀告给皇上的,但是白泽的话也没毛病,是皇上给他的命令。 不管杨威想干什么,他就那么被白泽拖着去找所谓的‘贼子’了…… …… 658:对罗莲现真身 木槿拉着罗莲在卓航的掩护下跳出了围墙就不断地奔跑,最后直接拉着罗莲窜进了一个不是很大的那种小别院。 这个小别院是木槿去的时候留意到的,救了人总要有一个合理出现的局面。 “卓航,去找一身红色的罗裙。”木槿边吩咐边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将露着一侧肩膀的罗莲给裹了起来,刚刚情急根本顾不上这些,但现在可不同了。 “是。”卓航应了一声转身就闪身消失了。 只要是墨翎的手下一律被墨翎下了命令,木槿的话就等于他的话,所以谁也不会质疑木槿的吩咐。 “把这个吃了,我扎北堂骁的针有毒,你也不好受吧。”木槿边说边给罗莲递了解药。 她收拾北堂骁的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不过却是会很让人难受的毒,罗莲也被殃及了,能忍受到现在也算是坚强了。 罗莲的确很难受,万蚁啃咬的感觉,当下接过木槿给的药就吃了下去。 木槿看了看屋子内的摆设,然后拉着罗莲在空屋子里离门只有四五步远的地方靠着墙壁就地而坐,微喘着气安抚罗莲道:“别怕,不会有事。那北堂骁我迟早要收拾了他。等会儿卓航回来,你把衣服换了,然后假装昏迷在这里,我再让卓航去寻白泽到这边来找你,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你记得装昏迷。不要怕,我就在这四周陪你,等白泽将你带走了,我再走。” 罗莲看着那个紧靠着她而坐不停安慰她不停给她安排后路的木槿,只觉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那你呢,你弄丢了我,皇上是要怪罪你的。” 听到这话,木槿轻笑了一声,她很庆幸罗莲没有因为肩膀上破了一点衣服就要死要活的,这是个大气的女子,是个值得被人好好对待的女子。 “没事的。”木槿边说边抬手去擦罗莲的眼泪,“大不了回家种田,对我来说……” 木槿的话没说完那替罗莲擦拭眼角的手瞬间被罗莲给一把抓住,“你的手,你的手,你都不知道痛吗……” 满满的血腥味让罗莲看到了被朦胧的月光照射出来的血肉翻飞,她甚至都看到了木槿掌间的白骨。 罗莲一边说一边紧抓着木槿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就给她紧扎了起来,一边扎一边哭着的控诉,“你就知道顾着我,自己的手伤成这样都一点感觉没有,你是要让我心痛死吗?你说你有喜欢的人,可却对我这么好,你要我怎么忘记你,你说你要我怎么忘记你,怎么不去喜欢你,我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啊……” 手不疼吗?疼得。可木槿没有时间去疼。在生命面前这点疼算什么,只要大家都好好的活着,一点伤而已。瞧瞧现在,罗莲好好的,多好。 只是罗莲的控诉,让木槿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伸手抓住了那抖着手给自己包扎的罗莲的手然后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你很好,我不是不喜欢,而是给不了你你想要的喜欢,这事是我对不起你。” 659:对罗莲现真身(二) 罗莲还沉浸在自己爱而不得的情绪里,被木槿这么一个动作先是没明白愣了一下,随即在感受到那掌下异样的柔软之时,整个人就傻了,一张面庞除了呆愣就是呆愣,连哭泣都忘记了。 “记得,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说着木槿拿开了罗莲的手放了回去。 “你……你……”大概是木槿这动作惊醒了发愣的罗莲,她抖着声你了两句。 “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木槿看着罗莲再次强调了一句。 而罗莲却是再次哭了起来,他竟然是她,那个屡次舍命救她在战场英姿飒爽的人竟然是她,罗莲没有怨恨没有被欺骗的感觉,只是突然很心疼很心疼,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她成了他,让她一个女子做着许多男子都做不到的事。 罗莲的情绪,木槿感受到了,没有被怨恨,她很开心,至少她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需要被心疼。 “傻丫头……”木槿伸手摸了摸罗莲的头。 “到底谁傻?”罗莲哭着控诉了一句。 突然院子里出现了动静,木槿一把捂住了罗莲发出呜呜哭泣声的嘴,将罗莲往里推了推,而她则是做出了防备的随时攻击的姿态。 来的是墨翎和卓航。 卓航手上捧着一套红色衣衫,是在半道上遇上墨翎的。 墨翎见那月光下木槿只穿着里衣,当下伸手挥退了卓航的前进,接过了卓航手中的衣衫朝着里面的小屋走了过去。 “阿槿,是我。”墨翎几步从暗处走了出来走到了屋前并递上了衣服。 木槿瞬间松了一口气,起身接过了墨翎手上的衣服然后走到罗莲的身边,“把衣服先换了,我们得快点布置完让白泽找到你,不然这出闹剧没法收场。” “好。”罗莲擦了擦眼泪,她知道时局很紧张,她不能拖后腿。 说着,罗莲站起了身,一边把身上属于木槿的外套脱给了她一边拿着衣服往屋里面走了走开始更换。 墨翎早已在递完衣服之后自觉的转过了身。 木槿在接过外套之后一边穿一边几步走出门外将半开的门给关了起来。 “你快些回王府,北堂骁那几声喊定是要传到宫里的,那皇帝肯定会让人去试探你。” “无碍,杨威被白泽给拖着,其他人就是去禀报,皇上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试探,只能暗中派人试探,墨睿能顶住。” 墨翎边说边拉过木槿抬起了她的右手,微微拉开帕子,便见那里面血肉翻飞深可见骨,这一幕看得他握着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除了心疼他什么都不能说,当时情况紧急,他只恨伤得不是他。 “我没事,养养就好了。”木槿不在意的抽回手,怕墨翎继续盯着她的手便转移话题道,“知道这是谁家的院子吗?待会儿让白泽在这找到人会不会连累无辜?” 她知道院子是空的,并不知道院子是谁家的。 “不无辜。一个品行不好的贪官污吏的,刚好整治一下。” 660:去把白泽引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门开了,两人同时看了过去,罗莲已经换好衣服站在了那里,手上正捧着被撕坏的衣服。 以前不觉得,但在刚刚经历过木槿的那一个动作之后,罗莲再看墨翎和木槿那近乎亲昵的靠在一起的模样,突然间就明白了,木槿所说的那个喜欢的人就是翎哥哥吧,她遇到翎哥哥是遇到的比她早。 这样也好,木槿那个惊才艳绝的女子除了翎哥哥谁能配得上,这样她也就甘心了。 木槿不知罗莲心中所想,几步上前从罗莲的手里接过破衣服,“现在开始你躺倒屋里的地上装昏迷就好了,别怕,我和你翎哥哥会在暗处陪着你的。” “恩。”罗莲不想再给墨翎和木槿添麻烦,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屋内躺在了那。 “卓航,去把白泽引过来。”见此,墨翎吩咐了一声卓航。 “是。”卓航领命离去。 墨翎则是伸手拉过木槿的手然后揽着她的腰飞上了屋顶的一角趴在了那,本是为了躲藏,却是在趴下的那一刻,墨翎猛地压着木槿吻了上去,所有的忍耐在这一刻爆发。 木槿微愣了一下,随即竟是回吻了过去。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太过惊险,而明日还有更多的麻烦等着他们,真的是好累。 两人深深地吻着,直到快要窒息这才微微松开唇齿,双手却是将对方紧紧地相拥着。 “阿槿,是我没保护好你。”若是他再想得周到一点,兴许就没有这么多的事了。 “阿珩,你是人不是神,总有疏漏的地方,我既以这样的身份跟你回鄢陵,就是早就做好了与你并肩陪你一起面对一切的准备。我很高兴能与你并肩,你不高兴吗?” 你不高兴吗? 他怎么不高兴,但是有多高兴就有多心疼,他没办法高兴起来。 “阿槿,我一定一定好好爱你,一定。” “恩。”木槿轻应了一声,满是餍足的味道。 他想她好她又何尝不想他好,傻瓜…… 白泽也不傻,并没有带着人走多远,而就是在这周围逐渐向四周散去。 所以卓航很快的就找到了白泽,并传达了意思,然后白泽直接就有目的开始分散性搜查。 “你们你们去那边,你们你们去那边。”指挥着疏散了人群,然后对着急得不行的杨威道:“杨将军,我们去这边,我们得快点,越迟罗姑娘越危险,到时候没办法跟陛下跟罗将军交代。” 说着,白泽一副极其忧心的样子领着兵马就朝卓航说得那个巷子走了过去。 一路上,白泽时不时的来两句高帽子,让杨威没有办法反驳,他该带人一起来的,这样他就不会连个传信的人都没有。 吐了一口浊气,杨威抬脚跟了上去。 两个转脚白泽就到达了罗莲所在的小别院,“敲门搜查。” “是,将军。”士兵得令上前啪啪啪地猛敲门,只是敲了一会却是没人应声。 “将军,没人。” “没人就直接推,需要本将军教你吗?”白泽匪气十足。 661:找到罗姑娘了 “不需要,将军。”士兵溜了一句嘴,然后吆喝着同伴一起将门给踹了开来,然后直接涌了进去,二话不说动手就开始搜查。 “杨将军请。”白泽对着杨威客气了一下,然后抬脚跨进了门。 杨威面色不好的跟了进去。 也就这跨门的动作,里面传来了高喊声,“将军,将军,找到了,找到罗姑娘了……” “在哪?”白泽急急地窜了进去。 杨威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找到了,不过也只愣了一下就急急地也跟了上去,毕竟找到了总是比找不到的好。 只见屋内罗莲躺在地上,似乎昏迷了,而地上还有一把染着血的弯刀,这是在告诉大家此乃萧国人所为,只是为何是罗莲一个人在此,是被萧国人丢弃在这还是藏在这,这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如何,人找到了就好。 白泽几步上前将躺在地上的罗莲给搂在了怀中,“罗莲,罗莲,罗莲……”喊了几声也不见动静,当下就直接将人给横抱了起来,然后对着杨威道,“杨将军,拜托你先带着大家继续搜查,我家靠的近,我将罗姑娘先送到我家休息,再让人看看伤着没有,回头好给陛下汇报。” “你们几个护送本将军回去,还有你们,一定要好好配合杨将军,听到没有。”白泽的话是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等杨威应答,直接就吩咐了他的士兵,然后就那么将罗莲给横抱在怀里起身就朝外冲了出去。 杨威那是被气得一颤一颤的,他是来监督的,本该他占主导地位,本该白泽来讨好他,可结果呢,他完全没有发言的地方。 论品级,白泽与他同级,论兵力,这些人都是白泽带回来的。 重点是这白泽说得一套一套的更是火急火燎的,完全就不给他插口的机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更是直接执行了,这还让他怎么插口。 一个墨翎就够了,现在又来一个白泽,杨威只觉得多年来的修养受到的极大的挑战,要不是他比他们年长,他当真是…… 不管杨威有多气,他是辅助,所以白泽把事情丢给了他他不能搁挑子,皇上交的任务可不止找到罗莲,还有那一群企图救北堂骁的人,而刚刚那一群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的到底是谁? 既然他没有办法立刻进宫,不如就趁机查一查,有了结果到时候好交代。 想到这,杨威顿时又满血复活,当下就开始下起了搜查命令。 不过一会儿,杨威就带着人远离了这里,而伏在屋顶暗处的墨翎与木槿又静等了一会儿,见没人返回,两人这才开口说话。 “阿珩,你现在就回淮南王府,我去露个脸,然后去皇宫请罪,去看着点穆老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趁机下手。” 解决了罗莲的事,木槿这才有时间去思考下面的事。她觉得穆老头能混得这么肆意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方法的,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对他不利。 662:一身狼狈的木槿 “穆家军分明暗。看不到的那一股军队才是穆家军真正的实力。” 墨翎的声音压得有些低,而这话语的内容瞬间惊诧了木槿,还带明暗的。 “你别跟着受累,出去露个脸,做出一副要去请罪的样子就行了,你去了也进不去皇宫的。直接打着看罗莲的旗号去白家,然后兴师动众的昏迷一下就行了,之后就在那住下,住一夜,你明早跟白泽一起进宫就行了。另外你身上的伤就说遇到了拿着弯刀的黑衣人,搏斗了一场留下的。不然这又添的新伤不好解释。还有,关于穆老将军的毒,明日若是太医拿不出章程,到时候我会让月芜言去寻你,你略微提点她两句就行了,不需要你出面。” 木槿眨巴了两下眼睛,抿着嘴嬉笑的吐槽了一声,“老妈子。” 墨翎被这话说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伸手捏了捏木槿的脸,“是,老妈子。你去吧,好好照顾自己,我也回府了。” 他要回府去布置,应对明日的一个接一个的试探。 木槿不甘示弱的抬手也捏了捏墨翎那露在外面的半边脸,随即微抬首在那唇角亲了亲,刚要退下直接被墨翎追逐着来了一个深吻。 一吻作罢,墨翎帮木槿理了理发丝,这才搂着她下了房顶落到了院子外,然后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分开行动。 木槿直接寻着杨威离开的方向而去,在暗处找了个合适的出现角度,将手上系着的帕子塞进了怀里,露出了手掌心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捂着,然后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从暗巷里跌跌撞撞而出。 最先发现木槿的不是杨威,而是那些在搜查的士兵。 而这些士兵是白泽从边疆带回来的,所以不认谁也不会不认识木槿的。 只闻一人突然高声大呼,“木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鄢陵的人都喜欢喊木槿木小将军,因为她看着小,但来自边疆见识过木槿上阵杀敌的勇猛的人没有谁会加上一个小字,大家只会尊敬的喊一声木将军,这是木槿用鲜血拼搏回来的。 一个人喊那是个个朝这边看了过来,随即竟是都喊着涌了上来。 “木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木将军……” “木将军……” 一个接一个,那关心的意味很是明显。 这么大的动静分分钟的引起杨威的注意,比起看到木槿那满身的狼狈,杨威比较在意的是这些将士对木槿的态度,那是发自内心的恭敬。 说实话,他一直不怎么将木槿放在心上,即便她一个个挑了穆家军,但也就是身手厉害了点罢了,将领不是说身手厉害一点就可以做的,所以他一直不看好她。 但是这尊敬不是假的,不是因为有墨翎或者白泽在场而做出来的样子。 而这些可是白泽带回来的兵,怎么就对木槿这般尊敬,对他可还是有些敷衍的。 “木小将军,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之前排查的时候就得知木槿出去寻罗莲了,只是这一身狼狈是怎么回事? 663可以放心的晕 这么多人关心木槿,杨威总不能无动于衷,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杨将军。”木槿抬眸甚是虚弱的对着杨威拱了拱手。 而此刻他们刚好站在一个大红灯笼下,木槿这一抬手刚好露出了她那可见白骨的手掌,当下看得杨威心一噔,倒不是没见过这么骇人的伤口,而是他完全没想到木槿手上有这么深的伤口竟是半点都看不出痛处,这份毅力可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 “木槿弄丢了罗姑娘甚是自责,若是找不到罗姑娘,木槿只能以死谢罪了。”木槿一身的颓废。 “罗姑娘被我们白将军找到了,抱回府邸了。”一个士兵突然说了一声。 “真的?”木槿顿时眸光晶亮,似是欣喜无比。 “当然,我们都看见了。” “是,我们都看见了。”一人开口众人应声。 “那真是太好了。”木槿顿时松了一口气,而这一松气整个人竟是有些站不稳的晃了晃。 靠着的士兵连忙伸手扶了一把,“木将军,你没事吧,你怎么弄成这样?是遇到了什么吗?” “我没事。”木槿一把推开士兵扶着的手,“遇到了一群黑衣人,和他们交了手,我不太懂什么武功路数,但是那伤我的利器却是萧国独有的弯刀。这萧国人当真是猖狂,竟然是嚣张到我辰国的都城来了。这可惜不知道谁召唤了他们,让他们给跑了,我又身受重伤势单力薄追不上。” 木槿一脸的懊恼。 “不说了,我要去白府看看罗莲,看看她是不是安好,看完了之后我就进宫去向陛下请罪。”说着木槿对着杨威再次拱了一下手,“杨将军告辞。” 又是一个不等杨威反应,径自说完径自走人的。 “木将军,你看着很虚弱,我们送你。” “我们送你。” 更重要的是有几个人直接不询问杨威的意见就这么凑上去说着要送人。 而杨威能说什么? 木槿明显一副要昏倒的样子,他能说不让送吗? 他要是说一个字,搞不好明日被弹劾的就是他了。 憋屈,当真是憋屈。 木槿才不管与皇帝一丘之貉的杨威是多憋屈,她只摇晃着步子走向了白府。 两条街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木槿踉跄着步子走到了白府的大门处。 门是开着的,并没有锁。 木槿也省得敲门了,直接就那么朝着白府内走了进去。 木槿省了敲门的步骤,但是那门房可省不下拦人的步骤。 “你谁啊?”一见木槿往里走,门房那是老远就蹭蹭蹭地跑了过来拦住了木槿的去路。 几个士兵见门房拦住了木槿瞬间不干了,当下就高喊,“将军,将军,木将军来找你了,将军……” 那大嗓门当真是传出了好远。 而无论是几个士兵的大嗓门还是话语的内容,那都是分分钟的震慑了门房。 今天晚上他们这白府的大门是镶了金子吗?这一个一个的来,还一个比一个骇人。 在里院正在和他爹大谈现在形势的白泽那是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嗖得一下就窜了出去。 而木槿在看到白泽从里院冲出来的那一刻也可以放心的‘晕’了。 664:可以放心的晕(二) 只见木槿几步朝着白泽走去,很是焦急的模样,“白泽,罗莲她罗……” 话没说完就那么双眼一闭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白泽直接用了轻功窜到了木槿的身前然后伸手将人一把给托在了怀里,“木槿……”那一声喊是相当焦急,毕竟木槿这满身血渍还要脖子上的伤可都不是假的。 木槿靠在白泽的怀里,头颈刚好微微抬着,在白泽焦急的喊她的时候,她睁开一只眼睛对着白泽眨了一下,随即又闭了起来。 白泽只觉得一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这简直就是太刺激了,罗莲那会还有卓航通知他是假装,这会儿木槿这满身血的倒在他身上,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承受能力。 不过就是知道了也不能露馅。 “你们先去执行任务,务必要好好配合杨将军,告诉杨将军我安顿好罗姑娘和木将军就过去,记得着重告诉一下杨将军,木将军进了白府就失血过多昏倒了。” “是。”士兵们相互看了看,随即应了一声,然后转身便蹭蹭蹭地离开了。 而白泽做戏要做足。 当下直接将木槿给横抱在怀中,而这一抱起来才发现木槿竟是这样轻,身子简直纤细的不行。 对了,纤细,之前墨翎暗示他什么来着,暗示他木槿是…… 刚刚太着急太担忧一时间并没有多想,而此刻知道人没事,这抱着抱着心竟是忍不住快速跳动了起来。 以前还好一点,可是,可是木槿是……女子……真是越来越感觉是…… 特别是这纤细的身形,他之前到底是为何没发现的。 白泽就这么一路心跳快速思绪烦乱的将木槿直接抱回了他的房里,而这完全是下意识的,等他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才发现将木槿给抱到了哪里。 木槿没想那么多,而是一直感知着这周遭的气息,在感觉进入了一个安静的环境之后,当下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不太看得清,但至少确定是安全了。 于是直接伸手揽了一下白泽的脖子借了个力,然后双脚用力从白泽的臂膀上跳下了地。 白泽还有些不在状态,被木槿这么一跳再一拽脖子,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向前倒去。 而木槿这还没来得及站稳呢,就被白泽向前一扑,木槿刚准备脚下用力稳住身形,腿弯又磕到了东西,然后就那么被白泽给扑倒了下去,好在身后是床榻,软软的,没有被磕着,但是砸到她身上的白泽却是相当的重。 木槿极为嫌弃地推了白泽一把,“滚一边去,吃的草吗?就这么点力气,想摔死我啊!” 木槿忘了自己手上的伤,这么一用力推白泽,当下疼得抽了一口气,“斯……” 白泽被木槿的这么一吐槽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当下很是尴尬,以前不觉得,可现在却是知道了一些什么,这样当真是有些尴尬。更何况墨翎都明说木槿是他的了,他这个后来的就不要再添乱了,是他没福气,反应太慢,这怪不得谁。 665:我们莲儿可不受委屈 只是刚尴尬的要起身,木槿这么一抽气顿时让他一阵紧张,伸手就去抓,“怎么了,你是哪伤着了?” 白泽知道自己要收起那点子不该有的心思,那点子还是萌芽的心思,只是终究无法快刀斩乱麻,而即便只是朋友,他也是会关心紧张的。 “你能先起开么,好重。”木槿再次吐槽。 白泽连忙爬了起来,还不忘伸手将木槿给拉起来。 木槿坐起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莲儿你安排好了没有。” 边说木槿边从怀里拿出金疮药开始撒伤口,之前那是要制造效果所以不能撒药,现在不用了。 白泽看木槿那对自己那么下得去手的动作,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便心中知道木槿是女子,却是有点无法将她当女子看,实在是她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女子。 木槿没得到回答,直接一脚踹向了白泽,“问你话呢,傻愣着做什么?做两天公子哥人做傻了不成?”那嫌弃当真是满满的。 木槿这熟稔亲密一如从前的语气,顿时让白泽心暖暖的,突然间白泽就放下了,是男子还是女子有什么区别,她始终是木槿,是那个让他萌动过的木槿,是那个让他一直欣赏的木槿,是那个救过他的木槿。 “好着呢,我娘亲自照顾她。”这么想着,白泽终于恢复如常了。 人与人的关系有很多种,能相伴一生就是福,谁还管到底是哪一种关系呢。 “你娘坏不坏,别跟墨翎的娘一样,我们莲儿可不受委屈。”木槿那是满满的吐槽。 墨翎的娘对木槿动手的事,白泽是知道的,很是替木槿委屈,但他没有立场,连木槿都让了,他还要说什么。 毕竟木槿的身手那淮南王妃怎么可能能打得到她。 “我娘才不像那女人,我娘可好了。”白泽一副我娘才不与那女人为伍的模样。 “那女人?”木槿轻笑了一声,“墨翎知道你这么称呼他娘吗?” “他又不知道。” “那是以前,以后说不定啊。” “你不会要告状吧。” “看心情。” “木槿,做人要厚道,我这么配合你演戏,还抱着你走这么远,你都不知道你多重。” 木槿一脚踹向了白泽,“活腻歪了是不是?”敢说她重。 “别踹我行不,我的衣服都被你给弄脏了。” “说得跟你衣服多干净似的,整天穿个白衣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奔丧呢!” “木槿,你差不多点,有你这么损人的吗?”白泽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 “呵……”木槿表示极其欢乐。 果然啊,和活宝斗嘴这心情都美好了许多。 见木槿笑了,白泽也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我去给你弄点水来梳洗一下,你这满身的血腥味,我房间都被你给污染了。” “你房间?” 白泽心抖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道:“走的太顺脚,就这么走过来了。”他可没撒谎,刚刚那会尽顾着发呆了。 “我也没说什么,解释啥解释。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这地就借我睡睡了,明日早上你上你的朝我上我的,你就别管我了。我也不要水,就这么睡,明儿个还要这副模样去请罪呢,请罪就得有请罪的样子不是。” 666:她救过儿子的命 木槿说着直接就这床榻倒了下去,一拉棉被就盖在了身上,“弄脏了你的被别给我巴拉,谁叫你带我来你房间的,最多回头赔你被子和枕头,千万别巴拉,还有看好罗莲,多放几个人看顾着,不能再让北堂骁得逞了。另外待会儿出去查探的时候意思意思就行了,你们抓不到人的,抓了也没意思。还有那北堂骁,中了我的毒脸也被我砍了一刀,不晓得在驿馆跳成什么样子了,你记得别人问你啥你都说不知道知道不,别傻傻地跟着应声,我累了,别吵我……” 又是用脑子又是用体力,木槿是真的累了,就这么叨叨着便平稳了呼吸。 明日可还有硬仗要打,必须要休息好。 木槿的呼吸已经平稳,然而她的叨叨叮嘱还犹在耳际,听似在嫌弃却是把一些未知的情况都告诉了他还带着对他的关心,心忍不住又跳得快速了一些,这么好的她要放弃,哪怕才有一点萌芽,也是难啊。 看来以后得远离,靠得越近就越上瘾,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会上瘾,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一直靠在身边…… 白泽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轻声道:“知道了。” 话落间转身向外走去,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白泽走出自己的院子的时候遇上了等在那里的白国公。 “木小将军?”白国公询问的很是直接。 “嗯。” “你和她关系很好。”不是疑问是肯定,他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这个儿子可不是随便谁都能领进自己的院子的。 “她救过儿子的命。”白泽不欲多说,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嘱咐道,“爹,府里的两位就交给你了,木槿不喜欢人打扰,你莫要去扰她,她就是只剩半条命杀伤力也很大。我去办公了,大概要到明早,爹也好好想想明早要怎么站队吧。” 话落,白泽抬脚朝着府外走去。 明早才是真正的大战,不知道这大战要伤及多少人…… …… 淮南王府 墨翎踏夜而归的时候,小院里正亮着灯火。 屋门大敞,灯火下两人正在执棋相杀。 墨翎藏身在暗处没有现身,而是摘了小院里的一片竹叶,掌下运力的对着那正燃得旺盛的烛火劈了过去。 “哎,臭小子,是不是要输了故意弄灭灯火想借此蒙混啊!”灯灭的瞬间,淮南王先是一愣,随即大声地咋呼了起来。 “呵……”坐在他对面的‘墨翎’略带嘲讽的笑了一声,随即似是不屑与之理论的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哎哎,臭小子,把话说清楚。”墨筵起身追了上去。 而进了内屋的‘墨翎’也就是墨睿一把拿下了面上的面具,然后与屋内暗角处走出来的人一个错位转换了过来。 “爹,贼喊捉贼这事你就不用干了,我只是进来拿个火折子让你好好看看,到底是谁要输了。”说话间墨翎走出内屋擦过墨筵走到了棋盘边再次点燃那烛火。 而就在烛火点燃的那一刻,墨筵几步上前伸手胡乱的把棋盘上棋子都给推乱了,“看什么看,谁知道你有没有趁着看不见的时候动了老子的棋。输了就输了,你不承认也没用。” 667:眼光真差 墨翎看了一眼面前乱成一团的棋盘,伸手一颗一颗的在棋盘上摆好。 “天色不早了,爹回去睡吧。以后爹还是不要找我下棋了,这棋品儿子消受不起。” “臭小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墨筵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两句话的功夫,墨翎已经重新摆好白子和黑子,而嵌在白子里的黑子摆出了一个归字。 “不下就不下,老子不稀罕。”墨筵看了一眼之后,似乎有些生气,上前一挥,那摆好的棋子就又乱了,“哼,老子回去睡觉了。” 话落,蹭蹭蹭的转身就气鼓鼓地离开了。 墨翎则是再一次摆弄起了棋子,只不过这一次是将棋子收回棋盒,而不是摆在棋盘之上。 墨翎的动作很优雅,就那么将白子和黑子捡回了各自的棋盒,然后熄灯关门走进了内屋。 就在墨翎进内屋没过片刻的功夫,淮南王墨筵就从地底下钻了上来。 谁也不知道淮南王府里面是有密道的,且是从开祖那会就传了下来,不得不说这先祖早就有了防人意识,当真是有先见之明。 从地底下走上来的墨筵可是满身的沉重气息,而不似刚刚离开时的那般不着调的样子。 “你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墨筵微微压低声音,不是很大,却是很沉重。 墨睿趴在一侧的桌边就跟无骨一般,玩着手中的面具,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是我惹的事吗?”墨翎表示对墨筵的话很不满,“还不都是你看不好自己的女人,尽惹麻烦。” “臭小子,那是你娘。”墨筵气得左右就要拿东西砸人。 “眼光真差。”要不是他爹娶了苏家的女人,他淮南王府能被这么桎梏吗,追其根源还是他爹的问题。 墨筵要是还能忍住就不是墨筵了,摔东西动静太大,直接上前就要揍人的架势。 墨翎竟是半分要躲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幽幽地来了一句,“我女人比你女人强,明事理辨是非。” 墨筵的拳头就那么在离墨翎的胸膛零点零一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完全是被踩着痛脚了。 在那边玩面具的墨睿顿时一个激灵了起来,“哥,你啥时候有的女人,我咋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会和木小将军好呢。” 上次他不就怼了那木小将军一句吗?他就把他扔出去好远,当真是忧桑,还能不能做好哥哥好弟弟了。 “臭小子,你这是想让我淮南王府绝后啊。”他是知道木槿是女子才不反对,可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赞同个屁啊。 说着,墨筵连带着刚刚被墨翎怼的火气一脚踹向了墨睿,墨睿一个激灵直接躲了开去。 “爹你不能这样,哥惹的你你揍我算怎么回事。” 外人谁都不知道看似如同水火的父子兄弟却是这般相亲相爱。 淮南王府有祖训,必须兄弟和睦,不管是什么兄弟,只要是淮南王府的人就必须兄弟和睦。也是这个祖训才让淮南王府能一直屹立不倒,不然外面的蛀虫没能够啃噬掉他们,他们自己就把自己给啃噬掉了。 668:那是我女人 而这祖训只有身为淮南王府的子嗣才知道,其他人并不知。 看着快要揍成一团的两人,墨翎坐在桌边淡定的倒了一杯水,然后轻抿了一口,这才开口道:“苏博雄派人抓走了苏柒白扔进了北堂骁的院子,虽然赶上了,却是在北堂骁院子里劫走的人,我更是被北堂骁给趁机打成了重伤。” 要揍成一团的两人就那么僵硬在了那,他们很怀疑刚刚墨翎毒舌了两句是为了让他们缓和一下心里好接受这重磅消息。 “我救回了苏柒白,但是住在木槿府上的罗将军的女儿罗莲则被一直暗中打着主意的北堂骁给掳走了。穆老将军进宫了,皇上派了白泽以及杨威带领两千士兵全城搜查,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就到我们淮南王府了。罗莲救出来了,现在在白府,北堂骁说我在驿馆,这几日皇帝的试探必不会少,你们要注意。王府应对事宜就交给爹了,另外墨睿去找月芜言,她不是对毒很有研究吗?穆老将军中毒了,明日若是太医束手无策,她姑且可以一试,或者说提点个一两句总是可以的,至于需要提点什么,明日木槿会去宫中,让她私下里找木槿便是。你告诉月芜言这是她站稳脚步的好机会。” 墨翎的阐述极其简单,但墨筵与墨睿谁也不是傻子,从北堂骁手里抢人岂是那么容易,这都惊动全城了,事情可不会就那么简单的结束,把柄更是递到了皇帝的手中,这若是一个不查绝对是引火烧身。 “大概就这样,具体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不被皇家抓住马脚就行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会被监视一举一动,所以其他的事就只能靠你们了,我吸引了目光,你们也好办事。爹你记得看好娘,接下来苏府要有大动荡,你别让娘给我搅合了。差不多就这样,你们可以洗洗睡了。” 该给这父子两嘱咐的嘱咐完了,墨翎直接喊了南星,“南星,让人去城外大营把秦玖弄回来,告诉他今晚他女人差点让人给逮了,受了不小惊吓。让他明日去上朝,告诉他要是木槿从宫里出来少一根头发丝他就可以不用成亲了,另外无论是帝师府还是东宫都不要手软,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是。”南星领命离去。 而前一刻还在为墨翎的遭遇忧心为墨翎替他女人铺路而感动的墨睿在听到墨翎对南星的吩咐之后整个人不好了,这果真还是对木槿好啊。 “哥,你护我都没护得这么扎实,你也太那什么了吧……” “那是我女人,我护着怎么了。”墨翎直接上口怼了一句。 “什么你女人,我说的是木……”墨睿突然间就那么卡壳了,傻愣愣的看着墨翎又转眸看了看墨筵,见墨筵半点反应都没有,是他刚刚听错了? “哥,我刚刚出现了点幻觉,你说什么了,再说一遍?” “可以滚了。”墨翎嫌弃的拿着桌上的杯子就对着墨睿砸了过去,然后起身直接走到榻边躺下,他需要好好休息,明日可是有一场硬仗。 669墨昱上朝(月票加更) “爹,他……”墨睿求救的看向墨筵。 墨筵直接给了墨睿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即打开地板,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墨睿傻了傻,也抬脚跟着朝那地道走去,只是在进入前听到了墨翎的声音,“墨睿,我什么都没说。” 墨睿顿了顿身子,随即没入了地道拉上了地板。 …… 杨威是被白泽给拉走了,但是这驿馆周围却也还是有守卫的,里面怎么可能会没有皇帝的探子。 不仅有皇帝的探子还有各家的探子,所以北堂骁那一句高喊的墨翎在此那可是传入了正在商量明早金銮殿上要怎么应对处理北堂骁一事的官员们耳中,于是那商讨又多了一项,而许多本已经做好决定的人又开始动摇了。 苏博雄得到消息后更是不遗余力的让人给手下的官员送信,意思很简单,看形势行事,必要的时候狠狠踩墨翎一顿,当然,不能踩死,毕竟他还是需要用到墨翎的,他的目的不过就是让墨翎感受一下那种走头无门的感觉,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有他苏博雄存在的价值,才能让墨翎乖乖听话。 不仅苏博雄,宫里的皇后和太子听了之后都暗地里动起了手脚。 而皇帝墨诨则是狠狠地沉了气息,然后一如墨翎所料,直接暗地里派了人开始全程监视墨翎,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还有那什么自称是萧国皇子的红衣男子,到底是真有这么个人还是假冒的,是真的那到底是怎么悄声无息的进来的,是假冒的又为什么要假冒,又是谁让他假冒的,假冒的意义又何在,这些当真是迷雾重重。 不管怎样,这些他一定会查个真相大白,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鬼…… …… 翌日 天还未大亮,整个鄢陵就躁动了起来。 或者说这一夜都没有得到安宁。 东宫 墨昱这一整夜都没安宁,倒不是关心宫外的那些事,而是他派出去给穆鹏的药加料的人一夜都没回来。 若事情成了,那人是应该回来复命的,可是他等了一夜,等到天色都有些微亮了还是没有等到人,这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那个人失手了。 那么,到底是无意被人撞见,还是说那穆鹏身边有人守护,再确切一点是不是说那穆鹏所谓的中毒就是一个计谋。 那么若是一个计谋,这个计谋又是谁的主意,这毒药又是谁提供,他们又将如何解决这个困局,他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听到太医院里传出什么毒解了的好消息。 这么想着,墨昱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能串通穆鹏的,又与毒有关的,除了木槿墨翎墨昱再也想不出其他人。 所以宫外的那一堆乱糟糟的事情呢,这墨翎与木槿又到底参与了多少。 想着墨昱再难安立,“来人,更衣,今日本宫要上朝。” 不管如何,这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既然暗中没有得逞,那他就来明的,说不定还能博一个大义灭亲的称号。 “遵命,殿下。”在外殿的宫女立刻的走了进来,然后开始取朝服帮墨昱更衣。 670:秦玖怼墨昱(月票加更) 墨昱身子不好,所以墨诨准许他可以不上朝,说白了也就是以此为由不想让墨昱涉政,所以这特权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收拾好的墨昱又等了一些时候,待天色亮了一些,估摸着朝堂上人来得差不多了便抬脚朝着金銮殿走了过去。 今日朝臣那是来得特别的早,这鄢陵城一夜都没得安宁,可想而知皇上的心情要差到什么地步。 如此,谁还敢不麻溜的来,这不是等着找抽吗? 关键是,在城外大营的秦玖怎么出现了? 百官还没疑惑完这后脚太子墨昱就走进了大殿。 百官一见墨昱出现,当下纷纷朝拜,“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官面上一片尊敬,心里却是纷纷腹诽,这竟是连太子都出动了,不过这太子是奔着相护的意思来的还是别的意思,他们想好的主意要不要再琢磨琢磨,毕竟这位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代的储君。这从龙之公可是很大的。 那帝师、叶阁老、秦老丞相可不就是从龙之功吗?瞧瞧这后代多被优待。 “各位大人多礼了。”墨昱边走边说,态度很是谦和,不愧为贤明的太子。 “殿下客气。”百官纷纷与墨昱寒暄。 不过片刻的时间墨昱便与百官打成了一片,更是从中套到了不少消息,他心中也算是有些底了。 当然,他比较关注的是秦玖。 这秦玖与墨翎走的比较近,且此时此刻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所以他的出现很令人遐想。 “太子殿下。”秦玖站着一副要昏昏欲睡的模样,见墨昱看了过来,那是连忙拱手行礼。 “秦丞相。”墨昱笑着应了一声,“秦丞相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本宫倒是没听说。” “殿下在宫内诸事繁多,竟是注意到臣一小人物的踪影,臣当真是愉悦至极。”秦玖这话听似奉承却是在讥讽,讥讽墨昱管太多。 墨昱又怎么听不出来,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讥讽他,他怎么就不能讥讽回去了。 “秦丞相说笑,你可是一品大员,还是最年轻的一品大员,我辰国的未来还要靠你们这些年轻的大员支撑,你可是国之栋梁,怎么可能是小人物呢?” “被殿下这么一说,臣当下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秦玖这是很厚脸的把墨昱的话当夸奖给应下了。 墨昱只觉得嘴角的笑有些绷不住了。 秦玖就跟没看见似的,一副很羞涩的继续道:“臣是因为想未婚妻了,正好也恰逢要沐休了就连夜赶回来了,殿下可不能笑话微臣啊!”那个羞涩的模样当真是与秦玖那平日里睿智的笑面虎模样一点儿也不相配,“至于上朝,殿下你也是知道的,臣为官不久,有机会好好学习还是要好好学习的,不能怠慢。” 总之一句话,秦玖这叫出现得很有理由,理由到让墨昱无从反驳,总不好要说不让人家看未婚妻不让人家学习做好官吧。 聊天聊到这算是把话给聊死了。 一边的官员很是激灵的接上了话解除了墨昱将要面对的尴尬场面。 671:金銮殿之战 看着与人谈笑风生的墨昱,一想到刚刚那被他怼得要说不出话的模样,秦玖只觉得心中一阵暗爽,他早就看这个表一不一的太子不顺眼了,整天装贤明,还总是让墨翎帮他做这做那,搞得就跟墨翎欠他似的。 哼,他是绝对不承认他是嫉妒他,谁叫他让墨翎做事,墨翎还跟他谈条件来着,太不公平了。 果然怼人好爽。 并没有多久,金銮殿上便响起了鞭子的声音,这是皇帝上朝前的形式,叫做鸣鞭,而这个时候百官便要肃静站好等待皇帝的到来。 嘈杂的金銮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再然后又是一阵鸣鞭,紧接着皇帝墨诨的身影从一侧出现走上了放着龙椅的高台。 待皇帝坐好,便闻于数高喊:“跪。” 群臣统一跪拜,便是太子也不例外,“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那高喊声落下,墨诨挥手道:“平身。” “谢陛下。”群臣再次应声,然后起身。 墨诨没有着急说话,而是扫视了一下下方的百官,在见到站在前面的秦玖和墨昱的时候,眸光闪了一下,却是同样没多说什么。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于数例行公事的高喊出声。 有本吗?肯定有本,昨晚皇上可是下了口谕。 但皇帝的精明在于不主动提起,而是将这主动权交到了百官的手中,这也算是一种看出百官态度的方法。 古语有云:棒打出头鸟。 能在这朝堂上混得如鱼得水的人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但是这都不出头,可是都要倒霉的。 而墨昱,作为一个不经常出现的人今日突然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突兀。 所以在这百官避之不及的时刻,他若出这个头,定是会得到更多的支持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给打断抢了一个先。 “陛下,臣姗姗来迟,请恕罪。”只见金銮殿的门外白泽一身疲惫且狼狈的跨了进来。 这个点出现当真是来的刚刚好。 杨威虽是武将,但是久混迹于官场,整个人身上染上了不少文官的气息,很是注重这个形象,如此相比于跳脱的白泽,那进殿的速度就慢了几步,而这一慢可就慢了先机了。 “陛下,臣幸不辱命找到了罗姑娘,只是却未找到萧国的漏网贼子,是臣的失职。昨夜驿馆门前更是出现自称是萧国皇子的红衣男子,臣一夜忙碌也未找到那男子的行踪,是臣失职,恳请陛下降罪。” 白泽这是几乎抢了杨威所有的话,更是自揽罪责,这让皇帝怎么降罪。 人家辛苦一夜努力办事,看看这模样风尘仆仆的,他还要怎么怪罪,要是怪罪下去这以后还有谁能替他办事。 但即便不好说皇帝还是要说的,要借此扯到他想办的事情上面。 只是…… 几乎是白泽的话前脚落下,杨威后脚跟进来才一个跪拜,下一秒便响起了与穆鹏如出一辙的哭喊声,当然,只有哭喊声,没有眼泪,这就是所谓的干哭。 672:金銮殿之战(二) “陛下啊,陛下,臣有罪,臣弄丢了罗将军的千金,臣有罪,都是臣没用,臣有罪……” 木槿跌跌撞撞地从金銮殿外冲了进来扑通一下跪在了白泽的旁边,那模样可是比白泽更狼狈,白泽好歹就身上脏乱了一点,可这位却是浑身上下的血迹和包扎的绷带。 木槿这模样让初见她的秦玖嘴角猛地一抽,这都是什么情况,还有就木槿这模样需要他帮忙吗?竟然让他大半夜的从城外赶回来,这墨翎当真是太过分了啊…… “陛下,臣有罪,臣昨夜就该来请罪的,但是臣的身子太不争气,昨日寻找罗姑娘途中又遇到了拿着弯刀的萧国黑衣人,只是太伤重没能打得过,后来更是昏迷了,一直到今早才醒,臣一醒来就急急来请罪了,臣……臣有罪……” 来来去去断断续续也就这么几句,将没文化给表现得淋漓尽致。 却也是不动声色的撇清了责任,不是不来早点请罪,而是昏迷了,为什么昏迷,为了救罗莲和别人搏斗的,所以皇上你还好意思治我的罪吗? 所以这是来请罪的吗?请功的还差不多。 不傻的都能会意过来,更何况是精明的帝王,由此可见皇帝的面色要黑成什么样子。 这个时候该如何? 保皇党那可就要站出来了。 “这一切都是萧国皇子惹出来的,臣认为该追之根本。那萧国皇子乃是俘虏,态度太过嚣张,臣以为陛下该好好惩治一番,即是要求和就该拿出求和的态度,如此嚣张我们为何要理会,大不了再战。” 开口的是一介文臣刑部侍郎叶亦寒。 这就是皇帝的走狗,没几个不知道的。 “我辰国人才济济,能打败他萧国第一次就能打败他萧国第二次,更何况只是他萧国单方面求和,我辰国答应了吗?而那萧国皇子更是污蔑我淮南王世子,谁不知道淮南王世子替母受过在淮南王府禁闭,那萧国皇子竟是说在驿馆里见到了淮南王世子,这不是污蔑是什么,臣恳请严惩萧国皇子。” 接话的是杨威,只是什么叫污蔑淮南王世子,这确定是维护而不是故意将墨翎给拖下水? 有了这两个人开了头,这肃静的朝堂就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瞬间开始了觐言模式。 “萧国皇子太过嚣张,臣以为该严惩。” “臣以为直接打回去,大不了不和谈,干死他。” “臣觉得该和萧国皇子好好沟通沟通,毕竟这和谈关乎两国安宁,战事连连边关百姓无家可归,每年国库都需要大量拿出银两供应战事,再次开战不是上上举。” “臣觉得应该杀杀锐气,赢得是我辰国,我辰国何必放低姿态。” “萧国人太不是好歹,即便和谈不了那也是那萧国皇子的错,那萧国皇子才是罪人,臣以为不能让那萧国人蹬鼻子上眼,否则我辰国以后还要如何立足。” “臣以为该权衡,以和为贵。” “我辰国不怕萧国宵小,再揍他一次,臣请求出战。” …… 673:金銮殿之战(三) 你一句我一句,最后的话题直接变成一方主和一方主战,而这主和主战的阵营里有文官有武官,并不再是以往的文官一路武官一路,可谓是显示出了各自的阵营,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各自的真实想法。 总之这整个金銮殿就跟着鸭场一样,那是你一句我一句,相当嘈杂。 皇帝也不吱声,就任由他们吵,等他们吵一个够便自会停下来。 而最该发言最有发言权的两人却是很事不关己的跪在那,不用怀疑就是木槿和白泽。 百官在那吵,这两个人却是开始了小动作。 木槿表示跪得腿疼,于是直接将挺直的腰背一耷拉,由跪变成了跪坐,这姿势可是比刚刚舒服多了。 白泽也不是个多严谨的人,听到动静朝木槿看了一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递给了木槿一个赞赞的眸光,然后直接将单膝跪地改为双膝跪地再然后慢慢地坐在了自己的小腿上,还别说,这姿势是舒服了很多。 倒是杨威,中规中矩的单膝跪着,见这身侧两人的动作那是当下就皱了眉头,一副很不赞同的模样,但他能说什么,怎么得也轮不到他说这个话。 秦玖甚是无聊,就那么斜着眼看着木槿和白泽在那作,看得倒是挺欢。 墨昱也看见了,只不过墨昱的表情与秦玖那是相当的相反,且他越看越觉得这两个人不顺眼,恨不能弄死。 争吵了好一会儿,该说的话都说了,嘈杂的朝堂逐渐恢复了肃静。 而这一肃静百官才感觉到上方皇帝的低气压,一些个从来都是明哲保身的人不动声色的往一边缩了缩,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帝身处高位,所以下方的人的表情动作那都是看在眼里的,木槿与白泽的动作很小但是也看在了眼里,很不起眼的小动作,但皇帝却是觉得这是一种对他的不尊敬,而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不过他现在没功夫收拾这种小事,他有更大的事要处理。 “秦玖,你是丞相,此事你如何看?”皇帝开口直击秦玖,谁叫他位高权重,大事小事肯定是第一个躺枪的。 “臣以为北堂骁只是萧国的一个皇子,并不能代表萧国的态度,所以这是战是和还是需要等到萧国使臣来到之后决定的。和,那是对百姓的福利,战,我辰国也不怕他,所以是战是和我们不需要为此争论,因为无论是战是和,我辰国都有这个底气。臣以为重要的是拿出态度,这北堂骁嚣张至极,合该给点教训。但我辰国是礼仪之邦,不管这北堂骁做了什么,臣以为该给北堂骁一个申辩的机会,若是他说的合理,我们不可随意收拾,若他说的不合理,便是我们收拾了,到时候萧国使者也无法在这件事上面挑刺。” 秦玖能爬上这丞相之位可不是家族里的那点子优待,那完全是靠自己过硬的实力爬上来的。 百官各执一词的争论到现在,就这么被秦玖几句话给解决了,更是囊括了主战主和的双方的意见,可谓相当好的一个主意。 674:金銮殿之战(四) 秦玖和墨翎走得有些近,这个墨诨是知道的,但秦玖与白泽不同,白泽那是跟着墨翎在边关征战了七年,想要拉拢很难,但秦玖可是在鄢陵城里挣扎的七年,所以这走得近并不代表就是交好。 而此刻秦玖所言甚得墨诨心意,这个丞相总算是没白给。 “朕觉得秦丞相所言甚是中肯,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虽然没牵扯出墨翎,不过不要紧,这个让北堂骁申辩的提议那是相当好,北堂骁不可能不咬墨翎,而咬了之后,那事态的发展可就都由他控制了,他才是那个主宰,他需要的不过就是有人将这个头给牵出来罢了。 皇上都说中肯了,谁还能不应吗? 特别是秦玖的这套说辞那是当真没毛病,必须要应承,不然鬼知道又要牵扯出什么。 “臣附议。” “臣附议。” 百官纷纷站了出来,表示附议。 这一幕看得墨诨那是龙颜大悦,当下大手一挥道:“传旨,让守在驿馆外的御林军统领速速将那驿馆中的萧国皇子给带到金銮殿来。” “是。”于数领命,然后蹭蹭蹭地就下了高台朝金銮殿外面跑了出去,这传旨的差事还有谁比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更合适。 “陛下,臣觉得应该将淮南王世子一并请来。”开口的是叶亦寒,“刚刚杨威将军道那北堂骁污蔑淮南王世子,这要是待一会那北堂骁再次攀咬我们该如何评判,虽我们一致认为是北堂骁污蔑淮南王世子,但我辰国乃仁义之国,历来以德服人,更何况淮南王世子受到了这种污蔑,当事人有权利知晓辩驳。” 叶亦寒真不会是皇帝的狗腿子,这一番话说得那当真是合皇帝的心意。 如此倒是省下了等一下又要等一轮的麻烦。 不过皇帝向来不乐意让别人看清他的心思,所以即便心中甚是欢喜,面上却是不表现出来半分,特别是一些敏感的事情上面,他总是会提前将自己的心思给撇清。 “各位爱卿怎么看?”而撇清的手段通常是把问题抛给文武百官。 “臣附议,不能让那萧国皇子就这么污蔑淮南王世子。” “臣附议。” “臣附议。” …… 不管是出于迎合的心思还是出于对此事的不忿,竟是让官员一大片的附议。 但实际上这事却是把墨翎往火坑里推。 跪着的白泽当下要说话,却被木槿的突然一个歪倒给砸着了,这一砸砸得白泽一蒙,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而是极其紧张焦急地抱着木槿喊了一声,“木槿,你怎么了?” 而白泽这下意识的一喊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更是让那一声声附议戛然而止。 就在这所有人都看向木槿皇帝准备开口问怎么了的时候,木槿突然坐直了身体,但整个人神情看上去很是晕乎,而坐直的身子更是左右摇摆随时一副要倒下的模样。 “木槿……”白泽焦急的喊了一声伸手又去拽木槿。 木槿双手抬起拖住自己的头,“我晕,我……头晕……别晃我……” 675:金銮殿之战(五) 白泽闻言当下吓得松手,然后一个激灵来了一句,“木槿,你是不是失血太多了。” 这话配上木槿这满身的血渍这说服力当真不是一点两点。 “失血?”木槿好似晕得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对了,罗姑娘……”说着抬眸看向了上位的墨诨,一副惊诧的样子,好似刚看到一样,然后就那么往地上一趴,“陛下,臣有罪啊……臣弄丢了罗姑娘……穆老将军进宫请命一夜未归……臣听说……听说……都是臣的错……臣的错……” 听说什么,木槿没有说出来,但是那意味不是很明显吗? 而木槿这一起头,大家的思绪瞬间从墨翎进宫一世上转移到了穆鹏中毒一事。 “陛下,不知穆老将军经过一夜救治可脱离危险?” 差得从来就是出头的,而不是附和的。 木槿这一开头便有官员站出来关心穆鹏了,是武将无疑了,更是昨夜进入御书房的一个武将。 “臣甚是担忧,几乎一夜未合眼,还请陛下告知。”这是另一个去御书房的武将。 “臣亦然。” “臣亦然。” 武将纷纷站了出来,要知道这穆鹏可是他们的福音啊,要是倒下了,以后谁还为他们武将争取福利。 皇帝本很是愉悦的心情愣是被木槿这么一打岔转移了话题给弄得灰暗无比。 刚刚那般好的一个让墨翎来金銮殿的机会就这么被木槿给白白毁掉了,当真是掐死木槿的心都有了,可偏偏木槿所言很是合理,让他连一个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不急,总还会有机会。 一边的墨昱阴沉着眸色,他是不知道木槿是真晕还是假晕,这是帮墨翎挡了灾了,但是她有没有想过她自己的灾,他可是正愁着没机会开口呢。 “木小将军对穆老将军当真是关心,只是木小将军为何不亲自为穆老将军解毒,本宫记得你可是深谙此道的。” 墨昱一开口,整个朝堂又安静了下来,这话的信息量那可是相当的大。 而半趴着做叩首状的木槿眸色瞬间幽冷,墨昱这是打算撕破脸了吗? 呵,当真是不缺落井下石之人,看来她之前的话他半句没听进去,那么她就教他怎么学一回乖。 “解毒?”木槿抬首傻愣愣的看着墨昱,一副很惊诧的样子,“太子殿下是在说我吗?”边说边伸手指了指自己,那模样好似很不可置信,一副她怎么不知道会解毒的样子。 墨诨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一听墨昱这么一说,不管墨昱是不是胡诌,他这心中就有了几分对木槿的猜忌。还有一个信息就是这木槿可是墨翎那边的,墨昱这般公然撕破脸是不是在说这墨翎与东宫也已经撕破脸,还是说只是做样子给他看,准备从明处改为暗度陈仓。 不管是哪一样,对于他们互咬他还很是乐见其成的。 “木小将军这记性当真是不好,本宫去边关的时候有一次误食了有毒的食物,还是木小将军帮本将军解得毒,不是么?”墨昱勾着唇笑得很是谦和,一副很是包容的和善模样。 676:金銮殿之战(六) 然此时此刻的墨昱在木槿眼中就是一只微笑着的毒蛇。 墨昱故意说得很含糊,若是木槿再继续问是在哪里误食,木槿相信墨昱一定会拖罗府下水,而墨昱就是算准了木槿不会看着罗府被拖下水,就这么以此来要挟木槿,他就不信木槿不会就范。 “那一次啊……”木槿一副我想起来的模样,“那一次是哪一次啊?” 哪知木槿后面又来了一个大拐弯。 木槿是不愿意拖罗府下水,但墨昱既然把这件事给提了出来,那么倒不如直接爆出来,否则以皇帝那猜疑的个性只以为他们在隐藏什么,倒到时候让人去查反倒是对罗家不好。 墨昱面上的笑容一僵,竟是没想到木槿竟然没有顾罗家,如此就不要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就是本宫离开边疆途经罗城主那,吃了一顿饭之后就中毒了。” “那一次啊……”又是刚刚那句,随即脸上从了然到疑惑,“那一次不是因为太子殿下体质不适合喝那补汤么,那可是当地有名的药膳,大家吃了都没事,最后就是您不舒服,木槿略懂医术,估摸着是殿下的身子多年用药太过虚弱,不适合吃大补的东西。说来这事也怪罗城主,怎么就不知道殿下体弱不能吃那些大补的东西呢。这罗城主在边关待十年待傻了。” 听着是损罗峰却是在为罗峰辩护,人家在边关守了十年,哪里知道你身子不适合吃这些,你自己管不住嘴怪别人啊。 话聊到这墨昱这一轮交锋算是败了,除非他爆出自己是中毒虚弱而不是什么劳什子的身体不适合吃大补的东西。 “木槿知道殿下救穆老将军心切,但切不可病急乱投医,本来好好的,让木槿这么一参合那可是要出大事的。虽然木槿接生过孩子,但木槿说了,那是木槿大胆为之,用刀子破开了,能活下来是那迟将军夫人命好,与木槿当真是无关啊。穆老将军可是朝堂重臣,要是折在木槿手里,别说陛下了,将军就得第一个劈了我。”说着木槿垂下了螓首,一副很是忧伤的模样。 而木槿口中的将军,大家一律默认为是墨翎。 木槿面上一副你别害我的表情当真是深意得狠。 木槿的辩解让墨昱眸色越来越昏暗,似乎有什么恶兽要从他的眸中蹦出。 “臣赞成木小将军所言,穆老将军可是我辰国为数不多的老臣了,更是戎马一生为我辰国立下许多汗马功劳,甚至其两子战死沙场,我们必须要慎重对待穆老将军,可不能拿一个靠谱的人来替穆老将军诊断。” 开口的是秦玖,听似在说木槿不靠谱,却是在含沙射影的说墨昱,墨昱这是当真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本……”墨昱眸中的恶兽破眸而出,只是他这才开口便被一声高喊给打断。 “草民叶亦璟求见陛下,恳请陛下赐草民太医救治草民的爷爷。” 叶亦璟并没有入职官场,而他之所以能进宫持的是叶阁老的牌子,叶阁老倒下了,这叶亦璟怎么能不进宫来请御医,至于为何会冲到这金銮殿上来,实在是御医都在那救治穆老将军,这让叶亦璟不得不大胆为之。 677:(为爱我的你们加更) 这一声高喊几乎让整个金銮殿变得安静无比。 而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又响起了另一声高喊,“草民秦辉求见陛下,恳请陛下赐草民太医救治草民的爷爷。” 不同的声音不同的名字却是相同的内容。 秦辉是秦老丞相的小孙子,秦老丞相的掌上宝,在京兆尹混了个小官吏,平时作威作福的,也没有品级,更不要说上朝的资格了。 一个叶亦璟就够了,又来一个秦辉,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存在鄢陵的四个老臣一下子就倒下了三个。 这个时候不仅墨诨哗然,整个朝堂都哗然了。 包括站在那里的秦玖和跪在那里的白泽,一个个面上都是傻愣的表情。 只除了低着螓首在做伤心状的木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艳的弧度,只可惜谁也看不到。 而白泽在愣神过后,下意识的要看向木槿,毕竟昨天晚上可是说穆老将军没事的,然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他愣是忍住了,这个时候看向木槿,可是把木槿往火坑里推。 上方的墨诨将下面朝臣面上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管是不是装得,至少都是一样的。 “草民……” “草民……” 皇帝在这里揣测人心,金銮殿外等不到动静的叶亦璟和秦辉再次开了口。 只不过这一次那是刚开口,站在朝堂内的两家人已经开始纷纷上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肯定是脑子最灵光的秦玖了,这个时候不管关系好不好,在外人那里到底是一家人,有些事不能做得太明显,毕竟他是晚辈,那一个是长辈。 “臣恳请陛下赐下太医为臣的爷爷诊治,若不是严重状况,家弟定不会不知轻重上朝堂。” “臣亦恳请陛下赐下太医为臣的爷爷诊治,若不是严重情况跟,家兄定不会不知轻重上朝堂。”后反应过来的是刑部侍郎叶亦寒,与秦玖一个心思,家里不和是家里的事,要是连家里人的死活都不顾,这陛下还怎么能放心用他,更何况撇开那老头是他爷爷这一说,那也是让人看重的朝廷老臣,他还不能袖手旁观。 “臣恳请陛下赐下太医为臣的父亲诊治。”这是秦辉的爹,一个六品小官吏,但好歹是一个小官吏,上朝堂的资格还是有的。 “臣恳请陛下为叶阁老和秦老丞相赐下太医。” 前不久还在幸灾乐祸的文臣这会子纷纷开始谏言,这是分分钟的让他们好好的尝试了一把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大批文臣纷纷附议。 武官虽然心里表示很爽快,报了之前被含沙射影损的仇,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得,也纷纷上前附议。 墨诨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暗了暗眸子,“宣叶亦璟与秦辉上殿禀明情况。” 于数去驿馆了,另一个小太监顶替了于数的位置,在听完墨诨的吩咐之后,当下便甩了甩浮尘,然后高声喊道:“宣叶亦璟秦辉进殿觐见。” 一声高喊之后,两道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只不过一个清风朗月行走如风一个满面桃红愣是给人一种外强中干的感觉,气质上瞬间就输了一成。 678:(为支持我的你们加更) 这么一看分分钟的看出来为何当丞相的是秦玖了。 “草民叶亦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秦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进了殿先行大礼。 “行了,别整这些虚礼了,快说说是什么情况。”墨诨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草民的爷爷晨起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然后突然倒地,面色由红润变为幽紫,速度极快。”先回答的是叶亦璟。 “草民的爷爷亦是。”秦辉跟着附和了一句。 墨诨的面色当下阴沉了下去,这状态完全跟穆鹏一样,他昨晚是亲眼看着穆鹏倒下去的。 人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立刻派太医去秦丞相府和叶阁老府,另外去把月姜给朕叫来,说说穆老将军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草民怕路途耽搁,已经把爷爷给带来了,此刻正停在宫门口。”禀告的亦是叶亦璟。 “草民亦然。”秦辉跟话。 “那还磨蹭什么,立刻去将人带到太医院,月姜也不用来了,先去诊治,诊治完了之后来给朕汇报。” “是,草民谢陛下,草民告退。”叶亦璟领着命令退了出去。 秦辉亦然。 而皇帝身边站着的小太监又少了一个,去干嘛了,当然是去宣旨了。 叶亦璟与秦辉的退下让朝堂上的气氛并没有变好,而是变得更加的压抑窒息。 昨日倒下的还是一般的官员,现在直接给整倒下三个老臣,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此事太过蹊跷,刑部,大理寺,朕命你们着重查探。” “是。”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叶亦寒躬身应道。 “都说说,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也算是给刑部和大理寺一个侦探的方向。” 有什么看法? 这是能随便说的吗? “陛下,臣觉得是不是派人去帝师府看看,帝师府处于幽闭之中,其他几个老臣都受到了创伤,臣怕帝师也出事,却因为幽闭不能及时赶来,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罪过了。” 秦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知道墨翎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穆老将军出事的,那么与穆老将军出现同样情况的他爷爷和叶阁老肯定也不会同样出事,那么问题来了,帝师府没道理没人,所以他很怀疑这就是针对帝师府的阴谋,加上之前墨翎让人给他带的话说是对帝师府和太子都不需要太客气,这个时候不使劲的踩帝师府干什么。 白泽也没愣着,与秦玖想到一块了,所以当下也接着道:“秦丞相说得有道理,臣附议。” 墨昱的面色很是不好,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管好不好,下面已经站出了一片大臣,“臣附议。”一片的附议。 墨诨面色忽明忽暗,他在思考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总感觉有一只黑手在暗中操作着一切,那么这只黑手到底是谁呢? 就在墨诨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白泽大喊,“木槿,木槿,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没晕过去的木槿这一次就这么突然的晕了过去。 可谓是恰到好处。 679木槿又晕了 大家的思绪又被吸引了过来。 白泽喊了两声见木槿没有动静,当下就对着上方的墨诨万分焦急道:“臣恳请陛下让臣带木槿去太医院。” 墨诨从上面看着木槿那苍白无血色的面庞,满身的血迹,怎么能不允许。 “准了。”他已经没时间去管木槿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将,想弄死简直太简单了,他比较在意的是朝中官员中毒以及三个老臣的突然倒下到底是谁干的,是谁这么大胆,是朝中的某人还是说是萧国的某人,不管是谁都严重的挑衅了他的底线。 “臣谢陛下。”白泽当下道谢,然后抱起木槿就朝着金銮殿外跑了出去。 秦玖不知道木槿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只觉得能出去真好,他也是可以找理由出去的,只是他走了,这金銮殿上的情况就不可控了。 金銮殿里的情况木槿已经不想管了,在那里无非就是受罪,皇帝不会因为她在还是不在而打消疑虑,所以她何必在那里受罪。 白泽一路抱着木槿直奔太医院,而现在这个时候太医院里的太医可都没时间管她,那可都围着那穆鹏呢,现在更是去宫门口接另外两个昏倒的老臣了。 “有人没,快快,木将军昏过去了。”白泽一到太医院就大叫,太医没有,但是医童还是有的。 “这边,这边。”一个医童连忙上前招呼,不管怎样先把人安置下来才是当务之急。 白泽闻言跟了过去,然后将木槿放在了太医院署里的临时安置处。 “太医呢,去给木将军找一个太医。”白泽的口气听上去不是很友好,带着军人的粗狂。 “没了,太医们一直都在穆老将军那,剩下的几个刚刚跟着出去接叶阁老和秦老丞相了。”医童小心陪着。 “穆老将军现在什么情况?” “还在昏迷中,不过月太医说情况已经得到控制了,解开毒素还是有望的。” “既如此,你给木将军看看吧。” “大人您这是为难小的,小的就一个抓药的,哪里看得了病。”没被为难,医童很开心,但是让他看还不如让他去找太医呢。 “那怎么办?”白泽一副很烦躁的样子,“我不管,你看不了就去找个看得了的,随便谁,快去快去。” 医童想哭的心都有了,他一个小小的医童能得罪谁。 “怎么了?”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这太医院里最清脆的声音,医童只觉得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月小太医,您快看看,这木将军晕倒了,这位大人正急着找太医呢。”医童简直感激涕零,他不认识白泽,至于木槿这是听白泽这么喊得。 “知道了,我这刚好有点时间,你先去吧,我来看看。” 月芜言出现不是巧合,昨天墨睿给她传了信,她这一夜心里就没平静过。墨睿没有逼她也没有用任何的手段让她应承,只是告诉了她可以帮她站稳脚步,通过这次解毒,至于如何选择都在她自己,毕竟她若成功会引来很多的是非,而这些是非她是否能承受,这需要她自己来决定。 680:能不能提前给个信 或许昨夜有些迷茫,乍一听的时候没有主意,但一夜就够了,够她想清楚了,她本就一直如履薄冰,怎么还怕再猛烈一点。 想要能努力活着,并保护着自己想保护的人努力活着,她必须努力。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 “是。”医童麻溜的。 白泽不认识月芜言,不过却是在木槿府上见过了,虽然那一日只是一面之缘,且宫中有一位女太医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再加上这一个姓月,白泽心里大概有数了。 而这个人曾经出现在过木槿的府上,所以应该不是敌吧。 “那个谁,月小太医,麻烦你帮木槿看一看,她大概失血过多,昏过去了,又内伤深重,你看着给她抓一点药。”白泽对月芜言的态度也并没有比医童好到哪里去。 然白泽嘴上虽是如此说,态度上也看不太出有多友好,却是整个人往进来的门口退了几步,站得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将门给挡住,而木槿更是被放在了里面被墙给挡住的位置,所以只要不是人勾着看,就不会看到里面的任何情况。 “好的。”月芜言一点也不介意白泽的态度,这个人她在木槿沐休回来那日去送礼的时候见过,与木槿关系很要好,所以她知道这个人不用防备。 应了一声,月芜言几步走到了木槿躺着的那张床榻的一侧。 几乎是她站落在那的瞬间,看似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木槿突然就那么张开了眼睛,“来了。” 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的情绪,但月芜言却愣是听出了笃定的味道。 而这笃定没有让月芜言感觉到被看穿的恼怒感慌张感,而是一种被理解的相知感相惜感。 很奇妙的感觉。 “来了。”月芜言边说边搭上了木槿的手腕。 木槿倒也没躲闪。 门口的白泽听到木槿说话的时候果断的松了一口气,经历过昨晚上木槿的‘昏迷’白泽多半就猜到这是装得了,但能不能提前给个信,他这心脏迟早得被她吓出毛病来。 木槿半点也没get到白泽的心思,此刻她的心思全部在月芜言的身上。 “你想好了?” “想好了。”月芜言沉着眸色回答了一声,只是不知这眸色的低沉是因为她搭到的脉搏还是因为木槿所说的话。 “你看我这伤如何?” 木槿这话题转移得太快,让月芜言愣了一下,却也只是一下便恢复了自然,“内伤很重。” 闻言,木槿勾了一下唇角,随即伸出左手在自己的右臂膀上摸了几下,指尖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金光,然后再次对着月芜言道,“现在呢?” 月芜言眸中略微疑惑了一下,随即沉下心再次细细把脉,眸中的平静瞬间被打破,随即涌上的是震惊、不可思议,最后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敬仰。 “你……”月芜言想问是怎么做到的,只是只说了一个你字却是顿住了,因为她觉得这样太突兀,毕竟她们也不是什么要好的关系,人家为何要把这绝妙的手艺传给她。 681:解毒 木槿就好似没看见月芜言眸中的迟疑一般,继续道:“穆老将军的毒你研究得在怎么样了。” “我爹跟太医们研究了一夜,只能暂时控制。我年虽小,经验不足,没有资格参加,毕竟那是老臣,出了差错那是谁也担当不起的。” “你自己怎么看?” “我有一点头绪,自己也偷偷研究了一下,但是却还是不能让穆老将军的血色恢复臣正常的红色,不过已经不发紫了,比那毒色的幽紫好多了。” “那你这个方法你爹知道吗?” “我说了,大家都知道了,也研究了一下,不过却没有使用,毕竟是不成功的。” “我内伤,需要用的药里面有一味九里香,你帮我抓药的时候手上占了药很正常。” 木槿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又恢复了那一副面色苍白的昏迷模样。 月芜言就那么怔愣在了那,一时间心里百转千回。 她完全没有告诉木槿她用了什么药材,只说了血色,她就给了她这么个提点。重点是这个所谓的抓药手上占药几乎可以说将这成功给她带来的危险性降到了最低,而到时候她还能分得功劳,哪怕只是她的不小心却也是她的行为救了人,可谓是一场没有任何危险的涉险。 但对木槿就不同了,会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晕倒,或者说她又做了什么,不然怎么就这么巧,这还是轻的,要是怀疑毒跟木槿有关那就罪过更大了。 而这毒药到底是否与木槿有关,她是不知道,但是木槿的行为却是在告诉她和她有关,她就这么相信她,不怕她出去乱说把她拖下水吗?她到底为什么这么信她,是因为什么? 墨睿?还是只是她? 月芜言沉默地站了好一会,而闭上眼睛的木槿却是没有任何要再多说一句的打算。 最后,月芜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朝外走去,在经过白泽身侧的时候开口道:“我去给木小将军抓药,熬制大概小半个时辰就好了,熬制好了让药童给木小将军送来,木小将军内伤太重不易再随意走动。” 嘱咐了一句,月芜言抬脚就朝外走去。 而月芜言前脚一走,后脚白泽蹭蹭蹭地就跑到了木槿的身侧,一边警惕着一边低声道:“穆老爷子的毒……” 白泽的话刚说一般,木槿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白泽那个心脏砰砰跳,当下就要跳脚,那人却是又闭上了眼睛,而这一闭让白泽想起来这还是个病人,他发怒算是个什么事,但是这口气憋得,啊……要疯的节奏…… 月芜言出了木槿所待的地方便去为木槿抓药了,她特地将九里香留到了最后再抓,而这九里香入药的时候是要碾成粉末的,这当真是无论如何手上袖子上都会沾染到的。 把抓好的药给了药童嘱咐他好好熬制以后,月芜言沉着气息又回到了那个放着穆老将军的大殿。 那不是太医院,而是在皇上御书房的隔壁,离这里还有一些距离。 待她走到那大殿的时候,刚好遇到簇拥着叶阁老和秦老丞相而来的一群众人,她连忙往一侧退了退。 682:解毒(二) 两位老臣被簇拥着抬了进去,然后所有太医连番上阵的开始查探。 月芜言资历浅,就上前凑热闹了,她退到了一侧情况比较安定的穆老将军那里。 然后再一次取了一点穆老将军的存放在瓷瓶里的血倒进了桌子上的瓷碗里,开始了她昨夜研制出来的那种投放药材的方法,将一样一样已经磨成粉的药材一点一点的往那幽紫色的血液里投放。 有两个太医在看顾穆鹏,见到月芜言的动作并没有多加阻止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一个女子他们不太放在眼里,但这是月家的女子,更是皇帝公认的女太医,后宫嫔妃们有些病也是她治疗起来比较方便,出于种种原因,他们努力把她当成一个有些医痴的后辈就行了。 经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隔壁房间那两个老臣的情况基本判定了,有穆鹏的情况在先,他们也不着急,按照之前救治穆鹏的方法对着两位老臣用药,很快的就将情况给稳定了下来。 “你们好好看顾着,我去金銮殿把两位大人的情况向陛下禀报一下。”开口的是月姜,救人的命令是皇帝下得,那么现在得出了结论也该他去禀报了。 “是。”月家是太医院院使,他一声令下,大家纷纷应声,特别是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差事。月姜还没有去,他们也几乎可以预料到皇帝听到结果的场景了,只希望陛下不要迁怒,不然没了月姜,他们可就玩不转了。 就在月姜从屋子里走进大堂准备出去的时候,放着穆鹏院子的那个屋子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明显是东西摔落的声音。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下一面的一声高喊,“红色,血是红色的……” 这一句月姜没能听明白,紧接着又来了一句,“月小太医,你做了什么,你放了什么药材,月小太医……” 这句话就比较明显了。 下一秒月姜立刻将往外走的脚步调转了一个方向朝着穆鹏的房间而去,而隔壁屋子里救治叶阁老和秦老将军的人也连忙冲了过来。 屋内,地上摔落着一个瓷碗,而瓷碗里的血不是带着一点紫的暗红色,而是彻彻底底的红色,纯正的大红色。 月芜言正一脸懵地站在那,看护穆鹏的李太医和王太医,一个蹲在碎裂的瓷碗边上一个则是站在月芜言的身边询问着。 然月芜言这一副愣愣的错愕模样,完全就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也不吱一个声,急得问话的李太医冷汗都下来了。 月姜看了一眼地面上摔碎的瓷碗上以及地上泼着的红色血渍随即看向了一脸蒙圈的月芜言,“芜言,这是怎么回事?” “爹……”月芜言愣愣地喊了一声爹,随即察觉到不对立刻脸色变了一下重新喊了一遍,“月太医。” 这里是皇宫,只有月太医没有爹。 这个时候月姜也没时间去计较月芜言喊他什么,却是从那一声爹中听出了她刚刚的蒙圈,也从这一声月太医听出了她的清醒,所以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刚刚你做了什么?” 从这里的情景来看,很明显是刚刚月芜言做了什么。 683:解毒(三) “我刚刚倒了一点穆老将军的血配药了。”月芜言眨了眨眼睛,不急不缓的回答了一声。 “用的什么药?”月姜问得有些急。 而这一刻,不仅月姜几乎一屋子的人都看着月芜言,实在是他们一屋子人的性命可都系在月芜言身上,这可是有三个老臣,昨日救了一夜也没救好人,皇上即便不会要他们的命,他们肯定是要被怪罪的,至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那几乎是不可预料的,总之会很惨就是了。 “和昨日一样的药。”月芜言眉间染着一抹疑惑。 而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月芜言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而这回答当真是让一屋子的太医皱了眉头,特别是那一桌子的药材粉末的确和昨日夜里没什么区别,当真是没有撒谎,再说刚刚这屋子里还坐着两个人,她撒谎也撒不了。 李太医就站在月芜言的身侧,可谓是离她最近的一个了,在听了月芜言的话的时候看了看桌面,又看了看月芜言,最后突然发现她的衣袖上有一片暗沉,当下一个激灵,“月小太医,你刚刚出去了一下,你是去做什么了吗?这衣袖上沾得是什么?” 月芜言闻言讶异了一下,随即抬起自己的衣袖看了看,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对衣袖的脏乱有些反感,“刚刚回了一下太医院,刚好遇上被送过来的木小将军,木小将军重伤昏迷,我看着给抓了一些药,顺便磨了一下,这个可能是九里香的粉末,也可能是半生莲的,我就磨了这两样做粉末给了药童。” “快,九里香,半生莲,或许有一个就是关键。”李太医一个激灵叫了一声。 下一秒所有太医一个激灵,这当真是一场及时雨,只希望真的是猜得这样。 李太医叫完之后,立刻就有太医往外跑,月芜言也要往外跑,毕竟她资历浅,做些跑腿的事很正常。 只是她这刚动,那边月姜开口,“芜言你留下,用穆老将军的血按照刚刚的药材配两份,等下一试便知。” “对,对,月小太医你留步,留步。”其他的太医也跟着符合。 月芜言继续惊愣了一下,然后很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然后便动手开始配药。 去拿药的太医几乎是飞奔一般去的太医院,然后抓着药就开始碾,碾完了又捧着急急地奔了回来。 而太医院里躺着的木槿听到了外面不停地喊快快快的动静,当下便知道事情开始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了。 当下睁开了已经拽了一把坐在榻边的白泽。 白泽被木槿气得不轻,被这么一拽直接气鼓着眼睛瞪了过来,这孩子气的模样当下让木槿笑弯了唇角,要不是怕人听见,她都要笑出声了。 “行了,跟个孩子似的,我错了,不该吓你,回头给你做好吃的,行了吧。” 木槿说错了的时候,白泽傲娇的哼了一声,随即听到有好吃的当下就跟看见老鼠的猫一样眼睛晶亮,随即觉得自己太不矜持,愣是憋下去那高兴劲,哼唧道:“五道,不,十道,不然免谈。” 684:解毒(四) “行行行,十道就十道,你附耳过来。”木槿边说边伸手扯了白泽一把,白泽被扯得一个踉跄身子就歪了下来,刚好压在木槿受伤的胳膊上,疼得木槿冷汗都下来了。 白泽看着那瞬间染红的绷带吓得当下坐直了身子伸手去捧木槿的胳膊,“我……我……”一时间急得竟是说不出话来。 木槿紧皱着眉头,面色发白,是真的白,因为她真的受了伤,虽没到失血过多的程度,但也不少。 “你低头,我有话跟你说。”木槿没责备白泽,毕竟他也不是有意的。 白泽犹豫了一下,还想关心木槿的臂膀,但看木槿满脸严肃的样子,到底是乖乖低头将耳朵贴近木槿的唇边。 木槿伸手拽着白泽的臂膀,极其轻声地交代了好几句,白泽听完之后,下意识的反驳,“不……”一个字刚出口发现声调太高顿时咽了下去,随即压低声音道,“不行,我走了你怎么办。” “没让你去多久,一会儿穆老将军就该醒来了,肯定不知道事态的发展,你去提点一下,不然我们铺了这么久的路,唱了这么久的戏怎么收藏,我又不是真昏了,还有谁能害了我不成,我该醒就醒了。” 闻言,白泽抬身垂首沉重地看了木槿片刻,最后道:“你要是不能保护好自己,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听你的。” 话落,替木槿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便大步朝外走去,在经过外面院子的时候,对着在院子里熬药的药童道:“本将军要去出个恭,木将军在里面躺着,等会儿本将军回来要是木将军出了什么事,就拿你是问。” 药童瞬间苦哈了脸色,但是却不得不应承,“是,是,将军,小的定看顾好木将军。” 白泽点了一下头表示很满意,然后抬脚就出了太医院。 药童蹲下身子抹了一下头上的汗,继续盯着药炉子。 月芜言那边,几个太医拿着磨好的药粉回去的时候她还没有配好,不过也就查最后两三味药了。 而这最后两三味的药看在众位太医的眼里那就等于是二三十味的药,简直就是太折磨人了。 不过两三味药终究就是两三味药,很快的就放进了含着穆鹏血的瓷碗里。 “好了。”月芜言往后退了两步,表示已经完成她所能做的。 一听这个话,拿着不同药的太医看向了月姜,月姜对着他们点了一下头,下一刻,两个太医分别拿着半生莲的粉末和九里香的粉末往两个瓷碗里放。 再然后一个碗里的血瞬间变黑,这是便更毒的节奏,还有一个却是逐渐消融了里面的夹杂着一点紫的暗红。 而在这个期间,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那都是秉着呼吸的。便是结果出来了也没敢高兴得太早,直到过了好一会,见那放了九里香的瓷碗里的血没再变色,当下全部开始了大喘气。 甚至有人高兴的大喊出声,“成了,成了,解开了……” 月姜也很高兴,不过没这么失态,只是松开了眉头,更是给月芜言递过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虽然是无意,但确实是解开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685:解毒5(月票加更) 月芜言好似被看得有些羞涩一样低下了头,其实是借此掩去面上有些震惊的表情,倒不是不相信木槿,只是没想到困扰了太医院一夜的毒就这么被木槿的一句话给解决了。 高兴的太医们立刻开始了配置解药,刚刚月芜言做了什么,他们都一直看着,所以再配一次根本就没什么难度,而为求不出差错还是需要分配好比例再试验几次,而这会子可就没月芜言什么事了,毕竟下面可是有功的事,谁还会让一个小丫头。 月芜言也不介意,乖巧的往一侧一站。她相信该她的就是她的,不该她的她急也没用,而墨睿说了,这是她站稳脚步的机会,而她既然选择了,她就知道她一定会借此站稳脚步,所以现在根本就才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一个结束。 一个太医院几十个太医站在这,那行动起来的效率可是相当快的。 不多一会的功夫就选出了最佳的比例,然后便动手开始制成药剂给穆鹏喂了下去。 再然后一屋子的人就那么屏住呼吸的等待着结果。 刚被喂下药剂的穆鹏并没有半点反应,这让一屋子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过了片刻那榻上一夜未有半点反应的人动了,就在众人要欣喜的时候,突然一个挺身半趴在了榻边,一口幽紫色的血就那么吐在了地上,这看得一些胆子不够的太医腿都打颤了。 倒不是怕这血而是怕治出毛病啊。 站在前面靠近的月姜和另一个太医连忙上前就拉住半趴在床上的穆鹏,这一拉又是一口幽紫色的血吐了出来,当真是看上去极其凶险。 “咳咳……呛死老子了……”就在众人有种濒临绝望的时候,前一秒被人拉着吐血的人后一秒就自己坐了起来,一边挥手推开拉着他的一人一边豪放的抬袖抹了一下嘴角。 一屋子的太医只觉得自己去了一趟鬼门关,那心脏忽上忽下都快要停了。 穆鹏到底还是记得自己是怎么中毒的,擦完嘴角之后看了看袖子上的血,那嘴角当下就抽了抽,这个丫头还真是下手够狠,他这血吐得跟不要钱似的。 “穆老将军,你可还有哪里不适?”开口的是月姜,人醒了很好,但不是醒了就万无一失了。 “老子这是怎么了,老子不是在御书房跟陛下谈话吗?对了,那罗家小丫头不见了,老子得去找陛下。” 穆鹏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的模样,一心一意还记挂着罗莲。 他心里知道可能罗莲已经救回来了,但他心里知道归心里知道,他该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不然这罪白受了。 不得不说穆鹏虽然是武将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但混迹朝堂多年可不是个愚蠢的。 而穆鹏在喊了一声之后就直接下了榻往外跑,绝对是一说就做,那速度快得连太医们都来不及反应。 而作为一个武将那身体素质绝对是过硬的,即便是昏迷了一夜也并不会让他瘫在榻上。 待太医们反应过来之时,穆鹏已经跑出了大殿,当下太医们转身就追了出去。 686:再上金銮殿(月票加更) 人是醒了,可不代表什么事也没有了,这还没有好好查探,就这么让人给跑了,好不容易醒了再出事,那可是要哭死他们的节奏。 “你们几个跟我去追穆老将军,你们快些配药去救治叶阁老和秦老丞相。”月姜一反应过来当下就分配了任务。 “是。”太医们纷纷应声,向外跑的向外跑,去配药的去配药,一时间都各司其职了起来。 而早早盘旋到这周边的白泽,琢磨着差不多可以寻着借口进大殿的时候,刚好看到穆鹏从大殿里冲了出来,当下眼睛一亮追了上去,这穆老爷子简直就是太给力了。 “穆老爷子你这是去金銮殿不?现在金銮殿在上朝。陛下已经宣了北堂骁来朝堂上准备对峙,这会儿的功夫也差不多要到了。你昏迷了一夜可是啥都不知道,还以为罗莲没有被救回来呢,得可劲的跟陛下要人,可劲的找出唯一与罗莲有过节的北堂骁。他们还想把墨翎给宣来,木槿昨晚昏迷了两次,今早那是一醒来就过来请罪了,这会子又昏到太医院去了,连个看诊的像样太医都没有。叶阁老和秦老将军早上跟你一样进来你刚刚待的大殿,差不多和你一样吧。你们除了在帝师府一起用过餐也没一起吃过什么。墨昱在大殿上公然说木槿会解毒,其实也就是他自己身体虚弱吃不得补品,这怪谁,难不成还怪当时给他提供饭菜的罗府吗,人家可是在边疆守了十年,谁知道他不能吃。” 白泽那是绝对速度的将要说的话给说完了,这个时候那必须是争分夺秒。 “穆老爷子,你这是醒了吗?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穆老爷子……”低声叨叨完之后,本与穆鹏同步的白泽愣是慢下了好几步大声喊了起来。 “白将军,白将军,你快拦住穆老将军……” 太医追出来的时候,精力旺盛的两个武将已经跑出了好远,他们的体力哪里跟得上武将,正好看见了白泽,当下就高声喊了起来。 而穆鹏在听完白泽的一大段低声的话语之后,那脚步是更加的快,他这毒药可不能白喝。 “快拦住穆老将军,他这刚醒,还没有好好查探,他……” 太医们喊不下去了,因为白泽脚下一踉跄直接摔倒了,摔得那叫一个狼狈,当真是形象全无,但他不摔倒,年纪轻轻的武将追不上一个刚醒的老将,这谁都不信啊。 这一摔倒穆鹏又跑出了一些距离,而白泽竟是趴在地上不动了。 这下子,追上来的太医可不能只顾着还在奔跑的穆鹏,这个倒地的将军可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本就只有四五个太医,愣是又留下了一个。 “白将军,你没事吧。”黄太医一边担忧的喊了一声,一边伸手去拉白泽。 白泽迷糊着眼睛在黄太医的拉扯下从趴在地上改为了坐在地上,更是伸手揉了揉额头,一脸的疲倦加迷茫,“我……这是怎么了……”这活脱脱的一副摔傻的样子。 687装傻充愣谁家强 黄太医都要哭了,当下伸手摸上了白泽的脉搏,发现白泽的体力消耗过度,身体极其虚弱,这一想便知道是怎么了,据说昨日白泽可是搜了一夜的城池,这一天一夜没睡,又到处抓人,刚刚极力奔跑,一个体力跟不上是摔倒很是正常。 “白将军,你身子过度疲惫,需要休息,若是你不介意,下官带你去太医院抓一些药。” 穆老将军醒了,也算是基本解除了危机,且他总不能扔着疲劳的白泽不管。 “穆老将军……”白泽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喊着就爬了起来,一副准备追上去却又是踉跄了两下。 黄太医吓得连忙将人给扶住,“白将军,下官先领你去太医院,木小将军是不是还在那,穆老将军那边有月太医他们,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 “你想想木小将军还需要你。”白泽似乎不愿意,黄太医立刻搬出木槿,朝野上下这谁不知道白泽木槿墨翎穿得是一条裤子。 “对了,木槿,我差点忘了……”说着白泽一把推开了黄太医,跌跌撞撞的就朝着太医院而去了。 黄太医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木小将军在这白将军心中的位置当真是极其重要。 “白将军,你等等下官,下官送你回去……” 说着黄太医就追了上去,而白泽看着走路踉踉跄跄却愣是快黄太医几步,让他怎么追都追不上,等追上的时候已经到了太医院了。 太医院里的药童这会子刚好将木槿的药给熬制好了,见白泽回来了,当下禀报道:“将军,木将军很好,这药也好了,我这正准备给木将军送去……” “给本将军。”话落间,白泽直接从药童手里夺过了药碗,然后蹭蹭蹭地就朝着里面安置木槿的屋子走了进去,在见到木槿好好好的躺着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 黄太医气喘吁吁的跟了进来。 这武将不愧是武将,就是身子不舒适,步子不坚定,那脚步都是要比他们快。 黄太医追到太医院里面安置着木槿的房间门口的时候,白泽正将木槿拉起来企图喂药,只是力度似乎不够,拉了一半那木槿的身子又跌落回了木榻,而这跌落的方向更是出现了偏差,直接撞上了白泽端着药碗的手,啪地一下,那盛着药的药碗就那么摔落在地,那药洒了一地依旧染黑了白泽半截的衣衫下摆。 看着这一幕,黄太医只觉得惨不忍睹。 刚要说什么,只见那被白泽拉了一半又跌回去的木槿突然一个激灵从榻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给人一种诈尸的感觉。 “陛下,陛下,臣有罪……” 而一坐起来就这么喊,当真是尽职的好官。 “木槿,木槿,你醒了吗?”白泽一见木槿坐了起来,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摔碎的药碗,当下就抓住了木槿的臂膀。 木槿被这一么一抓抓了醒过来了,“白泽?” 声音里带着疑惑。 “是我,你在金銮殿上昏倒了你知道吗?这里是太医院,你……” 688:装傻充愣谁家强(二) “我要请罪,我这还向陛下请着罪呢……” 说着,木槿一把推开了白泽,然后速度极快的下了地,脚步有些踉跄,却愣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太医院。 白泽愣了一下,随即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木槿……” 黄太医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是真的要哭了,这些个武将怎么都一个毛病,醒来就跑,到底是哪里来的好体力。 黄太医吐血的在心底腹诽了一句,当下转身追了上去,别给他倒在路上,他可是就罪过大了…… …… 金銮殿 叶阁老秦老丞相的相继倒下将朝堂上的话题从与北堂骁对峙的话题上给扯到了谁给三位元老下毒的话题上。 这个问题可是相当严肃的。 而帝师府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没人来,皇帝当下就派了人过去,理由就像是秦玖说的那样,这可是对帝师府的关心,至于真正的目的,那放在心底就好了。 皇帝都开口问了,即便不想说想明哲保身也是不行的。 哪怕是打马虎眼,都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所以在木槿昏迷被白泽给抱走之后,金銮殿上便开始了各种发言,但却是谁也不敢乱说,几乎话题多多少少都是围绕着北堂骁转得。 毕竟北堂骁很有嫌疑,而朝堂上的人不能胡乱得罪,不管是不是北堂骁,直接推锅给他不是很好,只是,堂堂泱泱大国就这么被一个作为俘虏的他国皇子给耍得团团转,这不丢脸吗? 这个认知让墨诨在听到一个又一个把责任推给北堂骁的大臣的言语之后蹭蹭蹭的黑了脸色。 而一直没出声的秦玖眼见着皇帝的脸色已经黑到快要破裂的时候甩了甩衣袖站了出来,“臣觉得或许不是什么阴谋论,而是众位同僚不小心误食了什么,而导致中毒也不一定。毕竟每个人的饮食习惯不一样,或许在吃了什么东西之后,正好相克了呢?臣可是听过食物相克一说的。先不说三位老臣,就说那十来个同僚,臣听闻刑部和大理寺都给出了同在帝师府的信息,据说是慢性毒药,这时间刚好吻合,或许就是在帝师府帝师寿宴那一日误食了什么也不一定。当然,也不排除会有人趁机在此做些小动作,但不管如何,臣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兴许在差弹出那十来个同僚的中毒原因之后,这三位老臣的中毒原因就会不查自暴了。” 听在皇帝乃至多位大臣耳中甚是有理的话,在秦玖这里也不过就是为了拉出帝师府罢了。 北堂骁是要收拾,但是帝师府也不能落下不是。 然秦玖的话让一些帝师党站不住脚了,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扯出谁谁倒霉谁就要受牵连,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错。 而这检查的结果无论是不是秦玖说的这样,帝师府都要落得一个督查不严的罪名,这于他们来说很是不利,于是…… “臣有异议。”站出来的是翰林院的一个五品院士,“无风不起浪,臣认为萧国皇子如此嚣张若没有一点底气是完全不可能的,而这底气是什么,臣认为定是他事先做了什么,还有昨日驿馆来营救和后来出来的自称是萧国另一个皇子殿下的红衣男子,臣觉得都甚是蹊跷。自那北堂骁被俘虏到鄢陵以来,谁也没得知到其他萧国人的身影,而那北堂骁一被放到驿馆,就出现了这么一些人,臣觉得这些突然出现又消失且不被我们所知的萧国人甚是可疑。” 689:装傻充愣谁家强(三) 这说法是要驳回秦玖所言的节奏,若是当真如此,那么即便是在帝师府出得事,帝师府也担不了多少责任,因为整个鄢陵都没有人察觉到那些人的存在,又怎么能去怪一个帝师府。 官员中毒案很是悬疑,墨诨不能说谁对谁错,但显然他比较喜欢秦玖所言。那北堂骁犯下这么多事定是要有个说法的,所以这样的一个能拉倒一个人的机会他不愿意浪费在一个注定要受罚的人身上,而是想借此将膈应了他好些年的人给拉下马,再不济也要给一个狠狠的下马威,让一些人知道知道谁才是这辰国的霸主。 秦玖一直注意这墨诨的情绪,虽然变化很浅微,但他明显感觉到墨诨在那翰林院陆院士话落的瞬间低沉了些许,当下他心中的胜算又多了几分,这么想着刚准备继续开口,却是被人给抢了一个先。 “哈哈哈……辰国官员的逻辑思维当真是让本皇子大开眼界……” 如此嚣张的笑声非被带过来的北堂骁莫属了,而之所以这么快,那是因为是皇帝的急招,所以于数直接让御林军里的人带着他骑马飞驰去的驿馆。 皇宫内是不得骑马的,但若是皇帝急招,那就另当别论了。 北堂骁被宣召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宣召的原因还有待观察,被宣召之后他很是配合,那驾马的速度甩出于数好些距离。他很急,急着来借墨诨的手收拾木槿与墨翎。 只是这一来就听到了这样的话可是让人不太开心得起来。 北堂骁一边大笑,一边单手拎着于公公就进了金銮殿,之所以拎着那是因为他不识路,不然他才不会多此一举拎一个太监。 “找不出原因,就往我北堂骁身上推,是不是我北堂骁看着很好诬赖?”北堂骁大步朝着金銮殿的中央走去,在走到前面一点的时候直接一松手将手中被拎着的于数给扔到了一边。 而北堂骁的这一行为实在太过挑衅,要是一个普通的公公还好一点,这可是皇帝的贴身太监于公公,竟然被这样对待,都说打狗要看主人,这完全就是再给墨诨脸色看。 就凭这一点就足够墨诨黑脸的了。 “诬赖?”墨诨看着北堂骁冷笑了一声,“北堂皇子可是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有证据证明昨日那群要去救你之人不是你萧国的,有证据证明昨晚的那个红衣男子你不认识?” 面对墨诨的嘲讽冷笑,北堂骁半点也不介意,而是扬声道:“本皇子刚好也想知道那红衣男子是谁,不如辰皇下令搜查?” 北堂骁这态度完全是恨不能墨诨去查,还是那种查出来最好弄死的态度,而这种态度让墨诨一时间不能辩解他到底是真这个意思还是故意这么做给他看。 “此事不劳北堂皇子操心,凡在我辰国放肆者,朕必会追究到底。北堂皇子还是先说说昨日那两个被扔出来的惨死宫女的事吧,是我辰国的的宫女对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竟是得你北堂皇子如此待遇。” 690:装傻充愣谁家强(四) 墨诨的话带着逼迫却也带着委婉,或者说是徐徐图之,用递进的方法将北堂骁给逼至退无可退的地步。 “两个犯了事的宫女而已,辰皇需要如此斤斤计较吗?在我萧国,犯了事的宫女向来都是处以极刑的。”北堂骁的态度那是完全没有半点要认错的意思。 “这里是辰国。”墨诨几乎是吼着呵斥出声。 北堂骁就跟没感觉到墨诨的怒意一样,不紧不慢道:“所以本皇子用了很幸福的方法让她们死去而不是极刑。” 言外之意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不管如何,仅是几句话的交锋,就足以展现出北堂骁的嚣张了,不管是在驿馆还是在天牢,还是在现在这个金銮殿,北堂骁就没掩饰过他的嚣张。 “比起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本皇子很想知道辰皇是不是无意和谈,不然为何这驿馆进入贼人半夜差点将本皇子给杀死,要知道本皇子若是死了,这和谈可就要崩了。”北堂骁一边说一边扯下了绕过鼻梁一圈的绷带。 刚刚众人以为故意这么藐视圣威的物件此刻露出了真面目,北堂骁那左侧脸颊一道伤口当真是血肉翻飞很是渗人。 一些胆子小的文官被这一幕的突然一刺激,腿都有些打颤了。 而北堂骁的这一招叫什么,叫反打一筢,就跟谁都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似的。 这一幕倒是出乎百官和墨诨的意外的,便是当时在场的杨威也有些意外,他竟是没想到北堂骁受伤了,那么这受伤是谁的手笔?或许当时那句墨翎在此是真的,这脸颊就是被墨翎所伤,只是这切口似乎是他萧国的弯刀。所以若是墨翎所伤,墨翎哪里来的弯刀,是夺得北堂骁手下的还是别的什么,若不是那又是谁动了这手? 杨威想到了墨翎在此那句话,上方的墨诨又怎么会没有想到,只见墨诨没吱声,而是沉了沉眸色,这是典型的在思考的状态。 而这对北堂骁来说就已经够了,只要辰皇思考,那么他的目的就算达成一半了。 而墨诨并没有思考多久,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下便开口,“你说你被伤可有证据,朕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对自己下手企图来诬赖他人。” “呵……”北堂骁冷笑了一声,带着点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墨诨说的话还是在嘲讽墨诨那点想借此算计墨翎的心思,但不管怎么样这很合他的意就是了。 “本皇子当然可以证明,因为那人因为要救人而被本皇子给打成重伤,只需要让他来一查便知……”北堂骁这话说得很是含糊,只是说因为要救人,并没有说要救谁,而昨日丢了一个罗莲,那么轰动,大家几乎下意识的就将北堂骁话语里的两个人给对号入住了,只是没有谁说出口。 北堂骁的话让墨诨心里很是激动,只要他再问一句就可以趁机将抓住墨翎的把柄了,一想到这回墨诨就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北堂皇子说话如此含糊,朕……”墨诨开口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内心要抑制不住的激动。 691:装傻充愣谁家强(五) 北堂骁的话让墨诨心里很是激动,只要他再问一句就可以趁机将抓住墨翎的把柄了,一想到这回墨诨就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北堂皇子说话如此含糊,朕……”墨诨开口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内心要抑制不住的激动。 一直沉默的秦玖就这么看着墨诨与北堂骁一人一句的完全将话题扯离了最开始想要表述的方向,北堂骁这种行为就算了,毕竟他与墨翎是死敌,但是墨诨这样当真是寒了秦玖的心,不管怎样墨翎也是守卫边疆的功臣,若不是墨翎这么多年的守候,这鄢陵城里哪来的安逸,但是这辰国之主竟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与敌人合谋算计辰国的功臣,这叫人怎么不心寒。 这种事便是他秦玖的官途绝了他也是不会答应的。 想着,秦玖就要开口打断,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道哭天抢地的声音给抢了一个先。 “陛下啊,那罗小姑娘可是功臣之女,罗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一定要救救那个小丫头……” 一声喊叫声那叫一个中气十足,那叫个耳熟能详。 人未到声先到。 秦玖一听这声音当下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穆老将军简直醒得来得太是时候了。 而朝堂上好些个官员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怎么看不出皇帝的意思,但皇命为大,他们身后有家人,即便是再为墨翎惋惜也是不敢开这个口的,至少不敢当这个出头鸟,现在穆老将军来了,当真是好,谁不护着翎世子,这穆老将军也一定会护着的。 当然,还有些官员很是恼恨,怎么这穆老头早不醒晚不醒来偏偏是这个时候醒来,醒了就算了,不安静得待着修养跑到这金銮殿上来做什么,莫不是中了一个假毒? 墨昱也一直在,沉默的时间多,与官员一样,眼见着墨翎要倒霉了,竟是杀出了穆鹏那个老家伙,当真是气死人。 而这脸色最难看的定数墨诨了,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打断了,也是第二次失去了收拾墨翎的机会,重点是这穆老头子怎么就这个时候醒了,要不是他昨晚亲眼看着他昏倒,他是当真不信那老东西中毒的。醒了就醒了,不好好歇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墨诨几乎可以遇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顿时只觉得脑袋一个头两个大。 这一声呼喊北堂骁也听到了,被人打断他也有些不悦,眼见就要成功,现在被打断他可是有些不甘,只是这整个金銮殿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怪怪的,那么这个来的到底是谁? 在众人或期盼或头疼的情绪下,穆鹏踉跄着步子冲进了金銮殿,也不知道是没看见北堂骁还是故意的,就那么碍着站在金銮殿上的北堂骁而过,力道之大直接撞得北堂骁一个踉跄,而那北堂骁虽然稳住了身子,但被折腾了一夜的身子当真是经不住这么一撞,当下北堂骁只觉得心肺都要不是自己的了,而他却还需要装作若无其事。 692:装傻充愣谁家强(六) 而那罪魁祸首却是已经双膝跪地对着上方的墨诨哭诉了起来,“陛下啊,那罗小姑娘可是罗峰那小子仅剩的独女了,守疆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唯一的儿子都战死了,陛下你一定要找到那小姑娘,一定要啊。那小姑娘哪里有什么仇人,这才来两三天就这么被人惦记,当真是太丧心病狂了,一个小姑娘什么坏事也没做,招谁惹谁了,那姑娘还在战场上英勇过,要不是命大早就死了,臣觉得定是那北堂骁嫉恨这小姑娘,把她给抓走了。你说你一个男子汉一个大国皇子,成为俘虏了只能怪你自己实力不济,你实力不济就算了,还对一个小姑娘下手,这是不是太有失风度了,这样的人怎么会是皇子,是不是墨翎抓错了,哪家的皇子这么没风度,专拿女儿家说事。墨翎那小子太不靠谱了,抓个人还抓错,陛下,你必须撤掉墨翎的职务,连人都抓错,真不知道他在边疆七年干什么吃了,还能不能做将军了,不能做趁早滚下来,这边疆可是要塞,幸好没酿成什么大祸。要是鄢陵因为他的守护不利而被萧国人给入侵,那他可真是辰国的罪人了,五马分尸都便宜他了……” 穆鹏从哭诉到呵斥,一句一句把墨翎损得一文不值,但是穆鹏损就是损吗? 却是恰恰相反。 穆鹏这没数落一句就带出了墨翎的一次功劳,每数落一次就带出了墨翎一次功劳,可以算是告诉在场所有的人,他们的安逸是墨翎七年的守护换来的,而北堂骁的嚣张众人所见,萧国也不是什么弱国,便是求和谁知道真情假意,若是辰国再战,没有墨翎他们可真的能战胜,即便能,有墨翎这个先因为功高盖主被弄得差点命不保的例子在前,可还有人敢再全心全意为辰国付出为辰国征战,若是没有,这辰国的天下谁去守。 武将都是有抱负的,包括一直不服气墨翎的杨威,而此刻经历过穆鹏的这一哭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即便是他扳倒了墨翎,即便是他能出征扬名立万,那么他会不会是下一个墨翎,是,他没有墨翎强悍的背景,但自古以来因为功高盖主而尸骨无存的例子可不在少数,只不过有些比较隐晦罢了。 不仅杨威意识到了,其他许多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武将纷纷意识到了,即便他们能代替墨翎出征大败敌军,那么之后呢,之后他们的下场呢?他们拼死拼活是为了功名而不是为了丧命。 局势瞬间翻转,刚刚清一色想弄垮墨翎的官员们纷纷开始忏悔,特别是一些文官,他们可是手无缚鸡之力,要是没有武官的保家卫国他们要怎么存活,自古亡国奴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墨诨沉默了,他很生气穆鹏的这番言语,却是被蓦然惊醒,他一直觉得收拾了墨翎还有别人,却是忘了收拾了墨翎之后这是在寒了众将士的心。 693:老子死不了 而他要收拾墨翎也该有个合理的借口,而不是借助北堂骁这个敌国之人的手,这可是大大的忌讳。虽然这一次他不能收拾墨翎有些不甘心,但比起失去官员的心,这点算什么。 最不好的就是北堂骁了,他完全没想到来了个胡搅蛮缠的老头子瞬间就将他的计谋给破掉了,而这一破日后可就再难找机会了。而这个老头子他不认识,不过言语上这样的在辰国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墨翎的师父穆鹏。 墨昱整个人也很不好,但是又能如何,大势已去他不可能为了收拾墨翎而冒险,只能等下一次机会,只可惜昨晚竟是没有弄死这个老头子,果真是个麻烦。 “穆老将军你不要激动,你这是刚醒来不知道情况,那罗家小姑娘已经找到了。朕当真是为穆老将军这种时时刻刻为国的精神而感动而欣慰,我辰国有穆老军这样的老臣,当真是我辰国之福啊……”皇帝也不含糊,一想通立马的就改变了态度。 “下官敬穆老将军。”皇帝话落之后,秦玖第一个站了出来,对着跪在地上的穆鹏弯腰作揖。 “下官敬穆老将军。” “下官敬穆老将军。” …… 有秦玖起头,下面顿时一片对着穆鹏作揖的,一些是心里真的感激,还有一些则是迎合皇上的话顺应大队伍。 老臣就是老臣,那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必定整出大事,瞧瞧眼前这一幕就知道了。 月姜带着三个太医气喘吁吁来到金銮殿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幅朝臣集体对着穆鹏作揖的画面,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定是这穆老将军又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但此刻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重点是他自己的任务。 穿过百官,月姜领着三个太医走到了穆鹏的身侧对着上方的墨诨跪拜了下去,“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跟着的三个太医也一同行了礼。 “都平身,月太医治好了穆老将军,可是一大功臣啊。”墨诨一副龙颜大悦的模样。 穆鹏表示不爽地瞪了月姜一眼,他这还没表演完呢,这家伙这么上赶着来干什么。 月姜被瞪得很无辜,却是对着墨诨道:“谢陛下。请陛下先容许臣为穆老将军诊治一番再给陛下禀报详细事宜。穆老将军太心系国事,一醒来就跑了出来,臣都还没来得及诊治,只能一路追了过来。” 墨诨刚刚就那么一说,没想到这穆鹏当真是一醒来就跑了过来,顿时这心里有喜悦了几分,且这月姜的话可比他的话真实多了,刚好将他的话给坐实,怎么不让他龙心大悦。 “禀报的事不急,穆老将军的身子重要,你快些为穆老将军诊治。” “是。”月姜接下了旨意,伸手就欲去给穆鹏搭脉,但是穆鹏不配合啊。 一见月姜伸了手过来,当下就一把推了过去,“老子死不了,别在这磨磨唧唧的影响老子办正事,老子那混账徒弟抓了个什么玩意回来,老子还没跟陛下说明白,你给老子让开,别挡着老子……” 694这是我辰国的底盘 穆鹏这架势一看就是不依不饶的架势,而皇帝既然刚刚已经想通决定放弃这一次收拾墨翎的机会,那就不会再继续收拾,所以此刻穆鹏的不依不饶倒是正好让他把刚刚差点走错的一步给正过来。 “穆老将军说笑,墨翎征战边疆七年怎么会抓错人,至于罗姑娘是不是北堂皇子所劫,穆老将军先看看身子,然后亲自问北堂皇子就是,虽说北堂皇子是俘虏,但两国已经达成要和谈的意思,我辰国以德服人,可不能冤枉了北堂皇子。”皇帝这态度可谓是与刚刚那是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那个什么皇子的在哪?”穆鹏这是买了皇帝的账,但是没买北堂骁的账。 北堂骁脸色相当不好,现在这时局可是对他大大不利,他必须得把形式扳回原来的轨道。 “本……” “陛下,臣有罪,臣弄丢了罗姑娘,臣是罪人,陛下您治臣的罪吧……” 北堂骁刚要开口,这才刚刚吐出一个字,又响起了一道哭天抢地的声音,音色不同内容不同,但这情形当真是与刚刚穆鹏的出现是那么如出一辙。 好些个大臣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这木小将军刚开始看着还算挺靠谱的,这姿态不会是跟穆老将军走近了学的吧。 秦玖的嘴角抽得最厉害,这木槿来的那叫一个准时。 墨昱的脸色就不用说了,绝对是暗沉的不行还要装贤明。 墨诨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不过现在的形式不同刚刚,或许这木槿的闹腾只好不坏。 木槿也是奔着进来对着站在一侧的北堂骁一撞,那动作当真是与穆鹏如出一辙,只不过不一样的是,刚刚穆鹏是撞得北堂骁一个踉跄,而这一次木槿是撞得自己直接跌倒趴下了,而趴下之后当即一边捂着脑袋爬起来一边侧头看向了罪魁祸首,那就一个怒瞪。 “北堂骁,这是我辰国的底盘,你公然把我撞倒是不是太嚣张了……” 论胡搅蛮缠绝对是穆鹏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但现在为什么他们看着木槿就有一种看着穆鹏的既视感。 若不是场景不合适,穆鹏当下就要大笑,不愧是他的孙女,这小脑袋灵光灵光的,学的不错,只是这丫头不晓得摔疼了没有,想着,穆鹏那叫一个心疼,当下对着北堂骁就更看不顺眼了。 “你就是那个什么皇子,你这么公然在我辰国地盘伤我辰国官员,你有何居心?” 木槿睁着眼睛说瞎话就罢了,还能说年少无知,这穆鹏又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可他们竟然觉得看得很爽,连要鼓掌的心都有了。 秦玖觉得自己要内伤了,这木槿和这穆老将军真是太逗了。他就没见过谁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北堂骁当真是要气吐血了,本就势单力薄,这罪名他可不认,但他刚要开口再一次被人抢了话。 这次抢话的是慢木槿几步的白泽,那是急匆匆地跑进了金銮殿,额头上比离开的时候多了一道血痕,不知道干嘛了,但这有些虚浮的脚步是看出了这白泽身子有些虚弱。 695:木槿与白泽怼起来了 这次抢话的是慢木槿几步的白泽,那是急匆匆地跑进了金銮殿,额头上比离开的时候多了一道血痕,不知道干嘛了,但这有些虚浮的脚步是看出了这白泽身子有些虚弱。 而他一进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却是没跟皇帝说行礼语言,而是对着木槿一顿数落,“刚醒就乱跑,你跑啥,活腻歪了。” 面对白泽的呵斥,木槿那是一脸的忧桑,“我办错了事都是要受罚的人了,搞不好还要丢了小命,岂不就是活腻歪了么。”说到这木槿突然一改忧桑对着白泽吼了起来,“这是金銮殿,你这么吼我,你也活腻歪了吗?你是不是忘了你也办事不利了,找贼人找到了没有,没找到也是有罪,同样有罪,你凭啥说我。”这模样当真是像极了被人教训而不服气的小孩,完全是两人争吵的节奏。 “我又没说我没罪,我这不是请罪来了,你一个失血过多内伤极重,昏迷了三四次的人哪来的资格说我来着,我真怕你这么折腾等不到陛下给你治罪就憋过气去。” “你咒谁呢,我昏迷三四次失血过多内伤极重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办了一夜差事,累得走路都摔倒的人哪来的资格说我,你还是想想你自己怎么好好请罪吧,说不定你死我前头呢。” 木槿就这么跟白泽像两个小孩吵架似的在金銮殿上吵了起来。 而这说是在咒骂对方,却是句句带出了对方的劳苦功高,关键人家是在骂,你不能说表功吧。 墨诨愉悦了没多久的心情瞬间又不好了,这两小子这是妥妥地在绝他后路,要是他今儿个治他们两个人的罪,那他可就是罪人了,与墨翎的事是一个道理,他将会面临着没有人真心为他办事的结局,所以不但不能罚还要奖赏,必须要奖赏。 “行了,金銮殿上吵什么吵。”想着,墨诨呵斥了一声。 而木槿和白泽好似这会子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当下对着墨诨的方向跪拜了下去,可谓是异口同声道:“臣有罪,求陛下惩罚。” “行了,罗姑娘的丢失又不是你俩的错,那纯属意外,你们还为此做出了那般多的努力,虽然没抓到贼子,但好歹罗姑娘好好回来了,这也算是让朕对得起罗将军了。若你们实在是觉得有错,就功过相抵吧,不过朕瞧着都是有功的,朕也不多赏,就赏赐一千两黄金表达朕的感激之心吧。” “陛下,我们……”白泽与木槿同时再次开口,似乎要推却的样子。 “陛下赏赐就接着,违抗可是违抗圣旨,你们两活腻歪了。”两人话没说完,穆鹏怼了两人一句。 随即两人当下面色闪过犹豫为难最后是臣服感谢,“谢陛下赏赐。” 这可当真是戏剧化的一幕。 北堂骁那是相当的不甘心,当下就准备直接咬墨翎,就算是那辰皇要将此事揭过去,他也得埋下种子。 “木槿,昨日你与……” 696:他人品这么差 然而北堂骁刚开了一个口,木槿当下就抬眸看了过去,“北堂骁,我知道你不服气被我和将军给抓回来,但你输了就是输了,能让你活着是因为你有价值。我辰国的帝王仁爱,希望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不受战火骚扰,这才有和谈一说,你别把自己当个宝。要杀你绝对是动动手的事。我就不信了,你死了你们萧国的人还不和谈了。不和谈直接开战好了,多大的事,你萧国能来几个使者,几万兵马吗?这可是我辰国,弄死你们动动手的事,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在我辰国嚣张,你有嚣张的资本吗?搞清楚,你是萧国的皇子不是我辰国的,你就是个阶下囚,有这待遇是我们陛下仁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还有我可是听到白泽说了,你昨儿个诬陷我家将军来着,你诬陷有人信吗?你说我家将军那个点去找你干嘛?是杀你还是和你谈人生?谈人生的话还会抓你吗?要杀你需要等到现在吗?麻烦你诬陷的时候带点脑子好不好。还有你脸上那什么玩意,弯刀伤得吧,不巧,我也有,在胳膊上。那玩意就只有你萧国有,你可别又诬陷我们,你这招数太烂了,麻烦下次诬陷人换把刀,太明显了。” “人家没有诬陷伤口的事。”白泽适时的打断了木槿的话。 “他人品这么差,谁知道会不会,我这以防万一一起说了而已,要你多管什么闲事。”木槿回头直接喷了白泽一句。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 这完全是又要吵起来的节奏。 “吵什么,这里是金銮殿,还有没有点规矩了。”穆鹏又在关键时刻呵斥了一句。 “又不是我要吵,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一个敌国的皇子而已,就一个敌人,你见过谁把敌人当坐上宾的,不弄死就不错了,能活着都是恩赐呢。”木槿这是怼了白泽又对上了穆鹏,“你还好意思说错,也不看看你自己,进个宫还把自己给进中毒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护你的小命吧,想想自己得罪谁了吧。” “臭小子,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可是纵横沙场……” “我没纵横沙场吗?北堂骁你抓的吗?” “……”这话当真是噎得穆鹏愣是憋住了气。 “老了就老了,提什么当年,命都要保不住了,还当年,也不知道自己结下了多少仇人,一把年纪看着随时就要死的还被人下毒……” “臭小子,你是欠揍是不是。”穆鹏边说边撩了撩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架势,“老子哪里有什么仇人,也就那个苏老头跟老子一直不对眼。叶老头跟老子可是好交情,秦老头……” “叶阁老和秦老丞相都和你一样中毒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那两老东西也中毒了?”穆鹏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随即当下一个激灵道,“苏老头呢,是不是也中毒了,那老东西合该受点罪,这罪可不能让老子一个人受……” 这一次木槿闭了嘴。 697:为什么我们都有事他没事 而整个朝堂上就这么看着木槿和白泽斗完嘴和穆鹏斗嘴,看上去挺不友好的,但传说可算是得到了证实,这穆老将军看着挺喜欢木槿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毕竟穆鹏可是墨翎的师父,这墨翎与木槿之间那可是有着不可描述的关系,如此一来…… 而这会子木槿闭了嘴,众人听不到声音下意识的就停留在了穆鹏的最后一句话上面,然后众人奇异的统一了思想,这帝师府好像到现在当真是没有动静啊。 而几乎是众人想法落下的瞬间,出外去帝师府的太监回来了,刚好蹭蹭蹭地跑进了金銮殿,这一刻所有人看向了他,当下让他倍感压力,但是他却是平稳的跪在大殿中间对着皇上行礼,“禀告陛下,帝师并无大碍,帝师府也没发什么事。” 而这会子墨诨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在木槿昏迷后准了大臣的提议,他刚刚光顾着想要收拾墨翎倒是把他那个好老师给忘了,而现在这墨翎是不能收拾了,但是这苏博雄倒是还是很能收拾的。 而不等墨诨开口,穆鹏就先跳了起来,“那苏老头竟然没事,为什么我们都有事他没事,定是那东西想毒害我们,之前那些个官员中毒大理寺说什么来着,说都去参加了帝师府的寿宴,老子也去参加了,还和叶老头秦老头一起好苏老头喝了茶,莫不是那老东西趁着那次机会下的毒。”说着穆鹏一脸气氛至极,当下又对着墨诨跪了下去,“陛下,你可要要为老臣作主啊,老臣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苏老头为什么要毒死臣,简直太恶毒了……” 穆鹏胡搅蛮缠惯了,又一直和苏博雄不对盘,所以一开口就这么给苏博雄定罪完全不意外,而这苏博雄的罪不可能因为穆鹏的几句话就定下来,但是把话题引导到这个上面去还是必然的。 正好皇帝也在等着这话头,当下就接过了话,“穆老将军稍安勿躁,这件事朕定会查清楚给你和叶阁老还有秦老丞相一个交代,至于事情真相,还请穆老将军给朕时间,没有证据可不能下定论,就像之前秦玖所言,或许有人借机陷害也不一定,此时朕必定会给穆老将军一个交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差不多能见好就收了,太过咬着反倒是显得太过刻意。 “臣相信陛下一定会给臣公道,老臣刚刚也就是说了几句气话,苏老头虽然不待见臣,但怕也是不会下毒害臣,大概是被谁陷害了,不管怎样,他也是担了审查不严的过责,可不无辜。”穆鹏这话直接消除了自己故意陷害苏博雄的嫌疑,甚至什么时候怼起来他还是有理的哪一个。 “穆老将军放心,若是此时当真与帝师府有关联,朕一定会给你和叶阁老秦丞相一个交代,若没有,朕也不能因为苏帝师没事就冤枉他。”不得不说皇帝这最后说的一句话说得相当的巧妙,还不就是在说这苏帝师有疑点,“大理寺卿,叶亦寒,这事就交给你们处理了,三天后务必要给朕一个结果。” 698:反败为胜 “臣接旨。”大理寺卿和叶亦寒同时出列。 叶亦寒是挺见不得木槿好的,但是他需要顺应皇帝的意思,皇帝不为难他也不能明着为难,至于私下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行了,月姜,你去将穆老将军叶阁老秦老丞相全部治好再来跟朕汇报相应事宜,杨威昨日搜查有功,朕也一并上次一千两黄金。于数去让御林军将北堂皇子请回驿馆好好招待着,毕竟我们是礼仪之邦。”墨诨边说边站了起来,今天的早朝已经上得够长的,“退朝。” 丢下两个字便转身就走。 本来宣北堂骁来是要借机收拾墨翎的,而这墨翎不能收拾这北堂骁也就价值不大了,主要影响他的还是木槿的那一席话,不得不说说的很是解气也很有道理。一个北堂骁算什么东西,大不了再开战。至于墨翎,他也不想管他昨晚到底有没有去驿馆了,北堂骁说某人为救人,那么就是说他当真是抓了罗莲,如此墨翎若是去了定是去救得罗莲,这也算以功抵过,也算是解开了他的燃眉之急,他这次就不计较了,要收拾墨翎不差这一次,这萧国的人他可是不能再让他们嚣张了,至少他还有拿捏墨翎的东西,他可没有什么能拿捏萧国的,如此权衡,还是先对付萧国是正道。 北堂骁就这么被墨诨给丢下了,那是输得一败涂地。 墨诨前脚走他后脚当下就怼上了木槿,“木槿,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这手段当真是……” “白泽,我头昏……”北堂骁那是满腔怒火要对着木槿,木槿却是再次病吟了起来。 之前还跟木槿吵得昏天暗地的白泽当下上前就去抱木槿,“让你不好好休息,真是活该,不晕死你。” 嘴很毒,却是立马的将人抱起就朝外跑。 “月姜你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那木小将军不舒服啊,那可是抓获敌国皇子的功臣,还不快点。”穆鹏急匆匆的说了一句立刻跟在白泽后面追了出去。 月姜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啥也不说直接跟了上去,而其他几个太医见状也跟了上去。 御林军在于数麻溜的呼喊下进了金銮殿直接押走了有气无处撒的北堂骁,现在的北堂骁内力用不了,只能就这么憋屈的被押走,不过他发誓绝对会将这一次的耻辱给反击回去,他只是寡不敌众而已,等他的人来了,他要他们好看,而这一次就当是一个试探与教训好了。 百官们今日也是上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早朝,一散朝那是纷纷麻溜的离开,别又整出些什么事出来。 “太子殿下慢走,臣急着看未婚妻就先行一步了。”皇帝走了,太子还在,所有大家走的时候纷纷对墨昱行了一个礼。 却偏偏秦玖这话让墨昱很是不舒服,他就感觉秦玖是在以胜利者的姿态在跟他炫耀,但他能说什么,而秦玖也不等他说什么,丢下一句大步就离开了,当真是让他心口堵着一口气。 699:小孙女关心他 今日他是半点没捞到好处,很可能还会在父皇那里留下坏印象,接下来他得安稳一点了,而这帝师府也岌岌可危,这一次就当墨翎木槿好运,下一次他们定是不会再这么好运了…… …… 白泽抱着木槿在前,穆鹏跟在后,再后面的就是追着的几位太医,一行人就这么一路奔跑的朝着太医院而去了。 站在太医院门口药童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再然后一阵风又一阵风,这架势简直就是比刚刚木小将军离开时大多了。 所以这么快又被抱了回来,刚刚到底是为什么冲了出去的,这不是折腾么。 当然,医童也就只是在心底腹诽罢了。 而冲进屋子的人谁还管得着一个医童的心思。 最心塞的就要属那一群跟着跑到金銮殿才喘上一会气就又跟着跑回来的太医了。 “臭小子,臭小子,你咋样?” 木槿刚一被白泽给放在安置屋内的榻上,穆鹏就凑上了一张紧张的脸,那是真紧张,紧张里更是有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木槿看着穆鹏那紧张的苍老容颜,瞬时间竟是有些愧疚。 这一次事情能进展得如此顺利可以说这穆老头有很大的功劳,更甚至是转折的关键。虽然毒是她亲手所下,她心中有数,但他这是真的中了毒,他当真是半点都不晓得关心自己就尽担心她了,她哪里有什么事,就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穆鹏见木槿呆看着他不吱声,只以为是难受得说不出话了,当下急得就转过身去找太医,刚好月姜终于奔到了跟前,穆鹏几步上前直接拽着月姜的胳膊一把将人给拽了过来,“快快,快看看木槿如何了?快给配点药。” 月姜被穆鹏这一胳膊拽得差点跌倒了,而比起木槿的伤他更想看看穆鹏的毒,但是穆鹏都开口了,他便知道他若不是依着来,这穆鹏也是不会乖乖让他看得。 于是当下月姜就勉强稳住身子,伸手去搭木槿的脉。 月姜的这一伸手刚好将木槿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以至于木槿下意识的直接反手就扳弯了月姜的手,当下疼得月姜一把年纪愣是忍不住啊的喊了一声。 这一喊木槿才彻底回过神,当下松开了月姜的手,满是歉意道:“那什么,条件反射,不好意思啊……”人家给她看病她反手伤人这怎么看怎么不对。 月姜脸色乌黑,但是能说什么? 而这木小将军力气这么大当真是不像内伤过重之人,但武将不能以常理推之,没瞧见旁边这位中毒的一醒来就下地直奔吗? “我没事,就是普通的内伤加外伤,月小太医已经帮我看过了,月太医还是帮穆老将军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中毒后遗症,人是醒了,但并不代表就好了。”看着月姜脸黑得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木槿当下激灵的转移了话题。 穆鹏刚要反驳,只见木槿看了过来,那瞪着他的模样,好似他只要反驳就跟他没完似的,穆鹏愣是憋住了到嘴边的话,随即当下傻笑了起来,他的小孙女这是关心他了。 700两个活宝 “那什么,月姜,来给老子看看。”穆鹏往后退了两步坐在另一张空着的床榻上,显得异常的配合。 木槿收力快,所以月姜只是当时疼了一下,这会儿便好多了。 听了穆鹏的喊当下就走上了前开始给穆鹏把脉,眉头先是微皱,皱了好一会随即疏散了下来,虽然是被芜言无意配出的解药,但当真是解了大家的困境,这一次芜言有功了。 不过月姜虽是院首又是御医世家月家的人,但是月姜从来不自视甚高,他确定了没事却还是要让其他人看一看的。 “你们挨个给穆老将军看看,最后我们统一一下结果。”说着月姜便朝一边退了开来。 “是。”跟着的几个太医闻言依次上前,对于这种状态他们很熟稔。 穆鹏最烦这些文官的磨叽,能让月姜看看就很忍耐了,还要让他们挨个看,就跟他得了啥重病似的,当下就有些不乐意,只是刚要开口,抬首间见对面的木槿一直看着他,他周身刚升起的暴脾气愣是给憋了下去。 白泽可是站在木槿身边,就这么看着穆鹏前后不一的变化,而这边就只有他和木槿,那眸光不是对着他那就是对着木槿了,所以这是什么情况,穆老爷子听木槿的话?他疲劳过度出现幻觉了吧。 “小木槿……”那边穆鹏乖乖的让太医看了,这边白泽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微弯腰地靠近木槿,“你跟穆老爷子是个什么情况?”一双眸子满是求知欲的盯着木槿,脸上的郁闷那是半点也不掩饰。 “什么什么情况?”木槿用着比白泽还一脸郁闷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木槿这边傻刚装完,那边看着白泽那么贴近木槿的穆鹏瞬间有一种自家的白菜被猪惦记的感觉,当下就大喊了起来,“白家小子,你离臭小子那么近做什么,莫不是你也想搞个断袖?” 穆鹏这一声吼那是当下震得替他把脉的太医耳朵聋聋的。 而被怼了的白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踩到痛脚心虚了,当下就立直了身子反驳了回去,“谁……谁断袖了……你才差不多……” 这一不小心就口无遮拦的反驳过头了。 “白小子,你老子也不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你活腻了是吧!”穆鹏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白泽,这会子完全就是撞他枪口上了,当下喊着就蹦了起来冲向了白泽,太医吓得立刻往一边退了开去。 白泽也不傻,不可能站着被打,跑也不合适,且三步的距离这么近那是绝对跑不出外面的院子的,于是白泽一个激灵就那么往床榻上一跳往木槿身后一躲。 穆鹏的拳头愣是在看见木槿的脸的时候停了下来。 躲在木槿身后的白泽感觉没了动静,当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连忙把脸从木槿的背后伸了出来对着站在那的穆鹏笑了笑。 而这一笑瞬间引得穆鹏眸中凶光大增,竟然还躲在他孙女背后对他笑,这简直就是挑衅,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容忍。 701:是谁救了老子 “以为躲着老子就揍不到你了是不是,敢挑衅老子,老子看你这是人回来了,脑子却是落到边疆去了。” 白泽发誓他绝对的是友好的笑了笑,绝对没有挑衅,绝对没有。 “木槿,木槿,救命啊……”白泽怕穆鹏不顾忌伤到木槿,在穆鹏的拳头挥过来的时候从一边躲开了,但却还是不忘喊木槿救他,总觉得只有木槿能救他。 “喊什么喊,看老子撕碎你的嘴……”穆鹏表示很不爽,他顾忌小孙女是他的事,这小子敢拿他小孙女当挡箭牌,活腻歪了啊。 片刻间,一个追一个跑,白泽与穆鹏就这么在这巴掌大的安置房里追逐了起来,还不时地挥舞着拳头,太医们那是真怕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可这地方巴掌大,那是躲也没地方躲,走也没地方走,重点是,说好的两个伤员呢,武将体力好也不是这样表现的好吧。不过倒是可以说明一点,这穆老将军当真是没事了。 木槿就跟没看见这闹剧一样,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待整个屋子里达到鸡飞狗跳的效果的时候,木槿这才幽幽地开口,“穆老将军,下官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定是身子没事了,如此穆老将军是不是该好好谢一谢帮了你的太医呢,毕竟人生在世,谁没个小病小痛的,对太医咱们必须要怀着十二分感谢的心,你说是不是啊,穆老将军……” 穆鹏的脚步陡然顿住,不知道是不是还没缓过神来,那面色相当的不好。 而太医们本来因为木槿的话感动不已的心当下提了起来,更是连忙要开口说是职责,却见穆鹏突然豪气一吼,“说的很对。”说完之后穆鹏对着白泽瞪了一下眼睛道,“老子先办正事回头收拾你。” 威吓了一下白泽之后几步走到了月姜的面前,“月姜,是谁救了老子,是你吗?” 月姜微弯了弯腰对着穆鹏道:“下官不敢居功,药方是小女芜言无意中配出,还请穆老将军不要怪罪下官的草率再是。” “芜言?就是那个女太医?”穆鹏微皱了一下眉,原来他家小孙女这是要帮那个月家小丫头造势呢,不过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是真是和那小丫头交好也就算了,要是因为墨家的小子,这当真是叫他很不爽啊。 “小女不才。”月姜还是很谦虚的。 “什么不才不才的,你们怎么没谁也给老子来一次无意,总归是有天赋的。不管怎么样,救了老子就是救了老子,老子得去向皇上禀报禀报。对了,秦家老头和叶家老头在哪,怎么样了?” “下官还没来得及去诊治,因为是同样的毒素,所以其他太医在配解药。” “走,带老子去看看,要是好了别一个个装死,怎么的也要谢谢人家小姑娘……”说着穆鹏就大步往外跨去。 这性子绝对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性子。 太医们早已习惯,只能加快脚步跟上去。 只是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怕也只有月姜一个人是开心的罢了,毕竟那月芜言是他月姜的女儿,而对其他人来说,那般老的资历比不上一个姑娘的无意,这当真是讽刺啊…… 702:我当然是帮你了 见穆鹏当真是走了,白泽这才放下警惕松了一口气的往一侧的床榻上一瘫坐。 “木槿,你太不够兄弟了,就这么看着我被穆老爷子追杀,你太不够兄弟了……”白泽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开口抱怨着。 “那我再去把穆老将军喊回来。”木槿说着作势站起来就往外走。 气还没喘顺的白泽咣地一下站起来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木槿的手臂,“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感谢你,十分的感谢你……” 对此,木槿嫌弃的推了白泽一把,然后继续往外走。 “哎呦,小木槿,哥哥错了还不行么,哥哥真的错了……”被推开的白泽连忙几步跟上去再次拽住了木槿的臂膀,那叫一个悲戚。 他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这穆老爷子对木槿的确不一样啊,木槿要是去告状,本来就打算好好收拾他的穆老爷子还不把他拆成零件,他表示真的伤不起啊。 木槿抬起没被捉住的手抚了抚额头,“我只是想出宫而已,莫不是你想一直待在这地方?” 闻言,白泽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当下裂开了嘴,“出,出,必须出。”边说还边替木槿抚了抚被他给拽出皱褶的衣袖。 看到白泽那逗比样,木槿表示当真是无力吐槽了……真不知道将来哪一位女侠能把这一位给收服…… …… 淮南王府离皇宫不过就是两条街的距离。 木槿很不想看见淮南王妃,但是她想去看看墨翎。 与其夜里偷着来被人抓住把柄,还不如白日里正大光明的来,现在可是敏感期,她是绝对不会看着墨翎犯傻的半夜去她那里的。 白泽是知道木槿和墨翎的娘之间有点过节的,不,是很大的过节,但刚刚朝堂上发生的事必须及时让墨翎知道,所以在就要到达淮南王府门前的时候,白泽犹豫着开口道:“木槿,要不你先回去,我……” 白泽话没说完,木槿就转过头来看向了他,这一看看得白泽顿时失了声,随即直接咋呼了起来,“好了好了,我说实话,我这不是怕你跟淮南王妃不对付么,朝堂上的事我去寻墨翎就好了,你回去吧……” “你这是让我躲开淮南王妃么?”木槿知道白泽不是这个意思,但她就乐意逗他,还能愉悦一下心情,不然她怕自己待会儿一个忍不住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我才没有。”白泽果然当下就急眼了,“我这不是怕你们吵起来么?” “然后呢?你打算帮谁?”木槿挑了挑眉笑看着白泽。 “当然是帮你了。”白泽想都没想直接就回答了。 木槿只觉得心暖暖的,当下伸手勾住了白泽的脖子,“算你小子识相,本将军没白疼你。” “什么你小子,爷是你哥哥,是你哥哥……”白泽瞬间表示不依,一边跟着木槿的脚步向前走一边抗议着,“还有你啥时候疼我来着,你疼墨翎还差不多……”这话听得当真是酸味十足。 白泽本来只是随意一说,但说完之后瞬间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有些别扭的扭过了头,一把拉下了木槿勾着他脖子的手。 703:半步不让 白泽这是想到木槿是姑娘了,且他这话不合适,这才尴尬的拉下来的,但看在木槿眼里这可就是在争宠闹小别扭了,木槿当下含着笑又伸手勾了上去,“我怎么没疼你了,我前不久可是才答应给你……”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带着愤怒之意的女声赫然响起打断了木槿说了一半的话。 这声音木槿是怎么也不会忘记是谁的。 白泽倒是没第一时间分辨出来,不过却是抬眸看了过去,。 只见淮南王府门前站着一个微愠着表情的贵妇人,而那略带厌恶的眸光那是不偏不倚的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或者更确切一点看得是他身侧这一位。 而他更是在同时间感觉到勾着他脖子的力量重了重,而他与木槿之间的距离又贴近了一点,他明显感觉到木槿的身子紧绷了起来,这是对敌的信号,这当真是水火不容的节奏。 “淮南王妃吉祥,木槿身子不舒服,我搭着她一点而已。”白泽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成何体统。”近几日淮南王妃表示过得很不好,淮南王那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很是火爆,她觉得有些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只觉得整个人很是暴躁。 而眼前这个绝对是导致这一切的原因,至少就是因为她她儿子才没有再站在她这一边,还怂恿他爹休妻,就是这个泥腿子的出现才导致这一切,她绝对绝对不会让这小子好过。 淮南王妃眼中的厌恶愤恨那是半点也不掩饰,木槿知道自己从此之后这算是被厌恶了,本以为墨翎的娘虽姓苏却也不该这般无理,而今苏家出来的当真是一个通病,友好只是在利益不冲突的情况下,一旦冲突那是六亲不认。 比如墨昱。 墨翎帮了他那么久,如今只是说不再相帮而已,他竟然就在朝堂上那么公然的想要拉墨翎下马,这居心还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淮南王妃,不能说你没见过就说是成何体统,这在军营里很是正常,难道翎世子没跟你讲过吗?” 此刻的木槿一身冷意,完全没有了从前的顾虑,既然已经撕破就没有再妥协下去的可能。她说过她有底线,为墨翎可以选择忍耐,但那是在没有越过那底线之前,而淮南王妃的那一巴掌终结了这一切,所以别再指望她能再退让半步。 “木槿,谁允许你这么跟本妃说话的。”淮南王妃被木槿这么一怼当下眸色一冷呵斥出声。 “这么说话是怎么说话?还请淮南王妃赐教。”木槿勾唇轻笑,并将手从白泽的脖子上拿了下来双手抱拳于胸前对淮南王妃行了一个礼,那姿态当真是半点让人挑不出错误,但是那嘴角勾着的笑实在是太冷艳太讽刺太刺眼。 “你……”淮南王妃被木槿这模样给气得愣是没能说出话。 “淮南王。”而木槿却是直接无视了她转开了眸光对着她身后刚刚走出的人行了个礼。看着淮南王那张没胡子的干净脸,木槿倒是有些不适应,但好在那张脸跟墨翎有六七分像,她这才将人给认出来。 704:这淮南王府究竟谁做主 “淮南王。”木槿与淮南王妃的话白泽插不上嘴,更是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木槿怼起人来当真是不分对象啊。这会子行礼总算是跟上节奏了。 而听得这两声叫唤的淮南王妃却是整个人都僵硬住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干嘛,刚刚竟是因为看见木槿而忘了自己是要去苏府的。 这会子想起来了当下一甩袖转身就徒步朝着左侧的街道走去。别以为让府里的车马不听她的她就去不了苏府,听说几个老臣倒了好几个,她得去看看她爹。 “你们是来看阿翎的吗?自便。”淮南王倒是很随和,对着木槿与白泽说完之后,转身就跟上了朝左侧走去的淮南王妃,“鸢儿,你这是要去哪?”那语气带着满满的无奈。 “要你管,反正你都要休了我了。”在墨筵面前,苏鸢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孩子。 “我何时说要休了你的。”墨筵伸手将人给拉住。 “反正就是,你前几天都不送我回来,就让我一个人回来。” “是你说要回来的,我不是去给你买你喜欢的鸟了吗?” “你不陪我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觉得我原谅你了你就不在乎我的感受了。” “我没有。” “那你还让府里的马车不归我用,还拦着我出府。” “外面有些乱,昨夜更是一夜都不得安宁,说是有萧国的贼子,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 “那你可以陪我去啊,陪我回去看看我爹,我听说倒下三位老臣了,我担心我爹。” “谁跟你嚼得舌根,我拔了她的舌头。” “你就说你陪不陪我回去吧。” “你爹很好,你……” 木槿表示当真是听不下去了,不过没怼上她她也懒得管。 想着,当下直接抬脚朝着淮南王府的正门走去,她是来找墨翎的,不是来看淮南王妃的。 白泽也没心思参合,当下就跟着木槿的脚步朝淮南王府走去。 本来没什么,然而就在两人前脚刚跨进大门的时候,后面再次传来了淮南王妃的声音,“白家小子可以进去,那个叫木槿的不准进去,当我淮南王府是什么地方?” 墨筵一直拦着苏鸢离开,苏鸢的耐心渐失,刚好抬头便看到木槿和白泽旁若无人的朝着淮南王府的大门跨进去,当下就吼了出声。 白泽是当下憋不住了,也不管什么那是淮南王妃那是墨翎的娘了,转身就要怼过去,却是在刚转身之际就被木槿快一步的给抓住了手臂。 白泽被这抓给抓得一顿以至于话语权被木槿给抢了去。 “淮南王,这淮南王府究竟谁做主,您能告诉我吗?”木槿这话可是相当不客气了,就差没直接指着淮南王妃的鼻子说你算哪根葱了。 白泽被木槿那是拉得一愣,而此刻听到木槿的问话当下叫那一个爽,简直就太霸气了,要不是还恢复了点理智知道这场景不合适,他都要双手举起来鼓掌了。 淮南王妃脸色当下就变了,这定是毋庸置疑的。 而淮南王面色也不太好,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淮南王妃还是因为木槿这有些不尊上的话。 苏鸢那是被气得腿都抖了,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705:我乃朝廷命官 “我乃朝廷命官,我来淮南王府是本着同朝为官的心来将今日金銮殿上所发生的事与将军说一说的,竟是没想到淮南王这前脚让我进门,后脚这淮南王妃就不让我进门,便是你们为王为妃也没有这个权利来戏耍朝廷命官。你们要搞清楚,我木槿与墨翎是同僚,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随便一个无名小卒,既然淮南王府如此不稀罕我木槿的一番好意,我木槿不进便是,只是这以后淮南王府是由淮南王妃作主这件事传出去可不是我木槿的错了,毕竟这是淮南王府门口,大街上人来人往,被谁不小心听到了那完全是有可能的,还望到时候淮南王府别又把这不好的传言这顶帽子扣在我木槿头上,我木槿可是消受不起,白将军可是在这给我作证呢。” “对,我作证。”听到木槿提到自己,白泽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说完之后才知道自己应了什么不过也不后悔,墨翎顾忌这是他爹娘,可跟他没啥关系。 “你……”淮南王妃终于气出话来了,却是被淮南王给抢过去了话。 “淮南王府当然是本王做主,木小将军白将军里面请,至于内人,一介妇人不懂朝堂,你们就莫要与她一般见识了。” 木槿再多句都比不上墨筵的两句对于苏鸢来的打击多,这么多年无论她是对是错,墨筵护着的永远是她,却不想此时此刻竟然会护着别人,护着那个明显要带坏她儿子的人,护着…… 苏鸢脸上有些凄凉的表情木槿看在眼里,却并不觉得同情,这个女人太作了,要不是淮南王护着,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她竟然还要去苏府,可是知道她儿子正在对付那苏府。 “刚刚白将军跟下官说昨日搜查鄢陵城的时候看到城南有一家别院里面住了一个中年男子两个小姑娘,好像遭了劫,小的那个姑娘昏迷了,大的那个受惊吓了,哦,那家人姓苏,白将军问我那好像是翎世子的别院,怎么会住了一户姓苏的人,白将军问我是怎么回事,淮南王妃,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泽被说得一脸懵,不过也只是懵了一下就立刻掩盖下去了这懵懵的情绪,在心底不断的想着木槿说得话,罗莲可不就是因为木槿和墨翎去救了那家人才被抓走的么,当时他有点蒙后来了结了一下,说一个是秦玖的未婚妻,更是墨翎的小舅舅来着。 “你说什么?休要企图骗我。”苏鸢果真是被吸去了心神,若说这世上能让苏鸢能分些心思的怕除了墨翎苏博雄也就这苏尘了。 “木槿为何要骗娘。” 仅是一个门槛之隔,刚刚还空无一人的淮南王府的大门内侧此刻站立了一个鬼面玄衣之人,一身幽冷的气息当真是连空气都被冰冻得稀薄了。 墨翎一得到消息就出来了,只是身子有内伤不易动用内力,否则再难维持这看上去很好的样子,而这难免就慢了点。 墨翎对木槿的相护一点不比墨筵对木槿的相护对苏鸢造成的打击小。 706反正你娘过分了 只见苏鸢白了脸色脚步向后踉跄了一步。 墨筵眼疾手快的一把缠上了苏鸢的腰将人给搂住,下一秒直接高声道:“来人,备车,本王要跟王妃去探望舅老爷。” “是。”下一秒墨筵的跟班沈淮从淮南王府的门内冒了出来应了一声,然后蹭蹭蹭地就朝着府内跑去了。 墨翎看了墨筵一眼,随即对着门边的白泽和木槿道:“白泽,木槿,里面请。”这姿态完全是对同僚的姿态。 白泽搓了搓手臂,墨翎这么正式他还有点不习惯,不过大概刚刚的话墨翎也是听到了,便是没听到也该是知道了。 “将军请。”白泽也拿出了姿态。 “将军请。”木槿慢一步,却也是同僚的姿态。 这一幕当真是在打淮南王妃的脸,苏鸢的脸色那是不禁又白了几分,但却没有了说话的机会,除了苏尘那边的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淮南王直接揽着她的腰转身就走,断绝了她要再开口的机会。 怼人是怼得很爽,但是木槿表示很冤枉,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着苏鸢了,便是别人说断袖又如何,苏鸢是亲眼看见她跟墨翎亲昵了,还是怎么的,这苏鸢完全就是被苏博雄给洗脑了,要不然也不至于一遇到反抗连自己的儿子女儿夫君都不信,这苏鸢对苏博雄简直就是迷之听话,所以要解决一切果真还是该解决这个坏了一锅粥的源头。 苏鸢被墨筵给拉走了,而木槿和白泽则跟着墨翎进了淮南王府。 木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白泽则是贼头贼脑的左右看了看,确定远离了淮南王妃之后,当下挨近了墨翎叨叨道:“墨翎,我就不明白了,木槿怎么你娘了,一见面你娘就这么针对她,她这以后还想不想让你……” 说到这白泽突然顿住了话语,木槿还不知道他知道她是女子,墨翎也说过这事当没听过,所以娶媳妇这三个字可不能说,哎呀呀,他差点闯大祸,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这可是要酿成大祸的,谁的府邸里没放着几个别人的探子。 “反正你娘过分了啊!”白泽及时顿住了话语,随即在舌尖绕了一圈换了另一句。 “我知道。”墨翎应得很爽快,爽快得白泽当下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而墨翎说完之后看了有些走神的木槿一眼,喊了一声,“阿槿。” “嗯?”木槿闻声抬眸望过去,整个人显得有些懵懵懂懂的,完全没有半点刚刚怼淮南王妃的气势,因为木槿分得很清楚,苏鸢是苏鸢,墨翎是墨翎,虽然想将恋人关系变成夫妻关系是两个家庭的事,但她可以不变,便是变她招赘不行么?所以没啥好纠结的,至于墨翎愿不愿意那就是再说的事了。 木槿的这眸光竟是让墨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泽转眸看了木槿一眼,看到她这没心没肺的眼神当下也是愣了一下,刚刚怼淮南王妃那气势呢,不是该怼墨翎么,女孩子不都是该这样么?哦,他错了,这位始终没把自己当过女子,不然也不会穿上男装上阵杀敌。 707生一个你喊我爹 “就是想问问你宫里发生了什么?”墨翎换了到嘴边的话,然后将眸光又转向了前方,这样的阿槿他不允许任何人毁掉,哪怕是他的娘。 “穆老将军醒了,说是那个女太医月芜言无意中配出的药方。叶阁老和秦老丞相也中毒了,说是和穆老将军一样的毒,我没去看,不过穆老将军没事了,那两位大概也没事了。四位老臣倒了三个,帝师府那位没听说有事。北堂骁被宣上金銮殿了,态度极其嚣张,还想诬陷将军来着,不过我没给他机会,一个敌国皇子而已,活着就是恩赐了,做什么坐上宾。还有太子殿下,我都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竟然说我会解毒,还说在罗沙城我帮他解过毒,明明那次是他身体不适合吃太补的东西啊,我不就是帮迟将军夫人接生了个孩子么,当时都说了,用刀破的,是……” “等一下等一下,用刀破什么,你用刀破了人家肚子抱孩子不成?”木槿正好好的汇报着,白泽直接插了一句嘴把话题给接过去了。 “哎呦,白将军,你当真是聪明,又或者你之前知道?”木槿当下也应了过去。 而墨翎听着木槿这公式化的禀报,从中提取了一些信息,比如北堂骁败诉了,而他暂时安全了,还有就是墨昱出口咬人了,有点在意料之中,却不想竟是这么快,枉他帮他做了那么多年的事,他可是亲口对他说他与木槿有关系,他竟还是这样…… “你当真这么搞?你胆子太大了吧?”白泽纯属是嘴欠,没想到一语成真。 “我不这么干人就死了,你说呢?”因为条件的简陋,木槿当时很怕那迟将军夫人感染来着,好在后来没什么大事,而这话也不夸张,当时她不这么干,那一大一小真的得命丧黄泉。 白泽嘴巴张到鸡蛋大,随后又速度的抿了起来,“你还当什么将军,以后直接给人接生好了。” “给你吗?”白泽的嘴欠顿时让木槿阴测测地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给我,我是男人。”白泽表示不干了。 “男人咋了,男人也能生孩子。” “你能干你生一个试试?”白泽完全是顺嘴,说完之后突然想到眼前这个里子就是个女人,刚想要改口却是来不及了。 “好啊,你等我生一个,生一个你喊我爹。” “哎,不带这样占人便宜的。” “我乐意。” “小木槿,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我就乐意了,就乐意了……”说着木槿一蹦一蹦的朝着墨翎的院子跑去。 “你乐意有个啥用,你不能这样啊,木槿……”白泽追了上去一副好商量的样子,以前不知道他还能继续怼,但他偏偏知道她有那功能啊,真是嘴欠,这可不能这么搞。 墨翎的思绪被这两人的闹腾给瞬间打断,听着孩子的话语,竟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孩子,嗯,是个不错的提议……不过前提是要将人娶回来……目前为止似乎有点困难…… 708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 孩子,嗯,是个不错的提议……不过前提是要将人娶回来……目前为止似乎有点困难…… 木槿与白泽确实是在打闹,但一进了墨翎的院子之后,两人竟是极其有默契的停止了笑闹,他们可不是来玩的,而是来办正事的。 而刚刚的话不过一半真一半假罢了,真真假假才叫人相信不是。 而这世子院落内则算得上是整个淮南王府最安全的地方了。 三人前后依次进了屋之后,当下面色严肃的坐了下来。 “小木槿,翎,你们和墨昱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帮他么?他为何在金銮殿上把罗沙城中毒一事扯出来,还说小木槿会解毒,他到底想干嘛?” 数十名官员中毒又是三个老臣中毒,扯出木槿会解毒不可怕,但是这个时候扯出来要是被别人当做把柄用的话,其结果可想而知。 对于白泽的话,木槿勾唇轻笑了一声,“呵……”笑声中满是冷漠与嘲讽,“能怎么着,将军不乐意帮他做事了呗,而我从来就没愿意过给他解毒,所以他觉得我们没啥用处了,又或者在告诉我们没他的相护我们会很惨。” 木槿这猜测也算是大差不离了。 白泽听得微皱起了眉头,关于木槿给墨昱解毒的事,他当初就是在军营参与了一次,是知道木槿不愿意的,毕竟那会子墨昱与苏莹莹那般对待木槿,木槿怎么可能会愿意,不过后来因为翎还是治了,至于后来罗沙城内发生的事情他差不多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也不清楚,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牵扯到现在还在牵扯。 墨昱那个人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对墨翎进行索取,而墨翎总是很随意,果真是养大了胃口。 “以后跟墨昱桥是桥路是路。”开口的是墨翎,边说边提起桌上的茶壶给三人各自倒了一杯水。 既然已经撕破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是他们自己一步一步断了后路,断了他们之间仅有的那么点联系。他墨翎还不至于帮一个要推他入火坑的人。 墨翎的话让白泽眸色沉了下去,看来他迟回来的这大半个月里,当真是发生了许多事情。 “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现在只是回归正轨罢了。”从前,墨翎是被强行绑定的,而那个时候的他无力反抗,如今,是反抗的时候了,白泽表示支持墨翎。 木槿看了白泽一眼,到底是墨翎出生入死的兄弟,绝非那些坐在金笼子里的人所能比的。 白泽见木槿看过来,挑眉询问道:“我说的不对吗?” “没,我只想说你觉悟不错。” 被夸奖了,白泽当下美滋滋的笑了起来,“那当然。”说着还昂起了头,与刚刚的严肃简直就是两个境界。 木槿都不想说他了,笑着收回了眸光,而这一收回眸光刚好对上墨翎看过来的深沉眸光,这一看看得她的心突突地,想了想直接瞪了回去,墨翎倒是被她这个孩子气的模样给惹得弯起了嘴角。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尽是不复刚刚的沉闷。 709你入赘吧 木槿伸手端起了杯盏喝了一口茶,压了压心中那突突地感觉,继续严肃的开始说正事,“今日北堂骁被宣上了金銮殿,准备拖将军你下水,不过已经被我给怼回去了,便是他再想要诬陷也不可能了,而皇上似乎已经放弃了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但谁也不能知道这安宁是不是短暂的安宁。那北堂骁这一次吃了个大亏,不知道他之后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将军你还是要注意,皇帝这一次选择放弃,不代表以后不会不翻旧账。” “北堂骁的事我自有安排,至少在使臣来临之前他是蹦跶不了了,至于使臣来之后,那就是另一番境遇了。这事你们都不用管了。” “好。”木槿与白泽同时应声。 “对了,三个老臣中毒,皇上已经让大理寺和刑部去着重查帝师府了。”墨翎的危险暂时解除,而这个暂时的空荡刚好够他们收拾一番帝师府,她真的看那帝师府不爽很久了。 “白泽,你找到罗莲的那个别院是谁的你是不是还没上报?”听了木槿的话,墨翎却是问向了白泽。 “不是你们把人丢那的,还有什么好查的。”白泽直接蒙圈的来了这么一句。 “是你自己找到的不是吗?你不该把那找到人的地方好好查查吗?难道人找到就算了,不该查探一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大半夜去木府劫走边关守将的千金吗?” 白泽被墨翎给说得一个激灵,昨儿个他光想着去给墨翎救急,也因为知道罗莲是被北堂骁给抓走的,所以直接先入为主了,哪里还想到其他的,这会子墨翎一个提醒,瞬间让他脑子转动了起来,而若是他没猜错,墨翎在这个时候提醒他,也就是说这个地方跟苏家的人有关。而查出来的结果就算是不能扳倒苏博雄,那折断个胳膊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他可是听说半年前那秦玖刚折了苏博雄一只胳膊,这种感觉怎么光想着就那么妙呢? “此事需趁热打铁,宜早不宜迟,这会儿都还没反应过来可是最好的时机。”见白泽还愣在那,墨翎又提醒了一下。 “我现在就去,你们聊,我走了。”白泽当下一个激灵跳了起来风风火火的就窜了出去。 而几乎是白泽前脚窜出屋子窜出墨翎的院子,后脚墨翎直接一甩衣袖关上了那敞开的门,然后就那么一把拉过桌边的木槿坐在他怀里捧起她的脸颊就吻了下去。 木槿被吻得一蒙,没拒绝,却也是没回应。 而这没回应让墨翎吻了两下便停了下来。 伸手拿掉脸上的面具,用额头抵着木槿的额头,满身散发着歉意,却是说不出对不起的话,不是不想说,只是太苍白。 说到底他娘对木槿的为难还是因他而起。 木槿没动,却是伸手摸上了墨翎胸前的衣襟用指尖摩挲了几下,随即头颈微微往后退了一下抬首看向了墨翎,而那摩挲着他衣襟的手直接向上一滑挑上了墨翎的下巴。 “墨翎,我不嫁给你,你入赘吧。”一句话那是相当的霸气,听似玩笑,但木槿眸底的眸色却是极其认真。 710:嫁给墨将军 “不好。”墨翎当下拒绝了。 木槿倒是没生气,而是挑了挑眉,意思是问理由。 “我娶别人皇帝的眸光只会落在我身上,而我若是入赘,他的眸光就会落在你的身上,放心,你不会嫁给翎世子而只是墨将军。”他不会住淮南王府,他会让皇帝给他一座将军府,这样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闻言,木槿眸光微闪了一下,随即一声轻笑,“好啊,墨将军。” 说着,那本挑着墨翎下巴的手一滑直接勾过了墨翎的脖颈然后往前一拉,直接贴上了唇就吻了上去。 几乎是贴上的瞬间墨翎就化被动为主动,压着人吻了起来,也仅是吻而已。 待两人快要窒息时,墨翎这才松开了木槿。 木槿微微喘了喘气,然后便伸手去搭墨翎的脉,“我不能久留,待会我就回去了,顺便去南院看看苏柒白怎么样了。你乖乖在府里养伤,晚上不许去找我,你要是敢去我明日就回城外大营。” 墨翎在木槿说不准他去的时候刚想准备晚上偷偷去的,却不想被木槿最后一句话给堵死了,他习惯了一直跟她一起睡,天知道昨夜那是多难熬,但他现在在幽禁,她一去城外这几天他可都见不着了。 “可以不去,但我昨夜想了你一夜,你得依我……” “两个伤员你让我依你什么?” “依我……”墨翎将唇滑到木槿的耳侧低沉着声音道,“依我给你上药包扎……” 很正常的内容却愣是被墨翎给说得这么暧昧,听得木槿当下瞪了他一眼。 “怎么,对我的上药不满意?又或者说阿槿想做些别的……” “上个药而已,能不能正经点。” “我哪不正经了?” “你哪都不正经。” 看着木槿瞪眼睛的模样,墨翎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木槿的发顶,“好了,不逗你了,忙了半天也快午时了,你走可以,吃了饭我给你包扎了伤口你再走。”墨翎看着木槿的一双眸子里满是温柔缱绻。 留下她倒是不介意,只是她真的懒得面对淮南王妃,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烦。 木槿眸中的一丝犹豫墨翎看在了眼里,便是木槿不说他也能知道。 “我保证,你离开之前我娘不会回来。”墨翎看着木槿带着歉意与心疼,说着就直接对着外面吩咐道,“南星,去让我爹把我娘困到两个时辰后再回来,再去让厨房送些饭菜过来。” “是。”没有人影只有一声应答声。 淮南王妃与她而言就是个陌生人,但与墨翎却是生他养他的娘,即便墨翎这般护着她她却还是觉得有些憋闷,为墨翎憋闷。 见木槿难言的看着他,墨翎伸手摸了摸木槿的脸颊,“阿槿你不要想太多,就算没有你我也会与帝师府决裂,而与帝师府决裂就会出现这种状况,从我爹娶了我娘生了我的那刻起,这就已经是我的责任与负担了。” “恩。”木槿没多说只轻应了一声。 墨翎不知道木槿这一声轻应是几个意思,不过他知道木槿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就是了。 711:老子可是病人 想着,墨翎起身走到一侧的柜子里去取绷带和伤药然后拿了回来开始替木槿将她胳膊上被弯刀砍伤的伤口。 木槿倒是乖巧,任由墨翎脱了她的衣服露出了半边身子,然后再拆了她左臂上的绷带。 昨夜墨翎到达的时候木槿的臂膀已经包扎好,那是从外面直接包扎在衣袖之上的,不管怎样他是没看见她的伤口,而现在那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却依旧挡不住那伤口的狰狞。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后果你知道的。”哪怕昨晚已经说过,但是在看着这伤口的时候,墨翎还是忍不住又叨叨了一遍。 “知道。”木槿撇着嘴应了一句,这不是情况紧急么,不然她也不傻。 木槿那撅着嘴的小模样当真是让墨翎气都气不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开始转心给木槿包扎伤口。 没多一会墨翎就替木槿保护好了伤口然后给她穿好了衣裳,刚要起身去开门却是一把被木槿给反抓住了手,“给我看看你的伤。” 昨晚他可是毫不留情的在他自己的臂膀上又划了一刀。 “我的伤口很浅。” “给我看看。”木槿很固执。 墨翎拗不过的轻叹了一声,倒也不用木槿动手自己便动手开始解衣。 “坐榻上去,我再给你施一次针,有助于你内伤恢复。”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看着木槿那坚定的眼神,拒绝的话那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于是就那么转身进了内室,然后脱了上衣盘膝坐在了榻上。 木槿则是极其认真的摸出了金针然后盘膝坐于墨翎身后开始替他施针,一时间整个屋子内那是一片寂静。 而这寂静却仅是维持了一炷半香的时间就被打断了。 因为院子里传来了吵吵囔囔的声音。 “你给老子让开,你主子都不敢拦老子,你竟敢拦老子,你说你拦老子做什么,是不是你主子在里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本来听到脚步声屋内的两人都瞬间紧绷,而在听到这声吵囔声的时候,墨翎与木槿同时松了一口气。 穆鹏进淮南王府就跟进自家后花园一样,那是在宫里跑到御书房去在皇上面前提了提月家那个小丫头之后就从宫里跑了出来,本来想直接回府的,只是有件事他必须要跟墨翎问清楚,这不就蹭蹭蹭地来了淮南王府。 来了淮南王府就直冲世子院落,哪知进府门的时候没有被拦,倒是进了这世子院落却是被西暮那个家伙给拦住了,重点是那屋子的门大白天还紧关着,这让他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你给老子让开,是不是要老子揍你你才让开?”穆鹏边说边撩了撩袖子,“告诉你,老子可是病人,要是在你淮南王府出事了,你主子可是要担大责任的。” 西暮那是被穆鹏给说得头都晕了,要是里面是主子一个人他才不会拦着,关键里面有两个,谁知道会不会是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这要是让人给冲进去了,他绝对是有着比被穆老将军揍一顿还惨的下场。 712:穆鹏再次被冲击 屋内听到穆鹏直接要挟上的墨翎眸光闪了一下,随即竟是高声道:“西暮,让穆老将军进来。” 墨翎出口太快,而穆鹏在一听到墨翎的准许之后,当下一把推开西暮就冲了进来,那速度也快,所以当木槿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之时,穆鹏已经推开门冲了进来,更是在外间没看到人的时候直接冲进了里屋,然后就看着墨翎光着上身盘膝坐在榻上,而木槿则是盘膝坐在他的身后。 这画面乍一看没什么毛病,两个男人盘膝坐于榻上,一前一后,一个没穿上衣一个穿着整齐。 但是下一秒便觉得有毛病了,因为那个穿着整齐的不是个男子是个女子,还是他的宝贝孙女。 穆鹏这简直就是分分钟的炸毛。 当下二话不说直接劈掌就朝着墨翎而去,绝对的气势汹汹。 只是这刚要到跟前就被从榻上跳下了的木槿给拦住了,穆鹏的手就那么硬生生地停在了木槿的脸庞前。 “我在给墨翎疗伤。”木槿反应过来之时便知道穆鹏这是为她好,她不能不识好歹,但他们也确实没做什么。 木槿的让让穆鹏的脸色好一些了,却还是臭臭地,“有这样疗伤的吗?”说话间把那举着的手缩了回去。 真是女生外向,这还没怎么得就护着这混小子,这怎么能护着这混小子,这混小子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若不是疗伤,师父你觉得我会让你进来吗?”墨翎就跟觉得穆鹏的火烧得不够旺似的,又加了一句。 “你……”穆鹏那是气得又要动手。 木槿连忙开口,“昨夜去救苏柒白的时候,也就是苏尘的女儿,被北堂骁给打伤的。”木槿不确定穆鹏是否知道苏柒白是谁,但是苏尘这个名字他肯定是知道的。 穆鹏再次收了手,不过却是对墨翎满脸的嫌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吐槽了一句,也不在这杵着,而是几步走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而这一坐倒是看到了墨翎身上扎着的金针,这才回想起刚刚似乎听到木槿说她在给墨翎疗伤,银针疏通气血这种事他还是听说过的,至于疗伤怕是连月家的也还没达到这个水准,关键是,这代表什么?代表他的小孙女会医术? 一想到这个穆鹏咣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你会医术……”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木槿,深怕错过木槿半点的情绪。 “你以为你昨晚上喝得毒药是哪里来的?”木槿不答反问。 “你会毒术?”穆鹏下意识的又问了这么一句。 “医毒不分家。”木槿并不打算隐瞒穆鹏什么。 “等一下,我捋捋。”穆鹏觉得冲击有点大,木槿是将相之才已经够冲击他的了,现在还有这不下于月家的医术他得消化一下。 说着穆鹏在原地不停的转着圈圈。 “昨晚毒是你配的?” “恩。” “月家丫头无意解毒是你的手笔?” “恩。” “替迟家媳妇接生不是不懂装懂?” 713:师父,你笑得太傻 “恩。” “今日金銮殿上墨昱没有冤枉你?” “恩。” “叶老头和秦老头的毒也是你让人下的?” “恩。” 穆鹏转两圈问一句转两圈问一句,每得到一个应答就刷新一次他对木槿的认知,到最后直接呆站了那,“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想着要算计苏老头。”这一句不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今日在朝堂上的种种还有木槿做下的种种除了在救罗莲保墨翎之外,还在算计苏博雄,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苏府。 “那前两日中毒的官员?” “也是我。”木槿供认不讳。 “你……”穆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这孩子,你玩这么大,是要惹祸上身的。”穆鹏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孩子这么搞,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到底知不知道,到时候她要怎么办,又要他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孩子。 没有任何的指责有的只是浓浓的关心与担忧,这让木槿只觉得一颗心暖暖的。 “可是现在有祸的不是我。” “你这小子是要气死老子啊!”听着木槿这般理直气壮的话,穆鹏当真是被气到了,他怕这丫头下一次再这么搞,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是他们先惹我的,难道你要我坐以待毙任由他们欺负不成?” “谁敢欺负你,老子第一个不依。”穆鹏当下就反驳了回去,说完之后穆鹏觉得自己有些欠立场,想直接开口把事情摊开了,但又一想那是墨翎偷偷告诉他的,而木槿始终没有提过,是不是这孩子不愿意认他?要是孩子不愿意他这么开了口是不是还会适得其反? 想着,穆鹏看向木槿的眸光有些躲闪,深怕看到厌恶反感的情绪。 看着穆鹏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木槿的心一疼,但她不能认,那样会拖累这老头的,但…… “所以我昨晚没有找别人,而是去找了你。” 木槿丢下这么一句然后走回到榻边开始将扎在墨翎身上的金针一一收回。 所以昨晚才去找的他没去找别人?这是信任他愿意认他的意思? 穆鹏还沉浸在木槿的话当中,等他一个激灵想通的时候,笑嘻嘻的看向木槿的时候,墨翎已经从榻上起身穿好了衣衫。 木槿刚刚最太快,这会子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师父,你笑得太傻,麻烦收敛一下。”墨翎明显感觉到木槿周身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气息,于是当下就开口就怼了穆鹏一句。 “混小子,你活腻了是不是,谁傻笑呢?”穆鹏当即就怼了过去,不过到底还记得他受伤了,没有动手。 “您老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来找徒弟有什么事?”墨翎没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甚至用了敬称。话落之后直接向外屋走去,还喊了一声,“西暮,让人上菜。” 墨翎前面走,木槿后脚跟了上去。 穆鹏本想怼人来着,但这会子都走了,也后知后觉的自己刚刚有些急了,当下也不再气哼哼的,而是顺着墨翎的话道,“老子就是来问问你和墨昱之间是怎么回事?”说完之后,穆鹏的脸色很是沉重。 714谁家太子这么病弱 而走到外面的墨翎与木槿已经就着桌子坐了下来,穆鹏当下也跟着坐了下来。 “是不是昨夜有人趁你昏迷做了什么事?而那个人就是墨昱。”墨翎的声音格外的沉,他竟是没想到那个打他师父主意的人是他。 墨翎的这句直白没吓到没说就被猜中的穆鹏倒是吓到了听这话的木槿,她完全没想到墨昱竟敢这么干。 穆鹏的沉默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墨昱这么干不可能是针对穆鹏,他脑子还没有秀逗,那么针对的就是她和墨翎了,这是要逼他们就范,或者说若不是穆鹏没事,那么今日他就不是在朝堂上说她在罗沙城帮他解过毒,而是直接憋着她自己暴漏自己,因为即便她能看着穆鹏出事墨翎也是不会的。 想到这些木槿整个人气息都低沉了许多,不是因为墨昱借此算计她,而是墨昱拿穆鹏的命来算计她和墨翎,这事绝容不得。她给穆鹏的毒她心中有数的,若是墨昱乱来,她又不是神,总有不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的事,那样的话…… “谁家太子这么病弱,这样的人就该给他个地方让他好好窝着修养,而不是没事出来闲晃。” 墨昱是真的惹到她了,之前不管是欺凌她还是逼迫她给他续命,这些都可以解释,但是却为了算计她而罔顾人命这个她就不能忍了,要是与她无关的人就算了,可这穆老头她是没认,但却是否定不了的血缘关系,他这么动她爷爷真的好吗? “的确,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太子能做什么?”墨翎的这句话算是赞同了木槿的话。 倒是穆鹏愣在了那,墨翎就算了,这木槿竟是敢说出这样的话,这翻译成简单的就是要废太子,这得有多大的自信才能说出来,且看木槿那模样那可不是说笑。 而愣神过后,穆鹏那是满心的欢喜与自豪,他的小孙女这是在为他怒呢,他的小孙女是那么的能干呢,他的瑶音要是地下有知肯定要开心死了。 只是这废太子岂是这么说说的简单,虽然他很高兴很自豪,却是不想木槿去冒这个险。他的小徒弟也是,已经一身麻烦了,哪里能再去招惹。 “你们……”穆鹏这刚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穆鹏顿住话语侧首看去,是王府的人送饭菜,当下没继续说下去。 “师父这事你就别管了,有些关系破裂了注定是要成为敌人的,既然成为了敌人也就不在乎这个敌是要敌到何种地步了。”墨翎大概知道穆鹏要说什么,见他闭了口,当下直接开口决断了一切。 而听完这话的穆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老了,也就求你们好好的,若是用得着只管用我便是。” 墨翎的话告诉了穆鹏他已经没有退路,不是你不动别人就会罢休,既如此他也只能妥协。 “好。”墨翎知道自己不到万不得已必不会麻烦穆鹏,但却还是想让老人安心,便应了声。 闻言,穆鹏高兴的笑了笑,随即直接拿起刚送上来的碗筷便开始了食用。 木槿与墨翎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开启了吃饭模式…… …… 715:色字头上一把刀 吃完饭后穆鹏率先离开了,木槿又待了好些时候这才离开的,而怕在苏柒白那里碰到淮南王妃,木槿便没有去南院,而是直接回了府邸处。 此刻已经是夕阳西下,在淮南王府那么一耽搁再在路上这么一耽搁,两三个时辰都是晃眼的事。 进了府看着有些空旷的府邸,木槿想到了昨晚无人可用的情况,想着是该收些人放在府里养着,哪怕是个跑腿的都好过没得用的好。 “将军,你回来了。”木槿一进门小胡就迎了上来。 木槿看了小胡一眼,随即边往里走边道:“昨晚那般凶险都是因为府里没护院的缘故,你可知要添些人该如何办?” 小胡没有半点意外,府里的人已经撤走了一半,为的也就是给木槿机会添置自己的人。 “东街有个人牙行,将军想要人可以去那里挑。” “知道了。”木槿点了点头,虽然她对买卖人很不适应,但身在这个地方就得按照这个地方的规矩办事,“罗姑娘回来了没有?” “白府来人说我们将军府不会照顾姑娘家,就把人留在了那,说是养好了伤再给送回来。” 这话听得木槿的眸子闪了一下,这可不像是白泽的风格,那么会是谁的意思?肯定不会是白国公的,那么就是白国公夫人了,所以对一个陌生的姑娘这么熟稔真的好吗? 但不管怎样,这话还真没毛病,她最多三天就得回城外大营了,到时候还真有些不好照顾罗莲。 这事过两天再说吧,正好这两天她也会比较忙,无暇顾及。 “知道了,你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是。”小胡应声便麻溜的离开了。 “等一下,到厨房让人给我送些热水。”小胡才走几步木槿又喊了一声。 “是。”小胡停下脚步应了一声便朝着厨房而去。 木槿抬手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进院子的时候木槿还在揉额头,只是待推开门走进屋子的时候揉额头的手却是一顿,也只是一顿,随即便走到了桌边坐下。 而她这前脚坐下不过片刻,后脚便有人端着装水的盆子走了进来。 木槿挥了一下手,那人便将水盆放在了盆架上,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木槿不紧不慢的起身走到了门边将门给关好,然后走到了桌边点燃了油灯,这举动那是看得藏在暗处的人一脸疑惑,毕竟这才夕阳西下,离那天黑怎么的也还要有大半个时辰吧。 然下一秒他便没心思关注了,因为木槿已经走到了水盆边取下架子上的毛巾放进盆子里沾了沾水然后洗了洗脸又洗了洗手,随即竟是伸手解开了外衣的腰带,那外衣就那么顺着肩膀一点点的落下,这一落愣是露出了木槿那雪白的脖颈,那般的纤细美艳。 ‘扑通’一声,极其响亮地一声巨响,绝对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背对着那重物落地声的木槿轻勾唇角笑了笑,随即将才脱落到臂弯的外衣一拉往身上一穿,然后一拉腰带一个紧系,随即便转过了身,在看向了那狼狈的趴在地上的红衣之人时,嘴角的弧度勾得更大,几步走到跟前蹲在了他的面前,“风公子,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 716:哥哥想要换个身份 她点灯的行为本就异常,凭借风尧便是中招也不该这么狼狈,那么之所以这么狼狈原因就只有一个,就是他刚刚盯着她看了,她承认她是有那么点故意转移他视线,但却不保证他一定会上钩,却不想竟是上钩了。 “小家伙,你低估了你对哥哥的吸引力。”身姿有些狼狈,但风尧面上却是没有半点狼狈,反倒是笑得很艳。 说话间风尧软着身子慢慢爬了起来,然后就那么席地而坐很是随意。 “你刚刚要是连里面那件一起脱了,哥哥会掉得更快。”明明处于弱势,风尧却是半分不输气场。 木槿懒得跟风尧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直接跳了过去,“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端得是一股子魅惑,身子微微前倾靠近木槿,“小家伙,你们逼得哥哥无地可去,现在还问哥哥我要做什么,你说我要做什么,恩?” 风尧这话问得木槿略微升起了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心,虽然她提前走了,当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但她后来知道了,什么红衣男子敌国皇子闹得沸沸扬扬她能不知道么? 而她不久前也问过墨翎昨日找风尧去干嘛了,墨翎也告诉她了。 “那是你和墨翎的交易,与我何干。”一点点小愧疚是出于人情,但撇开这点子人情,这是风尧和墨翎的交易,她不想插手。 “小家伙,你倒是撇得干净。”风尧轻笑了一声,“那几个月前呢,我帮你们引开敌人那次总算是一个人情吧,这个有你的份吧?” “直接说想干嘛,不要跟我拐弯抹角。” 一听木槿这话,风尧当下也不墨迹了,“收留我,不用太久,使团来临前就行,差不多也就二十来天的样子,怎么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我啥也不干就乖乖待在这里,可以吗?” “你找墨翎比找我合适,毕竟你们有交易,他该护你周全。” 风尧的身子顿了一下,聪明的女人当真是半点也不好忽悠。 “我可不是要成天躲着,得有个身份出去走动不是?淮南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更何况近期又不招人我去干什么?你这不是要新招人吗?我混进来完全不会被怀疑,如何?” 他才不要去被墨翎奴役,这还没战就输了一筹了,再说了,这么好的近水楼台的机会他不把握,他得多傻。 木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也就地而坐,更是靠着一边的柱子倚着,眯着眼看向了风尧,“走动干嘛?让你换张脸在鄢陵城里乱窜然后趁机搞垮辰国?我看着很傻吗?” 木槿自认没什么爱国精神,但这里是穆老头一直守护的地方也有墨翎的家,所以即便那皇帝不是什么好玩意,却也没做出什么生灵涂炭的事情,这罪人她可不做。 “我保证只是想换个不被追着捉拿的身份,真的没别的意思,你不信我们可以约法三章,要是我违背了你可以直接曝光我,难不成我还能跑出鄢陵城吗?再说了,以后我还要在这里长住,我不会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 717:小家伙,你真狠心 “……”木槿还是眯着眼睛看着风尧。 “要是这样你都不应那我就去找墨翎了,关注墨翎的人可多了,便是我不故意露破绽也不能保证一定万无一失的。”边说风尧边努力的要爬起来。 “好,我留你。”在风尧站起来之前,木槿开口应了,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放任他去祸害墨翎的。 闻言风尧勾唇笑了,只是心底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看来这小家伙和那墨翎感情很深,他这想抢人还当真是有点难度。 “接下来的二十几天就望小家伙好好照顾了。” 木槿不理会风尧的油腔滑调,而是道:“我不跟你约法三章,一章就行了,别做出什么伤害我墨翎以及辰国的事,以后的我管不着,使臣来临之前你必须做到。” 她没有立场要求以后,毕竟大家身份始终敌对,但在她相帮的这二十几天内她不希望有差错。 “好。”风尧答应得极爽快,他最大的目标就是把她拐回去,又怎么会与她对着干。 闻言,木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挥袖熄灭了灯火。 而力气还没恢复的风尧也没急着站起来,依旧那么坐在地上,见木槿熄灭了灯火当下便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知道。” 木槿的话让风尧的身子一僵,随即再也笑不下去了,“那你还就这么随意脱衣服?” “分散暗处小贼的思绪而已。”木槿半点也不在意。 “也不是这么个分散法好不好,要是对方不中招怎么办?” “那么你为什么摊在这?” 听到这话,风尧眼睛又亮了。 “所以你还是知道是我。” “并没有。” “那你还脱衣服?” 木槿表示不想继续答了,话题已经进入了循环。 “风尧,你的高冷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聒噪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跟初见的时候不一样,所谓初见特么的都是骗人的。 “高冷能追到你吗?” “追我干嘛?” “娶回去当媳妇啊!” “你可以滚了。” “身子还有点弱,起不来。” “那你是打算永远摊在这是不是?我很乐意帮你的。”木槿笑得有些阴测测。 “小家伙,你真狠心。”话落间,风尧蹭得一下消失在了原地,“明天记得买我啊!”还不忘丢下这么一句。 木槿站在屋内揉了揉额头,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算了,她现在需要休息,有什么明日再说便是。 想着,木槿转身就上了榻。 而木槿这不在意的姿态完全就体现出了她完全没有把风尧的话给放在心上,不知道风尧知道了会不会吐血。 不过墨翎知道了却是很开心的,他人是出不来,但是怎么会不在木槿身边放人,当然,是出于保护的本心,至于这汇报什么的绝对是顺带。 这个风尧果真是没安好心,竟然惦记他的阿槿,说来说去还是尽快娶回来比较安心,必须尽快娶回来,等模拟战争一过,他就公开木槿的身份,然后求娶…… …… 718: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墨翎与木槿是松了一口气,轻轻松松过了半日,但是帝师府东宫还有皇后的宫殿,那整个下午都是乌云密布,特别是帝师府,苏博雄气得差点要将府邸给掀了。 早半响宫里来人说探望他好不好,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待见了那宫里的人得知那其他三个老家伙都倒下了唯独他好好的之后,他就知道不好了,而这个时候他再倒下去已经迟了,更甚至会显得做贼心虚。 这是一个看上去就明显的局,若是他自己动手,不可能把自己排除,但这是惯性思维,若是有人认为他反向思维,那么他十张嘴也说不清,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待着然后配合调查。 而他除了安静地等着就只能安静地等着,因为他一动便会落到别人的眼里,然后明明什么都没有,也会被按上一个罪名,可以说这一次他帝师府栽了,那皇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果不其然,临近中午的时候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来了。 “帝师,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卿亲自上门了。”人一来,苏韦就蹭蹭蹭地去向苏博雄禀报了。 “让苏鸿去招待,无论他们要做什么,配合便是。”两个小官还轮不到他苏博雄亲自去迎接。 “是。”苏韦带着苏博雄的命令出去了。 苏鸿虽然被停职了,却也是停职,更何况这是苏府之内,人家作为主人招待他们没毛病。 这一查便是半日,而这半日里更是发生了其他的事。 比如大街上爆出了帝师寿宴隔日苏倾颜中毒的事,那症状似乎与穆老将军还有叶阁老秦老丞相的毒很是相似。这无形之中又增加了帝师府的嫌疑。 而这消息传到帝师耳朵里的时候,他当场就砸了一个砚台。 “混账,都是混账。” 要说这事最清楚的也就那么几人,而这毒当时可还是那木槿解开的。但是他能说什么,说木槿解开的吗?这是要承认苏倾颜确实中了类似的毒,还是再被木槿和苏倾颜反咬一口。 早上墨昱可是在金銮殿上还被反口了,他这边再攀咬只会让人觉得在企图推卸。这种蠢事他可不做,但是真的憋屈,特别的憋屈。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不过才午后一个时辰,又传来办了一个官员的消息,说他那罗家姑娘是在他院子里找到的,说他可能与敌国勾结,说他近年来贪污腐败,而这个人是户部的一个官吏。看着不大不小的官,却是与银钱有很大的接触。而年初户部尚书已经被秦玖给拉下马,现在户部的一个官吏又被拉下了,这可都是他的人。 这一次摔得可不是一个砚台了,整个书房都遭了秧,要不是府里还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估计整个帝师府都要遭殃。 苏博雄只觉得心在滴血,只觉得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除了墨翎与木槿苏博雄再也想不到其他。 苏倾颜的毒可是那木槿解开的,他可是知道的门清,而没有墨翎的支持,木槿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完全不可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这口气他绝对不会咽下去,绝对不会…… 719:又起阴谋 折腾了半日,因为夜色的原因,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回去了。 书房内,昏暗的烛火下,苏博雄的一张脸那是比夜色还要黑。 管家苏韦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侧,除此之外屋内还站了一个带着斗篷之人,身后更是站了两个面无表情之人。 “帝师大人,太子殿下说了,那翎世子与木小将军关系匪浅,翎世子可是当着殿下的面与那木小将军有肌肤之亲,这翎世子打从在边关就一直护着这个木小将军,那木小将军可是翎世子的掌心宝。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只要那拿捏了那木小将军,就不怕翎世子不就范,否则这一次帝师府定要受到大创,这于帝师于殿下都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让翎世子出面说动穆老将军,如此方能最快速便捷且无损失的划开这场劫难。” 此人声音甚是尖细,这一听便是个太监,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两个面无表情之人,妥妥地就是两个杀人机器,俗称死士。 这下午半日发生的事情可不止苏博雄坐不住,宫里的墨昱也坐不住了,毕竟帝师府可是他最坚强的后盾,要是帝师府倒了,那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大大的损失,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帝师府,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苏莹莹说墨翎与木槿有肌肤之亲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小女孩嫉妒的心思在作祟,那么墨昱呢,他是完全没有理由诬陷墨翎的。 而墨翎这几次做的事哪一件事不是在撇清和他帝师府的关系。 他苦心铺了那么多年的棋子,是他们想随便脱离就能脱离的吗?也不看看他苏博雄答应不答应。 “回去告诉太子殿下,本帝师知道了,会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来。”沉思了片刻,苏博雄应了声。便是太子不让人来找他他也会干点什么,只不过会周密的计划一下,而今太子给他送了人又送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不赶着做完事等着让对方有防备吗? “是,有劳帝师了。这两个是殿下留给帝师的刀,奴才就先告退了。”话落间带着斗篷的太监转身就离开了屋子没入了黑夜之中。 皇家人训练死士那都是有密招的,而墨昱给他送了人,这也算是显示了诚意和决心。 “去,找一波亡命之徒然后将这两个人参合进去,务必在今夜午夜时分将那木槿给抓了,弄残弄伤都不要紧,只要是留着口气就行。”那木槿花样繁多,必须不能留下把柄。 此时此刻苏博雄的眼底满是阴翳,若是这木槿的生死威胁不了墨翎,不要紧,大不了他白费一番功夫,若是威胁得了呢?呵,墨翎,你将逃无可逃。 “是。”苏韦恭敬领命,随即招呼了一下那两个死士转身就出了书房。 而苏博雄再次铺纸写字,那闲静的模样当真是半点不也像刚刚下了一个致人于生死的命令…… …… 木府 夜色渐黑,因为太累早些时候就上榻的木槿正在榻上浅眠,突然屋子里有了轻微的响动,木槿当下睁开了眼睛。 720:我正愁府上苍蝇太多 “木小将军。”西暮怕自己被当成敌人攻击,在木槿仅是微微变了一下呼吸的时候立刻开了口。 一听是西暮的声音,木槿转身坐了起来,伸手拨了一下洒在额前的发丝轻声道:“何事?” 若无事西暮不可能自动现身。 “主子让小将军今晚去穆老将军府上避避,今晚会不太平。” 不太平? 听到这个词,木槿当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帝师府。 “帝师府作妖了?”帝师府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不反击完全不可能,只是木槿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且一瞄准就瞄准了她,果真是柿子就挑软的捏。 “帝师府的人去了阎罗殿,买人抓你,只留一口气,伤残不管。里面还有两个皇宫里的死士,主子怀疑是墨昱的人。” 听了这话木槿当下冷笑了一声,这墨昱当真是惦记她,所以这是在催着她快点把他拉下马吗? “你主子让人跟踪了?” “没有。阎罗殿是主子手下赚钱的门道之一。主子征战七年要养活将士,朝廷屡次在军粮军饷上克扣,如此,主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西暮倒是没有隐瞒。 所以呢,从一开始墨翎与苏家那边的关系就不牢靠,不然为什么不是苏家那边帮忙争取军饷,而是要墨翎靠自己去想办法。 想到这,木槿心底升起了一些心疼与庆幸,他能活到与她相遇当真是不易。 只是不知道苏博雄知不知道,他想找人杀她却是找了墨翎的人,这可真是一个笑话。 “人让他们照来,我正愁府上苍蝇太多,想要收拾收拾。” 木槿的话可谓是与墨翎的话不谋而合。 “主子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让小将军去对面躲躲。”见多了太多次木槿的智慧,西暮表示已经麻木了。 “什么叫躲?我这是去寻穆老将军喝酒。”说着木槿就下了榻,“记得留个半死不活的活口,就看门的那个小胡好了,总要有人证明我是无辜的。” “是。”西暮恭敬地应了一声。 此刻木槿已经下了榻穿好了鞋,伸手对着西暮摆了摆手,然后就那么大摇大摆的从府门离开去了对面的穆府。 这个点穆鹏已经吃好了饭准备睡觉了。 守卫来报木小将军来了,他当下诧异了一下,随即只觉得木槿无事不登三宝殿,昨儿个一来就给他灌了毒药,今儿个这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虽是这么想,但对于木槿有事能来找他,穆鹏还是特别高兴的,不过脸上却是一贯的嫌弃。 脚下生风的走出院子,当到了前厅看到屋子里的木槿的时候,当下吹胡子瞪眼道:“大晚上不睡觉,又跑老子这里来整什么幺蛾子?” “找你喝酒啊!”木槿却是半点也不在意穆鹏的态度,这就是个面恶心善的老头。 此刻木槿的模样在穆鹏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小狐狸,他才不会相信她会大晚上跑来找他喝酒。 特别是空手而来的人说跟他喝酒谁信啊! “酒呢?”穆鹏用眼神嫌弃木槿,撒谎也不把东西准备全了,这简直就是太敷衍了。 721:怼起来的祖孙 “你府里有啊!”木槿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这话听得穆鹏噗了两口气愣是没能怼回去,最后脑子一灵光道:“就算是老子有酒可是没有下酒菜啊,没有好的下酒菜老子不喝。” 他可是记得之前这丫头说过会做菜来着,还说要做给墨翎那个混小子吃的,虽然后来没做,那那个混小子肯定吃过了,这是他的孙女,怎么能不做给他吃做给别家的那些个不安好心的家伙吃呢。 木槿看着穆鹏噗嗤的模样,当下愉悦的勾了勾唇角,真是个可爱的老头。 “笑什么笑,老子说得不对吗?”穆鹏被木槿笑得老脸一燥。 “很对,只是我手受伤了,您老要是给我打下手,我就亲自给您老做一桌子美食,你看如何?”她自己也没吃,且昨晚的事她都不知道用什么来感谢他,迎合一下他的喜好也算是她的点点心意吧。 穆鹏一听木槿的话眼睛当下一亮,那叫一个喜悦,心中直夸木槿上道,只是在细一品她的胳膊受伤了,当下就要拒绝。 “我刚好也饿了,也不晓得你家的厨子做饭好不好吃,不如我自己做来得舒坦。”木槿抢在穆鹏的前头开了口,说着便站起了身走出了屋外,只是走到屋外后却是顿住了脚步,回眸对着还站在屋里的穆鹏道,“你家厨房在哪边?” “左走。”穆鹏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应完之后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这算是变相应了,随即轻叹了一声,徒步走了出去,越过了木槿在前面带路,这个丫头是个固执的丫头,决定的事那是不易改变的,他当下手就是,他绝不承认他迫切的想要吃到小孙女亲手煮得饭菜。 半个时辰后,前厅。 穆鹏那是边吃边用手护着盘子,“你别跟老子抢,别跟老子抢,你那么小个,那两盘够你吃的了,你想吃自己再去做,反正你会做。” 穆鹏只觉得自己恨不能把舌头吞下去,简直是太好吃了,好吃到形象也不要了,直接开始抢食,虽然他在木槿面前压根就没有过什么形象。 穆鹏这么喜欢她做得饭菜还吃得这么开心,木槿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却不顺着老头的意,而是迅速的出手夺过了穆鹏护着的一盘子菜,边往嘴里塞边道:“我忙了这么久,我为啥还要去重做,我个子小才要多吃,我要长身体。” “呀呀……你这臭小子知不知道要尊老要尊老……”穆鹏被抢走了一个盘子当下就跳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爱幼爱幼……”木槿咋呼着怼了回去。 “啊……”穆鹏气得抓狂。 木槿瞅着机会又伸去了手,这一次没有得逞,穆鹏直接端着盘子挑着躲开了,然后十分得意的对着木槿晃了晃盘子,“你抢不到抢不到……” 这幼稚的模样,木槿当真是想拿个空盘子对着穆鹏的脸拍过去。 穆鹏看着木槿气鼓鼓的样子笑得更得意了。 一时间,穆府那是满目欢声笑语。 穆鹏幼稚吗?有点吧。但那却也是分对象的。 722黑夜暗杀 木槿陪着闹难道不幼稚吗? 说到底还是两人都享受这和乐的气氛罢了。 一顿饭就在这和乐的气氛下吃完了,再然后整个穆府便陷入了静谧之中,而木槿则是带着满身的酒味漫步回了自己的府邸。 而木槿在回了房间之后静待了片刻然后直接从窗户处再次溜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是不惊动任何人的溜出来。 而对面的穆鹏却早已翻上了他府上最高的屋顶等着木槿的到来。 两人说是喝酒,身上也满是酒味,但两人其实半点酒也没喝。 “整这么一出是怎么回事?”木槿一来,伏在屋顶上的穆鹏就问出了口,不似之前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而是很肃然。 “墨昱派了死士,苏老头买了杀手,准备活捉我,伤残不问。” 木槿的话一落穆鹏的气息陡然下沉,他与苏老头这么些年来一直不对付,却还没有到操刀相向的地步,而今他竟然要对他的小孙女下手,伤残不问,这当真是当他穆鹏是死的吗? “府里刚好有些苍蝇没办法收拾,借此收拾收拾挺好,这也算是很帮了我,至于我,不是醉倒在了您府上么?” 见穆鹏有暴怒倾向,木槿连忙开口继续说着,话语里满是不在意。 穆鹏堵在心头的一口气就这么被木槿的话给破了,抬手拍了拍木槿的肩,一声丫头那是差点就要说出口。 他一直沉浸在找回了小孙女还是个能干的小孙女的喜悦之中,而今看着她这么一次又一次的走一步算一步,当真是心疼的紧,本该活在他的庇佑下,如今却是要事事靠自己算计,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养出了这样的她。 心口再次变得沉闷,穆鹏深吸了一口气极其认真道:“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尽管找我,我……力所能及必会相帮……” 月光皎洁,将穆鹏那双有些苍老的面庞照得很是清晰,而那双虎目此刻里面盛满了关爱和沉痛,好似只要她开口他连月亮都能摘给她一般。 木槿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心口有些闷,陌生的感觉,却是那般的让人眷恋。 木槿默默地移开了眸光,轻应了一声,“恩。” 一声轻恩破碎了穆鹏眸中所有的光芒,只余下一片慈爱。 随即两人都不再说话,似是在静默等待,却又似在享受这难能可贵的融洽。 时间慢慢流逝,子夜悄声无息而至。 一大波黑影朝着城南木府冲了过去,那数量目测至少有二三十个人,比上一次来木府刺杀的规模大了许多,且看上去身手也矫健了许多。 他们先是集中火力对着木府的某个院子冲了进去的时候,却是空无一人,随即一行人开始分散火力朝着各个屋子而去,这看在那两个死士眼里是去找人,却不知他们是去杀人灭口罢了。 这么多人加上故意的惊动,家丁早就被吵醒了,然后一字不语直接杀无赦了。 不过就是半柱香的时间,整个木府再次被血洗。 直到杀无可杀又找不到人,一群人这才不得不离开。 723:木府被屠 而从他们进来到他们离开,藏在对面穆府房顶上的两人几乎将这这一幕幕全部落在了眼里。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木槿起身拍了拍衣摆,“结束了,今晚就在你这凑合着睡一晚。”言语间那叫一个嫌弃。 “什么叫凑合,老子这府邸还怠慢了你不成。”穆鹏吹胡子瞪眼的表示不爽。 “喝醉的人中气这么足好吗?” “醉人说醉话有意见啊!” “没有。” “没有就对了……” 两人边怼边下了房顶,然后开始了醉人醉话模式…… …… 翌日,天色刚亮,木槿带着满身酒味一手抚额晃悠着身子从穆府门前走了出去然后朝着自己的府邸而去。 一进府邸她就微哑着声音喊了起来,“小胡,小胡,给本将军去弄点醒酒汤,小胡……” 然待木槿走到了庭院中央却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高兴,按着头的手动了动,脚下未停,“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 这声音道出了木槿的不满。 “将军……将军……”声音很虚弱。 木槿脚步顿了一下。 “将军……将军……”又是一声微弱的喊声,还有一声石子落地的咣当声。 木槿皱着眉头不悦的看了过去,入眸间是小胡那满身血一脸苍白趴在地上努力爬行的模样。 木槿的不悦瞬间变成了错愕,整个人就那么傻在了那。 “将军……”小胡大喘了一口气又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得木槿一个激灵当下回神,然后以光速冲了过去,脑中的晕眩还让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然后就那么半跪在了小胡的面前,急急地伸手抓住了小胡的手,“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杀,将军,救我……我不想死……” 一个年轻的生命,但非我族类必诛,而小胡能有力气说话无非就是留着活口证明她的不知情罢了,也是为了不让帝王找借口再塞人。 “好,本将军……我救你……”木槿急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你等着,我去找穆老将军,他……他那里有府医……” 说着,木槿起身转身就往外跑。 而趴在地上的小胡却还不敢闭眼,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探子,他怕,怕木槿不救他,他躺在这里一夜了,并没有再出现另外一个活口,他以为将军也出事了,却不想将军竟是从外面回来的,不管如何,他还有气息,他不想死。 木槿满手血边朝着对门跑边大喊道:“穆老将军,你的府医……府医借我……我府上出事了……出事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穆鹏大吼着嗓子从内院冲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木槿双手鲜血,当下又是一声大喊,“你这满手血是怎么回事,你哪里受伤了,你不是从老子这刚回去吗?” “救人……救人……”木槿喘着气喊了两声。 “去,喊府医,再叫几个人跟老子到对面去看看怎么了。”看着木槿急切的样子,穆鹏当下大手一挥,对着一边的下属吩咐了一声就大刀阔斧的朝着对门走了过去。 724:臣请求再战萧国 木槿紧随其后,甚至奔跑着超过了穆鹏率先进了木府,直奔小胡的面前,“别怕,穆老将军找人来了,马上就能救你。” 几乎是木槿的话刚落,穆鹏府上的一个老头子就挂着药箱冲了过来。 “你让大夫给你治,我去看看其他人。”木槿拍了拍小胡的手然后朝着其他的院落冲了过去。 而小胡在看到穆老将军看到挂着药箱的老大夫,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冲进各个院落的木槿姿态十足,检查的很仔细,不是为了检查谁活着而救他,而是为了检查谁还活着坏她事。 一圈跑下来之后,木槿眸色冷冽,很好,没有一个活的,墨翎的手下办事果然靠谱。 待木槿检查完之后再次冲出来的时候,那是满面的愤怒,更是从马房里拉出了一匹马,“穆老将军,麻烦您帮我看一下府邸,敢屠我木府,这笔账我木槿不能就这么算了。” 话落间,木槿骑着马以飞奔的姿态朝着宫门而去。 此刻刚好是上朝之际,所以宫门前的守卫并不会拦住木槿的去路。 木槿在宫门前丢了马,就那么朝着金銮殿冲了过去,整个人浑身上下溢满着杀气。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木槿冲到金銮殿门口的时候里面正传来于数例行公事的喊声。 昨日发生那么多事,在这敏感时刻,就是真有事只要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哪个不是可劲的憋着。 于数也只是意思意思,见没声音,便准备开始象征性的喊第二遍,“有本……” “木槿有本启奏。”木槿就那么双手乃至胸前衣襟上染着鲜红的血渍冲进了金銮殿,且整个人杀气十足,那模样吓得于数差点喊护驾,但好歹是忍住了。 整个朝堂上无论是百官还是皇帝墨诨在看到木槿这副模样的时候全都吓到了,这又是怎么了,这是杀人了还是又被杀了。 秦玖没有回大营,昨儿个他回来了,就被皇帝宣旨留下说帮着处理几天朝堂事,这不今天就又来上朝了,可这木槿又整哪一出,墨翎怎么都不吱一声。 “木小将军,你这模样衣冠不整,你……”开口的是礼部侍郎,礼部尚书是穆鹏的小儿子穆旭,上次被穆鹏‘打’得正在家修养呢,这傻狍子也不知道得了谁的指示,竟是就这么公然的怼上了木槿。 礼部侍郎话才说一半,木槿就转眸看了过去,一双眸子里满是血红,“要是这位大人被人屠了府,是不是也能先收拾好自己再来金銮殿。” 木槿怼人不惊奇,毕竟这位是敢怼穆老将军的人,但这话语里的内容信息就大了,什么叫被人屠了府。 反应最大的就是墨诨了,因为留在木槿府上的人可都是他留在那的探子,被屠府的意思是人都死了吗? “什么意思?”墨诨当下沉着声音开了口,话语里带着点可见的愠怒。 “臣请求再战萧国,今日能屠臣府,明日就能屠皇宫……” “放肆。”一听到屠皇宫,墨诨当下呵斥出声。 725:反正是要死的人了 木槿却是不怕不惧抬眸就那么带着坚定的看着墨诨,“臣说的是实话,贼子嚣张,今日能屠臣府,明日就能屠皇宫。” 纤细的身影跪得笔直面上不卑不亢不畏惧生死的模样可谓是分分钟展现了木槿作为一个军人的气概。 木槿的姿态显示着她不怕死,但她要说真话。 而对于这样的朝臣,墨诨是没有办法治罪的。 “你如何断定就是萧国贼子,你有证据吗?”皇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都城鄢陵城里会有萧国贼子敢如此明目张胆行凶,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皇帝的威严,他连自己的皇城脚下都护不住了,那他还当得什么皇帝。 “不是萧国还有谁,与臣有着恨到要杀之意的除了萧国的贼人还有谁?”木槿几乎是怒吼出声。 而这对着皇帝怒吼可就是大不敬了。 皇帝有些恼木槿的态度却也因为木槿的话而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只是猜测而不是证据,这就不能说明是萧国贼子所谓,不然他这个皇帝当得可就窝囊极了。 “木小将军,本丞相知道你悲愤至极,但这里是金銮殿,还请注意言语。另外,没有证据的话切误胡乱猜测,此乃我辰国都城,萧国贼子夹着尾巴都来不及,哪敢这般嚣张。” 秦玖抢在了皇帝面前开口,话语里句句是对木槿的指责,更是将皇帝要说的话给说了。皇帝觉得堵在心头的一口气舒缓了许多。 “不是萧国贼子又是何人?”大概是极致恼怒,木槿直接对着秦玖吼着就站了起来,“我木槿寒门出生,也没什么遭人惦记的财物,也就是陛下恩典赐了官而已,这是我上阵杀敌用血肉拼回来的,我有错吗?陛下赏赐错了吗?除了萧国贼子还有谁,我木槿没有仇人,便是有过节的也不过就是与帝师府的人有些过节罢了,那但帝师府可是堂堂帝师府,是多少人的表率,即便是有过节,至于让人屠我木府吗?至于吗?” 此刻的木槿像极了暴怒的狮子,那模样的确是被伤到根本了。 而怒吼完之后木槿面上闪过的是悲戚,脚步更是往后踉跄了几步。 “又或者是陛下吗?陛下见不得臣下立功吗?” “木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皇帝刚要发怒,话又被秦玖给抢了过去,气得墨诨狠瞪了秦玖一眼,他那一口气是堵在心头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来。 “呵……”木槿突然笑了,那笑是比哭还难看,“反正是要死的人了,我害怕什么?若不是我昨日嘴馋跑到穆老将军府上去喝酒,你以为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都说功高盖主才会被忌惮被谋害,可我木槿哪里的功高盖主了,就是要杀也该先杀将军不是吗?他有那么雄厚的背景,我有什么?我又有什么,我不就是寒门子弟罢了,寒门子弟罢了……哈哈……寒门子弟罢了……陛下连臣这样的寒门子弟都容不下吗……那你又封我做什么……封我做什么……” 726:一言不合就晕倒 百官只觉得木槿疯了,不然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秦玖也是为木槿捏了一把汗,这真是不要命了,尽挑一些不能说的话说。 不过有一点却是极好的,那就是若是以后墨诨要动墨翎,那绝对会被扣上功高盖主的帽子,但是这木槿胆子也太肥了,就不怕被皇帝给弄死。 “放肆,木槿你好大的胆子,木槿你……” 墨诨被木槿气得愣是等她说完了这才暴怒出口,只是话才说一句,那刚刚还大肆言语的木槿就那么扑通一声朝后倒去,那咣当声当真是听着都觉得疼。 木槿这一倒下,整个朝堂的人都蒙了。 然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木小将军是不是还没有醒酒,被刺激过度了?” 声音不是很大,但是整个朝堂那么寂静,谁能听不见。 而这句话让墨诨当真是发怒也不是,不发怒也不是,一张脸那是气得铁青。 “查,给朕查,京兆府,大理寺,刑部,通通给朕查,这件事不给朕查不出个好歹来,你们通通回家种田吧。” 这事要是查不清,这罪名可就洗不清了,皇帝不怕弄死臣子,但是关键是他什么都没做,就将这盆脏水泼在他的身上,他怎么能咽得下,至于木槿,不管这小子是真醉还是假醉,待这件事查清他必要狠狠收拾她一顿。 自从他执政,就没有谁敢这么当面数落他,还没有谁敢。 傻子都知道皇帝怒了,当下被点到名的人也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当下跪在了大殿中央领旨。 “臣遵旨。” “退朝。”墨诨大袖一挥当下甩手就走人,气都被气死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捏死木槿,那样当真就是坐实这个罪名了。 “恭送陛下。”除了一个躺在地上装死的木槿,所有人都跪下恭送。 待皇帝的身影从金銮殿上消失的时候,所有人只觉得松了一口气,颤腿的颤腿,抹冷汗的抹冷汗,要知道帝王一怒尸横遍野,要是刚刚陛下被激怒了,他们这些人可都是要遭殃的。 有些却是不怕的,此刻帝王走了,更是想搞事情,比如刑部侍郎叶亦寒。 “这木小将军当真是胆大,不过这躺在金銮殿上也不是个事,作为同僚……” 在叶亦寒还在铺垫前奏的叨叨的时候,秦玖已经大步走到木槿的身侧一边将人给横抱了起来。 本来是想搭着肩膀拉起来的,但一看木槿这小胳膊小腿的秦玖当下就改主意直接横抱在了怀里,因为这样方便。 而在看到秦玖的动作的时候,叶亦寒的话戛然而止,一张脸更是瞬间难看了,本来是想彰显一下他的大度然后将人弄走好好收拾一番,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玖给抢了一个先,他怎么就把这秦玖给忘了,可刚刚不还可劲的怼木槿的吗?果然一切都是表面工作。 “的确不是个事,本丞相就做做好事将人弄走吧,顺便去问问翎世子,这都是带得什么兵,什么胡话都敢说,可别连累无辜。” 727:我谢谢你啊 秦玖丢下一句,然后就那么横抱着木槿走出了金銮殿。 这一幕看得其他官员那是面面相觑,而刚刚被秦玖接了话的叶亦寒可不就只是面面相觑那么就简单了,那一张脸黑的都可以跟锅灰媲美了,可见气到了什么程度。 但有些人他就是学不乖,没一个斗嘴仗能斗赢的,却还偏偏每一次都斗,当真是学不会吃一暂长一智。 …… 为求逼真,秦玖那当真是任劳任怨的将木槿给抱到了宫门前,还好他是坐马车来的,不然这还得抱到淮南王府。 一到宫门口,马车的帘子一掀,秦玖直接把木槿往马车里一丢,那动作当真是跟丢垃圾没什么区别。 虽然不是很重,但抱着走这么远,秦玖只觉得胳膊都要废了。 而木槿就跟知道秦玖要扔她似的,被扔得时候单手撑着车厢缓冲了一下力,这才没被摔着。 而待她爬起来坐好的时候,秦玖也已经窝了进来,更是满目怒意的瞪着她,“猪吗?那么重。” “秦丞相,你摸着良心说说,我重吗?你怎么不说你没用?” “我就该把你丢金銮殿上让叶亦寒给捡去。”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手欠。 “说实话吧,我就是看到你才打算晕倒的,不然我准备换一种方式的。”这句话木槿倒是没撒谎,这晕倒确实是临时起意,因为这是最简单避开责罚的方法,当然她还有其他的方法,不过就是麻烦了一些,有简便的方法啊,谁还会去选难的。 秦玖被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谢谢你啊!” “不谢不谢。”明明是讽刺,木槿愣是给他当成了真道谢。 “信不信我把你踢下去。”要不是动手动静太大,秦玖都想揍木槿了。 “你可以试试,不过你大概就娶不成阿颜了。” 一听到这话,秦玖更来气,“当真是墨翎带出来的兵,真是一模一样。”墨翎也惯会拿他这个威胁他,偏他还不能不信,但墨翎那是素素的表哥,这小子又算什么,“我已经给阿颜下聘了,她就是我的了,你抢不走的。” “秦丞相,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我让给你的哦!”论气人的能耐,秦玖绝对不是木槿的对手,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人愣是说不过一个小子,秦玖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你闭嘴,再说我真踢你下去,看我敢不敢。” 木槿摊了摊手,然后闭上了嘴,适可而止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她也不是故意针对秦玖,好歹人家刚刚帮了她,关键是他先嘴欠,她木槿什么都吃就是不愿意吃亏啊。 不过到底是帮了她,所以她就微微让一下喽。 秦玖要是知道木槿的这个想法,大概当真是要气吐血了,不过好在不知道…… …… 哒哒哒,哒哒哒,皇宫离淮南王府不过就是两条街的距离,很快马蹄的践踏声就止步在了淮南王府的门前。 在皇宫里那是没办法,人无处可丢,可在这里再想让他抱,门都没有。 秦玖直接瞪了木槿一眼,然后打开车帘伸出头直接对着淮南王府门前的守卫道:“去,把你们世子爷叫来,就说秦玖给他送醉鬼来了。” 728:慢走不送 在皇宫里那是没办法,人无处可丢,可在这里再想让他抱,门都没有。 秦玖直接瞪了木槿一眼,然后打开车帘伸出头直接对着淮南王府门前的守卫道:“去,把你们世子爷叫来,就说秦玖给他送醉鬼来了。” 话不怎么好听,但是守卫可不敢不传。 “是。”应了一声,守卫那是麻溜的就朝着府内跑了进去。 而守卫者才跑了一半,就遇到了从院子里出来的墨翎,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前墨翎先他一步开了口。 “让秦玖直接从侧门把马车驶进来。”他不能出府门,所以接人得先让人进府。 他是不知木槿跑到金銮殿上又干了什么,但自他被秦玖抱出皇宫,西暮就给他送来了消息,他早就等不及了。 “是。”守卫麻溜的又往回跑,一跑到门口就立马道,“秦丞相,我们世子爷让您将马车驶到侧门直接进府。” 听到守卫的话,马车里的秦玖直接瞪了木槿一眼,还冷哼了一声,“哼。”墨翎这是有多偏心,还驶车进府,这么多年他就没有过这待遇。 木槿挑了挑眉,只做不见。 而车夫没听到秦玖的拒绝,当下便调转马头绕了一个圈走到了淮南王府的侧门,而到那的时候淮南王府的侧门已经大敞,他就那么畅通无阻的驶了进去。 一驶进淮南王府的侧门,车夫就立刻停了下来,实在是淮南王世子那一身幽冷的气息站在那,让他停也要停,不停也要停啊。 车停下,秦玖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帘跳了下去,“翎世子,让你的人收敛点,醉酒都醉到金銮殿上去了,这是有多嫌命长。” 然面对秦玖的一声牢骚,墨翎就跟看都没看见似的,直接绕开秦玖按着车辕跳上了马车,掀帘进了车厢。 车厢里木槿闭着眼睛半靠着车壁,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在对上墨翎那双暗沉的双眸的时候,勾唇笑了笑,带着点讨好的味道。 墨翎什么都没说,只向前倾身,伸出双手将人给抱在怀中,然后弯腰出了马车跳了下去。 再一次看都没看秦玖一眼,直接转身就朝着他自己的院落而去。 又一次被忽视的秦玖表示不依了,这用完就扔的姿态是不是做得太明显了一点。 “翎世子,本丞相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秦玖边说边追着墨翎的脚步走了上去。 “我不聋。”墨翎惜字如金的给了三个字。 而这话答了还不如不答。 “墨翎,本丞相好心……” “慢走不送。”秦玖话没说完,墨翎又递了四个字过来。 而伏在墨翎怀里的木槿虽然看不见却几乎能想象到秦玖那憋闷的表情,瞬间觉得好解气,更是当下毫不客气的笑了笑,还笑颤了两下身子,让墨翎不自觉地低头看了她一眼。 木槿只觉得身子一冷,笑意那是秒收,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是‘戴罪’之身。 秦玖是被怼得想转头走人来着,但偏偏他有话要问墨翎,为了避免自己被气岔气,秦玖愣是憋住了嘴。 729:你俩不会真断袖吧 不多一会儿便到了世子院,而一进世子院秦玖那紧闭了一路的嘴巴再也不用顾忌的吧啦了起来,“墨翎,麻烦你下次要搞事情先通知我一声,我真怕我接不住招,这木槿今日在金銮殿上说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竟然说皇帝因为忌惮功高盖主想弄死她,还说什么要弄死也该先弄死你,就差没指着皇帝的鼻子骂皇帝昏君了,她这是疯了吗?你到底知不知道皇上要是怒了,不仅这木槿要倒霉,跟她有关的一群人可都要倒霉,你绝对是首当其冲。还好她机灵来了个醉酒昏迷,不过这小子也真是够狠,就那么扑通一下倒了下去,我真怀疑她脑袋要被磕坏。不管磕没磕坏,皇上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我敢打包票,等皇上查清了这所谓的屠府案之后,这木槿肯定是要被皇上给收拾的。” 秦玖刚开口说了两句的时候木槿就直觉不好,可是她刚要动却愣是被墨翎用力给困在了怀中,而她因为有些心虚又不敢抬头,而秦玖的嘴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个动作而停下,当秦玖说完的时候,木槿直接躺在墨翎的怀里装死了。 “今天有劳了。”墨翎又开了尊口。 这一句倒是听得秦玖很是舒畅,当下回了一句,“还算你有点良心。”只是说完之后瞬间觉得不太对劲,这不对啊,墨翎一副你护了我的人我表示感谢是几个意思? 想着秦玖几步上前超过墨翎,然后倒着后退,一双眸子在墨翎身上扫了扫又在伏在他怀里的木槿身上扫了扫,最后嘴张大能塞下一个鸭蛋的弧度惊呼道:“你俩不会真断袖吧?” 这姿态是不是太亲密了一点。这里很安全了,还需要抱吗? 装死的木槿从墨翎的怀里探出了头,笑对着秦玖道:“从金銮殿到宫门外马车,一路上秦丞相不辞劳苦的抱着我,是不是我也跟秦丞相断袖?” 看到木槿的笑的时候秦玖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她那笑有些邪气,而听完之后整个人就暴躁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口道:“谁跟你断袖,本丞相是要娶妻的,你可别败坏了本丞相的名声。” 而在他话落之后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来自墨翎的冷意,紧接着就是魔咒般的话语。 “我舅舅一个人太孤单,希望女儿多陪陪他。” 这一句话瞬间让秦玖炸毛了,“墨翎,你老这么威胁我有意思吗?好歹我是帮了你好不好?” “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不过很有用就是了。”墨翎边说边直接入了里屋将木槿放在了榻上,然后就那么就着榻边坐了下来,眸色微凉的看着炸毛的秦玖。 “你……”秦玖抬手指着墨翎,分分钟要翻脸不做兄弟的架势。 “你是来跟我吵架的还是来有正事,有正事就坐,没正事转身向前,慢走不送。” 墨翎的态度很冷,刚刚尽顾着告状来着,也没太在意,此刻秦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墨翎一贯的冷,而是冷上加冷。 这情况让秦玖觉得有人要倒霉。 730出得一手好主意 秦玖越过墨翎看向榻上装死的那一团,顿时心中有了几分明细,所以他是该幸灾乐祸呢还是幸灾乐祸呢幸灾乐祸呢? 一想到等一下木槿要被墨翎给收拾,秦玖就莫名的愉悦,差一点就愉悦的弯起了嘴角。 “咳……”捂嘴咳嗽了一声,秦玖勉强忍住了笑意,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正了正神色开始说正事,至于为何墨翎会把木槿放在他的榻上这件事他还是少探究为妙,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我想知道苏柒白被抓走具体是怎么回事?” 开始墨翎让人给他传信的时候,说苏倾颜受到了惊吓,他以为就是为了唬他回来,而他回来之后才发现是事实,而不是只是唬他。 这一次抓得是苏柒白,运气好被墨翎给救回来了,那么下一次呢?要是运气不好呢?要是抓走的是苏倾颜呢?什么都是有可能的,而他能做的就是防范于未然。 墨翎周身的气息依旧很冷,却是多了一丝正色。 而木槿也不再装死,而是从榻上坐了起来,面色很是肃然。 “这一次苏倾颜没有被抓走,可能是在顾忌你,而下一次或许就会因为你而抓走她。”开口的是墨翎。 关于为何前夜被抓的是苏柒白而不是苏倾颜和苏尘,他已经和木槿早就做过了探讨,这是唯一的答案。 而不管是帝师府抓走苏柒白还是北堂骁抓走罗莲,为的不过就是桎梏他和木槿罢了。 秦玖一点也不觉得墨翎是危言耸听,“谁动的手?” “帝师府。”这三个字是木槿说得,“柿子挑软的捏,上一次是抓来泄愤,而事情最后搞了那么大,若是有下一次,大概就是抓来要挟了。” 帝师府什么事做不出来,既然能把人扔给北堂骁那个疯子,再把人抓走用来威胁他们何尝不能。 “这几日发生的事必会让帝师府受创,保不准他们还会再次下手,昨夜去了木槿府上,而今日再铤而走险一次万无不可能。”话落间,墨翎的气息又低沉了几分。 昨日侥幸用的是阎罗殿的杀手,所以这才被他提前得知提前布置,而若不用阎罗殿的杀手了呢,他们不可能会那么精准的得到消息然后避免甚至是反将一军。 墨翎的话让秦玖的气息又重了几分,显然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更是没想到动手的竟然是帝师府,那好歹是帝师名义上的孙女,他当真是下得了手。 而坏人要做坏事,那从来都是防不胜防的。 “你秦丞相想念娇妻去娇妻府上住上几日那是半点也不过分,动了苏家父女只是动民,要是动了你秦丞相,那可就是动了朝廷命官了,这几日朝廷命官伤得还少吗?”木槿勾着唇笑了笑,笑得极冷,光看着就有些发寒。 而正对着的秦玖很好地打了一个冷颤,不过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他更能借此靠近娇妻,也很好的过了苏伯父那一关,当真是快哉。 如此,看在木槿给他提了一个这么好主意的份上,那他就勉强不计较她之前对他的事了。 731:帮我后背也揉揉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还得到了一个好主意,秦玖瞬间舒畅了,更是恨不能立刻就去实施,而他也确实当下就站了起来,“那什么,你们忙,我要去看素素了。” 丢下一句,就踩着轻快的步伐朝外而去了。 就在秦玖走到外屋的门边要跨出的那一刻,身后再次响起了墨翎的声音,“把门关好。” 一句话僵硬了两个人,一个是觉得这话好生奇怪的秦玖,毕竟大白天关门可都是不干好事的,还有一个就是坐在榻上的木槿,她这个时候逃还来得及吗? 秦玖只僵硬了一下,便不再去想这个奇怪的问题,当下顺手就把门关了起来。 他是不晓得墨翎要干嘛,但是墨翎总归是墨翎,不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需要信任他便是。 而想跑的木槿怎么想也就怎么做了,当真是从榻上下了地,只是才走两步就顿住了脚步。 不是因为墨翎从身后拉住了她,而是因为墨翎的话。 “现在出去是准备告诉所有人你刚刚在金銮殿上不是醉倒只是装得?” 木槿站在那瞬间苦了脸色,刚刚来得路上尽顾着跟秦玖斗嘴了,见到墨翎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本来还有一丝侥幸,可是秦玖这个嘴不把门的分分钟的就将她给卖了,枉她刚刚还给他出了主意,要不是为了阿颜和小白的安全,她绝对不给他出那个主意。 “过来。” 在木槿背对着墨翎苦哈着脸色的时候,墨翎又一次开了口,这一次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凛。 木槿咬了咬唇,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撒个娇就完事了,她还不信墨翎能把她怎么着,再说她也没做错,对,没做错。 虽是这么想,但木槿转身的时候却还是讪笑地看向了墨翎,“阿珩……” 开口就是一声叫着娇意的叫唤,边喊边几步上前走到了墨翎的面前。 墨翎没应声,却是一把伸手拽住了木槿的手将她一拉,木槿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 等她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时,耳侧响起了一声无奈的疼惜,“这疼不疼?” 木槿被墨翎给反摁在了榻上,不过他人却没有压着她,而是用手拽了她的发箍,摸着她的后脑勺,那动作满是温柔缱绻。 这话语这动手莫名的让木槿的眸子有些酸涩,被被子捂着的嘴闷闷地哼了哼,“疼……” 当时她用了点巧劲,但不可能半点也没磕着,她以为他会欺负她或者收拾她,但他却没有,而是在疼惜她。 实在是他刚刚的气势太吓人了,她还以为他要揍她。 “告诉我你在金銮殿上都做了什么,半点不许隐瞒。”墨翎的手再长那也是伸不到金銮殿上的,而刚刚秦玖虽然说了,却很模糊,所以他很需要当事人详细的告诉他她都干了些什么,这样他才好想法应对。 “帮我后背也揉揉。”木槿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得寸进尺的来了这么一句。 墨翎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将手从木槿的后脑勺滑到了她的后背,尽心尽力不放过一丝位置的揉着。 732:我不亏 被揉得有些舒服的木槿眯了眯眼睛,瞬间放松了身子,然后慢慢的开始续诉,“我也没做什么,先让皇上让我去征战萧国,我说是萧国的贼子屠我木府,这个说法皇上肯定是不认同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城脚下皇帝怎么能忍受萧国人嚣张。秦玖替皇帝否定了我,然后我就借机说出了有过节的也就只有一个帝师府了,不过我可是夸了帝师府一顿,说帝师仁爱不会做这种事,再接着直接说皇帝忌惮功高盖主的人……斯……” 木槿正说得好好的,就感觉背上的力道一重,一个不差倒吸了一口气,随即不满的喊出了口,“阿珩……” 与其说有怒意还不如说是在撒娇。 哪知墨翎不但不松手还更加用了力,“现在知道疼了,之前说那些话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的。” 下面的话他几乎能猜到了。 “我这不是有敌对之法吗?我看见秦玖在那,就想好了要装晕,反正皇帝也不能跟一个酒醉的人计较吧,到时候我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能怎么办我?更何况我说的是实话,只不过他忌惮的是你不是我罢了,我也说了,要忌惮也该忌惮你啊,我一个寒门子弟有什么好忌惮的,这以后皇帝要是敢找你麻烦这个功高盖主要杀人灭口的帽子他是脱不掉了。更何况我这般激怒了他,他才会下死手去查,然后去收拾帝师府,我不亏。” 木槿说得理直气壮,半点没有自己做错的自觉。 而木槿做错了吗?没有,不仅没有做错,还将一件事情利用到了极致,将利益给最大化了。 但是他心疼,他害怕,心疼她的疼,害怕事情不在预测之内皇帝罚了她,他怕啊! 木槿说完后等了一会没有听到训斥却是感觉到了压在她背上的那只手的微颤,当下一个激灵翻过了身,可是还不等她坐起身,一个黑影扑了过来将她给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阿槿,我怕,我怕你真的就这么倒在我怀里。阿槿,世事难料,不是每一次事情都如我们所想那般发展的。阿槿,我只要你好好的。” 直到这一刻木槿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这么做,不过却是会事先与他商量将危险安排到最小。 她的时间太紧,最多模拟战之后她就要找个机会恢复女子身份了,这个身份一日不曝光一日就是个定时炸弹,而恢复身份之后许多事会很局限,她与帝师府不死不休,她不亲自动手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 不管她的理由是什么,她终究是让这个爱她的人不安了,这种心思她懂,若是换过来她怕是会做出比墨翎要激烈许多的行径。 “对不起。”木槿反手将墨翎给抱紧,用着苍白的三个字表达着她的认知,是认知,对这段感情的认知,而不只是一个苍白的歉意。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将唇贴着木槿的脖子开始吻了起来,那吻有些急切,木槿被吻得深吸了一口气,而她这一口气还没有吐出来便被墨翎给封住了唇,那一吻一点一点夺走木槿口中所有的气息,直到木槿快要窒息墨翎这才将人给松开。 733:下一次不会了 而松开之后,木槿下意识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墨翎什么也没有解释,就那么贴着木槿的脖子趴在了她的身上。 而木槿喘了好一会才将气喘顺,然后收紧抱着墨翎的双手,唇角贴着他的耳畔道:“下一次不会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是一句重重的承诺,因为她木槿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她知道他是在用着最温柔的方式告诉她若是她出了事他会有多痛,窒息的痛,那是谁也不能承受的。 墨翎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脆弱,但他若是不在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加以阻止,那么在以后的某一天这将会成为事实,而那是他永远也不会想要体会的。 打她骂她除了不会有用之外他半点也下不来手,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心疼他,让她知道他的痛,她方才会收敛,会好好保护她自己。 一时间,两个人就那么相依偎的沉默着,爱无声的流淌着,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是谁也无法插足的…… 而这气氛并没有能保持多久,因为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叫喊,“墨翎,你给娘出来,你是不是又把那个狐媚子弄进王府了。” 这声音让拥在一起的两人身子一僵。 木槿已经对淮南王妃完全没脾气了,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她,还有她现在好歹是一个男子,她用狐媚子形容她合适吗?明明最初的印象没这么难缠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吗? “阿槿,你好好休息,我去拦住我娘。”说着,墨翎在木槿的唇上轻吻了一下,随即起身甩了甩衣袖走出了内屋,然后走到外屋开门走了出去,却是反手将门给关了起来。 在墨翎从屋里往外走的时候,南星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里,那身子已经挡在了淮南王妃苏鸢的面前,就在苏鸢要怼上南星的时候,墨翎刚好出来了。 “退下。”他娘越发的难缠,墨翎不愿意自己的属下受委屈,于是一出来第一句话就是遣退南星。 几乎是墨翎话落的瞬间,南星秒退,速度快得那是苏鸢到了嘴边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娘,你来我院子是何事?还有,娘你是淮南王妃,什么叫狐媚子,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墨翎眉头皱得很紧,他教给他爹的方法似乎作用并不大,他娘好似越来越过分。是不是当真要他爹休了她才算结束,虽然是他提议的,但到底是他娘,若不是无路可退他还是不希望走到这一步的。 “墨翎,我是你娘,你怎么跟我说话呢。”苏鸢眸间明显见不悦,“你这大白天的把门关着做什么?还嫌弃你跟那个木槿的传言不够多吗?你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还怪娘,娘是为你好你不知道吗?” “娘你还是不信我。”被自己的亲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墨翎怎么会不觉得沉痛。 “都说了不是不信,娘是为你好。”说着就朝着墨翎身后紧闭地门冲了过去。 734:你娘有问题 但墨翎会允许吗? 当下一个闪身就拦住了苏鸢的去路,苏鸢就那么撞在了墨翎的胸膛之上,连朱钗都撞掉了一根。 而这一撞似乎将苏鸢给撞恼了,就那么怒目控诉地瞪着墨翎,“墨翎,你为了一个野小子就这么对娘,今儿个娘就告诉你,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选……”这一声喊几近嘶吼。 而屋内的木槿怎么可能真的安然的躺在床榻上等待着墨翎解决完一切,不过她也没出去,她又不傻,这出去不是撞枪口上吗? 里屋对着院子的地方刚好有一扇窗户,木槿微微挑开了窗棂露了一丝缝隙朝着院中看了过去。 就在苏鸢这一声嘶吼出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她竟是看到了她的眸瞳有些红,尽管只是一闪而逝,却是看到了。 屋内的木槿在疑惑,而屋外的墨翎则是没有回答苏鸢的话,而是对着南星道:“南星,去把我爹找来,让他管好他的王妃。” 这一声简直点爆了苏鸢的怒气,“墨翎……” 一直盯着看的木槿这一次是真真实实地看到了红光,而这红光在一个人身上出现过,就是有狂躁症的墨苍冥。 想着木槿从内屋向外屋走去。 而门外墨翎在吩咐完南星之后看都不看苏鸢一眼转身就朝屋内走。 “墨翎……”苏鸢对着墨翎的背影喊了一声就要冲上来。 而就在这时,墨翎面前的那扇门开了,木槿的身影从里面露了出来。 而本对着墨翎闪着怒意的苏鸢瞬间将对象改为了木槿,“你这个狐媚子……”说着就要朝木槿冲过来。 墨翎想上前挡,却被木槿丢了一个制止的眼神过来,不得不瞬间顿住脚步。 而苏鸢还在朝着这边来,木槿却是不慌不忙将眸光重新落在她身上开口道:“你知道是谁抓走苏柒白的吗?是苏博雄,苏博雄是谁你知道吗?苏……” “你闭嘴。”苏鸢已经冲到离木槿一步之遥的地方。 而木槿也很清楚的看清了暴躁的苏鸢眸中的血红,那是比刚刚更红艳,且维持了多一个呼吸的功夫。 墨翎不可能坐视不理,当下抬手就挡住了苏鸢挥过来的手。 就在这时木槿道:“打晕她,你娘有问题。” 墨翎被木槿这话说得一愣。 “你……” 苏鸢却还似想说什么,眸光中红艳的光芒若隐若现,却是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因为墨翎在木槿的话落下之后仅是一个愣神的功夫之后就抬手打在了苏鸢的脖颈上,再然后前一刻还恨不能撕了木槿的人就那么倒了下去,墨翎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抱在了怀中。 “怎么回事?”这话是问木槿的。 “不确定,你把你娘带进去,我细细查看。” 淮南王妃要是有问题,木槿觉得没道理之前没发现,而今天却是发现了,要么就是临时出了问题,要么就是那个问题隐藏的太深,但不管是哪一个,她必须要得出结果,必须要。 她倒要看看这里面藏了一些什么牛鬼神蛇,总觉得会有什么大阴谋。 735:你娘有问题(二) 墨翎快速的将苏鸢给抱进了屋内,然后放在了榻上。 木槿当下上前摸上了苏鸢的脉搏,眉头随着摸得时间越久皱得越深。 墨翎怕打扰木槿,未敢开口言一字。 而就在木槿为苏鸢诊脉的时候,被南星去喊的墨筵也来了,或者说他一直在等着,他亦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外屋,轻得里屋的墨翎与木槿都没注意,或者说没时间去在意。 寂静维持了好久,木槿这才开口道:“阿珩,你往你娘身体里注入内力,催都她体内血液快速流动。” 说着,木槿直接翻身上榻翻到了里侧,捉住了淮南王妃的另一只手。 “好。”墨翎应了一声就要上前。 “我来,你身上有伤。” 墨翎刚踏出一步的脚步被这一声话语给打断。 这一刻无论是墨翎还是木槿都看了过去。 “爹。” “淮南王。” 墨翎与木槿几乎同时出声,而喊完之后他们才发觉淮南王似乎特别的平静,平静得好像知道什么一样。 “嗯。”淮南王轻应了一声,然后便就着榻边坐下,然后伸手握上了苏鸢放在外延的手腕,抓好后,墨筵抬头对着木槿道,“我先试一下,你看行不行。” “好。”木槿深深看了墨筵一眼,到底只是应了一声,没再问其他。 在木槿应声后,墨筵没再说话而是专注于自己的手上,聚精会神的调动自己体内的气力然后通过掌心打入了苏鸢的体内,顿时间握着苏鸢另一只手的木槿便感觉到了苏鸢体内气力的涌动,只是力度还不够大。 “加倍。”木槿微皱着眉头冷凛着声音喊了一声。 墨筵的眸色沉了沉,下一秒便立刻将气力提升到刚刚的两倍,这一刻本安静躺在榻上的人身子突然颤了颤,一张脸更是瞬间爬满了红晕,可见其体内的气血涌动。 这样的苏鸢看上去很不好,但是木槿不开口,墨筵却是不敢卸力,他怕功亏一篑。 木槿眉头越皱越紧,面色很不好,却是在沉静了好一会之后开了口,“好了。” 木槿的这一声好让墨筵如释重负的卸了力。 若只有墨翎,木槿或许会看在是墨翎娘的面子上做点什么,但淮南王这般模样却是有备而来,她甚至能感觉他这是为她准备了圈套,即便今日没套住她却还有明日。 淮南王并没有淮南王妃那么讨厌,但这淮南王却是因为淮南王妃的事而给她下了套,作为一个从没被淮南王府护过却是遭过淮南王妃罪的人,木槿表示她一点也不会大度,因为她可以肯定若是她和淮南王妃发生冲突,淮南王护得定是淮南王妃,所以她需要做什么好人。 木槿一直看着淮南王的那种称之为睿智的眸光让淮南王知道自己所做的大概已经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给猜透了,不得不说这当真是个聪慧的小姑娘,而他也没打算刻意隐瞒。 “能先告诉我她怎么了吗?” “淮南王不该先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吗?又或者说说你又做了些什么?”木槿并没有半点妥协,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墨翎的爹而退步,她说过不会再对淮南王妃退步,因此因为淮南王妃而算计她的人她同样也不会退步。 736:你这样对阿槿不公平 墨筵大概没想到木槿竟是连他的面子都不给,这算是迁怒吗? 墨筵没回答,而是侧眸看了站在一侧的墨翎一眼,墨翎无惧的与他相对着眸光,却没有半丝要开口的意思,对此墨筵苦笑了一声,鸢儿这是彻底将这两孩子给伤了。 “昨日去南院看苏柒白,鸢儿跟苏尘吵起来了,苏尘让她以后不要回帝师府,自己好好过日子,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回去干什么。让她不要再听苏博雄的话。姐弟两吵得很厉害,我站在一侧看到鸢儿眸中有红光,这种光芒我见过,在墨苍冥的眼睛里,等我再仔细看去却不见了,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于是刚刚在你进府之后故意拦着她又吵了一架,我再一次看到了。然后我就放她过来了,想着你懂医术,你定会察觉到的。我与你相处不久,却是知若非你愿意,谁也强迫不得。鸢儿做过的事我替她向你道歉,还请你能出手相助。” 墨筵的态度很是诚恳,几乎交代了事情的始末,还表达了自己诚恳的请求,也没有拿墨翎作伐,但即便是这样,苏鸢做过的事是他淮南王几句话就能在木槿这里抹杀的吗?答案必须是不能的。 这明显的是偏颇。 “爹,你这样对阿槿不公平。”开口的是墨翎,躺在那的是他娘,但是他爹虽然态度没毛病,但是他这样对阿槿太不公平了,因为他知道他的阿槿即便很恼他娘还是会出手的,所以他爹这样要求阿槿,太不公平了。 “那是你娘。”墨筵没忍住对着墨翎低吼了一声。 “爹,你……”墨翎却并不打算妥协。 “淮南王,我从没说过淮南王妃有问题,所以你要我助什么?”木槿轻笑得打断了墨翎的话。 她到底还是不愿意墨翎为难。 墨筵的偏颇她不奇怪,也无所谓,但是他以为他态度诚恳一些道个歉她就会出手相帮吗?是太高看了他自己还是太低看了她木槿。 是,她木槿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所以他会帮他爱了几十年甚至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但同样,他对她木槿来说也就只是一个陌生人,所以凭什么以为她会相帮。 墨筵的脸色因为木槿的话瞬间变得很是难看,他自以为对木槿有些了解,却不想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倔强还要难对付,即便是不看在他是淮南王的份上是不是也该看在他是墨翎爹的份上对他礼让两分,还有那躺着的始终是墨翎的娘,她怎么就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她以后就不想嫁到他淮南王府了吗? 想到这,在看木槿那泛着冷意的眉眼,墨筵瞬间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上一次墨翎对他的忠告,墨翎说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这是一个能在战场上叱咤风云能抓回北堂骁能阻止战争的女子。 他到底还是忘了墨翎的忠告,到底还在在知道她是女子之后总是下意识的把她当成女子,而女子这个概念在他脑中始终是柔弱是安分在家相夫教子的。 737:服毒自杀 “是我唐突了。”想到这,墨筵面上闪过灰败之色,当下伸手将榻上昏迷着的淮南王妃给抱起,转身便走。 墨筵这般爽快的妥协倒是让木槿一愣,她之所以强硬就是不想看到墨昱那种认为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人,现在看来,这淮南王到底还是算几分真英雄的,如此她倒不介意出手,当然,不可能是半点不求。 “淮南王可以说说为何会觉得王妃有问题吗?仅是因为她眸色有些发红?而刚刚听你说到了墨苍冥,那是二皇子吧。你又为何觉得二皇子眸中出现过的红色有问题呢?大家可都是说二皇子有狂躁症呢,狂躁症而已,若是王妃也有,只需要抓几幅安神的药喝一喝,尽量不惹她生气就好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木槿的问话让墨筵抱着苏鸢背对着木槿的身影一僵,而这一僵显示着墨筵没有将话说完。 “爹。”墨翎也沉着声音喊了一声,显然有着与木槿同样的疑问。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静默。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之长的感觉,墨筵沉着声开了口,“墨睿的娘……死之前就是这个症状……” “不是自杀吗?”墨翎下意识的反问了回去。 “是自杀,服毒自杀。”墨筵沉痛的丢下这么一句,便抬脚抱着苏鸢离开了,他知道自己留下并不能改变什么,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墨翎不会不管他娘,而那木槿也不会不管墨翎,所以就当他投机取巧一会吧,以后那孩子若是有困难他帮一把便是。 墨筵的话瞬间震惊了木槿和墨翎。 先不说木槿,就墨翎,作为这个家的子嗣,竟是这么些年来都不知道这里面还隐藏着这样的事情,不过也是难怪,毕竟当年墨睿的娘死得时候墨翎才三四岁的光景,那样的一个孩子若是大人刻意隐瞒,他一个孩子能知道什么? 木槿上前抓住墨翎的手开口道:“你娘没事,毒素并不严重,最多只会影响情绪,却不会致命。” “我知道。”墨翎抬起没被木槿拉着的那只手摸了摸木槿的脸颊,“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需要顾忌我。我不想你为我受委屈。” 他想他娘没事,却也不会委屈他的阿槿,他会用另外的办法解决。 “不委屈。”木槿歪着脸在墨翎贴着她脸颊的掌心上蹭了蹭,像足了一直餍足的小猫。 她面对苏鸢面对墨筵不妥协,但面对墨翎她会,因为他值得,因为他同样会为她妥协一切。 “阿槿……”墨翎轻唤了一声,下一刻直接低首对着那唇贴了过去。 几乎是墨翎贴过去的瞬间,木槿松开了墨翎的手改为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回吻着,直到不能呼吸这才松开彼此,然后两个人就那么对着彼此喘息着。 “早上是不是又没吃就上了金銮殿?”喘息了两声,墨翎来了这么一句,带着点点无奈带着点点疼惜。 “我才不傻。”木槿吐了吐舌头,样子很是俏皮。 墨翎闻言轻笑了一声,伸手爱怜的摸了摸木槿的发顶。 738再去给他们添点证据 木槿眯了眯眼睛,像只被抚慰的小猫,但是出口的话却是大相径庭,“晚上不许出府,不许去刑部大牢,不许去找那个月家老头,我感觉这是一个圈套。” 墨翎摸着木槿发顶的手顿时僵在了那。 木槿的眸子随着墨翎的僵硬睁了开来,而那眸中的色彩已不是刚刚的俏皮与餍足,而是沉重与冷凛。 “你娘的毒不是一朝一夕,可谓是一天一天慢慢累积的,且至今为止毒性都不重。重点是掩藏得极深,简单的望闻问切根本就察觉不出什么。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症状,却是会影响情绪,将人心底的欲望放大。” “那我娘这些日子的过分行为是因为这?” “有一点因素,却不是主要因素,因为这只会放大情绪,本意是她自己的。若是她自持是可以控制的,墨苍冥比她严重多了。” 说白了这毒素就是个催化作用吧,而这毒素只是催化而已,若她本身没有这个想法,那是根本就不会出现针对的行为的,所以淮南王妃还是不喜欢她,而她与她不能融洽也是不会改变的。 “我明白了。”木槿没有说完,但墨翎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他娘被他爹给宠坏了,这才是根本的原因。 “你所说的圈套是什么意思?” “知道你娘的眼睛为什么会变红吗?是因为有人用药引子催化了你娘体内的轻微毒素,为的大概就是让我们都察觉。不仅现在,估计接下来几日你娘都不会太平,最好让你爹看紧了。而让我们察觉的目的无非就是试探我罢了。” 她有什么让人试探的,无非就是懂不懂毒罢了。 催化的那人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或者说那人低估了她,这药引子虽然说催发了毒素却是留下了把柄。 而这想要试探她的又能有谁?那帝王太多疑,即便是昨日不相信墨昱的话,到底还是在暗地里做了什么,而之所以今日才爆发,怕是没找到时机吧。又或者是墨昱是帝师府,为了解除他们的困境为了拖他下水拖墨翎下水而设置的圈套。毕竟能把淮南王妃弄成棋子的叶就那么几人。 木槿想到的墨翎怎么会想不到,他娘不仅是苏博雄留在淮南王府对他们的桎梏,也是皇帝留在淮南王府对他们父子的桎梏,毕竟当年苏博雄和皇帝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而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看,让这件事发生的始作俑者就是墨昱,所以,他怎么能让他高枕无忧,他这是在逼他对付他。 “西暮。” 墨翎的一声喊,一个黑色身影悄然落下。 “赶在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去木府之前,再去给他们添点证据,毕竟挣扎撕扯间手上抓着点布料很是正常,宫中死士的衣物那可是独一无二的。” 他本想留几分余地来周旋,现在没有周旋的必要了。 “是。”西暮领命离开。 “现在外面定是很乱,你就在我这休息吧,毕竟你醉酒,总得坐实。”吩咐完了西暮,墨翎垂首对着木槿道。 739:你太低估阿槿了 “嗯。”木槿点了点头轻应了一声。 墨翎摸了摸木槿的脸,“我去找我爹,待会再回来陪你。” 他要去和他说清楚,还有些事他也得问清楚,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隐瞒了他。 “嗯。”木槿很是乖巧,有些事她这个外人不适合参合,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其余的就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墨翎又摸了摸木槿的脸颊,这才收手转身大步朝外而去。 墨翎到达墨筵的院子的时候,墨筵已经在庭院的石桌上煮好了茶,这姿态明显一副笃定墨翎会来的样子。 这次墨翎没喊墨筵,而是极其随意的坐在了墨筵左手边的石凳上。 墨筵当下就拎起还在沸腾的茶壶给墨翎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此时此刻,两人不像是父子,反倒是像两个即将博弈的对战之人。 墨筵推过来的茶墨翎半点也不客气,端起杯盏轻晃了晃,然后放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一时间整个院子就只剩下茶水沸腾的咕噜声。 墨翎一点也不急,一口一口的抿着茶,直到一杯茶见了底愣是没说一个字。 而墨筵却终究是忍不住了,瞪了瞪眼睛,“爹也没为难那……那小子,你至于跟爹摆脸色吗?好歹我是你爹。”墨筵差点口快说成了那丫头,幸好反应快。 墨翎放下了杯盏抬眸看向了墨筵,“阿槿不欠我们家任何东西。”他爹为他娘,他指责不了,就像他爹说的他到底没有为难阿槿,但是即便如此又如何?阿槿不欠他们家任何东西。 “哎……”墨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爹糊涂了,爹也是急坏了,被你娘吓着了,这才出此下策,毕竟当年小睿的娘……” 那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他不心疼不愧疚,毕竟她是来算计他离间他夫妻情感的人,但终归都只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罢了,那女人最终还选择了那样决裂的方式成全了他,要是有那女人在,这淮南王府这么些年也没这么太平,虽然一直就没太平过,至少看上去很太平。 “爹你该庆幸自己没为难,你太低估阿槿了,我说过的话你终究还是没放在心上。” 这个问题不用墨翎说,墨筵都意识到了。 “你小子当真是慧眼独具。”墨筵能说什么,除了这一句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些年一直不找女人,一找就找了个绝无仅有的,当真是没谁了。 “爹,你该见见阿槿在战场上的风姿,你绝对会一辈子忘不掉,也绝对会再也忽视不了我说过的话。” 作为老子自己儿子的眼光有多高他是知道了,而能得他儿子这般夸赞当真是不易,而他可以看出,墨翎不是把木槿当附属,而是看成了并肩的存在,能与他儿子并肩的人少之又少,更不要说是女子了。 “不是有模拟战吗?到时候爹去参观参观。” “终究不是定生死的战争,你最多只能看到阿槿的一小半。” 这话听得墨筵顿时吹胡子瞪眼的,而这一吹才想起自己的胡子被递了,只觉得面庞凉凉的,当下伸手抹了两把。 740: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不过这姿态已经显示了墨筵的不满了,意思很简单,夸夸就行了,别得寸进尺啊。 墨翎来也不是跟墨筵贫嘴来的,所以说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口道:“爹可记得当年给阿姐看病的那个月家神医,说是失踪了。” “记得,那家伙,不,现在该是个老头了,那老头可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没失踪。” “没失踪?”墨筵惊奇了一下,声音不免有些略高,随即便便低了下来,“没失踪?”又重复了一遍。 “没失踪。”墨翎又肯定的应答了一遍。 而此刻墨筵已经惊奇完开始了思考,没道理墨翎这个时候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个人,而还不待他想到什么,墨翎接踵而来的话直接砸的他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当年就是他抓走的阿睿,也是他给阿姐下的毒,更是他告诉我让我去找那个叫翠娥的人,找到之后关于你当年和阿睿娘的事该真相大白就真相大白了。” 墨筵完全被墨翎的话给震傻了,话语不多仅是几句,但就是这几句阐述了他淮南王府所有的不幸。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被人奉至为神医被他当做救他女儿的唯一希望之人,竟是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竟是在背后干了这么多坏事,几乎造成了他淮南王府所有的不幸。 他是月家的人,那么现在的月家呢,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挂羊头卖狗肉,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家的小睿可是和那个月家的丫头纠缠得很,这会不会又是月家的阴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墨筵愣了半晌,只吐出了这么一句几乎控诉的质问,只是不知质问的是谁罢了。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月家作为御医世家完全没必要和他淮南王府过不去,这是墨翎唯一能想到的理由,特别是那人现在被关在刑部大牢深处。 上一次他没有将那月家老头的事告诉他爹,是不想他爹多操心,而今他却觉得该让他爹知道严重性,这样以后他爹行事的时候才能更谨慎些,且若是还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瞒着他,也差不多该告诉他了,因为这事态太严峻了。 “呵……哈……哈哈……”听了墨翎的话,墨筵先是微带讽刺的轻笑,随即就是近乎癫狂的大笑,枉他这么些年为了不被皇上记挂着,让他能活着庇护他的孩子,却不想那帝王早就下了这么多黑手,重点是他还把仇人当恩人,当真是讽刺……讽刺啊…… 墨翎没出声,只静默地坐着。 笑了好一会,墨筵才敛住那有些癫狂的笑,然却满身煞气,似是要将一切都毁灭。 “你娘怎样?”虽愤怒,墨筵却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娘的毒不严重,只会影响情绪,并不会影响生命。” 这个对墨筵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以至于墨筵的情绪略微平缓了那么一点。 “那么你娘这些日子过激的行为都是因为毒素的原因?” 741:我要休了你娘 墨筵定定地看着墨翎,等着墨翎的答案,眸中似有期待之光,毕竟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他还是想自欺欺人一次,希望她还是当年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善良女子。 “不是。”两个字从墨翎口中轻吐,破碎了墨筵眸中的期望之光,“这毒素只会影响情绪,只会放大***,而这所谓的***那必须是心底本身就形成的。而娘的毒素比之墨苍冥几乎就是小巫见大巫,但墨苍冥却控制的很好,而娘,因为爹你的步步退让,早已失去了收敛这种东西。” 简而言之,毒素是苏鸢这些年来变化的一部分原因,却也是一小部分原因,墨筵无边无际的放纵这才是导致苏鸢这般模样的主要原因。而墨筵的一切除了爱海源于对当年事情的愧疚,而这让墨筵愧疚的局是帝师府乃至与帝王联手设计,更甚至或许墨筵当年爱上苏鸢都有可能是设计,一切的一切早已没办法扯清了。 墨筵有些颓废,他错了,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不配为淮南王府的子孙,他只顾着了自己的愧疚自己的爱,而罔顾了淮南王府,以至于一年一年累计至今,陷入了这样的困境。 要是淮南王府百年基业毁于他手中,他怎么对得住地下的列祖列宗。 “我要休了你娘,以犯了七出中的善妒为由休了你娘。” 他犯下的错他要亲手了结。 墨翎没有直接应墨筵的话,而是道:“娘的毒素一向隐藏的极深,这一次有征兆是因为有人用了药引子,爹你都知道去找木槿,那么这么做的人也该就是这个目的了。而昨日墨昱在朝堂上公然说木槿会解毒,即便当时皇上否决了,但皇上素来疑心病极重,这很有可能就是皇上的试探手段,当然也不排除是帝师府的报复或者是他们想要走出眼前困境而想出来的招数,只要确定木槿会解毒,哪怕解不了只是懂,他们都可以以此作为把柄拖木槿下水拖我下水拖淮南王府下水。显而易见,当年的事情也是帝师府与帝王之间合谋而成的,而娘就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这么多年来我淮南王府不一直被这给桎梏着么,无论是你装疯卖傻还是我奔走边疆差点回不来,不都是因为这么?如此,娘不能休,休了就会变成废棋,除非你我真不在乎娘的安危,否则即便是休了也还是桎梏。而如今娘在我淮南王府,我们还能看着,要是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事态只会越来越糟。” 淮南王府除了当年跟这先祖皇帝打天下的初代没被帝王忌惮之外,从第二代一直被猜疑至今,也一直缠斗至今,这暗战经历了这么多代,到了他们这里怕是要做个了结了。 而第一代的先祖当真没有被帝王忌惮吗?要是没有的话,为何会有那个兄弟同心的祖训,还不让表面和睦,这其中说没有猫腻他都不信。 墨翎每多说一句,墨筵的气息就多沉重一分,到最后墨筵似乎被压垮了一般,整个人有些泄气,“我是罪人啊,我是罪人,对不起淮南王府的列祖列宗,对不起你和小睿。” 742:探查木府 埋藏了几十年的阴谋诡计被揭穿愣是击垮了一个七尺男儿。 墨翎伸手抓住了墨筵的肩膀,很是用力,“爹,没有你,我和阿睿没法安然长大。” 没有他爹,他们哪能成长至今。 “阿翎……”墨筵重重地喊了一声,只觉得喉头酸涩,不知道该说什么。 “爹,我们没输,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好好照顾娘,接下来的几天怕是会更激烈一点,我先走了。”墨翎重重拍了拍墨筵的肩,然后收手起身离开。 他爹需要接受空间,关于他爹有没有什么隐瞒他的,这事以后再说吧。 墨翎走了,墨筵没动,就那么一个人坐在庭院里听着茶水不停翻滚的咕噜声…… …… 木槿安静的在淮南王府醉酒昏睡,大理寺刑部的人却是要忙疯了。 他们不仅要查官员中毒案现在还要查木府屠府案,简直就是忙翻了,恨不能再多出一倍的人。 而这一次又多出一个部门被拖下了水,那就是京兆府的人。 刑部与大理寺的人有两个案子要做,所以前往木府的人就以京兆府为主,刑部与大理寺为辅,三家人马组成一个团队来到了木府。 穆鹏自木槿离开之后就一直在木府,更是让人将木府给守住,美其名曰保护现场。 所以京兆尹带着大队人马来到木府的时候分分钟的就遇上了穆鹏。 整天管着鄢陵上下的大小事宜,坐在这京兆尹的位置必须是个左右逢源圆滑至极的人,不然处理一些百姓的小事还好,要是摊上哪个官员的子嗣干了啥混事,这是治罪的好还是不治罪的好,治罪会得罪人,不治罪又不能服众,如此,就很需要这个脑容量了。 “穆老将军。”一见到穆鹏,京兆尹那是立刻麻溜的上前行礼。微胖的脸庞咪咪一笑,看上去简直不要太和善。 可是真的和善吗?和善的话也不能坐稳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京兆尹之位。 “你拉着一大帮人来干嘛?”穆鹏哼哧了一声,最烦这些一肚点子的文官。 “下官奉陛下之命来查看木府现场,查清木府屠府案件,还木小将军一个明白。”穆鹏态度看上去有些不好,但是京兆尹依旧不改脸上的笑眯。这穆老将军能亲自带人在这木府守着,可见这穆老将军当真是看好这木小将军,这么些年来除了自家人还有淮南王世子,也没见穆老将军对谁这么好过。 “那臭小子人呢?老子替她看府,她倒好,跑哪去了?”穆鹏听似不忿却是在用这种方式得知木槿的安危。 “木小将军宿醉未醒,在金銮殿上醉晕了,被秦丞相给带走了,似是去了淮南王府。”毕竟木槿可是这件案子的当事人,所以他了解一点当事人的行踪一点也不奇怪。 一听被墨翎那小子给拐去了,穆鹏当下气得吹胡子瞪眼,妥妥的自家大白菜被猪给拱了。那混小子被关在自己府里还拱他家大白菜,真是气死他了。 “好好查。这地老子就交给你了。”穆鹏哼哧一句,当下甩袖就朝对面自家的府邸走去了,还不忘招呼一声自家的守卫,“别杵着,都跟老子回去,给人腾地方。” 743:过河拆桥 “是。”穆府的守卫集体应声迅速撤退,那速度言行绝非一般府邸的守卫所能比。 京兆尹恭敬得弯腰行礼送着穆鹏离开,送完人之后,当下一改笑眯眯的想象,大手一挥,“给本府查,就是一根头发丝都给本府挖出来仔细查。” “是。”跟来的人无论是京兆尹自己的手下还是来自刑部和大理寺的,通通应声,然后开始了对木府地毯式的搜查。 这么大动作的搜查,木府被屠一事那是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的窜遍了鄢陵城。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参与之一的苏博雄怎么可能会得不到消息。 可明明天快要亮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失手将人给杀了,阎罗殿的人他们是杀手只杀人不抓人,这理由当真是让人没办法反驳。可他要的是活的拿来威胁墨翎然后解决眼前的困境,现在人死了还威胁个屁,不过死都死了,也只能换一个办法洗脱罪名了。 毕竟死人不会说话,把罪责推到木槿身上好了。 然就在苏博雄正等着朝野震惊木槿的死,可没等到震惊朝野的木槿死讯,却等来了震惊他的木槿告状案。 这就是个疯子,那样的话都敢说,那皇帝怎么就没杀了那木槿,这简直就是个跟穆鹏如出一辙的疯子。 重点是,为什么说死的人却没有死,这阎罗殿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是阎罗殿没办好事还是木槿那边太狡诈。 “怎么就没死?”在得到木槿不仅完好无损还上金銮殿告了状的消息之后,苏博雄咬着牙似自问似反问的说了这么一句,那切齿之度似要将人给吞噬。 没抓住却死了,这个结果他认了,可结果告诉他人都没死,这口气要怎么咽下去,重点是他感觉自己被狠狠地耍了一顿,偏偏他根本就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到底是阎罗殿那边的问题还是木槿那边的问题。 可明明阎罗殿用了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但那木槿难不成当真就能未卜先知,不,还有一个墨翎,可是墨翎也能这般未卜先知不成。 “苏韦,上次让你去查着木槿与那穆老头有和关系,你查到了没有?”苏博雄满身煞气,这事已经发生,不管哪个环节出了错,现在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只能另辟途经来解困局。 “木槿所住之地离鄢陵太过遥远,光来回最快就要有近两个月,所以还没有答案。” 要翻木槿的老底必须要追溯到她参军之前的家,地址他们是有,可是要去却要行好远的路。 这话听得苏博雄当真又是堵了心头一口气,何时他苏博雄要弄死一个猖狂的小子还这么麻烦。 “让人去密切关注木府周围的动静,一旦京兆府的人查出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是。”苏韦躬身领命。 事情没有按照他所预测的来,苏博雄总感觉不妙。 “去,做点手脚,引着官府的人去把阎罗殿在鄢陵的巢穴给捣了,切记不能让阎罗殿的人察觉是我帝师府所为。事情搞得大点,也好吸引众人的目光,分散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744:是谁下的手 他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阎罗殿的问题,不过事情没办法也算是他们的不尽职,如此在被毁灭之前尽点余用价值也算不枉他们的存在了。 “是。”苏韦再次领命。 “另外,去让人在苏鸢身上做点手脚,那墨筵不是说要休了苏鸢吗?那么就让本帝师看看是不是真的能休了苏鸢,要是真能休,这苏鸢也就没什么价值了,要是不能休,呵……也算让苏鸢尽一尽苏府女儿的价值,帮我苏府度过这一次难关,只要那木槿出手,我苏府必定能反败为胜……” 一计不成,他只能另生计策了。 苏府面临如此大劫难,要是挺不过去,苏鸢是不是得墨筵的心已经不重要了,如此不如破釜沉舟方能知晓下一步该如何走才能保帝师府平安。 若这事成了,将木槿墨翎拖下了水,不仅能解他帝师府危还能一解他心头之恨,如此,光想着就觉得兴奋。 而此刻的苏博雄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先他一步下手了,但做坏事的人从来不怕雪上加霜。 “是,小的这就去。”苏韦领命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 此刻离从金銮殿上下来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皇帝被木槿激起的那股子怒气也总算是消融了下来。 而这一消融,墨诨的脑子这才回归。 “那木槿去了什么地方?”开口关心的还是木槿的问题,与其说关心还不如说是从中找机会狠狠收拾木槿一顿。 “回陛下,木小将军被秦丞相送去了淮南王府。”于数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呵……”听到于数的话,墨诨冷笑了一声,这秦玖还真是很做得一手好事,真不知是该夸他还是该罚他,不过看在这事做得对他有利的份上,他便勉为其难当做没发生好了,毕竟用的趁手的刀不多,偶尔犯些无关痛痒的小错他还是能包容的,“淮南王府那边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淮南王妃与淮南王又吵了一架,淮南王妃冲进了翎世子的院子,怒气腾腾,不多一会儿淮南王也进去了,过了好些时候,淮南王妃是被淮南王给抱出来的,之后翎世子又去找了淮南王。” 于数能得到的只有这大致信息,毕竟安插在每家的探子只能负责一些外围的打扫工作,一些重要的地方他们还是进不去的,比如淮南王世子的院子,再比如淮南王的院子,若是淮南王妃醒着的时候还好,身边的丫鬟倒是能给他们一点消息,可惜淮南王妃晕了,淮南王赶走了所有的人,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于数的话让墨诨眯了眯眼睛,仅凭这些话他完全无法断定苏鸢身上的毒是否被发现,也无法断定那木槿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又或者是当真不懂医术?他不信昨日墨昱特地跑到朝堂上来无中生有,但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也不会相信,所以他让人动了苏鸢,想要试探,但显然还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给朕继续,必须要试探出个结果来,朕就不信能为苏鸢这么多年都不碰一个女人的墨筵能看着苏鸢疯癫。” 745:发现线索 “是,奴才遵旨。”于数立刻领命。 “注意控制力度,别把人真搞疯了,到时候可就没有半点价值了。” “是。” “去传令吧,另外密切关注鄢陵城一切动向,特别是木府和帝师府,这一次朕一个都不放过。” “是。”于数领了命行了礼,然后向外退了开去。 坐在御案前的墨诨嘴角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他倒要看看这一场角逐到底谁胜谁负,他要让他们知道他才是这辰国的天。 …… 不管鄢陵的气氛有多么的不寻常,时局有多么的紧张,时间并不会因此而停住。 转眼间便是夕阳西下。 忙碌了大半天的京兆尹终于带着人找出了有用的东西,只不过这东西却是牵涉有些大。 数十具尸体中有两人手中留下了物证,而这物证很细小,细小到只是攀抓间残留在指甲缝里残丝,但就这已经足够了。 因为特地找过来辨别这布料残丝的人说着是云锻,是宫中才有的云锻,顿时间京兆尹只觉得摊上大事了。 几乎是在这个消息确切的时候,连忙带着所查到的证据马不停蹄的进宫求见皇上。 御书房内墨翎在听到京兆尹找到一些薄证的时候,精神立刻一怔。 “宣。”当下就是一声宣。 “宣京兆尹觐见。”于数高声宣告。 下一刻,在门外候着的京兆尹立马的躬身走了进来,在御书房正中间跪倒,“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来先行一个大礼。 “行了,快些说说你得了什么证据。”墨诨急着收拾木槿,便急着先把案子查清楚,只有查清了案子他自己洗脱了嫌疑,这才能动手狠狠地收拾那个目无法纪的小子。 一听墨诨的话,京兆尹立刻麻溜的道:“禀告陛下,臣在两名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残丝,臣找了鄢陵城里有名的布掌柜,他告诉臣这是宫里面仅有的雪缎,还请陛下让尚衣局的人来辨认这布料的真伪与具体品种。” 出自宫里的东西当然是宫里的人最了解了,宫外的人也只是知晓而已,毕竟那是所有绸缎中最让人向往的绸缎。 宫里? 一听到这两个字墨诨立刻沉下了脸色,这当真是要他背锅。 “去,把尚衣局制云锻的师傅都叫来,来看看京兆尹带来的究竟是不是云缎。” “是。”于数只觉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这下子要出大事了。 应了声的于数几乎是飞一般的窜出了御书房去尚衣局叫人。 “可还有其他发现,一一道来。”墨诨沉着气息再次开了口。 “伤口整齐划一,且每人身上同时有好几道伤口,位置不一,所用利器,有长剑有短剑有短刀,还有一种带有锯齿的利器,仅是从武器上分辨不出出处。可以看出致人于死地的决心,然十几人中却是残留下了一个活口,不知是侥幸还是故意为之,而这人失血过多迄今为止还在昏迷当中,臣无能,并不能探出其他有用的消息。” 京兆尹没能探出其他有用的消息,光听着的墨诨也同样没有听出有用的消息,如此只能等尚衣局的人来方才能找到突破点。 746:宫中死士所有 皇帝下令谁还敢不麻溜的过来。 没等多一会,于数就将尚衣局里的十位制造云锻的元老级别的师傅给带了过来。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十位制造云锻的师傅都是清一水的上了年纪的女子,平均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可谓是老人了。 “平身。” “谢陛下。” “都给朕仔细看看,看看京兆尹带来的是何物。” “是。” “京兆尹。” “是。”京兆尹应声麻溜的站了起来,然后从怀中拿出裹在手帕里的残丝递给了站在一侧的女师傅。 女师傅先对着京兆尹福了福身,然后才接过京兆尹手中的帕子仔细观望上面的残丝。 残丝从十位女师傅的手中依依传过,待那残丝传至最后一位女师傅手中的时候,墨诨再也等不及的开口道:“可是云缎?” “禀告陛下,是云锻,却是最低等的黑色云麻缎。”第一位女师傅福身回道。 “奴婢也识出是最低等的黑色云麻缎。” “奴婢亦……” 十个人挨个儿回答,清一水的是黑色云麻缎的答案。 待十个人全部说完之后,墨诨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这完全就是让他越发洗不清嫌疑的节奏。 宫中云缎分等级,可以说是一种身份标识,而这最低等的黑色云麻缎最是耐用,而用这黑色云麻缎的人群也只有一种,那就是皇室死士,那是皇室独有的,能拥有皇室死士的除了他就只有成年的皇子才会有,如此这答案可以说是显而易见了。 老三已经死了,老二还在回来的路上,如此剩下的就只有老大墨昱了。 “确定没有看错?”墨诨沉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奴婢不敢说假话。”十个师傅统一跪下,表示惶恐。 墨诨也犯不着为难做衣服的宫女,“行了,都退下吧。” “谢陛下。”十个制造云缎的师傅起身退下。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就只剩下墨诨于数还有京兆尹。 而无论是于数还是京兆尹都感觉到了墨诨的低气压,这是帝王发怒前的征兆。 “京兆尹你先退下,去隔壁偏殿候着,于数去将太子给朕宣来。”沉静了好一会,墨诨突然开了口。 “臣遵旨。” “奴才遵命。” 京兆尹与于数几乎同时出声,两人都不傻,这个时候宣太子,这是妥妥的跟太子有关系的节奏,但想到归想到,两个谁也不傻,这个时候要是再多说一个字,那都是要遭池鱼之殃的节奏。 应了声的两人那是麻溜的退下,深怕慢一步就要遭了秧。 而墨诨的怒气的确是到达了临界点,只差那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 东宫 早上就爆出来的事,都夕阳西下了,墨昱怎么可能会不知晓。 而他的应对是以不动制动。 昨夜他的两个死士没有回来,他以为是在完成任务,而帝师以为墨昱的死士回去了,所以也并没有送消息过来。 当天亮的时候墨昱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一如那一日派去给穆鹏下毒的死士一样,一夜未归然后没了音讯。 747:父子博弈 上一次的结果是穆鹏完好无损的醒了,而这一次的结果是木槿不但半点事没有还冲上了金銮殿告了御状。 即便他以不动治动来应对,却还是没逃过去。 “太子殿下,陛下御书房有请。” 看到于数的到来,墨昱忐忑了一天的心却莫名的安定了下来。这一天他想了很多,如今也该付之于行动了。 “公公稍等,容本宫换一件衣服。” “太子殿下折煞奴才了。”于数立刻弯腰行礼,很是诚惶诚恐。 墨昱没再多说,而是当真进了里殿,速度不缓不慢的换了一件衣服,然后走了出来对着于数道:“走吧。” “是。”话落间于数麻溜的在前面躬身领着路。 而墨昱,一如平日,满身谦和,完全看不出他忐忑了一天。 不管从东宫到御书房的路是近还是远都有走完的时候。 到达御书房的时候,于数停在了御书房的门口,对着墨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退到了一边。 离开前皇帝那支开京兆尹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说明他要和太子殿下单独谈谈。 墨昱在御书房门前站定,理了理衣摆这才抬脚跨进了御书房的大门,然后大步走进了御书房,在走到离书案三米远的地方对着上方看似在批奏折的墨诨直接行了跪拜大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诨没有开口,就跟没听见也一样,拿着笔在奏折上沙沙的写着。 墨昱依旧温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腰板挺直,就那么跪着。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除了呼吸声就只有毛笔游走于纸张上的沙沙声,而那气氛随着这沙沙声越发的压抑,就好似每动一笔都吸走一口空气一般,时间越久,空气越稀薄,稀薄的让人窒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诨啪地一下放下了笔抬眸看向了下方跪得停止的墨昱开口道:“太子长大了。” 一句话说的不知是赞叹还是讽刺。 “在父皇面前,儿臣永远是个孩子。” 墨昱知道墨诨所谓的长大并不是表面意义上年龄与身体的长大,于数去之前他就得到消息说京兆尹进宫了,而这个时候父皇招他定是京兆尹说了什么,多以这个长大无非就是在说他的心思,这他怎么能承认。 “呵……”墨诨冷笑了一声,“既如此,朕的好儿子跟朕说说你近来可都做过一些什么事?” “儿臣近来一直在东宫静养,不明白父皇所言,还请父皇明示。” 墨昱一副我什么都没做不知哪错了的表情愣是气得墨诨想揍人。 “墨昱。”墨诨气得忍不住大声吼了一声墨昱的名字。 “儿臣在。”墨昱挺直腰板应声道,那姿态隐隐有要对抗之意。 而这看在墨诨眼中那是比墨昱犯了错还要让他不能容忍的。 任何事在墨诨这里他都惯于递出话头让对方自己叙诉承认,他从来都是借别人的嘴说出他想要说的话,因为这样许多时候他可以撇清许多责任。且这样的做事方法让他可以享受这种掌控感,所以一旦他递出话头对方不接他就有一种要失去掌控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748:父子博弈(二) 墨昱在他的印象中一直体弱为人谦和,当然他是不会真的相信他有多谦和,但被皇后那个控制欲野心极强的女人养出来的儿子很多时候没有什么主见,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好拿捏,但这一次墨诨感觉到了墨昱在抵抗,这种感觉他很不喜。 “是不是要朕拿出证据来你才能承认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他倒要看看他能反抗到何种程度,他要借今天的事好好认识一下他的这个病儿子。 “还请父皇明示。”墨昱的态度依旧是看着谦和实则强硬。 “很好。”墨诨带着讽刺的赞叹了一声,随即对着门外的于数高声道,“于数,宣京兆尹。” “是。”门外的于数高声应了一声,然后麻溜的去了隔壁的偏殿宣京兆尹。 京兆尹一直紧绷着神经在偏殿候着,此刻一听闻皇帝宣召,绝对是比兔子还快的窜了过来。 “臣参见陛下,陛下……”一进御书房京兆尹就开始行跪拜大礼。 只是此刻的墨诨没心情听这些,当下就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京兆尹的话,“行了,朕是让你来告诉太子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是,陛下。”京兆尹连忙打住了话头,“臣在木府府上死者的指甲缝里查到了宫中黑色云麻缎的残丝,这已经过宫中尚衣局的师傅们确认。” 墨昱的心当下沉了下去,,怪不得父皇会召见他,这黑色云麻缎乃皇室死士独有的衣裳布料,而除了帝王就只有成年皇子才有,如此一排除就只剩下他了,那么,那两个死士是死了吗?若是死士尸体呢?又是谁杀得? 木槿吗?她若是与死士对敌她怎么可能没有伤重?那么就是帝师请的杀手出问题了?又或者是帝师故意坑害他?不不不,帝师应该不会,他们是一条绳上了,那么就是杀手那边出问题了,但是杀手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帝师办事他一向放心,这一次是找的哪里的杀手?又怎么会出问题? 墨昱心中满满的疑惑,但没有人能为他解答,他也没有时间去想答案,他此刻要做的是否认这一切,这罪他不能认,毕竟不是实锤的证据,不能通过几块布料残丝就决定一切。 “恕儿臣愚钝,一点残丝能说明什么?宫中制造又能说明什么?虽然拥有这布料的人是特定的,但能接触这布料之人却有好些人且各色有之。正因为这是宫中独有的布料,才好拿来被人做文章,父皇召见儿臣来是怀疑儿臣吗?儿臣知道凭借这个儿臣是最有嫌疑之人,但儿臣之心日月可鉴,儿臣身来病弱,这些年来积攒功德都来不及又怎会去制造杀戮,请父皇明察。” 说着,墨昱对着墨诨拜了下去,为自己喊冤。 墨昱不会承认,却也不会避而不谈,避而不谈反倒是心虚,不如拿出来大大方方的谈,方能洗脱自己的嫌疑,但怕是从今以后他要被他这个多疑的父皇给记上一笔了,至少不会再是那个看上去身子虚弱不管世事的太子了,而是个心思活络的太子了。但那又能如何?不管有没有被惦记,这么些年来还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既如此为何不活得有存在感一点。 749:父子博弈(三) 他不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但对方若是想让他父皇忌惮他,那么那人是做到了。 一如墨昱所想,墨诨因为他的狡辩而很好的重新认识了一下他。墨诨本以为喊墨昱来诈伤一诈就能诈出事情始末来,却没想到他这个儿子当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看来因为他体弱的原因这些年他当真是忽视他了,是他太过把注意力放在淮南王府和帝师府了,从而漏掉了这个真正的主,当真是他的好儿子啊。 皇室有规定,死士分了出去不管是谁都不能再过问,不然只要一查探便能得知结果了,但以为这样他就没辙了吗?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个儿子是有多能耐。 “太子当真是长大了,朕和京兆尹也是如此想的。这些年因为你的身子原因朕不愿意让你太过操劳这才一直免了你的朝政,朕是太关心你以至于忽视了其他。身子是弱了点但脑子却很活络,就这么将你放着可是朕的损失是辰国的损失啊,近来朕刚好觉得有些体乏,身子是大不如从前了,明日起你便日日上朝开始监国处理朝政帮朕批阅奏折,让朕休息休息,趁着朕还没有老眼昏花,保存些体力帮你把把关。” 墨诨的话听得京兆尹冷汗都要下来了,这绝对的是大鬼要打架他这个小鬼要随时遭殃啊。 墨昱的心也听得咯噔咯噔的,他知道,这是墨诨的套,但是做上太子多年怎么会没野心,要不然也不会用这个羸弱的身子霸占着这位置多年,如今这可是送到他嘴边的大饼,即便知道有毒,他却也想要啃上一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若是哪一天生命到尽头了,没尝过这坐拥天下的滋味,那才当真憋屈。 “父皇年轻力壮,父皇这般说当真是折煞儿臣了。让父皇劳累儿臣却总于东宫休息也实在是儿臣的不孝。今父皇不嫌弃儿臣资质不够,儿臣愿为父皇排忧解难。”说着又是一个大拜。 墨昱这算是委婉的直接应承下来了,或许显得有野心了点,但即便是不这样,从今天开始他的父皇也不会再像从前一般待他了。既然他不想拒绝就不必要说什么拒绝的场面话,否则他父皇当下收回成命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听了墨昱的话,墨诨大赞了三声,“好,好,好,真不愧是朕的好儿子。于数,拟旨,明日早朝宣旨。” “是,陛下。”于数麻溜的上前开始准备。 “京兆尹,速速去继续查探,将刚刚太子所言的疑点好好查探,朕许你今夜在宫中自由行走,明日早朝详细汇报一切查探结果。” “是,陛下。” “太子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明日起可就要少许多休息时间了。” “谢父皇关爱。” “行了,都退下吧。”事已至此,墨诨已经不想再周旋了,只看明日早朝,他们能给他唱出一个什么花来。 “是。”太子与京兆尹应声离去。 待两人离去,墨诨冷笑了一声,随即拿起于数准备的笔墨开始起草太子监国的圣旨,既然那么想监国,他就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别说当爹的不疼这个儿子。 …… 750:苏府的计谋 宫中墨诨与墨昱这对父子在博弈,而宫外墨翎与苏博雄这对爷孙也在博弈,只不过一个是当面博弈,一个是指示手下在博弈罢了。 阎罗殿干的是杀手行当,但是即便是杀手行当那也是要一个店面的,没有店面怎么接生意啊。 大家大户都是会藏着很多阴私,且所谓杀手那都是亡命之徒,所以一个给钱一个办事,互不干扰。 这是多年以来的规矩,但今天帝师府苏博雄为了保全自己转移注意力动手破了这规矩。 阎罗殿的店面是一家不大不小的绸缎庄,卖的东西是最好却也是品质上佳且价格很合理,所以许多官家太太千金喜欢来这里买布料。 苏韦寻了半日的机会终于给他寻到了。 他乔装了一下去买布料,然后对着一个在绸缎庄里正在披着布料比划的小姐射出了暗器,那小姐瞬间倒了下地鲜血直流。 然后就在这时被苏韦事先安排好的人就大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边喊边朝着外面的大街上跑去。 顿时间以这家红日绸缎庄为中心整个大街小巷都躁动了起来。 苏韦也慌乱的向外冲去,才冲出去几步,刚好就撞上了正带着人四处巡逻的秦辉,秦老丞相疼爱的小孙子,秦玖的堂弟,京兆尹的一个小官吏。 “官爷,都是血都是血,杀人了,杀人了,里面那个太常少卿的小姐……” 秦辉虽然是秦老丞相的孙子,但是就混了个小官吏,混着玩的,平日里京兆尹就让他巡巡街,今日也是如此。他自己也不太爱管这些闲事,反正他也不需要通过这个来升官,就是个混混,但此刻一听赵太常少卿的小姐,当下急了,那可是他最近看上的小姐,这可是他英雄救美的好机会。 秦辉一听太常少卿的小姐,当下一把推开了苏韦朝着那人潮涌动的红日绸缎庄跑了进去。也不管这个人是怎么知道那是太常少卿的小姐的。 跟在秦辉身后一群小喽啰当下就跟着他冲向了红日绸缎庄。 而被推开踉跄跌倒的苏韦却是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渍,然后笑着离开了。 有秦辉在,这事绝对不会善了,毕竟对方可是他爱慕的想要娶回去的太常少卿的小姐,呵…… 苏韦自认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做完之后也不留下关注直接就撤走了,殊不知他身后跟着一双眼睛一直在观察他的去向,最后确定他进了帝师府之后,便回了红日绸缎庄。 为美人秦辉这个混人什么做不出来,当下就把红日绸缎庄所有的人都给抓进了京兆府的大牢,也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的,更是为美人奔走请太医,这么大一个动作那是既惊动了秦府又惊动了太常少卿府。 而太常少卿虽然是个闲职没什么特权,但那也是个四品的官员,自己的女儿在外面被人给公然刺杀差点失血过多而死,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当下便亲自上门去找京兆尹。 只是到了京兆府京兆尹不在,说进宫了,没关系,他等得。 751:刻了字的两具尸体 等了小半个时辰京兆尹回来了。 京兆尹一见到太常少卿很是诧异,“赵大人,你怎在此?” “蒋大人,赵某厚颜上门,实在是刁民太猖狂,竟公然将小女给刺伤差点丧命,还请蒋大人能查清凶手给赵某一个公道。”太常少卿那叫一个悲痛。 京兆尹完全一脸蒙,更是头疼,他这皇上吩咐下来的事还没有办,这怎么就又出事了。最近鄢陵城里这么不太平,定是那几个位高权重的人博弈了,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事。但知道归知道他哪里敢这么说。 “不知令千金是在哪里出的事?” “红日绸缎庄。” 一听这个名字京兆尹的心又咯噔了一下,这可不是个好地方,这可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这里面可是办过许多腌臜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又是谁捅了篓子。 “大人,红日绸缎庄的所有人我都抓了回来,你看要怎么处置?”秦辉那是挑着点来刷存在感的,当然,定是在太常少卿面前刷得存在感。 而看见秦辉的京兆尹那是头更疼了,在人家店里出的事就是人家做的吗?到底有没有带脑子出门,就这么把人给抓了,也不怕那些不要命的人的报复。 但人抓都抓了,太常少卿也上门了,这事总不能不管,早知道他就不该回来,直接在宫里待着查案好了,谁叫他是单枪匹马进宫的,查案一个人也查不了,真是头疼。 “如此,就先去牢中看看,问问那红日绸缎庄的人可有什么要说的,我们不能放过罪人却也不能伤及无辜。”说着,京兆尹对着太常少卿道,“赵大人请。” 太常少卿很急很愤怒,却也知道京兆尹这是按照章程办事,能搭理他也算是给面子了。 “蒋大人请。” 就这样,一行几人来到了牢房内。 劳烦内关押着一个掌柜三个伙计,也就这么多人,没有其他的了。 “你们可有什么说的?”京兆尹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声。 四个人就跟没听见似的,谁也没有说话,甚至看都没有看京兆尹一眼。 “问你们话呢,是不是你们……”太常少卿很激动,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喊给打断了。 “大人,大人,有人往府门前扔了两具尸体,还刻了字。” 京兆尹直觉不好,当下转身就向外走去,“刻了什么字,又是什么样的尸体,仵作呢,立刻让仵作去查看。不,先把人弄进来,别惊着了百姓。” 出了这事,太常少卿也不好再追着让京兆尹处理他女儿的事,索性也跟了出去。 到了府门口的时候,只见两具高大的尸体趴在地上,身上的衣衫作为刚刚研究过那布料的人,京兆尹那是一眼就看出是那宫中的黑色云麻缎,虽然在御书房谁也没有挑明,但作为一个经常与案子打交道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那是皇室死士所着衣衫,而眼前这两具尸体的衣衫布料明显就是。 这是给了他突破口,却也是给了他烫手山芋啊。 752:注定是个不平日 思绪间,京兆尹走到了尸体前,只见两具尸体的背上各自写着,“银贷两空,过河拆桥。”一具尸体背上四个字,当真是血肉翻飞触目惊心。 “快,把尸体弄进府邸,让仵作查看。” “是。”衙役速度的开始搬运尸体。 京兆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竟是冷汗,他很怀疑这件事结束之后他还有没有命在。 深吸了一口气,京兆尹转身对着跟出来的太常少卿道:“赵大人,令千金的事本府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看,木小将军府上的案子是陛下亲自下得令,让本府明早给出个答案,令千金的事就先等上两日,还请赵大人见谅。” 太常少卿虽是个闲官却不是个傻官,这两具尸体往这一扔可是显示出了很大的不寻常,他甚至觉得他女儿这事都是遭了池鱼之殃的,此刻哪里还敢上赶着。 “蒋大人客气,蒋大人能帮下官这个忙,下官就很感激了。下官就不打扰蒋大人办案了,下官告退。” 说着,太常少卿转身就走了。 识时务的太常少卿让京兆尹松了一口气,却又叹了一口气,太常少卿察觉到不对劲溜了,他也察觉到了,可是他不能溜啊。 深吸了一口气,京兆尹转身就进了京兆府,今日注定是个不平日。 …… 夜色在忙碌中落下。 外面一片乱,淮南王府世子院却是一片安宁。 酒醉昏睡的名头简直太好用了,好用到墨翎直接将木槿给扣在了淮南王府过夜。 折腾了几日,木槿也有些累了,就顺势住下了,至于淮南王妃,呵,她不喜欢她偏要住这,不过估摸着短时间内她烦不了她了,淮南王肯定会可劲的看着的。 经过了一天时间的发酵,外面该发生的事差不多也都发生了,墨翎与木槿在这一小方天地里待着,却并不能妨碍他们知道外面的事。 南星回来的时候,木槿正和墨翎在吃饭,于是他便等上了一等,待木槿和墨翎吃完饭之后,南星立刻冒了出来。 “爷,帝师府动手了,苏韦刺伤了太常少卿的小姐,刚好让秦辉给撞见,秦辉就立刻把红日绸缎庄的人给抓进了牢里,随后太常少卿就去了京兆府,而京兆尹在查到尸体上的残丝的时候进了宫,宫中得到的消息是皇帝让太子明日起开始监国,圣旨都拟好了。属下也按照您的吩咐在京兆尹回来的时候把那两个死士的尸体给丢到了京兆府的门口,只要仵作稍加验证便能看到死士标记,而京兆尹已于一炷香之前又进宫去觐见皇上了。帝师府那边也该得到了消息,不过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动静。宫里东宫那边也很安静,没什么消息。” 墨翎本想温水煮青蛙慢慢来,但是帝师府已经不顾道德的先下手了,那么他也不介意再浇上一把油把火烧得更旺一些。至于墨昱那里,他就知道一点残丝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的,但足够皇上好好的记着他了,至于这监国一说,看来那两父子之间已经开始斗了,这就是皇家,无兄弟情无父子情。 753:解锁说话姿势 而这尸体,墨昱要怪就怪苏博雄违背道义吧。 “知道了,继续关注,一有异样立刻汇报。” “是。”南星领命闪身离开。 吩咐完南星,墨翎转首间就见木槿手肘撑着桌子,手掌托着下巴看着她,那眼睛眨也不眨的可爱小模样简直让他稀罕的不行,当下直接伸手将人一拉就搂到了怀里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在想什么?”墨翎一边说一边用手摸了摸木槿的脸颊,更是用拇指有一下没下的摩挲着,挑dou的意思简直就是太明显了。 木槿也不介意,直接把头部的重量压在墨翎托着她脸颊的手上,就那么笑看着他道:“在想你都背着我做了什么?” “呵……”这一句话引得墨翎当下一声轻笑,笑中带着揶揄,带着撩人的诱惑,那本摩挲着木槿脸颊的拇指直接转了一个弯按上了木槿的唇瓣,“你觉得我都背着你做了什么,恩?” 一个上扬的轻哼尾音,木槿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要酥了。 被撩到的木槿表示不甘示弱。 “我怎么知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呢?”一边说一边抬手摸上了墨翎的脖颈然后直接一个用力顺着他的衣襟口下滑了进去,下一秒便清晰的感觉到了墨翎身子一颤,木槿当下就愉悦的笑出了声,“呵……”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偷了腥小猫。 “原来阿槿喜欢这般跟我谈话……”墨翎也不示弱,说着直接身子前倾将木槿的背抵在了桌子上,然后伸手一拉她的腿,将本来侧坐着的她变成了骑坐在了他的腿上,然后一只手顺着她的衣摆钻了进去贴上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成微仰的姿势,“那我们就这样的说话……” 说着墨翎倾身对着那娇艳的唇啄了一口,道:“昨日我让阎罗殿的去杀了你府上的人之后,我让阎罗殿的人在天要亮的时候去告诉他你被杀死了,宫里墨昱那边没那么自由,所以我直接没给消息。消息真假天亮便知,我当时就猜到等苏老头得知你没事的时候定会反咬阎罗殿一口,毕竟这事太过蹊跷。所以在他们今日得知你上了金銮殿告状之后不管你那边有没有证据,他这边定是要做些什么转移视线企图混淆视听的事,所以阎罗殿就成了首要目标。” 说到这,墨翎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不过我给了他机会,只要他不动阎罗殿,我就不动他。”墨翎的语气变得很是幽冷。 “红日绸缎庄就是阎罗殿交易的地方,不过他们什么都不会查到的。他也算狠,竟是把太常少卿和秦家都拖下了水,这秦老丞相可疼秦辉了,而秦辉又刚好爱慕太常少卿的那位受伤的小姐,所以这事最后绝不会善了。墨昱那边,那残丝是宫中的黑云麻缎,那是皇室死士专用的布料,也就只有皇上和成年的皇子有。而你今天在金銮殿上的一番言语,已经让皇上要彻查此事,这个锅皇上可不背,而皇上自己做没做肯定心中清楚,如此剩下的就是墨昱了。我要的不过是皇上知道知道他这个儿子不是个安分的罢了。” 754:被挡在门外的穆老将军 说到这墨翎冷笑了一声接着道:“而墨昱当真没有让我失望,自己顺杆子往上爬竟然监国,皇上这摆明了就是个圈套,这父子两也算是斗起来了,如此,短期内我们便可以喘息了。至多明日差不多一切就要结束了,至少在使团来临之前我们会很太平。” 回鄢陵到现在就没太平过,这一次动作有些大损失也有些大,不过好在能保持住短暂的太平,至少可以喘上一口气。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几乎可以料到墨昱和帝师府的下场了,压抑了这么久算计了这么久总算反扑回去了,光想着木槿就觉得很开心,而这一开心人就邪气了起来。 “甚好。”墨翎的一番话得了木槿愉悦的两个字。 而木槿说完之后直接抬手拂掉了捏着她下巴的大手,然后身子往前一探,留在外面的手勾着墨翎的脖子,而那只早已划入墨翎衣襟内的手往一侧一个用力,直接将墨翎的衣襟给拉了下来露出了半个肩膀,木槿整个人趴了上去,微仰首伸出舌头对着墨翎的下巴一tian,然后顺着那下巴tian过他的脖颈,最后落到那凸出的肩胛骨上轻轻啃咬了一口,这才道:“我还是觉得这般说话的姿势比较好。” “呵……”墨翎轻笑了一声,垂首将唇贴着木槿的耳朵,低沉道,“我觉得还差点……”说着那本缠在木槿腰肢上的手一个滑动滑到了木槿光滑的后背,滑上了那贴身裹着木槿柔软的布条,熟门熟路的找到那布条的源头,只需轻轻一拉便能将那束缚解下。 就在这时…… “穆老将军,您不能进去。”拦人的是西暮。 “又拦老子,老子来一次拦一次来一次拦一次,你主子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穆鹏的声音那是中气十足,远远的就能听得见。 而这一声吼,那是让两个浓情蜜意互相调戏的人同时间一僵,两个人都傻了,没人想到这穆鹏大晚上会跑过来。 下一秒,木槿一个激灵将手从墨翎的衣襟里抽出来,整个人更是蹦了起来,她却忘了她是骑坐在墨翎的身上,不但没蹦的起来直接撞墨翎怀里,更是对着他的唇撞了一下,此刻木槿哪里还管那么多,只急着起来,因为外面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给老子滚开,老子说最后一遍,别怪老子揍你。” 这声音让木槿想哭的心都有了,这都是些什么事。 墨翎脸色乌黑,好不容易处理了一堆子的糟心事和阿槿好好浓情蜜意一下,却愣是跑出个捣乱的,气氛全没了,要不是那是他师父,要不是那是阿槿的爷爷,他绝对会直接把人给扔出去,绝对会。 木槿磕了一下下意识的又坐起身,这个时候墨翎快她一步起身把她给放在了地上,“别怕,阿槿,没事的。” 木槿被墨翎这话给说的哭笑不得,看着墨翎那衣衫还半解,当下伸手就给他拉,“我没怕。”她是真没怕,只是会尴尬,这让人看见像什么,她可没有让人参观fang事的兴趣,谁也不行,这人还是她没认的爷爷,这得以为她多不矜持。 755:被挡在门外的穆老将军(2) 墨翎看木槿急得不行,当下便对着外面道:“既然师父这么体力旺盛,西暮,陪师父过几招,输了不丢人。” 说话间抬手代替了木槿的双手为自己整理起了衣裳。 “混小子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是你师父是你师父……”二门外穆鹏吼得那叫一个暴跳如雷,他是认定了墨翎在干坏事,肯定在欺负他孙女,不然为什么这一次他连二门都没进就被拦住了。 不就是醉酒昏睡吗?又不是真的,把人扣在这里一天就算了,竟然晚上还不给回去,这让他老头子怎么忍,必须来看看,这混小子揣着什么坏心思,绝对不能让这混小子欺负了他小孙女。 这么想的穆鹏完全忘了他口中的小孙女那是在万千男人的军营里混过的。不过就算记得也会说,那万千男人没惦记他小孙女,这个惦记着呢。 “穆老将军请赐教。”穆鹏咋呼着不干,西暮却是尽职的抱了抱拳当下就对着穆鹏冲了过去。 穆鹏当下吹胡子瞪眼,“你敢给老子来真的?”边喊边躲了开去,然后直接大喊道,“墨翎你个兔崽子,你……你欺师灭祖欺师灭祖啊……” 西暮下狠手的吗?肯定是没有的,他知道墨翎不过就是让他拖住穆鹏罢了,自从他家主子跟木小将军好了之后,那屋子可不是能轻易进的,否则那后果…… 在穆鹏一声接一声的咋呼中,墨翎整理好了衣衫。 见墨翎整理好了衣衫,木槿松了一口气,瞬间便没了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看木槿这模样,墨翎轻笑了一声,“傻。”说着拉过人垂首在那唇上亲了一口这才松开人去开门。 墨翎动作太快,快得木槿拒绝都来不及。 而那边打斗的西暮在听到开门的噶吱声的时候,当下心中松了一口气。 而这一松气防守就放松了,穆鹏也不会真下狠手,毕竟是他徒弟的人,此刻见西暮走神,当下一溜烟从那空隙处钻了过去,然后直冲进里面的院子,边冲边喊,“混小子,你给老子……” 话没说完,在冲进内院看到墨翎负手而立在庭院里的时候话语就那么卡在了那,有些愣神,因为不是自己想得那样,愣神过后哼唧了两声,“哼,算你小子识相。” 识相什么?当然是识相没欺负他孙女了。 耿直的穆老将军完全就没想过为什么自己会被拦住,而在被拦住的这一小会的功夫里,他的宝贝徒弟和他的宝贝孙女到底干了些什么。 墨翎还指望着木槿恢复身份之后娶回来呢,所以对穆鹏那还是必须要讨好着的。 当然,墨翎所谓的讨好就是不怼,这对于他与穆鹏来说就算是讨好了。 “师父你这么晚不辞劳苦跑来我这里可是有何要事?” 穆鹏被墨翎这话问得一噎,他能说他等孙女等不回来,怕他欺负他孙女吗? “不是说臭小子酒醉昏睡吗?老子见她这么晚没回去,就来看看是不是睡过去了。”穆鹏昂着头说得很傲娇。 木槿觉得自己差不多该出场了,于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很好。” 756:瞧瞧小孙女多好 这一声答倒是把穆鹏给一噎,不过看到木槿好好的站着,穆鹏还是表示很开心的。 “你这是待师之道吗?就让老子待在院子里。”见木槿完好,穆鹏又怼了墨翎一句,然后抬脚就朝屋子敞开的大门走去。 让人回去的话他说不出来,但是他留在这总可以吧。 墨翎抬手抚了抚额,他到底是为什么留下阿槿的,他娘倒是安分了,师父却又蹦了出来,到底还让不让他娶媳妇了。 穆鹏在路过木槿的时候对着木槿和蔼的笑了笑,“外面有风,别站外面。”那姿态就跟这里是他家一样。 木槿转眸看了一眼院子里快要僵掉的墨翎,随即应了一声,“好。”然后跟着穆鹏进了屋子。 为毛看到墨翎那憋屈的模样,木槿觉得有些小开心呢!唔,这就是被人护着的感觉? 这么想着,木槿看向穆鹏的眼神又和蔼了几分,“穆老将军你吃了没有?” 一听这话穆鹏更加喜滋滋的,瞧瞧小孙女多好,还关心他。 “我……” “这个点谁还没吃。”不爽的墨翎忍不住嘴又欠了。 边说边转身走了进来。 被抢了话的穆鹏气得瞪了墨翎一眼,最后不甘心道:“吃过了。”哼哧哼哧的声音显示着他在生气。 墨翎却偏偏觉得还不够,继续道:“师父,我是为你好,一把年岁了晚上吃太多不容易消化,对身体不好。” “老子好得很。”穆鹏当即吼了过去,就没见过谁家徒弟敢这么对师父的,真是不孝不孝不孝。 墨翎还要张口,却被木槿抢了话,这架势可是要吵架的架势,她可不能任由其发展。 “穆老将军这么晚来定是有正事吧!是不是要问外面下午发生的事?”木槿不确定,不管是不是她直接把这扯出来当借口绝对不会有错的。 被木槿这么一提醒,穆鹏陡然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件事来着,是想问来着,虽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不过此刻拿来挡挡还是不错的。 “太常少卿的女儿受伤这事跟你有关系不?”穆鹏懒得动脑子,所以有啥想法直接就说了。 “我吃饱了撑着。” “混小子,你……”这是要动手的节奏。 木槿觉得自己面前坐了两个孩子,穆鹏就算了,一向如此,她的将军到底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将军。”木槿打断了穆鹏的话,却是喊得墨翎。 墨翎一听木槿的喊当下敛了敛周身沉着的气息,然后规规矩矩地回答穆鹏,“跟我没关系,是帝师府的人做的,为的就是把红日绸缎庄给拉下水,那绸缎庄是阎罗殿的门面阎罗殿又是我的,这事您是知道的。苏老头见阿槿没事,又把这事闹上了金銮殿,闹出点事情来吸引视线,我也没闲着,他这么对我,我也给他送了份大礼。把那两个墨昱派来抓阿槿的死士给送到京兆府了。而京兆府在下午的时候也查出了尸体上的黑云麻缎,那是皇家死士的专有。京兆尹报到了宫里,皇上和墨昱斗了一场法,墨昱明日开始监国,我这两具尸体刚好送给他做贺礼。不久前京兆尹又进宫了,结果会如何明日便能知晓了。” 757:铺个被子不点灯 穆鹏是惊叹的,惊叹墨翎坐于家中还能掌握乾坤,果真他的眼光一向就那么好,选个徒弟那都是人中龙凤。当然,这个他早就习惯了,所以比起这个他更惊叹的是墨翎听木槿的话,木槿只是喊了一声,他就立刻变乖了,虽然这透露着他两不寻常的关系,但见这混小子那么听他小孙女的话,他这心顿时就美滋极了。 “行了,老子知道了,为避免夜里又发生什么突发状况老子不能及时知道,老子今晚就住这了。”这话那是半点毛病也没有。 而穆鹏这么一说墨翎的气息又沉了下去,俨然是要撵人的节奏。 “将军,瞧穆老将军多么关心你,你快去给穆老将军铺床。”木槿再一次赶在墨翎开口前将话说了,还是半哄的那种语气。 墨翎板着脸道:“这里你品阶最低,该你干。” 木槿被说得愣了一下,不过当下却是应承了下来,“好,那我去。”说着就站了起来。 穆鹏却不依了,“让你给老子铺被咋了,还品阶,你……” “你不知道被子在哪,我和你一起去。”穆鹏话还没说完,墨翎就突然站起来,跟着木槿的脚步出去了。 穆鹏当下就要跟出去,但一想自己不能跟得太明显了,更何况铺个被能干啥,愣是忍着憋屈的坐了下来。 而墨翎直接用行动证明了铺个被能干啥。 一走进隔壁屋,墨翎直接一把拉过木槿按在了门板上就亲了起来。 他都几日不和阿槿亲近了,忙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和阿槿亲近亲近,哪怕什么都不做,一起睡到天亮他都愿意,可那老头却偏生这个时候出来捣乱,真是气死他了。 墨翎吻得有些急,木槿却被吻得心惊肉跳的,当下伸手就去推墨翎,被推了两下的墨翎也吻不下去了,极其委屈的把头埋在木槿的脖颈间喊了一声,“阿槿……”一声呼唤那叫一个委屈。 木槿被墨翎这一声喊得心颤颤的,抖着音回了一句,“别闹。”别说边伸手去推墨翎。 墨翎却硬是贴着不动。 “阿槿,我们好些日子不亲近了,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错过了几日又不知道还要等几日,你过几天就要回城外了,我还得在这里待几天,我……” “你想怎样?”木槿被墨翎说得心软软的,更是被他贴近的呼吸缠得身子酥酥的。 墨翎是很想怎样,但明显时局是不允许的,所以福利什么的必须要有利的条件下争取,这是经验。 “我要……”墨翎轻靠着木槿的耳朵低声诉说着,那声音轻得只有木槿一个人能听见。 听完墨翎的话,木槿还没来得及回应,穆鹏的吼声又传来了,“铺个被子不点灯,你们怎么铺的?” 穆鹏想了想,到底是忍不住蹭蹭蹭地跑了过来。 木槿被这声音吓得一推墨翎,可是却没能推开,木槿急得不行。 “你答应我就松手。”墨翎来了这么一句,这绝对的是趁火打劫。不得不说他师父这会来的真是时候。 758:你敢乱来老子劈了你 木槿瞪了墨翎一眼,穆鹏的脚步声已经快到门前,木槿也来不及想太多,直接道:“我答应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几乎是木槿话落的瞬间,墨翎满意的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而穆鹏的脚步也到了门前更是用力咣当一声把门给推开了。 穆鹏一进屋就看见因为门打开被月光照耀到的墨翎的声音,当下就吼道:“搞什么呢,铺被不要点灯吗?” 墨翎愉悦的勾着嘴角,“还真不用,已经铺好了。” 这屋子是白日里铺着晚上用来掩人耳目的,让人以为木槿是在隔壁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不得不说他家阿槿的这个借口简直棒极了。 掩在暗处的木槿听了墨翎的话顿时目瞪口呆,要不是她亲自来了,她真的就以为黑灯瞎火就铺好被了,可明明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啊! 木槿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傻傻的送羊入虎口了,现在反悔一切可还来得及? 而那边穆鹏半点也不相信墨翎的话,当下就去找木槿,见木槿站在暗夜里跟桩子一样,周身的气息有些低,当下便觉得墨翎欺负木槿了,想都不想几步上前道:“臭小子,是不是混小子欺负你?” 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的,他怎么就让他们走了。 木槿被穆鹏这么一吼给吼回了神,连忙道:“没有,我只是在想这里就两间房,我今晚睡哪?”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穆鹏下意识的就要回答,只是说了一半觉得不对味停顿了一下转口道,“你今晚睡这,自从混小子回来老子都没能跟他好好聊聊,老子今晚跟混小子睡。” 说着好似深怕墨翎反悔,转身一把拽着墨翎就向外走,还不忘对木槿道:“你休息吧。”说完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这会子墨翎心情愉悦看穆鹏也没那么不顺眼了,也不怼人了,就那么任由他拉着,他本来今晚就没准备做啥,毕竟都受着伤,现在这么一闹,虽然失去了这次与阿槿亲近的机会,但这可是为以后造福了,不亏不亏。 穆鹏见墨翎去铺了个被整个人就不对劲了,狐疑道:“你小子吃错药了?” “我很好。” “我怎么就感觉你小子这么不对劲呢?你自己说你刚刚是去铺被了吗?” “是的。” “老子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你当真没做别的。” “没有。” “你小子不对劲,快自己交代。” “师父你这是希望我做什么吗?” “屁,你敢乱来老子劈了你。” “那不就得了,我现在好好的,就说明我没做什么。” “不是,你……” 穆鹏哪里是墨翎的对手,就这么绕着绕着被墨翎给绕进去了,直到临睡前都没绕出来,甚至连自己最初到底是想说什么的都忘了。 而墨翎,绝对是一夜好眠。 木槿纠结了一会,毕竟墨翎的那个要求当真是……不过算了……反正…… …… 对木槿墨翎穆鹏来说是个美好的夜,但对别人可不是了。 759: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御书房内因为京兆尹的再次到来,温度低得如寒冬腊月。 若是残丝可以让太子狡辩,但是两具活生生的尸体和证据太子该怎么狡辩。 而比起太子的能不能狡辩,墨诨最关心的是谁在暗地里操控了这一切。 事情的起因是木槿,可偏偏木府上所有人都死了,只余下那么一个半死不活的,木槿却偏偏没事,怎么就那么巧的那夜待在了穆府。 这算是什么?自导自演? 不,若是自导自演不可能搭上太子的两个死士,也就是说这事的起源是太子乃至帝师府,他们很有可能是要对付木槿的,至于是要怎么对付木槿这事现在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木槿不但没事反倒是反将了一军,如此有没有可能是在帝师府和太子算计木槿之前她就知道了这计策趁机避开了呢? 若是这个想法成立,木槿一个初来乍到的寒门什么都没有,那么,是谁帮了她?若一定是一个人那就只有一个,所以…… 墨翎的成长他一直以为自己看在了眼里,现在看来他还是略微低估了他的成长,果然就该早早的弄死他。 不过没关系,他淮南王府已经生不出后代了,他就不信他淮南王府能昌盛到哪里去。 现在摆在眼前的是他怎么利用这一次机会将帝师手中先帝赏赐的丹书铁券可拿回来,只要拿回来,那么之后帝师府可就是捏在他手里的蚂蚱了。 墨翎那是他的刀所以许多时候得留着,但这帝师府那就是一个完全没必要的存在,就是他如鲠在喉的鱼刺,他已经想拔掉想了多年。 没了帝师府这个后盾,他倒要看看苏萱那个女人还跟他怎么嚣张,墨昱也不会有了依仗,得好好的学一回乖。 “关于那黑云麻缎的事你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明日早朝将今夜所查还有这两具尸体的事一一细报。两具尸体等下朕让刑部的人去接管,再仔细查看一番,这是大事,可不能随意冤枉。” 听了京兆府的话,墨诨思虑了好一会做了这个决定。 京兆府直觉明早有大事要发生,但他是臣除了尊令就只有尊令。 “臣遵旨。” “去吧。”墨诨直接挥退了京兆尹。 “臣告退。”京兆尹说着便退了出去。 “于数。” “老奴在。” “去通知叶亦寒让他带人去京兆府把那两具尸体拖回去细细查探,另外让他关于官员中毒案明早必须交出一个答案,同样的话再传给大理寺,也让他们派人到刑部去,一起查探尸体,中毒案明早也必须交出一个章程。” “是,老奴告退。”说着于数躬身退了出去。 顿时间整个御书房内只余笑得有些阴森的墨诨。 …… 京兆府门前丢了两具尸体,京兆尹随后又进了宫,这么大的动作无论是帝师府还是东宫都是收到了消息。 东宫内墨昱一阵苦等,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墨诨的召唤,顿时他整颗心就掉落了下去,要是招他过去训诫还好,这什么动作也没有只能说明着有大动作。 760:太子求助皇后 墨昱忍了好些时候,最终没忍住抬脚去了皇后的芸萱殿。他更想去的是帝师府,但是不方便是一回事,他的人不能再动了,所以他得去让他的母后帮他,他不好,他的母后也不会好。 苏萱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也是个比一般女人聪明的女人,不过却是目光不够长远。 墨昱来的时候苏萱已经歇下了。 听到墨昱来寻,苏萱不得不又起了身。 因为是母子,也没什么必会,苏萱直接往身上批了一件衣裳靠在榻上就召见了墨昱。 “母后。”进了里殿墨昱先给苏萱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这么晚来找母后有什么事。” “木府被屠府的事是儿臣和外公干的。” 皇后毕竟是后宫的女人,再也野心也是管不到前朝的,所以有些事知道却并不具体,也不能太大动作,谁叫她是个活在皇帝眼皮下的女人。 此刻一听墨昱的话当下坐直了身子,整个人都紧绷了,第一句不是问清楚,而是对杨嬷嬷道:“杨嬷嬷,去让人守着。” “是。”杨嬷嬷立刻的就走出去了。 “说清楚。”吩咐完杨嬷嬷,苏萱当下便语气极重的问了墨昱。 “近来无论是官员中毒还是三个老臣中毒,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帝师府,于是儿臣就想出了计策让人去抓木槿来威胁墨翎,让墨翎来背锅,然外公那边不知找得哪里的杀手,没能抓了木槿,还让他反告状上了金銮殿。那木槿胆子太大,直接咬上了父皇,说父皇忌惮她功高盖主,父皇气愤之下下令彻查。哪知那死人的身上查处了黑色云麻缎的残丝,父皇傍晚时分叫了儿臣过去,儿臣哪能承认,最后父皇还让儿臣明日监国。刚刚晚些时候京兆府又进了宫,据说那京兆府门前在要天黑的时候被人扔了两句黑衣尸体。儿臣的死士没有回来,儿臣怕那就是儿臣死士的尸体,而父皇也没再召见儿臣,儿臣怕明日有一场血灾等着儿臣。儿臣现在不敢妄动,还请母后救救儿臣,并通知外公做好准备,父皇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墨昱说得那叫一个真挚,就差没声泪俱下了,在自己母亲面前,还需要什么形象。 苏萱本来是有些不高兴的,晚间的时候听到了太子监国的事,好事是好事,可太子什么都没有跟她说,这让她很不高兴,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现在这般来求助,更是让她乃至帝师府的地位有了危机,这事她哪里还能袖手旁观。 “你也是蠢,收拾一个木槿派自己的人过去做什么,这不是给人把柄让人抓吗?”苏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忿恨了一声,却也是能理解,毕竟做事派自己的人最放心了,但这被人抓住把柄却是适得其反了。 “……”墨昱没吱声,做一个乖巧的儿子。 “行了,你父皇定是在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你先回去,母后这就让人去寻你外公拿个主意,等有了主意就去告知你,你好好在东宫待着,明早按时上朝。” 761:皇后的交易 “多谢母后。”墨昱说着又弯腰行了一个礼,然后半分不拖沓的转身就朝外走去。 而在墨昱的身影消失的时候,苏萱面上犹豫了一下,最终喊道:“豪哥。” 下一秒一个浑身上下与黑衣融为一体的强壮男子出现在了苏萱的面前。 “刚刚阿昱的话你听到了。” “听到了。”男子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萱听着这声音握了握拳头,随即伸手解开了自己的里衣将衣服从肩上拉下,瞬息间便露出的只穿着肚兜的光洁身子,然后微微面朝榻内侧,开口道:“老规矩,我先付报酬,等下你去找我爹将刚刚的事跟我爹说,让我爹务必天亮前给出结果。” “好。”男子只沙哑着声音应了一声,随即几步上前双手攀上了苏萱那光滑的肩头俯身就对着她光洁的背吻了上去。 而背对着男子的苏萱身子颤了又颤,只觉得有些空虚的身子越发的空虚。 而这颤动让男子那安分的手开始了不安分,当下便在那光看着就让他心动的身躯上游走。 说是交易,苏萱却是享受的,只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和皇帝在一起都是她取悦皇帝,而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都是这个男人取悦她,皇帝那么多女人,一个月也就在她这两天,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偷着来的感觉更加的让她刺激。 为了让豪哥对她死心塌地也为了满足她自己,这变成了交易,而一交易便永无止尽。 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的宫殿里,此刻上演着怎样的香艳…… 而在这个豪哥与苏萱交易完前脚跨进了帝师府,后脚这消息就送到了墨翎那里。 当然,送过去的肯定是宫里有人进了帝师府,而不是皇后与人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毕竟谁也没有千里眼不是。 南星带着消息来见墨翎的时候,穆鹏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墨翎的大床上打着呼噜,睡得那叫一个香。 南星刚要说话,墨翎伸手对他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然后慢慢将手腕从穆鹏那已经没什么力度的手中挣脱,随即拿起一边的外套披在了身上然后走去了外间,这才示意南星开口。 南星压低了声音道:“宫里没什么动静,只有京兆尹查布料的动静,而那两具尸体也被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接手了,刚刚皇宫里派了人出来去了帝师府,那个人身手极好,属下便没跟上去,不过那个人属下熟悉背影,是皇后身边的那个厉害高手。” 这个人皇后一般不轻易出动,如此就只能说要出大事了,而皇帝在京兆尹进宫之后并没有什么大动静。这显然是在预备着什么大动静,而皇帝惯会自己不动让别人动,看来他是打算让帝师府自己动了。 “去找白泽和风尧。”说着墨翎丢了两个蜡封的半个鸡蛋大小的丸子给南星,“红色的给风尧,黑色的给白泽,先去找风尧,风尧应承了你再去找白泽,若事成你就不用回来了,明日配合白泽行动,若没成立刻回来。” 762:你太相信我的自制力了 风尧这人他不能笃定。 “是。”南星领命消失在了屋内。 墨翎气息有些低沉,沉静地坐了好一会,然后起身朝着连接着木槿房间的那堵墙走了过去。 两间房是连着的,墨翎直接在贴着墙壁的书架上按动了一把,下一面那紧贴墙壁上的书架便走了过来。 书架的移动即便再轻在这寂静的夜里也是显得很清晰的,至少足够清晰得让在榻上浅眠的木槿醒过来。 不过木槿没动,依旧保持着安然入睡的姿势。 墨翎不觉得人没醒,却是当做不知的徒步走到榻前,然后将披在身上的衣服取下往一边一丢,弯腰便去拉被木槿按着的棉被的一角。 而他的手刚接触到棉被便被一只手给攥住,再然后墨翎便随着那拉扯的力道一个天旋地转,从半弯着腰站在床榻边变成被人扣着手压着脖子摁在床榻上。 “哪里来的小贼,竟敢擅闯本将军的房间,就不怕本将军的十八般酷刑吗?”明明该是呵斥的话却愣是被木槿说得那叫一个轻佻,调戏的意味那当真是十足。 “呵……”墨翎轻笑了一声,那低沉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配着这暧昧的姿势,那是要多撩人就多撩人,“不知这位将军准备对我这个小贼用哪一样酷刑?嗯?”一碰到木槿墨翎只觉得心情瞬间轻松了许多。 那勾人的尾音勾得木槿的心颤颤的,太狡猾太狡猾,又拿声音撩她。 “你管本将军用哪一种……”木槿的气息明显没刚刚的足了,“说,这么晚不睡觉来干嘛?穆老将军怎么没拖住你?快快老实交代,不然大刑伺候。” “师父睡得很香。”墨翎斟酌了一下语气选了这么一个词。 木槿的手抖了一下,什么叫睡得很香,一个征战沙场的武将能睡多香,以至于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不见了。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就是点了点安神香。” 木槿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还安神香,要是穆老头知道了,还不劈了他。 “那你为啥不走门大半夜的拆墙?” “外面有师父的穆家暗卫,从外面走还是等于被师父知道了,他要是知道我半夜钻你房,还不劈了我。” “知道你还……” 木槿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墨翎一个用力一拉反身压了过去,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木槿因为动作太大早就滑落衣衫露出的圆润肩头。 “阿槿,你太相信我的自制力了……”说着直接对着那圆润的肩头亲了下去,一路亲到木槿的耳垂,然后半含着低声道,“半露着衣衫压着我跟我说话,阿槿,你当我是柳下惠吗?” “我……我……唔……” 木想要解释,唇却是瞬间被堵住,双手更是被墨翎按着举过头顶十指相扣,那唇带着火热夺走了木槿所有的呼吸,然后顺着那唇往下在那纤细的脖颈上流连。 “唔……”木槿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酥了,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嘤ning出声,“你疯了……穆……穆老将军在隔壁……” 763:不想打架就是想你 木槿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将话给说完。 墨翎将唇从木槿的脖子移到她的耳畔,“阿槿,明明是你勾yin的我……”墨翎那温热的气息和那低沉的声音简直比那亲吻还要让木槿身子颤动。 话落间墨翎再次将木槿那min感至极的耳垂含入了耳中,那阵阵酥ma感完全就是在挑战木槿的神经。 “谁勾yin你了……”木槿动着头颈企图躲避墨翎的唇,然她躲一寸他就追一寸,她躲一寸他就追一寸,而她人被压着早就失去了先机,躲了几次没能躲开,木槿不得不放弃,“墨翎,你想打架是不是?”要疯了简直,要不是该死的这里是淮南王府,穆鹏又在隔壁,谁怕谁。 “不想打架就是想你。”说着,墨翎突然改双手为单手压着木槿,用那腾出来的手撩起了木槿的衣摆贴上了她的肌肤,因为动作而微微离开的唇再次贴近木槿的耳朵,“难道阿槿不想吗?” 低低的声音本就足够诱huo,再加上那带着薄茧的指腹贴着肌肤的摩挲,木槿觉得自己要疯了,真的要被这个人给折磨疯了。 “墨翎,要是被发现你觉得谁会更惨一点?恩?”说着木槿也不躲了,反倒是双腿反勾缠上了墨翎的腰肢,“这么撩着有意思么,要么就来真的,恩?”她赌他不会。 木槿这模样倒是让墨翎的动作顿住了。 就是这一刻,木槿抓住了墨翎的愣神,一个用力挣脱了墨翎的束缚,反压了过去,她从被压变成了骑坐在墨翎的腰身之上,手更是按在了墨翎脖颈间的动脉上,大有你敢动我就要你小命的架势。 墨翎先是一愣随即轻笑道:“是我不够卖力,阿槿竟然还有力气反抗……” “你给我闭嘴。”做就做,还偏要说,这人脸皮当真是太厚,“说吧,你大半夜来干嘛,别告诉我就是为了来欺负我的。” “阿槿,现在是谁欺负谁?” “你再闹我喊穆老头了。” 墨翎是不会告诉木槿人光喊是喊不醒的,不过他乐意配合她。 “好吧,我说,不过咱们换个姿势行不行,这姿势不好。” 话落间本在上方的木槿又被反压了回去,他才不会在乎木槿抵着他的命脉,他的阿槿才不会伤他。 木槿这女王才做片刻瞬间又变成了被压的那个。 “阿槿,对于刚刚你能反抗这事,我表示很介意,我得证明一下,躺在我身下你永远没有反抗之力。” 话落间墨翎直接对着木槿吻了下去,木槿一个偏首,墨翎的唇没有落到她的唇上,而是落到了她的脖颈之上,墨翎也不介意,就那么亲吻了起来。 “墨子珩,你不能说话不算话,说好的说事的,你还想不想说了,你……” “你说阿珩哥哥我求你,我就放过你……” 木槿气乐了,哪还有这样的,于是直接侧头装死,表示不搭理。 “不说吗?”墨翎挑了挑眉,再度恢复了单手压着木槿的双手的姿势,那腾出的那只手直接贴上了木槿胸前的柔软,“阿槿,这次我会欺负得更狠一点,让你没有力气再……” 764:我求你放过我 “阿珩哥哥,我求你放过我……”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承认她脸没他厚,隔壁睡着穆老头,她可没那个胆子放纵,不过这笔账她记着,绝对记着,哼。 “没有诚意。”墨翎表示不满意。 “阿珩哥哥,我求你放过我……” “没有诚意。” “阿……” 木槿刚要说话,墨翎突然含住了她的耳垂,让她的身子不自禁的颤了一下,话语也停了。 “继续,阿槿,或者你希望我帮得更彻底一点……” “阿珩……哥哥……我求你……放过我……”耳朵上的阵阵酥麻感让木槿身子一颤一颤的,这是极憋着气又忍着酥ma感才将一句话面前说完。 本来这事算是完了,然墨翎却道:“阿槿,你有伤在身,我不会欺负你的。” 这话当真叫木槿弄死墨翎的心都有了,当下直接抬脚就对着墨翎踹了过去,“滚……” 一个字说得毫不留情,而那踢人的那力道当真就跟挠痒似的。 墨翎不但没滚却是将木槿给紧抱在了怀里,并道:“不滚。” “这么欺负我有意思啊。”做就做了,偏偏还要说出来,故意气她是不是。 “有,这样的你好可爱。” “滚。”木槿表示不买账。 “呵……”墨翎却是愉悦的笑出了声,只觉得因为那些烦心事而有些沉重的心情顿时不沉重了,果然他的阿槿就是他的药。 “墨翎你给我等着,下一次我一定百倍还给你,还到你怀疑人生。”听到墨翎的笑,木槿咬墨翎一口的心都了。 “恩,我等着。”偏偏墨翎还一本正经的应了。 “墨……” “京兆尹晚间进了皇宫,该是把那两具尸体的事禀告给皇上了。”见木槿要炸毛了,墨翎连忙开口说起了正事,“不过皇帝除了将两具尸体转交给了大理寺和刑部并没有别的动静,这显得太过安静。而皇后的人更是从宫里去了帝师府,若不出意料,明早的早朝皇帝大概会与帝师府做一场对决,帝师府的丹书铁劵怕是保住了。” “什么丹书铁劵?”木槿的心神当下被这个异样的词汇给吸引了过来。 木槿的心神被引过去了,但还是不甘心,不是不甘心被欺负,那是两个爱人之间的情趣,只是为什么每次都是她衣衫凌乱,而他却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真叫她想咬人。 想着,木槿当真是攀上了墨翎的肩膀,扯了他的衣襟对着那肩头就咬了下去,像极了挥爪泄怒的小猫。 墨翎爱怜的看了看木槿,没有半点要阻止的意思,而是接着道:“你以为帝师府什么都没有,就凭一个帝师的称号是怎么混到这个地位的,还不是因为先皇赐给了他丹书铁劵,与免死金牌差不多,但却也不一样,在某种程度上能微微左右皇帝的行为,毕竟苏博雄还挂着个帝师的称号,又拿着先帝赐的东西,这可不就是对皇上的桎梏么,不然就他帝师府怎么就能这么猖狂。你这次给帝师府设下的圈套算是误打误撞帮了皇帝,本来事情没这么严重,但是太子落了把柄,那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的,只要帝师府还想保存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还想好好存活,还想帮太子,必定会祭出丹书铁劵,而只要丹书铁劵一出这一次所有针对帝师府的局都会迎刃而解。” 765:我大傻你就是小傻 木槿是要咬人泄愤的,却也只是下口的时候重了点,后面就跟磨牙一样,光这么啃着也没力道,倒是磨得墨翎的心顿时痒了起来。 见墨翎的话停了下来,便也跟着停下了咬动而是开口道:“那么苏博雄会这么选吗?”一个连自己女儿都当棋子的人她很怀疑。 问完之后木槿又接着咬,还很不爽的直接扯乱了墨翎整齐的衣衫。 墨翎依旧做不见接着道:“不知道。”刚刚墨翎分析的是局势,而至于苏博雄会不会这么选不知道,“他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做什么只维护他自己的权益,所以就看这件事这么做他能得到多大的权益了,若是权益够大他或许会选择,若是不够大,怕是不能。” “所以呢,我明早该去做点什么?我今天昏了一天明天也该醒了,更何况审理的是我木府的屠府案,我这个当事人怎么能不在。” “明早我让师父和你一起去上朝,我不确定苏博雄会不会这么选,但你们可以逼着他这么选,他这个人向来会做两手决定,这样有退路。” “我明白了。” “怎么做还需你和师父明日自由应变,明日白泽也去,我也会把这些告诉秦玖,你们四人联手定能逼得帝师府交出丹书铁劵,而这正是皇上的希望,所以皇上也会助力你们,帝师府只要没了丹书铁劵,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咬人不会再疼。” 而这一切若不是苏博雄与墨昱对他步步相逼,他又岂会做到这个地步,最多不想帮,而不至于相杀。 墨翎说得很平静,但木槿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凉意,可见墨翎是有多痛恨苏博雄。 本来还寻思着报复的咬人的木槿当下停止了动作整个人贴着墨翎抱住了他,脸颊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我一定会拔了他的牙。”木槿没问苏博雄不去金銮殿他们怎么逼,既然墨翎这么说了,就一定是安排好了,她只要选择相信他就好。 墨翎反手将木槿给搂紧,若可以他希望自己亲自去,但他被困住了脚步,只能让木槿代替,而即便他让那么多人一起,他还是不放心她。 “保护自己最重要。” “我不傻的。”木槿哼哧了一句。 “我知道,我傻。”明知道阿槿那么聪明却还是担心,不是傻是什么。 “呵……”严肃的气氛被墨翎这么一说倒是轻松了许多,木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恩,你就是傻,还是个大傻。” “我大傻你就是小傻。” “我才不是。” “你就是,这样我们刚好一对。” “谁跟你一对,还是一对傻子,你果真是个傻子。” “你说傻子亲媳妇怎么亲?” “我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 “哎哎,你摸哪?” “谁摸了,我在教你傻子怎么亲媳妇……” “说好的不欺负我的。” “阿槿你扯了我的衣衫我以为你想的。” “我才没想。” “可是我想。” “想什么想。” “想你欺负我啊!” “我才不要。” 766:美人在怀却来奴役我 “可是你已经在欺负我了,你的手放在哪?” “我被你强拉的我……” “刚刚不是还怨我欺负你,现在换你欺负我不好吗?” “我不要,你说受伤的,你说不……” “有受伤的欺负法,阿槿乖,我难受,阿槿……” “我……唔……” …… 墨翎这边美人在怀,而久等木槿不来却等来了墨翎手下的风尧要多不爽就多不爽。 风尧倒是没再住在那家靠近驿馆的客栈里,毕竟目标太明显,还那么干不是明着找死么。 他住在了一间民宿,只是身上穿得还是那一身艳丽的红衣。 南星来的时候他正半躺着屋内靠窗位置的躺椅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品着酒。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本来剑要出鞘的路易在看到是南星的时候默默地将拔了一半的剑重新塞了回去。 而风尧只是微微递了一个眼神过去,其余的半点反应也没有。 “风公子,这是我家主子给你的。”南星也不在意,上前将墨翎给他的蜡丸递上。 路易见状上前从南星手中接过蜡丸,拿在手中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然后才递给风尧。 风尧伸手接住却是没有拆开而是放在指尖把玩。 “你家主子睡觉了?”这个问题绝对是风马牛不相及。 对南星来说也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所以道:“应该睡了。” 这个应该这个词用的相当有深意,所以应该至少看上去是睡了,至于到底睡没睡他还真不知道。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只是冷意十足,“美人在怀,倒是睡得香……” 那两个人是完全不避讳,之前一路上回大营的时候可就是住在一起了,那时的他只是微微不爽,而现在是相当的不爽,特别是他美人在怀还让人给他送东西,天下有这么好的事么。 想着,风尧一个用力捏碎了手中的蜡丸,然后挑出里面的纸张看了看,而看完后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那纸上的字瞬间消失无踪,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谨慎。 “呵……”风尧又冷笑了一声,随即将无字的白纸揉于掌心之中,再然后手一张开,只余粉末消散于指尖。 “自己美人在怀却来奴役我当真是一手好算盘……”说着,风尧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了其中的酒水,看来他不能等了,等他的小家伙来买他这是要等到何时。 沉默了片刻,风尧来了这么一句,“我要一个进京寻亲的郎君身份,我保证不做不利于辰国的事,若违背就让墨翎揭穿我,我风尧绝无异议。若成,不仅这一次,以后只要他墨翎需要,我都会提供与今日同样的帮助。毕竟我是因为他才变成了人人喊打的人,给我一个不用躲藏的身份,这不难吧。” 他要墨翎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膈应不死他。 这个不是南星能决定的,“容我回去请示。” 南星丢下一句便闪身离开了。 而在南星走后,路易开口道:“爷,那墨将军会答应吗?” 风尧没开口,而是伸手拎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然后捏在手中轻轻摇晃,放在唇边抿了一口这才道:“只要是不违背道义,举手之劳他墨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而只要墨翎答应,以后膈应他的日子将会很久很久。 767:你又跟风尧交易了 南星回来的时候,木槿虽然没有被墨翎给拆吃入腹,却是已经被他给揉成了一团春水。 南星在屋子里没看到墨翎便知道他是在隔壁了,而这隔壁还当真不是好去的。 想了想,南星在那架通往隔壁的书架上敲了敲。 墨翎的手正缠在木槿的腰肢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唇也贴在木槿的脖颈之上轻咬着,听到这声音当下顿住了动作。 木槿的身子则是一僵。 墨翎当下松开摁着木槿双手的手,替木槿将被撩起的衣服往下拽了拽,然后将人搂进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别怕,不是师父。” 不管是谁木槿这会子只想躲起来。 见木槿恨不能缩成一团的模样,墨翎轻笑了一声,这丫头就是看着大胆,在这事上却还是那般的害羞。 “等我。”墨翎垂眸在木槿额上亲吻了一下,随即掀开棉被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有些皱乱的衣衫,然后拿起丢在一侧的外套往身上一披踱步走向了那连接两室的墙壁。 伸手在墙上按了一下,墙壁上便出现了一个小孔。 “不同意。”小孔一出现,墨翎直接就说了这三个字,没有半点意外。 “他说让主子给他找一个进京寻亲的郎君身份,说绝不做危害辰国的事,否则就让主子举报他,另外说主子若是答应只要以后主子有类似的需要会无偿帮忙。他说是因为主子才躲躲藏藏的。”南星听到了墨翎的声音,立刻把风尧的话给传递了过去。 “使团来之前,来了之后不行。”什么叫以后都可以无偿帮忙,墨翎觉得是个局,只是现在不知道是什么,重点是给一个敌国皇子在自己国家随便行走的隐藏身份,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这个条件他应就应,不应就当这事我未提过。” 找风尧只是做万全之策的准备,也并非一定要这般。 “是。”南星领了命离开了。 墨翎重新按了一下墙壁,那可通话的细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墨翎甩了甩衣袖重新走到了榻边,脱衣上榻。 木槿听到了墨翎的话,却是没听到对面与墨翎对话的人说了什么,但涉及到使团二字,她不免得想到了风尧。 “你又跟风尧交易了?” “多做了些准备,设计了这么久总不能让明日的事败了。”说话间墨翎将木槿给圈进了怀里。 墨翎这话就算是应承了。 “他跟你提了什么条件?” “给他一个自由活动的身份。” “咦!”木槿咦了一声。 “怎么了?” “前两日他来寻我,那个时候你不是被密切监视吗?正好我要买人,他说让我买他做家丁的,我应了,不过这两日我没时间去,就搁着了,他这是等不及了,所以找你了?” 木槿的话让墨翎眸光暗沉了一下,让阿槿买他,这是要贴着阿槿不撒手的节奏。 “这事我给他办了,你不许买他。” 话落间墨翎对着木槿的脖颈轻咬了一口,咬得木槿呜咽了一声,当下伸手就去推他,“我也没要买,这不是因为你要他帮忙让他无处可躲我这才同意的吗?说到底是咱们欠他的,现在你帮了,我当然不会多事了。” 768:师父,注意形象 墨翎对于木槿把她和他归成咱们表示很开心,只是…… “这事你之前都没告诉我。”说得那叫一个委屈。 “我这不是还没做吗?做了肯定告诉你的。” “不行,以后关于你和风尧之间的事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反正你就要答应我。” “你幼不幼稚。” “你说我幼不幼稚。”说着墨翎刚刚还安分的手又不安分了起来。 木槿当下躲闪了起来,“你干嘛?” “告诉你我幼不幼稚……” “哎……你……唔……” …… 翌日,穆鹏一醒来没看见身侧的墨翎,当下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咋呼着跳了起来,“混小子……” 边喊边冲了出来。 当看到院子里那正在耍剑的高大身影的时候一口气这才松下来。 而墨翎因为穆鹏的冲出来而停下了动作,然后一双眸子无比嫌弃的看着穆鹏,“师父,注意形象。” 穆鹏瞬间被怼得炸毛了,“老子要什么狗屁形……” 穆鹏话还没说完,在看到一侧的小厨房里端着托盘出来的木槿的时候,当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只着里衣的不整模样当下就风一般的转身冲了回去。 而墨翎在穆鹏冲回去的时候,当下扔掉了手中的剑几步上前走到了木槿的面前,接过了她手中的托盘并低声道:“阿槿,你的手还酸不酸?” 幸亏墨翎已经接住了托盘,不然木槿这一手抖那托盘中辛苦煮好的早饭得翻到地上。 木槿抬眸瞪向墨翎,“想让我怎么弄死你,自己想。”这人的无耻程度,木槿表示已经不想说了,夜里耍无赖就算了,天要大亮起身的时候还耍无赖。 丢下一句木槿转身又朝小厨房走去去端剩下的早饭。 墨翎愉悦的轻笑了一声,然后端着盘子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桌边,这时穆鹏已经穿好了衣服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看到墨翎又怼了上去,“你告诉老子,老子昨夜怎么睡得那么沉,你是不是对老子做了什么?” 再次取了托盘走出来的木槿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只想说,老爷子你真相了。只可惜她是不会说的。 而那边墨翎在穆鹏吼完之后当下便道:“师父,你还快去洗漱,这是阿槿亲手做得早膳,你不快点我是不会留给你的。” 穆鹏一听就要炸了,“你给老子留着,老子回来要是没有了,扒了你的皮。”丢下一句,便风风火火的冲向了小厨房隔壁的洗漱房。 而在穆鹏风风火火冲去洗漱房的时候,木槿也将剩下的端到了桌边,墨翎再次凑了过来继续刚刚的话题,“我想你睡死我。” 木槿的手又是一抖,差点洒了托盘里的粥。 “手这么酸,连盘子都端不住了么,下次定不让你用手了,下次……” “墨翎,你想打架是不是?”木槿燥得直接大吼了一声,这人还要不要点脸,能不能不要一次次的重复,做做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说,当她脸皮跟他一样厚吗?这人怎么就这么无赖,高冷呢,高冷呢,高冷呢…… 769:去金銮殿战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不是这混小子欺负你,是不是,老子帮你揍他。”一听木槿的吼声,洗漱间里脸洗了一半的穆鹏冲了出来,打架的姿势都摆了出来。 木槿很想说是,但是要是穆老头再问她要怎么说,更何况也没有因为这种事让墨翎挨揍的道理。 “师父你多虑了,我只是在帮阿槿缓解一下压力,毕竟等会儿可是要去金銮殿战斗的。” 木槿当下瞪了墨翎一眼,睁眼说瞎话能说得这么溜也没谁了。 “什么去金銮殿战斗?”穆鹏脸才洗了一半,就当全洗了,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就坐了下来,一边拿起盘子里的南瓜饼吃了起来,一边问道。 穆鹏这一问,墨翎和木槿都收敛了气息坐了下来。 “那两具尸体的事皇上并没有找太子的麻烦,而昨夜皇后的人去了帝师府直到快要天明才离开。我猜皇帝要有大动作,很可能会借此机会收了帝师府的丹书铁劵。而帝师若是想保太子想脱身最好的方法就是祭出丹书铁劵,但他那人向来很自我,所以我不确定他是否会这么做,而等下师父你和木槿一起去金銮殿,木槿去请罪加喊冤,师父你去助阵为武将呐喊,白泽也会去,还有秦玖,若是帝师不出丹书铁劵,你们就逼他出丹书铁劵,这一次誓要斩了苏老头的羽翼。” 说到最后墨翎的话语里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可见他是有多痛恨苏博雄。 穆鹏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沉着气息,他与苏老头对敌多年,其中不乏因为墨翎的原因,如今这算是要做个了断了。 要他说,那苏老头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整天野心勃勃的,迟早要死在自己的野心上,如今他这一把也算是帮了他,帮他活命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吃饭吃饭……”想好的穆鹏又咋呼了起来。 墨翎伸手直接抢了穆鹏刚要夹的饼,穆鹏顿时不干了,“混小子,你反了……” “你继续说,等你说完我也差不多吃完了。” “你……”穆鹏气得哼哧哼哧的,也不跟墨翎吵了,直接左右开弓的拿饼。 木槿简直被穆鹏这模样给逗乐了,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一点也不假…… 一时间整个院子的气氛很是融洽…… 吃饭并不需要太久,在一切妥当之后,木槿和穆鹏就起程准备去皇宫了。 还没出世子院,院子先迎来了一个人。 “淮南郡主。”木槿微微躬身见了礼。 “木小将军客气。”墨初晓福身回了个礼,又对着一侧的穆鹏行了个礼,“穆老将军。” “阿姐,你怎么来了?” “娘晨起摔着了,爹让我来送送穆老将军和木小将军,爹说很歉意,不能亲自来送两位,他这些日子会足不出户的好好照顾娘亲。”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特别,但细细一品味,却是透着一个信息,那就是淮南王妃摔着了,近日出不了门,会很安分。 因为淮南王妃的身份问题,所以不管是墨翎还是木槿做事的时候多少会被束缚手脚,如今这叫什么,淮南王下手了,直接困死了淮南王妃,这让他们以后做事就不必顾忌太多了。 770:记得保护好自己 不得不说这淮南王当真是用心良苦。 “爹说道歉很苍白也弥补不了什么,但是他还是要替娘向木小将军说一声对不起,还请木小将军见谅。爹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淮南王这是在借墨初晓的嘴向木槿传达着他的态度。 “还算筵小子带了脑子,不然老子迟早有一天要砸了他淮南王府。”木槿没说话,倒是穆鹏满意的哼哧了几句,算那小子识相,不然他非掀了这淮南王府不可,敢欺负他孙女,哼,等他认回了孙女,名正言顺了,他第一个就来砸了这淮南王府的招牌,看谁以后还敢欺负他孙女。 墨翎有点意料之外也有点意料之中,他知道他爹会下决定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下了决定,有他爹看着他娘,他也就不用总是做抉择了。 木槿被穆鹏的话暖了心,只觉得整个人暖洋洋的。 “初晓该带的话都带到了,就不打扰穆老将军和木小将军了,初晓先告退了。”说着额,墨初晓对穆鹏和木槿的方向福了福身,然后对着墨翎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去了。 当真是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 “混小子,你爹早该这么干了,尽随着你娘,偏偏你娘又是个不分是非的,再不醒悟,这淮南王府迟早败在你娘手上。”穆鹏边向外走边开了口,他这说得是一点都不夸张。 墨翎没答穆鹏的话,而是道:“西暮,出去散播一下,就说淮南王妃摔断了腿要好生静养,特别是帝师府那里好好关照一下。” 他不确定他娘变成这样帝师府有没有份,但这个时候爆出这个,也就代表着淮南王府的态度了,也算是绝了帝师府要在他娘身上下功夫的路,这算是变相逼迫帝师走别处路径找出路。虽然他昨夜已有了准备,但未保证万无一失,多一份筹码总是好的。 “是。”西暮领命离开了。 “将军,让淮南王给淮南王妃换个屋子休息,并亲自照顾,别让其他人近身,包括吃食也亲自动手,以关心之名,这样既不会让让人怀疑,也隔断了药引子。那些胭脂水粉香料什么的都不要用,这样更彻底一点,毕竟我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传播的。” 先不管她愿不愿意为淮南王妃解毒,首先她现在不能去。 淮南王的态度摆出来了,她这个做晚辈的总要给点回礼,其实也没什么,就几句提醒,或许淮南王已经在做了,她这个提醒算是可以让他做得更彻底一点,也算是她的一个态度。 “好。”墨翎轻应了一声,“你待会去乱点小心点,记得保护好自己,你……” “有老子在,还能让臭小子少了胳膊少了腿不成,哼。”见墨翎与木槿嘱咐来嘱咐去的,穆鹏当下不爽了,直接打断,“行了,别磨叽了,在拖下去早朝都要结束了。” 说着,穆鹏一把拽起木槿就朝世子院外走去。 木槿不得不跟着加快脚步,而墨翎却是停在了原地没有再跟上去,只要过了今日,便可获得短暂的太平了…… …… 771:本帝师要去皇宫 在这百官争相去上朝的时刻,苏府那是接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晴天霹雳。 “帝师,淮南王府那边传来了二小姐摔伤了腿要好生静养的消息。” 啪,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些日子里葬亡在苏博雄手里的第几只毛笔了。 “是巧合还是墨筵那里发现了什么?” “那边的人说是二小姐晨起不小心自己摔倒了,而摔倒之后淮南王嫌弃下人笨手笨脚全部赶了出去,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说是要好好地照顾二小姐。” 所以除了得知他的计划可能实施不了,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苏鸢被困在了那个院子里还能做什么,而墨筵早些年就不管事了,现在淮南王府真正管事的是墨翎,影响不了墨翎,什么都是白费。 “再让人去探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苏韦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道,“还有一个消息,说白将军追着贼人去了吏部尚书府,说是跟萧国贼子有关。” “大白天的哪来的贼子这么张狂。”这一听就是一个陷阱,但是吏部尚书,这可是他手中剩下不多的几个重要位置之一的一把利器了,要是折了,“去,立刻去查清楚,必须要查清楚。” “是。”苏韦领了命令立刻就离开了。 而那边在吏部尚书前脚去上朝后脚就冲进去的白泽在听到南星说苏府探听的人来了,当下就大手一挥,“拿着赃物,我们去金銮殿上说话。” 白泽一声令下,完全不顾吏部尚书府上的哭天抢地,当下压着几个黑衣人缴获了一箱子利器大大咧咧的抬着就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在出了吏部尚书府的时候,白泽还特地大喊了一声,“麻利点,陛下可是等急了,萧国贼子这么猖狂,要是我们抓住了,陛下一个高兴说不定会赏。” “是,将军。”一行人就那么声势浩大的拉着人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了。 这一幕落在苏府的探子眼里那是马不停蹄的飞奔回了苏府。 而苏博雄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折断了一支笔,这是在逼他在逼他啊。 又或者是在唬他? 吏部尚书不可能与什么萧国贼子有勾结,这事他门清,但是若是到了陛下那里,不管真假,皇上定会借助这次机会卸了吏部尚书的官职的,而他这里损失可就大了。 “备车,本帝师要去皇宫。” 帝师府虽然被包围了,但是也没限制人出去,只不过是要狠狠排查罢了,如此若没必要帝师府的人一般不出去,省得再被抓住什么把柄。 但人在家中坐,祸就不从天而降了吗? 有一句话叫做欠下的债迟早要还的,而这就是到了要还的时候了。 而苏博雄却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他先跟上去,或许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 虽是这么想,苏博雄还是去祠堂取了丹书铁券坐上了马车出了帝师府,在听到前方的人回报白泽当真进了皇宫的时候,苏博雄终于急了,不再是慢悠悠,而是极力的向皇宫赶去,不然黄花菜都凉了,他还去干什么。 772:对簿金銮殿 金銮殿 可以说自从钦天监正在金銮殿上昏倒的那个早上起,每一日的早朝那都是一天当中官员们最难熬的时间了。 而随着连日来一件事连着一件事的发生,官员们恨不能站在金銮殿上缩成空气,这样才能被帝王给忽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德才兼备,谦和贤明,朕近日来深感身子疲乏,特命太子监国,助朕处理朝政批阅奏折,钦此。” 一开朝,皇帝便挥手让于数读了这份圣旨,内容不多只几句,却是说明了重点,也算是坐实了昨日那所谓的太子监国的传言。 “儿臣接旨,谢父皇厚爱,定不辜负父皇期望全力以赴,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圣旨一落下,墨昱就跪地大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墨昱前脚拜倒,后脚文武百官集体跪拜呐喊,用态度表示着自己的支持。 “平身。”墨诨大手一挥。 “谢父皇。” “谢陛下。” 墨昱与百官同时朝谢然后站了起来。 众人刚一站定,墨诨便又开了口,“太子你上来,朕给你准备了一把椅子,以后你就这坐这了。” 墨诨话落的时候,于数那边刚好指挥着太监们将一把银质的椅子给搬到了比皇帝的龙椅低上三层台阶的左侧平台。 “谢父皇。”墨昱再次弯腰拜谢,然后整了整衣摆,迈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龙椅的方向跨了上去,而在这跨步的时候,墨昱的眸光几乎是与墨诨相对的,两人都用着温和的眸光看着对方,只是心中却满是较量。 墨昱想着总有一天他会从这里走上去坐到那最高位的,而今日,他只能止步在离那龙椅的三步台阶之下然后左转走到了左边那把刻着龙纹却是银制的椅子上,而即便只是这个位置在撩袖坐下的瞬间同样体会到了俯瞰众生的感觉,当真是瞬间豪气千里。 墨诨斜眼看了一眼腰杆挺直的墨昱,心中冷笑,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个好儿子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是身上有着苏博雄那老东西的血脉当真是让他膈应的很,也算他命大,当年没死在苏萱那个女人的肚子里。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待墨昱坐定,于数又开始了例行惯例的高喊。 “臣有本启奏。”京兆尹站了出来,没办法,这差事本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办也是得罪人,不办也是得罪人,还不如办了说不定还能讨得一条存活的路。 “准奏。”墨诨大手一挥。 “昨日臣奉旨彻查木府屠府一案,在残存在木府的尸体的指甲缝里寻到了布料的残丝,后臣多方查证又进宫取证,得知此残丝乃黑色云麻缎,此乃皇家专用。臣请了皇上的恩典对宫中各处布匹的用度进行了彻夜的调查,最后得来的结果是除了分得布匹所制衣衫之人,并没有其他人取用。而就在昨日傍晚,臣的京兆府门前更是扔下了两具穿着同样布料制成的尸体,那尸体上刻着无尾之龙,臣请求陛下解惑,这已不在臣的认知范围之内。” 773:对簿金銮殿(二) 京兆尹没说太白,意思却很是明显了,所谓皇家专用还什么无尾之龙,那龙是随便一个谁能刻的,这简直太明显了,不就是太子的死士吗?皇帝的死士那是全龙,太子的是无尾,而皇子的,几皇子就少几个爪子,不过却是要成年皇子才有。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静得那是连呼吸的节奏都能听见。 “什么叫皇家专用,什么叫无尾之龙,京兆尹你的意思是屠我木府的是皇家之人吗?是陛下吗?可是人都是陛下赐给我的,陛下怎么可能会去杀他赐下的人,那还不如不给我赏赐。” 在众人提心吊胆的这个寂静时刻,一声利落中带着稚嫩的声音从金銮殿的大门处传了进来,不得不说这声音出现的那是刚刚好,早一步嫌早晚一步嫌晚。 当真是那么巧合吗? 当然不是的。 早片刻木槿和穆鹏就来了,绝对是卡着点进来的。 木槿这话说是不怀疑皇上在为皇上辩白,却是在句句拖皇上下水,由此可见那高位上的墨诨的脸色到底要黑成什么样子。 而这却还不是让墨诨最头疼的,因为…… “什么陛下陛下的,你还有没有点常识,陛下的龙那肯定是有头有尾的,这没有尾巴的意思就是低了一级,这比陛下低了一级的能有谁,太子呗,你是猪吗?” 木槿的话刚落,紧跟着就响起了穆鹏那嫌弃的声音,而穆鹏每一次出现不搞出点事都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太子要害我吗?”京兆尹那还说的是活扣,只是说的是查到的证据,木槿这却是直接就给墨昱扣上了帽子。 而对话间,木槿已经与穆鹏相继跨进了金銮殿,而在接完穆鹏的这句话之后,木槿当下控诉的抬眸看向上方端坐着的墨昱,“太子殿下,木槿哪里得罪你了吗?你要屠我木府满门。木槿不敢说自己是太子殿下的恩人,却也算是救过太子殿下的,难道就因为前日在金銮殿上木槿不承认太子是中毒只是说太子是体弱所以才病倒,太子就这么对木槿了吗?木槿征战沙场,为辰国抛头颅洒热血,奔走于悬崖边抓获了敌国皇子北堂骁,只为为我辰国的百姓争得喘息的和平机会,木槿不求封赏,但能不能别寒了木槿的心,木槿知道自己出生寒门,没什么背景,但殿下你就是看在百姓的面子上也不该这样对木槿啊,你如此这以后谁还敢为朝廷为殿下为陛下效力……” 木槿说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句句控诉直接就定了墨昱的罪。 墨昱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木槿竟然敢这么公然的把罪责推到他的身上,虽然这是事实,但却没想到她竟然敢这么说。 “本宫没有,木槿你休得胡言。”墨昱一激动直接站了起来,当下就很是严肃的反驳了回去。 “穆老将军,你骗我,太子说没有,那两个人不是太子的……”而木槿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面对墨昱的呵斥并不接话,而是转身怼上穆鹏,那控诉的叫一个愤怒。 774:对簿金銮殿(三) “老子骗你什么了,普天之下敢用龙做记号的就只有皇家,而没尾巴的的确就是比皇上第一等级的标准,比皇帝低一级不是太子是什么,老子没骗你。”穆鹏也杠上了,吹胡子瞪眼的直接跳了起来,吼完了木槿直接对着上方看戏的墨诨单膝跪地道,“陛下,你给老臣评评理,老臣说得对不对?” “陛下……”木槿也单膝跪地殷切的看着墨诨,一副求答案的样子。 火烧到自己这里,墨诨一点也不意外,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在他意料之中也在他期望之中。 很好,这墨昱当真是和墨翎闹翻了,要知道这木槿可是墨翎的人,而这墨昱和墨翎闹翻了也就是说墨翎和帝师府翻了,如此他就可以放心的收拾帝师府了,等帝师府收拾完了,下一个就是淮南王府,从此以后就没有谁再能桎梏他了,真是想想就很解气。 “此乃皇家暗卫才能拥有的印记,而这布料也乃皇家暗卫所有。”死士太无情,墨诨用了暗卫一词,其实意思也差不多,而墨诨这毫不避讳的说出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 皇帝都不避讳了,那么这官员还需要避讳吗? “太子殿下,你就告诉臣,这人是不是你的就行了……”墨诨的话一落,木槿的矛头再次指向了墨昱,无论是那悲痛的眼神还是那悲伤欲绝的嘶吼,都显示着她作为一个朝臣的寒心。 “太子一向谦和,定不会做出如此惹众怒的事,毕竟木槿可是功臣,眼见大军就要凯旋而归,太子殿下作为未来储君,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寒众将士的心,太子殿下,不知老臣说得可对?” 木槿唱的是红脸,而这穆鹏唱的就是白脸了。 而穆鹏这话听似在力挺墨昱,却是句句逼着他,帽子那是一顶一顶的扣,一旦事实得到求证,光这帽子就能砸死墨昱。 木槿与穆鹏的双簧让墨诨眯了眼睛,这穆鹏自从从朝堂上退役,几乎不怎么管朝堂上的事了,最多为武官们的不公喊喊冤,今日这行为可是明摆着的袒护木槿了,这是站在墨翎那一边了,说起来也不是很惊讶,毕竟穆鹏是墨翎的师父,所以他就该早些除掉淮南王府这个祸患。 被所有眸光注视的墨昱突然起身对着墨诨的方向跪拜了下去,“儿臣有罪,请父皇赐罪。” 这话一出,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太子这是认了? 木槿和穆鹏也愣了一下,这是认了,不可能啊! 的确不可能,只闻墨昱接着道:“萧国贼子在我辰国嚣张,儿臣咽不下这口气,儿臣能力有限,做不了太多,便派了两名暗卫去查探,想要替父皇分忧,哪知却惨死。儿臣不知京兆府的那两具尸体是否是儿臣的暗卫,但儿臣的暗卫的确是失踪了,若那是儿臣的暗卫,那萧国贼子就太可恨了,杀了人还扔到我辰国的京兆府门前,实在是太猖狂了。儿臣自作主张才惹出了这番事,儿臣请罪。” 木槿眨了眨眼睛,这锅甩得当真叫一个漂亮,就连她都不得不赞一声,只是这对她很是不利啊。 775:对簿金銮殿(四) 墨诨的眸子也闪了一下,他没想到墨昱竟是编出了这样的理由,很显然事实就是墨昱让人去收拾木槿,不成反被算计,但这一推卸的理由还真是没毛病。 “太子殿下这是不相信臣的办事能力吗?”金銮殿的大门处又冒出来了一个身影,当真是全是卡着点来。 所有人转眸看了过去,不是别人,乃是奉命一直在追查萧国贼子的白泽。 墨昱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暗色,这是又来一个坏事的。 墨诨的眸色也暗了暗,只不过比起墨昱的厌恶,墨诨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木槿一行人这么做很得他心意,可一方面看着他们拧成一股麻绳当真是膈应,他们拧得越紧,到时候他想弄断就越难弄。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白泽走到殿中央对着墨诨拜了下去,却是没有拜见太子,可见墨昱的脸色又暗了几分,但话说回来墨昱自己还跪着呢,这怪不了白泽。 白泽与墨昱之间略微友好的关系那都是因为墨翎。 墨昱从来都没有把白泽放在心上过,在他的眼里白泽就是墨翎的手下,所以在与墨翎闹掰了之后也没想过要把白泽拉过来,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看不上的人却是对方的一把很有利的刀,而他曾经因为有墨翎这把刀中之王所以一直不在乎别的,而今当这刀中之王不再是他的刀的时候,当真是体现出了这些不起眼的刀的作用。 “白爱卿不是在查案,这个时候来是查到什么了吗?”墨诨没让人起来,而是直接问道。 白泽也不介意,这不都跪着呢。 “臣在吏部尚书家中搜查到萧国的弯刀,还抓获了几名贼人。”白泽这一出口就是重磅炸弹。 吏部可是掌管官员升降调度的地方,那绝对是百官讨好的对象,那油水可是足足的,比之户部尚书管钱的这个位置有过之而无不及。 “休得胡言,陛下,臣冤枉,这是栽赃陷害。”吏部尚书完全没想到火会烧到他这里,当下就站了出来,跪得那叫一个惶恐,勾结敌国的罪名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可是要连累九族的,他曾经是帝师提拔上来的官员,他要是被抓住了把柄,陛下肯定会趁机撤了他的,撤了就撤了,要是被株连九族可怎么是好,关键是他没有私通萧国贼子。 白泽话语一出口,吏部尚书跳了起来,而木槿与穆鹏眸中也闪过错愕,没想到玩这么大,他们是知道白泽要来的,可墨翎没告诉他们玩这么大啊。所以昨夜墨翎找了风尧是在交易这件事? 墨诨也震惊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木槿与穆鹏乃至墨昱的错愕他都看在了眼里,所以这不是串通好了,而是当真搜查出来了。 “吏部尚书你可有何辩解?”墨诨沉着声音询问着吏部尚书。 这是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会借这机会下了吏部尚书,谁叫这个吏部尚书是苏博雄提上来的,他早就想下了,实在是此人做事兢兢业业,完全就没有把柄,这一次总算是抓到了。 776:对簿金銮殿(五) 这是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会借这机会下了吏部尚书,谁叫这个吏部尚书是苏博雄提上来的,他早就想下了,实在是此人做事兢兢业业,完全就没有把柄,这一次总算是抓到了。 “臣冤枉,臣怎么会窝藏萧国贼子,请陛下明察明察……”吏部尚书不停的磕头,好似只要墨诨饶过他,他就是把头给磕穿了也无所谓似的。 “白泽,你把具体情况给朕说说,可不能冤枉了朝堂命官,你要知道要是冤枉朝堂命官的话,那也是要被赐罪的。” “臣……” “老臣苏博雄拜见陛下。”白泽话还没说出口,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这位自从从朝堂上退下去可就没再上过金銮殿。 刷刷刷,所有人将视线都看向了金銮殿的大门。 只见一抹苍老却挺直的身影踩着阳光踏步而来,而其双手高举过头顶,近乎虞城捧着一块半圆筒形的铁劵。 苏博雄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赶上了。 百官一见这铁劵纷纷下跪,这可是先帝赏赐的丹书铁劵,这是帝师府一直以来屹立不倒的靠山,如今这丹书铁劵被请了出来到底是为何? 墨昱愣了愣,眸色有些颓败,还是走到这最差的退无可退的一步了吗? 吏部尚书忍不住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渍,他这是有救了。 墨诨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忍住激动,那被龙袍掩盖的手已经忍不住不停地颤抖颤抖再颤抖,多少年了,他终于又见到这另外半侧丹书铁劵了,快了,再过不久这丹书铁劵就要回到他手上了。 “老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苏博雄双手举过头捧着丹书铁劵对着上方的墨诨跪拜了下去。 墨诨当下站了起来,“老师快快请起,老师这是做什么?”此刻的墨诨就是一副惶恐学生的模样,好似在惶恐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要受罚的模样。 “臣有罪,臣无脸面再供奉这丹书铁券,臣恳求陛下将这铁劵收回,臣方能安心,否则臣愧对先帝愧对陛下。” 这个时候俨然成了苏博雄的主场。 一侧的秦玖挑了挑眉,亏得墨翎让人叮嘱他,从上朝到现在完全就没有他的用武之地,这墨翎下手也真狠,直接动吏部尚书,他弄下去一个户部尚书,前两日又弄下去一个户部管钱的小官吏,现在再弄下去一个管官员升降的吏部尚书还不疯了苏博雄,那简直就是砍了他的双手双脚的节奏,狠,真狠,怪不得这苏老头忍不住了。 “先帝赐给老师丹书铁劵,就是为了让老师督促监管朕的,朕哪能收回。” “陛下折煞老臣了,当年先帝赐下丹书铁劵的时候陛下还年幼,那个时候调皮了一些,先帝这才赐下丹书铁劵让臣监督陛下的,而今陛下登基多年,早已练就一身本领,而臣老了,早已教不了陛下什么,还请陛下看在臣曾经教过陛下的份上,让臣颐养天年。” “老师,这丹书铁劵放在你那里也是不影响你颐养天年的。” 777:对簿金銮殿(六) “臣惭愧啊!近来官员频繁中毒,连其他三位老臣都没能幸免,老臣虽然幸免,但老臣的孙女前些日子也是遭了毒手,这不老臣都让她搬出去了。老臣不知道这些事是谁干的,但都与老臣的府邸有关,老臣知道陛下相信老臣,但老臣愧疚啊,若不是老臣没做好防备,怎么会连累各位同僚,老臣愧对各位同僚,这丹书铁劵老臣无颜再面对,还请陛下成全老臣的愧疚之心。” 意思很简单,不是我干的,但我愧疚,我拿丹书铁劵来弥补,就不要再盯着我不放了。 只是有一点木槿表示很不耻,明明是他把阿颜赶出去的,怎么能拿阿颜来挡祸,还要不要脸了。 “这……”苏博雄说的很诚恳,墨诨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心里却是开心极了,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这事他还不能就这么应承,“众位爱卿如何看,朕甚是难择。”墨诨满脸想要成全苏博雄却又觉得收回丹书很对不起苏博雄的样子,总之将那一种矛盾表现得淋漓尽致。 秦玖甩了甩衣袖,这是终于到他的用武之地了。 “臣觉得,苏帝师如此诚恳,陛下要是拒绝就太伤帝师的心了。帝师的精神太大无畏了,值得臣学习。明明不是帝师的错,却因为牵连到帝师的府邸而让帝师愧疚,从而还拿出丹书铁券做歉意,帝师这种高尚的精神值得臣学习。”秦玖说得是恭维的话,却是将苏博雄交出丹书铁券这件事给板上钉上钉了。 “臣附议。” “臣附议。” 一大片附议声响了起来,附和的人附和的不是秦玖而是帝王,是妥妥地保皇派,谁不知道皇帝想收回这丹书铁券已经想了很久了,只是谁也没说出来罢了,如今终于有机会了,皇帝怎么可能会不想,而他们就是皇帝的嘴罢了。 苏博雄来的时候还是带着点侥幸,显然他的侥幸在这一刻被打碎了。 老虎盯着那块肉很久了,如今送上门来老虎有不刁的道理吗? 看着眼前的这番情景,苏博雄努力不让脸更黑,而墨诨则是努力的不让脸上的笑意太过。 “苏老头你太客气了,老子没以为老子的毒是你下的,不能因为你没事就是你是吧,你还把这玩意给献出来了,献出来也好,你放在家里也没啥作用,还不如给陛下再赐给有功的人,刚好大军要凯旋而归了,这促成两国和平这么大的事,用着丹书铁劵来赏赐刚刚好。” 然穆鹏突然开口的话瞬间将苏博雄和墨诨的表情给掉了个个。 墨诨东西还没回到手里,这又是要被放出去的节奏,怎么可以。 苏博雄被迫拿出东西心中很是不爽,如今若是回不到墨诨的手里,也算解一解他的愤恨。 穆鹏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就跟没感觉到气氛突然变了一样,接着侃侃而谈道:“要说这打胜仗最大的有功者那就是墨翎,在边关守关七年胜战无数,从未有过一句抱怨,更是为了捉住北堂骁掉入悬崖,好在命大又活了回来,后又活捉北堂骁,迫使敌国和谈,更是舍弃了与大军一起凯旋而归的荣耀只为将敌方的质子和在战争中英勇牺牲的三皇子带回鄢陵,一路上仅是带了百人,破除敌人的万千阻拦回了鄢陵,如此只付出不求回报之人,乃是我辰国武将的典范,臣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丹书铁劵再合适的赏赐了。” 778:笑不出来了 这一刻连苏博雄也笑不出来了,把他手中的东西给了墨翎,这比给了墨诨还要让他憋屈。 墨诨的脸色就更不要提了。 木槿简直崇拜极了,谁说武将没有脑子的,谁说武将不会算计的,她要为穆老头疯狂打call,尼玛,这话说得简直太解气了。 “臣觉得穆老将军说得甚是有理,臣虽参军才两年多,却是深见墨将军的艰辛。”木槿连忙跟着符合,这事必须坐实。 “臣附议。”白泽不甘示弱的跟着道,“臣与墨将军一起参军一起去边疆,臣一路见证了墨将军的艰辛,墨将军多次九死一生,若没有墨将军就没有我辰国军队的胜利,就没有北堂骁的捕获,就没有萧国的被迫和谈。”这帽子有些大,但放在墨翎身上一点都不大,因为这是事实。 “臣与墨将军一般大小,然墨将军却已边疆征战七年有余,而臣这七年却是一直游手好闲,若不是墨将军的守卫,臣得不到如此安逸的生活,臣哪里能游手好闲这些日子哪里能幡然醒悟做出成绩为陛下效力,是墨将军让臣高枕无忧了这么一些年,臣赞同穆老将军的提议。”秦玖又插上了一脚,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而这却只是一个开始。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附议从武将开始,从崇拜墨翎为穆鹏马首是瞻的武将开始。 “臣附议。” “臣附议。” 武将完了就是文官,一些深明大义的文官,一些以白国公为首以秦玖为首的文官也纷纷开口赞成。当然,还有一些是被迫跟队的,要知道许多时候是需要顺应大流的。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已经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到底是要做什么了的,已经发展到了苏博雄与墨诨无法控制的地步了。你总不能说墨翎不是拿军功给木槿换了免死令牌了,你要是说了,人家再来一句木槿功劳也很大你要怎么办? 这一刻无论是苏博雄还是墨诨都已经骑虎难下,因为即便你是帝王,你也不能不顺应民 义,你总不能将百官杀尽吧,没有了官员的帝王还叫一个什么帝王。 “太子,对此你可有何看法,毕竟今日起你已经参与朝政了,说说你的看法。”墨诨做着垂死挣扎甩锅给了墨昱。 “太子殿下如此仁爱,定是会赞同大家的一致请求的,毕竟太子殿下忧国忧民,为了帮陛下分忧为了让鄢陵的百姓安宁,宁可被误会也派出了暗卫去调查萧国贼子,对于萧国贼子痛恨到望而生畏的墨将军,太子殿下一定是赞成赏赐的,是不是?” 木槿抢在了墨昱前面开口,这可谓是威胁了,意思很简单,墨昱若是应了,木府屠府案她就不追究了,反正死得都是该死的人,还会博得一个美名,这种买卖谁不愿意干,更何况那丹书铁劵就是收回去了,也落不到他墨昱的手里不是。 木槿抢了墨昱的话,但都是赞赏的话,墨诨和墨昱谁也没有办法开口驳回。 779:收获丹书铁劵 “太子殿下岂止做了这些,去年大雪纷飞之际还去看望我等边关将士,更是礼贤下士,让我等感受到了朝廷的关爱,让我等知道朝廷没有忘了我们这些守边关的男儿,这才让我们有了力气一鼓作气的打赢这场仗。打仗士气很重要,大战的胜利太子殿下也功不可没。” 木槿前脚威胁完了,白泽后脚啪地一下又戴上了一顶大帽子,不管是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这话白泽说出来那就是很有说服力,更是让墨昱在这场跟他毫无干系的战争中博得了一丝美名,毕竟就算墨苍冥去支援,那也要边关大军撑到他墨苍冥去不是,而这支撑就是墨昱,所以墨昱当真是功不可没啊。 这对墨昱来说已经成了一块诱人的大饼,所以无论是威胁还是诱huo,此刻即便墨昱再不甘心,那也是知道应承了下来比拒绝得来的好处要大得多,特别是他觉得即便他拒绝了,这事也不会因为他的拒绝而改变,毕竟父皇只是问了他的意见,最终决定权在父皇手里,要是父皇反口摆了他一道,那他这个太子到今日起也算是做到头了,而这件事成了,或许他还能在墨翎那里换到一些有用的条件。 “儿臣赞同穆老将军的话,儿臣之前作为巡察去了边疆,那里条件艰苦,极其难熬,而墨翎竟是一熬就是七年,他可是淮南王世子,即便是不吃这个苦不受这个罪那也是一生荣华的。儿臣更是亲眼见证墨翎指挥了一场大败敌军的胜仗,还受伤失血昏迷。儿臣觉得这丹书铁劵都不足以抵过墨翎的功劳。但这丹书铁劵已经是我皇室给臣子的最高荣耀,儿臣觉得墨翎该受这个荣耀。”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问太子,为了多一个人逼他答应吗? “哈哈哈……好好……”墨诨突然大笑叫好,“朕深怕安逸让你们忘记是谁保卫了我们的安逸,很好,朕为你们有这样的觉悟而高兴,朕为你们的团结一心而高兴,我辰国上下一心还怕那萧国贼子什么。朕本就对收回丹书铁券有愧疚,如今这丹书铁劵从老师手中转移到墨翎手中,也算是一种荣耀的传承,老师你说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能如何,即便心中恨不能蚀骨血肉,面上却还是要笑着赞同,这就是帝王术。 “是臣的荣幸,丹书铁劵能从臣的手中传到护国功臣手中,是臣之荣幸。”苏博雄忍着吐血的冲动笑着将话说完。 “老臣替不才徒儿向陛下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穆鹏抓紧机会把事情给板上钉上钉。 “臣替将军谢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这话是木槿说的。 “臣替将军谢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这话是白泽说的。 而能说替的,在场的也就这三人有资格了。 “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秦玖不能替,却是能恭维,将事情给板上钉上钉。 “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秦玖过后是一大片朝臣的附和,当真是一片和融,只是究竟是真和融还是假和融怕是只有各自心中有数了。 780:瞪老子你东西也得给老子 “平身。”墨诨袖中拳头紧握,面上却笑意盈盈的让百官起身。 “谢陛下。” “臣相信臣府上的家丁不是太子殿下所为,定是萧国贼子报复嫁祸。请陛下明察。”众人一平身,木槿再次开口。 好处都得了,该清的事也该顺便清清了,毕竟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所以这些事已经无关痛痒了。 “臣刚刚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打断了,臣查出的那些弯刀看似萧国弯刀却是有些微不同,且那所谓萧国贼人也不太像是萧国人,但臣不是很确定,所以臣想恳请陛下让吏部尚书配合臣调查,看看是不是有哪个仇家趁机想要陷害吏部尚书大人的,毕竟吏部尚书大人是出了名的公正廉明,怎么会干这种窝藏贼子的事。” 白泽也开了口,是黑是白也不过是他的这张嘴罢了。 吏部尚书那是立刻的应声,“臣愿意配合调查,臣愿意。”白泽都松口了,不配合的是傻子。 “关于官员中毒和三位老臣中毒都是帝师府上的一名家丁所谓,臣已将其抓获,是萧国贼子意图离间坑害我辰国官员和睦,此事与帝师大人无关,帝师大人也是受害者。”开口的是叶亦寒,之前得了皇帝的嘱咐,若是苏博雄交出丹书铁券便是这一套说辞,而究竟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大人物之间的博弈从来都是有几套说辞的。不得不说这萧国贼子背锅背得太顺手了。 这么一来,就算是皆大欢喜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各人都得到了各人想要的。 “这段日子委屈老师了,让人撤回帝师府外的禁卫军,刑部与大理寺再去将帝师府的下人核实一遍,以防再有不轨之心的人坑害了帝师。京兆尹把那两具尸体再好好查查,看看谁敢这么嚣张。萧国贼子的事白泽你再好好查查,行了,今日就先到这,退朝。” 草草交代了一番墨诨直接退朝,他怕自己再待下去要撕了这满朝文武。白泽前后不一的态度明显有漏洞,但那又如何?现在已经错过了质疑的机会。 而这事事虽都因为推给了萧国贼子而完结,但这里乃他辰国都城,竟是让萧国贼子这般猖狂的游走,当真是面子和里子都没有了。但却也不得不走这一步。 “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叩拜。 墨诨的甩袖离开,总算是让整个朝堂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个早朝上的简直就是惊心动魄,一个接着一个的转折,就差没把他们心脏给吓出来,现在好了,总算是结束了。 而墨诨前脚离开,穆鹏后脚就麻溜的起身窜到了还捧着丹书铁券苏博雄的面前,“丹书铁劵就不劳烦帝师大人保管了,是本将军替小徒弟谢得恩,这丹书铁劵就给本将军带给小徒弟吧。”穆鹏难得说话正经一点。 苏博雄看着穆鹏,那双眸子里满是阴沉,好似恨不能立刻就将穆鹏给扒皮抽骨一样。 “哎哎哎,苏老头,别老子给你脸你不要脸,你瞪老子做什么,瞪老子你东西也得给老子,老子说得不对吗?”穆鹏正经不过一秒,下一秒直接怼上了苏博雄,那叫一个气势盎然。 781:搞得跟老子抢你的似的 苏博雄很想将丹书铁劵对着穆鹏砸过去,但是这是丹书铁券,皇家的无尚荣耀,比圣旨还金贵,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前脚砸过去,后脚就要被弹劾。 想着苏博雄慢慢放下手将手中的丹书铁券递到了穆鹏的面前,阴测测道:“穆老头,东西有些重,你可拿稳了,别被砸着了。”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你一个文官都能拿动的东西,老子一个武官那绝对是轻而易举。”说着,穆鹏单手拎过丹书铁劵,说不上虞城却也说不上不敬,因为穆鹏一向如此。 而穆鹏的这种随意再一次气到了苏博雄。 “本帝师还有事,就不奉陪穆老将军了。”苏博雄阴测测地挖苦了这么一句,甩袖转身就走人。 “脸这么臭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愿意交出丹书铁券呢,搞得跟老子抢你的似的,再说这可是给你外孙的,你不该高兴吗?” 苏博雄甩袖走人,穆鹏却并不放过他,而是高声大喊。 苏博雄要撕了穆鹏的心都有了,但这就是个胡搅蛮缠的老东西,他要是跟他掰扯只会越掰越乱。 如此想的苏博雄脚步那是半分未停,只做没听见穆鹏的话。 “哎,苏……”而穆鹏却是有要追上去的架势。 见此,木槿连忙上前一把拉住穆鹏,“穆老将军我们快些回去将丹书铁券给将军吧,毕竟这是陛下的恩赐将军的荣耀,我们得让将军感受一下皇恩浩荡。” “你说的及是。”穆鹏顺口接了话,他也没打算真跟上苏博雄,不过就是借机气气他罢了,说完之后当下抬脚走人。 木槿连忙跟上。 “哎,你们等等我啊。”白泽见状当下麻溜的跟上,至于什么吏部尚书早甩八百里下去了。 但吏部尚书可不能放过他,“白将军,不是说让本官配合你调查的吗?”一见白泽走了,连忙边喊边追了上去。 “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仇人,我下午去寻你。”白泽直接就这么摆摆手就把吏部尚书给甩了。 秦玖慢了两步,让没来得及捉住前面几人的百官给堵了一个正着,堵着干嘛,套近乎啊,那丹书铁券可是大荣耀,据说这秦丞相跟翎世子关系不错,他们不得先套套近乎。这当真是叫秦玖也感受了一会被百官围绕的热情。 至于墨昱,早在墨诨离开后就跟着离开了,不然留下来干什么,等着被羞辱吗,而他与墨诨一样,气得想杀人,但显然时局对他比较眷顾一些,给了他好名声,所以他得回去想想该怎么好好利用。 …… 皇宫里眼线众多,所以穆鹏木槿白泽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出了宫门钻进了来时的马车,三人这才开始谈话。 “你怎么回事,吏部尚书是个什么鬼?”木槿最先开口的口,问的是白泽。她隐约知道一点却还是很迷惑。 “我可没这么多花花肠子,墨翎让我干的。昨夜给我送的信,让我在大家上朝的时候追捕贼人,追进了吏部尚书府然后查获赃物抓获贼人,再进宫告状。而我抓获的这会,消息直接递到了帝师府,墨翎说若是苏老头不捧着丹书铁券上金銮殿就搞掉吏部尚书,要是去了,就放过吏部尚书。” 782:穆鹏的心思 “吏部尚书是苏老头的人?”这话木槿转首问了穆鹏,毕竟白泽七年不在鄢陵,该不是很清楚。 “当年是他提拔的,皇帝一直如鲠在喉,只可惜这吏部尚书兢兢业业很是清正廉明,抓不到什么大错处,皇帝没有借口把人给撤了。” “苏老头就为了这么一个吏部尚书就把这丹书铁劵交出来了?”木槿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不现实,这苏老头可是极其自私的人,连子女都能利用,还能为了个外人把保命的玩意交出来。 “苏老头心思沉得很,这吏部尚书可是管官员升迁的,这个位置很重要。这大概是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帝师府的局面已经被逼得无处可退,没有了转旋的余地,只有交出丹书铁劵方能把帝王拉着站到他那一边,而帝王站过去了,这也就斗不起来了,我们无非是仗着皇上想要收丹书铁券这才成功将帝师府给收拾了,不然没那么容易。而苏老头谁又知道他是不是以退为进又憋着什么坏主意了。” 为官多年,即便是武将不玩心思,但是对时局穆鹏心里却是门清的。 “这玩意既然是个烫手山芋,穆老爷子你又把它弄给墨翎做什么,凭白让墨翎遭皇帝惦记。”白泽当时只是跟着形式附和,也没想太多。此刻听了穆鹏的话,那是顿时觉得这玩意不是个好东西了。 “为何?”穆鹏下意识的跟着重复了一声,随即在下一秒看向了木槿。 木槿被穆鹏这有深意的眸光给看得心一突突地,她当时也没多想,只想着这是好东西就跟着应和了,现在这意思是因为她? 穆鹏只看了木槿一眼在白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重新看向了白泽,“那小子从生下来开始就遭惦记,也不多这一项。再说了,这玩意指不定放不了几天就又出去了。”说到这穆鹏又看了木槿一眼,随即靠着车壁微微闭上了眼睛,话语却没有停,只是略微轻了几分,带着点惆怅,“要知道,皇帝想收拾一个人有的是理由,即便你狡辩你不知道即便你不承认,皇帝却还是会找到理由说你知道,到时候没点保障怎么行。” 穆鹏的话太有深意,说得白泽一脸懵,为了不被穆鹏鄙视,白泽努力的想着其中的深意。 而木槿,在穆鹏那看过来的意有所指的两眼之后在听这一席话瞬间便明白了,穆鹏说得是她,所谓到时候就是她身份剖白与天下的时候,她总不可能一辈子这样活着,更何况与其被别人戳破,还不如自己戳破。 而她有墨翎请的免死金牌,但墨翎没有,这本没什么,只要说墨翎不知道就行了。这个想法她曾经想到过,让墨翎不承认,但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皇帝的所作所为,她必须地承认,在帝王面前狡辩是没有用的。但皇帝太快会借力打力,而这么好的把柄谁知道他们到时候会不会捏造些什么出来,特别是她和墨翎一向举止亲密,所有人都能说不知道,墨翎说不知道怕是他们也不会信,到时候…… 783:开口叫爷爷 而今这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想到这木槿只觉得心中暖暖的,眸光不自觉的落到了穆鹏的身上,老爷子面色已经显出了苍老的状态,这般闭着眼睛坐着与一般的老人无异,老爷子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蹦蹦跳跳,这总是会让人忘记其实他是一个丧了一妻两子两媳三孙的人。 明明已经心知肚明的事,可是她却一直撅着一股劲,是真的只是怕连累他吗?一个谎而已,他们能在金銮殿上眼不眨的撒下弥天大谎,这个就不可以了吗? 她是没过了自己这一关,她是没能接受自己突然多出来一个所谓的爷爷,或者说她是怕,怕这所谓的爷爷没有她期待中的那样。 说到底还是她自私了,是她只顾着自己了,而她却安然的享受着他为她的付出,她木槿这事做得当真是小人。 眸子有些酸涩,木槿吸了吸鼻子,微微低头,却是轻声道:“谢谢你,爷爷……” 木槿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狭小的马车空间里却很是清晰。 本在闭目养神的穆鹏突然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更是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木槿的臂膀,“你叫我什么……” 无论是声音还是那抓着木槿臂膀的手都隐约在颤抖。 木槿咬了咬唇,微微往一侧偏了偏头,不敢去看穆鹏那期盼的眼睛,细弱蚊虫地再次嘀咕了一声,“爷爷……” 下一秒,穆鹏状若疯癫,当下松开了木槿的手大笑了三声,“哈哈哈……哈哈哈……叫我爷爷了……叫我爷爷了……” 这喜悦来得太突然,穆鹏只觉得胸口胀痛的厉害,当下双手抓住了另一侧的白泽,不停的摇晃,“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叫我爷爷了……” 白泽还在想之前穆鹏说得最后那两句很有深意的话,就没在意木槿的开口,此刻被穆鹏抓着直晃,特别是穆鹏这模样状似疯癫,简直惊掉了他的下巴,他这是错过了什么吗? 而木槿在听到穆鹏开心的大笑之后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微侧过去的头转了过来,穆鹏的大笑驱散了她的那点子羞涩,是家人,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泽则是一脸蒙,“谁叫你爷爷了,不就是一声爷爷吗?你喜欢我也叫你两声,爷爷,爷爷……”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叫过,只是后来被穆鹏给嫌弃了,再后来觉得自己这么叫辈分比墨翎低了,这才改的穆老爷子,当年怎么也没见穆老爷子那么兴奋呢。 “谁要你叫,老子才没有你这么蠢的孙子。”果然,前脚叫完后脚白泽就又被嫌弃了。话语上嫌弃就算了,刚刚还抓住人家兴奋的晃动,这会子也直接丢了开去,简直现实得不能再现实。 被这么嫌弃,白泽顿时不干了,“穆老爷子,不带这么攻击人的,我怎么就蠢了,我还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兴致,见你被叫爷爷高兴,我才叫的,这里面就我们三……” 说到这,白泽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这里就三个人,穆老爷子不可能自己叫自己,他也没叫,不对,是叫了然后被嫌弃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木槿了,想着当下求证的看向了木槿,“小木槿,刚刚是你叫穆老爷子爷爷的?” 784他两那能在一起吗 穆鹏也看了过去,满眼晶亮,还处于兴奋之中,却还带着点害怕,深怕是自己听错了。 木槿见穆鹏和白泽都盯着自己,垂在袖子里的手缩了缩,随即豁出去似的梗着脖子道:“不行吗?我觉得穆老将军很亲切,就像我爷爷一样,我难不成叫错了吗?别自己被人嫌弃,就来嫉妒我。” 那傲娇的小模样简直就是和穆鹏如出一辙。 穆鹏听到木槿的话当下眼睛闪亮,兴奋之意溢于言表,分分钟的跟木槿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就是,你嫉妒。” 白泽瞬间蒙圈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三人行会变成两人攻击他,他这是做什么这是,就是走神了那么一秒秒的时间好吧,再说了,他是嫉妒吗?绝对不是。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嫉妒,又是亲近之人,白泽当下直接嘴不把门道:“我就是觉得你这辈分不太对啊,你叫穆老爷子爷爷,墨翎叫穆老爷子师父,这以后你两要是一起,这不对啊!” 极力想证明自己的白泽完全没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什么叫你两在一起。 “什么叫他两在一起,他两那能在一起吗?”穆鹏瞬间不爽了,他家的白菜他还没抱回家焐热怎么尽被猪惦记。 “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他两又不是真的断……”说到这,白泽才发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什么,当下闭了嘴,然后神色慌张得看了木槿和穆鹏一眼,一副誓死不要再说话的样子。主要是都是亲近之人,一不小心这嘴就不把门了。 “你知道了?”白泽这意有所指的话让木槿正了正脸色问了一句。 白泽看了木槿一眼又看了穆老头一眼,见穆老头也没什么意外的神色,不确定他们想得是不是一件事,且墨翎让他除了那个门就忘记,虽然他是想帮墨翎来着,于是当下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反问了一句,“知道什么?” “没什么,你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不是,木槿不得不嘱咐一句,至于具体的他们是不是在说一件事她待会去问墨翎就行了。其实已经很明白了,说她和墨翎不是断袖,虽然没说完,又说他两能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想着,木槿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她知道白泽不是没有防备心,而是对他们没有防备罢了。 白泽的心突然有些涩涩的,没有缘由的涩,木槿的话和墨翎的话是那么的相似,他该高兴他们都护着他还是该沮丧他们把他给排除在外。 “沉默个什么劲,装傻充愣的事你干的少吗?”穆鹏看不下去白泽那有些黯然的模样,一脚就踹了过去,他可高兴了,别给他沉着脸影响他心情。 再说,知道了就知道了,凭他们的关系知道也不奇怪,且这事迟早要捅出去的,只是在捅出去之前除了那两个有保命符的人,谁也不能捅出去,否则可是大麻烦。 785小一号的风尧 被穆鹏这么一踹,在抬眸看向木槿看向他一如既往的眼神,心中突然就释然了,既然决定好的事就不该再迟疑,小木槿这是为他好他知道,至少没一直瞒着他也算是把他当朋友了,值了。 “谁装傻充愣了,我可没干这种事,穆老爷子你可不能冤枉我。”白泽分分钟满血复活开始怼穆鹏。 穆鹏眯了一下眼睛,表示还是这个样子看着顺眼,不过他今天心情好就放过这小子,“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说着昂了昂头,一副雄赳赳的模样。 “什么叫不跟我计较,本来就是你冤枉得我好吧,不能因为年长就倚老卖老。” “白小子,你皮痒了是不是,谁倚老卖老了?” “我刚刚说这个词了吗?我有说吗?”白泽分分钟诠释了什么叫装傻充愣,说着还不忘向木槿求证,“小木槿,哥哥刚才说了吗?” “别占臭小子便宜啊,臭小子可没有你这么个愚蠢的哥哥。”当他面占他孙女便宜活腻歪了吧。 “谁……” 白泽话还没说完,马车猛地骤停了下来,让正在专注说话的白泽一个没坐稳向前一冲,直接压到了木槿的身上,穆鹏当下吹胡子瞪眼的一把拽着白泽就往回一拉,“你小子过分了啊,当老子是死的是不是,口头上占便宜就算了,竟然敢动手动脚……” 木槿是看不下去两个活宝闹腾了,对着意外也完全半点不在意,在穆鹏吼白泽的时候拍了拍衣袖对着外面驾车的侍卫道:“怎么回事?” “哎呦喂……疼死了……撞人了……奴家的腿要断了……”没听到侍卫的回答,却是听到了一声百转千柔的哀嚎声,所谓百转千柔就是给人的感觉跟没骨头一样。。 而这哀嚎声瞬间打断了穆鹏要对白泽的揍,更是让木槿咳嗽个不停。 “咳……咳咳……”木槿觉得自己要是在喝水能被呛死,可即便没喝水还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人她是没看到,但这声音哪怕是捏着嗓子说话她也听出来了,是风尧的。她到底要怎么去想象,风尧那般一个风姿卓越的人说出这般百转千柔的话。要是掀开车帘看到是一个大男人捏着嗓子倒在地上媚着声音这么叫唤,木槿只觉得自己三观碎了一个干净。 而车内的穆鹏和白泽愣了神之后在听到木槿不停地咳嗽当下就看了过去,看木槿这模样明显就是认识的,所以她这是在哪里招惹的桃花债,还奴家……想想都要抖…… 在穆鹏和白泽那如同x光扫射的眸光下,木槿抖着手倾身掀开了车帘。 只见马车前横躺着一个我见犹怜的男子,身子纤细娇小与她一般,一身白衣配着一张妖娆的脸,当真是一个尤物的存在,这是什么,这完全就是一个缩小版的风尧的存在,红衣换白衣,身姿从高大到变娇小,面庞还是那张妖娆的面庞,只是因为娇小了一些而多了几分柔弱少了几分深不可测。 所以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786:你不记得奴家了吗 木槿觉得大白天见鬼了,刷的一下把车帘给放下了,放下之后又再次掀了开来,这一次那人站了起来,似乎对她的行为不满,一双眸子里都快要溢出水来了,那叫一个我见犹怜,所以谁能告诉他一个风姿卓越的男人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娇弱瘦小的受的存在,木槿只想问,你这么玩你娘知道吗? “将军,将军,你不记得奴家了吗?”拖着一条好似被撞废的腿,风尧满脸心伤的问着。 “……”木槿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人不是昨夜让墨翎给他搞一个身份吗?照今天办成的事看,墨翎应该是帮了,那他为何还来找她?又是以什么身份找她? 木槿的不说话代表着不记得,风尧当下更伤心了,“将军,我是风尧啊,您救过我的您忘记了吗?家里出了事,爹娘都死了,您不是说过有难可以来鄢陵找你吗?我……我来了……” 那模样将胆小怯懦给表现得淋漓尽致,好似深怕木槿把他赶走似的。 而木槿的想法是墨翎到底给了他什么身份,他这故事编的…… “将军,您真的不记得风尧了吗?如此,风尧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就要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要往马车的棱角上撞。 木槿觉得自己要疯了,这再闹下去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行了,我记得你,上来便是。” 风尧刚刚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瞬间便满血复活,擦了擦什么都没有的眼角,“谢谢将军。”说着单腿瘸着走了几步走到马车边,好似想自己爬上马车,可是爬了两下因为腿受伤,怎么爬也爬不上去,然后对着木槿一边伸出手一边委屈道:“将军,你拉奴家一把,奴家爬不上去。” 这一次木槿真是受不了这捏着嗓子的话了,她要吐了,“不上来就滚。”说着把车帘一丢。 而下一秒那说爬不上车的人却是掀开车帘躬身走了进来,并抱怨道:“将军你还是那么不解风情。” 面对着一幕幕最雷的不是木槿,而是穆鹏与白泽,两人在木槿与风尧的对话间,几乎是神同步的谁说话就看向了谁,直到此刻风尧上了马车,他们这才想起来这是引狼入室啊,虽然不是很爽墨翎拐走了木槿,但好歹是自己人,这个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你是谁?”穆鹏最先开口喷了一句,任何接近他孙女的男性生物无论大小长短扁圆他都表示不爽。 “对,你是谁?”白泽表示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面对两人的质问,风尧却是笑看着木槿,并道:“将军,他们问你奴家……” 这一次风尧话没说话就顿住了,因为木槿的金针已经抵到了风尧脖间的大动脉上,“嗓子不舒服需要治吗?” 木槿的态度让风尧知道这是木槿的极限了,他当真是恶心到她了,他自己也怪恶心的,不过能逗逗她他也认了。 而穆鹏和白泽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爽快,而看木槿下手这么狠,那么就说明这个地位在木槿心中没他们的高,毕竟木槿可没拿利器抵过他们的命脉。 787:这昨夜果然是在一起了 “咳……”风尧看了一眼那边因为看到他被木槿收拾而同时露出幸灾乐祸表情的穆鹏和白泽一眼之后,咳嗽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常态,将眸光收回落到近在眼前的木槿身上,“我等了你两天。” 至于木槿那根抵在他脖间动脉上的金针,风尧表示没看见,不仅没看见,说话间还向前逼近了两分。 木槿也没准备真伤风尧,风尧这一逼近她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并解释道:“我有事耽搁了,我答应的事从不食言。” 木槿的这一缩当下让风尧递给了那边看着的穆鹏和白泽两人一个得意的眼神,“我知道,所以来找你了,我等不了。”边挑衅边对着木槿道。 而这眼神妥妥的是挑衅啊,穆鹏和白泽瞬间要不干了。 “小木槿他是谁?”白泽当下咋呼了起来,一副防狼的模样。 “对,他是谁?”穆鹏立刻跟风,也是防狼的模样。 而明明前一刻还相互怼得要动手的两人此刻完全就是同仇敌忾。 木槿被白泽和穆鹏这么一问顿了一下,她要怎么回答才好? 虽然风尧在边疆也出现过,但白泽却每次都不在,以至于都没有见过,穆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就更不可能认识了,特别是这人换了衣服又变了形体,谁还能把他和萧国那个红衣皇子想到一起。 木槿没想好要怎么答,便先问起了风尧,“墨翎不是给了你身份了,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一听这话风尧顿时酸了,“哎呦,这昨夜果然是在一起了……” “什么在一起。” 本来要质问风尧的穆鹏顿时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当下炸毛了,还有这什么给了身份,他一直都在他怎么不知道。 一听穆鹏的炸毛,木槿的身子下意识的僵硬了一下。 风尧顿时看出了点苗头,看来小家伙跟这老家伙关系有些不一般啊,当下便接着道:“在一起的意思就是……” 风尧话没说完,因为木槿突然伸手捂住了风尧的嘴,“舌头不想要了?”更是贴近身子眯着眼睛威胁着墨翎。 “臭小子,让他说。”穆鹏不干了,当下就要起身去扯木槿的手。 而这边风尧却是优哉游哉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木槿捂着他嘴的掌心,木槿的手颤了一下似想要收回却是又怕他乱说,一时间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而穆鹏已经在木槿犹豫间迅速的一把把木槿的手给拽了下来,“这个谁,给老子说清楚楚。”穆鹏上来就是质问。 白泽为避免自己遭受鱼池之殃已经缩到了马车的最里侧。 风尧没理会穆鹏,而是看着木槿道:“让我跟着你,你答应过的,不能食言。” 木槿知道除非真的毒哑风尧,否则她就是看住了今日也看不住明日,更何况她的确答应过。 “好。”木槿略微迟疑了一下就应了一声。 这一声让风尧当下笑开了颜,然后侧首应付了穆鹏,“在一起就是字面的意思,老将军您觉得该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 788:让在下以身相许都值得 木槿被风尧这一句暧mei至极的话说得都要额冒青筋了,但好歹没再说出什么让人不能接受的话。 敷衍的回答让穆鹏不满了,“什么叫字面意思,什么叫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老子要是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风尧再次看向了木槿,一副你不帮我我会管不住自己的嘴的。 木槿捏死风尧的心都有了,都特么的是她嘴快嘴快,要不是嘴快哪里来这么多事,能不能哭会。 “穆老将军……”木槿当下起身伸手就去拉穆鹏。 一听这个称呼,穆鹏瞬间不满了,“叫什么穆……”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各位将军,到了。” 穆鹏的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木槿趁着这个空当直接抬脚半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对着坐在最外围的风尧就是一脚,“下去。”木槿这一脚可是下了狠劲的。 而风尧对此早就有所料,在木槿踢过来的时候身子就向外退去,所以木槿的脚只踢到了他的衣衫,而他却是装作被踢下去的模样,还不忘埋怨一声,“将军,你踢得奴家好生疼。” 木槿要疯了,这要是以后跟着她都这样,她得多少天吃不下饭,想弄死他怎么办。 而马车外正等着木槿的墨翎在看到从车子上掉下来的小一号的风尧的时候,当下脸色黑了。 不要说是小一号,就是化成灰他也认识,所以,这人到底是怎么搅合到阿槿的车上去的。 掉落下去的风尧在感觉到墨翎那一身要魔化的煞气的时候,当下笑了,还不忘理了理有些折痕的衣袖,“墨将军,能见到木将军已是在下的荣幸,不曾想还能见到墨将军,在下心中甚是激动。多谢当初两位将军的相救,如今在下无依无靠,木将军同意收留在下了,这大恩大德让在下以身相许都值得。” 在听完风尧这暗喻的话,墨翎不是想掐死风尧而是想掐死自己了,所以他昨晚到底是为什么去找他,又到底是为什么会答应他那个鬼条件,果然是不安好心不安好心,什么鬼进京寻亲,阿槿是他哪门子的亲。 墨翎这边气还没顺,穆鹏已经从车上跳下来冲了过来,对着墨翎就是一阵劈头盖脸,“混小子,说,老子昨天怎么睡得那么沉,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说……” 穆鹏一副你不说就弄死你的架势,他问不出那个不认识的人,问问自己的好徒弟行吧,要是让他知道这小子背着他乱动他孙女,他绝对揍得他连他爹都不认识。 木槿慢穆鹏一步,连忙在穆鹏身后对着墨翎挥了挥手。 穆鹏就跟感觉身后有动静似的,当下回头,木槿那是秒速的放下手臂,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穆鹏。 而最后下来的白泽可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这是当真有事啊,不对,在一起,以前在军营好似小木槿一直和墨翎一个营帐来着,我的天,这这这…… 木槿这一阵乱看刚好看到白泽一脸震惊的模样,当下心咯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白泽顿时抬手挥了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789:哥哥可是你的人 而他这妥妥地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边对着墨翎吼了两声却见墨翎连眸色都未变一下的穆鹏在听到白泽的声音的时候当下看了过来。 白泽只觉得瞬间被毒蛇给缠上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木槿被白泽给蠢哭了。 穆鹏双手紧握互相捏了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然后直接朝着白泽冲了过去。 “我不知道啊,不关我事啊,为什么盯着我啊……”白泽那时转身就跑。 “你给老子站住……”穆鹏麻溜的追了上去。 “穆老将军你不厚道啊,就挑我这个软柿子……” “还知道自己软柿子,不老实点,老子捏死你……” 两人就这么闹着跑开了。 木槿已经无力回天,一副早死早超生的模样。 “南星,丢出去。”墨翎直接吩咐了这么一句,上前就抓住了木槿的手臂将人往世子院的方向拉。 “翎世子,过河可不能拆桥。”风尧抚了抚衣袖对墨翎道。 昨夜是他给他送了信,让他提供弯刀和人,制造辰国吏部尚书通敌卖国的伪证,事情他是办了,怎么他美人在怀让他给他办事还不许他反扑了,哪有这么好的事,他这以后得天天膈应他,膈应不死他,以后分分钟陪在木槿身边,墨翎再想美人在怀,门都没有。 风尧这话说得不够直白,但却能听出墨翎让他帮忙了。 木槿更是确认了吏部尚书的事与风尧有关了。 吏部尚书府那件事白泽这边应该是两手准备的,现在说是假的所以可能用不着了,但若是苏老头没有拿出丹书铁券想要收拾吏部尚书还是需要风尧的,现在虽然没用上,但也不能否认人家帮了忙。 “条约里没有要招待你这一条,南星,扔出去。”觊觎他女人的人还让他好好招待,现实吗? 真要是扔的话,会有点难度,所以南星一出现的时候还是先礼貌了一下,“风公子,请。” 风尧完全不在意,而是看向了木槿,“小家伙,哥哥可是你的人。”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暧mei。 “南星。”墨翎沉着声音喊了一声,一副南星再不动手他就亲自动手的模样。 “小家伙,哥哥去你府上等你啊……”南星被墨翎一喊当下就要动手,却没想到风尧反应比他快,人已经消失了,但是却扔了这么一句话下来。 要问风尧是来干嘛的,绝对是来膈应墨翎的,他昨夜不好过,也不会让墨翎好过,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至于为什么要走,这里是墨翎的地盘,人多势众的,他留在这里给他虐他傻啊,膈应人的目的达到了,他也算是小胜一筹了。 墨翎气得都要七窍生烟了,已经等不及慢慢走了,当下揽着木槿的腰飞速的向自己的院落窜去。 就墨翎这气势木槿只想到四个字祸从天降,为什么火会烧到她身上,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而这个想法落下的时候,木槿已经被墨翎给按在了屋子里的门板上。 790:大白天的又关门 “阿槿,是不是该解释解释,风尧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而你昨夜又答应我什么了。”墨翎那逼近的气势恨不能此刻将木槿给拆吃入腹揉入骨髓。 墨翎气势太甚,木槿咽了咽口水,她真的是要被风尧给害死了,他倒好,留下烂摊子走人了,却害惨了她。 “我……他……我在回来的路上他撞了我的马车……”木槿觉得说话都有些磕巴了,明明她是受害者啊,“说是无父无母来投奔我,说是我救过他,说是要我收留他……” 木槿没能说完,墨翎直接将她按在门上堵住了唇狠狠地狠狠地吻了上去,那力道犹如狂风暴雨,席卷着木槿的每一寸呼吸。 直到快要窒息,墨翎这才微微松开,头颈微偏埋在木槿的脖颈间,“他让你收你就收吗?阿槿,你是我的,我现在只想揉碎你,让你感受一下你是谁的女人……” 这是墨翎从未有过的霸道,或者说是从未表现得这么明显的霸道。 墨翎话落间直接对着木槿的脖子吻了上去,大手更是顺着木槿的衣襟下摆钻了进去,一副当真要揉碎木槿的架势。 木槿无处可躲,退无可退,“我没要答应,可我不答应,他就跟爷爷说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倒是没什么,我怕你被爷爷给拆了……” 然木槿的解释却并没有让墨翎停止,墨翎也并没有因为那一声爷爷而多问,只继续啃咬着木槿的脖颈,“我宁愿被师父拆了,也不要让他在你身边,不要……” 最可气的是身份还是他给风尧的,比起揉碎木槿,他更想捏死自己。 墨翎吻得有些用力,木槿只觉得锁骨间一阵刺痛,带着酥麻的那种,让她整个身子都软了。 “人呢,人呢,都哪去了,老子话还没说完呢……” 突然响起的穆鹏的喊声让木槿一个激灵。 “阿珩,爷爷来了,爷爷……” 墨翎半点动静都没有,还埋首在木槿的脖颈间,木槿是真的要哭了,撒娇没用直接低吼出声,“墨翎,你放开我。” “大白天的又关门,是不是又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啊……”穆鹏的声音越来越近。 “墨翎……” 墨翎终于抬起了头,只是眸子里满是幽深,“以后床上都听我的,我就放开你。” 木槿要疯了,她到底是为谁啊,不过到底她还是不忍心刺激穆老头,当下便应了,“行行,床上床下都听你的,行了吧,你快松开。” “阿槿,记住自己说的。”墨翎在木槿的唇上吻了吻,然后松开替她整理好了有些微乱的衣衫,这才退开。 穆鹏也就是叫唤叫唤,却是没那么快跑过来,其实他心里多少有点知道,毕竟军营里的事他也听说了些,只是那个时候跟他没什么关系,再说了两个男人能怎么样,但现在,那不是两个男人,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那女人还是他的小孙女,这就很有关系了。 只是以前他没多想,但是现在,好吧,他承认他就是不爽自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他的小孙女不是个傻子,不可能不知道保护自己,墨翎也不是个始乱终弃的,而小孙女丢了这么些年,他着实没资格管太多,只要她好好的他就够了。 791:你救救你白哥哥 眼见着就要到门前,也没人拦,穆鹏这心里反倒是打起了鼓,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三米外的门打开了,墨翎衣冠楚楚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见这模样,穆鹏底气又足了,上前就是对着墨翎一顿劈头盖脸,“混小子,老子喊你听见没,说,大白天关个门想干嘛?” “师父觉得呢?”墨翎不答反问。 穆鹏瞬间被噎住了。 而里面还在门板后的木槿直接就不想出来了,也不知道唇肿不肿。 “小木槿呢,怎么没见小木槿……”慢几步的白泽一瘸一瘸的走进来了,白色的衣服上满是脚印,明显的是被修理了一下。 而白泽这话一出,同时间收到了来自穆鹏和墨翎嫌弃的眼神。 “你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这是墨翎的话。 “老子劲用小了,还能让你动。”这是穆鹏的话。 白泽顿时不干了,“小木槿,小木槿啊,你救救你白哥哥,他们都欺负我……”白泽那叫一个嚎。 再然后墨翎和穆鹏同时捏了捏拳头。 门内的木槿要被白泽给蠢哭了,当着这两人的面做他哥哥,是不是忘了前面的教训。 但最无辜的就是白泽了,所以她还是不能见死不救,好歹是哥们。 想着,木槿从门侧边露出了身影,“没死呢,别哭丧。” “小木槿,小木槿……”看到木槿那就是看到救星,白泽顿时不嚎了,腿也不瘸了,几乎是飞一般的速度窜了过去,躲在了木槿的身后,“小木槿,白哥哥的安危就靠你了。” 虽然白泽干了件很蠢的事,但是确实是化解了有些尴尬的气氛,所以勉强不算蠢吧。 “爷脚扭了,扶爷到桌边休息。”这就算是应了。 “哎,小的这就扶您。”白泽当下伸手扶住了木槿的手臂有模有样的将人往桌边扶去。 “脚咋扭了?”穆鹏急急地走了进来。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在桌边坐下,面不改色道:“跳马车的时候有些急,没站稳,崴了一下。” 这理由对于学武之人来说还真不咋的,但谁没有个喝凉水呛着的时候,所以不能说不成立。 “你这孩子……”穆鹏叹了一声,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模样。 穆鹏这话让木槿有些心虚了,从来说一半的话都是比说完的话更让人不安。 “皇上可有为难你们?”墨翎转身走了进来插了话说起了正事。 而墨翎这一开口算是解开了木槿的窘迫。 “何止是没为难,气都要气死了。”白泽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可见他有多乐。此刻他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翘腿的姿态满是吊儿郎当,完全没有刚刚被追着到处跑的窘迫。 “气死了?”墨翎微微疑惑,照理说拿回丹书铁券皇上应该很高兴的,“苏老头没交出丹书铁劵?”边说,墨翎边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交了。”说起了正事,木槿反倒是半点也不窘迫了,分分钟进入了状态,虽然没白泽那么乐呵,不过眉眼间也尽显轻松之意。 “那是?”墨翎眸中闪过疑惑,觉得有事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 792:别说老子不疼你 木槿没回答墨翎而是看向了穆鹏,穆鹏哼唧了一声扑通一声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老神在在的摸了摸胡子,难得看他这聪明的徒弟一脸蒙圈的样子,必须要好好好欣赏欣赏,这绝对的是扬眉吐气。 墨翎顺着木槿的眸光看向了穆鹏,“师父?”大家的表情都很轻松,所以墨翎并不担心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只是这一个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还有师父这一副我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又是什么鬼? 穆鹏哼唧得瞥了墨翎两眼,昂着头道:“哼,以后看你还和老子顶嘴,别说老子不疼你,哼哼……” 穆鹏这模样像极了农民翻身做主把歌唱,那叫一个高昂得意,边说边身后到怀里把苏博雄奉若宝贝的丹书铁劵拿出跟扔垃圾一样往墨翎面前一扔,“现在是你的了,老子给你求的。” 要是有尾巴,穆鹏的尾巴得翘起来,整个就一副老子能干吧快夸老子快来崇拜老子的模样。 穆鹏昂着头等着墨翎来崇拜,而墨翎在看到那丹书铁劵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整个人的气息都沉了下来,显得特别的严肃。 在众人被他这严肃的气氛给感染的时候,只见他蓦然站起了身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竟是双膝跪地对着穆鹏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徒弟谢师父。” 墨翎的姿态很是慎重,因为他知道事情远没有师父说的那般简单,皇帝想了许久的丹书铁券还没到手就转移了对象,皇帝怎么会甘心,而即便现在皇帝妥协了,但是绝对会后患无穷,而这一切开口的师父会替他承担许多,这份恩不是他的一个跪拜能抵得过的。 穆鹏本只是想邀功想耀武扬威来着,却没想到墨翎这么隆重,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当下站了起来,并捂嘴咳嗽了一声,“咳,那什么,也是你的军功换来的,不需要这么隆重,意思意思就行了。” 墨翎的跪拜惊愣了穆鹏也同时惊愣了木槿和白泽,他们没想到墨翎会这般隆重。 特别是木槿,完全没办法把刚刚还把她摁在门上威胁的无赖和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我的军功已经给阿槿换了免死金牌。”墨翎没起身,而是就那么跪着直起腰杆看着穆鹏。 “终归是有你的军功在前,不然也求不来这丹书铁券的,更何况也就是放一段时间,过不久也就还回去了。”穆鹏说得不是很在意,至于怎么还回去,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师父,你这是将自己置于险境。皇上睚眦必报,一定会因此记恨你的,而等以后那件事爆发,他更会觉得你早就知晓,他……不会放过你的……”说到最后,墨翎越说越沉重,他不能拿穆鹏的安危来换自己的安危。 不得不说墨翎想得很是深透,或者说是墨翎对墨诨比木槿和白泽要了解的多,毕竟他和墨诨斗了这么些年。 墨翎的话让木槿和白泽正了脸色,没有人会觉得墨翎在危言耸听,而木槿更是了解到自己还是想得肤浅了,她到底还是不够了解那个帝王。 793:你还有没有点孝心 论有一个太聪明的徒弟是什么心情,当真是既骄傲又心酸。 白泽和木槿都没看出来,而这个小子却是一眼便看出来了,可见这小子究竟背负了多少才有这么深沉的心思。 墨翎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穆鹏也不再装傻,而是收起了嬉皮笑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老了,活一天是一天,能在活着的时候为你们做点有用的事,闭眼的时候我都能闭得安生一些。”说到这,穆鹏又转首看了木槿一眼,随即又看向了墨翎,“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师父知道你已经背负了很多,师父也不多求,只希望在师父哪一天闭眼之后,你能帮着照顾一下我穆家仅存的血脉。” 听了穆鹏的话再加上穆鹏刚刚看向木槿的那一眼,墨翎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同意了,但不管是不是,即便是师父不说,他也会照顾好阿槿和穆旭一家的。 转眸看了木槿一眼,墨翎对着穆鹏又是一个大拜,“墨翎必定穷其一生来照拂。” 白泽有些愣,不知道穆鹏刚刚看木槿一眼是什么意思,然后穆鹏之后墨翎又看了木槿一眼,是不是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 虽是这样想,白泽却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能说的墨翎一定说了,而不能说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他好,所以该傻的时候还是傻一点的好。 “师父愧对你。”说着,穆鹏弯腰伸手将墨翎给扶了起来,他愧对这孩子啊,明知道他背负那么多,他却还是增加他的负担,但除了他他无人可托,他的孩子就剩下那么一脉了,要是再护不好他真的无言去见瑶音。 木槿有些看不下去穆鹏这有些悲伤的模样,当下便道:“有我在,即便穆家倒了我也会让他重建光辉。” 听到这话,穆鹏是骄傲的,是高兴的,但随即脸色一板,“活都让你干了,还要这小子做什么?” 刚刚托孤的严肃氛围瞬间碎得连渣都不剩。 “是不是,混小子?”穆鹏说完之后看向了墨翎,脸上一副大有你敢说不是就当场捏碎的架势。 “是。”墨翎很严肃的应了一声,随即在穆鹏因为他的话弯起嘴角的瞬间接着道,“该说的都说完了,师父你也该走了,别赖在我这。” 刚刚还一副恨不能掏心掏肺的模样,现在画风突变得这么嫌弃,真的合适吗? “混小子,你还有没有点孝心,竟敢赶老子走,你以为你这有香饽饽啊,以为老子稀罕啊……” “所以您老该走了,慢走不送。” “啊啊……气死老子了……臭小子我们走……” 说着就要伸手去拉木槿,却被墨翎一拉一侧的白泽给推了过去,这绝对的是实力坑友。 白泽还被这突转的画风搞得云里雾里,人就这么被推出去了,整个一个蒙圈,人还没站稳又被嫌弃的给推了开来,“这么大人了,站都站不稳。”嫌弃的还不是一点两点。 木槿表示为白泽默哀,好可怜的孩子,每次躺枪的都是他。 794:继续刚刚没做完的 木槿还没为白泽默哀完她的手臂一把被墨翎给拽住,然后紧紧抓着,“我与木槿还有事需要好好探讨一下,就不送你们了。” 这妥妥地是要被秋后算账的既视感,现在逃来得及吗? “我……我……” 木槿想说什么,墨翎却道:“脚不是崴了吗?不适合远行,就住在这养两天吧。” 木槿分分钟感觉到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刚刚什么借口不好找,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我……”木槿可怜巴巴的看向穆鹏,这小眼神看得穆鹏的心都要碎了。 眼见穆鹏就要跳脚,墨翎就跟算准了似的,在穆鹏要跳起来的前一秒接着道:“要是师父喜欢刚刚那个无骨的白衣小子,师父大可以将阿槿给带走。” 要跳起来的穆鹏瞬间蔫了,那一位他真是敬谢不敏,倒不是因为那一位的姿态,而是比起所有人,谁也没有墨翎来得更让他放心,他这个小孙女就不是个安分的,没个人管着,他还真是闭眼都闭不安生。 见穆鹏蔫了,木槿又看向了白泽,白泽被看得那叫一个心软,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当下就要开口,却是被穆鹏一把给拽住拖着就向外走。 “哎哎哎,穆老爷子,不管小木槿了。” “人家小两口的事,你操啥心。” 白泽被说得噎了一下,有些酸涩,随即想到,墨翎不可能伤了木槿,当下就掩去了心中那微微的涩然,咋呼道:“一时没反应过来。” “笨。”穆鹏一脸嫌弃。 “是,就您老最聪明。” “哼,算你小子识相。” 两人就这么一怼一怼的离开。 而就这么看着自己被抛弃的木槿瞬间唾弃了那两人一声,真是太不义气了。 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阿珩,我……” 木槿刚一开口墨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挥袖将那半开的门给关了起来。 而此时穆鹏和白泽还没有走远,刚到二重门,这啪地一声听得他们小心肝那叫一个颤。 白泽回首看了一眼那紧关的门,又问了一遍,“真不管了?” 穆鹏倒是想管来着,但是墨翎的话说得很对,从墨翎这拉走就得让丫头去面对那个白衣的无骨小子,他倒是宁愿丫头对着墨翎了。 “捅你一刀都不会捅臭小子一刀,怕什么。”他最想将人抱回府里守着,谁也不给靠近,但可能吗? “穆老爷子,能给我留点面子不?” “你有面子啊?” “我怎么就没有了?” 这是妥妥地又要吵起来的节奏,但已经走远,屋内的木槿已经听不到两人的声音了。 不但听不到更是被墨翎给抱起来放到了里屋的榻上给压了上去。 “继续刚刚没做完的。”说着墨翎就对着木槿的唇吻了上去,木槿一个偏首躲了开去,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大白天的在淮南王府干这事,她疯了吗?木槿边说边去阻止墨翎解她衣带的手。 然墨翎却是抬眸看着她弯起了嘴角的弧度,笑得那叫一个冷艳,“你说,我做。” 795:你睡我也行 幽冷的感觉刺激得木槿一个颤抖,也就是这一瞬间的走神,外衣已经葬送在了墨翎的手下,眼见里衣就要遭殃,木槿知道强来是不行的了,当下本是阻止的手直接环上了墨翎的脖子,一个用力将人拉着贴近了她,然后撒着娇儿道:“阿珩,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行不行,我都解释过了,你不能欺负我的。” 墨翎不为所动,抬手就去扯木槿里衣的衣襟,木槿觉得肩头一凉,顿时不干了,火爆脾气也上来了,当下一个翻身将墨翎给反压了过去,双手压着墨翎的双手控诉道:“墨翎你给我差不多点,我解释了这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墨翎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木槿,看着看着,木槿的气势就这么被看没了,最后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样。” “睡你。”墨翎半点没觉得不对。 “你……”木槿觉得自己说这么会对牛弹琴了。 “你睡我也行。” 刚刚那句被气着了,这句却是让木槿乐了,这人就是跟她杠上了。 “阿槿,我才是你的,而你也只能是我的。”话语干净利落,无论是越来越幽深的眸瞳,还是这话语,显示着满满的占有欲。 “阿槿,你是我的,我的……”仿似怕木槿没听见,墨翎又重复了一声,而这一次那满满的占有欲里面多了一丝脆弱。 木槿的心瞬间软了,从开始到现在,这个人就在显示着他的霸道,宣誓着他的主权,而宣誓主权的另一面显示的是不安全感。 木槿完全没想到这个能与日月争辉的男子竟然也会有不安的一面,还是她带给他的不安。 当下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从他的手上移到了他的唇上,用指尖描了描,“我是你的。” 木槿的话一落,墨翎突然笑了带着满足,这一刻好似繁花竟开,驱走了所有的黑暗。 “我不会让你食言,但你不许风尧靠近你,你也不许喊他哥哥。”墨翎总算是换了一句话。 墨翎知道的,一个把自己都交给了他的人怎么会有异心,然阿槿不会有风尧却会有,所以他必须斩断一切,一点可能都不允许,但他的阿槿向来重承诺,说到做到,反正不超过一个月,他只能勉强应了,毕竟阿槿始终只会是他的。不过应是应了,他绝不会让风尧好好地跟在阿槿身边的。 木槿被墨翎这醋醋的可爱模样给逗乐了,就没见过人吃醋吃成这样的,醋坛子。 “除了你,我让谁这么靠近过我,嗯?”木槿勾唇轻笑,按在墨翎唇瓣上的手微微用了用力,“还有,不要跟我翻旧账哦……”边说木槿边对着低声对着墨翎的面上吹了一口气,“我的……阿珩哥哥……” 这一声叫得简直就是魅惑至极,而木槿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那时多么的诱惑。 墨翎本只是想小小惩罚一下木槿,见她应承了他的话便欲作罢,而此刻却愣是被她这模样给调戏得当下身子一紧,一个没忍住直接让那按着他唇瓣的简直给含进了嘴里,轻轻一咬。 796:你也尝尝我的酒 “嗯。”木槿被咬得猝不及防,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而这与其说痛呼还不如说是****。 “阿槿,你在挑战我的忍耐力。”墨翎的眸子变得暗沉。 “我有吗?”边说木槿边用那被墨翎喊着的指尖按了按那与她指尖紧贴的属于墨翎的舌尖,一双眉眼更是轻佻,此刻满是说不出的魅意。 墨翎被木槿这么一挑dou,身子又紧了两分。 “没有吗?”墨翎一个反身又将人给压了回来,而嘴里还含着木槿的那根手指,手却是撩起了木槿的衣物贴上了她的腰肢。 “唔……”木槿呜咽了一声,“这里面安全吗?” “你愿意?”倒是墨翎被木槿的话说得愣了一下,明明刚刚还抵死不从的模样。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抽出被墨翎喊着的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将唇贴近了他的耳畔,“你太诱人,我想吃你,行吗?我的阿珩哥哥……” 火被勾起来了得灭不是? 而这个男人是她的男人,他不安了,她就让他安,这样一个与日月争辉的男子都为她折腰至此,她还有什么不能给的。 “阿槿……”墨翎喊了一声便对着木槿的脖颈吻了下去,阿槿都这么主动了,他要是再能忍那就当真是柳下惠了…… …… 风尧在木府从白日一直等到黑夜,也没有等到木槿的人,等到最后一张脸都等黑了,不用怀疑,墨翎这是把人给扣下了,就这么明目张胆,这人当真是不要脸了。 但风尧还是不死心的问了路易一句,“路易,小家伙人呢,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路易握着利剑的手动了动,随即道:“一直在淮南王府就没出来过。” 啪地一下,风尧捏碎了手中的杯子,随即过了片刻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拍了拍手站起了身,“既然不回来,我去寻便是。” 搁下一句甩了甩衣袖然后抬脚便消失在了木府里。 路易见状,又动了动握着剑鞘的手,随后跟了上去。 进入了淮南王府风尧可以说没有受到一点阻拦,就那么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墨翎的庭院,此刻的风尧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身形,也恢复了那一身红衣,这样的他才是他。 墨翎的院中,墨翎正坐在那唯一的石桌旁品着酒,听到动静半点也没反应,反倒是将桌上的另一只空杯子给倒满了,“总是喝你的酒,你也尝尝我的酒。” 风尧倒是不客气,一路畅通无阻还刚好多一个酒杯,这是算准了他要来。 甩袖坐下取杯喝尽,动作一气呵成。 一如墨翎第一次喝他的酒一般,都是一口饮尽,可谓是牛饮。 “小家伙呢?”风尧完全不掩盖自己的心思,放下杯盏问得第一个问题就是木槿的下落。 墨翎没有立刻答,而是将酒杯放到唇边饮了一口这才道:“折腾得太厉害,在睡觉。”话语里的宠溺意味十足。 风尧一个没忍住将还握在手中的空杯子瞬间给捏碎了,继刚刚那个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有些事知道是知道,但亲耳听到,还是从那个情敌的口中听到,这滋味当真不是一般的差,所以他为什么要问。 797:桌子对不起你们吗 墨翎就跟没看见风尧的动作似的,对着半空喊了一声,“南星,再给风公子拿一个杯子。” 刷,下一秒南星出现在了石桌旁,将一只玉杯放下,然后刷的一下又消失了。 而风尧在捏碎了一只杯子之后,情绪瞬间平静了,他不能在墨翎面前落了下成。 自己拎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然后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随即轻笑道:“我不介意。” 不介意什么,很没头没尾的一句,但偏偏这话这么说出来两个男人那都是心知肚明。 他风尧做事向来随心,既然确定了是自家想要的,便是有瑕疵那也是完美的,他早说过不要说两个人还没有成亲,便是成了亲只要是他想要的,他也照抢不误,唯一的一点就是不会强迫当事人,毕竟他要的是心甘情愿。 而他只是认识小家伙晚了点,认识自己的心又晚了点,这才失了先机罢了。 ‘啪’地一声,暗夜里又是一道杯子碎裂的声响。 这一次碎的是墨翎手中的那只杯子,那杯中还有酒水,洒了墨翎一手。 “我介意。” 三个字那是比寒冬里的冰还要冷。 “呵……”墨翎怒,风尧却是乐呵的笑了,只是那笑也带着幽冷,“你介意与我何干?” 风尧的话让墨翎一掌拍在了石桌上。 而在墨翎前脚拍上石桌的时候,对面的风尧仅是慢一秒也拍上了那石桌。 “阿槿是我的。”墨翎冷着声音霸道宣言道。 “写你名字了吗?”风尧妖娆着声音回了一句,“就算写了又如何?妨碍我抢吗?” 这后面一句绝对比前面一句要让人生气多了。 “你抢得走吗?”墨翎的话语里带着无限的自信。 而这自信当真是让风尧气得牙痒痒。 “不抢怎么知道?” “那你就试试,看是你能抢走,还是我能守住。”还没有谁能让他墨翎将收入囊中的东西给吐出来,人就更不可能了。 “先看看你能将人留在你府上留几天吧,我赌她明天就会离开去找我。” “做梦。” “那就看看做梦的是谁。” 话落间风尧突然起身往后一跳,墨翎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几乎是在两人跳开的同时,那被两人一人一手按着的桌子已经碎成了两半。 这么大动静就是个猪那也得醒了。 屋子里榻上的木槿被这声响猛地惊醒,那轰咚一声就跟地震似的。 木槿蒙了一下,随即感觉了一下地没有动,而墨翎又不在她身边,下意识的觉得是不是出事了,连忙起身,起得太快腿软了一下差点摔倒,也只一下便拿过一边的外套边往身上套边朝外走去。 屋门打开,屋外一黑一红分别站在那碎裂的石桌边,问都不用问就足以看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木槿只觉得脑袋突突地疼。 而那边听到开门声的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小家伙。” “阿槿。” 两个前一秒还针锋相对的人,这一刻周身只余下柔软的气息。 “桌子对不起你们吗?”一句话显示出了木槿的怒意,“还有你,风尧,不知道自己穿红衣很招摇吗?还穿着红衣来这里,你是嫌我麻烦不够多是不是?” 798:你地盘你了不起啊 她刚解决了一堆麻烦,被他这么一飘,回头再给她按上个通敌卖国,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小家伙竟然这么嫌弃我。”风尧一脸委屈。 木槿只觉得脑袋突突疼,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慢走不送。”她懒得解释。 “小家伙你说好让我跟着你的……” “南星,丢出去,告诉告诉有些人这里是淮南王府。”墨翎勉强压下了体内涌动的气血开了口。实在是他前几日救苏柒白被北堂骁打得内伤还没好全,刚刚又和风尧拼内力,心口气血涌动得厉害,不然哪里容得下风尧左一口小家伙右一口小家伙。 “你地盘你了不起啊!”风尧不爽了一声,“我先走了,小家伙,明日等你哦!” 丢下一句满是风sao的话语,风尧一个跳跃直接从世子院的围墙上跳了出去。 而看似完好无损的风尧却在除了淮南王府最外围的围墙的时候忍不住站停脚步扶着围墙吐了一口鲜血。 “爷。”路易当下紧张的出现在了风尧的身侧,做出了要扶的动作。 风尧抬手制止了路易,随即抬手轻抹了一下嘴角,满是不在意,“墨翎伤得比我重,他之前的伤可还没好呢……” 风尧半点也没有自己占便宜的愧疚感。 丢下一句便走向了暗夜里。 而世子院内的墨翎正如风尧所猜伤得比他重,几乎是他前脚走,墨翎后脚就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身子更是歪了一下,吓得南星立马出现在他身旁扶住了他。 而木槿简直就气炸了,刚刚她出来看见那碎开的石桌的时候,心中多少已经有了几分底,她就知道一个石桌是随随便便一点的力气就能碎裂的吗? 简直气死她了,这人是不是舒服了两天就忘记自己的内伤还没好全。 木槿是又急又心疼,上前了两步,却在下一秒直接转身进了屋。 而院子里被南星给扶住的墨翎在见到木槿转身进了屋之后,当下就急了,连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擦拭直接推开了南星就朝着屋内跑去。 “阿槿……” 站在原地的南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与日月争辉的主子,刚刚面对风尧那是气场大开,内伤那般重愣是憋住了到喉头的血,那叫一个气势,而这一刻仅是因为那木小将军的一个转身就眼巴巴的追上去了,什么气势,那是什么。 不过,这世上能配得上主子的女子怕也只有木小将军了,这样的女子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墨翎此刻是半点也没有南星这闲情雅致还能站在这想这想那。 酷刚刚是耍了,而该死的到底为什么石桌会坏了,什么破东西,不坏他的阿槿就不会醒,不醒他的阿槿就不会看到他受伤,看不到就不会生气。 “阿槿……”墨翎追着一直追到了里屋的榻上。 木槿是很生气墨翎不珍惜自己,却还是舍不得他伤着,但这态度可就相当不温柔了。 “阿槿,我错了……”不管错没错,媳妇生气了,他都错了。 799:还让你没安全感吗 木槿一个字都没跟墨翎说,不过却是在墨翎贴过身子来的时候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然后一个用力将人给扯到了榻上,二话不说直接扒衣服。 “阿槿,是我白日里要你要的不够,你又想要了么?”墨翎没动,任由木槿帮他扯衣服,却是嘴欠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弄死你信不信。”木槿突然停下动作抬眸狠瞪了墨翎一眼。 “生气可以,不要不理我。”墨翎说得委屈巴巴的,就跟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他知道她要干嘛,他只是想逗她说话,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她不理他的滋味,这滋味在尝过那么些时日之后就再也不要尝试了。 木槿真是被墨翎气得要没脾气了,而他胸前的衣襟也已经被她给扯开,当下她将那衣服扒拉到两边,然后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一把金针,嗖嗖嗖地全部扎在了墨翎的光着的胸膛之上。 “为什么动手?”人已经受伤了她能怎么办,气过之后只余心疼,她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墨翎见木槿跟他说话了,松了一口气,不过身上扎着针也没敢乱动,而是应声道:“他跟我抢你。” 一句话说得委屈巴巴的。 听到这个理由,木槿又气乐了,“墨翎,我真想弄死你,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他说抢就能抢走了吗?” 虽然被骂了,但墨翎心里喜滋滋的。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但我就看不惯他那嚣张样,你是我的,别的男人就是有一点觊觎的心都不行。” 这一句话醋意那叫一个足,在自家媳妇面前,什么形象不形象的,那玩意能吃吗? 这话听得木槿真是气也气不起来。 而这样的事,木槿是绝对不会允许再发生的。 叹了一口气,木槿侧躺在了墨翎的身边半撑着身子看着他,而墨翎因为她的侧躺而转首看向了她。 木槿伸手附上了墨翎的面庞,眸色里满是认真,“阿珩,你有没有想过你与人斗气受伤了我会心疼。” 这话听得墨翎的心一钝一钝的,他知道,但是那是男人的尊严,有人来抢他媳妇了,他要是无动于衷也不配为男人了。 “我知道,但我知道我也会做,阿槿,你是我的,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你的,哪怕只是有这个想法都不行。” 闻言,木槿将头颈凑到了墨翎的跟前,与他额头贴额头,鼻翼贴鼻翼,“阿珩,我就这么让你没安全感吗?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了,还让你没安全感吗?” “阿槿,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好,若可以,我只想将你藏起来,让别人看都不能看你一眼。” 这话听得木槿轻笑了一声,“呵……”随着用着比墨翎过之而无不及的深情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美好,美好得让我也想要藏起来。” “阿槿……”木槿的话近乎表白,当下激动得墨翎就要伸手去抱人,但在感觉到身上的金针的时候愣是遏制住了。 “答应我,下次不许与人因为这么幼稚的理由而动手受伤,我只原谅你这一次,嗯?” 800:你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墨翎没有回答,因为他不能保证,对于侵略领土的人那必须是要狠狠反击的,只不过下一次会控制住点力道。 木槿见墨翎没应声,就知道他没答应,当下轻叹了一声,随即将唇移到了墨翎的耳侧轻语道:“听好了,墨子珩,这话我只说一遍。我木槿只躺在你墨子珩的身下绽放,只让你墨子珩看到我的美好,我的柔情也只给你墨子珩一人,我的心很小只住得下你墨子珩一个人,还有,我爱的人是你墨子珩,也只是你墨子珩,听清楚了吗?” 墨翎要疯了,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叫嚣了起来,“阿槿……” 一声呼唤带着颤抖,当下就要翻身去抱木槿。 却是被木槿眼疾手快的给按住肩膀,“想要被扎成蜂窝吗?” “阿槿……”墨翎眸中的情思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木槿轻叹了一口气,高贵如墨翎在遇到情爱也是这般幼稚。 闭眸倾身,带着满满的爱怜将唇对着墨翎的唇贴了上去。 唇齿相依的那一刻,被限制了行动的墨翎将所有的爱恋都化在了那唇齿间,一个吻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誓要与木槿纠缠一个你死我活。 当真是你死我活,直到唇齿间亲到麻木墨翎才停止那疯狂的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十六个字用尽了墨翎所有的情思。 木槿勾着唇对着墨翎笑了笑,眉眼间尽是温柔,伸手摸了摸墨翎的脸,“下一次还干这种蠢事吗?” “不干了。”墨翎瞬间变成乖宝宝。 “记得不要干,不然我会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的哦……” 木槿这语调听着像是撒娇,却愣是让墨翎抖了一下。 “不干,绝对不干。”他又不傻,尊严什么的没媳妇重要。 “那么这一次就惩罚得轻一点,一个月之内不许碰我,做你的和尚吧。”话落间木槿便坐直了身子,当真是一秒钟变脸,好似片刻前深情表白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墨翎只觉得瞬间掉入耳鼻地狱,说好的不生气的呢。 “阿槿,你说不生气的。” “我没说不惩罚。” “阿槿……” “再废话就两个月。” 墨翎果然改口,“一个月,就一个月。”先哄着,等她气消了他再哄便是,以前哪次不是哄好的。 “明日我就离开淮南王府……” “明日不行。”木槿话还没说完,墨翎当下否定。 “明日怎么了?”木槿眯了眯眼睛,一副你不说话你就死定了的模样。 墨翎咽了咽口水,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风尧跟我打赌说你明日会离开淮南王府,我说你不会。” 木槿再次被气乐了,“你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阿槿……”墨翎勾着尾音卖可怜。 这声音这模样当真是叫木槿毫无招架之力,想想刚刚那么大事都原谅了,这事就算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墨翎瞬间眉开眼笑,这是妥妥地走后门,但那又如何,阿槿是他的,他就是走后门又怎么了。 801:我会乖乖的养伤 “再过两日我就回城外大营,穆家军也该改改训练方案了。你禁闭也没几天了,我后天从淮南王府离开也就是四五天见不到的样子,你好好养伤知道吗?” 墨翎是不舍的,但是也知道这事不能耽搁了,毕竟在鄢陵城里已经耽搁了许久,而这穆家军的模拟战争的胜利对木槿很重要。重点是,阿槿去了城外大营,他见不到,那个风尧也一样见不到,不管如何那风尧都是敌国皇子,军营重地那么重要的地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去的。 “好,我会乖乖的养伤。”此刻的墨翎就像一只猛虎变成了乖巧的小猫咪,那模样当真是让人怜爱的不行。 木槿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墨翎的脸,“嗯。” 比起墨翎的贵宾待遇,风尧那简直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他只是服用了一颗伤药,不过他的伤没有墨翎重,毕竟开始的时候他就是个没受伤的身体。 吃着药的风尧莫名的想到临溪城那次木槿脱他衣服给他施针,虽然那是她说的还恩,但是那样的她当真是让人想念让人着迷。 他就是这么被她一步一步给吸走了心神,想收都收不回来。 一想到此刻墨翎定是受着比他那次还要温柔许多倍的待遇,他就觉得心头气血又涌了起来。 没关系,他只是迟了一步而已,明天人一定会抢回来,墨翎一定会输…… …… 没钱的人想有钱,有钱的人想有权,而有权的人则想着有乐,而这乐要怎么乐,这花样就多了去了,而这最会乐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既有钱又有势的人,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是怎么挣来的,所以用起来会很小心,但有些人却是怎么张狂怎么来,因为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拥有这些,不需要他们去奋斗却是能享受,这种人就叫做纨绔子弟。 在鄢陵最不缺的就是纨绔子弟了。 这几日鄢陵城里大人物斗法,搞得整个鄢陵城那是人人自危怕遭池鱼之殃,每个官员都嘱咐自家的子女不要惹事不要惹事安分点安分点,这两句话这几日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然听出茧子来了就会听吗?答案是否定的。 明的不行来暗的总可以吧。 迭香园,鄢陵城里有名的青楼,却同时还是兼职的小倌馆,为什么叫兼职,因为喜欢玩女人很正常,喜欢玩男人那就是特殊嗜好了,而这特殊嗜好的人通常都不想自己的特殊嗜好被人知道,所以就有了这个所谓的兼职,打着去青楼的幌子却玩着男人,名声玩乐两不误,只能说这开迭香园的人那是太有商业头脑了。 贾健,迭香园的常客,鄢陵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光禄寺卿的宝贝公子。 光禄寺是五寺之一,负责寿宴,光禄寺卿是光禄寺的老大,宫廷里办寿宴办得很少,但每年至少都要办上个一两次,而办上一次能贪墨的银两那都是够光禄寺卿吃好久了。 所以这个看上去闲得没什么分量的官职却是有大大的油水,更何况那品级可还是和大理寺卿是一个等级的正三品,只不过分量轻了些罢了。 802:爷,上钩了 而有一个富有的爹,作为儿子还不可劲的挥霍。 在迭香园游乐了一夜,天刚大亮,贾健就摇着扇子晃着他自认为风姿卓越的身子从迭香园里出来了。 除了青楼,那赌坊也是这贾健的长居之地。 去了一品斋吃了个饱,贾健便朝着赌坊而去,眼见着转过一个借口就能进赌坊了,却在转弯的时候和人撞了一个正着。 贾健这爆脾气瞬间上来了,“哪个王八羔子不长眼睛,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知不知道老子的老子……” 铺天盖地的咒骂在看到那抹被他撞到在地的白衣之人之时顿时卡在了喉咙里,更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而地上的白衣之人不知道是被骂蒙圈了还是被撞蒙圈了,就那么瘫坐在地上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看着贾健,眸子里满是无助与迷茫,像极了迷途的羔羊,重点是他的那张容颜倾城至极,清纯中带着妖娆,妖娆中又透露着清纯,简直就是妖精的化身,瞬息间吸走了贾健所有的心神。 “你……没事吧……”贾健卡完壳后也不骂了,更是一激动说话都结巴了,说着就弯腰去扶那迷途的小羔羊。 迷途的小羔羊半垂了一下眸子,掩去了里面的杀意,下一秒在那爪子要碰到他的时候,他好似惊醒一般,往后一退然后爬了起来。 没抓到人贾健也不生气,收回抓空的手搓了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吗?本公子没在鄢陵见过你,是不是外地来的,是来寻亲还是来作何的,看你这样子慌慌张张的,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虽是萍水相逢,但是相逢就是缘,若是找人之类的小事,对本公子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你不用客气。” 比起刚刚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此刻贾健的模样那叫一个热情。 小羔羊似乎有些不安,蜷了蜷手臂,迟疑了一下,随即脸上闪过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然后就那么转身就跑开了。 贾健倒是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对身侧的手下挥了一下手,然后那个手下就连忙跟了上去,而他则是眯了眯眼睛继续向前走走进了赌坊。 心里装着事,贾健玩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玩不下去了,在他就要暴躁的时候,派出去跟踪那小羔羊的手下回来了,套着耳朵跟他说了些话,下一秒贾健立刻满血复活,荣光华发,转身就出了赌坊。 而另一侧,城南边缘的一间民宿里,两进两出的院子,不豪华也不简陋。 迷途的白衣小羔羊风尧正半躺在躺椅上品着酒。 “爷,上钩了。”路易抱着剑从外面窜了进来对着风尧躬身道。 “恩。”风尧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随即将酒杯放到唇边轻抿了一口,一双幽深的眸子没有半点焦距,不知是在看向何方。 路易抬眸看了风尧一眼,眸子里有挣扎,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似乎在顾忌什么。 “有话就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磨叽了。”风尧没看向路易,却是凭那波动的气息就感知了路易的情绪。 803:怎么又是你 下一秒路易直接单膝跪地,“爷,你这么做,木小将军也不会感激你的。” “但她会来不是么?”风尧半点不在意。 “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呵……”路易的话让风尧轻笑了一声,“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以前都是别人为爷折腰,但现在爷在为别人折腰。” “呵……”风尧又轻笑了一声,只是这一声笑有些意味不明,“不好吗?” “不好。”路易想都没想的直接否定,“这天下没有谁值得爷折了高贵。”特别是一个已经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不过这话路易不敢说,说出来肯定会被撕了。 这一次风尧没有说话,而是慢悠悠的一口一口将杯中的酒给喝了,没有人值得吗?呵……他风尧是人不是仙也是有凡心的,而那个让他动凡心的人就值得。 “按计划行事。” “爷……”路易的一声喊显示着不赞同,而风尧的这句话告诉他他劝说了这么一会白说了。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风尧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 路易所有的话都噎了下去,“是。”一声是恭敬无比,在应完声之后,便闪身消失在了院子里。 而风尧则是继续倒了一杯酒品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城南的某个小巷口,再次出现了两人相撞的一幕。 而这一次…… “怎么又是你?”贾健一脸的愤怒,似乎极度不耐烦,“你走路都不长眼睛吗?不知道老子是谁吗?” 风尧用着小羔羊惊诧的眼神看着贾健,好似在说怎么这么凶,明明之前不是这么凶的。 “老子怀疑你是被人派人对老子不利的人,带回去,给老子好好交代。”说着贾健大手一挥然后转身就走。 小羔羊般的风尧连忙爬起来转身就要跑,却是被几个家丁给堵住,然后有两个人抓着他的胳膊拖着他就走,这就算了,有一个还趁机带着猥亵之意的摸了一下风尧的手,这让风尧差点没忍住剁了他的手,不过事情还没成,就给他先留着,待会儿绝对会给他剁得连狗都不吃。 暗处的路易看着也是杀气腾腾,但是想到风尧的交代,愣是将脚步转开朝着淮南王府冲了过去。 路易很想直接闯进淮南王府,但这达不到风尧想要的效果,所以忍着性子对着淮南王府的守卫道:“劳烦通报一下,就说风公子的护卫路易求见木小将军,务必请木将军见一下,就说路易有大事禀报,还请木将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莫要见死不救。” 守卫不知道这个风公子是谁,不过看眼前这人说得这般急,求见的又是木将军,他拿不定主意,只能做好本分。 “稍等。”守卫丢下一句然后蹭蹭蹭地转身朝着世子院而去。 而彼时快接近午时,世子院里木槿和墨翎两人正在用膳。 守卫蹭蹭蹭地冲进了世子院,“世子爷,木小将军。”上来先是一个行礼,且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804:再给你主子拿双筷子 “何事?”墨翎一边问一边给木槿夹了块糖醋排骨。 “禀世子爷,门口来了一个人,说是风公子的护卫叫路易,要求见木小将军……” 守卫的话还没说话,墨翎手中给木槿夹菜的筷子却是断了,那块本该掉落在木槿碗里的糖醋排骨愣是掉落在了桌上。 木槿当下瞪了墨翎一眼,却是碍于有外人在没说什么。 墨翎有些心虚的缩回了筷子,条件反射绝对是条件反射,“筷子不太结实,不赖我。”墨翎的话语很清冷,但眸色却已经摇尾乞怜了起来。 木槿都懒得理他。 “还有什么,继续。”木槿对着守卫道。 “那人说让您务必见他一下,说是让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莫要见死不救。” 一句见死不救可就相当严重了,这是搞了什么? 木槿觉得这风尧定是又搞什么事了,但应该不会真的有危险,不然这路易也不能站在这淮南王府门前,但这见死不救又是个怎么回事。 还有这往日情分,果然什么都能欠就是这人情不能欠。 “让他进来。”木槿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应了,至少要知道是什么事她再决定要不要帮。 “阿槿……”几乎是木槿话落的瞬间墨翎喊了一声,那叫一个幽怨,幽怨得地上的守卫觉得自己出现错觉了,不,是精神分裂了,不然他怎么会听到世子爷喊得这般幽怨还这么亲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 木槿看着地上那守卫就那么好好地直冒冷汗,当下又瞪了墨翎一眼,“去吧,让他进来。” “是。”守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迅速起身朝外跑去,好似深怕慢了一步就被杀人灭口似的。 守卫一走,木槿当下对着墨翎板下了脸,“墨翎,你给我差不多点。” “我也没干嘛?”墨翎表示他很委屈。 “没干嘛筷子能断了?没干嘛那守卫能吓得满头大汗?” “阿槿是在告诉我我家的筷子不结实守卫心理抗压能力不好吗?还没嫁过来就这么操心我府上的事,阿槿你果真是贤惠。” 木槿被墨翎说得头冒青筋,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眼见木槿要暴走,墨翎当下正了神色,“咳,我错了,我不该动气,我还受着伤,阿槿会心疼,我……” “南星,再给你主子拿双筷子。”木槿打断了墨翎的话,懒得理他的幼稚。 墨翎一见木槿让南星给他拿筷子,当下勾起了唇,并将脸凑到了木槿的面前,“阿槿,你不生气了?” “你说呢?”木槿瞪了墨翎一眼反问了一句,眸子里满是无奈。 她知道这是他爱她的方式,她不怪他,任谁见到情敌都会有这个反应,若换做是她她也不一定会好到哪里去。为了避免以后一直生活在这种气氛中,她必须找个机会跟风尧谈谈,让他别抽风。 “那就是不生气了。”墨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在木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偏偏这时南星刚好将筷子拿来了,几乎是飞速的往桌上一放闪身就消失了,不然呢,留下等着被收拾。 805:请断了我家公子的心思 而木槿在被墨翎亲过后就看到筷子放了过来,这是妥妥地刚刚那一幕被南星给看去了,当下木槿脸色微赫,瞪了墨翎一眼,她可没亲热给人欣赏的兴致。 墨翎舔着脸笑了笑还要凑过来,直接被木槿一巴掌给呼了开来。 在两人打情骂俏间,路易在得到守卫的应承之后几乎是飞速的进了淮南王府,他必须争分夺秒,因为他觉得现在风尧所做之事就是对风尧的侮辱,他只有快一点才能让风尧少几分侮辱。 路易到的时候,墨翎正把木槿的手给攥在手中轻揉,那姿态似乎是怕她手疼。 “木将军,墨将军。”路易抱拳喊了一声,算是基本礼貌,他不能丢了自家主子的脸。 “风尧让你来干嘛?”木槿转首看向路易直接问道,并一个用力将手从墨翎的手中给抽了回来。 而墨翎也没再拉着木槿,也收起了对着木槿的柔和,凛冽着神色看着路易,等着他的回答。 “公子被光禄寺卿的公子给抓走了,请木将军去营救,否则公子就要被糟蹋了,那光禄寺卿的公子喜好男风。”路易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情况。 听了路易的话,木槿双手搭在一起指尖相互摩挲了几下,轻笑道:“路易,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 第一,风尧不可能轻易被抓走,第二,连对方是谁都打听得一清二楚说明是有预谋,第三,跟墨翎有一拼的人会被一个纨绔给抓走,可能吗? “不信。”路易回答得很实诚。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劝我离开淮南王府。” 路易看了墨翎一眼,他有些意外墨翎竟然没有开口,是因为猜到了什么还是只是简单的不想打扰木槿,又或者是笃定无论他说什么木槿都会无动于衷。 路易只看了一眼没有深究便转眸看向了木槿接着开口道:“光禄寺卿是苏帝师提拔上去的,木将军与帝师府可谓是势不两立,公子现在名义上是木将军的人,而却被光禄寺卿的公子给抓走了,这么一个痛踩帝师府的机会,木将军会放过吗?” 路易的话完全证实了风尧的早有预谋,而这所谓的早有预谋当真是踩在了她木槿的点子上,但是就这样就想让她出去吗? “帝师府我已经狠狠收拾了一顿,所以短时间内并不打算动。”木槿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的理由不足以打动我。 路易看到木槿这般铁石心肠,那垂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成拳,握了好一会才放下来。 “木将军若是对我家公子无意,请断了我家公子的心思,我是不知道木将军有什么好以至于我家公子连这种折辱他高贵的事都做出来了,以前都是别人贴着我家公子,而这是我家公子第一次贴着别人。木将军即便这一次无动于衷,我家公子也不会放弃,还会有下一次。所以……”说到这路易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着木槿低下了头颅,“路易恳求木将军看在我家公子曾经帮过你的份上,断了他的心思,路易看不得公子折辱自己的高贵,路易怕自己哪一天会忍不住对木将军动手。而公子向来执着,若是木将军不去,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别人都有可能,还请木将军三思。” 806:我等你回来 之前的种种理由都不足以说动木槿,但是路易这真挚的理由却说动了,不是因为路易说得多真挚,而是她从心底赞同了路易的话。 她不知道风尧为什么紧抓着她不放,而这对风尧对墨翎都不好,两人都是高贵之人,墨翎为她折了高贵她接受得坦然是因为她同样为他折了自己的高贵,而风尧的弯腰她受不起,因为她无法给他同等的东西,而她也不知道风尧只是觉得这样好玩还是来真的,若是好玩,她无视便好了,可若是真的,她做不到这么伤害一个除却立场还算欣赏的人。 “去吧,阿槿。”就在木槿思绪间墨翎开了口,带着清冷,没有之前的耍赖。 领土是要捍卫,但面对光明正大的对手墨翎选择光明正大的迎战,他要告诉风尧,即便他费尽心思让木槿离开淮南王府去见他,木槿也还是他的,并不会因为这一个可笑的赌约还不是。 他捍卫,对方也有追求的权利,而捍卫是他的事,所以他不该为难阿槿,而昨日他的阿槿已经给了他足够的答案,这已经足够了。 “你让我去?”木槿转眸奇异的看了墨翎一眼。 “嗯,去吧,我等你回来。”墨翎给了木槿一个愿意包容她一切的眼神。 墨翎的态度木槿是有些意外的,然在看到他这个眼神的时候便知晓了一切,他虽然会和她闹,但是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而真正遇到该面对的事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用他的想法阻碍她半分。 路易也有些意外,毕竟昨晚那架势可是都恨不能捏死对方的节奏。 “好。”木槿对着墨翎笑了笑站起了身,然后抚了抚有些微皱的衣袖,随即就那么微微弯腰用唇轻贴了一下墨翎的面庞,“等我回来。” 木槿的轻轻一吻,让墨翎顷刻间弯起了嘴角,那笑比百花齐放还要让人惊艳。 “好。”一个字带着愿为你倾尽天下的满足。 木槿回之一笑,下一秒起身敛笑对着海半跪着的路易道:“带路。” 练武之人对气息都很敏感,路易虽然低着头,却是感觉到了刚刚那一瞬间如春暖花开的气息,给他一种那两个人之间谁也无法插足的感觉。 他必须要尽快斩断主子的情思,他的主子看似什么都不在意,而若是在意了一样东西,绝对是不死不休。 “是。”思绪间路易利落应声起身朝着府外走去。 木槿抬脚跟上。 直到木槿跟着路易消失在了世子院消失在了墨翎的视线里,这才闻墨翎冷声道:“南星,带几个人去跟着,务必确保阿槿的安全,若有大事速回禀报。” “是。”南星应了一声,然后嗖得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而墨翎则转身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拿起碗筷再次吃了起来,这是阿槿给他做的,他不能浪费。 另一侧风尧被贾健的下人架着拉到了城南的一处别院里,然后动作及其粗鲁的将人给推进了屋子里。 807:是个哑巴 风尧更因此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 而风尧的这一摔倒当下让贾健的家丁笑出了声,“公子,这个人够弱配公子刚刚好。” “对,看上去水灵灵的,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公子这是捡到宝了。” 跟着纨绔的家丁又能好到哪里去。 瘫坐在地上半低着头的风尧眸光里满是杀意,若不是待会儿还需要这些人演戏,此刻他就送他们去见阎王。 “哈哈哈……”这里已经是自己的地盘,所以贾健很是嚣张,笑起来几乎没有半点顾忌,而之前第一次没这么做就是让人去查这小子的底细了,在查到的确是从外地来还是寻亲的,如此这个身份就没什么顾忌了。 笑了几声,贾健上前弯下腰伸手要去捏风尧的脸,风尧却是看似慌张的往后躲了过去,然后抬眸惊恐的看着贾健,却是就不说话。 贾健抓了一个空倒也是不生气,反倒是看到风尧那一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瞬间就兴奋了。 “都出去,爷兴奋了,要立刻办事。” “是。”家丁们笑得贼贼的,然后麻溜的出了屋把门给关上了。 风尧意识到不好,开始要向门边跑,然贾健却迅速的挡在了大门的位置,“小兄弟,哪里跑,被爷看上是你的福气,好好的服侍爷,爷定会好好待你的,明白吗?” 说着就朝着风尧扑了过去,而风尧看似踉跄了一下脚步却愣是躲了开去。 贾健扑了一个空,却也不生气,还很有兴致,毕竟之前玩的都是自己贴上来的,而这一个看上去既清纯又妖娆不说,还一副受惊小鹿的模样,他最喜欢猎兽了。 “跑什么,跟爷玩捉迷藏呢,爷有的是时间,爷陪你。” 于是一场你追我跑的游戏就这么开始了。 而无论贾健怎么捉都捉不到风尧,每每看似要捉到却愣是让人给跑了,开始的时候贾健还很有兴致,可久了就有点失去耐心了,而就在他有点失去耐心的时候他一把捉住了风尧的袖子,当下就又兴奋了,然后又捉了一些时候,每次只捉到袖子,不一会儿,贾健又要恼了,而就在这会他捉到了风尧的手。 尽管只是摸到了一下,但那滑嫩的感觉抚平了贾健心中所有的躁动。 而风尧却已经是忍不住快要杀人了,他的忍耐性也算是要到极限了。 而这一次尝到了一点甜头的贾健在追了几次之后只碰到了风尧的手顿时没了耐心了。 “来人,进来给老子把他绑起来。” 贾健的一声喊,让门外一直听着墙角的家丁了冲了进来。 风尧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在家丁一哄而上的时候没跑掉而是被抓住了。 而在风尧被抓住的瞬间,贾健就那么当着众家丁的面上前伸手就是对着风尧的脸一摸,风尧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满是杀意。 而贾健已经见识到了风尧的无能为力,所以完全不把这点杀意放在眼里,反倒是被激起了征服之意。 “到现在都没听见你说话,怎么,是个哑巴?你要是能给爷喊一声,爷就考虑待会儿轻点如何?”说话间那手不停地蹭着风尧的脸颊。 808:木槿来了 风尧没说话,却是用着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贾健,虽说他是以自己为饵,但是…… “看什么看,再看你也是爷的裤下之臣。”贾健很不喜风尧那双带着死气的眸子,被这么看着就像是被死神给盯上一般,当下就呵斥了一声。 话落间,直接伸手一个用力扯着风尧的衣襟往一侧一拉,用力太大直接撕裂了,风尧的半个肩膀和胸膛就那么露了出来。 风尧闭了闭眼,若不是听到了已经要近到眼前的脚步声,他绝对会捏碎这只该死的手。 木槿和路易一进来看到的就是大门敞开,而风尧被三四个人给拉着,一个眸中满是猥亵的男子就那么撕裂了风尧的衣裳,眼见那手就要摸上风尧的胸膛,冲过去已经来不及,木槿当下一个弯腰拔下了腿弯上的匕首对着那只咸猪手就射了过去,瞬间击穿了贾健的手掌。 “啊……”贾健一个惨叫的收回了手,更是用左手紧抓着右手手臂。 那几个家丁一见来人了,当下也顾不得风尧,手一松,几个跑过去护住贾健,“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 还有几个冲过来阻止来势汹汹的木槿与路易,“你们是谁,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公子……” 话没能说完直接被路易给踢飞了,且当下就晕了,可见路易到底用了多大的力。 而风尧本就在昨夜与墨翎斗法受了内伤,也只是吃了一颗伤药,此刻憋气憋太久,在被人松开时当下摊落在地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而木槿即便是知道风尧是故意的,却还是被刚刚那一幕给刺激了。 几步就冲到了风尧的面前。 贾健眼见有人来劫风尧,也顾不得手痛,当下对护着他的家丁道:“快,快,把人给老子看住,人丢了,老子弄死你……” 本来要蹲下身去看风尧的木槿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转眸冷凛的看向贾健,与刚刚风尧那看死人的眼光如出一辙,小命都要不保了还惦记着人,当真是色欲熏心。 贾健吩咐了,家丁能不冲上去吗?更何况木槿看上去那么一小只,比地上倒下的那个还要小只,怕什么。 于是当下就朝着木槿冲了过去,而木槿直接一人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路易见木槿去对付那个好色公子了,当下就要朝着风尧跑过来,却被风尧递过去的一个幽冷的眼神给定住了脚步。 踹飞了家丁之后的木槿直接朝着贾健走了过去。 贾健这会子才知道怕,因为手下全部被收拾了,但也只是有一点怕,因为他有背景。 “你要干嘛?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知不知道老子的老子……”贾健边说边后退,脚下没注意绊到了凳子,当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木槿冷笑了一声,一脚踹向了贾健的心窝,然后抬手抓住那插在贾健手心上的匕首一个用力一拔然后往后一退,以至于那拔匕首而溅出的血只溅了贾健满脸,却是没有溅到木槿的身上。 “啊……”贾健疼得嗷嗷叫。 809:可你还是来了 木槿抓着匕首就弯下了腰。 “将军,木小将军,您手下留情……” 木槿才不会傻得自己来,而是在来的路上顺便去了一趟京兆府,这些琐碎小事不找他找谁。 京兆尹一听木槿的人被人给抓了,立刻就带着人追了过来,他就是慢了几步而已,进来就看到这么凶残的一面,当下就急得喊了起来,果真是武将不能得罪。 木槿侧首看了一眼急急跑过来的京兆尹,嘴角轻勾,弧度冷艳,“擦个匕首而已,京兆尹莫要紧张。”话落,当真是在贾健的身上狠狠擦了擦匕首,而就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却愣是吓得那贾健动都没敢动一下。 木槿悠悠地擦完了匕首便插回了腿弯间,然后转身朝着坐在地上笑看着她的风尧走去。 弯腰蹲下伸手搭脉,动作一气呵成。 “你疯了是吗?”一句话满是冷意,却明显能听出气恼。 听到木槿的话的风尧笑得更灿烂了,眸中带着满足看着眼前那因为低垂只看到满头发丝的毛绒脑袋,“你来了。” “我就不该来,让你被他们弄死。” “可你还是来了。”温柔与执着在风尧那专注的眉眼里划开,那嘴角染着的血渍更是给他勾起的嘴角添了几分妖艳。 “笑笑笑,还笑得出来,风尧,闹着玩也该……”木槿一边数落一边抬起了头,在对上风尧那双带笑的眉眼的时候却是顿住了。 风尧在笑,甚至眉眼间还有些轻佻,只是那看着木槿的眸光却满是真意,带着喜悦与情思的真意。 木槿就这么卡在那说不出话来了。 风尧却好似没看见木槿的呆愣一般,一边向前靠一边道:“闹着玩也该怎样,嗯?” 眼见那唇就要贴上木槿的唇,木槿一个激灵往后退了半步,就那么远离了风尧的唇。 而风尧也没再继续向前,只停留在了木槿刚刚唇停留得那片空气处,“好可惜,差一点点就亲到了,我该动作快点的。”看着木槿的眸子里面满是化不开的浓情,浓到让人想要沉溺其中。 刚刚这个距离风尧是能亲到的,但他却是给了她躲闪的时间,换一句话说就是给了她选择的时间,让他亲或者不让他亲。 而这一点木槿也是能感受到的,所以并没有生气,只是这眸光…… 木槿走向了风尧,而京兆尹在喊停了木槿之后就挥手让人去捉拿贾健。 而贾健在脱离那窒息的气息之后,人终于喘过了起来,这一喘过起来脑子也活络了起来,当下捂着手掌对着京兆尹大喊了起来,“大人,这个人要杀我,你要救救我啊……” 他没忘记刚刚木槿喊了一声京兆尹,只是他似乎忘记了京兆尹喊了一声木小将军,或者说是选择性忘记。 京兆尹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哭喊的人他是有印象的,鄢陵城里有名的纨绔,只是你惹谁不好惹这一会,你可知道这一位看着不大,在金銮殿上那是连皇上都敢怼的人,重点是是你先抓的人好不好。 810:我有说过我是哑巴吗 贾健不等衙役来抓,直接捂着流着血的手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京兆尹的身边,“大人,我爹是光禄寺卿,大人,你可要救救我,我一定会让我爹好好谢谢你,大人……” 贼喊捉贼就算了,还这么明白的贿赂,当那位是死的吗? 京兆尹刚想开口让贾健闭嘴,那边正因风尧的眼神而有些无措的木槿在听到贾健这公然贿赂的话的时候蓦然转首起身。 “怎么,你爹是光禄寺卿很能是吧?你爹都教了你啥?贼喊捉贼吗?本将军还没来得及腾出手来收拾你,你倒是自报家门了。你以为动了本将军的人去一趟京兆府就完事了?还当着本将军的面公然贿赂威胁京兆尹,你当本将军是死的吗?就是你爹见了本将军还要喊一声将军,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让人找你爹是吧,顺便帮本将军给你爹带一句话,明日金銮殿上见。” 贾健顿时傻了,不是说这个小子没有背景吗?这个自称是将军的是怎么一回事? 而在鄢陵城里这么小的将军也就只有一个,那个他爹让他小心不要招惹的一个。 顿时贾健冷汗都冒出来了,不是疼的,是吓的,他这是踢到铁板了,但没说那个白衣小子是这个小将军的人啊。 相比于贾健的冷汗直冒,风尧的嘴都快要笑歪了,一句本将军的人,就为这一句话,他被摸了两下也值了,尽管他还是很想剁了那只手,不过小家伙已经替他教训了,他就勉为其难先放过他,恩,小家伙会替他收拾的。 冷汗直冒的贾健一个转眼正好看到笑得灿烂的风尧,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刚刚躲闪时的胆怯,有的只是一股子说不出的妖娆。 风尧正看着木槿,所以整个人除了妖娆外看着很是柔和,而这柔和在贾健的眼里就成了好欺负,于是当下便指着风尧道:“是他,是他勾引我的,是他,是他自己要跟我来的,是……” “这位公子,你这么多人我就一个人,你说我自己跟着来,有人信吗?”风尧转眸看向了指鹿为马的贾健,笑不达眼底,“还是你觉得我为了陷害你自己打伤自己,我这伤可是实打实的,咱们可以找大夫为证。” 风尧衣衫上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是骗不了人的,即便他是在笑。 京兆尹一进来就忙着阻止木槿和听贾健哭诉,就没注意这个事情引发的始端,而此刻风尧的开口让他眸光被吸引了过去,不得不说这位当真是风姿卓越,被这个光禄寺家好男风的纨绔子给捉来完全可信,只是这人看着也有些不简单,至少这气质不太像是一个路人甲,不过既然是木小将军的人,怕也是普通不起来吧。 “你不是哑巴?” 风尧说了这么多,贾健却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毕竟从开始到现在风尧就没说过一句话。 风尧抬手拢了拢被扯得撕裂的衣衫,慢声道:“我有说过我是哑巴吗?” 即便此刻风尧一身狼狈的坐在地上,但那周身的气势却是让他觉得他比在这的任何人都高贵。 811: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贾健一愣,随后一个激灵,眼前的这个人哪里是之前那个被他追得无措的人,他被骗了。 想到这贾健当下就大叫了起来,“你骗我,你故意骗我,你……” 贾健的怒吼让风尧冷笑了一声,还算有点脑子,不过迟了。 木槿懒得在这听一头猪鬼叫,当下转眸看向京兆尹道:“京兆尹,还请您给我审出个结果,我的人都吐血了,您看见没,我要是再迟一步,您知道会怎样?还请京兆尹秉公执法。” “是,是,木小将军你消消气,本府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说着京兆尹对着身后一挥,“立刻把人带回府衙审理。” 这位是谁啊,上了金銮殿见谁怼谁的人,连皇帝都没幸免,他哪里敢惹,更不要说这位身后可还有一个穆老将军一个淮南王世子一个二品白将军一个一品秦丞相,他疯了才跟她对着干。 当然,主要是这理在这位这边,他这也不算偏颇。 京兆尹的一声令下,那手下的衙役立刻蹭蹭蹭地就冲了进来抓人。 眼见衙役冲向了自己,贾健当下大喊,“我要见我爹,我要见我爹……” 只是再喊也没有用。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算是达到了初步的处理,至于深入的处理还需等着对方出招。 想着,木槿对着京兆尹抱了抱拳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转身对着还坐在地上的风尧道:“起来,跟我回去,我帮你疗伤。” 风尧微仰首看着木槿没动,而是道:“我身子有些软。” 木槿眯了眯眼睛,想怼人,但想了想京兆尹还在,她刚刚还说他受伤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为这小事而将发酵的效果大打折扣。 于是木槿默默地弯下腰,见风尧脖颈间的衣衫还有些敞,伸手替他拉了拉,然后将他的手拉过她的脖颈搭在她的肩膀上就那么拉着人站了起来。 被搭着的风尧忍不住将头颈朝着木槿的头颈靠了靠,那脸颊几乎快要贴上木槿的脸颊。 靠近的呼吸让木槿下意识的侧首瞪眼过去,本来是要警告的,但是真的靠得太近了,而木槿没意料到风尧不仅是将脸靠了过来还是面对着她,所以她这一下意识的转首瞪眼可谓是直接将自己的脸颊送上了风尧的唇边。 两个人谁也没想到会这样,都愣住了。 风尧愣完之后眉眼间瞬间染上笑意,身子又倾了几分力度,加深了那本来只是轻微贴在一起的靠近。 下一秒风尧整个人被木槿给推了出去。 “你……”那架势是要动手的架势。 偏偏风尧一脸无辜,“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吃亏的是我。” 木槿瞬间杀神附身。 从刚刚的一幕意外亲吻到现在的这一幕疑似打情骂俏瞬间惊愣了京兆尹,这位木小将军不会真的断袖吧,不是说跟翎世子亲密的呢,和这位又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撞见秘辛了,他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在京兆尹惊愣得狂脑补的时候,木槿终是憋下了这口气转身就走,因为风尧说的对,是她自己贴上去的,尽管是不小心。 812:喊得这么亲密是想干嘛 看着木槿气呼呼离开的身影,风尧却是笑了,更是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唇,姿态间满是留恋。 一侧的路易暗了暗眸色,然后上前伸手去扶风尧,这一次风尧倒是没有拒绝,顺着路易的动作站了起来。 京兆尹脑补完回神之后,早已没了木槿和风尧的身影,只觉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倒不是真的怕木槿,只是谁不想好好的活着。 京兆尹对着抓着贾健的衙役们大手一挥,然后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木槿没有去别处,而是回了木府。 此刻的木府早已经收拾干净,干净得连一丝血迹都没有,除了没血迹同时也没人气,整个木府就像是一座空府一样,而此时此刻也确实是一座空府。 木槿前脚进府,后脚住在对面的穆鹏一得到消息那是当下蹭蹭蹭地就跑过来了。 “臭小子,你回来啦!” 木槿刚走进屋子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就听得这一声喜滋滋的喊声,当下便转过了身。 这一转身就看见穆鹏那笑眯眯双眼晶亮的模样,情绪瞬间被感染,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爷爷。” “哎,哎……”穆鹏那叫一个兴奋,连声答应,答应完之后在见到木槿眉眼间的疲惫之时顿时不爽了,“你看着好像有点不舒服,是不是混小子欺负你了,你告诉爷爷,爷爷去帮你收拾混小子。” 也不知道啥时候起穆老爷子都不怼她了,看着穆鹏那慈爱得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木槿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他没有欺负我。” “你可别护着他,你这模样……”穆鹏话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穆老将军。”这是一声叫唤,来自于慢几步归来的风尧。 演戏演全套,此刻的风尧依旧被路易给架着,身上的白衣更是染着红色的血迹,那血迹如同一朵朵艳红的曼珠沙华一般,在那白衣之上开得极其旺盛耀眼。 被打断了话,穆鹏表示很不开心,特别是在转身看到那要死不活模样的风尧的时候当下脸色就黑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一声完全可以听出对风尧有多不遭待见。 然风尧却是半点也不在意,不但没有回答穆鹏的问题,还将眸光转开落到了木槿的身上,“小家伙……” 风尧仅喊了一声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木槿却听得一个真,他这是把球踢给了她,还给她制造了麻烦。 “臭小子,这病小子是谁,喊得这么亲密是想干嘛?”穆鹏只觉得又来了一只要拱他家大白菜的猪。 木槿与风尧对视了片刻,随即转眸看向了穆鹏,“我午饭还没吃,府上也没人,穆老将军能给下官准备一些饭菜吗?” 当着外人的面,木槿并没有喊穆鹏爷爷,这让穆鹏又不爽了,不是不爽木槿不喊,而是不爽风尧这个碍事的。 但穆鹏也是有分寸的人,木槿与他说得这么正式定是有事要办,他得给她腾空间。 “混小子竟然饭都没给你吃就让你回来了,老子回头就去找他算账。”穆鹏哼哧了一声,随即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瞪风尧一眼。 813:小家伙是在关心我咯 而风尧只笑不语。 穆鹏哼哧哼哧走了,木槿将眸光移向了风尧,眸中一片清明,已经没有了在贾健别院初见风尧那缠绵眸光时的无措。 这眸光看得风尧心钝了一下,不过就是两炷香时间的路程,她就想清了。 “跟我进来,我给你疗伤。”木槿丢下一句,转身走出屋子穿过走廊向后院而去。 风尧将手从路易肩膀上拿了下来,甩了甩衣袖抬脚跟了上去 路易刚要跟上去,才踏出一步便闻风尧的声音,“你留下。”一句话让他要跟进的脚步停驻在了那里。 木槿把风尧带进了客院,一阵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瓷瓶然后递给了慢几步跟进来一直站着不语的风尧。 为了不时之需,木槿几乎在整个府邸都藏满了药瓶,谁知道哪一天是不是会成为救命药。 “吃了,吃完脱了。” 风尧没说话,而是接过了药瓶,看都不看直接打开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放进了嘴里,再然后一点一点慢慢的解开腰带,那动作当真是优雅。 “小家伙,你这么直接哥哥可是会害羞的。”话落手松外衣落。 “后转直走,慢走不送。” “哥哥又没说不同意,怎么就恼羞成怒了。”话落手松里衣落。 “你的嘴可以再欠一点。” “我裤子还没有脱。”说着,风尧当真将手放到了裤腰上,那要往下拉裤子的动作叫一个利落。 “风尧……”木槿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更是迅速的转了一个声,深怕这个流氓真流氓。 “呵呵……呵呵……”看到木槿那气急败坏的转身模样,风尧当下乐呵的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开怀,而那放在腰间看似要拉裤子的手却是错了开去,根本就没有真的要拉,虽然很想来着,但是人吓跑了可就不好了。 风尧这一笑,木槿当下就知道自己被耍了,气得转了过来,“有意思吗?” “是你叫我嘴再欠点的。”风尧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 “你还想不想疗伤了。”她到底是为什么把他领回来的。 “是你叫得怪我咯,还是觉得没看到我脱裤子有点遗憾,不如我……” “路易,把你家这个脑子不太好的爷拎走。” “……”风尧瞬间闭了嘴,乖宝宝形象立显。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住自己要暴走的情绪。 “恢复你本来身形,你这样不利于伤势。” 看着风尧那比之前小上许多的骨骼,木槿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古武神奇之处很多,几乎可以笃定风尧练了什么缩伸骨骼的功夫,而维持这种效果应该是伤身的。所以治疗前得先排除这些外在因素。 “小家伙是在关心我咯?” “呵……”木槿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 “呵……”风尧也轻笑了一声,一副被木槿愉悦了的样子。 然后就那么面不改色的动了动身子,紧接着那娇小如女子的骨骼就那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换成了男子强壮的骨骼,骨骼伸展的嘎吱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那是相当得清晰,光听着就觉得疼。 814:人是会变的 这一转换那穿在风尧腿上的裤子瞬间就短了一截,伸展好骨骼的瞬间风尧似乎想要开口对木槿说什么,却在下一秒哇得一下吐了一口鲜血,身子更是不自觉的晃了晃。 本来站在几步远之外的木槿当下上前一把抓住风尧的臂膀将人给扶住。 风尧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侧首看向木槿,嘴角勾着笑,只是那笑却带着点让人心疼的凉意,“我以为你会见死不救。” 木槿没好气的瞪了风尧一眼,“这么想来着,只不过要是更伤重待会儿那是更加重我的治疗力度,我很吃亏。” 说话间木槿极其粗鲁的将人扶到了榻边,“上去坐着,我给你疏散淤血。” 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庞,风尧当真想就这么再亲上去,只是他若是亲上去,她怕是就要将他给丢出去了,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盯着那近在咫尺的香唇看了两眼,风尧在木槿松开的瞬间乖乖的爬上榻盘膝坐好没再作妖。 下一刻木槿也爬上了榻,然后双手交错,根根金针扎在了风尧的后背与胸膛。 而在这期间风尧的嘴依旧没停。 “不好奇我的缩骨功吗?” “不好奇,好奇心害死猫不知道吗?” “你是猫吗?” “重点是这个吗?” “那重点是什么?” 木槿都要被气得无语了,当下道:“重点是你今天到底是抽了什么风,好好的跑去送给人调戏,我干脆把你送去做小倌好了。” “好啊,然后你来做我的恩客……斯……” 几乎是风尧的话刚落,那背上突然一痛,可见木槿突然见用了力。 “是想我废了你吗?” “废哪里?废了我让你在上面吗?你貌似没有那功……斯……” 又是一个用力。 “风尧,你到底想干嘛?”话落间,木槿从风尧的背后转到了他的身前,双手飞快将手中的金针扎于他胸前的几处穴位,然后就那么不躲不闪的看着他,眸光满是清明。 这眸光清明的让风尧只觉得左胸堂的位置有点疼,当真是怀念刚刚在那贾健别院她看他的眼神。 “我说我想抢走你,你信吗?”话语带着几分轻佻,看上去不是很认真。 木槿沉默了一下,这才道:“有意思啊?” “有意思。” “没功夫陪你闹。” “若我是认真的呢?”说这句话的时候风尧收起了面上那轻佻的笑,眸中承载了他所有的认真,口中的话语是反问,但面上的表情却是给了最真实的证明。 这眼神这表情让木槿顿时被噎住了,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措,不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之前在边疆你并没有任何对我有想法的意思。” “人是会变的,之前是我迟钝,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肆意,所以对什么有兴趣从来都是几分钟热度,我也以为自己对你这样,可时间告诉我不是的,既如此我为何不将你据为己有。” 木槿又一次被噎住了。 噎了片刻木槿还是开口了,“我们不合适。” 815: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她不知道风尧所说是真是假,假的就当一乐了,要是真的,那这就算是告诉他不该存在的东西就该早点扼杀,这样才是对彼此真的好。 听到这话风尧轻笑了一声,“呵……”小家伙对他真的是狠心呢,“合适不合适只有试过之后才知道,不是么,没试,你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介意再重点了。 “你知道的,我已经有墨翎了。” 这真是不怕伤他的心啊。 “所以我说的是抢。” “……” “不要再跟我说抢也不能抢,小家伙,是你先招惹我的,先喊我哥哥的……” 木槿缩在袖中的手握了握,若这么说,这事是她不地道,但是当初她也没以为他会对她有想法,只以为他们是一个过客,毕竟他那个时候完全是一副游戏人生的态度。 但…… “若你这么觉得,那么我跟你道……” “木槿,你可以不答应我,但是却没办法阻止我抢的。”风尧没让木槿把话说话,不想听的话不说也罢,“感情的事不可控,你不是该深有体会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枉顾你的意愿,我风尧做事虽然肆意,但从不爱强迫别人。你不要费力气了,除非我自己放弃,否则你赶不走我的。” 无论是眼底的眸光还是周身的气息,此时此刻的风尧浑身上下只透露着一个词,执着。 还是一股宁可毁天灭地也不会停止的执着。 木槿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何突然变成这样,而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却依旧无法改变对方的想法,她真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再拒绝吗?没用的拒绝说了有何用。 这种感觉当真是有些烦躁。 “你这人……”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 “若可以,我也希望我只是觉得你有趣对你有兴趣而已,我也希望过个三天热度就不当一回事,我只知道临溪城一别之后就总想着你,所以我来了,来看看我是不是只是因为没见到才想,来试试是不是因为不是我的才稀罕。难道我试试的资格你也要剥夺吗?” “……” 这叫什么,她这是被变相表白了,就差没说我稀罕你想抢你回去做媳妇了,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还要跟他在这里说。 “木槿,我的喜欢就这么让你难接受吗?” 风尧想过抢人不会那么顺利,但是什么都没有木槿的抗拒来得让他不舒适。 他承认,最初的确如他刚刚所说,但现在…… “我本来真的只是想试试的,但现在似乎试出了一点感觉,至少看着你的抗拒我会觉得有些难过。你知道吗?除了我娘,你是我活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想要占为己有的女人……” 说到这,风尧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了什么,还是因为别的,眸子里满是凉意。 这样有些悲凉的风尧是木槿没见过的,而这样的他与刚刚怼人的他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绕来绕去一个问题也没绕出个结果,木槿只觉得心头有些堵得慌,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只会越待越透不过气,她得找个地方缓缓,不过在这之前…… 816一老一小又怼起来了 “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见它发生第二次,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不要是因为我而折了你的高贵,我承受不起。” “你不喜欢我下次不做便是。” 这话真的是…… “中午吃了没?” 木槿跳跃性的话题让风尧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突然跳跃到这个话题上,随即回道:“没。” “在这待着,最多半个时辰,我去对面给你弄些食物,顺便给你弄些药。” 说着,木槿就起身下了地。 “能吃你亲手做的吗?你好似还欠我好几顿饭。” 风尧知道木槿大概是想要离他远一点静一静,而这所谓疑似关心的话不过就是个借口,但明知道是借口却还是觉得莫名的暖,真的是好生奇怪,大概他风尧作恶太多,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派了这样一个人来收拾他。 呵,他风尧果真是栽了啊。 人是肯定留不住的,不如就提点对自己有利的要求好了。 木槿身子顿了一下,却到底是自己欠债答应在先,“好。” 话落间木槿不再停留,直接抬脚向外走去。 木槿寻到对面穆府的时候,穆老将军正在厨房里只会自家的大厨好好的烧菜,选得都是大厨的拿手好菜。 小孙女都开口了,他怎么得也要拿出好的来招待。 “你你你快点……你别站在那碍事……还有你……” 木槿刚靠近厨房就听到穆鹏的大嗓门。 “木小将军。”穆鹏背对着厨房大门,所以木槿一出现的时候最先看见他的是厨房里的下人。 木槿对于穆府来说已经不是陌生人,再加上有穆鹏的嘱咐,谁还能不识得。 穆鹏一听到下人的叫唤,当下高兴的转过身,“臭小子……”喊得是臭小子,却不是怼还是一种近乎亲昵的称呼,其实他更想喊丫头,但不能,不过现在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哦。”木槿哼哧了一声,“我怕你家出自做得不好吃,我自己来做。” 这话听得穆鹏嘴当下鼓了起来,“我家厨子怎么了?” “几日前的某个夜晚啊,我心血来潮做了一顿饭,某位姓穆的老将军那是差点将盘子……”木槿微仰着头开始翻旧账,说明白点就是她现在满肚子得闷气,想找人泄气,显然和她没事就怼的穆老爷子不要太合适。 穆鹏一听这要露家底的话当下就瞪起了眼睛,“那什么,你们该干嘛干嘛,她这么嫌弃就让她自己干。”话是穆鹏对着厨房里的下人们说的。 对于木槿与穆鹏的见面就怼,穆家的下人已经不奇怪了,厨房里的人在微愣了一下,随即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道:“是。”穆府的下人全部是退休的兵,所以很是自律。 大家应了声之后,将东西归并了一下,然后便很有律的退了出去。 众人退出去之后,木槿进了厨房,看了满厨房已经准备好的食材,洗了手挑了几样便开始动手配菜,而将需要小火慢炖的清蒸鲈鱼先处理好了,然后放到了锅中,最后坐在了炉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丢着柴火。 817:老子这是给谁背锅了 穆鹏竟是一直静默地看着木槿忙活,此刻见她安静了下来,也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她的身侧。 “说吧,跟谁撒气呢,跑到老子这里来怼老子,老子这是给谁背锅了?” 正憋着一口气的木槿被穆鹏这么一说当下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呵呵……”还背锅,老爷子能不能再可爱点。 木槿边笑边转眸看向了穆鹏,当她看到穆鹏眼中那迫切想要帮她的情绪的时候,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担忧心疼愧疚还有一些小心,各种情绪交杂,特别是那深怕她不高兴的小心看得她的眸子都有些酸涩了。 总是习惯和他怼得跳脚,乍一见这样的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她以为会看到一双气得像金鱼眼的眼睛,哪里知道会看到一双这样让她感触极深的眸子。 担心心疼她承载了,但这小心愧疚却是不该要的,老爷子已经够惨的了,孙女丢了不是他的错,因为他以为全部死了,这么些年他怕是也没少四年没少愧疚吧,所以真的没必要这样。 她认他是想让他开心的,而不是对着她也需要小心翼翼的。 她承载了这个身子,那么这个身子的一切都该由她来承载。 想着木槿垂下了眸子,捡了一根细柴火嘎吱嘎吱折成几段扔进了灶台里。 “爷爷知道我是怎么参军的吗?” 这话让穆鹏一愣,话题的跳跃性太强,却偏偏跳跃得让他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你能告诉爷爷吗?”一句话问得有些小心有些哽咽。 孙女是认了,可总觉得走不进心里,不是孙女不让他走进,而是他自己没资格,缺席了这么多年,让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能重新拥有已经是万幸,他哪里有资格指手画脚,更何况孩子这么优秀,他骄傲还来不及。 “能啊!” 一句话亲昵尽显,更是抬头对着他嫣然一笑,顿时间穆鹏只觉得心间暖暖的。 “收养我的那户人家并不富裕,是个穷山村。母亲生弟弟落下了病根,父亲常年打猎为生没什么收入。但即便如此一家三口也算是勉强糊口吧。直到两年前的那个秋天,衙门征兵,若是父亲离去,这个家就散了。而战场上生死难测,只是有些拳脚功夫的爹爹若是去了怕也是凶多吉少,这样的话弟弟妹妹就没有爹了。所以我去了,我去的话他们一家还可以幸福的生活,而我有把握我能活着回来。” 这段话里是有矛盾的,为什么爹爹只会拳脚功夫去了凶多吉少,而那是个她一个十四岁的少女为什么就能活着回来。 而这矛盾木槿没说,穆鹏同样也没问,只认真的聆听着。 “我最初去军营的时候只是想混个三年,完了就离开然后想干嘛就干嘛,可是我却在军营里遇到了墨翎,倒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觉得他的声音好听。爷爷你不知道,我喜欢听好听的声音,觉得是一种享受。很奇怪的爱好,却就是这奇怪的爱好让我不顾一切的接近了墨翎。大概我太优秀,他以为我是奸细,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让我变成了他的亲兵,当然,我的优秀是不可否认的,你说对不对,爷爷?” 818:人太优秀就遭人嫉妒 说到这,木槿看向了穆鹏,像个索要糖果的孩子一样求证着。 “必须的,我穆鹏的孙女那绝对是优秀的。”穆鹏点着头分分钟的应承。 木槿笑了笑,又接着道:“人太优秀就遭人嫉妒啊,那监军吴海看我不顺眼,处处为难我,在战场上使人对我下毒手,在我的伤药里下毒药,可惜啊,我命大,他弄不死我,但总被这么烦我也是够了,所以我在整个营地里选了一百个愿意跟我离开的士兵,到了营地周边甚至更深入的野林子生活了一年,除了最初让大家适应而带的一个月的干粮,剩下的十一个月我们都是靠野物为生。” 说到这,木槿又折了一根柴火扔进了灶火里才继续,而穆鹏随着木槿的话心止不住的提了起来,在大山里靠野物为生那是一个怎样的生活状态,还有那个吴海,很好,等他回来他弄不死他。 “战事紧张,我怕出来太迟一切都结束了,所以只待了一年,本以为出来以后我就可以不再受制于人,但我错了,我遇到了墨昱和苏莹莹,苏莹莹的无理取闹和墨昱对她的袒护告诉了我有一样东西叫做皇权。” 说到了这木槿的声音冷了下来,而穆鹏的心也不自觉的跟着冷着冷了下来,他一直知道木槿与苏家还有墨昱不对付,原来根本原因是在这里。 “所以我要争,我不再满足于只做一个小兵,因为那样没有办法守护我想要守护的。我不再掩盖自己的锋芒,我用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副将。” 一句自己的努力,作为过来人的穆鹏很是知道这几个字包含了多大的不容易。 “墨翎呢,他从始至终都干了些什么?”话语寥寥几句,但穆鹏却听出了艰辛,所以他想知道墨翎都干了些什么,毕竟小孙女的身份是他告诉他的,他就不行他不知道。 “他啊……那个时候做了一个好将军该做的一切……”是个好将军却不是个好男人,但她却也怪不了他,因为那个时候的她也不是个乖巧的好女人。 “再后来当真是运气了,北堂骁抓了罗莲,莲儿是个刚性的,宁死也不要大军因为她投降。她还那般青春年华我怎能让她就这么英年早逝。” 木槿并没有细说与墨翎之间的事,因为她自己也说不清,那个时候就是一团乱麻,乱得差点成为了两条平行线。 木槿没说,穆鹏也没再接着问,然在听了木槿的那一句不能让罗莲英年早逝之后心忍不住疼了一下,他很想说,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那是一场大战,我带着苍狼之狮破掉了敌人的阵法,我辰国的军队赢了,罗莲得救了,只可惜我掉下了悬崖,墨翎那个傻子也跟着跳了下去,但我运气就是好啊,没死,还被封了将军,所以大家都说我是走运才成为将军的,一点都不假。后来我和墨翎回了大营,与墨苍冥和墨仁昀搅在了一起,最后抓了北堂骁,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819:你打不过我的 木槿可谓是用了简短的话语就这么将她这两年多的生活给描述完了,说得那叫一个平淡无奇。 “你是我穆家的骄傲。”这是穆鹏对木槿的赞美,发自内心的赞美。 “嗯,是穆家的,所以爷爷,我是你孙女,以后不用对我小心翼翼,那样会让我以为你把我当外人。” “胡说,你怎么能是外人呢。”一听木槿这话穆鹏瞬间不干了,慈祥爷爷的姿态瞬间没了。 “可爷爷的模样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呢?” “我啥模样啥模样,我这模样咋了,莫不是你觉得没揍你一顿你不踏实?” “你打不过我的。” “比划比划,老子怎么可能打不过你。” “没空。”说着木槿便起身打开锅盖看了看里面的鲈鱼,随即盖上盖子开始准备其他的饭菜了,答应了人家的总是要做到的。 虽然倾诉的是别的事,但心底被风尧搅起来的烦闷也跟着话语消散了。 她木槿不是个拖沓的人,想要的就努力,而不该存在的就该快刀斩乱麻,所以她没错。 其实她早就发现这老头对她过于小心,哪怕看上去没这么一回事,既然认了这个爷爷就该做好这个孙女,这次刚好借这个机会将一切给说清,算是一举两得了。 “什么没空,打不过老子就直接说。”穆鹏哼哧了一句,虽然不知道小孙女是被谁给惹着了,但他看出来小孙女比刚刚好多了,虽然小孙女跟他叨叨的话答不对题,却也是他想知道的事,心里更是因此轻松了许多,这个啊,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他可不相信她就是随意说说的,是他老头子有福啊,他知足了。 “你说是就是吧,让开让开,我很忙,待会儿还要熬药,下午我还去买人,我那府里死气沉沉,连个毛人都没有。” 买人? 听到这个穆鹏的眼睛转溜了一下,“你要去哪买人?” “说是有个牙行,我就去那买几个,不然很不方便。” 穆鹏的眼睛又转了几下,随即道:“老子知道在哪里,下午和你一起去,现在你帮老子也做两道菜,老子午饭也没吃。” “你确定你没吃吗?一把年纪小心吃太多积食。”木槿那叫一个嫌弃。 “老子身体好得很,别找借口偷懒不给老子做,老子有点事,去忙一下,等会儿来要是没老子的饭菜,老子捆了你。” 哼哧了一句,穆鹏转身蹭蹭蹭地就跑了出去,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是被木槿看穿了要背着她去干事,不过总不会是害她的,木槿也就没放在心上。 和穆鹏这么一倾诉又是一闹,木槿只觉得现在的心情轻松得不得了,等会儿回去得再和风尧谈谈,风尧当真是狡猾,给她来这么一招,差点把她给整圈里去。 …… 半个时辰后 木槿连带着用了穆府的一个家丁才将做好的饭菜给端去了木府。 将饭菜放在了屋里的桌上,木槿挥手让人离开,然后上了榻替风尧拔了金针,“趁热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820:当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木槿边手金针边对着风尧说道。 风尧深深地看了木槿几眼,随即转身下了地。 木槿离开前和回来后的气息已经变了,这变化当真是让他挫败。 不过这样的她才是她,若是被他这点伎俩就击败了,那还就真不是她了。 木槿收好金针抬眸时竟是看见风尧就那么光着上身坐在桌边拿起了筷子,当下嘴角抽了抽。 当下跳下地,捡起地上之前被扔下的里衣上前就对着风尧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以为自己身材很好吗?” 风尧也不恼,伸手把盖在头上的衣服拿下来,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很差吗?我觉得很好,是你眼睛不好吧?” “我眼睛不好?自己身材差能不能不要赖我。”木槿一脸的嫌弃,“穿上,别影响我吃饭。” 说着,木槿也坐到了周边伸手去取碗筷。 “哦……”风尧突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随即一边将那短了一截的衣服穿上了身一边道,“这是怕我秀色可餐吃不下饭额……” “风尧,你还能不能要点脸。” “不能。”风尧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呵……”木槿对着他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随即直接不理径自吃起了饭菜。 风尧挑了挑眉也不再说话,拿起了碗筷自食其力。 而饭菜入口的刹那,那美味的口感让风尧下意识的抬眸看了木槿一眼,这是他第一次吃,本来只是为了让她亲手做而已,没想到这味道竟是这般的让人爱不释口。 “你确定你没偷懒?”风尧咽下了口中的食物。 被质疑的木槿再次对着他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你可以不吃。” 一句话让风尧默默地闭了嘴。 一顿饭在寂静中结束,吃完后,木槿收拾了碗筷准备送回穆府,离开前看向了风尧,“风尧,看在咱两目前为止还是朋友的份上我提醒你,不管你是玩乐还是认真,都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我这个人对于不放在心上的人那可是冷情的很。我是阻止不了你的执着,但你也动摇不了我的心。所以别白费力气,趁早收手。我们从一开始立场就不同,说不定哪一天会成为敌人也不一定,我们谁也不是那个值得对方付出一切的人。” 木槿这一番话可谓是毫不留情,不要说相爱的可能了,能不相杀就不错了。 立场啊,这还真是个大阻碍。但这一切都不是让他风尧停下追逐的理由。 “那就让我看看你木槿的心到底有多冷。” 此刻的风尧典型地不撞南墙不回头。 木槿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该说的都说了,说再多都是徒劳,最多以后尽量避着他一点就是,不过使者来临之前怕是不可能了。 “好好待着,一炷香之后让路易去对面取药。我要出去张罗一些人,府里太死气,你就待在这好好养伤吧。” 话落,木槿就端着碗筷出了门,半点没有迟疑。 而直到木槿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风尧这才收回眸光,轻叹了一声,“当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821:牙行买人 只是他风尧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吗……他的心告诉他越靠近越不想放开他还放弃得了吗…… 此刻,淮南王府世子院。 啪,有一个椅子的把手缺了角,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南星觉得再这么下去世子院里的椅子得都缺了角,缺了角就算了,可主子的身子却是要大大受损的,毕竟掰断椅子把手角那是需要耗费内力的,而主子的身子可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主子,你再掰下去,等木小将军回来发现你内伤加重了,木小将军会生气的。” 南星觉得能劝解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具无详细的汇报一切,这风公子也真是太狡猾了,对,就是太狡猾,他怕他家主子不了解情况吃亏,这才面面俱到不漏掉一丝细节的禀报的。 南星的话瞬间让墨翎收敛了怒气,“让人把缺脚的椅子都换了。” “是。”南星果断领命。 “去阎罗殿挑几个得力的扔到牙行,让阿槿买去,记得告诉她是我的人,不要顾忌,买回去之后她就是主子了,以后唯她是从,与我就没关系了。” 墨翎知道木槿需要人,现在培养哪里能得力,萧国使团快来了,到时候绝对不会太平。 “是。”送人什么的南星完全不意外,反正送出去以后还不是要进一家人。 “去吧。” “是。”南星领命离开。 墨翎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底的暴走,给他等着,等他恢复自由身,他绝对会让风尧看看阿槿到底是谁的…… …… 木槿虽然到鄢陵城里不过才近一月的时间,然她这一个月之内干出来的事那绝对是比许多在鄢陵城里扎根许多年的人干得都要轰动。 毫不夸张的说,现如今整个鄢陵城上下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一提起最年轻的将军木槿就没有不知道的。 不过知道归知道,若要说认识却还是差了点。 不过不认识木槿却是认识穆鹏啊,那可是在鄢陵城里扎根了几十年的老将军,是个到现在都不能随便惹的老将军。 所以当穆鹏带着木槿来到牙行的时候,那牙行的伙计看见了是立马的迎了上来。 “穆老将军,您这是要买人吗?要买什么样的人,小的给你介绍。” “不是老子要买,是这位木小将军要买,你招呼她就行,老子就是跟着长长眼。”穆鹏说着让开了身子,这才将纤细身形的木槿给让出来。 伙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个激灵,木小将军,这整个鄢陵城里还能有谁,当下那热乎劲绝对是不比对待穆鹏的少,“木小将军,您要买什么样的人,小的给您介绍。” 而伙计刚说完,牙行的大掌柜迈着急躁的小步子冲了过来,“穆老将军,木小将军,你们来小店,小店当真是蓬荜生辉,不知道两位需要点什么样的人,小的给你们介绍,中午刚到了一批新货色,底子都不错,小的领你们看看去?” 大掌柜那叫一个热情。 822:牙行买人(二) 伙计看见了大掌柜立刻就退到了一边。 大掌柜的话一落木槿还没有表情,穆鹏却是当下叫好了,“好好,就新到的,新到的好,好的还没被挑走,可以选些如意的。快,带路。” 穆鹏这是说风就是火,说着就急吼吼的让大掌柜带路。 木槿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主要是看眼缘,所以看新来的还是早来的,都没什么区别。 木槿一路跟着来到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很空旷,却放着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过摆放的很有规律,比如大石头啊,绣架,锅具之类的,木槿猜这是让牙行的人展示自己的能力好兜售的。 “去把中午最新到的一批人拉出来给两位将军看看。”刚一站定,大掌柜就对着一侧候着的伙计吩咐了一声。 下一刻,伙计蹭蹭蹭地就离开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前面走廊里就拐出了许多人。 本有些漫不经心的木槿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眼睛眯了一下,她最先看得是他们的脚,她需要有些武力的人,即便不是很厉害,有些底子也是好的,毕竟跟着她太文弱容易送命,看脚力是最好的分辨方法了,只是里面的一些人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照理说这些人不该在这里,但她是临时决定买人的,应该不至于被人给算计吧。 “站好,站好,都排队站好。”人涌进来之后,大掌柜立刻吆喝了起来,吆喝完了之后看向了木槿,“木小将军,这些多数都有些拳脚功夫,您看您是不是需要。” 武将的习惯,买人都喜欢买有身手的,大掌柜这也算投其所好。 木槿未语,而是将眸光散落在了这些人的身上,从每一张脸上扫过,各色年龄的都有,有老有少,身形有壮有瘦弱,衣衫有完好有褴褛,眸光有桀骜有胆怯,可谓是云龙混杂。 穆鹏瞄了木槿一眼,看她只看不做声,有些焦急,转了转眸子当下道:“臭小子,老子觉得你吧缺一个护卫,你总不能有事都自己亲自跑吧。你看你这么年少,选一个老头做护卫多不搭,选个年少刚强的就不错。你看看这个这个这个都不错。” 说着穆鹏上前拉了几个人出来。 看着穆鹏笑呵呵极力推崇的脸,木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却也是没违背穆鹏的意思,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被拉出来的几个人。 这是几个少年,身形看上去有纤细也有壮硕,至于眸色,各色有之。 木槿也不说话,就那么突然抬脚一路对着站着的五人的腿横扫了下去,三个直接踉跄了脚步,一个往后退了一步,还有一个直接倒下了。 后退的那个眸色镇定冷然,穿着一身褴褛的衣衫却盖不去那铁骨铮铮的气质。而那个倒下的则是先停顿了一下然后再倒,而在木槿看过去的时候那眸中是羞涩胆怯的,这个就有意思了。 “这个,这个。”木槿指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那个和退后了一步的那个,底细可以慢慢查,不好可以再扔回来,要是因为顾忌而不选可就有些亏了。 823:谁的人 穆鹏见木槿选了两个,当下笑了,随即又道:“护卫选完了,得选几个年长沉稳的给你打理府院。” 眼见穆鹏又要去拉人,木槿拽住了穆鹏,“我可以自己选。”那一双眸子就跟看透穆鹏似得。 穆鹏想跳脚来着,不过被木槿这么看着看得甚是心虚,随即只哼唧了一声,“不要老子帮忙就不要老子帮忙,老子还懒得多事。” 说完之后往旁边一站,气鼓鼓的模样,却在木槿在一个人面前驻足的时候就瞄一眼,驻足一个人就瞄一眼,时而焦急时而不爽,他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是被木槿都看在了眼里,若是这会子她再看不出来就是真的傻了,她家傻爷爷定是往里面塞了人了。 木槿按着走了一便细细观察了一下,随即直接点了几个,在木槿点的时候穆鹏那个脸色叫一个精彩,木槿就跟没看见似的,点完了对着大掌柜道:“带着我全部看一遍吧,我还需要一些人。” 除却木槿的身份,这么大生意大掌柜能不高兴吗? 当下就急急迎合道:“是是,这边请,这边请。” 等木槿从牙行出来的时候,身后跟了十个人。 木槿带着十人回了木府。 穆鹏也喜滋滋的跟着木槿去了木府。 两人进了屋刚坐下,跟着的十个人突然开始依次下跪。 “属下莫一,莫九,莫三,莫八,莫十,莫六参见主子。” 这一路跪跪倒了六个,不用看着身形利落的动作,光这名字就够能想象的了。 “哼。”穆鹏突然冷哼了一声。 下一刻,剩下的四个又开启了一路跪倒模式。 “属下穆浩、穆然、穆羽、穆丹拜见主子。” 这穆字一排,木槿是听出来了,但这莫字一排,不会是墨翎的人吧。 “木小将军,这六人请你放心用,主子说从此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主子。”几乎是木槿前脚想完后脚南星就出现在了院子里,“莫字有十人,剩下的四人随后也会给木小将军送来,既然没被选中,就做暗卫。” “了不起啊!”穆鹏气得鼓起了嘴,当下上前把地上的一个冷面少年给拉了起来往木槿面前一推,然后他凑到木槿的耳侧神秘兮兮道,“臭小子,这可是老子穆家暗卫的新一代头领,有了这个你可以调动老子的所有暗卫,哼。” 说完后昂起了头,那叫一个嘚瑟。 木槿蒙了蒙,然后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所以她到底买的什么人,全都是自己的人,现在还让她花钱去买,还连买带赠,谁家买人有这优秀的待遇? “这个,你以后就带在身边做护卫,走哪带哪,听到没?”说着,木槿把穆羽又往木槿跟前推了推。 穆羽是个少年,年纪与木槿相仿,看上去面上没什么表情,给人一种呆板面瘫的感觉,身形偏纤弱,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与其说这是个暗卫头领还不如说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当真是像极了。 这个是她最初试探的那个躲开她脚力的少年,还有个停了一下假装摔倒的胆怯羞涩少年,想着,木槿看向了莫字兄弟,一眼定在了那个叫莫六的少年身上,这也是个与她一般大的少年,皮肤偏古铜色。 824:一个爷爷的爱护 见木槿看了过来,他对着木槿笑了笑,给人一种很顽皮的感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羞涩胆怯,所以说这个是会伪装的,而那会子的停顿是故意的,故意露出破绽。 没想到这个竟然是墨翎的人,而那个叫穆羽的面瘫竟然是穆老爷子的,这性格完全反了额。 “你,以后跟着我。”想着,木槿指了一下莫六。 “是,主子。”莫六笑着应承了一声。 随即木槿对着十人道:“除了穆羽和莫六以后跟着我做护卫,其他人擅长什么就做什么,你们自行分配。” “是。”剩下的八人同时应声。 “府里住着个客人,要求不过分你们就满足他,太过分无视就好,另外除了给送饭送药,其余时间当他不存在就好。” “是。”十人同时应声。 “散了吧,除了我的院子和隔壁那个客人的院子,其他的你们随意。” 木槿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随意,不然呢,这么大府邸也没啥用,既然是墨翎和穆老爷子给她的人,她还需要去担心什么去巡察什么,安心用着便是,一个是她爷爷一个是她男人,谁会害她。 她这算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是。”十个人就那么散开了。 等人走后,穆鹏又凑到了木槿跟前,气哼哼的,“臭小子,你太没眼光了,老子放了十个人,你就挑了四个,老子的人没那混小子的好吗?哼哼,没眼光。” “我这不是挑了最厉害的那个么,不是你说有他一个就抵很多的么?”所谓头领能调动所有暗卫,这还不厉害吗? 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塞了多少人进去,她是按照需要挑了十个,能全部挑中已经很不易了。 “哼,当然,老子可比混小子大方多了。”木槿的话当下哄得穆鹏昂起了头。 “爷爷,府里劳烦你帮我看着点,我明日就要去城外大营了,还有不足半月的时间便要模拟战了,我要去给他们特训,这一场战我们穆家军必须要赢。” 一句我们穆家军当真是叫穆鹏心花怒放。 “爷爷老了,你三叔也就是吏部尚书穆旭身子弱,就是个文官,爷爷也不想让他参合,穆流年虽然会些拳脚功夫,也有志向,却是在闺阁长大,没见过真正的血腥。本来墨翎是最好的继承人,但皇帝是不会允许的,如今有你在,爷爷放心了,任谁也没有理由阻止的。等一切尘埃落定,爷爷还会让你继续统领穆家军,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不能阻止的,别怕。” 木槿最介意的就是恢复女儿身之后不能在纵横沙场,倒不是她多喜欢打打杀杀,只是比起那些勾心斗角整日拌嘴的闺阁,她还是喜欢在战场上肆意的感觉,更何况只有自身过硬,才能守护住想守护的。 “爷爷……” “过去的那些年,爷爷没能好好照顾你,往后的那些年,只要爷爷还活着,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下。” “爷爷。”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头,木槿突然伸手将穆鹏给抱住,所有情思尽在这个拥抱之中。 825:小的怀疑是个局 “爷爷。”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头,木槿突然伸手将穆鹏给抱住,所有情思尽在这个拥抱之中。 穆鹏几乎是颤抖着手反手将木槿给抱住,是他穆鹏的幸运啊,是他穆鹏的幸运,失而复得已经很让他开心了,还是这么个优秀的孩子,是他之福啊。 他把这么重的胆子丢给一个小丫头,没能养护她那么些年,却要给她穆家的重担,是他老头子对不起这孩子。 木槿与穆鹏这里祖孙情绪浓,光禄寺卿却是急白了头。 京兆尹一边将贾健给抓紧了京兆府的大牢,一边将这事派人去告诉了光禄寺卿,怎么得也是同僚,怎么处理是一回事,告知还是需要告知的。 当然还着重的告知了一下说贾健当街抢了木小将军的人,差点将人给毁了,木小将军很生气,别的没有多说,若是光禄寺卿要闹的话,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而光禄寺卿闹了吗?当然没有。 能坐在光禄寺卿这个肥的流油的职位上,没脑子能一直坐着吗? 重点是,若得罪的是别人可能还有机会商谈,但这个可是最近风头大胜,甚至让帝师都吃了一个大亏的木小将军,怎么可能商谈得了,他没忘记自己也是帝师大人提拔的。 可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受苦吧。 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的光禄寺卿麻溜得去了帝师府。 “帝师,光禄寺卿求见。” 苏府的书房里,苏博雄坐在椅子前练着字,苏韦走了进来禀报道。 “他来做什么?”此刻的是苏博雄早已经平复了早上那恨不能杀人的心情,此刻的他就像一只收起利爪沉睡的猛虎。 “他唯一的儿子被京兆尹给抓了。”即便是帝师府受了重创,却是并代表帝师府不再关注鄢陵城里的动向,不但要关注还要更加细致的关注。 帝师府的丹书铁劵是没了,但帝师这个名头却是永远都在的,皇帝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自己打脸的事,名声还要不要了。而这么多年帝师早就积攒出了很多人脉,所以现在与他来说,只要不是犯了什么生死大错,这丹书铁券的作用还不如保住几个在重位上的官员来得重要。 “怎么回事?”苏博雄放下了笔,抬眸看向了苏韦等着他的回答。 “小的怀疑是个局,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白衣公子,被贾健看上了,然后贾健就将人给抢走了,结果在要做不轨之事的时候那木小将军就来了,人赃俱获赖也赖不掉。” “那个什么白衣公子的,查了没有?” “查了,昨日刚到的鄢陵城,说是来寻亲的,之前还拦了木小将军的马车,去了淮南王府,后来就出来去了木府。据说是木小将军在回鄢陵的路上帮助过的,家乡受到了灾难来投靠木小将军,能查到的目前就这么多。” 苏博雄沉默了一下,随即道:“让光禄寺卿进来。” “是。”苏韦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不多一会儿,光禄寺卿就跟死了爹娘一样哭丧着脸跑了进来。 826:不是本帝师不帮你 那是一进来就对着苏博雄哭诉了起来,就差没直接给跪了,“帝师大人,你要救救下官啊,帝师大人,下官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那木槿就这么一点面子不给的把下官的儿子给捉进去了,下官的儿子何曾受过这种苦。帝师大人,下官可是你一手提拔的,那木槿这么不给下官面子,就是不给帝师大人面子啊,还请帝师大人给下官做主啊……” “哎……”面对光禄寺卿的哭诉,苏博雄重重地叹息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光禄寺卿屏住了呼吸不敢再多言,而是等着苏博雄的话。 “光禄寺卿,不是本帝师不帮你,你也知道,这么些年本帝师能在朝堂上说上两句有分量的话都是因为先帝看重,赐给了本帝师丹书铁劵,如今本帝师没了丹书铁券,这话的分量怕是有些不足了。” 苏博雄说得那叫一个歉意满满,意思很明显,不是我不帮而是我无能为力。 光禄寺卿大概没想到苏博雄会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当下便道:“帝师大人,你这是在折煞下官吗?您是帝师大人,怎么能没分量呢,您可是陛下的老师啊,那丹书铁券是先帝赐给帝师大人您的荣耀,如今帝师大人您更是大无私的将他转让给了年轻一代的人做表彰,我们向您学习都来不及。还请帝师大人勿要妄自菲薄,您这是让下官脸往哪里搁啊!” 其实苏博雄在得知光禄寺卿来的时候就知道他还是把他放在心上的,但光禄寺卿这么想可不行,他必须要通过光禄寺卿的嘴把这意思给宣传出去,而他帮人也不能白帮,这情义得欠着,别看这光禄寺卿是个闲职,可萧国使者即将来临,这宴会也要准备起来,这可是他的大好机会。 “但……”苏博雄还是有些为难的样子。 “帝师大人,您就帮帮下官吧,下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给下官出个主意,下官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您的大恩下官可都记着呢。”光禄寺卿瞬间急了。 “什么大恩,你这夸张了,若是你信得过老夫就不管不问等上几日,令郎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人又是关在京兆府里,那么多双眼睛,她木槿还能动私刑不成。你只需要等上几日,让令公子好好表现,便可使个计将人给带出来。” 光禄寺卿恨不能现在就把儿子给带回家,但一句你若信我让他安定了,且苏帝师说得很有道理,他这是急糊涂了,人还关在京兆府,事情他了解过了,不就是抢了个人,总不能把他儿子给弄死吧,只是要多受几日苦了。 “谢帝师大人提点,下官先拜谢帝师大人,日后帝师大人有事吩咐,下官定竭尽所能。”说着,光禄寺卿对着苏博雄来了一个大大的拜谢。 “客气了。”苏博雄亲自起身上前托着光禄寺卿的手让他站直了身子,“你护儿心切,本帝师就不留你了,你去京兆府看看吧,切记莫要有什么过激的言论,叮嘱令郎好好表现,别的就莫要多说了。” 827:他亲的是哪边 “是,是,下官就先告退了。”不得不说苏博雄不愧是老江湖,这话直击光禄寺卿的痛处。 “苏韦,好好送送光禄寺卿大人。” “是。” 苏韦领命送着急得不行的光禄寺卿离开了。 而留在原地的苏博雄冷笑出声,黄口小儿就是黄口小儿,真是够天真,以为夺了他的丹书铁券他就会被斩断了臂膀吗?那他苏博雄这么多年当真是白活了,他会让他们这一群黄口小儿看看,什么叫做姜是老的辣。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府里买了人她也交代了,更何况风尧身边还有路易,药方她已经写给路易了,如此,木槿直接将人扔府里就是,风尧的事几乎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没忘记自己答应了墨翎要回去淮南王府的。 在穆府和穆鹏一起吃了顿晚饭之后,木槿便踏着夜色消失在了穆府。 而穆鹏藏在暗处看着木槿离去的方向只叹一句,“女大不中留。” 叹完之后转身进了屋子。 木槿到达淮南王府世子院的时候,那里面满是黑暗。 她的到来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熟门熟路的进了世子院再然后直接翻窗而入。 只是身子翻进窗户后并没有落地,而是落在了那一个泛着点点醉人梅酒香的怀抱里。 “哪里来的小窃贼?” 话落间,墨翎直接在木槿的脸上偷了一个香。 木槿也不躲闪,更是反手揽上了墨翎的脖颈,更加固定了自己的身姿,“对窃贼都下得去口,世子殿下,你是多空虚?” “谁叫世子夫人不够卖力,春宵苦短,不如世子夫人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话落间木槿已经比墨翎给压在了一侧的榻上。 “别闹。”木槿躲了一下。 墨翎便停止了要落下的亲吻,然后将手按在了木槿的面颊之上,“他亲的是哪边?” 这话一出,木槿瞬间发虚了,“不……不是……故……” “是这边?”墨翎边说边在木槿的左脸颊上亲了一口,“还是这边?”说着在木槿的右脸颊上又亲了也一口,力道不是很重却直击木槿的心。 “不是故意的。”没说完被打断的话就这么一口吐了出来,“我不知道会变成那样,真不是故意的,我……”吐出了第一口,后面的便利索了。 “我知道,所以只是吃醋,觉得不爽。”墨翎没让木槿说完,而是将头埋在了木槿的颈窝里。 “我……”木槿大叹了一口气,“下一次绝不会有这样的意外。” 她保证真的是意外,若不是墨翎提起来她都忘到爪哇国了。 “今晚不要走。”墨翎直接跳了话题,算是将这事给揭过去了,他说并不是因为要与木槿清算什么,只是提出来证明他知道,不让这事以后成为风尧对木槿的威胁,仅此而已,虽然该死的他还是很在意。 “好。”木槿答应的很爽快。 “我们说说被抓的那位吧。”墨翎再一次岔开了话题,说着翻身躺在了榻上,将木槿给搂在了怀里。 828:连道别都吝啬于跟我说吗 “出什么事了吗?”下午她都忙着买人适应新手下了,所以并没来得及去关注,总归不会做出什么,若是那光禄寺卿是个聪明的话。 “光禄寺卿去找了苏老头。” “是个聪明的。”竟然没直接去闹。 “然后又去找了京兆尹,只是口头关照了一番,还让他儿子好好表现。我估计这是等着你出了鄢陵去了城外大营,他们再动作把人弄出来,而那个时候你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人出来了你就没理由再把人弄进去了。” “呵……”木槿一声冷笑,“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我压根就没准备后期为难,他们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他们该关心关心那纨绔的身体。” “你做了什么?”这一点墨翎也没料到。 “随便给点药让他安分个一年半载,别没事就出来糟蹋人。我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去收拾他,这几天搞得我头都晕了,我才懒得继续跟他们斗智斗勇。” 要不是风尧搞出这么一出,她压根就不准备去惹这些烦心事。 安分?别糟蹋人? 墨翎听得莫名的觉得身子一紧,他家阿槿到底还有什么药是她不能搞出来了。 “准备明日就回城外大营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墨翎分分钟的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嗯,在鄢陵城待了好久,我得去给穆家军特训,让他们适应丛林生活,那边最多的就是丛林,到时候肯定会把战场拉在丛林里,这一场模拟战只能胜不能败。” “那我要好几天见不到你了。” “也就四五天吧,没有很多。” “没有吗?” “没有。” “那我算算,一天一次,四五天的话就是四五次,今夜我可有得忙了,我们快点开始吧……” 说着墨翎的手就不安分了起来。 木槿瞬间蒙圈,“什么一天一次,谁答应你一天一次了。” “是我说少了吗?那一天两次?三次?四次?这样一算……” “你给我闭嘴,能不能想点别的。” “抱着媳妇还想别的,阿槿,你觉得可能吗……”他是不和她算那意外亲吻的账,但他必须用行动告诉她,他是有多在意。 “怎么不……唔……唔……” …… 墨翎也就只是说说,没有真的将木槿折腾得多狠,毕竟她第二日还要去城外大营,所以折腾了两次就放过她了。 如此,木槿倒是好眠了一夜,然后在黎明前夕回了穆府,再待天色微亮时起了身回府。 木槿给风尧安排的院子就在她院子的隔壁,她进去的时候没有看到风尧,但是收拾了两件衣服捆成包袱出来时在院子的门口遇上了靠着院墙半倚着的风尧。 大概是没想到会看到风尧,木槿眸光微微讶异了一下,随即还是开口打了一声招呼,“早。” 说完后就准备低头绕过风尧继续前行,只是这才刚踏出一步便听到了风尧的声音。 “连道别都吝啬于跟我说吗?” 木槿肩上挂着包袱,这已经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829:林中暗杀 “我要去城外大营准备模拟战,你好好休息,能不出去尽量就不要出去,省得光禄寺卿趁机找你麻烦。” 被风尧这么一说,木槿到底开口说了几句,只是似乎和风尧的问答没有什么关系。 “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我在关心我自己,我怕你出去给我惹麻烦,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府上的人,你要是犯错,得都算我头上。” 这话不是木槿危言耸听,风尧这么一闹算是把他和她在众人眼里给绑定了,而她又答应过他使臣来之前护着他,所以不能赶走,只能留着。 “虽然说诚实是美德,但小家伙你是不是也太诚实了一点。” “呵……”木槿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声,然后不再言语,而是直接抬脚就朝外走去,她和风尧没什么扯的,只会越扯越扯不清。 这一次风尧倒是没有拦木槿,直到木槿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他才凉了眸子,小家伙这是避着他呢,不过没关系,他总会让她不避的…… …… 鄢陵城到城外大营,正常马速的话要两个时辰,飞快奔跑的话大概能省半个时辰。 木槿也没什么急躁的事,就那么骑着马儿以着正常马速出了鄢陵城。 而新晋成为她护卫的莫六与穆羽那必须是走哪跟哪的。 鄢陵城通往城外大营的官道两侧除了一望无垠的树林就只是一望无垠的树林,可以说得上是荒无人烟,越是远离那就越是荒无人烟。 而在进了近乎一半的路程的时候,木槿遇上了一队拉着货物的商队,这商队大概就四五十人的样子,井然有序,慢慢前行。 队伍有些庞大,眼见就要迎头而来,木槿慢下了马速将马儿驱到了一侧让出了大道,意欲等对方行过再前行。 木槿让,穆羽与莫六也跟着让到了一边,只是两个人周身却满是警惕,哪怕莫六是个笑眯眯的少年,那眸中的警惕意味也很是明显。 直到车队彻底通过,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异样,然就在三个人打马欲继续前行时,身后袭来了厉风。 三人那是飞速的从马上跳下躲闪,转首间只见刚刚拉着的几个看着装着货物的大箱子上此刻站着的全部是拉着弓箭的弓箭手。 马儿已经死在乱箭之中。 而这箭不止来自于这商队,可谓是来自于四面八方,而这商队只不过是阻挡他们唯一离开的后路而已,前方早已被肃杀给包围了一个彻底。 躲箭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根本的解决在于扼杀源头。 但她的目的却不是猎杀。 “撤。”木槿一边用匕首将飞过来的利箭给挡开,一边喊了一声撤然后就朝着一侧的山林里退去。 山林是对方的掩护,又怎么不能是他们的掩护。 “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进山林。”商队那边不知谁喊了一声,利箭的力度瞬时间又猛了许多。 眼见就要钻入树林,树上面突然跳下来了几个人,那叫一个快狠准。 木槿运气不太好,躲闪的位置离那树上跳下来之人的位置太过近,再加上还有四周射来的利箭,这是无论怎么躲都要受伤的。 830:林中暗杀(2) 眼见木槿因为要躲利箭而被上面跳下来的那人刺伤,这时从一侧伸出了一柄利剑挡开了那利剑,而这一挡却是让个这人也就是穆羽后背的空门露给了敌人。 几乎是穆羽替木槿挡开利剑的同时,一柄利箭从背后扎入了他的肩头。 而这一幕刚好入了木槿的眼,木槿眸光一紧,伸手按在了穆羽的肩膀之上,然后借力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双脚并用,将那聚集过来的利箭给横扫了开去,然后在双脚落地之际,挥起匕首将近声的黑衣人给斩杀,然后反手直接将穆羽背上的利箭的箭柄给斩断,然后顺手滑下拉住了穆羽的手拉着他进来顺利。 而木槿之所以拉着人,是因为她看到了那射中穆羽肩头的利箭有毒,她必须保证他跟她一切,她才能寻机会帮他。 而进了树林之后,敌人的利箭便没有了用武之地,这里面树木葱郁,利箭不如利剑来得有用。 瞬时间四面八方才窜出了许多黑衣人,而刚刚在路上那个看似商队的人也正朝着这边涌来。 人数多达近百。 而木槿这边就三个人,一人还负了伤。 那毒性很毒,因为穆羽的唇色已经发紫了,面色也变得苍白。 木槿预料到有人会趁她单独出来的这个机会下手,却没想到竟是这么多人,近百人的围杀,当真是很看得起她。 所以她怎么可能不准备,而她既然有了准备定不会太自傲。 本来还想跟他们耗一耗,但是穆羽…… 木槿看了一眼穆羽,随即道:“杀无赦,不留活口。” 她现在不想知道是谁派得人,也不想知道是派得哪里的人,她只想速战速决,进行下一步计划。 几乎在木槿的话落间,有腾空出现了近三十人,虽然只是敌人的三分之一,但木槿自信对付他们够了。 而在木槿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穆羽微皱了一下眉头,因为说好的计划不是这样的,甚至面上还有那么一点不赞同。 而这时木槿刚好侧首看向他,将他的眸色看在了眼里。 见木槿看了过来,穆羽不但没躲闪还开口道:“计划不是这样的,你这样什么都问不出来,之后不好反击。”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但是你的毒不解你就毁了。”木槿直接给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拉着穆羽的手在敌人的包围圈被撕裂的那个口子冲了出去。 木槿这一次的话比刚刚的话还让他震惊,他跟随木槿只是服从了穆鹏的命令而已,服从他的命令唯木槿命是从,仅此而已。 而他虽然是穆家的暗卫,却也受着穆家的熏陶,可以说暗为暗卫,明可为兵为将,所以对命令很是遵从,可以说是说一不二,也不会为小我而牺牲大我。 所以,此刻木槿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因为他这个小我而失了大我,他对她的决定心中震撼甚至被策动,但是却不赞同。 “我身子骨好,拖上一会完成计划绰绰有余。”这么想着,穆羽就这么开了口。 听得穆羽的话,木槿楞了一下,她以为这个就是个面瘫,却不想小小少年竟是个如此固执的人。 831:林中暗杀(3) 而对这样的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所以…… “我是主子,你是主子?”木槿反手斩杀了近身的一人,然后侧首冷着眸子问着穆羽。 果然,穆羽果断地收起了所有的情绪,“你是主子。” 说话间,木槿已经拉着穆羽冲出了包围圈钻入了树林之中。 木槿拉着穆羽冲出了好远,然后才停下脚步,“还能上树吗?”没什么地方比能看清一切的高空安全。 “能。”穆羽不是个无知少年,在木槿的那句谁是主子之后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上树。”说着,木槿松开了穆羽,然后就扒着面前的树蹭蹭蹭地爬了上去,那姿态着实不太雅观,有一点像猴子。 至少在穆羽的眼里觉得很像猴子,但他就这么一想然后下一秒蹭蹭蹭地上了树,只是在他要达到树冠的时候突然整个人就那么失了所有力气,眼见就要摔下去,突然横空伸出一只手来将他拉住,拉上了树冠。 “现在知道你这好身子骨是有多好了吗?”说再多也不如实事来得更让人信服。 身子的软弱无力让穆羽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多么愚蠢的话,瞬间脸上因为赫然而染上了红晕,只不过由于他的肤色是古铜色,所以将这红晕给掩盖了。 木槿说了穆羽一句之后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用匕首划开了他左肩膀上的衣衫,待将那一块的衣衫给划出一个洞之后,才接着开口道:“这毒有腐蚀作用,所以这利箭周围的血肉我想要替你剔除,有点疼,你忍一下。” 说着木槿就用匕首动作了起来。 还在这箭头不是倒钩的,不然穆羽需要受更多的罪。 话落间,木槿就一匕首利落得扎进了穆羽的肩膀。 穆羽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却愣是没吭声。 木槿的手法快狠准,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将那断箭头和箭头周围的腐肉给挖了下来。 再然后从身上摸出药洒了上去了,又伸手扯了一块柔软的里衣下摆开始包扎。 “下次不要替我挡了,我是避不开那利剑,但是那利剑最多只能划破我的胳膊,而你这个是刺入血肉,痛苦可比划破皮肉重多了。同样是受伤,为何不选择轻一点的那个呢?” “护你是我职责。”木槿的话没毛病,但是不是同时发在他的身上,若是他定会选择有利的那一个,但不是,所以他必须以己之身护主之身。 “假设这次作战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是我们遇到的突发状况,而你因为不让我受伤而受了重伤失去了战斗力,你觉得这场战我们会赢吗?结局是什么?还是我身死。若你完好无损,我受轻伤,或许我们还能一搏。如此,你还觉得该坚持你刚刚的理论吗?” 穆羽没想到木槿竟然给他这番理论,一时间竟是无法反驳。而这一番言论让他又重新认识了一下木槿。 之前,木槿的所作所为他都有所耳闻,有胆识有计谋,他在穆府看得清清楚楚,而现在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和穆老将军一样的人情温暖。他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穆老将军就竟是把他指派给了这个人,而不是穆家的子孙,如今或许明白了一点。 832:林中暗杀(4) “即便我懂,我也做不到看着你受伤,而我自己完好无损。”沉默了片刻,穆羽再次开了口。 “那就学吧。”她木槿不需要愚忠的手下,她要会审时度势的手下。 “好。” 听到这声毫不犹豫的回答,木槿笑了。 而仅是笑了片刻便敛起了笑,因为她听到了脚步踩过树叶的声音,很急很重。 “乖乖待着,你主子我给你报仇去。” 木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话落间整个身子往下一沉,便从茂密的树冠上滑到了树根下,而在木槿站定的瞬间,五六个人拎着带血的利剑将木槿给团团包围。 相比于拎着半人高利剑的五人,仅握着匕首的木槿无论是从身形还是武器上都被人给秒杀了,这一幕看得树冠上的穆羽心一紧,然现在的他就是个拖累,除了能当肉盾,什么作用也没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无力。 他是穆家新一代的暗家军头领,这算是他第一次单独正式接受任务,却没想到竟是以这样的结果终结。 “要不要考虑一下被我策反?我给你们双倍的银两,你们告诉我是谁顾你们杀我的,我就放你们离开。” 被包围的瞬间,木槿嘴角轻勾,配着横在脸颊边的染雪匕首,当真不是一般的嗜血。 “口气真大,少废话。” 有人答了腔,答完之后下一秒直接就对着木槿射出了长剑,木槿不躲反迎,就用只有对方四分之一长的匕首卡着那长剑而过,发出滋滋的刺耳声,直到最后没入了那人的脖颈间,可谓是一击击杀。 而在木槿的匕首刺入这人的脖颈间的时候,她的另一只手同时握上了这人的臂膀,就那么捉着他的手臂一个旋转,用他的剑击伤了另一个扑上来的人的要害,更是用这已死之人的身体挡了第三个人的一剑。 而这第三个人欲要拔剑的瞬间,木槿已经从侧面欺身上前抹了那人的脖颈。 可以说木槿这一连贯的动作下来杀了三个伤了一个,还有一个没伤没死是因为他本身的攻击比其他几人慢了两步,所以侥幸逃过。 上方的穆羽愣了,他还没见过这么杀人的,或者说是没想过木槿竟然能使出这般厉害的身手,那小小的身体竟是蕴含着这般大的能量。 就在穆羽有些震惊的瞬间,那个慢几步没伤没死的人突然就朝着他待着的这棵大树攀爬了起来。 而对此,木槿只嘴角冷哼了一声,便直接去击杀了那个被她用敌人的剑扎伤的人,而几乎在木槿了结了这个人的性命的时候,那个眼见已经爬完大树三分之二已经透过树干看到穆羽的人就那么突然从树干上掉了下来,落地的瞬间那骨骼碎裂的嘎吱声听得叫一个明显,唇色乌紫,可见在落下前就已经中毒了,不然也不能就那么摔落在地连骨骼都跌碎了。 木槿两步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还能转两下眼珠子的这个人,轻笑了一声,“都说要策反你们,你们不愿,如此就和阎王去作伴吧。” 833:救将军 几乎是在木槿话落的瞬间,那个刚刚还能转两下眼珠子的人已经断气了。 而这一幕再次刷新了树冠上穆羽的认知,他完全就不知道木槿什么时候下了毒,他都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了,最后却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就要靠近他的人就那么落了下去。 这边人刚收拾掉,又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不过片刻便见莫六与南星带着一帮人出现了。 人她是没有的,所以这些人都是墨翎让人带来的,而她只是做那个饵罢了。 “木小将军,你没事吧。”南星上来就问道。 “我没事,把尸体处理掉,然后进行下一步计划,穆羽受伤了,这计划莫六你跟着南星去实施。” “是。”莫六躬身应道。 “箭头有毒,不过我看过了不是所有的箭头都有,你们可有人中毒。” 这时队伍里有人喊了一声,“有。” 木槿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即看向南星道:“那毒有腐蚀作用,处理的时候记得把被毒素沾染的腐肉全部刮掉,至于解毒,你回去之后墨翎把月芜言宣进淮南王府,这毒的难度她能驾驭,顺便通过此告诉别人我有多凶险。” “是。”南星应了一声,然后接着道,“属下给小将军留几个人护着你的安危。” “不用,要做就逼真一点,你上去帮我帮穆羽弄下来,然后你们就撤吧。” 南星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遵循了木槿的命令,“是。” 话落间,就蹭蹭蹭地上了大树把穆羽给带了下来,木槿当下上前将人接过,随即道:“你们收拾战场撤吧,记得把多人战斗的痕迹给抹去,不然容易漏出破绽,不怕万一就怕意外。” “是。”南星领命,然后就挥手开始指示众人按命令行事。 而木槿也不再关注,直接拉过穆羽的手臂穿过她的肩膀架着人往前走,“我带你去找解药,这几日咱就在山林里窝窝吧,顺便勘查一下周边的地形。” 她这一举可是要好几得的,闹个失踪让鄢陵乱一乱,再让墨翎那边反算计一下下黑手的人,而她这边还可以趁着这些日子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带的地形给查看个明白,当真是赚了个满盆。 真不知道下黑手的那人是怎么想的,以为她落单就好收拾了吗?怎么就确定她不会防御呢?对了,她木槿是寒门没身份没背景重点是没人,她是没人,但她男人有她爷爷有,所以…… 木槿这玩起了失踪,鄢陵城内却是炸翻了,不过却都是私底下。 只见两个时辰前跟木槿离开的莫六两个时辰后一身狼狈满身伤痕的回了鄢陵,一处没有去直接奔向了淮南王府。 莫六虽然是木槿新晋升的护卫,但是只要关注的人那都是分分钟的认识,所以莫六这一快要断气的模样在一进鄢陵城的时候就轰动了所有关注她的人。 比如苏博雄,比如墨昱,再比如皇帝墨筵,还有儿子被关的光禄寺卿,等等等等。 特别是莫六倒在了淮南王府的门前,只余下泣血的三个字,“救将军。” 834:看不见的计划 而这一幕更加说明了木槿与墨翎关系匪浅。 几乎是莫六前脚倒下后脚就被人给抬进了淮南王府,然后再也没了动静。 整个鄢陵城权贵的眸光都被吸引在了这,这木槿对墨翎到底重要不重要就看此事墨翎会不会有动作了,要知道这墨翎可还在幽禁当中,不知道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不,为蓝颜。 而昏迷到被人抬进去的莫六在被抬进世子院的瞬间就活蹦了起来,哪里有半点失血过多昏迷的模样。 “爷。”爬起来的莫六单膝跪地在了墨翎的面前。 主子已换,曾经的主子不能再唤主子。 “怎么是你回来的?” “穆羽受了伤,主子说带他去解毒。” 莫六这刚说完,南星带着几个中招的兄弟翻墙翻了过来,目标有些大,很容易被人发现,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别人察觉。 “主子,木小将军让您去请月家的女太医来给属下们解毒。” “把人带进屋躺着,西暮,你去把月家的月芜言给叫来。” “是。”藏在暗中的西暮闻言冲了出去。 “你也去休息,身上有伤,好好包扎一下。”这话是墨翎对莫六说的。 “是,爷。”莫六领命起身和一边受伤的被架着的兄弟朝一侧的屋子走去。 顷刻间院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南星。 “阿槿怎样?” “木小将军没事,和穆羽单独离开了,属下本想派人跟着,但木小将军不让。” 听到南星的汇报,墨翎沉默了一下,随即道:“听她的便是。” “暗杀的攻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猛烈,对方来了近百人,分成两拨,一波装成商队,一波藏在林里子,若不是我们有准备,这一次木小将军定是凶多吉少。敌人用了有毒液的箭头,那么多弓箭,属下觉得不该是杀手拥有的。当时情况紧急,木小将军直接让我们动手射杀,什么都没问。不过属下从手法上看至少有三波人,只是不知道这三波人是同一人指使,还是由三波人指使。” “查清杀手来源,灭了。”他要让那些杀手门的人以后都不敢接刺杀阿槿的生意,谁敢接谁就灭门。 “是。”南星躬身应道。 “谁指使的没必要知道,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按计划进行下一步。” “是。”南星领命去安排了。 淮南王府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外面的人不知道,只知道下午时分月家的女太医月芜言去了一趟淮南王府,再然后就是一片静谧。 而这太医去能有什么好事? 静谧从午时一直延续到了夜幕降临,整个鄢陵城就跟着从午时一直静谧到夜幕降临,这静谧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令人窒息。 而看着与木槿交好的白泽和穆鹏也没有一点动静,这看上去很不寻常,更是没有人进宫去告状,这当真是一点也不像木槿的做事风格,不对,当事人都失踪了,还谈什么做事风格。 直到夜深人静,淮南王府动了,戴着鬼面一身黑衣的墨翎出了淮南王府,身后带着十来人的样子直奔鄢陵城外。 835:集体算计墨翎 而几乎是在确认了墨翎出了鄢陵城之后,在这个暗夜里整个鄢陵的权贵躁动了。 这是又一场战争的掀起,要知道墨翎可还在奉旨幽禁中,他这一出鄢陵城可是要出大事的。 而同一时间帝师府、东宫、皇帝寝宫、皇后寝宫都做出了相应的反应。 “确定墨翎出了鄢陵城?”帝师府内,苏博雄忍着激动问着苏韦。 “小的确定。”苏韦躬身肯定道。 “好好好。”苏博雄大叫了三声好,随即更是兴奋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本帝师看他这次还怎么躲……那丹书铁券是他休想焐热。” “……” “去,密切注视,若是早朝之前他还没回来,务必通知各位大人在明日早朝上请求早日将墨翎给放出来,一定要把墨翎给弄上金銮殿,本帝师倒要看看,他淮南王府从哪里出来第二个墨翎。” 他要告诉告诉墨翎,什么叫姜是老的辣,哼。 “是。”苏韦应声离去。 而东宫墨昱乃至皇后的态度都与苏博雄一样,很是兴奋,同时也在等着看淮南王府的好戏。 而墨昱与苏博雄做了同样的事,同样的动用了自己的人脉让他们在明日早朝上把墨翎唤上金銮殿,到时候看淮南王府怎么狡辩,违抗圣旨可不是什么小罪。 而皇帝寝宫,墨诨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他们那么兴奋,墨诨特别的多疑,所以始终持着怀疑的态度。 “墨翎当真出了鄢陵城?” “奴才跟了很远,不仅出了鄢陵城,还往城外大营的方向而去。”回答的是墨筵的死士。 墨诨又沉默了好一会,这才道:“继续盯着,若早朝前还没回来,迅速来报,另外淮南王府那边也密切关注不能松懈。” 他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 “是。”死士领命离开。 “于数。” “奴才在。”墨诨一声喊,于数麻溜的从角落里跑了出来。 “通知叶亦寒做好准备,若是明日早朝前墨翎还没回来,让他联合其他几名官员见机行事。” 至于怎么个见机行事,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若这都不知道也不配为他的亲信。 “是。”于数麻溜的领命离开。 而究竟真相如何,一切静待明日早朝。 翌日 天色还未亮,整个鄢陵城的权贵们就已经开始躁动了起来。 因为知道此时此刻墨翎还没有从城外回来,如此这早朝可就不能太平了。 百官各自揣着心思纷纷去上朝了。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金銮殿上,于数例行公事的高声呐喊。 金銮殿上一片寂静。 静默了片刻之后,于数再次例行公事的呐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又是一片寂静,就在于数准备例行公事的喊最后一遍的时候,百官中站出了一人。 “臣有事启奏。”站出来的是秦玖。 秦玖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眸光都看向了他。 “说。”墨诨大手一挥示意秦玖继续。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的等待秦玖做这个出头鸟的时候,只闻秦玖道:“臣已在鄢陵逗留好几日,臣请求回城外大营继续监督三家军训练,离约定的模拟战不足半月,而模拟战之后不久萧国使者便到了,臣觉得需要时刻监督,不能出半点差错。” 836:集体算计墨翎(二) 一听秦玖说得是这事,众人提起的心全部秃噜了下去,他们还准备跟风,现在好了,连个出头鸟都没有,还玩什么。 “臣觉得秦丞相所言及是,模拟战闻所未闻,若运用得好,这对我辰国军事会有很大的帮助。萧国使者也即将来临,我们可不能让萧国人给寻到短处,我们是大国,必须拿出大国的气势。臣也请求去城外大营继续完成监军的职责,更请求陛下解除翎世子的幽禁,翎世子征战多年,在军事上的造诣定非一般人能比,且三家军将要进行对战,臣觉得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人,臣觉得没有人能比翎世子更合适了。且翎世子是代母受过,无论是看在这份孝心上还是看在翎世子的能力上,臣请求陛下解除翎世子的幽禁。” 接话的是刑部侍郎叶亦寒,典型的皇帝走狗。 可以说他是将秦玖的话题硬生生地给扭转了,还半点毛病都没有,说得很是自然很是有道理。 “臣附议,这将是我辰国军事上的新一个开端,我们必须要认真对待。” “臣附议,有翎世子坐镇,臣心里觉得踏实。” “臣附议,这本就是翎世子的一片孝心,如今国事需要翎世子,理应以国事为重。” “臣附议……” “臣附议……” 缺得从来都是出头鸟,不缺得从来都是跟风应和者。 一片附议下来,几乎站出了大半个朝堂的官员,至于他们是出于什么心思才跟风附议的,那就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而此刻墨诨也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他只知道该达得目的达到了。 但就这些话还不足以把墨翎弄到金銮殿上来,这些话只能还墨翎自由,而他所要的是墨翎来金銮殿。 “秦玖,你意下如何?”墨诨在百官请求之后把球递给了最先开头的秦玖,毕竟大家的意思是围绕着他的意思衍生出来的。 “臣顺应众意。”秦玖这话更没毛病,他顺应众意,这话的狡辩度很高,好,他顺应了众意,不好,他也就只是顺应众意而已。 墨诨不是很满意这样的回答,但是不满意又能如何,秦玖别看着年轻,却是狡猾得很,这丞相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得。 “既如此,朕也顺应这众意,毕竟犯错的也不是墨翎,他只是出于孝心替母受过,就这一点也该嘉奖,更不要说城外大营很是需要他。” 墨诨也顺应了一下众意,成,是帝王贤明听取众意,不成,那错得就是百官了,毕竟帝王是仁慈的听取了你们的意见。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谁带了一个头,瞬间金銮殿上跪了一片。 下面跪了一地,这坐在皇帝左下侧的墨昱那也是少不了他的起身跪拜的。 而在这跪拜声落下之后,墨昱亲自开口道:“先前父皇将接待萧国使者一事交给了儿臣,儿臣未与萧国人打过交道,翎世子这番解了禁便要去那城外大营,不知何时得归。眼见萧国使者不日即将到达,儿臣恳请父皇将翎世子宣来给儿臣一些建议,顺便再给大家讲一讲这模拟战将要如何战,好让我等心中有个安定,好做准备,不然容易引起百姓的恐慌。” 837:集体算计墨翎(三) 墨昱一下子说了两个理由,以自己为伐扯出墨翎,若是前一个墨翎拒绝要私下里谈,那么后一个可就不好拒绝了,模拟战那也是战,弄不好引起恐慌那绝对不是戏言。 “臣附议,还请翎世子来给臣等讲讲流程,好让臣心中安定。” “臣附议,让翎世子给臣等普及普及萧国人的知识,待萧国使者来能不失礼。” “臣附议……” “臣附议……” 附议的又是一大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半点毛病也没有。 “准奏,宣墨翎。”墨诨等得就是这一效果,怎么会不准奏,更何况淮南王府离皇宫不过就是两条街的距离罢了。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是一阵跪拜。 而接了命令的于数那是亲自出了金銮殿朝着宫外的淮南王府而去。 如此只需耐心等上小半个时辰便好。 …… 于数到达淮南王府的时候,是久不问事的淮南王接待的。 “淮南王。”于数恭恭敬敬的给淮南王墨筵行了一个礼。 “于公公来所谓何事?”墨筵神色泰然的受了一礼,然后不温不火的问了一声。 “老奴是来传旨的,陛下受百官提议提前解除了翎世子的幽禁。” 一听这话墨筵当下站起了身,对着于数的方向拱了手,“如此,臣代犬子谢陛下恩典。” 于数没动,他是替皇帝受得礼。 “还请淮南王将世子爷给宣召出来,陛下很器重世子爷,太子殿下言想要寻翎世子探讨了解一下萧国使者的事,百官更是要向世子爷询问一下模拟战的具体事宜,陛下和百官可都是在金銮殿上等着世子爷呢,还请淮南王代为通传。” 这一次的传达带上了不容反抗的味道。 于数虽是奴才,但传旨的时候代表的就是皇帝,所以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皇帝的态度。 而在于数的话落下之后,墨筵的面色似有那么一丝的犹豫。 而圣旨可不是让你用来讨价还价的。 所以,墨筵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于数道:“于公公稍等,本王去唤小儿。” 话落间,墨筵转身朝着淮南王府内侧的世子院走去。 墨筵到达墨翎院子的时候,墨翎正在院子里新搬的石桌上煮茶。 “人都上门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煮茶。”墨筵上来就是这么一句,他是完全不知道他儿子都干了啥,只是在早上的时候被临时通知宫里来人就去接待一下。 “急什么,他们都巴不得我去的越迟越好,不去更合他们的意。”墨翎边说边给墨筵倒了一杯茶。 “你做了什么?”墨筵也就是说说,见墨翎这模样,当真是不急了,也跟着坐了下来,端起杯盏抿了一口问出了他想知道的。 “我能做什么,就是让墨睿装成我出了鄢陵城去寻阿槿了,阿槿被人暗杀这事你不要告诉我你又不知道?”墨翎这口气是妥妥地对他爹的嫌弃。 “臭小子,我是你老子,你跟你老子什么态度。”墨筵分分钟的不爽。 838:集体算计墨翎(四) “一个女人都管不好,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我再说一遍,那是你娘。”墨筵那是分分钟怒吼出口,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气势盎然。 “我新换的桌子,你悠着点。” “新换得咋了,新换得刚好,不是新换得老子还不拍。”说着,墨筵跟个孩子一样,又拍了几下,拍得手都疼了,愣是没停下。 “那您老慢慢拍,一定要慢慢拍,最好拍到我回来,儿子就不奉陪了,毕竟皇命难为。”说着墨翎起身拍了拍衣袖就朝着外面走去。 墨筵被墨翎气得当下又重重拍了两下石桌,拍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 墨翎半点不受影响,直到走到二重门处蓦然停下了脚步。 墨筵一直看着他,以为他又要嘴欠,正警惕着好怼回去,却听得墨翎道:“爹,东辰要回来了。” 墨筵先是一皱眉,这话太鱼头不对马嘴了,然也只是一下便想到了其中深沉的含义,当下整个人沉静了下来,更是染上了几分颓废。 若他没记错这个东辰是去找人了,找一个叫翠娥的人,而这个人的回归将预示着二十几年前的那场阴谋要再度重现。 墨筵彻底的陷入了沉默,而墨翎已经抬脚走出了世子院。 前院,于数等得有些焦灼,却是不敢有任何的言语,除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奴才之外,主要是他知道皇帝的意愿就是巴不得墨翎不出现。 等了好些时候终于等到了一个人影出现。 在看见墨翎的瞬间于数眸中闪过了诧异,却只是一瞬就立即掩盖了下去。 “翎世子。”掩盖下去之后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 “嗯。”墨翎只轻应了一声然后就朝外走去,那姿态好似不太愿意多话。 而这姿态看得于数眸光闪了一下,重点是他抬眸朝淮南王府里面看了看,竟是没看到淮南王的身影,要知道这淮南王与淮南王世子除了年岁上有差别,别的无论是身高还是身形都是没什么差别的,且近来淮南王更是把胡子给刮了,这会不会是…… 想到这于数激灵了一下,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就是一个奴才,大人物斗法他能不被殃及池鱼就万幸了。 从皇宫到淮南王府,再从淮南王府到皇宫,抓紧时间的话小半个时辰足以,但皇帝乃至百官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也没看见该出现的人。 对此,心中期盼着墨翎不来的人已经开始了雀跃,虽然一早就得到消息人出了鄢陵城不会来,却也没有事情当真发展到这一步时的雀跃。 当然,除了这一类人,还有一类人是真的担忧墨翎,而对于墨翎夜半出城的事那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此刻见墨翎没有来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忧的。 雀跃也好担忧也罢,此刻整个金銮殿上的人心都是提着的,包括坐在上方的墨诨和墨昱。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金銮殿的大门处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一眼朝着外面看去并不能看见外面的空旷广场上有走动而来的身影,终于有人开始站不住了。 839:集体算计墨翎(五) 眼见有人开始蠢蠢欲动,秦玖瞅着机会率先站了出来,“陛下,从皇宫到淮南王府,再从淮南王府到皇宫,至多小半个时辰,此刻已经半个时辰都不止,于公公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否是出了什么意外,臣恳请陛下再派人去看看,陛下日理万机,可不能被这点小事给耽误了时间。” “臣不赞同。”叶亦寒当下站出来反驳,“于公公为陛下办事多年,凡事向来安排的很周到,与其说于公公出了什么意外,臣觉得是不是淮南王府出了什么意外,这才让于公公不得按时回来复命。” “叶侍郎既然说于公公办事周到,那么若是淮南王府出了问题,办事周到的于公公即便自己回不来,是不是也该通过其他的方式把该送的消息送进宫里来,毕竟陛下日理万机,时间很宝贵,你说我说的可对,叶侍郎。”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就算于公公安排得再周密,于公公终究也就是一个公公,他怎能抵得过淮南王府。” 秦玖和叶亦寒已经把话怼到了这一步,下面的大臣哪里还能站得住,纷纷上前开了口。 “不过就是宣召就一个淮南王世子罢了,又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能有什么意外?” “兴许没找到人也说不定。” “什么叫没找到人,这淮南王世子可是幽禁在淮南王府当中的,怎么就找不到人了。” 而这开口是几乎都是对叶亦寒清一色的应承,就差没直接说墨翎不在淮南王府了。 百官没说却是有人替他们把话说出了口。 “各位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墨翎不在淮南王府中?”这话整个朝堂之上能说出来的怕也就只有秦玖了。 哗啦啦,整个朝堂瞬间一片寂静,就像是被人给安装了暂停键一般。 每个人都在打擦边球,没想到最后将这关键的话给说出来的是一直说话说不到重点的秦玖。 不知道是秦玖说得太突然,还是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整个朝堂上愣是将这沉默维持了好几秒。 “本世子不在府中在哪里,本世子可是尊皇命在府中幽禁。秦丞相,本世子和你有多大的仇怨,竟是让你不惜这般污蔑本世子,要知道违抗圣旨那可是大罪,秦丞相就这么想看本世子倒霉吗?” 冷凛的声音从金銮殿的门口传了进来,犹如地狱的使者,让那些愣完神刚想要附和秦玖之话的官员惊出了一身冷汗。 七年前的墨翎就已经很不好惹了,不要说这七年后的墨翎了,别看着到鄢陵这些时日没什么动作,却愣是给人一种猛虎在沉睡的感觉。 且前几日发生了那么多事,要说跟这位没关系,真的是没有人相信,明明事事里面有这位的身影,可到最后却愣是没有这位的事,不是高明是什么。 哗,所有人的眸光都朝着金銮殿的大门看去,只见一人一袭黑衣裹身一张鬼面遮面脚踩金色阳光就那么踱步而进,那气质即便看不见面容却也当得是风华绝代。 840:集体算计墨翎(六) “翎世子你可不能冤枉本丞相,本丞相看众位大人说得那么起劲,争来争去的,本丞相只是好心帮众位大人总结一下罢了。” 所以说秦玖怎么会做那明显得罪人的事,瞧瞧这锅甩得那叫一个利落,分分钟的把自己撇清。 秦玖这一甩锅,众位大人可不干了,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墨翎已经走到了金銮殿的中央对着上方的墨诨单膝跪地拜了下去。 “臣墨翎谢陛下解禁之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请陛下给臣做主,欺君之罪臣担待不起。臣好歹王爵加身,更是得陛下恩赏被封为一品大员,只不过是因为臣脚程慢了一些就被这么诟命,这让臣以后还怎么治下?不能治下还如何统领军队,还如何为陛下效力?臣惶恐,请陛下做主。” 墨翎这是一开口将整个朝堂的官员都给告了,谁说了什么,又打算意欲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清楚之后如何?惶恐啊!却又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叫一个冷汗淋淋。 墨翎这可谓是先发制人, 而在墨翎跪地垂首对着墨诨喊冤的时候,与墨翎同步而进的于数已经蹭蹭蹭地上了高台,走到了墨诨的龙椅旁微躬着身对着墨诨耳语去传唤墨翎的具体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具体的汇报,就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去了淮南王府之后先见了淮南王,然后过了好一会才见到淮南王世子,然后就离开了,但没再见过淮南王。后来半途中乘坐的马车坏了,剩下的一半路程是徒步而来,所以这才慢了一点。而这一路上淮南王世子几乎全程沉默,不言不语。 于数只汇报,至于他心中的那点子怀疑,那可不是他一个奴才能说得起的。即便他是大内总管,皇帝身边的红人,但他相信,淮南王世子想弄死他那是抬抬手指的事情,不过前提是,此刻站在金銮殿上的这位是淮南王世子墨翎。 墨诨一边眯着眼睛深沉的看着墨翎一边在心中思量于数的话。 墨昱离墨诨最近,于数虽然声音细小,却还是漏了一些话语到了墨昱的耳朵里。 看到墨翎出现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假消息,墨翎根本就没有出鄢陵城,但此刻听到于数漏出的只字片语,什么只见到了淮南王,什么淮南王世子出来之后淮南王就不见了,更是一路上沉默寡言,再对比现在在这金銮殿上先发制人的表现,他完全有理由怀疑不是他的消息出了问题,而是这个站在金銮殿上的人有问题。 墨昱所想亦是墨诨所想,但是墨诨向来不会只有一种猜想,除了这种猜想之外他也有理由怀疑站在金銮殿上的这个人是真的,若这个人是真的,那么不仅他整个鄢陵的权贵都遭到了蒙蔽,重点是墨翎为何要这么做?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也不管这墨翎想要做什么,他都要一一证实。 “面对淮南王世子所言,众位卿家可有何要申辩?”沉默了好一会墨诨开了口,既不应承墨翎的话也不否决,而是将这球踢给了百官,帝王杀人从来都不会自己动手。 841:集体算计墨翎(七) “淮南王世子迟迟不来,臣等只是在研讨是何原因,毕竟陛下日理万机,陛下的时间可不能浪费在这,莫不是世子爷觉得我们连这个都不能探讨了?” 开口的是叶亦寒,典型的帝王走狗,也典型的与墨翎过不去。 “臣等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世子爷迟迟未来,探讨一下原因而已。” “臣亦是。” “臣亦是。” “臣亦是。” 叶亦寒开了一个头,附和的声音那是一声连一声,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这一附和妥妥地承认了他们刚刚都在墨翎没来之前出言了,这与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在一片应和声结束之时,挑头的秦玖再次开了口,“经众位大人这么一解释,错得倒是本丞相了,本丞相以为众位大人的意思是说墨翎不在淮南王府,误会啊误会,翎世子,本丞相只是误会了而已,你可不能把这账赖本丞相的身上,本丞相可担不起。” 秦玖一副你要怪就怪他们说得太让人误会了此事与我无关的模样,推脱得这么直接的也就只有秦玖了,可那又能如何,百官一个个恨不能将自己透明,谁还会站出来说什么。 为官之道向来是能不得罪谁就不得罪谁,实在要得罪谁那也只会暗地里,明面上来的要是没个什么人撑腰的,那还真是不敢这么玩,小心乌纱帽玩没了都没地方哭去。 “如此,墨翎你可还有何要言?”在秦玖话落之后,墨诨再一次开了口,而这一次是把球踢给了墨翎。 “既然是一场误会,陛下就当臣小题大做吧。” 墨翎没有半点要追究的意思,而偏偏就这没有半点要追究的意思让许多人眯了眼睛,因为感觉很不对,墨翎可不是个这般好说话的人,他绝对是那一种逮着你一点把柄就能够把你给整秃了一层皮的那一种。 墨诨没应声,而是朝着下方站着的叶亦寒看了一眼,叶亦寒当下便开口道:“翎世子不愧是翎世子,这度量当真不是我等能比拟的。我等一直等着翎世子来解一解关于模拟战争的疑惑,还请翎世子不吝赐教。” 这算什么,不动声色的把话题给直接转移了开来。 “这个主意是木小将军出的,你们问本世子本世子也不知道,若大家想要知道此事的具体事宜,还需要请木小将军来,不过木小将军昨日去了城外大营,叶侍郎想要知道可以去城外大营询问,毕竟叶侍郎还担负着监军一职,木小将军不会问而不答的。而今陛下解了本世子的幽禁,本世子不日将前往城外大营,到时候叶侍郎可以和本世子一起,如此便能解了叶侍郎的疑惑了。” 这算什么?避而不答? 那个木槿新晋升的护卫都倒他淮南王府去了,他还要说去城外大营找人,谁信啊? 与其说他去城外大营找人,还不如说是去和城大营的谁会和。 对了,不是有消息说昨日墨翎出了鄢陵城了吗?眼前这个又是谁?到底是墨翎出了鄢陵城这件事是假的,还是眼前这个人是假的? 842:集体算计墨翎(八) 一连带的设想让有些官员不禁颤抖,他们怎么觉得他们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要是眼前这个真不是墨翎,这已经不是违抗圣旨了,而是欺君之罪了,那么淮南王府可就要…… “那关于萧国使者来临之事呢?本宫知你对萧国甚是了解,本宫想从你这取经好招待萧国使者,翎世子可不要连这个也推拒,如此本宫可就要怀疑你是不是墨翎了?” 开口的是墨昱,话语相当的犀利。 这话说得可是将墨翎的所有路都堵死了,要么对招待事宜说出个一二,这对他之后的招待事宜可是很有帮助的,要是出了差错那也是有墨翎背锅的,而若不是说,呵……这就是说明不是墨翎了,这事可就大了…… 这可谓是进退两难了,进退都得不到什么好果子。 而这一切都是在眼前站着的不是墨翎的情况下,而事实…… “翎世子,你说你那脸是有多宝贝,整天戴着个面具,现在搞得连太子殿下都怀疑你的身份了,还不速度拿掉证明证明,欺君之罪啊,你淮南王府承受得起吗?” 秦玖这话可谓是火上浇油。 “呵……”墨翎当下冷笑了一声,“我墨翎行得正坐得端,从我去边疆参战迄今为止七年时间,我墨翎一直以面具示人,怎么,退敌的时候不说我墨翎是假的,如今只是因为车马坏了慢几步进宫就说我墨翎是假的?我不拿面具就说我是假的,是欺君之罪,那要是我拿了呢,那当众污蔑我之人又当如何处?” 墨翎这话不需要解释,这是妥妥地与墨昱对上了。 这又是大鬼要打架小鬼要遭殃的节奏。 “我就是解说一下而已,翎世子你可莫要盯着我,我可没说怀疑你。”秦玖这是分分钟的推卸责任,那叫一个明目张胆,而他这一推卸,说怀疑的墨昱瞬间就尴尬了。 而墨昱的脸色也的确是当下就黑了下来,那叫一个难看。 墨翎这般顶他,完全就是再不给他面子,而他与他也算是早就撕破脸了,谁知道殿上的这个墨翎是不是在虚张声势,若是他退缩就把这么好的一个收拾墨翎的机会给浪费了可就太可惜了,但不退缩那万一是真的呢,不,昨日他的探子亲眼所见不可能有假,那木槿可是当真出事了,他就不信那么多人围剿还能好好的,他就赌墨翎对木槿的心。 “墨翎,本宫只是觉得你一再推拒不像你的风格罢了,更何况你整日里戴着面具,七年未见,本宫都快要记不得你的模样了,你可是我辰国重臣,萧国使者来临在即,萧国人又那般狡猾,要是让他们钻了空子可就不好了。” 至于是钻了什么空子还需要言明吗? 不记得你的模样了,无非就是怕别人冒充你罢了。 “臣觉得太子殿下所言极是,翎世子可是我辰国无可取代的存在,切不能马虎。”附和的是叶亦寒,他可是身兼着拉墨翎下台的任务,此刻太子给他提供了这么好的平台,他怎能不利用。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843:集体算计墨翎(九) 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一溜烟的跟着附议。 “原来我墨翎在众位的眼里就是这般普通,普通到连敌国的人都能钻空子,呵……”墨翎笑得有些凉,满是寒心的味道,“既如此,墨翎为了不让大家成日里担惊受怕,请陛下革去臣一品大将军的职位,臣做好臣逍遥的淮南王世子便是,臣请陛下革职。” 说着墨翎对着墨诨跪拜了下去,这算是彻底将事情给闹大了,谈和的使者还没到就先革了功臣的职,这叫什么,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便是如此是不是也太早了一点太明显了一点。 墨翎比人得天独厚的地方就是,他除了自己挣了军功做了大将军他还是淮南王世子,世袭的王爵,这多数时候是他的桎梏,但却也在很多时候是他的资本与助力。 墨翎的话让墨昱心抖了抖,然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墨翎的手段,是不是他的虚张声势。 墨诨一直沉默着,他在权衡利弊,先不论眼前的墨翎是真是假,他拆穿与不拆穿所得利益究竟谁更大,这才是他该计算的。 “或许太子殿下就是想找个借口知道知道墨翎你长啥样,又或许是百官见自家的女儿都成年了想要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全才女婿,这才想要看看你墨翎的模样,翎世子就不要再推脱了,也没多大的事,还辞官,你墨翎的军功那是谁能比得上的吗?” 这么欠的话整个朝堂之上也就秦玖一个人能说出来了,也就他没有顾忌了。 而秦玖的话听似在帮大家把这么严肃的话题给圆过去,却也堵死了墨翎官职被撤下的路,有了秦玖这一番话,不管皇帝是不是想要借机撤墨翎的职那都是不能撤得了。 秦玖这是妥妥的两面派,你无法说清楚他是在帮谁又是在坑谁,所以说人家做了丞相,而他们就只能弄个二三四五品的混混。 “行了,不就是好奇墨翎的模样吗?争来争去有什么可争的,连革职的话都说出来了,当朕的话是戏言吗?既然太子疑惑,墨翎你露上一露便是,难不成你这以后娶了媳妇还连个脸都不露不成。说来这么些年的征战也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今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露上一露脸,也好让众位卿家长长眼,回头都把自己家的好女儿拿出来,你墨翎可不亏。” 墨诨这是终于开口了,而这一开口本来很严肃的话题愣是给扯成担忧墨翎的婚姻大事了,这也是没谁了。 而听到话题演变到了这个地步,墨翎的那掩盖在面具下的眸光微闪,他虽然不能预料到今日金銮殿上的事情会演变到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但左右不会超出那几种结果,而眼前的这个结果绝对是他最想要的,比起收拾那些无聊的人,趁机捞得皇帝的一个承诺,为他以后的娶妻之路减少阻碍,那可就是再好不过了。 “陛下都开口了,臣也不好再推辞,但臣不需要谁家把女儿嫁给臣,臣恳请皇上看在臣鞠躬尽瘁这么些年的份上,准许臣自己选妻,无论臣选中了谁为妻,还请陛下为臣赐婚,如此,臣就已经很是知足了。” 844:自由选妻的权利 墨翎的话再次让墨诨眯了眼睛,墨翎的话算是顺着他的话说,但他却觉得墨翎这是在挖好了陷阱等着他,他这是有了心上人?不对,他不是和木槿关系匪浅吗?这是想要娶木槿?那可是一个男人,私下里他管不着,但是明面上他辰国的脸面可不能丢。 “只要是你喜欢的女子,你想娶便娶吧,一张赐婚圣旨而已,朕还是给得起的。” 这算是应承了墨翎的要求,但是墨诨着重了女子二字,相信不傻的都能听出来。 若还平日里墨诨绝对不会应承得这么爽快,只是这一刻这一个小小的要求在揭露墨翎的身份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他现在只想揭开墨翎的面具,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达到这个目的的手段罢了。 而墨诨却不知他所认为的不值得一提却是墨翎精心设计这一切的最终目的。 微低着头的墨翎唇角轻勾,弧度清冷,“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落间墨翎抬手摘下了面上的面具,然后抬眸朝着上方看去,不过看得不是墨诨而是墨昱,“太子殿下,若是你现在再说你怀疑臣的身份,臣当真是要以为太子殿下故意和臣过不去了。至于萧国使臣的事,殿下是不是忘了那是个战败国,是来求和的,我们只需要拿出气度拿出基本礼仪便是,为何要去迎和,战败的不是我们不是?再说了,一路上二皇子与萧国使者相伴定是能好好了解的,待大军回归,太子殿下保持基本礼仪,剩下的二皇子殿下定会补足,他总不至于看着我辰国失礼吧。” 墨翎这言外之意可就是让墨昱向墨苍冥请教的意思了,只是墨翎是不是忘了他墨昱和墨苍冥是对立面的事了。不争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可能低下一头去请教? 墨翎忘了吗?绝对没有,但那又如何?他就是故意的又能怎么样。 而墨翎所言,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人第一时间听进去,大家都在震惊墨翎的容貌,七年前这就是鄢陵城里无人能及的美男子了,这七年后只会更甚,少了少年的稚嫩多了男人的成稳,那是比七年前更加的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就是连他们这些男人看了都不禁有些心动。 此容此貌哪是人间有,完全就是下凡的谪仙,仅是看上一眼都觉得要被夺魂慑魄了。 被墨翎的容貌给迷失过后众人纷纷惊觉这就是真的墨翎,那么昨夜说出城的那一个是怎么回事,总不能会有两个墨翎,那么那个就是烟雾弹了?或者说那个木槿对墨翎来说不是真的像大家所以为的那么重要。 对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木槿对墨翎重要的基础上,要是不重要呢?他们有没有想过会怎么样?而就算是不重要昨夜的确是有类似墨翎的人出城了,到底是他压根就没出去还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回来了,这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迷。 再假设若这一切都是墨翎的局,那么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只为求一个自由选妻的权利吗?这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一点。 845:想要什么样的女子 若此刻墨翎听到了这些大臣的内心,他会回答一点也不兴师动众,而在不久后,墨翎用事实告诉了他们当真是一点也不兴师动众。 百官所想亦是墨昱墨诨所想,但不管怎么想,墨翎也不会给他们一个答案。 而最得不偿失的就是墨昱了,他所谓要把墨翎弄来的借口此刻倒是成了他被反将一军的存在,此刻那脸色要多差就多差。 “怪不得翎世子这总是戴着面具,不然这大街小巷早就水泄不通了,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翎世子的眼。”秦玖用着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赞叹着。 而这一声赞叹让所有官员都竖起了耳朵,谁家没有女儿,谁家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优秀的男儿,谁不想,站出来说说,谁不想。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管得了务房进得了战场,若是有这样的女子,还请秦丞相不吝介绍,翎感激不尽。” 秦玖就那么一叹墨翎还当真就答了,前三样还能说得过去,这最后一样有这样的女子吗?这是要寻将门女子的节奏,但将门女子也不见得有几个能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不过人也只说进得了战场,没说要大杀四方,这符合条件的也就是穆老将军的孙女了,至少在鄢陵城里是这样,所以说来说去这是还惦记穆老将军的孙女呢,可若是直接请求赐婚不是挺好,需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吗? 百官陷入了深思,墨诨也陷入深思,可以说今日所有的事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这是 他最不能忍受的,所以当下一切都没有他查清楚墨翎到底要干嘛来得重要。 沉默间墨诨对着于数看了一眼,于数当下领会墨诨的意思,高声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这个时候说这个话明显的就是皇帝要走人不欲再继续谈论的意思,谁还敢无趣继续贴上去,当下纷纷闭了嘴。 而墨翎目的已达到也没那个闲工夫再去扯了,他要抓紧时间去城外大营去找阿槿去,他可忍受不了几日不见她。 所以他还要谢谢那些搞事的,不然哪里来他的福利。 等了片刻没有任何动静,于数当下便高喊道:“退朝。” 哗啦啦整个金銮殿上跪下了一大片,“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不语,起身甩袖离开。 皇帝走后,众位大臣逐一起了身。 而跪在上方的墨昱也没有离开,在墨诨离开之后,站起了身,阴沉着脸从上方一步一步的朝着下面起身拍拂衣摆的墨翎走了过去。 “墨翎。” 在墨翎刚拍好衣摆站直身子之际,墨昱的脚站定在了墨翎的面前,并沉了声音喊了一句墨翎的名字,那低沉可谓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太子殿下。”墨翎不失礼数的对着墨昱拱了拱手,“不知太子殿下可有何重要之事,若没有臣就先离开了,臣要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去城外大营,毕竟陛下给了臣职位,臣在鄢陵城里多日逗留虽事出有因却也是玩忽职守,陛下解了臣的幽禁也是为了让臣尽忠职守,臣怎能不鞠躬尽瘁,不知太子殿下觉得臣所言可对?” 846我就当你满意了 墨翎这大的帽子甩下来,墨昱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耽误墨翎尽职都是耽误墨翎执行皇命,便是他是太子,这个罪名他也是担待不起的。 墨昱本就黑的脸色更加的黑了,周身更是带上了一点阴翳之气。 墨昱只不过是沉默了片刻,墨翎直接先发制人的自说自答了。 “看来太子殿下也是赞同臣的话的,如此,臣就告退了,不耽搁太子殿下处理国家大事,毕竟现在太子殿下可是监国了,与从前不能同日而语了。” 这话绝对是讥讽大于赞叹。 话落间,墨翎亦然转身朝着金銮殿外而去。 墨昱就那么站在那愣是咬碎了一口银牙,不然呢,开口只会更加的折辱自己。 看来,这墨翎是不打算与他在同一战线了,如此就不要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冷哼了一声,墨昱也抬脚朝着金銮殿外走去。 两人对决的这一幕丝毫不差的落入了百官的眼中,早就传闻两人不和了,如今这是妥妥地证实,百官只觉得这天要变了。 …… 墨翎在前,百官在后,都恨不能离墨翎远远的,所以那出宫的步伐是慢了又慢。 只除了看似次次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却愣是带转着每一次事态发展的方向的秦玖那是蹭蹭蹭地追上了百官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秦玖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当下就对着墨翎低声邀功道:“如何?我表现的不错吧?” 可以说谁也没想到这秦玖早已经和墨翎窜通好了。 面对秦玖的邀功,墨翎却愣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给他。 对此秦玖完全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墨翎这样,而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来邀功的,而是来让墨翎兑现他答应的事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满意了,以后不许再拿素素威胁我,也不许再干扰我娶亲的事,不然我八月的时候要是娶不到素素,我跟你没完。” 秦玖这是妥妥的上了贼船,索性一劳永逸。 这一次墨翎终于施舍给了秦玖一个眼神,“好啊,我绝不会再干涉,我墨翎说话算话。” 不干涉的也就是他墨翎而已,大不了下次需要秦玖出力的时候换阿槿上阵好了,这也不算违背他的诺言。 所以说秦玖还是被墨翎给坑了,谁叫他把柄在别人手里,当然,此刻的秦玖是不知道墨翎的想法的,所以在听了墨翎的话之后很是开心。 “墨翎,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可不能反悔。”秦玖从没觉得身心这般舒畅过。 “你以为我是你。” “哎哎,不带这么攻击人的,我秦玖何时说话不算数的。” “……” “话说,你搞这么大到底想干嘛?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自由选妻?你墨翎要是不想娶还有人能干涉你不成?” “……” “哎哎,好歹透露一下,过河拆桥也不是这样拆的好吧,哎哎……” …… 墨翎这边在和人斗智斗勇,那边带着中毒的穆羽进了深林的木槿却是在和猛兽斗智斗勇。 穆羽所中之毒也不是什么绝版的毒,昨日木槿便寻了药草帮他解了毒,然后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了一夜,之后从今日清晨起便开始了对山林的探索。 847主子,我是男子 山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毒蛇猛兽,只不过平日里都是躲在深山里罢了。 而此刻木槿已经进入了深山,进入了这些毒蛇猛兽的地段。 啪,一只猛虎在木槿的多番攻击下终于倒下了。 而在木槿干翻这只猛虎的时候,穆羽那边也干翻了那条毒蛇。 穆羽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波遇到猛兽了,他也不是不能对付,只是若要去城外大营有安全的路,为何不走却是走这条最危险的路他却是不明白了。 木槿抬手擦掉面上的血迹之时刚好看到穆羽看着她的面瘫疑惑的表情,简直呆萌到可爱的不行,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逗一逗。 “看着我做什么,有话就说。”木槿忍下了逗人的冲动,说了一句便垂下了眸光,落在脸颊上的手将最后那点子血迹给擦拭了干净,然后抬脚便朝前面更深入的地方走去。 穆羽微顿了一下气息,然后一边抬脚跟了上去一边道:“主子为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你觉得羽毛这个词怎么样?” 穆羽只是沉默了一下,木槿却是突然跳转了话题,这个话题让穆羽的脸上瞬间出现了蒙圈的表情,随即来了一句,“还行。” “如此我以后就叫你羽毛好了。”说这话的时候木槿特意转过头来看向了穆羽。 只见穆羽面上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当下龟裂了,“主子,我是男子。” 穆羽面上的龟裂成功的让木槿笑完了眉眼,“我知道啊!” 丢下一句欢乐的朝着林子更深处而去。 而这个时候穆羽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木槿给涮了,只是涮了就涮了,以后可不能真叫他羽毛,这是要让他被一干手下给笑死,他似乎没得罪这位主子吧? …… 穆羽带着郁闷到不行的心情跟着木槿继续探索山林,而鄢陵城里的墨翎则是在万众瞩目的眸光下收拾了一下东西带着看上去不是很好的莫六乘着马车慢吞吞的朝着鄢陵城外的大营而去。 秦玖已经请了命要去城外大营,所以在墨翎的车出了城门的时候厚着脸直接爬了上去。 “顺路,一起啊!”秦玖笑呵了一句就贴着墨翎的身侧坐了过去。 眼见就要坐下去,本来在看书的墨翎一个抬眸愣是让秦玖坐了一半的身子停了下来,下意识的往一侧挪了挪才坐下去。 坐完之后才发觉自己怂了,当下不爽的又往墨翎那边靠了靠,墨翎现在已经威胁不了他娶妻了,干嘛还怕他,墨翎这人虽然腹黑了点,但是说话那却是从来都算数的。 “车都为我停了,坐得近一点又怎么了。”这么想着,秦玖的嘴直接欠了起来,这话乍一听还以为是与墨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装不舒服的莫六努力的往车门口挪了挪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秦丞相这是疯了吗?惹谁不好惹这位爷,惹爷他是没意见,但能不能不要选他在场的时候,还是不能离开的在场,他不想当这个被殃及的池鱼。 墨翎又看了秦玖两眼,到底什么都没说,再次垂下了眸子,将眸光落在了手中的书卷上。 848墨翎,你耍我 秦玖见墨翎没怼他当下乐开了怀,随即更加口无遮拦了起来,“墨翎,我左思右想了一下,你跟皇上提了这么个奇怪的自由娶妻的要求,你是不是想要娶一个皇帝容不下的人,就是容不下你娶的人?” “是。”墨翎完全不吝啬的回了一声。 墨翎利落的回答倒是让秦玖愣了一下,但随即一想皇帝能容不下什么人,无非就是身份背景高的,但是在鄢陵这身份背景高的似乎要么没女儿要么就是和墨翎不对付,他就是想娶直接提就好了,为什么要提这么个模棱两可的要求,重点是他没否认他的话。 而在这鄢陵城里一直传言的是墨翎和木槿关系匪浅,这位不会是想要娶那位吧? 想到这,秦玖咽了一下口水,“陛下说你只能娶你喜欢的女子。” 听到这话墨翎抬眸看向了秦玖,“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娶木槿啊……”秦玖就这么一秃噜嘴给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当下双手捂上了嘴,这一捂顿时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当下顶着墨翎冷凛的眸光笑呵了一声,“开个玩笑你不要介意,你堂堂淮南王世子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喜欢的肯定是女人,你到底喜欢谁?” 除却被他一秃噜嘴给说出来的可怕想法,秦玖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墨翎喜欢,被墨翎今日在朝堂上这么一搞,以后成为他另一半的人定是会轰动朝野,他这边可不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想知道?” 微扬的音调让秦玖感觉到了几分危险,下意识的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躲,却又忍不住这好奇心,于是便开始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作死行为。 “你这意思你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秦玖所有的八卦之火都被点燃了,他因为素素的缘故被墨翎给欺压太久了,迫切的想要翻身,如今这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么能放过。 此刻的秦玖像极了看到肉骨头的大狗,要不是墨翎在他眼底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威慑力,此时此刻差不多就已经无缝隙的贴上去了。 “恩。”墨翎没多说只轻应了一声,而这一声直接将秦玖的八卦之情已经被点燃到了最高点。 “是谁?是谁?” “呵……”墨翎突然轻笑了一声,“秦玖,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的脑子呢?” 高山摔落谷底天堂掉落地狱也不过如此。 “墨翎,你耍我。”激动之情已经变成了激愤之情,那模样恨不能将墨翎给捏碎,只是他打不过,所以也就只能想想。 “最迟一个月。”墨翎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话,书也不再看,而是开始了闭目养神。 秦玖觉得自己幸亏是呼吸不好而不是心脏不好,不然被墨翎这么来回一搞这心脏得停了,所以说还是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一个能上得了战场的女子的存在,这个人是谁? 一个月,最迟一个月啊,他为什么有一种比他自己娶媳妇还要激动的心情。 849你急你可以自己跑去大营 实在是这些年被墨翎欺压了太多次了,终于迎来了要翻身为主的时机他怎么能不激动。 秦玖只觉得一颗心激动得都要蹦出来了,最后愣是在看见墨翎那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的时候把到嘴边的话给憋了下去,他秦玖想收拾墨翎想了这么些年都等了,还怕这一个月吗? 等,必须等…… 目睹全程的莫六在心中默默为秦玖点了一根蜡烛,他只想说,丞相你又被耍了,你说你这么多年来都没能斗过爷怎么就还学不乖呢,爷要娶的就是你猜的那个啊…… …… 明明慢行只是两个时辰的路就到达城外大营了,墨翎的马车却愣是行驶了半个下午,行驶得夕阳西下,黑幕快要落下之际这才晃悠到离城外大营一里地的地方。 秦玖坐了半日的马车腰板都快要坐断了。 伸手撩起挡在车窗上的帘子,外面的天色只剩下一点一点余亮,却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秦玖当下道:“墨翎,你这马吃的什么,都要三个时辰了,这还没晃到目的地?” 吐槽了一句,缩手将车帘给落了下来。 “我没让你坐我的车,你急你可以自己跑去大营。” “还能不能让人说句实话了,我就是奇怪一下而已。我可不着急,我是替后面一直跟着的叶侍郎着急,估计这会他心肝都要挠穿了。” 他请旨来了城外大营,那叶亦寒可也同样请旨来了城外大营,所不同的是他上了墨翎的马车,而那位却是远远的吊着,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想要通过观察墨翎的一举一动知道墨翎到底在干嘛。 “你秦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我也就是想知道你要干嘛,我问半天了,口水都干了,你也不透露一个字。” “来了。” 秦玖刚抱怨完,墨翎突然说了这么两个字当下惊得秦玖一个激灵。 “什么来了?” 墨翎未语,而是起身躬身走到车边亲手打开了车帘,然后对着外面伸出了手。 墨翎的动作有些突然,突然得秦玖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缩回了身子,而这个时候随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满身血迹的人,而那人的手和墨翎的手牵在一起,对比一下墨翎刚刚躬身的动作,这人是被他给拉上来的,而这拉上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被整个鄢陵城传为失踪的人。 “你……”看着突然出现的木槿,秦玖一向巧舌如簧的口却是顿时失语了。 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这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这是要把整个鄢陵城的人放在手心里耍吗?他们怎么敢? “秦丞相。”木槿开口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着墨翎另一侧贴着车壁的凳子坐了下来。 虽然模样狼狈了一点,但是在看到木槿完好无损的出现的时候,墨翎的提了一夜两天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此刻墨翎的眼里只有木槿,完全没有半分秦玖的地位。 “有点。”木槿按了按肚子也不客气。 850你们两这是骗了所有人 闻言,墨翎直接从一侧车厢的暗格里取出了糕点递给了她。 木槿直接接过了一整盒,然后一把抓了四五块,随即将剩下的连盒子递给了一侧的莫六,“给穆羽。” “是。”莫六伸手接过然后打开了车帘递给了外面坐在驾车位置上剩下的那个空位上的穆羽。 穆羽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当下便食用了起来。 而木槿的这一递食物才让秦玖注意到驾驶位上又多了一个人,瞬间整个人不淡定了,这些人都是猫吗?走路都没声音的吗?或者是他秦玖那点子武力值已经退化到连怎么出现两个人都不知道了。 不,这不是现在的重点,重点是这等下到城外大营多出两个人要怎么说,即便城外大营的人不知道,但是鄢陵城里的人知道啊,这叶亦寒往回一禀报,那帝王还不治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欺君之罪,这到底是在玩什么? “你两在搞什么?你两这是要被冠上欺君之罪吗?”想知道是一回事,但作为朋友,秦玖却是真的为这两个人担心的。 “请问我们哪里欺君了?”木槿吞了两口糕点,接过墨翎递过来的茶水饮了下去,然后不急不慢的问了一句。 问完之后还把手里抓着的糕点放在了一边,然后取过另一只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莫六,“给穆羽。” 糕点给穆羽就算了,现在连水也给穆羽递,小心眼的墨翎表示不爽了,“阿槿……” 低沉的喊了一声,带着只有木槿能听得懂得不满。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随即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你也要?” 说着递给了墨翎。 墨翎看了看木槿又看了看木槿手里的杯子,最终什么也没说,伸手接过一口喝了下去。 这一来一去秦玖又被忽略了一个彻底,而秦玖却没有关注他们,而是在想木槿问他的那个问题,他们哪里欺君了,是啊,他们哪里欺君了? 只是因为木槿失踪又出现吗?可是木槿失踪而已,有禀告给皇帝吗?既然没有她就这么出现又怎么能说欺君,这一切只是他们的臆想而已,谁也没亲眼见到,不是吗? 就像所有人都以为墨翎昨夜出了鄢陵城一样,他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直在淮南王府之中,所谓的出鄢陵城也只是大家以为的那样,当事人完全就没有承认过。 这完全就是这两个人联手给整个鄢陵城的权贵挖了一个大坑啊! 且木槿这模样要说什么都没做他完全就不信。 “你们两这是骗了所有人。”想通的瞬间,秦玖当下咋呼了出声。 木槿不赞同的看了秦玖一眼,拿着糕点的手摆了摆,“不不不,不是我们骗了所有人,而是有人搭了戏台子,我们只是借机唱一出戏而已。” 若不是有人要她命,她怎么可能反算计唱这一出,她又不是闲得慌自己买人来杀自己。 “你被人在城外围堵是真的?” “当然,你以为我闲得慌,自己买凶杀自己吗?” “你将计就计反算计?” 851我们俩很熟吗 “借个戏台子而已,要唱下去还得有人配合不是?” “墨翎去了金銮殿求了一个自由娶妻的权利,你呢,又去干了什么?” 秦玖的这话让木槿看向了墨翎,“你求了这个?” 木槿与墨翎不是神,所以都只能算个开始,算不到后续发展。 “嗯,我要断绝一切阻碍,皇上说,只要是我喜欢的女子我想娶谁就娶谁,到时候还会为我赐婚,金口玉言再难改变。” 听到这话木槿笑了,“呵……皇上到时候一定会气得想要杀了你的……” 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就凭她之后会恢复的穆鹏孙女的身份帝王就不会愿意看到她嫁给墨翎,更何况她可是当过将军的穆家后代,这皇帝就更不愿意了,她几乎可见日后那帝王的脸色了。 “也就是想,他杀不了的。” 现在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待他的阿槿恢复女儿身,他便可风光娶她过门。 “也是。”木槿赞同的点了点头。 “等一下。”看见木槿和墨翎说得头头是道的秦玖在明白他俩在说啥的时候当下打断。 两人下意识的转眸看向他,而墨翎明显的带着不悦,木槿只带着疑惑。 秦玖把眸光投向了木槿,“你知道墨翎喜欢的女子是谁?” 听这两人的谈话分分钟的听出这个信息。 木槿见秦玖这一脸好奇的模样,当下挑了挑眉,微微勾了勾唇角,“知道啊!” 木槿的话让秦玖当下眼睛一亮,然后直接起身坐到了对面将坐在木槿身边的莫六给挤了开去,“是谁,是谁,你快告诉我。” 他撬了半天也没撬开墨翎的嘴,这木槿的嘴该比墨翎好撬多了吧。 而被挤开的莫六那是绝对麻溜的坐到对面,极尽所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只想说,丞相你的精明呢,你的慧眼呢,看不出你眼前这两位有猫腻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俩很熟吗?”木槿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 “木槿,你这么说可是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我记得我们是情敌吧?怎么,人还没娶回去就把我这个情敌忘了,是要去继续跟你抢人吗?” “木槿,素素是我的,你不能再打她的主意。” “我为什么不能?”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一言九鼎,你那个时候放弃了就不该再争。” “谁规定的?” “木槿你出尔反尔。” “我怎么就出尔反尔了?你这是承认人是我让给你的了?” “木槿……” 一边看着的人不要说墨翎了,连莫六都听出来秦玖这是被木槿给歪楼了,所以丞相大人你的智慧呢…… 这一辆马车里满是欢乐,而三十米外坠着的那辆马车里却满是乌云。 “你确定墨翎车上多了一人?” 为了更好的传递消息,皇帝给了叶亦寒一个死士,为了就是让他更好的办事与监督墨翎。 他这么一路耗费着耐心跟着,无非就是想通过此知道墨翎在搞什么鬼。 死士没见过穆羽,所以并不知道穆羽是谁,但是却是知道多了一人,而木槿因为被墨翎给拉进了马车,速度极快,再加上天色快要暗下来了,所以有些距离的死士并没有看到。 852:木槿,你趁火打劫 但仅这一个信息就足以说明墨翎定是做了什么,还是他不知道的。 “确定。”死士给了叶亦寒一个肯定的回答。 一个确定让叶亦寒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继续关注,确保那人一直都在。”思虑了片刻的叶亦寒给了死士这样一个命令,只要人在,等车停下来他一定会知道是谁。 “是。”死士领命闪身离去。 而叶亦寒则是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当中。 木槿上车的位置离城外大营并不是很远,而天色也在这最后一点路走尽的时候落下了帷幕。 在营地巡逻守卫的士兵在见到有马车来的时候当下围了上来。 “军营重地,闲杂人免进。”士兵围上来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驾车的是南星,南星并没有说话而是从车上跳了下去,穆羽亦然。 下一秒车上的莫六也麻溜的打开车帘跳了下去。 秦玖还想跟木槿争论苏倾颜的事,木槿却道:“到军营了,木槿身子不适需要休息,就不与秦丞相继续讨论了,秦丞相娇妻在怀就不要再刺激我等单身了,你是想被整个军营的士兵群殴吗?” 说着话木槿撩帘跳了下去,墨翎其次。 围着的士兵一见是木槿当下就行了军礼,“木小将军。”这一波刚好是穆家军的人,看见木槿很是激动,当然也不能忘了墨翎,“墨将军。” 而刚刚明明是自己差点被抢了媳妇,此刻却被木槿给歪扭了事实,秦玖当下不爽的跳下了车,“木槿,你给本丞相说清楚,明明是你一直惦记着……” “我当然惦记,我一正常的大好男儿惦记娶妻错了吗?”木槿迅速的截断了秦玖的话,说完之后还不忘对着围着的士兵们喊道,“兄弟们,我们单身男惦记娶媳妇错了吗?” “没错。”士兵们那是当下齐声附和。 “秦丞相自己有娇妻了,还不许我们惦记,你们说他厚道吗?” “不厚道。” “那我们……” “我错了,我什么都没说。”秦玖要是再反应不过来自己被坑了,那当真是枉为丞相了,这是分分钟抢在不可挽回的成为被群殴的对象之前咬着牙来了这么一句。 “我们……”木槿却还是要高喊。 “你要怎样?”秦玖低沉着声音咬着牙道。 “我们……” “除了跟我抢素素,别的我都答应你。”秦玖这也算是豁出去了。 全程围观的莫六瞬间对木槿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这到底是怎么就将秦丞相给坑了的。 “一言为定。”木槿低声对着秦玖说了一句,随即对着士兵们道,“我们也努力,不能被秦丞相给比下去啊!必须让秦丞相给我们介绍姑娘,是不是?” “是。”士兵们情绪高昂。 “不急,秦丞相还要给我们做近半个月的监军,我们慢慢找他,现在大家该干嘛去干嘛去吧!” “是。”士兵们闻言散了开去。 士兵们一走,秦玖当下又怼上了木槿,“木槿,你趁火打劫。” 木槿一脸无辜,“我干什么了?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有说什么吗?” 853:被野兽叼走了 秦玖当真是要被气得七窍生烟,深吸了几口气,对着一侧的墨翎道:“墨翎,看看你带出来的好兵。” 墨翎这绝对是躺枪。 “多谢夸奖。”明明是讽刺的话,墨翎却愣是当夸奖应了一声。 秦玖当下又被气着了,而那边木槿却是朝着这边笑了笑,秦玖就更气了。 “几位好兴致,有什么乐的,可否说出来让叶某也乐一乐?” 突然横插进来的声音就像一根针戳破了秦玖鼓着的气,秦玖瞬间恢复了正常,有些姿态是对朋友的,而不是对敌人的。 不用怀疑,能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的也就是一直坠着的叶亦寒了。 眼见到了城外大营的目的地,他便命人快速赶了上来,夜色已黑远远的有些看不清,但从那简短的话语中却听出了多出来的人是木槿,那一刻叶亦寒是震惊的,他完全没想到,这墨翎车上多出来的人是被判定为失踪的人,一时间他整个人有些懵,再然后他觉得自己乃至整个鄢陵城的人都被一张大网给网住了,而这张大网来自于墨翎与木槿。 重点是,这两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呀!叶侍郎。”木槿站定脚步惊讶得喊了一声,“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一个蹦字当真是相当的不雅致了。 叶亦寒黑脸是肯定了的,但现在他的重点不是跟木槿计较这个口头上的便宜,而是搞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又是要做什么? “咦!木小将军,你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这算是以牙还牙的,“哦,不对,失礼失礼,木小将军昨日便出城来了城外大营。” 木槿的确是昨日出来的,但这两日是不是在城外大营,只需要一问士兵就问出来了,城外大营这么多士兵不可能全部为木槿圆谎,所以叶亦寒这话一出也算是在逼木槿交代出她的行踪,虽然不是他最终想要知道的,但不免可以从这一个问题上推断出许多其他的问题。 “叶侍郎对本将军真不是一般的关注,本将军的确是昨日就出的鄢陵城,只不过没有来城外大营,而是半途嘴馋带着护卫去了深山打了些野兽解馋,然后不小心被野兽给叼走了,然后就让我的护卫回城去找我家将军求救了,哪知道这个护卫这么不靠谱,不过我运气好啊,从那野兽口中逃了,今儿个跑出来刚好遇上我家将军的马车,就顺道上了。” 这解释是真的半点毛病也没有,但谁信? “主子,不是小的不靠谱,是世子爷说堂堂将军被野兽给叼走了,不救也罢。”莫六适时的插了一句嘴。 而站在一侧的穆羽眸光微动了动,什么也没说,他的新主子他觉得用尽他所有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新主子都会觉得词穷。 莫六这么一插嘴,就将木槿的话衍射的更没毛病了,而让整个鄢陵权贵都躁动的事就这么被三言两语的给糊弄过去了,叶亦寒能承认吗? 肯定是不能的,但不能又怎么样,他还能指望谁给他答案不成,他能指望的就是自己慢慢查探了。 854:回归军营 “木小将军可当真是贪嘴,竟是连性命都不顾了。”不用刻意,都能听出叶亦寒的话是满满的讽刺,“翎世子也是狠心,到底是翎世子带出来的兵,对自己手下的求救,翎世子竟然能如此无动于衷,当真是让叶某佩服。” “我家将军这是相信我,瞧我这不还是好好的吗?而那叼走我的野兽也成了我的刀下亡魂,所以说,没那个杀人的命就不要妄图招惹,否则小心自己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木槿这话可谓是含沙射影了,而被射影的叶亦寒当下气息又沉了几分。 “天色不早,就不陪叶侍郎多言了,本将军要去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训练将士。”这叫什么,踩完人就走人,不给人反击的机会。 几乎是话落间木槿就麻溜的抬脚走人了。 木槿这一走,莫六和穆羽就跟着走了。 而墨翎站着是等木槿的,此刻见木槿走了,也不需要给叶亦寒留半点颜面,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就抬脚跟了上去,那叫将叶亦寒给无视了一个彻底。 被再次无视的叶亦寒气息又沉了几分。 秦玖倒是没走,但是他留下绝对不会是好心的给叶亦寒面子,而是,“叶侍郎,你知道做跟路狗是什么感觉吗?待明日无事,叶侍郎可以跟本丞相分享一下心得。” 丢下一句,秦玖好心情的抬步离开了,只觉得刚刚在木槿那边受得气全部过度给了叶亦寒,这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秦玖话落便走,根本就不给叶亦寒反应回击的机会,等叶亦寒反应过来秦玖的话的时候,他的人已经走出了好一段距离,他这是妥妥地被秦玖被骂了,他要是忍得下去就不是叶亦寒,但是忍不下去又能怎么样,人已经走远了,再开口就是他的失礼。 等着,都给他等着,他总有一天要他们都匍匐在他的脚下,总有一天…… 一传十十传百,不过片刻的功夫,木槿和墨翎回营地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营地。 最先赶来的必须是苍狼之狮的人。 “老大,将军。”在木槿要进营帐的前一刻,苍狼之狮的人将木槿和墨翎给围堵在了营帐面前,那叫一个热情洋溢。 “来得真快啊!”木槿勾着唇叹了一句。 “那必须的。”李牧昂了昂头道。 “老大你一去就是这么多天,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抛弃我们了。” 黄兴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出这么委屈的话当真是让人乐呵。 “哎呦我去,黄兴你能不能别这么煽情。”大毛看不下去了。 “我怎么煽情了,也不晓得谁整天念叨老大怎么还不回来。”黄兴很不给面子的吐槽了一句。 “谁……谁念叨了……” “要我找目击者吗?来来来……” 黄兴就这么和大毛闹成了一团,其他人也跟着起哄,看着这和乐融融的气氛,木槿那是身心舒畅,果然还是在军营里和这群熊小子打闹来得让人开心。 “老大,你这次要待多久,离开的时候可不能再把我们丢下了。”李牧趁着那边闹起来了,蹭蹭蹭地挨近了木槿询问道。 855:你也可以弃文从武啊 “待到模拟战结束,放心,老大我可宝贝你们了,丢不下。” “李牧你小子不厚道,竟敢趁机讨好老大……”李牧刚说上一句话就被对头黄兴眼尖的给看见了,当下就吵囔着要去揍李牧。 而黄兴这一嗓子直接转移了大家的愤恨对象,李牧成功被拖入了战圈。 木槿抬手揉了揉额头,深感无奈,不过那嘴角的笑却是一直不曾落下。 “啧啧,木小将军这威望当真是比我们这墨大将军还要高啊!”慢几步而来的秦玖上来见到这一幕就走到木槿身侧嘴欠了起来,不过却也是真心欣赏,武官所仰仗的不过就是在军中的威望,而木槿这小小年纪在军中就有如此威望,绝不会是谁赋予的,而是她自己凭借实力争夺而来。 “怎么,嫉妒?你也可以弃文从武啊!” “我……” “不过你得先把你那小身板练好了,别跑两圈呼吸不畅又要让我救你,我可没那么闲。” “……” 所以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话,还欣赏她,他就是闲得慌。 秦玖被怼得简直郁闷得要翻了。 木槿怼完了人就不管了,而是对着那边要吵翻成一团的苍狼之狮道:“行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特训。” “是。” 木槿一声令下,刚刚还乱成一团的苍狼之狮瞬间站好应声,然后下一秒则是蹭蹭蹭地散开了。 这效率绝非一朝一夕。 而这些落在一侧静默不语的穆羽眼里也不由得有些敬佩,怪不得这位小小年纪会被穆老将军给选中做继承人,当真不是只有一个花架子,他这是又见识了一下新主子的新技能。 秦玖虽然被怼得郁闷到想要揍人,但就木槿的能力他还是必须要承认的。 前脚遣散了苍狼之狮,后脚闻讯的韩硕迟郝也来了,当然,不是来迎接木槿的,而是来迎接墨翎的,毕竟墨翎是三军的总帅。 木槿与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钻进了营帐,这两天一夜都没好好睡觉,明天还要集中经历训练穆家军,她必须要去补眠。 两人本就是来找墨翎的,见木槿一身狼狈也没多言语。 顿时间闹哄的气氛瞬间恢复了安静,只余山林里独有的鸟虫叫声。 …… 随着夜色的深入,整个营地上都染上了沉寂除了山林里独有的鸟虫叫声就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累极的木槿早已经睡得昏天暗地。 处理完一切的墨翎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熟门熟路的闪身到了木槿的营帐之中。 刚一站定,一道厉风就对着他袭来,而墨翎站着动都没动半分。 眼见那道厉风就要到墨翎的面前,厉风的一侧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这厉风给拦下。 出手的是穆羽,他是护卫,拦人是职责,而拦人的是莫六,同样是木槿的护卫。 “看清楚了再动手。” 穆羽正因为莫六的动手而皱眉,莫六的一句话让他朝那突然出现的暗影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那是墨翎。 谁没事大晚上来,他这是下意识的攻击,却没想到是墨翎,只是这翎世子为何要大晚上来找新主子。 856世子请回 莫六见穆羽停下了,当下松了口气,然后下一刻直接拉着穆羽转身就朝外走。 穆羽被一拉拉回了神,一把甩开了莫六的拉扯,“你做什么?” 莫六被穆羽问得一噎,他真想撬开这位的脑子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这瞧不出来爷找主子有事吗?做属下怎么这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莫六这还没回答穆羽,那边墨翎已经抬脚朝着榻边正在熟睡的木槿走了过去,穆羽也等不及莫六回答了,当下一个跃身上前拦在了墨翎的面前,横在了墨翎与床榻中间。 “主子在睡觉,世子请回。”穆羽诠释了什么叫尽忠职守。 尽职墨翎是欣赏的,但是拦他他就欣赏不了了,师父当真是教出得一手好人。 “是不是今天无论出现在这里的是谁你都会拦?” “是。”穆羽回答的极其肯定。 “很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虽然很是不爽,但有这么一个人在木槿身边,墨翎觉得没由来的安心,至少以后一些宵小就近不了木槿的身了。 一边的莫六狠狠地为穆羽捏了一把汗。 这个时候榻上的木槿动了,微微睁开了眼,看了一眼挡在榻前的那道身影随即又闭上了眼睛,呢喃道:“小羽毛,我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吗?你怎么还在这?” 半梦半醒的声音满是娇意,没有半点威严。 而软糯着声音的一声小羽毛成功的让穆羽僵硬了身子,他一个大男人叫小羽毛,小羽毛…… 莫六用尽了最大的努力忍住了笑。 而墨翎一点不像笑只想去收拾那喊着别人亲昵称呼的某人。 “阿槿……”墨翎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声,带着丝丝委屈的控诉。 这一次木槿动了动身子,脸颊贴在枕头上蹭了蹭,再次开口道:“小羽毛去休息,这是命令。” 莫六觉得自己要绷不住情绪了,当下上前一把拽住木头桩子似的穆羽,“主子叫你去休息,你就去休息,属木头的吗?” 说着就用力将人拽出了营帐,而这一次莫六拽得很顺利,毕竟有木槿的命令在前。 而莫六前脚将穆羽给拽走了,后脚墨翎就两步上前顺着床榻趴了下去将榻上那半趴的人连人带棉被给搂进了怀里。 “阿槿,你叫一个护卫叫小羽毛是不是太亲密了点?”话语里满是控诉,醋味那叫一个足。 木槿身子下意识的往墨翎怀里缩了缩,眼都没睁,“就是觉得好玩而已,你不觉得看着一张面瘫脸龟裂很好玩吗?” “可你又给他递糕点又给他倒茶。” “人家陪我奔波了两天一夜,我总不能饿着人家,好歹是我手下,我善待一点而已。” 木槿所说墨翎知道,但是就是不爽。 “我就是……” 墨翎的话没说完,木槿却是转过了身双手缠上了他的脖颈,然后对着那喋喋不休的唇贴了上去,“阿珩,睡觉好不好,我好累!” 这一吻很轻,却是熨烫了墨翎的心。 “好。”这个小羽毛的问题他可以以后再谈,他可舍不得累着她。 857最后的训练 “嗯。”木槿满足的呜咽了一声,随即窝在了墨翎的怀里继续入眠。 而墨翎满足的在木槿的额上亲了亲,然后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快了,至多半个月,过了这次模拟战,他的阿槿就可以恢复女儿身了,到时候…… …… 呜呜呜……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充斥着整个军营,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木槿睁开眼的时候墨翎已经离开了,毕竟是在军营,该忌讳的还是要忌讳。 起身穿衣洗漱,收拾好一切之后,木槿抬步出了营帐。 一出营帐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莫六和穆羽。 “主子。”莫六嬉笑着一张脸喊了一声。 穆羽没出声,摆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了他钱似得。 “小羽毛,主子我得罪你了吗?大清早就给我这么一张脸。”木槿挑着眉勾着唇来了这么一句。 一句小羽毛成功让穆羽龟裂,却是没能让他离开,“主子和翎世子是什么关系?” 这问得那叫一个直白,他昨晚看着人来而今早又看着人从帐中离开,作为主子的护卫他有理由要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难道这两人当真是别人口中传言的断袖? 莫六只恨自己动作太慢不能堵住穆羽的嘴,这人怎么就这么扭,看不出来么,还问。 “好奇?”爷爷当真是给了她一个有意思的人。 “只是为了更好的完成职责。” “如此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了,你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我要去吃早饭练兵了,你和莫六随意,不闯祸就行。” 木槿这回答也等于没回答,丢下一句便抬脚离开了,徒留原地板着脸满脑子浆糊的人。 而莫六彻底对此绝望了,表示什么也不想说,转身蹭蹭蹭的就走了,他很好奇这一板一眼的穆羽啥时候开窍。 …… 时隔多日,再一次见到木槿的穆家军那叫一个激情澎湃。 木槿虽然这些时日不在,但是苍狼之狮在啊,苍狼之狮的存在就是木槿的存在,那对穆家军的训练是完全没有落下,哪怕大家每日都在重复着单一到看上去很是愚蠢的动作。 战场上,木槿刚一站上校台,台下的八千穆家军就对着木槿齐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将军。” 那一声喊可谓是响彻云霄。 军人就是这么直接,只要认定了就会一直跟随。 “木槿缺席多日,先对众将士陪个礼。”说着,木槿双手抱拳对着众位穆家军重重地弯下了腰,这是尊重。 木槿的这一举止不是作秀而是带着满满的诚意,她既然答应了穆鹏要把穆家军传承下去,那么她就会用尽她所有的心思,而第一战就是赢了这场模拟战。 是作秀还是真意,众将士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感受不到,他们很庆幸,他们又迎来了一位懂得尊敬他们的将军。 许多将士激动得眸中都隐隐含上了泪花。 木槿一拜之后站直了身子,“众将士请起。” “谢将军。”哗啦啦,八千将士站直了身子。 “模拟战在即,想不想赢?”木槿也不废话,基本的礼节过后,开口就直奔主题。 858:杨威回营 “想。”自从之前几位将军定下所谓的模拟战之后,这些日子三家军明里暗里都在争,这可是一次很大的荣耀,谁不想赢。 “我们能不能赢?” “能。” “大声点,告诉我能不能赢。” “能。” “有没有信心?” “有。” “大声点。” “有。” “再大声点。” “有。”这一声穆家军的每个人几乎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嘶吼,当真是荡击灵魂。 “好,即日起,我教你们近身搏击,之后在进行维持五日的无水无粮的山林生活,能不能胜任。” “能。”这一次已经不需要木槿再去一声声引导,一开口就是荡击灵魂的嘶吼。 “现在,八千人分为一百组,每组八十人,苍狼之狮每组分一人暂做领队,从左往右开始排列,一列十组,八列,开始。” “是。” 木槿的命令一下,下面的八千穆家军便开始了动作,至于具体怎么分,那就不是木槿的事了,若是连这简单的队形分列都需要木槿亲力亲为,那这就不配称为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穆家军了。 韩硕一直站在一侧,他的权利虽然已经移交到了木槿的手中,但他依旧是穆家军的统领,从刚刚看到现在,冷情如他都忍不住热血澎湃,他突然感觉那个站在校台上的小小身影会让穆家军重现辉煌,他爹是穆老将军的老部下,没能再次见证,或许这一次他能替他爹见证。 穆羽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他是在穆家长大的,他爹是穆老将军的暗卫首领,他生来的职责就是引领穆家暗军,穆家军的辉煌在十几年前穆家第二代第三代相继死去的时候消逝了。 他是穆家长大的,虽为暗却也是有军人情怀的,这些年一直被压抑着,而今他的热情就这么被一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给点燃了, 莫名的,他有些期待,期待在她的身上看到穆家军的辉煌,更期待他可以见证这一辉煌。 …… 关于木槿失踪是去打野味的事,叶亦寒当晚就连夜写折子禀报了回去,这理由那叫一个完美无缺,皇帝也找不出错处,不过若是想治罪还是可以找借口的,但小玩小闹的罪名墨诨不想废那个心思,要玩就玩一次大的。 且比起治这么个小罪,他更想知道这墨翎和木槿闹这么一出究竟是想做什么? 所以墨诨给叶亦寒递过来一个静观其变的信息,叶亦寒便开始了全方面的对墨翎和木槿的监督。 而军营里穆家军的发愤图强更加刺激着其他两军的训练。 被关在驿馆里的北堂骁在经历过上次的事件之后就那么消停了,所以在木槿墨翎秦玖以及叶亦寒相继离开后的两三天,杨家军的首领杨威也被遣回了城外大营。 杨威可是杨家军的统领,更是投诚了帝王,所以这场战争杨家军的输赢可是关乎着帝王的颜面。 而杨威一走这驿馆的安危直接被甩锅给了在查萧国贼人的白泽,刚好他也带回了两千兵马,直接就用在了看守驿馆之上,驿馆周围的人全部让杨威给带回了城外大营回归了大部队。 杨威回到大营的时候还差半个时辰才到午时,将士们正在偌大的校场之上拼命的训练。 859:杨威回营(二) 多日不见自己的将士,他回营地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先去看看将士们训练情况。 “哼,哈,啊……” 还没走近校场便先听到各式各样壮烈士气的叫声。 当他看到杨家军正在飞扬的尘土里以对战的方式训练着阵法的时候,满意的笑了。 杨家军所占之地临近入营路口那边的校场区域,所以杨威到达校场时最先看到的是杨家军,而杨家军也看到了他,于是全体停下了训练,对着他抱拳行礼,“将军。” 一声高喊气势如虹。 “你们继续训练,不用管本将军。”杨威大手一挥示意不必多礼。 “是,将军。”杨家军领命继续训练。 大概是自己的将军回来了,这训练的力度与架势陡然间就那么升了上去,当得是气势如虹。 这架势让杨威的嘴角又弯了几分。 “杨将军。”卫家军与杨家军比邻,迟郝听到动静便走了过来打了招呼。 “迟将军。”杨威回之一礼。 而杨威这一转身与迟郝对话刚好看到校场斜对角那一团扭打在一起乱成一锅粥的军队。 当下皱了一下眉,“那是……” 迟郝闻言顺着杨威的眸光看去,“那是穆家军,用木小将军的话说是在练习抗揍度。” “抗揍度?”杨威先是一疑惑后是一不屑,从没听说过士兵还需要练习抗揍度的。 不屑归不屑,杨威却不会明着说出来。 “本将军刚回来,还需先熟悉熟悉军营里的事物,就先告辞了。” “杨将军你忙。” 话落间杨威迟郝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迟郝继续去自己的将士所在地监督训练了,而杨威则是朝着他的营帐驻扎地而去。 他以为他不去穆家军的地域就不会碰到那个让他有些生厌的木槿,却不想在他就要回到营帐的路上遇上了木槿。 “杨将军你回来啦,不用守着驿馆了吗?那北堂骁最近有没有再作幺蛾子?” 生厌的人就是生厌,这一开口当真是一点也不讨喜。 “杨将军。”这一声出自秦玖的口中,秦玖只是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 至于秦玖为什么会和木槿在一起,绝对是无聊的人聚在一起将无聊变成不无聊。 “秦丞相。”面对秦玖的一声称呼,杨威回了一声,除了基本礼节,和秦玖更是一个比他高一等级的存在,至于低一等级的木槿,“本将军回来是奉陛下的旨意,驿馆那边已有白将军接手。” 杨威这问题算是回答了一半,至于剩下的一半就只能木槿自己体会了。 而木槿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才不是真的关心北堂骁,上次被那一么一搞,北堂骁不想安稳都不行,只不过此刻怕是在休养生息,等着萧国使者到来之后进行一次大的反击。 只是这守卫驿馆的职责到底兜兜转转还是落到了白泽的身上,她还想着他能到大营里来陪她玩呢,当真是可惜。 “杨将军舟车劳顿,木槿就不打扰杨将军休息了。”说着木槿往一侧一退,这是让路的意思。 860:我有阿颜 秦玖也往一侧让了两步,不过只字未再语,高冷气息尽显。 杨威也未在意,甩了甩衣袖大步便走开了,那高冷是半点也没下于秦玖。 眼见杨威走远了,秦玖当下对着木槿嗤鼻了一句,“你木槿还会客气哦。” “品级低能如何?”木槿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而这话更让秦玖不爽了,“本丞相品级也比你高好吧,怎么没见着你对本丞相这么客气?” “将军,秦丞相欺负我。”木槿突然将眸光越过秦玖看向他的背后委屈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可什么都没干,墨翎你不能听木槿一句话就偏颇她,你……”秦玖边解释边转身,然而身后除了满目的营帐什么也没有,秦玖分分钟的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当下转过了头瞪向了在那笑得乐呵的木槿,“你耍我。” “我哪敢。”木槿继续无辜,“不是你问我为什么没对你这么客气么,我这只是在告诉你答案而已,你秦丞相那么聪明,我一个泥腿子哪里能耍得了你。” 秦玖额冒青筋,“木槿,你想打架是不是?”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他表示他忍这小子很久了。 “哎呦,秦丞相这是做好将阿颜让给我的打算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 “这不是你要找我打架,明摆着必输,搞不好小命都不保,你这不是把阿颜让给我是什么?” “木槿……”秦玖一声喊,当下就举起了手。 “将军,秦丞相欺负我,你看他这都要打我了。”木槿又一次将眸光越过秦玖委屈巴巴的看向他的身后。 “木槿,用过一次的把戏就别用了,没听过狼来的故事吗?我秦玖还不至于弱到打不过你一个小屁孩。” “秦丞相这么闲,本世子陪你过过招如何?” 这一声的蓦然响起对秦玖来说简直犹如地狱使者,整个人就那么僵硬了,脑袋有些卡壳的转了过去,只见墨翎一身冷幽气息的站在那,像盯着死人一样盯着他,那眸光当真是瘆得慌。 “那什么,我刚刚有说什么吗?”秦玖这是妥妥的变卦,“对了,我还要写奏折向陛下禀报营地一切事宜的,我先走了。” 变卦完之后直接走人。 “呵呵……”木槿就那么站在那里咯吱咯吱的笑,乐呵极了。 秦玖分分钟的回眸瞪了木槿一眼,却在感觉到墨翎的冷气的时候分分钟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和墨翎动手他傻了吧。 秦玖遁走之后,墨翎无奈的走到木槿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就乐吧,小心秦玖回头算计你。” 秦玖那可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我有阿颜,他要是敢算计我,我就叫阿颜不嫁给他。”木槿眯了眯眼睛笑得跟只小狐狸一样。 “……”对此墨翎能说什么,只能为秦玖默哀。 “我跟你说的空心铁棍的事你有着落了吗?”嬉闹归嬉闹,正事还是要做的。 “我就是寻你来说这事的,刚刚兵器局那边已经给了消息,等再过几日我上报一下便算是尘埃落定了。” 861:你确定你这不是在自掘坟墓 “好,另外我所说的颜料和夜光粉还有几种药材你也帮我备着,到时候我当场配置谁也动不了手脚。” “嗯。” “那我去看看穆家军的进度,要是差不多的话我明天就让他们去山林生活几天,适应适应。” 时间虽然谈不上争分夺秒,却也没有多少时间让木槿来浪费。 “去吧。”墨翎也不困着人。 闻言,木槿当下便转身朝着校场而去了。 …… 转眼又过了两日,木槿见穆家军近身搏击的基本功差不多扎实了,便欲开始最后一向紧急的适应山林生活的训练。 三军对战不是一个小规模,所以定是会在这周边的山林区域里作战的,而在作战期间将会面对各种险难,除了地形高低造成的行路困难之外,要随时随地面临没有粮草水源的困境,而这都是需要锻炼与适应的。 木槿再次站在了校场的高台上,高台下站着一群满身尘土却是满脸斗志的人。 “五队为一组,去后勤领一天的口粮和水,然后进入山林待上七日再出来,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有没有信心。” 经历过木槿的怪异训练法和近身搏斗的抗揍训练,穆家军早已经对木槿心悦诚服马首是瞻,此刻一听木槿这么说完全都不带想得,直接高喊道:“有。” “我没听见,再大声点,有没有?” “有。” “七日之后我还在这里等你们,苍狼之狮的队员暂时做你们百人队的队长,不懂的可以问,要知道在生命面前面子连个屁都不是,我只要你们七日后好好的出现,明不明白?” “明白。” “好,现在按顺序去后勤取馒头和水,然后自由五队组成一组依次进入山林。” “是。” 穆家军相继领命离开,后勤那边木槿一早就嘱咐好,所以不怕食物准备的不够。 只是木槿这一行为很是让其他的两家军新奇,只带一日的食物却要活上七日,还要原模原样的回来,可能吗? 大家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直接去了后勤监督,看看是不是真的只是带一日的食物。 而木槿在吩咐完之后就不再管了。 她是不再管了,但是别人好奇啊。 当然,除了好奇还有就是探听情况的,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心思,都是从各处聚集到了木槿的身侧,来了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巧遇了。 秦玖那是半点也不需要做出巧遇的姿态,直接在得到消息后蹭蹭蹭地就去找木槿了,一看到人直接开口就道:“木槿,你又在搞什么?” “什么搞什么?”木槿一边继续自己的脚步一边一副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离模拟战还有九天吧,你竟然让穆家军带着一天的食物去野林子里待上七天,你模拟战还要不要赢了?” “要啊!”木槿说得很是不在意。 “还要?你确定你这不是在自掘坟墓?” 闻言,木槿勾了勾嘴角,转眸极其认真的看着秦玖道:“那你就确定我这是在自掘坟墓?” 这一刻木槿的双眸犹如望不见底的寒潭,幽冷深邃,这一刻秦玖觉得自己还是低看了木槿几分。 862:无知小儿 “听闻刚刚木小将军做了一个匪人所思的决定,作为监军,叶某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不知道木小将军可否解说一二。” 叶亦寒第二个,这理由也算是冠冕堂皇,但木槿是那个会给面子的人吗? “这属于独家机密,叶侍郎若是能保证不告诉其他两家军,保证我穆家军能在模拟战中得胜,那么我就告诉你。” 木槿一句独家机密直接堵住了叶亦寒的嘴,帽子扣这么大,叶亦寒还要怎么问,而木槿这么不给面子的回击当真是让叶亦寒连下的台阶都要没有了。 有了对比秦玖才知道自己遭到了多好的待遇,当下那叫一个舒坦。 而木槿怼叶亦寒的话让慢两步来的迟郝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刚刚实在是好奇,想都没想就来了,此刻倒是不好问出口了。 “迟将军。”木槿在看见迟郝时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木小将军。”迟郝回之一声招呼,就欲与木槿擦肩而过离开。 却不想这时插进来一声厉声的呵斥,“木槿,你到底会不会带兵,你这样是想让穆家军饿死在山林吗?你这不是训练是虐待士兵知不知道。” 这声音来自于杨威,而这一声呵斥可谓是倚老卖老了。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随即道,“如此不是更好,模拟战穆家军不战而败呗。” “你这小儿……”杨威竟是被木槿气得说不出话来,深吸了一口气才能继续道,“亏得穆老将军请命让你带穆家军,你这么胡来穆老将军知道吗?你对得起穆老将军吗?” 木槿轻勾着嘴角看着杨威,眸光凛冽,就那么看着杨威,半点不惧,且还带着看穿一切的通透看着杨威,“杨将军这是在质疑穆老将军的眼光吗?还是质疑陛下的眼光?要知道木槿能带领穆家军,是穆老将军的请命也是陛下的任命,杨将军这番言语会让木槿觉得杨家军在质疑穆老将军和陛下的眼光。木槿虽年少却不年幼,更是经历了两年多战场上的生死搏杀,我木槿的一个决定就这么让杨将军质疑吗?” 以为她三岁,吓一吓就会把他们想知道的话给说了吗? 不要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木槿这已经不是不给面子了,而是很不给面子,还反扣了质疑老臣和陛下眼光的罪名,这可不是小罪。 “哼,无知小儿,本将军好心劝告竟是不听,本将军已经尽了该尽的本分,小儿既然一意孤行,可莫要后悔。” 杨威冷哼了一声当下甩袖就走,不走做什么,留下来除了丢脸就只是丢脸,他倒要看看这个黄口小儿能玩出什么花样,上过两年战场就了不起了吗?谁知道是不是真才实学。 对于杨威的甩袖离开,木槿半点也不在意,理了理衣摆径自离开了。 一直在一侧看着的秦玖表示再一次满足了,虽然杨威比他低了一个品阶,但是杨威却是比他年长,资历也比他长,却亦然被木槿这么不给面子的怼,这么一比,他可是相当被优待啊,这感觉当真是不错。 …… 863:战前分布 叶亦寒绝对是皇帝妥妥地走狗,事无巨细的全部上报,而得到的答案依旧是静观其变,这一静观就静观到了穆家军七日后的回归。 人是狼狈了一点,却是完好无损,而他们为了探索其奥秘,更是派了人偷偷去监视,也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是见他们挖树根吃打野味,别说,这伙食那是比营地里都要好。 大概是因为一直监视,所以穆家军的回归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 而木槿亦没有什么别的指示,只是让他们好好休息而已。 而随着穆家军的回归,离模拟战的预计日期也就只剩下两日了。 宫里索要具体计划的旨意也在这个所剩不多的时日传了过来。 这一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五月就这么晃眼而过,眼见就要迎来这一年之中最炎热的六月,这闻所未闻的模拟战也跟着要迎来了。 接了鄢陵里面传来的命令的叶亦寒在这已经显热态的午后将墨翎秦玖乃至各家军的将领都宣了进来,除了主将还有各家军的几个副将都宣了来。 议事帐内 “模拟战在即,不过两日的时间,陛下传令,让各位将领在今日给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既是模拟战就必须有战争的气势,却不能真的有伤亡,不然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开口的是叶亦寒,他在传达着皇帝的旨意,也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几乎在叶亦寒话落的瞬间,整个议事帐内的将领都看向了那无论是身形还是个子都最小的木槿,毕竟当初这个所谓的模拟战是她提出来的。 “木小将军,此乃你的主意,当日杨某未多加过问,如今模拟战在即,你是不是可以详细说说你的计划了。” 开口的是杨威,半点也没倚老卖老的自觉,这是一开口直接把锅甩给了木槿,可见还在记着前几日被木槿怼了一通的仇。 木槿半点也不意外,同样也不打算推脱。 “三军对战规模不小,战场定是要选在周边的山林的,而营帐周边的地形各位将军定是比木槿这个后来者了解多了,所以划分战区这事木槿就不献丑了,这待会儿由各位将军商量决定,至于所谓模拟定是不能真伤亡的,所以本将军早就准备了一种一旦抹上就擦不掉的三色颜料代替真正的刀剑。我们只需要人手持一根装满这中颜料的空心铁棍,要被这种颜料涂抹到要害部位,这个人就阵亡了,不可再继续战斗。而这颜料更是有夜光作用,所以即便在夜色里也能看清,如此便阵亡之人便无法作弊。” 说到这木槿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人数众多,制造作用的武器很是损耗财力,且战争规模太大容易造成大量损耗,所以本将军建议人数折半进行参战,而剩下的人数三军混合然后分为百人的小分队,后在划分好的作战区域进行分布,不参与作战,只在规定范围内作为一个监督,这样也算是又多了一层不能作弊的监督。为了更加的严谨也为了让百官们看到模拟战的实效,本将军建议向陛下请示,下放百官,到各个监督点作为监督官,如此就又多了一层监督,更方便到时候好向陛下禀报模拟战的过程与结果。” 864:战前分布(二) 木槿这左一句监督又一句监督,一层又一层,不要说作弊,就是有谁想趁机下黑手都不行,可谓是缜密至极。 “毕竟只是模拟战,不宜耗费大家太多精力,且萧国使者眼见没几日就要到达我辰国,遂本将军建议,每家军颁发一枚代表自家军队的旗子置于军帐之中,三天为限,三天内谁家能夺了别家的旗子为赢,至于不能,本将军觉得就没必要假设了,本将军有信心做到,不知道其他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话说到这就算是挑衅了。 “愿意一搏。”先应声的是迟郝,光听木槿这么说他都觉得热血澎湃了。 “本将军也愿意一搏。”后应声的是慢半拍顾虑多的杨威,而木槿的话半点毛病都没有,且计划缜密到不行,“还剩下两日,这装颜料的铁棍需要赶制一万多根可否来得及。” “这个杨将军就不用担心了,前些日子本将军就让墨将军准备了,至于颜料也备好了,更备好了填充袋,所以到时候战场上不用怕武器不够用。剩下的就是战区划分了,这个就由各位熟悉此地的将军们商量划分吧,木槿就不献丑了。划分完之后先设下多处监督点,然后再抓阄选区域,这样比较公平公正,各位将军觉得呢?” 木槿这话听似交出了选择权却是斩断了一切的私心,且避免了一切可能的争吵,毕竟战地的优劣可是很影响战争赢败的,而今经过木槿这么一说,至少三方区域地形不会相差太多,至于最后谁好谁坏,那还真就是运气了。 最初的时候杨威开口只是想为难一下木槿,却是没想到将话语权一交出便是将所有的主动权都交了出去,木槿直接一番话就将所有的东西都定了下来,且让人半点也没有反对的余地,因为木槿的话一点毛病也没有。 “本将军觉得木将军的提议甚好,本将军对这一片的地形也不熟,各位将军决定吧,然后就请秦丞相和叶侍郎共同将这计划的具体事宜上报给陛下,至于抓阄选区域的事本将军觉得还是待到要去战场那一天再抓阄会比较更公平一点,各位觉得如何?” 开口的是墨翎,他是总将,他这么一开口可谓是一锤定音了,让众位将士更加没有了反驳的余地,且又将保密工作做得又多了一层。 众位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异口同声道:“是。”除了这个还能说出什么,模拟战是当初大家都应承的事,计划也是大家让木槿提出来的,如今万事俱备了,他们这东风能不刮吗? 议事帐里刚好摆着城外大营周边十里地的沙盘,多位将军齐上阵,因为不知道最后哪块地归哪家,所以都收起了私心,以尽量公平的分布来划分,于是,在众位将军你一句我一句的齐建议下,三块战区乃至百来个监督点也定了下来,可谓将这场模拟战争全方位无死角的给记录下来了,更不要说作弊什么得了。 865战前分布(三) 当区域定下来之后,墨翎直接从一侧拿出了沙盘专用的小旗子对着三方区域分别插上了一只两只三只的的代表性旗子。 “两天后,以一二三为字,抓到几就是插着几只旗子的区域为己方守战区域,到时候辰时出发到午时算作熟悉战场,午时开始到第四日的午时作为战争结束的时间,本将军会向陛下申请记录官,到时候战局如何,可看各个监督点的记录官的记录,有来自三军的百来名战士监督,相信记录官绝对不敢徇私舞弊,如此安排可有异议?” “没有。”众将领齐声应和。 “如此,便散了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是。”随着这一声应声,各家军的几个副将退了出去。 这一退很快议事帐里便只剩下三家主将以及墨翎秦玖叶亦寒了。 “想不到木小将军年纪轻轻,心思竟是如此缜密,杨某佩服。”杨威这话与其说是真佩服还不如说是讽刺,他连墨翎都不服怎么会服年纪更轻的木槿。 “这不是杨将军给了木槿畅言的机会,木槿才得以小试牛刀,更何况这完整的计划是大家一切完成的,木槿就是抛砖引玉,杨将军还是莫要夸木槿了,木槿会膨胀的。” 这叫会膨胀吗?这叫已经膨胀了。 膨胀得让杨威想揍人,却偏生木槿的话半点毛病也没有,步步谦虚退让,明知是讽刺却愣是让他下脚的机会都没有。 “木小将军所说的颜料还请木小将军一定要谨慎,这可是完成这次模拟战的关键,要是有什么失误,木小将军可担待不起,毕竟等下上报给了陛下,木小将军若是出了差错那可不仅仅是失职了,而是欺君了。” “杨将军,木槿胆小,你莫要吓木槿,经杨将军这么一提醒,木槿绝对会小心的。” 杨威的脸色被木槿怼得乌黑乌黑的,不欲再多言,抬手对着墨翎抱了抱拳,“末将先告退。” 丢下一句抬脚便走。 迟郝却是没多说什么,只对着木槿抱拳道:“模拟战,还请木小将军不吝赐教。” “迟将军客气。”木槿回之一礼,对有理的人木槿从来都很有理。 “末将告退。”得了木槿的话,迟郝对着墨翎抱了抱拳然后也转身离开了。 憋了好一会的叶亦寒这会子终于是憋不住了,开口道:“不知道木小将军所言的数万支空心铁管是在哪里制造的,这可是一个大工程,且私自制造这么多有攻击性的铁管可是要被治罪的。” “这事就不用叶侍郎操心了,本将军已经在前些日子上报陛下,让鄢陵的兵器局最新制造的一批长矛衔接口先不要衔接,待本将军用完之后再给他们衔接长矛,可谓是半点也不浪费资源。” 墨翎这么一说,叶亦寒算是无话可说了。 “翎世子想得这般周到,叶某就放心了,如此叶某就先去将这计划具体书写下来呈给陛下阅览。” 丢下一句,叶亦寒转身就走出了议事帐,皇帝都被墨翎给搬出来了,他还能说什么,他总不能说陛下怎么没跟他说这事,陛下做事需要向他交代吗?他还没活够。 866:战前分布(四) 叶亦寒这一走,这议事帐内剩下的三人可就是自己人了。 秦玖当下吆喝了起来,“墨翎,你不厚道,你是不是又和木槿一早串通好了一切,又瞒着我?”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话你没听过吗?”墨翎这一开口只有更损没有最损。 “哎,墨翎,你能再嘴欠一点吗?” 木槿翻了翻白眼,不打算继续留下,“我先走了,我要去跟穆家军讲讲模拟战的规则,让他们适应适应,别到时候出差错。” 丢下一句,木槿转身就走。 “我刚好要例行巡察,我和你一起去。”墨翎抬脚就跟了上去。 秦玖这是被妥妥地给抛弃了。 “哎哎,你俩差不多点,搞得跟不能离似的,这能不让别人误会你俩有啥嘛?” 自从之前问出墨翎说是有喜欢的女子,这些日子秦玖时不时的就想套话,而对于鄢陵城里传出来的断袖消息那是半点都不信,正因为墨翎与木槿这般坦然,以至于大智慧的秦玖就这么被忽悠了,忽略了最该怀疑的那一个人那一个猜想。 “作为监军,另一个监军已经去写奏折了,你不写,是打算被皇上冠上一个懈怠的罪名吗?” 秦玖刚蹭上来,墨翎直接丢了一个他没办法再待着的理由。 秦玖被说得咬了咬牙,最后道:“算你狠。” 丢下一句,哼哧哼哧的走了。 而木槿看着秦玖那哼哧哼哧走开的模样当下笑了,“在金銮殿上舌战群雄的青年丞相总是被你翎世子给气得七窍生烟,说出去绝对是让人笑得丢掉大牙。” 墨翎不以为然,却还挑了挑眉,“我当你是在夸我。” “你还可以更不要脸一点。” “能将秦丞相气得七窍生烟的翎世子还不是拜倒在了你木小将军的石榴裙下。” 闻言,木槿白了墨翎一眼,墨翎则是讨好的笑了笑,木槿简直无语了,这人真是够不要脸的,算了,谁叫她已经收入囊中。 “不跟你贫,你也别跟我一道,别到时候其他两家说你墨将军给我开小灶。” “那是我乐意,他们要是想,得先有本事请动我啊!” “我不乐意,你别跟着我。”木槿嫌弃了墨翎一声,然后加快脚步拉开距离离开了。 墨翎倒没真跟着木槿,他就是说说,知道他去的厉害性,这场战争是阿槿的战争,所以他会好好看着,站在终点等着她胜利而归。 …… 皇宫,御书房 墨诨细细的将叶亦寒与秦玖乃至墨翎递上来的关于模拟战的折子详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三本奏折除了每人各自的意见,对待模拟战的一切相关事宜可谓是如出一辙。 而这个作战计划便是墨诨也要赞上一赞,当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了一个全面,不仅公平公正无伤害,更是能让他获悉整个战役的每一个细节,而那所谓的百官亲临还有所谓的记录官,这都是再给他乃至各位大臣一个观望了解的机会,可以说连他要插手的梯子都搭好了,他还怎么会拒绝。 867:爷爷,我要去观战 “于数。” “老奴在。” “去各个部门征调记录官,至少要有一百个,让他们做好准备明日去城外大营集合,到时候随三军一起进入作战营地,传令下去,谁记得好记得详细,朕有赏。另外再通知百官,从一品到七品,不要管是什么官,给朕整合一百名官员,要年轻力壮的,别给朕整些老学究,在营地待上一天就不行的,明日早朝就免了,让他们也收拾收拾,准备准备明日与记录官统一去城外大营。另去通知御林军,准备一千人把这个队伍给朕送去城外大营,三天后完好无损的给朕接回来。去御马房调马匹,全部人都骑马出行,刚好锻炼锻炼。” “是。”于数领命退了下去。 而墨诨只觉得心里满是澎湃之情,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模拟战能模拟出一个什么来,至于墨翎木槿,大军凯旋在即,他就是要收拾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所以慢慢来,不急。 墨诨的这个命令一下,震惊朝野。 有些胆小的文官都开始腿抖了,竟是让他们去那战场,就算是模拟的,没有血腥他们也有些不能接受,他们实在是受不了武官的粗鲁,但就是不愿意又如何?帝王之命谁敢违。 而一些武官却是兴奋极了,他们正愁没机会,如今能有这个机会简直高兴都来不及了。 而穆鹏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立马的要求算他一个,是他穆家军的对战,他这个老头子怎么能不去。 而因为鄢陵城里太乱而被强行扣在家里的穆流年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再也坐不住了,蹭蹭蹭地就趁她娘不注意溜出了府直奔穆鹏的将军府。 还没进门,人就先吼了起来,“爷爷,爷爷……我要去观战……爷爷我要去观战……” 眼见模拟战在即,穆鹏那叫一个心情澎湃,他几乎能看到他的小孙女碾压卫家军和杨家军的场景了,光是想着就激动。 “爷爷爷爷,我要去观战……” 兴奋得直到穆流年冲到了跟前,穆鹏才有点反应,没有焦急的眸子里才装下穆流年的身影。 “你怎么出来了,你娘让你出来的?” “我偷溜的。”穆流年是半点也避讳,说完之后直接拉着穆鹏的手道,“爷爷,我都听你话乖巧了这么些日子了,现在是不是太平了,这难得一见的场景你必须要让我参加,爷爷……” “……”穆鹏有那么一丝的犹豫。 “爷爷,这是我穆家军的辉煌,作为穆家人爷爷你不能剥夺我见证的权利。” 穆流年的这话倒是让穆鹏闪了一下眸子,“你相信木槿?” “不,我相信我穆家军,我穆家军是最棒的。” 这信仰虽然盲目了一点,但是作为穆家人,要是连自己都不能力挺自家人,还怎么让别人相信。 “好。”穆鹏当下豪庭万丈的应了一声,事情已经搞了这么大,那么他不妨再搞大一点,“你先回去乖乖待着,你爹的身子也差不多该好了,能去观战了,他也是穆家的一份子,至于你到时候好好跟着你爹就是了,剩下的让爷爷来。” 868:要搞就搞大点 “好,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得到了肯定,穆流年心满意足的搂着穆鹏撒了个娇,然后撒着腿就跑出去了。 穆流年前脚走,穆鹏后脚收拾收拾进宫了,进宫干嘛?当然是进宫谏言啊。 墨诨听到穆鹏来的时候诧异了一下,却还让人将他给召唤了进来。 “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进来就先是一个大礼。 “穆老将军请起。”对待老臣,墨诨这态度上还是很诚恳的,“不知穆老将军前来是为何事?” “臣老当益壮,遂臣请求去观战。” “这是应该的。” “臣的孙女甚是顽皮,也闹着要去,臣想了想,现在年轻一辈的小子们都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整天里吃喝玩乐不知道他们的欢乐是别人的艰辛换来的,臣觉得很有必要让他们去观战,虽然没有真正的血腥,但是艰辛却是实实在在的,且没哟血腥刚好不会让他们一下子不能接受吓着,臣觉得这是很好的一堂实践课。刚好陛下也需要记录官,若是太过激烈的场景,一个记录官怕是也来不及记下,而鄢陵城里的公子哥哪个不是有文有墨的,至于那些个娇小姐就算了,当然,若是愿意去也无妨。这些人刚好可以再帮忙记录得更详细一点。陛下以为如何?” 穆鹏的话让墨诨沉思了,不得不说穆鹏说得很有道理,且他这一番行为会让他这个帝王在军中的威望大大提升。 “穆老将军不愧是老臣,想得真是周到,能有穆老将军这样的老臣辅佐朕,时不时的给朕一些提点,乃朕之荣幸。”这话的意思就是应承了。 “陛下谬赞,是臣的孙女顽劣,臣这也是带了点私心。”穆鹏这么一说就将这事的功劳更推向于墨诨了,倒是歌颂起来,他的这点子私心为成为帝王的宽容。 “不管如何,穆老将军是给了朕好建议了。”墨诨客气了一声,随即对着于数道,“于数,去,让各家去的官员带上家里的两名公子跟去战场做笔录,到时候记得好的朕有赏。” “是。”于数这才刚回来没多一会,这会子又领了命蹭蹭蹭地就离开了。 “老臣就不打扰陛下批阅奏折了,老臣告退。”目的达到了,穆鹏也就跟着撤了。 “退下吧。”墨诨也不留人。 穆鹏闻言大步退了出去。 穆鹏的这一谏言让鄢陵城又刮起了一阵风,当真是一波接一波。 而这又何尝不是一众公子哥的机会,皇帝如此重视还说有赏,本来避之不及的事如今可谓是争着抢着要去了。 总之,一场模拟战将鄢陵城搅得那是风云涌动。 而帝师府,苏博雄太老,苏鸿又被停职,苏莹莹更是被禁足,好在还有一个苏峥也就是苏莹莹的哥哥,翰林院的一个编修,当然,苏博雄从来不缺眼线,这只是明面上的一个罢了,他倒要看看这搅得鄢陵城风起云涌的模拟战能搅出一个什么花来。 …… 翌日 一千御林军,百位官员百位记录官再加上各家的公子哥,愣是组成了一个近一千三百人的队伍,清一色的骑着骏马,那叫一个壮观那叫一个轰动。 869:穆老将军有请 浩浩荡荡带着各色的心情在夕阳开始西下之时队伍到达了城外大营。 当巡逻兵禀报说官员以及记录官到达之时,作为城外大营目前主将的墨翎从帐内走了出来,并让人去通知了其他几位将领乃至两个监军去了大营入口处。 百官前来,也算是来者是客,这里面更是有老臣穆鹏和前来参合见世面的六皇子墨译成,不管是哪一个都是能让他们亲自迎接的。 “六皇子,师父。”走到队伍跟前,墨翎就对着那队伍最前方的墨译成和穆鹏拱了拱手。 “六皇子,穆老将军。”墨翎话落之后就会他身后一干将士的行礼声。 而在这边话落之际,对面统一传来了行礼声,“翎世子。” 在场的这么多人也就这三人的身份高贵一点,其余的都是同僚,人数众多,这点礼私下里见见就好。 “舟车劳顿,各位先去安排好的营帐休息,至于具体事宜诸位自行商量派出几位代表稍后进行商讨。” “父皇说,来了大营一切听翎哥安排。”墨译成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他最有说话权。 “该有的步骤不能省,本将军总该让大家知道具体流程。” “行了行了,哪里那么多废话,该休息先休息去,不就是骑了两个时辰的马,瞧这一个个脸色这么菜,就该多锻炼。”穆鹏看不得这来回的客套,当下一个咋呼直接一锤定音。 穆鹏都发话了,还要什么可说的。 “韩硕,人交给你去安排。”墨翎当下命令了韩硕一声。 “是。”韩硕当下领命,然后便上前与御林军统领接洽安排将人带离。 “走走走,老子的营帐留着没,没有就先去混小子的营帐,老子也要休息休息。”穆鹏大手一挥,率先在前面走了起来。 穆流年早把她爹甩出八百里了,从人群里蹭蹭蹭地钻了出来,“爷爷,等等我。” 论有一个好爷爷的重要性,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流年,等等我。”穆流年追着穆鹏离开了,而墨译成则是追着穆流年离开了。这么些年墨译成都一直和穆流年混迹在一起,这是妥妥的青梅竹马,据可靠消息似乎这六皇子都向着穆流年表白了,只是似乎花落有意流水无情啊。 重量级的两位都走了,还有什么需要礼遇的。 墨翎甩了甩衣袖跟了上去。 该迎接的也迎接了,该走的也走了,剩下的人除了该干嘛干嘛去就只能该干嘛干嘛去。 木槿这刚要从人群里散开,刚刚穆鹏离开的方向跑过来了一名士兵拦住了木槿的去路,“木小将军,穆老将军有请,说是让您给他汇报汇报穆家军的情况。” 这话合理不,合理。 这话有毛病不,没毛病。 “好。”木槿应了一声,就这么被顺理成章的给喊走了。 其他人能说什么,即便明显的看得出来这是穆鹏对木槿的独厚喜爱,也只能看着,毕竟这一点从穆鹏对皇帝申请让木槿来带领穆家军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870我不喜欢你了 “我和你一起去,应该不多我一个吧。”秦玖厚着脸蹭了上来,这个绝对是去看好戏的。 木槿连一个白眼都没有给秦玖,径自抬脚离开了。 秦玖也不在意,就那么蹭蹭蹭地跟上去了。 而在场的能这么厚颜跟上去的怕也只有这么一个了。 其余的该干嘛干嘛。 木槿仅慢上墨翎几步到达墨翎的营帐。 她这刚一掀开营帐走了进去,迎面就扑上来了一个身影,她下意识的想一侧躲了开去,那身影就那么扑进了慢一步进来反应不及的秦玖的怀里。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然后同时推开对方。 “我是个有未婚妻的人。”秦玖一副被玷污清白的模样。 “说得跟我很稀罕你似的。”穆流年那叫一个满脸嫌弃。 嫌弃完之后穆流年也不再理秦玖了,而是看向了那边的木槿,“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秦玖表示不跟小丫头计较,当然,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穆鹏威严的坐在这,当着穆老爷子的面欺负人家孙女不是找死是什么。 见穆流年盯上了木槿,秦玖乐呵地走到一边就着一张椅子坐下了,他表示要看戏。 “我……”面对穆流年的质问,木槿斟酌了一下语气打算开口解释一下,只是刚开口就被穆流年给不耐烦的打断了。 “行了行了,别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躲我是怕我缠着你。你放心吧,我这绝对是一个来自于朋友的友好拥抱,我这些日子好好想了想,我与你是一种相知相惜的朋友感情,我对你生不起什么男女情爱的激情,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就是没什么冲动,所以我决定不喜欢你了,你以后别再怕我缠着你躲我了。” 穆流年这一番话那叫一个洒脱,谁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通了,且她这模样半点也不像是作假,而是真真实实的。 不得不说这当真是让人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真的不喜欢了?可别忽悠爷爷,爷爷老了,心脏可受不了刺激。”穆鹏那叫一个激动啊,都是孙女可都是心头肉,流年这一根筋的说要嫁给木槿给事让他伤脑筋了,这不前些日子刚好鄢陵不太平,就愣是让他连骗带哄的给禁在了家,没想到竟是想通了,当真是可喜可贺。 “我穆流年谁,我喜欢什么就是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就是不喜欢什么,我需要撒谎吗?”穆流年头一昂,那叫一个气势盎然。 “好。”穆鹏兴奋的当下一拍桌子那叫一个震动,“不愧是老子的孙女,拿得起放得下。” 木槿在一边也松了一口气,勾着唇放松的笑了笑,自己想通了好,怎么说也是穆老头的心头肉,她的堂妹,便是没多深的感情,总是希望对方好好的。 虽然要阻隔不是什么难事,但到底是自己想通了好,墨翎也松了一口气,还有坐着的六皇子墨译成,这位才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且这是个很好的刷存在感的机会。 871:必须要赢 “流年,你是不是发现你其实喜欢的是我?” “咳咳……”墨译成的话让穆流年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随即表示惊悚的看向墨译成,“没发烧吧?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说多了可是会影响我两铁哥们情义的。” 穆流年完全一副把墨译成的话当真是玩笑的样子。 其他几人都各自沉了眸光,墨译成虽然看着是个没心没肺的皇子,但那也是皇子,他们不知道这所谓的喜欢是真心思还是有目的,从任何角度看这都不是一门好亲事,一旦穆流年真的和墨译成达成婚姻关系,墨译成也好穆流年也好都会被卷入皇权争斗,即便墨译成无心,但是有了穆流年的墨译成就会成为其他皇子争斗皇权的威胁,这就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说这个了,这次来可是为了看我穆家军的光辉的,我这点子小事可不敢跟我穆家军的光辉比,木槿,本小姐看好你,你要是不给本小姐带着穆家军赢了模拟战,本小姐表示一直鄙视你。” 穆流年这话算是强行转换话题了,而这转换让墨译成还当真不好说什么。 “必须要赢。”穆鹏在一边合着呐喊了一声。 爷孙两都用迫切热烈的眸光看着木槿,木槿回之一笑,那笑光看着就让人信服,“嗯。”而应答就只有一声轻应,而这一声轻应对穆鹏和穆流年来说够了。 “师父你好好休息一会吧,稍后人员分布还要你坐镇。” “行了行了,老子知道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老子好还休息休息,都走都走。”汇报什么的都只是想见见木槿单独说两句话的借口,而现在这场景一看就合适,索性就散了吧。 一行人闻言依次退了开去,该干嘛干嘛,徒留穆鹏一个老人在营帐里。 …… 关于哪一个官员在那一块监督区域待着又是哪一位记录员陪着,在三家军没有定好战斗区域的时候这并没有什么好争论的。 一路墨翎迎接时所言,集齐了几位文官以及记录者的代表进行商讨分配,很快谁在那一块区域就定了下来,当然,一切都是照着沙盘定的,具体的还需要在大军进入作战区域的时候一切跟随进去驻扎。 武官住营帐还好,而但文官乃至那些个公子哥让他们几十个人挤一个营帐过了一夜,那滋味当真不是一般的酸爽,但前有帝王立后有武将的示范,他们就是再不舒适也要忍着,不然就是对帝王命令的不敬,更是要被武将给嘲笑。 当白昼驱走黑暗,那被众人期待的模拟战开启之日终于来临。 一大早天刚亮,平日里将士们训练的校场上就架起九口大锅,而每一个锅里都流淌着颜色鲜艳的液体,不仅颜色鲜艳还泛着独特的气味,别说,那味道还挺好闻,挺像女孩子们香包里泛出来的味道。 这么独特的东西不要说将士们,就是那些自认为见过世面的官员和公子哥都很是好奇,不过他们不能像营地里的将士们那么明目张胆的围观过去,只能暗戳戳的观望着。 872:选阵地 当然,这暗戳戳的人里面可不包括穆流年和墨译成。 “木槿,你这是干嘛?” 穆流年冲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木槿站在九口大锅面前还不停地往里面扔东西,下面燃烧着大火,那叫一个热气腾腾。 “熬制做记号用得颜料。”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木槿说得也不避讳。 “呵……”穆流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我没看错你扔的是药材吧。” 她还没听说过药材熬颜料的。 “是药材,只不过是几味帮忙固定颜料颜色的药材吧了,被这颜料击中除非用我配置的清水去洗,不然无法洗掉,这样死人就无论如何也不能作弊了。” “这个好这个好。”穆流年拍手叫赞。 而穆流年这么一问,木槿这么一解说,这大锅里的是啥就这么传了开去。 木槿并没有一直看着,而是在投完该投的药材之后就让士兵好好守着。 随着晨起,所有人都收拾好了自己整装待发。 而营地里的几位最高将领还有从鄢陵来的官员里又挑了几位位高权重的文官一起见证三家营地的选择。 议事帐里,沙盘旁。 若论文官职位最高的非秦玖莫属了。 秦玖当着众人的面用三张一般大小的纸写下了一二三,然后装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而在场的差不多有近二十个人,这盒子从秦玖的手里开始传,挨个传下去,每个人拿到的时候都晃一晃,这样可以说是完全杜绝了作弊的可能。 待盒子被最后一个人晃完之后,放在了沙盘的中间。 盒子的盖子就那么被打了开来,然后,“白国公,薛国公,迟国公,劳烦三位一人取一张。” 开口的是墨翎,这是绝不让三军将领碰一下的意思。 “荣幸。”三位国公客气了一声上前各自取了一张。 “木槿,杨威,迟郝,你们各自选一人,那人手中的数字就是你们接下来三天要守护的营地。” 墨翎选的这三个人很是巧妙,可以说等于替三个人选了。 迟国公的媳妇是薛国公的女儿,让这薛国公的妻子可是与这杨威是兄妹。 所以这很明显了。 迟郝没有什么好疑惑的,“迟郝就厚颜先开口选了我爹了。”儿子不选父亲选谁。 “木槿与白泽很是要好,如此就多谢白伯父出手相助了。”木槿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杨威虽然是最后一个,但是毫无怨言,因为薛国公和他这边是哥哥与妹婿的关系。 所以说,墨翎选的人当真是巧妙。 三人各自朝着选了字条的人走去,接过对方手中的字条,字条展开,三方营地也显示了出来。 三方营地就沙盘上来看虽然是成三角形的各据一方的地形,但是从实际地形来看,却是形成了第三方区域被其他两方区域围攻的形式,所以谁要是选中了第三方区域,在地势上稍微有些不利,若是其他两家合力围攻是很危险的,而这种情况是不排除的,毕竟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而这个略显劣势的地区上面插着的三面旗子与木槿手中那明晃晃的三字形成了相呼应,迟家军在左为二,杨家军在右为一,到了这个地步,三家军算是将区域给分化好了。 873:开战前夕 “守战区域已经选好,这里是三面特制的三军旗帜,也是这一次作战的关键所在,各位如何保卫就是各位自己的事了,现在去领取作战用的特制武器,然后到各自的地域待命,午时起便是战争起的时刻,而各家位于监督区的人只可看不可言,否则将会被当做奸细击杀。” 话落,墨翎率先抬脚朝着议事帐外面走去。 剩下的人依次而出。 校场上,三军的人乃至鄢陵来的官员公子哥都各自为营站好。 那三口大锅还架着,只是没有了烈火的烧烤。 墨翎带着三军的将领站在了高台之上,至于穆鹏墨译成那都是属于来观看的官员,全部站立到了官员的那一番区域。 “这是你们这次将要用到的武器。” 墨翎手持一根空心铁管站在高台上微举在胸前给下面的士兵观看,铁管不长,离一尺还差一点,差不多就是一个短匕首那般大小,而这当初墨翎说是长矛的衔接口,其实不然,还是微有不同的,两端是封闭的,其中一端有一个黄豆大的小孔,还有一个中间有一个机关,只需要一按里面的液体便会流出。而这在被用过之后可以用来冶炼成长矛的衔接口,所以说也不浪费。 “攻击时,按下这边的按钮将里面的颜料抹在对方的要害处,那人就算亡。木将军本说有颜料补给,但在真正的战争中,武器丢失然后夺取对方武器也算是一种征战,所以不要以为武器可以拿来玩耍,且并不一定要害处沾染上了敌军的燃料才算死亡,即便是被己方的颜料给击中要害处那也算作伤亡,要知道对战时被敌军乔装打扮混入用己方的武器杀死己方也很是平常。武器每人仅有一件,丢了没了可以去抢敌军的武器,没有武器可以肉搏,将人劈晕了也是被允许的,只要不是实质性的伤害都可以,端看你们如何运用了。作战具体事宜你们的主将应该跟你们说了,你们的武器就放在九口大锅里,穆家军红色,杨家军蓝色,卫家军黄色。阵亡者就是死人,不能说话,勿要违规,勿要丢了军魂。明白?” “谨遵将令。”万众将士跪地抱拳。 “阵亡后自行从战场上退回营地,明白?” “明白。” “现在按照秩序取武器跟随你们的将领去战地,午时起开战。” “是。”又是一声高喊。 吩咐完了下面,墨翎转身看向了三家军的将领,“你们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准备就绪,本将军在这等待你们三日后归来。” “是。”木槿、迟郝、杨威三人抱拳应声,然后带着盎然的士气从高台上走了下去奔向了各自的队伍。 每家参战的只有四千余人,相比于那边疆几万人的大战的确是一个小规模的战争了,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便是小规模那也是需要斗智斗勇的存在,所以没点智谋,三天想要取胜,一个字,难。 该做的安排都已经安排了下去,三家军在取了各自的武器之后便在自家统领的率领下朝着山林而去,当然,剩下的作为监督的也按照分布好的区域领着属于他们这一方的官员和记录官百人一对朝着各自的监督点而去。 874:模拟战 战斗区域并没有拉多大,所以两个时辰足够他们布置了,而木槿不想让别人说穆家军半句,所以苍狼之狮的成员一个都没有参战而是每个点上都分布了一个人进行监督。 至此,让人观望了一个月的模拟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 沙盘是一个地形模拟的存在,但即便如此,哪里高山哪里流水哪里陡峭哪里平坦还是能显示出来的。 作战区域是两天前就定下来的,虽然没有定下谁家占领哪一块地,但作为将领,在提前知道三方作战区域的时候,怎么能没有各个带入研究作战方式,至于到时候到底怎么作战那就是实战时的事了,且沙盘只显示了大概,具体区域地形如何却也是不知道的,而这个不知道中最吃亏的就是木槿,毕竟她对这一片区域没有其他两位将领熟,但真的是木槿最不熟吗? 本来该是的,但之前的那一番刺杀让她借了个机会不动声色的探查了一个大概,所以这刺杀说到底是成就了木槿的心思,要是这让出动杀手的人知道还不得气得吐血。 三家军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而去,每家都有四千余人,这声势不可谓不浩大。 既是行军那定是要准备充足的,有营帐有粮草。 反倒是那些监督的队伍不能有太大目标,所以百来人就两个中等的避风营帐,同样也带了三日的粮草,将士们倒是无所谓,就是那鄢陵来得文官和公子哥以及记录官那叫一个苦不堪言,但再苦也要忍着。 穆鹏不想留给任何人把柄,所以没有去穆家军的地域监督区,而是去了卫家军,为何不去杨家军,他表示不喜欢杨威的那一套,别到时候输了赖他老头子。 穆流年很想去穆家军那里,但是穆鹏不许她一个女孩子乱窜,不得已只能跟着穆鹏。 这一次六皇子墨译成倒是没跟着穆流年,而是去了穆家军的地盘,他要看看,这个年少的小将军能翻出一个什么花来。 木槿所在的战区地势偏陡也颇高,这就意味着营帐需要扎在一眼就看到的小山丘上,这让敌军攻来的时候很容易就能看到她的大本营,不是什么好地段,不过敌方想要攻上山来也确实是有点难度的。 这里是深山有猛兽出没,不过猛兽也不是傻子,这么多人就往上冲,但也不能保证就不傻,饿了的猛兽管你那么多。 所以这场战争,不仅要对付敌人还要对付时不时会出没的猛兽。 木槿将营地驻扎在了树木比较繁茂的一处略微不是那么陡峭的山坡上,不过有些高,而这山坡四周多是磕磕绊绊的小山丘,所以这又何尝不是一个难攻的地势。 旗子就那么明晃晃的插在了营地的最中央。 “一营守东和北两个方向,二营守西和南两个方向,注意勘察地形,三营二十人一队自动分队,在内围进行交叉式巡逻,顺便将地形好好勘察一遍。四营一半人生火做饭一半人扎营,遇到野鸡野兔什么的不用放过,逮回来加餐。” 875:模拟战(二) 一共四千人刚好分了四个营,对于前几句命令众将士还是很信服的,但最后一个? “将军,我们不该准备战斗吗?还打野鸡野兔,这样合适吗?” “是啊是啊。”一人开口多人附和。 木槿很民主,所以有些急于战斗的将士便提出了疑问。 木槿也不恼,而是很平和的解说道:“三军都是才到营地驻扎,没有谁会后方还未安定就开战的。攻击需要长途跋涉,必定会疲惫,而疲惫的将士怎么能抵得过对方精神饱满的将士。且你们可知对方驻扎在哪?可知对方有没有埋下陷阱?一切都不知道,盲目攻击,除了暴露自己葬送自己之外再无其他。在对战过程当中,无论是体力士气都很重要,精神太过紧绷就很容易疲惫,且本将军已做下几层防备,不怕他们来犯就怕他们不来。在战场上最忌讳质疑将令,所以仅此一次,不管再有任何疑问战后再问,明白?” “是。”不用木槿最后的告诫,就木槿的这几句解说已经足够他们臣服了。 “现在,解散,该干嘛干嘛去。” 监督点有百十个,但都是在平坦地区,木槿这往高山上驻扎了营区,这让山脚下的人只见其行不闻其声,这记载起来也就只一句穆家军驻扎于高山之侧。 而吩咐完了穆家军之后,木槿亲自将这周边给走上了一遍,作为主将不了解实质地形,那还怎么指挥怎么战,而她没有独自出动,而是带了四个营区的营长,她连韩硕都放到了监督军里,她要的就是不给任何人留下任何把柄。 一如木槿所言,其他两家也都在驻扎营地,并没有急着攻击。 杨家军的地势偏凹形,也有不少山丘,却是隔得远,且地势不高,因此就有了低洼的山谷,而这种地势不仅难攻且易守,但劣势就是若被人包围围剿那是很难逃开的,但前提是得能三百六十度全部包抄。 杨家军驻扎在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山谷里,杨威同样派了人侦查地形,并针对周遭的实际地形设置了阵法防御,毕竟杨家军最擅长阵法。也同样的让人生火做饭,就是没有木槿那么猖狂,连野味都不放过。 迟郝的运气最好,那边的地形都偏平坦,灌木丛也很多,容易隐藏和驻扎,但是一旦被人端到大营,若不能抵抗很容易被人全锅给端了,毕竟这地势太好战斗了。 不管怎样,在这阳光灿烂的午后,三家都在探查自家周围的地形做好防御,让将士们吃饱喝足,为战斗打响做好充分的准备。 昼夜更替,当皎月升上天空,篝火在黑暗中亮起,三家军在暴露了自家营地的方位的同时一边加强了守卫一边派出了探子奔向其他两军,开始了第一轮的交战。 若是两家交战还好,这三足鼎立的,当真是怕与这家交战那家趁机偷袭,所以真的是不敢轻易交锋。 任其他两家怕是谁也没想到木槿这个主将没有待在自家营地当中,而是作为先锋军冲向了别军的阵营。 876:模拟战3(月票加更) 杨家军与卫家军,木槿选择了卫家军,第一个是因为卫家军所在的地势平坦,周围灌木丛多,易躲易藏易逃跑。第二个原因就是杨家军擅长阵法,论防御定是会用上阵法,想要破解很是费时间,木槿不想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 木槿足足带了一千人,眼见快要接近卫家军的营地,木槿将人给分成了三拨,一波五百人,在前方作为先锋对着卫家军叫阵,再有一百人每人拖着树枝在丛林里窜动来回奔跑,制造出来了很多人的阵势,让卫家军不敢轻视,剩下的一波四百人分为二十组,二十人一组从暗处接近敌人肆意偷袭,主攻对方的粮草和旗帜,目的在于一个拖字,而不是斗。 先出发的是二十组游击小分队,在游击小分队出发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主战队开始了呐喊。 “迟郝,出来一战。” 穆家军的副将蒋生站在离卫家军大营有些距离的一块适合打斗的平地上叫起了阵。 战场上大家就是敌人,所以直呼其名什么的,那才叫有气势。 战场一侧的树林里就有监督队,那记录官在听到动静的时候是刷刷开笔就写。 巡逻队听到了叫嚣声连忙粗略查探了一下就直奔回营去禀报。 “将军,穆家军杀来了。”传令兵那是言简意赅。 迟郝当下从营帐里走了出来,“来了多少人,是谁领得兵,有没有看见杨家军的人。” “夜色掩盖看不太清,但目测至少千人以上的兵力,与我军一战定是能够的。领兵的是对方的副将蒋生。” 迟郝往外走的脚步停了下来,然后道:“让一营的人集合去营外一战,尽量虚与委蛇拖延时间,让三营的分一半随一营的一起去战斗,剩下的一半分散绕道去查探穆家军来了多少人,而剩下的人守好营地,护好粮草和旗帜,防止穆家军带了其他的兵力过来偷袭和杨家军的人趁虚而入。” “是。”传令兵立刻领命离去。 迟郝走出来的脚步立刻又退了回去,他不信穆家军能全员出动,所以他赌对方虚张声势想要借机达到某种目的。但即便不是全员出动,若是来了一半兵力对敌起来也是够呛的,毕竟他营地需要人守着,防止被杨家军再偷袭,最糟糕的是若是两家联手那对他很不利,虽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但不管如何,他要是连一个夜晚都没撑到就被人夺了旗子,他卫家军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迟郝猜得没错,木槿这一动作只为虚张声势达到别的目的,但想要证实那是需要时间的,而这需要的时间刚好够木槿达到目的了。 木槿的二十个游击小分队早正面出击的军队一步行动的。 木槿带领的小队掩藏的地方刚好有一个监督队,而这监督队里刚好住着穆鹏和穆流年。 监督队的存在何尝不是一种干扰。 等了半日都没等到一点动静的穆流年那叫一个急,就站在外面的空地上来回晃悠,而由三家组成的百人巡逻队就是在巡逻着周边的安全,为的就是防范出没的猛兽。 877:模拟战(二) 当一群人看到身着绣着穆字衣衫的穆家军出没的时候,那叫一个激动,穆流年差点喊出来,幸亏还有点理智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穆家军兴奋了,卫家军却急了,这都要到门口了,他们家的巡逻队呢? 可是看到也不能说啊! 而杨家军这是在焦急得等待着自家的军队。 人只是一闪而过便隐藏了起来,没过多久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这一听便是巡逻队,一队有十余人,眼见他们就要走到监督队的一侧,藏在暗处的穆家军闪身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让卫家军连呼叫的机会都没有,全部都被抹了脖子。 这一幕看得围观的人瞪目结舌,监督的杨家军和卫家军傻了,穆家军的身手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而监督的穆家军却是兴奋的要上天,记录官那是连忙的开笔刷刷记载,穆流年兴奋的要大笑,只有穆鹏沉着眸子,他要是没看错,其中有一抹纤细的身影很像是木槿,一个主将参合进了先锋队,这是要做什么?后方不要了吗? 但是,这穆家军的身手当真是提高了很多,看来这一个月的训练很有成效。 人被杀死,就不能反抗了,穆家军速度的扒了他们的衣服抢了他们的武器,然后将十余人给赶到灌木丛后,随即开始了继续前进。 但谁都知道一个十余人的队伍根本翻不起什么浪,总不至于这十余人就打算对战卫家军几千人了吧,想要从几千人当中抢到旗子怎么可能。 而就在这想法刚从各个看官脑中闪过的时候,偌大安静的丛林里响起了战壕声,离这里不是很远,但他们没办法离开,可却依然听到了叫阵声,听那叫喊是穆家军,所以穆家军来的不是十来个还是一大群? 穆流年急得团团转,“爷爷,我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离开指定地点就是奸细,你想被当做奸细给杀了?”正事上穆鹏从不姑息。 闻言,穆流年跺了跺脚在原地直转悠,“我到底为什么选了这个地,真是急死我了。” “急什么?左右不过三天就有结果了。”穆鹏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再多说,而是看了看刚刚那一群穆家军离去的方向,随即竟是转身进了营帐,徒留穆流年站在外面抓耳挠腮的直跳脚。 在迟郝派人去探查情况并且虚与委蛇的时候,木槿已经带着人入了卫家军的营地。 本来不会这么容易,而是前方的人在叫嚣过后见到迟家军来根本就不给他们试探的机会,上来就挑衅了对方的将领开始了战斗,那气势如虹,就跟自家把大营给搬过来一样。 这架势一出,传令兵又蹭蹭蹭地回营去禀报了。 而与此同时其他小分队直接攻击了卫家军的粮草,且四处在营地里面点火烧营帐。 “将军,敌军来势凶猛,阵势浩大,不给我们虚与委蛇的时间,直接开战了。”传令兵刚冲到迟郝的营帐禀报。 迟郝一听这话当下站了起来,这是要亲自出去迎战的架势。 878:模拟战(三) 只是他这刚一站起来外面就冲进来了一个兵,“报,将军,有人偷袭攻击粮草火烧营帐。” 迟郝闻言转眸眯眼看了一眼那低着头的兵,随即对着站在那里的传令兵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状似朝外走的道:“本将军去看看。”听那声音似乎很急。 传令兵得了令就转身撒开丫子朝营帐外跑,只可惜没跑出营帐就被突然冲进来的一个人给一个反手捂住了嘴瞬间抹了脖子,“你是死人了,不可以再说话。”还不忘出声警告。 而几乎是传令兵被人抹脖子的瞬间,迟郝刚好到那低着头的士兵跟前对着那士兵攻击了过去。 木槿一个避让躲了开去,抬头看向了迟郝,嘴角微勾,“迟将军还真敏锐。” 迟郝一见是木槿当下愣了,特别是那边的传令兵在同一时间被抹了脖子,这明显的是有备而来。 就在迟郝微愣之际,木槿却是不放过这个时机当下攻了上去,一边动手一边道:“迟将军,打架发愣是大忌。” “你竟是亲自来了。”迟郝叹了一句当下集中精力开始与木槿交手。 传令兵虽然被抹了脖子却不是真的死了,在看见木槿的时候整个人傻了,穆家军的将领竟是亲自来了,这是多大的胆。 抹了传令兵脖子的穆家军可没时间陪着发愣,在警告完传令兵之后就窜了过去熄灭了桌上的烛火。 这时刚好是迟郝叹了一句话的下一秒。 屋内一片黑暗,却是不影响木槿与迟郝两人交手。 他一开始以为是敌军混进来的小兵,粮草旗帜那里他早就吩咐了下去防护,所以即便有突发状况却也不会有人在第一时间来报,就是有也是传令兵,而眼前这个明显身形不对。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是木槿本人,这叫什么,大意失荆州,木槿的身手他可是见识过的,来营的第一天挑战了穆家军近乎三百人,说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他迟郝不一定是对手。 若一早知道是木槿,他的第一反应定是高喊而不是要动手擒拿,而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这木槿竟敢闯到他大营来,当真是有胆识。 不过他虽然错失了良机却并不代表他营地的人都是傻子,发现不了这样的异样。 而几乎是迟郝这想法落下之后,他听到了一道声音,“粮草旗帜那边已经做好防护,随本将军去前线。” 这声音赫然就是他的声音,迟郝整个人惊愣了,以至于打斗的动作顿了一下胳膊被狠敲了一下。 “迟将军,打架分神,你这是给我快速击杀你的机会吗?”随着这话语而来的是木槿更猛烈的攻击,她必须速战速决,虽然做好了一切防备,但却不是万无一失,从会有纰漏,她必须赶在前方发现迎战的没有千余人之前离开,不然被围剿的可就是她了。 迟郝这一疏漏让他躲得有几分狼狈,虽然木槿手上的不是刀刀见血的匕首,但是那铁棍敲在身上也甚是疼痛,而这疼痛在告诉他,若是木槿手中拿着的是匕首,他此刻怕是已经多处受伤了,哪里还能这么利落。 879:模拟战(四) 迟郝这一疏漏让他躲得有几分狼狈,虽然木槿手上的不是刀刀见血的匕首,但是那铁棍敲在身上也甚是疼痛,而这疼痛在告诉他,若是木槿手中拿着的是匕首,他此刻怕是已经多处受伤了,哪里还能这么利落。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感觉到了吃力,不交手他竟是不知道这个小小的身体里藏着的力量是那般的强悍。 木槿的动作快很准,利落到不给人半分喘息的功夫,在那冰冷划过脖子的时候,迟郝停止了反抗,迟郝知道若是木槿手中拿着的是真正的武器他绝对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因为武器会给他造成伤,而这伤会让他体力不济身体无法做出灵敏反应。 死人是不能说话的,但无关紧要的话说两句也无妨。 “木槿,我卫家军几千人,你绝对无法拿着旗帜安然无恙离开。” 木槿起身拍了拍衣衫,“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你卫家军的旗帜。” 她要的是他迟郝的命,当然,这个她不会说,她会让他自己去体会。 木槿的话让迟郝愣了一下,要的不是他卫家军的旗帜,这么拼命做什么?仅仅是要他迟郝的命? “迟将军,我木槿信你人品,你现在是死人了,记得不能透露任何消息,比如你是谁杀死的,还有不能指挥战斗。” 话落,木槿便闪身出了营帐。 在木槿出了营帐之后,埋伏在营帐周围的几个穆家军也跟着往外走去,卫家军还一团乱的扑火,更是加重了旗帜那边的防守。 出去探穆家军底的卫家军在发现穆家军后方根本就那么多士兵的时候连忙往回奔走。 而这时在这山林除了喊杀声什么也没有的夜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鸟叫声,然后就见战场上前一刻还杀得风生水起的穆家军转头就跑,跑得卫家军那叫一个蒙。 就在他们犹豫着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追的时候,探底往回走的卫家军的探子连忙大喊,“他们没有那么多人只有几百人,都是假的假的……” 这一声喊,卫家军立刻趁胜追击势要把这批穆家军给杀了。 偏偏这时后方不知谁喊了一句,“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一个军队若是主将被杀那可是很动摇军心的。 这么一喊想要追击的卫家军军心顿时散了,出现了一丝怀疑一丝迟虑,而战场上向来是分秒必争,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迟疑,穆家军就已经窜出了好远。 卫家军一营的营帐牛刚很是不甘,“给老子杀,给老子杀,将军才不会有事……” 牛刚喊着就冲了出去。 “有埋伏,营长有埋伏……啊……”这是前方传来了一声死亡前的呼喊。 这一声喊又让这整个营一个迟疑,这一次是连个对方的人影都看不到了,不得不愤恨的反身回去。 夜色那么黑,这喊声没人能确定真假,所谓穷寇莫追,所以再气恼牛刚也要对自己的将士负责,不得不不甘往回撤。 这么大动静监督队的人怎么没听见,但谁也没看见真实情况,都不敢瞎写。 是真埋伏还是假埋伏,谁又知道。 穆流年兴奋的钻回了营帐,“爷爷爷爷,他们说迟郝死了,你觉得是真的是假的?” 880:模拟战(五) 穆鹏没说话,而是在想,若是他没看错那个身影,怕是真的,只是为何是迟郝死了,而不是旗帜丢了,莫不是木槿的目的就是杀了迟郝扰乱卫家军的军心?但卫家军比其他两家有一个优点就是即便没了主将,副将也是很能主持大局的,卫家军比较擅计谋。不过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怕是也不可能,看来这个谜也只有等模拟战结束才能知道了。 “天色不早了,女孩子家早早休息。”穆鹏没有回答穆流年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穆流年当下垮下了脸,“爷爷你都不疼我了,怎么啥都不告诉我。” 这话让穆鹏倍感冤枉,当下吹胡子瞪眼道:“爷爷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你问爷爷,爷爷也不知道。” “哼。”穆流年不信这套说辞,哼了一声又跑了出去。 穆鹏摇了摇头没有喊,他不要说不知道什么,就是知道什么也不能说,这周边耳目众多,他能说什么,别没得到时候说是他教得倒是抹掉了木槿的功劳,他没教却是能猜到一些,老天当真是厚待他穆家,给了他这么一个有勇有谋的孙女,当真是欣慰。 穆流年的疑问也是许多监督人的疑问,但都只是疑问都没有办法出去求证,因为离开了监督圈就是奸细,这名谁也不愿意背负。 一声将军死了对卫家军的人来说很是轰动,无论是前面战场上下来的一营还是在营地里救粮草和营帐的二营又或是巡逻的三营和四营剩下的人都纷纷派了人来迟郝的营帐。 来了十来个人一下子直接涌进了迟郝的营帐。 “将军,将军……”一边呐喊一边冲进了营帐,见屋中隐约坐着人影都松了一口气。 靠近桌边的人麻溜的取了火折子点了油灯,只是点燃油灯看到迟郝满身多处黄色颜料划痕之后愣是全体愣了一下。 随即一营的营长牛刚大嚎着嗓门道:“将军,你这没事往自己身上涂这么杠杠做什么,还以为你阵亡了,吓死俺了。” 被牛刚这么一喊,迟郝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在看见那黄色的痕迹之时顿时明白了木槿离开前的那句话:不要说出是谁杀了你。 他还一直想着这需要说吗? 现在看来的确需要说。 “刚子,你这么吼,又要将军骂是不是,长点记性。”二营营长边亮吐槽了牛刚一句。 “俺这声音……”牛刚不服的要叫板却被打断了话。 “行了,别吵了,将军真的阵亡了,想想接下来怎么战斗吧。”三营营长习南沉着声说了一句,这一句让整个营帐鸦雀无声。 开战前墨翎已经说了,被自己的武器杀死那也是死,迟郝身上那么多明晃晃的痕迹以及那脖子一侧露出来的黄色痕迹已经说明了一切。 牛刚顿时忍不住这爆脾气了,“谁干的,谁他ma的竟然跑到这里来把我们将军干掉了,谁有这个本事,是穆家军还是杨家军,又或者我们这里有奸细,他ma的到底是谁?将军,你倒是说句话啊!” 迟郝坐着不动如山。 881:模拟战(六) “行了,将军现在是死人你让将军说什么,现在已经不是追究是谁干的事了,立刻传令下去安抚好士兵,无需隐瞒将军身亡的消息,越是隐瞒越是人心惶惶,告诉大家要振作,告诉大家要替将军报仇。” 三营营长习南立刻做出了相应的决断。 而这方法是正确的,与其隐瞒闹得人心惶惶不如以此为动力倒是能战上一战。 牛刚很是气恼,却也没办法,站在那里简直就是一个要爆的不定时炸弹,边亮当下伸手拽着牛刚就出去了,习南看了看迟郝也转身离开了。 迟郝脸上没有颓败,他是阵亡了,但他手下的兵也不是孬兵,若是木槿打着杀了他就能动摇军心的目的,怕是不能达到效果了,他很期待很想要看看这位少年将军究竟是怎么翻盘的。 虽然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木槿首战就敢直冲敌军大营,他佩服。 杨家军也派了探子来,在穆家军与卫家军交战的时候,便先撤了一部分麻溜的回去禀报,这可惜他们还没有到达杨家军的阵营就在半路上被穆家军埋伏好的人给抹杀了,不过不可能看得住全部,还是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至少在杨家军自己认为是他自己侥幸逃脱了。 “将军,穆家军领兵和卫家军打起来了。”漏网之鱼气喘吁吁的奔回大营说了这么一句,“还有刚刚回来,标下看见有人把一同回来的兄弟干掉了,标下好不容易溜了回来。” 小兵的话有两个信息,一个就是回来报信的人被探子给干掉了,还有一个就是穆家军和卫家军打起来了。而这穆家军想要和卫家军打出动少许人肯定是不行的,至少要近一半的兵力,现在更是截杀了他的探子,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穆家军的营地所剩兵力不多,这可是个偷袭的好机会。 若不截杀他的探子他还没有顾虑,反倒是截杀了他的探子为的不就是不让他出兵吗? “立刻去通知一营二营出兵去穆家军的营地攻击,嘱咐他们以削弱为主,能攻则攻,攻不了以削弱对方的兵力为主。”杨威当下下了命令。 不管怎样,他大本营是不会有事的,卫家军已经和穆家军对上了,而穆家军后方肯定空虚,便是他无法趁虚而入,趁机削弱对方的兵力也是好的。 “是。”门口的传令兵立刻的去通知一营二营的兵。 话落间,杨威更是大步的朝着营帐外走去,刚走出门口又对着另一个传令兵道:“去,让三营扩大巡逻地,非我族类杀。”在他杨家军的地域杀他的人,来了就别想走了。 “是。”传令兵领命飞速离去。 吩咐完了之后,杨威朝着临时集兵的校场走去,这是要亲自去训话的节奏。 在杨威训诫之后两个营的兵力朝着穆家军的驻扎地而去。 而就在杨家军出发不久后,在卫家军那边发现情况不对的第二批探子开始往回奔走了,而这一次一个不漏的全部被击杀在了三军战区的交汇处,这个地方可是三不管地段,必走之路却是谁也不会把手伸到这里,除非在这里开战。而木槿在这里整整埋伏了五百人,为的就是全方位的将该截杀的人给截杀。 882:模拟战(七) 要问木槿的大本营里有多少人,只有五百人,而她用了同样的方式,借助夜色的视力不便和多重的树木掩盖,只外围是正在的兵力,内里无安全是少许人拖着树枝走动造成许多人的模样,但也没造成太多,也就一千多兵力的样子。 至于还有两千人哪里去了,却是早早的就出了营地,藏在了来到穆家军驻扎地必经的一个小山坳周边,分成了四处隐藏,只要有人进了这小山坳,那绝对是被包抄的结果。 而来穆家军探查的杨家军探查了好一会,确定了又确定,确定了又确定,在确定了许多遍确定穆家军只有一般兵力在家的时候立刻麻溜的朝着杨家军所在的位置去禀报,只是没有跑到杨家军的驻扎地,在半途中就遇到了杨家军的一营二营,两方一接头,更加确定了穆家军后方空巢,而他这边两千人足够与他们一战了。 而往卫家军那边跑的卫家军的探子则是在三军交叉处被穆家军的人给截杀了,一个不漏。 当杨家军的两个营的兵力信心满满的进入小山坳时,突然四周响起了呐喊声更点起火把,两千兵力还没靠近穆家军的大本营就这么被困在了小山坳里,从气势上杨家军就输了一筹,先不看兵力,就这架势就是敌强我弱。 “布阵,不要怕他们,我们的兵力与他们相持,不会输,我们要拿出士气。”杨家军也不孬,在被震得愣了一下之后,一营的营长向阳立刻高喊出声鼓舞士气。 “对,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我们也不亏。”二营的营长也高喊出声。 其实他们心里知道,若这是真正的战争,怕是石头弓箭就抛了下来,他们此刻怕是已经死伤过半了,但知道归知道,这是个不能伤人的模拟战,所以他们还能一搏。 穆家军的人却是不动,就那么看着。 而这就这么看着却是看得杨家军刚刚涨上来的士气又弱下去了几分。 两个营长见士气弱了,立刻高喊,“给我杀,杀出重围给将军报信,让将军派兵增员,灭了穆家军。” 一声高喊,当下杨家军就朝着山丘上冲了上来,而这冲上来战斗是需要消耗体力的,攻击了一小会成效并不大,只会让己方伤亡,于是杨家军又改了作战计划。 “集中兵力朝来时的方向攻击,杀出一条路,让将军派兵增援。”又是一声高喊,士兵的攻击方向立刻发生了改变。 而喊完之后,二营营长对着一营营长道:“我掩护你出去,然后尽力拖着穆家军,你让将军绕到偷袭穆家军的军营,里面定是没人。” “好。”一营营长向阳应声配合。 计划是精妙的,但也得有逃出去的机会啊。 厮杀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激烈。 杨家军的阵法不是盖的,众人齐心合力,当真是将山坳口给撕裂了开来,一营营长带着一队兵马冲击了出去,穆家军的人想要追却是被杨家军的人用阵法给困住了。 眼见人跑了,在山坡上的穆家军也不再等着杨家军上去,而是冲了下来,一时间厮杀又变得更加猛烈了。 883:模拟战(八) 而一营营长向阳带着人跑出了好一段距离,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拜托穆家军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黑影,这让他下意识的朝左跑,左边也来了一群黑影,朝右跑,右边又是一群黑影,而朝后,那与自投罗网又有什么区别。 最后他有些颓败的看向了前方,那只要冲过去就能去报信的地方。 黑影散开,从后面走出了一抹纤细的身影,“向阳,你准备去哪儿?到我穆家军的地盘做客就做客,还走了做什么?” 什么也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手下,杨威不服木槿,向阳也同样不服木槿,但此时此刻被困在了这个怎么都怕跑不出去的连环局里,向阳不认输都不行。 “木小将军,能让我死得明白一点吗?”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动手,杀无赦,没收所有武器。”想跟她拖延时间摆阵,当她傻吗? “是。” 跟着木槿的那群人压低声音藏着兴奋喊了一声,然后直接冲了上去。 向阳眼见计谋被识破,摆不了阵法,只能硬拼,反正人数不会差太多,甚至会反超也说不定,他们有几百人,而对方显然是出来探查的,特别是他们的将领还在,要是能抓了可就更好了。 向阳的想法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他们能逃脱靠得是阵法,但现在在没有阵法的前提下,论单打独斗根本就不是穆家军的对手。 特别是木槿这边可不是几十人也不是几百人,而是一千多人。 木槿带去卫家军那的加上埋伏在交界处的五百士兵一共就是一千五,但也有伤亡,但即便伤亡了也还有近一千四的人马的。 这么多人包抄身手比他们差一点的杨家军,那简直就是秒杀的存在。 而向阳到被杀死都没想明白木槿她是怎么敢带着这么多人出来的,更可怕的是他意识到穆家军的营地是真的空了,谁去都能一锅端了,但是谁知道那里是真的空了,这个少年将军到底是怎么敢留一个空营地在那里的。 向阳觉得,不仅他这边全军覆没,怕是来的那两千士兵都要全军覆没了吧,若木槿只是留了个空营地,他会说这个少年将军鲁莽,但现在他只会说这是个有勇有谋的将军,不然也不能骗过他们心思谨慎的杨将军,灭了他两千杨家军,据说还去了卫家军处,不知道卫家军又损失了什么? 不管向阳怎么想也是没有答案的。 木槿在灭了他们之后直接带了一千多士兵按照向阳逃走的路走了回去,如地狱的使者降临在了以为自己要逃出生天的剩余的杨家军的面前,三千多对一千多,还是包饺子的架势,结果显而易见。 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的厮杀,只知道月亮都爬上中天甚至要开始西移了,这场大规模的厮杀才结束,穆家军又折损了几百人,但比起杨家军的两千士兵的覆灭,值了。 没有人想得到木槿仅是用一招树枝拖动借着夜色和树林的疑惑招式就灭了两千杨家军,更是杀了卫家军的主将,而己方只是死伤了五百人左右。 884:模拟战(九) 或者说没有人敢像木槿这么大胆,近乎留了一个空营在那里,更是借助算计卫家军反算计了杨家军,可谓是一箭双雕,其中出一点差错那被覆灭的可就是他们了。 这对穆家军来说可谓是首战告捷,大大增加了士气,更是增加了对木槿的信仰,可谓是已经到达了近乎盲目的信仰,这样的胆识与计谋他们自认无人能敌。 杨威一直等到后半夜都没有等到半点动静,甚至连半点消息都没有,他整个人感觉不好了。 当下重新派了探子让他们小心谨慎的去穆家军和卫家军的地盘查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等待探子回归的这段时间,杨威那是心如烈火烧。 去往卫家军的探子消息很好探到,几乎整个营地的人都在愤恨,那仇恨狠狠地燃烧着他们体内的小宇宙,恨不能立刻和人一战一般。 而去穆家军那边的探子,小心了又小心,还没到穆家军的驻扎地的山脚下,在半路上就先遇到了他们一营的营帐向阳,向阳正领着几百人颓废的坐在路边。 按照规矩,他们战败的人是需要回营地的,只是他们不甘啊。 探子左右看了看,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不过却也没看到其他人,便状着胆子冲了出去。 “向营长,你们怎么坐在这?” “来人了。”一个小兵兴奋的喊了一声。 “快回去传消息,死了都死了。”另外的小兵连忙急急地开口。 “对,快回去传消息,穆家军太狡猾。” “他们倾巢而出倾巢而出啊……” 大概是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人,小兵们本能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口说着情况。 “都闭嘴,忘了自己是死人了吗?” 向阳一声大喝,前一刻还喳喳不停的士兵们全部闭上了嘴巴,他们太心焦了,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死人,只想着报仇报仇报仇。 “别忘了自己的军魂,输了就要输得起,在战场上死人还能讲话不成。”向阳也很不甘,但是既然参战了就要遵守规则,不然输了模拟战不要紧,别把尊严也输了。 再一次的重语连空气都变得安静了。 探子看了看向阳又看了看颓废的几百将士,心跟着沉了下去,最后什么都没再说,而是悄悄的融入了黑夜继续朝前行着。 在扬威要将一颗心给等灼了的时候,去卫家军的探子先回来了。 “禀告将军,卫家军看上去很不好,很悲愤,说迟将军已亡,但标下未曾看到迟将军的尸体,故不知。且卫家军中粮草营帐似遭到了攻击,不知是何家所为。” 烧粮草营帐这种事总不会是卫家军自己做的吧,而这个何家实在是他们之前的探子除了第一批回来了几个,后面的都没有回来,以至于就那么断了消息。而现在卫家军守卫森严,这点子消息还是从巡逻兵忿恨的话语里探得的。 探子的回报让杨威整个人沉寂了,他在想迟郝是不是真的死亡了,还是说这是迟郝的计策。 885:模拟战(十) 假设,迟郝真的死亡了,那么是谁杀得,谁这么能耐?又为何只杀了迟郝而没夺旗,又或者说为何是去杀了迟郝而不是他?很显然那人不是他们的定是穆家军的了,那么穆家军里谁又那个能力,那个小将军木槿吗?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动摇军心?卫家军可是人才济济,领兵能力很是强悍,这个目的怕是不能达到吧,那不是为这个又是为什么? 再假设,迟郝没有死亡,只是计谋,那么迟郝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做对他可是没有什么好处,这个就更难猜测了。 “还有其他的消息没有?” “卫家军守卫很是森严,标下无法靠得太近,这些消息还是从哪些巡逻兵忿恨的话语中得到的。” 这个传来兵的话刚落,去穆家军的那个传令兵回来了,只是士气比起去卫家军的这位不知道落了多少节。 “禀告将军,我军两千士兵……”说到这传令兵顿了一下,“全军覆没。” 四个字对于杨威来说犹如平地乍惊雷。 几个箭步上前,一巴掌拍在了那跪地的传令兵肩上,那力度差点将传令兵给拍趴下,“再说一遍。” 话语里带着沉重与不可置信。 “全军覆没。”传令兵哀痛着声音复述着一遍,他也不想相信,但事实摆在那,他怎么狡辩都没有用,若这是真正的战场,他看到的不会是两千颓废的士兵,而是两千具血淋淋的尸体。 杨威往后踉跄了几步,他完全不能相信两千士兵就那么覆灭了,到底是怎么覆灭了,他根本无法想象。 他自认用兵小心谨慎,也自认手下的兵小心谨慎,即便是他这边命令出了问题却也不至于全军覆没,不是说穆家军征调了一千多人马去攻击卫家军了吗?即便他这边与穆家军对上,两千人马便是不能赢却也是不能全军覆没。 难不成之前探子回报说卫家军与穆家军打起来了是穆家军故意放回来的漏网之鱼?要不然为什么剩下的探子没回来?且探子总不能说假消息,那么这穆家军到底是哪里来的兵力,到底是怎么全军覆没他杨家军的? 杨威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都要堵出内伤了。 到底是哪里错了,那个黄口小儿能想出此等计策,竟是能想出此等计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杨威这才顺了点气开了口,“传令下去,做好营地防备,特别是口号的对接,不要让敌人给混进来。” 他还没有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也不管对方到底是怎么胜利的,他必须用剩下的两千士兵反败为胜。 “是。”传令兵领了命跑了出去。 “去,召集几个副将,我们连夜商讨,拿出计策。”顿了片刻,杨威又对着另一人吩咐道。 “是。”剩下的一人起身匆匆离开。 这一夜无论是对卫家军还是杨家军来说,都注定是个不眠夜。 而震撼的又何止是他们,在穆家军山脚下亲眼看着木槿的穆家军把杨家军给歼灭在小山坳里的六皇子墨译成那叫一个震撼,他几乎没看到木槿出去,却是看到她大摇大摆的领着胜利的军队从外面归来。 885:不会是穆家军 他完全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也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营地设在了半山腰,想常人所不能想,所以他们只能看到结果而看不到过程,这个木槿到底做了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何止墨译成,山脚下可是有好几个监督点,当真是震惊了一帮文官一帮公子哥还有一帮杨家军和卫家军的心。 犹记得穆家军大量下山的时候他们还在心底嘲笑,现在该被嘲笑的又是谁? …… 死亡者自行出山林回营地。 营地上并不是空营地。 三家军各滞留了一千人维持大营的人气,还有一千的御林军在待命,毕竟文官和公子哥是他们送来了的,如此还得他们护送回去。 除了这些正当壮年的兵,还有一些后勤厨房的老兵,看顾库房兵器房的兵,这么一算又是个大几百的人。 而将领上则是墨翎独立于军营中,另外还有两个监军,秦玖与叶亦寒,他们在等着第一手消息好送回鄢陵给帝王阅览,总不能让帝王也等上三日吧。 战区离营地有些距离,所以便是大战在营地也听不到声音,如此营地的人做的只有等,等阵亡的人从山林里出来。 略微通兵法的人在这刚入营地的第一日乃至第一夜都不会做出什么大动作,最多就是演习诶试探性的小打小闹,更何况这还是三家对战就更需要谨慎,否则大营被人端了都不知道的。 这想法没毛病,只是当两千阵亡的杨家军一路从山林回到营地的时候,无论是路过的监督点处的三军监督人和官员记录官还是回到营地之后对上的营地的士兵,去不震惊得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一营二营的杨家军是半夜启得程,去时士气盎然,回来时犹如斗败的公鸡,愣是走了半夜才在天刚亮的时候走到了营地上。 这么大动静立刻就将营地上的人给吸引了过来。 巡逻兵眼见山林有了动静立刻的朝着墨翎的营帐跑了过去。 冲到墨翎的营帐外面就大喊道:“将军,大量阵亡士兵回来了。” 这个时候从山林里回来,除了阵亡士兵还有谁? 一有情况就立刻向将军禀报,这是规矩,至于具体情况,那就是第二波禀报了。 “让后勤先给他们准备早饭。”墨翎幽冷的声音不缓不慢的从营帐里传了出来,什么都没问,只让后勤给准备吃食。 “是,将军。”小兵领了命当下就朝着后勤部跑了过去。 秦玖与墨翎的营帐离得并不远,士兵的这一声响当下把他给从营帐里召唤了出来。 他是眼见着士兵跑远了,可墨翎的营帐竟是半点动静也没有,当下疾步走了过去。 待到墨翎营帐前一把掀开了他的帐帘开口就道:“我说你不急啊,大量阵亡士兵,大量,你听到没有,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家的军队,就不想知道是怎么就真忘了的,你不想知道啊?” 秦玖端得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不会是穆家军。”墨翎端坐于书案前,说得那叫一个笃定。 886:颓废的杨家军 这笃定秦玖表示不爽了,这是得对木槿多大的信任啊,他绝对不承认那小子优秀。 “你凭什么就笃定不会是……” “报,将军,大量回归的阵亡士兵乃是杨家军,目测至少千人以上,身上乃穆家军的红色标记。” 秦玖的话没说完,紧接而来打断他话的这段汇报可谓是当下啪啪就甩了秦玖的脸,让他不爽的人不但没阵亡还是杀人的那一个,还杀了对方千人以上,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你确定是杨家军的人?确定是被穆家军所伤?”秦玖不淡定的回身撩帘对着那营帐门口的传令兵再度进行了确认。 “标下确定。”传令兵极其慎重的肯定了一遍。 “很难相信吗?”这个时候墨翎慢条斯理的从书案后面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大步朝着门口走来。 “不难相信吗?”秦玖反问了一句。 墨翎没答,而是从秦玖身侧擦身而过,他要去看看怎么回事,他也很想知道他的阿槿昨夜到底干了什么轰动的事。、 不知道是还处在震撼之中还是因为墨翎就这么从他身侧而过,秦玖在那愣了愣神,这才抬脚跟上墨翎的脚步朝着校场而去。 当秦玖跟着墨翎来到校场的时候,所谓的阵亡士兵已经全部站在了校场之上,还有叶亦寒,他的动作那是相当的快。 一眼望去何止千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如斗败的公鸡,满身的颓废。 每个人身上画满了红色的印记,甚至有的是一击毙命,而这明晃晃的红艳之色,在这一刻就是穆家军的代表,无声的告诉了所有人他们是被谁给灭掉的。 “只是输了一场小小的模拟战而已,又不是连你们的命都丢了,有什么好颓废的。难道不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输吗?你们应该庆幸这只是模拟战,你们应该庆幸你们还有命在,若是这是一场真正的战场,此刻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你们还凭什么难过凭什么哀伤凭什么颓废?告诉本将军你们凭什么?死人凭什么?” 墨翎还没走到杨家军跟前,而杨家军这才看见墨翎还没来得及行礼,引来的便是墨翎这当头棒喝的一顿喝斥。 而这一顿喝斥让许多人面上染上了愧疚,然墨翎的呵斥却还没有结束。 “该难过该颓废该哀伤的是你们的亲人,若是你们死了,他们会比现在的你们有过之无不及,所以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你们免于不孝让你们的亲人免于哀痛,你们该不该这么死气,大声告诉本将军该不该?” “不该。”士兵们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只是声音并不是很大。 “大声点,用你们的军魂告诉本将军,该不该?” “不该。”或许是墨翎的话语太具有感染力又或许是将士们想借此发泄,这一次,不该两字可谓震天吼,吼到响彻云霄,甚至有些汉子都在眼角染上了湿润,这是舍不下亲人的湿润。 他们一直在不甘一直在哀叹,虽明确自己是死人,却一直沉浸在不甘之中,忘了死人是没资格有情绪的,而墨翎这一番话很好的敲醒了他们,敲醒了如游魂般度过一夜的他们。 887:谁杀了迟郝 “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输了,为什么输了,更甚至将自己埋在里面爬不出来。只有爬出来站起来,才是让这输输出价值,明白?” “明白。”依旧是震天吼,只不过情绪却是从哀伤变为了振作,好似瞬间打了鸡血,又充满了活力。 几句话就将士气给提了回来,这就是为将者的气魄。 便是连看墨翎不顺眼的叶亦寒在这一刻也有那么一点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被征服感。 而秦玖,没有震撼没有意外,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墨翎就是这么优秀。 “明白了就去后勤领饭,然后回去休息一个时辰,之后正常训练。”比起刚刚震慑灵魂的呵斥,这一句可谓是平和太多。 “是。”即便是平和太多的话语,也还是让这些杨家军肃然起敬,应了声然后精神抖擞的按序退开。 直到人快要走进了,叶亦寒这才将憋了好一会的话说出口。 “翎世子当真是好口才。”这话说不是讽刺都没人信。 墨翎这还没反应,秦玖当下就冷笑着怼了回去,“叶侍郎可真能憋,刚刚当着杨家军的面夸墨翎岂不是显得你更加的有眼光。” “翎世子还没急,秦丞相倒是急了,秦丞相可向来不爱管闲事,现在这么急,可见与翎世子关系甚是交好啊!”这话试探意味也很明显了。 “这里是军营,本丞相作为一个文官跟武官对着干,你当本丞相傻吗?” 言外之意,这里是武将的底盘,你一个文官跟武将对着干,脑子有病吧。 叶亦寒傻吗?不傻。 就因为不傻,所以分分钟的听懂了秦玖的话,听懂之后那一张脸分分钟的就黑了下去。 可偏偏秦玖说得是他自己,用的是含沙射影,即便他叶亦寒听懂了是在他骂他又如何? “墨将军。” 在叶亦寒和秦玖相互较真的时候,突然起来的一声叫唤让两人同时转眸看了过去。 在看到还有几步就走到跟前的迟郝的时候,两个人一致的傻了,杨家军败了近半就算了,这卫家军竟然也遭到了损失,还是主将回来了,这木槿到底干了什么? 这迟郝身后也跟着一些兵,有穆家军,五百人左右的样子,还有卫家军,两三百的样子,倒是不多,但是关键这卫家军的主将在这了,这可是一个人抵过一个兵营,一个弄不好,这个军队就能散。 “迟郝,你怎么也回来了,山林住不惯?还有这横横杠杠的,闲得慌啊!” 愣神过后的秦玖近乎玩笑得说了这么一句,却始终无法平复心中的震撼。 这迟郝身上的标记是他自家的,但绝不会是他自己无聊给自己添上了痕迹还回了军营。 “谁杀了你,你得如实相告,叶某需要上报给陛下战况。” 比起秦玖的有心情开玩笑,叶亦寒却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只希望不是他想得那样。 “木槿。”到了营地,死人就能说话了,迟郝也不隐瞒,甚至话语间隐隐带着佩服。 若说作弊,若事先选好了战斗区域还有可能,但却是临行前选得战区,那写着号码的纸张更是传了又传,还是他父亲亲自动的手,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作弊,绝不会。 888:把知道的说出来 而不作弊的对立面就是木槿是个非常优秀的将领。 “你的意思是木槿去卫家军的军营杀了你,还让穆家军歼灭了杨家军两千士兵?”叶亦寒无法置信的向前逼近了两步。 迟郝慢几步回来,杨家军已经散了,此刻听到叶亦寒的话,比叶亦寒还震惊。 “你说穆家军灭了杨家军两千士兵?” “人刚刚才散,去后勤吃饭了。”这话是秦玖说得。 而秦玖的肯定让迟郝脚步往后退了一步,随即轻笑出声,带着爽朗,“哈哈……我迟郝服……” 他离开的时候卫家军才刚控制住情绪,还没得到这个消息,此刻怕是也知道了。 笑完之后迟郝对着墨翎抱了抱歉,“墨将军,末将先去休息一下。” 说是休息,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接受的时间。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面上可谓是波澜不惊。 他的阿槿当真是优秀,竟是一战直接动了两家。 得到墨翎的应承,迟郝对着秦玖和叶亦寒只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叶亦寒似想拉着迟郝说些什么,然迟郝的动作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出口,人已经走出了好些距离。 “墨将军,两位监军。”慢几步的士兵在迟郝离开后抱拳对着几人行了礼。 “去吃饭休息,一个时辰后照常训练。” 卫家军并没有颓废,而穆家军更不用说了,虽说阵亡了,但是他们优势很大,就差没笑得合不拢嘴了。 对于状态很好两家军,墨翎只吩咐了一声接下来的作息,并没有多说什么。 “是。”众人领命欲离去。 叶亦寒与迟郝平级,不能强迫迟郝什么,但是拉一个小兵却是能的。 眼见小兵们要离开,当下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一个跟前的卫家军,“说说你们将军是怎么回事?穆家军又对你们做了什么?本侍郎需要禀报陛下。” 叶亦寒的一顶高帽子让小兵没办法反抗,也没听到墨翎的阻止声,当下就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了。 “禀监军,昨晚穆家军一千多人来偷袭我们,烧我们粮草和营帐,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将军死了,再后来将军的确是死了。而穆家军一千多人是假的,我们都被骗了,根本就没有,是树枝,晃动的树枝。” 说到这,这个卫家军的小兵那叫一个恨啊,一个不甘啊。 “刚刚要不是将军说是木小将军杀了他,我们都还一直不知道。”说到这,小兵感慨了一下,这个木小将军应当真实厉害,杀了他们将军还灭了杨家军两千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哦。 “我就知道这么多,其余的不知道,叶监军让标下去休息吧。” 闻言,叶亦寒松了手,不松手要怎样。 而松了手之后又眼疾手快的抓了一个所剩无几的从面前走过的穆家军。 “把知道的说出来,本侍郎需要禀告给陛下。” 同样的一个理由,但是这个穆家军可是比那个卫家军淡定多了。 “禀叶监军,标下不是知道很多,将军说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服从将令,我们被安排在离营地不远的地方埋伏着,说有人来就灭了,然后我们就规矩的等着了。” 889:杨家军的使者 说到这,穆家军的小兵闭上了嘴,一副我就知道这么多你再问也就只有这么多的样子。 叶亦寒无法,又不能撬开他的嘴,就松开了他,抓住了最后一个穆家军。 这个小兵也不等叶亦寒开口,见被抓住了,立刻倒豆子似的开口道:“标下被派去偷袭卫家军的粮草,将军让我们放了火制造混乱,然后就跑,标下能力不足没跑掉被杀了。” 说完之后亦是一副我就知道这么多你再问也就只有这么多的样子。 叶亦寒似有不甘,还想拉着逼问,秦玖却是看不下去了。 “叶侍郎,人家都说了,就是一个听从将令的小兵,你还要怎样,人家能说的都说了,走了一夜很累了,让人家回去吃饭休息。给的信息已经不少了,陛下贤明,定是能理解的。” 叶亦寒是因为不好交差吗? 绝对不是的,他是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木槿造成的,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秦玖的开口并没有让叶亦寒停止这疯狂,眼见拉着那穆家军的小兵还要说什么,却被墨翎抢先一步。 “本将军让你们去吃饭休息然后训练,怎么,想要直接训练吗?”说话间眸光直接对着那个被拉着的穆家军。 那个小兵被墨翎看得一个激灵,当下一个用力挣脱了叶亦寒的拽,“标下这就去执行命令。” 说着就跑开了。 叶亦寒的脸色已经不是一个黑字能形容的了。 “监军监军,只是监军而已,监督军队,而不是命令军队。”墨翎毫不客气的丢下这一句转身便走。 秦玖看了叶亦寒一眼,随即转身跟上墨翎的脚步,嫌弃道:“谁要命令军队,闲得慌,本丞相是文官,才不懂你们武将的事。” 一正一反一明一暗,怼得叶亦寒那是没有了任何反驳的余地。 最后只能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两道离去的身影,垂在袖中的手握成拳,一双眸子更是如同淬了毒汁一般阴翳,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些踩在他头上的人被他踩在脚下,总有那么一天…… 阵亡士兵的回归让营地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而山林里的战场上各自的营地里却是异常的平静。 最平静的怕就要属穆家军了,大白天的竟是只有少许的人在巡逻,而剩下的人却是全部在休息。 用木槿的话来说,现在最不该着急的就是她,且她现在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个字,等。 比起木槿的平静闲适,杨家军那边可谓是紧绷得到让人窒息。 三足鼎立的局面,要么是有信心同时灭了其他两家,要么就是与其中一家联手灭了剩下的一家,不然这个局面除了僵持再无其他。 而就杨家军现在这个局面能选择的就只有联手,而这联手的对象定只能是被灭了主将的卫家军。 这是杨家军经过半夜的讨论做出的决定,不管如何杨家军绝不输给那个半路出家的黄口小儿。 而这所谓想要联手定不会是杨威亲自出面的。 在这个艳阳高照的清晨,杨威派了一个比较能说会道的百户单枪匹马的去了卫家军的地盘。 890:找卫家军合作 这个百户叫毛艺,中等个子,肤色偏黑,看上去很憨厚的模样,一张嘴却是与这模样完全的不相等。 白天不是黑夜,卫家军的巡逻兵远远的就看见了穿着杨家军衣衫的毛艺,当下一群二十人的巡逻队就那么飞速的上前将人他给包围在了其中。 几乎是包围的瞬间,毛艺双手举过头做投降状。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是来替我们将军传话与你们合作的。”举手的同时毛艺飞速的开口说着来此的目的。 这事不是他们巡逻兵能做主的,更何况这里是卫家军的营地,他们那么多人青天白日的还能怕这一个人不成。 “老实点,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你进得去出不来。”卫家军的人很在状态,现在无论是穆家军来人还是杨家军来人,那都是他们的敌人,因为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把他们的将军给杀了,这仇必须要报,他们真是恨不能把眼前这几个都给杀了。 “是,是。”毛艺连忙应声,然后在卫家军的包围下朝着卫家军的军营走了过去。 这一次模拟战习南被推为了三营的营长,实际上他是卫家军的副将,领导能力也很强,人很沉稳,所以在迟郝被秒了之后,他毅然被大家给推上了暂代将军的职位。 这边巡逻兵压着毛艺朝着卫家军的军营而去,那边提前离开去禀报消息的士兵已经冲到了大营议事帐那里。 “报,杨家军派了使者过来,报,杨家军派了使者过来……” “还敢来?”正在议事的一营营帐牛刚当场火爆了起来。 “牛刚。”习南沉声喊了一声,牛刚这才不得不敛下了火爆。 “让他们来,老子倒要看看他们能弄出个什么花样?” 牛刚话落没多久,毛艺就被带了进来。 “杨威叫你来做什么?”人一进来,牛刚就吼上了,这一次没有人制止他。 即是敌军,就没有什么敬称了,特别是对方还很有可能是杀了他们将军的人,还想要敬爱,门都没有。 毛艺抱拳行了个军礼以示友好,然后这才开口道:“我们将军让标下来找你们合作一举攻下穆家军,然后我们两家再战,不然这样僵持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 “真是打得好算盘,被穆家军灭了一半,你们拿什么跟我们合作,我们又凭什么跟你们合作?”牛刚吼着嗓子就是一声嚷。 卫家军在迟郝离开不久之后探回了这个消息,主将死了他们还在,他们还没有输,所以战斗还要再继续。 毛艺也不恼,继续摆着低低的姿态。 “迟将军不是我们杨家军杀得,我们杨家军的探子也都死在了你们卫家军的地盘上,你们说该如何?几位打算就这么僵持下去让穆家军占上风吗?” 现在的局面僵持到最后即便谁也没能夺得谁家的旗子,但谁更胜一筹已经很明显了,杨家军被灭了近半的人,卫家军的主将被人给灭了,也就穆家军没什么大损失,这结果还用说吗? 891找卫家军合作(二) 不得不说毛艺的话戳在了点子上。 而就目前的形式以及毛艺说得话,刚刚他们也才讨论过,的确是联盟打破局面比较好,但找上门来的,他们总要得点好处,毕竟现在最惨的是杨家军,至于是不是能反败为胜那却是后话了。 “我们是不打算,但即便是僵持下去最惨的可不是我们卫家军。”习南不紧不慢的来了这么一句。 “习副将有什么要求,您说,我回去向我们将军请示。”毛艺一眼就看出这里面为主的是习南,将军说得没错,卫家军即便没了主将也不会乱。 “也不算是什么要求,毕竟是合作,我们出多少兵力你们就出多少兵力,这样才公平,这个要求不为过吧。” 没兵力是杨家军的硬伤。 毛艺嘴角的笑僵硬了一下,但习南的话当真是没毛病。 “习副将的话标下定会带到,不知可否还有其他要求?” “慢走不送。”习南简单的四个字算是给了答案,更是显出了不欲多说的态度。 “标下告退。”毛艺也不多加纠缠,好似就是个传信的,话落间转身离开。 当然,不是独自离开,而是在卫家军的看护下走出了卫家军营。 而毛艺前脚一走,后脚牛刚就问习南道:“难道我们真要跟他们合作?他们会答应这个要求吗?他们说将军不是他们杀的能信吗?会不会是那杨威的阴谋?” 牛刚只是脾气暴躁了一点,可不是什么有勇无谋的莽夫。 “急什么?随机应变,最该急的不是我们。是不是杨威的阴谋又何如,将军是谁杀的又如何,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夺得其他两军的旗帜,这才能让将军死得有价值。” “对。”牛刚一声大应习南的话。 “今晚怕是要不太平,让大家白日里好好休息,今夜可不能再像昨夜那样了。” “是。”议事帐内的剩下几人齐齐应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毛艺回到了杨家军营之后将习南的话和他的态度如实的告诉了杨威,杨威当下沉了脸色。 现在最不利的就是他,但他要是不主动出击,就用他的阵法两千人进行防守,想要夺他的旗子也不容易。 而他让人去卫家军谈联盟虽有这个意向却也是试探居多。 他杨家军的阵法可不是玩的,想让他低头,呵…… “传令下去,好好防守,注意暗号,别让人混进来。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要出谷,好好待着。” 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还没到最后,要耗就耗着吧。 “是。”毛艺领了命蹭蹭蹭地就出去传令了。 而木槿那边,在毛艺去了卫家军营然后再回到杨家军之后,穆家军的探子回去禀报了情况。 “将军,杨家军派了探子去卫家军,然后没多久就又放回来了。” “他们这是准备联盟吗?”开口的不是木槿,而是副将蒋生。 “便是要联盟今日也是联不起来的,而就算是联盟咱们也不怕,本将军有得是方法瓦解他们。” 892:谁把将军干掉了 说话间木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凛的弧度,那弧度给人的感觉就是谁要倒霉了,而这很显然就是那有联盟倾向的杨家军和卫家军。 杨威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为什么折了两千士兵为什么会有如此被动的局面,他输给的不是她木槿而是他自己,因为他犯了作战大忌,他轻视敌人,即便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轻视敌人,而这个敌人就是她,正因为他的轻视才给了她钻空子的机会,她会用事实告诉杨威,对她的轻视要让他付出多大的代价。 “将军有何之解?”蒋生可谓是双眼冒金星的看着木槿,实在是昨晚上那一战太爽太霸气了不服气不行啊,可以说蒋生已经成了木槿活脱脱的迷弟。 “谈何解得对方先出招我们方能做出应对,现在该干嘛干嘛去,稍稍注意杨家军和卫家军的动作就行了。”木槿这话并不是敷衍而是实话,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等那两家出招,然后她再接,被动的那一个可不见得就是坏的。 “是。”将令下,蒋生立刻领命,然后没再多说,转身便走了出去。 …… 谁也不愿像谁低头,谁也不想被谁趁机偷袭,故而三军从这样的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开始僵持,僵持了一天一夜,一直僵持到翌日的巳时,杨家军终于率先低下了头。 说低头也不算,因为他给两家都送了战书,只不过给穆家军的是约战书,给卫家军的却是联盟战书。 卫家军 “习副将,杨家军来人了。” 在杨家军的人将联盟战书送到卫家军的时候,卫家军的巡逻兵立刻的把人给带到了卫家军的议事帐。 这一次来的人依旧是那个百户毛艺。 “习副将。”毛艺抱拳行礼,这礼貌的就跟两家不是敌人一样,“这是我们将军让标下送来的联盟书,还请习副将过目。” 站在一侧的牛刚当下伸手一把夺过,打开看了两眼随即转身两步上前递给了习南。 习南接过然后展开看了两眼,随即沉默了一下,最后道:“午时三刻交界处见。” 这就是应承得意思了。 “如此,标下就回去复命了。”说着,毛艺又行了个军礼,然后便转身在卫家军的监视下离开了。 而毛艺前脚一走,后脚卫家军的议事帐就炸开了。 “习南,就真的就这么答应了他?要是那杨威耍诈怎么办?”牛刚当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大嗓门吼得。 “声音小点,人还没走远呢。”站在牛刚旁边的边亮伸手掏了掏耳朵,一副很是嫌弃的模样。 “哎呦,我说边亮,你想打架是不是?” “将军不在你想造反是不是?” 提到这个牛刚就来气,不是气边亮,而是气自己,“你们说,到底是谁有那个能耐能那么悄声无息的把将军给干掉了,将军的身手可不弱。” “要么就是杨家军当中混入了我们不知道的高手,要么就是……”说到这习南顿了一下,“要么就是穆家军的木槿亲自来了。” 893:送战书 三军的实力大家并肩这么多年了,谁心中没有点数,那杨威绝不可能亲自来他们营地,就是来了他也不认为杨威能做到悄声无息的干掉了他们的将军,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穆家军了,而穆家军怎么样他们也很清楚,唯一不清楚的就是那个第一天入营就败了三百穆家军的木槿。 这个从战场上厮杀下来这个活捉了敌国皇子北堂骁的少年将军绝非善类。 若真是她用计射杀了他们的将军却又同时败了杨家军一半的兵力,这人当真是不容小觑。 杨家军的联盟书说到底都是大家各取所需,杨家军在试探,他卫家军为何就不需要试探了呢。 “那小将军有这能耐?”牛刚当下惊叹。 “谁知道呢,等等看吧,等等就知道了。”习南没有给牛刚答案,有些事不需要说出来动摇军心,更何况那只是他的一个猜测而已,“行了,下去整军吧。” 牛刚还想要说什么,边亮当下伸手拉住了他,“左右不过还有一天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你想知道什么不能知道。” 边亮的话成功的制止了牛刚的话,将人给拉了出去。 穆家军 杨家军的使者来到穆家军军营驻扎的山脚下的时候,只见那半山腰的人松松散散,甚至还几个人聚在一起聊天,哪里有半点严加防守的模样。 就连他到了跟前都没有发现。 这让杨家军的使者陈超心中忍不住腹诽,瞧这穆家军的状态莫不是以为胜券在握?看着很是浮躁,这可是兵家大忌。 陈超不动声色的将穆家军的这一状态给记在了心底,然后抬步开始爬山。 差不多爬了一小半的路程那边的巡逻兵终于看见他了,他以为会围剿上来,却不想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很随意道:“陈超,你来我们军营干嘛,走错地了吧?” 大家并肩那么多年,都是熟识的。 这口气说得就跟平时训练一样,完全没有半点敌对的意思。 一时间陈超也搞不清楚这是几个意思,只是记着自己的任务开口道:“我是替我们将军来给你们将军送约战书的。” “哦,那你上去吧,看见那个在半山腰插着我们旗子一侧的营帐没有,我们将军就在那呢,你去就能找到了。” 这态度随意得当真是没有把陈超当敌人,就跟来的不是敌人而是来逛他们家后花园的熟客一般。 陈超觉得,自己都要被连带得以为进了自家后花园,而事实哪怕是还保持着一点警醒却已经没有刚刚在来时路上那么警惕了。 而对方都让他自己上去了,他刚好可以趁机四周多看一眼,这可是探知穆家军防布的一个好机会,毕竟这山上山木众多他也看不清所有,而这山木众多刚好也可以成为他的隐蔽。 “好,那我就自己上去了。”说着便试探性地走了几步,见当真没人理他,当下就开始乱窜了起来。 而他所过之处,与刚刚在山脚下看到得一下,无不是松散,甚至有人都说出了轻狂的言语,什么只要耗下去他们必胜。 894:杨家军会上当吗 这话当真是听得陈超一肚子的火,但却不得不忍住。 磨蹭了好一会,陈超觉得差不多了就麻溜的爬上了半山腰出现在了那插着穆家军的旗帜的营帐前。 而一路走过,所见到的穆家军就跟没看到他一般。 而等到他走到那营帐前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那小将木槿以及几十个士兵在烤野兔子野鸡之类的野味,甚至还有一只野鹿,这简直简直…… 这场景狠狠地刷新了陈超的三观,杨家军那边紧张的气氛让人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这边确实在成排的烤野味,这叫什么,做个比方就是地狱进入了天堂,简直太荒唐。 “陈超?”不知谁看见了陈超先喊了一声。 而彼时木槿刚好在催促,“发什么愣,要糊了,快翻过来,午饭就靠这个加餐了。” “木小将军。”陈超见自己没被注意,大声的喊了一声。 木槿这才在翻滚的烤鹿前转过了身子看向了陈超,一脸迷糊的模样,哪里像是统领穆家军干掉他们近半士兵的将领,莫不是这穆家军里有高人? “我们将军让我给您送约战书。”见木槿看过来,陈超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几步上前递了上去。 木槿拍了拍手,然后伸手接过那所谓的战书,看了两眼,随即卷了卷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知道了,还有事吗?” “没了。”陈超应了一声,然后等了片刻,他以为木槿有话让他带回去,但是等了片刻还是不见木槿开口,遂抬眸朝木槿看了过去,见木槿已经在那翻起了烧烤架,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没话了。 而这无视的态度当真是有些让人火大。 深吸了一口气,陈超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而待陈超彻底消失在穆家军的视线里的时候,刚刚还悠闲的烤肉的木槿以及一群士兵全部站直了身体,面上的嬉笑逗乐变成了肃然。 “将军,杨家军会上当吗?” 木槿看着山下眯了眯眼,“不管上不上当,照计划行事,他就是今天不上当,明天被逼急了还是会上当的,传令下去,时刻保持警惕。” “是。”蒋生得令立刻蹭蹭蹭地离开了。 “别愣着,继续烤,午饭可不能荒废了。”吩咐完之后,木槿转首一挥手让大家继续烤肉。 “是。”将士们齐齐应声,然后继续烤肉。 至于所谓的约战,他约她就要战吗?简直就是笑话。 想着,木槿从怀里将那约战书拿出来往那火里一扔,呲得一声,下一秒就化为了灰烬…… …… 陈超蹭蹭蹭地回了杨家军的营地将穆家军的闲散跟防布给一一禀报了,可谓是收获良多,但是却让杨威疑点重重。 “你当真看清他们很懒散?” “禀将军,标下在山下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防守不是很严,然后上山之后也无人管标下,标下就自己四处偷偷看了看,的确是四处闲散,且那木小将军带着将士一起烤肉,标下去的时候一点也不避讳,可谓是半点也没把标下放在眼里。” 895:不会耍我们吧 倒不是他一个小兵能让一个将军看在眼里,而是这是交战时期,他们是敌人,他是来使,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意思就是不把杨威不把杨家军看在眼里。 杨威的气息沉了又沉,对木槿对他派去的人的轻蔑表示气愤,但同时却又希望木槿是真的就这么目中无人真的就这么得意忘形,因为这样就等于给了他机会。 “知道了,下去不要乱说,让各军准备好,一个时辰后拔军到三军交汇处一战。” “是。”陈超领命走出了营帐。 …… 午时三刻 杨家军一千五百兵,卫家军一千五百兵,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三军的交汇处。 杨威这可谓是铤而走险,因为他的营地上只省下了五百余人,卫家军营地上却是剩下了近两千人,这个时候要是谁去捣了杨家军的营地,那可当真是轻而易举啊! 但是谁去? 三家征战,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即便看到一块肥肉在那,却还要考虑清楚是不是一块淬了剧毒的肥肉。 有约在先,所以杨家军与卫家军在相隔百米的且对着的小山丘山站定,没有谁先动手,毕竟是盟军来着。 他们很守时的到了,一起等着穆家军。 只是,在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见到穆家军的身影,杨威当下就让人喊了陈超上前。 “怎么回事?那木槿接了约战书没有?”杨威气息很是低沉。 “接了。”陈超如实禀告。 “那人呢?人在哪里?她还有没有说些别的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有说。” 杨威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现在去,去看看人到哪了,立刻去。” “是。”陈超连忙麻溜的就飞窜了出去。 而对面的卫家军也等得有些焦灼。 “什么情况,不会耍我们吧?人我们带来了,可穆家军的人呢?不会这杨家军联合穆家军要捣毁我卫家军的军营吧?”牛刚急得有些跳脚。 “急什么?”习南当下呵斥了一声,“我们放在穆家军周边的探子根本就没回来,这说明什么?说明穆家军到现在根本就在自己的营地上没有动。” “这还不就是耍,那杨威不是说约了穆家军的人交战吗?现在不战是让我们浪费人力物力在这玩吗?索性干掉那杨威算了。”牛刚很是忿恨。 “你前脚和杨家军打起来,后脚卫家军的军营必遭殃。” 一听这话牛刚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么样?那个木槿一个小屁孩到底哪来的这么多花花肠子。”这话也说不清是怀疑还是气愤,任谁被耍了也不会有好脸色。 “等。”习南只给了牛刚一个字便不再言语。 牛刚烦躁的扒拉了一下头发,到底是真的在那等了。 这一等直接等了半个时辰,而这半个时辰足够这边的探子去一趟穆家军那里再回来了。 “将军,将军……”陈超那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他们……他们没出营地……” 陈超只觉得一口气都要掉下去了,好不容易说完直接大口大口的呼气。 896:除了等还有什么 杨威刚好站在一棵大树旁,当下一拳就对着一边的大树砸了下去,这个时候再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就是白痴了。 可战场上接了约战书的怎么能不出战,怎么能? 一般不出战的解释为怕,但作为端了他近半士兵的人,他要是说对方怕他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都要笑道大牙,而既然不是怕那么就是藐视了,接了战书不来不是藐视是什么。 杨威只觉得体内的怒火都快要将他给燃尽了,恨不能现在就立刻杀上穆家军去将木槿给斩杀了,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这一刻,站在杨威周围的将士都屏住了呼吸,深怕被杨威的怒意给碾压。 而卫家军那边的探子在见到时间过了那么久之后穆家军也没有动,还在那半山腰晒太阳,当下留了人继续盯着,腾出一个人飞奔去了战场报告,几乎是在陈超回来后的片刻来到了习南的面前。 “报,穆家军到现在还没行军。” “真的没动?他们都在做什么?接了约战书怎么能给不打?难不成杨家军没送战书去?”牛刚是一个接着一个怀疑的说出了口。 比起牛刚的惊讶,习南是半点不惊讶。 “穆家军……”探子回答牛刚的话的时候有些迟疑。 “穆家军怎样快说。”牛刚是个急性子。 “穆家军在晒太阳,真是在晒太阳,懒懒散散的,东倒西歪的。”他观察了一个多时辰了,这一个多时辰穆家军真的就这样,懒懒散散,还聚一起交谈嬉戏。 “你没看错?”牛刚表示不信,这还没到最后的结果,穆家军就敢这么猖狂? “标下在那看了一个多时辰,一个多时辰内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要装,也不能装这么久,且他们还有人在那盯着,怎么装也不能装这么久。 习南沉了沉眸色,这一刻他完全琢磨不透穆家军到底在搞什么,或者说那木小将军到底在搞什么。 “来人,去对面跟杨威说,时间不早了,既然穆家军不来我们就撤退了,若是杨将军有意就让他晚上戌时派一千精兵这里集合,夜探穆家军的军营,若无意就罢,我卫家军自行行动便可。” “是。”一边待命的传令兵立刻从山丘上跑下去,向对面而去。 “去继续盯着,若有异样情况,立刻汇报。”这是习南对探子的吩咐。 “是。”探子闻言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而习南话落间对着身后大军道:“拔军回营。” 说着,就从山丘上往来时的路而去。 牛刚急忙跟上,“就这么走了?”话语里似有不甘。 “那你想如何?与杨家军一战,然后两败俱伤让穆家军得利?” “那就这样等着吗?” “不然呢?除了等还有什么?” “可我们没有时间了,明日午时可是最后的期限,也就只剩下一天了。”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与其在这纠结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今晚夜探穆家军军营,看看这木小将军究竟在搞什么鬼?” 897:夜袭穆家军 “好,今晚让我去,真是憋屈死我了。” 习南没有应声,却也没有反对,算是默认吧。 而杨威那边,能怎么办,人家不来,除了打上门去,还能做什么,而他已经吃过一次亏,怎么能再吃亏,更何况他要是去攻击了穆家军,就等于把后方留给了卫家军,几百个人留给卫家军就等于羊入虎口,都不够干什么的。 在他要派人去对面找卫家军商谈的时候,卫家军的小兵已经跑了过来。 “杨将军,我们副将说了,晚上戌时派一千将士与杨将军在这里集合,不知杨将军是否应承,若不应承我们副将的意思是我们自行行动。” 杨威现在缺就缺在人数上。 他怎么可能让卫家军单独行动,且这么好的一个试探穆家军的机会他为何不要? 至少目前为止,卫家军是不会对他动手的,因为谁也不知道穆家军在做什么。 “知道了,晚上戌时准时到。”杨威沉着声音丢下了一句,然后转身对着自己身后的杨家军道,“拔军回营。” 话落间,转身大步朝着身后来时的路走去,那脚下的力度真是恨不能把地给踩穿。 杨威走了,大军也跟着拔军回营,而卫家军的传令兵则是回去复命了。 杨家军和卫家军在监视穆家军,那么穆家军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在监视他们,只是伪装的比较好罢了。 待他们这边散了,穆家军的探子在山林中穿梭着,在回到军营驻扎地的时候,从侧面上了山坡进了穆家军的营地。 “将军,他们撤退了,各自回营地了。”探子对着木槿汇报着探来的消息。 离得比较远,所以只能得到这个大概的消息,而对木槿来说,这个简单的消息就够了。 她的目的不过就是监督他们的动态罢了。 “继续盯着,一旦有动静立刻回来汇报。小心,离远点不要被他们发现,只要知道他们出动不出动就行了,别的消息不需要,记得一定离远一点。”木槿再三叮嘱。 “是。”探子恭敬的领命。 “去吧。”木槿对着探子挥了挥手。 探子转身离去。 …… 夜幕划下 三军交接处,还是午时的那相隔百米的小山丘处,杨家军与卫家军各自派出军中将领率领一千精兵在此相会。 相交之后,两家的将领做了一个简答的交涉,然后就那么在夜色中朝着穆家军所在的营地行军而去。 半个时辰后,两家军埋伏在离穆家军所在之处的百米外,然后分别派遣了三十个人去全方位的探查穆家军的情况。 两家军就这么静静地潜伏着,却不知在他们来之前穆家军的探子就已经早早的火速回了营,而此刻更是得知了他们的到来。 “将军,他们已经来了,我们该如何?”蒋生虚心请教着,眼前这个小小少年早就将他征服。 “来了多少?” 之前汇报的情况,木槿只要求看他们动向,而现在人已经到了她的家门前,可不能只是看个动向就行了。 “目测两家各出了千人左右。” 898:夜袭穆家军(二)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这一声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按兵不动,且着重注意山体两侧的动静。” “是。”蒋生领命便下去安排了。 这个夜注定就是个不平夜。 杨家军,穆家军,卫家军,尽管姿态不同,但都是藏在暗夜里伺机而动的猛兽,只等待合适时机给猎物致命的一击,就是不知道这三家到底谁是野兽谁是猎物了。 时间在飞逝。 半个时辰后,探查过周围情形,决定了方略的杨家军和卫家军分为左右夹击,分别从穆家军营地的左前方和右前方开始了进攻。 直到两家军冲上了山坡快要到巡逻散漫甚至打盹的穆家军跟前的时候,穆家军才反应过来,一边往山上跑一边高喊,“敌袭,敌袭……” 一边喊一边往山上跑,好似被猝不及防的袭击给吓着了,在慌乱的逃窜。 再然后在那暗夜里响起了阵阵惨叫声,“啊……啊……” 然,无论是夜色的掩盖还是山林树木的掩盖,这都让人闻惨叫声,不见惨叫人。 那冲在最前面或掉入深坑或被绳索吊起来的杨家军和卫家军被困住之后微微愣神便大声高喊,“有陷阱,有陷阱……” 然后面的两家军如蜂蛹一般涌了上来,来势之猛,此刻即便是听到这高喊声却也已经是晚了。 而在两家军在穆家军的正前方向山上攻击的时候,在穆家军的正右侧也涌上了士兵,那是卫家军征调的一千五百名将士。 不是卫家军大方多出了一千五百名将士,而是卫家军所谓的结盟是为了杨家军将那一千将士调开,调开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可以帮他们一起攻打穆家军,第二个就是保证后方两家兵力相等,这样后方若是攻击起来至少是势均力敌。 至于穆家军,他们等候了好久,全部被困在了山上,不可能有机会绕到后方去攻击他们。 而这两家军明面上是由各家的营长带的兵,实质上,无论是杨威还是习南,作为目前的主将,全部化身为了士兵藏身在了将士之中,为的就是随时调兵遣将。 卫家军背着杨家军又出动了军队,杨威怎么会不知道,而他之所以同意卫家军出一千兵,除了不让卫家军独占好处之外,也是算准了卫家军会全力攻击穆家军而不是他的后方,因为卫家军若是选择攻击他,那么卫家军定是会被穆家军给端了,只有先攻击穆家军,然后再掉过头来攻击他,而那个时候损失过重的卫家军与他就是旗鼓相当了。 而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爬上山的两家军都遭遇到了陷阱,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但当军队前进了近一半的时候就都知道了,所以不再激流勇进而是慢慢探索着往山上爬,而这慢慢探索当真就是需要时间了。 但不管怎样,今夜必须要合力将穆家军给端了。 而这所谓的陷阱让卫家军和杨家军都知道,木槿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这是在等着他们上门呢,可是即便是这样,是不是也太猖狂了一点,还是说没有想到他们会互相合作。 899:夜袭穆家军(三) 他们的合作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合作灭了穆家军,他们就都有一战获胜的机会,而若是他们对上了,那么必会败在兵力强盛的穆家军手中。 山上,木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半山腰的战局。 一个个传令兵奔走禀告战况。 “全都拿出吃奶的力气,给本将军拖上一个时辰,只要拖上一个时辰,我们就必胜。” “是。” 穆家军士气汹涌的去了各个陷阱口用尽一切办法阻拦爬山的士兵。 因为不能伤人,所以都用了比较温和的陷阱,但一旦落了进去想爬上来就很是困难了。 而正在爬山的两家军却只看到山上人影憧憧,都拼着力气往山上的大营攻击,势要将穆家军给困死在这高山之上。 战斗打得极其激烈,在经历了半个时辰的勇猛搏杀,两家军从不同的方位各自穿过了那暗黑的树丛,杀上了扎着营地的穆家军军营的光秃山腰。 先杀上来的是卫家军,毕竟卫家军的人多,而习南就混在这一批军士里面。 当他从暗影重重的山林里杀出来的时候,看到那可见的穆家军军营的时候,整个人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站在这里看穆家军军营和站在山下看那是完全不一样。 在山下看的时候,山上的人虽然很懒散,但是人影憧憧,然到了上面却发现穆家军的人数是那么的稀疏,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而他们一直在山脚下全方位的守着,要说这穆家军的人数稀疏,那么导致稀疏的人都哪里去了。 明明该有三千多将士,莫不是刚刚在山林里全部杀了,这根本就不现实,就是杀得再多也多不过一半人,而这里却是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人呢? 杨家军的人慢了几步,却是在扬威上了山的时候也产生了这个疑问。 不待两人想出个所以然来,本来只是有些微弱光亮的营地,瞬间点燃了所有的篝火,那火光当真是照亮了半边天空,这下子穆家军军营的情况就更清楚了。 陷在山林里的穆家军全部后退到了营地里,而现在可以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像包饺子一样将整个穆家军给包围在了中间。 他们一直没有放弃过监视穆家军,人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那么就是藏在了山上的哪一处等待致命一击了,这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让本来打得凶猛的卫家军和杨家军暂做了停顿。 厮杀声呐喊声就那么停了下来。 卫家军是牛刚领队的,藏在牛刚身后的习南对着牛刚示意了一下,牛刚当下几步上前大着嗓门吼道:“木槿,出来,你个缩头乌龟,躲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对面团在一起防备着他们的穆家军突然散了开来,露出了里面坐在一根树桩子上的木槿,那叫一个闲适。 清风明月,耀眼火光,将那人衬得是那般的美艳,带着黑暗的美艳,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美而危险。 他们竟是从来没有觉得这位小将军长得意外的好看,竟是比鄢陵城的一些女子都要好看上许多,他们平日里都顾着斗气了,哪曾看到过这个小将军的美,或者是因为光线的关系? 890:夜袭穆家军(四) “本将军一直坐在这,可没躲过,你自己看不见怪谁?是不是啊,将士们。”随意嬉戏的姿态,当真是半点也不像被围剿的人,反倒像是在宴请他人。 “是,自己眼瞎怪谁?” “就是就是。” “这么敞亮都看不见,还怪我们将军,真是有理说不清。” 将士们你一句我一句,全部在怼牛刚。 而这个时候虽然没动手对打,却是在拼士气,这士气可也是相当的重要。 当然,为了证实一下猜想,习南已经暗暗派人去四周查探穆家军剩下的人去哪里了,是死了还是去哪了? 杨家军也不例外。 木槿抬了一下手,吵吵囔囔的穆家军就安静了下来。 这时,木槿将眸光从眼前两家军的身上一一扫过,“要说躲躲藏藏,两家军的主将那才叫真的躲躲藏藏,都将我们穆家军给包围了,怎么,还不敢出现,怕我穆家军有埋伏不成?就是有埋伏你们不出现难道今日就能出我的穆家军军营了吗?” “不能。”习南从牛刚身后走了出来,“不但我们不能,你穆家军也休想。” 眼见这边习南站出来了,那边杨威也是不示弱的站了出来,“木槿,现在形势不利的是你穆家军。” 言外之意,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木槿半点不为所动,而是道:“知道吗?若今日当真是真正的生死之战,你们站在这里的人还要倒下一半,我设置的陷阱可不就是只是简单的坑和绳索,而是挂着倒刺的夹板和铺满荆棘的大坑,当然,还有数不清的弓箭,这些可都是我的有利武器。” 木槿此话一出让杨家军和卫家军沉了脸色,每个人都不禁深想,或者说是不禁按着木槿的话深想了下去。 这么一想,刚刚还雄心壮志的两家军顿时士气有些弱了下去。 “可这毕竟不是实战,是模拟战,既然决定了用这种方式战斗,就该遵守这种方式的规则。”眼见着士气弱了下去,习南一个激灵的大喊出声,浑身冒起了冷汗,木槿这是在用言语瓦解他们的士气。 虽然他这话有些强词夺理,却也是事实。 大概是为了驱走心中的那点子颓败,卫家军的人当下跟着喊了起来,“遵守规则,遵守规则……” 杨家军那边的人也跟着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然后呐喊助威重新燃起士气。 “呵……”对此,木槿只是轻笑了一声,欣赏得看了习南一眼,这是个反应能力不错的,竟是没入她的坑啊,如此,看来只能用武力解决了,即便她再废话下去怕也是没什么用的,如此不如先发制人的先动手。 轻笑中,木槿从木桩子上站了起来,肃然瞬息代替笑容,“退。” 几乎是木槿话落的瞬间,刚刚还缩着手团在一起还是被包围了有些颓废的穆家军突然如猛虎下山反身攻击了过去。 卫家军和杨家军大骇,下意识的躲闪,他们以为对方会继续攻击他们,却不想竟是像猴子一样从他们中间穿梭着向山下而去,这是要突围。 891:夜袭穆家军(五) 杨家军和卫家军一时间弄不懂穆家军的意思,下意识的就跟着攻击了过去。 这个时候突然人群中出现了喊声,“旗子在那,去拿旗子。” “去拿旗子。” “去拿旗子。” “去拿旗子。” 重复的话语,在混乱的人群中炸开,已经不知道是谁在喊了。 但是一句话不停的在耳边重复,会让人下意识的做出这种抢旗子的举动,且这里本就是同盟军,双方的合作并不怎么牢固。 “呀,杨家军杀人了。” “呀,卫家军杀人了。” 不多一会,又换了叫唤,这边一声那边一声,所谓的合作就那么土崩瓦解。 不知谁动得手,只要不是自家的那就是出手必杀。 而就在这个时候杨威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乱已经乱起来了,他必须要趁乱离开,他的兵力不足以在这里面参合,他需要等待穆家军与卫家军两败俱伤。 杨家军不争不抢趁乱而退,这倒让是木槿高看了一眼,若是冲上去的话,必是一死,但若是退离却还有一线生机。 但这个一线生机的前提就是他们的后方能够援助他们,只是,她会给他们那个机会吗? 绝对不会的。 穆家军的乱窜,杨家军的退离,一群人又陷入了那个满是陷阱的丛林。 到手的肥肉卫家军不可能不要。 “假意追赶,让他们去乱,等他们乱够了,我们一网打尽。”习南也趁机做出了应变的命令,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穆家军剩下的兵力到底哪里去了,他必须要保存实力,硬拼下去就是傻。 卫家军人最多,所以那写着大大一个穆字的旗帜落入了卫家军的手中是一点也不意外。且穆家军的营地在这个时候也落入了卫家军的手中。 穆家军在往山底下逃窜,杨家军在按原路退回,而人数最多的卫家军成了驱赶猎物的野兽,一步一步将猎物从上往下的赶。 而这猎物在乱轰期间更是相互厮杀。 只是究竟谁是谁的猎物不到最后根本谁也不会知道。 谁家都有自家逃离的本领,或许迎头攻击打不过,但逃窜保存实力还是可以的。 当乱成一团的军队从山上逃窜到山脚下的平地的时候,本就千余人的穆家军竟是只剩下了一半都不到,就连杨家军都比他多一点,虽然就只是一点。 但杨家军可不恋战,到了山脚下就朝自己的营地掠了回去。 木槿看了一眼倒是没有去追逐。 而追赶到山脚下的卫家军竟也是不去追赶,而是团团将剩下的穆家军给围在中间。 穆家军的旗帜已经拿到手,只要将剩下的穆家军给围杀,那么即便是不去攻击杨家军,他们也赢了。 而之所以攻击穆家军的主将是为了这个原因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将剩下的穆家军给逼出来,暗处藏着这么一只老虎,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木槿,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让你藏着的穆家军出来吗?难不成是等着你被覆灭了才出来吗?”喊话的是牛刚。 892:反包围 “我很好奇,木小将军到底将你的兵藏到哪里了,都这个地步了还无动于衷,莫不是木小将军还有什么后招?”习南始终觉得心中很是不安。 “蒋生,我们拖到一个时辰没?”木槿却是不回答对面的问题,而是慢悠悠的问了身侧的蒋生这么一个问题。 “还差半柱香。”蒋生恭敬应声,那臣服的姿态看得对面的习南眯起了眼。 “习南,我们还跟他们费什么话,杀了了事,人总会冒出来的。”牛刚性子有些急,不想再继续问,磨刀霍霍的架势很足。 而就在牛刚话落的瞬间,本逃离的杨家军竟是退了回来,动静有些大,让卫家军的人忍不住看了过去。 “习南,我们被包围了。” 他们还没看出个什么,杨家军那边就喊了起来,的确是被包围了,杨威本以为能退回大营,却是在没走出多远就被迎面汹涌而来的穆家军给围了过来,而这些穆家军绝不是埋伏在周围的,因为他们被围堵的地方就是他们之前自己躲藏的地方,所以怎么可能是穆家军藏在那,那既然不是,人又是在哪里的。 “我们继续合作,杀了穆家军,咱们再战。”杨威继警告了一声之后又喊了一声,铁棍与铁棍之间的碰撞那是相当的大声音。 “突围。”此刻已经容不得习南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都容不得去想了,只知道要杀要杀要杀。 安静了不过片刻的夜又嘈杂了起来,厮杀怒吼声,声声不绝于耳。 卫家军抢过去没有捂热的旗帜就被穆家军给重新夺了过来。 这一次从围杀变成了突围,人数四处分散,然而每一个方位都有人,就是刚刚汹涌而下的后方都出现了人,真的不知道这些人是藏在了哪里。 在经历了半个时辰的奋勇抗战之后,杨威在百来人的护送下突围了,主将不能灭。 而习南这边也一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因为人多势众,习南这边突围出去了两三百来人,而在他们两家突围之后,木槿没有去追,而是宣布了原地休息。 “将军,为何不追?为何要放他们离开?”蒋生喘息着问着木槿。 因为武器的限制,因为不能伤人命,所以这场包围剿灭的并不是很彻底。 “第一,大家都太累不适宜再战,这在战场上就叫伤员太多,已经不适合再战。第二,即便放了他们又如何,他们能翻起浪花吗?第三,不让他们亲眼所见,他们是不会相信他们已经覆灭的,希望过后的绝望才会更绝望,不要说他们人数不足,就是足,这士气必定会大打折扣。” 木槿会适当的将战略解释给大家听,这样大家才能更好的执行命令。 “一半人戒备,一半人休息,一炷香之后交换,再然后半个时辰交换,最后一个时辰交换一次,直到天明。” “是。”蒋生领命下去吩咐。 “将军,这是杨家军的旗帜。” “将军,这是卫家军的旗帜。” 893:被端了大营的两军 被木槿派出去端了卫家军和杨家军老底的两个营长带着旗子上前汇报。 木槿没接,反倒是将抢回来的旗子递了出去,“将三面旗子找木棍挂起来,本将军等着他们回来抢。” 该张扬的时候一点也不需要低调,这个时候的张扬那是增长士气。 “是。”果然两个营长腰板挺得直直的,双眼冒金星,整个人那叫一个气势盎然,一点也不像是经历过两场厮杀的人。 应了一声,两个人便去干活了。 而木槿,直接席地而坐,就那么坐等着天明。 折腾了这么久,离天明也不过就是两个时辰的事了。 穆家军这边在山脚下就这么原地休息了,卫家军和杨家军的人纷纷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只是在入营地的时候遇到了同一种情况,那就是士兵没有巡逻,全部扎堆一起,有坐有蹲有站,唯一相同的就是气息很是低迷。 突围回来的牛刚看到这一幕那叫一个火大,“都在干什么,不好好的巡逻,都在干什么,要是敌人打上门来,你们就只有等死的份。” 说不清这火是看到他们不好好巡逻的火还是被逼得狼狈逃窜回营地的火。 “已经死了。”扎堆的士兵不知道谁呢喃了一声,声音不是很大。 “说什么,大声点。”牛刚几步上前到发声处拽起了一个士兵。 士兵也很难过,被牛刚这么一激当下大声吼了回去,“已经死了,死了,都死了……” 牛刚被吼得一蒙,不是因为被吼,而是那吼叫的话语。 “什么意思?”习南几步上前,然后不待那些士兵开口,脑子突然一个激灵,“谁端得你们?是不是穆家军?是不是穆家军?”一向淡定的习南在这个时候竟然也显得有些激动,没忍住拽住了一个士兵臂膀摇了两下。 “是。”士兵回答的有些悲痛。 却也有脑子清醒的人。 “禀告习副将,两个时辰前,穆家军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营地前,对我们进行了攻击,他们攻击力很强,人数明明比我们还少上些许,却愣是将我们给灭了,抢走了旗帜。”禀告的是一个百户,输了就输了,不认也是输了。 闻言,习南松开了手中的士兵,脚步往后退了两步,他不是输不起,只是输得疑惑,木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太笃定自己的想法,要是那个时候觉得不对劲回来的话或许还不会被灭,两个时辰前可不就是他们攻击穆家军的时候吗?当真是早一分不早晚一分不晚。 不,不是他太笃定自己的想法,而是穆家军太出乎大家的意料,根本就没人能想到那穆家军会绕到他的大本营,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而只来了不足千余人,那么剩下的定是去了杨家军。 这样的胆识魄力不是谁都能有的。 “人哪来的,到底怎么冒出来的,穆家军是不是作弊了?”听了百户的禀报,牛刚回过了神就是一声大喊,他完全不能相信这个结果。 “愿赌服输,慎言。”习南当下呵斥了牛刚一句,然后抬步向营地内走去。 894:被端了大营的两军(二) “我们就这么算了?”牛刚几步跟上去很是不甘。 “不然呢,伸着脖子过去让人家再杀一次,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人家是故意放咱们走的吗?为的就是让咱们亲眼看看咱们的营地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这个时候要是还不知道他们的逃离是对方的放水,那当真是傻了。 “可……” 牛刚还想说什么,习南已经不予理会,而是对着一路走过看见的颓废士兵们道:“都振作一些,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不服气的,输了总比真死了的好,你们该庆幸你们都活着,要是真是上战场就这么死了,你们的家人该怎么办?死人又哪来的资格哀伤,都收拾收拾好好休息休息,顺便自己总结总结这一次有什么收获,明日清晨拔军回营。” “是。”本就不是很颓废的一些士兵,听到了习南的命令便开始了动作,而一些还沉浸在自己输掉的情绪里的士兵,眼见着其他人都走了也不得不跟着走,还有一些顽固的则是被平日里交好的人给拉着劝说走了,总之,整个卫家军的军营,在颓废过后又慢慢恢复了过来。 对比卫家军,再反观杨家军。 到了营地,看到一片不好好巡逻扎堆颓废的士兵,杨威发了同样的火。 “都在干什么,不好好的巡逻,等着敌人打上门来弄死你们吗?”火气那是十足,能不足吗?被人打得像灰老鼠一样溜了回来,他杨威何曾如此狼狈过。 杨威一声呵斥之后,整个军营的气氛更低迷了。 所有人全部站了起来,严肃得连呼吸都困难的感觉。 杨威知道自己有些迁怒了,也知道士兵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呵斥完之后顿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尽量平稳的开了口,“到底怎么回事?” 依旧没有人回答。 “王豪,你来说。”杨威没再发怒,而是直接点了名。 被点了名的王豪从队伍里面站了出来,样子带着颓废,却是不敢不尊将令,“我们全营覆灭,旗帜被穆家军抢走了。” 几乎是王豪话落的瞬间,杨威周身的气压可谓是突突地降个不停,只觉得那空气越来越稀薄,稀薄的都快要窒息了。 杨威只觉得整个人如置火炉,那熊熊烈火快要将他给燃烧成灰烬。 到底怎么会这样,又怎么能是这样,她木槿一个黄口小儿到底是怎么端了他杨家军的大营的,难道就是靠那些消失的人,那么那些消失的人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他的营地的,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所以呢,他为什么还活着? 就是为了来看这军营的惨败吗? “全体休息,明日拔军回营。”沉思过后杨威丢下一句甩袖大步朝营帐走去,不然呢,百来十个人回去对打几千穆家军,除了自取欺辱还能有什么。 …… 在安静了一个清晨之后,营地又迎来了一个轰动的清晨,那是比两天前更轰动的清晨。 这一次不只是出现了大片的杨家军,连卫家军的人也开始大片的出现,可以说差不多全军都回来了,当然也有穆家军,只不过比起其他两军却是少太多。 895:木槿是怎么做到的 在安静了一个清晨之后,营地又迎来了一个轰动的清晨,那是比两天前更轰动的清晨。 这一次不只是出现了大片的杨家军,连卫家军的人也开始大片的出现,可以说差不多全军都回来了,当然也有穆家军,只不过比起其他两军却是少太多。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即便午时还没到,胜负却是已经分了出来。 听到又有阵亡的士兵出了山林,作为最早被干掉的主将,迟郝迅速的来到了校场边,只见入眼处是满满的卫家军和杨家军。 卫家军的状态看上去要比杨家军好太多,这是赶来的所有人都看在眼底的事。 作为卫家军的主将,迟郝只来得及关心自家的兵。 “发生了什么,能简单说说吗?”迟郝随即的看向了一个卫家军的士兵,开口问道。 迟郝这一问不仅他自己竖起耳朵听,慢他几步而来的秦玖叶亦寒墨翎都竖起了耳朵聆听。 被看着的小兵也不怯,当下站定脚步对着迟郝抱拳道:“禀告将军,标下是二路兵,负责从穆家军军营右侧攻上去,一路遇到了陷阱,掉了下去,之后的事标下就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有人知道,站在他身侧的那一个小兵当下对着迟郝抱拳,“标下亦是二路兵,躲过了陷阱,与一路军成功会和将穆家军给包围了,却被穆家军向山下突围,标下死在了半途中。” “标下是一路兵,与杨家军一千兵马同时从正面攻击穆家军,过了陷阱与二路军会和,后被穆家军反突围追到了山脚下,本是胜利在望,穆家军的旗帜已被我军截获,却在最后关头被穆家军给反包抄了。” “标下是守在军营的三路军,在一路军和二路军离开一个半时辰后遭到了穆家军的猛烈袭击,惨败,全部覆灭。” 来自不同路的卫家军,纷纷上前积极开口将大概的作战情况汇报了一下,而就这么几个人的话大致情况也算是出来了,穆家军赢了是肯定的了,哪怕还没到午时,只是这里面具体怎么操作的怕是要等穆家军的人回来才能知道。 而杨家军那边,听到了卫家军一路军与他们一同攻击穆家军正面,那么杨家军的境况怕是与卫家军相差无几了。 “都去吃饭休息,待午时穆家军回来再集合。”墨翎见说得差不多了,直接下达了命令。 “是。”不管是站着的卫家军还是杨家军全体应声,然后开始慢慢散离校场。 墨翎,秦玖,叶亦寒,迟郝,就那么站着看着一群人慢慢退散了开去。 直到最后一个人都走光了,墨翎这边才抬脚准备离开。 只是墨翎刚微动了一下脚步,迟郝突然开口道:“墨将军,你能知道木槿是怎么做到的吗?” 只是简单的好奇,却是带着迫切。 墨翎要转动的脚步停在了原地,没有说话,好似陷入了某种回忆一般。 秦玖难得没怼嘴,只看着墨翎等着他的话,木槿实在是太让他震撼了,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896:大胜而归(月票加更) “本将军不知道她选了哪里做营地,她那一段地域高山居多,这让本将军想起一件事,曾有一次白泽被困在一个山谷之内,除了一个狭小的出谷口,其余三面全是十丈多高的陡壁,而那唯一的出谷口被敌人千兵把守着,只要我军一有动作,周围不到百米的援军立刻就到。而木槿带着几十人徒手爬山崖,就那么将谷内的人给救了出来,且飞度谷外连接着敌营的河流,最后搅乱了敌营,重创敌营。那一战叫断背山之战,一次很大的战役,我军几乎没有损伤的救出了被困的副将还重创了敌营,那一次过后木槿成了副将。” 留下这么几句,墨翎转身朝着营帐而去,他的阿槿当真是优秀。 迟郝静默的站在了原地,除了震撼就只有震撼。 与木槿相处也算是有些时日,他从来就没有认为她的军功将位是靠墨翎得来的,却依旧是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的足智多谋,从十丈高可谓是四面封闭的山谷内救了人不说,还借机重创了敌营,这是几人能做得到的,至少他迟郝做不到。 敬佩,从迟郝的心中油然而生。 秦玖的心中也很惊骇,什么都没说,却是抬脚跟着离开了,他得去细细问问墨翎那位木小将军到底还有什么英雄事迹,让他一次性震惊个够,别时不时的弄一件出来刺激他,他接受不了。 唯独叶亦寒一人嫉妒愤恨到了骨子里,他怕被看出情绪也抬脚离开了,只是那指甲却是将掌心掐出了深深的痕迹,而牙齿咬得都打颤了,都是假的肯定都是假的,那个小毛孩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墨翎在撒谎…… 清晨到午时也不过就两个时辰的时间,但在营地里的人却是度日如年,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 午时,所有人都集中在了校场之上,他们在等待,等待穆家军归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午时是模拟战终结的时间,而从山林里出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最先出来的是离得比较近的监督队,三家军的人还好,那些个文官还有公子哥当真是憔悴得紧,一点也没有来时的意气风发。 一批又一批,在走出了近半的人的时候,杨威领着剩余的百十个杨家军出现了,习南也领着剩余的二三百个卫家军出现了,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有被红色颜料划中的地方,而这在真战场上就是伤,甚至是会比这更重的伤。 习南面色平静,而杨威却好似别人欠了他金钱一样,面色极黑。 “将军,墨将军。”习南走到高台下,对着高台上的墨翎和迟郝抱了抱拳,然后退到了队伍里,找到自己该站的位置站好。 “墨将军。”杨威黑着脸对墨翎抱了抱拳,然后抬脚绕到一侧从一侧的阶梯上了高台。 而就在杨威站上高台的瞬间,眸光里校场的边缘山林里,三张艳红的旗帜就那么刺目的扎进了他的眼底,扎得他眼睛疼得厉害。 897大胜而归(二) 木槿是主将,却不是走在最前面,而是让扛着旗帜的穆家军们涌在了前面,直到穆家军们全部站到了校场之上,木槿那纤细的身影才从那人群中露了出来。 而在木槿身形露出来的瞬间,站在高台上的墨翎的眸光就没离开过她,就那么看着她一路从丛林边走到了高台前,用尽了他所有的温柔,就那么看着她。 木槿在高台前站定,抱拳对墨翎行了个礼,然后抬眸朝着墨翎回看了过去,唇角轻勾,笑靥如花,“将军,我回来了。” 她说,将军我回来了。 这一刻世间万千繁华不及她在他眸中的这一笑。 “恩。”这是墨翎从午时站到现在第一次出声,哪怕只是一个轻应。 而这轻应过后,木槿嘴角的笑靥更加的艳丽,如繁花盛开,艳丽了这一方天地。 台下的人看不见,但是台上的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台上除了墨翎还站着杨威迟郝秦玖叶亦寒。 除了墨翎所有人在这一刻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木槿当真和墨翎关系匪浅,从墨翎独有的轻应和木槿的笑靥如花就已经能说明了一切。 有什么从秦玖的脑海中闪过,只是太快,他没来得及抓住,然尽管如此却是第一次认真看待了木槿与墨翎之间的关系。 传言从来都不会空穴来风,所以这两个人…… “老子就知道老子的穆家军会赢,哈哈哈……” 一声大笑声从人群后方传来,木槿敛了笑转首朝后方看了过去,只见穆鹏大刀阔斧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走到了木槿的面前,伸手有些颤抖的拍了拍木槿的肩,“好小子,好小子……” 一双看着木槿的眸子里洋溢着只有木槿看得到的骄傲欣慰满足。 一层朦胧的光讲那骄傲欣慰满足笼罩着,那是穆鹏眼底的湿润。 一声爷爷含在舌尖,木槿忍得好生艰辛。 穆鹏又拍了木槿的肩膀两下,更是点了两下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爷爷,你还是我爷爷吗?让我一个弱女子拖着一头鹿,爷爷……”身后又传来了一声叫喊,是穆流年的抱怨声。 木槿错开视线朝着后面看去,只见穆流年拽着一只还流着血的鹿腿在地上拖拽,看着就跟很费劲似得,但木槿看得出来也就看着像,其实穆流年拖得毫不费力。 “拖个鹿怎么了?还不是你自己要吃的,自己要吃的就得自己拖,拖个鹿都费劲,还想上战场,你当战场是你家啊!” 穆流年一脸抱怨,穆鹏当下直接一脸嫌弃了过去。 “爷爷你歧视我,我怎么就不能上战场了。”穆流年不爽的一个用力几步就窜了上来,一点也不像拎着几十斤鹿的人,“木槿不就比我高那么一点点罢了,还有哪里比我强的,她都能领兵出战,我咋就不能了,要我说,这是我穆家军的模拟战就该我这个穆家子孙领兵对战。” “呵……”穆鹏撇着嘴呵呵了一声,“你领兵,你能三天败了其他两军?” 898:让我们输个明白 “哼。”穆流年哼了一声,“你就直说你喜欢木槿不喜欢我好了。” 穆流年没反驳穆鹏的话,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 “这可不是老子说的,别跟老子哭鼻子。”穆鹏哼唧了两句不搭话,随即又看了看木槿,然后绕到一边站在不碍事的地方去了,这里是年轻人的天下,他这老家伙就不参合了。 “那你不要吃我的鹿,哼。”穆流年也哼唧了一句,拖着鹿跟在穆鹏后面去了一边,她是闹腾,却还是知道分寸的。 而下面一干人就这么看着穆鹏和穆流年耍宝,这羡慕得那些公子哥哦,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么一个厉害的爷爷哦,没有倒是能争取一下,但这穆流年,是谁能娶就能娶得到的吗?没瞧见六皇子一直虎视眈眈呢吗?跟皇子争对象,傻了吧。 还不如祈祷下辈子投个好胎来得现实。 木槿也离开了原地,从一侧的台阶上了高台。 几乎是在木槿站定的下一刻,墨翎开了口,“此次模拟战获胜方乃穆家军,有谁有异议?” 武将讲究心服口服,即便结果已定,却还是会要让对方服气,特别是这一次关乎着木槿以后的地位,必须要让所有人都服气。 模拟战他墨翎替代不了木槿,那么剩下来的琐碎事就由他来吧。 “末将对结果没有异议,但末将请求让木小将军告诉我们我们到底是怎么输的,让我们输个明白,也好从中吸取教训增长经验。”开口的是习南,他一早就想问了,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弃,说着,习南对着木槿抱拳深深弯了腰,态度极其恳请,“还请木小将军赐教。” 不是挑衅,是真正的请教。 “请木小将军不吝赐教。”高台上的迟郝在习南话落的瞬间转身对着木槿抱拳躬身,请教的意味很足。 “请木小将军不吝赐教。”卫家军的人在迟郝的话落之后纷纷抱拳对着木槿躬身。 而杨家军,或是被感染了,或是有不服,或是真想知道,也跟着纷纷抱拳躬身,“请木小将军不吝赐教。” “还请木小将军不吝赐教。”杨威也微侧身对着木槿拱了拱手,只是态度之间敷衍意味很明显,完全看不到迟郝的那一种诚意,甚至可以说是挑衅。 挑衅也好,诚意请教也好,即便他们不开口她也会找机会开口,只为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让所有人不敢小瞧她木槿,让那位高位上的人知道知道她木槿不是可有可无之辈,想要捏死她木槿还需好好想上一想。 “臭小子,我穆家军不是小气之人,告诉他们,他们到底输在了那里。”穆鹏在一侧也高喊了一声,除了是为木槿助威,他自己也很想知道,与其在私下里知道,不如在这里顺应民意,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穆鹏的孙女是多么的优秀,任你千万男儿都抵不过的优秀。 “对,告诉他们。”穆流年扬了扬拳头跟着高喊了一声,满满的与有荣焉的感觉。 899:赢在哪里 木槿将眸光从万军身上乃至热切的百官身上看了一眼,在扫过穆流年和穆鹏的时候轻笑了笑,最后将眸光定格在了眼前的万军身上。 而墨翎一字未语,却是想一侧迈了几步将最佳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我赢杨家军赢得是杨家军对我木槿的轻视,赢卫家军赢得是我木槿的胆识。”木槿没有用本将军而是用了我,还是只是在与万千将士叙话一般。 而木槿的话一落,卫家军还好,杨家军脸上却是出现了忿恨不满,都说什么样的将带出什么样的兵,木槿这说的是杨家军,指得何尝不是杨威,所以他杨威输给的表示她木槿而是他自己。 木槿的话犹如当头棒喝给了杨威一击。 “初到营地需要休息探查,这是用兵之本,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第一晚我利用的就是这个心思大胆的进行了进攻,当然,我同时间也冒着被人端了营地的危险,但我木槿不怕,我木槿有胆识,端了又如何?大不了再抢回来。我用树枝拖拽之法接住暗夜和丛林制造了我带了一千多人去了卫家军军营,又另外让人分成小队偷袭卫家军,所以卫家军的人会变得很乱,又要迎战又要救粮草和营帐,更要防止再被偷袭,而我们这一次的目的是旗帜,所以他们会重点保护旗帜,但我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我杀了他们的主将。卫家军很优秀,并没有因为我杀了他们的主将就慌乱。” 说到这,木槿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而我让人在三军交界处设置了伏兵,我让人与卫家军交锋不过就用了五百兵做幌子,但这里我光埋伏就用了五百兵,只为了全方位截获各路探子,我故意让杨家军的人看见我穆家军截获了他们的探子,然后漏掉了几个回去报信,这样杨将军再谨慎也不会想到我是故意的,只以为我大营空落,会抓紧机会去偷袭我,而我在通往穆家军军营的一个小山谷边早就埋伏了两千精兵,我穆家军两千精兵足以围困杨家军两千兵。” 说到这,木槿脸上闪现的是无限的自信,话语更是铿锵有力,让人光听着就能信服。 “而在我军与杨家军交战之时,我带去卫家军的兵也已撤回,刚好来了一个包抄,直接就灭了杨家军这两千士兵。这一夜,我穆家军的军营只有五百兵。”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是若想偷袭,必能赢,但谁会想到这个时候偷袭。 一个偷袭一个计划,此刻说起来是那么的简单,但是在那个时候这个小小少年又是怎么想到的,这是这一刻所有人的疑问,但没人开口,他们在等着木槿说完。 “之后我佯装得意忘形散漫至极,为的就是迷惑其他两军罢了,而我让人猎了野味当众烤制,只为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挖取陷阱,因为我不会攻,我要守,时间有限,其他两军定会对我军进行攻击,不然僵持到最后,一个没了主将一个没了一半兵力,即便没有抢到旗帜,我木槿也赢了。” 900:不服来战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嚣张,“当然,野味不错,我也是真的想吃。” 这一句就显得有些俏皮了,与刚刚的气质一点都不符,倒是让下面的一些士兵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笑就跟传染似的,最后从少许笑成了大片,而对此,木槿是半点也不恼怒,还跟着笑了笑。 待笑声落下,木槿这才接着道:“想知道我的两千兵是怎么绕到你们两军的后营的吗?” 这个大概是大家最疑惑的问题了。 “想。”习南带头喊了一声,除却木槿杀了迟郝之外,这个是他最疑惑的。 “想。”习南的话落下之后,紧跟着响起的是一阵震天的吼声,是那么的不甘那么的悲愤,好似这一声吼出了他们所有的情绪。 面对着震天怒吼,木槿却是轻笑了笑,声音更是柔风细雨,“我穆家军的军营驻扎在高山上,而山后是一处活水河流,在第二夜的那日,我穆家军两千兵顺着峭壁滑下了河流,从河流中度出一段距离,度出你们的监视线,然后上岸休整绕到你们大营的后方伺机而动,这个你们可以找在那附近的监督军证实。” 木槿的话傻了所有人。 而傻完之后卫家军和杨家军的人开始四转转头去找在那附近的自家兵。 这个时候,当时在那附近被震惊傻了得的两家军纷纷举起了手。 “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 一声又一声的我看到是对木槿话语的证实。 “要是我那夜不去攻打你穆家军,你这计谋岂不是就不会奏效?”在一声声应答下之后,习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木槿却是看着习南笑得笃定,“你会的,因为你们想赢。而即便你们不去,你要相信我木槿绝对还会有第二种对待你们。” 木槿的笃定让习南有几分迷失,迷失过后是爽朗的大笑,和又一个深深的抱拳鞠躬,“我习南服,心服口服。” “我牛刚服,心服口服。” “我王大,心服口服。” “我李小,心服口服。” “我张强……” “我赵五……” 一个接着一个的自报家门,一个接一个的深深鞠躬,一个接一个的心服口服,这场面怕是只有当年墨翎有过。 在一声声臣服声落下之后,木槿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这些计谋都是次之,穆家军这一次的胜利不是胜在我木槿的计谋,而是胜在他们自身,我穆家军一个可以顶你们两个甚至是三个,我穆家军欢迎各位不服来战。” 什么叫嚣张,这就叫嚣张,什么叫自信,这就叫自信。 穆家军的人瞬间被木槿给感染了,当下高喊,“不服来战,不服来战,不服来战……” 直到这一刻卫家军和杨家军人才发现他们错得是多么的离谱,他们近一个月一直嘲笑的穆家军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低下不声不响的超过了他们,明明之前他们所差无几的,而现在竟是放出了一个打两个的话。 高喊声越喊越激昂,木槿抬手挥了一下手,顿时刚刚喊得无比激昂的穆家军瞬间鸦雀无声,那一挥手当真是比一声高喊都要灵验,而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木槿治军有方,还不是一般的有方。 901:不服来战(二) “彭昊。”场面安静下来之后,木槿喊了一个名字。 “到。”一个中等个子瘦瘦的小子从队伍里出列。 “带着你的一千士兵出列分成两拨,接受挑战。其余人全部快速后退,空出场地。”所谓接受挑战不知是说说,而是当场就来,今天她必须震撼到底。 “是。”第一声是彭昊领命。 “是。”第二声是全军领命,然后开始有条不紊的迅速向一侧撤退。 穆家军平日里是什么水平,木槿相信杨家军与卫家军的人比她更清楚,而她喊得彭昊绝对算不上穆家军最强的士兵,他的营区也不算是最强的营区,她要让他们彻底得心服口服,说不出一个字。 战争的记录自有记录官的存在,但这不够,她要来一次灵魂的荡击。 见穆家军已经摆好了阵势,木槿转身对着迟郝和杨威道:“迟将军请,杨将军请。” 这可以说是明的挑衅了。 木槿这阵仗都摆出来了,杨家军和卫家军还能怯场不成。 “将军,我夏磊愿意一战。”夏磊是卫家军的人,见着机会当下大喊,他没有机会参加模拟战,如今现在这比拼不能再错过,说着就是一声高喊,“兄弟们,出列,其他的兄弟们给兄弟我让让道。” 其他没参战的卫家军慢了几步就错失了这个机会,纷纷哀叹,不过却是迅速的让开了路,空出了对战的区域。 “将军,我杜明愿意一战。”卫家军的人动了,杨家军的人也不孬,当下就掰开了阵势。 不过片刻的功夫,校场上对战的阵势就拉了开来。 木槿见这架势,看向了墨翎,轻喊了一声,“将军。” 下一刻,墨翎几步上前站在了高台最前方,顿了顿气息,开口道:“战。” 只一个字,却满是凛然的战意,瞬息间就将人从训练的校场给拉到了满是硝烟的战场。更是悠远绵长,好似来自远古的钟声,传荡在了校场的每一个角落,荡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啊……” 刚刚还站在各自阵营的人攒足了劲朝着对方攻了过去。 穆家军与卫家军这边就是混战,逮着就打的混战。 而杨家军与穆家军这边,杨家军直接用人数上的优势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阵法将只有他们一半的穆家军给团团包围在了中间,他们也没有什么以多欺少的意识,不是说要战他们两个吗?倒是战给他们看看。 木槿跟穆家军的人说过,不要被杨家军的阵法给唬住,杨家军的下盘非常的不稳,只要攻击他们的下盘,破了阵法是迟早的事,只要破开一个他们阵法的口子,那么剩下的就不足为惧了。 不管哪一方,战得都叫一个激烈。 而由于人数的不对等,从一开始看的时候,穆家军就处于劣势,怎么看怎么都没有胜算。 直到随着时间的流逝,穆家军成功的干掉了另外两军的一半的时候,时局开始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可以说后半段的战斗几乎是碾压性的,其他两军的人倒下得越多,穆家军的碾压性就看得越明显越强烈。 902:气息改变的两人(月票加更) 为了显示出战斗性,三方默契的选择了使用模拟战的武器,谁被扎中了要害部位,该死就死吧。 短短的半个时辰,他们用事实给所有人上演了一场什么叫决定性的以一敌二,什么叫不服来战。 战斗落,整个校场鸦雀无声。 这个时候墨翎再一次开了口,“模拟战,穆家军胜,有没有异议?” 先是一阵静默,随即,“没有。”不知是谁带头呐喊了一声。 接下来便是一声接一声,“没有,没有,没有……” 一声接一声,直到连成一片天。 待声音落下,墨翎继续道:“既然没有,除了当值的巡逻兵,其余人全部去休息,去库房领特制药水倒进清水中将自己身上的印记衣衫全部洗干净。” “是。” 三军应声后,纷纷离开,或兴奋或落寞,却再也没有了不甘,现实打了他们一个又一个的巴掌,还要如何的不甘。 三军散去,百官和那些个公子哥以及记录官也都散了开去,比起这些个滚得满身泥浆的三军,这些个文弱的官员那才叫一个憔悴,此刻终于能休息了,还不可劲的离开,当然,不能否认他们被这个少年的将军给震撼了,他们必须要去好好镇定镇定。 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高台上的那几位也要离开了。 第一位定是从头到尾脸一直黑着的杨威了,“末将告退。”杨威对着墨翎抱了抱拳说了一声,转身就大步下了高台。 “末将亦告退。”第二个是迟郝,对墨翎抱完拳之后又对着木槿抱了抱拳,随即转身下了高台。 叶亦寒却是阴阳怪气的看着木槿,嘴唇微张话语就要出口。 “木槿,我们去烤鹿啊!这三天憋死了我了……” 穆流年突如其来的大喊当下截断了叶亦寒那到了唇边的话。 “对,对,帮我们烤鹿,给你个展示的机会……”穆鹏紧跟着来了一句,完全断了叶亦寒说话的生路。 “什么我们,鹿跟你什么关系哦,只是我而已……”穆鹏的话前脚一落,后脚穆流年直接就怼了上去,完全没有半点对方是她爷爷的自觉。 “臭丫头,我是你爷爷,是你爷爷知不知道……” “哪有你这般虐待人的爷爷,哼……” 穆鹏跟穆流年你一句我一句的怼着,那叫一个和乐。 木槿朝那边看了两眼,随即看向了墨翎,“将军,我去梳洗。” “一起走。”墨翎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木槿眨了两下眼睛,笑了笑,却是没拒绝,然后转身朝着校台下方而去。 墨翎抬步直接跟上。 叶亦寒站在原地那叫气得一个发抖。 而秦玖则是抬手拖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那一前一后下了高台然后并肩前行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之前有猫腻,不是之前他没发现,而只是之前两人表现得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而现在,或者说就是从刚刚木槿回来对着墨翎仰头轻笑墨翎应她那一声喊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息就变了,变得…… 903:总是来得刚好的穆鹏 变得怎样? 当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秦玖砸吧了两下嘴,也抬脚下了高台,他得去琢磨琢磨,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 高台下,争吵着烤鹿所有权的爷孙两也在木槿和墨翎离开的时候拖着鹿离开了。 顿时间就只剩下高台上哪一个从头到尾被忽视了个彻底的叶亦寒,在所有人都走尽的那一瞬间,一张美艳如女子的脸愣是狰狞如恶鬼…… …… 墨翎是真的一点都不避讳了,就那么跟着木槿从高台走到她的营帐,然后跟了进去。 几乎是帘帐落下的瞬间,他伸手一把将人面前的人给搂在了怀里,捧着脸就吻了下去,并没有吻得很深,只是浅尝辄止,却是将他所有的依恋都传递了过去。 当那凉凉的唇离开的时候,木槿就那么微杨着头看着墨翎轻笑了一声,“呵……”笑得那叫一个诱惑,“将军,我这满身脏乱你到底是怎么下得去口的,嗯?” 墨翎被木槿这魅huo的模样看得身子一紧,那缠着木槿腰肢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几分,让两人的身子贴得更加的严丝合缝。 “要不要我用行动证明一下,我是怎么下得去口的,嗯?” 墨翎的这一声轻哼尾音当真是撩动了木槿所有的神经。 木槿半点不惧,不但不退,反而伸手勾上了墨翎的脖子,“好啊……”说着就直接送上了自己的唇贴上了那近在咫尺的薄唇。 只是…… “臭小子,臭小子,你换好衣服没……” 声音由远及近,墨翎整个身子僵硬了一下,气息更是嗖嗖嗖的往下降,木槿当下就那么贴着墨翎的唇轻笑了出声,好不愉悦。没有半点要躲闪的意思,大概是心中一直挂着的事终于结束了,所以已经没顾虑了,这一没顾忌起来,整个人就显得特别的邪气。 墨翎却是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将人松开往后退了开来,模拟战已过,他可以筹划着将人娶回来了,这关键时刻可不能出纰漏。 要知道他想娶人必定先恢复木槿的女儿身,而木槿的女儿身一恢复,他那师父必定会认回家,而他避免皇帝作妖,早就做了手段,让他师父去他淮南王府提过亲了,所以想要娶得胜利,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他师父。 “臭小子……”脚步已经到了营帐门前,顿了一下,然后哗啦一下拉开了帘帐。 只见墨翎低沉着气息站在门口,甚是遮挡视线,而木槿则是站在里侧一点的位置,乍一看有一种墨翎在训斥木槿的感觉。 “干嘛呢这是?臭小子哪里不好吗?你这脸色摆给谁看呢?”穆鹏当下上前对着墨翎的肩膀就是一巴掌,那力道当真是半点也不手下留情。 见此,木槿站在一边笑得更欢了,“呵呵……”笑得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而墨翎的气息却是更加的低沉了,为了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最后开口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丢下一句转身就大步朝外走去了。 而墨翎前脚离开,后脚穆鹏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这小子大白天的待在他家丫头的营帐里干什么? 904:总是来得刚好的穆鹏(二) 不行,他得去了解了解。 木槿就那么看着穆鹏从微愣到变了变色,多少能猜到穆鹏的心思,到底是没太坑墨翎,当下轻喊了一声,“爷爷,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木槿的一声爷爷那是当下将穆鹏的心神给吸引了过去,整个人顿时笑咪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要去干什么了。 “我来找你去烤鹿……” “那我就不换衣服了,不然待会儿也脏了,现在就去吧,弄好调料您在那看着,然后我再梳洗。” 说着木槿也不等穆鹏应答抬脚就朝着帐外走去,走了两步发现穆鹏还没有跟上,回首道:“老将军,鹿是拖去了后勤了吗?” 一声老将军喊得穆鹏吹胡子瞪眼的,却也不能怪罪木槿,只能自己生闷气。 木槿转了一下眼珠子,随即,轻喊了一声:“爷爷……” 这一声喊得当真是撒娇意味十足。 顿时就满足了穆鹏的心,当下就笑眯眯的窜了出去,“走走,老子带你去……” 乐呵呵的不能自已。 木槿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又可爱又容易满足的老头…… …… 百官是皇帝派下来见证的,记录官是皇帝派下来记录,而不管从事的是哪一个,都是皇帝的眼睛。 模拟战已落下,无论是见证的百官还是想要得到皇上嘉赏的记录官以及暂时充当记录官的公子哥,都是谋足了劲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整理归纳写成了厚厚的一本奏折,由专门能士收集送到等待结果的皇帝的书案上。 而当所有的奏折堆满帝王书案的时候已经漫天夜色之时。 皇帝迫不及待的一本一本的打开,先打开的是叶亦寒和秦玖两个监军的折子,因为这里面记录着他想要的结果。 叶亦寒写的有些偏激,话语间可以说带着他自己的情绪,写的最多的肯定是关于木槿的了,而他的话语间多数是对木槿的讽刺。 帝王不可能只看一个人的话就主断思想,不然为何要两个监军。 看完了叶亦寒的,墨诨又看了秦玖的,秦玖的话很中肯,只是简单的续诉,没有任何的情绪。 而两本奏折下来,尽管一个偏激一个中肯,墨诨都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一次穆家军胜了,源于木槿精美绝伦的计谋和穆家军的强悍,而这些都关乎于木槿,这是木槿在用事实告诉他,她不是个花架子,不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墨诨沉着气息静默了好一会,这才伸手去翻开百官和记录官的折子,这些折子比叶亦寒和秦玖递上来的折子要详细得多了。 为了更好的了解事实,墨诨看得很细致,一直看到了深夜,且越看越心惊,而这一夜墨诨注定不能眠。 而今夜何止墨诨不能眠,鄢陵各个权贵谁家没按个探子什么的,且那些官员和公子哥回来不会说吗? 一夜之间木槿狠狠地震撼了整个鄢陵城的权贵,而这恰恰好就是木槿所要的效果…… …… 翌日,城门刚刚打开,一匹急速的马儿飞奔进了城门,在那才有稍许小贩的街道上飞速的奔驰着,直到奔到了皇宫的门口,这才停了下来。 905:使者要来了 刚从马儿身上翻下来还气喘吁吁的人,大气都来不及好好地喘就直奔宫门而去。 守门的侍卫当下横过了刀戟拦在了他的面前。 他站立柱身子喘息了两口气,这才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垂在了面前。 守门的侍卫一见这令牌,当下收回了刀戟退到了一边。 见此,来人又撒开丫子跑了起来。 这个点皇帝还在自己的寝宫刚起身,来人直冲皇帝的寝宫,扑通一下跪在了寝宫门口。 “陛下,小人是二皇子的侍卫,求见陛下。” 殿内正在更衣的墨诨听到大清早有人争吵微皱了一下眉,但随即一想若不是真有事怕是也没这个胆子在这个时候来喊闹。 “去,看看怎么回事?”墨诨对着候在一边的于数吩咐了一声。 “是。”于数当下领了命躬身退了出去。 “陛下,下人是二皇子的侍卫,求见陛下。”于数开门的时候刚好跪在外面的人又高喊了一声。 如此,这一声是问都不用问了,于数直接道:“陛下在更衣,你先候着,勿要再高喊了。” “是。”来人抬眸见是于数,当下应了一声,随即只跪在那不再吱声。 于数弯着腰进了里殿,此时墨诨的衣衫已经穿好,于数就那么弓着身禀报道:“禀告陛下,是二皇子殿下的侍卫。” 墨诨一听这话,当下就猜到了几分,“快让人进来。” 说着,他亦大步走向外面的大厅。 几乎是他刚一坐定,外面那自称二皇子侍卫的人风尘仆仆的躬身走了进来,然后在离帝王三米远的地方跪拜了下去。 “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来人又是一拜,随即站起了身对着墨诨躬身道,“大军以及萧国使者两天后便能到达鄢陵,二皇子殿下派奴才前来想陛下汇报,请陛下主张大军的留处和萧国使者的接待。” 墨诨沉默了片刻随即沉声道:“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早朝过后朕给你答复。” “谢陛下。” “于数,去安排一下。” “是。” 半个时辰后,早朝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这是每日早朝惯例说得一句话。 朝堂下面一片寂静。 静等了一会,见没有人说话,墨诨开了口。 “你们无本可奏,朕倒是有事要宣布。” 墨诨这一开口,下面的官员全部竖起耳朵站直了身体,一副悉心聆听的模样。 “太子、鸿胪寺卿、礼部尚书听命。” “臣在。” “臣在。” “儿臣在。” 三人齐齐跪拜应声。 “两日后萧国使者便到鄢陵城内,有太子领头,鸿胪寺卿和礼部尚书配合接待,务必拿出我辰国的礼仪。” “臣遵旨。” “臣遵旨。” “儿臣遵旨。” 三人同时应声。 “兵部尚书,御林军统领,禁卫军统领。” “臣在。”又是三人出列。 “皇宫以及鄢陵城里的兵防布局就有你等三人配合安排。” “臣遵旨。”三人齐齐应声。 “光禄寺卿,吏部尚书。” “臣在。” “宴会方面有你们全权负责。” “臣遵旨。” …… 906:你真是太没情趣了 一道又一道的命令下了下来,而这些个命令让整个朝堂的百官都忙碌了起来,更是将带动着整个鄢陵城的忙碌起来…… …… 墨翎木槿可是这次大战的大功臣,即便没有随着大军一起凯旋而归,在这即将到来的重要时刻却是不能缺席的。 当然,不能否认墨翎在萧国人眼中的重量性。 所以除了给百官下达了一系列的旨意,墨诨也下旨将在城外大营的墨翎和木槿给招了回来,且模拟战已经结束,也就不再需要监军了,如此叶亦寒和秦玖也回了鄢陵城,而秦玖是丞相,可是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处理的。 圣旨送到城外大营的时候已经午时了,几人接了旨意回来的时候也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刻了。 墨翎没有先回淮南王府,而是跟着木槿的部队来了木府,他可没忘记这木府上还住着一位膈应人的存在。 府上买了人,所以治理得仅仅有条。 木槿与墨翎一进木府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了。 “主子。”这一声喊得木槿。 “爷。”这一声是墨翎的人对他的称呼。 “世子爷。”这一声是穆鹏的人对墨翎的称呼。 木槿与墨翎都只轻应了一声,“恩。” 木槿应完声之后就继续向前走了。 而墨翎却是对着一侧站着的莫三道:“风尧呢?” “风公子一直在府上安静的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莫三躬身禀报道。 “呦,翎大世子这么关心我,当真叫奴家惶恐啊,这是看上奴家了吗?” 对于莫三的话墨翎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风尧摇着娇小的身躯捏着嗓子漫步而出。 墨翎顿时如吞了苍蝇一般,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风尧自己也要吐了,不过见成功恶心到了墨翎,表示这点不适忍得还是值得。 恶心完了墨翎,风尧当下看向了木槿,眸光瞬间柔和了多,“将军,奴……” “想被我扔出去吗?”木槿前一秒还在幸灾乐祸,后一秒见轮到了自己,在风尧才说出一个字的时候,果断的打断,她还想吃晚饭。 风尧被木槿这么一堵,果断地收了到嘴边的话,姿态也正了正。 “小家伙,你真是太没情趣了。”没有了刚刚让人想吐的娇嗔,却是又染上了魅huo的宠溺,当真不放过一丝一毫勾搭木槿的机会。 “后日大军就凯旋而归了,有些人是不是该自觉的滚蛋了。”墨翎撵人撵得那是毫不客气。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毫不妖娆,“这不是还有一天么……” 一副不战斗到最后决不罢休的模样。 墨翎握了握拳头,忍住要揍人的冲动,还有一天,他就不跟他计较。 木槿抬手抚了抚额,表示需要休息,模拟战过了,等和谈这事一落,她就要恢复女儿身了,她需要养精蓄锐好战斗。 “你们慢聊,我要休息。”木槿直接丢下一句就抬脚朝着后院走去。 墨翎倒是没跟上去,而是就那么站在原地,风尧也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907:真想把你给藏起来 直到木槿的身影消失在前院里,刚刚还和风旭日的天瞬时间乌云密布,来自两人身上的凛冽气息就那么在空中相撞着,谁也不让谁半分。 “明日过后立刻从阿槿身侧离开,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呵……”面对墨翎挑衅的话风尧冷笑了一声,“我可是小家伙身边的人,你不讲情面就不怕连累小家伙吗?”挑衅的意味可谓是十足。 墨翎沉了沉气息才忍住要揍人的冲动。 “你要相信不连累的方法有很多种,你也不要忘了这里是我辰国的鄢陵。” 丢下一句,墨翎不再言语,而是转身朝着木槿刚刚离开的地方走去。 看着墨翎离开的背影,风尧的气息一瞬间变得极其的危险,好似一靠近便会化为粉末一般。 而这不是因为墨翎挑衅的话,而是他就那么正大光明的去了木槿的院子,或许把木槿抢过来不是那么的容易,但是他绝对不会放弃,没有努力过的事谁知道能不能做到。 静站了一会,风尧转身甩袖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墨翎走进木槿的院子推门而入的时候,木槿正坐在屋内的桌边品着茶。 见他进来,抬眼看向了他,“完事了?”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反手将门给关了起来,然后几步上前走到了木槿的面前,伸手拿掉了面上的面具,然后微弯腰将坐着的木槿给抱了个满怀,一个转身自己坐在了椅子上,而木槿则被他给圈进了怀里,头颈轻靠着木槿的头颈。 “阿槿,你什么时候撵走风尧?”说得那叫一个委屈。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随即伸手勾上了墨翎的脖子,微微后仰抬眸看着墨翎,“你不是说了吗,还有一天他就该走了。”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将缠在木槿腰肢上的手给紧了紧,让木槿的身子又贴近了他几分。 木槿眨了一下眼睛,随即向前一靠,将唇贴上了那近在眼前的薄唇。 这一贴,她整个身子被人后压,后背抵在了桌边,而那唇上的吻瞬间变得炽热如火。 “唔……” 对方来势太汹涌让木槿忍不住呜咽了一声,而这一声过后,那吻又火热了几分。 直到快要窒息,那唇才停下攻势。 “真想把你给藏起来。”墨翎额抵着木槿的额轻喘着气说道。 木槿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好啊。”一句好啊如飞扬的羽毛撩得墨翎的心痒得甚是难受。 “妖精。”墨翎忍不住低咒了一声。 “呵呵……”木槿闻言笑得好不欢乐。 墨翎被木槿笑得心痒却又不能把她怎么样,最后只能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有你哭的时候。” “谁怕谁。”木槿表示半点也没被威慑到。 墨翎意味深长的看了木槿一眼,没有与她继续争论,而是说起了正事,“后天大军就回来了,待此次和谈过后,阿槿,你恢复女儿身吧。” “好。”木槿半点也没迟疑,她也不想再一直背负着这身份,怕某一天连累了其他人,爷爷说了,即便她是女儿身一样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这样的爷爷她还要顾虑什么,而这一次的模拟战,已经足够证明她是一个比男儿还强悍的存在,便是那帝王想弄死她也该多想一想。 908:我来辰国做质子 听到木槿的这一声好,墨翎顿时间整个人和煦如春暖花开。 “交给我筹划好不好?” “恩,不连累别人就行。”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然后再次吻了上去,比起刚刚的热切火辣,这一次满是缱绻温柔。 …… 墨翎并没有在木府久留,只一会便离开了。 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大不了他晚上再过来。 不,是必须过来,他可记得这府上有一头对他的阿槿伺机而动的狼呢。 墨翎离开后不久天色就暗了下来,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木槿去对面的穆府蹭了个饭,待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之时。 她刚跨进自己的屋子便感觉到了一股气息,借着月光朝屋中的桌边看去,即便有些暗,却还是能看清那抹落在月光下的红色衣角。 “来告别?” 木槿微挑了一下眉,不是很在意的抬脚走进了屋,在风尧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么想撵我走?”风尧不答反问。 “不是我撵你走而是你该走了。” “因为墨翎?” “与他无关,我们的身份本就是两个不同的立场,还是少有交集的好。” 上一次她被风尧突如其来的亲近给弄懵了,也只是当时蒙圈了而已,之后她便想得很清楚了,不该存在的东西就该斩断,越决绝越好,这才是真的为彼此好。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有些冷有些凉有些哀还有些疼,“小家伙,你对我可当真是狠心啊……” 木槿未语,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没有必要再重复相同的话,她说过她和他没有任何的可能,她说过她有墨翎了,说过就行,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真的没有必要再一遍遍的强调。 而木槿的不强调在风尧的眼中却更是让他心凉,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一点也不在意,可是他该死的却还是想缠着她。 “我来找你是想说说关于我身上的毒的事。”风尧收了收气息,让自己看上去正经一点的对着木槿开了口。 “我答应的事绝不反悔,不过你的毒不是一日两日的事,需要长时间治疗。” “所以我来辰国做了质子。” 风尧的话让木槿眸中闪过讶异,这事她听墨翎提了一下,但那都是墨翎的猜测,与此刻风尧亲口说出来是不一样的,质子不是那么好做的,或者说不是什么好身份,若是只为了解毒似乎也不至于,毕竟他风尧那么能藏,至于为了解毒而弄这么一个身份吗? “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不想躲躲藏藏,我想要一个光明正大待在鄢陵城里的身份。” 风尧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木槿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了,只要不是有害辰国的事,与她没什么关系,他爱干嘛就干嘛。 “我让你找得药材你都找了吗?要是没找我是不管的。” “我都准备了双份。” 准备了双份的意思是可以备用的意思。 “我只能说试试,若是失败了我也是不管的。”丑话得说在前面。 909:被套路了 “听天由命。”风尧的意思是不强求。 “好,慢走不送。” 木槿的话可谓是够直接,而风尧却也没赖着,当下就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 “是不是只要我让你替我治病你一定会答应。” “我木槿说话算话。” 听到这句话,风尧笑了,“好。”说了一个好字然后抬脚就向外走去,“白衣男子的事你就随便找个人代替一下处理一下吧。”这个身份墨翎是绝对不会容着的,如此他不如以退为进弄一个让墨翎不容也得容的身份。 话落间风尧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利落无比。 风尧的利落让木槿感觉有些怪怪的,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这才放下心来。 风尧前脚走,墨翎后脚落进了木槿的院子,见她还怔怔地看着夜色,当下几步进了屋子啪地一下把门给关了起来。 这一关直接隔断了木槿的视线。 木槿回身看了看那朝她走来的高大身影,当下轻笑了一声,“你幼不幼稚。” 墨翎上前直接将人给一个横抱腾空而起,“我就幼稚怎么了,幼稚你也喜欢。” “是,幼稚我也喜欢,醋坛子。” “我就是醋坛子,见不得任何男人靠近你半步。” 木槿瞪了墨翎一眼,没说话,懒得跟他掰扯。 走到榻边,墨翎将木槿给放在了榻上,伸手就去解她的衣襟,木槿当下缩手一把拽住胸前警惕地看着墨翎,“你干嘛?” “脱衣服,你睡觉不脱衣啊!”墨翎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还是说你想做点什么?” “你才想做点什么。”木槿直接抬脚就踹向墨翎。 墨翎却说眼疾手快的将要那小巧的脚给攥于掌心之中,顺势替木槿将袜子也给脱了。 木槿在墨翎给她脱了袜子的瞬间一个翻滚滚进了床榻的里侧。 墨翎挑了一下眉,完全不在意。 伸手拿下面上的面具往枕边一丢,然后解了腰带脱了外套就上了榻,拉上棉被将自己盖好,这才侧首看向滚在榻里侧的人。 “过来,脱衣睡觉。” 木槿警惕的看了看墨翎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见此,墨翎叹息了一口气,“阿槿,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你不睡我睡了。” 说着当真是闭上了眼睛。 木槿等了好久,见墨翎真的不胡闹,且已经呼吸绵长,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明天还有事可不能让他胡来。 又等了会,见人真的睡着了,便起身脱了外套,拉开棉被的一角钻了进去,这才刚躺好,一只突然伸了过来缠上了她的腰肢,吓得木槿当下叫了一声,“墨翎……” 耳侧被温热的呼吸抵制着,“阿槿,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睡在你屋里么?” 温热的呼吸,低沉的声音,木槿只觉得身子酥酥的。 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墨翎,你敢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墨翎一脸的无辜。 “你假装睡觉。” “我有说我睡着了吗?” “你说只是睡觉。” 910:别抱别人的媳妇 “那我有做什么吗?只是搂着你而已,或者你想我做更多,既然阿槿诚心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墨翎那缠在木槿腰肢上的手直接顺着木槿微散开的衣襟钻了进去贴上了那滑嫩的肌肤,唇更是喊住了近在唇边的小巧耳垂。 “唔……” 墨翎的突然袭击让木槿一个没忍住呜咽出声。 “墨翎,你个骗子……”呜咽过后是颤着音的控诉。 “明明是阿槿邀请的哦……” 说的那叫一个委屈。 “你……” 你什么,再也没有了话音,全部被墨翎给吞入了唇齿间,至于断断续续呜咽声…… …… 翌日 木槿本来是准备这一天早上去城南别院看苏柒白和苏倾颜的,上次她们出事之后,她一直各种忙以至于没有能去,现在该做的事做得差不多了,她趁有这么个闲空去看看,不然等下萧国使者来又要忙。 可…… 木槿表示再也不要相信墨翎,这就是个说话不算数的混球,在榻上还给她用上了伺机而动的兵法,兵法是这么用的吗? 直到午时过后,在不知低咒了墨翎多少声之后,木槿这才勉强神色无异样的去了城南别院。 “素素,我帮你吧。” “素素,我帮你吧。” “素素,我帮你吧。” 木槿还没有走到门前,就先听见了秦玖这讨好的声音,且是一声连一声,木槿这个时候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又一个厚脸的,真是跟墨翎一丘之貉。 木槿的身影刚一出现在别院的大门前,院子里眼尖的苏柒白就看见了她,当下就迎了上来。 “槿姐……哥哥……”太久没见木槿,小白一下子漏嘴了,当下捂住了嘴改了口,好在那一声姐声音不大,没被注意。 而这院子里要说不知道这个事的也就那个还在一心缠着苏倾颜的秦玖了。 小白喊着就朝木槿冲了过去。 木槿当下张开手将人给接了一个满怀,摸了摸她的头,又搭了搭她的脉,确认完好这才放下了心。 小白很是乖巧,任由木槿帮她诊脉,还不忘仰着笑脸对木槿道:“我很好的,槿哥哥,谢谢你和大哥哥救了我。” 她爹告诉她了,让她要记得槿姐姐和大哥哥的好,一定要记得。 “不用谢。”木槿复又抬手摸了摸小白的头,“小事而已。” “阿槿。”木槿这边话刚落,那边一直被秦玖缠着的苏倾颜直接丢下手中的活笑着脸走了过来。 这一幕看得秦玖当下那叫一个酸哦。 然这还不是极限。 “阿颜。”木槿亲昵的叫唤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就那么拥抱在了一起。 苏倾颜靠着木槿的耳侧道:“恭喜你,你真厉害。” 没有说明的话,但是木槿却是听懂了,这是在恭喜她模拟战赢了。 “谢谢。” 这一幕直接让秦玖炸了,他不会去说苏倾颜,只会直接怼上木槿。 当下护犊子似的冲上来,一把将苏倾颜从木槿的怀里拉过来搂在自己的怀里,狠瞪着木槿,“木槿,这是我媳妇,要媳妇自己找去,别抱别人的媳妇,抱别人的媳妇遭天谴知道吗?” 911:秦玖对你好吗 见此木槿轻笑了一声,“呵……”眉目轻挑的在秦玖与苏倾颜的身上来回扫着。 秦玖宣示领土似得昂着头,苏倾颜却是有些羞赫的缩了缩身子欲挣脱,奈何力气不够。 这两人之间的气息变得比之前更和乐了,木槿看得很欣慰,不过她是绝度不会让秦玖好过的。 “秦玖,人你还没娶回去呢,你就这么当着人家女子爹爹的面动手动脚,你是有多有恃无恐,还是说,这是你一品大员的特权?” 说完之后,木槿朝着秦玖的身后看去,甜甜的叫了一声,“苏叔叔。” 只是在看见苏尘身侧站着的那一袭黑衣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咻得一下冷了下来。 这模样看得墨翎顿时心虚不已。 不过木槿仅是看了墨翎一眼就将眸光给收了回来。 而秦玖在听到木槿的那一声苏叔叔的喊声之后,当下身子一僵,然后默默地把手缩了回来,虽然木槿是怼他的,但是这话还当真是没毛病,这个岳丈可就只是看着和善而已,他媳妇可还没娶呢,别给整没了。 看秦玖瞬间缩了,木槿当下乐呵了。 而苏倾颜在被秦玖松开之后,当下有些燥得慌的几步上前躲在了木槿的身后。 这一幕看得秦玖又要炸了,他好些日子的相处好不容易才跟素素亲近一些,怎么这个木槿一来,就跟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一样,可是,是素素自己主动过去的,且他未来岳丈什么也不说,他似乎不好开口,但真的很憋屈很憋屈。 这一憋屈,秦玖当下转头看向了墨翎口不择言了起来,“墨翎,管管你家的木槿。” 这话一出顿时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秦玖。 秦玖一个激灵,顿时间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感觉有些如坐针毡,他他…… 换个时候,墨翎或许还能帮秦玖说两句,但现在,他也是理背的那一个。 木槿似笑非笑的看了秦玖两眼,随即转身直接伸手将苏倾颜给搂在了怀里,另一只手还拉着小白朝着屋内走去。 “我一直都忙,好久没来看你们,我们聊聊吧,明天我又要忙了,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和你们一起玩。” “好啊好啊,我可想你了槿哥哥。”小白当下应和。 “恩。”苏倾颜只应了一声,随即笑了笑,而这笑就足够刺激秦玖了,但那边还有两位虎视眈眈,他当真是不敢多言。 三人进了屋之后,屋子里间的窗户刚好对着外面的院子,只看见苏尘进了一侧的书房,而秦玖这是上蹿下跳的缠上了墨翎,哪里有半点当朝丞相的威严。 木槿拉着苏倾颜坐在了榻边,然后对着小白道:“小白,能帮我倒点水吗?” “好的。”苏柒白麻溜的就出去了。 而这时木槿转首对着苏倾颜道:“秦玖对你好吗?你们相处的如何?” 苏倾颜看了看外面那个跳脚的人,没有了羞涩,“对我很好,他一个一品大员能对我如此放低姿态,我还能奢求什么。” 912:别怕,我有办法 这话没毛病,但是木槿听着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木槿正了正神色道:“阿颜你错了,他在这里就只是秦玖而已,只是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和想要被你喜欢的男人而已,他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不得不说,一直以来苏倾颜的自信都是木槿给的,便是这跨出世俗一步的勇气也是木槿给的。 苏倾颜对着木槿感激的笑了笑,“也就只有你这么想。” 木槿抬手摸了摸苏倾颜的脸,“我们阿颜本来就值得,就是他秦玖烧高香了才有这福气。” 苏倾颜的笑容突然有些苦涩。 “你在介意什么?”木槿一语击中重点,明明这两人看着是互生爱意,秦玖对苏倾颜也很好,那么苏倾颜这有些苦涩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苏倾颜看了看木槿,咬了咬唇,最后道:“我怕他是因为看了我的身子想要对我负责,且碍于两家的关系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木槿一听完这话就知道了症结所在,这是典型的患得患失,只因为太在乎。 而当初这两人的开始的确不太好, 帝师府那一次苏倾颜被下了药,当时情况紧急,她把苏倾颜推给了秦玖,后来中了药的苏倾颜又一直和秦玖在一起,难免有些肌肤接触,这个地方女子的清白很重要,这样就算肌肤之亲,阿颜这样想也不奇怪,这也的案例在这个年代很多很多。 既如此,她索性把他们解决一个彻底,也让秦玖好好知道知道,她家阿颜不是没有人要,让他知道知道他这是积了多少福才能娶到她家阿颜。 “别怕,我有办法。”略一思索木槿就做了决定,“等一下我无论做什么你都要情真意切的看着我,而秦玖无论做什么,你都要无动于衷,明白吗?” 苏倾颜眸中闪过疑惑,不过却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她不想再经受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阿颜……”木槿抬手托着苏倾颜靠外的半侧面庞,微微抬高声音叫唤了一声。 这一声将在外面缠着墨翎的秦玖转眸看了过来,他看到了什么?他以为青天白日的这么多人木槿不会做什么的。 只见屋内那两人相视而坐相视而笑,男子的手更是拖着女子的脸颊,而女子面上没有半点排斥更是笑意盈盈,那种暖是他不曾见过的,只感觉那眸子里含着满满的情愫。 秦玖的心咯噔了一下,只觉得受到了重击,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了秦玖的脑中,莫不阿颜真正喜欢的是木槿? 不,不是的,阿颜答应了他的求婚,可墨翎说那是木槿的作用,不,这些日子阿颜跟他相处的很好。 秦玖的视线那般强烈,木槿怎么感觉不到,侧首朝着窗外看去刚好与秦玖的眸光对上,更是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苏倾颜下意识的要转首,却被木槿用一只手给固定住了脸颊,不让她转首。 木槿对着秦玖勾唇一笑,随即转首过来做着要吻苏倾颜的动作。 而仅这么一个动作就让秦玖瞳孔微缩,当下什么也顾不得多想,直接就朝着屋子冲了进来。 913你在动我的人 墨翎也跟着看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当下也跟着走了进来。 屋内的木槿眼见就要吻上眼前的苏倾颜,一道厉风从后面袭来,木槿一个闪身让了开去,顺带着将苏倾颜给带到了一边,然后反身抬手与秦玖交上了手,只不过才动两下手,慢两步墨翎出现在了两人中间,代替木槿与秦玖交上了手。 此刻的秦玖双眸通红,如发怒的野兽一般,特别是在墨翎参合了进来还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更加的愤怒了。 “墨翎,你也与我作对,知不知道木槿在干什么,她在动我的人。” 墨翎不为所动,而是道:“你在动我的人。”墨翎不知道木槿在做什么,不过却不会让人当着他的面动她,谁也不行。 “是你的人,你看好了啊,你就这么让她动我的人吗?那是我的人,我的媳妇,她木槿怎么敢?” 秦玖一向温润的表情此刻变得有些狰狞,而这无论是木槿还是苏倾颜都是第一次看秦玖这么发怒。 苏倾颜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却是被木槿一把给拉住,且对着她摇了摇头。 苏倾颜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里想要跟秦玖解释的冲动。 秦玖知道自己不是墨翎的对手,但是他愤怒,愤怒墨翎的相帮,愤怒木槿的不管不顾,更愤怒…… 想到这秦玖朝着苏倾颜看了过去,比起墨翎的阻拦木槿的过分,他最在意的是她,她竟然就那么站着,竟然就那么无动于衷,竟然就那么任由木槿所作所为,还站在她的身侧,难道这些日子的欢颜笑语都是假的吗? 想到这,秦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尽失,而这一泄力顿时就停在了那,任由墨翎的拳头朝着他的面门打了过去不躲不闪,而他的眸子就那么一直看着苏倾颜,却见她至始至终连眸子都没有动一下。 而苏倾颜之所以没有反应,除了木槿的话之外,她是知道墨翎不可能真的把秦玖怎么样的。 果然,墨翎见秦玖不动了,那本来要攻到他面门的手停了下来。 秦玖还是一直看着苏倾颜,然后眸中的光一点点散了开去,最后侧眸狠瞪了木槿一眼,然后收回眸光看向了墨翎,“是你的人你就看好一点,我保不准心情一个不好就会不顾情面的弄死她。” 话落间,秦玖有些颓废的转身朝外走去,在与小白擦肩而过之时也没说一个字,冷清孤傲,好似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而背着身离开的他没有看见苏倾颜贴在窗边缠绵的看着他的眼神。 “姐姐,怎么了?那个丞相大人怎么走了?”小白进了屋看到她姐姐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当下问了出口。 苏倾颜敛下眼中的眸光,回眸看向小白道:“没事,大概是想家了。” 这话落在快要走到门口的秦玖的耳中,当真是又在他的心上插了一刀,秦玖只觉得心从来就没有这么凉过这么疼过,脚步都不由得踉跄了一下,随即有些狼狈的快速逃离了这里,他需要冷静一下,不然他怕自己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914大军归来 木槿却是什么也不担心,伸手拉了苏倾颜一把,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别怕,阿颜,他若心里当真有你,他会回来的。” “恩。”苏倾颜笑着轻应了一声,她知道阿槿是为她好,而心里一直有着疙瘩患得患失太过难受,她觉得两个人都需要冷静冷静,实在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太不真实…… …… 自墨翎带着捷报回来,历经一个多月,让人翘首以盼的大军终于凯旋而归。 墨苍冥去的时候领兵三万,而回来的时候却是领兵四万,但这其中有两万是边城的兵,鄢陵去的三万士兵只回来了两万,剩下的一万,少数的重伤在边城修养,不适合长途跋涉,而再剩下的多数则是葬送在了边疆。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所以,若是能和谈,谁也不愿意再战下去。 三家军驻扎在城北大营,而墨苍冥领着离开的兵是城南大营的,而从边疆回来是从城北而来,所以这四万大军是需要经过鄢陵城到达城南的,这气势可谓是要多壮烈就多壮烈。 大军凯旋而归这么重要的事,再加上萧国使者来和谈,百官又兴师动众,这鄢陵城里怎么能不知道。可以说与墨翎回来那日夹道观看如出一辙,只有过之无不及。 城门前,太子领着礼部的几位官员等待着大军归来做迎接。 城内,所有的主干道上全部站满了手持刀戟的禁卫军,那叫一个威严。 哒哒哒,哒哒哒,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飞扬的尘土里大批人影逐渐映入城门口众人的视线里。 只见那人坐在高头大马上,同样的一身黑衣,冷着一张面,明明满身风尘,却愣是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带着大军凯旋而归,这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殊荣。 眼见就要到城门口,飞驰的马儿停了下来。 墨昱站在城门口看着那飞驰停下的马儿,顿时间有一种被那马上的人居高临下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很是不喜欢,本来看着很是温和的脸顿时染上了寒气。 而马上的墨苍冥在拉停马儿之后当下就下了马,站直身子之后当下就对着墨昱抱拳弯腰行了个礼,“皇兄。” 墨苍冥的这一拜才让墨昱的面色好一点,“恩,辛苦了。” 尽管墨昱心中不满功劳都让墨苍冥占了,但现在墨苍冥是功臣,他该做的表面工作还是要做,而他的功劳只需要促成这一次和谈,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是皇弟的职责,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墨苍冥很是谦逊。 几乎在墨苍冥话落的瞬间,紧跟着墨苍冥的一群人马纷纷下马且散了开来,如此就露出了后面被人群给掩盖的一辆马车。 车帘掀开,一袭红衣从那马车内露了出来,只是露出了半侧身子却已经让人心痒得不行。待那身形全部露出来,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一张脸从那黑暗里漏出来。 无论是那道路两旁吸气的声音还是那马车掀开车帘的动静都将墨昱的眸光给吸引了过去。 915:城门交锋 他下意识的也在等待。 而那红衣之人就像故意折磨人一样,先露出了半侧下巴,然后露出了半侧面庞,仅是这半侧就看得那道路两旁围观的人脸红心跳,简直妖艳的不行,就像妖界落入凡间的妖精,只是这妖精落地的时候大概没落好,脸色有些苍白,给人一种很羸弱的感觉,却依旧美得过分。 直到那剩下的半侧面庞落了出来,所有人齐齐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口被人扎了一刀,堵得难受。 你说你要遮就全部遮起来,要露就全部露出来,却偏偏露了整个下巴和半侧面庞,生生将那左侧从脸颊到额头遮了起来,这不是存心让人心痒是什么。 但就这么看着就有一种被蛊惑的感觉,真不知道那面盘全部露出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墨苍冥也跟着回首看了那红衣之人一眼,眸光平静无波,算是一路上已经习惯了。 “这是萧国的大皇子北堂尧,此次的和谈使者。”这话是对墨昱说的。 说完之后墨苍冥又对着北堂尧道:“大皇子,这是我太子皇兄墨昱。” 这一下就算是介绍完了。 北堂尧也就是风尧从车辕上慢慢下了地,看上去那叫一个弱。 而跟在其身后的几辆马车上的官员也纷纷下了车走上了前。 风尧在马车边站直身子对着墨昱拱了拱手,“昱太子。”说完之后捂嘴咳嗽了一声,看上去身子很不好。 如此墨昱即便不满风尧的随意姿态,却也说不出什么。 “昱太子。”随行的官员跟着风尧作了一个揖,礼数方面让人挑不出错处。 “北堂大皇子。”墨昱回了一个揖,随即放下手。 而这时后面一辆马车越过众人行驶到了与风尧马车平行的地方,车帘被从里面打了开来。 一个蒙着面纱的蓝衣女子从车里面露出了身形。 光看着身段就能想象这是一个多么玲珑的女子,还有那双露在面纱外面的眸子当真是mei惑至极,光这么看着就有一种被勾去心魂的感觉。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的都落到了这位女子的身上。 “咳……”风尧捂嘴虚弱的咳嗽了一声,对着墨昱道,“这是舍妹北堂燕。” “燕儿见过昱太子。”北堂燕下了马车对着墨昱福了福身,端得是一个温婉。 “公主有礼了。”墨昱意思意思的微微弯了一下腰。 对着北堂燕见完礼之后,墨昱再次看向了风尧,“长途跋涉,本太子先送北堂大皇子和燕公主及各位使者去驿馆休息吧,刚好北堂大皇子可以和北堂二皇子叙叙旧,待晚上再派人接你进宫参加晚宴。不知这个安排可合北堂大皇子的意?” 这般模样的墨昱当真是对北堂燕半点也不动心,连个另眼相看的意思都没有。 对此,几乎没人在意,毕竟他们要攻克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辰国这个病弱的太子。 风尧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很是谦和的模样,“客随主便。还请昱太子不怪罪本皇子身子弱礼数不周到就好。” 916:城门交锋(二) “北堂大皇子说笑了,我们辰国是礼仪之邦。”墨昱当下先标榜了一下,随即也不欲多言,“话不多说,本太子先送北堂大皇子和各位使者去驿馆。” 话落间,墨昱便转身对着一侧一挥手,下一秒一边的随从便将马儿给牵了过来,然后墨昱一个潇洒的翻身在前面率先骑走了起来。 辰国太子,萧国大皇子,都是出了名的病秧子,但这辰国太子却是骑马,而这萧国大皇子却是坐马车,这瞬息间就比出了一个上下。 风尧半点也不在意,轻笑了一声,随即颤颤巍巍的爬上了马车。 而跟着的一行暂做摆设的官员也纷纷往回走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北堂燕亦上了马车。 再然后前方的墨苍冥也上了马,一行停下的人在墨苍冥的率领下再次走动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是慢步前行。 墨苍冥就那么领着众将士和萧国的使者游走于鄢陵城的各大街道之上,一路上收获了许多赞美之言。 这些听得那是差点没把墨昱给气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暴走的冲动。 墨翎和木槿都没有去城门口,这事轮不到他们,他们只需在墨苍冥进入宫门前与之汇合一并进去帮边关的战士领功求赏就行了。 而墨苍冥领着大军进城定是先将萧国使者送去驿馆,然后再将大军安排好,才会去皇宫请功。 而这中间的一段时间差,足够墨翎与木槿在街道旁的某一处将这大军回归的盛况给看了一个清楚了。 而这某一处,不是别处,就是云霄楼的雅间内。 当墨苍冥领着大军从云霄楼一侧的街道上远远而来的时候,木槿与墨翎都坐在这微微撑开只留一条细缝的窗边看着那越走越近的大军。 木槿的眸色很冷,不管什么原因,她始终都对这墨翎错失的荣耀而芥蒂。 忍了又忍,木槿终是没忍住,在墨苍冥领着大军从窗下走过的时候,木槿对着身侧的墨翎说了一句,“阿珩,这本该是你的。” 墨翎收紧环在木槿腰间的手,让她的背与他的胸膛又贴近了几分,眸光从窗外收进落在了木槿的身上,“我不在意的,阿槿,在我眼里什么都比不上你好好的来得重要。” 木槿暗了暗眸子,咬了咬唇,最终什么没再说,只是将头颈往墨翎的怀中靠了靠。 她憋屈,若不是这该死的皇权,若不是那该死的皇帝猜忌心重,墨翎何须如此,那皇帝最好别惹她,她真的怕有一天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墨翎侧首将唇贴在木槿的脸颊上爱怜的吻了吻,“阿槿,我所为不过就是护我想护之人,护住淮南王府百年基业,而这一点我已经做到,所以那些虚名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闻言,木槿转身看向墨翎,“我知道。”一双眸子里满是心疼,“可我心疼,凭什么我男人要提他皇家卖命,不但什么都没捞着,还要随时防着被暗算。” 墨翎看着木槿的眸子里满是碎了冰雪的温柔,抬手爱怜的一点一点用指尖摩挲着木槿的面庞。 917放弃很不甘心 “有你,一切都不算什么。” 话落间,唇倾身落下,温柔缱绻,那姿态好似手心里捧着的是这世上最无尚的珍宝。 就在这两人吻得忘情的时刻,窗下的大街上那载着风尧的马车刚好经过,风尧就那么倚在一侧的车壁上,透过半开的车窗帘将那半空中微掩的窗户内的那一相吻的一幕给看得清清晰晰。 即便那两人侧对着窗户,那娇小的人面庞更是被掩盖了一个彻底,他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人是谁。 特别是那种围绕在那两个人之间的那种缱绻气氛,好似他们彼此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们自己,任外界的妖魔鬼怪都想别想插足半分。 风尧没有任何的怒任何的恼,此刻的风尧特别的安静。 有些事想是一回事,但当真的看到的时候才知道那种画面是多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右手抬起轻抚左胸处,他清晰的感觉到里面在丝丝的疼,他是真的动心了,原来这就是动心的感觉,原来他风尧是有心的,是……懂爱的…… 自从他亲眼看着母妃被残害致死之后,自从尝试过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之后,他就决定再也不付出半点真心,更是开始了游戏人间。 第一次遇到这个丫头的时候,女扮男装一身豪爽,真真是个有趣的人儿。后来又发现她是那墨翎的兵,更是与那墨翎之间不清不楚,他就更加的感兴趣了,只可惜后来他被墨翎使计调离,再然后就听到她坠崖了,那个时候是什么心情,有些不记得了,好似是有些遗憾还有些难受。 是额,有些难受的,原来那个时候就有些难受了,只是太浅薄被自己给忽视了。 再后来探子告诉他那两个人没死,没死真好,是的,真好,且刚好可以和他合作一番。 明明那个时候看她和墨翎亲亲密密只是不顺眼而已。 不,有在意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没有当一回事罢了。 再后来,一段时间的分开,让他变得那么想要占她为己有,而他刚好要让她帮他解毒,所以就有了他作为质子来到鄢陵,可是大军太慢,他等不及啊。 既然想要他就说了出来,可是她拒绝的当真是彻底啊! 听说她模拟战赢了,还赢得很漂亮,这般的她让人怎么放得开,只会被越来越吸引。 所以他以退为进的先离开再找一个让她躲无可躲的借口继续缠着,可是这一幕啊,这一幕,这谁也插不进足的这一幕当真是让他的心疼得很。 或许就这么放弃,他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可是这叫他怎么甘心? 右手轻轻抚上左手,将那套在左手食指上的玉戒给滑了下来,下一刻那玉戒直接脱手而出朝着那半掩的窗户前相吻的人给凛冽的袭击了过去。 玉戒就那么穿窗而过。 眼见就要袭击到墨翎,直接他一手将木槿的头颈按进了怀里,一手翻转将玉戒给接在了下手,下一刻更是一个用力化成为了粉末。 而他的眸光则是朝着窗外垂落而去,只见那风尧坐在那马车里挑衅得看着他笑,笑得张扬笑得肆意笑得势在必得。 918:臣等来接殿下回家 墨翎就那么看着他,眸光冷得堪比那十月寒冰。 倒是被按在他怀里的木槿什么看不见,动了动脑袋闷闷的声音从墨翎的怀中传了出来,“怎么了吗?” 有一道戾气她感觉到了,只是她动作没墨翎快。 “是有刺客吗?”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戾气。 “一只想虎口夺食的蠢羊罢了。”说着,墨翎起身牵着木槿的手就朝外而去,“我们该去皇宫门口了。”阿槿是他的,谁也休想抢走。 木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只来得及看见刚刚坐着的那处地上落着玉白色的粉末。 还想问什么的话语愣是咽了下去…… …… 大军的回归,萧国使者的到来,让安静了近半个月的鄢陵城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驿馆 安分了大半个月的北堂骁不需要刻意去探听消息,两日前整个鄢陵城都知道的消息,他怎么能不知道。 脸上被木槿划开的伤痕早已经结痂脱落,只是还余着一道淡淡的疤痕。 身体的不适他早已经让人抓了大夫来替他医治,只是似乎治标不治本,这半个月来他每日每夜过得都不是很舒适,不过不要紧,他的人来了,欠他的他都会一一回击回去。 当千军万马踩踏的行军声越来越近最终停下之时,北堂骁收拾了一番,大刀阔斧的从驿馆里面走到了门前。 或许是为了迎客,今日这驿馆的大门是敞开着的。 在北堂骁从里面往外走的时候,门外停下来的马车上,那些个萧国的官员一改城门前的慢吞吞飞速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跟久不见儿子的爹娘一样,急切的朝着那敞开的驿馆大门处走去。 一个从里一个从外,两方人马就那么在驿馆的大门前相遇了。 “殿下,殿下你受苦了。”一个有着花白头发的老臣双眸湿润说了一句,就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话落间直接就在那驿馆的大门口对着北堂骁跪拜了下去。 就这一个姿态,足以证明北堂骁在萧国的地位。 剩下的几位大臣也跟着跪了下来,“殿下受苦了,臣等来接殿下回家。” 说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北堂骁那叫一个满意,当下道:“起来,都起来,本皇子好得很,这辰国的人对本皇子可好得很呢。” 若说这话里没有讽刺却是不可信的。 墨苍冥看着这一幕倒是没什么反应,倒是墨昱脸色很是难看,因为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他可是辰国的太子,他们可还是在辰国的地盘上,可还要求着他们呢,就这么忽视他一个太子,就不怕他给他们小鞋穿吗? 而在这边已经煽情了起来的时候,那边马车上的风尧才慢条斯理的从马车上下来,然后颤巍着步子如迟暮老人一般,蹒跚着朝着驿馆的大门走去。 然即便如此,那一身美艳的风华却只是想让人搂在怀里好好的疼惜。 “见弟弟这气势盎然的模样,看来弟弟在这辰国过得很好。”风尧错过眼前的侍卫出现在了北堂骁的面前,开口第一句,气势很弱,然这话语的意思却是相当得慑人,敌国皇子就是敌国皇子,在他国怎么可能过得好。 919:兄友弟恭 北堂骁闻声看了过去,记忆中的模样,明明是一个男人却穿着一身红衣,艳丽得跟一朵娇花一样,可他却是知道,那面具下的脸是多么的狰狞。 而曾经他一直以为他这个大皇兄病得只能窝在他的那一方天地里醉生梦死了,但前一段时间出现在驿馆外说是萧国皇子的红衣男子当真是让他很是介怀。 或是是有人假冒,但是为何别人谁也不假冒,偏偏假冒他? 不过不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去探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墨翎和木槿,这账他绝对是会一笔一笔的和他们算的。 “当然,辰国可是礼仪之邦,虽然本皇子是俘虏,却也是和谈的关键。”一句俘虏说的不以此为耻而以此为荣的,这怕是除了北堂骁再也没人能干出这种事了。 “弟弟所言极是。”风尧不欲与之争辩,“弟弟放心,哥哥定会好好和谈将你带回萧国的。” 说着,风尧捂嘴咳嗽了两声。 “呵……”北堂骁大笑了一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讽刺,“那弟弟就有劳哥哥了,哥哥身子不适,长途跋涉的,还是快些进来休息吧。” “多谢弟弟。” 这兄友弟恭的上演的当真是不错,但只要是不瞎的,也能看出这里面火药味那是一个十足。 而就在这两人怼嘴间,北堂燕姗姗来迟的走了过来。 “哥哥。”她越过风尧看向了北堂骁轻喊了一声,露在外面的眉眼笑意尽显,且那一声话语里的欣喜清晰可见。 特别是这一声称呼也很是考究,不是皇兄是哥哥,也不是几哥哥而直接就是哥哥,如此这个公主的身份显而易见了,就是那个与北堂骁同父同母的妹妹了。 “你怎么来了?”北堂骁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开心。 “想哥哥了。”北堂燕笑着走了上去。 “你……哎……”看着北堂燕,北堂骁竟是叹息了一声。 见人安全送到进了驿馆,墨苍冥也不易久留,他没兴趣在这里看萧国的兄友弟恭兄妹情深的,当下对着墨昱道:“驿馆这边有劳皇兄,臣弟还需要去安顿大军并向父皇禀告此刻具体战役事宜,臣弟先告退。” 墨昱与墨苍冥这兄友弟恭同样是表面现象,而墨苍冥一向懒得做太多的表面功夫,基本的礼仪到了就行。 这不,告知了一声,也不等墨昱回答,当下转身拉着马就跨了上去哒哒哒的离开了。 墨苍冥一动,大军也跟着动了,乌压压的一片人群,让墨昱就是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这是万千大军,他这个太子可是还要维护着自己谦和的形象的。 战役的功劳他是捞不到多少了,如此他也只能从这和谈上下功夫了。 想着,墨昱转眸看向了驿馆大门,刚刚站在门口的人已经全部进了驿馆,如此他便也抬脚朝着驿馆里走了进去,他要去会会这萧国的两位皇子,虽然这北堂骁早就被关押在了这里,但他当真是从没好好的会过一次,不过从之前的种种事宜来看,这可不是一个善茬,不过越是如此越是好,说不定能对他有利。 …… 920:这是要找白婶婶的架势 皇宫门前 墨翎与木槿算准了时间出现在了这里,而从边关回来的除了他两还有一个白泽。 而白泽可比他两来得早多了。 因为大军凯旋而归的原因,在昨日,皇帝就让禁卫军接管了白泽看守驿馆的任务,让他将两千大军给带去了城南大营。 如此,无事的他今日早早的便来了这皇宫大门前,奈何左等右等等了好久才等到墨翎和木槿,当下就跳脚了。 “你俩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点,到现在来怎么也不通知我?” 木槿和墨翎刚从马车上下来,白泽上来就是啪啪一句。 墨翎嫌弃的看了白泽一眼,“自己蠢怪谁。” “呵呵……”木槿直接乐呵的笑出了声,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 “小木槿,你还笑我……”白泽那叫一个委屈。 “一个大男人,什么样子,你以为你小姑娘?”白泽卖乖的模样再次被墨翎毒舌了一句。 而这一句倒是让木槿将看向白泽的幸灾乐祸眸光看向了墨翎,这人还好意思说白泽,他是不是忘了他自己也是这么不要脸的。 “咳……”墨翎被木槿看得一脸心虚,捂嘴咳嗽了一声。 木槿到底还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移开了眸光,而这一移开就对上了白泽有些狐疑的眸光,木槿深觉再这样下去墨翎在白泽面前的形象定会倒塌,到底是自己男人,自己欺负欺负就好,别人还是算了。 “莲儿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闯祸?过得好不好?”木槿可没忘记罗莲还丢在白泽府上,昨天去了苏家没去白府,倒不是谁轻谁重的问题,而是上次那丫头对着她表现出的异样,现在也不知道调整好了没有,她还是等恢复了红妆再去找她比较好,那个时候有什么也好说开了。 木槿问这个问题,除了是真关心外主要还有几分转移话题的意思,但白泽这一脸别扭甚至红了耳朵是几个意思? 这是再告诉她这近半个月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我去,这妥妥的猫腻啊! 木槿的眸光太犀利,看得白泽有些无地自容,当下就是一声吼,“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啊!” 这是绝对的恼羞成怒。 木槿还没怎么样,墨翎却是不能忍了。 “跟谁说话呢?什么态度,白泽你皮痒了是不是?” 墨翎的淫威太甚,这一开口当下让白泽冷得一个哆嗦。 “啧啧……”木槿却在一边开始挑事了,“白叔叔,你这是要找白婶婶的架势啊……” “才没有。”白泽当下如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炸毛的喊了一声。 而墨翎对木槿的称呼可是很不满了,“阿槿,你哪里的叔叔,别乱叫。”这样会显得他特别的老好不好,再说了,白泽那小子让他当叔叔,还不尾巴翘上天,阿槿可是要嫁给他的,这辈分可不能乱来。 眼见着跳脚的要再跳脚,冷冽的要再冷冽,从一边插来了一个声音。 “在聊什么?” 闹得正欢的三人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当下下意识的全部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站定脚步转身朝着声源处看去。 921:进宫领赏 只见墨苍冥领着几名将领从一侧踱步而来,而他们的身后几个士兵正牵着马儿站在那候着。 大概他们刚刚光顾着闹了,没注意这马蹄声。 “二皇子。”木槿与白泽同时抱拳行礼,而墨翎只是微点了一下头。 “翎世子。”跟着墨苍冥的几个将军对着墨翎行了一个礼,至于木槿与白泽,大家都同为武将,品级相差也不大,这礼数就不用了。 墨苍冥也不是没眼见的人,见自己一句话让三人变了气息,也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道:“等很久了?” “刚来。”话是墨翎答的。 而木槿和白泽这个时候直接退到了墨翎的身后扮演好下属的身份。 墨苍冥沉默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看了墨翎一眼,最后将所有情绪压了下去,道:“走吧。” 丢下一句便抬脚朝着皇宫大门而去。 墨苍冥在前,剩下的人在后,一行人徒步朝着皇宫大门而去。 皇帝并没有在御书房等着,而是延长了早朝,除却去接待的官员,剩下的官员都在这金銮殿上了,而这为的就是接待这凯旋而归的英雄。 墨苍冥是他墨诨的儿子,表彰墨苍冥与表彰他墨诨有何异。 且他要让所有官员都看看,只要忠心耿耿对他辰国有贡献的人他墨诨都会一一奖赏,绝不亏待。 金銮殿上,百官翘首以盼终于盼来了墨苍冥。 就要进金銮殿的前片刻,沉默了一路的木槿突然对着墨苍冥开了口,“二皇子,将士们都不容易,有杰出贡献的,该请功的还请殿下勿要遗漏。” 木槿的突然开口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而金銮殿的大门已近在眼前,里面的百官都已经看了过来,谁也不能停下脚步细细问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最后就这么带着这个疑问跨进了金銮殿的大门。 墨苍冥在最前面,墨翎慢墨苍冥半步,木槿和白泽则是慢墨翎半步,而剩下的则又慢了他们两人半步。 墨翎在众人眼中无疑是特别优秀的,而此刻墨苍冥凯旋而归,瞬间大家只觉得那气势直逼墨翎,好似半点也不比墨翎差,更何况人家可还是皇子,货真价实的皇子。 太子党看到这当真是抓心脑肺的难受,而二皇子党则是从里到外的愉悦,就差没笑出声了。 “儿臣携众将领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走到大殿中央,墨苍冥当下行礼跪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的一群人跟着下跪高喊。 而这一阵型的跪拜彻底就将墨翎给掩盖了,而这本该是属于墨翎的。 低着头的木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压下心底的躁动。 而这一刻愤怒的何止是木槿,白泽的情绪也没能好到哪里去,墨翎这七年为辰国付出了多少,这些他都看在眼里,然这一切都是墨翎自己的选择,他除了尊重就只能尊重,但他真的很不服气。 而当事人却是一片平和。 白泽木槿就跟在墨苍冥身后一步之远,那情绪并没有多加掩盖,至少是可以让墨苍冥感受到的,而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墨苍冥,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抢得墨翎的。 922:进宫领赏(二) 但他问心无愧,这是墨翎自愿的,且他两之间也算是有了交易,所以他只是得他所得而已。 “平身,都平身。”皇帝心情很好的让一众将领起身。 墨诨整个人处于兴奋之中,下面的暗潮汹涌他是没感觉到,但是却是能猜到,他要的就是这种掌控的感觉,墨翎再能耐又如何,再能耐也是臣子。 “谢父皇。” “谢陛下。” “此次大战的胜利离不开各位的功劳,冥儿,具体事宜一一向朕道来,好让朕论功行赏犒劳将士,这次大战的胜利可离不开各位将士的勇猛,朕决不能亏待了有功将士。”墨诨简直笑得都要合不拢嘴了,怕是要月亮都能让人去摘。 “是。”墨苍冥应了一声,然后开始细数各位将士的功劳。 这一开口主要叙述的还是各个有功的将领,包括他去调兵遣将的罗沙城临城的奖励都被他细数了一番功劳,当然木槿墨翎白泽这三人无疑也是在其中的。 而墨诨在听到关于墨翎木槿的一切的时候有些不开心,但这是事实,若是不说出来道显得他皇家气量小似的。 而墨苍冥在叙述完一系列将领之后顿了一下,这个时候蓦然的想到了临进来前木槿说的那句话,莫要遗漏有功的将士。 这肯定说的不是她自己亦不会是墨翎白泽,那么指得是什么呢? 蓦地,苍狼之狮四个字飘过墨苍冥的脑海,这支队伍据说是木槿的心血,且在这一次战役中所表现出来的勇猛当真是无人能敌,真真是立了大功,只是他若是就这么禀告了父皇,其结果却会有许多种,最有可能被拆散,木槿的意思是要让他报吗? 此刻上方的墨诨已经就墨苍冥报出的名字做了一番封功加爵,当然,已经被封赐过的墨翎木槿白泽就没有了这个优待了,不过却是上演了一番赏赐珠宝珍馐。 封赏完了之后见墨苍冥默不作声,于是便道:“可还有其他有大功之士,冥儿可要细想,勿要遗漏了谁,这可是对将士们不公的。” 墨诨的话与木槿的话是异曲同工的。 墨苍冥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但苍狼之狮的确有大功,他总不能隐瞒不报。 “回父皇,有一支百人之队,乃木将军手下的苍狼之狮,这一次可谓是功不可没,他们冒险与穆将军夜探临溪城,探出地形,更是与大军里应外合,对这次战争的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噢!”墨诨噢的一下好似很惊讶似的,其实早就对这支队伍了如指掌且起了瓦解的心思,“如此这可是大功劳,可不能埋没了人才,刚好御林军禁卫军以及周边的几大城市都缺少这样的人才,如此刚好解了朕的燃眉之急。回头你将这百人的资料细细拟好交予朕,朕定好好论功行赏。” “是。”墨苍冥当下应声。 而墨诨的眸光却是看向了木槿,他可是知道这队伍是木槿训练出来的。 他没见到木槿有什么反应,却是见到白泽的面上闪过不忿,却是被木槿给拉了一下,然后就安分了,这一幕倒是看得他心情愉悦,这就是掌权者,任他们再能耐还不是都要听他的。 923:要了一座府邸 “剩下的将士们军饷翻三倍,那些在战争中丧命的将士军饷翻五倍,记得一定要送到其家中。” “是。” “墨翎,你在边疆当了多年主将,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这算什么,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再点名墨翎有什么意思?或者说再拿墨翎来衬托一下墨苍冥的优秀? 墨诨的这一言语已经让跪着的木槿和白泽不满了,却也只能憋屈的不满。 “二皇子殿下说得很全面,臣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倒是墨翎这个当事人语气平和。 听到这话墨诨满意的笑了。 “不过……” 然墨翎突然而来的一个不过让墨诨的笑容僵硬了。 墨翎就跟大喘气一样,愣是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才接着道:“不过臣有一事相求,臣恳请陛下将臣的赏赐换成一座将军府,臣已有职位在身,不合适在住在淮南王府。” 墨翎的话让整个金銮殿安静了。 什么叫不适合住在淮南王府,那一品建威大将军的职称再好似乎也好不过淮南王这个职称吧。 虽说现在是淮南王世子,可这之后是要继承淮南王的,这搬出来是几个意思,是舍不得这将军的军权还是要把这淮南王的继承权给让出去。 本是犒赏大军此刻所有人的心思却莫名的因为墨翎的话转移到了这个阴谋论上。 墨诨面上的笑就那么卡在了那,满心的琢磨着墨翎到底想干嘛? 而这在场唯一能知道墨翎想干嘛的大概只有木槿了。 墨翎的话让木槿突然间想到他之前所说的话,他说她嫁得不是淮南王世子而是墨将军,而这再也没有比皇帝亲自赏赐一座府邸来的更加的名正言顺了。 但是这却是在无形之间又加重了皇帝对他的怀疑。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不能让他一个人担。 “臣愿意用赏赐替将军换一座府邸。” 白泽是不知道墨翎这是要干嘛,但是他从来对墨翎都是无条件的支持,且他认为墨翎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臣亦愿意用赏赐替将军换一座府邸。” 而跟着墨苍冥进宫的将领里面可是有墨翎在边疆的部下的。 于是这几位将领挺了挺腰杆,眼见又要开口,上面的墨诨抢在了他们的前面开了口。 要是让他们都跟着请命就搞得跟他多小气似的,连一座府邸都不愿意赏赐给有功的臣子。 “行了,一座府邸而已,需要你们轮番上阵拿赏赐换吗?”这话变相的意思就是朕允了,朕没那么小气。 跪在那的木槿和白泽可不是傻子,听出了话音立刻道:“是臣冒昧,请陛下赐罪。” 而本来要跟风的将领也纷纷闭了嘴。 赐罪?这大军凯旋而归的日子能赐罪功臣吗? 墨诨觉得,他们就是挑这个时候膈应他的,算了,今儿个是好日子他暂且不和他们计较,他还用得着他们。 “行了,城东有座先皇时期赐给长公主的公主府,荒废了也有好些时日了,朕就将这公主府赐给你,也不算辱没了你。” 924:要了一座府邸(二) 这话算是对墨翎说的,不管怎么说墨翎的身份在那,墨诨既然要赐可不能随便赐一座宅子去忽悠他,表面工作墨诨还是相当讲究的。 至于赐得心不甘情不愿这事,他总有办法捞回来。 “臣谢陛下隆恩。”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墨翎不介意给墨诨跪拜一个大礼。 “臣谢陛下隆恩。”墨翎在前,后面一路跟风的。 “行了,晚上戌时,众爱卿带上家眷进宫参加给萧国使者的洗尘宴。”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也该结束了,其余其他的一些不痛不痒的事,待与萧国和谈之后再慢慢的去斟酌。 “臣遵旨,谢陛下隆恩。” 哗啦啦百官跪了一地恭送帝王离开。 至此,这个早朝算是彻彻底底结束了。 而这洗尘宴可是宫宴,这样的宴会必须把家中的适龄女子给洗得干干净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带来,这可是个攀龙附凤的好机会,鄢陵城里所有的宴会可都比不上这个宴会。 于是,一下了朝,官员们便开始急急朝着宫外而去。 当然,这些都是一些不想面对墨苍冥的太子党,而二皇子党则是纷纷恭贺了一声才离开。 而墨翎木槿白泽,该他们的事已经办完了,所以也没什么好等的,一下朝就朝着金銮殿的大门外离开了,完全没有留给墨苍冥想和他们单独说话的机会。 走了好一会才走到没什么人的空旷官道上,憋了好一会的白泽再也忍不住的对着木槿道:“小木槿,苍狼之狮是你辛苦训练出来的兵,你就这么让那皇帝老儿把你的兵拆得四分五裂?” 说话间,白泽那是满脸的愤恨。 比起墨翎莫名的要了一个宅子,显然白泽更关心这个问题,谁不知道费尽心血带出来的兵那都是一个将的命。 木槿却很是淡定,“他们该有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困于我这一方小天地。” 这算是解决了她最后一个顾虑了。 她不能保证自己的女儿身揭露之后会不会连累她亲自带出来的苍狼之狮,不怕万一就怕意外,她必须要斩断一切,更何况,便是分散了,谁又知道是祸不是福呢。 “可是他们是你的心血。”白泽为木槿心急,他为木槿不值。 看着白泽着急的样子,木槿只觉得心暖暖的。 这个大男孩从最初陪她到现在,一直一直都对她很好,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哪怕他们平日里一直怼一直怼,却也只是怼而已。 “你又怎知这是祸不是福?”这话是墨翎说得。 “什么意思?”白泽转眸看向了墨翎,他想事情想来简单,而复杂的他都喜欢直接问墨翎。 木槿笑着看了白泽一眼,随即看向了远方,“我的兵永远是我的兵,并不会因为离开就不是我的兵。即是我的兵该属于他们的荣耀我就该为他们争取……” 听了木槿这话,白泽眸光暗了暗,似乎明白了什么…… 沉默延续了好一会,白泽似乎想通了什么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他同样关心的问题。 925:不合适住陌生男人家 “翎,你好好的淮南王府不住,又要什么宅子,你是嫌弃皇上不够关注你是吧?”话语里颇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不要他就不关注我了吗?” “也是。”白泽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 而一边看着被墨翎忽悠了的白泽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泽被木槿这么一笑,顿时一个激灵,当下再次缠上了墨翎,“不对,你故意转移话题,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又要了个宅子?” “谁会嫌弃宅子多?不知道鄢陵城里寸土寸金吗?” “也是。”白泽习惯性的又应了一声。 “哈哈……”这一次木槿毫不客气的直接大笑出声。 当下白泽又反应了过来,“不是,墨翎你又转移话题敷衍我……” 墨翎无奈的看了笑得乐呵的木槿一眼,他的阿槿当真是会拆他的台。 木槿简直乐得不行,这白泽太蠢萌了,简直蠢萌得不要的,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收了他。 想到这,木槿突然想起在宫门前白泽那个微赫的小表情。 眼见白泽还在那追着墨翎问为什么要宅子,她突然来了一句,“白泽,你把我家莲儿照顾得好不好,别给我照顾成你家的了?” “才不是我家的。”白泽顿时如踩着尾巴的猫跳了起来。 木槿只是随意一说,试探了一下,这效果也太显著了吧? “对啊,我家的,我不是说是我家的吗?”说着木槿看向了墨翎,眨了眨眼睛道,“将军,你是莲儿的哥哥,你看莲儿也老大不小了,你是不是……” “干什么干什么,你俩啥时候做起红娘的事了。” “我有说什么吗?”木槿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 白泽顿时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的感觉。 木槿继续无辜道:“我只是想说莲儿不小了,不合适住陌生男人家。” “什么陌生男人,谁陌生男人了?我也是她哥哥好不好?” “哦……哥哥哦……那你可要做好这个哥哥哦……” 白泽被木槿那别有深意的眼神看得燥得不行,当下直接丢下一句,“不跟你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蹭蹭蹭地就走了,绝对的落荒而逃。 “呵呵……”木槿看着白泽那逃似的离开的身影乐呵的不行,她竟然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白泽在这感情的事上面这么羞涩,不过也算是肯定了一点了,就是这里面有猫腻了,只是不知道罗莲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若是这两个人能成为眷属的话,也算是一段佳话,她会祝福他们的。 墨翎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也是乐呵的勾了勾唇,若是莲儿与白泽好了,当真是了了他的一桩心事,白泽不是风尧,白泽是他从小到大的兄弟,所以他不希望他执着于阿槿,如今这样,很好,他祝他们幸福…… …… 皇上赐宅子可不是只是嘴上说说就是的,那可是需要拟圣旨,更是要大张旗鼓的宣旨的,而这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他对臣子的款待,以此来赢取民心罢了。 926:赐下宅子 圣旨送到淮南王府的时候,墨翎不在淮南王府,而是领着木槿去看那荒废了好些日子的先帝时期的长公主府了。 这里以前住着的是先帝的姐姐,也就是现在这个皇帝的姑姑了,因为一生没有嫁人,所以并没有子嗣,这府邸在她死后也就空着了。 这位当年可是一个奢华的主,所以即便荒废了好些年,这里面也还是可以见当年的繁荣的,至少这院子足够大。 墨翎不在府里,这圣旨可是要有人接的,因为于数要送好几份圣旨,再加上刚刚在金銮殿上墨翎已经亲自谢了恩,所以此刻只需要一个人接一下就行了。 而这个人在淮南王府有资格的也就只有淮南王了。 之前说淮南王妃腿伤了,那是淮南王故意困着淮南王妃,而这一困就是半个月,直到前两日穆家军模拟战大胜之后淮南王这才让淮南王妃的腿好起来。 如此这出来接旨的就有了淮南王妃一个。 而淮南王郡主墨初晓刚好也在,就顺便也出来接了旨。 于数也不拖沓,打开圣旨就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墨翎于边关征战七年,被封为建威大将军,当初赐封太过仓促,今大军凯旋而归,墨翎功不可没,朕特此城东长公主府于墨翎作为将军府,以表朕之欣慰,钦此。” 这圣旨一写完全凸显了墨诨的大方,这是在犒赏功臣。 这个圣旨让跪着的三人全部楞了一下,随即还是淮南王先反应了过来,抬手道:“臣代犬子谢主隆恩。” “谢主隆恩。”苏鸢还没傻到跟圣旨对着干。 墨初晓也跟着一起谢了恩。 于数将手中的圣旨放在了淮南王高举的手上,然后亲自弯腰去扶淮南王,“王爷请起。” 墨筵顺势而起,并客套了一句,“公公客气了。” 而苏鸢则是快速的站了起来,上前就往于数手里塞了一个放着金果子的香包,这是每个权贵身上的必备。 塞完之后当下就问,“于公公,本妃能问问陛下怎么会给我家阿翎赐一座宅子,我家阿翎可是有地方住的人。” 只要不是太过份的消息,于数向来都会回答,而别人塞过来的东西都会来者不拒,小打小闹的皇帝向来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他们许多时候都是陛下授意,为的就是从中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 于数缩手将香包放进了袖子,然后道:“这宅子啊,是世子爷自己在金銮殿上向陛下求的,世子爷那般大的军功,今日可是大军凯旋赏赐功臣之日,这个要求陛下怎么会不应。” 言外之意,是墨翎自己要的,还是在这样的一个让陛下拒绝不了的日子,谁知道这墨翎是不是早有预谋。 苏鸢听了于数的话竟是脚下向后踉跄了一步。 墨筵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揽在了怀里,然后对着于数道:“于公公,慢走不送。” 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而于数也是不能久留的,当下便顺着梯子下,“奴才告退。” 927:赐下宅子(二) 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几乎是于数前脚离开,后脚苏鸢就对着身侧的墨初晓道:“去,把你那个早已忘记家门是哪个方向的弟弟给我找回来,我要到看看好好的淮南王府不住,又弄出一个院子做什么?” 苏鸢心中始终介怀着墨翎与木槿有暧昧这事,也就是没亲眼看见,不然这整个鄢陵城也别想安稳。 最好这事和那个木槿没有关系,不然…… “阿翎为皇家做了那么多,被封了将军要一个宅院而已,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吗?别一个弄不好让皇帝以为我们淮南王府不满意他的赏赐。鄢陵城寸土寸金,谁嫌弃房屋多?自己差办都是见不得光的,皇帝赏赐一个再好不过了。城东景色不错,就是过去散心当别院住都是好的。” 墨筵这一番解释算是替墨翎说话了,墨翎要了一座宅子的事他完全不知道,也很是吃惊,不过心中多少还是能明白一点的。 “是啊,娘,你想多了,本就该属于弟弟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听说那长公主府可豪华了,等弟弟回来,我就让他带我去看看,我顺便先去选一个我喜欢的院子装扮装扮。”墨初晓也跟着附和了一声。 父女两这么一说,倒是让苏鸢顿时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只是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要被自己折磨疯了,儿子跟那木槿全都去了城外大营,那是去执行公务她阻止不了,可她总是忍不住去想那木槿勾搭她儿子,和她儿子搅合在一起,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想要暴躁。 “我不管,去让人把墨翎叫我回来,我要听他亲口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丢下一句,苏鸢转身朝着淮南王府内院走去。 “哎……”墨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有些无奈的对着墨初晓道,“你好好看着你娘,我亲自去寻阿翎……” 丢下一句,墨筵也不等墨初晓回答,转身就朝淮南王府外走去,虽然他为墨翎辩解了,但是他也想知道墨翎究竟要做什么…… …… 墨翎的行踪又没有刻意的隐藏,所以墨筵很快便知道了墨翎的去处。 待墨筵骑马来到城东长公主府的时候,墨翎与木槿正在长公主府里一处有着湖泊的大院子的湖心凉亭里欣赏着那湖中盛开的荷花。 一路走下来,即便这府邸有了岁月的斑驳痕迹,却依旧可见当年的盛况。 “阿珩,你说皇帝怎么就舍得把这样的一个府邸赐给你了呢?” “因为在鄢陵城里除了这个府邸没有一个府邸适合我的身份。” 闻言,木槿侧首看向了墨翎,微微挑眉,“所以你早就相中了这里?” “这里是整个鄢陵城里除了皇宫和淮南王府之外最繁华的地方,你木槿是我墨翎的妻,我怎么能委屈你。” 闻言,木槿眉眼间满是笑意,却道:“不要以为一座宅院就想收买我,谁知道你这宅院会不会一直是你的,说不定改明儿皇帝一个不高兴,这宅院可就改姓了。” “入了我墨翎手中的东西,除非我自愿,否则谁也休想从我手中夺走。” 928:多一份家产 墨翎这句话说得那叫一个霸气。 木槿瞬间满眼星光。 而墨翎则被木槿这眸光看得有些心痒,刚伸手摸上那脸颊,南星突然冒了出来。 “主子,王爷来了,已经冲了进来。” 南星这话让墨翎的手缩了回去收敛了面上的情绪,而木槿脸上的笑意也敛了下去。 “去沏壶茶,这里的景色甚是合适品茗。”话落间,直接一撩衣袍就在凉亭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是。”南星领命离开。 坐下的墨翎见木槿还站着,直接伸手就去拉她。 恰恰这时,墨筵从院子的门口走了进来,第一眼就看见自家儿子去扯人家少年郎,不,是小姑娘,这当真是…… 特别是墨翎出手太突然力道又太大,直接拉得木槿一个踉跄跌进了他怀里。 这一幕更加的让墨筵看不下去了。 而跌坐了一个满怀的木槿一边抬头一边控诉道:“墨翎你……” “咳……”木槿才开口,凉亭外就传来了咳嗽声。 木槿下意识的住口转眸看去,墨筵就跟空降一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爹。”墨翎搂着木槿的腰悠哉得喊了一声。 却是喊得木槿一个激灵,连忙手脚并用的从墨翎的怀里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墨筵抱了抱拳,“淮南王。” 微垂首间瞪了墨翎一眼,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墨翎却是站了起来,亲手扶起木槿的手臂然后按着她坐在了一侧的石椅上,“我爹什么都知道,你就不用跟他行礼了,有什么好行礼的,都是自家人。” 什么都知道? 木槿眸中升起疑惑?是知道她是女子的意思?可是为何从来都没有与她说过? 淮南王妃那么针对她,她一直以为淮南王府的人不知道的。 见木槿眼中的疑惑,墨翎又补了一句,“就我爹一人知道,我娘有些难缠,我总要找个同盟。” 听了这话木槿眸中的疑惑落了下去。 而被忽视了一个彻底的墨筵哼哧了一声自行坐了下来,这媳妇还没娶,眼里就开始没这个爹了,要是娶了,他这个爹还有地位吗? 眼见他坐了下来还没人理,当下又咳嗽了一声,“咳咳……” “爹,大夏天的你都能受风寒,你这身子骨是不是也太差了。” 墨筵的咳嗽成功的让墨翎的视线转了过来,只是这话是不是也太毒舌了一点,这真的是他亲儿子而不是抱错了把仇人的儿子给抱回来了。 “墨翎……”墨筵重重的叫了一声墨翎的名字,那看着墨翎的眸光写着满满的警告,意思是你差不多点,否则别怪老子我不给你面子。 而这时刚刚离开的南星又出现了,将手中的一套茶具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开始点火蒸煮。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茶香便已经溢了出来,当真是沁人心脾。 而在这茶香中,墨筵收起了自己的哼哧,很是认真的开口问道:“为什么向皇帝要一座宅子?” “鄢陵城寸土寸金,多一处宅院多一份家产啊!”墨翎的回答却是很随意。 929:宫宴上动手 墨筵当下不满了,“别拿我敷衍你娘的一套来敷衍我。” “原来你已经敷衍过我娘了。”墨翎一副爹你做得真棒的模样。 墨筵当真是要被墨翎给气死了,这小子跟别人说话不说重点就算了,跟他说话还不说重点,到底他还是不是他爹了。 “墨翎……”墨筵肃着面庞低吼了一声。 墨翎终于收起了随意的姿态,转眸定定地看着墨筵,言语间的认真都要溢出来了,“我为何爹你猜不到吗?” 墨翎这竟是质问的口气让墨筵竟是一时间有些失语,他下意识的转眸看向了对面一直坐着却极其安静乖巧的木槿。 木槿见墨筵看了过来,对着他礼貌的笑了笑,很是温和,半点也没有那种属于武将的煞气和戾气,让人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少年郎模样的小姑娘与那杀伐果断的战场猛将相提并论,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在模拟战中大败其他两家老谋深算的军队的。 他是没能有机会去,但具体的结果他还是知道的。 看着木槿,墨筵突然间不想再问了,但是苏鸢那边…… 墨筵的眸光重新转移到了墨翎的身上,“你娘那边你得给她一个安抚。” “等这次和谈过活,我会好好的给她安抚的。” 和谈过后,一切都该结束了,到那个时候阿槿的身份也不需要再掩藏了,如此,他娘也不该再有理由去针对阿槿了。 墨筵是憋着一肚子话过来的,可是这个时候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该怎么说下去。 而他的儿子也越来越深沉了,大概是他这个爹老了吧。 “那就好,晚上记得早点回家,来的时候我见这地方不错,走得太急没来得及欣赏,我去欣赏欣赏。” 说着,墨筵起身站了起来。 “茶都开了,要欣赏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说话间,墨翎竟是动手开始倒茶。 墨筵这是诧异的看了墨翎一眼,没想到他竟是要留他下来,这是有什么想跟他说的吗? 墨翎都开口了,墨筵打算离开的脚步又重新挪了回来,人也跟着坐了下去。 “翠娥的事,爹想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与娘一同见见。” 一听翠娥这个名字,墨筵整个人的气息就深沉了下去。 墨翎也不急,将倒好茶水的杯盏放到了墨筵的面前,也给木槿递了一杯,然后径自端起面前的杯盏品尝了起来,静静地等着。 木槿也没觉得任何的不适,只是不适合开口罢了,也跟着静静地喝着茶,等着墨筵的答案。 沉静了好一会,墨筵这才开口道:“太过冒然,你娘是不会相信的。” 话落间,墨筵端起已经冷到温热的茶水一口饮尽,如同牛饮。 “我会让娘相信的,只要爹你到时候不拆我的台便行。” “你要动手?什么时候动手?”一听墨翎的话,墨筵的整个身子就紧绷了起来。 “今晚。”墨翎半点不隐瞒的吐出了这个两个字。 “今晚有宫宴。”他是没进宫,但帝王圣旨早就下了下来,不仅他,就连其他几个几乎不出世的老臣也是要去那宫宴的。 930:今晚定不会太平 “爹觉得今晚能太平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墨翎嘴角勾着的弧度有些冷。 他不知道今晚会不太平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会怎么个不太平,但唯一能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太平。如此不如就让它更乱一点好了。 既然那件往事源于当年的宫宴,那就不如也结束于宫宴好了,这才叫有始有终是不是。 墨筵被墨翎的一句话给反问得沉默在了那。 “爹你要是想好了,晚上带娘去参加宫宴便可。” 墨翎这话的意思是现在不求答案,可以再给他一些考虑的时间。 “不用了。”墨筵去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抬眸看了墨翎一眼又看了木槿一眼,随即站起了身,“我晚上会带你娘去,你自己注意安全,别被人抓住把柄。” 丢下一句,便转身抬脚大步离去。 这件事折磨他太多年,而今苏鸢已经逼得儿子要另立府邸,他不能再无条件的纵容她闹下去了。 片刻的功夫,墨筵的身影就从这个有着湖泊开满荷花的院子里消失了。 这时,墨翎将眸光从院子门口收了回来落在了木槿的身上,“阿槿,今晚定不会太平,你记得保护好自己。” 他可没忘记这半个月前的那场林中暗杀,那是东宫与帝师府的手笔,而今这么些日子一直这么安静,定是憋着什么大招,而这宫宴绝对会成为他们做动作的首要选择。 还有那北堂骁,半个多月前被他们给搞得那么惨,现在萧国使者来了,定不会再安分了。 到时候进了宫,他们可就不会是在一处了。 “你做你想做的事,不用管我,我晚上跟着爷爷进宫,我就不信还能把我给怎么着?” 要说这能在宫宴上肆无忌惮的还真没几人,这穆鹏就是其中一个。 “我倒是把师父忘了。你把莫六他们都带着,有事让人通知我。” “知道。” “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吗?” “不了,以后慢慢看,我要回去休息休息,你也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说着,木槿站起了身。 “恩。”的确是有许多事要准备,墨翎轻应了一声也站了起来。 然后,两人相携着朝外面走了出去。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今日的皇宫格外的亮丽。 到处挂满了红艳艳的灯笼,将黑夜都照成了白昼。 宫中有专门举办宴会的宫殿,名为琉璃殿,里面甚是空旷,装设也很是华丽,可谓是金光灿灿,仅一眼就看出了主人的财力丰厚。 柱子上房梁上那镶着的可是真金真玉,随便掰一块下来那可都是够普通百姓生活好些年。 而这一切在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彰显辰国财力的一个存在。 文武百官早早的就带着自己的家眷来了琉璃殿,特别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一眼看去简直就是百花斗艳,整个琉璃殿都开满了花。 木槿说跟着穆鹏来,还真的就跟着穆鹏来了,来的时候大殿里就只剩下靠前的几桌和上方的位置是空着的了。 而这位置毋庸置疑是按照品级和职位来的。 931:我给你占得位置 这越往前那坐着的官职地位就越高。 木槿在中间坐着正三品官员的小方桌上坐了下来,隔壁刚好靠着正二品的白泽。 文官与武官是分两侧坐着,所以被封了正二品将军的白泽是独自坐在这的,他正愁没人玩,眼见着木槿来了,当下高兴的吆喝了起来。 “木槿木槿,这里这里,你怎么这么慢,瞧瞧我给你占得位置。” 听到这话木槿嘴角抽了一下,你占就占吧,还这么大声喊出来。 “白小子,没看见老子是不是,都不知道招呼老子一声。”穆鹏不爱搭理那些搭讪的官员,见白泽招呼了木槿没招呼他,当下吹胡子瞪眼吼了过来,刚好避开那些上前的官员。 “我哪能了,这不是您老在前面有专属位置,哪里需要小的我给您占,是吧?”白泽当下笑呵呵的赔笑了起来,他可不敢得罪这位,不然很惨。 “哼。”穆鹏傲娇得哼了一声,随即一屁股就坐在了白泽的身侧,“老子就觉得你这不错,老子今儿个就坐这了,有意见不?” “哪能有意见,是小的的荣幸,荣幸……”白泽将一个狗腿演绎得淋漓尽致。 “呵呵……”木槿乐得不行,也不多言,直接在白泽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木槿这刚一坐下,对面早来片刻的穆流年当下冲了过来,“爷爷……”对着穆鹏甜甜的喊了一声,随即道,“我也要坐这里。” 若说官员当中最肆意的是穆鹏的话,那么在这一系列的千金公子哥里,最肆意的就要数穆流年了,没办法,谁叫人家有一个厉害的爷爷。 穆流年的动作那叫一个快,快得她娘都没来得及拉住,想起身去拉,可却太失礼,实在是这武官坐在对面,这里这么多人也不合适。 “随她吧。”穆旭说了一句,这才让穆流年的娘歇了心思。 而对面穆流年冲着穆鹏喊了一声之后,看了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木槿身侧的空位置上,“木槿,我和你一道,我不要和那些个小姐坐在一起,烦死了。” 不得不说穆流年这性格很男孩子气。 木槿对此不甚在意,“你喜欢你就待着吧。”不仅不在意,还有几分纵容的味道。 “好啊好啊。”木槿的应承让穆流年很是开心,坐好之后便开始了八卦,“木槿,你知不知道这一次萧国来了一个公主,我听他们说,很可能是来和亲的,你说这个公主要是和亲得和谁和?” 这个他们不用说,定是那些早些时候来的官员们了,不用怀疑,官员们也很八卦,特别是文官。 来了个公主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毕竟在城门口可是下了马车的,据说戴着个面纱很是神秘。 这事她知道,只是并没有多加关注,她需要注意的是北堂骁要搞出什么,至于剩下的关系不大。 “这个是陛下的事,我们做臣子的还是不要多言了。”木槿这话很官方。 而这官方的话当下引得穆流年撅起了嘴,“你怎么跟我爹似的,一派老学究。”那叫一个嫌弃。 932:你当自己小姑娘啊 “对,老学究。”另一侧的白泽看热闹不嫌大的来了一句。 木槿这还没反应,白泽直接就被穆鹏给踢了一脚,踢得他那叫一个嗷嗷叫。 穆鹏还想说句话来着,但一想白泽这话是学得穆流年的,他要是开口,就显得偏心了,两个都是孙女,要公正。 穆鹏的沉默让被踢了一下的白泽嗷嗷了,“穆老爷子,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踢我做什么?”那叫一个委屈。 “有吗?”穆鹏一脸无辜,“可能我伸懒腰不小心踹到你了,一个小伙子,身强力壮的,被老子踢了一下而已,至于嗷嗷的吗?” “老爷子,你那一下是一下吗?都淤青了。” “什么淤青了,你小子可不能随便赖老子。” “才没有。” “那你给老子看看?” “这大庭广众的……” “你当自己小姑娘啊……” “我……” 穆鹏与白泽就这一脚的问题直接吵了起来,当真是一个老顽童和一个小顽童,看得一边的木槿已经无语了,至于吗? 穆流年却是眼珠子提溜提溜的转,最后拽了正在看戏的木槿一把跟做贼似的低声道:“木槿,我问你个事?” “什么?”木槿被穆流年这么一拉将心神给拉了过去。 两人情感纯粹,谁都没在意,所以完全不知道此刻两人头靠头的姿态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的暧昧。 且穆鹏那么喜欢木槿,这使得许多人不禁纷纷猜测,这是不是穆鹏看上了木槿做孙女婿的意思,毕竟不得不说木槿这一次的模拟战很好的将她的才华给展示了出来,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未来那是前途无可限量。 在众人各种猜测的时候,木槿只一心关心着穆流年这神神秘秘要说出口的话。 “这一次来的据说还有一个萧国的皇子是不是?” “是啊!”这是众所周知的,需要这么神秘吗? “你与萧国征战几年,你有见过这个皇子吗?” 在听到这句的时候,还有穆流年此刻看着她的迫切眼神,木槿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不过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漫不经心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就与北堂骁交过手,别的不知道。” 在木槿话落的瞬间,她很清楚的看到了穆流年眸中闪过的失望。 “我就是好奇,这次来的这个皇子我听人说穿着一身红衣,美艳极了,你知道的,我喜欢红色,所以很好奇一个男人穿红色是什么感觉。” 说这句话的时候,穆流年转开了视线,以至于木槿并不能获知她的真实情绪。 不过不急,该知道的事她总是会知道的,这穆流年好好的问了风尧,她回头有机会得去问问风尧,是不是招惹穆流年了,可不能乱来。 “苏帝师到,秦老丞相到,叶阁老到……” 门口的传唱公公在这个时候传唱了起来,除了穆鹏,那三个老臣就跟约好了似的,同时出现在了琉璃殿里。 下一秒文武百官争相起立来迎接。 穆鹏肯定是不动的,而木槿也不想动,但品级在这,就算不迎接,至少要站起来。 933:就是选我都比选他好 大殿里来的人几乎都站了起,只见琉璃殿的门口苏博雄带着苏莹莹,还有叶阁老带着叶亦璟还有叶老夫人,以及秦老丞相身后跟着两个木槿没见过的女子还有一个见过的叫秦辉的小子进了大殿。 木槿看到了苏莹莹,好似一个月的禁闭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这心理素质真不是盖的,柔柔弱弱的跟在苏博雄身后,当真是一朵娇弱的花。 而苏莹莹也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了木槿,那射过来的眸光就跟淬了毒汁一样,不过仅看了一眼,就转了开去变成了温婉的眸光。 穆流年与木槿站在一起,直接将苏莹莹的眸光给看在了眼里,当下啧啧了两声。 “这苏莹莹怎么就关了一个月,合该再关她几个月,省得出来惹麻烦,表里不一的人,也不知道活得累不累?”叹了一句便转首看向了木槿,“她刚刚是看你的吧?你说你怎么就和翎叔叔搞在了一起,我跟你说,这个苏莹莹这么多年来可都是以淮南王世子妃自居的,啧啧,现在这可是要被告吹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得意。不过话说回来,你跟我翎叔叔到底有没有什么?你说你品味怎么就这么独特,我翎叔叔那瞪一眼就能吓死人的模样,你到底是怎么受得了的?” 不得不说穆流年这八卦的潜质还不真是一般的高。 木槿会回答吗?肯定是不会的。 而不仅穆流年八卦了,那边跟穆鹏斗了好一会的白泽听到了这话也忍不住凑了过来开了口,“要说这苏莹莹,之前我们接触得不多,当真是被她那乖巧的模样给骗了,小时候那么乖巧的一个人怎么的几年不见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这个苏莹莹可没少在太子的淫威下作威作福。”说到这白泽看了木槿一眼,到底没细说,毕竟那些过去的事对于木槿来说可不是什么高兴的,当下转移了话题,“不过就小木槿你跟翎这关系匪浅的事,我也想知道,你说你怎么这么个眼光,你看上谁不好,看上他,就是选我都比选他好。” 穆流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八卦,白泽这可是知道的,所以这就是嘴欠了,而嘴欠的结果就是…… “是吗?”一声冷凛的反问从一侧传来。 白泽说得正欢,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是啊,瞧瞧我可比那个动不动就冻死人的墨翎好多了……” 说到这白泽顿觉不对,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再看面前的木槿和穆流年一副你放心的死吧我们会替你收尸的模样,僵硬的把头转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墨翎那张冰冷的鬼面。 白泽只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是他自己的了,为什么门口的传唱公公没喊,这墨翎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那什么,翎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时间不早了,陛下怕是要来了,你看你是不是快点去你自己的位置坐好?”说着扑通一下在一侧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腿软还是想躲避。 934:老子揍得就是你 见白泽这模样,穆流年当下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白泽你说啊,你继续说啊,瞧瞧你那怂样,小白脸小白脸,还不承认你就是个小白脸……” 白泽被穆流年这两声小白脸喊得火大,“哭鼻子丫头你得意什么,你刚刚也说了,你也说木槿怎么就看上墨翎这个瞪一眼就吓死人的人的,你敢发誓你没说?” 白泽这典型的就是临死拉个垫背的。 穆流年的笑容顿时一僵,下一秒突然道:“那什么,我娘在看我,我先过去了……” 话落间刷地一下就朝着对面溜去了,惹不起躲不起吗? 白泽也好想躲到对面他爹那里去,但他有官职在身,怎么也躲不了,只能对着墨翎苍白的笑了笑,并对着木槿使着求救的眼神。 而穆鹏至始至终在一侧看戏,见白泽吃瘪,那是乐呵的不行,就差没拍手叫好了。 在白泽的眼睛都快要抽筋的时候,木槿终于憋着笑开口了,“将军,要开宴了。” 墨翎看了木槿一眼,复又看向了白泽,“先记着,你也不差这笔账。”话落,墨翎利落转身离开。 白泽这个时候才觉得活了过来,大喘了一口气,“木槿,你太不厚道,就不能早点帮帮我。”一边喘气一边对着木槿抱怨道,简直就太不够兄弟义气了。 “将……” “哎哎,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木槿刚杨高了一声音,白泽秒怂,从抱怨变讨好,简直逗比得不行。 见白泽这模样,一侧看戏看到现在的穆鹏当下就是一阵鄙视,“瞧你那怂样,混小子有什么好怕的。” “您老厉害,您老就没吃过墨翎的亏?”这绝对不是反问句,而是你我一样咱们谁也不要说谁。 穆鹏被白泽怼得瞬间哑口无言。 不过也就那么一秒秒的时间,下一秒直接一巴掌拍上了白泽的背,“你小子能耐了,敢讥讽老子,老子跟你一样吗?老子是混小子的师父,混小子可不敢把老子怎么样?” “哎呦,哎呦……”白泽被揍得哎呦了两声,然后直求饶,“穆老爷子你手下留情啊,这可是会客殿,你这是殴打朝廷命官。” “老子揍得就是你……” “哎呦,哎呦……” “哎呦个屁,你这些年白混了,老子给你练练……” 木槿对这对凑一起闹腾的活宝当真是无语得只能看看了。 刚刚木槿的话不是为了诓墨翎离开,开宴的时间的确是快要到了。 这不,墨翎离开坐下不过片刻的时间,剩下的皇亲国戚便开始一一来临了。 来了三个皇子,六皇子,二皇子以及太子,这三个木槿都见过,剩下的皇子据说最大只有十二岁,大概不够年龄上这会客殿,或者说是其母妃不够格上来,而他们也就不能上来了。 而公主,木槿一个没有见过,据说成年的有五个,已经嫁了三个,现在剩下的是两个,差不多就是这跟着三个皇子一起出现的两个吧,看上去温温婉婉的,也算是配得上公主这个称号。 935:开启宫宴 除了这些皇子公主,还有淮南王和淮南王妃以及淮南郡主也来了。 淮南郡主一身白衣英姿飒爽,在所有的大家闺秀中可谓是一道别样却靓丽的风景。 木槿注意到许多人有些贪婪的看了看她,却只是看了看然后就惋惜的收回了眸光,这眸光真是相当的有意思。 而淮南王妃满身的雍容华贵,而与之前相比更是多了一抹盛气凌人,反倒是淮南王看上去温温润润的,就跟一个陪衬一样。 这几人刚落座连周边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寒暄,传唱公公再次高喊,“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叶贵妃驾到,贤妃娘娘驾到,淑妃娘娘驾到,十一皇子驾到,九公主驾到。” 虽然喊了一连窜,但是百官跪拜的也只能是帝后。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官起身跪地,所有人都不例外。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皇后最优越的时候,任何女人在这个时候都没有她尊贵,哪怕是那个叶贵妃,百官跪拜的时候只会把她和皇帝给相提并论在一起。 直到皇帝带着几位嫔妃在上端坐下,这才开口道:“众位卿家平身。” “谢陛下。” 一声过后全体站了起来。 “都坐吧,今日是给萧国使者的洗尘宴,不是在金銮殿上上朝,大家不用太拘束。” 百官闻言弯腰退到一边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 这个时候木槿才抬头朝上面看去,刚刚她听到了一个十一皇子一个九公主,只见叶贵妃的身侧跟着以为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这个怕就是九公主了,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跟在一个不知道是淑妃还是贤妃的女子身侧,那个女子看上去不算太年轻,不过这孩子倒是挺小。 不得不说这两个小孩子都是占了母亲的光。 就是百官当中也有少数的孩子,怕是来凑热闹见世面的,既能来那在家中地位定是不低的。 恕免了百官的礼节,墨诨这才仔细朝着下方坐着的人细细看着,只见左手边太子下方那准备给萧国使者的桌子还空着,当下就黑了脸。 “于数,去宫门前看看,是不是接待的宫人没有尽职,到现在也没能把客人给接来。”墨诨这一开口就火力十足,什么叫宫人没有尽职,不就是讽刺萧国的使者太拿架子吗? “辰皇的宫人很尽职,可莫要冤枉了他们,否则就是本皇子的罪过了。” 墨诨的话刚落,琉璃殿的门口就传来了有些粗狂的高音,满是张狂,那声音从外面传来,听的人有些刺耳,更是有许多人有些不适的摸了摸耳朵。 而这嚣张至极的声音除了北堂骁不会再有第二人。 下一秒就见北堂骁大刀阔斧的从琉璃殿的门外跨了进来,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个月前被强行撵回驿馆的狼狈模样,当真是意气风发嚣张至极,满身的张狂之气半点也不收敛。 而在其身后跟着步步如生莲的蓝衣蒙面女子和脚步颤巍戴着半侧面具遮住半边脸颊的红衣男子。 936开启宫宴(二) 当真是三个人三种味道,即便那蓝衣女子和红衣男子走在北堂骁的后面,却也是让人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 特别是那红衣男子,虽然看上去羸弱了一点,但就那露出来的半侧面庞足以让在场的许多未婚少女都红了脸颊,真的是太好看了,太太太好看了。 而有些当年见过墨翎容貌的少妇都忍不住朝着墨翎坐在的地方看了过去,虽然入目的是一张鬼面,但是在场的能与这红衣男子半侧面庞相比拟的怕也就只有淮南王世子了。 对了,淮南王世子有面具,可淮南王没有啊,还剃了胡子,总归是父子多少有些相像。 如此,不由得许多人的眸光又看向了淮南王,淮南王倒是没什么反应,倒是惹得他身侧的苏鸢黑了脸色,但这种场合不是她发怒的场合,有气也只能憋着,除了狠瞪墨筵就只有狠瞪墨筵,墨筵被瞪得那叫一个无辜。 三人身后跟着几位大臣,其中一位花白着头发的最为显眼了。 片刻间,一行人走到了墨诨面前的三米之处,只微抬手对着墨诨作了一个揖。 “北堂骁见过辰皇。” “北堂尧见过辰皇。” “北堂燕见过辰皇。” 三兄妹几乎异口同声,剩下的就是几位大臣。 “赵奇见过辰皇。” “王立见过辰皇。” …… 无一例外,几人都是自称姓名,没有一人说臣下,这可谓是一上来就给了墨诨一个下马威,这叫什么,这叫不俯首称臣,而人家又是萧国的人,这不俯首称臣也没毛病,一时间,在几人作完揖的时候,整个琉璃殿的气氛那是相当的压抑,让人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不过也只片刻,墨诨开了口,“各位有礼了,远道而来都是客,都先落座吧。” 墨诨这一开口算是打破了这窒息的气氛,他的话可谓是一视同仁,而这一视同仁则是将北堂骁等龙子的身份与官员相提并论,这可谓是从一定程度上贬低了他们。 不得不说这不动声色的一番较量当真是平分秋色。 北堂骁阴暗了一下眸子,随即道:“多谢辰皇。” 剩下的人也跟了一遍,然后就集体朝着一侧留下的几个空位走了过去。 到底还是给萧国的人留了几分颜面,这最前面的一桌就只坐了一个太子墨昱,下面紧靠着的几张空桌子算是留给了萧国的人。 当然这前排也就只能北堂骁乃至北堂燕和风尧三个皇子皇女了,这官员则是垂直的坐在他们身后的。 坐在末尾一张的是风尧,而风尧的另一侧刚好坐着淮南王府一家,而坐在临近的也刚刚好是墨翎,这个位置坐得真不知道是墨翎故意的还是风尧故意的,当真是坐得那叫一个剑拔弩张。 “来人,传歌舞,先庆祝一下我们萧国的使者安然到来。” 这边人一坐下,墨诨就传了歌舞,不给任何人再次开口的机会。 墨诨一声令下,于数当下传令,紧接着就响起了音律,涌进了跳着优雅舞姿的舞女,让气氛一瞬间变得很是融洽。 937:开启宫宴(三) 临近着墨翎的风尧慢悠悠地倒了一杯酒,然后侧首对着一侧的墨翎道:“想必这位就是闻名的鬼面将军墨翎了,真是久仰久仰。” 墨翎侧首冷睥了风尧一眼,“病秧子红衣皇子,久仰。” 墨翎开口就是一句毒舌。 风尧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真是没想到鬼面将军的嘴上功夫一点不输于手上功夫。” 风尧可不是第一天认识墨翎,而如此这般说除了讽刺还能有什么。 “彼此彼此。” 风尧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人不过是相互招呼的闲言了几句,却是落入了许多注视着这里的人眼中,比如上方的墨诨,隔壁的隔壁的北堂骁,对面的苏博雄,只可惜舞乐声太大,除了稍微近一点的北堂骁能听到一点外,其他人都只能看着这一幕在心中胡乱的猜测着。 不过见这两位表情不是多愉,也就搭了两句话,兴许只是在打招呼。 北堂骁太过有存在感,所以会显得风尧没有什么存在感,但许多人记得半个多月前闹得那一出,似乎说当时驿馆外来了个红衣萧国皇子来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位,但这跟着大军一起回来总不能半路失踪吧? 一团一团的迷雾在许多心思活络的人心中活络着,而这所谓的歌舞又有几人会真心欣赏,不过就是一块遮住心思的遮羞布罢了。 而在歌舞响起间,宫女太监端着美味佳肴穿梭在人群间放在了众人的桌上。 宫中的菜肴无疑是顶级的,能吃到宫中的菜肴除了是一份炫耀的荣誉之外,的确很是美味。 不过大多数人会很矜持的维持自己的形象,但总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是不管的。 比如穆鹏比如穆流年比如白泽再比如木槿。 “木槿木槿,这个佛跳墙可好吃了,还有这个这个,卤猪爪,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外面都没有的,上一次还是八年前,我简直怀念死了。” 菜肴一上来,白泽直接大块剁卸,还不忘边迟吃边跟木槿介绍。 “吃东西别说话,小心噎着。”木槿这绝对是好心的提醒,说着也对着面前的菜肴动起了筷子,别说,真的是很好吃,御厨就是御厨。 白泽一口咽下口中的卤猪蹄,朝着刚刚塞进嘴里一筷子菜的木槿凑了过来,“怎样怎样,我没说错吧?” 那星星眼的模样就跟等着被奖赏的小孩一样。 木槿侧眸看了白泽一眼,不吝啬的点了点头,“恩。”没多说,但这一个轻应就足以白泽开心的了,这叫吃货的共鸣。 “你不能吃太多,后面还有好多菜的,你要是吃太饱会吃不下的。”白泽本着经验提醒了一句,而提醒完之后自己却又对着猪蹄啃了起来。 木槿倒不觉得白泽诓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但另一侧的穆鹏却是看不下去了,这小子自己吃得呼哧呼哧的不让他孙女吃是几个意思。 “白小子,瞧你那吃相跟你啃得那玩意一样一样的。” 穆鹏这话一出,白泽差点被噎着,这不就是变相在骂他猪么。 938:北堂骁作妖求亲 努力把口中的猪蹄肉给噎了下去,白泽对着穆鹏道:“穆老爷子,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哼。”穆鹏冷哼了一声,没说话,却眼疾手快的直接将白泽面前还剩下的半块猪蹄给一把抢走塞进了嘴里。 白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压着嗓子叫道:“老爷子你不厚道,你怎么能抢我东西?”说着就要伸手去抢穆鹏面前的,可穆鹏早有准备一把抓过盘子往右侧那么一丢,直接横穿过三张桌子,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墨翎所坐的那张桌子上,那叫一个稳当。 要不是场合不对,白泽非得扑上去不可。 气得那叫一个哇哇叫,“穆老爷子你……” 你什么没你出来,直接回头一把抢了木槿桌上的盘子,穆鹏见这模样不得了,又要动手抢,两人推来推去满满的要动手的节奏,一盘猪蹄至于吗? 木槿叹了一口气,却也知道两人就是无聊闹着玩,不过是不是也太无聊了。 而那边墨翎对于桌上多了一盘猪蹄那是绝对得无动于衷,只是被盘子经过的三桌却是吓了一跳,但这是穆鹏扔得谁敢多言。 而无论是矜持地吃着还是打闹地抢着,在一曲歌舞结束之后都默默地放下了筷子,没了歌舞的遮盖,都收起了肆意。 而这歌舞一停,北堂骁当下就作起了妖。 只见北堂骁从他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上方的墨诨举起了酒杯,“本皇子敬辰皇一杯,以示两国友好交情。” 两国友好吗? 一点不友好,不然怎么会征战这么多年,但现在和谈在即,你能承认不友好吗?定是不能的,所以这酒必须要喝。 “各位爱卿共同为我们两国的友好举杯。” 墨诨没接北堂骁的话,却是举着杯子对着下方的百官喊了一声,同样用的友好的名号,让北堂骁就是想寻错处都寻不出来。 墨诨一句话落,下方坐着的百官纷纷举杯站了起来。 见此,萧国这边的人不得不跟着全部站起来。 上方的墨诨带着笑将酒杯放到了唇边轻抿,下方的人亦然。 北堂骁冷笑了一声,不是很介意的仰头将杯中的酒全部饮进了口中,好戏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而墨翎与风尧却是同时边喝酒边微微不着痕迹的侧首朝隔着几桌的木槿看了过去,这两人谁都知道这一位可是不能沾酒的。 木槿绝对不会自己作死,所以在喝酒的时候拿袖子挡着半侧脸,那酒就那么被她给倒进了袖子里,而特别注意她的两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 而木槿在倒完酒之后抬眸就看到了这么两双眼睛,当下愣了一下,随即在她还没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那两人纷纷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眸子。 此时,皇帝的酒也饮尽,便道:“都坐吧。” 大臣们躬身坐下,而北堂骁却还是站在那里。 “自古联姻是最佳的和平方式,辰国的女子美艳大方,不知本皇子可有幸求娶?” 一句和谈的高帽子,一句对辰国女子的赞赏,若是墨诨拒绝可就是在拒绝这两样了。 939:你缺女人缺怕了 这叫什么,这叫变相的威胁。 墨诨心中愠怒面上却半点不显。 这也算是双方的一个试探了,他北堂骁敢提,他墨诨就敢应,他倒要看看这北堂骁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不知我辰国哪位佳丽这么荣幸被北堂二皇子给看上了?”墨诨用得是疑惑的语气,既不应承也不否定,好似只是在好奇。而这个好奇很是恰到好处,方便接下来可进可退的接招。 北堂骁也不介意墨诨这模拟两可的态度,在墨诨话落的时候,就将眸光朝着对面扫了过去,扫得对面的一帮文官纷纷坐直了身子挡住了自家的闺女,谁也无法忘记这北堂骁半个月前可是在驿馆折磨死了两个宫女的事,那死状相当凄惨,当真是受尽折磨,谁愿意把自家的闺女嫁给这样的一个人。 更何况,说得好听是和亲,若是一个翻脸不就是送死。 一时间,整个琉璃殿的气氛都随着北堂骁这扫视的动作而变得压抑。 直到北堂骁将眸光定格在了某处,勾着唇笑了笑,顿时间别处的人解放了,但被盯着的那处的人却是冷汗淋淋了。 就在那处的人各自祈求着不要是自家时,就见北堂骁转首对着上方的墨诨道:“本皇子特别欣赏英勇的女子,贵国有一位姑娘在战场上宁死都不愿拖累家国,当真是本皇子见过的最勇敢的女子,本皇子就向辰皇求娶这位勇敢的罗沙城城主罗峰的女儿罗莲了。” 北堂骁这么一开口,刚刚被盯着的那处其他的几家松了一口气,白国公与白国公夫人却是皱起了眉。 罗莲这些日子一直住在白家,这宫宴是多少人想参加都参加不了的,白夫人很喜欢罗莲,所以来的时候就把罗莲带来了,说是见见世面,而罗莲又爱吃,听说宫宴上的菜肴很好吃就这么跟着来着。 只是没想到竟是会遇上这等事。 来的时候白夫人已经介绍过了,所以这一刻,所有人的眸光都朝着白国公那边看了过去,罗莲没想到自己成了被北堂骁给点中的那一个,不过她也不惧,在战场上她都不惧,在这里她还能怕他不成。 被点了名的罗莲只是愣了一下,当下就面色淡然的站了起来,只是刚要开口却被北堂骁给抢了一个先。 北堂骁知道罗莲肯定是不会愿意的,所以在对着墨诨说完之后转眸看了过去,对着站起来的罗莲道:“罗姑娘定是不会拒绝的,毕竟这是为了两国和平,罗姑娘在战场上可是连生命都愿意牺牲的。”言外之意,现在只是嫁给他而已,又有什么的。 罗莲的话就这么被北堂骁给阻隔在了唇齿间,不得不说这顶帽子扣得那叫一个大。 木槿见到这一幕,眸光凛然,墨翎亦然,这两人刚要起身,却有一人比他们快了一步站了起来。 “北堂骁,你缺女人缺怕了是不是,抢人家有夫之妇?” 跳起来的是白泽,白泽简直就是气炸了,北堂骁玩这么一出摆明了就是没安好心。 940:我俩早就定亲了 “放肆,殿下的名字是你喊得吗?”白泽是直呼的北堂骁的名字,这一呼出来萧国来的那个白发老臣当下起身呵斥了一声。 “呵……”白泽冷笑了一声,有些邪气,冷着眸光瞪了过去,“你才放肆,那是你们的殿下可不是我辰国的殿下,怎么,在战场上被我追得狼狈逃跑的时候怎么没说我喊个名字放肆的。” 白泽一句话怼得那白发老头脸都气红了。 白泽可没工夫搭理这老头,怼完人之后又看向了北堂骁。 “北堂骁,你故意的是不是,不知道莲儿住我家住了半个多月了吗?你觉得我俩要是没点关系她能住我家这么久吗?不知道我俩早就定亲了吗?你这么横刀夺爱有意思吗?” 白泽这一番言语惊了一殿的人,防止北堂骁在再出幺蛾子,白泽直接一锤定音的连定亲都扯了出来,如此要是北堂骁再坚持,那可就是横刀夺爱了,那可就是真的缺女人缺到抢人家有夫之妇了。 一开始北堂骁知道不会成功,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本来想着钓出个木槿或者墨翎的,没想到钓出个白泽,且这理由当真是让他无从反驳。 一侧的木槿默默地为白泽点个赞,先不管这白泽说得是真是假,这模样当真是霸气。 对面的罗莲傻了,她到底什么时候和这人定亲了的,不就是前些日子两人在一起喝了酒诉了衷肠,然后不小心两人那么一摔亲了那么一下吗?这就定亲了?不过……这心砰砰跳是几个意思…… 白泽怼完北堂骁朝着呆看着他的罗莲看了过去,“是吧,莲儿?”笑得那叫一个暧昧,而实际上他自己的耳尖都红了,心中在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他并没有对那个小丫头动心,只是想护着,护着而已。 罗莲没说话,却是羞红了脸低下了头,这副模样看在众人眼中绝对是有暧昧的铁证。 不得不说白泽这么怼人很解气,墨诨只觉得心中一阵舒爽,只是这礼数还是要的。 “白泽,来者是客,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墨翎佯装怒意的对着白泽呵斥了一句。 白泽也不傻,当下跨到一侧走到桌前对着上方的墨诨跪拜道:“臣鲁莽,请陛下恕罪,但那是臣的媳妇,要是臣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住被人抢走了,臣哪里还配守护国家?” 开了一个头这后面白泽是越说越顺嘴了。 那边的罗莲是越发的羞得头都要埋进地里了,这看着白国公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哎呦喂,她的儿子终于开窍了,不管怎样,这事就这么定了。 木槿却是嘴角抽了抽,一口一个媳妇的,当真是得墨翎真传,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过这事就算解决了,北堂骁也总不能抢有夫之妇吧。 且白泽这顶高帽子也戴得挺大,皇上大概也不会为难了,毕竟能和亲的人多的是,可不能损失了一名将领,且这有夫之妇拒绝起来也很合理。 墨翎淡定的伸手取杯抿了一口酒,不管这白泽与罗莲之间是真有情还是假有情,今日这一过,可就必须绑到一起了,不然就是欺君了,他只希望两人之间是真能生出情愫,不然…… 941:想娶淮南王郡主 北堂骁眸光暗了暗,随即再次抢在墨诨问他之前无比歉意的开了口,“是本皇子失察,竟是不知道罗姑娘与白将军已有情缘,这棒打鸳鸯的事本皇子也做不出来,幸好本皇子也只是欣赏罗姑娘的飒爽英姿。”说到这那是无比的叹息,好似很惋惜似的。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的时候,北堂骁突然话风一转,“不过幸好辰国的女子英姿飒爽的不止罗姑娘一个,本皇子瞧着淮南王郡主就不错,这一次不会淮南王郡主也是有夫之妇吧?” 这最后一句可谓是挑衅了。 这一刻,脑子转得快的人突然意识到,这北堂骁哪里是想娶罗莲,分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知道自己娶不到,故意来这么一出,为的就是让辰国拒绝不了把淮南王郡主给嫁过去,这淮南王郡主的分量那可是比一个边疆守将的女儿分量重多了。 重点是总不能两次都是同样的理由吧?这样会显得辰国很没有和谈的诚意的。 而这无论是罗莲还是淮南王郡主似乎都是和墨翎有关的吧? 这一刻,整个大殿的气息比刚刚还要压抑,还要让人无法呼吸。 坐在对面叶老夫人身侧的叶亦璟刚要站起来,却是被叶老夫人给一把按住了手臂,更低声劝解道:“急什么,还轮不到你。” 叶老夫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比较庆幸的是这个时候是清醒的,而两人坐在第二排刚好被前面的叶阁老给遮着,没让人看到动静。 叶亦璟被叶老夫人这么一按,急得不行,朝着对面看了过去,见墨初晓淡然的摇了摇头,这才不得不压下心底的狂躁。 墨诨没有说话,这是淮南王府的事,他刚好可以看看淮南王府的态度。 木槿冷着脸笑了笑,北堂骁这是在找死。 淮南王妃急了,自己的女儿怎么能嫁给这个变态狂,只是刚动却被淮南王给一把按住,淮南王妃气得瞪了过去,淮南王朝着墨翎那边挪了挪嘴。 这才让淮南王妃平息了怒气。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息着,等着事态的发展,有人看向北堂骁有人看向帝王有人看向墨翎。 见没人应声,北堂骁又来了一遍,“不会真的又是有夫之妇吧?呵……”轻笑了一声,讽刺意味十足,“看来,辰国的谈和……” 北堂骁话没能说完,刚饮尽杯中酒的墨翎将酒杯放了下来截断了他的话。 “本将军的姐姐不是有夫之妇。” 墨翎突然开口的一句话将北堂骁要说出口的话给截断了,而这应声则是让刚刚的话必须给吞回去了。 北堂骁被噎了一下,随即立刻就笑了起来,“如此甚好,如此本皇子就恳请辰皇将……” “但你娶不了。” 墨翎就跟故意似的,刚刚让北堂骁得意了一下,却愣是在他要达到目的的时候将他的话给遏制住了,这让北堂骁有一种被人勒住嗓子的感觉,很是难受。 北堂骁脸憋得通红,眼见就要吼出声,却愣是被墨翎先一步抢了话语权。 942:一战又何妨 “你要知道那是本将军的姐姐,嫁给本将军的手下败将,是不是也太丢本将军的脸了?连家里人的脸面都护不住何谈去护住国家?你说是不是北堂二皇子?” 墨翎句句用得本将军而不是本世子。 墨翎连站都没站,就这么坐着微仰着头隔着两张桌子看向站着的北堂骁,而那气势比之北堂骁却半点没有因为坐着而减少,反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墨翎一句手下败将可谓是怼得北堂骁脸面都没了,刚刚白泽那一句逃跑就够了,现在还来,当他软柿子? “墨翎,你还想不想和谈了?”这算是撕开脸直接对上了。 “呵……”墨翎轻笑了一声极其的冷,下一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那么与北堂骁对立着,“北堂骁,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俘虏你是阶下囚,要求和的是你萧国不是我辰国,我墨翎能战败你一次就能战败你第二次,你不想回萧国就直接说,本将军一定会满足于你。” 什么叫不想回萧国,意思就是灭口呗。 还有左一句俘虏又一句阶下囚的,当真是气得北堂骁要上房揭瓦。 而这话整个大殿里怕也只有墨翎一个人够资格这么说,毕竟是他在边疆七年镇守,大败北堂骁两次,这话说得那叫一个霸气。 辰国的人纷纷爽歪歪了,翎世子就是翎世子,这气场一出,妥妥地秒杀,简直就是爽爆了,只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一个战败国还嚣张,嚣张个什么劲,一个俘虏皇子还嚣张,嚣张个什么劲。 北堂骁就是这么得看不清形式。 墨诨也很爽,却也很不满墨翎的嚣张,但不得不说此刻墨翎这番话怎么说怎么有理,便是他也不能说什么,否则就是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他不语,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和他这个帝王无关。 “木槿愿随将军再战。”木槿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微躬身标准的军礼,追随的意思很是明显。 白泽还跪在那里,此刻也不落后,当下抱拳高喊,“白泽愿随将军再战。” 而这个时候但凡有点军魂的将领都坐不住,这不是在维护墨翎,而是在维护辰国的胜利之姿。 “迟郝愿追随墨将军一战。” “韩硕愿追随将军一战。” …… 啪啪啪,青一色的站了半个琉璃殿的武将,有人是发自内心的燃烧着军魂,有人则是跟着附和不能落了队,不管如何,可谓是所有武将都站了起来,这场面可是有点难控制了。 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血沸腾,好似恨不能直接上来干架算了。 萧国的几名大臣脸色已经黑成墨汁了,而北堂骁亦然,没想到这墨翎的号召力这么大,一句话就这么多人跟随,不过,呵,墨翎是维护了他辰国的威严了,可是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就更被他们的皇帝忌惮了,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娶谁,无非就是为了膈应墨翎罢了。 只不过这代价有点大,这墨翎可当真是不管不顾,还有木槿那个臭小子,一个个都给他等着。 943:北堂燕一舞 “各位勿要如此激动,今日是洗尘宴,我们不谈国事,和谈一事关系到两国的生机百姓的安乐,此事需要在严肃的地方严肃的交谈的,怎能在宴会上草草决断,不知辰皇觉得本皇子所言可对?” 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风尧颤悠悠的站了起来,对着上方的墨诨笑得很是和善,足足的一个和事老的状态。 这与北堂骁那嚣张的态度比起来可谓是示弱了,也算是给了墨诨一个台阶下,毕竟若是能和谈还是和谈的好,怎么会想要再战。 “北堂大皇子所言极是,都站着做什么,坐下吃饭,来人,上歌舞。” 几乎是风尧话落的瞬间,墨诨下一刻就跟着应和了,而这话可谓直接将刚刚的话题就那么敷衍的盖过去了。 “是。”一侧的于数应声就要高喊,却被风尧抢先了一步。 “刚刚辰国的舞本皇子已见识过,礼尚往来,不如辰皇也看看我萧国的舞,看看有何不同之处?” “噢!”墨诨佯装讶异了一下,随即一脸的期待,“被北堂大皇子这么一说朕倒是有些期待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应承了。 风尧微微作揖,随即坐下,对着北堂燕喊了一声,“燕儿。” 下一秒北堂燕温婉的起身然后迈着生莲的脚步朝着大殿中央走去。 而北堂骁则是黑着一张脸坐了下来,竟是没有继续纠缠刚刚的问题。 北堂燕对着上方的墨诨行了一个礼,然后摆了一个预备的动作,下一刻轻柔的音律响了起来,那蓝色的身影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柔美艳。 然这只是一个开始,好似只为了给人一个适应的时间,仅是几个旋转的姿态,音律突然扬高然后变得激昂,有一种置身于战场听那铿锵战鼓的感觉。 而那北堂燕的舞步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柔美而是变得铿锵有力,与其说舞不如说武,武与舞结合,不得不说,比起一般女子跳出来的舞蹈,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和魅力。 乐消舞停头抬面纱落。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面纱落下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人惊艳。 震撼人心的舞姿已经让人着迷,此刻再将那美如皎月的面庞往外一露,当真是醉了大半琉璃殿的男子。 至于剩下的小半男子即是没有醉,却是多少会有欣赏的。 上方的墨诨眸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竟是不吝啬的喊了一声,“好。” 帝王都赞一声好了,下方的官员能不跟着附和吗? 一声声好紧接而来。 面对如此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的众星拱月,北堂燕极其温婉的收腿站直对着上方的墨诨福了福身,道:“辰皇谬赞了。” 说完之后起身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整个人淡然的好似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这简直和她那两个哥哥的形象相差太远了,特别是她的亲哥哥北堂骁。 再反观风尧和北堂骁。 风尧的表情依旧是那一副柔弱和善的模样,而北堂骁则是一副自傲得不行的模样。 944:穆流年舞鞭子 谁都知道,这次萧国使者来是和谈的,却是带了个公主,还在这洗尘宴上跳了一支别具一格引人注目的舞蹈,这意思可就是显而易见了。 若不是用来和亲,这个时候带这么个公主做什么? 而这公主不得不说也当真是绝色,就是不知将会花落谁家?当然,这个谁肯定是皇室成员了,总不会是你某大臣吧。 “本宫一直听人言礼部尚书的千金一手鞭子舞得出神入化,不知今日本宫可有这个荣幸见识见识。” 在这万众对萧国公主赞赏的时候,皇后苏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当真是不知是何意。 “噢?”墨诨又用了这个疑惑的表情,随即道,“如此,朕也刚好见识见识。” 皇帝这话的意思就是赞同了皇后的话。 往小了说是女子斗舞,而往大了说争得就是两国的颜面了。 所以,即便墨诨对着北堂燕那别具一格的舞蹈赞叹了一下,该维护的国家颜面还是要维护的。 而被点名的穆流年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会把火烧到她这,刚刚可是才平息一波和亲风波的,她这会子上去…… 不管怎样,帝王都开口了,穆流年也只是愣了一下便起了身。 穆流年的娘穆李氏却下意识的要抓住女儿,却被穆流年的爹穆旭一把给攥住了手,这一停顿,穆流年已经大大方方的从桌椅边走到了大殿的中间,先是对着上方的位置福了福身,随即直接对着在大殿角落里的乐师们道:“给本小姐来点杀气十足的音律,曲目不限。” 不管为什么,点了她她就好好的给他们来一段,至于和亲什么的,她有爷爷她怕谁? 音律骤起,一开场便是高亢激昂满是杀气,几乎是瞬息间让所有人都一个激灵,就连站在大殿两侧的御林军都差一点忍不住要拔出手中的刀刃了。 而在音律骤起的瞬间,前一刻看上去还是个萌妹子的小姑娘下一刻一抽腰间的鞭子啪地一下甩了出去,配合着音律在地上啪啪地打出了声音。 穆流年这一出手瞬息间就将人带入了那种高度紧张的情景,更是看着看着忍不住激昂了起来,恨不能上去与之一博,看得许多武将都忍不住磨拳擦擦,完全生不出半分男人对女人的那种贪婪迷醉之心。 这当真是武而不是舞。 曲落鞭停,这个时候的穆流年呈现的是一字马瘫坐在地手执鞭子的模样,满身的凛冽之气,像极了沙场男儿,当真不愧是穆老将军教出来的孙女。 “好。”这第一声妥妥地是穆鹏喊得。 而穆鹏这一喊将其他人从刚刚的情境中给喊得回过了神。 “好。”众人跟着呐喊,特别是武将,无论是声音还是真意都比刚刚赞叹北堂燕的时候要响亮要饱满的多。 风尧不认识穆流年,但是当穆流年上场的时候那一身红衣让他有些印象,特别是那张玉木槿有两分相似感觉的面庞让他一下子想起来第一天来鄢陵的时候在那马车下顺手救了的姑娘。 945:心跳加速的穆流年 没想到这姑娘还会舞鞭子。 而看了之后,不得不说舞得不错,每招每式都很有力道,且不失美感,当真是好看极了。 只是这姓穆啊,似乎那个穆老将军有这么一个喜欢舞鞭子的红衣小孙女,而这红衣小孙女和小家伙又有两分相似,这穆老将军又对小家伙那么好,世上总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风尧在思考下意识的眸光就定格在了那,思绪也飘忽了,以至于穆鹏的一声大叫好刚刚好将他给惊回了神。 而穆流年微喘了一口气在听见她家爷爷的喊声之后抬眸就要看过去,却在抬起的瞬间与回神的风尧撞了一个着。 两人都没想到视线会碰撞,都愣了一下,下一秒风尧介于这红衣小姑娘可能和小家伙有不可描述的关系的情况对着她友好的笑了笑。 而他这自认为随意的友好一笑,却是对穆流年造成了强大的杀伤力,穆流年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然后砰砰砰地跳个不停,整个人就呆在了那。她只觉得在这一刻整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穆流年被这感觉一惊,下意识的垂眸掩去自己眸中的慌乱站起了身,对着上方的帝后再次福了福身,然后用力攥着自己的鞭子低着头转身就朝自己的位置而去。 两人一对视就收回了眸光,所以很少人注意到,但作为坐在风尧身侧的人,墨翎即便看不到风尧的表情,却是一眼将穆流年的表情给映在了眼里,更是通过她的视线发现推断出了另一侧的人是风尧,所以这家伙刚刚对穆流年做了什么? 墨翎下意识的转眸看向了风尧,风尧刚好倒完酒抬眸,就对上了墨翎凛冽的视线,当下戏谑声音道:“翎世子看着本皇子做什么?本皇子一直听说翎世子有那么点特别的嗜好,这不会是看上本皇子了吧?” 风尧的声音不大,再加上大殿里的叫好声,怕也就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到了。 墨翎当下微皱了眉头,随即道:“你恶心你自己别连累我。”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没再言语。 而这时对面回到自己位置使劲揉了揉自己脸颊觉得自己刚刚大概魔怔了的穆流年刚好又抬起了头,这一抬头又看见了风尧的笑,虽然是侧颜,穆流年只觉得心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吓得连忙慌乱的低下了头。 而对面的罪魁祸首还不知道自己给别人造成了什么困扰,将眸光从墨翎那里收回,在众人叫好声逐渐消散的时刻看向了上方的墨诨道:“贵国真是人才济济,一个小姑娘把鞭子舞得这般生动多变且铿锵有力,当真是让本皇子大开眼界。” 这话听不出真意还是假意,但落在对面穆流年的耳朵里只让她的心跳得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穆流年觉得自己大概生病了。 “北堂大皇子谬赞了。”墨诨当下客气的接了风尧一句,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穆李氏见女儿不对劲想问什么,却碍于上面帝王要说话不好开口。 946:御花园 墨诨喊完话后,下面的气氛意外的和谐,一如刚刚所言,只是洗尘宴不谈国事。 而北堂骁这会子就跟蔫了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只默默地喝酒,就跟刚刚被打击到一样,但那眉眼间的桀骜不驯当真是半点也不像,倒是有点像不屑开口的意思。 不管如何,宴会还是要和乐继续的。 皇帝再次换了专门的歌舞将宴会的气氛给重新带动了起来。 宴会就这样和乐的进行着,大家吃吃喝喝,偶尔交谈两句,看上去那叫一个和谐。 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墨诨突然开口道:“朕有些乏了,太子,你代朕招呼招呼萧国使者,御花园的花开了,你可以领着众人去看看,朕就失陪了。”说着便起了身。 “是,儿臣定尽好地主之谊。”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一直话不多的墨昱被墨诨点名之后当下站了起来恭敬接旨。 宫宴什么的皇帝能参加到一半就很给面子了,来一会儿就离开的的情况也发生过。 皇帝是谁,怎么可能一直陪着你们。 当然,这离开许多时候是为了让臣子们不拘束,但今儿个绝对是摆谱的,他能出来招待一下萧国的使者就不错了,而除了这个也存了试探的心思,什么去御花园赏花也不过就是为了给心思活络的众人提供发挥的场地罢了。 “恭送陛下。”所有人起身相送。 而皇帝离开了,这跟来的皇后乃至几个妃子也就跟着离开了。 别说,这皇帝一离开,这大殿里的气氛当真是轻松随意了不少。 “北堂大皇子二皇子公主,随本宫一起去逛逛御花园如何?”墨昱很尽职的开了口。 北堂骁倒也给面子,“恭敬不如从命。”说着便起了身。 北堂燕也跟着悠悠的起了身,没拒绝就是应承了。 “本皇子身子羸弱,脚程甚慢,你们先请,本皇子坠后。” “二弟,北堂大皇子就交给你作陪了。”墨昱看不上风尧,很想把风尧给扔下,但是该有的礼仪必须要保持的,既然跟不上,就让墨苍冥陪着好了,反正两人一路上也是这么一起回来的。 “是。”墨苍冥生硬的应了一句,没有过多的言语。 其他大臣也都纷纷跟着起了身,这御花园平日里可不是谁都能欣赏的,据说名花众多,特别是一些年轻的公子小姐由其的兴奋。如今皇帝发下话了,大家谁还不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 就这样,大家三个成群五个结党,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都跟自己平日里交好的手帕交和兄弟一起跟在皇子们身后朝着大殿外面走去。 这离开的多数是年轻人,上了年岁的比如穆鹏比如苏博雄叶阁老叶老夫人秦老丞相都选择待在了大殿里,没有去凑这热闹。 不得不说外面的空气可是比殿内的空气新鲜多了。 同是皇子,墨昱与墨苍冥去招待和谈使者了,若无事实的墨译成则是无所事事的缠上了穆流年。 在人群涌动着向外面走去之时,墨译成一下子窜到了刚起身的穆流年面前。 947:属兔子的吗 “流年,我两一道。”笑嘻嘻的阳光大男孩的味道很重,完全没有半点之前被拒绝的芥蒂。虽然他之前的表白穆流年没有一次当真对待。 “不要,我有事,你找别人去玩。”穆流年当下就拒绝了,她有事需要确认,说着就朝外跑去。 被拒绝的墨译成眸光暗了一下,随即便追了上去,不放弃道:“你要干嘛?告诉我呗,我跟你一起,以前好事坏事不都咱两一起。” 穆流年迟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别跟着我。”在什么都没确定前她可不准备让任何人知道她要干嘛。 说着滋溜一下钻进人群就不见了身影。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墨译成就是脸再厚也追不上去了,不过也刚好让他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想着,墨译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被拒绝的沮丧颓废样,朝着一侧远离人群的地方离开了。 而穆流年则朝着人群中那靓丽的红色追了过去,不过见着他身边跟着墨苍冥就只能看天看地的暗戳戳跟着,反正这里人多,又是同一个方向,一点也不会觉得突兀。 御花园离这里不是很远,所以并没有用多久的时候,一行人便到了御花园,御花园很大,大家都互不干涉的各做各事去了,如此,人群一分散,穆流年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正在跟墨苍冥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官腔的风尧很快的就注意到了那抹与他穿着一样颜色的红衣小姑娘。 他也不想再在这里说一些无聊的话,于是就对着墨苍冥道:“刚刚宴会多喝了一些水酒。” 这一句话的暗意很明显了,这是要出恭。 墨苍冥顿了一下便明白了,当下召来一个小太监,低语了一声,随即小太监就对着风尧躬了躬身,然后朝一侧走去。 风尧对着墨苍冥作了一个揖,墨苍冥也回之一礼。 然后风尧便跟着小太监离开了。 正在那边佯装赏花的穆流年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脚下一个弯朝着风尧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既是恭房定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既是偏僻,定是没什么人的。 眼见前面拐角后没了那片红衣衣角,远远跟着的穆流年蹭蹭蹭地就追了过来。 然待她追过拐角时,面前除了空空如野的小道,什么也没有。 穆流年不信邪的往前又冲了一段距离,当真是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这感觉诡异的就跟见了鬼一样。 “属兔子的吗?就那风一吹就倒的模样能跑这么快吗?还是说我见鬼了?”找不到人的穆流年当下低咒出声。 不甘心的往前方又勾望了两眼,当下转身准备回去,可这刚一转身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闯入眼底,吓得穆流年一个倒退,更是下意识防备的抽出腰间的鞭子甩了出去。 风尧不紧不慢的往一侧避了开去,“小姑娘,是你跟踪我,现在还对我动手,这又是什么道理?” 一听这声音穆流年愣是停住了下意识要抽出的第二鞭,然后抬眸看向那被微弱灯光照耀着的美艳容颜,哪怕只有半侧,还是让穆流年忍不住心漏了一拍。 948:离本皇子远一点 又是这种感觉,刚刚在大殿上他与她对视他对着她笑的那一刻产生的就是这种感觉,她就是想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想跟出来弄清楚。 这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眼前这个人除了气质不一样,真的好像那个前些日子在大街上前脚救了她后脚就丢下她不见了的人。 尽管她连那个人的脸都没见过只见到了一方白玉面具,但是这一身红衣简直太耀眼了,她这么多年就见着那么一个男人穿了这么一身。 “你从哪冒出来的?”愣了愣的穆流年来了这么一句。 风尧甩了甩衣袖,“小姑娘,是我先问的,不该你先回答吗?” 被风尧这么一直直勾勾的看着,穆流年只觉得整颗心又开始不是自己的。 “我……我就是来问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听到这话的时候,风尧眸色微微暗了一下,不过随即却是道:“你去过萧国?” “我没有。”穆流年这话完全是下意识。 “那不就是了。” “就是什么?”穆流年一脸的无辜。 穆流年这无辜的模样让风尧蓦然想到木槿喝醉酒喊他哥哥那一次,那眸光也是这般无辜,里面还带着一点迷醉。 风尧恍惚了一下,没有应答穆流年的话,抬脚从她身侧擦肩而过,做戏做全套,说是出恭怎么得还是要去一趟的。 穆流年见风尧从身侧离开了,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他的臂膀,“我问你……” 一句话在对上风尧突然转过来的冷如寒霜的眸子的时候,就那么卡在了喉咙之中,好似被人给遏制住了嗓子,一句话怎么吐也吐不出来了。 风尧突然抬手捏上了穆流年近在眼前的下巴微微抬起,一双眸子除了冰冷还承载着满是危险的侵略性,“小姑娘,有没有人告诉你,随便拉扯陌生男人是有生命危险的。” 若不是这个小丫头跟小家伙的关系似乎不错,他发誓此刻绝对是捏断了她拽着他臂膀的手。 大胆的姑娘很有意思,若是换做以前他或许会乐上一乐,但现在他只想讨小家伙欢心,别的不想牵扯。 穆流年从没遇到过这么有侵略性的人,也从没有谁敢这么对过她,一时间有些傻愣,忘了做出任何的反应。 “若是不想被当做和亲的棋子,离本皇子远一点。” 警告了一句,风尧缩回了手也抽回了被穆流年拽着的手,转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徒留穆流年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而风尧并没有走多远,在前面不远的拐角处便停了下来。 那边地上还躺着刚刚带路的小太监,还有一个与夜色融为一色的路易。 “爷,要查吗?”风尧刚过来,路易便带着杀意的开了口。 “不用管,一个小丫头。”风尧半点不在意,除却木槿的关系,这个小丫头的爷爷也不是好惹的,风尧不太想惹麻烦,“查到北堂骁今晚有什么动作没有?” “没有,不过公主刚刚离开了队伍去了别的地方。” 949:是我自己不该喜欢你 “没有,不过公主刚刚离开了队伍去了别的地方。” “盯着,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是。” “小家伙在哪?” “在御花园的东侧,跟那个罗家小姑娘在一起。” 闻言,风尧轻笑了一声,这小家伙当真是男女通吃,真的好想去逗逗她,不过算了,为了能一直名正言顺的吊着她,他还是再忍上一忍好了。 “你去忙吧。” “是。”话落,路易消失在了原地。 而风尧则是将地上的小太监弄醒让他继续带路。 …… 木槿也是随着大部队一起出的琉璃殿的大门,只不过她不是和罗莲一起出来的,而是拽着白泽出来的,跟着大部队到了御花园之后直接将白泽朝着没什么人的偏僻角落扯了过去,满脸的严刑拷问的味道。 别看木槿个子没有白泽高,那手劲可是不小,再加上后面还跟着罗莲和墨翎,白泽还真没那个胆子挣脱。 “来来来,自己交代,啥时候和莲儿扯上关系了,你俩到哪一步了。”刚走出人群,找了个比较隐秘的地方,木槿上口就来了这么一句,那模样就差没拿一把刀横在白泽的脖子上了。 “权宜之计。”这句是白泽说的,舔着笑脸的语气。 “我和他没关系。”这句是慢几步的罗莲蹭蹭蹭地跑过来说的,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两人可谓是异口同声,说完之后两人都瞪了对方一眼,随即冷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帝王面前说过的话可不是儿戏。”紧跟而来墨翎开口清冷的说了一句。 白泽跟罗莲突然就沉默了。 “白泽你跟我来。”墨翎丢下一句转身便向一侧的小岔道走了过去。 白泽看了一眼别过头的罗莲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跟上了墨翎离开的脚步。 白泽前脚走,木槿后脚对着罗莲道:“不介意的话,我们走走吧。”话落,便径自向前走去。 虽然对这皇宫不熟,但也不至于找不到回去的路。 罗莲抬眸看了木槿背影一眼,随即跟上了她的步伐。 “白家的人对你好吗?”听到了脚步声,木槿开了口,以着循序渐进的方式,并没有像对待白泽那般的粗暴。 “很好。”罗莲没有了平日里的活泼,声音有些闷闷的。 “还在怪我?” “没有,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该喜欢你。”几乎是木槿话一落罗莲就下意识的反驳了。 木槿蓦地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低着头走得罗莲就那么撞上了木槿的胸膛,木槿拉了她一下才让她没跌倒。 而罗莲却跟扎了刺一般猛地缩回被木槿拽着的手臂,依旧低着头,让木槿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还是怪我。”木槿叹息了一声,带着点哀伤的味道。 “我没有。”罗莲急得再次否定,更是抬眸看了一眼木槿,见木槿脸上带着笑意知道自己是被骗了,不过看了这么一眼也没再低头,却是有些别扭的将眸光错了开来,“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毕竟我之前是真的喜欢你的……” 950:是我没福气 “现在呢,现在就不喜欢了吗?莲儿,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可以有很多种,墨翎多优秀,你都能只拿他当哥哥,那我呢,你也可以的,或许你一开始对我的情思就会错了意,毕竟你没有真正爱过谁,你不一定就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是吗?” 木槿知道,或许罗莲真的喜欢过她,女人喜欢男人的喜欢,但这是错误的,是她的错,而这不能成为罗莲以后感情的桎梏。 “是吗?”罗莲当真变得有些迷茫了。 “跟白泽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在罗莲迷茫的时候,木槿单刀直入。 木槿这么突然一问,罗莲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只下意识的微红了脸,而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因为突兀所以才真实,这一幕看得木槿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两人还真是有点什么,如此,也不错,希望他们可以好好走在一起。 “才没有发生什么,都是意外。”罗莲红完脸后嘴硬的来了这么一句。 看到这,木槿心中多少有了几分了解。 “莲儿,看着我。” 木槿说得很认真,罗莲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遵照自己的心,虽然在皇帝面前过了户,但你若不愿,你放心,没有人能强迫你嫁给白泽,没有人能。” 木槿最后重复强调了一句没有人能,仅四个字确如重锤一样敲在了罗莲的心上,罗莲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瞧瞧,她就是这样,这样,这样的她怎么能不让她动心,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过这个少年的,现在还是喜欢,只是这喜欢得换一种了,必须要换一种了。 “木槿,你怎么就不是……”这句话罗莲是含着泪意说出来的,只是没说完,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这么好的她怎么就不是男人呢。 罗莲没说完,但木槿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她想,大概罗莲是因为在玄天崖因她舍命相救而丢了心的,那个时候换做谁都会这么做的,因为没有谁舍得这个可爱的姑娘就那么被无辜连累的丧命。 “莲儿,你要相信那一日换做是白泽,他也会推开你跳下去的。”这句话木槿说得绝对自信,那个时候的白泽对罗莲并没有什么,但她知道,他同样会护着她,尽管可能只是当做是妹妹。 “木槿,若不是因为你不是……”罗莲没去听木槿的话,而是做着最后的表达,“我是绝对不会这般轻易放弃的。” 木槿,若不是因为你不是男人,我是绝对不会这般轻易放弃的。 罗莲少说了两个字,但这意思却成功的表达给了木槿,这算是对这段无极而终的感情的最后的剖白吧。 “是我没福气。”木槿彻底松了心中的那口气。 本来没准备今晚扯清的,实在是今晚发生的事太过出乎意料。 “相信我,那日换做是白泽,他也一定会推开你跳下去。”木槿再次强调了这句话。 “我知道。”矛盾了这么些时日,做完了最后的表达,罗莲也觉得整个人轻松多了,再次面对木槿同样的话,罗莲做出了回答,“他是哥哥的挚友。”后面又补了一句,只是这一刻说出这句话,不知为何竟有种酸酸的味道。 951真的是权宜之计吗 对于罗莲的后半句木槿不予评论,感情的事除了当事人别人是没办法干涉的,她只是想告诉罗莲别害怕,告诉她不愿意不会有人逼她,如此就够了。 “宫中美景,难得一见,我们走走吧。”木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些事不该她来掰扯。 “好。”罗莲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应了一句,便又恢复了那个开朗可爱的模样,好奇的四周看了起来。 木槿宠溺的笑了笑,跟着她的脚步一直走。 而另一侧跟着墨翎离开的白泽,两人之间的气氛比这里要严肃多了。 “现在还喜欢阿槿吗?”墨翎这一开口当真是一把利刃,直插白泽的心脏。 若没有罗莲的事,墨翎也打算继续装糊涂,但有了这事,他不能让这个毒瘤成为白泽和罗莲之间的障碍,无论是因为白泽还是因为罗莲,也无论是因为他们会在一起还是不会在一起,他总是希望他们好好的。 “小木槿那么凶我敢说不喜欢吗?”白泽深吸了一口气,打着哈哈来了这么一句。 白泽能想到墨翎单独带他离开是要说说刚刚琉璃殿里与罗莲的事,他知道,在皇帝面前过了户,一个弄不好那可是欺君之罪,而他对罗莲,之前那点子意外的肌肤之亲是让他有点异样,但他还不至于到要娶的地步,更何况那是罗浩的妹妹,他就更不能欺负了。 只是白泽万万没想到,墨翎上来就给他来这么一句,这一句可谓是直接戳破了他那点子打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打算遗忘的心思。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墨翎并不打算让白泽逃避。 墨翎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白泽再想装怕也是装不下去了。 “她那么好,谁能不喜欢。”这句是实话,就是因为这,前些日子他才和罗莲一起喝酒然后不小心发生了意外,那个丫头也着了木槿的道,真的不知道木槿是哪里来的魅力,不过幸好,他们俩都没陷得太深。 深吸了一口气,白泽又接着道:“不用管我,我很好,我祝福你们。是我自己迟钝,现在这样我觉得很好,你别告诉她。” “放下了吗?” “放下了。”不放下又能怎样,好歹现在还是朋友。 “放下了就好好待莲儿。”他将白泽对木槿的那点子心思戳破只为能让他和罗莲之间无芥蒂,仅此而已。 “好。”白泽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应完之后才发觉自己应了啥,“不是,什么叫好好待莲儿,我对她差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在墨翎面前,白泽当真是一点迷糊都不能装。 “今晚那是权宜之计。” “泽,你扪心自问,真的是权宜之计吗?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 他与阿槿当初走了太多弯路,差点分道扬镳,而白泽与罗莲,无论是哪一个他都希望他们好好的。 “不用强求,跟着心走,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好好去看看自己的心,若真的只是你说的权宜之计,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两一起的。” 952闹鬼 白泽默默地闭了嘴,那日不小心亲了之后,他几乎一直在躲着那丫头,只觉得两人在一起有点迷之尴尬。 “行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丢下一句,墨翎就离开了,他的确有事。 徒留呆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的白泽…… …… 淮南王妃很不放心儿子,见自家儿子出去了,连忙起身跟了上去,淮南王动作极快的跟了上去,眼见自家媳妇就要追着儿子而去,愣是半抱半拉的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你干什么,这么多人拉拉扯扯的。”虽然一把年纪,但是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还是燥红了脸。 “我拉的我媳妇,谁敢说本王?”淮南王边说边朝四周看了一眼,顿时周边所剩不多的人顿时做鸟兽状的散开了。 淮南王妃看了四周一眼,既羞涩又恼怒更是甜蜜的瞪了淮南王一眼,“老不要脸的。”有责怪却是更有甜蜜。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缠着她,这会让很多人知道她苏鸢在墨筵的心底还是那地位。 “对自己媳妇,不要脸就不要脸吧,我们去过过二人世界,别和他们小年轻参合在一起。”说着,墨筵就半抱半拉的带着苏鸢有目的的朝某处而去。 苏鸢揣着甜蜜的心就这么被墨筵给拉走了。 …… 帝后虽然是一起从琉璃殿离开的,皇后也跟着皇帝去了皇帝的寝宫,却也只是将人送过去而已,毕竟皇帝还有国事要做,她将人送去坐了片刻后便摆架回了芸萱殿。 今日宴会,宫内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这里,所以通往芸萱殿的路上只偶尔走过几个太监宫女。 这里是皇宫,也没人敢把皇后怎么样,皇后身边也就跟了一个杨嬷嬷。 眼见再有不多远就到了芸萱殿了,在经过一个小湖畔时,突然一阵风刮过,走廊上的所有灯笼在一瞬间全部熄灭了。 这一变故太突然,杨嬷嬷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保护皇后,保护皇后……” 然喊了两声,没有人来,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娘娘……”杨嬷嬷有些紧张的扶着皇后的手。 皇后站定脚步朝四周看了看,只见远处宫殿处还是有光亮的,只这一片区域黑掉了,有些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好在还有点点月光。 “没事,我们慢点走,本宫倒是要看看是谁在算计本宫。”苏萱冷哼了一声,一点都不怕,她怕什么,她可是有人保护的,她还就不信有谁敢杀了她能杀了她。 她手上都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这么些年什么阴私的伎俩没有见识过,还怕这么点不入流的装神弄鬼不成。 没有灯笼的照耀,两人的步伐就慢了许多。 在提着心走完一半的时候,突然走廊里亮起了一盏灯,再然后…… “娘娘,你如今荣华富贵在身,可还记得当年对您掏心掏肺的奴婢啊……” 从一侧湖中传来的声音很是幽冷,重点是这声音很脆嫩,即便过了这么些年却还是一遍就听了出来,因为这声音伴随了她从为人女到为人母。 953:闹鬼(二) 皇后认得,杨嬷嬷也认得。 两个人同时打了个激灵,随即便是一声来自皇后的呵斥,“谁,出来,别跟本宫在这里装神弄鬼。” “娘娘,奴婢冷啊,奴婢冷……” 伴随着这声音的响起的同时是一阵湖水翻滚的声音,亦来自一侧的湖中。 然后,苏萱和杨嬷嬷就那么看着仅是一盏微弱灯光的照耀下,一个身影从湖水中疼痛升了起来,先是披头散发的上半身,随即是下半身,就那么双脚踩在水中腾空而出。 “奴婢冷啊,奴婢冷,那一日娘娘让人将奴婢扔在了水井里,真的好冷啊……冷啊……” 这一幕即便苏萱强作镇定,却是手脚冰凉。 在她就要开口之际,啪地一下仅亮的一盏灯突然就那么熄灭了,然后那湖中的身影就那么朝着她扑了过来。 苏萱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豪哥……”声音极大且尖锐。 杨嬷嬷更是忠诚的一下子挡在了苏萱的前面,“翠娥,你要报仇找我,跟娘娘无关……” 两人惊恐的闭上了眼睛,却不知她们这这一形象落入了湖对面暗处一角的墨翎的眼里,还有苏萱那一声尖锐的嚎叫。 “南星,去查查这个嚎哥是怎么回事,看看引开的暗卫人里有没有这么一个特殊的人物,另外让我爹快些将我娘引过来。” “是。”南星应了声立刻的消失在了原地。 站在暗处的墨翎用着看死人的冰冷看着湖对面走廊里那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 皇后是仗着有人保护才那么胆子的,但这么一声嚎叫过后没有任何的动静,人顿时惊恐了起来。 奈何等了好一会也没再等到动静,皇后和杨嬷嬷纷纷睁开了眼。 杨嬷嬷毕竟是做奴婢的,就算是怕也是要先观察观察四周了,看了好一会见什么都没有,当下便对着苏萱道:“娘娘,没人。” 苏萱皱了皱眉,没有伤害她的人,却也没有说随时随地都在她身边保护的豪哥,明明刚刚她都喊他了,到底是因为知道她没有危险没有出来,还是说人压根就不在,可是不在他又能去哪里,他不是向来都跟着她的吗? “娘娘,我们回去吧,前面不远就到芸萱殿了,那里有守门的宫人。”杨嬷嬷尽量平缓着声音。 苏萱压了压脑中腾起的思绪,朝着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湖水依旧平静,走廊里的灯笼闪着微弱的灯光随风摇曳着。 好似刚刚的一切都只是错觉一般。 “走。”苏萱对下一句,便抓着杨嬷嬷的胳膊朝前走去。 只是这才走一步,啪地一下灯光又突然全部暗掉了,这一次苏萱倒是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了,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即便是鬼,刚刚都没能伤了她,她要怕什么,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湖泊并不是很大,过完湖泊就是一座假山林,是湖泊边的一道风景。 假山林的另一侧也有一条走廊,这里的地形是个三角地带。 苏鸢的衣衫被捧着茶水而过的宫女给撞到弄湿了,想着姐姐回宫了,就过来找一件衣服换一下,墨筵陪着一起。 954:闹鬼(三) 她这刚从另一侧走过来,就听到幽幽的熟悉声,“冷,娘娘好冷……”这声音有些熟悉,只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而被假山挡着,苏鸢根本就看不到那边湖泊上的情景,不过这边很是安静,所以能听清这声音。 伴随着这幽冷的声音,那黑暗的湖面上又再次升起了那披头散发的身影。 这一次的皇后很是淡然,却还是紧握了手。 “翠娥,当初是你说要为本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你这又是为什么找得本宫?” 假山那边的苏鸢听到了苏萱的声音愣了一下,特别是这一声翠娥,对了,这声音就是翠娥的,死了好多年了,好似当年墨筵搞了个宫女之后就死了,死在了一口水井里,当时她姐姐好像很伤心来着。 “奴婢对不起二小姐,对不起二小姐,听了娘娘的话给淮南王下了药,让淮南王跟一个宫女搞在一起,毁了二小姐的幸福,奴婢对不起二小姐,对不起二小姐……” “你要跟苏鸢忏悔找苏鸢去,找本宫做什么,你当本宫是吓大的?”苏萱冷哼了一声。 “对,奴婢要去找二小姐给二小姐道歉,不该听大小姐跟老爷的,合起来离间二小姐和二姑爷,不该的,二小姐对奴婢这么好,大小姐和老爷是怎么忍心的,是怎么忍心的……” 这个所谓的鬼声并没有缠着苏萱,更好似被苏萱给说服了一样。 湖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走廊上的灯却没有再亮起来。 皇后和杨嬷嬷等了一会儿,没有半点动静,皇后冷哼了一声,就那么在黑暗里朝着走廊的前方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然那一侧的苏鸢在听完之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跟在她身后的墨筵不忍的看了一眼,眼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当下将苏鸢揽在怀里躲入了假山林,更是以防万一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而这时突然响起了杨嬷嬷的声音“娘娘,这会不会是一出阴谋?” “呵……”这是来自苏萱的冷笑,“阴谋又怎么样,本宫什么都不承认又能把本宫怎么着,翠娥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谁还有证据不成,都过去二十几年了,我那好妹妹跟好妹夫不也挺好的么,只不过多了一个庶子而已,那个没用的庶子,存在不存在也就那样。要是没有我这个做姐姐的帮她,这么些年那墨筵能因为歉疚这么听她话么?她该谢我……” 苏萱冷笑着和杨嬷嬷从黑暗走进了光亮。 而假山中的苏鸢却是泪流满面,整个身子颤抖不已,她不相信,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不相信。 想着,一个转身挣脱了墨筵捂着她嘴的手,用力抓着墨筵的臂膀,颤着声音控诉道:“墨筵,你有必要让人这么演戏吗?你图什么……” 不管是不是苏鸢的气话,墨筵只觉得心一钝一钝的疼。 “图你啊,图你和我好好过下半辈子。” 苏鸢的身子因为墨筵这缱绻的话抖得更加的厉害了,突然,整个人如猛兽一般扑到墨筵的身上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 955弄脏了衣服 墨筵不躲不闪,仅是闭了闭眸子。 苏鸢知道,若是墨筵要演戏用不着等这么多年,也用不着在这皇宫大院,所以那属于苏萱的声音就真的是苏萱的,只是她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 她这么些年对墨筵的恨到底算什么…… 墨筵与苏鸢的存在,走过去的苏萱看不见,但是站在死角的墨翎却能看见,在见到这里解决了,便转身离开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爹要是还不知道做什么,那就真不是他爹了…… …… 墨翎在这边排了一出戏,而木槿却在御花园中被人给排了一出戏。 宫中境地不可乱闯,帝王既然说了让去御花园,木槿在和罗莲将话说开了之后,就带着她往御花园有人群的地方而去。 而其结果就是被一群熊孩子给撞了。 当时那会身后是带有花刺的花丛,以至于她并没有躲,更是下意识的护了罗莲一下,所以熊孩子撞完她之后,她那黑色的衣摆上就多了一团湿漉漉的胭脂红的颜色。 熊孩子只要七八岁,大概知道自己闯祸了,当下哭喊了起来,“娘,娘……” 有三四个熊孩子,一个喊了,其他几个也跟着喊了起来,这动静那叫一个大,当下从四周就冲过来了几个女人。 摇曳的灯光下,木槿护着罗莲刚刚转身,几个朱钗摇曳的女人跑了过来,连忙搂住自家的熊孩子,连忙对着木槿道歉道:“对不起,木小将军,孩子不懂事,请你不要怪罪。” 这么一开口,就搞得木槿怎么了这几个孩子似的。 而这哭喊的动静这么大,周围的人不禁涌了过来。 罗莲一听这几个女人的话很是不服气,刚要辩解却是被木槿一把给拽住了臂膀,更是见木槿对她摇了摇头,她这才忍住性子没有开口。 “衣服脏了而已,无碍,孩子大概吓着了,多安慰一下,御花园里有刺的植被很多,好好看着,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有人挡在他们前面,一个个长得水灵水灵的,要是被划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木槿慢悠悠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武官,很像一个文人,且这话语的内容乍一听没什么,再一听整个人瞬间从吓哭小孩子的处境变成了保护了小孩子的处境,端得是一个不动声色。 木槿这话一落,那几个母亲瞬间白了脸。 就在这时人群被拨开了,“怎么回事?” 随着这温润声音而出的是贤明在外的太子。 “太子。”围观的众人纷纷给太子行了礼。 木槿也随波逐流行了礼。 几个孩子见到太子来也不敢哭了。 “怎么回事?”墨昱又问了一遍,然后刚好看到木槿红了半侧的衣摆,讶异道,“木小将军你这衣服是怎么了?” 太子这一问,木槿还没开口,倒是吓得那几家孩子的母亲拉着孩子跪了下来,连忙告罪。 “是臣妇没看好孩子,让孩子冲撞了木小将军,多亏木小将军,不然孩子的脸就要遭殃了,是臣妇没看好孩子。” 几人话语不齐但意思却是一样的。 956:弄脏了衣服(二) “臣无碍。”木槿及时来了这么一句,言外之意就是不追究。 墨昱见此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对着那几个妇人道:“这幸亏是冲撞了木小将军,那要是冲撞了使者怎么办。” “臣妇知罪。” 几个妇人连连告罪,却始终没见她们的男人。 “来人,带木小将军去换一件衣服,这身衣服太过有损形象。” 下一秒一个小太监走了出来,走到了木槿的面前,“木小将军请。” 这姿态可谓没给木槿半点拒绝的机会,且还将墨昱塑造成了一个对官员很宽待的形象。 木槿眸光转了一下,有些不在意道:“不碍事,泥泞里都待过,一点子胭脂色算什么。” 木槿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墨昱的,她看到了墨昱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随即和善的劝解道:“这里是皇宫,是不可衣衫不整或脏乱不堪。” “这样啊!”木槿一副我才知道这个规矩要松口的模样。 就在墨昱欲再次吩咐小太监的时候,木槿又道:“那我提前离宫好了,这样就不要紧了。”木槿一副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的样子。 木槿清晰可见墨昱的眉头又皱了一下,身子更是僵硬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吧。 “木将军可是大功臣,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合适啊?好歹也跟本皇子探讨探讨,你说不是?”北堂骁突然冒了出来,一脸的讥讽,说的是奉承客套的话,却明摆着是你走就是你怕我,你不是不是因为怕我才走的。 北堂骁这一句话挑战意味十足,一瞬间将这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木槿身上随意的气息也在瞬息间变得凛冽,好似一瞬间生起了爱国情怀一样。 “我没想到会发生意外,我没带衣服。”木槿转眸看向墨昱说了这么一句,好似一直拒绝的原因就是因为没带衣服。 墨昱立刻善解人意道:“这个好办,小柱子,去东宫取件本宫年少时的衣衫给木将军救个急。” “是。”在木槿身侧要给木槿领路的小太监小柱子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对着木槿道,“木将军,请。” 这时在周边不远的白泽听到动静挤了过来,上来就见木槿衣摆上弄上了半侧胭脂红的色彩。 “小木槿,你咋了?”上来就是一句焦急,可见感情有多好。 木槿没回答白泽的话,而是再看见他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她正在想将罗莲托付给谁。 “照顾好莲儿,他是你的未婚妻,你得寸步不离的跟着。”说着将罗莲推给了白泽,“我去换件衣服,待会儿就回来。”这是交代行踪了。 说完之后,转眸看向了墨昱,“谢太子殿下。”谢完之后就跟在身前的太监身侧离开了。 再然后剩下的人也被驱散了。 木槿跟着小太监那是越走越清净,然后停在了一处宫殿前,“木将军,您请进,奴才给你去拿衣服,您稍等,奴才很快就回来了。” 木槿没有说话,而是感知了一下院子里的气息,然后抬脚走进了眼前的大门。 957:在算计什么 进殿的时候木槿闻到了一股淡雅的香味,要不是她对味道灵敏,怕是会忽略这一道香味,这本没什么,但跟她身上衣摆上那点点胭脂香混合在一起,竟是又混合成了另一种味道。 而这种味道…… 木槿笑了笑,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一副静静等候的样子。 御花园里那么多人不撞偏偏撞她,别以为是小孩子她就不会有戒心。 泼个茶水就算了,还泼这种让她无论如何都推脱不了换衣服的胭脂红,她就想知道这玩意是哪来的,还给她整个分散开来下药,她看着很傻吗? 还有那个墨昱,怕是想弄死她多来不及,会这么好让她来换衣服,还给她他的衣服,到底谁傻? 她倒要看看,这是打算做什么? 也不知等了多久,木槿便昏昏欲睡了,然后一个没支撑得住啪地一下趴在了一侧的桌子上。 就在木槿在这边等人等到啪地一下昏昏欲睡的时候,看完皇后那一档子戏的墨翎回到了御花园里。 他这刚一出现就遇到了六皇子墨译成。 墨译成一脸的失落好像是在找人。 看见墨翎的时候笑了笑,有点牵强,“翎哥。”喊了一声顿了一下,随即又开口道,“你看见流年了没有?” 墨翎看了墨译成一眼,没多说,只说了一句,“没有。” 说完之后就要朝御花园中心走去。 墨译成在听到那句没有的时候失落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翎哥,刚刚我舅舅家的小侄子不小心冲撞了木小将军,刚刚来找我帮忙说个情的,我跟木小将军不是很熟,翎哥你帮我说一下。” 墨翎停下了脚步转眸看向了墨译成,没有说话,但是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听我舅舅说,小孩子不晓得从哪弄来了颜料,乱跑间撞了木小将军,不过木小将军没事,太子皇兄让她去换衣服了。我舅舅那个人翎哥你也知道,胆子特小,木小将军都说没事了,他还是不放心就让我再去说一下,我这又不熟,刚好碰见翎哥,翎哥你帮我说一下。” 墨译成一整个向兄长撒娇的小弟弟模样。 “阿槿不是那等小气之人,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好。”墨译成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阿槿去了哪里换衣服了吗?” “这个我不清楚,这附近也就朱宇殿和兰若殿。”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了,这一次墨译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在夜色中看着墨翎离开的眸子显得更加的暗了。 看了片刻墨译成转身离开了,而在他离开之后,一道黑影落在了墨翎的身侧。 “阿槿怎样?”墨翎看了一眼单膝跪地的莫六。 “主子让属下告诉爷稍安勿躁,主子说想看看到底给她设了什么陷阱。” “我知道了,你去跟着阿槿,除非她吩咐,否则不要离开她。” “是。”话落间莫六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墨翎则是继续向前走去,且并没有走多远就被几个有些微醺的武将给缠住了,说什么要探讨兵法。 958:公主的真面目 墨翎对武将一向宽厚,就那么陪着几人拉扯了起来。 直到一声躁动说什么抓贼子,这边也不讨论了,纷纷朝着动静而去。 比起他人的焦急,墨翎走得那叫一个淡然。 在这边蠢蠢欲动的抓贼子的时候,那边木槿昏睡的大殿里突然出现了一抹蓝色的身影,是在隔壁殿之先说不舒服过来休息一会的萧国公主北堂燕。 只见她悠悠然的走进了大殿然后轻步走向了木槿,伸手推了她一下,见她没动静,下一秒竟是力大无穷的伸手拉着木槿的胳膊搭在了肩上一个跃步就带着人到了隔着一个围墙的大殿,直接将人给带进了里殿的榻上,扔下的时候那是粗鲁的狠。 喘息了两口气之后在见到那月光下木槿那嫩白的脸之后,忍不住弯下腰摸上了木槿的脸,“细皮嫩肉的,可惜了……” 说着,有些爱不释手的又摸了两下,爱怜的动作使得刚刚那粗鲁摔人的动作好似错觉一般。 “怎么个可惜,公主殿下。”躺在榻上的人突然坐了起来,更是伸手一把抓住了放在她脸上的手拿了下来攥在手里,力道不轻不重。 见木槿竟然还清醒,眸光讶异了一下,随即却是一股子欣赏,“竟然还醒着,果真有几分能耐,不过小弟弟,你要是想反抗,似乎不太可能。” 北堂燕很是那么有恃无恐,虽然醒了,但这并不代表有反抗能力啊。 木槿轻笑了一声,半点也不在意,眸光里带着迷醉,好似很虚弱一般。 她就说北堂骁那个疯子的妹妹怎么会这么温婉,原来是朵披着娇弱的霸王花,还是一朵有毒的。 “那不知道姐姐想对弟弟我做什么呢?”北堂燕有恃无恐,木槿也不见得害怕。 北堂燕身子微微前倾,没有抽走被木槿握着的手,而是用另一只又摸上了木槿的脸,很是爱不释手,嘴角更是勾上了一抹邪气的笑容,“本来姐姐只是打算做做戏的,可是你这么有趣,不如跟姐姐来一场春宵如何?” 这放浪的模样与那青楼女子都有得一拼。 木槿也不胆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在死之前与姐姐风流快活一次也是小弟的荣幸。” 说着,木槿伸出了那只空着的手直接按上了北堂燕那横在她眼前的高耸,别说,还当真是软得跟面一样。 木槿可不是真要跟北堂燕如何,不过是在试探她的底线罢了,显然这个公主的底线太低,她都这么流氓了,她竟是不多不让还一副享受的模样。 “嗯……再重点……好舒服……” 一阵嘤咛,木槿整个身子僵了,她绝对xing取向正常,突然觉得自己手下的是烫手山芋,按也不是收也不是。 “呵呵……”北堂燕笑了,“姐姐还以为你是老手,这么不经吓,怕是没看过姑娘的身子是和模样吧,不如姐姐让你尝尝禁果……” 说着,北堂燕抽回了自己的手双手一用力直接扯破了自己外衣,让她的春光若隐若现,不是脱是扯破的那一种。 959:有遗言吗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趁机收回自己的手,然后道:“姐姐,你堂堂公主,嫁给弟弟一个小将你甘心吗?” “不甘心啊!”一句话在北堂燕的舌尖一个打卷,那叫人一个酥麻,“所以,你的结局就是一个,死。” 明明那么血腥却是说得那么魅惑。 “姐姐打算亲自动手吗?好歹弟弟我也是辰国的朝廷命官。”木槿一副故作镇定极力劝说的样子。 “所以啊,姐姐不会自己动手,如何?要不要在死之前尝一下禁果?” 说着就眼疾手快的朝着木槿的双腿之间抓了过去。 木槿一个翻滚躲了开去,模样有些狼狈。 “呵……这是不愿意啊……可是姐姐好想呢……”说着北堂燕又扑了过去,可惜再一次扑了个空。 两次扑空让北堂燕面色有些不好,刚欲再扑突然凭空又掉下来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脚出恭回来再听到木槿被弄脏了衣服去换衣服了之后后脚又去出恭的风尧。 “枉我火急火燎的赶来,竟是在这美人在怀。”不得不说,在看见木槿无碍的那一刻,风尧松了一口气,然后当下调侃了起来。 这没名没姓的还真不好说是谁。 照理说作为北堂燕的哥哥是该站在北堂燕这边的,但是北堂燕却是感觉并不是,于是警惕的看了风尧一眼,“大皇兄这火急火燎的干什么来了?” 平日里交集不多,但是她北堂燕在萧国皇宫里的作风作为名义上的哥哥总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们这一次的行动是瞒着这一位的,他这赶来是为这小将军?他是什么时候认识这小将军的? 一连窜的疑问瞬息间的闪过北堂燕的脑海,眼见这计划就差一点点了,可不能被破坏。 “燕儿,你品位真是越来越差,选谁不好选这么一个,你准备嫁给这样的一个小子?” 北堂燕没有回答。 风尧挑了一下眉看向了缩在墙角那一侧的木槿,“有遗言吗?” 木槿看了风尧一眼,随即点了点头,“麻烦告诉我家将军,就说我准备实现一下他的愿望。” “就没点对我的遗言吗?”看木槿这副淡然自若的样子,风尧就知道自己多此一举了,他其实猜到了,可是还是不放心,而他的不放心换来的却是这么一句,真的是诛心啊。 风尧的这句哀叹落在了北堂燕的眼里瞬息间显示了他和木槿的关系不一般,但不管怎样,今日这计划必须进行到底,她拖了这么久的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就算她这个大皇兄要带人走也不可能了,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北堂燕这么想着,就听见了外面响起了由远及近的匆匆脚步声和呐喊声。 “贼人在那,往哪去了……” 北堂燕顿时间整个人轻松了,不管这大皇兄和这个小将军是怎么回事,大皇兄要是再不走自己也得搭进去,作为妹妹,北堂燕表示要提醒一下,“大皇兄,你再不走有些事可就说不清了。” 主要是,大皇兄不走,她这个计划实施得有些不完美。 960:你在这戏就变味了 话落间,北堂燕直接又扯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往榻上缩去,然后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瞬息间满脸泪水与惊恐,“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缩在床榻另一侧的木槿表示这人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这天赋。 这老掉牙的计谋,她不配合他们到底要怎么演下去啊! 她这一次必须要给他们上一堂生动的客,教教他们算计人的时候请先擦亮眼睛。 “不要,不要过来……”北堂燕又是一声喊,然后咣当一下推到了榻边的一方凳子,声音那叫一个大。 木槿就慢悠悠的靠着墙看着她演戏,只要不是过来扑她怎么都行。 “快走吧,你在这戏就变味了。”木槿慢悠悠的对着风尧来了这么一句。 北堂燕继续凄惨的呐喊中,“不要,不要过来,我是公主,你这样……这样是……要被杀头的……” 北堂燕面上在喊,脑中却是在不停的思绪,这个小将军这么淡定是装得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然不管这不太好的预感是什么,此时此刻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耳侧声音越来越近,风尧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木槿,最终什么都没有转身消失在了屋内,既然不需要他,那么就让他看看小家伙到底要把戏演成什么样子,又要怎么脱身,他知道的,结果肯定是对他有利的,坑了北堂骁可不就是对他有利么,可……她这不是为他啊…… “不要,不要过来,我是公主,你这样……这样是……” 北堂燕没管风尧的离开,还在魔怔的重复着话语,这一次话还没有说完,门咣当一下打了开来,一大群脚步声冲了进来,黑暗的屋子里瞬间也被点亮了,速度之快让人应接不暇,说不是一早就准备好的都没有人信。 木槿是背对着连接两屋的门口,无论是响动还是光亮她动都没动一下。 倒是北堂燕哭喊了一声,“哥哥……” 而这时一道风卷云涌的身影冲了进来,“妹妹。”这声音是北堂骁无疑。 而光亮亮起的那一刻,内屋北堂燕那狼狈的模样被众人一览无遗,虽没露出什么,但是衣服可是被撕裂了,且那北堂燕整个人的模样很是惊恐狼狈,活脱脱的一副被玷污的模样,就是没被玷污也是被猥亵了。 北堂骁一把拉过榻上的被子将北堂燕给裹了起来,然后回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对着木槿暴吼出声,“木槿,你个畜生……” 说着一拳就砸了过去,这一拳看上去那叫一个凶猛,被砸到不死也半残。 “弟弟冷静点。” 突然一道红色的身影窜了进来,一把挡住了北堂骁的拳头,而这红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翻了出去然后混入人群再次跟了进来的风尧。 木槿让他给墨翎带得话他没来得及,因为他看到了北堂骁,而他觉得,即便他不带话,那个到现在也没出现的墨翎大概是知道什么的,否则他不可能没有出现,他不觉得这皇宫里有谁能绊住墨翎。 961: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这种对情敌的了解当真是感觉一点都不好。 北堂骁看了风尧一眼,这么快速的进来,果真是有猫腻,以至于眸色更红,“大皇兄,受欺负的可是我们的妹妹,你这帮着害人者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和这木小将军有什么交情不成?” 这一帽子下来扣得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而在那边缩着装惊恐的北堂燕在心中肯定了风尧与木槿定是有关系,且还不陌生,如此不由得就有些担忧,这个大皇兄会不会临阵倒戈,不过以她的了解,这个人可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但不排除利益关系,毕竟他们与人也是利益关系。 “咳咳……”风尧一阵咳嗽,还咳出了血,显示着他身子的强弩之末,“咳咳……弟弟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人毕竟是辰国的人,本来是我们妹妹被欺负了,是我们的理,要是弟弟把人给弄死了,我们可就没理了,所以哥哥觉得该找辰皇评评理,弟弟你说呢?” 风尧说得北堂骁当然知道,他也是打算这么做的,只不过想在此之前公报私仇的打伤木槿罢了,他可是知道现在的木槿毫无还手之力,一打一个伤,要是就这么放弃可当真是不甘心。 想着忍不住又用了用力,然后风尧嘴角的血渍就更深了。 这一幕让北堂骁知道,原来风尧就是个花架子,有点功底,身子却弱得紧。 这边一僵持,墨昱那边也不能不动,见这边不会有进展,当下便道:“来人,去将父皇请到琉璃殿,将这里的事上禀,再将木槿给压到琉璃殿去。” “是。”身后的御林军应声,然后直接朝着木槿冲了上去。 风尧听到动静刚又想开口,却是有人快了他一步。 “住手。” 冰冷到好似来自地狱的声音,瞬息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激灵,更不要说那冲向木槿的御林军了,直接停在了那。 “墨翎,木槿她……” 墨昱转身看向赶来的墨翎,一副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解释的样子,而心中想得却是,现在来又有什么用,已经定局了,木槿今日死定了。 “我的人,我自己动手。”墨翎这句话可谓是霸气十足,直接截断了墨昱的话,不听他任何的解释,可谓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墨昱。 墨昱的脸色一下子黑了。 而始终缩在床榻一角的人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微微转身看向外面,一双眸子里满是被冤枉的委屈,像极了撒娇的小孩子,“将军,我什么都没有做……” “嗯。”墨翎应了一声,随即问道,“能起身吗?” “身子有点软。” “木槿你装什么装,你再装再有墨翎护着你,今日你也要还我妹妹一个公道。”眼见墨翎大步而来北堂骁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动手的机会,当下收回了手,并恨恨地瞪着木槿,将一个悲愤至极的兄长演绎得淋漓尽致。 木槿侧首对着北堂骁冷笑了一声,随即看了风尧一眼,这一眼带着点询问,这一点询问对风尧来说就够了,风尧不动声色的微摇了一下头,随即木槿便将眸光转向了已经走到了跟前的墨翎身上。 962:一场大戏就要开演了 “将军,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那声音委委屈屈的。 “嗯。”墨翎只轻应了一声,随即伸手将木槿给抱了起来,还是公主抱,就那么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人向外走,在经过墨昱面前时,冷声道,“不是说要去陛下面前对峙么,太子不去吗?” 墨昱握了握缩在袖中的拳头,随即道:“墨翎,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你想包庇也包庇不了。” 这是直接给墨翎扣了一顶帽子。 墨翎没说话,直接抱着木槿朝外走去。 木槿的撒娇墨翎的维护,当真是让人无限遐想。 见此,风尧抬手抹了一下嘴角,随即抖了抖衣袖也转身朝外走去,步子一如既往的羸弱。 北堂燕的狼狈就是证据,所以是不可能收拾的,北堂骁直接在一侧拿了一个床单将北堂燕给裹了起来,然后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人抱着跟了上去。 跟过来捉贼人的可不只御林军还有几个武将,有这么些人就足够证明了。 而此时此刻这些人心中闪过一句话,一场大戏就要开演了,他们这些人会不会遭池鱼之殃…… …… 所谓累了,只是皇帝离开的一个借口,他便是回了寝宫也不是去休息的。 而宫中的一举一动他怎么会没有关注,具体的可能不知道,但是木槿那边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会不知道。 在墨昱派来禀告的人到来之前,墨诨的探子先回来了。 “禀告陛下,木小将军意图玷污北堂公主,被太子殿下和北堂二皇子给活捉了,现在正去往琉璃殿。” 这个信息简直就是太震撼了。 墨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弄死木槿的最好机会,但这在同时间需要给北堂骁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的代价是多大就不好说了,特别是现在是在和谈的节骨眼上,正是大家博弈的时候。 “具体点。”墨诨沉静了一下,让探子细说。 “北堂公主不舒服去休息了,然后木小将军被几个孩子给弄脏了衣服,太子殿下就让人带木小将军去换衣服,之后,御花园里出现了贼人,大家追了过去,就追到了北堂公主休息的宫殿,木小将军也在那。” 这个比刚刚也没具体太多,毕竟皇宫那么大,也不可能盯得那么全面,更何况要干坏事的人谁没有点反侦查能力,怎么也是要避开碍事的人的。 “墨翎呢?”据他所知,这墨翎对木槿那可是护得紧,没道理木槿出事了,墨翎半点动作也没有。 “出事前,翎世子在御花园里被几个武将围着讨教兵法。” 这个讨教还讨教得真是时候。 “奴才太子殿下身边的小弯子,求见陛下。”屋内正说着话,屋外就响起了一声高喊。 “你先退下,继续注意宫里的异常情况。”听到了喊声,墨诨对着跪在下面的探子一挥手。 “是。”探子应声起身向暗处躲了过去。 “进来。”墨诨微微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下一刻站在大门门口处的于数伸手推开了紧闭的大门,“进来吧。” 小弯子躬着身从门外走了进来。 963:大戏开演 “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进来先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起来吧。” “谢陛下。”说着,小弯子起了身,然后便开始禀报道,“奴才奉太子之命来请陛下去琉璃殿主持大局,北堂二皇子和太子殿下以及众多官员看到木小将军和北堂公主衣衫不整的在一个屋子里。” 这话算是说得很是很含蓄了。 “什么?”墨诨一副震惊的模样,下一刻直接摆出了怒火中烧的姿态,“摆驾琉璃宫。” 话落间,从桌案后面怒气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探子,更何况那么多人的一个队伍是需要通过御花园回琉璃殿的,这一路上这么大阵仗,谁还有心思在御花园赏花,更何况那边都说是去请陛下了,这事情可就是搞大了。 穆鹏在琉璃殿里太无聊,于是就去怼了一会苏博雄,把苏博雄的脸色给怼得那叫一个难看。 这正乐呵着,琉璃殿的门前就出现了大动静,最前面的竟然是墨翎将木槿给抱了回来,这么一点都不避讳,穆鹏就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木槿受伤了,当下也顾不得气苏博雄了,当下就冲了上去。 “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伤了?谁干的?”这妥妥地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架势。 木槿和墨翎谁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慢两步走上来的墨昱冷着声音道:“穆老将军,你该问木小将军这是闯了什么祸?” 话落间,墨昱与抱着木槿的墨翎擦肩而过走向了大殿里属于自己的那一方位置。 “祸?”穆鹏微皱了一下眉头询问的看向了墨翎。 “哼。”一声冷哼从墨翎身后传来,“今日辰国必须要给我萧国一个交代。” 开口的是北堂骁,就那么抱着有些衣衫凌乱裹着床单的北堂燕进了大殿,也是与站住不动的墨翎擦肩而过,甚至想要撞墨翎一下,只可惜墨翎在他走过的那一刻往一侧转了一下身,就那么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北堂骁的小动作。 且北堂骁这一开口问题上升的很是严重,眼见着和谈在即,这模样一看,都是玩计谋的,大家多少都能看出点味道。 穆鹏还是继续询问的看着墨翎,有些不可置信,当然,这不可置信与别人眼中的木槿玷污北堂燕的不可置信绝对不是一个意思。 “就是您以为的那样。”这话是墨翎说得。 “他们说我玷污了北堂公主。”这话是木槿转过头来对穆鹏说得,说得那叫一个无辜。 “他们说你……”穆鹏指了指身后那义愤填膺的北堂骁,又指了指木槿,指完了之后突然大笑,“哈哈哈……”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他能不笑吗?这些人都是猪吗?说木槿玷污那北堂燕,还不如说太监玷污了那被堂燕来得可信。 整个大殿的人都被穆鹏这一笑给笑懵了,不是都说这穆老将军很喜欢这个木小将军么,现在这木小将军可是要大祸临头了,这一位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是幸灾乐祸吗? 964:大戏开演(二) “师父,我知道你失望,但我相信我的人。”墨翎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愣是把穆鹏怼北堂骁的嘲笑解释为对木槿失望的悲痛笑。 穆鹏还没来得及做出回馈,门外突然冲进了一道身影,上来就是一声吼,“墨翎,你在做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声音很是尖细,好似吼出了所有的隐忍,而刚刚哭过的眸子此刻很是红肿,然在大家眼里就是淮南王妃被淮南王世子都气哭了,却也所差不远了,墨翎这么当众不避讳的抱着与他有绯闻的木槿,刚刚经受过刺激的淮南王妃再也经受不住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异常,在墨翎离开后没多久,墨筵就半哄半抱的将苏鸢给带回了御花园,只不过是待在了比较安静的地方,因为苏鸢很需要安静。 之后御花园出现了那么大的动静还有人说了一句什么淮南王世子,苏鸢便立刻回神跟着大部队来了琉璃殿,谁也没有她儿子重要。 而苏鸢吼完之后人也冲到了墨翎的跟前,伸手就要去扯被墨翎给抱着的木槿,“你这个野小子,离我儿子远一点,你……” 此刻的苏鸢有一些疯魔,她这么些年一直活在仇恨里,她毁了,绝对不允许有人毁了她的儿子,她的儿子要好好的成亲生子,怎么能跟一个野小子搞在一起,绝对不能。 苏鸢的力道很大,但是墨翎的动作比她快,在她手伸过来的那一刻他抱着墨翎往后退了一步。 “墨翎……”墨翎这一躲,让苏鸢当下又对着他大吼了一声,而吼完之后一双眸子里满是脆弱,泪水就那么哗哗流了下来,“娘是为你好……为你好……” 除了二十几年前苏鸢得知墨筵醉酒睡了一名宫女失态过,迄今为止这么些年,这才是第二次。 墨翎的计划木槿知道,而墨翎更是之前亲眼目睹了皇后的剖白,所以此时此刻无论是木槿还是墨翎都是不怪苏鸢的,因为此刻的苏鸢需要发泄。 墨筵也没有阻止,他也是知情的那一个,至于木槿,他不担心,有墨翎在。 而穆鹏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知道了也是不会偏袒的,因为在他眼中苏鸢就是自作自受,受再大的委屈也没有冲他孙女撒泼的理由。 “苏鸢你够了,搞清楚情况没有,吼什么,墨筵你是死人吗?是不是忘记上次墨翎代母受过的教训了,她一个内宅的妇人哪来的资格诬陷甚至对朝廷命官动手的。” 穆鹏脾气古怪,很是会怼人,也不太给人面子,但那从来都是仅限于男人,这是穆鹏第一次在公共场合怼一个女人,还是淮南王妃。 而这还没完,穆鹏吼完了墨筵与苏鸢转身就朝着那边站着的苏博雄讥讽道:“苏老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女儿,枉你堂堂帝师,你能教得了帝王,却教不好自己女儿的礼仪,真怀疑你这个帝师到底是怎么做的。” 965:大戏开演(三) 这算是穆鹏说话说得最狠的一次了,可谓是半点不给苏博雄面子,要知道这在场的除了官员还有官员家眷甚至还有别国的使者,这苏博雄不要说是面子,连里子都没有了。 苏博雄气得手都抖了,“穆鹏,本帝师不与你多加言语,你是不是以为本帝师怕了你?你能耐,教出个全鄢陵城霸王的孙女,整天抛头露面打打杀杀,没半点女子模样。” 苏博雄也是被气糊涂了,第一次不顾自己形象这么口无遮拦。只是老狐狸真的会是气得口无遮拦吗? “老子是武将,教出个打打杀杀的孙女才是应该的,可不像你,堂堂帝师教出一个倒贴男人上赶着要嫁甚至不惜远走边疆扰乱军纪差点将人害死的孙女好。” 穆鹏不屑拿小辈作伐,但是这苏老头不要脸的诋毁他孙女,那么他也不介意不要脸一回。 这一幕幕落在大殿众人眼里可谓是太过戏剧,开场是木槿意图玷污北堂公主之事,之后是淮南王妃怒撕要毁了她儿子的木槿之事,最后变成了一直对头的两个文武老臣的对撕,这个跳跃性太强,以至于忽略了最初的震撼事。 别人倒是无所谓,但北堂骁却是急了,眼见这辛苦的一出戏被带歪了话题,当下就要开口把话题扭曲回来。 “皇上驾到。” 就在这时一声传唱声打断了北堂骁的开口也打断了还要继续怼的穆鹏与苏博雄。 瞬息间,整个琉璃殿除了萧国的使者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全部跪下面朝门外拜见迎接,“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诨大步从殿外走进殿内,所过之处一片压抑,可见墨诨的震怒。 胆子小的一些人已经被帝王这一震怒给吓得瑟瑟发抖了,毕竟今日来的还有许多只宫宴才见过龙颜的家眷,甚至还有第一次见过龙颜的人,所谓帝王一怒尸横遍野,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皇帝刚到上方坐下,北堂骁就将怀中的北堂燕给放在了地上,而北堂骁手一松,北堂燕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眸光还带着惊恐,再配着那张美艳的容颜,让人光看着就想要搂到怀中好好怜惜一番。 北堂骁对着墨诨作了一个揖,然后强势道:“还请臣皇给我兄妹一个交代。我妹妹虽然是为了和亲而来,但就算是倾慕我妹妹,可以正大光明求娶,这般小人行径是什么意思?” 北堂骁先发制人,将话题给扯了回来。 而帝王在此,刚刚剑拔弩张的一群人个个都将话给憋了回去。 “请臣皇给我等一个交代。”一帮萧国来的使臣立刻跟着附和,声音之大,愤怒之明。 唯一一个没开口的大概就是羸弱得风一吹就倒站在那里当背景板的风尧了。 “怎么回事?”墨诨没有应答北堂骁的话,一副还不知情的模样,说完之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都起来一边待着去,别碍朕的眼。太子,朕让你好好招待萧国使者,你这怎么招待的?” 966:大戏开演(四) “父皇恕罪。”墨昱刚站起来又跪了下来请罪,“北堂公主说不舒服,儿臣就给她安排了大殿让她多做休息,后来木小将军被玩闹的孩童弄脏了衣服,儿臣怕失礼就让人带木小将军去换一件衣服,儿臣明明是将两人分开的,儿臣……” 说到这墨昱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一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模样。 “后来突然有小贼意图伤人,这一追下去就追到了北堂公主的大殿附近,然后听到叫喊声我们就冲了进去,结果……结果就看到木小将军与北堂公主……” 又停在了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点,毕竟什么在一个屋,再看这两人的姿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胆木槿,谁给你的狗胆,你到底做了什么?”墨诨一个愤怒砸向了木槿。 此刻的木槿早已在刚刚跪地迎接时就被墨翎给放了下来,她也没站着,与北堂燕一样瘫坐在地上,如此刚好连跪都省了。 而墨诨在看向木槿的这一刻,才发现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慌乱,有的只是淡定,而这样的表情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木槿显得太有恃无恐,而这种底气除了墨翎给她,墨诨想不到第二个,一想到这,脸色就更臭了。 “回禀陛下,臣什么都没做,臣醒来就看见惶恐的公主和一群冲进来的人,臣也很惶恐。”木槿用着无辜得不能再无辜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 木槿的话一出,在场的许多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人赃并获还这么狡辩的当真就见过这么一个。 “木槿,你当本皇子瞎吗?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完了吗?本皇子诚心诚意跟你辰国和谈,你这是何意?你是想要置你辰国百姓于水火之中吗?若是今日你不给本皇子一个交代,本皇子就是把命留在这,也不介意再开战。” 这一刻的北堂骁可谓是墨翎附体,把之前墨翎在宴会说的那一套改了个味道回击了过来,北堂骁笃定墨翎会为了木槿妥协,而今儿个他定要弄死这个木槿,弄死了木槿,墨翎就等于了废了一半了,如此,呵,他萧国还怕他辰国一个鸟,战就战吧。 北堂骁这帽子扣得也是够大。 “那北堂二皇子你想如何呢?”木槿依旧没有狡辩,而是一句反问,这一句话倒是问得北堂骁愣了一下,总感觉没按设想走,不过也是无碍。 “本皇子能耐你何?你是辰国的官员可不是我萧国的官员,本皇子只求辰皇给本皇子以及本皇子的妹妹一个交代。” 这算是把球踢给了墨诨,但北堂骁的话还没有完,“虽然本皇子的妹妹只是被扯坏了一点衣衫,但一个公主的名誉就这么被你木槿给毁了,就是把你撕了都不为过。” 这前后矛盾的话与其说是让墨诨决定木槿的下场,还不如说给木槿定好了下场让墨诨来决断,这样他北堂骁倒是落得一个干净,还顺带洗白了一下北堂燕。 967:大戏开演(五) 听到北堂骁的一番言论,木槿只想笑,但到底是场合不合适忍住了,就那个能调戏她的公主还有名誉么? 大臣们在皇上一声退下之后全部退到了大殿两边屏住了呼吸,就只有墨翎一个人一直站在木槿的身边,而这个据说和这个木小将军有暧昧,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的人我自己动手的人,却至始至终就那么站着,只字未语。 北堂骁的话让墨诨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倒不是他不想弄死木槿,但木槿可是这次战役的功臣,但这对公主不轨哪怕是敌国的,但现在却是客人,他也不能视而不见,况且他也不会视而不见。 但他也不能就这么听北堂骁的话,要是就这么弄死木槿,还以为他墨诨怕他北堂骁呢,这事当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甚是棘手。 想着墨诨看了墨翎一眼,不太明白墨翎为何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是在笃定什么还是之前对木槿的在乎都是假的。 不仅墨诨,所有人都看向了墨翎,似乎等着墨翎有反应。 而退到一侧的淮南王妃更是整个人紧绷着,紧盯着墨翎,好似只要他一有动作她就扑上去一般,而淮南王就紧盯着淮南王妃,深怕她捣乱。 “此事风气太差,各位爱卿有何见解。”沉默了片刻墨诨开了口。 墨诨肯定是不会自己出头的,北堂骁把话题丢给了他,他直接把话题丢给了百官。 百官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就是下一个被炮轰的人,一个弄不好还是死无全尸的那一种。 等了片刻不见任何的动静,墨诨一张脸那叫一个黑,这个时候可不能让萧国人看了笑话去,这些个大臣当真是平日里白养了,关键时刻都一个个缩在了乌龟壳里。 “秦玖,你来说说,你有何见解?”没人开口,墨诨就直接点名了,而作为丞相,历来都是躺枪的第一个。 秦玖就知道自己会躺枪,但自己出来送死和被帝王上赶出来送死可是很有区别的。 “臣以为即便是杀了木小将军此事也是无法善了的,毕竟这木小将军是我辰国的官员,而受到伤害的是萧国的公主,就算是把木小将军杀了,这辰国臣子在给萧国使臣的洗尘宴上对萧国公主不轨也是抹杀不掉的,臣认为先将木小将军给关起来,然后将此事彻底查明再做决断。比起杀了木小将军,给北堂公主一个清白比较重要。” “有什么好查的,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双眼睛还能看错吗?你这是要为那木槿狡辩吗?就算此事有蹊跷,但那木槿与本皇子的妹妹在一个屋子衣衫不整是事实,破坏了我妹妹的名誉是事实。查也可以,本皇子不管你们要查什么,先把木槿那一双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的眼给挖了。” 乍一听,北堂骁这是让步了,细一想却是又逼近了一步,一句话,我管你是不是陷害跟我无关,我只看事实,你看了我的妹妹是事实吧,那么就把眼睛挖了吧。 968:大戏开演(六) 而挖了眼睛的木槿死不死还有什么区别,大概是会更痛苦,毕竟这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 但这提议没毛病,即便木槿是被陷害的被冤枉的,她总是看了那北堂公主衣衫不整露出来的地方了吧。 “太子,此事你怎么看?”墨诨没有应承北堂骁的话,而是问了跪在地上的太子。 “儿臣觉得不能因为一人而置整个辰国的百姓与不顾。” 谁都知道战争最受苦的是百姓,所以大家都希望和谈,而墨昱的这句话很是巧妙,既回答了墨诨的问题,更是不动声色的放大了自己的形象,不愧是墨诨的儿子,一句话可进可退。 进我是为了天下苍生退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不管怎样我都没有错。 这深明大义的太子形象当真是建立的太好了。 “娶了不就行了。”自帝王出现就沉默了的穆鹏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当真是平地一声惊雷。 谁都知道娶了就好了,可是谁敢说啊,也就这位了。 “他一个小将哪来的资格娶本皇子的妹妹。”北堂骁当下怼了回去,也不管对方是谁。 “怎么就不能娶了,战功赫赫的小将军怎么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妹妹去勾引得木槿,总不能凭你一面之词吧。或许是你妹妹勾引不成反诬陷呢?” 穆鹏当下不服气的怼了回去,这个怼当真是让在场的人大松了一口气。 “你……”北堂骁竟是被穆鹏怼得有些接不上话,大喘了一个气才接着道,“我妹妹一个女子怎么对付得了一个战勇沙场的将军,老将军,你这句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信啊!” 没见识过穆鹏的无赖,北堂骁再一次被怼了。 “穆鹏,就算你喜欢那木槿这么说是不是也有失公允,这种事谁家女子会不顾自己的名誉,更何况还是一个公主。使者面前,就算你要偏袒是不是这理由也太牵强了。”穆鹏开口了,帝王来之前已经怼过的对头苏博雄此刻怎么还能忍得住,“现在已经不是娶不娶的问题了,便是她木槿抵了命,我辰国的名声也是受损了,如今我们该要想的是该如何挽回我辰国的名声。若是她木槿的命能挽回我辰国的名声,她这算是为国捐躯了。不管如何,这事已经发生了,在国家面前,个人又算什么?” 苏博雄这一席话与墨昱之前的话也算是异曲同工了。 “别跟老子扯一大堆道理,你就是看木槿不顺眼想趁机弄死她罢了。”穆鹏一副我不想讲道理的样子。 这话听得苏博雄气得当下来了一句,“莽夫。”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莽夫怎么样?”穆鹏当下炸了,“你以为你安生的日子哪里来的,还不是我们莽夫的功劳,木槿以一人之力率领穆家军三日之内大败杨家军卫家军,此等能耐此等魄力,你告诉老子,有几个人能胜任。要不是我们这些莽夫,你当这次胜仗是怎么来的,这次和谈的机会是哪来的,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他萧国的离间计,让我们辰国人自己杀死自己的良将,然后他们好继续侵略我辰国。” 969:杀一个公主怎么了(月票加更) 穆鹏是在胡搅蛮缠的争吵,但这话也不无道理。 这话让许多人深思。 “你……”苏博雄还要继续狡辩,但穆鹏却是不给他机会。 “别跟老子说就死一个木槿而已,死木槿没什么,但是你再去找一个能训练出以一抵二甚至抵三的士兵的将领,找一个能以一人之力率领穆家军三日之内大败杨家军卫家军的将领出来,老子不用你说老子亲手宰了她。” 被穆鹏这么一搅合,本来一边倒的趋势竟是变得乱了起来,刚开始许多人以为杀了木槿就平息就这件事的人突然开始动摇了心思。 “一个敌国的公主而已,不要说是一个小将军撕了她一点衣裳,就是丢给一个士兵那都是有过的事,我穆家世代守卫辰国,我穆鹏丧子丧孙,我能忍着看他萧国人在我辰国的土地上蹦跶已经是极限了,还让我看着他萧国人杀我辰国将士,我穆鹏就是不答应。” 说到这的时候,穆鹏的眼睛都红了,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穆鹏是在护着木槿,而现在大家只会以为穆鹏是在恨着萧国的人,因为他丧子丧孙这是不争的事实。 “臣力挺家父。”穆旭站了起来,他虽然是个文官,但是他是穆家人,是穆家的子孙。 而穆李氏与穆流年碍于身份只能愤怒不能出声。 “臣力挺穆老将军。”这是穆李氏的娘家,即便这个时候不站出来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臣力挺穆老将军。”迟郝站了出来,他那恩师一生活在战场上留下的伤中,更是因此早逝。 “臣力挺穆老将军。”韩硕站了出来,他为何成为孤儿,因为父母死在了战役之中。 “臣力挺穆老将军。” “臣力挺穆老将军。” …… 一批批武将站了出来,再然后与武将是姻亲的文官也纷纷站了出来,一下子就站了大半的官员出来,穆鹏这一番话可谓是勾起了大家的爱国情怀,特别是那些在战场上死过亲人的,那是力挺的一个狠。 谁也没想到好好的从木槿玷污北堂燕的这个话题上歪楼到家国情仇上,成功的第二次歪楼。 便是木槿也是没想到的。 木槿只觉得心暖暖的,爷爷当真是为她豁出去了。 而在一片力挺声落下之后,一直被众人期盼着开口却一直没开口的墨翎终于开了口,“既然怕名声不好,不如来了就不要回去了,也就没什么名声了。” 墨翎这个更狠,直接杀人灭口的节奏。 “墨翎,你这般对待使者,你难道不怕群雄攻之。”北堂骁当下大吼了回去,他与墨翎交战多年,墨翎这说一不二的性格可不是摆设的,他竟是没想到墨翎竟然敢做到这个地步。 不伤使者这可是各国平衡的规矩,墨翎他怎么敢破坏。 “本世子杀一个嫁给我辰国的公主又怎么了?” “她现在还是我萧国的公主。”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说她没名誉了吗?既然没了名誉谁又愿意娶,木槿你嫌弃身份低微,那我墨翎呢,淮南王世子的身份总够吧?你看不上木槿总看得上我墨翎吧,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我墨翎,是生是死是不是该我墨翎说了算了?” 970:狮子大开口(月票加更) 满大殿都惊掉了下巴,谁也没想到墨翎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可是满鄢陵女子想要嫁得对象,现在在说什么,娶一个差点被别的男人玷污的公主,这就算了,还没娶回去就说要弄死,这这份气度,也是没谁了。 明明该是让在场的女子惊骇的,可是为什么她们好崇拜。 淮南王妃也震惊了,刚要有动作却是被墨筵给一把拉住,“这是国事,你想让我淮南王府覆灭吗?” 一句话拦截住了淮南王妃。 “墨翎,你怎么敢……”北堂骁觉得自己要吐血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墨翎竟然说要娶一个在众人眼里差点被玷污没了名誉的公主。 “难道说你这个公主不是拿来和亲的?”面对北堂骁的震惊,墨翎回之一个嘲讽的冷笑,“你不是要和谈吗?现在刚刚好。要知道你萧国可是战败国,临溪城你可就别想要回去了,公主你也留下吧,至于你,你别忘了你是俘虏不是使者,所以即便是杀了又如何?若不想死,就让你萧国拿五座城池来换。” 墨翎这么喧宾夺主墨诨是有意见的,但是此刻墨翎提出的这个条件却是让墨诨闭了嘴,墨翎可以慢慢收拾,但是五座城池必不能让。 而这一次不仅墨诨不开口站在了墨翎这边,整个大殿的朝臣都站在了墨翎这边,笑话,五座城池是开玩笑的吗?必须要站在墨翎这边。 于是墨翎又收到了一波崇拜的眼神,这一次不仅是小姑娘了,连老爷们也崇拜了,果真不愧是淮南王世子,是鬼面将军,这当真叫一个霸气。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演变到这个地步的,不管了,什么也没有五座城池重要。 “墨翎,你狮子大开口。”北堂骁定是不能应得。 “哦,原来北堂二皇子觉得自己不值五座城池,那就四座吧,四座总值吧。” 北堂骁只觉得喉咙间一阵血腥,他是这个意思吗? 瘫坐在地上的木槿有些无所事事的理了理衣摆,起因是她,但显然没她什么事,嗷嗷,她家将军好霸气,好崇拜。 形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反压了回去了,萧国的人从主动变成被动,从有优势变成了劣势。 就在这时一直瘫坐在地上的被堂燕突然起身朝着一侧的柱子冲了过去,那叫一个贞洁烈妇。 “燕儿……”北堂骁一懵一喊再上前一拉,刚刚好人没撞死,额头却是撞出了血渍。 “哥哥,你让我死吧,我没脸再活了,我不要成为你的拖累。”那叫一个泪如雨花。 木槿看着这一幕啧啧了两声,果然不去做影后可惜了,这么一撞形势又要逆转了,毕竟这北堂燕可是使者,还没是辰国的人,她这么一撞可是让他们整个辰国背上了逼死使者的罪名,虽然还没有死。 这是绕了一大圈又将问题绕了回来。 这个时候她家将军不合适再开口了,再开口就是要逼死使者了,终于该她出场了,她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公主这是为何寻死?是因为被我给看了那么一点点身子吗?”木槿用着无辜到不能再无辜的语气开了口。 971:赌一座城池(月票加更) 木槿这一无辜的开口差点让围观众人给跪了,这是多搞不清楚形势。 “木槿……”北堂骁一个怒吼转身就攻了过来,却是在要碰到木槿的时候墨翎一个上前将他给一掌反推了回去。 北堂骁还欲动手,一直做背景的风尧也开了口。“二皇弟,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是动手我们可就理亏了。” 风尧的话成功的让北堂骁住了手,要是不住手,北堂燕这一撞扳回来的局面又得被扳回去。 墨翎也不想动手,见北堂骁停手了,墨翎也停手了。 “公主,你是觉得木槿玷污了你吗?可是木槿没那个能力啊!” 这边刚一不动手,木槿又感叹了一句。 围观众人再次要跪,一些长辈更是捂住了小辈的耳朵,没能力什么的太让人浮想联翩,这也真是敢说,这是以后都不想娶媳妇的节奏。 “呵……”北堂骁冷哼了一声,“你不如直接说你是太监好了……” 在北堂骁眼里,这就是木槿的一套狡辩的说辞,北堂骁压根就不相信木槿是太监。 “说不定我还真就是太监了。”木槿倒是半点不避讳。 “如此,那就验明正身好了,要是你真是太监兴许本皇子还能网开一面,当然,你就是现场变太监本皇子也照样网开一面。”讥讽的意味那叫一个十足。 “那算了,挺疼的感觉,我就是开个玩笑。” 木槿这轻松的姿态当真好似只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命都要没了还开玩笑。 北堂骁不再跟木槿贫嘴,而是转身对着墨诨继续逼近道:“本皇子请辰皇给本皇子一个交代。” “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男人。” 墨诨还没来得及开口,木槿直接丢下一句平地一声惊雷的话。 大家都说木槿和墨翎断袖,但也只是谣传,木槿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这得多大的勇气,这可是比当太监还要劲爆。 北堂骁被木槿唬得愣了一下,随即一阵鄙视,“木槿,你耍再多花样也没有用,除非你是女人,否则今日你必须给我萧国一个交代。” 北堂骁的话让众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木槿,这世上有这么厉害的女人吗?一个打仗比男人还厉害的女人?这大概是比木槿是太监还要难办到了吧,除非木槿回娘胎重新投胎,否则根本就不可能。 众人等着木槿反击,然木槿却只淡然的应了一声,“哦……”半垂的眸子掩去了眸中的色彩,有些像斗败的公鸡,好似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博弈的力量。 木槿这模样看得北堂骁整个人荣光满面,只觉得堵在心头的那口气散了,“喜欢男人你也是男人,这个罪你怎么逃也逃不掉。” “是吗?”木槿抬起了眸子,气势与刚刚比相差了太多,好似被打击了到已经是强弩之末企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要是我能逃掉呢?完好无损的逃掉呢?我们赌一座城池如何?我木槿输了你就杀了我,若是你输了,你就无条件给我辰国一座城池。” 972:风尧做质子 刚刚是狡辩现在是胡言乱语,一座城,谁给她的自信。 “木槿,你当我北堂骁傻子吗?这里是辰国的底盘,若是辰皇有心赦免你,我北堂骁岂不是输定了。” “这样啊!”木槿再次颓废了下去,更用着一副你好聪明的模样的眼神看着北堂骁,偏偏就是这一副模样更让人生气。 眼见北堂骁又要暴怒,木槿接着道:“那这样好了,要是我木槿输了你就杀了我,要是我木槿赢了,你就应了我家将军的条件,拿四座城池换你北堂骁的命,这一次亏得可是我,毕竟你是萧国是战败国是来和谈的,若是不付出点代价就想换回一个俘虏是不可能的,你觉得呢?” 木槿用得完全是过家家的谈论语气,要不是这内容太诱人,是拿来谈判的内容,墨诨都要将人给扔出去了,玩呢这是。 这一次的开口,与其说木槿在诱huo北堂骁,不如说木槿是在诱huo墨诨,为的就是要让皇帝看到利益然后站在她这一边。 而墨诨显然在动摇,虽然木槿的语气跟过家家似的,但这个小子惯会耍花招,他又怎么知道不是真的,要是实现了,可是对他大大的有利。 北堂骁有了一丝的动摇,被木槿这有些服软的语气给说得甚是欢愉,却还是不轻易入套。 “本皇子还是那句话,辰皇有意偏袒,本皇子也无法。” “哦。”木槿哦了一声,随即笑了笑,这北堂骁可当真是警惕啊,“若是我木槿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呢?包括你北堂骁。”话落间,木槿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一改刚刚颓废商讨的姿态,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迷之自信。 木槿的改变让北堂骁觉得有些刺眼,但这话却是让他考虑了,因为他始终坚信,木槿翻不了身的,而现在这副模样定是为了迷惑他。 而这个时候风尧大概知道木槿要做什么了,更是想起了之前去找木槿的时候,木槿让他带给墨翎的遗言,与其说那是带给墨翎的遗言,还不如说是在告诉他她到底要做什么,她这是打算戳破一切的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全身而退,但事后辰皇能饶过她吗? 差不多该他出场了,他可不是来辰国玩的,是来做质子趁机解毒并抱得美人归的。 “四座不行,太多,两座吧,还有两座拿我北堂尧来换,虽然我北堂尧是个体弱多病的,但到底是萧国的皇子,我留下,让我二皇弟回去。” 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北堂骁比北堂尧值钱,当然,这是那些不知道的人。 “大皇子也知道自己体弱多病,我辰国也不是傻子,一个病弱的皇子换取一个战斗力强悍的皇子。三座加你,不然我辰国很亏,这是最后的底线了,我木槿好歹堵上了一条命,你们这即便不用我木槿的命,不做出让步也是不能换回北堂二皇子的。当然,若是不想换回去的话,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973:帝王许重诺 木槿也是半点不让步,不过她却是知道一开始墨翎提出五座也不过就是为了讨价还价罢了,萧国不可能给出五座的。 “呵……”风尧没有说话,有些颓废的笑了笑,带着一股子哀凉,好似在哀叹自己的命运。 木槿的逼近,风尧的颓废让北堂骁又多了两分动摇。 “陛下,此事木槿是受害者,臣不相信木槿会做出这等不顾辰国名誉之事,臣愿意拿出丹书铁券换木槿一条命。” 墨翎突然跪了下来,沉着声来了这么一句。 铁劵丹书是什么玩意,让苏博雄横行了那么多年,搞那么多手段才将苏博雄给逼着教出来,现在墨翎竟然为了木槿将这铁劵丹书给寄了出来,可见这木槿在墨翎的心上是何等重的地位。 “不行,我不许你为了那个小子做出这种愚蠢的事。”一见墨翎为木槿连铁劵丹书都拿出来了,淮南王妃当下炸毛了。 这一次淮南王没有拉,不是拉不住,而是不用拉,此刻苏鸢的行为是助力不是阻力。 “请皇上恩准。”墨翎却是固执己见的再次开了口。 “我说不准……”淮南王妃一声吼,声音极其尖细,好似将刚刚的所有委屈都嘶吼了出来。 墨诨看着这乱糟糟的局面做出了为难状,“朕……” 墨诨站在最上端,可谓是一直看着全局,他是不知道木槿有什么底牌,但是绝对是在给北堂骁设套,答不答应对他来说根本就没什么损失,他比较在意那几座城池,要是这能缓过来,那可是一大丰功伟绩,他在史书上可是要留下浓重的一笔的。 “本皇子答应。”辰国的铁劵丹书北堂骁是知道的,眼见墨诨犹豫着要开口,北堂骁突然一声吼,只不过咬牙切齿的味道很是重,可以看出他的不甘心。 当北堂骁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木槿笑了,笑得那叫一个肆意,笑得北堂骁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感觉很不好。 木槿笑完之后对着墨诨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陛下,若是木槿争取到三座城池和北堂大皇子来换北堂二皇子,陛下换吗?” 他们是定了,但是得把帝王托起来,别到时候吃力不讨好反被定罪。 北堂骁的应声算是将局面又扭转到了另一个局面。 墨诨沉默了一下,三座城池一个皇子做质子,那个皇子再没用也会让萧国有顾虑,还白得三座城池,他傻啊他不要,不但要要,还要给木槿记功,毕竟她是拿自己的命换得,一个口头功劳跟这些比又算的了什么。 “若你能办到让大家心服口服的脱罪,朕允你,还记你一功,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朕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这话与免死金牌又有何区别? 这话一出百官哗然,帝王这可是下了重本,得帝王一个承诺跟得了一生的荣华富贵有何区别。 当然,木槿已经有了一个免死金牌了,不过木槿觉得她和墨翎又是准备免死金牌又是弄来铁劵丹书的,忙活了这么久竟是都用不上了,早知道北堂骁会作死的帮她做嫁衣,她和墨翎之前就不该费那么多力气。 974:臣本红妆 等一下北堂骁知道自己的这一切刚好为她做了嫁衣,是不是要给他准备一把大刀让他自刎呢。 木槿光是用想得就莫名的觉得好兴奋,不过还没结束,要淡定,淡定。 木槿压抑着想爆笑的心,肃然道:“木槿现在就用吧,待会儿木槿大概会犯欺君之罪,请陛下饶恕木槿欺君之罪就好。” 一句欺君之罪弄得大家又慌慌了心,这木槿又要搞什么? “本皇子耐心有限,木槿你少耍花样。”北堂骁只觉得木槿是在耍花样,到现在事情还没解决,北堂骁的耐心要宣布告破了。 而北堂骁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声吼又帮了木槿。 墨诨不觉得木槿能干出什么欺君的事,就是有在这三座城池面前也不算什么,且她这是为了争取城池而犯得罪,他怎好不赦免。 他给她一切最大利益化,给她动力,只要她能给他把城池给争回来。 “不用换,你这一功朕给你留着,你所谓的欺君之罪只要不是涉及皇室的都可赦免。” 墨诨可谓是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极其宽厚的帝王,瞧,多大方,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木槿能成功脱罪的前提下,要是不能,这些荣宠就是鸡肋,命都没了,这些荣宠还有什么用。 木槿的唇角微微勾起,这一笑给人一种比那百花齐放还要美艳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容颜美艳就能展现的。 “谢陛下恩宠。”木槿对着墨诨道了谢然后站了起来。 什么都没说,抬手拔下了头发上的发箍,一头青丝就那么披散了下来。 众人被木槿这动作弄得一懵,实在是看不懂她这是什么操作。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发丝一披散愣是将木槿那张面庞给衬得很是柔美,还是越看越美的那一种,可就是如此跟刚刚的话题又有什么关系。 红唇亲启,“臣本红妆。”徘徊在心头许久的话语终于见了天地。 而对木槿来说的轻松却是一身惊雷炸得在场所有人耳朵嗡嗡的,下巴都惊掉了。 这叫什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定是他们出现了幻听,一定是的。 那个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的少年将军是女子,开什么玩笑,就算他们怀疑她之前在战场上是靠着墨翎,那么几天前的模拟战呢,那模拟战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的朝臣和世家公子都看了,也是假的不成,那谋略那身手现在告诉他们是一个女子,是来搞笑的吗? 就连一向习惯掩盖自己喜怒哀乐的帝王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再说一遍。”第一次,帝王本能的表现出了自己的不确定。 “臣本红妆。”木槿铿锵有力的重复了一遍。 北堂骁完全愣住了,谁能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愣神过后是一声肆意的大笑,“哈哈哈……本皇子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绕了一大圈竟然是这个借口,是不是太烂了一点……” 北堂骁在大笑,木槿没应声,却是看向了他,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975:穆鹏的孙女 这眼神让北堂骁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木槿,你敢不敢验明正身。” 若这是事实他就输了,不,这不是事实,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物,哪里来的女人有这样的本事。 木槿依旧没有理睬北堂骁,更是收回了眸光,然后将手伸进衣衫把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白玉给拽了下来,然后极其肃然的看着上方的帝王。 “陛下,臣不是有意欺瞒陛下,臣不是爹娘亲生,爹娘说臣是在金水城的米罐里捡来的,这白玉是臣被捡到的时候挂在脖子上的信物,爹娘说,这玉佩不是一般人家有的,所以不出人头地没有办法找到爹娘,臣一介平民想要快速出人头地又是女儿家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恰巧这时赶上征兵,臣就替父去应征了,哪知没能去金水城,不过没关系,在哪里都是出人头地,既然入了营臣就好好干,只要好好干就能干出一番事业就能找到亲生爹娘了。” 这说辞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当真是让人不动恻隐之心都不行,这是一个妥妥的励志少女啊,但是还是不能相信,这个所谓的少年将军是一个少女。 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对了,这金水城听着怎么就那么的耳熟呢? “瑶音,这是瑶音……”在人群里的叶老夫人突然跑了出来,直接冲上了木槿,一把抓住了她手里的玉佩还摸了摸她的脸,“瑶音啊,这玉佩不是送给了你小孙女吗,你怎么还拿着。” 说着叶老夫人突然一悲伤,“瑶音啊,没事啊,没事,孩子不会有事的,有穆鹏那家伙呢,他肯定能把孩子们给找回来,肯定的,我再让我们家老爷托人帮你找,孩子肯定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这一看就是叶老夫人犯病了。 但一些年长的却是听出了消息,这叶老夫人口中的瑶音可是她的闺中密友,是那穆鹏的亡妻啊,就是忘了这瑶音,怎么也是提到这穆鹏吧。这可还活得好好的,谁不认识。 轰得一下,人群又炸开了锅,好似所有的惊雷就打在了今晚,没有最惊讶只有更惊讶。 叶老夫人逮着木槿喊瑶音这事之前也发生过,他的孙子也跟他说过,且他夫人一发病就喊瑶音,只是他只当她念着年轻时候了,就没放在心上,毕竟那木小将军是个男子,若是个女子还有可能,而现在可不就是么。 想着,叶阁老转身对着皇上道:“陛下,贱内犯病了,请陛下恕罪。”说着转身上前将叶老夫人给拉住,“什么瑶音,莫要胡说。” 就在这个时候穆鹏颤抖着身躯走到了木槿的面前,抓住了那玉佩,一双虎目满是泪水,“孩子,孩子……”那颤抖的模样好似想认又不敢认。 就算叶老夫人认错了,穆鹏也不能认错这玉佩吧,而被叶老夫人这么一说,许多都觉得木槿眼熟的人终于想起来了,这可不是像么,这一双眼睛简直像极了那去世的穆老夫人,谁不知道穆老夫人的眼睛可美了,至今无人能敌。 976:换一身女装 对了,上次说什么来着,说着木槿是那吏部尚书穆旭的私生子,呵,这哪门子的私生子,人家是正牌的,只不过是死去的大房的,小侄女像叔叔奇怪么。 木槿这下子是农民翻身做主,不仅洗刷了冤屈,竟然还是穆老将军的另一个孙女,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是穆家的。 不过这死了怎么就活了,竟然是在米缸里,会不会是糊弄人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厉害的孙女,就是不是也得认回去,但那么如出一辙的眼睛能说不是吗? 一切都太过戏剧化,已经超出了北堂骁的预料范围,何止北堂骁,墨昱也傻了,他一直以为木槿和墨翎断袖,却原来不是,却原来不是啊,呵…… 风尧还在充当背景板,心中却是一片了然,他就说小家伙和那个穆老将军怎么那么亲密,那穆老将军还为她去冒险,上次更是喝了小家伙给的毒药,这可是他亲眼所见,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事墨翎那家伙怕是早就知道了吧,而他…… “别耍花招,木槿,你不敢验明正身,本皇子就不承认。”北堂骁震天一吼,用这一吼压制了他心底的那么一点慌乱,他还是不相信,他不可能败在一个女子手里,一个他看不上只是用来泄yu的物种手里,这简直就是他的毕生耻辱。 几年前差点被墨翎给杀了就算了,好歹是与他一拼的人,现在竟然告诉他他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绝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北堂骁这一吼打断了那边煽情的画面。 “呵……”木槿冷笑出声转眸看向了北堂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如此也不必要在与北堂骁装疯卖傻虚与委蛇了,想验明正她的身,当他是谁,“让你验明正身吗?如此,北堂二皇子你这姿态与刚刚木槿与令妹的相处姿态又有何异,你这可是公然耍流氓,比刚刚我的做法要严重多了。” 北堂骁噎住了,若木槿是男子就算了,要真是女子……不……不是女子…… 北堂骁刚要反驳却是被北堂燕抢了话,“本公主来,本公主来总不会有错吧,若木小将军真是女子的话。” 北堂燕的面上血迹已经干枯,但顶着那血迹斑斑的脸,早已没有了最初的美艳,更是给有一种有些惊悚的感觉,而她此刻的眸光是半点不像之前的温婉无害,倒是有几分咄咄逼人。 “呵……”木槿又冷笑了一声,“女子又如何,让我木槿脱光了给你们看,你觉得你凭什么?” 想验明正她的身,谁给他们的资格,当她木槿是什么。 这一刻的木槿即便大多数人已经在心底默认了她是女子,却依旧看不到半分属于女子的柔弱,有的只是男子所拥有的孤傲。 “这不行,那不行,要怎样才行。”北堂骁当下又是一声暴吼,整个人烦躁的不行,一双眸子猩红的如同野兽。 “换一身女装,差不多就能一目了然了,若是这样北堂二皇子还说不能,我木槿也是无话可说了。”说着木槿摸了一下脖子,“为了让你相信一下,这个假喉结就送你了。” 977:爷孙相认 盈盈得灯光将木槿手上的那块喉结形状的肤色物体照得那般亮堂,亮堂得连眼睛都要刺瞎了。 这一刻,不管刚刚是信还是不信的人此刻都再一次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心。 包括北堂骁,但他依旧在挣扎不愿意相信事实。 “不验明也行,让本公主陪着你看你换衣服总可以吧。”北堂燕也同样不死心,不亲眼所见不罢休。 “可以。”这个要求木槿表示能接受,毕竟脱衣服也是脱外套而已。 到此,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下了。 “于数,按照木槿的身形立刻去让皇后取一套合适的女装过来,算了,就去胡妃那里吧,离这里近。” 墨诨迫切想要确认的心一点也不必北堂骁少,特别是这木槿很可能是穆鹏的孙女。 “是。”于数领命立刻麻溜的跑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孩子,孩子,你受苦了,不管他们信不信,老子认定你是老子的孙女了,这是瑶音亲自给老大幼女的玉佩,亲自给的……” 被北堂骁打断的认亲在这安静的时刻继续了起来,穆鹏早就想把孙女给认回去了,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认回去了,整个人激动得都颤抖了,他终于能带着点脸面去见瑶音了,终于能了。 “你是……”看着穆鹏那颤栗的模样,木槿好想上前抱一抱喊一声爷爷,这个老头对她是真的好,但她不能,她不能再这最后一步的时候功败垂成,她只能故作平静的疑惑,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被她给连累。 “他是爷爷,我是你三叔。”一向稳重的吏部尚书就那么跌跌撞撞跑了过去,“不是故意不要你,当时战乱,你爹娘……爹娘都死了……死了……他们是战死的……光荣……” “什么意思?”一脸蒙圈的穆流年也冲了过来,“爹,爷爷,是说木槿是我妹妹……”说完之后穆流年察觉到年龄不对,木槿比她大一岁,立刻改口,“不……我姐姐……堂姐……” 当年出事的时候穆流年还小,但是作为穆家人,这穆家的事怎么能不知道,每年爹都带着她祭拜的,这是死了又活了,不不,本来就没死。 “最年轻的小将军是我穆流年的堂姐……”一向嘴利的穆流年竟然在这里恍惚结巴了起来,结巴完之后竟然笑了,“哈哈……这下以后更没有谁敢欺负我了……” 说着,穆流年转身看向敢走过来的穆李氏,“娘,你以后不要逼我学习礼节了,看看学武多棒,女子怎么了,女子也很厉害,看看我堂姐,看看,上阵杀敌比男人都凶猛,看看以后谁敢说我,哼哼,我有将军堂姐,不服她们也弄一个……” 穆流年这接受能力杠杠的,皇帝那边还没认证,她这边倒是开始耀武扬威了起来,当真是小孩子心性。 许多平日里与穆流年不对付的公子小姐都该是纷纷自危了,一个穆流年就够了,还来一个,这怎么得了。 978:叶老夫人的善意 穆李氏没有说话,但无疑是震撼的,一个少年如此年纪做上将军就已经够震撼了,现在竟然告诉她是女子,她真的震撼了,或许她对女儿的管教是错了,她不该抹杀女儿的天性。 北堂骁的脸色就不用说了,定是黑到不行了,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这边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认起了亲,当真是啪啪打他脸,偏生这个时候他不能开口,开口能说什么,开口也只是把脸凑过去让他们继续打。 傻了的还有一个淮南王妃,完全蒙了,她完全没办法想象她一直阻止的那个人是个女子,竟然是个女子…… 苏家那边,苏博雄老谋深算,思绪没有显在脸上,但站在他身后的苏莹莹一双眸子却是淬了毒汁,满面的狰狞,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而帝王那边震惊之后就开始阴谋论了。 看穆鹏这一家像是不知道的,但是那传言与木槿甚是好的墨翎呢,会不知道吗? 之前帝师寿宴墨翎不是中药了吗,和这木槿在那云霄楼里待了那么久,这事墨翎能不知道吗? 这是合起来骗他吗? 想到这,墨诨的气息蹭蹭蹭地往下沉。 还有,这木槿竟然是女儿身,要真是这女儿身,那就不用杀了,不但不用杀,还必须网罗到皇室来。 这就是帝王,卸磨杀驴,这一切还没有肯定,这就已经开始阴谋论,开始想着怎么收拾人了。 面对着穆家人的激动,木槿没有做任何的回应,只是有些呆呆的模样,好似不确定一般。 就这认亲的功夫,于数蹭蹭蹭的回来了。 身后带了两个宫女,端着两个托盘,一个宫女手中捧着红艳艳的衣裳,还有一个宫女手中捧着的托盘里满是胭脂水粉朱钗首饰。 于数领着两个宫女上前跪拜帝王,“陛下,衣裳取来了,胡妃说是新做的夏装,还让奴才带了一些胭脂水粉过来。” “回头给胡妃送些赏赐过去。”胡妃所做很是周到。 “奴才遵命。”于数领了命就领着两个宫女退到了一边。 “木槿。”吩咐完于数,墨诨看向了木槿,“一侧有偏殿,就在那里换吧。” “是。”木槿习惯性的拱手应声。 “这是瑶音的孙女,臣妇恳请陛下给臣妇机会为这孩子着妆,一了臣妇多年的心愿。” 之前发病的叶老夫人突然站了出来,这是在抬木槿的身份,一个一品诰命夫人亲自为她着妆,这是何等的尊荣。 而对于叶老夫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这事,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或许叶老夫人只是出于自己心底的那一份旧情,但她此刻站出来的态度可是代表了叶阁老,但谁能跟一个病人较真。 别人或许墨诨能忌惮拒绝,但是叶老夫人,墨诨没法拒绝。 木槿看向了叶老夫人,只觉得心暖暖的,这个老人,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她那个奶奶已经不在了,而这个老夫人却是在做着她奶奶做的事,这个老夫人真的是跟她那个素未蒙面的奶奶交好。 979:一袭红妆倾天下 就冲这,她也不需要管什么阵营了,待离开这里她就为她医治,或许不能根治,但总能好一些总能活久一点。 “准了。”除了这两个字,墨诨还能说什么。 于是下一刻,叶老夫人、两个捧着东西的宫女、北堂燕还有木槿以及皇帝另派的两个老嬷嬷一起进了偏殿,帝王也是需要求证的。 而这求证不需要脱衣服,有些女子的特征是没办法遮掩的。 大殿中的人等着,而进了侧殿的人,迅速的关好门拉好屏风,然后木槿也不需要人叫直接开始脱下外衣。 外套脱了,里面就是里衣,木槿也不避讳,就那么当着那么多双眼睛开始解开里衣的带子,当那带子解开之时,那裹在木槿胸前的裹胸布就那么若隐若现的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看到这,北堂燕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木槿抬手在腋下一摸,再然后那裹胸布瞬间就松散了下来,木槿用手扯了扯,然后按到腰部以下再然后是腿部,最后将双脚从里面跨了出来。 当木槿再抬身之时,那衬托在身上的红色肚兜是那般的鲜明,还有那胸前明显的凸起还需要说什么吗? 木槿一直防备着这一天,所以那裹胸布里面穿了遮身子的肚兜,她可没luo给别人看身子的嗜好。 “将军,衣衫是抹胸样式,请将军脱掉里衣。”见木槿脱了该脱的,捧衣衫的小丫头一边抖衣衫一边开口道。 女子的衣衫,木槿知道,一种抹胸露锁骨的,这种比较风情一点,还有一种是不露的,比较飒爽一点,至于大家喜欢穿什么,都是各自的喜欢。 不过若要看得真切一些的,还是这露锁骨的比较清楚。 “好。”木槿没有多话,只应了一声好便开始脱了里衣张开双手让小丫鬟替她穿衣。 待木槿衣衫穿好之后,一直看着的叶老夫人赞了一句,“果真不愧是瑶音的孙女。” “谢老夫人赞赏。”木槿不退却,而是道了一声谢。 “来,孩子坐下,让我给你梳头上妆,要是瑶音在,瑶音肯定会亲自给你上的,现在她不在了,我就替她给你上,别嫌弃我手生就行了。” “能得叶老夫人亲自上妆梳发,是木槿的福气。”木槿这话是真心的。 “你这孩子……”叶老夫人笑呵了一声便取过了一侧的梳子开始给木槿梳头,“这么美的人儿就给你梳一个飞仙髻好了。真想不到瑶音会有这么能干的一个孙女,小小年纪竟然做了将军,要是瑶音在肯定要高兴死了,指不定要在我面前怎么显摆呢。她啊,年轻的时候……” 梳妆在叶老夫人一阵唠唠叨叨的声音中完成了,木槿从中听出了两个女人一生的情谊。 待最后一抹描红落下的时候,叶老夫人也住了嘴,“好了,你能听我唠叨到现在真是难得,陛下该等急了,我们出去吧,去让那些人看看,我们的小将军巾帼不让须眉。” 没有铜镜,木槿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不过对叶老夫人还是很相信的,起身对着叶老夫人拜了拜表示谢意,“谢谢叶老夫人,明日木槿去您府上拜会。” 980:一袭红妆倾天下(二) “好,好。”叶老夫人是真的喜欢木槿,苍老的手抓了抓她与这一身衣服不符的拱在面前的手,随即直接拉着朝外走去,“我们出去吧。” “恩。”这一刻的木槿卸下了凛冽,染上了恬静与温柔。 比起偏殿里的恬静,外面大殿上的人可谓是心火中烧,急不可耐。 终于,在千盼万盼中那偏殿的门嘎吱一声响了起来,在那一刻几乎所有人的眸光都朝着那偏殿的大门看了过去,更是屏住了呼吸,深怕喘气的功夫影响自己错过什么。 最先出来的是两个宫女,站在了偏殿的门口,显然是开门的。 再然后出现的是叶老夫人,可以看见叶老夫人手中牵着一人,但因为角度问题,那人被叶老夫人的身形给挡着,大家看不见。 不过也就是几步的功夫,大殿里的人纷纷看到了那从叶老夫人的身侧露出来的容颜。 整个鄢陵城里能将红色穿出自己味道的女子也就只有穆流年了,但在穆流年身上看到的是飒爽比较多,几乎看不到半点女子的妩媚,尽管穆流年长得是一张美艳女子的脸。 而自今日开始又多了一个。 或许那张容颜不是鄢陵城里最美的女子,但是那双眼睛绝对是最漂亮的,甚至在这妆容的勾芡下,展现了它最大的魅力,只那么看着就好似被勾了魂一样。不仅如此,她那一身唯我独尊的高冷气息愣是将这似妖的红给衬出了仙的味道。 明明前一会儿穿着一身男装的时候最多看着身形纤细一点,看着面容柔美一点,然而,此时此刻,换上了女子的裙装梳了女子的发髻点了女子的妆容,愣是把在场的女子都比了下去,哪怕是那些个平日里容颜公认美艳的女子。 特别是,别的美艳女子看着只是想睡,而眼前这个看着却想征服,对,就是征服。 特别是那些有征服欲的男人,比如帝王墨诨比如北堂骁,这两个一直想弄死木槿的人,这一刻却是想将她征服。 北堂骁还好,到底是只比长几岁,墨诨这个能做爹的却也是想将人占为己有,他稀罕的而不是木槿这个人,而是征服木槿的这种征服欲。 白泽与罗莲一直在人群里,之前无论是木槿还是墨翎都交代过,让他们到摊牌的这一天的时候别插手,否则会越来越乱,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毫无征兆。 女装,木槿的女装太惊艳了,让他们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砰砰跳,这个就是他们动过心的女子,真的是太耀眼了。 秦玖是完全蒙了,或者说在木槿说出臣本红妆的时候就一切都蒙了,所以呢,之前跟他争素素,又是跟素素亲密的,都是故意气他的,他一早就觉得不对劲,他到底为什么这么蠢。还有,这个男人不这个女人即便他心有所属都不得不赞一声,要不是他已经有了素素,或许面对这样的她也能动心,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力,让男人为之臣服的魅力,怪不得墨翎这样的男人都沦陷了…… 981:拿城池换木槿 想着,秦玖看向了墨翎,面具遮盖了他的表情,但那气息……低得跟过冬似得……然而现在是夏天…… 啧啧,以后有人同病相怜了,这么好的女人看他怎么藏…… 作为还在惦记着抢人的人,风尧第一次觉得心跳得这么快,他一直知道她很好,一直知道她就像一个随时会给你惊喜的宝盒,他风尧见过的女子何其多,这是第一个光看着就被征服的女子,更是想要征服的女子,他真是越来越不想放手了,这绝对是赤luoluo的诱惑,这是犯规额…… 之前一直觉得木槿的眼睛像瑶音,而此刻这一身女装,穆鹏只觉得好似看到了瑶音,那脸颊的轮廓像极了。 穆流年除了满眼的崇拜,已经不能用其他词语来形容了。 羡慕,嫉妒,惊艳,崇拜,欣喜,各色情绪交织于人群中。 “北堂二皇子,现在还需要我再证明什么吗?”冷着眼看着北堂骁的木槿,就像一个俯视朝臣的女王,高冷霸气。 北堂骁没说话,而是看了片刻,脑中的思绪在不停的转。 思绪间北堂骁没有应答木槿的话,而是转身看向上方的墨诨,抱拳道:“辰皇,本皇子愿意用两座城换木槿嫁于本皇子为妻,还有刚刚的和谈条件本皇子也答应。” 北堂骁话一落,满堂哗然。 所以呢,木槿比那个红衣皇子还值钱,那个红衣皇子就抵一座城,而木槿却是可以抵两座城。 北堂骁的话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简直太意外了,但随即一想,木槿这样的女子,两座城怎么了,有了这样能上战场又能下厨房的女子,失了两座城打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但若是这个女人不帮你呢? 所以这是一个赌博,就看你能不能赌。 “北堂骁你傻了吧,想要我木槿为妻,谁给你的自信。”墨诨听完北堂骁的话还没有思虑怎么做合算,木槿已经直接怼了回去。 “木槿,你是辰国的子民,本皇子在跟辰皇交换和谈条件,你无发言权。” “我穆家与你萧国不死不休,想要我穆家的孙女给你做妻子,你做梦。”这话是穆鹏说得,真是气死他了,这北堂骁还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 “数日前,穆老将军已经替他孙女去我淮南王府提过亲,是招赘,北堂骁你没机会了。”墨翎冷嗖嗖的来了这么一句。 下一刻他直接单膝跪地对着墨诨抱拳道:“臣恳求陛下将木槿赐予臣为妻。” 墨翎这妥妥的抢亲的架势,重点是墨翎刚刚说得话的确发生过。 “对,老子前些日子都给淮南王府下过聘礼了,老子也没说是哪个孙女,老子看木槿跟墨翎就挺配,下过聘礼的事不能不作数,老子的孙女不嫁,只招赘,老子的大儿子早就不在了,老子要留根。” 说着穆鹏就悲伤了起来,当下对着皇帝跪了下去,瘫坐在地的那一种,直接开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啊,你知道老臣这些年有多伤心吗,老臣为辰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儿子孙子孙女都死了,老臣从没有过一句怨言,老臣好不容易找到了孙女,这还没捂热乎呢,怎么就能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老臣都下过聘礼了,不能不作数的……” 982:臣愿意入赘 墨诨还在衡量,并没有出声。 “本皇子用三座城池换一个木槿。”北堂骁这架势势在必得。 所谓换与货物何异,特别是这种当做交易似得换,还是加砝码似的换,木槿觉得自己现在没动手捏死北堂骁算是不错的了。 “北堂骁,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抓得你?你信不信我一年打你一座城,用尽我木槿毕生精力将你萧国划为我辰国的版图,你信不信?”木槿这话可谓是狂傲。 木槿的一双眸子满是寒霜,她不知道北堂骁到底要做什么,绝对不可能真的是要娶她,因为他不可能娶到她,她不信他不知道,如此做是想如何?将她木槿推到封建浪口让帝王忌惮吗?是不是也太小看她了。 “算我一个,不用一年,半年打他一座城。”这话来自墨翎的口,北堂骁这是在挑衅,是在捣乱,让他墨翎娶不到木槿,他本来想循序渐进的,而现在,不得不为此付出代价,但能娶到阿槿,值了。 真不愧是要做夫妻的,这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狂傲,但偏偏人家有狂傲的资本。 整个琉璃殿被怼得鸦雀无声,实在是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秦玖被木槿坑得很惨,这事墨翎也有份,但他还是知道现在不是记仇的时候,这事他们私下里算账就好。 于是在这寂静的时刻,秦玖站了出来。 “臣以为此事不妥,北堂二皇子终究只是一个皇子,萧皇或许愿意拿三座城池换一个北堂二皇子,却是不愿意拿三座城池换一个女子的,即便这个女子再能耐那也要帮才有价值,若不愿意是没有价值的,而没有价值的女子谁愿意拿城池来换。而这女子却愿意守护我辰国,该是我辰国之幸,请陛下三思。” 帝王一直出于沉默之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儿臣也认为此事不妥。”谁也没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墨苍冥站了出来,却只有墨苍冥知道自己欠着木槿和墨翎,“我辰国是战胜国,没有必要向一个战败国卑躬屈膝,三座城池一个病皇子换回北堂骁,若是萧国应我们就和谈,若是萧国不应,我们杀了俘虏再战,我们辰国能战胜一次就能战胜第二次。” “臣附议。” “臣附议。” 在秦玖与墨苍冥相继话落之后,一直沉默的百官开始纷纷上前附议。 墨诨还在沉默,为何沉默,为了看清这墨翎与木槿有多得百官的心,好,都很好。 一个能换三座城池的女人就这么嫁给了墨翎,这与在他脖子上架一把刀有何区别,一个墨翎就够他睡不安稳觉了,现在还搭上一个势均力敌的女子,是不是以后他们若是看他墨诨不顺眼,直接合力灭了他,这以后还让不让他睡一个安稳觉了。 待一片附议声落下之后,墨诨将眸光看向了墨翎,暗沉无比,“墨翎,你当真要娶木槿?” “是。” “但是朕刚刚听穆老将军说是入赘。” “臣愿意入赘。” 983:放弃世子之位 “墨翎,你是淮南王世子,身份等同于皇子,你觉得朕会看着一个皇子入赘到一个臣子家,你这是要置我皇家颜面于何处。”墨诨说得不温不火,却是威严十足。 “那就请陛下剥夺了臣的世子之位,将其给臣的庶弟便是。” 墨翎应得那叫一个干脆。 这叫什么,这叫为了红颜倾尽所有,这比起北堂骁那带有目的的故意画大饼可真实震撼得多了。 敌对如北堂骁在这一刻也微微愣了愣,他竟是没有想到一个墨翎为了一个木槿竟然连身份都舍弃,这种事他北堂骁是不会做的,而他刚刚所谓换城池,那是因为他知道换不到的,墨翎不会放手,他就是看看这个墨翎能做到哪一步,顺便在辰皇面前给他上上眼药,这样,他离开了之后他也不会好过的,坑了他三座城池,总要付出代价的,只要墨翎死了,他便东山再起,继续攻打辰国。 而那个木槿,要是死了算便宜她了,要是没死绝对要抢回去狠狠征服。 充当背景板的风尧在这一刻对墨翎生出了一种叫做羡慕嫉恨的情绪,他也可以为小家伙倾尽那些身外之物的,只是他没有这个机会,没有…… 从墨翎说要娶木槿的时候淮南王妃就要炸毛了,却是被淮南王给点了穴,所以此刻淮南王妃除了瞪眼睛,再也做不了其他。 “淮南王,对于墨翎的话你有何看法?”剥夺墨翎的世子之位,他早就想了,没想到今日有这个机会,赐婚在这个场面下已经是推拒不了了,但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 他已经不想问墨翎是什么时候知道木槿是女子的了,他就是问了墨翎不说他也没有证据,所以他需要一步步瓦解,这剥夺世子之位是第一步。而他必须要他们求着他剥夺,而不是他要剥夺。而那个庶子,就是给了世子之位,也是个扶不起的烂泥,淮南王府不会再有昌盛了。 “墨翎早已经独当一面,他自己的事自己决定,臣无任何异议。” 一侧的苏鸢一双眸子几乎要将墨筵给射穿,他要夺了她儿子的世子位给那个贱人的儿子,她不允许,绝不允许。 然而苏鸢再悲愤也说不出话,就是能说出话她一介女流是没有资格参与这世子位的决断的。 “墨翎你当真决定了?” “臣意已决,臣愿意放弃世子之外,只为求娶木槿,请陛下成全。” “既如此,朕就满足你的心愿,自今日起剥夺淮南王世子之位,将这世子位传于淮南王庶子。并将木槿赐予你为妻,择日完婚。” 所谓择日完婚还是有突发的余地的,当然墨翎是不会允许这突发存在的。 “谢主隆恩。”墨翎跪谢。 “呵……”北堂骁嗤笑出声,“没想到你墨翎竟然是个情种,如此,本皇子就不和你争了,毕竟一个不愿意为我效力的女人我换回去也没有什么用。”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刚刚的据理力争不过就是做戏罢了,他怎么可能拿三座城池来换一个木槿,当然,刚刚那会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但现在绝对是绝对是不稀罕了。 984:你还会有第三次机会的 “吃不到的葡萄永远是酸的。”墨翎怼了北堂骁这么一句。 “北堂二皇子……” 北堂骁还想怼墨翎,却被墨诨给点了名。 “按照刚刚的和谈要求,三座城池加北堂大皇子的留下换你离开,此事朕可以给你一夜考虑的时间,明日早朝给朕答复。朕累了,都散了吧。” 话落间,墨诨起身大步朝外走去,他也需要去想想怎么应对以后的局面。 帝王的离开带走了整个大殿的压抑,所有人都抛却了拘谨活络了起来。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墨翎与木槿是断袖,今日这可谓是真相大白了,这是哪门子的断袖,这简直就是慧眼识珍珠。 “墨翎,你当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北堂骁上来就是对墨翎一声冷超热讽,今日他亏大了。 “你错了,是你给我们铺得一手好路,我们该感谢你。”接话的是木槿,即便此刻穿着女装,那气势却是半点不输北堂骁。 这话直扎北堂骁的心,但他知道想要活着回萧国本就不轻易,所以谈判条件在意料之中,只是这谈判过程和谈判结果让他很不不舒服。 “这是我北堂骁第二次看走眼,第一次低估了你的能力,第二次还是低估了你。”北堂骁冷眼看着木槿。 “放心,你还会有第三次机会的。”木槿硬是将北堂骁的讽刺扭转成了夸奖。 果真,北堂骁的脸一下子又黑了几分。 “北堂二皇子,你的妹妹还伤着呢,这会子不担忧了吗?”墨翎冷飕飕的来了这么一句,将讽刺的意味又加深了一步。 北堂骁这心被扎得一刀又一刀。 北堂骁看了看墨翎又看了看木槿,最后看向了那边要将这边瞪穿眼却动不了的淮南王妃,北堂骁笑了,“墨翎,孝道与美人,你说你该选谁?哈哈……” 话落间就那么大笑着朝殿外而去,他绝不认输,今晚栽了,他还会翻盘的。 北堂骁的声音很大,整个琉璃殿都能听见,大家纷纷看看了这边又看了看淮南王妃,心中一片唏嘘,这事还没完。 北堂骁前面走,后面脸上沾着干枯血渍的北堂燕走到了木槿的身边,眸光在木槿身上上下扫了一遍最后笑了,笑得有些妖,“竟是没想到你是女子,不过……” 说着,北堂燕将眸光看向了墨翎,那一眼看得好生暧mei,看完之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木槿一眼,什么都没再说就那么走了出去。 还需要说吗?这明显的是在打墨翎的主意。而木槿即是女子那么就不可能撕她衣服,所以北堂燕也没必要再装乖巧了。 见自家的皇子与公主都走了,萧国使臣也跟着纷纷朝殿外走去,由此可见风尧在萧国到底有多没地位,他遗落在了最后都没有人管他。 风尧走到了木槿的面前,暗影的落下让木槿抬眸朝他看了过去,风尧柔和的看着木槿说了一句,“恭喜。” 只两个字,便半点也不留恋的转身朝外走去。 不是不留恋而是不能留恋,而这句恭喜是什么,也就只有风尧木槿和墨翎明白,他这是在恭喜木槿恢复红妆,绝对不是在恭喜木槿与墨翎喜结连理,绝不是。 985:早八百年就该这么做了 萧国使臣的离开让大殿里的空气又轻松了几分。 墨昱憋着一口气走到了木槿和墨翎的面前,他从来就没想过这个木槿竟然是个女子,竟然是个女子,要是早知道……早知道…… “木小将军,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说不清是讽刺还是赞叹,墨昱丢下一句便甩袖离开,要不然呢,计划失败,人没有弄死,还让那两个人凑成了对,留下了除了屈辱就只有屈辱。 他不相信墨翎不知道木槿的女子身份,所以该是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么却是一直瞒着他,原来他早就对他有异心了,而今日墨苍冥还帮他们说了话,为什么要帮他们说话,之前不是没什么交集吗? 所以墨苍冥去了边疆到底和他们发生了什么,他必须要知道…… 他绝不能让墨翎倒戈到墨苍冥那边去,即便他现在不是淮南王世子了,可他还是一品建威大将军…… 照理说木槿与墨翎被赐了婚该被恭喜的,但这墨翎可是刚被夺了世子之位,这恭喜就不合适了,再看淮南王妃那要吞噬人的模样就更不合适了。 于是百官在太子墨昱离开后,纷纷带着家眷离开了琉璃殿,毕竟刚刚经历过惊天动地,他们都需要回去理理,找找自己今后所站的位置。 “我带你娘先回去,你今晚就不用回王府了,反正你有新府邸。”墨筵有些筋疲力尽,他不想苏鸢再来烦墨翎,直接让墨翎不用回去了,而苏鸢则由他来解决。 墨翎自己不回去和墨筵叫他不回去可就是两码事了,墨筵开口这里面就没有什么孝道问题了,就算苏鸢不同意,但这里终究是男人做主的地方,墨筵宠着苏鸢那苏鸢说得才能作数,若是墨筵不愿意,那么苏鸢也必须以墨筵的意见为主。 “谢谢爹。”墨翎对着墨筵作了一个揖。 墨筵对着墨翎摆了摆手,随即也不再多说,转身走到了苏鸢的面前也不顾什么形象,直接将被点了穴道动不了的苏鸢给横抱着出了琉璃殿。 这么些年来大家看到的一直都是苏鸢对墨筵甩脸色,这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墨筵怼苏鸢表现出强制性,一时间当真是有些不适应,还有许多人在猜测这苏鸢是不是要失宠了。 “筵小子,干得好,你早八百年就该这么做了。”穆鹏甚是解气的喊了一句,随即蹭蹭蹭的走到了木槿的面前伸手拽住木槿的臂膀,“不愧是我穆鹏的孙女,瞧瞧这模样当真是好看,走,爷爷带你回家。” 穆鹏这一热情看得一些还没走的官员抖了抖,这穆老将军果然还是那么不按常理出牌,人家认你了吗?你直接就上来自来熟了,不过他们也只敢腹诽一下,这里可没有他们说话的地方,不过像木槿这样的孙女给他们来一打都要,别说就一块玉佩了,什么都没有,看着像也领回去,这绝对是光耀门楣的存在。 木槿直接被穆鹏这动作搞得嘴角抽了抽,然这还不算完,前有一个穆鹏,后有一个凑热闹的穆流年。 986:还比不比孙女了 “木槿,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女的,我就说你观点咋就和我那么像,害得我还嚷着要嫁给你,幸好我回头是岸了,不过有你这么个姐姐也不错,我又可以更加横行霸道了。”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横行霸道,你什么时候横行霸道了,那叫除暴安良。”穆鹏当下吐槽了一句。 这一次穆流年倒是没顶嘴,“对,是除暴安良,口误口误。” 墨苍冥本想上前说两句话的,见木槿被穆鹏和穆流年给围住了便作罢了,刚要擦肩而过,墨翎开了口,“多谢。” 只两个字,声音也不是很大,但墨翎说了,墨苍冥也听了进去。 墨苍冥脚步没停,却是应道:“应该的。” 话落间两人擦肩而过朝殿外走了出去。 叶老夫人要离开了,离开前走到了木槿的面前,嫌弃的看了笑开了花的穆鹏一眼,随即对着木槿道:“孩子你说明日去我府上玩的,莫要忘了。” “我孙女我还没捂热乎呢,要去也该去我府上。”穆鹏当下就抢了起来。 “老东西,一把年纪还跟我一个妇人抢人,你好意思。”叶老夫人开嘴就怼。 这一怼让木槿知道,原来叶老夫人也不是个善茬,年轻的时候大概也是一把好手,不,该说她这个爷爷得罪的人挺多。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我……”谁跟他抢孙女穆鹏就跟谁急,他盼着一天盼多久了,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把人带回去,他才不要放人。 “木槿说话从不食言,木槿明日定会去拜访叶老夫人。”木槿截断了穆鹏的话,对着叶老夫人作了个揖。 “哎,哎,好孩子,我先走了。”叶老夫人开心的笑了笑,随即得意的瞪了穆鹏一眼,这才在孙子叶亦璟的搀扶下和那边等待的叶阁老会合了。 这叶家的在前面走,后边跟着的是苏家,这苏博雄的脸色可想而知。 穆鹏一见苏博雄也不管木槿了,当下走了过去对着苏博雄道:“苏老头,还比不比孙女了,老子的孙女巾帼不让须眉,练得了兵打得了仗,还嫁得了好儿郎,怎样,服不服气?” 穆鹏这得瑟的模样绝对是来气苏博雄的。 苏博雄用了全部的力气才控制住那点理智没一巴掌呼过去,不是不想,而是打不过。 “你得意什么?是你教出来的吗?”也就只有这个能怼了。 但穆鹏一贯是个脸皮厚的,“不是我教的又怎样,是我孙女是事实,你不服不行。” 苏博雄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今晚太多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布置好的许多事必须要从长计议,他没工夫理这个老疯子。 “你最好能一直笑下去。”丢下一句,苏博雄踩着恨恨的脚步直接错过穆鹏向外走去,他半刻都待不下去。 “这祝福不错,我收着。” 穆鹏的话差点让苏博雄踉跄了摔一个跤,不过也就是差点,但那离开的步伐却是更加快了,再慢下去要被穆鹏这个老东西给气死。 987:你竟然也喜欢她 跟着苏博雄的苏莹莹见苏博雄走了也大步跟了上去,在快要离开琉璃殿的时候,回眸用着好似淬了毒汁的眸子看了木槿一眼,然后没入了琉璃殿外的夜色之中。 此刻,大殿中的人已经走了大半了。 怼完苏博雄,穆鹏精神抖擞的又跑到了木槿那里去准备带木槿回家。 他到的时候,刚好秦玖走了过来,只见秦玖对木槿和墨翎道:“你俩不愧是一对,差点骗得我连裤衩就要丢了。” 面对秦玖的兴师问罪,墨翎却是云淡风轻的理了理衣摆,“没给你暗示吗?自己长了个猪脑子怪谁?” 这叫什么,算账不成反被骂。 秦玖一张脸都气绿了,最后丢下一句,“看来你明日是不需要我了。”今晚的事可还没完,他就不行墨翎明日不需要他了。 扔下一句威胁抬脚就走,再留下要被气死,他去找他的素素,他要去求安慰,不对,他的素素是不是也知道,一想到这个,秦玖离开的脚步更快了。 “来来,跟爷爷回去。”穆鹏才不管墨翎,直接拉着木槿就走了。 墨翎也没拦着,直接抬脚跟了上去,穆流年对着她爹娘摆了摆手也跟着上去凑热闹。 一直在一侧等着清净的罗莲和白泽见几人离开当下跟了上来,不过没说话,只是跟着向外走去,毕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磨磨蹭蹭没离开的一些官员见主角走了,也不再留下,当下也跟着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琉璃殿除了留下来收拾的宫女太监,再也没一人…… 这个宫宴简直是比二十几年前的那个宫宴过得还要惊心动魄,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怕是再也不能有这么惊心动魄的宫宴了…… 空旷的宫道上 罗莲终于能清净的走在木槿身边身边了,她终于能将她看见她穿着红妆出现时想要说得话说出来了。 “木槿,你真漂亮。”这是一句真心的赞叹,“漂亮得我还是想继续喜欢你。” 即便她换了红妆还是那么的让人心动,真的好让人心动,那种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无论是她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无法掩盖。 “只可惜你是女子,我不能嫁给你。”这一声带着哀叹与惋惜,不过没有哀伤,只有俏皮的调侃,这代表着罗莲的放下。 “你竟然也喜欢她?”穆流年惊讶了一下,用的是也,“好在我之前悬崖勒马,不然我要是硬要嫁给一个女子,我就没脸混了,不过现在也不差,这个厉害的女将军是我姐姐,我以后可以可劲的闯祸了,姐姐,你要罩着我。” 说着,穆流年直接拽起了木槿的手臂撒着娇。 “被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俩还为她打架了,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在笑话我们?”穆流年这么一说,罗莲又轻松了许多,喜欢一个人,只是错了而已,没什么不能说的。 “对哦,姐姐你太不厚道了。”穆流年吐槽了一声。 “我不厚道,之前谁追着我要打要杀来着,还不准我带穆家军。”木槿被夹在中间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心里满是温暖,不禁也加入了怼人系列。 988我喊你敢应吗 “那什么,我那个时候不是不知道么,要是知道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说到这姐姐你之后军营还去么,去的话捎上我,我也要混个女将军做做。” “别女将军了,今天陛下乏了而已,搞不好明日就没了这将军称号了。” “才不会。”反驳的是罗莲,“你那么厉害,连男儿都比不上,凭什么不让你做将军,再说了,你是自己挣来的,又不是抢的偷的,谁不服气来战啊!” “对,凭啥是女子就不让做将军了,这事必须不能妥协。”穆流年跟着附和。 这两姑娘都是将门之后,这思想简直不要太开放太好爽,木槿只觉得相处起来真不是一般的舒服,她最不喜欢那种矫揉造作风一吹就倒的女子了。 “好,听你们的,明日我把这女将军给扛下来。”木槿笑着应和道。 “哎呀,别笑,你这眼睛太勾人了,我要被迷昏了。”罗莲突然一副迷妹的样子。 “奶奶就是偏心,给你一双和她一样的眼睛,不给我。”穆流年直接不忿了。 “这个没办法,天生丽质啊。”木槿难得有点女儿家的姿态。 “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罗莲,我们揍她。”穆流年一副暗搓搓要动手的模样。 “可是我们打得过吗?”罗莲一脸无辜样。 三人清一色的红衣,却是穿出了三种不同的味道。 罗莲热情俏皮如精灵,穆流年飒爽霸气似女侠,木槿高冷妩媚比女王,这样的三人在一起竟是没有半点违和。 三个女人走在前面一路相谈甚欢讲着小女儿的俏皮话,剩下的三个男人墨翎白泽穆鹏走在后面一路跟随着她们,光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心暖暖的。 本来还想谈一些事情,但看着她们却是一句话都没有,不想说那些烦人的事,只想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们,看着她们就好,只是…… “爷爷,你把姐姐许给了翎叔叔,这辈分不对了,我以后要怎么喊?”本来很和谐的三人,突然穆流年转眸来了这么一句。 白泽从木槿惊现女装到现在一直没出声,实在是木槿的样子震撼了他的灵魂,他为自己为这样的女子动过心而自豪,这说明他眼光好,而现在,不该存在的心思他不会让它存在,现在的他看着她只是欣赏,作为好朋友的欣赏。 此刻被穆流年这么一说,整个人激灵了一下。 “对哦,木槿喊过我白叔叔的,翎,你要不要也来喊一声,哎呀,让一个大将军喊我叔叔,这感觉……想想都爽……要不墨翎你喊一声……” 墨翎转首冷飕飕的看了白泽一眼,“我喊你敢应吗?” 白泽被看得很没出息的打了一个冷战,随即当下开始装傻充愣,“我刚刚有说什么吗?” 穆流年当下鄙视了过去,“没出息。” 白泽立刻不依了,“哎呦,你能耐,你能耐你说完躲什么?” “谁躲了,我这是靠我的新姐姐近点而已。”穆流年绝不承认再说完之后接收到墨翎的凛冽眼神的时候就后悔了,她这是多嘴欠。不过没关系,她有姐姐,她姐姐可厉害了。 989:你不知道你今晚多美 “得了吧你。”白泽半点也不信。 “小白脸,你想打架是不是?” “说谁小白脸呢,哭鼻子丫头。” “小白脸你死定了。”说着穆流年就朝着白泽冲了过去。 白泽可不傻,真动手他才死定了,直接就躲了开去,“哎呦,谁怕谁,来啊来啊……” “有能耐你别躲啊……” 三姐妹相谈甚欢的场面瞬间又变成了两个逗比的互斗,不管如何,伴随着众人离宫的是一路的欢笑…… …… 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护着小孙女,让小孙女喊一声爷爷了,穆鹏激动得拉着木槿说了好久好久,更是喝到伶仃大醉。 穆流年也很高兴,以后有了榜样再也没人能束缚她了,忍不住也沾了酒,只可惜酒量也不怎么样。 至于木槿,必须是滴酒未沾。 而剩下的三人白泽罗莲墨翎在去往城东和城南的岔路口时便分了路去了城东。 木槿被兴奋过度的祖孙两一直拖到月上中天才得到喘息,才得以回到对面自己的府邸。 只是这刚一进屋子就被人直接给按在了门板上挑着下巴给夺取了呼吸。 那吻带着狂风暴雨之势近乎将她给吞噬。 “唔……” 被吻到快要窒息的人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这一声成功的让压着她的人将她压得更紧,不过好在那唇从她的唇上移开了,却是顺着她的唇角吻过她的脸颊贴近了她的耳畔。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抓你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低沉的声音酥麻着耳膜,木槿只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被这一吻给吞噬得一个干净。 “你知不知道你今晚有多美,美到我想将你藏起来,美到我想挖掉每一双盯着你痴迷的眼睛。” 话落间那手已经抽掉木槿腰肢上的腰带,用力一扯那束缚在木槿腰肢已经胸前的裹胸衣就那么松散掉落了下来。 顿时间木槿身上只余里面贴着身子的肚兜和照在外面的纱衣,而墨翎的手则是缠过她的腰肢贴上了她光滑无一物的后背。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这么做了。” 话落间不再多语,那贴在木槿耳侧的唇就那么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划过锁骨最后紧贴在那胸前的柔软之上。 木槿的手环过墨翎的脖颈,在他的唇印上她的柔软的时候,她忍不住收紧了双手的力道,“阿珩……” 一声呼唤就那么溢口而出,而这让墨翎的攻势变得更加的猛烈。 而木槿没有半点阻止,而是以迎合的姿态承受着这一切。 墨翎狠狠地亲了两口,然后伸手将人一个横抱大步朝着身后的床榻走去,然后双手与木槿双手十指相扣的将她给压在了榻上,就那么半悬着身子看着身下那妩媚至极的人。 木槿微喘着气看着离她不过半尺的那张面庞,勾着唇笑了,“阿珩,我们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不用怕再背负什么,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她从没有过一刻有现在这般轻松,不用怕再连累谁也不用在极力去隐藏了。 “嗯。”墨翎只轻应了一声,那唇便再次落下,火热的温度灼得木槿只觉得整个人都火热了起来,以至于低低的嘤ning声就那么从那张樱唇中碎碎的溢出。 990:我们早日成婚吧 这一刻,无论是墨翎还是木槿都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感知对方的存在,来表达彼此喜悦到无法来形容的心。 木槿不知道被折腾了多少次,只知道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墨翎才停下那疯狂。 停下后的墨翎也并没有松开木槿,而是将她给圈在了怀里,而这个时候木槿终于能腾出嘴来说话了。 “我穿一次女装你就这样,以后我要是天天穿,是不是就天天不用出门了?” “你可以试试。”墨翎捏着木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倒是难得好心情的没有怼回去。 听着木槿的笑,墨翎贴着她脖颈的唇就那么张了开来轻咬了几下。 “别碰,痒……”木槿动了动身子。 然她越躲墨翎越是贴着不放。 而木槿忍不住咯吱咯吱笑出了声,“咯咯……不要弄……阿珩……咯咯……” 面对这份讨饶,墨翎没有半分停止的意思。 “咯咯……阿珩哥哥……哥哥……不要……” “不要什么?” 只停下一个说话的间隙,墨翎又用唇去袭击木槿。 这一次木槿反应极快的将身子一缩,更是翻了个身面对墨翎,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上,迅速开口道:“相公……” 一声喊当真是让墨翎给酥到了骨子里。 而木槿本来是想讨饶的,但她却感觉某人靠着她的某物又复苏了起来,这一次她想逃了。 只是刚一动作则被墨翎给按在了怀里,“不欺负你,别躲。” “真的?” “嗯。”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丝沙哑,听得木槿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为了避免再继续这些少儿不宜的事,木槿决定讨论一下明日要面对的事,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墨翎快了她一步。 “阿槿,我们早日成婚吧,我想每日夜里都抱着你睡,每日早上醒来第一眼都能看到你。” “可能不会太顺利。”她对成婚不成婚没多大的执念,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行,婚姻不过就是一个形式罢了。 “我会解决一切,你只要等着嫁给我就好。” “好。”木槿不会拂去墨翎的满腔爱意,她相信他。 “嗯,”墨翎满足的应了一声,双手将怀中的人给圈紧在怀中,他墨翎定是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让他遇到他的阿槿,更让他将她拥有。 “你娘那边,你好好说,毕竟是你娘。”虽然木槿不是很喜欢淮南王妃,却也知道淮南王妃是真心对墨翎,她不想墨翎为难,“过些时日,等你娘情绪平定一些我去帮她看看,然后给她开点药,多少能控制一下情绪。” 墨翎没有说话,却是再一次收紧拥着木槿的腰间的手,他墨翎何其有幸遇到了这般善解人意的阿槿。 “我大概明日还要继续争取把我这个将军做下去,可以吗?” “嗯。”他不会让她为他折翼。 “北堂骁不会那么轻易妥协,大概明日还要出幺蛾子。” “他会先蛰伏,然后趁机偷袭。” “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他。” 991:你还能要点脸不 “我了解就行了,你需要了解我就可以了。” “墨翎,你还能要点脸不。” “不能。” 木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你说昨晚上那事是谁的手笔,北堂骁肯定在列了,还有一个会是谁?” “墨昱。” “也是,那么明显了,今夜他怕是睡不着了,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弄死我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自己的命就不想要了吗?也真是够恩将仇报的,当初要不是你让我帮他,我才不给他治病……” “对不起。”当初他对不起她的事太多。 “不要这三个字。” “我爱你。” “唔,勉强能接受。” “不累吗?” “累。” “睡觉吧。” “可是我想跟你说话,还有好多事没解决,总感觉不踏实。” “有我,睡吧。”以前每次两人契合完,她都会睡过去,但这一次却没有,他早就看出了她的疲惫。 “最要忌惮的是那个帝王,指不定今晚上就在想明日怎么对付我们呢……” “嗯,睡吧。” “可……” “睡吧……” “唔……” 怀中的人终于闭上了眼睛,也没了声音,墨翎爱怜的抬手摸了摸木槿的面庞,他的阿槿,怎么就能这么让人疼…… …… 翌日 木槿是被吵醒的,被穆鹏那大嗓门给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她也被洗干净了身子穿好了里衣。 身侧的位置早已经没了温度,不远处的桌上放着她昨日晚上穿得那一袭红色衣衫,有些刺眼,却让人心间满是熨烫。 动了动身子想起床,这一刻木槿才感觉自己昨日是多放纵了,只觉得腰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昨日放纵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今日还要上早朝,还要去听和谈的结果。 “丫头,你起来了没有,要上朝了,咱得去把女将军的位置给保住。”穆鹏站在院子里大声的嚷着。 事情还没结束,木槿必须要去上朝,不然指不定被坑成什么样子。 然刚坐起身,便看到了枕边的一张纸,‘安心待在家里,你想要的我给你保住,让师父去上朝,就说你碍于女子身份不知道是否合适去朝堂。’ 木槿眨巴了两下眼睛,只觉得这个不去上朝的理由简直就是太棒了,这人当真是早有预谋,怪不得昨日那般缠着她。 虽然她很想自己去,但他是她男人,她要相信他。 刚刚好她一点也不想起来。 扯过一边的锦被将自己裹紧,木槿又把墨翎留下的字条给放到了枕头下,然后喊了一声,“爷爷,你进来一下。” 在门外迟疑着是不是自己喊人喊早了的穆鹏在听到这一声呼唤的时候,蹭蹭蹭地上前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木槿披散着头发裹着锦被坐在榻上,那模样孩子气的不行。 “爷爷是不是喊你喊早了。”看木槿那初醒的迷蒙模样,穆鹏有些自责的问出口。 木槿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喊她只迟不早,但没办法,有个这么护犊子的爷爷,除了暖就是暖。 992: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女 “没有早,不过我今日就不去上朝了,爷爷你去就好。你就去帮我跟陛下说我是女子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上朝,就不去了。” “只要你想去,为啥不能去,你的战功可是你自己立的,女子怎么了,女子也是我穆家的女子,我穆家的女子就能上战场上朝堂。”穆鹏以为木槿有顾虑,当下表现出了力挺的态度。 “墨翎说他会解决一切。”木槿也不欺骗穆鹏。 “那小子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在哪?”一听墨翎的名字,穆鹏就像个探子一样,双眸四处看着去寻找墨翎的身影,就跟防贼似的。 木槿默默的在心中给墨翎点了一根蜡,看她爷爷的态度,墨翎想娶她大概会很难。 “昨日分开始说的。”木槿扯了个谎。 “哦。”穆鹏这才放下了心,随即道,“你昨日就该告诉我,我不就不来喊你了吗?这都打扰你睡觉了。” 穆鹏一副很愧疚的样子。 穆鹏这模样看得木槿都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爷爷,你去上朝吧,替我请假去,别到时候那帝王又给我扣了一顶帽子。” “对,爷爷走了,你继续休息,放心,穆家军只能让你领,爷爷给你争取去。”说着也不等木槿回答,转身就朝着外面快步走去,还不忘帮木槿帮门给关好。 感受着穆鹏那蹭蹭蹭走远的脚步,木槿只觉得心暖暖的,随即就那么抱着被子躺了回去。 唔,以后有一个疼她的相公还有一个疼她的爷爷,木槿表示人生圆满了。 …… 金銮殿 穆鹏来的时候,帝王还没有来,不过文武百官倒是到了一个齐。 除了他,其他几个老家伙也来了,大概是和谈这事很重要,又或者是瞅着机会给自己寻些利益,再不然就是站这里看着让自家不被人坑。 而这几个老臣里,最春风得意的就要数穆鹏了。 墨翎来得比穆鹏要早,见穆鹏来了,当下上前喊了一声,“师父。” 穆鹏心情好,也不怼他,而是轻应了一声,“嗯。” “师父去看过阿槿了吗?” 一听到阿槿两个字,穆鹏当下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防备道:“干嘛?” 一见穆鹏这样,墨翎只觉得脑袋有些嗡嗡的,果然,他师父在名正言顺了之后,他这个觊觎他孙女的徒弟已经成了头号防守对象。 “我就是关心一下,毕竟昨日出了那么多事。”墨翎问的意思是想知道木槿有没有看到他的字条,哪里知道穆鹏反应这么大,他哪里还敢表露太多。 “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女,好着呢。”穆鹏傲娇了一下,整个人得意的不行。 听到这话,墨翎大概知道是见过了,也就不再多问了。 穆鹏也不欲为难墨翎,而是几步上前走到了苏博雄的面前,上来就是一句别有用心的关心,“苏老头,昨日睡得好不好?我昨日睡得可好了,从瑶音去世的这么些年来这是睡得最好的一天了。” 苏博雄不想理这个老疯子,他要是理了,肯定要被气死。 993:怼死苏老头 但穆鹏是他不想理就完事的吗? “怎么不说话,难道睡一觉把你睡成哑巴了?” 苏博雄的面色成功的因为穆鹏的这一句话又黑了几分,却还是没有开口,老疯子不能理,越理他就越起劲。 要是平日里,苏博雄这招或许有用,但今时今日,穆鹏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孙女的好,怎么可能会停止他的话唠模式。 “你说我穆鹏到底是哪里修来的福气,竟然有一个做将军的孙女,我穆家军是有望了,你说我这孙女怎么就这么厉害,练得了军队上得了战场还嫁得了好儿郎,当真是让我睡着了都能笑醒了。” “我怎么就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孙女了,我们家老大那会真是激灵,把我小孙女藏在了米缸里,不然我哪里有这么能干的小孙女。话说回来,还是我穆家的底子好,要不然怎么有这么优秀的后代,瞧瞧,这萧国皇子都被我孙女给擒获了,甚至还要拿城池换我孙女,我孙女是那么好换的吗?只能说我孙女太优秀了,不像有些人啊,没难耐还去祸害别人……” “穆鹏,你说够了没有。”苏博雄终于忍不住崩了他儒雅的人设打断了穆鹏的话。 被打断的穆鹏却是半点不生气,还很无辜的看了看苏博雄,最后来了一句,“原来你没哑巴啊……” 若论气死苏博雄不偿命的本事,穆鹏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绝对是当面怼得你崩人设的那一种。 苏博雄被气得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萧国北堂大皇子二皇子及众使臣到……” 好在这时门口响起了小太监的传唱声,这才没让苏博雄彻底崩了,而穆鹏也在瞬息间转移了目标,毕竟这北堂骁可是昨日里差点害了他小孙女的罪魁祸首。 比起昨晚,今日这萧国的人来得倒是挺早,至少早在了帝王的前面。 风尧的气场没有北堂骁强大,看上去羸弱得风一吹就要倒了,但是那一身红衣却是耀眼极了,还有那露出来的半侧面庞当真是美艳至极。 而这一身红衣总是会让人忍不住想到昨晚那个惊掉所有人下巴的人,不过今日好似没有来。 进了大殿的无论是北堂骁还是风尧都在第一瞬间去寻找了木槿,只可惜那个人不在。 不待两人有任何的询问,紧接着传唱声又响了起来,“太子殿下,二皇子到……” 两人一前一后,墨苍冥一张面瘫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一向尽显温和的墨昱脸上此刻带着疲惫,看上去更有几分阴翳的感觉,很显然昨夜没有休息好。 墨昱在路过墨翎身侧的时候,侧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墨翎却是半点感觉也没有,一如既往连气息都没变的站在那里。 墨翎的没有半点反应让墨昱的面色又沉了几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和萧国的人打招呼直接就踩着奔龙椅的台阶往上走去,眼见还有几步就要到那龙椅墨昱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994:和谈 那看着龙椅的眸光满是阴暗和占有,只一眼便收回眸光转角朝着一侧的银椅走了过去,这个视觉朝下面看去,看到的都是一群蝼蚁,不管是墨翎还是墨苍冥,他都要让他们匍匐在他的脚下。 墨苍冥很内敛的站在了墨翎的身侧,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 “墨翎,你说你用世子之位换一个女人,你脑子还在吗?”木槿不在这,北堂骁直接瞄上了墨翎,这话与骂人无异了。 “好歹我换到了,总比三座城池也换不到人的人好。” 跟墨翎比怼人,纯属找死。 而北堂骁这完全就是自杀式自取灭亡。 风尧看了北堂骁一眼,默默往一侧退了两步,跟蠢人待久了会变蠢的。 北堂骁以为没有了世子之位的墨翎多少会收敛一点,竟是没想到他还是那么的狂傲,当下被气得眼球都白了。 “墨翎……” “皇上驾到。”太监的传唱声盖过了北堂骁那一声咬牙切齿的怒吼。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跪下迎接。 这一跪显得站在金銮殿中间的萧国的几人看上去有些突兀。 不过他们紧随百官其后对着上方的墨诨作揖道:“辰皇。” 毕竟不是自己的帝王,也就没那么大的礼了。 墨诨看了一眼那几个低头的萧国人,面色不大好,却是也没多说,而是甩袖坐在了龙椅之上,“平身。” “谢陛下。” 下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今日要处理的是昨晚没处理完的事,所以便没有想起于数那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的高喊声。 待百官一起身,墨诨直接就对着站立的北堂骁问道:“北堂二皇子这一夜可有想好。” 墨诨的气势很强悍,显示出了他半点也不让步的意思。 “本皇子想加三个条件。”北堂骁显得很是安静,看上去是接受了。 “说。”墨诨言简意赅。 “安全送本皇子与时辰出辰国地界,和谈书便生效。” “好。”墨诨半点也没有犹豫,这个要求在情理之中。 “本皇子的大皇兄体弱多病,还望辰皇提供药材保我大皇兄的身体。” “好。”这个条件也不过分。 “和谈联姻再普通不过,既然那木槿是女子,我妹妹便还是很清白,本皇子要求贵国太子娶了本皇子的妹妹,而本皇子则从贵国带走一位公主。”这话也没毛病,也不算整幺蛾子,毕竟公主换公主很平常。 墨诨略微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应答,而是对着一侧的墨昱道:“太子,你可愿意娶北堂公主?” 墨昱当下起身面朝墨诨单膝跪下,“只要和谈成功,百姓安康,儿臣愿做一切有益之事。” 言外之意就是愿意了,而这愿意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出于对百姓的爱戴,这帽子也戴得够高的。 “好,不愧是朕的太子。”墨诨暗沉着眸子夸赞了一下,随即对着北堂骁道,“你的条件朕都答应了。” 墨诨的话一落,北堂骁从怀中拿出了两块一模一样的绵薄双手奉上,“这是和谈书,请辰皇过目盖章。” 995:和谈(二) 墨诨没动,于数却是蹭蹭蹭地走下了台阶,从北堂晓的手里接过绵薄然后蹭蹭蹭的又走上了高台将两份绵薄展开递给了墨诨。 墨诨拿在手中一一过目,双方所谈条件一一罗列在上面,而期限则是三年,三年也够双方调养生息的了,毕竟总是打仗很影响国家经济的发展,而这三年也足够他自己培养出强大的军队了。 在全部看完确认过后,墨诨直接拿出一边的玉玺盖上了章,然后留下了一份还有一份递给了于数。 于数则捧着蹭蹭蹭的再次走到了北堂骁的面前讲绵薄递了过去,北堂骁接过看了一眼,随即收回怀中,然后对着墨诨道:“本皇子瞧着三日后就是好日子,燕儿是本皇子的亲妹妹,辰皇不介意本皇子留下来亲自看着妹妹出嫁吧。当然,若是辰皇愿意的话,辰皇的公主也可以一并嫁给本皇子,本皇子不介意在这里举行一次婚礼,然后回萧国再举行一次。” 嫁妹妹还能说得过去,这娶公主在这里娶就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了,不过对于女方来说还是很好的,至少可以在娘家出嫁,这也算是对女方的一种疼爱吧。 今日的北堂骁态度拿昨晚相比当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多数人以为今天的北堂骁会很难缠,却是不想会这么好说话,也这么轻易的就妥协了。 而这个提议对墨诨来说,在三座城池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钦天监。” “臣在。” “好好替太子和五公主看看日子。” “臣领旨。” “光禄寺卿。” “臣在。” “太子以及五公主的婚宴就交给你了。” “臣遵旨。”光禄寺卿领命。 这两道命令已经摆明了墨诨的态度。 北堂骁好说话,今日的墨诨也很好说话。 “谢辰皇。”目的达到了有好的态度还是要表达出来的,话落之后北堂骁狠自觉的往一侧退了退,把路给让了出来。 北堂骁这一退,剩下的几人都跟着退了开来。 墨诨没应声而是看了于数一眼。 于数当下便高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启奏。”站出来的是秦玖,虽然他昨日嚷着不要帮墨翎和木槿了,但今儿个还是站了出来,“木小将军今日没有来上朝。” 正三品将军无故不来上朝这是对帝王的不敬,属于缺席,是需要受到惩罚的。 秦玖这一开口叫什么,叫告状。不过却是将这件众人避讳的事给提到了明面上。 “是老臣糊涂,来之前臣的孙女让臣告知陛下,说她是女子身份,不知该不该来上朝,顾未能前来,臣说了,女子又如何,陛下看重的是才能,怎么说还是这次和谈的功臣,陛下定不会为她这女子身份就罔顾她所做的一切,就抹杀她的将位的,女太医都有了,女将军怎么了,什么是将军,能领兵打仗上阵杀敌的人就是将军,又不是非要分什么男女,再说了,我穆家都没后了,好不容易逮着她这么一个能领兵的,必须不能偷懒的将我穆家军给操练起来,不能辱没我穆家军的门楣。陛下你说是不是?” 996女将军 是不是? 他也想晓得是不是。 墨诨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穆鹏,这嘴当真是越来越利索了,该说的都让他给说完了,还要他来说什么。 关于木槿的将位,他是真的想要抹杀掉的,倒不是一个女子干这种事,关键是这女子是穆鹏的孙女,还是要嫁给墨翎的人,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一个女子去领兵,有一个墨翎就够他受的了,再来一个木槿他是闲得慌吗? “穆老将军此言差矣。”站出来的是叶亦寒,一个同样被木槿给震慑到的人,但这一样不妨碍他为帝王效命,“且不说自古以来就没有过女将军,就是这女太医,那也是因为后宫中妃子众多甚是需要,这才有了女太医,算是刀用在刀刃上。再说这穆家军也不一定需要穆家的后来带领,谁有能力谁带,卫家军的统领还不是迟将军。而这女子成婚后需要生子,再去打打杀杀也很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你叶家没女子就嫉妒人家有是不是?武将讲究的是拳头,你文官懂个屁。连我孙女的一个手指头都捏不过,老子是你都不好意思开口。” 穆鹏当下很不给面子的怼了回去,直接爆了粗口。 这话怼得叶亦寒一张脸色瞬间如锅灰一般。 “叶侍郎说得有理,女子的确不适合在外面奔波。”开口的是墨翎。 “墨翎还想不想娶老子的孙女了。”穆鹏连墨翎也不放过。 墨翎却是没应声,而是对着上方的墨诨抱拳道:“臣恳请成为穆家军的将领,卫老将军去世是由其徒弟迟郝延续,而臣乃穆老将军的徒弟,七年前,穆家军本就是由臣带领,只因后来臣去了边疆这才没有继续带领,如今,已经不需要打仗,臣愿继续领穆家军。” 这话让穆鹏默默地闭上了嘴,无论是交给墨翎还是木槿,在他这里都是一样的。 但在帝王那里却是不一样的了。 穆家军交给墨翎那是滋长了墨翎手中的军权,但若是交给木槿,这个是可以策反的,毕竟这婚礼还没有举行,嫁不嫁得成可还是未知数。 “吵什么,朕是那等肤浅之人吗?”墨诨当下佯装怒意,“朕金口玉言,封赏下去的官职怎能随意收回,更何况是这和谈的功臣。不过这女子到底多有不便,以后上朝就不必了,至于营地那边也不是一定要主将天天待在那里,有事交代给下面的副将去做就行了。” 言外之意,封号留着,而这权利却是被架空了。不用上朝不用去军营,可不就是被架空了么,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 “臣替孙女谢主隆恩,刚好臣想让小孙女多多陪伴,陛下是帮了臣了。”穆鹏就跟没听出墨诨的画外之音一样,兴高采烈的应了声。 这算是给了帝王台阶。 而墨诨不知道这当真是和穆鹏的意,不上朝不去军营,他的孙女得娇养,而他穆家军是不去军营就不与他穆家人亲近的么? 997:载不远你 墨翎一招以退为进,让帝王留住了木槿的将位,至于穆家军即便他不是他们的统领也照样能调兵遣将,这个道理帝王是永远不会懂的。 而将位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在他不在他的阿槿身边的时候,她不会受到欺压罢了。更何况这是他家阿槿该得的东西,即便是帝王也不能轻易剥夺。 一时间朝堂上又沉默了下去。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于数的叫喊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没人再开口了。 “太子,替朕送送萧国使者,第一次来,还没来得及参观我鄢陵城,下朝后陪陪萧国使臣去参观参观我鄢陵城。” 话落间墨诨站了起来。 “是,儿臣领旨。”太子跪地领旨。 “多谢辰皇。”北堂骁也作揖表达谢意,参观什么的是假,这算是得了自由奔走的通行证了。 墨诨没应声,而是甩袖从一侧离开。 “退朝。”于数高声呐喊,然后抬脚跟上了帝王。 “恭送陛下。”下面一片恭送声。 至此,这一场本来以为是腥风血雨的早朝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半点也没有想象中的狂风骤雨。 墨诨离开了,墨昱遵照命令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对着北堂骁和风尧道:“北堂二皇子,大皇子,请。“ 谁都看得出这里面做主的是北堂骁,风尧那是半点地位也没有,墨昱理所当然的将北堂骁给放在了前面,要不是怕失礼,他连招待都不太愿意招待风尧。 “本皇子身子羸弱,走路有些慢,就不和各位一起了,直接回驿馆休息。” 风尧这般说,再加上他身子的确不好,墨昱总不好强求。 “二弟,你送一下北堂大皇子。”风尧当下对着墨苍冥道。 “不用,路本皇子识得,给本皇子一匹马就行。”风尧再次拒绝了好意。 而又一次的拒绝让墨昱微皱了眉头,且有些没耐心。 “我大皇兄又不是小孩子,他要自己走,便随他吧。”北堂骁一声应和斩断了墨昱的为难。 如此,风尧成功的名正言顺的脱离了大队伍。 北堂骁带着使臣跟着墨昱在前面离开了。 百官们也开始纷纷下朝。 这个朝下得很是安静,没有再出现谁怼谁的场面。 而所谓脚程慢的风尧却是一路跟随着墨翎的脚步一直跟到了宫门外,跟到了墨翎要上马车,他却突然开了口,“翎世子……”说到这风尧顿了一下,“抱歉,忘了你被罢免了。”这话说得好不幸灾乐祸,“不知道翎将军可否载本皇子一程,刚好顺路。” “淮南王府离皇宫就两条街,载不远你。” 墨翎这话就等于拒绝。 “原来翎将军这是要回淮南王府啊,本皇子以为翎将军是要去城南看木小将军呢。女子为将,还这么凶悍,当真是稀奇,本皇子好奇的很。” 什么叫他以为,是他想去吧。 而墨翎本来是真的要回淮南王府的,不过被风尧这么一说,却是要去城南了,他怕他不去,他变着法去了单独跟他的阿槿相处,他表示忍不了。 998:怎么不继续装 “北堂大皇子来者是客,便是送你一程也是该的。”与其放在看不见的地方,不如放在看得见的地方。 话落间墨翎直接上了马车,所以他今天为什么要乘马车来上朝。 “翎将军真是好客,本皇子恭敬不如从命。”风尧就那么笑呵呵的紧跟着墨翎进了马车。 然,前一刻在马车外看上去很平和的两人,在进了马车后当下剑拔弩张了起来。 墨翎还好,最多气息沉了一些,风尧简直就是一个大变样,此刻的风尧哪里还有半点羸弱,有的只是肆意邪魅,整个人看上去犹如绽开的罂粟,美艳却满是危险。 “怎么不继续装。”墨翎当下一句讽刺砸了过去。 “我这不是怕你看着别扭,要不我继续?”风尧不轻不重的怼了回来。 “不怕我把你踹下去你可以继续。” “你踹不下去的。” “你自己没坐好跌下去总可能吧。” 这话还真不好接,不过风尧相信墨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想从我这套点什么话吗?”于是风尧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终究是萧国人,你能回答我什么?”他倒是想知道北堂骁又在搞什么,但风尧在他这里同样没有可信度。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你倒是看得清明,不过貌似你们的那位太子分不太清明,顶着猪脑袋还做太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做上这太子位的。” “你没顶这个猪脑袋,也没看你多辉煌。” 墨翎的话让风尧挑了一下眉,“你这算是夸我吗?” 墨翎未答,跟自恋的人没话说。 风尧也不纠结于这个话题,再次转移,“你跟小家伙被你们的皇帝赐婚了,要不要我恭喜你一下?” “送个礼物我也收。” “呵……”这声有些冷,“我看还是等你真的娶到手我再给你送吧。”就算是他不横插一脚,这墨翎想那么轻易的娶了小家伙,难,而越是难他越是高兴,这样证明他可以有机会横插一脚。 墨翎没说话,跟情敌有什么好说的。 风尧也没再继续说,同样的,跟情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 将风尧送到驿馆之后,墨翎没有去城南木府而是乘着马车回了淮南王府。 有些事不是躲就能躲掉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墨翎回到淮南王府的时候,王府里一片安静,安静得有些没人气。 “阿翎。” 最先出现在墨翎面前的是淮南王郡主墨初晓。 “阿姐。”墨翎喊了一声,然后问道,“娘呢?现在怎样?” “情绪比昨晚好多了,昨晚和爹大吵了一架。”都是至亲的人,墨初晓也不偏颇谁。 “现在在哪?雪鸢院吗?” “不,在你的院子里,说要等你回来。” 墨翎闻言,当下改变了脚下前进的方向。 “爹呢?” “也在那。” 再然后便没了声音,只余下前进的脚步声,直到走进了墨翎院子的外面的二院,墨初晓才再次开口,那脸上的迟疑色显然酝酿了好一会。 “阿翎,你喜欢上那木小将军的时候知道她是女子吗?” 999:有什么资格嫁给你 墨初晓的话让墨翎的脚步一顿,也只是一顿便继续前行。 “不知道,所以那个时候我挣扎过,以至于犯了许多不可挽回的错,让我们差点失之交臂。后来知道了,只是让我爱的更轻松一点罢了,她还是她,哪一个都是她。”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无关乎她是谁。 即便她不是女子,他怕也是陷进去无法自拔了,只不过会辛苦一些,不过老天眷顾他,没让他太辛苦。 听到墨翎的话,墨初晓觉得有些话没必要再问了。 “姐姐会一直站在你这边。”从一开始她就站在他这边,哪怕那个时候木槿还是个少年,她只是心疼她的弟弟。 “谢谢阿姐。”墨翎侧首看向了墨初晓,对她展开了笑颜。 墨初晓没有言语,回之一笑,用尽了她全部的暖意。 几句话间,姐弟两就走到了二门处,而这时姐弟两很有默契的收敛了面上的笑容。 二门到内院屋子的距离不算远,也就十来米几十步的距离,长这么大以来,墨翎第一次觉得这几十步走得有些艰辛,里面坐着生他养他的母亲,他一点也不想和母亲闹翻,一点也不想,但他娘真的该醒醒了。 苏鸢就坐在正屋中间的桌子边,大门敞开着,看上去很是平静。 就那么面对着门外坐着,只要墨翎一出现在二院的门口苏鸢就会看见他。 墨筵则是坐在另一侧,没有看向门外而是看着苏鸢,却是在门外二门处有响动的时候转过了头看了过去。 墨翎就这么顶着父母的眸光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打从墨翎出现在二院门口的时候,苏鸢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你还知道回来?” 苏鸢当下就是一声控诉。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在走到苏鸢跟前的时候直接撩起衣袍对着苏鸢跪了下去,轻喊了一声,“娘。”然后对着苏鸢拜了三拜。 墨翎这一拜让苏鸢心里有些慌,这一慌面上就又狰狞了起来,“你这什么意思,你是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吗?就为了那么一个不男不女的小子。” “娘。”墨翎这一声喊得有些重,“阿槿是货真价实的女子。”话落间墨翎站起了身,“她是男子娘您反对,现在她是女子,您为何还要反对,您是打算让我这一辈子孤独终老吗?” “一个终日混迹于军营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嫁给你。” “是我入赘。” “你还说,你还敢说,你为了她连世子之位都不要了,直接给了那个贱人的儿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还有吗?” 说到最后几近嘶吼。 “世子之位要来干嘛?方便被娘利用,方便被帝师大人利用吗?”墨翎这话可谓是满是冷凛与讥讽。 墨翎的质问让苏鸢愣了一下,他即便是违背她却也没有这般质问过她,不,质问过,上一次她在帝师府甩了那个木槿一巴掌。 “娘什么时候利用过你?”愣神过后,苏鸢当下反驳。 1000:我就让你亲自看 “娘,自知的利用不可怕,不自知的利用才可怕,这么些年,因为娘我对帝师府对太子妥协了多少次,这些娘不要说不知道,而这些妥协,若不是因为娘是不会存在的,所以娘,这难道不是利用吗?” 苏鸢的脸色被墨翎说得有些苍白。 “娘你可知道,因为我不再帮他们,他们联手几次欲置我于死敌,你以为我为什么还好好的。娘你是不是要看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墨翎的质问已经达到了痛心疾首的地步。 “……”苏鸢想说不是,可是话语到了唇齿边却只余颤抖。 “你既想自己亲自看,我就让你亲自看,爹到底还是手软了,没让你看到翠娥,要不然娘你现在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质问我。” 翠娥这两个字太刺激苏鸢的神经,让她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南星,把翠娥带来见我娘。” 几乎是墨翎话落的瞬间,南星拎着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老妇人出现在了苏鸢的面前。 老妇人虽然上了年纪,却依旧有着当年的轮廓,再加上她这些年来一直愧疚,在看见保养的很好只是染上一点岁月痕迹的苏鸢的时候,当下就跪着哭喊了一声,“二小姐,翠娥对不起你……” “你……你……”苏鸢指着被岁月摧残的翠娥说不出话。 “二小姐……” 墨翎一点也不想看接下去的戏码,他需要静一静。 深吸一口气,墨翎直接转身就朝来时的路走去。 而身后苏鸢早已震惊在翠娥的一番话语中,无暇顾及他…… 出了府衙的墨翎连马匹都没有要,直接脚下用力用着最快的速度朝着城南木府而去。 他到达木府的时候,醉酒醒来的穆流年正在木槿的院子里缠着木槿叨叨个不停。 满身冷气的墨翎蓦然一出现,吓得穆流年一个激灵。 “翎……翎叔叔……”连喊声就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嗯。”墨翎气息虽冷,却是应了一声。 而仅这一声无论是穆流年还是木槿都看出了墨翎的不对劲。 而木槿看得比穆流年还要深得多。 穆流年不用木槿开口,凭着直觉,立马的走人,“那什么,我有东西忘拿了,我去找找……” 都玩了好一会了,还能有什么忘记,但不管是什么借口,能离开就行。 穆流年蹭蹭蹭地跑了,只是刚跑出院子蓦然想起里面那位是她堂姐,她这么走了会不会太不厚道了,不过随即一向翎叔叔一向对她堂姐挺好,她就不用操心了,想着继续麻溜的走人。 而墨翎在穆流年离开的那一刻,直接甩手关上了门。 而木槿也站起了身欲上前,只是墨翎的动作比她快,在她刚站起来的那一刻就窜了过来将她整个人给紧紧拥抱在了怀里。 很用力的那一种,用力到恨不能将对方给融入骨髓的那一种。 “阿槿……”一声喊带着难得的脆弱。 木槿伸手环住墨翎的腰,将他给搂在了她的怀里,感受着他因过度用力而跳得飞快的心跳声。 1001:三岁,要哄 “回淮南王府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若问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让墨翎这般模样,除了她大概也就只有淮南王府的人了。 墨翎没应声,而是将头往木槿的脖颈处又深埋了几分。 对此,木槿除了将环住他腰的手收紧几分再无其他,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她口中的安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翎的情绪终于略微平复了一些,也没去别处,直接就着一边的凳子坐了下来,然后拉着木槿坐在他的腿上继续圈紧在怀中。 “阿槿,你说我爹当初怎么就娶了我娘。” 这么一个幼稚的问题放在平时墨翎是绝对不会问出来的。 “这个要问你爹。”木槿故意对了这么一句。 “……”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 “我爱你。” “恩,你爹也一样,所以你爹没错。” “我知道。”墨翎这一声带着点委屈。 “我知道你知道。” “反正我一定要娶你,我娘反对也没用,她这些年被我和我爹给纵容过了,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不好,要不是一直任由我娘利用,我娘也不会这样。” “不是你不好,是他们太贪心。”木槿安抚的摸了摸墨翎环在她腰间置放于她腹部的手,“我的阿珩是最好的。” 这句话说得墨翎满心的熨烫,忍不住对着她白皙的脖颈轻咬了两下。 “有没有开心点?”木槿微微侧首看着埋首在她脖颈间的男人。 “你再哄哄我。”墨翎微抬头对着那近在眼前的红唇啄了啄。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你几岁……”虽是这样问却是彻底的转过了身子,更是伸手摘掉了墨翎面上的面具摸了摸他的脸,他这个模样太让她想要搂在怀里疼爱了。 “三岁,要哄。”墨翎耍着赖对着木槿的唇又啄了两下,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一如他所言,三岁。 木槿柔和的看着墨翎,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别怕,就算不能嫁给你,我也不会嫁给任何人,此生只与你相伴。”只要你不负我。 “阿槿……”墨翎将人给拥紧,再多的言语也道不尽他此刻的心情。 唇贴上木槿的唇,夺取了她的呼吸,手更是顺着她的衣摆钻了进去, “唔……”木槿呜咽了一声,随即侧头躲了开来,“我昨日说好今日要去叶府的,你这样我要去了了……” 木槿的话让墨翎钻进木槿衣衫的手瞬间规矩了,“是你勾yin我的。”说得那叫一个控诉。 “行行,我勾yin你的,那么将军大人能不能放过我,我下午还要出去见人。” “晚上补给我。”将军大人表示要争取福利。 “不行,至少得让我休息三天。” 墨翎瞅了瞅木槿,随即道:“好。”他以为她要好多天不给他碰。 墨翎应得太快,木槿妥妥地觉得自己掉入了墨翎的陷阱,不过想到他刚刚那么难过的样子,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今日朝堂上还顺利吗?”木槿问了问自己关心的事。 “师父没告诉你吗?”墨翎讶异了一下。 “没见到人。” 1002:你的女将军之位保住了 怪不到到现在也没见他师父来打扰,敢情不是故意放纵他是人不在。 “北堂骁很好说话,说了三个简单的要求就答应了昨日所说的和谈条件。” 木槿没吱声,静静听着。 “让他安全出辰国,给风尧药材,还有就是把北堂燕嫁给了太子,而他则是娶了五公主,三日之后在鄢陵大婚。”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给风尧准备药材,他有那么好心?” “你关心风尧。”墨翎表示吃醋了。 “我就是随意一说,哪里有关心。”木槿立刻解释了一下,然后分分钟转移话题,“我觉得这个大婚不太简单。” 墨翎有些不甘的咬了木槿的唇一口,这才应着她转移的话题,“静观其变。” 木槿做贼似的看了墨翎一眼,随即应声道:“恩。” 墨翎被木槿这个样子给逗乐了,也不再纠缠刚刚的问题,而是接着对她续诉朝堂上的事。 “你的女将军之位保住了,不过差不多被掳了实权,不要你去上朝,城外大营也说让你手下的将领去带,你差不多就只剩一个名了。” “无所谓,穆老将军孙女这个身份就够我横的了,我也不过就是想顶这个职位膈应膈应那些人,顺带自由一点,别被那些个劳什子的女戒女德给束缚就行了。” 说到这木槿一脸的嫌弃,她对权势一点也不执着,她现在的身份足够与墨翎比邻了,也没人能随便欺负她了,留这个这个将军之位也就是为了方便,顺便给穆老头脸上沾点光。 “呵……”一听到木槿的嫌弃墨翎轻笑了一声,“放心,那玩意我们家没有。”他就知道他的阿槿不喜欢这些,不然也不能只身女扮男装混迹于军营。 “有我也给你烧了。” “是,有也烧了,不用你动手,我来。” “这还差不多。” “饿不饿,我去给你煮饭,吃完再休息一会,下午陪你一起去叶府。” “你去干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去了,我陪我媳妇去不是很正常吗?” “你这前脚赐婚后脚就光明正大的黏着,影响不好吧。” “我就是要影响不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木槿是我墨翎的。” “醋坛子。” “就醋,总比你被人惦记的好……” “……”木槿表示已经拿这个人没有办法了。 …… 饭是墨翎做的,但吃饭的却不止预算中的他自己和木槿两人。 “啊啊啊……你个混小子,有好吃的竟然不知道喊老子,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宝贝孙女了……” 木槿和墨翎刚摆上碗筷要吃饭,穆鹏就横空冲了出来。 而下人们知道穆鹏与木槿的关系绝对是不可能拦的。 声音一落,人就冲了过来,那么多空座穆鹏偏偏不坐,愣是直接用屁股挤了墨翎一下,把他挤下了凳子。 “老子要吃糖醋里脊,五香脆皮鸡,快去快去。” 坐下抢食就算了,还连带点菜的。 这让跟过来的穆流年只想给自家爷爷鼓一个掌。 不过一想以前自家爷爷干得蠢事,之后被翎叔叔给算计了,那场面…… 1003:真的是翎叔叔做的吗 想着,穆流年想上前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要不现在就溜,不算她一份? 墨翎站在那皱了皱眉。 “快去啊,混小子。”穆鹏见墨翎没动,直接抬脚踹了一下,轻重不管。 木槿嘴角抽了抽,她爷爷现在这模样典型的就是农民翻身把歌唱。 她觉得她不适合开口,否则墨翎会更惨。 墨翎忍住抚额的冲动,师父当真是幼稚的可以。 好吧,他必须要承认,若是师父他还能无视,但现在是捏着阿槿婚姻的阿槿爷爷,他必须要夹起尾巴做人。 “师父您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听到墨翎的这句话,穆鹏连眉毛都要飞扬起来了。 “先就这两个菜,你再看着煮两个,等我想起来再点。” “好。”墨翎应了一声,直接朝院外走了过去。 还站在门口的穆流年狠狠地刷新了一下三观,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桌上的菜是墨翎做的。 这跟天下红雨有什么区别,她看着都想绕道走的翎叔叔竟然去厨房做饭,简直了…… “站那干嘛?谁刚刚喊饿的,还不过来。”穆鹏见穆流年傻愣在门口,哼哧了一声。 穆流年收起惊掉的下巴,将视线从已经消失在院门处的墨翎的身上收了回来,然后蹭蹭蹭地走到了桌边,当下就来了一句,“爷爷,这桌上的菜是翎叔叔做的?” “嗯哼。”穆鹏应了一声,有些得意又有些气哼哼,毕竟从前他都没有受到过这待遇。 “姐姐,我能吃吗?我吃了翎叔叔会收拾我吗?”光说这是翎叔叔做得菜就够吸引穆流年了,但她还有点有贼心没贼胆,觉得问木槿比问穆鹏要靠谱一些。 “那小子敢,老子劈了他。”穆鹏雄赳赳气昂昂。 不过对于早见识过自家爷爷在墨翎那里吃瘪的穆流年来说,她爷爷的话已经没有什么可信度了。 穆流年没有应声,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木槿。 木槿真想知道七年前墨翎在鄢陵是怎么坑人的,让那会子是个孩子的穆流年都一直胆战心惊到现在,瞧那期盼又有些胆怯的小眼神,当真是看得人想搂在怀里好好宠上一宠。 “可以,煮出来就是给人吃的。” 木槿这一开口,穆流年当下话都来不及回,就直接抢了穆鹏面前的筷子伸手就去夹菜。 好不好吃是一回事,重点是这是翎叔叔做的菜,这吃下去得有多优越感。 唔,好香。 这是穆流年吃下去的第一感觉。 “真的是翎叔叔做的吗?太好吃了,唔……”穆流年一边吃一边赞叹了一声。 “慢点,没人跟你抢。”说着木槿将面前没用的碗筷推到了穆鹏的面前,“爷爷你用我的,我去拿副新的。” “不用,我自己去。”穆鹏哪里舍得用小孙女,这待遇当真是天壤地别。 “不用,爷爷,我去吧。”木槿按住穆鹏的手,然后起身直接朝外面走了过去。 穆鹏看着木槿离去的背影高兴也不是生气也不是,高兴吧,小孙女体贴吧,但他却又觉得小孙女是舍不得墨翎那小子去安慰他了,这感觉当真是矛盾极了。 1004君子不夺人所好 木槿一到厨房,前一刻还在认认真真准备食材的人,后一刻直接伸手揽上了木槿的腰,“阿槿,师父欺负我。” 说得那叫一个委屈。 “你确定你以前没欺负爷爷?”木槿完全不吃墨翎这一套。 “没有。”墨翎回答得一本正经。 “行了,手撒开,我和你一起做,快一点。” “还是阿槿疼我。” “墨翎,你肉不肉麻,你的高冷呢?” “谁高冷了?” “行了,撒开,我快速的炒两道菜,不然等会儿爷爷该来逮人了,你绝对还要被继续收拾。” 墨翎没撒手,而是低头在木槿的脸颊上偷了个香这才撒手。 随即在木槿的瞪眼下开始动手继续准备饭菜。 真希望这种和乐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这边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热热闹闹,而另一侧,墨昱带着北堂骁在一品斋中吃得也是热热闹闹宾主尽欢。 只不过比起这里发自内心的和乐气氛,那边却是满腹的虚假算计。 两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更是扯东扯西相互试探的聊着,聊着聊着酒越喝越多了。 “昱太子,你们辰国英雄出少年就算了,竟然还是一个女子,如此女子当真是让本皇子心仪,只可惜那是你辰国的女子,本皇子再想也抢不过来了,要是我萧国有这样的女子,本皇子是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的,不管是什么方法,就算不为我所用也总好过为别人所用,你说是不是?” 本来是东扯西扯扯得地理人文,却不想北堂骁突然来了这么一席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醉言。 墨昱没想到北堂骁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席话,当下愣了一下,而愣神过后那藏在左胸下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很是躁动。 先不说木槿的能力,就那换上女装的模样,当真是惊才艳绝,比起简单的喜欢女色她给人一种想要征服的感觉,这种征服感很是让人策动。 而但凡是有一点野心的男人都会想要征服这样的女子,作为一国太子的墨昱怎么会没有这种策动,此刻被北堂骁这么一撩动,就策动得更厉害了。 “你说对不对啊,昱太子。”见墨昱没作声,北堂骁豪饮一杯酒又是一问。 “君子不夺人所好。”墨昱沉了沉气息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即便是合作过一次的合作伙伴,也是不能将自己的心意给透露出去的。 北堂骁笑了笑,没再继续说,因为他看到了墨昱眸中的犹豫,哪怕只是一闪而过。 即便没有这一闪而过的犹豫,就凭没有急声反驳动怒,就已经代表着犹豫了。 这样的人做太子,要是没有墨翎给他守卫边疆,危矣,这当真是让他更想弄死墨翎,不过他还没忘记这是辰国,而之前所做本是底气十足,哪里知道木槿那个小子竟然是个女的,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这一次一定不会了,就算是会也怪不到他的头上,这都是他们的蠢太子做的事,与他北堂骁何干。 “来,喝,我们继续喝,这辰国的酒当真是美味……”北堂骁一副醉了的模样吆喝着墨昱继续喝酒。 1005:我不要做世子 墨昱对着北堂骁笑了笑,再次举杯,只是眸色却有些涣散了,思绪已经不知道飘散到了哪里。 …… 饭后一个时辰,墨翎与木槿踏上了去叶府的路。 叶府在城中,离淮南王府两条街,与帝师府在一条街上,丞相府也在那一条街,那边一整条街都住着官员。 因为这里住得都是官员,所以平常百姓很少在这里走动,以至于这一条街显得就有点清冷,不过在与这里隔着的一条街却是特别热闹的一条街。 不想走闹哄哄的街道,墨翎直接让人驾车绕着鄢陵城外围走,避开了闹市区。 而两人的马车没走多久在一个清冷街道的拐角处一个身影穿过车帘窜了上来。 木槿下意识的要出手,却是被墨翎给一把拉住,而这拉住的空荡,木槿看清了来人。 不用看脸,就那一身花衣裳也足够她认出来人了。 不是别人,正是好久不见的墨睿。 没冷着脸也没嬉笑着脸,而是乖巧着一张脸,像邻家弟弟一般。 “哥。”喊了一声墨翎,随即又看向了木槿,眸中带着佩服,“嫂子。” 这一声嫂子很好的愉悦了墨翎,以至于瞬息间被打扰二人世界的冷气就那么散了。 “没地方玩吗?窜我车上来。”墨翎还捏着木槿的手指,半点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更是放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墨睿看了看两人,之前他就被墨翎提醒了木槿是女子,只是不想这身份是用着那么震撼的方式爆出来的。特别是这女人暴露了身份之后,那做派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该更甚了,因为这个人又多了一个身份,穆老将军的孙女。 这个身份对他哥是个利也是个害。 不过他来不是为这些的。 “哥,我不想做世子。” “理由。” “那是你的。” “别给自己偷懒找借口。” “你的东西,我不要。”带着点孩子气的执拗,明明只比墨翎小了没几个月。 “该你的责任你也想逃。” “我不逃,但我不要做世子。” “圣旨已经下了。” “哥你有办法的,我知道。”虽相差了近两个月,但有一点他必须要承认,墨翎比他优秀,不然他为何会甘愿臣服。 “你想娶月芜言吗?” 这话问得墨睿嗓子一涩,随即道:“想。” “月芜言虽然不是月家唯一的嫡女,也不是月家唯一一个能干的医女,但她是鄢陵城里唯一的女太医,你觉得你一个不受待见的淮南王庶子的身份能娶到这样的女子吗?” 墨睿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只觉得嗓子被什么遏制住了,眸子也酸酸的。 最后像个闹别扭的孩子,“我不管,我一定会还给你,就当你先借给我用用,言言是不会在意这些的,我先帮你保管。” 话落间,上车不过半柱香时间的人又蹭得一下消失了。 木槿眨了眨眼睛,她竟是没想到墨翎还想到了这些。 “阿槿,我……”墨翎张口要解释什么,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世子之位是因为木槿而丢的,但他现在却用作他用。 1006:叫叶奶奶 “不用解释,我懂。”木槿快速截断了墨翎的话,“本来就是鸡肋有用处更好,到底也喊了我一声嫂子。” “阿槿……”墨翎将木槿给搂在了怀里,一声呼唤满是满足。 …… 哒哒哒,马车一路前行停在了叶府的门口。 墨翎在前,木槿在后,两人刚从马车上下来,叶府门前的守卫立刻就窜了上来。 “翎世……将军,木小将军。”守卫下意识的还要喊墨翎世子,却愣是半道改口了,对此墨翎也不在意,别人一时间习惯不过来是应该的。 “老夫人早就吩咐,若是木小将军来,就立刻带您去见她。”另一个守卫立刻接上了话。 “有劳了。”木槿客气了一声。 “木小将军请,翎将军请。”说着,守卫退开了身,对木槿和墨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便在前面带起了路。 没走多远,便遇上了被叶老夫人催了好多次前来看情况的叶亦璟。 “翎将军,木小将军。”叶亦璟没有官位在身,对着木槿和墨翎作了个揖。 “叶公子。”木槿喊了一声。 “嗯。”而墨翎习惯性的轻应了一声。 “你先下去吧。”叶亦璟对两人点了下头,然后遣退了守卫,随即便对墨翎和木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里面请。” 远远的,叶老夫人就看到了叶亦璟的身影,当下就起身迎出了门,叶亦璟一急也顾不得身后的两人,连忙上前去扶要跨出门的叶老夫人,“奶奶,你慢一点。” 木槿见过叶亦璟要杀了她的架势,也见识过叶亦璟对叶老夫人体贴的样子,却是不想她看到的还只是片面,这个叶亦璟对叶老夫人当真是好。 “瑶音接来了没有,瑶音……” 叶老夫人喊得时候是直杵杵的看着木槿的,恨不能立刻就贴上去。 木槿一见这模样就知道是叶老夫人又犯病了。 就冲着老夫人昨晚在她孤掌难鸣的场景下给她的善意,就足够她为她放弃一些顾虑。 木槿没多想,当下直接加快了脚步走向了叶老夫人,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喊了一声,“叶老夫人。”然后解释道,“我不是瑶音,我是瑶音的孙女,您记错了。” 木槿这般温和的一面,让叶亦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也就是一眼便收回了眸光。 “瑶音的孙女?”叶老夫人有些迷糊的眯了眯眼睛。 “嗯,瑶音的孙女,叶老夫人,我们进去吧。” “瑶音的孙女就是我的孙女,什么叶老夫人,叫叶奶奶,都这么大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说着就搀着木槿的手朝屋内走了进去。 令木槿意外的时候,叶亦璟竟是没有跟进去,更是松开了扶着叶老夫人的手。 木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却对着她道:“麻烦你照顾一会我奶奶。” 木槿没应声,而是转头看向了墨翎。 只见墨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应声道,“好。”随即扶着叶老夫人继续向前走。 在木槿将人扶到椅子上坐好之时,刚刚站在门口的墨翎和叶亦璟都只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 1007:坑了一把叶亦璟 所以墨翎是来找叶亦璟的? “瑶音啊!”叶老夫人糊涂的喊叫拉回了木槿的心神。 木槿没再试图纠正,而是配合着叶老夫人的话与她交谈了起来。 叶亦璟领着墨翎来到了一处湖心亭,四处空旷,谁也不能听到他们说什么。 叶亦璟让人上了茶,然后就将人给遣退了下去,随即与墨翎一左一右坐在了厅中的石椅上。 “我想娶你姐姐。”叶亦璟半点也不拐弯抹角,上来就开门见山,且也没有刚刚在外面的拘谨。 墨翎看了叶亦璟一眼,随即伸手端起面前的杯盏轻抿了一口,“你的阻力不是我。” “我想让你和我同一战线。” “我不阻止就是极限,你还让我帮你,你要我怎么帮你?我自己媳妇还没娶回来,凭什么帮你娶媳妇。” 前半句叶亦璟还能反驳,后半句却是反驳不了了。 “墨翎……”反驳不了的结果就是,冷着声低吼了一声显示着他的不满。 墨翎又抿了一口茶,收起了气人的态度,开口道:“七年都等了,还差这几个月。这会子我娘刚被我的事给气得跳脚了,就差没断绝母子关系了,你觉得你凑上去能讨什么好。另外,我阿姐的身子阿槿正在帮她调理,你总得给我阿姐一些时间,婚姻是大事,一生一次,总要让她没有任何顾虑开开心心的嫁给你不是?” 墨翎的话让叶亦璟沉默了。 “我怕有下一个北堂骁。”他不想有任何人跟他抢。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你叶大公子还会怕?用钱就能把人砸死吧。怎么,我这世子位刚丢,你就看不上我了,觉得我护不住我姐姐了?” 这话怼得叶亦璟心头堵得那叫一个厉害。 墨翎看叶亦璟那一个憋屈样,总算是痛快了,一个个都要抢在他前面娶媳妇,不是给他找不痛快吗?别以为支持了他几年粮草的交情就能这么干,他还赔了一个姐姐呢,绝对不行。 “行了,阿姐我给你看着行了吧,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给你这句话吗?”叶亦璟又不是个笨蛋,怎么会不知道现在不适合向他姐姐提亲,不就是为了让他帮他帮人看住吗?果然是无奸不商。 官是没做,却是做了辰国最大的商人,简称最有钱的人。 “帮我看好晓晓,我钱再多分你一成。” 听了这话,墨翎起身弹了弹衣摆,“我是这种卖姐求荣的人吗?”说着顿了一下,“不过既然你这么诚心,我就勉强收下了。” “墨翎……”叶亦璟又低吼了一声。 墨翎抬眸看了叶亦璟一眼,“这是对我家阿槿的补偿,我自己舍不得凶的人被你凶了两次,下次再凶她,我还要扒你一层。” 有些事阿槿没说,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而他一直没计较,只是因为阿槿没受到伤害罢了,而现在有机会报仇,必须要。 叶亦璟被墨翎这话给说得脾气上来了,“我又不知道她是你女人,不就是凶了两句也没把她怎么样。” 1008:叶老夫人的病 “谁叫你自己看不清的。”丢下一句,墨翎直接抬脚朝来时的路走去。 叶亦璟看着墨翎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晓晓的弟弟,晓晓的弟弟,更是个腹黑的家伙,跟他作对没好果子,所以……他只能自认倒霉…… 墨翎和叶亦璟回到木槿与叶老夫人所在的大厅的时候,两人正相谈甚欢,哪怕隔了那么些年岁。 而叶老夫人在见到叶亦璟的时候,当下喊了一声,“璟儿,你过来。” 听了这声喊叶亦璟很高兴,奶奶这是清醒了,至少记得他了。 “奶奶。”喊了一声,叶亦璟上前握住了叶老夫人对他伸出的手。 而叶老夫人却没有再看叶亦璟而是对着木槿道:“怎样,这就是我的孙子,我没说错吧,我的孙子是不是长得很俊俏,是不是跟你很相配。” 一句话,成功的让站在一侧的墨翎黑了脸,搭上一个姐姐不算,难道还要搭上一个媳妇吗? 叶亦璟还没来得及开口,墨翎当下上前,一把将坐在另一侧的木槿给拉进了怀里,然后对着叶老夫人道:“叶老夫人,这是我的妻子,您又忘了。” “啊?”叶老夫人有点懵。 木槿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掐了一下墨翎的腰,然后微微用力挣脱开了他的怀抱,“叶奶奶,我有未婚夫了,是陛下亲自赐的婚。” 墨翎半点不避讳的揉了揉腰,尽显委屈之意。 撇去健忘的叶老夫人和早就习惯的木槿,剩下的叶亦璟被墨翎这从没见过的模样给刺激得一愣一愣的,这个人当真是片刻前才坑去他一成利润的人。 “奶奶,我有喜欢的姑娘了,你是不是又忘了,你还见过呢,叫晓晓。” “是吗?我又忘了……”叶老夫人突然变得有些颓废。 这模样看得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木槿看了看叶老夫人然后看向了叶亦璟,“信我吗?信我或许我能帮上点忙。” 叶亦璟信木槿吗?定是不信的,但他信墨翎,所以在听到木槿的话之后看了看墨翎最后看向了木槿,满是真挚,“麻烦你了。” “扶着老夫人坐下。”木槿不介意叶亦璟看向墨翎的那一眼,毕竟她愿意出手也不是因为叶亦璟,单纯的只是为了感谢一下老夫人的善意。 叶老夫人刚想说什么,木槿却是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身后直接伸手一阵扎在了老夫人的睡穴上,当下老夫人就坐在那闭上了眼睛。 叶亦璟差一点就伸手阻止木槿,幸好忍住了。 而在老夫人闭上眼睛之后,木槿伸手解开了叶老夫人盘在头上的发丝,再然后本空无一物的手上多出了好些根精细的金针,只见木槿小心翼翼的一根一根扎在了叶老夫人的头上。 她本以为叶老夫人是得了老年人的老年痴呆症,却原来不是的,刚刚那会她探了探叶老夫人的脉细,发现她脑中有一块淤血,不是很大,却压迫了神经,影响了叶老夫人。 1009:叶老夫人的病(二) “老夫人之前是不是摔伤过头。”木槿在扎完针之后,抬首问了叶亦璟这么一句。 木槿这扎针的动作看得叶亦璟那是心一跳一跳的,他从小就没了娘,是奶奶把他一手带大的,奶奶疼他入骨,他无法想象失去奶奶的日子。 而那一次的记忆当真是刻骨铭心。 “是,差点就没能挺过来。” “之后是不是就开始逐渐出现健忘已经混乱记忆的情况。” “是,开始是小范围的,后来就越来越严重了。”叶亦璟在回答的时候心中是震撼的,关于木槿的传闻很多,没想到她真的有很了然的医术。 “老夫人脑中有块淤血,很细小,压迫着她的神……大脑……”木槿考虑了一下大概神经他们听不懂,顺口就换成了大脑,“等哪一日大脑承受不住了,很容易淤塞而亡。”而这个哪一日谁也不能确定。 听了木槿的话叶亦璟的心跟针扎一般。 “恳请木小将军出手相救。”叶亦璟在愣了一下之后,当下直接撩起衣袍单膝跪地对着木槿跪拜了下去。 叶亦璟这模样吓了木槿一跳,先不论她能不能救,她这只不过才刚分析了一下病情,这个人就给她跪了下了,可见对老夫人的命有多宝贵,宝贵到不放过一丝的机会。 曾经她一直以为这个人是个孤冷的人,如今方知是她没看到他热血的地方。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人诚恳,再用他自己的诚恳来打动她,而不是利用墨初晓与墨翎的关系再利用墨翎与她的关系来理所当然的要求,更是利用老夫人昨晚对她的善意来要求,就这一点木槿觉得这是个值得相交的人。 “我尽力。”木槿不喜欢给人空口承诺,毕竟这关系着大脑,又接近了严重化,她只能说尽力。 “多谢。”有一个尽力对叶亦璟来说就够了,话落间人站了起来,“亦璟不才做了些小生意,稍后奉上一层利润作为对木小将军的感谢。” “已经给了,不用再给了。”木槿没来得及开口,墨翎开了口。 闻言,叶亦璟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墨翎。 “你都说了是小生意了,我家阿槿不缺那些,你留着当聘礼吧,搞不好到时候还能进我口袋也说不定。” 叶亦璟本来是感激的,现在听完墨翎的话想揍人了。 深吸了一口气,叶亦璟转眸看向了木槿,见木槿没有任何要反对的意思,当下不再多说,说多了反而显得太过刻意。 “帮我准备笔墨纸砚,我给你开个药方子,待会儿再扶老夫人去睡一觉,药先吃着,过上半个月我再看看。” 叶亦璟虽然不是官员不上朝,却是听到过木槿在金銮殿上高吼着泥腿子没文化的事,现在让他准备笔墨纸砚,果然传言都是骗人的。 “稍后。”丢下两个字,叶亦璟转身出去亲自去准备了。 顿时间屋内就只剩下闭着眼睛的叶老夫人还有木槿与墨翎了。 如此,木槿也问出了自己的好奇,“叶亦璟是商人?” 1010:谁叫他之前凶你的 “恩,我这些年的军队粮草供养少不了他的帮忙。” 一听这话木槿在心中重新评估了一下叶亦璟口中的小生意,能供应粮草的小生意得有多小。 “那你还坑人家。”木槿想到了墨翎刚刚说得已经给了报酬。 “谁叫他之前凶你的。”墨翎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木槿不禁失笑,她虽然没说却也知道墨翎不一定不知道,“人家也没怎么我,好歹是你未来姐夫。” “等他是的时候再说吧。我都舍不得欺负你,凭什么让他凶。” 墨翎这护犊子也护得没谁了,木槿没再争论,只觉得甜滋滋的,虽然有点蛮不讲理,不过她喜欢,谁叫是为她呢。 没一会儿,叶亦璟便端着笔墨纸砚回来了,更在一侧的桌上上将它们摆好,好亲自动手磨墨。 又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木槿伸手将叶老夫人头上的金针给收了起来,然后徒步走到叶亦璟摆好的笔墨纸砚处左手执笔刷刷刷地在白纸上写下了一连串的药名。 叶亦璟看到木槿用得是左手的时候讶异了一下,不过到底是有见识的人,没多问。 不过片刻的功夫,木槿便将药方给写好了,随即拿起吹了吹递给了叶亦璟,“一定要亲自动手,药剂不能错,药量也不能多不能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叶亦璟双手近乎虔诚的接过了药方。 “先服用半个月吧,早晚各一次,一剂药喝两天,喝完的药渣子泡脚。” “好。” “不打扰了,我们就先走了。”她来本来就是为叶老夫人的身体来的,此刻解决了叶就没有了留下的必要了。 而叶亦璟在这一刻也蓦然察觉到了木槿的目的,一时间心中百般滋味。 木槿对着叶亦璟拱了拱手,“你照顾叶老夫人,不用送我们。” 话落便转身朝外走去,墨翎直接对着叶亦璟点了点头便抬脚跟上了木槿的脚步。 “阿槿,谁说不识字来着?” “有吗?” “阿槿……” “好吧,我承认我那会子是喜欢你的声音故意的。” “原来你老早就对我存了心思了。” “说得跟你不是一样,也不知道是谁整天跟我板着脸却还忍不住关心我,不,是欺负我……” “咳咳……那什么……那个时候……” “不要解释,我不听……” …… 字字句句听着是怼却满是甜蜜,看着那靠在一起往外走的两人,叶亦璟将他们的每句话都听进了耳朵里,尽管只是几句,却是听出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还想再听,然那两人却是出了院子他再也听不见其他,什么时候他才能和他的晓晓这般靠在一起说笑。 快了,快了吧…… …… “我们去阿颜那里吧,我想去看看阿颜。”出了叶府刚一上马车,木槿就对着墨翎来了这么一句。 她终于恢复女装了,虽然身上还是穿着男装,但不用再瞒了,她想去跟阿颜分享一下她的喜悦。 阿颜是她在最患难的时候交得朋友。 1011:买衣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 “去哪?”木槿好奇道。 “到了就知道了。”墨翎却并不打算说。 木槿眨了两下眼睛,没有继续追问,她倒要是看看他带她去哪里。 并没有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光听车外面那嘈杂的声音,木槿就能猜到是在闹市,至于是在哪个闹市她就不知道了。 墨翎率先下了马车,然后一手打着车帘一手对着车内的木槿伸了过去。 木槿看了看墨翎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然后墨翎就那么牵着她的手在她要跳下马车的时候直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将她从车辕上给抱了下来。 木槿瞪了墨翎一眼,却也没反抗,既然他要扮演大男子,那她就小女子一下好了,嗯,她本来就是小女子,只不过凶悍了一点。 这么一个组合往大街上一竖那是瞬间吸引了所有的眸光。 昨晚宴会的事早就在整个鄢陵城里传尽了,一个少年将军就够震撼了,现在还告诉他们是一个少女,这当真是怎么说怎么都叫人不相信。 特别是这个少女成了全鄢陵城女子梦寐以求要嫁得对象的未婚妻,那人还为她丢了世子之位,得什么样的女子才有这样的殊荣。 明明前些日子还是许多女子想要嫁的少年将军,这会子却成了许多女子妒忌的对象了,但妒忌归妒忌,这一位可是上过战场的,谁敢正面对上。 木槿一落地对上的就是一间成衣店,入眼处挂着的全是各色各样的女装,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没有的。 看着这满目的衣衫,木槿大概知道墨翎要干什么了,有些不想去,“我穿身上的衣服就好,那些衣服好繁琐,不喜欢。” 昨晚穿一次就觉得好麻烦,她习惯穿男装了,简便利落。 “你总不能一直穿男装,有简便的女装,你跟我进去看看,若是实在不喜欢,我们就不买好不好?”墨翎几乎带着诱哄的语气。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大灰狼在诱惑小红帽,不过他的话也有道理。 “好。”木槿应了一声然后跟着墨翎进了面前这个庞大的成衣店。 而周围听到这些话的人心都要酥了,有嫉妒的有羡慕的,谁也没想到竟然是墨翎陪木槿出来买衣服,这谁家有这个待遇,还真没见过谁家男人陪女人出来买衣服,还劝着买衣服,简直就是…… 墨翎这面具太有代表性,这一进来掌柜的亲自上来招待,虽说这一位世子位没有了,但人家可是妥妥的一品大将,也还是淮南王的儿子,就这也是不能得罪的。 “翎将军,木小将军。”该怎么喊怎么喊,女人又怎么样,女人也是将军,女人是上过战场的,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得罪得起的。 “我们自己看看,你不用跟着。”墨翎直接挥退了人,然后就那么带着木槿径自看了起来。 “是,是。”掌柜的连忙应声走了开去。 1012撞上门的吴庸 墨翎也不多话,只跟着木槿走,在走了一圈之后,木槿点了几件比较简便的衣衫,而在木槿点完之后,墨翎直接抬手点了几件抹胸襦裙。 “不要这个,我不要穿,难穿。”木槿当场抗议了一下。 然后墨翎就那么贴着木槿的耳朵低声道:“我给你穿,就传穿给我看,嗯?” 一个撩人的尾音勾得木槿耳朵痒痒的。 木槿当下抬手推了一下他的脸,更是侧眸瞪了他一眼,不过到底没再说什么。 见木槿这模样,墨翎就知道她妥协了,微勾了一下唇表示他的喜悦,然他这一勾唇周围就响起了倒吸气的声音,以至于木槿当下就黑了脸,“不许笑。” “好,不笑。”墨翎当下敛下了唇。 木槿瞪了他一眼就朝着柜台走去,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大门口传来了一个大嗓门。 “妹妹你随便挑,看中什么哥哥就给你买什么,哥哥立功了,有的是钱。” 这财大气粗的声音让木槿转过了头,实在是这声音有些耳熟。 “谢谢哥哥。”这一声不是很耳熟,但是必定听过。 在木槿看过去的瞬间,那一高大一矮小的一男一女相并肩走了进来。 女的她印象不是很深,但在看到那男子的瞬间必须分分钟想起来。 这男的不是别人正是吴海的儿子吴庸,这女的就不用说了,是欺负过小白和阿颜的吴家女儿叫什么霞儿的。 当真是冤家路窄,她自从来了鄢陵就一直忙着应付那些大玩家,倒是把曾经总惦记着她命的小玩家给忘记了。 木槿看到了,墨翎也同样看到了,与木槿一样,这小人物他还没来得及腾出手来收拾,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吴庸这才大刀阔斧的走上几步就感觉到阴风阵阵,一抬头妥妥的看见了墨翎与木槿,当下就有一种转头就跑的冲动,但崇拜他的妹妹在身侧,愣是让他克服了恐惧定住了脚步。 “墨将军,木将军。”他沿袭了军营里的叫法,更是有些机械的行了一个军礼。 而吴霞在看到墨翎与木槿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上一次的事也记忆犹新,她很想横一下,但墨翎的身份不是她横的起的,她又不傻,且他哥哥都行礼了。 “墨将军,木将军。”吴霞有些机械的跟着重复了一遍并福了福身。 这个时候刚好掌柜的将木槿和墨翎选中的衣服给打包好递了过来,“木小将军。”并轻喊了一声。 木槿转首伸手要去拿,墨翎却是快她一步伸手接过,随即对着木槿道:“走吧。” “嗯。”木槿应了一声,便跟着墨翎抬脚朝外走去,在走过吴庸的时候,特意又看了他一眼,随即轻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吴千户立大功了,可喜可贺。”话落间也不等吴庸回答便直接擦肩而过,这人时日无多,无需她动手。 木槿的话与其说赞赏还不如说是讽刺,然此刻的吴庸已经顾不得着一些,他只觉得在墨翎与木槿走过的瞬间呼吸都快要停了,直到那两人走出了店面上了马车远走了,他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1013:只需要看戏就好了 吴霞也是一样的感觉,不过到底没太过接触过木槿和墨翎,见人走了,就缓过起来喊了一声,“哥哥……” 吴庸抬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没什么,不是要买衣服吗?快点买,买完了哥哥带你去买首饰。” “好啊好啊!”小女孩的心思瞬间被转移,高兴的去买衣服去了。 吴庸也就惶恐了那么一下,便将什么都跑出脑后了,毕竟这里是鄢陵城,他一个堂堂国公之子还能有谁把他怎么样不成,便是墨翎那也是不能的。 吴庸这边松了气,而上了马车的墨翎与木槿却是冷了眸色。 “要不是他出现,我倒是将他们父子给忘了。”木槿这已经不是泛着冷意,而是带着杀意了,“不过这吴庸倒是不用我出手收拾,他的时日怕是不多了,你没给他药了吧?” “离开边疆的时候就没给了。”墨翎有些气短,过去的那些日子他欠阿槿的太多。 “谁会给他下毒?”木槿倒是没再将过去的事放在心上。 墨翎见木槿没有要追究他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 “吴海有一个弟弟,不学无术,混了一个小官吏,平日里吴海也不怎么提携他,小人一向比君子难对付的多,不过这仅仅是我的猜测,到底如何还是需要查证的。” “如此我们只需要看戏就好了。” “嗯。” 墨翎轻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伸手将木槿一把拽过来给搂到了怀里,一想起过去的事,他总是忍不住觉得亏欠,更是忍不住想要弥补。 “又占我便宜。”木槿抗议了一声。 墨翎没有说话,只是将木槿拥得更紧了一些。 木槿见墨翎这模样,大概也猜到了。 不过什么也没说,过去的事说没必要再说,只抬手将人给拥紧告诉他她不介意了……现在幸福就好…… …… 当木槿在城南别院看到秦玖的时候,笑了。 她没忘记两三天前这个人是怎么被她给气走的,而现在出现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朕的在乎阿颜,不过她还是得问问是昨晚之前就来过还是昨晚之后的今日来的。 阳光正好,除了苏尘所有人都在院子里。 所以木槿和墨翎一走进来院子里的人便看到了他们,而木槿嘴角的笑容看在秦玖的眼里完全不能因为他知道了她是女子而有半分舒坦,反倒是想揍她一顿。 但若是放在以前还能,放在现在……他秦玖不打女人…… 真是更气了。 “槿哥……不……槿姐姐……”最热情的永远都是苏柒白。 终于能改口了,苏柒白高兴的直接冲了上去就给木槿一个大拥抱。 对吧,他什么都没说,小孩子最不会撒谎,还知道还姐姐,秦玖听得简直咬碎了一口牙,从头到尾就他一个大傻子。 “阿玖……”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了他一下,耳侧更是响起了亲昵的呼唤。 秦玖转眸看向了声音的主人,那柔柔弱弱满目秋水的模样,愣是泄了他所有的气。 “我很好。”秦玖对着苏倾颜笑了笑,再气也不能对媳妇生气,好不容易哄回来的。 1014:你娘让我劝劝你 “我很好。”秦玖对着苏倾颜笑了笑,再气也不能对媳妇生气,好不容易哄回来的。 闻言,苏倾颜眸子亮了一下,随即直接松开了秦玖转首几步上前迎向了木槿直接来了一个大拥抱。 看到这一幕秦玖只想摔凳子,他刚刚到底大方个什么劲。 秦玖这前前后后的变化全部落在了迎面走来的木槿和墨翎的眼里。 木槿搂住苏倾颜的瞬间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和好了?” 苏倾颜笑中带着甜蜜的应了一声,“恩。” 然后三个姑娘就手拉手的朝着屋里走去,说悄悄话去了。 在屋门口遇到了出来的苏尘,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而墨翎则是走向了不停变着表情恨不能上去拉人的秦玖身侧,直接鄙视了一句,“出息。” 被怼的秦玖瞬间要炸,却听到墨翎又喊了一声,“舅舅。” 好吧,未来丈人面前,必须收敛。 转身,开口,“苏伯父。” 苏尘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墨翎,“谈谈你娘的事。” 不管怎么说,当年苏鸢对苏尘很好,还帮他逃离这个牢笼,更是在他归来之后帮他的孩子正了名分,他对这个姐姐始终是感激的。 一听苏尘的话,秦玖顿时感觉自己不合适再待在这里,当下要开口告辞,苏尘就跟事先感知一般,看了他一眼对着他道:“你也一起吧。” 秦玖讶异了一下,随即应道:“是。”带着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而在屋内窗户处看到这一幕的木槿当下就对着苏倾颜道:“看来秦玖是真的栽在你身上了,不然也不会对你爹这么恭敬,这位在朝堂上可是谁的面子也不给的人。” 说着木槿转首看向了苏倾颜,“他是什么时候来找你的。” 苏倾颜朝外面看了一眼,那三人已经进了一侧的书房,“那天晚上就来找我了。”木槿边说边回首看向木槿,嘴角更是挂起了甜蜜的笑。 “那就好。” “外面传了那么多关于你恢复女装的版本,你跟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对,爹让我们不要乱说,说直接问你或者大哥哥就好。”苏柒白立刻凑了上来。 木槿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双好奇加八卦的眼睛,失笑了一声,“好,我跟你们讲讲,坐稳了啊……” “嗯嗯。”姐妹俩同时应声点头。 “本来我是没打算搞这么大的,刚好昨天晚上……” 木槿开始了对昨天宴会上自己壮举的叙述,气氛很是惬意和谐。 相比于这边,书房那边的气氛就比较凝重了。 “阿翎,你娘终究是你娘,她做什么都是为你好的。”苏尘开口对着墨翎就是一阵劝。 “我知道,我也只是不想我娘继续被利用罢了,有许多事不想让舅舅跟着操心也就没说。”墨翎不确定是舅舅听说了什么,还是他娘让人来找了舅舅,无论是哪一样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心。 “你娘让人来找我,让我劝劝你。”墨翎这边刚一想,苏尘这边直接就说了出来,带着叹息。 “劝我什么?不娶阿槿吗?” 1015:出去喝一杯 “……”墨翎的这个问题苏尘一时间竟是答不上来,他虽然感激姐姐,但是违背良心的话他说不出来,木槿是个好姑娘他要怎么让墨翎不娶,他怎么都不能忘记在玄天河里看到那两人的情形,都到了那个地步了,阿翎都不松手,这可谓是生死相依了,这样的情他怎么能残忍的开口去拆散,说多了都是破坏他和阿翎的情分。 而这不开口就等于默认了。 墨翎竟是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娘还没有死心,是不是还要让他做得更彻底一点,可那是他娘,他怎么忍心她去承受自己被自己亲爹下毒的事,哪怕不置死,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舅舅,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墨翎沉了沉气息开了口,“二十几年前我爹跟宫女搅在一起的事是皇后和帝师大人联手设计的,当然,这其中或许叶少不了帝王的功劳。” “什么?”苏尘当下惊得站了起来,当年那件事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他可是都看在眼里,却原来造成这一切的是他的大姐和爹爹,他们到底还知不知道这给二姐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秦玖虽然进来了,却也就是个听众,毕竟那是苏尘和墨翎的家务事,却不想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关于淮南王府的那一段往事他可是早有耳闻,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内幕,这简直…… “我知道,娘就是高傲,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之前因为阿槿是男子她不同意,行为太激烈,现在即便阿槿是女子她也放不下那个面子去同意,特别是我为此丢了世子之位,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我这世子之位不是为阿槿丢的,是为她丢的,只有没了这个世子之位她才能安全,她为什么就不知道。” 是的,世人都以为他为他的阿槿丢了世子之位,他不否认,但这却是一个契机,他不是不能两全其美,但他没有选择,而是选择交出了世子之位。 他不再是淮南王世子,帝王对淮南王府的忌惮就要少了许多,要针对也会直接针对他墨翎,如此不管是他爹娘还是姐姐都要安全得多,帝师府的视线也要转移过来,毕竟在众人眼里他已经不听他娘的话了,更是为了阿槿违背了他娘,如此他娘也算是安全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阿槿懂他的苦心,他的娘却是不懂。 “舅舅,你与其劝我不如劝劝我娘,她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说到这墨翎不想说下去了,当下站起了身,“秦玖,出去喝一杯,有没有兴趣。” “好。”秦玖起身应了一声,他觉得墨翎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是不想再在这里说下去罢了。 “舅舅,帮我跟阿槿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马车留给她,晚些时候我去找她。” 丢下一句墨翎直接大步朝外走去。 “伯父告辞。”秦玖直接告辞跟着墨翎离开了。 两人离开的动静不小,屋内说话的三个女人都看见了。 1016:你凑什么热闹 “秦哥哥跟大哥哥要干什么去?”苏柒白当下发出了疑问。 “他们干他们的,我们继续。”木槿看了一眼院子里离开的两人,直接将话题扯回来,不是不问,而是她觉得彼此该给彼此空间,即便是墨翎现在什么都不说的走了,回头该告诉她的他还是会告诉她的。 “我们继续,不管他们。”苏倾颜也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附和了木槿的话。 “哦……”苏柒白瞬间被拉回了心神,“我们刚刚讲到哪了……” “我们刚刚讲到……”木槿又接着开始说故事。 …… 城南这边虽然说起来是比城中要清净得多的郊区地带,但并不代表直接清净得没人了,怎么说也是皇城脚下辰国的帝都。 该有的客栈酒楼都是有的,只是比起城中要略微清冷一些,却也有许多人喜欢这边的清净专门赶到这一边来。 此刻早已过了午时多时,这个时候去喝个下午茶刚刚好。 离城南别院不过两条街,就有一家很好的酒楼。 两人步行而去。 一路上墨翎没有说话,秦玖也同样的没有说话。 没多久,两人便进了酒楼入了雅间,更是上了两壶烈酒。 墨翎一字未语直接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端到唇边就是一口饮下,秦玖被他这模样搞得一愣,随即来了一句,“你当真是来喝酒?” “你以为呢?”墨翎丢了一个不喝酒来干什么的眼神。 这话怼得秦玖当下被噎住了,随即二话不说,拎起另一壶酒倒了一杯,当下也一饮而尽,颇有几分泄愤的味道。 而墨翎此刻已经倒了第二杯酒,不过却是没在牛饮而是放在唇边轻啄了一口,随即直接把玩起了酒杯。 “你说,我弄死苏博雄行不行。” 墨翎突然的开口让刚将酒喝进嘴里的秦玖直接呛着了,“咳咳……” 一双眸子控诉着墨翎,什么时候不好说偏偏这个时候说,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不要一上来就给他这么劲爆的话题。 苏博雄是谁,帝师,帝王惦记了那么久也没能说弄死就弄死,他倒是上来就来这么一句,那还是他的外家好不好,不过要是他有这样一个外家也恨不能弄死。 就连他最讨厌的爷爷也没对他那个纨绔的爹做出这种事情。 “咳咳……”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秦玖开口道,“二十几年前的恩怨,要动手也该是你爹,你凑什么热闹。” 这事怎么算也轮不到墨翎出手把人弄死。 墨翎没有应声,而是抬手将杯盏中的酒一口饮尽,这才道:“一个多月前的寿宴,他给我下药,让苏莹莹来睡我。之后让人抓走小白丢入驿馆,后来在阿槿去城外大营的时候直接让人暗杀阿槿,剩下的算计我禁足期间出府获欺君之罪诱导我娘误会我断袖从而不喜阿槿,等等等等,这些还不够我弄死他么。” 秦玖又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表示要压压惊。 这里面的事有些他知道有些他不知道,毕竟不是他的事,墨翎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他。 1017:差点被呛死的秦玖 “还差一点。”秦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啥心思,说了这么一句。 “那给我娘下毒呢……” “咳咳……咳咳……”秦玖再次被呛着了,“你……”他弄死墨翎的心都有了,能不能不要在他喝酒的时候说。 看秦玖那被呛得脸色发红的模样,墨翎好心情的又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起来。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喝酒的时候说话。”一口气顺了过来,秦玖终于把话给说完了,说完之后气得直接丢下了酒杯,他不喝了,省得再被呛到。 果然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看秦玖这狼狈样,墨翎莫名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不能。” “你就是存心看我笑话。”秦玖是看出来了,这人哪里难过了,哪里颓废了,完全就是寻他开心来了。 “现在才看出来。”墨翎一副你真蠢的口气。 秦玖觉得再这么下去要被气死,索性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打算怎么办,真弄死?你这是便宜别人。”感受到墨翎还有理智在,秦玖便直接开口讨论了起来。 “所以我到现在一直没动手。”除了顾忌他娘那边,这才是重点,弄死苏博雄只会让他人渔翁得利。 “所以呢,你拉我来到底要干嘛?” “喝酒。” “你……” 墨翎不再说话,而是对着秦玖举了举酒杯,然后饮了起来。 秦玖无话可说,也跟着喝了起来。 以至于当夜幕快要降临之时,两个人满身酒气歪扭着身子朝着各自的目的地而去。 与此同时,墨翎与秦玖相聚喝醉酒的消息就像风一样窜遍了各个想要知道的人的地方。 秦玖还好,特别是墨翎,关心他的人不要太多。 比如东宫比如帝师府比如淮南王妃比如帝王再比如驿馆里的那几位,就差没把眼睛装墨翎身上了。 墨翎这喝醉酒的异常纷纷成了他们研究的目标,誓要找出墨翎为何喝醉酒了…… 正主却是摇摇晃晃带着满身酒味去了木槿那里,当然,肯定是没从正门走得,毕竟木府就只有木槿一人,不像城南别院里面住着苏柒白和苏尘,所以秦玖赖在那里没事,他赖在木槿这里就不行了,第一个出来阻挠的定是他师父。 说到底这也不知道骗得是谁,毕竟之前阿槿在军营和他一起,在淮南王府也和他一起过,不过,那个时候可以拿不知道是男人搪塞,现在却是不行了。 别人都受到墨翎喝醉酒的消息了,木槿怎么会没收到。 所以当这个满身酒味的人出现在她的屋子里的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准备洗澡水,她怕自己晕在这酒味里。 “喝那么多酒做什么?”木槿任由墨翎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凳子上抱着站着的她的腰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头问道。 “别人想看。”这里有真是一点毛病也没有。 “别人想看你就喝这么多,平日里的聪明劲哪里去了,都用来对付我了是不是?” “呵……”墨翎轻笑了一声,好不欢乐。 1018:墨苍冥深夜到访 “还笑……”木槿直接抬脚踢了墨翎一脚。 “阿槿……”墨翎却是又将木槿给搂进了几分,“有你真好……” “必须的。”这一点木槿不遑多让。 “阿槿……” “嗯。” “你要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了。” “挺好,让大家看看你多宠我,宠到都不惜跟你娘作对了,看看还有谁敢跟我木槿抢男人。” 木槿说得很欢乐,墨翎却是满身的愧疚感。 “阿槿,我本不愿意选决裂这一条路,但是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条路,看戏的人已经给我铺好了这一条路,我就得唱下去,他们想看我与我娘决裂,想看我与淮南王府分割,我就让他们看,只要他们不再盯着我爹娘不再盯着我姐姐就行了,这样阿姐就能好好的嫁给叶亦璟了,阿睿也能如愿娶到月芜言了,只是阿槿,你要陪我继续走荆棘路了。” “我愿意。”他说得她怎么不知道,她哪里会怪他,除了心疼就是心疼,在她选择与他携手的时候她就做好了对抗一切的准备,而这个男人背负得比她多得多,她很庆幸可以陪他一起。 “阿槿……”墨翎将木槿又搂紧了几分。 “行了,多大的人了,水好了,你去洗澡,我才不要满身酒味的你,你这个样子也不怕你手下的人笑话。” “他们不敢。”墨翎笃定的不行。 “是,他们不敢,你快去洗。” “一起。” “不要,我洗过了。” “被我弄脏了,一起。” “不……” 木槿话没说完院子里就响起了打斗声,再然后,“木槿。” 这声音有些耳熟。 “是墨苍冥。”这话是墨翎说得,刚刚还有些醉意的人,此刻这声音听上去半点醉意也没有,更是没有半点刚刚的孩子气。 被墨翎这么一提醒,木槿立刻就想到了,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出去而是对着依旧搂着她腰的墨翎道:“你不躲躲?” 墨翎瞬间委屈了,“我见不得人么?” 木槿表示今晚不跟这个幼稚的计较,微微挣脱墨翎的怀抱弯腰捧起他的脸就在那唇上印下一吻,“见得人,但是现在有客,你是不是要放开我,嗯?”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拉了木槿一把让她跌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捧着她的脸颊来了一个深吻,这才松手道:“可以。” 说着将人给松了开来。 木槿瞪了墨翎一眼,然后抬脚朝着紧闭的门而去。 门外在墨苍冥喊出那一声木槿的时候,打斗便停止了,不过却是几个人全方位无死角的将墨苍冥给围在了院子中间。 墨苍冥很震撼,完全没想到木槿身边藏了这么多高手,不过一想到有墨翎的存在也就不奇怪了,毕竟那个人连他都佩服。 嘎吱一声,门开了,屋内一片漆黑,却是能看清楚有两道身影,一道是站在门前开门的,还有一道是在屋内坐在桌边的。 那桌边的身形一眼便可认出。 “不知二皇子深夜驾临是为何事?” 用这种见不得的形式来她府上,那么大家就是平等的了,礼节什么的可以去喂狗了。 1019:墨苍冥深夜到访(二) “可以进去说吗?”墨苍冥用的是商量的语气。 木槿倒是没为难,往一侧退了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 与此同时,木槿对外面院子里的人挥了一下手,下一刻那几人便消失在了暗夜里。 墨苍冥进了屋,也不客气,直接在墨翎斜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喊了一声,“墨翎。” “嗯。”而墨翎也只是轻应了一声。 木槿噹得一声关上了门,随即也拉开了一张凳子在桌边坐了下来,顿时三人的位置就变成了三足鼎立的位置。 “黑灯瞎火的,就不拿茶水招待二皇子了。”没一个见得人的,所以至刚刚开始屋内一直是暗黑的。 “不必。” “你是来找谁的?” “都找,只不过找墨翎是碰运气而已。” 这话倒是实诚。 “现在看你运气挺好,所以你打算如何?” 这一次墨苍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回鄢陵的这几日,将我不在鄢陵时期发生的事都整理了一下,我得到一个信息,墨翎与帝师府与东宫近乎决裂,所以我想争取墨翎与我绑一条绳。” 墨苍冥这话可谓是相当的开门见山,虽然不见得有结果,但无论是对于木槿还是墨翎来说都比藏着掖着套话要来舒适得多。 “我无意掺合到你们之间,便是以前我也没站队,只是帮一些举手之劳,而那所谓的站队不过是大家凭空臆想出来的罢了。” “你正被他们逼得与淮南王府决裂,你不想改变吗?” “决裂何尝不是一种成全。” 墨翎没有多说,却是一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墨翎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当真是让墨苍冥无从下口,而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墨翎不是那么好说服的,要是那么好说服在边疆的时候他两就该搅到一起了,没搅到一切他就能给他那么大的赢面,若是搅到一起呢? “二皇子,你怎么能够保证你不会是下一个太子和下一个皇上。”木槿这话比墨翎的还要一针见血。 言外之意,帮你不是不行,但是你怎么保证你会是下一个墨昱和下一个墨诨,一个糊涂透顶一个满腹算计,你能保证吗? 墨苍冥沉默了,他不能保证,因为他知道,那个位置坐上去以后心是会变的,但是不坐或许连活下去都很困难。 “我不能保证,我只能尽力。”沉默了片刻的墨苍冥说了这么一句。 “等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寸步难行的时候,你再来找我们,若是那个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般对待我们的话。” 木槿这算是松口,但想要木槿和墨翎寸步难行这得到什么时候,而在想要他们寸步难行的这期间他又会不会做什么?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好。”墨苍冥暗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找我的事是关于你的毒吧。” “是。” “解毒需要安静的环境且不间断,你觉得现在这时期合适吗?” 木槿的话让墨苍冥当下站了起来,“打扰了,是我唐突了。” 这话这态度识趣得很。 1020:阴谋再起 “慢走不送。”木槿送客也送得很是利落。 “告辞。”墨苍冥当下便跳脚离开,只是刚走两步,沉默了好一会的墨翎突然又开了口。 “等你寸步难行的时候你也同样可以来。”这是呼应刚刚木槿说得那句话,算是给了墨苍冥一个期望。 等到那时谈判可就不像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好。”墨苍冥顿了一下脚步,同样只应了一声好字,然后下一秒便推门而出消失在了暗夜里。 看了那暗夜片刻,木槿对着墨翎道:“阿珩,你觉得墨苍冥跟他们一样吗?” “权力面前有何不同。” “那……你会帮他吗……” “你不是说了吗?等我们寸步难行的时候再来找我们。” “呵……”听到这话,木槿轻笑了一声,“你也说了他寸步难行的时候也可以来找我们。” “所以咱们就比比看谁先寸步难行了。” “不,是他打算让谁先寸步难行。” 若他站在他们这边那么先寸步难行的或许就是他,若是他站在那一边,那么最先寸步难行的可能就是他们,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题,毕竟只是可以来找,而不是找了之后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嗯,是他打算让谁先寸步难行。” “行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你快去洗澡,我想睡觉。” “陪我一起洗。” “两个选择,要么洗要么走。”木槿半点不鸟墨翎,丢下一句起身就朝榻边走去。 “一起。”没想到墨翎直接伸手将人给拦腰抱起。 “墨翎……”木槿低吼了一声。 “你身上也被我蹭上酒味了,不洗你睡得着吗?” “你还好意思说?” “阿槿,陪我洗,最多我不欺负你。” “你还想欺负我?” “不欺负不欺负,洗澡去……” “你……” 力量悬殊,木槿落败,不过墨翎遵守了诺言没有欺负她,是没有欺负她,但是那手…… …… 太子要娶萧国公主,萧国皇子要娶五公主,两桩喜事在同一日进行,当真是让整个朝堂上下忙碌得跟陀螺一样。毕竟这不是简单的两桩婚事,而是象征着两家和谈的成功。 而这太子虽然有了太子妃,这萧国公主嫁过来就是一个良娣,但是人家是萧国的公主,就算是个良娣这也是个身份不可忽视的良娣,且这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岌岌可危。 虽然不至于让太子妃丢了太子妃之位,但至少会威胁到太子妃的权利。 苏莹莹以许久未见姐姐想姐姐之名进了宫。 苏莹莹来到东宫的时候,太子妃苏若若正在跟太子禀报需要准备的东西,虽然皇帝下了命令给大臣们配合准备,但说来说去就是太子纳妾,哪怕这个妾是一个公主,作为正妻的太子妃都是需要张罗的。 宫人们将苏莹莹带进来的时候,苏莹莹当下笑意盈盈的上去就是一个福身,“莹莹参见太子哥哥,太子妃姐姐。” 声音那叫一个天真浪漫。 墨昱本来在跟苏若若说话,此刻一听到苏莹莹的声音,当下转过了头,话都不说,直接起身几步上前扶着苏莹莹的手臂将她给拖了起来,“不是说了吗,没外人的时候不用多礼。” 1021:阴谋再起(2) 苏莹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规矩不能费,这里是宫里。” “但这里是东宫,东宫里就得听我的。”说话间,墨昱伸手揉了揉苏莹莹的发顶,宠溺意味十足。 另一端站在那里的苏若若垂在袖中的手握得那叫一个紧。 真是她的好妹妹,殿下对她除了情动之时从来就没有以我自称过,更没有这般对她宠溺过,总是夸她仪态端庄,这使得她不得不每天都端着架子。 还有,既然是她妹妹,就该喊太子姐夫,一口一个哥哥一口一个哥哥,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殿下说得极是,这里是东宫,殿下是主人,妹妹你就该听殿下的。”深吸了一口气,苏若若笑得极其婉约的上了前,并一把拉过了苏莹莹,“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姐姐怪想你的。” 端得是一个姐妹情深。 “姐姐。”苏莹莹像个孩子一样搂紧了苏若若,一脸的满足。 墨昱在一边失笑出声,“你们姐妹叙旧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谢殿下,恭送太子殿下。”苏若若当下规规矩矩的行礼。 苏莹莹却是对着墨昱摆了摆手,“再见,昱哥哥,过会儿我去找你玩。” 这般亲昵,当真是对苏若若视若无睹,身上更有着一股被优待的盛气凌人。 苏若若半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她绝对绝对不会让苏莹莹如愿以偿,想要嫁给墨翎,想都没想。 太子前脚走,苏莹莹后脚一把拉起福着身的苏若若,“姐姐就是礼节多,刚刚还说我,现在自己倒是先违背了。” “就你礼多。”苏若若宠溺的斥了一声,随即一边拉着苏莹莹朝椅子上坐去一边对着她的丫鬟道,“春桃,去御膳房拿一些栗子糕来,就说本妃要吃的。” “是。”春桃领命离开了。 “姐姐最好了。”苏莹莹抱着苏若若撒了会娇。 栗子糕不是苏若若要吃的,而是苏莹莹喜欢,而苏若若却是吃栗子过敏,所以很讨厌吃。 苏若若没接话,而是道:“来找我是有什么别的事吗?” “我就不能因为想姐姐而来吗?” “能。” “呵呵……”苏莹莹高兴得笑了笑,随即收敛了神色道,“爷爷说,太子哥哥娶萧国公主是为了和谈,这是对太子哥哥有利的事,爷爷让姐姐放宽心,不要和那萧国公主计较。” “恩,姐姐省得。”苏若若面上一副欣赏接受的模样,说不出的得体大方,然而心中却是如猫爪一般,更是怒火中烧,忍忍忍,除了叫她忍还有什么,要她端庄贤淑,怎么不叫苏莹莹端庄贤淑来着,一口一个太子哥哥,到底谁才是太子妃,既然这样,当初为何要把她嫁进宫,把苏莹莹嫁进来,不是很好吗? 苏莹莹笑了笑,随即沉下了脸色,一副很哀伤的样子。 “怎么了?”苏若若瞬间进入知心姐姐的模式。 “姐姐,我想嫁给翎哥哥,但是,却是被木槿那个小贱人给捷足先登了,姐姐,你能不能帮帮我?” 1022:阴谋再起(3) “莹莹,姐姐理解你的心思,但是姐姐一介女流能帮你什么?有爷爷给你张罗,你怕什么?” “不,姐姐,爷爷让我等,我要怎么等,等到什么时候,前两日的宴会错过了,明日就是婚宴,到时候人多混乱,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抓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苏莹莹有些激愤,不得不说那被禁足抄女戒的一个月,让她几乎要疯了,她发誓一定要弄死木槿,而现在,那个人竟是是个女子,没有什么比抢了她男人,再让人玷污了她来得更大快人心了。 “可是……”苏若若脸上闪过迟疑。 苏莹莹一直都知道苏若若很胆小,只要她再多加煽动,她就一定会帮她的,就算失败了,责任也不会由她担着的,对,她绝对不会输。 “姐姐,莹莹知道你最疼莹莹了,莹莹就是想嫁给翎哥哥,就是想嫁给翎哥哥。”苏莹莹双眸含泪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姐姐,太子哥哥要娶公主了,你以后地位也受到威胁了,你想不想改变这个局面?” 卖可怜加诱惑。 果真,苏若若脸上闪过一抹迟疑。 “那是和亲……” “我知道,姐姐,我们不破坏和亲的,只要姐姐以好奇的名义把木槿给骗过来,再给她下药,明天太子哥哥肯定喝很多酒,会醉的,到时候走错房间就很正常了,对不对,对不对啊,姐姐?你想想,木槿是个将军多厉害,对太子哥哥很有帮助的,还能帮太子哥哥治病,要是你能办成这件事,太子哥哥肯定很感激你的,到时候姐姐你就立大功了,对不对?因为你是我姐姐,我才跟你说得,不然我去直接跟太子哥哥说,太子哥哥也是愿意的,不是么?姐姐,你说对不对,只是太子哥哥走错房间,不影响和亲,那个时候萧国公主嫁过来了,还能怎么样,太子哥哥走错了房间,那个萧国公主心里肯定很是不舒服,到时候就不能与太子哥哥琴瑟和鸣了,这样对姐姐很有利是不是?” “真的吗?”苏若若一副被忽悠的模样,心却是冰凉冰凉。说得当真是诱人啊。 真的是亲妹妹啊,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不管到时候事情成与不成,她绝对是站在最前面的挡箭牌,那木槿是谁,且不说那是个厉害的少年将军,就是她身后的墨翎她也惹不起。 所以啊妹妹,还当姐姐时候十年前那个傻瓜呢,是十年前那个被坑了还要替你背锅的傻瓜呢。 “真的,姐姐。” “那个木小将军不会来的。”苏若若还是迟疑。 “姐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是太子妃,第一次召见她她不可能不来的。要是不来,我也不怪姐姐,是我没那个福气。” 呵,她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那木槿她一定会把她弄来东宫的。 “好吧,我试试。” “我就知道姐姐你最好了。”苏莹莹撒娇的抱住了苏若若的胳膊,将头枕在了她的怀里,而苏若若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头,一双眸子里却满是冰冷。 …… 1023:阴谋再起(4) 一顿姐妹情深之后,苏莹莹离开了太子妃这去了太子的寝宫。 苏莹莹经常这样来找墨昱,所以不会有人觉得什么,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太子哥哥。”苏莹莹已经墨昱的书房就亲昵的喊了一声,完全没有行礼的意思,与刚刚在太子妃面前完全不一样。 “东西给太子妃了吗?” “给了,姐姐已经答应了,为了太子哥哥,姐姐肯定会依照我说的做的。” “恩。”墨昱轻应了一声。 怕是连苏若若也没想到,归根到底这里才是算计的根源。 “莹莹你想好了吗?”墨昱应完声之后又问了苏莹莹一遍。 “我愿意的,既能帮到太子哥哥又能嫁给翎哥哥,我愿意的……”苏莹莹似娇羞的垂了眸子。 “放心,太子哥哥定会让你如常所愿的。”墨昱一向温润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翳,呵,墨翎,这一次看你怎么办。还有那个木槿,他就不信她一个女子当真不要名节,等他将她得到手她还不为他摆布,就是不能,至少毁了木槿,看那墨翎还怎么娶,他得不到的他墨翎也别想得到…… …… 为了方便,两场婚宴直接摆成了一场,毕竟朝中大臣也就那么多,分成两拨怎么分都不合适,所以北堂骁与五公主的新房直接设置在了宫中,如此一来,尽管第二日就是大婚之日了,在这个新婚的前夜,这驿馆却显得格外的安静。 与墨昱一样,北堂骁也是有皇子妃的,所以这个公主娶回去也是一个妾而已,但到底是公主,身份是不同的。 这些都不是北堂骁此刻要想的事,他要想的是他这个好哥哥跟墨翎和木槿是什么关系,之前那一次什么萧国的红衣皇子他可是很放在心上的,哪怕他什么都没有问。 重点是前两日的洗尘宴燕儿说在他们冲到那个抓jian的宫殿的之前他这个大皇兄去了,虽然当时的态度不明不白,但谁知道是不是为了去救那木槿的,至于最后为什么走了,他很好奇啊! 所以,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有人帮他试探,他何乐不为,他只需要去点一把火推波助澜就好了。 “大皇兄,大皇兄,你睡了没,大皇兄能陪弟弟喝点酒聊聊吗……嗝……” 北堂骁拎着酒壶咣咣咣地敲着风尧的门。 风尧窝在驿馆都窝了长毛了,要不是为了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去小家伙身边待着,他哪里能这么安稳的待着。 屋内的风尧正半倚在躺椅上看着半开的窗外高挂在空中的弯月,正想着与小家伙看着同一轮月亮。 咣咣,又是两下。 “大皇兄,睡了没,弟弟我……” 门嘎吱一声开了下来,开门的是路易,“二皇子。”面瘫着喊了一声,路易退到了一侧给北堂骁让开了路。 北堂骁也不介意,拎着两个酒壶歪扭着脚步似醉了一般朝着坐在窗边的风尧走了过去。 “大皇兄……嗝……”北堂骁打了个酒嗝,“大皇兄,陪弟弟喝一杯……” 1024:婚宴 话落间北堂骁走到了风尧的身前,并伸着手将手中的酒壶给递出去了一个。 风尧抬眸看了北堂骁一眼,随即伸手将酒壶给接了过来,只不过却是拎在手中把玩。 “二皇弟喝这么醉是太高兴还是太难过,高兴的话做哥哥的就不说什么,要是难过的,弟弟不想娶哥哥替你娶了便是。” 风尧的话让看上去醉得很厉害的北堂骁身子一顿,所谓替他娶不就是替他离开辰国的意思吗?毕竟和亲公主总不能嫁给一个质子吧。 “呵呵……”北堂骁傻笑了一声,“有美人谁不要,哥哥不知道弟弟最喜欢美人了吗?” 说着身子往一侧的椅子上跌坐了下去,“特别是魅力无限的女人,就比如那木小将军,没想到竟然是个女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尤物,这样的女子要是征服在身下那该是何等的滋味……” 风尧差点一个没忍住将手中的壶柄给捏碎,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捏死北堂骁。 “不过可惜啊,这女子不是我萧国的,我想抢也抢不到,不过想征服她的男人肯定不是一个个,我没这个机会,可是别人有啊,别人有啊……” 说着,北堂骁仰头就是一顿狂饮,不知道是在惋惜还是在嫉妒又或者是在懊恼。 然后就那么蓦然咕咚一声摊倒在椅子上,手中的酒壶更是落到了地上啪地一下给摔碎了。 这是上他这来耍酒疯了? 在北堂骁醉倒的那一刻,风尧眸子里只剩下冰冷。 但他终究什么都没有做。 “路易,把二皇子送回去,又不是第一次成亲竟是激动成这样,看来五公主是个美人儿,不然怎么把我二皇弟迷醉成这样。” “是。”路易闻言上前一把拉起烂泥一样的北堂骁搭在肩上拖了出去。 风尧将刚刚北堂骁递过来的酒壶随手一扔,与那地上散落在一起的碎瓷片砸在了一起,又多了一堆。 在他面前醉,他北堂骁心什么时候那么大了。 但不管北堂骁的话是真的醉言还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很能确定一点那就是明晚小家伙大概要被人算计,而这个算计的人会是谁? 而这北堂骁绝对不会这么好心,所以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试探他? 怕是知道他能猜到吧,这目的太明显了。 若是换做早些时候他一定只会看着,但是现在…… …… 时间飞逝,忙碌了整个朝堂的和亲婚嫁终于来临。 墨诨亲自主持婚宴做证婚人让他们拜天地,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更是体现出了对待和亲的态度。 而这该是举国同庆的事。 七品以上所有官员无论大小都可带上家眷在今宴于宫中琉璃殿参加婚宴,鄢陵城里更是在指定地点由官府出资摆上了流水席,可谓是相当欢庆。 在这个喜庆的夜晚,无论是鄢陵城里还是皇宫中到处都挂上了大红灯笼。 挑明了身份又是皇上亲口赐得婚,墨翎可以说是半点不避讳,直接从城东新府邸大摇大摆的乘着马车去城南接了木槿,而半道上被同样在城东的白泽罗莲蹭了车,去了城南又被穆鹏和穆流年蹭了车。 1025:婚宴(月票加更)2 而秦玖那边则是去了城南别院把苏倾颜给接进了宫,他也是有未婚妻的,而接了苏倾颜连带着苏柒白也跟着一起进宫了,同行的还有秦柒,刚好跟苏柒白作伴。 而墨睿这一次也进了宫,本身就是翰林院七品编修,现在更是变成了淮南王世子,这宴会是必须要参加的。 陆陆续续,在吉时来临之前所有人都集中在了琉璃殿里。 木槿习惯性的穿上了男装,还是那个少年装扮,只是谁也不能再将她看成少年了。 因为是参加婚宴,所以没有那么多规矩,在帝王没来之前,大家就那么几个人聚在一起聚在琉璃殿的某个角落交谈着。 在交谈声中,迎来了定好的吉时。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传唱太监的一声高喊,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然后纷纷站好跪地。 “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刚,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一片跪拜声中,墨诨与苏萱穿过人群走向了大殿正上方摆着的主位。 “平身。”墨诨大手一挥然后撩起衣袍坐了下来。 苏萱紧随其后,每当到这个只有皇后能出席的场合的时候,苏萱就觉得格外的优越。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跪了一地的人纷纷谢恩起身。 帝后是卡着点来的,所以这前脚到了后脚也到吉时了。 于是待所有人都起身退至一边之后,负责婚礼的传唱太监开了口。 “吉时已到,新人入殿。” 一声高喊,让所有人的眸光都看向了琉璃殿的大门。 正常的程序是需要新郎官去新娘家接新娘的,但这都娶的不是正妻又是为了显示双方友好,能有帝后给主持一个拜天地就不错了。 所以在高喊声落下之后,穿了红衣的墨昱和北堂骁各自牵着一根红花带,而另一端则是两个蒙着盖头的公主,就这么牵进了琉璃殿,走到了帝后的面前。 “一拜天地。”传唱太监在继续。 两对新人面朝琉璃殿的大门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帝后是五公主和太子的高堂,现在也算是北堂骁和北堂燕的高堂,一点毛病也没有。 两对新人再一次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 两对新人相互拜了一下,到此,就算是礼成了。 “送入洞房。” 在这一声喊落下之时,从一侧走出了两个宫女各自扶着两个公主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了过去。 而北堂骁和太子则是需要留下来陪酒的,毕竟这里面有一大帮子的朝臣。 “北堂皇子,两国友谊永在。”墨诨举起酒杯对着北堂骁示意了一下。 北堂骁连忙接过一侧太监接过来的酒杯对饮道:“友谊永在。” 与此同时皇后乃至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举杯畅饮这一杯。 “你们尽情畅饮,朕就失陪了。”皇帝来就很给面子了,留下是不可能的。 丢下一句,墨诨便起身大步向外走去,而皇后则也跟着一同离开了。 没了帝后的大厅里顿时轻松了很多。 1026忘记自己是女人了? 拜天地之前,男女老少都聚集在这里是为了观礼,而此刻礼已经观完,男人们要喝酒,因此则按照民间的习俗,将男女分了开来。 所以帝后一走,男人们留了下来,而女人们则是在宫女的引导下去了隔了一点距离接近东宫的一个大殿,由太子妃来招待。 拜天地的场景太子妃不在,毕竟她是正妻,而太子娶得那个是公主,她去就是膈应人家,且北堂骁的正妻也不在,因此为了对应,太子妃就在东宫隔壁的香草院摆着酒席等着众位女眷。 那么问题来了,木槿是该跟着女眷走,还是该留在男子这边。 “姐姐,你不走吗?”穆流年跟着大部队要出琉璃殿,却见木槿站着不动,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去哪?”木槿有些迷糊道。 “观完礼后女眷是要被分开招待的,要去东宫那边由太子妃主持。” “哦。”木槿只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穆流年瞬间蒙圈了,“姐姐,你不会男人做久了忘记自己是女人了吧?” 这话一出周围引来了一圈不少的眸光。 这木槿倒没觉得,只是她习惯待在朝臣里,现在要去和那些娇弱的女子打交道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什么叫忘记自己是女人,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穆李氏过来准备带穆流年离开的,一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当下怒斥了一句,随即对着木槿温和道,“木槿,流年有些没大没小,你莫要见怪。” “没有,流年挺好。”木槿对着穆李氏笑了笑。 “看吧娘,我挺好,别总说我。”穆流年觉得有人撑腰了,昂头傲娇了一声,随即直接赶人,“娘你先走,和那些个贵妇人一起吧,我不要和她们一起,我要和姐姐一起。”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还能不知道,这是找着能胡闹的挡箭牌了,但是穆李氏相信木槿,知道她一定不会乱来,如此也就放心了。 “别太闹。”丢下一句,穆李氏转身与其他夫人一起离开了。 “木槿,素素交给你护着了,你可一定要给我护好了。”穆李氏前脚刚走,后脚秦玖带着苏倾颜和苏柒白走了过来,至于秦柒,她的玩伴很多,不差这两个跟她抢哥哥的人。 “用你说。”木槿嫌弃的看了秦玖一眼,随即拉过苏倾颜和苏柒白向外走去。 她待在哪里是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两个第一次来到的,她得护好了。 至于罗莲,早就被白夫人给当成自家儿媳给拐走了,哪里还需要木槿献殷勤。 男女分开这是按照世俗礼教来的,但是没有人知道选择的这个宫殿所在处却是墨昱所为。 苏倾颜和苏柒白是第一次进宫。 苏倾颜还好,到底是大人了,但苏柒白这个小孩子心性的却是心心念念的惦着御花园,毕竟帝王的御花园很美,这可是许多人都说的。 所以在出了琉璃殿之后,见周围没什么人,苏柒白直接扯着木槿道:“槿姐姐,我一直听她们说御花园好漂亮,槿姐姐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1027:走错路很正常 苏倾颜没想到苏柒白还存着这样的心思,当下就要开口阻止,却被木槿快了一步。 “可以。” “阿槿,你不要纵容着小白。” 木槿安抚的拍了拍苏倾颜的手臂,“没事,只是略微弯一点路,毕竟我们对这里不熟,走错路很正常不是。” 走错路了而已,谁还能怪罪。 穆流年很好的见识了一把木槿睁眼说瞎话的功夫,都知道要弯一点路到底是怎么走错路的。 “恩,不熟,走错了而已。”虽然那么想,但穆流年却觉得很刺激的应了一声。 “你就不想看看吗?顺路而已,我们就走边上看看。”说着,木槿直接拉着苏倾颜在刚到的岔路口转了个方向。 苏倾颜喊也已经来不及了,主要是她也的确想看一看大家口中的御花园是什么样的。 今晚皇宫里的大部分宫女太监都去了琉璃殿和东宫一侧的香草殿帮忙了。 所以想要走错路也是一件很有技术的事。 眼见前面一群太监走过,木槿拉着苏倾颜和苏柒白躲在了一侧的灌木丛后面,穆流年身手敏捷,自己快速的躲闪了开来,就这样几人躲躲闪闪笑着来到了御花园。 今晚整个皇宫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所以御花园也不例外。 繁花似锦的御花园在红灯笼的照耀下又显示出了一种别样的美。 “哇……”小白第一次看见,忍不住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苏倾颜也在眸中闪过惊艳,只不过没失态。 至于穆流年,早就看腻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 木槿大概男人堆里混久了,对这些不是很感冒,不过却也是陪着她们一起看,还将她们往暗一点不易被察觉的角落里带了带。 然这刚站好,木槿惊觉身后伸出来一只手快而准的缠上了她的手臂,她刚要攻击,只听耳侧传来了一道声音,“是我。” 这一声让木槿停止了反抗动作。 而这一停止就跟小白兔被大灰狼给拖入了花丛一般,身子跟着往后侧的灌木丛里隐去。 苏柒白与苏倾颜没有武功,又在看花所以没注意,但百无聊赖的穆流年却是清晰的听到了动静,然即便是迅速的转眸却也只看到一截红色的用衣袖和木槿被灌木丛掩盖了近半的身姿。 眼见穆流年就要冲过来,木槿眼疾手快了对着她摆了摆手,在下一刻她的整个人就没入了后面一人半高的灌木丛。 这一幕看得穆流年有些心焦,很想冲上去,她知道木槿很厉害,且木槿的模样不见半点慌张,那就是熟人,而那一截红色的衣袖莫名的让她有些在意,也莫名的让她想到了那个让她漏跳心跳的红衣男人。 自前几日洗尘宴她被他警告之后,她就试图远离他,可却总还是忍不住想着,这种感觉…… 被风尧拖进灌木丛的木槿不知道外面穆流年的心路历程,风尧力道用的有些大,她被拽得有些没站稳直接就趴在了风尧的怀里,当下她就手忙脚乱的站好身子却被风尧一个用力扣住了腰肢给压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1028:你以后别冒险 风尧的这个动作当下让木槿黑了脸,“风尧,我说过……” “灌木丛太狭窄,不靠近一点会暴露,且我说话你也听不见。”木槿没说出口的拒绝就这么就被风尧给堵住了。 “就两句话的功夫,你权当忍受一下。”见木槿顿住了身子,风尧又追加了一句。 木槿不觉得风尧闲着无聊跑这里来堵她堵着玩,所以默认了风尧的后一句话。 “北堂骁说今晚有人要对你动手。”风尧知道木槿的性格,所以在她乖巧了之后当下就靠在木槿的耳侧说了这么一句。 “北堂骁怎么会跟你说这些?”木槿的心神当下被风尧的话给吸引了过去。 “酒后吐真言算不算?” “……” “不会有假,他是故意借酒醉告诉我,不过是想试探我与你和墨翎的关系罢了,不然我至于这样对你吗?”一句话直接洗清了自己想要借机靠近的心理。 木槿知道风尧还没必要拿这事来骗她,更何况她来御花园也不过是临时起意。 只是这事对风尧本身有些不利。 “哎呀,我们好像走错路了……” 木槿刚想对风尧说些什么,外面就响起了一道懊恼声,虽然有点距离,但是听得很是真切。 “我们互不相欠,你以后别冒险。”不管怎样,这叫做欠,木槿不想欠风尧的,因为她不想跟他有半点瓜葛。 话落间木槿抬手对着风尧的胸膛用力一推,整个人借力朝后面退了出去,退出了灌木丛,退入了焦急张望的穆流年的眼里。 眼见木槿出现了,穆流年只觉得心底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松了一口气,眼睛往那边灌木丛又勾了勾,而木槿却是几步走了过来,拉着有些慌的苏柒白和苏倾颜朝着另一条道走了过去。 穆流年又看了那灌木丛一眼,然后抬脚跟上了木槿的步伐。 而那灌木丛里风尧看看了自己刚刚缠住那纤细腰肢的手,嘴角勾勒着一抹苦涩的笑,他风尧何时这般想要对一个人好却投入无门的,小家伙还当真是狠心…… 外面刚刚响起的声音已经被脚步声替代了,来的是苏莹莹和几个小姐妹,说话的是一个小姐妹,人是苏莹莹故意带错的,她是看着木槿她们走了这边追过来的,她必须要看着人去香草殿,不然之后的戏要怎么演…… 木槿领着苏倾颜苏柒白和穆流年来到香草殿的时候,贵妇人们几乎都到了。 木槿一身男装扎在这女人堆里要多醒目就多醒目,几乎是她出现的瞬间大殿里无论是在做什么的人都统一的将视线给转了过来,也就是那么一刻,随即都收回眸光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了。 倒不是不想继续看,而是这样很不礼貌,有失她们贵妇的涵养。 只一人没转开眸光,更是站了起来,那就是这里的主人太子妃苏若若。 撇开所有的外在因素,仅是针对木槿这个人,苏若若是佩服的,佩服她可以活得那么肆意,佩服她一个女子竟能在一帮男人中杀出一片天地,更羡慕她有墨翎这样的男子为她倾其所有,那个人她也看了好些年,从没见过哪个女子让他动容过。 1029:讲故事的梗 佩服是一回事,她该要做的事一件也不能少,谁叫她们不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 “木小将军。”太子妃快木槿一步喊了一声。 木槿几步上前也不改变什么,继续着从始至终的作风,对着苏若若抱了抱拳,“太子妃。” 两人没什么交情,这算是简单的招呼。 “太子妃。”紧跟着的穆流年苏柒白苏倾颜跟着简单的福了福身行了个礼。 木槿打完招呼想退到一边的,但是苏若若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于是紧接着道:“木小将军巾帼不让须眉,本妃常年居于宫中,很少能知道外面的事,不知木小将军可否与本妃讲讲外面的世界。”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一点也不过分,只是木槿若是开口叫什么?一个朝廷命官给太子妃说书吗? 说来这身份的确有些尴尬。 “我也要听我也要听,姐姐你回来都这么久了,都没好好给我讲一讲外面的事。”穆流年当下不管不顾的凑了上来,埋怨的味道十足。 但穆流年这么一插口整件事的味道就都变了,这个时候木槿再开口就是讲给妹妹听了,这可就不一样了。 “我也蹭一耳朵。”苏倾颜在一边含笑的说了一句。 “我也要我也要。”苏柒白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有木槿在她半点也不害怕。 苏若若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这一局就这么被这几个人给破了,不过也不要紧,她又不是存心要为难木槿的,只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罢了。 “要讲什么,姐姐,我也要听听。”这个时候苏莹莹从外面带着几个小姐妹进来了,她刚刚就来了,怎么就没听见她们说什么来,这是故意上来把木槿变成说书的。 话落间,苏莹莹已经到了苏若若的身边,亲昵的挽起了苏若若的手臂,举手间炫耀的意味十足。 “太子妃。”跟着苏莹莹来的几个小姐妹对着苏若若行了个礼,然后站到了一侧。 木槿觉得脑袋有些疼,她果真是不适合待着这些女人堆里,一上来就给人设陷阱,整天想这些有意思吗? 还有这个苏莹莹,是不知道她多想弄死她是不是。 “太子妃不知道就算了,苏小姐怎么也不知道,我可是听说苏小姐可是出过远门的,还干了件轰动的大事。” 穆流年很讨厌苏莹莹,直接开口就怼上了,不过到底还是留了几分,没直白的捅出来苏莹莹去过军营差点害了墨翎的事,但话说到这个份上该懂的人也就懂了,不懂的人也在心底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这事迟早要被曝光出来。 作为当事人,苏莹莹肯定是懂的那一个人,几乎是穆流年话落的瞬间那脸色就黑了。 但到底是鄢陵城里长大的,更是帝师府里长大的,前脚黑下去,后脚当下就恢复了过来,更是一副无知的模样道:“太子哥哥出去办公务的时候我跟着去过好些个地方,也做了许多事,不知道穆小姐说得是哪一件?” 1030:讲故事的梗(2) 木槿之前在边疆的时候是不知道太子妃是苏莹莹的姐姐,所以见她喊墨昱哥哥也没多在意,以为就是个皇亲国戚,而现在,当着太子妃姐姐的面喊太子哥哥,这得多大的心。 还说得这么暧mei,考虑过太子妃的心吗? 而这个想法在场竖着耳朵听的人有小半的人想到了这个,大多数人是已经习惯了,毕竟从以前苏莹莹是小孩子的时候一直这么喊,大家也没多想什么。 “你……”穆流年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木槿一把给抓住。 “既然苏姑娘这么有见识,那么说点开心的事让自己的姐姐开心肯定要比木槿这个外人要容易得多,毕竟苏姑娘作为妹妹对自己的姐姐肯定是十分了解的,木槿就不献丑了。” 丢下一句,木槿直接拉着穆流年朝着一侧的角落里走去。 木槿拉着穆流年前脚走,后脚苏倾颜与苏柒白也跟着抬脚离开,只是这两人刚一动,苏莹莹直接就针对了起来。 “苏倾颜,苏柒白,我们姐妹难得相见一次,见了面不寒暄几句吗?你们可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世面定是见得广了,不如就由你们说一些趣事给我们大家乐一乐?” 苏莹莹这是典型的为难不了木槿,直接就为难起了苏柒白和苏倾颜。 苏柒白很生气,但她不傻,所以没傻傻的反驳。 而苏倾颜则是站定脚步转身对着苏莹莹含笑道:“和苏姑娘相称姐妹,我们姐妹高攀不起,苏姑娘的姐妹可都是住在帝师府里。” 言外之意,我们不住的就不是,这话已经够直白了。 “至于趣事,苏姑娘也知道我们姐妹跟着爹爹从小地方来,能有什么趣事,有也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若是冒犯了太子妃娘娘就不好了,另外要是帝师大人知道我们冒充苏府的小姐在外面招摇撞骗的,还骗到了皇宫里,这罪名我们姐妹可是担当不起。” 话落,苏倾颜对着太子妃苏若若福了福身,然后拉着苏柒白转身就朝着等在一边的木槿走了过去。 木槿本来是要帮忙的,但见苏倾颜嘴这么厉害,当下就站在了那,待苏倾颜归来时,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而穆流年则是一愣一愣的,见苏倾颜走了过来,当下惊奇道:“我看你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一点都不弱,厉害。” 这样的夸赞绝对是在妥妥的打苏莹莹的脸。 苏倾颜却是笑着道:“穆姑娘谬赞了,倾颜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 穆流年了然的点了点头,“恩,实话实说。”说完之后看了苏莹莹那边一眼,很好的看到苏莹莹眸色都要气红了,当下开心极了。 苏莹莹是那种吃了亏能吞下肚的人吗? 显然不是的,只是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现在的这点子小事一点也不算什么。 经过这个小插曲,整个大殿便又恢复了表面的平和。 比起这边的平和,琉璃殿那边却是闹腾的很。 男人们聚在一起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特别是这是关于两国和平的和亲婚宴,那喝起来就更没有一个顾忌了,更是不停地朝着两个新郎敬酒。 1031:墨翎喝醉了 而两个新郎却都很有默契的时不时的朝墨翎敬酒,而墨翎则是来者不拒。 跟着木槿出去的风尧不多久也回来了,回来之后也被拉入了喝酒的行列。 “两位殿下可不能让新娘子久等啊……” 不知道谁嚷着酒音喊了一声,随即竟是喊成了一大片,“对,两位殿下可不能让新娘子久等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 在一片簇拥声中,墨昱与北堂骁歪着酒醉的步子朝外走去。 墨昱脚一歪直接崴到了墨翎的面前,一把就勾上了墨翎的肩膀。 “翎,翎,哥哥带去你看新房,你没见过吧,你也快了……” 墨昱的声音明显醉了。 说着,墨昱就那么半个人靠在了墨翎的身上,生拉硬拽的把墨翎给拖了出去。 墨翎被一张面具遮着面庞,无人能窥探到他的情绪,眼见着他也喝了不少酒,就是不知道醉没醉。 不过却是在墨昱的拖拽下跟了过去。 “哥哥,弟弟带你去看看新房。”北堂骁也歪着步子挂在了风尧的身上,拉着他往外走。 风尧看了北堂骁一眼,随即直接脚下一个踉跄,然后两个人就都那么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萧国的使臣立刻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北堂骁给扶了起来。 他们不太想扶风尧,但那有些烂泥的模样就这么瘫倒在琉璃殿中很是不合适。 于是就分出了两人把步子站不稳的风尧给架着带了出去,总不能就丢在这里。 “闹新房,闹新房……” 不知谁又喊了一声,随即一大帮子年轻的男子就跟着冲了出去。 一帮男宾客就那么闹哄哄的朝着东宫的方向而去。 去东宫必走香草殿门前过,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香草殿这个选址的意义了。 一帮女宾客一直在喝茶聊天,此刻见男宾闹哄哄的来了,一些胆子大的忍不住趴到了大殿开着的窗户上看着。 穆流年这个大胆的直接就冲到了门口,见墨昱搭着墨翎向前走,捂嘴哦了一下,还来不及开口,刚刚还走得好好的墨翎突然脚下踉跄了一下,然后连带着墨昱两个人就那么摔了下去,好在一侧的人眼疾手快的都伸手扶了一下才没有像之前北堂骁和风尧在琉璃殿里摔得那么难看。 “殿下,殿下,你没事吧。”扶住太子的人连忙问道。 “本宫没事……”墨昱应了一声,似清醒又似迷糊。 “翎叔叔,你咋样了……”放在平时穆流年是不开口的,但是现在翎叔叔可是她姐姐的人,她必须要关心关心。 墨翎没说话,就那么沉默的靠在扶着他的秦玖身上。 每个人的喝醉状态不同,墨翎这不说话的样子明显就是醉了。 穆流年当下转首大喊,“姐姐,翎叔叔他……” 穆流年话还没喊完木槿就出来了,直接几步上前就取代了秦玖的位置,“你去看好阿颜和小白。” 木槿对着秦玖说了这么一句。 秦玖看了一眼被木槿拖着的墨翎,应了一声,“嗯。” 而太子妃此时也到了门口,见木槿拖着墨翎当下就道:“木小将军,翎世……翎将军怕是喝醉了,东宫内有闲暇的院子,你让翎将军先去那休息片刻,本妃让人准备一点醒酒汤。” 1032醒酒汤 照理说太子妃该是去关心太子的,但今日是太子纳新人,就没有太子妃的分了,她要是迎上去就是嫉妒,就是犯了七出了。 “好,多谢太子妃。”木槿没有拒绝。 “春桃,去给翎将军准备醒酒汤,也去给殿下准备一碗,若是里面喊就让人送进去。” “是。”春桃应着声就离开了。 “各位夫人请便,本妃有事先行一步。”吩咐完春桃太子妃转身对着屋内的众位夫人道了一声别。 虽说太子殿下不需要太子妃过去主事,但太子喝醉了,太子妃也不能视若无睹的在这里品茶闲聊。 “恭送太子妃。”一行夫人起身恭送太子妃。 太子妃抬脚出了门,快步上前走到了搭着墨翎的木槿身侧,“木小将军对东宫不熟悉,本妃给木小将军带路吧,本妃刚好也要回东宫。” “多谢太子妃。”木槿搭着墨翎不好行礼,只嘴上谢了一声。 太子妃没再说话,而是默默地向前快了两步起了带路的作用。 苏若若把墨翎和木槿给引到了东宫的偏殿里,与主殿算是隔了一道院墙。 屋子里的东西都很干净清晰。 苏若若也不待着,在将人送到门口的时候便道:“本妃就不送了,本妃要去候着,防止殿下有事传唤。” 说着,苏若若转身就走了。 木槿扶着墨翎进了屋,进屋后扶着人到了榻边躺了下去,就在这时墨翎搭着木槿的手直接将人给拉着不放手,以至于木槿也跟着倒上了榻。 木槿瞪了墨翎一眼,而墨翎在半侧落下的帷幔的遮挡下直接对着木槿近在眼前的唇就亲了上去。 酒是有酒味,但是木槿知道墨翎这是没醉,而这一吻也在告诉她这是没醉。 不过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感觉到这屋子周围有人。 但不管是墨翎还是木槿两人都心有灵犀的知道今晚肯定要出事,只是出的是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只能见招拆招,而这一次不应对必定还有下一次。 木槿不知道墨翎是怎么提前知道然后有了装醉这一说,但今晚的事肯定不简单,再加上之前风尧所言,此时此刻木槿大概知道是墨昱的手笔了,只是他要做什么,把之前苏莹莹在帝师府寿宴上的那一套再来一遍吗? 他们是觉得他们多仁慈,还会再放过他们一次。 墨翎并没有吻多久,浅尝辄止,毕竟不能让人发现他们有异动。 墨翎一松开木槿,木槿当下就坐了起来,然后把墨翎的腿也放到床榻上,给他放水平,还盖上了被子。 也就是这片刻的功夫,一个小丫头端着碗走了过来,来的就是太子妃的丫鬟春桃。 木槿直接起身接过药碗,“给我吧。” “是。” 春桃将药碗递了过去,随即曲了曲膝便转身退了出去。 春桃走后,木槿将醒酒汤放在了鼻翼间嗅了嗅,然后这才走到榻边,想放下醒酒汤,后将榻上的人给扶起端着就开始喂,“阿珩,把醒酒汤给喝了。” 1033:太子妃受伤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木槿在称呼上也跟着变了。 从外侧看,墨翎的确是在喝木槿手中的醒酒汤,然在半挡的帷幔内,木槿直接将醒酒汤给倒在了床榻内侧的锦被下。 醒酒汤没问题,但是她却是不想给墨翎喝,因为许多有问题的东西不是本身有问题,而是几样碰在一起才有问题。 估摸着差不多过了喝完醒酒汤的时间,木槿将墨翎放了下来,然后起身把空碗放到了几步远的桌子上。 然后转身重新朝榻边走去。 只是就这几步的距离都没能走完,身后就传来的焦急的脚步声和慌张的推门声。 “木小将军,救救太子妃,木小将军,救救太子妃……” 木槿的脚定格在了离床榻的两步处。 “木小将军,救救太子妃,血,好多血……找不到月小太医……” 声音已到跟前,且这一次的话语让木槿连拒绝的余地都给抹杀了。 “怎么回事?”木槿转身看向了满脸泪痕冲到跟前的春桃。 “木小将军,求你……奴婢求你去看看太子妃吧……”春桃没有回答木槿的问题而是直接跪在了木槿的面前,伸手抱住了她垂落在身侧的手臂,哭成了泪人儿。 木槿垂眸看了春桃一眼,眸光幽暗,这一眼看得春桃差一点就撒了手。 “前面带路。”在春桃抖着手还要开口之际,木槿开了口。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慌乱起身抹了抹眼泪,“木小将军跟奴婢来。”说着转身就朝外而去。 木槿回眸看了榻上的墨翎一眼,随即甩了甩衣袖抬脚跟了上去。 去的地方也不远,也就隔了两个院子,这边是东宫正殿的西侧,那边则是东宫正殿的东侧。 木槿到那里的时候,苏若若正瘫坐在地上,双手按着右腿小腿骨,衣襟上满是鲜血,满头的冷汗,面色发白,在见到她的时候还朝着她虚弱的一笑,却是已不能说出一个字。 旁边宫女太监瑟瑟发抖的跪了一地,地上更是躺着一把明晃晃的染血的菜刀。 这一幕幕看得木槿眼睛突了一下。 木槿当下也顾不得太多,快步上前走到了苏若若的面前蹲下,一边撩衣袖一边开口道:“太妃子请松手。” 闻言,苏若若颤抖着挪开了手。 苏若若的手一松,那按在伤口上的被血染成红色的白色布襟也掉落在了地上。 木槿一把撩开了苏若若的裙摆,然后直接拔下腿弯上的匕首对着苏若若那明显被刀撕裂的裤腿一拉一划,瞬间那红艳艳的伤口就那么露了出来,比她想象中的严重。 至少这血真的是这伤口中流出来的,那肉都切得翻了过来。 木槿眸色深沉的看了苏若若一眼,随即对着身侧的人道:“去寻一罐子酒,再准备布襟和热水,把人抬到干净的木塌上。” 话落间,木槿直接用匕首在苏若若的裙摆上划了一块布襟将苏若若的伤口给裹了起来。 太子妃受伤无论是什么原因,跪在这里的宫女太监谁也逃不了干系。 1034:太子妃受伤(2) 因此,在木槿给苏若若用布条勒紧伤口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之后,跪地的宫女太监全部起身行动了起来。 而木槿一边从身上摸出随身携带的细针和羊肠线一边跟着抬着苏若若去正屋木塌上的太监进了正屋。 木槿要的这些东西很好找,宫女们很快就拿了过来。 木槿一边将手中的细针和羊肠线扔进了酒罐子里,一边对着苏若若道:“太子妃,会留疤的。” “恩。”苏若若轻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别的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言语。 “你们几个人按着太子妃。”木槿随手指了旁边的人。 这一针下去可是很疼的,而她也没有随身带麻药,且这血再流下去人可是要出事的。 宫女们立刻上前动作。 而木槿则是从酒罐子里拿出了针线穿好,然后解开那绑着伤处的衣带,拿起一侧的白布襟湿了酒直接就往苏若若的伤口上摁。 “啊……”到底是柔弱女子,只是擦了一下酒就忍不住喊叫了一声,身子更是颤抖了起来。 “按紧了,否则出事了你们谁也活不了。”木槿抬头凛冽的看了一眼那些几乎要松手的宫女,这一声呵斥带着属于将军的铁血,吓得那一群宫女都纷纷将松懈的手很用力的按了回去。 下一秒不等所有人都反应,木槿直接拿着针线按住了苏若若半尺长的伤口,直接缝了起来。 而这动作光看着就让那些个宫女们止不住的颤抖,而苏若若此刻已顾不得看什么,因为她已经疼得不能自我的叫出了声,“啊……” 不过却还是能听到这是努力压抑的声音,至少这声音没有大到传出院子去。 而木槿却只是心无旁骛的迅速的按着伤口缝合。 木槿的动作很快,所以苏若若并没有承受太久那一种钻心的疼痛。 缝合完之后,木槿再次用沾着酒的布襟给苏若若的伤口擦拭了一下,再然后取了热水盆里的布襟将那伤口以外的地方给擦拭干净,最后动作熟练的绷上了绷带。 此时此刻苏若若几乎可以说是气若游丝,脸上的汗如水洗一般,然木槿看着这一切依旧无动于衷,更是眸色清冷。 “东西全部拿走,再去找干净的衣衫,最好弄些干净的水替太子妃擦一擦身子。” 木槿再次吩咐了起来,而因为太子妃受伤早已经没有什么主见的宫女太监们此刻只想有人指使他们,这样比他们干涩的待在这里好。 “再去将月小太医找过来,伤口很容易感染,最好让月小太医过来细查再开点药之类的,防止发炎发热。” “是。”宫女太监一个接一个行动了起来,最后只剩下苏若若的贴身宫女春桃。 而这个时候春桃走到了桌边倒了一碗茶水朝着木槿走了过来,“木小将军劳累了。”说着将茶水递了上去。 木槿没有接,而是看了春桃一眼,随即垂眸看向了榻上半死不活的苏若若道:“值吗?” 并没有多说,只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却是相当的沉重。 1035:苏莹莹又作妖 苏若若虚弱的看着木槿,突然弯起了嘴角,这一抹笑满是苦涩,她能想到的,一个能做少年将军的女子怎么会这么愚蠢,是意外伤还是自己砍伤怎么会看不出来,可她没有别的出路,她必须在这件事中将自己给摘干净。 “多谢……木小将军相救……木小将军累了……喝口水去隔壁梳洗一下吧……”苏若若没有回答木槿的话,而是大喘着气将自己想说的一句话给断断续续的说完。 木槿看着苏若若没有说话,却是一把接过了一侧春桃抖着手递上来的茶水一口饮尽,然后跟着接过碗放下的春桃朝着外面走去。 风尧的提醒在先,墨翎的装醉在后,再有春桃急急忙忙过来说太子妃受伤了,三件事加在一起木槿若是看不出门道当真就是傻子了。 而墨翎既然装醉就说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此她也无需有那么多的顾虑。 只是这太子妃当真是狠,愣是拿刀把自己的腿给砍伤,砍得血淋淋的。 而她在看到这伤口的时候基本可以确定是墨昱利用了太子妃来困住她,至于为何会是太子妃被墨昱利用,呵,这还用说吗?她跟太子妃又有什么仇。 还有那碗里的水,里面下了置人无力的药,偏偏这药是她亲手所配,她自己的药她不可能不认识,所以是谁给了太子妃? 木槿莫名的想到上一次在苏府,也是这个太子妃的丫鬟去喊得她找墨翎,所以呢,这药十有八九是墨翎给太子妃的,再加上墨翎装醉,墨翎定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所以呢,她家将军为啥什么也没告诉她,重点是,为啥太子妃要给她家将军通风报信,这事她是不是得回去掰扯掰扯。 思绪间,木槿被春桃带到了隔壁的院子,热水慢木槿一步送了进来,还送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是女装。 随即春桃福了福身然后走了出去,更是顺手将门给关了起来。 对此木槿只做不见,用热水洗了洗手更是洗了洗脸,然后走到榻边看了看那放着的衣裳,用手挑起看了看,一股浓郁的香味就那么扑鼻而来,乍一闻只是浓郁的花香,然再细一闻便可感知那花香掩盖下的催qing香。 “呵……”木槿冷笑了一声,随即将衣服往榻上一丢,然后做出昏倒的姿势朝着床榻上半趴的躺了上去。 此刻离木槿离开墨翎那里已经离开了一炷半香的时间。 几乎是木槿进了这个院子的同时,墨翎所在院子的屋子大门被人从外面嘎吱一声给推了开来。 榻上的墨翎还保持着木槿离开时的醉酒状态,或者说半昏迷状态比较贴切,因为这屋里点了香,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香。 门推开之后又被人从里面给反手关了起来。 再然后那人轻着脚步走到了床榻边,用着近乎贪婪的眸光看着榻上闭着眼躺着的人。 “翎哥哥,你是我的。” 这声音赫然是蓄谋已久的苏莹莹。 说话间,苏莹莹伸出了手去摸了摸墨翎露在面具外面的下巴,眸中满是贪婪还有豁出一切的疯狂。 1036:送给北堂骁当礼物 “翎哥哥,那个女人配不上你,能配上你的只有我,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世子,我只想要嫁给你,只想要成为你的夫人,这样就够了。”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苏莹莹没有再磨叽,在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当下便径自脱起了衣衫,羞涩在欲wang面前,什么都不是。 几个呼吸的功夫,苏莹莹身上便只剩下亵裤和肚兜,然后当下便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榻一把掀开墨翎身上的锦被,直接跪坐在床榻里侧伸手就去拉墨翎的腰带,而就在这时那只手被一只大手给捉住。 苏莹莹本就有些慌张,此刻被这么一抓吓得一个激灵,但一想到准备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于是又用另一只手去扯墨翎的腰带。 这一次墨翎直接坐了起来,更是身后将半luo的苏莹莹往床榻内侧一推。 “上一次的时候我说了什么?”随着这一推接踵而来的是墨翎的质问。 便是刚刚苏莹莹进来墨翎还是想给她机会的,他不想他与墨昱之间与苏博雄之间的争斗坑害了她一个花季少女,但是显然这个少女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珍惜自己。 清晰的声音和思路告诉苏莹莹墨翎没有醉也没有昏睡,苏莹莹愣了一下,而愣神过后不是穿衣服而是朝着墨翎扑了过去,“翎哥哥,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要我,你就要了我,要了我吧……” 半质问半哀求的语气。 墨翎一个抬脚站落到了地上,苏莹莹直接扑了一个空,扑在了床榻上。 苏莹莹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就那么半撑着身子看着墨翎,“为什么,你睡了我又怎样,是怕那木槿吗?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翎哥哥,我不争还不行吗?你就……” “不悔改吗?”墨翎沉着眸色看着苏莹莹。 “莹莹,莹莹你去哪了……”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叫喊声,有点远,却也是不远,至少快要到院子门口了。 苏莹莹一听这声音,当下张口就要大喊,因为她知道她对付不了墨翎,只有大喊将人喊过来,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样了。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苏莹莹刚张开嘴半点音还没出来,一个人影突然落地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也动不了半分。 “莹莹,莹莹你在哪……” 叫喊的声音又近了一点。 “送给北堂骁当礼物。”墨翎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他给过机会了,既然对方不知道珍惜,那么就别怪他不顾念那点子仅剩的情了,且他上一次在苏府寿宴的时候就说过,再有一次绝不轻饶。 “是。”应声的是南星,半luo的苏莹莹在他眼里跟猪肉差不多。 而苏莹莹在听完墨翎的话之后双眸从不甘变成了惊恐,心里狂啸着不要,然而根本就没有人理睬她。 只见南星速度极快的将地上的衣衫给一拿然后一扯榻上半luo的苏莹莹速度极快的消失在了暗夜里。 紧接着墨翎重新躺上了榻闭上了眼,等着外面的一群人的走近。 嘈杂声越走越近。 1037:送给北堂骁当礼物(2) “哎呀,这东宫我们又不熟悉,也不知道莹莹躲哪里去了,要是输了,我这刚买的金坠子就没了。” “我的珍珠耳环也是。” “我的玉镯子。” “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找到的,不会输的。” “哎呀,快点找,前面那里有点微光,我们去看看,我之前看着人是往这边来的。” 嘈嘈杂杂的一群人就这么涌了过来,然后嘎吱一声将那半掩的门给推了开来。 屋子里的榻上有人一眼便能看出来了,还不待她们有反应,榻上的墨翎扶着脑袋坐了起来,整个人气息低沉,似是极不舒服,就那么看着她们,“有事?” 大概是是喝酒的缘故,声音有些微哑,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威严,再配着那张鬼面,胆小的人有些抖了。 而这几个小姑娘里面有两个是知情的,此刻见这屋子里只有墨翎顿时呆了,明明有些惧怕于墨翎的威严却死撑着开口道:“我们……我们找苏莹莹……” “呵……”墨翎直接冷笑了一声,这一声让那几个小姑娘抖了又抖。 “对不起,翎世子……”一个小姑娘吓得直接道歉,喊完之后发现错了,立刻改口,“翎将军,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们这就走……” 说着转身就跑了。 “对不起,翎将军……”又有两个小姑娘直接效仿,道了歉转身就跑,太可怕了,感觉都要窒息了。 陆陆续续最后就剩那两个知情的小姑娘死撑着。 “怎么,不信任本将军,要亲自进来看看?”说落间墨翎直接从榻上起身,还连带着将半遮的帷幔给拉了开来,如此,这个屋子内的所有地方可谓是一目了然了。 两个小姑娘只觉得腿都颤了,在感受到墨翎那冷冽的眼神的时候,当下什么都不敢再说了,转身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而墨翎又等了片刻,确定人都走了之后,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 墨翎醉酒被扶到了这里休息,而墨昱那边则是被簇拥着去了新房。 看着是一帮人起哄去墨昱房里闹新娘,却哪里真有几个敢闹的,太子毕竟是太子。 而这所谓的起哄闹新娘也不过是墨昱提前授意罢了。 在将墨昱扶回房间,略微闹腾了一下,掀了个新娘盖头喝了个交杯酒,人就都散了。 北堂燕画着精致的妆容坐于床榻之上,比起太子妃苏若若看上去的那种婉约柔美,化了浓妆的北堂燕甚是娇媚,特别是那勾了弧度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勾人。 这是个尤物。 墨昱是男子,怎么不心动,但一想到等一下的计划,还是安耐下了这种冲动,毕竟比起美色还是性命更重要一些。 “你先休息,我……去出个恭……” 墨昱微醺着言语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一旁的小弯子立刻上前扶住了墨昱,然后两个人就那么朝着外面晃悠的走去了。 而北堂燕就那么坐在榻上看着墨昱朝外走去,微抿着嘴角,一双眸子有些暗沉,不知道在思绪什么…… 1038又插一脚的风尧 出去的时候是小弯子扶着的,但是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小弯子,而这个主院落与木槿所在的那个院子是相通的,中间有一个半圆形的拱门。 所以往回走的墨昱想要走错地只是转个弯的功夫便走错了,且很容易说得通。 当然,在来之前已经有人把情况告诉了他,如此他才放心的走了过来,至于受伤的太子妃,他到时候定会好好犒赏的。至于苏莹莹那边,探子说已经进墨翎的屋子了,他能做的已经做了,至于剩下的,那就是苏莹莹的造化了。 而这一切在此时此刻都比不上他把木槿给拿下,这个女子落入了他手中之后,即便不能帮他,至少可以拿来挟制墨翎和穆老将军为他作用,这比木槿本身的价值大多了,当然,若是木槿愿意帮他的话就更好了。 而木槿那边等了没多一会就等到了动静,只不过不是开门进来的声音而是跳窗进来的声音,进来之后直奔榻边。 “小家伙。”来人伸手推了木槿一下,低声喊了一声。 闭着眼睛装死的木槿在听到这叫声还有感知到鼻翼间窜入的属于风尧的气息的时候,当下睁开了眼,更是一手扯了半边帷幔一手将人拉到榻上藏了起来。 屋子里的烛火虽然很弱,但并代表外面看不见里面的人影。 木槿拉了人之后就那么用趴着的姿势对着风尧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风尧见到木槿没事,松了一口气,随即就那么借着帷幔的遮挡藏着身形对木槿道:“不放心你。” “我不是让你别参合进来吗?”木槿皱了一下眉。 “这是担心我?”风尧好心情的挑了挑眉。 “怕你连累我。”木槿没好气的回了一声。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很是愉悦。 木槿瞪了风尧一眼,“快走。” “来都来了。”言外之意就是不走了。 木槿简直被风尧气死了,想要怒吼又不能大声,想要动手又不能起身,除了干瞪着眼就是干瞪着眼。 风尧看见木槿这气鼓鼓的小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了木槿的面颊。 木槿没料到他会这般,一个不察被摸了一个正着。 “风……”一边呵斥一边向一侧滚去,只是刚动身子话语也才刚出口便听到了院子里轻一脚重一脚的声音,要躲开的身子和要出口的话都顿在了那。 倒是风尧,心满意足的又捏了捏木槿的脸,木槿一口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此刻只能就那么瞪着他,并用唇语道:“你死定了,还有,现在快滚。” 风尧无声的轻笑了一声,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过了把手瘾,随即便以风一般的速度消失在了床榻上上了房梁的暗角。 木槿也闭上了眼睛调整了呼吸,先应付眼前的事,至于风尧她有的是时间收拾他,敢趁机占她便宜,简直活腻歪了。 在御花园那次就算了,好歹有个躲避敌人的借口,现在竟敢明目张胆的占她便宜,看来她对他太仁慈了,待和亲完毕,北堂骁滚蛋,这鄢陵也就太平了,到时候看她怎么收拾他。 1039:墨昱的诡计 在木槿思绪间门被打了开来,再然后又被反手关了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走错路的墨昱。 而刚刚还重一脚轻一脚的人此刻步伐要多稳定就多稳定。 只见他甩了甩衣袖,踱着稳健的步伐朝着木槿走了过去。 与苏莹莹相比,墨昱倒是没急着做什么,而是坐在了木槿倒下的床榻一侧垂着眸子看了看她,随即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半趴着的面容微微抬起,虽然没有浓妆艳抹,但光是这一张脸庞就足以让他想起前几日那盛世红妆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心痒的紧。 不过比起这了无生气的模样,他更喜欢看她在他身下求饶,他也要她尝一尝求他的滋味,更要告诉她谁是谁的主子。 想着墨昱松了手,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瓶子,扒开放在了木槿的鼻翼间晃了晃,随即收了回来,就那么坐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木槿,等着她醒来时的错愕与惊恐。 闭着眼睛的木槿等了片刻的功夫,然后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眸色里带着朦胧,再然后软着身子爬了两下才从榻上爬着坐了起来。 而这一坐起来便看到了不见平日里的温润只余阴翳的墨昱。 眸色没有墨昱想象中的惊恐,只有冷漠。 “太子殿下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新婚之夜怎么会出现在臣这里?” 这冷漠看在墨昱眼里就是故作冷静。 “这里是东宫,哪一处不是本宫的地方?”墨昱不紧不慢的反问了一句回去,阴翳十足。没有看到臆想中的惊恐慌张,墨昱只觉得心头堵得慌。 “那倒是臣占了殿下的地了,如此,臣这就离开。”说着木槿将蜷缩在榻上的双脚放下了地,只是刚一起身整个人就软弱无力的倒下了地,这时面上终于闪过惊恐。 终于看到木槿惊恐的墨昱笑了,“来了本宫的地还想完好无损的离开,可能吗?木槿。” 边说整个人边站了起来。 木槿抬眸瞪向了墨昱,恨恨地呢喃了一句,“太子妃。”呢喃完之后对着墨昱道,“殿下这是想干嘛?臣可是朝廷命官,殿下要是把臣弄死了,可是不好向陛下交代,墨翎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呵……”墨昱冷笑了一声,他最讨厌有人拿墨翎压他了,“墨翎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时间管你。” “什么意思?”木槿当下惊骇了脸。 “字面意思。”墨昱一边说一边蹲了下来,伸手摸上了木槿的脸,极其温柔的那一种。 木槿躲了一下,可力气有限躲不开,而墨昱一点也不在意这一点子猫抓的力气。 “木槿,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有败在本太子手中的这一日,还是以这样的一种方法?” “太子殿下,容臣提醒你一句,臣是朝廷命官。”木槿似乎有些急了。 “但你也是女子不是么?”墨昱一点也不在意的说了这么一句,“比起做朝堂命官,你不觉得做本宫的妃子更有前途一点吗?” “墨昱……”木槿似乎真急了,怒喊了一声,但有气无力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1040:从此相逢是路人 “本宫一向喜欢在床上,从没试过在地上,木小将军既然这么极力邀请,本宫不妨试上一试……” 说着直接倾身上前将木槿给压着躺在了地上,双手按住了木槿的双手。 梁上的风尧要疯了,他都没这么对过木槿,要不是刚刚才和她说过话,他早就下来撕了墨昱了,而现在深怕破坏木槿的计划,只能看着不能动,特别是他若是一下去,木槿绝对要背负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风尧第一次痛恨自己这个与木槿对立面的身份。 而被压着的木槿比起要侵犯她的墨昱,她比较紧张的看了一眼上面的房梁,深怕风尧忍不住做出幺蛾子把事情越搞越糟糕,还好风尧没动作。 木槿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墨昱的唇就要贴到木槿脸颊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再然后在门啪地一下打开了。 再然后没有墨昱想象中的惊叫声,只有他身子倒飞出去的声音,而在他倒飞起来的时刻,他看见了杀神一样的墨翎。 而此刻刚刚被他压在身下差点就要亲上的女人被墨翎爱惜的搂在怀里,而他则是狼狈的跌坐在地。 且那门口除了墨翎一人,再无第二个人。 所以这是墨翎赶在众人面前先来到了吗?但即便是这样,他墨翎殴打他一个太子也是重罪。 “墨翎,你大胆……”想着,墨昱对着墨翎呵斥了一声。 墨翎还没开口,木槿却是讥讽了回去,“墨昱,你能要点脸吗?” 话落之后,木槿直接拿起墨翎的手将刚刚被墨昱摸过的那半侧脸贴着墨翎的手心蹭了又蹭,天知道她刚刚到底忍了多大的恶心才能忍住他碰她的脸,要不是为了他墨昱心怀不轨的实锤证据,为了彻底的让墨翎与他这种人恩断义绝到没有负罪感,她何必牺牲这么多。 “墨昱,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从此相逢是路人。”墨翎不跟墨昱废话,直接丢下一句便将木槿给横抱起来转身走了出去,气息幽冷到空气都要结冰了。 墨翎那边的事一完便过来了,哪曾想还是差一点就慢了一步,他没想到墨昱真的敢这样,他无法想象,若不是苏若若之前跟他通风报信,他的阿槿会怎样。 他即便是再防备也总有疏漏的地方,从此以后他当真是不需要再留半点仁慈了,他们之间的情义早该尽了。 若是墨翎跟墨昱掰扯,墨昱还能有一丝辩解的机会,但墨翎只丢下一句恩断义绝的话转身便抱着木槿离开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呢,他这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反倒是更加深了那两人对他的仇念,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咳咳……”心头一堵,墨昱直接咳嗽了起来,下一秒更是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刚刚墨翎那一下可是不轻,就算是没有十成力,七分力总是有的。 木槿没事了,风尧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至于墨昱这个被北堂骁利用了的蠢货他也懒得理睬,直接趁墨昱不注意从那半掩的窗户里翻了出去,翻进了黑暗里。 1041:跟苏若若啥关系 而被墨翎给抱走的木槿在融入黑暗的时候对着墨翎抱怨道:“你怎么一个人来的,你该多带几个人,让大家看看墨昱的恶行,把他的太子位给卸了。” 回答木槿的是被按在墙上的一顿深吻。 “唔唔……”木槿抗议了一下之后直接被吻得更深。 直到吻到不能呼吸,墨翎才松开木槿的唇,贴着她耳畔道:“阿槿,你是我的妻,我墨翎便是再无能也不会拿你作伐。收拾一个墨昱而已,我有的是办法。” 墨翎掐着木槿腰肢的手很用力,用力到好似要将木槿给揉入骨髓。 木槿撇了撇嘴,双手勾着墨翎讨好道:“不要生气,我没事,他不能奈我何,就是你没来我也是要躲掉的。” 墨翎没应声,而是又吻了上去。 “唔……”这一次木槿在呜咽了一声之后,直接将手顺着墨翎胸前的衣襟伸了进去,贴上了墨翎的肌肤开始肆无忌惮的摸索了起来。 而墨翎却是抬手一把按在了胸前制止了木槿的手,唇也跟着离开了,叹了一口气,“别闹,等下有好戏看。” “谁在闹?”木槿不满的呜咽了一声,“人家被下了催qing药,作为相公你不该帮帮人家吗?” 木槿难得撒个娇,但是墨翎却更注重催qing药三个字。 “怎么回事?谁给你下的?” 木槿一脸无辜样,“我也不知道,香料是粘在太子妃的丫鬟送来的衣服上的。” 闻言,墨翎眸色沉了下去,一时间无法分清这是不是苏若若所谓,若是她之前却是送了消息,若不是,那又是谁干的。 “墨昱和苏莹莹今晚有所为的事是苏若若告诉我的。” “你是想说这不是苏若若干的?” “不肯定也不否定。” “哼,这还差不多,不然我很怀疑你跟苏若若是个什么关系。” 墨翎听了木槿侧重点不对的话当下真是哭笑不得。 “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合作关系而已。”墨翎解释了一句,“这事我回去再跟你说,现在带你去看戏。” 说着帮木槿整理了一下衣衫,拉着人就朝外走去。 木槿惊奇了一下,“你干了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 墨昱这边来了人闹新房,北堂骁那边也同样去了人,当然,去的是萧国的几个使臣还有辰国的几个近日来有交集的官员。 而这所谓的闹新房也同样是意思意思,总不能闹了墨昱不闹北堂骁。 掀了盖头喝了合欢酒,闲杂人等就离开了,顿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北堂骁和那有些胆战心惊的五公主,毕竟之前北堂骁弄死两个宫女的事那可是众所周知的,但是母妃说除非毁了和亲,不然她是不会有事的,但她还是有一点害怕,哪怕这北堂骁长得一表人才。 五公主眸中的惊惧北堂骁看得一清二楚,径自倒了一杯酒喝下肚之后,便上前伸手捏住了五公主的下巴,“怕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尊敬。”五公主藏在袖中的手紧握了起来,故作镇定的说了这么一句。 1042:北堂骁的新婚之夜 “呵……”北堂骁轻笑了一声,倒是个聪慧的,只是不要给他耍小心思就行,“乖乖的,你就没事。”北堂骁边说边伸手摸了摸五公主的脸。 随即松开手后退两步靠着床沿坐了下来,他要等消息,而在等消息的期间玩点乐子也是不错的。 “本皇子喜欢主动的,自己脱,让本皇子满意了,以后你就会有好日子过了,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本皇子的女人了,生死好坏可都是本皇子说了算。” 五公主垂在袖中的手抖了抖,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对着北堂骁福了福身,“是,殿下。” 她被嫁给了北堂骁就是一个被抛弃的棋子,这就是公主的命,无尚荣宠身后的艰涩。 她是闺阁女子,让她当着一个可谓是陌生男人的面脱衣服,很是羞涩。但她也是公主,在这深宫中长大,熟知贵族之间的游戏规则,比起羞涩以后更好的生活更重要。 手轻轻放于腰间,轻解腰带,带着挣扎与抛却矜持,外衣就那么脱落而下。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落下了一人,这动静吓得五公主双手颤抖了一下。 北堂骁倒是没让五公主继续,直接转眸看向了地上跪着的那人。 “禀殿下,大殿下离开了屋子。” “然后呢,去了哪里?” “去了恭房,属下让人一直守着,但却发现里面没人了。” 闻言,一直轻笑着的北堂骁当下冷了眸色,“还不去找。”直接一声呵斥就砸了过来。 “是。”来人领命闪身离去。 北堂骁沉下来的气息让五公主墨雅晴抖了一下,眸光微转,北堂骁就那么冷着眸子看向了墨雅晴,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很是骇人。 而北堂骁现在急需要发泄一下自己的怒意。 “过来。”开口对着才脱了外衣的墨雅晴喊了一声。 墨雅晴抖了抖身子忍着惧意走了过去。 待墨雅晴离北堂骁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北堂骁已然没了耐心,直接伸手将人一扯就按在了床榻上,而此时此刻墨雅晴作为北堂骁婚娶过的女人根本就不能有半点反抗。 墨雅晴眸光里的惊惧和身子的颤抖还有那不得不服从的姿态很好的取悦了北堂骁。 伸手直接一扯墨雅晴的衣襟,刺啦一声,好好的衣衫就被撕裂了,而那半挂的衣襟将那红艳艳的肚兜衬托得更加有韵味。 抬手对着那红肚兜又是一个用力,顿时肚兜直接掉了,里面掩盖的浑圆就那么在撕裂的衣襟下半遮半露,很好的刺激了北堂骁的感官。 北堂骁一手按上那浑圆用力地按着,一手直接用力扯裂墨雅晴的亵裤,顿时墨雅晴的秘密花园也在那几近碎片的亵裤下若隐若现了出来,当真叫一个美艳。 北堂骁勾着邪恶的笑丢掉手中的碎布片,将手朝着那无人探索过的秘密花园伸了进去。 “啊……”一声惨叫声从墨雅晴的口中喊了出来。 “喊得好听一点,本皇子会考虑让你束缚你一点。”北堂骁带着邪恶的笑用着双手玩弄着墨雅晴。 1043:北堂骁的新婚之夜(2) “啊……”疼,墨雅晴觉得钻心的疼,却好似又有些不同于疼的感觉,努力回想着昨夜母妃对她的交代,还有那些书,那些嬷嬷的讲述,墨雅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忽略这疼痛顺着那异样的感觉来叫喊。 墨雅晴是公主,也是个美人胚子,北堂骁虽然不沉迷于女色,却也很喜女色。 开始于发泄怒意,却在墨雅晴一声声变了味的叫喊声中起了兴致,升起了欲wang。 所以在玩弄了一会墨雅晴的身子之后,北堂骁直接将墨雅晴的腿往后一扯,拖到了榻边,然后一撩衣袍,一拉亵裤,直接抬起墨雅晴的双腿就那么挺了进去,一下又一下,发泄着自己的欲wang。 就在北堂骁摁着墨雅晴各种姿态的发泄着他的怒意他的欲wang的时候,南星拎着半luo的苏莹莹来到了北堂骁所在宫殿的屋顶上,屋顶下还可闻那声声呻yin声。 南星并没有立刻将苏莹莹给丢进去,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那一群本来被墨昱准备好去东宫捉jian的人刚要走进东宫,却突然杀出一个贼人,一下子攻击了好几个官员,更是拎着一个官员就跑了。 这还了得,当众袭击官员。 “王大人,来人啊,王大人被贼人抓走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这直接就惊动了负责维持今晚安全的御林军,这会子刚好走过一群巡逻的,当下就赶了过来。 “往那边去了,往那边去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御林军直接朝着离东宫只隔了两个殿的气宇殿也就是北堂骁所在的院落而去。 那个所谓的王大人直接就被丢在了气宇殿的院子里。 这么大的动静屋内的北堂骁怎么会没听到,还没来得及喊人问是怎么一回事,就响起了众多杂乱的脚步声。 北堂骁当下就黑了脸,将身子从墨雅晴的身子里抽了出来,然后一拉一侧的棉被盖在了墨雅晴的身上,总归是他娶回来的女人,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这身子也就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了。 略微收拾了一下,北堂骁转身就朝大门边走去,还没来得及开门那杂乱的脚步声就到了院子里。 “王大人,王大人你怎么样……” 就在北堂骁听着这话语想着哪里不对劲的时候,只闻身后扑通一声,是一道重物落下的声音,显然是被南星丢下来的半luo苏莹莹。 北堂骁当下惊觉不好,要触碰门的手缩了回来打算转身去床榻。 而苏莹莹已经遭受了好一会的惊恐,因为一直不能动所以那惊恐只能在心中,此刻见北堂骁走了过来,下意识的大喊,“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喊得那叫一个凄惨,而喊完之后北堂骁脸色黑了,苏莹莹自己也傻了,她已经喊不出来,却不想一喊就喊出来了,而她不傻,此刻不出声反倒是能圆过去,但现在…… 惊恐不断的从苏莹莹的眸中溢出。 北堂骁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蠢货。”骂了一声之后,立刻想着可以把自己摘出去的对策。 1044北堂骁的新婚之夜(3) 砰地一声,门突然从外面开了,然后屋子里的情形就那么落入了外面一众男人的眼中。 苏莹莹看到一院子的男人瞬间傻了,随即连连尖叫,“啊……”一边喊一边往榻上的棉被下躲去。 而墨雅晴身上的衣服可是已经碎裂的不成模样,她哪里能将棉被让给胡乱动作的苏莹莹,直接扯紧了棉被,只让苏莹莹穿着肚兜在那可劲的鬼叫可劲的躲。 这外面来的可不止御林军以及本来要去东宫的几个大臣,还有刚刚好路过这里的贵妇人和其他的官员,可以说里面的那一幕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这会子墨翎刚刚好将木槿带了过来,只不过没有挤在人群里,而是藏在了暗处,木槿看到屋内那一幕的时候忍不住惊讶的长大了嘴,她完全没想到墨翎直接将苏莹莹给丢给了北堂骁。 “我给过她机会了,她自己扑上来的。”墨翎深怕木槿觉得他这么对一个女子残忍,解释了一下。 木槿反手勾住墨翎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就是一吻。“是她自作自受罢了,换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或许比你更狠,直接扒光丢进去。” 好歹苏莹莹现在还有一个肚兜和亵裤,不过在这个地方,这样穿与什么都不穿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反正是名声毁了,要么青灯古佛,要么跟着北堂骁回去做小妾。 这场景北堂骁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索性直接抬手一挥关上了门。 人群里有着墨苍冥,此刻他是这堆人里面身份比较高的,虽然说苏莹莹是大臣的女儿,但这里是辰国,岂能让北堂骁乱来。 “北堂二皇子,关于苏姑娘为何会出现在你房中的事,还请北堂二皇子收拾一番之后对我辰国有一个交代。”墨苍冥站在院子里对着那关着的门冷声道。 门内北堂骁没有吱声,而是阴沉着一张脸走到了榻边,一把抓住了那满脸绝望的半luo苏莹莹,“说,你是怎么来的。” 苏莹莹浑身颤抖,眸中有恐惧也有恨意,“墨翎,是墨翎让人把我丢过来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都是那个木槿……是那个木槿……” “蠢货。”北堂骁咒骂了一句,随即将人一丢,他现在管不着是谁丢了人过来,也管不着这个蠢女人的死活,他必须把自己摘干净。 想着,北堂骁伸手将被子下面的墨雅晴给拉了起来,滑下的被子将墨雅晴满是痕迹更是几近luo露的身躯给露了出来。 苏莹莹再凶悍也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当下又是一声尖叫,“啊……” 那叫一个惨烈。 北堂骁被震得耳膜疼,“闭嘴。”对着苏莹莹就是一声怒吼。 苏莹莹张扬惯了,想吼回去,也想跑出去,但是她身上衣衫不整的,她没有那个勇气,以至于不得不闭上了嘴巴,就蜷缩在那里抖着身子。 见苏莹莹安生了,北堂骁看向了墨雅晴,“记住,是这个苏姑娘进来勾引本皇子的,不是本皇子去将她捉了来,明白吗?” 1045:栽赃嫁祸 “我没有,我没有……”苏莹莹当下反驳。 北堂骁理都没有理苏莹莹,只看着墨雅晴。 墨雅晴看了一眼苏莹莹,随即看向了北堂骁,“殿下与妾身行鱼水之欢之时,这位苏姑娘闯了进来,说爱慕殿下,还自荐枕席。” “公主,你不能这么对我……”苏莹莹当下尖叫出声。 北堂骁却是满意的摸了摸墨雅晴的脸,“收拾一下,等下可能需要你,本皇子就先出去了。” 话落间直接转身大步朝着大门处走去。 “你别走,你不要走,我没有勾yin你……我没有……” 见北堂骁要走,苏莹莹疯狂了,这个罪名她无论如何是不能认下的,不然她就毁了就毁了,她不要跟这个恶魔在一起,不要…… 苏莹莹喊叫间一个用力刚好将手中抓着挡身子的帷幔给扯了下来,然后就那么往身上一披跳下了床朝着那还在继续往门口走没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的北堂骁冲了过去。 “我没有,没有勾yin你,你不要胡说,我没有……” 苏莹莹在北堂骁走到门前要伸手推门的前一刻拦在了北堂骁的面前。 “你不能污蔑我,不能……” 北堂骁用看蠢货的眼神看了苏莹莹一眼,随即直接抬手还不怜香惜玉的将人给扫落在地,并将门给打了开来。 气宇殿离香草殿并没有很远,这么会功夫,该传的不该传的都传了出去,所以那边的人特别是爱热闹爱八卦的人都冲了过来。 而这其中作为当事人的母亲工部尚书夫人蔡琴那定是首当其冲了。 门打开的瞬间,院子里又多了一些人,也将苏莹莹裹着帷幔跌落在地的模样给看得一清二楚。 急着赶来始终有些不愿意相信事实的蔡琴当下就推开人群冲了过来,“莹莹,娘的莹莹,你这是怎么了,莹莹……” 这一声哭喊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从小到大也没被哪个男子如此粗鲁对待过的苏莹莹在被北堂骁那一下推给推懵了,此刻蔡琴的哭喊声当下让她回过了神,再然后直接扑入了到了跟前的蔡琴的怀里,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大声哭喊了起来,“娘,娘,我没有,没有够yin北堂骁,是墨翎,墨翎把我扔过来的,是墨翎……娘……我没有勾yin,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 苏莹莹口中蹦出了墨翎两个字,顿时间让事情又复杂化了,百官们蒙蒙的,这怎么又扯上墨翎了。 而藏在暗处的木槿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对着搂着她的墨翎撇了撇嘴,“那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哦,舍命去救人家,瞧瞧现在,一出事直接就把某人给抖出来了……” 有酸味,有幸灾乐祸,合起来就是幸灾乐祸的酸味。 “恩,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的阿槿对我最好。” 墨翎的应答让木槿一愣,再也没有了每次提及的歉意也没有了想要用尽所有美好来补偿的歉意,有的只是浓浓的爱意,带着点油嘴滑舌,不过,她喜欢,喜欢这样的他,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本就不该一直放在心上,如今那艰涩的过去成了现在的调剂品,挺好。 1046:栽赃嫁祸(2) 想着木槿勾起了唇,“知道就好。” “嗯嗯。”墨翎忠犬似的应了两声,木槿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又扩大了几分。 相比于木槿的好心情,站在门前的北堂骁心情糟透了,这个苏莹莹简直就是个蠢货,这么一吼事情只会更复杂,说是墨翎丢的,是,他相信,但是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你,去帮公主收拾一下。”北堂骁懒得搭理苏莹莹,而是伸手指向了一侧因为听到动静从侧殿里走出来等候差遣的墨雅晴的贴身宫女。 “是。”小宫女翠翠福了福身,然后快步走进了殿里。 吩咐完翠翠之后,北堂骁看向了墨苍冥,“这里有女眷,我们换个方便的地方说话。” “好。”墨苍冥直接就应了,毕竟里面的人衣衫不整,他们在这里很是不合适。 “请。” “请。” 两位皇子相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如此,一直待在院子里的官员御林军也跟着离开了。 外面人商量着离开了,而进了屋的宫女翠翠反手将门给关了起来。 关好门后,走到里面又将屏风给拉到榻前挡着,她可是没忘记之前那会听到的来自于公主的惨叫声。 做好这一切,翠翠走到了榻边对着那一直缩在被子里的墨雅晴道:“公主,奴婢去给你弄些热水?” 看到了翠翠,墨雅晴松了一口气,好歹北堂骁还是顾着她的。 “不用麻烦,屋子里有些冷水,取过来我简单擦拭一下,再到一侧的柜子里给我取件衣服。”外面一院子的男人,她这身上不着寸缕的,当真是没什么安全感。 “是。”翠翠领了命就行动了起来。 而苏莹莹与蔡琴那边,蔡琴正在哄着苏莹莹,“别怕,告诉娘是怎么一回事,娘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没有娘还有你爷爷,你不要怕……” 蔡琴疼苏莹莹超过疼儿子,可谓是老来得女,疼得跟眼珠子一样,本来是妥妥的淮南王世子妃,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娘……娘……我没有勾yin北堂骁,是墨翎,墨翎他把我扔过来的,他怎么能那么狠心,怎们能,娘……” 苏莹莹到底是个没经历过世事的小姑娘,被这么一搞早就慌了神,这里不是熟悉的苏府,没有人给她撑腰,她又没穿严实衣服,外面更是站了一院子的男人,此刻,苏莹莹除了对着蔡琴哭诉就是哭诉,且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句。 “别怕,孩子别怕……”蔡琴眼里满是恶毒,墨翎竟敢毁她女儿,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两母女一个哭诉一个安慰间,墨雅晴已经在翠翠的服侍下收拾好了自己,穿好了衣衫,唯一的缺陷就是腿有些软,但无妨。 墨雅晴看了一眼那抱在一切的两母女,打开柜子,从一侧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套衣服走到了苏莹莹和蔡琴的面前。 “有什么事,还是先穿上衣服再说。” 有了蔡琴做依靠,苏莹莹没有了恐惧,余下的只有恨和不甘,可以说此时此刻没有最阴翳,只有更阴翳。 1047:认清现实 一听墨雅晴的声音,当下抬头瞪向了她,更是一把抓起她递过来的衣服给抛了开去,“不要你假好心。” 她没忘记刚刚墨雅晴是要联合北堂骁来陷害她的,只是她却是忘记了面前这个是一个公主。 “你大胆,怎么跟公主说话呢。”墨雅晴不是很在意,翠翠却是维护着墨雅晴呵斥了一声。 墨雅晴抬手制止了翠翠的发作,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向了苏莹莹,“苏姑娘,你还是认清现实的好。” “认清什么现实,没有现实,你是我辰国的公主却是联合那萧国皇子陷害我辰国的官家女子,你配做我辰国的公主吗?配吗?怪不得会是你嫁给那个恶魔,那个野蛮人……” 现在的苏莹莹早已经没有了平日里温和的伪装,现在的苏莹莹就是一只逮着谁就咬的狗。 “呵……”墨雅晴突然笑了,有些涩有些凉有些冷,若是可以选择谁愿意这般,不过既然不需要她的好意她也无需发散着她仅存的那点子善意了。 伸手打开门直接踏步走了出去,此刻院子里除了几个候命的太监,再无一人。 翠翠紧跟着墨雅晴走了出去。 被打开的门就那么开着,蔡琴还抱着苏莹莹在那里。 此时此刻比起那狼狈不堪的苏莹莹,木槿比较好奇这个五公主,她不认识这个五公主,不过此刻看那气势还有刚刚听到的话,可见这个女子是一个聪慧的女子,至少懂得明哲保身,不然也不会有刚刚苏莹莹那一番鄙视这个公主的话了,只是苏莹莹,这是有多傻,要知道现在公主可不只是一个公主,还是北堂骁的女人,要是她最后落到北堂骁的手里,比起五公主这个明媒正娶的女人,她苏莹莹一个自荐枕席的人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阿珩,你说这苏莹莹是会青灯古佛还是会跟着北堂骁回去做小妾。” “要是苏莹莹聪明点不闹,或许还能青灯古佛,若是惹恼了北堂骁,她这个小妾是做定了。” “你是怎么想到把苏莹莹丢给北堂骁的?” “除了这任何地方她都会第三次出现在我房里。”而下一次就不能保证苏莹莹那上不得台面的计谋会不会成功了,“丢给北堂骁一劳永逸。” 换个人指不定看在苏博雄的面子上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他的意愿用这种恶心人的方式招惹他,他凭什么要放过她。 “真不知道待会我们的帝师大人会有什么反应,我们去看看呗。” 木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兴趣再看那一老一小的女人搂在一起痛哭流涕。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然后直接揽着木槿的腰肢消失在了暗夜里,朝着众人聚集的琉璃殿而去。 …… 苏莹莹是谁,那可是苏帝师的孙女,不是随便一个小官员家的女子,这一事发,可谓是轰动了整个皇宫。 男宾那边,女眷那边,还有巡逻的御林军,乃至宫女太监,在那一群人从北堂骁的院子里退出去的时候就全部都知道了。 1048:以后我疼你 琉璃殿 事先回来的官员的只字片语已经让这琉璃殿中待着的朝臣们知道了苏莹莹半luo着身子出现在了北堂骁的榻上。 苏博雄那脸色已经黑成墨汁了。 而就在官员们回来不过片刻的时间,紧接着墨苍冥跟北堂骁就回来了。 刚入殿,墨苍冥还没来得及开口,北堂骁直接就找上了苏博雄。 “帝师大人,本皇子与五公主正在房内行夫妻之云雨,令孙女就那么闯了进来,还衣衫半解,此事还请帝师大人给本皇子一个交代。” 这叫什么,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明明是女子吃亏的事,却被这个男子说要交代,这不是侮辱是什么。 墨苍冥没有开口,虽然他是辰国的皇子理应维护自家的利益,但这无关大小不涉及国家利益的事情他可没那么善心帮着太子的人擦pi股。 “北堂二皇子说笑吧,本帝师的孙女一个弱质女流是怎么闯进你守备严厉的宫殿的,还请北堂二皇子莫要诋毁一个女儿家的名声。” “本皇子有个癖好,与女人行鱼水之欢的时候不喜欢院子里有人,还有,那个小姑娘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本皇子的房里是众所周见的,本皇子需要无中生有的去诋毁一个女子吗?” 苏博雄竟是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倒不是说不过北堂骁,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且不说这件事的起因究竟是什么,苏莹莹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北堂骁与五公主的婚榻上是事实,不管他怎么狡辩都改变不了,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追溯这件事的根源,而是将苏莹莹推给北堂骁,如此方能保全他帝师府的颜面。 本来是用来制衡墨翎的,现在却是败在了北堂骁的身上当真是可惜至极,不过不妨碍他争取一些利益过来。 “事情真相如何没人能证明,不管如何,此次吃亏的是本帝师的孙女,她就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北堂二皇子是不是该担负一下作为男人的责任?” 北堂骁眸光闪了一下,没想到这个苏老头脑子转得挺快,竟然没跟他掰扯是谁的责任,如此这事可就好办多了,一个女人而已,哪怕衣衫不整被那么多男人看光了,他也不介意后院多养,只要这事不给他造成麻烦就行,更何况他若是顺着梯子下了,这苏老头也算是欠他一次情了,就算不能做什么,给北堂尧制造点麻烦还是可以的,毕竟这里是辰国。 被墨翎给带着藏在琉璃殿屋顶暗角的木槿在听到苏博雄这一番的时候简直叹为观止,这苏老头就这么把孙女卖了?不是说很疼这个苏莹莹来着? 连一直放在手心里疼的孙女都能这样,那墨翎这个一直不在身边的外孙就更不怎么样了,怪不得能下得去手。 想着,木槿反手抱紧了墨翎,“以后我疼你。” 墨翎是不知道木槿为啥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不过对于小妻子的示爱还是很欢喜的。 “好。”一边轻应一边亲昵的蹭了蹭木槿的脖颈,端得是浓情蜜意。 1049:冷血帝师 视线再次回到下方,虽然北堂骁觉得苏博雄这么识相让事情好办了,却也不能显得太过上赶着。 “那帝师大人觉得本皇子该如何担负男人的责任?” 北堂骁的这一反问让苏博雄的面色又黑了几分,可以说他很久没这么丢过脸了,且这个北堂骁也太不识趣了,但若是不这么做,那么他将会更丢脸,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北堂骁没有反驳,如此可以说这事两人算是达成共识了。 “为两国和平作出贡献,是每个辰国人该有的责任,更何况是官家子女。” 穆鹏可不是见着机会就怼苏博雄的,明显这事谁惹谁一身骚,所以就暗戳戳的一直在一边看着,此刻听到苏博雄这么说,只想开口喷过去,还能要点脸吗? 明明是自己的孙女不检点,现在还搞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能要点脸吗? 此刻不止穆鹏想吐槽,屋顶上的墨翎木槿,在场的其他大臣,乃至当事人之一的北堂骁都想吐槽,不愧是老臣,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当真是厉害极了。 苏博雄这一开口直接把事情给美化了,北堂骁不是很想应承,不过对他也没坏处,因为这是苏博雄提出来的,而不是他提出来的。 “既然……” “不要,我不要,爷爷我不要……” 在这关键时刻,苏莹莹冲了过来。 苏莹莹这一吼把刚刚苏博雄拉下脸来诌的一段话全都毁了。 早苏莹莹一会墨雅晴就来了,只不过见不需要她出口,她便默默地站在那,眼见事情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不想这个苏莹莹竟是冲了出来,她是吃什么长大的。 “爷爷,我不要,我不要嫁给这个恶魔,他就是个恶魔……” 苏莹莹风一般的穿过人群跑到了苏博雄的身侧,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满脸的泪水,“爷爷,你最疼我了,我没有勾yin他,没有,我不要嫁给他,不要,是墨翎墨翎把我丢过去的,是墨翎……” 本来很简单的事愣是被苏莹莹这么一搅合就搅合复杂了,本来就要结束的事愣是被苏莹莹这么一搅合搅合得结束不了。 而苏莹莹这么一搅合除了事情不能结束更是得罪了北堂骁,他北堂骁要是干过的事也不怕承认,偏偏他没有干过,认下这个锅已经够憋屈了,本来就是为了从大局考虑,哪里知道这个蠢女人从气宇殿一直蠢到了这里。 “公爹,莹莹是个好孩子,你……”苏莹莹这般不懂事就算了,慢两步跟进来的蔡琴也参合上了,当真是把苏博雄的脸都气紫了。 “闭嘴。”苏博雄当下就是一声呵斥。 蔡琴一直惧怕苏博雄,被这么一呵斥当真是闭嘴了,但苏莹莹向来被宠坏了,在被呵斥得愣一下身之后,又继续癫狂了,“爷爷,我不要嫁给这个恶魔,不要,那两个宫女死的那么惨,爷爷你忍心看我也变成那样吗?爷爷,我是你疼爱的孙女啊……” 没有最作死只有更作死。 1050丢不起这人 北堂骁笑了,笑得有些残忍,很好,这个小姑娘很好的招惹他了。 “帝师大人,非我北堂骁不想把两国的友好搞得更上一层,本皇子从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贵孙女不愿意,本皇子看此事就此作罢算了。” 一个被男人看了身子还没人要的孙女,苏博雄可丢不起这个脸。 “婚姻大事岂是她自己所言作数。”苏博雄立刻驳回了北堂骁的话,是铁了心的要把苏莹莹嫁给北堂骁了。 “爷爷……”苏莹莹不可置信的尖叫了一声,似乎无法承受自己被抛弃的这种结局。 “闭嘴。”苏博雄只觉得脸都被苏莹莹给丢干净了。 苏莹莹很慌乱,她不要嫁不要嫁,谁能帮她谁能帮她,对,还有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可以证明这一切。 “爷爷,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无辜的,你不要把我嫁给这个人,太子哥哥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的,是无辜的,是墨翎,墨翎把我丢到那里去的,是墨翎……” 得,这是又咬出一个太子殿下,妥妥地一个疯狗了。 “呵……”北堂骁冷笑了一声,这墨昱找的什么盟友,分分钟的把他给卖了。 “休要胡说,太子殿下喝醉了酒又是新婚夜,怎么证明你无辜,你出现在北堂二皇子的房里是事实,勿要再多说,能给我辰国与萧国的和平作出贡献,是你的荣幸。” 一个爷爷说出这样的话,得冷血到什么地步。 苏博雄是惋惜的,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培养的一颗坑害墨翎的棋子就这么浪费了,他相信这事八成是墨翎做的,但他相信有什么用,证据呢? “真的,爷爷你相信我,我这就去找太子哥哥,这就去……”说着苏莹莹就外冲了出去。 苏博雄气得都要吐血了,当下对着一侧发愣的蔡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拦着,好好的婚宴被她搅合得还不够,还想去搅合太子殿下不成,还嫌祸闯得不够是不是?” 蔡琴看了苏博雄一眼,没敢吱声,然后转身追了出去,她没想到小女儿就这么被苏博雄给放弃了,他怎么能这样,对,还有太子殿下,她一直很疼莹莹,再不行还有大女儿,她去求求总是会好的。 “帝师大人,本皇子的新婚之夜可是代表着两国的和平,这事帝师大人自己看着办吧,本皇子还要继续去维护两国的和平。” 北堂骁不想再留下参合这糟心的事,只要墨昱没有蠢到没边,定是不会来的。 丢下一句,北堂骁直接转身离开,在经过墨雅晴身边的时候伸手将人给揽在了怀里带着走了出去。 只余下一屋子恨不得自己都不存在的人。 苏博雄气疯了,也没脸再待下去了,直接抬脚朝着外面走去,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他丢这么大的脸,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苏博雄一走,大殿里的气氛一时间就都活跃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就窝到了一起八卦了起来,男人也是八卦的。 1051:墨昱的态度 而最初的最初提议北堂骁给个交代的墨苍冥却是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任何的话。 他还犹记得不多久之前墨翎的人来找他,让他带一帮人刚刚好从北堂骁的气宇殿那里走过,说是有一场大戏,这戏当真是大,就这么用苏莹莹一个女人搅合了帝师府也搅合了东宫,果真墨翎不出手,一出手必有大动作。 而屋顶上的木槿和墨翎在看到苏莹莹冲出去去东宫时,立刻反身回了东宫,必须赶在她们前面,否则到时候什么都说不清。 木槿和墨翎刚一回到墨翎之前待得屋子,木槿当下就吐槽了起来,“我一直知道苏莹莹蠢,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蠢,把墨昱都供了出来,她到底是多大的自信墨昱会帮她?” 这苏家的人性当真是够统一,自私到了极致。 “她要是没供出墨昱,或许墨昱还能帮她,现在……”墨翎话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 “你说她等一下会不会到这里来闹?”木槿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闹什么?闹得人尽皆知她因为来勾yin我所以被我丢了出去?” “兴许破罐子破摔呢?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或许会,但不会是今晚,我们再忍耐一些时候,等消停了,我们就出宫,现在离开颇有几分畏罪潜逃的意思。” “恩。”木槿轻应了一声没再多说,她着实期待苏莹莹的表演。 …… 苏莹莹闹了那么大的事东宫这边怎么会不知晓。 早在她还没有冲去琉璃殿的时候就知晓了,无论是墨昱还是苏若若。 彼时墨昱刚刚好拖着受伤的身子有些狼狈的回了北堂燕那里。 北堂燕看见走路虚步的墨昱并没有多问,而是起身去给墨昱倒了水,更是温柔解意的上前对着墨昱道:“殿下,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不舒服,这是妾身刚刚让人给你弄的一碗醒酒汤,殿下喝了吧。” 墨昱看了北堂燕一眼,此刻他没什么心思心猿意马,但不管此吃此刻这个女人是不是在装傻,这个时候这个姿态还是很合她心意的。 “不用,本宫休息一下就好。”墨昱应了一声推开了北堂燕递过来的醒酒汤,没醉喝这玩意做什么,喝了好些年的药,最讨厌味道怪的东西。 “是。”北堂燕转身将醒酒汤放了回去,然后转身跟着墨昱走到了榻边,“殿下伸手,妾身为你更衣。” “不用,本宫先躺着略微休息一下。”墨昱直觉今晚还要有大事发生。 这不,刚说完还没等到北堂燕的应答,屋子里就凭空出现了一个人,“殿下。” 来人喊了一声,却又抬眸看了北堂燕一眼。 “说。”墨昱倒是没避着北堂燕,他们之间可是合作关系,一早就清楚的合作关系,有些事不需要避讳。 “苏莹莹小姐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了北堂二皇子的房里,现在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什么?”墨昱刚坐下的身子猛地站了起来,身子本就受伤了,这猛地一起身,整个人一晃,要不是北堂燕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人这就要摔倒了。 1052:墨昱的态度(2) “苏莹莹小姐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了北堂二皇子的房里,现在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探子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现在什么情况?” “人都去琉璃殿了。” “去,密切关注,有动向回来禀报。” “是。”来人嗖的一下便消失了。 而墨昱的脸色极其的难看,他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既然墨翎能打破他要侵犯木槿的计划,那么苏莹莹那边也不会成功,只是,苏莹莹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北堂骁的房里的,这是何人所为?是墨翎还是北堂骁? 想着墨昱转手看向了北堂燕,没有半点掩饰眸中的骇人。 而北堂燕一早就知道墨昱表里不一,因为他们是同一类型的人,所以此刻面对墨昱这骇人的眸光没有半点害怕,反倒是有条不紊道:“我哥哥不会做这么明显惹一身腥的蠢事。” 墨昱定定地看了北堂燕片刻没吱声,然后坐了下去朝着一侧的床架靠了过去,他需要休息一会,具体结果他更需要等。 北堂燕见墨昱闭上了眼睛她也不再多言,而是乖巧的站在一边,安静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刚刚离开的人又回来了。 这一次比刚刚还要急。 “殿下,苏小姐朝着这边来了,帝师大人有意要将苏小姐嫁给北堂二皇子以结束此事,但是苏小姐却嚷着是翎将军把她扔到北堂二皇子屋子里的,现在说是要来找殿下给她作证。” 墨昱一听这话当下坐直了身体,“蠢货。”上来这就这一句咒骂。 若是木槿看到这一幕定是要说,果然和苏家沾染到一起的一切人和物都是同一个秉性。 苏博雄疼苏莹莹,墨昱同样也疼,要不然也不能任由苏莹莹跟着他道墨翎的军营里去作威作福了,但那是在一切对他有利且与他没有任何冲突的情况下,要是有了,那也就只能说再见了。 “殿下不舒服已经睡了,苏小姐的来访就让妾身去应付吧。”北堂燕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再次体现了聪明女人的体制。 墨昱看向了北堂燕没有说话,看了片刻才道:“你很聪明,但本宫一向不太喜欢太过聪明的女子,你说怎么办?” “呵……”北堂燕轻笑了一声,很是美艳,“殿下是妾身的夫,是妾身的天,殿下要妾身怎么办妾身就怎么办,妾身无论做什么都是想得到殿下的垂青罢了,殿下可以把这个当成是妾身的争宠。” 这话说得当真是让墨昱优越感爆棚。 “过来。”墨昱抬手对着北堂燕招了一下手。 站得有些距离的北堂燕摇着莲步走了过来。 墨昱一把拉住了北堂燕将人带着坐在了他的腿上圈在了怀里,用另一只挑起北堂燕的下巴,倾身就对着那唇啄了一口,“虽不喜,然本宫却很欣赏,人就交给你打发了,完了之后本宫会好好的疼你。” 说着直接将捏着北堂燕下巴的手下滑按在了她胸前的浑圆上,捏了捏,se情的味道很浓。 1053:墨昱的态度(3) 墨昱对男女之事如此狂野,这一点北堂燕是没想到的,她还以为墨昱很清冷,不过这刚好和她的心意。 “谢殿下。”北堂燕娇羞一笑。 而这么会功夫,外面已经响起了高喊声,“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要给我证明清白,太子哥哥……” 这一声喊让墨昱当下面色冷了下去。 而北堂燕则是从墨昱的怀里站起了身子,理了理衣摆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墨昱就那么冷着眼又半躺了回去,等着外面的动静。 北堂燕走得极其优雅,还带着一股子盛气凌人。 出门关门,刚刚好将从外面冲进来的苏莹莹给关在门外。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苏莹莹看都不看北堂燕一眼直接对着北堂燕身后的门大叫着,更是冲上前去要去推门。 只是刚跑到门前作势要推,却是被北堂燕抬手一挥直接给挥倒在地。 “你竟敢推我?”苏莹莹当下一声尖叫,对待北堂燕的态度可是比对待墨雅晴还要嚣张,因为这里是东宫,是苏莹莹横行多年的地方,且在北堂燕身后的屋子里那个人是一直护着她的太子哥哥。 “苏姑娘打扰了本公主的新婚之夜,本公主难不成还该感谢苏姑娘吗?”北堂燕的盛气凌人半点也不亚于苏莹莹。 苏莹莹瞪了北堂燕一眼,下意识的要寻求墨昱的帮助,直接对着那关着的门哭喊道:“太子哥哥,有人欺负莹莹,太子哥哥,你要帮帮莹莹,太子哥哥……” 屋内,半靠在榻上的墨昱听着一声又一声的尖叫,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第一次觉得这声音让他很是厌烦。 “苏姑娘,太子殿下身子不适你又不是不知道,且今晚喝了太多酒,已经醉得入睡了,你这般闹就算是太子殿下再疼你,可也是坏了规矩的,更何况今夜是本公主与太子殿下的新婚夜,这可是关乎两国和平的新婚夜,苏姑娘你确定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若是本公主去辰皇那边告状,苏姑娘,你觉得会如何?” 这话算是软硬皆施了,一半劝解一半威胁。 而这会子刚刚好蔡琴也来了,将北堂燕这一番话全部听在了耳朵里,蔡琴到底是年长,可是比苏莹莹这个慌乱无主的带脑子多了,此时此刻苏莹莹人被关在外面,不管里面太子是否真的不适,人是见不着了,且帝师怒了,她不能再任由着苏莹莹胡闹了,虽然这是她最疼爱的小女儿,但是可不能因为她就折了她所有。 “莹莹,殿下休息了,跟娘回去,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今晚可是太子殿下与萧国公主的婚夜,不可胡闹。” 一听蔡琴的话,苏莹莹只觉得一颗心冰冷,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被全世界给抛弃了,她觉得没有人帮她,没有人,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对了,还有姐姐,姐姐一直对她千依百顺,她要什么给什么,要姐姐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姐姐…… 苏莹莹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那么猛然站起了身朝着院外跑了出去,然后跌跌撞撞的朝着苏若若住的主院落而去。 1054:姐姐救我 蔡琴见状,连忙起身跟在后面追。 北堂燕看了看那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身影,甩了甩衣袖,转身开门走了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北堂燕莲步生遥的走到了床榻边,“殿下,妾身给你更衣吧。” 墨昱微微睁开眸子看向了北堂燕,朦胧的灯光下是那般妖媚的脸庞,看得人有些心痒。 墨昱是看着清心寡欲,对女色却也是同样偏爱的,只是没北堂骁那么疯狂变tai罢了。 这一次墨昱没有拒绝北堂燕,而是微微用力坐直了身子任由北堂燕的手替他解开了衣带。 片刻的功夫墨昱便只剩下了里衣。 北堂燕将墨昱红色的婚服拿到屏风上放好,然后自己走到了梳妆台前,开始取下头上的朱钗,待一切都取下来之后便解开了婚袍子。 当婚袍脱落之后里面贴着身的是那种极为薄的纱制里衣,薄到清晰可见那衣衫下的玲珑躯体,而这比起那全luo更是增添了一份朦胧美。 墨昱明明受了重伤,此刻却还是看着如此模样的北堂燕起了反应,更是有一种恨不能立刻将她给压下的冲动。 北堂燕好似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露了一个精光一般,摇曳着身姿就准备去吹那除了婚烛以外的灯火,却在刚走到桌边之际被人从后面直接按在了桌子上。 北堂燕似惊吓的微微回首,“殿下……”更是惊呼了一声,我见犹怜的恰到好处。 “新婚夜,不能委屈了新娘。” 墨昱说了这么句冠冕堂皇的话之后,然后大手将桌上的东西一挥,直接拉着北堂燕一个转身面对着他,紧接着便急不可耐的直接一把扯下了她那薄如蝉翼的亵裤将那若隐若现的花谷给露了出来,再然后直接扯过了她的腿一拉自己的亵裤急不可耐的扎了进去。 “嗯……”北堂燕闷哼了一声,带着一种痛的满足。 墨昱等不及北堂燕适应,直接伸手扯了她的上衣对着那浑圆就抓了过去。 “啊……嗯……啊……”北堂燕是个会玩的,除了那一层象征着女子贞洁的膜还勉强保留着,其余的,该尝试的不该尝试的都尝试过了,所以此刻终于真正的被一个男子贯穿,只觉得是前所未有的满足,那呻yin声光是听着就让墨昱更加的激愤,她对男人太多了解,特别是床上的男人,最能知道怎么样能让他们对她欲罢不能。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病歪歪的皇子,看着这般清心寡欲却是这般孟辣,不过刚刚好,她很喜欢,嗯,很喜欢…… 这边已经进入了带伤也要上阵的浓烈战火,苏莹莹却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冲向了苏若若的院子,但是院子里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苏莹莹顿时心都凉了。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姐姐……” 苏莹莹对着空旷得大院子哭喊着,却是没人应答,她不信邪的冲了上去,面对的是一个又一个的空屋子,心一点一点的变凉。 直到走廊的一端亮起烛火,她看了过去。 1055求助太子妃 “是二小姐吗?太子妃腿受伤昏睡了,在隔壁的院子,不在这个院子里。” 来的是春桃,太子妃的贴身宫女,从娘家带来的宫女。 苏莹莹只觉得那一抹亮光是她最后的喜欢,她只听到了苏若若不在这个院子里,至于受伤昏迷那一句直接被自动忽略了。 苏莹莹跌跌撞撞的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春桃,急迫的问道:“春桃,姐姐呢,姐姐在哪?” “太子妃受伤昏迷了。”春桃答非所问。 “什么受伤,姐姐也要躲我吗?也不管我了吗?”受伤昏迷什么的听在了苏莹莹的耳朵里就是躲避她的借口,忍不住直接尖叫的质问出声。 “不是二小姐说让太子妃想进办法把木小将军引过来吗?木小将军岂是那么好骗的。太子妃为了完成二小姐交代的,直接把腿砍上了,流了好多血,还用针线缝了。”春桃抖着声音说道,听着既似被苏莹莹个吓着了又似想到那个恐怖的场景给吓着了。 听到春桃的话,苏莹莹向后踉跄了一步,“真的……昏迷了……”苏莹莹还是不相信。 “二小姐可以过来看看,只是请二小姐声音小一些,太子妃疼了好久,刚刚才勉强没有再动。”这句话春桃一点都不夸张,的确很疼。 “带路,我要去看看,我要去……”苏莹莹失踪不相信事实。 慢苏莹莹好几步的蔡琴终于赶了上来,一把拉住了苏莹莹的胳膊,“莹莹,别闹了,跟娘回去。” “我不……”苏莹莹一把推开了蔡琴,“回去爷爷就要把我嫁给那个恶魔,我不要,不要……我要去找姐姐去找姐姐……春桃……你快带路……”苏莹莹边说边去拉扯春桃。 砰 一声闷响,前一刻还魔怔的苏莹莹突然倒下了地,烛火下赫然看见蔡琴手中拿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棍,她是跑不过苏莹莹,不能再让她闹了,再闹下去只会越闹越离谱,她知道她受了很大的打击,但闹下去也没有用。 大概没想到蔡琴会把苏莹莹给打昏,春桃有些愣愣的。 “去找几个人帮忙把二小姐送出宫。”穿吸了一口气,蔡琴对着有些愣神的春桃吩咐道。 “是。”春桃应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等一下。”蔡琴又突然出声。 春桃顿住脚步转身看了过去,“灯笼给我。” “是。”春桃立刻把手上的灯笼递了过去。 “若若真的受伤了?”蔡琴有些疑问道。 “回夫人,是的。二小姐让太子妃将木小将军给引诱到东宫来,木小将军太聪明不好骗,为了完成二小姐的任务,太子妃不惜砍伤了自己,这才骗了木小将军来。” “骗那个假小子来做什么?”忽男忽女的,蔡琴直呼木槿假小子。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后面的话春桃哪里敢说,死也不能说,太子妃吩咐了,问的话说一半就行了。 蔡琴看了春桃片刻,料这个丫头也不敢骗她便没再问,“去吧,让人来送二小姐回府,待若若醒过来你告诉她,我过些时候来看她,让她好好养伤。” 1056:求助太子妃(2) “是。”春桃嘴上应着,心里却是为苏若若抱不平,明明都是女儿,怎么就能那么偏心。 春桃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话落间便转身离去。 而蔡琴就站在那想着苏莹莹把木槿骗来东宫是所谓何事,这丫头可没告诉她,只说了要跟墨翎结秦晋之好,这丫头到底瞒了她多少…… 春桃回了苏若若待的院子之后直接吩咐了几个太监宫女过去帮忙,而她自己则没有再去,而是直接去了苏若若待着的屋里。 “太子妃。”春桃喊了一声有些愤愤的。 “怎么了?”苏若若忍着痛问了一声。 春桃委屈的看了苏若若一眼,“太子妃,你都伤成这样了,夫人都不来看你,只顾着二小姐,那二小姐可是疯魔了,到处跑到处嚷嚷着不嫁给那北堂骁,嚷嚷着要太子殿下做主,还说是翎将军陷害了她,她也不想想是为什么,到太子那里闹完了又来你这,幸亏你受伤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你……” 因为一时气急,春桃直接口无遮拦了起来,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跪下,“太子妃,奴婢不是说你该伤,奴婢……”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太子妃直接打断了春桃的话,“你说的没错,我幸亏受伤了,这也是为何我宁愿受这身体上的疼也要倒下的缘故,不然此时那乱糟糟的一堆事我怎么脱得了干系。” 她虽然在屋子里躺着却还是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可谓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她就是怕有这些后续,才准备了这一切,只是没想到墨翎的所作所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不过,呵,当真是解气啊。 “谢太子妃不怪罪。”春桃知道太子妃对她很宽容,但她也不能把宽容当放肆。 “行了,你也知道我不舒服,我休息了,让人注意着点,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是。” …… 出了苏莹莹这档子事,这婚宴再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在苏家人走后不多久,百官们便开始各种理由的离开皇宫。 穆鹏虽然看苏博雄很不顺眼,没事就喜欢怼他,但还不至于在一个小女娃娃出了这种事之后幸灾乐祸。 眼见着走了不少人,他也不再待着,而是朝着东宫而去,去干嘛,当然是去找墨翎了,墨翎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都说墨翎喝醉了,他信才有鬼。 那苏家丫头可是提到了墨翎好几次,他得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倒不是要为谁抱不平,只是为了防止接下来苏家的反扑。 苏老头今晚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这件事苏老头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穆鹏揣着心思刚走出琉璃殿才转一个弯就迎面碰上了墨翎与木槿,此刻墨翎是被木槿浮着的,看上去好似还带着醉意。 “爷爷,快来帮我一下。”穆鹏还没来得及开口,木槿直接抬手就对着穆鹏招了招手。 木槿这一招手,把走出琉璃殿要离开的官员们的视线给吸引了过来。 1057:帝师套话 瞧这一声爷爷热乎的,这身价当真是又涨了好几分,他们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爷爷。 穆鹏当下吹胡子瞪眼的,边叨叨边走了过来,“还能有点用吗?喝个酒醉成这样,不能喝就别喝。”这话一听就是怼得墨翎。 怼是怼,却是上来直接一拽墨翎,将他的重量压到了他的身上,还接着嫌弃道:“重死了。” “下次不能让将军喝酒了,要不是我看着,就这迷迷糊糊的模样还指不定被狼给叼走了。” 这话说得可就有深意了,暗喻的意味很是十足,不过却也给人一种听得云里雾里的感觉。 “叼走了才好,省得惦记我还没捂热的孙女。”穆老将军那叫一个嫌弃。 “爷爷……”木槿似娇嗔似羞涩的喊了一声。 再然后三人就那么消失在了众人的眼里,不愧是武将出生,那脚速当真不是盖的。 而三人一路朝着宫外而去的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说什么,这宫里到处是探子,无论说什么,在这个敏感的时刻都是在给自己挖坑,还是填不满的那一种。 直到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沉默便退了开去。 “怎么回事?”一上马车,穆鹏一边嫌弃的把人丢开一边开口沉声问道。 墨翎也不在意,这待遇他早就料到了。 淡定的从车厢内坐了起来,拂了拂衣袖淡然的坐好身子,却就是没开口。 穆鹏见墨翎没应答,当下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问你话呢。” 墨翎倒是没躲,却也还是没应声。 “哎,混小子,涨脾气了,问你话呢,问你话问你话问你话听见没有……”穆鹏这暴躁的就差没拳打脚踢了。 慢两步上来的木槿,一上来看到的就是这炮轰的一幕,当下嘴角抽了抽。 “爷爷,你有什么话问我便是。” 木槿这一开口,穆鹏更炸毛了。 “我为什么要问你,我不问,我就问这混小子,就问这混小子。”说着极其老小孩的又踹了墨翎几脚,墨翎依旧不动如山。 木槿抚了抚额叹了口气,完全不知道墨翎这是闹啥脾气,明明刚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苏……”木槿直接开口,只是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抢了话语权。 “苏莹莹脱了衣服来勾yin我,被我丢给北堂骁了。” 言简意赅,直接一句话就将穆鹏最想要知道的直接给说了出来。 乍一听这话,穆鹏愣了一下,随即还是踹了墨翎一脚,“这苏老头都生的什么孙女。” 话落之际坐了下去,不过可见穆鹏的愤怒,周身的气息那叫一个沉。 “苏老头不会罢休的,他今晚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待他了解清楚始末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今晚这事我不这么做,他也同样不会放过我。” 墨翎的话让穆鹏沉默了,而这个时候的沉默等于默认。 “你自己小心些。”沉默了好一会,穆鹏说了这么一句,论起出谋划策墨翎比他强多了,“用得着师父的地方尽管开口。” 平时再怎么欺负那也是自己欺负,真有事穆鹏可是妥妥的站在墨翎这边的。 1058:帝王态度 “好。”墨翎应了一声,一向清冷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一股子暖意。 墨翎说完了,这会子该木槿说了,说不上是告状,只是把该告诉穆老头的事告诉穆老头,免得他以后被人利用算计。 “爷爷,苏莹莹去勾搭墨翎那会,墨昱故意走错房想要侵占我来着。” “什么?”穆鹏当下炸了,猛地一个站起,完全忘了这是车厢,头猛地在车厢上面一碰,咚得一声甚是响亮,然穆鹏完全顾不到,直接坐到了对面伸手就摸上了木槿的臂膀,“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那个混蛋做了什么,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做的太子,果真皇家没一个好货色,都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我没事,有事的是他。”木槿一把按住了穆鹏的手,“我告诉爷爷的意思是以后我们大概要和墨昱势不两立了,爷爷不要被人利用就是。” “哼。”穆鹏极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想要利用老子他们还得修炼修炼,这事老子记着了,一定找机会给你报回去。” “好。”木槿没拒绝,扬起了眉眼,这事来自穆老头的亲情,她不会拒绝一丝一毫。 …… 皇宫 主持完婚礼之后,帝王就回了自己的寝宫,人是回来了,心却还在关注着皇宫各处的一切。 作为主宰一切的人,苏莹莹掉落北堂骁寝宫这件事他怎么能不知道。 一事发,便有人来到了他跟前。 但他想要知道的不仅仅是这表面的现象。 于是在听到了简单的汇报之后就又将人给派了出去。 此刻夜深人静,该离开的都离开了,这事算是暂时得到了消停。 回来禀报了消息又被墨诨给派出去调查个具体的探子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次回来了。 “回禀陛下,没有人能证明苏莹莹是否从证明进入气宇殿,但事发前不久,苏莹莹去了东宫,和其他几家小姐玩你躲我藏的游戏。” 东宫内的情形不是很清楚,但是凭借苏莹莹所说是墨翎将她扔去气宇殿再加上探子的这几句话说明什么,说明此事就是苏莹莹所为,那么苏莹莹做了什么,让墨翎这么对她,且墨翎下这么狠的手对她,就不怕后面苏博雄的报复。 他们这是当真要窝里斗了,这对他简直有利极了,他只需要知道结果不需要知道过程。 “东宫里什么情况?” “很安静。太子妃受伤在休息,太子殿下一直没出来,苏莹莹也没能闯进去,直接被北堂公主给打发走了。” “墨翎呢?” “翎将军和木小将军出宫了,看那模样翎将军醉意很浓。” 这也只能是一个看字。 而既然他都不能知道墨翎是怎么把苏莹莹给弄去气宇殿的,同样也不是很清楚东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而这不知道就说明有问题了,他在东宫的探子什么也没能回报,只能说明墨昱反手做了什么,才会被掩盖得一无所知,还有墨翎,好,很好,都很好,把他的皇宫当什么了,一个个背着他搞事情,他倒要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收场。 1059:跟太子妃是怎么回事 “密切注意墨翎以及东宫帝师府和北堂骁,朕倒要看看他们打算唱出个什么戏码。” “是。”来人领命退下。 …… 皇帝在一个劲的琢磨墨翎墨昱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墨翎却是在将木槿和穆鹏送回府邸之后,直接玩了一出空城计,让南星驾着空车去了城东府邸,而他则是尾随着木槿仅是慢了两步便跟着进了木槿的屋子。 屋内 木槿前脚将门关好还没走到榻边,后脚直接就被人从身后给抱住了。 “说好的回城东呢?”木槿倒是没挣脱,只是来了这么一句。 “城东没媳妇。” “要脸不?” “不要。”说着直接将木槿给抱了一个腾空,两步就走到了榻边将人给放在了榻上,当即就要弯腰去帮木槿脱鞋,木槿缩了一下脚将人给拉了起来。 “问你个问题。” “嗯。”墨翎被木槿这么一拉直接忘了给木槿脱鞋了。 木槿直接双脚一蹭就脱下来了,边脱边问道:“在皇宫门前上马车的时候,爷爷问你话你怎么不答,就那么让他不停的踢你。”这个问题木槿憋了一路了。 墨翎与木槿并列的坐在了她的身侧,抓着她的手在手中把玩,“阿槿,若我突然说一个女子在我面前衣衫半露的勾yin我,你说师父会怎么样?” “揍你。”木槿想都不想直接就说了,虽然墨翎不是有意,但是就穆老头那护犊子的样子肯定得揍墨翎。 “后来我说苏莹莹脱衣勾yin我,师父揍我了吗?” 木槿略微回忆了一下,“只踢了一脚。”说到这,木槿突然有些明白了,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看着墨翎,“你……” 墨翎知道木槿被这么一提点就想到了,当下接了木槿的话,“我不回答师父问题他就是揍我也没多大力气,但我要是先说苏莹莹脱衣勾yin我,师父才不管我看没看到什么,上来就是一顿胖揍,力道肯定不会轻,反正要挨揍,我还不如选轻点。师父先揍了我就没多大气了,我后面再说他也不会想着揍我而是想着事情了,就算是还要再揍我也不好再动手了。” “墨翎,你说要是爷爷听到这些话会怎样?”木槿表示幸灾乐祸了一下,也叹为观止了一下,这人当真是走一步算几步,怪不得穆老头斗不过他。 “他不会不知道的。” “我可是会告状的哦。” “阿槿才舍不得。” “墨翎,你脸呢。” “这呢。”说着墨翎将木槿的手抓着贴到了被他拿掉面具的面上,“阿槿摸摸。” 木槿在黑暗中翻了一个白眼,不想跟他继续理论这个事了,还有另一件搞了一半没搞完的事。 “说说吧,太子妃什么情况,她为什么要给你通风报信,这可是坏了太子大事,她这是为了你背叛太子要和太子貌合神离吗?”木槿语气很中肯,只是小模样阴沉沉的,大有墨翎不好好回答就撕了他的意思。 “不是为我,是为她自己。”墨翎伸手将人给揽进怀里,然后低声道,“她并不是看上去的温婉模样,她就是看着好像很傻却是将一切都看得透明,或者说是在为自己留多条后路吧,毕竟墨昱有些事做的很过,比如对苏莹莹比对苏若若好。” 1060等下慢慢咬 “好有什么用,出了事墨昱还不是没有管苏莹莹。”木槿冷讽了一声,“对了,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太子妃腿上有好大的伤,是自己砍得伤,这女人对自己狠啊,不过今晚这么乱,她这个参与者就这么把自己给摘出来了,比起后续的一系列麻烦,她这一刀可真是值啊!” 既卖了他们人情又帮太子做了事,还不用处理苏莹莹后面惹出来的一些列的事,怎么看这位默默无闻的太子妃都是今晚最大的赢家。 “不管怎样,今晚没有苏若若的提前示警,我们不会脱困的这么顺利,就算能也不能这么好的反击回去。” 墨翎的话木槿不否认,她还没自大到觉得自己可以游刃有余的应对每一次未知的危险。 “只可惜我们似乎没怎么收拾墨昱。” “他只逃得了今晚,明日他是逃不了的,当然,他可以很不要脸的发病,不过光这就足以说明他在关键时刻逃避事情了,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但总归是逃过了今晚,明日再糟糕也不及今日。”木槿的语气颇为惋惜。 “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惦记他的阿槿,他会告诉他惦记的代价。 木槿没问墨翎要干嘛,有些事心里有数就行了。 “太子妃给我们通风报信,你可是答应了她什么。” “她只说在将来必要的情况下保她一命,她说她还年轻,她不想死。” 这话当真是让木槿诧异了,这女子得多通透,她还以为是个满腹算计的女子,不过,“她这是对墨昱多没信心。” 至于是哪方面的没信心,这就多了去了。 “好了,阿槿你一直关心别人的事,也关心关心我,天色不早了,我们该睡了。”说着墨翎就搂着木槿倒了下去。 木槿直接缩脚踹了墨翎一脚,“滚,我还要去洗澡,要睡你自己睡,睡隔壁去,一身酒味。” “阿槿,你以前在军营的时候都不嫌弃的。” “我现在就嫌弃了,就嫌弃了怎么了。” “不怎么了,一起洗澡去。”说着墨翎直接抱着人坐起了身就朝外走去。 “谁要跟你洗澡哦,你放我下来。”木槿一听到一起洗澡顿时感觉不好了,刚刚她到底为什么嘴欠说要洗澡来着。 “阿槿是要吵得所有人都听见吗?” 这话听得木槿气得牙痒痒,最后直接不客气的勾着墨翎的脖子对着他的脖颈就咬了下去。 偏偏被咬的那人轻笑道:“阿槿,等下到浴桶里你慢慢咬……” 啊…… 想尖叫的有没有,这个人这个人…… …… 要说这一夜过得最不安生的就要数帝师府了。 整个帝师府可以说是乌云密布。 苏博雄在回了帝师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召唤了被停了官职的工部尚书苏鸿。 “跪下。” 苏鸿刚迈着步子走到苏博雄的面前,苏博雄劈头盖脸就来了这么一句呵斥。 苏鸿不明就里,却是当下就撩着衣袍跪了下去。 啪,苏博雄当下就抄起一边桌子上的杯盏对着苏鸿跪着的地方砸了过去,“你教的好女儿,今日帝师府所有的颜面都被她给丢得一干二净,一干二净。” 1061:帝师审问 苏鸿已经很久没看到苏博雄发过这么大脾气了,特别是在对待苏莹莹的事上面,就是去年偷偷溜出去跟着墨昱去了边疆都没发这么大的火。 但他一个被停职在家的人能知道什么,而向来对于父亲的怒火他是从来都默不作声的。 “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女儿在婚宴上都干了些什么,都干了些什么?” 说着苏博雄又去找东西摔,而手边的茶壶直接成了他这一次被摔出去的东西。 啪,这一次的力道比刚刚的还要大,一地的碎片直接蹦起划到了苏鸿的脸,顷刻间一抹血红从那脸上滑下,苏鸿没动,而苏博雄亦跟没看到一样处于震怒之中,却是没有再摔东西,而是就着身后的椅子坐了下去。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的气氛幽暗至极。 没过多久,蔡琴与苏莹莹回来了。 苏莹莹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而在进帝师府的大门的时候,守门的人直接就告诉蔡琴说帝师在等她和苏莹莹,所以在进了帝师府之后,蔡琴让两个丫鬟来驾着苏莹莹,然后一起去了苏博雄所在的大厅里。 刚到大厅,入眼处就是满地的碎瓷片以及苏鸿面上的血迹,蔡琴心顿时就凛了一下。 “公爹。”蔡琴二话不说规规矩矩的跪下先给苏博雄行了一个礼。 苏博雄看了蔡琴一眼,然后将暗沉的眸子看向了一侧被放在地上还处于昏迷阶段的苏莹莹,冷哼了一声,“这么点事就承受不住晕过去,本帝师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们的?” “莹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现实,是儿媳妇将她给敲晕的。”蔡琴顶着苏博雄暗沉的眸光做了解释,到底苏莹莹是她的女儿,她还是想给她争取帮助的。 苏博雄没吱声沉默了一下,随即道:“把人泼醒,本帝师倒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与其劳心劳肺的去查,不如直接问当事人来得更直接更简便。 “是。”蔡琴还指望着苏博雄能帮帮苏莹莹,半点也不敢忤逆苏博雄的意思。 应了声之后直接站起了身,亲自去了门口对站在门口守候的家丁吩咐了一声,不多会,家丁就送来了一盆水,蔡琴接过水哗啦一下直接浇在了苏莹莹的面上,几个呼吸的功夫之后,那趴在地上昏迷的人醒了。 睁开眼有些迷蒙的爬了起来,在看见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之后,当下清醒了过来,而清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几步爬到了苏博雄的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袍,哭着道:“爷爷,你要救救我,我真的没有勾yin北堂骁,是墨翎,是墨翎把我丢过去的,是他……” 虽说之前在琉璃殿里苏博雄没有帮她,但是此时此刻在熟悉的地方,苏莹莹还是本能的寻求帮助,她真的不相信疼她的爷爷会这么看着她嫁给北堂骁那个野蛮的恶魔。 苏博雄沉着眸色看着苏莹莹没有将她踢开,而是道:“把事情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跟本帝师讲一遍,必须句句属实,不然你要本帝师如何帮你?” 1062:不嫁就出家 一听到这个话,苏莹莹顿时喜出望外,“爷爷……”这一声喊得极其欣喜。 “必须丝毫不漏。”苏博雄带着威严重复了一句,然后动了一下脚微微用力将衣袍从苏莹莹的手中抽了出来,退后了几步坐到了椅子上,等着苏莹莹的交代。 苏博雄的再次强调让苏莹莹的身子僵了一下,但随即一想,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昨天太子哥哥找了我,让我去找姐姐,让姐姐想办法把木槿给弄到东宫去,而我就趁机让太子哥哥把墨翎给骗到东宫去。我不想让墨翎娶木槿,我要嫁给他,翎哥哥是我的……”说到这苏莹莹有些疯魔了,“可是翎哥哥好狠,他把我丢给了北堂骁,丢给了北堂骁,他怎么能那么狠心,怎么能……” 几句话当中有些没说明白,但没说明白的那一段可谓是心知肚明了,把墨翎骗去东宫除了脱衣勾yin也没有其他的了,只是木槿和墨昱有事怎么回事。 “太子和木槿是怎么回事?”果真是翅膀都硬了,这都背着他搞事情。 苏莹莹看了一眼苏博雄,随即道:“太子哥哥说,要让木槿臣服于他替他做事。” 骗去东宫,还要臣服,一个男人臣服女人怎么臣服已经显而易见了。 “你不是说去求太子了吗?他帮你了没有?”苏博雄这话已经有点明知故问了,但苏博雄还是问了,他想知道过程。 一听到苏博雄问这个话,苏莹莹眸眶顿时又红了。 “太子哥哥他没有见我,那个北堂公主说太子哥哥喝醉了,没见我,姐姐也受伤昏迷了,没人帮我,爷爷,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要,不要嫁给北堂骁那个恶魔……” 一说到这苏博雄就胃疼,明明刚刚在琉璃殿里能解决的事却偏偏被搅合成了这样,他怎么就教了这么一个孙女,哪像穆老头,白得一个孙女都…… 想到这,苏博雄只气得眼冒星金。 “你觉得你现在不嫁给北堂骁还有什么后路,你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了北堂骁的寝宫里,没有追究你差点破坏两国和平的罪就已经是轻的了,你现在还死活不愿意嫁给北堂骁,现在的你还能嫁给谁,还是说你打算青灯过佛一辈子,告诉你,我帝师府可丢不起这人,你要是真的打算青灯古佛,可以,从此以后就去徐州槐安寺,本帝师眼不见为净。” “爷爷……”苏莹莹不可置信的尖叫了一声,让她去徐州的槐安寺,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以,她是帝师府的小姐,是帝师府的小姐,怎么可以这样,她不要不要…… 然苏博雄从来都是个注重名声的人,这么一个明显的污点他怎么可能放在身边,不嫁给北堂骁可以,那就去青灯古佛吧,离得远远的就好。 当然,导致这件事发生的罪魁祸首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话落间苏博雄什么都不再说,直接抬脚就朝外面走去,他需要去静一静,想一想接下来怎么样才能挽回这损失的颜面。 1063:去淮南王府求情 “爷爷……”苏莹莹不甘心的还想要冲上去抓住苏博雄,苏博雄却是早有预谋一般的从另一侧绕过离开,而扑了一个空的苏莹莹直接扑在了碎瓷片上,扑得满手鲜血。 难过至极的苏莹莹连疼痛都慢了几分,直到双手溢出了鲜血才痛得大叫,“啊……” 看到女儿这般模样,蔡琴很是心疼,连忙上前抓住了苏莹莹的手,“莹莹,莹莹,你怎么样……” 苏莹莹却已经魔怔,一边推开了蔡琴,“走,走开,你们都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蔡琴被推得向一侧倒了下去,满目心酸,而这个方向刚好看向了苏鸿,当下就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推了苏鸿一把。 “莹莹是你的女儿,你倒是说句话说句话啊,难道你就要这么看着孩子毁了不成。都是你那好妹妹教得好儿子,要不然我的莹莹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啊……”苏莹莹好似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在那里绝望的叫着。 蔡琴就推着苏鸿埋怨着,而苏鸿至始至终在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整个帝师府里满是哀伤的味道…… …… 翌日,天色刚刚大亮,经过了一夜深思熟虑的苏鸿与蔡琴在这个清晨去了淮南王府。 既然各路无门,他们就只能从根本上下手,只要墨翎把这一切都承担了,那么苏莹莹就不会有事了,且帝师府的名声也就保住了。 苏鸢向来心软,只要去找苏鸢,事情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咣咣咣,一大清早,淮南王府的大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守卫打着哈气把门开了开来,在见到是苏鸿和蔡琴的时候心咯噔了一下,他虽然就是个守卫,但作为淮南王府的守卫可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守卫。 但知道归知道,有些事也不是他一个守卫能管得了的。 “舅老爷,舅老爷夫人,不知两位一大清早来所谓何事?”守卫打着哈哈的问这两人。 “我要见淮南王妃。”开口的是苏鸿。 蔡琴没说话,面色看上去很是不好。 任谁经历了昨晚那样的事这一夜也不可能睡好,而睡不好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舅老爷,舅老爷夫人里面请,两位正厅里休息,小的去给两位通传。” 说着守卫将蔡琴和苏鸿迎进了淮南王府的正厅,然后蹭蹭蹭地就去了墨筵和苏鸢的院子。 前两日翠娥的那一系列话给了苏鸢很大的打击,所以昨晚的婚宴墨筵直接用苏鸢身子不适给推了,反正淮南王府有人去就是了。 墨筵也没有去,一直陪着苏鸢,但没去并不代表不知道婚宴上发生了什么,而对此他却是半句也没有对苏鸢言语。 直到此刻守卫的到来。 “王爷,王妃,舅老爷和舅老爷夫人求见。” 面对守卫的禀报,墨筵并不做声,既没说去也没说打发离开,只是看向了苏鸢。 苏鸢听到这个禀告的时候面色变了一下,直接回了一句,“不见。” 她现在不想见苏府任何的人。 1064:去淮南王府求情(2) 苏鸢听到这个禀告的时候面色变了一下,直接回了一句,“不见。” 她现在不想见苏府任何的人。 守卫听到了这一声不见随即转眸看向了墨筵,见墨筵没出声阻止,当下便道:“是,小的这就去请舅老爷和舅老爷夫人离开。” 话落间守卫蹭蹭蹭地就去了前厅。 而前厅里苏鸿和蔡琴正坐着等待,此刻见守卫来了纷纷看向了他。 “王妃说不见,两位请回吧。”守卫也不墨迹,开口直击重点。 “你说什么?苏鸢不见我?”一听苏鸢说不见,蔡琴当下变了脸色直接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尖叫了起来。 比起蔡琴,苏鸿理智得很,“是淮南王不见还是淮南王妃不见?”苏鸿很不相信这么些年来有求必应的妹妹会不见他。 “是王妃。”守卫老实回答。 蔡琴当下不干了,“她儿子害了我女儿,现在说不见就不见,凭什么?” 她给了礼貌苏鸢不要,就别怪她撒泼了,为了女儿她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更何况这事她苏鸢又不吃亏,凭什么不帮。 尖叫了一声,蔡琴当下直接从正厅冲了出去,冲向了苏鸢的院子。 这么些年来,淮南王府她蔡琴没少来,所以苏鸢的院子在哪里她清楚得很。 苏鸿见蔡琴尖叫着冲了出去,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喊出口,而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跟了上去。 守卫一见这阵势不得了,连忙赶超了上去。 但不要小看一个为了子女爆发的母亲,那速度堪堪快了守卫一步到了苏鸢的院子。 “苏鸢你给我出来,你为什么不见我,心虚了?你儿子把我女儿害成那样,你凭什么不见我,苏鸢,你给我出来……” 蔡琴高喊着往苏鸢的院子里冲了进去,却是被院子的守卫给拦在了院子门口,就只能那么大喊,“苏鸢你给我出来,你儿子害了我女儿,你出来给我个交代,你出来……” 院子内的苏鸢心情很不好,此刻听蔡琴这么一喊心情就更不好了,还有什么她儿子害了她女儿,她儿子做什么了。 想着,苏鸢带着一股子气蹭蹭蹭地就跑去了院子门口,而墨筵始终只是看着,没有阻止半分,迟早苏鸢会知道的事,他拦着有什么意义,且会被扣上心虚的罪名。 “蔡琴,你乱喊什么,我儿子何时害你女儿了?”苏鸢走到院子门口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你儿子把我女儿丢到了北堂骁那个恶魔皇子的床上,这还不是害?我女儿哪里错了,不就是喜欢你儿子罢了,至于这么对我女儿吗?现在好了,我女儿嫁不出去了,要么嫁给那个恶魔要么就被丢到槐安寺去青灯古佛,这下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蔡琴几近嘶吼,把所有的委屈悲愤都发泄了出来。 苏鸢被吼得一脸蒙,倒不是蔡琴这泼妇相,而是墨翎把苏莹莹丢到北堂骁床上这事,为什么她不知道有这事,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苏鸢蒙圈的这会,苏鸿也开始加力。 1065去淮南王府求情(3) “妹妹,算哥哥求你,你帮帮大哥吧,莹莹怎么说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也一直很喜欢她。哥哥知道莹莹算计着想要嫁给墨翎是莹莹的不对,她只是太喜欢墨翎了,但就算莹莹错了,墨翎把她丢回来给我们教育就好,竟然就那么将莹莹衣衫不整的给扔给了北堂二皇子,她一个小姑娘哪里能离家去那么远的地方。鸢儿,就当哥哥求求你,你帮帮哥哥吧,就算是让墨翎用一抬轿子抬进门做个小妾哥哥都没有意见,不能让那孩子跟着那北堂二皇子,那是有去无回啊,鸢儿,你忍心这么对莹莹吗?她也没犯多大的错,就是喜欢墨翎罢了,鸢儿……” 苏鸿说得那叫一个老泪纵横,这夫妻两算是把一个黑脸一个红脸都给唱完了。 苏鸢再次蒙了蒙,努力的从苏鸿的话里找寻着有用的信息。 站在一侧的墨筵眸底满是寒意,就这么看着苏鸿夫妻在这里唱戏,不言不语,更等着苏鸢的态度,竟然想让墨翎背锅,他们到底怎么敢,要知道墨翎若是娶了苏莹莹,哪怕就是一个小妾,且不说木槿那边是什么态度,就这件事来说,墨翎为什么要娶一个被那么多男人看了身子的女人,重点是,这娶回来了就是心虚,就是默认了人是他丢出去的,到时候若是帝王插手,墨翎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苏鸢不知道在想什么,处于沉默姿态,但是眉眼间有犹豫是一眼可见的。 蔡琴见此也不等着苏鸢开口,直接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伸手去扯着苏鸢的衣摆,“鸢儿,是嫂子态度不好,嫂子就是气极了,莹莹可是嫂子放在心间上疼的姑娘,嫂子求你了,哪怕是给墨翎当一个丫鬟,你就让墨翎纳了她可好,嫂子是没办法了,公爹气得不管了,让莹莹去出家,我怎么舍得。鸢儿,莹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嫂子知道莹莹去勾yin墨翎是莹莹的不对,但真的只是太喜欢了,太喜欢了啊,要不是木槿那个不男不女的太强势,我的莹莹哪里需要如此,需要如此啊……” 蔡琴这最后一句堪称经典,可谓是不动声色的把话题的重点转移了方向。 果然,一听木槿这个名字,苏鸢的表情变了,变得很是阴沉,可见苏鸢对木槿是不喜的。 蔡琴见此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所谓妇唱夫随,蔡琴这话一落苏鸿顿时又接了上去,“鸢儿,你就当帮帮哥哥,等过了这阵风,你不喜欢莹莹在你面前碍眼,让她回哥哥那里也行,你这是要哥哥也给你跪下吗?” 说着,苏鸿一撩衣袍作势要跪,在就要跪下的那一瞬间苏鸢出手了将人给扶住了,“不用如此,我试着劝说一下墨翎,他现在也不是很听我的话了,我不能保证。” 苏鸢虽然说得不是很肯定,但对于苏鸿和蔡琴来说这就够了,谁不知道墨翎一向都听苏鸢的,苏鸢开口什么时候没有成功过。 1066:娘让我来寻你回去 “谢谢妹妹,嫂子谢谢你,嫂子是真的没办法了,莹莹那丫头要死要活的,嫂子真的是……”蔡琴哽咽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来人,带尚书夫人去梳洗一下,带尚书大人去前院上茶好生伺候。”苏鸢当下便直接下了命令。 “谢谢妹妹,谢谢妹妹……”蔡琴在被丫鬟扶过去的时候还哽咽着说谢谢。 而苏鸿作为一个不太说话的男人,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眸光里却满是对苏鸢的感激。 片刻的功夫,蔡琴和苏鸿便被下人们给带离了这里。 在两人离开之后,苏鸢当下便沉着脸转身看向了一侧至始至终都未言一语的墨筵。 “墨筵,你不觉得你该说些什么吗?” “你想要听什么?” 比起苏鸢好似隐忍的悲愤,墨筵不紧不慢的反问了一句,看不出半点情绪。 而就是这么一句看不太出情绪的话让苏鸢委屈至极,变了,都变了,墨筵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疼她宠她了,都变了,还有她的儿子,竟然都不回来了,还到底要不要她这个娘了。 “柳叶,去找郡主,让她把墨翎给本妃找回来,找不回来她也不用回来了。” 苏鸢不想再跟墨筵说一句话,直接吩咐了丫鬟让墨初晓去找墨翎,而整个淮南王府她能叫得动的也能找到墨翎让他回来的,也就只有墨初晓了。 “是。”丫鬟柳叶领命离开。 而苏鸢则是甩袖进了屋,不再看墨筵一眼。 而墨筵就那么站在院子里,整个人显得有些哀凉,他几乎能遇见接下来妻子与儿子针锋相对的画面,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一直纵容着,鸢儿也不会变成这样,而阿翎…… …… 打从城东长公主府被赐到墨翎手中的时候,墨翎就让人迅速的给整修了,连一根草木都不放过的整修。 而从赐了府邸那日起,墨翎就一直住在长公主府。 至少晚上是在众人眼里进去的,早上也是在众人眼里从那里出来的。 为了木槿的名声,墨翎都是在黎明之际离开木槿那里回到长公主府的。 这个时候回府之后也睡不着了,这之后墨翎通常都会在院子里练剑。 墨初晓来的时候,墨翎刚刚好练完剑,这个时候已经旭日东升了。 “阿姐?”回身看见墨初晓的时候墨翎讶异了一下,这么一大早就找了过来,定是出了什么事。 “娘让我来寻你回去。”墨初晓的面色不是很好。 就凭墨初晓的脸色,墨翎大概能知道淮南王府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舅舅舅母来了。” 若只说一个舅舅墨翎或许还要问上一句是哪个舅舅,但扯出了舅母,墨翎几乎不用问都能知道是谁了,更是知道他们要来干嘛了。 “舅舅舅母直接给娘跪下了,娘……”说到这,墨初晓都说不下去了,她几乎可以预见等一下墨翎回去将会对上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但母命难违,最主要是她怕她不来找墨翎,等一下母亲直接闹过来,那就更难看了。 1067:都是因为喜欢你 “我知道了,我去收拾一下就跟阿姐回去,阿姐你先坐这里休息一会。” 不需要墨初晓说完,墨翎都能知道怎么了,他娘对苏家人一直就狠不起来,翠娥的事最多就让他娘记恨了皇后以及帝师,定是没有把苏鸿两夫妻给记恨进去,而在他眼里,那两人即便不是主谋也是帮凶,哪怕是袖手旁观那也是帮凶,那会子不记得是亲兄妹,这会子倒是记起来了,有意思吗? 半个时辰后,墨翎与墨初晓一同出现在了淮南王府的门前。 墨翎抬眸看向那高挂在门楣上方的淮南王府四个烫金大字,心中是百般滋味,曾经让他一直惦记的地方,如今却是有些望而怯步。 “阿翎。”墨初晓见墨翎停下脚步,有些不解的喊了一声。 墨初晓的声音让墨翎的眸光收了回来,然后抬脚朝着淮南王府的大门内走去。 正厅里 正上方坐着墨筵苏鸢,苏鸿和蔡琴坐在屋子左侧的椅子上。 还没走进屋,刚走进院子就已经能感受到那股压抑的气氛了。 进了屋,墨翎对着上方的墨筵和苏鸢作了揖,“爹娘。”随即侧首就那么对着苏鸿和蔡琴喊了一声,“舅舅舅母。” 几乎是墨翎话落的瞬间,蔡琴当下冷笑道:“翎将军这一声舅母,本夫人担当不起,连自己表妹都算计的外甥,本夫人可高攀不起。” 蔡琴得到了苏鸢的支持,所以此刻的态度很是强硬,且讽刺至极,几乎忘了到底是谁求谁来了。 “如此,本将军刚好也高攀不起一个整日里就知道算计本将军的舅母,夫人与本将军想法如此一致,从此以后再见面也就只有将军与工部尚书夫人。” 墨翎直接顺着蔡琴的话怼了回去。 蔡琴以为墨翎喊一声舅母是服软,却不想他竟敢这么怼她,一口气差点要气岔过去,当下便转眸凄凄哀哀的看向苏鸢,“鸢儿……”一声喊当真是委屈至极。 “墨翎。”苏鸢当下对着墨翎一声厉呵,更是操起手边的茶盏就对着墨翎的脚边砸了过去,“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你昨晚都对苏莹莹做了一些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玩闹,也就是喜欢你罢了,你不喜欢拒绝便是,何需下那么狠的手。” 墨翎看着苏鸢,眸光一寸寸的变冷。 “娘,上一次帝师府寿宴的时候,苏莹莹做了同样的事,我已经放过她一次,我说过再有下一次绝不轻饶。” 这话说得苏鸢有些心虚,但是想到墨翎这都是为了木槿当下气从心来。 “一个小姑娘罢了,做什么都是因为喜欢你,你至于这么过分吗?” “呵……”墨翎冷笑出声,“一句喜欢就是犯错的理由,我说我喜欢杀人,是不是我杀了谁都不犯法了?” “墨翎……”苏鸢当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管如何,你做错了事,你就必须承担后果,把苏莹莹娶了,哪怕是个小妾也无所谓,你必须为你做的事善后。” 1068:墨筵发威 “呵呵……”这一次墨翎已经不是冷笑了,笑中带着满满的悲凉,“娘,我做了什么?我需要为什么善后?你告诉我,嗯?” 苏鸢努力忽略墨翎的冷笑给她带来的不适,只记着墨翎这一切都是因为木槿。 “你把苏莹莹衣衫不整的扔到了北堂骁的榻上,你这还不是做错事?帝师府的颜面都被你丢干净了,苏莹莹更是因此受累,你不该负责吗?” “我丢的人?娘,你看见了吗?” 墨翎只觉得心在滴血,她娘到底还明不明是非了,她还到底是不是他的娘。 “帝师府的颜面关我墨翎何事?我是淮南王府的人,帝师府与我墨翎何干?更何况你都知道苏莹莹衣衫不整的躺在了别的男人的榻上,你就让你儿子娶一个残花败柳吗?” “苏莹莹残花败柳,那木槿呢,一个混迹于军营的女子又算什么?”苏鸢没想到墨翎这么怼她,当下直接嘶吼了回去。 “不准这样说阿槿,她苏莹莹是个什么东西,给阿槿提鞋都不配,我的阿槿从不会置我于危险之地。”哪怕是曾经他们最不好的时候她都没有过,一个苏莹莹哪里的资格跟阿槿比。 第一次墨翎为了木槿直接正面吼了苏鸢。 “墨翎,我还是不是你娘,你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连娘都不认了?” 墨翎对木槿的维护直接扯破了苏鸢仅剩的那点子承受力。 “娘,是你为了苏府不认我这个儿子,而不是我不认你这个娘,阿槿哪里对不住你了,你处处针对阿槿,苏府的人那样对你,你竟是都能包容。你本该幸福的,就是因为苏府的人,他们的算计让你痛苦半生,你还要这般包容他们,娘,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儿子……” 啪,苏鸢几步上前直接对着墨翎一巴掌扇了过去,力道被面具给挡去了一半,不是很痛,但墨翎的心却是很痛,且那面具更是在苏鸢的力道下被掀落在地,可见苏鸢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然苏鸢却觉得不够,一双眸子瞪着墨翎犹如瞪着仇人,抬手又要是一巴掌,只是这一次在半空中被一只手给截住了,这只手是墨筵的,墨筵再也沉默不下去了。 苏鸢红着眼睛看向墨筵,刚要开口控诉,却被墨筵给抢先了一步。 “苏鸢,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为了一个利用你甚至给你下毒要你命的苏府,你就这么对护你如命的儿子,你要知道墨翎不仅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你不心疼我心疼。” “什么给我下毒?”苏鸢整个人懵了。 “问你爹去。”话落间直接将人给推向了同样惊讶的站起来的苏鸿,“人你们带走,我墨筵休妻。” 苏鸢整个人懵了,墨筵说过休妻,只是在她面前说过,她一直以为他就是吓吓她,而现在,当着苏鸿和蔡琴的面,这是真的要休她,是真的…… 苏鸢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晕眩过去。 “什么下毒,淮南王你可莫要随意诬陷。”苏鸿也是苏府的人,这种诬陷要不得。 1069赶淮南王妃出府 “呵……”墨筵冷笑了一声,“就许你们一个劲的诬陷本王的儿子,还不许本王说实话了?本王有没有诬陷你们回去问问帝师大人就知道了,另外,苏莹莹如何与我儿何干,现在立刻带着你们苏家的人滚出我的淮南王府,立刻的滚……” 他给了苏鸢很多机会,但苏鸢却屡屡不珍惜,她糟蹋他就算了,他认,但他不允许苏鸢毁了儿子,她可是知道她的行为是在变相的让墨翎认下陷害苏莹莹的罪,如此这后续将会是一大片麻烦,会扯上北堂骁更会扯上两国和平,这个罪责他淮南王府担当不起,他可以陪她苏鸢一起死,但是他不能拉上淮南王府的百年基业,他墨筵做不起这个淮南王府的罪人。 苏鸢已经不能言语了,只觉得绝望覆盖了她,墨筵的眸色太冷,他是真的不要她了,不要她了…… 蔡琴也傻了,完全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明明这么多年来不是这样的,明明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墨筵还是墨翎那都是听苏鸢的,为什么现在不是了…… 只有苏鸿,作为一个男人还有一点辩驳能力,“淮南王……” “滚。” 然有辩驳能力又如何,墨筵却是听不下去了。 “来人,立刻请这几位出去。”墨筵直接下了驱逐的命令。 一听这话快要晕厥的苏鸢突然清醒了过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苏鸿站直了身子扑向了墨筵,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墨筵,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吗?你怎么能不要我?你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 “将人拉出去,都聋了吗?还要不要在淮南王府做事了。” 墨筵当下一声吼,震得门外的下人抖了又抖,当真是好久不见墨筵发飙了。 当下上前直接拉住了苏鸢就往外拖。 “墨筵,你不能这么对我……”苏鸢依旧不可置信的喊着,直到被拖出了屋门才意识到自己的叫喊无果,当下就看向了站在另一侧的墨翎和墨初晓,“阿翎,晓晓,你们爹要休了娘,你们就这么看着吗?阿翎,晓晓……” 苏鸢的眸光一点一点变得绝望,人更是被拖得越来越远,墨翎与墨初晓始终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需要这样请你们吗?”而墨筵则是把眸光看向了不可置信的苏鸿和蔡琴。 当下,苏鸿和蔡琴一字未语,转身就朝外走去,像极了灰溜溜离开的老鼠。 待这几人从屋子里消失之后,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墨筵一下子就颓废了下去,好似在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是爹对不起你们……”墨筵对着墨翎和墨初晓满脸的歉意,“你们去做你们想做的事吧,你们娘这里由爹来……” 墨初晓没吱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墨翎深沉的看向了墨筵,“既然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不妨去高调点将阿睿接回来,以显示你的决绝。” 丢下一句,墨翎不再言语,也没去捡地上的面具,就那么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一双眸子沉得骇人。 1070:是您先不要儿子的 墨翎的话让墨筵又颓废了几分。 墨初晓看看墨翎又看看墨筵,最后抬脚跟上了墨翎的步伐。 “阿翎,你怎样?” 一句话里满是担忧。 墨翎侧首看向了墨初晓,“我没事阿姐,你不用跟着我,他们定还在门口,你出去了肯定会缠上你,你就待在王府里,他们进不来的。” 听到这话,墨初晓满脸的惭愧,“对不起阿翎,姐姐没用,不能帮你……” “不是阿姐的错,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也有我的责任,是祸是福不到最后也不一定,阿姐不用自责,相信我就行了,回去吧。” 墨翎哄了哄墨初晓。 墨初晓看着墨翎坚定的眼神,选择了相信墨翎,就那么停下了脚步。 见墨初晓停下了脚步,墨翎对着她笑了笑,随即转首看向了前方,面上的笑在瞬息间消失殆尽,只余冷冽。 都等着看淮南王府笑话,那么就让你们看个够好了。 而他的娘也该认知认知到底谁对她才是真的好,认知认知离开了淮南王府之后她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墨初晓就那么目送着墨翎出了院门。 一如墨翎所料,人是被赶出了淮南王府,但是却还赖在淮南王府门前没走。 本来是为自己的女儿求条活路讨个说法的,但现在却变成自己的妹妹因为自己上门的求助而要被休,该解决的事没有解决,反倒是又惹出了事端。 墨翎一出来,苏鸿立刻上前。 “墨翎,你不能看着你爹就这么休了你娘。”话语里带着命令。 墨翎看了苏鸿一眼,“工部尚书大人,本将军即便已经不是淮南王世子,却是官拜一品,你这个二品官员直呼本将军的名字,你觉得合适吗?” 一句话直接堵住了苏鸿的嘴,苏鸿没想到墨翎这么绝情,这当真是让他上也不能下也不能。 “墨翎,你当真……当真不要娘了吗……”苏鸢满脸泪水的看着墨翎。 墨翎看向了苏鸢,“是您先不要儿子的。”话语里带着冷冽决绝。 话落间,墨翎直接扯过一侧守卫牵着的马抬脚就上了马,冷睥了一眼那边站着幸灾乐祸的蔡琴,随即一拉马儿便远去了。 而蔡琴被看了这么一眼只觉得冷汗淋淋,虽然女儿的事没有办成,但是看到苏鸢落魄被休她心里很是爽,谁让苏鸢那么好命,她嫉妒她很多年了,如今终于看到她落魄了,她怎么能不开心,只是墨翎那一眼…… …… 盛夏的风很暖,甚至有些灼热,但是吹在墨翎身上却始终无法让他感觉到半点温度。 他只觉得一颗心冰凉至极。 他回来之前就知道会面对什么,但是当真的面对的时候,才知道现实永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 这就是他的娘,他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娘,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七年征战就为了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可是她给了他什么,除了利用还有什么? 墨翎一路奔驰,没有面具的脸引得路上的少女少妇纷纷驻足,然那周身满是杀气的气息却是让人望而生畏。 1071:被穆鹏撞见亲热 墨翎到达木府的时候,木槿还在榻上没起来,昨夜被墨翎给折腾了,现在又不用上朝又不用练兵的,木槿直接就偷懒窝在被窝里了。 哐当一声,门就那么开了。 木槿被惊得从榻上坐了起来,眼睛还半眯着,虚光里看着是墨翎直接又逼着眸子倒了下去。 然倒下去之后又刷得一下坐了起来,因为她看见墨翎面上没戴面具。 “阿珩,你面……”具呢? 木槿的话没说话,就被冲到跟前的墨翎给一把抱住,这个怀抱很紧,紧得有些发疼,但比起这肢体上的微微刺痛她只觉得心疼得的厉害,因为她的阿珩抱着她的手在颤抖。 “怎么了?” 木槿问了一声没得到任何的答案,只觉得耳侧墨翎呼出的气息是那么的让人窒息。 微微用力将脖子仰起却只能触及墨翎的下巴,无法看到他的那一双眼睛。 唇就那么贴着墨翎的下巴吻了上去,这一吻让墨翎搂着她的力道微微松了一下,木槿当下借机微微直起身子直接贴上了墨翎的唇,用尽她所有疼所有的宠所有的温柔去吻。 木槿这一主动直接将墨翎点燃,给了他情绪的宣泄口,瞬时间墨翎反被动为主动的吻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灼热的要将木槿给吞噬。 墨翎来的时候刚好被对门的穆鹏给看见,奈何墨翎动作太快,穆鹏连喊一声都来不及,只能气得哼哧哼哧的跟在后面跑了过来。 本来是要来训墨翎的,哪里想到刚跑进院子就看见墨翎大门敞开的拥着只穿着里衣的木槿热吻着,当下就把老头给吓得愣住了,再然后那叫一个火冒三丈。 “混小子,你在干什么,还没成婚呢,你竟敢占老子孙女便宜,你活腻了……” 喊着就冲了上去。 木槿急着安抚墨翎,墨翎急着寻找慰藉,谁也没去注意门关没关,更没注意有没有人来,因为这里一般人来不了,却偏偏有这么一个不一般的存在。 所以在穆鹏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僵硬了一下,所有的情绪也都卡在了那,就跟被点了穴一样。 下一秒,墨翎速度极快的松快木槿的唇,然后急速的将榻上只耷拉到木槿腰间的薄被一拉裹到了木槿的身上,就算是爷爷也不能看到阿槿这衣衫不整的模样,虽然什么都没露,也不行。 而拉好被子将木槿裹好之后然后直接将人以护着的姿势给搂进怀里,背微微外侧对着朝着冲过来的穆鹏,更是转首看向了他,一动不动,就那么暗沉着眸子看着。 穆鹏本来是怒火中烧的冲上来揍人的,然墨翎不但不躲,还那么暗沉的一边护着木槿一边看着他,这眸光愣是让冲到他跟前的穆鹏顿住了脚步。 这种满是暗色的眸光他还是许多年前见过,那个时候里面还有一点迷茫,而现在却是一片连他都看不懂的深沉。 然,穆鹏虽然顿住了脚步,却还是气得想挠人。 “老子不管你怎么了,木槿可是你要明媒正娶回去的妻子,你怎么能这么亵渎她?” 1072:老子要一对活雁 穆鹏在前卫也没前卫到两人没成婚就做出这种亲密的行为,要不是因为对面的是他看着长大不会做出始乱终弃这种事情的墨翎,这个时候他就不是吼着冲过来了,而是一直一把剑砍过来了。 “师父快点把阿槿嫁给我就好了,这不是亵渎,只是情难自禁而已,阿槿是我的妻,我亲一下怎么了。” 墨翎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就差没把穆老头给气晕过去。 比起墨翎的理直气壮,木槿也很想说一句就是一个吻而已,但穆老头是为她好,她不能不知好歹,所以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被这个模样看见,以后她还哪里的脸见穆老头。 “你……你……你这个混小子……”穆鹏被墨翎气得肝疼,到底没忍住抬脚猛踹了墨翎一脚,“给老子松开松开,当着老子的面抱老子的孙女,老子还没捂热呢,你就抢,你还是不是老子的徒弟了……” 穆鹏简直要气死了,想想都不甘心,又抬脚踹了一脚。 面对穆鹏重重的两脚墨翎半点没有变色,倒是木槿忍不住了。 只是她刚动了一下,墨翎便转眸过来看向了她,“被踢了两脚把你换回家值的。” 墨翎的眸色看着叫木槿好生心疼,她完全不知道墨翎怎么了但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明明昨夜还好好的,今日这模样除了他娘做了什么,她完全想不到其他的。 穆鹏是来气,但看到木槿和墨翎对望的眸子里满是情愫的模样却是不忍心再去责怪,若只是墨翎单方面他可以理直气壮,但他的小孙女啊,也一颗心扑在那小子身上,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罢了罢了。 “两脚就想娶媳妇,混小子你做梦的吧。老子要一对活雁,必须要一对活雁,其余的聘礼越多老子就让你越早将人娶回去,哼。” 丢下一句,穆鹏转身哼唧哼唧的走了,不然呢,留下做什么,看两小的恩爱,他们不要小脸他还要老脸,重点是他要回去给小孙女准备多多的嫁妆,绝对不能让小孙女被亏待了去。 “谢谢师父。”穆鹏前脚走出房门,后脚墨翎来了这么一句。 “哼。”穆鹏孩子气的哼了一声,然后甩手将敞开的门给关上了,然后哼唧哼唧的走了。 这是有多急,亲热连门都不关,他们小的不尴尬,他老的还尴尬。 墨翎对此半点不管,转首看向了木槿。 “阿槿,我会在最早的一个黄道吉日将你娶回去。” “说好的入赘的。”木槿扬了扬眉。 “嗯,在最早的一个黄道吉日嫁给你。”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扬起了眉眼。 随即双膝曲起跪在了榻上直起了腰板伸手捧着墨翎的脸,眸光与他相对着,“在那之前先告诉我你刚刚怎么了,你娘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木槿的话让墨翎刚刚回暖一点的眸色又沉了下去,不过却是没躲避木槿的问题。 “苏鸿和蔡琴去了淮南王府,我不知道他们跟我娘说什么,我娘把我叫回去,让我把苏莹莹娶回去,之前我都不愿意娶她,现在我岂还愿意娶她。”墨翎的声音极冷,可谓是冰冻三尺。 1073:面具哪去了 而这话成功的让木槿也冷了眸色,她只想剖开淮南王妃的大脑看一看里面装得是不是草,让墨翎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就算了,还是一个被那么多男人看到衣衫不整的女人,可谓是一个没了名声的女子,她到底在想什么? 特别是这不是娶一个人那么简单,这是在认罪,就没有想过帝王会找麻烦吗? “我爹把她赶出王府了。” 墨翎的再次出口让木槿的眸色亮了一下,这一次淮南王总算做了件果断的事,没再拖泥带水了。 “你的面具是怎么回事?”木槿不觉得墨翎会自己把面具拿掉,特别是此刻靠得这么近,木槿竟是在墨翎下巴的一侧看到了点点红色的印记,有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闪过脑中,但她需要验证。 木槿的话让墨翎的眸色暗了暗。 “我娘不满我顶撞,甩了我一巴掌。”墨翎没瞒着木槿。 这话听得木槿当下眸中闪过杀意,“她要不是你娘……” 那个女人要不是墨翎的娘她非捏死她不可。 木槿没说下去,墨翎也知道木槿没说完的是什么。 用脸颊在木槿的脸颊上蹭了蹭,“我知道阿槿疼我……” 木槿心疼得用唇去碰了碰,随即冷声道:“她是你娘可以被优待,但其他的造成这一切的人可就不能被优待了。” 一件事的发生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人的作用,很明显如果今日早上苏鸿与蔡琴没有去找素鸢的话,就不会发生后续一列的事情,所以这件事的源头是在苏鸿和蔡琴的身上,既然他们那么不愿意将苏莹莹给嫁给北堂骁,那么她偏偏就要将这件事给做成,苏莹莹要怪就去怪她的爹娘吧。 “阿珩,之前刑部大牢里的老头不是说等你找到那什么翠娥的就再告诉你别的事情吗?我们是不是要去找那老头再挖点帝师府的秘辛,那老头看上去可是和那苏老头有很深的仇恨,若是我们说要搞苏老头,那老头肯定是会积极配合的。” 苏府一切万恶的源头就是苏博雄,所以她要从源头搞起。 “这两天盯着我的人定会有很多,我们过两天。”墨翎这话算是应承了。 事情搞到了这个地步,墨翎一点也不介意火上浇油。 “好。” …… 比起墨翎的心凉,其他人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鄢陵城里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 几乎是苏鸿无可奈何的前脚带着苏鸢和蔡琴回了帝师府,后脚淮南王妃被淮南王给撵出淮南王府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鄢陵城,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苏鸿和蔡琴上门去求苏鸢,一个是他们自己的主意,还有一个就是苏博雄暗示给他们的主意,毕竟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挽回脸面的方法。 而这方法作为帝师的苏博雄肯定是不会自己实施的,所以这蔡琴和苏鸿就成了实施的炮灰,当然那也是他们的女儿,理应他们自己出力。 然而,当苏鸿和蔡琴败势而归,甚至还带回了苏鸢的时候,苏博雄整个人不好了,这孙女还没嫁出去,女儿又被休回来了,这简直是左脸还疼又被打了右脸,一张脸那是突突的疼,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1074苏鸢质问帝师 然而,当苏鸿和蔡琴败势而归,甚至还带回了苏鸢的时候,苏博雄整个人不好了,这孙女还没嫁出去,女儿又被休回来了,这简直是左脸还疼又被打了右脸,一张脸那是突突的疼,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路上苏鸢很是失魂落魄,在进了帝师府之后,她一个猛然惊醒,快步朝着帝师的书房走去。 砰地一声推开了书房的门,这会子苏博雄刚刚得到苏鸿与蔡琴无功而返还带回了苏鸢,面色比苏鸢好不到哪里去。 而在苏博雄的眼里,苏鸢从来都只是他的女儿,而不是淮南王妃。 “做什么,莽莽撞撞的。”面对苏鸢的突然推门当下就是一声呵斥,刚刚好讲刚刚得到消息产生的火气直接就这么对着苏鸢发了过去。 “呵……”苏鸢嗤笑了一声,满满的讽刺,“爹,我就问你,当年我和筵哥因为一个宫女而闹崩的事有没有你的份?” 苏鸢问得太突然,问得苏博雄愣了一下,更是在反应不及的瞬间做出了当下的反应,一个你怎么知道的惊愣眼神,看着这眼神苏鸢突然就明白了,就笑了。 “爹,是你把我嫁给墨筵,告诉我要幸福,却又是你破坏我的幸福,你还是我的爹吗?”此刻苏鸢的心凉半点也不比她给墨翎造成的心凉差,甚至更甚,毕竟比起苏鸢对墨翎所作所为苏博雄明显要过分的多,至少苏鸢大部分的时候还是真心为墨翎的。 苏鸢的质问当下让苏博雄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呢?我是你爹,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苏博雄嘴上呵斥着苏鸢企图狡辩着,而心中却是大骇,脑中更是迅速的做着分析,分析着苏鸢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且知道了多少。 “这件事没做,那么对我下毒的事呢?”苏鸢几乎是苦涩着眸子问出来的。 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苏博雄再次用惊愣的表情回答了苏鸢的问题。 这对苏博雄来说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一个问题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又是丢给了他一个更劲爆的,可谓是平地一声惊雷起,炸得他脑袋嗡嗡的。 “呵呵……哈哈……哈哈……”苏鸢当下大笑出声,似疯似魔,什么也不再问就那么大笑着转身而去。 苏博雄想要拉住苏鸢质问,却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拉住,更是不知道自己要从哪个地方问起,因为他要是这么做了就等于是变相的承认了,而这事他又怎么能承认呢? 当年的事苏鸢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而苏鸢知道了是不是墨筵和墨翎也知道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知道之后又准备做什么? 铺天盖地的问题一下子涌入了苏博雄的脑海,让他满腹惊心。 一时间苏博雄更无暇去顾及什么孙女差点失贞女儿就要被休的丢脸之事,只想着自己这么些年来做得那些个隐秘的事还有没有什么是被人知道的,一想到这,苏博雄就浑身的冷汗…… 无论是墨翎还是墨筵大概谁都没有想到苏鸢回来的一席话让苏博雄产生了危机意识…… …… 1075:北堂骁试探风尧 结完婚的北堂骁直接带着五公主在清晨的时候回了驿馆。 而他们前脚才到驿馆,后脚就来了一个淮南王把淮南王妃赶出王府的消息,当然,苏鸿与蔡琴去了淮南王府的消息也一并知道了,如此就不难猜了,很显然是苏鸿和蔡琴去给苏莹莹求情去了,而结果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得不说这墨翎当真是狠,连自己的亲娘都丢出来了。 对此,北堂骁乐得看戏,他倒要看看这出戏唱到最后会唱成什么样子。 想着,北堂骁让墨雅晴回了房间,而他则是去了风尧的院子。 作为没有新婚之夜的风尧,定是要比北堂骁早几步回来的。 北堂骁来找风尧的时候,他正半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北堂骁都得到消息了风尧怎么会没得到消息,不过他并没有露出半点知情的意思,更没有半点要起身迎接北堂骁的意思,就那么半躺着弱弱的对着走进的北堂骁道:“哥哥身子弱,就不起身迎接弟弟了。” “皇兄客气了。”北堂骁也不恼,直接就着一侧的石凳坐了下来,双眸定定地看着风尧,他很想知道这风尧到底和墨翎木槿是个什么关系,只可惜昨晚除了知道人丢了,别的一无所获。 “弟弟这一大清早就来找哥哥是有什么事吗?”风尧直接开门见山,不给北堂骁绕圈子的机会,因为他完全可以预见北堂骁要说什么,他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不太想听北堂骁废话。 一个敌国皇子的身份让他为了不给小家伙惹麻烦不能随意靠近小家伙就已经够憋屈的了,现在还要听北堂骁废话,他真的是一句都不想听。 “哦,就是在回来的路上听了几句闲言碎语,想跟皇兄分享一下。”北堂骁倒也是没拐弯抹角,“淮南王妃被赶回了帝师府,都说是因为昨晚的事,弟弟当真是冤枉,真的不知道那苏莹莹是怎么落到我的榻上的,苏莹莹说是墨翎干的,这没凭没据的,弟弟可不敢乱说,假设是的话,皇兄觉得墨翎这是为何这么干呢?” “你可以直接去问墨翎,毕竟你们交过手,交情非浅。” 作为对手的交情这可不是什么好交情,这算是妥妥的被讽刺了,偏偏是事实,反驳不了,这话当真是怼得北堂骁一肚子火。 “不用问,弟弟我估计是为了那木槿,你当真是不知道那墨翎对木槿是有多好,不是都在说淮南王妃不同意墨翎娶木槿吗?更是有说苏莹莹与木槿有过节,弟弟觉得肯定是因为木槿……” 风尧不确定自己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忍住没揍人,什么不好提,偏偏提木槿,他风尧也能做到这些,可是老天不给机会,真是…… “是吗?”风尧一副半点不感兴趣的模样反问了一句,“弟弟新婚还是多陪陪新娘的好,至于这些辰国的事,弟弟还是少操心了,这些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话落间风尧直接闭上了眼睛,“昨夜酒喝得有些多,到现在还头疼,哥哥就不陪弟弟了。” 1076:皇后与太子 这完全就是下逐客令了。 被驱赶的北堂骁看着风尧这副模样,当真是想直接下手把人给弄死,省得他总是疑心留个大祸害,但这家伙现在是质子,要是弄死了对他很是不利。 以至于,北堂骁不得不忍着要杀人的冲动站起了身,“如此,哥哥你好好休息便是。” 丢下一句,转身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而风尧始终保持着闭眼晒太阳的姿势,而心中却是琢磨起了怎样破解自己现在这样寸步难行到无法靠近小家伙半分的局面…… 皇宫 最先收到消息的肯定是帝王了。 彼时帝王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 在得到淮南王妃被淮南王给赶出王府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当下乐了,他最爱看的就是淮南王府跟帝师府斗,这样他只需要旁观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 “给朕密切关注淮南王府帝师府和墨翎那边的动作,也别忘了驿馆那边,朕要看看他们到底会把戏唱到哪个地步。” “是。”探子领命离去了。 探子离开之后帝王则是开始研究如何利用这局面将局面推向他想要的局面,他必须要将这局面变得对他更有力才行。 当然,在这之前他会先看看他们会斗成什么样,能坐收的利益他岂有出手之理。 比起帝王的旁观与坐等利益,皇后与太子那里可就阴沉多了。 太子的消息是他自己的探子给的,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只一个感觉,那就是淮南王府这是要彻底脱离帝师府这条船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允许。 然还不待他有什么想法,他就遭到了皇后的召见,即便还没有去,他也能知道是什么事。 昨日受了墨翎那一掌后又撑着力气与北堂燕缠绵,此刻只觉得身子里面一片空。 但一想到现在的这个烂摊子,他很需要皇后的帮助,因此就那么拖着羸弱的身子踏出了东宫。 在墨昱要出门的时候,北堂燕很体贴的担心道:“殿下,妾身陪你一起去吧。” “无碍。”墨昱摸了摸北堂燕的脸,“母后这会子心情不是很好,你去不合适。” 现在去肯定是要受到他的母后责难的,而这个女人现在很是得他的心意,所以他要护着点,更主要是这个女人的身后可是还有着北堂骁,这可也是他的一条退路。 话里话外墨昱都展现出了对北堂燕的心疼加爱护。 “妾身听殿下的。”北堂燕极其感动的看着墨昱,随即娇羞的福了福身。 墨昱满意的又摸了摸北堂燕的脸,随即转身离去。 离开的墨昱并没有看见低垂着头的北堂燕的眸光里的冷冽。 她可不是小姑娘,怎么会被墨昱这个道貌岸然的君子给欺骗,她也只是配合着演戏罢了。 皇后的芸萱殿 此刻的皇后面色暗沉的吓人,好似谁靠近谁就会被捻灭成飞烟一般。 苏莹莹的事她昨晚就知道了,而她为了避免自己被扯进去所以一直在静观其变,哪知就在刚刚帝师府给她送来了信息,苏鸢被赶出淮南王府了。 1077:皇后与太子(2)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皇后大笑了三声,她就说凭什么她苏鸢可以那么的幸福,凭什么同样是来自帝师府的女人,她就是权力的牺牲品,而她苏鸢却是获得了真爱,获得了男人的疼爱,这不公平不公平。 现在好了,那个女人终于被墨筵那个傻子给赶出府了,终于被赶出去了…… 然她还没高兴太久,下面的信息就给了她巨大的冲击。 苏鸢知道当年那个宫女事件了,质问了苏博雄,如此是不是也知道了她的参与,那么那一日晚上所谓的遇鬼…… 在皇后阴沉着脸各种沉思间,墨昱踏着软绵绵的步子来了。 “母后。”刚一进芸萱殿,墨昱就对着皇后作揖行礼道。 皇后听到了墨昱的声音,当下就是一声呵斥,“跪下。” 这一声呵斥可谓是抹杀了太子所有的尊严,好似这一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太子,就是个任由她打骂的孩子。 这是皇后在墨昱的成长过程中一直做着的事。 后来墨昱长大了,皇后略微收敛了一点,却还是在恼怒的时候不管不顾就这么半点面子也不给他的呵斥他。 皇后的这种作为很是让墨昱反骨。 但是他在皇后面前却是没有表现出半分,而是乖乖的撩起衣袍跪下了,只是那双低垂的眸子里却满是阴沉。 “瞧瞧你昨晚都做了些什么?现在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做什么都不需要跟母后报备了是不是?说啊?” 苏萱将至昨晚到现在一直窝着的火在这一刻全都发泄了出来。 墨昱低着头不做声,这是他这么些年来想出来的最有效的应对方法。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苏莹莹那么好的一颗棋子就这么废了,你自作主张就算了,你能不能把事情给搞好了,现在下的这一手烂棋,整个帝师府都受到了连累,你自己说要怎么办?” 昨晚事发的时候,苏萱就窝了一肚子的火,不是气苏莹莹这颗棋子废了也不是气帝师府受到了连累,只是气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竟然不跟她报备,就那么背着她搞事情,还搞得这么失败,当真是要气死她。 “……”墨昱继续垂首不言语,因为他知道他若是反抗得来的会是苏萱变本加厉的训斥。 “说话。”苏萱抄起手边的杯子就对着墨昱砸了过去,一杯子砸在了墨昱的胸膛之上,半杯水瞬间将他的衣衫给染湿了,更是落下了一大段的茶渍,显得很是狼狈。 而杯子则是顺着墨昱的身子滚落下地,杯盖和杯身分离,滚在地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墨昱蜷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显示着他的隐忍。 深吸了一口气墨昱开口道:“是儿子无用,还请母后帮帮孩儿。” 她要的不过就是他的服软罢了。 果真在墨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萱整个人的气息平稳多了。 “母后这是心疼你,你知道吗?”平稳过后,苏萱开始了描补。 “儿臣明白,儿臣知道母后是心疼儿臣,儿臣也是想做出一点成绩让母后以后不用再担心儿臣。只是儿臣低估了木槿和墨翎,他们太狡猾了,就那么破了儿臣的计谋,儿臣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做,还请母后指点。” 1078:皇后与太子(3) 服软的话已经开了口,再说出来就没那么难了,更何况在服软下祸水东引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果真,墨昱这话一出,苏萱的注意力瞬间就到了墨翎和木槿的身上去了。 父亲说苏鸢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那么苏鸢是怎么知道的,且苏鸢知道了是不是墨筵和墨翎都知道了,如此,这两个举足轻重的人接下来又会做什么,这些都很重要。 重点是,前几日那一夜的闹鬼到底是何人所谓,她那晚过后没查出来什么,那么现在呢,是不是说明闹鬼的事跟淮南王府有关,若真是,他们竟是敢这么对她,她怎么能放过他们。 不管是不是,他们现在跟淮南王府似乎已经不能和平相处了,特别是苏鸢已经被淮南王府给赶了出来,这样就更没有牵连了,如此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你姨母被淮南王给撵出了淮南王府,此事对我们很不利。既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就没必要再稳着了,你想办法从朝堂上对付墨翎与木槿,对付一个就够了,另一个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无论是闹鬼的事还是关于几十年前那个宫女的事,苏萱想要查证都无法查证,如此直接杜绝源头就好了。 而皇后再厉害也是一介女流,她能拿捏墨昱也不过就是因为她是墨昱的母后罢了,且这是从墨昱小的时候就开始拿捏了,所以形成了惯性,但是在朝堂上,凡事还是需要墨昱这个太子出面的,皇后是半点也够不着的。 “是。”墨昱眸中闪过快意的应承了一声,女人终究是女人。 “好了,你退下吧。”发泄了怒气,又吩咐了墨昱该做的事,苏萱直接下了逐客令。 “是。”墨昱有些晃悠的站起了身子,对着皇后再次作揖,然后慢着脚步朝着外面而去。 墨昱回到东宫的时候,北堂燕还是站在那个墨昱离开时的位置,面上满是担忧。 此刻见墨昱一来,当下就迎了上去扶助住了墨昱的臂膀,“殿下,你的身子还好吧,你的身子还吃得消吗?” 看着焦急的北堂燕,墨昱冰冷的心有了一点子暖意。 太子妃是皇后让他娶的,所以即便太子妃温柔美丽,太子始终在心底是不喜的。 而北堂燕算是他与北堂骁的交易,只是没想到这个女子不但是个尤物,还是这么的让他暖。 “有点不舒服,你扶我进去吧。”墨昱并没有把在皇后那里的情绪带回来。 “好。”北堂燕像捧着珍瓷一般扶着墨昱朝着屋内走了进去,而墨昱的那一个我字很好的让北堂燕的心雀跃了一下,本以为拿下墨昱需要一段时日,却不想竟是这么的不费吹灰之力,皇后当真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刚到塌边北堂燕还没来得及扶着墨昱坐下,墨昱直接伸手一扯北堂燕将人给按在了榻上。 “殿下……”北堂燕直接惊呼了一声,有担心有娇羞。 “跟着我的节奏便是。”说着,墨昱直接抬手按上了北堂燕的柔软,更是倾身对着北堂燕吻了上去。 现在的墨昱很需要发泄,哪怕是这样的一种方式。 1079让墨睿擦鞋 现在做这种事叫白日宣yin,不要说是皇宫就是平常官员家里也是不允许的,但若是男人主动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去他的白日宣yin,既能得了墨昱的心又能做她爱做的事,北堂燕怎么会不配合…… …… 苏鸢只是被赶出了淮南王府,淮南王并没有丢出休书,所以观望了早上这一场大戏的众人都纷纷猜测淮南王这真的是将苏鸢给休了,还是只是在做戏,毕竟还没有丢出休书不是? 而这个观望在午时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墨睿是淮南王府的庶子,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子,混了个七品翰林院编修的小官。 这样的身份让他在鄢陵城里受尽了欺负。 而在贵圈里,只要不当着淮南王府人的面欺负墨睿就不会有人找你算账。 这一不成文的规定在墨睿前几日走了狗屎运的时候做了淮南王世子的时候大家以为会打破,以至于每个人在看见墨睿的时候微微有些惊秫,特别是那些欺负过他的人。 然等了两日,完全不见淮南王府的人来接墨睿回淮南王府,于是某个作死的官家公子就小小的欺负了一下,发现半点事没有,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当下就猖狂了起来,且这一猖狂直接带动了其他纨绔的猖狂。 午时,一品斋 墨睿在大堂里用着从赌坊赢来的银子在吃饭。 本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事,但大家就是嫉妒他的好出生,逮着机会就欺负,为的不过就是从他身上找优越感罢了。 这不,正吃得好好的,突然一只脚跨上了他的桌子,直接将桌上的饭菜给踩翻了,洒出来的汤汁糊了他半只袖子。 “墨睿,淮南王妃被淮南王赶出淮南王府了,你说你这个捡来的世子是不是好日子来临了?” 一个纨绔公子哈哈大笑。 “是啊,是啊,我们平日里这么照顾你,你回了淮南王府之后可不能忘记我们啊!” “对,不能忘记我们啊,好歹我们一直那么照顾你。” 啪地一下,又是一只脚踏上了桌子,直接将桌上的盘子全部扫落在地,还哈哈大笑道:“墨睿,你可是淮南王府世子,定是不会连几只碗碟也赔不起的吧。” 墨睿没有做声,就那么半低着头坐着,看上去很颓废的模样。 墨睿这模样让周围冷眼旁观的人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 什么淮南王世子是谁都能做的吗? 什么就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淮南王世子。 什么这样的人都做得了淮南王世子我也能做了。 什么我就是命不好没生在那么好的地方。 嘲笑声谩骂声讽刺声,全部从各处传了过来。 墨睿沉默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站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了两定银子放在了桌上,然后默默地朝外走去。 “哎,别走啊,公子我鞋脏了,你是不是该给赔我一双鞋,这点钱可不够啊……” 墨睿刚要走,一条腿拦在了他的面前。 墨睿垂眸看着,思索着从哪个角度踩能踩得痛彻心扉。 1080:让墨睿回府 “对啊,还有我的。”说着又伸过来一条。 “墨睿,本公子给你出个主意,你要是没钱舔干净就好了。” “哈哈……舔干净……” 周围想起一片嘲笑声和起哄声。 小半个时辰前,他爹给他传话了,让他到一品斋吃饭,不用再暗着动作,直接明着来,想怎么闹怎么闹。以前看似他总被欺负,但那些人都被他下了暗手,只不过延迟了发作时期没按到他身上罢了。 而现在这是终于要明着闹一场了,他爹这是要动作了,这么些年来他爹暗地里护了他很多很多,还有那个只比他大一个多月的哥哥。 他虽然偶尔被人欺负,但是却活得肆意,但是他们…… 忍了这么久终于不用忍了,不是他不用忍,而是他爹和他哥哥终于不用忍苏家和苏家那个作到极致的女人了。 他给过他们机会了,既然这么想参合进来,就不要怪他了。 “舔干净舔干净……”伸着腿的两人也跟着起哄。 墨睿再一次深吸了已经口气,微微弯腰,就在众人以为他是要去舔鞋的时候。只见墨睿猛地操起一边的板凳咣地一下直接砸了出去,左挥了一下又挥了一下,直接将那伸着腿在他面前的两人给砸趴下了。 再然后就是往死里砸两个人,仅是两三下,顿时就将人给砸出了血,当然,墨睿还是有分寸的,没往要害部位砸,否则此刻就该去见阎王了。 谁都没想到平日里的软包子突然就动了手,所有笑闹的人都傻愣在了那里。 “啊……”就连那两个被砸的人都是在蒙了一下之后才发出惨叫。 而这惨叫也将周围的几人喊回神,当下就要凑上去收拾墨睿,却不想墨睿直接丢了手中的凳子,抬脚就朝着一品斋的门外跑去,看着很仓皇伸手即可抓住,然而却是追出了门也没能抓住。 这让几人很是愤恨,刚要发愤图强的去追,前面那人竟是撞上了拐角处走出来的一人,砰地一下直接摔落在地,这对他们来说当真是一个好机会,必须要上去好好修理,竟敢跟他们动手,简直就是疯了。 只是…… “你们在做什么?” 刚冲到跟前抓住地上墨睿的臂膀,上方传来的声音让他们顿住了手,本是想抬头骂一句多管闲事的,只是在看见那人的脸的时候全部吓得将手给缩了回来。 “给本公子抓住他打死他……” “对,打死他。” 后面受伤的两位公子捂着胸口追了过来。 “你们要打死谁?”墨筵沉着眸色看着迎面跑来的两人。 纨绔子弟都是滑头,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恨不能弄死墨睿的两人在见到面色沉黑的墨筵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直接告起了状。 “淮南王,他殴打我们。” “对,他殴打我们。” 一个说话一个跟风。 “他们踩了我的饭菜还侮辱我。”墨睿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你……”那两个被殴打的公子哥下意识的要呵斥墨睿,却是在看到墨筵的时候愣是闭了嘴。 1081:让墨睿回府(2) “你们可知道你们想要打死的这个人是谁?”墨筵拉了墨睿一把往那两人面前一推。 那两人闭着嘴没吱声,却是额头有了汗珠。 “说话。”墨筵又是一声呵斥,威严十足。 要知道墨筵年轻的时候也是叱咤一方的,重点是这位可是墨翎的爹,虽然墨翎不是淮南王世子了,但是他还是墨筵的儿子。 “淮南王世子。”两个人只是六品小官的公子,被墨筵这么一吓当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不已。 “淮南王世子等同于皇族的皇子,你们的行为是在欺辱皇子,藐视圣威,让你们的爹明早等着宫里陛下的传唤吧。” 这是要闹上金銮殿的架势,还有什么藐视圣威,这个罪名他们可是担待不起,回家他们爹还不打断他们的腿。 “淮南王恕罪淮南王恕罪。”两人当下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猛磕头。 剩下的追得几个也跪了下来猛磕头,“淮南王恕罪淮南王恕罪。” “呵……”墨筵冷笑了一声,没有言语,而是抬脚绕过他们朝着一品斋走去。 跪求的几人还在磕头,却是眸色很冷,不是对墨筵而是对墨睿,等墨筵走了,这个害他们的罪魁祸首他们也不会放过,要不是他乱跑能碰上淮南王吗? 然而什么叫破灭。 墨筵给他们诠释了一下。 在墨筵走出没几步的时候突然顿住脚步朝后看向了墨睿,“傻站着做什么,做个世子还挨揍,跟老子来,别再在外面给老子丢人现眼。” 墨睿垂着头没有反驳,却是跟了上去。 这一幕让地上的那几个纨绔子弟瞬间绝望。 而墨筵则带着墨睿入了一品斋吃了顿饭,给一品斋内的人也刷新了一下认知,随后将人给带回了淮南王府。 这么些年来墨筵也没怎么管过墨睿,今日这一番行为,在众人眼里与其说是墨筵对墨睿多么关心,还不如说是墨筵利用墨睿来告诉众人他的态度,毕竟淮南王府最容不下墨睿的就是淮南王妃了,而今这早上刚刚将淮南王妃给赶出了淮南王府,现在午时就将墨睿给接入了王府,这还需要说什么吗? 答案早已经显而易见。 但是大家似乎还不愿意相信,在等着淮南王府的另外两个子嗣有动作,然而从午时一直等到天黑,墨翎和墨初晓半点动作也没有。 这样的局面有休书跟没休书对于苏鸢来说还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没有休书比有休书还要让人难堪。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苏府 白日里发生的事无论是对苏莹莹还是对苏鸢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苏鸢作了这么多年,什么作的事情没有做过,而墨筵从来就没有跟她红过眼,所以哪怕是被赶出来了,哪怕是听到墨筵把墨睿接回去的消息,苏鸢还是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不愿意相信墨筵不要她的事实。 但即便是不相信,她却还是委屈的哭了,哭苏博雄对她的利用欺骗,更哭墨筵对她的不管不顾和绝情。 1082:又一个阴谋 此刻的苏鸢可谓是活在矛盾之中,一面死撑着不愿意相信,一面又承受着现实给她带来的痛。 至于苏莹莹则是一直活在悔恨和仇恨当中,但她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 比起这两个哀伤的人,苏博雄这一整天也不消停。 他这是孙女的事还没处理完又来了女儿被撵回来的事,这么多年积攒的脸面可谓是要被丢光了,这样的事他怎么能允许。 在几经思虑之后,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因为他也同苏鸢一样,觉得淮南王乃至墨翎都不会不管苏鸢,至少墨翎不会不管,只要他们有一个人管,这件事就好办了。 于是…… “苏韦。” “小的在。” “你找几个人去启发苏莹莹,要不着痕迹的启发她去找苏鸢告诉苏鸢只要苏鸢闹出生死墨翎定会来找苏鸢,只要墨翎来了,她就有救了,让她去求苏鸢。” 帝师帝师不愧是帝师,和帝王一样,做事都喜欢借以他人之手。 “是。”苏韦应声便转身离去了。 苏博雄则是拿起了手边的笔继续练字,他就不信那墨翎和墨筵真的无动于衷,这么些年的相护说放手就放手,可能吗? 苏韦离开后,立刻找了几个可信的丫鬟,向她们传达了意思,然后她们则借着送晚饭的机会去了苏莹莹的院子里。 苏莹莹屋子里能摔碎的东西都摔碎了,她的丫鬟更是遭了秧,身上被她掐得青一块紫一块,但又能怎样? 现在的苏莹莹离疯子也不远了。 送饭的丫鬟将饭菜送到了苏莹莹的院子李,站在紧闭的门外高声喊道:“大小姐,奴婢给你送晚膳来了。” “滚,都给我滚,我不吃,滚,滚……” 苏莹莹很是激动的直接怒吼道。 “大小姐,你就吃点吧,你……” 小丫鬟话没说完直接一个花瓶砸开了门窜了出来砸在了地上,碎裂在了她们的脚下,人也冲了出来,双眸红艳很是狰狞,“我让你们滚,你们没听见啊,是不是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小姐,是不是……” 说着直接冲上前把小丫鬟手中的盘子全部给打碎,更是抬脚踢着人,“滚……滚……” 现在的苏莹莹当真是比疯狗好不到哪里去,完全没有平日里营造出来的那种天真可爱和温热。 两个小丫鬟被她一吓当下就跪在了地上,“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狗奴才,狗奴才。”苏莹莹直接一人踹了一脚,然后转身就进了屋,咣的一声把门给关了起来,她不想见任何人。 而进了屋子的苏莹莹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折腾。 待那声音稍微停歇的时候,跪在外面的两个小丫鬟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了不大不小的声音的交谈。 “小姐好傻,她是因为翎将军才变成这样的,直接去找翎将军不就好了……” “翎将军不会见小姐的。” “这还不简单,淮南王妃不是在府里,直接去哭诉就好了,女人不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么,淮南王妃有危险了,翎将军不可能不来吧,到时候人来了,小姐不就是能抓着人了,淮南王妃总归是翎将军的娘,翎将军不可能真的不管吧。” 1083:又一个阴谋(2) “你说的对哦,不过这些不是我们能管的,别乱嚼舌根,快点收拾收拾还要回去复命,别惹恼了小姐没好果子吃。” “我这是担心小姐……” 紧接着是细细索索的收拾声,再然后是急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而屋内的苏莹莹在听到两个小丫鬟不大不小有些模糊却又很清楚的谈话之后,整个人愣在了那,好似所有的暴躁脾气都敛了下去,整个人沉静无比。 在沉静了好久之后,苏莹莹脸上突然展现了一抹狰狞狠厉的笑,随即起身甩了甩衣袖然后大步朝外面走去。 苏鸢从早上进了帝师府找了帝师之后就一直窝在自己出嫁前的闺阁里,不吃不喝的待着,与苏莹莹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她这边比较安静,没出现苏莹莹那犹如灾难现场的场景。 苏莹莹来到苏鸢院子的时候,里面灯火通明,却静得诡异。 苏莹莹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情绪,随即用一个冲的架势冲向了苏鸢的屋门。 咣当一声,极其粗鲁的将门给推了开来。 “姑母,你要救救我。”冲进屋子里,直接就抱上了坐在榻边的苏鸢的腿,满脸的泪水,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没想到苏莹莹会突然冲过来,苏鸢楞了一下,随即道:“墨翎不听我的,你让我如何救你?”苏鸢脸上满是哀泣。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力气去责备苏莹莹的不礼貌。 “可您不管怎样都是翎哥哥的娘,您让他来他还能不来吗?” 苏鸢没有开口,而是想到了今日白日里墨翎离去时的决绝,身子忍不住开始颤抖。 “姑母,您是翎哥哥的娘啊,您闹一闹,假意寻个死什么的,翎哥哥还能不来吗?他不可能不顾您安危吧?就算那个木槿也不会有您重要,翎哥哥一向孝顺,定是被那个木槿给蛊惑了,才会顶撞您,您吓一吓他,兴许连淮南王也来了说不定。” 苏莹莹左一个木槿右一个木槿,很好的刺激了苏鸢。 今日白日里她的精力都放在苏博雄下毒和二十几年前宫女的那件事上,心里想得最多的是墨筵,此刻被苏莹莹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好多问题。 “那个什么庶子,他凭什么进淮南王府,世子还是抢的翎哥哥的,要是您在,他哪里敢回去,姑姑,他在抢您的东西,替他死去的娘抢您的东西,您甘愿吗?”见苏鸢面上闪过动摇,苏莹莹继续蛊惑着。 这又是苏鸢的另一个硬伤。 不管当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墨睿是那个宫女与淮南王的儿子是事实,那个宫女与墨筵苟合了是事实,她才是正妻,凭什么把位置让给他们,凭什么。 要是平日里大概苏鸢就能辨别苏莹莹不单纯的目的了,但一日未食又哭又伤心的过了这么一天,精神早已经恍惚了,特别是苏莹莹的话戳中了她的点。 “对,那是我和阿翎的东西,凭什么要被那个贱人的儿子抢去,凭什么?” 听到苏鸢这么说,苏莹莹在心里笑了,笑得跟魔鬼一样,不,她现在已经是魔鬼了,她不魔鬼就会被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她绝不,绝不要。 1084又一个阴谋(3) “姑母,我们就假意,假意就好,您弄根带子挂在房梁上,我去给您呐喊,让他们去找翎哥哥和淮南王姑父……” 苏莹莹说着就开始满屋子找腰带,腰带很好找,柜子一开就能找到。 苏鸢就这么恍恍惚惚的被苏莹莹给推却着站上了凳子,然后拿着挂在房梁上的腰带卡在脖子间,一副不想活的样子。 苏莹莹则在下面抱着苏鸢的腿,然后大喊道:“来人啊,姑姑要寻死,来人啊,快来人啊,我拦不住了,要拦不住了,来人啊……” 苏莹莹喊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而这本身就是苏博雄的一个局,所以这边一喊就迅速的有人冲了过来。 然后就听丫鬟们大喊,“王妃你这是做什么,你快下来,你不要想不开……” 类似的话语不停的喊着。 “我要见墨翎,我要见墨筵,我要见,我要见……”苏鸢悲戚的喊了起来,是真的悲戚。 本来只是做做样子,但真的站在了这却是突然真的就想死了。 不一会儿,苏博雄踩着点来了,一进来就是一声呵斥,“下来,这是做什么?” “爹,我要见墨翎,我要见墨筵,你们谁也不过来,不然我就吊死在这里……” “胡闹,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把王妃救下来。” 苏博雄一声呵斥,当下丫鬟们便一拥而上,将凳子上的苏鸢给抱了下来。 这个时候无论是苏鸢还是苏莹莹都觉得她们选的方法太蠢了。 而求生欲望特别强的苏莹莹,当下迅速的反应不小心在救人间碰掉了苏鸢头上的发簪然后一把抓住塞进了苏鸢的手里。 苏鸢接收到这簪子的冰凉的时候,整个人顿时一个激灵。 而这些丫鬟都是得到了暗地里的吩咐,所以并没有真的下死手按住。 然后就见丫鬟们被苏鸢给推了出去,苏鸢直接将簪子给架在了脖子上,“我要见墨翎,我要见墨筵,爹,你让他们来见我,让他们来……” 而苏博雄之所以先强行救人就是为了逼真性,不仅刚刚,现在还要表现一下,这样才显得他的仁慈与无辜。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 一声对丫鬟们的呵斥才说一半就被苏鸢给打断了。 “都不要过来,都不要过来……”说着,苏鸢将簪子又往脖子上压近了几分。 “别动,都别动。”苏博雄顿时化身为深怕女儿受伤的慈父高喊了一声。 下一秒丫鬟们都不敢动了。 “鸢儿,你冷静点,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要见,爹这就让人去喊,你千万冷静点……” 说着苏博雄对着一边的苏韦道:“快,立刻让人去找墨翎和墨筵,要快,必须要快,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 “是。”苏韦领命立刻离开。 屋里的苏鸢和苏莹莹听了苏博雄的话都松了一口气,但却还是提着心,毕竟不清楚他们到底会不会来。 而在怀疑的时候却又坚信着,至少墨翎会来,因为她是他娘…… 苏博雄继续不痛不痒的时不时的劝上两句,而苏鸢则时不时的拿簪子逼近自己的脖子几分,一时间场面就这么僵硬着…… 1085:又一个阴谋(4) 帝师府的两批人马,一批朝着淮南王府而去,另一批则是朝着城东墨翎新赐的宅子而去。 而同一时间出了帝师府的除了这两批明面上的人,暗地里各路的探子也纷纷奔走去向自家的主子禀报这里的突发状况。 所以在帝师府的人找到墨翎之前,西暮先一步出现在了墨翎的面前。 彼时,墨翎正与木槿躺在榻上盖着棉被纯聊天。 “主子,苏莹莹冲去了王妃的屋子,之后王妃就开始寻死,帝师府的人已经朝着城东的新府邸去寻找主子。” 西暮站在木槿与墨翎所在屋子的房门处低声言简意赅直击重点的禀报着。 而西暮这话换一个说法就是苏莹莹教唆了苏鸢寻死,要不然一天了,要寻死早该寻死了,为什么早不寻晚不寻偏偏苏莹莹去了之后就寻死了。 还有就是苏莹莹为何不是早上苏鸢一去就去找苏鸢,而是等到晚上,这里面一听就是满满的猫腻。 而墨翎从来都不会小看苏博雄的阴险,不管披多少层和善的外衣,他都会给他看透。 “去通知我爹,无论帝师府去说什么,不要出淮南王府半步,我娘那里有我,不会让我娘有事,也通知一声我阿姐。” 墨翎比较担忧的是他爹不够坚定。 “是。”西暮应声当下便闪身离开了。 “南星,去长公主府,不管谁来直接打发走,就说现在淮南王府做主的是我爹,我做不了主,有事就去找我爹。” “是。”南星应声跟着消失。 而木槿静待墨翎下完两道命令之后才开口。 “你打算如何?”木槿不觉得墨翎会不管苏鸢,只是这个管字要怎么管那就要看墨翎怎么决定了。 墨翎摸了摸木槿的脸,“她是我娘。” “恩。” 木槿顺势蹭了蹭墨翎的手表示理解。 “我会管但我不会再惯着了,事情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我必须要让我娘痛一次,让她看清现实,只有这样她以后才不会一直痛。” 木槿心疼的看着墨翎,再错也是娘,墨翎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得下多大的决心。 “我陪你。”墨翎定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所以木槿此时此刻能做的就是相陪。 “好。”墨翎垂首在木槿的唇上亲了亲,以示爱恋。 帝师府离淮南王府比城南离淮南王府要近得多。 所以即便西暮以最快的速度去见了墨翎再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淮南王府,也是阻止不了帝师府的人在淮南王府门前叫嚣的。 喊来喊去也就那么两句,什么王妃要寻死,求王爷去见见。 西暮来的时候,墨筵已经经历了好一会儿的心里矛盾,脚步已经忍不住要朝着淮南王府门前跨去,却是被墨初晓给一把拦住。 倒不是她不担心苏鸢,而是比起信任她爹她更相信她弟弟,她不觉得这事她弟弟不知道,所以她在等墨翎的回应。 墨初晓这么一拦给西暮争取了时间。 “郡主,王爷。” 西暮落到两人面前的时候先行了个礼。 “阿翎说了什么?” 1086:又一个阴谋(5) 墨初晓当下便上前直击重点。 “主子说让郡主和王爷不要担心,他会处理,让王爷一定不要出淮南王府。” 一听西暮的话墨初晓当下松了一口气,她没白坚持, “爹,我们要相信阿翎。”说完之后也不等墨筵说话直接就对着在一侧等候多时的墨筵的跟班沈淮道,“沈淮,直接说我爹睡了不见任何人,别的废话不用多说,直接将人给撵走。” 沈淮看了墨筵一眼,见墨筵没吱声,当下便抱拳应道:“是,郡主。” 那个王妃他也看不顺眼很久了,一直替主子不值。 丢下一句,沈淮立刻的朝着淮南王府的门口走去。 而西暮完成了任务便离开了,继续去监视苏鸢,毕竟这是他的任务。 除了墨翎墨筵这边,帝王东宫乃至皇后和驿馆里的北堂骁风尧都收到了消息,只不过都按兵不动的在观望,他们都很想知道这墨筵和墨翎到最后要如何选择,若是去了,这可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若是没去,那这淮南王妃就再也没有半点能挟制淮南王和墨翎的价值了。 城东比起淮南王府离帝师府要远得多,但是去淮南王府的人因为墨初晓对墨筵的阻拦,所以等了很久才等到答案,如此,虽然两处离帝师府距离几乎是一半路程的对比,却是同等的时间回到了帝师府。 苏鸢的院子里,还处在僵持的阶段,毕竟苏鸢没有真的想死,想死是需要勇气的,她被墨筵娇惯了这么些年,哪里有那个勇气。 苏博雄也时不时的说两句路程远需要耐心等待。 这局面就这么僵持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去城东和去淮南王府的人回来,这局面才被打破。 “帝师,奴才回来了。” 两方人马几乎是一同进入院子禀报。 苏博雄在看到只有去的人没有再多的人的时候心咯噔了一下,难道这苏鸢真的要成为废棋了吗? 他可是在苏鸢身上花了很多心血,更是埋藏使用了这么多年,当真是越用越趁手,要是就这么废了,他当真是很不甘心。 “墨筵和墨翎呢?你们有没有禀报到位,把情况给说明?”苏博雄还是有些不甘心。 而苏博雄问话的时候,屋内的苏莹莹和苏鸢都勾着脖子看着,心更是跟着提了老高。 扑通一声,两个领命离去的人跪了下来。 “奴才无能,连门都没能进去。” “奴才亦没能进去,只说睡下了谁也不见。” 两人的话异曲同工,如此连问是谁说的都省了。 “你们两个奴才尽力了没有?”苏博雄黑着脸又确认的问了一遍。 “奴才若未尽力,任凭帝师处罚。”两个人当下开启了磕头不要命的模式,砰砰砰地磕个不停,深怕因此被责难。 苏博雄心中仅剩的那点子希望随着两人的磕头一点一点的熄灭,他知道这两个下人不敢糊弄他,他也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比起苏博雄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平静无比的模样,屋里的两个女子可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也没有这等功力。 1087:苏莹莹疯魔 苏鸢直接傻愣在了那,“不要我了,筵哥真的不要我了……”直到这一刻,苏鸢才认清这个事实,墨筵是真的不要她了。 傻愣间苏鸢手中的簪子垂落了下来,都不在乎她了,她还要演给谁看? 苏莹莹却不能接受,因为苏鸢最多就是被休了而已,而她却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要是这个主意不成她就毁了,要么青灯古佛要么嫁给北堂骁那一个恶魔,哪一个她都不愿意,所以她要争必须要争。 眸光里苏鸢松手放下了簪子,而她的爷爷阴沉地站在院子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她知道的,谁都不会管她,她的爷爷在她有用的时候对她很好,但现在她没用了,所以靠不住了,靠不住了,而她的爹娘到现在也没出现,呵…… 她现在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她必须要争一把,必须要…… 邪恶的念头瞬间占据了苏莹莹的心底,双眸变得通红,就那么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上前一把抢过苏鸢手中的簪子,从后侧挟制住苏鸢的肩膀,并将那簪子抵在苏鸢的脖子上。 “去叫墨翎,他一定会来的,这是他娘,不来我就弄死她弄死她……” 伴随着这动作是苏莹莹疯狂的大叫。 苏莹莹的这一动作让所有人愣了一下,苏博雄更是面色黑了下去,这戏码刚刚已经演过了,根本就没用,他不想再浪费时间。 “苏莹莹,不要再闹了。”苏博雄沉着声呵斥了一声。 而苏鸢则是泄气道:“莹莹,没用的。” 在这一刻,无论是苏鸢还是苏博雄都以为苏莹莹在闹。 “我没闹,让墨翎来,我要见他。”说着苏莹莹手上用力,那簪子瞬间便划破了苏鸢的脖子。 “啊……”被娇惯了这么多年的苏鸢放下痛呼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苏鸢和苏博雄才意识到苏莹莹来真的了。 “莹莹,你这是做什么,我是你姑母是你姑母啊……”苏鸢还是不愿意相信苏莹莹竟然伤了她,有些控诉的开口喊了一声。 “什么姑母,以前一直都是我迎合你,我那是为了什么,为了嫁给墨翎,可是结果呢,墨翎一回来,你就立刻变卦,你说好的,让我嫁给墨翎的,要是你不变卦多好,你不变卦翎哥哥肯定听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变卦呢,你说你为什么要变卦呢……” 此刻的苏莹莹几近魔怔了。 那抵在苏鸢脖子上的簪子不自觉的又深了几分,滋滋的鲜血从苏鸢的脖颈上冒了出来。 “翎哥哥是你的儿子,他最听你的话,最疼你了,要是知道你有危险肯定会来的,不会不来的,肯定是刚刚太假了,太假了知道吗?我的姑姑……” 说着,苏莹莹魔性的笑了起来,“哈哈哈……”笑得很是阴森恐怖,笑完之后抬眸看向了苏博雄,“我亲爱的爷爷,姑母现在还是淮南王妃,要是出了事你可也好不到哪里去,快让人去喊翎哥哥和淮南王,快让人去啊,这不是爷爷想看到的吗?这可是对爷爷很有利的,真的……” 1088:苏莹莹疯魔(2) 苏莹莹的话讽刺至极,但却是实话。 既提醒了苏博雄也合了苏博雄的心意。 “苏莹莹,你既然你知道你姑母还是淮南王妃,你怎么敢如此?人我让人再去喊,但是你不可再伤你姑母,否则就是墨翎和墨筵来了,也是不会反过你的。” 苏莹莹那句苏鸢还是淮南王妃让苏博雄有了顾虑,但他堂堂帝师,怎么能被一个小丫头给震慑。 “哈哈哈……”阴冷讽刺,“爷爷,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拉上一个又如何?倒霉的可是爷爷啊!爷爷最注重名声了,要是让世人知道你逼死了孙女和女儿会怎么想你呢?” 反正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还怕什么,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多好。 “立刻让人去找墨翎和墨筵,再去把苏鸿和蔡琴找来,看看他们生的好女儿。” 苏博雄立刻对着苏韦吩咐道。 “是。”苏韦立刻的就离开了,不耽误半分。 而之前无论是苏鸢还是苏莹莹都等了好久了,所以这一次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而被挟持的苏鸢只觉得脖子疼得厉害,比起脖子的疼痛,更疼的是心,她没想到从小看着到大的苏莹莹竟然会这么伤害她,且看这架势,似乎大有不成功就同归于尽的意思。 “莹莹,我是你姑母,你不能这么对我。”苏鸢做着最后的努力。 “闭嘴。”苏莹莹已经没了耐心,在一句闭嘴下,举起簪子猛地对着苏鸢的肩膀就是一扎,这一用力直接插入了半截。 “啊……”疼入刺骨的疼痛让苏鸢痛喊出口。 “哈哈……哈哈……”苏莹莹却疯魔的笑着,好似苏鸢疼的越厉害她就越开心一般,“姑姑,你好悲哀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悲哀啊!哈哈……” 大笑间一个用力将簪子给拔了出来,然后再次抵制在了苏鸢的脖子上。 “你说你傻不傻,淮南王对你那么好,你却总是听爷爷的话,还有翎哥哥,为你去了那么远的边疆生死不定,你却还是听爷爷的,现在呢,爷爷为什么不救你,他救不了你吗?不是的,他不想救你,想利用我挟制你把翎哥哥给弄来,或者把淮南王姑父给弄来,那样他就没事了,他就没事了呢……” 苏莹莹虽然年纪小,却不失算计。 这么些年她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看着这个姑母一次次的犯傻,她都不知道暗地里骂了多少次,而她乐得看她犯傻,因为那样对她很有利。 但现在没利了,她要戳破,狠狠地戳破,谁叫淮南王一直对她那么好,她怎么任性都对她那么好,这让她好生嫉妒啊。 你说你自己这么任性的让男人宠着,怎么就不能好好教育教育你儿子,让他也冲着我呢,那样的话,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此刻所有的人对苏莹莹来说都是她的敌人,她不好过,谁也不想好过。 苏莹莹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了苏鸢的心上,狠狠地扎醒了她,把她从她那个自我梦幻的世界里给扎醒了过来。 只是这醒悟付出了血的代价。 1089醒悟 “姑姑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要不你求求爷爷,看看他能不能救你?” 苏莹莹知道,就算自己成功的解救了自己,她这么戳苏博雄的脊梁骨也不会有好待遇了,所以,不是一直想要借助苏鸢利用淮南王府吗?她就给他戳破了,让他尝尝被背叛的滋味,谁叫他不救她,要是他愿意保她,她又怎么会像如今这般狼狈。 需要求证吗? 不需要的,因为苏鸢只是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是傻,她爹身边有高手她怎么能不知道。 但是可以不需要,但却还是要证明一下,之前墨筵说她爹给她下毒,她没有证据,那么此时此刻,若是她爹不救她那么就证明苏莹莹说得是真的,不,不是证明苏莹莹的话,而是给她自己一个决断。 “爹,你救救我吧,我知道你能救我的。”这么想着的苏鸢忍着痛对着苏博雄请求道。 而此刻苏博雄可谓是杀人的心都有了,他养了这么久的狼竟是被反口咬了,完全没想到苏莹莹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这一出下来,就算是墨翎或者墨筵来了,这苏鸢还能为他所用吗? 他现在能救她吗?肯定是不能的。要是救了,这戏还怎么唱,又怎么能知道墨筵和墨翎是不是还在乎这么一个人,若是不在乎了,他就是救了苏鸢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对他无用的人他向来都不会浪费时间与精力,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女儿。 “是啊,爷爷,你救救姑姑吧……”苏莹莹跟着嗤笑着,然而那抵在苏鸢脖子上的簪子却是寸寸不离苏鸢的脖子。 苏博雄沉着眸子看着苏鸢没说话,过了片刻才道:“爹怕伤着你,你勿要乱动,一会儿墨翎和墨筵来了你就没事了。” 苏鸢只觉得整颗心冰凉无比。 苏鸢却还是不放弃,“爹,只要你救我,以前你对我做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苏鸢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爹不懂你说得是什么。”若是苏鸢活着没价值,他会利用她的死的,不过这得看看墨翎和墨筵怎么做了。不管怎样,这个人是不能救的。 “姑母,我说的对吧,你死心吧,爷爷是不会救你的,我们家最冷血的就是他了,就是他了……哈哈哈……”苏莹莹又疯魔的笑了几声,多一个人陪她绝望,多好的感觉啊。 苏鸢眸中的光芒随着苏博雄的沉默一点一点的碎裂,碎裂得一败涂地。 “呵呵……呵呵……哈哈……”从冷笑到疯狂的大笑,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蠢笑自己的愚昧,笑到最后只剩哀凉。 许许多多的往事在这一刻闪过脑海,最后给苏鸢留下的是一地的悔恨。 而这悔恨的代价太大。 她到现在努力的等着等的是墨筵,至于墨翎,她自己的儿子她自己知道,她这是伤了孩子的心了,她这么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为了这样的父亲这样的亲人做了什么,对她的孩子和相公做了什么。 “阿翎,娘知道错了,娘不再干涉你了,娘不是怕死,娘只是想为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向你和你爹忏悔。” 1090:醒悟(2) 苏鸢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当下直接惊了苏博雄和苏莹莹的心。 苏莹莹下意识的把压在苏鸢脖子上的簪子又压紧了几分,而苏博雄则是对着暗处的人一挥手示意他们查探,他自己也四处观望。 然片刻之后,暗处的人给的信号是什么都没有,苏博雄当下沉默了,在思索着苏鸢这么说的意思。 而苏莹莹见院子里什么动静也没用,当下讽刺了苏鸢一声,“姑母,麻烦想逃脱想个好的招,不然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再戳两个洞。”她讨厌这种希望又失望的感觉,这两天被这种感觉给折磨够了。 “孩子,迷途知返,或许是一条光明之路,你还小。”苏莹莹再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苏鸢当下劝说了一句。 “呸。”苏莹莹不屑的呸了一口,“你最多不过是被休,而我大好的年华就这么毁了,你要是能让你儿子娶我,我就放过你。” 苏鸢眼里闪过悲凉。 “阿翎,娘真的知道错了,娘保证以后不找木槿半点麻烦,待娘回府之后,就给你和木槿张罗婚事,娘不是想苟活,只是弥补这么些年任性做下的事,你给娘这个机会,要是下一次娘再犯糊涂,娘不用你动手,娘自己自裁。” 苏鸢固执己见的继续诉说着,她的模样在苏莹莹和苏博雄眼里就跟受了刺激傻了一样。 而暗处,苏府暗卫都找不到的暗角里,木槿和墨翎相贴的隐藏着。 西暮离开木府之后木槿和墨翎就来了,来了帝师府,只是没有现身罢了。 墨翎在等,在等苏鸢醒悟,他等啊等终于等到了,但是心却很痛,他的娘到底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才醒悟,让他这个儿子在一边看着她受伤,看着她绝望,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木槿默默地抱紧墨翎,她能懂,能懂墨翎的心。 而即便她一直都不爽淮南王妃却不得不承认,淮南王妃是真的懂墨翎,谁都不相信,她却是坚信她的儿子在这里。 外面苏鸢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暗角处墨翎在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那挟持住苏鸢的苏莹莹却已经是很不耐烦了。 “你闭嘴。”说着直接举起簪子再次对着苏鸢的肩膀刺了下去,左一句右一句的让墨翎跟木槿成亲,她哪里听得下去。 叮,有什么打在了那刚刚好靠到苏鸢肩膀的簪子。 下一秒苏莹莹直接倒飞了出去,而苏鸢的身子更是易了主,墨翎与木槿的身影就那么凭空的出现在了院子里。 这一刻所有人都傻了,本以为苏鸢是在疯魔的念叨,却是在这一刻明白,最了解儿子的永远是自己的母亲。 “孩子……”苏鸢的双眸瞬间泪如泉涌,更是在转眸间看见了木槿,身子僵了一下,却是开口道,“对不起……” 这是一声真诚的忏悔。 比起苏家所为,这个她处处为难的孩子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都是她自己魔怔,自以为为孩子好而做出了许多错事。更是她太自我太高傲,以至于蒙蔽了双眼看不到这个孩子的好。 1091:醒悟(3) 木槿的心在这一刻是触动的,不过并没有半点表示,不能因为对方忏悔她就要接受,她还没那么大方。 “娘,记住你自己今日说的话。”墨翎对着苏鸢沉声道。 “除非娘死,否则娘不会忘记。”苏鸢这是真的忏悔了,苏家的人太让她绝望了。 苏莹莹被墨翎踢翻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而苏博雄那边却是在墨翎出现之后全程看着墨翎。 墨翎的出现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苏鸢的价值。 但现在苏鸢价值是有了,但苏鸢的心却是不在他这了。 墨翎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局面,可谓是对他大大的不利。 女儿受伤,孙女还躺在地上,然而苏博雄此刻还在想着他的利益,这到底是一个多么冷血的人。 “墨翎,你这是擅闯帝师府。” 沉默了片刻,苏博雄直接给墨翎按了罪名。 “若是本将军没记错,刚刚是帝师大人让人去请本将军的吧,本将军只是来迟了一点而已,怎么?这也叫擅闯?” 这话补得苏博雄愣是卡住了脖子。 “翎哥哥,翎哥哥,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救救我……”这个时候苏莹莹从地上爬了起来,当下直接冲了过去,祈求墨翎的原谅,她在学苏鸢。 但苏莹莹忘了,苏鸢再不好那是墨翎的娘,也没做过什么要弄死木槿的事,而她苏莹莹就不同了,光昨日帮着墨昱算计木槿让木槿被迫承欢于墨昱这件事,就够她死一百次了。 “你是苏府的人,有的是人帮你,本将军没权插手你苏府中的事。” 这算是变相拒绝。 话落之后直接将苏鸢给横抱在怀里然后对着苏博雄道:“天色已晚,本将军就不打扰帝师了,我爹也在家等着我娘,告辞。” 苏鸢听到墨翎最后一句的时候眸光顿时亮了起来,身子更是忍不住的颤抖,筵哥还在乎她还在乎她,又怕是儿子哄她,愣是憋着没敢问。 墨翎丢下这么一句,直接抱着苏鸢就朝院外走去。 苏博雄想拦,但是却没有拦的理由,除了更让自己丢脸之外,什么也得不到。而现在的苏鸢,他无论说什么她都是不会听得,但是没事,只要墨翎和墨筵还在乎苏鸢,那么他就有办法让苏鸢就范。 苏博雄想好了要以退为进,但是苏莹莹可没有这个脑子和耐心,她只知道墨翎要是走了她的希望就破灭了。 于是,苏莹莹抓起地上带血的簪子就那么对着木槿冲了过去,对,就是木槿,而不是墨翎,她不好也要她不好,她知道自己不是木槿的对手,但她可以逼木槿动手,只要木槿伤了她,她就可以赖着她赖着她了…… 带着这股子自认为很聪明的执着想法,苏莹莹谋足了劲抓着簪子对着木槿的后背冲了上去。 苏莹莹的眼里只有手中的簪子和那漆黑的背。 当那簪子扎中那漆黑冒出滋滋的红色的时候,苏莹莹兴奋地笑了,“哈哈哈……”只是刚笑了两声,突然觉得不对劲,她预想的不是要扎中。 1092:醒悟(4) 下一刻她被一脚踢了出去,伴随着这一脚而来的是一声怒吼,“逆子……” 这个时候,跌落在地的苏莹莹才看见那金黄色的簪子扎在了苏博雄的手臂上,今日刚刚好苏博雄穿了一身接近于黑色的衣袍,又是黑夜,所以苏莹莹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分得清。 只是苏莹莹真的没有分得清吗? 是有那么一点,但主要是木槿在感觉到身后厉风的时候直接朝着一边躲闪了过去,这就算了,还故意往苏博雄站得方向而去,当然,苏莹莹能那么轻松的就扎中了苏博雄,还是她帮了她一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苏莹莹不可置信的呢喃着。 比起无人问津的苏莹莹,苏博雄身侧围了一圈的人,所以才说这叫帝师府,既然是帝师府那就都是帝师的奴才。 帝师受伤,还是被亲孙女给扎伤的,顿时间帝师府就乱成了一锅粥,而这已经跟木槿和墨翎没有关系了,他们带着苏鸢速度极快的出了帝师府。 墨翎抱着苏鸢前脚出帝师府,后脚在帝师府邸一侧的小巷子里就拐出了一辆马车,在马车拐出的瞬间,马车檐上挂着的灯笼在瞬间被点亮,照亮了那一方的黑暗。 墨翎大步上前朝着那马车走去,驾车的是西暮。 在墨翎到跟前的时候,西暮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掀开了车帘。 墨翎伸手将苏鸢给放了进去,在墨翎松手的瞬间苏鸢一把抓住了墨翎的手似是想说些什么。 墨翎却是快她一步开了口,只是不是对着苏鸢而是对着木槿,“阿槿,帮我娘包扎一下。”带着两分请求。 那一簪子下去不轻,当时看得他差点没忍住要出手。 “好。”木槿应了一声,然后跳上了马车。 在木槿跳上马车的顷刻间,车帘从西暮的手中垂落了下去。 墨翎直接跳上了马车外座的一侧就那么静默地坐了下来,然后朝着一侧的西暮伸出了手。 西暮微微弯腰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墨翎,然后退到了一边。 再然后墨翎直接扬起缰绳驱使着马儿驾着马车离开。 车内,木槿熟门熟路的在马车车壁上的暗箱里翻出了夜明珠,还有包扎用的绷带之类的。 倒不是木槿对这辆马车熟悉,而是只要是墨翎的马车就会是这个格局,同样的格局方便应对紧急事宜。 而木槿坐墨翎的马车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王妃还能脱衣服吗?若是不能请打开双手,我帮你脱。”木槿的语气很是平静,没有同情怜悯,没有仇恨愤怒,亦没有嘲笑讽刺,只余平静,就好似对着的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这大概是苏鸢第一次以一颗平常心去看木槿,这一刻她看到了木槿身上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的色彩,这种色彩跟她的儿子是那般的相像。 也是这一刻苏鸢意识到为什么她的儿子会选择眼前这个女人而不是苏莹莹了。 木槿见苏鸢看着她不做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重新复述了一遍,“王妃你是自己脱还是我……” 1093:醒悟(5) “我自己来。”木槿的话没有说完,苏鸢直接截断了。 眼前的人不是她夫君也不是她儿子,她没有理由让她宠着她,所以哪怕疼,她也要自己来。 忍着痛,苏鸢解开了衣带,将被刺伤的右肩上的衣衫给脱落了下来。 一个簪子般大的伤口并没有很大,只是那簪子太不干净,伤口需要清洗,否则容易感染。 “王妃忍着点,伤口不干净,需要清洗。”木槿边说边从马车里又翻出了布襟和酒水,而之所以出口解释,就是为了不让苏鸢觉得她故意虐待她,她倒是无所谓,只是不想墨翎为难。 木槿速度极快,说话的功夫,直接将酒水倒在了布襟上然后按在了王妃的伤口上。 “啊……”酒水入伤口,狠狠的刺激着身体的痛感,经不起疼痛的淮南王妃就那么惊呼出声,下意识的要怒斥,然那话语到了嘴边却愣是憋了下去,她不能再任性了。 苏鸢的张嘴又闭上都看在了木槿的眼里,这一刻木槿真的相信这个淮南王妃是悔悟了,悔悟了就好,至少墨翎不用再那么辛苦了,也不用再夹在中间为难了, 木槿速度极快的擦洗着,然后上了药包扎,手法娴熟快捷。 弄好之后,木槿将手中的药瓶放在了苏鸢因跪坐着而曲起的膝盖上。 “这药效果好,王妃你带回去用着,另外记得伤口不要碰水,口味上辛辣要忌口,还有一些与伤口相冲的食物也需要忌口,具体是哪些食物王妃回去问府医便能知道了。” 说话间,木槿伸手替淮南王妃拉了一下衣裳,省得她再牵动伤口让伤口流血。 仅是随意的一个小举动,却是让苏鸢惭愧不已。 木槿不想与苏鸢共处一室,有自己的不想,也有怕苏鸢的不自在。 所以在处理好苏鸢的伤口之后,直接掀开了帘子走到了马车的外面,然后在墨翎身侧的空位上坐了下来,那双手上还沾染着酒精夹杂着鲜血的味道。 几乎是在木槿坐下的瞬间,墨翎伸过手去握住了木槿的手,微弱的灯光下那看着木槿的眸光里溢满了谢意。 木槿对着墨翎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在意,并对着他勾唇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好。 对此,墨翎只能紧紧地握住木槿的手。 帝师府离淮南王府也就是两条街的事,并没有用多久就到了。 因为出了之前帝师府的人来淮南王府禀报的淮南王妃要自杀一事,所以即便此刻王府的大门也还是敞开着的,因为他们在等结果。 所以当守卫看到墨翎驾着马车过来的时候,立刻麻溜的上前接应。 下意识的想喊世子,但一个激灵到了嘴边愣是改口了,“将军。”不是公子而是将军。 木槿看了那守卫一眼,还挺激灵。 “王妃在马车里,你将车子从侧门赶进王府,并去通知一声王爷。” 说话间,墨翎松开木槿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而木槿亦从另一侧跳了下去。 “是。”守卫麻溜的接过墨翎手上的缰绳。 1094你的脸还疼吗 眼见着守卫就要拉着马车转弯呢,车帘被从里面拉了开来,车上的苏鸢此时此刻那面色在微弱的烛光下很是苍白,还有那双眸子,里面满是对墨翎的欲言又止。 “只要娘记得自己今日说得话,有我在一天,爹就不能把娘赶走。” 墨翎以为苏鸢怕被墨筵赶走,于是给了一个承诺,其实他知道爹也很在乎娘,但是他不能再给娘这种错觉,让她再去对爹无休止的任性。 “不,娘是想问,你的脸还疼吗……” 听墨翎这么说,苏鸢卡在唇边的话立刻脱出了口,说得很急切,好似很怕墨翎误会。 墨翎的心瞬间暖了一下,他的娘终究还是善良的,只是被苏博雄利用了而已,利用了这颗善良的心。 “我没事,娘你好生静养,苏府的事你以后不要再管了。” 话落间对着守卫一挥手,守卫立刻速度的拉着缰绳转了弯,这一转弯,墨翎的身影消失在了苏鸢的视线里,这个时候就是苏鸢想要再说些什么也已经不可能了,只余下眸中悔恨的泪水。 眼见着马车没入了淮南王府没了踪迹,墨翎对着暗夜喊了一声,“西暮。” “在。”一个黑影随之落下。 “去通知我爹,别对我娘太好,该有的架子拿出来,否则这一次所有的努力都白费,若是这一次舍不得,下一次会更痛。” “是。”西暮应声迅速闪进了黑暗之中。 一侧的木槿上前抓住了墨翎的手,墨翎侧首看向了木槿,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没事,我们走回城南好不好?” “好。” 木槿知道,现在的墨翎很难过,而现在的墨翎需要陪伴,她陪着他就好,不要说走回城南就是踩遍所有的鄢陵城道路她也愿意。 …… 帝师府里的那出戏除了墨翎与木槿看了之外,还有各路的探子也看了。 所以在墨翎与木槿送淮南王妃回淮南王府的时候,各路的探子就纷纷马不停蹄的朝着自家的主子而去。 驿馆 探子回来的时候北堂骁刚刚才和五公主墨雅晴干了一次,在这种事上北堂骁向来粗鲁至极,他怎么快活就怎么来,所以此时此刻的五公主整个人几乎是蜷缩在那里的。 毕竟是娶回来的妻子,所以北堂骁一早嘱咐了探子,不要随意的进出他的房间。 此刻收到了探子回来的消息,北堂骁直接从里屋走到了外屋。 在北堂骁走到外屋坐下的时候,一个黑影落在了他的面前。 “主子,墨翎去了帝师府,只是隐藏得太深,谁也没能看见,直到淮南王妃被极度不想嫁给主子到疯魔的苏莹莹给刺伤才现身,还是淮南王妃把墨翎给喊出来的。后来,苏莹莹发疯的要去刺杀木槿却是刺到了帝师,现在苏莹莹被关进了屋子,帝师很是生气。” 探子这句极度不想嫁给主子到疯魔的话当真是好生刺北堂骁的耳。 他一直当戏看,那是因为他想要知道事情会发酵成什么样,而不是容许一个女子将他一个堂堂的皇子给嫌弃成这样。 1095破坏呢还是破坏呢 “墨翎是淮南王妃喊出来的?”不过比起这种不爽北堂骁比较在意的是关于墨翎的事。 “是。”探子先应了一声,然后开始解说道,“开始的时候墨翎并没有出现,所以淮南王妃就放弃寻死了,可是后来苏莹莹却是疯魔的上前挟持淮南王妃还刺伤了她,更是用话语刺激淮南王妃,说什么帝师是在利用淮南王妃之类的,然后淮南王妃突然就喊起了墨翎,一个劲的道歉,说了好一会,在苏莹莹要再次伤害淮南王妃的时候,墨翎就那么出现了,然后带走了淮南王妃。后来苏莹莹气不过就攻击木槿,却是刺伤了帝师。此刻已经被关了起来,属下去看了一下,好似有些疯癫了。” “疯癫?” “是的,很是疯癫,只重复着不要嫁不要嫁。” “呵……”北堂骁冷笑了一声,该看的戏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他也差不多找到入口着手介入了,所以这个棋子也就没什么作用了,而凡事向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可没有别人嫌弃他的份。 “你去找帝师,就说既然本皇子看了苏小姐的身子,本皇子就该负责,明日早朝本皇子会向辰皇求娶苏小姐,这也算是全了他帝师府的颜面。若是帝师大人觉得合适,之后本皇子离开之后让他对本皇子皇兄好好照顾,记得千万要把这照顾两字解释好,最好是照顾到永远留在辰国,明白?” “是,属下明白。” “之后再去一趟东宫,去找墨昱,告诉他本皇子会帮他好好处理反咬一口的苏家小姐,让他对本皇子的妹妹好一点,就算是本皇子送给妹妹的嫁妆。” “是。” “去吧。” “是。” 话落间探子闪身消失在了黑暗里,而站在黑暗里的北堂骁嘴角勾起了残忍至极的笑,敢嫌弃他北堂骁,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当然,能一举三得也算是全了那苏莹莹的价值。 风尧所在的地方与北堂骁的院子不过就是中间隔了一个院子而已,离得很近。 北堂骁那边得到了消息,风尧这边也得到了消息,只不过他的目的不是做什么,只是想知道而已,就这么简单。 而去帝师府的探子刚汇报完,在北堂骁那边的探子也回来了。 “爷,二皇子的人又离开了。” “路易,你亲自去跟着,我那好弟弟定是又想出什么好计谋了。” “是。”路易领命消失在了暗夜里。 而风尧则是继续看着高空中的月亮,比起北堂骁探子的关注点,风尧让探子着重关注了与墨翎有关的事,其余的就不用多放在心上了,所以,他很好的知道了淮南王妃将不再为难墨翎和小家伙的婚事,这对那家伙可是个好消息,但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所以,他是要破坏呢破坏呢还是破坏呢…… 翌日 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只不过今日金銮殿上的气氛却是不怎么好。 墨筵说要弹劾那几个欺负墨睿的人当真是弹劾了,今日亲自上了早朝进行了弹劾,而在墨筵弹劾之后,地上那几个纨绔子弟的爹全部吓得跪在地上颤抖。 1096弹劾 不仅这几个,包括其他一些自家宝贝儿子欺负过墨睿的人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深怕下一个就被墨筵点名。 谁也没想到墨筵真的就弹劾了,一时间整个朝堂上人心惶惶,特别是墨筵这个弹劾的理由是藐视圣威藐视皇族,谁让淮南王府是一个等同皇室成员的存在,淮南王虽然不是帝王的亲兄弟,但是那身份却是跟亲兄弟一样,这个罪名可是要压死个人的。 而墨诨彻头彻尾都冷着一张脸,不是因为那些个混蛋欺辱墨睿,只是因为墨筵左一口等同皇族右一口等同皇族,当真是扎他的心,这是他最介意的事,但偏偏他没办法反驳,还要与墨筵同一个鼻孔出气。 “臣恳请陛下给臣做主。” 墨诨一分钟不开口,墨筵就重复一遍,这已经是重复第三遍了,那架势绝对是今日墨诨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就不罢休。 “朕定是要给爱卿做主的。”帝王幽幽地开了口,“刚刚被淮南王点到名的几位爱卿即日起停职停俸禄三个月以示教子无方的惩罚,另外各位爱卿回去之后让各家公子亲自上门给淮南王世子道歉,直到淮南王世子原谅为止。” “臣遵旨。”几位跪在地上的大臣抖着声音应了声,这比直接下令弄死他们的好,这惩罚已经很轻了。 “淮南王觉得朕这惩罚如何?”墨诨下完处罚的命令之后问了墨筵。 若是问对欺负墨睿的处罚,墨筵肯定是不满意的,但在众人的眼里墨睿是个不受宠的庶子,他今日的举动与其说是在给墨睿讨公道不如说是在维护淮南王府的尊严,毕竟墨睿现在也是淮南王世子了,欺负墨睿就是在打淮南王府的脸。 但要是说维护淮南王府的尊严,这个惩罚却也是够了。 所以为了有些暗藏的东西不显示出来,墨筵必须应下这个不满意的惩罚,至于剩下的不满意他也就只能暗地里去解决了。 “臣谢主隆恩。”墨筵的这句话就算是将帝王的这个罚给应下了。 见墨筵应下了,墨诨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墨筵的这态度是为了淮南王府的尊严。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于数见冷场了,便开始了每日无数遍的口号呐喊。 整个金銮殿一片寂静。 “有本……” 就在于数要再喊一遍的时候声音被打断。 “萧国二皇子觐见。”这是门口传唱太监的声音。 听到这传唱声的时候墨诨的眸子暗了一下,他还没忘记苏莹莹的事还没有处理,也没忘记昨晚探子汇报的帝师府的那一场大戏,他静等着他们继续唱。 “传。”墨诨沉声道。 “传萧国二皇子觐见。”于数高声呐喊着。 几乎在于数话落的同时,北堂骁的身影从金銮殿的大门处大步踏了进来。 一步一步铿锵有力,直到走到了金銮殿的正中央,北堂骁才站定脚步,并对着上方的墨诨作揖道:“辰皇。” 这算是给足了面子。 “不知北堂二皇子今日来所谓何事?”墨诨沉着眸子礼节性的问道。 1097:求娶 “本皇子痛定思痛的想了一日两夜,深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就该承担男人的责任。前日,帝师府的苏莹莹小姐做出出格的举动都是本皇子的错,怪只怪本皇子魅力太大竟是让苏莹莹小姐动了凡心不惜毛遂自荐。一个姑娘家能有这么大的勇气,本皇子很是赏识,今日本皇子来就是请求辰皇将帝师府的苏莹莹小姐赐予本皇子,为两国友好再添一笔。” 只要不是个傻子,谁都能听出北堂骁的睁眼说瞎话,什么魅力太大让苏莹莹动了凡心毛遂自荐,谁不知道苏莹莹喜欢的是墨翎,但苏莹莹落在北堂骁的婚榻上是事实,至于怎么落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向来都是结果,毕竟过程谁也没看到不是。 所以不管北堂骁说得有多胡诌有多睁眼说瞎话,他这么做的的确确是全了帝师府的颜面,帝师帝师,那可是帝王之师,帝师府丢脸,帝王面上也不是很好看,所以墨诨一直不对这件事出言除了是为了看戏之外这也是其中的一点子原因。 “太子你意下如何?”墨诨没直接应声,而是直接将话音给丢给太子。 墨诨可没忘记前日晚上苏莹莹可是还提到了太子,说是去找太子帮忙的,但太子可是闭门没出,太子妃还在东宫躺着呢,这伤得是不是太巧了。 重点是,当日苏莹莹可是说墨昱可以证明她无辜,到底墨昱为什么能证明,除了与他有关之外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所以说这一场动乱不管起初到底是为了什么,其结果发展成这样太子也逃脱不了罪责,事情的几个主要人物可都与他东宫牵扯到了一起。 墨昱一早就知道墨诨不会放过试探他,而这一切都是拜苏莹莹所赐,而昨晚北堂骁的人也来找过他了,所以为了避免苏莹莹以后再咬出他一点什么,这人还是从这里消失的好,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且墨翎根本就不可能娶她,所以她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为两国友好的事,帝师大人定是愿意的,而作为帝师大人的孙女,为国奉献也算是一种荣耀。” 北堂骁的最后一句为两国友好算是给了墨昱一个很好的接话的梯子,所以此时此刻墨昱接的这话是半点毛病也没有。 理由很冠冕堂皇,但是墨诨知道墨昱这是舍弃了苏莹莹了。 墨昱的态度他看到了,而这苏莹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罢了,他连公主都能嫁,一个官家女子算什么。 而他问太子除了问个态度之外主要还是以防帝师府那边会反口,到时候他推到太子身上便是了。 “太子言之有理,如此,既然北堂二皇子诚心求娶,朕将苏家小姐苏莹莹赐予北堂二皇子便是。” “谢辰皇。”北堂骁抱拳作揖。 到此整个早朝也算是到了尾声,在于数又一次的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后,这个早朝就这么结束了。 现在是多事之秋,大人物之间的火药味很浓,所以这前脚宣布下朝,后脚大家就纷纷开始撤离,谁知道要是晚了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炮灰。 …… 1098一台轿子十台嫁妆 苏莹莹于北堂骁,说娶那都是抬举苏莹莹了,所以这只是一个官方说法,不可能真的像娶五公主那样娶苏莹莹的,哪怕没出苏莹莹衣衫不整被那么多男人看去狼狈模样的这件事也是不会风光大娶的。 说到底苏莹莹就是一个官家千金,怎么能同公主相提并论,更何况北堂骁在萧国本就有了正妻,再加上一个维护和谈存在的五公主,她苏莹莹就是一个妾。 而妾的待遇是什么,一台小轿几台嫁妆直接抬进男方的门就了事了。 哪怕苏莹莹是帝王赐得婚那也是一样。 下朝后不久,帝王赐婚的圣旨就送到了帝师府,有了这道圣旨和北堂骁的亲口求娶,多多少少也算是全了帝师府的颜面。 帝师受了伤,直接以休养为由没有出来接圣旨,而苏莹莹则是在屋子里装疯卖傻,所以这圣旨是苏鸿和蔡琴这对夫妻出来接的。 “尚书大人,三日后就是良辰吉日,还请尚书大人抓紧时间准备,毕竟这萧国皇子是萧国人,总是要回萧国的。” 在读完圣旨之后,于数说了这么一句话,言外之意就是给你三天时间把事情给办了,当然,苏鸿虽然停职了却也是工部尚书,这一声尚书大人没毛病。 “多谢于公公提点。”苏鸿接过圣旨起身道了一声谢,一边道谢一边塞了一个分量十足的袋子过去。 “客气。”于数官方的说了一句,半点不推却的将银袋子接过塞进了袖子里,“告辞。”随即转身离开。 “公公慢走。”苏鸿在后面喊了一声,随即沉着面色抓着圣旨转身朝府内走去。 “夫君,真的要将莹莹嫁给那萧国皇子?”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蔡琴还是很不舍。 “圣旨都下了,你说呢?”苏鸿直接反问了一句。 “可是……可是莹莹已经疯癫了……这样能嫁过去吗……”不舍有之,怕有麻烦也是一回事。 “你以为帝王会不知道吗?圣旨是萧国皇子求得,你说呢?” “……”蔡琴到底是一介妇人,涉及到朝堂她就不知道了。 “行了,没事去劝劝莹莹,别把萧国皇子想得那么坏,兴许能过好呢。人看好了,别到时候嫁不出去人,这可是抗旨的。” “是。”蔡琴应了声然后在前面的岔路口就与苏鸿分了路。 而苏鸿则是拿着圣旨去了苏博雄的屋子里。 苏博雄伤得是右手臂,所以不能练字了,因此苏博雄整个人看上去便没有了平日里的平静,而是显得有些暴躁阴沉。 “爹,圣旨上写着让莹莹嫁给萧国皇子,于公公说三日后是良辰吉日。”苏鸿捧着圣旨对着苏博雄禀报道。 苏博雄看了苏鸿一眼没吱声,圣旨上写的什么他比这个忠厚的儿子知道,就是因为有了他昨晚对北堂骁的应承,才会有今日的这一道圣旨。 “三日后,一台轿子十台嫁妆将给送去驿馆,不允许有半点失误,明白?” “是,爹。”苏鸿恭敬的应了一声。 “走吧,我要休息。” 1099我会不会也这么惨 “是。”苏鸿应了声转身便离开了。 要说把苏莹莹就这么嫁出去苏鸿不在意不难过吗?在意的,难过的,但他能做的都做了,且他这辈子都无法违抗他爹。 苏鸿这边逆来顺受的,而苏莹莹那边却是暴跳如雷。 当蔡琴把圣旨的内容告诉看上去很是疯癫的苏莹莹的时候,苏莹莹整个人傻愣在了那,圣旨下了就代表着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疯也好痴也罢,她的好爷爷一定会把她按时的扔上花轿的,一定会。 “莹莹啊,娘也舍不得你,但是圣旨已经下了,我们不能抗旨,你放心,娘会给你选最好的嫁衣,给你多多的嫁妆,给你……” 到底是自己疼爱许久的女儿,蔡琴怎么能不难过,但她拗不过帝师拗不过圣旨啊。 “呵呵……哈哈……”苏莹莹笑得很是癫狂,再次开始了疯癫,屋子里已经砸得没有东西可砸了,却还是在不停的砸,砸,砸…… …… 北堂骁上朝堂求娶苏莹莹,这不是什么秘密。 几乎是圣旨前脚下到帝师府,后脚整个鄢陵城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部都知道了。 想曾经,这苏莹莹可是鄢陵城里几个不能惹的官家小姐之一,这么些年大家一致以为她会嫁给墨翎会做淮南王世子妃,哪曾想最后会落得这样的结局,当真是让人唏嘘。 “啧啧,这下可有那个虚伪的女人受的了,谁叫那北堂骁前些日子搞那么猛的一出。”城南木府里,穆流年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唏嘘了一下,而这一出无非就是那两个被北堂骁折磨得惨无人道的宫女事件。 唏嘘完之后,穆流年突然对着一侧的穆鹏道:“爷爷,我会不会也这么惨,好歹我也是不能惹的鄢陵小姐之一……” 这感觉咋有些惶恐呢?她怎么就跟这样的人并列了? “说的什么鬼话。”穆鹏当下就喷了穆流年一句,“老子的孙女能是那样的吗?更何况老子是苏老头那种冷血的吗?但凡苏老头不那么冷血,那苏小丫头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穆鹏的这句话一点也没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先不论,就论发生之后,但凡苏博雄有意庇护,也不会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方,那就是一个冷血旁观到眼里只有自己的人。 “对,我的爷爷可好了。”穆流年当下很有眼识的甜嘴奉承了一句,奉承完了还不忘拉上一侧的木槿,“是吧,姐姐。” 木槿看着眯着眼睛的穆流年轻笑了一声,“是的。” 先别说穆老头不会像苏老头那么冷血,就穆流年也不是苏莹莹那种自私的人能比的,但凡苏莹莹不做那等蠢事,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说到底她如今的下场是她自作自受,怪不了任何人。 她跟那太子妃可是同父同母,为何太子妃是报信的那一个,而她却是算计的那一个,不过这苏府,呵呵,当真是每一个人都自私至极,迟早有有一天得碎得渣都不剩。 1100争论木槿的去处 “行了,别说那些跟我们无关的事了,我刚刚来是要说什么来着?对了,槿丫头,你是一个有娘家的待嫁人,爷爷深深地觉得你该搬到爷爷府上去住。” 昨儿早上那事要是人在他府里肯定不会发生的,他回去左思右想了一下,不管怎样,还没成婚就不能这么让混小子占了他孙女的便宜去,谁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小子多混了,要不然怎么就是混小子了。 他必须把小孙女弄到身边去严加防守,不能让混小子占便宜,哼,他没捂热的孙女就要给他娶走,娶走以后他肯定是管不到的,所以必须要趁现在狠狠地管。 穆鹏的话让木槿嘴角抽了一下,这事…… “不行。”一侧的墨翎直接出口反驳。 “不行什么不行,老子的孙女还没嫁给你呢,有你做主的份吗?”穆鹏当下一句就喷了过去,喷完之后那叫一个倍儿爽,哼哼,让你小子以前对老子那么凶,叫你凶,哼哼。 穆鹏这妥妥的农民翻身把主做的即视感。 穆鹏这话墨翎还当真没办法反驳,但一想到要是阿槿住到对面,他师父再使劲的看护,他哪里还有机会能夜夜拥佳人入眠,这种事光想着就不爽。 “阿槿……”想着,墨翎侧眸看向了木槿,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得当真是叫一个幽怨。 当然,这幽怨只有熟知墨翎语气的木槿知道,听在穆鹏和穆流年耳朵里还是很清冷的。 “槿丫头,老头子一个人好孤单。”穆鹏瞪了墨翎一眼,他是听不出来墨翎的语气,但是也能知道墨翎喊着一声是干嘛,比不要脸谁还比得过他。 穆鹏喊了一声直接可怜巴巴的看着木槿,什么都不说,就那么看着。 屁的孤单,墨翎直接想爆粗口,但,不能爆,不然会很惨,他已经能预见了。所以,他也只能就那么看着木槿。 木槿顿时间只觉得脑袋疼,这都是什么事。 “姐姐,去我家。”穆流年看木槿被两人夹击,直接来了这么一句,下一刻只感觉一冷一火辣的眸光盯着她,瞬间被盯得歇了下去。 “槿丫头,你说爷爷刚认你才多久,你说你就要嫁人了,爷爷也没拦着你,爷爷就这么个小小的心愿,你说你……” 穆鹏盯完穆流年后直接开启了哭惨的模式,他就不信搞不定。 “我去。”穆鹏没有说完,木槿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你说你就不能……”穆鹏还在继续念叨,突然卡在了那,“你说什么……”一双眸子闪亮亮的看着木槿。 “我说我去。”木槿好笑的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不愧是爷爷的好孙女……”穆鹏当下高兴的大笑,“就这么说定了,成亲前就住爷爷那了……” 说着,穆鹏把眸光看向了墨翎,看着墨翎那满身低沉的模样当下就笑得更开心了,总算能把这混小子给压下去了,果然是亲孙女,真是给力。 穆鹏那洋洋得意的模样,穆流年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她有预感,现在爷爷多得意以后就会多惨,大概是年代久了,爷爷似乎忘了多年前他也被这么坑过了,那个时候翎叔叔可还小,现在的翎叔叔…… 1111:我给你留门 穆鹏当真是说风就是风,兴奋完之后立刻道:“流年,速度的,帮你姐姐收拾东西……” 一听这话木槿嘴角再次抽了抽,“爷爷,不差这一时半会吧,你容我休整两三天,你那边不是也要收拾房间么,我这边的人也要做好交代不是?” 穆鹏想说靠这么近不需要的,但是穆鹏也知道分寸,小孙女都答应他了,他不能连这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 “好的,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你慢慢休整,三天后就去我那啊!”瞧他多大方,在两三天里选了个三天。 称心如意了,穆鹏也不再赖着,留给混徒弟和小孙女一点空间,他还是很民主的。 穆流年见穆鹏欢欢乐乐的走了,当下也摆了摆手,“姐姐,翎叔叔,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走的是傻子,这会儿的翎叔叔看上去很不好惹啊。 跐溜一下,穆流年蹭蹭蹭的就走了。 而前脚穆鹏和穆流年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后脚墨翎不由分说的直接伸手一扯木槿就抵在一侧的石桌边摁着吻了下去。 木槿知道这会儿墨翎很憋闷,也不反抗,还很配合的伸手揽住了墨翎的脖子回应着。 直到吻得快要窒息了,墨翎才勉强微微松开木槿的唇。 这会子木槿只觉得唇都要麻了,微喘着气开口道:“还气不?” “没气。”墨翎闷声应了一句,的确没气,师父刚找回来的孙女就被他拐走了,换他也不爽,只能怪他昨儿个太失控了,哪知道会变成这样,好憋闷。 “我给你留门,爷爷不可能整夜守着我的。”木槿伸手摸了摸墨翎的脸安抚道。 这话一听,墨翎瞬间觉得舒畅多了,至少阿槿心里还是想着他的。 想着微微离开的唇又印了上去,再一次来了一个深吻。 直到吻到心满意足,墨翎这才将人松开,而此刻木槿的眸光已经染上了迷人的mei色,当真是看得墨翎想要直接将人压下,但不行,要是师父去而复返就得拿剑剁了他了。 “还气闷不?”木槿对着墨翎弯了弯眉眼,“要是还气闷我们屋里去啊?” 这就是妥妥的勾yin了,没有比这在明显的暗示了。 “阿槿,你在勾yin我。”墨翎暗沉着声音,带着一点嘶哑。 “是啊!”说着,木槿直接抛了一个眉眼,“那么请问墨将军你要不要上勾呢?“ “妖精。”墨翎掐着木槿的腰低咒了一声。 “咯咯……” 看墨翎那憋闷样,木槿笑得很是没心没肺。 墨翎深吸了一口气,将唇贴近木槿的耳侧道:“阿槿,你是不是忘了有一种欺负可以不脱衣服的……” 话落间,木槿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腾空了起来。 木槿顿时间想到了一句话,不作不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我错了,哥哥,阿珩哥哥,我错了……”木槿双手勾着墨翎的脖子,软糯着声音连忙讨饶。 而木槿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她比刚刚更加的诱人。 “迟了……” 墨翎给了木槿这两个字,再然后直接没入了屋内进行了那不可描述的不脱衣服的欺负…… 1112:苏莹莹嫁了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端看每个人怎么去看待。 对墨翎来说,这三天时间太短了,他的阿槿就要搬到对面了,而即便他的阿槿给他留门最初的几天肯定是留不住的,他那恨不能揍他一顿的师父定是会死守,他去就等于自投罗网断了以后的退路,所以接下来的几日他到底要怎么熬过去。 而对装疯卖傻的苏莹莹来说这时间简直太长了,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逃,她逃不掉更是不知道该逃往哪里,死,她没有那个勇气。 而即便她这三天里装疯卖傻把自己搞成了乞丐的模样还是在第三日的凌晨被人架着进了浴桶,由于她挣扎太激烈,最后直接被捆上了绳子塞住了嘴巴就那么塞进了轿子里。 这一刻才是真正的绝望,可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听得到轿子外面临行前母亲的几句乖一点的叮嘱,再无其他。 没有鞭炮没有礼乐,她只感觉到轿子一颠一颠的,也不知道颠了多久,几乎将她的恐惧颠到了极限那轿子才停了下来。 轿帘掀开,阳光透过那掀开的轿帘洒了进来,于此一同而来的还有那一个被苏莹莹视为恶魔的人的那张脸面。 苏莹莹的盖头早在轿子晃动间掉了,此刻没有盖头的遮挡,直接与北堂骁的视线撞了一个正着,眸中的惊惧将瞳孔都撑了开来。 “第一次看见这样嫁过来的新娘子,有趣。” 面对着苏莹莹的惊惧,北堂骁勾着唇笑得那叫一个邪恶,而这所谓的这样嫁过来的新娘子是指捆绑过来的,而这捆绑意味着是被强迫的,这叫北堂骁这心里怎么苏爽。 “婚礼本皇子是不给你一个盛大的了,不过这新婚初夜倒是可以给你一个难忘的。”阴翳在这一刻布满了北堂骁的眼底。 苏莹莹只觉得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 北堂骁挂着邪恶的笑弯腰伸手将人给抱了出来,感觉到苏莹莹身子的颤抖,北堂骁笑得更加欢,“别急着抖,等一下你大概需要花费好大的力气颤抖,现在先省点力。” 话落间直接抱着人转身朝身后几步远的屋门走去。 敢嫌弃他北堂骁的人几乎都去见阎王了。 在北堂骁抱着人进了屋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给关了起来,而北堂骁则是将人带进了早已准备好的里屋。 里屋里也没有什么,就是两侧装饰屋子顶着房梁的柱子上吊着几根绳子,而正中间则放着一把椅子。 北堂骁将人给放在了椅子上,然后伸手摸了一把苏莹莹的脸,道:“本皇子亲自为你服务,可是无上荣幸,你要铭记本皇子的恩宠。” 此刻的苏莹莹已经吓得浑身发软,再凶悍在没有人护住的情况下也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还拿什么凶,特别是在知道对方凶残的本质之下。 北堂骁屈尊降贵的拉过一侧绑在柱子上的绳子绑住了苏莹莹的双脚,然后随手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划断了绑着苏莹莹的绳子,绳子一落苏莹莹下意识的起身想要逃,却是被北堂骁一把给按了下去,“不急,等一下有你用力的时候。” 1113:苏莹莹嫁了(2) 说着快速的用断裂的绳子将苏莹莹的双手分别绑在了椅柄上,再然后拿掉了苏莹莹口中的布襟,“来,想喊什么喊。” “你……你……能不能放了我……” 苏莹莹是想骂人的,但是出口的话很没骨气的变成了这句放了她。 “呵……”北堂骁轻笑了一声,“可以。” 苏莹莹眸中闪过惊喜,只是北堂骁的下一句却见她推入万劫不复。 “不过得过完新婚初夜。” “现在是白天。”苏莹莹下意识的辩驳了一句。 “本皇子就喜欢白天。” 说着,北堂骁拿着手中的匕首开始在苏莹莹胸前的衣襟上划着。 苏莹莹顿时惊惧不已,“你要干什么?” 人很惊惧,但是跋扈了这么多年的习惯一下子并不能改掉。 “脱衣服,看不出来吗?帝师府的女子就这样的脑子?”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陛下赐得婚,对,我是陛下赐得婚。” “那就是一块遮羞布,你难道不知道吗?” 刺啦,苏莹莹的外衣已经在北堂骁的匕首下葬亡。 “不要……”胸前一凉,让苏莹莹惊叫着。 “呵……”北堂骁一边笑一边欣赏着苏莹莹的恐惧,更一边拿着冰凉的匕首的面贴着苏莹莹那隔着一层肚兜的柔软在上面轻划着。 北堂骁的这动作吓得苏莹莹连连惊叫,“啊……啊……啊……” 北堂骁半点也不觉得这尖叫刺耳,只觉得越叫越让他兴奋。 平贴的匕首在苏莹莹的尖叫声中立了起来,一路划开了肚兜划开了亵裤,将苏莹莹那白皙娇弱的身子若隐若现的从碎布中露了出来,而这若隐若现直接刺激了北堂骁所有的感官。 没想到这衣衫的包裹下身子倒是玲珑,要是乖一点,兴许他能让她活得久一点。 兴奋的北堂骁丢掉了手中的匕首,一撩自己的衣袍拉下了亵裤,然后就那么双手用力抓着苏莹莹的双腿直接往跟前一扯就那么半点前戏也没有的对着那幽谷直接插了进去。 “啊……”比起之前惊惧的叫声这一声是痛彻心扉的叫声,光听着都能感觉得到痛。 “记着,你落到这步田地是墨翎和木槿害了你。” 北堂骁可没忘记这苏莹莹和木槿墨翎的过节,若是用好了可还是一枚好棋子,他就要她在这最痛的一刻记住这句话,她以后只要想起这痛就能记得这恨,如果她还能活下来的话。 利用之前必须让她知道嫌弃他的下场,若是不能活下来,也就没价值了。 屋内北堂骁各种驰骋,那尖叫声可谓是响彻整个驿馆。 五公主就住在了隔壁的院子,这声音光是听着她就觉得发寒,而她的新婚夜虽然疼了点,但还不至于这么惨,就是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被这样对待。 再隔一个院子的风尧也将苏莹莹这惨叫声听入了耳朵,只不过比起五公主的有些颤抖,他是半点感觉也没有,要是有也只是不屑。 他已经不记得是多久以前了,总之他这个皇弟做得最多的就是折磨女人。 1114别搁老子这煽情 在萧国皇宫里的时候,每每走过他的宫殿都能听到惨叫声,这样的人若是做了萧国的王得多残暴。 然而,偏偏他的父皇很是喜欢,当真不愧是如出一辙的父子。 哦,他也是那位的儿子。 他风尧肆意,手下鲜血也是无数,但从不会这般折磨无辜之人,他没有多大的抱负,就是想手刃用这种折磨的方式将他母妃给折磨致死的那个男人和这个和他相像至极的他的好儿子。 所以在不伤害萧国根本的前提下,他不介意与人合作,哪怕是看着极不顺眼的某人…… 驿馆外面没少蹲守探子,所以这惨叫连连的情况没过多久便传达了各家探子的主子的耳朵里。 对于帝师府东宫乃至帝王来说,关注的原因就是想知道这北堂骁是不是真的纳了苏莹莹,而现在结果可见是真的,只是这过程太过残暴,不过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消息送到木槿墨翎那边的时候,两人正在将木槿的东西从木府移到穆府,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就是一些换洗衣物而已。 但墨翎却愣是来来回回拉着木槿跑了好几趟。 直到最后,穆鹏看不下去,直接踹了墨翎一脚,“瞧你那点出息,你以为老子真的那么小心眼是想分开你们?婚前不适合经常见面知不知道?婚已经赐了,就该算算日子准备婚礼了。日子老子已经看好了,别以为老子多着急,老子就是觉得不是说好的入赘吗?所以这日子就得老子老定,订完了老子还得去找你爹合计一下,刚好你娘也不作妖了,早点把你两的事给办了,老子也安心。老子虽然舍不得,但是老子更想抱曾孙。” 穆鹏早就想好了,小孙女是留不了多久的,一个是小孙女一个是乖徒弟,情投意合的,他老头子还没那么没眼见,与其让两小的躲躲闪闪的腻歪让人说闲话,不如直接给他们正了名,到时候想怎么腻歪怎么腻歪去,早点给他弄个曾孙就行了。 穆鹏的话让墨翎和木槿都一惊,两人谁也没想到穆鹏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竟是不声不响的都替他们打算到了这个地步。 木槿只觉得心暖暖的,“爷爷……”一声爷爷喊得那是满腹深情。 “师父。”墨翎这一声也是情真意切,第一次他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师父的君子之腹了。 穆鹏被两人这两声喊得眸子都涩了,怕两人看出来当下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别搁老子这煽情,搞不好刚刚还在心里骂老子来着,快滚,还有多少东西给老子麻溜的收拾过来,收拾完了去淮南王府,老子要去找墨筵谈婚事。” “是。”墨翎那速度,直接是应了一声人就消失在了原地,让木槿和穆鹏都没反应过来。 “混小子。”穆鹏咒骂了一声,随即和蔼的看向了木槿,“怪爷爷自作主张不?” 木槿摇了摇头,然后直接伸手将穆鹏给抱住,靠在他耳侧亲昵道:“谢谢爷爷。” 大大咧咧的老头被这么一抱倒是给抱得羞涩了一下。 1115:谈论亲事 木槿也不太习惯于这样表达情感,只是抱了一下就松了开来,然后见穆鹏那耳尖子有点微红的模样,当下道:“那什么,我去帮墨翎。” 说着转身就蹭蹭蹭地跑了。 木槿这一走,穆鹏这才不别扭,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随即笑骂了一声,“坏丫头。” 然后就那么咧着嘴转身大摇大摆的朝着院内走去,连周遭的空气都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 一个时辰后,淮南王府 “筵小子筵小子呢,老子找他有事,人呢?”刚一到达淮南王府门口,穆鹏就咋呼的喊了一起来,就是帝王对待墨筵的时候也没这么随便,可见其交情。 穆鹏这刚一咋呼,墨筵的身影就从一侧的门房走到了大门前。 穆鹏都说出了要来谈亲的话,墨翎怎么能没提前送信回来,谈亲是双方的态度,师父都松口了,他淮南王府怎么能不摆出态度来。 果真,穆鹏一见墨筵这早就候着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这一看就是很稀罕他孙女。 “什么时候淮南王也成了守门的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穆鹏特乐意听对方说出来,以至于开口就是一句损,要嫁孙女的是他,还不许他得瑟两句吗? “我这是专门等老将军呢。”墨筵在穆鹏面前一点架子都没有,就是个妥妥的晚辈。 “哼。”穆鹏哼哧了一声,极其傲娇,“等老子干嘛?” “老将军,我们府内坐下来慢慢谈,太阳这么大,别晒着您老。” “哼。”墨筵这低姿态让穆鹏满意的哼哧了一声,随即抬脚就进了淮南王府。 慢两步的墨筵转首对着站在墨翎身侧的木槿点了一下头,随即对着墨翎道:“去看看你娘。” 丢下一句便立刻的跟上了穆鹏。 而墨翎也不担心墨筵会坑了他,他事先已经嘱咐好了,让他爹给他据理力争,到年底也就那么几个好日子,他最迟在年底前将人娶回来,当然,最好是越早越好,早到赶在秦玖那家伙娶妻之前就更好了。 不过秦玖那家伙定的是八月的日子,是离现在最早的黄道吉日了,要不去找小舅舅给他改改日子? 远在城南别院腻歪着苏倾颜的秦玖一个哈气连着一个哈气,这是妥妥的被人惦记着算计的节奏。 当然,秦玖是不知道他被某人惦记上了,正在因为不停打哈气遭到苏倾颜的关心,心里那个美,恨不能多来几个。 “阿槿,我带你去找我阿姐,等我去看过我娘我……”就算墨筵不吩咐墨翎也是要去看苏鸢的,不过他并不打算带木槿去。 “我和你一起去。”木槿直接打断了墨翎的话。 墨翎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惊喜的看着木槿,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满满的心疼与暖意,“阿槿,你不用为了我勉强你自己。” “我没有勉强。”木槿直接否定了墨翎的话,“孰能无错,我不会去原谅,但也不会去怨恨,我没有很想与她有交集,但是她是你娘,你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让她悔改,我怎么能让你功亏一篑,她身上潜藏的毒存在一日就会有一日的危险,不是对她是对你,所以我需要将这扼杀,扼杀以后能影响你的一切危险之源。” 1116:生不出孩子 木槿并不是危言耸听,苏鸢这么多年来的这种任性,除了本身的性格和周遭人对她的纵容,这毒也起了一定的作用,现在人是反悔了,却还是怕有那么一日被别人利用这个漏洞进行对他们的攻击,这叫防范于未然。 “阿槿……”墨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承认木槿说的这个理由,但这更多的是木槿为他的折腰。 “行了,别跟我搁着腻腻歪歪了,快点进去吧,待会儿我再帮你姐姐看看,顺便借你淮南王府药房用一用。” 淮南王府的药房可谓种类齐全,之前她女扮男装有些药不好用,现在恢复了女装,有些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不然她以后大概要和墨初晓一样,生不出孩子了。 之前落下玄天崖那次虽然命是捡着了,但她落下去的时候刚好葵水在身上,又是刚来葵水没几次,那冰冻的河水给她一泡,呵呵,宫寒了,还拖了这么没能及时治疗,不过还好很轻微,喝个半年到一年的药大概就没事了,刚刚好她也不想这么早要孩子,这些日子墨翎没少耕耘,还多亏这她连避孕药都省了喝了。 墨翎不知道木槿在想这些,只以为用药房是给他姐姐配药,就没再多说,直接领着人就朝府内走去了。 雪鸳院 木槿和墨翎到这里的时候,苏鸢正坐屋子里的窗边看着外面,整个人有些呆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听到了响动声,朝着门口这边看了过来。 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眸子里满是惊愣,连膝盖磕到了凳子都没觉得痛。 同样是那一身华丽的衣裳,但是明显现在的苏鸢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意气风发盛气凌人,面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有些萎靡无力,可以看出这几日过得并不好,倒不是谁虐待她,大概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吧。 “阿翎……”苏鸢带着激动带着愧疚带着小心翼翼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声。 墨翎的眸中闪过心疼,然现在不治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娘。”清冷着声音喊了一声,听不出关心亦听不出埋怨。 “哎。”苏鸢有些喜极而泣的应了一声,随即有些局促的看向了一侧的木槿。 “淮南王妃。”木槿亦喊了一声,那态度比之墨翎更加的冷漠,很好的诠释了她们之间就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的关系。 “恩。”苏鸢只轻应了一声,因为除了轻应她不知道自己该应答什么,这几日她想了好多好多,本该是欢乐的婆媳,现在却是比陌生人都不如。 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让阿槿帮您看看身子,待会儿我还要去找阿姐。” 墨翎开口打破这尴尬。 听了前半句,苏鸢面上闪现了笑容,而后半句顿时让她的笑容变成了失落,但她又能说什么? “好。”除了一个好字什么也没有。 墨翎侧眸看向木槿,木槿对着墨翎点了一下头,然后几步上前走到了苏鸢的跟前,“请王妃伸出手。” 1117:郡主的见面礼 闻言,淮南王妃配合的将手伸了出来。 木槿当下便伸手探脉,再探了一会之后可谓是眉头紧锁。 “王妃,你有没有注意过,自己好些时候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木槿突然开了口。 “没太注意。”苏鸢不知道木槿为什么这么问,却是如实回答了。 这答案木槿能说什么,只能说淮南王将淮南王妃娇惯的太好,以至于她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乱发脾气了,毕竟有人包容着。 “脉象拿之前没怎么变,所以毒素并没有加重,待会儿我会替王妃开些药,还望王妃为了身边的人按时服用。” 看病开药,别的木槿也不想多说了。 “我真的中毒了?”苏鸢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叫完之后立刻觉得不妥,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 “娘,你不用解释了,这些都不重要,你只要按时吃药就行了。”墨翎觉得他娘还需要再被晾一晾。 苏鸢不傻,当下就听出了墨翎声音里的冷冽,更急着想要解释,“阿翎,娘不是不相信,娘只是……” “师父跟我爹已经为我的婚事开始商讨了,待我成婚那日,我希望得到娘的祝福。” 墨翎再次开口打断苏鸢的话,而这一次的话成功的转移了苏鸢的注意力。 “阿槿,我们走。”在苏鸢怔愣间,墨翎直接喊了木槿离开。 木槿也不拖沓,直接抬脚就朝着墨翎走了过去。 直到两人转身就要跨出门口的那一步,呆看着他们的苏鸢落下了忏悔的泪水,哽咽道:“我祝福你们。” 她知道自己做错的事无法弥补,既然这是孩子想要的她给他们便是。 墨翎要跨出门的脚步顿了一下,而木槿在这个时候把手伸了过去抓住了墨翎的手给他力量。 墨翎反手握住了木槿的手,然后就那么背对着苏鸢道:“谢谢娘。” 丢下一句,直接牵着木槿踏出了房门。 而苏鸢,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身影潸然泪下。 …… 木槿与墨翎刚走出雪鸳院就遇到了墨初晓,看那模样该是站在这等了有一会了。 “阿姐。”墨翎喊了一声。 “郡主。”木槿也跟着喊了一声。 “都议亲了还叫什么郡主,叫阿姐。”墨初晓极其温和的看着木槿,已经赐了婚就是弟媳了,还是一个这么能干的女子,自己人墨初晓当然要拿出自己人的态度。 被墨初晓这么一说,向来厚脸皮的木槿竟是有了几分羞涩,不过也不矫情,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开了口,“阿姐。” “哎。”墨初晓极其喜悦的应了一声,随即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根翠绿的玉簪递到了木槿的面前,“我见你不喜那些繁琐艳丽的物件,你终究是女儿家不可能总是穿着男装,这个给你穿女装的时候配着用,算是阿姐的见面礼。” 碧绿色的玉簪,顶端攥着的是木槿花的花样,簪子身上满是缠绕的连理枝,一看这就是为木槿量身定做的。 1118:郡主的见面礼(2) “谢谢阿姐。”木槿伸手接过,这一看就是墨初晓早就准备好的心意,可想而知她早就接纳了她,这种感觉让木槿心里暖暖的。 “喜欢吗?”墨初晓是根据自己的判断让人定做的,这是弟弟喜爱的人,她希望给她好的。 “嗯,喜欢。”木槿的确喜欢,并不是为了附和。 “喜欢就好。”看到木槿面上真心的喜悦,墨初晓只觉得心暖暖的。 而墨翎,看着自己的阿姐与木槿相处如此和谐愉快,也倍感愉悦。 “阿姐,去你院子吧,阿槿说要帮你看看身子。” “好。”墨初晓应了一声,随即带着两人去了自己的院子。 前脚一进墨初晓的院子,后脚木槿直接给墨初晓把起了脉。 在木槿给墨初晓把脉的时候,墨初晓几乎是屏住呼吸看着木槿的,深怕从她口中说出什么她无法承受的话。 木槿并没有把多久的脉,刚把完脉抬眸间对上的就是墨初晓紧张到不行的眼神,木槿当下轻笑了一声,“阿姐不用紧张,没事的,还是说阿姐不相信我?” “不,不,我信你。”弟弟的人她怎么能不信。 “放宽心,这种病特别需要放宽心,你总是心口有郁结对病情不利。你的情况比之前已经好了些许,不过毕竟这么些年了,所以还需要再调理一段时间。待萧国的人离开,一切太平了,我直接给阿姐施针,到时候就事半功倍了。待会儿我给阿姐开一些性温的药先暖着。” “好,我听你的。” “阿姐。”这一声是墨翎喊得。 墨初晓闻言将眸光转了过去。 “若是哪一天叶亦璟跟你求婚了,你就答应吧,不用顾忌我,便是没有你和叶亦璟的事,帝王也还是盯着我不放的,所以多一件事少一件事,对我没什么影响。” 木槿说的萧国人离开让墨翎想到了前几日去叶府叶亦璟说过的话,大概萧国人走后叶亦璟怕就是要有动静了,他得提醒一下他家姐姐别犯傻。 墨翎突然提到叶亦璟,墨初晓先是一愣,随即竟是染上了羞涩,“什么求婚不求婚的,你哪听来的闲言碎语。” 木槿也是被墨翎惊了一下,说话要不要这么虎。 “阿姐只记得好好追求幸福就行。”墨翎直接无视墨初晓的羞涩,又重复了一遍,但说完之后却是对着木槿道,“阿槿,我们去给阿姐配药。”这算是留给墨初晓独立思考的空间了。 “好。”木槿也知道墨初晓这个时候需要空间,便利落的应了声然后起身朝着墨翎走了过去,再然后两人就朝外走去,在出门的那一刻,木槿突然道,“阿姐,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这算是又给了墨初晓一颗定心丸,再然后两人便朝着院子外而去。 而屋内独留墨初晓一个人在那里沉思。 一进了药房,那简直就是木槿的天下。 墨翎就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待着,就那么看着木槿飞速的从药柜里取药配药取药配药,面上的表情特别的认真,这样的阿槿当真是让他半点也不能移开眸光。 1119:给我自己的药 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她在罗沙城城主府里配药的时候,他就那么等着,一看就是一个时辰,而他那个时候却傻得不知道自己动心了。 “呵……”想着,墨翎突然轻笑出声。 正在认真抓药的木槿听到这轻笑声停下了动作转眸看了过去,“笑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想笑的事情吗?” “阿槿,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在罗沙城城主府里配药吗?还是给吴庸配的。” 听了墨翎的话,木槿眯了一下眼睛,随即瞪了墨翎一眼,“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没事就威胁我,一点男人气度也没有。” “那会子你也不是女人。”墨翎直呼冤枉。 “不是女人怎么了,你自己眼拙怪我咯。”木槿那叫一个嫌弃。 “你隐藏得太好。” “哼。”木槿傲娇了一下,随即又道,“不是女人就不喜欢吗?说,你那个时候喜欢我了没?” “早就喜欢了。”墨翎半点也不吝啬于承认。 这答案让木槿高兴的眯了眯眼,随即却又是冷了眼,“哼,喜欢还总欺负我,动不动就伤我,有你这么喜欢的吗?” “以后都换你来伤我,你想怎么伤就怎么伤。”说话间,墨翎已经从一侧旁观的位置出现在了木槿的身后将人给揽在了怀里。 这话听得木槿愉悦的勾起了嘴角,不过人却是嫌弃的动了动身子,“起开,别妨碍我抓药。” “我觉得这个姿势挺好,你看,你转身我跟着转身,一点也不妨碍。”墨翎觉得自己刚刚怎么没想起这个主意来着。 “去你的不妨碍,一边去,我再抓几副药就好了。”说着,木槿手脚麻利的把面前的药包给包扎好,然后又重新摊开了放药的纸张。 墨翎也算是看过木槿抓过几次药的人了,摊一次纸张算是抓一种药,他刚刚瞅着已经抓好了两种,一个他娘的一个他阿姐的,还有吗? “我娘和我阿姐的药抓好了吧?你这还是要给谁抓?”想着,墨翎就疑惑的问出了口。 “我自己。”木槿倒是不隐瞒。 “你怎么了?”一听这话墨翎突然不淡定了,当下将木槿给翻了一个个,从背对他变成正对着她。 墨翎的眸光里满是担忧和肃然。 “小问题,你不用这么紧张。”木槿伸手摸了摸墨翎的脸。 “告诉我。” “我先问一个问题。” “嗯。” “要是我不能生孩子你还要我吗?” “阿槿……”墨翎突然扬高了声音,显示着他的生气。“不准这么说自己。” “哎……”木槿哀叹了一声,“你是不想接受现实吗?” “阿槿,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才走到一起,你需要拿这个试探我吗?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这些吗?你……” 木槿见墨翎真生气了,当下便抬手直接捂住了墨翎喋喋不休的唇,她随意说说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我就是随便问问,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要不然我也不会问不是?” 1120争论日子 “告诉我你怎么了?”墨翎将木槿捂在他唇上的手给抓在了手心里。 “也没什么,和阿姐差不多,宫寒,不过我没有阿姐严重。之前掉入玄天崖的时候,刚好葵水在身上,那河水那么冰冷,寒气入体,后来又那么多事,身份又不易暴露,所以一直没吃药,这不,现在差不多都尘埃落定了,我寻思着给自己调理调理,就是现在不要孩子,过几年总还是要的。” “阿槿……”墨翎将人紧紧抱住很是愧疚,他竟是不知道这件事,之前他们总是在一起,他根本没多在意,想着阿槿反正是他的妻,有了孩子就成婚生下来,从没想过一直没有孩子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他真是混账。 “别这样。”木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是怕你这样才不告诉你,又不是什么大事,喝点药就好了啊。” 要喝药了,肯定瞒不住了,所以不如一开始就不瞒着,省得他以后胡思乱想。 墨翎没说话,而是紧紧将人拥着,周身的愧疚与自责很是明显。 “再这样我会觉得你是在失望我不能立刻给你生孩子哦……” “我没……” 下面的话直接被木槿一个抬首吞入了唇齿间。 再厉害的男人也有脆弱纠结的那一刻,她的阿珩怎么就那么惹人疼。 木槿的主动让墨翎疼惜的反吻了回去,像捧着珍宝一把用尽了他所有的温柔。 直到快要窒息,两人才微微分开了唇齿。 “阿槿,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 木槿这边抓好了药,墨翎和木槿觉得墨筵和穆鹏那边谈得也该差不多了。 于是两人在将该送的药送出去之后,便去了前院的正厅。 到的时候墨筵和穆鹏正在争日子。 “老将军,十月多好,不冷不热的日子最适宜了。” “十二月还下雪呢,漫天雪花那叫一个好看。” 墨筵那理由很站得住脚,但穆鹏这理由,还真看不出来,一个近六十的老头有这么新时的一个想法。 当然,不管是站得住脚的还是听上去很新时的想法,两人的目的都是为了保住自己挑选的那个日子。 “筵小子你不要给老子太过分,老子已经同意在年前了,老子连一年都送给你了,你两个月还跟老子在这里争,你觉得合适吗?合适吗?合适吗?” 大概争了许久了,穆鹏暴脾气上来了,给了一个理由直接吼了过去。 “老将军,您不是想早点抱曾孙吗?这早两个月不就能早点见到您曾孙了吗?”墨筵就跟没听见穆鹏的吼一样,舔着脸继续说服着。 “屁。”穆鹏直接暴了粗口,特么的那都是借口,“别跟老子扯犊子,就十二月,大不了老子选个月初的八号,不远月底的二十八号就是。” “那就这么定了,多谢穆老将军。”墨筵当下就应了。 而穆鹏瞬间有一种自己掉坑里的感觉,墨筵这么爽气的答应怎么看怎么像早挖好了坑等他。 “老子觉得……” 1121:墨睿出事了 “穆老将军,您德高望重,可不能说话出尔反尔。”墨筵当下截断了穆鹏的话,把他最后一丝能反悔的机会直接给打断了。 一顶高帽子直接把穆鹏的话给堵死了,气闷的想砍人的有没有。 “多谢师父成全。”来了已经片刻的墨翎见此刻吵得尘埃落定了,立刻开口堵死。 木槿完全可以看出穆老头多憋闷,觉得她要是再参合一下的话,穆老头得气死,所以…… “爷爷,我还没和你在一起过过新年,长公主府那么大那么多好看的庭院,到时候您和我一起在里面过个团圆年,您看如何?” 木槿这话一个是表示同意十二月初八的日子了,另一个就是直接让穆鹏过去和他们一起住,这也算是让老头不孤单了。 穆鹏哼哧了一声,看着还是那么的不爽,不过倒是不像刚刚那么气闷了。 “您看,就我们三,住我的木府还是住你的穆府又或者是住墨翎的将军府,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住哪不都是一样,若您喜欢,明年开春,我们就搬到您的府邸去住,您看如何?” 穆鹏这下子是彻底的舒坦了,小孙女果然还是想着他,不过…… “老子才不要和你们这些混人住在一起,最多勉强和你们过个新年。”这话傲娇了一点,不过算是应承了。 这一应承当下就让墨翎和墨筵心中疏了一口气。 “不过,老子虽然让你坐着花轿嫁给墨翎,但是当时说好的,是墨翎入赘的,所以你们只能在墨翎的将军府成婚,以后也只能住在那里。” 不管苏鸢是不是变好了,穆鹏一点也想自己的小孙女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师父放心,徒弟跟阿槿说过她嫁的只是墨将军而已。” “哼。”穆鹏冷哼了一声,再次傲娇了一下。 而木槿只觉得老头简直太可爱了。 至于墨筵,能说什么,苏鸢做的孽,穆老将军能把孙女嫁给他儿子就不错了,他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要求,而他也觉得当真是该分开,分开挺好。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那么便能就此打住了。 “天色不早了,中午老将军就在我这用……” “王爷,出事了,二公子杀人了。”墨筵的话还没有说完,墨筵的跟班沈淮从外面冲了进来,气喘吁吁上来就是一句这么劲爆的话。 本来欢乐至极的气氛瞬间被打算的一干二净。 而则二公子就是墨睿,虽然被封了世子爷,但叫法上还是沿袭了之前的叫法。 “死了谁?”墨翎沉着声问道,让沈淮这么急的跑回来,可见对方身份不一般。 “吴国公的独子吴庸。”沈淮深吸了一口气应了墨翎的话。 “怎么杀的?”若是死的是别人木槿不会这么问,但一听是吴庸,当下就觉得有问题。 “二公子与他发生了争执,只是踹了一脚而已,然后就没气了。但是二公子说他的力道并不足以让人致死,他跟着刑部的人去了刑部大牢,让小的回来报信。” 1122:墨睿出事了(2) “阿睿不是个冲动的人,为什么就跟吴庸起了争执?”这话是墨翎问得,这里面疑点重重,特别死得是本就活不久的吴庸,怎么闻都是阴谋的味道。 “月小太医,吴庸动了月小太医。” “呵……”木槿当下冷笑出声,“那吴庸根本就不喜欢女子。”一个不喜欢女子的人动了女子,可能吗? “吴庸一定是不会阿睿踢死的。”墨翎当下肯定的下了结论。 “你说不是有什么用,要刑部的人说才有用。”穆鹏听着几人的话横插了一句,他也很焦急,这是他的另一个徒弟,只是无人得知罢了。 “吴庸本来就活不久了,他身中剧毒。”木槿这话丢出来直接如同惊雷,炸得穆鹏和墨筵当下一愣,不过却是没有人会觉得木槿信口雌黄。 “爹,立刻进宫去喊冤,先保住阿睿的性命,不管是谁陷害了阿睿也不管陷害阿睿的目的是什么,不怕万一就怕意外,吴庸是吴海的独子,吴海可是帝王的走狗,没少给帝王办事,什么都不管一刀斩了阿睿都有可能,毕竟在世人眼里他是淮南王府不受待见的庶子。或许这是对我们的试探,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恶心我们,但是不管是哪一样我们都不能冒这个险,必须要保住阿睿的性命,这才能有机会翻供找出真凶洗刷罪名。” 墨翎立刻做出了应对政策。 “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去刑部揍阿睿一顿,说他败坏了淮南王府的名声,借机再问问情况,随后进宫的时候也是为了淮南王府的名誉去的,就是要毁淮南王府名誉也要毁一个明明白白。帝王肯定会为难爹趁机要铁劵丹书,爹可犹豫最后抉择答应,然后回来之后,让娘配合你大吵一架,再让人去通知我,再然后我们决裂。” 虽是危机,却也是一个将他和淮南王府分开的好机会,这样之后他们就会盯着他而少盯着淮南王府了。 “决裂?” 计划的安排墨筵倒是能接受,但是这决裂是怎么一回事? “嗯,决裂。”墨翎沉着眸色看向墨筵,“阿睿要娶妻,阿姐要嫁人,不决裂他们谁也不能轻易如愿,反正帝王忌惮的始终是我,不如就让他一直忌惮我好了,而我和阿睿仇对,可是刚刚好称了帝王的意。” “阿翎……”墨筵干涩这嗓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墨翎这是要自己承担所有。 “行了,做爹的还不如儿子,混小子都计划好了,你还不麻溜点去做,还在这耽误什么,这会子吴海那家伙搞不好就已经进宫了,你最好快点。”穆鹏看不下去墨筵这磨磨唧唧的样子,直接嫌弃道。 “事不宜迟。”木槿只用了四个字。 而不管是穆鹏的嫌弃还是木槿的简言都显示了他们的态度,显示了他们的支持。 要知道木槿是要嫁给墨翎的,那么墨翎揽去了所有的责任就等于木槿要跟着一起承担,而他们现在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这么说,就代表着应承,他…… 1123:御书房对弈 墨筵看了两人一眼,酸涩着喉咙,最后什么都没说直接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冲出了前厅。 而墨筵前脚一走,后脚墨翎便道:“南星,去查,我要知道事情发生的具体事宜。” “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再然后便没了动静。 “师父,阿槿,我们先离开这,不然接下来的事不好处理。” 说着墨翎便率先朝外走去,而穆鹏和木槿沉着眸色紧随其后。 …… 墨筵按照墨翎所说,架势十足的冲到了刑部将被关在里面的墨睿狠揍狠骂了一顿,然后借机问了一下情况,之后直接掉了一个头带着这一身的火气进了皇宫。 墨筵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吴海早就来了,已经哭得瘫坐在了地上,此刻见墨筵来了,还不待墨筵说话,直接就先发制人了起来。 “淮南王,你还我儿的命……” 墨筵看都没看吴海一眼,对着上方的墨诨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诨看着来势汹汹的墨筵眸色暗了暗,随即不动声色道:“免礼。” “谢陛下。” 墨筵谢了恩就要起身,而那侧没等到淮南王回应的丧子吴海已经没有了理智,直接朝着墨筵扑了过来,“淮南王,你教的好儿子,你还我儿的命……” 墨筵是吴海能扑到的吗? 当然不是。 只见墨筵往后一退,吴海瞬间就扑了一个空摔倒在地,而墨筵更是满面怒气道:“你儿子又不是本王害死的,管本王要什么命?本王看在你丧子的份上不和你计较,还望吴国公自重。” “淮南王不是来求情的是来做什么的?你来求情就是不让你那庶子给我儿抵命,就是欠我儿命。”吴海就算伤心思绪倒是还很清晰,虽然扑了一空摔了一跤,却还是不忘控诉道。 “本王开口了吗?吴国公就说本王是来求情的?难不成是吴国公一早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所以是在害怕本王的到来?” 墨筵这是瞬息间直接反将了一军回去。 隐情不隐情吴海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死了儿子,然后来找帝王哭诉,毕竟墨睿现在可是淮南王府的世子,弄死了他的儿子,想要让墨睿伏法必须要帝王下令。只不过在他来哭诉的时候帝王隐晦的提点了几句,说什么要是淮南王求情的话这事就有些不好办了,毕竟那个是淮南王府世子,不过他还是会替他主持公道的云云。 就是这些隐晦的暗示,让吴海在看到淮南王的瞬间只想到墨筵是来给墨睿求情的。 “你不是来求情是来做什么?”吴海被墨筵的话反驳的卡了一下喉咙,但在顿了一下之后还是继续执着着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帝王的暗示太深了,当然他吴海跟淮南王府一直不对付可也是事实。 墨筵冷睥了吴海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上方的帝王道:“逆子杀人,臣不做任何的否认,该如何处置陛下就如何处置,臣绝无半分怨言。” 1124:御书房对弈(2) 墨诨这一开口,无论是吴海还是墨诨都惊讶了一下,不过随即也很释然,毕竟这墨睿在淮南王府那是什么地位都没有的。 “但现在这墨睿是淮南王府世子,做出这等糊涂事着实有伤淮南王府颜面,这可是淮南王府一大污点。臣这逆子一向胆小总是被人欺负,所以臣很难相信他就这么杀了人,故,臣恳请陛下让刑部着重查清此事,给臣一个明细的交代,臣方能安心承罪。” 墨诨这是以退为进,先摆出不求情的态度,随便处置,后道出只为淮南王府名声,给了交代就悉听尊便。 而这听在丧子的吴海的耳里还是那个意思,就是在求情。 “淮南王,你说来说去还不是在求情,我儿已丧命,你儿必须要给我儿偿命。” 墨筵看都没看吴海一眼,他要的是帝王的态度,他吴海能做得了什么主,帝王无情起来连自己的子女都可以利用,更何况是一个臣子的儿子,那又算什么。 “事关我淮南王府百年声誉,臣恳请陛下明察。” 在墨诨眼里,死一个吴庸还是死一个墨睿对他来说都是两条死不足惜的命而已,重点是这死能给他带来什么。 死了的有死了的价值,而这活着的可以死,不过得看看这死与活哪个可以给他带来更好的价值,很显然就目前为止墨睿活着的价值要比较大一点,当然也不是说就不用死了,只是在死之前可以多活一些日子,多体现一些价值,将活着的价值体现完了再去体现死去的价值。 “淮南王所言朕很是理解,但吴国公丧子的切肤之痛朕亦不能不管,毕竟当时许多人看见墨睿对吴庸动了手,这么多目击之人,便是朕有心偏袒朕也不能偏袒不是。” 墨诨这话就差没直接说让墨筵拿出可以让他延迟把墨睿给弄死的物件了,而这物件,无非就是淮南王府的铁劵丹书。 帝王话落之时墨筵没有说话,而是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好似在抉择着什么。 “陛下,你要给臣做主啊……”在墨筵犹豫的时候,吴海再次大声哭喊道。 就在吴海哭喊之际,墨筵眉间闪过一抹决绝,紧接着便听到了他的声音。 “臣知道众位臣子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不会偏袒任何一人,故,臣愿意祭出铁劵丹书,保那逆子一个月的生命无忧,请陛下给臣一个查清事实的机会,若那逆子当真杀了人,不用陛下动手,臣一个月后亲自果决了他。” 对帝王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了,之前出了木槿那么大的欺君之罪,都没能将淮南王府的铁劵丹书给弄过来,现在仅是吴庸的一个无名小卒的死和墨睿这个担着世子名分影响着淮南王府声誉的一个存在就这么将铁劵丹书给换了过来,还只是一个月的时间,事后他要是想搞死墨睿坏了淮南王府的名声那都是完全可以的。 且只是要一个月的缓刑机会,这对吴海这边乃至众位朝臣那也是有交代的。 1125:御书房对弈(3) 但即便是这么想,即便是帝王心底已经乐极了,帝王也是不会开这个口的。 “吴爱卿,对于淮南王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要问吴海的意下他是恨不能立刻弄死墨睿,但是他来的时候就知道墨睿不是那么好弄死的,而他还不足以失去所有理性,至少在帝王面前不足以失去,毕竟比起死去的独子他自己这条命也很重要。 即是帝王的走狗就很了解帝王的习性,帝王这么问了就是要他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再反思墨筵的话,完全没毛病,只是让那墨睿迟一个月去死而已,只是迟一个月去死而已,吴海相信帝王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打击淮南王府的机会,所以…… “淮南王连铁劵丹书都舍得拿出来,臣还有何话可说,不过臣希望淮南王说话算话,若是一个月后给不出证明淮南王世子清白的证据,淮南王必须要亲手果决了那墨睿,以祭奠我儿的在天之灵。” “既然此事吴国公都应承了,那就这么办吧,还望淮南王要说到做到。”帝王借助吴海的口将他要说的话给说了,现在他直接做个好人应承便完事了。 “臣定会遵守诺言,但在此之前臣恳请陛下将吴庸的尸体放到天牢的冰库里保存一个月,毕竟要查案没有尸体是没有办法查清的。” “淮南王你别太过分。”吴海当下就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 “吴国公,你这是恼羞而怒了?本王这是合理的调查要求,怎么,你儿子这尸体查不得?莫不是里面有什么隐情?” 墨筵的一句话瞬间让吴海黑了脸色,更是被抑制住了喉咙说不出话。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再吵了。”帝王直接一拍板将事情给定下了,他倒是不怕他们吵,关键是若是墨筵反悔他就得不偿失了,毕竟那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淮南王也只是为了淮南王府的名誉,而这名誉是虚的,若是淮南王一个反转不要名誉了,那他就亏他了。 “臣这就回去给陛下取铁劵丹书。”墨筵对着吴海冷哼了一声,随即直接告辞,话落间大步朝着御书房外面走去。 而待墨筵的身影消失的时候,墨诨对着吴海道:“吴爱卿,你稍安勿躁,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也不枉你替朕在边疆守护多年。” 帝王这话就差没直接说不管如何一定会按照你的心意来弄死墨睿的。 “谢陛下,臣失态了。”吴海只能咽下那一口气,不然呢,皇权面前要不是帝王想要弄死淮南王府的人,他这可就更加的走投无路了。 “回去吧,这些日子在家中好生安息,就不用上朝了。” “谢陛下,臣告退。”吴海佝偻着身子谢了恩然后转身离去了。 而在吴海走后,墨诨又对着身侧的于数道:“去,让刑部将吴庸的尸体给送到天牢的冰窖里保存起来,另外吩咐叶亦寒,一个月之内确保墨睿的安好无损,记得,是安好无损。” 墨筵都给了铁劵丹书,他不介意大方一点,不然给墨筵留下把柄可就不好了。 “是。”于数领命便转身离开了。 …… 1126月家 墨筵回了淮南王府之后就按照之前墨翎所言,取了铁劵丹书,而苏鸢完全不需要授意,而是在墨初晓的几句挑拨下,直接和墨筵大吵了一架,毕竟苏鸢悔改的是针对墨翎和木槿,而不是针对墨睿,那终归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本来她还不能发这么大的脾气,墨初晓站在了她这一边,这几日的憋闷不由得就发泄了出来,而那是她儿子的东西,被墨筵拿去换那个宫女儿子的命,苏鸢怎么也都是不愿意的。 架是吵了,但苏鸢的身子也不堪负重病倒了。 和妻子女儿吵完架,墨筵去了皇宫将铁劵丹书给了帝王,当然,这个吵架的消息也到了帝王的耳朵里,帝王心中甚是愉悦。 这还没完,墨初晓在墨筵离开之后去找了墨翎,在之后,墨翎倒是没有特意找上门跟墨筵吵,却是放出了态度,话里话外没有明显的责备却是带着恼怒和冷冽,姐弟两对话的这一幕很好的在大街上被许多人都看到了,再然后大家都看出了墨翎对此事的不满,对淮南王伤了淮南王妃不满,紧接着不知道谁说了一声,这是墨翎与淮南王府要决裂的节奏。 顿时间流言四起,什么当年的那个宫女才是淮南王的真爱,什么淮南王为了那个宫女的儿子连墨翎这样优秀的儿子都不要了,什么淮南王被淮南王妃伤透了心迁怒墨翎,什么谁是淮南王世子淮南王就疼谁,什么淮南王被墨翎为一个女人而不要世子之位伤了心才做出如此举动。 总之各种版本的流言肆意飞窜,一时间整个淮南王府直接成了整个鄢陵城的八卦中心。 而这八卦就像漩涡一样,越卷越大。 而这显然是希望淮南王府不好之人所看到的。 比如帝王,比如东宫,比如帝师府,比如北堂骁。 总之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戏。 …… 昼夜更替,转眼明月便高挂空中,繁星璀璨,当真是夜色阑珊。 御医世家月府 月家是一个大家族,月姜虽贵为御医院首却不是月家的族长,月姜排第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且现在三家全部住在月府,并没有分开。 大概上一代月家的子孙运都用光了,这一代三房一共生了十五个小辈,却无论是成婚的还是尚在襁褓的,无一例外不是女子。 而这月家若是不出太医,待老一辈的人逝去,这月家的光荣就会逝去,所以为了这个荣耀,月家推出了女子为太医这一名号。 男子为太医那是为家族争光,那是一种荣耀,但是女子为太医那就是一个家族争荣宠的工具,毕竟这个时代是不能接受女子抛头露面了,这做了太医,整天与男子打交道,荣耀给月家争了,但这辈子的幸福也差不多就毁了。 所以这本该人人争而得之的太医职位却是所有人避之不及,却总是要推出一人,最后,月芜言为了能和母亲好好活着站了出来。 上次的三个老臣中毒案,虽然是月芜言的无心配药,但是解救了整个太医院的危机,所以月芜言在月家的日子就好过许多了。 1127:夜寻芜言 别看她在外面是人人相称的月小太医,但在月家并没有多少地位,用月家的话说,就是能捧你上去就能拉你下来。 所以也就是好过了一些,但她所住的地方还是很偏僻的,毕竟其母亲自从生了她之后就身子羸弱,已经不能再为她爹生出儿子了,那么在她爹面前也就没有优势没有价值了。 今天白日里发生的事让她迟迟不能入眠,就那么坐在靠窗的榻上发着呆。 哐当一声,有什么落在了地上惊得她一个回神,再然后她就看见她的榻前多了一个黑影,但是她却没有尖叫,因为对方没有攻击她。 声响是木槿故意弄出来了,本来是想提醒这位月小太医的,只是没想到她在看到她的时候竟是没有叫。 “不害怕?”木槿讶异的反问了一声。 木槿的这一开口倒是让月芜言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木小将军。” 喊了一声,往一侧挪了挪身子,接着道:“坐。” 这平静的模样倒是让木槿刮目相看了一眼,倒也是不客气直接撩起衣袍就坐在了月芜言的榻边。 “不是不害怕,只是看见你没有攻击我,我没必要乱喊,那样反倒是会惹来杀身之祸,再听闻你开口,我就更加不用担心了。”在木槿坐下来的时候,月芜言开口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反应。 木槿与月芜言接触的不多,不过她还是一直很欣赏月芜言的,而今倒是更加的欣赏了,还别说,墨睿那家伙眼光倒是不错。 “知道我来干嘛吗?”本来是打算直接开口的木槿在见到月芜言这异于常人的表现的时候决定不直接说出目的。 “肯定是跟墨睿有关。” 这一点都不难猜,毕竟白日里她是另一个当事人,而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特别是墨睿离开前抓着她的手对她说让她别害怕说他的哥哥会救他,而他的哥哥岂不就是只有墨翎吗?而这墨翎没来,却是来了木槿,怕是男女有别的意思,这两人已经是铁定的夫妻,一切都已经明了了。 “你是当事人,又是事发之时直接的目击证人,所以我觉得你肯定会知道许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比如墨睿离开之前就没说点什么吗?” “他说他哥哥会救他。” “看来他非你不娶了。”木槿听了月芜言的话叹息了一声。 要知道墨睿与墨翎之间的关系那可是淮南王府的秘密,连淮南王妃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因为淮南王妃一贯的不靠谱。 “……”月芜言没有做任何的发言。 “据我所知你不是很喜欢去那么热闹的地方,那么今日你是怎么出现在了一品斋的。” 墨睿动手的原因是月芜言,那么想要破解这一个阴谋就得先从月芜言身上开始。 “我在下值回家靠近一品斋的路上被人拦了马车,说一品斋内有位大人的夫人动了胎气,让我去看看,我去看了是光禄寺卿家的夫人,有一点点落红,并不要紧。后来我就转道要离开,在雅间外的走廊上就碰上了那个死了的吴国公家的公子,当时我见他那模样好似有些喝醉了的模样,本是在一旁让过去的,他却是突然扑上来对我动手动脚,然后墨睿就那么从一侧的门中推门而出。” 1128:夜寻芜言(2) 说到这月芜言似乎回忆什么的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当时墨睿也就只踹了那吴庸一脚,然后他便倒下口吐鲜血。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他们就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我直觉不对不顾墨睿的阻拦当下就上前检查了一下吴庸,人的确是死了,没了脉搏也探查不出什么,但是那血液的颜色很是不对劲,太过暗红,身子也僵硬的太过迅速,不似一般人死去的僵硬速度,体温也降得很是迅速。我就只来得及摸了两下,尸体就被对面和吴庸一起的人给拉着抢走了。再然后官兵很迅速的就出现了,就跟等着似的,直接将墨睿给拉走了。” 月芜言的阐述比墨翎让南星去调查得来的还要详细,至少讲出了几个关键,比如吴庸刚死之时的状态,这是一个医者才能得知的现状,只能说暗算之人挑了月芜言让墨睿就范,却也是因为对方是月芜言才让这件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不过想要化解,还要看看眼前这一位会不会配合,毕竟她是最好化解这件事的存在,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了。 “你怎么看待这一件事?”在提出愿不愿意的问题前木槿需要知道月芜言怎么看待这件事,是否能看透这件事的本质。 “一个利用我针对墨睿的阴谋。”月芜言倒是也没藏着掖着,怎么想就怎么说,一脚踹死的人死亡状态绝对不是她当初看到的那样,要不是当时是墨睿拦着她她就直接说出来了。 “你想救墨睿吗?” “我能救得了吗?” “若我说能呢?” “我救。” “你要想好了,你若是这一次救了墨睿,大概这一辈子都要和他纠缠在一起了,你愿意吗?” “我愿意。” 无论是我救还是我愿意,月芜言的回答速度都很快,几乎是木槿话落的瞬间她便给了答案,连考虑都没有,所以,木槿几乎可以断定这月芜言对那墨睿也不是没情的,只是不善于表达在面上罢了。 “既然墨睿选中了你,那么就代表你值得墨睿信任,那么我就把该你做的事情告诉你,若是你能做好了,那么墨睿就不会死,要是做不好墨睿就会死,死在你的手上,你明白?” “明白。”现在的月芜言只想救出墨睿,让她做什么都行。 木槿这一待就是半个时辰才从月府中出来。 而墨翎则是站在月府外的死角里站了半个时辰。 待木槿一从月府中跳出来他便直接揽着木槿的腰离开了这个地方。 待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无人小巷这才将人给放了下来。 “如何?”刚将人一放下,墨翎就问了答案。 “如我们所料是中毒身亡,或者说是有人算准了那个时辰让吴庸死。他死前的状态绝不是被踢死的状态,且除了他身上的毒应该也被人使用了一种制幻的药,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扑向月芜言,毕竟他喜欢的是男人。只是现在人死了,没有脉细查探,想要证明是毒死的,有些难度,若是当时证明还好,就怕这后期有人对他的尸体动了手脚,不过月芜言倒是答应了最后的步骤由她来完成,你这个弟弟倒是没选错人。” 1129:再入大牢深处 “我让我爹跟帝王要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不长不短的时间着急的不一定就是我们。” “恩。” “现在比起查清这些毒素,比较重要的是截断毒源,我就想知道这么些厉害的毒到底是哪里来的。” “所以……” “趁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墨睿身上,我们再去寻寻那月老头,看看他能给我们什么惊喜。” “好。” 几乎是在木槿话落的瞬间,她的身子直接腾空离开了原地,再次涌入了看不清五指的黑暗里。 …… 刑部大牢 天气燥热的缘故,使得大牢里的味道变得很是难闻。 特别是没有窗户的地方就更难闻了。 墨翎搂着木槿一路避开衙役来到了刑部大牢的最深处,这一处关着月家老头,光线很暗,且这一处四处封闭只留了一个小窗户,不仔细注意根本就不会知道里面有人。 几乎是在木槿与墨翎站定的瞬间,里面那个盘膝而坐到如同坐化的老僧一般的老头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那是墨翎和木槿的时候,动了一下手,手上的链子轻晃了一下,显示着他得知对方来到的信号。 距离上一次见到这两人,他好久都没见过了,不过他不急,他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么一些时候,只是他有些猜不透他们到底有没有做到他所说的事。 “翠娥我找回来了。” 与上一次一样,木槿防备,墨翎开口。 而墨翎这一开口让坐在里面的月老头高兴的弯起了嘴,但为了不引人注目,愣是憋住了大笑的冲动,当年他果真是没有赌错。 “想问什么?” 月老头很直接,沙哑着嗓子开了口,他不觉得墨翎会无缘无故的跑来找他,且有了等价交换才能更好的达成目的。 “苏家的铁劵丹书已经没了,本来是落在了我的手中,只不过今日出了点事,现在在帝王手中。” 月老头的想法也是墨翎的想法,想要套话,就必须要拿出值得对方说出有分量话的东西。 “当真?”墨翎的话让月老头失态了,铁链因他的动作而叮叮当当的响。 “他的孙女被我扔上了敌国皇子的床,他被迫将孙女一顶小娇嫁给了敌国皇子作妾,丢尽了脸面。” 墨翎没回答月老头的话,而是接着叙说着,因为信与不信不是他一句当真对方就信的,要对方自己信才叫信。 这一次月老头没再反问而是极力的压抑着要狂笑的冲动,他苏博雄也有这一天,也有这一天,他就要等到了,就要等到了。 “想问什么?” “月家除了你还有没有在外的制毒高手。” 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奇毒,墨翎有理由怀疑这里面有专门的高手在背后操作。 月老头略微迟疑了一下,不过却是答了话,“月家现任家主月坤。” 听完月老头的话墨翎微微思虑了一下,那是个不怎么出世的老头,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却是没想到竟还是个制毒高手。 “月家的人不知道你是被苏博雄给害得吗?或者说月家的人跟苏家的人一样的冷血,只要有利益什么都可以交换。” 1130:再入大牢深处(2) “呵……”听到墨翎的话,月老头冷笑了一声,“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月坤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冷血,我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他的一份功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话无论是木槿还是墨翎都不想应声,这叫什么,自作自受,而这话让他们得好好考虑他说的话,能教出这么一个欺师灭祖之人的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我娘的毒是苏老头下的还是帝王下的,又或者有你的功劳?” “你知道了?”月老头有些讶异,讶异完之后直接冷哼了一声,“虎毒不食子,某些人除外,而帝王则是掌控全局添油加醋之人。” 言外之意,始作俑者是苏博雄,帮凶是帝王了。 “那太子墨昱跟二皇子墨苍冥身上的毒呢?” “这也知道了?”哐当一声,可闻这一次的动作又大了一点,“你身边是不是有解毒高手?不,是一定有,不然也不易察觉出这两种毒。” 月老头的反问与呢喃算是变相回答了此事与他有关,而与他有关的话就是与帝王和苏老头有关,至于是与谁有具体关系墨翎就不能猜到了。 “送你一句,他们是挡路的绊脚石,至于其他的你自己去查吧,能查到是你自己的本事,或者下一次你能带着更让我心悦的消息,我方可告诉你这个天大的秘密。” 月老头呢喃完了之后,直接给了墨翎这么几句极其富有深意的话,而对于刚刚疑惑解毒高手的话没再继续,话落之际,整个空气都陷入了静默。 墨翎的整颗心沉了下去,什么叫太子和二皇子都是绊脚石,就剩这么两个成年皇子了,剩下的都未成年,所以这所谓的绊脚石是那些未成年皇子的绊脚石还是其他的一些惊世骇俗的想法。 “告辞。”话说到这墨翎知道对方并不打算说什么了,而他也不再拖沓,直接告辞,然后揽着木槿的腰就消失在了大牢里。 而在他们走后,一直压抑着的月老头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将心中郁结多年的恶气就那么伴随着笑声散发了出去…… …… 墨翎与木槿带着满满的疑惑出了刑部大牢。 墨翎没带木槿回穆府,而是带着人去了云霄楼的后院。 “那老头最后的话什么意思?挡路?两个皇子挡谁的路?其他皇子的路还是说有人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木槿憋了一路,一落下便将自己的疑惑给问出了口。 要是皇子对付皇子这很正常了,要是说别人肖想那会是谁?而这个最有嫌疑的非苏博雄莫属了,而苏博雄与那月老头是死对头,至少那月老头是这么说的。 “阿珩,你说他会不会误导我们让我们帮他弄死苏博雄。”万事皆有可能,他们不能因为那个老头被关着就相信他的话。 木槿说得不是很明确,但是木槿能想到的墨翎同样能想到,所以他的想法几乎与木槿不谋而合。 “苏博雄一直很护着墨昱,若是说墨昱的这般模样是他所致,那么他是想做什么?自己称帝?他凭什么?还是说他有自己的筹码?” 1131使者离开 墨翎一时间也一头雾水没有门路,毕竟那月老头的话涉及太广了。 “或许不是一人所为也不一定,墨苍冥的毒他有理由下,至于墨昱的或许是别的原因呢,他可以不是主谋是帮凶啊!墨昱是皇后所生,皇后是苏家的,若是帝王不希望苏家女子生出孩子也能说得通。” “不管到底怎么回事,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这天下又不是我墨翎的,只要不犯在我手里就行。” “也是,我们瞎操心了,我们到底还是被那月老头算计了一把,思绪都被他给带着走了。” “不管怎样,我们知道了一个月坤的存在,就可以提防他暗中搞破坏了。” “嗯。” “不早了,奔波到现在,我们休息吧。”墨翎不想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也不想再让木槿去想,这些事都是急不来的事,都需要一步步来。 “在这休息?这是哪?” 木槿瞅着周边的物件好像不是很眼熟。 “云霄楼的后院。” “你怎么带我来这了,今天刚搬到爷爷府上,不回去他还不跳脚。” “不会。”墨翎否定的很肯定,“阿睿也是师父的徒弟,你别看师父那么凶,还是很在乎的,我们是出来帮阿睿找活路的,师父不会责备什么。” “你假公济私。” “谁假公济私了,我这是与你一起方便随时注意事情动向进行讨论,放心,天亮之前我一定把你送回去,你一定是在穆府的榻上醒来的。” “你……” “行了,我们洗洗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说着,墨翎直接拉着木槿就去隔壁沐浴了,不给木槿半点拒绝的机会。 …… 不管是什么案件,既说了是调查,那么肯定是需要时间的,且有淮南王一个月的话搁在这,所以不管墨睿这件事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在该有的效果达到之后剩下的就只是观望。 因此,即便先一日闹出了那么大的阵仗,在翌日直接归于了平静。 而帝王对此事只持一个态度,那就是等,当然,这等待到最后的结果绝对是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并不愿意再花多余的心思在这一切在他掌控之中的事,他现在要关心的是萧国使者来了好些时日了,和谈也谈了和亲也和了,剩下的就该是这北堂骁带着他的人麻溜的滚出辰国回萧国,并将划分的城池交付于辰国。 而北堂骁也自知时日差不多了,该做的都做了,与其等着被人撵着走,还不如自觉的走。 遂,在这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北堂骁领着萧国使臣在金銮殿上朝着墨诨告了别。 对此墨诨很满意。 然人是走了,但是该派谁跟着北堂骁去边疆将那和谈书上的城池给管辖下来,为了防止北堂骁使诈,肯定还是需要带上兵力的,那么这个兵力又由谁去带领。 “杨威。”思虑了片刻墨诨直接喊了杨威的名字。 “臣在。”杨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朕命令你领衔杨家军护送北堂二皇子回萧国,并与边疆大将罗峰一起接下北堂二皇子奉上的三座城池。” 1132:使者离开(2)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重任。”杨威忍着心中的激动铿锵有力道 “白泽。” “臣在。”被点名的白泽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你对边疆甚是熟悉,朕命你辅佐杨威一同完成任务。” 这是帝王点名白泽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就是找借口卸掉墨翎的一只臂膀,现在和谈的事解决了,墨翎的丹书铁券也被他给没收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他布局收拾掉这个碍眼的人的时候了。 最好是派木槿带着穆家军离开,但那样墨翎一定跟着去,另外,接受那三座城池必须是要他自己的人他才安心。 “臣遵旨。”白泽很想拒绝,显然是不能的。 安排了武官,墨诨又安排了一些文官,最后直接让光禄寺准备晚间的送别宴,早朝就这么结束了。 木槿被帝王的一大堆借口给免了早朝,但是墨翎却是需要来上朝的,毕竟现在他可是一品建威大将军。 墨诨那边一下朝离开了,北堂骁这边立刻的就缠上了墨翎。 “好可惜,本来想让翎世子,哦不,现在是翎将军了。”这话要说北堂骁不是故意的都不可能,“本来是想让翎将军送本皇子一程的,可惜这差事没落翎将军头上,都怪刚刚本皇子晃了一下神,一直想着昨日里翎将军送给本皇子的大礼,那叫一个滋味美好,美好到让本皇子刚刚都忘记替翎将军求一门好差事了。” 几句话的功夫,挖苦讽刺试探陷阱,可谓是样样皆有。 北堂骁是不甘的,他很想收拾墨翎,但显然各种硬件条件都不行,但没关系,他可以玩阴的,毕竟这辰国一游让他很好的看到了墨翎四面楚歌的处境,只要他稍稍动动手脚,这以后可是有墨翎受得,弄死了也是不一定的事。 “本将军不记得送给过你什么大礼,另外,还请北堂皇子记住这里是辰国,要求什么好差事似乎还轮不到你一个萧国皇子来干涉。” 墨翎这是半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挡了回去。 “本将军很忙,北堂二皇子自便。”怼完之后直接丢下一句掐断了北堂骁继续说话的机会,大步便离开了大殿。 白泽见墨翎走了,那是飞奔的跟了上去,他脑子转得慢,他得去问问,皇上让他干这事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什么辅助的,跟着杨家军他算个球,谁听他的,他这去简直就是给人做苦力去的,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他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做。 白泽还没傻到在宫里跟墨翎说这些有的没的,而是直接跟出了皇宫跟上了墨翎的马车,这才开口道:“翎,你说皇帝在想什么,干什么派我去,还让我不带一兵一卒的跟杨威去,摆明了让我去当小弟去了,还是吃力不讨好的那一种。” “小弟分很多种,就看你要做哪一种了?”墨翎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白泽是有墨翎在绝不动脑的存在。 “跟莲儿怎么样了?”墨翎没回答白泽的问题反倒是问了个让白泽瞬间懵的问题。 1133:为什么偏偏是我 “啊?”没想到墨翎会突然转移话题还问的是这个,白泽先懵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紧绷起了身体,“就那样呗。”小模样带着点别扭。 墨翎睥了白泽一眼,随即道:“这里不适合莲儿,你这一趟刚刚好将莲儿给送回去,至于之后你带不带回来,一路的时间足够你去想了。” “……”白泽没说完,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这里去边疆的路,来来回回也是走了几次了,却从没有机会好好欣赏一下一路的风景,所谓辅佐也就是个辅佐,这么好的一个游览的机会,你觉得如何?” 墨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白泽再不懂那就是白痴了。 白泽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眸光晶亮,“明白了。”这个是明白了,还有一个却是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 墨翎的眸子在白泽话落的瞬间变得极其的幽暗,周遭的空气也在瞬间压抑得不行。 这样的气氛维持了好一会,墨翎才开口,“我们伟大的陛下这是准备卸磨杀驴了。” 卸磨杀驴可不是一个什么好词,白泽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我吗?”说完之后直觉不对,当下惊惧道,“你,他要对你……” 下面的话白泽没能说出口,因为墨翎对他摆了一下手,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墨翎伸手拍了拍有些魂不守舍的白泽的肩膀,“好好的去玩,谁是那驴还不一定。” 白泽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墨翎搞得忽上忽下的,都要搞出心病来了。 但既然墨翎这样说了,那么他坚信他的话。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喝上你和木槿的喜酒。” “一定。” …… 不用上朝不用去城外大营,木槿一下子就成了个无业游民,还是特闲的那一种。 乍一闲下来她很是不适应,不过刚刚好,让她可以陪陪朋友,不用再去理会那些糟心的事。 墨翎一大早就去上朝了,而木槿则是去了城南别院去找苏倾颜跟苏柒白了。 木槿身后还跟了一个穆流年,妥妥的小跟班。 四个吃货搞在一起直接研究起了吃食。 所以当下了朝的墨翎和秦玖一前一后到达这里的时候,当真是满院子的食物香气。 至于白泽,早在去往城东和城南的岔路口上被墨翎丢下了车。 至于苏尘,为了不影响几个孩子兴致,直接就出去了。 “大哥哥……”苏柒白第一个看见墨翎的,当下直接兴奋的就冲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块紫薯糕,满嘴的糕点屑,喊着将手中的糕点朝着墨翎递了过去,“这是槿姐姐做的,我刚拿起来,给大哥哥……” 小白眸光晶亮,好像缀了繁星一般。 墨翎一只手去接糕点,一只手去揉了揉苏柒白的发顶。 慢两步而来的秦玖一进来就看到这么友爱的一幕,当下就不爽了,上来一把就拍向了墨翎的手,“这是我妹妹,乱摸什么?” 墨翎的手在秦玖拍上来的时候直接缩了回去,侧眸鄙视的睥了秦玖一眼,随即对着苏柒白道:“小白,你是谁的妹妹?” 1134:怎么看上了一坨冰 “大哥哥的。”苏柒白一句话把秦玖卖的连跟毛都不剩,当真是那叫一个扎心。 墨翎看都不想看秦玖心碎了一地的模样,直接抬脚朝着敞开的屋门走去,边走边道:“流年,把阿槿做的糕点全部收起来,带回去给师父,就说是阿槿孝敬他的,要是有些人敢动一下,记得回去告诉师父,有人宵想他小孙女给他准备的礼物。” 话落间,墨翎将手中的紫薯糕放进了嘴里,那叫一个惬意。 不得不说墨翎这一番话绝了,就是秦玖想顶着跟他墨翎动手的危险去抢食物也绝对不会顶着要得罪穆老将军的危险去干蠢事的,这简直就是找死。 “哼,以为谁稀罕,就好像只有你有媳妇我没有似的。” 说着秦玖就朝着苏倾颜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素素……” 这委屈的小模样喊得苏倾颜那叫一个心软,但…… “全都是阿槿做的,所以……”欺负秦玖什么的,苏倾颜表示偶尔一次也挺爽。 苏倾颜这话当真是比刚刚苏柒白的话还要扎心,他刚刚还炫耀来着,这是当众打脸啊。 “秦丞相,你要是真那么想吃,可以去找我爷爷,他绝对会跟你分享的。”穆流年也没少幸灾乐祸,一边拿了一侧的口袋装糕点一边往嘴里塞一块,还不忘说两句挖苦他。 这个院子里唯一能站在他这边的人苏倾颜苏柒白都帮了墨翎,秦玖觉得自己活得太失败了。 “素素……”秦玖用着求安慰的委屈小眼神看着苏倾颜,看得苏倾颜耳尖红了红,这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她撒娇,真是…… 苏柒白见怪不怪,木槿见识过墨翎的撒娇功夫,再见秦玖这颠覆形象的模样也算是免疫了,墨翎就更不要说了,只有穆流年直接惊讶的张大了嘴,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又或者是见了一个假的秦玖。 而秦玖才不管其他人,见苏倾颜没有理他继续撒娇,“素素,他们欺负我……” “秦玖你信不信我一拳碎了你嘴里所有的牙。”墨翎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脸呢,还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 “怎么?嫉妒啊?嫉妒你也对着你媳妇喊啊!”秦玖当即嘚瑟的怼了过去,那模样当真是看得墨翎想动手。 而秦玖怼完墨翎之后直接就对着另一侧的木槿道:“木槿,你说你是这么看上这么一块冰的,跟他在一起是不是没有半点情趣?我觉得你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换……” 最后一个人字没有能说出来,秦玖只觉得下盘袭来厉风,直接火速的闪身躲到了苏倾颜的另一侧,还不忘对着墨翎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想要灭我口?你要是灭了我,素素可就成寡妇了,到时候你对得起你舅舅吗?” 不要说墨翎,木槿都看不下去了,这人跟她第一次见他简直天壤地别到不能看的地步了。 “秦玖,你……”苏倾颜被秦玖这么露骨的姿态搞得耳尖越发的红,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在才开口之际被院门处传来的响声给打断了话语。 1135:不要脸的苏家 不仅苏倾颜,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看向了有响动的院门口。 半掩的大门被推了开来,露出了那推门的人。 那人的出现让整个院子欢快的气氛消失殆尽,更是让所有人面上的笑颜都敛了下去。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被帝王停职在家的苏鸿。 “工部尚书大人。”秦玖瞬息间从苏倾颜的身后站了出来,将苏倾颜给挡在了身后,更是换上了在朝堂人人咬牙切齿的笑面虎模样。 墨翎挡在了苏柒白的前面,比起秦玖这一声招呼,墨翎连一个字都没说。 “秦丞相,翎将军。” 这里没有什么舅舅叔叔的,有的只是一个被停职在家的二品工部尚书,和两个一文一武的一品大员。 “工部尚书前来可是有事?若是找本丞相的岳父大人,那就请回吧,岳父大人不在。” 虽未成婚,但这一声岳父是妥妥的,而这一声岳父也显示着此刻秦玖的态度,他是站在苏尘那边的。 这一声岳父成功的让苏鸿暗了神色,不过也是这一声岳父确定了苏倾颜对秦玖的重要性,那么今日之行就很有意义了。 “刚刚来的路上刚好碰上苏尘,我们是一并回来的。” 说着苏鸿让开了身子,露出了被他挡着的苏尘。 “爹。”苏柒白和苏倾颜率先喊了一声。 “伯父。”这一声是秦玖喊得。 “叔叔。”这一声是木槿喊得。 “叔叔。”这一声是穆流年喊得,关于这个称呼她早上来的时候纠结了好一会是跟着木槿喊还是跟着墨翎喊,这两个喊法喊出来的辈分不同,最后决定跟着木槿喊,毕竟这个是姐姐。 “舅舅。”这一声是墨翎喊得。 哪怕只是一声称呼的喊声,五个人摆出的态度与刚刚那简直就是天壤地别,瞬间将苏鸿给秒杀,其他的还好说,特别是墨翎那一声舅舅,明明两个人都是他舅舅,而他却是喊苏尘这一个无名小卒为舅舅,而对他不理睬就算了,还让他以一个二品官员的姿态尊称他一声翎将军,这当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尚书大人有什么事就说吧,天色不早了,饭菜简陋,就不留尚书大人吃饭了。”苏尘对着院子里的众人点了一下头,然后越过苏鸿站在了墨翎与秦玖的一侧与苏鸿对立着。 要不是刚刚好在还有几步的地方碰到了苏鸿,他是绝对不会让人来这的,自从出了苏府就没出现过的人现在出现,说没有什么坏心思,苏尘都不信。 前两日婚宴那晚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了,苏鸿竟是纵容子女对着阿翎做出那样的事,当真是不配做阿翎的舅舅,连他都替他羞愧,特别是这样的事还不止一次,而在离开苏府之前阿颜中毒的事就足以让他看透他们了,只有他二姐那个傻子被他们耍得团团转,愣是听不进一句劝。 苏尘所表达的逐客意思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苏鸿知道,自己该说的话要是再不说,直接被扔出去都有可能。 1136不要脸的苏家(2) “爹说你在外面清闲的也够久了,该带着孩子们回去了,毕竟都是苏家的子孙,家谱可还等着你回去给孩子们续上。” 清闲的够久? 当初是谁将他撵出来的? 还家谱?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哈哈……哈哈……”苏尘先是被苏鸿的话给惊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那笑中满是嘲讽。 当年他因为最小又爱玩,随意他爹最看不上他,以至于他没有被荼毒,还能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明智,他还当真是要感谢他爹看不上他,不然他怎么能浪荡那么些年。 “尚书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被赶出来的,当初帝师大人可说了,出来了就不要回去了,帝师大人可是言出必行,怎么,现在又反悔是几个意思?虽然帝师大人的话比不上陛下的金口玉言,但是怎么说也是帝师,出尔反尔似乎不合适吧。” 别以为他不知道,当年他浪荡的时候他爹不管他,后来用得着他的时候就逼他。 现在,之前觉得他的孩子丢脸直接不管,他求过他让他给他的孩子上家谱,告诉大家他的孩子不是私生子,可他做了什么,任由蔡琴那个女人害他的孩子,更是将他们赶了出来,现在又想他们回去,怎么,苏莹莹没价值,就打他孩子的价值,当他苏尘是傻子吗? “苏尘,你跟爹置什么气,你当初不告而别,突然又回来,爹生气使点性子是应该的,你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倾颜想一想,她要嫁的是丞相,这身份不正嫁过去可是要受欺负的,更是会被人看不上的。” 苏鸿可谓是苦口婆心了,但他是不是忘了人家未婚夫还站在这。 “尚书大人费心了,本丞相娶的是阿颜这个人,而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身份。” 秦玖这一句话当下直接扇了苏鸿一个大大的巴掌,特别的响,苏鸿完全没想到秦玖竟是对这个半点也不在乎。 “秦丞相,大家都是男人,婚前婚后总是有些差别的,就算你不在乎,那秦老丞相呢?秦老丞相可是很注重门第的,他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怕是也是因为倾颜是我帝师府的人吧?” 到底是做官的,看着木讷可不是真的就木讷,毕竟在官场上也混了这么一些年。 秦玖想说,他的婚事关那老东西什么事,那老东西巴不得他娶一个山野村妇呢。 但秦玖不能说,就算家里再不和对外也不能由他嘴里说出来给别人把柄。 “这个本丞相还真不知道,尚书大人可以亲自去问问本丞相的爷爷。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丞相与阿颜的婚事是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是父母定下的,做父母的总是为孩子好的。” 这话算是四两拨千斤了,要是换做以前这话可很是让苏尘和苏倾颜误会了,会误会秦玖是奉父母之命娶苏倾颜的,但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哪里是几句话能挑拨的。 苏鸿又被秦玖给扇了一巴掌。 攻克不了这个话题,苏鸿立刻转换,且换攻克对象。 1137:不要脸的苏家(3) “苏尘,你难道想让倾颜在这个偏僻的小院出嫁吗?倾颜又没有娘亲,喜服嫁妆什么的不需要有人给她准备吗?怎么说也是嫁给堂堂一品丞相,总不能太寒酸,不然到时候不仅你们被人笑话,秦丞相也会被人笑话。不管怎样,你都是帝师府的人,这是你磨灭不掉的。” “苏倾颜回帝师府,帝师府要出嫁妆还给上族谱是这个意思吗?”这一次开口的不是苏尘而是墨翎。 见墨翎开口了,苏鸿心中瞬间筑起了警惕的高墙。 “是与不是?”墨翎耐着又复述了一遍。 苏鸿没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一遍墨翎的话才应声道:“是。” “多少台嫁妆?舅舅可是苏府的嫡次子,阿颜也是舅舅的嫡长女,这份例是不是该按着苏府嫡子的份例出?” 墨翎说得是反问句,却是句句不可违背的铿锵有力。 明明苏鸿是长辈,但是那气场却愣是被墨翎给压了下去,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 “是。”这个问题来之前帝师和他说过,若是问起就回答是,若是没有问起就免而不谈,而他之所以这个时候来是完全的掐准时间的,为的就是墨翎和秦玖的态度,要知道只有苏倾颜对他们来说重要那才有价值,才能让帝师府出这个嫁妆。 “帝师府嫁女是六十台嫁妆,当年小舅舅娶亲的聘礼是不是也还存在帝师府?帝师府娶媳妇八十台聘礼,做娘的将聘礼留给自己的女儿很是正常,小舅舅有两个女儿,一人分得四十台,那么若是苏倾颜从帝师府出嫁,那么就是一百台嫁妆,是也不是?” 这叫什么,硬加了四十台。 若是问墨翎,墨翎定是要把八十台给直接加上的,不过为了不被找理由驳回,他愣是减了四十台。 这仅仅比苏家出的皇后与太子妃出嫁时只少了二十台,而苏家的这两位是本身的六十台份例加上母亲聘礼的六十台组成了一百二十台,这已经是整个鄢陵城里最高份例的出嫁女嫁妆了,而现在一个次子的嫡女出嫁给一个丞相就有了一百台嫁妆,这已经不是让苏府的那些个庶女羡慕了,而是整个鄢陵城里的女人都羡慕了,也同时拉了不少仇恨,但那又如何? 苏鸿已经被墨翎问得冷汗淋淋了,这多出来的四十台来的时候帝师可没有交代他,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他说不是,是不是就没有了转旋的余地,要知道他的任务是在能承认的退让范围内将苏尘和他的两个女儿给弄回帝师府,帝师府需要这一场一个多月之后的婚嫁来洗刷苏莹莹带来的这一场屈辱。 没有任何人质疑或打断墨翎的话,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墨翎不会害苏倾颜,所以在这静谧的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苏鸿的身上等着他的答案。 苏鸿在心中权衡了好一会儿,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开口道:“是。” 四十台嫁妆而已,大不了他也出些力。 “很好,空口无凭,小白,去准备笔墨给你这个伯父留下一笔。” 1138:不要脸的苏家(4) 墨翎这话直接气得苏鸿牙齿都打颤了,讹了一百台嫁妆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写下一笔,他苏鸿的信誉就这么差吗? “是,大哥哥。”苏柒白不知道墨翎要干什么,但大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应了一声的苏柒白直接蹭蹭蹭的就转身进屋去找笔墨了。 苏倾颜也没闲着,直接将一侧晒着一些干菜的桌子给收拾了一下腾出了一块空位。 片刻的功夫,一个能书写字句的环境就布置好了。 “尚书大人请,该怎么写想来尚书大人不需要本将军教你了吧。” 墨翎一退,其他几人也往一侧退了开来,直接给苏鸿腾了位置,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苏鸿这是被逼上梁山了,要么写要么滚。 滚是不可能的,如此也就只能是一个写了。 深吸了一口气,苏鸿上前执笔将刚刚墨翎所说的那些条件刷刷的写了下来,也就是保证苏倾颜和苏柒白上族谱,再给苏倾颜一百台嫁妆罢了。 苏鸿几乎是堵着一口气写完的。 一写完直接就将手中的笔给丢了开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话语里的气急相当的明显。 墨翎看了一眼,道:“嫁妆是帝师府出,怎么能没有帝师大人的亲笔书名,劳烦尚书大人将此书带回去给帝师大人过目,写上署名,并派人大张旗鼓的来接,否则……”墨翎说到这顿了一下,“否则我墨翎的将军府也挺大,送个妹妹出嫁还是能的,我墨翎的妹妹,想来秦老丞相也不会多加为难。” 要身份不是? 你帝师府需要苏倾颜的婚事来洗白,但苏倾颜却不一定要你帝师府来撑腰,给苏倾颜撑腰的人可还有他墨翎。 苏鸿觉得自己要被自己心头堵着的那一口气给噎死。 这条件当真是一个又一个的往上加,还直接亮出了威胁,他能说不吗? 不过好在这是个转旋的余地,要是他一口回绝了,就没有余地了,就算是要回绝,也不能是出自他的口中。 “翎将军的话下官一定带到,天色不早了,下官告辞。” 丢下一句,苏鸿攥着恨不能揉成碎片的纸张大步走出了别院的大门。 眼见着苏鸿的身影消失了,墨翎转首对着苏尘道:“舅舅,该你的东西不用便宜别人,左右不过一个月,阿颜就姓秦不姓苏了,至于小白,阿槿正好缺个伴,过几日就让小白去陪陪阿槿。” 墨翎这这几句话直接绝了苏尘所有的顾虑。 “好,听你的,舅舅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休息。”说着苏尘对着众人示意的点了点头直接就回屋了。 到底是他的亲大哥和亲爹,搞到这个地步若说没半点难过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再心灰意冷却也是经不住这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的。 苏倾颜和苏柒白对苏府完全没有半点感情,此刻听了墨翎的安排除了听从就是听从,因为他们知道墨翎不会害她们。 “谢谢。”这话是秦玖对着墨翎说得,他是不在乎素素的身份,但他不想素素被人诟命,特别是秦府的那些人,所以若是可以,他还是希望他的素素一切都安好的,而这一切墨翎做到了,还给他的素素争取了该属于她的一切。 1139:不要脸的苏家(5) “还没尘埃落定,现在言谢过早,记得下次别再嚷着我坑你就好。”墨翎嫌弃的怼了一下秦玖,瞬间就将秦玖的感谢怼得半点不剩,不过感激之情还是存于心中的,有些东西心底记着就好。 “阿颜小白,上次说有时间带你们去云霄楼吃烤炉猪的,走走走,现在去刚刚好。” 木槿直接开口招呼着人离开,现在的苏尘需要安静,他们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困扰。 “好啊好啊。”小白这个吃货第一个响应。 苏倾颜看了木槿一眼,递去了一个感激的笑,此刻的确需要给她爹一个安静的环境。 “我也要我也要。”穆流年拎着糕点袋子挥着手表示要算一份。 “穆羽,把这些糕点送给爷爷。”木槿看了穆流年手中抖来抖去的袋子喊了在暗处的穆羽一声。 刷,下一秒穆羽出现直接劫走了穆流年手里的袋子。 看见穆羽穆流年心中就是一万点暴击,爷爷把人给了姐姐,啊,为什么不给她,好吧,她承认姐姐比她厉害,她还是当个吃喝玩乐的人好了。 墨翎朝着木槿看了过去,只觉得心中暖暖的,阿槿是他的真好。 大概是感觉到了墨翎的视线,木槿看了过来,随即对着墨翎轻轻一笑,这一刻世间万物在墨翎眼中都不及她的这一笑。 …… 这边是欢乐的去吃饭了,而帝师府那边,在苏鸿回来将墨翎的话和手中的纸张传递给苏博雄的时候,咣咣咣,卧室内刚摆上没两日的花瓶摆件顷刻间又碎了一地,可见苏博雄的怒气。 “墨翎……” 一声怒吼满是蚀骨的血腥味,好似恨不能立刻的就将墨翎给抽筋拔骨。 苏鸿站在一侧,完全没有之前对决墨翎苏尘的盛气凌人,连胆颤都没有,有的只是木讷的站着,好似一根没有感情的木头,而他在苏博雄的面前就是一根没有感情的木头。 让人窒息的气息沉浸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消散一些。 “苏韦,去准备笔墨。” “是。”苏韦应声立刻的走到了屋子的东角去侍弄笔墨。 “拿来。”苏博雄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苏鸿伸出了手。 苏鸿立刻躬身双手奉上。 苏博雄忍着撕了的冲动将纸张拿了过来,那纸张上的字可谓是字字刺目。 “去祠堂将族谱请来。” “是。”苏鸿机械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出去了。 苏博雄又深吸了一口安奈下了心底的杀人冲动拿着纸张走到了桌边,用着受伤的右手忍着痛提笔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今日这耻辱总有一日他一定会加倍奉还回去。 苏鸿那边也不敢耽搁,在这边苏博雄沉着气息写完了字后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将家谱给取了过来。 苏博雄直接接了过来摊开找到了写着苏尘名字的那一页然后提笔在下面加上了苏倾颜和苏柒白的名字。 “去,将这破纸和族谱还有两块象征身份的玉给苏尘送去,让他回来就快点滚回来,想要我派人去接,没门。” 1140:不要脸的苏家(6) 人是他赶出去的,再去接,他丢不起这人,本来就是要洗刷耻辱的,再让他大张旗鼓的去接人只会耻辱加耻辱。 象征苏府子嗣的玉佩苏府都是统一储备的,所以这个根本就不需要准备,只需要去库房取就是了。 “是。”苏鸿要做的就是接受命令然后执行命令,应了一声便伸手接过族谱和那被苏博雄签了字等同于契约的一个存在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苏鸿是走了,但是苏博雄这心头堵着的这一口气是无论如何都散不下去的,只觉得连呼吸都变成了困难,他觉得要是不做点什么得被自己的一口气堵死。 “苏韦。” “在。” “安排人去刑部大牢与墨睿接头,告诉他只有我能救他,告诉他墨筵为了淮南王府的声誉保了他一个月,但一个月后会亲自杀了他,而墨翎更是因为墨筵用了铁卷丹书保他的事直接翻脸了,怕是恨不得他死。只要他答应以后为我所用,我就救他,我会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他就不信弄不死一个墨翎,那庶子他很看不上,不过利用起来还是可以的,只要有利用价值还需要管什么高低贵贱。 “是。”苏韦领命转身离开。 而苏博雄则是冷着眸子勾着阴冷的唇角,他倒要看看那墨翎还能笑多久。 …… 墨翎一行人去云霄楼吃了个烤乳猪再次回到城南别院的时候那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而苏鸿回了帝师府报备加重新领命再回来之际都已经是一个时辰前的事了。 为什么苏鸿会在这里等上一个时辰呢? 肯定不会是自愿的,而是苏尘说他要等墨翎回来,问问墨翎的意见。 苏鸿想说就这点事你就不能自己做主吗?但一想墨翎是什么态度对他也很重要,毕竟他们做这件事的初始目的除了洗白一下帝师府,试探苏尘一家对墨翎的重要性也是其中一项,毕竟现在能遏制墨翎的筹码几乎已经没了,他们必须要重新建立。 埋怨不能埋怨那聊一些家常总可以吧,好歹是兄弟。 偏偏苏尘一句不舒服直接把自己关在了屋里,把他就那么搁在了院子里,大有爱等不等的架势。 就这么窝着一口气等了一个时辰,泥人也等出了脾气。 苏鸿去而复返墨翎他们不知道吗?怎么可能。 要不是见午时过了怕苏尘饿着,他们还得耗费一个时辰再回来,那么喜欢等就让他好好的等去。 半掩的院子大门被从外向内的推了开来,坐在屋子里的苏鸿只觉得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是当看见进门的只有秦玖苏倾颜和苏柒白的时候,整个脸都黑了。 “咦,工部尚书大人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玖一副喜悦的感叹样,而这喜悦当然是因为苏鸿的到来等于条件的达成。 苏鸿有秦玖招呼,苏柒白和苏倾颜则是拎着饭食去找苏尘了。 “爹,给你带饭了,好吃的烤乳猪,你快点出来趁热吃。”喊话的是苏柒白,边喊边拎着装着食物的袋子走进了屋内。 而苏倾颜则是去了厨房去取碗筷出来。 嘎吱一声,苏尘屋子的门推了开来。 1141整治苏鸿 “大哥还在这?”苏尘一副很诧异的样子,随即朝着院子扫视了一眼疑惑道,“怎么就你们,阿翎和木槿呢?” “大哥哥和大姐姐给穆老将军送烤乳猪去了。”应声的是苏柒白。 苏尘的一问苏柒白的一答刚刚好也解开了苏鸿要问出口的疑惑。 “这怎么就回去了,我这还有事要问他呢!”苏尘叹息了一声。 “爹你先吃饭,吃完了再去找大哥哥不就是了。”苏倾颜的碗筷取了过来,只有一副碗筷并没有第二副。 而苏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应了一声,“也只有这样了。”说着就坐了下来开吃。 秦玖在这个时候再次开口了,“工部尚书大人来多久了?吃饭了没?我们这就只带了一份回来,不知道你在,要不素素你去给做一点,毕竟来者是客。” “好。”苏倾颜温柔的应了一声,然后就转身朝厨房而去。 “不用,我不饿。”先不说煮什么,光煮个饭就要花上至少小半个时辰,他哪有心情等,也更没有心情吃。 “那素素你跟小白去午休吧,我记得你每日都要睡上一会的。”苏鸿前脚说不要,后脚秦玖直接就让苏倾颜去休息了。 小白眸带疑惑,苏倾颜却是反应极快的伸手拉了苏柒白的手,“好。”边应声边转身朝对面的房间走去。 秦玖直接挑了桌子边的一个座位,对着开吃的苏尘道:“伯父,你觉得这烤乳猪怎么样?” “挺好。”苏尘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应了一声。 “这可是云霄楼的招牌菜,每日都是限量的,你都不知道刚刚小白和穆流年差点吃得打起来。这烤乳猪的确好吃,皮嫩肉香,咬在口中那叫一个有嚼劲,还泛着香汁……” 秦玖俨然成了解说工,将这烤乳猪从口味到制作再到销售狠狠的夸了一遍,夸完烤乳猪又夸了另外几样菜,那口才光是听着就让人滴口水。 正吃着的苏尘时不时的应两句附和了一下,只觉得听着秦玖边说边吃,这菜顿时间香了很多。 这苏尘是觉得香了,但是这苏鸿却是难熬了,因为他正饿着呢,却又不能冒冒然打断秦玖的话,毕竟人家说的那些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能怎么说。 正屋里秦玖对带回来的菜说的那叫一个让人垂涎欲滴,而一侧的小屋内,苏柒白贴着房门擦了擦嘴,然后对着苏倾颜道:“姐姐,我都被秦哥哥给说饿了,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说得我好想吃,还有我们不睡觉的为什么说我们睡觉?” “小白,你吃过的人都被说饿了,你说没吃的人会怎样?”苏倾颜不答反问。 “折磨,绝对是折磨,要是我得扑上去抢。”苏柒白半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苏倾颜笑了笑,“那是你,若是顾面子的人呢,会怎样?” “我知道,拼命的忍着,这老难受了。”苏柒白下意识的答了一下,答完了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晶亮,“姐姐你是说那个讨厌的伯伯……” 1142:整治苏鸿(2) 苏倾颜没让苏柒白说下去,摸了摸她的头截断了她的话,“现在知道我们明明没睡觉为什么说睡觉了吗?” “嗯嗯。”苏柒白猛点头,最好馋死那个伯伯,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伯伯。 苏尘的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秦玖就说了小半个时辰,几乎是苏尘放下了筷子秦玖停下了话语。 而停下话语的苏尘抬眸对着隐忍快要到极限的苏鸿道:“以我的性子我是不想回苏府的,不过墨翎既然开了口,我总要是顾及他的,毕竟他这是为我好,所以,大哥你去问问阿翎,他觉得合适我就同意,觉得不合适就就此作罢,最多我再回山村,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在乎剩下的那些年,要我说山村可清净多了。” 几乎是苏尘话落的瞬间,苏鸿整个人站了起来,啪地一下拍在了桌上,震得盘子都腾空了半寸的距离。 “苏尘,你耍我。” 滔天的怒意从苏鸿的口中溢出,平时那么一个木讷的人发起火来还挺有架势。 “你现在说听墨翎的,你一个半时辰前做什么了,我刚来的时候你说要等墨翎商量,好,我陪你等了,墨翎没来你要吃饭我也等了,说好的吃完饭要去墨翎的,现在你却告诉我听墨翎的决定就行了,你为什么一早不说一早不说……” 所有郁结在胸口的怒气这一刻尽数被苏鸿给爆发了出来,就好似苏尘有多大的罪过一般。 “大哥你在恼什么?若是我说陪你去找墨翎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恼了?要等墨翎回来的是你,等我吃完饭的也是你,现在我只是想通了不去找墨翎商量了,直接听墨翎的安排就好,这样还省得你多费心思了,你又为什么恼?恼我没和你去?既如此,我陪你跑一趟又如何?” 比起苏鸿的怒气冲天,苏尘那叫一个淡然。 苏鸿所有的怒气就这么被苏尘给问没了,他扪心自问,若是刚刚苏尘说吃完了可以去了他会暴怒出口吗?绝对不会的,可他说不去了直接给了决定他却怒了,因为他感觉自己被苏尘给耍了,难道不是耍了吗?明明一开始就可以告诉他这个答案的。 而苏尘就跟获知苏鸿的想法一样,顿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被爹赶出来的,爹让我不要回去了,我也是有脸有皮的,你就这么冒冒然的上门施舍一样的让我回去,你说我难道不需要时间想想吗?便是我不要脸面,我也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脸面,亲爹又怎样,想赶走就赶走,想让我回去就让我回去,我凭什么的要听他的?” 苏尘的质问彻底泯灭了苏鸿的怒火,更是让他的怒火变得极其的可笑。 苏尘本来想不了这么多的,在苏鸿返回来之前墨翎让南星来告诉他,要是苏鸿的答案不是离开时答应的那样,哪怕差一点,就将人晾着,然后拖时间,最后推给他去处理。 有了墨翎之先的嘱咐,苏尘这才跟苏鸿周旋,若不然他早就将人给赶走了,他不稀罕帝师府,但阿翎说的没错,该他孩子的东西一样都不该少,所以他才没有那么坚决拒绝。 1143:整治苏鸿(3)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真的想将我和我的孩子接回去?苏鸿,你自己摸着良心告诉我是为了亲情吗?你要是能坦荡的说出一个是字来,我苏尘什么要求也不要,立刻带着孩子回帝师府。” 苏尘的这几句就是打脸了,就差没直接说你目的不纯还怪我耍人,到底是谁耍谁。 沉默开始无声的蔓延,苏鸿张了好几次的嘴,终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呵……”苏尘冷笑了一声,“你们为的是墨翎,就去找墨翎好了,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真为我身上这点子价值感到悲哀,去找墨翎吧,他同意我就同意,不用再来找我了。” 丢下一句,苏尘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这算是家务事了,秦玖也不好插口,直接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收拾,随即也进了一间之前他在这一直住着的屋子,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顿时间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苏鸿一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苏鸿动了,苏尘的话句句扎心,但他已经没有了心痛的资格,很多时候他很羡慕苏尘的,活得那么肆意,而不是被当做工具一样摆布。 “墨翎同意,阿尘你就同意,莫要反悔。”收拾了一下心情,苏鸿丢下一句抬脚就离开了。 而整个院子没人答他一声。 当苏鸿到木府的时候,木府的人说墨翎在穆府,当苏鸿从木府到穆府的时候,穆府的人说墨翎去了城东新府邸,当苏鸿去了城东新府邸的时候那边的人又说人去了淮南王府,当苏鸿去了淮南王王府的时候人又离开去了穆府。 这一圈子下来可谓是围着鄢陵城绕了一圈,这一圈绕下来终于在穆府遇到了人。 这几乎半日的时间,苏鸿觉得自己气都气饱了,根本就不用吃了。 “翎将军。” 刚到穆府门口下车就看着墨翎从穆府内走了出来,苏鸿已经顾不得置气,直接上前将人拦住。 “工部尚书大人?”墨翎用着疑惑的语气喊了一声,好似不知道为什么苏鸿来找他一般。 此刻的苏鸿早就没力气再去计较什么了,也管不得墨翎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只想着将帝师交代的事情给办好,虽然帝师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但苏鸿知道,帝师连一百台嫁妆都认了,族谱也写了,怎么会接受不回来。 若非如此,苏鸿也用不着这么跟着折腾。 “这是帝师的署名和写上了名字的家谱还有代表苏家身份的玉佩。” 在墨翎疑惑的语气间,苏鸿动作利索的将筹码给摆了出来。 墨翎垂眸扫视了一眼,随即道:“这些你该送去给本将军的舅舅看,你给本将军看做什么?” 舅舅舅舅的,当真是扎苏鸿的心,但现在已经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 “苏尘说只要你同意,他就同意。” “本将军有什么不同意的,你该做的都做了,直接让轿子去接人就好,来问本将军作何?” 1144:整治苏鸿(4) 墨翎一副听不懂不知道出了差错的模样。 墨翎的话让苏鸿顷刻间像是在嗓子上掐住了一把似的,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把气喘过来。 “帝师的意思是该做的都做了,回去就自己回去,都是一家人,要什么轿子。” 苏鸿很委婉的表达了帝师拒绝用轿子来接人的意思。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他就知道那老家伙不会应承,他故意为难,不然嫁妆家谱什么的能那么顺利吗?不过就是故意为难又如何?他并不打断就这么结束。 “你怎样都好,那都是你苏府的事情,与本将军何干?”墨翎直接将一切都推了,好像午时前那个说要做苏倾颜靠山的人不是他似的。 墨翎这话一下子让苏鸿摸不着头脑了。 “本将军还有事,就不和工部尚书大人在这里闲话了,还望工部尚书大人莫要拿家事来烦本将军,本将军姓墨。” 丢下一句,墨翎直接快步离开了。 苏鸿直接蒙在了那,他这是跑了半日绕着鄢陵城跑了一圈就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这答案是几个意思?什么叫苏家的家事,既然是苏家的家事,晌午的时候他又做什么要插手的,又做什么要插手的? 苏鸿怒得眼睛都红了,却无处发泄,只觉得一团火堵得心头难受,最后直接两眼一黑朝着一侧倒了下去。 这是妥妥地气晕的节奏,亏得下人眼疾手快接住了,才没磕着。 人都晕了,下人哪里敢怠慢,直接将苏鸿弄上了马车朝着苏府而去。 而墨翎冷眼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想算计他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苏鸿围着鄢陵城转圈的找墨翎的时候,刑部大牢墨睿被关押的隔壁进了一个新犯人。 当新犯人押到隔壁的时候,墨睿正随意的背靠墙壁无骨的瘫坐在了牢内唯一的装饰木板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一张丹书铁卷的缘故,让墨睿拥有了一个干燥透风有个木板床的牢房,还有就是伙食上虽然不是很好,但至少不是剩菜馊饭,怎么的也要有个白米饭加咸菜,要不是因为是不受宠的那一个,光这淮南王世子的名头就不敢有人怠慢他了。 刺耳的咣当声让墨睿微微抬了抬眼皮子,看着隔壁关进了一个瘦猴子一般的人,就那么微抬了一下眼皮子,随即便又重新合上了眼。 “不就是偷了个玉佩吗?小爷还回去还不行吗?放小爷出去放小爷出去……” 瘦猴子一般的人在被扔进牢房的时候当下起身扒着那牢门砰砰砰的直喊,却没有半个人理他。 他就这么吵吵了近半个时辰,吵吵累了这才不得不泄气的靠着两个牢房相接的栏杆瘫坐了下来。 “又要被关半个月,又要吃半个月的馊菜,小爷这次到底是哪里被看出破绽了,竟是失手了。” 瘦猴子气恼的在这边嘀咕着,这一嘀咕又是半个时辰,到最后大概是嘀咕累了,就那么靠着栏杆睡着了。 1145:牢中生活 而墨睿从始至终只最开始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最后一直都是闭着眼。 直到…… “吃饭了,吃饭了……” 牢头的开饭声响了起来,靠着墙壁躺了半天尸的墨睿勉强抬起了眼皮子,看了一眼上方的窗户,外面洒在那一尺长宽的小窗户上的光芒已经变成了金黄色,这是又一个傍晚了。 墨睿起身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栅栏边取了递进来的白米饭和咸菜吃了起来。 隔壁的瘦猴子也被惊醒了,蹭蹭蹭地起来去领饭,在看到是只有几粒米的稀粥的时候眉头皱得那叫一个深,却还是端了起来喝了一口,而这一侧首刚刚好看见隔壁的墨睿像吃山珍海味一样坐着吃咸菜白米饭,当场就爆了。 要知道在这牢房里白米饭就是山珍海味。 “为什么他是白米饭我的是稀粥,我要吃白米饭,要吃白米饭……” 然瘦猴子无论怎么踢门都没有人理他,最后的最后他对着墨睿道:“喂,那边的兄弟,你犯了什么事,多久出去?分我点白米饭,等我出去了请你吃顿好的。” “据说是死罪。”墨睿细嚼慢咽的吞下了口中的饭回了一句。 瘦猴子被噎了一下,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墨睿的应声还是墨睿这应声的话语。 “你看你那么多白米饭也吃不掉,你分我一点,完了我出去之后给你送点好吃的,如何?” “不如何。”墨睿半点也不上钩的回了一声,随即只吃了半碗,剩下的半碗直接搁在了地上,然后再次回到了木板上靠着墙壁闭目躺尸。 “喂,兄弟,你等一下再睡,你不吃给我吃啊,兄弟,你给我吃啊……” 一时间整个牢房里就只剩下这嘚啵嘚啵的要饭声…… …… 在苏鸿被横着抬回苏府的时候,帝师差点没将房子给掀了,特别是在听了跟随苏鸿出去的人的汇报的时候,恨不能立刻的将墨翎抽筋拔骨。 发了好大一通的火,苏博雄才勉强冷静下来。 “刑部那边怎么样了?”一冷静下来就先想到了早先的布置。 “人已经成功混进去了,静待过几日消除怀疑便可传递消息。”苏韦躬身应道。 “把人给本帝师盯好了,不要给本帝师出岔子,一定要拿下墨睿,必要的时候可以加筹码,他不是喜欢那个月芜言吗?告诉他可以让他如愿娶到月芜言,要是再不行直接就用那女人的命威胁,不过我们要先礼后兵,最好是友好合作。” “是。” “行了,去准备准备,本帝师休息一会,稍后还要参加送别宴。” “是。”苏韦应声退了下去。 …… 苏博雄不同意大张旗鼓的去接苏尘和苏倾颜苏柒白回来,然而,就苏鸿追着墨翎跑了整个鄢陵城一圈就足以让有心人注意到了,再加上苏鸿之先出现在过城南别院,所以即便苏博雄什么也都不做,他这个想要将苏尘和他的两个女儿弄回去的意图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只是,出面的始终是苏鸿,只要往苏鸿的身上一推就没有他苏博雄什么事了,而苏鸿的分量是远远不及苏博雄的,所以所有人都在观望,观望帝师府到底会做出什么。 1146是想换个人这么对你吗 特别是在苏鸿晕倒在穆府门前之后,这个答案就更想让人知道了,所有人都很想知道墨翎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堂堂混迹于朝堂多年的工部尚书就这么晕了过去。 驿馆 昨日一天对苏莹莹来说就是在地狱里生活了一天,十六年来她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连磕一下都被呵护得不行,何曾经历过这种撕心裂肺到恨不能立刻死去的痛。 尊严脸面羞耻之心,所有的所有在昨日一天就被抹杀得干干净净。 却偏偏她还没死,没死,恨,淹没了她一天一夜,可她却只能软弱无骨的躺在榻上,连来看她一眼关心她一下的人都没有,没有。 她该了结自己的,但她没有勇气,也很不甘,凭什么要她去死,而那些害她至此的人却活得好好的,凭什么? 嘎吱一声,门突然开了。 躺在榻上的苏莹莹如惊弓之鸟一般瞬间朝着榻内蜷起了身子,一双眸子极其惊恐的看着那有响动的大门之处。 “还活着?”北堂骁踩着金色的夕阳光色走进了屋内。 这让她做了一夜噩梦的声音使得苏莹莹下意识的将身子又往床榻里侧缩了缩。 北堂骁走到了苏莹莹的榻边,却是没有动手,而是就那么站着俯视蝼蚁一般看着榻上蜷缩成一团的人,眸中满是快意。 敢拒绝他,这就是拒绝他的下场,一个官家女子而已,在他跟前还想跟凤凰一样高傲,就该这样跟狗一样残喘才对。 “你可以选择死的,死了就没那么多痛苦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不甘,我不甘。”听着北堂骁的话,苏莹莹嘶哑着嗓子满腹恨意的说了这么两句。 这回答让北堂骁满意的笑了。 很好,他之所以留着她没弄死就是为了看这副恨不得所有人都死的模样,不过效果还是不够,还差点。 想着,北堂骁抬脚就跨上了榻,这一动静直接惊得苏莹莹惊慌失措爬起来想要跑,却是被北堂骁一把给摁住了身子,刺啦一下直接将她的亵裤给撕得粉碎,那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很好的刺激了北堂骁的感官。 一撩衣袍一拉亵裤一抬苏莹莹的腿,直接就那么从苏莹莹的后面扎进了苏莹莹的身体。 “啊……”不是酸爽而是惨叫,昨日被折磨了一天下身早已经红肿,此刻再被这么强硬的塞了进去,可见那痛感。 “哼。”北堂骁冷哼了一声,“本皇子技术不好吗?叫得这么惨烈,是想换个人这么对你吗?” 北堂骁的话比此刻他对她做的事更让苏莹莹惊恐,委身于北堂骁已经够了,要是再被别的男人碰,她就什么都不是了,连最卑贱的奴都不是,皇室里的龌龊她最清楚了。 被撞击了好些下,是很疼但却也欢愉,毕竟这是初尝情滋味的身子,恐惧占据着苏莹莹的身心,让她不得不忍着痛叫得欢愉来臣服于北堂骁。 “哈哈哈哈……”在听到苏莹莹欢愉的叫声的时候,北堂骁快意的大笑了,笑过之后一阵抽动释放了自己,然后将苏莹莹一丢,就那么luo露着凶器敞开着腿瘫坐在床榻之上。 1147:舔干净 比起身体上的欢愉,他更喜欢将一个高傲的人征服得彻彻底底。 苏莹莹得到了短暂的喘息,却也只是短暂。 “过来,伺候好本皇子,或许本皇子能给你提供一条活路。” 苏莹莹不敢违背,更被北堂骁口中的一条活路给吸引,忍着痛转过了身子,却是在看见北堂骁两腿之间luo露着的那沾染着白色液体的一物之时尖叫了一声,“啊……”叫唤间捂住了眼睛。 “呵……”北堂骁嘲讽一笑,“用都用过了有什么不能看的,过来,舔干净它,舔干净了本皇子就给你一条活路,还给你提供机会去报仇,那些害你的人可活得肆意潇洒,你不想报复吗?你心心念念的翎哥哥可是很快就要和那木槿双宿双飞了,你那疼你的爷爷更是让你爹去了你那个被赶出府的小叔家将他家的两个小姑娘接回去,要知道人家可是要八抬大轿抬进丞相府的,还有你的太子妃姐姐,没有管你死活啊,人家美滋滋的做着太子妃呢,你爹你娘还有你哥哥你侄子,你就是个可以泼出去的出嫁女而已,从昨日到现在有人关心过你的死活吗?你想报仇吗?你的太子哥哥呢?你难道不想去问问为什么那一日不见你吗?恨不恨?所有人过得都很好,就是你最惨,惨到我一个不高兴你就能陪千万个男人睡,你想吗?” “不要,我不要,我要报仇报仇……”北堂骁循序渐进的话刺激着苏莹莹的大脑,让她的仇恨逐渐的加深加深,最后一句陪千万个男人睡更是直接崩溃了她的思绪。 “不要就过来,过来舔干净,本皇子就给你机会……”北堂骁一步步诱惑着苏莹莹。 “舔干净舔干净……”苏莹莹恍惚着思绪直接扑了过来。 “要温柔,弄疼了本皇子你知道后果的。” 北堂骁的话让苏莹莹连最后的那点子自尊都抛弃了,像狗一样匍匐在北堂骁的双腿之间。 而北堂骁看着趴在他双腿之间卖力舔nong的苏莹莹,快意极了,很好,他会拿掉她所有的底线,让她成为他留在辰国的一把利器,一把藏在暗处的利器,他可不相信跟着墨昱多年的苏莹莹会什么都不知道。 苏莹莹并没有舔多久就被北堂骁一脚给踢开了,随后北堂骁拉好了自己的衣裳,而苏莹莹就那么光lu着下半身瘫坐在床榻上。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无所不及吗?”北堂骁勾着唇问了苏莹莹一句。 苏莹莹木瞪着眸子摇了摇头。 “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明白?” “……”这句话给苏莹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你只要记得今日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墨翎木槿墨昱苏博雄带给你的就可以了。”说着北堂骁拍了一下手。 下一刻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屋里。 北堂骁又拍了两下,顿时又出现了两个。 “赏你们,只要不弄死就行。” 苏莹莹没听到那三人落地的声音,却是被此刻北堂骁的话给惊着了,回眸间在看见三个黑衣男人时吓得惊叫,“啊……”一边叫一边拿起一边的薄被盖住了自己。 1148:你要让他们美好 “女人最实用的就是美色,你姿色不错,身子尝起来也不错,这是你以后横行的好资本,今日本皇子让人先教教你该怎么做,今儿个你要是能让他们三个美好,以后这三个人就保护你了,更会为你卖命,记得,你要让他们美好。” 说着北堂骁从榻上下了地。 而苏莹莹则惊恐的抓住了北堂骁的衣角,“我……我是你的女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北堂骁没有甩开苏莹莹,而是侧首对她残忍一笑,“我北堂骁从来不缺女人,至于怎么对你那是本皇子的自由,你要知道本皇子是在帮你,你难道不想要报仇吗?本皇子是在教你,还给你人脉,若是本皇子参加完宴会回来你还活着,那么明日本皇子离开之际就将你送到本皇子的妹妹身边,到时候你还愁不能报仇吗?记得,让这三个人满意他们以后就会为你卖命的。” 话落之际,北堂骁一把甩开了苏莹莹大步朝外走去。 “不要……不要……”苏莹莹努力伸手去抓人,整个人就那么腾空从榻上跌下了地。 北堂骁在苏莹莹的叫喊声中走出了屋子,而那屋内的三个黑衣男子则在苏莹莹的叫喊声中走向了她,将她身上勉强避体的衣物撕拉一下全部撕了一个干净,然后在她的惊吼声中压上了她……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在经历过七年征战和一场勾心斗角处处是陷阱的和谈,多年的战乱终于要在这一场到来的送别宴下画上一个短暂的句号。 之所以是短暂,是因为萧国人好战,再起战乱也是迟早的事,至于是会隔多久就不得而知了,至少目前为止是和平的,且有了休养生息的时间。 比起声势浩大的洗尘宴,这个送别宴就要简单得多了。 来得只有百官,没有百官的家眷,且这百官中还有人缺席,可以说除了必不可少的人,多数人缺席了。 比如穆老将军比如墨翎再比如木槿,这动不动就能搅动风云的人没有来,因为没来,倒是让这送别宴安静了许多。 帝后象征性的走个过场就离开了,苏博雄也来了,他不是送北堂骁来得,而是借机跟北堂骁接触以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歌舞喧哗,将一切见不得光的龌龊全部掩藏在了这热闹之下。 太子妃腿伤未愈,陪着墨昱出席的是北堂公主北堂燕,宴席间墨昱对北堂燕照顾有加,而北堂骁也将五公主墨雅晴带去了宫里,举手投足间也显示了关爱,这算是双方用这种方式再现一次和平。 宫内的那些觥筹交错话里藏针的各种试探木槿是管不着了,她从墨翎那得知了白泽是护送人之一,罗莲也要跟着回去,所以她趁着夜色将自己午时从城南别院回来之后就开始精心准备的一些物件带上去了白府去找罗莲了。 木槿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翻墙而入。 白府木槿来过,所以想要找到罗莲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不过木槿来的时候,罗莲的屋内正响亮着交谈声,听那声音是来自白国公夫人。 1149:夜寻罗莲 白国公夫人木槿接触的不多,不过就几次的接触也能感受到这是个温柔的夫人,之前在洗尘宴上对罗莲的照顾和此刻的叮咛嘱咐,可见她对罗莲是真的很喜欢。 不过,想要这个媳妇不是她喜欢就行了的,还得看她儿子给不给力了。 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白国公夫人起身从罗莲的房中离开了,罗莲在后面相送。 木槿瞅着这个缝隙闪身钻入罗莲半敞着门的屋内。 罗莲将白国公夫人送出了院子便返回了屋子。 屋门推开间明显感觉到屋内多出了一道气息,罗莲柔和的眸光瞬间变得凛冽,手更是在顷刻间摸上了缠在腰间的鞭子。 只是还没来得及抽出来,整个人直接被人从后面揽腰抱住,罗莲当下弯起手肘朝后攻击,更是边抬腿边侧首踢过来。 “反应挺快,小美人。”木槿往后一退避开了罗莲的攻击,顺便还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满是调戏意味的说了一句。 罗莲的一脚踢了一个空,更是被占了便宜的摸了脸,不过在看到那人是木槿的时候,当下松了一口气,“阿槿……”一句话喊得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无语。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走正门。”边说,罗莲边转身到桌边给木槿倒了一杯水。 “走正门怎么能听到一个婆婆对儿媳妇的万千不舍。” 这会罗莲刚刚好要端起杯子递给木槿,被木槿这么一揶揄手一抖直接洒了半杯水。 木槿本来只是随便说说,一见这阵仗,瞬间觉得有戏,当下几步窜到了罗莲的跟前,“有发展。” 不是疑问是肯定。 罗莲被木槿这么一问,瞬间羞红了脸色。 “白泽那小子是不是干流氓事了?” “木槿。”罗莲羞涩的跺了一下脚,欲语还休的侧眸瞪了木槿一眼。 哎呦,她一直以为白泽那小子木愣的,原来不木愣啊。 不过,真好。 木槿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下了心了,要是罗莲一直将思绪放在她的身上,她是这辈子都不安。 “好了,我不问了,你自己开心就好。”木槿盖过了这个话题,“明日要跟白泽一起回边疆了是不是?还回来吗?” 听了木槿的这个问答,罗莲面上的羞涩瞬间消失殆尽,染上了一抹错综复杂。 “我不知道。” 罗莲只能确定自己的确有那么一点动了心,但若是说真的要在一起她还没能下定那个决心。 罗莲的犹豫不定木槿看在眼里也能理解,一段感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定下的,像她和墨翎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才走到今天,甚至未来还有荆棘路等着他们一起走过,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她帮不了她。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不急,你自己慢慢想,想好了再决定,你只要记得自己不后悔就行了。” 边说木槿边拉着罗莲坐了下来,看着她的眸光满是鼓励。 看着木槿的眸光,罗莲突然间心就不乱了,“好。” 看到罗莲状态好了一些,木槿也不扯这些了,而是说起了正事。 1150:夜寻罗莲(2) “来的时候一路上匆匆赶路,回去的时候可以一路观赏游玩一路回去,不用那么着急,必要的时候装个病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木槿这一句话信息太大跳跃度也太大,罗莲一时间有些不能理解,游玩观赏还好说,这装个病什么的又是什么鬼。 “白泽应该跟你说了,他是作为辅助跟着杨家军一起边疆接受城池的。” “恩。” “白泽与墨翎交好,或者说是墨翎的左膀右臂,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而现在短期内两国定是不会再交战的,那么一些碍帝王眼的人帝王就能腾出手来收拾了,而收拾一个人向来最先收拾了都是他的左膀右臂,至于弄残还是弄死这都要看帝王的心意,你可明白?” 罗莲不懂什么权谋,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痴,木槿都说得这么直白就差没说帝王要弄死墨翎这么直接了,而白泽就是帝王开刃的一个缺口,至于要将这个缺口弄成什么样那都要看帝王的心情。 罗莲的面色一下子的变得很难看,一想到白泽会出什么事,心就觉得绞痛。 “别怕。”木槿见罗莲脸色这么难看,当下伸手按上了她的手,“这只是一个猜测。” 罗莲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你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你是边疆守城大将的千金,杨威想要去边疆完美的完成接下三座城池的任务,少不了你爹的帮助,所以一路上杨威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和委屈,你只要记得到时候拿出你大小姐的姿态就行了,没人敢拿你怎样,顺便还可以护一护白泽。杨威与墨翎不对付,定会为难白泽,到时候你的身份就是白泽的一层防护,明白?” “明白。”罗莲郑重的点了点头,撇去这些日子以来两人的不明不白,以前的以前,白泽可是她哥哥的好朋友,对她也很好,像她的哥哥一样,只是后来那不小心的一碰什么都变了,不管是为什么,她都想他好好的。 “另外你要小心北堂骁,他这个人阴险残暴的很,你离他远一点。关于你哥哥的仇,你不要放在心上,墨翎说了,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现在先暂且让那人多活一些日子。报仇什么的不适合你,你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无论那北堂骁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上他的当,明白?” 木槿知道罗莲不是个冲动的女孩,但难免北堂骁耍计谋激罗莲。 “好。”这么些年她都等了,再等一些年她等得,她相信翎哥哥。 “很好。”罗莲的乖巧让木槿开心的笑了笑。 罗莲回了木槿一个羞涩的笑。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我教你怎么用,记得要随身携带,睡觉也不要取下来。” 说着木槿松开了罗莲的手,然后开始从身上到处摸,什么腰带簪子手镯手帕等等,看着是普通的物件,却是处处暗藏玄机。 在木槿一一讲述完之后,罗莲直接傻眼了,这简直太厉害了。 1151夜寻罗莲(3) “这些都是给你防身的,还有一些治疗救命的,我留给白泽,这样避免你弄混了,到时候想要救人之类的,却把这些身上防身的拿出来,你只要记得若是北堂骁或者一些什么坏人对你动手,你打不过,就用这些保命,知道吗?” “嗯嗯。”罗莲机械的点了点头,对木槿的崇拜简直就是如黄河之水一般滔滔不绝,双眸满是星光。 “我再给你细说几遍,你好好记着。”说着木槿又再次复述了起来。 木槿离开白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而她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也在离白府不远处的一个小暗巷里等了一个时辰。 待木槿走到马车跟前时,马车帘从里面向外打了开来,并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木槿抬手将手放在了那大掌之上,然后抬脚踩上了车辕,紧接着则被那大手一拉,她整个人就那么朝着马车内跌去,跌入了那大手主人的怀中。 “有没有等得很无聊?”木槿边动了动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边开口询问道。 “等你多久都不无聊。”低沉的声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满是摄人的诱惑。 木槿没忍住抬手吊住了墨翎的脖子,一个迎身对着那唇吻了上去。 唇上的甜美当下让墨翎揽着木槿的腰身直接压在了车厢内反吻了回去。 一时间静谧的车厢内只闻唇齿相交的缠绕声。 直到快要窒息,墨翎这才将人松开,然后就那么揽着人躺在了车厢内。 “莲儿可好?” 大晚上的,墨翎一个男子不适合去女子的房间,即便是妹妹也不行,所以墨翎没有去,而是在府外等着。 “挺好,不过跟白泽之间似乎搞得挺纠结。”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不用管。” “知道,我没有管,就是让她按照自己的选不要后悔。” “恩。” “我让你给白泽的东西你给了没?” 下午墨翎领着苏鸿围着鄢陵城转了一圈,而木槿则是窝在穆府里面伤药毒药保命药的制作了一下午,然后在晚上的时候两人分工,一个去给罗莲送防身的,一个去给白泽送保命的,谁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多些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不急,等他从宫中出来我再给他送去。” “送别宴还没结束吗?” “快了。” “你说这送别宴会不会还发生点什么?” “至少明面上不会,至于暗地里就不知道了。” “也是,才搞过那么大动作,总不能一直搞事情。”说着木槿打了一个哈气,下午费神了半日这会子一躺下直接就想眯眼了。 墨翎爱怜的摸了摸木槿的脸,“睡吧,等到了我抱你进去。” “恩。”木槿轻哼了一声,然后靠在墨翎的怀里蹭了蹭就睡了过去。 …… 翌日,天刚亮,北城门的城门口就聚集了满满的人。 由于天气比较热的缘故,所以趁着早凉早早的就出发了。 杨家军已经在城北大营集中好整装待发,离开的时候会经过那里,所以杨家军并没有来鄢陵城,只是派了一支千人的队伍守候在了这里。 1152:城门送别 该告别的在昨夜都告别了,所以此时站在城门口的人都是例行送别。 辰国这边除去一路跟随的杨威白泽,来送行的是墨昱和墨苍冥。 墨翎与木槿也来了,只不过不是来送北堂骁的,而是来送白泽和罗莲的。 但北堂骁不管这些,他直接当墨翎和木槿是来送他的,昨晚让他们躲了,今儿个怎么的也要怼上几句。 “翎将军,本皇子以为你太舍不得本皇子以至于昨晚不忍来参加本皇子的送别宴。” 这话说得已经不是怼了,而是让人恶心了,搞得好像墨翎跟他北堂骁之间有什么aimei不清的关系似的。 “的确不忍,本将军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你留在我辰国。”墨翎就跟没感觉到那恶心人的aimei似的,直接怼了回去,而这个所谓的留用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词。 墨翎这么的不给面子,北堂骁的面色当下就黑了。 “留下来参加翎将军和木将军的婚礼吗?”片刻的功夫,北堂骁就接上了话,“比起参加两位的婚礼,本皇子更想将木将军给娶回去,只可惜本皇子没那个福分,就只能在这里提前祝福两位了。” 这祝福当真是咬牙切齿,北堂骁哪里能真的走得那么甘心,但留在这里就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这让他不得不憋着这一口气离开,不过没关系,他不用多久一定会卷土重来,他就不信他留在辰国的棋子不能搅得他辰国翻天覆地。 “北堂二皇子的祝福本将军收下了,知道自己没福分就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了。”墨翎这话回得还当真不客气,妥妥的怕北堂骁不够暴躁似的。 “你……” 眼见北堂骁就要绷不住怒吼,风尧突然开口了,“弟弟,天色越来越亮,太阳也升起来了,等下气温会越来越高,那会子不太适合赶路,要是没能在巳时前赶到下一个城镇,可就有罪受了。” 风尧虽然是那个被留下的质子,但来送行还是必要的。 而他开口不为什么萧国脸面不脸面的,他就想让他快点滚,别影响他接近小家伙,这些日子他只能看不能接近,就看着墨翎和小家伙打得一片热乎,已经很憋屈了。 主要是这个时候也就他最适合开口赶人,总不能辰国的人开口吧。 北堂骁很不喜风尧的语气,但不得不说风尧的及时开口制止了他无效果的暴走。 “皇兄说的及是,弟弟这就走了,还望各位多多照顾我家皇兄。” 北堂骁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对着对面的墨昱墨苍冥抱了抱拳,随即转身朝着身后等候已久的马车走去。 而跟着他的五公主墨雅晴也对着自己的皇兄福了福身,然后转身跟着北堂骁上了马车,至于苏莹莹,一个妾哪里的资格出面,而她的不出现无一人问起。 这一场送别以北堂骁的离开进马车而结束。 杨威白泽纷纷抱拳告别上马。 罗莲离开前和木槿抱了抱,然后不舍的进了为她准备的马车。 1153:城门送别(2) 一行人在一千余杨家军的护送下开始朝着城外大营的方向而去,那里还有大军等着他们去会合。 北堂骁走了,这边送别的队伍也该散散了。 “本太子身子不舒服,北堂大皇子新府邸的安排就交给皇弟了。” 从此刻起风尧就是正式的质子了,而作为质子不可能再住在招待他国之人的驿馆里,却也不能太过怠慢,怎么说那城池还没拿到手. 所以在墨昱和墨苍冥临出行前,帝王就给了他们一道新旨意,让他们将人送到城东的一处空府邸,这府邸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刚好与墨翎的新府邸隔了一条街,还不是背对的那种,是正对,所以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使然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是早上墨诨刚刚颁布给墨苍冥和墨昱的,所以其他人并不能得知。 “是。”墨苍冥并没有拒绝,直接就应了声。 而对墨翎,墨昱只是睥睨了一眼,并没有打招呼,直接就一副虚弱的模样在同样来送行的北堂燕的搀扶下进了一侧的马车离开了。 一时间,这里便只剩下墨翎木槿和墨苍冥风尧了。 “翎将军可是要去新府邸?”四人的沉默打破的是墨苍冥。 墨翎微微皱了一下眉,他不觉得墨苍冥会无缘无故问这么一句。 “恩。”本来是不去的,不过却是应了一声。 “刚刚好,本皇子要护送北堂大皇子去城东,顺路。” 墨苍冥的这一句话直接告诉了墨翎木槿以及风尧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风尧与木槿或许不知道城东还有哪里有空宅子,但是墨翎却是知道的。 “乔府?”那一处有两三处空宅子,但墨翎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他对街的那一栋。 “是。”墨苍冥直接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墨翎刚刚的问话很是深沉,所以风尧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太对。 “这府邸有什么特别吗?”问话的时候风尧看向的是墨翎。 这感觉让墨苍冥有些奇怪,让他本能的想到了之前说北堂骁喊着墨翎私自出禁闭去了驿馆,而那会驿馆门口出现了一个红衣皇子,明明那会子这个人是跟他一起在回鄢陵的路上的,所以何是真何是假? “在我新府邸的对面。”墨翎答了话。 而这答话让风尧面上的笑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也让木槿的心一凛。 两人几乎同时疑虑帝王在玩什么把戏,这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想知道什么,又或者是想通过此去干一些什么? “挺好。”风尧只是僵硬了一下就恢复了自然,“能与翎将军比邻还当真是本皇子的福气,兴许本皇子能沾染沾染翎将军的勇猛之气,哪一日突然大病愈合那当真是可喜可贺了。” 风尧这是妥妥的睁眼说瞎话,墨翎睥睨了他一眼,只想说好个pi ,情敌整天在自己家门前晃,谁会高兴。 “二皇子快带北堂大皇子上车吧,一会儿天就热了,别把北堂大皇子给热着了。” 丢下一句,墨翎直接走到一侧牵过站立的马翻身就跃了上去,再然后对着木槿伸出了手。 1154混小子你该滚了 木槿极其自然的将手搭上了墨翎的手,然后被那么一拉直接坐在了墨翎的前面。 “我要先送阿槿回去,二皇子自便。”墨翎一拉缰绳对着墨苍冥说了一句,随即驾着马儿就哒哒哒的离开了。 这前后相拥骑马的一幕当真是碍眼的很。 碍风尧的眼,也碍一侧酒楼里某间屋子里的那一双毒辣眼睛的主人的眼。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三个男人轮番折腾的苏莹莹,她到底是没选择死,现在就更不想死了,她那么惨凭什么他们都活得那么好,所以她要报复,一定要报复。 那三个手下得了北堂骁离开前的命令,必须天天这么对待苏莹莹,直到她麻木,直到她懂得迎合,那个时候就可以收拾收拾把人丢给北堂燕了。 所以此刻苏莹莹眸子在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外面,而她的身上却是被一个男人从背后压着驰骋。 而这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 墨翎带着木槿离开了,风尧被噎了一下,也上了马车离开了,以后来日方长,他不急,慢慢玩……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北堂骁的离开好似带走了鄢陵的污乱,连空气都变得干净了许多。 今日是木槿从木府搬到穆府的第三日了,然说好的住在穆府今天却是第一夜。 第一天出了墨睿的事,第二天又去跟罗莲告别,如此正大光明的理由让墨翎成功的拐着木槿离开穆府两日。 今日,在送走了北堂骁这个污渍的夜晚,墨翎又来了。 来的时候正值晚饭时间,所以直接就蹭了一个晚饭,蹭完晚饭后又过了一个时辰却还是不见人走,穆鹏瞬间不干了。 “天色不早了,混小子你该滚了。”半点不客气,穆鹏直接赶人。 撵完墨翎之后,穆鹏对着木槿道:“时间不早了,姑娘家家早点睡觉会更漂亮。” 对墨翎是怼,对木槿就是哄了。 “我要去办点事,缺不了阿槿。”墨翎是起身了,却是不愿意一个人走。 “pi事。”穆鹏直接踹了墨翎一脚,“你当老子好欺骗?” “真有事。”墨翎一本正经道。 “滚,不然老子揍到你滚信不信?”穆鹏半点也不相信墨翎,他可没忘了那日早上看到的墨翎欺负木槿的那一幕,哼哼,想占便宜,没门。 墨翎转眸看了木槿一眼,眸光很是幽怨。 木槿没接,而是转开了眸光,不然呢,跟穆老头对着干吗? “看什么看,看老子小孙女也没用。”穆鹏往木槿面前一挡直接挡去了墨翎的眸光。 “既如此,这事就留到明日办吧,今夜我就在师父这里歇息了,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一路不通再生第二路。 “不行,老子这没你房间。”穆鹏继续拒绝,哼唧哼唧甚是得意,难得的收拾墨翎的机会不抓的是傻子。 这话撵人的意味就太明显了。 “师父,是不是以后你都没有用到徒弟的地方了?所以直接连房间也撤了?” 穆鹏拒绝的太明显,墨翎直接反被动为主动。 1155来找翎将军叙叙旧 穆鹏被墨翎噎了一下,但一想到有小孙女在手他才不怕他,便要直接怼回去,却是被木槿快一步给截断了。 “爷爷,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说着直接将人拉着朝外走,不给穆鹏说话的机会。 而木槿这一打岔一拉人直接表明了态度,墨翎无声的笑了,穆鹏却是气得哼唧哼唧的。 “爷爷明早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给爷爷做。”木槿一句话直接将人哄住了。 “什么都可以吗?” “恩,什么都可以。” “只给我一个人做。” “好,只给你一个人做。” 一场抢人战就这么短暂结束了。 夜越来越深,整个穆府变得极其的安静,除了夏日里鸟虫的叫声,什么都没有。 一道黑影从穆府的一个院落窜到了另一个院落,刚刚要朝着那院落屋子的窗户冲过去,却在看到那靠着走廊睡着的人生生的刹住了脚步。 墨翎从没这么憋闷过,至于么,至于跟防贼一样防着他么,里面是他的妻好不好。 走廊上靠着柱子闭着眸子的穆鹏挥手拍了一下脸动了动身子又继续睡觉。 墨翎知道,人是睡着,但指不定是装睡也不一定,他那个师父狡猾着呢,就算没有装他一靠近他也得知道,更有可能的是他就是坐在这的摆设,而这周围却是蹲满了穆家暗卫,他这一出去就得被发现了,而被发现的结果就是,十二月的婚期都要保不住。 墨翎权衡了再三憋着一口气退了回去。 憋闷的墨翎不得不重新回自己的院子。 然,当他回到他的屋子的时候,屋内多了一道气息,很嚣张的那一种,直接就坐在他屋子里的桌子边饮起了酒。 “有些睡不着,来找翎将军叙叙旧,不知翎将军现在可有雅兴喝一杯?” 看着败兴而归浑身散发着郁闷之气的墨翎,风尧将倒满酒的杯盏推了过去,半柱香之前他刚刚败兴而归,所以此刻看到墨翎败兴而归除了同病相怜之外就是幸灾乐祸,穆老将军很给力,简直太和他心意了。 “不请自来,论贼处理。” 话是如此说,但墨翎却是在桌边坐下,一口饮下了风尧推过来的酒,他现在的确需要喝上一点。 “那不知翎将军要怎么处置我这个贼?”风尧半点不在意,见墨翎喝完了,还好心情的伸手又给他倒了一杯。 “有话就说,没话就滚。”墨翎没心情跟风尧在这耍嘴皮子。 “也没什么事,就是今日我正式成为质子,来找我的合作伙伴庆祝一下,没问题吧?” 他是好不容易等着北堂骁离开来找木槿的,哪里知道木槿那里被穆鹏给守着门,有些憋闷,不过他知道有个人比他更憋闷,所以为了缓解一下心情,他故意过来等着奚落的,效果不错,至少看到墨翎不爽他很舒服就是了。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酒也喝了,你可以滚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他懒得揭穿他。 1156被挡门外的怨气 这么说起来师父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他就勉强不跟他计较了。 风尧半点没介意墨翎的态度,跟一个yu求不满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是来找木槿的,人没见到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他跟墨翎也没什么好说的,挖苦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必要再留着了。 “以后请翎将军多多照料。”说着风尧起身弹了弹衣摆,“对了,麻烦告知一下小家伙,现在安定了,她答应给我解毒的事差不多也能抽个时间进行了,我随时恭候着。” 话落直接几个踏步便消失在了墨翎的屋子里。 “南星。” 风尧前脚一走,墨翎后脚便唤了南星。 “在。”南星嗖地一下出现在了墨翎的面前。 “分派几个人暗中藏身在质子府,风尧不开口就不要多事。” “是。”南星领命消失。 而墨翎则深吸了好几口气,憋闷的躺倒榻上去了。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一日墨翎只是无法接近木槿,第二日墨翎直接就被穆鹏给赶走了,留下过夜的资格都没有了,而晚上穆鹏依旧直接守在了木槿的门前,当真是让墨翎差点连内伤都憋出来。 到了三日直接大白天就不让人来了,说什么没事不要往这跑,气得墨翎差点连师父都不要了,而穆鹏自从收了墨翎这个徒弟,这么多年就没这么爽过,怎么可能不可劲的折腾,看着墨翎一日比一日黑脸,一日比一日憋闷,简直就是爽爆了。 而墨翎怎么能不知道穆鹏的尿性,可以说有一半的意思是故意送上门让穆鹏出气的,三日的时间也差不多够了,于是第四日上门的时候,墨翎带了外面几乎买不到的新鲜水果,瞬间便将气出得差不多的穆鹏给收买了,至少不赶人了,穆鹏却还在沾沾自喜。 今日的天变得格外的沉闷,就跟此刻墨翎的心一模一样。 靠近自己的媳妇还要千般算计,也只有他了。 这是他送水果的第三日,也就是没能靠近他家阿槿的第六日了。 刚辰时,墨翎就提着篮子来了。 眼见着墨翎一来,最先迎出来的不是木槿也不是来蹭吃蹭喝的穆流年,而是被墨翎这几日养刁了嘴的穆鹏。 穆流年不是不想蹭上去,是没那个胆。 蹭蹭蹭,穆鹏一个箭步就窜到了墨翎的面前,直接伸手就去抢篮子,边抢边问道:“今天带的是啥?” 墨翎一个躲闪让了开去,这一让当下让穆鹏哼哧了一声,“你小子敢躲老子,不想娶老子的小孙女了是不是?” “不躲也没见你把阿槿立刻嫁给我。”论怨气,墨翎一点也不比穆鹏少。 大半夜守着门不让他靠近阿槿,还想让他让着他,哼,他不仁他也不义。 “哎,你小子敢顶嘴了是不是?”穆鹏勾着眼看着那篮子跟了上去,他不抢了,就不信混小子不放下。 这一次墨翎理都没有理穆鹏,而是径自走到了木槿的面前将篮子放在了桌上,然后拿开了上面的布,露出了里面晶莹剔透的葡萄,看着就让人很想吃。 1157:今晚下安眠药 “啊啊啊……”跟着过来的穆鹏一看到这瞬间躁动了,“混小子,老子教你这么些年都没见你这么好好的孝敬老子……” 穆鹏那叫一个牙酸,这小子当真是为了讨好媳妇啥都能弄来,就没见他对他这个老头子这么好过。 这一老一小已经斗了五日,木槿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墨翎一脸的不愿意却是每每都带足了分量,怎么可能没给穆老头带,偏偏两人都整得跟有仇似的。 “这都是小姑娘吃的,你一老头吃什么吃。”墨翎直接毒舌了一句。 “啊……你敢说老子是老头……老子……老子……” 穆鹏一声怒吼摆出一副要狂揍墨翎一顿的架势,却是伸手极其迅速的从那篮子里拎了一把葡萄就跳开了,还不忘把话说完,“老子先吃了葡萄再来收拾你。” 说着直接就拎着葡萄窜到屋子的一角吃了起来,一吃眼一眯那叫一个享受。 站在一侧的穆流年垂涎的看了一眼那篮子,她可没有她爷爷那个胆子,最后只能可怜兮兮的盯着木槿看。 木槿都不知道该说穆流年什么了,“给我留一串就好。”边说木槿边将篮子朝着穆流年推了过去。 穆流年那个垂涎,却是看了看墨翎,她没那个胆子拎走。 瞄了一会见墨翎没反对,当下一伸手拎起篮子就缩到了一边去,跟穆鹏完全是如出一辙。 而那边的穆鹏见穆流年直接拎了篮子当下就窜了上去,“流年,再给爷爷一串。” “不要。”流年护食了起来。 “哎,你个丫头……” 下一刻爷孙两直接为了葡萄吵吵起来了,木槿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不想去说什么了。 无奈的笑了笑便收回了眸光看向了墨翎,“有没有给阿颜和小白送一点。” 这些水果那两人也一定喜欢。 “他们今日回苏府了。”墨翎沉着声答了一句。 “今日就回了吗?” 之前虽说让苏府派人来接,苏府反悔了,而后来苏鸿被墨翎算计得绕着鄢陵城跑了一圈,苏府来不来接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么一绕大家心里谁没点数,不过苏倾颜她们还是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磨一磨苏府再回去,不过她不知道是要磨多久。 “嗯。” “那我过几日得把小白接来。” “嗯。”墨翎应了一声,随即却是看着木槿喊了一声,“阿槿……”这一声很是幽怨。 这一声喊得木槿的身子颤了一下,想笑却是不能笑,不然墨翎逮着机会得折腾死她,不就是爷爷守了五日么,他至于么。 不过到底还是舍不得他这幽怨的模样,朝着那边吃得正欢的祖孙两看了也一眼,随即微微歪着身子让那边看不见她的唇形,她就那么无声的对着墨翎动着唇形道:“今晚我给爷爷下安眠药。” 哄她家爷爷也哄得差不多了,是该哄哄她家将军了。 一句话顿时让墨翎弯起了嘴角,当真是刹那芳华。 他就知道他家阿槿会舍不得他,这几天没白示弱。 1158:喂食的撩拨 轰隆隆轰隆隆,突然间外面响起了震天的雷声。 屋内的几人下意识的朝外面看了过去。 轰隆隆轰隆隆,又是两声响雷,再然后大雨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来得甚是急切。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雨水的气息与泥土混合在一起,瞬时间空气中满是泥土的清香。 轰隆隆轰隆隆 雨幕中仍有响雷惊响,更有闪电划过。 空气中的沉闷就这么被大雨给浇了一个透。 木槿看了片刻有些不放心的又问了墨翎一遍,“阿颜她们是已经到了帝师府了吧。” “嗯,一个时辰前就去了。” “那就好。”木槿松了一口气。 “姐姐,给你。”明明是翎叔叔带给姐姐的,她却和爷爷吃得欢,穆流年很是不好意思的上前给木槿递了一串葡萄。 木槿对着穆流年笑了笑,然后接了过来,一边捏了一颗放进嘴里一边对着墨翎道:“过来一起。” 吃葡萄赏雨什么的还是挺惬意的。 闻言墨翎没上前,而是走到一侧放置水盆的地方洗了一下手,随即走到了木槿的身边坐下,捏过一粒葡萄剥皮去籽然后递到了木槿的唇边,“我剥你吃就好。” 这话听得木槿眯了眯眼睛,随即张口含住了墨翎指尖上的葡萄肉,并伸出小巧的舌尖骚扰了一下按在她唇上的那属于墨翎的指尖,这动作很小,小到只有墨翎感觉得到,而五天没靠媳妇的人被媳妇这么一个小小的撩拨差点撩拨的没有崩得住,整个人身子一僵,眸色更是暗沉了下去,却偏偏木槿还对着他笑得那般的无辜,然那双眸子却像极了偷腥的小猫。 墨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剥皮去籽,给他等着,晚上他定饶不了他。 一个剥一个吃,看得那边的穆流年羡慕不已,穆鹏哼哧个不停似不爽却很是欣慰,然这两个人无一人知道墨翎到底承受了多大的考验才能顶住这一副云淡风轻…… 轰隆隆,轰隆隆,磅礴的大雨一直的下。 这边端得是一份和融,但就此时此刻鄢陵城里两处重兵把守的地方发生了惊天巨变。 一处东宫一处从之前的乔府变成的质子府。 东宫 昨日是七月初一 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初一十五帝王是必须要在皇后那里过夜的。 同理,太子太子妃虽然不是帝后,但在名义上是未来的帝后,更何况太子妃之前受了伤一直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即便是太子去了不能做些什么,但基本的关心还是要表现出来的。 太子身子一直不好,所以除了太子妃之外也就两个小妾,太子妃是皇后帮太子选的,所以必要的时间外太子很少来太子妃这里,而那两个小妾出生不及太子妃,又怕把墨昱伺候出一个问题来,所以平日里在床笫之间哪里敢太过造次。 然,墨昱是个正常的男人,对男女之事怎么没有一点向往,如此一遇上看似纤弱却在床笫之事上是甚是火热诱huo的北堂燕他哪里能抵抗的了。 1159:墨昱发病 这不,按着规矩在太子妃这里歇了一夜,不但盖着棉被纯聊天,还臆想了一夜北堂燕的美好滋味,但却又急不得,初一的觉是睡完了,这初二的早膳也是要一起吃的。 桌上摆了几样简单的早点,苏若若的伤才刚刚愈合,不易走动,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废的,她是让宫女扶着她瘸着腿走到桌边的。 苏若若前脚一坐下,后脚梳洗好的墨昱也坐了过来。 眼见墨昱过来,苏若若当下就要起身,却是被墨昱开口给制止,“你腿脚不便,不用多礼,本宫用了膳便离开,你好生休息,莫要太过劳累。”话语间满是关心,没有半点不耐烦,当真是谦谦君子。 “多谢殿下,臣妾省得。”苏若若娇羞一笑,满脸对墨昱的爱慕。 墨昱不喜欢苏若若是因为她是皇后所选,却又同时喜欢她这副对待他爱慕娇羞的模样,所以墨昱对苏若若是矛盾的,这也是为什么苏若若活得好好的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原因。 随后,两人不再言语开始了用餐。 食不言寝不语,在一阵沉默的用餐后,墨昱率先放下了碗筷,眼见苏若若要跟着放下,只闻墨昱道:“太子妃慢用,本宫还要处理政务,先行一步。” 丢下一句直接不等苏若若反应便起了身,然就在起身的刹那整个人突然朝着一侧的地上倒了下去,变故之突然,没有半点征兆,倒地的墨昱脑门都磕得红肿了,然这点痛对比于那让他浑身颤抖不已的痛根本就不算什么。 最痛苦的莫过于意识清醒的感知着周身的抽痛,那种要窒息的感觉当真是痛苦难耐。 苏若若先是一蒙,随即连腿伤都顾不得直接扑了过去,一边扑一边喊:“来人,快来人,殿下发病了,来人……” 紧接着就是一阵混乱与忙碌。 待太医来替墨昱施了针勉强稳住那抽搐的痛苦时,苏若若腿上刚愈合不久的伤口早已破裂,染红了裤腿,而她却只能忍着痛站着,因为人是在她这里出事的。 而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能不惊动帝后。 太子在太子妃这里用膳,帝王又何尝不是在皇后那里用膳,这一日若无重大事情几乎都是免朝的,为的就是给帝后增加相处的时间。 所以当这边动静传到芸萱宫的时候,刚刚用完膳的帝后二人全部摆驾而来。 “怎么回事?”帝王一怒,当下直接跪了一地,“太子如何?” “回禀陛下,太子殿下不是很好,似乎是吃了一些不合适的东西,太子体制偏寒,一些致寒的物质殿下不适合吃。”开口的是院首月姜,今日他刚刚好当值。 就在月姜话落的瞬间外面响起了惊雷,轰隆隆,轰隆隆,一声又一声,响亮而沉闷。 “查,立刻给朕检查都吃了什么,又是谁给太子吃的,难道不知道太子不适合吃这些吗?”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这里是太子妃的住处,太子妃还半跪在地上,那腿上还染着血渍,但却无人看见一般,有太子才有太子妃的尊贵,没太子,太子妃又算什么。 1160:墨昱发病(2) 而此刻帝王看着是在为太子倒下而愤怒,实际不过就是为了借机发怒太子妃发怒苏府罢了,不管是不是太子妃所为,此处是太子妃的住处,太子又是在这里出的事,那么太子妃必定罪不可恕。 苏若若没有言语半句,更是像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似的隐忍的低着头,她在想,究竟是谁在害她,目的又是什么。 “是,陛下。”月姜应了声,随即对着身侧的两个太医言语了几句,然后那两个太医立刻朝着外屋还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桌子走去。 这时窗外已经开始噼里啪啦的下着大雨,那叫一个磅礴。 苏若若只是一个思虑间便当下匍匐在地,“是臣媳没有照顾好殿下,请父皇责罚。” 不管如何,苏若若先一句话把罪责认了下来,这样即便是外面查出了什么,也不会遭到哪里去,至少现在她的存在还是帝师府的颜面,不管是帝师还是皇后又或者是倒下去的太子都不会希望她出事的。 听了苏若若的话,墨诨眸光暗了一下,没有吱声。 而皇后也没有帮苏若若说话,此刻帮她就是害她,而是几步上前走到太子的身侧,爱怜的看了看太子,“太子,你觉得如何?” 说着伸手去抚摸了两下太子的脸,当真是慈母尽显。 对苏萱,太子的感情也是复杂的,平日里苏萱对他总是盛气凌人,想要左右他的思想控制他的行动,他很反感,但是若是他不好了,她就会看上去很担心他,甚至连夜照顾过他几次,虽然那都是以前了。 墨昱很难受,说不出话来,额头的冷汗直往下滚。 “太医,可有方法减轻太子的痛苦,而太子这副模样又将会痛苦多久?”皇后问着月姜。 “臣不知。”太子的病太医院折腾了这么些年也没有什么起色,此刻更不敢下什么妄言。 “那要你们何用?”苏萱陡然提高声音,很是恼怒的姿态。 月姜啪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报,陛下,质子府出事了,质子府的守卫来宫中寻太医,等待陛下批准。” 月姜这刚刚跪落在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一声高喊直接穿透了进来,有些不合规矩,但是情况紧急,要知道这和谈的城池还没拿到手中,这质子的安全可是其中之一的条件,至少表面上不能让萧国找到拒绝交付城池的借口。 “立刻,你们几个立刻给朕去质子府,要是出了问题拿你们是问。”墨诨一听那禀报声,立刻黑了脸,当下就指了几个地上跪着的太医,“月姜也去,立刻去,必须给朕保证人的安全,哪怕半死不活都要给朕留住一口气。” 萧国大皇子也是个病秧子,来找太医,墨诨不需要问也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他的要求就是人活着就行。 “臣遵旨。”被点名的一众太医纷纷应声起身退出去,虽是离了眼前这虎穴,但谁知等待着他们的是不是狼窝。 帝王的命令从理智上没毛病,但从情感上墨昱是不能接受的,他这边也不舒服,月姜是太医院院首,医术高超,帝王竟是让月姜走了,这是将他置于何处,但是墨昱不敢表现出不满,为了不泄露情绪,直接闭上了眸子。 1161被算计的太子妃 皇后也只是皇后,有些不满,却不能去质疑帝王的命令。 太医们前脚一走,后脚刚刚去外屋的两个太医回来了,对着帝王禀报道:“陛下,是粥里有薏苡仁,这种食物虽健胃消脾却是性寒凉。” 苏若若根本就没让往粥里面放这些东西,但现在不是狡辩的时候。 “臣媳恳请父皇责罚,是臣媳的疏忽害得太子殿下发病,都是臣媳的错,请陛下责罚。”不管三七二十一,苏若若直接将一切都认下,而不是狡辩。 苏若若如此认错的态度倒是让帝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惩罚。 “枉你为太子妃,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让本宫怎么放心将昱儿继续交给你照顾。”皇后似呵斥似责备的说了这么一句。 “太医,将所有关于太子的禁忌食物和注意事项全部笔录下来交给太子妃。”这话是帝王对着太医说得。 “臣遵旨。”太医纷纷应声。 “太子妃即刻起禁闭一个月,将太医给的笔录抄上一百遍,仔细研读,下次再出现同样的错误必不可饶。” “臣媳遵旨,谢父皇恩典。” “将太子送去北堂公主处,让北堂公主好生照料,另太医必须极力医治太子的病痛。” “臣遵旨。”又是一片应声。 吩咐完之后,墨诨看了一眼榻上闭着眼睛的墨昱一眼,随即甩袖大步离开。 于数立马的跟了上去。 对这后宫的女人而言,一个月不见自家男人那是最难熬的惩罚了,所以帝王这惩罚当真是不轻不重的,既罚到了点子上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重。 “派人将太子好好的送到北堂燕那里去,你自己待在这里好好反省。” 帝王前脚走,后脚苏萱也扔下一句转身离开了。 徒留满屋子的太医和跪在地上染红了裙摆的苏若若。 “太子妃。”太子妃的贴身宫女春桃在帝后走了之后心疼的去扶太子妃。 苏若若没动,拒绝了春桃的搀扶起身,而是道:“让人将殿下送去北堂公主的屋内,并吩咐人好生照应,好生配合北堂公主和太医。” “太子妃……”春桃有些叫屈的喊了一声。 “快去。”苏若若冷眸看了春桃一眼。 “是。”春桃立刻忍下心中替苏若若的委屈应声开始去办事。 而苏若若至始至终就那么瘫坐在地上,动也没动半分。 直到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春桃再次回来时,看着瘫坐在地上红着裙摆苍白着脸色的苏若若的时候哇的一声大声就哭了。 “太子妃……”边哭边喊,那叫一个委屈,替太子妃委屈,而她除了哭就只有哭,这宫中哪怕是在自己的地方都要慎言。 苏若若看着替她难过的春桃虚弱的笑了笑,好歹还有人关心她,她活得还不算太糟糕。 “别哭了,你当真是要看着我失血昏迷吗?”苏若若笑着调侃了一句,很是有气无力。 “奴婢哪里舍得,奴婢……嗝……奴婢这就去给娘娘拿医药包扎……” 春桃哭着站起了身去寻找医药箱,她知道的,这个时候根本就不会有太医理她们,要理刚刚就理了。 1162:风尧出事 苏若若没说话,就那么坐在地上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这一场大雨来得太过突然,就像这一场不知为何目的的阴谋,是谁在算计她,又算计的这么精准,仅仅是那寒凉的食物就让墨昱倒下了吗?真当她在墨昱身边这么些年什么都没看透吗? 苏若若在看着窗外的大雨发呆,春桃这时拎着药箱熟练的拉直苏若若的腿帮她重新包扎,没多一会春桃就替苏若若包扎好了,然后伸手去扶苏若若,“娘娘,奴婢扶您去榻上,给您换了衣服,再清洗一下,您先休息,反正陛下关了您禁闭,您也能安心的待着了。” 苏若若的思绪被春桃从窗外拉了回来,这一次没有拒绝春桃的搀扶,就着春桃的手坐到了榻边,只不过在春桃松手要出去时拽住了春桃的臂膀套着她耳朵说了一句。 苏若若不知道说了什么,春桃终于不再不停地落眼泪了,只对着苏若若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而苏若若继续看着窗外飞扬的雨,嘴角轻勾了起来,那笑有些有些渗人,她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绝对不会看着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毕竟谁都想好好的活着…… 驿馆 风尧看上去不比墨昱好不到哪里去,苍白的面色满头的冷汗,只是比起墨昱那虚弱到不行的样子,整个人显得隐忍得多,至少还能够说话。 “爷,属下去给你找木将军去。” 木槿的医术路易是见过的,不知道刚刚好好的爷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路易只知道此刻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而是该找人来救风尧,显然能找的人里面木槿要比墨翎靠谱得多。 “不急。”风尧忍着痛喘息了一句,“让人进宫去找辰皇给我派太医,等太医来了之后束手无策的时候,你再提议去请木槿,我要她进得了这个门就出不去。” 风尧憋着一口气将一段话说完之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模样有些狼狈。 他不能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毒发,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个可利用的机会。 “爷……”路易有些不赞同,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个心不在他身上的人。 “照我说得做。”风尧一个眼神射了过去,满是凛冽和不可抗拒。 风尧的这一个眼神让路易不能抗拒,不得不恭敬道:“是。” 然后便转身出去跟守卫说了情况,让守卫去宫里喊人。 而路易则是再次回到风尧的身边,守候着人寸步不离。 风尧从来没觉得时间这般难熬过,只觉得浑身的疼痛在消磨着意识,若是放在从前,他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做出这么蠢的事,但现在的事实却是做了。 他不是不能偷偷的去找她,但那样算什么,他想要每天正大光明的让她没有任何借口拒绝见他,他知道她大概不会喜欢他了,和墨翎那个黑心的家伙打得那么火热哪里还有他的位置,可是他就是想争一争,他风尧还是第一次争一样东西,争得这么憋屈。 1163:治疗不当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阵响雷声将风尧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抬眼间只见窗外下起了磅礴的大雨。 “爷,你怎样?” 路易很是不放心的问了问。 “没事。”便是疼得钻心刺骨,风尧也能忍着痛开口,这份毅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 路易见风尧说话那么大喘气,也不敢再出声,外面大雨那般磅礴,而他的心焦急得比那大雨还要磅礴。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叫喊声,“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这声音一响起,路易当下就冲了出去,只见院子里的雨幕里朝着这边冲来了好几个老头。 路易已经等不及了,直接窜进了雨幕,将那才走一半的老头,一手拎一个窜回了屋内直接往风尧的榻前一丢。 “快看,要是治不好我家殿下,你们就不用出去了。” 路易的口气很差,差到让两个太医想破口大骂,想说这里是辰国,你一个萧国的质子还是个质子的下人嚣张个什么劲。 但一想到来之前帝王的嘱托和榻上那个苍白得没有血色的随时会断气的模样的人,两个被拎来的太医就没了脾气,当下上前诊断。 当因为走在后面没遭殃的月姜进来之时,已经过去了好些时候,月姜这刚一进屋,那在榻前轮番诊断的太医当下就扑了过来并让开了位置。 “院首大人,你快来看看,好奇怪的脉象,似毒又似病。”看病的太医都要哭了,为什么都是这种脉象,之前太子殿下的就是,但没人敢胡说,毕竟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的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一直就是那么的羸弱。 “你们行不行,不行就让行的人来。”一向面瘫少言的路易在这个时候急得不行,恨不能立刻飞身去穆府将木槿给抓来。 月姜谁的话也没有应,而是抬脚上前伸手搭上了风尧的脉象。 眉头皱得极紧,一如刚刚的王太医所说,脉象极乱。 “北堂大皇子,老夫先替你稳定一下脉象,让你减少一些痛苦。”一时间还不能诊断出什么,这需要时间,但看风尧这痛苦的模样,月姜觉得再不做点什么,还没查出原因人就要痛出事来了,要知道这人本身就是个病秧子来着。 月姜话落间就伸手去解风尧的衣服,风尧下意识的要将人挡开,挡是挡了,但是却没什么力道。 一侧的路易见此立刻上前挤开了月姜代替了他的位置,“要做什么,你说我来做。” 对于风尧这不让人碰的姿态月姜并没有说什么,皇子有特殊习惯一点也不为奇。 “衣服解开,让老夫替殿下扎几针。” 路易闻言动作极快的敞开了风尧的衣衫,露出了那一片白皙的胸膛。 月姜当下上前迅速的用银针扎在了风尧的胸膛之上,眼见着最后一根针落了下去,前一刻还好好躺着的风尧,下一刻直接一个挺身趴在榻边就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刷,路易当下利剑出鞘架在了月姜的脖子上,“老头,你能不能治,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 1164:悔棋专业户 一侧的其他几个太医见路易拔出了剑,当下吓得都不敢吱声了。 而月姜没有半点害怕,反倒是像个医痴一样的呢喃道:“不该这样啊!” “什么不该这样,你拿我家殿下当试验品不成?还有没有能治得了,没有这个庸医我就直接杀了。” 路易的气势很强大,分分钟要杀人的节奏。 “有,有,你可以去找木小将军来试试,之前还救了一个没有希望的产妇。” 路易的刀很闪亮,虽然没有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但保不准下一个就是他们,更保不准救不好人就算逃过了这把剑却是逃不过帝王的那一把剑。 而这个开口的是姚太医,一个跟帝师府有着关联的太医,所以在这个紧要时刻直接把木槿退了出来,至少能帮他们挡点灾,就算不行跟着倒霉他也是赚的。 “对,对,去找木小将军,她或许能行。”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这是人胆怯之时一个本能的相呼应,或许他们没能及时想起木槿这个挡箭牌来,但却是能很好的跟风。 太医的话让榻上趴着吐血的风尧眸光亮了一下,刚刚好不用他自己找借口去找木槿了。 而早就想去找木槿的路易立刻就道:“那个什么木小将军的在哪,立刻去让人来,要知道我们的二皇子可是还没有回到萧国呢。” 路易还没急得失去理智,该遮掩的还是要遮掩,而该搬出来利用的也同样要搬出来利用。 月姜却是没跟着附和,还是有点医德的,他很清楚上一次那个生孩子,是木槿大胆的破开了迟将军夫人的肚子,但这个是病更甚至是毒,不是破肚子那么简单的事。 “可以让人去我家找我女儿,我女儿对毒挺有研究。”虽然上一次解了穆老将军的毒有点误打误撞,但月芜言在医术这番的造诣还是有的,特别是毒素,哪怕她还小。 “我不管你们说得都是谁,我限你们半个时辰内把人找来,不然我把你们全杀了。”路易是想自己去的,但他还有残存的理智。 外面的守卫见这里动上了武器早就有些不淡定了,此刻听这么一叫嚣便立刻道:“我们这就去找。” 不管怎样,要是那萧国皇子出事了,他们这些守卫也逃不了责任。 守卫到穆府的时候,墨翎正在跟穆鹏下棋,而穆鹏因为眼见着要输了,正在耍赖悔棋,而木槿和穆流年则是一人站一边看着热闹。 看了一会,穆流年已经看不下去了,“爷爷,你这已经是第十次悔棋了。” “说谁呢,谁悔棋了,你是谁孙女?”穆鹏当下不爽的瞪了穆流年一眼,随即转移怒火瞪向了对面的墨翎,“这么些年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尊师重道是不是都忘了。” 穆鹏这话就差没直说做徒弟的要让着师父了。 墨翎就跟没听懂一样,一本正经的应道:“都忙着保家卫国了。”这是答得前半句,至于后半句尊师重道什么的,墨翎表示没听见。 1165:悔棋专业户(2) 穆鹏见墨翎跟他装傻,当下气得吹胡子瞪眼,真是气死他了,小兔崽子,都不知道让着老人家。 “爷爷,你输了。”穆鹏这一吹胡子瞪眼的,没注意手下,被穆流年这么一喊,当下垂眸看过去,可不是输了么,立刻的开始耍赖,“我刚刚这是跟混小子说话了,手滑手滑,我重新来。” 说着就去捡棋。 “师父,就算你悔棋悔一百次都改变不了你输掉的结局。”墨翎这叫不开口则以,一开口绝对噎死个人,简直毒舌的不能再毒舌了。 “墨翎,你还想不想娶老子孙女了。”这已经成了穆鹏威胁墨翎的口头禅。 然穆老头却忽略了某人几日吃不到肉的气怒。 “师父答应下个月将阿槿嫁给我,别说一盘棋,就是一百盘师父想赢都没问题。” “一盘棋就想收买老子,没门,不下就不下,哼。”穆鹏气得站起身哗啦啦直接将棋盘上的棋子给打乱了,想早点娶走他家小孙女,哼,没门。 “报,将军,质子府的守卫来求助,说是要请大小姐去给萧国大皇子看病,说萧国大皇子不行了,太医束手无措。” 进来禀报的是穆鹏的守卫,而在穆府里,穆鹏让所有人喊木槿大小姐,喊穆流年二小姐,没什么将军不将军的。 “看病找太医,找我家丫头做什么,什么太医束手无措,偌大的月家没人了?”穆鹏根本就不买账,一句话就怼了回去。 而那质子府的守卫就是跟着穆府的守卫进来的。 “禀穆老将军,月家那边已经让人去请月小太医了,这边不是想着之前木小将军救过迟将军夫人,所以请求木小将军过去帮忙看看。” 守卫姿态很低,就差没膜拜了。 “都说了,当初那是误打误撞,破了肚子侥幸而已,这一次也想破肚子?” 质子府守卫被穆鹏这话怼得说不出话来了,但他也不能离开,只急得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话语。 “该哪去哪去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老将军。”守卫带着点恳请的意味,还求救的朝着木槿看了过去,他下意识的觉得木槿是女子应该会心软一点。 但他显然是错了。 “爷爷,再下一盘棋,这一次我给你当军师,包你能赢了墨翎。”木槿看都没看那守卫一眼,直接看向了穆鹏。 “真的?”穆鹏的心神瞬间被吸引了过来。 “可以试试,爷爷你要不要?”木槿笑得像个诱惑兔子的大灰狼。 “要,要。”穆鹏一听立刻麻溜的开始动手将乱掉的棋子分开来。 那守卫还想说什么,却见墨翎冷凛的一眼看了过来,当下一个激灵愣是没敢说一个字,却也是没离开,就那么干干的站着。 “混小子,是不是有丫头帮我你怕了?”快速分着棋子的穆鹏抬眸喊了墨翎一声。 墨翎没说话却是默默收回眸光帮着一起捡棋子。 穆流年也在快速的帮着忙,论认了一个姐姐的好处,人身自由就不提了,时不时的可以蹭点好吃的还能看点好乐子,到底为什么让她这么久才找到姐姐,这小日子简直太悠哉了。 1166混小子你输了 棋子一分好当下就开始了博弈,一时间整个屋子内除了门外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大雨就只剩下屋子棋子敲在棋盘上的啪啪声了。 那质子府的守卫除了在那干等着就只能干等着,不过好在他们还派了人进宫,如此棘手的事是必须要禀报于帝王的,要不然出了事帝王一怒他们可承受不起。 磅礴的大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奔跑于风雨中的守卫们早已经浑身湿透,但他们此刻却已经顾不得这些。 守卫再次到达皇宫的时候,帝王正坐在御书房内,听闻质子府的守卫来了,立刻就宣了进来。 “小的叩见陛下,陛下万……” 守卫一进来就跪下行礼,只是刚开口就直接被打断。 “行了,质子府什么情况?” 半个时辰前得到消息将人派出去到现在他几乎没能看下去奏折。眼见要到手的城池若是就这么飞了,还不让他吐血。 皇帝问得急切,守卫也不敢怠慢,立刻将被截断的半截话吞进了肚子里改口道:“月太医给北堂大皇子施了针导致北堂大皇子吐血,北堂大皇子看上去很不好,他的护卫拿刀架着月太医的脖子,谁也不敢上前,后有太医谏言说木小将军曾救过迟将军夫人便想去找木小将军来试试,月太医也让人去喊了月小太医,看北堂大皇子护卫那架势若是救不好北堂大皇子就要血溅当场。” 救不好认就血溅当场,这让帝王很是恼怒,一个质子护卫竟是敢这么的嚣张,但他却偏偏还要去救人,就算要死现在也不是死的时候,而那月小太医或许能去,那木槿,怕是不是那守卫就能唤得动的,毕竟那木槿不是太医。 还有一件事他一直放在心上,就是之前墨翎在淮南王府幽禁的时候,罗家那个丫头失踪了,之后北堂骁说在驿馆里看见了墨翎,而那会子刚刚好驿馆门前出现了一个什么萧国的红衣皇子,怎么就有那么刚刚好的事。 这一次说不定是个一举两得的机会。 “于数,亲自去穆府,就说朕应质子府的要求让木槿去帮忙看看那北堂大皇子,多一份力总是好的,尽力而为便是。另外,告诉月姜,朕不管他用什么法子,必须将北堂尧的命给保住,哪怕是吊着一口气。再让刑部的人给朕去瞧瞧,好好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墨诨是从没觉得木槿能救人,上一次帝师府寿宴的事正如她自己所说胆识运气罢了,这一次可是治病不是生孩破个肚子就完了的,所以人要试探,该救的人也不能耽误。 “是,陛下。”于数应声退了下去。 质子府的守卫也跟着离开了。 大雨噼里啪啦的下个不停,于数带着跟这磅礴大雨一样烦闷的心情到达了穆府。 “啊,赢了,老子赢了,哈哈……混小子你输了……哈哈……你输了……” 刚跨过一个个水坑走进穆府于数就听到了穆鹏的大喊大叫,更是夹杂着兴奋。 1167:帝王之命 待他走进才发现穆鹏的面前摆了一个棋盘。 “哈哈……看你小子还混不混了……”穆鹏正在嘚瑟,突然府里守卫的声音插了进来。 “将军,于公公来了。” 穆鹏的欢喜劲就这么被打断了,当下不爽地转眸瞪了过去,“喊什么喊,没看到老子正高兴呢!” 话是冲着守卫去的,但是于数却是觉得脸疼,这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但他能说什么,穆老将军他得罪不起,一个敢吼帝王的人他哪里得罪的起。 “小的知错。”守卫立刻摆出一副认错的态度。 “穆老将军息怒,是奴才打扰了你的雅兴。”于数识趣的说了一句。 “咦,于公公你什么时候来的。”穆鹏就跟没听见一样疑惑了一下,随即又对着刚刚的守卫吼了起来,“老子养你们干什么的,于公公来了怎么都不知道通报一声。” 守卫会狡辩吗?肯定是不会的,他们家将军的装傻特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小的知错,这就去领罚。”说着就蹭蹭蹭的出去了。 而质子府那个一直候着的守卫算是亲眼见证了穆老将军的无赖,于公公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能没看见,但他就是个小兵,没他说话的份。 “什么风把于公公吹来了,于公公来是为何事?”呵斥完守卫,穆鹏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笑着问于数。 于数只觉得冷汗淋淋,总感觉穆鹏这笑瘆得慌,但帝王交代的事不能不做。 “禀穆老将军,质子府里出了事,那北堂大皇子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突然病重,陛下听闻质子府的人要木小将军过去救治,陛下也知道木小将军是武将哪里是什么太医,但上一次迟将军夫人可是在木小将军这里发生过奇迹,遂陛下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些想法,陛下说了尽力就行,让木小将军去质子府看看,毕竟萧国使臣走了才几日,若是这质子出了事,就显得我辰国的和谈诚意太不足了。” 穆鹏能说什么,且不说这是帝王的圣旨了,这该说的不该说的,能拒绝的不能拒绝的理由都让说尽了,他还能说什么。 “臣是陛下的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但臣终究不是太医,之前那一次也只是侥幸,不过陛下都说了尽力就行,臣定当竭尽全力。” 木槿直接开口接了话,说着,木槿对着于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于公公请。” “木小将军请。”于数退让了一下,现在的木槿不是从前的木槿,他可没胆子再为难她了。 “我和你一起去,刚好我无事。”墨翎直接凑上了一脚。 墨翎和木槿本就是要去的,只不过他们不能自己去,得等着帝王的命令,他们倒要看看这风尧在搞什么。 “好。”木槿轻应了一声。 …… 驿馆 木槿和墨翎乘着马车到达驿馆门前的时候刚刚好和从刑部而来的叶亦寒碰了一个正着。 磅礴大雨打在油纸伞上噼里啪啦。 “翎将军,木小将军。” 1168:碰到一起 叶亦寒开口打招呼的时候,墨翎正背对着他一手执伞一手伸出拖着木槿的手将她从马车上带入油纸伞之下。 “叶侍郎。” 在墨翎带着木槿转身之际木槿招呼了一声,而墨翎只是冷睥了叶亦寒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墨翎的漠视让叶亦寒握着油纸伞伞柄的手忍不住紧紧的握紧,那人明明已经不是淮南王世子,明明已经没有等同于皇族的尊贵身份,却依旧用着高姿态蔑视着他,到底凭什么。 然再不服气叶亦寒又能怎样,他还没忘了对方的官阶比他高出两个官阶。 “这么巧,一起进去吧。”叶亦寒忍下心中的嫉恨说了这么一句官话。 墨翎再一次无视了他,直接揽着木槿的腰身带着她踏上了进质子府的台阶。 叶亦寒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打人的冲动,抬脚跟了上去,陛下迟早会对付墨翎的,而他也迟早会有踩着他的那一天的。 刑部除了来了个叶亦寒,还来了几个小官吏,毕竟查案子总不能让刑部侍郎亲自松手吧。 一行人就这么依次进了质子府。 月芜言来得比木槿早多了,就像帝王预料的那样,月芜言肯定是一叫就到的,而木槿却是没有圣命绝不会来。 月芜言来得时候路易也是不相信的,老子搞不定的事让女儿来就能搞定了吗? 但他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个能缓解风尧痛苦的人。 “你,快点来帮我家殿下看看,否则你这个爹的小命就危险了。” 路易也不嫌手酸,一直举着剑架在月姜的脖子上,也就是月姜的,要是换一个太医指不定早就吓瘫了。 月芜言没有应声,却是抬脚朝着榻边走了过去。 此刻风尧身上之前被月姜扎的针早就已经被取下。 而此刻的风尧已经没有了什么说话的力气,听到声音抬眼看了一下,见是月芜言随即又将眸子给闭了起来。 月芜言看了风尧一眼,随即伸手替风尧把了把脉。 路易焦急的看着,他不求这个女人能救风尧,只求有谁能先缓解风尧的痛苦。 “吃东西的力气可有?” 把了片刻的脉,月芜言开口了。 闻言风尧睁开了眼,看着月芜言的眸光很凉。 “吃东西的力气可有?”月芜言没有任何表情的复述了一遍。 “呵……”风尧没有说话却是轻笑了一声,带着冷意。 “能笑就是有了。”月芜言直接给了结论,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了里面的药递到了风尧的唇边,“我的能力最多能帮你压制痛苦,再多的你大概要等一等。” 不管是她去研究还是等之前听到的木槿也来,首要的是先减轻眼前这个人的痛苦。 刷,路易的剑瞬间改变了对象,从月姜的脖子上架到了月芜言的脖子上。 “要是还像刚刚你爹那样让我家殿下吐血,我直接卸你一条胳膊。”杀人有点过了,但砍一下泄个愤绝对是不会过的。 月芜言理都没有理路易,就那么将手放在风尧的唇边。 1169:出手的月芜言 风尧掀着眼皮看了月芜言片刻,是个坚定有胆识的小姑娘,只是那眸子里的光芒太过平静了,若是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小家伙会怎么样?大概会给他一个想活就吃不想活就死的蔑视眼神。 “呵……”风尧再次轻笑了一声,带着点温度,用着微薄的力气抬手拿起了月芜言手上的药丸,总不至于弄死他,就是弄死了还有人给他垫着被,“路易把剑放下。” 风尧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将那药丸放进了嘴里。 要问风尧是什么感觉,一个字苦,这感觉当真是记忆犹新,上一次吃过这种苦涩到不行的药还是小家伙给的药,他这又是又遇到一个特殊爱好的,别告诉他药都是这么的苦,他又不是傻子。 “爷你怎样?”风尧下了命令,路易便将剑收了回来。 药的味道是很苦,但是风尧还不至于在脸上表现出来,但要立刻开口说话还是有那么一秒秒的难度的。 “药效至少需要半柱香的时间,又不是神丹妙药。”月芜言直接补了这么一句,随即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和一把小匕首。 刷,在月芜言匕首拿出来的时候,路易的剑再次架在了月芜言的脖子上,这一次是带着杀气的。 杀气太大,还是让月芜言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取点血研究一下。” 说着便弯腰对着风尧那白皙的指尖划了过去。 风尧没开口阻止,路易便也没阻止,再见到月芜言真的只是取了一点血之后转身就去了一侧的桌边,便收起了剑捍卫在风尧的身边。 而风尧再次闭上了眸子,他在等,等木槿。 路易收起了剑对太医们来说也算是短暂性的危机解除,一行人很好奇刚刚月芜言给风尧吃了什么,但还没看出效果,不敢多问。 月姜无论是作为院首还是作为父亲都没有这个顾虑,因为出了事他必是要担责的。 “芜言,你刚刚给北堂大皇子吃的是什么?” “我看他挺难受,就给了他麻痹痛感的药。”月芜言顺口就应了这么一句。 这句说得月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倒不是觉得月芜言会骗他,只是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奇特,却也是治标不治本,想着他也来到了桌边一起研究月芜言取出来的风尧的血液。 研究的工具他们月家特制的,都随身携带着。 而榻上的风尧听了那么一耳朵月芜言的话却是没放在心上,然随着时间的流失他身上的痛感逐渐减轻,但那绝不是麻痹痛感的药带来的感觉,这感觉让风尧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边桌边正在认真研究他血的小丫头,看着不像个心思多的,有点冷却也有点木讷乖巧的感觉,没想到…… 木槿与墨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月芜言和月姜及其他几个太医围着桌子在讨论的场景。 而那边榻上,风尧闭眸躺着,看上去除了面色泛白倒是没什么不妥。 “翎将军,木小将军。”太医们听到了动静纷纷朝着墨翎和木槿行了礼。 1170:木槿来了 墨翎照例就那么孤傲的站着。 木槿没开口,却是对着太医那边拱了拱手,随即什么也没说直接朝着榻边的风尧走去。 而太医们又和慢两步而来的叶亦寒打起了招呼。 只有月芜言在见到木槿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放下手中的东西直接跟着木槿的脚步走了过去。 “不是说半死不活的,看着不像是要死的。” 走到榻边的木槿边伸手去搭风尧的脉边开口道,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损,搞得就跟希望风尧死一样。 而风尧在听到再次响起的脚步声的时候极力的忍着睁开眼睛的冲动,直到此刻木槿开口他再也忍不住睁开了眼朝着她看了过去,虽然什么也不说,但是那眸光却在诉说着你来了的意思。 跟在木槿身后的墨翎直接冷睥着风尧,“回光返照。” 墨翎这话真的是比木槿这话还毒。 而跟着来想要听木槿诊治的月芜言一走到跟前就看到了风尧那明显比刚刚要柔软多的眼神,心里噔了一下,不过随即却是不动声色的站着,不改初心。 “本皇子的二皇弟似乎走了才没几天,还不至于到达边境,翎将军是打算不要那几座城了吗?” 墨翎的话让风尧抬眸看了过去,虽然躺着,但是气势一点也不输,且开口的话并不比墨翎的好到哪里去,只要墨翎说一个是,当真就是一扣一个大帽子。 “想一直躺着吗?” 墨翎是不能对口,但是还有一个木槿,当着她面怼她男人,她允许了吗?还想不想让她给他看病了。 木槿的一句话,墨翎顿时间心花怒放,怼不怼风尧已经没有半点意思了,而风尧只觉得不久前吃下去的那苦药的苦味再次从口中漫了开来。 打嘴仗在木槿这句听着平平淡淡却极具杀伤力的话下停止了。 木槿也不再揪着,而是道:“是吃了什么吗?” “我给他吃的,你之前给我的。”月芜言插嘴说了一句,没说清楚,但木槿能听懂。 月芜言的话木槿没什么反应,风尧却是朝月芜言看了一眼,看来这个人与小家伙的关系可不一般,至少比常人要好一点,不然小家伙怎么会赠药,他就说怎么味道那么相似。 “嗯。”木槿轻应了一声收回了手,“你刚刚在那边研究什么的,研究得怎么样?” “我觉得是毒,只是用了好几种方法却始终没什么进展。” 木槿没继续问,而是看向了路易,“他早上都吃了什么,最好把从昨晚到现在吃的东西都给我找出来让我看看。” 木槿话落之后,路易直接朝外走去,有木槿和墨翎在,他倒是不怕谁害了风尧。 那边和太医相互招呼过的叶亦寒一直看着这边,听着木槿说话,此刻见木槿问起了这些,特别是那路易半句疑问没有直接就走开了,他之前听到的消息是说这北堂大皇子的护卫可是直接拿剑架着太医的,此刻这么听命是什么意思,因为墨翎在这,还是因为他们人多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跟着过去看看。” 1171啪啪打脸 眼见着路易离开,叶亦寒当下低声吩咐了身边人跟上,得不到答案的事可以稍后再去琢磨,他是陛下派人查探此事的,那么哪怕是做样子也得先做出来。 “北堂大皇子,在下刑部侍郎叶亦寒,我们陛下对你突感身子不适感到很是在意,特意派叶某来协助众位太医查明原因。” “多谢辰皇惦记。”表面工作风尧还是要做的,哪怕他一点也不想搭理其他人。 “北堂大皇子客气,你在我辰国,我辰国就要对你负责。”这绝对的是官方语言,说完之后叶亦寒将矛头指向了木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木小将军让人去取食物,是指北堂大皇子吃的食物有什么问题吗?” 木槿抚了抚衣袖,极其不走心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愣是说得叶亦寒气闷,不过叶亦寒并不打算就此打住,“木小将军,这可不是玩家家酒,北堂大皇子的身子可是等着救治呢,你可知你一句不知道会耽搁北堂大皇子的救治?” 这算是直接指责了。 木槿侧眸看向了叶亦寒,完全的看白痴的眼神,“我是太医吗?还是我耽误太医做事了?北堂大皇子如何跟我有关吗?” 木槿的话绝对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啪地一下甩了叶亦寒一个响亮的大巴掌。 实在是木槿无论是从刚刚进来还是到吩咐路易做事,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做着要救治风尧的事,至少给人的感觉就是的,更何况叶亦寒来之前也是听到陛下让人去唤木槿来帮风尧看病的,以至于他下意识的就将木槿当成了太医,当成了要救治风尧的人。 然,此时此刻,木槿这一句句的反问甩叶亦寒的巴掌简直甩得太响了,却还不是完。 “连陛下都说让我尽力而为,我是救过迟将军夫人,但那是破肚子生孩子,完全是运气,破肚子什么的武将干起来一点也不违和,但这治病救人,叶侍郎,你觉得我一个武将能行吗?” 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一巴掌毕竟甩得叶亦寒脸生疼,连那边的几个太医的脸也生疼,特别是之前提议木槿来的那个姚太医,那脸当真是火辣辣的。 除了之前琉璃殿里和谈的那一战,这大概是风尧第一次看木槿怼别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对比风尧才发觉小家伙对他还算不错的了,瞧瞧眼前这一位,脸都变了好几次了,不愧是他看中的小家伙,就这份魄力与能耐当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 风尧刚刚在心底幸灾乐祸了一下,突然神色巨变,舒缓了好些时候的身子猛然间又疼痛了起来,更是一股血腥涌上心头,一个侧身一口鲜血直接吐在了地上。 木槿就站在榻边,风尧的这一口鲜血几乎染红了木槿的衣摆,不过好在她穿得是黑色的,所以除了颜色暗了一点什么也看出其他。 此刻木槿顾不得和叶亦寒斗嘴,当下伸手又摸上了风尧的脉,那叫一个乱。 1172:他们凭什么不信 “阿珩,帮他压制体内乱窜的气息。” 木槿的话语很是肃然,最不想发生的事发生了,刚刚她还侥幸只是被人下了毒,而现在这却是勾发了风尧体内本身的毒,被下的毒只是用来消耗风尧的体力,然后在风尧毫无镇压之力之时,没解开的毒直接勾发了风尧原本一直藏着的毒,还是那种来势汹涌的勾发。 墨翎一听木槿的话,立刻抬脚就上了榻,一拉风尧的身子将人给提着半坐了起来,一掌直接撕裂了风尧的衣服,双手运力紧贴他的后背。 风尧也感觉到了那种久违的来势汹涌的感觉,当下极力配合着墨翎,在被拉起来的瞬间自己用尽力气盘膝坐好。 而木槿喊完墨翎之后直接对着屋子里的其他人道:“都出去。” 太医们一脸懵,叶亦寒更是不愿意出去的。 恰巧路易这个时候回来了,一见榻上的情景,再闻木槿的话,当下直接拔出了手中的剑。 剑一出鞘,胆小的太医立刻转身窜了出去,不用他看刚刚好,到时候可以不将责任推在他的身上。 叶亦寒很不甘,但是却抵不过那利剑的厉害,他也想看看木槿能折腾出什么来,当下很不服气的甩了衣袖就出去了。 月姜摇头叹了一口气跟着走了出去。 月芜言看了一眼刚要离开却是被木槿一把给拉住臂膀,她不明白的看了木槿一眼,却是停住了脚步。 路易见那些人都走了,直接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等会儿需要经你的手开药,可好?”木槿愿意救风尧,却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医术摆上桌面,她可没忘记有个甩不掉的虫子等着她暴露。 “他们会信吗?”发生墨睿的事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淮南王府的船,她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但却是知道墨睿与墨翎不是仇敌,更何况上一次在皇宫里木槿已经帮过她一次,这一次不管是从墨睿那里看还是从还恩她都该帮忙,只是不是她相帮就用的。 “他们凭什么不信?”木槿这话很是自信,他们又抓不住把柄凭什么不信,还有,只要月芜言以后医术高超他们又有什么不信的。 “好。”听了木槿的反问,月芜言思考都没思考直接应了。 这应声让木槿笑了,她欣赏这个果决的女子,当然,也少不了墨翎墨睿那边一连串的关系,若不是这里面的关系她是不会轻易信月芜言的,倒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身后那个月家,那个关了一个大佬在大牢里的月家。 得到了月芜言的应声,木槿便放开了她,更是收敛了面上的笑弯腰再次去捉风尧的手,气息比刚刚稳定了许多,不过还需要再等一会。 而这一次木槿并没有放开风尧的手,而是一直感受着他的脉象,选一个最佳时刻下针。 又过了一会,木槿突然松手,并喊了一声,“收力。” 墨翎闻言立刻收手,而木槿双手齐动将从身上摸出来的金针尽数扎在了风尧的胸膛之上。 1173:半死不活会不会 看着这一幕,月芜言的眸光闪亮,她就知道木槿是会医术的,且还不简单,光这一手就足以说明了,只可惜现在不是探讨的时候。 木槿既然留下月芜言就是信任她的,她没管月芜言的崇拜激动,而是在扎完金针起身之际转首对着一侧的路易道:“有谁知道你家殿下体弱吗?” 情况在可控范围内,就该寻找寻找的源头了。 路易被木槿这么一句问得懵了一下,实在是木槿这句话的范围太过广泛,他一时间不能体会木槿的意思。 看着路易脸上那微懵的表情木槿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笼统,于是重新复述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换了一句。 “我之前让你准备的药材可准备好了?你家殿下这身子可是拖不得了。” 她不知道风尧这次来势汹汹的毒发是谁设下的计谋干的,不过与其去防不胜防的防备着,还不如从根源处断绝。 木槿这一次如此明显的提点无论是路易还是风尧都听明白了,至于月芜言,她不需要知道太多,尽管她一听就听出了不对劲,听出了木槿与这北堂大皇子先前就认识的味道,但与她无关的事她不需要参合。 “你需要可随时恭候。”木槿的话让路易的气息又沉了几分。 “嗯。”闻言,木槿轻应了一声,随即转首看向了身侧的月芜言,“芜言,待会儿你开一张活血化瘀的药方,另外你再开一张解毒的药方,不需要纠结能不能解,只要你自己觉得差不多能糊弄人就行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大概要成为这里的常客了,可以吗?” 糊弄人的事上一次月芜言已经做过一次,所以这一次并不觉得有什么。 “好。”月芜言半点也没犹豫的直接就应了声,然后转身就朝着角落里的书桌走了过去,开始写药方。 木槿将眸光从月芜言的身上收了回来看向了脉息比之前平稳许多的风尧。 “半死不活的会不会?需要我教你吗?刚刚好借这个机会你可以正大光明的药浴,至于施针的事,你可以三日去寻我一次,就对面,我每三日在那里等你一次,药的话过些时候让路易给我送去,我帮你配好了,你用这药就行,至于月芜言开的那一份,用来迷惑他人刚刚好。” 听着木槿这公事公办的语气,风尧能说什么?她果真是对他够冷情冷心,但他却就稀罕她了,或许抢她是奢望,但他绝不会让墨翎那么舒坦的拥有她。 “好。”风尧没多说,只这么应了一句。 “关于这次的事你还是需要查证一下的,谁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这么幸运。” “呵……”木槿的话让风尧愉悦的笑出了口,“我能当做是小家伙你在关心我吗?” 风尧这话当下就让墨翎黑了脸,“刚刚就该让你死了算了。” 看到墨翎不爽,风尧这笑就更愉悦了,“真可惜本皇子没死成,让翎将军失望了,不但如此,关于这事查证的事还要有劳翎将军,毕竟本皇子在辰国的安危可都要仰仗翎将军的。” 1174:耗力过度 句句不离官腔,听得墨翎只想呼风尧一巴掌。 而墨翎越是不爽风尧就越是开心,就许他在他面前一个劲的恩爱,还不许他膈应人么。 “将军,将军你怎么了……芜言……快来帮我家将军看看……” 木槿突然伸手抓着墨翎的臂膀,然后就是一声高喊,先不说打断了墨翎与风尧之间的针锋相对,就这一声喊直接蒙了所有人。 不过只是愣了一下几乎所有人就明白了木槿的用途。 墨翎很配合的靠在木槿的身上,极其虚弱的说了一句,“耗力过度……” 这一幕直接让风尧吐血,小家伙要不要这么明显的偏袒。 门外一直焦急的等待着的众人在听到这一声喊之后连忙什么都不顾的借机推开了门,叶亦寒走得最快,第一个穿过外屋走了进来,而一进来刚刚好看着墨翎靠着木槿一副虚弱得不行的样子,特别是那一声耗力过度刚刚好落入他的耳中。 前一刻在写药方的月芜言这一刻极其配合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走到跟前月芜言抬手搭上了墨翎的脉细,然后道:“翎将军很虚弱,需要调养。” 月芜言的配合让坐在榻上扯了衣衫耷拉在自己身上的风尧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又是一个睁眼说瞎话的。 倒是木槿眸光很是晶亮,她刚刚那一声突然高喊不是不能事先知会月芜言,她就是想考验一下月芜言的应变能力,若是可以,接下来的一个月才能让她胜任这忽悠之职,若是不能她就不能这么做了,毕竟这可是墨睿的媳妇。 “多谢月小太医,关于北堂大皇子的身子我们也只能帮着平复一下北堂大皇子的气息,至于剩下的还需要你来,我们就不打扰月小太医救治北堂大皇子了,我家将军需要休息,告辞。” 说着木槿就搀扶着墨翎朝外走去。 “我已经有了头绪,不过需要慢慢来,木小将军慢走。” 月芜言极其自然的补了一句,她是没把握,但木槿之前已经说过,所以她怕什么,没什么可怕的。 听着月芜言极其淡定的应答,木槿满意极了,然一群太医却被弄得蒙头转向,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主意了? “芜言,你找到应对方法了?”率先开口的必月姜莫属了。 “算是。”月芜言没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可以先药浴,待起效果了方可食用,这样比较保守。” 明明刚刚还没有应对方法,他们这么一出去就有了,到底是几个意思? 是月芜言自己想出来的,还是那有着极好运气的木小将军的主意? 这个答案没人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们只知道这件事有了着落,即便不成也是有了替罪羔羊。 遂,在听了月芜言的话之后,太医们近乎都围着月芜言讨论起来她所谓的方案。 只叶亦寒一人的心思在这个所谓的方案是谁想出来上面,木槿墨翎一来就有了主意,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一点?特别是刚刚把他们都撵了出去,真的不是要掩藏什么吗? 1175:诱拐 眼见着人已经走了出去,叶亦寒连忙朝着墨翎与木槿追了过去。 “翎将军,木小将军,请留步。” 叶亦寒追出来的时候,墨翎与木槿刚刚好走到走廊边缘。 此刻听闻叶亦寒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转身看向了叶亦寒。 “叶侍郎这是有何事?我家将军现在很需要休息。” 木槿这算是先发制人的损了叶亦寒一下,这话的意思大有墨翎不舒服全赖叶亦寒。 由此可见叶亦寒的脸色有多么精彩,却偏偏还要装作如无其事的去试探。 “本侍郎就是想问一下,之前木小将军不是过问北堂大皇子饮食的事,现在怎么什么都不问就走了,是知道什么原因吗?” “之前只是一些怀疑而已,现在月小太医知道了原因,还需要我这个外行去多什么事?更何况这可是叶侍郎的工作,我怎好越俎代庖,那样叶侍郎可就不好跟陛下交代了。我家将军刚刚为了替北堂大皇子稳定脉息耗力太多需要回去休息,我们就不奉陪叶侍郎了。” 话落间,木槿直接伸手接过一侧南星递过来的油纸伞,扶着墨翎撑着伞没入了雨幕之中。 徒留一个被木槿截断了所有话路的叶亦寒站在那走廊里透过那雨幕阴冷的看着他们。 出了质子府,木槿直接扶着墨翎就朝着那停靠在一侧的马车而去,只是刚走两步却被墨翎给停住了脚步。 见人不走的木槿侧首看向了墨翎。 “阿槿,你看这漫天雨幕很是不适合奔波,我身子又这么的不适,是不是越早有个地方休息越好,嗯?” 低沉的声音里满是讨好和诱huo. “呵……”木槿微挑眉看着眼前这个满心坏主意的家伙轻笑了一声,故意问道,“不知道怎么个越早休息法?” “当然是地方越近越好了。”墨翎的眸光亮了一下,像极了求宠的猫,就差没蹭两下了。 “那怎么个近法?” “就对面,阿槿看如何?” “嗯……” 木槿一副要考虑的模样。 “阿槿……”墨翎讨好的喊了一声。 “可以瞧瞧。” 一听这话,墨翎身心愉悦的不行。 再然后直接揽着木槿的腰朝着对面走去了。 墨翎的将军府已经翻修得差不多了。 而进了府邸之后就用不着雨伞了。 这个府邸不是一般的奢华,整个府邸都被走廊贯穿着,无论你走到哪都不需要撑伞,反倒是能在这雨幕下欣赏一番雨中的美景。 “这府邸的原主人当真是个懂得享受之人。” 看着一路走过的美景,木槿感叹了一番。 “现在是我们的了。” “对,是我们的了。” “要不要去看看雨中荷花,上次去的那个湖心亭,这个时候看肯定美极了,我还弄了一艘小船在里面,要不要来个雨中游湖?” “还能这样?”她以为他就只是修葺一下府邸斑驳的痕迹罢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 “要不要去?”墨翎用着大灰狼诱huo小白兔的声音诱huo着木槿。 要是艳阳天,木槿还真的不太会被诱huo到,不过这雨下游莲花湖的确是别有一番滋味,有一种洗净纤尘的感觉。 1176诱拐(2) “好。” 在木槿应声的瞬间,墨翎的眸子亮了一下,随即直接牵着木槿的手带着她走向了有莲花湖的那个院子。 漫天雨幕,满目莲花,当真是别有一番风景。 船儿不是很大,像极了渔家打鱼的小渔船,然待木槿被墨翎搂着腰身进入那船舱之时却又是别有一番洞天。 茶水书籍,床铺被褥,棋盘水果,当真是样样俱全,而即便是外面下着磅礴大雨也丝毫不能溅起半点雨水进入船舱,且还能欣赏船外的水打莲花。 “早有预谋。”看了船内的摆设,木槿眯着眼看了墨翎一眼。 别的可以当做一早准备,但是这茶水果盘明显就是新鲜的。 “阿槿用词不当,应该是一直备着。” 木槿白了墨翎一眼不打算跟他较劲,而是在四处打量了一下船身,“能动么?” “可以。”说着墨翎便将一侧似装饰的摆台拉开,然后微微用力船便动了起来。 看着那向后倒退着的荷花,木槿只觉得心中一片惬意。 眼见着一朵莲花擦船而过,木槿探身伸手直接将那朵莲花给掐了下来,然后甩了甩水缩回了手拨着花心瞅着里面的莲子,颗粒很是饱满,于是木槿欢乐的笑了,“阿珩,等雨停了,我采些莲子给你煮莲子……” 一个羹字木槿没有说完直接被一股力道从伸手一拉然后整个人就从半坐着变为了躺。 木槿手里还拿着那朵莲花,眨着眸子有些莫名的看着墨翎。 “本想带你赏莲花,但你在我眼前这么晃来晃去……”说到这墨翎顿住了一下,随即直接附身上去,“阿槿,我不是和尚……”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委屈。 “呵……” 这一句听得木槿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 “还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说着,墨翎惩罚性的将手直接探入木槿的衣摆贴近了她的肌肤。 尽管是夏日,但这有些微凉的手还是贴得木槿一个颤抖,或者说她是被那大掌贴近的酥麻感给震得一个颤抖。 开了荤的女人不如开了荤的男人那般饥不择食,却也是需要滋润的。 “阿槿的身子想我了。” 这话听得木槿当下缩手捂住了脸,丢人丢大发了。 “呵……”墨翎被木槿这可爱的模样给取悦到了,当下直接轻笑出声。 木槿被墨翎这一声笑笑得羞燥极了,反手贴上了墨翎的脸,“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谁叫你的手那般凉,我被冻着了。” 这话听得墨翎更愉悦了,“阿槿,若是凛冽寒冬你这话我可信,但现在可是炎炎夏日……” 这话听得木槿一个恼羞成怒,“墨子珩,你非要拆我台是不是,搞得跟你多君子一样……” 说着,木槿直接将贴在墨翎脸上的手滑到墨翎的脖颈,然后一个用力一扯直接扯散了墨翎的衣襟,纤细的手就那么贴在了墨翎露出的胸膛之上,木槿嘴角还不忘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有能耐你别有反应啊!” 掌下那越发僵硬的身子让木槿的笑更加的肆意。 1177:诱拐(3) 墨翎的眸子变得极其暗沉。 “阿槿,我本是想同你听雨看莲,既然你如此盛情邀请,为夫怎好无动于衷……” 话落间,墨翎直接吻上了刚刚对他吐着挑衅话语的唇。 被吻住的那一刻,木槿知道自己上当,去他的邀请,她什么时候邀请了,这人还要不要点脸。 “呜呜……”木槿不满的抗议着。 感受着木槿的抗议,墨翎将唇从她的唇上移开,移开了她的耳侧。 “墨翎,你混……”一得到自由的木槿直接抗议出口,只是还没说完只觉耳朵被一股温热包裹,要控制的话变成了一声yi ing,“嗯……” “阿槿,你不想我吗?我很想你,阿槿成全我好不好……” 低沉的话语,从耳朵传遍全身的酥麻让木槿抗议不起来,却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白天……现在是……” “现在还白吗?”墨翎不知按了哪里,顿时可以看到外面景色的船两端落下了帷幕挡去了外面的光景也挡去了里面的光景。 “预谋,你早有预谋……” “恩,我早有预谋。” 再然后便没了话语,只余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衣衫摩挲出来的沙沙声。 纠缠间木槿的抗议变成了配合,而这配合瞬间助长了墨翎的燎原之势,***之火瞬间席卷两人全身,将两人给顷刻淹没…… 这样的光景还能这样惬意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两人了。 墨翎表示不要说吃肉,就是一个拥抱这六日都不曾有一个,所以阴谋诡计牛鬼神蛇在这一刻都不及他吃了他的阿槿重要半分…… 磅礴大雨一直在下,噼里啪啦。 至于这声音听在耳朵里是妙音还是噪音,那就当因人而异了。 在墨翎木槿这定是妙音,但在别处可就不是了,比如皇宫。 叶亦寒知道帝王等着消息,所以可劲的折腾了一番,在查探无果之后不得不返回宫中去报信,当然,虽然查探无果却还是留了人下来继续仔细查探,而他则是带着风尧暂时没有危险的消息去了宫中禀报。 至于这怎么禀报当真是个技术活了。 他先是言简意赅的叙述了一下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危害并让人继续查探,然后开始着重叙述看着风尧从吐血到平稳的这个过度,特别是被木槿赶了出去,然后再进来时风尧就安好了,这个着重叙述了一下,哪怕没有添油加醋,但光这么说就足够让帝王起疑了。 “赶你们出去?”墨诨在听完叶亦寒的叙述之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没有任何解释,直接将臣和太医给撵了出去。” “等你们听到尖叫声进来月芜言就有了解毒的对策?” “是。” 两声是让墨诨眸色很是暗沉,一如之前叶亦寒所想那般,这简直太巧合了,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的巧合,所以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有意为之,是故意漏出破绽让人去一探究竟,还是不小心露出来的把柄。 可不管是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并不能就下定论,一个墨翎木槿与那北堂尧关系不一般的定论,或者是木槿有着高超医术的定论。 1178: 木槿有没有医术帝王不是很关心,但是之前可是在金銮殿与太子辩驳过说没有的,要是有就是欺君,墨诨半点也容不下欺他之人。 沉默了片刻墨诨道:“北堂尧的身体状况如何?” “太医们说勉强一试,需要持久调理。太医们初步判定是毒素,然臣无能,并没有能查出来源。” “加派人手继续查探,即便一无所获,也要将态度给摆出来,明白?” 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事,所以墨诨并不要求叶亦寒一定要有个结果,不过这上心的态度必须要出来,让萧国人知道他们很尽心,也让作乱的人有些忌惮。 “臣遵旨。”有了帝王的话,叶亦寒心里就有底了。 “行了,你退下吧,有任何动向记得立刻向朕汇报。” “是,臣告退。”叶亦寒躬身告退。 “于数。”叶亦寒前脚一走,墨诨后脚就喊了于数。 “老奴在。” “让人给我盯紧墨翎木槿还有质子府,朕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 “是,奴才遵旨。”于数领命离去。 …… 东宫 墨昱这种抽痛无力是老毛病了,只不过若是他控制得好一般是不会发病的,然这一次却是因为太子妃的疏忽让他又受了一次罪,他心里当真是恼火,但太子妃已经被关了禁闭,算是受了惩罚,他也没那个心思再去搭理她了。 但墨诨在他痛苦的时候将首席太医月姜给调去了质子府,这件事在墨昱的心上留下了一个疙瘩,当时那会他的父皇可是想都没想就让人走了,连关照都没关照过他一声,果然,在他的父皇眼里也只有那些权势最重要。 “殿下,你快些醒来,臣妾好担心你,要是没有你臣妾该怎么办……” 在这最难受的两个时辰里都是北堂燕陪着墨昱,不似苏若若的那一种温婉的让人感觉有些不到浓情的关心,而是那种极其浓烈的关心,好似墨昱有事她就会崩溃一般的那一种关心,而这句句呢喃的诉说更是给人一种天塌下去的感觉。 这种浓情是墨昱很少感受到却又极其需要的一种关心,特别是露出这个关心的人还是很得墨昱心意的那个人。 重点是对方是一国公主,身份比苏若若这个帝师孙女要高,还这般以他为天,墨昱只觉得身心舒畅。 因为从苏若若那里被抬过来的时候就是‘昏迷’的,所以墨昱一直昏迷着,倒是没想试探谁,就是难受也有些累,想麻痹自己,即便想搭理人也没力气,哪里知道这一麻痹就意外的得到了北堂燕这‘真心’的袒露,且一听就不可收拾了。 眼见着佳人就要变成泪人,墨昱睁开了眼睛。 “别哭了,本宫心疼。” 似是没料到墨昱突然睁开了眼睛,北堂燕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闪过惊喜,“殿下,你醒了,担心死臣妾了,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你……” 墨昱抬起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手按住了北堂燕的手,“本宫没事,只是发病而已,让你担心了,本宫不想吃什么,你陪着本宫就好。” 1179: “殿下……”北堂燕似娇羞似欢喜的喊了一声。 “扶本宫起来。”说着墨昱挣扎着要起身,躺了好久,他一点也不想再躺下去了。 “是,殿下。”北堂燕应了一声,然后略微有些吃力的将墨昱给扶了起来,给他后背垫了一个枕头,让他靠在床头上。 “本宫昏迷前听着令兄在质子府出事了,现在如何了?” 坐好的墨昱第一句就关心起了风尧,与其说是关心还不如说是在试探北堂燕,墨昱的多疑没有比墨诨好到哪里去,即便现在北堂燕处处如他的意,但是他也不会全身心的相信她,当然,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他是不会在意的。 而这试探也不是试探北堂燕有什么不臣之心,一个嫁给他的女人能翻起什么浪,他就是想知道他同她那个哥哥,她更关心谁一点。其实这么一些时候北堂燕的哭诉早已说明了一切,但墨昱还是喜欢亲耳听到北堂燕亲口说。 “臣妾的哥哥出事了吗?” 北堂燕一副晴天霹雳的模样。 这一副明显不知情的模样很好的取悦了墨昱。 “恩,父皇已经派了太医去,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殿下……”北堂燕猛地站起身一副要跪下去的模样,更是满脸泪水,“臣妾恳请殿下让人去看看,哪怕就是探听一点情况臣妾也好过一些,毕竟是臣妾的皇兄,虽然不是一母同胞……” 这副模样的北堂燕很好的展现了她的善良。 墨昱信了多少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不过这是一个很好探听质子府那边情况的借口不是么? “你不要着急,本宫这就让人去问问。”墨昱一把拉住了要跪下去的北堂燕,随即对着外面高喊了一声,“小弯子。” 下一秒墨昱的贴身太监蹭蹭蹭地就推门跑了进来,先是行了一个礼然后候着等吩咐。 “本宫昏睡多久了?” “禀殿下,两个时辰有余。”小弯子低眉应声。 “北堂公主很关心其兄的安危,你出去探听探听,先去父皇那边看看有没有结果,要是没有再托人去质子府瞧瞧。” 这么久的时间便是帝王那里没有答案却也是快了。 “是,殿下。”小弯子应了声便蹭蹭蹭的出去了。 “谢谢殿下。”北堂燕感激的看着墨昱。 “你是本宫的人,本宫自是不能薄待你的。” 北堂燕娇羞一笑,随即道:“殿下的药一直熬着,既然殿下醒了,臣妾去给殿下将药给端来,殿下好生休息。“ 说着就急急的走了出去,深怕墨昱拦着她不让她去一样。 墨昱看着北堂燕似莽撞的身影,失笑了一声,然后靠着床头躺了下去。 北堂燕还没有回来,小弯子却是回来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奴才,有些事不是等着主子吩咐了才去查探的,而是主子吩咐了直接去寻找结果。 御书房那边接头的人早就探好了消息,倒不是为了关注质子府才这么积极,而是因为和木槿墨翎有关,墨昱吩咐过和这两个人有关的事必须详细注意,所以小弯子一去就得到了答案。 1180: “禀告殿下,北堂大皇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太医们在治疗着,不过翎将军和木小将军去了一下,在他们离开之时太医院的月小太医说是得了医治的方子。” “墨翎,木槿。”墨昱一听这个汇报当下咬牙切齿的念叨了一声这两个名字。 墨昱与墨诨不同,墨诨那是什么都不知道,而墨昱却是被木槿医治过,所以知道她那一手医术,还是一手不救他威胁他的医术,现在竟是去救了那北堂大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跟萧国有勾结吗?不然为什么会去救人? 只是就算是勾结到底是怎么勾结的? 之前就认识,还是说如他和北堂骁一样,因为利益相同所以进行了短暂的合作,毕竟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沉默了好一会,墨昱道:“让人好生盯着,一有消息就告诉本宫。” “是。”小弯子领命离去。 小弯子离去之后不久北堂燕便回来了,墨昱也没有多说,只说了北堂尧暂时没事,北堂燕也没多问,好似只是知道了北堂尧很好就安心了一样,随即两人就你侬我侬了起来。 …… 墨昱在宫内,不能经常出宫,所以宫外的消息多数是依赖帝师府的。 墨昱与北堂燕琴瑟和鸣了一些时候就将人遣开,然后吩咐了手下将他的怀疑送去了帝师府,让帝师去求证,若是真的能探查出墨翎与那北堂尧有关联,这可是一个扳倒墨翎的好机会。 而帝师府,帝师在没有收到墨昱的怀疑之前他自己已经先怀疑了,因为之先墨昱一直说木槿会医术,尽管他没见识过,所以墨昱的怀疑也是他的怀疑,此刻见墨昱也送来了同样的信息,就更加重视了。 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那月芜言能救好北堂尧的前提下,要是救不好人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这木槿当时为何只要月芜言一个人留在那?这里面可有什么猫腻? 要知道这月芜言可是墨睿的心上人,这里面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苏韦。” “小的在。” “墨睿那边说服了没有?”他还等着把墨睿变成一把藏在暗处的剑,在必要的时候捅墨筵和墨翎一剑呢。 “禀帝师,那小子看着混却是个硬骨头,非要相信什么墨筵能救他,不肯就范。” “呵……”苏博雄冷笑了一声。 “继续游说,本帝师就不信到最后他不妥协,另外,让人试探墨睿,看看这月芜言跟木槿墨翎可有什么交集?” “是。” 苏韦应声离去。 苏博雄则是满脸阴翳的笑意,只要他抓住这一根线迟早要弄死墨翎,不管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查到证据就更好,要是查不到,呵,伪造又如何? …… 各方在关注墨翎木槿与质子府,而墨翎木槿以及质子府里的风尧又何曾没有去关注各方。 雨一直下个不停,厚重的雨幕有些让人看不清楚周边的情况。 在墨翎与木槿走后,太医们又折腾了一个时辰才从风尧的屋子里离开。 1181不要回穆府 而太医们离开之后,路易也借机离开了这里,不为别的,只为去找木槿配药去。 配药之前得先去寻药然后再送去,如此一折腾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然即便是这样,去了对面府邸的路易竟是没有第一时间见到木槿,这感觉让路易想杀人。 但到底是求人的那一个,路易还知道摆正自己的心态,静候着消息。 南星估摸着两个主子在一起也腻歪了好久了,也怕这治病救人耽搁不得,便去了有莲湖的院子,不过却是不敢靠近的,而是站在连接湖心亭和陆地的走廊上高喊道:“主子,寻夫人配药的人来了。” 此刻的木槿已经被墨翎折腾得躺那不想动了,听了这身喊当下直接踹了墨翎一脚,“你要我怎么见人?” “不见人,我把你藏屋子里。”墨翎讨好的亲了亲木槿。 “答应人的事总要办到吧?还有,我晚上怎么回穆府,你当真是要被我爷爷拔掉一层皮。” “我虚弱病重,你可不能回穆府的,师父定会体谅的。” “呵呵……”木槿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 “阿槿不恼,我们上岸,我带你去梳洗。” 墨翎哄了哄木槿,随即对着外面道:“把人带留香阁去,再让人往淬雪院送些热水。” “是。”南星应声便转身离去。 木槿推了墨翎一把便要起身穿衣服,墨翎连忙接过了木槿手上的衣服,“我帮你。” 说着不等木槿反应,直接拿起衣衫快速的给木槿穿戴了起来,那速度让木槿都有些叹为观止。 “翎将军,看不出来你堂堂男子汉替女人穿起衣服来那叫一个熟练。” 墨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揶揄道:“你也说熟练,穿多了便熟练了。” “翎将军,你脸呢?” “媳妇面前不用脸。” 斗嘴间墨翎帮木槿穿好了衣服自己也穿好了,然后直接揽着人踏雨而出踩着湖面上的莲叶朝着湖心亭而去,速度太过,漫天的雨水只来得及沾染一点发梢及衣摆。 木槿享受了一把水上踏行的感觉。 那感觉当真是不错。 于是待木槿到湖心亭的第一句话就是,“待不下雨,我们再玩一次水上踏莲。” “十次百次都行,你高兴就好。” 墨翎巴不能多来,她喜欢水上踏莲,他可喜欢船中比翼,刚刚好。 墨翎带着喜滋滋的心情急速地朝着淬雪院而去。 从南星说去找人再通知路易等一些时候,这一等又是小半个时辰,终于将人给姗姗来迟的等了出来,还是被墨翎给抱出来的人,再见木槿那一脸红润润的模样,这让路易不多想都不行,而墨翎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给路易看,然后通过路易的口传述给风尧。 路易不赞同风尧惦记着木槿,但风尧是主子他不能说什么,所以对于木槿和墨翎的亲近他倒是赞成的,只希望能早日刺激得他家主子死心。 “翎将军,木将军。”出于基本礼貌,更作为有求于人的那一方,路易很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1182:脸色过分红润 墨翎一贯的不搭理人,木槿却是开口,“你家主子现在咋样?” “暂时无碍,不过挺虚弱。” “嗯。” 木槿只轻应了一声,便没再多嘴,风尧又不是一个傻狍子,吃亏上当一次就够了。 在木槿轻应声落下之际,人则被墨翎给放在了桌边的椅子上,而面前的桌上已经林立好了多种药材。 木槿卷了卷衣袖站起了身,刚刚倒不是她不能走过来,而是没墨翎手快直接就被抱了过来,简直就是…… 算了,都过去了,待会儿再找那个家伙算账。 深吸了一口气,木槿开始辨认桌上的药材,选可用与不可用的,然后开始配药。 而接触了药材的木槿就好似变成了另一个人,极其的认真,而这认真更是迷人的不行,至少墨翎就看得恨不能揉进骨髓里。 可以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可以说不该宵想的便不能有多余的心思,所以墨翎看得是散发着独特魅力的木槿的风采,而路易看得则是木槿手下配药的动作,这得是多熟悉才能做到这一步。 木槿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便将药配好,各自分类捆成了一份一份的。 “这边的口服,这边的药浴,具体怎么弄你自己看着办。” 配好后,木槿对着路易说了这么一句,一副我只给你们弄药,怎么吃是你们自己的事。 “剩下的这些药材我随后制成药丸,这样方便你家主子携带,给你带回去的药就这几日先用着,有何不良反应记得来通知我,我这几日会一直在这边。” 一听到木槿说一直在这边墨翎的眸光亮了一下,但随即一想到是要在这里为某人配药,墨翎瞬间不爽了。 “是。”路易应了一声,随即也不再多留,直接拎起药就消失在了留香阁。 而路易前脚一走,后脚墨翎就吃醋的将木槿给揽在怀里,“阿槿,你这么留在这里几日师父那里怎么办?” 木槿先一听以为是墨翎担心不好朝穆鹏交代,但随后一反应觉得味道甚是不对,当即挑眉道:“怎么,不希望我留在这里照顾体弱的你?” “是因为要照顾我吗?”墨翎眸光晶亮的看着木槿,像极了一只求宠的猫儿。 “你以为呢?” 木槿反丢了一句回去。 “我就知道阿槿疼我。”说着在木槿的唇上轻啄了两口。 这边和乐融融,对面的质子府内却就不是如此了。 路易作为风尧明面上的护卫并不能消失太久,所以取了药材之后就交给可信的手下去熬制,而他则是去找风尧复命了。 风尧不是很关心药的事,他知道木槿说话从来都是算话,他比较关心的是路易怎么会这么久才回来,时间有些对不上。 “墨翎为难你了?”这是风尧第一个想到的。 “没有。”路易矢口否认。 “那是小家伙?”木槿与墨翎同仇敌忾这一点风尧不怀疑。 “也没有。”路易大概知道风尧要问什么,所以这一声回答了之后便径自道,“属下去的时候没见着人,等了好些时候才见翎将军将木将军给抱了出来,且木将军面色过分红润。” 1183:找个替罪羊 什么叫过分红润,这话暗喻的太过明显了。 此刻的风尧没什么力气,要是有力气此刻把玩在手中的那个玉环就得被捏成碎片,那墨翎当真是不要脸,一刻占便宜的机会都不放过。 是,他知道若不是木槿愿意,那墨翎可不能得逞,且那两人早就有了aimei,但是每一次听到都感觉心被扎了一刀,且越来越清晰,理智告诉他该放弃,不该越陷越深,可他就是做不到,这是他这么些年来第一次执着的一样东西。 “路易,你告诉爷这些是想干嘛?”声音有些幽冷,有些琢磨不透。 风尧是无意识的问话让路易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左右不了爷的决定,但属下的意志坚决,只望爷不要再惦记着木将军,她不值得。” 路易无疑是忠心的,哪怕被呵斥过也还是坚决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态度。 路易的话让风尧用着幽冷的眸光看着他,不过这一次风尧没再呵斥路易,而是在看了片刻道:“她有说别的什么吗?叮嘱或者是带话?” 这个她不需要点名也知道是哪一个她。 而对于风尧的问话路易即便不想说也是不会隐瞒的。 “木将军叮嘱属下爷用了药有不适的地方让属下通知她,另外为了方便爷用药,木将军说将剩下的药材制成药丸给爷携带。” 若没有之前路易自作主张的戳肺管子的禀报,这声应答绝对是让风尧很愉悦的,但被戳肺管子在前,此刻只余悲凉,这感觉当真是不好。 “知道了,下去吧。” 本是要将人日日弄到质子府来的,然那人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强求的结果就只是让那人成为众之夭夭,如此只能此路不通就换一条了,她不过来就只能他过去了,总要努力一把,放弃的时候才能甘愿。 “是。”路易知道风尧需要安静,遂直接应声离开。 …… 长公主府当真是处处是美景。 特别是在雨水的浸湿下更是增添了一份平日里所没有的那种朦胧美。 路易离开之后,木槿只是让人将药材收好并没有立刻制作药丸,而是等待着风尧那边的使用效果方才能进行很好的调整。 墨翎早早的就让人准备好了午餐,此刻两人就在高阁之上吃饭赏雨也是独有一番滋味。 吃完饭后,胡闹了好些时候的两人终于说起了正事。 “阿珩,你觉得此次质子府事件是谁的手笔?”木槿窝在墨翎的怀里看着窗外连绵的雨幕玩着缠在她腰间的手指开口道。 “不管是谁月家脱不了干系。” “恩。”这个木槿很赞同,“不过我们不能只听那个老头的片面之词,我们得找个机会去试一试那月家的当家人。” “阿槿打算对他下毒吗?” “不,这样目的太明显,容易打草惊蛇。” “找个替罪羊。”墨翎几乎是瞬间就获悉了木槿的想法。 “还必须是一个讨厌的替罪羊。” “上一次四个老臣倒了三个,这一次剩下的这一个也该尝一尝这个味道了。” 1184:苏若若求助 “对。”木槿双手赞成。 “正好月老头也说他那个无情的徒弟与人联手把他送了进去,而这个人定是那月老头的对头,这个对头非苏博雄莫属了,刚刚好也让我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说有没有可能风尧这次中招就是那苏老头干的,下手这么准肯定知道点什么,而这人肯定是来自萧国的。之前在洗尘宴上陷害我可是少不了北堂骁和东宫的手笔,而这东宫可是和帝师府牵扯到一起的,现在那苏莹莹又成了北堂骁的侍妾,保不准这里面还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且那北堂骁亲自去求娶了苏莹莹,也算是全了帝师府一点颜面,北堂骁可不是什么好处都不要就去做这等与己不利的事的。” “阿槿别急,是不是有勾当也就这两天的功夫就该知道了。” “恩。”一听墨翎已经有了安排,木槿也不再多费心思了,“若是的话你打算……” 木槿的话没说完,屋外的传来了一道禀报声,“主子,宫里太子妃向主子求助。” 声音是来自东辰的,和亲婚宴的事墨翎欠了太子妃一份人情,故墨翎说过让太子妃有事便让人去指定地方找人,至于她怎么送出消息来,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他不会连这个都帮她。 算起帝师寿宴那一次太子妃算是对他递出了两次橄榄枝,这大概是苏家另一个比较清醒的人了。 “宫里怎么了?” 木槿和墨翎只知质子府的事,对于宫里太子病发的事还不知道。 “太子在太子妃院落里病发,原因是太子妃准备了寒凉的食物使得太子病发,现在太子妃被幽禁在自己的院落里一个月,而太子则是去了北堂公主那里。但太子妃说她并没有,且笃定太子病发的原因不是那寒凉的食物,所以就托人将食物带了出来,属下拿去鉴定,里面有一种叫夏枯草的药材,然这是一种健胃消食的药材。” 东辰是来禀报的,也是来求解的。 东辰的话让木槿陡然坐直了身子。 墨翎不自禁的也跟着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木槿回首看向墨翎,眸色肃然,“夏枯草是勾墨昱体内毒的引子,不是致命的那一种引子,而是专门让墨昱不好受的引子,但用多了用久了很容易导致墨昱体内的毒素发生质变。” 墨昱的毒素太复杂,而她和他已经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复杂不复杂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总之她是不会替他做什么的。 “这是要害墨昱还是要陷害苏若若?”墨翎竟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意图。 “都说不准。”木槿也下不了结论。 墨翎沉默了一下,没继续想而是对着外面的东辰道:“太子妃想如何?要我帮她把害她的人找出来还是帮她惩罚又或者她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 不管是要害墨昱还是要陷害苏若若都跟墨翎无关,他大可不必趟这一趟浑水,但他欠苏若若这一份情,所以他得知晓苏若若对待此事的态度方才能决定要做什么。 1185:又拐老子孙女 “太子妃说就是想知道一下结果,想知道她的猜测是否正确,而其余的她现在很安全并不想多加生事,她说她的目的还是那一个,希望在她危难的时候主子能救她一命,而这一次的求助算她欠主子一次,有机会会报答。” 不得不说苏若若是个聪明的,毕竟这一次提得是个小要求并不过分,她也知道墨翎不是小气之人,她可以回头弥补,而之前墨翎欠她的情分她至始至终都不会改变那个保命的要求,毕竟这个要求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换到的,就算她帮了墨翎,还要看墨翎有没有心情和她交换。 “将阿槿的话传递给苏若若,无须隐瞒她墨昱体内的是毒不是病。” “是。”东辰得了命令便离开了。 而屋内的气氛因为他刚刚来所说的话从轻松变为了肃然。 墨翎抬首按了按木槿的眉心,“阿槿,兵来将敌水来土掩,且这事本就与我们无关,我们不需要在意。” “恩。”只希望真像墨翎所说与他们无关。 …… 大雨从晌午一直下到了傍晚,这一天就没有停下的迹象,更是有越演越烈的架势,好似要把这一个夏天的雨水都给一天下光一样。 在府上左等右等等不来小孙女的穆鹏表示牙恨得痒痒,他完全可以预见自家的小孙女这又是要被拐带了。 眼见着天色就要暗了下来,南星终于姗姗来迟的出现在了穆府。 “穆老将军,主子因为替北堂大皇子压制混乱的脉息而导致身体虚弱,需要在府上静养,木将军则留下照顾主子,主子让属下来禀报穆老将军,他和木将军短期内不回来了。” “pi的虚弱,当老子是白痴吗?” 穆鹏在听完南星的叙述之后直接爆了一句粗口,墨翎当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竟敢明着拐带,这是要气死他是不是,还顾不顾他家小孙女的名声了,虽然也没什么名声,不过那都是以前女扮男装的时候,现在都知道是女娃了,哪里还能这么胡闹。 “……”南星被穆鹏吼得不吱声,来之前主子交代过,不管穆老将军如何他沉默以对就好。 “该死的臭小子该死的混小子,老子就不应该让他把老子的小孙女带走,简直就是不安好心,竟然到了晚上才给老子来信,真的以为这样老子就没办法了吗?真是气死老子了,气死老子了……” 穆鹏气得在原地可劲的转悠,来来回回都要晃花一侧穆流年的眼了。 穆流年也有些哀怨,一天的大雨阻拦了她离开的路,她等了木槿一天也没等到人回来陪她玩,翎叔叔太不厚道了,这让她接下来的几天怎么过,姐姐说好教她近身搏斗的。 当然,她绝对绝对不是眼馋每天翎叔叔送来的新鲜水果,绝对不是。 “哼,别以为这样老子就没办法,老子又不是没长腿……”转悠了几圈的穆鹏哼唧了这么一句,哼唧完之后顿时觉得这话太有道理,当下就是一声高喊,“小全子,给老子准备马车,老子要去不孝徒那里……” 1186喜欢就待着 “属下就是乘马车而来,穆老将军请。”主子还说了,若是穆老将军闹着去别拦着,主动请送。至于不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穆鹏没听到小全子的应答先听到了南星的请送,本该满意的,却又不爽了,“那小子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老子要去,都给老子准备好了?” “主子说您若要去就让属下送您去,说新府邸的景色格外的优美,很适合您老在那里修养。” “哼。”听了这话,穆鹏的气性倒是小了一些,却还是不爽,“别以为这样老子就会原谅他拐带老子小孙女,谁稀罕他那个破府邸,老子是去接小孙女的。” 哼唧了一声,穆鹏却还是抬脚朝外而去,不忘高喊:“小全子,给老子准备几套换洗衣物,老子要去混小子府上视察几日。” “主子说穆老将军人去就行了,别的都为老将军准备好了。”南星再一次替墨翎卖乖。 “哼,别想讨好老子。”穆鹏又哼唧了一声,不过明显从气愤变成了微薄的愉悦。 “我呢我呢,我也要去,翎叔叔有没有给我留个位置?”穆流年分分钟的冲了上来,那长公主府可是个好地方,以前想进去看看都不可能,现在有机会住,穆流年才不要错过。 “穆小姐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穆流年一听可高兴了,立刻麻溜的上前拉住穆鹏就往外走,“爷爷,快点快点,我们快去,说不定这个点翎叔叔和姐姐都给我们备了好吃的,原长公主府耶,我老早就想去看看了。” 看穆流年这么开心,穆鹏就是再有脾气也没脾气了,更不要说被南星那么些话说得早就有些没什么气了。 就这样,穆鹏和穆流年被成功拐去了墨翎的新府邸。 …… 城东,墨翎新府。 穆鹏与穆流年到达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但府邸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长长的走廊在宫灯的照耀下显得极其的显眼,生生的给人一种这是通向仙境之路的感觉,可不就是仙境,走廊的两侧即便是连绵的雨幕,一路走过却依稀可见那美景的盛况,当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穆鹏还好,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年少时来过这里,倒是穆流年,就差没将眼珠子挂在雨幕里了。 “爷爷,这里好漂亮。”欣赏之余穆流年还不忘赞叹一声。 “恩。”穆鹏不否认的轻应了一声,“好看是好看,但这富贵荣华不是谁都能守得住的。” 赞同的同时穆鹏不忘提点自家的孙女,喜欢不打紧却是不能妄想,他知道自家的孙女不会,但到底年幼就怕一个岔子被富贵迷了眼。 “我知道的爷爷。”穆流年并没有不高兴,而是受教的应了一声,“就是觉得漂亮,我待会儿让姐姐留我在这里多待些日子,也不枉此行。” “喜欢就留在这待着,有爷爷在还有你姐姐什么事?” 教育归教育,但该给孙女的享受穆鹏还是半点不让的。 1187:美食诱惑 “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穆流年当下撒了一个娇。 并没有人带路,爷孙俩就那么顺着灯亮的长廊一直走,而这长廊就跟走不尽似的,也不需要怕迷路,因为不走的地方没有光亮。 最惬意的地方该是有莲花的湖心亭,但木槿一想到自己晌午和墨翎在那干了什么好事就没办法在那个地方自然,所以最后选了满是青竹的那个院子,里面风景也很优美,布置得跟个世外桃源一样,一点也不符合这盛世繁华的鄢陵城。 这个院子里没有雕梁画栋,有得除了竹子就是竹子,竹林竹屋竹篱笆竹桌子竹凳子,凡是目光所及之处全部是竹子。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当穆鹏和穆流年顺着宫灯那微弱的光亮走进竹林深处进了那遗然独立的竹屋之时,竹桌上的满桌子的竹子瞬间吸引了爷孙俩的眼球,原因是这些形状各异的竹子里散发着美味食物的香味,且那模样一看就是经历过烹饪的,爷孙俩的馋虫瞬间就被那么勾出来了。 “爷爷。” “师父。” 这时木槿和墨翎从一侧的小屋内两人各自手中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穆鹏一路上过来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也想着等见到墨翎的时候再哼唧一下以示他的不满,但这满桌子的食物香味让他竟是忘记了去生气,而是连忙问道:“这都是些什么?” “随便做的几道菜。”应声的是墨翎,说着就上前开始拆竹子,一边拆一边道:“这个是竹筒蒸蛋,这个是香竹烤饭,这个是竹编鸭,这个是竹筒鸡,这个是腌笃鲜,这个是笋干烧肉,这个是笋酿,这个是酸笋杂菜汤,这个是竹酒,这个是……” 墨翎才说了一半,穆鹏和穆流年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本来闻着味道就要有些受不住了,现在再看到那被掀开盖子露出来的色泽,哪个还能把持得住。 “行了行了,不就是想请老子吃顿饭吗?怎么这么罗嗦。” 穆鹏直接打断,然后不客气的坐到桌边就开始食用,当第一口食物入口的时候整个人都醉了。 穆流年跟着一起混也好些日子了,胆子在墨翎面前也大了,见穆鹏上来就吃,她也不客气了。 “唔,好好吃,我的舌头,姐姐,这是谁做的,你还是翎叔叔……”穆流年一边吃一边开口问道,太赞了太赞了。 “一半一半。”木槿顺势坐下,她也饿了,这不是为了墨翎不被穆鹏给胖揍,在选了这个地方之后直接来了一顿竹子餐。 墨翎也坐了下来,没办法,媳妇还不是他家的,所以他得耍点手段用点心计,不然就是今日将人骗过来了,明日也不见得留得住。 说到底住这里是一群人住住穆府也是一群人住,看着没什么区别,但这里是他的地盘,可就容不得他师父再守着阿槿的房门了。 而之所以把师父忽悠过来,也就是为了阿槿的名声,未婚就住到夫婿家不好,现在算是陪着师父一起,师父住徒弟家没毛病,如此,他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将阿槿给捆在身边了。 1188:被打断好事 而此刻的穆鹏只知道美味当前,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去想别的,殊不知就是这一顿美味妥妥的将他坑了,什么十二月嫁孙女,这嫁不嫁的还有什么区别…… …… 一顿好酒好肉的伺候着,穆鹏瞬间被美味给喝倒了。 如此的穆鹏墨翎还需要精心的去对付吗? 让人帮穆鹏收拾了一下安排了房间,这就算解决了,而穆流年虽然没喝酒清醒着却也是很识趣的不去干涉墨翎和木槿的,她可没那个胆子。 木槿给了她一个环境优雅的院子,她就满足的自己待着去了。 而墨翎,不用想,留着的院子直接就空在那做样子,而他自己在洗漱过后直接钻进了木槿的院子爬上了木槿的床。 “阿槿……” 暖香玉在怀,墨翎光这么抱着就觉得心猿意马。 “不许折腾。”感觉到墨翎抵制着自己的某物又叫嚣了,木槿立刻抗议。 “我没说要折腾。”墨翎一脸委屈的样子。 “滚回你自己的院子。” “不要,我要抱着阿槿睡。” “你这是抱吗?你手放哪了……你……唔……” 下面的话直接被墨翎给吞没在了唇齿间,他又不是柳下惠,这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抱在怀里怎么能不做点什么,白天那点子算什么,刚刚塞了一个牙缝而已,要不是顾忌着有事他得摁着她一天。 墨翎不说话,直接以身作则,将带着抗议的木槿给化成了他身下的一团水。 眼见着就要得偿所愿的进入木槿的身体,门外传来了打斗声,而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 “墨翎,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咳咳……” 听这声音很是羸弱,但偏偏就是这羸弱的声音打断了墨翎的好事,墨翎这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故意的,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所以他白日里到底为什么要好心救他来着。 墨翎知道,人进不来,但是门外待着这么一个恶心人的玩意时不时的说两句,这事他还哪里办得下去。 这个时候外面出现了目前为止算是朋友的那么一个人,木槿觉得挺尴尬的,也挺特么的想宰人的,这是不是也太会挑时候了一点。 “南星,把人扔出去,扔不出去你自己也别回来了。” 墨翎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一句,低头轻咬上了木槿光滑无一物的肩头。 “阿珩……”木槿颤了颤身子喊了一声。 “他进不来。”这点自信墨翎还是有的。 “我知道。”自己的窝被别人给捣了那还得了,关键是就算那人进不来只隔着一个门还一副对门内很是知晓的模样当真是让她很不自在。 墨翎深吸了一口气,他非得出去宰了风尧不可,病秧子不在他自己的地盘好好窝着,跑到他这里来撒什么野,嫌命长。 “你待着,我出去会会他。”安抚的亲了亲木槿,墨翎从木槿的身上起身,随后迅速的取了衣物穿戴好,直接提着一侧挂在墙上的剑抬脚就出了门。 门外,雨幕里十几人混战成一团,而那个罪魁祸首一袭红衣柔柔弱弱的靠着亮着灯光的走廊柱子坐着,手里拎着一壶酒,那惬意的模样一看就是来找事的。 1189:别跟我装傻 墨翎不想废话,直接提着剑就冲到了风尧的面前,对着他就砍了下去,那力道是半点也不留情面。 风尧动都没动,不过一侧横插过来了一把剑,是路易的,直接挡住了墨翎的利剑,却也只是堪堪挡住,而墨翎完全没有因为换了人就手下留情,当下剑剑致命的攻击着路易,手段之利落,攻击得路易几乎都要没了还手之力。 眼见路易就要被重创,风尧动了动身子,开口道:“翎将军,你堂堂一个将军同一个下人计较什么劲,本皇子来找你可是谈事的,实在是你这府邸不好闯,所以就强硬了一点,你也不至于发这么大怒气吧?” 说着,风尧仰首就这壶口喝了一口酒。 他本来是要过几日再来的,只是到底抵不过心底那猫爪的情绪直接在今晚就出来了,他不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 本来只是猜测,然现在墨翎这一副yu求不满到要杀人的样子,他大概知道刚刚他在做什么了,一想到这,风尧就觉得自己的心被针扎了一下,他这当真是自己找虐,但不这么亲眼求证不这么靠近努力,他是怎么也不甘心放手的。 他比墨翎差哪了,不就是认识小家伙晚了点,知道自己的情思晚了点,这就注定要错过吗? 不甘啊! 风尧的开口让墨翎的动作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手下留情的一掌劈了过去,而这一掌劈过之后却是收了手没再动作。 至于院子里的打斗,在见到墨翎出来的时候就自动停止了。 毕竟一方是守候一方是逼人,而现在人都出来了,他们也没必要再纠缠了。 “主子太没用,只能下人受过。”停下手的墨翎卸了那一口气,倒是没再对风尧动手,而是呛了这么一句。 这话听得路易很想动手,却是被风尧看了一眼愣是憋在了那,而风尧也不介意,毕竟这会他真的有些没用。 “翎将军不趁人之危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莫不是翎将军舍不得对我……”风尧是不介意墨翎的损,却是不动声色的损了回去,只是没说完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给打断了。 “风尧,你这大半夜的扰人好梦是来废话来了是不是?” 刚刚的场景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尴尬,但她木槿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没必要躲着,特别是这人先打断了他们现在又句句损墨翎,谁给他的自信。 猜是一回事,真的见到人出来那当真又是另一回事了。 木槿的出现让风尧的心跟这午夜的雨一样,冰冷刺骨。 “呦,小家伙也在啊!”心中再刺痛,面上却还是那么的不在意。 “别跟我在这装傻,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抛开一切,木槿认同风尧是朋友,但人都是有私心的,要是跟墨翎放在一切,她的心肯定是偏向墨翎的。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随即仰首喝了一口酒,“小家伙,你当真是狠心啊……” 木槿没开口,她不管风尧表现出来的是真是假,她能给的就是拒绝拒绝再拒绝。 1190:不防亮出筹码 “风尧,你当我是死的吗?” 刷的一下,墨翎的剑架在了风尧的脖子上,速度之快,让路易阻挡都来不及,然而见风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路易这才勉强停住要上前的脚步。 “没当你是死的,所以咱们合作一下,我有个可以死心的办法,你看是不是要配合一下。” “说。”墨翎言简意赅,不是要什么死心的方法,阿槿是他的,他不怕任何人抢走,就是想知道风尧玩什么把戏。 “我身子不好,需要小家伙帮忙解毒,这总是跑来跑去的甚是不安全,对我对你们都不安全,很容易被人盯上,所以你是不是安排一个身份,让我一直跟着小家伙,这样既方便治疗,又能让我看到你们恩爱以尽快死心。” “风尧,你当我傻吗?” 想要靠近阿槿,还要让他提供身份,是不是觉得他的脑子被驴给踢了,还是他自己的脑袋被驴给踢了。 “风尧,给你解毒是我无偿帮忙,你死不死心那是你自己的事,你现在拿出来谈条件,你觉得有意思还是觉得大家都是傻子?大家都是玩心计的,不防亮出筹码,咱们再谈判,这样才算真诚合作。” 木槿知道,风尧不会用这些无稽之谈来达到目的,所以既然有目的而来那就是有备而来,如此就不用浪费时间直接言明。 “呵……当真是冷情啊……” 是冷情,但是还不足够让他死心。 “筹码有,但我说出来之后,你们也要应了我的要求,给我一个身份让我跟着你,你什么时候治好我的身体我什么时候从你身边离开,当然,绝不用这个身份做任何危害辰国的事,否则悉听尊便。” 玩游戏也是要有游戏规则的。 他本早该这样玩,但那个时候身边有北堂骁,一个对他有些了解的弟弟,他要是换个替身在那很容易暴露,而现在不会了。 “可以。”应答的是墨翎,墨翎在木槿的事情上是小气,但风尧这么明着眼的挑战他他也不怕,这种事他可不能躲在阿槿身后,这就该他来解决,“不过你必须要跟在我身边,若是要跟在阿槿身边就必须扮成女子,不然太显眼。” 墨翎知道风尧有缩骨功,变成女子的形态很容易,他之所以这么做一个是为了安全起见,另一个则是凭什么就准他风尧提要求,不准他墨翎提,竟然这么锲而不舍,那么就玩大一点。 “呵……”风尧轻笑,只是眸色却很是冷,让他扮作女子,还没有谁有这个胆子。不过为了达到目的,总要舍弃一些什么不是么,“先说说我的筹码吧。” 风尧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先说出了自己的筹码。 这一刻整个院子格外的寂静,只余风声雨声。 “北堂骁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苏莹莹,你们不要小看一个女人,一个天之娇女被北堂骁折磨得连青楼妓子都不如,却还活了下来,可想而知已经成长为了一条毒蛇,而这条毒蛇还藏在暗处,你们能保证这条毒蛇什么都不知道吗?” 1191:她会报复所有人 能保证吗? 不能保证。 这是出自苏府的女子,又是常年跟在墨昱身侧的女子,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至于知道些什么,大事大概不知道,但小事怕是不少,而往往让人溃败的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小事。 “她在这鄢陵城里唯一的落地之处就是北堂燕的身侧了,至于有没有去她身边就不得而知了。” 苏莹莹是个小人物,所以北堂骁离开的时候谁也没去关注她,毕竟是个侍妾不出现很正常,却不想竟是被留了下来。 而苏莹莹所受的那些要不是风尧一直在驿馆里却也是注意不到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够不够分量交换你们掂量着吧,至于交换条件,容我回去思考一番,毕竟扮作女子什么的,还是需要勇气的,我倒不是怕别的,当真是怕翎将军被我迷住,那样我可就罪过了……” 话落间,风尧直接起身离开了,这叫什么,这叫离开前还不忘恶心一下墨翎。 他恶心他,他就恶心他,这叫互相恶心。 虽然被恶心了,但是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消息对墨翎和木槿来说无疑是震惊的,他们竟是不知道苏莹莹被北堂骁给留了下来,或者说在经过北堂骁的手之后竟是还活了下来。 至于小看,他们从不小看任何一个人。 墨翎摆了摆衣袖,转身几步上前一手提剑一手将木槿给拥在怀里,然后朝着屋内走去。 “早上苏若若的事定是和苏莹莹撇不开关系。” 本来墨翎没觉得什么,宫里的女人争宠用下作手段很正常,但若是本着报复而去的苏莹莹,那就不一样了。 “恩。”墨翎想到的木槿也能想到,夏枯草不是谁都知道拿来利用的。 “南星,让人通知苏若若,苏莹莹可能没有离开鄢陵,让她自己注意点。” “是。”南星领命离去。 而墨翎之所以这么做,答应保苏若若是一回事,重点是有苏若若这颗暗棋在对他很有利,所以即便苏若若不开口让他保她,他在允许范围内就凭她的两次橄榄枝,他也是会保的。 风尧给的这个消息当真是让木槿和墨翎干什么事的心情都没有了,两人回了屋内直接就随意躺在榻上聊起了天。 “你说苏莹莹会报复苏博雄他们吗?还有太子,她大概知道太子的一些弱点,不会不利用。” 木槿猜测着,从一个天之骄女变成一个青楼妓子都不如的存在,还活了下来,这不是要毁天灭地是什么,那个时候虽然是墨翎动的手扔得人,但是看着事态恶化的是苏博雄和墨昱,哪怕他们搭一把手,到最后苏莹莹都不会那么惨。 “她会报复所有人,不过能力有限定是会一点一点的在力所能及之内报复,而北堂骁既然留下了她,肯定也给她留了少许的护身符,至于是不是在北堂燕的身边怕是不见得,毕竟在她身边容易暴露。” “这种感觉真不太好。”被人暗中窥视着,却不知道人在哪里,真正是不好的感觉。 1192:你是不是灌醉老子 墨翎将木槿往怀里搂了搂,“她再能也不能轻易动了你我,最多就是一些小打小闹,比起一直不对付的我们,她最先要泄愤的肯定是那些个袖手旁观的人,这事你就不用想了,我会让南星去调查,鄢陵城就这么大,还翻不出一个苏莹莹不成,说不定必要的时候还能加以利用。” 墨翎的分析是极其理智的,但木槿却有那么一点点同情苏莹莹,这就是被苏博雄给惯坏了,要不然怎么会不知天高地厚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而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恩。”木槿轻应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怎么想到让风尧男扮女装的,他不见得愿意。” 风尧的提议是对的,跟着她更容易让她替他解毒,但她为什么要让他跟着她。 “愿不愿意是他自己的选择,想要达到目的就需要有所牺牲,世上哪有不付出就得到回报的事。” 虽是这么说,但墨翎觉得风尧定是会的,因为阿槿值得所有,若是风尧能做到,他就不会阻挠驱赶他,为爱谁都有争取的权利,而他同样绝对不会放手。 “也是。”主意是馊了点,不过这样对大家都安全,毕竟鄢陵城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 “天色不早了,我们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恩。” 被风尧这么一搅合,两人也没了继续缠绵的心思,而是就那么搂着闭上了眼睛…… ……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终于在翌日的凌晨停息了。 被雨水洗涤过的府邸显得更加的靓丽。 “混小子……” 一大清早,墨翎的府邸上空就响起了一声怒吼声,紧接着一个旋风般的身影从某个院子里冲出来开始胡冲乱撞。 “混小子,混小子,你敢灌醉老子,混小子……” 一边胡冲乱撞一边重复着这样的话语。 在撞了两个院子之后,被一玄色身影挡住去路。 “师父,你在干嘛?”此人就是刚从云竹院里出来的墨翎。 穆鹏当下刹住脚步,随即蹭蹭蹭上前双手用力猛地抓住了墨翎胸前的衣襟,“混小子,你是不是灌醉老子,然后做坏事,是不是,是不是……” “师父,你自己贪杯贪嘴能不能不要赖在我的身上。” 墨翎一副嫌弃到不忍直视的模样。 “老子才没有,是你小子灌醉老子的,你小子是不是做坏事了,是不是……” “师父,你是不是没睡醒,徒弟做什么坏事了?”墨翎满脸我很无辜的模样。 “你才没睡醒。”说着穆鹏抬手就准备呼墨翎一巴掌,就在这时隔壁的淬雪院门口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明显还没睡醒的迷糊的人。 “爷爷,大清早扰人清梦,你要干嘛?”说着捂嘴打了一个哈气。 穆鹏整个人僵住了,看看那边打哈气的木槿,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攥着的墨翎,一个激灵将手给松了开来,随即有些不自然道:“做了个混小子跟老子顶嘴的梦,有点癔症了。” 墨翎信吗? 1193:无事献殷勤 肯定是不信的,但他不会戳破,戳破了就是给他自己找不自在。 因为他师父说得没错,他美食美酒灌醉了他,然后跟他小孙女做坏事,只可惜最后被某个混球给搅和了,一提到这个他还一肚子的火。 “阿珩,以后对我爷爷好点,看我爷爷做梦都跟你吵架。”木槿就跟没看到穆鹏的不自在一样,眯着眼睛说了一句。 木槿这一帮腔,穆鹏腰杆子立刻就挺直了,“就是,对老子好点,老子好歹是你师父,要不是你小子总是混,老子能做梦都和你吵吗?” “是,徒弟知错。”墨翎当下服软。 “哼。”穆鹏哼唧了一声,随即转身蹭蹭蹭的就走了,心虚啊,不走不行。 离开的穆鹏不知那待在原地的两人那才叫心虚。 穆鹏前脚一走,墨翎后脚从自己院子门前嗖得一下就出现在了木槿的身边,将人给揽进了怀里直接在木槿的脸上印了一个吻,“阿槿真好。” 帮他忽悠师父可不是真好么。 木槿白了墨翎一眼,“你别高兴太早,我爷爷这会子没反应过来,你等着瞧,今晚上他得吵着要换院子。” “换就换呗,反正这里是我的府邸,我总还不能让师父给看了去。” 木槿懒得理墨翎的傲娇样,“行了,我再去睡会,你爱怎么忽悠他怎么忽悠他,别过了就行。” “遵命。”墨翎一副听命的样子,惹得木槿又瞪了他一眼。 木槿这模样哪怕是瞪眼也让墨翎爱怜的不行,又偷了个香这才松开人离开。 …… 墨翎直接用替风尧压制紊乱脉细以至于身体虚弱为由递了病假的折子,墨诨直接大手一挥准假。 在墨诨眼里他巴不得墨翎天天不来上朝,这样就让他对朝政不干涉,不要说三五天,只要给出理由,三五个月他都批给他。 比起帝王恨不能不看见的墨翎,秦玖就要吃香多了。 撇去立场问题,朝堂上本来做事多的就是文官,这还是个文官的头头,帝王能不可劲的使唤么,所以秦玖只要不是病得爬不起来那就必须要去上朝。 等秦玖忙完了所有的事那都已经是下午了。 为了体现出苏倾颜的价值,让苏博雄不敢应付对待,秦玖那是每日都要去报道的。 当然,这只是其一,主要还是为了去见苏倾颜,只是比起之前在城南别院的厚脸皮,这俨然成了一个不被拒绝的借口。 上次离府前苏尘父女三人都是住在偏院的,而这一次回来却是给他们换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大院子,这待遇当真是天壤之别,说是没有目的,鬼都不信。 昨天虽然下雨,但也没能阻止秦玖来看苏倾颜,所以去苏倾颜院子的路秦玖早就摸熟了,且上面也吩咐了,若是秦丞相来找苏倾颜就不要阻拦,如此,今日秦玖来的时候那叫一个畅通无阻。 “倾颜啊,你觉得这个花样怎么样?还有这个布匹喜欢吗?眼见还与月余你就要成婚了,这嫁衣绣是来不及了,但好歹自己要绣上一点东西,这样才能美满,你喜欢哪一个,婶娘给你去定制,绝对是最好的绣房。” 1194:无事献殷勤(2) 秦玖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工部尚书夫人蔡琴扯着一侧婢女捧着的托盘里的布料和花式给苏倾颜看,那叫一个尽职。 “你看,你要是早些回来,婶娘也好早些帮你准备。可怜见的,要是你娘在的话早就帮你备着了,不过不要紧,现在有婶娘在,婶娘帮你也一样。” 听着句句似关心,看着更是笑靥如花,但是蔡琴的每一句话却都是在往苏家姐妹的心窝上扎,说人家没娘还指责人家没早点回来,这不是戳心窝是什么。 这一幕看得秦玖恨不能上去呼蔡琴那个老女人一巴掌。 只可惜在他开口前苏倾颜抢先一步开了口。 “多谢婶娘的好意,我母亲虽然去的早,但在她离世之前给我和小白都准备了嫁衣,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那是我娘亲手为我绣的,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温温柔柔的,却狠狠地甩了蔡琴一巴掌,让蔡琴当下脸色就僵了,天知道要不是苏博雄的命令,她才不会贴上来,她的小女儿就那么一顶轿子被抬走了,离别前都没能去看一眼,现在她却要精心的给别人的女儿准备嫁衣和嫁妆,这本来就是扎她心的事,现在还被嫌弃,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但帝师有命在先,除非她不想过这人人奉承的日子了,否则就必须好生办着苏倾颜的婚事。 袖中的手狠狠地握了握,蔡琴在顿了那么片刻之后化开了脸上的僵硬继续道:“那真是婶娘多事了,婶娘这不知道,倾颜可不要怪婶娘,既然嫁衣准备好了,婶娘就不操这个心了,这里有几个婶娘给你精挑细选的陪嫁丫鬟和嬷嬷,你先放在身边用用,一个月的时间刚刚好熟悉熟悉,到时候带到秦家去也算是一个帮手。” 嫁衣的事没成功,蔡琴直接又把心思打到了陪嫁丫鬟的身上,陪嫁丫鬟什么的说白了就是随时给相公准备的妾。 蔡琴此举可谓是再一次往苏倾颜的心上扎刀子。 “我姐姐不要什么陪嫁丫鬟,我姐姐不要……” 苏柒白是小,却不是傻,因为姐姐要嫁人她可是特地翻书普及了好多的知识,其中就有着陪嫁丫鬟一说,她哪里能赞同。 苏柒白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存在,毕竟她还没有到了实现价值的时候,所以现在对她的宽容都是沾得苏倾颜的光。 而蔡琴忍一个苏倾颜就够了,哪里还能处处忍着苏柒白,特别是刚刚在苏倾颜那里才吃了瘪,于是当下直接就呵斥出声,“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这是为你姐姐好。” 一副长辈的模样直接呵斥出声,用着让人挑不出理的态度更是借机泄着愤。 “别以为我不知道陪嫁丫鬟是做什么的,我姐姐才不带,我秦哥哥也不会要的,不会……”苏柒白才不怕蔡琴,直接吼了回去,来的时候大哥哥和槿姐姐说了,不用怕,说他们都求着姐姐,说她捅破天都不要紧。 “你这个孩子……”蔡琴脸都绿了,当下就要教训回去,却是被打断了。 1195:无事献殷勤(3) “小白说的对,本相不需要什么陪嫁丫鬟,尚书夫人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至于本相那里本相的娘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缺阿颜这个人了。” 从蔡琴推销嫁衣到现在的陪嫁丫鬟,秦玖刚刚好从院子门口走到屋子里,也刚刚好开口打断让屋子里的人发现他的存在。 这话要是换一个人说,哪怕是被苏鸿拉走的苏尘说这话蔡琴都能否决,但这偏偏说的是秦玖,一个陪嫁丫鬟要伺候的对象,蔡琴是怎么也否决不了的,但她却还企图要劝说。 在被秦玖怼得面色僵硬了一下之后,当下便回声道:“秦丞相这话就不对了,夫家准备的是夫家的东西,这娘家也该准备好娘家的东西,毕竟这娘家带过去的东西要贴心一些不是?” 这个理没有问题,但那是放在一般人家,而放在这却是行不通的。 “可阿颜说不需要,这就不是贴心而是堵心了。”秦玖半点面子也不给,再次怼了回去。 这话当真是半点也不给蔡琴留余地,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 眼见着蔡琴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小白突然喊了一声:“秦哥哥,外面是不是很热,你是不是很渴,小白给你倒水去。” 说着苏柒白就蹭蹭蹭地往屋内桌子边跑去。 这一声喊算是将即将要转化为剑拔弩张的气氛给打破了。 “快进屋来,外面那么热。”苏倾颜也招呼起了秦玖。 被自家媳妇这么一关心,秦玖顿时美滋滋的,“好。” 应了一声就赶紧的进了屋子。 苏家姐妹和秦玖三人就这么前后的几句答话,愣是将蔡琴给排斥在外,就那么让她给尴尬在了那。 然再尴尬也要搭上话,她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攀上秦玖吗?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差多舔两次脸了。 “倾……” 蔡琴这厢刚开口准备继续和苏倾颜搭话,却只见那边端着水给秦玖的苏柒白突然砰地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不要说蔡琴愣住了,连刚刚接过水的秦玖和一侧为秦玖拉开凳子的苏倾颜全部都傻了。 下一刻秦玖和苏倾颜全部丢开手中的东西去扶苏柒白。 本以为只是一个扑通的摔倒,然当将人给翻过来的时候,那本来白嫩的面庞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出幽紫色,特别是那红润的唇紫得吓人。 这就是不懂的人也明白是中毒了,还是那种很严重的。 “小白,小白……”苏倾颜当下就慌了,直接搂着苏柒白叫唤着,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寻大夫,不,去寻太医,去太医院,就说以我秦玖的名义。” 秦玖一边搂着哭成泪人的苏倾颜轻拍着,一边对着还傻站着的一帮人怒吼了一声,想要见到笑面虎发怒这还真的很是难得,但此刻却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蔡琴完全傻了,但被秦玖一吼顿时清醒了,立刻吩咐人去请太医的请太医,告知帝师和苏尘的告知帝师和苏尘。 1196小白中毒 虽然出事的不是苏倾颜,但苏倾颜可是把苏柒白护得跟眼珠子一样,这才来第二天就出事,这苏倾颜怎么还可能在苏家出嫁。 “素素,没事,别怕,来,松手,让我将小白给放到榻上去。”秦玖见那边蔡琴开始张罗人去找人了,便连忙开口安抚苏倾颜,更喊着两人之间的昵称。 “秦玖,你说小白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我是不是就不该回来……”无尽的懊悔闪现在苏倾颜的面上。 “别怕,不是你的错,小白不会有事的。” 秦玖安抚着苏倾颜。 “阿槿,去找阿槿,只有阿槿,我只相信阿槿……”有事找木槿,苏倾颜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 “好,找木槿,你别急。”安抚了苏倾颜一声,秦玖对着虚空道了一声,“去找木槿。” 随即便将苏柒白给抱了起来并牵着苏倾颜的手朝着里屋走去。 …… 城东新府 最先来到新府的不是秦玖的人,而是墨翎留在苏家姐妹身边的卓朗。 卓朗来的时候,穆鹏正拉着墨翎在留香阁里下棋。 而木槿却是窝在了药房里,墨翎知道木槿喜欢药材,所以特地扩大了府邸里的旧药房,更是将里面填满了各色各样的药材。 至于穆流年,大好的午后,直接找了一个凉爽舒适的地方去睡觉了。 “呀,老子下错了下错了,你不许动,老子要换一个地方。” 远远的就能听见穆老将军的赖棋声,这棋品也是没谁了。 而墨翎出于自己总是诱拐人家孙女的弥补心思,默默地当做没看见。 “哎哎,你不能下这里,这里是等下老子要下的地方。”赖棋赖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我要的是这里,对,这里……” “主子,出事了,苏柒白小姐中毒了,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墨翎为了夜晚的性福生活,耳朵正备受穆鹏的荼毒,突然横插进来了一道不一样的声音,还有那内容,当下让墨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属下失职,只知道苏柒白小姐本来好好的,后来就突然倒了,秦丞相也在那,并没有人对苏柒白小姐做过什么。”卓朗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根本就没有人偷摸着给苏柒白下毒。 “除了秦玖,还有别的人吗?” “工部尚书夫人带了好些人好些个东西说是来给苏倾颜小姐绣嫁衣作陪嫁。”卓朗如实回答。 墨翎的脸色黑了黑。 而穆鹏听了这么会也算是听明白了,当下唾弃了一句,“这苏老头搞什么,把人弄回去就是这么对待的,做他苏家的人真是倒霉。” “师父,徒弟有事就不陪你下棋了。” “走吧走吧。”穆鹏连连摆手。 墨翎当下就朝着府里的药房而去。 卓航是墨翎的人,所以直接来找墨翎了。 而秦玖派的人下达的命令是去找木槿,所以并没有来找墨翎,而是辗转反侧去寻了木槿,真是这府邸暗处藏了太多的人,他一个不属于本部的人一出现就被发现了,不过这和他不故意掩藏也有关系,毕竟来找人也是要现身的。 1197:小白中毒(2) 连旭表明了立场,府邸里的人便直接带着他去药房找木槿。 木槿正在药房里研制毒药,准备用在苏博雄身上的毒药。 “主子,秦相派人来请你,说苏柒白小姐中毒了。”喊话的是莫六,带连旭来的是府里的人,所以他没有攻击,而是问清楚了事情当下便决定高声对着药房里的木槿高喊出声。 因为连旭慢了卓航几步又对这里不熟悉辗转了一些时候,所以待他说明情况让莫六禀报的时候,墨翎也刚刚好从留香阁走到了这里。 莫六这边刚刚禀报完便听到了脚步声,回身间当下行礼道:“爷。” 而屋里在摆弄毒药的木槿在听完莫六的话之后当下丢开手上的东西就冲了出来,一出来刚刚与墨翎迎面相对,直接就走向了墨翎,“怎么回事?” 什么中毒,人不是昨天才回去的吗? 她这边还没动作,那边却是先出事了。 “蔡琴给阿颜看什么嫁衣陪嫁的,小白就那么出事了,我怀疑这些人里面有问题,要不就是东西有问题,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出了事,卓航根本就没有监视到任何人对小白做什么。” “那怎么就说是中毒的?”这事太突然,显得有些诡异。 “苏柒白小姐脸色发紫,嘴唇更是幽紫,直接就没有任何征兆的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在给秦丞相倒水。”接话的是卓航。 “找太医了没有?” “找了,因为苏倾颜小姐要找你,我家主子让属下来寻你。”这一次应答的是秦玖的手下连旭。 木槿微皱了一下眉,这件事给她的感觉很不好,但不管如何,还是先救人要紧。 而墨翎亦一直在沉思,按照规矩只要苏博雄不是个蠢的,不该让苏柒白出事的,至少不会这么快。 “阿珩,我们先去苏府,不管怎样,一切都没小白的命重要。” 木槿不想多想,直接边说边拉着墨翎朝外而去。 “不会有事。”墨翎反手抓住了木槿的手,根据心中的一些已经成形的判断,墨翎觉得小白不会有事,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恩。”木槿只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一切等到了那里才好判断,现在说什么都不作数。 …… 苏府 此刻的苏府已经乱成一团。 苏尘得到消息的时候当下就撇开了苏鸿跑回了院子去守着自己的女儿,而苏博雄更是震怒的摔碎了书房的东西,人是没有赶去,却是派了得力的手下苏韦赶了过去。 而出去寻太医的人运气简直不要太好,刚过一条街就遇上了出宫的太医,去质子府的月芜言和另一个王太医。 两人就这么被急需救命的苏家人给拉去了帝师府,说是先救一下急,并派人再去皇宫请太医。 救人如救火,虽然说是去质子府的,但是质子府里的那位还不至于到要死的地步,所以月芜言和那位王太医就去了苏家。 而其结果比他们想象的要棘手的很多,重点是,他们完全没法想象是谁要这么害一个小姑娘。 1198:小白中毒(3) 屋内 苏柒白面色发紫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呼吸很是微弱,甚至给人一种随时都要断了呼吸的感觉。 月芜言穿过人群靠近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什么都来不及多问,当下就上前搭了脉息,把了脉之后根本就来不及多做解释,直接道:“男子都出去,我需要脱衣先护住心脉。” 一听月芜言的话,秦玖立刻将屋子里的男人给赶了出去,最后屋子里只剩下月芜言和苏倾颜,还有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苏柒白。 “帮忙解一下衣服。”月芜言对着苏倾颜道。 “好。”苏倾颜应了一声便开始替苏柒白解衣服。 而这护心脉什么,若不是逼不得已,一般情况下月芜言是不会用的,这很讲究针法,一个不差就能出大事,但现在却是没办法了。 里屋紧张的进行紧急措施,外屋则是紧急的等待着。 秦玖那一张被称之为笑面虎的脸此刻那叫一个暗沉。 整个屋内的气息都跟着暗沉了下去。 等待永远都是最难熬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们没有等到人出来,却是将墨翎和木槿给等来了。 看着满屋子的人,还有一个熟悉的王太医,木槿眸子眯了一下。 她是墨翎抱着直接用轻功而来,所以即便皇宫离帝师府比城东新府要略微近一点,却也不至于太医先到,最多就是差不多一起到,而这太医这般模样可不是刚到的意思,因为大家都看着里屋的门,肯定里面还有太医。 “谁在里面?” 苏尘秦玖的思绪都在里屋的门上,所以此刻一听到声音在回眸间看到木槿的时候,简直就是看到了活神仙,哪怕什么都没有说,但那眸光里的紧张却是在瞬息间松懈了许多。 “月芜言在里面。”应答的是秦玖。 “进去多久了?” “没注意,不过不低于一炷香的时间。” “屋内的东西和人少了没?” 闻言,秦玖朝着屋里四处扫了一眼,随即对着木槿道:“东西不知道,人没少,还多了。”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害苏柒白不成?” 蔡琴一直焦急的等待着,又是她在的时候出事,本来就不对付,很容易就怀疑到她,现在听木槿这么问当下没崩住直接怼出了声,而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有些对号入座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好似泼出去的水,根本就收不回来。 “呵……”木槿侧首看向了蔡琴,只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然后直接朝着那隔着里屋和外屋的门走了过去,直接推开走进然后反手关了起来。 屋内一直绷着的两人在见到木槿来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槿……” 苏倾颜当下上前拉住了木槿的手臂,忍了好些时候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只不过比起之前的焦急难过这是庆幸和委屈的泪水。 “没事了,别怕,我会救好小白的。” 木槿伸手极其温柔的替苏倾颜擦去了眼泪。 “嗯嗯。”苏倾颜对待木槿那是全然的信任,听到木槿的话立刻敛下了情绪,更是松开了手不打扰木槿。 1199:小白中毒(4) 月芜言看着两人相处的那种自然及信任感,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羡慕。 走到榻边,木槿就看到苏柒白心口插着针。 月芜言在木槿过来时连忙开口道:“我没有对策,只能先护住她的心脉,别的不敢乱动,我知道你会来,所以一直等着。” 当挡箭牌什么的,一回生二回熟,多几次就顺手了。 木槿看了月芜言一眼,当即道:“谢谢。” 至于这个谢谢谢什么,算是都有吧,谢她用正确的方法护住苏柒白,也谢她用这种方式等她。 月芜言没有出声,算是应了,说多了反而见外。 木槿坐在榻边伸手搭上了苏柒白的脉搏,肌肉僵硬,那脉息说感觉不到都不夸张。 木槿的面色随着搭脉的时间越久便越黑,她实在没有办法想到是谁对一个孩子这么狠心,说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不过现在不是探析这些的时候。 “阿颜,待会儿我说割的时候,你将小白的十指和脚趾都划破,明白吗?”木槿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手,边弯腰拔出腿弯上的匕首踢给苏倾颜边开口道。 “好。”苏倾颜抹干了眼角的泪,谨遵着木槿的吩咐。 “芜言。”吩咐完苏倾颜,木槿看向了月芜言。 “在。”月芜言立刻应声。 “我教你逼毒。”说着,木槿摸出了身上的金针递给了月芜言。 医术一般人都不外传,月芜言乍一听木槿的话顿时一个激动得手都抖了,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接过木槿递过来的金针用力的点了点头,并开口道:“好。” “三十个呼吸为一个间隔开始扎针,看清楚我所扎的穴位与顺序,待会儿我以内力为小白逼毒,你就按照这个顺序三十个呼吸开始扎针,而这内力大小是需要根据毒素的难易与患者血管的粗细决定的,这个我稍后有时间为你普及,现在先救小白,明白?” “好。” 月芜言应着声然后仔细的盯着木槿的双手。 “从这里开始,看清楚了,一定要记好时间,三十个呼吸……”说着木槿用手在苏柒白身上的各大穴位动作着,在做过一遍之后侧首问着月芜言,“记住了吗?” 学医的啥都没有必须要有一个好的记忆力。 “我做一遍。”月芜言直接上手,毕竟这容不得疏忽。 “好。”木槿往一侧退了退。 月芜言直接弯腰照着木槿刚刚的位置与顺序在苏柒白身上按了一遍。 木槿看完之后什么也没说,直接上了榻将苏柒白给推着坐直,然后将散落在她肩上的衣衫一扯直接光着后背。 月芜言和苏倾颜见状连忙上前搭把手扶住没有意识的苏柒白。 “在我的手掌贴上小白的时候,芜言你开始计时。” “是。”月芜言严肃的应了一声。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默默提力,提着她可怜的内力,然后蓄力于掌间贴上了苏柒白的后背。 木槿用着那可怜的内力一点一点的驱逐着苏柒白体内的毒素,而月芜言则是配合着按照刚刚的顺序开始在苏柒白身上扎上金针。 1200:小白中毒(5) 随着时间的推移,木槿的额头变得冷汗淋淋,面色也变得苍白。 以她只练习了三年的内力是不足以为小白逼毒的,但时间紧急,小白不像有一个等着娶她的秦玖的苏倾颜,这声誉得留着,情况又紧急,她只能亲自上阵。 苏倾颜是最后划开手指脚趾的任务,所以此刻眸光里苏柒白面上的幽紫开始退散,然木槿的面色却开始苍白,这让她握着匕首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却只能咬着牙看着不敢出一点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苏倾颜觉得自己都僵硬了,然后终于听到了那一声久等不到的字,“割。” 几乎是木槿话落的同时,苏倾颜迅速的割着苏柒白的十指和脚趾,而木槿因为开口的那片刻泄气一个没挺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就那么染红了苏柒白光洁的背。 这一幕看得月芜言和苏倾颜都忍不住抖了手,却不敢出声不敢都动作。 “红色,血是红色了。”基本常识月芜言还是有的,这个不需要木槿交代,待看见苏柒白的手指和脚趾上流出来的血从幽紫变成血红的时候,月芜言当下开口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让木槿立刻泄力,又是一口鲜血从木槿的口中喷出了出来,月芜言靠的近下意识的伸手去扶木槿,以至于灰色的衣袍就那么被木槿给染红了半侧,灰白的衣衫瞬间变成了褐红色。 “阿槿……”苏倾颜慢了半步,只能拉了倒在木槿身上的苏柒白,让她不再压着木槿,连苏柒白手指脚趾上的血渍都来不及管,极其担心的喊了一声木槿。 而这一声声音有些高,带着明显的担心,让站在门外的人心都咯噔了一下,这明显就是木槿出事的声音,但门没开,没有人敢进去。 墨翎是忍了又忍才能忍住,要不是因为里面那两个是他妹妹,他定是要闯进去的。 “我没事,先帮小白包扎。”木槿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开口吩咐道,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毕竟内力不足。 “可是你……”苏倾颜还是很担心,更愧疚,要不是她们姐妹,她不会变成这样。 看着苏倾颜歉疚的眼神,木槿叹了一口气,“阿颜,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莫不是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感觉?” “没有,我们是朋友。”苏倾颜连忙反驳。 “那就配合月太医帮忙给小白包扎,然后再穿好衣服,之后就要麻烦芜言提出需要亲自治疗,因为不方便,所以要将小白放到质子府对面的长公主府。” 说话间,木槿微微用力挣开了月芜言的搀扶,自己从榻上下了地,微微颤了颤身子,然后从身上摸出了药放进了嘴里。 “好。”月芜言见木槿径自站直了身子,只能配合的应了一声,然后从带来的医药箱里取出了金创药和包扎的绷带。 木槿没动,就那么站在一侧靠在床柱子上调整着呼吸。 待月芜言替苏柒白包扎好之后,便取下了她身上的金针,拿出白布擦拭干净然后递给了木槿。 1201他的阿槿不欠谁 听到响动,木槿微微掀开了眼皮,然后伸手接过金针随后往腰间一抹便没了踪影。 “我们该出去了。”边说边甩了甩衣袖站直了身体朝外走去。 “恩。”月芜言应了一声跟了出去。 而苏倾颜这是替小白拉好衣服并收拾着床榻上的污渍,她只需要照顾好小白,剩下的她坚信木槿会替她做完一切。 嘎吱一声,众人期盼已久的门终于开了开来。 木槿那张明显比进去时苍白了许多的面庞就那么映入了众人的眼帘,还有那衣袖哪怕是黑色也明显暗了一节的色彩也显示了刚刚定是发生了什么。 墨翎再也忍耐不住,直接上前将木槿揽到了怀里,并冷声命令道:“不许撑着。” 听着是恼怒的命令,却只有木槿听出了其中的关心。 而这一声命令过后,木槿失笑出声,“呵……”这笑是愉悦的。 “还笑。”又是一声呵斥。 木槿却半点也没恼,而是靠着墨翎的怀放松了身体,任由他撑着她的身子,然后微微侧首朝着苏尘看了过去,“小白没事了。” 苏尘没有说话,而是朝着木槿弯下了腰,木槿想让的,但是因为没力气被墨翎攥着便没能让得开,以至于她微抬首有些不满的瞪了墨翎一眼。 墨翎只做不见侧开了眸子,虽然是他亲近的舅舅,但是他的阿槿不欠谁,所以这一躬她受得。 墨翎的理所当然让木槿无话可说,却也在同时间心里暖暖的,她的阿珩果真是对她好。 苏尘亦没有对墨翎这理所当然觉得不满,反倒是疏开了眉头。 “木小将军,刚刚本太医瞧着那苏小姐的面色似是中了剧毒,不知道木小将军是怎么解开的?” 这一声开口出自和月芜言一同来的王太医的口中,而之所以是看似,是因为刚刚月芜言直接把了脉撵走了人,让他没有机会去探脉。 有些不满月芜言的自作主张,却又很是庆幸,因为那一看就不是好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而这话一出口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于木槿来说就是一个妥妥地坑,只要木槿一应声,就是妥妥地坐实了会医术的事实。 以至于在王太医话落的瞬间,屋子内的气息顿时间蹭蹭蹭得直接降了几度。 虽是太医也是混迹朝堂的,王太医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小的替帝师大人谢木小将军解救于我帝师府于危难中。” 苏韦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这一开口打断了王太医的准备开口,而这话听着好似在附和王太医在做出诚挚的感谢,却是更近一步的咄咄逼人的坐实了木槿会医术的事。 “本将军是太医吗?”木槿幽冷着眸光看向了苏韦,面色虽苍白,但那话语里的气势却半点不苍白。 木槿这眼神让见过很多世面的苏韦在这一刻都有了一种锋芒在刺的感觉。 “王太医,你是看不上我吗?放着我不问去问木小将军,这是要逼着我引咎辞职吗?”月芜言也开了口,只不过她没有去针对苏韦,而是带着一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承认的忧伤问着王太医。 1202:相互推脱 要是换做平日,大概王太医还能摆着脸训两句,他也下意识的想这么做了,但一想到质子府里面有个麻烦,且这里面的那个麻烦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愣是将到了唇边的训斥吞了下去。 而月芜言也不打算等王太医的答案,而是转首高冷的看向了苏尘。 “苏先生,令千金中毒颇深,芜言也只是勉强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若需要完全康复,需要芜言每日为她针灸,不过芜言领了皇命需要去质子府看顾北堂大皇子,现在时辰已经耽搁了,芜言先行离去,令千金暂时已经没有危险,至于后续苏先生最好还是让令千金去离芜言比较近的地方,或许芜言还能看顾一二,当然,我太医院人才济济,兴许苏先生用不到芜言,芜言先行告退。” 话落,月芜言直接背着她的医药箱转身就朝外走去,留给了众人一个孤冷的背影。 月芜言这么一走,留下的王太医就显得甚是尴尬了,就在他犹豫着要怎么开口也跟着离去的时候,苏尘开了口。 “这位太医,还望你帮小女看看,苏尘这厢有礼了。”说话间,苏尘对着王太医躬身相请,当真是让王太医骑虎难下。 苏尘不傻,心里知道小白大概是木槿救好的,而木槿却是不能承认的,这月小太医和木槿是什么关系他不知道,但显然是帮着掩饰的,他又怎么能不给力。 王太医只想抽自己两个巴掌,多嘴个什么劲,现在好了,月芜言走了,烂摊子给他了,这要是在别处他还能应付,这苏尘可是墨翎认可的舅舅,还是在苏府,要知道之前是被赶出去的,现在回来了,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了了,还是秦丞相的岳丈,哪怕苏尘一身布衣,可这一重一重的身份却是足够他吃一壶的了。 “非本太医不帮苏先生,实在是医者有医者的规矩,为了保障患者安全,一般都是由一个太医从头到尾经手会比较安全。翎将军的府邸不是刚刚好在质子府的对面,若是令千金能去翎将军府上,月小太医就很是方便了,这对令千金的恢复很有帮助。” 不得不说这王太医胆子小怕事,脑子却是转得特别的快。 木槿靠在墨翎怀里微眯了一下眼睛,没想到这个太医还挺上道,如此她就勉为其难原来他刚刚那不知所谓的言语。 “我府上空院多的是,舅舅将小白送过去吧。”墨翎直接一句话给了答案,听着是在帮苏尘解决麻烦,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刚刚好是一个让苏柒白离开的好时机。 “我陪小白一起去,小白需要人照顾。” 收拾好一切的苏倾颜此时从屋内走了出来,直接接上了话。 苏尘看了苏倾颜一眼,当下直接应道:“如此也好,别人照顾小白爹也不放心。” 父女两这两句话的功夫直接就将这事给定下来了。 苏韦却是眯起了眼睛,苏柒白离开倒是没什么,但是这苏倾颜却是不能离开的,但他一个奴才能说什么,想着,就朝着外面的人示意了一下,当下外面的家丁就自以为大家不注意的溜出了院子。 1203:刑部又来了 而蔡琴也听得心咯噔一下,帝师一早就吩咐了,这苏倾颜回来了,都要好生对待,在她出嫁前绝不能让她出了帝师府。 “倾颜你可不能走,你一个待嫁的女子还有月余就要出嫁了,哪能出去乱走。”蔡琴这话带着不满与强硬。 “我没有乱走,只是去大哥哥家而已,大哥哥又不是别人。”苏倾颜半点不惧蔡琴,不紧不慢的回声道。 “怎么就……”蔡琴下意识的反驳,却被门口进来的人给打断了话。 “封锁现场,刑部查案。” 这一声将所有人的视线和思绪都朝着院子吸引了过去。 苏韦在见到来人的时候当下眸光一暗,而蔡琴则是一蒙,瞬时间就想起了上一次推出一个丫鬟顶事的事,整个人瞬间感觉特别的不好。 而这一次来的不是刑部侍郎叶亦寒,倒也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质子府那边还需要盯着,重点是也没给他机会来。 这一次来的是刑部四司之一的都官司司仆,品级与地位仅次于刑部侍郎。 这个人肤色很黑,表情很严肃,看着就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的感觉。 “你们怎么闯进来了,这里是帝师府,我们并没有报案。”蔡琴看着都官司司仆那冷硬的脸,忍不住一个哆嗦吵嚷出声,愣是给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没办法,上次的事影响太大,以至于蔡琴形成了条件反射。 “本将军来的时候顺便报得案。”墨翎紧了紧揽在木槿腰间的手说了这么一句。 蔡琴的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了,上一次是秦玖,这一次是墨翎,就这么和她过不去。 上次她是心虚,但这一次她可什么都没干。 “墨翎,这里是帝师府,不是你的将军府。”蔡琴被墨翎的多事气得肝疼,直接一句话吼了过去。 墨翎看都没看蔡琴一眼,而是一个用力将木槿打横抱在怀里,然后对着苏尘道:“舅舅你帮小白收拾收拾,我让南星留下领你们去,阿槿不舒服,我先带阿槿离开。” 丢下一句抬脚就朝外而去。 蔡琴见墨翎报了案却要独自离开,这她哪能愿意。 “刑部的大人说谁都不许离开,墨翎你不能走。”说着往前跨了两步,一副拦路的架势。 而蔡琴之所以这么大胆不像别人那般怕墨翎,到底还自持自己是墨翎的舅母,潜意识里觉得墨翎不会对她怎么样。 然蔡琴忘了,人都有逆鳞。 此刻的木槿看上去很是不好,墨翎能忍到现在才离开已经很不错了。 墨翎冷看了蔡琴一眼,眼见就要发作,木槿扯了一下他胸口的衣襟制止了他的开口,在同时间侧首看向了蔡琴,眸光间尽是讽刺。 “工部尚书夫人,且不说这案子是我们报的,就说我们到来的时间可是在小白倒下之后,且我还协助了月太医救了人,你现在说不让我们走,你是不是该问问刑部的这位大人,所谓的不能走的人该是什么样的人?” 蔡琴被木槿怼得愣是无法反驳,却又还要反驳,不过这一次在她开口之前有人抢了她的话。 1204:虎毒不食子 “你走本帝师拦不住,不过帝师府的人却是不能离开的。” 之前被苏韦示意溜出去喊苏博雄的家丁终于将苏博雄给喊了过来,而苏博雄在来的路上更是听到了下人来报,说什么刑部来拿人,这当他帝师府是个什么地方了。 “帝师大人。”看着走过来的苏博雄,都官司司仆拱手行了个官礼。 而这一屋子的人也就都官司司仆很给面子的行了个礼。 “公爹。”至于蔡琴这个福身,完全是日常行事,苏博雄也不看在眼里。 苏博雄在意的是秦玖墨翎木槿的态度,这三个人没一个朝他行礼的,这就算了,这木槿眼见着他来了却还是赖在墨翎的怀里,当真是有失体统。 “帝师大人此话何意?”木槿不仅不行礼还不忘记将刚刚苏博雄的话给怼回去,“本将军何时要带走你帝师府的人?你帝师府的人和本将军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不可谓不讽刺,大有一种苏博雄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的意思。 可见此刻苏博雄的脸有多难看了。 “舅舅,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处理,女儿是你自己的,阿槿不舒服,我先走了。”墨翎理都没理苏博雄,而是侧首看向了苏尘丢下了这么一句,然后直接抱着木槿就朝外走去。 苏博雄来的时候可谓是来势冲冲,那句盛气凌人的话还犹响在耳侧,然此刻无论是木槿的事不关己还是墨翎的直接无视都让苏博雄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而刑部的都官司司仆一如之前木槿所说该抓什么不该什么心里门清,所以此刻眼见着墨翎抱着木槿离去却是愣是没说半个字。 而木槿和墨翎真的就不管了吗? 完全不可能。 眼见着屋子里的气压因为他们两人的离开而变得低迷,出了屋门没几步的人突然再次开口了。 “阿珩,你说不顾人死活的人配做人家的爷爷吗?你说同是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还是我运气好,遇到了一个疼我的爷爷,而不是一个眼见着救我性命的机会在眼前却狠心拒绝的爷爷,这还是爷爷吗?” 不傻的人都明显的听出了这是指桑骂槐,而被骂的那一个被骂就算了,还被放在和他死对头在一起比,真是让他一口血要喷出来。 苏博雄用力的握紧了袖中的拳头,压住了要暴走的冲动,他绝对绝对会弄死那个该死的木槿的,还有墨翎,一个都不会放过。 墨翎与木槿直接对身后射来的视线视若无睹。 此刻墨翎心中只余对木槿的无限心疼,至于其余的都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 眼见着墨翎和木槿的身影出了院子,苏博雄不得不将视线给收了回来。 “待嫁的儿女不适合出府,这是要置我帝师府的颜面与何地?苏尘,这么一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苏博雄火气全开的冲向了苏尘,墨翎木槿他现在奈何不了,但苏尘是他儿子,他要捏扁搓圆还不是凭他心情。 “爹是在教我要颜面不要女儿的性命吗?虎毒不食子,我要是为了颜面连女儿的性命都不要,我可还是人?” 1205:阻拦 苏尘这怼得就差直接指着苏博雄的鼻子骂苏博雄不是人了,可不就是在变相吗?这苏博雄前脚说要颜面,他这后脚说要面子不要命就不是人,傻子都能听出来是在骂人了。 而苏尘的确是骂了,他早就对苏博雄失望透顶,这一次回来全部都是为了女儿。 “混账。”苏博雄当下一巴掌扇了过去,“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本帝师的话是这么理解的吗?” 秦玖还有刑部的人在这里,苏博雄这么被儿子骂脸还要不要了? 苏尘没躲,而是抬手抹了一下嘴角,随即抬头冷然固执的看着苏博雄,“今日就是爹打死我,我也将小白送去阿翎的府上。” “本帝师何时说不让苏柒白去墨翎府上修养治病了?” 且不说他一开始在意的就是苏倾颜的去留,就算是在意苏柒白的去留此刻也是必须要让人离开的。 他苏博雄最在意的就是名声,他多年来的名声被苏莹莹给毁了近半,此刻可是等着苏倾颜的婚嫁来完善他的名声,这件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错的,也就更不能再因为苏柒白而毁了名声。 无论是木槿离去前的指桑骂槐,还是刚刚苏尘的当面指责,这都让他不得不送苏柒白离开。 “儿子一直是个爹看不上的纨绔,爹似乎还没有老到忘记这个事,爹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苏尘半步不让的讥讽出声。 “你……”苏博雄又扬起了手。 而苏尘依旧执着的看着苏博雄,苏博雄不会因为这眸光而停下动作,但苏倾颜开口了。 “帝师大人的意思是待嫁之人不易出行,倾颜这厢受教了,既然帝师大人说不阻拦小妹的治疗,那么麻烦秦丞相替小女子将家妹送去翎将军的府上。” 苏倾颜这声开口说不上是对谁说的,好似只是简单的那么叙说而已。 “帝师大人这么为倾颜着想,想来也是公正的不会包庇任何的凶手的。倾颜不知道家妹到底为什么会出事,但当时在场的人大概谁都逃不开关系,还请帝师大人让这位刑部的大人秉公办案。” 一个请字一个让字也算是给了面子,要不是不想让她爹再受累她真的很想说让苏博雄不要阻拦刑部的人办案。 他来不过就是不想她出帝师府,她可以满足,反正小白是送给阿槿照顾的,她要多放心就多放心,而她满足了他,他是不是也该满足她? 她管不着到底是不是蔡琴搞得鬼,她就是想让她去刑部,哪怕只是待上几天也足以是她的一片污渍了。 苏倾颜的连番开口让苏博雄意识到他竟然是一直小看了她,他以为山村里出来的没什么教养,但他错了,不过这样也好,总好过给他丢脸。 虽然把蔡琴扔到刑部也有些损他的颜面,但蔡琴到底是个能自己做主的人,别人说起来也是工部尚书夫人而不是帝师的媳妇。 而这苏倾颜可是帝师的孙女,就这个,他也得顺应她的意思,更何况他还需要用到她,且蔡琴也该受些教训,这以后才能更好的替他办事,他需要让她知道到底谁是她的主宰。 1206:没有生气,只是心疼 “本帝师来只是想提醒你待嫁的女儿不易出行,本帝师也是为你的名声着想,至于其他的,都不是孩子了,不需要本帝师操劳。既然你已经意识到本帝师的好意,本帝师也就不留下了。” 话落,苏博雄直接转身离开。 这是只要苏倾颜不离开,就什么也不管的意思。 蔡琴一直在看戏,此刻一听苏博雄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当下高声喊道:“公爹,公……” 然她的扬声却只是让苏博雄越走越快,且她喊了两声才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明显的做贼心虚,硬是在喊了一声之后停住了声音。 而一直在观望的刑部的都官司司仆等候到现在也算是等候到了明朗的形势。 帝师府的事他是管不着,不过关于案子的事他却是要处理的,毕竟报了案就必须要有案底。 苏倾颜在得了苏博雄的话之后也不欲与蔡琴废话,直接转身进去去替苏柒白收拾。 而秦玖,安静到了现在也该是他不安静的时候了,他的意思和苏倾颜的意思一样,不管这件事与蔡琴有没有关系,她这趟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了。 作为一个目睹案发全过程的人最有资格和刑部的人交涉了。 …… 与苏倾颜坚信有木槿在小白不会有事一样,有秦玖在,苏家也定是讨不得好去。 所以墨翎根本不管自己走后苏尘那边会出什么岔子,且他那个能在年轻时就抛下一切繁华去乡村生活的舅舅可不是他那个被宠爱到没边的娘能比的。 此时此刻,墨翎的心里只有木槿的安危。 墨翎来的时候比较急是直接运了轻功而来,不过却是让人随后驾驶了马车而来,所以当墨翎抱着木槿出了帝师府的时候门口正停着马车。 南星被墨翎留在了苏尘那里,如此这里驾车的就是西暮了。 见墨翎抱着木槿出来了,西暮当下跳下驾驶位打开了车帘,墨翎就那么直接抱着木槿跳上了马车,然后弯腰走进了马车,随即像捧奇珍异宝一般抱着木槿慢慢地落座。 木槿没什么力气的靠在墨翎怀里,却是在见到墨翎这动作的时候,失笑了一声,“我又不是瓷娃娃,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墨翎凉凉的看了木槿一眼没说话,而是尽可能的给她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墨翎这无声的模样妥妥的告诉木槿他生气了。 木槿也不想弄成这样,但当时别无选择。 轻叹了一口气,木槿抬手摘掉了墨翎面上的面具,用手拖着他的面庞让他不能移开视线的看着她。 “不要生气好不好?”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点讨好。 木槿的身子很虚弱,墨翎哪里还能和她置气。 抬手将捧着自己面庞的那只手给裹住抓在手心里,“没有生气,只是心疼。” 他知道他的阿槿不是个逞能的人,若非不得已绝不会做出如此伤害自己的事,所以他心疼。 明明墨翎说着心疼,可是这样的墨翎却是让木槿忍不住想要放在怀里好好的疼爱。 1207:不要做烧火宫女 她没什么力气直起身,所以…… “头低一点。”不能动就直接开口叫唤。 墨翎不解,却是听话的低下了头。 见此,木槿满足的微抬下颚,就那么靠在墨翎的胸膛之上啄上了他送上来的唇,没有任何的情yu,只有满满的爱怜。 墨翎闭了闭眸子,带着同样的爱怜回吻了两下。 这两下让木槿开心的微微眯了眯眼睛。 “休息两天就好,我保证。”缩回下颚,将唇从那紧贴的唇上撤下来,木槿扬着眉眼对墨翎保证道。 “嗯。”除了轻应墨翎还能说什么。 “我们先不回府邸,先去别处休息,晚上再回去,现在这个模样回去爷爷会担心的。” “嗯。” 听到墨翎的应声,木槿终于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她现在很需要休息,至于苏倾颜那边,无需要她担心,不然就白要秦玖那么一个大活人在那里了。 不过片刻,木槿的呼吸便平稳了。 墨翎知道只是睡着了,抬手爱怜的在木槿的脸上摸了摸,而眸光里却是一片冷然。 木槿救小白变成这样,不管从哪一方面他都是不能责怪的,但这后果需要有人承担,而这人除了罪魁祸首再无他人,他一定不会让做这件事的人好过…… ……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这么大动静的事。 又是太医又是刑部的,帝师府这么大动静又没刻意隐瞒,不到一个时辰这鄢陵城上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帝王那边除了看戏就是看戏,他巴不得墨翎能和苏博雄给斗起来,不过显然想要看大戏还差点火候,不过不着急。 要说帝师府的事谁的反应最大,那就要数东宫的墨昱了,倒不是因为帝师府里出事了,而是木槿连一个山野来的丫头都救,就是不救他,这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去。 而墨昱虽然跟北堂燕很是和谐,但却还是没忘记他是萧国公主的身份,该防范的还是防范的。 于是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找了一个借口将北堂燕给支走了,然后寻了身侧的谋士开始商量如何逼迫木槿替他治病事宜,毕竟谁都想好好的活下去。 北堂燕也知道墨昱没那么全身心的相信她,所以被借口遣走的时候表现得很是温顺。 东宫的小厨房内 北堂燕以要亲手给墨昱做吃食为由,只留下了一个烧火宫女,其余的人都遣走了。 而这个烧火宫女不是别人,正是被改头换面的苏莹莹。 这些日子的折磨将苏莹莹所有的傲气都给折磨没了,她只想要报仇报仇报仇,让害她变成这样的所有人都变得不幸,但她能力有限只能慢慢来。 “这几日过得如何?可还是适应?” 北堂燕一边备菜一边与苏莹莹搭着话。 适应吗? 苏莹莹一点不适应,她一个新来的处处被排挤,当真是让她想把人捏死。 “我要换个身份,不要做烧火宫女。” 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烧火,刚来的那两天为了学会这个可没少被打骂,而她除了忍着就只能忍着。 1208:你最好说到做到 而此刻苏莹莹对北堂燕说话很冲,带着几分小姐脾气,在她眼里,这北堂燕和她就是合伙人,她帮她害了苏若若,将墨昱留在了她那,她这就是帮了她,顺便也泄了愤。 北堂燕不紧不慢的备着菜,并没有介意苏莹莹的恶劣态度,毕竟想要一个人帮你做事,你总要给些特权和好处不是。 “不是我不帮你换,而是墨昱刚出事,未免被人怀疑查探,这些日子你不能待在我身份,待再过些日子,我直接要了你在身边伺候,你就不会受累了,至于那些欺你的人你不用放在心上,等你做了我的大宫女,她们还不是任你揉圆搓扁。” 画大饼什么的,北堂燕最在行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 “当然,我可还指望你帮我呢。” 画完大饼再奉承,北堂燕可不是什么娇花,这心计是苏莹莹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哪怕她经历了大起大落。 “我先告诉你一个消息让你乐乐。”奉承完了,北堂燕开始给好处了。 “什么消息?” “苏家那个叫苏柒白的被人下了毒,然后木槿去了之后人就好了,墨昱一直说木槿会医术,在听了这个消息后直接将我遣走了,这会子大概招了人在商量什么,我估计这是墨昱要对付木槿了。” “他是要困住木槿来给他治病,他做梦。”经历过墨昱对她视而不见,苏莹莹现在对墨昱可恨了,死了她也不带看上一眼的,“不过刚刚好,让他们狗咬狗,省得我动手。” 眼见着苏莹莹的情绪被自己转移给安抚,北堂燕松了一口气。 苏莹莹是颗很好的棋子,却也是把有利又有害的双刃剑,她必须要维持好才能让这颗棋子发挥最大的作用。 在得到墨昱彻底的信任前,这苏莹莹必须要在她的掌控内,必须要…… …… 苏柒白没有任何阻拦的被南星给带回了城东新府。 苏柒白被带过去的时候墨翎和木槿还没有回去,不过月芜言却是在那等着了,因为她知道既然木槿说了,人肯定是要来的。 该逼的毒已经逼出来了,不过还有后续的调理,而这月芜言足以胜任。 府上的穆鹏在看到面色苍白且昏迷的苏柒白的时候,当下将苏博雄给臭骂了一顿,当然,这臭骂也就只能他自己听见了。 待一切安顿好之后,天色也接近于黑色。 墨翎和木槿这个时候也乘着马车回来了。 吃了药又睡了近半个下午的人,即便面色不如平日里那般红润,却也不似下午时分那般苍白了。 一进府邸就迎上了苏柒白的笑脸还有穆鹏的黑脸。 但穆鹏黑脸是黑脸,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就往那一坐,跟个生闷气的小孩似的。 穆流年很无奈,完全不知道自家爷爷这是怎么了,在木槿进门看向她又看向她家爷爷的时候,她对着木槿摇了摇头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 “槿姐姐,大哥哥。” 小白已经起身了,面色有些白,但不妨碍她行动。 终于见到木槿和墨翎回来了,很高兴的就迎了上来,只是那步伐是一步一步的,不似平日里那活泼的跳动。 1209爷爷就是你的依靠 月芜言只是开药将人调理到苏醒,并没有多嘴说什么,所以苏柒白只知道换了个又大又漂亮的府邸待着,别的并不知道。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木槿边迎上前边伸手搭上了苏柒白的脉搏。 见木槿快步上前,跟着她的墨翎垂在袖中的手动了一下,随即又忍着放了下来。 “就是感觉有些没力气,别的没有不舒服。”苏柒白任由木槿搭着她的脉,并很乖巧的应了一声。 “恩。”木槿轻应了一声,随即反手拉着苏柒白向桌边走去,“槿姐姐给你带了一品斋的如意粥,你现在不适合吃太油腻的,要忍两日。” “谢谢槿姐姐,如意粥我很喜欢。” 小孩子就是那么容易满足。 木槿爱怜的摸了摸苏柒白的发顶,随即转向了独坐在了一侧角落里黑着脸的穆鹏,几步上前走了过去,“爷爷……” 扯着臂膀舌头打着卷喊了一声,这小女儿的娇态当真是很少见到,就是连墨翎也很少见到,看得他当下酸了一下。 而穆鹏纵使有满肚子的不忿此刻被这一声喊瞬间软了。 他不是生气,是心疼,这个傻丫头身子不舒服也不知道回来,还躲出去,以为躲出去老头子就不知道了吗? 连一声平安都不报,就这么让老头子等了半日,焦灼了半日,还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知道,关心孙女关心到这么憋屈的份上,除了他也没谁了。 “爷爷,是我哪里惹着你了么,我给你带了一品斋的招牌菜,我们吃饭好不好……” 木槿又扯了一下穆鹏的臂膀,这姿态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但为了哄老头开心,拼了。 墨翎忍了一下又忍了一下,眼见就要忍不住开口,只见穆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木槿拽在他臂膀上的手,眸带深沉的看向了木槿。 “丫头,记住爷爷就是你的依靠,有爷爷在,谁也不能奈你何。” 这句话很是语重心长,然话落之后画风突转,“都带了哪些好吃的,在哪里,老子早就饿得等不及了。” 说着直接用力将手臂从木槿的手中抽了出来寻找起了食物。 这个时候西暮拎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 穆鹏当下就扑了过去,苏柒白也走了过去,在大哥哥家就是自己家。 穆流年却是没过去,而是蹭到木槿身边低声道:“爷爷等了你半日。” 话落间,穆流年也朝着食盒扑了过去。 而木槿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自以为是的想瞒着穆鹏,却是更让他担心,这鄢陵城就这么大,又没有刻意隐瞒的事怎么能瞒得过穆老头。 墨翎走到了木槿的身侧牵起了她的手,“师父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木槿的声音有些涩。 见木槿这样,墨翎只想搂在怀里疼,但那边他师父的一双眸子虎视眈眈的时不时的瞄向这里,他就不惹老头不开心了。 于是搂在怀里的方式就变成了低声诱哄,“我们先吃饭,晚上你夫君我带你去报仇。” 1210:夜闻密谋 一句你夫君让木槿侧眸瞪了一眼无时无刻不忘占便宜的墨翎,不过一句带你去报仇却很好的取悦了她。 “恩。”满足的应了一声,随即与墨翎一同向已经摆开了菜式的桌边走去。 …… 月上中天 盛夏的天很是燥热,便是连夜晚也不能使那燥热离去。 知了在枝桠间叫个不停,吵得人更加的烦躁。 这个点,有许多人都已经歇下了,却也有许多人刚刚开始寻欢作乐,毕竟这里是盛世繁华的都城鄢陵。 帝师府,作为一个帝王之师的存在,何时起何时睡那都是很有规律的,这个点除了某些特定走廊上挂着的照明灯笼,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木槿之前说过,要给苏博雄下毒来试一试他与月家现任家主月坤的关系,现在在经历过白日苏柒白的事情之后,这事就更加的刻不容缓了。 先不说这苏博雄和这月坤到底有没有关系,光这在苏博雄眼皮底下发生的中毒事件,苏博雄要说半点不知道,还不如母猪会上树来得可信。 “你家那小丫头的毒当真解了?” “你月家的人解得毒你来问我,我怎么知道?” “那个丫头不是我的直系我怎么问?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去问吧?不过据我推测,那个丫头没那么大的能耐,那可是我精心所配,虽不至死,但想要这么快解毒却是很难的。” “当时那屋里就三个人,我家那个孙女要是懂医术就不会急得团团转了,你说你月家的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个木小将军?她可是个武将。” “谁规定武将不能会医术,不然人是怎么没事的。” “那就是那个武将会医术了。” “总不能次次是巧合。” 木槿与墨翎来是投毒的,他们还没有查出具体是谁让小白中毒,但本着是在帝师府出的事,所以就把账算在了苏博雄的头上,再加上本来就打算对他动手,所以就来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刚一靠近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这是多自信不会有人听到,才会说得这么肆无忌惮。 而这肆无忌惮直接给了他们的答案,他们这是为了试探她直接拿小白做实验,听到这木槿差点气得岔气,怎么能有这么无耻的人,她竟是连累了小白。 在木槿差点岔气的当口,墨翎垂首吻上了她的唇给她渡了几口气安抚了她。 被墨翎这么一打岔,木槿迅速的平复了气息,然后抬手轻拍了墨翎一下,墨翎这才撤回贴在木槿唇上的唇。 “那你打算如何?” 屋内的话语还在继续。 “这个丫头和墨翎都是绊脚石,现在这境遇拉拢是不太可能的了,只能除掉了。” “据我所知,帝王似乎也想除掉墨翎吧,你这是打算为帝王做嫁衣。” “谁为谁做嫁衣还不一定,我只是先准备着,不到必要时候还不能除,毕竟还可以利用,就是要除掉没有一个万全之策也不行。” “不管怎样,这墨翎总不能妨碍你的大计,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墨昱那个病秧子,你打算还要供着多久?” 1211:最着急的不该是我们 “木槿是他现在活命的救命稻草,他一定会想法设法对付木槿的,我先看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总能找到机会下手。” “我不管你怎么做,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就行,毒药制作不易,这是最新的三瓶,使用方法我写在这里,你自己慎用。” 再然后便没了声响。 木槿与墨翎躲在暗处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如此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直接消失在了屋子里,而这个消失法只能说明这府邸下面有暗道,怪不得半点也不怕外面的人发觉什么。 在确定不会有人出来时,木槿与墨翎对视了一眼,然后墨翎直接揽着木槿的腰离开了帝师府。 毒要下,但不是今晚,今晚不合适。 要是在这个时候苏博雄出了事,说不定对方会怀疑有什么泄露了,那么有些事将会被改变,这可不是他们乐见的。 墨翎没有半分停留的直接带着木槿回了城东府邸。 帝师府内无意听来的简短对话带给了他们很强的冲击。 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木槿在墨翎带着她回到淬雪院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那个月老头没有撒谎。” 而这个月老头除了刑部大牢深处关押的那个老头之外再无他人。 他之前怎么说来着,说太子和二皇子都是绊脚石,这果真就是苏博雄的绊脚石么,二皇子还情有可原,太子可是他的亲外孙,对了,这个人连自己的儿女都可以利用,孙女更是能抛弃就抛弃,所有人在他这里的价值就是利用与被利用,如此,太子是他的一颗棋子也不为过。 重点是,要是没了太子这颗棋子,他还有什么筹码? 让太子和他们两败俱伤,可不就是不在乎太子的死活么。 “他凭什么能不在乎太子的存在,他是有别的什么筹码吗?还是说他因为墨昱救不好从而放弃去寻找其他的挡箭牌?他这是另外下注还是自己想要做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之前月老头说她还带着疑惑,但今晚亲耳所听,木槿再也找不到理由去怀疑了。 “阿槿,你不用紧张,不管他做什么,最着急的不该是我们。” 见木槿有些激动,墨翎最先做的是安抚木槿。 这话木槿憋了一路,当真是不吐不快,实在是这苏博雄不要脸的程度太刷新她的认知了。 “我知道。”被墨翎这么一打岔,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我知道最着急的不是我们,但他若成事于我们也不是一件好事,而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他会想方设法把你拉下水。” 她才不管他苏博雄是死是活,只是那老头太过卑鄙,她很怕他到最后会将脏水泼到她的阿珩身上。 “不信我吗?”墨翎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木槿的发丝,以此来安抚她还有些暴躁的情绪。 “没有。” “阿槿,你相公我这七年虽然在边关,却不是对鄢陵不管不问的,而我这七年在边关也不是白待的。之前我缩手缩脚是因为有所顾忌,而现在该断的都断了,阿槿,你觉得我还会任由他们摆布吗?” 1212:要扮女人 “……” “相信我,一切都交给我,好吗?” “好。” “你的毒留着,我过几日去刑部大牢一趟,给对头下毒怎么能不用对头的毒,我相信那月老头肯定会很乐意提供了。” “你要攻心。”几乎是墨翎话落的瞬间,木槿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可不是攻心么,一个被关起来不见天日的人的毒流落了出来,就够那苏博雄吓得了。 “我不仅要攻心还要离间,要知道那刑部大牢里的人是不可能出来的,剩下的就只能是当年与那刑部大牢中的人紧密的人了。” 这是要挑拨帝王与帝师府的意思。 顿了一下墨翎又接着道:“他们那么想玩火,我就给他们加点柴,让他们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一点。” 果真是土生土长的,这玩起计谋来脑子就是比她灵光,这个时候怕也只有木槿会有这样奇葩的感叹了。 “好。” 一个好字很好的传达了木槿的喜悦之情。 “现在可以休息了吗?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比起搞苏博雄,墨翎还是更在意木槿的身体。 “嗯。”木槿轻应了一声,随即卷着音道,“我要你抱我去,还要你帮我脱衣服。” 这是开心得都撒起了娇,当真是老哄穆老头哄习惯了,有些娇态就那么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 “好。”墨翎求之不得,他的阿槿终于懂得依赖他也懂得跟他撒娇了。 话落之际直接抱着人就去了榻边,这人刚放到榻上就听到了南星的声音。 “主子,刚刚风公子的护卫来传了话,说是明丽坊进了新丫头,让木将军明儿个记得去买。” 墨翎本来因为木槿的撒娇而美好的心情瞬间不美好了,这膈应人的果真还是来了。 南星的话乍一听有些莫名,木槿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这是风尧要扮女装的意思,这牺牲是不是有点大了,虽然有猜到可能会但真的发生时这冲击力还是不小的。 “风尧……要扮女人……” 木槿有些磕巴的开了口,说不清楚是自问还是他问。 “是,要扮女人。”墨翎沉着声重复了一遍。 答案被肯定,木槿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她一直知道风尧跟墨翎不对付,昨夜墨翎的话多半是故意刺激风尧的,没想到他竟是当真这么做了,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却也觉得很有意思。 “你说她扮女人会变成什么样?扮女人诶,想想就觉得好玩。”震惊过后的木槿绝对的是幸灾乐祸。 “管他是什么样子,那都是明日的事了,我们该睡觉了。” 话落间墨翎三两下将木槿的外套给脱了,然后又脱了自己的,紧接着直接揽着木槿的身子躺到了榻上。 “他那姿色不错,扮成女人肯定也不错,你说明日会不会有人跟我抢着买丫鬟?” “他不会蠢得顶着那张脸去的,除非他以后不想回萧国立足了。” 黑历史就是黑历史,可不会因为在别的地方就不是黑历史了。 1213选丫鬟 “也是,怎么说也是个皇子,不过这扮女人啊……” “阿槿,该睡觉了。” “可是……” “睡觉。” “好吧……” …… 翌日 阳光明媚,一如此刻木槿明媚的心情。 明丽坊,鄢陵城里专门买卖女子的地方,这里的人都是在官府有备案的。 如此,风尧想混进来也就只有一个办法,顶替别人的身份。 许多人都是边远山村活不下去或者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家将女儿给卖了进来,由此可以到大户人家去做丫鬟,从而可以攀上枝头。 刚刚好前两日新进了一批人,大家还不是很熟悉,风尧直接挑了个最不起眼的顶了她的身份。 墨翎跟木槿一来就得到了明丽坊主人最热情的招待。 而风尧让人传话传得是新进的女子,于是木槿直接就让明丽坊将最新来的那些个女子给叫了出来。 既是被卖进来的女子就不可能是绫罗绸缎,满目下去的粗布麻衣,木槿的想法就是风尧也是拼了,他到底是怎么忍受的。 “木小将军,翎将军,人都在这了。”明丽坊的掌柜点头哈腰道。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随即对着掌柜的挥了一下手。 掌柜的很识趣的退到了一边,大人物选丫鬟不喜欢有人指手画脚,这点规矩他还是知道的。 木槿虽然是为风尧而来,但是她的确也需要一些丫鬟,比如梳女子发式什么的,她即便现在不穿女装,但成了婚之后总还是要穿的,她可不想别人说她家将军娶了一个男人婆回来。 如此,这女子发髻她可弄不来,且她毕竟是女子,有些事总要放几个女子在身边比较方便。 另外,选一个风尧太显眼,总要有遮掩特别现在满目下去百来十个人她总不能一一找他吧。 “会梳多种女子发髻的出列。”在墨翎挥退了掌柜的之后,木槿开了口。 木槿这一声喊竟是走出了十来个。 木槿也没去看,而是接着道:“会拳脚功夫的出列,会医术的出列。”说到这,木槿顿了一下声这才又道,“刺绣很好的出列。” 她是用不着这玩意,但要是以后有了孩子得做个小衣服什么的,得现在就考察人品,唔,好羞涩。 “阿槿要刺绣的作何?”前三样墨翎能理解,但这最后一样他有些不懂,“衣服我们可以到成衣坊直接定制。” 除了这个,墨翎想不到别的。 “我不会这玩意,找个这样的丫鬟充脸不行么?” “行。” 这两句对话当真是秀得一脸恩爱,一个满是娇嗔,一个满是宠溺。 以至于人群里有那么一个人带着不爽的眸光瞪了过来,而这一瞪瞬间便暴露了他的存在,毕竟这一系列的出列,将百来十个人减少了近半。 感知力很强的木槿和墨翎当下抬眸看了过去,人群里,一个弱风拂柳的白衣女子形象就那么落入了两人的眼帘,模样清秀,不是多么惊艳,却给人一种很柔弱很柔弱的感觉。 这副模样配上此刻那不爽的眼神,那叫一个楚楚动人,木槿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咯咯……” 1214:我那是取笑 笑了两声见对方黑脸了,直接侧过了身子继续笑,上一次娇小的个子就够刷新她底线了,现在还顶着女子发髻穿着女子罗裙,哎呦不行不行,笑死人了…… 墨翎倒是没木槿这么喜怒现于外表,不过眸底的嘲笑却是半点也不掩饰,当真是看得风尧火大的想跳起来抽人。 墨翎安抚的拍了拍木槿的后背,“阿槿,师父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做饭呢,你快点选吧。” 木槿笑得太过突然,墨翎隐晦的提点她有什么回家再说。 “恩,好。”木槿瞬间收敛了笑,没办法,风尧给她的冲击力太大,她一时间没忍住。 收敛了一下情绪,木槿开口道:“会刺绣会梳头会医术会拳脚,会两个以上的出列。” 这个一删选瞬间只剩下了十个,不多不少刚刚好十个。 看了一下这个数字,木槿也不想费心去选了,毕竟合心的丫鬟是自己教出来的,而不是本身就合心的。 买丫鬟就是个过场,训丫鬟才是正道,这下她以后倒是不闲了。 “跟我回去不一定就能留下你们,要是表现不好,我会原路送回,另外,我要的是绝对的忠心,你们能做到的就跟我走,不能做到的就不用跟我走了。”木槿边说边伸手空指着面前排成一排的十人。 众人见木槿并没有考察的意思,后面的有些人脸上闪过了懊恼。 木槿只当做不见,勇气也是很需要的,她不知道这十个人里面有没有撒谎的,但能站出来为自己争取机会也是一种勇气,当然,浑水摸鱼的风尧不算。 丢下一句,木槿直接和墨翎转身朝外走去,她选人就好,剩下的自有人去办理。 人群里的风尧看了一眼相携而去的两人一眼,心中当真是气闷至极,不过他既然选了这条路,跪着也得走完,更何况谁笑到最后也不一定。 …… 木槿的身子还没有大好,要不是因为只有他们才能看出哪个是风尧,他们根本就不会亲自来。 所以在选完人之后,墨翎便带着木槿上了马车,直接朝着城东府邸而去,他必须要摁着木槿在家好好休息几日。 而进了马车的木槿再次乐呵了起来,“阿珩,你看见没有,他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他……” 木槿这是还惦记着风尧穿女装的事。 然她的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被墨翎摁倒用吻封缄了她的唇。 木槿被吻得呜呜的,直到快要窒息才被松开,而被松开的瞬间,木槿当下就控斥道:“我还是个病人,你连病人都欺负。” “不是欺负是惩罚。”墨翎说的很是一本正经。 “我做错啥了要惩罚?”木槿一脸的委屈。 “跟我在一起想着其他男人。”比委屈墨翎更委屈。 “我想着谁了?” “就是想了,从刚刚一直惦记到现在。” 这话这么直白,木槿分分钟就明白说得是谁了,当下无语了。 “墨子珩,我那是取笑取笑,不是惦记惦记。” “取笑也不能一直说,就是惦记。” 1215:救救我夫人 “墨子珩你还讲不讲理了,你说你幼不幼稚。” 墨翎不说话,一副我很委屈很委屈,你快来哄我哄我的架势。 偏偏这有点傲娇的模样木槿稀罕得不行。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提,来,给爷笑一个,笑一个爷就赏你。” 木槿边说边伸手去挑起了墨翎的下巴,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 偏偏墨翎还很配合。 “爷打算赏我什么?”低沉的带着诱惑的声音,光这么听着都听得木槿酥了半边身子。 “你犯规。”木槿不满的控诉着。 “我犯了什么规,嗯?” 撩人的尾音冲击着耳膜,木槿清明的眼眸瞬间变得迷蒙。 “你说啊,我犯了什么规,嗯?” 然而墨翎却还是不放过木槿,继续用着字得天独厚的音色撩拨着木槿,看着她逐渐沦陷的眸光,他稀罕得不行。 “告诉我啊,阿槿……” 槿字落下的瞬间墨翎的唇直接贴上了她的耳垂,更是微微张开将那小巧给含在了口中,用舌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 要不是她身子不好,他哪里只能这么撩拨,不过比起她的绽放,这副含羞带怯的迷离模样他也很是喜欢。 “恩……” 耳尖上传来的酥麻让木槿一个没忍住呜咽了一声,而墨翎更是被这一声刺激得没忍住伸手钻进了木槿的衣摆贴上了她的肌肤,不可以欺负,摸摸还是可以有的。 “你……”木槿幽怨得看向墨翎似想控诉,但是她却被他**的浑身酥软,连控诉的力气都微乎其微。 就在这时,咣得一下,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再然后就是一声震天嚎吼。 “木小将军,木小将军,恳请你救救我夫人吧,木小将军……” 车厢内被墨翎营造出来的所有的涟漪,在这一停车这一嚎叫中全部消失殆尽。 且不论这突然出现的是谁,又是要干什么,光是打破了他的好事,就足以让墨翎黑脸了。 木槿倒是没生气,只是觉得有些羞燥,定力差到极致,就这么被墨翎三两下就撩拨得想贴上去了,不过在羞燥的同时木槿没忘记刚刚听到的话,所谓的救总让木槿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木小将军,我夫人就要不行了,请木小将军救救我夫人吧……” 再一次响起的嚎叫,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墨翎将手从木槿的衣摆里拿了出来,并替木槿整理好衣衫,然后安抚的拍了拍她示意她不动,紧接着墨翎自己上前将木槿挡在了身后,微微撩开了车帘,马车前光禄寺卿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就那么映入了眼帘。 见拉帘子的是墨翎,光禄寺卿身子抖了一下,不过却还是屹立在那。 “西暮,什么时候随便一个人都能拦住你的车了,需要本将军教你怎么驾车吗?” 墨翎仅是眸光冷然的从光禄寺卿的身上扫过,随即对着西暮冷声来了这么一句。 “属下失职,请爷责罚。” 西暮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是猛地一个用力拉着马车就是一个偏首然后就那么速度极快的擦着光禄寺卿而过,吓得光禄寺卿动都没敢动一下,直到那马车驶出了一段距离,他才反应过来,然后紧跟在后面开始追逐。 1216:皇上还欠你一个承诺 “木小将军,木小将军,救救我家夫人,恳请你救救我家夫人……” 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 然前面的马车却是半分停下的意思也没有。 “是谁?” 木槿在墨翎放下车帘回身过来的时候问了一声。 “衣衫整齐没有一丝凌乱,就连发丝都打理得一丝不苟,阿槿,你觉得这样的人是着急让人救命的人吗?” 墨翎不答反问。 木槿听墨翎这么一说,连问是谁的心思都没有了,细节往往暴露一切,只能说想算计她的人做得太不到位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轻易放弃。” 那嚎叫声远远的还能听见。 “那又如何?”墨翎半点也不在意,更是伸手替木槿将洒在脸颊上的发丝给别到耳后,“我的阿槿是武将不是大夫,只杀人不救人。” “这句话我喜欢。”木槿对着墨翎眯了眯眼弯了弯嘴角,像极了餍足的猫儿。 “阿槿,上次溜人没带你,这次带你一起。” “好。”做坏事什么的,她还是很乐意的。 墨翎伸手摸了摸木槿的脸,随即对着外面驾车的西暮道:“西暮,走过府邸时不要停,继续向前,绕着鄢陵城走,避开光禄寺卿府,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追着我的车绕着鄢陵城跑,绕完一圈最后停在月家的门前,去抓点疗内伤的药,车别太快,让人赶不上就不好了。” “是。”驾车的西暮连忙应声。 “木小将军,恳请你救救我夫人,我夫人要生了,很危险,恳请你……” 因为是不紧不慢的速度,所以这不远不近的高喊声穿插在马蹄的哒哒声里传入了木槿的耳朵。 “光禄寺卿?夫人要生?” 木槿开口呢喃了这么两个信息,眉头微微皱起。 “有什么不对吗?”墨翎觉得木槿似乎想到了什么。 木槿皱着眉微微沉默了片刻,随即舒展开了眉头,且眉眼间竟是冷冽。 “你还记得墨睿是怎么进大牢的吗?” “因为月芜言。” “是,因为月芜言,但月芜言就是因为这位大肚子夫人去的一品斋,这才隔了多少天,要生孩子的人不在家好好待着出去乱跑,能好好的就奇怪了。” 她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他们自己作死,她才不会给他们买单。 木槿这话一说,这里面的信息量可就大了。 “你还忘了一个。” “什么?” “之前风尧扮作来找你的少年的时候被人调戏,然后被你给整进刑部大牢的那个人,那是光禄寺卿的独子,只不过后来你去了城外大营准备模拟战,所以就没再在意过,那光禄寺卿当时可是去了帝师府求助去了。” “又是帝师府。”这么一连线直接就出来了,“当真是招数层出不穷,也不知道有没有算到我压根就没接招。” “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这么逼我是想作何?治我一个欺君之罪?” “皇上还欠你一个承诺,你还有我给你请的免死金牌,就算是欺君之罪又如何?” 墨翎这话不可谓不霸气。 1217晕了 “也是。”木槿差点把这个给忘记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出招我们接招便是,再过几天就该他们头疼了,毕竟风水轮流转不是?” “恩。” “歇一会,也不知道要甩几条街,你还没大好,不要跟着耗精力。” “恩。”轻应了一声,木槿直接半趴在了墨翎的腿上安眠。 而墨翎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木槿的秀发,并沉着双眸沉思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响起了西暮的声音,“主子,人晕了,没跟上来。” 西暮虽然在驾车,但对于身后紧跟着的人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不然也不能让他要追上又追不上的。 “这就晕了?”闭目养神的木槿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虽然不知道走了多远,但至少没有鄢陵城的一圈,想着木槿好奇道,“几条街了?” “五条街。”西暮恭声应道。 “文官的体质好差,该向陛下谏言让他们多锻炼。”木槿那叫一个嫌弃。 “这个提议不错,或许该给他们搞个什么训练,也不要求他们达到武将的目标,能有一半就行了。” 媳妇说的话必须要应和,特别是这个提议他也觉得很好。 这叫什么,夫妻一唱一和,瞬间要坑了整个朝堂文官的节奏。 “不能总是他们文官一个劲的弹劾我们武官,咱们武官也该展示一下我们的特长,让他们文官知道知道我们武官也是有两下的。” “现在这个天刚刚好,多出些汗排毒。” “对。” “不用绕圈子了,直接去月家的医馆。”几句话定了半个朝堂的文官接下来的待遇,墨翎爱怜得不行的摸了摸木槿的脸颊,吩咐了外面的西暮一声。 人溜完了,就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是。”西暮领命直接加快了车速。 …… 光禄寺卿那么个大活人一边跑一边喊还一边追,这简直就是一路的活广告,便是不认识墨翎他们马车的人也知道里面坐着的是木槿,那一路木小将军可不是白喊得。 自然,这个人晕过去了,也在瞬息间传遍了鄢陵城的大街小巷。 只是这个传播的内容就不怎么好了。 什么木槿什么目中无人什么木槿见死不救,没有一句是对木槿有利的。 木槿和墨翎回到府邸的时候,说木槿见死不救的谣言也传到了府邸。 别看穆鹏整个人不问世事,但鄢陵城里的大事小事却都不能逃过他的法眼。 所以待木槿和墨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穆鹏气得跳脚的模样。 “当老子的孙女是什么,狗屁的见死不救,老子的孙女都没看到人怎么就见死不救了,追着老子的孙女就合该老子孙女欠他的,当他是个什么玩意。” “谁惹我爷爷了,我去揍他。” 和穆鹏待久了,木槿也学会了献宝,见穆鹏气得跳脚的样子,当下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还笑得出来,也就你笑得出来。”穆鹏见木槿回来了,瞪了她一眼,随即却是画风一转傲娇道,“不过溜人溜得不错,没去都说你见死不救,去了大概就要说你谋害人命了。” 1218:懂事的孩子 穆鹏也就是那么随嘴一说,而一直没怎么在意的木槿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确实一个激灵。 就是了,为什么就盯着她去,一个欺君加一个谋害人命,毕竟生孩子很危险,既然是设好的局肯定都是他们的人,到时候她可是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 一想到这,木槿就觉得之前只是溜溜人,让人跑岔气,当真是便宜那光禄寺卿了。 “师父,文官可是国之栋梁,不过就是几条街道而已,竟是就晕了过去,这很是堪忧,这么差的体质怎么能替陛下办好事,这个气候,让文官跟着武将多多锻炼挥洒汗水刚刚好排毒,当然,文官跟着武将练习了体质,我们武官也不能落下,要跟着文官学学之乎者也陶冶一下情操,不知道师父觉得如何?” 这个坑让穆鹏去挖才最为有劲。 而这一挖整个朝堂上的人都得恨死光禄寺卿,接下来短时间内他都别想安生。 穆鹏乍一听没明白,略一思索了一下当下拍掌叫好,“好,这个主意好,不是总说我们武将是莽夫吗?我们也学学之乎者也。” 穆鹏那兴奋的劲恨不能立刻就去金銮殿上提议。 “师父你是不是该去酝酿酝酿明日早朝怎么一举成功?” “对,需要想想。” 兴奋过度的穆鹏就这么被墨翎给支走了。 穆鹏一走,穆流年这才开口说话,对墨翎那是满眼的崇拜,“翎叔叔你太厉害了,爷爷可是骂了好久,就这么被你给支走了。” “大哥哥好厉害。”苏柒白也跟着附和,双眼冒金星。 虽然才过来很短的时间,但她明显感觉到了这里和乐的气氛,特别是穆老将军让她很好的见识了什么样的爷爷才叫做爷爷。 “小白住得习惯吗?”木槿看着苏柒白关心道。 此刻的苏柒白看上去已经比昨日好了很多,不过这里对小白来说很是陌生,她既然把她带来了就要好好照顾好。 “槿姐姐不用管我,我住得很好,大家都很好,就是有点想我姐姐和爹爹。” 说到这苏柒白撇了撇嘴,毕竟长这么大他们父女三人就没怎么分开过。 “不过没关系啦,我知道我们迟早要分开的,现在我就当提前适应好了。” 本想说什么安慰的木槿在听到苏柒白紧跟其后的这句极其懂事的话,顿时觉得心涩涩的。 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不叫人心疼。 “嗯,提前适应,我们的小白最勇敢。” 本到嘴边的安慰变成了应和,谁都要长大。 “槿姐姐也很厉害,槿姐姐是最好的,所以槿姐姐不用管那些人的话,他们都是瞎说。” 被反安慰的木槿顿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你槿姐姐可厉害了,想当初我对着她甩鞭子她眼睛都不带眨的。”比起苏柒白的担心,穆流年对木槿那是信任到了极致。 “你还对槿姐姐甩过鞭子?”苏柒白惊讶了一下,“那你肯定输了。”随后而来的是绝对的打击。 虽然是事实,但就这么想都不想的说出来,真的好么。 1219:溜之大吉 “我怎么就输了?”穆流年有些不服气的梗起了脖子。 “那还用说么,槿姐姐最厉害了。” “那也不能笃定我就输啊。” “那你输了没?” “我……” 眼见自己随时就会沦为漩涡中心,木槿见状不妙立刻拉着墨翎开溜,别两人争着争着来问她,这可都是妹妹。 而木槿直觉是正确的,两人争着争着是想找她评理来着,只可惜转眸间人早已经不见。 而离开的木槿则是回了淬雪院,并招来了买下的十个丫鬟。 “会拳脚功夫的出列。”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一下子站出来了四个,其中一个就是风尧,既然决定用这个身份,就必须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赢得两个留下,剩下的和其他六个人去进行特训,留下的可以单独训练,而熬不住的我也不强求,可以给你银两让你离开,我木槿不需要达不到我要求的人,明白?” “是。”十人齐齐应声。 而风尧在听了这个要求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直接考虑起了要怎样才能不赢得太过,这可是个难问题,他出手向来不太喜欢手下留情,至于不打女人,这是伪君子的标榜。 风尧看上去是那种柔弱型的女子,要说她会武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人从来都是不可貌相。 “开始。” 木槿的一声开始让站着的四人不,三人纷纷攻向了自己身侧的人,而那唯一没动的风尧在身侧的人攻过来的时候直接一个抬脚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人就给踹飞了,那叫一个狠。 那个姑娘当下就没能站起身来。 这一幕可谓是看得其他姑娘纷纷愣神,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最弱却是这么厉害,以至于忍不住往一侧微微缩了缩。 而风要却是半点也不在意,还一副脚踹疼的模样,动了动脚,他还是喜欢一招致命。 而木槿也算是长见识了,这风尧打起女人来竟是这么的不手软。 不过也是惊讶了一下便将眸光投降了另一侧。 那两个女子的确有些功夫,打起来也是有模有样,招式也很老练,只是这样的女子为何会来卖身为奴? 这是木槿比较在意的。 打斗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其中一个被类似胎记的斑渍挡了半边脸的女孩子胜利而出。 “莫六,把剩下的这八个……” “我帮你训练如何?”木槿刚要打发莫六将把个人带走,墨翎突然开了口。 木槿侧眸疑惑的看向墨翎,她不觉得墨翎会质疑她的决定。 “相信我,给我几个月,必定能给你满意的成果。” “你可别给我当男孩子练练垮了。” “好。”应了一声,随即道,“南星,把人送走,除了武功必须学之外,每人必须会三种手艺,不能学的直接送走。” “是。” 南星闪身出现,然后就招呼着那八个女子离开了,最后院子里只剩下木槿墨翎风尧还有另一个胡着半边胎记脸的女子。 木槿选人的时候很随意,本就没太仔细选,毕竟想要满意都是需要自己打造的,只不过这位的身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且她觉得她还有所收敛,不过她并不打算现在问。 1220:成为丫鬟 “你叫什么名字。”名字什么的还是要问得。 “奴婢从今日开始是将军的丫鬟,请将军赐名。”小姑娘义正言辞,话语很是铿锵有力,听不出半点奉承讨好的意思。 “不用,你本来叫什么就叫什么。”木槿没有那一套什么我的丫鬟就改名的规矩,名字不过就是一个代号而已。 木槿话落之际,对面的小姑娘身子颤了一下,面上更是明显的闪过感激,随即直接下意识的抱拳道:“奴婢……” 做完这个动作深觉不妥,立刻改为手放在身侧的福身姿态,“奴婢许岚。” 动作的改变并没有什么心虚之类的表情,好似再自然不过,似乎不是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 而这本没什么的错误看在在场的其他的三人的眼中可就不一样了,这三位可不是没见过什么市面的公子哥和大小姐。 只是不知道这个许岚是真的下意识的这样还是故意这样让他们看出端倪,要知道这抱拳行礼向来都是军中的礼节,只有经常混迹于军营的人才会这样,即便是穆流年,出生在将相之家被惯宠成这样肆意的性格也不会下意识的行这个礼。 “莫六,把许岚带去找小白,就说我给她找的玩伴,让她有什么事都可以找许岚做,而许岚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小白,让她开心就行了。” “是。”这一次许岚没有行错礼。 “是。”这一声是莫六从暗处闪身出来应得声。 再然后两人就那么一前一后离开了。 几乎是在那两人消失的瞬间,风尧忍不住开了口,“这个丫鬟不简单。” 这话听得木槿当下怼了一句,“说得你多简单似的。” 关于风尧女装的模样,要笑的木槿早笑过了,现在看也不觉得什么了。 主要是被光禄寺卿那个家伙给膈应了一下,木槿现在也没啥笑得心情。 “也就只能打打女人。”这话是墨翎说得,带着满满的鄙视。 而对此风尧却是半点羞愧也没有,“比标榜不打女人却对女人半点也不客气的伪君子强。” “想做残废是不是?” “谁怕谁?” 木槿看着眼前两人那不相容的气场只觉得脑袋突突地疼,她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可每一次墨翎一遇到风尧就能怼起来。 “你们两吵也好打也好,我只有一条,伤了别找我治,我要去休息,你们慢慢来。” 木槿直接丢下一句转身就朝着身后的屋子而去。 她是管不了了,他们爱咋地咋地。 “阿槿,我陪你一起。”墨翎当下丢下风尧就要跟着木槿去。 “作为丫鬟要关心好小姐的一举一动,朗朗乾坤一男子潜入小姐闺房,这怎能不告知小姐长辈。” 风尧不争也不抢,因为他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但告状总可以吧,他什么都没有,但穆老将军有啊。 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怎么给墨翎添堵了,他这么坑他,他怎么能让他好过。 墨翎向前进的脚步就那么卡在了那,或许他师父不会相信风尧的话,但绝对会来堵他。 1221风丫鬟 他当真是捏死风尧的心都有了,果真就是来给他添堵的。 这个时候的木槿已经走到了门边,哪怕没有转身也感觉到了墨翎的吃瘪,偶尔看看也挺欢乐的。 于是木槿在转身关门之际递给了墨翎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随即就那么在墨翎委屈的眸光里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墨翎闭了闭眸子掩去眸中的委屈,然后带着冷凛转身看向了那边幸灾乐祸的风尧。 “风丫鬟,好好看门。” 膈应人谁不会。 墨翎直接丢下一句让风尧抓狂的话大步消失在了淬雪院里。 白日不行晚上再来,刚刚好他可以去处理一些事。 风尧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但他没忘记脚下踩得是别人的地盘,且他要真是对那墨翎做了什么,刚刚进屋的那一位怕也不是会袖手旁观的。 所以,忍,就当来这里修炼忍性了。 …… 若能一石二鸟,绝不一石一鸟。 木槿因为没入套最后只落得了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头,然月芜言却没这么好运了。 木槿是武将不是太医,一句话就能堵住所有的言语,但月芜言不行,她是太医,还是唯一一个女太医。 所以女子生娃什么的,哪怕她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但医者父母心,既是行医就没有什么出阁不出阁的话说。 光禄寺卿的夫人的确是难产,或者再确切一点就是早产,因为早产而难产。 木槿是官,不是谁想请就能请到的,所以去寻木槿的是光禄寺卿本人,只是他低估了木槿的硬心肠,不是所有女人的心都是软的。 而在他去寻木槿的同时,他让家里的人去寻了月芜言,而这个时候刚刚好月芜言替质子府里的‘风尧’看过脉,这是例行,一早一晚的看脉治疗,而这中间的空当,人就被找去了光禄寺府。 一般寻太医是需要往帝王那边递帖子的,但那是资深的太医,月芜言的年纪小资历浅又是女人,虽然看着高冷心却很柔软,她若是拒绝也是可以不去的,只是她没抵得过光禄寺卿家人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当她到现场的时候情况很凶险,她是好一顿忙碌,在经历了一个时辰的艰难万险之后,孩子终于是生出来了,但是大人却是大出血眼见不再能保住。 这种情况月芜言也不是第一次见,她除了感叹了一下做女人的悲哀再无其他。 月芜言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产房,对着站在外面等候的光禄寺卿的老母亲道:“老夫人,大人恐是不能保住,你看……” “什么?”月芜言话还没有说话就被老夫人的一声尖叫声给打断,随即直接开始哭闹了起来,“你还我儿媳,还我儿媳,你对我的儿媳做了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你竟是就这么害死了她……” 亲人的情绪波动月芜言能理解,但什么叫她害死了她,她这是做了什么? 月芜言当下愣住了,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老夫人,光禄寺卿夫人是因为……” 1222陷害与逼迫 然一早就等着撒泼的人会听她解释吗? 根本就不可能。 “我可怜的儿媳啊,你就这么被人给害死了……”一声哭喊直接打断了月芜言的话,然后一把将月芜言给推开冲进了产房内。 “快快,将她围起来,她害死了夫人……”门外一年轻女子大喊,随即月芜言就那么被一众丫鬟给围了起来,而产房内则是响彻着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这个时候的月芜言也不再想要解释,她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她根本什么都没说,只是说可能保不住,也没说一定会死,虽然以往这种情况她也没能保住,不过就这么武断的说她害死人,不是阴谋是什么。 呵,月芜言莫名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慈悲心肠来救人换来的就是这个结局吗? 而早在月芜言进了产房的时候,关在刑部大牢里的墨睿就收到了消息。 当时他正一如往常的坐在石板床上靠在墙壁上,自从他隔壁的瘦猴子第一次向他传递了要归顺帝师的消息之后,他就知道这个人是帝师府弄来的,只不过他一直都是爱搭理不搭理的态度,并表现出自己很相信淮南王。 而这个瘦猴子也不傻,他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说出消息来,而是以说评书的方式然后再加暗示传递过来的。 “喂,兄弟,你对女人的事感不感兴趣?”瘦猴子又开始了一日一次的说书。 “我们感兴趣,有什么好乐的事跟我们说说。” 其他地方也关着犯人,相处下来也有好些日子了,谁还不知道这个瘦猴子是个嘴溜的。 “好好,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一个悍妇的事……” 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老爷们娶了一个悍妇,找个小妾都要受这悍妇的管,偏偏老爷们还要靠悍妇的家庭背景过活,还一直不生养,开始忍了,可后来老爷们发达了就忍不下去了,终于有一日悍妇怀上了孩子,这让他看到了希望,借由悍妇生孩子买通了稳婆弄死了悍妇,而那个一起的大夫不肯受贿,于是老爷们直接栽赃陷害给他,然后大夫也一起死了。 故事很简单,瘦猴子却是讲得深情并茂,而到最后大家都纷纷骂悍妇作死骂悍妇活该。 在大家讨论之际,瘦猴子对着那边无动于衷的墨睿喊道:“哎,隔壁的兄弟,你说这小月大夫咋就那么不识相,白白送了命,可惜了,还是个黄花大姑娘。” “呀,女大夫啊,这老爷也舍得,怎么就没留下来享用享用,这女大夫跟一般女子是不是不一样,她们那手……” 一听是个黄花大姑娘,对面的混人立刻吹着哨子开启了黄腔,一开就停不下来。 而墨睿终于睁开了眼,直接从木床上下地走到了与隔壁相隔的栅栏间。 瘦猴子被墨睿这冷眸看得毛毛的,却还不忘笑着道:“你又知道那老爷不想的,实在是那女大夫有个情郎,那老爷消受不起,不过要是那情郎肯老实一点为老爷办事,那女大夫怕也是不能死的。” 1223:陷害与逼迫(2) “什么,还有情郎……” 对面又吆喝了起来,而墨睿却就那么站着死死的等着瘦猴子,瘦猴子朝四周看了一眼,见大家正在乐呵的讨论,便低声道:“小月大夫的命可是握在兄弟你的手上了……” 这暗示已经够明显了,什么女大夫,还小月大夫,还情郎,还握在你手上,要不是隔着栏杆,墨睿能直接伸手将瘦猴子给掐死。 他知道,月芜言不会出事,哪怕会陷入刚刚所说的困境却也不会出事,因为有墨翎,但他真的不能容忍他们竟是算计到了他家言言的身上,但现在不能容忍又如何? 总有一日他能亲手还回去。 他本就没想过要拒绝这个橄榄枝,只是想要找一个契机罢了。既然他们这么想要他顺从,他顺从便是,这个契机刚刚好,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后悔 为了显示出真实性,墨睿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表现出了挣扎,这挣扎一挣扎就是一个时辰,一直挣扎到外面再次送进来了消息,墨睿在瘦猴子再次暗示月芜言已经被围攻的时候彻底妥协道:“好,我答应。” 墨睿这里是从一开始就接到了消息,为的就是给他挣扎的时间。 但墨翎那边是月芜言出了产房被人直接围攻诬陷说是害死人的时候才知道的消息。 墨翎答应墨睿要好好保护月芜言,所以直接在她身边就放了人,从一开始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所以直到事发,北耀才对着墨翎禀报。 这会子离溜晕光禄寺卿不过才小半个时辰。 墨翎本来不想管光禄寺卿家的破事,但现在既然耙事情做到了这个份上,那也就别怪他了。 “南星。” “属下在。” “去刘御史家看看刘御史知不知道他女儿病危的事,不管知不知道,你记得告诉他他养了条白眼狼,现在反咬了。” “是。” 南星立刻领命而去。 而墨翎则是快步去了木槿的淬雪院。 风尧说是来做丫鬟,也就是个身份,不会真有人要他做丫鬟,他除了给墨翎添堵以外也不会有那个自觉。 所以在怼走了墨翎之后,自己在院子里选了一间看上去还算满意的屋子住了进去,他的身子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养好了身子才能有力气跟墨翎斗。 只是他刚休息才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不过没起身,因为他就歇在靠窗边的榻上,直接抬手推开了半掩的窗微微直起身子就看到了那快步从院子门口走进来的人。 风尧不是一见面就不分青红皂白怼的人,哪怕此刻只是隔着距离看过去,风尧都能感觉到墨翎身上的肃然。 这是出事了。 他这个新丫鬟得出去露脸了。 想着,风尧慢条斯理的从软榻上站起了身。 而外面墨翎已经快步走到了木槿的门前,伸手推开了门。 “阿槿,月芜言出事了,我们得去救她。” 木槿嘴上说得是休息,却是在屋子里捣鼓药材,此刻一听墨翎这么一说当下站起了身朝着墨翎而去。 1224:杀人的心都有了 木槿嘴上说得是休息,却是在屋子里捣鼓药材,此刻一听墨翎这么一说当下站起了身朝着墨翎而去。 “怎么回事?” 在木槿走到身边之际,墨翎直接脚下一个转弯跟着朝外而去。 “光禄寺卿家让人去堵了月芜言,月芜言去接生孩子了,因为是早产导致的难产,孩子是生出来了,但大人却是大出血,命在旦夕,而光禄寺卿家的老夫人没有再请别的太医,直接就一口咬定月芜言把人给弄死了,现在将人堵在了光禄寺卿府上。” “人是死了还是没死?”这才是重点。 “北耀回来的时候还没断气,现在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怎样,我们得去看看,能救活更好,不能救活也要帮月芜言撇清干系。” 木槿是生气的,早产虽然不一定是人为,但这么明显的局定是人为的,他们就这么拿人命开玩笑,还是一个新生儿的母亲。 “若是这个女子是自愿的,就是救活了又如何?”一个不自爱的女子,木槿是不想救的。 人到了这个份上,她现在才去定是晚了,救的希望也是渺茫了,便是能救定是要耗费她很多心血的,她不太愿意为了一个阴谋的牺牲品去费力,毕竟救月芜言这不是唯一的道路。 “不是自愿的。”墨翎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恩?”木槿侧眸看了过去。 “光禄寺卿是靠着他夫人家刘御史家的扶持才发达的,光禄寺卿夫人做事比较彪悍,光禄寺卿府上的小妾也不多,而你之前见到的那个光禄寺卿的独子不是其夫人生的,而是一个庶子被抱养到光禄寺卿夫人的名下,而其老夫人也不是很喜欢光禄寺卿夫人,但一直碍于刘御史而不得不对光禄寺卿夫人妥协。” 这是全鄢陵城都知道的事,只是木槿不曾关注,但土生土长的墨翎却是知道的。 “呵……”听完墨翎的描述木槿冷笑了一声,“那这个就有意思了,只希望那夫人命大一点,能等到我去救她。” 一路走一路交谈,不知不觉两人就到了府门前,而马车早已经准备好。 虽然救活了比死的更有利,但不是非救活不可的存在,所以墨翎并没有采用最急切的赶路方式,毕竟木槿还有些不舒服。 另外还有一个是要配合刘御史那边的时间,要是没去的,这个时候刚刚好。 两人到了马车边直接掀帘子上车,转身之际便看到风尧不远不近的站在他们的身后,面色似乎比之前又苍白了几许。 两人都看了他一眼,随即都没有吱声,而墨翎就那么当着风尧的面把帘子落了下去。 驾车的是南星。 风尧也不恼,直接手一撑跳上了马车驾驶座剩下的半个座位,而后马车在南星的驾驶下朝着隔了三条街的光禄寺卿府上而去。 …… 墨翎与木槿到达光禄寺卿府上的时候,刚刚好见到月芜言被一群女人给围在中间,身上更是遭到了她们的毒手,头发有些乱,衣衫上还有脚印子。 这一幕看得木槿杀人的心都有了。 1225是你们请我来的 “嫌弃我医术不佳,是你们请我来的,我在夫人病危之时就通报于你们,而你们却是没有任何人再去寻太医,而是在这里对我辱骂对我动手,甚至用言语诬陷我,我虽是资历浅的太医,却也是有官衔在身的,不管我今日是否能完好无损的从这里走出去,你们谁也逃不了殴打朝廷命官的谴责。” 月芜言的模样很狼狈,但姿态却一点也不狼狈,即便处于此等劣势,还是有条不紊的诉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而这个时候牢房里的信息也刚刚好送了过来,只是可惜比墨翎木槿来慢了一步,此刻想要在墨翎木槿的眼皮子地下传播,怕是有点难度。 “本将军亲眼所见,本将军给你做呈堂供证。”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要打人的冲动接下了月芜言的话,她果真没看错这个女子,是个坚韧的性子。 木槿虽然没动手打人,但那一身凛冽的气息却足以震慑这些从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的后院女子了。 虽同为女子,但木槿可不是什么温柔婉约的闺阁女子,她是在战场上经历过血腥洗礼的女子,哪是这些只知道争宠吃醋的女人所能比拟的。 木槿的出声让这一院子的女子朝着院门口看了过去,他们是侍妾是丫鬟,兴许没见过木槿不认识,但如此年少却自称本将军的还能有谁,特别是旁边还站了一位戴着鬼面的黑衣男子,这个模样除了赫赫有名的鬼面将军墨翎还能有谁。 哪怕墨翎现在已经不是淮南王世子,却依旧没有人敢轻视他,毕竟他之所以让人畏惧也是因为鬼面将军的这个身份。 被人群包围的月芜言在看到木槿出现的时候竟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一直直挺着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木槿一边朝人群走去一边看向月芜言,给了她一个柔和的笑。 哪怕是什么都没说,仅仅是这一个笑就足够月芜言瞬间暖了心扉。 而本来围着月芜言的那一群女子在木槿所过之处都不自觉地往两侧退了开来,特别是她身侧还跟着一位鬼面将军,谁能顶得住这杀伐之气。 木槿畅通无阻的走到了月芜言的身侧,直接一把拉住了月芜言的手,“要是还活着,我兴许能救上一救,我们一起,我需要你帮忙。” “好。” 月芜言在木槿的牵扯下一同朝屋门走去。 领头的那个小妾一见这个情况顿觉不好,刚想要出声阻止,身后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这里是妇人后院,又值生孩子,不知道两位大将军所来为何事?” 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屋内等那榻上人断气的老夫人。 儿子跟她说过,需要这木小将军来,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来已经迟了,起不到效果了,毕竟这栽赃陷害的事只能栽赃一人,特别是还累晕了她儿子,她哪里容得了尘埃落定的事情再有改变。 即便栽赃不了这月小太医,但这个悍妇必须得死,不然她儿就没有出头之日。 1226御史夫人 “本将军也不想来,但满大街都说本将军见死不救,这个罪名本将军可担待不起,光禄寺卿大人可是追了本将军好几条街,只可惜那会本将军身子不适,这不刚好一点就来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洗清这见死不救的嫌疑。” 话落间木槿直接拾阶而上,时间不等人,她得先进去看看,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废话上。 “木小将军,你乃一介武官,进去了又能如何?” 老夫人移动了脚步挡住了木槿的去路。 “呵……”木槿当下冷笑出声,“现在知道我是武官了,那么不久前光禄寺卿大人满大街的追着本将军救人是怎么回事?还晕倒?是要故意栽赃本将军是不是?现在我这答应救人倒是不让我救了,莫不是这屋子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来也奇怪,人都要不行了不该多寻一些太医来帮忙救人么?怎么的老夫人还把能救命的人给拦在门外?莫不是就盼着光禄寺卿夫人毙命?这可就可怜了那一出生就没有母亲的孩子了……” 跟木槿打嘴仗,不怼得你无路可退那就不是木槿,在朝堂上连帝王都敢怼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你一个后宅妇人口下留情。 “本夫人……” 老夫人的脸色很是难看,却下意识的想要反驳,然而刚一出口就被打断。 “亲家夫人还是让让,之前木小将军可是将无救的迟将军夫人给救好了,本夫人是不想着木小将军一定能救活小女,但总归是有一线希望,亲家夫人就这么拦着,莫不是真像木小将军所言,想我儿死?” 众人的视线顺着这一出声再次看向了院门口,这一次可不是两三个人,而是呼啦啦一片,不愧是御史夫人,这一开口当真是哪疼往哪扎。 这光禄寺卿夫人可是刘御史的幼女,上面还有两个在朝为官的哥哥,哪怕品级不是很高,却也是在很靠谱的职位上,要不然也不能让光禄寺卿这么忌惮。 不得不说刘御史夫人这来的不早也不晚,那叫一个刚刚好。 话落的瞬间,刘御史夫人直接带着一众人挤开了挡在院子里的光禄寺卿家的小妾丫鬟,当真是从主子到丫鬟从婆婆到媳妇,都秉承了一贯的彪悍风格。 “亲家夫人……”光禄寺卿老夫人不知是气得还是颤得,身子都有些抖了,却企图还要开口阻止。 然一向彪悍的人会听她废话吗? 刘御史夫人在走到跟前的时候直接无视了她的存在,转眸看向了木槿,“木小将军,作为母亲想见女儿最后一面,还请木小将军能赏脸陪同。” 刘御史夫人这话算是把所有的名目都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一个母亲想见一个女儿最后一面一点也不为过,而她请木槿跟着除了请求之外,也是想杜绝其他的因素,至少不会有哪个母亲会看着有人当面害自己的女儿的,特别是宠女儿出门的刘御史夫人。 “恭敬不如从命。” 刘御史夫人对着木槿躬了躬身表示感谢。 1227:救人 随即直接一个用力推开拦在面前的光禄寺卿老夫人,就那么大刀阔斧的进去了。 其两个媳妇紧随其后直接拦住了想要躁动的光禄寺卿老夫人。 木槿看了一眼如此彪悍的家族,暗暗赞了一声,随即拉着月芜言跟着刘御史夫人走了进去。 刚进屋内就闻到了满屋子的血腥味。 外面的大人物在争吵,里面的稳婆以及丫鬟却只能胆战心惊的站着。 里屋的木榻上一个满目沧桑的女子染着半身血的躺在那木榻上,几乎感觉不到气息的存在。 刘御史夫人忍住悲伤没有上前,而是往一侧退了退给木槿让出了路,并道:“请木小将军帮忙看看小女,老妇人就这么一个女儿,请木小将军帮忙看看。” 话语还是那么的铿锵有力,却是含上了哽咽,身子更是止不住的在颤抖,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刘御史夫人的隐忍。 这一刻木槿被触动了,她看到了一个伟大的母亲,感受到了一份伟大的母爱。 “恩。” 木槿轻应了一声,随即上前摸了摸光禄寺卿夫人的鼻息,明显的已经感觉不到气息了,木槿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当下便快速的摸了摸光禄寺卿夫人的脖颈和胸膛,还有脉息,只不过是很微弱很微弱,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出来了。 “只能试试,不一定能活。” “感激不尽。”刘御史夫人对着木槿再次躬身。 这份强烈的母爱冲击得木槿有些难受。 “夫人和芜言留下,其余人都出去,准备热水毛巾候着。” 木槿直接将相势气外放,震得一屋子的丫鬟稳婆没有敢留下的,纷纷迅速的离开了。 病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失血过多,只能进行输血。 不过在这之前她需要将她的脉息给震得强烈一些,她的脉息太弱,给人一种随时要停息的感觉。 效仿电击除颤的原理,木槿解开光禄寺卿夫人的上衣,然后摊开双手掌心续上微薄的内力一下又一下的击打着光禄寺卿夫人的胸膛。 随着一下又一下的动作,木槿的额头上开始出现冷汗,且本来就不怎么红润的面色和唇色又苍白了几许。 刘御史夫人不知道木槿在做什么,却是知道木槿在耗费自己的精气在救她的女儿。 终于,掌下的心脉跳动强烈了一些,木槿便停止了击打的动作。 就在她直腰抬身之际身子一个晕眩朝一侧踉跄了一步,好在刘御史夫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这才没摔倒。 “木小将军,你没事吧?”刘御史夫人很愧疚,却是说不出让木槿不救她女儿的话,人总是有私心的。 木槿略微顿了一下身子这才微颤的站好身子,“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但木槿苍白的脸色和唇色却是出卖了她。 一侧的月芜言咬了咬唇很是自责,虽然救人是为医者的自责,但若她早些知道这是一个局她定是不会来的,她不能因为一时的仁慈而害了这么多人,木槿都是因为她…… 1228:救人(2) “芜言将那边的酒瓶子取给我。” 用酒消毒,这里生孩子也是用到的,有的时候孩子不好生直接用酒水将剪子消毒然后在宫口处剪下一道口子方便孩子出生。 说话间,木槿侧首看向了一侧的月芜言,当下便对上了月芜言愧疚懊恼的眼神。 木槿当下对着月芜言扬了扬唇,“我没事,顶多休息几日就好,你很棒,就算我们救不活这位母亲,但因为你孩子活下来了,若是你不来,兴许这个孩子也没有机会见到天日,说不定这位母亲也早就和孩子一起去了,你没错。” 月芜言有多热爱医术她看在眼里,可不能让这阴谋诡计毁了一个少女的梦想。 月芜言没有出声,却是淡化了眸中的情绪,咬了咬唇转身就去帮木槿拿酒瓶子。 而木槿在月芜言去取酒瓶子的时候对着身侧的刘御史夫人道:“夫人将右臂膀露出来。” 木槿一边开口一边弯腰去撩起榻上之人的衣袖露出了苍白的臂膀。 刘御史夫人只做不问,当下迅速的撩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臂膀。 输血的工具木槿有,她很早以前就弄了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她本来是用来取血的,而不是输血,毕竟输血的要求有很多。 而现在情势所逼,她不得不大胆尝试,不试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试了或许还能活。 如今只能祈求刘御史夫人的血型和光禄寺卿夫人的血型是相配的,这只能听天由命。 月芜言迅速的取来了酒瓶。 木槿抬手接过,随即将在身上摸出来的两根细针和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细管子扔进了酒瓶里,再然后更是倒出了一些酒水洗手,也顺带着清洗了刘御史夫人的臂膀和光禄寺卿夫人的臂膀。 再然后木槿捞出两根针和细管子接了起来,之后一端插在了站着的刘御史夫人的臂膀之上,另一端则是插在了榻上光禄寺卿夫人的臂膀上。 “还请刘夫人保持着这个动作不要动。” 木槿松手前交代了一声。 “好。”刘御史夫人梗咽应声。 紧接着,木槿则是掀开了盖在光禄寺卿夫人身上的薄被,然后摸出身上的金针开始扎在光禄寺卿夫人的身上替她先止血。 “芜言你去弄些水替光禄寺卿夫人这里先清洗一下,并注意观察是否还继续大量流血。” “是。” 月芜言应声就朝着门口而去。 外面即便光禄寺卿家的人不听命令,但刘御史夫人带来的人却是听得,在月芜言开了口之后就立刻去寻找热水了。 而屋内的木槿则是开始检查对着光禄寺卿夫人进行各种检查,便是人救不活她也得把死因找出来,别以为死人就不会说话,她可不想月芜言蒙上不白之冤。 最后,在月芜言端着热水过来之际,木槿从光禄寺卿夫人的口中找到了答案,这答案还当真是简单明了,这是多么自信不会发觉才会做出这么简单粗暴的事。 这孩子是其母亲被灌了催生药活生生的给催生下来的,能生下来已经是不易了,当真是…… 1229:听天由命 木槿都无力吐槽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御史夫人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但是她却愣是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半分。 月芜言也早就清洗好了光禄寺卿夫人的下身,更是确定了血从少流到不流。 木槿琢磨着差不多了,就拔下了连接着光禄寺卿夫人和刘御史夫人的针,然后再次替光禄寺卿夫人探了探脉息,比刚刚好了一点,也只是一点。 不过终究是好转的迹象。 “夫人,你女儿口中有大量催生药物的残留,人不一定人活,需要听天由命,不过却是再也经不得半点伤害,另外,还望夫人查明事情真相还月小太医一个清白。” 后宅阴私什么的没有比后宅妇人更懂的了,想要查明真相,后宅妇人可是比官府有用得多。 “活与不活都是小女命数,活与不活老妇人都铭记木小将军之恩。” “后续调养月小太医比本将军在行,本将军也就是用了土法子,觉得人失血就该补点血,其余的都与本将军无关,能活也是光禄寺卿夫人福大命大,刘御史夫人可明白?” 活与不活的几率都是一半一半,所以木槿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老妇人明白。” “夫人切记寸步不离亲自照料,无论是吃食还是药物都需让亲信之人为之,另外病人虚弱,最好用些人生片熬成汁水喂上少许让病人能有体力撑住,病人意志力也不强,需要多说一些她在意的事,兴许她能挺过来。” “多谢木小将军提点。” 该说的都说了,木槿没再多说,而是对着刘御史夫人抱了抱拳,而刘御史夫人这是回了一个福身。 两人互相见了礼,随后木槿看向了月芜言,伸手拍了拍她的臂膀,“该怎么调理就怎么调理,药物尽量温和一些。” “好。” 月芜言知道这一次的危机算是这么过了,不管榻上的光禄寺卿夫人活还是不活她都不会怎样。 木槿对着月芜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外而去。 木槿从进去到出来左右不过就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对外面的人来说却是每一刻都是煎熬,恨不能时间快一点流逝。 然当木槿真的出现时,一院子的人却是想问又不敢问,不管是想听到还活着还是想听到已经死了的消息,都没人敢问,深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墨翎却是不管的。 见木槿面色苍白而疲惫,当下心疼的上前将人揽在怀里,“你怎样?” 一切在墨翎的眼里都不急木槿的重要,今日要不是为了墨睿墨翎是绝不会拉着木槿来趟这一趟浑水的。 “我没事。”嘴上是如此说,木槿却是将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了墨翎的胸怀之上。 这一个动作让墨翎更加的心疼。 而事情已经做了,他也不能让她的阿槿白做,于是当下就问了众人想问却问不出口的话,“里面如何了?” 墨翎话落的瞬间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听天由命。” 木槿只给了四个字。 1230:死马当活马医 木槿只给了四个字。 而这答案算是给了人希望却又是给了人失望,毕竟这个答案太过模棱两可,但对于木槿来说,除了这个答案也没有别的答案了,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该问的问了,该答的答了,墨翎也不再停留,直接一个揽腰将人横抱了起来就往外走。 而光禄寺卿府上的人除了被刘御史府上的人给拦着,另外光墨翎那个慑人的气息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敢拦着的。 光禄寺卿夫人早产这事是被瞒着的,所以可想而知接下来刘御史府上要闹出多大的动静。 御史御史,逮着谁都能参上一本的人,此次自己的女儿遭到了毒手,可想而知光禄寺卿的下场了,这官差不多也做到头了。 墨翎抱着木槿直接走出了光禄寺卿府上了门外的马车。 风尧来露脸当真只是露了一个脸,全程就是一个摆设。 他没问什么,但这一次没再坐在车外,而是直接掀开了车帘进了马车。 马车里,墨翎顺着腿坐着,然后将木槿半抱在怀里,让她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车厢里。 风尧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既心疼又扎心的一幕。 他没有说话而是在一角坐了下来,眸光正对着那一侧,哪怕看得扎心却还是忍不住要看,因为他担心她。 而这个时候的墨翎是没有心情去管风尧的,一心只扑在木槿身上。 “怎么又用上内力了。” 他知道若非不得已她绝不用,她的内力并不浑厚,不过近三年的光景,而就这近三年没用过的东西竟是在这两日频繁使用。 “她的心脉太弱,几乎要停了,我给她激发一下。” “内力还能激发心脉跳动?难道不是震碎吗?”风尧不解的问出了口,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 “需要控制力度,当然,也不一定有用,我这是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是死,不如尝试一下。” 若不是近乎是个不救就死的人,木槿是不会用这个极其不靠谱的方法的,毕竟这不是设定好的电击除颤,而是一个手抖就能用力过度震碎心脉的存在。 木槿这话让风尧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不过不得不说这方法当真是大胆至极,就那些个老八股太医定是想不出来的,小家伙果真是小家伙,就是不一样。 “休息吧,后续我让人关注。” 墨翎连木槿说话的力气都舍不得她浪费,边说边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嗯。”木槿轻哼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一个爱怜一个乖巧,这一幕当真是比刚刚那一幕还要刺激风尧的眼球,这让风尧觉得自己完全被这两个人给隔绝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再也没有比这种感觉更刺激他的了。 而他就是想关爱一下他都没地方下手。 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步迟步步迟。 木槿不舒服,风尧不想给她添烦恼,眼前这一幕他也不想看,索性眼不见为净,当下直接掀开车帘坐到了外面驾驶车的位置,他刚刚就不该进来。 …… 1231月家 尽管光禄寺卿夫人生死还未明,但是木槿和墨前脚出了光禄寺卿的府邸,后脚木槿去救光禄寺卿夫人的消息如雨后春笋蹭得一下就飞窜到了鄢陵城的各个角落里。 月家小佛堂 敲钟信佛这玩意可不仅仅是女人能信的玩意,男人也同样信。 只是这到底是真信佛而是以此来给自己镀悲天悯人的佛光可就不得而知了。 月家现任族长月坤,之所以为族长,并不是因为他在众家族中表现出来的医术有多么的高,而是其看上去温和慈祥,很是悲天悯人,给人一种很公正很和谐的姿态。 当然,他是长房的这个因素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 而平日里他更是给人一种不问世事的感觉,仿似将富贵权利都置身之外的一样。 所以除了大事大家才会找他出来,平日里都是各房过各房,绝不干涉,但荣辱与共就是了。 然而世人却不知,这个看上去在月家最悲天悯人的一个人却是月家野心最大最毒的一个人。 大概就是太毒了,所以他没有留下子嗣,侍妾倒是不少,却是无一人得子。 他的义子月舜来的时候,他正在敲着木鱼。 月舜站在一侧静静地等待,待月坤这一节奏敲完停下这才开口。 “木槿去了光禄寺卿府,离开后只留下了一句听天由命,当时屋子里只有三个人,木槿月芜言和刘御史夫人,并没有其他的人,所以除了这三人并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刘御史夫人坐镇,说月芜言害人的消息倒是压了下去。不过刑部大牢那边也已经松口了,只是晚了木槿一步。” 而这么些话再加上之前的木槿并没有跟光禄寺卿回府的消息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谁也没算计到,不过大牢那边松口了也算是个好消息。 但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这些该操心的人是苏博雄,他之所以关注是为了了解事情动态,还有一个就是,他对那屡次三番救了他月家救不了的人的木槿很是感兴趣。 他月家的医术可是百年传承,除了他那个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的叔叔加师父他是不知道还有谁医术比他月家的人还厉害的,一个山野长大的丫头到底哪里来的这等医术,莫不是有什么世外高人? 那丫头的那一套不会医术的说辞也就是骗骗那些不懂的人,骗他是不行的。哪里能每次都运气好刚刚好就让她把人给救好了。 一想到木槿手里有他不知道的高等医术,月坤眸中就闪过一丝狂热,月家人痴心医术还是很有根据的。 “待月芜言那个丫头回来,让她来见我,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如此也只能从这个丫头身上下手了。 “是。”月舜恭敬应声。 “再继续注意后续,看看那光禄寺卿夫人到底是死还是是活。” “是。” “去吧。” “是。”应着声月舜从那小佛堂里退了出来,再然后平静了一会的小佛堂再次敲响了木鱼声。 …… 1232:月家(2) 比起月坤的平静,得到消息的苏博雄却是一阵震怒,不过墨睿的松口倒是平息了他的一些怒气,只是他比较在意的是事后墨睿知道真相会再次反口,那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人。 不过不要紧,他会让他看看只有他能救他于水火,他就不怕他不为他所用,但这个月芜言和木槿走得那么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是以前还能说这两人生出情义,但现在同为女子又生得哪一门子的情义。 “一定要密切注意月芜言与木槿之间的关系,看看两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对他以后的计划起很大的作用。 “是。”苏韦恭敬应声。 “把这消息传给东宫,特别要着重说一下木槿又去给人治疗了,是死是活且不论,她这是又帮人去了。” 论墨昱最在意的就是木槿谁都帮就是不帮他,这很打击墨昱的自尊心,刺激得多了,就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 “是。”苏韦领命退身而去。 …… 因为发病从而休息,不用理会朝堂上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墨昱这两日过得很是悠闲。 而这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私下里却是个极其色yu的男人,只不过色yu的比较温文儒雅罢了。 如今再碰上一个极其色yu的北堂燕,特别是她刻意用各种姿态勾搭他,他就变得更加的色yu了。 所以当小弯子得到宫外传递过来的消息来禀报的时候,墨昱正在屋内将北堂燕摁在榻上一阵亵wan。 身子有些不利索不能提枪上阵,但是他有一双带着火的手,再加上北堂燕一会儿羞涩一会儿火辣的姿态,墨昱这就更加的把持不住的亵wan了。 而这半露不露可是比全露要诱人得多。 “殿下,奴才有事禀报。” 因为之前墨昱嘱咐了关于木槿的事要第一时间禀报,所以小弯子则是站在门外大着胆子禀报道。 墨昱面上有一丝不愉,但享乐什么的还是不及性命重要。 北堂燕很有眼色,此刻的她身上衣服并没有褪下,但是只有外衫,里面的肚兜以及裙摆下的亵裤早就阵亡了。 “殿下有事,臣妾就先告退。” 尽管北堂燕被撩拨得很欢乐,但享乐也要有命才行。 带着媚色的脸蛋乖巧懂事的话语让墨昱怎么舍得放人离开,况且也不是什么不能听得事。 “里面待着,待本太子处理完再继续。” 墨昱将手极其斯文的从北堂燕的裙摆下拿了出来,并极其媚色的在她的脸上摸了一下,情se 的味道很是浓郁。 “是,殿下。” 北堂燕娇嗔的看了墨昱一眼,却是很乖巧的起身顺着床尾爬到了床榻的里侧,只将那半侧的帷幔放下让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并没有理她身上的衣衫,那半露的胸脯和光滑的大腿就那么琵琶半遮面的露着,还一脸乖巧纯情,这任谁看了也有些受不了。 对墨昱北堂燕除了觉得他体弱了一点还是很喜欢的,姿色好,床榻间也尽显儒雅,就没有比这更舒服的床伴了。 1233:伪君子 “进来吧。” 墨昱见北堂燕躲到了帷幔的后面便吩咐了外面的太监进来,而他在吩咐完等小弯子进来的空荡刚刚好看见北堂燕这副琵琶半遮面的模样,当下就是一阵心猿意马。 他是太子,这又是他的女人,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于是在小弯子跪地的时候他直接伸脚挑开了北堂燕胸前那半遮的衣衫,顿时间那被半遮的白嫩玉兔就跳了出来,墨昱直接用脚就那么**着那玉兔顶端的红果。 而北堂燕则是微抬眸用着隐忍又含羞的眸光看着他。 下面的小弯子是不知道榻上是什么风光,也不想知道是个什么风光,他要是知道了,他也差不多离死不远了。 “禀告殿下,宫外传来消息,木小将军先是没入套,后在月小太医被围攻定罪的时候反身而去,光禄寺卿夫人没生却也没死,消息说木小将军对那光禄寺卿夫人进行了救治,具体的只有当时在里面的月小太医和刘御史夫人知道。” 小弯子的话让墨昱所有的情趣瞬间消无,那本来**着北堂燕的脚因为愤怒一个力度没控制直接踹了北堂燕一脚。 太过猝不及防,北堂燕被踹倒在榻上,只觉心口气血汹涌,本没达到要吐血的地步,但她却是硬生生逼自己吐了一口血,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不如再重一点博取爱怜。 而墨昱此时此刻并没有心思去管北堂燕,而是死死地盯着小弯子,“木槿去给光禄寺卿夫人治疗了?” “是。”小弯子应得铿锵有力。 好一个木槿,阿猫阿狗的都救,就是不愿意救他是不是,当真是好。 “还有一件事呢,成了没?” 这一件指得就是墨睿那件事了。 “成了。” 一句成了让墨昱微微敛了敛暴怒的气息。 “本太子知道了,你出去吧,继续关注。” “是。” 小弯子躬身离开。 而前脚响起了门关起的声音,后脚北堂燕坐起了身用着有些虚弱的声音道:“殿下莫要气坏了身体。” 北堂燕这一出声让墨昱将眸光看向了她,而他在看到她嘴角以及袖口的血迹之时,并没有露出心疼,而是露出了一点疯狂。 墨昱性子有些软有些果断不觉,这和皇后从小到大总是企图控制他有关,而这企图控制就让他造就了想反抗却不敢反抗的性格。 但那仅限于对皇后,在对待宫女太监的时候他却是优越感十足,甚至有一次暴虐的弄死了一个宫女,只不过为了维护他的形象,被皇后处理了,而对于这事,不过是一个宫女皇后一点也不在意,因此就助长了墨昱骨子里那不为人知的阴暗。 特别是情绪不佳的时候这阴暗就会显示出来,只不过他平日里隐藏得很好罢了。 此刻幽暗的心情加上北堂燕嘴角的血腥很好的刺激起了墨昱那阴暗的一面,但他到底不再年少,所以多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也只是微微能控制。 只见他倾身上前用手抬起北堂燕的下巴,“燕儿,你可心悦本太子,可愿为本太子做任何事?” 1234:伪君子(2) 墨昱的眼神有些疯狂,让北堂燕想到了曾经惊鸿一瞥的北堂骁残暴起来的眼神,让她有些怵,但这何尝不是一个取得信任的机会,总不至于把她弄死了,若是程度不是很严重,她还是很享受的。 “只要殿下开心,臣妾什么都愿意。” 北堂燕跟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娇羞一笑。 “好。”墨昱表示很满意。 再然后大手一挥,另外半侧帷幔也落了下来,而其后面靠在墙上的半侧帷幔则是被他给撕扯了下来。 北堂燕乖巧的跪着没有动一下。 “别怕,很舒服的,你要乖乖的,本太子会好好疼你,明白?” 墨昱挑起北堂燕的下巴就是一吻,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脸此刻带着一点邪恶。 “恩。”北堂燕继续娇羞,但心里却有些颤抖了,特别是在墨昱拿起她的双手捆上绳子的时候。 这游戏她也玩过,只不过她玩得是别人,从来都是别人是玩物,这是第一次她自己是玩物。 说半点不怵是不可能的,不过能看到墨昱这一面算不算是她的成功。 “来,先让本太子滋润你一下,别怕。” 说着,墨昱直接抬起了北堂燕的腿然后扯开自己的亵裤,直接挺了进去,这算是墨昱第一次表现的不是那么的谦谦君子。 北堂燕很舒服,配合着娇喘着。 然墨昱却道:“乖,忍着,本太子喜欢你忍着的样子。” “恩……”北堂燕隐忍着声音嘤咛了一声。 一阵猛烈的抽搐墨昱就这么交代了,但是他却是没从北堂燕的身体里面退出来,而是取了墙上那袖珍的鞭子开始在北堂燕那半露的身子上抽打了起来。 早有准备的北堂燕还是被抽得一阵倒吸凉气,却又忍不住欢愉,原来做玩物的那一个只要对方控制好力道也不是很不能忍受…… 然北堂燕喊得再压抑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 特别是墨昱发现跟北堂燕的叫声不是凄惨而是欢愉甚至还会配合他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更兴奋了,以至于藏在身体里的暴烈阴暗的因子就那么激发了出来,下手也越来越重。 墨昱稳坐了太子之位这么些年,却也没有人说一定会让他一直稳坐下去,要不是因为他的身子让他随时会嗝pi,怕是也不能这么风平浪静。 但即便这看上去风平浪静,可并不代表着东宫里没有别人安插的人,也不代表别人看着墨昱坐在太子之位上而无动于衷。 从前有帝师力挺,有墨翎保驾护航这才这么安稳,但现在,帝师府没了丹书铁卷就等于没了恩宠,这墨翎又和帝师府掰了,就等于和东宫也掰了,更何况可是已经闹过几次不愉快了。 白日宣yin,往小了说没什么,但往大了说可就大了去了,这就要看看到底要怎么说了。 墨昱的屋门关着,兴许别人看不出来里面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北堂燕也在里面,这越来越响亮的嗯啊声,不是个聋子的都能听见。 于是,埋藏于东宫里的探子们便开始了各项奔走,毕竟平日里墨昱都是以贤明为主,想要将他这个贤明给扒掉还是很不容易的。 1235:白日宣Yin 太子妃与墨昱同在东宫,只是在不同的院子里罢了。 太子妃是出不了门,但是她的贴身大宫女春桃却是出得了门的,特别是这个是太子妃苏若若的心腹。 所以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春桃就很不忿的去告知在养伤中的苏若若。 春桃来的时候,太子妃正手握书卷坐在窗边很娴静的看着书。 “娘娘,你还看书,那个狐媚子勾得殿下白日里……” “春桃,慎言。”苏若若没听春桃说完,直接开口制止,并放下了书卷抬眸看向了春桃,那眸光不怒而威。 “奴婢知罪。”春桃没继续说,而是直接双膝跪地,她也是气急了。 见春桃知错,苏若若当下缓和了神色,“本妃跟你说过多次,再恼再气也要记得这里是宫里,哪怕是在自己的地方,也切记要慎言,否则本妃也救不了你。” “是,奴婢知错。”春桃敛了最后的那点子不忿,恢复了平和。 “行了,起来吧,本妃知道你是担心本妃,发生了什么事,说吧。” “谢娘娘。”春桃先谢恩起了身,后才将得来的消息禀报于苏若若,“外面都传遍了,说殿下与那北堂公主在寝殿里大白日的关门做那等羞涩的事,那喊声都要传出院子了。” 这一次春桃用词很是隐晦。 春桃这话让苏若若的心好似被刀子戳了一下,有那么丝丝的疼。 她不能说自己多爱墨昱,但也是对墨昱有过情的,曾经也是有过少女的期盼的,也跟墨昱琴瑟和鸣过,只不过两人一直相敬如宾,无论是榻上还是榻下墨昱都很温和有礼,且因为他身子的缘故,他们并没有频繁于床笫之间。 但真的是因为身子的缘故吗? 若是的话,这不该出现在墨昱身上的白日宣yin又是怎么一回事? “兴许是有人诋毁殿下,你不可跟风,殿下怎可能白日里……白日里做下这等事,他对这种事一向都是不温不火的。” “我的娘娘……”春桃心疼的呼唤了一声,随即靠近苏若若几步低声道,“奴婢就是怕娘娘不信,奴婢亲自去听了墙角,真的在不停地叫……” 这话让苏若若攥着书的手紧了紧,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这事不用管,自有人管,便是殿下真的与那北堂公主白日里坐下那等事,殿下也不会不顾名声,此事稍安勿躁,你瞧瞧去其他宫里探听探听,特别是叶贵妃娘娘那,你看看她们可有什么动作?” “是。”春桃应了声,又担忧的看了苏若若两眼,见苏若若看上去并无不妥便转身离开了。 而苏若若至此再看不进手中书卷上半个字。 叶贵妃的宫殿肯定不似苏若若住在东宫这般离得近,但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只是比苏若若晚上些许。 而在得知墨昱很可能是在白日宣yin的时候,叶贵妃第一反应是诧异。 因为这个墨昱虽然看上去病歪歪的,但是做事却是很滴水不漏的,至少这贤明的形象维护得可是很好的。 1236:叶贵妃找茬 而现在竟是传出了白日宣yin,还是在养病期间,这到底是放给她们的烟雾弹,还是说被那北堂公主给勾了魂迷住了,竟是干出了这种荒唐事。 大家都是闻声辨事,谁也没有亲眼看见,且那东宫是谁能随便去的地方吗?还是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别到时候没让人出丑反倒是自己惹了一身骚。 不过要叶贵妃什么动作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能去东宫做什么,但是去膈应膈应皇后还是能的。 这么一想叶贵妃便收拾了一下摇着莲步去了皇后的芸萱殿。 叶贵妃来的时候皇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且很是恼怒,正准备派人去一探究竟,却不想叶贵妃的动作太快,她的人还没有离去,她倒是来了,如此也只能先将这件事给压了下去。 “妹妹给姐姐请安,姐姐万福。” 叶贵妃笑盈盈的给皇后请了安。 皇后敛了敛气息,端着架子睥睨着叶贵妃道:“妹妹倒是殷勤,这大中午的这般炎热,妹妹不是一向喜欢在自己的宫殿里纳凉,这会子怎么想起来看望本宫来了。” “瞧姐姐这话说得,纳凉在哪里不是纳凉,妹妹这就是想姐姐了,故而来看看姐姐。” 这个借口完美直白到无法反击,皇后的面色闪过那么一瞬间的不愉。 “那本宫真是要感谢妹妹了,这么把本宫放在心底。” “哎,妹妹也不怕姐姐笑话,妹妹这是嫉妒姐姐啊,先是有一个温婉至极的太子妃做儿媳,又有一个风姿卓越的萧国公主做儿媳,妹妹这是羡慕嫉妒啊!” 叶贵妃也不绕弯子,直接一句话就点到了北堂燕。 若是平日里苏萱倒不觉得什么,甚至会跟着叶贵妃的奉承而傲然,但今日不行,要是叶贵妃提出要看看北堂燕怎么办,谁知道现在东宫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在没弄清楚之前,她必须将一切都挡在门外。 “二皇子娶得二皇子妃也很温文尔雅,还很孝顺,本宫记得妹妹一直喜欢的紧,此刻妹妹说这话要是让二皇子妃听到了,怕是要误会伤心了。” “哪能啊,这话妹妹也在诗诗面前说过,她还说让我帮着给冥儿再挑一个呢,最好是能像北堂公主那样的,她也喜欢的紧,很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子做姐妹。不如姐姐将那北堂公主召来让妹妹多了解了解,好找一找看能不能找一个脾性差不多的,也算是让妹妹一尝所愿不再羡慕姐姐。” 听着是在话家常,却是愣逼着皇后将北堂燕给召唤过来,而这一召唤,有些事可就是真相大白了。 皇后知道叶贵妃是不能善罢甘休的,她要是不应,下一句叶贵妃一定能说出一起去寻的话。 深吸了一口气,苏萱压下心头的暴躁对着一侧的杨嬷嬷道:“去,跟太子殿下说将北堂公主借给本宫一会儿,叶贵妃可等着了解北堂公主好找一个脾性相似的回去做儿媳妇来一尝所愿呢。” 杨嬷嬷立刻应声,“是。” 1237:鞭刑受难 叶贵妃睥了杨嬷嬷一眼,就跟没看见似的,这皇后连心腹都派出去了,深怕小宫女办不好事,越是这样这里面就越是有猫腻。 不过目的达到了,叶贵妃也不再得寸进尺,毕竟不能逼得太紧。 杨嬷嬷到太子院子的时候没能立刻进去,院子门口可是有太监守着的。 杨嬷嬷也没有硬闯,而是将皇后交代的话复述给了小太监,然后便站在那门口等着。 而小太监则是跑到了那紧闭的门前将杨嬷嬷的话也给复述了一遍,然后等待着里面的回答。 而里面,墨昱正衣冠楚楚的靠在床榻的一侧用着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北堂燕,此刻的北堂燕早就衣不蔽体,身上更是满满的鞭伤。 起初的时候墨昱是借此来发泄的,而到了后面却是起了别的心思,此刻听闻小太监的禀报声,就知道叶贵妃是按耐不住了,只可惜竟是没有直接冲过来。 墨昱既然敢做就不怕被人惦记。 “爱妃,叶贵妃娘娘想要看看你,还说要找一个跟你一样的儿媳妇,你说我是该这么让你去呢,还是不该让你去?你说她们要是看到你这副模样该如何?” 北堂燕很疼,但疼已经疼过了,不能白疼。 于是北堂燕努力的跪直身子并向前倾用着那带着血色的身躯去蹭了蹭墨昱的手,“殿下觉得妾身该如何妾身就如何?” 墨昱眯了眯眼睛,勾着唇笑得有些邪恶,就那么任由着北堂燕讨好的蹭着他,只觉得身心满是满足,瞧,那么厉害的萧国公主都对他摇尾乞怜了,其他的人又凭什么看不起他。 倾身向前,墨昱抬手捏起了北堂燕的下巴,就那么垂首吻了一口,“燕儿,你是迄今为止从身心上最契合本太子的人,本太子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契合本太子,明白?” “是燕儿的荣幸。”北堂燕低首求垂怜,而那垂下的眸光里却满是阴暗,没想到衣冠楚楚的墨昱竟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虽欢愉却疼痛,且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停止,没关系,她暂且忍着,总有一日这角色得反过来,真是好期待。 “乖。”墨昱嘴上说着乖,却是又抽了北堂燕一鞭子,随即对着外面道,“去告诉杨嬷嬷,北堂公主因本宫身子不适很是难过,听闻人说被鞭打九九八十一鞭便可替本太子受难,本堂公主一片赤诚之心,本太子不忍辜负,还差一半,不可功亏一篑,叶贵妃那就请皇后代为招待,过几日本太子定让北堂公主亲自上门拜访。” 这个理由简直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尽管迷信了一点,但却是显示着北堂燕对墨昱的痴爱之心。 “是。”门外的小太监立刻应声离去。 而屋内,墨昱说完之后对着北堂燕道:“燕儿觉得如何?本太子可是替燕儿美言了。” “燕儿多谢殿下。” “燕儿真乖巧,来,让本太子好好疼疼你。”说着便一撩衣袍开始了新一轮的刺激。 1238:鞭刑受难(2) 这话传到芸萱殿的时候,无论是叶贵妃还是皇后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而不管这答案真实与否,想来着北堂燕身上的八十一鞭痕是少不了的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叶贵妃也知道是无果了,不过能膈应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有了一点子收获。 “姐姐真是得了一个好媳妇,对太子殿下当真是真心实意。”叶贵妃边赞叹边站了起来,“既然今日不能得偿所愿,妹妹也不打扰姐姐了,就先告退了。” 说着福了福身直接转身离开了。 而皇后则是在叶贵妃离开之后立刻沉下了脸。 听到这个答案皇后莫名的想到曾经一个被墨昱年少时鞭打致死的宫女,这没什么,只是与墨昱的形象很是不服。 此刻她也不好去求证,连她都怀疑别人那还怎么得到信任。 不管怎样,这事就算这么过了,只希望墨昱真想他说的那样,是北堂燕的受鞭刑替他受难。 御书房 这整个辰国都是帝王的,何况一个小小的皇宫,还有什么能逃得过帝王的法眼。 东宫里疑似白日宣yin 喊叫声,叶贵妃到皇后宫里的挑衅,墨昱一个受鞭刑替难的说辞,一样一样的都被传到了帝王的耳根子里。 于数一一禀报完的时候,墨诨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将手中的奏折给批阅完了之后,这才抬起头看向于数。 “你觉得朕该相信哪一个说辞?” 该相信哪一个?他怎么知道。 然这话于数是不敢说的,只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开口道:“陛下这是拿老奴开刷呢,比起下人们的传言,太子殿下亲口所言总是叫人信服的。” 这回答很官方,挑不出半点错处,一个下人一个主子,便是主子在撒谎那也是必须要说相信主子的。 “呵……”墨诨冷笑了一声,却是没去找于数的茬,一个奴才便是有想法也是不敢说的,他也没那闲工夫为难他,倒是他的太子这事做得当真是让他好一深思。 且先说这白日宣yin。 这么些年太子也没干过这种事,难道是这北堂公主太美艳,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也就那样,他不觉得太子这么点定力都没有。那么就是说着北堂公主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了,那么,这北堂公主这么勾搭蛊惑他的太子,意寓为何? 再说这鞭刑替难。 先不说有没有这个说法,既然说了鞭刑受难,那定是要鞭打这八十一鞭子的,因为稍后定是要传太医诊治的,那么,这北堂公主就甘愿忍受这八十一鞭? 若是自愿,这是出于爱还是出于目的,若不是自愿,墨昱又是以什么强迫她的,不然这对墨昱的名声可很是不好。简而言之,这墨昱和这北堂公主或者说与这萧国可是有什么交易,他可没忘记之前墨昱和北堂骁去捉北堂燕和木槿的奸,那一场博弈若不是因为木槿是女子,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 而这两点无论是哪一点都显示着这北堂公主的不一般,或者只是他想多了? 1239:我爱好正常 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数。” “奴才在。” “让人给朕盯紧北堂燕,将她一举一动都禀报于朕,朕倒要看看这位公主究竟为何。” “是,奴才这就去。”于数领命离去。 而北堂燕怕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在一心博得墨昱信任的同时引起了多疑的墨诨的怀疑。 而这对北堂燕的怀疑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谁又知道从北堂燕身上会迁出墨昱什么,毕竟无论从哪一点看这墨昱可都不能幸免,要么被糊弄,要么就和萧国有图谋,无论是哪一点这太子也差不多要做到头了。 …… 墨翎和木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 而这事既不是他们打听来的,也不是什么人给密报的,而是月芜言在去过质子府之后过来象征性的替苏柒白诊脉走过场的时候告知的。 一如墨诨所料,北堂燕那一身的鞭伤是需要找太医,而作为太子的女人,那满身的伤岂是那些个男子能看的,遂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女太医月芜言的价值了。 而这什么鞭刑受难什么白日宣yin,这在宫里又不是什么秘密,月芜言略微问了几嘴就出来了,所以她在替小白象征性的诊过脉搏之后,直接就去找了木槿。 有木槿的地方就有墨翎,现在又多了一个风丫鬟的存在,所以在听完月芜言的阐述之后,这三人就都知道了。 而对于这个最有发言权的就是风尧了,毕竟那可是他的妹妹。 只不过有月芜言在也不好多问,倒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知道多了对月芜言没什么好处。 木槿跟月芜言聊了聊还没苏醒的光禄寺卿夫人,随即木槿便将月芜言给送走了,再回来之时,第一句便是,“风尧,你这个妹妹在搞什么?鞭刑受难,她唬谁呢?” 要是最初的温柔婉约木槿还能信上几分,可是就那么对着她露出色急模样的人,她可一点也不认为会干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看是欠虐,喜欢这种被疼的方式吧。”这补得一句木槿说得时候绝对是故意讽刺的。 “不是被疼,是喜欢这么疼别人。” 木槿吐槽完了刚刚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风尧这紧接而来的一句话当下让木槿直接一口水喷了出去,“咳咳……” 喷出去的水染湿一侧墨翎的半侧衣摆,更是被水给呛着了。 见木槿被呛着了,墨翎转眸瞪了风尧一眼,并伸手替木槿拍了拍背。 木槿只想说果真不愧是兄妹,有一个biantai的北堂骁就够了,还来一个喜欢sm的北堂燕,真正是一对好兄妹。 这么想着,木槿咳完之后立刻带着有色眼镜看向了风尧,这位貌似也和他们是兄妹呢。 “你……” “我爱好正常。”风尧飞快的说了这么一句,虽然木槿的话没说出来,但是那眸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谁知道。”墨翎直接怼了一句。 “墨翎,你想打架是不是?” “恼羞成怒。” “你……” 1240:绝配 “好了,我们知道你很正常。”木槿嘴上说着,眸子里却闪着八卦的光,一点也没有半点相信的诚意。 木槿这模样当真是比墨翎怼他还要让风尧气闷。 最后风尧索性直接丢下了一句,“清者自清。”便不再争辩。 木槿看风尧这副被气得要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愣是想笑,现在的风尧哪里还有初见时的那种众人皆蝼蚁唯他是王的姿态,简直接地气的不能再接地气。 “按你所说北堂燕有这样的嗜好,那么不可能是北堂燕欠虐的让墨昱鞭打她,我可不觉得她那么伟大,至少不会是她主动要求的,所以比起这个鞭刑受难的说法,我更倾向于白日宣yin这个说法,如此撇开被疼爱的北堂燕,那么这个动手疼爱的人可就是墨昱了,啧啧,这位太子可是谦谦君子,一点也不像有这种嗜好的人啊……” 说到最后的木槿虽是调侃的语气,但眸子却很是暗沉,包括墨翎风尧也暗沉了眸子,不管是谁也没曾想过墨昱会有这样的嗜好,哪怕谦谦君子的模样是表象,也是不能表象到这种程度。 “不过有些不太对,要是墨昱有这种嗜好,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半点风声,哪怕瞒得再紧也不会半点不透风的。”木槿啧啧了两声又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不要忽略北堂燕勾人的本事,她在萧国的生活作风可是糜烂的很。”风尧接上了话。 “这意思墨昱婚前被戴上了绿色的帽子?” “不,北堂燕很聪明,乱却知道守住底线,不然她拿什么去换取富贵的生活。不过也就是底线,其余的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得差不多了。” 木槿仔细琢磨了一下风尧这段隐晦的话,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除了那层膜没破,其余的什么都干了? 啧啧,这样一个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代还能养出这么浪的女人也是厉害了,不过也不奇怪,谁叫人家是公主,这萧国的皇室果然是奇葩,对比一下北堂骁和北堂燕这对兄妹,风尧可就正常多了。 “墨昱好日子要到头了。”墨翎突然插了一句。 “怎么讲?”木槿收起一脑子的感叹问道。 “白日宣yin也好,鞭刑受难也好,都显示出了墨昱跟北堂燕之间的不一般,若是我估计得不错,这两人大概是要被多疑的帝王给盯上了,要知道,不管北堂燕多么臣服,她都是萧国的公主,也不管墨昱多么的贤明能耐,他也就还是个太子,帝王连自己的子嗣都不信何谈他人,还有,这主宰辰国的始终是帝王,而不是太子。” 木槿没想这么多,是因为多墨诨的了解不及墨翎多,而此刻被墨翎这么一说,倒是觉得很有可能。 “若是帝王动了太子,这朝堂是不是就不平衡了?” “帝王想要平衡多的是棋子。”接话的是风尧,刚刚他慢了墨翎一步,源于对墨诨的不够了解,但是帝王术他可是一点也不落后。 1241:我们是互惠互利 墨翎看了风尧一眼倒是没有争论,而是对木槿道:“我们要小心了。” 保不齐他们就是那把帝王砍向太子的刀。 木槿和风尧谁也没有接话,因为墨翎所言不差。 而不仅墨翎和木槿要小心了,风尧也要小心了,要知道,在众人的眼里北堂燕可是和他一条船上的,而这个妹妹向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到时候拖他下水也不无可能,所以他也需要做好准备。 …… 昼夜更替,转眼又是一个夜晚。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墨翎再次出现在了刑部大牢最深处。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带木槿过来。 牢房内的月老头在透过那一尺长宽的栅栏看到墨翎的时候,第一句话便是,“这一次怎么就你一人?” 虽然只来过两次,却每次都是两个人。 “那小子呢?”想了想,月老头又问了一句。 那小子一直不怎么说话,看上去也是小小的,也不知道是何能耐能跟着这一位。 窗户的视线有限,每次木槿来都是男装,所以月老头并没有能知道木槿是女子。 “不舒服。”墨翎只给了三个字。 “我看你每次来来去去都是抱着那小子,那小子和你什么关系?” 这举止有点亲密。 “我妻子。”墨翎并不隐瞒,倒不是他多坦诚,而是想要交换消息,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不需要隐瞒。 “女的?”这一次月老头是真的诧异了,这很出乎他的意料,“哪家的小姐?” “你管多了。”这一次墨翎不再答。 “呵……”月老头嗤笑了一声也没在意墨翎的态度,“这一次又为什么?” “给苏博雄下毒。” 这话让月老头意外却也振奋,“这话我爱听,是来要毒药的是吗?要什么样的,见血封侯的,还是慢性毒药,要不就慢性毒药,见血封侯太便宜他了。” 月老头兴奋得自言自语,还摇起了手臂,弄得那链子咣咣响。 “要你独门密毒,让熟悉你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你的毒,不用死人,半死不活就行。”墨翎直接提出要求,“不过你给了之后兴许会不太平,你可以考虑不给。” 月老头倒是没生气,而是道:“求人办事有你这种态度的吗?” 孤寂太多年,这几次墨翎的到来倒是让他有了那么点开口的兴致。 “我以为我们是互惠互利。” “你这态度就不怕我给你直接弄一个见血封侯的。” “你不会。”墨翎很笃定,“比起让人痛快的死去,让人整日活在担惊受怕当中会更有意义。” “好。”月老头当下赞了一声,“你小子当真是对我胃口,可惜了……” 可惜什么,月老头没有说,然后就闻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鸡蛋大小的物体从栅栏窗内射了出来。 “那里面有我毕生心血,就给你小子了,不过要怎么用,你就得自己去研究了,若是我没估计错,你身边定是有个用毒高手,这就便宜你小子了,反正现在对我来说也就是一堆废纸。至于你想要的那一种药,你也需要自己去找,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1242:夜探墨睿 这也算是一种考验吧,好东西给出去了,也得看对方有没有命享受。 墨翎看了看手上攥着的石子,随即任何话也没说直接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而牢内的月老头再次狂笑,枉他苏博雄算计一辈子,最后竟是要败在后生的手里,还是他自己的亲外孙,不用给他太多时间,能活到让他看到那苏博雄万念俱灰的那一日也就够了。 离开的墨翎并没有离开刑部大牢,而是去了另一条通道。 这一条通道里面的环境比刚刚那一条可是好上太多。 但到底是炎炎夏日,在这里面只感觉被关在了火炉子,很是不适。 墨翎一路闪过,速度很快,而闪过之处的人早已经睡如死猪。 他来之前木槿给了他一种药,而他在去月老头那边之前先来这边往烛火里扔了药丸,此刻不睡着的那才叫奇怪。 墨翎迅速的找到了墨睿的牢房前。 而墨睿在听到声响的时候没有动,他没有昏睡,因为在他进来之后有人给了他几种药瓶,就是防止各种暗害的,当然,这人肯定是墨翎的人了。 “阿睿。” 墨翎轻喊了一声。 墨睿一听这声音立刻睁开眼睛,然后在见到墨翎的时候连忙起身走了过来。 “言言怎么样了?” 虽然知道不会有事,但是他还是在这里面心焦了半日。 “出息。”墨翎直接嫌弃的丢了这两个字。 墨睿半点也不在意自己被嫌弃了,不罢休的又问了一句,“言言怎么样了?” “好着呢。” 墨翎的这一句让墨睿焦灼了半日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这一安稳便智力上线了。 “他们拿言言的安危威胁我,说我不答应合作就诬陷言言,把她也关进来,我趁机答应了。”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 “他们会不会不相信我?” “会。” “那还逼着我答应?” “你可以到时候再反悔,直到最后他们救出你,然后你就在对我们绝望的时候对他们交心,那个时候就该相信了,你执着一点,他们一定会救你的。” “明白了。” “自己注意点,有什么不舒服就大声喊,会有人救你的,另外不用担心月芜言。之前苏家没参合的时候,阿槿已经和月芜言计划好要怎么救你,月芜言直言愿意至此之后和你绑在一起。不过现在有苏家参合,也就用不着月芜言出马了,如今你只要好好的等着苏家救你,然后安排着月芜言嫁给你就是,你不用担心她不愿意。” 墨睿被墨翎说得一蒙一蒙的,什么愿意嫁给他,什么愿意和他绑在一起,之前为什么他不知道的。 “真的?” 墨睿还是有几分不可置信。 “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 “你出事的当晚。”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一听墨翎的答案,墨睿瞬间暴跳如雷。 “早点告诉你你能好好应付苏家的探子?” “那现在为什么又告诉我?”墨睿满满的幽怨。 “让你更好的应付苏家的探子。” 1243:小家伙,你轻点 “哥……”墨睿被墨翎这么直白的话给气着了,怎么就不能说点关心他的话。 “不爱听以后就不告诉你了。” 说着墨翎转身就走。 “别,哥,我错了,我乖乖的还不行吗?你得告诉我告诉我……” 然墨翎压根就没理墨睿,直接消失在了刑部大牢里。 而墨睿也没再继续纠缠,他知道没拒绝就行了,再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傻乐了,言言答应嫁给他了,言言说要和他绑在一起一辈子…… …… 当墨翎办完该办的事回到淬雪院去找木槿的时候没在她的屋子里找到人。 倒是隔壁一间的灯亮着。 “小家伙,你轻点。” 偏偏这时响起了风尧那几乎妖娆的声音。 墨翎的脚步一顿。 “哎,哎,疼……” 说这声音是在叫chuang都不为过,当真是妖娆至极。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紧接着响起的是木槿极其嫌弃的声音。 “我这不是受伤了吗?平日里我很勇猛的。” 墨翎侧脚步从隔壁的空房走到了亮着灯的房门前,他没推门而是就那么站在门前开口道:“有多勇猛,需要我帮你试试吗?” 屋内,坐在药桶里的风尧在听到墨翎这句话的时候,瞬时间有一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因为他开口的时候是故意带着歧义的,而此刻听了这么一句回答,便自动带入了歧义,因此这种感觉当真是比吞了苍蝇还要让他恶心。 木槿正在帮风尧施针,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肌肉紧绷,只想送他一句活该。 “放松点,还有两根我要扎不进去了。” 倒不是真扎不进去,木槿是故意这么说的。 而风尧,显然脸皮比木槿意料中的还要厚。 “我就知道小家伙心疼我。” 木槿完全想不到她说得话跟他口中的心疼有什么关系。 不想再废话,直接利落的往风尧的背后将最后两根针扎了进去之后便站起了身。 “一个时辰之后把针拔了便是,记得水温一定要保持。” 这话是木槿对着一直守在一侧的路易说得。 而说完之后木槿直接转身就朝门边走去。 “小……”风尧下意识的要转身。 却是被木槿开口制止。 “你想徒劳无功我管不着,还请别浪费我的成果,这针我可是扎了半个时辰,你动错位了引毒不畅砸了我招牌我跟你没完。” 答应别人的事木槿从不食言,所以若是风尧任性,最后受累的还是她,这种蠢事她是不会干的。 木槿的话让风尧就那么将身子顿在了那。 若是从前他大概是不在意的,但现在,他却是不想惹她厌恶,他到底是栽了,而一想到此刻她的离去是和那墨翎双宿双飞,当真是心口钝痛。 也好,多刺激刺激,好刺激得他能死心。 至于给墨翎添堵,今日就便宜他了,明日他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木槿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墨翎就那么站在门前一步外的地方,不多进一步也不少进一步。 见木槿出来了,墨翎直接伸手牵过木槿的手,然后甩袖合上了那打开的门,紧接着就拉着木槿的手朝着隔壁走去,是隔壁院而不是隔壁屋。 1244:要不我讨好你 这院子里多了个人,他以后就带着阿槿住他现在住得院子。 木槿就那么顺从的任由墨翎牵着她去了隔壁的屋子,上了隔壁的榻。 木槿见身侧的人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默不作声,眨了眨眼睛,然后伸手用指尖戳了戳墨翎的脸,“干嘛不说话?在生气?” “没生气。”他的阿槿如何他能不知道吗?“在想着怎样才能早点在你身上贴上我的标签,让别人不能觊觎。” “不用贴,觊觎不走的。”木槿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就是不爽。” “咱们之前欠人家的,总要还不是?” “嗯,要还。”墨翎喜欢这个还字,是外人才要还。 “月老头药给你了吗?”不想继续深究在这个话题,木槿问起了比较关心的事。 “没有。” “没有?”木槿有些诧异。 “给了个地址,让我自己去找。” “这人真是……”木槿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每一次都挖坑,没一次能直接点的,“我和你一起去,你又不懂毒,别伤着你了,那老头给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山水皆宜的地方。” “不,是山水皆宜的地方。” “……” “至少地名是。” “在哪?” “鄢陵城外的城郊,我们可以借着去城外别苑山庄修养身子为由去待上几日,然后等那些视线不盯着我们了,我们再行动。” “行。” “就我们俩,不带任何人。” “这次不说要顾我名声了?” “要顾。” “恩?” “我好歹是城外北营的统领,总是待在鄢陵城里怎么行,偶尔去视察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一听墨翎这话木槿瞬间便明白了。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不愧是我的阿槿。”听到木槿的话墨翎喜滋滋的在木槿的唇上轻啄了一口。 “呵……”木槿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声,并伸手在墨翎的腰间拧了一把,“要是爷爷知道你把兵法这么用,他得气死。” “不,师父得夸我,瞧我把兵法运用得多好,生活中无处不在。” 木槿已经不想在继续求证墨翎的脸皮有多厚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 “明早。” “这么快?” “明日不会太平,我们正好躲躲。” “也好。” “我们早点睡,明早城门一开就走,给师父留张字条,刚刚好让他屯一屯气到金銮殿上去发挥。” 虽然他和阿槿是一个去军营一个去别院休养,不过不告而别而撇下了师父,光用想得墨翎就能知道他师父要发多大的火气。 “爷爷知道你这么算计他,你惨了。”墨翎想到的木槿怎么没想到。 “他不知道的,阿槿要告状吗?” “我考虑一下。” “要不我讨好你,你不要告状?” “讨好也要看心情,那毕竟是我爷爷,我可不能重色轻爷的。” “阿槿,成语不是这样用的。” “有差吗?” “没差。” …… 这边是你浓我浓的情意交易,但在那三尺红墙内的却在进行着情yu的交易。 白日里叶贵妃的挑衅皇后深深的觉得她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很不是滋味。 1245:皇后的算计 她管不着墨昱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爆出来的是鞭刑受难就行了。 既然叶涵那个女人不识趣的来挑衅她,还是从她的昱儿身上下手,那么就别怪她对着她的宝贝儿子动手了。 “豪哥。”越想越气不过的苏萱在这寂寞难耐的深夜喊了一声这个隐秘的名字。 几乎是苏萱话落的瞬间,在苏萱的榻前便出现了一个黑影。 “娘娘。”黑影暗哑着声音喊了一声。 光是这声音就听得苏萱有些酥麻,帝王宠妃之多,她再保养那也是年老色衰比不上那些小姑娘,除了初一十五能得到滋润,当真是空虚的不行,特别是在这个燥热的夏日。 也正因为是燥热的夏日,所以苏萱除了贴身的小衣身上也就只披了一件薄纱。 “过来一点。”苏萱有些难耐的蹭了蹭双腿。 黑影闻言向前几步,将那与床榻的三尺之距变成了零距离。 “豪哥,今日叶涵那个女人挑衅了我,我很是生气,我这里有一瓶可以让那墨苍冥发狂的药,明日定是不太平,你帮我找个最佳时机让墨苍冥发狂,我倒要看看那墨苍冥发狂之后伤了人,那叶涵还能嘚瑟个什么劲。” “报酬。” 豪哥只说了两个字,话落间直接伸手抚上了苏萱那妙曼的身姿。 “嗯……”苏萱被这么一触碰当下就嘤ning出声,随即软著声音道,“这事成了,豪哥,我给你双倍报酬,现在有报酬,成了之后还可以有报酬。” 整叶涵是一码事,她急需要爱抚也是一码事,她不会放低姿态,所以每每都需要拿出借口,不然太容易让对方得到就显得不那么弥足珍贵了。 “好。”豪哥暗哑着声音应了一声,随即直接上了榻附上了苏萱的身。 再然后就是暗夜里极其压抑的呜咽声…… …… 翌日 光禄寺卿夫人死里逃生的消息震惊了整个鄢陵城。 在这个消息从光禄寺卿府上传出来的时候,木槿和墨翎早就乘着马车离开了鄢陵城。 且此时此刻所有的官员都在上早朝,且在金銮殿上,刘御史半点也不含糊的以光禄寺卿管理不好后宅为由恳请皇上降他的官职。 理由很简单,一个后宅都管理不好的男人怎么能胜任好朝堂上的工作,虽然只是一个管宫廷宴席的,但这也是个在特定时候很重要的位置。 而刘御史只弹劾了这么个事也算是网开一面了,将害他女儿的凶手定为了后宅争宠,而不是光禄寺卿下的手,除却没有实锤的直接证据以外,还有一个就是顾忌到他刚出生的小外孙和生一半死一半的幼女。 刘御史这弹劾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昨日搞那么大,不弹劾就奇怪了。 光禄寺卿知道他的岳父已经手下留情了,当下也不敢多说,只一个劲的认罪,说自己管教无方。 而他当年受得是帝师的提携之恩,后来傍了刘御史,然后一直是刘御史给他保驾护航,但那一家子太厉害,所以他总觉得自己被压制,这才许多事宁愿去找帝师也不找他岳丈,实在是他这个岳丈一点都不知道转弯,正直过头,要不然上一次他儿子被关了他也不至于去找帝师。 1246:文武交流 而这一次也是帝师给他支得招,说到岳父会不直接坐实他的罪名,顶多推到后宅妇人身上,让他应承一切退让一步以此求得安稳。 光禄寺卿这一次搞得有点大,于是帝王直接顺应弹劾,“即日起,光禄寺卿降为光禄寺少卿,而光禄寺少卿则身为光禄寺卿。” “臣,谢主隆恩。” 除了跪着的光禄寺卿,从百官中又走出了一位,乃光禄寺少卿。 这少卿比卿低一级,相当于副手,此刻这光禄寺少卿算是捡了一个便宜,就这么晋升了。 “臣谢陛下恩典。”刘御史也跟着谢恩,毕竟墨诨应了他的弹劾。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这一庒明摆着的事解决了,于数又开了千篇一律的高喊。 “臣有本启奏。”穆鹏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是退下朝堂的老臣,一般不上朝,但有事也是能来的。 穆鹏是窝着一肚子气来的金銮殿,就像墨翎预测的那样,他们的不告而别屯了穆鹏一肚子的气,但那一张洋洋洒洒的理由却又让他不能气得追过去,最后也就只能带着这一肚子气来金銮殿了。 只是他慢了点,这一开朝的一奏被刘御史给抢了过去,这气真是越憋越多。 “准奏。”墨诨一看见穆鹏就头疼,却又不能不理睬,一时间也猜不出这老头又来干嘛。 “臣觉得跑个几条街就晕倒的人不能很好的为陛下办差。” 穆鹏这一开口让百官在瞬息间就将眸光看向了刚刚起身的光禄寺卿贾仁,不,现在是光禄寺少卿贾仁了。 贾仁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这刚被自己的岳父给搞得降了官职,现在这穆老将军又盯着他做什么,他跟他无冤无仇的。 这只能说贾仁太没有记性,似乎忘记了自己昨天要害人家孙女来着。 “……”墨诨没有应声,而是看着穆鹏等着他的下文。 “臣认为只有一个好脑子没有一个好体力并不能很好的为陛下办差,臣觉得就该让这些个跑几条街就晕倒的文官跟我们武官练练,这样方能提高他们给陛下办事的效率,刚刚好他们这些文官总说我们武官大老粗,老臣想想很有道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也跟着文官们学学儒雅,来一个文化交流,既增加和谐度又能更好的为陛下办事,陛下觉得如何?” 这是一个有理有据的提议,即便是不赞同却也不能当下否决,更何况墨诨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刚刚好他最近需要一个乱局,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众爱卿觉得如何?” 墨诨秉着一贯的做法,把问题丢给了百官。 如何? 让大老粗去学之乎者也他们不是很愿意,但这领头的是他们的老将军,面子是要给的,且之前老将军给信了,之乎者也什么的看不看得进去在自己,也就是捧着一本书,但那些平日里跳得厉害的文官可就不行了,是要跟着他们练武的,想想那弱鸡样跟着他们练武,累不死他们。 1247:文武交流(2) 于是……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个接一个站出来的非武官不可了,他们几乎可以看到自己完虐那帮子酸儒的爽快场面了。 “臣附议。”刘御史是文官第一人,就冲着穆鹏开启的名头是光禄寺少卿贾仁跑晕街头这件事他也得挺一把,更不要说穆鹏的孙女极力救治他女儿了。 “臣附议。”第二个是秦玖,他不晓得穆鹏在搞什么,但站出来总是没错的。 有了第一第二,便有了第三第四,到最后不管是顺应民意还是出自自愿的,哗啦啦的站了一片。 当真是祥和一片,至少看着是,至于文官武官相互之间暗戳戳的想着要怎么收拾对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稍后内阁议一个章程出来。” “臣遵旨。”内阁大学士站了出来领命。 再然后在于数的几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下散了早朝。 即是自己提议的,穆鹏怎么能不参合。 于是在内阁大学士离去时穆鹏直接跟了上去,内阁大学士对此只能苦哈哈的任由穆鹏跟着,要不然呢,人家都说了你是文官不懂武官,老夫给你提提意见,他要怎么拒绝…… 至此,文官的水深火热算是拉开了序幕…… 待文武百官从朝堂上下来之后纷纷得知光禄寺少卿贾仁的夫人醒了,这当真是起死回生。 顿时间木槿再次被推上了风尖浪口。 然不管是好奇的还是不安好心的,在纷纷想去寻木槿的时候才得知人家一大早就被夫君送去城外的别院休养身心了,据说受了很重的伤。 而众人都知道帝王对木槿的态度,不过就是保留着一个虚名的官位罢了,而他们也不想自己被一个女人给压着,所以要休养就休养去吧,傻子才会弹劾。 至于墨翎,人家正儿八经的办公,他们又能如何。 而没了当事人,这漩涡旋得再高也没有用。 而当事人正在前往去别院的路上。 考虑到木槿的身体,墨翎选择的是马车。 而马车内的气氛并不怎么好,原因无外乎有一个甩不掉的牛皮糖。 别院离军营来回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离得很近,虽然白日里阿槿一个人在别院会有些无聊,但是他晚上却是会过去陪她的。 而现在,就这么搭上了一块牛皮糖,这是让他白天在军营都要待得不安稳。 车内的气氛一直僵硬到鄢陵城外望山别院的山脚下。 木槿觉得,大热天的也不需要冰块了,就将墨翎和风尧放在一起就够降温了。 两个半时辰之前 这个时候天刚刚亮,墨翎早早便起了身,待收拾好一切的时候,便取了衣衫给那还窝在榻上闭着眸子的人穿戴了起来。 睡得正熟的木槿感觉自己被拨过来拨过去,有些不满的挥了挥手臂,其中一巴掌还拍在了墨翎的脸上。 墨翎半点也不恼,像欣赏艺术品一般欣赏着这般张牙舞爪到无害的人儿,手上迅速的帮木槿系好腰带,随即直接一个用力将人横抱了起来。 1248:我跟着的是小家伙 被折腾来折腾去的木槿虽然没醒却是不再睡得那么沉,此刻身子的腾空她明显得感觉到了。 鼻翼间泛着的是熟悉的梅子酒香味,于是木槿眼睛都没睁呢喃的开口道:“阿珩,你要干嘛……” “我们昨晚说好去城外别院的。” 墨翎边说边抱着人向外走。 “嗯。” 木槿仅是呜咽了一声,然后过了好一会才猛然睁开眸子,“和爷爷交代了没?” 可不能真气着穆老头。 “阿槿,我不傻的,我还想着娶你的,哪里敢不明不白的把你拐走,师父非拔了我的皮不可。” 听到这话木槿安心的再次闭上了眼睛,并像猫儿一样蹭了蹭墨翎的胸膛。 木槿这般可爱的模样让墨翎没忍住垂首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随即便大刀阔斧的朝着等候在府邸侧门处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墨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木槿放好,就在这刚刚放好之际,就听到了马车外打斗的声音,下一刻车帘直接被掀了开来,一抹柔弱至极的白色身影直接就跳了上来。 看到这抹身影,墨翎当下黑了脸。 “我只答应保你安危,没答应让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怕吵到木槿,墨翎压着声音低声对着风尧冷凛道。 “我没跟着你,我跟着的是小家伙。”风尧没有半点被人嫌弃的自觉,有的只是理所当然。 墨翎要不是腿上躺着木槿,他得一脚把风尧给踢出去。 “你还真当自己是阿槿的丫鬟了。” “只要能与她寸步不离,当个丫鬟又如何?” 这没脸没皮的话让墨翎垂于袖间的手忍不住握了握,眼见就要暴走,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这柔软的触感让墨翎暴起的怒气一下子泄了下去。 “吵醒你了?”这宠溺的语气与刚刚那冷凛的语气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们出去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给他的解毒治疗不易间断。” 这是主要原因,其次原因则是木槿不想看到墨翎跟风尧吵,很没有意义,他既然要跟着就让他跟着,让他好好看看她跟阿珩是怎么恩爱的,也让他好好看看他是多么的没机会。 这理由没毛病,还是出自木槿的口中,墨翎就更无法反驳了。 深吸了一口气,墨翎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南星,启程。” 外面跟路易在打斗的南星听到这话之后,当下收了手,路易也跟着收了手。 然后南星跳上了马车驾车,而路易则消失在了庭院里,他不能出现在明处。 哒哒哒,马车行驶了起来。 木槿发了话,墨翎便不再争论了。 然看着胜利的风尧却是半点不开心,看着是他胜利了,可却并没有,因为他是自己跟上来的,而不是木槿一开始就带上他的,若是真为了她口中的那个理由,为何一开始不带上他。 不过那又如何? “还是小家伙对我好。”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但面上表现出来的必须是获胜的喜悦。 木槿没应承也没反驳,继续着平稳的呼吸。 1249:望山别院 风尧这一拳算是打在了棉花上,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反倒是一路上嘴角时不时的挂着肆意的笑,这笑墨翎看了一路,能不冰冷着气息一路么。 时间回到到达望山脚下的现在。 “到了吗?” 马车停下的时候,木槿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并撑着手坐起了身。 “嗯。”轻应间,墨翎伸手替木槿将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别到耳后。 看了一路的相依相靠,风尧即便面上笑得肆意,心却好似再被钝刀子割一般,那感觉当真是不好。 现在再被这一幕刺激了一下,索性直接掀开车帘率先下了车,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墨翎继续替木槿理着发丝衣摆,理好之后,这才起身下了马车,然后拉着车帘等着木槿从车上下来。 山间的空气就是好,木槿出了马车的瞬间虽然感觉到了夏日里的燥热,但是那清新的树木香却很是舒适。 而抬眸间更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高耸入云的山峰。 “山上不好走马车,阿槿,我们要爬山,别院在半山腰上。”墨翎开口对着木槿解说了一下。 木槿看了看望不到尽头的高山,随即转眸对着墨翎嘟了嘟嘴,“我不爬,你背我。” 木槿很少这样对着墨翎撒娇,特别是有别人在的时候。 墨翎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当下在木槿的面前微微屈膝躬下了腰,没有任何言语,仅是一个毫不犹豫的动作便说明了一切。 木槿喜滋滋的直接跳上了墨翎的背,然后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 木槿是故意的,故意这般亲昵,她只想用此斩断风尧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墨翎则是双手背后托紧她的双腿往上颠了颠,然后便抬脚向面前的山路走去。 这样的木槿是风尧没有见过的,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木槿那拿着利剑在战场上挥洒热血的姿态,那姿态当真是英姿飒爽,连许多男儿都不如,而今这样小女儿娇态的她倒是让他有了那么几分不适应。 风尧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这才抬脚跟上了那快要隐没在山林里的两人。 …… 望山别院,独竖于万木林中,当真是别树一帜。 依山而建,从外面看到的不过就是一栋区别于周围山木的建筑,但待进了那院门之后当真是别有一番洞天,那风采只比长公主府略微逊色,而这略微之处缺陷于地势。 却也有优胜之处,那就是这别院里的一汪温泉,虽然是夏天,但这温泉有驱寒之效,效果不是很显著,但是泡上一泡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墨翎一入望山别院就将木槿给带到了温泉边。 这温泉不在室内,周边围绕着假山,顶上是藤蔓缠绕起来的屋顶,自然的气息很是浓郁。 明明是温泉,但木槿被背进来站在池边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这是温泉,有驱逐寒气的功效,阿槿你这几日在山上无事可以多泡泡。你在这泡会儿洗涤一下尘土,我去给你做饭,等你吃好喝好,我就去军营了。” 1250:望山别院(2) “温泉?”木槿诧异了一下,都感觉不到热,还被环绕在这里面,当真是既隐秘又舒适。 “恩,你泡着,我待会儿给你送衣服,先去给你做些吃食,都午时了,你也该饿了。” 木槿的思绪被墨翎的话从温泉上给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让她泡温泉他去做饭,这典型的居家好男人的人设,放现代不奇怪,放在这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身上,就有些违和了。 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这一次累得是他,他却让她休息,她哪能啊,他心疼她,她就不心疼他么。 “不急,我们一起去做饭,吃完了你去军营,我再来泡。” 墨翎想拒绝的,但木槿执着的眼神让他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再然后两人便携手从假山里面走了出来。 而假山外侧,风尧就那么单腿后驱依靠在一块假山上,虽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却是将那话语给听了一个明明白白。 最平常的言语却是最扎人心。 在墨翎牵着木槿路过风尧的时候,墨翎道:“不养闲人,要吃自己动手。” 人带都带来了,墨翎也懒得费那个心思去对付风尧,左右不过就是几个月治病的光景,他是不能相信风尧,但他相信他的阿槿,防范太过就不好了。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说不清是讽刺还是孤冷,“叱咤风云的鬼面将军就这么成了煮夫,这要是传出去,你这威严还在吗?” “为妻子洗手作羹汤难道不该是一段佳话吗?”墨翎当下就怼了回来。 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扎心,却还没有结束。 “好歹我这只是洗手作羹汤而已,哪里比得上某人连异装都能穿上。” 比毒舌墨翎还真没输给过谁。 再然后墨翎直接牵着木槿走远了,至于风尧在原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动手的冲动。 很好,这真正是又给了他给他添堵的理由。 眼见着前方那两人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见,风尧不得不抬脚跟上去,毕竟这里他还不熟,而不跟上去又怎么添堵。 整个别院里能看见的活人大概也就这三个了,所以想吃饭还真得自己动手。 不过厨房里的果蔬肉类的菜式到没有很少。 “阿槿你想吃什么?” 墨翎便撩起衣袖洗了洗手边让木槿点菜。 “天气挺热,不想吃太荤腥的东西,就做些清淡的好了。” “好。”菜什么的已经摘好了,等着直接拼菜下锅煮便好了,墨翎应了一声之后便直接拿着盘子去拼盘了。 而木槿则是在走了几步看到有宰杀好的黑鱼的手当下取过一边的刀就动起了手,大热天吃点酸辣辣的酸菜鱼肯定很带感很开胃。 墨翎和木槿都动上了手,却只有风尧一个人就那么倚着门框站着。 虽然他很鄙视一个大男人拿着个盘子挑菜,但不得不说此情此景他恨不能代替墨翎,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融入木槿的世界,而不像现在这样被排除在外。 墨翎很快便挑好了菜,挑完之后直接朝着那边站在门侧倚着门框的风尧道:“风丫鬟,过来生火。” 1251:文武对决 且先不说墨翎只是风尧做事,光着一句风丫鬟就足以让风尧炸毛。 “墨翎,你想打架是不是?” 面对风尧的炸毛,墨翎却是抬眸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过去,“你是不姓风还是不是丫鬟?又或者你打算饿肚子?别说我没给你表现的机会,你要是不生火你的午饭你自己解决。” 话落间墨翎直接甩都不甩风尧一眼,径自去了灶台边。 风尧再次败北,因为他要吃饭,要吃木槿做的饭,没看见那位在动手片鱼吗?他好似都没吃过她做的菜。 嗯,他不是对墨翎屈服,而是对木槿的菜屈服。 这么想的风尧速度的走到了墨翎身侧的灶台边弯腰开始生火,那模样好似深怕慢了一步就被墨翎抢了差事而什么都做不了一般。 好在他还没有没用到连生火都不会生,这必备的野外生存技能他还是有点的。 一时间这望山别院的厨房里气氛很是和融。 然与此处相比,皇宫内御书房气氛可就紧张得不行了。 关于文武交流的事内阁在这炎热的午时交出了方案,当然,里面少不了各大文臣武官的参合。 作为一向不自己做决定得罪人的墨诨怎么能不在这重要的时刻着急一些重要的臣子来商议,更没忘将他的成年皇子给招来。 成年皇子就只有墨昱和墨苍冥,而墨昱都监国了,没道理凯旋而归的墨苍冥不参加朝政的。 早朝墨昱没有参加,但这关于文武交流的议事他怎么能不来。 内阁的议事文案摆在了墨诨的御案上,墨诨过目了一遍之后也不拖拉,直接开口道:“文官去城外大营体验生活,武官去国子监上课,为期七日,众位爱卿可有意见?” 站在下列的文官一听要去城外大营体验生活当下面上的表情都要裂开了,特别是模拟战的时候取过城外大营的,那个时候天气可还没那么热呢,也就去记记事就搞那么惨,现在在这炎热到不行的天气去跟那些武夫一样训练,那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啊。 “臣以为不妥。”最先站出来的肯定是文官了,“若是臣等都去了城外大营体验生活,那么朝政之时谁来辅佐陛下。” “臣附议。” “臣附议。” 哗啦啦站出来就是一大片文官。 “你们不愿意,我们还不愿意去国子监听你们这些酸儒废话连篇呢,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能不能直接一点,别拐弯抹角的找借口。” 文官的推脱当下惹恼了武官,开口就是一通怼,武官最烦文官说个话拐弯抹角了,不就是不想去受罪吗?直说他们还能高看几分。 “对,不愿去就直说。” “不要找借口。” 武官们顿时喊成了一片。 “说谁不愿意呢?我们这是担心朝政,你以为我们像你们一样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吗?” “对,那些文案不用看吗?” 武官开怼,文官也不示弱,当下就吵了起来,轮嘴皮子他们还能说不成。 就这样,不过片刻的功夫,好好的御书房就变成了鸭场,那叫一个噪音连连。 1252:差点失控 墨诨却是淡定的坐在上方,任由下面吵成一片。 然而那陷在人群里的墨苍冥却突然暴躁,更有一种要动手将这些聒噪的人给捏死的冲动。 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熟悉熟悉在曾经吃亏于上面落下了狂躁的名声,而陌生则是陌生在近来许久不曾有这种感觉了。 墨苍冥努力握紧袖中的手控制着体内的暴虐,微微低垂的眸子里更是染上了猩红。 这里是御书房,这里满是百官,上面还坐着他父皇,他若是动手,往小了不过就是藐视圣威,但往大了说被冠上一个弑君的名头都有可能。 墨苍冥从没有觉得有哪一刻比这一刻难熬过。 “儿臣请命去城北大营体验生活。” 墨苍冥一声高吼打断了那成片的争吵,整个御书房陡然安静了下来,而墨苍冥在这一声吼之后也觉得自己的情绪宣泄了许多,脑袋也清明了起来。 “儿臣觉得各位大人说得都有道理,若是人都去了城外大营,那么谁来替父皇分担政务,遂,儿臣提议每个机构抽一些人出来去城外大营体验生活,剩下的则继续帮助父皇处理政务,毕竟去体验生活也是为了能更好的替父皇办理政务。至于武将们,多读点书也没有坏处,也可以同样抽一些人,毕竟武将也有武将的职务需要执行。” 墨苍冥尽管每日都回来上朝,但几乎都不开口,说得不好听点就跟个摆设一样。 而今日,他实在是忍不住怕自己暴走才开得口,而这是其一,其二则是他要去城北大营找人,他可是知道墨翎和木槿出城了,他等不到他们回来,他必须去找他们,他不确定再次发生突发状况时他能控制住自己。 很明显现在比起找凶手控制住他的情绪不犯错才是最重要。 一场争论总要有人开口来平息,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开口的竟是平日里不太爱说话的二皇子墨苍冥,这是二皇子殿下要插手朝政大的征兆吗? 支持二皇子的心中隐隐喜悦,而支持太子的却不怎么喜悦了。 至于墨诨,他从不管谁开口,他要的从来都是有人挡在他前面替他承担做错决定的职责,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一个决定就一定正确。 “二皇子的提议,众位爱卿可有何意义?” 墨昱没想到墨苍冥竟是突然开口了,他本来准备等百官安静下来,然后寻机会说上两句提议一下,以彰显一下他的贤明,哪曾想这么个机会就这么被抢了,如此他就更不能错过这一次的开口机会了。 “儿臣附议,儿臣觉得二皇弟说得很有道理,儿臣也请命去城外大营体验生活,儿臣身子弱,刚刚好可以借此锻炼做个表率,二皇弟去了城北大营,儿臣请求去城南大营即可。” 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在听到墨昱都这么说的时候顿时偃旗息鼓了,不是说挑人去吗?这个就简单多了,随便扔几个闲人过去就行了,自己又不去受苦,没必要再争了。 1253就是不想他靠近你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就很明显了,意思意思的再争论一下两下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倒霉的永远都是夹在中间的,说好的文武交流最后变成了四品五品官员的文武交流,至于六七品的,官位太低就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决策定下之后,众人也没有必要再留在御书房了,纷纷退散了出去。 墨苍冥只想快速离开这里,避免再有突发状况。 只是他没走多远便被墨昱给拦住了去路。 “二皇弟今日可是一展身手,很是让本太子意外。” “我只是觉得百官们话题有些偏了,拉一下而已,毕竟文武交流是父皇已经定下的事,讨论的也就只是方式而已,而百官们却是争论到了去与不去的份上,这可不好,你说对不对,太子皇兄?” 有些还没彻底离去的官员在听到了墨苍冥的话之后顿时一身冷汗,他们差点忘了这场议事的初衷,虽然陛下不一定会治罪,但不怕万一就怕意外,毕竟圣意可是很难揣测的。 “二皇弟想得可真是周到。” 墨昱不阴不阳的说了这么一句,不然呢,能说什么? “太阳挺大,皇兄身子弱,弟弟就不耽误皇兄回东宫了。” 墨苍冥不欲与墨昱继续纠缠下去,直接丢下一句转身便大步离开了。 看着墨苍冥离去的身影,墨昱眸中闪过阴翳,不过很快就被温和盖了过去,毕竟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 望山别院 风尧的自觉生火让这一顿即便没很和乐至少也没针锋相对。 吃完饭后,墨翎直接一甩衣袖拉着木槿就去给木槿准备好的院子了。 风尧倒是想跟来着,但架不住墨翎离开前的那句话。 “我夫妻俩有些私密的话要说,北堂大皇子应该不会恬不知耻的跟来吧!” 还没成婚狗pi的夫妻,风尧很想这么怼回去来着,但就是想怼那也是事实,不过墨翎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所以他就勉为其难的给他那么点空间。 心口堵着一口气,风尧甩着扇子径自去找屋子住去了。 而一如风尧所想,墨翎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着,既然说是要去城外大营,那么就是要去的。 但去之前他有必要加深一下自己在阿槿心里的印象。 木槿就那么被墨翎莫名的给拉进了屋子,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墨翎给压在门上来了一个深吻,直到快要窒息才被松开来。 “阿槿,我要去大营,你不要让风尧靠近你。”这话带了点孩子气。 “呵……”木槿顿时轻笑出声,抬手摸了摸墨翎的脸庞,“你这是对你自己没自信呢还是对我没自信呢?” “就是吃醋,就是不想他靠近你。”理由简单而直白。 闻言,木槿捧着墨翎的脸庞微抬首在那近在咫尺的薄唇上吻了吻,“我是不会靠近他的,但是他的话,腿长在他身上,你要我怎么办呢……” “我知道。”墨翎带着点懊恼,“不会太久,左右不过两三个时辰,我晚上会回来的。” 1254:到达军营 “嗯。” “待会儿记得去泡温泉,解乏还驱寒气,我给你留了人在这,你安心的泡便是。” “嗯。” “还有……” “嗯?” “让我再亲亲。” 话落间,那唇再度贴上了木槿的唇,满是缠绵…… …… 半个时辰后墨翎离开了望山别院去了军营。 与墨翎有些不对付的杨家军不在,军营里就剩下卫家军和穆家军了。 将士的行为一般都很受将领影响。 穆家军就不用提了,墨翎是穆鹏的师父,从小就在穆家军里打滚,他们早就以墨翎为首了,而卫家军,因为迟郝的正派,所以还算协和,对墨翎也很遵从。 墨翎的到来让将士们很是兴奋,哪怕是炎炎夏日也抵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墨翎是从战场上血洗下来的将领,是所有从军之人的榜样,他的出现怎能不让人激动。 无论是穆家军的统领还是卫家军的统领纷纷将这些日子军营里的事以及训练时遇到的瓶颈告知于墨翎,希望得到更好的处理。 墨翎这一处理就处理到夕阳西下,期间半点都没停歇。 而在夕阳西下之时停下来却还是因为营地里来了特殊的客人。 士兵进来禀报的时候,人已经进了营地,墨翎丢下手中的文案起身朝外走去。 入营处,几个将领已经带着一些将士在集齐在了那里。 见墨翎来,纷纷让开了道路。 众人的让开露出了里面站着的人。 “二皇子殿下。”墨翎大步走到前面对着墨苍冥抱了抱拳。 “翎将军。”墨苍冥回之一礼。 墨翎在看到墨苍冥后面跟着的那一群蔫儿吧唧的人的时候心中已经了然了,毕竟这样的成果是在他的推动下发生的,只是没想到师父这么狠,直接把人给整军营里来了,这下子这些个文官可有得受了,虽然都是一些四品五品的,但已经足够了,他要的是让大家怨上贾家,可不是真的想要操练文官的。 只不过这一个皇子出现在这里,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知二皇子殿下来这军营是作何?还有这些大人们又是要作何?” 墨翎的心中跟明镜一样,面上却依旧表现出疑惑。 “今日早朝穆老将军提议文武百官进行文化交流,故本皇子以身作则带着大人们一起来体验一下武官的军营生活,并进行为期七日的锻炼。” 为避免夜长梦多,墨苍冥在午时出了皇宫之后便着手准备来城外大营的事了。 “竟是如此。”墨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即道,“韩硕,安排人将这些大人送去休息,再让军医给开些解暑的药,别把大人们给累出病来。” 七日有些短,不过也足够这些个文官记忆终生了。 “是。”韩硕立刻领命,然后对着身后的士兵们一挥手,立刻就开始了行动。 “二皇子殿下先到本将军帐中稍作休息,待营帐扎好,二皇子殿下便可去自行休息。” 那些个官员就那么打发了,但墨苍冥是不能就这么随意打发的。 1255:到达军营(2) “好。” 墨苍冥应了一声便与墨翎一前一后朝着墨翎的营帐而去。 炎炎夏日,营帐里并不比外面清凉多少,但至少没有了被烈日暴晒的焦灼。 士兵们送上了清凉的水让墨苍冥清洗了一下,随即奉上凉茶,这才退下。 “是我自己请命来的。” 没了外人,墨苍冥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连我字都用上了。 墨翎没应声,只是端起面前的杯盏轻抿了一口。 “今日午时我突感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 午时那暴走的感觉太过记忆犹新,墨苍冥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北堂骁没走之前他去找木槿的时候只为了解毒,不想受制,不想哪一天突然变得暴戾干了什么不能挽回的事。 而这一次是因为他午时的差点失控而来,他怀疑有人对他动了手脚,可是他怎么查也查不出哪里不对。 为今之计只有求助于木槿,他等不到她回鄢陵城了。 且先不说这解毒的是木槿答应墨苍冥的,就说当初在边疆,墨翎既已经决定和墨苍冥进行短暂合作,那么能合作的事他还是可以合作的,毕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于站队什么的,那完全不存在。 “大概天气燥热,殿下多多休息兴许会好一些。” 墨翎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是用茶水沾湿了指尖在桌上写下来一个东字和一个亥字还有一个河字。 墨苍冥看了一眼桌上的字,随即道:“那我试试。” 随即营帐内便没了话语。 …… 深处山林之中,这知了知了知了的声音可是比鄢陵城里要多得多。 墨翎留给墨苍冥的三个字连成一句话就是亥时营地东侧河边聚。 训练了一天的士兵这个时候早早的就入睡了,更不要说那些仅是骑马过来就骑成死狗的文官了。 墨苍冥到河边的时候墨翎已经等在了那。 墨翎见墨苍冥来了,什么也没说,直接在前面快步钻进了山林,墨苍冥紧随其后。 木槿觉得怪不得有人喜欢到大山里弄个避暑山庄什么的,这里的确很凉快。 白日里或许感觉不出太大的温差,但是夜晚可是比鄢陵城里凉爽多了。 男子的衣料太厚,木槿泡完温泉之后直接穿上了女子的那种纱织的衣服,头发因为潮湿所以直接披散着,就那么高坐于专门修葺的凉亭内,吹着那凉风甚是惬意。 墨翎与墨苍冥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月下少女,高坐于亭台之上,那身姿飘逸的好似要乘风归去。 大概是听到了声响,那少女朝着这边看了过来,随即露出了一个靓丽的微笑和一声满是缠绵的呼唤,“阿珩。” 墨苍冥慢墨翎两步,因为岩石的缘故,他看到了木槿但木槿没有看到他,以至于在木槿看到墨翎下意识的喊这么一声落下声音的时候,他的身形才从墨翎的身后出现在墨翎的身侧,出现在木槿的视线里。 在见到墨苍冥的那一刻,木槿敛起嘴角收了笑容。 “二皇子殿下。”木槿喊了一声,身形却没动,虽然是跟着墨翎来的,但不请自来不为客,她懒得客套。 1256:惊险一刻 墨苍冥对着木槿点了点头,没有训斥她的不礼待,怎么说也是他不请自来。 “你丫鬟呢?”墨翎一边引着墨苍冥从一侧的石梯拾阶而上,一边问着木槿风尧的下落。 “不舒服,回去喝药了。” 木槿这么一说墨翎也就懂了,大概是去药浴了,毕竟风尧跟着来也是为把身体给搞好的。 木槿是赤足坐在亭台上的,她不是很在意,但风俗使然,所以在墨翎领着墨苍冥上来的时候,她将放在高台上的脚垂落了下来穿进了鞋子里,更从台子上跳了下来走到了桌边,不过没坐下,而是在墨翎和墨苍冥走到跟前的时候,对着墨苍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才坐下。 刚刚在下面是仰望,看到的是一个欲乘风归去的飘渺月下少女,而此刻再跟前人变得真实了,墨苍冥却有一种入了神邸的感觉。 不是说木槿有多么的美艳,而是那种气质,光看着就让人觉得身在飘渺仙境。 墨苍冥敛了敛差点被吸走的心神在石桌边坐了下来,然后直接对着木槿开口道:“今日午时我突感脾气暴躁的厉害,隐隐有控制不住之势。自从在战场上吃了你配得药,这种暴躁之感已经好久不曾这般强烈了,这才这么快就发觉了异样。” 木槿没说话,而是伸出了手,墨苍冥见状也跟着将手放到了桌面上。 木槿在搭脉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 墨苍冥区别于风尧,风尧的毒不知道是谁下的,但墨苍冥的毒却很大限度的可能是那月老头的手笔,而他们这几日兴许就去捣月老头的老巢了,若是运气好能直接找到解药也说不定。 只不过那地方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进去的,她想拿到东西肯定是要费一般功夫的,若真有解药,就这么拱手让人她才不会做这慈善事,那么,是不是要换点什么呢? “你这是慢性毒药,便是给你下药也是循序渐进的,不过午时那人大概给你下了比平日里多的药,若不是你之前多日服用我配的药,你午时那会大概就要控制不住杀人了。” 一个皇子莫名其妙的杀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奴才也就算了,要是运气不好杀了哪个重要的人物,那就大发了。 “比起解毒你该先找找毒源,这是接触性药物,你想想午时都接触了什么人,应该比较好排查。” 听到这话墨苍冥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周身的气息蹭蹭蹭地降个不停,“午时的时候父皇刚好召集人讨论内阁递上的文武官交流的折子,我刚刚好也在。” 这话一出口意义可就大了,木槿和墨翎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你的意思你与陛下在一起?”木槿当下便问道。 “嗯,还有好些个大臣。”便是到现在想起来墨苍冥还有点后怕,殿前动手藐视皇威那都是小的,要是被按上一次弑君的罪名那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当真是好手段。 木槿和墨翎不由得纷纷在心中感叹。 1257我给你换一种药 而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他们方便问的了,毕竟他们也没打算参合到墨苍冥和别人的恩怨里,这事不管是谁做的,一看就是皇位之争的暗箱操作手段,这事与他们无关。 “我给你换一种药,你可随身携带,若是不能控制可食用一些,若是能控制尽量控制,这是以毒攻毒的药,至于解毒,我有个思路,至于能不能实现还得等几日。” 她要先去月老头的老巢找找,要是找到的话就不需要她费心费力的治疗了。 “好。”对于木槿的转换话题墨苍冥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因为他一直就知道他们避他如蛇蝎的态度,“我要在城外大营待上七日,需要我配合的,你让人去寻我。” 墨苍冥的话让木槿疑惑了一下,转眸询问的看向了墨翎。 “二皇子带了一些文官过来军营体验生活。” 木槿一听墨翎的话让下眯了眼睛,这个好,太好了。 自古文官武官总是对立的,所以墨苍冥在见到木槿喜形于色的表情之后并没有什么惊讶和意外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二皇子可要好好体验,多多发泄情绪有利于控制脾气。” “好。” “我去配药了,你们聊。” 说着木槿起了身朝凉亭外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原因,墨翎的每一处落脚处都有药库,就连这别院里也有,只要不是稀有的,就都有,用起来当真是方便。 在木槿离开的时候,无论是墨翎还是墨苍冥的视线都是追随着她的。 墨翎的视线那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墨苍冥,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个女子无疑是优秀的,当她是少年的时候就给了他这种优秀的感觉,而当他得知他是少女的时候,那一刻的感觉复杂到无法言语。 或许他有那么一点被吸引吧,但在他眼里儿女情长比不过皇权金钱,他得活,在生命面前,那些又算什么。 比起拥有一个睿智的女人不如拥有一个让人忌惮的助力,木槿是墨翎的,就冲着这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都不能有。 “墨翎,你真幸运。”万千思绪到了唇边只化为了这么一句,墨翎真的很幸运,让他遇到了这个不凡的女人。 墨翎没去过问墨苍冥为什么这么说,只是应了一声,“恩,我很幸运。” 仅此而已。 …… 不怕万一就怕意外,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墨翎与墨苍冥双双不见,从而引发一些不必要的事,墨苍冥在得了木槿给他新配置的药之后,直接顺着原路返回了。 而墨翎则留了下来与木槿同床共枕。 而这会子就只剩木槿与墨翎两个人了,于是木槿直接将之前突然想到的想法告诉了墨翎。 “阿珩,之前在刑部大牢,那月老头无论是对墨昱身上的毒还是墨苍冥的似乎都很熟悉,且不说这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我觉得我有理由怀疑这两种毒素都来自月老头。所以待我们去挖月老头的老巢的时候是不是能挖到解药?墨昱的有些复杂暂且不提,墨苍冥的可是很单一的,找到解药的可能性很大,那样就省得我耗费心力帮他解毒了。” 1258:为何偏偏惦记这一个 这一点墨翎倒是没想到,此刻被木槿这么一提醒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嗯,我们到时候可以留意,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有等去了才知道。” “既是月老头的老巢我觉得肯定不是那么好闯的,要是我们弄到了墨苍冥的解药你说我们该如何?让墨苍冥拿什么来交换,我可没那么大方拱手相让。” “我也没那么大方。” “呵……”木槿一听墨翎的话喜滋滋的笑了,随即亮着眸子看着墨翎道,“那你想好怎么坑墨苍冥了吗?” “若他登基为帝保我们家一世平安。”他受够了被帝王惦记的日子了。 “那他会登基为帝吗?”木槿也不喜欢争来争去斗来斗去的日子。 “我不知道,只当投资,反正不会是墨昱就是了,至于会不会是其他皇子我不知道,反正我不站队。” “可你帮了墨苍冥很多。” “我也帮了墨昱,只是墨昱太过永无止境的索取,只希望墨苍冥一直像现在这般,不改初衷,否则我也同样不会搭理他,他总不可能一直风顺的。” “你说他午时的那股子躁动是谁动的手?这一次没有成功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左右不过那么些人,这些不是我们操心的,自古以来这问鼎高位之路从来都是铺满荆棘和血腥的,他若是自己不能解决,也只能说他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也是。”木槿表示赞成的点了点头,“那你觉得现在的帝王能活多久?” “只要他不打我们的主意,随便他活多久都与我无关。” “也是,反正什么都还没发生,等发生了再说吧。”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而比起这些与己无关的事,他更在乎的是木槿,“你今日身子可感觉好了一些?”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又不是什么重伤,只是有点耗力过度而已。天色不早了,我们睡吧,我有些累了。” “好。” 夜色正浓,榻上两人相拥而眠,端得是一片祥和温馨。 而就在这别院的另一处,说是满目凄凉都不为过。 只见那一袭红衣倚窗而卧,望月独饮。 风尧每日都泡药浴,而泡药浴的时候不适合再蜷缩着骨骼,所以就恢复了原身,而这里并不是城东新府,什么人也没有,风尧直接换回了自己的一身红衣,端得是一个肆意。 墨苍冥来的时候风尧正在泡药浴,而此刻走了已经好一会,而他也泡完了药浴,更知道那两个人在干嘛,而他除了在这喝酒又能干嘛? “爷,饮酒伤身,您身子未大好,还请爷珍惜自己。” 路易忍了好久实在忍不下去冒着被揍的下场开了口。 质子府里风尧有替身,而路易也同样有替身。 “路易,你说爷是不是前些年过得太肆意,老天爷故意派这么一个人来折磨爷的,不然爷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愚蠢痴汉做的事?” “爷,天下之大,女子之多,您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何偏偏惦记这一个?” 1259:追去城北大营 “是啊,为何偏偏惦记这一个,还是很不待见我的这一个,你说爷为什么要跟来受虐?” “爷是来养身体的,爷需要木小将军帮您调理身体,您暂时离不开她。” “养身体哦……”风尧呢喃了一声,随即就那么笑了,“呵呵……呵呵……”笑得很凉也很冷,直到最后变成了有些颓废的叹息,“一步错步步错,一步迟步步迟,我终究还是迟了……” 他知道,自己迟早要被逼得放弃的,因为她的心不在他这,这么些日子他也算看清了。 也罢,那么就让他在放弃之前看看她究竟过得是何等的幸福,这样也好让他放得不再牵挂。 …… 墨苍冥到木槿这里寻了救,而那让人下药等结果的苏萱却是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一个结果,顿时整个人狂躁了。 “柳豪。”暗夜里,苏萱压抑着怒气就是一声吼,更是喊得不是平日里的亲密豪哥,而是连名带姓。 但那个黑影却是同样落在了屋子内。 “我让你下药你下了没?” 苏萱从榻上下来盛气凌人的站在了黑影的面前。 “下了。”暗哑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下了为什么那墨苍冥半点事没有还去了城北大营。” 话落间,苏萱直接抬手对着柳豪的脸就是甩起来一巴掌,在这空落的房间里格外的响亮。 午时知道墨苍冥要去城北大营的时候苏萱就有点怒了,但一直静等着,可等了好久好久直到他离开也没见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出来,现在好了,人去城北大营了,她够不到挠不到,这口恶气要怎么咽下去。 好不容易挨到夜深人静,可见此刻苏萱的怒气到底聚集了多深。 “不知。”柳豪照实回答。 “不知不知你竟然跟我说不知。”苏萱恼得再次挥手甩了一巴掌过去,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而这两次的巴掌之后,苏萱的恼意竟是就那么散了。 “为什么不躲。”这一次的控诉不再是气急败坏,而是带上了小女儿的娇态。 “是我办事不利,你生气是应该的,气我就好,勿要伤了自己。” “你……”你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至于满满的委屈。 伸手将人给抱住,埋进了对方健硕的胸怀之上,“豪哥,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不是故意的……”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人这一刻竟是梨花带雨了起来。 “我知道。” 粗嘎的指腹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别难过,我会追到城北大营去,在那里出事不比在宫里出事来得小。” “呜呜呜……”苏萱没说话,只一个劲的抽泣个不停。 柳豪顿了片刻,直接将苏萱一个横抱而起几步上前放到了榻上,再然后直接俯身吻上了那唇堵住了那呜咽声,再然后那哭泣的声音渐渐变质……变质…… …… 墨苍冥请命来了城北大营,而墨昱却是拖着虚弱的身子请命去了城南大营,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同样也带了文官。 1260:提醒你一下 由两位皇子领头,百官哪里还敢偷懒,当然得勤快的锻炼了,且结果就是每日都觉得自己被马车碾压过一般,浑身上就没一处是舒服的。 一时间无论是鄢陵城里,还是城外两处大营到处弥漫着怨气,这对象肯定是现在的光禄寺少卿贾仁了。 谁家没有点阴私,你说你要做就做得利落干净点,现在倒好了,让人抓住把柄不说,还连累他们,等他们回去定饶不了他。 不过除了这点子怨气,一时间整个鄢陵还算太平。 时间飞逝,转眼便过了五日。 木槿的身子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一直盯着他们的人也松懈了,便和墨翎商量着去那月老头留下的地址。 而这几日虽然木槿在别院休息墨翎在城北大营,但墨翎早早就派了人先行去那地方探了探路,以确保等他们去的时候不会走冤枉路。 阳光明媚,又是一个艳阳天。 墨翎早早就做了铺垫,说行军打仗山林战多,所以这几日一直在考察这周边的地形,更是带上了其他的将领,然后大家各自分开行动晚上具体商讨。 有着这滴水不漏的前奏,今日一清早墨翎就那么轻而易举不被怀疑的钻入了林子,没人质问他半句。 比起墨翎的层层铺垫,木槿只要避开别院周边的探子就完事了。 只不过在木槿出门前,一抹红衣出现在了门前。 “要出去?”风尧好似没骨头一般,依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就那么把玩着扇子挑着眉看着木槿。 虽是疑问风尧却是确定了,因为来了这之后除了第一天,她每日都穿着纱裙,而今日却是穿上了好几日不曾穿的男装。 风尧的话让木槿停下脚步侧眸看向了他,眸光很是平静无波。 木槿看不透风尧,她以为他跟着她来别院是要做些什么,然他除了饭点出现,就跟不存在似的,晚上墨翎来的时候也没再见他捣乱,不像之前那般,这让她很是疑惑,他跟来到底是做什么? 不过这几日却是一日见他比一日跟肆意,好似恢复了初见时的那种睥睨天下的高贵肆意,她虽然不懂他在搞什么,但比起为她折了高贵的他她更愿意看见这样的他。 即便她不喜欢他,却不得不说不承认他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且这一身红衣与他很相配。 “恩。”木槿轻应了一声,随即道,“有事吗?” “没事,就是提醒一下晚上你还需要帮我施针,你记得要回来,我惜命得紧。” 风尧虽然不知道木槿要干什么,却是从一开始就猜到她定不是简单的就来这别院住上几日的,养伤而已,之前住的地方可不比这里差。 “没忘。”木槿不知道风尧到底要干嘛,丢下两个字直接从风尧身侧擦肩而过的向外而去了。 风尧就那么靠在那看着木槿的消失在视线里。 要问他来干嘛,他也很想知道呢,明明是不放心的想要跟着,然她那太过平静的眸光让他没能说出口,什么时候他风尧做事也需要这样左顾右盼了,这一辈子大概就只有这一次了…… 本是想跟来捣乱的,然结果却是他一人独自在一旁伤悲…… …… 1261探索山谷 木槿是跟在南星后面出的别院,没有走上山的那一条路,而是走了另一条比较崎岖的山路。 走了好一段的路,最后停在了一个山谷的入口处,而彼时墨翎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那。 因为赶路匆忙又是在山林里钻来钻去,不经意间木槿的发顶上沾上了不知道从哪里落上去的树叶。 见到木槿的时候,墨翎当下上前伸手先将木槿发顶上的树叶取了下来,随即帮她整理了一下有些缭乱的发丝,这才牵起她的手朝着谷口而去。 “进去就是个乱石迷阵,不过已经破了,你跟好我。”墨翎边走边解释道。 “恩。”木槿只轻应了一声,随即就那么乖巧的跟着墨翎一直前行。 而在他们的前面则是由西暮带得路,至于身后则是跟着南星,而跟着她的莫六与穆羽则是被她扔在别院里应付以防万一的变数了。 所谓乱石迷阵当真是一个乱一个迷,入眼处全部是一模一样的石头,看着摆放得很是乱,却是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木槿觉得自己要不是被墨翎给牵着,真的要迷路。 好在就是一个乱石林,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走在乱石迷阵中的时候木槿就在想过了这乱石迷阵她会看到什么? 各种设想有之,什么暗器啊毒药啊,这些都是防盗的必备与精髓啊,却是万万没想到看到的是一片蓝幽幽的花海,一眼望不见尽头,散发着清香,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人间仙境的美艳。 不过这看着是仙境却是地狱。 “有人闯进过去没?” 乱石迷阵走的很顺畅,木槿在看到这片花海的时候愣了一下便焦急的问了墨翎这么一句。 “没有。” 墨翎让人探路的时候就嘱咐过,奇怪的东西一律都不要碰,哪怕是一草一木,眼前的这一片虽然美艳,但谁知道是什么。 “那就好。”木槿松了一气。 “这是什么?” “天堂蓝,一种制幻的药物,单独放在这里并不可怕,我就怕前面有什么导致这药物发生突变,又或者进去的人抵抗不住这种幻觉从而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 说话间木槿从话里拿出了一个瓶子,自己倒出了一颗放在嘴里,随即又递了一颗到墨翎的唇边,“这个能抵制一个时辰,我们直接扫出一条路向前而去。” 说话间木槿将手中的瓶子扔给了南星,南星吃完后又扔给了西暮,西暮用完了之后直接朝着一边的暗处扔了过去,他们总不至于就来了这么几个人,毕竟这里的情况太过未知,盲目自信就是自负了。 而在前面领路的西暮在服完药物之后,直接抽出了随身所带的剑如同木槿所说那般扫出一条路。 花海的尽头是一堵石壁,这个就很明显了,肯定是有什么机关了。 这个也就没木槿的用武之地了。 而这石壁很大,往上看有点看不到顶的感觉,至于左右怀绕那当真是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西暮与南星上前在石壁上四处敲打,不知是谁按到了什么,只闻一声重物滑动的嘎吱声,随即那本毫无通路的石壁就那么从中间向两侧打开了一道两米宽两米高的门,一眼望去除了黑漆漆的一片甬道什么也不能看见。 1262:探索山谷(2) 门开的时候木槿和墨翎刚刚好站在那门前。 两人只来得及下意识的朝那敞开的石门内看上一眼,就感觉一阵腥味扑面而来。 那速度快得两人躲都来不及,只能根据感知力去一个后仰倒在了地上然后向两侧一滚。 滚动间两人都看清了那个庞然大物,仗着血盆大口的巨蟒。 一个成人怀抱那么粗壮,冲出来的半截身子就已经达到了足足的三米,更不要说还有掩盖在洞内的。 它虽大却很灵活,还有一截身子没出来,却是张着血盆大口朝着木槿滚落的方向冲了过去,这一幕看得墨翎瞳孔微缩,却偏偏这个时候那巨蟒的尾巴出了洞朝他扫了过来,那力度可谓是半点也不下余那血盆大口。 情况很是危急,不过好在南星和西暮就在不远处,两人飞身而来利剑直挑巨蟒的大口。 那巨蟒本是要去撕咬木槿的,但见迎面冲过来了两个人愣是改变了血盆大口的地方朝着南星西暮而去。 巨蟒的血盆大口是转开了,但那壮硕的身子却还是压向了木槿,还是那泛白的腹部。 这正是一个好时机。 木槿并没有躲开,而是抬起刚刚躲避之时就拔下的匕首直接对着那泛白的腹部扎了下去,但是那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不过很庆幸她这把锋利的匕首扎了进去,只可惜扎得不是很深。 “嘶……” 巨蟒仰头就是一声嘶吼,除了腹部被木槿扎中之外,头部也被南星和西暮给扎中,只不过一把扎中了眼睛,一把扎中了它的下颚。 而在巨蟒尾处的墨翎在躲避那尾巴之时,见到木槿没了危险当下跃起对着那蟒蛇的七寸一剑扎了下去。 墨翎的这一剑由上而上比木槿躺在那由下而上能使上力得多,所以墨翎那一剑直接贯穿了巨蟒的七寸,以至于巨蟒在那一声仰天嘶吼之后再无力反抗啪地一下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笨重的身子砸倒了一大片天堂蓝,更是发出声嗡嗡的沉闷声。 而墨翎见巨蟒已倒地,连剑都来不及拔直接就朝着木槿窜了过去,伸手将人给拉住上下摸着,“怎样?有没有伤到哪?” 而木槿却是来不及回答墨翎的问题,急急地对着那边要拔剑的西暮和南星道:“躲开一点,它的唾液有具体,南星你剑拔出来之后直接穿透巨蟒的身体多穿透几次,让它的血液洗涤掉你剑上的毒。” “是。”南星闻言当下应了一声。 而西暮虽然扎中的是巨蟒的眼睛,却也拔得很是小心。 木槿见那两人妥当了,便回首应答了墨翎刚刚的话,“我没事。”说着朝着那已经死得透得不能再透的巨蟒看了过去,“牙齿的剧毒,身上的皮,还有血液,胆汁,都是好东西,带不走有些可惜。” “这个好办,西暮,待会让人把这蟒蛇扒皮抽血取胆汁,还有牙齿上的唾液,注意安全,不要被毒到。” “是。”西暮领命便吹了一个口哨招呼了人过来。 1263:探索山谷(3) 墨翎则是松开了木槿走了过去将那插在巨蟒身上的利剑给拔了下来,并将那血在那巨蟒的身上蹭了个干净。 四个高手对付一个巨蟒还不是片刻的事。 而南星在小心的拔下剑处理了一下之后便进洞探查了一番,仅是进去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出来了。 “主子,里面是死路,就是个洞穴。” 听到南星的话,木槿微微皱了皱眉,随即道:“你确定是条死路?” “属下确定。”南星再次肯定回答。 “有人投喂。”这句话是木槿和墨翎同时说出来的,毕竟这么一条巨蟒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要是没有人投喂,怎么可能活着么久,要不然就是有路可去,但一条蟒它哪里懂得什么明道暗道。 而这有人投喂代表什么,代表有人知道这里。 “阿珩,你说我们是不是被月老头给坑了?”木槿当下几步走到了墨翎的身边,肃然着声音开口道。 “兴许是有人监守自盗不成也不想便宜别人罢了。”万事皆有可能,墨翎不拘泥于一种答案。 “月家。”木槿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总不能是月老头的敌对苏家。 “南星,去让人加强周围的警戒,一有异动需立刻通知。”不管是谁,他却不会去做替他人作嫁衣的事。 “是。”南星领命离去。 “你们几人留下一起找时间有限,必须要天黑之前完成。”墨翎对着再收拾巨蟒尸体的几人开口道。 对方要是投喂大概会晚上出没,或许再隔几日也不一定,为了保险起见,必须速战速决。 “是。”那几人立刻领命。 本是想着人少不易陷入危险,但现在时间可不等人。 “继续寻找,大家都小心点,注意安全。” 能躲开一条蟒,谁知道下一次出来的是什么? “是。”几人齐齐应声,然后开始了巡查。 “阿珩,你觉得这里藏了什么?只是简单的毒药吗?若只是毒药需要这么大阵仗吗?”木槿总感觉不太对,“不会藏了什么富可敌国的财富吧?”木槿灵光乍现。 “或许呢。”墨翎接了一句。 木槿本是随意吐槽的,被墨翎这么一说当下惊讶道:“我随便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我也是猜得,本来我也只以为是毒药,现在这阵仗我还能当里面只有毒药吗?好歹月老头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看上去很凄惨,可他接触得人和事都非凡人凡物,当初他能有先见之明的放过我,怎么就不能有先见之明的敛财呢?” 被墨翎这么一解说木槿觉得甚是有道理。 木槿这边还没来得及应和,只闻哗啦一声又是一个石门的打开,这一次飞出了一大片巴掌大的生物,血色蝙蝠。 木槿见到的瞬间大惊,当下喊道:“全部击杀,这东西剧毒,不能流露出去。” 于是,又是新的一轮的截杀,好在战斗力杠杠的,没多久便将这玩意给全部击杀。 “我信了,肯定有宝贝。”宰杀完最后一只血色蝙蝠的时候木槿来了这么一句。 1264:探索山谷(4) “恩。”墨翎轻应了一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等一下出来一个我们对付不了的怎么办?又或者光这么找着,把机关都破了,却天黑了,刚刚好帮别人清除了障碍。”这是一个怎么想怎么亏的事。 “那我们回去吧,没必要为了一瓶毒药犯险。” 设计苏博雄而已,这条路只是效果显著一点,换一条路同样有效果,钱财他不缺,也没必要为了算计一个苏博雄搭上不必要的代价。 “是没必要。”木槿也赞同,“不过来都来了,总要试一试,你们都不要敲岩壁了,我试试,兴许我能摸索到一点痕迹,要是不行我们就撤退。” 既是月老头的老巢,木槿觉得当年月老头定是没有少来,如此定是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怎么说月老头也是玩药理的,兴许哪一次来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了药物呢,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也不一定没有痕迹,或许她运气就是好呢。 “我陪你一起。”话落间墨翎直接伸手牵住了木槿的手,他不会阻止她翱翔,却是会陪着她陪着她陪着她。 “好。”木槿没有拒绝,更是反手握住了墨翎的手,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取过墨翎手中的长剑,就那么沿着半个足球场大的石壁边走圈边疆脚下的天堂蓝一路砍落。 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脚下,深怕错过蛛丝马迹。 当木槿一路扫过走出近半的距离在那幽蓝色的花海从中看到几星的淡紫色之时,木槿笑了。 这一处被大片的幽蓝色给覆盖根本不起眼,要不是被幽蓝色的花被大片洒落根本都看不到。 墨翎见木槿顿住了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侧首间便见她嘴角挂起了一抹笑,“找到了吗?” 话落间墨翎顺着木槿的眸光朝下看了过去,他没看到什么特别之处,最多就是不一样的零星淡紫。 还不待墨翎问这是什么,木槿已经弯下了腰伸手去捉起那零星的淡紫放在鼻翼间轻嗅,随即开口道:“这是黄芩的花,呈淡紫色,开花月为七月到九月,常用的清热解毒的药物……”说到这木槿侧首看向了墨翎,“你觉得这种普通到不行的药草出现在这不诡异吗?” “你的意思是当年月老头某次来不小心沾染在身上然后掉落在这里生根发芽的?” 木槿花说到了这个份上,墨翎多少也能猜到一点了。 “有这个可能。”木槿表示认可,“至于只有这么几株也算是幸运,毕竟这里繁衍着这么多的天堂蓝,能留下这么点也算是不错了。” 说着木槿站起了身,然后就那么拿着手中的剑对着身侧的墙壁就是一顿敲,墨翎见状伸手接过木槿手中的剑代替她的动作,然摸索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动静。 木槿微微皱了皱眉,难道判断错误? 墨翎将剑插入腰间,随即抬手按了按木槿皱起的眉,“不用在意,能找到就找,找不到也没事,我们没必要犯险。” 1265探索山谷(5) “我知道。”这个道理木槿是懂得,“且先不说我们现在太被动,这毒药可以帮我们反被动为主动,就说我这找到了线索却是一无所获总觉得有那么点不甘心。” 话落间木槿不信邪的又围着那处转了转,更是用脚对着那有黄芩花的地方踩了踩,没道理不是这个地方啊,或者这里是个烟雾弹还有其他地方,毕竟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没有走完。 就在木槿这个想法刚过,只觉脚下一空,顿时整个人反应不及就那么失重的落了下去,还好一侧的墨翎一直抓着木槿的手,去也落了下去,因为在那一刻他的脚下也空了,以至于他只来得及将木槿给揽在怀里。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见两个主子掉了下去,紧跟着的南星和西暮直接跟着跳了下去,就在他们反应极快的跳下去之后,那洞口嘎吱一声关闭了起来,让后面跟着的几人没能来得及跳下去,最后只能再次回到暗处守着。 洞内比洞口要宽敞得多,墨翎在紧跟着木槿落下的时候直接用力一扯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给圈在怀中,以绝对护卫的姿态护在怀里。 木槿一点也不急,反倒是在感受到空气中的湿意对着墨翎道:“下面应该是水流,只要不出现奇葩的东西我们应该不会有事。” “恩。”墨翎只轻应了一声,整个人却是以绝对护卫的姿态将木槿护在怀中且警惕着。 没过一会墨翎就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再然后就感觉脚下潮湿软绵,两个人就那么落入了水中,水的力道让他们落下的力道得到了缓冲,本是直立入水的姿态在落入水中之后脚不由得被水给浮平了起来,但他们没错过刚入水的那一刻脚下触及到的不同于水的柔软。 哗啦一下,墨翎抱着木槿从水中站了起来,水并不深,不过是对墨翎来说,但对木槿来说却是足以埋没到她的鼻翼之处。 墨翎在感觉到自己脚踩到实地之后,直接一个力道下滑,将双手从木槿的腰间滑到了她的腿弯处,而木槿也顺势攀着墨翎的身子环住了他的脖子,如此她这身高劣势的人也不用呛水了。 墨翎与木槿这边刚刚站定,紧接着又响起两道扑通声,显然是南星和西暮。 当木槿抹了一把眼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金灿灿,木槿顿时愣住了,卧槽,还真的是有宝,还这么直接,那一排排的全部是金子额,要不要这么直白,是不是来的太容易了? 这叫什么,幸福来得太突然,太不可置信。 而这一幕不仅木槿看到了墨翎以及南星西暮都看到了。 “月老头好有钱,就这么放着也不怕人偷,不对,上面不会撒毒了吧?” 金钱这东西没有人会嫌多的。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墨翎边说边抱着木槿一步一步从水中朝着放着金子的岸上走了过去。 南星西暮随后。 到了岸上墨翎不用木槿开口直接就将她放在了地上。 1266:探索山谷(6) 木槿直接一把抽过墨翎身上带着的长剑然后对着那一箱子的金子开始左戳戳右戳戳,然后用利剑将那金子给戳了下来,最后事实证明的确是金子,也没有毒。 “真的是好有钱,全是金子。”木槿感叹了一声,也只是感叹月老头的厉害,“不过竟然没毒,这是不是也太好拿了点。” “兴许是没想到会有人能这般轻易的下来。” “障眼法也是有可能的。” 说话的功夫无论是木槿还是墨翎都将视线有限范围的的境况给看了一个清楚,偌大的洞穴就只有一个洞口,如此除了进去那一个被满满的金子包裹住的洞口再无其他之法了。 “我们进去吧。”墨翎没再跟木槿继续讨论,而是伸手拉住了木槿然后朝那唯一的洞口走去。 既然掉进来了,不妨进去看看,且他们是来找毒药的不是来找金子的,当然,没有染嫌钱多,不过要做完正事才行。 只是这金子都摆到门口来了,让人不得不怀疑里面的是更多的琳琅满目。 墨翎和木槿在前,南星与西暮紧随其后。 洞内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入眼处墙壁上镶嵌的全部是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那夜明珠的下方放着的东西价值只高不低,且一路走来可谓是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珠宝首饰满目皆是,当真就是一个聚宝库。 最主要的是一路走来竟是畅通无阻,什么机关暗箭也没有。 直到走到了甬道的尽头的房间内,入眼的终于不再是那些精光闪闪的东西的,而是满目的书架和满目的瓶瓶罐罐。 木槿确信这些东西比外面那些黄白之物要有价值得多,不过…… “阿珩,这是不是找得太简单,我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啊!” “阿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若是继续敲墙壁,将那一片墙壁都敲遍了会如何?我们只是随意的敲了两处就出来了两种毒物,要是全部敲开呢?还有那片花海,你觉得不懂得人会怎样?” “那我换一句,我们好幸运哦!”木槿对着墨翎眯着眼睛笑了笑,像极了一只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小猫儿。 “呵……”墨翎轻笑了一声,随即伸手宠溺的揉了揉木槿的发顶,“是我的阿槿能干,一下子就发现了通道。” 木槿又眯了眯眼睛,傲娇了一下,随即道:“我先寻寻我需要的药,你将那些珠宝黄金点一点,被我看到的东西可没有留下的道理,不过想要带走可能不太容易,我们得寻找出口,原路返回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了,外面的河流很是清澈,很有可能是活水,待会儿我们差探查探,兴许顺着走可能就能找到出路了。” “恩,你先找东西。” 随即,木槿与墨翎兵分两路,木槿在满是书架和药瓶的屋子里转悠,而墨翎则是与南星西暮三人在装着金银珠宝的几间屋子里转悠着。 几乎将整个屋子给翻遍了,木槿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翻遍了不要紧,能找到就满足了。 “主子……” 1267:探索山谷(7) 木槿这里刚刚才高兴了一下想要回身去找墨翎分享,便听到这一声惊叫,当下木槿脑子一片空白转身就朝着声源处跑了过去,只见墨翎倒坐在地,而那地上一条金黄色的两尺长的蛇已经被砍成了两截。 “怎么回事?” 木槿边沉着声开口边几步上前走到了墨翎的身边。 “是属下的失误,主子是为救属下。”南星一脸恨不得自裁的愧疚。 现在不是追究谁错的时候,木槿当下撩起墨翎的左手衣袖,那左手上黑红的两个蛇牙印是那么的显眼。 “左边书架第四层第三个红色的瓶子拿给我。”木槿很庆幸自己已经研究完了里面所有的东西。 “是。” 西暮立刻应了一声窜进了里面的屋子。 就在这时耳侧响起了悉悉索索悉悉索索的声音,木槿直觉不好。 “立刻找个东西把这蛇的尸体装起来扔出去,地上的血液也处理干净,快。” 木槿看到墨翎受伤根本没仔细究竟那蛇,此刻在看到墨翎的手还有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虽然一时间说不上来,但肯定有问题。 “是。”南星不敢怠慢,直接捞了一侧装着珍珠的盒子,用剑飞速的挑起那蛇的尸体,更是扯下身上的衣摆将地上的血擦干净,一股脑的扔进那珍珠盒,然后迅速的合上连带着那珍珠飞奔去了外面扔进了那河流里。 西暮动作也快,在南星处理了蛇尸体的时候,拿着瓶子迅速的过来了,木槿迅速的接过,倒出里面的药直接碾碎一颗倒在了墨翎的手上,另一颗直接抬手喂进了墨翎的嘴里。 直到这时木槿才感觉到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再是响彻在耳边。 而外面扔掉东西的南星瞬间被外面的场景惊呆了,数不清的两尺长的细蛇朝着那河中而去,重点是发源地就是刚刚他出来的屋子的两端墙壁,也是那装满金子的箱子的后面,此刻看去,南星才发现那后面有两条细小的狭道。 南星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冲了回去道:“无数的蛇,各种颜色都有,从金子箱子后面的通道里而出,我们所在的墙壁隔壁应该是镂空的。” 南星快而简洁的说明了情况。 而听到这话木槿算是知道了,这地方进得哪里是那么容易。 “西暮,里面左边架子第二层第五瓶第八瓶第四层第七瓶第九瓶,右边书架第一层第四瓶第三层第五瓶,把这些药混合在一起全部扔进外面的河里面,全部。” 木槿再一次庆幸自己把所有瓶子都看完了。 “南星你再清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刚刚那种金黄色的蛇了,注意安全。” “是。”南星和西暮双双应声开始动作。 吩咐完之后,木槿定定的看着从刚刚到现在没能说一句话的墨翎,“感觉好些了没?” 边说边捏了捏墨翎的身子,刚刚那蛇很毒,是专门用毒药喂养的,一口就让人全身血液僵硬,好在有一个时辰的缓和时间,不是当场致命,也好在里面有解药。 1268:探索山谷(8) 边说边捏了捏墨翎的身子,刚刚那蛇很毒,是专门用毒药喂养的,一口就让人全身血液僵硬,好在有一个时辰的缓和时间,不是当场致命,也好在里面有解药。 这么一说月老头也不是赶尽杀绝,不过一想到她刚刚要不是反应及时,等那些蛇游到他们跟前他们就惨了,可也同样的洞口在外面,也给他们留了时间去反应,她真的不知道该说月老头什么好了。 “我没事。”墨翎动了动微微缓和了手臂用着没受伤的右手去摸了摸木槿。 谁的命都是命,木槿不会谴责墨翎去救南星,只是她还是有些后怕,要不是一切都留给了她时间,她反应再快又有什么用。 想着,木槿直接倾身向前抱着墨翎的脖子就吻上了他的唇,完全不管屋子里还有人,她是真的很后怕。 墨翎心疼极了,用着力度不是很大的手环着木槿的腰承受着她的热情并轻轻回吻着。 直到吻到要窒息,木槿这才微微将人松开,随即喘息道:“我要这里所有的东西做压惊费。” “好。”墨翎揽着人轻拍了拍应声道。 “这里肯定有一条安全出去的通道,不然月老头也不能把这么多东西在皇城底下运到这里来。” 驱除了心中的后怕,木槿赖在墨翎的怀里开始分析局势。 “生门既死门,死门亦生门,兴许就在这走不通的屋内。”说话间墨翎揽着木槿的腰站起了身,虽然还有一点点不舒服,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瓶子我都碰过了,只剩下书了。”木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里面已经无路可走的地,可不就是死门吗? “恩。” 墨翎轻应了一声随即便与木槿转身朝里面走去。 待走到里面时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开始同时去拿那书架上的书,书亦不是,最后两人将整个屋子给研究了一个透,最后在书架的下角一个不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开关,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那一角磨损比起其他地方略微有些不同,。 按钮一动书架朝着两侧移了开去,紧接着露出了一个黑洞,明显可见里面有阶梯,还是向上的那一种。 木槿墨翎对看了一眼,随即招呼了南星和西暮就进了那通道,这里面很黑,没有夜明珠照亮,不过他们扣了墙壁上两个带在身边。 一路上南星在前,墨翎紧攥着木槿在中间,西暮在最后。 阶梯一直是上升的趋势,一路警惕,在走无可走时,墙上明显的凸起按了下去之后便开了石门露出了外面炙热的阳光。 只不过打头阵的南星没一脚跨出,而是伸着脖子出去看了看,随即回首道:“主子,外面是悬崖,不过是陡坡,可以勉强一试。” 墨翎闻言和南星互换了一个位置朝外看了看,木槿也跟着朝外看了看。 “朝左滑行五丈方可下滑,悬崖大概十来丈不是很高,不可直线滑下,下面是沼泽。” 木槿这一分析就跟来过似的,以至于其他三人纷纷看向了她。 1269大写的一个服字 “阿珩,你不觉得这里眼熟吗?是你别院隔壁的一座山,我每天坐在你别院里的凉亭里都能看到这边,这边的山体不是绿色的,从这下去大概三丈就要平坦一点了,是一片红枫叶,比较特别,所以我就记住了,而这下方我之前不是在这一片搞过模拟战吗?这一代我考察过,只是不曾想这里面藏着这么大的乾坤。” 其他三人能说什么,除了大写的一个服字什么都说不了。 而墨翎要不是碍于属下在身侧,当真是想抱着木槿好好亲上一亲,他的媳妇怎么能这么能干。 木槿是习惯性记地形,特别是自己去过的地方,压根没觉得有什么,哪里知道其他三人被她震撼得不轻。 “左滑五丈坡度就不会这么陡了,我们离开这吧。” 说着木槿率先抓着爬出了山洞。 墨翎见木槿出去了,连忙紧跟着出去,媳妇再厉害也是媳妇,他得护好了。 南星西暮紧随其后。 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折腾,四人终于平安的到了山脚。 “搬东西的时候弄根结实的绳索从那洞口拉到这边,随后将东西绑好用吊钩勾住直接滑过来便可,这边放着人接应就好了。进来的入口就不要再从那边走了,那边的河流里的毒短期内根本无法消失,谁掉下去谁死。” 木槿虽然没出去看,但听到南星的叙述也可以猜到了。 “进去的时候就从这边进去,门从外面打不开,直接摧毁就好。” 木槿将要注意的几样说明了一下,特别是那有毒的水。 “将人召回,去做准备,今晚就行动。回来之前将那一片天堂蓝多割出几条路扫除我们掉下去的痕迹。” 在木槿不再言语之后,墨翎直接下了命令,他们冒了那么大的危险,可不能便宜了谁,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越快越好,痕迹也要磨灭。 如此,对方即使今晚来喂食,发现山谷里的状况很简单,但是想要发现下面的乾坤可不是那么轻易的。 “这个收着,要是在遇到什么意外,不管是什么毒物,这个吃下去就好,不过记得回来的时候来寻我,让我看看。” 木槿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之前在那屋子里顺的一个瓶子扔给了南星。 “是。”南星连忙接过领命。 墨翎对着南星和西暮挥了一下手,让他们离去。 两人抱了抱拳便闪身消失了。 “我送你回别院。”在那两人走后,墨翎对着木槿道。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军营,今夜不要来我这,我怕夜里会有动静,要是寻不到你被怀疑就不好了,虽然不能肯定是不是月家的人,但那巨蟒有人投喂是事实,不然不会活那么久。虽不能确定知道下面的宝藏,却也不能确定不知道。我们在那山谷里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被人察觉只是迟早的事。” 销毁痕迹也只是销毁了他们落下去的痕迹,至于那大片被砍落的天堂蓝那是怎么也无法恢复原状的。 1270我又哪里惹你了 “我知道。”木槿所言墨翎又怎么会不知,“但我不差送你回去的这么点功夫,不看着你进别院我不放心,至少让我送你到别院山脚。”墨翎带着执着。 木槿看了看墨翎,被他那执着的眼神给盯得当真是不妥协都不行。 “好吧。” 木槿的应答让墨翎高兴得弯了弯唇角,随即牵着木槿的手便朝着别院的方向而去。 …… 木槿出来的时候走的就不是正门,自然回去的时候走的也不是正门。 一如自己承诺得那般,墨翎并没有上山,而是将人送到了山脚下,然后就那么站在山脚下看着木槿的身影从山脚到半山腰的别院围墙内这才转身离开。 而木槿前脚一翻入围墙,后脚便看到了那柳树下拎着一壶酒的一抹红衣,那红艳的颜色存在于那满目葱郁之间想要忽视都不行。 然那人却在她落地之际转身便离开了,这是什么意思?没看见她?没看见也听见吧?再不济听到声音总要看一眼是不是贼吧?搞得跟她是蛇蝎似的。 “风尧。” 木槿直接开口喊了风尧一声。 风尧是没看见没听见吗?不,他看见了也听见了,只是不想跟她说话,或者说是不敢跟她说话,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太多。 他跟自己说输得起看她幸福就好,但,每日看在眼里的墨翎的登堂入室,每日的告诫自己看着就好,每日的让自己隐忍着,每日的每日到最后竟是让他发觉自己有些压不住他骨子里的肆意,他不想伤害她呢。 木槿喊了一声,风尧却是没有停下脚步,木槿微皱了一下眉头快步穿过柳树林拦在了风尧的前面。 “别跟我说你没听见我喊你。” 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学会阴阳怪气这一套了,每日来抢食的时候没见这模样啊。 又是落水又是爬山的,木槿此刻虽说不上狼狈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木槿这副衣衫褶皱发丝缭乱的模样落入风尧的眼帘的时候,他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仅一下随即便恢复了自然。 下一刻更是倾身向前朝着木槿逼近,“听见又如何?”嘴角勾着肆意的笑,看上去有些危险。 木槿再次皱了皱眉,却是没后退脚步,任由风尧逼近自己,哪怕之间距离仅剩咫尺。 “你受了什么刺激了?我又哪里惹你了?” “呵……”风尧突然笑了,笑得很是绝美也很是危险,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罂粟。 “你说你哪里惹我了,嗯?”边说风尧边抬手,眉眼间尽是妖娆。 眼见着那手就要摸上木槿的面庞,木槿一个抬手直接将风尧的手挡住。 “闲得慌想打架是不是?”这明显的调戏姿态木槿是不能忍的,不过却没很生气,这人一直这么不着调,要是气她得气死。 “是的呢!”风尧一边不是很走心的应承了一声一边反手将木槿的手捉住握于掌心之间,还用拇指摩挲了两下。 卧槽,木槿想骂娘了,他这是真敢调戏她,当下木槿直接反手用力欲甩开,却在这时…… 1271突发狂躁 “木槿,我也会受伤……”眼睑一落一睁,肆意的眸光不在,只余满满的悲凉。 不是轻佻暧mei的小家伙,而是一声正正经经的木槿,还有那满是受伤的眸光,一切的一切都让木槿反作用力的手就那么顿在了那。 风尧就那么看着木槿,用着悲凉的眼神。 是的,他也会受伤,他以为自己可以笑着面对可以笑着祝福,但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这几日他就沉默的看着她幸福,但看着看着还是看出了不甘,看着看着当她出现一点不好时他就变得有些压制不住暴虐。 他们说对了,他和北堂骁还有北堂燕是兄弟兄妹,是那个暴虐的人生的儿子,怎么会不暴虐,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木槿被风尧这眼神看得心咯噔咯噔的,因为她真真实实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情,不是玩闹是真情。 他这模样更是让她觉得她与墨翎的恩爱是在扎他的心,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但感情的事当断则断,这要比纠缠不清却又不能得到要强很多。 “我说过我很冷情的。”木槿用认真对待风尧的认真。 残忍也好过分也罢,到了这个地步就更没有必要心慈手软了,那样对她对风尧对墨翎都不公平。 话落间木槿一个用力抽回了手,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拖沓。 风尧该生气的,可木槿这模样却是让他更加爱得不行,果真是中毒不清。 “恩,真的很冷情。” 大概是发作了一下,风尧只觉得心头没那么堵了,说着垂下来悬在半空中已经空落的手,并抬起另一只手中的酒壶直接往嘴里到了一口,随即一抹嘴再看向木槿的时候再度恢复了平日里的肆意。 “那你继续冷情吧,冷情到把我的心给凉透为止,我期待着。” 说着便甩着酒壶就离开了,那肆意的姿态好似刚刚那个用着悲凉的眼神看着木槿控诉着我也会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木槿站在那看了片刻风尧的背影,随即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而去。 她的心很小只装得下墨翎一个人,便是一个墨翎还是她经历过重重波折才装进去的,她哪里还能装得了别人…… 墨翎将木槿送回别院往回走还没有走到军营便遇上了出来寻他的韩硕,韩硕的面色极其不好,比平日里不知道冷了多少倍。 在看到墨翎的那一刻才短暂的缓和了那么一点。 “将军,出事了,二皇子殿下突发狂躁,砍伤了好些士兵和官员,最后还是迟将军看出不对劲冒着以下犯上之名合末将几人的力才将二皇子殿下给制住。之后不多久二皇子殿下便突然命令末将来寻将军。” 墨翎还没开口询问,韩硕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把一些列情况向墨翎说明了。 而墨翎听完后的第一感觉就是那些人又动手了,还动手到了他的军营里。 他铺垫着出来办事,那些人怕是也铺垫着等他不在对墨苍冥动手。 这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1272突发狂躁(2) “回去再说。”墨翎什么都没说,只沉声的落下这么一句便加快了回营的脚步。 …… 墨翎回到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落下黑幕,只余天边一线光亮。 营地里已经架起了篝火,燃烧的火焰照亮了营地却也增加了热量。 今夜的天有些闷,树叶都静止着,一丝风也没有。 这是暴风雨要来临的前奏。 军营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从前都说二皇子暴虐那都是听说,今日亲眼所见方才知那是真的暴虐,不就是一个小兵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至于这么暴虐吗,二话不说动手就砍人还伤及无辜,要不是迟将军以下犯上的出手阻止,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将军。” “将军。” “将军。” 一路走下来听到的是一声声区别于平日里的恭敬的声音,夹杂着不愤,当然,这不是针对墨翎的。 墨翎没有先去寻墨苍冥,而是先来了军医帐。 “将军。” “将军。” “将军。” 军医帐里面喊声的不愤可是比外面擦肩而过的巡逻兵要多很多。 若是上战场受伤他们心甘情愿,却是被莫名砍伤他们怎么愿意。 “具体事情本将军已经听说了,你们放心,本将军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你们安心养伤,天气热,一定要爱护好伤口,其余的归本将军来,明白?” “是,多谢将军。”隶属于穆将军的人当即领头大吼应声,好似终于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一般。 “多谢将军。” “多谢将军。”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就有第三个,最后整个军医帐喊成了一片,那声响不说响彻云霄却也是传出了好远,穿透了大半个军营。 安抚好了将士,墨翎便离开了军医帐。 而从军医帐离开后,墨翎没再去别处,而是径自去了墨苍冥的营帐。 军医帐内墨苍冥沉默得坐在案桌旁,面色暗黑,可见其此刻的心情。 听到动静的墨苍冥抬眸看了一眼晃动的帘子,在见到墨翎的身影的时候,暗黑的气息里溢出了一抹颓废。 “我是不是很没用。” “一个人想要做什么总是防不胜防的。” 没有奉承也没有挤兑,墨翎很是实事求是。 “呵……”墨苍冥冷笑了一声,带着冰冷和自嘲。 “让人寻我,是想要我帮你还是如何?” 墨翎有主意,但那是墨翎的主意,在他开口前他需要知道墨苍冥的态度,他可没那么热心肠。 “事已至此,名声什么的已经挽不回了,要受罚也是肯定得了,不如借此将计就计,父皇需要制衡,总不会弄死我就是。寻你回来就是想让你做这个弹劾人。” 墨苍冥知道自己这是借花献佛,即便他不开口墨翎该弹劾的还是要弹劾的,毕竟这里是他的军营,而他之所以开口不过就是卖一个态度,让墨翎做的彻底一些,让他们不至于为此结仇。 而这是个墨翎可以借机在军中更加立威的机会,他相信墨翎不会错过的。 1273:设计成功 当墨翎听到韩硕告诉他墨苍冥事发之后除了打发他来寻他之外再无动静,墨翎多少就猜到了墨苍冥的想法,此刻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加确认了,很庆幸不是个糊涂的。 “既如此,我就不妨说说我的打算。” 没人知道墨翎和墨苍冥在帐中说了什么,大家只知道依稀可闻争执声。 特别是墨翎最后离开时候的一句话特别的清晰,“二皇子殿下你好自为之。” 这是警告的节奏,更是妥妥的闹崩的节奏,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不是闹崩是什么。 紧接着连夜加急的折子送进了鄢陵城。 不管结果如何,墨翎和墨苍冥算是闹崩了,而对此乐于所见的人可是有很多。 比如芸萱殿。 夜色正浓,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所以今夜皇后独守中宫。 夏日的天很热,在自己的宫殿里又是夜晚,以至于除了贴身的衣衫皇后身上只着了一层薄纱。 虽然人到中年,但作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保养,特别是她这引以为傲的傲人身材。 眼见着苏萱就要入眠,一抹黑影落了下来。 黑影在见到那榻上喷血的一幕的时候并没说说话,而是径自走到了榻边伸手就对着那胸前傲人的白嫩摸了上去。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直接捂上了榻上之人的口鼻。 被人蓦然摸上了身体还是私密部位,苏萱下意识的尖叫。 只是那尖叫声没入了那黑影的手掌之间。 而那黑影的手并没有停止,而是不停地在那撩人的身姿上流连抚动,直到那手掌间传来了动情的呜咽声,黑影这才将那手从苏萱的唇上拿下。 紧接着直接一撩衣袍然后扯了那双并拢的玉腿分开,极其粗鲁的将那亵裤撕裂然后一个挺进将自己的坚挺给扎了进去。 再然后就是肉体相撞的缠绵声和欢愉的压抑呜咽声。 持续了近半个时辰这呜咽声才停下。 苏萱只觉得浑身上下连毛孔都酥软了。 “你好大的胆子。”软绵的声音控诉的一点威严都没有,倒是含满了满足。 “报酬。”黑影暗哑着声音说了两个字。 “成了?”苏萱一个激动坐直了身子,下一秒又软着身子倒了下去。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那么大胆,竟敢擅自撩拨她,虽然很舒服,但她威严必须在,她可是全天下最珍贵的女人。 不过猜测是一回事,远没有亲耳听到来的更加的兴奋。 “不仅成了,还和墨翎闹翻了,墨翎亲手书写的弹劾折子也已经送到陛下的案桌上了。” “当真?”真是意外之喜,这会子看叶贵妃那个贱女人还敢不敢来挑衅她了。 哼,别以为躲到城外就能躲过去了,得罪了她她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他们好看。 “当真。” “豪哥你真棒。”愿望成真,她不介意赞赏一下。 “哪个棒?”豪哥一拉苏萱的腿将复燃的某物又埋入了苏萱的身体。 “恩……”苏萱回之一个满是魅色的婴宁声。 而这一声让豪哥更加的卖力。 …… 1274:帝王的打算 比起苏萱喜形于色的兴奋,收到折子的御书房倒是安静得很。 御书房内,墨翎以及那些个跟着墨苍冥而去的几个跟他不对付的文官的弹劾折子全部摆在了墨诨的案桌之上。 墨诨在接到折子之前率先得到的是他放在军营里的探子的汇报,那详细度一点也不亚于这些折子。 但即便墨诨事先知道,却还是耐着性子将案桌上的折子一本又一本的给看完了。 比起探子的汇报,这些折子里掺杂了许多个人的情绪,而比起那些文官的墨诨看得最仔细的就是墨翎的折子,然墨翎的折子却是最简单。 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所听所看,然后直接上言给将士们一个交代,言语间颇为肃然,甚至显示出了对墨苍冥的不满,这在墨诨的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于数,你说朕的二子会不会和墨翎搞一起去?” 之前他一直沉浸在墨苍冥凯旋而归抢了墨翎功劳的喜悦里,而后墨翎和帝师府以及东宫闹翻也是他乐见,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在做戏,而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既然不是这让他又不由得怀疑起了其他,他养的的儿子有几分本事他还是清楚的,所以墨苍冥的凯旋而归这里面有没有墨翎的功劳?他们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交易?毕竟这墨苍冥可也是和墨昱各方面都很对等的,他有理由怀疑墨翎另投明主。 “……”这个要于数怎么答?不过于数也习惯了,知道墨诨并不是要他的答案,而是需要一个倾听的人罢了。 “不过不管有没有搞在一起,今日这弹劾的折子定会让两人生分,不过老二到底是又怎么着了道的。” 墨诨这口气明显的就是知道墨苍冥的不妥,并且选择了袖手旁观,因为他除了多疑之外,更觉得最后存活下来的才有资格坐上这皇位,他也是这么来的,凭什么他的皇子就要得到优待。 呢喃了两句,墨诨拿过一侧的黄色锦帛展了开来提笔就是一阵写,写好之后盖上了玉玺直接卷起来朝着一侧的于数丢了过去,“明日一早城门一开就立刻快马加鞭送出城去宣旨,另外将折子的内容以及朕很是愤怒的消息给传出去。” “是,奴才这就去办。”于数麻溜的将圣旨卷好塞进了怀里,随即蹭蹭蹭地就退了出去散播消息去了。 乱吧,越乱越好,越乱才能将一些碍眼的除掉也能将一些藏在暗处的东西给暴露出来…… …… 翌日 城门一开传旨的太监便快马加鞭的带着圣旨去了城北大营,以至于辰时的时候传旨太监就出现在了城北大营的营地上。 此时将士们刚刚好都集中在校场上训练,墨苍冥和没受伤的文官也在跟着做晨练。 所以当传旨太监传旨的时候那是当着全营的士兵传得旨,哗啦啦将士跪了一地,当那将墨苍冥囚禁在二皇子府中三个月的圣旨宣布了之后,有的士兵在欢呼,而有的却是很不满,觉得这处罚太轻。 1275:解决了就好 然当一些聪慧的人解释其中的原理的时候,那些人才觉得爽快。 处罚在点子上的处罚那才叫处罚,对皇子来说三个月不碰朝政那可是断了他许多生机,被对手趁机端了窝都是有可能的。 传旨太监在宣完旨意之后见墨苍冥没动静,当下合上了圣旨对着墨苍冥道:“二皇子殿下接旨吧,奴才还要回去复命。” 墨苍冥此刻周身的气息很是暗沉,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沉默了片刻方才抬手接过圣旨,并谢恩道:“儿臣接旨,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士跟着喊了一声。 这圣旨里指责了墨苍冥却也表彰了墨翎,话里话外都说墨翎敢于谏言,墨诨这当真是怕墨苍冥恨不死墨翎。 而墨苍冥在接完旨意之后,就那么攥着圣旨黑着脸几步走到了不远处的墨翎身侧,就那么暗沉着脸看了墨翎片刻,然后道:“翎将军果真是一个尽职的好将军。” 丢下这么一句转身便利落的离开。 而只要不是个傻得都能听出来墨苍冥这话语表现出来的记恨。 所以在墨苍冥离开之后,将士们便不放心的对着墨翎喊道:“将军……” 一声连一声显示着他们的担忧。 而墨翎却是大手一挥很是不在意,“安心训练,本将军无事。” 话落间未避免将士们无心训练,也离开了校场。 墨苍冥离开后不久便骑着马回鄢陵城了,他走的时候面上依旧带着孤傲没有半点忏悔。 这一些将士们都看在眼里,他们不明白这样的人之前在边疆的时候是怎么带兵取得胜利的。 或许就像传闻的那样,他窃取的是墨翎的军功,这皇家的人是真真的不要脸。 而墨翎则是继续待着处理军营杂事,怎么说那些个文官明日还要待上一日,他既然在这总不能就这么走了,到时候要是再出点什么幺蛾子,他还得跟着受罪。 …… 昨夜是多事之秋,所以墨翎真真的在军营待了一夜。 而今夜军营里刚一安静,墨翎便踩着夜色离开军营去了别院。 今夜木槿倒是没再高坐于那凉亭之上,而是坐在了所住院子的屋顶之上。 墨翎一看到人便直接跃上了屋顶将人给揽在了怀里,只觉得所有的烦躁在见到木槿的时候全部散了开去。 而木槿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墨翎的疲惫。 “出事了?” 木槿既然待在了别院休养就当真乖乖的待在别院里当一个花瓶,什么都没过问。 “解决了。”不想让木槿担心,墨翎先给了答案。 “解决了就好。”木槿心疼的摸了摸墨翎那没遮面具的半边脸。 墨翎顿觉面具碍事,当下抬手取下往屋顶下一扔,顿时一个黑影闪过将那面具给截获而去。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揽着木槿的腰身身子前倾压低就是一个深吻,直到吻到快要窒息这才将人放开,随即道:“陪我去泡会儿温泉解乏可好?” “嗯。”木槿没有拒绝。 1276:你不觉得刺激吗 下一刻墨翎直接揽着木槿的腰身就朝着被假山和藤蔓给包裹起来的温泉而去。 温泉周边黑漆漆的,而墨翎也不介意,三两下就除掉了衣裳只留下贴身的亵裤,然后一扯木槿身上的纱衣,带着穿着贴身衣物的木槿跳进了温泉池,然后揽着木槿的腰身坐在了池边。 “昨日墨苍冥发狂了,伤了好些个士兵还有官员。”墨翎坐下的第一句便是这句。 “药失效了?”这是木槿的第一反应,而说完之后顿觉不对接着道,“不对,除非药量又加大了,这是知道他有压制?” 一个个疑问从木槿的脑中跳出。 “墨苍冥发狂的时候我不在军营,若是我在绝不会出那么大的纰漏,所以我觉得对方应该是已经考察了好几日,确定我不在才找机会下得手,而我一直做着出来的铺垫倒是成了那人对付墨苍冥的空子。” “如此就该是前些日子在鄢陵城没成功然后追到军营来了,果真是再次动手了。” “嗯。” “会是谁?想要墨苍冥不好的大概也就只有墨昱了,毕竟现在朝堂上也就他们两人势均力敌,能追到军营来的,其他皇子大概没这个能力了。”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表示赞同,“不是墨昱也是苏家的人,这是他们的皇位之争与我们无关,我就是告诉你让你心中有个数。” “那鄢陵城那里有说要惩罚吗?毕竟伤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墨苍冥之后想要那个位置可不太容易,毕竟一个残暴的人做帝王百官不是很支持。” “我弹劾了他,以后在外我和他是对立的。” “谁的意思。” “我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不过我没开口而是让他先开的口,现在是他的错误成全了我的军威,这事以后少不得要被人拿出来利用。” “那你当如何?” “不是我当如何,是别人当如何。”说到这墨翎叹息了一声,“阿槿,接下来大概又要不太平了,我总觉得要出什么变故,阿槿,我们将婚期提到八月可好?跟秦玖他们同一天如何?” 他实在是等不到十二月了,跟自己媳妇在一起整天搞得跟偷情一样。 “我是没意见,但你得说服我爷爷。” 这话听得墨翎有些泄气,随即讨好的对着木槿道:“阿槿,你帮帮我呗。” “呵……”木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这是怕气不死穆老头是不是?” “师父也真是的,你横竖都是我的人了,做什么不让我娶回来。” “你也知道我横竖是你的人了,你那么急做什么?” “我要日日与你相守,才不要每日里跟偷情一样,明明你就是我媳妇。”墨翎那叫一个委屈。 “你不觉得刺激吗?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 木槿话还没说完,墨翎突然翻身将她给压制在了岩壁上并堵住了她的唇,因为看不见,所以感官特别的强烈。 墨翎并没有深吻,只是堵了一下便松开了唇,“阿槿,这句话用在我们之间是不对的。” 1277:帝师中毒 “好吧。”被墨翎这么一说,木槿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合适。 “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这样很刺激。”说着那环在木槿腰肢上的手滑到了那浑圆的tun部托紧压向了他的坚挺,“阿槿,你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说着,那在水下的手直接一个用力将那包裹着木槿身姿的亵裤给撕了个粉碎,拖着那tun部的手直接滑下了那私密。 “唔……”突然的塞满让木槿一个呜咽出声,想要夹紧双腿却是未能如愿。 木槿不知道好好的说着话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不是在说正事吗?不对,后来好像歪到了婚事上,可那也是说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槿……” 墨翎低呼了一声,随即直接倾身将唇落在了那被潮湿的肚兜包裹的白嫩之上,不给木槿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开始各种动作了起来。 从她受伤至今他就没碰过她,数数也有七八日了,今夜一定要好好的补回来…… …… 旭日东升,又一日到来。 继几日前光禄寺少卿夫人奇迹生还之后又一爆炸性消息炸响了鄢陵城。 帝师苏博雄于清晨被苏府管家苏韦发现中毒于家中。 事情一发,苏韦便立刻的命人去寻太医,而太医们明知道这是一个棘手的事情却也是不得不立刻赶过去。 帝师帝师,冲着这个名头也得好生救治。 而这帝师出事怎能不禀告于宫里,其孙虽然是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不用上朝却是要进宫办差的,所以这个时候并不在宫里,而那皇宫大门也不是谁就能随意近的,因此就剩下一个停职在家的苏鸿了,而情况危急,帝王也定不会怪罪。 此时此刻帝王正在上早朝,哪怕朝堂上的官员缺了一半。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苏鸿到了金銮殿的门口的时候刚刚好听到里面传来于数千层不变的话。 “臣有本启奏,请陛下觐见。” 站在金銮殿的门口,苏鸿高喊出声。 他这一声喊将所有人的视线有吸引了过来,站在后面挡住了视线的人还特意往一侧退了退。 同僚这么多年,独属于苏鸿的声音谁又能听不出来,所以许多人很震惊诧异,毕竟这一位可是被停职了,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想要枉顾圣命吗? 只见金銮殿的门口苏鸿对着金銮殿正中央的方向作着揖。 “臣有本启奏,请陛下觐见。” 即便是低着头苏鸿还是能感受到大家看过来的视线的,而没得到应承便再一次高喊。 “宣。”墨诨沉默的看了片刻对着身侧的于数下了命令。 “宣工部尚书苏鸿觐见。”是停职不是革职,所以苏鸿还是工部尚书。 “臣谢主隆恩。”苏鸿谢了恩然后跨过了金銮殿的门槛走进了大殿,走到了离墨诨三米远的地方再次作揖,“臣父半个时辰前被发现中毒于家中,臣恳请殿下派太医为家父治疗,并让刑部介入彻查此事。” “什么?”墨诨当下震惊加愤怒的一拍龙椅站了起来。 1278:帝师中毒(2) 震惊墨诨是有的,但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更不要谈愤怒了。 “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对帝师动手脚。”又是一声吼显示出了墨诨的震怒,“刑部,立刻派人去严厉调查,不要放过蛛丝马迹,月姜,你也不用在这站着了,立刻去苏府为帝师诊治。” 一个担心臣子的帝王,一个担心老师的弟子,就这么被墨诨给演绎得入木三分。 “臣遵旨。”刑部的人与月姜纷纷应声然后相继退了出去。 “此事众位爱卿如何看?” 苏博雄出事墨诨无疑是高兴的,哪怕面上很是愤怒。 但高兴是一回事,事情脱离掌控却也是他不能接受的,到底是谁竟然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动了帝师,那好歹是帝师,要动也是他动。 这能怎么看? “上一次穆老将军,秦老丞相,叶阁老都同一时间遭了毒手,事后查明是萧国人所谓,如此,臣怀疑唯独留下的帝师大人很可能是萧国人暗中下的手。”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秦玖,文臣之首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该站出来的时候就要站出来,毕竟这观点还是有根据性的。 “萧国人为何要害帝师大人?有何好处?”一文臣站出来提出疑惑。 “挑衅我辰国,毕竟帝师是帝王之师。”秦玖的解释很有底蕴。 “臣附议,臣请求陛下加强对质子府以及北堂公主的看管。” “臣以为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定是在暗处藏了人,臣觉得该加强城中守备。”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救醒帝师比较重要。” 百官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发表着意见。 而在这一片嘈杂声过后秦玖给了一个总结。 “臣以为一切当以刑部查探结果为准,此刻说再多也只是猜测,当务之急还是救治好帝师大人比较重要。” “如此,都回去将此事写一份奏折呈上来,现在退朝,于数,立刻带人去帝师府替朕去看望帝师大人。” 帝王问话许多时候都是一个表面功夫,这不此刻秦玖给了一个台阶,墨诨当下就踩着下来了,还体现了一把尊师。 “臣遵旨。”一大片应和声。 “于数,再传令将在大营里的官员都召回来,此事事关重大,让他们都给朕对此事上一本折子。” “是,陛下。” “记得是所有,不管文武。” “是。” 到此帝王再无多话,而是甩着袖子一年严肃的离开了。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一声恭送声过后,墨诨的声音彻底的消失在了金銮殿上,当下百官们的心思就都活络了起来,有人提出了疑问。 “秦丞相,不知陛下最后一句不管文武是何意?” 虽然百官不太喜欢秦玖这个笑面虎,但是秦玖无疑是聪慧的,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就是文官和武官呗。” 秦玖丢下了一句字面的解说,然后甩着袖子就离开了,这让问的人当下黑了脸,这是当他听不懂文字吗? 但当听到有人唏嘘前几日光禄寺少卿夫人苏醒现在又出了帝师中毒的事的时候,这个官员终于明白了,这是变相要木小将军回鄢陵的意思,那么,木小将军当真会医术吗? …… 1279:看望帝师 帝师中毒的消息被苏鸿这么明晃晃的报上了朝堂,便是在宫里散开了,后宫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且苏鸿亲自往后宫递了话,如此苏萱就更知道了。 于是当即皇后就去了御书房请命回去看望父亲,毕竟无论是从女儿的定位还是从不能失去帝师支持的这个定位,苏萱都是要去的。 而帝王也不为难,还夸赞了一下皇后的孝道,便将皇后给放出了宫,还让人跟随保护,给足了皇后面子。 宫内的都知道了,这宫外的怎么能不知道。 淮南王府雪鸢院 至上一次在帝师府身心都受了伤害之后,苏鸢一直很规矩的在府里忏悔,更弄了个小佛堂,每天敲敲打打来定心性,并为墨筵为墨翎还有墨初晓祈福。 墨筵每日看着,不是不心疼,但他没能忘记墨翎的话,为了苏鸢的罪不白受,他必须要坚持下去。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苏鸢放下了木鱼转身看向了身侧,在见到是墨筵的时候,眸中闪过一抹欣喜,像极了少年时相见的那份子羞涩的欣喜。 “阿筵。”苏鸢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墨筵握紧背在身后的双手,忍住上前将人拉起来的冲动,开口道:“收拾一下,你爹出事了,我们回去看看。” “我爹出事了?”苏鸢下意识的一急,但急完之后就沉静了下来,实在是之前的那一夜对她的伤害太深了,“很严重吗?若是不严重就算了。” 以前,一听到苏府有事苏鸢就急了,更不用说是苏博雄有事了,这还是第一次墨筵看到苏鸢能这么快的冷静下来,可想而知苏博雄将苏鸢伤得多深。 但该有的礼数要有,苏博雄如何他管不着,他却是不能让她背上不孝的罪名的。 “中毒了,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看看就回来,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 “好。”苏鸢没再僵着,因为墨筵说得有道理,而她就是不顾自己也要顾及淮南王府的颜面。 说着苏鸢便起了身,“等我片刻。”丢下一句便走出了小佛堂,去了正屋去换衣服了。 而墨筵紧跟其后,没进正屋,而是站在院子外面等待着。 墨筵和苏鸢到达帝师府的时候苏鸿还没有从皇宫里回来,招待他们的是蔡琴。 蔡琴的脸色很不好,前几日因为苏柒白的事情被关进了刑部大牢,虽然只有三天,但一个后宅妇人被关进刑部大牢,这当真是一生都都丢不掉的污点。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墨翎,还有之前她的莹莹也是因为墨翎才嫁得那么远还那么的不光彩,这都是因为墨翎,所以蔡琴恨死了墨翎,也恨死了墨翎的娘苏鸢。 要不是苏鸢临阵倒戈不帮她,她的莹莹怎么也不会落得那般的下场,都是因为她。 “呦,淮南王淮南王妃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脸早已撕破,蔡琴也不需要再舔着脸去讨好苏鸢了。 “知道就好。”墨筵的这一句应承当下将蔡琴给噎得一个彻底。 1280:遇上皇后 “知道就好。”墨筵的这一句应承当下将蔡琴给噎得一个彻底。 她只记得苏鸢已经没作用了,却忘记了既然苏鸢没作用,那么以前因为苏鸢而对她礼待的淮南王也不会再礼待了。 且墨筵整日看着苏鸢却不能太过关心,此刻哪里还能容许别人欺负于她。 墨筵一边怼人一边拉着苏鸢将人护到身后,护卫的姿态很是十足。 这姿态让苏鸢心中一暖,却是狠狠刺伤了蔡琴的眼,不是说要休的呢,怎么还这么护着,这苏鸢怎么就那么好命。 “我们是来看帝师大人的,府中算不得陌生,尚书夫人自行去忙,不用招待了。” 墨诨这是怼一句还不算完,直接一副嫌弃人碍眼的撵人了,这可是比刚刚的应承还要扎心。 蔡琴气得心肝肺都要炸裂了,“墨……”眼见着一句失去理智的怒吼就要出口,直接被从外面赶回的苏鸿给打断。 “夫人自去忙,王爷和王妃让为夫来招待。” 苏鸿特地加重了王爷和王妃两个字。 现在的他们与淮南王府的关系可已经今非昔比了,因此以往的一些优待也早就没有了,那么就必须看清自己的身份,不然只能自取其辱。 苏鸿加重的话音提醒着蔡琴,让蔡琴不得不收敛脾气,“是,老爷。”应和了一声,然后不甘的离去了。 “王爷和王妃能来,爹醒了一定会高兴的。”打发了蔡琴,苏鸿和淮南王打起了官腔,毕竟是混迹官场的,基本生存的技能还是有的。 然不是苏鸿想打官腔墨诨就会陪他的。 “鸢儿担心帝师大人,故来看看,不知帝师大人现在如何了?” “已经请了太医,刚刚下官也进了宫,陛下派了月姜前来,还派了刑部,这件事陛下很重视。” 苏鸿这么说为的是告诉淮南王帝王对苏博雄的重视,显示出苏博雄的身份之重的,然其结果却是…… “既如此,本王这一趟倒是白来了,既然陛下一切都安排好了,府里这么忙,本王和王妃就不叨唠了,祝愿帝师早日康复。” 直接丢下一句,墨筵半拥着苏鸢转身就向外而去,半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留给苏鸿,当真是不留半点情面。 反应过来的苏鸿想说什么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就那么让人从眼前离开了,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而墨筵刚刚带着苏鸢出了帝师府的门就赶上了匆匆而来的皇后苏萱。 那出门的阵仗可是比墨筵这一辆小小的马车强多了,即便已经从简了,却也是强上墨筵他们好几倍的。 这碰上了就不能当看不见了。 “皇后娘娘。” 当苏萱的身影从轿辇上下来的时候,墨筵和苏鸢双双拜见。 “妹妹,妹夫不必多礼。”皇后一句话直接将两方身份的界限给拉近,一副不知道两方之间有诸多矛盾似的。 而皇后之所以能如此不要脸,不过就是仗着从没当面与苏鸢撕破脸罢了。 “谢皇后娘娘。”墨筵没明着拒绝,而是用着一声皇后娘娘表示了间接拒绝。 1281:起床煮饭了 苏鸢慢了半拍,因为她跟这个姐姐的感情一直还不错,却是又忍不住想到这么些年来她与墨筵的误会就是苏萱给造成的,顿时心中的那点子下意识的亲昵就那么消散了。 “谢皇后娘娘。” 墨筵的那一声皇后娘娘苏萱听习惯了,但是苏鸢的这一声可谓是明摆着不给脸了,当下苏萱的面色就很不好,但却是没有翻脸,而是亲昵的上前抓着苏鸢的手道:“听说爹爹出事了,我急急的就求了陛下让我出来,你看到爹爹了吗?爹爹怎么样了?” 被一把捉住的苏鸢下意识的有些抗拒,特别是苏萱的问话让她无处可答,她一时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直上心头。 “尚书大人说陛下派了太医也派了刑部,这些都是专业的人士,我们在这就是添乱,所以本王就没去打扰太医和刑部办事,直接带着王妃离开了。” 边说墨筵边一把将苏鸢给拽了回来揽在了怀里,护卫的姿态很足。 皇后不是皇上,所以作为身份极高的淮南王根本无需畏惧。 被拉到墨筵怀里的苏鸢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而苏萱的心底却是气得要抓狂,她最嫉妒的就是苏鸢总是被墨筵给护着,不是说要休了吗?不是说关系破裂了吗?为何现在还护着。 然心中再气愤苏萱也不能表现出来,且墨筵的话句句在显示皇上的功德,她可不敢当面反驳。 “淮南王当真是明事理,本宫也是担忧帝师大人,看上一眼也算是慰藉一下担忧的心,毕竟那是本宫的父亲,至于其他的,本宫知道陛下已经安排好了,本宫很是放心。” 苏萱这也算是不着痕迹的将帝王给奉承了一遍。 “既如此,本王就不打扰皇后娘娘探亲了,本王告辞。”墨筵行了礼再次甩袖走人。 而苏萱就那么看着墨筵领着苏鸢走到了一侧的马车护着她上了车,这一幕当真是刺激得苏萱垂在袖中的手紧握在手掌心上满是指甲印。 淮南王府的马车走了,苏鸿也闻讯从里面出来接驾,这一场短暂的交锋暂且落下了帷幕。 …… 鄢陵城内因为帝师府上爆出来的帝师中毒而搞得人仰马翻的,而城外望山别院里木槿却是睡得正香。 这一睡直接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且她是被吵醒的。 “小家伙,日上三竿了,该起床煮饭了……” 听到第一声的时候木槿只当是苍蝇,然这个苍蝇真不是一般的烦人。 “小家伙,起床煮饭了……” “小家伙,起床煮饭了……” “小家伙,起床煮饭了……” 这已经进化成复读机了,死人也得被复读成活人。 木槿烦躁的从榻上爬了起来,顺手拉过一件衣服穿好,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门前,砰地一声把门打开,上来就是一句吼,“喊冤魂呢,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要遭雷劈的。” 木槿一副妥妥的没睡醒的模样。 能睡醒么,昨日被墨翎那般折腾。 木槿的脸色很不好,但初醒的迷蒙模样加上那一头披散的发丝,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凌乱美。 1282:难得温馨 风尧瞳孔缩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自然,半点不介意木槿态度的摇着扇子重复了一遍,“该煮饭了……” 应答的还是这一句。 木槿顿时不爽了,“吃吃吃,就知道吃,要吃自己去做。” “我不会。”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木槿都要被风尧气乐了,“风尧,到底谁是丫鬟。” “我。”风尧勾着唇应道。 “呵……”木槿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那能不能有点丫鬟的自觉。” “好啊!”风尧极其爽快的应了一声,随即直接抬脚就朝着木槿走去。 一走到木槿的面前,当下就抬手朝着木槿披散在肩上的发丝抓去。 “做什么?” 木槿眼疾手快的往一侧躲了开去。 “束发啊,这不是丫鬟该做的么?”风尧那叫一个无辜,见木槿躲了也没再伸手,毕竟不是真的要耍流氓来着。 “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该哪去哪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说着木槿后退了两步砰地一声就那么当着风尧的面将门给重新关了起来。 见此,风尧摇了两下扇子,随即道:“我在厨房等你……” 说着便转身摇着扇子离开了,不能逼太紧,过之只会适得其反。 被这么一闹木槿也睡不着了,也因此感觉到饿了,索性也不睡了,当下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朝着厨房走去了。 “小家伙,我们今日吃酸菜鱼糖醋里脊蟹黄豆腐……” 木槿刚一进来,对上的就是风尧扒拉个不停的点菜,而这每日与木槿的厨房独处算是风尧最开心的时候了,他很享受这个时候的温馨,也很享受木槿亲手做的饭,而这难得的时光怕也只有在这别院里才能拥有,回了鄢陵城大概就没有那么肆意了。 只希望他的记忆里多一点她,多一点和他有关联的她。 “风尧,你脸能再厚一点吗?”木槿直接打断了风尧的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能。”然这人却是很不要脸的应了这么一句。 这个时候木槿手里刚好拿着菜刀,直接就对着灶台子磨了两下,“来,让我用刀割两下,看看能不能割开。” “呵呵……”风尧讪讪的笑了两声,“这就不用了。”随即道,“你不饿吗?你也饿了吧,我先生火煮饭。” 风尧懂得适可而止,直接转移了话题,并开始淘米放进锅里加水煮饭,那叫一个娴熟,毕竟已经连续做了好几日了。 见风尧陡然收起乖张,木槿也懒得计较了,因为她自己饿了。 一个生火一个做饭,一时间倒是有几分温馨和乐的味道,而这种气氛是是风尧最喜欢的,就好似他与她是夫妻一般,一同洗手作羹汤。 墨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和谐的画面,不过墨翎也就看出了和谐,没看出什么温馨,那温馨只有他与阿槿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用。 生个火而已,昨夜阿槿还是躺在他的身下的,他没必要吃这个飞醋。 墨翎往那一站挡了半侧阳光,陡然暗下来的光芒让木槿和风尧下意识的转首看了过去。 1283:武将当太医用 “你怎么来了?” 在看到是墨翎的时候,木槿当下就对着墨翎扬起了一个笑脸,很是开心,那姿态要不是锅里的菜熟了需要盛起来,人就得冲出去了。 “玩忽职守。”比起木槿的笑脸,风尧的脸那叫一个黑,好好的气氛被破坏了,不黑脸才怪。 “鄢陵城里来了圣旨。”墨翎看都没看风尧一眼,直接应答了木槿的话,他表示他是一个很有气度的男人。 “什么圣旨?”木槿边问边回首看向了锅里,并拿着铲子端着盘子将锅里的菜给盛了起来。 “帝师中毒了,陛下让人送口谕过来召那些官员回去,顺便也带了一嘴我们也召回去,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墨翎边说边走进了厨房走到了木槿的身侧,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盛好的那盘菜放到了一侧的饭桌上。 “呵……”木槿最见不得墨诨这做事总是拐弯抹角的手段,他要是直说她还要高看他几眼。 只是拐个弯就觉得她会上贼船吗?是不是都忘了她是武将了,中毒不找太医找她干什么,还有,这毒还是她千辛万苦找出来的,让她去解,可能吗? 没错,这毒就是在那山谷找出来的属于月老头的秘制药,而他们并没有等到回去再去下毒,而是趁着这个在外的机会制造了一下不在场证明,这样至少不会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他们。 至于毒,下个毒而已,不一定要他们亲自动手的。 “武将当太医用,你们帝王可当真是惜才。”风尧这话也不无讽刺。 “谁说不是呢。”木槿难得应和了风尧一声。 不过请她回去看好戏不看白不看。 “我就是来告知你一声,也不是什么急不可耐的事情。”墨翎的态度也很随意,说着便撩起了衣袖开始洗手,“还要做什么吗?我帮你一起。” “你上次做的米椒乌鸡,今天刚刚好有乌鸡,你直接做了吧。” 木槿本来想自己做的,不过墨翎来了,她还是喜欢吃他做的,倒不是她自己做的不好吃,有些东西除了吃个味还吃份情。 “好。”墨翎当下便动起了手。 而风尧再好的美味也撼动不了他了,独处时光就这么被打破,当真是气人,可又能怎么样,打架么?他还不想无理取闹到让木槿讨厌,喜欢都不喜欢他了,再讨厌他他就真的接受不了了…… …… 墨翎和木槿乘着马车回到鄢陵城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 一同回来的还有那些个被搞得快没个人形的官员。 一回鄢陵城个个争相回府邸,过了这些天非人的日子,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墨翎和木槿则是回了城东府邸。 木槿和墨翎刚下马车进了府邸,府内便冲出了一道身影,雄赳赳气昂昂的,光看那架势就知道是穆鹏了。 这一冲上来直接就对着墨翎动起了手,那下手的力度可是招招不留情,把他孙女给拐走了,再有理由也少不了这一顿胖揍。 墨翎没有躲,却也没有认命的挨揍。 1284:改变婚期 所以,墨翎这是一回府就和穆鹏打起来了,还在大门口,这外面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木槿抚了抚额往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缩了缩。 见此,丫鬟装的风尧也跟着往一侧缩了缩。 “不阻止吗?”风尧这话怎么听怎么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只会更惨。” 这话答得风尧还真是没法反驳。 于是只能就那么与木槿一起站着看着穆鹏跟墨翎动手。 而墨翎虽然有还手但多是避让为主,而之所以一直这么陪着就是为了让穆鹏出够气。 木槿估摸着时间,觉得穆鹏差不多出够气了,这才开口道:“爷爷,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给陛下写折子,要是交迟了,陛下会以为我们藐视圣威的。” 帝王都点名文武都要回来,还要写折子,怎么的也要交个折子意思意思。 在木槿话落之后,穆鹏并未收手,而是加重了力道打了墨翎两拳,而这两拳墨翎竟是没有躲,以至于被锤得很实在。 而穆鹏捶完这两拳之后当下就收了手,哼唧的看着墨翎,“哼,算你小子识相。” 墨翎没吱声,一副乖宝宝任由教训的模样。 “老子总有一天要被你这混小子给气死,你说老子当年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混小子。” 墨翎没有说话。 而穆鹏在没有了墨翎的反抗之后,觉得训着也不得劲,却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又闷得难受,闷得很不甘心,他还没捂热的孙女啊,就要这么被拐走了,真的是不甘心啊。 想着,穆鹏抬脚又踹了墨翎两脚,而墨翎果断的没有躲。 而一侧的木槿光这么看着就觉得疼,爷爷这气性也真是够大,不过她可不能再开口了。 “哼。”穆鹏冷哼了一声,随即气哼哼道,“八月初二是个不错的日子,那你来我穆府下聘,八月二十六宜嫁娶,不给老子八台大轿休想将老子的孙女给娶回去。” 哼哼的丢下一句,穆鹏转身就哼哧哼哧走了。 他算是明白了,无论他怎么拖怎么留人,这小子都有能耐和借口把他小孙女拐走,而他那小孙女也是个心甘情愿的,既如此他老头子不做这个恶人了,总归那小子不敢对他家小孙女不好的,他要是敢他照样能揍他。 穆鹏人是走了,但撂下的话却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站在这的三人都蒙蒙的。 对墨翎来说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间竟是惊喜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至于叱咤风云的鬼面将军像个傻子一样转首愣愣的看向木槿求证道:“阿槿,刚刚师父说,八月二十六将你嫁于我。” 木槿的怔愣完全是因为穆鹏的突然改变态度,也就是愣了一下,没墨翎那么夸张,见墨翎这呆呆的样子,当下对着他笑道:“嗯,八月初二下聘,八月二十六嫁娶。” “阿槿……” 下一刻,墨翎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只有一个木槿,当下直接冲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给搂在了怀里。 “阿槿,你就要是我的了……” 1285:风尧离开 此刻的墨翎高兴得很溢于言表很纯粹,像个孩子一样。 “嗯,我是你的了。”木槿配合着墨翎,只为让他更喜悦一点。 而此刻的墨翎有多高兴风尧就有多悲伤,他同样被穆鹏的话给怔愣了,而怔愣过后是满满的涩然,更是觉得胸口的气血翻滚,特别是此刻看着那兴奋的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很想讥讽墨翎一句,你好像一个傻子,然他却讥讽不出口,因为他羡慕这个傻子。 他想转身离开,却觉得脚下有千万斤重,想开口说别笑了,却怕一开口就压制不住胸口的气血翻涌。 最后的最后,还是那两人相拥着进了府邸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思绪。 穆流年从外面一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木槿和墨翎相拥着远去,而那个木槿刚买没多久的丫鬟却是傻愣的站在大门口,于是穆流年就好奇加提醒的开口道:“喂,你怎么还站在这,我姐姐走好远了,你不跟上去吗?” 都被姐姐带着离开去别院了,不该是很得心的丫鬟吗? 这一声响让风尧转首看了过来,这一刻风尧的眸子是暗沉的,暗沉得好似看一眼就会跌入无尽深渊一般,那感觉极其危险。 穆流年没想到对上的会是这样的眸光,这一刻只觉得心好似被什么给攥紧一般,呼吸都变得困难。 好在那人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转身抬脚离开了。 直到他走出好远,穆流年才觉得自己喘上了气,这让她心悸的眸光好熟悉好熟悉,像极了那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的红衣之人…… 想到这,穆流年忍不住转身看向隔着一条大街的对门,明明知道那人就在对面,而她却去不了,也不能去,本以为时间久了就会忘却,她也以为自己忘却了,然,当看到这样的一双相似的眸子的时候却提醒着她她根本就没有忘记…… …… 风尧带着暗沉回到淬雪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木槿和墨翎,这让他下意识的想到墨翎定是又不知道把木槿拐到哪个院子里去亲热了,定是怕被他妨碍才躲出去的。 他没忘记刚刚在木槿面上看到的喜悦,他还做不出这等讨她嫌的事。 墨翎的傻在他眼里远不及木槿面上那幸福的笑,他知道自己这是彻底输了一个干净。 呵,他自降身份化作女子不就是来讨一个决断的结果的么,如今又怎得就接受不了了。 “爷帝师中毒一事恐会牵扯到您,辰国的官员为了推卸责任诬赖我萧国人所为,恐会有麻烦。” 风尧刚进屋子坐下就听到落在他身侧的路易的禀报。 路易太打眼,所以一直都未明得跟着他,他虽是用了替身在那质子府内,却也是会时刻关注那边的情况的。 而路易的话听着是一句禀报,另一层意思就是希望风尧回去,路易不敢明说,但他真的见不得风尧这么糟践自己。 “我知道了,让那边做好准备,我晚上就回去。” 1286:风尧离开(2) 现在的这副姿态让他做任何的事情都很被动,所以还是恢复身份的好,他何必总要顾着木槿怕她因为他的接近而危险,既然墨翎要娶她那么就要有护她的能力,多他一个麻烦少他一个麻烦有什么区别,他现在看到了他们互相相爱,那么就让他再看看墨翎有没有能力好好护住木槿了。 风尧的话让路易很诧异,诧异过后是惊喜,不过在面瘫这里,即便是惊喜也看不出来。 “是。”路易应了声立刻就消失了。 风尧没有去找木槿和墨翎,而是就那么坐在院子里静等着,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才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声。 当下便起身推门而出。 在他门开的那一刻,刚刚好看到那一双人从院落门口相携而进,哪怕只是简单的牵着手,也可见他们之间那种外人无法插入的气息。 风尧现在虽然是丫鬟的身份,但是无论是墨翎还是木槿都从来没忘记过他北堂大皇子的身份,哪怕他现在是一个质子的身份。 在风尧看过来的瞬间,木槿与墨翎也看了过去并停下了脚步。 “我要回去了,这个丫鬟的身份你们想办法处理掉吧,至于施针的事劳烦木小将军每隔三日去质子府为我施针一次。” 当真是难得听风尧如此正经的说上一句话,除非人前,一般风尧根本就不会正正经经的喊一声木小将军。 而无论是木槿还是墨翎都还没到能强迫一个他国皇子做丫鬟的地步。 “好。”风尧的正式没让木槿觉得有什么不好,反倒觉得这样很合适,他们就该这样有礼有距离。 而这一声没有感情甚至连一丝留恋都没有的好字当真是犹如一把利刃扎在风尧的心上,顷刻间鲜血淋淋。 “以后风某的小命就仰仗翎将军护着了。”得了木槿一个好字,风尧又看向了墨翎。 “不做对辰国有害之事,保你不死。”墨翎也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告辞。”风尧没再多说,直接丢下两个杀伐果断的字然后便闪身消失在了庭院里。 眼见着风尧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木槿这才转首对着墨翎道:“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突然说走。” 木槿只是简单的觉得疑惑而已。 “怎么,阿槿想留他?” 墨翎不答反问。 “才没有。”她才没有要想留一个危险分子在身边。 “不是说回来换衣服吗?快些换,师父等着我们吃晚饭呢。”墨翎直接盖过了这个话题让木槿去换衣服。 “哦。”木槿也没多探究,几步朝着屋子而去。 墨翎没跟进去,而是负手而立在这庭院里,看着亮着星星的夜空,眸子满是暗沉。 这人是走了,但这麻烦他总觉得还没有结束,还是快点将阿槿娶回去的好…… …… 有帝王的圣旨在前,回了鄢陵臣的官员们个个回家吃好喝好之后便开始执笔写折子,以至于天黑之际,御书房内墨诨的案桌上已经堆满了来自朝臣的折子。 1287:太子深夜造访 折子是写好了,但是帝师却是还未苏醒,这让他们并不能因此就安下心,总觉得明日早朝上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于是,许多大臣们开始私下里接触商量明天的应对。 而墨翎却是没有这个心思,且先不说他压根就不在意,就说今天得了那么大一个好消息,他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至于风尧离开的事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什么也不及他提前了两个月娶到娇妻来得重要。 “阿槿,你说师父怎么就想通了。” 哪怕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墨翎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喜悦,此刻的他像极了初得爱恋的毛头小子。 “你知不知道你问了几遍了?”木槿都有点无语了。 “我高兴,阿槿,之前师父一直不同意,那般磨都不同意。” “你拐人拐得太频繁,爷爷觉得反正看不住了,不如就嫁出去好了。”木槿这口气很揶揄,心中却是暖暖的,她知道她的爷爷大概是因为她妥协的。 其实成不成婚她对穆老头都不会变的,该回去就回去,该陪他就陪他,是穆老头自己有些患得患失,不过她能理解。 “等你将来有了女儿,你差不多就能知道爷爷的心情了。要是哪个小子拐走你女儿,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谁敢。”墨翎下意识的就反驳了。一想到木槿说得这个情况他就手痒得想揍人。 “瞧瞧你自己,这么一对比爷爷可比你大方多了。” “那是师父疼我。” “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槿,你刚刚是不是说帮我生女儿来着。”墨翎当下转移了那个严重缺乏理智的问题。 “不喜欢女儿?” “你生的我都喜欢。” “我有说要给你生孩子吗?” “你刚刚……” “主子,太子殿下来了。”墨翎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先不说这时候不对,就这内容真的很让人不喜。 木槿与墨翎之间缱绻的气氛瞬间被打散得一干二净。 然到底是太子,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人都找上门来自报家门了,他们总不好太过于漠视。 “领着人去留香阁伺候着,我随后就到。”沉默了片刻,墨翎沉声吩咐道。 “是。”南星领命离去。 “我猜,他是来让我救人的。”木槿边开口边起了身。 帝师对于帝王来说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但对于墨昱来说却是很坚实的后盾,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墨翎率先下了地,接过一侧屏风上的衣服递给了木槿,然后才径自穿戴了起来。 “那也只是他让,他这么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我不介意让他再一次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也算见识到墨昱的厚颜了,明明他们之间都决裂了,他到底哪里的脸来见他的,算计谋害他和阿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有用得着他们的时候。 “或许可以顺便好心告诉一下他他体内的毒是怎么一回事。”木槿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冷讽,她不介意他们狗咬狗,如此就不能总是惦记着她和阿珩了。 “嗯。”这个决定他很赞同。 1288:太子深夜造访(2)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戴好,然后出了云竹院朝着留香阁而去。 留香阁是个楼中楼,外楼可俯瞰整个府中的风景,而内楼则是可以隐秘会客。 内楼里,墨昱负手林立在烛火边。 听到声响时则看向了屋门,下一刻那门被推了开来,露了那两道他等待已久的身影。 “太子殿下。”墨翎只点了一下头,而木槿则是抱了抱拳,敷衍了事的意味很是明显。 光这一幕就看得墨昱要火冒三丈,但他到底没忘记自己是来求人的,所以愣是把这一口气给憋住了。 “嗯。”气是憋着了,但给出的姿态还是那般的高傲。 “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到访有何事?”墨翎不想陪着墨昱在这里耗,所以直接开门见山,当然,肯定不会直接自荐枕席的。 “墨翎,你何必跟本宫装傻,你当真不知道本宫为何而来?”墨昱的口气很不好。 “臣愚昧臣不知。” 墨翎这一句足够把墨昱给呛死,一句臣当真是把界限给划得一个分明。 “墨翎……”墨昱一个没忍住低吼出声,却也就低吼了那么一声便安耐住了怒气,愣是换成了一副语重心长的痛心模样,“墨翎,我们当真就回不到过去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更是共过患难,你当真就这么无情?” 这么不要脸的虚伪话大概也就只有墨昱能说出来,墨翎是一句都听不下去了。 “殿下还是说说自己来是为何吧,这深夜出宫似乎对殿下不是很有利。”说到这墨翎好似想起了什么改口道,“是臣忘了殿下今日一回来就替母去帝师府侍疾了。” 这后一句但真是讽刺至极。 城外两处大营离鄢陵城差不多的距离,两侧是同时送信的,那么回程也相差无几,所有人都回了自己的府邸,只有这一位急急地去帝师府表了孝心。 墨昱拳头都快要捏碎了才忍住了暴走,用着痛心的语气道:“墨翎,那可是我们的外公,在我们年幼的时候没少维护我们,你可不能就这么看着外公出事。” 维护吗? 呵,他以前也以为是,可后来现实告诉他不是,那是利用,是控制不了就毁灭的利用。 “帝师大人出事,臣深表痛心,然臣本武将非太医,太子殿下该去寻太医。” “墨翎,明人何必说暗话,本宫知道你不是,但木槿是,她可最听你的话,你让她去她怎么会不去。” 墨昱在木槿的手上吃过几次亏,所以学精明了,不管怎样直接跟墨翎交涉就行,无需管木槿。 木槿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当着她的面还算计她,觉得她很白痴吗? “然后呢?太子殿下打算置阿槿于何地?她救好了帝师却落得一个欺君之罪吗?” 这话说得墨昱一噎,而无论是木槿还是墨翎都看清楚了他那一刻的僵硬,显然这人是打算一石二鸟的,这是既要木槿救人又要反手咬一口陷害,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怎么会?你只需要将药给我,我给太医说是太医研制出来的便是。” 1289:太子深夜造访(3) “太子殿下,这话你自己信吗?”木槿真的听不下去了,这是要将所有人都当傻子看吗?“我都没看过帝师大人,我又怎么给你药?太子殿下是想让我去苏府自投罗网还是想要给我来一个栽赃陷害?” 没看过人就让她给药,还不如说是她下的毒,她看着那么傻吗? 为什么她这一次见墨昱觉得他智商又低了很多,不,不是他智商低了,而是她以前高看他了,他一直就这么低智商。以前有阿珩帮他不觉得,现在他自己一个人就显示出蠢来了。 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跑到这里来提这么无理的要求的。 “木槿,你……”墨昱这一声喊可谓是咬牙切齿,恼羞成怒的味道很明显。 木槿完全不带怕的,她老早就说过,求人要求人的态度,但这墨昱显然一直都没有能学会。 “天色不早了,太子请回吧。”墨翎直接打断了墨昱的话,且下了逐客令,他自己舍不得高声一句,现在要让墨昱这么训斥,这怎么可能。 “墨翎,我们当真……” “太子殿下请回。” 墨翎态度可谓是坚决。 墨昱算是忍了好久了,而这一刻终于察觉到自己今晚来就是自取其辱,一想到这脸色就变得非常的难看。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他了。 “墨翎,你别后悔。” 丢下一句,便愤恨甩袖离去。 而在墨昱前脚离去,木槿后觉有些可惜道:“呀,忘了挑拨他狗咬狗了。” 墨翎抬手揉了揉木槿的头,“挑拨远没有真实感受来得重要。” “对。”木槿像个偷腥的小猫一样笑了笑,“你说墨昱要怎么让我们后悔。” “无非就抓着你会医术的事,他又没有证据能奈何?” “你说墨苍冥会不会被牵扯进去,毕竟他第一天关禁闭,第二天苏博雄就出事了。” “那是墨苍冥自己的事,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他还争什么争。” “不过墨昱今日来寻我们可见苏博雄与他并不是一条心,不然怎么就不知道月家的那一位高手,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送上门让我们折辱的。” “嗯。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墨昱知道他是被遗弃的那一个。” “如此这可精彩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去睡觉吧,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们需要慢慢筹谋。” “嗯。” …… 就在墨昱离开帝师府来墨翎府邸寻墨翎的时候,被严加防范的帝师府里也来了人。 苏博雄的院子里只管家苏韦贴身守候着,其余的人全部都被遣散了下去。 所以当屋里的墙壁被敲响之时,苏韦果断上前转动开关,那一排靠着墙壁的书架就那么从中间朝着两侧打开,再然后一抹暗黑的身影从那打开的黑色甬道里走了出来。 “坤爷。”苏韦对着月坤抱了抱拳。 “恩。”月坤轻应了一声,然后熟门熟路的朝着屋内的榻边走去。 早上月坤听闻出事就想来看看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不适合出现。 1290:得知山谷被盗 听他月家的人说很难解,但他不亲手摸上一摸他不知道,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能耐竟是给苏博雄下了毒。 当月坤摸上苏博雄的脉搏的时候当下整个人惊骇的不行,就那么愣在了那。 苏韦在顷刻间便感觉到了月坤的不对劲,但怕打扰没开口,然等了好一会,月坤却始终保持着那惊骇的模样不变,当下他再也忍不住开口道:“坤爷,我家帝师大人有什么不对吗?不知坤爷能否救治?” “这是我师父当年的独门秘药。”月坤被苏韦这一喊喊回了神,勉强压下心底的惊骇回答了苏韦的话。 月坤的话让苏韦也惊骇了,当年的事他作为苏博雄的心腹可是都知道的。 “不知坤爷可有法救我家帝师?”惊骇归惊骇,现在重要的是将人给救醒。 “我这里有护心丸,可保帝师十日无事,至于解决方法我需要回去研究一番。” 说话间月坤拿出了一个药瓶丢给了苏韦,然后转身便朝来时的路而去,他需要回去好好的静一静。 苏韦没有留月坤,在月坤离去后取了瓶中的药给苏博雄服下,然后便命人好生守着,比起查出是何人所为,显然现在保护好帝师让其苏醒比较重要。 …… 月坤带着浑浑噩噩出了苏府。 苏府的地道连接着的是隔了一条街的一座普通的宅院,月坤出来的时候就是从那座宅院里出来的。 而他一出来等在宅院里的是他的养子月舜。 “爹。” 见眼前墙壁打开,守着的月舜恭敬的喊了一声。 月坤没有应声,而是走到几步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整个人的气息看上去很是阴沉。 若是平日里月舜只会守着不做声,但今日他有要事禀报,不得不开口。 “爹,山谷出事了,有人闯入过。” “什么?”月坤当下惊得站了起来,不是怒是惊,特别是在刚刚得知苏博雄所中之毒之后,就更加的惊了,整个人显得很是不安。 说白了,就是做贼心虚,毕竟当年他与苏博雄私通做了小人害死了他那个无所不能的师父。 震惊过后,月坤用着强悍的心智勉强压着心中的惊骇重新坐了回去,开口道:“山谷怎样了?” “天堂蓝被大片摧毁,巨蟒和血蝙已经全部死亡,但现场并未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没有尸体,甚至连巨蟒的尸体也没有了,不过地上有干枯的血迹,定是已经死亡。” 月舜一一汇报着手下片刻前报告过来的情况。 月舜的话让月坤并不能判断出什么,他无法从中获悉进入的人是无意硬闯还是有意为之,而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座山谷里面的秘密到底有没有被人发现。 不,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谁取了东西然后给苏博雄下毒,那是师父的秘药,不一定要师父活着才有,兴许是那山谷下取出来的,那么就是说东西被人弄走了,那可是好多的宝藏,是谁,究竟是谁? 一想到这个可能月坤从最初得知苏博雄所中之毒的出处时的惊骇到现在的惊慌焦躁,他守了那么些年的东西要是就这么让人给拿走了,那可真是能把他活活气死,是谁,究竟是谁? 1291:算计木槿 思绪间,月坤站起了身在原地不停地的走动。 “派人,仔细探查,必须给我寻出蛛丝马迹,必须要。” “是。”月舜恭敬应声,随即道,“爹,我先送你回去。” “好。”月坤压抑着躁动不安的心与月舜一同向宅院外走去。 …… 翌日 大概知道今日有大事发生,连天气都变得甚是憋闷,整个一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墨昱早早的从宫外回了皇宫,只为在今日早朝上给墨翎重重一击。 早朝时辰一到,墨诨在鸣鞭声中走上了朝堂。 站在下面的百官全部行跪拜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帝师昏迷在即,太医院目前为止未能拿出方案,众位爱卿可有何良策?” 墨诨这一开口就注定了今日早朝的中心旨意了,这一行为显示了墨诨的尊师重道,瞧瞧,这对帝师是多么的关心。 这能有什么良策,他们是朝臣又不是太医,但这话可没有人敢说。 但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拖人下水的机会,比如早早的被太子给授意的太子党。 “臣觉得可以让木小将军一试。”太子党一号内阁学士王学士出列,上来就直击重点。 一个不大不小从四品的官,说话分量有之,要是失败舍之也不会可惜。 “臣亦觉得可以让木小将军一试,虽然木小将军是武将,但木小将军可是先后救了两人。” 又一个从四品的官出列。 “木小将军一直说她出手是运气,兴许这一次也能碰碰运气,毕竟救醒帝师大人才是首要任务。” 太子党三号出列附和。 “之前北堂大皇子不舒服虽然说不是木小将军救治的,但是因为木小将军出现之后月小太医才有了方案,兴许让木小将军去能刺激刺激月小太医。” 这话就差没直接说木槿会医术,总不能每次都这么巧吧。 “之前帝师府上出过两次中毒案,是苏家的小姑娘中毒,每一次木小将军都在,那两个姑娘到现在也还活蹦乱跳的,其中一个是秦丞相的未婚妻,还一个小姑娘正住在翎将军的府邸。” 一个接一个的列举,与其说这个早朝是用来讨论如何救帝师,不如说是用来讨论如何讨伐木槿的,说不是早有准备都没有人信。 而不管这木槿究竟能不能救苏博雄,这木槿有欺君之罪的嫌疑是板上钉钉了,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 高坐于高台中间的墨昱在见到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心中甚是愉悦。 他之前被木槿反驳过一次,与木槿关系也很不好,所以他的开口远不及这些大臣来得有用。 比起墨昱的好心情墨诨那叫一个暗沉,比起木槿他关注墨翎比较多,且都是大动作的事,这些琐碎小事他一般不关心,比如苏府两个小姑娘得救的时候木槿在场,他一个帝王怎么会去注意两个小姑娘,再加上质子府以及前光禄寺卿夫人,他几乎可以确信这个木槿在欺君。 1292:太子吐血 他一早说过,他不关心木槿会不会医术,他只关心她是不是在欺君,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而目及之处却是没有木槿的半点身影,这让墨诨有气都无处散,最后直接将目光定格在了那漠然站在人群里的墨翎。 “墨翎,木槿乃你未婚妻,对于众位爱卿所言,你可有何要说?” 被点了名,墨翎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而整个朝堂也安静了下来全部都静等着墨翎的话。 关于会医术这件事木槿在朝堂上否决过不止一次,太子更是因此吃瘪过,所以此时此刻大家都很好奇墨翎会说出什么,护着木槿是肯定的了,但在这么多证据面前护那可是很有可能会被拉下水的,不知道这个鬼面将军会如何做? 墨昱满心阴翳的看着墨翎,好似已经看到了墨翎接下来败北的下场一般,眸光里的兴奋之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禀告陛下,清晨之时木槿就被穆老将军拎去了帝师府,穆老将军说木槿看着运气不错,每次有人家里出事她往那一杵就没事了,所以这一次亲自拎着她去了,兴许那月小太医看了木槿就又有解毒的灵感了。穆老将军说了,以后谁家要是要死人了,就把木槿送去镇宅,兴许人就不用死了,只可惜木槿运道不够大,不然哪里要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直接往那一站用运道影响我辰国,我辰国就不用死那么些将士了。” 不是会拐着弯说运道吗? 那就说运道吧。 以后谁家死人直接喊木槿好了。 还想找借口不是?人已经去了苏府了还要怎样?说会医术不是?证据呢?都给他拿出证据来。 墨翎的话让刚刚出列的那些个官员已经在上方的墨昱全部面如死灰,谁也没想到木槿竟是去了苏府,竟是去了。 最不能接受的是墨昱,明明昨晚坚定的说见死不救的人今天却去了,对了,只是去了,并没有说救人,他这是被倒打一耙了。 想到这一口气就那么堵在了墨昱的心口,上不得下不去,只堵得他心慌。 明明可见的胜利为什么又败了,为什么? 墨昱很不甘心,很不甘心,不甘心。 噗 突然,墨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再然后整个人歪倒在了椅子上,这一幕当真是比刚刚墨翎的狡辩还要让人惊骇。 太子的身体的确不怎么样,但这当殿吐血,还是在墨翎说完话之后,这确定不是被墨翎气吐血的? 刚刚出列的官员可有一半多是太子党,别以为他们不知道。 “快,来人,将太子送去东宫去寻太医。”墨诨也因这一变故愣了一下,随即当下做出一个关爱儿子的父亲形象。 再然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将太子给送走,闹了这么一出,这早朝也没什么上下去的意义了,墨诨直接就散了早朝。 官员们有一肚子疑问却愣是没敢问就那么三个成群五个结党的离开了。 而别人不敢问的,并不代表就没有人敢问。 眼见着墨翎肃然着身影走出了金銮殿,秦玖立马的就跟了上去,不过没立刻凑上前,而是待官员们散得差不多了,这才凑到墨翎的跟前。 1293:太子吐血(2) “你可以啊,直接就把太子给气晕了。”上来就是一句调侃。 墨翎侧眸睥了秦玖一眼,“秦丞相慎言,这等罪名本将军可担待不起,本将军只是实话禀报,怎知太子殿下竟是吐血晕厥。” “行了,我又哪得罪你了,你跟我耍什么腔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若非先起恶意又怎会被反噬。” 墨翎这话很有深意,秦玖听了之后略微沉默了一下,随即道:“你事先知晓他们今日要来这么一出?” “只是做了一个防止意外的应对罢了。” “那木槿当真去救帝师了?” 这一次墨翎给了秦玖一个嫌弃的眼神,“出门的时候把脑子带上。” 丢下一句直接加快脚步便离开了,他还要去帝师府接人呢。 秦玖这是妥妥的被怼了,不过也知道了答案,这是不会救了,那么这事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这苏博雄可不能死啊,他还有一个月就婚期了,要是死了他家素素可是要守孝的,不行不行…… 一想到这,秦玖立马的抬脚追上了墨翎,低声问道:“人会不会死,我可还等着成亲呢……” “别小看月家。”墨翎只给了这么一句便没再多说。 那就是不会死了,一想到这秦玖立马的高兴了,要死也得他成亲后死啊,不过想来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不过这事到底是谁做的,这月家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秦玖当真是一肚子疑问,不过也没忘记这里是皇宫,于是就那么憋着一肚子疑问慢吞吞的跟在墨翎身后离开了,他总会找到机会问清楚的。 …… 墨昱被气得吐血是真的,不过人却没有昏迷,而之所以当时在金銮殿上昏迷是因为实在太丢脸了,顺势而为罢了。 所以在被送回东宫在太医诊治完离开之后,人当下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里满是阴翳和杀意,充满了黑暗。 嘎吱一声,门在这个时候推了开来。 墨昱当下就闭上了眼睛,直到那气息靠近榻边,极其怜惜了喊了他一声,“殿下,你怎么又伤了,当真是叫妾身……” 对方话没说完墨昱当下就睁开了眼睛,眸光里满是暗沉,在经历过之前的鞭打事件之后,墨昱在北堂燕面前也无需隐藏真性情。 北堂燕被一惊,似乎没想到墨昱醒了,随即涌上眸子的是一阵欣喜,“殿下,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墨昱一拉给按在了床榻之上。 “殿下……”北堂燕惊呼了一声,眸光里对着墨昱的担忧只增不减。 此刻的墨昱心底里暴虐肆意,但上一次的事件才经历过不久,他不适合在发生一次,所以…… “燕儿……”墨昱极其温柔的喊了一声。 北堂燕配合着抖了抖身子,似乎有些害怕,却倔强的看着墨昱,“殿下,燕儿知道你不开心,你要燕儿做什么,殿下吩咐便是,只要燕儿能做到的燕儿一定做。” “燕儿你在害怕,瞧这身子抖得。”墨昱温柔的隔着薄薄的衣物抚摸着北堂燕的身子。 1294:太子野心初露 “殿下开心就好,燕儿只要殿下开心。”北堂燕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但眸光却很真挚,看不出半点假意。 墨昱的暴虐奇迹般的被抚平了,手依旧摸着北堂燕的身子,却少了几许危险的阴翳。 见墨昱气息改变了,北堂燕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时候进来讨不得好,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不这个时候进来,怎么表忠心,怎么贴近墨昱的内心从而蛊惑他。 “殿下……”被一阵抚摸之后,北堂燕适当的表现出了情动的羞涩,还难耐的扭了扭身子。 “呵……”墨昱轻笑了一声,北堂燕这模样取悦了他,“燕儿可真是敏感……” 说着直接将手滑进了北堂燕的亵裤然后探入了那幽谷之中。 再然后北堂燕便顺着墨昱的动作开始情动了起来,而墨昱则是半点情yu也没有,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着扭动个不停的北堂燕。 眼见着北堂燕的面色越来越潮红,身子越来越扭动得厉害,墨昱突然开口道:“燕儿,要是一个人很碍眼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恩……杀……杀了……”带着媚色的杀字当真是魅惑的很。 “可是杀不死怎么办?” “变厉害……恩……变厉害就可以了……” “那要怎么变厉害呢?” “做谁都不能……恩……违抗得人……” 墨昱被北堂燕的这些话说得眯起了眸子,他断定此刻情动的北堂燕是没什么思考能力了,这些都是本能回答,虽然北堂燕看着软绵,但一个皇宫里长大的公主,他可不会觉得很软绵。 想着,墨昱手下的动作就动得更厉害了,只听闻北堂燕压抑的呜咽声。 “燕儿,什么是谁都不能违抗的人,你又是如何想到的?” “哥哥,哥哥说过的……恩……哥哥说只要问鼎高位就能掌控他人生死……恩……哥哥说得……” 不用怀疑,北堂燕口中的人就是北堂骁,而据他接触,北堂骁那个人说出这样猖狂的话来一点也不奇怪。 墨昱本来只是想纾解心中的不快,没想到却是有这样的收获,而这话落在他的心底就好似在他的心湖上扔下了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是啊,问鼎高位就可以掌控人的生死了,这么简单的到底他怎么不懂,不,不是不懂,他懂,只是他的身子让他一直怯步,不,他不能被阻止脚步,他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不仅要活着还要爬上那高位,那位置父皇坐很久了,是该让让了。 瞧瞧父皇谁敢忤逆,要是他坐上去了是不是就没有人敢忤逆了呢? 是的,一定是的。 想着,墨昱突然无比的兴奋,那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而北堂燕偏着得头在感受到墨昱的气息变化之后嘴角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瞧,这个空子她竟是就这么钻了,不枉她这么牺牲自己,不过今日这墨昱还算温柔,她也挺爽,恩,挺爽。 …… 1295:去往帝师府 木槿去苏府的时间是刻意挑得的时间,估摸着百官都去了金銮殿了,她才进得苏府。 且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是穆鹏陪着她一起来的。 既然在朝堂上用了那一套说辞,那在做上面也定是这一趟说辞的。 木槿的出现帝师府的人或许还能怠慢几分,但是穆鹏的存在却是一点也不能怠慢的。 几乎是穆鹏前脚进府后脚苏鸿就迎接了出来。 “穆老将军,木小将军。” 既然出来了,也不吝啬于多喊这一声了。 “别整这些虚礼,苏老头咋样,醒了没有?”穆鹏一副急急的关心苏博雄的模样。 “家父还没醒还在昏迷之中,多谢穆老将军关心。” 比起穆鹏的粗鄙苏鸿要文雅得多。 “那刚刚好让我小孙女去看看,兴许太医看见她就有主意了,我小孙女运道好,每次都能帮人逢凶化吉。” 说着穆鹏就领着木槿直接朝着府内冲了进去。 而苏鸿被穆鹏的话给说得莫名其妙,若是说木槿好心来救他爹他是完全不信的,若是加害,那么多双眼睛也是不能的,所以,什么叫运道好,帮人逢凶化吉,这是要做什么? 苏鸿不懂,却是不能拦着看望的人,重点是他拦不住一意孤行的穆鹏,就只能紧紧跟着。 直到朝堂上的同僚下朝后送来的信息苏鸿才知道穆鹏的话是几个意思,不要说太子气吐血了,他都要气吐血了。 然而他又能如何? 苏鸿刚接收到这令人吐血的消息,墨翎紧随其后的来了。 “翎将军。”苏鸿再一次出门迎接。 而听到墨翎来了的木槿也懒得再待着这里耗下去,直接跟着苏鸿一起去见墨翎了,而穆鹏早在将木槿送来之后不久就离开了。 “尚书大人。”墨翎只点了一下头随即就温和的看向了木槿,“阿槿,我来接你回去。” “好。”木槿当下高兴的就迎了上去。 苏鸿看着对上木槿明显温和了几分的墨翎,心中莫名的升起了恨意,他从前一直以为这个风光霁月的男子会是他的女婿,再不济也是个让他光荣的外甥,却不想他的女儿因他落到那般地步,而他更是被他逼得停了职。 他恨他,但更恨自己。 “不知帝师大人如何了?”既然来了,哪怕是表面功夫,墨翎也是要做上两分的。 “太医们正在努力研制,情况暂且稳定,多谢翎将军关心。” “如此本将军就不叨唠了,毕竟本将军不是太医帮不上什么忙,祝愿帝师大人早日康复,本将军告辞。” 话落间直接拉着木槿的手转身就离去,不给苏鸿反应的机会。 而苏鸿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压下心底的愤恨转身朝府内走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证他爹醒来,不然他苏府的光荣将会就此没落。 木槿可没功夫去揣测苏鸿的想法,她只在这里待了半个时辰,她就有待不下去的冲动了。 跟着墨翎进了府外的马车之后,木槿当下直接扑进了墨翎的怀里,在他的怀里不停地蹭,“待得我难受死了,让我蹭蹭,蹭蹭。” 1296:我会让他们上当的 墨翎好笑的看着木槿,反手将她给搂在怀里,“我的阿槿委屈了。” “朝堂上怎样?” “这一次墨昱学精明了,没有自己出马,而是让他手底下维护他的那些官员出马了,开口就直对你,例举一连串跟你息息相关的救人事件,我也不否认,照着我们商量好的怼了回去,墨昱直接被我给气吐血了。” “气吐血了?” “反正是我说完吐血的,即便不是,这个名头也跑不掉了。” “几句话就吐血的人还想当帝王,啧啧……”木槿唏嘘了一下,随即却是正色道,“我昨晚粗粗看了一下墨昱的眉眼,看的不是很真切,不过我感觉他的精神气不如从前了,对了,之前说什么来着,白日宣yin,他也不怕自己纵yu过度搞死自己,他这身体不能纵yu,他自己不知道吗?我该说这北堂燕魅力大吗?” “只要不惹我们就与我们无关。” “无关是无关,但时不时的出来恶心人,真的很烦。” “不会太久。” “嗯?”木槿疑惑的看向了墨翎。 “片刻前西暮回来了,城外那片山谷里的人是月家的人。” “所以?” “阿槿,两个有野心的人在一起那关系不是牢不可破的,要是我在那山谷里留下点什么,让月家的人以为是苏家的人去过,现在刚刚好苏博雄又中了那秘毒,你说月家的人会不会认为苏博雄故意以此来洗刷自己的嫌疑。就算不为盟友为那山谷下的东西,月坤也会救活苏博雄,到时候少不得要试探,而苏博雄肯定会下意识的想到这是帝王所为,如此月坤就会以为苏博雄在装腔作势转移话题,即便他心中想要相信却又还是会怀疑,到时候这合作关系有了间隙可就是我们的机会了,如何?” 如何?简直棒极了。 木槿在墨翎说完之后几乎是双眸晶亮满是崇拜之色,一个没忍住直接双手捧住墨翎的下巴对着那唇就是一个深吻,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媳妇投怀送抱哪有不接受的道理,在木槿即将离开之际,墨翎反被动为主动深深的回吻了回去,直到快不能呼吸才将人给松开搂在怀里。 “他们会上当吗?”木槿喘息着问道。 “我会让他们上当的,即便此路不通还有别路。” “嗯。” …… 与此同时 月府,月家大房小佛堂 月舜带着新一轮的消息出现在了月家的小佛堂里。 这一次月坤没有将木鱼敲结束,而是在月舜的脚步停在他身侧的时候他就停下了木鱼的敲打,更是率先问出口,“何事?” “木槿去了苏家。” “毒解了吗?”在经历过几次木槿幸运救人之后,月坤对木槿很上心。 “不过半个时辰便离开了。” “定是没解了,就木槿跟帝师府的仇怨怕也是不会出手的。” “爹,山谷的探子片刻前回来了。” “有什么发现?” “这个,他们找遍了山谷在天堂蓝的根部发现了这个。”说着,月舜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指甲大小的木块,因为太小很容易被忽略。 1297:月家的怀疑 月坤乍一看这东西当下一骇,随即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取过,再看了好一会之后当即仰头大笑,“哈哈……哈哈……” 这笑带着点疯魔。 月舜没有任何表情的低眉顺眼的站着。 笑了好一会月坤终于不笑了,面上却满是阴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 “找到这个东西的地方脚下有个机关,是无意中踩到的,而人掉下去之后再也没上来,之后又试了两次,依旧没有上来。” “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你让下面的人查,这几日我跟你分析一下帝师的毒,兴许能用得上。” 怎么个用得上月舜不知道,他向来都是听从而不是多问。 “是。” “先去办事,稍后再来寻我。” “是。”月舜领命离去。 而月坤则是阴翳着脸再次跪坐到蒲团上开始敲木鱼,以此来平息心中的怒火。 …… 热闷了一整天,大雨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落了下来,还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可谓声势之浩大。 磅礴大雨下的噼里啪啦,砸在屋檐上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个又一个水花。 皇宫大院内悠长的走廊上,点燃的宫灯随着这摇曳的风雨明明灭灭。 “娘娘,这边有点滑,奴婢扶着您点,这边过去就到咱们宫殿了。” 明明灭灭的走廊尽头一个大腹便便的宫装女子在身侧宫女的搀扶下慢慢下了走廊的台阶,在雨伞的遮挡下慢步朝着隔着一座花园的宫殿而去。 大雨磅礴,即便有伞遮着头顶,还是染湿了衣摆。 眼见着就要穿过花园走上对面的走廊,却突然一侧冒出一个黑影猛地对着那大腹便便的宫装女子一撞,这一撞太猛也太突然,等众人反应过来之际,那大腹便便女子已经摔倒在地,其下身更是更是流淌出了红色的血渍混合着雨水瞬间染红了衣摆。 女子疼得不能呼吸,只来得及捂着肚子呼喊了一声,“平娟,孩子,我的孩子……” “娘娘别怕,别怕……”因着惯性作用,扶着女子的宫女平娟也被一起撞倒摔了下去,此刻听闻女子的喊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去扶宫装女子,“娘娘别怕,别怕……” 安抚了两声,立刻对着跟随的太监宫女大喊:“快去请太医快去找稳婆,快,否则荷妃娘娘出了事谁都别想活……” 紧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将宫装女子抬回了荷穗宫,太医稳婆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然稳婆对着因为疼痛而呼喊的荷妃摸了摸当下就变了脸色。 “怎样?我家娘娘怎样?”平娟看稳婆脸色不好当下急急问道。 稳婆也不敢隐瞒,当下便道:“娘娘这还没到日子,宫口一大半的可能不会开,血流不止,是难产的征兆。” 平娟当下往后踉跄了一步,随即道:“帮娘娘,你们帮娘娘。” “平娟,找……找六儿……让他求陛下……找木小将军……我……不要死……” 荷妃疼得脸色苍白,在听到稳婆的话之后更是苍白无比,忍着痛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1298:宫妃生产 而荷妃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想到木槿,除了木槿的不凡事迹之外,就在片刻前她才和慧妃说完木槿给迟将军夫人破腹生子的事,此刻想来诸多疑点,但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在多说了。 “好,好,奴婢这就去,娘娘你坚持住。” 平娟当下抹了一把脸,转身向外就朝着皇子院奔跑了过去。 平娟很庆幸,六皇子还未弱冠还未搬出皇宫。 平娟冲到六皇子的宫殿的时候六皇子正在烛光下斗蛐蛐,她没有打伞,浑身上下被浇得那叫一个透心凉。 守门的人认识平娟所以并没有拦而是跟了进来。 平娟一见到六皇子墨译成,当下扑通一下跪在了六皇子的面前,“殿下,救救娘娘,殿下……” 一边说一边用满是雨水的手去拉墨译成的臂膀。 墨译成被扯得一愣,然后在看到平娟满身狼狈和听到她的话的时候当下急了,“我母妃怎么了?” 说着反手抓住了平娟的臂膀。 平娟也知道此刻不是废话之时,只言简意赅道:“娘娘回宫的时候被突然冲出来的人给推到了,稳婆说会难产,血也流个不止,娘娘让殿下去求陛下,让木小将军进宫……” 墨译成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脚步往后踉跄了一下,手更是碰的桌上的蛐蛐罐子砸落在地发出咣当一声响,那蛐蛐更是趁机没了踪影,然却没有人在意半分。 “殿下,要快,娘娘等不了……” 墨译成好似被喊回了神,当下撒开平娟的手猛地冲了出去,“母妃……母妃……” 一边冲一边在口中呢喃着。 平娟也顾不得哭泣,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而墨译成并没有去御书房,而是直接跑到了荷穗宫冲了进去,不过却是被眼疾手快的宫女太监拦在了内殿门外。 “殿下,娘娘在生产,男子不宜进入……” “母妃,母妃……”墨译成只在那伤心的高喊。 平娟慢几步追了上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里面出来了一个宫女对着墨译成道:“六皇子殿下,娘娘喊着找木小将军……” “殿下……” 平娟喘息上了一口气刚要跟着解说,墨译成好似回过神一般有些失魂的呢喃道:“找木槿,木槿能救母妃……” “殿下,前朝官员是不能进后宫的,殿下要去求陛下,殿下……”平娟深怕墨译成直接跑出去找人,喘息着气解说道。 “对,找父皇,找父皇……”墨译成呢喃了两声随即转身直接冲了出去,就那么在大雨里狂奔,狼狈之极。 墨译成下意识的直冲御书房,到了御书房的门前也不顾门前的小太监直接冲了进去,边冲边喊:“父皇,父皇……” 然御书房内却没有墨诨的身影,见此墨译成当下转身直接抓住了跟进来要拦住他的小太监,“父皇呢,我父皇呢……” 陛下的行踪是不能轻易透露的,但看墨译成这样,小太监也审时度势的不敢隐瞒,当下便道:“陛下刚刚摆驾去了柳妃娘娘那里……” 1299:宫妃生产(2) 几乎是小太监话落的瞬间,墨译成丢下小太监就往外冲,冲得太着急直接就被御书房的门槛给绊倒在地,就那么趴在了溅满雨水的走廊里很是狼狈。 小太监连忙要上前去搀扶,然墨译成却已经是不管不顾的爬了起来,就那么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墨译成冲到柳妃宫中的时候,墨诨刚刚坐下才喝了一口柳妃奉上的茶水。 墨译成再次不顾任何人的阻拦直接冲了进去,在见到墨诨的时候直接跌撞着跪趴在了墨诨的面前。 “父皇,儿臣求你求你救救母妃,父皇……” 此刻的墨译成满身泥泞与雨水,可谓是狼狈至极,脸上的水渍已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墨译成是混不吝爱玩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没规矩,墨诨虽然有些不悦,但就摸译成现在这模样他却也不好责备,只是沉声道:“你母妃怎么了?” “母妃摔跤了,好多血好多血,他们说母妃难产,父皇,儿臣恳请父皇让木小将军进宫,木小将军救过两个产妇,父皇,儿臣求你……” 一个七尺男儿就那么瘫坐在地上哭得跟个孩子一样,可谓是一片赤子之心。 听着墨译成的话,墨诨皱了皱眉头,当下道:“摔跤怎么就难产了?” 宫里嫔妃生过许多孩子了,摔跤把孩子生下来母子平安的也是有的,墨诨一时间觉得墨译成有些大惊小怪。 “陛下,荷妃娘娘月份不足,本该还有一月才发动的,提前生产还是摔跤导致的,很有可能会难产。”柳妃温和的解说了一句。 帝王日理万机哪里记得嫔妃的生产日,但这后宫嫔妃之间却是知道的。 “竟是这样。”说着墨诨站起了身,当下命令道,“于数,让人带六皇子去收拾一下,你跟朕去荷穗宫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着也来不及跟柳妃说什么,直接抬脚就朝外而去。 “儿臣不要收拾,儿臣跟父皇一起去……”墨译成见墨诨抬脚向歪了,当下抹了一把脸跌撞着爬了起来。 “朕有没有说过遇事要冷静,这才是皇子该有的修养,你这模样你母妃就能好了吗?”墨诨当下顿住脚步对着墨译成就是一声呵斥,他最注重礼仪,作为皇子怎能仪态不端庄。 “可是母妃……母妃……”墨译成红着眼睛很是倔强的看着墨诨。 “你母妃有朕在。”丢下一句墨诨就甩袖朝外走去。 眼见墨译成就要跟上去,于数当下上前挡在了墨译成的面前。 “六皇子,你还是收拾一下,也就是洗把脸换一身衣服,耽误不了几刻,便是按照您的意思去寻木小将军,也得让陛下了解清楚情况,毕竟木小将军是武将,而不是太医和稳婆,你说是不是,六皇子?” 于数的声音带着亲和的劝诫,情绪波动的墨译成就这么平静,随即忍着伤痛对着于数抱了抱拳,“是本皇子鲁莽了,多谢于公公。” 于数当下对着墨译成弯了弯腰,随即抬脚朝着外面的雨幕而去。 …… 1300:去传木槿进宫 墨诨的到来让荷穗宫前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而那大殿内更是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声,不仅如此,一盆盆血水从那宫殿内往外端,当真是触目惊心。 “荷妃不是还有一个月才生产吗?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照顾荷妃的?” 墨诨上来就是一顿吼。 “陛下,是有人撞了娘娘,奴婢当时见娘娘身下都是血根本来不及去看是谁,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请陛下责罚,求陛下救救娘娘。” 听到了墨诨的声音平娟连忙从内殿跑了出来跪在了墨诨的面前不停的叩首,额头上都叩出了血迹。 “于数,查,给朕查。” 他倒要是看看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对皇子动手。 “是。”于数立刻的领命就去吩咐了。 宫殿里的血水还一盆盆的往外端,并冲出来了一个御用的稳婆扑通一下跪在了墨诨的面前,“陛下,奴婢尽力了,娘娘的身子不足月,喝了催生药却始终不能让孩子露头,下身的血更是止不住,奴婢……” “父皇,木小将军上一次不是剖宫取子了吗?儿臣恳请父皇下旨让木小将军进宫,父皇……儿臣求你……” 换好衣服的墨译成再次跪在了墨诨的面前,那一跪当真叫一个响亮。 墨诨没说话沉了眸色,面色晦暗不明,木槿是武将,这让人进宫可不是好让的。 就在这时皇后来了,后宫这么大事她怎么能不来。 一来刚刚好听到六皇子的话,当下一边跨进大殿一边接声道:“陛下,六皇子一片赤子之心,你就成全六皇子吧,毕竟之前木小将军不是帮迟将军夫人接生的吗?虽说是奇迹,兴许能再有一次呢?陛下,此乃一尸两命,请陛下开恩下旨,臣妾觉得木小将军会理解的。” “父皇……” 墨译成这一声喊得如孤狼一般,一双眸子赤红的盯着墨诨。 隔着一道门的内殿那喊叫声也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墨诨沉了沉气息,似乎在做着艰难的职责,最后蓦然道:“于数,立刻让人去传木槿进宫,再去月家把月姜跟月芜言接来,务必要快。” “是,奴才遵命。”于数立刻麻溜的领命去吩咐了。 “陛下,这里血腥重,不适合陛下待着,让臣妾守在这里吧,臣妾定会尽一切努力看顾好荷妃妹妹。” 嫔妃生孩子,若不是墨译成求到了墨诨面前,墨诨也是不会来这里的。 “关于荷妃被推一事也交于皇后处理了,处理好之后皇后记得告诉朕一声,朕倒要看看这后宫到底是谁敢这般不将朕放在眼里。” 虽然墨诨刚刚一气之下已经让人去查了,但这到底是后宫的事,理应交给皇后处理,这份面子墨诨还是要留给苏萱的。 “臣妾遵命。”皇后对着墨诨福了福声。 吩咐完皇后墨诨将眸光看向了还跪在那的墨译成,“回皇子所待着,你母妃生产你在这做什么?” “父皇……”墨译成脸上有哀求之意。 1301:去传木槿进宫(2) “回去。” 墨诨不允许儿女太过儿女情长,特别是儿子。 “六皇子你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本宫会让人告知你的,你不用担心。”皇后也开口劝解道。 最后墨译成不得不倔强着嘴遵命,“儿臣遵命。” 说完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看向那响着惨叫声的内殿。 紧跟着墨诨也大步甩袖离开了,最后只余站在荷穗殿里等候的皇后。 …… 天色已黑,雨又下那么大,木槿早早的便吃了饭。 圣旨到的时候她正在脱衣服上榻。 在圣旨点名要她去接的时候,她不得不将解开了一半的衣服重新系了起来。 “阿珩,这大晚上的皇上给我下什么圣旨?” 对于突如其来的圣旨木槿还是很蒙圈的。 “别怕,不管是什么,我都陪你一起。”墨翎安抚的拍了拍木槿,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来什么圣旨,不管是什么圣旨,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怕木槿倒是不怕,就是感觉不太好,却还是应了一声,“嗯。”墨翎的宠她向来来者不拒。 随后两人便相伴去了府邸最前院的前厅。 旨意是于数亲自来宣的,不过只是口谕。 而在墨翎与木槿来的同时穆鹏也来了。 大晚上的给木槿宣旨,穆鹏又怎么能放心。 “穆老将军,翎将军,木小将军。” 见到三人到来,于数立刻弯腰给三位行了礼,三个里面两个不能惹,他还是姿态低一点比较好。 “于公公你这一大晚上的跑来这里做什么?” 于数能干什么,无非就是来宣旨,穆鹏这是明知故问,然于数却是不能奈他何的,还要规规矩矩应答。 “荷妃娘娘被人撞了身子早产,孩子生不下来,很是危机,六皇子殿下求到了陛下跟前,请求陛下下旨让木小将军去帮个忙,皇后娘娘也替六皇子求情,陛下知道木小将军是武将,救过迟将军夫人也是奇迹,然陛下不忍辜负六皇子殿下的一片赤子之心,因此命奴才来请木小将军进宫一看,望木小将军再造奇迹。” 听完于数的话,木槿只想骂人,真特么把她一个武将当太医用了,那可是宫妃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三品将军夫人,她信得过迟郝的人品可信不过帝王的人品,要是出了事算谁的,破腹取子什么的真的是运气。 但是,说得这么赤城一片她倒是不好拒绝了,真特么被六皇子给坑死了。 “陛下旨意木槿怎能不从,但木槿只能说尽力,不能保证一定会再出现奇迹,若是出了差池,还请陛下恕罪。” 照这个描述来看,死人是很有可能的事,她必须要先撇清干系。 “陛下说木小将军尽力就行,时间紧急,还望木小将军快些跟奴才去皇宫。”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木槿也不好推脱了,便直接应声道:“好。” “我陪你一起。”一直默不作声的墨翎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好。”木槿依旧一个好字,而于数也没有拒绝。 随后墨翎与木槿便双双跟着于数朝着府外停留着的马车而去。 1302:让太子妃帮忙 而穆鹏再见到墨翎跟着木槿一起去的时候便没再过多言语,只希望今晚一切能顺利。 …… 荷妃属于后宫嫔妃,所以这后宫一般男人是不允许进的。 以至于,墨翎即便被默认跟进了皇宫却是不能跟去后宫的。 由于情况紧急,马车被特批驾驶到了宫门的二重门处。 磅礴的大雨砸在马车顶上,噼里啪啦。 马车停下的时候于数率先下了车,墨翎刚要起身下车,却是被木槿一把给拉住。 “你在车上等我,后宫不是你去的地方,我不想你站在外面淋雨。” 话是这么说,但是木槿表达的却是帝王毕竟没有召见,她不想他为此落下罪名。 木槿的话墨翎懂,正因为懂才想要陪着,他总觉得这一趟让他有些不安心。 “我……” 木槿没让墨翎把话说完,在他开口之际扑上去以吻封缄,只是蜻蜓点水般便松了开来,“等我。” 丢下两个字,然后拿起一侧的伞掀起车帘跳了下去并撑了开来,刚一在落地,鞋子便被地上的水渍给溅湿了。 不过木槿对此并不在意,而是对着于数道:“公公带路吧。” “木小将军请。” 两人说着话便离去了,而墨翎就那么静坐在马车里等待着脚步声的远去,直到不能再听见,墨翎这才开口道:“南星,去让太子妃派人盯着阿槿,算我欠她一次。” 若不是他的到来有人监视,他不能随意离开,他绝对会自己亲自去。 而暗处的人不能靠太近,唯有那后宫之人才能贴近得到消息,特别是此刻备受关注的荷穗宫。 没有人应声,但墨翎知道南星离开了。 南星进入东宫太子妃屋内的时候,苏若若已经上了榻。 经过这么些天的修养,她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但还在禁足期间,她也不易出去乱跑,刚刚好多休养休养。 “太子妃。” 苏若若乍一听男子声音吓了一跳,但这声音颇为熟悉,因此她倒是没呐喊,而是稳了稳气息等待着下文。 “荷妃娘娘难产,我家主母进宫了,我家主子请太子妃娘娘派人看顾一些我家主母,我家主子愿再欠太子妃娘娘一次。” 苏若若听完这些话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羡慕,对木槿的羡慕。 一句再欠一次加上这声音的熟悉,苏若若已经能判定这话中的主母和主子是谁了,而荷妃难产的事动静闹了那么大,她便是没出去也是知道的。 得墨翎一句承诺多难,没想到仅是木槿进一次宫,墨翎竟然就愿意再欠她一次。 “本妃只能帮忙关注着,其他的本妃无能为力。”条件很诱人,但苏若若也知道什么叫做量力而行。 “足以。” “好。”苏若若应了一声,随即就唤了贴身宫女春桃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再然后就那么靠在榻上不能入眠。 木槿到达荷穗宫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荷妃的喊声,且月姜和月芜言也已经来了。 皇后等在大殿里,木槿在见到皇后的时候当下抱拳行礼,“皇后娘娘。” 1303:破腹取子 “不必多礼,快进去看看荷妃,有一会儿没声音了,本宫这心里慌慌的。” 这样一个忧心忡忡的皇后与木槿前几次见到的皇后一点一点也不一样,不过她也知道这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当下便收了礼转身向内殿走去,只是才跨出两步,内殿的门便被推开,一个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 人影冲出来之后扑通一声跪在了苏萱的面前,“皇后娘娘,奴婢尽力了,荷妃娘娘……荷妃娘娘去了……” 这一声哭喊让木槿欲前进的脚就那么定在了那里,她这是来迟了? “什么?”皇后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随后连忙道,“孩子呢,孩子生出来了没有?” “没有……”跪在地上的产婆悲痛的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内殿又冲出了一个人,见到木槿就一把抓住,“木小将军,荷妃娘娘刚役,肚子还在动,刚刚我看见了,你能不能……” 抓人的是早来两步却没能救人的月芜言,不过她看到了那肚子动了一下,又刚刚好听到了木槿来的声音,就想着能不能勉强一救,好歹是一条生命。 木槿倒是没像月芜言这般冲动,虽被拉着却还是转首看向了皇后,喊了一声,“皇后娘娘……” 一脸的为难。 “救,救一命是一命,你尽管救。”苏萱很是杀伐果断,立刻就下了命令。 “是。” 木槿应了一声不再拖延,而是跟着月芜言进了内殿。 时间紧迫,母亲刚断气,孩子还在动,立刻手术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一冲进内殿,满目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木槿对着站在屏风外的月姜点了下头,然后绕过屏风去了床榻边。 衣襟上锦被上,近乎一半的床榻都染上了血迹,木槿没见过荷妃,此刻见来即便满面没有半丝血色,还是能看出她的风韵犹存,也不过就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 木槿几步就来到了榻边,却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探了探那荷妃的气息,确定是真的断气了,这才从身上摸出薄刃。 “取些酒水来。”大人已经死了,有些东西也必要那么讲究了,但还是需要净手的,等一下她需要抱孩子。 月芜言给木槿打下手打惯了,又早来了几步,此刻一听到木槿的声音当下就冲到了一侧的桌上抓着酒罐子就跑了过来。 “将荷妃娘娘肚子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木槿一边将手已经手中的博刃放进酒水里,一边吩咐着。 木槿的话一落,一侧的宫女立刻上前动作,荷妃死了,只求孩子没事,这样她们兴许还能有活着的希望。 待木槿清洗好手,宫女也已经将荷妃的肚子给清理干净。 木槿给迟将军夫人破腹取子早已远近闻名,宫里宫外谁没听过,毕竟这女子生产可是鬼门关走一遭,谁不想活着回来。 然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却又是另一回事。 只见木槿的纤纤玉手手起刀落,当下就见满目血腥从荷妃的肚子上溢了出来,再然后就是双手伸到了那肚子里,她们甚至看到了蠕动的肠子。 1304:破腹取子(2) “呕……”这一幕当下看得一个宫女就忍不住吐了起来,有一就有二。 还有得直接抖着腿脚跌落在了地上。 饶是接生过许多次见过许多血腥场面的稳婆脸色都白了,当真没见过这么生孩子的。 而月姜则隔着屏风站着,即便看不真切,也能看出那屏风后木槿的利落下手和看到那些个没被屏风挡住的宫女的表情,同是女子,他这当这是不得不佩服木槿。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木槿那双伸进荷妃那破开的肚子离的手就收了回来,还顺带着抱出了里面的婴儿。 刚抱出来的婴儿满目的血腥,整个一个血人儿。 “呕……” 又吐了几个宫女,太血腥了。 木槿半点没关注那些个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见孩子没哭,直接拎着脚倒过来拍了几下孩子的pi股,然后就闻孩子好似呛着了咳嗽了一声,随即便哭喊了起来,那声音不大跟猫叫似的,但到底是活着。 见此,木槿松了一口气,到底是救了一条生命。 “把孩子抱去洗一洗。”说话间木槿抬起了头,却见一大片不是呕吐就是摔倒或者白着脸的宫女,当下皱了一下眉头。 “交给我,我来吧。”一侧的月芜言开口接过了孩子。 木槿侧首看向了月芜言,见她面色正常,这才想起之前破迟将军夫人的时候也是月芜言在一侧的,月芜言太平静以至于她以为所有人都不会害怕,现在才发觉她错了。 “嗯,我帮荷妃娘娘修复好遗体。”木槿边说边把孩子递给了月芜言,而她则是拿出针线开始替荷妃缝补伤口,人虽死了,但怎么也是嫔妃,这体面还是要的。 “呕……” 又是一阵呕吐声。 好在还有两个年长的宫女,世面见得多一点,颤巍着脚步走到了殿外去给报喜。 “禀告皇后娘娘,孩子生了,是个……”说到这,老宫女才发现自己为了离开那个地方竟是忘了看那孩子是男是女了。 “是个公主。”另一个宫女补上来了,木槿拎着孩子打pi股的时候刚好孩子正对着她。 “生了就好。”皇后一副脱力的模样往一侧歪了歪身子。 杨嬷嬷连忙伸手扶住,“娘娘……”并担忧的喊了一声。 皇后一副故作坚强稳住身子的开口道:“本宫没事,将这里的事去禀报于陛下,就说荷妃娘娘没能挺过去,好在木小将军来得及时,挽救了小公主的命。” “是。”杨嬷嬷应了声立刻就吩咐人去办。 而在里面将荷妃收拾妥当之后也就没有木槿什么事了,当下便从内殿走了出来。 “皇后娘娘,木槿力所能及之事已经做了,木槿告辞。”说着,木槿转身便要离开。 “木小将军这是要向陛下回旨吗?你这一身血渍怕是不合适。”皇后倒是没强求木槿什么,而是提出了不合适之处,而木槿本来准备直接离开了的,被皇后这一说倒是要去跟帝王回旨了,毕竟是帝王下的旨,她不去倒显得她有些藐视圣威了,而她身上…… 1305:换衣风波 木槿低头看了自己的衣襟一眼,虽是黑色的衣服看不太出什么,但是血腥味却很重,这副模样面圣的确不合适。 “本宫的芸萱殿离这不远,杨嬷嬷,带木小将军去换一身衣裳,本宫这还要处理荷妃娘娘的后事,你陪木小将军去。” 木槿还没说什么,皇后这紧接而来的话让木槿是想拒绝都来不及拒绝,而她更是说完了就抬步朝着内殿走去,只留给木槿一个背影。 木槿微皱了一下眉头觉得有些不太对,但显然拒绝是不可能的了。 “木小将军请。”杨嬷嬷已经对着木槿做出了请的姿势。 “劳烦嬷嬷了。”木槿到底是没拒绝,因为她想知道皇后这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比起躲避之后整日提心吊胆她更喜欢以身试险看看对方究竟玩得什么花样。 …… 走过走廊穿过花园,木槿来到了芸萱殿。 大雨磅礴的下着,木槿举着伞站在芸萱殿门前微抬眸看向了那高挂在大门上的刻着芸萱殿三个字的牌匾。 高挂着大红灯笼在风雨的飘摇下将那三个字照得忽明忽暗。 这里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所住得地方。 “木小将军。”杨嬷嬷闻得身后没了声音,当下停下了脚步回眸轻喊了一声,那藏在暗夜里的眸子里的情绪让人看得很不真切。 这一声轻喊让木槿将眸光从那牌匾上收了回来,然后抬脚跨进了芸萱殿的大门。 进了殿门的木槿跟着杨嬷嬷一路打着伞跨过满是雨水的庭院向前而去,最后被带到了明显是偏院的宫殿门口。 一路上很是安静,除了明明灭灭在风雨中飘摇的宫灯,几乎就没见着什么人。 “木小将军稍作休息,奴婢这就去让人给木小将军送来衣衫和热水。” 杨嬷嬷姿态间很是恭敬,话落间直接转身就退了出去,不给木槿半句开口的机会。 木槿看了眼因为半开而被风吹得嘎吱嘎吱响亮的门,随即收回眸光在大殿里走动了起来。 即便这里不是正殿,但那雕梁画栋上的精致已足以显现出它的不平凡。 香炉里的袅袅青烟散发着扑鼻的清香,与其让木槿相信这是芸萱殿里的奢华,不如让她相信这是一早就为她准备好的陷阱。 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杨嬷嬷就带着两个宫女回来了,一个宫女手上端着热水,一个宫女手上捧着托盘,而托盘里放着衣衫。 “你们将东西放那,服侍木小将军洗漱。” 宫女听着杨嬷嬷的吩咐将东西放到了殿内的盆架子上,衣衫也放到了一边,并细心的拿起来抖了开来。 眼见着宫女就要帮木槿打湿毛巾,木槿当下开口道:“本将军不习惯人服侍,你们放着,本将军自己来便是。” 木槿这话倒是真话。 闻言,杨嬷嬷也不强求。 “既如此,奴婢就退下了,木小将军若有需要高喊一声便是。” 说着,杨嬷嬷便欲转身离开,木槿却是突然开口挽留,“嬷嬷急什么,不过就是换个衣服的功夫,很快,本将军还需要嬷嬷给本将军领路,好让本将军去给皇上回旨。” 1306:换衣风波(2) 这一开口让杨嬷嬷很不好拒绝,但却也不是不能拒绝。 “奴婢……” “刚刚好本将军也不会穿女装,还要劳烦嬷嬷帮一下本将军,不知道嬷嬷能不能赏这个脸?” 木槿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杨嬷嬷要是再拒绝就当真是太不给脸了,而杨嬷嬷倒不是想给木槿脸,而是怕木槿突然来一句不会就不换了她当真是没辙了。 “奴婢的荣幸。” 这算是应承了,应承了之后杨嬷嬷对着两个宫女道:“你们出去吧,木小将军这由本嬷嬷服侍就好。” “是,嬷嬷。”两个宫女福了福身便离开了,还很体贴的关上了门。 “劳烦嬷嬷帮本将军沾湿一下毛巾。” 前一刻还说不习惯人服侍的木槿直接用起了杨嬷嬷,偏偏语气极为客气,杨嬷嬷是皇后的嬷嬷,很是心高气傲,然且不说她就是一个奴才木槿是一个官,就说此刻要想法设法让木槿中计留下她都不得不听命。 “将军这啥奴婢了,将军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便是。” 说着,杨嬷嬷上前替木槿将毛巾放在水中打湿,而木槿就那么怡然自得的站着等着杨嬷嬷将打湿的毛巾递给她净面净手。 待反复几次将将双手以及手腕上沾染的血迹给清洗了一个干净之后,这才开口道:“劳烦嬷嬷帮木槿理一理衣服,教教木槿该先穿什么,木槿不太会穿女装。” 说话间木槿开始动手解身上的腰带,动作很缓慢,像是在做什么艺术一般。 看着木槿的动作,杨嬷嬷眼神幽暗了一下,随即应声道:“是。” 紧接着便开始将托盘上的衣服一一抖开,最后率先拿起了里衣撑开等待木槿穿戴。 而木槿却是在将外套解开了之后便不再解里衣。 “横竖只是脏了外套,嬷嬷帮我换上外衣即可,里衣没什么可换的。”木槿刚刚瞧见了,托盘里的衣衫虽是女子衣裳却是是一件对襟的衣衫而不是露心口的那一种。 “衣服都取来了,木小将军不如都换上。”杨嬷嬷企图规劝。 “墨翎还在二重门外等着本将军,本将军换好去回了陛下的旨意就离开,不需要那么麻烦。” 说着木槿直接拿过一侧桌子上的外衣套在了身上,那叫一个利落。 所以呢,什么留下服侍她穿衣服就是一个羞辱,至少在杨嬷嬷的眼里这就是一个羞辱。 这一幕看得杨嬷嬷攥着衣襟的手紧了紧,不过算算时刻,这会子药效也该发挥了。 想着杨嬷嬷开口道:“木小将军难得来芸萱殿一次,还是多留些时间的好,奴婢这就去让人给木小将军送些差点来。” 说着,杨嬷嬷扯过木槿换下的衣物以及没换的赶紧里衣放在托盘里端着就朝外而去。 “嬷嬷这么急着走做什……”木槿话没能说完身子就踉跄了一下。 见到这一幕杨嬷嬷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兀自端着盘子朝外而去。 “杨嬷嬷……”在杨嬷嬷走到门边反身关门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木槿这一副惊恐气恼踉跄着身子的模样。 1307:作死墨昱 门扑通一声毫不留情的关了起来。 木槿踉跄着身子朝那门扉而去,眼见就要摔倒,这时一双手缠上了她的腰肢。 “木小将军这是怎么了?”配合着温和的话语而来的还有那喷洒在耳边温热的气息。 这一瞬间木槿差点没吐。 门是她看着关上的,而现在这从身后出现,只能说明这人是一早藏在这殿中的。 木槿勉强站直身子甩了甩有些晕眩的头侧眸看了过去,当看见抱着她的那人的时候开口道:“多谢太子殿下。” 说着便伸手去推墨昱的胸膛,而那双看着墨昱的眸子明明惊惧却带着故作镇定。 这样的眸光让墨昱很有成就感,不但没有松开缠在木槿腰上的力道还加大了力道将木槿往他身上压了压,“不知木小将军打算如何谢本宫?” 边说边aimei的对着木槿的脸出了一口气,调戏的味道十足。 木槿要不是为了想要弄清墨昱的目的,当真是扎他一刀的心都有了。 “太子殿下请自重。”木槿摆起脸显示着自己的抗拒,还不忘用力推两下。 “呵……”墨昱轻笑了一声,说不出是讽刺还是自得,随即竟是松手放开了对木槿的禁锢,并道,“待会儿说不定木小将军会求着本宫碰你。” 被墨昱松开的木槿踉跄了一下脚步便跌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 此刻木槿只觉得身子有些发软,没别的感觉,而这所谓的碰字让木槿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墨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勾着唇像看垂死挣扎的小动物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木槿,“木小将军看到本宫似乎不是很惊讶。” “呵……”木槿一副是感觉到了自己不好恼怒的模样,侧首勾唇冷笑了看着墨昱,“太子殿下干的无耻的事还少吗?”可谓是讽刺至极。 而人就那么瘫坐在椅子上没能站起来。 木槿的讽刺墨昱却是不恼,而是几步上前伸手捏住了木槿的下巴迫使她抬眸看着他,“终归是擒住你了不是么?木小将军当真是难请,本宫这赔上了一个宫妃的命才请得木小将军到来,要是这一次再让木小将军逃离,本宫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荷妃娘娘的事是你做的。”不是疑问是肯定,木槿眸色微冷,这人当真是够心狠,要不是那个孩子运气好,她来的时间刚刚好,那个孩子也会死掉。她竟是没想到他为了算计她连这等事都做了出来。 说话间木槿抬手打掉了墨昱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不是很大,但墨昱倒没坚持捏着,所以木槿这么一打倒是松了手。 “只能说荷妃运气不好,别人摔一跤都好好的,偏她没能挺住。”墨昱的话不可谓不冷血。 木槿没有说话,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墨昱。 墨昱却也是不在意,而是道:“上一次本想让你做本宫的女人,只可惜你不愿意,而这一次,本宫不想让你做本宫的女人了,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亲自上阵也能让你享受一次做女人的滋味。” 1308:作死墨昱(2) 说着墨昱拍了拍手,顿时屋内便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没有表情的黑衣人,一看就是那种没有情感的死士。 害怕木槿不会有,但木槿会觉得恶心,这墨昱当真是越来越无耻了,明明刚刚他还说自己动手来着。 “殿下想要什么?”没让人立刻动手无非就是想要先吓唬她而达到某种目的。 木槿心中多少能猜到一点,毕竟她身上能让他执着的也就是她的医术。 “你觉得我要什么?”墨昱不紧不慢的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好似半点也不着急一般。 木槿只想说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这般慢悠悠的跟她谈事情。 “殿下,臣是跟墨翎一起来的,您若是有话不快点说,臣不觉得您会有机会将话说完。”木槿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让他速战速决,他想要耗时她还没功夫陪他耗呢。 木槿的话当下让墨昱黑了脸色,立刻起身上前再一次一把捏住了木槿的下巴,脸色阴翳,“你知不知道现在你是本宫的阶下囚,你拿墨翎压本宫,你觉得本宫会怕吗?这里是后宫,你觉得墨翎若是闯进来下场会如何?” 木槿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墨昱,带着倔强。 这眸光看得墨昱当下就有一种想要征服的感觉。 “本宫改主意了。”说着墨昱对着身后一挥手,当下那两个黑衣人就消失在了屋内,而墨昱则是用另一只空落的手抚上了墨昱的眉眼,“本宫觉得还是睡了你比较好,让你成为本宫的女人,你总不会再看着本宫丧命,总不会想做殉葬的良娣。” 这话告诉了木槿,墨昱这是想要她救他。 眼见着那唇就要落下,木槿开口道:“我救你,你别碰我。” 墨昱一听这话当下停下了动作,随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当下哈哈大笑,“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哈哈……” 墨昱笑得那叫一个癫狂,随即陡然冷色道:“可是本宫不信你,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本宫,比起本宫强取豪夺你自己贴上来会更有意思,不过就是一会儿的功夫,本宫等得了。” 说着,墨昱松开了挟制住木槿下巴的手几步退后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眸色间满是狩猎胜利的得意。 “本宫等着你贴上来,不会太久,半柱香足以贞洁烈女变荡妇。” 话落间墨昱就那么坐在椅子上勾着阴翳的笑看着木槿,等着她自己受不住贴上来。 不用墨昱提醒,木槿也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除了软绵之外又多了一股子热意,她更清晰感觉这热意在逐渐增加。 她小看了这药效,不过想让她屈服也没那么简单。 她不是没想过劫持墨昱,但既然墨昱摆下阵仗定是早已经布置好,如此她若是劫持了他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甚至会激怒他,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有等,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动手。 而她绝对会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必须一鸣惊人,她需要墨昱放松对她的警惕,然后给他重重一击,杀他她可没那个兴趣,不过她会让他尝一尝什么叫做不能人道,省得他总是有事没事的就惦记着睡她。 1309:作死墨昱(3) 墨昱就这么与木槿僵持着,等着木槿控制不住自己的浪荡扑上来。 而芸萱殿外太子妃的人见木槿进去好一会没出来,想了想当下觉得不妥立刻转身就往太子妃所住的宫殿跑去。 探子禀报了春桃,而春桃则是快步走进了里屋去禀报苏若若。 “太子妃,荷妃娘娘没挺住,但木小将军去的及时救了孩子,不过身上染上了血被皇后身边的杨嬷嬷给请去芸萱殿了,只是已经好一会儿了,却不见人出来。” 春桃一句一句的如实禀报着。 太子妃听完之后先没觉得什么,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春桃,“早些时候你是不是告诉本妃太子去了芸萱殿?” “是的,娘娘。” “那太子可回来了?” 春桃竟是一时没答上来。 “快去看看太子回来没有,快去。”苏若若很是焦急。 春桃一听立刻转身就向外跑去。 在春桃跑出去之后,苏若若似自言自语道:“太子早些时候去了芸萱殿,若是太子没回来,此事很不妥,之前太子动过一些心思。” 一直等在暗处的南星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不好了,所谓动过的一些心思他是知道的,之前和亲婚宴的时候太子就搞过一出,只不过没有成功。 但南星急也没用,必须要等春桃回来。 半柱香的时间南星等得那叫一个焦急。 “没有,娘娘,太子没回来。”春桃几乎是飞奔进来的,身上满是水渍,可见刚刚是伞都没有打就出去了,整个人气喘吁吁。 而几乎是春桃话落的瞬间南星便从这里消失了。 二重门外,墨翎一直坐在马车里老僧坐定的等着。 “主子,主母被皇后叫去了芸萱殿,太子不久前去了芸萱殿。” 几乎是南星话落的瞬间,墨翎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眸光冷冽,“我去东宫寻太子,你去芸萱殿。” “是。” 墨翎不傻,不会去闯后宫,但去东宫还是能去的。 而几乎是话落的瞬间墨翎以风一般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 墨翎虽快还是让人看见他的行走的,然而在经过一处花园的时候,墨翎突然拿下了面上的面具往暗处一丢,“北耀你替我去东宫,不用进去,就站在门口喊,喊得所有人都知道我去了东宫。” “是。”暗处的北耀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然后从花丛后走了出来。 而墨翎则是闪身消失在了暗夜里去了芸萱殿。 一如墨翎所吩咐那般,北耀到了东宫也不进去,直接就那么站在东宫的门口高声道:“太子殿下,墨翎拜访。” 那一声犹如远古的钟声带着浑厚传出了好远好远,几乎传遍了整个东宫。 “太子殿下,墨翎拜访。” 这一声接一声的喊当真是让来来去去的宫女太监都知道了。 太子妃被禁足,如此有身份出来接客的就该是北堂燕了,但先不说墨翎是外男她这有点不合适,重点是墨昱不在这里,她虽然很想撩一撩墨翎,但是现在谁出去谁落不到好,于是她直接假装听不见。 1310:作死墨昱(4) “太子殿下,墨翎拜访。” 主子都不出来了,下人们哪里敢出来,谁不知道太子不在。 被墨昱留在东宫的人见‘墨翎’杀上门来了,当下从侧门麻溜的溜去了芸萱殿。 南星的动作比报信的快,但去了芸萱殿的南星却是被高手给截获,根本就无法接近芸萱殿半步。 南星的出现倒是将人引开了,方便了墨翎靠近芸萱殿,但里面灯火通明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木槿在那一间大殿里。 这么一耽搁,那报信的就麻溜抢先去了芸萱殿,见着杨嬷嬷当下把信息给传递了出去。 杨嬷嬷闻言立刻的跑到木槿所在的那所偏殿的门外低声道:“太子殿下,翎将军在东宫门外高声呼喊要见太子殿下。 藏在暗处正在一间一间找的墨翎在看见杨嬷嬷的动作之后当下闪身到了那间宫殿的屋顶之上。 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不敢妄自行动,就只能先将耳朵贴在瓦片上。 好在大雨下得噼里啪啦,很好的掩盖了墨翎的动作。 而屋内,墨昱在听到了杨嬷嬷的话之后,知道不能再等了,当下站起了身,阴翳的朝着此刻已经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木槿走了过去,“没想到你这么能忍,也没想到墨翎竟是没找到这里来,你说他是不是还不够喜欢你,要不然怎么还能那么理智的不为你闯后宫呢。” 墨昱之所以一直等着,除了是想木槿自己主动扑上来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为了等墨翎就范,他到不一定要睡了木槿,只要在等下他母后回来的时候搂着人做出一副亲昵的动作就是,比起这个他更想墨翎闯后宫落了罪名,那样就更能逼得木槿就范了,但显然墨翎并没有就范,如此他只能先完成其中一件了。 雨下得太大,墨翎无法听清声音,当下决定直接掀开眼前的瓦片,却是只掀开了一条缝隙就那么趴着朝殿内看去,只能看见墨昱阴翳的站在木槿的面前,而木槿刚刚好坐在他视线的正下方,这让他不能看清她的模样,但他本能的觉得她不好,不然也不能就那么坐着不动。 雨势很大,哪怕只是一条缝隙也足以雨水滴落下去,这一滴水滴刚刚好落在了木槿的发顶上。 一滴是错觉,但一滴连着一滴那就不是错觉了。 “本来本宫想要看你主动的,现在可惜了,本宫等不了了,你是不是很难受,本宫可以帮你。” 说着当下伸手极其粗鲁的一把就抓向了木槿的肩膀去扯木槿的衣襟,当下就露出了木槿的半侧肩膀,这一幕看得墨翎眼睛都红了,当下什么也不顾了。 蓄力的掌已经扬起离那瓦片不过就是半尺的距离,墨翎却见木槿突然抬手勾住了墨昱的脖子配合着站起了身。 上方的墨翎看不真切木槿的模样,但墨昱却看见了木槿满脸媚色的模样。 墨昱被木槿这一主动搞得先愣了一下,随即一想定是扛不住了,当下带着快感的勾起了唇角,只是那嘴角的弧度刚起,墨昱只觉得脖子上一痛,而那痛感的发源地是他脖颈间的大动脉,这让他动都不能动一下。 1311:作死墨昱(5) “墨昱,你说我现在杀了你有人知道吗?” 明明喷在耳侧的气息是那般的温热,但那传出来的话语却是那般的幽冷,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墨昱一直以为木槿没有了反抗能力,哪里知道她还能反抗,他当真是大意了。 而木槿在控制住墨昱的瞬间抬眸朝屋顶上看去,她看不到什么,但她就是觉得墨翎在那里,当下对着那一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进来。 墨翎摁在瓦片上的力道因为木槿的摇头生生地卸了下去。 而墨昱却是不知道这一切,半点不怕的开口道:“木槿,你动了我,你今日也走不出这芸萱殿,刺杀太子,不要说你木槿,穆老将军和墨翎都会因为获罪。” “是,我不能杀你,但却没有说不能废了你。” 木槿冷笑了一声,当下握着手中的金针就在墨昱的肩上扎了两下,然后一个缩手对着墨昱的腹部又扎了几下。 “不是很喜欢睡女人吗?那么你就尝一尝碰不了女人是什么感觉。” 这话足以赶上午夜惊魂了。 墨昱只觉得身子有些微微的刺痛,再然后便没了力气,却是不能反应过来木槿的话是何意。 而木槿在扎完这几下之后,当下丢开墨昱就地直接朝着紧关着的殿门冲了过去,木槿的力气很大,不仅撞开了殿门,还撞出了走廊落在了雨水里。 木槿不信这芸萱殿里当真就只有太子和皇后的人,也不信墨昱当真敢闹大,不然他为何不是从外面而来,而是从殿内出现。 殿内墨昱倒在了地上,见木槿向外冲去,之前的两个黑衣人从暗处闪身出来要去拦截,却是被墨翎从上方下了暗器直接给弄死了。 眼见着木槿滚进了雨幕里,墨翎也从屋顶上落下藏到了走廊里的暗处。 而屋内单膝跪地的墨昱在见到那两个黑衣人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即朝着屋顶上看去,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而守在门外的杨嬷嬷眼见着木槿滚落到了雨水里愣了一下,然后就知道事情不妙,当下就朝着雨水里的木槿冲了过去,因为此刻的木槿看着很不好,她想上去桎梏。 然她才跑两步便感觉腿弯一痛,整个人就那么摔倒了。 木槿这一次看得真真切切,她猜得没错,她的阿珩来了。 雨水的冰凉让她清醒了几分。 勉强站起了身子,木槿冷看着狼狈摔在地上的杨嬷嬷,“多谢嬷嬷的招待,可惜木槿不知道珍惜又弄脏了衣服,这一次就不叨唠嬷嬷了。” 然杨嬷嬷却很不甘心就这么将木槿放走,忍着痛站起身开口道:“木小将军这般出去待会儿娘娘可是要斥诉奴婢招待不周的,奴婢还是重新为木小将军找……” 杨嬷嬷的话没有说完,木槿就走到了她的身侧低声打断道:“嬷嬷,你想不想尝一尝老蚌含珠是什么感觉?要是嬷嬷运气好的,兴许今晚就能得偿所愿了,可惜这宫里没有男人呢,嬷嬷要怎么办呢……” 1312:作死墨昱(6) 杨嬷嬷跟着苏萱一辈子了,最是注重这贞洁,所以此刻木槿的话对她无疑是侮辱。 “你……”训斥的话就要出口,然木槿怎么可能给她机会。 “就是有男人,怕是也瞧不上嬷嬷这姿态了呢……” 丢下一句,木槿直接抬脚就朝外而去,当真以为她缺她服侍么,她碰过的东西她也碰了,就算她有解药,可也逃不了她下得药,而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罢了。 “木……”杨嬷嬷被木槿的话气得身子止不住的抖。 而这芸萱殿里谁不知道今晚要发生点什么,见杨嬷嬷没能拦住人,那些个宫女太监就想着上来拦人,然木槿一路走过,但凡有谁想出来拦截的,全部莫名摔倒,摔断你一根勒骨那都算轻的,不多时芸萱殿里便响彻着哀嚎声。 这阵仗让剩下的人谁也不敢再出来拦截。 而待木槿颤巍着身子努力稳住脚步走出芸萱殿的时候,得知了‘墨翎’去东宫的皇后也找了个借口赶紧的回来抓jian。 只是她刚刚走到芸萱殿的门口,就见木槿踉跄着脚步满身湿透的从芸萱殿里面跨了出来,人很狼狈,但那看向她的眼神当真是比这暗夜里的大雨还要冰冷。 “杨嬷嬷,杨嬷嬷你是怎么办事,本宫让你带木小将军来换衣裳,怎么让木小将军搞成这样?快,你们快带木小将军进去梳洗。” 皇后一见木槿这模样就知道墨昱这是失败了,要不然也不能让木槿给逃出来,不过显然木槿这模样看着也很不好,于是皇后当下便借口训杨嬷嬷想让人名正言顺的将木槿给掳回去。 但木槿是会妥协的人吗? 出来了就不可能再进去。 眼见着两个宫女在皇后的吩咐下就要强硬的上来,却是见木槿猛然往后一退,“不劳烦娘娘了,木槿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在边疆风里来雨里去习惯了,就不劳烦皇后娘娘了。” “这怎么行,这要是传出去陛下还以为本宫苛待他的臣子。”苏萱这是笃定不准备让木槿走了。 木槿也看出了苏萱的态度,看来这一正面交锋是少不了的。 而藏在暗处的墨翎也做好了动手的打算。 “你们快去……” 就在苏萱再次开口要吩咐人强行挟制木槿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慌张的喊叫声,“木小将军,木小将军,你救救我母妃,你救救我母妃……” 随着这哭喊声六皇子的身影从皇后领导的队伍后方冲了过来,那满身的狼狈一点也不输木槿。 而六皇子的出现让木槿和墨翎都默默收回了蓄力的手。 “木小将军,你救救我母妃好不好……” 冲过来的墨译成满脸的悲痛,此刻眼中根本就没有皇后就只有木槿,扑上来就抓住了木槿的手拖着她就要走。 而木槿即便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却还是浑身燥热面色桃红,此刻被墨译成这么一拉,倒不是她要起什么心思,而是这中了药的身子本能的反应得想要贴上去。 1314阿槿,是我 且不说她不能这么做,就说此刻眼前之人沉浸在丧母的忧伤里,她要是做点什么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深吸了一口气,木槿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猛地给抽回,并对着墨译成冷冷道:“六皇子,麻烦你冷静一点,木槿是武将不是太医,能救了小公主也都是运气,更何况荷妃娘娘已去,还请六皇子节哀……” “没有,我母妃她没有……没有……”墨译成如孤狼般怒吼着再次扑向了木槿拽住了她的臂膀,只一句没有,愣是没能将那个死字脱出口。 这样的墨译成让木槿有些不忍,但此刻的她已经自身难保。 于是这一次用着比之间更大的力道抽回了手并厉声道:“六皇子,你清醒一点,荷妃娘娘已经死了,你这个样子是要让她走的不安吗?” 木槿抽手的力道太大,以至于踉跄着脚步的六皇子就那么跌在了青石板上,那一张脸在宫灯的照耀下显得苍白无比。此刻更是因为木槿的话而破碎了眸中的最后子一点坚持。 木槿很是不忍,却又不得不承认此刻墨译成的出现很好的解开了她的燃眉之急,不管怎样她总是不愿意正面与皇后发生冲突的,特别是在这皇宫大院,对方随便一定帽子就能压死她,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她是怕连累墨翎和穆老头。 “六皇子节哀,木槿还要去复命。”丢下一句,木槿抬脚穿过墨译成向前而去。 她必须快点离开,避免发生不可挽回的错误。 苏萱还想拉住木槿,但显然站在皇后的位置上,一个落魄的皇子在她面前要比一个落魄的官员重要,毕竟那是她名义上的儿子,所以再不敢苏萱也不得不放木槿离开,至少明面上是。 于是苏萱一边打了一个手势让人跟踪木槿下暗手,一边对着身侧的宫女太监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六皇子送回去好生照料。” 宫女太监们闻言立刻上前去扶六皇子。 而此刻的墨译成就那么瘫坐在地上好似傻了一般任由他人为所欲为,只不断的重复道:“我母妃没有……我母妃没有……” 苏萱很不想管六皇子,但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六皇子刚刚丧母,她不得不跟着照顾着点,至少把他好好地安顿回皇子所。 至于木槿,她已经暗中让人去跟着了,偌大的皇宫,她又不熟悉,她倒要看看她能逃到哪里去,今夜她定要毁了她。 苏萱这边忙着安顿六皇子,木槿则是在穿过苏萱这一行人之后就奋力的穿过走廊向黑暗里跑去,因为她知道苏萱不会罢休,她对这里的路也不是很熟,但她只需要躲入黑暗就好。 而木槿一冲进暗黑的雨幕,墨翎便出现在了她的身侧,心疼的将人给搂进了怀里。 而木槿却是全方位的警惕,虽然猜到可能墨翎在暗处,但是在被包住的刹那还是下意识的要反抗。 “阿槿,是我。” 直到这熟悉的声音想起木槿这才放松了警惕,直接松开握紧的手掌反手揽上了墨翎的脖颈,“阿珩,我受不住了……”一句话说得都快哭了,她多怕自己猜错了,多怕自己撑不到见到他的时候。 1315:阿槿,别怕 药性比木槿想象中的要厉害,本就是强行撑着,此刻在碰到自己的爱人的时候,木槿彻底溃败。 话落间直接搂着墨翎就埋进了墨翎的脖颈间急切的吻了上去,即便冰冷的大雨磅礴的下着却也浇不灭她体内的火。 而墨翎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木槿竟还被下了这种下三滥的药,当下眸中满是毁天灭地的怒火。 墨昱他到底怎么敢这样。 “别怕,阿槿。” 墨翎不能就这么抱着人出宫,他不确定这药到底有没有副作用,于是就那么抱着木槿几个闪身去了一座废弃的宫殿。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太多,墨翎直接将木槿抵在一根柱子上,伸手扯掉她的亵裤,并撩开自己的衣摆拉开亵裤,没有任何前戏的就那么贯穿进了木槿的身体。 当墨翎塞满木槿的那一刻,木槿发出了满足的呜咽声,然她却还是不能满足,使劲的攀附着墨翎的身子胡乱的亲吻着。 墨翎第一次是用着满是心疼的感觉在爱木槿,他的阿槿值得最好的,他哪一次不是好好的呵护着,哪一次舍得让她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和他做这种事。 而此刻的木槿因为知道是墨翎,所以很是放纵,此刻的她只知道想要想要…… …… 木槿进去芸萱殿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关注的地方,然木槿从芸萱殿里那般狼狈的出来的时候就很好的引起了帝王的关注,因为这很不寻常。 而整个皇宫里何处没有帝王的眼线。 ‘墨翎’在东宫前呐喊久不见墨昱出来,木槿又狼狈的从芸萱殿跌了出来,这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当两处的探子将这事报告给墨诨的时候,墨诨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太子呢,不在东宫在哪里?” 探子一直掌握着太子的动态,当下就应答道:“太子殿下在天色即将要黑的时候去了芸萱殿陪皇后娘娘用膳了,此后再也没出来。” 这话一听,墨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冷笑出声,当真是他的好太子,他的好皇后,这是合起伙来惦记木槿呢,只是为什么要惦记木槿,用来威胁墨翎?恐怕是用来反目成仇吧? 不管太子与苏萱是不是这个心思,都很让墨诨不悦,不过他们要窝里斗他倒是很乐意看的。 “木槿呢,跑哪里去了。” “奴才跟丢了。”探子一脸惭愧。 “去跟着墨翎,好好监视墨昱和皇后,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 “是。”探子领命离去。 …… 木槿被墨翎抱着离开了,但那些跟着的人还在不懈努力的找她,特别是皇后的人。 皇后眼见着木槿跑了很是不爽,而六皇子那模样又不能不管,只能憋着一股气将六皇子给处理好这才回去芸萱殿。 对于墨昱的办事不利,皇后表示很不不开心,设了这么大的局竟然还让人给跑了,当真是不甘。 在进了芸萱殿之后,苏萱的第一句话便是,“太子呢,让太子来见本宫。” 1316:崩溃的墨昱 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墨昱休息的那间屋子跟木槿换衣服的那间屋子是相通的,所以他才能那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木槿的屋子内。 而他在被木槿制裁逃走之后,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人就恢复了力气,所以对于木槿之前所说的让他碰不了女人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人逃走了,计划就这么失败了,他哪里想到到了这个地步还让人逃了,早知道一开始就动手倒是万无一失。 带着怒气,墨昱招呼了人将屋里的两个死人给弄走了,然后自己则是走回了隔壁的屋子,只是还没坐下才喘上几口气的功夫便听到了来自皇后的招呼。 当下墨昱脸色更黑了几分,他几乎可以想象等一下面对的要是什么。 但是他必须要去面对,他还需要他这个母后的支持,但至少这个母后关键时刻还是帮他的。 想着,墨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态抬脚便出了院子朝苏萱所在的正院走去。 “母后。”进了大殿,墨昱率先对着苏萱抱拳行礼。 “一个中了药的女人你都搞不定,你到底在干什么?”苏萱直接拿起手边的杯子对着墨昱的脚下就砸了过去,可以说是将刚刚从木槿那里受得气直接撒在了墨昱的身上。 “母后恕罪,是儿臣低估那木槿了。”此刻的墨昱无疑是伏低做小的。 “那你碰了她没有?”苏萱到底还记得墨昱是她的儿子,撒了一下气就没再继续。 “没有。” “你……”苏萱真是气得没话说了,深吸了两口气这才道:“这事大概不能善了了,这木槿跑了,又中了药,谁会知道做出什么来,墨翎还在你东宫门口,你去刺激刺激他,让他犯错。不是说挺喜爱这木槿的吗?倒是让本宫看看他会不会因为木槿而闯这后宫。” “是,儿臣告退。”墨昱领了命便退了下去,便是苏萱不吩咐他也是要这么做的。 …… 当墨昱回到东宫的时候,‘墨翎’已经因为得不到回应而离开了。 这让回到东宫的墨昱很是挫败,总觉得没一件事是顺的,明明是很有把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失败的。 顿时间墨昱整个人暴虐的不行。 但他一般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于是当下便快步走向了北堂燕的院子。 咣当一声,墨昱推门推得很是用力,而这一个用力让屋内睡在榻上的北堂燕身子颤抖了一下,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墨昱的心情不好,下意识的感觉到了自己要遭罪,但现在躲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能温婉的从榻上起身,“是谁?”好似受了惊吓一般喊了一声。 “殿下。”外面守夜的宫女喊了一声。 “出去,都出去。”墨昱直接开口将人给撵走。 “是。”宫女们福身离开。 而榻上的北堂燕也下了地,并温婉道:“殿下……”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给扑倒在了床榻上。 再然后就是一股蛮力的撕扯,无论是亲吻还是抚摸都很大力,好似一头困兽在发泄。 1317:崩溃的墨昱(2) 北堂燕却不能痛呼出声,只能忍着呜咽,心里却是将墨昱给骂了一个彻底,连给他一刀的心都有了,这是谁惹他了,这么暴虐。 当真是给他开了一个头就越来越不管不顾了,当真是一个伪善之人。 而墨昱在发泄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平日里这样只会让他更加兴奋,然而他发泄到现在却发现他的下身没有半点反应,这个时候木槿那一句让你碰不了女人的幽冷话语如午夜幽灵一般响彻在耳侧。 不,不可能,墨昱很是不能接受,于是当下加倍的暴虐,然却不起半点效果,最后猛然往榻上一躺,这让准备接受体无完肤的北堂燕当下蒙了。 “上来,取悦我。” 下一刻只闻这一声压抑的暴怒声。 “是,殿下。”北堂燕不敢怠慢,当下便攀附上了墨昱的身,使出了浑身学术,连她自己都化成一滩水了,刚刚要坐上那坚挺解决突然发现那一处到现在还是软得,顿时整个人愣在了那,这是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而此刻的墨昱暴躁至极,更是有一种被发现的羞恼,“让你取悦,你听到没有,为什么不动,舔它,舔……” 边说墨昱边将北堂燕的脑袋按在了他的分身处,压得很是大力。 北堂燕被这一压给压回了神,有些不可置信,又迫于墨昱的动作当下卖力的舔弄了起来。 然不管怎么拨弄到最后却都没有坚挺。 墨昱彻底暴躁了,直接拽着北堂燕的头发按在了榻上,不相信的从背后顶了上去,可怎么顶他都没有反应,最后恼羞成怒随手拿起榻上北堂燕扇风的扇子就捅了起来。 “啊……” 一个突如其来让北堂燕当下惨叫出声,这是真的痛,然这只是一个开始…… …… 废弃的宫殿里,墨翎不知道抱着木槿缠绵了多久,才勉强让木槿恢复理智,却也只是勉强恢复理智。 而恢复理智的木槿停止了继续相爱,喘着气问着墨翎,“阿珩,我们在哪?” “废旧的宫殿里。” “多久了,离你去接我多久了。” “小半个时辰。” “离开,我们需要离开这里,你回去,我从正门走。” “阿槿……”墨翎满眼的心疼。 “无碍,我能撑住,你将我放到四重门的地方,我自己走出去,宫里的事瞒不住帝王,他不会怪我不去回旨。” “阿槿……” “我能撑住,阿珩。”木槿说得很坚定,话语里还带着杀意,是的,杀意,对墨昱的杀意,她总觉得不惹她就算了,但显然她想得太简单了,有些人就是不收拾不行,既然他不想当这个太子了,她成全他。 墨翎知道拗不过木槿,也知道一直待在这里不是办法。 当下便将两人的衣服穿戴好,然后抱着木槿去了四重门处将人给放了下来,随即自己暗中跟随,反正在马车那里有一个‘墨翎’接应就行了,他绝不放任她不在他的视线里。 而重新待在马车上的‘墨翎’也接收到了信息,眼见着木槿出来了,便迎进了二重门,在一处暗角,北耀和墨翎将身份换了过来,然后墨翎走出了黑暗直接将木槿横抱在怀里出了二重门上了马车离开了皇宫。 1318:伪君子 而上了马车的两人再一次耳鬓厮磨了起来。 …… 两人离开了皇宫,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各处。 帝王只问了一句,“木槿当时是何模样?” “步伐很虚,看上去很不好。” “去了解清楚木槿到底在芸萱殿里发生了什么。” “是。”探子领命离去。 而皇后那边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因为知道木槿之前中了什么药,所以当下便断定木槿这是破了身,如此,墨翎并不在身边,那么是谁破了她的身,不是说感情坚贞吗?她倒要看看他们能怎么一个坚贞法。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安的夜。 ……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 直到翌日凌晨天色才放晴。 而东宫几乎是惨叫了一夜。 折腾了一夜,北堂燕可谓是体无完肤,下身更是被折腾出了血迹,可见墨昱这一夜有多凶残。 不知道是折腾了一夜终于认命了,还是透过窗纱照进来的日光照醒了墨昱,墨昱终于停下了对北堂燕的折磨。 对,就是折磨,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发泄,而不是上一次用鞭子抽打时的虐爱,那一会好歹是欢愉的,只是有些痛罢了,而昨夜则是痛入骨髓。 北堂燕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不忍也得忍着,墨昱总不会把她弄死,真真是太疼了,几乎要她半条命。 一夜未睡的墨昱满脸的疲惫,透过窗纱照进来的日光将北堂燕这一身体无完肤给照得一个明明白白,而他再也没有了兴奋,只有暴虐。 “燕儿,我只是……”偏偏清醒过来的墨昱又开始了假仁假义,一脸心疼的看着北堂燕要解释。 “殿下……”北堂燕坚持着颤抖得摸着墨昱的手,“燕儿知道殿下的恼怒……燕儿不怪殿下……燕儿……不怪……” 说完这句话北堂燕可谓是气喘吁吁。 “我知道燕儿最好了,我还要去上早朝,我让人来给燕儿送点水和药来,燕儿记得要自己擦,不能让人看见,不然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墨昱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北堂燕的脖子,看似温柔却是极其的阴翳,仿似北堂燕要说一个不字就能捏死她一般。 “燕儿听殿下的,殿下去上朝吧。” “乖。”墨昱垂首吻了吻北堂燕,极其温柔,随即下了床寻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之后便出了院落,然后吩咐了人送水送药还特地吩咐人送完东西就离开,说什么北堂公主不需要人服侍。 北堂燕躺在帷幔内的榻上听着外面墨昱的声声吩咐,一双眸子满是阴翳,抽鞭子什么的还能理解为情趣,而昨夜这完全就是虐待发泄,呵,墨昱这是招惹了谁竟然不能人道了,再这么下去她要被弄死,她必须要想办法。 吃了这么多的苦逃离是不可能的,也只能想办法取悦他了,等到用不到他的那一日,她绝对把这一切好好的偿还回去。 想着,北堂燕感觉到了整个院子都没动静了,便躺在那喊了一声,“文信。” 1319:跟穆鹏坦白 在北堂燕话落的瞬间一个黑影落在了地上,是一个年轻男子。 北堂燕却半点感觉没有就那么光着血色的身子躺在那里,“抱我去清洗上药。” “是。”黑影文信几步走到榻边抱起了北堂燕然后朝着不远处水桶走了过去,在被放进去的瞬间北堂燕疼得嘶嘶了两声。 北堂燕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任由文信给她清洗身子,她也不怕有人会进来,现在墨昱怕是恨不能谁都离她远远的。 文信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很快的就替北堂燕梳洗好了,然后抱起了她送回了榻上,拿起桌上的药瓶替她擦药。 清洗过的身子已经没了血迹,只余一块块青青紫紫。 被上了一遍药的北堂燕虽然疼却觉得被摸了一遍的身子酥麻的不行,这个点她一点也不怕人来。 “取悦我,用舔的,我疼。”疼中带着酥麻才刺激,可见这北堂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不然也不能忍常人不能忍。 “是。”文信机械的应了一声,然后开始了对北堂燕的各种舔弄。 …… 比起这边的血色场景,墨翎和木槿那边却是温馨得多了。 为了不让穆鹏担心,木槿和墨翎还是回了城东新府。 墨翎避开了穆鹏,只让人传了一句安好的话过去,然后就让人送了一大桶的热水到云竹院里,然后命人好好的守着院子谁也不能放进来,之后直接剥光了两人的衣服抱着木槿入了水桶一边替她洗去身上的冰冷一边缠绵。 这一缠绵直缠绵到半夜,两人方才消停。 也无力再说什么,就那么相拥而眠直到天明。 缠绵过后的木槿一向都是贪睡的,但今日外面的日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的时候,她当下就睁开了眼睛。 且眸中不是初醒的迷蒙而是一片冰冷,直到大脑接受了眼前熟悉的一切那眸光方才微微温和了一些。 而在木槿掀开眸子的时候墨翎也跟着掀开了,将木槿眸中的眸色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当下便将环在木槿腰肢上的手给紧了紧,更是垂首在木槿的额上印下一吻。 “阿槿,这口气我会替你争回来。”他几乎可以想想昨夜但凡阿槿有一点坚持不住或者他有一点没能及时,会变成怎样的结果。 “槿丫头,槿丫头……” 木槿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就响起了穆鹏的喊叫声,昨夜太晚他就没打扰,然却始终不放心今日就起了个大早来喊人。 而因为昨夜太累,做到最后两人连衣服都没穿就那么光裸着身子抱在一起睡着了,此刻被穆鹏这么一喊当真是一个激灵,木槿的身子更是没有安全感的颤了一下。 “你歇着,我去跟师父说,我做过的事我不会否认,皇宫里的那几位定是不会罢休,与其让师父从别人口中知道事实,不如我亲口告诉他,最多我被打一顿,反正你本来就是我的妻。” 墨翎的话很好的安抚了木槿,她现在浑身软得半点也不想动,而墨翎的话也很有道理。 1320:跟穆鹏坦白(2) “好。” “好好休息。”墨翎又垂首给了木槿一个吻,然后就掀开薄被起了床取过一边的干净衣服穿戴了起来,之后拿了里衣掀开薄被帮木槿穿了里衣,再然后给她盖好薄被,又吻了吻这才转身朝外走去。 “槿丫头,槿丫头,你再不答应爷爷,爷爷可就要闯进去啦……” 院子外穆鹏还站在那里忧心的高喊着。 云竹院与淬雪院本就是相邻的,所以墨翎一走出云竹院子的大门就看到了穆鹏在淬雪院的门前跳脚,当下便道:“师父,阿槿在我这。” 一句话说得很平淡也很真诚,一点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穆鹏一听当下炸毛了,“你个混小子……”叫骂着就冲了过来,但冲到了墨翎的跟前却是停了下来,“昨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穆鹏不傻,昨夜回来他没见到人就一声传话,这一点也不像那两孩子能做出来的事,而墨翎更是他看着长大,他虽然喊他混小子,却也知道他一点不混。 “墨昱给阿槿下了药,我昨夜碰了阿槿。” 墨翎说的很言简意赅也很含蓄,但够了,两句话足够表达了一切。 “你……”穆鹏当下瞪大了眼睛,不是惊得是恼得,不过随后却是恢复了常态郑重的问了一句,“只你碰了槿丫头。” “只我碰了阿槿。” “不哄老头子?”都是他疼爱的孩子,他不想这里面有勉强之类的。 “不哄。” 穆鹏看了又看墨翎,确定他是真诚的,当下便松了一口气,“也不过一月有余你们便要成婚了,幸好老子有先见之明。” 幸好他提前松口,虽然他知道墨翎不会说什么,但这什么时候提还是有区别的,不过墨昱竟敢对他小孙女下药,还是那样的药,简直…… “跟我去书房,把昨夜发生的所有事都巨无详细的告诉我。”他是老了是退下朝堂,但却不是什么都不问了,敢这么对待他孙女,太子也不行。 “是。”墨翎当下应声,然后就那么跟着穆鹏走了。 而屋内榻上的木槿并没有继续入睡,而是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直到确定没有打斗声确定很和平,这才放宽了心闭上了眼睛,只不过周身冷意不减,墨昱敢这么对她,她弄不死他也要弄掉他一层皮。 …… 荷妃难产而死,这不是朝臣们所关心的,他们所关心的是昨晚木槿进宫了,据说好似在皇后宫中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至于发生了什么,这就不是他们前朝官员所得知了。 再说太子和墨翎,据说昨晚墨翎去太子东宫求见了,太子愣是没理他,又据说太子昨晚那个时候根本就不在东宫。 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人的八卦精神,且谁都有小道消息入手的渠道,特别是那些个有子女在宫中做嫔妃的,这小道消息就入手的更快了。 于是今日早朝一开朝大家就纷纷朝墨昱和墨翎看去,怎么说也是两个主角。 这乍一看似乎没什么,太子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只不过看上去有些疲惫,而墨翎,万年不变的冷漠,特别是那一张鬼面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让人很难窥探半分。 1321:墨翎的怒气 直到……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这是于数的例行公事,且已经喊了第三遍,这会子要是没人应答差不多就能退朝了。 当然,在这之前关于帝师中毒一案,大家又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讨论,除了绕着萧国转之外再无其他。 “臣有本启奏。” 就在于数要张口喊退朝的时候,墨翎站了出来。 墨翎这一声让许多昏昏欲睡的官员顿时谋足了精神竖起了耳朵,总觉得有好戏要看。 “准奏。”墨诨也想知道经过昨晚的一系列荒唐事墨翎能做出什么来。 而墨昱则是在墨翎走出人群的时候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绷直了神经。 “臣要弹劾吏部左侍郎私自买卖官员,兵部右侍郎擅自征调兵力,户部金部姚主事中饱私囊,刑部比部司刘主事收受贿赂私自放离犯人,工部李郎中私吞淮阴堤坝拨款导致淮阴堤坝崩堤以至于造成多处死伤。” 墨翎当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直接震傻了整个朝堂。 虽然弹劾的官员大多是四品或五品的官员,但这些可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更是既重要又不显眼的要职,一共就六部,除了没什么油水的礼部,其他五部都被参了一个遍,且令人心惊的是这些都是太子党,所以,昨晚太子到底对墨翎做了什么? 做官的没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所以无论是官员之间还是帝王与朝臣之间,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严重没人会去理会。 而今日这不管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被墨翎这么得弹劾出来那就必须要好好的解决了,不然就太有损帝王尊严了,总不能明知道被糊弄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而比起这个帝王比较在意的是墨翎到底是胡诌的还是说有理有据,胡诌就算了,大不了算他一个藐视圣威,要是有理有据这就心惊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他的朝臣这般了如指掌的。 比之帝王墨昱的脸要黑很多,这是他的人他能不一听就听出来了吗? 但他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因为…… “臣要弹劾工部李郎中……” “臣要弹劾兵部右侍郎……” “臣要弹劾吏部左侍郎……” …… 墨翎只牵了一个头,便有官员开始跟风将墨翎所说的五人挨个儿参一遍,说得有理有据。 而这些弹劾的人有的是阵营不同,是墨苍冥那边的人,有的是想要踩着上司往上爬的人,还有的就是单纯看不顺眼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因为他们知道这可是个好机会,有墨翎开口,他们不怕弹劾不了,也不怕被惦记,回头一句附和墨翎的就解决了。 一时间朝堂上弹劾声四起,墨昱隐隐有再次被气吐血的架势。 而墨诨即便知道这些人开口不是因为帮墨翎却还是阴翳了心情,因为结果是他们都变相的帮了墨翎。 在一系列争执过后,墨诨撸了三个证据比较明显的人的官位,而剩下的两个说是交给刑部调查,这意思就差不多意思意思惩罚一下就行了。 1322:墨翎的怒气(2) 然饶是如此依旧气得墨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要知道在六部安插人有多难插,墨翎就这么几句话撸了他三个人,他能不气吗? 但这个时候开口除了被连累再无其他。 墨翎除了开始的几句,之后就那么冷冷的站着。 从前,他因为不想自己的母亲难做,所以总是会帮墨昱。 后来,和墨昱决裂了,他不想卷入皇储之争,所以一直冷眼旁观,只要不惹他就相安无事。 再后来墨昱多翻算计,他看在太子妃苏若若做了帮助的面子上不让他太难过。 但昨晚,他墨昱真正是惹到他墨翎了,他不给他重重一击,他不会知道惹他墨翎会怎样,而今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罢了。 墨诨撸完了三个官职,象征性的发了一下火,然后宣布退朝,只不过退朝前冷冷的看了墨翎一眼,他倒是小看他了,竟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一声退朝墨诨走了,朝臣们也开始慢慢离开,但大多数都走的很慢,因为他们想要看后续。 果不其然,墨昱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脸色依旧温和,但是带着可见的隐忍。 “本宫从未想过翎将军竟是有此等能耐,连御史的工作都能做了。”听着是夸赞,却是满满的讽刺。 “是么?”墨翎不紧不慢的飘了这么一句,随即道,“太子殿下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太子殿下要是有兴趣可以慢慢观看,臣还有事就不奉陪殿下了。” 丢下一句墨翎直接转身就走,半点面子也不留给墨昱。 耳尖脑聪的朝臣一听,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宣战的节奏啊,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早知道这两人决裂了,却只处于墨翎不站在墨昱那边,并没有出现明面上的针对,这一次是动真格了。 消息听到了,就得麻溜的走了,不然等着当太子发怒的炮灰吗? 蹭蹭蹭,刚刚还磨磨蹭蹭的官员速度的便离开了,很快金銮殿上几乎都空了。 墨昱握紧垂在袖中的手,眸中满是阴翳,给他等着,他迟早有一日会让墨翎还回来,他还是不够强,要是够强谁敢这么嚣张,对,他不够强。 想着墨昱侧身看向那高处的龙椅,眸中满是贪婪,第一次他强烈的想要快些登上那个位置,只要登上那一个位置就没有人能再违抗他了,再也没有了…… …… 墨翎今日的所作所为连秦玖都没有提前通知,以至于秦玖都被惊着了,同时也知道墨昱是真的做了什么事惹了墨翎生气了,不然墨翎哪里需要亲自上阵弹劾,平日里哪一次不是寻着机会压榨他替他办事的。 眼见着墨翎离了金銮殿,秦玖当下追了上去,这一次秦玖连等朝臣疏散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开口道:“墨翎,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武将抢我们文官的饭碗做什么?” 乍一听秦玖这是在埋怨,实际上却是变相的询问,要不是地点不合适他绝对会直接问太子哪得罪你了。 1323:墨翎的怒气(3) “谁规定弹劾的事只能文官做不能武将做了?保持朝堂清澈不是每个官员的责任吗?” 墨翎还真是秦玖问什么他答什么,听得秦玖都急死了,明明问得就不是这个意思。 “那翎将军还会不会弹劾别人?” 秦玖的这句话直接让偷听的官员都绷紧了神经,他们可没几个干净的。 “看心情。” 墨翎这回答当真是噎死个人,什么叫看心情,是有黑料的意思了? 这么一想,还想偷听的官员立刻麻溜的离开,他们得回去看看自己有没有哪里得罪这一位,或者是哪里做得不够干净赶紧的擦擦pigu. 问了两句秦玖算是知道不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答案了,于是愣是憋住了疑问一路跟随的等啊等。 眼见着周围没人了,秦玖再也绷不住了,“墨翎,你老实说,太子哪里惹你了,你昨晚进宫发生了什么?” 秦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话刚说完墨翎周身的气压那是蹭蹭蹭地往下降,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冷哼,“有人用下作手段惦记你媳妇,你会如何?” “弄死他。” 秦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回答了墨翎的问题,而回答完之后一琢磨瞬间明了了,这太子真是不作不死,惦记什么不好惦记木槿,他要是没记错他们之间有仇吧,就这关系还惦记,如此这手段定是下三滥极了,几乎瞬时间他就能想象到之后太子的下场了。 “现在不过是个开始,从此之后我会与墨昱不死不休,看谁不顺眼的,只要是太子党的,直接给我资料,我帮你一并办了。” 秦玖的第一反应就是竟然还有这等好事,简直天下红雨,以前都是他被墨翎奴役,现在竟是可以奴役墨翎了,感觉真是好。 然秦玖不过是下意识的兴奋了一下便低声道:“墨翎,你这般高调,你会被帝王惦记的。” “呵……”墨翎直接冷笑了一声,语气极其讽刺道,“我安分了这么久也没少被谁惦记,反倒是被惦记得更加的厉害,既如此我何须还要忍着。” 墨翎的话秦玖没法反驳,因为墨翎的话太正确了。 秦玖没有立即应声,而是沉默了一下,又朝四周看了看,这才低声道:“你准备选择谁?” “谁活到最后我选谁,除了墨昱。” 墨翎还是那个意思,不参与皇储之争,但墨昱是永远没可能了。 这个答案秦玖似在意料之中,没有多少意外,听完之后郑重了一下语气道:“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另外内阁有两老东西我看着贼不顺眼,回头我把相关资料给你,你给我顺便把他们的官给撸了呗。” 有得蹭不蹭就是傻,墨翎都开口了,这机会必须要抓住。 “恩。”墨翎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 这一声让秦玖舒爽极了,他可是知道墨翎只要应了就必定会兑现的,那两老东西他早就想撵走了,啧啧,想想都舒爽。 …… 刚刚出了宫门,墨翎与秦玖就在宫门口上遇见了一个人,一个看上去极致颓废的人。 1324:六皇子跟出宫 这人的存在让两个前进的人停下了脚步。 “六皇子殿下。”秦玖微微行了一个官礼。 墨译成好似被这一声给惊醒了一般,机械的穿过头看了过来,一双眸子满是失魂。 在见到秦玖的时候直接掠了过去,然后在看到墨翎的时候无神的眸子里泪水就那么蓦然而落,“翎哥……我母妃没了……翎哥……我母妃没了……送走了……我再也没有母妃了……” 这双眸子此刻满是脆弱,整个人更好似一个破布娃娃一般,仿似只要轻轻一戳便会破碎一般。 墨翎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蓦然开口道:“你要如何?” 墨翎不欲管任何皇子,哪怕是未成年的,但昨晚墨译成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帮他的阿槿解了燃眉之急,如此,他便可帮他一次。 墨译成一副呆呆的好似没听明白的模样。 愣了片刻,好似想起了什么似得愣愣的呢喃道:“宫殿里冷,闭上眼睛就看见母妃疼痛难耐的模样,我不想住那里……不想住……” “既如此,跟我回去住几日吧。” 丢下一句,墨翎从墨译成身侧走了过去。 而秦玖见墨翎走了,也跟着去了自己的马车旁,他看得有些云里雾里,不过跟他没啥关系,他就不参合了,他等着墨翎啥时候把那两个讨厌的内阁大学士给他撸了就棒极了。 眼见着墨翎已经上了马车,那车帘就要落下,呆愣在原地的墨译成好似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跑了过来,像个要被丢弃的孩子一般爬上了墨翎的马车。 …… 东宫 墨昱一个早朝的功夫,北堂燕在屋子里被她的死士文信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虽然依旧浑身青紫,但面色却很是红润。 “恩……” 屋内北堂燕正隐忍的呜咽着,突然外面远远的听见了行礼声,“太子殿下……” 这一声喊让北堂燕瞬间从迷情中回神,这怎么得又回来了,难不成还想再来? 想着北堂燕的身子抖了抖,立刻吩咐道:“帮我套上里衣,立刻消失。” “是。”文信速度极快的拿过一侧的干净衣服帮北堂燕穿戴了起来,然后嗖地一下就没了身影。 耳中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北堂燕酝酿了一下情绪立刻蜷缩起身子面朝榻内捂着脸低低地缀泣着。 北堂燕院子里的人早在墨昱出去的时候就被墨昱给赶离了,刚刚那声音是外院守着的人喊得,待进了内院便没了声音。 而他一路上压抑的戾气在进了内院之后再也绷不住,门几乎是被他一脚踹开的,然后脚步极快的闯进里屋,刚刚好见榻上的人似惊弓之鸟的模样惊得坐了起来并看了过来。 却好似爬得太快伤着了,当下又倒了下去,随即又忍着痛坐了起来,双手极快的擦着泪水,衣衫更是在蹭动间半扯了开来露出了那青青紫紫的身子。 这副场景太有冲击力,刺激得墨昱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殿下,你怎么了,是谁惹着你了么?” 1325:未来的陛下 而对方在惊吓过后立刻满眼溢上了担忧与关心还有小心翼翼的仰望,而这小心翼翼的仰望在这一刻很好的治愈了墨昱心中被漠视不敬而产生的阴翳。 顿住的步伐再次抬起,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急切而是踱步慢行,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榻边,就那么伸手捏住了用手臂撑着身子的北堂燕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本宫是谁?” “是太子殿下。”北堂燕一副墨昱是她的一切的仰望姿态。 “还有呢?” “是臣妾的夫,臣妾的天。”北堂燕怎么会不知道墨昱想要听什么,这人骨子里压抑着卑微,就想要得到人的首肯。 “还有呢?”墨昱似乎还是有些不满。 北堂燕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舒展开了眉头道:“未来的陛下。” 这话很好的取悦了墨昱,惹得墨昱直接低首咬了一口她的唇,不轻不重刚刚好咬出血腥,顿时间血腥味弥漫在两个人的唇齿间,墨昱也不离开,就那么贴着道:“这个未来是多久?” “殿下想要多久就是多久。” “呵呵……哈哈……”北堂燕的话让墨昱突然松开她大笑出声,对,他想要多久就是多久,这一刻墨昱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那生根发芽的野心又滋长了几分。 笑过之后,墨昱很是爱怜的摸了摸北堂燕的脸颊,“本宫有事处理,这几日兴许有些忙,就不常来看爱妃了,爱妃好好休息,养好了身子好辅助本宫,恩?” “是,殿下。”北堂燕始终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而墨昱坚信,北堂骁离去前定是留了什么给北堂燕,毕竟之前可是说让他好好照顾北堂燕的,为此还把苏莹莹那个祸害给带走了。 不过,不急,他需要先布局,等用到这个傻女人的时候,他必定能哄得她乖乖听他的,一个远嫁异国的女子即便是个公主还是要依靠夫君生活的。 躁虐之气被安抚了下去,墨昱没时间跟北堂燕在这里耗费,转身便大步离开了。 而北堂燕在等了许久见没有回来的迹象,当下松了一口气,前一刻还柔弱的眸光此刻只有阴翳讽刺,呵,现在就让他高兴的蹦跶吧,她等着他落败沦为她玩物的那一日。 想着,北堂燕直接往榻上一躺,“文信,继续。” 下一刻刚刚消失的文信再次出现在了屋里继续了对北堂燕的爱抚……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就没想过要堵的墙。 几乎是前脚下了早朝,后脚墨翎在金銮殿上大肆弹劾官员的消息就走街串巷的传了出去。 二皇子府 墨苍冥被禁足之后,每天在家就看看书看看花看看鸟,再练练剑。 比起早朝上墨翎弹劾几部官员的消息,墨苍冥最先收到的就是叶贵妃在凌晨宫门大开之际就送来的关于昨晚宫里发生的事情的消息。 第一个,荷妃难产而死,是被人撞得。凶手找到了,但就是一个平日里与荷妃有些不对付的小嫔妃,但叶贵妃表示此事不实。 1326: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个,昨夜木槿接生了小公主之后去了芸萱殿,在这不久之前太子也去了芸萱殿,后墨翎在东宫久喊不见墨昱,且木槿从芸萱殿出来的时候有些狼狈,而木槿从芸萱殿出来之后大概小半个时辰才离开皇宫。 就这两个消息就足以墨苍冥猜到许多东西了,然猜是猜,直到此刻,幕僚将朝堂上墨翎弹劾墨昱的消息送了过来,墨苍冥终于确定了,墨昱昨天晚上做了对不起木槿的事,或者说做了宵想木槿的事。 而他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见过墨翎将木槿宠到了什么程度,更为她不要命到了什么程度,所以能让墨翎突然出手对付墨昱的,除了因为木槿墨苍冥想不到其他。 “殿下,翎将军此举对我们很是有利,他一出手便拔掉了太子的扎根六部的三个钉子。”幕僚汇报完之后,很是兴奋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只是一个开始。” “开始?”幕僚一听更兴奋,随即求证道,“殿下能确定吗?” “墨昱惹到墨翎了。”墨苍冥只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多说。 “那是不是我们的机会来了,我们是否要寻翎将军合作,现在翎将军跟太子殿下对立了,这也算是变相站在我们身侧了。”幕僚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不用,你只需要通知他们必要的时候帮上墨翎一两把便是,不需要太明显,且不要企图去说服墨翎什么,墨翎那边交给本皇子就行,你们安分一些,莫要让太子党抓住机会反咬,若本皇子估计的不错接下来本皇子的好皇兄可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恼羞成怒有大动作。” “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坐山观虎斗?” “不,帮墨翎,帮的隐晦一点,不用挑明。” “如此,殿下岂不是白忙活了,我们可趁机将翎将军给拉过来。” “墨翎不会帮任何人。”他早就去探过口风了,他不会帮任何人,这个答案算是有利又有弊,而现在他要找墨昱出气,他暗中搭把手就好,有些事不需要挑明,他相信墨翎会知道,做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幕僚还是有疑惑的,但见墨苍冥不欲多做解释的模样便应了声,“是,谨遵殿下吩咐。” “去吧,让大家都安分些,最近不太平。” “是。”幕僚领命转身离去。 而幕僚离开不过片刻的功夫,一温婉女子端着一个托盘来到了墨苍冥的跟前,“殿下,该喝药了。” 墨苍冥侧眸睥了女子一眼,随即伸手端起药碗利落的一口饮尽。 随即将碗放回了托盘之中,女子转身将托盘放在了一侧的石桌上,然后从袖中拿出帕子几步上前帮墨苍冥擦了擦嘴角。 墨苍冥垂眸看了女子一眼,女子当下含羞带怯的回了他一眼。 墨苍冥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女子的面色当下更是红晕,“诗诗,过几日的咏莲盛宴若是木小将军去参加,记得找机会告诉她,有事尽管开口。” 女子不是他人正是二皇子妃乔诗,墨苍冥被禁足了,但乔诗没有,他不会让幕僚去找墨翎,却没有说过没让人传信,这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一种方式了。 1327:月家的筹谋 “必须要做到极尽自然,态度要平和,若是没有机会就不必传达。”墨苍冥说完之后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几句。 能做皇子妃的也不是什么愚蠢的女子,再加上刚刚才见过幕僚离开,乔诗多少能猜到能跟政事有关,当下便乖巧的应了一声,“是,妾身定努力完成殿下交代的事。” “恩。”墨苍冥轻应了一声,随即松开了攥着的那只手,“去休息吧,外面晒,不用在这陪着。” 乔诗不想离开,却也不会违背墨苍冥,因为墨苍冥不喜有人违背,遂乖巧的应了一声,“是,妾身告退。” …… 苏府因为苏博雄还处于中毒昏迷的状态,所以墨翎这一动作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但作为苏府盟友的月家却是掀起了风浪。 昨夜皇宫里发生的事月舜不能知道得事无巨细,但今日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他却是打听得一清二楚,在他将墨翎弹劾了太子党的事禀报于月坤的时候,月坤当下沉了脸色,连木鱼都不敲了。 这可是个实施计划的好时机。 “月舜,我昨日教你的解毒之法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爹。” “很好。”月坤满足的笑了笑,“待午时你三叔回来,我便将你送到你三叔身边,届时你多跟着点你芜言妹妹,然后该怎么做可需我再教你一遍?” “儿子铭记在心。” “好,很好。” 月坤面上既兴奋又阴翳,若不是落在山谷里那块属于苏家死士的小木牌,月坤还想不到这是一个控制苏博雄的好机会,敢吞他月家的东西,有多少就给他吐多少出来,不过再此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去吧,再去准备准备,进了太医署之后可切莫给我丢脸。” “是。”月舜应了声,然后转身便朝外走去。 而小佛堂内月坤再次敲起了木鱼。 …… 清晨离开城东府邸去上朝的只有墨翎一人,然回来之后却是又多了一人。 城东府邸里没有什么明面上的下人,要是有也就只要几个厨娘了,再多就是门口两个当摆设的守卫了,其余再也难找出一个下人。 所以一进了府邸之后,墨翎直接吩咐了南星,“南星,去将西环阁收拾出来给六皇子殿下小住上几日。” 所谓小住最多不多过十日。 “是。”南星驾着马车从侧门进了府,然后便去收拾院子了。 墨翎侧首看向了依旧没什么神采的墨译成,开口道:“逝者已逝,珍惜当下。” 只这几个字墨翎便抬脚向府内而去。 墨译成眨了几下眼睛,随即跟了上去。 还没到府内正院,就先见着了在花园里玩成一片的穆流年和苏柒白,墨翎和木槿去了望山别院几日,这两人倒是玩在了一起玩得很合得来也很开心。 这一会,穆流年正拿着根树枝教苏柒白比划武功呢。 花园里的笑声跟满目无神的墨译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边玩闹间看到了这边的两人,当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高喊。 1328:领回墨译成 “大哥哥。”这一声来自苏柒白。 “翎叔叔。”跟苏柒白和木槿待久了,穆流年也不怕墨翎了,至少没以前怕了。 而两人喊完之后还没收回视线便看到了几步外如行尸走肉一般跟着墨翎的墨译成。 墨译成苏柒白不熟,但与穆流年却经常玩在一起,只是前些日子她闹着要嫁给木槿,而他却说喜欢她之后,渐渐的她就尽量少跟他参合到一起了,但到底是一起玩了好多年的玩伴,此刻见他这副模样,当下愣住了。 随即直接冲了过来,蹭地一下就从走廊下翻到了走廊上,到了墨译成的面前就是一句嫌弃,“墨译成,你干什么去了,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歹是个皇子,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穆流年嫌弃完之后等着墨译成的反怼,然那人却只是愣愣的看着她,随即那双无神的眸子里竟是有了水润,这是要哭的节奏。 穆流年当下皱了眉,“喂,一个大男人,我也没说你什么吧,你……” 然穆流年话还没说完,墨译成突然伸手将穆流年给紧紧地抱住,当下像个孩子一样的哭喊着,“流年……没有了……母妃没有了……” 顷刻间穆流年就傻在了那,完全不知所在,本是要推开的,但这哭喊…… “荷妃娘娘昨晚役了,你陪陪他。” 墨翎见穆流年一副傻愣的模样,当下解说了一句,随即便抬脚离开了。 穆流年在府里没出去,也没人告诉她,所以她并不知道荷妃惨死的事。 此刻听墨翎这么一解说再有耳侧那好似被抛弃的哭喊声,顿了顿身子,最终没有推开人而是伸手将墨译成给抱紧。只希望这样能给他一点安慰。 而走廊下花园里的苏柒白见到这场景,很乖巧的转身默默离开,留给他们空间…… …… 墨翎回到云竹院的时候,木槿还在榻上没有起身。 他净了手几步走到榻边,爱怜的伸手摸了摸木槿的脸颊。 这一摸本闭着眼的木槿蓦然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 “本就醒了,不想起身。”说着,木槿往床榻里侧挪了挪身子。 这姿态邀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墨翎当下脱了鞋子上了榻半躺在了木槿的身侧。 “我把墨译成领回来了。” 墨翎这一躺下,木槿直接蹭到了他的怀里紧贴着他。 “恩。”木槿轻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墨翎顺势将人搂在怀里,“我下朝出宫门的时候在宫门前看见的,毕竟昨晚他的出现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他说不想住宫殿,我就领回来了。” 这算是解释,墨翎不喜欢有事瞒着木槿,只有彼此都知道才能配合的更加完美,毕竟木槿不是金丝雀。 “他怎么会在宫门前?”不是木槿恶意揣测,实在是皇家太过黑暗,她从来不会小看一个谁,哪怕对方看起来很无害。 “送荷妃娘娘的遗体出宫。”当时那会远去的棺木他还是看在眼里的。 “恩。”木槿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你今日早朝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吗?” 1329:北堂大皇子来访 她没忘了凌晨他离开前说的帮她把这口气争回来的话。 “我弹劾了太子在六部安插的人,陛下罢免了三个官职,还有两个待定。” 木槿虽然不喜欢那些官场上的各种道道,但是六部的价值她还是知道的,这可是整个官场的核心,不要说太子,就是帝王也想着把里面都整成听自己话的人,一下子就罢免了三个,可见墨昱要气炸到什么程度。 “墨昱吐血了没?” “没,不过那样子也快了,明儿个早朝我准备弹劾弹劾各大禁卫军守城军。” 这是文官动完了动武官了。 “你这么大动作,帝王该惦记你了。” “我没动作他也惦记我,我还怕他不惦记我,这样刚刚好可以让我找机会祸水东引。” “恩,我们不能一直被动,我们总想着不惹麻烦,可麻烦就没有一次放过我们的。” 听到这话,墨翎摸了摸木槿的脸颊,“下午我送你和师父回穆府。” “恩?”木槿疑惑的看向墨翎。 “六皇子住在我这里,你们离开流年也就有了跟着离开的理由,流年没有要跟墨译成牵扯的意思,我也不想因为我们的一个决定就让他们牵扯在一起。” “好。”墨译成与穆流年的牵扯她是知道的,那会子她还被参合了进去,而现在刚刚好是墨译成很让人心软的时候,她也不希望穆流年在这个时候迷了方向。 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下木槿又接着道:“不过这事不能你出面,我去跟爷爷说,就以还有十来日你就要下聘不合适住这里为理由离开,这样无论是在爷爷那里还是在外人眼里都不会让人怀疑什么。特别是爷爷,你早上刚跟他说了我两的事,免得他误会你。” 前脚睡了后脚撵人走,换谁都要爆。 后面这句直白的木槿没有说出来,但是墨翎一听就明白了。 当下喜滋滋的抱着木槿,“阿槿最好了。”说着就打算来一个深吻,只是这唇刚靠到木槿的唇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南星的声音。 “主子,北堂大皇子来访。” 南星的话让墨翎和木槿当下皱起了眉,墨翎更是停止了亲吻。 “这人来凑什么热闹?”木槿的语气有些不愉,毕竟风尧以这个身份来可是个麻烦。 “不管凑什么热闹,人上门了,想拒绝是不可能的了。” “那就去见见,看他想做什么。”说着木槿便欲起身。 只是木槿刚动就被墨翎一把按住,“你歇着,我去就行。” “一起吧,睡太久,睡不着了。” “好。”见木槿执意,墨翎也没拦着,反倒是取过一侧的衣衫帮她穿戴了起来。 …… 前两日风尧被木槿和墨翎提前大婚的事给刺激了一下,又恰逢路易来寻他他便就这那个借口离开了,他需要冷静两天。 而这两天,他人在质子府里待着,消息却是一点儿也不闭塞,特别是昨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半夜里墨翎和木槿匆匆回来,今日墨翎又在朝堂上弄了那么大的阵仗,显然是昨夜木槿在宫里出亏了。 1330:府中撞见 他也别的心思,就是想看看她好不好,另外他也该用这个身份出来走动走动了,最近可是都想着将帝师府的那笔帐算在他身上,他不出来晃动怎么给人家算计的机会,与其被动的等着,不如主动的出来以身饲饵。 这么想着他便穿着那一身招摇的红衣正大光明的来了墨府。 南星去禀报的时候,风尧已经在墨府守卫的带领下朝着府内走了进来。 毕竟风尧的身份在那,可是关系着两国邦交,这样的关系摆在桌面上是怎么都不能将人给拒之门外的。 长廊上,风尧摇着把扇子闲庭散步而来。 长廊中,墨译成正伤心的抱着穆流年求安慰,而女子一向有天生的母性,所以就那么任由着墨译成赖着她,毕竟对方刚刚丧母。 且这府里也没人,穆流年也就更不在意了。 只是,当她不甚在意的当着靠枕眸光四处乱窜对上那一抹闲庭散步而来的红衣之人的时候,穆流年当下愣住了,她没想过还会见到他。 在她看过去的片刻后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对方那流连在两侧花草上的眸光就那么投射了过来。 明明没有任何的情绪,然这一刻穆流年却犹如锋芒在刺,更是猛地想起自己此刻抱着一个男人,几乎动作快于思想的一个用力推了墨译成一下,然后径自退后了两步。 “我……”迎着对方的眸光穆流年下意识的想说什么,却是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口,更是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大的反应,顿时间变得有些窘迫。 而被推开的墨译成虽不至于摔倒,却是踉跄了一下脚步,后背更是朝着走廊的柱子撞了一下。 这一撞让他皱了眉头并看向了穆流年,更是一副被抛弃的模样喊了一声,“流年……” 至于那越来越近到几近耳侧的脚步声他就跟没听到一样,好似此时此刻天地间他眼中只能装下穆流年一人。 墨译成这一声喊将有些慌乱的穆流年喊得看向了他,在对上他那无助的眼神的时候,愧疚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墨译成,我知道你母妃去了你很难受,但人要向前看,你现在这模样很不好,你该去洗漱一下好好睡一觉。” 墨译成一副接受不了的模样,面上闪过挣扎,最后变为妥协,“好,我听你的,但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六皇子殿下,穆小姐。” 彼时守卫已经领着风尧拐过走廊的弯走到了两人之外的三尺之处,当下恭敬的行了礼。 若只有穆流年,风尧可以不理,但有墨译成在,到底是皇子,他这个质子的羸弱模样还是要保持住的。 “六皇子,穆小姐。” 风尧停下脚步很有礼仪的喊了一声。 听到风尧口中的那一声穆小姐,穆流年知道他只是出于礼节,但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漏跳了一拍,随即她磕磕绊绊的对着他福了福身,“北堂……大皇子……”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了那一日从琉璃殿里追出去后的利落,或许是那一日他捏着她下巴的威胁吓到了她?还是这些日子想忘记却始终忘不掉的情绪干扰了她? 1331:穆流年的小心思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此刻有些激动有些紧张还有些害怕,这样的她一点也不像她。 虽然穆流年心中思绪百千,但面上却很是镇定,除了那磕绊的叫喊和微微僵硬的身子,但就这一点已经足够在了解她的墨译成的眼里将她给出卖了一个彻底。 墨译成的眸底闪过一丝幽光,随即有些机械的转头看向了风尧,顿了一下好似才想起是谁一般,喊了一声,“北堂大皇子。”机械的声音好似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喊完之后,直接几步上前一把拽住穆流年的手臂,“流年,你陪我去休息好不好……”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细一想却是让人不由得会觉得他和穆流年是很亲密的。 而此刻的穆流年脑子是有些当机的,想拒绝,但留下来似乎会更难受,因为她不晓得怎么面对风尧,最后开口道:“你先待在这,我去帮你问问翎叔叔他将你安排到哪里了,等下来寻你。” 说着,穆流年将手臂从墨译成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蹭蹭蹭地就跑了,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风尧没动,就这么站着看着两个人,直到此刻见穆流年跑了,这才对墨译成道:“六皇子要是不嫌弃,与本皇子一起去正厅如何?刚刚好有人带路。” 墨译成看了风尧一眼,好似一个赌气的孩子,直接往后面的栏杆上一坐,“流年让我等她,我不走。” “既如此,本皇子便先行一步了。”风尧却也不强求,说着便继续前行了。 而墨译成就那么呆呆的坐着,直到前面那属于风尧的红色身影走远了这才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一眼无比幽暗。 …… 穆流年在这里住了也有好些日子了,对去云竹院的路那是相当的熟悉。 所以在说要去找墨翎问院子的时候,直接凭着本能就那么横冲直撞了过去,路都不看。 以至于在一道拱门处要不是墨翎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木槿,木槿就直接被穆流年给撞上了。 而这一刻无论是墨翎还是木槿都看出了穆流年的不对劲,这明显的走路不走心啊! 他们俩那么大活人差点就被这么撞上了,且这人穿了过去也不知道停下。 “流年,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木槿开口喊住了已经冲出了好几步的穆流年。 木槿的这一出声让穆流年停住了脚步,转眸看去眸光有些愣愣的,在触及墨翎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当下便开口道:“我找翎叔叔问问墨译成住哪?” “西环阁。”墨翎当下就给了一个答案。 “哦。”穆流年应了一声。 而木槿从这前面一声问和后面不是很走心的问当中再次感觉到了穆流年的失常,这模样一定不是因为墨译成,穆流年是怎么拒绝墨译成的她是知道的,当然,也不否定刚刚发生了什么。 于是…… “阿珩,你去前面吧,我不去了,我陪陪流年。” 墨翎同样也感觉到了穆流年的不对劲,但他不懂除了木槿以外的女子的心,于是应声道:“好。” 1332:穆流年的小心思(2) 说着便利落的松开了木槿然后抬脚朝穆流年来时的路而去。 木槿也不靠近穆流年,就站在了那看着穆流年,开口道:“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没什么……”穆流年下意识的不想剖白自己的心思,有些结巴的应了一声,垂在袖子里的手更是紧张的握了握。 “跟六皇子吵架了?” “没有。” “六皇子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 “六皇子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 三个没有让木槿肯定了穆流年的异样与墨译成无关,那么是跟谁有关,总不会无端端的就这样模样。 她似乎遗漏了什么? 就在木槿思考的时候,穆流年只觉得木槿那疑惑的看着她的眼神太有穿透力,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暴露心思,当下急急道:“墨译成还等着我领他去院子,我这就去了。” 说着便快步的朝来时的路而去,在穿过木槿身边的时候半点停一下的意思窦没有。 但偏偏这个时候木槿突然开了口,“你见到北堂大皇子了?” 木槿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开的口,毕竟府里就那么多人,要说多出来的也就来了都不过一会儿的墨译成和风尧,既然不是墨译成那就只有风尧了,如此她就下意识的这么一问了。 而在下一刻看到穆流年猛地停下的脚步和僵硬的身子的时候木槿知道自己猜对了。 而穆流年背对着木槿所以木槿并不能看清穆流年的表情,以至于木槿就按照自己的思绪琢磨了一下,“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虽然近些日子风尧在她跟前转性了,但她可没忘记风尧游戏人间的劣性根本,要知道她最初入他眼的时候也不过是挑起了他的几分兴趣而已,且那会子他可一贯会欺负人的。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好似深怕木槿误会,穆流年当下转首急急地解释道。 而穆流年这一转首那眸光里焦急中带着点羞怯的色彩再也藏不住。 这眸光看得木槿心咯噔了一下,于是下意识的又来了一句,“你不会喜欢他吧?” 木槿这绝对是看到穆流年那近似恋爱的眸光下意识的猜测,却不想一语成真,因为她看到了穆流年眸子里的羞燥和慌乱。 “我没有,我就是看他一个男人穿红衣,稀奇,毕竟我一直偏爱这个颜色。” 刚刚是猜测,现在就是确认了。 两个不相干的男女被对方吸引或者走到一起都是从自己稀罕对方身上的某一点而开始的,就像她稀罕墨翎的声音,从此一稀罕就稀罕得陷了下去。 “流年,北堂大皇子也是皇子,还是质子。” 木槿不想说什么能爱不能爱该爱不该爱的话,她只能提醒穆流年,穆流年对墨译成或许不喜欢,但多少有墨译成是皇子的关系,既如此怎的就对风尧上心了,那也是一个皇子,还是个质子。 “我知道。”这一声穆流年应得情绪很低迷,她知道的,所以才会退怯。 木槿不想逼穆流年什么,也不想站在什么理论上桎梏她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1333:上了贼船 “不是说六皇子等着你么,去吧,别让他等急了。”木槿拍了拍穆流年的肩,转移了话题。 而木槿的转移让穆流年当下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心暖暖的。 “谢谢姐姐。” 谢什么不需要说明白,穆流年丢下一句便转身跑了。 而木槿的眸色却是沉静了下来,对穆流年她不好说什么,但她去找风尧却是能的,她总不能真就这么看着,毕竟现在也就是穆流年动了点心思,她就是做什么也不算拆散姻缘,更何况这段姻缘目前为止也不是什么好姻缘。 不过这事现在说不合适,如此见他也不太合适了,那就等晚上再说吧,反正今晚她要帮他施针。 想着,木槿抬脚朝着穆鹏所待的沁竹院走去。 …… 墨翎来到前院会客厅的时候,风尧已经姿态肆意的坐那了,完全没有半点自己是客人的自觉。 直到墨翎走到了跟前,风尧这才收敛了姿态起身假模假样的作了个揖客套道:“翎将军。” 而一双眸子却是越过墨翎朝后看了又看,在看了好几眼之后确定木槿不在,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萧瑟,她这是不愿意见他了么?他也就是想看看她好不好。 墨翎权当没注意到风尧的眼神,客套的回了个礼,“北堂大皇子。” 话落间墨翎径自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知北堂大皇子造访有何贵干?”这声音明显的听出了不愉。 墨翎的话拉回了风尧看向外面的眸光,风尧并没有立刻回答墨翎的话,而是甩了甩衣袖坐了下来,这才开口道:“与翎将军有缘做了对街邻居,早该来拜访,奈何本皇子身子一直欠佳,这才拖到现在,当真是失礼。” 墨翎这是新府以至于各路势力还没有机会安插人进来,但是却不妨碍他们在暗处放了钉子在暗中盯梢,不过这有一个好处就是不能就近听清这里的人谈什么。 所以在墨翎与风尧心有灵犀的高声寒暄了两句之后,两人便端着各自的姿态开始了低声交谈。 “别废话,来干嘛直说。”墨翎口气依旧不好,他不待见风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倒也是不在乎墨翎的口气,他见识他这姿态也同样不是一日两日了,“能来干嘛,来求庇护啊,满天飞的帝师中毒乃我这个不甘的萧国质子所为,我能不做点什么吗?” “那你打算做点什么?” “你我合作来一招引蛇出洞如何?就我今日这一趟说不定过会儿就能说出你和我勾结的消息了,你最近不是火气很大想收拾人吗?自己找人收拾哪里有人往枪口上撞送给你收拾的爽快,互惠互利如何?你有人收拾,我也不用被人惦记。” “不用跟你合作我也照样收拾人。” “话是这样说,但我出现在这你已经上了我的贼船了,你不打算利用一下在下船吗?” 这话当真是让墨翎气得想宰人。 “北堂大皇子好算计。”墨翎这话可谓是满满的杀气。 1334:北堂大皇子该走了 “彼此彼此。”风尧知道墨翎不会轻而易举的顺着他的计策来,不过他说开了墨翎总不会看着他身陷囹圄,最多他受些罪就是了。 “拜访也拜访过了,北堂大皇子该走了。” “来都来了,做戏做全套,好歹留我用个午膳。” “风尧你脸能再厚一点吗?” “听闻这是鄢陵城里属得上繁华的原长公主府,不如翎将军带本皇子参观一下可好?” 果真是个无耻没下线的人。 墨翎不再言语,直接起身便走。 风尧立马起身,“翎将军慢点,本皇子身子弱走不了太快。” 虽是这么说却是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而不过多久风尧去找墨翎且闹得有些不愉快的消息就这么传了出去,传向了对墨翎一直无比关注的人。 比如东宫,比如帝王。 而无论是东宫还是帝王得到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正愁没机会收拾墨翎,至于墨翎和风尧在一起到底是闲谈还是密谋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在他们这里是密谋就行了。 …… 穆流年从木槿身侧离开后就匆匆去寻墨译成了。 从木槿那奔回到墨译成那里,不长不远的一段距离足够她平息那有些缭乱的心了。 墨译成一直乖乖的待在穆流年离开时的那走廊里。 见穆流年回来了,当下起身一把拽住了穆流年的衣袖,“流年你回来了。” 什么都没有只一句,那瞅着穆流年的脆弱眼神是个人都得被瞅得心软,更何况是有着朋友情义的穆流年。 “墨译成你别这样。” 穆流年看墨译成那脆弱到不行的样子看得很难受,替他难受更见不得他这样,还是以前那没心没肺的样子顺眼点,但她也知道他刚刚失去了母妃,也知道不能苛责他什么,但她见不得他这么颓废。 墨译成没有松手,而是表情又悲伤了几分,就那么看着穆流年,“流年,我就只有你了。” 这话让穆流年有些没法接,但穆流年向来不是个有话能憋住的姑娘,虽然有些残忍,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墨译成,我知道你母妃去世你很难过,但是墨译成你不是三岁的小孩,你十六岁了,虽然还没有弱冠,却也不再是个孩子,我知道你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但不要觉得全天下都抛弃你了,你还有你父皇还有兄弟姐妹,墨译成,你是皇子,你……” 说到这穆流年有些不忍说下去,不过在顿了一下声之后接着道:“你没有权利沉浸在悲伤里。” 墨译成一直知道穆流年不像看起来那般没心没肺,一直知道她是一个很聪明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的女子,却不想她竟是聪明到明白了这样的一个道理。 她说的没错,他没有权利沉浸在悲伤里,但这悲伤却能给他带来益处,这就是皇子的悲哀。 但他对她是真心的,可她为何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我知道。”墨译成轻勾嘴角笑得很是讽刺。 这笑看得穆流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 1335:穆爷爷真棒 “就当是朋友陪陪我,陪陪我好吗?”这话,满是祈求。 穆流年看着墨译成没有说话,看了片刻,到底没能拒绝他那真挚脆弱的眸光,虽然他是皇子,但他两是朋友却也是事实,且迄今为止他并没有伤害过她什么,即便他或许接近她的目的并不是很单纯。 “翎叔叔给你准备了西环阁,那里环境很好,我带你去吧。” 话落,穆流年转身任由墨译成扯着她的袖子就那么朝着长廊的深处而去。 见此,墨译成轻勾了勾嘴角,带着一丝满足。 …… 在风尧跟在墨翎后面逛府邸墨译成跟着穆流年去西环阁的时候,木槿也来到了沁竹院。 这个院子里满是竹子,且所有的东西都是竹子做的,也就是穆老将军第一次来吃饭的地方,他很喜欢,所以直接就住在了这里面。 木槿来的时候穆鹏正在院子里耍刀枪,而苏柒白因为穆流年跟六皇子扯到一起无所事事也直接来了这里,她很喜欢穆鹏,穆鹏对她也很好,就跟对穆流年一样。 “好,好,穆爷爷真棒。” 竹林的间隙间,木槿除了看见穆鹏耍着刀枪的姿态还有苏柒白那跳得欢快的身影。 光是这么看着,木槿就觉得心情很好,她就喜欢这样安详静逸的生活。 “槿姐姐。” 当木槿从竹林中走出的时候最先看到她的是苏柒白,当下就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而听到苏柒白这身喊的穆鹏也看了过来,一个回旋便收了势,然后欣喜的喊了一声,“槿丫头。” “木小将军。”这一声来自于木槿配给苏柒白的丫鬟许岚,一个有着半边褐色斑渍挡脸的姑娘。 相比于穆鹏和苏柒白,许岚的这一声要拘谨得多。 木槿对着许岚微点了一下头,轻应了一声,“嗯。”然后便笑着朝着苏柒白和穆鹏迎了过去。 穆鹏先是欣喜了一下,随即想到了早上墨翎跟他说得话,虽然这个时候不该由他这个爷爷来管这个,但是谁叫他家丫头就剩他这个爷爷了,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他做长辈的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想着,穆鹏一双眼睛就跟在品足什么一样将木槿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在见她面色红润看上去姿态肆意这才放下了心。 而木槿能不感受到穆鹏的眼光吗?只不过是装作不知罢了,她多少也有些不太自在的,不过好在穆鹏只是扫视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小白,你跟许岚去大厨房弄些菜过来,我们中午就在这自己单独开火了。” 木槿跟苏柒白聊了两句便开口让她去大厨房取东西,今日府邸里多了两个意外之客,她不是很想与他们共餐。 当然,也有支开苏柒白的意思,有些话不适合将她给参合进去。 “我可以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吗?”苏柒白一听单独开火,很是高兴。 “可以。” “太棒了。”苏柒白兴奋的拥抱了木槿一下,随即对着穆鹏道,“穆爷爷,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帮你一起取来。” 1336:爷孙交谈 “搞两只鸡过来,我想吃辣子鸡。”穆鹏也不客气。 “好的好的。”苏柒白兴奋得点了点头,随即招呼了许岚一声便转身就走了。 许岚紧随其后。 “有话跟爷爷说?”见苏柒白走了,穆鹏一边问了这么一句一边将手上的大刀扔到了一侧的兵器架上。 “嗯。”木槿轻应了一声,随即走到了一侧竹桌竹椅边坐了下来。 穆鹏则是到一边装着清水的大缸边用竹筒舀了水冲了冲自己的脸和手,随即豪迈的拿衣袖抹了一下脸,这才坐到木槿的对面,一边坐下一边开口道:“要是收拾墨昱的事你就别管了,墨翎会做的,不然要他何用。” 穆鹏知道自己孙女是个聪慧的,但女子就该享受,别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做了,那样还要他们这些男人何用。 不得不说她家爷爷这个疼孙女的方式疼得还挺前卫的。 “嗯,我不管。”木槿先应和了一声穆老头,随即接着道,“我就是想说我们该回穆府了,眼见着还有十来日就到爷爷给阿珩定下的下聘日期了,我们还住在这里不合适,总不能让他把聘礼下到自己府门前吧。” 穆鹏先是一愣,随即是一阵欣喜,他早就想让木槿回去了,只是看小孙女住得挺开心他也不想做那个坏人,横竖也不多久就嫁过来了,他何必呢。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不我们现在就收拾收拾回去?” 木槿见穆鹏一副恨不能当下就离开的模样,失笑了一声,“爷爷,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穆鹏一听顿时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了,随即敛下了神色道:“爷爷这也是为你好,不是怕混小子欺负你么?” “我知道的,但阿珩不会欺负我。” 穆鹏的心意木槿是知道的,这老头总觉得亏欠她的,恨不能把所有的好都捧到她面前,明明当年的悲剧并不是他造成的,而他却一直背负着这罪责,她很庆幸自己的出现弥补了一点穆鹏的自责。 “爷爷,我们走的时候把小白和流年都带走。”木槿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说出了她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小白我答应过倾颜要好好照顾,至于流年,爷爷,六皇子在这里要住些时日,她既无意就不合适住在这里。” 至于穆流年对风尧的那一点子她还没弄明白的心思不适合说,毕竟不过就是一个猜测,说了也没什么作用。 除却木槿没说的这事,就光说出的那么一点子就足以让穆鹏严肃了神色。 “流年我直接让她娘来接人,她在外面玩得够久了,该回去束缚束缚了,过几日正好有咏莲盛宴,带回去压压性子去参加咏莲盛宴刚刚好。” 木槿一听穆鹏的话觉得他这个主意比她这个好,让她三婶来接人的确比任何理由都管用,不过…… “咏莲盛宴是什么?” “每年的七月二十,由皇后主持大局开得一场赏莲花的宴会,开始的时候以为皇子选妃所设,后来就演变成了鄢陵城贵妇人们带着子女的相亲宴。” 1337:爷孙交谈(2) 七月二十? 不是还有三日? 相亲宴? 这地方真是无时无刻不相亲。 “那流年去是要为流年想看夫家吗?” “这个看她自己怎么看了,也不一定要去相亲,就是一群女人没事杵一块叽叽喳喳,你若是喜欢你也可以去,吃食方面还是不错的。” 所以亲爱的爷爷,在别人眼中如此高端的宴会在你眼里也就只看得上一个吃食? “墨翎他爹就是在这宴会上一头栽在他那没脑子的娘身上的。”穆鹏这话里嫌弃一览无遗。 “爷爷你知道?” “哼,我就看着那小子犯蠢的。” 虽然八卦自己公公婆婆的事有些不地道,但无聊么,无聊就听听八卦呗。 “那是怎么犯蠢的,爷爷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听到木槿用犯蠢两个字穆鹏表示很满意,“当然可以,那年墨筵那小子……” 直到苏柒白拿来午膳的菜,木槿一直沉浸在穆鹏的讲述之中,其实也没啥新意,就是一个万人迷男子栽在了一个可爱善良的娇俏女子手里,=只是这可爱善良用在她那未来婆婆身上当真有点不合适,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当年的苏鸢是可爱善良的,要不然为什么全鄢陵城公认的美男子想要嫁的单身汉会独独钟情于他…… …… 转眼便到了午膳的时间。 木槿那边在八卦完她的未来公婆之后,亲自下厨煮了一顿饭,几人吃的欢欢喜喜。 而风尧这边可就不怎么欢喜了。 眼见着到了午膳时间,墨翎给他摆了一桌子一看就是厨娘做的饭菜,然后就那么邀请了他一声之后就径自坐下吃饭了,他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就我们俩?” “吃个饭而已,需要多少人陪你?”墨翎口气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是陪着他,他得去和师父阿槿一起吃阿槿煮的菜,哪里要在这厨娘做的菜。 “呵……”风尧摇着扇子轻笑着坐了下来,“有翎将军陪足以。” 看这阵势他是见不到小家伙了,不过不要紧,晚上就会见到了,那会子谁阻拦都没用的。 一顿饭吃下来风尧没再作妖,吃完了也麻溜的走人了,想见的人又见不到,正大光明过来的目的也达到了,就不必要留下来讨嫌了。 而墨译成那里,在穆流年让人送了饭菜之后直接几句话将穆流年给留了下来。 以至于这墨府的午膳直接分了三处,不过一切都还算平静。 直到夕阳西下,穆鹏嚷着收拾行李回穆府这才将一府的平静给打破。 而这不平静来自于墨译成这边。 穆流年从晌午见到墨译成之后,愣是被墨译成各种理由给拉着一直陪到了夕阳西下,当然这其中也有穆流年不想出来乱跑撞见风尧的小心思,总之两人就那么相伴于一室,墨译成不停地说这话,穆流年当着听众时不时的说两句,这么一说就说到了夕阳西下,直到苏柒白身侧的许岚过来喊人。 “穆小姐,木小将军让奴婢来唤你,说是穆小姐的娘来接穆小姐回家了。” 1338我才不要嫁人 许岚恭敬守礼的在西环阁的院子里对着那半开半关的门开口道。 “什么?”穆流年当下惊得一下跳了起来。 “木小将军让奴婢来唤你,说是穆小姐的娘来接穆小姐回家了。”许岚听到了穆流年的惊呼,很尽职的再次复述了一遍。 “完了完了,我娘来逮我回去了,我还没玩够,我不要回去。”许岚的复述让穆流年听得那叫一个真切,当下在屋子里急得转悠了起来。 而坐在椅子上的墨译成则是瞬间幽暗了眸子,不过只是一瞬便恢复了自然,当下起身对着穆流年道:“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你可以找木槿,她定能护住你的。” “对对,我去找我姐姐。”被墨译成这么一提醒,穆流年当下便不急了。 蹭得一下穆流年就窜出了屋子向外而去,在走过许岚身侧的时候停都没有停一下。 许岚见穆流年跑出去了,当下也跟着转身而去。 而墨译成在迟疑了一下之后也跟着追了上去,他必须要把穆流年给留下来,要不然他来这府邸又有何用? 穆流年一路冲过去找到木槿的时候刚刚好也冲到了礼部尚书夫人穆李氏的面前。 穆流年只顾着找木槿了,忘了问她娘在哪里等着她了,此刻直接冲了过来,想躲避都来不及了,特别是…… “流年这是想娘了?这么迫不及待的来见娘。”穆李氏一片亲和的看着穆流年,还特地起身迎了两步。 “……”穆流年一时目瞪着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自己不是来见娘的吗? 穆李氏是谁,穆流年的娘,有几个母亲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模样,光看穆流年的这个表情穆李氏就知道她这个宝贝女儿压根就不是来找她的,这些日子玩得太乐不思蜀了。 便是公爹没给她传信她也是要来寻人的,不过公爹的传信倒是让她能更好的将人给带回去了。 穆流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她娘那么热情的样子她也不好扑灭,但她不要回去,于是当下就求救的看向了一侧的木槿,然木槿就跟没看见似的,理了理衣袖又抚了抚头发。 “过几日就是咏莲盛宴了,跟娘回去好好学两天礼仪,然后娘带你去参加咏莲盛宴,你也不小了,你姐姐都要嫁人了,你也差不多能嫁人了。” 穆李氏就当没看见穆流年的不知所措的模样,继续诉说着自己来的目的。 “我不要,我才不要嫁人。” 这一次,穆流年等不到跟木槿求救了,直接上来就是一怼,她才不要嫁人。 而这时刚刚好墨译成终于跟了上来,听到这话眸光闪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却是被穆李氏抢了先。 “娘就是让你去看看,也没说一定要逼着你嫁人。”这上面穆李氏还是很开明的,要是嫁人嫁得不好,她宁可把女儿放在家里养着,毕竟她也就这么一个女儿。 “那这宴会不是还有三日,我宴会前一日回去便是。”穆流年见她娘没逼她当下松了一口气,不过坚决不回去,她才不要学那个什么礼仪。 1339姐姐也要学? “夫人就不要让流年学什么礼仪了,她这真性情也是有人喜欢的。”墨译成逮着了机会上前开了口。 这个时候穆李氏这个一心扑在女儿身上的人终于发现了这个后进来的皇子殿下,当即福了福身,“六皇子殿下。” “夫人多礼。”毕竟是穆流年的娘,礼墨译成受了,却是伸手虚扶了一把以示尊敬。 “六皇子太谬赞,臣妇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性子莽莽撞撞的着实需要教导一番。”穆李氏一副完全只当墨译成的话是夸赞,而不是听懂了他暗喻自己就是那个喜欢的人的意思。 “我才不要,姐姐也没有学那些个礼仪,娘你说不压着我的。”穆流年表示要据理力争。 “你要是能像你姐姐这样独当一面,或者找一个翎将军这样的能疼你姐姐的男子护着你,娘就不让你学。” 这话穆流年还真没法接,她的确没有木槿厉害,也没有一个像翎叔叔那么厉害的人护着她。 这对墨译成来说又是一个好时机,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再次被人抢了话。 “行了,你娘都亲自来了,你就是不想学也要跟你娘回去,最多等你参加完宴会,再来爷爷这玩几日便是,别磨磨蹭蹭的,爷爷我也要回去了,下个月你翎叔叔要给你姐姐下聘了,爷爷也不能在这待着了,得把你姐姐给领回去找人给她熟悉熟悉相关礼节。” 墨译成的话被打断了,更被穆鹏的话给说得深思了,第一个是下个月墨翎要给木槿下聘,第二个是穆鹏要带着木槿离开,那么他就要一个人待在这府邸了,这样他来还有何意义? 但显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他不能控制的地步,他此刻即便是开口也不合适,但不开口却也好不甘心。 “姐姐也要学?”穆流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她完全无法想想木槿学礼仪是什么模样。 “熟悉熟悉。”穆鹏也没说怎么个学法,“行了,别磨磨唧唧的,跟你娘回去,槿丫头,我们也走。” 说着穆鹏就率先带头走了出去。 木槿抬手拍了拍穆流年的肩,低声道:“不过就是乖巧几日,要是不乖巧你娘不让你出来岂不是就不合算了,爷爷都说了,过完那个什么盛宴就让你来玩,你可别再讨价还价了。” 低声说了两句,木槿给了穆流年一个你要把握机会的好自为之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开了。 而木槿这一动一直沉默不语的墨翎立刻蹭了上去,“阿槿……” 那一句喊得那叫一个幽怨。 而这一声听得穆流年更加满足了,毕竟一个人受苦和有好几个人陪着自己受苦那滋味绝对是不一样的。 “娘你等一会,我去收拾一下衣物。”穆流年当下不抗拒了,说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来的时候没有衣物,但在这的这些日子翎叔叔可是让人给她买了好些衣服,虽然都是红色的,但那衣服可好了,她得带着。 墨译成见穆流年跑了,也顾不得与穆李氏说什么,也紧跟着跑了出去,没几步就追上了穆流年。 1340你能保证你只有我一个吗? “流年,你要跟你娘回去吗?”这一声问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要不然呢?我娘都来了,我能怎么办?” “你走了,我怎么办?” 上一句问话很普通所以穆流年一点没在意,但这一句却是一点都不普通了,但穆流年可以装作很普通。 “什么你怎么办,你在翎叔叔家好好待着呗,你……” 穆流年话没说完,突然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然后压在在了一侧的走廊栏杆上,耳侧更是迎来了一阵控诉。 “流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想要你陪着,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从皇宫大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从一座空旷的院子搬到另一处空旷的院子吗?” 墨译成的拉扯让穆流年被迫迎面对上他的双眼,还是逃不开的那一种。 而此时此刻墨译成眸中的伤痛控诉与深情深深的刺伤了穆流年的眼。 “穆流年,你没有心吗?我说过我喜欢你,想要娶你,你是不是忘记了?” 此刻的墨译成完全没有了晌午时分的脆弱,或者说这种脆弱变了质,此刻的墨译成好似在压抑着什么,更是染上了与之前她认识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墨译成不同的气息,带着点霸道与沉重。 这一刻的墨译成是让穆流年触动的,也是让她有些害怕的,而不管怎样,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义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在听到过那样的话之后,那句他是因为她爷爷才接近的话之后,她能把他当朋友就不错的了。 而现在她即便知道心底的那个人与她不是很合适,但终究是已经落了影子,想要拂去不是那么简单的。 “娶我吗?为什么呢?是奉上你的真心的娶吗?”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穆流年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是该认认真真的说个清楚了。 “你什么意思?”墨译成只觉得这话怪怪的。 “呵……”穆流年在看到墨译成面上的疑惑的时候笑了,笑得有些涩然,随即抬手用力推开了墨译成,“字面意思。” 丢下一句继续朝着她的院子而去。 墨译成愣一一下,微皱了一下眉头,是他暴露了什么吗?可不管是什么,他喜欢她想要娶她是真的啊! “流年……”想着墨译成再度追了上去,一边跟着跑一边道,“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我想要娶你是真心的。” 伤人的话穆流年不想说,因为那话不是伤人那般简单,而是会牵扯很多,但…… 穆流年蓦地停驻脚步,“墨译成,我爷爷只娶了我奶奶,我爹只娶了我娘,包括我死去的大伯二伯都只有我大婶婶和二婶婶,你能保证你只有我一个吗?” 这一次,墨译成被穆流年的话给堵住了,甚至整个人都因为太过震惊愣在了那,可不是震惊么,谁家会有人要求一夫一妻,特别还是他这个皇子,但偏偏穆流年说得这些个都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看着墨译成这呆愣的模样,穆流年笑了,“不能吧,不能就不要在与我说什么喜欢说什么娶,朋友我们可以当,夫妻我不愿意。” 1341再做丫鬟 话落,穆流年转身便走了,该说的都说了,多说无益。 这一次墨译成没有再追上去,就那么呆愣得站在了原地…… …… 离木槿和穆流年离开城东府邸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天色便暗了下来。 闪亮的烛火代替了日光照亮了鄢陵城的大街小巷。 虽然是计划好的让人离开,但墨翎却还是不舍的一路跟到了穆府,特别是今晚木槿还要去给风尧施针,他怎么的也要跟着保护。 以至于这晚饭便也留下吃了。 穆鹏连结婚的日子都松口了,哪里还会再去给墨翎添堵,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徒弟,他哪里会真的一直给他添堵。 穆鹏这不添堵,这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和融。 然穆鹏不给墨翎添堵了,却又来了另一个添堵的。 饭这才吃一半,门口的守卫来报,“大小姐,门口来了位姑娘说是您的风丫鬟,说帮您办的事办完了,这会子回来了。” 守卫这一句话顿时让木槿和墨翎顿了筷子。 木槿仅是疑惑的皱了一下眉,随即便松开了眉头,人送过来了也省得她跑一趟了。 然墨翎却是不这么想,前两日走那么利索的人现在又回来了,这安得是什么心。 至于前两日风尧说安排他这个丫鬟身份消失的事他便安排了一个出去办事的任务,这样谁问起来都没法说出什么,可现在倒好,说好的要把身份消除的人又窜回来做什么。 不过墨翎却是没开口说什么。 而穆鹏和苏柒白完全没反应,毕竟那是木槿的事,他们不宜干涉。 “让人进来领我院子去等着,再去让厨房多烧点热水,我等会儿需要用。”木槿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对着守卫开了口。 “是。”守卫领了命便离去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的吃饭声。 吃完饭后木槿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和苏柒白还有穆鹏说笑了一阵子之后这才离开,至于墨翎,穆鹏已经不想管了,差不多就行了。 木槿和墨翎相携来到她院子的时候,院子内并没有点灯,一眼看去一片漆黑,不过院子里杵着个人影还是能看见的。 “谁说不要这个身份的,现在又回来,什么时候某人说话也这么不值钱了。”墨翎开口就是一句怼,不用走近,就看那站着的姿态也能看出来是风尧缩骨之后的模样。 木槿的院子周围是绝对安全的,所以墨翎说话也不用多顾忌。 “这不是小家伙离得太远,怕小家伙奔波有些劳累,我这就近来了。”风尧也不恼,慢条斯理的回了一句。 而这个回答是其中之一的原因,至于另一个当然是墨翎最近会比较忙,便是晚上出没碍眼,白日里定是很少见到的,博得木槿倾心是不可能了,但就像他以前说得,给墨翎添堵还是可以的。特别是下个月无论是墨翎的下聘还是墨翎来娶亲,他都想亲眼见证,见证她的幸福。 这两日他好好的回去冷静了一下,他还是想要看着她幸福。 1342:昨晚发生了什么 这话还真是没毛病,不过…… “你质子府那边怎么办,这几日不会太平,你别把辰国的官员都当傻子。” 之前那句开口质问带着点醋意,而现在这一句却是真正分析情势了。 “我知道,我两边顾便是。”若真是有事,他也不会待在这的。 “最好是。” 木槿一直等着,见两人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我院子北面那屋给你住,你先去熟悉一下,我让人去给你准备木桶,你准备好药材便是了。” “好。”风尧应了一声没再多说,直接看了一下方向朝左手边的屋子而去,待会有单独交谈的机会,他没必要跟墨翎争这一时半会。 “莫六,去让厨房送木桶热水来。”见风尧走了,木槿直接喊了一声莫六,然后便抬脚朝着正屋而去。 “是。”暗中的莫六应了一声便去了。 木槿进了屋子之后,墨翎紧随其后,刚一进屋子灯都不点,直接逮着人按在门板上就是一个深吻。 直到被吻得不能呼吸墨翎这才微微将人给松开。 木槿被吻得气喘吁吁,直接怼了一句,“醋劲真大。” “就是醋。”墨翎一点不以为耻反倒是以此为荣。 木槿没说话,而是反手勾上了墨翎的脖子迎上唇又送上了吻,刚相触间墨翎便化被动为主动再次逮着木槿狠狠地吻了吻,这才将人给放开。 “待会儿你回你待的院子去,我大概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你再来。” “嗯。”这一次墨翎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也不点灯,就那么腻歪了一会儿,待听到外面响起搬运东西的声音,木槿便推开了墨翎,“你回去吧。” “嗯。”墨翎应得很利落,伸手替木槿理了理有些缭乱的发丝,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木槿紧随其后。 木槿来到风尧屋子里的时候,送水的人已经走光了,而风尧也已经恢复了他本来的身姿,这是施针必须要的。 这一恢复身上的衣衫早已嫌小,所以他此刻是光裸着上身的,至于下身的裤子倒是穿着,不过却是撕裂了,凸显出了几分凌乱美的感觉。 木槿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眸光,很秀色可餐,不过现在在她这里就是一个病人而不是一个男人。 风尧倒也没纠结于此,毕竟他这幅样子她也不是第一次看了,第一次看都没给出一个他满意的表情,现在看哪里会有什么满意的表情。 木槿走到了一侧取过了摆放在桌上的药材按照顺序扔进了水里。 药材需要先泡上一会,所以风尧并没有立刻跨进水里,而是就着一侧的凳子以这副模样坐了下来问起了木槿他想要知道的事。 “今日墨翎的火气很大,我可是听说弹劾了六部的官员,你昨晚进宫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个问题木槿扔药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道:“给宫里的嫔妃接生了一个孩子。” “这事众所周知。” “衣服脏了,皇后让我去她宫里换了件衣服,不巧遇到了太子。” 1343:小家伙在担心我? 听到这的时候风尧身子下意识的绷紧了,“然后呢?” “也没什么,就是下了点不可描述的药,我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了,短期内那太子别想碰女人了。” 一句不可描述的药一句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一句别想碰女人,三个信息加起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墨昱给木槿下了mei药,而当这个汇聚成的信息展现在风尧的脑中的时候,那一刻风尧周身溢满了杀气。 他即便是一直游戏人间即便是从开始对木槿是好玩的态度,他也从没想到这么对她,更何况现在的他对她情根深种了,而他之所以看着她跟墨翎腻歪,那是因为他知道她是自愿的,而不是被人强迫,墨昱这种作为简直让他不可忍。 木槿对气息很敏感,风尧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杀气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了,而这些日子的相处也让她知道风尧说对她有感情不是说说的那样,所以她很慎重,不想欠下不能弥补的债。 “这里不是你地盘,你别乱来。”想着木槿便对着风尧开口警告道。 而这说是警告也存了几分关心,至少听在风尧的耳朵里是这样的。 于是刚刚还满身杀气的人此刻又变得不正经了起来,“小家伙在担心我?” 木槿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不想争辩,因为不会有结果,“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水差不多了,你能进去了。” “呵……”风尧倒是没再紧追着不放,而是轻笑了一声便起身跨进了浴桶里背对着木槿坐了下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承认的。”只不过坐下去之后嘴不把门的来了这么一句。 “随你高兴,那你就慢慢期待吧。”木槿已经摸清楚了在这事情上应对风尧的方法,就是不能太认真,越认真他越是攀着梯子往上爬。 “嗯,我慢慢期待。” 在之后的半个时辰,便进入了医治状态。 木槿施针,而风尧也不再扯着什么情爱话题,而是讲起了自己以前游历时所见识到的趣事,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倒也是融洽,木槿不再疏远针锋相对,时不时的还感兴趣问上两句,而风尧则是极其耐心的回答并讲解,这难得的温馨时光他更是喜欢。 不知不觉便到了半个时辰,木槿施完最后一波针之后便起了身,“你泡上一个时辰拔了针便是,接下来便没我的事了,我先走了。” 话落间,木槿便利落的转身离开,半点也没有留恋,好似刚刚勾着他问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而风尧却还陷在那温馨的时光里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直到门咣当一声关了起来,他方才从那温馨的意境中清醒过来,而此时那给他制造温馨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呵……”风尧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果真沉浸的人也就只有他,要不然她也不能走得那么利落。 而木槿虽然相谈甚欢,却也只是当做趣事听着,她谨记着施完半个时辰的针之后就要离开,因为墨翎会在半个时辰后过来,而据她对那个人的了解,那人根本就不会等到半个时辰再来。 1344:风尧跟流年怎么了? 这不,木槿刚进了屋子人就被熟悉的人给捞到了怀里,然后一个横抱抱在了怀里朝着里屋而去。 木槿倒也没挣扎,还顺势揽住了墨翎的脖子,“来多久了?” “你离开后一炷香。” 木槿听了这话翻了一个白眼,她就知道这人不会乖乖等半个时辰才过来。 也就木槿翻一个白眼的功夫,墨翎已经抱着人走到了床榻边并将人给放了上去,更是动手帮她解开了外衣。 木槿很配合的除了外衣和鞋子,然后在榻上一个翻滚滚到了床榻的里侧。 墨翎紧随其后脱了外衣和鞋子上了榻,并一伸手将滚到榻内的人给一拉拉得滚回了他的怀里。 抬手极其疼惜的摸了摸木槿的脸,“待日后一切平定,我带你去游历山川。” “你都听到了?” 风尧说的那些人文地质她的确很感兴趣。 “恩。” 木槿从不掩饰自己喜欢平淡的心,“你觉得还要多久我们才能出去游历山川?” 墨翎陪她的心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处在他们这个位置不是想要离开就能随便离开的。 “不确定,不过肯定会有机会的,实在不行,等收拾了墨昱,我就跟帝王请命出去镇守边城,他定是乐意的。” “我不乐意。”木槿当下拒绝,“我是喜欢没有束缚的出去到处走,但是我不要你放弃你该有的东西,且我不认为帝王会很安心的放任你出去,你不用管我,有你在的地方就行了,不一定要出去,最多我先感受感受鄢陵城的纸醉金迷,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墨翎没应声,他知道纸醉金迷的生活的确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但他的阿槿却是不喜欢的,或许他该改变一直坚持的不站队想法,直接一锤敲定政局,那样他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陪着他的阿槿出去了。 “呀,忘了件事。”墨翎正思索着要不要站个队,却听得木槿一声惊呼。 “什么事?”墨翎疑惑出声。 “忘了让风尧离流年远一点了,刚刚一直在说事没能找到开口的机会,后来又被他带着听他说事就给忘了。”木槿很是懊恼。 “风尧跟流年怎么了?” 被墨翎这么一问木槿才想起来自己的猜测还没有告诉墨翎。 “就是晌午的时候流年不是有些魂不守舍差点撞到我么,后来我试探了两句竟是和风尧有关,不过流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我说风尧的时候,神情有些紧张。” “风尧?”墨翎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咬了咬,他还以为穆流年当时的魂不守舍是与墨译成有关,“不要想太多,你只是猜测而已,流年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不用太过担心。你若是刻意找风尧,本来风尧没在意流年,被你这么一说要是起了什么心思也就不好了。” “也是。”木槿惊觉自己欠考虑了,她差点忘了风尧那人魔性的狠,说不定她出口阻止他还变本加厉的利用呢,“等有机会我略微试探一下,反正我们多注意一下流年就是了。” 1345为何无心 “恩。” “六皇子那边怎么样了?”说到穆流年木槿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位住在墨府的墨译成。 “能怎么样?一个人在府邸里待着,不过今晚与穆流年分别的时候倒是让我震撼了一把。” “他干了什么?” “再次向流年表白了心迹,不过被流年给拒绝了,流年拿只娶一人堵了他的嘴,毕竟穆家上下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都只娶了一妻。” “这个狠,流年当真是对墨译成无心,不过,两人一直在一起玩,少男少女的这么些年怎么会没有感情,墨译成条件也没太差吧?仅仅是因为他是皇子?” “不。” “那是为何?” “七年前我离开的前夕,墨译成说过一次是因为师父才接近流年的。” “当着面吗?” “不是,是无意中听到的。” “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我和流年在一起。” “那流年怎么还和墨译成一起玩。” “毕竟墨译成在玩伴这一点上还算是合格的,且那个时候两人关系不错,突然不在一起玩倒是显得奇怪了,流年很懂事的。” “嗯。”一句很懂事木槿很能懂穆流年的心情。 “这事你别管了,墨译成总不能强买强卖。” “那跟风尧?” “你觉得呢?风尧那人会理流年吗?流年也不会不管不顾的扑上去的。” “也是。” “天色不早了,睡吧。” “嗯。” …… 翌日 哪怕百官紧绷着神经却还是上了一次惊心动魄的早朝。 本来墨翎早朝是准备弹劾那些禁卫军守城军的,不过上朝前夕秦玖将两个内阁大学士的相关资料给送了过来,墨翎当下改变了主意,直接在朝堂上弹劾了那两个大学士。 百官那叫一个心惊胆战,昨儿个刚刚弹劾了六部,今儿个手就伸到了内阁,他们就想知道墨翎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么多黑料的。 不过等等,这两个大学士好像不是太子党,是二皇子党,莫不是这墨翎和二皇子也杠上了?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不是太子党的这些人也有危险了? 这下子当真是百官惊悚,因为那证据太过实锤到让人百口莫辩,便是帝王想要包庇都包庇不了。 结果可想而知了,两个大学士虽然没撸官却是被狠狠地降了官职,从从二品的内阁大学士变成了正六品的内阁侍读,没有比这个更打脸的了,这以后他们在内阁哪里还能抬起头了。 这一个早朝墨翎除了让帝王更惦记又遭到了二皇子党的惦记,毕竟昨日才传来消息让不要与墨翎作对,但这都欺上门来了怎么办? 下了朝之后二皇子党纷纷聚头商议,最后将一肚子意见交接给了二皇子府的幕僚,后由那幕僚带着众位大人的忧心与不满匆匆去了二皇子府。 幕僚来的时候,墨苍冥正在院子里练剑,那招式间满是凛冽。 幕僚没有立刻上前,而是静静的等在一旁直到墨苍冥停下舞剑的动作这才恭敬的上前。 “殿下,翎将军今早弹劾了内阁王学士和李学士,现在两位学士已经被降了官位变成了内阁侍读,两位学士都气病了,其他大人们也很自危,请求殿下给拿一个主意。” 1346:二皇子党 幕僚的口气有些急也有些幽暗,昨儿个他还高兴火烧太子党,哪里想到今儿个就烧到他们了。 墨苍冥听完幕僚的汇报是诧异的,不过也仅仅是诧异。 “那两位大学士都做了什么?墨翎所弹劾是否是事实?” 官位都降了肯定是实事了,而墨苍冥之所以这么问是为了让幕僚知道他该关心的重点。 果然,墨苍冥这话一问出口,幕僚的气焰顿时就消散了下去,因为墨翎所弹劾的都是事实,且那两位的确做得很过分。 但…… “殿下,恕属下直言,每个大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见不得人的地方,总不能每一个都揪着不放……” “墨翎揪了吗?” 墨苍冥直接打断了幕僚的狡辩,幕僚再次不知道该从何下嘴。 “你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见不得人的地方,若是墨翎挨个儿都弹劾了一个遍,这朝堂上还有谁去处理政务,便是他想弹劾那也要父皇首肯才能处置,更何况墨翎看上去会蠢到跟整个朝堂的官员都作对吗?” “……” “这事本皇子记在心里,明日给你答复,另外让他们都放宽心,墨翎不会揪着他们不放,该担心的是太子那边的人,不过也别大意,都把尾巴夹紧了做人,别到时候没被墨翎弹劾反倒是被太子那边的人弹劾了,这事也不无可能。” “是,殿下。” “那两位大学士你暗地里送点口信过去安慰一下,让他们先委屈一段时间,本皇子这心里记着他们呢。” “是,殿下。” “行了,下去吧。”话落间墨苍冥对着幕僚摆了摆手,便再次挥舞起了利剑。 “是,殿下。”幕僚转身退了下去。 …… 墨翎这临时起意改变的弹劾岂是就惊动了墨苍冥,太子党那边也聚头热议了一番,最后派代表去跟墨昱接头了。 而墨昱本做好今天打硬仗的准备了,却不想对方面对他气势汹汹的拳头回了一团棉花,让他这拳头无处使力,真正是气死他了。 “殿下,翎将军今日此举是否意味着他针对的不只是和我们而是整个朝堂的官员?”幕僚隐隐有一股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要知道昨日那阵仗当真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只是故意迷惑而已。”比之幕僚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墨昱比之昨日的气氛多了几分沉重,且十分笃定,半点动摇也没有。 “殿下为何会这么肯定?”幕僚有些不解。 为何?因为他动了木槿,按照墨翎以往的绝情有了开头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结束,但这话他是不会说的,怎么说,说他不折手段去下药睡木槿? “多一分谨慎不会错,不管他是针对本宫还是针对整个朝堂,我们都在他的狩猎范围之内。”不能说的话不说,却还是要给出一个理由的。 “还是殿下想得周到。”墨昱的理由很好的说服了幕僚。 “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着,不过也不用太慌,就墨翎这姿态,父皇也不会容下的。让人都警惕点,别轻易着道。” 1347:不做烧火宫女 “是,殿下。” “关于墨翎与萧国质子有勾结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翎将军的字迹不难找,但萧国大皇子的字迹却是有些难觅。” 闻言,墨昱沉默了一下,随即道:“你们先备着其他的,此事本宫来想办法。” “是,殿下。” “行了,下去吧,都警醒一点。” “是,属下告退。”说着幕僚退了出去。 幕僚走后,墨昱只静坐了一会就起身朝着北堂燕所在的庭院而去。 在墨昱去之前,北堂燕的院子里来了一个人,就是东宫小厨房的烧火丫鬟苏莹莹,当然,现在不叫苏莹莹,而叫巧莹。 她等着北堂燕将她调到她身边等了好些日,却始终等不到北堂燕动作,因此终于忍不住抢了给北堂燕送饭的宫女的活计来到了北堂燕的院子。 尽管休息了一天,但北堂燕身子还是很不适,实在是前日夜里墨昱折腾的太狠了,又不给她找太医,只给她送了药,她这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她也不想好,好了就预示着要继续面临着墨昱的折磨。 至于他的不能人道她让文信打听了,呵,这人作死的去算计木槿,都说那木槿是个会医术的,很显然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真真是活该。 她得想个办法,不然这折磨何时是个头。 “燕妃娘娘奴婢给您送膳食来了。” 因为是和亲的公主,虽然不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但得个妃子的封号对于北堂燕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这开口的声音北堂燕很是耳熟,她忘了谁也不能忘了这声音,顿时间北堂燕脑中闪过精光,她怎么就把这个人给忘了。 “进来。”靠在榻上,北堂燕有些慵懒的喊了一声。 “是,娘娘。”门外苏莹莹在那些偶尔路过的太监宫女眼中恭敬的推开了门又反身关上了门,然后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然待人进来之后特别是看到北堂燕舒适的躺在床榻上的慵懒姿态,苏莹莹当下就恢复了骄纵的姿态。 “娘娘真是清闲。”一边讽刺出声一边将手中的托盘重重的放在了桌上,放出了咣当一声的响声,那碗里的粥都洒了些许出来,“娘娘是不是忘了和奴婢说过的话。” 面对苏莹莹的姿态,北堂燕没立即抬眸,而是微垂首把玩着手指。 这娘娘奴婢带入的不错,只是这骄纵的态度…… 呵…… 还真是怎么都学不乖啊,果真是她太和善了些么。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你不是说将我调到你身边的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调,那厨房是人待的地方吗?” 宫女的姿态不过就维持了片刻,苏莹莹见北堂燕一副不搭理她的样子当下上前几步走到了北堂燕的面前开口就是一声质问。 这个时候北堂燕蓦然抬头看向了苏莹莹,“现在就过来。” 苏莹莹被北堂燕的突然抬眸吓了一跳,刚要指责却是在听到北堂燕的话的时候愣了一下,甚至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1348:不做烧火宫女(2) “我说你现在就可以留下。”北堂燕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然苏莹莹却还是有些狐疑,“为什么这么突然?” “你都找上门来了,到底谁突然?”北堂燕不动声色的将话题给丢了回去。 这话听得苏莹莹面色僵硬了一下,随即却是梗着脖子道:“你明明答应的……” “所以现在我让你过来了,有什么疑问吗?” “我……” “太子殿下安。”苏莹莹的话没能说完外面院落却是已经隐隐的传来了对墨昱的行礼声。 因为人都守在外院,所以这声音有些小,但不妨碍这里听到。 而一听到这行礼声,苏莹莹当下慌了,“怎么办,怎么办,昱哥哥要进来了。” 一焦急间苏莹莹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昱哥哥。 见苏莹莹这没出息的模样,北堂燕在心底鄙视了一下,就这样的还想要报仇,要不是她她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慌什么,你现在是一个陌生的宫女,他能把你怎么着,记得喊太子殿下,别喊漏嘴了,现在跪那低头,待会儿我说什么你默认或者求饶就好。” 说话间北堂燕从榻上下了地,就那么穿着里衣几步走到了桌边开始伸手盛粥。 而苏莹莹也分不出思绪去想别的,只能按照北堂燕的话跪在了地上低头不语。 嘎吱一声,门被推了开来,跪在地上的苏莹莹身子抖了抖,然那大步进来的人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直视坐在了桌边打算用膳的北堂燕。 北堂燕的坐姿有些奇怪,那姿态可谓是虚坐着,pi股只占了一点点凳子,且面色还是很苍白,看着很是我见犹怜,一双眸子没什么焦距,显得手上拿着汤匙往嘴里送粥的动作有些机械。 直到他走到了她的跟前喊了一声,“燕儿。” 下一刻只见桌边的人机械的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空洞没有焦距,随即似是终于确定了是他当下闪过一抹欣喜,人更是猛地站了起来,“殿下……嘶……” 只是起身的动作太大,以至于她面上在那一刻闪过痛楚,但很快便强行现出欢笑,“殿下……” 愧疚,墨昱是不存在的,最多就是觉得自己那夜太过失控了,实在是那打击太大了,而现在他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不妨碍他对她好一点。 “不舒服就在榻上躺着,下地做什么?” 说话间墨昱极其温柔的上前直接将北堂燕给横抱在怀里,然后几步走到了榻边将人给放了上去。 “殿下……”北堂燕似娇羞似感动的喊了一声。 “好好歇着,本宫喂你。”说着便转身去取桌上的粥碗,也是这时才看见地上跪着的苏莹莹,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 而苏莹莹在墨昱停留在她面前的时候身子下意识的抖了抖。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苏莹莹抖着身子匍匐在地上给墨昱行了一个大礼。 墨昱仅是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眸光,没有搭理苏莹莹,连一个轻应声都没有。 1349:拖下水 随即更是取了桌上的粥碗转身温和的朝着北堂燕走了过来,“地上那个宫女是怎么回事?” 那衣衫一看就是低等的宫女。 墨昱没有直接让人滚或者处置,在这个时候很好的体现出了他对北堂燕的尊重,当然,这是他此刻想要的效果。 听闻墨昱的问话,北堂燕似疑难的咬了咬唇,最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她来的时候臣妾正在上药,所以……” 听到这墨昱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所以什么,定是看到北堂燕身上的伤了,他连太医都没有找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臣妾正想着怎么办,殿下这不就来了,臣妾想了好一会突然想到臣妾刚刚好缺个端茶递水的宫女,不如就让她做,殿下可以吗?” 所以什么北堂燕很聪明的没有说,而是直接说了想法。 以墨昱的意思是要直接把人弄死的,但虽然是个小宫女要是无缘无故死了却也不好,而北堂燕说的这个将人放在身边的方法听着也可行,到时候随便一个理由就能将人弄死。 “一个宫女而已,燕儿想怎么处置都可以,不需要问本宫,只是这看着是个低等宫女,也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好燕儿。” 北堂燕先是一副得到肯定的欣喜,随即道:“臣妾调教调教就好。” “随你。”墨昱宠溺一下,随即端着碗给北堂燕喂粥。 “殿下你对臣妾真好。” “傻瓜。”墨昱宠溺的刮了一下北堂燕的鼻子,随即在一片和乐中墨昱给北堂燕喂了粥,再然后两人温言细语了一般,墨昱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他本来是来问北堂燕北堂尧的笔迹的事的,不过来了才想起来北堂燕身子还不适,遂压下了这个想法,先给了两颗甜枣,至于那事不急。 从墨昱来这里到墨昱离开,苏莹莹全程都低着头抖着身子,开始的时候是怕的,后来是气的,再最后是嫉妒的。 墨昱对北堂燕的温热细语,再对比她的凄惨,她是怎么也忍不下去了的,曾几何时那温柔姿态是对她的。 好不容易等墨昱离开了,苏莹莹终于抬起了头,一双眸子不掩愤怒嫉妒,就那么看着北堂燕。 而北堂燕却是半点不在意,反倒是笑看着苏莹莹,“是不是很嫉恨?想不想也得到?” “什么意思?”嫉恨苏莹莹明白,但得到是什么意思? “巧莹,初尝情滋味之后,你难道不会觉得寂寞空虚吗?有如此一个绝美的男人给你你有没有想要得到?特别是你这身子已经不再是初次,你就不觉得你这不初次的身子与那绝美男人相结合是一种报复吗?毕竟以那人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要你这种失了清白的女人呢?” 北堂燕的话语里无不是诱惑。 苏莹莹被说是失了清白的女子心里很不甘,但那是事实,而初尝情滋味的身子的确很空虚,北堂骁给她的记忆太恐怖,但北堂骁走了,后来那三个该死的男人虽然轮番对她做那种事,但不得不承认在过了心里那道羞愤的坎之后她还是很舒服的。 1350:你被换里子了 而在皇宫里的这些日子她也偷偷的在暗地里招了那几个男人爱抚她,哪怕很看不上却还是抵不过身体的需要,如今在听到北堂燕的这个诱惑苏莹莹不免心动了。 她从没想过和墨昱有什么,只当他是哥哥,只是在经历过他见死不救和她现在这破败的身子之后,一切都变了,用这不洁的身子去玷污他,的确是件很好的报复,但…… “你别想坑我,他要是知道我不洁会杀了我的……” 她还不至于太傻,堂堂太子睡得女人不干净怎么会放过这个女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就行了,你只需要愿意便可,至于机会还是需要创造的,这几日是不行了,你也趁这几日好好保养一下自己。” 不洁什么的墨昱根本就不会知道,因为他绝对不会亲自上阵,如此他又哪里感觉得到,特别是在暴虐的情况下,他只会以为自己情绪太暴虐没在意,更何况他也不会想到他这宫里有哪个女子会是不洁的。 听到北堂燕的话,苏莹莹犹豫了一下,最后没能抵过心中的复仇感和空虚感,“好。” 而苏莹莹所不知道的是她这一个好字是让她从一个地狱踏入另一个地狱,当然,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也是在那时她才知道北堂燕对于墨昱不会知道她不洁的保证是什么。 “现在去把桌子收拾了,再去掌事宫女那交代一下就过来吧。” “好。” 目的达到了,苏莹莹也不再赖着,当下就行动了起来。 而在苏莹莹看不到的身后,北堂燕看着她的身影冷冷的勾起嘴角,高兴吧,趁着现在多高兴高兴吧,这样下地狱的时候也能有些回想。 …… 穆府 大概是昨日睡得比较多,今日墨翎去上朝后木槿便也起身了。 她这刚一起身开门便看见门外站着的丫鬟装扮的风尧,手端一盆清水,将这丫鬟的角色扮演的入木三分,但她却惊着了。 “你这是干嘛?” 对于木槿脸上那近乎于惊悚的惊讶,风尧淡然一笑,“做丫鬟做的事,给小姐奉水让小姐梳洗。” “我昨晚没往你脑袋上扎针吧?” 言外之意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风尧继续笑,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继续着自己的言语,“小姐请梳洗。” “你被换里子了?” 风尧深吸了一口气,表示不能恼,他不就是想对她好点,做些体贴的小事,她至于不是怀疑他脑子有问题就怀疑他换人了,墨翎干那么些事的时候她怎么不怀疑的。 “请小姐……” 风尧继续优雅开口,只是没说完木槿直接一掌就呼了过来,他下意识的一个闪身躲了开去,而木槿并没有就此作罢,一掌劈过去之后一脚又紧跟着踹了过来,而风尧再次躲过,且手中盆子里的水半点也没有洒掉。 而木槿也只是试探性的出手,并没有用全力,但那优雅躲避的熟悉姿态她还是能一眼辨认出来的。 没再遭到木槿攻击的风尧停了下来,怎么也忍不住心中的那口憋闷,恢复了本声道:“不就是给你端个水让你洗漱吗?你至于这么不能信吗?” 1351:陪小白看姐姐 “至于。”木槿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木槿那模样让风尧竟是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木槿没再理风尧,而是径自去自己打水梳洗了,完了之后也径自去厨房找了点吃食果腹,而风尧则全程板着一张脸跟随在木槿的后面,总之他打定主意了,不离开她半步,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她。 木槿也不理风尧,就跟不知道身后跟着的人似的,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吃完早饭的木槿觉得闲下来很是无所事事,再一想到自己这些天因为去了望山别院也没好好的照顾苏柒白,现在也没什么事了,该带小白出去玩玩了,那孩子挺喜欢热闹的。 在府里转了一圈,最后木槿在穆府的小花园里看见了苏柒白看着花发呆的身影。 “在想什么?” 木槿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的身侧坐了下来,开口问了一句。 “爹和姐姐。”小白这是下意识的回答,回答完之后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特别是在转首看到身侧坐着木槿的时候,面上微微有些窘迫,毕竟之前她还嚷着要长大要独立的,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也就收不回来了。 木槿伸手摸了摸有些赫然的苏柒白的发顶,“是槿姐姐疏忽了,槿姐姐带你去见他们好不好?” 到底是个孩子,离家又好些天了,就是想要独立想要长大,也是不能速成的。 “我……”苏柒白似想拒绝却又舍不得拒绝,一时间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木槿心疼的再次摸了摸苏柒白的发顶,“长大是需要一天天长大的,也没有谁规定长大了就不要亲人不是?所以小白想姐姐和爹是很正常的,槿姐姐也有好些天没有见你姐姐和你爹了,不如我们一起上街去买些礼物,然后去帝师府看他们好不好?” 木槿的眼神里满是坚定和鼓舞,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苏柒白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好。”纠结不在,苏柒白的面上只余满足的笑。 “嗯,那我们收拾一下现在就出门还不好?” “好。” 说着苏柒白就利落的站起了身子然后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跑向了自己的院子。 木槿欣慰一笑,随即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而风尧却是被木槿这温柔的姿态迷了眼,他竟是不知道她还有这般温柔的一面,而看到她的越多面他就觉得自己失去她越多…… …… 木槿带着苏柒白在街上一通买,当然,随行的还有丫鬟模样的风尧和莫六,买完之后木槿就带着苏柒白去了帝师府。 木槿来得有些巧,刚刚从马车上下来便遇到了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月芜言,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年轻男子。 木槿因为要帮苏柒白拿东西,所以在月芜言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后刚刚好是背对她。 “木小将军。”月芜言看到了木槿当下便喊了一声。 木槿闻言下意识的转身,在见到月芜言的时候也喊了一声,“月小太医。” 而木槿在喊完月芜言的时候眸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她身侧的那个青年男子,个子高挑模样一般不过气质有些冷,看上去很像是沉默寡言的那一种。 1352一抹光的救赎 毕竟这是个大活人杵在这,便是木槿想看不见都难。 而月芜言见木槿看向了她身侧的人,当下便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堂兄。” “木小将军。”青年男子抓住机会当下就跟木槿打了一个招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月舜,从昨儿个月坤把他扔给了月姜之后,月姜就把他扔给了月芜言,毕竟论官场,月芜言是有官龄的。 听了月芜言的这声介绍,木槿微眯了一下眼睛。 “姓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就这么问出了口。 木槿这一声问话的关注点有点让人摸不到头脑。 “嗯,姓月。”月芜言带着满头雾水应了一声。 这一声答让木槿冷了眸色,更是眉梢染着讽刺,“不是说月家没男子么,这位是哪里冒出来的?” 都说月芜言是因为月家没有男子才被推出来做女太医的,要知道这女太医可不是好做的,几乎是赌上孤独终老的代价做的,怎么,现在这月姓男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木槿话里的讽刺半点也不掩饰,听着好似很不礼貌,但月芜言的心却是暖暖的,因为她听到木槿为她的不平,但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谁也不怪。 就在月芜言要开口解说的时候,月舜快一步开口,“我是月家大房的养子,进月家比较晚,医术不过关这才辛苦了芜言妹妹。” 月舜这两句话直接将木槿下一句可能要问出口的以前不出来怎的现在就出来的话也给一并答了,或者说直接给堵住了,毕竟做太医要讲究医术,他以前不出来是因为医术不行,比不上自幼习医的月芜言,而现在出来是能过关的意思,话说到这该是没得挑了。 而木槿确实是没得挑了,只是却深刻体会到月舜心思的不简单,再加上她本来就知道月家大房那一位心思的不简单,这人是他的养子,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又能简单到哪里去。 若是她估计不错,就这几日的功夫苏博雄怕是要被解毒苏醒,只是啊,这月家不知道会不会动手脚呢?毕竟没有永远的盟友啊,还是一位可能劫了他们财路的盟友。 “哦。”然对于月舜用尽心思的一句话木槿只简单的哦了一声,这一声哦字诠释了她的敷衍与不在意。 而这敷衍与不在意的一声哦让月舜心头顿时升起了一股被忽视的窒闷感,但一想到此时此刻两人不对等的身份却也知道这一声哦已经很给面子了。 “小白,阿槿。” 就在月舜还想说些什么在木槿的眼里留下映像的时候一声温婉葱脆的声音横插了进来,顿时将这边所有人的眸光都吸引了过去。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得知苏柒白和木槿来而从府里面迎出来的苏倾颜。 苏倾颜是那种仅是看着就觉得浑身舒适的女子,好似只要站在她身旁就能感觉到岁月静好一般。 这样的女子对于一直生活在黑暗阴私里的人来说就是一抹光的救赎。 比如月舜。 1353月舜的试探 虽然他昨日就来过了,但是他却是跟着太医在帝师的院子里的,见得人不少却是没见过这位女子,这位好似是秦丞相的未婚妻的女子。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心思都在苏倾颜的身上,所以并没有人去注意月舜在见到苏倾颜那一刻的异样。 “姐姐。”苏柒白听到了苏倾颜的喊声当下高兴得就将手上刚捧好的东西往马车上一丢,蹭蹭蹭地就朝着苏倾颜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撒起了娇。 “小白。”苏倾颜虽然知道木槿能将苏柒白照顾得很好,但是就像苏柒白没有离开过她一样,她也没离开过苏柒白这么久的时间,所以也甚是想念。 眼见着这边姐妹相拥了,那边月芜言觉得自己不合适再打扰了,便对着木槿开口道:“木小将军,我们先行一步。” 木槿看向苏倾颜的视线因为月芜言的开口而回眸。 “请。”木槿边说边对着月芜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而月舜几乎是在月芜言开口喊木槿的瞬间迅速的收回了落在苏倾颜身上那有些想要占有色彩的眸光。 月芜言对着木槿福了福身随即就领着月舜朝着府内而去了。 木槿在两人离开之时再次将眸光往月舜身上落了一下这才收回看向了已经和苏柒白拥抱完朝着她走过来的苏倾颜。 “阿槿……” 几乎是木槿转眸的瞬间苏倾颜一边迎上来一边亲昵的开了口。 “来了刚刚好当搬运工,我们连午饭的菜都带来了,不介意蹭一顿饭吧?”木槿一边与苏倾颜拥抱一边开口调笑道。 “当然。” 拥抱过后苏倾颜与木槿相视一笑,随即便携手一起搬东西。 这边欢声笑语的搬着东西,跟着月芜言进了苏府的月舜却是动起了试探的心思。 因为不是第一次来,所以也算是对帝师府熟门熟路了,以至于也不需要家丁领路了,因此月舜说话也没顾太多。 “芜言妹妹跟木小将军很熟悉?” “同朝为官罢了。”面对月舜警惕的试探,月芜言的语气却是淡然得不能淡然。 而这话也的确挑不出半点毛病。 但月舜显然是不会相信的。 “这木小将军几次惊人的举动芜言妹妹似乎都在场。” “碰巧而已。” 月舜不是不知道月芜言性子寡淡,曾经还一度比较欣赏,但这若是对着他寡淡当真就不怎么讨喜了,因为他套不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那芜言妹妹就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事吗?”月舜不放弃的继续追问。 然月芜言却是偏过头来用着不懂他在说什么的迷蒙眼神看了他一眼,“什么不对劲的事?” 聊天把天聊死的也就长月芜言这样,他为什么从来就没觉得这个看上去寡淡木讷的妹妹会有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木小将军可是救了好几条人命。”这个提醒总是够明显了吧。 “嗯。” 是够明显,但月芜言却只是回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轻嗯声,而月舜的耐心也磨完了,然关系却还是不能闹僵的,所以结果就只能是他憋着。 1354:风尧的提醒 而月芜言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吗?她又不傻。 所以对于一个一直对她冷眼旁观的人和一个对她有提携相帮的人,她傻了才会去搭理那个对她一直冷眼旁观的人…… 这边两人把天聊死的往府内走着,木槿那边却是抱着东西欢声笑语的往府里走着。 苏柒白是真的想苏倾颜了,一路上抱着东西跟在苏倾颜的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而木槿则是很善解人意的慢了一些距离,只为给她们姐妹留点说悄悄话的时间。 “刚刚那个跟着月芜言的男子你认识?” 木槿这才刚和苏家姐妹拉开点距离耳侧就响起了这一声低问。 “不认识。”木槿没回头却是答了风尧的话。 “那你就是认识和他有关的人,还不是一般的那种。” 这话让木槿侧首看向了风尧,眸光里带着淡淡的诧异,这人直觉真的是太敏感,不过…… “不认识。”说着木槿就收回了眸光继续看路,她没说谎,她是真的不认识。 木槿的诧异风尧看在了眼里,而那否认却也同样坚韧,以风尧对木槿的了解,她不屑这么点事对他说谎,但诧异的眼神又肯定着他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他猜对了一半。 不过无所谓,他也就是随便问问,这不是他要说的重点。 “那个人在前面那位出来的时候看过去的眼光不太对,有着不该有的占有欲。” 是的,那一刻月舜自认所有人都看向了苏倾颜,没人能察觉到他眼中的眸光,却独独疏忽了眼中只有木槿的风尧。 虽然那眸光是因为角度问题风尧无意看到的。 风尧的话让木槿的心当下一凛,她半点也不觉得风尧危言耸听,他还不至于那么无聊,只是那个叫月舜的为什么会盯上倾颜? 好似知道木槿心底的疑惑一般,只闻风尧接着道:“常年生活在阴暗里的人对这种温婉到光让人看着就岁月静好的女子有着致命的执着,因为他们会觉得这样的女子是救赎。当然,也分类型,像我这种的就喜欢你这样的,杀伐果断肆意天下,只有这样的才有资格与我并肩。” 风尧这算是在解说月舜的时候顺势又表白了一把,只不过比之之前的求索要少了一分强制,毕竟他知道自己已经夺取不了木槿的心了,但抓着机会趁势表白一把还是可以的。 木槿完全不知道好好的说着月舜的事到底又是怎么扯到她身上的,他的话她要怎么回?谢谢你的喜欢?估计会更得寸进尺。 木槿选择了沉默以对,风尧还想再说两句,但未免过了被撵走,他表示还是闭嘴的比较好,凡事适可而止,她学会了对他沉默以对,而他也学会了对她温水煮青蛙,便是成不了她的入幕之宾却至少不要只是生命过客…… …… 秦玖是雷打不动的每日来寻苏倾颜的,不过基本都是下午,因为早上上完早朝之后多数是要去处理相关政务的。 但今天实在是太爽,一想到那两个被降了职的老家伙气得要晕过去的脸色,他就暗爽,以至于忍不住就想要去和苏倾颜分享这喜悦的心情。 1355:你又不是男人 只是当他进了帝师府苏倾颜的院子看见院子里的其他两个生物时,顿时不开心了,好不容易能单独和他的素素相处那么些时日,他正美着呢,这两个碍眼的怎么就来了,特别是那个木槿,一想到她之前扮做男人的时候故意惹他吃醋,他就一肚子的火气。 憋屈憋屈真憋屈。 秦玖一进来在他看到院子里的人的同时,院子里的人也同样看见了他。 木槿在对上秦玖那一恶意的眼神的时候几乎就能想到他在想什么。 “呦,这不是秦丞相么,怎么,早朝有人给你气受了?就算是你也不能把情绪带到阿颜这里,你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阿颜嫁给你,不行,我得去找苏叔叔,让苏叔叔把这婚……” “木槿,你不惹我你是不是就不舒服,你又不是男人,还想跟我抢素素不成?” 听着木槿越说越过的话,秦玖直接就怼上了,他只希望时间快点过,让他快点娶到他的素素,省得每次动不动就被木槿和墨翎这对夫妻用他的婚姻来要挟。 时间会告诉秦玖他此刻的想法有多天真,便是他与苏倾颜成了婚还是没能逃离这威胁,谁叫木槿思想太前卫,而墨翎又太实力宠妻了。 不过此刻就算不知道也不影响他怼木槿的心。 “我高兴,你能把我怎么着?”木槿说还不算,还不忘拉过苏倾颜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她的脸颊上啵得亲了一口。 这一幕不要说是秦玖就连丫鬟模样的风尧也看不下去了,当然,他看不下去是因为她连一个女子都亲却是从来没亲过他一次。 不,亲过,虽然是他偷来的,虽然只是从他的脸庞上一触既散,但那柔软的触感他是怎么也不能忘记的,光是想着就觉得心如猫爪。 得知木槿来了苏府而慢了秦玖几步而来的墨翎一来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副场景。 比起木槿亲了苏倾颜一下的耀武扬威和气得要杀人的秦玖,墨翎更在意的是风尧那一副看着木槿怀念的模样。 别人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却是知道的,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着他媳妇怀念,怀念什么啊怀念,搞得他媳妇亲过他似的,当他不存在啊! “阿槿……”墨翎突然出口的喊声将院子里的一众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秦玖一副当下找到救星一般模样的控诉道:“墨翎,看看你媳妇,一个女人竟然还占我媳妇的便宜,过分了啊,你最好防着点,就这嗜好别回头跑青楼去找姑娘……” 秦玖这抱怨不可谓不毒,连青楼姑娘这一茬都整出来了,这眼药上的也没谁了。 显然想给木槿小鞋穿的秦玖忘了墨翎是一个护妻狂魔了。 “放心,便是去也一定带着倾颜一起去。” 墨翎这话怼得木槿当下亮了眼睛,直接松开了苏倾颜朝着墨翎奔跑了过来,上来就吊着他的臂膀用脸蹭了又蹭,欣喜之意溢于言表,要不是碍于有苏柒白这个小孩子在都能亲上去了。 1356:帝师大人的手动了 这样对墨翎依赖的像个孩子的木槿当真是刺风尧的眼,索性直接撇过头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对此,墨翎表示很满意。 而秦玖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谁能想到在外人眼睛杀伐果断叱刹风云的两人私底下是这个模样的。 这模样当真是叫他怼都怼不下去,好似谁没有媳妇似得。 哼哼,秦玖哼哼了两声直接走到了苏倾颜的身边将人往怀里一揽,当然,苏倾颜的脸皮可是赶不上木槿,当下便红了面庞。 木槿也就是刺激一下秦玖而已,没真打算在人前腻歪,蹭了一下就松开了手开口道:“我来的时候撞见了月芜言,她身后多了一个人,说是月家大房的养子。” 木槿这一说墨翎当下就懂了她的意思。 “昨日午时便来了。”他一直让人注意着月家和这里,只不过就目前为止那个月舜没体现出来什么作用他便没与木槿说罢了。 “今日在门前遇到的时候他看着倾颜的眼神不太对,你让秦玖注意些。” 这话木槿觉得让墨翎去与秦玖说比较好,她说指不定又要说她什么,而这事秦玖做最合适也最名正言顺了,毕竟不足一个月苏倾颜就是他秦玖的妻了。 木槿的提点让墨翎诧异了一下,一下子竟是没能把月舜跟苏倾颜联系在一起,不过他知道木槿不会无中生有,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好。” “我去准备午膳了。”说着木槿松开了墨翎朝着厨房而去。 风尧作为丫鬟,见木槿走了立刻跟了上去,墨翎下意识的要把人拉回来,随即一想大庭广众之下风尧还不至于傻得做出什么,愣是忍住了拉人的冲动去寻秦玖把刚刚木槿说的话传达了。 …… 同一府中,这边言笑晏晏,另一侧却满腹乌云。 已经过去好几日,帝师却是一点起色都没有,这让作为儿子的苏鸿很是焦灼,也让一直得不出结果的太医很焦灼。 苏家唯一能得知帝师不会有危险的大概就只有苏韦了。 特别是月舜的出现更加让苏韦心定了,而对于焦灼的苏鸿夫妇苏韦只冷眼旁观,毕竟也要有人展现出帝师很危险的一面不是么。 只是苏尘一家太狠了,这个时候还能径自欢乐,而那不管是秦玖还是墨翎木槿竟是进门而不入这边,也真是够狠。 不过总归是能笼络住这几个人,也算是对帝师大人有帮助了。 “动了,帝师大人的手动了……” 在苏韦思绪间,突然一名太医高喊出声,言语间尽显激动。 而这一声喊顿时让其他几个不在这的太医立刻冲了过来。 “真动了吗?”一个个不可思议却又欣喜若狂。 这么多日不见动静现在有了动静能不高兴吗? 再然后就是一群太医聚在一起将苏博雄当小白鼠的学术研究。 最后的最后人是没能彻底清醒却是有了好转的征兆,这也算是给了他们希望。 而这个消息传入墨翎他们那边的时候谁也没给个反应,因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1357:只是想知道一个原因 至于苏府外的其他地方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欢喜有之担忧有之,一切都只是因为立场不同罢了。 至于帝王,至少明面上是不会想要帝师有事的,毕竟是帝师嘛,至于暗地里,这就要看帝王制衡术里需不需要了…… …… 昼夜更替,转眼便又入了夜。 二更天的时候,木槿的院子里迎来了一个特殊之客。 彼时已经是亥时,虽然没到子夜,却也是夜深人静入睡时。 与之前那次一样,墨苍冥一出现就被人给围堵在院子里,只不过比起上一次,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再对他动手了。 “不知二皇子殿下深夜造访是为何事?” 这里是木槿的地盘,所以开口的是莫六。 “找墨翎。”墨苍冥的话言简意赅。 而闻言的莫六没再开口,因为里面可以听见。 屋内 几乎在莫六开口的时候屋内榻上的木槿和墨翎都醒了。 迷迷糊糊的木槿一听是墨苍冥,当下动了两下身子迷糊道:“他不是关禁闭了么,咋又出来了?” 墨翎摸了摸木槿的脸安抚道:“你睡你的,我去看看,应该是来找我的,我白日里帮秦玖弹劾了两个大学士,好像是他的人。” “那他干嘛,要来控诉吗?” “应该不会这么蠢,你睡吧,我去去就来。” 闻言木槿不甘愿的松开了环在墨翎身上的手翻了一个身滚到床榻内侧去了。 墨翎看着木槿这小脾气的样顿时都不想出去了。 “告诉他,让他自己寻个借口让我去他府上帮他解毒。” 墨苍冥与风尧不同,她可不会上赶着去给他解毒。 她思考过了,虽然解药拿到了,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交出去,她可不会因为墨苍冥的态度比墨昱好就觉得他可以信任。 她能答应帮他就不错了。 “好。”墨翎应了一声到底是没忍住又往里靠了靠,在木槿的脸颊上亲了亲,这才起身套了外衣向外而去。 屋内几句话的功夫,门外并没有等多久墨翎便出来了。 “二皇子是来问罪的吗?”墨翎不想浪费时间,开口直达核心。 “只是想知道一个原因。”言外之意是为了那件弹劾的事了。 “秦丞相说,看他们很不顺眼。”墨翎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了原因。 听到墨翎回答的这一刻,墨苍冥是很惊讶的,虽然知道平日里秦玖跟墨翎走的很近,但却不能就说明秦玖跟墨翎有多要好,毕竟官场上都那样。 特别是秦玖对于为官之道还跟墨翎极其的相似,是那种想拉拢都拉拢不过来的人,却没想到这两人真的是一起的,而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墨翎这般直白的告诉他是什么意思? 是相信他不会出去说或者不对此做什么,还是在传达着别的意思,比如支持他? “我知道了。”心中疑问很多,但墨苍冥却是没有问出口,只一句我知道了。 “还有事吗?” “明日你还弹劾吗?” “弹劾。” 这个答案墨苍冥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有一种自己多问的感觉。 1358:你为何不自己主控一切 “打扰了。”墨苍冥没再多问,而这深夜造访好似就为了问一句为何白日里弹劾两个大学士一般。 眼见着墨苍冥转身要走,墨翎开口传达了木槿的话,“关于你的身子你自己找机会,若是能让阿槿正大光明进你的府门,你想要的结果便能实现。” 墨翎没说得太直白,但却是够墨苍冥明白了。 这一刻墨苍冥有一种一直渴望的东西突然得到的幸福感,还带着点不真切。 而一切的感慨情思最后只化为了一个微涩的字,“好。” 那涩然仿似再多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一般。 丢下一个字墨苍冥便转身离去了。 而在墨苍冥离去的瞬间,风尧所在的院子北门打了开来。 “你选了他?” 身姿是女儿家的娇小身姿,但那倚门而立的肆意姿态却是怎么看也看不出女子的模样,反倒是透漏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 “你想多了,利益互换而已。”虽然他是有了一点想法,却还没有确定。 而风尧似乎就只是那么随意一问,并没有追着不放。 “你说你在夹缝中求生存,怎么做都不对,你为何不自己主控一切,你又不是没那个资格?” 墨翎的处境他可是看的很清楚,做了那么多最后且不说没功劳还处处被惦记被算计,要是他没那个能力和资格肖想那个位置就算了,偏生他样样俱全却为何要甘愿趋于人下。 他怎样他是不想管的,但他可不想让木槿跟着墨翎受累,木槿不愿倾心于他,他总要看着她幸福安康才好。 “现在的我或许人人算计想要拉我下台取我性命,但又何尝不是人人想要拉拢利用于我,若我起了那心思,局面必定变成所有人联手对付于我。更何况我对那位置没兴趣,那位置对我来说就是桎梏,我的愿望是可以陪着阿槿游历山川,若我得了那位置,你觉得我还能自由自在的出去游历山川吗?” 墨翎没有再说下去,点到为止的转身开门走了进去。 而风尧也无话可说了,因为换做他他也会这么选,他想要解毒想要赢得那高位也不就是为了要肆意么,若是他能拥有木槿这般的女子,那高位他也能弃之,毕竟高位对他来说不是权力的象征,只是肆意的便利罢了。 只是幸运之神似乎不愿意眷顾他,让他迟了一步,以至于错过了那样一个可以为之舍弃天下的女子…… 而进了屋的墨翎在将木槿搂入怀中的那一刻,只觉得拥有了世上最珍贵的珍宝,心底是任何物件都没法代替的满足…… …… 翌日 早朝上,墨翎对禁卫军守城军当中的一些重要位置的官员进行了弹劾,再一次引起了腥风血雨,和前两天一样,证据太过实锤,所以即便是墨昱想保也保不下来。 而帝王挑选了几个降了官位,而帝王之所以如此积极的配合,除了因为墨翎的证据很实锤之外,刚刚好将墨昱的人给下了上了他的人,还不用他动手。 1359:看望帝师 所以虽然他很忌惮墨翎默不作声的掌握了官员的黑料,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才是获利最大的那一个,因为他前脚罢了那些人的官后脚直接就将自己的人给填补了上去。 所以只要墨翎不动他的人他想怎么闹他都兜着,闹得越大才越好,他才越获利。 有了前两日的例子,今日的弹劾除了被击中的人,其他的人还算能接受,毕竟有了心理准备。 所以今日比起墨翎的弹劾另一件事倒是比较让他们躁动,那就是帝师醒了。 当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顿时间整个鄢陵都沸腾了,特别是太子党的人,只觉得主心骨要回来了,他们最近太惨了,极需要帝师大人帮忙。 帝王在得知苏博雄苏醒的时候只沉默了一下,随即便派了于数带着补品替他去看望帝师。 而太子则直奔御书房请命替母出宫看望帝师,墨诨当即就准了。 不止墨诨墨昱这边有了动静,百官都有了动静,在听说了帝师苏醒之后,无论是太子党还是其他的党,同为官僚,最基本的来往还是要的,于是纷纷准备了礼物上门探望,一时间帝师府的门前可谓是门庭若市。 于数代表的是帝王,代表的是帝王的尊师重道,所以几乎是第一个出现在帝师府的探望大军,而这奠定了帝师府让人尊敬的地位。 再然后就是百官大军的探望,不过苏府以帝师身子虚弱为由,一切由苏鸿招待,以至于百官也就是走一趟关心一下,表示一下心意的将礼物放下然后便离开了。 而打着替母探望名头的太子几乎是紧随于数其后来到帝师府,墨昱不是他人,这是以着亲属的身份而来,当然是与百官不同的见到了帝师了。 墨昱进了帝师内院见到苏博雄的时候,苏博雄正苍白着脸色依靠在床架之上。 “外公。”墨昱当下极其亲昵担心的喊了一声。 “太子殿下……”苏博雄苍白着面色作势要起身给墨昱行礼。 墨昱当然是急忙上前按住了苏博雄的臂膀,“外公刚醒,就不要讲这些虚礼了。” 苏博雄本来就是意思意思的做做样子,此刻被墨昱按着肩膀,当下便一副歉然的模样,“老臣失礼了。” 这一次墨昱没再说什么,只要苏博雄不起来就行,至于嘴上的礼节他也阻止不了了,因为他一直知道他的外公是个很守礼的人,他总是会在他这里得到尊重。 若不是如此,他怕是也维持不了这么多年温润如玉的模样。 就在苏博雄与墨昱说话的空隙,苏韦很有眼识的搬了张椅子靠着床榻边放下了下来,然后退了出去,使得屋内瞬息间只余下墨昱和苏博雄两个人。 至于太医们因为苏博雄醒了,所以只余下两三人候着,其余人便离开了。 说来这毒解得也是神奇,上一次穆鹏中毒搞得太医焦头烂额,最后是月芜言无意间配出了解药。 这一次同样的事又来了一次,同样是无意间配出的解药,只不过配得那个人从月芜言变成了才来两日的月舜,这让众太医纷纷感叹,不知道是该说月家的医术天赋好,还是该说老天眷顾月家,每次这好事都落他们家头上。 1360:看望帝师(2) “外公可知自己为何会突然中毒?”墨昱见苏博雄再次安好的靠着床架半躺了下来,他当下就着身后苏韦搬过来的椅子坐下,然后开口便问了这一蹊跷的事。 “不知。”说到这个苏博雄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是气的,天知道在他苏醒之后得知自己中毒昏迷了几日是何等的气怒与憋闷,要不是没力气都要跳起来将屋内的东西给砸了一个遍了。 “那外公可还记得上次有意识时有什么异常?” “没有任何的异常。”就是因为没有任何的异常他才没发觉才会中招,一想到这阴沟里翻船的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有月家这个底牌,这一次怕是要一命呜呼了,当真是不知道是谁这般大胆。 “……”这一问三不知的倒是让墨昱不知道该要怎么问下去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知道哪怕是一点苗头,他这个外公怕也不会中招,想着墨昱便又开口道,“外公觉得会是谁干的?” 会是谁?苏博雄也不知道,但他觉得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毕竟要不动声色的让他中毒的人可不多,头号怀疑对象就是帝王,其次是墨翎,不过他没有证据也不知道是谁。 “此事太子就莫要管了,老臣自会好好查清,待老臣查清了定会告知于殿下。” “好。”墨昱当下应了一声,“若是外公有需要尽管派人去寻我。” “好。”苏博雄也应了一声好,他向来是利用一切能利用的,送到眼前的就更不要提了,“最近外面可有发什么一些什么特别的事?” 苏博雄虽然退了下来,但是一颗心却一直心系朝堂。 而苏博雄的这个问话成功的让墨昱的脸黑了几分。 见墨昱脸色黑了苏博雄心顿时跟着凉了,这是发生了什么的意思。 “外公刚醒,还是……多加休息养好身体……”墨昱一副欲言又止很难言的模样。 墨昱这模样让苏博雄觉得更加的不好,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想要知道事情的***,而是一脸为墨昱担忧的模样。 “殿下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殿下莫不是还要跟老臣客气,也就是中了个毒而已,老臣还不至于虚弱到让殿下不能信任的地步吧?” “外公误会了,我怎么会这样想外公,我只是想让外公好好休息。”墨昱连忙辩解,一副我只是担心你身体的模样。 不得不说在装模作样上这两人算是如出一辙。 “……”苏博雄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墨昱,带着点执着,一副不知道就很不放心墨昱的模样。 而墨昱则是挣扎了一番,最后做出一副怕不说苏博雄身子就更不好的不得不妥协模样,“外公昏迷的这几天墨翎弹劾了好些个官员,六部里三部的官员被撸了官职,还有两部降了官职,内阁大学士也降了两个大学士的官职,而今日早朝上更是降了禁卫军与守城军里的几个重要职位的官员的官职,而这些除了两个大学士均是我们的人。” 1361:看望帝师(3) 说到最后墨昱一副痛心疾首要恨又不知道从何恨起的模样。 几乎是墨昱话落的瞬间苏博雄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他不需要去问是哪几个具体的官员,就说精心安插进六部和禁卫军守城军重要职位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好的,说降了就降了,说撸了就撸了。 要知道这些人虽然明面上是太子的人,但多数在暗地里可是听他指挥的,所以墨翎这不是在割墨昱的肉而是在割他的肉。 “那两个大学士是哪两个?”墨昱唯一没提及的就是大学士,显然大学士不是他们的人,但那只是墨昱的认为,要知道有些人是暗属于他而墨昱不知道的。 “是和二弟那边关系交好的王学士和李学士。” 听了墨昱的话,苏博雄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压制住怒气,因为这其中的王学士是他安排在墨苍冥那边的暗桩,要知道这暗桩可是比明桩还要珍贵得多。 他不就是昏迷了几日,竟是给了他这么一个重磅的消息,当真是不怕气死他。 而墨昱明显的感觉到了苏博雄的怒气,他要的就是他的怒气,不过此时此刻他很聪明的没有做声。 “你可想了应对之策?”沉默了好一会儿,苏博雄顺过了气这才对着墨昱问道。 “有的。”墨昱没有隐瞒,“前几日那萧国大皇子可是登了墨翎的门,外公你突然中毒,有没有想过是萧国人所为呢?而萧国人想要做成功又会不会是我辰国有人做内应呢?” 墨昱话说到这里苏博雄就已经懂他的意思了。 他们做事若非必要绝不会去求真正的过程,而是求一个有利的过程,而墨昱所言不需要求真实性,只需要他们将这件事变成真实性就行了,至于他中毒的真正真实性他自己会查明的。 “殿下若是有需要尽管寻老臣便是。”这话就是支持的意思了。 “多谢外公。”墨昱只觉得底气又足了几分。 而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接下来两人就聊了一些无关紧要互相关心的话,然后墨昱便以苏博雄需要好好休息为由离开了。 在墨昱离开之后,苏博雄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当下将苏韦喊了进来。 “墨翎为何会突然针对墨昱?” 太过突然的事若是没有一个理由根本就不会出现,不过这话苏博雄没有去问墨昱,有些容易生出间隙的话就不需要说了,更何况他即便是当面问了也不一定得到真实的答案。 “荷妃娘娘役了。”苏韦并没有立刻回答苏博雄的问题,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苏博雄当下变了脸色。 而苏韦之所以一直没说,是考虑到苏博雄刚醒来,打算缓一缓再告诉他,只是没想到墨昱来的这么快,所以有些事也就瞒不住了。 苏博雄变完脸色之后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怎么役的。” “被人撞了身子,早产,据小的了解是太子与皇后娘娘合谋下的手。荷妃娘娘伤了身子后难产,六皇子求了陛下找了木小将军,只是荷妃娘娘没有能撑到木小将军去,不过木小将军还是及时的将荷妃娘娘肚子里的小公主给抱了下来。之后皇后借口让木小将军换衣服为由将木小将军骗至芸萱殿,而太子殿下一早下了药在那等着,只可惜最后没有成功,让木小将军逃了出来,这就有了第二日翎将军对六部官员的弹劾。” 1362:月家的谋算 苏韦一口气将事情的始末全部给解说了,然后默默地静站在那。 而苏博雄听完之后,整个人气得都抖了,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蠢货。” 设计就设计还没成功,还引来报复亏了那么多,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真真是蠢货蠢货蠢货。 深吸了好几口气,苏博雄才压抑住暴走的冲动。 “六皇子呢?” “六皇子在荷妃娘娘役了的第二日成功住进了翎将军的城东新府。” 听到这苏博雄的面色才好了一点,只是也就那么一瞬的功夫,因为…… “但在同日下午,住在翎将军新府的木小将军穆老将军以及穆小姐全部离开了那府邸,就连翎将军也不常在那府邸待着,说是下个月翎将军就要给木小将军下聘了,而穆小姐则是被礼部尚书夫人领回了家学习礼仪准备参加两日后的咏莲花盛宴。” “咏莲盛宴。”听了这么多,苏博雄却是重复了这几个字,且眸光很是暗沉,明显的是想要做些什么。 苏韦很尽职的没有出声。 “联系月坤让他晚上来见本帝师,另外,密切注意鄢陵城里的一切动向。” “是。” “下去吧,本帝师需要休息,谁来都不见。”他需要捋一捋刚刚得到的大量信息。 “是。”苏韦应着声躬身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 比之苏博雄,墨昱在得到了苏博雄的支持之后,整个人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北堂燕也休养了两日了,再休息两天也就差不多了。 刚刚好过两天是咏莲盛宴,借着这个当口在咏莲盛宴前一天让北堂燕去质子府送请帖,一切刚刚好水到渠成。 离开了帝师府,墨昱好心情的乘着马车由小弯子驾驶着朝皇宫而去。 也不知行驶了多久突然马车一个停顿,因为太过突然以至于墨昱在车内没坐稳一个局促朝着车厢上撞了一下,虽说不是很疼,但墨昱却很恼火。 只是不待墨昱开口,马车外就已经传来了小弯子的赔罪声。 “殿下恕罪,奴才……” 然小弯子的赔罪话语还没有说完,只闻外面传来一声惊叫,“死人了……死人了……” 这一声喊明显得就在马车的前方,墨昱下意识的将这一声叫喊和小弯子骤然停下马车的行为联系到了一起,当下觉得不妥立刻探身掀开了车帘。 只见此刻置身于闹市区,而前方地上也就是他的马车前躺着一个七窍流血的人在地上,看上去很可怖。 “死人了……死人了……”闹哄哄的嘈杂声中响彻这惊叫声。 墨昱当下冷了脸,此情此情想躲避根本就是不可能,这伎俩很上不得台面,但此刻想要毁他声誉却是足够的了。 “你撞了他?”墨昱当下肃然的对着驾车的小弯子问道。 “奴才没有,奴才根本就没有碰到他,刚刚奴才拉停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小弯子也蒙了,他刚刚驾车驾得好好的,突然冲出来了一个人,他下意识的就拉停了马车,然后急忙要请罪,哪里想到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喊死人了,待他转过头去一看,前一刻还好好的人下一刻却是七窍流血的倒在了地上。 1363:月家的谋算(2) 墨昱知道小弯子没有那个胆子敢撒谎,可是又有什么用,那个人七窍流血的躺在他的车前是事实。 就在墨昱一边下车一边思索着要怎么对待这件事的时候,旁边人群里突然走出了一个冷面色的青年男子。 只见那青年男子几步走到了七窍流血的人身侧蹲了下来,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息又摸了摸的脖颈处的动脉,说了一句,“没死。” 说完之后当下伸手一扯那地上男子胸前的衣物,这一幕看得周围一些个围观的女子顿时闭上了眼睛。 而青年男子扯开了地上男子的衣物之后迅速的在他胸前扎上了些许银针,再然后就见青年男子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药瓶子倒出了一粒药捏开地上男子的嘴塞了进去。 围观的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期待着青年男子所说的没死,墨昱也看着,毕竟只有没死他才能脱离干净。 没等片刻,地上的男子突然一个用力坐了起来,然后猛咳嗽了几声,紧接着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后便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满是蒙圈,“我怎么了?” 青年男子见人醒了,当下嗖嗖的拔下了他胸前的银针,并回答道:“你中毒了。” “什么?”下一刻男子暴吼了一声,随即跐溜一下就爬了起来,可谓是生龙活虎,要不是面上还残留着刚刚流淌出来的血迹,谁也无法将眼前这个人与刚刚躺在地上的那个七窍流血到与死人一般的人联系到一起。 “该死的,定是那帮孙子算计老子。”男子暴吼完之后又暴跳了一下,随即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才想起了自己是被人救了,立马的转脚回来啪地一下拍了青年男子的肩膀两下,“有事红柳街报崔爷,老子罩着你。” 丢下一句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青年男子似不堪那两下负重,在那崔爷走了之后当下咳嗽了两声。 而周围的人见没戏看了便纷纷散开了。 青年男子在咳嗽了两声之后几步走到了一直站立着不言语的墨昱的面前弯腰作揖,低声道:“太子殿下。” 青年男子的这一声喊让墨昱眸中闪过一丝冷色,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温和,“你认识本宫?” “小人月舜,月家大房的养子,前两日爹让小人跟着三叔进了太医署做了药童,小人在宫中行走之时见过殿下两眼。” “月舜?”墨昱呢喃了一声,似乎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只是略一思索,墨昱便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意外配出解药救了帝师大人的月家子弟?” 对于这个意外墨昱是持怀疑态度的,上一次穆鹏中毒的时候意外配出解药的是月芜言,而这一次帝师中毒,意外配出解药的又是这个月家刚进太医署的人,是不是也太多意外了? 重点是,刚刚看这个人救人的手法可是很娴熟,他虽然是外行,却也看得出这一手医术的厉害之处,若刚刚这一切不是巧合,那么是不是说明眼前这个人的医术很厉害,但若是很厉害,为何月家会推出一个女太医? 1364:真是一出好戏 一时间太多的疑问钻满了墨昱的脑子,让他思绪有些繁杂。 “是小人,小人只是误打误撞占了前辈们的光,功劳还是前辈们的。” 墨昱沉了沉思绪,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有许多事不能光看表面,且他便是要做什么也是需要先经过周密的调查的,再说了,这人总不会跑掉的。 “今日之事你算是帮本宫解了围,可有何心愿需要本宫帮你达成的?” “殿下这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只是本着医者父母心救人而已,便是今日这马车不是殿下的,小人也是要救的,便是要恩也该是小人救得那人施给小人,小人怎能因为此事就赖上殿下。” 月舜是一张冷脸面,看着没什么表情,虽不至于凶神恶煞却也是不太容易与医者父母心的大善人联系到一起的,但是墨昱联想了一下月家的大房也就是月家的族长是个吃斋念佛的人,教出来的子嗣一副医者父母心的模样也不无可能。 “不管如何,你今日所为算是间接帮本宫解决了麻烦,这一笔本宫给你记着,日后若是有事只要不违背礼法本宫还是能帮上一帮的。” 话落间,墨昱直接转身上了马车,一副不容商量的意思。 小弯子见墨昱上了马车立刻坐上了驾驶位刷地一下甩了一下马鞭然后驾着马儿离去了。 只余月舜冷着面色站在原地,直到墨昱的马车拐入了街角不见了影子,月舜这才转身转入了人群不见了身影,而月舜至始至终面上都保持着千层不变的冷面色。 “啧啧,真是一出好戏,今儿个这趟出来得真是值了。” 在楼下该走的人都走光了之后,街道一侧的云霄楼的二楼一扇窗户半开了下来露出了木槿那有些揶揄的表情。 感叹了一声之后,木槿侧眸看向了身侧的墨翎,“你说他们什么地方不好选,选这云霄楼的脚下,不是摆明了送上门来给我看戏么?” “看得可开心?”墨翎伸手替木槿理了理落在额前的发丝,眸光温柔。 木槿在对上墨翎那没有半点诧异反倒是透漏着先知的眸光的时候,当下一个激灵伸手握住了墨翎挑她额前发丝的手,“不要告诉我有你的手笔?” “略微动了一点手脚。” 墨翎半点也不否认。 我去,她就说怎么这么凑巧,刚刚好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刚刚好从开始一直看到最后。 “你做了啥?”木槿好奇的看着墨翎。 “也没做什么,就是改变了一下那个崔爷毒发的地点。在事发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月舜要做什么,我只是瞧着他让人挑了红柳街上两霸的争斗,并暗中让人挑唆崔爷的对头洪爷给崔爷下毒,我就想着他一个太医干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勾当做什么,现在知道了,为了和太子相遇,或者说为了让太子眼里放下他然后重用他。” 月舜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至少此刻是,做的事也是与朝堂不相干的事,所以并不会引起谁的关注,而他若不是知晓月坤有问题从而盯上了月舜,就是今日月舜此举他也不会察觉出什么,反倒会觉得月舜是个冷面的好大夫,而不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墨昱的野心之人。 1365:我中的是什么毒 就月舜当面熟练的救了一个七孔流血之人这个画面足足在墨昱脑中扎根,最迟过了咏莲盛宴,墨昱一定会找月舜。 而墨昱回去肯定会让人去查探月舜,其结果就像他盯梢的那样,是红柳街那两霸主的斗争,月舜真的就只是顺手救了一个人。 “这心计真不是一般的深。”听了墨翎的话,木槿感叹了一声,墨翎想到的木槿也想到了,真的是心计深啊,“我们怎么办,看着他们接近?” “嗯,这代表月坤对苏博雄产生怀疑了,而苏博雄刚醒,不出意外今晚两个满腹疑问的人定会聚头在一起,我们稍后给他们一些引导就可以了。” “那今晚……”木槿说了一半没说下去,而是闪亮着眸子看着墨翎。 墨翎被木槿这副模样看得心都化了,伸手摸了摸木槿的发顶,什么都没有说,只轻应了一声,“嗯。” 下一刻木槿眯着眼笑了,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小猫。 …… 咣咣,又是一个二更天的来临。 帝师府帝师屋子 墙上紧靠着的书架传来了敲响声,在这个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的突兀。 苏韦几步上前在书架上按了一下,紧接着那书架就朝着两侧打了开来。 一抹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影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 “坤爷。”苏韦微微躬了躬身,随即退到了一旁静默的待着。 而月坤则是看都没看苏韦一眼便朝着床榻边而去,即便白日里没有苏府的人给他传信他这夜也是要来的,他想知道他的这个盟友到底背着他都干了些什么。 当然他不会傻傻的直接问的,那样他怕他走不出这间屋子。 “帝师。”走到榻边月坤躬身作了一个揖,随即就这一侧的凳子坐了下来。 “我中的是什么毒?” 解毒的事苏韦已经告诉他了,他现在就想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兴许能从这上面得出一些他中毒的线索,不然他一头雾水根本查无可查。 “噬魂,我师父的独门密药。”月坤如实回答,也不管苏博雄此举所问到底是何意思,是故意掩盖什么还是真不知道,不管怎样,真相总会有揭露的一天,他不着急。 “什么?”月坤反应平淡,然苏博雄却是惊魂了,“怎么会……” 这一声呢喃带着完全的不可置信,那个人不是死了么,哪里来的噬魂的,不对,还有人有,想到那个可能,苏博雄的心有些抖,帝王这是要对付他了吗?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简单的就想对付他了。 这个想法光想着就甚是惊魂。 “你会不会判断错了?”苏博雄不能相信的又问了一边,而问完之后陡然发觉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月坤怎么会认错他师父的药。 “帝师觉得我会认错我师父的独门密药吗?”一如苏博雄后知后觉的那个想法,月坤直接说出了口,还带着点微讽。 “……”苏博雄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一阵沉默。 苏博雄没有说话,月坤也没有再说话,他的试探不需要直白的问,观察苏博雄的反应即可,至于求证他觉得他还需要再多多准备准备,毕竟当年这人可是弄死了他师父,虽然也有他的功劳,但这人可不是善茬。 1366要对付谁 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苏博雄便开口打破了,“给我点可以烈性的chun药。” 苏博雄的再次开口已经不是刚刚探讨的那个话题了。 “多烈?”月坤没有问苏博雄要做什么,而是问要什么样的,多年来的相处模式也不是白相处的,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是知道的,他们说好不干涉彼此太多。 “习武之人无法抵抗的,最好是药效快的。” “好。” 话说到这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至少听在外面藏着的木槿和墨翎的耳朵里是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他们没动,直到月坤离去,再到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墨翎这才带着木槿离开。 月坤比他们想象的要沉稳,就从他没有急着探索苏博雄有没有动山谷里的那批宝藏就可以看出,而为什么他们会认定月坤已经怀疑苏博雄了,从月舜使用计谋接近墨昱就可以知道了,因为墨昱和苏博雄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也就只有墨昱傻罢了,不过这与他们无关。 只是一个帝师要烈性chun药做什么还是对付习武之人的。 “你说苏博雄要对付谁?”肯定不是留给他自己用的,这架势一点也不像。 “过两日就知道了。” “嗯?” “咏莲盛宴。”能动手脚的也就只有过两天的咏莲盛宴了,“那宴会你不要去,你是有夫之妇,不去没人会说什么。” 墨翎第一个防备的就是苏博雄对木槿动手。 “嗯,我不去。”她没必要知道有问题还闭着眼睛往上撞,她又不傻。 “这事我看着,说不好是用来对付谁的,毕竟这鄢陵城里习武之人一抓一大把。” “嗯。” …… 翌日 这几日墨翎的所作所为让百官们在迈入金銮殿的那一刻就开始胆战心惊,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墨翎惦记上的倒霉鬼。 然今日的早朝从开始到最后墨翎一字未语,百官纷纷猜测莫不是因为帝师醒了的缘故? 不管如何,虽然胆战心惊了一个早朝,但没有被收拾还是很舒心的。 特别是离咏莲盛宴也就只剩下一日了,过了明日后日就是七月二十了,这可是个百花争艳的日子,一个看对眼得到皇上亲口赐婚那都是有可能的,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墨翎的安定,咏莲盛宴的逼近,将整个鄢陵城的气氛从紧张窒息带向了另一个激动欣喜的气氛。 而这咏莲盛宴也不是你想参加就能参加的,这是需要帖子的,从皇后宫中发出的帖子,而这帖子一般都是咏莲盛宴的前两日才会发出,算算日子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了。 以至于下了朝的百官们急急地开始往家里赶,他们要确认自家是不是收到了帖子。 而这宴会在最初的时候就是替皇子选妃的,所以每个皇子只要满了十三岁就会收到帖子,并不需要等到弱冠。 太子定是收到帖子的,而他不仅自己收了帖子,还替风尧要了一张,或者说是将送派的任务给要了过来,毕竟风尧虽是质子却不是囚犯,也算是半个座上宾了,这个展现辰国才子佳人的场景定是要让他见见的。 1367:送请柬 太子妃还在禁足中,这是帝王亲自下的命令,如此这太子要带去宴会的女眷必是北堂燕了,这样也好,刚刚方便了墨昱诱拐北堂燕去偷拿风尧的字画,他可是听说这个萧国病秧子皇子有作字画的喜好,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这不一下早朝,墨昱就去了书房取了昨晚皇后送来的两张烫金请帖朝着北堂燕的院落而去。 经过了几日休养的北堂燕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墨昱来的时候看到的又是一个美艳娇俏的人儿。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殿下……” 北堂燕礼节才行了一半就被墨昱伸手给扶了起来,“本宫是不是说过,在东宫不需要行这么大礼。” 话语间墨昱对北堂燕是满满的宠溺。 北堂燕顺势靠在了墨昱的怀里娇羞一笑。 这副模样看得墨昱心猿意马,当下垂首攥着北堂燕的唇就是一个深吻,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墨昱一碰到北堂燕就忍不住想要更多,因为在北堂燕身上他一点也不需要顾忌。 以至于吻着吻着墨昱的手就伸进了北堂燕的衣衫对着她胸前的柔软就是一阵揉捏,直捏得北堂燕嘤咛个不停。 而从墨昱进来的宠溺到现在的这副情动模样,看得站在一侧的苏莹莹面色狰狞,不过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迅速的低下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墨昱撩拨了北堂燕两下还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更何况苏莹莹那么一个大活人杵在那他也不是没看到。 “后日是一年一度的咏莲盛宴,将会在城西的百花山庄举行,太子妃被禁了足,今年这宴会就由你陪本宫去参加了。” 说话间,墨昱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烫金大字的请帖递到了北堂燕的面前。 此刻的北堂燕面色潮红衣衫半露,当真是风姿卓越,而这样的北堂燕让墨昱很想压下好好疼爱一番,然再感受着下身的软绵的时候整个人又变得阴翳了。 北堂燕就跟没感觉到墨昱的情绪变化一样,欣喜的拿着烫金帖子对着墨昱道:“臣妾真的能陪殿下去参加吗?” “恩。”墨昱轻应了一声。 “谢谢殿下。”北堂燕欣喜的道谢。 “这一张是北堂大皇子的,虽然他在我辰国是质子,却也是你的哥哥,本宫便向母后要了一张请帖,就由你等一下给北堂大皇子送去吧,正好让你们兄妹聚聚。” “殿下……”这一声喊似震惊又是欣喜,最后双眼湿润满是感动的看着墨昱,最后喃喃了一句,“殿下你对臣妾真好。” “傻瓜,”墨昱宠溺的拍了拍北堂燕的发顶,“收拾一下就去吧,早些把帖子送过去好让北堂大皇子有个准备,对了,听说你这个大哥很擅长字画,你记得索要一幅回来给本宫鉴赏鉴赏,也好让以后本宫与你兄长有话题可交流。” 此刻的墨昱一副典型的为了北堂燕要与北堂燕的家人好好相处的好男人姿态。 “殿下……”北堂燕又感激涕零的喊了一声,一副愿意为墨昱去死的模样。 1368:送请柬(2) “好了,收拾一下,本宫去安排马车,等会儿送你去宫门口。”话落,墨昱拍了拍北堂燕的发顶随即离开了。 而北堂燕就保持着那感激涕零的模样一直等到墨昱离去,而在他离去之后当下收起了这表情换上了淡然的表情,并将手中的烫金贴子往桌上一扔,随即对着一侧的苏莹莹道:“巧莹,伺候本妃更衣。” 苏莹莹抬眸看了一眼桌上的两张烫金贴子,往年里这帖子她也总是收到的,哪一年她不是焦点,但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蚀骨的恨意从苏莹莹的眸光里不加掩饰的溢出。 北堂燕喊了一声没有动静,侧首看了过去,便看到了满目恨意的苏莹莹,对此北堂燕一眼都不奇怪,而是道:“你若是收敛不了你的情绪,就别指望我后日带你去咏莲盛宴。” 北堂燕的话不是恐吓,若苏莹莹不能控制情绪便是一颗不定时祸害,随时能连累她,毕竟她还没有将其利用彻底,而她之所以想要带她去不过就是让她看尽墨昱对她的好然后心甘情愿的沉沦,当然,至于沉沦过后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这一次苏莹莹没有恼得顶嘴,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要去是指望北堂燕的,且北堂燕说的也没有错,于是她收敛了情绪,随即冷冷道:“奴婢为娘娘更衣。” 说着便上前开始替北堂燕更衣了。 而对此,北堂燕表示很满意。 …… 墨昱将北堂燕给送到宫门嘱咐了一番回去之时刚刚好遇到有事耽搁了一下慢了一会儿出宫的墨翎。 “太子殿下。”墨翎对墨昱只剩人前的礼节了。 因此,墨昱对墨翎也热络不到哪里去了。 “恩。”只一个轻哼点头便从墨翎身侧擦肩而过。 对此,墨翎半点不在意的与墨昱擦肩而过,走向宫门外南星驾驶得马车。 墨翎刚到马车边南星便低声禀报道:“主子,刚刚太子殿下送了北堂公主出来,说是让她去质子府给北堂大皇子送咏莲盛宴的金帖。” 风尧的身份跟随着墨翎的南星几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也知道这事的重要性。 “待会儿拐弯给西暮传信让他把这消息送给阿槿,另外阿槿若是问起就说我去城东新府了。” “是。”南星恭敬应声。 再然后马车便哒哒哒的朝着城东方向行驶了起来。 …… 咏莲盛宴的帖子是百官个个翘首以盼的。 然,别人欣喜期待的请帖到了木槿的手里却是一点也让她欣喜不起来。 帖子送来的时候木槿正与苏柒白在穆府凉亭里纳凉。 “槿姐姐,咏莲盛宴是什么?”木槿不欣喜却是架不住满是好奇的苏柒白。 看着苏柒白好奇亮晶的眸子,木槿柔了眸光,“就是许多人在一起吃吃东西看看花的一个宴会。” “好吃的?”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关注点永远就只在这吃上面。 “恩,好吃的。” 木槿的肯定让苏柒白的眸光又亮了几分,不过她并没有立刻提出要求,而是问道:“那这个宴会姐姐会去吗?” 1369:送请柬(3) 木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略微沉思了一下。 帝师府收到帖子是肯定的了,而今阿颜算是帝师用来洗白的重要纽扣,帝师应该会让阿颜去露露脸的。 “不出意外应该是会去的,具体的我需要让人去问一下。” “那要是姐姐也去的话,槿姐姐也带我去好不好?”苏柒白渴求的看着木槿。 木槿伸手摸了摸苏柒白的发顶,“你姐姐会去的,你也会去的。” 就算帝师府不拿出那张请帖给阿颜,秦玖也不会做事不理的。 而她因为得知了苏博雄会有阴谋所以本想着躲避不去参合,但请帖已经送来了,要是不去就是不给皇后面子,虽然她与皇后那边算不上融洽,但是公然不给面子却是不能的。 至于苏博雄的那个烈性chun药,她注意一点便是,若真是针对她即便她不去对方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槿姐姐最好了。”苏柒白当下兴奋的一把抱住了木槿,表达了自己的喜悦之情。 抱完之后当下松了手,“我要去选漂亮衣服,槿姐姐再见。” 话落转身就跑远了,她的丫鬟许岚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 木槿无奈的笑了笑,在凉亭里坐了下来,径自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饮了起来。 而那有着烫金大字的请帖则被随意的扔在了桌上。 站在一侧的风尧看了一眼那请帖又看了一眼喝水的木槿,开口道:“你不想去。”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木槿没有回答,但就是这没有反驳的沉默态度就足以肯定了他说的话。 然风尧却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继续问道:“为何不想去?” 风尧不仅笃定木槿不想去还笃定了木槿有原因,还不是一般的原因。 “你与其关心我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觉得这宴会会少了你的帖子吗?” 关于苏博雄关于月家的那些事木槿不想告诉风尧,毕竟他们之间还是隔着立场的。 “一张帖子而已,不需要我亲自接的。”风尧知道木槿这是在转移话题,不过却还是应了声,且事实也如他所言,一张帖子而已,真的没必要他亲自出面。 木槿只是随意转移话题,风尧也是按照事实回答,然就在风尧话落的瞬间西暮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西暮的出现让木槿和风尧的视线都转移了过去。 西暮先对木槿行了个礼随即开口道:“主子让属下来传言,北堂公主正往城东质子府去给北堂大皇子送咏莲盛宴的帖子。” 几乎是西暮话落的瞬间木槿转眸看向了风尧,而风尧的身子更是僵了一下,一如他刚刚所说一张帖子不需要他亲自去接,但若对象是北堂燕那就不一样了。 而他觉得墨翎不会为了将他从木槿身边赶走而开这样的的玩笑。 想着风尧转眸对上了木槿的眸子,还没开口,便见木槿当下起了身,“参加宴会我得去选两件衣服。”说着看向了西暮,“你们家主子呢?” “主子说回城东府邸了。” 1370:送请柬(4) “莫六,备马车,本将军要去城东。” “是。”莫六从一侧走出来应了声蹭蹭蹭地便离去了。 至此,风尧去城东的借口也就有了,至于怎么从墨翎的府邸溜进质子府那就是风尧自己的事了。 …… 木槿收到西暮的消息之后便快速的从城南来了城东,来的时候墨翎还没有到,且对门也没什么动静,光秃秃的门口并没有停着什么车辆,如此那北堂燕应该也还没到。 木槿顾不得琢磨太多,直接领着风尧进了府邸,然后寻了个借口将风尧给关进了屋子,至于剩下的戏那就是风尧自己去唱了。 木槿这刚刚折腾好,等在门口的莫六便来禀报说墨翎回来了,只不过那表情有些怪怪的。 “莫六,你是不是有事没禀报?” 木槿狐疑的看着莫六。 “主子自己去门前一看便知。”莫六一副憋不住想说却又不能说的模样。 见莫六这古怪的模样,木槿没为难他,而是甩了甩衣袖站了起来直接抬脚朝外而去。 木槿走得很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府门前。 且还没到的时候就听到了那府外的声音。 “一路真是多谢翎将军照拂了,听说你这府邸是原长公主府,风景很是秀丽,不知道本公主可有这个荣幸进去参观参观?” 光听这捏着嗓子的话语倒是没什么,温温婉婉的没毛病,但一想到这声音的主人,木槿感觉就不太好。 她可没忘记之前她被算计‘玷污’公主的时候,这个公主是怎么露出真面目想要对她霸王硬上弓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白兔,而是一个满身妖冶的狐狸。 木槿的脚步不由得又快了两分。 “翎将军,本公主真的是好奇,你可否满足一下本公主的好奇心?本公主……” 木槿真不知道自己何时忍耐力这么好了,竟是没扑上去一巴掌将那就快要将整个身子贴到墨翎身上的北堂燕给拍飞出去,眼瞎啊,没瞧见她男人已经一退再退退到台阶了吗?还往这凑? “北堂公主,好久不见。”木槿三步并两步的拾阶而下,直接将身子往墨翎面前一挡,整个人埋在了墨翎的怀里并隔开了北堂燕。 墨翎果断的松了一口气。 要是平日里他早就转身走人了,而今日之所以听上两句废话为的就是给风尧拖延时间,他算了算时间估摸着木槿定是比他只早来片刻,他怕时间不够风尧折腾,遂在北堂燕与他说话的时候驻足了脚步。 只是他真的要被北堂燕给恶心坏了,这笔帐他要算风尧头上。 木槿的出现在北堂燕的意料之外,不是说人回了穆府了吗,怎么会还在这。 北堂燕可惜的看了墨翎一眼,木槿出现了她想亲近是不可能的了,这辰国这个男人可是她最欣赏也最想睡的,就冲刚刚这男人没甩下她就走也充分说明这男人还是有几分为她着迷的,这次不成她还有下次。 若是木槿听到此刻北堂燕的心声,绝对会说这人太自恋,已经盲目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1371:我就喜欢占你便宜 “木小将军。”北堂燕压下心中对墨翎的垂涎,温温柔柔的喊了木槿一声。 “北堂公主想来看我们府邸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北堂公主需要让太子殿下陪同才好,毕竟北堂公主已经嫁给了太子殿下,这贸贸然的去一个男子的府邸不太合适,这对北堂公主的名声很是不利,当然,待我与墨翎大婚之后,这府邸有了女主人,公主向来拜访也是可以的。” 这最后一句算是损北堂燕了,毕竟有几个妃子会去拜访大臣的夫人的。 北堂燕面上的笑容微微顿了一下,随即道:“本公主以前一直是喜欢什么就要立刻得到,一时间这习惯没改过来,还请木小将军勿要见怪,有机会本公主定会央求殿下带本公主来一解好奇的,本公主还要去看哥哥,就先行一步了。” 话落间,北堂燕直接高傲转身朝着对面的质子府而去。 她北堂燕最会审时度势,且看上的东西就从没有得不到的,现在不行,以后总有一天会落在她的手里的。 眼见着北堂燕的身影消失在了对面府邸的大门前,墨翎收紧揽在木槿腰肢上的手讨好的叫了一声,“阿槿……” 木槿侧眸瞪了墨翎一眼,即便能想到墨翎搭理北堂燕的目的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恼,“陪我买衣服去。” 是这个借口来的,就必须用起来。 “好,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墨翎立刻揽着人上了刚下来不久的马车。 刚一入马车,木槿直接向前一扑将墨翎给扑倒在马车上,然后就那么起坐在他身上,如女王降临,伸手勾着墨翎的下巴,“记住,你身上便是一根头发也只能我一人能碰。” 墨翎当真是稀罕极了木槿这吃醋的霸道小模样,“恩,只你能碰。” 木槿不想生气,但一想到刚刚北堂燕那热情样就来气,上一次是对她动手,这一次是勾搭她男人,这么喜欢男人她迟早要给她多找几个男人。 墨翎见木槿有些走神,当下一个翻身将木槿给压在了身下,木槿刚一反应过来却是已经被墨翎给堵住了唇来了一个深吻,直到不能呼吸墨翎这才微微放开她。 “占我便宜。”木槿抬脚就对着墨翎一脚,只不过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我就喜欢占你便宜,也只占你便宜。”说着往一侧一躺,将木槿给搂紧在了怀里没再欺负。 木槿没再闹脾气,毕竟也没真怎么样,她就是傲娇一下。 “我收到帖子了,小白也想去,索性我就去了,总归明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皇后的,而苏博雄所要做的事情,若真是针对我,我便是不去也躲不掉的。” “想去便去,我陪着你,便是那药下在你身上,还有我呢。”最多他紧跟着她便是,chun药而已,又不是什么致命毒药。 “才不要。”前几日墨昱的药搞得她腰都要断了。 “呵……”墨翎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他也就是说了个万一而已。 1372给皇兄找个女人 “你说质子府的帖子为何是北堂燕亲自来送?要说墨昱有多疼爱北堂燕,我是不信的。” “晚些时候风尧来了便知道了,我们警醒一些便是。” “恩。”也只能这样,毕竟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对了,我没瞧见六皇子,他搬离你府邸了吗?” “去莲香楼买醉了。” “莲香楼?”木槿当下惊讶得张大了嘴,“那不是青楼吗,这是被刺激过度了吗?就这样还想娶流年,爷爷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也就是去买醉。” “买醉不去酒楼跑青楼去做什么?” “……”这个墨翎还真的有点不好回答。 “算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流年也没心,我何必管那么多。” “恩。”墨翎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因为别人而让他的阿槿和他有间隙。 …… 质子府 北堂燕走过一道道院门到达风尧所在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风尧手持一卷书穿着一身妖娆红衣半躺在躺椅上的清闲模样。 面色依旧是那么的苍白,身子看上去也依旧是那么的弱不禁风,真真是一点没变。 只可惜这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要不然就这姿色睡起来定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想法与之眸中一同出现的垂涎眸光都是一闪而过,随即北堂燕正了正神色抬脚快进了屋门。 “大皇兄看上去住得很是惬意。” 在风尧面前北堂燕可谓半点也不伪装,御女的气场全开,端得是一个盛气凌人姿态凛冽。 好似听到这一声风尧才知道北堂燕的到来一样,慢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眸朝着北堂燕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随即抬手捂嘴咳嗽了一声,“咳……”这才开口喊了一声,“三皇妹。” 也就是喊了一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后日乃辰国的咏莲盛宴,皇妹我给皇兄送帖子来了。”北堂燕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言目的。 说话间北堂燕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了那张属于风尧的烫金字帖像施舍什么似的直接往风尧左手边的桌子上一丢,眉眼间尽显傲慢。 丢完了之后直接一甩衣袖就着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据说这咏莲盛宴可是相亲宴,大皇兄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人陪伴陪伴了,若是大皇兄有意,妹妹觉得辰皇定是乐意给你赐个姑娘的,只要到时候大皇兄多多展示你的才华,定能引得姑娘倾心,大皇兄意下如何?又或者妹妹帮你物色物色?” “皇兄这身子羸弱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就不拖累人家姑娘了。” 风尧的拒绝千篇一律,北堂燕已经听腻了,而她之所以说这事也不是真的要帮他物色什么姑娘,她可没忘记之前木槿还不是女儿身她和她哥哥以及太子合伙算计木槿的那一夜这个大皇兄可是去了的,她可不记得她的大皇兄是个多么爱管闲事的人,所以有些传言还是值得一信的。 “瞧皇兄这话说得,身子不好可以调养,都说木小将军医术不错,妹妹记得皇兄跟木小将军似乎有些交情,要不然那一晚也不能出现在那不是?” 1373:皇妹说得哪一晚 “皇妹说得哪一晚?”风尧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呵……”北堂燕轻笑了一声,随即眸光一凛,“木小将军恢复女儿身的那一晚,那可是记忆尤深的一晚,大皇兄是想说不记得了吗?” 风尧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记得,那一晚我闲着无事恰巧路过。” “大皇兄,你当皇妹是三岁么?若是皇妹我将这事告诉太子殿下,皇兄觉得会如何?要知道现在太子殿下和木小将军可不是很和睦啊!” 在北堂燕话落的时候,风尧微垂了一下眸子,看似在思考却是为了掩去眸底深处闪过的杀意。 “皇妹也知道皇兄无事就喜欢收集一些有趣的人和物,那会子只是觉得木小将军有趣不忍就这么丢了,而现在显然木小将军不会成为皇兄我的趣物,如此皇妹想如何随意便是。” 这么些年风尧之所以能拖着羸弱的身子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在意,北堂燕找了这么些年就没能攻破,要不然哪里还能让这么个病秧子活到现在。 此刻风尧不在意的姿态让北堂燕闪过一丝愤怒一丝颓废和一丝不甘,总有一天她会替哥哥攻克他的,既然来了辰国做质子,也就不要再想回萧国了。 “妹妹就是说说,大皇兄不必放在心上,看着大皇兄在这质子府住得还挺惬意,皇妹我也就放心了,在这辰国也就我们兄妹相依为命了,定是要互相帮衬的。”说着北堂燕站起了身,“太子殿下还在宫中等着妹妹,妹妹就不多耽搁了,大皇兄最近作字画了没,送妹妹一幅,好让妹妹睹物思人在宫中不寂寞,让妹妹知道有大皇兄在这辰国陪着妹妹。” 北堂燕姿态上是在索要,然人却是已经不等风尧回答,径自朝着不远处放着笔墨纸砚的桌子上走了过去翻动了起来。 翻动了两下最后直接将一个画卷攥在了手中,“这个荷塘夜色不错,刚刚好对应后日的咏莲盛宴,妹妹就要这幅了。” 说着直接攥着画卷就朝门外而去,边走还边告别,“妹妹先走了,大皇兄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风尧至始至终都没从那躺椅上挪动过半分,而北堂燕这明着是要实际与强抢又有何区别? 当真是一个好妹妹。 若他料错,此刻不过是一幅无关紧要的画作,怕是要不了几日就要成为索命的无常了…… …… 人是木槿带出来的自然也要带回去,至少不能在这个当口在墨府消失,很容易被人给捉住把柄,尽管别人不一定猜得到,却还是需要做得完美一点。 遂,木槿在被墨翎带着在鄢陵城里一通买买买之后,没有直接回城南穆府,而是来了城东新府。 当木槿入了淬雪院推开关着风尧的那一扇门的时候,只见那人正惬意的半躺在躺椅上。 大概是听到了门推开的声响声,抬眸看了过来。 木槿没说什么就那么进了屋看到椅子就坐了下来。 而墨翎的身影则是紧随木槿之后。 1374:明日换个人 风尧将眸光从木槿的身上转落到了墨翎的身上,开口道:“北堂燕取走了我的一副字画。” “确定是你的字画?”既然风尧都知道北堂燕的这一行为不太对,怎么会蠢到让她取走一副字画。 风尧就知道瞒不过墨翎,也没打算瞒,毕竟在这件事上他们也算是盟友的关系了。 “我替身的。” “然表面上却是你的,你打算如何?” “她能做出取我字画的事,我怎就不能做出否认的事?”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墨翎也不欲多说,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说什么也没有用。 木槿不打算管墨翎与风尧说的是什么事,所以静等着他们说完不参合,此刻见差不多了她这才开口。 “风尧你现在的这个丫鬟身份你以后打算用了吗?” 今天的突发状况让她警醒了一件事,现在是没人怀疑什么,却并不保证以后不被人抓住把柄,要是那个时候被人围堵就迟了,她是无所谓,但她不能连累她爷爷以及三叔一家,毕竟现在她是穆府的人了。 “用。”风尧都来不及去思索木槿问话的用意,直接应答出声。 “那你找个替身一直放我身边,这次突发状况我们应对及时,那么下次呢?再不小心露出个马脚什么的,谁也不能保证事情的完美性。” 她身边的丫鬟要是总消失会引人怀疑的,她可没忘记还有许多眸光盯着她要在她身上找错处呢。 木槿的话让风尧愣了一下,随即道:“是我欠考虑了。” 他本打算重新做回丫鬟就一直跟着她的,显然忘记考虑突发状况了,或者说是北堂燕的出现让他们都警醒了。 “今日我跟你回去,明日便换个人跟着你,我后日要去参加咏莲盛宴,怕是不能用丫鬟的身份跟着你了。” “随意。” 对此木槿不是很在意,只要不惹麻烦就行,她也没有奴役风尧做丫鬟的想法,一如最初的意思,他跟在她身边她好帮他解毒,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木槿的不在意让风尧的心疼了一下,果然是够冷情,这两天和颜悦色的让他差点都要忘记了。 木槿见风尧没话可说了,当下接着道:“天色不早了,爷爷在家等我用膳,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转身就向外走去,墨翎充当着护花使者紧随其后,而风尧,敛下一抹苦涩起身跟了上去,他果真不适合这个丫鬟身份,一做丫鬟卑微感就自觉衍生,但不是这个身份又怎么能轻易靠近,他还想看着她幸福…… …… 百花山庄,顾名思义里面定是种满了各种各样争奇斗艳的花,当然,另一层含义则是指咏莲盛宴上的各色争奇斗艳如花儿一般的女子。 而这宴会即为咏莲盛宴,便是在说着百花山庄之内最多最美艳的花就是这莲花了,毕竟这莲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圣洁之花,以此为名,寓意甚好。 在前两日皇后将邀请之人的帖子送至各府开始,这鄢陵城的大街上就没有停止过热闹,什么成衣铺首饰铺更是首当其冲的热闹。 1375:参加宴会 而这一切就是为了在今日的咏莲盛宴上争奇斗艳以此来为自己博一份美好的姻缘及前程。 而帝王人是没有来,却是特派了兵力来维护安全,毕竟这里面将会聚集鄢陵城内所有权贵的家眷,虽是一场女人的盛宴,却也是与身后的男人与家族息息相关的。 除了权贵的家眷,来得都是年轻的少男少女,已婚的未婚的只要未过三十那都是可以来参加的。 既是皇后发出的邀请函,那么皇后定是要亲临现场的。 哒哒哒,哒哒哒,从清晨开始百花山庄的门前便不停地来往车辆,一朵又一朵娇艳的花样女子从车辆上下来纷纷进入百花山庄。 辰时起百花山庄的大门便大开接客了,然木槿却才刚刚从榻上起身。 木槿是被苏柒白给吵醒的,这个时候墨翎早已经不在她身侧了。 “槿姐姐,槿姐姐,你醒了没有?” 耳侧响彻着苏柒白欢快的叫声和拍门声,木槿捂嘴打了一个哈气慢悠悠的起了身,然后随意扯了屏风上挂着的外衫套在身上几步走到了门边将门给打了开来。 一见门打开来了,苏柒白也顾不得木槿那迷迷糊糊似醒不醒的样子,直接拽着裙摆在木槿的面前转了一圈,“槿姐姐,槿姐姐,我好看吗?” 女子爱美是天性,不分年龄。 木槿又打了一个哈气揉了揉眼睛然后仔细的朝着苏柒白瞧了过去。 苏柒白是个有点婴儿肥的可爱小姑娘,不是顶漂亮的那一种,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爱惜的那一种。 此刻头上梳着双丫髻,插着她前日帮她买的粉色的流苏簪子,身上也搭配着粉色的流仙裙,整个就是一粉嫩的娃娃,只想让人抱回家,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好看。”木槿没忍住伸手捏了捏苏柒白的脸蛋。 苏柒白没在意自己被木槿捏了脸蛋,而是道:“这是许岚帮我搭配的,我知道槿姐姐不擅长这些,所以把许岚带来了,让许岚帮槿姐姐也弄一弄,难得参加一次宴会,槿姐姐你也要穿的美美的,让他们看看我槿姐姐是个顶顶漂亮的女子。” 苏柒白一副要证明给谁看的模样。 苏柒白表现的太直白木槿一看就看出来了,不过木槿没有问,而是应声道:“好,就听我们小白的。” 她今日本就是要穿女装的,虽然有点不习惯,但她终究是女子,且这宴会以后会经常有,她还是要习惯的。 “恩,恩。”听到木槿的应和声,苏柒白高兴的点了点头。 之后,苏柒白便在一侧乖乖的等着,等待木槿梳洗穿衣然后让许岚帮她上妆梳发,至于这衣服便是前两日墨翎陪她上街买的,她瞅着天比较热就选了一个水蓝的冷色衣服。 梳妆台上放着的是一面铜镜,看得不是很清晰,却还是能辨别出一个大概,木槿就看着自己垂在身侧的三千发丝在许岚的手里慢慢地变成了一个美轮美奂的发髻。 而她虽然不会弄这些玩意,却也是知道这不是谁都能弄出来的。 1376:大哥哥看呆了 “学过?”木槿看着铜镜突然开了口,只简单的两个字。 正在认真替木槿盘发的许岚抬眸朝着铜镜看了一眼,虽然有些模糊却还是感觉对上了木槿那冷然的视线。 “为了生存。” 这算是一下子回答了两个问题,间接的承认了学过还将缘由给说了出来。 虽然不是固定的规律,但一般武力值不错的女子在红妆上总是有些欠缺的,而这个武力值不错的许岚却是专门去学了盘发,还是为了生存,本来没什么毛病,但是学盘发为生存,这两样撞在了一起就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了。 特别是阿珩说还没查到这个女子的来历,这就很奇怪了。 “恩。” 许岚在等着木槿继续问,然木槿只说了一个恩字便没有了话语,这让她心中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失落。 这么些天的观察,她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是个值得信任的女子,但值得信任又如何?她那一摊子烂事不见得人家愿意出手,说不定她开了口被撵走都有可能,所以她需要等待一个好时机。 这么想着,许岚垂下的眸光继续为木槿盘发。 而木槿虽然没有说话,却是感知到了许岚是个有故事的女子,或者说她从一开始许岚与风尧动完手之后行错礼开始就知道了。 不过她没打算撵她走也没打算去挖掘什么,至少在没查清楚之前她什么都不会过问,只要许岚安分守己。 许岚给木槿绾了一个凌虚髻,然后将一条水蓝色的玉制抹额缠在了发髻周边,那垂落的抹额刚刚好斜挂在木槿的左额之上。 木槿身上穿着的是一条水蓝色的纱裙,轻纱飘逸给人一种仙气的感觉。 这一身像极了山涧里出来的精灵,特别是配上那略施粉黛的面庞,让人怎么都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女将军。 若说那一日琉璃殿里的洗尘宴上一身红妆穿出来的是让人想要征服的霸气,那么今日这一身水蓝穿出来的就是让人想要捧在手心的灵气,好似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一般。 当来接人的墨翎看到木槿这一模样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将人藏起来,除了他谁也不给看。 墨翎知道木槿不会早起,他也不需要那么早就去百花山庄,所以是踩着点来的,只是没想到来的时候木槿都已经梳妆好了,她站起身转过来的那一刻他刚刚好走到了屋子门前。 模糊的铜镜让木槿没太能看清自己的模样,所以也没在意,只听到许岚说了一声好了便站起了身,这一转身就看到墨翎杵在了门口,当下便喊了一声,“阿珩。” 喊完之后见人看着她不语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大哥哥一定是看呆了。”苏柒白也被木槿这模样冲击得楞了一下,在听到木槿的喃喃自语时当下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虽然小白是在无意的说着实话,但是被一个孩子这么说墨翎一时间面上竟是闪过微赫,不过好在有面具不至于让人看出他那瞬间的赫然。 1377:百花山庄 小白的话让木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呵……你大哥哥才不会看呆,每天看你槿姐姐,不看腻了就不错了。” “才不会,槿姐姐这么漂亮怎么会看腻,是不是啊大哥哥?”说着苏柒白还不忘转眸看向墨翎求证。 此时墨翎已经走至木槿的跟前,伸手将木槿的手握于掌心之间,“嗯,一辈子都看不腻。” 墨翎用着低沉的语调回答了苏柒白的问题也告诉了木槿他的心声,他看她又怎会看腻。 木槿却是侧眸瞪了墨翎一眼,当着小孩子的面说什么情话。 墨翎却只当不见,更用力的握紧了木槿的手,然后转眸看向苏柒白开口道:“我们走吧。” “好的好的。”苏柒白无比的兴奋,至于刚刚墨翎对木槿的情话她早就习惯了,墨翎对木槿更不要脸的时候她都见过了,这个在她的感知里已经不算什么了。 许岚一直跟着苏柒白,很少时候能看到木槿和墨翎的相处,但就这很少的时候每每看到的都是这两人之间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甜蜜,当真是叫她羡慕的紧,而她也就只能看看,她早就没有了享受这一切的资格…… …… 墨翎与木槿乘着马车到达百花山庄的时候,山庄门口早已经停满了马车,也还有些许正在停的马车,而这个点来的正在停的马车身份地位在鄢陵城里也算是上等的了。 最先跳下马车的是苏柒白,小孩子心性忍不住想要早些经历新鲜事物,特别是听说这百花山庄特别漂亮,就更忍不住了。 苏柒白对许多贵妇来说不是很面熟,所以便没引来太多的眸光,当然,若是认识驾车的南星的人,那就又不一样了,不过贵妇又有多少人会去注意一个驾车的人呢。 “好漂亮。”落地的苏柒白看着眼前攀山而建的百花山庄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赞叹。 这里是真的漂亮,既是皇家的山庄又怎么会小,又怎么会次。 还只是站在山庄门口便已经被满目盛开的荷莲给惊艳了。 百花山庄一面靠山三面环水,那水是人工造的护庄河,里面长满了娇艳欲滴的荷莲,而入庄之路则是架在那荷莲上方的拱桥,生生给人一种跨过这拱桥就跨过仙境的感觉。 在苏柒白的一声惊叹下,墨翎和木槿也下了车。 然木槿还没来得及惊叹入眼的美景,她却是成了别人眼中惊叹的美景。 平日里她总是一身男装束着男子的简单绾发,看上去很英姿飒爽,更是许多时候总是让人下意识的忘记她是女子。 而今这副模样,兴许不是鄢陵城里最美艳的女子,却是最让人移不开眸光的女子,就那周身清冷如月的气息就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而那张脸看做男子只觉得有些小白脸,如今做女子装扮真正是看上一眼就觉得被勾了魂,特别是那一双丹凤眼,真的是勾魂得紧,这双眸子可谓是整个鄢陵女子中最漂亮的一双眸子了。 1378我的女人碍着你了? “小白,阿槿。” 木槿刚下车就听到了不远处的呼唤,侧首间便看到了苏倾颜从一辆马车边走了过来。 紧随其后的还有秦玖。 “姐姐。”苏柒白兴奋的跑了过去和苏倾颜抱了一个满怀。 苏倾颜抱着苏柒白夸赞了几句,引得苏柒白兴奋不已。 而就在苏倾颜夸赞苏柒白的时候秦玖走了过来,第一眼看见木槿这身装扮的时候秦玖也惊艳了一下眸光,但随即一想到这人的本质当下就恢复了自然。 以至于此刻走到木槿的面前开口就是一句怼,“呦,还看不出来,穿个女装还人模人样的,果真是人靠衣装……”嫌弃的味道那叫一个明显。 木槿还没说话,秦玖就先接收到了墨翎的一个冷眼,而比起墨翎的冷眼他觉得木槿那别有深意的眸光更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他这感觉刚一完,便见木槿朝着苏倾颜走了过去。 “阿颜,秦玖欺负我,这么一个连女子都欺负的恶劣男人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嫁得好,不然谁知道关起门他会怎么欺负你?” 木槿说的绝对是没有歧义的,但一想到刚刚来得时候秦玖在马车上轻薄了她还说什么就喜欢欺负她的话让她顿时有些羞涩。 “喂喂,木槿你能不能有点新意,每次都拿这个威胁我。”秦玖没想那么多,下意识的就急了,这对夫妻也是够了,每次都这么威胁他,他必须要快点将人给娶回去。 “有用就行。” “哼,告诉你木槿,素素我娶定了,你怎么挑拨都没用。”秦玖不甘示弱。 “是嘛?”木槿突然间笑了,明明很美艳,却还是让秦玖毛骨悚然,总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但木槿只似呢喃似反问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即便直接拉着苏倾颜的臂膀转身朝那百花山庄门前的拱桥走去。 挑拨什么的这么低级的手段她才不会用,拐人倒是可以,不知道接下来几天将阿颜拐去穆府让秦玖日日吃闭门羹会怎样? 想想就酸爽,因此木槿开口的语气都轻快了许多,“如此美景,阿颜,我们不要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说着木槿就拉着人向前走。 “好。”苏倾颜很配合的任由木槿拉着,另一侧被小白拉着,就这样三个女人携手朝山庄而去。 “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木槿的话当下让秦玖气得叫了起来,不过倒是没跟上去,而是转首看向了墨翎,“你看看你都找的什么女人,你能管管不?” 墨翎直接给了秦玖一个鄙视的眼神,“你管不好你自己的女人管我做什么,我的女人碍着你了?你能耐怎么不把你女人给拉回来跟你一起?” 丢下一句,墨翎抬脚随着离去的木槿的步伐漫步向前。 而秦玖只觉得心又被扎了一下,还能不能再毒舌一点。 虽是这么想却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而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则是不由得让他们深思,这秦丞相是不是会因为娇妻的缘故而跟这翎将军站到一条线上去? 1379许久不见 在几人吵吵的时候又一辆马车停了下来,先从上面跳下来了一年轻男子,后年轻男子扶下了一位老夫人。 “小璟啊,刚刚奶奶好似听到瑶音孙女的声音,是不是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叶老夫人。 “是的,奶奶。”叶亦璟应道。 “人呢,在哪?”叶老夫人忍不住抬眸四处找了起来,只是马车太多有些挡视线。 “快要到百花山庄门口了,孙儿扶您进去,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好,好。”叶老夫人连忙应声,然后在叶亦璟的搀扶下朝着百花山庄而去。 叶老夫人这边在叶亦璟的搀扶下朝着百花山庄走着,仅隔了两个马车的马车上也下来了两个人。 她们慢了两步没能听见那争吵声,不过却还是看到了那已经跨过拱桥走到百花山庄门前递帖子的几人。 “晓晓,那是你弟弟吗?”不过才大半个月的光景,苏鸢却是觉得自己好久都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了,此刻见那背影更是有一种不敢认的感觉。 墨初晓抬眸朝着百花山庄的门口看了一眼,看到了墨翎也看到了那扶着叶老夫人的叶亦璟,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眸光,轻应了一声,“恩。” 苏鸢怀念的看着墨翎的身影,哪怕已经没入了山庄大门之内快要看不到了,却依旧舍不得转开眸光。 墨初晓看了一眼自己的娘心中有些酸涩,她娘这段时间改了不少,以前那么作的娘她都能忍,现在这个模样的娘又怎么能不心疼,但是弟弟说了,不能心软,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 “走吧娘,该进去了。”敛下了眸中的心疼,墨初晓喊了苏鸢一声。 “好。”苏鸢没说什么,应了一声便抬脚朝着百花山庄的大门而去。 …… 进了山庄木槿才知道山庄外的美景那只是冰山一角。 曲水流觞,到处纵横着满是荷莲的细长河流,不,应该说这是一座水上世界,至少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以至于进了这山庄就是扑面而来的凉气,绝对是避暑的佳地。 她就说这个时节办宴会肯定会有些不舒适,来了才知道这整个鄢陵城就没有比这个更舒适的地方了。 这样的地方每年就待一天真真是浪费了。 入眼处到处是拱桥水上凉亭,更有船只停泊在水中代替拱桥通路,意境真不是一般的好。 一路欣赏美景漫步而来,终于到了聚会的地方,一眼看去当真是琳琅满目,环肥燕瘦各色有之,整个就是一女子争艳的场所。 当然,还有许多俊俏的小公子。 本来就是相亲宴,也没什么男女大防了,所以并没有分开,且还有长辈在此,谁会乱来。 秦玖墨翎这几人一进来,众人的眸光就都转了过来。 苏柒白是个孩子,大家停留的眸光不多,而苏倾颜虽然很少出现在人前却也是出现过几次的,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只可惜名花有主,大家也不想那心思,且就是一个气质好的女子,大家闺秀中有许多。 1380:娘应着便是 但木槿就不一样了,倒不是说她多么绝美,而是这视觉差太强烈。 在洗尘宴上见过木槿的人还好一点,有些身份当时不够没去的人在此刻见到木槿简直就被狠狠地冲刷了眼球。 大家都知道木槿是女的,但看惯了她平日里的那假小子模样,陡一这么一转换谁能不惊叹,特别是那一身清冷如月的气质和那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那是谁能够比得了的。 顿时间女子嫉恨男子爱慕的眸光纷纷投来。 对此木槿半点也不在意,倒是墨翎瞬间黑了脸色,任谁也不能接受一群男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媳妇。 “倾颜,你来了。”开口的是秦玖的娘,她是和秦玖一起出门的,只不过秦玖绕道去接了苏倾颜,她便先来了。 怎么的也快是她儿媳妇了,这个温柔婉约的姑娘她很喜欢,以后这宴会少不了,她要带带她未来儿媳妇。 秦玖娘的上前将刚刚那瞬间定格的诡异气氛给打破了。 “伯母。”苏倾颜甜甜的叫了一声,并要福身却是被秦玖娘一把给扶住阻止了。 “伯母。”苏柒白甜甜的跟着叫了一声。 “哎。”秦玖娘自己也有这么大的女儿,苏柒白又乖巧,她也疼得紧。 “秦伯母。”木槿也给面子的叫了一声,算是跟着苏倾颜叫得,毕竟苏倾颜是她的朋友。 木槿的这一声倒是让秦玖娘有些手足无措了,“木小将军。”毕竟对方是有官职的。 “秦伯母叫我木槿就好,我与阿颜是好友,你这样是将我当外人。” 秦玖娘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要知道这木槿除了有官职,那可还是墨翎的妻,这身份可不低,她一个靠着儿子弄了个二品诰命的夫人哪里能得这一声伯母。 “她喊娘,娘应着便是。”秦玖在一侧开口了,木槿如此的给面子他倒是有些微赫了,刚刚还怼人家来着。 儿子都发话了,秦玖娘也不扭捏了,当下对着木槿笑着道:“如此,我就托大承木小将军这一声伯母了。” “是木槿。”木槿一副你不纠正我就生气的模样。 木槿也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模样,这么一撒娇,秦玖娘当下心软了,“是是是,是木槿。” 其他看着的贵妇只恨自己没生一个好儿子,瞧瞧,当年这女人嫁了秦家的那个纨绔,简直就是鄢陵城里的笑话,哪里晓得几十年一过,人家儿子争气啊。 自己做了年轻丞相还不算,给自己娘还搞了一个二品诰命,现在还找了一个帝师家的孙女,虽说这位身世不好,但现在帝师府不是承认了么,重点是人家还有一个护着的表哥淮南王府世子,虽然现在不是了,那也还是跺一跺脚就能抖三抖的将军,更不要说有着唯一有官位的女将军这个好友了,这简直让人太太太嫉妒了。 秦玖娘才不管那些人是什么表情,乐呵呵的拉着苏倾颜招呼着苏柒白和木槿就向人群里走去。 1381:说好的叫叶奶奶的 见此,秦玖与墨翎则是朝着男子所在的那一处而去,虽没分开,但聚在一起谈话的小团体还是分开的,毕竟男人与女人的话题是不一样的。 而木槿跟着苏倾颜才没走两步,满目琳琅的花丛后又冲出了两道身影。 “姐姐。” 同样的两声姐姐,只不过一个是冲向木槿,一个是冲向苏倾颜。 冲向木槿的无非是穆流年了,而冲向苏倾颜的则是木槿好久没见的秦柒,她记得这个姑娘很黏秦玖来着,才多久,就黏阿颜了,不过这是好现象。 苏柒白跟秦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熟悉了,也不再呛着了,两个人一见面倒是玩一起去了。 木槿平日里很少与她三婶接触,现在刚刚好有这个机会,便告别了苏家姐妹跟着穆流年去寻穆李氏了。 贵妇圈里也是有团体的,而这个团体有交好的也有对立的,所以木槿到穆李氏身侧待了不过片刻的时间,赞美与暗讽的话都收了一大拨,不过至始至终她都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这在交好的人眼里只觉得大方得体,而在对立的人眼里除了感觉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憋闷再无其他,不然呢,这位可不是普通的官家女子,人家是朝廷命官,淮南王妃都吃过憋,她们就算了吧。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叶老夫人慢了几步,却也来到了宴会现场。 叶老夫人是谁,可以说整个贵妇圈里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夫人了,哪怕时不时的失个忆,但也不能抹杀她身份尊贵的事实。 所以叶老夫人一来,一群贵妇那是纷纷起身相迎。 然叶老夫人却是急急地在人群里寻找了,当看见一身水蓝的木槿的时候,当下笑呵呵的走了过去,“槿丫头……” 被点名了,木槿只微微惊讶了一下,半点不怯场的上前抱拳,“叶老夫人。” 木槿这礼仪在女子当中有点另类,但人家是将军这也就不另类了,或者说是没人敢说什么。 “什么叶老夫人,说好的叫叶奶奶的,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忘了?”叶老夫人老小孩一般的故意板下脸,表示你不喊我就很生气的模样。 木槿觉得这叶老夫人跟她那个未见过面的奶奶交好是有原因的,她不知道她那个奶奶是什么模样,但她那个爷爷她是知道的,也难怪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怼,简直就像一对兄妹,脾性像极了。 若她估计不错她那个奶奶该是像叶阁老一样,看上去很温和的一个人,是了,上一次叶老夫人在琉璃殿帮她梳妆的时候说过一些她那个奶奶的事情,真的很温和。 而对于两个女人的友谊能一直延续至此,木槿只觉得真美好。 “你是真的忘了吗?”叶老夫人见木槿没开口当下一副很伤心的模样。 被叶老夫人这么一开口木槿立即拉回有些走位的神思,勾唇轻笑一副邻家小妹妹的模样,“叶奶奶。” “哎。”叶老夫人当下喜笑颜开,更是直接甩开了叶亦璟的手拽住了木槿的手,好不亲昵,并在应答了一声之后转首对着叶亦璟道,“走走走,这里是女人待的地方,你一个男人别在这里碍事。” 1382:区别叫法 话语间那叫一百二十个嫌弃。 叶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很泼辣的存在,后来穆老将军夫人死了,她倒是沉静了许多,特别是这些年身子不好,人就更沉静了,参加宴会的时候看上去很是德高望重端庄贤淑,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叶老夫人就是一个沉闷严肃的老太君,特别是年轻一辈的小姑娘们。 而今时今日她们才见识到她们的认知是多大的错误,人家不是不和蔼,只是不对她们而已。 被自己的奶奶撵走叶亦璟已经习惯了,只不过平日里不会顺着,不过今日却不一样。 “劳烦木小将军了。”有木槿在,他也是放心的,说着对着木槿作了个揖。 “客气了。”木槿被叶老夫人抓着手也不好回礼,只点了点头。 随即,叶亦璟便转身朝着男宾那边去了。 叶老夫人则是无视所有人拉着木槿准备找个地方畅聊了。 只是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众人的叫唤声,“淮南王妃,淮南王郡主。” 身份摆在那,谁都要敬着。 但那是别人不是叶老夫人,她就跟没听见一样,拉着木槿继续走。 木槿也不会傻得回眸看过去,即便淮南王妃改正了,她最多只能跟她保持面子上的和平相处,再多就没有了。 说到这个淮南王妃那故事就多了,不过此时此刻大家比较关注的是淮南王妃跟木槿之间的相处,听说之前很不愉快,而现在,似乎也不怎么愉快,没瞧见人家木槿头也没回吗? 当然,被叶老夫人拽着她们也是找不出错处的。 “叶老夫人。”淮南王妃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快步上前拦住了叶老夫人的路,照理说这一声喊也不为过,毕竟叶老夫人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存在。 人都堵前面来了,叶老夫人也不好再继续前进。 便停住了脚步,抬眸看向了苏鸢,不紧不慢的喊了一声,“淮南王妃。” 眼见着就要尬场,墨初晓走了过来对着叶老夫人行了礼,“叶老夫人。” 对墨初晓叶老夫人还是很喜欢的,便分了一只手给墨初晓,“郡主不必多礼。”虽然是虚扶,却也是显示了叶老夫人对墨初晓的喜爱。 人到了跟前,身份不够就得行礼,手被叶老夫人拽着,木槿不好行礼,只能对着苏鸢微微弯了弯腰,“淮南王妃。”喊完之后看向了墨初晓,刚想喊郡主,但一想自己都收下了见面礼了,便将到了嘴边的话语给咽了下去改成了另外两个字,“阿姐。” 这一声喊可不得了,人群里顿时倒吸了冷气,这是什么意思,喊淮南王妃是称号,喊淮南王郡主却是阿姐,这是木槿认了淮南王郡主不认淮南王妃,还是淮南王郡主认了木槿淮南王妃却没认,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里面好多戏。 众人的气息都变了,何况是当事人苏鸢,脸色当下就难看了,甚至隐隐有要发怒的征兆,但到底是忍住了没吱声,却也是歇了想要跟木槿搭话套点她儿子信息的心思。 1383:会不操心的 没错,淮南王妃喊叶老夫人就是为了牵制住木槿,想要搭话,不然让她直接喊木槿她还是有点拉不下脸的,她是悔改了,但那仅限于她的家人,至于木槿,到底现在还是个外人,她不计较她抢她儿子就不错了。 淮南王妃的表情木槿看在眼里,只能说公主病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她不是故意的,喊完之后感觉到大家的气息变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差别喊法得出来的结论,但那又如何,她与淮南王妃不相容也不是没人知道,即便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还是这么喊。 “老妇人累了,就不陪淮南王妃了。”叶老夫人也同样看到了淮南王妃的表情,用右手拍了拍自己左手抓着的木槿的手,随即说了这么一句就拉着木槿离开了。 与穆鹏一样,叶老夫人也同样不喜欢淮南王妃,只不过本着女人不为难女人的想法,她不作到她面前她就当没看见罢了。 叶老夫人这一走淮南王妃面色就更难看了,而墨初晓只觉得弟弟说的不心软是对的,她娘果真还需要磨磨。 “娘,你不是说有些不太舒服吗?我们去休息一下。”墨初晓开口给了淮南王妃一个台阶,说着就拉着淮南王妃朝着另一侧走了。 淮南王妃不想惹事,就跟着女儿走了,有些憋屈,但能怎么办,她要是闹,她夫君和儿子就不理她了。 唱戏的都走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众人又纷纷自成一个团体各自游玩去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女客如此男客也如此。 叶亦璟无官无职,他出现在这里充其量就是一个官家子弟,这本没什么,毕竟这里像这样什么官职都没有的官家子弟也不在少数,关键就是他有一个很有出息又看他很不惯的庶出弟弟叶亦寒。 “呦,大哥怎么没陪着奶奶啊!”一见到叶亦璟,叶亦寒说话当下就带上了阴阳怪气。 叶亦璟只是看了一眼理都没理。 这就是叶亦寒最气愤的地方了,明明他比叶亦璟强多了,家里的老头子老奶奶却都不喜欢他,而他也争气的自己争取了功名,可他明明官职在身,但在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大哥面前却还是没找到优越感,因为他总是无视他,总是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就像此时。 他不是不想摆官谱,却是不想回去听那两个老家伙的念叨,于是见叶亦璟不理他便接着挖苦道:“又是一年的咏莲盛宴,真希望大哥今年能抱得美人归,让爷爷奶奶不用再为大哥你的婚姻操心了。” “会的。”叶亦璟言简意赅的回了两个字,却是直接呛住了叶亦寒,更是让他震愣在了那。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叶亦璟说会的?他要娶妻了?这是看中了谁?他为何不知道? 不,不是的,他着一定是故意怼他的,一定是。 叶亦璟才会管叶亦寒想什么,只七拐八拐的就消失在了叶亦寒的视线里。 …… 往年里六皇子通常都来得极早,经常是跟穆流年厮混在一起的。 1384太子主持 而今年却来得有些迟,差不多辰时才来,来了之后状态有些不太好,不过大家都知道荷妃娘娘刚役,都识趣的没多嘴。 而来了的六皇子直接几个拐弯就不知道扎身到哪里去了,也没有人赶去管什么。 十三岁以上的皇子不多。 三皇子役了,二皇子被禁足了,就只剩下太子六皇子以及刚到临界点的七皇子和八皇子了。 二皇子不能来,但是二皇子妃却是来了,来的时候贵妇们又是一阵寒暄。 六皇子比墨翎他们迟了小半个时辰,二皇子妃紧随六皇子之后,又过了片刻太子来了。 往年的时候,太子带着的是太子妃,而今年却不然。 太子带来的是萧国公主北堂燕,七皇子八皇子第一次来,就跟着太子来了,而太子在半道上碰到了风尧,于是这一行人的阵仗有些大。 太子驾到那是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了,男客女客一个都不落下。 “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墨昱心中甚是舒爽,就是这种臣服的感觉,他要所有人都不能违抗他。 “众位不必多礼,都平身吧。”贤明的形象还是要继续保持的。 “谢殿下。”哗啦啦一群人全都站了起来。 “母后身子有些不适,今日这宴会就由本太子主持了。” 宴会由皇后发出帖子,皇后却也不是每年都来,有一半的时候是让太子代劳的,对此众人也没有异议,皇后不来他们还能少些拘束。 只是往年男客由太子招待,女客由太子妃招待,今日这场景,莫不是待会儿参加完宴席散了之后直到晚上的各种活动都要由这个外来的公主招待? “这位是北堂大皇子,大家应该不陌生吧?北堂大皇子第一次参加我们的咏莲盛宴,待会儿各位可要让北堂大皇子好好领略一下我们辰国的风采。” 风尧虽是质子,但明面上的两国邦交还是要的,墨昱适时的将风尧给推了出来。 而风尧的推出也让北堂燕的存在显得不那么的突出了。 而风尧虽然遮了半面脸,就那一身红衣往那一站的姿态还是吸引了不少未婚少女的迷恋目光,不过也就是迷恋,因为是质子,谁也不会想要嫁给风尧,那绝对是没有前途的,也不能为家族博得什么好的利益,所以看看就行。 而风尧看似漫不经心的晃着扇子任由众人大量,却是眸光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中,直到将一身水蓝的木槿给映入眸中,那眸光才驻足了下来,小家伙当真是好看极了。 而风尧在看木槿的同时他也落入了别人的眼中。 人群中的穆流年在再次看到风尧的时候心又忍不住加快了跳动,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她看看就好。 而埋在人群一角的六皇子墨译成这时看向了穆流年又顺着她的眸光看向了风尧,最后收回了眸光,而那半敛的眸子里此刻蓄满了暗沉。 1385:宴会座位 而埋在人群一角的六皇子墨译成这时看向了穆流年又顺着她的眸光看向了风尧,最后收回了眸光,而那半敛的眸子里此刻蓄满了暗沉。 太子不知道这里面的暗潮汹涌,在介绍完风尧之后直接道:“都移驾百花厅开宴吧。” 说着便抬脚朝前走去,众人纷纷让开道路。 太子没有对风尧说请,看似对等,然比起洗尘宴的时候到底是少了些许的尊重,这只能说质子就是质子,不可能有和谈使者的那个待遇了。 风尧也不在意,在墨昱向前走的时候,甩了甩衣袖跟了上去,北堂燕紧随墨昱另一侧,而苏莹莹扮作的宫女更是低眉顺眼的跟着北堂燕。 七皇子八皇子忙不迭修的也跟了上去。 再然后,众人依依朝着百花厅而去。 …… 百花厅内,果蔬酒水什么的早就准备齐全。 大厅的最中央是一个小型的莲花池,而莲花池中间则又立着一个小型的圆形舞台,这就是留给官家小姐公子们表演的地方。 既是相亲宴,没有一点自我表现那怎么行。 正前方是个微微高一点的高台,那是主位,再往下则是两条延伸到门前的三尺宽的小溪,里面同样种着盛开的莲花,两条小溪刚刚好擦着正中心的圆形莲花池而过。 小溪两侧则摆放着三尺长两尺宽的方形小桌,一路延伸直至门前。 正上方的几个座位坐着的从来都是皇家的人,为的就是显示他们的身份尊贵。 进来的太子携着北堂燕坐了上去,二皇子妃及七皇子八皇子坐在了北堂燕的那一侧,而风尧及六皇子则坐在了墨昱的那一侧。 而剩下的男客为左女客为右,纷纷按照身份等级顺着两侧小溪边的桌椅坐了下来。 女客中淮南王妃淮南王郡主坐在了最上方,紧接着就是叶老夫人,木槿则被叶老夫人拉着就陪坐在了她的身侧。 苏倾颜苏柒白是姐妹,接的是帝师家的帖子,身份也不低,紧靠着木槿。 工部尚书夫人蔡琴也来了,这么些年她一直接着帝师府的帖子坐在前面,往年她领着的是苏莹莹,而今年领着的却是苏倾颜和苏柒白两姐妹,这心里当真不是滋味,但那又能如何? 穆流年就远了点,她跟着的是她娘,而穆李氏才不是蔡琴这个脸厚的,从来不跟着自家夫君的官位而是跟着公爹的官位,这种事也只有蔡琴做得出来。 秦玖娘是二品诰命带着秦柒紧靠着苏家姐妹之后,要不是蔡琴这个脸厚的,贴着木槿的就该是秦玖娘了。 再看男宾那边,墨翎的身份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位了,即便他现在不是淮安王世子但却也是一品大将军,就这个官位谁敢争。 紧跟着的就是秦玖了,文官中的一品。 这两个没异议,第三个却是叶亦璟了,一个没官位的白身,但没办法,人家拿得是叶阁老府上的帖子,不认也得认,最不能认的除了叶亦寒也没谁了。 众人自觉的按照品级入座。 墨昱说了几句官话便开始了宴会,宫女太监陆续将食物端了上来,主持宴会名目的总管太监也开始了报名目。 1386:可惜你名花有主了 这些都是各家小姐公子在接到帖子之后送上来的节目表,然后由专门掌管此的太监统计安排,等到了宴会的时候就由着太监的禀报而表演,这样会显得有条不紊一些,也提前让举办人也就是皇后获悉一些相关知识,毕竟这曾经可是皇子的选妃宴。 现在即便是味道有些改变,但是流程还是不会变的。 在总管太监的报幕声中,一个个娇艳欲滴的小姐和俊俏无比的公子,纷纷走到中间的荷花池围绕的圆台上进行表演。 表演这种东西,但看个人是什么心思去看了,找对象的是找对象的心理,看媳妇女婿的是看媳妇女婿的心理,剩下的当做节目欣赏的就是节目欣赏的心理,最后的一种就是无聊当打发时间的心理。 不管是什么心理,看上去还是很祥和的宴会,吃吃喝喝看看表演。 对于木槿来说定是最后一种了,且不说千篇一律,就是什么诗词歌赋舞蹈啊都是她不太感兴趣的,还不如打架来得爽快,不过好在这菜不错,时不时的品尝一些美味倒是弥补了她的不爽。 她也没别的要求,只求安安稳稳的将这宴会举行到晚上散席回家就行了,她求个平稳就行了,哪怕枯坐到晚上也无所谓。 “不喜欢?”叶老夫人突然开了口。 木槿侧眸看向了叶老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叶老夫人就低声道:“我也不喜欢。”那模样好似在说什么悄悄话一般,“我最烦这些了,还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 木槿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同道中人啊! 真是越相处就越喜欢叶老夫人。 “对,对。”木槿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 叶老夫人眸中却闪过一丝惋惜,“你说你怎么就不是我的孙女,这么像我就该是我的孙女啊,怎么就是穆老头的孙女了,也不像瑶音,瑶音可安静了,文文静静的。”说到这眸中染上了一丝怀念。 不过只是瞬间便又掩盖了下去,继续道:“可惜你名花有主了,要不然配给我家小子,可不又是我家孙女了。说到我家小璟子,老大不小了,这咏莲盛宴老婆子每年都忍着无聊陪他来,怎么得这么些年就不能给老婆子找个孙媳妇回去,老婆子可真怕等不到他成亲的那一天就闭眼。” “叶奶奶会等到那一天的。” “你知道我家小子有情况?” “不,我是说您的身子不会有事,健朗着呢,再等个十年二十年也不是问题。” “十年二十年?槿丫头啊,这也太久了,我家小子就这么不遭姑娘待见要等这么久吗?” 木槿坐在叶老夫人的右侧,而叶老夫人左侧的那一桌就是淮南王妃和淮南王郡主,她们的声音或许不是很大,但是习武的墨初晓还是能听见的。 木槿侧首看着叶老夫人也同样看到了那一侧因为她们的话而微微紧绷着身子的墨初晓。 于是在叶老夫人的话落之后,木槿往那边抬了一下眼,随即收回眸光对着叶老夫人轻笑道:“不会,兴许今日就能找到也不一定呢。” 1387:要看我杀人吗 木槿发誓她绝对是随嘴一说,为了安慰老夫人,因为那是事实,只是木槿没想到来的那么汹涌那么快,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此刻叶老夫人听了木槿的话当下高兴地笑了,“真的吗?那我可要借槿丫头的话讨个彩头了。” “真的真的。”木槿连连点头,小模样乖巧极了。 至少看得无论是对面的墨翎还是上方微偏一点位置时不时与墨昱说上两句话的风尧都心痒难耐,跟猫爪似的。 身份原因,使得风尧只能时不时不着痕迹的瞄上两眼,对此墨翎看得那叫一个正大光明,几乎全程都在看自己媳妇,都说了是自己媳妇,又有什么不能看的。 但这落在别人眼里可就不怎么美好了。 比如站在北堂燕身侧的苏莹莹,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没有冲下去发疯,凭什么她这么狼狈,要改头换面苟且偷生,而木槿与墨翎两人却能含情脉脉互相厮守,还有她的姑姑,要不是她太没用,她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怎么会? 恨意在苏莹莹的心底不断地滋生,但她知道自己一旦暴露除了羞辱就是死亡,她不能,她要好好的活着。 而苏莹莹的情绪也就只有北堂燕能感觉到,恨吧恨吧,越恨越好,越恨才越能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利剑。 不过下方的那两个人真的很碍眼呢,怎么办呢?要是墨翎那个男人看着她该有多好。 还有木槿那个女人的笑,真想叫人撕裂。 思绪间,下面的一个大家闺秀刚刚好表演完,于是北堂燕就一个没忍住开了口,“木小将军,如此盛宴,不知可否让我们看看木小将军的飒爽英姿。” 乍一听这好像是崇拜是好奇,想要对一个厉害人物的窥探,然这话说得却是不清不楚,让木槿表演飒爽英姿,那么,什么样的表演才算是飒爽英姿。 木槿正在跟叶老夫人相谈甚欢,乍被这么一点名有些微愣,再然后就感觉整个大厅都安静了,更感觉所有的眸光都聚集了过来。 木槿抬眸朝着上方的北堂燕看去,眸光看着温温柔柔,却潜藏着挑衅。 果真想安稳一点度过一个宴会都不可能。 眼见着墨昱唇角微动似乎要开口帮腔,木槿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怼北堂燕和怼墨昱也是有区别的。 抢在墨昱要开口前,木槿站起了身,甩了一下衣袖看着北堂燕道:“不知北堂公主要看什么样的表演?木槿只会上阵杀敌,北堂公主要看木槿杀人吗?” 杀人什么的这话太过血腥,明明是一个娇俏玲珑的女子怎的就这么血腥。 就这么一句话,许多被木槿这装扮给迷得有些晃眼的男子纷纷打了退堂鼓,果真这样的女子也只有墨翎那样的才能消受。 北堂燕的面色当场僵住,她竟是没想到木槿这么不给她面子,偏偏她说的也无法反驳,的确是只会上阵杀敌,她还能怎么要求,让木槿吹拉弹唱?那是摆明得为难她,要知道对方是有官职的朝廷命官,她便是宫妃也不是能轻易为难的。 1388:淮南王妃意外的维护 墨昱虽然没来得及开口,却也同样的不爽了,因为北堂燕是他的妃子,木槿这么不给北堂燕的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但他不合适开口,他相信北堂燕也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果然,北堂燕僵硬了一下便恢复了自然,接着道:“本公主只是听闻木小将军与淮南王妃接触甚少,就想着帮木小将军在这宴会上露露脸,倒是本公主多事了。” 什么叫接触甚少,直接说关系不好得了,全鄢陵城里谁不知道她和淮南王妃不对付,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搞得她欺负她似得,木槿只想说我谢谢你啊。 然木槿还没来得及开口,淮南王妃却开口了,“本妃真是谢谢北堂公主惦记本妃的家事,木槿用不了多久就要嫁于我儿,露脸的机会多的是,不需要在这里占用大家的时间露脸,这样太不好了,毕竟木槿都和我儿有婚约了,露脸这种机会还是留给需要的人比较好。” 淮南王妃从开宴到现在一直在看着她儿子,然她儿子却是一直看着木槿,这本就让她不愉快了,但她不太敢发脾气。而此时被北堂公主这么一说顿时更气了,不过却不是气木槿而是气北堂燕,她跟木槿如何是他们的家事,与这北堂燕何关系,她骨子里可是很护短的。 淮南王妃的出口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谁也没想到她会开口护着木槿。 而木槿只觉得爽歪歪,倒不是因为淮南王妃护着她,而是那句本妃谢谢你,这句刚刚好是木槿想说的。 不过这淮南王妃为何要帮她? 叶老夫人倒是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这苏鸢还不糊涂,就算不喜欢也是自家的,该护得时候就该护着。 北堂燕这一次面色要绷不住了,她没想到这淮南王妃这么不识好歹,简直就是…… “淮南王妃说得对,这事怪本宫,燕儿初来乍到不知这规矩,是本宫没教好。” 墨昱不可能任由北堂燕丢脸,也不能让北堂燕去顶撞苏鸢,且他这般开口倒是让人不好再说什么了。 果真墨昱开了口之后,苏鸢便是脸色不好却也没再说什么。 总管太监也很有颜色,立刻的开口喊道:“下一个王御史之女王娟丽带来古筝……” 总管太监一出生,被点名的人立刻出列开始了表演,这件插曲就这么不动声色的过去了。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至于暗地里,北堂燕可是一笔笔嫉恨在心里,她总会找到机会收拾人的。 在之后直到午宴结束除了吃吃喝喝看看表演,再也没出过任何的症状。 而这一个午宴一共维持了两个时辰。 午宴结束之后剩下的在晚宴到来之前的两个时辰就是大家自由散心的时辰,也是让看对眼的人独处交流的时辰。 且山庄里还请了戏班子,为的就是给那些无事可做的贵妇们打发这下午的时光。 约会的约会,看戏的看戏,凑一起作诗的作诗,谈天的谈天,玩游戏的玩游戏。 山庄很大,有的是空间,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1389:自己人与客人 宴会刚散,在众人纷纷朝外退散的时候,淮南王妃直接从座位上起身绕过溪水从上方的高台走直奔对面的墨翎身侧。 “阿翎……”一走到墨翎身前就一把抓住了墨翎的衣袖,那姿态是个人都能看出苏鸢这是怕墨翎走了找不到。 不知道苏鸢是墨翎娘的人还以为这是墨翎的哪个情人呢。 看到这一幕,往外而走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而已经走出去的人却是后悔不已,却也不能回来了,他们还没有那个摆明了看戏的胆子。 墨翎还没开口,从上方走下的墨昱却快一步开了口。 “姨母,你这是多久不曾见阿翎了?” 听似关心却是讽刺,还叫得这么亲密,是不是忘了前几日朝堂上的争锋相对了。 苏鸢还不知道墨翎与墨昱闹翻了,下意识的要答话,却是被墨翎快一步开口。 “北堂公主第一次来百花山庄,太子殿下是不是要陪着北堂公主多走走,还有北堂大皇子,既然邀请过来了,也该带着观光观光,让北堂大皇子见见我辰国的风土人情。” “看风景不急这一会儿,太子殿下这是关心自己的姨母,本公主可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被北堂燕这么一接话倒是成了墨翎的不是了,时局瞬间又转了一个个。 墨翎的话让墨昱僵了脸色,而北堂燕的话瞬间让墨昱如沐春风。 而苏鸢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这一行为给墨翎惹麻烦了,当下便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她怕墨翎生气。 “北堂公主是不是误会了,翎将军可是没有半分说北堂公主不明事理,翎将军的意思是北堂公主和北堂大皇子都是初来,理应好好招待,这可是给予的极大尊重,北堂公主这是不想要的意思?” 木槿的声音横插了进来,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是讽刺的味道。 “哦,对了,北堂公主嫁给我辰国的太子殿下了,那便是自己人了,北堂公主不在意是无妨,只是北堂大皇子可是客人,公主作为主人家就这么替客人推开了应有的尊重,这真的好吗?” 木槿的话无论是从前半部分还是后半部分来看,北堂燕都没讨到好处,横竖都是她不对。 北堂燕刚刚几句话扳过来的时局再次被木槿给扳了回去。 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我娘,我娘一向偏爱阿翎,恨不能日日见到,但阿翎哪里能日日陪在娘身边,又不是没长大的奶娃,更是肩负重责,我娘也就是见到阿翎激动了些罢了。” 眼见着就要僵持下去,墨初晓适时的开了口,而墨初晓选在这个时候开口却是在无形之中堵住了北堂燕的嘴,让她无法再辩白,毕竟她在这大事化小,北堂燕要是再纠缠下去就真应了刚刚木槿所言那般了。 当然,便是不能开口也无形之中被木槿的话给打上了不好的标签,特别是那一口气堵在她心头当真是难受得紧。 “本太子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一下,既如此,本太子就不打扰姨母与阿翎相处了。”太子顺着墨初晓给的台阶走了下来,然后转眸对着风尧道,“北堂大皇子,不介意一起观光一下百花山庄吧?” 1390:月票加更 “本皇子的荣幸。”风尧很配合的附和了一声。 “请。”墨昱对着风尧做了一个请字,然后便率先抬脚离开,北堂燕紧随其后,最后是风尧,还有北堂燕的宫女苏莹莹乔装的巧莹,四人相携离去。 刚刚驻足观看的人见戏已落幕,当下便继续了往外而去。 “阿翎,娘……”见太子走了,淮南王妃对着墨翎一脸歉意的想要道歉,却是还没开口就一把被叶老夫人给拉住。 “苏鸢啊,陪老婆子看戏去,你都是做娘的人了,就别和年轻人在一起了。” 不得不说叶老夫人这一拉相当及时,要是让淮南王妃把那一声对不起说出来,墨翎分分钟的背上不孝的骂名。 淮南王妃还想说什么,叶老夫人的手劲却是很大,愣是将苏鸢拉着走出了几步。 “晚上夜黑,我送娘和阿姐回府。”墨翎终于开了口,而这一开口才让有些不情愿离开的苏鸢当下喜笑颜开,然后乖巧的跟着叶老夫人走了。 原来的苏鸢虽然任性了一点,但到底还有这成人的判断,而现在的苏鸢虽然乖巧了许多却有些偏向于小孩化,却不是那种讨人喜的小孩,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阿槿没来过百花山庄,阿翎你带阿槿去看看吧。”苏鸢走了,墨初晓直接对着墨翎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也走了,她觉得现在的阿翎有木槿陪着比她这个姐姐在这里的好。 秦玖也看出了墨翎心情有些不愉,便也没说什么,直接窜到了对面捎上了苏柒白和苏倾颜还有自家的跟屁虫妹妹蹭蹭蹭地就出去了。 “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带我去看看吧!”而木槿这时对着墨翎扬起了一抹笑颜。 “好。”墨翎想说他没事,到底还记得这里说不合适,便应了木槿的话然后与木槿一同并肩向外而去。 …… 虽然已经有七年不曾来这百花山庄,但是对于来过好几年的百花山庄的布局墨翎还是依旧记忆尤深的。 百花山庄是依山而建,所以有一部分地域是攀山而上的。 墨翎就那么不避讳的拉着木槿的手出了宴会大殿,所过之处纷纷引来各色眸光。 羡慕有之嫉恨有之却是无一人敢上前打扰,还有人则是不愿意上前打扰,因为他们携手而走的那一幅画面实在是让人不忍心破坏,更觉得那两人好似自成一个世界,那是一个是任何人都无法插足进去的世界。 墨翎其人谁不知道其冷漠到可媲美千年玄冰,然此时此刻明明只是牵着木槿的手而已,却给人一种他将木槿给当做珍宝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一般,那是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木槿本就不是什么顾忌之人,男未婚女未嫁又是未婚夫妻牵个手游个园怎么了? 木槿就那么任由着墨翎拉着她七拐八拐更是顺着阶梯往山上而去,直到路过一处乱石丛林墨翎停了下来,并直接一个用力将木槿一拉给抱了一个满怀然后就是一个旋转。 1391:月票加更 待木槿感觉到旋转停下之时入眼的是整个山庄的美景,那俯瞰的感觉就好似在看一副有了灵性在动的山水画一般,比那近看还要美艳,美艳得光是用辞藻都无法形容出那一种感觉。 “好看吗?” 眸光刚受到美景的冲击,耳侧便响起了墨翎那低沉的声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间让木槿觉得整颗心都暖暖的。 木槿没说话而是直接转身抬起双手勾着墨翎的脖子就送了一个轻吻,“好看。” 一双眼睛闪亮亮的,比那星辰还要耀眼。 “喜欢吗?”墨翎稀罕木槿这模样稀罕的不行,那缠在木槿腰间的手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 “喜欢。”木槿的眸子又跟着亮了几分,然后没忍住再次贴上了墨翎的唇。 这一次墨翎倒是没松开,而是化被动为主动一点一点用舌尖描绘着木槿的唇形,拥吻间竟是缱绻。 一时间两人就像吻不够一般,吻得那是一个难舍难分,直到快要窒息两人这才微微分开,然后墨翎就那么就着身后的一块矮石坐了上去,然后抱着木槿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圈在怀里,看着下方的美景。 “这里是半山腰,几乎收入了整个山庄的美景,且别处还发现不了我们。” “恩,是个好地方。” “知道我是怎么找到的吗?” “怎么找到的?” “当年那些个贵妇人总是喜欢把我跟苏莹莹扯在一起,我真不知道她们总是把我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跟一个奶娃娃扯在一起做什么?我烦极了,就找了这么一个躲避的地方。” “说到奶娃娃,翎叔叔,要是当年我在的话,我也是奶娃娃呢,你是不是要躲我呢?” “不,是你我一定不躲。” “说得跟你有先见之名似地,你就能笃定之后的经年会喜欢上我?” “我的阿槿那么讨喜,我无论何时见到你都定是一见钟情的。” “算了吧,不知道是谁当初躲我躲得跟个什么似的。” “阿槿,能不翻旧账吗?那会的事能怪我吗?” “那怪我吗?你自己分辨能力不行跟我有关系吗?” “是是,是我的错,是我分辨能力不行。” “这还差不多。” …… 这边两个小夫妻躲着腻歪一边看美景一边情话连篇,而这情商可不是只墨翎一个人有。 如此难得的机会,又有几人会放过,特别是那些笃定了心思要出手的人。 墨初晓在这个时代算是一个大龄剩女,还是一个权威极高的大龄剩女,与她一般大的人几乎都嫁人有孩子了,而没嫁人的与她年龄又不符合说不到一起,所以差不多在过了十八岁之后墨初晓就习惯了独来独往。 她娘被叶老夫人给拉走了,有叶老夫人在她也挺放心,而弟弟则有木槿照顾着,如此她就更放心的找一个地方躲着清净了。 于是,墨初晓在丢下墨翎与木槿出了大殿之后直接朝着自己每年都待着的一个无人之地而去,那是临近山坡的一处灌木丛,这里植被茂盛,景色一般,一般不会有什么人驻足,她便极其放心的疾步钻了进去。 1392我想听你亲口说 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没出什么故障,但那也只是那么一些年。 她这刚一进去还没站定脚步腰间便缠上了一只大手,墨初晓几乎是反射性的反手就是一掌,却是被人给一把抓住,然后身子被禁锢得更紧。 “是我,晓晓。”耳侧蓦然响起这道声音,还伴随着一股温热的气息。 “你……”墨初晓咬了一下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觉得耳朵被一股湿热给包围,顿时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不要说反抗了,身子软得连站立都有些勉强了,“你……” 又是一个你字,依旧没能说完,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然后就看到了白云飘飘的蓝天,还有那人的脸。 无论是白云飘飘的蓝天还是那人的脸都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下一秒她的双手已经被那人给压制过头顶,还有唇也在瞬间被侵占。 墨初晓的身子抖了抖,最后默默地闭上了双眸感受着那唇齿间相容的眷恋。 感觉到身下之人的配合,叶亦璟吻得更加的情深,好似恨不能将对方的呼吸给全部夺走。 直到彼此不能呼吸叶亦璟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那香唇,却是将头颈埋进了墨初晓的脖颈间,“晓晓,我不要再等了,今年咏莲盛宴过后我就上门提亲,我要把你娶回家。” 唇间的白皙脖颈光是贴着叶亦璟就爱怜的不行,一个没忍住直接伸出舌头舔了舔。 墨初晓本是要说话的,却是被叶亦璟这么一舔给抖了身子,而察觉到了的叶亦璟忍不住更加卖力了起来。 以至于墨初晓被叶亦璟按过头顶的双手下意识的握了握,直接握紧了叶亦璟按着她的手,“不要……闹……” 三个字只感觉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一张脸更是因为这躁动变得羞红,一双眸子更是不敢睁开。 “你答应嫁给我,我就不闹。”叶亦璟微微抬了抬身子看着身下之人,那紧闭着眸子羞红着脸的模样却是让人更想将人给揉进骨髓,于是一个没忍住垂首对着那白皙的脖颈又是两下轻舔。 他喜欢她英姿飒爽甩着鞭子教训人的模样,也喜欢此刻她躺在他身下闭着眼睛红着脸的模样,他等太久了,等得快要等不了了。 “我不答应,你就不娶了吗?”墨初晓忍着羞涩睁开了眸子,这一睁眸使得那蓝天白云再次入了眸子,还有那一双比蓝天白云还要让她沉醉的眸子。 “不答应也娶。” 见墨初晓睁开了眸子,叶亦璟微微撑着身子与她对视着。 “那你还问我。”墨初晓似羞似恼的瞪了叶亦璟一眼。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不答应。”此刻的叶亦璟给人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那你就更不该问我。”墨初晓又瞪了叶亦璟一眼。 “但我想听你亲口说。”说着,叶亦璟翻身而下一个用力将墨初晓拉着坐到了他的身上,“嫁给我好不好,晓晓。” 这个姿势让墨初晓更羞涩了,只想从叶亦璟的身上滑下来,却是又舍不得他看着她的那深情的眸色。 1393:你为何……从不现身 墨初晓知道今日是躲不掉了,阿翎回来了,她的身子情况她也告诉他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拒绝的借口。 不过墨初晓没有立刻回答叶亦璟的话题,而是道:“你怎么会在这等着?” 听到这话,叶亦璟眸中的情意又深了几分,更有几分满足,直接一个用力将坐在他身上的人给一拉躺在了他的怀里,然后贴着她的耳畔道:“傻瓜,我每一年都在这等着你,只是从没现身罢了。” 墨初晓一点也不怀疑叶亦璟的话,几乎在他话落的那一刻她的眸眶就湿润了,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人,却不知道每一年的这一天都有他陪在她身边。 双手忍不住攥紧了叶亦璟的衣衫,“你为何……从不现身……”声音更是不自觉的染上了抖意。 “墨翎一日不回来,你的心就一日不会在其他事上面,我若是现身,是不是也落得和那些个被你鞭打的公子一般,被你给赶得远远的。” “才不会。”墨初晓几乎下意识的就否认了。 这个回答让叶亦璟瞬间心情愉悦至极,这说明他对她是特殊的,也说明这么些年不是他一个人单相思。 “是不会,不过却是会拒绝我,躲得我远远的,你也这么做了不是吗?” 他是没在这里现身过,却是在前两年到底忍不住说明了心思,总是看着那些苍蝇在她身边飞,他怕自己默默地一不小心就将人给等没了,几乎是冒着再也靠近不了的危险开口说明了心思,而她从那之后就下意识的总是躲着他,不过还好没彻底拒绝,只是说等墨翎回来再说。 “我那是……”墨初晓下意识的要解释。 “我知道,我都知道。”叶亦璟快墨初晓一步伸出手指按住了她的唇瓣,“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释,你只要告诉我你要不要嫁给我就好,恩?” 看着叶亦璟那双倒影着自己身影的深情眸子,墨初晓终是轻启朱唇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嫁。” 这一瞬间,叶亦璟只觉得烟花在脑中绽放。 “晓晓……”一声呼唤道尽了他所有的情思。 墨初晓咬了咬唇忍不住了羞涩微微前倾将唇贴上了叶亦璟的唇,而这一贴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叶亦璟心中情思的宣泄口。 叶亦璟瞬间反被动为主动,将一腔爱意通过唇齿传进了墨初晓的身体…… …… 墨昱说是带着北堂燕和风尧去参观百花山庄也就是说说而已,当时那个场景不过就是为了找一个台阶下。 一个战败国的质子哪里值得他墨昱多费心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于是在出了宴会大厅之后略微走过了几个地方,墨昱突然开口道:“本太子有些不适,本太子去唤秦丞相来招待北堂大皇子,北堂大皇子不介意吧?” “昱太子言重了,身体重要,太子请便,本皇子也不易走太久的路,不需要麻烦秦丞相了,本皇子随意走走找一处歇脚就好。” 1394:寻借口离开 墨昱再怎么装也掩盖不出举止间对他的怠慢,别说他不想领着他走,他早就不想跟着他走了,而他只不过是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这才没开口的罢了。 “如此就不搅了北堂大皇子的雅兴了。”说着墨昱转首看向了北堂燕,“燕儿,你是今天的女主人,待会儿去女眷那边招待招待,尽尽地主之谊。” “臣妾遵命。”便是墨昱不说北堂燕也准备去转转的,女人虽不上朝堂,却并不代表女人就影响不了朝堂,所以这官员的家眷她可是要好好的打打交道的,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如今墨昱开口那就再好不过了。 闻言,墨昱没再多说,而是直接转身甩袖就离开了。 几乎是墨昱的身影一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北堂燕的表情当下就变了,温柔瞬间不在,有的只是盛气凌人。 “不知道大皇兄可有看重的姑娘,大皇兄可需要妹妹帮你物色物色,好早日成个家?” 若是北堂燕的表情不那么讽刺,兴许这一幕还能称之为兄妹有爱,但显然是不会出现在这两个人身上的,哪怕是装都不会。 “皇兄自己物色就好,妹妹还是去办昱太子交代的事吧,毕竟妹妹今日可是女主人,皇兄就不耽误妹妹做大事了。” 风尧之所以没像之前在质子府那样说身子弱不需要,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走动的借口罢了。 而北堂燕也知道风尧不是认真的要找个女人,不过她觉得在这辰国他便是有翅膀也是飞不起来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会有什么不在她的控制之内,所以…… “那妹妹就不打扰大皇兄选心爱女子了。”丢下一句北堂燕直接甩袖离开,收拾北堂尧有的是时间,而这这些贵妇名正言顺的相交却是机会难得极了,她必须要抓紧。 风尧看着北堂燕急急离开的脚步,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随即直接甩着衣袖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了,至少这里的景色还是不错的,若是运气好兴许能遇到小家伙,不过显然定是会被墨翎那个家伙给拐走,那就看看风景吧,真心不错…… …… 离开的墨昱说是去休息,却是没有说去哪里休息。 就像北堂燕那样,这么好的机会不结交有些有用之人那真真是浪费了。 所以墨昱的所谓休息就是去聚集比较有分量的年轻一代公子哥的地方,这些公子哥现在是公子哥,但以后可就不确定了。 他们可是新一代的力量,子承父业那都是迟早的事。 而就在墨昱前往青年才俊所在地方的一个转弯路口一具柔软的身体撞上了他的胸膛。 墨昱反应迅速,在那女子撞上他反弹回去要摔倒之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然后一拉撞进了怀里这才稳住对方的身子。 而墨昱虽然没看见那撞上他的女子是何模样,但今日来的除了官家小姐贵妇就只剩宫女是女的了,而这女子的衣物显然不是宫女。 而那被墨昱拉住的女子在站稳脚步之时当下就忙着从墨昱怀中站直身子,一边站一边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1395:月家姑娘 然后在站好之际抬眸看到刚刚拉她的人是墨昱之时,先是一副蒙圈的表情,随即一个猛地激灵当下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恕罪,臣女……臣女……” 话说得很急,却愣是说不出话来,光听那声音就好似要哭出来一样。 “本宫很可怕?” 倒不是墨昱觉得眼前的女子有多入眼,只是为了单纯的维护他贤明的形象罢了,总不能人家一个小姑娘不小心撞了他,他就要把人给弄死吧。 “不不不……”听闻墨昱的话女子急得连忙开口否认,更是抬眸看向了墨昱,“是臣女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千篇一律的恕罪的话哪怕没听见墨昱都能猜到的,而让墨昱有一瞬间怔愣的是女子抬眸的瞬间那含着泪水如迷路小鹿般干净清纯的眼神。 这眼神让他好想给她染上色彩,染上暗黑的色彩。 “你是哪家的小姐?” 来的女子太多,他总不能都能认熟。 “臣女,臣女是……” 女子话还没有出口便被突入的话音给打断。 “殿下恕罪,芽儿第一次来不懂规矩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网开一面。”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月家的女太医月芜言。 在看见月芜言的那一刻墨昱就知道了,这是月家的姑娘。 在月芜言请罪的时候,就见那个叫芽儿的姑娘睁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 这眸光真是越看越让他想要染上颜色。 月家的,很好,他刚刚好需要月家那个叫月舜的人,若是他纳了这月家的女子,当真是一举两得了。 “行了,本宫又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不用抢着请罪了,既然是第一次来,月小太医还是好好照顾着,要是冲撞了别人,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好运的。” 不管是从贤明的名声来看,还是从他那有些见不得人的心理来看,他都不能会惩罚她的。 “多谢殿下,臣定会好好照顾妹妹。”月芜言不慌不忙的行了礼。 “谢……谢谢殿下……”几乎是墨昱说不追究的瞬间,月芽眼中闪过欣喜,随即连忙急急道谢,大概是太激动忍不住又结巴了。 而这一结巴在墨昱眼中无疑是可爱的,于是他就那么对着月芽勾唇轻笑了一下,然后才甩着衣袖越过月芽踱步离去。 而就是墨昱那一温和的一笑,那一眼中倒映着月芽的温和一笑,瞬间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瞬间沦陷了。 月芜言躬身行着礼等着墨昱离去,所以并没有看见月芽面上那一脸羞涩的表情,待墨昱离去后,月芜言朝着月芽看过去之时,月芽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面色,并对着月芜言道:“刚刚谢谢姐姐了。” “不用了。”比起月芽甜甜的笑月芜言的态度要冷然得多,不是针对月芽,而是她对任何人都一贯如此,“我带你去母亲身边。” “好。”月芽应得很是乖巧,任务完成了,也就不需要再乱跑了。 紧接着两姐妹便抬脚离开了原地…… …… 北堂燕若只是北堂公主或许那些贵妇不一定会卖她面子,但她是墨昱的燕妃这就不一样了。 1396:偷吃锦鲤 而北堂燕也不是那一等没有眼识的人,更是个聪明无比的人,所以她直接从蔡琴下手了。 蔡琴此人极其爱面子也极其有虚荣心,被北堂燕随意奉承了几句,顿时间就飘飘然了起来。 且有太子的情分在这里,她可是自持是太子的舅母,当下便带着北堂燕游走于贵妇之间,这下贵妇就更要给面子了,这蔡琴的出行从来带着的都是帝师府的情面。 总之北堂燕的接近贵妇之行可谓是顺利之极,当然,她也不傻,那些不好招惹的打个招呼就识趣的转移了阵地,比如叶老夫人。 年轻的小姐们若是性格安逸些的倒还能坐着陪着自家的长辈看看戏台子,还有的一些就聚在了一起弄了个诗会之类的。 像那种性子跳脱的,坐也坐不住,诗会也没兴趣的,就哪热闹往哪凑了,要是没热闹就自己找热闹,比如穆流年。 这大家小姐中最皮的也就是这一位了。 男子十三女子十二便可以参加这个宴会,穆流年十五了,也参加了三年了,早就将这里给摸得那叫一个熟门熟路。 往年还有两个小姐妹,今年却是被家里的家长给摁在那里装贤淑了,毕竟十五这个年龄可以嫁人了,不是谁家都有穆鹏那么一个开明到极致的爷爷的。 不过还好今年又收获了两枚小跟班,苏柒白和秦柒。 苏倾颜被秦玖拐走了,苏柒白也就只认识秦柒和穆流年,于是见穆流年偷溜之后她也跟了过去,而秦柒则是跟着苏柒白出去的。 “穆姐姐,你要去哪里,带上小白好不好?” 穆流年刚从戏园子里溜出来,身后就冒出了苏柒白这个小尾巴。 “还有我,还有我……”秦柒紧跟其后伸出了手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穆流年将眸光跨过两人朝着戏园子里面看去,见没人朝这边看过来,当下将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随即对着两人招了招手让她们跟上。 两人也很配合,在穆流年做一个嘘的动作的时候双双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学着穆流年猫着腰从戏园子里溜了出去,那模样简直可爱到不行。 随即两人就那么一路随着穆流年时不时的躲躲藏藏的向前走,直到走到了一片海棠树林这才停了下来。 “穆姐姐,我们这是要干什么?”苏柒白好生好奇,要不是看穆流年一路跟做贼似的不易开口早就要问了。 一路躲躲藏藏时不时就猫个腰的穆流年这会子直接大大方方的站直了身子,一脸得意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锦鲤吃过没?” 话题跳跃性有些大,苏柒白听得有些蒙蒙的,但土生土长还有个纨绔爹的秦柒可就不一样了,当下惊讶的捂住了嘴,随即拿开了手伸手指着穆流年道:“你要吃锦鲤?” 这可是皇家放养在这莲花池里的鱼。 穆流年看着秦柒一脸惊吓的表情,当即道:“你要是怕你可以离开,或者看着我吃,但你不可以举报我……”说到这穆流年觉得有些多余,随即不在乎道,“没事,你举报也没事,回头我找我爷爷给我兜着,反正你不能阻止我吃……” 1397:偷吃锦鲤(2) 穆流年的话让秦柒收起惊吓的表情,随即一本正经道:“我刚好没吃过,算我一个,我没有爷爷兜着,但我有哥哥,没事。” 穆流年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亮了,当即伸出了手拍了拍秦柒的肩膀,“有前途。” 秦柒没说话直接嘴角一弯笑得不要太得意,好歹是鄢陵城里不能惹的千金之一,吃个锦鲤而已,这点胆子还是有的。 “锦鲤到底是个啥玩意?”秦柒和穆流年已经狼狈为奸了起来,苏柒白却还是一脸的蒙圈。 听到苏柒白这一声问,秦柒和穆流年对视了一眼,随即一人一边搭上了苏柒白的肩膀开始对一脸蒙圈的苏柒白进行洗脑。 “这个锦鲤啊可好吃了,姐姐我都吃了三年了。”这话是穆流年说的。 “我也耳闻过好久了,据说肉质特别的嫩,简直就是美味。”秦柒跟着附和。 “那你们为什么要人兜着?”苏柒白是有点小白,可不是小白痴,穆流年和秦柒两人刚刚的话她还是听出了不对的。 “哎呀,这不是咱们没点大家闺秀的仪态怕被训诫这才叫人兜着么。”穆流年继续洗脑。 “对啊,对啊,你看我们是偷溜出来的啊,是不是。”秦柒紧跟附和。 “你看,我有爷爷,秦柒有哥哥,你就更厉害了,有翎叔叔,槿姐姐,还有要娶你姐姐的秦丞相,我爷爷也喜欢你,靠山比我们厉害多了,怎么样,要不要一尝美味?” 穆流年这绝对是拖苏柒白下水的嫌疑,虽然她闯祸这些人也会兜着,但是多一个多一份保障吗? “对啊,对啊,可好吃了,你不是最喜欢吃好吃的东西了吗,一年一次的机会可不能错过。”秦柒的想法与穆流年完全一致,拖一个人下水多保障。 苏柒白就这样在穆流年和秦柒的双向攻陷下上了贼船。 而三人完全不知的是她们密谋的这一幕很好的落到了某棵海棠上上因为无聊而窝在那准备午睡的某人眼中。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无聊至极的风尧。 那一袭红衣藏在艳丽的海棠树中间倒也不是很容易发现。 他躺得高,并不是从三人进去海棠林才发现的,而是在远一点的走廊上三人躲躲藏藏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一眼他就认出了她们,秦柒他不是很眼熟,却是看过了一眼也知道了身份,而穆流年和苏柒白他却是很眼熟了,在他做丫鬟跟着木槿的那几日,这两人总是时不时的在眼前晃。 特别是那个穿红衣的小姑娘,他犹记得洗尘宴的时候这个小姑娘竟敢一路追着他。 是个性格爽利的姑娘,只可惜他现在没兴趣逗宠物了,不过这会子太无聊,看着她们蹦跶倒也很有意思。 吃锦鲤啊,这丫头可真能干,看那样子应该不是第一年了,真是个大胆的丫头,诓人也是诓得有一手,瞧瞧把那个小白给诓得。 风尧看戏一般的在树上看着树下的三人。 而成功说服了苏柒白的穆流年和秦柒再次对视了一眼,暗暗地对着对方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然后穆流年直接开始围着海棠树转,最后在一棵海棠树下停了下来,半点不顾忌的直接用双手就开始去扒土。 1398:月票加更 苏柒白和秦柒见状连忙上来帮忙,不一会儿就从土下面扒拉出了一个包裹,再然后一打开,显然是几个抓捕鱼的渔网子,这作案工具隐藏得那叫一个好。 “来来来,一人一个,看谁抓得多啊,当然最多不超过三条,太多了也吃不了呢!” 将渔网子给扒拉了出来,穆流年当下就分了起来。 苏柒白和秦柒谁也不客气,论抓鱼苏柒白那才是好手。 然后穆流年就带着苏柒被和秦柒朝着纵横在海棠树林的荷花池走了过去。正因为这荷花池纵横在海棠林里这才显得隐秘。 庄子里的荷花池都是纵横交错的,宽度最宽的是一丈,最窄的是三尺,只不过都是相连的,所以不确定锦鲤到底躲在哪,特别是池子里到处是荷叶,想要抓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穆流年是老手了,所以动作很利落,苏柒白是抓着鱼长大的,所以也很利落,只剩秦柒在那两人已经捉了三条的时候才捉一条,还搞得衣摆都湿了。 “你们怎么那么快?”眼见着其他两人捉满了三条,秦柒咬着唇有些不甘的开了口。 “我今年第四年了,怎么的也要有点经验了吧?”穆流年一副这算什么的开了口。 “我抓着鱼长大的。”苏柒白摸了摸发梢一脸的无辜,写着满满的捉鱼而已又不难。 看着两人姿态不同却意思相同的模样,秦柒顿时颓败的垂下了肩膀,“好吧。”天知道她这一条就已经抓得很费劲了。 “你不要抓了,我分你一条,三条我也吃不完。”苏柒白看秦柒有些狼狈的模样当下就要分她一条。 “我也分你一条,这次的够大,吃不了。”穆流年说着直接上手就取过其他两人的渔网子,“你们去找干树枝,我来收拾鱼,时间有限,咱们早点吃完早点了事。” 说着,穆流年就弯下腰从腿弯间拔下特地藏着的匕首就开始动手收拾鱼了。 见此,秦柒也不纠结了,与苏柒白携手就朝着附近走去,去找干枯的草啊树枝什么的了,至于火折子,来偷吃的穆流年肯定带了。 大概是穆流年穿了一身他喜欢的红衣的缘故,风尧只觉得那利落杀鱼的身影当真是越看越顺眼,真的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姑娘。 果真不愧是跟小家伙同宗,这机灵尽当真是十足。 阳光正好,这么看着看着风尧倒是看出了几分岁月静好更看出了几分睡意,眼见着眼睛已经眯了起来,突然一声树枝断裂的嘎吱声让他蓦然睁开了眼睛。 那个红衣小姑娘还在快乐地杀着鱼,然她身后两丈远的地方正有一个身影在慢慢靠近,也是一个小姑娘,不过是个青衣小姑娘。 就在风尧一边折了手边的海棠树枝一边思索着要不要扔出去提醒穆流年的时候,正在认真杀鱼的穆流年突然一个侧身向后看去。 那一瞬间风尧确信穆流年的身子是紧绷着的。 然在她转过身看向那个青衣小姑娘的时候身子顿时放松了,还欢笑的朝着那小姑娘招了招手,“梦梦,我在这里,这里。” 1399:月票加更 那模样很是兴奋。 然后风尧就看见那个叫梦梦的青衣小姑娘高兴的奔跑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风尧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想法好生多事,被折下的海棠枝瞬间在手中化为了粉末。 就在风尧想着要不要离开此地的时候,就见那青衣小姑娘兴奋得拽住了穆流年的手,再然后穆流年前一刻还在笑的眉眼下一刻直接闭了起来,整个身子也软了下去。 “流年,流年……”青衣小姑娘有些慌张的将穆流年给搂在怀里使劲的摇晃着。 然穆流年却始终闭着眼睛没有动静。 风尧下意识的想要出去,却是觉得太不对,不应该刚刚还在好好宰鱼的人现在却是突然倒了。 然后就见那青衣小姑娘摇了好一会也不见穆流年清醒,紧接着青衣小姑娘就将穆流年给放在了地上,再然后跑到荷塘便用帕子沾湿了水,然后回来替穆流年擦干净了手,紧接着便一个用力便将穆流年给拉了起来并拽着她的肩膀放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后就那么扶着她开始朝林子外走。 那青衣小姑娘的脚步很是轻盈,即便是拖着一个人也很轻盈,这就更让风尧感觉不好了。 眼见着两人就要出海棠林,风尧开口道:“路易,去看看另外两个小姑娘可是安好,若是安好就算了,不安好就去找墨翎。” 丢下一句,风尧紧跟上了穆流年被带着离去的脚步。 他是可以现在将人截下来,但谁知会不会有下一次,所以比起直接救人应该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只要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前将人给截下来就行了。 风尧就那么一路跟着这个叫梦梦的青衣小姑娘,看着她一路带着穆流年离开了海棠林,然后避走过了一段什么人也没有的长廊,最后进了一间屋子,门被大开着并没有关起。 在暗处藏着的风尧清晰可见穆流年被那个梦梦给放在了床榻上,随即从桌上倒了一杯水走到了穆流年的身侧扶起她喂进了她的嘴里,再然后便将人放好,又将杯子放好,紧接着走出了屋子,左右看了看,然后关好了门就匆匆离去了。 屋子风尧看见了,一眼看下去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屋内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但那青衣小姑娘的行为太过奇怪。 在风尧百般思索的时候,屋内躺在榻上的穆流年突然动了动,随即就那么扶着额头坐了起来,而坐起来之后在看见一片陌生的环境之后整个人蒙蒙的,特别是整个身子莫名的觉得有些发热,头也有些晕。 她刚刚是在哪来着,是干什么来着? 锦鲤,对,锦鲤,她弄锦鲤来着,可为什么会在这? 她好似见了谁? 梦梦?对,梦梦,可是梦梦呢?是否梦梦也有危险。 晕乎着脑袋,穆流年急急起了身,起得太急直接摔了一跤,不过她并没有停顿,完全顾不上自己被摔疼的腿顶着不适利落的起身并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口而去。 1400跟谁走 门并没有锁,穆流年咣当一声便将门给推了开来。 门外暗角里藏着的风尧刚决定进来一探究竟的时候,被这一声咣当声给吸引了过去,在看见穆流年人没事的走出来的时候顿时又觉得自己多事了,他到底为什么又差点多事了。 下意识的想要离开的风尧在见到穆流年走了两步走得极其踉跄的时候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刚要从暗处出来,却是在穆流年所在屋子的隔壁出来了一个拿着酒瓶的人,面上带着微恼的情绪,似乎被刚刚的推门声给惊扰了一般。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六皇子墨译成。 似乎没想到那个扰他的人是穆流年,先愣了一下,随即舒缓了眉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穆流年踉跄了两步朝着他跌撞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穆流年,而穆流年在接触到墨译成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清凉,下意识的抱住了墨译成,唇更是在转首间不经意的就那么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墨译成手中的酒壶就那么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这一声响顿时震醒了穆流年的几分思绪,穆流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当下往后两步更是推了墨译成一把。 而退后的穆流年直接一脚踩在了碎掉的酒瓶上,虽然没被扎破脚,却是被搁得疼了一下直接向后踉跄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至于手就没那么好命了直接按在了瓷片上,顿时鲜血直流,更是刺痛了神经,穆流年又清醒了几分。 “流年你没事吧?”而墨译成在见到穆流年受伤满是鲜血的时候好似惊魂醒来,几步上前就抓住了穆流年的手一把挑出了穆流年手掌心的瓷片,更是快速的从身上拿出了药倒了上去,并撕了一块里衣的布带帮穆流年给包扎了起来。 一气呵成之后直接将人给从地上扶了起来。 而穆流年在一起身之后,再次推了墨译成一把。 墨译成当下用着受伤的眸光看着穆流年,“流年,你看上去很不舒服,就算你不喜欢我,总该让我送你去休息吧。” 说着,墨译成抬步朝着穆流年逼近。 而穆流年却是恨不能再给自己一刀,她只觉得身体上陌生的热量席卷全身,眼见着墨译成走近下意识的朝后退步退步再退步,最后直接转身就跑。 她无法解释,但是她很不好,她绝对不能和墨译成扯在一起,否则会发生无可挽回的事,她要去找她娘。 只是不舒服的穆流年哪里跑得过墨译成,她这才反身跑了两步便被墨译成一把给伸手抓住。 “流年,你要去哪,我送你去,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说着直接将人给圈在了怀里,用扶得姿势。 而穆流年本就薄弱的坚持在触碰到墨译成的时候直接土崩瓦解,那近在咫尺扑面而来的气息让她下意识的就要贴上去。 就在这时,怎么看怎么不对的风尧从暗处现了身,在走廊的一端佯装走过的拐弯走了出来,当下就来了一句,“终于遇见人了,本皇子迷路了,头都转晕了,不知道六皇子能否帮本皇子指个去戏园子的路,本皇子找皇妹有点事。” 1401:跟谁走(2) 风尧的这一声开口让就要亲上墨译成的穆流年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完全是吓的,因为她认得这个声音是风尧的,果不其然侧首间看到的就是风尧那迷人的风姿。 而此刻穆流年完全不知道她自己迷离着眼神嫣红着脸颊是多么的迷人。 便是风尧看了也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分神,不过也就只是一瞬间,只是被她这模样给诧异了一下罢了,毕竟一直是小野猫的形象。 至于其他的,迄今为止也只有一个小家伙在他这里是特殊的。 比起穆流年的迷离,墨译成的脸明显的黑得不能再黑了。 而对于双双看过来的眸光,风尧一副这才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的后知后觉的样子开口道:“本皇子这是打扰你们……” 风尧一边说一边一副识趣的要离开的样子。 而风尧这模样让穆流年深怕误会一个激灵的一把推开了墨译成。 这一推让墨译成本就暗沉的眸子变得更加的暗沉。 “我们没有,就是我不太舒服,六皇子好心扶了我一下。”穆流年急急的解释着,而这模样又一度的刺激了墨译成,他就这么不招她喜欢吗? 而过度的惊吓到底是让穆流年清醒了几分,也更加意识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她知道自己大概是被下了那种不太好的药。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穆流年用着勉强保住的那么片刻的清明迅速的在心中抉择着。 她现在这模样很糟糕,最坏的打算就是保不住清白,若是当真要选一个,她宁愿选那红衣之人,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一如既往的嫌弃她。 又或者不会这么惨,他兴许能帮她也说不定,不然他也不会出现不是?便是不是巧合出现在这里,他要避开肯定是可以的,但是他没有,而他对她从之前洗尘宴她追出去看就可以知道是没兴趣的,这样刚刚好,至少此时此刻是刚刚好。 而她和墨译成,好好的时候她都拒绝了他,如此她就更不可能以这种狼狈的姿态和他gou合在一起,绝不,她不能给穆家抹黑,也绝不会给皇家趁机钻空子的机会,绝不。 “不知六皇子可否找个人给本皇子带个去戏园子的路。” 比起穆流年心中快速的权衡,风尧想得就简单得多了,他出现在这里完全是看在木槿的面子上,但若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自己不够机警,那就不能怪他了,总不能让他公然从墨译成手中抢人,又或者她是自愿的,他也不需要去多那个事。 “我带你去,我刚好要去。”在风尧话落的瞬间,穆流年嗖地一下子冲了过去要为风尧带路,反应那叫一个迅速。 见此,墨译成那垂于袖中的手忍不住握了又握,且不说为何这个北堂大皇子会突然冒出来,明明他与她一起玩了好些年,而她现在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对劲,却宁愿跟一个相识不久且只是知道对方身份的人在一起,也不愿与他一起,就真的那么讨厌他吗? 1402:跟谁走(3) “还是本皇子亲自去吧,流年你不舒服,就在此休息吧。”墨译成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企图再次劝服穆流年,若她现在选择他,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墨译成期待的方向发展。 “不用不用,我刚好要去,六皇子你歇着就好。”说着,穆流年不等着墨译成再开口,也不等着风尧应承,直接伸手抓住了风尧的手转身就跑,深怕慢了就被什么追上一样。 风尧在穆流年抓过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眸光有那么一点的赞赏,不错,还知道跟谁走是正确的。 他之前听说过墨译成追求穆流年却是被拒绝了,这拒绝就该有拒绝的态度,很好。 比起风尧的满意,眼见着穆流年逃也似得离开了自己的墨译成气得当下一拳砸向了一侧的走廊柱子,瞬间便将柱子给砸出了一条裂缝。 却还是在下一瞬间不放弃的迅速窜了出去拦在了穆流年和风尧的前面。 往前窜的穆流年要不是被风尧拉了一把,大概能直接冲进墨译成的怀里。 而被风尧这么一拉穆流年倒是往后一撞撞进了风尧的怀里,那一刻扑面而来的清凉气息让穆流年差点失控,好在她还记得眼前这个人是谁,有些发悚的立刻的站直了身体。 “流年,你真的要选择跟他走吗?”墨译成用着受伤的眸光执着的看着穆流年。 而穆流年为了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几乎是掐着自己受伤的手心,那裹在手心上的白布早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穆流年故作镇定的笑着道:“什么跟他走?我这是刚好要去戏园子找我娘,顺路带北堂大皇子去找北堂公主而已,这有什么不对吗?” 穆流年双手是同时用力的,在她掐自己手心的时候,另一只抓着风尧手臂的手也下意识的用了力,所以风尧即便没有看向穆流年也能感觉到她在多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 都颤抖着身子了,还能有这么强的应对能力,这毅力也当真是非一般。 “穆流年……”墨译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这个名字给喊出口,她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的面对他,难道不知道这般下去会发生什么吗? 穆流年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不想再和墨译成扯下去。 “我要去找我娘,就不陪六皇子了。”话落间,穆流年拉着风尧意图从墨译成身边穿过。 然都到这步田地了,墨译成怎么可能明知道穆流年此去会如何还放她离开,既然软得不行直接来硬的就好,反正现在的穆流年反抗能力也不足。 这么想着,在穆流年从他身侧擦肩而过的时候墨译成直接伸手就去抓穆流年的手臂,然墨译成快,风尧更快,几乎是墨译成出手的瞬间,风尧反手一拉穆流年将她一个旋转从左侧转到了他的右侧,并用右手缠着她的腰以支撑她站立。 面上更是煞有其事的开口道:“本皇子喜欢走左侧,劳烦穆姑娘走右侧。” 1403:跟谁走(4) 墨译成的手几乎是擦着穆流年的衣袖而过,就慢了那么一步,而此刻的墨译成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慢了一步就慢了一生。 此刻,不管风尧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无论是墨译成还是穆流年都意识到风尧这是插手了,若只论穆流年自己,就她现在的状态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离的。 真真是一切刚刚好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墨译成落空的手就那么紧握成拳。 而风尧只做不见,在冠冕堂皇完了之后,还接着道:“本皇子和穆姑娘就先走了,六皇子看着也不太好,还是早些去休息的好。” 话落间,风尧看似慢步而行,却是一步作三步的速度,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这一刻墨译成的眸光已经暗沉得能滴下墨汁了。 “主子,现在怎么办?要抓回来吗?” 一个黑影落在了墨译成的面前。 “我不是非她不可,既然她不珍惜,要跟着那北堂尧走,那就勿要怪我了。”嫉妒,忿恨,不甘,恼怒,种种负面情绪在这一刻沾满了墨译成的心头,“去,查查那北堂尧怎么会出现在此。” “是。”黑影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穆流年几乎是被风尧带着跑路的,她只觉得缠在她腰肢上的那只手比她的体温还要高。 风尧并没有注意那么多,他这么做也只是想快些带着穆流年跑路,眼见着走出了好一段距离,风尧停下了脚步也收回了手。 然他的手刚撤离穆流年的腰肢,穆流年整个人就那么软绵的倒了下去,这让刚刚才拿开手的风尧不得不迅速的重新伸手将人给拖住,且这一次直接就抱了一个满怀。 “你怎样?”风尧垂首看向怀中的人。 穆流年蒙蒙的抬眸看向风尧,一双眸子里满是迷离,穆流年已经快要不能思考了,至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缠上了风尧的脖颈,她只觉得贴着他很清凉。 “姐姐……找我姐姐……”几个字说得穆流年很是艰难,她控制不住自己贴上风尧的身子,却是能将指尖扎进受伤的掌心用疼痛来提升自己的清醒度,不过显然已经没什么效果了,那药实在太烈了。 “对……对不起……” 只来得及说一句对不起,穆流年直接朝着风尧扑了过去。 风尧下意识的一甩手将人给丢了出去,穆流年就那么跌坐在地上,可依旧满面潮红眸光迷离,甚至还有点无措。 “对不起……”而跌坐在地的穆流年却依旧在说着对不起,泪水更是从瞳孔里落了下来,此时此刻已经分不清那泪水是羞燥还是焦急了。 即便如此,她却还是控制不住迷离着双眼朝着风尧爬了过来。 风尧只觉得双眸被这一副画面给冲击了。 几乎是行动快于思想的弯腰将人给横抱在了怀中。 而被风尧抱住的穆流年再次顺着本能双手缠上了风尧的脖颈,然后就那么对着风尧扑了过去。 这一次风尧没有将人扔了,而是撇开了头,以至于那火热的一吻就那么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1404:有点心疼 风尧的身子瞬间僵硬,下意识的想要将人给劈晕,但一想不知道会不会出现问题,也不敢动手。 而那丫头却好似尝到了好点心,在触碰到他的面庞之后,直接就那么顺着他的面庞埋进了他的脖颈间,柔软的触感让风尧又下意识的想要丢人,但一想这是小家伙的妹妹生生的忍住了,除了忍他还能如何,毕竟救都救了总不可能就这么扔着不管的,刚刚不是就没能做到吗? “爷,那两小姑娘没事,只是被人给引到别的地方去了。”这个时候路易突然出现在了风尧的面前,在看到风尧抱着穆流年,且那穆流年还埋在风尧脖颈间的时候狠狠地震愣了一下。 “滚去找木槿。”风尧忍着暴躁对着路易低喊了一声。 “是。”路易来不及研究什么,在听到风尧的命令声的时候立刻转身就走。 而风尧则是疾步走到了不远处的荷花池边,二话不说将那亲吻着他脖子的人给一把扔进了荷花池里。 他不能不管她,却也是不能任由她对着他胡作非为。 池水的清凉让穆流年清醒了几分,更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 风尧见人沉了下去,不得不又伸手拽住了穆流年,溺水的穆流年当下就那么攀着风尧的手臂浮上了水面,此刻整个人狼狈不堪。 “咳咳……”拽着风尧的手臂,穆流年咳嗽了几声,人缓过了气,而那清凉的池水让穆流年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谢……谢……”穆流年努力的表达着谢意,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却并不代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赌对了,这个男人救了她,真的救了她,她知道她现在很狼狈,可是她只觉得心暖暖的。 风尧想说我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但一看那满身狼狈却还要努力坚持甚至在对他道谢的穆流年,风尧竟是什么也说不出口,算了,就当他难得发一回善心吧。 然莲花池的水也没能让穆流年清醒多久,她就那么飘在水中缠着风尧的手臂,甚至撩开了风尧的衣袖,就那么不自觉的将脸又贴了上去,口中却是本能的念叨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风尧的瞳孔再次被刺激了一下。 他不是木头,穆流年要是只蹭着他他倒不觉得什么,最多回头多洗几遍手臂,而她一边蹭一边说着对不起的模样不但没让他有半分不适,更是有那么一点心疼,他就没见过中个mei药会中成这样的,这丫头的念力是多强…… 半柱香后,木槿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幕画面。 穆流年整个身子沉在水里,双手攀着风尧的手臂,一边贴着他的手臂不停的蹭动一边说着对不起,这一幕看得她心疼极了。 她与墨翎所在的地方可观山庄全景,那也只是景色,并不能看到所有人,被花草树木还有房屋挡着她也看不见,不过片刻前她却是看见远远的走廊上两道红衣缠在了一起,这整个百花山庄穿红衣的也就那两个人。 1405:有点不对劲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缠到一起去,于是就拉着墨翎一同朝着这边来打算了解一下,刚刚好半路上遇到了路易,路易说穆流年看着很不好,说风尧让他去找她。 这话一听,木槿就跑得更快了,一来就看到了这一副场景,而这一副场景还有什么让她不明白的。 木槿的脚步声并没有掩盖,所以很响亮,几乎出现的时候风尧就听到了,更是下意识的转眸看了过去,而风尧的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快来救人。” 木槿也是被穆流年那模样给震愣得心疼不已,此刻被风尧这么一喊,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几步上前。 而风尧在说完之后直接一个用力拽着穆流年的臂膀将人给拽了上来就那么半蹲在地上将人给直接抱在了怀里,瞬间他那一身衣服也湿透了。 无论是风尧还是木槿都还没有来得及有半点动作,在遇到路易之后感觉不对的墨翎因为吩咐事而慢几步来的墨翎在一赶来就开口道:“抱上人跟我去东侧面的院子,这里不能待。” 说着就快步朝着东侧而去。 木槿紧随其后,风尧也来不及说什么,直接抱着人就跟了上去。 离了水的穆流年理智几乎全无,只凭着感觉再次缠上了风尧的脖颈,风尧的脖子再次遭了秧。 以至于在到了墨翎所说的屋子的时候,风尧立刻将人给丢在了榻上。 “阿珩,让人准备热水衣服,再去通知三婶,你们都出去。”木槿也不介意风尧的态度,当下上前就伸手去解穆流年的衣服。 见此,墨翎与风尧很是自觉的立刻转身朝外而去。 “这一次,算我欠你一次。”墨翎边走边开口道。 风尧不甚在意的拂了拂满是水渍的衣袖,“谁欠的谁还,要你欠作何?搞得我多想贪你便宜似的。” “你不要招惹穆流年,你们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另外,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小家伙,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抹黑我吗?” “总之,多谢。” “这话让那丫头好了自己来说吧。”话落间风尧已经出了门,也不再搭理墨翎直接转身离去,他得去收拾这一身狼狈。 徒步准备离去的风尧无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摸了摸自己刚刚被穆流年紧贴着的那一侧脖颈,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刚刚那个小丫头在水里一边蹭着他手臂一边说对不起的模样,真的是怎么忘都忘不掉。 他是不是跟木槿参合在一起参合久了被影响了,竟是心软了呢…… 没走出几步,风尧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该交代些什么给墨翎,这样也好让墨翎替那个丫头讨回公道。 想着,风尧便驻足转身开了口。 “对了,有个叫梦梦的青衣小丫头迷晕了这红衣小丫头,然后夹着人送去了一个厢房并喂了这个丫头一杯水,紧接着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出来了,一出来状态就不好,然后墨译成在那间屋的隔壁屋出来了,人算是我从那墨译成手里抢走的,不是说那墨译成很喜欢这个丫头吗?为何我抢走了人,他反倒是追都不追,就这么任由我将人给带走了呢?” 1406不算是我抢人 说到这,风尧顿了一下,随即改口道:“也不算是我抢人,我见着那丫头看上去很不好就出现了,跟我走是那丫头自己的选择,不管怎样那墨译成说喜欢却不追很奇怪啊!” 他可是知道的,那墨译成有些底子,可面对他一个病秧子竟是就那么任由他将人给抢走了。 他从不干涉木槿与墨翎,最多添添堵,那是因为木槿与墨翎两情相悦,在他察觉到自己的情感之前,那两人就已经定了情了,而即便是这样,他在发现了之后却还是努力了一把。 而那个墨译成,不是说喜欢这个丫头吗?虽说这个丫头跟他走了,但明明他是后来的,和这个丫头也没什么情思,墨译成为何不追为何不抢?若是真的关心到底是怎么这么放心让人被他给带走的,换做是他他就算是被对方揍趴下也是要把人给抢回去的。 要知道跟着他这个不怎么熟悉的人走可是很危险的。 说完了想说的话,风尧带着自己的疑惑思绪抬步走远了。 而风尧的话落在了墨翎的耳中之后也同样在他的心上落下了一片涟漪。 若是只是今日发生的事,兴许他不会多想,便是多想也是有限的,但他没忘记在帝师府听到的话,帝师要的极品chun 药,虽然不一定能证明是穆流年身上所中的这一个,但也很让人怀疑不是吗? 不管是不是此刻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南星,去戏园子将礼部尚书夫人请来,直接说穆小姐玩耍掉到莲花池里去了。并让人去准备干衣衫和热水。” 现在要紧是解决眼前的困境,穆流年的情况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如此方才能不落人话柄。 “是。”南星立刻现身然后朝着戏园子而去。 “西暮,去盯着六皇子。” “是。”西暮也领命离开了。 再然后墨翎就默默地站在门口守着…… …… 戏园子里,贵妇们都在欢欢喜喜的听戏聊天,南星就那么走了进去,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找到了穆李氏的存在。 认识南星的贵妇并不多,毕竟他多数时候是墨翎的暗卫,而少数时候也就是一个驾车的,有几个贵妇会将墨翎的车夫给记在心上。 然只要有点头脑的人不要说是车夫了,连马都能给你记住。 而这有头脑也是分的,有的是因为亲近有的却是因为心计还有的则是因为眼识。 穆李氏在南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毕竟一个男人进了女人的戏园子还是会造成轰动的。 穆李氏认得南星,但她以为南星是来找苏鸢的,苏鸢也以为南星是来找她的,听到动静了急急地就张望了过去,要不是叶老夫人伸手拉着差点就要冲过去了。 也幸好是拉着苏鸢了,因为南星去了穆李氏的面前,“穆夫人,穆小姐玩闹失足落水了,我家主子让您去看一看。” “什么?”穆李氏完全没想到南星会给她带来这个消息,当下惊得站了起来,下一秒更急急得就要向外走,“在哪,我家流年在哪?” 1407:说教 “穆夫人不用急,由木小将军陪着。” 果然南星这话一落,穆李氏的情绪就平稳了多了。 而就在这时本在和别人谈话的北堂燕很眼尖的走了过来,端着今日女主人的姿态来表现关爱了。 当然,关爱是假找机会接近南星才是真,因为接近南星就等于接近墨翎,南星她是认得的,至于为何认得,显然是归于心计那一类了。 “是穆小姐怎么了吗?可需要帮忙?不如本公主陪穆夫人一同去吧。”北堂燕一上来就直击重点。 穆李氏看着柔弱,却从来都不是苏鸢那个拎不清状态的人。 “小女顽劣遭了罪,也是小女自己该受得罪,本就是失礼了,哪里还能劳烦北堂公主,她姐姐也在那照顾着,臣妇就不叨唠北堂公主了,臣妇在此替小女谢过北堂公主,臣妇要去看那劣女,就先失陪了。” 说着穆李氏直接抬脚就朝外而去,半点给北堂燕反驳的机会都不留。 见穆李氏离开了,南星立刻快步在前带路。 看着穆李氏离去的身影,北堂燕眸中闪过一抹暗沉的光,没想到这个女人看着柔弱无比说起话来却是这么的滴水不漏。 都说这穆李氏与那苏蔡氏在贵妇圈里总会被拿来对比,可谓是并肩的一个存在,如今看来,那苏蔡氏的能力简直比这穆李氏差远了,还不是一般的远,至少苏蔡氏套起话来那是相当容易。 既然跟不去,北堂燕也无需浪费时间,直接与其他贵妇周旋了起来。 而苏鸢见南星走了,整个人当下就颓废了下去。 叶老夫人当真是看不下去了,墨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一个娘,不帮忙就算了,还整天扯后腿,真是被那墨筵给宠坏了,要不是墨翎对槿丫头好,就这样的婆婆,这婚姻她定出手给它拆了。 而现在,她觉得机会正好合适,她就替瑶音为槿丫头教教这苏鸢,不然就是作死也不碍她老婆子的事。 “苏鸢,你这是准备让墨翎背上不孝的罪名吗?” 既是长辈教晚辈就没什么王妃不王妃的了。 年轻的苏鸢那会子最喜欢黏着温柔的穆老将军夫人,一直将穆老将军夫人当长辈,在她母亲去世之后,穆老将军夫人几乎充当了这个角色,而那个时候叶老夫人和穆老将军夫人经常在一起,也算是她长辈了,所以虽然平日里不多言语,但若是叶老夫人喊了她的名字,她多半还是愿意受教的。 “我没有。”这一声苏鸢回答的很是委屈。 “我知道你想墨翎,但你大可以直接让人告诉墨翎让他回府,你可有这样做?” “我怕他不回去。” “你自己生的儿子你不知道吗?你觉得他真的不会回去吗?还是说你拉不下这个脸来这么做。” “……”苏鸢沉默了,她知道的,她若是叫墨翎肯定是会回去的,她只是怕他回去了之后对着她冷漠,这比见不到更受不了,所以一直都忍着没叫他回去,而今日在见了之后她忍不住了,她知道他的儿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更不会不理她的。 1408:说教(2) 很多时候沉默就等于默认,叶老夫人敲苏鸢一棍子的心都有了。 “苏鸢,以前你虽然任性,但你姿态甚是高傲,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会耍这些小心思,你现在这般是想如何?对自己儿子也耍起了小心思,你觉得你要他回去的目的是什么,是否是挽回儿子的心,可你是否知道你的做法是在一步一步将墨翎给推远。” 说到这叶老夫人端起面前的杯盏喝了一口水这才接着道:“还有木槿,且不说以前木槿是男儿身装扮的事,就说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女子抢走了你儿子,抢走了你儿子对你的注意力?” “……”苏鸢没有开口,却是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因为她的心思都被叶老夫人给剖白的说了出来。 叶老夫人可不会管自己的话是轻是重,也不管苏鸢是否受得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防再剖白一点。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人家抢走了你儿子,而是你儿子又带了一个人回来孝顺你,又多一个人爱你。” 叶老夫人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木槿虽然年纪小,但一个能做的了三军统帅的女子,你觉得她不会包容你的小脾气吗?只要你表现出一点点的善意,就算是木槿不喜欢你她也会看在墨翎的面子上容忍你,可你自己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人家不责怪你就不错了,你还想着人家抢你儿子不给人好脸色,你以为人家愿意搭理你?” 苏鸢的头又低了几分。 “还有,便是不喜欢你需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全鄢陵城里的权贵圈里的婆媳,你以为有几家是真心喜欢对方的?你就直接看看我,我老婆子也不怕家丑,全鄢陵城都知道我老婆子不喜欢我儿子的那个妖艳的填房,可那又怎么样?你可见我老婆子无理取闹过,故意找茬过,更是为难过儿子过?” “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换个人家都是做奶奶的了,你看看你这么些年都在干什么?换做任何一个有点筹谋的人,不要说儿子带回一个做将军的女人,就是带回一个山村里的村姑都得欢欢喜喜的让儿子娶了。你看看你自己做的,之前还怀疑自己儿子断袖,不相信自己儿子,也就是墨翎,换一个凉薄一点的儿子,早该不认你了。” 说到这叶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才接着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别到最后真把儿子给推远了。” 话落间叶老夫人直接站起了身朝外走去,此时此刻她觉得苏鸢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她在这她更无法反省自己了…… …… 在西暮还没到达六皇子附近之前,墨译成派出去探查风尧行踪的黑影率先迅速的回来了。 “主子,那北堂大皇子把穆小姐扔进了荷花池,翎将军和木小将军已经赶去了。” 正在屋子里把玩着酒瓶的人在听闻这话之后当下惊诧地站起了身。 “怎么回事?” 1409:解药 怎么会那么快就把墨翎和木槿招惹了过去,还有那个北堂尧,既然把人扔荷花池里,那又从他手里抢走作何,本以为可以借此以穆流年为媒介,将那墨翎和北堂尧牵扯到一起,现在这是打水漂了。 不,这两人怕是真有猫腻,他可没忘记之前北堂骁在的时候,边疆守城大将罗峰的女儿罗莲丢了那一夜,驿馆门前可是去了个红衣皇子,那北堂骁更是说墨翎在驿馆内,当时这事不了了之了,但并不代表这事就没有疑点。 如今看来,果真是有问题。 “属下无能,没能得知翎将军和木小将军是怎么来的,也没能得知那北堂大皇子又是怎么出现的。” “现在穆流年如何了?”已经发生的事他是无法挽回了,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撇清自己的嫌疑,要是被墨翎盯上,可是有的受了。 “被翎将军和木小将军给带到东侧的院子去了,声称是顽劣落水。” “知道了,你快些离开,什么也不用查,莫要让人发现。”要是他猜得没错,怕是墨翎的人很快就来了。 “是。”黑影不敢怠慢立刻消失了。 而墨译成则是继续瘫坐于地上,抱着一壶酒开始继续畅饮。 一个醉酒的人做点糊涂事也不奇怪…… …… 南星那边,在出了戏园子之后,低声的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了穆李氏,穆李氏当下就冷了眸色,她刚刚还真的以为她女儿落水了,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却不想竟是被人下了药,到底是谁竟敢这么对她女儿。 得知了真实情况的穆李氏脚步走得更快了。 而木槿那边,再将墨翎和风尧给赶出去之后,迅速的就解开了穆流年的衣服,显然穆流年并不会好好的配合,整个人在榻上捏动得不行,木槿就是想好好的解个衣服都不行,更不要说施针了。 而能让一个学武之人半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药想来也是不会那么好控制的。 最后,木槿在迟疑了一下之后,直接取出一根金针扎在了穆流年身上的痛穴之上。 突然起来的刺骨疼痛瞬间盖过了那漫天的燥热和sao痒之意。 穆流年瞬间从迷乱中清醒。 先是蒙蒙的,随即在看见木槿的时候,瞬间如受了委屈的雏鸟一般,开口喊了一声,“姐姐……” 木槿摸了摸已经疼得蜷缩起身子的穆流年,“别怕,姐姐在这里,不会让你有事。” “恩。”随着这一声轻应,泪水从眸中滚滚而落,比起疼更多的是委屈是狼狈,她穆流年长这么大何尝这般狼狈过,她无法想象若是没有北堂大皇子相助,她清醒过来之后看到自己被糟蹋了会怎么样,她从不否认她的骨子里是高傲的。 “你这药不普通,我根本控制不住你,痛穴不易久,这药吃下去会痛上三天三夜,你可能忍?” “痛也比没了自我强。”穆流年忍着痛抖着手朝着眼前的药伸出了手。 木槿是不忍心的,但她没有办法,此刻找不出第二个办法。 1450:解药(2) “放心,等你好了,这仇姐姐帮你报。”话落间,木槿将药送到了穆流年的唇边。 穆流年对着木槿勾唇一笑,然后就那么含着笑将那药给吞了下去。 下一刻,木槿快速的将扎在穆流年身上的金针给拔了下来,随后并没有立刻给穆流年施针,而是站在一边等着药效发作。 而此时此刻穆流年还是忍不住身上的燥热开始扯自己的衣衫。 不过好在药效挺快,不一会儿的功夫,穆流年就不再扯自己的衣服,而是被剧痛席卷全身瞬间痛得蜷缩起了身子。 而对穆流年来说,痛比那燥热sao痒好受得多了。 只不过经过了片刻的适应功夫,穆流年便慢慢地将自己躺平,随即对着木槿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便闭上了眼睛。 见穆流年安静了,木槿这才得了机会迅速的解开穆流年已经被扯得凌乱的衣衫,然后在她的身上扎满了金针。 然而在过了片刻之后,穆流年的面色却是变得涨红,木槿当下吓得摸了摸穆流年的脉搏。 当感觉到那药性不被刺痛的药性压下去反而增长的时候,木槿瞬间便明白了,这是越治越反弹,所以她的方法不行。 一想到这,木槿速度极快的将所有的金针都收了回来,紧接着就见穆流年面上的红色退散并变得苍白,那是疼得。 这一刻木槿突然想起来自己看过的那月老头所说的山谷里的医术上的一种chun药,无解,要么忍要么找个男人,别无他法,不过好在不会不找男人就出现危险。但就这忍,据说要三天三夜,这会把人给逼疯的,她完全不能确定自己给的痛药能压制那药几多时。 所以,这药是月家的,简而言之就是月家给苏博雄那只老狐狸的。 让她想想,配方是什么来着? 木槿在脑中迅速的回忆着当时看到的配方,随即直接划破了穆流年的手指将那血液含进了嘴里吸允了两口,并在脑中迅速的分析着。 对,有一味药可以,不过是剧毒,这药无解,但没说不能以毒攻毒,这么强悍的药已经不是媚yao了,而是媚毒了。 想着,木槿快速的跑到门边拉开了门。 木槿拉开门的时候穆李氏刚刚好来到了门前,见木槿出来当下上前一把抓住了木槿的手臂,“阿槿,流年怎样?” 穆李氏看上去很镇定,但是那眸中的紧张担忧却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三婶,你现在去说流年受了惊吓发高热了,说要回去,把流年带出去,这里不能留了。”这事一时半会也处理不了,便是要用那毒,她也是要试的,不可能就这么给穆流年吃下去,并不保证有用。 穆李氏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比想象中的严重。 “不用这般麻烦,直接将人带走,后续我来处理。”墨翎直接开口决断了一切。 木槿看向了墨翎,在看到墨翎坚定的眼神之后,当下应了一声,“好。” 随即对着穆李氏道:“三婶,我们一起帮流年清洗一下换一身衣服,我们要堂堂正正的走出山庄。” 1451:离开山庄 “好。” 穆李氏应了一声下一刻就和木槿走进了屋内。 当穆李氏进了屋子看到穆流年那一身凌乱潮湿的衣服,还有满头凌乱的发,以及时而过分红润时而过分苍白的脸的时候,整个人颤抖不已。 而听到脚步声的穆流年努力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在见到她母亲满脸惊吓与心疼的时候,努力的弯了弯嘴角朝着穆李氏笑了笑,她很想说娘我没事,却是实在没有力气了。 而那明明很难看的笑,却让穆李氏瞬间泪如雨下,直接扑向了床榻,“娘的年儿……” 她的孩子,她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何时受过这种罪,她知道她的孩子有多坚韧,砍自己一刀都不见皱眉头的人此刻却是蜷缩起了身体,这到底是有多难受。 “没事……娘……我没事……”穆流年到底努力的吐出了几个字,并努力伸手去企图抚平穆李氏眉头的皱纹。 这一幕不要说当事人穆李氏,便是木槿这个旁观者看得眼睛都酸涩了,越是如此她越是痛恨下药的人,别让她知道这真的是帝师府的杰作,否则别怪她掀了帝师府的门楣。 这时门外响起了墨翎的声音,“阿槿,水和衣服来了。” 木槿闻言,当下拖动屋内的屏风挡在了床榻边,不让外面看见里面的狼狈。 “送进来吧。”做好一切之后,木槿就站在那屏风前,等着外面的人推门而入将水送了进来。 送进来的是宫女,动作很利落,也不随便乱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水便放好了。 木槿也不耽搁,当下移开屏风就走到了榻边,对着穆流年道:“流年,你忍一忍,我们帮你梳洗一下,然后我们堂堂正正走出山庄,可以吗?” 若不是怕破坏了穆流年的名声,木槿是舍不得穆流年这般模样的,但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比一切都重要。 “可以,我能忍。”穆流年喘息着开口道。 紧接着,就是木槿和穆李氏开始了帮穆流年梳洗收拾。 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出变故,所以穆李氏与木槿的动作很快,没有将穆流年放进浴桶,而是打了水替她擦洗换衣然后梳头。 等一切完毕,木槿和穆李氏一人一侧扶着穆流年走出了门。 而在木槿和穆李氏帮穆流年梳洗的时候,墨翎已经派南星去找太子了,向太子禀报穆流年太过顽皮,私自打捞锦鲤,现在他要将她遣送回穆家,让穆家的人去向陛下请罪。 所以当墨昱接到消息朝墨翎这边赶的时候,墨翎已经领着木槿穆流年和穆李氏三人走到了百花山庄的门口了。 穆流年落水的事他听到了,也没放在心上,姑娘家玩闹掉进水里这把戏年年有,他一个大男人也没心情管这些。 只是什么打捞锦鲤,什么请罪的,这事他可就不能再不当一回事了。 当墨昱拦住了几人去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穆流年苍白着脸色靠在穆李氏的身上,看上去极其虚弱。 墨昱一路上想了一肚子的开场白在此刻也用不上了,毕竟锦鲤再珍贵也就是一条鱼,但这穆流年可是穆家的掌上明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这穆老将军还不掀了皇宫。 1452又出一桩事 “穆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惊吓,需不需要请个太医?” 说着,墨昱直接对着身侧的人吩咐道:“去,把月小太医找来。” “不用了,臣妾听闻穆小姐落水不舒服要离开,臣妾怕穆小姐有个好歹,就自作主张的将月小太医带来了,幸好派上了用场。” 小太监都没来得及应声,直接就被慢墨昱几步而来的北堂燕给抢了话语权。 虽然没人通知她说穆流年要走,但她可是一直注意着呢,怎么说也是今日的女主人,便是注意着也只会得负责的好名声,而不会落得一个多管闲事的名声。 墨昱给了北堂燕一个做的不错的眼神,随即当下对着跟着北堂燕的月芜言道:“月小太医给穆小姐看看吧!” 墨昱知道有木槿在,穆流年不会有事,但别人不知道木槿会医术,所以这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的,且他也想知道这穆流年怎么了。 穆流年下意识的想躲,不过木槿却是快她动作一步的开口道:“舍妹受了点惊吓,劳烦月小太医了。” “木小将军客气了。” 寒暄了一声月芜言上前搭上了穆流年的脉,搭上的瞬间那滚烫的温度就给了月芜言不好的感觉,不过她面上却是没表现出来半分异样,哪怕手下的脉象乱得一塌糊涂。 把了一会脉,月芜言淡漠收回了手,开口道:“穆小姐的确是受了惊吓,且有高烧的迹象,若是不嫌弃,芜言愿意跟着穆小姐离去,” “有劳月小太医了。”木槿当下应承了下来。 北堂燕不会医术不是太医,但是那助兴的药她可没少接触,所以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穆流年的状态不对劲,很像中了那种药的感觉,却又有一些不一样。 但现场就月芜言这么一个太医,她便是想反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是不行的,而她也没少听过月芜言与木槿之间有交集的话语,所以到底是月芜言撒谎了,还是她估算错了。 不管怎样,拖延时间总是对的。 若真是出了问题那丢脸的肯定是穆家,如此,那木槿面上也定不会好看。 比起北堂燕思索着怎么让木槿倒霉,墨昱想得却是怎么确保这穆流年无事,或者是不管有事无事他要怎么撇清责任,不然到时候穆鹏闹起来,他这个主办人可是要在父皇那里吃罪的。 就在这对夫妻各自琢磨着心里的主意要出声的时候,只见一太监匆匆跑来,满脸的急切,更是满头大汗,可见用了多少力气狂奔而来,更从侧面显示出了发生了多么不好的事。 “禀告太子殿下,南苑那边出事了,姚校尉之女与太仆寺卿之子……”说到一个大喘气才接着道,“衣……衣衫不整的在一张榻上……” 这事可真是大条了,无论是墨昱还是北堂燕都逃不过责任去,特别是北堂燕,毕竟今日可是她第一次作为女主人来参加咏莲盛宴,之前那么多次太子妃主持都没出事,在她手里出事了,可就不好了。 1453:淮南王妃吐血了 然这还不算完,这个小太监话说完还没喘利落,又一个宫女飞奔而来,那模样比小太监可狼狈多了,发丝都乱了。 “王妃,淮南王妃吐血晕倒了……”连敬语都来不及说,小宫女直接扑了过来跪在了地上一边喘气一边用尽全力喊道。 这个可比那两个衣衫不整滚在一起严重多了。 墨翎当下变了脸色,不过却是没有失去理智,而是侧首对着木槿道:“阿槿,你陪流年回去。”说完看向了月芜言,“劳烦月小太医随本将军走一趟。” 话落间直接朝着百花山庄内的戏园子而去。 这个时候墨昱哪里还顾得上穆流年,什么都来不及说转身就跟上了墨翎的脚步。 而北堂燕则有些不甘的看了那穆流年和木槿一眼,随即也转身离开,戏园子那边她可是一直在,只不过这才出来一会,怎么就出事了,弄不好她得惹一身骚。 木槿见人都走了,立刻的转身扶住了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穆流年,并对着穆李氏道:“三婶,我们走。” 穆李氏虽然心系穆流年,但是苏鸢出事了她不能那么自私,便开口道:“阿槿,你要不要去看看淮南王妃。” “三婶,我又不会医术,我去了又如何?有墨翎在淮南王妃不会有事的。” 木槿说这话并没有带任何的情绪,首先她不能当众暴露医术,否则一个欺君之罪压下来,跟着遭殃的人有很多,另外,淮南王妃能如何,若真是见血封喉的毒,她去了也没用,若不是,那月芜言去就足够了。 再一个,流年这边一个不查就会出事,流年还是一个花季少女,一切都还没开始,她怎么能看着一个花季少女就这么枯萎。 穆李氏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流年已经闭上了眸子,她不得不自私的想着自己的女儿,更何况木槿说了,墨翎不会让淮南王妃有事。 这边三人就这么相携着迅速的离去了…… …… 那边墨翎几乎是飞一般的速度去了戏园子。 到达的时候苏鸢已经被人扶到了戏园子中的厢房内,胸口前的衣襟上的暗红色血迹显示着她刚刚是真的吐血了。 月芜言作为太医,一看见这场面哪里需要说什么直接就上前开始诊治。 好几个贵妇围在屋子里,其中包括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沉着脸色站在那,见墨翎进来了,当下对着墨翎开口道:“一直跟我坐着好好的,我就出去了一些时候,回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上一句话就突然吐血倒下了,周边的人我问过了,只说就宫女给换过茶壶,并沏了茶,别的并没有什么异常,茶壶茶杯我都第一时间保管起来了。” 说着,叶老夫人就将手边的茶杯茶壶递给了墨翎,然后接着道:“周边的人都说她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喝茶,什么也没干,就这么突然倒了。” 墨翎接过叶老夫人递过来的茶杯茶壶紧紧地攥紧在手心里,就那么对着叶老夫人微微弯了弯腰,恭敬道:“多谢叶老夫人。” 1454:淮南王妃吐血了(2) 叶老夫人对着墨翎摆了摆手,“是我没照看好,行了,去看看你娘。” 墨翎抬起身走向了榻边,只见月芜言脸色极差的搭着苏鸢的脉搏,在墨翎靠近的时候开口道:“淮南王妃中毒了。” 墨翎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月芜言,“看看这两样东西里面有什么,除了清水有什么都告诉我。” 墨翎没忘记他娘体内隐藏的毒素还没清除完毕,所以比起去找毒,找药引子才是真的。 月芜言接过墨翎手中的东西将杯盏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又掀开壶盖闻了闻,最后将壶中的水倒入了杯盏放于口中轻尝了尝,过了好一会这才开口道:“冬凌草,很普通的清热解毒药材。” 听了月芜言的话,墨翎直接转首对着跟来的北堂燕问道:“北堂公主可能回答本将军,这药草是每个人的杯盏茶壶中都有吗?” 本来听到是清热解毒的药草的时候,北堂燕和墨昱都松了一口气,可此刻被墨翎这么一问,两人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小弯子,今日宴会的茶水是谁安排的,将人找来问问。” 不等北堂燕回答,墨昱当下便分派了贴身的太监去探查。 听了墨昱的话,墨翎不再追究此事,而是对着月芜言道:“我娘可有危险?” “暂时无生命危险,但是解毒的事我一时还不能有头绪。”月芜言实话实说道。 “那就劳烦月小太医跟本将军去一趟淮南王府了,需要什么尽管提便是。” “下官的本分。”月芜言对着墨翎作了一个揖。 墨翎没再说话,而是上前直接将榻上的苏鸢给横抱在怀里,然后转身便朝外走去。 “翎携娘亲先离去,虽这杯盏与茶壶中未有异样,但我娘亲中毒是事实,具体事宜就劳烦太子殿下查清了。” 话落间便与墨昱擦身而过。 而慢几步得到消息的墨初晓这会子才冲到门口,见墨翎抱着苏鸢,当下上前道:“阿翎,娘这是怎么了?” “中毒了。” “什么?”墨初晓当下一声惊呼,随即道,“谁干的?”那气势大有知道是谁干的就弄死他的意思。 “太子殿下会查清,我们先回府,让月小太医先帮娘亲治疗。” “好。”墨初晓应了一声就跟着墨翎朝外而去。 叶亦璟与墨初晓是同时来的,只不过墨初晓冲向了墨翎抱着的苏鸢,而叶亦璟则是冲向了屋内的叶老夫人。 “奶奶,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叶亦璟有些焦急的看着叶老夫人。 而这个混乱的时候,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在苏鸢的身上,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叶亦璟是紧随着墨初晓一起来的,但这所有人里并不包括一眼就看见自己孙子的叶老夫人。 此刻见叶亦璟这般焦急,安抚的开口道:“奶奶没事,就是有些累,我们回府吧。” 墨初晓都走了,叶亦璟哪里还有留下去的意义,当下便道:“好。” 说着便伸手扶住了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眸看向了墨昱,“老生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恩准?” 1455:吵起来的南苑 “叶老夫人请便。”这又是一个不好惹的,且墨昱知道苏鸢的事不可能是叶老夫人做的,没必要留着人在这。 “多谢太子殿下。”叶老夫人对着墨昱微微弯了弯腰,随即便在叶亦璟的搀扶下向外而去。 这时出去的小弯子也回来了,对着墨昱禀报道:“禀告殿下,今日宴会上的茶水里并没有安排东凌草。” “去,寻个懂医术的,把戏园子里用的杯盏茶壶都检查检查,看看是否有冬凌草。” “是。”小弯子立刻应声离去。 “燕儿,你去处理一下南苑的事,这里交给本宫就行了。”直到此刻墨昱才腾出口来去理会南苑那对衣衫不整的男女之事。 “是,臣妾遵命。”北堂燕立刻福身领命。 墨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别让他知道是谁在搞鬼,否则非撕了他不可…… …… 北堂燕到达南苑的时候,南苑乱的狠。 最明显的就是院子里两个贵妇在插着腰像泼妇一样的吵架。 “杜刘氏,你儿子要是喜欢我女儿直接提亲便是,这样给我女儿下药,是不是太过分了。” “下药?你为何不说是你女儿勾引我儿子,也不知道现在喊得那般浪的是谁?” “你给我闭嘴,我女儿那般清新可人,不是你儿子下药用低贱的手段,我女儿能和你儿子搅合在一起吗?谁不知道你儿子好色到极致,早就宵想我女儿了。” “呵,姚常氏,还清新可人,刚刚拉人的时候是谁赖在我儿子身上拉都拉不下来的。” 这两位一直不对付,太仆寺卿之子杜浩很是好色,早就看上了姚校尉之女姚梦梦,奈何人家看不上他。 哪知今儿个看见姚梦梦漏单了,本来只是想上来像平日里那样调戏几句,哪知一上来姚梦梦就那么热情的扑向了他,还热情的脱他衣服,他这哪里还把持得住,当下就脱了裤子干了起来。 他知道这姚梦梦看着不对劲,被人下了药,但那又如何,被他捡着便宜就是他的了,让她平日里高傲,还不是现在在他身下沉吟。 为了能一直睡姚梦梦,他感觉到了人来也没从姚梦梦身上下来,只拿了锦被将两人给盖了起来,不过却是露出了两人的脸。 姚梦梦的娘进来的时候他被子下还在爽,眼见着姚梦梦的娘要来抢人,他直言道:“岳母大人,梦梦已经是我的人了,现在她看着很不舒服,大概是离不开我了,你确定要带她离开?” 姚常氏不傻,女儿清白已毁,且看上去依旧没有什么神智,不得不退了出去跟杜刘氏吵了起来,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比起查清是怎么回事,还是先保住自己女儿的地位比较好,毕竟这嫁是嫁定了,不然这么多人看到了,能怎么样。 杜刘氏也不傻,平日里为了儿子没少对姚常氏舔着脸,今天总算能大大出一口恶气了,叫她清高叫她高傲,还不是躺在她儿子身下各种浪叫。 北堂燕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不堪入目的吵架声和那正对门的屋内传出来的更不堪入目的浪叫声。 1456:吵起来的南苑(2) 被发现了还能这么搞,可见这事有问题,估计也不能善了了。 但这两人还是贵妇吗?就这么站在这样灌耳的声音的门外大吵着,合适吗?礼仪都哪里去了。 “两位夫人,吵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可否给本公主一个面子,我们换一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解决?” 北堂燕的出现让杜刘氏和姚常氏顿时住了口,北堂燕都说要给她面子了,她们怎么能不给,她们虽然一个也不让一个的吵着,却也是知道这事吵不出结果,更是聪明的知道吵也解决不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她们只不过是不想输了气势罢了。 而此刻有人给她们台阶下,她们怎么能不下。 “公主客气了,是臣妇失礼了,臣妇只是太担心女儿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竟然给臣妇的女儿下药……”姚常氏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臣妇的儿子也是被人给算计的,臣妇恳请公主为臣妇做主。”杜刘氏也紧跟着一副委屈的模样。 “既如此两位夫人随本公主换一个地方,将事情始末与本公主说说,在等些时候,毕竟这事当事人最有权发话,不是么?” 说到当事人,两位夫人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尴尬,虽然男欢女爱的,但在这皇家的庄子里真的不合适,但显然此刻是分不开两人的。 “是,是。”两位夫人连忙应声,而后跟着北堂燕离开了。 …… 咏莲盛宴聚集了全鄢陵城里的贵妇和年轻一代,如此怎么会不被人关注。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早就传出了百花山庄,传到了一直关注着的人的耳朵里。 比如月家 月舜虽是月家的人,但月坤不是太医,所以月舜是没有资格去参加咏莲盛宴的,去参加的是三房月姜的夫人,及其几个女儿。 而这个无论是月舜和月坤都没放在心上。 虽然月坤不过问苏博雄太多的事,但是苏博雄管他要了极品chun药,他琢磨着很有可能就用在这咏莲盛宴上了,所以他是时刻关注着咏莲盛宴,看看能不能观察出一些蛛丝马迹。 另外,还为了得知精心挑选的三房之女月芽是不是成功引起了太子的注意,他们想接近太子,且不被人怀疑,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太子看上月家的女子纳进东宫,这样一来一切就都好办了。 当月芽成功在墨昱面前刷了眼缘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月坤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只是没想到竟然还让他得了另一个消息。 宴会上有人出事了,一个穆家的小姐,一个姚家的小姐。 姚家的小姐中了药是肯定的了,没瞧见都不顾场面的苟he 了吗?但这也不能说明穆家的小姐没事,这里面似乎还扯上了六皇子和那萧国皇子。 至于到底有事没事,试一试就知道了。 “月舜,让人去劫持木槿的马车,确认一下那穆流年到底是中了药了,还是真的就只是落了水受了惊吓。” 这话他不是很信,那穆家的小姐可是野得很,落水受惊吓他怎么都不信,但什么事也没闹出来也不太可能,那药可烈得很,对了,那木槿在,但那药可是无解,那木槿到底是怎么弄的? 1457:穷寇莫追 还是先确认了再说。 “是。”月舜当下领命,直接转身离去。 而月坤继续忍不住沉思之中,要是那穆流年真的中了药,那是不是说明那六皇子很可疑,很有可能就是苏老头暗藏的那个人,还有就是木槿怎么会有解药,又或者是带着那穆流年去找男人,假如不是,就是解了,那么到底是怎么解的…… 想到这月坤的眸子里闪过狂热…… …… 城西离城南穆府最近,所以上了马车之后,木槿直接让南星驾车去城南穆府。 而南星也知道事态紧急,车驾驶得非常的快。 为了路上少些障碍,南星走得是人烟稀少的边城路。 本来一路安好,却是在路程行驶过半一个转弯处,南星当下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却来不及了。 疾驰的马儿就那么被隐形的线给绊倒,南星当机立断的一个飞跃起身,拔剑砍断了马车连着马儿的缰绳,并当机立断的踢了马车一脚,没有支撑的车辕就那么咣地一声砸在了地上,配合着南星这一脚,那车辕偏了方向,没有撞上马,而是一路朝着一侧的街道边的城墙滑了过去。 车里的木槿也没有闲着,她同样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一切发生太过,同时救两个人有些来不及。 不过南星的及时应对倒是给了她时间,她在感觉到马车前倾滑行的时候,立刻一手拽着穆流年一手拽着穆李氏从马车里窜了出来,几乎是在她落地的那一瞬间,空落的马车撞上了城墙,即便马车是上好的金南木却也是在这样的冲击力下撞得散架了。 而木槿携带着穆流年和穆李氏一落地,就感觉凛冽的杀气直逼眼前,抓着穆流年的右手处最为强烈。 木槿抓着人的双手往身后一缩,连带着手中的两人都被她给掩护在了身后,右手逼近的杀气木槿直接一个抬脚,本来空无一物的鞋尖顿时冒出一把凛冽的半尺长刀片,就那么对上了对方的一米长大刀,竟是丝毫都不逊色。 就木槿这一挡的功夫,那人已经被人从身后给抹了脖子。 动手的是暗处出来的莫六。 而攻向木槿左手的那人那剑已经直逼到木槿面门半尺的地方,也就只能逼近到那个地方,因为同样被人从后面给抹了脖子。 接下来就没有木槿什么事了。 对方来了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但她也带人,她一般不用,却并不是不带,特别是在经历过芸萱殿那场换衣风波之后,每一场宴会在木槿这里那都是鸿门宴。 原来放在木府来自于墨翎和穆老头给的暗卫都在木槿住到穆府之后都化明为暗了。 对方显然没想到木槿周遭跟着五六个人,还个个是高手,除了刚开始他们的猝不及防让对方差一点吃亏外,剩下的再也讨不到半点好,可谓是节节败退。 眼见着不敌,仅剩的三四个黑衣人立马的就撤退了。 从被刺杀到反杀得对方逃走也不过就半柱香的功夫。 “穷寇莫追。”木槿喊了一声,让准备追出去的几人顿时收回了脚。 1458去刑部报案 随即木槿又接着道:“莫六,去刑部报案,就说本将军光天化日路遇黑衣人刺杀,让刑部好好给本将军查查,另外记得去兵部一趟,问问他们是怎么守城的,这是刚刚好碰上本将军来,要是不小心碰上别的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又或者是微服出巡的殿下们,伤着了谁,问问他们兵部这责任该算谁的?” “是。”莫六立刻领命。 “留下一半帮莫六,其余散了。”吩咐完莫六,木槿又对着其他六个人吩咐道。 “是。”剩下的人纷纷自行分配着任务。 而那边南星已经将摔倒的马给拉起来了,就是马腿上割破了点皮,不碍事。 木槿转身将站都站不稳浑身颤抖着的穆流年给半搂在怀里,对着另一侧的穆李氏道:“三婶,我带流年先走,您后面慢慢来。” “好。”穆李氏立刻应声,马车坏了,就只剩下一匹马,她知道情况紧急。 “嗯。”木槿对着穆李氏点了一下头,然后就那么抱着穆流年一个用力将她先甩上了马,随后自己拉过南星手中的缰绳翻身而上,“南星你帮我把三婶护送到穆府,之后你就回阿珩身边去看看淮南王妃怎样了,随后来告诉我。” “是。”南星抱拳领命。 木槿不再说话,而是一拉缰绳嗖得一下就冲击了出去。 本就走了一半的路程,再加上是马儿奔腾,那速度就相当的快了。 木槿到了穆府的时候,穆老头正在屋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玩。 木槿连马都没下,直接驾着马从大门口冲了进去,守卫当然不敢拦,而木槿那一冲,架势猛得直接马蹄止步于大厅的屋门。 在屋内下棋的穆老头被这马儿嘶吼声给吓了一跳,一回首见木槿把马都骑到门槛了,当下气得吹胡子瞪眼。 刚要怼两句,却在看到马儿上方那面色白如纸张一点活力也没有的穆流年的时候,当下一甩手,连棋盘推翻了也顾不上,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门口,一边伸手去接被木槿抱着从马儿身上跳下来的穆流年,一边铁青着脸沉声道:“怎么回事?流年怎么会变成这样?” 穆鹏的手还没碰到穆流年,穆流年就被木槿抱着往后退了一步,“爷爷你立刻在药房里搭一个榻。” 她需要进药房,而穆流年交给任何人她都不放心,她需要随时看着她,特别是男性生物一切都不能靠近。 活了这么大岁数,穆鹏可是个经历过许多风雨的人,哪怕木槿还什么都没说,仅是一个倒退的动作,穆鹏便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让他愤怒不已的可能,那就是穆流年被人下了那种下作的药,不然木槿也不至于连他都避讳。 “林子,立刻去把我书房的软塌搬过去。”穆鹏当下就对着一侧跟进来的守卫吩咐道。 “是。”林子立刻领命离去。 而木槿则是一边半抱着穆流年朝药房而去,一边利用这走路的时间跟穆鹏说话。 1459:进宫哭诉 “爷爷,我说你记。流年中了已经达到毒级别的mei药,无解的那一种,要么找男人要么忍三天三夜,这两种都不可能,我想出了一种以毒攻毒的方法,需要实践。这药我怀疑是月家秘制的药,下手的是帝师府,甚至可能跟六皇子有关,这些需要查证,目前是猜测,告诉爷爷是让爷爷心里有个底。” 说到这木槿喘息了一口气才接着道:“外人不知道流年怎么了,只以为流年落水受了惊吓发高热了,这事爷爷务必要做好保密。爷爷可以以流年私自宰杀皇家锦鲤为由去跟陛下请罪,然后让陛下关流年禁闭,这样就没事了。而在回来的路上我们更是遇到了刺杀的黑衣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但是我让莫六把人送去刑部了,也让莫六去告诫兵部了,这事爷爷可以好好找陛下说道说道。” 穆鹏没说话,就那么一路跟随着木槿听着她说,而听得越多脸色就越黑。 而木槿话说完了,也差不多到药房门口了。 “爷爷你进宫吧,流年交给我,你放心。” 说着木槿就带着穆流年进了药房,而药房内软塌已经摆好,木槿当下将穆流年给放了上去。 穆鹏看了一眼蜷缩成虾状的穆流年,小脸刷白刷白的,心就忍不住一痛,怒气更是蹭蹭蹭地往上涨,他的流年何时受过这种罪,他的孙女有多坚韧他知道,竟是被折磨至此,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 “流年别怕,爷爷给你报仇去。”穆鹏扯着嘴角对穆流年露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随即便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他穆鹏上了朝堂从来都是不讲理的,不管是谁干的,今日这主办方是太子吧,在一切都未明了之前,这太子就先承受一下他的怒火吧。 穆鹏去告状了,而木槿则是投入了紧张的试药之中…… …… 墨昱也算是领教过穆鹏是多么无赖的一个人,所以木槿与墨翎相继离开后不久,便迅速写了请罪的折子送到了宫里,当然,这请罪的事不止于穆流年的事,还有苏鸢的事,以及那滚在一起的姚校尉之女与太仆寺卿之子之事,总之姿态放得极低,一切都说自己没仔细检查云云。 一大段一大段先把自己贬低了一下,所谓先下手为强。 所以当穆鹏来势汹涌的冲到御书房的时候,墨诨大概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而穆鹏一开口先是一顿哭诉,“陛下,臣无脸见陛下,但是臣的孙女穆流年实在是太不该,竟然打起了百花山庄锦鲤的主意,臣特来请罪,恳请陛下重罚,以儆效尤。都是臣没有教训好那丫头,臣有罪,臣……” 请罪是请罪,但这一副受了委屈的请罪还让墨诨怎么判? 他奏折看到了,穆流年现在似乎很不好,他要是给穆流年定了罪,怕也是落不得好处。 而他除了接受到了墨昱的请罪折子之外,他放在百花山庄的探子也给他带来了消息,所以他觉得穆流年的事情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1460:进宫哭诉(2) 一个小姑娘的事他没兴趣,不过据说那个小姑娘可是那北堂大皇子从老六手里抢走的,这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但这些他需要去查,而不是在这里为难穆鹏。一条鱼而已,他要是真怎么着那穆流年,这穆鹏定是有大把的后招对付他。但也不能不罚,这显得皇家太没有尊严了。 眼见着穆鹏准备长篇大论,一番权衡过后墨诨直接开口打断。 “行了,又不是老将军的错,老将军无需自责。这事太子已经给朕递了折子,据说穆流年受了惊吓人很是不好,但这私自动皇家锦鲤也太大胆了,朕就罚穆流年在家禁闭一个月,以儆效尤,稍后直接让于数去宣旨。” 墨诨不耐听穆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直接给了个说得过去也能全了颜面的惩罚。 而这惩罚刚刚好对穆鹏的胃口,他就知道他这般一闹,帝王最多也就给了一个禁闭的结果。 “谢主隆恩。”穆鹏连忙把旨意接了下来。 “朕还有奏折要批,老将军先行告退吧。”墨诨受不了穆鹏这一把年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不要老脸,他还丢不起这个脸。 “臣要状告兵部。” 墨诨以为完事了,穆鹏突然跳脱的又来了这么一句。 墨诨被穆鹏这话说得脑棱子突突的,怎么又扯上兵部了。 “臣的另一个孙女木槿带着臣的孙女穆流年回府的时候遭遇了刺杀,光天化日之下小贼如此猖狂,要是陛下微服出巡遇上这等事可怎么好,臣告兵部玩忽职守,巡逻不到位。” 墨诨当下变了脸色,他没想到还有这事,他还没有收到消息,不过大白天大街上干这种事实在是太猖狂。 “于数,出宫之后去兵部一趟,传朕口谕罚兵部尚书三个月俸禄,并让他好好监管鄢陵城的安危,另外让他调动兵力配合刑部好好的把案子给查清楚。” “是,老奴遵旨。”于数立刻的领命。 罚三个月俸禄太轻,但毕竟兵部尚书不是罪魁祸首,特别是穆鹏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状告兵部尚书。 “陛下,这种事之前从来没出过,臣听闻最近鄢陵城兵力守卫这一块陛下交给了太子殿下,臣知道,出了这种事定是下面的人阳奉阴违了,太子殿下肯定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是年轻了一点,兼顾不够,陛下多教教便是,千万不要责怪太子殿下,毕竟太子殿下也是初次监国,难免疏漏。” 这话乍一听是在为墨昱求情,但前提得是墨昱被墨诨责备了,关键是墨诨没提墨昱一句,穆鹏这么说可就明晃晃的上眼药了。 穆鹏作为老臣怎么会不了解墨诨,这位疑心病已经重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这么一提醒,帝王定是立刻就将墨昱给放在了心上,更会是借机找墨昱的麻烦,或者说敲打敲打,再不然就是借机收拾收拾苏府,谁让苏府是太子的外戚。 重点是他开口替墨昱求情,即便帝王会觉得他不安好心,却也会怀疑墨昱跟他有牵扯,他可是老将,一个太子公然跟他牵扯是想做什么? 1461:一个想不到的人 总之,他把这个怀疑的种子往帝王心上一埋,这后续可就够墨昱受得了。 “臣告退。”穆鹏这叫什么,丢了炸弹直接转身走人。 于数见穆鹏走了,当下就跟了出去,他要去宣旨的。 而墨诨在穆鹏说完之后先没反应过来,随后就像穆鹏预料的那样,墨诨在心底将墨昱一个劲的阴谋化,最后直接生出了要收拾墨昱的心,比如收回墨昱的监国权,虽然墨昱也就是担了个名声,大多数政务的主权还是抓在他自己手里,但他就是要告诉他,他的权利都是他给的,他想给就给,想收回就收回。 …… 当墨翎抱着昏迷的苏鸢回到淮南王府的时候,淮南王瞬间蒙了,随即当下急了。 “阿翎,你娘怎么回事?” “被人动了手脚毒发了。” 一侧的月芜言听到墨翎这话当下歪了一下头,她没听错,不是中毒了,而是毒发了,所以这淮南王妃的身子一早就有毛病,且淮南王府的人一早就知道,那么那个关于苏府给淮南王妃下毒的传言不是假的? “谁?苏家?”淮南王当下沉了气息。 月芜言见淮南王开口这么不避讳,心顿时惊了一下,等一下她是不是要被灭口。 而月芜言完全多想了,她在淮南王的眼里早已经是他未来儿媳了,哪里还会避讳她。 “需要查证,但应该不是苏府的人,他们没那么傻。” “那是谁?帝王也没那么傻。” 月芜言只觉得心脏都不是自己的,这怎么又扯到帝王了,她要不要躲远一点。 “不是,很可能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墨翎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藏在暗处却知道甚多的人。 “谁?” “苏莹莹。” “什么?”淮南王惊讶出声。 而这下不止淮南王连墨初晓和月芜言都惊讶的看向了墨翎。 “苏莹莹不是被北堂骁给带到萧国去了吗?”开口的是墨初晓。 “谁亲眼看见了?”墨翎反问了这么一句,而这一句当真是让人有些无法反驳。 “不是说北堂骁残暴至极,他怎么会将他的私有物给留下。”墨初晓还是有些怀疑。 “或许是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你们真当北堂骁甘愿让出那三座城池?他怎么可能会不耍花招。” “那边疆那里?”淮南王不禁担忧起了边疆那。 “短时间内他不会乱来,他还没那么傻,就算乱来怕也是要等我们自己内部乱起来,再趁虚而入。” 所以他才一直容忍墨昱苏家以及帝王的小手段,他只是不想辰国内乱,不想给狼子野心的萧国趁虚而入的机会,那样倒霉的只会是黎民百姓,他的家人在这,他想要给他们一个安康的环境。 不然他为何要一直退让退让,但显然他这么想那些人却不这么想,这又不是他淮南王府的天下,既然主人家的不介意,他还要坚守什么,大不了带着他的家人隐居山林又如何?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他还是希望辰国安好的,想要两全其美就只能找人合作了,如此,他怕是真的要站队了。 1462:我打算抉择墨苍冥 “内部乱起来是什么意思?”墨初晓有些跟不上思路。 墨翎没再继续说,事关皇储的事就不易多说了。 “月小太医,麻烦你在府中留上半日,等什么时候阿槿腾出手来了,你再离开,可好?”墨翎断了话题,转眸看向了月芜言。 他不是不相信月芜言,而是他娘的毒一直是阿槿在治疗,都说看病忌讳用不同的大夫,他还是不冒险的好。 “我可否对淮南王妃的病症进行研究?”对医术她还是很狂热的。 “阿槿来之前,我娘还需要劳烦你照料,毕竟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突发状况。” “好。” 至此,这事算是有了短暂的结果。 屋内留下了月芜言和墨初晓照顾淮南王妃,墨筵则是跟着墨翎的脚步出去了。 父子两选了一个四处空旷的凉亭坐了下来,继续了刚刚说了一半断掉的话题。 “你打算如何?”墨筵直接开门见山,他看得出儿子已经有了抉择了,且淮南王府已经被逼入窘境,一个儿子在牢里,一个儿子不回家,现在夫人又被人下了药,且前些日子儿媳在宫里也差点遭毒手,这是在逼迫他淮南王府。 现在鸢儿几乎和苏府断了,没了这个桎梏,他也不用再束手束脚了,不过到底老了,但配合配合儿子还是可以的。 对自己的爹墨翎也不隐瞒。 “我打算抉择墨苍冥。” “据说墨苍冥有狂躁症,前阵子在军营还砍伤了人。” “那是被人下了药,这个不用担心,可以解决。” “当年,因为你娘的缘故,我没少帮苏家也没少帮帝王稳固朝堂,然待苏家和帝王都站稳了脚跟,我就落了这么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淮南王府一直不再站队为的就是不要再有这个下场。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把底牌晾给墨苍冥,我只是协助他,与他合作而已,他想要那位置还是需要他自己争取。” 闻言,墨筵抬手拍了拍墨翎的肩膀,“你比爹能干,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有需要告诉爹便是。” “你看住娘不给我拖后腿就是。”别的墨翎不需要,只要墨筵看住他娘别让他为难就是了。 听了这话墨筵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要反驳却也是无从下口,这么些年淮南王府混到如此地步,他儿子混得如此辛苦,一切源头都是他,而他则是因为鸢儿,所以…… “知道了。”闷闷地应了一声。 随后父子两又交谈了一些琐事,墨翎把宴会上的事以及月家那些墨筵不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墨筵,正说着南星就回来了。 他以为木槿那边要很久很久才会有消息,只是没想到小半个时辰都没有,南星就回来了。 “主子,去穆府的途中我们遭遇到了黑衣人刺杀,人已经被莫六送去了刑部,木小将军也让莫六去了兵部告诫兵部,属下将穆夫人送去穆府的时候,穆老将军已经进宫了。木小将军让属下来看看王妃如何,让属下将情况禀报于她。” 1463:把尾巴处理干净 南星的话让墨筵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他刚刚听墨翎说了,穆流年也出事了,然这样的情况下木槿却还分心让人来关心鸢儿,再一对比之前鸢儿对木槿所做的一切,便是他都羞燥得慌。 “去告诉阿槿,我娘暂时无碍,让她勿挂念。”墨翎心中的感触比之墨筵并不少,这样的阿槿叫他怎么不爱,“黑衣人的身份务必要好好查探。”大白天截杀人,当真是活腻了。 “是。”南星立刻领命离去。 “阿翎,你找了个好媳妇,记得好好待她。”在南星离去之后,墨筵对着墨翎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墨翎只轻应了一声并没有说多少。 …… 月家 事情败落之后月舜当即将去禀告于月坤。 “爹,那木槿周身有许多人守候着,我们的人折了,连那穆流年的脉搏都没摸到,但那穆流年看着很不好,儿子认为十有八九是被下了药。” 听到人折了,月坤敲着木鱼的手顿在了那。 看来这个木槿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对付,若是可以他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便是要招惹也轮不到他出面,这一次是他没考虑周到急切了。 “把尾巴处理干净,木槿绝不会善罢甘休。” “木槿直接让她的人把我们死掉的人给送刑部去了,还去了兵部闹了一下,穆老将军也进宫了,只是不知道为的是何事?” “想办法把此事栽赃嫁祸给苏家,穆家那边怕是不会罢休,还有墨翎,怕是也要插手,不查出个所以然,他们怕是不会罢休。” “是。” “最近不要有什么动作,另外你记得多在太子面前刷刷存在感。” “是,爹。” “去吧。” 月坤不担心月舜做不好,他可是他的得力助手,而这么些年他可没少跟苏府的人接触,想要模仿一下他们的做事风格很简单。 嫁祸一下,他没了危机,而苏府则是要承受着穆家和墨翎的怒火,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这么想着,月坤再次咚咚咚的敲起了木鱼…… …… 早些年咏莲盛宴一直都是皇后主持,近几年都是太子主持的,虽不能说什么事都没有出,但绝对不会一出就出这么多。 宴会还在继续,晚宴也接着办了下去,只是这气氛绝对是不美好了。 整个下午墨昱都是在焦灼中度过的,就说苏鸢中毒这事,若是今晚不给出一个结果,明日早朝上他一定会被弹劾。 北堂燕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第一次作为女主人参加这样的宴会竟是就这么给蒙上了污点。 特别是她为了调节姚家与杜家竟是一坐就是半日,究其原因是那两个当事人竟然就那么在屋子里搞了半日,以至于到最后还是两家夫人自己识趣的说两家做亲这事才勉强算过去。 本来令人期待无比的晚宴,在经过焦灼的下午之后,当真是再也提不起半点心思去享受了。 下午的事搞得墨昱心焦不已,以至于在晚宴的时候整个人再怎么控制都显得有些阴翳。离得远的人感觉不到,但是靠着墨昱的北堂燕却是感觉得一清二楚。 1464北堂燕的算计 晚宴是在外面的一个大荷花池边举行的,为的就是看烟花赏花灯的节目,待晚宴结束,贵妇们也纷纷带着自己家的子女离开了。 而这个时候宫门已经落了锁的,所以晚间墨昱就会留宿在这里。 墨昱只是意思一下,自有人将这些贵妇们给送离,而他则称身子不适早早去了往年留宿的院子去休息了。 当然,同行的还有北堂燕了,太子不舒服她怎么能不陪伴。 北堂燕晚宴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墨昱的阴翳情绪,此刻再被他喊着随他去休息,她几乎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的暴虐了,为了避免自己受太多罪,她觉得铺设了差不多的人也该用上了。 于是在跟墨昱进院子前,北堂燕借口去梳洗一下寻了个单独与苏莹莹相处的机会开了口。 “淮南王妃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下午她一直忙着那姚家和杜家的事,待事后两家主动解决的时候,她这才腾出空想了穆流年和苏鸢的事,穆流年的事她头绪不多,但苏鸢的事她理了又理,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若她没记错,淮南王妃出事的前后那段子时间苏莹莹没有跟着她,而要说跟淮南王妃有仇的,还能下暗手的,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苏莹莹了。 “是我。”苏莹莹半点也不避讳,午宴她看着苏鸢维护木槿的时候就想对付苏鸢了,她可是好不容易等到那么个机会又怎么会放过。 北堂燕没有指责什么,而是道:“你对那淮南王妃做了什么?总不会一个东凌草就让淮南王妃中毒吧。” 不过一个清热解毒的草药而已。 “药引子而已,那苏鸢本身就被下了毒。” 说得阴测测的,更是带着蚀骨的恨意,都是这个苏鸢,要是她在墨翎回鄢陵的时候没有叛变,她现在怎么会这么惨,肯定已经是淮南王世子妃了,肯定是了,都是她,那么多年把她当儿媳待,最后却不支持她,都是她。 听了苏莹莹的话,北堂燕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果然,这苏莹莹知道的不少。 “接下来你要安分些,殿下肯定要找个人出来替罪,你可别被抓住把柄。” 对此,北堂燕不会揭穿,只会帮着掩盖,这也是苏莹莹为什么敢直接承认的原因。 “我知道。”苏莹莹有些不耐烦。 “累了一天了,你要不要也梳洗一下?” 北堂燕没介意苏莹莹的态度,而是诱拐她梳洗。 “要。”自从跟了北堂燕之后,苏莹莹除了在人前卑微了一些,在与北堂燕在一起的时候又过上了精致的生活,她从前一直过着优越的生活,又经历了那么些日子烧火丫鬟的生活,现在是更加的珍惜这精致了。 随后便没有了言语,北堂燕让人准备了两个浴桶,没人问北堂燕要两个浴桶做什么。 北堂燕与苏莹莹双双沐浴之后,便朝着墨昱所在的院子走去。 劳累了一天,墨昱也不舒服,也让人送了水沐浴。 所以在北堂燕去梳洗的时候他也梳洗了一下,以至于北堂燕和苏莹莹来的时候他衣衫半解的躺在榻上,再配上那一张容颜可谓是姿色甚佳。 1465:北堂燕的算计(2) 这样的墨昱相当符合北堂燕的胃口,只可惜墨昱不行,更是暴虐成性,要不然她也舍不得让给苏莹莹。 而苏莹莹从没见过墨昱这副模样,一时间竟是看得有些呆愣,而开过庖的她此刻完全不会再羞涩,特别是一想到北堂燕说过安排她和墨昱一起,她竟是有几分意动,墨昱这姿色可是比那三个见不得光的人好太多了。 墨昱抬眸间看到的就是北堂燕笑意温柔的模样,还有苏莹莹有些呆愣痴迷的模样,北堂燕的模样他习惯了,倒是苏莹莹此刻的模样让他觉得有些兴致多看了几眼,模样一般,清秀的那种,不过比较耐看,只是她一个宫女谁给她的胆子这么看着他,还一点不羞涩? 北堂燕明显的感觉到了墨昱多停留了两秒的视线在苏莹莹的身上,当下侧眸看了苏莹莹一眼,一见她呆愣地看着墨昱半点不羞涩,当下在心底骂了一句蠢货,随即呵斥道:“巧莹,还有没有规矩,殿下再好看,可也不是你能亵渎的。” 苏莹莹一听立刻的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并低下了头,“娘娘恕罪。”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了,也知道北堂燕是在救她,而事已至此,必须给出个理由让墨昱相信,于是一咬牙直接道,“奴婢没见过殿下这副模样,只是觉得殿下太好看了,奴婢……奴婢有些看痴了……奴婢该死……娘娘饶命……” 北堂燕垂眸睥了苏莹莹一眼,不错,还不算太蠢。 而北堂燕这副有些霸道的姿态看在墨昱的眼里那就是北堂燕吃醋了,这让很是阴翳的墨昱心情美妙了几分,偶尔看看女子为他争风吃醋还是很有趣的,且他初初被教男女之事的时候可是看了好些个话本子。 上面几个女子伺候一个男子,那感觉他一直想尝试,但一直以来那些个大家闺秀没一个放得开的,而他要保持太子的贤明就更不能乱来。 如今刚刚好碰到一个可以任他为所欲为的北堂燕,还是一个公主,而另一个就是个小宫女,弄死了也无所谓,特别是现在整个百花山庄也就他们几人,至于其他三个皇子绝不会闲得无聊来管他房中事,他莫名的想试试,也莫名的觉得好生刺激。 刚刚好他不能自己上阵,也不会伤着身子,越想他就越有些迫不及待,越想就越想发泄,他沉积了一天的怒意总该有人来承受。 “燕儿过来。”想着墨昱就朝着北堂燕喊道。 北堂燕不确定墨昱要做什么,但没赶苏莹莹走,是不是说明她的计划可以实施? 她是要有人替她承受,但不能让墨昱察觉她这个心思,而据她了解,墨昱能做出那么阴翳的事,怕是也很喜欢刺激,比如两女侍一男,她寻找刺激的时候可就喜欢找几个男人,说起来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不管北堂燕心中怎么想,但北堂燕的面上却是一副温柔中带着点生气的醋意的走到了墨昱的面前。 “殿下。” 1466:北堂燕的算计(3) 墨昱直接一伸手就将北堂燕一拉给拉到了怀里,伸手挑着她的下巴道:“燕儿是爱本宫的是不是?” “是的,殿下。” “任何事都愿意为本宫做是不是?” “是的,殿下。” “那么本宫想做一个好玩的游戏,燕儿也会配合的是不是?” “是的,殿下。”北堂燕很好的表现了何为听话。 至此,墨昱满意的笑了笑。 “你的这个宫女叫什么?” “巧莹。” 闻言,墨昱当下转眸看向了苏莹莹,“巧莹过来,脱了衣服。” 一听这话,北堂燕先是一愣,随即开口道:“殿下……”面上一副忧伤的快要哭的样子,但心底却是狂喜,墨昱这是上钩了。 “乖,本宫还是最喜欢你,所以本宫舍不得你受太多苦啊!”墨昱对北堂燕温柔的诱哄着,随即转眸对着苏莹莹道,“快点脱了。”话语里带着点不耐烦,对于宫女他不需要太体贴。 说完之后直接就那么压住了北堂燕开始亲吻并撕扯她的衣裳,大概是为了安抚她,为了让她配合他要做的事,动作间对北堂燕很是温柔。 这让苏莹莹在那里看得有些嫉妒也有些饥渴,于是做出一副艰涩的摸样慢慢脱了衣服。 而墨昱在一番抚摸之后感觉到自己心血澎湃身下却没有动静人就开始暴虐了,更是伸手去寻找榻上可利用之物,这一转身就看见脱光了的苏莹莹站在那里,脸虽然清秀,但这身段真不是一般的好。 墨昱一个没忍住松开了北堂燕,一个伸手拉过了苏莹莹就朝着她的下身摸去,触手间满是湿润,竟是就那么满意的笑了。 “殿下……”北堂燕似乎不满的从榻上爬了起来然后从墨昱的背后缠上了他的背,对着他一阵抚摸。 墨昱只觉得体内满是火焰,却是无处可发泄,而苏莹莹此刻不会再犯错误直接表现出了羞涩,墨昱被这模样一刺激,再加上北堂燕缠着他,他一个没忍住直接一个用力将手伸进了苏莹莹的身体。 而就在这一刻,北堂燕发丝挥动,一股异香从墨昱的鼻翼间飘过,让墨昱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就是这一瞬间的恍惚让他忘记去追寻自己刚刚是否冲破什么阻碍。 而北堂燕更是趁机将手环过墨昱的腰肢,在那床单上摸上她划破指尖的血,一切都刚刚好,而墨昱则是沉浸在玩nong苏莹莹的身体的愉悦之间。 最开始苏莹莹是舒服的,而后来当墨昱越来越暴虐,用细长之物代替手指之时,苏莹莹的快意便变成了惨叫…… 只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北堂燕算是借此躲过了一劫…… …… 比起墨昱的放浪形骸,六皇子过得可谓是憋屈至极。 穆流年没弄到手,之后的计划也没能继续,而他还要乖巧的被监视,他没感觉到人,但他知道墨翎肯定让人监视他了,他怎么得也要安分几日。 他下午就酒醉般的一直待在那个屋子里,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直到晚些时候有人路过他才从别人的只字片语中得到消息,什么姚梦梦和那个杜家的小子搞到一起去了,还搞了一个下午,据说是被下药了。 1467:以毒攻毒 那个姚梦梦,他本来要收为己用的,是谁干了这事? 他就是骗得那姚梦梦把穆流年给带过来的,而现在那姚梦梦也出事了,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看见了什么? 那北堂大皇子出现得太突然,会不会是那北堂大皇子一直跟着? 若真是,他可有那搅乱事情的能力? 是不是墨翎出手了? 那么是不是说明那北堂大皇子和那墨翎有关系? 一时间墨译成满脑子的疑问,却由不得解,只觉得脑棱子突突地疼,这一夜他注定不好过了,只能明早装作酒醒看看能不能得出什么结论…… …… 水深火热的何止墨译成,为了拯救穆流年,木槿也水深火热的一个下午,以毒攻毒说起来简单,但一出差错可是要命的,那样她情愿给穆流年找一个男人。 好在在她反复试验中,终于在晚上戌时得出了最佳的配方,并制作出了药给穆流年服了下去。 而被时而燥热时而刺骨疼痛折磨了半日的穆流年早已经气若游丝。 直到此刻木槿将药给穆流年服了下去,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穆流年才终于从那种被蚂蚁啃咬和针尖刺骨轮流交替的感觉中活过来。 而紧接而来的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是暗黑色的,这是中毒的迹象,人终于成功的晕了过去。 穆流年只觉得解脱了,她整个下午被折磨得连晕过去都是奢侈。 一直陪着的穆李氏吓得抱紧了穆流年,“年儿……” “这是正常现象,三婶你别慌。 木槿一边安慰穆李氏一边伸手搭上了穆流年的脉细,很好,至少现在是中毒的迹象,也算是连她制出来整人的痛药也一并解开了,因为一个下午的时间痛药和那mei药已经融为一体了,所以她才弄了半天才弄出一个合适的以毒攻毒。 剩下的只要解毒就可以了,不过得过两天,且这毒也没什么伤害,就是没什么力气罢了,而穆流年便是没有这个毒缠身,被这么折磨了半个下午没个十天半个月也别想活蹦乱跳的。 而到此刻,木槿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在松了一口气卸力的瞬间整个人软得直接向一侧倒了下去,她也不打算支撑了,只想躺下躺一会,这半日耗了她太多的精力,那月老头留下的东西真真是太狠了。 只是她没有感觉到硬邦邦,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鼻翼间的熟悉味道让木槿知道是谁,她没有动,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而穆李氏在替穆流年擦了擦嘴并听到木槿的话之后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抬首间看见的就是木槿摔落的场景,好在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墨翎给接住了,但木槿那眉眼间的疲惫却是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 要是大嫂在大概要心疼死,而她却只记得紧张流年了,想到这穆李氏觉得有些愧疚,“阿槿,你没事吧?三婶……三婶……” 木槿抬眸对着穆李氏微微笑了笑,“我没事,三婶不用紧张。” 1468: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 她三婶是个善良的人,虽然三婶话没说完,但她已经从她的眉眼间看出了愧疚。 “流年是我妹妹,我救她是该的,我只是有些耗力过度,睡一会儿就好,流年却是受了很大的罪,三婶你帮流年好好梳洗一下,弄点人参片熬成汤汁喂流连一点,她暂时不会有事,身上的毒素需要留上几日,过几日我帮她解开了就好了。” 被木槿这么一抢白,穆李氏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 而外面等着的穆鹏和穆旭听到声响也推门进来了。 “行了,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穆旭两口子好好照顾流年,混小子把槿丫头带走吧,人参汤就让我来。” 穆鹏不知道墨翎是啥时候来的,或许刚来或许早来了,不过既然接着了人,就直接节奏吧,反正是他媳妇。 穆鹏都发话了,穆李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更何况感激是放在心里的,嘴上说什么都是白话。 于是便和穆旭一起照料穆流年了,而墨翎得了穆鹏的话,直接毫不客气的抱着木槿就离开了药房,也没去别处,而是去了木槿在穆府的院子。 墨翎刚要将人给放下,木槿却是抓住了墨翎的衣襟,“我不碍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你带我去淮南王府,让我去看看你娘。” 木槿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他娘,墨翎只觉得喉咙有些酸涩。 “月芜言在,我娘没事。”他是实在等急了,怕木槿有什么,所以天黑的时候就来了,来了也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一直等着不敢打扰她,只是听到了她开口说话了,这才闪身进屋,哪知刚刚好就看见她倒下了,这得多累。 而他娘的确没事,一直好好的,一点药引子而已,她娘体内的毒本就解得差不多了,不会有大麻烦。 “我坚持。”木槿不是不相信月芜言,只是觉得不去看看心里不踏实,那毕竟是墨翎的娘。 墨翎却是不想妥协。 “就是去看一下,在屋里是休息,在马车里也是休息,都是休息,阿珩,你不让我去看,我晚上会睡不着的,你想我一夜都不睡吗?” 木槿将话给说到了这个份上,墨翎真的不知道能再说什么了,毕竟他希望她好好的休息。 “只是看一下就休息,别的事明日再做。”最后墨翎不得不妥协。 “恩,只看一下。” 于是,墨翎只能抱着木槿去了穆府的马棚,他来的时候是直接轻功而来,带着她回去,还是坐马车的舒适,至少这样她可以休息。 而对于墨翎带着木槿坐马车离开的事,穆鹏已经不管了…… …… 为了让木槿躺得舒服一点,马车前行的速度并不快。 马车离开穆府前,墨翎让南星去穆府的厨房里拿了些糕点和茶水,不用问他都知道他的阿槿这半日定是半点都没有休息,更不用吃东西了。 墨翎将木槿半抱在怀里,然后直接拿着糕点喂到了木槿的唇边。 半日的高度集中使得木槿在卸力之后真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特别是此刻有人宠着就更不想动了。 1469:谁下的毒 墨翎没有说话,就静静地两口糕点一口水的喂着木槿。 在木槿吃完第一块糕点墨翎取过第二块的时候,木槿侧过了脸埋进了墨翎的怀里,没说话,但这是个拒绝的动作。 “再吃一点。”墨翎企图劝慰。 “不想吃。”木槿将脸又往墨翎的怀里埋了几分。 见此,墨翎不再勉强,将手中的糕点放了回去,然后搂着木槿躺在了车厢内,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口道:“这里到淮南王府至少要小半个时辰,你睡会吧,到了我再叫你。” “流年的事查出结果了吗?这药我可以肯定是月家的。”木槿没说睡没睡,只软绵着声音问着想知道的事。 “流年抓锦鲤的时候刚刚好被风尧看见了,所以从她被带走到中药风尧一直跟着,只不过他可能没想到对方会下这么猛烈的mei药。风尧说是一个叫梦梦的青衣小姑娘迷昏了流年,然后带到墨译成隔壁的屋子,又给喂了水,之后流年就那样了。那个梦梦之前一直是流年的玩伴,是姚校尉的女儿,也就是下午被发现的衣衫不整的女主人翁。” “这事你做的?” 木槿竟是没想到她离开时发生的那件事是墨翎做的,更没想到其中之一竟然与流年的事有关,就算不是主谋却也是帮凶了,而所谓的玩伴,那么容易就让流年中招,怕是关系不错,流年一点没防备,如此等流年醒来怕是要伤心了。 “那杜家的公子一直心悦与这姚小姐,只可惜姚小姐一直看不上,这杜家公子可是很好色的,两人就这么在百花山庄一直gou合到天黑,想来对这桩亲事定是满意极了。” 墨翎不说废话,直接把过程与结果告诉了木槿。 而无论是墨翎还是木槿都不是心善之人,对待他人的陷害就算不百倍还之,至少要一模一样的还回去。 得到了想知道的一切答案,此问题木槿直接揭过。 “药是月家给苏家的,这姚家莫不是听命于苏家?” “姚家不听命于苏家,但这姚小姐却是与六皇子走得近,或者说是与流年一起玩的时候与六皇子有接触。” “所以呢?六皇子是苏家的暗棋吗?” “不确定,或许又是障眼法也不一定,我让西暮一直监视着六皇子,整个下午就没出屋子。” 这事到这算是暂时无解了,不管是不是,对方隐藏得那么深,不可能轻易就被他们抓到把柄看穿的。 “你娘的事有眉目了吗?” “我怀疑是苏莹莹,也就只有她了,不然谁也不会蠢得在咏莲盛宴上动我娘。” “……” “风尧不是说那苏莹莹最有可能就是跟在北堂燕身边吗?我怀疑今日北堂燕带来的那个宫女很有可能就是,又或许是一早混进别的宫女里也说不定,但一定是在宫里了。” “……” “这事你不要管了,我自会查清,我……” 墨翎话没说话,只感觉拽着他胸前衣襟的手松了开来,墨翎立刻闭上了嘴巴,微微撩开木槿落在脸上的发丝,那双眸子已经闭了起来。 1470攻击的机会 墨翎心疼的摸了摸木槿的脸颊,随即抬手一挥,马车内的夜明珠被布给蒙了起来,伸手将怀中的人给搂紧,让她不被马车给晃到。 “南星,再慢点。” 马车随着墨翎的吩咐又慢了几分,马儿可以说是在走而不是在跑了。 一时间整个寂静的夜里只余下这时轻时重的哒哒马蹄声…… …… 从百花山庄离开的贵妇们这个点也差不多纷纷的回到了各自的府上。 而她们回府的第一件事全部都是去找自家的老爷,将今日在咏莲盛宴上的事巨无详细的告诉自家的夫君。 便是二皇子妃也不例外,特别是她接了要和木槿答话的任务,然而竟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她在回府之后第一时间便去找墨苍冥请罪了。 二皇子妃回来的时候墨苍冥正在书房里挑灯看书,听到了脚步声便放下了书抬起了头,刚刚好看着二皇子妃从门口走了进来。 “殿下,妾身连话都没能和木小将军说上,还请殿下恕罪。” 二皇子妃进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福身请罪。 墨苍冥人是没去,但是百花山庄里发生的事还是知道的,只是不能知道得太具体。 “过来坐着,把今日山庄里发生的所有事都与本皇子细细说一遍。”墨苍冥没有责怪二皇子妃,而是让她把事情讲一讲。 “是。”二皇子妃领了命随即走向了墨苍冥,在他桌子左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开始有条不紊的将从早上到晚上发生的所有事都细细说了一遍,特别是下午发生的那三件大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二皇子妃说完之后,墨苍冥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即道:“累了一天了,你先去休息吧。” 二皇子妃看了看墨苍冥,随即乖巧的应了一声,“是。” 再然后便转身出去了。 而墨苍冥则是对着暗处道:“去将王显找来,说本皇子有事相商。” 这王显不是别人,而是二皇子府的幕僚。 “是。”暗处的人应了声便离开了。 暗卫离开后,墨苍冥没再看得进去书,而是黑沉着一双眸子看着外面那暗黑的夜。 百花山庄的事加上下午外面街上木槿遇到刺杀而闹得刑部和兵部不安的事,以及穆老将军进宫的事,墨苍冥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攻击机会。 想要拉拢墨翎,他得先做出态度…… …… 当墨翎与木槿所乘坐的马车到达淮南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马车并没有停在淮南王府门口,而是从侧门直接驾驶了进去。 饶是如此,在南星一拉缰绳停下的那一刻,木槿还是醒了。 “到了?”声音里满是初醒的迷蒙和疲惫。 墨翎就知道会这样,这才让南星放慢速度,好让她多睡一会。 “到了。” 墨翎应了一声便率先起身,打算将木槿抱下车。 而木槿却是在墨翎伸过手的那一刻推开了墨翎的手,“我没事,我自己来。” 她赌淮南王定是守着淮南王妃,她这样去被看到像什么样子。 1471:心塞的称呼 “下马车我就放开你,你刚醒,我怕你摔着。” 墨翎还是固执的伸手将木槿给横抱在了怀里。 木槿噗嗤一声被墨翎给逗笑了,还有些迷糊的思绪也瞬间清醒了,“你才会摔着。”不过却是没再拒绝墨翎,而是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将她给抱出了马车。 只是出了马车之后墨翎并没有放手,而是接着向前走。 木槿不满的甩了甩脚,“你骗我,你放我下来。”软绵绵的声音满是娇意。 “这么黑没人看见,最多我到我娘院子门口的时候再放你下来。” 墨翎猜都能猜到木槿的意思,不就是怕他爹看见吗?都是准媳妇了,怕什么。 “我不要,你要是待会儿再骗我,我脸就丢没了。”木槿不依的甩着腿企图要下来。 然墨翎却是越抱越紧。 “绝不骗你,要是骗你任你惩罚。” “真的?”介于刚刚被骗,木槿有些怀疑墨翎的信用度。 “真的。” 木槿撇了撇嘴,介于自己力气抵不过墨翎,表示微微妥协了一下。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路,墨翎就那么抱着木槿一路走过,两人没有说话,就那么的静默地走着,却是满身的温馨。 到了雪鸢院门口的时候,墨翎当真将木槿放了下来。 对此,木槿表示某人额可信度还是能暂且相信一下的。 落地的木槿理了理衣衫和发丝,然后就那么跟随着墨翎一同入了雪鸢院。 院子里灯火通明,以至于墨翎与木槿一走进来,屋内的人就看见了他们的身影。 看见墨筵墨初晓木槿不奇怪,但她没想到的是月芜言竟然还在这? “淮南王,阿姐,芜言。” 没人的时候,木槿并不称呼月芜言官号,至于淮南王依旧是淮南王,而淮南王郡主便是阿姐了。 关于称呼的事,淮南王已经知道木槿当众喊晓晓为阿姐了,现在他大概能体会一下鸢儿当时的心了,他也想落一声爹。 不过显然不可能,喊个姐姐在贵女中很正常,随便喊爹娘的却是没有的。 “阿槿。” “阿槿。” 淮南王只点了一下头表示应了,月芜言和墨初晓则是一前一后亲密的喊了一声。 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即几人都不再废话,而是直接进了内屋。 淮南王妃面色苍白的躺上榻上,不过呼吸倒是平稳。 木槿什么都没说上前搭上了淮南王妃的脉搏。 在木槿搭脉的时候,整个屋子里的人好似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中瞬间弥漫出了窒息感。 “冬凌草的分量太足,将王妃体内残余的毒素给全部勾发了出来,王妃一时承受不住吐血昏迷了而已,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不需要再用温吞的方子解毒,待明日我重新配一副药喝上几日这毒素便可以彻底解开了。” 木槿的话让屋子里的窒息感顿时间消散全无,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不求别的,没事就好。 “不过这几日王妃还是不要醒的好,吃了这么大的亏总要有人付出代价不是吗?” 1472:怨恨 说着木槿看向了月芜言,“这几日就劳烦芜言日日往这里走上两趟了。” “没问题。”月芜言当下应声。 “既然没事,大家都各自去休息吧,也不早了,不要再耗着了。”墨翎见诊断完毕当下便开口让人去休息。 “都散了吧,这里交给我就好。”淮南王没错过木槿眉间那满满的疲惫,“晓晓,你去安排一下月小太医的住宿,这几日月小太医来就交给你招待了。” “好的,爹。”墨初晓领了命。 “我们先走了。”墨翎直接丢下一句伸手拉过木槿转身就朝外而去。 木槿无奈的只能被墨翎牵着离开,而出了雪鸢院的时候墨翎直接伸手将木槿给横抱在了怀里。 “南星,去让人送水送食物到我院子。” 吩咐了南星一句,墨翎直接霸道的抱着人就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对此,木槿也不想说什么了,她知道他这是心疼她,现在穆流年也没危险了,淮南王妃也没事,她也可以放开心怀了。 …… 昼夜更替,又一个难眠的夜在白昼来临之时散了开去。 百花山庄 发泄了一夜到邻近凌晨时睡了半个时辰的墨昱整个人的精神无比的好。 因为要上早朝便早早的起了身,离开前,墨昱看了一眼那匍匐在地上满身伤痕的人,随即抬眸对着榻上的北堂燕道:“燕儿,这人就交给你处理了,你会帮本宫处理好的是不是?” 一身白衣满脸温润,此刻的墨昱半点看不出昨日夜里的暴虐,有的只是温润如玉的贤明。 “是的,殿下,臣妾会处理好。”北堂燕半跪在榻上,衣衫不整春光半露的对着墨昱乖巧道。 闻言,墨昱满意的笑了笑,随即转身向外而去,他要去上朝,要去汇报查探结果,今日早朝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墨昱离开之后,趴在地上满身伤痕气若游丝的苏莹莹就那么斜眸看向榻上浑身光滑的北堂燕开口道:“你害我。” 三个字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更满是嘶哑,且带着恨意。 噩梦,昨夜的一切都是噩梦,好似让她回到了被北堂骁折磨的时候,然这比起北堂骁的折磨还要恐怖,北堂骁虽狠却是给了她快感,也是亲自上阵,就是动作粗鲁了一些。 而墨昱,她完全无法想象墨昱这般谦谦君子的人在床榻上竟是这样,竟然借助物件,这么些年她那个姐姐为何从来都没有说过,还是说没承受过这些,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而昨夜明明她承受了所有的痛,可到最后却是连躺在榻上的资格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 北堂燕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尽显妖娆,“什么叫我害你,还不是你自愿的,我还帮你做了手脚,要不然这会子你哪里还有命在,毕竟一个不贞洁的人……” 说到这北堂燕没再说下去,意思却是表达的很明显了。 对此,苏莹莹眸光里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1473:晕厥 而北堂燕一边欣赏着苏莹莹这恨而不能奈她何的模样一边对着半空喊了一声,“文信。” 简单的两个字好似在舌尖上绕了几圈一般,尽是撩人的味道。 随着这话语的落下,一个黑色身影蓦然就那么落在了屋子里。 这一幕让趴在地上像死狗一样的苏莹莹下意识的要喊,却是已经喊不出声音了,整个人更是没有力气起身。 这一刻苏莹莹那颤抖惊吓的模样很好的取悦了北堂燕,让她好不快意。 欣赏了片刻,北堂燕对着那文信抛了一个媚眼,并卷着舌头妖娆着语音道:“好生难受,抚慰我。” 跟一个没用的男人度过了一夜,那滋味对于yu女的北堂燕来说简直太难受。 命令间,北堂燕直接改跪坐为屈膝趴在榻上,然后一撩薄薄的衣摆,露出了什么都没有穿的身子就那么对着文信。 文信见此二话不说,当下爬上了榻脱了裤子就埋进了北堂燕的身体,对着北堂燕干了起来,更是将手从北堂燕的后背伸到她的胸前捏着她的柔软。 北堂燕好不享受的低低呜咽着。 北堂燕这毫不避讳的一幕看得地上的苏莹莹气得颤抖变成目瞪口呆,随即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嘶哑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好比破锣。 墨昱啊墨昱,堂堂太子被戴了绿帽子,堂堂太子都不知道自己睡的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还公主,哈哈,哈哈,比她好什么,好什么啊…… 苏莹莹一个激动大笑最后就那么晕厥了过去。 而北堂燕管都不管,只要不死就行,她还要先好好享受一番,这一夜难受死她了…… …… 金銮殿 鸣鞭过后是一阵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墨诨大手一挥端得是一个睥睨众生。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这一声高台下方的官员们纷纷站起了身,如此就显得在高台半中间那依旧跪着的墨昱很是突兀了。 无论是下方的官员还是上方的帝王在整个大殿寂寞无声的这一刻都将眸光看向了依旧半跪着的太子。 琢磨着差不多能开口了,墨昱开口道:“儿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在朝堂上,便是皇子也是要称一声陛下的,而墨昱这套路显然又是贬低自己先下手为强的套路。 墨诨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了眼墨昱,像极了一只在审视猎物的豹子,优雅的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开口道:“太子这是犯了什么错?” 墨昱本来是想找个人顶罪的,但临上朝前,帝师府传来话说让他直接请罪,说失了职责,因为那人还告诉他昨日穆老头进宫就鄢陵城里木槿被围攻一事替他辩解了一下,反正是个请罪,索性一并请了。 昨日穆鹏进宫的消息他是知道的,他以为是关于穆流年的事,而木槿回穆府途中遇到刺杀他也是知道的,他当时只是在想怎么就没能弄死木槿,却不想穆鹏因为这事还在他父皇面前提了提。 1474:罢免监国权 维护他?就他父皇的疑心病,穆老头这是恨他死的太慢,要是他们私下真有关系倒是罢了,偏偏他半点没从穆家身上捞到好处。 “儿臣监国不利,顾此失彼,使得鄢陵城里白日里发生动乱,此乃儿臣的失职,还请陛下降罪。另,咏莲盛宴上发生的淮南王妃中毒一事儿臣也未能查出结果,也请陛下降罪。” 若是没有穆鹏昨日的那么一点子提点,或许今日墨诨就把这事揭过去了,但偏偏穆鹏的话在墨诨的心上埋上了怀疑的种子,他不容许有任何的危险因素,所以此时此刻墨昱的以退为进在墨诨眼里简直碍眼的不行。 “淮南王妃中毒一事交由刑部即可,太子不是专门负责查案的,此事朕不怪太子。但无论是百花山庄失察导致淮南王妃中毒,还是鄢陵城里发生的白日刺杀事件都是你监察不利,此事不可不惩。从今日起朕便收了你这监国的职权,让你再多多学习学习,何时能做事严谨了,朕再赐予你此权利。如今有朕看顾着你,朕也能放心,若是朕不把你教好就将政权都交予你,百年后朕可是无颜去见列祖列宗的。” 墨诨这顶帽子可是戴大了,戴得让墨昱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特别是还是他请罪在先,墨诨也只是顺着说而已,要是墨昱再反驳,那完全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半低着头的墨昱瞬间懵了,他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父皇不是一向喜欢把问题抛给大臣探讨的吗?今日怎么就直接给了这么个结果。 而不仅墨昱懵了,下面的太子党以及接到命令做好准备今日好好弹劾太子的二皇子党也懵了,他们这还没使力这战斗就结束了,当真是让他们有一种满腹才华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只能说所有人都低估了墨诨的疑心病,也低估了穆鹏存在的重要性。 “怎么,太子对朕的话有异议?” 墨诨见墨昱低着头不做声,略带暗沉的开口道。 “儿臣不敢。” 墨昱再不愿也还记得自己只是一个太子,哪里扭得过帝王,一听墨诨的话当下就请罪,而与此同时心底里的那股子不甘与澎湃也汹涌了起来。 “儿臣只是在忏悔,父皇说的对,儿臣之力还过于欠缺,儿臣会努力学习,谢父皇给儿臣改过的机会。” 低着头的墨昱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说出这番话的,一双眸子里满是阴翳,而说得越卑微,那心中的不甘与想要奋起的萌动就越浓烈,当真是恨不能此刻就将那高位上的人给拖下来。 墨诨看了墨昱一眼,没说让他起身,而是对着下方的朝臣道:“众爱卿对朕的话可有何异议?” 帝王都出口的话谁还敢有异议,当然是清一色的附和了。 于是接下来不管众位官员一开始都准备了一肚子什么样的话,现在纷纷是开口变着花样的应承墨诨的话,整个朝堂可谓是难得一次这般和谐。 谁也没想到本该腥风血雨的朝堂竟是这么的和风细雨。 1475:罢免监国权(2) 而墨昱全程就那么一直跪着,开始还好,后来谁都看出来帝王这是在给太子下马威了,虽然不知道是惩罚还是告诫,却是无人敢吱声。 一直到早朝散去,一直到下方的官员走干净,墨昱才从跪地的姿势改为瘫坐在地上,一双膝盖此时此刻已经麻木至极。 而跌坐的墨昱面对的方向刚刚好是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看着那龙椅,墨昱的眸中泛着势在必得的强烈狠意…… …… 早朝上的消息是秦玖让人送给墨翎的。 消息送来的时候墨翎正陪着木槿,而木槿则是在为淮南王妃配药。 墨翎以照顾母亲为由递了折子请了假,这几日都可以不去上朝。 “今日这早朝真是快狠准,难得。”跟着一起听完消息的木槿当下似讽似赞的说了这么一句。 哪一次上个早朝议个事情,那帝王不是甩了一次又一次的锅给大臣才结束的,今日倒是麻溜的很。 “陛下这怕是要逼一逼墨昱,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跟师父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木槿有些懵。 “昨日师父不是进宫去告状了吗?” “嗯。”还是她叫得呢。 “师父顺便提了提太子,最近兵部那一块是太子在管,所以你昨日刺杀的事扯上了兵部自然也扯上了太子,师父就在帝王面前帮太子求了求情。” 木槿昨日一直忙所以没人告诉她这件事,晚间的时候墨翎也不忍心她在费神便没说,只是没想到今日会衍生出这样的事。 而木槿在听到墨翎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帝王的疑心病可谓是到了极致,话说回来,帝王让太子监国也就是做做样子,他正值壮年怎么可能将权利交给太子,就算是要交也不会交给有这苏家为外戚的太子。 谁都知道这太子身子不好,随时都可能嗝pi,这要是交给太子不就等于交给了苏家吗?帝王怎么会敢这样的蠢事。 不过这帝王防了太子就算了,其他的皇子也防,他防这个防那个,到最后这江山还要不要他的儿子继承了。 “墨昱这个人看着温和却很是阴翳,我觉得他怕是要在压迫中反弹。” 阴翳都是抬举墨昱了,她该说他性格扭曲,本来她不知道,但上一次那个什么鞭刑受难的,北堂燕浑身的鞭伤还似叫chuang似的叫了那么久,不就是传说中的心里biantai么,这种人的性格就是扭曲的,还是那种看上去越谦和就越扭曲的,俗称伪君子。 “他便是不反弹,我也会帮帮他。” 荷妃役的那一晚太子做的蠢事他可没忘记呢。 而听着墨翎的话,木槿看着墨翎眨了两下眼睛,这是要墨昱自己作死的节奏,不过她喜欢,不管怎样这个墨昱是不能问鼎高位的,不然他们绝没有好日子过。 “药好了,我们给你爹送去吧,送完了,我要回去看看流年怎么样了。” 木槿没再继续那沉重的话题,而是将手中的最后一包药给包好,然后拎在了手上招呼着墨翎离去。 1476救二皇子妃 “好。”墨翎也不欲多说,当下便伸手接过木槿手中的药然后陪着木槿朝外走去。 …… 墨翎本想陪着木槿一起回穆府的,但木槿说淮南王妃在昏迷中,既然做就要做得到位一点,做娘的昏迷着做儿子哪能随便乱跑。 所以墨翎被木槿留在了淮南王府,而她则独自一人乘着来时的马车朝着城南穆府而去。 墨翎人是没跟着去,却是将南星给了木槿。 南星按照木槿的吩咐绕着边城走,虽然有点绕,但清净,路上也没什么阻碍。 而这一路的确是清净,只是才清净了一半路程就不清净了。 木槿估摸着大概是走了一半路程的样子,只隐隐传来尖叫声,“救命啊……救命……” 开始的时候有些模糊,后来清晰了一点。 “救命啊……救救我们家皇妃……” “主母,可要绕道?”虽然还没成婚,但南星等人在唤木槿的时候已经换了称呼。 “再等等。”皇妃什么的,还能在外面溜达的,貌似只有墨苍冥的皇妃了,而她之前可是说过,只要墨苍冥有办法让她正大光明的去他府上,他就帮他解毒。 之前她一直没想好要换什么,最近想好了,刚刚好她也缺一个去二皇子府的机会。 若这是有预谋的接近…… “救命啊……救命……啊……” 这一次声音更近了,还夹杂着惨叫声。 “你们反了,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我可是二皇子妃……我……” 这一次换了一个声音,而这声音木槿听过,再加上这一声自称,就算是没错了。 于是木槿佯装好奇的掀开了车帘朝外看去。 刚刚好一个女子从前方的巷子里冲了出来,满脸慌张,正好对着她看了过来。 “木小将军,木小将军……救命……” 朱钗散落,发丝凌乱,这模样当真是狼狈了一点,也是拼了。 木槿没再继续思索,而是一个翻身直接从行驶中的马车上跳了下去,几个窜跃就到了二皇子妃的跟前,直接将人挡在了身后,而她则是迅速的拔下腿弯上的匕首上前对着追上来的那人就是一匕首,瞬间斩杀。 而紧随其后追出来的几人,似乎没想到来了一个硬茬子,当下直接没骨气的掉头就走,而木槿也没那个兴趣去追穷寇,救了人就行了。 而此时木槿已经窜到了巷子的对面,只见里面还有一个丫鬟,丫鬟大概是拼死保护主子了,身上被砍了几刀,不过还活着就是了。 在木槿眼里没有什么丫鬟主子的,只有人命。 这事是真也好是演戏也好,都与她木槿无关,见到伤员救便是。 思绪间木槿已经几步上前走到了那丫鬟的面前,并且迅速的动手给那丫鬟撒药包扎,虽然是简单的包扎,过后还需要重新处理,但至少这样不会导致失血过多休克的结果。 丫鬟大概也没想到木槿会上来给她上药包扎,顿时间眼眶就湿了,也不知道是疼得还是感动的。 “能走吗?” 1477:救二皇子妃(2) 声音还特别的温柔。 丫鬟当即抬起袖子抹了一下眼睛里的潮湿,随即慢慢站了起来,道:“能走。” “嗯。”木槿没再多说,点了一下头便转身朝着还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二皇子妃乔诗走去。 “二皇子妃可有哪里伤着?” “没有。”本就是演戏,所以乔诗并没有真的怕,一切都只是演的,而丫鬟寒梅的伤也是为了逼真,也就是皮外伤。 不过这木槿真是厉害,当真是单手一招就杀死了一个人,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人身手这么利落,她是真的见识了这位传说中的女将军。 “只是我们马车毁了,我也有些害怕,不知道木小将军能否送本皇妃回二皇子府,本皇妃感激不尽。” 乔诗演这出戏的最终目的可是为了顺利将木槿给请去二皇子府,昨日没找到机会,不然也不用今日花这么大代价演这么一出戏了。 “举手之劳,二皇子妃不介意就好。”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木槿也没必要推脱,更何况便是什么都不图,真的遇上这样的事她也是会送人回去的,毕竟和眼前这位虽然算不上交情但至少不是仇敌不是吗? “多谢。”乔诗感激了一声。 “二皇子妃请。”木槿对着乔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乔诗也不矫情径自爬上了马车,丫鬟寒梅也紧跟着爬了上去。 木槿最后,只是在上去前对着空落处道:“莫六,将地上这人送去刑部,就说本将军路过华富街遇到二皇子妃被人追杀,这人是被本将军截获的杀手,另外的人跑了,记得再去兵部问问,他们还能不能管理这鄢陵城的治安了,不能就换一个人,不然这鄢陵城三天两头的出事总有一天得人人闭门在家不敢出门。” 一件事发酵起来可不止只有一个作用。 “是。”暗处的莫六走了出来提溜着地上的死尸就消失了。 而后木槿便跳上了马车。 而二皇子妃在木槿吩咐莫六的时候蓦然想起了出来之前问墨苍冥的话,她问墨苍冥要是木小将军抓着那些要杀她的人怎么办?毕竟那是自己人。又或者不救她怎么办?虽然有点不太可能,但她可是知道木槿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 她难得对墨苍冥提出疑问。 而墨苍冥的回答是,她只要遇到就会救,至于人,她不会追,至于死掉的人她会趁机送去刑部,再去找兵部。 每一件都对上了,乔诗不知道该说她夫君厉害,还是该说这木槿厉害,真是所做非常人之事。 木槿又不是木头,被人这么盯着看怎么会没有感觉,上了马车之后,便朝着乔诗看了过去,“二皇子妃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乔诗的眸光被木槿的话拉回了焦距,随即对着木槿微微一笑,“只是觉得活成木小将军这样当真潇洒。” 这句话不算奉承也不是敷衍,是真真实实的话,她是真是的觉得木槿很潇洒,也只是感叹而已,而不是羡慕,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而她的活法一早就注定了,既然当年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1478:救二皇子妃(3) 木槿与乔诗没什么交集,不过此刻乔诗的话以及乔诗这真诚的笑倒是让木槿看出了乔诗的真挚,这绝对是个聪慧的女子,还是个勇敢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嫁给被人传言有狂躁症的墨苍冥。 “二皇子妃谬赞,只是每个人的缘法而已。” 乔诗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木槿也没再说什么,本来就是没交集的人不是。 …… 哒哒哒,哒哒哒,马儿的马蹄声止步于二皇子府门前。 先跳下来的是木槿,见是木槿,守卫愣了一下,大概没想通为何木槿会出现在这,但是下一秒却是上前恭敬地喊了一声,“木小将军。” 这全鄢陵城里每家每户的守卫有谁能不认识木槿的,这必须是要认识的,鄢陵城里的官员都不认识,那就不要混了。 守卫刚喊完这一声,只见马车上又下来了两个人,看上去很不好,守卫一眼就看出是自家的女主人,当下便有些焦急喊了一声:“皇妃。” “让人去准备茶水,再告诉殿下一声,就说本皇妃路上遇到歹人,幸亏遇到木小将军相救,本皇妃要请木小将军进去喝杯茶表示感谢。” “是。”守卫立刻的转身就朝府内奔去。 而乔诗则看向了木槿,“木小将军不会不赏脸吧?” “承蒙二皇子妃看得上。” “木小将军请。”随即乔诗就对着木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再然后便率先抬脚朝府内而去。 木槿紧随其后。 乔诗将木槿领到了府中的一处湖心亭中,随即对着木槿道:“请木小将军小憩一会,本皇妃先去整理一下仪容。” “二皇子妃请便。”木槿对乔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随即乔诗便迈着步子离开了湖心亭,而木槿则是坐在了湖心亭中的石椅上,径自倒了一杯茶饮了起来。 才喝了半杯茶的功夫,耳侧就响起了脚步声,木槿转眸看去,只见连接岸边的通道上墨苍冥负手踱步而来。 木槿仰首将杯中剩余的半杯茶水牛饮而尽,然后站起了身。 就木槿这两个动作足够墨苍冥将那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给走完了。 “二皇子。”木槿抱拳行礼。 “这里就我们两人,木小将军就勿要多礼了。”话落间,墨苍冥径自坐在了石椅上,并伸手提起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替木槿也倒了一杯。 墨苍冥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木槿也没必要再继续端着,而是收手坐在了刚刚站起身的石椅上,并端起了杯盏饮了一口。 随即将杯盏端离唇边放在手中把玩,并开口道:“二皇子殿下有一个温柔贤惠的皇子妃。” 墨苍冥看了木槿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杯盏里的茶水当做酒水一般抬首一口饮尽。 随即放下杯盏暗沉着眸子看着木槿道:“刺杀是我故意安排的,路线更是我一早选好的,为的就是将你正大光明的给带来我的府邸。” 墨苍冥开口就是一顿坦白,要合作就需要真诚,这是从小外公教他的。而他更觉得木槿不会傻得看不透任由他颠倒黑白。 1479:交出解药 关于刺杀的真相木槿没有半点的意外。 明显和墨苍冥相处比和墨昱相处要舒适的多,墨苍冥看着给人有点阴暗的感觉,但她却觉得这个人恰恰有一颗柔软的心,至于有多柔软她是不知道了,毕竟是皇家出品,但至少比墨昱好不是么。 这之间的区别大概就在于与墨昱扯在一起的是一肚子坏水的苏博雄,而与墨苍冥扯在一起的是温和的叶阁老,还要那叶贵妃可是比那皇后要爽朗的多,所以说人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杀了一个,让人给送去刑部了,也顺便去兵部闹了一闹,我觉得二皇子受刺杀这么大的事二皇子该给陛下上个折子,让陛下知道知道这太子殿下的管辖到底有多失职,也让陛下知道知道我木槿昨日可没有危言耸听。” “好。”对于木槿的睿智,墨苍冥早已经免疫,除了一个好字再无其他,而他也一早有准备,不会给人留下半点把柄。 在这一场戏开始之前,完成这场戏的目的就已经摆了出来,所以此刻木槿也不拐弯抹角,直击重点。 将手中把玩的杯盏中的茶水一口饮尽,然后收回手在腰间一抹,随即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红色瓷瓶放在石桌的中央。 “本来,我不准备直接给殿下解药的。”放下瓷瓶后,木槿慢悠悠的开了口。 墨苍冥看了桌上的瓷瓶一眼,没有吱声,随即拎起茶壶给木槿续了杯。 木槿没再去端杯子,而是接着道:“只是前几日太子殿下做了件事惹得我很不开心,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可以拿这药与二皇子殿下换点东西。” 墨苍冥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眸色不动的看着木槿。 木槿束着简单的男子发冠,却是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女子纱裙,该是违和的存在,然在她的身上却是不见半点违和,特别是她这与他谈话的姿态,当真是看不出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他早该习惯的,一个在战场上完全不输男儿的存在,这样的女子他就不该拿正常的眼光去看她。 而这样的少女在整个辰国怕也只是有这么独树一帜了。 墨翎真的是好运,竟是可以得到这样的女子,他难得会羡慕一个人羡慕一件事。 “若是与太子为敌的事,你就不必多言了,我与太子之间早就注定为敌。”墨苍冥眸光幽幽地看了木槿片刻,然后开了口。 这是事实,但墨苍冥能认这么清木槿觉得还是很舒心的。 于是在墨苍冥话落之间木槿微微勾唇轻轻一笑,并抬手摸上了桌上的杯盏,微微垂眸看着那杯盏中因为她指尖对杯盏的晃动而荡起一圈圈涟漪的茶水。 “二皇子殿下,有句话不知道殿下听没听过。”说到这木槿微微停顿了一下,且嘴角的弧度又弯了几分才接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话落间木槿的眸光从茶水上抬起落在了对面墨苍冥的身上,那一眼当真是流光溢彩。 1480:谁的字迹 而向来对万物都没什么波动的墨苍冥在这一刻心漏了一拍,面色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木槿只当墨苍冥被这再明显不过的提示给惊愕了,毕竟之前他提过合作却是被他们给拒绝了,但凡事都会有变不是么,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但木槿不知道的是墨苍冥被惊愕的不是她提出来的合作,而是她那慵懒至极却又睿智无比的模样生生躁动了他的心。 乔诗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她看不穿墨苍冥此刻的僵硬是为什么,毕竟她刚刚也听到了那一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但她却是看得出此刻木槿那飒爽中不失慵懒妩媚的模样却是能让男人不自持,因为连她这样的一个女人都在这一刻被迷住了。 虽然她不想打破这画面,但她总不能来了不开口。 “殿下,木小将军。” 乔诗的开口让墨苍冥和木槿都收了各自的姿态看了过来。 “二皇……”木槿当下要起身行礼。 乔诗却是快一步开口,“木小将军不用多礼。” 说话间更是快步上前按了一下木槿的臂膀。 木槿也没行礼的爱好,只是出于礼节罢了,当下便将刚刚微微离开凳子的身子又压了下去。 被乔诗这么一打岔,墨苍冥把刚刚那点蓦然衍生的心思给按捺了下去。 “听过。”墨苍冥开口,就是简单的两个字,此刻听来有些没头没尾,却是不会有人听不懂。 “那殿下觉得这句话如何?”木槿瞬间又切入了谈判的模式。 “甚好。” “如此只希望殿下不要卸磨杀驴就好,就当这瓶药的报酬好了,毕竟我能给出解药化解一切,也能给出毒药还原一切,不是么?”明明是威胁的话却是被木槿说得这般柔软。 说话间木槿站起了身子又拍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在桌面上,“药性有些烈不宜直接服用,这是方法,殿下看完记在心里就好。木槿还要回去看妹妹,茶也喝了,就不叨唠殿下了。” 话落,木槿抬手对着墨苍冥拱了拱手,随即直接转身朝亭外而去。 见此,乔诗下意识的要起身上前去相送,却是被墨苍冥伸手一把按住。 乔诗收回眸光看了木槿一眼,随即便默默地坐着不动。 而墨苍冥则是就那么看着木槿的身影从凉亭中到湖边,再从湖边顺着路走出了庭院。 直到木槿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里,墨苍冥这才将视线收回落在了面前的纸张上。 乔诗见墨苍冥的眸光落在了面前的纸张之上,有些疑惑的开口道:“这字迹是木小将军的?不是说木小将军不识字吗?” 看字迹满是凛冽的大将之风,有些不像出自女子之手,但是却又不失女子的隽秀,一时间真的有些难辨,主要是她可是听闻这木槿不识字。 “不知道。”他不认识木槿的字,也不知道木槿会不会写字,不过他却是觉得这该是她的字。 听到这话,乔诗便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有些犹豫,却还是问出了口,“殿下,这木小将军的意思可是翎将军的意思,她又可否代表翎将军的意思?” 1481她能左右 乔诗不问政事,但作为二皇子妃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这么些年与墨苍冥成婚虽无一儿半女,他却是一直很敬着她,该知道的一些事都不瞒她。 “她不是能代表……”说到这墨苍冥的话语顿了一下,而乔诗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总觉得能听到很惊骇的话,“她是能左右……” 左右可比代表重多了。 乔诗只觉得自己又被狠狠震撼了一回,但一想到自墨翎和木槿回到鄢陵城,这墨翎为木槿所做的种种事宜,她忽然间就觉得不是那么震撼了。 墨苍冥话落后垂眸默默地看了几遍纸张上的字之后,直接将纸张捏于掌心之中,然后瞬间化为了粉末。 他是有些不想毁灭的,但有些东西不该存在也不能存在。 再然后将桌上的红色瓷瓶伸手取过放入了怀中。 “今日辛苦了,去休息吧,以后记得木槿是你救命恩人这事。” 一场戏永远不会只是眼前的这么一点作用,而想要继续下去就不能忘记根本露出破绽。 乔诗无疑是聪明的,墨苍冥这么一说她便能理解,当下便道:“臣妾会谨记。” 话落间便起了身,“臣妾先告退。” 然后便离开了,而墨苍冥则依旧坐在那,一双眸子看着那条通往岸边的小道,眸光渐渐散了焦距,不知在想一些什么…… …… 木槿的存在兴许不及墨翎对帝王威胁来的大,却也是个不可小视的存在,特别是她和二皇子府扯上了关系。 几乎是在木槿救了乔诗然后护送乔诗回二皇子府之后,这消息就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鄢陵城。 而对于这消息帝王还没有品出个所以然来,二皇子府的奏折就飞到了墨诨的御案上。 内容很简单,就是控诉了一下鄢陵城的治安,且其皇子妃差点受害,请帝王做主。 这折子与其说是折子,不如是说一个儿子在吵父亲说道着委屈。 其中并没有提木槿半句,也没有控诉墨昱半句,但在一想到墨昱是为什么被夺走监国权利的,这便是不说,却也是生生地控诉了墨昱,而不提木槿半句是何意,是不讲木槿放在心上,还是故意忽视的,莫不是这二皇子也和木槿搅合到了一起? 这木槿还真是无处不在。 “给刑部传令,让他们加大力度彻查鄢陵城内出现黑衣人之事,今日二皇子妃被刺之事也提上日程。” “是,老奴遵命。” “再去给皇后传令,让她以她之名给二皇子妃送些东西压压惊。” “是。” “太子呢?现在在作何?” “禀告陛下,刚刚来人说太子殿下刚刚从金銮殿里出来,看上去神态不是很好。” 不好就对了,这样才能认识到到底谁是主宰。 “让人这几天注意着点太子,有任何异常都必须要来向朕禀报。” “是。” 墨诨没再说话,而是抬手对着于数摆了摆手,然后翻看起来奏折。 …… 墨昱不确定自己在金銮殿上坐了多久,只知道好不容易按下了心中的暴虐这才起身离开金銮殿。 1482:太子遇月舜 而他出来的时候人看上去很是颓废,至于这颓废可以说是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 一路走过,遇到不少人,每个人见到他都要行礼问候,道一声太子殿下。 为此,墨昱还多绕了一段的路,为的就是多听听这声音来寻找优越感,来肯定自我的价值。 就这么绕着绕着他在一个走廊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只见过一面却是让他记忆幽深的人。 那人此刻独身一人在行走,目不斜视,一脸的无表情。 眼见着那人走到了跟前,墨昱突然脚下一歪身子就那么倒了下去。 那人速度地伸手将他给扶住,“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出于医者的本能,那人下意识的伸手搭上了墨昱的脉,而搭完脉之后面色一片难看,那种在面瘫脸上看出来的难看,可见这情况得多糟糕。 而墨昱的心却是在咯噔了一下之后有了莫名的期待,是不是这人看出了什么? 自那日街上遇到过这人替他人解毒之后,墨昱让人好好的查了查,那日那个七窍流血躺在他马车前的那个人纯属偶然,这个叫月舜的路过也纯属偶然,一切都有头有尾,所以排除月舜故意接近的可能。 这月舜之前一直名不惊人的,但他却觉得往往越是有能耐的人越是会藏拙,毕竟他就是个养子,总不可能去继承月家的一切。 而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没点想法,越是如此就越是好控制。 “有些不舒服,你送本宫回东宫吧。”不管是不是被看出了什么,墨昱觉得有必要将这人带去东宫,给他瞧一瞧,身子不舒服找太医很正常,瞧一瞧也不会有什么不对,再不然他不舒服让人送送他又怎么了。 “是,殿下。”月舜本就是故意从这走过,傻了才不应承。 就这样,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以送人的名义同时朝着东宫而去。 不过一柱半香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东宫。 墨翎给月舜指引的宫殿是他自己的寝宫。 两人一路无话的相携到墨昱的羽锡宫,在殿内的小弯子见到自家殿下被人扶回来,刚要上前去扶却是在墨昱一个眼神看过来之际,硬生生地站在了原地。 月舜小心翼翼的将墨昱扶着坐到了殿内的椅子上,随即便松开了手。 手是放开了,但月舜的面色却是依旧不好。 墨昱抬眸看向了月舜,开口道:“月太医这面色不好,是不是本太子有什么毛病?” “太子殿下叫小的一声月舜就好。”言外之意担不起太医这一声称呼,而墨昱那句问的他是不是有毛病,月舜竟是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代表什么,代表着是真的有问题。 想着,墨昱对着小弯子使了一个眼色,小弯子立刻的转身就走了出去,并驱散了院子里随意走动的太监宫女。 “本宫那日见你给人解毒的手法颇为不平凡,你来细细替本宫把把脉,看看本宫这身子为何这么些年来一直都这般不好,难道本宫这辈子都要拖着这残破的身躯吗?” 1483:太子遇月舜(2) 一句话道出了墨昱的无奈与哀伤,当然,真假参半。 月舜一副满脸挣扎的样子,挣扎了好一会,最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当下双膝跪在了墨昱的面前匍匐在地。 “殿下最近是不是不能与女子欢好。”这算是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了。 而这话当真是比说出墨昱中毒还能让墨昱面色铁青,这绝对是一个铁铮铮的伤疤。 墨昱几乎在那一瞬间暴虐尽显。 但月舜那匍匐的臣服姿态到底让他留住了那几分清醒。 “既然你看出来了,可有法治疗。” 月舜也是震惊的,对于墨昱中毒的事他是一直知道的,但这不能人道的事确实不知道的,以前可没听说,就是不久前还发生芸萱殿要对木槿动手之事,莫不是就是那日木槿下的手? “不知殿下可否与小的详细说说是何时何物所治?” 心中想着,月舜便开口确认了,而这的确与解决有关。 “不久前被人暗算了腹部。”墨昱记得的,当时腹部一痛,之后虽然没了感觉,却是对女子也硬不起来了。 听了这话,月舜心里便已经有底了,这多半就是木槿所为了,如此也不需要再继续问下去了,问多了,可就露馅了。 “殿下可否进内室脱衣让小的给殿下的腹部检查一下。” 月舜的话让墨昱的脸色黑了黑,其实他如此蓦然重用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对他是有风险的,但事已至此不继续下去他也不甘心。 一个男人做不了男人所做的事,当真是比没命还要让人难受,他可不想一直借用外物,他还想生子呢,说到生子…… “除了这个,你可还看出其他什么?”墨昱没有立刻应承,而是接着沉声问道。 月舜的身子又匍匐了几分,却是沉声开口,“殿下中了毒。” “胆子不小。”墨昱冷哼了一声,“太医们可一直说本宫身子是自幼落下的病根,连你月家的太医院院首都是这么说的,你怎敢再次大放阙词,莫不是你医术还能比你月家做院首的那位叔叔高不成?又或者是你那位叔叔在撒谎?若是本宫一状告到陛下那里,你月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算是威吓也算是试探,说到底墨昱对月舜还是不信的,毕竟就是一个偶然遇上的陌生人。 “论医术小人比不上小人的三叔,但小人专攻毒,自古毒医不分家,论起毒术小人毫不自夸的说是超过三叔的,这也是为何多年小人未进太医院的原因,而今不过是家父觉得博个官位好求一门好亲事。” 月舜的话虽不至于打消墨昱的疑虑,但是多少还是能给墨昱解了一点疑惑的。 “本宫不管你是否有目的,你且记得不可将本宫的身体状况告于他人你要知道本宫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觉得月家会为你这么一个名不经转的小卒跟本宫对上吗?” 墨昱从来都是忘了自己才是求人的那一个,但这对木槿没用的方式对月舜还是有用的,因为月舜想要做的也只不过是借此接近墨昱,在关键时候做一些关键的事罢了。 1484:六皇子去穆府 “当然,你若是忠于本宫,本宫也是会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还是要的,这一招在多数时候还是很实用的,也是皇家惯用的伎俩。 “是。”月舜什么都没有说,只一个字。 而此时此刻只一个字比一堆子废话在墨昱的面前来的有用。 “跟本宫进来,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话落间,墨昱一甩袖子就朝着内殿而去。 匍匐在地的月舜在听到墨昱这句话的时候无声笑了,他给他看就代表他已经入了他的局了。 当真是好。 他也可以趁机看看那木槿到底有几分本事…… …… 这边两人各怀心思的东宫里进行着自己的目的,宫外的木槿在从二皇子府回到了穆府门前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一个略微狼狈的身影闯入了眼帘。 木槿微微顿了一下眸子,随即从那身影上辨出了身份。 大概对方听到了她这边的响动,转眸看了过来,那模样当真叫一个憔悴。 而在看见她的瞬间,哀戚的眼神瞬间变得喜悦,几步就朝着她窜了过来,“木小将军……” 那姿态恨不能扑上她,却是在到了她跟前的时候似乎察觉到不妥,在离她还有两尺之距的时候顿在了那里。 “六皇子殿下。”木槿微退后了两步抬手对着墨译成抱拳行礼。 不管这人为何出现在这,该行的礼仪还是要行的。 “我想看看流年,能带我进去吗?穆老将军不让我进去……”墨译成半点没将木槿的礼仪看尽眼里,只想着要快点进去。 此刻的墨译成好似忘记了自己是六皇子,只记得自己是穆流年的玩伴,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哀戚那叫一个恳求。 而对于墨译成被自家爷爷拒之门外的情况,木槿一点也不奇怪。 她比较好奇的是墨译成到底还有哪里的脸来的,又来做什么,还有那日与风尧一起,为何不努力的抢人,是真的因为流年不愿意所以放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计谋,且不说流年是否愿意,他那日是否知道若是风尧禽兽一点,流年将会面对什么,他好歹是与流年许多年的玩伴。 “爷爷竟是将六皇子殿下拒之门外,爷爷也太大胆了……”敛下心中的心思,木槿面上一副穆鹏太大胆连皇族都得罪也不怕获罪的表情,语气姿态不可谓不夸张。 木槿这模样倒是让墨译成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台阶,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木槿话锋一转,从有些微怒到微怂,“不过那到底是臣下的爷爷,臣下也不太敢违背,不如六皇子殿下稍等一下,容臣进去劝劝?” 木槿的反应又一次刷新了墨译成的认知,木槿这模样摆明了就是借口,甚至有些无赖,谁不知道穆鹏疼两个孙女疼出名了,要怎样就怎样,怎么可能还有不敢违背的话。 但他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了,也不在乎多站一会。 “我就是担心流年,想看看流年,昨日我……”说到这墨译成一脸的痛苦,“昨日我喝多了,只朦朦胧胧记得见过流年,记得她不舒服,要挽留没能留住,让她被人带走了,我……” 1485:要见面吗 这个借口还有这一脸的痛苦模样,真的是一波六六六的操作,木槿觉得,要不是他们与风尧熟识,知道风尧不会在这事上撒谎,她怕是也要信了这墨译成,这皇家的人当真都是演戏高手。 “劳烦六皇子稍等,容臣下这就去劝劝。” 话落,木槿抬脚跨入了穆府的大门。 而木槿的眸色在转身进门之际只余下一抹无尽的冷然。 前院里并没有人,木槿直接穿过前院去了后院穆流年所待的院子。 刚进院子,她就看了那敞开的屋门里穆老头和穆旭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扔着棋子,看似在下棋,完全是扔着玩。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而木槿已经几步走到了跟前,并开口叫道:“爷爷,三叔。” “苏鸢那女人怎样了?”穆鹏直呼其名。 “因祸得福,可以彻底清除毒素,不会有事。” “那就好。”倒不是穆鹏多关心苏鸢,只是那到底是墨翎的娘,且下个月他的宝贝孙女就要和那墨翎大婚了,要是那苏鸢出点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墨译成那小子还在门口?” “还在,让我带他进来,我说容我进去劝劝。” “呵……”穆鹏冷笑了一声,要不是这一次流年出了事,他却还不知道那小子竟是有那么大的野心,有野心不要紧,若是他能正大光明上门求娶流年,他倒还是高看他一眼。 而这事虽说没证据,但一个要好的玩伴在那个情况下还让一个不怎么熟识的人带走流年,就冲这一点就不合格。 “我先进去看看流年。”木槿并不打算为墨译成求情,有什么好求情的,她需要看看流年好不好,见不见那是流年的事,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 “恩。”穆鹏没说什么,而是扔下了棋子站起了身,一起进去的意思很是明显。 穆旭也一样。 木槿率先走进了内屋。 内屋内,穆流年苍白着面色躺在榻上,不过眉目间还算安然,而穆李氏就那么寸步不离的守候在榻边。 刚刚就听到了谈话声,此刻见人都进来了,便站起了身,“爹,相公,阿槿。” 喊了一声便将靠近穆流年的最佳位置给让了出来。 榻上的穆流年在刚刚隐隐听到木槿声音的时候就睁开了眸子,此刻更是转过了眸子看了过来,不过显然整个人很无力,就只能那么微转首看着。 木槿几步走到榻边,靠着榻坐了下来,一边伸手搭着穆流年的脉一边开口道:“不要着急,过两日就有力气了,你该多休息,而不是强撑着。” “我没有。”穆流年嘶哑着嗓子吐出了三个字,昨日那般折磨,使得她的嗓子都跟着坏了。 “墨译成在外面,要见吗?” 木槿知道,穆流年是个聪明的姑娘,且这是穆流年自己的事,谁也不能替她做决定。 而穆流年的确不傻,昨日难受得不能想太多,但今日清醒后她想了很多,关于梦梦,关于墨译成。 1486这事与他有关吗 “这事……与他有关吗……”穆流年问得有些酸涩。 穆流年一直没问,因为她知道别人大概不能告诉她,她也不想提了让家人为她生气,还有一点因为话到了唇边总是说不出口,她害怕得到答案,到底是那么多年的玩伴,她真的不想听答案。 但此时此刻在见到木槿的时候,她的问话让她不能再逃避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若是他,昨日我便不会放任你跟其他人走,不管你有多强硬,我也不会那么多废话,直接抢了人就去找太医。” 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小伙伴该有的反应,而墨译成的反应无论怎么解释都显示着他在算计什么,哪怕这件事与他无关。 木槿这伤疤揭得真是够血淋淋。 穆流年勾了勾嘴角想要笑,却只余一抹苦涩。 “见见吧。”她也想听听他打算说什么。 穆家的人很随性,也很尊重当事人的选择,所以此刻对于穆流年的话屋内无一人反驳。 “穆旭,跟老子换个院子下棋去。”穆鹏直接来个眼不见为净。 穆旭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女儿,开口对着穆鹏道:“是,爹。” 说着,随即便跟着穆鹏一起出去了。 “我去看看参汤。”穆李氏知道自己也不合适留下,有木槿在她也不怕,直接寻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南星,去门口将六皇子请进来。” 木槿直接吩咐了一声,随即便伸手去扶穆流年将她从躺着的姿态改为坐着,并在她的身后垫上了枕头。 穆流年刚坐好不过片刻的功夫,外面的院子里就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驻足在了耳侧不远处。 “流年……”一声喊,有些百转柔情的感觉。 穆流年闻声慢慢转动着脖子朝着屋内的那道身影看去,眸子无波无澜。 这眸光看得墨译成很是不适应,他见到的属于她的眸子从来都是灵动的。 木槿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言语,直接抬脚走向了外屋,她不合适在这里,不过不会离得多远,至少能听到屋里的动静,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当然,墨译成只要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就不会对穆流年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穆流年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墨译成,这眸光看得墨译成心有些发虚,而穆流年那一副好似经历过生死的模样也让他有些心颤。 “流年,你还好吗?”墨译成又向榻边靠了几分,至少这一句里的关心是很真诚的。 “你觉得呢?”穆流年不答反问。 “都怪我喝多了酒,才会失手让你被人带走,不然绝不会让你受罪……”墨译成瞬间一副恨不能弄死自己的模样。 “荷妃娘娘刚役,你借酒消愁正常。” “流年你原谅我了?”墨译成眸光中蓦然闪过惊喜。 “我从未怪过你,何来原谅?”只是失望罢了。 这话让墨译成有些接不下去,却还是硬着头皮垂首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你还是怪我……” 1487:你说一个人会变吗 “你见也见过我了,我很累需要休息,你回宫吧,不要总在外面逗留,不好,陛下会怪罪你的。” 低着头的墨译成再次抬眸带着惊喜的看着穆流年,“流年你在关心我……” 穆流年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墨译成轻勾唇角笑了笑,随即虚弱的闭上了眼睛,在以姿态告诉墨译成,她说了这么多的话真的很废力气。 此刻的穆流年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张牙舞爪。 墨译成不太看得出穆流年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态度还算不错,至少没有不理他,他也不好再过打扰,毕竟穆流年看上去的确很不好。 “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过几日等你好点我再来看你,我听你的话回宫,我到宫里给你找些补品让人给你捎过来……” 说着,墨译成兴奋的转身就朝外冲去,这一瞬间墨译成再次恢复成了穆流年记忆里的阳光少年的模样,可穆流年知道,自昨日之后他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他。 墨译成出了里屋从外屋经过时几乎是兴奋的一飞而过,看都没看木槿一眼。 但木槿却是看了他一眼,也就只来得及看一眼,墨译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奔出了院子。 而木槿也没再去用眸光追逐,而是转身进了里屋。 穆流年还保持着侧首看向这边的姿势,只是她的眸光却是没有半点焦距。 却是在木槿进来的时候开了口,“姐姐,你说一个人会变吗?” 话落间,那无彩的眸光一点点聚集到了一起落在了木槿的面上,木槿从中看到了哀伤。 聪慧是一个人的好品德,也是一把自身保护的利器,但往往太过聪慧,看事物看得太清,会容易受伤,毕竟曾经好好相待过。 “你又怎知他一开始就不是如此?” 听到木槿这反问,穆流年突然笑了,“呵……”笑得满是讽刺与苦涩,随即喃喃自语道,“是啊,我又怎知一开始就不是如此。” 见穆流年如此模样,木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几步上前扶着穆流年帮她躺下来,“不用想太多,好好休息,活蹦乱跳的才能想做自己要做的事,不是吗?” 穆流年只是上方与木槿对视着,带着严肃,“姐姐,要是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然后亲自去找答案,让事实告诉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去做。” 木槿用着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穆流年,告诉着她她的想法。 许是被木槿这眼神给感染了,穆流年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嗯。” 并重重地轻应了一声。 木槿给穆流年轻轻掖了掖被角,对着她温柔一笑,带着满满的安抚,“睡吧,我守着你。” “嗯。”穆流年再一次轻应了一声,随即就那么闭上了眼睛。 而木槿则是轻轻坐于靠着榻边的椅子半倚靠着榻,一双眸子看着某处渐渐失了焦距…… …… 墨译成离开穆府之后一副欢欢喜喜的回了皇宫,还在自己的寝宫里一顿搜刮,将所有这些年攒下来的好补品纷纷打包好,让自己的小太监送出皇宫送去了穆府。 1488:暗的不行来明的 这动作不可谓不大。 而他自己则是乖乖待在寝宫里没有再外出。 东西送到穆府时,穆府的人收下了,毕竟是皇子给的,说是赏赐也不为过,这怎么能退还,再说了不要白不要。 东西送得还挺顺利,只是在回头的时候,小太监和人撞了一下,差点和人打起来,而对方在看出他是太监之后,连忙灰溜溜的走了。 而这个灰溜溜离开的人却是去了苏府的后门,一溜烟的进了苏府。 然后在苏府的某个角落里见了苏韦,将一张字条递给了苏韦,随即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了。 而苏韦则是攥着那张字条朝着苏博雄的寝室而去。 苏韦来的时候几个太医刚刚给苏博雄检查完毕。 苏韦微微等了一会儿,待几个太医寻医问诊离开后,这才上前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苏博雄。 苏博雄伸手接过,在看完上面的字迹之后直接握于掌间揉成团。 “穆家那个小丫头竟然半点事也没有。” 话语中满是愤恨,他废了那么大的心思,竟然没让穆家那丫头出事,没能按照计划得逞就算了,竟然还完好无损,那北堂大皇子还是不是个男人,面对一个娇俏的女子竟是没有半点反应。 不,这或许是在说明那北堂大皇子与那木槿是一伙的。 那木槿真是碍事,若不是那木槿,那穆流年定讨不得好。 他必须要想办法弄死那个该死的木槿。 “告诉六皇子让他做好准备,这几日多多讨好一下那丫头,暗得这一招不行,过几日直接来明招,请求帝王赐婚,看在死去的荷妃的份上,陛下还是能网开一面的,不是今日太子刚刚因为穆家而被皇上卸了职吗?这可是个好机会,要好好利用。” “是。” “太子那边怎样?” “太子最近有些频繁召集幕僚,好似有些焦躁。” “让苏若若去探听一点消息,只是被禁足了,又不是被禁了其他的,别什么都让那个北堂公主得了利。” “是。” “晚上让月家的来一趟。” “是。” “去吧,没事不要打扰本帝师。” “是。” 苏韦躬身退了下去。 屋子里顿时恢复了一片寂静…… …… 苏若若收到帝师府传递的消息的时候,正在屋子里靠着窗边绣着花,贴身宫女春桃这是站在一侧给她打着扇子。 听完春桃禀报完苏帝师让她去盯着太子的消息,当下停下了手中的绣品。 都当她是傻子啊! 明明皇后是爷爷的女儿,她只是一个孙女,爷爷有事不该去问皇后么,却又是让她一直盯着太子,盯了这么些年,她早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她该庆幸啊,庆幸自己没有一儿半女,不然呢,再让人来离间她和她的孩子么? “让人注意点太子,看看他都在干什么,被发现了也不要紧,直接说我想他了,想让他来看看我。” 春桃看着苏若若,欲言又止了一会,最后什么也没说。 “再顺便注意注意北堂公主那边可有什么异常?” 1489:试验一下 “再顺便注意注意北堂公主那边可有什么异常?” “是。”春桃领了命,放下了蒲扇转身朝外而去。 苏家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自私凉薄,所以为了好好活着,她也不得不发扬这一传统,她好爷爷让她做的事她会做,只不过会顺便告知一下别人罢了。 哪知苏若若才将春桃给遣走不多久,外面就响起了一道道的请安声。 “太子殿下。” 一声接一声跌宕起伏的响起,这让苏若若来不及多想便从靠窗的软榻上起了身,刚刚起身的功夫就见那一抹如玉的白衣从院子的门口踏了进来。 苏若若急忙的理了理衣摆一瘸一拐的朝着屋门口而去。 只是她这速度怎能比得上心底澎湃的墨昱。 刚刚月舜对着他的腹部研究了好久,最后给他从腹部拔出了一根细到与毛发能比肩的银针,还是那种软骨的,怪不得他之后便不觉得疼了。 月舜说好了。 墨昱让月舜先回了太医署,他需要试一试,至于解毒什么的,先看看这个是不是有成效。 他左思右想了一下,去找北堂燕很不合适,倒不是不愿意跟北堂燕颠鸾倒凤,而是北堂燕可是知道他不行,现在去,岂不是月舜就让她给惦记着了,那女人说到底也是别国的公主,他绝对不会傻到付出全部的信任。 而找其他人这大白日的也不好,也没有理由,思来想去的觉得来看看久不见的太子妃,然后情难自禁就很是合理了。 “腿伤还没好,急什么?”墨昱的步伐比苏若若快多了,一进屋就看见苏若若那一瘸一拐的身影,当下情真意切的上前将人给扶住。 “殿下……”苏若若这一声喊得那叫一个百传千柔,有欢喜有感动有柔情。 听得墨昱那叫一个舒心,让墨昱只感觉苏若若盼着他来盼望很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只感觉光这么听着,就觉得腹部一热,顿时间墨昱兴奋了,心情愉悦极了,好似连早朝被罢免监国之职的事都影响不了他了。 “腿伤还没好,你这般急躁,要是伤势加重了,岂不是故意害本宫心疼?” “殿下……”又是一声喊,苏若若欲语还休的看了墨昱一眼,当真叫一个含羞带怯。 这些日子墨昱整日里食用北堂燕那朵妖艳的花,今日见苏若若这娇羞的花倒是当真生出了几分涟漪。 “若若……” 轻唤了一声,直接捧着苏若若的脸颊就吻了上去。 “唔……” 墨昱的吻太猝不及防,惹得苏若若一个轻颤,一声呜咽就那么出口,身子更是跟着颤抖个不停。 这一声呜咽瞬间只让墨昱觉得腹部热乎的不行,下身的某个部位更是有抬头之势。 墨昱心中隐隐欢喜,当下直接一个横抱将苏若若给抱在了怀里朝着里面的卧室而去。 苏若若在被抱起的那一刻惊呼了一声,“殿下……” 有惊诧也有娇羞,当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将两种情绪糅合在一起表现的恰到好处。 1490:试验一下(2) “本宫早朝时受了点打击,若若愿意陪陪本宫吗?”夫妻多年,想要苏若若就范,墨昱早就熟门熟路,苏若若虽然端庄,却是偶尔在他的攻势下在白日里也会陪他胡闹上那么一两回的。 “殿下,你还好吗?臣妾被禁足不能出去,所以不知道早朝发生了什么?”苏若若一副我见犹怜的自责模样,当真是看得墨昱身子又热了几分。 “本宫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些日子本宫怕父皇又重罚你,所以就冷落了你,你不会怪本宫吧。” “殿下能来看臣妾,臣妾就已经感激涕零了,哪里还会怨殿下?”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里屋的榻上,墨昱直接将人给放在了榻上。 “我们休息一会……” 墨昱言简意赅的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不给苏若若半点说话的机会,直接俯身吻了上去,更是将手钻进了苏若若的衣摆,就这么一个动作便让苏若若莹白的肌肤上落下了满满的红晕,墨昱当下兴奋极了。 苏若若那隐忍的一声声呜咽更是刺激着墨昱,终于在一阵撩拨之后,墨昱下身的某物坚挺了起来,墨昱一个兴奋,已经顾不得太多,当下直接将苏若若一个翻身从后背压了上去,更是除去了两人的亵裤,然后找准位置就那么挺了进去。 唔,两人在是瞬间都发出了满足的呜咽声。 借助物件无论如何都没有自己亲自上阵的爽,而苏若若不管思想上是怎样的前卫,生理需求还是该要的要,这根本就不矛盾,因此,两人就那么各取所需的在这屋内绽放了一室春光…… 只是比起北堂燕,苏若若没那么浪,不至于将那声响搞得人尽皆知,当然,这也与墨昱温柔与否很有关系…… …… 墨昱这一待直接从近午时待到了黑夜还是待在这里。 当然,不是为了从白日里一直宣yin到黑夜,这种事还是需要有个度的,他既然做了这个来看望苏若若的戏码,就要一直做到底。 更何况,虽然这苏若若是他母后选的,也确实是很温柔解意,与她一起待着还是很舒适的。 而他今日才被罢了职,所以他需要好好的安静几日,这样等下发威的时候才会让人猝不及防,才能到达理想的效果。 白日里月舜与墨昱参合在一起的那么些时候还是让人注意了,比如帝王,不过在查探一番后也就是个新进太医院的月家小辈,这就让人不太放在心上了。 然帝王不放在心上,苏博雄在得知之后却是不能不放在心上的。 刚刚好月坤被他喊了过来,他本是想问问关于那药的事的,却不想在下午时分收到了这么一个消息,当下苏博雄就憋了一肚子气等着月坤来。 所以在月坤趁着夜色从苏博雄寝室内书架的后方走出来的时候,苏博雄当下就是一句劈头盖脸的质问,“月坤你什么意思?” 月坤对苏博雄的质问心知肚明,因为月舜早就回去将今日的战果告知与他了,但他却必须不能让苏博雄察觉。 1491又多一个眼线 于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什么什么意思?”还带着点微微的怒意。 “你让你义子进宫去接近墨昱做什么?怎么,想投靠墨昱?那可是个活不长的,你觉得你的算盘有用吗?” 不得不说苏博雄真相了,不过却不是投靠而是利用,谁叫他苏博雄不仁义在先。 当然,这一切月坤是不会让苏博雄知道的。 “苏博雄,你觉得我月坤是有多傻,要是想投靠墨昱,我早些年为何要帮你弄垮他的身体,你觉得我闲得慌吗?还有我为什么要投靠墨昱,我投靠他要做什么?” 论火气,月坤那是比苏博雄还大。 苏博雄也知道不太可能,但憋了半日的气不找人撒怎么行,更何况那月舜怎么就和墨昱纠缠到一起去了,为何他都不知道。 “你突然中毒,我为了让你名正言顺的得救,这才不得不让义子混入太医院,这本就是很让人怀疑了,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你竟然还怀疑我?而月舜在宫中碰到墨昱很奇怪吗?墨昱不舒服倒月舜身上了,他能不出手将人送回去,再施以一番援手吗?” 月坤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却还不算完。 “再说了,这不是又多了一个眼线了,你以为我愿意让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义子去冒险?这不今日月舜就探出了墨昱不能人道的事,据猜测是之前墨昱算计木槿的那一夜被木槿动得手脚,月舜顺便出手帮了帮,也算是取得一点信任了,这以后想要得知墨昱的身体状况可就容易多了。” 说到这,月坤藏在黑暗里的眸子暗了暗又接着道:“你不想知道你中的毒是哪里来的吗?我师父的独门秘药可不是谁都有的,这让月舜在宫中扎了根,多少能查探出一点。” 苏博雄被月坤说的沉默了,他在思索里面的厉害,而看在月坤眼里他这是在思索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不露馅。 月坤算是笃定山谷里的东西被苏博雄给取走了,那么隐秘的牌子绝对是不小心落下的,谁会用那东西故意陷害苏博雄,倒不是没人没那个能力,而是没人能知道那山谷的猫腻,又怎么会有别人去,他越想越笃定是苏博雄干的好事。 所以就别怪他跟他对着干了,反正他又不要这天下权势,要的只不过是狂热的医道罢了,他想要成为这辰国医官第一人,让他月家的医官开遍辰国,被奉为辰国百姓的医神,这才是他的梦想。 “还需要查吗?你也说了,也就那么几人,不查都能知道。” 月坤认定了苏博雄盗了山谷里的东西,而苏博雄则认定了他的中毒是帝王所为,只不过他运气好没死罢了,那月老头的独门秘药除了帝王还有谁能拿出来,没有了。 不得不说这里面的误会真不是一般的深,也从侧面说明木槿和墨翎那一番辛苦得到了回报。 “既如此,我让月舜撤回来便是,那太医院进不好进,撤还是很好撤的。” 1492:药管不管用 月坤一副既然不需要我就不多此一举的意思。 “不用了,就像你说的,可以多一个人更详细的知道墨昱的情况,也好便于被我掌控。而这刚救了人就退回来,显得很是可疑。” 苏博雄当下便否定了月坤的说法。 “那你可要确保我这个义子的安全,我可还指望着他养老送终呢。” “知道了。” 话题到这,关于月舜接近墨昱的事就算这么解决了。 “前几日你给我的那个烈性chun药真的除了男人无解?”月舜的事解决了,那就该chun药的事了。 月坤听得心咯噔了一下,这意思他那无解的药被人解了,谁这么厉害? 心中在惊骇,月坤面上却是一副气恼的模样,“你怀疑我的人品都不要怀疑我的药品,我的药绝对的没问题。” 月坤的话让苏博雄的心沉了沉,所以那穆流年到底是被解了药还是被男人给睡了,要是被男人给睡了,他可不能让六皇子娶这么一个不贞洁的人回来,那穆老头也真是,一个门楣就落这么两个女子,让人想换个目标都不行。 “我就是问问,你恼什么?”苏博雄没再继续下去,对月坤的药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关键是他对木槿这个人的医术不太琢磨得透,不过能说出帮墨昱解毒的话的人确实是不一般。 月坤没说话,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心中却在思量怎么找机会接近穆流年去一探究竟,若说之前是为了通过穆流年看看是不是六皇子就是苏博雄护着的那个人,那么现在他却完全就是奔着木槿的医术而去的,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又或者是他猜错了,只是睡了男人? 这事强来怕是不行,他得想一个方法。 “我不放心那帮太医,你来帮我看看身子。”苏博雄没再继续话题,而是扯到了别的事上面。 “好。”月坤也没再傲着,而是上前帮苏博雄看身子了。 至此,两人的交涉也算是结束了。 …… 月舜与墨昱接触这件事,除了让苏博雄反应极大之外,作为知情者的墨翎与木槿却也是反应不小,只不过不似苏博雄这般气急败坏罢了。 这消息是墨翎晚间去看木槿的时候带给木槿的。 他一日没见木槿,就想着晚上来见见她,顺便说一说事。 两人就那么相拥着静静地躺在靠窗户的软榻上,一边欣赏着窗外那高挂在半空中的皎洁弯月,一边相交谈着。 其实经历过月舜之前故意设计与墨昱以那样别开生面的方式相遇之后,两人的相触可谓是迟早的事了。 “你说墨昱自见过月舜之后就立刻去见了太子妃,还一待就待到了夜晚,白日里都没有出没,这是干什么去了?莫不是月舜解开了他的不能人道,他求证去了?” 要不然,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都快要半个月不去见苏若若了,偏偏挑这个点去。 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没什么怀疑的,只会往是不是有阴谋上怀疑,但木槿向来不走寻常路,毕竟她这个推理很合理呢。 1493:你负责等着嫁给我 “是。” “咳咳……”木槿也只是推理,所以在听到墨翎这一声肯定的时候,愣是被惊诧的让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墨翎抬手将躺着的人给搂着侧过身,然后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随便说说。”缓过神的木槿无语了一句,“不过这月舜也算是不一般了。” “月老头的徒孙,不可小视。” “阿珩,你说当年月坤为何背叛月老头,还收了个即是徒弟也是义子的月舜,你说他就不怕月舜学他当年吗?” “没有第二个苏博雄,当年月老头的下场,月坤出力不大,主要是苏博雄捣的鬼。” “也是。”野心这东西许多时候是被人给激起来的,“说起来墨昱的毒是月家的功劳,虽然不是他们下的,但是毒源却都是出自他们的家,这月舜要解毒倒也是很有可能能解除的,关键是,这月舜会乖乖给墨昱把毒解了吗?” “苏博雄绝对不会看着的,不过月家也是想要找一个人合作而已,也不一定非苏博雄不可,找墨昱岂不是更捷径一点。” “那月坤会就范吗?” “我们可以帮他。他之所以会有恻隐之心还不是因为山谷宝藏的事,我们可以更加坐实苏家干了这事,只要月家信了,还怕他们不继续叛变,有裂缝的关系,只会越裂越大,哪里会重新合起。” “这算不算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当年苏博雄离间了月家师徒,如今我们离间了他们,若是真能让他们反目成仇,也算是我们给那月老头的报酬了,毕竟没有他提点我们这么多,我们怕是还被蒙在鼓里,也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这事交给我就好,而你……”说到这,墨翎顿住了话语。 本来木槿没觉得什么,墨翎却是突然不说了,顿时引得她提着一颗心双眸动也不动的看着他。 “而你负责等着嫁给我就好。” 话落间不给木槿反应的时间直接垂首贴上了那近在眼前的唇齿。 没有深吻,只是浅尝辄止,却是覆了柔情爱意。 木槿闻言眯了眯眼睛,随即开口道:“好啊!” 话落间也学着墨翎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个吻。 只是她的轻吻刚要退开,便被墨翎给翻身欺身压来,将那轻吻变成了几乎窒息的深吻。 深吻过后,墨翎将唇移到了木槿的脖颈之上。 这一吻吻得木槿浑身颤抖得不行,只是她还有话没说完。 “我今日将解药给了墨苍冥,表明了一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意思。” 木槿一边伸手挡在脖颈之间隔在了她的脖颈与墨翎的唇齿之间,一边软着声音与墨翎念叨起了自己之前做的事。 “嗯。”墨翎只轻应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对着木槿的掌心轻舔了两下,然后将木槿那细长的指尖给含进了嘴里。 “我跟你说话呢……”木槿淬了墨翎一声,满是娇嗔。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我听着呢……”墨翎微微松开木槿的手指开口不甚在意道。 1494:不要破坏气氛 木槿直接瞪了墨翎一眼,然后双手放于墨翎的胸前微微用力抵着他,让他不能靠近,“对墨苍冥你怎么想?” “阿槿,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拿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来破坏气氛。”墨翎很无奈,他被她那句好啊搞得心猿意马,她还有心思跟他说这些。 “谁破坏气氛了,怎么不说你整天都想得些什么?” “想得你,都想得你,这不是想到你就快要嫁给我,我心里激动么!” 被木槿这么一搞,气氛都搞没了,墨翎也知道说不明白木槿也是不会放过他的,只能任命的将人搂在怀里,不再动手动脚,而是认真的开始回答木槿的问题。 “我一直不站队,本来挺好,但现在这个场面太过被动,墨昱是不可能的了,与墨昱持恒的也就只有墨苍冥了,至于墨译成,这次流年的事情还没彻底查清楚,且他便是有能力也是与苏府扯上关系,凡是与苏府有关的,我都不会理睬。而与墨苍冥也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其余的再也没有了。” “嗯。”听到这木槿轻应了一声,她之前与墨翎之间差不多达成共识了,只不过从来没明说,如今听了墨翎的叙述,也算是安心了。 墨翎明显的感觉到木槿的身子一阵放松,这感觉都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槿,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反对什么,不管你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木槿咬了咬唇,随即抬手用拇指摁上了墨翎的唇,“抹了蜜来的吗?” “要不你尝尝?” “才不要。” “可我想要让你尝尝呢……” “不要。” “要。” “不要。” “要。” “幼不幼稚?” “你高兴就好。” “还说没抹蜜?” “都让你尝尝了。” “尝就尝。” 说着木槿直接扑了上去,而扑上去之后还想下来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 昼夜更替,转眼又是一个天明。 本以为今日早朝会很安静,便是不安静,那该躁起来的也该是太子或者是太子党。 毕竟昨日太子被取消了监国的权利,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丢干净了。 却不想今日早朝上出现了一个好久没出现的老臣,叶阁老。 叶阁老从朝堂上退下去之后,除了一些比较巨大的宴会之外,几乎都是深居简出的,所以即便还不知道是什么事,这叶阁老的出现本身就成了一个关注。 鸣鞭过后,帝王踏入了金銮殿。 先是每天一遍的朝拜,然后刑部的人就鄢陵城内大白日出现刺杀这事的进展进行了一下汇报。 也就是简单的汇报,不过就是昨日和前日发生的事,哪里那么快,却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两伙人应该是一伙的。 帝王叮嘱了几句严谨办案,又念叨了兵部几句严加防守,这事就算暂时结束了。 当一阵讨论过后,朝堂安静了下来,于数又开始了他的千篇一律。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老臣有本启奏。”叶阁老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1495:叶家请旨赐婚 从上朝起所有人就开始在思虑叶阁老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此刻终于等到他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帝王也不意外。 “准奏。”所以在叶阁老话落之后,帝王直接准了。 “臣恳请陛下为臣的长孙叶亦璟与淮南王郡主墨初晓赐婚。” 这叫什么,没有最惊诧只有更惊诧。 淮南王郡主这么些年无人求娶,就是因为整个鄢陵城一直流传着淮南王郡主不能生的传言,谁也不敢去赌谁也不敢去求证,以至于多年以来便没人求娶了,万一真的不能生敢退货吗? 不是说这叶阁老很疼长孙吗?竟是为长孙求这么一个很可能不能生的回去这是要做什么?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叶家可是二皇子的外戚,而这淮南王郡主可是翎将军的姐姐,这是要做什么,二皇子要跟墨翎搞到一起去? 几乎是叶阁老在将话说完之后,所有人的心里都开始了精彩的活动,没有一个不阴谋化的,唯一的区别就是阴谋化的方向不同罢了。 帝王没有立刻应声,而是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叶阁老难得向朕开口,只是这姻缘却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两府的事,不知这淮南王府是何态度,朕可不想赐出一对怨偶。” “老臣不知,老臣长孙难得求臣一件事,臣作为长辈只是想满足而已。” 帝王的话没毛病,叶阁老的话也没毛病,都是为了小辈着想,但是叶阁老,您疼孙子可以,这一开口就整一个辰国唯一的郡主,还是一个有很厉害的弟弟的郡主,您觉得合适吗? 重点是还不能生,您冒着得罪太子党和帝王的危险这么求娶合适吗? 而这所有人的愤恨加起来怕是也没有站在人群里的叶亦寒愤恨,他只觉得老头子的心偏到西北去了,他当初成婚的时候为何不替他好好甄选,为何不替他向陛下求赐婚,为什么不? 然再多的不甘愤恨除了此刻化为心头的一团要将他燃烧的火焰之外,再无其他。 帝王再次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道:“于数,去宣墨筵,就说朕有事要问他。” 淮南王府离皇宫并不远,等上一些时候也没毛病。 “是。”于数领命立刻从高台上走到一边吩咐起来小太监,然后小太监在听完于数的嘱咐之后,便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朕也只是不想凑成一对怨偶,叶阁老不会介意吧。”墨诨这话先斩后奏得不要太明显,但人家是帝王你能如何? “是老臣欠考虑了,理应征求淮南王府的同意,臣只是听长孙说与淮南王郡主两情相悦,这才冒冒然进宫的,是臣欠考虑了。” 叶阁老这一声两情相悦,杀伤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听着没什么毛病,却是硬生生地怼了帝王的话,但毕竟光两情相悦没用,要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要取决于淮南王的态度了。 1496:淮南王气怒 想到这,官员们又忍不住开始在心底等一会墨筵来回事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小太监几乎是飞一般的奔去了淮南王府。 小太监到达淮南王府的时候,淮南王正和墨翎在湖心亭里喝茶聊天。 当然,人不可能直接被领进去,而是淮南王府的下人进去禀报的。 听到小太监来宣人的话,墨筵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说是何事吗?”墨筵开口问道。 “没有,只说了是来宣王爷进宫的,说陛下有事在金銮殿上等着王爷去解决。”下人怎么就不是个激灵的,关键那小太监的嘴跟蚌壳一样,问了几句什么都不说,他便也不能再多问了。 “去告诉那公公,让他稍后,说本王换一件衣服就去。” “是。”下人领命就离去了。 墨筵却是极其严肃的看向了墨翎,“你可知是为何事?” 是为何事,他是知道,早上的时候叶亦璟给他送信了,只不过让他暂且不要声张,而这送信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这突发状况。 或者说这突发状况也在预料之中了。 “叶亦璟要娶阿姐,叶阁老进宫求陛下赐婚了。” 墨翎说得面无表情,墨筵却是懵了,随即直接怒了,谁能不怒,他都不晓得怎么回事,就来了一头拱他家白菜的猪,他能不怒吗? 重点是…… “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从未与我讲过,那个什么叶家的小子,先斩后奏吗?什么都没有,怎么敢让叶老头去殿上请赐婚的,这叶老头……叶老头……” 墨筵气得都要骂人了,叶老头这话都出来了,不过到底还记得叶老头是阁老,后面到底是没爆粗口。 眼见墨筵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墨翎却是轻飘飘道:“就是这个状态,待会儿进了金銮殿拿出这个气愤的气势来,再然后直接表现出我家阿姐是金子,想要求娶就要拿出态度,求到阿姐满意,其他的爹你都不要应。爹对比一下当年维护阿姐的气势就行了。” 当年他阿姐嫁不出去,不能生养,可没少被奚落,他爹当年可厉害了。 他爹一副女儿奴,而叶家却是巴着亲事不放,如此帝王肯定也不会否决,这样亲事就算成了一半了,剩下的只要叶亦璟多多表现表现这事就算是成了。 “爹你一定要诱得陛下说出阿姐同意就同意的话,爹一定不要说同意,毕竟爹你是不知道的。” “我本来就不知道。”墨筵气哼哼的都想要找人打架了。 自己的女儿,那必须是最好的。 “爹快些去换衣服吧,别让陛下等久了。” “哼。”墨筵冷哼了一声,起身抬脚大步离开,那脚下的力道大有要把地面给踩穿的感觉。 墨翎没跟上去,这事他也就只能帮到这了,剩下的就是叶亦璟自己的事,想娶媳妇不吃点苦可能么,他能不添把火就不错了。 …… 在小太监去找淮南王的时候,这一段等待的时间,为了避免朝堂上太过寂静,百官们分别拿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参揍,以此来打发时间。 1497:求娶的条件 “淮南王觐见。” 金銮殿门口的小太监的一声传唱声打断了殿内的各种无聊的参奏。 都快耷拉下去的百官瞬间来了精神,这可是要有一场大戏的节奏。 “宣。”听着那一声传唱,墨诨对着于数挥了一下手。 下一刻,于数直接高声喊道:“宣淮南王觐见。” 在于数话落的瞬间,墨筵踩着光从金銮殿的门口跨了进来。 没有了胡子的墨筵,哪怕是人到中年,那身姿依旧那般挺拔俊俏,真正是看得一些个与他同年的大臣嫉妒不已,但又能如何,谁叫人家当年就是一等一的美男子,现在也是,只是他常年顶着大胡子被遗忘了而已,刮了胡子之后又不长出来,此刻一看,真正是博眼球的很。 当然,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们很期待淮南王的反应,不知道对叶阁老所说之事,这淮南王是否知道。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走到大殿的中央,墨筵先是对着墨诨行了一个大礼。 “免礼。”墨诨大手一挥。 “谢陛下。”墨筵叩谢起身。 “墨筵,你可是朕唤你来为何事?”墨诨微眯着眼睛审视的看着墨筵。 墨筵腰杆挺直,直面墨诨,“臣不知。”一脸坦荡,完全看不出半点掩藏。 墨诨没再立刻开口,而是沉默地看了墨筵片刻,见他面色始终坦荡如一,这才开口道:“刚刚叶阁老向朕为其长孙与淮南王郡主请求赐婚,朕可不想赐出一对怨偶,故让人找来淮南王,问问淮南王是何意思。” 墨筵的面色在墨诨开口说出赐婚二字的时候一张脸瞬间就黑了,整个人的气压也在跟着下降,明显的是怒意蓄势待发的味道。 怕若是这开口的对象不是帝王,话都不能说完就要被打断了。 而墨筵的怒一点也不假,倒是刚刚的风平浪静才是努力维持出来的,现在这般不用顾忌的释放怒意才是最最真的。 “多谢陛下为臣之女着想。”回话之前感谢的态度要先表现出来,算是给帝王一个台阶,再然后的就是自己的态度了。 “当年臣就说过,想娶臣家晓晓,就要包容臣家晓晓的一切,否则谁也不能动那歪心思,娶了臣家晓晓,就必须要对她好,还不准纳妾,否则一个女儿臣的淮南王府还是养得起,做不到的,不要跟臣说要求娶臣家晓晓。” 这话,当年墨筵就说过,今日依旧这么说,他不管叶家求亲是什么心思,但必须对她女儿是真心的,若不是来之前阿翎开口了,要不是对面来的是叶阁老,他都想要动手了。 墨筵气势很足,态度很强硬,就是因为这样,在墨初晓十八岁以后,再也没人敢轻易抱着各种目的去轻贱墨初晓,当然,也不排除墨初晓本身很厉害很强悍的原因。 墨筵的话刚落,叶阁老就直接接上了话。 “淮南王此言多年前就已知晓,来之前,老夫的孙儿说了,他单恋淮南王郡主多年,等到今年终于求得淮南王郡主松口,求老夫来给他请陛下赐婚,就是为了给郡主最好的,至于其他的,只要淮南王能说到他就能做到,一切但凭淮南王开口。” 1498:求娶的条件(2) 叶阁老这波应对当真是厉害得不能再厉害,可谓是将墨筵能反对的理由都反对了,只要你能说他就能做到,话都说到这了还能如何? 是不能如何,但你想要人家的女儿,怎么会那么好要。 “好话谁不会说,能做到才有用,本王也不能就听叶阁老片面之词,此事还需要过问本王的女儿。另外……” 说到这墨筵顿住了话语,随即整个人变得非常严肃,“这些年来鄢陵城里一直流传着说我淮南王府郡主不能生养,本王在这也不瞒着谁,当年月家神医确实是断言过,想娶本王的女儿,就必须做好断子绝孙的准备,叶阁老你有这个准备吗?” 墨初晓不能生的传言在当年几乎是满天飞,而作为墨初晓的父亲,墨筵是知道这是事实,所以一直不愿意随随便便将墨初晓给嫁了,且墨初晓自己也不愿意嫁,他更是知道没有子嗣迎接墨初晓的将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不想委屈他的女儿。 而今,木槿说能治好,他也没必要再顾忌了,直言而出才能阻拦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叶家和淮南王府若是联姻绝对不会那么容易。 断子绝孙什么的这可是一个非常恶毒的诅咒了,但偏偏墨筵这不是说的诅咒,说的是实话。 而这时隔多年的一个证实,当下让朝堂上响起了阵阵抽气声。 叶阁老也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这个消息,而是墨筵的态度,他竟是没想到他就这么大白的说了出来,但随即叶阁老也明白这桩亲事不是那么好成的,这算是阻隔一些想要趁机生事的人。 “老夫可不止有一个孙子,怎么会断子绝孙,淮南王言重了。” 面对墨筵的决绝,叶阁老很温和的就这么回绝了过去。 叶阁老的话让众朝臣纷纷忍不住看向了人群里的叶亦寒,的确,叶家可不止叶亦璟一个孙子,叶家最不少的就是男丁。 一直传言叶阁老不是很喜欢这刑部侍郎,却原来还是放在心上的。 而叶亦寒完全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被承认有价值的存在竟然是在这样的一种状况下,依旧是衬托叶亦璟的一个存在,所以此时此刻叶亦寒心底并没有被承认的欣喜,有的只是不公的愤恨。 但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功夫去关心叶亦寒的心理变化,他们比较关心的是淮南王的态度。 而墨筵大概也是没想到叶阁老是这个态度,被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道:“好话谁都会说,要做到才行。不过叶阁老既然都求到陛下这里了,本王也不好博了阁老的面子,本王还是那句话,若是能做到本王的各项要求,还能让本王的女儿心甘情愿,本王就同意,否则免谈。” 墨筵这算是软了态度。 “老夫替长孙多谢淮南王成全。”叶阁老立刻的抓住机会打蛇上棍。 墨筵扭头就是一个冷哼,“本王没同意,只说给一个机会。” 墨筵气势很足,一副他家大白菜要被猪拱的不爽模样,从这气势就可以看出,叶亦璟有的被刁难。 1499:帝王答应 虽然没有事先商量好,但墨筵和叶阁老哪一个不是老狐狸,特别是叶阁老,所以这双簧唱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全程当中上方的墨诨就那么暗黑着脸看着他们两人在下面吵。 而此刻,叶阁老得了淮南王一个机会这句话,立刻调转矛头对向了墨诨。 “淮南王愿意给老臣的长孙一个机会,若是老臣长孙能求得淮南王郡主的首肯,能让淮南王满意,还请陛下为老臣的长孙赐婚。” 墨诨是不好拒绝的,因为之前他就说了,只要不是怨偶就愿意给面子,若是现在拒绝那就是自己打脸。 而淮南王的态度也说不出好坏,他调子高高的,一副想把女儿嫁出去却也不想让女儿委屈的模样,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帝王怎么会愿意让他们得逞,这叶家可是二皇子的外戚,这墨初晓更是墨翎的姐姐,这要是联姻了,这朝堂上的形式可是又要动荡了。 “淮南王这是只给叶家小子机会,还是所有男儿都有机会,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帝王这是打算和稀泥了。 “臣依旧是那些条件,谁来都这样,至于叶家小子虽然让叶阁老来求陛下赐婚是给臣的女儿体面,但这先斩后奏也有些过分,臣最多算他一个功过相抵。臣的女儿也就那样,多年前就那样了,若非能做到臣的条件,臣女儿不嫁也罢,臣一辈子养得起,若能做到,到时候臣也求陛下一份赐婚的恩典。” 话说到这,就算是帝王不为叶亦璟赐婚,那也必是要给墨初晓赐婚的了。 这么多年墨初晓的婚事可以说是被遗忘的一个存在,不曾想时隔这么多年竟然还会被提起来。 而那叶亦璟说起来只是一个没有官职的草根,但人家却是叶家的长孙,就这一点就够了,谁又知道以后会不会入朝为官呢。 话说到了这,墨诨还能说什么。 “就依照两位爱卿所言,若是叶家长孙能做到淮南王所言,能得淮南王郡主倾心,能让淮南王满意,朕就叶家长孙与淮南王郡主墨初晓赐婚。” 就好似刚刚谁都能追求的话不是帝王说的一般,此刻的帝王很干脆利落的就应承了这一门分分钟让人可以阴谋化的婚姻。 但有帝王这句谁都能争取的话在前,不少人也都动了心思。 叶家小子这个草根能行,他们怎么就不能行了,这可是牺牲一门婚姻就能为家族带来荣耀的存在,现在可是与九年前不一样了,淮南王的条件没变,但九年前淮南王府可是都要过气了,而现在墨翎风头那么胜,怎么想都划算。 不能生就不能生,牺牲一人的幸福换得全家的荣耀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就像叶阁老说得,谁家只是一个小子,又不会真的断子绝孙。 而那叶家小子与淮南王郡主两情相悦什么的,不过就是叶家单方面的话,没看见淮南王都不知道么。 当然,这心思都是在心底活络,不会表现出来。 “臣,谢主隆恩。” 1500:墨昱掀桌 几乎是叶阁老和淮南王一同开得口,不过两人口气不同罢了,叶阁老那叫一个欢喜,而淮南王那叫一个不愿。 这件事到此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至于完美不完美那都是对个人而言了。 紧接着再随便扯了几句,这个早朝也就这么退了。 而墨筵的脸始终是黑的,一下早朝,看都不看叶阁老一眼,直接黑着脸就大步离开了金銮殿。 叶阁老也不生气,笑眯着一张脸,踱着稳健的步子向金銮殿外而去。 见此,其他官员也纷纷向金銮殿外而去,不过都各怀鬼胎,毕竟这可是个光宗耀祖提高身价的机会,除了私心之外,这党派不同,就算不能得到这门亲事,怎么得也是要破坏的,不然真让这二皇子和墨翎之间有了联系,这可就不妙了。 …… 太子身体不好是常事,只不过有时是真的身体不好,而有时就只是借口而已。 比如今早,太子以身体为由就没有来上朝。 毕竟昨日才被罢了监国的权利,今日就巴巴地来上朝也显得太没有脾气了一点。 当然,跟皇帝使脾气是怎么都不能的事,但身体不好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太子人是没来,但是朝堂上的消息还是知晓的,特别是今早朝堂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墨昱得知此事的时候依旧在苏若若的宫里,当场就将桌上的砚台给挥下了地。 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他,他们怎么敢。 淮南王竟是没有当场拒绝,怎么敢。 太子一怒,整个屋内都静悄悄的。 “殿下,凡事都有解决方法,你莫要气坏了身子。” 墨昱昨日因为恢复男子能力很是开心,与苏若若颠鸾倒凤也很舒心,于是便将这个宠爱的名头贯彻到底,今日也没离开,而是在书房里与苏若若吟诗作画。 只是不曾想竟是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当真是将他这一天一夜聚集起来的所有好心情都败了一个精光。 “淮南王府要是敢应了这门亲事,那就是对本宫的挑衅,本宫从前可待他们不薄,就算是翻脸是不是也翻得太无情了。” 苏若若的开口给了墨昱发泄的当口,当下一口浊气随着这一声愤恨直接喷口而出。 “殿下不让这事成便是,毕竟这婚还没有赐,还有很大的转旋余地不是吗?” 论间谍的最高能耐就是表里不一,苏若若面上有多为墨昱着想,心中就有多吐槽,论起谁待谁不薄论起谁比谁翻脸无情,墨昱只多不少。 当然,苏若若也算不上间谍,最多算是为自己谋划罢了。 “转旋余地?”墨昱跟着呢喃了一声,随即进入了沉思状态,不过片刻的功夫,刚刚还一脸的愤怒此刻却是变成了一脸欢笑。 虽说这事很让人恼怒,但又何尝不是一个打击对方的机会,这事得找幕僚聊一聊。 “太子妃当真是蕙质兰心。”想通的墨昱当下温润着笑夸赞了苏若若一声。 苏若若娇羞一笑,“臣妾也没做什么,就是看不得殿下难过,殿下莫要取笑臣妾。” 1501真喜欢 叶家那小子 “本宫说是蕙质兰心就是蕙质兰心,太子妃当得。”说着几步上前伸手摸了摸苏若若的脸,“这里就劳烦太子妃收拾了,本宫有事便先走了,本来说好今日陪太子妃的,不过这陪可以欠着,改日本宫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太子妃。” “殿下办事要紧。”苏若若很善解人意道。 墨昱没再说什么,而是又摸了摸苏若若的脸,然后便抬脚大步离开了苏若若所在的宫殿。 待墨昱走不久,春桃从外面走了进来,苏若若当下清冷下了面庞对着春桃道:“让人注意着太子殿下那边的动向,并想办法传信给帝师府和墨翎,就说太子对今日早朝赐婚一事很生气,这会子去想办法破坏这门亲事了。” 苏若若这绝对是反手就将墨昱给卖了。 “是。”春桃立刻领命离去。 …… 墨筵的脸那是从皇宫一直黑到淮南王府。 而墨翎在墨筵去皇宫的这一段的时间,将叶亦璟让叶阁老让金銮殿求陛下赐婚的事告诉了墨初晓。 所以在看到墨筵黑着脸回来的时候,墨初晓有那么点心虚。 “爹。”凑上来的这一声爹怎么听怎么有点怯怯的味道。 墨筵很不爽的看了墨初晓一眼,随即哼哧了一声往一侧的椅子上一座,那模样妥妥地被自己乖女儿给欺骗的委屈样。 “爹……”墨初晓上前几步扯了扯墨筵的衣袖,像小时候一般左右晃了晃,再软绵着声音喊着,小女儿撒娇的姿态尽显。 而自从墨初晓被断定出不能生育的这么些年,墨筵再也没见过墨初晓撒娇,以至于此刻被墨初晓这么一拉扯,整颗心都软了,哪里还能生她的气。 说生气也不然,只是心疼,怕她不好,他又何尝不希望她能嫁个疼她爱她的过完下半生,毕竟他和鸢儿总不能陪她一辈子。 “真喜欢叶家那小子?”墨筵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墨筵是知道的,叶阁老不可能那么不端庄,既然能做出请求赐婚的事,怎么可能会不是两个小辈之间已经互通了情谊,只是这瞒得也真够紧的。 初初被这么一问,墨初晓有那么些羞涩,但随即却是敛下了这微赫的情绪开口道:“喜欢。” 一听到这话,墨筵委屈巴巴的看了墨初晓一眼,“爹从没听你说过。” 墨初晓讪笑地收回了拉着墨筵的手,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光有些悠远,紧接着开口道:“我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嫁人了,几年前就喜欢他了,但我不能生育我不想耽误他,却是没想到他竟是等了我这么些年,更是在知道我不能生之后坦白接受,所以爹啊,女儿只是想赌一回。” 墨初晓这话说得墨筵的心都跟着疼了,墨翎去边关的这七年他们淮南王府谁都不好过。 “爹不是不同意,爹就是怕你受委屈。”这话墨筵说得有些哀伤,却在下一秒画风一转,“不过现在不要紧了,你弟弟这般厉害,谁敢对你不好,爹直接让你弟弟端了他全家。” 1502老子需要你提醒 这转了画风的话倒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然墨初晓只觉得心暖暖的。 “谢谢爹。” “爹这是给你交了底了,但对外爹是不会那么快同意的,你要知道,叶家的背后是二皇子府,你弟弟可是备受所有人关注的一个存在,这即是利也是弊,定是有许多人见不得我们两府联姻的,你这边还好,叶家小子那边定是要遭受到许多为难,你让他小心点,要是出点错,我可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爹可是在金銮殿上说了,不许纳妾不介意你不能生养,要对你好,否则一切都免谈。” “我知道了爹。” “苏家与叶家不对付,这事也不知道娘会有什么反应,待娘醒了,阿姐这事就交给爹了。” 墨翎见墨初晓与墨筵谈妥了,便开口给他们补补缺。 “哼。”墨筵当下对着墨翎就是一个横眉冷眼,舍不得对女儿置气,对家里的混小子还是可以要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的,“老子需要你提醒。”粗口直接就暴起来了。 这小子竟敢合伙外人瞒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生得。 面对墨筵的没好气,墨翎不紧不慢的弹了弹衣摆,“是,爹最聪明,既如此,儿子就不打扰爹了。” 墨翎直接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混小子……”墨筵当下一句就喊了出口,那气势妥妥地准备撵上去揍一顿的架势。 墨初晓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七年前弟弟离开的时候兴许还不是爹的对手,但现在,虽说不能一个人对爹两个,但虐爹那绝对是完胜,要不然她爹也不能只是虚张声势的喊喊了。 想着,墨初晓进入了劝解的状态,对于怎么瓦解她爹要暴揍弟弟这事,她早已经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 叶阁老觉得自己好些年都不曾受到叶老夫人的优待了,总是被无视无视再无视,今日倒是沾着孙子的光又让老婆子重视了他一回。 这不叶阁老一回到叶府,叶老夫人当下就对他进行了炮轰。 “怎样了,办成了没有?”天知道她知道自己孙子要娶妻的时候有多激动,墨初晓那孩子她见过,是个不错的孩子。 叶老夫人看着叶阁老的眸光那叫一个热切,分分钟让叶阁老感觉到年轻时候的待遇。 叶阁老一边享受着眸光一边慢条斯理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叶老夫人一贯的急性子,见叶阁老不吱声,当下伸手就推了叶阁老一把,“我问你办成了没有,你能快点说吗?” 因为太急,口气有些冲。 对此,叶阁老不但不生气,反倒是享受得紧。 叶阁老虽是文人,却也有些小嗜好,比如喜欢看他妻子急急躁躁地催他,每当这个时候她的眸光里就只会装着他一个人。 年轻的时候总是会被这么对待,而后来时光磨平了她的脾气,让她端庄贤淑,再后来,病痛磨平了她的棱角,让她连灵气都丢了,只剩下让他心疼不已的纯真。 现在这副模样当真是难得难得,他这可是占了孙子的光。 1503不生就不生 现在这副模样当真是难得难得,他这可是占了孙子的光。 叶亦璟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奶奶着急爷爷故意不吱声,只觉得这一切太过美好。 从小他就没了娘,一直跟着奶奶,开始的时候不是很懂,甚至埋怨过爷爷,为何明知道奶奶脾气急躁却是总会让奶奶着急。 直到后来的后来,后来的有一天他有了心爱的姑娘才知道,这只是一种让自己心爱的女子眼中有自己的伎俩罢了,虽然很幼稚,却没有比这更欢乐的了。 “叶霄,你是要急死我是不是……”叶老夫人见推了一下人还不吱声,直接气急败坏的出口,连名字都喊出了口,完全没有了半点平日里的端庄贤淑,哪里还是他人眼中尊贵无比的老太君,就是一个一言不合就发脾气的小姑娘。 “急什么,能让我喝口茶水不?”叶阁老慢条斯理的开口,那叫一个斯文。 “哼。”叶老夫人当下冷哼了一声,“我不管,你要是把我孙媳妇弄没了,我跟你没完。” 叶老夫人直接无理取闹了起来,说着就往一侧的椅子上一坐,看似气哼哼的模样,一双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朝着叶阁老勾勾的望着。 “淮南王府的郡主是那么好娶的,你孙媳妇没了你不找你孙子,找我做什么?”叶阁老哼哼了两声,妥妥地跟自己的孙子争风吃醋了起来。 “好娶还用得着你吗?我盼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在睁着眼的时候看到孙子娶媳妇,你是想让我连这点心愿都不能实现吗?” 叶老夫人直接卖起了委屈,叶阁老有方法对付叶老夫人,而叶老夫人也有办法对付叶阁老,就这相处模式完全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对恩爱的夫妻。 “这说得都是什么话,淮南王府的郡主是真的不好娶,你以为我今日舔着脸进宫去做什么了,帝王能轻易应允吗?淮南王都被招去了,不过淮南王说了淮南王郡主不能生,且不准纳妾,还要让淮南王郡主应承,还要过他的难关,满足这些人家才给嫁。” “生出一个混账还不如不生,不生就不生,两个人能有个伴相互照顾我就觉得瞑目了,能娶一个就不错了,我都不指望能纳妾,这都不是什么事,至于那个墨筵,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家女儿我孙子要定了。” 虽然墨初晓说她的身子有转折了,但他奶奶却是不知道的,能听到奶奶这么说叶亦璟只觉得一颗心暖得不能再暖了。 对于叶老夫人的话叶阁老半点也不意外,他开口之前几乎就能算到叶老夫人这义愤填膺的话语了,但现在朝堂形式这么严峻,他们家和淮南王府的身份都那么敏感,想要联姻又岂是那么简单。 想着叶阁老看向了一直安静地站在一侧的叶亦璟,“你姑姑是贵妃,你表弟是能与太子抗衡的二皇子,你想娶的媳妇是淮南王府的郡主,是鬼面将军墨翎的姐姐。” 1504不要恐吓我孙子 说到这叶阁老顿了一下才接着道:“爷爷知道你是因为喜欢才想娶,但别人不会这么认为,便是知道也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因为叶府的背后是二皇子,墨翎是每个皇子都想要拉拢的对象。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平,你要注意,莫要中了别人的圈套,淮南王的话都丢在那了,你若是破坏了,便是被陷害,淮南王也断是不会答应着门亲事的,即便是他愿意,他在帝王面前说下的话也是不能让他答应的,否则就是欺君,明白?” “不要恐吓我孙子。”叶老夫人不满的抬脚直接踹了不远处的叶阁老一脚。 叶阁老就跟没看见一样,依旧半点面色不变的看着叶亦璟。 “孙儿省得,多谢爷爷提点。”叶亦璟恭恭敬敬地对着叶阁老行了一个晚辈礼。 “先带点礼物去淮南王府赔罪吧,毕竟我们先斩后奏有失礼仪,淮南王定不会给你好脸色,你受着便是,淮南王那人,除了在苏鸢的事上面糊涂点,还是很精明的一个人,不干涉儿子女儿的选择,按照你所言那墨初晓与你两情相悦,如此,淮南王再为难也不会真对你如何。” “你爷爷对人性的了解还是很靠谱的,奶奶这就不用你了,你这些日子就专心给奶奶去追孙媳妇去,把孙媳妇追回来,才是奶奶最开心的事。” “孙儿一定给奶奶追回来。” “去吧,去准备礼物吧,库房里挑好的拿,都记奶奶账上,奶奶私库里也有好些个好东西,你去找乔嬷嬷,让她带你去,礼物不能太轻,不然人家看不上,知道吗?” “好的,奶奶。” “去吧,去吧。”叶老夫人直接挥手让叶亦璟离开。 而此刻奔向淮南王府的心也很急切,他这先斩后奏的得去跟晓晓道歉。 眼见着叶亦璟离开了,叶老夫人顿时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对着叶阁老一本正经严肃道:“给你女儿送个信,小璟是真心喜欢墨初晓,让她别给我捣乱,也别给我打歪心思,她想要什么,让她自己去争,别算计我孙儿。” “那也是你女儿。”叶阁老无奈的反驳了一句,“再说了,俏俏也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 “反正搞砸了我就怪你……”被叶阁老那么一反驳,叶老夫人画风瞬间就从严肃转为了无赖。 “好。” 叶阁老无奈应声。 他知道叶老夫人不是偏心,而是这么些年来糊涂与清明各占一半的时间,而这么些时间里陪她最多的就是叶亦璟,再加上这孩子从小就没了母亲,她偏爱一点也是情理之中。 而就算她不说他也是不会允许叶贵妃为了争宠夺权而利用家族里的子孙的。因为这些手段有许多时候并不能帮助,而是桎梏。 …… 正如叶阁老所料,叶贵妃并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在得知叶家要与淮南王府有婚约的时候,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声叶亦璟的深藏不露。 1505利用苏若若 比起那些个阴谋阳谋她比较关心的是这叶亦璟是什么时候和那墨初晓勾搭到一起的,她对这个可比别的感兴趣多了。 所以在叶府将叶老夫人的意思委婉的传过来的时候,叶贵妃只翻了一个白眼,极其不走心的吐槽了一句叶老夫人偏心,直接告诉来人,她对叶亦璟和墨初晓的相恋过程和之后的感情发展比较关注,让叶家要是有消息给她送点,让她在皇宫里打发打发时间。 二皇子府就更淡然了,墨翎和木槿那边都已经和他直接接头了,他哪里还用得着叶亦璟和墨初晓,即便墨翎和木槿这边没松口,他也是不会打这个主意的,打墨初晓的主意,岂不是等于自己洗干净了脖子送给墨翎抹么,他又不傻。 而无论是叶贵妃还是二皇子,虽然对这事的反应很淡然,却还是很关心,到底是家人,他还是希望他们能好好的,且能联姻也并不是坏事不是?他们不动主意,也只会任由其发展,至于那些想要破坏的,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比起二皇子和叶贵妃的淡定,皇后和帝师府就差远了,那反应比之太子那是犹过之而无不及。 摔东西什么的那绝对是遗传。 皇后与太子的怒点是一样的,而帝师的怒点则是,他苦心积虑的想要让六皇子跟穆流年搭上关系,哪知算计了这么些年,临到头却是失手了,而叶家却是搭上了淮南王府这一条船,这叫他怎么个甘心。 早朝的消息送到帝师府之后不多久就送来了苏若若传递的太子要破坏叶家与淮南王府联姻的消息。 苏博雄当下就对着苏韦道:“给苏若若传信,让她一有机会就唆使太子破坏这婚事,只要让那叶家小子沾染了女人,这叶家小子就一定娶不了那墨初晓。” “是。” “另外让人好好配合墨昱,势必要破坏掉这门婚事。” “是。” “下去吧。” 吩咐完之后苏博雄对着苏韦挥了挥手,随即便径自陷入了沉思,他必须要做好墨昱失败的打算,要是墨昱失败了他该怎么办,不管如何,这门亲事一定不可以成,一定不可以…… …… 苏博雄收到了苏若若消息的同时,墨翎这里也同样收到了苏若若的消息,而对此墨翎半点也不意外。 他看着跟淮南王府闹得有点僵,但那闹得僵的是他娘还有墨睿,所以墨睿的婚事很简单,但他阿姐的就要难一点了。 不管怎样,他阿姐等了这么久的幸福,谁也别想破坏。 苏若若的消息刚送来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叶亦璟携礼来拜访的消息。 彼时墨翎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略微琢磨了一下,便起身朝着雪鸳院而去。 一如所料,当他到达雪鸳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爹的一副晚娘脸,而他阿姐则是欲言又止的站在他爹的身边。 屋内两人听到了响动,纷纷抬头看了过来。 墨初晓在见到墨翎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更递了一个求救的眼神过来,她不傻,她要是替叶亦璟求情,只会越来越糟糕,所以这事她最好还是不好要开口,但要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爹为难叶亦璟她却也做不到。 1506醒的好时机 墨筵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墨翎,所以在抬眸看向墨翎的时候,直接瞪了墨翎一眼并冷哼了一声。 “娘该醒了。”墨翎并没有说叶亦璟的事,开口直接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说得墨筵和墨初晓都愣了一下。 墨初晓还好,倒是墨筵有一种被堵得很难受的感觉,偏偏他还说不出什么,难不成他还能说要不让鸢儿醒过来? 这混小子从来不按正常思维出牌,这个时候不该说说关于叶亦璟的事吗?做什么要扯出鸢儿。 “爹不想娘醒吗?”墨翎见墨筵眉头忽皱忽松的,直接来了一句直扎命脉的。 “谁说的。”墨筵几乎下意识的反驳了这么一句,反驳完之后略带审视的看着墨翎,“不是说好要过几日再让你娘醒吗?现在合适?” 虽然他也希望苏鸢醒,但是他总觉得墨翎是在挖个坑等着他,说不出来,就是有这种感觉。 “刚刚好合适。” 墨翎只回了这么几个字就抬脚朝着里屋走了进去。 墨筵皱了一下眉抬脚便跟了上去。 墨初晓也没再去管叶亦璟的事,她直觉墨翎会替她办好。 墨翎走到了里屋苏鸢的榻边,弯腰就去扶躺在榻上的苏鸢,只是刚伸手碰到苏鸢的臂膀,墨筵立刻抢步上前接替墨翎的手,一把将苏鸢扶起然后坐在她的身后让她靠坐在她的怀里。 “阿姐,倒杯水来。”墨翎一边对着墨初晓开口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瓷瓶。 墨初晓也不敢耽搁,当下到桌边就倒了一杯水急忙走了过来。 墨翎从瓶中倒了一粒药丸递到了昏迷着的苏鸢的唇边,扶着苏鸢的墨筵配合着捏着苏鸢的下颚让她双唇微张,墨翎将药放了进去,随即接过墨初晓手上的水杯给苏鸢喂了一点水,而墨筵则在苏鸢的背后拍了几下,使得苏鸢将口中的药丸与水全部咽了下去。 再然后起身将人给平放了下来,墨筵就那么紧张的看着苏鸢。 “南星,去让守卫将叶公子给领进来。”墨翎却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不符合此情此景的话。 墨筵的心思刚刚被从叶亦璟身上拉到了苏鸢的身上,此刻被墨翎这么突然一提,墨筵有那么一刻没反应过来,也就是这么迟疑的片刻,南星已经去执行墨翎的命令了。 “混小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乱来?” 墨筵当下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而墨初晓则是在一旁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对付爹还是弟弟最有办法。 “我乱来什么了?”墨翎一副很无辜的模样,“叶家公子一来娘就醒了,这简直就是娘的福星,这怎么可以拒绝于门外?” 墨翎的话让墨筵和墨初晓纷纷愣住,而愣住之后,墨初晓满眼的感动,墨筵却是恨不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算是知道这小子打得什么主意了,生个女儿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这个儿子竟然还帮腔,到底还是不是他生的? “这就是你说的让你娘好的时机?”墨筵咬牙切齿的开着口。 1507:拿钱收买我了 “难道不是好时机吗?”墨翎继续无辜。 “混小子,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拿什么买通你的,让你这么想着他,连爹也给卖了?” 墨筵那叫一个不服气,那叶家小子他见过,也就那样,到底哪来的能耐把他女儿骗走就算了,还骗了他儿子向着他,哼哼,凭什么,对他这个老子都没什么好。 墨筵这是妥妥地吃醋了。 “拿钱收买我了。” 墨翎这话不要太直白,直白得墨筵和墨初晓一愣一愣的。 墨筵当下气得直接抬脚就踹向了墨翎,“你这小子,你……” “征战七年,若不是他接济我点粮草,我怕是也撑不了这么久。” 墨筵的叫骂声和墨筵的就要踢到墨翎的脚以为墨翎的话而生生地卡住了。 “他弃文从商,只是因为我墨翎是墨初晓的弟弟。” 墨翎不是很想帮叶亦璟,谁娶媳妇不困难,偏生他要那么简单,但他希望阿姐幸福,且有些事是事实,他只是阐述出来而已,至少让爹不会对他那么有成见,不会让阿姐太为难。 叶亦璟当年可是状元郎,后来却是辞官不做了,为了什么,就为了帮他赚军饷。 墨初晓当下捂住了嘴,只觉得眼睛涩涩的,他到底背着她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脚无意识的退了两步,最后墨初晓到底是没忍住直接转身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她要去问问他,还瞒了她多少事。 比起墨初晓的激动,墨筵震惊了一下之后无比淡然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好心,把好处都推给了那叶家小子,你怎么不说他当年急流勇退,要不然整个叶府都要遭殃。” 当年叶家小子考了状元不做官可是轰动了整个鄢陵城,他不否认墨翎说的话,但也不能忽略当时的时局。 “算不得好处都给了他,便是他急流勇退却也不必与我参合到一起去,他是因为阿姐一直暗中助我,这总是没错的,不是吗?爹。” 墨筵定定地看着墨翎好一会,才叹息了一口气,“爹不是不同意他们的婚事,爹就是怕你阿姐受伤害,再说了,我墨筵的女儿是那么好娶的吗?” 说到最后墨筵直接傲娇了起来。 墨筵对待叶亦璟的态度看上去依旧不是很好,但墨翎知道,他爹就只剩下嘴上的为难了,心里怕是已经认定了。 “是,不好娶,所以该为难的爹就该继续为难。比如他来拜访爹就要见吗?必须是不能的,娘快醒了,爹陪着娘吧,叶亦璟就不用管了,儿子帮爹去,既礼仪周到也不失威严,如何?” 如何? 还能如何? 该说的他都帮他说了,墨筵还能如何,最后只没好气的瞪了墨翎一眼,“滚吧,别在老子跟前碍眼。” 墨翎也没反怼回去,而是行了个晚辈礼,然后直接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 叶亦璟知道自己这一趟来想要进淮南王府一定会很困难,更不要说要见到墨初晓了。 他以为自己至少要站上半个时辰,却是没想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被请了进去,对此他当真有些受宠若惊。 1508: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守卫的态度不冷不热,他被带到了会客厅内。 一盏茶刚喝完,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是那种匆匆的脚步声,叶亦璟都还来不及去辨别那声音是谁的,就见一个身影从一侧的走廊里冲进了屋子内,冲向了他。 在看见那身影之时,叶亦璟下意识的站起了身,然而即便如此,却是被对方给一个生扑给重新按了回去,并按住了他的双肩,双眸控诉的看着他,“叶亦璟,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此刻的墨初晓很是激动,那模样用悲愤欲绝四个字形容都不为过。 墨初晓这模样让叶亦璟的心咯噔了一下,这让他下意识的以为墨初晓是因为今日他擅自让爷爷去求陛下赐婚的事生气了,但他询问过她了,她说愿意嫁的。 不过究其原因还是他先斩后奏,她便是生气也是应该的。 “晓晓,我……” 叶亦璟张口就要安抚,却是刚喊了一个名字,只觉得眼前黑影压来,再然后唇上便是一股柔软。 叶亦璟瞬间怔愣了,只觉得大脑有些无法思考,晓晓对他这么主动,这是他几乎想都没想过的事。 不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得知道他的晓晓怎么了,这不是生他气的表现,这是不是在哪受了什么委屈? 就在叶亦璟回神欲不舍的伸手推开墨初晓的时候,墨初晓却是快他一步松开相触的唇,并伸手直接环上了他的脖颈并埋首于他的侧颈间。 “叶亦璟,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还是刚刚那一句控诉,只是语气却是平稳了许多,从刚刚的激动变为了此刻的缱绻。 墨初晓的再一次控诉让叶亦璟知道那个让她受委屈的人是他。 此时此刻叶亦璟也顾不得这里是淮南王府,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只想好好哄着墨初晓。 伸手揽上了墨初晓的腰,将半趴在他身上的人给抱了一个满怀,然后给她调了一个坐于他腿上的舒服姿势,这才开口道:“赐婚的事,我就想着给你最好的,我知道我们成婚不易,所以这才走此奇招,对不起,没能事先告诉你……” 歉意有之,爱意更有之,但再选择一次叶亦璟还要这么干,因为他想娶她。 “还有,你还瞒了我什么?”墨初晓并没有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是重复着之前的话。 这话让叶亦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思考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瞒着什么对不起墨初晓的事,只此一件。 “没有。”怎么想,叶亦璟就怎么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遍。 “没有?”墨初晓微微提高了音调,并坐直了身子,双手从环住叶亦璟的脖颈变成撑着他的双肩,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他,“没有没有没有?那么你告诉我五年前为什么突然辞官,为什么从状元郎变成了一介布衣,为什么?” 叶亦璟的心被墨初晓问得咯噔了一下,也因此明朗化,原来她问得是这事,只是为何会突然想到这事? “我……” 1509:会对晓晓好 叶亦璟想要解释,然控诉得看着他的墨初晓突然再次环住了他的脖颈,将头埋于他的侧颈间。 “谢谢你,亦璟,谢谢你替我守护我弟弟。” 就在这时,特地慢些时候的墨翎出现在了敞开的屋门前。 耳侧墨初晓的话和那踱步跨入门内的身影让叶亦璟还原了自己不知道的真相,墨翎说了,说了他帮他集齐粮草的事,说了他的资助,他在帮他。 墨初晓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情绪里,所以并没有听到墨翎踱步而进的声音,就那么毫不顾忌的抱着墨初晓。 而叶亦璟则是沉浸在墨翎帮他的冲击里,就那么看着墨翎迎面而来,愣是忘了松开墨初晓。 所以直到墨翎走到两人隔壁的一个椅子面前的时候,两人依旧一人坐于一人腿上紧抱着彼此。 墨翎看了两人一眼,随后淡然的撩起衣袍坐于身前的椅子上,然后开口道:“这里是淮南王府,叶亦璟,你是想被我爹给扔出去吗?” 突然响起的属于墨翎的声音,顿时吓得墨初晓一跳,她几乎是反射性抬头看了过去,在见到真的是墨翎的时候,下一秒一个激灵从叶亦璟的怀里弹跳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却是觉得被弟弟看见自己与男人搂在一起,实在是太羞涩。 最后只匆匆留下一句,“我……我要去取点东西……” 说着就一溜烟的转身向外跑了出去。 叶亦璟下意识的站起来想追,但一想到刚刚墨翎的话愣是顿住了跨出了两步的脚步,重新退了回去坐了下来。 然后开口道:“谢谢。” “一如你当年帮我,我为的是我阿姐的幸福,不是为你,所以你只要记得对我阿姐好就行了。” 当年叶亦璟带着粮草找上墨翎的时候,墨翎问他为何要帮他,他说是为了墨初晓,为了让他活着回去,然后让墨初晓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嫁给他。 何其相像的理由,只不过现如今他们之间到底不会再如当年那样毫无信任毫无情感了。 “我会对晓晓好的。” “我爹在我娘院子里,这会子我娘大概已经醒了,你要请罪就去雪鸢院吧。你的到来让我娘醒了,可是我淮南王府的福星。” 墨翎并没有再多言,而丢下这么几句话便起身弹了弹衣摆,不再言一语,直接朝外走去,他最多只能帮到这了,再多的就要靠叶亦璟去争取了。 看着墨翎离去的身影,叶亦璟张了张唇,最终什么都未说,在墨翎的身影消失之后便起身走出屋子,朝着淮南王府的后院而去。 …… 帮叶亦璟墨翎是心甘情愿的,但是帮完之后发现叶亦璟那么快就能搂到媳妇,墨翎表示很不爽,想他之前追个媳妇追得那叫一个呕心沥血,为啥叶亦璟就这么好命,墨翎觉得自己需要安慰。 于是丢下叶亦璟离开的墨翎直接去了马房牵了一匹马,朝着城南穆府而去。 穆府 木槿虽然人在家中坐,但是每天穆旭上完朝之后都会过来看穆流年,所以对于朝堂上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1510猪拱白菜 特别是叶阁老当朝给叶亦璟求陛下赐婚淮南王郡主这么大的事,就更要传递传递了。 这叶亦璟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穆旭传递这消息的时候,在场的不仅有木槿还有穆鹏,至于穆李氏则是在穆流年那边陪着穆流年。 “我就说这叶老头那么喜欢那叶家小子,这么些年不成婚也没个动静的,却原来是在这等着。呵……有生之年也能看到叶老头干了这么一件不靠谱的事还真是难得……” 穆鹏这说是幸灾乐祸一点也不为过。 比起穆鹏的幸灾乐祸,作为早知道这叶亦璟和墨初晓之间有情思的人,木槿也就只是唏嘘了一下。 “槿丫头,你得提醒混小子,要是太容易让那叶老头心想事成,他自己就别想顺利娶媳妇了。” 穆鹏刚刚幸灾乐祸完转头就对着木槿来了这么一句,这让正在喝茶的木槿直接被惊得呛着了。 “咳咳……咳咳……” “槿丫头,你没事吧?”见木槿被呛着了,穆鹏当下急忙起身要上前给木槿拍背。 却是在刚站起来之际见到木槿对着他猛摆手,他这才忍着上前的冲动坐了下去。 这一打岔的功夫,木槿也不咳嗽了,穆鹏当下就吐槽了起来,“你说你喝个茶水还能呛着,亏你还是个将军。” 木槿只想说穆鹏神逻辑了,将军喝水就不能呛着了吗?她这是因为谁? 穆鹏见木槿对着他翻白眼,当下气哼哼地吹着胡子,“不就是想着墨翎那小子吗?真是女大不中留,我不就是说说,又没真不让他娶你。” 说完了一扭头,自己倒是先生气起来了,却是还时不时的斜眼瞟木槿两眼,一副我现在很需要哄的模样。 在一旁从头看到尾的穆旭只想捂脸遁走,这绝对不是他爹,绝对不是。 木槿觉得贼喊捉贼也就这样了,她似乎到现在一句话还没说吧?就是喝水呛着了而已,她这爷爷脑补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不过谁叫是她爷爷呢? “爷爷你能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吗?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说什么?不就是让墨翎为难叶家吗?便是你不说他也会为难的,谁会让自家的大白菜那么容易被猪拱走。” “对,猪拱白菜,这话老子喜欢。”一听到顺耳的,穆鹏立刻的忘记刚刚那生气的范了。 “也就是请求陛下赐婚,这还不是没赐婚么,爷爷你急什么?两家的背景在那,这婚可不好赐。” 这不是奉承,这是实话,两家背景在那,可不是那么好联姻的,就像她和墨翎,这婚姻可是经过诸多算计,百般磨难才成的,为此墨翎连淮南王府世子位都丢掉了。 木槿讲了事实,穆鹏却是严肃了起来,“爷爷刚刚就是说说,你也别放在心上,虽然我看那叶老头依旧不太顺眼,但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们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也不容易。” 木槿就知道没有比她爷爷更善良的老头了。 “我知道的。”木槿点了点头,随即起身道,“爷爷和三叔歇着,我去厨房看看,准备一下中午的食材。” 1511:结成连理再捣乱 话落间,木槿便起身朝外而去,她得给穆老头留点颜面。 果真木槿走了之后,穆鹏身后那隐形的尾巴又翘了起来,随即喜滋滋的拉着穆旭又是一顿吐槽。 …… 墨翎到达穆府的时候,木槿刚进厨房没多久,正在全心全意的准备着食材,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厨房内多了一道比较特别的脚步声,直到她的双手上附上了一双大手,并接替了她的工作,她这才抬眸看了过去。 木槿看着墨翎的眸光里带着疑问,“这个点你怎么来了?” 墨翎不答反问,“我阿姐跟叶亦璟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这叶亦璟胆子也够大了的,什么都没准备,直接让叶阁老杀上了金銮殿,估计整个朝堂都被刺激的不轻。不过这叶阁老也真是够疼叶亦璟的,竟然愿意帮他这么干,怪不得那个叶亦寒总是各种看叶亦璟不顺眼,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墨翎的一问,木槿反口就给了各种分解。 而墨翎却是半点也不想听,他是来诉委屈的,可不是来继续帮叶亦璟分析的。 “阿槿……” “嗯?”木槿觉得这音调有些不太对,微仰首看向了墨翎。 墨翎看着木槿委屈巴巴道:“刚刚叶亦璟去我淮南王府,本来我爹是不让进的,我直接让他进去了,还帮他塑造了是我娘福星的形象,更把他当年给我补军饷的功劳,都告诉了我阿姐和爹,现在只要对外演一演戏,这亲事便成了。” 话没毛病,但是这委屈巴巴的是几个意思,木槿表示有些不懂。 “这是好事啊!”木槿疑惑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墨翎闷闷地说了一声,“我是想让阿姐幸福,所以才帮忙得,但让那小子追媳妇追得这么容易,我不爽。” 木槿完全被墨翎这幼稚到不行的想法怔愣了,这个时候谁要敢跟她说墨翎高冷,信不信她一巴掌拍过去别人给拍死。 重点是,不愧跟她爷爷是师徒,对待这事的态度可真是如出一辙。 她爷爷她是没办法了,但墨翎…… “墨翎,你幼不幼稚。”木槿直接对墨翎翻了一个白眼。 “我经历过那般多的挫折才和你在一起,现在他们这么容易,还是娶走我阿姐,我就是不爽。” 墨翎直接丢掉了手中的刀和菜,一把揽住了木槿腰肢抱在怀里,额头抵着木槿的额头控诉道。 木槿算是听出来了,这人是一边因为姐姐的意愿想姐姐幸福不得不出手,一边则是理智的不希望姐姐就这被人给娶走了,说白了就是不爽有猪来拱他家大白菜,就这较真劲,她要是以后生了个女儿,女婿的生活得堪忧啊! 咳,扯远了。 “这个简单,你可以在他们结成连理之后再捣乱啊。” 不得不说木槿这主意挺馊的。 但偏偏听了的墨翎眼睛一亮,“阿槿你也觉得不爽是吧!” 木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能说不是吗?要是说了还不定他要怎么缠着她。 “是。”一个应答十分坚定。 1512:月家女儿成良娣 墨翎只觉得找到了共鸣,瞬间整个人舒服多了。 “行了,别抓着我,既然来了,就一起做饭,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要讨好的人呢。” “好,好。”墨翎速度的松手开始准备食材。 看到如此配合的墨翎,木槿勾唇一笑,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能这样一直下去她就知足了…… …… 每年的咏莲盛宴过后都会促成多少不等的姻缘,求到皇帝面前让赐婚的也不在少数。 而今年之所以如此的轰动,完全是因为叶家和淮南王府在朝中的地位使然。 被这样的一个赐婚一闹,反倒是显得其他的婚姻就显得不那么显眼了。 比如太子突然纳了月家的一个女子为良娣,只说是看对了眼。 还有姚家和杜家在百花山庄乱来的那两位也交换了庚帖。 这两家还稍稍引起了一点点关注,其他的几乎就没什么关注了。 而太子纳良娣本就正常,再说了,也不是什么重要大臣的女儿,不过就是一个月家的小女子,这根本就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墨翎和木槿还有苏府。 墨翎和木槿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再也没有了反应,既然月舜能设计与墨昱来一个巧遇,然后通过别致的手段成功的让墨昱记住了他,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毕竟月舜一个连太医都算不上的人想要经常见太子怎么想怎么都是不太可能,若是做了,可就太过引人注目了。 而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借口了,整个良娣出来一点也不奇怪。 他们也只需要适时的添一把火,然后在一边尽情的观看便可以了。 倒是苏府,反应那叫一个大,一点也不比上一次月舜到了墨昱身边小。 墨昱要纳月家女的消息是在下午时分爆出来的,所以天一黑月坤就出现在了苏博雄的寝室里。 倒不是他想出现,而是下午的时候,苏博雄派人去传信了。 “怎么回事,这一次你不要再说和你没关系。” 月坤一出现,苏博雄上来就是一句控诉。 “帝师大人是觉得我月府能抵得过皇权吗?”月坤这一句可谓是讽刺不已,连一声帝师大人都出来了,依稀可见月坤的火气一点也不比苏博雄少。 这话顿时噎了苏博雄一下。 “皇命难违,你以为我愿意将月家的女子嫁给墨昱,我这还想着让你想办法把这事给搅黄了,你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噎过之后,月坤用上了正常的语气,还带着点委屈,一副我才是受害人的模样。 苏博雄知道自己这脾气发得有些站不住脚,他也不是真气月家,就像月坤所言月家怎么抵得过皇权。 他气得是太子的自作主张,他也只是找不到人撒气而已。 不过苏博雄是不会暴露出这些想法的,而是在月坤的话语落下之后高傲道:“怎么偏生就你月家女子撞上去了,你是怎么约束的,便是想攀龙附凤攀墨昱合适吗?” “又不是我这一房的,我平日里又与他们接触甚少,若不是大事都不会有人来找我,我怎么知道他们把月家的小辈给教成了这样。” 1513:又发现线索 月坤继续委屈加愤恨再加恨铁不成钢,将这一复杂情绪给演绎得淋漓尽致。 “行了,我懒得管你怎么教小辈的,仅此一次,你最好看好了,别在和墨昱扯上关系,至于现在已经送出去的那一个,只能培养成内线了,要是实在不行就只能弃子了,这事你自己看着办,你月家最不缺女儿,你可别看着心软犯糊涂。” 月坤适时性的表现出了一副为难的模样,在挣扎了好一会之后最后开口应了一句,“知道了。” 话说到这也就没什么争议性了,再然后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月坤便从苏府离开了。 月坤从苏府隔了两条街的那间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半空中的月亮刚刚好被飘过的乌云给遮挡住了光芒,而此刻月坤的心一如这被遮盖的月亮,一片乌云密布。 “爹。”月舜从暗处出来喊了一声,“山谷那边有进展了。” “嗯?”月坤沉着声音轻哼了一声。 “山谷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查遍了,没再查到任由线索,但在那山谷的山体背面的一段区域发现了好些散落的金条珍珠还有翠玉,东西很散落,都是在草丛里,像是在搬运的时候丢失的,那一处靠近沼泽。” 说到这月舜顿住了声,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了一物,“儿子还发现了这样的物件,不知道是何物,还请爹查看。” 恰恰这时,遮住月亮的乌云飘散了开去,露出了那月光的皎洁。 这皎洁刚刚好照在月坤从月舜手中接过的那一块巴掌大的玉制之物上,是一个麒麟模样的雕刻物,月坤几乎是憋着一口气翻过那玉麒麟的。 在见到玉麒麟下方雕刻着的苏字形状的云朵图案和云峰二字的时候,整个人都颤抖了,那握着玉麒麟的手力道之大,大到恨不能将其捏为粉末。 别人或许不认识,但这东西当年他构陷他师父的时候见过,这是苏博雄的,苏博雄的本名苏云峰,这博雄二字是他后来改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还需要去求证什么?这摆明了就是苏博雄那个老东西釜底抽薪,他师父的东西又会有几人知,又会有几人知? 月坤只握着东西颤抖,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月舜却是感觉到了月坤那毁天灭地的怒气。 然月舜却是只看着什么都不言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级,月坤这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回家。”只吐出了这么两个字便朝着院子外而去。 “是。”月舜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越过月坤去了院子外去拉马车。 …… 自从墨翎知道苏博雄和月坤通过暗道相互狼狈为奸,便特意以苏府为中心进行地毯式的撒网,在守了好些日之后终于查找到了月坤作为媒介所待的院落。 所以这边月坤父子离开后,被安排在这盯梢的东辰立刻就去了穆府木槿的院落。 东辰来的时候木槿和墨翎正倚在靠着半开的窗户边的榻上赏月聊天。 东辰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了半开的窗户边。 1514别再惯着我 冒冒然的出现倒是让正在跟墨翎说话的木槿吓了一跳。 木槿瞬间惊愣了,不是因为东辰的出现吓了她一跳,而是她发现自己变娇气了,这感觉咋有些不对呢? 东辰还不知道自己把女主人吓了一跳,当下禀报道:“主子,月坤晚上去了苏府,月舜已经将白日里在沼泽边找到的玉麒麟给了月坤。” 墨翎不知道木槿刚刚怎么惊了一下,只下意识的将人给搂紧在怀中。 “玉麒麟?”木槿只是稍微惊了一下,被吓到失神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此刻听到了一个她完全不知道的事物当下疑惑的问出了口。 墨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着东辰道:“继续监视,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必要的时候帮帮月家,让他更加的知道苏家是怎么将他的东西收入囊中的。” “是。”东辰应了声便离开了,他来也只是为了汇报一下月家与苏家那边的进展。 见东辰走了,墨翎这才垂首对着木槿道:“玉麒麟是苏博雄的信物。” “信物?”信物什么的可不是开玩笑的。 “管月老头要的。”这么好的一个盟友,他怎么可能不随时去光顾光顾。 “你又去找月老头了?”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总该拿出些让人信服的东西,而这找月老头最好不过了。” “那月坤即便是信了,怕是也要与苏博雄虚与委蛇。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我看他挺重视那批宝藏的,不然也不能暗地里另寻他人。” “怕是不是为那些宝藏,月老头说过,那月坤医药成痴,当年背叛月老头的理由就是觉得月老头没把所有本事都教给他,对他有所保留。” 木槿被惊到了,这背叛的理由也真是强大了。 “那要是我扔出点月老头珍藏的医药秘籍,那月坤是不是得为我所用?” “先接近后灭口。” “呵呵……”木槿讪笑了一声,“我就是随便说说。”真扔出去还怎么陷害苏博雄,倒是塞几本到苏家去不错,这主意好,她或许可以挑几本不太重要的。 “我知道。”墨翎伸手摸了摸木槿的脸,“便是你真要这么做,我也会让月坤不敢灭口。” 这话听得木槿真的是…… “别再惯着我,再这样下去我都要不能自理了。” 说话间木槿撇了撇嘴,刚刚她都被东辰的出现给吓了一跳呢。 “不能自理,我帮你理。” 墨翎说得极其认真,认真得让木槿都不好反驳了。 木槿噘着嘴伸着手指戳了戳墨翎的胸膛,“你都不知道,习惯了你在身边,只要有你在我警惕性都低了,刚刚东辰来我都吓了一跳。” 听木槿这么一说,墨翎才想起了她刚刚确实是惊了一下,只是没想到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是不是该回去惩罚一下东辰? 远去的东辰只觉得周身有些冷,郁闷了搓了搓胳膊,大夏天的怎么就冷了。 “有我在身边你还要警惕,那要我何用。” 1515:给本宫一个时间限制 明明是情话,却说得那般认真,像对待什么虔诚的事那般,这当真叫木槿更加的招架不住。 木槿什么都不说,直接扑上去吻住了那一张蹦出让她欲罢不能的话的薄唇。 而对于木槿的主动,墨翎向来来者不拒,只怕不够浓烈。 窗外的月瞬间又成了两人相吻的背景…… …… 太子纳良娣说白了就是纳妾,并不会有什么礼仪,最多就是择一个好日子将人给抬进来便是。 当然,在此之前,太子若是赏赐点什么,对这女子也算是无上荣耀,至少在进宫之后会很得宠。 宜婚嫁的最早的日子也要八月初二。 而这一日就是墨翎给木槿下聘的日子,当然在这个时候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太子纳良娣的日子就定在了这一日。 而在这之前的七八日墨昱刚刚好可以以赏赐为借口召唤月舜了,毕竟这月舜可是月芽的哥哥,召唤他让他带点赏赐回去再方便不过了。 在求了纳良娣的恩准之后的第二日,墨昱就以赏赐的名义召唤了月舜。 他现在无比的需要知道月舜能不能治好他,身体不好是他的致命伤,要不然也不能让墨苍冥坐到几乎可以与他抗衡的地位。 要是他身子没毛病,去年去边疆支援的就该是他,辉煌回来的就该是他,一切都是因为身子不好,这才被墨苍冥抢走了许多本该是他的东西。 东宫太子寝宫 墨昱暗沉着脸坐于椅子之上,静等着此刻正在给他搭脉的月舜的诊断。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舜收回了手,然后严肃着脸开口道:“殿下中了两种毒,且现在已经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三种毒,这解了其中一个都会造成其他的毒发作,请殿下给小的时间。” 查探出来的结果可谓是与木槿之前所言一模一样,就这说辞瞬间便让墨昱对月舜的医术有了几分的信任,一直悬浮的心也有了几分安定。 特别是他结尾的话是给他时间,并没有说不能治。 “需要多久,你总该给本宫一个时间限制。” “三天,请殿下给小的三天时间研究研究。” 三天? 三天他还是等得的。 墨昱安耐住心中想要飞跃起来的兴奋开口道:“好的,三天就三天,希望三天后你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案。” “虽说医毒不分家,但毒比起医来总是会让人不能接受,小的就想混个小官职回家好娶媳妇,关于小的帮殿下研究毒素的事,还请殿下替小的保密,毕竟月家的名声不能毁在小的手上,那样小的就是罪人了。” 月舜真正想说的是让墨昱不要把他能替他解毒的事告诉苏博雄,当然,苏博雄早就知道了,所以墨昱的不说以及掩盖就更会给苏博雄他要叛逆的信息。 而他不好跟墨昱说得太过直白,只能这般委婉,希望可以达到想要的结果。 墨昱看了月舜片刻,随即开口道:“好,本宫答应你。” 如此也省得他怕他不替他保守秘密,这真是刚刚好。 1516:吹枕边风 “多谢殿下。”月舜很恭敬地谢了恩,随即道,“小的冒犯,取殿下一些血回去做研究。” “嗯。”墨昱轻应了一声表示应允了。 随即月舜便上前取血。 待一切结束月舜要离开的时候,墨昱让小弯子给月舜取了几样女子的饰品让他带回去给月芽,做戏做全套,更何况他也觉得那女子清纯的模样还是很合他的心意的。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前几日墨昱在太子妃这里白日宣yin的事并不能瞒过有心人,起不起波澜看得从来都是那有心人是不是有心利用罢了。 而太子与太子妃的房中事一般是没人在意的,便是北堂燕她也不会很在意,毕竟她也睡了其他男人。 主要是前几日墨昱与她一起的时候还不行,这会子就和太子妃颠鸾倒凤,这里面学问可就大了。 不过对于这个她也不太在意,只是觉得既然这个极品男人好了,她就再去睡上一睡,毕竟过几天可就要有新人来了,还不知道何时会轮到她。 当然,她也不是单纯去睡男人去的,只是这枕边风吹起来会容易一些,她明显感觉到墨昱的野心已经起来了,可是这好些天了都没有动静,她觉得她该帮上一两把。 要不然辰国不内乱,可就太对不起她处心积虑嫁过来了。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墨昱正在自己的寝宫里挑灯夜读。 帝王以他知识欠缺罢了他的监国之职,如此他便是做样子也该做出很努力学习的样子。 北堂燕领着已经好转得差不多的苏莹莹端着一碗养血补气的红枣木耳冰糖粥来到了墨昱所在的屋子门口。 “殿下,燕儿求见。” 北堂燕并没有闯进去,而是站在门外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墨昱的思绪被从书中拉了过去。 略微顿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进来。” 闻言,北堂燕将门给推了开来,然后侧身从苏莹莹的手中接过了托盘进了屋子,而苏莹莹则是在门口给北堂燕关上了门,并没有进去,倒不是守什么规矩,而是怕。 要不是她现在离不开北堂燕的掩护,她真的不想跟着她来。 而对此北堂燕完全没有强求,毕竟她可没那么大方让男人,上一次只是为了找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北堂燕的身姿甚是妙曼,穿得又是那种紧贴身子的衣衫,以至于就这么看着也能感觉好似看到了那衣衫遮挡下的妙曼,当然这是指看过的。 而墨昱恰恰就是那一个看过的,且还很享受的。 所以此刻见北堂燕端着托盘在微弱的烛光下一摇一摆而来,只觉得下腹莫名的一阵火热。 不过墨昱没动,而是静等着北堂燕走到他跟前。 “殿下,这是臣妾熬制的补气养血的红枣木耳冰糖粥,殿下要挑灯夜读,喝一些有意身体健康。” 说话间北堂燕弯腰将托盘放下,这一弯腰刚刚好将那抹胸内半遮半掩的春光在墨昱的眼底展露无遗。 世界上就有那么无需特意做什么只需要随意的一举一动就能吸引人的眼球的人。 1517:吹枕边风(2) 本还想自制一会儿的墨昱在这一刻一点也不想委屈自己,当下直接伸手一个用力将北堂燕给拉着坐进了他的怀中,伸手摸上了那让他血脉膨胀的春光,并低声道:“燕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引本宫,你说本宫该治你一个什么罪?” 说着治罪的话,却满是调戏的味道,特别是那手直接扯开了那遮挡着柔软的衣物探了进去进行了零距离接触。 “嗯……”北堂燕一个嘤咛出声,显示着她的愉悦,却还是用着故作忍耐的声音惶恐道,“殿下就判臣妾一个竭力服侍殿下的罪,臣妾定竭力服侍殿下以求恕罪。” 墨昱最喜欢北堂燕这个识他心意的模样。 “既如此,本宫就判你一个服侍罪,服侍不好,本宫可是要治罪的。” “是,殿下。” 话落间,北堂燕直接反身抬手勾上了墨昱的脖子,然后便开始了那一层层褪下衣衫的不可描述…… 苏莹莹站在门外刚听到那不可描述的声音的时候很是恶意的等待着北堂燕的惨叫,然而她等呀等等了许久却等不到北堂燕的惨叫,反倒是等到了让她光是听着就浑身难受的叫声。 听着那极为愉悦的叫声,苏莹莹先是生气后是渴望,但她总不能莫名其妙冲进去,也不知道这北堂燕是不是又骗她。 于是在忍了忍,忍了好久里面还是如初的动静之后,苏莹莹默默地离开了屋子门前,然后朝着东宫外走去,走到了隔了好些距离的一处灌木丛。 这里没什么人来,而她来了也不会被怀疑,因为这周围是宫中太监宫女们如厕的地方,这样的污秽之地一般是没人来的。 而她则是看似去了恭房,却是绕道去了隔着一段距离的灌木丛。 然后便对着暗中吹了一个她与那三个男人之间独有的暗号。 她这一吹,顿时一个黑衣男人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她看了一眼那男人,直接开口道:“取悦我。”染着情yu的声音满是媚色。 听得这一声命令,那男人当下直接上前就将苏莹莹给按倒,然后伸手探入了苏莹莹的裙摆之下,再然后便响起了苏莹莹那压抑隐忍的娇媚声。 毕竟是偷着来,不能像在宫外那般脱光了衣服,所以所谓取悦几乎是那男人只拉了拉裤子,而苏莹莹也只是衣衫被扯得有些凌乱,但越是这样越增加兴奋感。 而只能拉下裤子不能脱得苏莹莹想要得到快乐就只有一个姿势,那就是被黑衣男人给从身后拉下裤子进去然后律动。 舒服到极致的苏莹莹只能死咬着牙冠不让声音从口中脱口而出。 苏莹莹也不怕不够满足,一个男人软了,还有下一个男人接替,她只管舒爽,别的早就抛弃得一干二净了。 而在沉沦的时候那恨意也是随之一起涌现在心底的,她有多愉悦就有多愤恨。 眼见着她愉悦的就要达到高潮点,却突然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了一道声音。 “去通知小主子,帝师大人让他将东西给藏好,莫要让月家的人给发现。” 1518:吹枕边风(3) “好。” 两道声音两道脚步声,很是匆匆,说完了之后便是匆匆离去的声音。 而苏莹莹则是愣在了那,什么小主子,什么帝师大人,什么月家,哪里来的小主子哪里来的月家…… 苏莹莹顿时觉得自己获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瞬时间也没时间管什么情yu了,却也是不敢动,深怕那两人再折回来。 在等了好一些时候见没人回来后,当下与那黑衣男人的身子分开,然后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做贼一般的瞧了瞧重新回到了墨昱与北堂燕所在屋子的门前站着。 屋内还在响着那羞人的声音,但苏莹莹却是已经没有了那等被同化的心思,她只满心满意的想着刚刚听到的那聊表的几句话,并焦急地等待着北堂燕的出来。 而屋内的北堂燕只觉得骨头都要被墨昱给折腾酥散了,今天这一趟当真是让她很是舒爽。 在几番云雨过后,北堂燕就那么披着薄纱靠在敞开着衣襟露着白皙胸膛的墨昱的怀里。 “殿下,臣妾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边说,北堂燕边伸手在墨昱那白皙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何事?” 不管是什么身份的男人,在女人的问题上,只要不过分都会给予应承。 “臣妾的大皇兄啊,孤身一人连一个作陪的人都没有,臣妾的大皇兄喜欢诗画,之前臣妾给他送咏莲盛宴的帖子的时候,还与他说起此事,他总是说身子弱,这与有人陪伴又有何矛盾的,不知殿下能不能帮臣妾为家兄寻一个知冷热的人?” 墨昱一直迟迟没有递出诬陷墨翎与风尧的折子是因为他虽是得了风尧的字迹,却是没有得来此物的借口,而此刻被北堂燕这么一说,他瞬间便觉得困扰了好些日子的事情有了答案,这不是正正好的机会吗? 墨昱心中甚是欢喜,但是面上却是故作迟疑。 “这事不太好办。” “臣妾求殿下行不行,也不用指一个什么太有身份的女子过去,毕竟臣妾的皇兄太固执了怕是不能明媒正娶。就指一个知冷热的女子过去便行,只当照顾他起居了,这样臣妾的皇兄想来也是不会好拒绝了。” 北堂燕这么一言语,绝对是将所有的梯子都给墨昱搭好了,只等着他顺着梯子而下了。 而墨昱在北堂燕说完之后心中当下一亮,面上继续故作为难,“这事本宫需问过父皇,既然燕儿说了,本宫会尽量替燕儿完成。” “多谢殿下。”北堂燕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燕儿可有相中的女子?” “温柔一些的就行,殿下看着办就好。” 这言外之意就是没有相中的了,如此就更方便墨昱行事了。 “如此,明日待本宫先去向父皇求个恩典,然后再让母后挑几个人便好。” “谢殿下。” 心里了了一桩大事,墨昱心情又好了几分,于是在这一次北堂燕说谢的时候,当下aimei道:“嘴上谢谢本宫可是不接受的。” 1519:小主子是谁 这话让北堂燕娇羞一笑,随即再次进行了不可描述的运动当中…… …… 一夜的等待让苏莹莹已经抚平了昨夜听到的那一句似惊天秘密话语的话带来的所有冲击。 北堂燕从墨昱屋内出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春光满面,只看了苏莹莹一眼便抬脚朝着她自己的宫殿而去,苏莹莹目不斜视的紧随其后。 一夜的等待让苏莹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昨日里说得那个小主子一定不是墨昱。 早该想到的,不然为何不说是太子而是称之为小主子,这是不是说明苏家并没有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正面意义上支持着墨昱。 这对她来说可是一个很好的报复机会,不管谁赢了她都达到了报复的意义,不过就是先报复谁后报复谁的抉择了。 所以她该站在哪边? 是隐瞒不说帮帝师府还是告诉北堂燕让她去和墨昱说让墨昱警惕? 北堂燕对情绪很敏感,虽然苏莹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情绪不太对劲,一副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 按照苏莹莹的脾气,她风流快活了一夜出来,她不是该跳起来吗?现在这一幕在思考人生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昨夜发生了什么?你有事瞒着我?” 北堂燕也不委屈自己,一进了自己的宫殿当下就对着苏莹莹来了这么一句。 苏莹莹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听闻北堂燕这一声冒冒然的问话的时候整个人惊了一下,那下意识的反应完全就不能骗人。 但显然苏莹莹面上闪过的那一丝不明显的懊恼显示着她的犹豫,于是北堂燕接着道:“苏莹莹,我们可是盟友,难道你打算孤身奋战了?你可有把握掌控一切?” 北堂燕的话让苏莹莹那仅有的一点子坚持瞬间被打碎得那般干净。 “我昨夜无意听到了一段话,我很是想不通。” “什么话?” “说是禀报什么小主子,帝师大人让小主子把东西藏好,说是不要让月家发现,这月家在这鄢陵城还有几家?” 北堂燕乍一听也蒙了,这哪里来的小主子,还有什么月家,这莫名其妙的话要么就是恶作剧故意整苏莹莹,要么就是真有其事不小心让苏莹莹给听到了,而想要知道结果就必须要去查探。 最后不管是恶作剧还是真有其事,这事可都不简单。 若是恶作剧,那就是知道苏莹莹的存在,又或者因为她是她的宫女是在针对她,那么这是为什么? 若是真有其事,这事可就大了,这苏家竟然不是支持得墨昱,要不然也不是什么小主子,而是太子了,一句小主子明显得就是不易让人知道,还有月家,和月家又有什么关系? 对了,最近墨昱可是和月家的一个刚进太医署连太医都算不上的一个医护走得有些近,似乎墨昱在与太子妃颠鸾倒凤之前刚刚见过那人,莫不是这人医术很好? 既如此,又为何这么些年都没有给墨昱治疗呢? 顿时间北堂燕只觉得脑子一团乱,太多的信息窜进脑海,让她一时间竟是无法分辨孰是孰非。 1520:给风尧找女人 “这事需要从长计议,你且当做没听过,此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清楚的,一个不好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想不出应对方法的北堂燕嘱咐了苏莹莹一句。 苏莹莹完全不在意,不过却也知道现在不合适违背北堂燕,故应声道:“我知道了。” “累了一夜我要休息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去休息吧,不要乱走惹事。” 丢下一句,北堂燕直接打发了苏莹莹进了内殿去休息了。 而这话很好的刺激得苏莹莹想起了昨夜北堂燕与墨昱的欢愉,此刻见北堂燕那模样根本就没有半点不好,有的只是被滋润的餍足,所以上一次是北堂燕故意算计她受罪。 这仇她可是记着了。 苏莹莹愤恨地看了北堂燕两眼随即转身便离开了。 …… 风尧是质子,这身份极为敏感。 说起来是皇子,却是别国压在这的一个皇子,哪个女子嫁给他那都是没有前途的。 所以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谁都不会不愿意。 而想要给风尧赐女子,可不是随意两句就可以的。 所以墨昱一大早直接去了金銮殿上朝,然后在金銮殿上上了奏折,大致意思就是看风尧身子不好,觉得应该赐几个知冷热的好好陪伴,好让风尧感受到我辰国的大爱。 也委婉的表示了一下这是北堂燕的请求,直接将责任给推了,毕竟这事以后谁知道会好会坏。 墨诨不知道墨昱这是打算做什么,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否决。 但往高了赐大臣肯定不乐意,他也不会做那么傻的事,但即是要表达心意也不能随意赐一个女子,所以这女子定是官员家中的,只不过这官员的品级肯定是不高了,怎么的也是要五品以下的。 以至于当帝王有应承墨昱这奏折的意向的时候,下面五品以下的官员就惶恐了。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五品以上的那些官员纷纷应承了墨昱的提议,如此这嫁女是逃不掉的了。 而这得罪人的活计帝王可是不会做的,直接就将此事丢给了皇后,说什么这些皇后比较了解,比较能选择出适合风尧的人。 一个早朝就这样结束了。 事情是定下来了,但是名单却还是没下来,因此许多官员便开始了走动,不管怎样一定不能让自家的女儿扔进这火坑。 选人不是当下就能选出来的事,但这要给风尧送几个知冷热的女子的消息却是在早朝散开之后就这么如风一般的消散了开去。 昨晚风尧刚刚化做丫鬟来了木槿这里药浴,所以此刻跟在木槿身边那个叫白芷的白衣丫鬟就是风尧所扮。 以至于当穆旭从朝堂上下来来到穆府传递消息的时候,正主当下听了一个正着。 木槿听到穆旭的话的时候当下下意识的就转眸看向了跟着她的风尧,虽然风尧的表情没有变,但是她都能感觉到他周身嗖嗖嗖降低的气压了。 “爱娶谁娶谁,穆旭你是不是太闲,连这种谁娶谁嫁的事都当一回事。” 1521:来看你笑话 穆鹏听完之后直接吐槽了穆旭多事。 穆旭很冤枉,却是没敢反驳自家爹爹,愣是没吱声。 “墨昱也是太闲,连这事都管,小心惹得一身腥。” 吐槽完了穆旭,穆鹏连墨昱也吐槽了一遍。 吐槽完之后看向了木槿,“槿丫头,今天中午吃什么?那个什么剁椒鱼的给爷爷弄点,那感觉吃得很是带劲。” 穆鹏这画风转得一般人还真适应不了。 “好,我这就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新鲜的鱼,没有我让他们去买。” 木槿刚刚好趁着这当口退出去。 穆鹏对着木槿摆了摆手。 木槿当下对穆鹏行了一个晚辈礼,随即领着风尧转身走了出去。 木槿也没去别处,直接领着风尧朝后厨而去。 木槿在后厨选了一下食材,然后便让厨房里的人都离开了,也是这会子才找到机会与风尧说话。 “打算怎么办?” 弄几个女人在身边倒是无所谓,可这是帝王赐过去的女子,身份或许不是很高,却是要认真对待,要是出了个什么差错被借机找茬都是不费劲的事。 “担心我?”风尧眉眼微挑的看着木槿。 木槿懒得跟风尧辩白这个白痴的问题,直接侧眸瞪了他一眼,随即坐在身侧的小凳子上摘起了菜。 “怕被你连累,不是说要我家将军保你安全吗?要是你闯祸了,我家将军就有麻烦了。” 这话听得风尧真真是苦涩。 “呵……”风尧苦笑了一声,无奈的叹气道:“你还真是怎么扎心怎么来。” 说着直接就着一侧的门槛坐了下来,也顾不得会将白衣给染成黑色。 “你觉得我推得掉吗?”早已成定局的事他也没必要再伤春感秋了,现在让自己好好的活着肆意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推不掉。” 意料中的答案,风尧也只是想找一个人帮他肯定一下罢了,只是这声音却不是木槿的。 随着这话语的落下,一道玄色的身影从门外跨了进来,与风尧的身子擦身而过。 风尧与木槿同时抬眸看了过去。 “你来做什么?”说这句话的是风尧,口气不太好,妥妥地被打断他与木槿私人空间的不爽。 “来看你笑话。”墨翎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毒。 顿时间就将风尧的面部表情给说僵硬在了那,肆意如风尧都没料到墨翎会说出这么不给面子的话。 不过在僵硬了一下之后就恢复了自然,墨翎要是不毒舌就不是墨翎了。 “你尽管看,反正我不要那些女人,这事还得你去解决。” 幸灾乐祸什么,再幸灾乐祸这事还不是你墨翎的事。 “我只管你死活,管你收多少女人做什么?” 墨翎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风尧。 风尧不甘示弱的用同样的眼神看了回去,“我不爽就会弄死她们,弄完了我就有麻烦了,甚至有性命之忧,这个时候你不还得救我。为了避免事情发生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甚至搭上几条人命,你不觉得从一开始阻止会比较好吗?” 1522直接耍赖上了 “风尧,你觉得你自己作死,我还会帮你吗?” “你当初只说是有危险护我不死,没说我不能自己作啊,反正你要护我周全,那几个女人我不要。” 风尧这是直接耍赖上了。 木槿觉得要不是墨翎是她男人,这会子她得好好考虑一下风尧与墨翎的关系了。 重点是,风尧你确定不是扮女人扮得真当自己是女人了? “呵……”墨翎对着风尧冷笑了一声,随即道,“那你作罢,等要死了我再护你,放心,我一定护得住你这小命保你不死,至于其他的我可就管不了了。” 比如把自己作得只剩下半条命,又或者把好待遇作没了,这些都跟他无关了。 这些墨翎没说,但风尧很好的体会到了墨翎没说出口的那几句,以至于整个人很不好。 几个女人而已,他还不至于处理不了,他不就是想在木槿这找点关心感么,这个墨翎除了拆他的台还能做什么? “我那好妹妹从来见不得我好,所以这几个女人绝对不是几个女人那么简单。” 台被拆了,风尧也懒得继续搭下去,直接肃了脸色说起了正事。 “所以你就先收着,看她们想干嘛?又不是让你娶,你怕什么?” 风尧好好说话,墨翎也跟着好好说话了,而一如墨翎所言,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都说了是送过来解闷照顾了,那就是解闷照顾的作用了,该怎么待就怎么待,又能如何? “这不是可惜了那几个姑娘么!” 墨翎看了风尧一眼没再吱声,而这漠然的态度就是摆明了不信。 风尧也没再说了,他不过就是觉得膈应不想被人摆布人生而已,不然他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做这质子,他是那么高大尚的人吗? 木槿见两人怼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墨翎道:“是谁家的姑娘,定下来了没有?” 一如风尧所说,他不好他们也是会跟着有麻烦的,而这明显的就不是真的帮风尧选几个伺候的女子那般简单。 “帝王总不能赐个宫女下来,而大臣的女儿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谁会愿意。但身份又不能太低,所以这女子最后定是从五品以下的官员中选出,甚至有可能是庶女。这算是个得罪人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下来。”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发生的事想破脑袋也没办法应对,不管是谁,赐进了质子府那就是质子府的人,一切都要服从质子府的安排,这不是进来之前就该有的觉悟吗?” 这话是残忍了一点,对那送进来的女子也不公平,但葬送他们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送他们来的人。 墨翎和风尧没应声,用默认应答了这个反问。 随即几人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扯开了话题,又是一轮嘴仗的涌起…… …… 因着风尧的事墨翎早朝后来了穆府一趟,蹭了顿午饭之后便离开了,并没有因为风尧在这而留在这。 走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以至于风尧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1523: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我记得墨翎很粘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墨翎前脚走,风尧后脚直接就给墨翎在木槿面前上了眼药。 木槿似笑非笑的看了风尧一眼,“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太辣眼睛,他看不下去了。” 这话秒灭风尧。 木槿见风尧闭嘴了也不再多说,而是继续朝着穆流年的院子而去。 敢污蔑她男人有女人,是在说她很差很没魅力吗?不然为何她男人会有其他的女人? 离咏莲盛宴已经过去五日了,穆流年的身体也稳定了,差不多能将毒给解了,毕竟是毒,即便她能控制,总是留在身体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穆李氏依旧陪着穆流年,而穆流年竟是难得的静下心来,静得木槿来的时候她居然不是拿着鞭子而是拿着绣花针在跟着穆李氏绣花。 这一幕木槿早先见过了,早就过了震惊度,却是狠狠地震惊了风尧一把,穆流年咏莲盛宴那一日的坚定还深深地留在他的记忆里。 他不会刻意去想,但此刻看到了她脑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日的情景。 而这个女子的一系列传言他还是知道的,是个烈性的女子,一个唯一一个只拿鞭子不拿绣花针的女子。 还有一个拿鞭子的是墨翎的姐姐墨初晓,不过那个可是拿绣花针的,却原来传言也有误,这个也是拿绣花针的,只是感觉有些违和,毕竟她那一身红衣给人的就是一种鲜衣怒马的感觉。 “三婶,流年。” 在风尧被穆流年这有些违和的行为给震惊的时候,木槿已经上前和两人打起了招呼。 “姐姐。”穆流年起身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叫唤了一声。 只是比起从前少了一些灵动。 离咏莲盛宴已经过去五日,便是不能确定六皇子是否参与其中,但是穆流年的确是被很信任的朋友姚梦梦给迷晕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所以这是被朋友给背叛了,尽管那个人后来也没什么好下场,但依旧不能弥补这件事给穆流年带来的伤害,不能抹杀她心上的这抹痛。 “阿槿。”穆李氏也放下了手中的绣品起身喊了一声。 “时间差不多了,我是来给流年看看,准备解毒。” 一听这话穆李氏整个人情绪瞬间高昂了,有些兴奋的不知所措,“那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吗?” “不需要,三婶自便便好。” 比起穆李氏的兴奋,穆流年整个人显得太过平淡。 木槿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有些伤害造成了,不是随便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走出困境才行,不然她就是说上千万遍劝解的话语那都是没有用的。 听闻木槿这一声自便,穆李氏看了木槿一眼又看了太过平淡的穆流年一眼,只觉得心中一痛,她的年儿到底是受了伤害,只希望阿槿的存在能帮到她一点,她这个做娘的也不能总去戳孩子的伤口,所谓劝解不过是继续在伤口上撒盐罢了。 1524:劝解 “那流年就交给阿槿了,三婶正好有些事,就先离开了。” 说着,穆李氏就离开了。 而无论是木槿还是穆流年都知道穆李氏这是一个借口罢了,毕竟当女儿的不好,当娘的哪里会有心情去作别的事。 “我让我娘担心了,我不想的,只是我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无法让自己一下子就忘却那背叛,一想到那一日若不是遇到了北堂大皇子,若不是姐姐及时相救,那后果我光是想想都无法承受。” 姐妹之间有些话说起来总是比与长辈说起来要简单得多,看着穆李氏离去的身影,穆流年既无奈又伤感的对着木槿说了这么几句话。 见穆流年主动提起,木槿便也不再沉默。 “伤痛过后就是成长,这样下一次你才能更坚韧的面对磨难。” “呵……”穆流年对着木槿笑了笑,这安慰真是相当别致,所以她才愿意对着她说而不是对着她娘,因为她不想看到任何人的愧疚与自责,包括她娘。 “你觉得你比之罗莲如何?” 木槿不是很喜欢拿人与人相比,但有些时候的对比是激励。 “我当然不比她差。”穆流年很傲气的说了一句,不过却不是傲气到自负,因为她说得是不比她差而不是比她好。 木槿看着穆流年这孩子气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角。 “之前两国开战,北堂骁卑鄙的抓走了罗莲,后来我与墨翎穿过敌军去救她,最后她亲眼看着我掉下了悬崖又亲眼看着墨翎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可以说我与墨翎这场生死之难是因她而起,她甚至为此瞎了眼睛。不过你看,我与墨翎好好的,她的眼睛也没事了,风雨过后的彩虹更加的美艳不是吗?” 罗莲在鄢陵玩的时候,和她也玩到了一起,说过许多木槿在战场的风姿,更是说过没有木槿就没有她,却是从没说过为何,也没说过这件事,足以见得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多大的伤痛。 不过她却是知道她现在活得很好,那么,她呢,这算是什么挫折,她也能活得很好是不是? 穆流年只觉得堵在心头好几日的浑浊之气就这么散开了。 “流年,你的天地很广,不要把你的眼界只限于这琐碎之事,别人的错不该你受惩罚,明白?” 这几日木槿一直在等穆流年将所有浊气蓄积,然后在这解毒之日一并给她除了,她要解的可不能只是她身体的毒,还有她心底的毒,她可见不得那样鲜衣怒马的女子就此一蹶不振。 穆流年突然笑了,这一笑明眸飞扬,这一刻的肆意比之从前只更甚,就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比重生前更加的艳丽了。 “谢谢姐姐。”一个微笑一句道谢道尽了她的选择。 木槿弯了弯唇角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才是穆家的好女儿。 “我们进去吧,姐姐帮你解毒,解完毒再修养几日就恢复正常了,待陛下的禁足日一到,就是你大放异彩的时候了,拿出你穆家小姐的姿态,谁欺负了你就去欺负回来,出了事有姐姐有爷爷再不行还有你翎叔叔,都给你兜着。” 1525:见过的小姑娘 “好。”穆流年满足的笑了笑,当下就跟着木槿去了里屋。 而风尧至始至终就那么站着,就那么看着木槿,当真是安慰人的方式都那般别致,只是可惜她想到的依靠的人里面没有一个他。 不过他很庆幸,那日能救了这个穆家的小姑娘,不但能保住木槿面上的笑也保住了那个小姑娘的鲜衣怒马,挺好的一个姑娘,虽然与他无关,但毁了太可惜…… …… 因为要应对宫里随时都会来的赏赐女子事件,风尧当晚便离开了穆府回到了质子府。 而皇后并没有让风尧多加等待,在第二日就将选出来的几个人选送到了帝王面前过明路,再然后帝王便下达了直接赏赐的圣旨。 全程之中没有一个人问过风尧愿不愿意接受,这就是质子与使者的差别。 由头就是看风尧太过孤寂,找几个人好好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而这说白了,就是给风尧赏赐了几个妾罢了。 圣旨下达之后,给了几家官宦女子准备的时间,然后再又隔了一日之后被一顶轿子给抬进了质子府。 没说是婚嫁,所以抬过来的时候穿得是正常的衣衫,也没有什么陪嫁之类的,但来的人谁不知道自己这就算是卖身了,除了心酸就只有心酸了。 来的时候是辰时。 木槿为了看看这几位是什么样的女子,直接早早的就来了质子府对面的墨府,然后在围墙边寻了一个最佳的观看位置趴在了那。 墨翎更是因此没有去上朝,为的就是陪着木槿。 当然,看好戏是一回事,怕出事则是另一回事,虽然说着等事情发生了再解决,但那就只是说说,不可能真的看着事情发生再去解决。 而他们来看这几个女子为的就是简单的通过人物的模样姿态判断一下性格,防范于未然。 这一次一共赐了四个女子,不得不说这帝王对这质子可是大方了,只可惜这四个女子两个是六品官员家的嫡女,还有两个是五品官员家的庶女。 四家的轿子是定好良辰吉时一起到达的。 轿子落地时,轿子纷纷倾斜,里面的女子一个一个走了出来,可谓是温柔婉约弱风扶柳。 几个女子见了礼,然后相携着朝着质子府内而去。 对面一直趴着看的木槿在见到其中的那个青衣女子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迟疑的问着墨翎,“阿珩,那个青衣小姑娘我好像见过……”说到这略微停顿了一下惊觉道,“这不是当初在大街上因为我帮她拦了小偷就追着要感谢我的小姑娘吗?那之后我还因为这事被你……” 说到这木槿都说不下去了,想想都羞耻。 就是因为她被这姑娘追着要感谢,然后吓了吓这姑娘,之后被醋意满满的某人看到,直接拉着她去了云霄楼,大白日的,在那桌上就把她给…… “被我如何?” 墨翎暗沉着语气,一双眸子紧盯着木槿等待着她的答案。 木槿需要想一想,但墨翎看到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要和他抢女人的人,哪怕是个女人,他也是记忆犹新的,哪里还需要去思考。 1526:要去看好戏 木槿咬了咬下唇,抬眸就瞪了墨翎一眼,这个男人简直坏死了,那个时候两人刚刚坦诚相见不久,他动不动就威胁她,拉着她做羞羞的事,就仗着她脸皮没他厚,总是欺负她。 不过现在坏事做多了,她也不怕了。 想着刚要说些霸气宣言,双唇却是压上了一股柔软。 墨翎实在是忍不住垂首吻上了那柔软的唇,实在是木槿那一副窝在他怀里又羞又恼又暗自筹谋的算计小模样可爱极了,可爱到他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好揉捏。 显然此情此景不允许,但一吻解解馋还是可以的。 被吻住的木槿先是一愣,随即眸光一凛,拿出了誓要反压的气势墙头也不扒了,直接抬手缠上了墨翎的脖颈,狠狠地深吻回去。 木槿这一主动愣是让本想浅尝辄止的墨翎没忍住狠狠地按着人进行了深度亲吻。 直到两人不能呼吸,墨翎这才微微松开木槿的唇,微微偏首将唇贴在木槿的耳侧低声道:“阿槿,你这是要引得我失控在这墙头上要了你吗?” 木槿喘着气气势盎然的看着墨翎,“有本事你要啊!” 小模样嘚瑟的不行,满满的谁怕谁的架势。 闻言,墨翎眸色一暗,随即道:“回房战,阿槿,是你勾得我,可别喊停。” 说话间直接抱着人就要跳下墙头,木槿却是突然不干了,“我没说回房战,就这,你敢不?” 小眼神那叫一个挑衅。 而这会子墨翎要是再不知道木槿是跟他杠上了,那就是傻了,他又怎么会在这众人可见的墙头上碰她。 看那小眼神的嘚瑟样,墨翎都不忍心浇灭,最后只能败下阵来,无奈道:“我不敢,我可舍不得我的媳妇让别人瞧了去。” “哼。”木槿很傲娇的哼了一声,眸光里更加嘚瑟得不行。 而墨翎则是对她这难得撒娇的小模样稀罕得不行,当真是怎么看怎么爱,怎么看怎么想揉进骨子里好好的疼。 “人都进去了,我们也看不到了,我们下去可好?”墨翎伸手摸了摸木槿的脸,诱哄着她。 此时此刻对面府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如他怀中的女子来得吸引他。 “不要,我要去对面,去看好戏。” “大白天的咱不好过去。”墨翎继续企图说服。 “大白天的咋了,大白天刚刚好正大光明走过去,上一次风尧不是来拜访了你了吗?咱这是礼尚往来,明白?” 木槿抬手又一下没一下的用指尖摩挲着墨翎的喉结,勾着眼睛弯着唇角,一举一动间尽显诱惑。 墨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位了,竟是这么折磨他。 只能看不能动,墨翎当真是又爱有恨,最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木槿的脸颊,“妖精。” 听着墨翎明明抓狂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木槿很不厚道的加大了嘴角的弧度。 “要去对面。” “好,去对面。” 说着,墨翎抱着木槿从墙头上飞下了地,虽然他很想逮着人回到屋里狠狠欺负,但他知道木槿说得没错,风尧上次来拜访了,现在这机会是很好的礼尚往来的机会,不然怎么让别人顺利陷害,他们不出手他都找不到缺口去动他们。 …… 1527:四个女子 对门,质子府。 早早的外面就传来了几位女子到来的叫声。 但那女子是送来伺候他的,他又凭什么动,再说了,能让他放下身段去迎接的又能有几人。 于是风尧就那么端坐于屋内的椅子上静等着几位女子的到来。 木槿认出来的那一位曾经追着她要感谢她的姑娘是正六品骄骑尉杨天的嫡女杨弱柳,而剩下的三位一个是六品官员的嫡女齐慧如,还有两个分别是五品官员的庶女刘香雪和陆佳霜。 而不管曾经是什么,到了这里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北堂大皇子北堂尧的没名分的妾氏。 之所以是没名分是本着过来照顾人的名义来的,对方并没有承认。 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被这么一赐,即便是留着清白回了府邸,怕是也不会嫁到什么好人家了,既如此兴许还能在这北堂大皇子身上搏一搏,毕竟他也算是名义上她们的男人了。 都说人表现出来的性格和内里的性格是相反的。 风尧这个人活得肆意至极,所以他给人的表面感觉除了身体的羸弱之外最多的就是温雅知礼。 明明一身红衣该是肆意张扬的感觉,却愣是在他这种温雅知礼的气息的衬托下给穿出了一种静态的美,就像燃烧的火焰静止在那一般,有着火焰的模样却不会有火焰的灼热,让人忍不住想靠近靠近再靠近。 “小女拜见北堂大皇子。” 四个女子依次进来之后纷纷福身行礼。 风尧看了一眼四个女子,随即捂嘴咳嗽了两声,“咳咳……”这才开口道,“本皇子身子不太舒服,不能迎接几位,还请几位莫要怪罪。” 本以为是被推进火坑的女子,在这般近的距离接触更是感觉到了风尧的尊重与温和之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化了。 风尧虽然带着半侧面具,但无论是气质还是露在外面的大半脸庞那都是很吸引人的,再加上这温和知礼,这让这几个十几岁的少女怎么守得住自己的心。 “大皇子殿下折煞小女了,小女是陛下赐过来伺候大皇子殿下的。怎能劳驾大皇子殿下,小女齐慧如,殿下日后叫小女名字便是。” 这是六品官员的嫡女,却是个不受宠的,很是会看人脸色,也很是会抓住机会上进,就比如此刻,抢先开口,企图在风尧眼里留下深刻印象。 而风尧的确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留下了想要丢出去的印象,脂粉味简直太浓。 “小女子刘香雪。”五品的庶女暗恨自己动作慢,愣是忍住瞪齐慧如的动作急忙自我介绍道。 “小女子杨弱柳。”杨弱柳第三个,温温吞吞的,明显的就是随波逐流的自我介绍。 “小女子陆佳霜。”这个一如其名,与霜一样,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 而对这四个女子是什么模样,风尧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想快点将人给打发走。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门口的守卫冲了进来。 “北堂大皇子,翎将军和木小将军来拜访。” 1528:少走路的好 乍一听到这禀报,风尧愣是愣了一下,随即那垂于袖中的手摩挲了几下,眸光一个流转微垂,抬手捂嘴咳嗽了几声,“咳咳……请进……” 话落间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那姿态好似风一吹就要倒下似的。 这一幕当真是看得屋里的几个女子心里颤颤得,深怕风尧就这么倒了,且在心里隐约担心起自己以后的生活,一个病恹恹的男人能给她们什么? 墨翎和木槿在身份上可不是那四个女子能比拟的,所以风尧还是要出去迎接的,当然,这走一步颤三颤的姿态想要出去迎接也不知道走到何时。 以至于当风尧颤颤巍巍地走到屋门门槛处的时候,墨翎与木槿已经大步从外面的院子踏步到而来。 木槿看见风尧那一副走路都费劲的模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病装得真是入木三分,不想接就不要接,这颤抖的模样也真是不怕磕着。 墨翎也丢了个嫌弃的眼神过去,哪怕有面具遮挡,风尧却也是感受到了一个十足十,以至于不仅不收敛,还更加的颤着步子就朝门外跨去。 “翎将军与木小将军莅临,本皇子有失远迎,本皇子……” 风尧说到这的时候,墨翎与木槿刚刚好走到走廊台阶下,而风尧则是走到走廊台阶边。 然后就那么刚刚好的脚下一颤朝着下面的木槿扑了过去。 电石火花之间,墨翎眼神一凛,脚步一跨,一手拉过木槿藏在身后,一手抬起就那么硬生生地握住了倒下的风尧的肩膀支撑着他的身体,然后几步快速的上了台阶,将被他捏着肩膀的风尧给推回到原位。 “北堂大皇子身子这般羸弱,还是少走路的好,免得磕着碰着了,可不是每一次北堂大皇子都会这么好运的。” 说话间,墨翎捏着风尧肩膀的手暗暗用力,一双透过面具斜视着他的眸子里满是凛冽和警告。 他就该让他摔下去,摔死他。 风尧垂于袖中的手紧握,肩部用力抵抗着墨翎的力道,面上却是一副平静,甚至还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这一次多谢翎将军了,下一次本皇子一定会注意。” 说着,然后看似羸弱的往后一退,却是极其用力的将手臂从墨翎的掌下给逃离了出来。 木槿对于墨翎与风尧之间时不时的较劲早就习以为常,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拾阶而上进了屋子。 墨翎与风尧见木槿进了屋子,也不再较劲,而是紧随其后的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几个女子在木槿与墨翎来的时候纷纷看了过来,眸子里满是对墨翎的好奇与瞻仰,只除了杨弱柳恨不能把自己化为空气,只为自己当初的行为丢脸。 她可没忘了当初自己做的事,那个时候更是被墨翎给吓得不轻,当时她还以为两个人断袖来着,她那会子只觉得自己掌握了一个随时都会被灭口的秘密。 后来爆出了木槿是女子,她彻底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她追着一个女子百般纠缠想把自己嫁出去,又觉得丢人的不行,只希望眼前这两位不要认出她才好。 1529:回访来了 “不知两位来本皇子这质子府有何事?” 几人刚一坐下,风尧便开口询问道,一声质子府可谓是讽刺至极。 “邻里邻居的,上一次北堂大皇子拜访了本将军,今日本将军刚刚好有空也来拜访一下。” 这个借口当真是无敌,风尧问得时候也不过就是找一个借口,墨翎答也是一个借口,两人心中都清楚,墨翎这是来看他风尧笑话来了,当然,除了这个还是有点实质性的作用的。 “翎将军真是客气。”风尧走了一句官话,随即对着外面喊道,“上茶。” 再紧接着,风尧与墨翎便开始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打着官腔,若真是要议事也绝不会如此正大光明。 木槿全程百无聊赖的喝着茶四处看看,而这屋子里唯一有看头的就是那四个女子,木槿就那么一点一点的看着,通过她们的言行举止近距离观察在心中给她们下定论。 而那四个女子就跟被风尧遗忘了一样,就只能那么站着,像个物品一样,心性淡薄的还好,心气高傲的就会愤恨,然又能如何? 只杨弱柳至始至终只想着自己被忽视忽视再忽视就好,她真的丢不起那脸。 木槿研究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研究得差不多了,便转首看向了墨翎,“将军我饿了,我要去吃饭。” 在外人面前木槿还是习惯性的喊墨翎将军,而因为木槿许久不与墨翎出来了,所以这声称呼也是叫得少了,此刻听来墨翎甚是享用。 而木槿一直给人男儿般的肆意姿态,这小女儿姿态还真真是看得那四个女子有些不习惯,更有人在心中想,饿了就饿了,这么矫情,墨翎怎么会理她,男人在说话一个女人差什么嘴。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即便木槿有将军的称号,但她是女子是事实,所以一些小家子气的女子便会将木槿带入女子的角色去想一件事,这让她们总是会忘了,这是一个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女子,便是连公主怕是也过得不如她肆意。 现实永远是打脸的。 “好。”墨翎直接停下了与风尧说了一半的话回首应了一声,随即便起身对着风尧道,“本将军有事,就先告辞了。” 有事有什么事?陪一个女人吃饭就叫有事?当在场的人都是耳聋吗?为一个女人丢下北堂大皇子合适吗? 女子们在心底愤恨,有些为风尧抱不平,但风尧早就见怪不怪,恨不能自己也跟着去,不过这也不是不可以。 “本皇子也没什么好招待翎将军与木小将军的,两位有事先走便是。”一句话道出了质子府的寒碜和这个质子的怂弱。 女子们心中担忧心中羞怯,这样的一个男子让她们以后要怎么生活。 “告辞。”墨翎对着风尧抱了抱拳,随即直接伸手拉过木槿的手牵着就朝外而去。 这一幕让其他几个女子又嫉恨了一下,同为女子为何木槿就那么好命。 有两个嫉恨的情绪太过强烈,让看着墨翎与木槿离去的身影的风尧忍不住回首看了她们一眼。 1530许岚求助 那两人见风尧看过来,继续乖巧站好。 风尧眸底深处闪过一抹讽刺与凛冽,这些女子什么心思他懂得很,不就是嫉恨木槿么,可是谁又看到过她在战场上是如何玩命的,要是换做是她们怕是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都下去休息吧,也就那么几个院子,你们自己去挑个喜欢的住着便是。” 心中再不屑再凛冽,风尧面上表现出来的还是温和。 “是,北堂大皇子殿下。” “叫本皇子尧殿下即可。”一串的名头也不嫌拗口,他听着都拗耳。 “是,尧殿下。” 四人应了一声,随即在风尧的摆手下径自下去了,本就是质子府,哪里能像别的府邸那般规矩多。 见四人走了,风尧便出了屋子去了自己睡觉的屋子,人接回来了,剩下的也就没他什么事了,他很有必要跟着墨翎和木槿吃饭去…… …… 咏莲盛宴的时候出了太多的事,木槿走的时候就先将苏柒白给留在百花山庄,之后苏柒白直接给木槿递了话说是有些想自己的姐姐和爹爹了,就那么跟着苏倾颜回了苏府。 这一住就是好几日,而这几日苏府里苏鸿的那几个庶女以及蔡琴都没有来找她麻烦,倒是让她过得很是自在。 她也不去别处,就是陪着苏倾颜,跟着她绣绣花做做菜,在小院里悠哉的生活。 这不眼见着又一个午时的即将到来,她便早早的让许岚去大厨房去取食材去了,而她则是和苏倾颜在绣花。 只是往日里早早就回来的许岚,在她一朵花都绣完了还没有回来,苏柒白觉得有些不对劲。 “姐姐,许岚还没有回来,她不会有事吧?” 苏柒白这么一说,苏倾颜也觉得有些不对,微皱了一下眉,不应该会出现这种被为难的情况,因为她那个便宜爷爷的关系,现在整个府邸的人看见她都恨不能绕道走。 “我去看看吧。” 以防万一,苏倾颜放下了手中的绣框站起了身。 只是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院子门处就跌跌撞撞的冲出来了一道身影。 苏柒白吓得当下站了起来,她从没见过许岚这么慌张过,这是怎么了? 许岚跑到苏柒白的跟前的时候连给苏柒白说话的空荡都没留,直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小姐,奴婢求求你,带奴婢去见翎将军和木小将军,见一个就行,只要见一个就行……” 哀求的声音里满是颤抖,似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许岚你怎么了?”苏柒白对许岚满脸的担心。 “小姐,奴婢求求你,带奴婢去见翎将军和木小将军,一个就好,一个就好……” 许岚只重复着这样的话语,别的什么都没有说,不是不说,而是说了只会害了苏家姐妹。 “姐姐,要不我回穆府吧。”苏柒白也不问了,而是转首看向了苏倾颜请求道,大概是被许岚给影响了,整个人显得也有些焦急。 苏倾颜没吱声,只看着许岚,只觉得此事有些不简单。 1531:许岚求助(2) “姐姐,帮帮许岚吧,见见槿姐姐就行了。” 苏柒白的再一次请求让苏倾颜转眸看向了她,并伸手拍了拍苏柒白抓着她手臂的手。 “许岚看上去很慌张很惊恐,定是遇到了什么,我们若是就这么匆匆离开,反倒显得我们做贼心虚,我们不动,我让人去找秦玖带我们出去吃饭,阿槿和大哥哥也不一定就在穆府,让秦玖找一找,我们直接去就好了。” 听完苏倾颜的话,许岚当下又对着苏倾颜拜了拜,“倾颜小姐想得周全,是奴婢慌张了,奴婢只是不想连累两位小姐。” “已经迟了。” 苏倾颜态度有些冷,她善良却也不是悲天悯人,和妹妹的安危比起来,许岚在她眼里并不算什么,但好歹是阿槿的人,她也不需要去质疑什么,她相信阿槿心中定是有数的。 四个字说得许岚面色微赫,但她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苏倾颜没有再理会许岚,而是去找秦玖留给她的人去寻秦玖了。 苏柒白见苏倾颜离开了,当下伸手将许岚给扶了起来,“没事的,你别怕,我姐姐很好的,会帮你的,槿姐姐和大哥哥也会帮你的。” 许岚看了苏柒白一眼,有愧疚有羡慕,羡慕她被这么多人疼爱羡慕她这般纯净,就像是曾经的她,只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一张白纸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知道苏柒白是个很好的小姑娘,她怕她因为她有危险,却又不能离开她,这份私心让她很是愧疚…… “我们进去吧,别怕。” 苏柒白见许岚还愣愣的,以为还在害怕,当下又安抚了一声,然后牵着人就往屋内走。 “谢谢小姐。”一句谢谢不足以承载什么,但再苍白也不能省略。 …… 木槿说饿了是借口,却也是真饿了,毕竟快要到饭点了么。 两人一路坐着马车去了云霄楼,木槿表示好久没吃云霄楼的烤卤猪了。 至于预定什么的,自家的地方吃饭还要预定,可以直接关门了。 只是两人这前脚在楼上雅间里坐下不过片刻,后脚就推门而进的丫鬟白芷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这个丫鬟白芷,即便是带了,也不会这般正大光明的推门而进,如此在白芷推门的那一刻,墨翎与木槿便断定这只是个套着白芷外衣的风尧。 还别说,这家伙动作也是够利落的。 风尧完全没有半点将自己当外人的自觉,更没有半点自己打扰了人家二人世界的自觉,极其自然的反手关门然后几步上前坐在了木槿的左手边。 “叫酒了没,帮我叫壶酒。” 坐下来后看见空空如也的桌子,风尧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可以再不把自己当外人一点。”墨翎直接讽刺出声。 “那怎么好意思。”风尧一副很过意不去的样子,随即却是开口道,“那就将招牌菜多上几个,也好让我尝尝。” 说着不好意思却是很好意思。 墨翎丢人出去的心都有了。 1532:往他脸上招呼 “你就这么出来,你府里的那四个女人不管了?”木槿开了口,这也算是直戳风尧的痛脚。 一提这个四个女人,风尧下意识的僵了一下身子,他真的是一点也不想要那四个女人,但形势所迫。 “我在不在都是各过各的,有什么好管的。”风尧难得露出几分烦躁。 “这可不一定,我瞧着有两个不是很安分,说不定能给你戴顶绿色的帽子。” 若是此刻风尧在喝水一定会喷出去,这都什么跟什么。 “又不是我的妻,什么绿不绿帽子的。”风尧下意识的反驳了回去,说完之后看了墨翎一眼,随即又看向了木槿,“要是墨翎不介意,我挺乐意给他戴顶绿帽子的。” 风尧这嘴真的不是一般的欠。 木槿在听了他前半句的时候忍不住哀叹了一声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却是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忍不住要动手揍人。 这是诅咒她红杏出墙呢是不是?不想活了? 木槿这恼怒刚起,墨翎却是已经隔着她对着风尧动起了手,而风尧一脸欠欠的不甘示弱。 再然后大概两人怕误伤到木槿直接拍桌而起上了桌子,大有以桌子为圆心的意思开始了打斗。 木槿楞了一下,随即一拍桌面连着坐着的凳子往后漂移了几分,然后在观战区攥着小拳头喊道:“阿珩,往他脸上招呼,那张嘴太欠了。” 风尧绝对是自己不快活就要让大家都跟着不快活,且他堵得慌,很需要一个人来动动手撒撒气,显然墨翎是个很好的人选。 就这样,饭菜还没有上来,桌面上先起了一场打斗。 两人一直打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风尧想找人泄泄气,墨翎却也是看风尧不爽很久了,只是不想让木槿觉得他总是为这么点事争风吃醋便没在意风尧,气却憋着呢,今日刚好一并撒了,回头阿槿还得夸夸他。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雅间的门口突然出现了几道身影,且有伸手从外面往里面推的架势。 推门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在门推开的瞬间,前一秒还在圆桌上打斗的两人已经一人端坐于桌边,另一人恭敬的站在了木槿的身侧。 木槿眨了一下眼睛,这默契还真不是一般的默契,她是不是该为自己担心一下? “槿姐姐……” 木槿来不及想七想八的,苏柒白那娇俏的身影就如蝴蝶一般朝着她飞扑了过来。 而秦玖在见到屋内墨翎端坐于桌边木槿却是领着丫鬟端着凳子坐在七八步远的地方的时候,当下道:“呦,天下红雨,你两啥时离得这般远了,这是刚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虚了还是吵架了?” 这是又来了一个嘴欠的。 墨翎抚了抚衣摆,大有要再动一次手的意思,不过屋子里还多了苏家两姐妹,他不想误伤。 木槿一边接住苏柒白的热情拥抱,一边看向秦玖开口道:“只是不想教坏小孩子而已,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羞耻心都喂了狗了。” 1533:城主之女 木槿这话比秦玖毒多了,什么喂狗,一个女子说这话简直就是爆粗口了,但显然木槿不能用正常女子的标准对待,这样的木槿已经很客气了。 秦玖明明是能舌战群臣的人,但在墨翎和木槿面前多数时候讨不着好处,秦玖觉得,一定是自己没有这两个人那么不要脸。 “素素……”秦玖很聪明的没有继续怼木槿,转身朝着苏倾颜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 怼墨翎行,怼木槿他怕自己会被他的素素给记上一笔,然后去护着木槿不理他,他就惨了,所以他要聪明的卖惨,这样素素就会多疼疼他。 木槿鄙视的看了秦玖一眼,能不能注意一点场合,脸呢,好歹是当朝丞相,脸呢? 苏倾颜还是那么的容易羞涩,脸可没有秦玖厚,当下就瞪了秦玖一眼,只是苏倾颜那般温和的人便是瞪眼也看不出凶悍来。 木槿也懒得再去理秦玖,而是拉着还抱着她的苏柒白道:“今日要不要跟槿姐姐去穆府?” 上次咏莲盛宴出了事,再加上苏柒白有些想自己的姐姐和爹爹,所以咏莲盛宴之后她便跟着苏倾颜回了苏府,不过那个地方不适合长久待下去。 “嗯,要去。”苏柒白直接点了点头。 “那待会儿吃完就跟我和你大哥哥回去。” “好。”苏柒白欢乐的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刚刚好端着烤卤猪的人走了进来,一大盘烤卤猪那叫一个香,不过…… “先放一侧桌上。”木槿突然开口喊了一声,随即转首对着风尧道,“你去让下面的人上来换一张桌布。” 她可没忘记刚刚还有这桌子被这两人给踩了好久,而之所以让风尧去也算是借机给他一个离开的机会,他现在在这不合适,他是皇子,怎能委屈地站在一侧看着他们吃,便是他看得了,她也不自在。 “是。”风尧也知道自己不合适在这里,当下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没多一会便有伙计上来换桌布了,而再上来的白芷却是已经换了人,且站在了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 菜一个接着一个的上,一时间一行人吃得很是欢乐。 …… 秦玖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找过来,还找得这般的准确,所以定是有事的。 不过谁也没有提,而是先吃饭。 在一顿欢乐的饭吃完之后,所有人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只是这开口的却是苏柒白。 “槿姐姐,大哥哥,许岚她很可怜,你们能不能帮帮她?” 几乎是苏柒白话落的瞬间,至始至终都安静的站着的许岚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小女乃徐州城城主之女徐岚。” 许徐,差的不过就是一个音调罢了,不仔细听还真是有些无法辨别。 徐州那边,虽然不是边疆,却是兵塞重地,更是铸造兵器的地方,现在说徐州城主的女儿跑到鄢陵城里来当丫鬟,那么现在在徐州城那边的徐州城主是怎么回事? 徐州城主可是出了名的爱女,且没听说徐州城那边出什么事啊。 1534:城主之女(2) 木槿对徐州不是很了解,毕竟是后来户,但墨翎和秦玖却是不一样的,他们对那边可是了解得紧,在听完徐岚的一句自报家门之后,当下对视了一眼后沉了面色。 秦玖是苏柒白央求姐姐苏倾颜找去的,为的就是带她们来找木槿和墨翎,而苏柒白这么做则是徐岚央求苏柒白的,所以在徐岚开口前,秦玖只当苏柒白是想木槿和墨翎了,苏倾颜倒是知道是有事,却也是不知道是什么,而苏柒白只是要帮徐岚,却也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只是此刻听到了徐岚的身份之后,很是蒙,一个城主的女儿给她做丫鬟,这……这…… 不管众人心中是都因徐岚的一句话起了什么样的心思,此时此刻都静等着徐岚下面的话。 “爹爹被奸人所害,现在在徐州城里的那个人不是我爹爹,请翎将军和木小将军帮帮小女。来之前小女在帝师府内看到了那个趁着夜色杀死我爹爹和我阿娘还有妹妹的人,我看到了……” 说到这,徐岚整个人都在颤抖,双眸更是流下了泪水,有恨有气也有怕,不是怕那人,而是怕自己不能活着帮家人报仇。 “我的幼弟才三岁,还在他们手里,我怕那人看见了我,我怕那人再杀了我弟弟……” 若不是如此她还不会冒然就来求木槿和墨翎,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本想慢慢来,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认出她,她就剩一个弟弟了…… 徐岚所说的这些个信息一个比一个震惊。 徐州城城主被害了,且那人出现在了帝师府里,是不是可以解释为帝师府的人已经掌控了兵塞要地徐州。 这要是动荡起来可是要动摇辰国根本的,要知道那个表里不如一的北堂燕留在辰国可不是真的来做太子侧妃的,这要是一动荡,那完全就是给虎视眈眈的萧国趁机祸乱的机会。 但这事没有证据,不能仅凭徐岚的几句话就将这件事下了定论,再一个,既然对方敢这么做定是做足了准备的,可不是他们几句话就能将一切给扳回正轨的。 一个弄不好被反将一军都是有可能的。 “世界上相像之人何其多,你好好的待在小白身边,不要有任何的异常,便是看到那人也要镇定更要装作不识,越是这样他越不能拿你如何,你是阿槿的人,没人敢明面上对你做什么,至于你所说之事,本将军会去查清,一切待查清之后再说。” 墨翎没说要做什么,但这话就是承认庇护徐岚了,而徐岚对于自己是死是活已经不是很关心了,她只是想要在死之前看到仇人得到报应。 不,她还有弟弟,还有弟弟,她一定会好好的努力的活着…… “谢翎将军。”徐岚当下对着墨翎就是一个大跪拜。 “阿槿,我送你和小白去穆府。”墨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准备将人先将人给送回去,再去做剩下的事。 “好。”木槿也不参合当下便应了一声。 1535:几本好医书就行 “素素,我送你回去。”那边秦玖也起身要送苏倾颜回去。 “嗯。”苏倾颜也应了一声。 就这样一群人就这么散了。 …… 墨昱给风尧请命赐了女人,这算是为他之后的计划做了准备。 也就是准备,他此时此刻没有心思管这些,比起这些有的没的,还是性命比较重要一些,能活下去才能更好的实施他的计划不是吗?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墨昱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从在朝堂上上奏折为风尧请命女人到今日风尧将女人抬进了府,已经过去三日。 而墨昱的心却是不在这个上面,请完命就什么也不管了,他不知道什么今日风尧抬女人进府,他只知道今日是他生命延续的关键之日。 尽管墨昱恨不能一大早就将月舜给招来,但是没有借口是万万不行的。 左等右等,在即将要到午时之时终于寻了一个机会将月舜给找了过来。 “小人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上来月舜就是一个大礼。 墨昱心中很急,面上却还是做着淡定。 “起来吧。” “谢殿下。”月舜恭敬起身,随即也不拖沓,直接对着墨昱禀报道,“经过小人三日研究,小人找出了两种办法,一种比较温和的,见效有些慢,还有一种见效快却是有危险,请殿下抉择。” 一听有办法墨昱眸光当下一亮,却愣是按捺住内心的兴奋,按捺了好一会才分出思绪去思考。 月舜只恭敬地站着,等着答案。 他已经猜到墨昱会选什么,不过便是猜到这话也该从墨昱的口中说出来才行。 “温和之法是何法?见效快的又是何法?”沉默了好些时候,墨昱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温和之法需要针灸汤药辅助,至少一个月才能有明显效果,甚至可能要两三个月,不过这期间发病的次数会少,而见效快则是以毒攻毒,最早三日最迟半个月便可见效。” “温和的吧。” 只要保住性命就行,见效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 “好的殿下。”月舜立刻应声,“汤药小的直接为殿下制成丹药方便殿下服用,至于针灸,请殿下寻找机会,最好三日要为殿下针灸一次,最多不能超过五天。” “好。”墨昱有些克制不住激动的应了一声,“你好好的为本宫办事,本宫绝不会亏待于你。” “小人痴迷医术,殿下赏赐小人几本好医书就行了。” “好,本宫记得了,你今日先替本宫针灸一下,之后再为本宫准备药丸,本宫会让人直接找你去取。” “是。” 话落间,两人便起身往里间而去。 …… 而这世上怎会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重点关注着这里的。 比如北堂燕。 本来北堂燕不是很在意这个月舜与墨昱混在一起,只是前几日苏莹莹暗夜里听到的那句月家让她狠狠地记在了心上。 假设,不,不用假设,那个小主子一定是另有其人,那么这个月舜接近墨昱到底是为何? 1536:贿赂扫地太监 是巧合还是来帮忙又或者是来监视? 不管是哪一个,她似乎都可以利用利用。 墨昱与月舜那边进了里屋,北堂燕以怕失宠为由收买的小太监也回来禀报了。 “禀告燕妃娘娘,殿下与那月家的医侍进了内殿,两人谈论了好久,奴才不能靠太近,并没有听到什么。” 小太监叫小书子,是一个低等的打扫太监,难得得到这么一个让主子赏识可以赚点钱财的机会,竟是什么都没听到,这是眼见着赚钱的机会就要这么溜走了,谁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何时才会有机会。 “嗯。”北堂燕轻应了一声,随即对着一侧的苏莹莹道,“巧莹,赏。” 北堂燕的吩咐让小书子一愣,能不得到惩罚就不错了,竟然还有赏赐。 至于苏莹莹,一如小书子所想,什么都没做成,还赏什么赏,不骂一顿就不错了。 但到底做主的是北堂燕,钱花的也是北堂燕的,她何必做这个仇人。 思绪间,苏莹莹上前给了小书子一个荷包,很重实。 小书子却是惶恐的跪了下来,“娘娘,奴才什么都没做好,您这赏奴才有愧。” 虽然他很想要这个银子,但是不是什么财都能随便拿的,拿了得要有命花才行。 “你是不值这赏,但本公主也不是那刻薄之人,你记着下次给本公主一些值这赏的消息便是。” 这叫投资,这小太监她观察过,虽然是个扫地的低等太监,但是很机灵,越是这样身份不高却又激灵的,就越是能得到她想要的消息,便是得不到也就是失了一点银果子罢了,她也不在意这个。 北堂燕的一席直白的话倒是让小书子的心踏实了,也更加的忠诚了。 “奴才谢燕妃娘娘赏。” 这算是应了北堂燕的话。 “退下吧。”北堂燕摆了摆手让小书子离开,“下一次那月家的医侍要来,记得提前通知本公主。”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接触的机会,男人嘛,她搞得最多的就是男人了。 “是,娘娘。”应着声,小书子便躬身退了出去。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转眼便又是一个黑夜的来临。 被禁足于府中的二皇子墨苍冥正端坐于书房内挑灯夜读。 突然一阵风吹过,案桌上的烛火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熄灭了,再然后墨苍冥只觉得身侧多了一道气息。 他放于桌上抓着书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一下,却是在下一刻松散了,因为对方没有杀气,不仅如此,对方还慢条斯理的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没有了烛火的屋内一片黑暗,但透过窗纱照进来的月光还是给这黑暗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刚刚好让墨苍冥分辨出来人面上的那一抹独属于墨翎的面具。 墨苍冥静默地看着墨翎,没有开口,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不知该从何开口,他不知道墨翎来此是为何,只能等着他先开口。 而墨翎来此为的则是徐岚的事。 这辰国说到底是墨诨以及墨诨子嗣的辰国,而不是他墨翎的辰国,所以查清动乱平定动乱这件事也该是由他们家的人去做。 1537:夜寻墨苍冥 而他既然有了与墨苍冥合作的迹象,那么这个人选除了墨苍冥再无他人了。 “对徐州二殿下了解几分?”沉默了好一会,墨翎开口了。 而墨苍冥在心中寻思了好些个墨翎所有能开口续诉的事情,却还是被墨翎所说的话给疑惑到了,还有点点惊诧,他有点不明白这个时候提徐州是什么意思。 但墨苍冥知道墨翎不会那么无聊,大晚上跑到这里来和他废话。 “军塞重地,那边有两座铁矿山,将士们用得兵器有一半是出自徐州的。” 这是众所周知的信息,没什么特别的。 “徐州城城主呢?” “是父皇千挑万选的人,对父皇很是忠诚,为人也很忠厚,更是敬爱妻子疼爱子女。是个很正气的人。” 这评价可谓是很高了,而那个人也值得这样的评价,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没有与人同流合污之后被灭口了。 “换人了。” “换人?”墨苍冥一时间没有听得明白。 而既然说得是徐州城主,那么所谓换人是在说徐州城主?但是没听说徐州出事,且这换人了绝不是要换人的意思,那么…… 一个惊悚的想法闪过墨苍冥的脑海,让他整个人都震惊得站了起来。 这些设想都不是,那这换人是不是在说徐州城主被人代替了,还是那一种不声不响的代替。 “徐州城主夫妻双亡,幼子被挟制在徐州,次女已死,长女则是流落在外,此事为长女所述,具体事实不得而知,需要进一步查证。至于所为之人今日晌午出没于帝师府。” “墨昱要谋权篡位。”在听完墨翎的话,墨苍冥下意识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是墨昱,是帝师府。” 墨翎的这句话完全让墨苍冥此刻的心情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这太超乎他这么多年来的料想了。 “帝师府不明不白是不为天下所容的,且这帝师府除了帝师一人,还有谁能接下这大任。” 言外之意,就是帝师府抢了那高位也没用,没人继承,更何况他这叫造反可是比皇子谋权篡位还要严重的。 “谁说帝师要自己上的。” “……”墨苍冥觉得自己都有些跟不上墨翎的思维了。 “他只是不支持墨昱而已,至于支持谁目前还不知道。”没有证据的事墨翎不会多言,虽然六皇子有嫌疑,但毕竟也只是嫌疑。 不知道吗?这不知道也知道的比他多,这么些年他竟然都不知道帝师支持的不是墨昱,当真是半点也看不出来。 “不用太过疑惑,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多谢。”这可是个很重要的信息,墨苍冥一点也不怀疑墨翎故意诓他,能告诉他真的是感谢。 “辰国是你们墨家皇室的辰国,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徐州的事,北堂骁虽然走了,却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将几座城池划给我们,若是发生大规模的内乱,让萧国趁虚而入,国破家亡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说到这,墨翎起身弹了弹衣摆,合作不是效命,该说的说完了,他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1538离开猎雁 墨翎的话让墨苍冥整个人一下子深沉下去许多。 “这事我会处理好。” 眼见墨翎动了脚步,墨苍冥急忙开口说了这么一句,除却墨翎所说这是他墨家皇室的事之外,既然要让墨翎与他合作,他总该向他证明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是一个值得他合作的人。 “我这几日会去灵州一趟。” 墨翎突突然的丢下了这么一句,随即闪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墨苍冥先是一愣,随即竟是莫名愉悦。 灵州与徐州中间隔着一个梁州,半日的时间便可横穿梁州到达彼此,墨翎所到之处可谓是所有人的眸光都会看向他,而他去了灵州算是吸引了众人的眸光,这样他要是去徐州查探就要方便多了。 他这是在帮他啊…… 果然被墨翎看在眼里和不看在眼里是有很大区别的…… …… 墨翎到达穆府的时候,木槿已经灭了灯上了榻。 墨翎直接脱了外衣就上了榻,更是顺势将木槿给搂在怀中,垂首在那唇上浅尝辄止的印下一吻,这才规矩的搂着人躺好。 “我去找墨苍冥了。” “……”木槿微微抬首疑惑的看向墨翎。 墨翎抬首摸了摸木槿的面颊,继续道:“徐州的事我交给墨苍冥了,这是他墨家皇室的事,我何必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话木槿爱听,微抬了一下下巴在墨翎的下巴上轻吻了一下,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满意。 这一下让墨翎忍不住垂首印上了那香唇深吻了起来,更是翻身将木槿给压住,直到吻到不能呼吸,这才不舍的松开木槿,埋首于她的脖颈间。 “阿槿,我明日会上报帝王去灵州。” 一想到要离开木槿好几日,墨翎就舍不得,但短暂的不舍等于长久的拥有,他要给她最好的。 “灵州?” “嗯,给我的阿槿猎雁去。” 灵州那边大雁成群,他可没忘记还有没几日就是下聘之日了。 这话听得木槿心里甜丝丝的,但…… “可以去淮州,淮州那边也有大雁。” 听到这话墨翎叹息了一口气,“阿槿,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聪明。” “太笨跟你在一起会有压力的。”木槿皮了一下,随后认真道,“你是要去吸引眸光配合墨苍冥行动吗?” 木槿不知道该说墨翎什么好,明明甩锅给了墨苍冥却还是要亲自上阵,就这样心系国家的人却总是被帝王给惦记,真不知道那帝王的脑袋到底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给踢了。 “我想给你个安定的家园,不想再有动乱。” 辰国是墨家皇室的天下,但是他想要给他的阿槿一个安定的家园,就不得不先安定一个国家。 木槿反手将墨翎给紧紧抱住,随即开口道:“八月初二你要是不出现在我穆府门口,你就不要想我嫁给你了。” “好。” 一个好字落下,细细碎碎的吻从木槿的耳侧开始蔓延,带着缱绻,一点一点蔓延至全身…… …… 翌日 墨翎没去上早朝,直接递了折子进宫,折子写的很清楚,说是去灵州猎雁,说穆老将军要求没有活雁做聘礼,就不下嫁其孙女。 1539:看上个小姑娘 可以说一个早朝结束之后,整个鄢陵城都知道墨翎为了娶木槿不远千里不惧艰辛,远去灵州为木槿猎雁去了。 一时间木槿成了全鄢陵城女子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而对于男子来说,特别是不对付的男子来说,这变成了一个打击报复的机会。 比如帝师府比如墨昱再比如帝王 帝师府 当苏韦将这个消息告诉苏博雄的时候,苏博雄先是不屑了一声,曾经他可是很看好墨翎的,这可是一把利刃,而如今好好的利刃不做,愣是让一个女子成了字的软处,有软处的人迟早要败在这个软处上。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关心徐州的事,灵州离徐州太近了。 淮州也有大雁,墨翎为何偏偏去徐州,是巧合还是蓄意。 “苏韦,通知徐州那边都警醒一点,别被墨翎给钻了空子。另外再让人一路追杀,弄死了最好,弄不死能拖多久回鄢陵城就拖多久,现在去猎雁,这下聘之日定是不远了,回不来那穆老头肯定会不放人,到时候本帝师倒要看看这墨翎还娶个什么娶?” “是,帝师大人。”苏韦躬身领命。 “无悔回去没,没有就把这事交于他做。” “还未回,说是要找什么人,这两日一直在府里转悠。” “让他别神神叨叨的,截杀墨翎的任务就交给他了,让他务必办个漂亮一点。” “是。” “刑部大牢里的墨睿这几日让人在多多提点提点,告诉告诉他离一个月之限所剩无几了。” “是。” 苏博雄没再说话,直接对着苏韦摆了摆手。 苏韦弯腰行了个礼便退了下来去。 苏韦找到无悔的时候,他正在一片院子里转悠,一张脸坑坑洼洼,满是被烧伤过的痕迹,在他周围所有路过的人几乎都是绕道而行,没人愿意去惹他。 “无悔。”苏韦喊了一声,无悔这才停住走动的脚步看过来。 苏韦几步上前低声对着无悔道:“墨翎出了鄢陵城朝着徐州去了,帝师让你一路追杀,便是弄不死也要尽力拖延他回养成的时间。” “徐州?” 无悔的声音很是嘶哑粗嘎,像极了破锣的声响,他皱着眉头呢喃了一声,随即灵光乍现,他就说昨日见到一个面色苍白的丫鬟的时候怎么那么面熟的感觉呢,可不就是徐州城主的长女吗? 不对,人不是被杀死了么? 不行,这事需要求证。 “我知道了。”沉默了一下,无悔先应承了苏韦的话,至于那个漏网之鱼的事他可不会说出来掉他的身份,他可以暗地里解决了,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 “府上这两日有没有少了什么人?”想着,无悔又开了口,他这两日就差要将苏府给翻遍了,却也是没找到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在这里了,那么为何不在呢? “你问这做什么?” “看上了一个小姑娘,没找到人。”无悔粗嘎着嗓子半点不避讳的道。 这话,苏韦没有半分怀疑,他倒是不想告诉无悔少了谁,但是即便是不告诉,无悔知道随便找人打听就知道了,他不如就此做些警告。 1540:夜袭穆家 “是少了人,苏尘的小女儿和她的丫鬟,去穆家了,你可别去惹,坏了帝师的事,你想要女人我可以给你找,什么样的都有,别惦记那不该惦记的。” 无悔有点不爽,但是也知道不能乱来,特别是这事不能随便让苏家的人知道。 便不耐烦的开口道:“知道了,那你现在就去给我弄几个妙龄少女来,等我享用完了,也好去给帝师大人办事,放心,那墨翎跑不了。” 苏韦看了无悔一眼,道:“去西北角的茉莉苑等着。” 丢下一句便当真去找女人了。 要想一把利刃够锋利,投其所好的喂养是很有必要的。 无悔摸了摸下巴,嘎嘎地笑了两声便朝着西北角的茉莉院而去了,既然已经锁定了目标他也就不急了,管她是不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晚上去解决了便是…… …… 这一整日鄢陵城里显得很是安静,至少看上去是很安静,因为都忙着出城去为难墨翎去了,这城里不安静才奇怪。 以至于今日的夜也变得格外的安静。 咣咣,当二更天的响锣敲响的时候,苏柒白院子里的屋门打了开来,是徐岚陪着苏柒白起夜的声音。 两人刚刚才从屋子里走出来进了院子,暗夜里一道如闪电得风就急行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防不胜防。 徐岚下意识的拦在了苏柒白的面前将苏柒白给护了一个周全,对方出招太快,拦着是不可能了,她只能用背去挡。 只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临,迎接她的是身后传来的打斗声。 徐岚蒙了一下,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无限的感激。 而被徐岚抱住的苏柒白这会子才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 “带着小白回屋。” 木槿的院子就在隔壁,一听到这响动,当下就从隔壁直接快步而来。 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无悔。 他完全没想到一个兵蛋子的头子家里竟然有这么多的高手,重点是守在这院子里,在他一出动的时候就拦住了他。 徐岚听了木槿的吩咐当下就带着苏柒白转身向屋内而去。 那边见着这一幕的无悔,当下一掌劈向面前的阻拦之人,更是露出弱处受了一掌,却也要奋力的朝着徐岚扑了过去。 而这一幕完全可以让木槿断定,这大概就是徐岚说的那个杀她全家的人。 眼见着无悔就要扑到徐岚的跟前,木槿一个弯腰拔下腿弯间的匕首敏捷的朝着无悔扑了过去,拦在了他与徐岚的面前,匕首带着凛冽的杀气朝着无悔砍了过去。 木槿的动作快很准,这一次若是无悔在同样用着自损的招式往前扑,大概就是将心脏送到木槿手中的匕首上了,权衡再三,他不得不退了回去,更是徒手去挡木槿的匕首。 而那边眼见着苏柒白和徐岚就要进屋,这边的无悔一边对战木槿,一边挥手朝着那边的徐岚射去了毒镖。 与木槿对战还三心二意,真不知道这无悔是高看自己还是低看木槿,其结果就是在他射完毒镖的时候,他迎向木槿的那只臂膀被木槿一匕首狠狠地给砍了下去。 1541:夜袭穆家(2) 那飞出去的毒镖终是没射中徐岚,而是被半空中落下的莫六给徒手接住,其结果就是接完之后人有些颤巍了。 想杀的人没杀着,自己还受了伤,无悔见这阵仗想要继续动手是不可能的了,权衡再三,在与木槿过了几招之后选择溜之大吉。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是这里是他想要溜就能溜走的地方吗? 当这穆府是个什么地方。 眼见着要被群攻,无悔不得不恨恨地吹了一个口哨,比起这事曝光到帝师的面前,还是小命重要。 口哨响起不过片刻,嗖嗖嗖便窜来了十来个人,眼见着就要大动作,木槿拍了一下手,当下穆府的人迅速撤了回来没再与无悔那一拨人纠缠。 无悔成功逃脱,却是含了一口老血,完全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想瞒住帝师要瞒不住了,自己还受了伤。 而木槿则是快速的走到了快要站不稳的莫六身边,伸手就去拉开他抓着飞镖的手。 对着月光,木槿看了看那飞镖,这东西她见过一次,很是记忆犹深。 思绪间,木槿伸手搭上了莫六的脉搏,在探析到莫六的脉搏的时候,木槿当下冷笑出声。 这人是有多自负,来偷袭竟然连马甲都不换一下。 不,不是不换马甲,而是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识破他的马甲,谁叫她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呢。 如此,这人是奔着徐岚来的,那便是帝师府里的。 而当初在边塞抓走苏莹莹威胁墨翎的人也是这个人,那个时候墨翎为了帝师府差点连命都赔上,却到头来只是人家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此时此刻,木槿只想仰头大笑三声,她这个只是跟着一起经历的人都觉得这般心寒,她的阿珩呢,她的阿珩要是知道得多心伤。 不可饶恕,帝师府绝对不可饶恕。 木槿一直抓着莫六的手腕沉着脸不吱声,吓得莫六脸色都青了,他这是中了很严重的毒吗? “主子……”莫六哭丧着脸喊了一声,“我是不是要死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皮一下。 木槿被莫六这一声喊得回了神,看了莫六一眼,随即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瓶子放在了莫六的手里,“吃完可以快点见阎王。” 边说边用手中的匕首在衣服上一划,撕拉下一块布料将那带毒的飞镖给包裹了起来打了一个结然后拎在了手里。 紧接着也不再管莫六而是朝着早已躲在屋内的苏柒白和徐岚走去。 而莫六则是嘻嘻哈哈的拿起手中的瓶子倒了药出来塞进了嘴里,然后闪身进了黑夜。 木槿刚一进屋,徐岚就扑通一声跪在了木槿的面前。 “徐岚多谢木小将军救命之恩。” 徐岚知道,刚刚若不是木槿的安排,她今日怕是要下去陪爹娘了,陪爹娘不怕,只是她还没报仇,还没把弟弟寻回来找到人照顾。 更重要的是,今日过后,怕是要给木槿惹麻烦了,而她却自私的不能离开。 “这飞镖你可识得?” 1542:发现旧事 木槿没应答徐岚的话,而是一甩绸缎将绸缎一端的飞镖甩到了徐岚的面前。 苏柒白急忙摸了火折子点燃了油灯,有木槿在,她莫名的有安全感,所以一点都没有被吓到,更不要说害怕了。 油灯的亮起,让徐岚将木槿手中垂挂着的飞镖看得一清二楚,恨意瞬间弥漫上徐岚的眸底。 “化成灰我都认得,就是这夺了我爹娘和妹妹的性命。”一句话说得徐岚都要泣血了。 闻言,木槿抚了抚衣袖,清冷着眸光道:“自此刻起,你不必再负累,这人与我刚刚好也有那么点仇,待我寻完仇之后你再寻便是,以后好好的待在小白身边,护好小白便是,记得你现在是小白的丫鬟许岚而不是徐州城城主之女徐岚,若是你做不到,让小白有了危险,我绝不会再护你半分。” 之前木槿护住人只是为了时局着想,而现在,既然自己撞上来,她不介意算一算旧账。 “小白,你好好休息,槿姐姐有事先走了。”对着小白招呼了一声,木槿直接拎着飞镖转身向外而去。 见木槿走了,小白当下弯腰伸手去扶徐岚,“你起来吧,放心跟着我,槿姐姐会护着你的,别怕。” 徐岚顺势站起了身,并对着苏柒白福了福身,“谢谢小姐,奴婢连累小姐了。” “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要相信槿姐姐,她很聪明的,既然从一开始就收了你,便会一直护着你的。” “嗯。”徐岚轻应了一声,表示了肯定。 同是女子,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厉害,却原来不是的,木槿才是她见过的最厉害的女子,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女子…… …… 府里这么大动静穆鹏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他的院子离这里有一点距离,等他过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索性便站在苏柒白所在院子的院门外等着木槿出来。 论有一个强悍的孙女是什么感受,自豪啊,却也挫败,这样他这个爷爷倒是显得有些没作用了。 木槿拎着飞镖一出来就看见变换着各色表情的穆鹏站在院门口,当下喊了一声,“爷爷。” “有没有受伤?”虽然知道没有,但是穆鹏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遍。 “没有。”木槿暖着心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不然要被混小子给笑死,他才走一天,爷爷就没保护好你。”确认了木槿没事,穆鹏嘴又皮了起来。 对此,木槿有些哭笑不得,倒是没和穆鹏皮,而是道:“爷爷,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要告诉你。” 有些事他们能解决不需要她爷爷跟着参合操心,但却不能不让他知道,以防万一出纰漏。 “好。”穆鹏应了一声,当下就跟着木槿进了她在隔壁的院子。 “爷爷,许岚是徐州城城主的长女徐岚。” 进了屋刚坐下,木槿直接给穆鹏丢了这么一个重磅级的惊雷。 穆鹏整个人蒙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徐州城城主的长女为何会在他府上在她孙女手下做丫鬟的时候,木槿又开口了。 1543:发现旧事(2) “徐州城城主被人灭的只剩下一个徐岚和目前还压在那里的三岁的幼童。” 一个被人灭一个压,两个词很好的让穆鹏再次震惊了,更是从中结合得出了一个结论,“现在在徐州的是谁?” 木槿眸中闪过赞叹,她爷爷就是她爷爷,这脑速转得绝对是快,只有那些傻了吧唧的文官才会觉得他爷爷这个武官是个莽夫,若只是一个莽夫,到底是怎么带领穆家军走出这繁盛的,又是怎么赢了那么多场仗的,只靠蛮打吗? “不知道是谁,但绝不是徐州城城主,墨翎此番去灵州就是为了助墨苍冥查出真相。” 木槿这话让穆鹏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即带着微微叹息的口气道:“混小子选了墨苍冥?” 一句话带着满满的无奈,他是知道墨翎的坚持的,然现在这形式却是逼得他把这么些年来的坚持都打破了。 其实最能得墨翎支持的该是墨昱,只可惜墨昱此人眼界太小,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 他早年便看出来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契机打破墨翎与墨昱之间那种一个只知道索取一个只单纯付出的关系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契机竟然是他死而复生的孙女。 “合作关系。”木槿吐出了四个字。 穆鹏又叹了一口气,没再对此事多说什么,而是道:“你告诉爷爷这些是要爷爷做什么吗?” “不是要爷爷做什么,而是我怕接下来穆府会有麻烦,让爷爷注意一点。”说到这木槿顿了一下,随即幽冷了眸色,“因为灭徐岚爹娘和妹妹的人是帝师府的人。” 木槿说这话的时候穆鹏的手刚刚好放在椅子把手上,在木槿话落的瞬间,那把手瞬间被穆鹏给捏出了一条裂缝。 而木槿完全没有给穆鹏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去年苏莹莹去军营,被人给抓走了,墨翎为万众将士为墨昱为帝师府舍命去相救,我和他更是因为那一场战役差一点就分道扬镳。” 话说到了这,木槿只觉得心口堵得慌,那一场战役之后,若不是墨翎一个劲的缠着她,他们真的会分道扬镳。 深吸了一口气,木槿继续着没说完的话题,“而现在现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帝师府自导自演,我不知道那会儿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我只知道墨翎的所护就是一场笑话,不过是入了一个他要拥护之人的一场局罢了。” 说话间,木槿将手中带毒的飞镖甩到了桌子上,“这个人我在夜袭萧营的时候还听见过他在萧营内的声音,我有理由怀疑他与萧国人互通,也有理由怀疑战争持续了这么久有他的功劳,更有理由怀疑多年前我穆府的丧命惨案与他们有关。” 一场战与此人有关,另一场怎么就没有可能。 “当年金沙城可是有过一场大火?此人嗓子嘶哑,是被大火灼烧过的痕迹。” 这只是一个猜想,但是若是事实呢? 她总觉得一切都不简单,要不然也不能今日让她识破去年苏莹莹被抓那一件事后面的真正面目。 1544:发现旧事(3) 木槿的一句接一句已经让穆鹏手下的把手变成了粉末。 三子丧了两子,还有孙子孙女,那么软绵的几个孩子一个都没能活下来,这是他穆鹏一生的痛。 都是他手把手教起来的孩子,当年怎么就被人给破城了,他当时收到过小道消息,说是有人通敌,虽然他也很想相信,但是他不能为儿子的失败而亡找借口,而后的许多年他也查探过,对方做的太干净,干净得他没能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再后来他的妻子生了病,活着的人总还要活下去,他便为了活着的妻子和幼子放弃了这查探。 却不想现在他的小孙女竟是又给了他希望,若真是那苏老头,那苏…… 穆鹏紧握着拳头没说话,不是不想说,是已经愤怒得说不出话来了。 “爷爷,此事我会去查。”木槿只是随意联想,却是在看到穆鹏这般模样的时候坚定了要查探的心,因为爷爷的反应告诉她她的猜想不只是一个猜想。 “好。”穆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此事已是陈年往事,想要查探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探出来的事,你先莫要去管。墨翎此去灵州虽说是配合墨苍冥行动,却也真是去猎雁的,八月初二他一定会来下聘的,八月底你们就要成婚了,这段时间内爷爷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嫁人。” 说到这穆鹏顿了一下才接着开口道:“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重要。”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穆鹏的声线有些哽咽。 “早点休息,爷爷先走了。” 穆鹏怕再留下会失态,话落间便起了身,然后不再言语的大步朝外而去。 木槿就那么端坐于桌边看着穆鹏佝偻着身形一步一步朝外而去,只觉得眼眶涩涩的。 本只是随意猜想,却不想竟是扯出了她所不知道的阴谋,既如此,这事她管定了…… …… 无悔是一个江湖之人,很自傲自狂,帮着苏博雄做事多年,别的没长多少,这自傲自狂是只增不减。 要不然也不会蠢到单枪匹马去闯穆府。 跟随着他的人有他自己的人也有帝师给的人,所以一如他所料那般,他在被狼狈救出后不久,他夜袭穆府的事就被帝师给知道了。 当下直接把他给召唤了过去。 “你疯了吗?单枪匹马去闯穆府,穆府有什么让你冒险的,你以为穆府就是一个单纯的将军府吗?那是墨翎即将要联姻的亲家,墨翎放在那的人比放在淮南王府的都多,你知不知道。” 无悔一进来,苏博雄对着他就是一顿喷,气愤到了极致。 无悔知道自己今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日这事是无法算了的。 且那个丫鬟不是徐家长女还好,要是是的话,可就糟糕了。 “昨日从你府上离开的一个小丫头,我看着像徐淮失踪的那个长女,准备去灭口。” “失踪的长女?”苏博雄的火气又蹭蹭蹭地上来了,“你之前不是说解决了吗?现在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你是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吗?要是走漏了风声,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1545:人没有死 无悔自知有愧,愣是没出声。 这模样让苏博雄就是想骂也不知道该从哪里骂出口,要不是,要不是这把利刃替他做了许多事,用得很是顺手,更是指望着他继续为他所用,他真的是想现在就捏死他,捏死他。 想着,苏博雄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要捏死无悔的冲动。 “你确定那个丫鬟就是徐淮的长女?” 昨天离开的丫鬟,无非就是苏柒白的那个丫鬟。 “不确定,看着有点像。”无悔不敢把话说太死,不过他知道自己说到这个份上,苏博雄定是会宁可错杀绝不饶过的。 还不确定? 苏博雄只觉得要被气死了。 又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那个丫头的事你别管了,这事本帝师来解决,你立刻启程去追墨翎,本帝师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弄不死墨翎也让他一个月回不来。” 他是不知道墨翎何时下聘,左右不过那么几个好日子,一个月内回不来,黄花菜早就凉了。 “是。” 无悔也不留下遭罪,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苏韦。” “小人在。” “给徐州那边传令,都警醒一点,墨翎这一次去来者不善,别让他给钻了空子。” “是。” “另外给本帝师好好监视这穆府,监视苏柒白身侧的那个丫鬟。” 想弄死一个苏家人身侧的丫鬟还不容易,八月十六苏倾颜大婚,苏柒白定是会回来的,最迟不过就是那时候,当然,越早越好。 “是。” “下去吧。” 苏博雄不耐的挥了挥手,呕心沥血这么些年,要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不用人动手,气都能气得去见阎王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跟木槿墨翎说了什么,没有证据他们又能奈他何…… …… 翌日 质子府 风尧清晨起床刚一打开门便看到了门外站了四个妙龄女子,四人手中纷纷端着托盘,放着的都是洗漱的用具。 这场面当真是叫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不过有人伺候,他却是来者不拒,在他眼里面前的这四个女子与府里走动的太监无异。 仅是扫视了一眼,风尧便淡然无比的就着四人手里的工具开始洗漱起来。 而对此四人也不奇怪,这本该是一个皇子应有的肆意,哪怕对方是一个质子,但前提人家的确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只是因为在战争中输了才沦为质子的。 说来也可怜,本该是那北堂骁为质子,却偏偏变成了这北堂尧,大概是他过于羸弱无什么作用吧。 不管怎样,这不是她们能质疑的,她们只需要伺候好这北堂尧便行。 北堂尧刚洗漱完,便闻一人开口道:“请尧殿下移驾饭厅用膳,妾身已经为尧殿下准备好了可口的食物,还请殿下品尝。” 开口的是六品嫡女齐慧如,这代入感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昨日是小女,今日便是妾身了。 “妾身也准备了几样小菜,请尧殿下笑纳。”五品庶女刘香雪又慢了一步,r忍着心中的愤恨娇弱的上前开口。 1546:争相羡殷勤 剩下的杨弱柳与陆佳霜倒是没跟风。 要问风尧想吃什么,绝对是木槿做的菜,不过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此也就只能将就这几位的菜了。 风尧看了那争相上前的两人一眼,没说话,而是甩了两下衣袖,随即抬脚朝着饭厅而去。 饭桌上的小菜花样还挺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出自她们的手了。 “尧殿下,这道凉拌紫甘蓝……” 这一次刘香雪终于抢了一个先开口,只是话才说一半就被风尧给打断了。 “食不言寝不语。” 风尧没有厉斥,有的只是温和的六个字,却愣是让刘香雪住了嘴憋红了脸,这让本慢了一步有些懊恼的齐慧如顿时间心花怒放。 风尧没功夫理会那几个女子,径自坐下食用起了早膳,虽比不上木槿的手艺,也勉强说得过去,至少比质子府的大厨那敷衍的厨艺要好多了。 以后就让这几个人做菜了,她们总不敢敷衍他的。 越想风尧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四个姑娘见风尧安静的吃着饭也不挑错,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北堂大皇子比她们想象的好伺候多了。 只是风尧这才吃一半,路易从外面走了进来。 风尧看了路易一眼,什么也没问,而是对着那四个女人说,“你们回院子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不用总围着本皇子,本皇子又不是不能自理的人需要你们全程伺候。” 这话的驱逐意味很是明显,且不容反驳,因为反驳了就是在说风尧是不能自理的人,她们可还是要仰仗他的鼻息过活,这么做无疑是自寻死路。 “是,尧殿下。” 四人同时应声然后离去。 待四人离去之后,路易弯下腰紧靠着风尧的耳侧说了一句话。 随着路易的话语结束,风尧的唇角弯了起来。 他正琢磨着墨翎离开了,是不是借机去木槿那里与木槿过过单独相处的日子,他这还没行动,她倒是让人来传信了,这还是第一次她寻他,不用想一定是有事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很开心,至少证明他对她来说还是有作用的。 他啊,真的是中了她的毒太深没救了。 想着,顿时觉得刚刚还算不错的食物顷刻间索然无味了,既然有事找他,是不是他可以去敲诈一顿她亲手做的早饭? 想着,风尧速度的起身一副虚弱的样子被路易给扶回了屋…… …… 风尧觉得木槿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刚想着来蹭一顿早饭,来到穆府进了木槿院子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一桌子好菜好粥。 木槿正坐在桌边一口一口的喝着粥。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木槿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风尧当下对着木槿挑了一下眉,随即快步走到了桌边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知道我没吃,特意为我准备的?” 木槿淡定的咽下了口中的粥,然后开口道:“你若要这么想便是吧。” 无关紧要的事木槿不想与风尧争辩,而这早膳虽不能说特意为风尧准备,却也是特意摆在这,特意给他带了一份,毕竟找人来说事,怎么得也要拿出一点诚恳的态度吧。 1547:求助于风尧 “那我便当是了。” 风尧一向比木槿认知中的厚脸,直接应承了一声便取了桌上的空碗筷开始食用。 其实风尧知道的,若说特意为他是不太可能,但帮他顺带还是很有可能的,不然这空碗筷放着作何? 一顿心满意足的早膳在静默中结束了,这大概是风尧吃得最好吃的一顿早膳了,并不是食物比从前美味,而是这气氛比从前美味,难得能得她一顿安逸的相陪,也能得她有事相求。 “我在罗沙城初见你那一段时间,你是不是去过你萧国的军营。” 该吃的吃完了,该说的话也该说出口了。 木槿一开口就直接问,直白到了极点。 毕竟那一会她可是在临溪城见到他的,如此在他们没有攻下临溪城的时候,他出现在萧国军营一点也不奇怪。 一听到木槿的话,风尧突然间就有了一点不太好的记忆,毕竟那段时间他对她就是一个抢玩具的心态,他那个时候好像还做了一些不太对得起她的事情。 比如算计了墨翎落入了荆棘谷,之后这小家伙可是为了那墨翎跳了荆棘谷,之后好像两个人感情有增进,他那会子要是知道自己后来会对小家伙情根深种,又知道那个计策会让那两个人感情增进,他就是自己去跳荆棘谷也不会让墨翎跳。 对了,这丫头下荆棘谷的时候他似乎还看到了,想砍绳子来着,最后什么也没做,丢给了路易,也不知道路易砍没砍,这事他得回去问问。 “很难回答吗?”木槿见风尧似是在沉思什么的默不作声,便再次开了口。 风尧被木槿这一喊给喊回了神,当下有些心虚的垂了一下眸子,随即这才抬眸开口道:“在那待过一段时间。” “那是否在萧国军营里遇到过我辰国的人?” 这话听得风尧当下面色肃然了一下,两国人私通,可不是只一国受害。 “你这是何意?” 风尧知道木槿不是无中生有的人。 风尧的疑惑不似作假,木槿的心一凛,看来这是风尧不知道。 “去年那会苏莹莹被抓走,差点害死墨翎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 他萧国三千人被人家百来个人灭在了峡谷里,这事不是他策划的,他那个时候也没去军营,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干这件事的人我找到了,是帝师府的。”从一定意义上来说,风尧与她算是盟友,所以这事木槿也不怕告诉风尧。 “你是说帝师府私通我萧国的人?” 风尧的脑子转得也不慢,一下子找到了关键。 “不是很确定,不过那个办事的人的确是帝师府的,且我偷袭你萧营的时候听到过他的声音,还被他的毒镖射中过,而昨晚我恰恰好又得了一枚一样的,想来是那人完全就不知道我曾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见过他两次。” 木槿不说不笃定的话,虽然她基本能确定就是帝师府干的,但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总不能凭借她见过毒镖的主人两次就确定这事吧。 1548:九十顿饭 相信她的人是相信的,但其他人呢,她哪里来的证据去扳倒他们。 “急不急,不急我让人去查。” 虽然他人在辰国,却并不代表萧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急,你让人查。” 帝师府一时半会儿也扳不倒,她也不差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只要有确凿的证据,帝师府就给她等着脱皮吧。 在这之前,就让帝师府和东宫先狗咬狗吧,她是该送几本医术出去了,宫里不是传来消息说月舜管太子要什么医书赏赐么,这事她觉得可以操作一下。 “好。”风尧沉着声音应了一声。 “我不会白让你帮我,我……” “非要跟我分得这么清吗?”木槿话说了一半,便被风尧给打断了。 木槿想说是,但风尧看着她的眸光却让她迟疑了一下,待她要继续开口之际,却是被风尧给抢了一个先。 “此事于我也有利,我还要感谢你的提醒,你说我是不是也要感谢感谢你?”这话便带上了微嘲。 本来她寻他做事他还是挺开心的,然现在一声不会让你白帮瞬间将这喜悦感给抹杀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带上了些许的苦涩。 “我想说我打算做几顿饭犒赏你一下,你准备吃什么?” 木槿知道,风尧对她已经一退再退了,已经不再极力纠缠她,既如此她也不用再继续做那些伤人的事了。 所以,偶尔或许不必分得那么清,怎么说他们之间也是盟友,她能那么干练的对待墨苍冥,也同样能干练的对待风尧,不能因为之前的事就偏颇对待。 风尧不知道这话是不是木槿一开始就想说的,不管是不是他就当是吧,至少这样能让他好过点。 “这我得仔细想一想,不过几顿饭有些少了啊,怎么得也要一个月吧,我这千辛万苦跑那么远,一个月总是值吧?” 有这机会不趁火打劫的是傻子。 一个月当真是不多也不少,木槿便是想要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好。”这一次换木槿说一个好字。 “一天三顿一个月就是九十顿饭,我不可能一直在这,所以要是不在了,你得给我欠着,这九十顿可一顿不能少。” “好。” 没什么毛病的话,木槿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说起来也不算是特意做,毕竟穆老头很喜欢她做的菜,所以她每日都会下厨,毕竟之后要是嫁给了墨翎,除非爷爷一直跟着她,否则她便是想做饭给他吃也不会那般方便了。 这就算谈妥了。 风尧刚刚被浇得有些凉的心有暖了几分。 “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我去让人办事,九十顿饭从明日开始算,我晚上过来寻你。” “好。”话落间,木槿站起了身,“我和你一起出去,方便你和白芷换过来。” “嗯。”风尧应了一声,然后起身与木槿一同离开。 …… 虽说是为了送风尧离开,但也不能就这么上街胡乱转悠一圈就回来,且一直待在府里也挺闷的。 明明前几日墨翎白日里都不在,她也没怎么想他,却是从昨日墨翎离开后,木槿就总是忍不住在心底想他,想他到没到灵州,想他一路是不是安好。 1549:出门送人 她知道他定是做足了准备的,却还是忍不住要担忧。 为了自己不七想八想,她也该出去走一走。 苏柒白就在隔壁的院子,木槿出了门直接站在了苏柒白的院子门口高喊了一声,“小白,在不在,出来,槿姐姐带你上街去玩。” “我在我在。” 苏柒白滋溜一下从正对面屋子的窗户里伸出里头,对着木槿猛招手。 “槿姐姐,我换个衣服就来,你等我一下。” “你慢慢来,不急,我去流年那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你待会儿去那里找我。” “好。” 苏柒白欢快的应了一声,随即直接放下半开的窗户钻进屋子里去换衣服了。 木槿宠溺的笑了笑,随即抬脚向前朝着穆流年的院子而去。 穆流年到底是底子好,就这几天的功夫,都能在院子里甩起鞭子了,只不过那力道拿之前和她动过手的力道还是欠缺好些。 木槿没有进去打扰,就那么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院子里那鲜衣怒马的身影。 风尧一直跟着木槿,不可避免的也看到了穆流年的身姿。 前几日还见这小姑娘蔫了的模样,这会子竟是鲜衣怒马的起来,倒也是活得挺肆意,当然他没忘记那日听到的来自木槿的开解,但若不是自己想通,别人说再多又有何用。 穆流年并没有用多久才发现木槿的存在,仅是一个回旋便看到了木槿,当下便收了鞭子,然后洋溢着笑脸走向了木槿。 “姐姐。” 木槿抬脚上前,“三婶不在。” 不是疑问是肯定,要是在大概是不能让穆流年这么胡来。 闻言,穆流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刚刚好到达了木槿的身侧,直接伸手缠上了木槿的手臂,撒着娇道:“我娘回家有事了,姐姐可不要告诉我娘哦!” “身子刚好,别练太久。”木槿倒是没责备,运动运动也是好的,不过不适合过量。 “好的,姐姐。”穆流年顿时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这个模样的穆流年忍不住让风尧又多看了两眼,还是这鲜活的模样顺眼一点,也不算玷污了小家伙妹妹的这个身份。 “我要出去,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帮你带回来。” 当初迫着帝王下圣旨是为了保护穆流年,所以有圣旨在,这一个月穆流年是不能出这穆府的大门了。 “我要书香斋的糯米糕菊花糕甜甜饼茶花饼……” 穆流年一口气报出了一连串的糕点名字,好久没吃了,她表示馋得慌。 木槿忍住抚额的冲动,永远不要和一个吃货去计较,还真是不怕她记不住。 “不用再报了,我每一样都给你带一点如何?反正书香斋的糕点都不错。”木槿直接拦断了穆流年的话。。 “好,好。”穆流年当下兴奋地点了点头,那叫一个激动。 “别的还要吗?” “不用了,今日也吃不完,明日姐姐再给我去买好了。”边说穆流年边讨好的看着木槿。 “好。”她能说不吗? “槿姐姐,我换好了,我们快走吧。”这时苏柒白的身影出现在了小院的门前。 1550:抢糕点 木槿当下与穆流年道别,然后转身与苏柒白一同离开了。 …… 鄢陵城是皇城脚下,所以不管是何时那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 木槿直接让人将马车驾到了书香斋的门前,然后寻了一个让风尧去买别的东西的借口,便直接让风尧离开去交换了。 而木槿则是带着苏柒白进了书香斋。 至于徐岚为了安全性直接留在了穆府。 书香斋虽然是一个卖糕点的地方,但是掌柜的很是会做生意,并不只是一个小店面让人在外面等,而是弄了一个可以喝茶聊天的大堂,在卖糕点的同时也卖了茶水,可谓是双重收入。 木槿让伙计将店里的每一样糕点都包一份,由于不全,有些需要现做,因此木槿就要了茶水坐在了大堂的一角等待着,并让伙计先上了几样糕点给苏柒白吃。 色香味俱全的糕点一上来,苏柒白就忍不住当下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随即露出了小猫儿一般满足的表情,让木槿光看着都能感觉出来那糕点的美味。 苏柒白餍足的眯完了眼睛之后见木槿都没动糕点,当下连忙将糕点往木槿面前推了推,“槿姐姐,你也吃。” “起得有些迟,出来前刚吃了早膳,不饿,你吃便好。” 说着木槿将糕点重新推回到了苏柒白的面前。 苏柒白见状也不再多说,她知道木槿说得是实话,因此就甜滋滋的自己吃了起来。 而木槿则是有些百无聊赖的一边品着茶一边看向窗外来回涌动的人群,一双眸子渐渐散了焦距……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侧响起了争吵声,木槿眸光里涣散的焦距渐渐聚集了起来。 “这个我要了。” “对不起小姐,这是一个客官定制的,今日最后一份了,您若需要明日来。”书香斋的糕点虽可以现做,却是每天分量有限,材料做完了便没有了。 “我就要这个,谁要的,你跟她说没了就行了。” “小姐,那客人在等着呢,您就莫要为难小人了。” “这是本小姐最喜欢的芙蓉糕,人在哪,本小姐让她让给本小姐。”来人虽然嚣张,却还记得这鄢陵城里不是她想横就横的地方,她需要看看对方的身份再做决定。 伙计苦笑了一下,却是不得不带着这位吴家的小姐朝着木槿那一桌走去,这一位哥哥死了还不足一个月,她爹可正和淮南王府叫着劲呢,虽然近来都没出什么事,却可是憋着劲呢,谁敢往上撞。 在鄢陵城里做生意,不了解一点朝堂局势那便不要混了,不然哪日得罪了哪个祖宗都不知道。 木槿没来买过糕点,虽然是个很有名的人,但糕点店里的伙计却是不认识的。 当伙计引领着吴海的女儿吴庸的妹妹走到木槿这一桌的时候,木槿刚刚好听到争吵声将看着窗外的涣散眸光聚拢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这一对,也刚刚好对上吴霞那一脸跋扈的模样。 伙计不认识木槿,但是吴霞却是认识的,连苏柒白也一并认识了,毕竟她们之间是有过交集的。 1551:我让你让给我 吴霞大概是没想到遇到的人是木槿,当下惊愣在了那。 但一想到爹说过只要不是太过分不需要忍着谁的时候,吴霞的胆子瞬间肥了起来,特别是想到之前被木槿收拾过的场面,顿时一股熊熊的怒火从心底窜了上来。 眸光里更是瞥见了木槿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盘子芙蓉糕,顿时气势就更足了。 “你这不是有一盘芙蓉糕吗?为什么还要一盘,另一盘让给我。” 这不是请求,而是趾高气昂的命令,口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木槿不是特别的腻糕点,所以也不知道这芙蓉糕是不是真的很好吃,她也只是为了方便全部打包一份带回去罢了,若是有人一定要,和声细语的她也能让出去。 但这吴霞出门没带脑子吗?上来就是命令,还趾高气昂的,当自己是谁了? 这鄢陵城内谁来这么跟她要东西,她都能怼回去,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公之女。 这吴国公当真是死了儿子,连脑子也一并跟着儿子死了。 “吴小姐,先来后到明白?”木槿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我让你让给我,听不懂吗?”吴霞一副完全不想讲理的模样。 木槿也不恼,抬手抚了抚衣袖,“这话去让你爹来跟本将军说,你一个国公小姐还没资格与本将军讨价还价。” 木槿不喜欢摆谱,但这将军的身份偶尔还是需要拿出来用一用的。 木槿明明端坐于椅子之上,明明比站着的吴霞矮了半截,但那一开气场,瞬间便将吴霞秒杀的连毛都不剩,只要不瞎的都能看出来这吴霞完全就是和木槿不是一个等级的。 而木槿一句本将军很好的让伙计以及店里的其他客人辨别出了她的身份,这鄢陵城内唯一的少年将军可不就只有穆府新找回来的那个孙女么,虽然木槿没着女装,但光少年将军就够了,更不要说女将军了。 对了,还是曾经的淮南王世子现在的翎将军的未婚妻。 这吴家小姐脑子是被门夹了吗?惹这一位?这一位可是金銮殿上都侃侃而谈的人,对了,还抓回过萧国的二皇子,还促成了和谈合约。 这真是不能说,一说就是一堆一堆的事,总之不能惹不能惹。 “你……”吴霞却是想不到其他人想到的那些,只被木槿那不可一世的态度给气得脸都绯红了,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木槿不说话,就那么挑衅着眸光看着吴霞,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本还能有点理智的吴霞被木槿这眸光看了片刻顿时理智全无,“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姑娘家不在家好好待着,抛头露面的上战场,混迹在男人堆里,真不知道那翎将军是怎么要你的,跟我爹比,你算个什么东西,女人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虽然,全鄢陵大半的女子嫉妒木槿,虽然,全鄢陵大半的女子觉得木槿抛头露面混迹于军营没有什么清白可言。 但,不要说全鄢陵城的那些个官家小姐,就是那些个在金銮殿上上朝的朝臣也是不敢说这些话的,最多就是想想再不然就私下里议论议论,给他们装个胆子谁也没这个胆子敢当着木槿的面这么吼。 1552:让狗自食恶果 而吴霞一个冲动完之后已经后悔了,但输人不输阵,愣是梗着脖子看着木槿。 整个书香斋的人都被吴霞这霸气到没脑子的话给惊愣了,纷纷挪了挪腿有一种拔腿要跑的冲动,可千万不要殃及池鱼啊。 苏柒白也是一愣,愣完过后心肺都要气出来了,当下啪地一下站起了身,就要开骂,“你……” 只是刚开口说一个字就被木槿一把给拉过挡在了身后。 木槿也不和吴霞废话,直接道:“希望待会儿吴小姐在陛下面前还能霸气的把刚刚辱骂朝廷命官的话语给说一遍。” 话落间直接拉着苏柒白就朝外走去,离开前没忘记对着伙计吩咐一声将糕点送去穆府。 一听到陛下两个字,吴霞瞬间蒙了,陛下这个等级的人物哪里是她一个国公家的小姐想要见就能见的。 唬人的对不对,一定是那木槿唬人的。 想着吴霞就要去寻木槿问一个清楚,然待她眸光寻过去之后,哪里还有木槿的身影。 木槿早已在她愣神之际拉着苏柒白离开了。 这下子吴霞当下就慌了,哪里还管什么糕点不糕点的事,当下连忙跌跌撞撞的转身朝着书香斋的门外而去。 两个主角的离开让剩下的看官顿时唏嘘不已,并开始了各种议论,这眼见着又是一场大戏的开始…… …… 墨翎离开了,但是墨翎却将他的得力助手南星给先斩后奏的留了下来,此刻这给木槿驾车的就是南星。 南星虽然驾着马车停在一侧的巷子口,但是灵敏的耳朵可不是一个摆设,刚刚吴霞声音那么大,木槿坐着的刚刚好又是靠近街角巷子口的那个窗户,这下子可是让南星给听了一个正着,要不是身份不合适,他都想上去捏死那个吴霞。 主子这才出去第二天,就有人敢这么欺负主母,还是吴家的,当真是嫌命长。 “槿姐姐……”出了书香斋的门一上车,苏柒白就担忧的喊了一声木槿。 木槿侧首对着苏柒白安抚的笑了笑,“槿姐姐没事。” 安抚了一声之后直接敛了笑容对着外面驾车的南星肃然道:“南星,待我回了穆府之后,你去淮南王府找淮南王,就说吴霞辱骂于我,待我进宫后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再让淮南王进宫去,吴海一定会赶在他前面去,让淮南王到时候质问质问吴海是怎么养女儿的,拿出当初吴海问淮南王怎么养儿子的气势。” “是。”南星当下领命。 跟着墨翎久了,几乎是木槿说完的时候南星就猜到了木槿的意图,果真只有这般聪明到能利用一切能利用之事反击的主母才适合他家的高冷主子。 苏柒白不是很懂,但是却是乖巧的什么都没问。 而木槿并不打算细说,却是趁机教了苏柒白处事之道。 “小白,被狗咬的时候不是想着怎么咬回去,而是要想办法让狗自食恶果,并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事让狗败得一塌糊涂。” 苏柒白依旧有些蒙蒙的,没能全部听懂,却也是明白了一点,就是不能向对方吵回去,而是用计谋对付对方。 1553:进宫告状去 “那槿姐姐要一个人进宫去告状吗?” 苏柒白双眸含星的崇拜的看着木槿,她见过两个女子吵架,但是吵架吵到让帝王辨是非的还是第一次见,果然她的槿姐姐就是那般的厉害。 “不。” “……” “小白,要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回去找我爷爷就好了,我爷爷自会去给我讨公道,我只要跟着就好了,要知道那皇宫可不是谁想进就能随便进去的,我要是就为了这么一件琐事冲到了御书房,说不定陛下会反将我一军,给我一个罪名,但是我跟我爷爷去就不一样了。你也要记得,以后有事来找槿姐姐找大哥哥找你秦玖哥哥,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扛着。” “恩。”苏柒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木槿不再多说,有些事不是一两句教就能教会的,要对方有这个意识才行,她现在提醒了一句,等下一次苏柒白有什么事的时候,自会想起她的话。 …… 当马车停在穆府门口的时候,南星自动消失,莫六自动代替了南星的位置。 而木槿则是径自领着苏柒白进了穆府。 木槿进入穆府之后,看到的便是爷爷在和不知何时来的六皇子在打哈哈。 不过现在木槿没功夫搭理六皇子,连礼节都省了,直接气势汹汹地走到了穆鹏的面前。 “爷爷,有人骂我,说我抛头露面上战场,说我扎在男人堆里没清白,说我丢了女人的脸……” “谁。”穆鹏当下站了一起,一巴掌直接在身侧的桌上拍出了一个掌印,那一个谁字更是响彻云霄。 苏柒白被穆鹏这模样给唬了一下,随即满眼的小星星,穆爷爷太霸气了。 而墨译成则是心中一凛,果真穆家的女子没一个不得到穆鹏拥护的,这木槿哪里是被人欺负的主,可就是这么略带委屈得说了一句,穆鹏就一副要揍得人家满地找牙的样子,哪里还去管是不是事实。 这让他又忍不住想到曾经穆鹏对穆流年的维护,越想他越觉得该将穆流年娶回去,或许他可以考虑一下请旨赐婚进行强娶,至于穆流年是被解了毒还是被男人睡了,这毋庸置疑,木槿怎么会让男子随便玷污穆流年。 “吴家的大小姐,一个国公之女竟然辱骂我一个朝廷命官,这北堂骁还是我抓的,和谈还是我促成的,这么看不上我,我是不是要去把北堂骁追回来毁了这和谈,好让他吴家的人去重新争回来。” “过分,太过分了,谁给他吴家诋毁我孙女的权利,走,爷爷给你去向陛下讨公道,问问陛下何时随便一个官家千金能这般趾高气昂的指责朝廷命官了。” 说着,穆鹏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木槿就朝外而去,那气势当真是凶猛至极。 墨译成都被穆鹏给直接丢下了,一个招呼都不打。 对此,墨译成一点也不在意,这两个碍事的走了,刚刚好让他好去接近穆流年。 穆鹏气势汹汹的拉着木槿走出了穆府大门上了门口的马车,并直接对着驾车的莫六道:“从吴国公门前走过,老子要去砸了他国公府的大门,看他有多大的脸面。” 1554强烈求生欲 “是。”去的时候莫六一直跟在暗处的,所以也知道事情的始末,此刻听闻穆鹏的话简直爽极了,恨不能给马儿按上翅膀飞过去。 而气势汹汹的穆鹏在进了马车之后当下恢复了常态,他是气,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刚刚在府里不过是做样子给墨译成和暗处监视得人看得罢了。 “怎么回事?” “我和小白去书香斋买糕点,有一样糕点没有了,吴家小姐趾高气昂的命令我给她,我让她回去让她爹来跟我要,我一个将军,她哪里的资格命令我来着。之后我便没再说什么,挑衅的看着她罢了,哪知道这个姑娘这般不经激,很给力的骂出了我想要的话。” 说到这木槿喘了一口气才接着道:“我跟那吴霞说了让她去陛下面前再把骂我的话再说一遍,她肯定会回去找吴海,我让南星去找淮南王了,让他迟些时候进宫去问问吴海是怎么教女儿的,好把之前的那口恶气给出回来。” 吴庸明明就是被人设计致死用来陷害墨睿的,而吴海却是查都不查一口咬住墨睿,咬住淮南王府,那会儿没少羞辱淮南王府,今日刚刚好把这口恶气给出回去。 而穆鹏听了木槿的话之后当下吹胡子瞪眼,带着醋意道:“还没嫁过去就想着帮墨筵那小子出气了,果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自己拐就算了,还拉上爷爷……” “我这不是顺便么,主要是那吴家小姐骂我了,且我跟吴海可一直有着仇呢,一直没寻到机会,今日我要好好搓搓那吴海的锐气,将当初在军营里吴海对我的资深照顾好好的奉还给他。” 说到这的时候木槿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冷幽的弧度,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颤栗。 “算爷爷一个。” 敢欺负他孙女,就该有被收拾的觉悟。 “好。” 祖孙两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论一个人的求生欲有多强,只有更强没有最强。 眼色这东西吴霞还是有的,只是没有配备足够的脑子罢了。 当她听到陛下两个字惊觉出大事了之后,为了迅速的赶回国公府找到她爹,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 等她回到国公府见到吴海的时候,头上的发钗都歪了,更是乱了几缕发丝。 所以在吴霞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吴海便先是一声呵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瞧瞧你的模样,大家小姐的姿态呢,仪容呢,你娘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换做平日里吴霞该一面急忙整理一面说些好听的话求得吴海的原谅了,然现在在闯了那么大的祸之后哪里还有心情管这些。 直接扑通一声就在吴海的面前双膝跪地了,这副生猛的模样倒是吓了吴海一跳。 “爹,我骂了那木槿几句,她要进宫告状。” “什么?”被吴霞跪地的姿态给吓着的吴海刚心软了一点,此刻被吴霞这么一说,顿时蒙了,紧接着直接呵斥了一句,“你惹谁不好要去惹她。” 1555:进宫告状 倒不是吴海怕那木槿,而是眼见着一月之限要到了,快要能处置墨睿了,他一点也不想节外生枝了,凡是和淮南王府扯上半点关系的人他在墨睿这事没完之前都不想搭理。 吴霞被吴海这一句喊蒙了,这是真的不能去惹那木槿吗?可是她已经惹了要怎么办? “爹,她说只有你有资格跟她说话,让你去帮我向她买仅剩的一份芙蓉糕,这让我气愤不已,我怎么能让她羞辱爹,一个没忍住就骂了。” 自己的女儿什么样子自己还能不清楚。 吴霞说完之后吴海就知道她定是断章取义了,但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了。 “你骂她什么了?”这才是重点,要是连这都不知道,该怎么先发制人的出手。 “我骂她……我骂她……”看着吴海一脸严肃的脸,五霞竟是结巴了。 “利落点。”吴海见吴霞说个话还磕磕碰碰的,立刻吼了一声。 这一吼直接吓得吴霞眼睛一闭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我骂她女子上战场扎在男人堆里不清白,骂她没有女子模样,骂她没资格跟爹相提并论,她就说让我陛下面前说说。” “你……”吴海都要被吴霞给气晕过去了。 吴海只想说他都不敢当着木槿的面这么骂她,却是你了一下没说出口,他不能在小辈面前掉分。 “安静地待着,我进宫去给你请罪,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木槿对我不敬,你气不过维护我口不择言,明白?” “是,爹。”明不明白都要明白,吴霞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哪里还敢再乱来。 想想木槿那嚣张的姿态,再看看吴霞这一副蜷缩的模样,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不要说面子连里子都丢掉了一个干净。 吴海懒得再看吴霞一眼,直接甩袖大步离去,他得抢在穆家前面进宫去请罪,要不然一个木槿就够呛,要是再来一个穆鹏,他真怕自己招架不住…… …… 穆鹏与木槿所乘的马车到达吴国公府的时候,吴海刚刚才从国公府离开。 而穆鹏就是故意卡着这点来的,不然拿什么理由来砸吴国公府的大门。 他虽行事无赖,却是从来都无赖得让人抓不住把柄的,这才是最高级的无赖法。 穆鹏让木槿在马车上待着,而他这是下了马车双手叉腰的站在吴国公府的门口大叫了起来,“吴海,你给老子出来,你敢纵女骂我穆家的人,骂朝廷命官,谁给你吴家的胆子,你给老子出来……” 上来就是一阵吼,可谓是让那守卫都抖了三抖。 而守卫一见穆鹏这阵仗就是惹不起的阵仗。 只是还来不及解说什么,穆鹏直接就动上手了,“吴海,你躲着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老子不能耐你何是不是?吴海……” 说着直接抬脚就踢向了那半开的府门,一个脚印就那么留在了那大铁门上,光这一手就吓得守卫连上前劝说的勇气都没有了。 “吴海,你知错不改,是要老子进宫去告你是不是……” 1556:进宫告状(2) 咣咣又是两脚,一扇铁门直接在穆鹏的脚下阵亡了。 穆鹏这看似踢得是吴国公府的大门,实际上踢得是吴国公的脸。 大门就是一个府邸的脸面,连门都卸了,还有什么脸在。 不仅如此,穆鹏这么一闹周围路过的人瞬间便获知了这一八卦,吴国公得罪穆家了,门都被人给踢了,这事大发了。 穆鹏也不傻,闹得差不多了也懒得废那力气去踢另一扇门。 “吴海,你竟敢如此无视老子,老子现在就去找陛下评评理。” 说话间穆鹏跳起来在那倒下的大门上又踩了两脚,愣是把大门踩成了废铁,这才转身气哼哼地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而坐在车里透过半开的车窗帘看着这一切的木槿,只觉得她这爷爷可爱极了,这一招打脸打得真是噼里啪啦的响,她都快要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吴海知道代表自家脸面的大门被她爷爷给踩扁的模样了。 …… 吴海是帝王用得很趁手的一条狗,所以有随时进宫的权利,特别是出了吴庸的事之后,帝王就更在其他方面多多给了一点优待,好让他能继续为自己办事。 有了这特殊通行证,再加上吴海是第一个出门的,理所当然吴海成了第一个见到帝王的人。 帝王听闻吴海求见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离墨睿杀害吴庸一案还有没几天便到期限了,吴海这大概是来提醒提醒他的。 “宣。”帝王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开口宣召,毕竟人家死了儿子,安抚几句还是要的。 “宣吴国公觐见。”于数高声呐喊。 下一秒,吴海躬着身从御书房的门外走了进来,然后在那御案正前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匍匐的趴着行了一个大礼,“臣有罪,臣恳请陛下惩罚。” 莫名的一句请罪瞬间让墨诨蒙了一下,下一刻直接眯起了眼睛,这吴海的行事他可是知道的,有他给他撑腰他没少狐假虎威。 这是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得罪了什么不好得罪的人?竟然跑过来请罪? “臣教女无方,辱骂朝廷命官,臣有罪,请陛下惩罚。” 吴海没等上方的墨诨问话,在哭诉之后大大喘息了一口气便接着开口诉说着罪状。 而墨诨在听完这一声辱骂朝廷命官之后就莫名觉得熟悉,上一次谁来着,对了,是淮南王妃骂了木槿,之后墨翎来请罪然后代母受过被禁足于淮南王府半个月,这一次不会又骂得木槿吧? 帝王这想法刚从脑中闪过,吴海便直接给了答案。 “臣之女都是因为维护臣才对木小将军出言不逊,此乃臣之过,求陛下惩罚臣。” 这是要代女受过的架势。 还有那句都是因为维护臣,这话没明说什么,但是歧义很是严重,什么样的情况需要维护,定是木槿先开口说了吴海什么,那吴家小姐才需要因为维护而开口辱骂木槿。 简而言之就是变相在说木槿对吴海不敬在先,然后才有了吴霞辱骂在后。 1557:谁还不会告个状 简而言之就是变相在说木槿对吴海不敬在先,然后才有了吴霞辱骂在后。 “吴国公,本将军说了你什么大不是的话需要让令千金不惜辱骂朝廷命官?” 吴海的话刚落便响起了木槿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一字一句重重地砸在了吴海的身上,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直击吴海的心脏,只让吴海的心脏猛地咯噔一下的抽痛。 本来他提前来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哪曾想这木槿来就来了,还卡在这么个时间点进来,这叫他怎么回话? 但便是没法回也是要回的,要不然罪就更大了,从小小的辱骂朝廷命官之罪到了欺君之罪了。 只是此时此刻是他想开口就能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吗? 木槿几乎没有给吴海插口的时间,直接一边跨进御书房的大门一边开口道:“令千金嚣张跋扈,虽然一两块糕点并不算什么,若是令千金想要本将军让给她便是,然她却盛气凌人的命令本将军一介朝廷命官,置这王法为何地?置赐本将军官位的陛下于何地?” 木槿这一顶高帽子直接压得吴海喘不过气来,然这才是开始。 “本将军不过说了一句让吴国公来与本将军对峙,怎么,是本将军没资格与吴国公对峙还是如何?吴国公是瞧不上本官这三品小将?还是瞧不上我们武官?又或者是瞧不上封赐本将军官位的陛下?” 又是一顶思虑有一点差错就要冠上欺君之罪的高帽。 “令千金说本将军一个女人打什么仗上什么战场,吴国公便是文官也好歹是个男子,令千金的意思就是本将军一个女人不该做男子做的事,那么,请问吴国公,你在边疆四年,为何没能制服那北堂骁?没能促成和谈?没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要了萧国三座城池?吴国公倒是回答回答本将军。” 一连串的质问一句比一句高昂,一句比一句压得吴海喘不过气来。 论嘴皮子,想要厉害过木槿,吴国公大概还要修炼修炼。 木槿这铿锵有力的一句接一句的质问一顶接一顶高帽的压下,让吴海连指责木槿无礼闯御书房的空隙都没有。 而不要说吴海,墨诨都被木槿这一个连一个的阵仗给炮轰得瞬间转换了阵地,至少不会一味的要去偏袒吴海了。 木槿的话刚落,故意慢几步的穆鹏匆匆地从御书房冲了进来,一上来就对着跪着的吴海怒就是一阵怒吼。 “老子说你这吴小子任老子怎么喊都不出来,老子砸了你的门都没见动静,原来是来恶人先告状来了,要是老子早知道,老子该连你另一扇门也给拆了,还有那牌匾,你连恶人先告状这种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还要那门楣做什么。” 说到这穆鹏站在那里直跳脚,大有一种要冲上去暴揍吴海一顿的架势,却又碍于这里是御书房愣是忍着,只能在那里气得直跳脚。 “真是气死老子了,气死老子了,老子穆家男儿死了就剩下那么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幼子了,老子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继承衣钵的小孙女,你竟敢纵容你女儿辱骂老子的小孙女,老子的孙女上战场怎么了?这才是我穆家女儿,你能耐你嫉妒让你家的那个也上战场去啊!” 1558臣教女无方 穆鹏一脸的不屑。 “还什么上阵父子兵,由老子照着,那么些年不过就混了一个千户,嫉妒直说,不要小肚鸡肠的背后诋毁人,怎么,欺负我孙女婿不在是不是?老子的孙女就算混迹军营,那也嫁了这鄢陵城内许多女子想要嫁的男儿,嫁了那战场上的英雄,想要诋毁老子的孙女,先让你女儿嫁个比老子孙女婿优秀的男儿来再说。” 之乎者也的奏折穆鹏不会,但是论吵架除了输给过自家那个混小子徒弟之外就没输过谁,他这嘴皮子可早就被家里那混小子徒弟气得给练出来了。 穆鹏骂爽了,这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上方的帝王哭喊道:“陛下,臣求陛下给臣做主啊!臣好不容易找回了这么一个孙女,臣容易吗?在臣的眼皮子底下小孙女都让给欺负了,这让臣死了怎么去见老婆子和大儿大儿媳,臣死都死不安稳,陛下……” 每次穆鹏将死去的穆家两子提出来的时候,墨诨就那一个头疼,这完全就是一个会无赖到底的信号。 吴海被木槿与穆鹏这般轮番一轰炸整个人都有些傻了,脑子完全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然这依旧不是结束,因为…… “臣墨筵请求陛下觐见。” 这是又来了一个的节奏,还是一个不能不见的节奏。 “宣。”除了这个字,墨诨说不出其他的话。 “宣淮南王觐见。”于数高声呐喊。 当下,淮南王大步走了进来,目不斜视的那一种,一进来看都不看站在御书房内的三人一眼,直接走到御案正中央对着墨诨规规矩矩的跪拜了下去。 “臣状告吴国公之女辱骂臣媳,此事本该由臣子前来,但臣子外出不在,只能由臣来状告。木槿乃我淮南王府之人,虽未婚嫁却是陛下金口玉言赐婚,那就已经是我淮南王府之人,然吴国公之女却当众辱骂,污蔑臣媳清白,一个女子的清白岂能容他人随便玷污,且不说臣媳对两国和谈的贡献与功劳,就说臣媳在军营之中一直都由臣子相陪,清不清白臣子最是知道,岂容他人质疑污蔑,臣请求陛下为臣做主,帮臣问问吴国公是如何教出此等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满口污秽的女儿的。” 墨筵这状告得是规规矩矩,却是字字扎心,那效果一点也不比木槿和穆鹏的差,更是顺便报了一下上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怎么教儿子的仇,简直不要太爽。 三对一吴海妥妥的完败。 本想来一个先发制人,却是只开了一个头,后面直接被人碾压得连呼吸的空气都不剩了。 到了这个地步,除了认错认罪还能如何?这个亏吴海就是不想咽也得咽下去。 “臣有罪,臣教女无方,臣领罚。” 吴海面上一副我错了快给我降罪的模样,心中却想得是过几日怎么借由墨睿一事将此局给扳过来,到时候即便是收拾不了穆鹏和木槿,收拾那墨筵还不是动动嘴的事。 1559你有点仁慈啊 此情此景除了定吴海的罪还能如何? “木槿,你乃受害者,此事你欲如何?” 虽然事情已成定局,但墨诨依旧不自己担这个责任,而是大方至极的让木槿自己选择,既显示了对木槿的大方,又能让吴海嫉恨的对象是木槿,或者该说更加嫉恨,这样以后就更能很好的为他办事了。 帝王的这点子心思,木槿怎么就不知道,好歹也接触那么久了,她与吴海早就没有了和平所言。 所以即便是再交恶一点又能如何? “按照律法处置便是,臣对此毫无任何怨言。” 比无辜谁不会。 木槿直接甩锅了律法,管你什么女子不女子的。 木槿的话没毛病,还很宽宏大量一副不寻私的样子,却越是这般模样越是让吴海想暴走。 辱骂朝廷命官轻则关到京兆府关上一个月,重则仗责二十再关上一个月,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的惩罚。 “念在吴家千金是女子的份上,臣就则最轻处之。” 瞧,她多大方。 木槿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吴海再想求情也没办法求了,而这一句念在吴家千金是女子的份上摆明了就要惩罚吴霞而不是他吴海。 关一个月京兆府倒没什么,但一个女子关过那个地方还怎么嫁人,至少是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吴海这是生生把要气吐出来的血给咽了回去,给他等着都给他等着…… “瞧吴国公这模样好似不太愿意臣从轻处之,既如此……” “臣,谢主隆恩。”吴海迅速的谢了恩,再让木槿说下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既如此,此事就此作罢,于数,你去京兆府传令,命其以污蔑朝廷命官为名捉拿吴国公府千金关押一月以示惩罚。” “是,陛下。”于数当下领命。 “几位爱卿可还有事,若无事且退下,朕还要批阅奏折。” “臣告退。”几人同时开口躬身退下。 该解决的事都解决了,谁还愿意杵在这里碍帝王的眼,帝王这里也不是那般好待的。 刚刚还颓废模样的吴海在出了御书房之后当下腰板子就直了。 “淮南王,期限所剩无几了,淮南王可要抓紧时间找证据证明淮南王世子的清白,否则到时候可是要以命抵命的。” 此刻的吴海活脱脱的农民翻身把主做的姿态。 “吴国公,你这是要提醒本将军刚刚本将军对令千金的惩罚轻了是吗?” 木槿一句话怼得吴海脸当下又黑了下去。 吴海想要再说什么,却是知道只要有木槿在就无法多说,因为他相信木槿完全可以变更,特别是旁边还有一个穆鹏跟着。 而那墨睿最多就能桎梏一下淮南王,对木槿和穆鹏来说那是完全没有作用,这两人完全不会管墨睿的死活,因为墨睿也墨翎是死对头。 最后吴海只能一甩衣袖气哼哼地闭上了嘴巴大步离开,像极了灰溜溜逃开的老鼠。 “槿丫头,你有点仁慈啊!” 穆鹏见吴海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哼唧了两声,并吐槽了木槿一句。 1560抓人 “仁慈吗?”木槿不在意的笑笑,“吴家千金只是因为辱骂朝廷命官被关押一个月,可没说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什么时候回家可都要看吴海的表现了,要是无吴海表现太好了,那那吴家千金就只能怪自己有这么一个给力的爹,尽做一些让她可以一直待在牢里的事。 穆鹏眯了眯眼睛,表示不错。 倒不是他老头子跟一个小姑娘过意不去,墨睿那小子也就是一个小子,也没见那吴海仁慈点对待墨睿,所以啊,就勿要怪他老头子了,谁让墨睿那小子是他的另一个亲徒呢。 “此事让槿丫头受委屈了。”墨筵也跟着穆鹏喊了一句槿丫头,算是长辈对晚辈的亲昵之称。 这真真是一个好儿媳,这口恶气出得他简直爽呆了。 “真感谢我家丫头,就回去好好教教妻,别让你家那个就知道哭的人再来祸害我孙女。” 木槿还没说什么,穆鹏直接就怼上了,这模样当真是让木槿心暖暖的,索性也不再作声,直接交给穆鹏便好。 而墨筵则是被穆鹏这一句给怼的尴尬不已,实在是之前苏鸢对木槿做过的事太过分了,被埋怨这么两句都算是轻的了。 “是,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墨筵当下摆出虚心受教的姿态。 “哼。”穆鹏冷哼了一声,也不说满意还是不满意,“早这样哪里那么多的事。” 到底还是埋怨了一句,不过随后没再说什么,算是将此事给揭过了。 墨筵也没敢顶嘴,木槿则是不方便多嘴,一时间三人就这般携伴向宫外而去。 …… 木槿与吴霞在书香斋里的几句争眼或许不能引起多大范围的轰动,但是穆鹏砸了吴国公府大门这一事却是造成了极大的轰动。 一追溯,这木槿与吴霞之间的牵扯便出来了。 所以当吴海以及木槿穆鹏墨筵一行人相继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各种谁胜谁负的版本就开始在鄢陵城里满天飞了。 直到于数去了京兆府给京兆尹下了圣旨,然后京兆尹以吴国公之女吴霞辱骂朝廷命官为名给逮捕的时候,全鄢陵哗然了,这是木槿胜了。 于数亲自来下圣旨,虽然是口谕,京兆尹却也是马不停蹄的执行。 几乎是在前脚恭敬的送走于数的时候,后脚直接就点了兵马去了吴国公府。 京兆尹来吴国公府的时候吴国公早一会儿已经回来了,刚刚好已经与吴霞说了要去京兆府待一个月的事。 所以京兆尹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吴霞抱着吴海的腿大声哭喊,吴国公夫人在一侧不停叫骂的场景。 这场景还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抓人什么的可不是会通报的,所以京兆尹是直接领着人进来的,此刻当真是尴尬。 比其他的微薄尴尬,更尴尬的要属吴国公了,特别是吴国公夫人,要是他没听错的话,刚刚似乎骂了木小将军一句,这是要母女两集体入狱的意思吗? 一见到突然冲进来的京兆尹,吴国公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竟是要对着京兆尹开骂,“谁准你们进来的,你们可知道……” 1561:公开辱骂 “闭嘴。”吴国公夫人话没说完吴国公直接呵斥了一声。 吴国公夫人却是不服气的还想要开口,愣是被吴国公一个眼神瞪过去给瞪得闭上了嘴巴。 而地上刚刚还抱着吴海大腿的吴霞在见到京兆尹以及他身后的衙役的时候,整个人就跟吓傻了一样愣在了那。 “贱内情绪有些激动,还请京兆尹大人大量。”吴海当下起身对着京兆尹作了一个揖。 “吴国公客气了。”京兆尹回了一个揖,却是只说了这么一句,没再说别的。 吴海心里有点不悦,但此时此刻又能如何。 “下官奉旨行事,还请国公大人配合。”作完揖之后,京兆尹无意再牵扯,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一句奉旨行事,让吴海有再多的话都说不出来。 吴海当下回首对着还瘫坐在地上的吴霞道:“吴霞,站起来,跟京兆尹大人去京兆府,莫要丢人现眼。” “不,我不要,爹,爹你救救我,我不要去那个地方,不要……” 呆坐在地上的吴霞好似被吴海这一声给喊回了神,当下有扑腾得爬了过来抱住了吴海的腿。 “爹,你救救我,爹,哥哥已经没了,爹爹还要看着我香消玉殒吗?爹……” 这话越说越严重,说是拿刀往吴海的心上捅都不为过。 以至于吴海本来还有点软的心顿时硬了,直接眼睛一闭来个眼不见为净。 “本国公还有事,京兆尹奉命行事直接带人走便是。” 话落间直接用力将脚从吴霞的手中给抽了出来,然后大步朝着屋外而去。 “爹……爹……”吴霞被吴海抽得一愣,随即就那么哭喊着朝着吴海离去的身影爬了过去。 “国公爷,国公爷,我们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吴霞哭喊着就算了,吴国公夫人也在一愣过后又冲了上来,比吴霞差的就是一个趴在地上,那哭喊声可一点也不比吴霞差。 而吴国公却早已经大步离开。 京兆尹也不想留下收拾这烂摊事,直接大手一挥,“带走。” 丢下两个字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衙役们可不最不怕人撒泼了,见自家大人下了命令,直接就上前强行开始压人走了。 吴国公夫人那叫一个哭喊,吴霞直接趴地上拽着自家的椅子腿不肯走,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衙役们连椅子一块搬走了,还怕对付不了一个泼妇吗? 木槿与穆鹏回府的时候依旧走的就是来时的那条路,两人可谓是算准了时间,先去街中心溜了一转,然后卡着点从吴国公府门前走过,走过之时刚刚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吴霞狼狈至极的场景。 不仅如此,木槿还故意微微掀开了马车的窗帘看了过去,角度刚刚好的对上了被拉着走的吴霞的眸光,在对上的瞬间,木槿故意丢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过去,当下便惹得那吴霞炸毛,瞬时间所有的怒意和恨意就那么丢了过来。 “木槿,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家待着相夫教子,学男人上战场混迹军营,你还有没有清白……” 1562太过现实 京兆尹的出动本就在吴国公府的周围惹得许多人聚集,此刻吴霞这可谓是当着众人的面妥妥地坐实了辱骂木槿的罪名。 偏偏木槿对着辱骂没什么感觉,勾着嘴角继续递了一个挑衅的笑过去,随即看都不看吴霞一眼,直接放下了车窗帘。 而窗外吴霞的辱骂还在继续着。 京兆尹就没见过这么愚蠢的,本来还能在牢里过得舒适一些,现在这般坐实罪名,他便是要卖吴国公面子徇私枉法都不可能了。 若是温柔一点的官小姐,衙役们还能温柔一点,像这种跟泼妇一样的他们下手也就没个客气了,越是这样的官家小姐平日里就越是嚣张跋扈,他们可没少被这些官家小姐给瞧不起,没少在她们手上吃过亏。 吴霞被怎么对待木槿已经半点不关心了,总归不会好就是了。 想毁她名声,现在算是自食恶果了。 果然啊,权利这东西就是好用,若她不是朝廷命官哪里能得这待遇,不枉她曾那么拼死拼活。 “爷爷,今日我要不是有将军之名,即便有爷爷你保驾护航,怕是也不能得到这样的效果。” 这么想着,木槿就这么开了口。 而木槿这一开口让因为吴霞不断咒骂木槿而气急却又生生忍着的穆鹏岔开了思绪。 木槿如此看透现实的话让他真是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难受,不过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就能这么通透,这得是经历了多少事才能这般通透。 顿时间穆鹏只觉得心疼得紧,要是孩子从小就跟着他,哪里能受那般多的苦,至少能跟流年活得一般肆意,越想穆鹏就越痛恨那算计了他儿子身死的人,要不是那些人他的小孙女哪里能过得这般模样。 “有爷爷在,你便是捅破天际也无妨。”穆鹏沉默了片刻开口就是这么一句霸气无比的话。 他反正是一把老骨头了,还怕什么。 木槿只是感叹一下,被穆鹏这么一说,先是一愣,随即暖暖的笑了,“好……” 一个绵长的字诉尽了她对穆鹏那份独有的祖孙之情…… …… 本来来抓人的时候就已经很轰动了,现在再被吴霞这么一闹,那就更加的轰动了。 帝师府 苏博雄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处于观望姿态,待吴霞当众辱骂木槿的消息传来时,他便知道这事越发严重了,至少这吴霞得不到好果子,因此这吴海定是会很生气,其结果就是墨睿这案子将会被吴海拍得越死越无法翻身。 “苏韦。” “小人在。” “墨睿如何了?” “太过滑头,一天应承一天又改口,倒是符合他一贯的无赖特质。” “将吴霞辱骂木槿这事传给他,还要墨筵进宫拥护之事,告诉他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一次淮南王府已经将吴国公给得罪得一个死死的了,他若是再不做出选择的机会,等待他的将会只有死亡。” 说到这的时候,苏博雄满脸的阴沉和恼怒,一个不着调的墨睿愣是让他花了这么久的功夫,若不是他的利用价值无人能代替,他万不会有这等耐心花这等功夫去各种劝服加威逼利诱。 1563:怀疑的种子 “三天,告诉他本帝师给他最后三天的期限,过了这三天本帝师便不会再管他了。” “是。” “吴海那边,让人多加煽风点火,将吴海对淮南王府的仇恨值给拉到最高,这样我们的成功几率就会高很多。” “是。” “月家那个月舜在宫里可有什么异样?” 盟友就是盟友,虽然是我方的,但是苏博雄对月家却是不全然的信任,毕竟那月坤可是一个连自己师父加叔父都能在瞬间背叛的人,何况他这一个盟友。 “没有任何一样,与坤爷禀报于帝师的情况无异。” “嗯。”苏博雄满意的轻应了一声,“让人继续监视,一有异样便要禀报于本帝师。” “是。” “墨昱呢,最近可是有什么异动?” “太子殿下最近忙于调理身体,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那个北堂燕呢,有什么异动?” “没有,就是会争争宠,总是会往太子殿下面前凑。” “都给本帝师监视好了,还有苏若若,通知不要因为被禁足就安分的待在那,也争争宠,要不然回头失宠了还怎么办事。” “是。” “皇后那边呢?” “一直安静地待在芸萱宫,并没有做什么。” “六皇子最近如何?”问这句话的时候,苏博雄的语量明显温和了许多。 “一直记挂着穆家的穆流年,今日又去了穆家。” 闻言,苏博雄顿时面色差了下去。 “穆流年那药查清了没有,是那个木槿帮忙解开的还是送了什么男人?” “当时在穆府靠近穆流年的只有穆老将军和翎将军,并无其他人,且翎将军还是晚间的时候去的。” 此话一说那就是穆流年是清白的了,既如此他也就不反对六皇子去接近穆流年了,只不过穆家那一道关卡可不是好过的,他得想办法帮帮六皇子。 且先不提这个,穆流年既然没事了,那么到底是木槿的医术太厉害还是月家的药没有用,又或者是月坤诓他。 一颗怀疑的种子就这么萌生在了苏博雄的心底,此刻不觉得什么,但会随着时间的增加,遇事的越多,这种子就会生根发芽。 此刻苏博雄只是这么一想而过,并没有多在意,毕竟月家还在他的监控之内,没出现什么违背他意愿的事。 “行了,退下吧,注意监视,不要放过任何的异动。” “是。”苏韦躬身退了下去。 …… 时间倒退到一个时辰前 木槿和穆鹏从穆府离开去宫中告状之后,留下来的墨译成凭着身份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穆流年的院子里。 墨译成来的时候穆流年已经不甩鞭子了,而是极其无聊的坐在走廊上的栏杆上甩着腿等着木槿糕点的回来,算一算时间再等不多一些时候就该能吃到了,一想到快要吃到那软绵美味的糕点,穆流年就觉得幸福感爆棚。 墨译成刚一进院子看到的就是穆流年因为幻想糕点的美味而露出欢快笑容的模样。 这模样看得墨译成心漏了一拍。 1564:再次逼迫 除却所有的外在算计与目的,他是真心喜欢穆流年的,却也嫉妒她。 因为他从小就生活在皇宫那座牢笼里,从小身上就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不像穆流年活得那般肆意潇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闯祸了也不怕,总是有人替她担着。 那个时候他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却也因为她身上那种洋溢着的热情而不自觉的被吸引,因为那是他缺少的,他渴望的。 本以为一起长大一起玩,她理所当然会是他的,哪里曾想她竟是拒绝他。 她向木槿表白,刺激得他开口诉说心意,然却被她当做玩笑,后来木槿是女人,这便没什么争议了,可她却喜欢上了别人,一个他国的质子。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那日在墨府走廊上她是因为那萧国大皇子的到来而推开了他,他知道的,知道的。 一想到这,墨译成眸中当下闪过一丝愤恨的暗沉和势在必得的疯狂。 他绝不会看着这抹阳光从他的手中溜走,哪怕是用强横的手段。 墨译成那么专注的视线穆流年怎么会感觉不到,只不过没感受到情绪罢了。 她本是以为木槿给她把糕点带回来了,当下就笑眯眯地看了过去。 然当墨译成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的时候,笑容在瞬间僵硬住,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自然,却也慢慢将笑容敛起。 “六皇子殿下。”穆流年一边喊了一声,一边从栏杆上跳了下去抱拳行礼。 墨译成在穆流年转过来的时候脸上呈现的是与往日无异的阳光少年的笑容,却在穆流年的笑容僵住之际,他的也跟着僵住了,更在穆流年收敛笑容跳下来朝他行礼的时候,他整个人便显得有些暗沉。 暗沉过后染上的是一股子哀寂,“流年你一定要这样吗?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那日不该放你走?我那日喝醉了,你也知道我一向不会勉强你,你执意要走,我……” “没怪你。”穆流年站直身子突然开口打断了墨译成的话,然后就那么直视着墨译成,没有半点退让,“就像你说的,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又怎么会怪你。” 然穆流年嘴上说着不怪,那区别于往日热情的态度还是让墨译成深深感受到这一件事过后他们生分了,若可以他绝不强来,毕竟他是真的喜欢她的。 “流年,我的母妃去了,我就剩你了……” 墨译成就那么看着穆流年,阳光笑容不在,那哀凄的模样好似随时泪水都会从眸光中落下一般。 这话让穆流年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随即道:“荷妃娘娘不是留了一个公主,你还有一个妹妹,你妹妹那么小很需要人照顾,她才是只剩你一个,你不好好照顾她,她会被人欺负的。” “就像你这么些年保护我一样吗?”墨译成哀伤的看着穆流年,并上前几步逼近穆流年,“流年,你护了我那么多年,这是打算不再护我了吗?为什么?我不好吗?你要我娶一个,我就娶你一个,你嫁给我好不好?” 1565:再次逼迫(2) 若是在这件事之前,墨译成说出只娶她一个的话,她兴许会动容,但此事过后,爷爷和姐姐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她知道的,这事是和他有关的。 便是不是他所为,他定也是袖手旁观然后置她于狼狈不堪到没有退路的地步,就像姚梦梦一样。 “姻缘不能强求,墨译成,我只当你是朋友。”穆流年做事从来都果断,不该存在的事就该果断的断绝。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好吗?” 一个激动,墨译成直接将剩下的两步距离缩到零,并双手挟制住穆流年的双臂不停地摇晃着。 “流年,我们一起长大,你真的要对我这么残忍吗?你明明说过的,我要是愿意娶你一人,你就答应我的,你……”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过我嫁人对方只能娶我一人。”穆流年果断打断墨译成的话。 “穆流年……”墨译成抓着穆流年双臂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那力度大的穆流年都皱起了眉头。 但是穆流年却愣是没吭声。 这一刻她感觉到的不是墨译成对她的喜欢,而是对她的偏执。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她知道的,即便她不明了但是身侧却有着活得教科书,翎叔叔那么一个冷傲的人,在她姐姐面前却是从没有说话重过半句,她姐姐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翎叔叔还怕姐姐磕着碰着,哪曾这般不控制力道的弄疼过她姐姐。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墨译成你放手吧,我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才如此温和待你,你不要惹我发脾气。” 双臂疼得厉害,且力道越来越重,穆流年从不受委屈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当下吼了出声,并企图用力挣脱墨译成的桎梏。 只可惜她身子尚弱,这点力道并不能与墨译成抵抗。 但墨译成还没有傻到忘记这里是穆府,见穆流年抵抗得厉害,不得不黑着脸松开了手。 而墨译成一松开手,穆流年便往后迅速的退了几步,直到后背紧贴着栏杆。 就那么防备的看着墨译成,像极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穆流年,借口,一切都是借口,不过就是因为你喜欢上了别人,喜欢上了那个萧国的质子,你嫁不了他的,嫁不了的,你不知道吗?父皇已经给那质子赐了四个妾了,赐了四个妾,呵呵……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吗……还要吗……” 墨译成一边一副被刺激的疯癫大笑的往后退着,一边控诉着穆流年。 而穆流年在听到墨译成这状似疯癫的话的时候,整个人愣在了那,不知道是因为听到墨译成说她喜欢萧国的质子还是因为听到帝王给风尧赐了四个妾,整个人就那般木木然的愣在了那。 而穆流年越是不可置信到呆愣,墨译成越是感觉自己的心被刀扎,因为穆流年这种种姿态都在告诉他他的猜测全部是正确的,正确的…… “你我相识相知这么多年,我不相信的,不相信有谁能代替我在你心中的额位置,我一定会娶你的,流年……” 1566:四个妾的事 墨译成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嘶吼着便转身跑离了这里,留给了穆流年一副非她不娶的架势。 而穆流年已经顾不得墨译成了,她满脑子都是风尧纳了四个妾,四个帝王给的妾。 她在想她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是因为没散出来,还是因为她家里人的阻拦。 若是没散出来还好,若是家里人的阻拦,那么家里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呢…… 在墨译成离开之后没多久,书香斋送糕点的人就来了。 苏柒白一直在前面等着,见人来了,就直接领着伙计带着糕点来到了穆流年的院子。 “流年姐姐,糕点来了。”苏柒白高高兴兴的喊了一声,并没有注意到坐在院子里走廊上的穆流年的走神。 而穆流年被苏柒白这么一喊当下回了神,并敛下了心思,朝着苏柒白笑看了过去,只不过入眼的除了苏柒白就只有那书香斋的伙计,再无他人。 “小白,姐姐呢?” 穆流年勾着眼睛朝着苏柒白身后看了看,见怎么看都没人,当下忍不住问出口。 “槿姐姐和穆爷爷进宫了。” “进宫?”穆流年当下诧异了一下,随意连忙跳下栏杆几步上前与苏柒白迎头,“为何进宫?” “就是我和槿姐姐去买糕点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吴国公家的小姐,太凶了,让槿姐姐把糕点给她,槿姐姐没给,然后她就骂槿姐姐,槿姐姐就说要去找陛下,然后救回来找穆爷爷进宫去了,流年姐姐,你都不知道,槿姐姐老厉害了,把那个吴家小姐给气死了。” “哼。”穆流年当下冷哼了一声,“就吴家那个没脑子十个都不是我姐姐的对手。” “肯定的。”苏柒白当下应和。 小姐们的对话不是他一个点心铺子里的伙计能质疑什么的。 跟着穆流年和苏柒白进屋的伙计直接将手中的糕点包裹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然后便退下离开,银子什么的他还不至于没眼色的跟小姐要,直接去府中账房处取便是。 除非一些不得宠的公子小姐私下买东西,不然每家的规矩都是如此。 伙计离开之后,穆流年与苏柒白相对着坐了下来。 苏柒白伸手将糕点的包裹一样一样的给打了开来。 穆流年也跟着一起动手,只不过动作比起苏柒白却是慢了许多,因为她心里装着心思。 穆流年一边解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看向苏柒白,在看了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装作无意识的开口喊了一声:“小白。” “嗯?”苏柒白抬眸看了穆流年一眼,随即接着解手中的包裹袋子。 “之前我在咏莲盛宴上不是多亏萧国大皇子仗义相救吗?” “嗯,是的。” “我刚刚听六皇子说帝王给那萧国大皇子赐了四个妾,是怎么回事吗?” “没说是妾,我听槿姐姐说就是赐了四个女子去照顾那萧国大皇子,前天刚刚抬进了质子府,什么仪式也没有,就是用普通的轿子抬进去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妾。槿姐姐说,要说算的话那也得那萧国大皇子承认才有用。” 1567:只有她不知道 有了穆流年一句在咏莲盛宴上被萧国大皇子仗义相救,苏柒白就以为穆流年只是关心一下萧国大皇子,并没有往别处想,所以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说出来了。 而穆流年在听了之后,得知不像墨译成说得那般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心头却是也一紧,连苏柒白都知道的事情她竟是不知道。 这到底是为什么? 就算上一次在墨府被姐姐察觉到了什么,没到底爷爷和她娘也没说这事,所以是大家都知道了,还是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才没有告诉她。 “哦。”穆流年只轻应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因为有些事问苏柒白也没有用。 没过多一会儿糕点就全部拆开了。 拆好之后,苏柒白很懂事的站起了身,“流年姐姐你身子还没大好,多多休息,小白就不打扰你了。” “糕点太多,你带点回去,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穆流年心中装着事,没办法陪苏柒白玩,便也没留人,而是顺着穆流年的话说了下去。 “我吃过了回来的。”苏柒白也不是客气,的确是吃了一些糕点回来的。 “带回去晚上吃,我吃不完放着也会坏的,待会儿姐姐和爷爷回来,我也一样要分一些出去的,太多了……” 说着太多了,穆流年脸上却是闪现了一抹开心中带着满足的笑。 若不是自己家人,若不是疼宠她,哪里能这般纵着她。 苏柒白见穆流年这般说倒也不客气了,“那流年姐姐你选几样喜欢的留下,然后我再拿。” 穆流年想让苏柒白直接选,但想到苏柒白那单纯善良的性子,到底是没再多说,而是道:“好。” 说着划拉了几样到自己面前,剩下的就让苏柒白自己选。 苏柒白并没有发现穆流年的异样,要知道,穆流年虽然是直性子,但并不代表她是个不会隐藏自己性子的人。 活成双面人,这从来都是鄢陵城里的权贵的最基本的能力。 见穆流年选好了,苏柒白便开心的选了几样,然后捧着便离开了,好让穆流年休息。 而苏柒白一离开,穆流年再次陷入了发呆的状态。 在屋内待了一会儿,只觉得心口闷得慌,然后便再次坐到了走廊的栏杆上,一边发呆一边等着木槿回来,穆流年觉得只有木槿能拯救此刻的她了…… …… 穆流年和穆鹏一回来的时候,府里的人便禀报给两人说六皇子去过穆流年的院子了。 木槿闻言当下便撇开了穆鹏朝着穆流年的院子而去。 木槿来到穆流年院子里的时候,穆流年正坐在院子里的走廊上发呆,眸光半点焦距也没有。 木槿微微眸光顿了一下,她走的时候人明明是好好的,现在却变成了这样,这墨译成到底对流年说了什么,当时虽然走得急,但她以为墨译成不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现在想来是她错了。 想着,木槿微微敛了敛心神,这才几步上前喊了一声,“流年。” 穆流年当下转首看向了木槿,眸光里那涣散的焦距还有一点没转换过来,还留着木愣的痕迹。 1568:我终归是女子 “姐姐。”却是不忘喊上这一声姐姐,话落之际眸光也一点点聚集了起来。 “在想什么?”木槿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言出口。 木槿的问话让穆流年眸色顿了一下,明显的有些难以言喻,倒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启齿。 犹豫间转开了眸光,将眸光落向了半空中飘扬的云彩。 沉默了半晌穆流年开了口,“姐姐,你当初入军营的时候是女扮男装吧。” “嗯。”木槿不知道穆流年为什么会这么问,却是应了一声,并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翎叔叔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姐姐的,又或者姐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翎叔叔的,喜欢的时候是不是有一种喜欢上一个错的人的感觉?” 穆流年把话说到了这,木槿大概能猜到一点穆流年怎么了,也能猜到一点墨译成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她让故意瞒着的事,也不算故意,只是不想让她不能安心养伤罢了,毕竟是帝王的决定,他们都不能阻止,告诉她也只是徒增烦闷罢了。 只是穆流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情深。 但即便是如此,她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不能因为想要斩断这情思而故意曲解。 “我喜欢你翎叔叔的时候就是个小兵,还被权势欺负,所以我很愤怒。” 思绪间木槿便展开了续诉,而自己也陷入了曾经的与墨翎最艰辛的那一段时间的回忆,此刻想来艰辛已经不在,留下的只是同甘共苦的那种甜蜜回忆。 “权势的欺压让我不再想只做一个小兵,让我想与你翎叔叔站在同等的位置,因为我意识到只有那样我才有能力守护我和他之间的情感,才能阻止意图破坏我两感情的一切。” 说到这木槿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不过前提是得对方喜欢自己才能勇敢去争,不然追逐就是彼此的负累。我有一段时间不能理解你翎叔叔的决定,所以决定远离他,不属于我的我不要,只是那人却偏偏在那个时候缠上来,让我退无可退。” 木槿几句描述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但穆流年却还是听出了许多心酸无奈,哪怕木槿已经极力淡化。 她知道的,姐姐现在是整个鄢陵城里最让人艳羡的女子,因为翎叔叔把她宠成了天,几乎只要姐姐说什么,翎叔叔就照着做什么,这算是这鄢陵城里独一一份了。 却是没有人知道她的姐姐走到这一步有多么不容易,不然翎叔叔那样的一个人为何谁也不要偏偏栽在了她姐姐的手里。 “那翎叔叔呢,喜欢上姐姐的时候,姐姐还是男子吧,翎叔叔该痛苦的吧,可他还是坚持了不是么?” “这个我不知道,不管怎样后来我终归是女子不是么?” 假设的事情谁也不能去判定,她也不知道她若真是男子墨翎最后会怎么选择,这一点也不重要,因为她就是女子啊,何必去自增烦恼,去烦恼不存在的事。 “是啊,姐姐终究是女子,可一开始若不是翎叔叔坚持,姐姐和翎叔叔也走不到现在不是吗?” 1569:一定要喜欢吗 这一点木槿还是必须要承认的,蝴蝶谷战役之后,若不是墨翎的坚持,她两的确是要分道扬镳了。 “嗯。”木槿轻轻应了一声。 “所以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最开始的时候便是要努力坚持,哪怕是痛苦的,是不是,姐姐?” 穆流年突然转眸直直地盯着木槿,眸中满是期冀,渴求着肯定。 木槿被穆流年突然转首的渴求期冀眸光与执着的问答给弄得一愣,紧接着当下就猜想到穆流年要说的是谁了,她很不想应承,但她也不能故意骗穆流年,一时间木槿竟是沉默了。 穆流年却是对着木槿笑了,“是的吧,姐姐,沉默就是默认,不是么?” 这笑有些开心却也有些苦涩。 “你喜欢他什么?”木槿知道躲无可躲,只能直言,有些事不是避而不谈就不存在的。 “姐姐又喜欢翎叔叔什么?”穆流年眸光不避的看着木槿。 闻言,木槿嘴角轻勾,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有甜蜜有无奈甚至还有一点少年的萌动。 “最开始的时候我是被你翎叔叔那低沉的声音给吸引的。”从此之后眸光便再也不能离开。 有句话叫做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安于陪伴醉于深情,她不是始于颜值,却是始于声音,再然后便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安于陪伴醉于深情。 或许是被木槿这一抹笑容给感染,或许是话已到了唇角再也抑制不住了,穆流年就那么说出了口,“我被他一身红衣的风采所迷醉。” 话语里同样的带着少女的萌动。 这话都出了,木槿便更肯定不过穆流年口中的那人了,早就知道的,却终究还是没能躲过,特别是穆流年此刻的模样,真真是怀春的少女。 而穆流年在开了一个头之后顿时间觉得有些话想要说出口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难。 “我第一次见他不是洗尘宴,是在大街上,那个时候我没看清那人的模样,看到是一张白玉面具。”穆流年的眸光对着话语变得有些悠远。 “但我知道的,是他,整个鄢陵城里除了他穿红衣再无他人,且那日咏莲盛宴,他拉着我的触感是不会错的,我不可能对两个人动心的,一定是他。” 穆流年这可谓是近乎执拗了。 而正如穆流年所说整个鄢陵城里能穿红衣的也莫过于风尧了,而洗尘宴前一段时间风尧早早的就来了,这事木槿是知道的,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怎么就和穆流年纠缠到一起去了。 木槿只觉得头疼。 按照她的处事风格,她是不想去干涉穆流年的任何决定的,但风尧那个人真的不是什么良配,且不喜欢穆流年,这事比起她与墨翎可要复杂得多。 她与墨翎虽然一路蹉跎,但至少是两情相悦的那一种,但风尧,虽然她不想承认却是一直说着喜欢她,这样一个心里有人的人流年去喜欢注定是要吃苦的。 特别是即便这些日子的风尧在她面前是一只拔了爪子的猫,但她从来都记得他是老虎。 “一定要喜欢吗?” 1570要用缠的 “姐姐,我控制不住。”穆流年苦笑出声,“今日墨译成告诉我我陛下给他赐了四个女人,我很震惊,震惊过后各种陌生的情绪涌上了心头,羡慕嫉妒愤恨。很陌生的情绪,却是让我知道我对他的情思比我以为的都要重,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若可以,她也想将自己置于这种境地,但是事情已发生,她不想逃避,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 “姐姐,她们都能被送到他身边,我为什么就不能,好歹那日在咏莲盛宴上他救我的时候可是有了肌肤之亲,我以此为胁总是能嫁给他的。便是帝王也不能阻止,除非他想毁我清白,是不是,姐姐?” 木槿知道穆流年说得没有错。 “但是你没有。” 若真是那样倒是好了,那样是最简单的只顾着情爱占有,倒不一定是爱得多深,怕就怕在还为对方着想。 “是的,我没有,我怕他为此讨厌我,我知道他定是不想要那四个女子的。”没有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他那样的人绝不会喜欢任人摆布,“而我的身份也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我没有那么做,但是姐姐,我难过,我没办法不想他,我就是想要他,你说我要怎么办呢?” 本来她想等自己身子好了能出去了,找个机会去感谢他去接近他,只是现实总是不会等着她去实现她想做的事,横空出现的四个女子打乱了她的一切,让她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他身边。 要怎么办? 一个鲜衣怒马的姑娘,刚刚走出了朋友背叛的困局,却又陷入了情爱的局,木槿也想知道怎么办。 “姐姐,若是你你会怎么办?”一段倾诉过后,穆流年极其渴求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会不顾一切的去追求,至少不让自己后悔。 这是木槿的答案,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因为穆流年是她妹妹,她不想看着她掉入那明显是火坑的困局。 但撒谎这种事木槿也做不来。 “想做什么就去做,有什么好顾忌的,喜欢就去争取,这是你的权利,但是,受了伤害也得自己受着,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木槿与穆流年同时转眸看了过去,两人谈得太投入,不知道何时穆鹏出现在了院子里。 “爷爷……”穆流年没有被长辈知道自己心思的羞怯,更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鼓舞,整个人从栏杆上跳了下去,双眸激动得看着迎面走来的穆鹏。 “做我穆鹏的孙女不需要缩手缩脚,当年你奶奶就是我死皮赖脸给缠回来的,只要脸皮够厚,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穆流年瞬息间有一种满血复活的感觉,木槿却是满头黑脸,爷爷你拿自己的黑历史来劝人真的好吗? “姐姐……” 有了穆鹏的支持,穆流年却是还贪心的想要木槿的支持,当下转身执着期冀的看向还坐在栏杆上的木槿。 穆鹏的肯定在前,穆流年这让人不忍心破碎的期冀在后,让木槿说不出否定的话。 1571:坦白交代 “我只能说若是我,我会不顾一切的追求自己想要的,至少不让自己后悔。” 这是她的极限了,她不能鼓励穆流年,除了怕她受伤之外,她也怕风尧劈了她。 因为她知道,即便不爱一个人,也不能开口将他推向另一个人,那才是最大的伤害。 “有姐姐这句话就够了。” 然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已经足够让穆流年满足了。 “行了,好好休息吧,现在是禁足期间,你觉得你能干的了什么,好好的养身体,把自己养壮实了,才能谋足劲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嗯,嗯。”听了穆鹏的话,穆流年当下直点头,然后绕过栏杆顺着台阶进了屋。 “我和你姐姐还有点事,就不进去陪你了,你自己好好休息知道吗?” 穆鹏没有进屋,而是看着进了屋的穆流年喊了一声。 “好的,爷爷和姐姐慢走。” 穆流年浑身上下洋溢着轻松与欢快的对着穆鹏和木槿挥了挥手。 事情到了这一步,木槿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感情的事除了自己谁也无法去控制。 比起刚刚满身压抑的穆流年现在的穆流年看着更让人舒服,但木槿一想到以后这种青春洋溢会消失,就觉得有些难受。 可那又能如何?谁没有一个青春?谁能不伤痛就成长? “槿丫头,还愣着做什么?”穆鹏刚要转身离开,却见木槿在发呆,当下状似生气的哼哧了一声。 木槿被喊得一个回神,当下从栏杆上跳了下去跟着穆鹏离开了。 看她爷爷这架势,她就知道肯定是有事要问她了。 两人没有说话,而是一路走向了穆鹏的书房。 穆鹏还让人送来了一壶茶,品茶的姿态摆好之后,穆鹏这才开口道:“槿丫头,拖泥带水不是你的性格,你一直不肯开口应承流年,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你知道的却是我们不知道的。” 总不能白活这么一些岁数,这点眼力劲穆鹏还是有的。 至于刚刚他本是想起糕点的事想跟去穆流年那取一些的,却不想一去就听到了那么些话,他知道流年的选择或许以后走的会很辛苦,但不这么选择硬生生压抑着也是辛苦,既然都是辛苦为何不去争取一下呢,兴许能得到自己所期望的那样呢? “是。”对于穆鹏的min感,木槿一点也不意外,且回答得也很直白。 “……”然对于木槿的利落,穆鹏倒是有些微诧了。 “北堂尧我熟。” “……”这一次说不出话是被惊着了,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话让穆鹏想到了之前什么墨翎与萧国红衣大皇子有关系的话,特别是之前为了救罗莲墨翎被困在驿馆的事,当时就有一个红衣大皇子救急的。 当时他是不知道这个红衣大皇子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墨翎被困在驿馆是真。 现在听木槿的话,怕是真的有其事了,真是瞒得够紧的。 “是在战场上认识的。他有喜欢之人,所以我并不赞成流年去撞南墙。” 1572:一般人招架不住 木槿没有理会穆鹏的惊诧,继续诉说着,不过有些话却是含蓄了,效果表达到位就好,有些事不需要说太明白,除了伤感情外,有些话不该从她口中说出来。 听了这话,穆鹏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却也只是一瞬间。 “我们不能代替流年走一生,也不能一直护着她,所以即便是南墙,也该她自己去撞,只有那样她才会自己转过弯,而不是钻进死胡同一辈子出不来。尊重她的选择她或许会走的辛苦,不尊重她的选择她也一样会把自己逼得很辛苦,既然都辛苦为何不试一试,兴许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呢,不是吗?” 木槿算是知道穆流年为什么在鄢陵城的女子当中那么独秀一枝了,有这样的一个爷爷能不独秀一枝么,这真的是一个好爷爷,会无条件的溺爱,却不会在任何事情上都溺爱。 且穆老头说的话,便是连她也无法反驳,甚至让她觉得自己的眼界狭隘了。 “嗯。”除了应声,木槿给不了其他的话语。 “既然认识,就帮爷爷穿一句话给那小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脆一点,不要想着动什么歪心思,或者利用流年什么的,若是被我发现,决不轻饶。” 他能容许那萧国皇子对穆流年感情的拒绝,却是不能容忍他对流年出现利用以及故意拖沓流年感情的现象,这是他决不允许的。 “好。”这话便是穆鹏不说,木槿也是要说得。 当然,她知道风尧是不会这么做的,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那小子人品怎么样?别跟我说看到的那些,皇家的人没几张面具还是皇家的人吗?” 说完该说的话,穆鹏一下子又八卦了起来,主要是他就是想知道那个看着病歪歪的小子到底是怎么吸引住他的孙女的,明明是个连脸都没有漏过的家伙。 画风抖转,从沉重变八卦,木槿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不过却还是悉心回答了穆鹏的问题,她知道她爷爷看似八卦却是对流年的关心。 “很肆意,做事凭借自己的喜好,做质子也只是他的谋算罢了。也算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身手与阿珩也算是旗鼓相当,与阿珩算是不同气质的人,至于其他都可以算作是旗鼓相当了。” 倒不是木槿想要夸赞风尧什么,她看到的他的确是这样。 一个国家的病秧子皇子却整日在外游晃,更是无人知道,这不是能耐是什么。 该有的优秀她还是要承认的。 “不过这性格肆意到一般人有些招架不住,不是一般的肆意,可以说只要他不喜欢的能用千百种方法弄死你,但同样,若是喜欢,定是捧在手心不让任何人欺凌。” 穆鹏或许不能通过木槿的几句话就能了解到风尧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一个能与墨翎旗鼓相当,一个能得他孙女如此评价高之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之人。 这样的一个人,他那个单纯的小孙女想要攻略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1573:一碗面就好 而已出口的话他也不会去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护着流年的安全,至于其他的他都不能代替。 “我知道了。”最后,穆鹏只回答了木槿这么一句话,“我也没什么问的了,你去休息吧。” 木槿看了穆鹏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应了一个字,“好。” 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她知道她爷爷需要一点个人时间,而她也需要回去想想如何把这件事在风尧下次来的时候跟他说清楚。 她是处理好了穆流年这边,风尧那边也要处理,毕竟他喜欢的人是她,她便是不能回之以感情,也总不能用这种推人的方式去伤害他,怎么说目前为止也算是盟友。 …… 木槿以为风尧至少要等到明日才来,却是不想今日她刚刚和穆老头用完膳回屋之后便看到了风尧。 原因在于,木槿回来的时候,风尧大摇大摆的坐在木槿院子里的正屋里的饭桌边。 在见到木槿进来的时候,仅是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口道:“饿了,还没吃饭。” 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又叫一个委屈巴巴。 两种情绪有些违和却又甚是和调。 “你可以再早一点或者再晚一点。” 木槿满满的要揍风尧一顿的气息。 她这刚吃完,他来说没吃,要她再做?她要怎么解释? 早一点刚刚好,晚一点可以做夜宵,现在这不早不晚的真的是让她想揍人。 “一碗面就好,不用山珍海味。” 风尧托着下巴用着无辜的眸光眨了眨眼睛,一副表示没看到木槿要暴揍的模样。 揍似不太可能,但木槿想着是不是要臭骂一顿,但当风尧的身子随着歪动从暗影里露到光影里的时候,木槿要臭骂的话噎了回去。 “过来生火。” 她看到了他的疲惫,也想到了自己早上与他说的事,怕是一直操劳到现在,但也不是一定非要来压榨她,所以她才不会惯着。 “好。”风尧应得很爽快,似还带着一股子餍足。 木槿没再搭理风尧,而是直接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一碗面在这小厨房里还是能简单的下起来的,刚刚好还剩一些早上的食材。 木槿在前面走快步向厨房而去,风尧则是在后面一步一个脚印的漫步跟随。 如果可以,真希望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哪怕他就这么安静的跟在她身后只看着她的背影,他都愿意。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所以他能做的不是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前行,而是在她的前面为她扫除他能扫除的障碍,那样她的路可以走得平坦一些,而他的身影也能落在她的眼里,看得久了,总是能落下一点痕迹的。 “几步路走那么慢,你还要不要吃饭了。” 木槿进了厨房已经点了烛火,转首间却见风尧还站在院子里,当下就是一声喊。 风尧被这一声喊回了神,倒是没说什么,而是快步进了厨房走到灶台边蹲下生火。 木槿也没打算做多复杂的面,现成的材料也就只有西红柿鸡蛋和面。 1574我喜欢的是你 所以直接就洗了锅切了西红柿翻炒然后加入了水。 鸡蛋和面都是需要水开了之后才能放的,所以木槿做完这一切之后就没事了,只需要坐在一侧等风尧将锅里裹着西红柿的水给烧开了便是。 而风尧则是靠在灶台边坐在小矮凳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灶台里面扔着柴火,一时间整个厨房内除了呼吸声就只余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了。 外面天边最后一丝余光在火光摇曳后不久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木槿看了看窗外半空中挂着的月,随即将眸光落到了灶台边的风尧身上。 有些话早说还是晚说都是躲不过一个说字。 不如早死早超生。 “风尧。” 木槿开口轻喊了一声。 “嗯。”风尧没有回首,却是轻应了一声,一双眸子看着面前的火光,他莫名的觉得此刻柴火燃烧的声音意外的好听,带着一股子不容于世的安逸。 看着风尧的背影,木槿竟是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但却是无从躲避,越拖事情只会越糟糕,若是他从别人嘴里得知,她大概会很惨,她不想看见他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她,她承受不起。 “流年今天说了喜欢你。” “我喜欢的是你。”风尧几乎是在木槿话落的瞬间便转首看了过来并反驳出口,那看着木槿的眼神带着一股子执拗,一股子不想被误会的高傲。 “……”这眸光看得木槿有些招架不住,“她问我了。”然该说的木槿还是要接着说,因为这一刻的伤害是最低的。 “你别说让她来追我,我绝对会劈了你的,你别以为我不敢。”一听木槿那说了一半意欲不明的话,风尧当下眼睛就红了,不知道是气红的,还是被火光给照红的。 木槿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今日才多加注意措辞,此刻有一种忍不住庆幸的感觉。 “我没说,但我也不能不开口,我只说了我自己的立场,我说是我我会极力追逐,不让自己后悔。” “你倒是追啊,我不会让你费半点力。”风尧眸光里的红艳退下来些许,话语也从肃然变成嘻然,更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和期待。 且他说得没错,她倒是追啊,他哪里会让她费半点力。 “……”这话该怎么答? 见木槿这说不下去的模样风尧顿时恢复了常态,“行了,又没真让你追,瞧把你出息的。” 既决定放弃不再纠缠,他便说到做到。 “你不用自责,你能告诉我我就很感激了,至少不是让我从别人那里得知,那样我会真的想杀了你,再然后和你同归于尽。” 他虽然能竭尽所能的爱她,却不能把自己的爱捧在手心里让她糟蹋,至少不能将他推向别人,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果然,与她预料得一点不相差。 风尧转开了眸光看向了火光,没再去看木槿,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火光散发出来的温度透过眼眸传递给身体,温暖他有些冰冷的心。 1575执念 “我知道你宝贝你那个妹妹,放心我会果断拒绝的,我本就不喜欢,也不喜欢拖拖拉拉,最多不将她当成玩具便是了。” 风尧比她想象的干脆,如此爷爷的话也不用转述了。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木槿也说不出其他的了。 “不稀罕你这两个字。”然而这两个字换来的是风尧的嫌弃。 “……” “给我加十顿饭,我算你偿还了。” “好。”这个不过分。 “水开了,可以下面了。” “啊!哦。”以为还有什么要求的木槿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站起了身掀开锅盖开始忙碌。 谈话便也终止于此了。 看着火光的风尧咽下了口中的一丝苦涩。 她还是不够相信他啊! 她开口说与他听怕是除了怕他生气之外还怕他伤害她妹妹吧,便是怕他生气是不是也是怕他伤害她妹妹。 她的妹妹,他又怎么会伤害。 但比起这个,他很庆幸这个消息是她亲口说与他听,若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了。 伤害她的事他不想做,只是他怕若是事情真那样发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现在那些都不会发生,一切都刚刚好,不管她的开口有没有怕他伤害她妹妹的意思,至少是真的有怕他生气,他感觉得到,这样已经足够了。 瞧,他是多么容易满足,可她却终其一生也不能让他满足的…… 一步错步步错,一步迟步步迟…… …… 一个人的执念能有多深,绝对会深到做出让所有人都所料不及到惊诧万分的事。 穆流年的多次拒绝已经让墨译成的执念深到深无可深的地步。 特别是她喜欢上别的男人这件事,让他很是无法接受。 她只能是他的。 带着这样的执念,墨译成直接混入了今日早朝的队伍。 待鸣鞭之后,于数的那句有本启奏的话语落下之后,墨译成从百官的队伍里走了出来,用着肃然的表情跪在了大殿中央。 “儿臣请求父皇为儿臣与穆流年赐婚。” 前有叶阁老为其长孙向陛下请求赐婚,今有六皇子亲自上金銮殿请求赐婚。 饶是有了叶阁老的前车之鉴,却还是让朝臣和帝王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墨译成与穆流年关系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据了解似乎穆流年拒绝了墨译成,没有想要与之欢好的意思,那么六皇子这是何意? 若只是想要求娶,作为皇子只要私下里与帝王沟通便好,不需要拿到百官面前来,毕竟要是求娶不成那可是很丢脸的,且丢的是皇家的脸。 那么六皇子此意是要逼迫谁还是要孤注一掷的去赌?赌又是要赌什么?赌权赌利还是赌情赌爱? 而这婚事若不成,这皇家颜面可是很有损的。 震惊过后引起的是朝臣和帝王的深思。 “儿臣请求父皇为儿臣与穆流年赐婚。” 一遍落下除了得到了满朝震惊过度的静默什么也没得到,于是在这一片静默声中,墨译成高声第二次说出了请求。 1576:执念(2) 这一次过后,朝臣和帝王已经纷纷恢复了思考能力。 “墨译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墨诨沉着声音开口问道。 要知道娶穆流年一点也不亚于娶墨初晓,穆流年虽然只是一个尚书的女儿,但她有一个厉害的疼她入骨的爷爷,还有一个做将军的姐姐,和一个有兵权的姐夫,这么算起来那可是一个比墨初晓更危险的一个存在。 这样一个背景的女子入了皇家固然是好,但这入皇家除了入他的后宫,岂能随便入哪个皇子的院子,这要是让皇子得势或者皇子被反利用反了他怎么办。 而入他后宫显然是不可能的,穆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当然,若他再年轻个二十年他定是会强娶到穆鹏没有理由拒绝,不过显然是不可能的。 “儿臣请求父皇为儿臣与穆流年赐婚。” 墨译成执着的第三遍开口,算是再次强调自己的意愿,也算是回答了墨诨的问题。 此刻的墨译成像极了一个为爱冲昏头脑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愣头青,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但这里是哪? 是金銮殿。 墨译成是谁? 是皇子。 所以这种为爱冲昏头的事只能想一想,至少一开始是没有人会信的。 “穆爱卿,穆流年是你女儿,此事你怎么看?”在墨译成的三遍请求之后,墨诨没有应答,而是开口叫喊了礼部尚书穆旭。 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帝王这一问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禀陛下,臣家里做主的是臣之父,故臣之女的婚事需要问过臣之父,臣做不了主,若是臣私自做主,臣之父会打断臣的腿的。” 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因为之前谣传什么木槿是穆旭私生女的时候,穆旭虽然没被穆鹏打断腿,却是被穆鹏打得一个月躺在榻上未能起身。 那会子还是个谣传,一个未知有的事情,现在这摆在眼前的事,穆旭要真敢做,打断腿都是轻的。 有这么一个鲜活的例子在前,谁也不敢说穆旭是故意推脱,便是帝王也不敢真的逼迫,不然自己儿子这妻还没娶成就先逼死岳父,这活脱脱的就是一对怨偶。 “儿臣请求父皇为儿臣与穆流年赐婚。”墨译成继续复读这句带着执念的话。 这一次,所有人都有一种墨译成魔怔的感觉。 “朕不赐怨偶,你也听到了,穆爱卿说穆流年的婚事乃是穆老将军做主,你去求得穆老将军的同意,朕再考虑给你赐婚的事。” 帝王真的就没赐过怨偶吗? 当然不是的,这只不过是帝王不想赐婚的一个借口罢了。 不管墨译成是不是个有野心的,想娶这么一个身后有着诸多兵权支持的女子是想都不要想的。 “儿臣请求父皇为儿臣与穆流年赐婚。” 然墨译成回答墨诨的依旧是这一句话。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不阴谋化了,因为墨译成这执拗劲是在违抗帝王的旨意,便是皇子,若是违抗了帝王的旨意那也不是小事。 1577:执念(3) “墨译成,你是听不懂朕的话还是想抗旨?” 帝王威严不容许挑衅,墨诨见墨译成还那般执拗当下怒了。 然墨译成却是面色不改的接着道:“儿臣喜欢穆流年,喜欢了十年了,儿臣就想娶穆流年为妻,儿臣请父皇成全,请父皇赐婚。” 这一次好歹多了几句话,还多了几分恳求之意。 “儿臣什么不要就要穆流年,求父皇成全。”这话当下就捅破了天际,什么叫什么都不要,一个皇子什么都不要,这得有多深的执念。 “什么不要?”墨诨冷哼了一声,“怎么,你想学墨翎为了娶一个女人连自身的身份都不要了?” 墨翎为娶木槿丢了淮南王世子的身份,这本是让世人艳羡的事,此刻到了墨诨嘴里愣是生出了几分讥讽,好似墨翎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似的。 但墨翎蠢吗? 显然是不蠢的,要是能娶了木槿那样的女人,他们也愿意不要这高位。 “是不是还想学他要入赘?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一个皇子了?” 墨诨是恼的,这穆家的女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迷得他的臣子与儿子都纷纷要放弃自己的身份还玩起了入赘,这小子要是敢应承,他就…… “只要父皇愿意给儿臣和穆流年赐婚,儿臣不做这皇子也罢,入赘也罢,儿臣只要穆流年,儿臣就要她……” 墨译成话落的瞬间墨诨再也淡定不了直接气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更是一巴掌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满脸的怒意半点不加掩饰,“你再给朕说一遍,你要做什么?墨译成,你是当这在过家家?” 墨诨难得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因为此时此刻墨诨除了是帝王之外还是一个父亲。 一个皇子竟敢说出放弃身份要入赘的哈,这样的女子就不该存在。 而无论是墨诨还是朝臣,谁也没想到墨译成竟然做出了这般执拗的事,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了,那穆流年除了有一个厉害的爷爷之外,似乎也没那么好吧,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整天就知道抽着鞭子到处吆喝。 “六皇子请慎言,六皇子能喜欢小女是小女的福分,且不说小女是否对六皇子有意,便是要成亲那也是要得到家父的同意的。而小女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甚至不如多数大臣的女儿那般知礼数,六皇子这般为小女孤注一掷,小女可是受不起的,还望六皇子慎言。且六皇子这样不顾一切的只要娶小女,却是半点不提问过小女的意见,臣很怀疑六皇子究竟是何用意?六皇子这般咄咄逼人,真的是喜欢小女吗?” 一开始穆旭将请婚的主动权推给穆鹏的时候就是为了避免被逼迫做出什么不想做的决定,却不想这个六皇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执拗,更是做出这样一番深情的模样。 而他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不喜欢这位六皇子的,要不然咏莲盛宴上也不会跟别人离开,且咏莲盛宴上发生的事虽没能证明与六皇子有关,却也不能证明与六皇子无关。 1578:执念(4) 所以这六皇子这般深情与其说是想娶他女儿,不如是在说逼得他女儿无人敢要,总不会有人与皇子争女人。 这般逼迫,在穆旭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爱,若真是爱到像墨译成表现出来的这般浓烈,又这么不会不顾流年的意愿。 这不是爱,而是占有。 他不能再沉默,绝不能让这莫须有的事在朝堂上下了结论,他那女儿也烈的很,他可不想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而墨译成的确如穆旭想得这般,有故意逼迫嫌疑,或许今日金銮殿上请婚不能成功,但他也要在穆流年的身上贴上标签,让她除了他再也不能嫁给别人,这样下来,总有一天她会是他的人。 只是墨译成没想到的是穆旭平时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竟然也能说出如此条例分析带着咄咄逼人的话语。 “礼部尚书大人,本皇子为了流年连皇子的身份都不要了,尚书大人竟然还怀疑本皇子的真心?呵……” 面对穆旭的咄咄逼人,墨译成回之的是一副被怀疑的颓废苦涩模样,再配上那一张尚是稚嫩的脸,可信度还真不是一般的低。 且一如墨译成所言,一个皇子连皇子身份都不要了,那放弃的可不只是皇子身份,还是通向储君之位的便利通道,说白了这是放弃了问鼎高位的机会,毕竟那个高位可是每个皇子都有机会的。 “恕臣之女承受不起六皇子的爱意,臣虽不能做主臣之女的婚事,但是无论是臣还是臣之父从不勉强臣之女做任何的事,若是她自己不愿意,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哪怕是罢了臣的官位,臣也是这句话。” 穆旭的态度很强硬,任你千种理由万种理由,我女儿不喜欢就行。 “若是六皇子依旧执意,臣依旧有理由怀疑六皇子是否是真心喜欢小女,毕竟喜欢是包容退让而不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占有。” 临到最后,穆旭还是不忘再次戳破墨译成的心思。 这个时候墨译成若是要再执意,真的就显得有些心思不单纯了。 而能把话说得这般直白的怀疑墨译成的用意的,还真不是一把人敢说出来的。 “行了,这里是金銮殿,不是过家家的地方,墨译成你别朕再在这胡闹,喜欢谁想娶谁,对方同意了再来向朕要求赐婚,就这么跑来胡闹,你将朕将这金銮殿放在了什么位置,现在滚回去面壁思过三日,别再在这碍朕的眼。” 墨诨没让墨译成再开口,再说下去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才一个穆旭就把话聊到了这个程度,要是穆家齐上,除非他用帝王的强权,否则这墨译成绝逃不了好果子。 再闹下去除了丢皇家的脸还能有什么? 那穆家又是能随便强迫的吗? “父皇,儿臣……”面对墨诨的呵斥,墨译成执着的还要再说些什么,却是直接被墨诨给打断。 “给朕闭嘴回去思过,朕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是准备让朕叫御林军进来拖你出去吗?” 1579:帝王下旨也要抗 换一个人怕是早就被帝王下令个拉出去要么仗责要么就斩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帝王还是有几分偏爱的,只当是在胡闹的小子,毕竟就目前为止六皇子对墨诨来说并没有什么权利上的威胁,且母妃又刚死不久,墨诨给几分纵容也不算过。 “儿臣遵旨。” 墨译成终于不闹腾了,跪安然后起身慢步退出了金銮殿。 但众人都知道这事不会完,最多三天,或者说要不是帝王以示惩戒禁闭了六皇子三天,怕是出了金銮殿就要闹腾起来了。 而至此之后,不管墨译成要怎么闹腾,这穆流年是注定不会有人敢争了,谁敢明着与皇子争女人,这是找死吗? 特别是帝王说了,喜欢谁自己去争,这还不是默许的意思吗? 他们再参合,是嫌命长了吗? 一个早朝就在这样的震撼中上完了…… …… 这鄢陵城里真是不每天闹出点什么好似对不起它是皇城脚下的都城一般。 这叶阁老替其长孙求娶淮南王府郡主的事才过去几日,这就又曝出了六皇子墨译成在金銮殿上执拗的要娶穆老将军的孙女穆流年。 真是一个比一个会娶。 娶了墨初晓最多就是得了一个做将军的弟弟和弟媳,这淮南王可是没什么实权的。 但娶了这穆流年可就不一样了,除了有一个做将军的姐姐和姐夫,还有一个做尚书的爹,当然,这个不是最厉害,最厉害的是人家有一个宠孙女宠到你怀疑人生的爷爷。 穆流年可是这鄢陵城里长大的女子,从小到大就没有谁在欺负了她之后还能好好的,那活得可是比公主滋润肆意多了。 这六皇子也真会娶,不过也难怪,人家从小就是玩伴,但这穆家小姐竟是不愿意嫁给这六皇子,倒也是奇了。 之前只是听说,今日照着这朝堂上礼部尚书的态度怕是真的不愿意了。 一时间这六皇子求娶穆流年的事成了整个鄢陵城茶前饭后最热议的谈资。 穆府 消息是穆旭送回来的。 当穆旭说了朝堂上墨译成的态度的时候,穆鹏当下一掌在身侧的桌子上拍出了一个手掌印。 “真是好算计,果然皇家就没一个心思单纯的。” 穆鹏那叫一个气怒,能不气怒吗? 他可是知道自家孙女拒绝了那六皇子,更是说喜欢那萧国大皇子的。 墨译成明明遭到了自家孙女的拒绝,还不止是一次,他竟是还去求帝王赐婚,还是在上朝的金銮殿上,这是摆明了逼着他孙女嫁给他,若是不嫁,就等着终身不嫁,谁也不会要去和皇子抢妻的。 木槿也坐在一边,虽没有说话,面色却很是冷然,这墨译成还真是孤注一掷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要说他一个皇子了,就是帝王下了圣旨,老子也能给他抗了,这么一个小计谋就想困住我穆家的人,是不是也太不把我穆家当一回事了。” 穆鹏此刻的怒意足以掀翻屋顶。 只能说今日在朝堂上的不是穆鹏而是穆旭,要是今日在朝堂上的是穆鹏,六皇子怕是要被反击的连裤衩都要不剩了。 1580:瞒了老子多少事 有些还没查清没证据的事木槿本不想说,但显然这时局不太允许她这么做。 “六皇子背后有帝师府。” 木槿平淡如水的一句话愣是犹如平地惊雷将穆旭和穆鹏两人给炸得那叫一个木愣。 穆鹏瞬间连气怒都忘了。 “槿丫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穆鹏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木槿没回答而是直接解说了起来。 “流年之前中的毒是月家的毒,而月家和帝师府之间有勾结,苏博雄管月坤要让习武之人丧失反抗能力的烈性chun药的事,是我与墨翎亲耳所听,只是当时并不知道这药是用在流年身上。这事就发生在咏莲盛宴前几天。而那药我已确定是月家独有的烈性chun药。但这些不足以证明什么,我们没有实锤的证据证明帝师府与六皇子有勾结,也想不通为何有勾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帝师要支持的人绝对不是墨昱。” 木槿说得这一段话无论哪一句放在外面都是要起轩然大波的。 此时此刻,穆鹏与穆旭除了震惊木槿话语的内容之外,更加的震惊木槿本身,因为这些他们全然无知,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穆鹏与穆旭面上的表情很疑惑,不是对木槿话语的疑惑,而是疑惑木槿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木槿心领神会的继续开口。 “我是不是没有说过许多年前月家的那个神医月老头并没有死,而是被囚禁着,而我与墨翎不小心遇到了,然后根据他提供的一些信息展开调查,比如淮南王妃中毒的事,比如淮南王当年因为一个宫女与淮南王妃之间生了间隙的事,再比如帝师支持的人另有他人之事,再比如月家的家主并不是众人所看到的那边菩萨心肠……” “你就说你还瞒了老子多少事。” 穆鹏只觉得自己被木槿给狠狠刷新了一下三观,而比起一直时不时的领教木槿不凡的穆鹏来说,穆旭完全可以用呆愣来形容了,此时此刻的他竟是没了任何的思考能力,只知道去接受木槿给的信息。 “也没有很多。”木槿微微思索了一下,觉得不是很多,没说只是觉得有些事没必要,还有些事没核实而已,倒不是不想说。 “这还叫没多少?那怎样才叫有多少?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随便说一样鄢陵的天就要翻了……” 穆鹏当下被木槿给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是因为木槿瞒着他,而是因为这些可都是鄢陵城里不为人知的辛秘,即是不为人知,想要知道那都是危险至极的,特别是被别人知道她知道更会引来一些列的灾祸的。 木槿撇了一下嘴,她又不是故意要知道的,都是无意得知的,更何况还有墨翎呢。 当然,此刻木槿不会傻得去顶嘴的。 穆鹏也就是一时没忍住担心,吼完之后心也平静了下来。 “爷爷不想问你还知道多少爷爷不知道的事,爷爷就想告诉你有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遇到困难一定要向爷爷开口,明白?” 1581:流年有权利知道 “还有三叔。”穆旭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插了一句嘴,这个侄女真是个了不得的侄女,要是大哥在的话真的是要自豪到每天都要夸上许多遍。 “这个我知道。”木槿乖巧无比的应了一句。 “行了,你说的这些我们心中有数便是,你妹妹的事你怎么看?” 出了事只有想办法解决,光发怒是没有用的,穆鹏还不至于是那等没脑子的莽夫。 “这事流年有权利知道,该让她自己选择,而不是我们自己做决定。就算我们不说,也会像上一次瞒着她北堂尧的事一样,谁也无法预料从别人口中得知之后流年会做出怎样的疯狂。” 有一点是必须要承认的,穆家的人骨血里都有着疯狂的因素,一旦有什么事违背了他们的心意,他们将会做出不同程度上的反抗。 “好。”穆鹏当下应声,他也是这个意思,应了一声之后穆鹏看向了穆旭。 几乎是穆鹏刚扫过来的瞬间穆旭当下点头道:“我没意见。” 光有穆鹏的宠,要是没有穆旭这个做爹的放纵,穆流年也是不能活得这么肆意的,所以光看穆流年那疯起来能上天入地的架势就知道穆旭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对她是有多放纵。 “穆霄,去把穆流年叫来。” 在穆旭应完声之后,穆鹏就这么说了一声。 紧接着半空中就传来了一道应答声,“是。” 姓穆却不现身的,木槿大概能猜到是老一辈的穆家暗卫了。 而穆老爷子给她的穆羽之前被她丢去穆家军的军营了,她人不在穆家军那边,总要有人帮她随时洞悉那边的情况。 穆霄去到穆流年那的时候也没有现身,只是隔空传了一句二小姐主子在苍梧院等你,然后就没了动静了。 这声音穆流年从小听到大,从苍劲有力到染上岁月的沧桑,穆流年一直见证着。 唯一不同的是她在他口中从大小姐变成了二小姐。 而通常爷爷让暗卫来找她的时候总不会是寻常事。 穆流年并没有多耽搁,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起身朝着木槿穆鹏穆旭所在的苍梧院而去。 而这苍梧院算是整个穆府最严密的地方,里面的谈话外面可谓是一个字都别想听见。 “爷爷,爹,姐姐。” 进了苍梧院的屋子,穆流年很有礼貌的按个叫唤了一声。 “流年,昨日六皇子与你都说了些什么?”开口的是木槿,这话大概也就木槿比较适合问了。 穆流年被木槿问得愣了一下,但还不至于不认为自己被叫来问这些是因为她的家人突然对她昨天与墨译成的谈话有兴趣,要真是的话,也该昨日问,而不是等到今日。 穆流年略微皱了一下眉回忆了一下昨日的事,随即开口道:“他说要娶我只娶我一个,我没有应,就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他,我让他不要纠缠,然后他就告诉我萧国大皇子被帝王赐了四个女子的事,说知道我喜欢萧国皇子,后就颓废的离开了,离开前说说一定会娶我……” 1582:当他是宝才是宝 说到这穆流年顿住了声音,在努力的回忆了片刻之后接着开口道:“就这些了。”穆流年也不傻,回忆到这凭感觉也感觉出有些不对了,于是求证的看向木槿,“是不是墨译成做了些什么?” 穆流年喜欢北堂大皇子这件事,穆鹏已经与穆旭暗地里交过底了,而穆旭向来不会怀疑穆鹏的决定,所以此刻对穆流年说出这事并没有觉得惊讶。 所以此时此刻屋内除了穆流年之外的三人所有的思绪全部集中在了穆流年续诉的回忆里的最后一句话上面,就是墨译成离开之前说一定要娶穆流年,看来这墨译成昨日就起了心思了,或者说是被刺激了,这还真是行动派,说行动就行动。 但明显是在得到了穆流年再三的拒绝之后,那么就只能说明一点,墨译成一定不是真心为穆流年着想的,不管这个喜欢里有几分真假,便是全部是真,这样不顾对方感受的偏执他们是谁也不会放心将穆流年交出去的。 更何况穆流年根本就不喜欢他。 就凭这一点,这墨译成想打穆流年的主意,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不能让他得逞的。 “今日早朝,六皇子当众向陛下求娶你,要为你和他赐婚,还说什么连皇子之位都可以不要,入赘也行。” 开口的是穆旭,早朝是他上的。 而穆流年在穆旭开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脸色都变了。 先是惊愣然后转化为不可置信最后只余愤怒与无尽的失望。 “不过你不用担心,被为父给驳回了,为父说了,只有你同意才行,且你的婚事由你爷爷做主,他便是要娶你还得通过你爷爷这一关,现在他被帝王给关了禁闭,不过就只有三天,三天过后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当一个人愤怒与失望达到极致的时候,就会变得疯狂无比。 在穆旭再次话落的时候,只见穆流年面上的愤怒与失望不在,余下的只有无尽的冷然与嘲讽。 穆家将门儿女的气场瞬间全开,“爹,爷爷,姐姐,这事你们就不用管了,三天后任他出招吧,我会让他知道我穆流年当他墨译成是个宝时才是宝,当我当他是颗草时,他就该好好的享受一下草的待遇。只是到时候我若是闯了祸给你们丢了脸,还请你们多多包容我。” “好,这才是我穆家儿女。”不管穆流年要做什么,就冲穆流年这斗志昂扬蔑视一切的气场,穆鹏那就是一百个支持。 他穆鹏可没少做丢脸和捅破天的事,多那么一两件完全不在乎。 “你娘那边爹帮你安抚。”穆旭表达比较温和,但就这事,那是比什么都给力。 “需要我只管开口便是。”木槿和声细语,但这话可是相当的给力,能得少年将军如此一句的人,这世上怕是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 穆流年没有说话,而是用了一个满足的笑回给了三人。 墨译成求娶穆流年的这一场暴风雨就这么在穆家落下的帷幕。 1583:完美借口 然帝师府那边却还在刮着狂风暴雨。 因为墨译成突然上金銮殿求娶穆流年的事完全就没有事先告诉苏博雄,还学墨翎弄了一出什么不要皇子身份什么入赘的事情出来。 要是帝王真的准了,那他这么些年的谋算都算什么,算什么? 没人知道帝师为何发火,只知道帝师所在的书房中一直传来咣咣咣的声响声。 而这声音对帝师府的下人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只是不知道是谁又惹着帝师大人了。 “立刻去给本帝师传信给六皇子,让他不许乱来,让他这三日给本帝师好好的闭门思过,一个穆流年而已,值得他这么疯狂吗?等他顺利登上那个高位,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让他脑子给本帝师清醒一点,清醒一点。” “是。”苏韦连忙一声,立刻去传令。 而即便如此,苏博雄这怒气却是怎么也散不掉,让他只想杀人杀人杀人。 穆府出来的都是祸害精,要是真因为一个穆流年就破灭这么些年他的谋算,他可是一点也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一点也不介意。 …… 皇宫 六皇子宫殿 苏博雄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六皇子刚刚用了午膳,正坐在屋子里纳凉。 传信的是六皇子的贴身小太监小桂子。 “殿下,主子那里传来了消息。” 帝师府传过来的话太强硬,作为整日里需要看脸色的奴才必须要懂得怎么委婉的传达,不然倒霉的永远是这个传信的人。 “嗯。”墨译成看着窗外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其实不需要小桂子把话说出来,墨译成都能猜到是什么,生气震怒是肯定的了,在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擅自行动的时候他便已经预料到了。 可那又如何? 他难得疯狂一次,谁也不要想拦住,那穆流年他要定了,便是他娶不了那别人也娶不了,总有一天他会能得到她的。 小桂子看墨译成不在意的模样,微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主子很生气殿下的先斩后奏,主子说待殿下登上那位置要什么没有,让殿下勿要为了一个女子乱来。” 小桂子说完之后,墨译成面上闪过一丝了然,更清楚当这些话从苏博雄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定不是这温柔的语气,而是谁敢忤逆就让你生死不能的语气。 呵,瞧他这个皇子做得是多么的窒息。 他可以什么事都听他的,唯独这一件不行,穆流年只能是他的,当然,他也不会这么傻的直面硬抗,亏他早就吃过了,不会再那么傻。 “传信过去,本皇子没那么傻,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迷惑其他人罢了,一个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子拼死拼活冒着得罪帝王危险的求赐婚的皇子更容易让人忽视,不被注意更容易行事。且被本皇子这么一闹,即便是娶不到穆流年,这穆流年也是嫁不了其他人的,如此这穆家便是不站在我们这边,暂时也不至于为敌。” 不得不说墨译成这一番理由当真是妥妥地。 1584:猎雁 这叫什么,在因为自己的执念而疯狂之后,还能为此获得自己想要的利益,这样难得疯狂一次的人还不忘在这疯狂里算计,这样的人真是既可怕又悲哀。 小桂子虽然是个传信的奴才,但却也是懂得几分权谋的,不然也不能好好的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存活。 此刻小桂子不由得觉得墨译成说的很有道理,这才是真正的智慧,竟是连帝师大人都被骗了。 这样也好,这样才能骗过其他人。 “是,奴才这就去传信。”小桂子立刻领命离开去传信了。 信早点传过去,帝师府那边的怒气才能早点消散,这样他们这些奴才的日子才能好过一些。 而墨译成则是深沉着眸子坐在那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沉思…… …… 鄢陵到灵州,正常的速度若是日夜兼程两日便够了,若是走走歇歇,这是需要双倍的时间。 当然,前提是在路途中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墨翎离开鄢陵城的时候离开的没有的征兆,即便上了折子,却是在众人得知的时候早就离开了一些时候,所以即便鄢陵城里的人再怎么追赶,只要墨翎不是走走停停,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追上。 显然一路追逐根本就没看见墨翎半个身影。 在闹出墨译成要娶穆流年的事的此刻离墨翎离去已经过去了三日,墨翎早已经到达了灵州。 即是猎雁,便没有进入城镇住入客栈,而是入了大雁诸多的深林,大雁则是生活在深林中那处比较大的湖泊里。 在挑挑拣拣,又守候了一日一夜之后,墨翎于第四日的早晨捉到了一对大雁,一对看上一眼就能感觉出它们之间情深的大雁。 大雁乃是禽中之冠,自古被视为‘五常俱全’的灵物——哪五常?仁、义、礼、智、信是为五常。 大雁很有仁心,因为大雁通常是群居,而当中老弱的雁绝不会被抛弃。且大雁中雌雁雄雁相配向来从一而终。 不论是雌雁死或者是雄雁亡,剩下落单的一只孤雁,到底也不会再找别的伴侣,这是其情义过人之处。 雁为最难猎获之物,因为其有智,落地歇息之际,群雁中会由孤雁放哨警戒,稍微有风吹草动就会飞离。 所以想猎一只雁还好,若是猎一对相爱的雁会很难很难。 墨翎守候了一天一夜这才亲手捉住一对大雁,已经实属难得。 捉好之后,墨翎将大雁装进了早准备好的笼子里,然后让西暮带人绕到凉州一路护送回去。 之所以绕道,是因为墨翎知道来时的近路此刻怕是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而墨翎则是直接在深林里休息了半日,随即带着一个盖着布的空笼子朝着来时的路而去。 他没有时间浪费了,还有三天的时间便到八月初二了,他必须要赶在八月初二那一日回到鄢陵城。 从午时到天黑前这一段路还算顺利。 而入夜后,墨翎刚刚好带着铁笼子路过一片山林。 墨翎并不打算停下来休息。 1585:月家良娣 就这么一直赶路的话天亮之前刚刚好可以赶到下一座城池。 然当整个队伍被一群数不清的空降黑衣人给团团围住的时候,这个天亮到达下一个城池的愿望大概是不能实现了。 墨翎冷着眸从腰间拔出了陪伴他在战场上杀敌七年的黑剑,这一趟出行他早就预料到会和这把黑剑一样沾满血腥。 夜注定从这一刻开始弥漫上满满的血腥之味…… …… 墨译成是因为被帝王给禁足了三日,所以这三日里才这般安稳,可为何求娶淮南王府郡主的叶家叶没有动静。 不是说要求得淮南王郡主的同意这门亲事才会成吗? 是,按照你说的,你是与淮南王郡主两情相悦了,那么你可求得了淮南王的原谅? 又或者是请旨的当日去的那一趟淮南王府将事情给办成了? 那日怎么说来着,这叶家长孙去的真叫一个准时,据说一去淮南王妃就醒了,然后就那么成了淮南王府的福星,是不是因为这个这婚事就成了? 各种猜疑在众人的心中徘徊,他们可还要等着算计叶家长孙呢,这人不出来他们拿什么算计? 六皇子被禁足,叶家小子又不出门,墨翎又出了鄢陵城,木槿也在穆府待着,太子也是在休养,二皇子更是被禁足三个月,一时间整个鄢陵城意外的安静,安静得让人都有些不适应了。 眼见着,这安逸的三天就这么过去了,迎来了太子纳良娣的日子,八月初二。 八月初二,是个宜嫁娶的良辰吉日。 不过纳良娣又不是娶妻,说好听了是纳良娣,说白了就是纳妾,所以根本就不会没有什么排场,只是一顶小轿的事。 当然这是对于太子来说。 而对于女方的家庭来说,怎么得也是嫁女儿,陪几台嫁妆,敲个锣打个鼓还是要的。 一早月家就起来给即将要荣升为太子良娣的月家三房的女子月芽各种折腾了。 待到良辰吉时之时,月家的人便将月芽送上了一台红色的轿子,轿子是宫里墨昱送来的,也算是对月芽的一种疼爱的表现。 月芽拜别爹娘姐妹,上了轿子然后在一阵敲锣打鼓中带着二十台嫁妆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了。 月家的姐妹嫁人,作为院首的月姜特地给月芜言还有月舜放了假,让他们看着姐妹出嫁。 眼见着花轿拐入了街角,送亲的人也差不多都回府了,月舜突然几步走至隔了几步远距离的月芜言身侧。 “芜言妹妹,月芽妹妹可是比你小一岁,这都出嫁了,芜言妹妹可有心仪之人?” 闻言,月芜言侧首看了月舜一眼,以前他们都没什么交集,只不过最近一些时日这个名义上的堂兄进了太医院,一直跟着她,这才熟悉了几分,但即便如此,似乎也没熟悉到要说这些谈婚论嫁的事吧。 而她月芜言自当年选择了这一条路起就没打算过嫁人,这事在月家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在来跟她说这些话是何意? 1586:会回来的 总归不是关心了,所以呢,除了讽刺就是讽刺,那么他讽刺她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舜堂兄有话直说便是。” “为兄就只是简单的关心一下妹妹而已,没其他的事。” “那多谢了,妹妹暂时没有嫁人的打算。” 高冷的丢下了一句,月芜言转身便进了月府。 而月舜则是眯了眯眼睛看了月芜言一会儿,随即也抬脚进了府邸。 …… 对月府来说是嫁女的良辰吉时,而对淮南王府来说则是下聘的良辰吉时。 但重点是该下聘的主角至今没有见到身影。 在帝王那里报了名目是入赘,虽然不是真的入赘,但是既然在帝王面前入了名目,那么这聘礼就不能从淮南王府而出。 但作为爹娘,自己儿子给儿媳妇下聘礼,怎么能不在场。 所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淮南王和淮南王妃以及淮南王郡主墨初晓全部去了城东墨翎的新府。 这是一门淮南王妃反对不了的婚事,即便现在她还是有点不喜欢木槿,或者说是有些拉不下脸来面对,但为了儿子她便是装今儿个也该装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 只是眼见着良辰吉时就要到了,却始终不见墨翎的身影,这当下将苏鸢给急坏了。 本想忍着,但随着一分一秒时间的流逝,随着良辰吉时的越来越近,苏鸢终于是忍不住了。 “阿筵,阿翎为什么还不回来,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苏鸢知道那么想娶木槿连世子之位都不要的儿子不可能会在这下聘之日不回来,只能是说明被什么事给耽搁了,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越这么想,苏鸢就越发的焦急。 而墨翎想娶木槿的心,墨筵与墨初晓可是比苏鸢清楚多了,因此两人的面色一个暗沉一个清冷,即便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却也显示了两人有着与苏鸢一样的担忧。 而墨筵作为一家之主,这个时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像苏鸢这般慌乱的。 且他相信他的儿子是绝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七年征战都没能奈何阿翎,你觉得是有什么能拦住阿翎娶他期盼已久的女子的路的?” 墨筵并没有简单的安慰苏鸢墨翎没事,而是这般反问了一句,而这一句比一句没事有用多了。 果真苏鸢的焦急少了些许,却还是担忧,“这良辰吉时就要到了,要是人赶不回来怎么办?” “我们按照阿翎的吩咐做便是,他连大雁都送回来了,人怎么会赶不回来。再说了,他便是不回来,不是还有我这个做爹的么?谁家下聘不是长辈陪着去的,这样才有诚意。” “阿翎会回来的,娘你放心就好。” 她弟弟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做好一切安排。 “嗯。”被墨筵和墨初晓这么一安慰,苏鸢顿时心定了许多,便是再有些担心却也不好表现出来让他们再为她担心了。 …… 穆府 今日是墨翎向木槿下聘的日子,穆府的人是知道。 1587:我穿红色合适吗 一早穆旭和穆李氏就来了穆府。 而今日这样的一个日子风尧怎么会不在。 但却没传来任何墨翎回来的消息。 于是风尧嘴欠了。 “墨翎还没回来,要是吉时的时候还赶不回来,下不了聘,你爷爷说过这婚事就吹了,你看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我?” 正在从锅中捞面的木槿闻言垂眸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刚刚停止生火此刻还坐在小板凳上的风尧一眼,“早饭还想不想吃了?” “这是你欠我的,可不带这么威胁人的。”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随即直接端起手中的盘子就朝着一侧丢垃圾的桶里开始倾斜。 风尧见状那是飞速的起身夺过了木槿手中的碗,护犊子一般的护在怀里,控诉的看着木槿,“要不要这么有行动力?” “第一天认识我吗?”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不就说了墨翎一句吗?放心,他爬都会爬回来的,他那么小气的一个哪里舍得属于他的东西贴上别人的标签,更何况是人了。” 话落间,风尧捧着碗转身到一侧的小桌子上直接就取了筷子吃起来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哪里能真能不盼着点墨翎好,因为只有墨翎好她才好。 “放心,他会回来的。” 背对着木槿捧着碗,风尧咽下心底泛起的苦涩,很是认真的说了一句。 木槿知道的,但凡墨翎能回来一定会尽快的赶回来的,还是今日这样重要的日子。 然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她不是担心他回不来下聘,她只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去担心他的安危。 此刻被风尧这么一闹,似乎那担心少了几分。 看了一眼风尧的背影,木槿继续盛面,并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这一声谢听得刚将面吃进嘴里的风尧一顿,只觉得这口中的面是满满的苦涩,他就没想过他会混到祝福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的一天。 谁叫他迟了呢…… 穆李氏虽然早早的就来了穆府,却是没有打扰木槿。 觉得木槿差不多该打理好自己的时候,便带着一早为木槿准备好的衣衫首饰来到了木槿的屋子里。 小白跟穆流年也跟着来凑热闹。 这个时候作为一个丫鬟存在的风尧便退了开去,且看着穆李氏捧来的衣衫,他待着也不合适。 虽然是下聘不是成婚,但是也是喜庆之事,盛装打扮一下还是要的,既可以增添喜庆之意,也可以显示出女方对这件事的尊重。 而木槿无父无母,这打扮的重任穆李氏自然就挑了过去。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木槿很显然的接受了。 这是这衣衫…… “三婶,今日是下聘不是成亲,我穿红色合适吗?” 上次在宫里那是捧过来的衣衫恰恰好是红色,今日这可就是蓄意为之了,她就这么穿了红色是不是显得她有些迫嫁啊? “这么喜庆的日子不穿红色穿什么,大婚的时候那衣服可比这复杂多了,你可别拿这个跟大婚比。穆府有许久不曾办喜事了,你穿着红色喜庆喜庆,也让你爷爷高兴高兴。” 1588:碍一辈子就行 “是啊,姐姐,你看我都特地换成了粉色,你可不能让我白白牺牲呢。” 穆流年也凑了上来,她一向红色不离身,去参加别人的婚宴都没换过,不过今日的这个是她的姐姐,她愿意退让。 “对啊对啊,槿姐姐,上一次听说你穿了红色宫装特别的漂亮,我都没有看到。” 苏柒白也跟着去劝说。 面对着三张殷切的脸和三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木槿除了妥协还能如何? 今日是墨翎朝木槿下聘的时日,这种日子作为闺蜜的苏倾颜怎么可能会不来。 不过她没来太早,而是在要到良辰吉日前的半个时辰来的。 到的时候刚刚好木槿梳完妆。 听闻外面的苏倾颜来的禀报声,木槿当下就起身抬步亲自去开门。 门开的刹那,无论是站在庭院里的苏倾颜,还是靠着一侧走廊里的风尧,只觉得看到了一朵盛开的火焰花,仅是看上一眼就无法移开眼球,只觉得迷醉不已。 比起容颜上的迷醉,那睥睨天下无人能抵挡的气势才是更让人迷醉的。 这还只是一身比较简单的红衣而已,若是配着凤冠霞帔的嫁衣,那又将是让人迷醉到何等的地步。 木槿完全不知道自己迷醉了别人的眼球,只开心的从屋子里跨了出来喊了一声,“阿颜。” 苏倾颜被木槿这一声喊给喊回了神,随即抬脚上前与木槿来了一个拥抱,“阿槿,你真美。” 木槿倒是没想到苏倾颜来了这么一句,愣了一下,随即便调笑了起来,“那你有没有准备抛弃秦玖嫁给我的打算?” 边说边站直了身子一副大灰狼要诱拐小白兔的模样。 “要是大哥哥愿意,我觉得可以考虑。”苏倾颜难得调笑了一句。 “真庆幸秦玖不在,要不然不知道要蹦多高了。” “那你觉得大哥哥听到你的话会无动于衷吗?铁定那冷气压冷得让人呼吸都困难。” 木槿与苏倾颜就这么一人一句的相互调笑着进了屋子。 再然后一团女人就那么说笑成了一团。 而风尧就默默地站在走廊的一角静静地看着,只觉得木槿面上的笑既碍眼又让他满足。 碍眼,是因为那笑不是因为他,而满足则是因为他看到了她的幸福。 所以,碍眼吧,碍一辈子就行,只要能让他一辈子都在她的面上看到她幸福的笑…… …… 此时此刻,西城门外二十里地的低洼山谷里,墨翎已经被整整困在这里半个时辰了。 从最初的夜间偷袭,到了白日里随时随地都会被截杀的地步,换一句话说已经从暗杀转为了明杀。 但即便如此,墨翎还是带着铁笼子在八月初二的凌晨杀到了鄢陵城西城门外二十里地的低洼山谷里。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低洼山谷,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半个时辰了。 他倒是不介意一直杀人,但是时间不等人,眼见着天色越来越亮,越来越靠近下聘的良辰吉时,他连毁天灭地的心都有了。 而截杀墨翎的人真的是一波又一波,半点不停歇,而这些人见墨翎这么拼命的赶路,就知道墨翎定是很着急,且一路上对那铁笼子护得紧,兴许该把那大雁给毁了,如此即便是墨翎回到了鄢陵城,怕是也不能交代了。 1589:还没回来 眼见着离良辰吉时越来越近,墨翎下手就越来越狠。 而这杀手是一批比一批厉害,这最后一批不仅人多还很厉害。 眼见着刚刚杀了一波,从山谷谷口处又涌进来了一批。 只见一人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骑着马儿直接穿梭进仅余转身空隙的人群里。 这几日的截杀来自于不同的几批人,但一路杀到现在无一不是都冲着墨翎去的。 所以即便又出现一批人,大家自发的将对方给归于自己那一类。 以至于这人骑着高头大马杀进来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根本无人阻拦,而他的目标则是被困在最中间的墨翎。 其身后也跟着一路黑面骑马之人,硬生生的就这么在人群里撕出了一条道路。 眼见着带头之人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利剑就要刺上正在对敌的墨翎的脖子,却见他剑尖一个偏头直接刺穿了那个朝着墨翎砍去大刀的黑衣人的脖颈。 就在这时墨翎一个空荡旋身伸手抓住了黑衣人马儿的缰绳,然后下一秒在众人措手不及之时,黑衣人落了马代替了墨翎击杀的位置,墨翎则是翻身上马一拉缰绳一个调转朝着来时被几十匹马给开出的道路冲了出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这新来的一批人竟然是墨翎那一伙的。 待他们回神想要截杀之时,墨翎已经在几十匹马开出的那条道里飞奔而出。 这时有人反应过来去挑了墨翎一路上极力护着的那个铁笼子上的黑布,这一次竟是没有人阻拦,而黑布被挑开之后里面什么也没有。 所以到底所谓的捉大雁只是幌子还是说这大雁早就被转移走了? 这个答案不会有人回答他们了。 …… 良辰吉时已到,然墨翎还是没能赶回来。 一如之前对苏鸢所言,墨筵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聘礼队伍从城东新府出发,开始绕城一周的游走。 淮南王府的几个主人一早就全部聚集在了城东新府,连这些日子甚少出门的苏鸢都出现在了那,这不由得就让有心人猜测今日是否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再加上听闻墨翎是为了聘礼去猎雁的,那么是不是说今日就是墨翎给木槿下聘的日子。 怀揣着这心思,从一早满鄢陵城的视线都落在了这,然而他们等啊等等啊等都没有等到墨翎的出现。 有人怀疑自己是不是预料错了。 而一些笃定自己预料对的人却开始幸灾乐祸了,更加强派人去拦住墨翎,比如帝师府比如帝王。 然,当良辰吉时已到,当墨筵骑着高头大马,领着装着两只大雁的笼子从城东新府出来的时候,许多人笑不出来了。 下聘之事似乎有长辈就行了,倒是聘礼不能少,这大雁可是最高规格的聘礼了,比任何金银珠宝都高规格,除了因为难捉体现出来男方的用心之外,这大雁的寓意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啊! 谁都知道失去伴侣的孤雁绝不会再寻配偶,便是当年淮南王那般心仪淮南王妃,也没能做到如此。 1590:下聘 即便此刻没看到墨翎的身影,这大雁的存在也算是在告诉世人这聘下定了。 墨筵从城东新府领着大雁出来之后,众人将眸光从墨翎没回来这件事上转移到了那聘礼之上,似乎淮南王府没怎么准备聘礼啊! 这是对木槿不喜?可是不喜也不该淮南王亲自出来下聘啊! 要不是墨翎说去猎雁做聘礼,众人还不知道这墨翎要给木槿下聘了。 墨筵出来的时候身后的聘礼并没有很多,看那样子也就二三十台的样子,这么少的聘礼可是一点都看不出墨翎对木槿的尊重,怎么的也是丢掉世子之位才娶到的女人,这心爱程度不会就值这么一点聘礼吧? 还是说这二三十台聘礼里面装着的东西很有价值? 城东与城南一样属于比较安静一点的区域,闹市偏靠于城北和城西一点,毕竟皇宫就在西北方向,剩下的许多官员的府邸都是围绕皇宫扩散开去的,以至于闹市区比较靠那边。 从城东一路行过行到靠近城北的闹市区,墨筵身后之物一点也没增加。 而大雁很少有人能活捉,在途径闹市区的时候倒是引起了一路围观。 淮南王这个级别还是可以养上一两千的私兵的。 所以这一路都是淮南王府的私兵开道,一路下来可谓畅通无阻,哪怕是在闹市区。 而当这队伍驶离城北闹市区时,众人才惊觉这聘礼的队伍怎么还没走完,这后面怎么这么长?这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这还不算,当队伍途径淮南王府的时候,跟随观看的路人亲眼所见从淮南王府内直接抬出了百来十个箱子。 人家是不能从淮南王府下聘,但是没说做父母的不能给添聘礼,女子出嫁都是添妆的,都说这是入赘下聘礼,父母添聘礼没毛病。 以至于当墨筵领着队伍走过皇宫大门前的时候,那下聘的队伍还在城北闹市区没有走完。 在墨筵领着队伍从皇宫大门前走过的时候,月家的队伍刚刚好也走到了这里。 而月家这只是一个抬进宫的良娣,一个太子的妾而已。 这分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墨翎相比的。 所以月家这边的队伍自动避让到一边等候,便是不自动避让,就淮南王府那开路站在路两侧保驾护航的私兵也是他们闯不进去的。 而在听到外面是淮南王走过要避让的时候,轿子里的月芽没忍住掀开了轿子窗帘的一角看向了外面。 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关在笼子里展翅嗷叫的大雁。 大雁她知道,听说那翎将军为了给木小将军下聘礼专门去灵州猎雁去了。 想着,月芽朝着队伍的前方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一袭风华的黑衣。 就在她疑惑之时,听到了周围的下人议论的声音。 “翎将军这是还没有回来?” “都说这翎将军对木小将军心意无人人敌,这不该没回来的吧。” “不回来又怎么样,瞧瞧这大雁,再瞧瞧这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聘礼,这已经是很大的殊荣了。” 1591:下聘(2) “这木小将军真是好命。” 这一等竟是等了近半个时辰。 月芽本来还在为自己受到太子的优待而沾沾自喜,然在看过这总是走不完的下聘队伍之后,月芽突然有一种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的感觉。 比起这看不尽的繁华,她更艳羡的是那翎将军对木小将军之间的一份真心…… …… 当墨筵带着聘礼从城东新府出发的时候,淮南王府下聘的消息窜遍了鄢陵城的大街小巷。 众人都以为墨翎与淮南王府闹翻了,虽然因为咏莲盛宴上淮南王妃中毒的事,墨翎回了淮南王府,但那也并不能代表什么,毕竟淮南王妃和淮南王是墨翎的父母,总还不至于不管父母的生死。 而这闹翻一说源于之前墨睿出事时,淮南王拿了墨翎用战功从帝王那里换回来的铁劵丹书换了墨睿多活一个月,这事当时闹得墨翎似乎还与淮南王吵起来了,之后墨翎几乎一直住在城东新府,并没有回淮南王府,只除了淮南王妃中毒的那几日。 然现在,墨翎的身影没看见,不傻的都知道肯定是被什么给绊住了,总不可能自己下聘不回来。 然墨翎没在又如何? 淮南王亲自为墨翎下聘就已经足够了。 本以为就是那么二三十台寒酸的聘礼,然当那聘礼队伍从北街走过,再从淮南王府走过,简直就是闪瞎了众人的眼。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还没有结束。 而就目前这个模样已经气翻好几个。 比如帝师又摔了一书房的东西,他的目的是搅黄了这门婚事,现在要么能弄死墨翎,否则这婚事又没搅黄,他只觉得这口气憋在心头怎么都是不会咽下去的。 还有东宫,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的良娣被拦在了宫门外等候淮南王府的聘礼队伍离去的时候,又发了好一顿的脾气。 至于帝王,帝王就是帝王,下聘又不是成婚,急什么? 气氛恼怒也好,羡慕嫉妒也罢,都阻止不了今日墨翎向木槿下聘。 而当下聘礼的队伍经过城西闹市区之后,再一次在众人不在意的时候,又多出了一条长龙。 眼见着长龙的龙头快要到西城门了,这后面还排在离开皇宫大门不久的地方,这是要绕城半圈的节奏啊! 而那些个闹市区的店家只知道最近生意不错,却不知这些都是同一人所定,只为在这一日送给那个该拥有它们的人。 聘礼结舌了一路的人,众人都忙着研究聘礼去了。 而淮南王却在心中忧着墨翎。 墨翎对木槿有多珍惜他全都看在眼里,即便墨翎不回来也不影响这场下聘,但是他的儿子,他那个骄傲的儿子定会懊悔终生。 这已经到城西了,他最多只能支撑半个时辰了,半个时辰后这队伍就该到达穆府门前了。 思绪间,墨筵骑着马儿从大开的西城门前走过。 这里是去往灵州的路口。 墨筵没忍住转眸看了过去,一边转首一边默念,阿翎你什么时候回来。 1592:爹,儿子回来了 然入眸处除了城门侧的守卫和城外那满目的黄土什么都没有。 尽管已经事先有了准备,然当眸中真的没看到那道身影的时候,心还是没忍住跟着猛地沉了下去。 马儿不会因为墨筵的转首而停顿,墨筵就那么看着那西城门外的黄土一点一点从他的眼中消散。 路再长走得再慢都有走完的时候。 墨翎的城东新府邸离穆府乘马车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而墨筵带着聘礼愣是走了两个时辰,可谓是绕鄢陵城一圈。 而聘礼从出府时的二三十台变成了现在他人到了穆府门前,聘礼却还在城西,说是半城聘礼都不为过。 而若不是因为规格的问题,就不是半城聘礼而是一城聘礼了。 墨筵的马到了穆府门前的时候,他并没有下马,亦没有吱声。 聘礼还没有完全抬过来要怎么下聘,所以还可以等。 而府内 在墨筵领着的下聘礼的队伍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府内就收到了消息。 “将军,淮南王领着下聘的队伍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就要到了。” 禀报的人是放在离府不远处的岔路口候望的人。 然这句话却并没有能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多喜悦,因为直到现在为止这边没有收到任何墨翎回来的消息。 “有墨翎那小子没?” 穆鹏作为这里最大的家长,沉着声问了一句。 “未曾看到翎将军。” 探路人的回答让穆鹏的面色当下又沉了几分,一个没忍住侧首看向了木槿,眸中满是担忧。 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他是知道的,虽然下聘有长辈即可,但是若是墨翎不来,他总觉得会缺少些什么。 木槿见穆鹏看了过来,微扬起唇对着穆鹏笑了笑,“无碍的爷爷,他一定会回来的。”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木槿依旧坚信墨翎会回来。 而这笑却让其他人觉得有些艰涩。 对着穆鹏说完之后,木槿看向了探路人,“去府门口将大门关起来,门外不喊,今日就不开。” 探路人闻言看了木槿一眼又看向了穆鹏。 穆鹏当下收回看向木槿的眸光对着探路人沉声道:“听大小姐的。” 所以墨筵来的时候穆府的门是关着的。 站在门口丫鬟装扮的风尧在看着木槿那看不出情绪的淡定模样的时候,迟疑了片刻,终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他倒要去看看,那墨翎到底被人给逼到哪一个犄角旮旯去了。 然当风尧刚刚默默地退出穆府准备朝城西而去的时候,他听到了疾驰的马蹄声,抬眸间看到了远远的聘礼队伍里的那抹疾驰的身影。 风尧离开的脚步就那么缩在了穆府围墙外的一个墙角看着那马儿越来越近。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墨翎这般顺眼。 穆府门前的墨筵正怔怔地看着穆府紧闭的大门,盘算着自己还能撑多久,突然耳侧出现了墨翎的声音。 “爹,儿子回来了。” 墨筵揉了揉耳朵,他出现幻听了。 这么想着却是没忍住转首朝着声源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让他觉得他不是出现幻听而是出现幻觉了。 1593:阿槿,我回来了 只见不远处长长的聘礼队伍一侧一高头大马飞驰而来,践踏间扬起了满地尘土。 而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一袭飞扬的红衣,多年不见那容颜,竟是不知何时这容颜从青涩长成了如今带着沧桑的成熟。 红衣飞扬,玉制容颜,那不是从满目尘土里飞扬而来,而是从画中踏画而出。 马蹄声那般响亮,看见这一幕的又何止墨筵一人。 这一刻无论是抬聘礼的人还是跟随看戏的众人都闻声下意识转眸看了过去,而这一眼看得所有人都忘记了动作。 犹记得那人总是一身黑衣满身凛冽,犹记得那人虽然风华绝代却是满脸青涩。 凛冽,不存在的,这就是开在黄泉边的彼岸花,满是窒息的诱惑,仅是看上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 青涩,亦不存在,那周身早已没了属于少年的稚气,一如一把开了锋的古朴宝剑,露出了让人望而生畏的锋芒,这是经历过鲜血浸染才现出的锋芒。 七年前,尚且稚嫩的少年就能引得万人空巷,七年后,经历过打磨堪比开了锋的古朴宝剑的男人何止是万人空巷。 墨翎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给众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他只知道自己终于赶回来了,只知道自己今日要给他心爱的姑娘下聘,所以他穿了红衣,摘了面具,他要用这一身红衣告诉他的姑娘,他爱她如火。 “爹,儿子回来了。” 在众人痴望的眸光中,墨翎扬马停在了墨筵的面前。 看着鲜活的儿子,墨筵只觉得眸子有些涩涩的,当下直接抬手一把拍上了墨翎的肩膀,“好小子,好小子,好小子。” 墨筵激动地连拍了三下连叫了三声。 “爹。”墨翎什么都没说,只叫了一声爹。 这一刻,墨翎在墨筵面前就只是一个孩子,他在用这一个字表达着自己的激动与庆幸,他终于赶上了,真好。 这一声爹喊得墨筵鼻头一酸,紧接着为了避免自己失态,直接虎叫了一声,“麻利点,别让槿丫头等久了。” 说着一拉马儿就向一侧走了几步把主位置给让了出来,而墨筵借着这移动位置的片刻微微侧首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润,臭小子,一回来就惹老子不舒服。 墨翎此刻哪里顾得上去理会墨筵,而是翻身从马儿身上落下,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站在了紧闭的穆府大门前扬声高喊。 “阿槿,我回来了。” 仅一句简单的话语却是透过那穆府紧闭的大门传入了府内众人的耳中心中,那犹如远古钟声的音调愣是击得众人心情澎湃。 回来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这是这一刻等候在府内正院里所有人的心声。 一抹笑自木槿的唇角荡开,那笑比阳光都要明媚。 她知道的,他一定回来。 起身抬脚,木槿寻着那音调声一步一步朝着眸光里紧闭的府门而去。 穆鹏先是一个喜悦,待反应过来人回来了之后当下就准备为难了,眼见着木槿已经抬步走了出去,下意识的伸手就准备去拉。 1594:三千笔墨只绘你容颜 却在这时外面属于墨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三千笔墨只绘你容颜,一双明掌只为你描眉画眼,碧落黄泉只与你共赴,秀丽天下只与你共行。” 穆鹏的动作因为墨翎这一句接一句的话而顿了下来。 此刻在他面前通向那紧闭大门的路是她孙女的幸福之路,该由她自己去走,他……看着便好…… 待墨翎这四句话落下之时,木槿的脚步刚刚好落在了紧闭的大门前。 “阿槿,你嫁于我可好?” 一扇门隔住了彼此的视线却隔不住彼此的情思。 此时此刻,墨翎看着这紧闭大门的双眸盛满了这世上最深的柔情,那柔情足以淬了冰雪。 门在墨翎话落的瞬间打了开来。 两人各自的模样在这一瞬间落入了彼此的眼中,那触到一起的视线在瞬间就那么交缠在了一起。 木槿看着一身红衣的墨翎,只觉得一双眸子再也无法离开,这个男人从今以后就是她的人,盖上了她的印记的人。 “好。”看着惊艳了万物的墨翎,木槿扬唇轻笑吐出了这一个对墨翎来说足以牵动他整个世界的一个字。 墨翎伸手将站在门内的木槿就那么隔着门槛抱在怀中,然后垂首就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在那唇上蜻蜓点水的落下了一吻,用这一吻宣示了从今往后这个女人就只属于他了。 这一幕落在万千看众的眼里,只觉得美得不可方物,只觉得那两人合该就是天生一对,只觉得除了他们彼此,再无一人能与之相配。 穆府暗角处的风尧在看完这一幕之后,抽痛着心转身离开。 看到她幸福就够了,别的都不重要。 …… 下聘下到墨翎这样的,可谓是盛世下聘了,连下聘都这样了,那么婚礼呢,得是怎么样的盛世婚礼才能不负这样的下聘场景。 特别是墨翎站在穆府门前说得那几句话和那轻轻一吻直接醉了鄢陵城里的所有女子,而木槿则再一次成为全鄢陵女子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至于那些个男人,一点也不相信一个男子能一生只守着一个人,特别是墨翎这样优秀的人,他们坐等墨翎自己打脸。 而这不过就是属于男子羡慕嫉妒恨的方法罢了。 墨翎的成功赶回,给这场下聘带来了一个完美的结束。 无论是当事人还是亲朋好友都在心底划上了一个没有任何遗憾的完美句号。 从清晨到午时的这整个晌午,整个鄢陵城的眸光都聚焦在了淮南王府和穆府的身上,所以大家都忽略了吴海冲向刑部寻一个说话的事。 就在墨筵代替墨翎领着下聘的队伍绕城的时候,吴海带着满腹的怒火来到了刑部要求提审墨睿结束此案。 凭什么他的儿子死于非命女儿又被算计得关入了京兆尹,而那淮南王府却是与穆府欢欢喜喜的结亲,凭什么,凭什么。 他们要在这日结亲是吧,他却偏偏要用鲜血染红他们的结亲日。 这个案子是在帝王那边过了明目的,所以吴海到来的要求立刻得到了刑部尚书的应承。 1595:吴海作妖 虽然还差一日,但是是审判又不是把人弄死,没太差,且这案子可能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审理清楚的。 但这事也不能只一方在场,毕竟关着的那一位可是现任的淮南王世子,虽然只是个摆设,但有这个名头在,哪怕是实锤的证据要定罪,若是不通知淮南王在场,被掀了刑部那都是有可能的事。 刑部尚书将吴海给安顿在了审案堂里坐着,又让人去牢里将墨睿给带了出来,在没定罪之前依旧是淮南王世子,所以一样需要坐着,另外更让人去请墨筵去了。 “吴国公,此事非同小可,淮南王世子的性命是淮南王拿铁劵丹书保着的,所以审理此案必须要由淮南王在场,方才能开始。不然一切结果皆不作数。” “墨筵忙着给他儿子下聘了,哪里有时间来,这是要等到何时?” 吴海当下一句话丢了出去。 从进来开始一直静坐着默不作声的墨睿在吴海说完之句话的时候,抬眸朝着吴海看了过去。 吴海以为墨睿不相信他说的话,冷笑了一声继续开口道:“你还身陷囹圄,你爹可是带着一眼看不见尽头的聘礼骑着高头大马向穆府而去呢,你以为你那个爹用铁劵丹书换你一个月的性命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为了他淮南王府的面子罢了。一个儿子死到临头,他却在替另一个儿子去下聘,墨睿,你不觉得你很悲哀吗?” 吴海在损墨睿,他自己心里却也不快活。 他的庸儿死了,就是拿墨睿抵了命又如何?他就庸儿一个儿子,死了庸儿什么也没有了。 但墨筵不一样,他死了墨睿还有墨翎,且墨睿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要不然也不会在墨睿生死存亡的今日还在外面替另一个没能赶回来的儿子下聘。 墨筵都不在乎,他还要怎么报仇,报他女儿被他们给弄进京兆尹的仇,咽不下去,这口气咽不下去。 “墨翎呢?” 吴海自以为是的说了一堆,然墨睿想到的却只是这个,因为据他了解,便是下聘给木槿应该是墨翎才对,为什么是他爹? 当然,爹陪着没毛病,但这话语里的意思明显是没有墨翎的身影,墨翎哪里去了? “谁知道哪去了,说去给木槿去灵州猎雁去了,雁倒是回来了,至于人,没看见。” 要不是怕再出现什么辱骂朝廷命官的话,吴海恨不能直接说墨翎死了,要不然人怎么没回来,要真是死了就好了,他绝对会回去烧高香。 “对一个女人都比对你上心。” 吴海怕墨睿听不懂他的意思,直白的来了这么一句。 当下墨睿就配合的露出了一副颓废到恨不能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表情。 一看到墨睿这表情,吴海顿时心中舒坦了一些。 然他却不知道此刻墨睿心中却在想怪不得这些日子没看见墨翎。 想到的同时有点担心却更多的是祈祷,祈祷人能赶回来。 为何? 从小到大的经验啊! 1596:吴海作妖(2) 瞅他哥对那木槿的稀罕样,要是这下聘的日子没能赶回来,这就是一个遗憾,这以后谁惹他谁倒霉,谁看见他都得绕着走,他可不想被他哥收拾得跟只小狗似的。 越想墨睿面上那颓废的表情就越入木三分,完全是被自己的脑补给吓得。 而吴海只以为自己的话打击到了墨睿,墨睿越颓废,他就觉得心头的恶气越少。 刑部尚书见吴海和墨睿说完了话,当下开口道:“不管如何,审判此案是一定要请来淮南王的,还要请来大理寺卿协助,故只能请吴国公稍等了。” 直接和吴海解释了一句,刑部尚书直接就下令了。 “来人,去请淮南王和大理寺卿,就说本尚书要处理淮南王世子杀害吴国公之子一案。” 流程是必须要走的,一个是因为刑部的公正,还有一个就是淮南王府他真心得罪不起啊。 他得罪了淮南王就等于得罪了墨翎,得罪了墨翎就等于得罪了木槿,得罪了木槿就等于得罪了穆鹏,那穆老将军,满朝文武就没有能受得了他的,连陛下有时都要拿他没辙,他又能怎样? “是。”一侧的衙役激灵的立刻领命,然后蹭蹭蹭地就离开了。 刑部尚书命令都下了,吴海还能如何? 特别是除了淮南王还要请一个大理寺卿,他除了憋着气等着也就只能憋着气等着。 一个月都等了,也不差这几时几刻了。 …… 衙役又不是傻子,淮南王正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抬聘礼的队伍朝着穆府而去,他要是去拦了,别说有淮南王府的私兵他靠不近,就是靠近了,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不被劈了才怪。 所以衙役直接跟着人群队伍惊叹淮南王府的聘礼去了。 更因此见证了穆府门前那让人永生难忘的一幕和那一对除了他们彼此任何人都不能与之相配的璧人。 衙役等啊等,等那对璧人进了穆府,淮南王也跟着进了穆府,过了好一会儿,估摸着该谈的事情差不多都谈结束了的时候,衙役这才壮着胆子走到了穆府门前。 此刻穆府的门前堆得满是淮南王带过来的聘礼,这后面的队伍还在继续。 且这道路两旁已经被淮南王府的私兵给封锁了,一般人只能远远的看着,不能靠近。 但衙役身上穿着刑部的衙役服饰,所以在他靠近的时候没有遭到驱赶。 “这位兄弟,我是刑部的衙役,我们大人让我来请淮南王去听审淮南王世子与吴国公之子的案子,劳烦兄弟上报一下。” 衙役姿态放得很低,跟淮南王府的人耍横,简直就是活腻了。 私兵看了衙役两眼,随即抬脚朝着最前方他们的统领而去,上报完了之后就又回来了。 衙役对着私兵感激一笑,然后就那么站在那等着。 而私兵统领则是进了穆府。 私兵统领就是淮南王的贴身小厮沈淮,他进来的时候,大堂里的气氛正和乐融融。 众人见沈淮走了进来,下意识的都停下了欢笑,若是无事,这沈淮也不会没眼识的进来打扰的。 1597:真会挑日子 沈淮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先抱拳弯腰对着前方行了一礼,然后朝着墨筵的方向禀报道:“府外来了刑部的衙役,请王爷去刑部听审二公子的案子。” 沈淮这一开口让这个屋子本只是安静下来的气氛顿时变得冷凛。 “倒是会挑日子,明日好似才一个月吧。”墨筵当下冷哼了一声。 墨翎却是起身弹了弹衣摆,“既然吴国公这么迫不及待的提前一日,我们也不好不领情。” “特地选在今日,我们怎么的也该回一下礼。”木槿也站了起来。 特地选今日还要说什么吗? 不就是为了膈应他们吗? 很好,他们正愁有气没地方撒。 墨翎虽然最后赶上了,但是其过程的艰辛无论是墨翎还是木槿谁都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本是很深沉的一件事,但墨翎与木槿这么一人一句,倒是让气氛不那么深沉了。 为何? 墨翎与木槿一人出手就能坑死人不偿命,这妥妥地是要两人联手,他们觉得该担心的人是吴国公。 不过这一位也是嫌命长,偏偏选今日膈应人,不是找死是找什么? “老子也去,老子这么多年办一次喜事,竟敢到老子府上来找人,让老子不快活,看来他吴国公府的另一扇门也不想要了。” 穆鹏气得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 看着穆鹏一副要找吴海拼命的架势,木槿开了口。 “一个国公还用不着爷爷出面,爷爷去简直就是太给他面子了。” 这话即是劝解也是实话,一个吴海还用不着她爷爷去。 “爹你也不用去了,我和阿槿去吧,我和阿槿去比爹更合适。” 在众人眼里,墨睿就是墨翎一个不待见的弟弟,在淮南王这里好歹还能算一个不受宠的儿子,但这墨翎这里可就什么都不算了,所以,若是墨翎去了,墨筵却是没有去,可想而知众人将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这是妥妥地淮南王府所有的人都不在乎墨睿的死活啊! 但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毕竟这么些年墨睿在鄢陵城里没少欺负,也没见着淮南王府有任何的动作,只要不是当着他们的面就行了,毕竟墨睿可是淮南王府的人,这当着面可就不是欺负墨睿,而是下淮南王府的面子了。 木槿和墨翎一前一后的话让穆鹏和墨筵都沉默了一下,随即穆鹏率先开了口,“如此也好,省得老头子费力气跑,你这聘礼还在外面抬着呢,老子得留下来看着。” 穆鹏去也是为了给木槿和墨翎撑场子,不让他们被人给欺负了,既然孩子们不需要,他这把老骨头也就不多事了。 “墨筵你也别去了,留下来陪老子下棋,不然都跑了,待会儿聘礼不对,老子找谁去?” 聘礼还能不对? 墨筵只觉得哭笑不得,他不就比他多迟疑了片刻,用得着这么怼他吗? 然,墨筵只能认着,谁叫穆老爷子是对他爱护有加的长辈呢。 “是,陪您下棋。” 至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1598:谁来有区别吗 木槿叮嘱了一下穆流年帮她好好招待苏倾颜,随即便与墨翎携手走出了穆府。 穆府门前的聘礼还在继续往这边抬,几乎堵了这边的一条街,不过这里也就只有穆府和对门属于木槿的木府,倒也不会有人质疑什么。 聘礼还没抬结束,看热闹的人当然还远远的站在街角并没有离开。 此刻见一对红衣璧人从穆府内走了出来,眸光再一次黏了上去。 来时骑得马还在穆府门前站着。 出了门,墨翎便从一侧私兵手中牵过了马儿,然后拉着缰绳一个翻越跃上了马背,再然后微弯腰对着站在地上的木槿伸出了手。 木槿抬手将手放在了墨翎那伸出的手上面,紧接着墨翎一个用力直接将人一拽,以侧坐的姿势坐在了马背之上窝在了他的怀里。 再然后墨翎收紧双手将怀中的人给圈紧,紧接着一拉缰绳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所过之处人人退让仰望,惊艳了一路的眸光,只觉这世间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加惊艳的一对璧人了…… …… 刑部 吴海等得都要火冒三丈的上房揭瓦了,只不过才等来了大理寺卿,至于淮南王却是半点身影也没有。 但是急又有什么用,刑部该派人去传唤已经派去了,至于对方什么时候来可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 再说了,你明知道人家今天儿子下聘,你却偏偏挑在这个时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他们只求待会儿淮南王来的时候不要迁怒他们就好。 木槿和墨翎到达刑部的时候已经是衙役离开后半个多时辰的事了。 木槿和墨翎携手出现在刑部办案大厅的那一刻愣是愣了一屋子的人。 既是惊叹于两人的出现,又是被两人的惊艳给惊愣,特别是墨翎,出现时从来都是一身黑衣一张鬼面,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模样的墨翎,那面具下的面庞连刑部尚书这个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都感觉要心动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定是吴海了,木槿和墨翎越是惊艳就越是让他嫉恨,恨不得他们全身上下都弥漫出和他们身上衣衫一般红艳的血。 “淮南王这是怯场了还是不准备管他儿子的死活了?”微微一个愣神即回神的吴海,当下就开口嘲讽了起来。 而吴海这一嘲讽倒是纷纷让其他人惊醒。 别说,木槿这女装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不过吧,他还是觉得他的言言最好了。 至于墨翎这张人神共愤的脸吧,墨睿表示从小看到大,虽然许久不见,但免疫力还是不错的,只是这红艳的衣服还是第一次看墨翎穿,啧啧,还真是挺别有味道的。 要说这张脸吧,他其实也不差。 想着墨睿下意识的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由于此刻墨睿刚刚好微垂着头,以至于这摸脸的动作在他人的眼里好似在落幕的自我安慰,毕竟吴海那句话杀伤力可是不小。 “候审而已,爹来和哥哥来有什么区别吗?还是说若我爹来,吴国公就打算放墨睿一条生路?是的话,本将军立刻去将本将军的爹给换来。” 1599:这闲杂人等是谁 墨翎边说边牵着木槿的手走到了一侧候审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门都没有,杀人偿命,必须抵命。” 一听墨翎的话,吴海激动得当下就反驳了回去。 “嗯,杀人偿命,必须抵命。” 意外的是墨翎竟然应承了一句,墨翎这一句愣是让吴海和刑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话是何意? 为何他们听着有一种恨不能就此事毙了墨睿的意思。 而吴海一想到自己被墨翎借刀杀人,顿时心头又开始堵得慌了。 眼见着这话没办法接下去了直接将矛头转向了木槿,“这里是刑部审案的地方,不是什么戏台子,闲杂人等最好不要出现在这,滥用职权什么的也是可以判罪的。” 吴海一双眸子恶狠狠地盯着木槿,这就差没直接指着木槿的鼻子点名道姓了。 木槿只想把吴海的脑子破开来看看他带没带脑子出来。 “不知吴国公说得这闲杂人等是谁?是刑部尚书大人还是大理寺卿大人?” 明明吴海的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木槿却愣是极其无辜的看着吴海说了这么一句,这妥妥地是不把吴海气死不罢休的节奏。 眼见着吴海被气得就要直接点名道姓,木槿却是半点机会也不给吴海的抢了话。 “吴国公说得肯定不会是墨翎了,怎么说墨翎也是墨睿的哥哥,至于本将军,那是帝王赐了婚的,今日也下了聘换了庚帖,说起来,自今日起墨睿得改口喊本将军一声嫂子了,真是有点猝不及防,本将军是不是该准备点改口礼什么的?” 吴海说得是谁? 当然是木槿,但现在无论是木槿的哪一个问话他都不能应承,应了他就是蠢猪了。 一边是主审官一边是帝王赐的婚约,他该说谁,又是对谁不满? 对谁那都是找死的节奏。 吴海这完全是自己把天给聊死了。 或者该说木槿让吴海落到了这步把天聊死的地步。 木槿的嘴利墨睿早就领教过了,所以一点也不惊奇,倒是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狠狠地领教了一般,之前说什么来着,这是个土包子小将军,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切都只是运气好,这就运气好? 就这嘴上功夫怕是与御史有得一拼,自今日起,谁再告诉他们武官嘴皮子不行,他们跟谁急。 木槿和墨翎来本就是为了膈应吴海的,所以必须是怎么聊不下去怎么来了。 “既然两方的人都来全了,那么就升堂开审吧。” 局面已经是死局了,再继续下去也不知道会发展什么样,好歹这里是刑部的底盘,要是事情闹大了,刑部可是要被殃及池鱼的。 于是刑部尚书立刻的开口转移话题。 喊完话后,刑部尚书见两方都没动静,当下松了一口气。 “开堂。”刑部尚书一声高喊,预示着审案的开始。 墨睿与吴海自觉的站在了堂中央,毕竟一个是原告,一个是被告,虽然是有品级在身的人,跪可以省了,但这接受审理的姿态还是要展现出来的。 1600:阿槿你说错了 审案自有审案的流程。 按照管理,刑部尚书先问了一边墨睿当初事发时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在那,让他详细讲述。 虽然已经过去近一个月,但该记得的事谁又会忘记。 墨睿就那么有条不紊的讲述了当初为何会在那,又做了些什么,最后的总结性话语就是,“我只是踹了他一脚,并不足以致命,人不是我杀的。” “什么叫不足以致命,当时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你那一脚下去本国公的儿子就丧命了,你以为你几句话想抵赖就能抵赖得掉的吗?” 墨睿最后一句的总结性话语,当下就让吴海炸了毛。 “仵作都说了,是那一脚导致的死亡,你还想要怎么抵赖,就算你爹再祭出一个铁劵丹书,也救不了你的命。” 吴海浓浓的恨意在这一刻尽显。 “仵作?哪个仵作?”墨睿对着吴海嘲讽一笑,“本公子怎么听说令公子身子早就中毒很深,而本公子就是个替死鬼罢了,吴国公这替死鬼可找得真是好啊!” “胡言,一派胡言,我儿子一直好好的,什么中毒不中毒的,墨睿,你勿要想要推脱罪责就胡编乱造。” 吴海疯魔了,不管如何,他今日咬墨睿咬定了,他今日一定要让淮南王府染上血,就算墨翎与木槿不在乎,总是能膈应到他们,让他们永生难忘的。 “阿珩,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激动不已。”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木槿突然转首对着墨翎说了这么一句,且带着浓浓的疑惑,好似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般。 “心虚的人。”墨翎一边抬手替木槿将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到了而后,一边一本正经的应了声。 听起来只是两人之间的一问一答,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口,直接就是加大了吴海的魔化。 “闭嘴,你们都给本国公闭嘴。别以为你们这样就想开罪,门都没有,没有。” “吴国公,虽然我们是同僚,但你这么咆哮诽谤我们,似乎也不太好吧。本将军官居三品,被国公你咆哮两句,本将军就认了,但翎将军可是官居一品,吴国公你这可是以下欺上,要是翎将军追究起来你可是要获罪的。” 木槿巴不能吴海疯魔得越彻底越好,要是太理智了,还怎么玩。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官大一级压死人,就该用在这。 顿时间,吴海的面色涨成了猪肝色。 “阿槿你说错了。”墨翎一副责备的模样。 木槿转首委屈巴巴的看着墨翎,“我哪里错了?” “你忘了你已经是一品将军的夫人了,这聘礼不是才刚下?庚帖不是才交换?待我们成了亲,我就进宫给阿槿请个一品诰命,还是说阿槿要我现在就去给你请命,不然你说什么官居三品的话,这不是故意让我难过吗?有我坐在这你还要被人欺负,那我这个一品将军还不如不做。” 这一唱一和的,吴海已经没办法接话了。 1601:一个月改变了什么 墨睿就那么悠哉的站在那听着墨翎和木槿合起来怼吴海,心情那叫一个酸爽,他哥的毒舌他早就领教过了,木小将军也不差,这两个合体,谁遇到谁倒霉。 啊!原来看别人被毒舌到无语应对是这么爽的一件事啊!绝对比自己是那个被怼的人好太多。 “这样啊!一时身份转换还有些不适应,不过比起一品夫人,我觉得我努力一点自己挣个一品将军做做也不错。” 换一个人说这句话得被世人的吐沫星子给淹死,但唯独木槿说这一句话毫无违和感,因为她能做到,没看见人家为自己挣了一个三品将军位吗? “刑部尚书大人,大理寺卿大人,如何判案是两位的事情,本将军无任何要求,就是请两位仔细查案的好,有任何的疑问最好都妥善查清,万不可听一人之词。我们淮南王府只接受确凿的证据定罪,否则我淮南王府概不接受。我淮南王府可接受不起这子嗣杀人的污点。” 这话不可谓不绝情,至少听在除却木槿和墨睿的耳朵里,全都是顾及淮南王府名声而不是顾及墨睿性命,一个人活得不如名声重要,这该是有多悲哀。 众人下意识的看了墨睿一眼,只见其面上有落寞有颓废还有习惯。 而这在大家族中很是习以为常,且淮南王府的人不把墨睿当一回事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翎将军所言及是,既然世子爷提出了疑问,我们定是要竭力查清的。此事涉及众多,一堂会审是无法定论的,三日后会进行第二堂会审,还请到时候翎将军或者淮南王来继续候审。” 开口的是大理寺卿,大理寺与刑部同为审讯机构,只不过比起直达的刑部,大理寺通常为复审机构,一般比较复杂的一审再审的案子通常最后都是由大理寺接手的,所以此刻大理寺卿开口应和一点问题也没有。 “如此甚好,本将军也相信两位大人是极其公正的人,既如此本将军和木小将军就不打扰两位办案了,毕竟今日可是我两定下姻缘的日子,我们就先告辞了。” 话落间,直接起身牵着木槿的手转身就朝着刑部审讯堂外而去。 墨翎与木槿的离去让吴海跳脚是一定的,但再跳脚也是没用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一句按照流程来办事,就彻底让吴海熄灭了所有的气焰。 而直到这时吴海才察觉一个月的时间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一个月前他刚从边疆回来不多久,在陛下那边还有着圣恩,他当时那会若是一直纠缠下去,那墨睿早就死了透了。 然现在,他本以为的一个月的时间不会有什么改变,却原来一切都错了,本来必胜的局现在却成了待定,他低估了墨翎对其他官僚的影响力,也低估了淮南王府存在的分量。 便是墨翎和淮南王府都不管墨睿的死活,但是他们管淮南王府的面子,所以这事短时间内他根本就得不到结果,根本就无法给他儿子报仇。 不能的,决不能这样,决不能…… …… 1602:阿槿,你今日好好看 一审就这么过了,什么结果也没审定出来。 吴海还不至于傻得去求帝王,再多的情分也是经不住他去求的,他能做的就只能是自己运作。 而这一审一结束,这边得到的结果以及审判的过程全部一字不漏口的传到了帝王的桌上。 墨睿在帝王的眼中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所以是死是活对他来说还真没什么影响。 不管死活至多就是淮安王府一个丢脸的存在,再无其他。 当然,若是能借此重创淮南王府还是很好的,但显然墨睿的存在无论是对墨翎还是对墨筵来说都没多大的意义,他也没必要再为此花费心思了。 “传令给刑部和大理寺,按照流程,该怎么审判就怎么审判,凡事都问朕,还需要他们做什么?” 思绪间,墨诨就直接下来这样的命令,这完全就是袖手旁观看虎斗的意思了。 “是,陛下。” 于数当下就去让人传令了。 而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虽然被呵斥了一顿,但也借此得知了帝王的态度,如此,此事就好办多了,他们只要往死里去查就行了。 …… 苏府 苏博雄也接到了与帝王一样的消息,只不过比起帝王的折子这边是口述罢了。 “墨筵和墨翎那两人可真是帮了本帝师了。”苏博雄阴沉的来了这么一句。 可不就是帮了他了么,墨翎和墨筵对墨睿越是不在乎,对他就越是有利。 苏韦没有吱声,而是静静地站在一边。 “都安排好了没?”过了好一会儿,苏博雄自我调节好情绪之后才接着开口道。 “都安排好了。” “继续让人在墨睿耳边念叨淮南王以及墨翎对他的绝情,告诉他只有本帝师能救他,另外,二审的时候不用太帮忙,只要让事情不恶劣化就行,必要的话让那墨睿吃点苦头,只有经历过绝望才能更加的珍惜生命,到第三审再伺机而动的帮忙,一定要把握好尺度和力度,明白?” “是,帝师大人。” “嗯,下去吧。” …… 来时因为忧心墨睿的安危,可谓是急行而来,而回去时,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更是膈应了吴海,木槿与墨翎简直不要太惬意。 一如来时的坐法,墨翎拉着缰绳骑马,木槿则是侧坐在马背上,恰恰好的窝在了墨翎的怀里。 马儿骑得很慢,说个夸张一点,连行人都要比他们快。 墨翎没走来时的路,而是绕着城区边缘的无人街慢慢前行着。 “阿槿,你今日好好看。” 一句简单的话语说得像是初初对自己心爱的女子表白的愣头青一样。 “你也好好看。” 木槿微仰首笑看着墨翎,那模样也与初初尝到情滋味的懵懂少女一样,笑得特别甜,那种带着傻气的甜。 看着木槿的笑,墨翎一个没忍住也勾起了唇,那垂首看着木槿的双眸里满是淬了冰雪的温柔。 墨翎这一笑只让木槿觉得自己都快要化成水了,一个没忍住抬手紧抱住了墨翎的腰肢窝在了他的怀里,“别对着我笑,会让我忍不住要吃掉你的。” 1603:动手的时候叫上我 红衣的墨翎简直太挑战她了,要不是因为这是大街上她真的得扑上去。 这般模样的木槿简直让墨翎爱怜到不行,微微垂首靠近木槿的耳侧轻声道:“刚刚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木槿当下抬手摸了摸有些痒痒的耳朵,身子又往墨翎怀里钻了几分。 “呵……”墨翎总不至于真的在大街上有这些sese的想法,只是想逗逗木槿而已,实在是她的小模样太让他稀罕了。 好希望时间快点过,然后他可以骑着高头大马载着穿着凤冠霞帔的她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 听着墨翎的笑,木槿就用脸蛋不停地蹭着墨翎的胸膛显示着她的抗议却又显示着她的欢喜。 一时间,温馨缱绻尽数缠绕在两人之间。 “阿珩……” “嗯。” “回来之前你被困在了哪?”腻歪过了也该说正事了,仇是一定要报的。 “西城外二十里的一处低洼山谷。”墨翎并没有打算瞒着木槿,“离开前我已经布置好了,只是还是低估了那些人对付我的决心,不过终究还是没能困住我,他们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谁帮得你?我们都被盯着动不了。” 木槿一下子就猜到了重点,而这个我们包括范围很广的,既然能派那么多人去拦截墨翎,那么同理在鄢陵城里凡是和墨翎有关的人定都是被监视的,稍有异动就会被阻隔。 “叶亦璟。” 墨翎轻吐出了三个字,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三个字。 意料之中的会帮墨翎,意料之外的竟然跑出去没被逮到。 “我就说他这几日怎么一直在府里安静的待着,这是提前制造一直在府里的假象啊!估计谁也没想到叶亦璟会跑出去。” “一举两得吧,他这些天肯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算计他,在府里待着也算是帮了他,现在他又在这个当口跑出去救我,一点没少在我爹和姐姐那里刷好感,可比他天天往我爹跟前凑强多了。” “的确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木槿表示一副好算计的点了点头,“谁拦得路能查出来吧。” “一个也少不了。”墨翎这话的音调很是幽冷,害他差点没赶上给他的姑娘下聘,这仇不报他就不叫墨翎。 “动手的时候叫上我。”木槿很惦记这事,天知道她有多怕赶回来的墨翎满身是伤,还好整个人完好无损。 “好。”木槿的要求墨翎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你走之后,墨译成上金銮殿求帝王为他和流年赐婚了,逼得挺紧,不过被三叔给怼回去了,就这自己娶不了也让所有人都娶不了的占有态度,流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嫁给他的,好歹跟流年是这么些年的玩伴,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就能做到这个程度的。” 问了墨翎一些事,木槿也将鄢陵城里发生的一些事告诉了墨翎,墨翎连回来都回来得这般艰辛,定是还没有时间了解鄢陵城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和帝师府扯上关系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墨翎这话满是讽刺。 1604:我男人厉害 “也是。”木槿很赞同的点了点头,“说来今日墨译成三日禁足也该结束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动静。” “不会。” “嗯?”木槿下意识的抬眸疑惑的看着墨翎。 “不是谁都像吴海那般嫌命长的。”墨翎垂首看着木槿,满眼的笃定。 他墨翎下聘敢出来捣乱的,除非是暗着来,明着来的还真没几个有胆子。 霸气的有没有? 木槿顿时间双眼冒起了星光。 墨翎见木槿露出了这样的眸光,当下失笑了一声,“怎么了这是?” 木槿没说话,而是将手从墨翎的腰侧转移到了他的脖颈之上,就那么吊着墨翎的脖子,微抬首在那完美至极的下巴上轻啄了一口,“我男人厉害。” 一句我男人很好的取悦了墨翎。 “我男人霸气。” “我男人帅气。” “我男人……” 木槿见墨翎笑开了眉眼,当下对墨翎的夸赞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撒,特别是那一句句我男人,生生地在舌尖上绕了一圈才吐出来,那叫一个销魂。 木槿就这么说了一路,墨翎就那么晕开着眉眼笑了一路,无人的边城路偶尔会有几个人走过,无一不是被墨翎那笑给迷了眼,再也看不进其他东西。 于是,这一日,自墨翎一身红衣赶回来给木槿下聘之后,又多了一项墨翎笑得很温柔很惊艳的话题。 墨翎一身红衣赶回来看得人比较多,所以很让人信服,但墨翎笑得很温柔很惊艳这话,特别是那一句温柔,就那么少许的人看到,以至于大家都觉得这只是谣言,谣言罢了…… …… 就像墨翎所言,不是谁都像吴海那么作死的。 墨译成本来是准备一大早解禁之后就去穆府造出点动静的。 但当他得知今日是墨翎给木槿下聘的日子之后,立刻就在宫里老实了。 若可以,墨译成是不想与墨翎为敌的,他一直很崇拜墨翎,所以很知道墨翎到底有多不能惹。 他才不会像墨昱那个蠢货一样干蠢事。 要是他能像墨昱那样一开始就让墨翎迫不得已的支持,他觉得不会走到墨昱现在这一步。 一个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而墨昱一如墨译成所想,竟是干些蠢事。 在得知墨翎向木槿下聘用了半城聘礼又将他的良娣给拦在了宫门外,那叫一个怒,后见墨翎赶了回来半点事没有就更怒了,当下就喊了幕僚来合计算计墨翎和风尧的事了。 在路上没能弄死墨翎,这会子再不动手要等到何时。 而这一研究,竟是在月芽被抬进了东宫之后无人问津了。 而之前收了北堂燕银果子的扫地太监小书子一直谨记北堂燕怕失宠很小心新进月家良娣的事,此刻见太子殿下遗忘了这个良娣当下就蹭蹭蹭地去找北堂燕报喜去了。 北堂燕吩咐过,这个小书子来的时候不要阻拦,因此小书子很顺利的就见到了北堂燕。 “奴才小书子给燕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1605:又发什么疯 一上来就先是一个跪拜大礼。 “免礼。”北堂燕悠然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谢燕妃娘娘。”说着,小书子从地上站起了起来,然后躬着腰禀报道,“启禀燕妃娘娘,那个月家的良娣已经进宫了,不过太子殿下并没有去,而是和幕僚在谈事,已经很久了,估计还需要好久。” 小书子的前半句北堂燕不感兴趣,但后半句却很感兴趣,什么叫和幕僚在谈事,还很久,这是要动手了? 那墨翎回来了? “怎么好好的殿下就招幕僚了?”北堂燕假装不懂的询问着。 小书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见这里就只有北堂燕和她身侧那个之前给他银果子的苏莹莹,便收了眸光将声音放到很低很低的开口道:“之前不是太子殿下与翎将军生了间隙吗?今日翎将军给木小将军下聘,那聘礼可是绕了鄢陵城半城,月家良娣更是因为避让淮南王领着的下聘队伍而在宫门外等了近小半个……” “你说谁给谁夏下聘?” 听了小书子的话,苏莹莹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之后,当下上前直接一把拽住了小书子胸前的衣襟,并打断了他的话很凶狠地质问出口,那眸光毫不夸张,好似小书子敢说错一句就立刻把他给吃了一般。 小书子的身子抖了两下,倒不是怕打不过,而是眼前这位是燕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他这身份碾都能被碾死。 北堂燕被那半城聘礼给惊愣了一下,不过就是一个愣神的功夫,回眸间就见苏莹莹吃人般的拽着小书子的衣襟,当下冷下了脸,“巧莹,你在做什么?又发什么疯,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小书子不是卖你进来的那个负心郎,年岁对不上,小书子比那负心郎可是小了近十岁。” 不得不说北堂燕这应变能力真是杠杠的,不过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连苏莹莹失态的理由都给了出来。 而北堂燕这一给理由就更加的让小书子哆嗦了,怪不得上一次他就觉得这一位姐姐不是很喜欢他,原来是因为这个,他是该哭呢该哭呢还是该哭呢。 还好,娘娘还有理智。 “巧莹,你给本公主松手,这里是皇宫,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还要沉浸在过去沉浸到什么时候。” 说着,北堂燕直接起身几步上前,一把将苏莹莹拽着小书子衣襟的手给拉了回来,并对着小书子做了一个退下的动作。 当下,小书子感激涕零的就躬身退了下去。 而在小书子离开后,北堂燕当下一挥衣袖关上了门,然后一把将还在魔怔的苏莹莹给一把甩在了地上。 “清醒一点,你当自己还是苏府的小姐呢,你还以为撒泼会有人让着你?与其做这些没用的哀怨,不如想想怎么报复回去才是正事。” pi股着地的疼痛和北堂燕的一顿骂,瞬间将魔怔的苏莹莹给拽回了神,并控诉的看着北堂燕,“怎么报,怎么报,那么多人都没能拦住墨翎回来,我还能怎么报?” 1606:我有你就够了 控诉间竟是忍不住落下了委屈的泪水。 哭哭哭,就知道哭,蠢蠢蠢,真是蠢死了。 北堂燕真想就这么开口骂苏莹莹,但显然是不能的。 “借刀杀人会不会?又不是要你亲自动手,想想有什么是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也好报复回去不是吗?更何况就是个下聘而已,又还没成亲,我门可以接着搅黄他们的婚事。” 苏莹莹被北堂燕说得一下子不哭了,当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行了,自己去洗洗冷静一点再想,若是需要我帮忙记得来告诉我。” 看着真碍眼,北堂燕只希望自己眼前清净清净。 苏莹莹看了北堂燕一眼,最后当真决定先去冷静冷静。 …… 淮南王在进穆府之前就让人去给城东新府里的苏鸢和墨初晓传信了,为的就是让她们放下心。 那两人在得到消息后,当下就松了一口气。 淮南王妃直接就软了身子,实属担忧过度。 墨初晓直接寻了个院子扶着淮南王妃进去休息了,眼见着淮南王妃安睡了过去,墨初晓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然后去了隔壁的院子待着。 无所事事的墨初晓就那么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用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托着下巴,就那么看着前方开得一片艳丽的繁花。 最初的时候的确是在看那花,只是看着看着那双眸子便涣散了焦距。 “晓晓这是迫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侧突然响起了一道戏谑的声音,身子更是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之中。 墨初晓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之后,心中当下就是一阵喜悦,并淬了一句,“你才是迫嫁。” 说完之后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当下急得转身双手在叶亦璟的身上来回不停的摩挲,“你受伤了?你做什么去了?你……” 也是说话间,这才注意到叶亦璟是一身黑衣,就更加的紧张了。 叶亦璟收紧双手将墨初晓给搂紧,并开口解释道:“是别人的血,去接墨翎了,我这不是就急着来表功了。” 话虽是如此说,叶亦璟却是有些累的趴在了墨初晓的脖颈间。 听着叶亦璟满是疲惫的话,墨初晓只觉得喉头涩了涩,“才不是来表功。” 这个人之前因为她帮了阿翎那么多,这么些年都没说过一句,又怎么这会子来表功,即便他不说,阿翎也定是会说的。 她知道的,他就是怕她看着弟弟下聘了难过,她没有的,能有机会嫁给他已经很好了,不在乎早晚的。 “晓晓,我许是给不了你半城聘礼的排场,但我给你的绝对不会比墨翎给木槿的少,绝对不会。” 他现在就是一个草根,哪怕算上叶阁老的长孙身份也是不能给墨初晓半城聘礼的闺阁的,他能拿出这么多的聘礼来,却不能让众人看见,他的晓晓不比木槿差,值得拥有最好的,可他无法给。 “和我说这话作何?我弟弟那做派皇子都干不出来,你又何必拿你自己跟我弟弟比。我有你就够了……” 1607:怕你委屈 她弟弟那是七年的生死换来的,她才不会去艳羡,她才不要叶亦璟去冒这个险,不是谁都能好好的活着回来的。 “怕你委屈。”他不喜欢攀比,只是怕他的女人委屈,他就是想给她最好的。 为了今日之行,他这些日子都没见她,而今日该做的都做的,他是真的迫不及待到连回去换衣服的时间都不想耽搁。 “不委屈。”她早就很知足了,哪里会委屈,不会,一点也不会。 深怕叶亦璟再说出这些让她心酸的话,墨初晓咬了一下唇,最后眼睛一闭直接抬首贴上了叶亦璟的唇。 叶亦璟被吻得一愣,更是看着墨初晓那视死如归到羞涩不行的表情好笑不已,但更多的是疼惜与思念,当下直接反客为主摁着人深深地回吻了过去…… …… 风尧远做不到自己想的那么干脆。 在穆府门前看到那对璧人相吻离开时有多干脆,回到质子府独自一人饮酒醉就有多伤悲。 这酒从午时一直喝到了夜晚,奈何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喝再多也没有被酒给麻醉,而只是自我沉醉罢了。 萧国大皇子从午时起就要了很多的酒一直喝一直喝,没人知道为什么,却有人知道她们的机会来了。 是什么机会,当然是耍阴谋用心计的机会。 夜色朦胧,门窗都半开着,风尧一手执酒壶随意的垂挂在躺椅的一侧,一手随意的耷拉在一侧,戴着半侧白玉面具的面庞就那么微微侧首偏向半开的窗轻靠在躺椅上,再搭配上一身妖娆的红衣,这慵懒迷醉的姿态只想让人狠狠地揉进骨髓里。 这一幕秀色可餐的冲击和这蓦然涌进心头的想法,当下让端着薏米山药粥进来的刘香雪羞红了脸。 这样的一个质子没什么出路,但到底待遇不会差,而她一个庶女本身就是给人做妾的命,不可能有什么好姻缘。 如今被赐给了这样一个连脸都未看尽就觉得秀色可餐的男子,不好好抓住的就是傻子。 说不定她一不小心就成为了他心尖上的人了呢,毕竟这里是异国他乡,这个皇子心底定是孤寂的,她只要多加关怀说不定就能走进他的心得到恩宠呢。 一想到要被这样的男子给压在身下,刘香雪只觉得面色又燥热了几分。 “尧殿下……”想着侧身从那半开的门走了进去,几步走到了风尧的面前低声呼唤道。 而这几步距离缩短的靠近又让刘香雪的心漏跳了几分。 喊了一声见风尧没有动静,刘香雪将手中的托盘轻放在了一侧的案桌上,然后将腰又微微朝风尧那边压低了几分。 “尧掉下,妾身给您准备了一些暖胃的粥,妾身……” 刘香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她正下方躺着的风尧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带着朦胧的迷醉。 也不知道是风尧这一突然睁眼吓着了刘香雪,还是她被这迷朦一眼给迷醉得软了身子,整个人就那么站不稳的猛地趴在了风尧的身上。 1608:我这是蹭饭 “尧殿下,妾身……” 趴下的瞬间刘香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直接是慌张的双手撑着风尧的胸膛要起身,却是越慌越乱,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却是一次比一次深的跌入风尧的怀里。 跌得只羞红了脸不知所措。 “殿下,尧殿下,妾身……妾身……” 那一声声呼唤软弱无力,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咳咳……”风尧则是被这几下砸得都咳嗽出来了。 这一下刘香雪吓得更慌乱了,又要爬起身,却是被风尧一手揽住她的腰给按在了怀里。 “你还是就这么趴着别动的好。” 低低的声音虽然无力了一点,却甚是悦耳。 “殿下……”这一声喊当真是柔情千长。 刘香雪果真是趴着不动了。 而风尧则是看着上边的房梁等待着指示。 只见上方房梁上亦坐着一抹红衣,却原来那才是真正的风尧。 喝了一下午酒的的确是风尧,然在刚刚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风尧上了房梁而已。 他这是既不想让人打扰他喝酒,亦想知道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看着下方那投怀送抱的女人,风尧勾唇冷笑了一声,仰首便是一口酒。 既然那么不想爱惜自己,他成全她便是。 想着,风尧对着下方做了一个手势,随即闪身消失在了房梁之上。 他觉得他喝了这么半日的酒也该够了,不能他一个人不快活,他人都让出去了,去找找某人的不痛快不算过分吧…… …… 这些日子风尧出现在木槿面前的时候多数是白芷小丫鬟的身份,今儿个这冒冒然的一身红衣出现在了木槿的面前倒是有些刺激眼球了。 不过还是这般模样的他看着比较顺眼一点,这般肆意枉然的他才是他,他就该活成这个样子,最初她见到的那个样子。 风尧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来临了好些时候。 而木槿和墨翎早已沐浴过换了一身衣衫,那身红衣则是被妥帖的放置到了一旁。 也不知道是不是预料到了风尧回来,而是突然肚子饿了,两人竟是在院子里摆下了酒席。 风尧看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不过也就是怔愣了一下,随即自来熟的在仅剩的那个空位上坐了下来,并谈笑道:“我这倒是来得刚刚好了,这比起来我还真是没两位会享受,白白空喝了半日的酒。” 他喝了半日的酒水完全不是秘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又何须隐藏。 说着,风尧径自执起筷子就去夹菜,尝了一口是木槿做的菜味道。 一口吞下之后对着木槿道:“我这是蹭饭,你可别算我一顿饭,给我扣了。” 木槿看了风尧一眼,随即应了一声,“好。” 这么好说话的木槿倒是叫风尧有些不是滋味了,他还是喜欢她对他,只有那样他才感觉她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呵,风尧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计较这些作何,放手都放手了,还有什么意义。 1609:不吃门在那边 “废话真多,想吃就吃,不吃门在那边。”墨翎却是怼了一句,然后径自取了筷子开始吃饭。 他却是真要感谢风尧的,感谢他今日的不捣乱,他若添乱,他今日怕真是回不来,且他回来的时候在穆府的一角看见了他的身影,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却是看见了,看见了他在看见他的时候那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有理由相信他是真的祝福他,也是真的喜欢他的阿槿,不然不会是退让成全。 虽然被别的男人惦记自己的女人是一件很不爽的事,但是这样的成全与退让却是值得尊敬的,他很庆幸是多一个人爱他的阿槿,而不是多一个人伤害他的阿槿。 风尧觉得自己大概就是有那么点犯贱,瞧墨翎这句话听着多顺耳。 “有饭不蹭,当我跟你一样傻?”回话的时候,风尧不忘怼了墨翎一句。 “谁傻谁知道。” “谁知道谁傻。” 两个从前一见面对怼得要动手的两个男人竟是在这一夜怼出了温馨的感觉。 木槿看着眼前这一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是,若是一开始风尧与他们不是敌对的身份,兴许他能与墨翎成为知己好友,当然,还有她…… …… 墨译成觉得自己多等一天再去找穆流年是对的。 他要是不多等这么一天,哪里能得到这么好的利用之事。 一个病秧子质子的存在,根本就不受人关注,更何况还不是掌权人。 所以风尧的存在并不能受到鄢陵国权贵们的关注。 但若是有利用价值就不一样了,那绝对会盯着的。 比如墨译成。 他需要用风尧的错来刺激穆流年,逼得她归顺于他。 萧国大皇子昨夜疯狂的宠幸了一个帝王赐过去的五品庶女,这事一大早就传进了墨译成的耳朵里。 当下墨译成那叫一个兴奋。 随即吃饱喝足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朝着宫外的穆府而去了。 墨译成来的还挺早,来的时候木槿正在和穆鹏以及穆流年还有苏柒白一起用早膳,至于其他的人早就离开了,他们可不是他们这几个无所事事的人。 而风尧,来膈应人不成反被套路了一下,于是就那么拉着墨翎从昨晚一直扯到天明,反正就是不让墨翎进房去睡觉。 墨翎竟是难得没甩脸,愣是陪他从晚上磕到了凌晨,然后各自离开。 风尧回质子府了,现在这般情景和心情他还真没那个信心笑着待在木槿的身边,先给他点时间让他回去好好的收拾一下情绪。 而墨翎天亮了也不好在这里休息,而天亮后更是需要去上朝的,被人一路追杀的差点没赶上下聘的仇,怎么的也先要报上一些,这般心里才能平衡一点。 墨译成也不用人禀报,直接硬闯进了穆府,不然他真怕自己连门都进不去。 而说到底,一个为君一个为臣,穆鹏便是再不乐意,那守卫的也是拦不住墨译成这一个皇子的,毕竟收拾不了这个老将军,收拾一个守卫还是很轻松的事。 “穆老将军。” 1610:热情的诡异 偏生墨译成闯进来之后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穆鹏,还行了一个晚辈礼。 这让穆鹏想扔人似乎还有点不合适。 “墨译成你吃了没,没吃一起吃啊!这是我姐姐的手艺,可厉害了。” 穆鹏微微冷脸,还没开口说什么,穆流年却是像从前那般嬉笑着招呼了起来。 见此,穆鹏当下收回眸光垂首吃饭,既然小孙女能自己对付,他就不多事了。 苏柒白疑惑的看了一眼穆流年,大概是不知道为何会这般好生招待六皇子,不过就是疑惑的看了一眼便继续低头吃饭了,她不是很聪明也有点傻,但却是很懂事的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而木槿则是很有深意的看了穆流年一眼,又看了墨译成一眼,这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就知道流年是个聪明的姑娘。 心计这玩意不是只有他墨译成一个人会玩的,别忘了穆流年可是出生将门,懂些兵法什么的一点也不稀奇,而将兵法运用于生活,谁又说过不行呢。 墨译成当真是一脸蒙圈,毕竟之前两人分开的时候闹得不太愉快,且他金銮殿上的行为可谓是强逼她嫁给他的,可为何却没有对他恼羞成怒,倒是笑脸相迎。 莫不是之前的一切拒绝都是欲擒故纵?都是为了试探他对她的心? 要真是这样倒也圆满了,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发什么愣啊!我问你吃了没,还是说你看不上我姐姐手艺?这可是一般人吃不到的呢!” 穆流年佯装生气的瞪起了眸子,一副你别不识抬举的模样,与从前在墨译成面前的张狂无二模样。 “没有,只是有些受宠若惊,我以为流年你不愿意理我的。”墨译成略带着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边说边朝着桌边的空椅子上坐了上去,倒是真的半点也不将自己当外人。 穆流年的表情当下僵硬了一下,墨译成看着心咯噔了一下,果真是装得吗? “我是不太愿意理你,但如今你都做到这般,我还能如何……” 穆流年瞬时间脸色颓废了下去,一句话满是无奈颓废,倒是给人几分妥协的意思,只是穆流年会妥协吗? “爷爷,姐姐,小白,你们慢吃,我饱了……” 下一秒,穆流年直接丢了筷子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小院奔去,一副不愿意面对墨译成的样子。 “流年……”墨译成当下什么都来不及说,转身就追了上去。 桌子上的其他三人并没有因为穆流年和墨译成的离开而有任何的动作,而是继续吃着早膳。 “待会儿,等墨译成走了,槿丫头你去看看流年,别让她钻了牛角尖。” 穆鹏总感觉墨译成的到来没什么好事。 “好。” 便是她爷爷不说她也是会去的,她可是绝不愿看见那花一样的少女泯没的。 且说另一侧。 “流年……流年……”墨译成追着穆流年离开后一路追一路喊,喊得那叫一个焦急万分,那叫一个担忧无比。 穆流年难过吗? 1611:不想太绝情 穆流年难过的,但是却又清楚的知道逼她至此的墨译成根本就不值得她为此而难过,他不配受她这难过的情义。 “流年……” 墨译成的喊声还在继续,而冲进了自己院子里的穆流年再也忍不住的驻足了脚步转身朝着墨译成怒吼了过去。 “墨译成,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有几分朋友情义的,却不想你竟是在朝堂上那般逼迫于我爹,逼迫于我,墨译成,你的心是不是不会痛?” 穆流年终是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情,若是墨译成愿意就此收手,她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至多他们不再是朋友,而她则不会出手反击回去,但若是…… 这样嘶吼的穆流年在墨译成的感觉中才是正常的,刚刚那笑着面对的样子一点不像,她就该是这样不喜欢不高兴就吼出来。 “我只是想娶你,我们一起这么多年,我不相信我比不过一个你都没说过几句话的人,我不相信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面对穆流年的控诉,墨译成并没有半点愧疚,有的只是满满的执着和委屈。 这个模样的墨译成让穆流年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看来心软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不要再纠缠于我,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喜欢你的。” “我会让你慢慢喜欢上我的,我会让你知道我是真的对你好的,流年……” 这一次倒是没有逼迫的语气,而是一副要等到天荒地老的模样。 这让穆流年不由得还想要劝说上两句。 “至少不会像那个北堂大皇子一样,把持不住碰了父皇给的女人……”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够穆流年听到,却又好似只是无意中说出口一般。 说这话的时候墨译成一直盯着穆流年看,他这般只是想要好好观察穆流年的情绪。 然他这般模样却是再告诉穆流年他的故意。 这话的确震撼到了穆流年,也伤到了她,但墨译成却终究是不够了解穆流年。 她或许介意男子娶得不是她一个,她想要像她娘和奶奶一样,嫁一个一生只有一个女子的男人,但一切在她的情思未开始前那都是可以作为过往的。 至于北堂大皇子宠幸了那女子的事,她兴许是介意的,也兴许是不想嫁给那北堂大皇子的,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嫁给他墨译成的。 且那宠幸之事到底是如何,她又怎么会听信他的片面之词。 “你呢,真的就只会有我一个女人吗?”穆流年一副没听到墨译成那说漏嘴的话一般,略带讥讽的反问回去。 若是以前的墨译成她兴许信,但一个有野心的皇子她是不会信的。 比起这么多年的朋友她却还是不了解的墨译成,她倒是宁愿与那凡事都凭性子而做的北堂大皇子一起,她喜欢的本就是他的那份肆意,又不是别的,就算他不是萧国皇子又如何,她倒是巴不能呢。 不知道是被穆流年突然这么问吓了一跳,还是被她明显不信的讽刺给惊愣了,墨译成竟是愣在了那,哪怕只有一瞬间,却足以让穆流年看到许多东西。 1612:我敢赌你敢吗 “流年,你还是不相信我,还是怀疑我……” 墨译成愣了一下之后满脸哀伤的看着穆流年,好似穆流年是负心汉欺骗了他的感情一样。 这样的墨译成只让穆流年觉得好虚伪好虚伪。 他这是在用他的虚伪磨尽她最后仅剩的那么点对他的仁慈心。 “那好,我信你,你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穆流年突然改了口,一副累了不想再继续争论下去的模样。 大概喜悦来的太突然,墨译成又愣了一下,随即竟是激动得跳了起来,“流年,你愿意给我机会了吗?是吗?” 激动得上前几步似乎想抱住穆流年,却又觉得有些不合适,愣是搓着手后退了几步。 穆流年愿意相信这一刻的墨译成是真的高兴,只是到底是为何高兴她就不得而知了。 而她不知道该说他太天真还是太会做戏,难道不知道他们穆家人眼里融不进沙子吗? 在他做出了在朝堂上逼迫她爹的行为之后,在将她逼迫到好似只能嫁他的处境之后,一切又怎么可能回到当初。 换一个人或许会顾忌家族,然她很幸运,降生在了一个什么都不需要顾忌什么都不要牺牲的家庭里。 “当然,你不是说为我愿意入赘,为我愿意连皇子身份都不要了吗?若真是如此,我穆流年一生的幸福又有什么赌不起的。” 她讨厌无穷无尽的纠缠,既然能说出这些话,那就做做看,要是他墨译成真的如此无欲无求的守着她穆流年一个人,她穆流年还赚了不是吗? 就像他说得,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还不足以让她赌上家族,她知道家里人不在乎,但她也不能太不管不顾了。 至少目前的她可以没有那个只说过几句话的男人,却不能没有爹没有娘没有爷爷和姐姐。 作为穆家的女儿,她享受了太多,总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她不能那么自私。 穆流年的样子很认真,一点也不敷衍,一点也不玩笑。 若墨译成真正只是想得到穆流年这个人的话,兴许会义无反顾的去舍弃这一切。 然这都是他的一个局,一个两全其美的局。 他这是既想要人又想营造自己深情无心皇位的形象,更想借穆流年的手得到穆鹏的支持,以及木槿和墨翎的支持,他又怎么会愿意放弃皇子的身份,要是放弃了什么都完了。 他若是闹得太过,闹得太执意,他那个父皇一气之下撸了他的皇子之位是很有可能的,再不然就是杀死穆流年,还有帝师,肯定会做出杀死穆流年的事,如此他还这般费劲做什么,人都死了,他做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他从心底里还是不希望穆流年香消玉殒的。 且穆流年也不是那么好死的,到时候局面又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模样。 穆流年的话落下不过片刻的时间,墨译成的脑中已经闪现过如此多种的想法。 而穆流年却在心中笑着落泪,看吧,要是换做她翎叔叔,定是立刻应声她的姐姐,那才叫做真正的爱。 1613:不想笑就不要笑 说到底不是因为她穆流年不愿意喜欢他墨译成,而是她穆流年不傻,一直很清楚的知道他墨译成并不是真的为她掏心掏肺。 不然就像他说的,这么些年了,怎么可能就没喜欢上他。 不是她没喜欢上,而是他不让她喜欢上。 她都愿意赌了,他为何就不愿意赌呢? 不管他是不是有心于那个皇位,若是他墨译成从一开始真心待她穆流年,她想,她的姐姐她的爷爷她的翎叔叔她的爹娘又怎么会不帮他呢。 “我自是愿意的。”在愣了一会以后,墨译成做出一副刚刚呆愣是因为太过惊讶才惊愣的模样,而此刻则是反应过来之后太过兴奋的傻笑。 “那就好。”穆流年浅浅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我还在被禁足中,不能出去,你要是想见我就来找我。” “好。”真的是喜悦来得太突然,他所设想过的各种纠缠基本上都没用上,而现在除了应一声好,还能说什么。 “我刚刚好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你陪我聊聊吧……” “好。” 说着两人就那么并排坐在了走廊的栏杆上,开始叙说起了从前的那些欢乐时光,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是和融…… …… 墨译成就这样被穆流年拉着说了一个时辰的前尘往事。 起初的时候墨译成有些心不在焉,后来的时候是满腹的心思,再后来的时候,什么都想不了了,直接融入了让那回忆之中。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穆流年说累了要休息,墨译成才依依不舍的告辞,这一个时辰的谈话让他感觉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但墨译成又何尝是天真的人,定是回不去了。 然他还是贪恋这种感觉,只希望可以永远这样。 而在墨译成依依不舍的离开之后,穆流年当下散了面上所有的笑容,并抬手捏了捏脸,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原来强颜欢笑竟然是这种感觉。 原来的事回忆起来越美好的现在再回忆就越心伤。 真不知道多久才能不被这影响。 就在穆流年揉着有些僵硬的脸颊放空眸光呆看着前方的时候木槿从院门处走了进来。 她早一会就来了,只不过没现身罢了。 倒不是要偷听什么,只是有些担心。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穆流年的视线朝着这边聚焦了过来,在看见是木槿的时候,放下了捏着脸颊的手,弯了弯嘴角。 还没松弛的肌肉此刻弯起来有些机械。 “不想笑就不要笑。”这笑看得木槿满满的不忍。 “我想笑的,是不是有些难看,刚刚笑多了。”说着穆流年又抬手揉了揉脸颊。 她是真的想笑的,看见木槿开心,因为不用再装,也不用再一个人神伤。 木槿几步上了走廊然后在穆流年的身侧坐了下来。 “姐。” 木槿刚坐下来,穆流年就喊了一声。 “嗯。”木槿当下轻应了一声。 “我很庆幸有你做姐姐,也很庆幸翎叔叔做我姐夫,因为你们我看到了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模样,也知道自己真正该追求什么。” 1614:你是心善 说话的时候,穆流年周身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我亦觉得有你这个妹妹也不错。” 话落间木槿侧首看向了穆流年,刚刚好穆流年也看着这边,两姐妹就那么对视一笑,随即又同时移开了眸光看向了前方。 “墨译成之前在金銮殿上说要为我放弃皇子之位要入赘我穆家,我说你要真做到,我就嫁给你。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赌一把又如何?可他迟疑了,装得再像我也看得出来。所以这么些年不是我没爱上墨译成,而是他不让我爱上。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告诉我我是不能爱上这样的男人的,注定没结局。” 说着这穆流年轻轻一笑,带着讽刺。 “他要是真心为我,我又怎么可能真的要他放弃这些,因为这放弃的是他的尊严,就像姐姐又何曾真的要翎叔叔入赘我穆家,他连这个都不明白,还谈什么喜欢我要娶我,还说只娶我一个,我看上去有那么傻吗?” 木槿默默地听着没出声,因为现在的穆流年需要一个聆听者。 “回不去了,姐姐,连做朋友都回不去了,他在金銮殿上做出那等逼迫的事之后就该知道回不去了,这么些年了,他还是没能懂我,凡是我穆流年不愿意做的事情,是谁能逼迫就逼迫的了的吗?” 这一刻,那种属于将门虎女的霸气在穆流年身上尽显。 “今日我还给过他几次机会,但他都没有把握住,他这是在逼着我对他进行反击,我不想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姐,你说我是不是心太软了。” 说到这,穆流年一改霸气转眸软弱无助的看向了木槿。 木槿心疼的抬手摸了摸穆流年的脸颊。 “你不是心太软,你是心善,因为我知道,若是墨译成真正做出伤害穆家的事,你绝对不会置之不理任他为之。所以,流年,遵从自己的心就好,不要刻意强求自己去做什么决定,那样太累,便是你有什么做错了,你身后还有我们,你不用怕的。” 爷爷教得很好,看上去穆流年是全鄢陵城里最不能惹的一个官家女子,甚至会有人说嚣张跋扈,却是最单纯最心善的那一个,到了这个地步都不愿意真正的去伤害谁。 包括那个明显伤害了她的姚梦梦,仇是墨翎替她报的,而她并没有再去落井下石过。 “姐。”穆流年一个没忍住伸手抱住了木槿,这个时候她是多么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来支持她引导她让她看清方向。 她不怕自己误入歧途,只怕自己行为不当给穆府带来麻烦,她终究是穆家的女儿,享受了所有,不能太过自私。 “别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姐姐连女将军都敢做了,还有什么不能替你兜着的。” 木槿抱着穆流年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穆流年的后背安慰着她。 “姐姐……” 穆流年就那么抱着木槿,被木槿这么一开口一抚慰,泪水愣是没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姐姐,我谁也不想伤害,但是他们逼我……逼我……我怎么能看着穆府因为我陷入困境……不行的……” 1615:北堂尧我们认识 穆流年哭得一抽一抽的。 穆流年已经很坚强了,到了今日才哭,若不是墨译成一次次的来刺激她,木槿觉得穆流年兴许都不会哭,但这到底就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再坚强也不是无坚不摧的。 “姐姐……墨译成说那个萧国大皇子和别的女人欢好了……姐姐……我想爱他……想要他……可也想要娘和奶奶还有姐姐这样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姐姐……我是不是好贪心……” 即便还没有深爱,爱上了终究是爱上了,又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 “让我放弃我好舍不得……我告诉自己我们不合适……我告诉自己他还没与我有情思我不该介意……可就算是这样……就算日后我霸占了他……对那姑娘可公平……那姑娘要怎么办……可我容不下啊……我怎么就一眼栽在了他身上……我怎么就从小喜欢这一身红衣……喜欢这红衣的肆意张扬……我……” 一句句的控诉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只听得木槿的心一抽一抽的,这个墨译成真的是哪里痛往哪里戳。 木槿依旧没有说话,就那么听着穆流年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这抽泣声才慢慢停止,人也离开了她的怀抱。 而哭过的那双眼睛似是比之前更加明亮了。 似乎是发泄够了情绪,此刻理智回来了,看着她的眸光有些羞涩。 木槿却是不避让的看着穆流年。 “昨夜宠幸女子的人并不是萧国大皇子,那个人昨夜拉着你翎叔叔扯了一夜。” 关于风尧和穆流年,木槿不会做什么,但不该有的误会也不会让它存在。 而经历过昨晚之后,她觉得,要是这两个人真能在一起兴许也不错,不过她不会做什么,那样对这两个人都是伤害,她看着就好。 穆流年怎么想也没想到木槿会说出这样的话,当下就愣在了那,完全白痴的那一种。 “萧国大皇子名北堂尧却也叫风尧,和我和你翎叔叔都认识,我们是在边疆认识的。之前在驿馆北堂骁说你翎叔叔在驿馆想要陷害,我们是真的在那,而驿馆外那个红衣皇子真的就是风尧,他帮我们脱身,我们帮他做质子安然。目前为止我们算是盟友。” 说到这,木槿停了下来,抬手用衣袖替穆流年擦了擦眼角。 “不用相信任何人的言语,也不要相信任何听到的看到的,你要知道有一样东西叫做替身。另外,风尧那个人极其肆意高冷,不是随便一个谁想要靠近就能靠近的,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若没有足够的能力与之匹敌,连做他玩具的资格都没有。他是个风一般的男子,不会随随便便的为谁停留。” “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你自己记在心底就好。” 木槿说这些只是为了穆流年和风尧之间以后不会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也是为了让墨译成不能再利用风尧的事来伤害穆流年。 爱一个人,不管是深是浅,都是经不住别人拿出来一戳再戳的。 1616:好好爱自己 “姐……”穆流年无措的喊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流年不傻,即便木槿所说有限,但她也知道木槿告诉了她多么了不得的信息,就那萧国大皇子与他们的关系,特别是翎叔叔的关系,说出去那是要出事的,还有那替身什么的,就更事大了,可她姐姐却就为了让她不伤心,就这么告诉了她,就这么…… “不要再随随便便难过了,好好爱自己,活得肆意一点,姐姐喜欢鲜衣怒马的你。” 木槿笑着揉了揉穆流年的发顶,然后从走廊上的栏杆上跳了下去便离开了,徒留穆流年一个人坐在那思绪…… 而她则是要去想想自己怎么向风尧解释自己的这几句说漏嘴…… …… 墨译成在穆府里掀起了一阵风浪,而墨翎则是在朝堂上掀起了一阵风浪。 从鄢陵城到灵州的这一段路上,大大小小的城镇加起来十几个还是有的,这还是不精细到村庄的算法。 而这十几个城镇官员大大小小可是不止十几个,官员的分配也很是精细的,哪个地方的大官小官加起来没有十几个的,越大的城市官员就越多。 像这鄢陵城里,光一个部门里的官员加起来那都是比随便一个城市都要多。 这么多人,想随便安置一个人都是很轻松的,只不过是位置不那么重要罢了,但越是不重要的位置就越是不受人注目,就越是容易办事。 而徐州那边出了事,鄢陵城这边竟是不知道,除了做事做的比较隐秘之外,这从徐州到鄢陵城的这一路定是没少做手脚。 离开前墨翎就想到了这些。 所以在他离开前他就分派了人单独去收集一些官员的各种罪证了,不论大小,不论背后是谁。 在今早出来之前,无论是这些人的罪证还是追杀他的那些人的来历,墨翎都已经掌握得一个清楚。 所以在开朝之后,墨翎也不多言语,直接将那些官员的罪证呈给了帝王。 “臣虽然是武官,但是百姓乃国之根本,作为官员,护卫百姓的利益臣责无旁贷。臣的标识性太高,一路从灵州到鄢陵多次被人拦路,作为武官,臣不懂这些判案之道,故将百姓们递给臣的罪证全部带回,呈献给陛下,由陛下定夺。” 墨翎的理由那是多么的无懈可击,句句让人无法反驳。 再说这墨翎遭人多次拦路,这是事实,却不是遭百姓拦路,但知道又怎么样,谁规定百姓不是因为害怕才蒙面来拦路。 所以这绝对不是欺君。 若是谁想反驳,那么请问你是不是看见了?要是看见了,那你就是谋杀朝廷命官的罪,无论哪一个都是逃脱不了罪责的。 而墨诨是知道事实的,一路都有人跟着墨翎,还没少参合,但他能说吗?不能的。 “翎爱卿当真是忧国忧民。”墨诨忍着要撕人的冲动不阴不阳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低首看起了手中的这些状子。 都呈上来了,装模作样也要装模作样的,更何况他也想看看这墨翎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又搞了什么样的鬼。 1617:查办官员 “谢陛下夸赞。” 不傻的都能听得出来帝王的讽刺之意,但偏偏墨翎还煞有其事的道谢,就跟什么都没听出来一样。 但墨翎会不知道吗? 这又怎么可能。 比起帝王的隐忍愤怒,下面站着的官员们倒是有几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不过这只是绝大部分,而有一小部分家里有人在灵州到鄢陵城这段路程的地方做官的,或者说是之间有一定联系的人,心里是有些紧张的,深怕那纸张上有他们的份。 要知道这墨翎出手可不会只是小打小闹,之前弹劾六部和内阁的时候,那可是半点也不手下留情的。 且到目前为止,这墨翎还一直完好无损的,所以和墨翎对上等于自己找死。 而墨翎这一次呈上去的罪状可谓是桩桩不容忽视,官员大小不等,隶属也不等,可以说把所有人都算上了。 帝师府的,太子党的,帝王党的,连二皇子党也捎上了几个意思意思,可以说囊括之全面,便是帝王想要认为墨翎是故意针对谁都认为不起来。 “岂有此理,皇城脚下竟是干出了这般糊涂事。” 看完之后,墨诨甩手就扔了状纸,那叫一个满天飞,帝王怒气那叫一个尽显。 “京兆尹,给朕好好的查,若此些事属实,立刻给朕严办,严办。” 这些琐碎之事都属于京兆府管理。 “是,臣领旨。” 京兆尹立刻的出列领旨,不管如何,旨意先领起来。 “吏部尚书,兵部尚书。” “臣在。”两位尚书立刻出列。 “派人配合京兆尹去调查这些案例。” “是,臣遵旨。”两人立刻领命。 下面站着的大臣不知道到底纸上都写了什么,但是看这阵仗定不是什么小事。 不过还有一个调查的过程,只要他们得知是什么事,兴许还能操作一番。 “内阁。” “臣在。”内阁的几个大学士站了出来。 “明日早朝前给朕选出一个负责此事的巡察。” “臣遵旨。”几人齐声应声。 “退朝。”吩咐了该吩咐的,墨诨直接大手一挥就退朝了,一副被气着了的模样。 而墨诨的确是被气着了,有气那纸上写着的蠢货,也有气墨翎,真真是胆大,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给他整出这些,他还是小看他了,不能留,绝对不能留,他必须要想办法除了…… 墨翎才不会管墨诨怎么想,便是知道了也无所谓。 眼见着下朝了,便弹了弹衣摆转身朝着金銮殿外面而去。 戏唱到这也算是为徐州事件做好铺垫了,到时候只要这边的人过去查案的时候出现那么点意外,再来个告状什么的,顺藤摸瓜的查探下去,该被查出来的事自然而然的就被查出来了。 而其他的官员可没墨翎那么悠闲,纷纷上前开始捡被帝王撒得满地的纸,美其名曰帮京兆尹,而捡起来的瞬间谁不瞄上两眼,这一瞄那叫一个不得了。 简单点,比如一个官员捡到的是写着某个官员贪污受贿的案子,做官的有几个清白的,重点是这贪污的数目比他们一个三品大员的一年进荷包的银子多了岂止是一倍,这简直就是遭人恨啊,这样的人要查要使劲的查。 1618:回去准备大婚吧 墨翎才不管这些官员在干什么在想什么,径自走着自己出宫的路。 对于墨翎的这一个行为秦玖也是蒙圈的,完全不知道墨翎在唱什么戏。 他可没那些官员们那么傻在那里捡纸查看,而是直接抬步追上了墨翎,问当事人多好。 而秦玖似乎忘了,墨翎不是谁都有那个胆量凑上去问东问西的。 “你都给了帝王什么?”秦玖追上来的第一句就直击重点。 “罪状,我不是说得很清楚?”墨翎侧眸丢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给秦玖。 秦玖顿时只想咬墨翎一口,他问得是这个吗? 但这样做的话显然是不会想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结果的,好吧,他承认他没那么胆肥。 “是什么罪状?纸上的是什么罪状?弹劾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又打算做什么?” 秦玖咬着牙一口气全部说完了,问得相当明确,绝不让墨翎再挑出半句不回答的刺。 “你婚期不远了吧,你是不是该好好准备一下你的大婚。” 墨翎是挑不出刺,却是可以转移话题不答。 这话问得秦玖都想呵呵了,但不能不应承,除非他不想娶妻了。 “我有好好准备,再过几日就准备发请柬了。” “我觉得你最好现在就回去准备一下将请柬给散了,过几日估计没人有心情接你的请帖。” 一听这话,秦玖的政治嗅觉当下警觉了起来,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 “谁要倒霉?”秦玖直接问了重点,至于过程,有些事还是少知道的好,若是用得着他墨翎自会说,而墨翎既然没说,那他最好就是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 “谁要倒霉就看谁更胜一筹了,总归不会是我们就是了,你看你不足半月就要成婚了,你这几日收拾收拾跟陛下请个假回家准备婚礼什么的挺好,你身子不是不太利落吗?最近没发病?这大热天的,你身子怎么就能这么好的。” 之后一旦事发,文官之首可逃不了诸多事宜。 墨翎这话听着好似句句不是好话,却是句句在提醒,墨翎可是从不会拿他的身子开玩笑的。 “好不容易娶个媳妇,我可得好好的。”秦玖一副唏嘘的模样,“哎呀,今日太阳有点大,这头好像有点晕啊,这呼吸怎么感觉有些不畅呢……” 秦玖说来事就来事。 “哎呀呀,翎将军你先走,本丞相得去一趟太医院,本丞相好生不舒服……” 说着便转身颤颤巍巍的就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而去了。 而墨翎这是继续朝着宫门外而去…… 这天快要变了…… …… 没有了监国的职权,墨昱又动不动就开始称病不上朝了。 但这人没去朝堂,并不代表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 几乎是下朝后不久,金銮殿上的消息就送到了墨昱这里。 昨日新纳了月家的女子为良娣,虽然白日里因为与幕僚商量事情忽略了,但是到了晚上还是去了新良娣那里,要不然之前营造出来的疼爱这个良娣的现象便成了假象了。 1619:必要的时候杀了穆流年 更何况那样一个清纯的女子墨昱还是很喜欢的。 而今早月舜也刚刚好借看妹妹的借口来了东宫。 所以消息送来的时候月舜正在月良娣的宫殿里面替墨昱施针调养身体。 消息送来的时候还附带了一张名单。 看着这张名单再一听事情的始末,墨昱当下就气炸了,这墨翎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在鄢陵城里对他的人动手就算了,他这好不容易在鄢陵城的周边城市埋下了棋子,竟然也这么不痛不痒给他的拔了,简直就是孰不可忍。 这墨翎不能留了,一定不能留了,必须要动手。 这萧国大皇子昨夜不是刚刚好才宠幸了一个女子吗? 这个女子是不指望了,但可是一个很好的打破口,毕竟进了那质子府不得宠爱可是很惨的,这一个得宠爱了,其他的可不就会嫉妒,就会想方设法替代,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利用机会。 他就不相信那些个五品六品的官员会介意自己的官职升一升的,还有那几个完好的少女就没人想离开那,一个当朝太子,一个别国质子,只要是不傻的就该知道选择谁。 几个思绪间,墨昱立刻让人送信去帝师府,帝师府在宫外出手可比他容易多了。 论气愤,同样收到朝堂消息的苏博雄比墨昱只多不少。 也正琢磨着要动手弄死墨翎,墨昱这边的消息就送了过去。 苏博雄看着手中的陷害墨翎的证据,当下笑了,笑得那叫一个乐呵。 “苏韦。” “属下在。” “现在立刻去仔细查探质子府里的那几个女子之间是个什么情况,看谁会针对那个被宠幸过的女子,再将那几个官员的底给摸摸,待一切查清之后,心甘情愿也好威逼利诱也罢,定要把这事给办了,三天之内,这份萧国皇子与墨翎私通的书信必须要出现在质子府所有人的面前,以及上报到帝王那。” “是。”苏韦当下领命。 “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一点,保管这一次墨翎翻不了身。” “是。” “另外,传令下去,接下来要发生查办事件,让那些露出马脚比较小的人自己擦干将pi股,至于一些大的,就不用管了,总要有几个被推出去顶罪的,记得让人把尾善好,别给本帝师捅出大纰漏,特别是徐州那边,虽然这一次没查到那,但离灵州太近,很危险,让他们都警醒一点。” “是。” “那个月舜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该进太医院进太医院,剩下的时间就是替太子殿下治疗。” “看好了,有异像一定要及时禀报,千万不能让墨昱被月舜给治好了。” “是。” “六皇子呢,今日有出宫没有?” “有,去了一趟穆府,出来之后六殿下的情绪看上去还不错,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 这话的意思是相信了墨译成之前让信使带回来的一段话。 “盯紧了六皇子,可别让他做出什么冲昏头的事来,必要的时候杀了穆流年。” 1620:一击即中 任何人都不得阻碍他即将要成功的大计。 “是。” “去让蔡琴扯个理由办个宴会,什么理由都行,一定要让苏柒白和她那个丫鬟回来。”不管那个丫鬟是不是无悔看错了,都得死。 “是。” “下去吧。” “是。” 应着声,苏韦躬身离开。 而苏博雄则是负手而立的看着窗外,一双眸子里满是压抑不住的野心…… …… 墨翎那名单上可是谁的人都没有漏下。 二皇子党的亦不意外。 而墨苍冥与墨翎之间的盟友关系也就只有两人自己知道,二皇子妃至多就知道一个木槿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具体根本不知道。 至于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在获悉了自己的人被墨翎给告了罪之后,二皇子党当下纷纷聚头各种商量,然后把意思集中给二皇子府的幕僚,然后幕僚就带着众位大人的意思去寻了墨苍冥。 被禁足的墨苍冥活得很自在,练练剑看看书喝喝茶,一天到晚就做这么简单的几件事。 幕僚来的时候墨苍冥刚刚练完剑,正坐在院子里阴凉处的石桌边喝茶。 幕僚上前先将今日朝堂上的事给续诉了一遍,然后又将各位大人的意思传达了一下,紧接着等候着墨苍冥的指示。 而墨苍冥在听完幕僚的叙述以后是震惊的,他倒是没想到墨翎竟然还准备了这一手,紧接着便很快的想到了,有这事在前面打头阵,后面徐州的事可就要简单多了。 到时候只要在合适的时机让人把事情给捅出来,可说既解决了徐州之事重创了帝师府,他也可以独善其身的退出来,没有再比这个更完美的计划了。 至于他的人在名单上,不过就是为了避嫌罢了。 墨苍冥也就是仅仅的震惊罢了,并没有因为墨翎没告知他而有任何的怀疑。 他与他太子皇兄以及父皇不同的就是会选择去相信一个人而不是怀疑。 既然选择了合作就该选择相信。 事实证明他的相信从来都不会错,墨翎的存在从来都是不容忽视的,得他相助从来都会事半功倍。 “让大家稍安勿躁,捞人的事看着办,能捞就捞出来,不能捞的就放弃,之后帮那些人安排好家人即可,也不是多大的罪,最多就是被罢官关几年而已,待此事平静之后,再捞人也不迟。” “是,殿下。” “另外,切记勿要与墨翎正面起冲突,可以做观战的第三方,必要的时候帮上两把也是要的。要不了几日会出大事的,让大家都警醒一点。” “是。” 紧接着,墨苍冥又问了一些琐碎之事,然后便让幕僚离开了。 而幕僚离开之后,墨苍冥却是唤了暗卫,“竹杭。” 一个黑影落地单膝抱拳跪在了墨苍冥的面前。 “这几日会有巡抚派出去一路向灵州那边而去,待巡抚到灵州之后,让徐州那边的人寻个机会将徐州的事给捅到巡抚的面前。而近些日子则好好蛰伏找证据,勿要打草惊蛇,待行动之时切莫忘记将那个三岁幼童抢出来,然后动手,必须要一击即中,然后果然撤退,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1621:罪证你是何时取的 “是,主子。”竹杭当下领命,随即又跪了片刻,见墨苍冥没说话,就欲起身离开。 墨苍冥却是又开了口,“若是有墨翎的人寻你,记得务必要配合。你待此事办完再回来。” “是,主子。”又等了片刻,见墨苍冥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起身消失在了院落里。 而墨苍冥则是坐在了那里放空了思绪。 …… 墨翎出了宫之后便去了穆府。 揭发徐州之事的前奏已经铺垫好了,剩下的就是等待事情的爆发。 在爆发之前,定是会有来灭徐岚的口。 所以这徐岚不能再留在穆府,即是为了徐岚安全,亦是为了苏柒白的安全以及穆府里的安宁。 墨翎回来的时候,木槿刚刚好才从穆流年那里出来不久,正在跟穆鹏汇报穆流年的情况。 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让老爷子不要太担心了。 正说着,墨翎便回来了。 “师父。”墨翎先对着穆鹏行了一个晚辈礼,随即几步走到了木槿的身侧,“阿槿。”唤了一声便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眸光里竟是缱绻。 穆鹏看着这一幕是既欣慰又碍眼,真真是欺负他老子头一个人。 “哼哼。”想着穆鹏顿时不满的哼唧了两声,还特别的大声,深怕墨翎听不见似的。 对于穆鹏,墨翎可是比木槿了解多了,这一看就是又要找茬的节奏,直接无视不理,还伸手拉住了木槿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挲,当下是气得穆老爷子又大声的哼唧了两声。 这一幕惹得木槿当下是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说一句什么。 “今日早朝,我将从鄢陵城到灵州这一路的官给告了一半,最迟明日,京兆府吏部以及兵部会三部整合查案人手,一路朝着灵州而去,进行深度调查。这算是徐州事件的铺垫,等到了灵州境内,到时候来个出其不意的孤女喊冤,当着三部的面,这事是怎么瞒都瞒不下去的。” 墨翎没让木槿为难,直接开口叙述起了朝堂上的事,转移了穆鹏的视线。 而穆鹏被正事给转移了视线,也不会在纠结于这吃醋的小事上了,毕竟他也就是老顽童了一些,打心底里看到墨翎对木槿好,还是很高兴的。 而无论是穆鹏还是木槿在听完墨翎的话之后,只觉得这是个绝妙至极的方法。 “你离开前就想好了?”木槿开口问道,“罪证你是何时取的?” 墨翎看着木槿回答道:“七年前我只是人离开了鄢陵城而已,出门征战是拿生死在博,若是我未能生,那么这些将会成为我淮南王府保命的存在,若我生,只要别人不惹我,我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若是有人惹我,这就是我反击的利器,总不能我离开一些年,再回来除了一身战功就什么都没有吧。” 说到这,墨翎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七年征战,服完兵役离开的士兵也不少,从我手下出去的兵怎么可能不会为我所用。” 所以,墨翎这是从七年前就开始布局了,这得是有多么的深谋远虑,且又是多么累。 1622:我是你男人 果然她的男人就是与众不同的优秀,却又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想着,木槿忍不住反手握住了墨翎的手。 而墨翎就只对着木槿笑了笑,表示他很好。 穆鹏也被墨翎的话给震惊了一下,这小子当真是…… 要是他当年有他这么灵活,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至少他的孩子……算了……都过去了……现在能看到他仅剩的孩子好好的就行…… “混小子,不愧是老子的徒弟,不错不错。”穆鹏很是与有荣焉的赞叹了一声。 换做以前墨翎得对上穆鹏两句,他聪明跟是他徒弟有什么关系,但到底不是年少时那般幼稚了,且老头子也不年轻了,还是少气他一点让他多活些年头的好。 “徐岚我得送走,至于小白身边,随后我可以换一个替身过来。师父你就当一切都不知道好了。” “你办事老子放心,老子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那苏老头可奸诈的。” “是,师父。” “行了,还有事没,没事就滚吧,别在老子面前腻乎。”这是说完了正事又开始了嫌弃模式。 “没事了,师父你慢坐,我带阿槿出去逛逛。” 墨翎自动屏蔽穆鹏的嫌弃,越发腻乎的牵着木槿的手拉着人就从椅子上起身朝外而去,让木槿连一句告别都来不及说。 对此,木槿除了对着师徒的斗法无奈一笑还能如何? …… 逛逛什么的都只是借口,墨翎就是想与木槿两个人独处,至于在哪里独处一点也不重要。 刚一出府上了马车,墨翎就习惯性的将人给圈在了怀里,只觉得一刻不抱着心就空空的。 而木槿也习惯性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了墨翎的怀里。 “墨译成早先一会儿来找了流年。”木槿刚窝好就开始讲述墨翎不在时发生的事。 墨翎没吱声,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用指尖摩挲着木槿的发丝,然后就那么静静地听她讲。 “他把昨夜萧国大皇子宠幸侍女的事告诉了流年。”木槿用的是萧国大皇子,而不是风尧。 而这事完全可以看出墨译成的心思不单纯。 “你做了什么?”墨翎见木槿眉眼间有些心虚的模样,便开口问了一句。 木槿咬了一下唇,随即道:“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把风尧昨夜跟你扯了一夜的话,还有风尧有替身这事告诉了流年,我就是不想流年误会,也不想让流年再被墨译成用风尧的事戳伤疤。” “你没错。” 似乎得到了赞同,木槿一下子眼睛亮了,随即又疑难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风尧说,他会劈了我不?” “我去说。”墨翎伸手摸了摸木槿的脸,这事本就该他去处理。 “合适吗?” “我是你男人,你说我合适吗?”墨翎摸在木槿脸颊上的指尖移动,拇指直接压在了木槿的唇上,带着撩人的春色。 “合适。”木槿果断点头。 木槿的果断应声让墨翎很满意的垂首在那唇上印下一吻。 墨翎只是浅尝辄止,并没有深吻,吻完之后便直起了身,指尖却依旧流连于木槿的脸颊。 1623:找个替身 “晚上我去找风尧要个替身。” “找他?” “嗯。” 木槿微微思索了一下,的确是找风尧最合适,就风尧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可以蒙混不熟悉之人的替身完全就可以看出他定是有这一方面的培养的,这个时候找专业的最好,不然不好骗人。 “你离开后,徐岚就遭到了黑衣人的攻击,这事南星告诉你了吧。”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就是因为这他才要将徐岚给调走的,要不是昨日刚回来没腾出手,昨日他就要付诸于行动了。 “你知道攻击徐岚的是谁吗?”说到这,木槿周身的气息蓦然的冷冽了下来。 若可以,这件事她不想让她的阿珩知道,但是若不知道不利于做事布局。 而这仇她觉得她的阿珩亲自动手才解气。 木槿骤然冷下来的气息让墨翎下意识的跟着冷了气息,倒不是为他自己,而是觉得气着木槿了,这让他很不高兴。 木槿也不等墨翎问,直接继续道:“之前在边疆,苏莹莹被人给抓走,你附上性命也要去救她的事你可还记得?” 一听到这事,墨翎只想回到过去给自己一巴掌,再给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那样选的,就算不为帝师府和墨昱,他身后还有万众将士,唯一想改变的就是那一场战役他不该让木槿去,那样她就不会受伤,后来他们就不会冷战到差点没有交集。 幸好他后来脸皮够厚。 但每每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寒毛竖立。 “这个人就是那个抓走苏莹莹的悔哥,那个我成为副将的那一场断背山战役敌袭军营后回来遇到的那个偷袭我害我中毒的那个人。他是帝师府的,所以当初抓苏莹莹就是个局,一个陷害你的局,而你却在那时为了帝师府为了墨昱拼命,这都是他们的局。” 说到这木槿的情绪很激动,墨翎下意识的将人给拥紧。 对帝师府和墨昱的失望早已经攒够了,所以不多这一状,但一想到差点因为这事和他的阿槿分道扬镳,墨翎就只觉得心底寒意呲呲的往外冒。 特别是此刻,他的阿槿身子都气抖了,就这一点那个人绝不能饶恕。 “就是这个人杀了徐岚全家,他的毒镖我认识。还有当年,穆家儿郎死于金沙城一事也有蹊跷,他们怎么就能……” 墨翎没再让木槿说下去,而是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用他温柔的吻一点一点抚平木槿的怒气,不带任何的情yu,只通过这种亲密接触来安抚。 木槿本不是易动怒的人,只是这事太过分了,她心疼墨翎…… 木槿的怒气在墨翎的亲吻下一点点被安抚,见木槿稳定了气息,墨翎将唇从木槿的唇上移开,然后侧躺在一侧将木槿圈在怀里,并抬手用指尖一点一点爱怜的摸着木槿的脸颊。 “那样的人不值得阿槿生气,都过去了,我们报复回去就好。穆家儿郎死于金沙城的事我这些年也一直在调查,已经有些眉目了,你不要着急,事实是再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了的。” 1624:要送几份礼 “就是觉得他们对你太过分。” “我没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关于那个悔哥是不是跟萧国的人有勾结的事,我问风尧了,他说让人去查了。”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并没有半点醋意,相反有点感激,他不在的时候,风尧还能起到一点分散阿槿情绪的作用。 “弄死一个人不是最大的惩罚,我要那苏老头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 不这样木槿真的一点不解气。 “好,不气,我让他众叛亲离。”一个自私到可以利用任何亲人的人,合该众叛亲离。 “嗯。” 墨翎见聊到这也差不多了,便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与木槿讲起了一些轻松的事,将她的情绪从这气愤中给带出来。 …… 秦玖的动作真不是一般的利落,墨翎早朝散了给了提点,这眼见着要午时了,却是四处散了喜帖,这个点若不是有事,基本每家的人都会在家。 至于人还没病倒,估计是在找一个比较合适的时刻。 喜帖是送到各府邸的。 给墨翎的自是送到城东府邸的,而给木槿的则是送到穆府的,而穆府本身是有一张帖子的,木槿的这一张完全会因为她是三品武将,没实权那也是武将,不仅秦玖,便是别家,谁家做事,只要宴请百官,那都是少不了木槿的。 消息,木槿和墨翎收到了,请帖却是放在了各自的府邸。 因为这两个人在鄢陵城里最大的酒楼一品斋里吃饭。 两人所坐的雅间是临近一品斋后街的一间雅间,房间是墨翎特意要的,木槿倒是没在意。 两人吃饭的时候也是靠着后窗边吃的,此刻的木槿情绪早已被墨翎给拉着满鄢陵城的转给转好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墨翎正在细心的替木槿剥着虾,木槿则是一下子往自己嘴里送食物,再一下子往墨翎嘴里送食物,两人之间吃的那叫一个温馨。 “秦玖动作挺快。”木槿啧啧了一声。 “他是文官之首,过几日徐州事件爆发,他那会子发喜帖得被帝王给惦记死。” “也是。” 不管是墨翎还是她没少拿婚事威胁秦玖,不过都是口头上说说,他们还是很希望秦玖与苏倾颜幸福的,眼见着就要到的婚期,可不能因为其他的一些琐碎事给耽误了。 而这十来日的功夫也足够徐州的事报复以及结束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帝师府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 “也就这两日的功夫,他也该从朝堂上退下来专心准备婚事了。” “远离朝堂,珍爱生命。”木槿皮皮的说了这么一句。 对此,墨翎宠你一笑,“嗯,远离朝堂,珍爱生命。” 可不是么,文官之首到时候可是逃不了这些琐事的,谁叫他们有一个没事就将黑脸推给百官唱的帝王的。 “那我们是不是要送两份礼物?”木槿突然想到了礼物的事,“阿颜的那一份定是不能少的,秦玖的这份……” 她到时候该是算娘家的还是婆家的。 1625:给苏家少爷的坑 “秦玖那边收得礼物不会少,我们随便送点意思意思就行了,倾颜这边我们多给倾颜一点,百官也会送礼,但想来是不会进倾颜的口袋的,一百二十台的嫁妆就已经够帝师府挖苦的了。” “那我们到时候喝喜酒,先去阿颜那送她出嫁,完了再去成想喝酒。” 很完美的主意,木槿为自己在心底点了一个赞。 “好。”对木槿,墨翎从来都是赞成赞成再赞成,更何况他本也就是这么想的。 两人话音刚落便听闻一句句声音从斜对面的巷子里传了过来。 声音倒是有刻意压低,但是哪里躲得过墨翎和木槿这等习武之人的耳力。 要不是有那么两个关键字眼,木槿表示才不会那么无聊的去听别人说话。 “翰少爷,我们也都是小本买卖,你不能欠着我们钱啊,这可是越欠越多啊。” “是啊,翰少爷,我们这都是小本经营,您看您是帝师府的孙少爷,这再欠着似乎不太好吧。” “要是闹到帝师府上可是不好看的,我们这可是看着帝师的面子已经给翰少爷你宽限许久了。” 一句翰少爷,一句帝师府,分分钟的让木槿想到了之前那个陷害苏柒白的苏胖子,要是不是那迟将军夫人命好,怕是早已每日泪流千行了。 以前她一直疑惑一个帝师府的金孙怎么就养成了这副德行,妥妥地没人管的意思。 而现在在得知苏博雄连自己女儿生的皇子都放弃转而支持了其他的皇子,这养残了孙子算什么,且现在听这意思似乎这苏文翰背着帝师又闯祸了。 木槿默默地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看向墨翎,见墨翎半点反应都没有,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事先知道?” 不然这反应也太淡定了一点。 “不是事先知道,就是我让人让苏文翰染上赌瘾的。” 墨翎淡定的将手中的虾放到了木槿的唇边,看着木槿惊诧的眼神开口道:“你不是说要把医书塞进苏府,然后送到月家人的手上吗?” “嗯嗯。”木槿一边张开嘴含住了墨翎手中的虾,一边机械的点了点头。 她这些日子是不是真的安逸过头了,墨翎到底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用得着这么惊讶吗?”看木槿这呆愣的可爱模样,墨翎好笑的用指尖点了点木槿的唇。 “觉得自己废了,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木槿嚼了两下将口中的虾给咽了下去,撇着嘴说了一句。 “你就该吃喝玩乐,不然要我作何?” 看着墨翎一本正经的眸色,木槿眨巴了两下眼睛,“好吧。” 墨翎好笑的用干净的手掌揉了揉木槿的发顶,这才接着道:“要让医书出现得理所当然,总要找一个让人怎么看怎么信服的缺口,苏文翰就是这个缺口,赌博输了钱,因为太多不敢跟家里要,然后偷家里的东西去当铺,没有比这个更合理的了。” 墨翎这刚说完,巷子那边就传来了诱惑声。 “翰少爷,你就没点私藏吗?” 1626:做笔交易 “对啊,翰少爷,你们大家少爷肯定有好东西的,取出来换点钱也是好的,当铺什么都收。” “翰少爷,我们就是下面做事的,你可不能再让我们为难了。” “什么藏书墨宝的,在翰少爷那肯定不算什么,这在外面可值钱了。” “对啊,翰少爷……” 一句句劝说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 这是妥妥地故意引导啊,珍珠翡翠什么的肯定没书本舍得,毕竟那苏文翰可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的。 “医书我待会回去就挑几本给你。” “嗯。” 再然后两人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吃起了饭。 因为剩下的木槿已经不需要问了,无非就是再用计让月家的人撞破苏文翰手中的医书,苏文翰不识货,可不代表月家的人不识货,到时候这帝师府和月家之间的联盟怕是要支离破碎了。 木槿表示很期待月家的反击,绝对会有一场大戏开场……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质子府 风尧一袭红衣慵懒地躺在临窗的躺椅上,一手执酒壶时不时地送到唇边饮上一口,双眸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高挂的明月,屋内没有灯光,能看到的除了一片暗影什么也没有。 突然耳侧有了细碎的响动,风尧涣散的眸光慢慢焦距在一起,却是没有转首,而是抬手将酒壶对准自己的唇饮了一口酒。 负责守护风尧的路易在看到那突然出现在屋内的身影面上那一道标志性的面具之时,本要出鞘的剑愣是收了回去,然后继续缩回暗处站好。 “借我个人。” 墨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表明自己来的目的。 风尧在路易没异动的时候就知道来的定是自己人,而这需要三更半夜来的自己人,在当下这个当口除墨翎无他人。 虽然他很不想跟墨翎化为同类,却是否认不了站在同一战线上。 “我这孤家寡人的质子,有什么人是值得你翎将军亲自来借的。” 风尧微回首看向了墨翎,态度肆意至极,没有木槿的牵绊,风尧的气场也是很慑人的。 当然,这对墨翎是没什么作用的,在他眼里风尧不管怎么变化就只是风尧,就跟在风尧眼里墨翎不管怎么变化也就只是墨翎一样。 “苏柒白身侧的那个丫鬟牵扯到一桩大案子,我需要那个丫鬟好好的。” “好处呢?没好处的买卖我可不做。” 没有木槿存在的两人之间从来都是利益的关系,若无利益便无同盟。 “你要如何?” “做笔交易吧。” “说。”墨翎一撩衣袖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待你辰国内乱平息,你助我顺利回萧国,之后你愿意便帮我,不愿意便罢,待我顺利掌权,便与你辰国签订长期和平合约,只要我风尧活着,两国便不再征战。” 辰国会内乱,就眼下这斗得你死我活谁都想弄死墨翎的境地,这内乱就少不了,因为墨翎是不会乖乖等着被弄死了。 “当然,你在辰国内有需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配合,不过到时候我回了萧国,你也需要配合我。” 1627:我该谢谢你是吗 风尧想过了,让两国平定,让两国一直安定友好,木槿和墨翎就能不去战场,他们就能好好的过余生,这算是他唯一能送的礼物。 而之所以提出来做交易,也算是有私心的,总该要他们记得他才是,且有墨翎的帮助他要达到目的就会轻松许多,比如撤离辰国。 毕竟墨翎与他之间的平定是因为他对辰国没有危害,要是他这个质子跑了,墨翎总不能真无动于衷的,所以不如挑明,对谁都好。 风尧所想,墨翎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思绪了一些时候也差不多都想到了,说起来的确是个互利互助的事情,谁不想两国和平,谁不想太拼一世,这无论对谁都是好的,特别是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了。 没有战事,他与阿槿便也可以肆意游历山川了。 毕竟要敌国有一个无征战***的帝王也不太容易,至少那现任帝王和那北堂骁是不行的,而那北堂骁他也是必须要弄死的。 “我要北堂骁死。” 北堂骁欠罗浩的这一条命他是一直记着的,这一次放他离开是形势所迫,是为了百姓的安危,不然…… “我也没想让他活着。” 这算是两人达成共识了。 “人借我。” 墨翎没再多说,直接要人,而这就算是变相的答应了,聪明人说话从来都是不需要将话给挑明的。 “红绸,跟翎将军走。” 都是聪明人,风尧同样不会刨根问底,直接吩咐了一句,便继续转首看向了窗外,然后拎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至此,人算是借到了,他的正事也算是完了,如此该将不正式的那么点事也聊上一聊了。 “穆家的流年小丫头喜欢你。” 风尧没想到墨翎会突然说这个,拎着酒壶的手顿了一下,也就是一下便恢复了自然,微带讽刺道:“怎么,想让我离远点还是想撮合?” “你想多了。”墨翎直接不给面子的怼了这么一句。 然反倒是这样不客气的一句话让风尧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墨翎就这事给他乱来,那样他会保持不住初心被刺激得做出些什么不太理智的事,比如让墨翎不能好好成亲。 然下聘都忍了,成亲这事他也不想破坏,所以最好别惹他。 “那你告诉我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简单的说说。怎么说那个小丫头也喊了我好些年的叔叔,也是阿槿的妹妹,我们总不能看着她被人以此为由一次次的戳痛,所以为了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们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说你昨夜跟我扯了一夜没宠幸那个谁谁谁,干那事的是你那个替身。也就这么两句,没多说。” 墨翎用的是我们,所以便是哪一日风尧知道那些话出于木槿之口也不会有什么,毕竟这个我们可是包括两个人。 “我该谢谢你是吗?” 话落的瞬间,风尧手中的酒壶直接朝着墨翎的面砸了过去,他要他解释个pi,解释个pi啊! 本来可以自己掉落的桃花,非要给他惹麻烦吗?那是木槿的妹妹,他要怎么拒绝才能不伤害?自然掉落岂不是很好? 1628:就说借个人 墨翎果断伸手接住了酒壶放在了一侧的桌上,“你想谢也可以。” 风尧气得就想上去动手,却在要动手之际,突然顿住了动作,然后高喊出声,“刺客,抓刺客……” 外面那么多狗,没必要自己动手。 风尧这一喊,当下外面灯火通明,更是从院子门口冲进来了许多官兵。 不得不说这个主意真的是棒极了。 “刺客……刺客……”风尧一边不痛不痒的喊着,一边将手边能触及到的东西嘭嘭嘭得全都推倒摔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声。 对此,墨翎除了速度的离开还能如何,连瞪风尧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风尧知道,那些人奈何不了墨翎的,但就看一眼墨翎慌不择路离开的那个背影也就足够了。 当然,离开的除了墨翎还有红绸。 墨翎没费功夫就离开了,但是暗中一直追着的人倒是不少,怕是那些留在这里监视质子府的高手,想要知道这所谓的刺客到底是谁。 但墨翎是他们想追就追的,不过几个岔路口,他们就被墨翎的暗卫给引得四分五裂找不着北了…… …… 墨翎离开前就与木槿说过要去做什么,所以墨翎领着红绸回来的时候,木槿正领着徐岚在等着他。 “翎将军。”徐岚对着墨翎行了一个军礼。 在墨翎回来之前木槿已经把他们的安排告诉了她,所以此刻徐岚内心是汹涌澎湃的,是感激至极的。 “你跟红绸去隔壁,她要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另外,你将你平日里的一些生活习性都告知于她。” 模仿的最高境界是进入灵魂额模仿,而不是虚有其表,风尧的人定是精通的,要不然风尧的替身也不能直接替风尧跟随使臣从萧国一直来到辰国。 “是。”徐岚当下躬身领命,然后又对着木槿拜别了一下,随即就跟着墨翎身后那一身黑衣的红绸出去了。 木槿见两人的身影消失了,这才问墨翎,“你怎么跟风尧说的?” “就说借个人。” “这就给你了?”真是够直白的,只是风尧似乎没那么好说话吧。 “利益交换罢了,他说待我辰国内乱平息助他回萧国夺位,然后我们可以签订长久和平合约,只要他在位就会一直和平。” 墨翎倒也是不瞒着木槿。 风尧是皇子,抢皇位什么的完全没有什么意外的。 不过这长久和平合约倒是挺吸引人的。 但此时说这些有些为时已早,且这国家安平又不只是墨翎一个人的事,不该墨翎一个人抗,这是他墨家皇室的天下,不能什么事都她男人替他们做了。 “这事你得扯上墨苍冥,这是他墨家皇室的天下。” 这样做是有风险的,但无论哪一个做法都是有风险的,没道理让墨家皇室的人坐享渔翁之利。 “等解决了徐州之事之后,我再与墨苍冥说这些,那时时局定是会很紧张,我相信墨苍冥不会拒绝这个外援的。毕竟有许多事做起来墨苍冥比我们更方便,也可以当做是对墨苍冥的一种试探。” 1629:让人慌张的信 “嗯。” “等下我先将徐岚送去二皇子府,放在那里绝对会无人想到,且墨苍冥绝对会保证她的安全。” “我陪你一起。” “不用,去去就回,你不用跟着奔波。” “好。” “我跟流年说的关于风尧的那么点事你告诉他了吗?什么反应?” “我说的是我们说得,没明确是谁,要是问起来你别说漏嘴,至于反应……”说到这墨翎顿了一下声才接着道,“大概明日满鄢陵城都知道质子府进刺客了……” “阿珩,你替我背锅了。”木槿咬了一下唇。 “我是你男人,不替你背谁替你背。”墨翎佯装生气的揉了揉木槿的发顶,随即突然道,“你说要是哪一天风尧真的一不小心栽在流年身上了,你说想起今日的事他是不是该给我赔礼道歉,你说我要他怎么赔礼道歉的好?” 这个想象真是…… 木槿得给一个赞。 不过为何她又有点蓦然兴奋。 “这个咱们得好好想想,好好给他记着。”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这当真是分分钟的‘狼狈为奸’到一起了。 “嗯,我们合计合计……”得到木槿的应承,墨翎那是更热衷了,就跟真发生了似的。 …… 墨翎与木槿在这边合计着怎么让风尧给他们赔礼道歉才满意的时候,质子府那边出事了。 风尧本只是为了戏弄墨翎才喊得一声刺客,在见那些守卫的狗冲进来追得墨翎有那么一点慌乱离开的时候,风尧还是很开心的,摔东西也摔得很开心。 只是那些冲进来的官兵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就跟耳朵失聪了一般,冲进了其他的屋子。 听着脚步声方向不对的风尧当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北堂大皇子,北堂大皇子,你没事吧……刺客……刺客在哪……” 却偏生那喊声里还带着对他的极致担忧。 而那些人并没有让风尧等多久,仅是喊了几遍人就冲过来推开了门。 冲过来的官兵手中的火把,瞬间驱散了整个屋子里的黑暗,也照亮了屋子里的狼狈,绝对是遭到洗劫的模样。 “北堂大皇子,你没事吧?” 冲进来的是守卫的统领,很是担忧的看着风尧,好似真的怕风尧有事一般。 “咳咳……”风尧捂嘴咳嗽了一声,“你们来的及时,跑了……” “北堂大皇子放心,我们定会捉住刺客的。”统领豪迈宣言,说着大手一挥,“去,给北堂大皇子请太医去,就说北堂大皇子受到了惊吓,再把刺客一事上报,都是我们的失职,我们……” “统领,统领,信……信……” 统领的话没说完,突然一个小兵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叠信,那手可谓是抖如筛栗,面上更是惊恐万分。 “什么信?有什么好慌张的,又不是……” 统领一边怒喝一边从慌张小兵的手上用力抽过那叠信,当那刻着墨翎名字的军用虎头章在火光的映射下映入眼帘的时候,统领就跟被人遏制住喉咙一般,话语就那样卡在了那。 1630:游戏要开始了 离着不远的风尧不需要去看信上的内容,只需要看见那叠纸张的出现和这个统领面上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当下便笑了,那一笑配着那一身红衣在火光下当真是妖娆至极。 他本是随意戏弄,倒是替他人做嫁衣了。 不过也罢,此事迟早是要发生的,倒也不必介意是怎样被揭发出来的了。 “廖统领看得是什么?这表情怎这般震惊?”一声轻笑之后风尧当下敛了笑,一副很好奇的模样。 被风尧这么一喊,廖统领当下一个激灵,随手就将手中的纸张给握紧然后全部塞进了怀里,更是一边警惕性极高的看着风尧一边迅速的往后退。 “既然北堂大皇子没事,本统领还有点事,就不打扰北堂大皇子了。” 话落间直接反身速度的向外冲去,深怕被谁给拦住一样。 而这队伍里本就为这栽赃计划安排了人,所以即便廖统领不飞快离开也是会有人保护这封信不被风尧抢去给毁灭的。 风尧讽刺的看了一眼那些防备的看着他的人,他若真是要做什么,他们拦得住吗? 他比较好奇的是这封信的到来到底是借了谁的手? 又或者是刚刚那个士兵趁乱从怀中掏出来的? 不过不重要了,他比较好奇的是待事情闹大后发现一切算计都落空了后的那些人的表情,一定精彩至极。 风尧就那么在一堆废墟中在靠边的软榻上躺了下来,一边抬手对着暗处的路易打了一个手势,一边对着外面的守卫道:“劳烦收拾一下。” 说完之后直接捂嘴打了一个哈气就那么在软榻上闭上了眼。 门口持着火把的官兵看白痴一样看了风尧一眼,到底知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竟然还心这般大的睡觉? 然到底现在一切都还没下定论,这位还是那个需要好好供养着的质子,所以他们该收拾的还是要收拾。 于是一群官兵就那么不情不愿的上前默默的将屋内的狼藉给收拾了一个遍,然后这才退了出去。 敢怒不敢言的姿态风尧最欣赏了。 当屋内的光明暗去,再度染上一层黑暗的时候,风尧的嘴角轻勾了起来,终于能有点乐趣不无聊了,好久没玩游戏了,感觉都有些要生疏了…… …… 廖统领这边一出了质子府就带上了一群人马直朝着皇宫而去。 这是朝着帝王那边禀报去了。 而另一批蛰伏着欲制造混乱算计之人见事情就这般成了,当下就飞速的朝着帝师府去禀报了。 当帝师得知陷害的机会是风尧自己制造的,当下就是三声大笑,“好,好,好。” 虽然这才是一个开始,帝师却仿佛看到墨翎被从云端上拉下来匍匐在他脚下的画面了,整个人那叫一个高兴。 说服一个想升官的六品小官以及说服一个想离开鸡笼奔凤凰窝的女子,那是相当容易的。 用一个六品小官和一个小女子就将墨翎给拉下云端,这代价简直就是太小了。 1631:将人送给墨苍冥 越想苏博雄就越加的心思澎湃。 “苏韦。” “属下在。” “通知下去,不管用任何方法,这一次一定要压得墨翎无法翻身。” “是。” “先让太子那边使力,以太子那边为主,我们补漏洞就好。” “是。” “下去吧。” “是。” 苏韦躬身退了出去,只余苏博雄一人在那兴奋得不能自已,只觉得好久都没有这么兴奋了。 …… 在苏博雄沉浸在喜悦里无法自拔的时候,殊不知自己也是被别人给算计的那一个。 墨翎并不知道鄢陵城已经开始因为质子府内那出现的有他印章的信开始翻腾了。 他在红绸变成了徐岚,而徐岚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之后,直接带着变了模样的徐岚去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府 墨翎来的时候墨苍冥已经除了外衣准备上榻了。 这一次倒是省了墨翎帮忙熄灯。 也幸好是熄了灯,要不然徐岚这个女子会很尴尬,但作为将门女子,将士们的光膀子还是看过的,所以还不至于到害羞的地步。 能让他的暗卫没动静的也就只有墨翎了,这是他事先早就吩咐好的。 只不过这一次似乎墨翎身后又多了一人。 墨苍冥没有多问,而是拿起刚刚才脱下的外衣慢条斯理的穿了起来。 墨翎也不急,随意的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等待着。 徐岚更是自觉的站在墨翎的身侧,微垂首。 穿个衣服不过就是片刻的功夫,整理好了衣衫,墨苍冥在墨翎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之前我与你说的徐州的事,是因为徐州城城主之女徐岚而得知,而这个城主之女之所以会被我遇到是因为木槿选丫鬟阴差阳错的选到了,然后就被木槿给了住在我师父府上的苏柒白做丫鬟,后来在苏柒白回到帝师府的时候,徐岚感觉到了危机,这才冒险求助。之前我离开鄢陵城的时候,穆府就已经遭到了一次夜袭,就是针对徐岚而去的,下一次何时来无人得知,所以我找了替身,而真正的人……” 墨翎将话说到了这停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站在墨翎一侧的徐岚上前对着墨苍冥抱拳行礼道:“民女徐岚拜见二皇子殿下。” 墨翎说要带她来见二皇子殿下的时候,她还是很惊讶的,但作为一个能隐姓埋名活到现在的人非常明确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现在她是求助的那一个人,能得翎将军帮助已经是奢侈,还有什么其他可求的。 墨苍冥之前并没有多问,能得墨翎告知徐州之事让他下手对付帝师府对付太子府就很不错了,没想到现在墨翎不仅告知了事情始末,还将这件案子最关键的一个人,或者说对付帝师府最有利的一把利器给送了过来,不得不说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免礼。”在心底惊愣了一下,墨苍冥免了徐岚的礼。 “谢二皇子殿下。”徐岚应了声继续退到了墨翎的身侧。 “人的模样我做过手脚了,你不用担心会暴露,人我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安排吧。徐州那边的事路我已经铺好了,具体怎么做你也自己看着办,我不会插手。” 1632:质子府那边出事了 说着墨翎便起身弹了弹衣摆,一副完全甩手的意思。 墨翎的态度很明确,然即便如此,墨苍冥也是挑不出任何错误的。 他还不至于理所当然的觉得人家提供了情报帮忙铺了路,剩下的事还要人家去解决,那样坐等渔翁之利的他连他自己都看不起。 “好。”墨苍冥只应了一声好,再无其他。 “嗯。”对此墨翎只轻应了一声,然后便转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墨翎的离去使得屋内至于墨苍冥与徐岚两个人,一时间倒是显得有些静谧。 “红云,去将二皇子妃叫来,就说本皇子寻她有事,让她一个人来,你暗中护着。” “是。”暗处一道身影当下消失。 吩咐完了红云之后,墨苍冥看向了对面那在黑暗中并不是很清晰的容颜。 “你弟弟本皇子会给你救出来,本皇子会将你放在二皇子妃身侧做丫鬟,你自己警醒一些,莫要露出马脚,等该你出马的时候,本皇子自会通知于你。” “是,民女谨遵二皇子殿下之命。” “嗯。”墨苍冥轻应了一声,随即便是等待二皇子妃的沉默…… …… 路易接收了风尧的手势传递的消息来到穆府木槿的院落的时候墨翎已经离开了。 他一落地就瞬间被包围了。 木槿在等墨翎,所以并没有上榻入眠。 以至于在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的时候便从屋内走了出来。 见是路易,就对着院子里将路易给围起来的莫六等人给挥了挥手,下一刻院子里除了路易再无他人。 路易知道木槿在风尧那里的分量无人能敌,即便他很不希望自己的主子与这个有夫之妇纠缠,却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么。 而这人既然是主子心尖上的,那么他便也不能怠慢了。 当下,路易先对着木槿行了一个礼,随后这才开口道:“我家主子让我来通知翎将军,官兵在质子府里搜到了私信,已经往皇宫方向送去了。” 私信? 木槿先是疑惑的抬了一下眉眼,随即当下反应过来那私信是个什么玩意。 不就是陷害墨翎和风尧私通的书信吗? 之前北堂燕可是刻意去了一趟质子府取走的字画笔记。 想到了是什么,木槿当下冷笑了一声。 闹吧,最好闹得越大越好,越大到时候反转时的剧情就会越精彩。 “告诉你家主子知道了。” 路易没有说话,而是抱拳行了个礼,随即直接转身就消失在了木槿的院落里。 墨翎从二皇子府回来的时候木槿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 听到动静木槿抬眸看了过去,“墨苍冥什么反应?” “没反应,就是收了人。” “嗯。”木槿轻应了一声,随即道,“刚刚路易来了,说质子府那边查出了私信,已经送去皇宫了。” “我知道。” “遇上了?” “质子府在我府邸对门,那么大动静,怎么能不知道。”墨翎有些哭笑不得。 “是哦,我差点忘了。”木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1633:搅了淮南王好事 “拍自己做什么。”墨翎上前抬手揉了揉木槿刚刚被自己的手给拍了的脑袋。 木槿对着墨翎吐了吐舌头,那模样可爱极了。 可爱到墨翎想好好疼爱,只可惜时不与我。 “估计要不了多一会鄢陵城里就该闹腾起来了,我今晚不能待在这了,我要回城东新府待着,方便他们找人。你好好的睡觉,别七想八想,知道没?” “好。”木槿乖巧的点了点头,不让墨翎担心他。 “师父那边我待会走那一下,别等事发吓着他。” “嗯。” “天色不早了,去睡觉吧。”墨翎恋恋不舍地又揉了两下木槿的发顶。 木槿抬手勾上了墨翎的脖子,直接来了一个深吻,这才转身朝屋内走去。 墨翎就那么看着木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然后抬手留恋的摸了一下唇,随即直接冷了眸色消失在了暗夜里。 …… 墨翎从木槿这离开之后,就去了一趟穆鹏那,废话也不多说,就言简意赅的讲述了一下自己被人陷害和萧国大皇子私通的事,让穆老爷子有个准备,然后便闪身离开了。 只是并没有回城东新府,而是去了淮南王府。 便是帝王要派人捉拿他也是不会那么快的赶到城东的。 墨翎来淮南王府的时候,墨筵已经睡下了。 在经历过墨翎下聘之后,墨筵这是终于结束了长时间的与苏鸢的冷战,与她同榻而眠了。 之所以选在这个点,一个是墨筵自己按捺不住靠近苏鸢的心,一个就是让苏鸢能想着点墨翎与木槿在一起的好。 昨儿个是盖棉被纯聊天,今儿个可不能再是。 不过没直接上手,而是先以谈话铺垫营造气氛,然后再来一个水到渠成。 眼见着气氛被铺垫的极其的好,墨筵的手也已经伸进了苏鸢的里衣内摸上了苏鸢的腰肢,而苏鸢则是一脸娇羞的闭上了眼睛,两人的唇就那么贴在了一起,只是这刚刚要深吻…… “爹。” 院子里的一声喊声,让墨筵搬起桌子扔出去砸死墨翎的冲动都有了。 是亲生的吗?是亲生的吗?是吗?是吗? 自己过着娇妻在怀的滋润生活,能不能想想他干枯好久的老子,能不能啊! 墨翎本来先去的是墨筵的院子,只是屋内没有人,这才来了他娘的院子,很识趣的没有闯进屋子,只是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喊完了见没有半点动静,便又喊了一声,“爹。” 墨翎喊第一声的时候,被墨筵给压着的苏鸢没反应过来,这第二声妥妥地反应过来了,感觉着此刻墨筵压在她身上,她儿子却在外面,只觉得想要挖个地缝钻进去。 地缝倒是没有,却是当下身子一缩将脸埋进了墨筵的怀里。 “爹,我有重要的事,时间紧迫。” 虽然隔着门板,墨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爹并不想理自己,大概能想到他爹在干嘛了,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时间紧迫。 墨筵脸色乌黑,却也知道他儿子不是那么没事找事的,不得不把这口气给咽下去。 1634:毒药 “阿鸢,你歇着,我去教训完那小子再来。” 墨筵安抚了一下苏鸢,直接掀了被子就起了身,连外套都没穿,就那么穿着里衣气势汹汹的冲出了屋子。 而苏鸢只羞得拿被子捂紧了自己的脸,哪里还管的了她儿子是来干嘛的。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则等着老子的棍棒伺候。” 出了屋子,墨筵对上墨翎的第一句话就是火气十足,妥妥地yu火不满。 墨翎倒是没说话,直接丢了一颗药丸给墨筵,然后并没有开口,而是以内力给墨筵传了话,“吃了。” 墨筵被墨翎的内力传音给搞得一愣,什么玩意还值得内力传音。 “什么破玩意,大晚上就为给老子送这玩意?”墨筵无声的传了一句回去。 墨筵稳稳地接住了药丸,一边嫌弃一边却是看都不看的将手中的东西塞进了嘴里,待咽下去之后又默默地传音了一句:“什么东西?” “毒药。” 两个字,直接让墨筵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咳咳……咳咳……” “半刻钟之后发作,爹你立刻让人去给你请太医,再之后若是宫里来人你就拖着这副身子去宫里。你儿子大概要被人告通敌卖国,你做爹的肯定逃不掉被宣召,别给帝王开口的机会,你先哭诉有人要害你,之后帝王要是问你什么,你差不多说点,不想说直接毒发晕倒,太医看不出来的。” 墨翎没理会墨筵要被自己给呛死的蠢样,直接提升内力,一口气内力传音了这么大一段话。 墨筵被墨翎给说得一愣一愣的,真是个糟心儿子,没一次来有好事,这祸真是一次比一次大。 “你还有半刻中亲近娘的机会,自己好好把握。”离开前,墨翎还不忘调侃墨筵一句,依旧是无声的,这内力用起来真是不嫌奢侈。 墨筵被怼得只想胖揍墨翎一顿,但人已经跑了,他还怎么揍,且今晚不太合适。 深吸了一口气,憋着一肚子气墨筵转身进了屋,重新上了榻将苏鸢给搂在了怀里。 苏鸢还是有些变扭,却是开口问道:“阿翎呢?” “走了。” “哦。”苏鸢有些失落,随即一想这个场景不好进来便也觉得不失落了,又忍不住问了起来,“你们说了什么?” 苏鸢倒是没怀疑父子两什么,只以为自己刚刚太过娇羞,蒙在被子里没听见。 “成天闯祸的人回来能有什么好事。” 墨筵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阿翎遇到麻烦了吗?”苏鸢当下焦急了。 墨筵在心底默默地吃了儿子的醋,那是叫遇到麻烦吗?是给他惹了麻烦。 “他能遇到什么麻烦,鸢儿,你该担心我,墨翎又不是小孩子了。” “说得跟你是小孩似的。” “我怎么就不是了?”说着墨筵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倒不是真的想做什么,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不让苏鸢继续纠缠于刚刚的事。 她还是简单的活着就好,别再参合那么多事了。 总不可能每一次犯错都被原谅。 1635:交于帝王的私信 他倒是能包容,但是孩子们不该承受这些…… “墨筵你……不正经……”苏鸢羞涩的开始躲避。 “夫妻之间什么正经不正经的,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不正经……” …… 质子府守卫统领对于进宫的事很是一往直前,因为事情太大了。 而他的连夜求见让准备就寝的帝王皱了眉头。 何等事需要连夜求见。 但帝王知道若不是重要的事,那统领也是没胆子这个时候进宫了。 于是刚刚解开了衣带子的帝王又将衣服给重新系好。 “让人去御书房,摆驾御书房。”墨诨当下对着于数吩咐道。 于数当下高喊道:“摆驾御书房。” 然后便对着身侧的小太监吩咐,让他将那廖统领宣到御书房。 身后的宫妃有些不甘到手的侍寝机会就这么飞了,但是帝王有正事,她可不敢强求。 于是在帝王向外走去之时躬身相送,“臣妾恭送陛下,陛下万福。” 当帝王到达御书房的时候,廖统领已经早片刻到这里候着了。 见帝王一来,当下就跪下了下去,“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廖爱卿这么晚求见朕可是有何重要之事?” 墨诨的语气很是不好,明显的一副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治你罪的模样。 “早些时候质子府出了刺客,臣怕北堂大皇子危险,故对质子府进行了搜查,然后搜到了此物。” 说着廖统领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了那叠印着墨翎军用私印的纸张双手捧过头顶,接着道:“此物让臣大骇,臣不敢私自做主,故来呈给陛下做主。” 于数在廖统领捧起那叠纸张的时候已经很自觉的走了过去,刚刚好在廖统领话落之际伸手接过,接过的瞬间刚刚好看见了最上面那个印着墨翎两字的明晃晃的虎头章,当下一个没忍住手抖了一下。 再然后迅速的双手捧起走到了帝王的面前呈上了上去。 帝王一直朝这边看着,自然也将于数的表情给看进了眼里。 于数跟他多年,一般的事是不能让他变色的,哪怕是那么一瞬间,如此只能说明这件事情很严重,或者说这封信很严重。 一切答案在墨诨接过于数手中的纸张彻底摊开看入眼帘的时候揭晓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莫过于书信右下角那明晃晃的虎头章了,这是只有武将才有的物件,而那墨翎二字那般明晃晃,当真是刺眼得很。 看完了那两个字,墨诨将书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字里行间明显可以看出是写给萧国的那个质子的,内容很简单,说是找机会放走那萧国质子,让那萧国质子不要忘了给他的好处,具体不明,但就这些就足以治墨翎一个通敌卖国的罪了。 看完第一张又忍不住掀开去看第二张第三张。 当张张书信上的字一字一字入了墨诨的眼帘的时候,他那抓着书信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不是气的是兴奋的,终于找到机会弄死墨翎了,这机会简直不要太好。 1636:连夜召见朝臣 他才不管这是真是假,假的也必须是真的,能弄死墨翎就行了。 “荒唐,荒唐。”愤怒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在看完之后,墨诨一副震怒的模样,当下怒斥了两声,更是一挥手将御案上的砚台都给挥下了地。 “于数,立刻通知御林军,去将质子府和墨翎的府邸给朕团团围住,另连夜召集所有大臣,是所有,一个不漏的给朕全部召集过来。” “是,陛下。” 于数立刻领命。 他不知道这所有是几个意思,既然是所有,那么他就将所有有官职的都给召集过来,这样总是不会错的。 …… 御林军大批出动,群臣连夜进宫,连老臣都没放过,这是出了什么大事才搞这么大的阵仗。 百官纷纷在心底猜测,恐慌,彷徨。 木槿作为唯一的一个有官职的女人,之前被墨诨几句话给搞得不用去上朝,就担一个名声。 然这一次在帝王一句所有官员的命令下,她也被拉上了进宫大军的队伍。 城南离皇宫完全就是一个北一个南,距离比较远,快马加鞭那也是要小半个时辰的。 所以下旨的太监气喘吁吁的冲到穆府的时候,木槿已经入眠了。 她很乖的,墨翎让她好好休息,她就好好休息。 在被叫醒的时候蒙了一下,事发的这么快倒是在意料之中,只是这为毛要捎上她呢,不是嫌弃她这个女将军碍眼吗? 不过既然喊她去看好戏了,不看白不看。 看在有好戏的份上,她就不计较被打扰睡觉这事了。 捂嘴打了一个哈气,起身换了衣裳梳洗了一下,然后去了前厅。 却不想在前厅见到了穆鹏。 “爷爷,你这是?” 看着穆鹏一身的正装,木槿疑惑的问出口。 “进宫,陛下召集了所有的官员。” 穆鹏脸色看上去臭臭的,一副被打扰了睡觉很不满的样子。 “哦。”木槿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那我们一起走吧。” 说着就上前挽起了穆鹏的胳膊。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陛下竟连夜召集我们。其实我去不去也没什么作用,平日里我也没上过朝,不过陛下召见,这旨意还是要遵守的。” 木槿一边打哈气一边开口叨叨着,一副完全没睡醒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模样。 “哼,也不知道哪个混球惹事了,扰了老子的好梦。” 木槿这一开口,穆鹏这一配合相当到位,爷孙两愣是给前面来传旨的小太监造成了一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错觉。 而小太监在宫里当差怎么会没有耳闻。 特别是还被派人通知这与墨翎有着直系关系的人,必须是要知道点内幕的。 此刻小太监见两位还什么都不知道气恼没觉睡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是该为他们哀伤还是为他们庆幸,真不知道这两位等下进了宫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还能不能这么悠哉了。 …… 帝师也在受邀之列,那兴奋的脚步都快要飘起来了,却愣是把自己搞成一副替帝王忧心的模样。 1637:淮南王毒发 老臣都出动了,定是少不了叶阁老的。 眼见着叶阁老收拾了妥当要出门了,叶亦璟突然出现在了叶阁老的门前。 叶阁老看了叶亦璟一眼,一边向外走一边道:“你来作何?你奶奶有丫鬟照顾着,大晚上的,你不用守着了。” “爷爷。”叶亦璟没应声,而是喊了一声叶阁老。 “嗯?”叶阁老有些疑惑的转眸看向了叶亦璟。 “独善其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叶亦璟的话让叶阁老蒙了一下,这似乎是他教给他的,他特地来说这么几句是何意? 不待叶阁老问什么,叶亦璟就对着叶阁老行了一个晚辈礼,“我去看一眼奶奶再去睡觉,您慢走。” 话落,直接转身就朝着刚刚离开的屋门而去。 叶阁老默默地看着叶亦璟沉思了片刻,随即转身向外走去,这孩子定是知道了些什么,那么到底是什么,会让这孩子特意跟他说这么几句。 当叶阁老到了朝堂知道了所谓墨翎私通萧国大皇子之事这才明了。 以前,这事他大概也会袖手旁观,但现在,那可是他孙媳妇的弟弟,可不能袖手旁观,不过孙子的提点在先,看来是有他不知道的内幕,他按照往常行事就好。 …… 且不说淮南王本就是一个官职,就他是墨翎爹的这一个身份,今儿个这宫谁不进他都得进。 淮南王府离皇宫那么近,来下旨的太监那绝对是早早的就到了这里。 然他刚刚进了淮南王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淮南王府里灯火通明,太医进进出出。 顿时整个人蒙了,这是什么情况?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他旨意都得传啊。 于是小太监就在守卫的带领下去了苏鸢的院子。 这是刚靠近就听见了苏鸢的叫喊声,“阿筵,阿筵你怎么样?太医,太医你们倒是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血为何不止为何不止啊!” “晓晓,晓晓,让人去找你弟弟没,去找你弟弟……” 屋内苏鸢抓着墨筵的手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完全不要什么贵妇形象。 墨筵嘴角挂着刚刚吐掉的黑血,面色苍白的看着苏鸢,眸子有心疼,却是不能多说,心里则是把墨翎骂了个半死,就是个会闯祸的小子,给的什么药,当老子的血很多吗?这把他媳妇心疼的,这小子真是欠揍。 “别急,阿鸢……咳咳……我没事……” 墨筵一句话三声咳的才勉强说完,那手似是想抬起去安抚苏鸢,却是仅抬了一点就落了下去。 却不想墨筵的这安慰让苏鸢的泪水落得更严重,“呜呜……阿筵……你不能有事啊……你不能……” 看苏鸢哭得这么凶,墨筵用着虚弱的笑去安抚,心底却又再次批斗了一番墨翎。 太医也急,这淮南王妃挡着道他们怎么动手治疗。 “娘,你在这太医不好帮爹治疗。” 墨初晓好似了解了太医的苦楚一般,上前将淮南王妃给拉到了一边。 太医们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多好的郡主。 1638:淮南王毒发(2) 就在这时守卫领着小太监走了进来。 “郡主,宫里来了公公。”守卫看了一眼屋内,淮南王脸色苍白满身虚弱,淮南王妃哭成了泪人儿,这就只能找看上去唯一正常一点的淮南王郡主了。 闻言,墨初晓一边将苏鸢给半搂在怀里,一边看向那小太监道:“不知公公深夜到访有何事?” 屋内这惨不忍睹的场景让小太监无从开口,但他就是个传旨的,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必须完成自己的传旨任务。 “陛下有旨,宣淮南王进宫。” 墨初晓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道:“公公你看我爹都这样了,大概是进不了宫了,陛下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能不能本郡主去替我爹去回个旨意?” 小太监眉头闪过一丝为难,随即道:“奴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奴才就是个传旨的,奴才只知道陛下不止宣了淮南王,而是宣了文武百官,有官职都没落下。” “咳咳……”小太监的话刚落,便插进来了淮南王的两声咳嗽,以及虚弱的话语,“本王去,陛下旨意不可抗……咳咳……” “爹。” “阿筵。” 墨初晓是不赞同,苏鸢则是心疼。 “咳咳……没事……陛下召见……咳咳……百官……肯定有大事……咳咳……大事……带着太医……太医……便好……” 说着淮南王就挣扎着从榻上起来,然后刚刚半起直接往一个太医的身上倒去,吓得太医连忙伸手将淮南王给托住。 “淮南王……”更是惊呼了一声淮南王。 而墨筵来势突然又凶猛,以至于那太医虽然托住了人却愣是被墨筵给压倒,成了那人肉垫子,顿时间屋内兵荒马乱了起来。 “阿筵……”苏鸢这边急急地冲了过去,旁边的两个太医更是又急忙伸手帮忙扶起。 “要去,去宫里……”被人拉起来的淮南王却是还在执着的喊着要去皇宫。 墨筵很好的让传旨太监看见了他对圣旨的高度服从。 “晓晓,马车,给爹备马车……咳咳……”墨筵又是一顿咳嗽,一大口鲜血,随即直接眼睛一闭晕倒了过去。 这下把太医给急死了,这淮南王可有个厉害至极的儿子,要是在他们面前出了事可不得了,连忙开始七手八脚的将人弄上床然后开始诊治。 苏鸢急得直哭,却是不敢上前碍事,打扰太医。 最后只能急得来扯墨初晓的臂膀,“晓晓,你爹会不会有事,让你弟弟快回来……让他找人来救你爹……” 墨初晓反手抓住了苏鸢的臂膀,却是没答苏鸢的话,而是对着那边等着的小太监道:“公公,你看,我爹晕了,要不你直接就这么抬去皇宫,要不待我爹醒了,再让人给送去……” 墨筵刚刚吐得那口血可是货真价实,这得补多少营养才能补回来。 小太监见着这人命关天的场景哪里还敢催着人进宫,太医更是在这,他如实禀报便是了。 “郡主这是折煞奴才了,奴才这就回宫如实禀报。” 1639:淮南王毒发(3) 小太监直接丢下一句转身就蹭蹭蹭地回宫去禀报了。 淮南王离皇宫的近距离导致去淮南王府的太监都回来了,别的官员那却才刚刚收到旨意。 百官还没到,帝王还在御书房里坐着。 于数见去淮南王府的小太监是一个人回来,当下就低声问道:“淮南王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小太监是于数的小徒弟,当下哭丧着脸,“师父,淮南王中毒了,太医正在抢救,徒弟去的时候太医就在了,去的那会淮南王还清醒着,挣扎着要来,却是在起身之后直接倒下了,然后吐血晕倒了,徒弟总不能将淮南王给抬回来,这不得已就回来禀报了,陛下那里,师父你得帮徒弟美言两句。” 于数在听完小太监的续诉之后心中一片了然。 不管这淮南王是不是故意,这太医去在旨意前面就不能算是故意,更何况今晚这事发的突然,淮南王总不能有预知吧? 要是有的话也就太可怕了。 于数不知道的是的确有预知,只不过不是墨筵而是墨翎罢了,说起来也不算是预知,这本身就是一个局中局,局外的人以为自己算计了局中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才是被局中人给算计的那一个。 “行了,有什么好慌的,你做的很对,此事你的确做不了主,待会儿进去如实禀报便是。” “是,师父。”说着,小太监揉了揉脸面,将那哭唧唧的表情给揉了下去。 吩咐完小太监之后,于数当下就躬着身进了御书房。 “陛下,去淮南王府的小太监回来了。” “淮南王呢?”墨诨一听这禀报,当下精神一振作。 “淮南王中毒昏迷了。”于数对着墨诨禀报道。 “怎么回事?” 墨诨当下一拍案桌,这叫什么感觉,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感觉,好不容易能使劲的损墨筵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叫他怎么甘心? 想当年,明明他是皇子,他就是个淮南王世子,却过得比他风光,这口恶气迄今为止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小扇子,还不快进来与陛下详细说明。”于数当下对着外面一声高喊,带着呵斥。 外面的小扇子一进了御书房的门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然后速度极快的爬着到于数跪着的一侧的。 “禀报陛下,奴才到淮南王府的时候,淮南王正嘴角满是鲜血的躺在榻上,淮南王妃在一边哭得很厉害,太医们有些束手无措的站着。后来奴才传了旨意,淮南王挣扎着起来要进宫,却是摔倒了,紧接着就吐血昏迷了。奴才无法,只能进宫来回禀陛下,奴才失职,请陛下责罚。” 哪怕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任务失败,只要是没有完成帝王吩咐的任务那就是做奴才的错,这是千古不变的理。 听完小太监的禀报,帝王的一张脸都气青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 要是小太监去的时候中毒晕倒,他还能借此说墨筵心虚来发落,可是小太监去之前,还有太医为证,这让他如何?能如何? “于数。” 1640:太子是利剑 “奴才在。” “去,让月姜去淮南王府救治淮南王,务必将淮南王给救治好,另外去通知叶亦寒,让他不用进宫了,给朕带着刑部的人去淮南王府,看看这淮南王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中毒,务必要查清,可别委屈了淮南王。” “是,奴才遵旨。”于数立刻起身退下,离开前还不忘拽小扇子一把。 小扇子连忙激灵的就跟着于数出去了。 就在于数与小扇子出去的瞬间,墨诨气得直接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部给挥下了地。 可谓是震怒。 …… 许多官员去皇宫的时候,那马车都是经过淮南王府的。 靠近一点的官员走过的时候只看到了淮南王府内灯火通明。 而远一点的来得慢了一些的官员却是看到了太医院的人进进出出淮南王府,这还不止,竟是还有刑部的人,这淮南王府是遇上了什么事还是犯了什么事? 这些是不知道御林军出动包围了质子府和城东墨府的人。 而有一些官员在路上遇上了去城东的御林军队伍,还有一些官员家里有人在御林军里做事,所以这御林军出动去包围质子府和城东墨府的消息也就这么传了出来,他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由不得想到看来这淮南王府遭到了连累了,要不然刑部的人为何要进这淮南王府? 但若是抓人这太医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时间众人心底满是疑惑和惶恐,深怕自己跟着遭殃。 帝师乘着马车从淮南王府门前经过看见这一片混乱的时候,只觉得心情飞扬,向来严肃的脸上难得笑容不灭。 而木槿与穆鹏来皇宫的时候却是走的另一条路,刻意避开了这一条路,在他们出发前墨翎让南星送来了关于淮南王府的消息,直说让他们不要插手当做一切都不知道且走另一条路进宫,这样便落不了什么话柄了。 帝王连夜召见,定是有急事,所以谁也不敢去耽搁,即便在得知了御林军去了城东,又在皇宫门前遇到了木槿和穆鹏,愣是没有一人多嘴说什么。 百官们有条不紊的向金銮殿而去。 而宫内,墨昱早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兴奋不已了,更好似看到了墨翎的悲惨模样。 然他早上还称病不上朝的,现在若是去看戏就显得太过刻意,容易露出马脚,但这大戏又怎么能少得了他。 于是生生忍到了百官聚集得差不多的时候,借着宫中动静太大以关心为由从东宫来了帝王的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进了御书房,便先是一个大礼。 御书房里的狼藉早已经被收拾了一个干净。 此刻的墨诨也不如初闻墨筵中毒那般愤怒了,可谓是恢复了帝王的不喜怒形于色。 “夜露深重,太子不好好休息,来朕这御书房作何?” 墨昱出现的瞬间墨诨就知道了他的目的,这般问也不过是故意为之。 他知道墨昱与墨翎早就闹翻了,现如今墨翎要倒霉,墨昱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以说此刻太子是他手中一把很好的利剑。 1641:太子要求同去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想要让太子知道,即便是想做他手中的利剑,那也是需要他的首肯的,他若是不点头,他连做利剑的机会都没有。 做父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墨诨极力想要表达的意思墨昱又怎么会不明白。 几乎是在感受到这故意压制的意思之后,墨昱低垂着的双眸里便闪过一丝狠意,还有一丝疯狂,犹如即将冲破牢笼的困兽在做着与那牢笼最后的疯狂缠斗。 “浓浓深夜,百官进宫,儿臣恐出了大事,故来询问父皇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臣甚是忧心不能入眠,愿能与父皇分担。” 墨昱这一番话当得是情真意切,忧国忧民的姿态体现的要多淋漓尽致就多淋漓尽致。 墨诨暗沉着眸子定定地看了单膝垂首跪地的墨昱好一会,看得空气都稀薄到呼吸都不顺畅了,这才开口道:“太子这般忧国忧民,朕甚是欣慰。” 墨诨并没有一口气将话给说完,而是说完一句顿了一下这才接着开口道:“朕要去金銮殿连夜上朝,太子身体可允许?允许的话一起?” 不得不说墨昱来的时间点卡得刚刚好,就在墨昱来之前的片刻墨诨才接到于数的通报说朝臣们都到了,他准备等一会让那些大臣也急一急的,倒是等来了墨昱。 “儿臣身体尚可,恳请父皇让儿臣跟随,否则儿臣回去也是彻夜难眠。” 墨昱完全一副你不让我去我只会病的更严重的模样。 墨诨没有应声,而是从御案后面站了起来弹了弹衣摆,随即一甩衣袖从御案后面向下走去。 “既如此,太子就随朕一道去金銮殿看看吧。” 在经过墨昱身侧的时候,墨诨丢下了这么一句,脚步不停的继续向外走去。 “谢父皇。” 墨昱连忙谢恩起身,然后快步跟上墨诨离开的脚步,不亲眼看着墨翎倒霉,当真是一点都不甘心。 据说墨翎被围在了城东府邸,淮南王也没来,但是木槿可是来了,来了一个就行,伤害木槿那可是比伤害墨翎对墨翎来说要起得作用大。 …… 金銮殿 灯火通明,将那金碧辉煌的金銮殿照耀得无比威严。 之前有过连夜召集朝臣议事,却是没有这么大阵仗的。 连老臣都来了,还全部上了金銮殿,就这阵仗便已经显示出了今夜所发生的事的不简单。 鸣鞭,帝王现。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全体朝臣集体下跪行礼。 墨昱跟在墨诨身后出现,享受了一把被百官朝拜的待遇。 “平身。”帝王大手一挥,众人平身。 “谢陛下。”众朝臣纷纷起身站好。 因为墨昱没有了监国的职权,所以高台半空中属于墨昱的那张银色的椅子早已经被搬离了,以至于此刻受过朝拜的墨昱不得不从高台上下来,然后站在了百官的前列仰望着上方的墨诨。 这落差让墨昱握于袖中的手忍不住紧握,一定,他一定会改变这落差。 1642:夜审 上方,墨诨端坐于龙椅之上,满目威严,一双龙目在朝臣身上一一扫过,那眸光如同利刃,扫过之处刺得那些朝臣忍不住都将腰板给挺得笔直,深怕从帝王的口中蹦出他们的名字。 墨诨的眸光着重落在了木槿和穆鹏这两个与墨翎有着直系关系的人,然除了一脸的坦白什么也没有。 最后不得不有些不甘心的收回了眸光,真希望待会儿他们还能这般坦白。 “朕连夜召集众位爱卿,是因为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到让朕难以置信的事,但事实却容不得朕不去相信,故,朕连夜召集众位爱卿来助朕解决此事。” 话落间,墨诨对着于数挥了一下手,“去,给众位爱卿挨个传阅一下。” “是,陛下。”于数双手捧着手中的托盘抬脚朝着高台下方而去。 第一个接到书信的人定是站在最前方的墨昱了。 在御书房看见于数捧着托盘的时候,墨昱心底已经猜测到那是什么了,激动之情可谓是压抑了一路。 在此刻伸手取过托盘上的一张书信过目了那书信上的话语与字迹的时候,心底的澎湃之意再也压制不住的颤抖起了双手,只不过面上表现出来的不是笑意若是惊骇之意。 而于数在墨昱取过一张书信之后又继续向下走去,托盘里一共有十来张书信,这算是一下子就震惊了十来位官员。 文官武官各站一侧。 于数也是两边各给了一半,然后任由着他们自己传阅。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永远都是官职最高的。 因为老臣的存在,所以最前方的就是苏帝师叶阁老秦老丞相和穆老将军四位,这四位算是最先看到书信内容的。 苏博雄的心情此刻与太子是无异的,秦老丞相那是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毕竟是出了名的和稀泥。 穆鹏算是一早就知道,所以很是老神在在,不仅如此,在看完书信上的内容之后,满脸的不屑。 叶阁老倒是一脸的惊讶,倒不是因为这书信的内容,而是想到了离府之前他的长孙特意提醒他的那几句话,是不是他的长孙早就知道了什么?而他的长孙定不是那种无情无义到对自己人袖手旁观的人,这墨翎可是他未来的小舅子,所以…… 一想到这场即将要展开的兴师问罪可能就是墨翎的一个局,叶阁老只觉得冷汗淋淋,这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啊! 秦玖作为一品丞相,本来是站在文官第一列,今儿个有老臣在便退后了两步,不过却也是在第一列看书信的让人当中。 秦玖是抖着手看完的,不是吓的,是忍着笑看完的,栽赃墨翎通敌卖国,这不是笑死个人是什么。 对了,他来之前墨翎给他传了个什么信来着,说今晚是合适他生病倒下的好时机,这还真是,他待会儿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倒下呢? 拥有书信的人看过之后,用着各色的表情将手中的书信给向下递了过去。 震惊、不可置信、骇然这三种表情大概是展现在朝臣面上最多的表情了。 1643:夜审(2) 不屑什么的也有,但敢明确表现出来的却是不多。 书信在一片静默中在朝臣的手中传阅了一个遍。 木槿是三品武官,看到书信的时候前面已经过了好几波了,看信的时候螓首是微垂的,看着上面拙劣的通敌借口,木槿只想笑,也的确笑了,很冷很讽刺的那一种,她可不怕谁逮着她不放,她本就是处于暴风中心的人。 不过想要她失态还是等等吧。 上方的帝王至始至终都未说一字,就那么看着静默地看着下方的朝臣,周身帝王的上位气息尽显。 他等着有人爆发得说些什么,朝臣又怎么会是个笨的,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大家还是很懂的。 当然,比起朝臣,帝王最想看的就是穆鹏和木槿这两个与墨翎有直系关系的人的爆发,然这两个人愣是一个比一个静默。 眼见着书信都传递完了,金銮殿上还一片寂静,墨诨开了口:“此乃守卫质子府的廖统领呈现给朕的。于数,传廖统领,给众位爱卿说说当时的情况。” “传廖统领觐见。”于数高声呐喊,传唱声从金銮殿内传了出去。 下一刻便见廖统领跨着步子从金銮殿外面大刀阔斧的走了进来,待到达高台下方的三尺之地当下对着上方的帝王跪拜了下来。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隆恩。”话落间廖统领站起了身。 “廖爱卿,将你如何发现此信件的经过给众位大臣诉说一遍。” “是,陛下。”先领了旨然后开始了叙说,“臣今晚像往常一样值夜,却是突然听到北堂大皇子高喊一声刺客,虽北堂大皇子是质子,我辰国乃礼仪之邦,质子的安全是需要保护好的。” 这叫什么,不愧是皇城脚下的官,开口都不忘先奉承一下帝王才说正事。 “故臣当下就领着兵士们冲了进去,只可惜那刺客动作太过,臣只来得及看见一袭影子,即便是兵士们追了出去也没能捉住。臣怕那刺客有同伙藏在质子府内威胁到北堂大皇子的安全,便带人在质子府内每个院子与房间的逐一检查,然后就在其中的一间屋子里发现了这些信件。臣当时心中大骇,不敢擅自做主便立刻进宫来见陛下了。” 这一段续诉算是将这信件的来临给解释清楚了,虽然帝王不可能公然捏造,但总算是找到了出处给了证明,总不至于质子府门外那么多的士兵都做伪证吧。 所以这事该如何? “信件的来源众位爱卿也清楚了,信件的内容众位爱卿也看了,现在众爱卿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墨翎守卫边疆七年,为国为百姓可谓是抛头颅洒热血,这样的臣子绝不可能与敌国皇子私通。且墨翎乃臣一手教出来,臣用项上人头保证墨翎绝不会私通敌国皇子做出损害国家之事。”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穆鹏,且不说此事是捏造,即便没有事先墨翎的知会,穆鹏也是这个态度,他自己教出来的孩子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将这样的脏水泼到那孩子身上,绝不。 1644:夜审(3) 穆鹏往这一站可谓是一座铁铮铮的大山,那浩然正气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 “臣亦用项上人头保证翎将军不会私通敌国皇子做出有害国家之事,此事绝对是虚有的捏造事实,说不定是萧国离间我辰国的奸计,妄陛下深思熟虑。” 这紧跟着开口的就是木槿了,作为女子,那气场当真是半点也不输于将场男儿。 穆鹏与木槿的站出可谓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这拿出共赴生死的定论就有些严重了,这到底是信任墨翎到了何种的地步。 两人的铿锵言语愣是让金銮殿陷入了一阵沉默风暴,让那些本想上前借机将墨翎推向深渊的人愣是闭了嘴愣在了那,只因为这样的气场下谁也没那个胆量开口。 “穆老将军与木小将军对翎将军的信任本太子甚是理解,也很赞同木小将军的猜测,只是为何萧国人要独独陷害翎将军呢?且这萧国人又是怎么识得我辰国武将的军用章的?” “太子若是能凭一己之力带领将士在边关征战七年平息了战争且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萧国三座城池,太子大概就知道为何萧国人独独陷害翎将军了。” 木槿这算是直接开怼了,可以说是不敬了,半点也没口下留情,但这还没结束。 “武将军用章又有什么识不得的?两国之间又不是没有过书信交往,来回的挑战书和停战书上哪一个没有,这很大惊小怪吗?这是任意一个上过战场的武将都知道的事。” 木槿的话说到这墨昱的面色已经明显的铁青了,半点不带掩饰的。 眼见着墨昱要开口,木槿却又开口道:“哦,臣忘了太子殿下自幼身子体弱,经常安逸的待在这鄢陵城里,这军中的常识太子殿下又怎么会知道。” 明明该是解释,却愣是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这是明晃晃的打脸啊,就差没直接指着墨昱的鼻子说墨昱你一个安逸的太子知道个什么军中常识。 木槿的这张嘴从来都没让人失望过。 “怎么跟太子说话呢?”穆鹏却突然呵斥了一声,随即接着道,“太子殿下自幼是当储君培养的,这些军中的小事哪里能劳太子殿下费心,不然要我们这些大臣做什么?” “那为什么之前二皇子殿下在军营的时候就知道,孙女以为这是皇子必修课,太子是因为体弱精力不够才没能全部熟知。” 木槿这嘴一弯直接将墨苍冥给勾了出来,且再次提醒了一下众人太子体弱,不仅如此,还提示了众人太子因为体弱东西没学全,连二皇子殿下都比不上。 言外之意还用说吗?这样的人还做什么储君。 话题扯到这算是隐隐有跑调之势了,而帝王又怎么会允许这事发生,当下一声开口就将事情拉回了正轨。 “秦玖,你乃文官之首,此事你如何看?” 帝王这一开口让刚要反驳的太子一口气愣是憋在了心头。 秦玖依旧在琢磨自己什么时候晕倒比较合适,此刻听闻帝王一声喊,立刻的从百官的队伍里出列。 1645:夜审(4) “有秦老丞相在,臣这小丞相不敢献丑,然陛下问之,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这事很是简单,可以先鉴定字迹,看是否是出自翎将军和那北堂大皇子之手,另也可先查探两人之间是否有牵扯。凡事不得利定无人为之,陛下可让人细查若是翎将军如信中那般做派可是得利?有动机有证据,此事方才能得出结果。” 虽然秦玖一开口先刺了秦老丞相一句,但这后面的话语却是提出了很中肯的解决方案。 一段话听下来,帝王还是很满意的。 “帝师,叶阁老,你两位老臣对字画笔迹可是颇为有研究,不如此事朕就交于你俩人去办。” “臣谢陛下厚爱,然臣已老眼昏花,恐不能辨别仔细,且老臣自退下朝堂之后对此研究也少了,爱上了养鸟逗鱼,臣辜负陛下的厚爱了。” 眼见着苏博雄要欣喜的应声亲手将墨翎给送进地狱,却不想叶阁老抢在他前面一口回绝了,要知道叶阁老可是比他还要年少那么几岁,叶阁老都说老眼昏花了,他这再往上凑岂不是很跌份。 不仅如此还显示出了他的目的不单纯,毕竟他作为帝师可从不做这些跌份的事。 让他把这亲手送墨翎下地狱的机会就这么拱手让出去还真的是很不甘心。 “臣亦多年不涉及朝堂,有些技能都丢了,甚是惭愧。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在朝的同僚定是有能为陛下效力之人的。” 帝师就是帝师,一句话愣是捧了墨诨又捧了朝臣。 帝王本有意要牵扯叶阁老下水的,毕竟这叶阁老不是要和淮南王府联姻吗? 把他拖下水,鉴定出来是要被南王府给记恨上的,这亲事怕是就要黄了。而鉴定不出来,他可以借机说叶阁老故意偏帮,然后治叶家的罪,如此叶家因为淮南王府获罪,这两家也依旧不能和乐的做亲。 然帝王万万没想到叶阁老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要袖手旁观的意思,不过也罢,这袖手旁观对两家的亲事依旧不利,这样的亲家墨筵那性子也定是不会要的。 至于帝师的态度,有叶阁老的态度在前,帝师的态度就不奇怪了。 “既如此,乔爱卿、赵爱卿,你俩精通笔迹,此事就交于你俩人当场鉴定。” 这两位是新一代朝臣里身处内阁对字画笔记颇有研究的人。 “臣遵旨。”在朝之臣可是无法推脱的。 “于数,去取墨翎之前呈递过的折子给两位爱卿送过来。” 墨诨绝对是行动派,当下就吩咐了起来,去取可以对照的笔记,不要说墨翎的,可以说朝堂上的每一位官员的笔记帝王这边都有,谁还没给帝王上过折子。 “至于北堂大皇子的……”说到这墨诨顿了一下,随即看向了墨昱,“太子,北堂公主那边可有其兄的字画之类的,让人去看看,另外廖统领你也回质子府取取一些过来。北堂公主那边有就更好了,若是没有,你现在去也算是省了时间。” 1646:夜审(5) “臣遵命。”廖统领当下领命就退了出去。 “儿臣这就让人去询问。” 太子也领了命,然后抬脚朝着金銮殿外而去。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便再次陷入了静默,然后是一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等待。 墨昱在帝王眼皮子底下的动作,帝王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这声询问也只不过就是一个过场罢了,而让廖统领去质子府也不过就是个掩饰罢了。 帝王和满朝文武都等着,办事的小太监几乎都是飞奔去办事的。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前朝这么大的动静后宫又怎么会不知晓。 特别是间接促成此事的北堂燕。 在小太监出现在她的寝宫门前的时候,她几乎就知道了小太监的目的。 但面上却是不显示半分的,而是满脸初醒的看着眼前的小太监开口道:“小弯子公公这么晚来见本公主是有何事?是殿下有什么事吗?” 来的人是墨昱用惯的贴身小太监小弯子。 “前几日殿下不是将娘娘皇兄的字画还给娘娘了吗?今儿个出了点事,殿下需要娘娘皇兄的字画一用,还请娘娘将那字画给予奴才,好让奴才去交差。” “出了什么事?为何要我皇兄字画?是本公主的皇兄犯了什么事吗?” 北堂燕当下一脸的紧张与焦急。 “这不是奴才能知道的事,娘娘,时间紧急,陛下与百官都在前朝等着呢,还望娘娘配合,便是娘娘不给,陛下也让人去质子府取了,只是时间久一点而已,并不能改变什么。殿下说了,娘娘是娘娘,北堂大皇子是北堂大皇子,您是殿下的侧妃,殿下无论如何都是希望娘娘安好的。” 小弯子那叫一脸的诚恳。 在小弯子的话落下之后,北堂燕的面上适当的闪过了挣扎,并没有太久,在挣扎了一些时候过后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对着身侧的苏莹莹道:“巧莹,去本公主的卧室将前两日太子殿下归还于本公主的字画给取来。” “是。”苏莹莹乖巧应声,然后转身进了身后的屋子去取字画了。 而苏莹莹则是对着小弯子情深意切的表达了一下自己对墨昱的爱意和对北堂尧的那点子微薄的兄妹情。 “还请公公替本公主转告殿下,本公主既然嫁了过来就是殿下的人了,一切都会以殿下为主。但大皇兄毕竟是本公主的大皇兄,若真是犯了什么事,还请殿下能帮既帮,若不能帮,那也是本公主皇兄自己不爱惜自己了,请殿下务必要保护好自己,本公主的下半生还指望殿下呢。” 挣扎决绝,北堂燕将这两种情绪糅杂在一起表现的淋漓尽致。 “奴才定会替娘娘转告,娘娘对殿下的一片赤诚之心,殿下会记着的。” 就两人对上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苏莹莹拿着字画从身后的宫殿里出来了。 小弯子当下上前接住,然后打开观看,见的确是那一副便重新卷起握在手中,然后匆匆对着北堂燕告了别便转身离去了。 1647:夜审(6) 小弯子一走,北堂燕那衍射在微弱宫灯下的眸光立刻从柔和变成了阴冷,她会替那北堂尧着想?只恨不能他死得透透的,不要挡她皇兄的路。至于墨昱,呵,只希望他别让她失望,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要是再办砸了,这太子也不用做了。 “你的翎哥哥要倒霉了,你可开心?” 转身进了屋子,北堂燕当下对着身侧的苏莹莹来了这么一句。 “不够,我要那木槿也倒霉,最好千人枕万人骑,这样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此刻的苏莹莹眸中满是阴毒,与那满身是毒的毒蛇半点无异。 “可以啊,只要你能想出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想要报复那些人还不容易吗?” 若说苏莹莹是一条见血封喉的毒蛇,那么北堂燕就是一条蛊惑人心的妖蛇,用着步步迷情将人给引入那黑暗的黑洞,自己将自己给吞噬。 苏莹莹没有再说话,而是阴沉着一张脸陷入了无尽的深思。 北堂燕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径自进了屋子去做自己的事了。 …… 金銮殿 有着墨翎字迹的折子率先到达了金銮殿,墨诨直接让人在金銮殿的正中央放了两张案桌,然后将那十几张书信给放到了上面,后又将于数取来的几本有着墨翎字迹的折子命令于数递了过去。 到这里,就算一切就绪了,只差北堂大皇子的字迹了。 “乔爱卿,赵爱娜,你们先开始吧。” “臣遵命。”内阁的赵学士和乔学士当下上前附身弯腰开始对比起了桌上的两种字迹了。 这边刚开始,太子便从金銮殿的门口进来了,手中捧着一张字画走到了大殿的正中间。 “禀告陛下,儿臣这边取来了一张北堂大皇子的字画,是北堂公主那边的。” 墨诨眸带深色的看了墨昱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中捧着的画,随即开口道:“如此刚刚好,也省得众位在这夜深露重的等待,一并交于两位爱卿鉴定吧。” “是。”墨昱领命几步上前将手中的的字画给摊开放在了大殿中的案桌上。 这是一幅山水画,景色甚是优美,画卷的右上角还提着字,一看就是那种酷爱风雅的闲庭之士。 仅是看这一幅画,倒是可以看出此人醉心于山水是个闲庭雅士。 然此时此刻却在用这幅画上过的字迹去证实其主人的野心勃勃,这么一想,再去看这副画但真是极其讽刺,越是风景优美恬静就越是讽刺至极。 鉴定笔记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鉴定好的。 所以这又将是一场漫长的静谧等待。 然而,这只是大家以为的漫长静谧等待。 眼见着百官都摆好了做长久静谧等待的姿势,金銮殿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骚动。 再然后众人便见金銮殿的门口淮南王苍白着面色被人给驾着扶着进来,其身侧更是跟着太医院院首月姜,且月姜一直紧张的看着淮南王,好似深怕淮南王就此倒下一般。 “得闻陛下召见,臣这身子不争气的倒下了,陛下深夜召见定是有大事,臣刚一苏醒便来见了陛下,还请陛下勿要怪罪臣不能及时复命。” 1648:夜审(7) 被人扶着的淮南王几乎是气喘吁吁的说完这些话,而说完的时候人更是到了大殿中央,就那么扑通一下以趴地的姿势跪拜了一下君王。 不要说百官了,连帝王都没想到墨诨会顶着这副弱到极致随时要丧命的模样冲上金銮殿。 重点是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吗? 至少看他这副情深意切的模样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墨诨沉着眸色看向突然出现的墨筵,看了片刻,并没有应答墨筵的话,而是看向了一侧给他行礼的月姜。 “月姜,淮南王的身子如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禀告陛下,淮南王中了一种叫半叶边草的毒,毒性剧烈,不至于身死,却是一个救治不慎就会成为不能自理的废人。” 要不是这样,月姜也不至于这般紧张的看着淮南王。 要知道救治淮南王是帝王下令的,另外这淮南王可是翎将军的爹,这要是出了差错,他怎担得起这个责任。 奈何,这淮南王刚刚一苏醒就闹着要进宫,说是陛下的旨意,这是让他开口劝都没有办法劝,劝什么?劝淮南王违抗圣意不成? 月姜的话顿时让帝王一愣,月姜还不至于骗他,所以这是真的,那么这墨筵是真的中毒了,就算是要躲避什么也不至于冒着变成废人的危险吧。 早知道是这种毒他就不该那么急的派月姜去,让他变成废人算了。 “胡闹,淮南王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心中虽是恨不能墨筵立刻去死,墨诨的面上却还是要做出一副关心至极的模样的。 “臣谢陛下厚爱,只是臣昏迷前看那传旨小太监很是着急,一副非臣来不可的样子,臣才在苏醒的瞬间这般着急的,却原来是臣误会了。” 误会吗? 当然不是了。 但即便不是此刻也不得不默认了。 “臣还要多谢陛下将刑部侍郎派去帮臣查探真相,臣一直勤勤恳恳的做着逍遥王爷,真是不知得罪了谁竟然给臣下如此般的毒手,希望刑部侍郎能帮臣将事实给查出来,好还臣一个清白。” 明明派人去的时候是别有用心的想找墨筵的茬,然而此时此刻这些都成了墨筵的感恩戴德,当真是气得墨诨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 而说到这,墨筵却是突然一副把正事给忘了的模样。 “对了,陛下还没有告诉微臣,召集微臣来所谓何事?” 话落间墨筵就用着苍白的面色殷切的看着上方的墨诨。 墨诨倒是想说,然他真怕自己一说直接将墨筵给气晕过去,再气出个毛病,这责任他可不想担着。 却也不能不开口。 就在墨诨琢磨着要怎么开口之际,一侧的太子早就等不及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质子府的守卫在质子府发现了墨翎与北堂大皇子私通的书信,内容有些不堪,此刻内阁的两位学士正在做鉴定。” 墨昱自认开口的很是淡定,却是急迫的不行,甚至有几分落井下石的味道,而此刻墨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希望淮南王府倒霉,所有的人都倒霉,反正他们之间早已经撕破脸了。 1649:怼上太子 当真是翻脸无情。 墨诨有些不悦的微皱了一下眉头,而这不悦只是因为被抢了话,但随即便舒展开来了,虽然很不悦墨昱抢话,但这刚刚好不用他背负气伤淮南王的责任也好。 “什么?”墨筵要的不是谁开口,要的只是这开口的内容罢了。 此刻墨昱一开口他当下一副惊骇至极的样子,随即当下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儿他为国为民征战边疆七年,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定是有人陷害,定是……噗……” 墨筵没能将话说完,直接一口黑血喷了出来,然后双眼一闭就趴在那不动了。 这一幕看得众人傻愣了一下,看来淮南王真的中毒很严重。 月姜当下直接上前就去进行救治。 本来该畅快的墨昱此刻愣是黑了脸,虽然他阐述的是事实,然他这一开口就将人给气晕了似乎感觉不太对,这淮南王是不是也太不经事了一点。 “月太医,淮南王如何?是不是毒素随着情绪的高涨蔓延,很有可能出现瘫痪?” 月姜正在紧急的救治墨筵,不知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与他的诊治很是吻合,于是他当下就应了一句,“是。” 而刚刚那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木槿。 木槿在得到月姜的这一声是之后,当下眸光凛冽的看向墨昱。 “太子殿下,淮南王这是犯了何错?让你明知道他不能受刺激还开口去刺激,这要是真成废人了,太子殿下算不算刽子手呢?” 木槿这算是明晃晃直接开口指责了,而一个朝臣去指责太子,这不是公然打脸是什么。 木槿这蓦然的开口愣是惊了一朝堂的朝臣,木槿这是要捅天了吗? “木槿……”墨昱当下就一声呵斥了过去,还当不当他是太子了,“本太子只是阐述事实,淮南王自己经受不住与本太子何干?” “是啊,太子殿下只是阐述事实,那本将军也是在阐述事实,太子殿下何需动怒?”这一军反将的那叫一个猝不及防。 “……”木槿的话愣是让墨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似乎怎么反驳都不对,且不停的反驳也太跌身份了,他一个堂堂太子与一个三品武将有什么好争的,她的身份也配吗? 墨昱在这纠结自己的反驳是跌身份,却不想他从一开口没忍住开口就已经很跌身份了,且愚蠢至极。 “木槿,怎么跟太子殿下说话呢?”穆鹏再次在这关键的时候开口呵斥,“你难道不知道君要臣三更死臣绝不能五更死吗?太子为君,我等为臣,太子所作所为是我等能质疑的吗?且不说淮南王会不会有事,便是有事,为臣的难道还能指责君吗?” 穆鹏一口一个君却又一口一个太子,意在告诉众人说得是太子,但何尝不是含沙射影的在说帝王。 穆鹏这番话一说,若是今日就这么定了墨翎的罪,说上一句是帝王故意要墨翎死都是能的。 且穆鹏便是老将,这般明里暗里的说太子为君不尊,满满的滥用职权之意,这是不是也太不将墨昱给放在眼里了。 1650:秦玖倒了 但人家说的没毛病,在体现你皇家的地位啊!你要是质疑,莫不是不承认你皇家的地位不成。 木槿的话本来就将气氛搞入死局,现在被穆鹏这么一搞,连帝王都被牵连了,这局势就更加的死了。 “孙女受教,大家都知道孙女是泥腿子爬上来的武将,不懂这为官之道,想来大家肯定宽宏大量不计较孙女的这点失礼的,太子殿下该是更不会计较了,毕竟为君者都是很宽宏大量的,太子一向贤明,又怎么会因为此等小事与孙女计较。” 木槿这听着是在赔罪听着是在奉承太子,却愣是又讽刺了太子一把,更是让他再也没办法开口,因为他若训斥木槿那就是不贤明。 旁的也不说,就问你要不要这贤明了。 百官深深见证了一次什么叫穆家祖孙联手,这是一个黑脸一个白脸,愣是逼得对方连反驳的能力都没有,任何的苦楚都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话说到这,几乎将局面给锁死了,整个朝堂陷入了一个僵硬的局面。 无论是太子还是帝王都阴沉着脸,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而那趴在大殿中央案桌上的两位内阁的大学士还在继续鉴定,满头大汗显示着他们的焦急与紧张,而越是如此他们越是无法做出判断结果。 倒不是对比不出来,而是对比得相仿度太高,他们不敢随意开口啊,这一出口可是不得了的,对了还好,要是错了怎么办? 所以必须要再对一遍再对一遍…… 秦玖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此刻这个时机差不多了,这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安静必须要有人打破,要不然等一下暴风雨刮得太猛,刮伤了木槿和穆老将军,这墨翎得把他劈了。 合着这人特意提醒他能晕了不是在给他找好机会,而是让他借此来救场的,那人怕是一早就猜到会出现这样诡异的场景了吧。 想着,秦玖先找了一下存在感,特意从百官的队伍里往外站了一点,然后对着上方的帝王躬身开口道:“臣……” 只一个臣字,秦玖突然开始大口的喘气,然后双手抬起掐着了自己的脖子,紧接着人就那么扑通一声向后倒去,直接砸中了一名还没反应过来的大臣,让那大臣做了人肉垫子。 众人在听闻秦玖开口的时候,刚刚想有出头鸟了,却不想这出头鸟才说出一个字直接就倒地了,这当下就惊了一朝堂的人。 帝王也急了,这秦玖可是一把办事好手,一把极其趁手的刀,接下来的事还指望他办理呢,这要是倒了怎么行。 “太医,太医呢,快看看秦丞相是怎么了?”墨诨当下就急躁的叫了起来。 月姜真是忙的马不停蹄,这边刚刚稳住墨筵的毒素,还没起身就听闻了帝王的话,一抬头就看到秦玖倒在一个官员身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直抽抽,当下吓得那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这秦丞相的病他看过,老毛病了,呼吸上的问题,这要是一个弄不好气不顺可就直接厥过去了,这可是比中毒还要厉害的一个存在。 1651:最好能一直笑着 月姜扑上去就是一顿救,愣是整得那被秦玖给压在身下的那位大臣动都没敢动一下。 而木槿在秦玖倒下的瞬间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脚步,却在朝着秦玖看过来时候对上他刻意看过来的清明眼神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这秦玖压根就没事,不然那眸光能那般平静么。 大概是借此退下朝堂安心准备婚礼吧。 这个时间点选的还真心不错,也算是帮了她点忙,也算是没白费当初他追阿颜的时候,她帮他说的两句好话。 先有墨筵的到来和昏迷,后又有秦玖的倒下与抽搐,这金銮殿上从一开始弥漫着的肃杀气氛愣是被这么两下一搅合给搅合得所剩无几,要不是那两位内阁的大学士还趴在那研究字迹,百官怕是都要忘了自己今晚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 没了那气氛帝王觉得再这么下去也得不出个什么结果了,且自己要是今晚就做了决定,怕是真要应了穆鹏那老东西含沙射影的话了。 “将秦丞相和淮南王速送去太医院,乔爱卿和赵爱卿今晚就住内阁吧,另外内阁再留两位对字画有研究的人与乔爱卿和赵爱卿一起,此等大事,必须谨慎对待,务必要仔细核对,不能出差错。退朝。” 丢下这么几句,墨诨直接退朝离开了。 “臣遵旨,恭送陛下。”一众大臣当下跪拜。 帝王的命令愣是让那一直趴着研究的内阁的那两位松了一口气,这么一些时候他们就只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那叫一个炙热。 终于能松一口气了,真好。 帝王一走,不仅这两位松一口气,百官都松了一口气。 淮南王和秦玖被快速的给送往太医院了,至于剩下的官员,便又都开始打起了主意。 比如苏博雄。 在帝王一走,当下就走到了穆鹏的面前,嘴角挂着讽刺的笑,“穆鹏,你这些年不征战沙场倒是练就了一张好嘴皮子。” “怎么,羡慕嫉妒恨?”穆鹏一副我骄傲我得意你能把我如何的表情。 这表情看得苏博雄恨不能直接给穆鹏一拳,但显然是不能的。 “最好能一直笑着,本帝师会一直看着的,看你能笑多久。”苏博雄难得没有穆鹏斗嘴,直接冷笑了一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抬脚便朝着金銮殿外而去。 这穆鹏眼见着就要倒霉了,他何必与他多费唇舌,还不如回去想想怎么利用这一次机会压得墨翎永无翻身之日。 “爷爷,我们回去吧。”木槿看到没看苏博雄一眼,在他走后,直接上来喊了穆鹏一声便准备离去。 “恩。”穆鹏应了一声便和木槿一起离开了。 明明是两个风暴中心的人,却愣是没有谁敢去拦截。 墨昱倒是想拦住两人臭骂一顿,但一想到刚刚的场景,除了丢份就只有丢份了。 不过不急,他等着他们哭着求着他的那一天。 光这么想着,墨昱似乎就已经看到了他们匍匐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了,当下只觉得心中的一股恶气就那么出了出来。 1652:乱晃悠的风尧 然也就只是他自己想想罢了。 这本就是是非之地,帝王一走,朝臣谁不是借口着就离开了,待在这做什么?被拖着上死刑架吗? 这事谁碰上谁倒霉。 …… 回家的路还算胜利,并没有什么不识相的人去拦木槿和穆鹏的路,大概知道这两位不好惹吧。 回到穆府之后,祖孙两并没有说什么,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并没有过多久,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影从穆府窜了出去,朝着城东墨府而去。 这道身影除了木槿还能有谁。 木槿来到城东墨府的时候只见府外围满了御林军,可谓是严密得连苍蝇飞进去的缝隙都没有,还真不是一般的敬业。 看着这一幕,藏在暗夜里的木槿眸光里满是冷冽。 抬手随手往一个方向扔了一个石子,御林军立刻闻声朝那边跑了过去。 就这一个空档的时机,木槿一个闪身就攀着墙壁几步翻进了府内。 木槿刚一落地,府内的暗处便冲出了几道身影,可谓是满身肃杀,然当看见是木槿的时候,纷纷收敛的肃杀气息并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然后便速度的消失在了原地。 木槿熟门熟路的穿梭于各色亭台楼阁之间,再也没人出来拦截一次。 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木槿便到了墨翎的院子。 墨翎并没有入睡,木槿进了院子的时候,便看到了墨翎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石桌边还坐着一袭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红衣,半点装束都不改的红衣,活脱脱的萧国大皇子的既视感,虽然确实就是,但这个时候这个模样出现在这里,还真是不怕别人不知道他与他们的关系似的。 看到木槿的到来,墨翎倒是没意外,而是起身朝着她迎接了过去,“阿槿。” 风尧则是坐在桌边动都没动半步,而是在木槿朝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笑看向了她,颇为轻佻的喊了一声,“小家伙。” 木槿一边伸手搭上了墨翎朝她伸过来的手一边朝着风尧皮笑肉不笑道:“你还当真是不怕被人抓个正着,你知不知道外面都闹成啥样了?” “总归最后倒霉的不会是我们不是么?”风尧啪地一下打开了手中握着的骨扇极其风sao的扇了扇。 “呵呵……”木槿假笑地呵呵了两声,随即嘴角一敛,嫌弃的看着风尧道,“风尧你站着说话腰疼不?” “我坐着的。”风尧半点不好意思的自觉都没有,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想让我丢你出去吗?”风尧这难得打嘴仗反压木槿一筹,墨翎当下就开口帮腔了。 风尧看了看木槿又看了看墨翎,得,他一张嘴比不过他们夫妻两张嘴,认输行了吧。 见风尧老实的闭上了嘴,木槿这才满意的在墨翎的身侧坐了下来。 而坐下来之后,木槿当下就肃然了面色,她可不是为了和风尧斗嘴才来的。 “帝王召见了百官你们知道吧。”木槿开口就讲起了正事。 “嗯。”墨翎看着木槿轻应了一声,面上并没有半点肃然,好像此事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1653:求你留在这了吗 “嗯。”风尧也应了一声,虽然依旧是满不在意,但到底是多了几分正色,少了几分轻佻。 “帝王将那些书信交给了内阁专门研究字画的几个阁老连夜对比了,阿珩的对比是奏折,风尧的则是之前北堂燕从你这里取走的一幅画,不出意外,明早上的早朝结果大概就出来了,到时候怕是要召见你们,你们有想好怎么应对吗?” “那字画根本就不是我的,需要准备什么?” “你说不是你的没用,北堂燕说是你的,你没辙吧,怎么说她也是你的皇妹。” “反正不是我的,随他们怎么唱。”风尧半点不在意。 “没事的,我们有解决之法,你什么都不用管。”墨翎见木槿那一脸的担忧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来安抚。 木槿回眸看了墨翎一眼,倒也不是她不相信他们,只是今日帝王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也是要坐实这件事的,帝王想要陷害一个人还难吗? “真没事。”墨翎又忍不住摸了两下木槿的面颊,“你保护好自己就好,随他们闹,我就怕他们闹得不够大。也提醒着点师父稍安勿躁。” 说到这,墨翎是满满的无奈,让他们别管,却还是在朝堂上那般拥护他,何必。 虽是如此想,心却又忍不住暖暖的。 能有这样的师父和这样的妻子他是何等的幸运。 “我们没事,看着他们那般诬陷你,我没动手解决了他们已经很忍耐了。” 这话墨翎真不知道该如何答了,只想将人给狠狠地搂在怀里。 这一刻,木槿与墨翎两人相对望着,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那心底紧紧念着对方的模样当真是谁都插不进去。 看着这一幕的风尧只觉得自己来找虐,这大晚上的就该待在质子府好好睡觉,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找虐。 不对,明明是他先来的,来也是谈事情的,要不是木槿突然来了,哪里会演变成这样。 “行了,你两能注意一下影响吗?知道你两相亲相爱,能不能注意点不要祸害别人,这儿有个还没对象的,差不多点就行了。” “求着你留在这了吗?”墨翎直接转首就怼了风尧一句,撵人的态度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风尧真想一扇子呼墨翎脸上,刚刚他来和他谈事的时候是这态度吗?是这态度吗?是这态度吗? 现在用完了就撵人,自己娇妻在怀,要不要这么过分?要不要真过分?要不要这么过分? 带着想扇人的心情,风尧摇着扇子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墨翎咬牙切齿道:“大牢见,希望到时候你还能这么潇洒,还能有美人相伴。” 话落转身,嗖地一下风尧直接消失在了木槿和墨翎的视线里。 “大牢?” 木槿看向墨翎疑惑道。 “明早应该就会传我与风尧去朝堂对峙了,不管结果是什么,这趟牢狱之灾该是省不下的,且现在我越惨,他们才会越得意,而待事情转折之后,他们的表情也就会越精彩。” 1654:字迹对比如何? 至于这个他们,无非就是那么些想要墨翎性命的人罢了。 话是如此说,但墨翎却要受这些无妄之灾,木槿一点也不想让墨翎受,却也知道这是怎么躲避都不躲避不开的,只能将计就计,迎刃而上。 “嗯。”木槿只轻应了一声随即直接起身扑入了墨翎的怀里将人给抱了一个满怀,“今晚我要睡这。” “好。”墨翎轻应了一声,然后直接起身将人给横抱在怀里转身便朝着屋内而去。 …… 翌日 大概是连老天都知道今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一大早起来天色便阴沉沉的,带着沉闷,让人心口闷得难受。 谁都知道今日早朝将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做出判定,于是昨晚那一朝堂的朝臣除了起不来的秦玖,其余人一个不差的再次来了金銮殿。 包括平日里不上朝的木槿和那几个老臣。 而不管结果如何,两个当事人总不能不在,至少得给人家一个辩驳的机会,虽然并没有卵用。 但人还是要宣来的。 所以今日早朝除了昨晚的朝臣又多了那一袭凛冽的黑衣和满是妖娆的红色衣衫。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这两人的原因还是天气的原因,只觉得今日这朝堂上的气氛让人呼吸紧得很,有一种要喘息不上来的感觉。 鸣鞭,帝王现,百官朝拜。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这满满的朝拜中只有风尧那一袭红衣是半弯得腰呈现作揖状,其余的全部是跪拜。 这半弯腰再加上这红衣在这金銮殿上还真不是一般的显眼。 而在墨诨的眼里,他看到的不是风尧对他的不臣服,而是萧国,要知道这风尧是萧国的质子,现在这姿态代表的就是萧国的姿态。 但墨诨又挑不出错来,毕竟那不是他的臣子,他又能如何? 不过快了,今儿个他就要让他成为阶下囚。 “平身。”墨诨大手一挥,并甩袖坐在了龙椅上,满满的帝王威严。 “谢陛下。”百官起身。 “乔爱卿,赵爱卿,昨夜可得出结果?这字迹对比得如何了?” 经历过一夜的争斗,内阁的乔学士和赵学士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他们也就是按照事实说话,并没有虚构。 此刻帝王召唤,两人从百官中站了出来,同时作揖开口道:“禀告陛下,得出结果了。书信上的两种笔迹与那奏折以及字画上的笔迹一样,属于同样的两个人,不存在第三人的痕迹。” 这个答案是在墨诨的预料之中的,所以墨诨并没有半点意外,但还是需要装出一点骇然的。 “什么?”墨诨一脸骇然的说了这么一句,好似不可置信一般,随即涌上面庞的是失望是颓废是惋惜,好似在这一刻失去了什么一般。 不得不说墨诨这表情演绎的出神入化,让下面看得人都忍不住信了,当然,这些是不知情的,而知情的则只想吐只想拿东西拍在墨诨的脸上。 比如木槿再比如风尧,这两个是最见不得装的了,而墨翎穆鹏早就练就了一副看穿世间百态的淡定面庞,任他妖魔鬼怪各显神通,他们都能面不改色。 1655:质问墨翎 比如木槿再比如风尧,这两个是最见不得装的了,而墨翎穆鹏早就练就了一副看穿世间百态的淡定面庞,任他妖魔鬼怪各显神通,他们都能面不改色。 “可有好好确认?又是如何确认的?” 在沉默了一下之后,帝王又继续询问出口。 帝王这一问乔学士和赵学士早就有了预见,两人早就做好的叙述的分工。 于是在帝王话落的瞬间,乔学士率先开了口。 “字迹对比分为全部观察与局部观察。全部观察分为十类:风格,布局,笔试,字之体势,字迹间隔之宽窄与距离之远近,字之匀整、歪斜、参差,字之数量及字体间距符号之位置与样式,错字之检举。局部观察则分为五类,用笔之神趣,起笔与终笔的态势,点之仰覆、尽之平毕、直之刚健以及起、策、啄、转折承接处角度,个人独特之笔画或花样,字之临取、历取等。” 这一开口算是先简单的普及了一下字迹鉴定的方法,好让接下来的话语能很好的被接受。 乔学士这边进行了科普,下面便是赵学士接了口开始讲述字体的区别。 “翎将军的字迹气势如虹,满满的宏伟之气,布局平均无偏差,笔试贯中,字体乃是楷书颜体,字迹之间间隔一字之距,字型方正,字句间所用间隔符号偏短。再观其用笔,一句末尾之字有顿笔之相,而起笔与终笔的态势很是藏锋,凡是竖之笔必刚劲有力,且翎将军每一次结束一份书信或者一份奏折,最末的那个字的最后一笔定是比其余字的同一笔要长上两倍。” 说到这,赵学士算是将墨翎自己的所有特点都给阐述出来了。 喘息了一口气紧接着便说出了结论,“对比质子府所搜到的书信与宫中翎将军给陛下的折子,这些特点无一相差。” 到这,关于墨翎的字迹算是说完了。 赵学士秉着气说完了这些,下面便又换乔学士开口了,说得自然是关于风尧的字迹了。 “北堂大皇子的字迹气势比较优雅,给人一种很恬静的感觉,布局甚是松散,笔势偏正,字体乃是比较随性的草书,字迹之间间隔不定,字型飞动,字句间所用间隔符号长短不一。再观其用笔,有转笔之势,起笔与终笔的态势为偏锋,字体的转折承接处会顿一下,每段起笔的那个字必偏左侧歪斜。” 说到这乔学士同样喘了一口气然后接着道:“观质子府取来的信件上的字迹与太子送来的那副画的字迹无一出路。” 两位大学士堪称是专业,将两个人的字迹给研究得透彻至极,说得那叫一个有理有据,任谁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这结果对于想要弄死墨翎的人来说那可是相当开心的。 帝王沉默了,而这沉默也只不过是故作沉默罢了。 然他的沉默并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开口,哪怕是当事人,以至于帝王不得不开口了。 “墨翎,你可有话要说?” 墨诨沉着声音问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1656:拉老臣下水 墨翎却是半点焦急的紧张感也没有,而是开口道:“听闻两位大学士的阐述,臣今日方才知臣的字迹有如此多的特点。两位大学士不过是一夜的时间就研究的如此透彻,若是有心人想要研究臣的笔记,这又有何难?想要模仿写出一样的字迹就更不难了。不信陛下此刻可以让两位大学士模拟臣和北堂大皇子的字,便是不能十分像,有个六七分相还是可以的。至于十分像,多加练习便可。” 想墨翎立刻被就地正法的人只会觉得墨翎在狡辩,然公正心的却是能听出墨翎的话之公正的,这最多只能算是阐述。 “本皇子不才,对字画也颇有些研究,辰皇可以随意找一人的笔记给本皇子观看,不用太久,半柱香的时间便能模拟出六七分像,就像翎将军所言,多加练习,假以时日十分像也是可能的。” 风尧也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虽然不能立刻脱身,但不被随意定罪总是可以的,而他们要的就是不被随意定罪,要的就是拖时间,拖拖这戏就拖精彩了。 且不说赵学士和乔学士心中是否公正,就说风尧这话摆在这,即便他们想偏帮都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们能在一夜将这两种字迹给研究的这般透彻,说不精通是完全不可能的,要是在他们说完不精通之后这北堂大皇子当场演练,那么他们的信誉将在瞬间全无,甚至刚刚的那一番说辞都要遭到质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有欺君之嫌,这可是大罪。 故,在风尧说了这么几句让他们无法退缩的话之后,乔学士与赵学士只能相继开口。 “翎将军所言无误,臣能做到。”先开口的是乔学士,这个时候已经没了计较谁先开口谁后开口的意义了。 “臣亦能做到。”赵学士虽慢了一步,却是紧随乔学士之后,半点也不拖沓。 两位内阁学士都这么说了,还有北堂尧的话,墨诨还能说什么。 “帝师大人与叶阁老如何看?虽然两位久离朝堂对此不做研究,但鉴定基准总是还记得吧。” 帝王这是直接拉两位老臣下水了。 这一次叶阁老倒是没躲,而是开了口。 “回禀陛下,模仿字迹只要对字画颇有研究的人都可以,唯一的差别就是像与不像的问题了,一般情况下模仿就是模仿是能找出痕迹的,而找不出痕迹的就叫做高仿,这种高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差异的,需要好些时候的仔细研究,将每字每句都拆开来,每笔每画都细细对比,方才能找出微薄差异。而这高仿,非一般人所能做到,即便再精通想要模仿到毫无差别也是需要许久的功夫去练习的,所以光凭短暂的字迹鉴定,并不能彻底断定一件事。” 叶阁老的开口很是公正,完全没有偏颇。 而叶阁老说完了,就轮到苏博雄了。 “臣赞同叶阁老的话语,但臣还有一点需要阐述,那就是有可能出自同一人手中的字迹也是会有偏差的,有的人会的不仅是一种字体,且因为某种目的而故意改变字迹的也是有的,但唯一无法改变的就是写字的某些习惯,只要找准的这些去对比,就应该无法出错了,即便是高仿,总也不能仿得丝毫不差的。” 1657:太子发难 所以呢,说来说去还是不能通过这笔迹就能断定什么,至少短时间是不能的,只要要给个几天将这字迹给研究透。 毕竟这其中一人是打败萧国的大英雄,要是不给出一个无法反驳的证据就定罪,必定是不能服众的。 而另一个虽是一个不太有价值的质子,但是他的存在还是很有意义的,至少可以代表着辰国想要和平的态度,要是一不小心给弄死了,成了萧国开战的借口那可就不好了。 总之一句话,这事必须谨慎处理。 这当真是眼见着就要将心头之恨给除掉,却愣是就到不了那挥下砍刀的那一刻。 “既如此,乔爱卿,赵爱卿,朕命你们接下来的几日就住在内阁,直到将这两种字体给研究透为止。” “臣领旨。” 赵学士和乔学士当真是忍着悲愤和苦水应下了这个任务,这完全就是个吃力不要好的差事,但帝王吩咐了,他们可是有拒绝的权利? 必须是没有的。 “虽然这事暂无结论,但在查清之前,墨翎与北堂大皇子都不得出各自府邸一步。” 帝王这是要囚禁两人的意思了,若是可以,他真想将两人给送到牢里去待待。 而帝王这一想法刚落,便有人替他实施了,这人舍太子其谁。 “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是谁犯了错,即便是没有证据证明是错,却也没有证据证明没有错,所以这犯错之人当关押在犯错之人该关押的地方,而不是舒舒服服的待在自己的家里。” “臣附议。” “臣附议。” 太子的话刚落,几乎一整片的朝堂都响起了附议的声音。 待一片声音落下之后,两位当事人并没有开口,却是木槿站了出来。 她知道墨翎进大牢是必不可挡之事,但让她的阿珩去蹲大牢,他们有没有想过要遭到报复。 “陛下,臣对众位大人的提议没有异议,然若事情到最后翎将军与北堂大皇子并没有犯错,此事又当何论?翎将军作为我辰国的将军奉纪守法那是应该的,但北堂大皇子可不是,虽然其是质子,却也是两国和平的象征,若此事被证实了并非如此,这北堂大皇子这趟牢狱之灾该是有多冤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萧国的人知道了此事以此为借口要征战我们当如何?难道我辰国百姓的生死就要为今日众位大人的一个错误决定而买单吗?” 这话听在想弄死墨翎的人耳朵里不是一般的牵强,怎么会是个错误,这罪是判定了,哪里还有这些破事。 不过听到心态公正的人心里却很是有道理,比如叶阁老。 “臣赞同木小将军所言,此事不可不考虑,毕竟北堂大皇子非我辰国之人。” 叶阁老这一开口,下面愣是响起了一片附和声。 “臣附议。” “臣附议。” 附议的人不是很多,却还是有一些的。 帝王也觉得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因为他绝不会让墨翎从这一件事当中翻身。 但还没到结局,他作为帝王哪里能表现出来。 1658:关进大理寺 于是便故作忧虑的询问木槿道:“那木爱卿觉得该如何?” 帝王的这一声应和让木槿的眸底呈满了凉意,只见那双唇轻启,一字一句从那双唇中吐了出来。 “很简单,若是此事翎将军和北堂大皇子是被无辜陷害,那么今日附议北堂大皇子和翎将军被关入牢房中的大人们也体验一下牢房中的感觉,品级越低的就体验天数越多,少一品的就多体验一倍的时间,这绝对能显示出我辰国对待两国和平的诚意,陛下以为如何?” 木槿这主意不可谓不阴损了,这算是明着算计这些官员了,然而此刻他们却还执着的相信着不会发生这种事。 所以在听完木槿的话之后头皮发麻了一下,便立刻不觉得有什么了,只觉得木槿是在危言耸听,因为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而帝王也觉得不会发生,所以应承什么的那完全是没有半点压力的。 不过他依旧不会自己开口,而是询问着百官,将锅甩了出去,“众爱卿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为国为民,臣愿意。” 墨诨的话落之后出现了一瞬间的沉默,然后不知道谁先开了口,而这有了开头便有了附和。 “为国为民,臣愿意。” “为国为民,臣愿意。” 一声接一声,喊得当真叫一个正气凛然,好似真的是为国为民似的,最后形成了一个响亮的回音,久久徘徊在金銮殿里不能离去。 而他们之所以能如此坦然的喊出口,也不过就是笃定此事不会发生罢了。 听着这响亮的声音,微微低首的木槿嘴角轻轻勾起,弯起了一抹冷艳的弧度。 这让靠着她站着的一位官员只觉得冷汗淋淋,这笑太毛骨悚然了,总觉得此刻喊得人都要倒霉似的,他该庆幸自己没有喊吗? 而早朝上到这个地步也就没有什么再继续的必要了,该处理的事都处理了,等待后续就好,没必要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既如此,散朝后,按照规矩墨翎和北堂大皇子由大理寺监管。” 下完将墨翎和风尧关进大牢的旨意后,帝王又象征性的说了几句之后便散了朝。 帝王走了,朝臣却不似昨晚那般急急离开,因为处理的方法已经定了下来,现在所需要的就是时间罢了,谁还会急着离开。 最苦哈哈的除了要继续鉴定字迹的乔学士和赵学士,这一次又多了一个大理寺卿。 监管这两位,跟请了两尊大佛回去有什么区别? 若是当真证实了这两位相互勾结出卖各自的国之根本,那么这两人无论怎样都不要紧了,但若是最后是无罪释放吗? 虽然这种情况看上去很是微乎其微,但谁不知道这鬼面将军向来都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存在。 至于太子,呵,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故意针对墨翎,却又没一次战胜过。 不得不说,这朝堂之上,不是每一个官员都是糊涂蛋的,也不是每一个官员都站队分派别的,独善其身虽然有些难,但难总是有他难的好处的。 1659:关进大理寺(2) 眼见着帝王离开了,大理寺卿当下从百官中走向了墨翎。 “翎将军,劳烦你和北堂大皇子一起跟下官去大理寺。” 大理寺卿态度上还是很谦和的,还算是将墨翎当做同僚对待的。 对方礼待,墨翎也不至于给人脸色。 “能否容本将军经过淮南王府的时候去看一下我爹,自昨晚听闻我爹出事,至今本将军都未能见上一面,还请大理寺卿见谅。” “此乃人之常情,但不宜过久,还请翎将军见谅。”这就是应承的意思了。 “多谢。”墨翎对着大理寺卿抱拳已示谢意。 大理寺卿当下回了一个礼,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陪你一起去。”木槿从一侧窜了出来窜到了墨翎的身侧。 墨翎侧首看向木槿的瞬间,眸光瞬间变得柔和至极,只是刚要开口却愣是被人给插了话。 “大理寺卿你当真是仁慈得很,不知大理寺卿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仁慈?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大理寺卿还是秉公办理的好。” 墨昱只来得及微微矜持一下,就凑过来了,开口便没有好话,而这话一说当场就让大理寺卿的面色僵硬了。 然对方是太子,他能如何? “对,对,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理应遵守。”开口应和的是一直站在一侧的风尧,此刻面上是满满的赞同。 在众人眼里,此刻风尧可是与墨翎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墨翎好他才能好,墨翎不好他便就不好了。 所以此刻风尧这一明显帮助墨昱的开口瞬间引来了众多眸光,有不解有鄙视,不解就很简单了,不能理解他的作法,至于鄙视,则是觉得风尧在巴结墨昱,而此情此景是巴结就有用的吗? 墨筵如何墨翎怎么能不知道,那药还是他给的呢,所以墨翎这般说的目的却不是真为了要去看墨筵,而是故意在下套,而这墨昱当真是太容易上套了。 “昱太子当真是公正,辰国的律法也当真是严谨,想来若是辰国的皇子们犯了错,定是会被严肃处理的,毕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 刚刚还在鄙视风尧巴结墨昱做无用功的人这会子瞬间察觉出了不对劲,这哪里是巴结,这分明是在诅咒,诅咒皇子犯错啊! 太子虽贵为太子却也是皇子,这算是含沙射影吗? 果不其然墨昱的面色瞬间不好了,这什么意思,是衍射他要犯错,再或者是知道了什么,衍射他这次陷害不成功吗? 一个要被定罪的质子谁给他的胆子? 眼见着墨昱就要发怒,穆鹏凑了上来直接不耐烦道:“该进大牢就进大牢,麻溜点,是不是忘了你们多待一刻,别人就要待上两刻三刻甚至五六刻,怎么说你也是个一品将军,谁进去不都翻个倍。” 穆鹏这话乍一听是在催促墨翎,再细细一品味可不就是在说墨翎压根没罪么,再一对比之前木槿在朝堂上的上述,可不就是谁进去都要翻个倍么? “爷爷你说漏了。”木槿不满的差了一句嘴。 1660:反讽太子 “我怎么就漏了?”穆鹏很不服气。 “这朝堂上可是有比阿珩品级高的,比如老臣,就像爷爷你。不过老臣就是老臣,很是明是非,没人附议,也算是躲过一劫了。除了老臣就剩太子殿下呢,这品级刻比阿珩高了去了,不知道该怎么算?” 说到这木槿满脸的苦恼,墨昱却是脸黑成了墨汁,周围聆听的太子党脸色也跟着黑了,包括心中恨不能弄死墨翎却始终没开口的苏博雄,一个老奸巨猾到知道利用别人的人。 “呀,我差点忘记了,爷爷才告诉过我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三更死臣不得五更死,太子殿下怎么能和我们相比呢?” 木槿面上那叫一个懊恼。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木小将军,刚刚才说过的话,你怎么又忘了?”风尧在一边摇着扇子配合着。 “是哦!”木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又满脸纠结,“那到底是哪个对呢?” “你都说了君是君,臣是臣,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是我等臣能改变的,走吧,我不能去淮南王府,你替我去看看我爹可好?” 说着,墨翎直接拉着木槿的手就朝金銮殿外走去。 墨翎拉着木槿一走,穆鹏风尧纷纷紧随其后离开了,留下来做什么,等墨昱反应过来受气吗? 什么叫配合的天衣无缝,这就叫配合的天衣无缝。 穆鹏,木槿,风尧,墨翎,看似四人随意的说上几句,却愣是在结束话语之后给墨昱惯上了滥用职权凭自己喜好行事的标签。 作为帝王,必须要顾全大局,而不是要凭借自己的喜好去做事,虽然有些时候帝王会很任性,却都会是在自己可控性的情况下。 墨昱虽不是帝王,但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至少在还没被取代之前他就是的,而作为一个储君竟是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还让人抓住把柄,这可是大忌。 不得不说,再也没有比墨昱更蠢的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啊! 不,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以前不是现在是了呢? 想到这,众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快要走到金銮殿门前的墨翎看去。 是了,以前都有墨翎帮衬的,现在没有了。 那么他们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换个人支持?这是太子党的想法。 而二皇子党的想法则是,太子真是会作死,将一大助力就这么给作没了,真好啊! 太子没反应过来吗?反应过来了,气得那是脸都白了,不过却始终没认识到自己的愚蠢,而是在想着要怎么样让墨翎没有翻身之地。 苏博雄简直被墨昱给蠢得都要动手打人了,他真是庆幸自己没有栽在这条路上,蠢吧,越蠢才能越犯错才能越有作用。 …… 墨翎与风尧都离开了,大理寺卿自然是要跟着离开的。 而有大理寺卿的存在,几人一路上并没与多说什么,但却并不怎么安静,因为穆鹏损了墨翎一路,也没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就被人给算计了,真是没有用啊什么的。 1661:看望淮南王 而这听似埋怨与嫌弃的话语却是最好的保护罩。 至少一路下来,大理寺卿从公正的态度偏颇向了墨翎,他蓦然就觉得墨翎真的不会做这样勾结敌国的事,莫名的觉得这一次墨翎一定不会有事。 但他觉得又有什么样,铁铮铮的证据摆在那。 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在墨翎在他大理寺的牢房里的这些日子,给点好待遇了。 皇宫的路不管有多长终有走完的那一刻。 而从金銮殿出来到宫门口,墨翎的手一直是毫不避讳的牵着木槿的手的。 此刻到了宫门前就不得不放下来了。 “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去娶你。”说话间,墨翎抬手将木槿飘散在脸颊上的发丝给勾勒到了耳后。 木槿就那么对着墨翎轻轻一笑,朱唇轻启,“好。” 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是让周边的众人满眸盛开的鲜花,而墨翎与木槿就站在那花团锦簇的中间,被美好与艳丽给包围,一片岁月静好。 风尧摇了摇手中的骨扇,半垂下了眸子,掩去了眸底那一闪而过的涩然和祝福…… …… 淮南王府离宫门口并没有多远,坐马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罢了。 穆鹏没忘记淮南王的那位极品王妃,哪怕是现在改变了许多,穆鹏依旧怕自己的孙女在这里受气。 本来祖孙两乘坐的就是同一辆马车,因此在到了淮南王府门前的时候两人直接一同下了车。 淮南王府的守卫见下来的是穆鹏和木槿,当下就几步上前抱拳弯腰行礼,“穆老将军,木小将军。” 穆鹏没吱声,木槿则是上前一步道:“我们来看淮南王的,劳烦通报。” “木小将军客气了,您直接里面请。” 木槿的一句劳烦通报让守卫很是惶恐。 不要说木小将军已经与他们的大公子下了定,便是没下,之前大公子就吩咐了,见木小将军如见他,这哪有拦着自家主人的道理。 “哼。”见守卫这么识趣,穆鹏傲娇的冷哼了一声。 木槿知道自家爷爷这是护着自己,真是暖心到无奈。 守卫哪里敢计较穆鹏的态度,要知道这一位那可是他们大公子的师父,现在更是亲家爷爷,还不得可劲的敬着。 “穆老将军木小将军里面请,小的给你们带路。”守卫很是积极的要带路,说着便转身躬着身在前面带起了路。 木槿倒是没立刻动,而是侧首看向了穆鹏,穆鹏傲娇的昂了一下头,然后抬脚便大步朝着淮南王府内而去。 木槿无奈的摇了摇头挂着宠溺的笑抬脚跟了上去。 …… 木槿的到来不仅有人领路,更是有人早早的就进去通报了。 所以木槿和穆鹏还没有走到墨筵所在的院子,便已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墨初晓。 墨初晓一迎上来当下就对着穆鹏抱拳行礼道:“穆老将军。” 姿态间甚是尊敬。 “嗯。”对墨初晓穆鹏还是很喜欢的,是个不错的小姑娘,因此很是和颜悦色的点了点头。 而木槿见墨初晓对穆鹏行过了礼朝她看了过来,当下开口喊了一声,“阿姐。” 1662:看望淮南王(2) 这一声阿姐喊得墨初晓当下展开了笑颜,并回喊了一声,“阿槿。”无论是这一声亲昵的喊声还是这笑,都显示了墨初晓对木槿的喜欢和满意。 看到墨初晓对木槿的这姿态,穆鹏的面色又温和了几分。 “你爹如何了?”边问边抬脚继续向前。 墨初晓对着刚刚领路的守卫挥了一下手示意其离开,然后一边随着穆鹏向前走一边开口道:“人很清醒,但是不太能自理,毒素已经控制,只是暂时不能解除,太医一直跟着随时应付突发状况。” “嗯。”穆鹏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再然后便没了交谈声。 好在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到了墨筵所在的院子。 而这院子则是苏鸢的雪鸢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墨筵面色苍白的半躺在床榻上,看上去给人一种随时嗝屁的感觉。 苏鸢似乎也憔悴了许多,安静且担忧的坐在墨筵的榻边陪着他。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苏鸢虽然贵为淮南王妃,身份不一般,但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她惧的。 穆鹏就是其中一个。 这老头一直看她不顺眼,但奈何是她儿子的师父,她夫君又一直敬着,更是音姨的夫君,她得敬着。 “穆老将军。”虽没行礼,却是起身喊了一声,也算是给了面子。 而墨筵则是一副挣扎着要起来的样子。 穆鹏看都没看苏鸢一眼,直接对着要起身的墨筵怼了过去,“行了,假模假样做什么?我差你那点迎接吗?好好躺着,别弄得还要老头子扶你,老头子我可没那么大力气。” 被穆鹏这么一怼墨筵倒是不好再挣扎着起身了,于是又躺了回去。 而苏鸢对于穆鹏对待墨筵的不客气有些不满,却只能看了穆鹏一眼之后,直接转身去扶墨筵,让他能躺得舒适一点。 穆鹏倒是没在乎苏鸢的不好态度,见苏鸢这般在乎墨筵,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么些年了,墨筵这个傻小子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 木槿见墨筵这一脸的虚弱样是一点都不假,也不知道墨翎到底给他爹吃了什么。 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把个脉,但见淮南王妃占着那最佳的把脉位置,木槿默默地缩了缩袖中的手。 墨翎总不能不管自己的爹死活的,他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的,现在在这淮南王府躺着多好,总好过被帝王折辱然后躺到大牢里。 毕竟是墨翎的爹啊!儿子犯错这爹还能跑得了不成。 墨筵躺好之后便又朝着穆鹏与木槿看了过来,这两人总不至于蓦然出现在这,该是有事的。 木槿见淮南王的眸光看了过来,当下便开口道:“墨翎让我来看看您,他……” 木槿说到了这顿了一下,见淮南王没有任何阻止之意便接着道:“他要去大理寺住几日,大概过几日就能回来看您了。” 被木槿这么一说,墨翎明明是被关进了大理寺,愣是被她给说成了去大理寺办案一般。 1663:看望淮南王(3) 墨筵大概也没想到木槿会这么表述,愣是愣了一下,随即赞赏了看了木槿一眼,开口道:“我知道了。” 话说到了这便没有了下言,毕竟事情真相如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无论是墨筵还是墨翎都不是真的出事,如此便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然作为不知情的苏鸢却是急了。 见木槿和墨筵说上这么两句便没话了,当下急了。 她一听木槿是墨翎让来的,又见识过木槿的医术,因此便以为木槿是墨翎让她来给墨筵治毒的,哪里知道竟是就说了这么两句就没话了,那这是来做什么的,来走过场的吗? 苏鸢想直接开口让木槿帮墨筵检查,然而她这一开口定是落了身份,她拉不下这个脸,但她又见不得墨筵难受,一时间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都说知子莫若母,而知母的又何尝不是莫若子。 墨初晓一眼便看出了她母亲的别扭,于是当下上前对着木槿道:“阿槿,你看我爹这模样这般虚弱,太医治疗了这么久也没多大的起色,你帮我爹看看吧。” 苏鸢是个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表情的人。 在苏家的时候是被纵的,而嫁给墨筵之后是被惯的,所以这苏鸢注定一辈子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了。 所以木槿又怎么会没看见。 她也不欲为难苏鸢,便当下应承了墨初晓的话,“好。” 墨初晓一听当下上前一把拉住了苏鸢,“娘,我们给阿槿让个位置。” 苏鸢面上的表情不再变来变去了,却是定在了那一副我没有很想让你看得模样。 木槿也不在乎,直接上前弯腰朝着墨筵伸出了手。 墨筵也很配合的伸出了手,他是知道自己没事的,毕竟那药是自己的儿子给的,不过看苏鸢这般担忧的样子也甚是心疼,若是被木槿看一下能安抚她的心他也不介意被诊治一下。 木槿搭脉的瞬间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没过多久便松懈了下来,然后收回了手。 “淮南王谨慎用食,莫要乱吃乱饮。” 这脉象也就是看着恐怖罢了,远没有淮南王表现出来的那般恐怖,最多维持个几天就好了,这药还是她给墨翎的,用来以假乱真的药,没想到墨翎竟是给了他爹。 不过用在这的确是再好不过了,她制出来也就是为了必要的时候拿出来哄人的。 只是这药啊,不能乱吃别的药,不然质变了就不好了。 木槿的话墨翎也让人跟墨筵说过,所以墨筵压根就没吃过那些太医开的药,而此刻听木槿这么一说,想着大概木槿也是知道的。 “好。”想着墨筵开口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嘱咐完墨筵之后,木槿看向了墨初晓,“太医治疗的挺到位,毒素已经控制了,有缓解的迹象,要不了几日大概就没事了。” 至于这个几日是几日,大概就要看墨翎与风尧搅合在一起的这件事要几日结束了。 “那就好。”墨初晓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1664:吴海又找事 说着,墨初晓转身就欲去安抚苏鸢,却在这时院子里进来了府门前的守卫。 守卫并没有进来,而是直接站在了院子里高喊道:“禀告王爷,刑部尚书让人来通知王爷,说今日是二公子的二审,让王爷您去候审,若是王爷您去不了,可让人替您去。” 守卫的话抢占了墨初晓要安抚苏鸢的时机。 而这话语的内容一出,顿时屋内的气压就低了下去,几人的面色同时间变得不好。 苏鸢是因为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墨睿的事。 而墨筵木槿穆鹏则是因为二审选在了这个时候而冷了眸色,不得不说对方当真是会挑时候,偏偏挑这个时候,还让人来请淮南王,这不是摆明着故意找茬是什么? 而这事定不是刑部尚书干的,刑部尚书还不至于这么没脑子,无非就是那吴海忍不住想要当跳蚤罢了。 “王爷你不适,我去吧,反正上一次也是我和墨翎一起去的。” 挑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木槿表示绝对会让吴海知道知道,落他们的井下他们的石光这点能耐可是不够的。 苏鸢当下不愉,淮南王府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木槿一个外人插手了,再说了一个女人尽参合一些男人的事做什么。 “好,那就麻烦你了。” 然苏鸢还没来得及发表她的不满,墨筵的话就如同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将她浇得一个透心凉。 她这才想起来,木槿快要是她淮南王府的媳妇了,更是有着官职的女子,岂是那些束缚在规格中的女子所能比的。 想到这些,苏鸢莫名的有些颓废。 木槿才无暇去管苏鸢是个什么想法又是个什么表情,她来看墨筵也只不过是圆了墨翎在朝堂上搁下的话罢了。 “告辞。”木槿并没有推脱墨筵的客气,而是抬手抱拳作别。 “好好养着,老子先走了。”穆鹏也搁下了一句,随即与木槿一同转身离去。 “晓晓,替爹送送穆老将军。” “是,爹。”有了墨筵这一声,墨初晓当下直接转身离去,人是她迎进来的也该是她送出去,只是她娘的状态不太好,现在她爹发话了,刚刚好给了她台阶。 看望的事到此也算是结束了。 至于一个看上去不太高兴的苏鸢,有墨筵在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 穆鹏陪着木槿去了淮南王府,却是没有陪着木槿去刑部。 对于木槿的能力穆鹏还是很自信的,而之所以陪着去淮南王府无非就是怕木槿不好对苏鸢下手罢了,毕竟苏鸢是墨翎的娘,而不是别的一个谁。 而吴海那个小人,连他孙女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还不停地蹦跶,无非就是自己找虐。 可不是自己找虐么? 明明知道墨翎被下了大理寺的监牢,淮南王更是躺在榻上起不了身,却偏偏要选这个时候来二审,当真是上一次给的教训还不够。 与上一次一样,没定罪之前,墨睿就不算囚犯,因此在刑部的审讯堂上依旧在一侧加了椅子给他坐着,毕竟审讯还没开始。 1665:吴海又找事(2) 发起这次审讯的吴海定是早已等候在审讯堂上了。 淮南王倒下了,墨翎又进了大理寺的大牢,这两件事可是很让吴海高兴的,以至于他不太想降低身份去搭理墨睿。 然在漫长的等待中,见墨睿这一副放荡不羁的自在模样,吴海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到底怎么可以这般自在潇洒的活着,而他的儿子却是去了那不见天日的阴曹地府。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好哥哥也下了大牢,你有没有觉得很痛快?” 说这话的时候,吴海嘴角挂着痛快的笑,一双眸子紧盯着一直耷拉着脑袋随时都好似要晕厥过去的墨睿,期待着他的共鸣还有好似已经看到墨睿痛苦后的快意。 不得不说吴海的脑补太强大。 而墨睿在听到的瞬间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欢愉亦或是担忧,什么情绪都没有,就好似麻木了一般。 事实倒不是麻木,只是习惯了而已,他那个哥哥由小自大就从来没有平静过,但又有哪一次不是化险为夷,甚至有许多时候看似被别人给算计了,却恰恰是他在算计别人,所以这一次又是在玩什么? 吴海等了好一会愣是没等到墨睿的半点反应,顿时间心底不爽了,于是嘴就更加的毒了。 “你大概还不知道你那个哥哥犯得是什么罪吧?是私通的罪,与萧国质子私通祸害我辰国的罪,一旦罪名定下来,不要说你,整个淮南王府都要跟着遭殃,与其背着那样的骂名死去,本国公瞧你现在就这样死去挺好,至少不会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还有你那爹,现在也躺在床上呢,你说他会不会来?你觉得他有没有后悔上一次拿铁卷丹书保了你一个月的性命?你……” “吴国公,本将军觉得你不该做国公,该改行去说评书,兴许还能赚点生活费打点一下你女儿,听说你女儿在京兆府动手打人了。啧啧,说好的官家小姐呢,说好的大家闺秀呢,说好的良好教育呢,怎么的还跟人动上手了,莫不是觉得京兆府的大牢好待,想多待上一会?” 吴海正打击墨睿打击得很是顺手甚至到了兴奋得停不下来的地步,却愣是被横插了一道声音给打断,且这声音落下的内容还那么的不讨喜,或许说已经不讨喜到让他想暴走的地步了。 “木槿……”吴海当下就是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呵斥,却也只能这么一声呵斥,因为他在怒吼完木槿的名字之后竟是发觉她的话无从反驳。 墨睿本身对墨翎就不是很担心,此刻见木槿还这么有活力的怼吴海,当下就更放心了,至于他家老头子躺家里的事,大概也没事,没瞧见这位好好的站在这么,有这位在,还能出什么事? 这么想着,墨睿当下调整了心态,喜滋滋的准备看戏了。 “吴国公,本将军不过才十六有余,耳朵伶俐的很,吴国公可切莫要将本将军当成是你自己,像吴国公这耳背的年纪,本将军还需要再过上好几个轮回。” 1666:吴海又找事(3) “木槿,你放肆……” 木槿这可算是直接骂人了,吴海能不炸吗? “哎呦,都说了本将军没到吴国公这个耳背的年纪呢,吴国公不需要这么大的声音,本将军听得见……” 木槿再次不紧不慢的打断了吴海的话。 一个暴跳如雷已经进入暴走状态,一个却还如闲庭散步般的优雅,却偏偏闲庭散步的那一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这简直就是刷新了上方一直处于观战不参战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认知。 他们也是有女儿的人,也是这般大小,他们自认自家的女儿没有这个能耐,能怼得一个国公恨不能跳起来杀人了,却又不得不硬生生的忍着。 能让墨翎那个天才艳绝的人看上的女子果真是不能用非常人的思维去理解的。 再这么下去搞不好真能见血。 刑部尚书忙不迭休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开言,“咳,既然人到齐了,就开堂吧,大理寺还有许多案件等着大理寺卿回去处理,不可耽搁。” 刑部尚书这一发话吴海便是有再多的气怒也发不出来。 当然不仅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木槿应和了刑部尚书的话。 “刚好本将军等下也有事,就劳烦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快些审案了。” 话都说到了这,下面便进入了审案流程。 墨睿和吴海从一侧的坐席走到了大堂中央,接受刑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卿的各种审问。 而木槿则是扮演了一个旁听者的角色,安静地坐着不言不语。 审问起初的流程不变,将事发当日墨睿为何去一品斋又为何对吴庸动手等等的一系列记录在案的事情又重复问了一遍。 再对比了一下与之前的问答并无差落之后,便进入了上一次审问所提出的吴庸不是被踹死而是中毒致死的这一疑问拿了出来判审。 “自上次一审过后,刑部与大理寺同时出了好几个仵作去了天牢的冰窖特意为吴庸的尸体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发现其体内确实有毒素,然就目前得出的结论那毒素并不是致死的关键,却也不能说没有半点影响,所以上一次淮南王世子所提出的中毒而亡有待商讨。” “毒?我儿子什么时候中的毒?不可能。” 虽然刑部尚书出口的话并没有能让墨睿无罪释放,却也同样不能定下墨睿的罪,而是将这案子又搞得多出了事,但吴海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不是不能接受不是墨睿所害,而是不能接受他竟然不知道他儿子中了毒,到底是谁想害他的儿子,不管是谁,任何害他儿子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吴海的情绪看上去很是激动。 “不,不可能,这是推脱得借口,不可能,你们这是推脱得借口……是借口……” 吴海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 虽然刑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卿能理解吴海的这种心情,但是怀疑他们的工作能力可就不行了。 “吴国公请慎言,无论是我们刑部还是大理寺,我们都很重视这件案子,为了去查探此事,我们可是派了好几个优秀的仵作,你这是在怀疑我们的能力吗?” 1667:吴海又找事(4) 刑部尚书这一席话明晃晃的表示了他的不悦。 “这几个仵作可是联手破获好几起大案的仵作,还请吴国公尊重一下他们的工作态度。” 大理寺卿也发表了言语,面色看上去也很是不愉。 吴海自认为自己还是有人撑腰的人,所以并不惧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态度,特别是此刻处于情绪过激之中。 “为何之前没查出来,偏偏现在查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 吴海义正言辞,虽未明说,却是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就是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想要包庇墨睿想要为墨睿开脱,不然为什么之前没有中毒这一说,而现在却是有了。 这质问让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面色同时僵硬了一下。 要问为什么,这事还得回到一个月前。 那会子墨睿对吴庸的那一脚,当场吴庸就死了,目击者有很多,且当时吴海进宫向帝王哭诉,帝王也下达了严惩的命令。 当时这事可谓是蓄势待发,说刀架到了墨睿的脖子上都不为过,毕竟墨睿就是做了淮南王世子爷也依旧是淮南王府不受待见的那一人。 然后来淮南王出手保住了墨睿的性命,哪怕只是一个月,却是给这件事一个缓冲的时机,而有些事一旦缓冲就不一样了。 再加上上一次的审问,帝王那边也传下了严肃查办的话,他们能不深入深入再深入的调查吗? 这淮南王府和这墨翎可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即便此刻眼见着都要倒下了,只要不是真正的落败,这事就不能马虎,至少不能在他们手里马虎。 “吴国公,之前是你义正言辞的一口认定淮南王世子一脚踢死了令公子,你给过我们机会开口吗?”刑部尚书只沉默了一下便反驳了回去。 都是同朝为官的,即便在一开始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但很快便就转换了过来,特别是做审判这一块的,没个变脸的技能那是不能混的。 刑部尚书的话刚一落,大理寺卿便接上了话。 “我们每天大大小小的案子那么多,难道吴国公以为我们整天就只围绕你家的这件案子转吗?哪件案子不需要我们亲力亲为,又有哪件案子是不重要的,若是的话都不会提交到刑部和大理寺的,京兆府就办完了。且一件案子调查不需要时间吗?吴国公不是第一天为官吧,虽不涉及办案,但这些办案的普遍流程吴国公总该是知道的吧。” 这轮番上阵是一个怼得比一个厉害了,而怼完了之后定是要换一种面色继续唱下去的,毕竟是同僚嘛。 “大家一起同僚这么些年,难道吴国公不相信我们?觉得我们不会秉公办事吗?”刑部尚书有些心痛的说了一句。 “案子怎么审我们走的都是流程,真相如何,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不管是淮南王世子那一脚还是令公子体内那莫名的毒素,我们都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吴国公一个交代,给死去的令公子一个交代。” 1668:妥协 大理寺卿这浩然正气的模样当真是配得上他们身后高挂着的那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峙着,看在木槿和墨睿的眼里跟看戏无余,当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戏,这戏演得真是出神入化。 但不管怎样,这局面对他们来说总是好的,毕竟没有一巴掌直接呼死墨睿,要将墨睿给送上断头台。 而这毒素的学问也真是够大的,查出来了却还不确定,若说没有人在里面搞鬼,他们都是不信的。 而他们没出手,唯一搞鬼的也就是帝师了,不得不说这苏博雄的手还伸的真是够长的,还玩放长线钓大鱼这一招,这攻心计玩的不错。 只是这人算计久了,忘记了有些情感是怎么算计都算计不了的,但对于一个连自己的子女都能利用的人,这个道理他大概是永远都不会懂了。 吴海只是有些激动的失去理智,并不是真正的傻,被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这么轮番上阵时而怒怼时而亲和的话语给一攻击,整个人就平静了下来。 说到底他想弄死墨睿的目的就是想让淮南王府落了面子,现在墨翎都要倒霉了,淮南王府也面临着落败的局面,他又何必还执着于墨睿的生死,总归是活不成了,便是逃脱了这里,也逃脱不了墨翎通敌卖国罪名的连带,所以他只要找出弄死他儿子的凶手就行了,没必要再执着于墨睿。 这么一想通,吴海整个人又恢复了理智。 “本国公就先就此谢过两位同僚了,还请两位极力追查,帮我儿找出凶手。” 听到吴海的这句妥协,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同时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同僚,还是不要闹得太僵的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次的审判也算是差不多了,之后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按着流程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终结了这一次的审判。 再下一次的审判可就是最后的审判了,不是在刑部了,而是要去大理寺进行公审了,到时候该是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了。 墨睿是死是活,就要看下一次的最终审判了。 而下一次的审判不再是由吴海教唆了,而是定在二审后的第十日,这是规矩,这十日是用来做最后的仔细审查的,毕竟下一次的审判就要定生死了,总归是要很谨慎的。 今天的审判吴海很是不满意,所以在宣布结束之后,直接甩袖走人了,搭理都没搭理木槿一下。 而木槿半点也不在乎。 她没来之前就知道今日的审判是不会有结果的,而墨睿也不会有事,毕竟帝师府那边还指望着利用墨睿呢,又怎么会让墨睿死,最多就是让他受些苦难罢了。 而今日这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甚是给力,倒是省了她许多唇舌。 于是在审判结束吴海甩袖离开之后,木槿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对着上方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道:“今日两位大人当真是让木槿开了眼界,两位大人的公正廉明甚是值得木槿好好学习,待木槿回去之后定会将两位大人的公正廉明好好的禀报于淮南王,好让淮南王知道两位的公正。” 1669:会改嫁吗? 这话乍一听有那么几分讽刺的味道,但细一看木槿那是满脸的争执,这只让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觉得惭愧心虚。 他们自认自己很是公正廉明,但那是在帝王态度明确的情况下,毕竟帝王是君他们是臣,若是帝王态度不明,他们就是想公正廉明都公正廉明不起来。 此刻被木槿这么一夸赞,当真是有些心虚。 “木小将军谬赞了,此乃我等的本分。”刑部尚书开口谦虚了一句。 “没错,是我等的本分。”大理寺卿跟着应和了一声。 木槿没再多说,说多了就变味了。 “审判也结束了,如此本将军就先离开了,两位大人告辞。” 说着木槿对着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抱了抱拳。 “木小将军慢走。”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同时作揖回礼,这算是同僚之间的礼节。 见过告别礼,木槿转身便离开,看都没看墨睿一眼,倒是在她快要走出审判院的时候,墨睿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木槿的背影来了这么一句,“听说我哥出事了,木小将军你会改嫁吗?” 说出这话得多大的勇气。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愣是为墨睿捏了一把冷汗。 而背对着他们的木槿在听完墨睿的问话之后,顿下了脚步。 她大概能知道墨睿这么问的意思,无非就是要从她口中确认墨翎是否有事,但这么问是不是也太欠了点,当真是不怕出来以后被墨翎暴揍。 等到了那么一天,她绝对会在一边递棍子,用手可是很疼的,毕竟力的作用可是相互的。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墨翎给了我半城聘礼,这么多聘礼退回去,我可舍不得。” 丢下了这么一句,木槿便继续前行了。 而这话乍一听木槿是在贪图那聘礼,但再贪图也不至于搭上命吧,所以这是在告诉墨睿墨翎没事,而她的婚礼会一切照旧,谁也别想破坏。 听到了木槿亲口所言,墨睿这才真正放心了。 至于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还在回忆那半城聘礼,当日他们是没机会看见,可没少听人言论,不得不说这墨翎对木槿当真是倾心至极。 …… 离开刑部之后,木槿并没有再去淮南王府,而是吩咐了人送话过去,而她则是乘着马车朝着城南而去。 大牢里大概不能吃上什么好东西,她得回去做些好吃的给墨翎送去,只是被关了起来,又没定罪什么的,总不至于不让人探望。 至于风尧,要是被关在一起,就顺便一下吧,不然就太过刻意了,不好。 食材什么的没什么好顾虑的,府里每天都会有人采买的。 想着,木槿也无需再去买什么,而是安心的坐在马车里,等着马车去往穆府。 也不知行了多久,只听闻周围有些嘈杂声,而这嘈杂声中夹杂着一道马儿的急行声。 木槿惊觉有些不对劲的睁开了闭目养神的双眼,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闻一声砰的声音,然后她乘坐的马车就那么停了下来,她的身子更是向前倾了一下。 1770:又救了本妃一次 这明显是和谁相撞了,或者说该是被撞了。 车是莫六驾驶的,技术绝对是一流,这都撞了,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对方故意的,且来势汹汹到让莫六避无可避。 想着,木槿往车门处移了两步,并伸手掀开了车帘。 木槿这边车帘还没掀开,就听到了对面焦急的声音,“二皇子妃,二皇子妃你没事吧?” 对面话落的时候,木槿刚刚好掀开了车帘。 也刚刚好看到对面掀开了车帘,露出了里面歪了金步摇有些狼狈的二皇子妃。 二皇子妃很是惊魂未定,面上带着慌张,“停了吗?车停了吗?” 掀车帘的那个小厮连忙应声,“停了,停了,二皇子妃,已经没事了。” 大概是听到了这声肯定,二皇子妃乔诗这才定下了心魂,一侧的丫鬟更是连忙伸手替她理了理发丝和衣摆,将金步摇给摆正,凌乱的衣袖给抚平。 定下的心魂的乔诗这才看向对面,刚刚好对上木槿的视线,也刚刚好看到两家缠在一起的马车绳索。 “原来是木小将军,真是多谢木小将军,又让你救了本妃一次,刚刚这拉车的马儿不知怎得就发狂了,要不是和你这一碰,真不知道又狂奔出多远,又要伤了多少人?” 乔诗满脸的庆幸。 “二皇子妃可安好?”不管撞在一起的原因究竟是什么,遇上了总不能视而不见。 “本妃没事没事。”二皇子妃边说边让身侧的丫鬟给扶着下了马车。 木槿看了一眼缠在一起的两匹马的缰绳,没一会儿也解不开,解开了之后也不能保证对面的马儿会安分,于是也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这看着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隔壁就是茶楼,不知道木小将军能否赏脸喝杯茶,全当是本妃的一片谢意和歉意,毕竟这一撞耽搁了木小将军做事,也让本妃得救,还请木小将军无论如何都要赏脸喝这一杯茶。” 乔诗的态度极其的诚恳。 “二皇子妃言重了,若是不介意,让本将军请二皇子妃喝一杯茶水。” 这算是应承了喝茶水,只不过由头变了罢了。 “本妃的荣幸,木小将军请。” “二皇子妃请。” 就这样,木槿与乔诗在万众瞩目下进了一侧的茶楼,然后去了二楼的一间雅间,皇子妃喝茶总不能在大堂吧。 巧合什么的一般都是不存在的,所以当木槿进了雅间之后看见那从室内的帘子后走出来的墨苍冥的时候是半点也不意外。 只是这墨苍冥当真是太大胆了一点,大白天的就这么往外跑,当真是不怕被帝王或者太子给抓着小尾巴。 不过也说明了墨苍冥的魄力。 而他与她的两次会面都是由二皇子妃牵得头,想来这二皇子妃定是一个得力的贤内助了。 见到墨苍冥的瞬间,木槿并没有开口,只是抱拳行礼。 墨苍冥当下对着木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木槿一点也不客气的就坐在了桌边。 在木槿坐下的瞬间,墨苍冥亲手倒了一杯茶然后起身递到了木槿的面前,复又坐下。 1771:茶楼相谈 二皇子妃则是对着二皇子福了福身,然后走到了窗边,在靠着窗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微微推开了一点窗,让她的容颜可以从窗户的缝隙露出去,然后就那么安静的坐着,时不时的变幻一下动作,好似在和对面的人交谈一样。 木槿看了二皇子妃两眼,随即便收回了眸光看向了对面的墨苍冥。 伸手端起杯盏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这才开口道:“二殿下有个好皇妃。” 这句话算是真心的夸赞。 而这一句开场白让无论是墨苍冥还是那边窗边的乔诗都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嗯。”一阵沉默之后,墨苍冥轻应了一声。 只是简单的一声轻应,但木槿却感觉到了来自窗边处的喜悦之情,木槿分了一个眼神过去,刚刚好看见那二皇子妃微微垂首娇羞的模样。 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子,都是需要自己夫君的肯定和怜爱的。 墨苍冥嗯了一声时候,顿了一下声,随即便进入了正题,他冒着风险跑出来可不是出来玩的。 “墨翎是怎么回事?可是需要帮忙?” 从昨晚事发到现在,墨苍冥一直就没有平静过。 他让人去调查了,一切都是现在看到的那样,什么也查不到,再深入一点或许能查到点蛛丝马迹,但他并不能太过深入的插手,否则只会将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墨翎并没有让人来联系他,他不确定他是否需要他的帮助,而毕竟是盟友,他总不能就这么看着,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可能知情的人,问个清楚,再在适当的时机去出手。 这问题墨苍冥完全可以派人来问,但是墨苍冥却愣是自己冒着风险出来问了,木槿觉得,墨苍冥合作的诚意还是满满的。 但终究是皇家人,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亲近的手段。 不过既然选择了合作,就该给予最基本的信任。 “二殿下觉得呢?觉得我家将军会做出这等与敌国私通坑害自己国家的事吗?” 木槿并未答,而是反问了回去。 “墨翎绝无可能。”墨苍冥几乎是立刻反驳出声,很是坚决。 “木槿这里就多谢二殿下对我家将军的信任了。我家将军就是换个地方住几日而已,二殿下就勿要过多担心了,二殿下将徐州的事办办好,就是救了我家将军了。二殿下想想,若是到时候被爆出来在皇城的眼皮子底下让人换了官员的里子,这个跟那莫须有的通敌书信哪个会更让人在意更让人震撼一些。” 话落,木槿将手中的杯盏端起一口将茶水饮尽,随即扬声道:“二皇子妃,本将军还要回去给我家将军做饭,茶就喝到这,先告辞了。” 话是对乔诗说得,却是在说完之后对着跟前的墨苍冥抱了抱拳。 窗边的乔诗站了起来,“本皇妃还要歇会,就不送木小将军了。” 木槿在转身之际对着窗边看过来的乔诗点了一下头,随即便转身朝门边走去。 1772:送饭 而墨苍冥则是在木槿转身之际闪身进了出来时的帘子后面,待木槿走后这才又从帘子后面出来坐在了一侧让人小憩的软榻上,眸色深沉。 二皇子妃见状,伸手将微微开着的窗户给关了一个紧,然后几步上前走到了墨苍冥的身侧坐了下来,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 而墨苍冥的思绪却还萦绕在刚刚木槿离开前的那几句话上面。 当他将木槿的话一丝一丝给拆开理了一个遍之后,再还没震撼他人之前,他自己先震撼了。 他一想到墨翎此刻的困境只是为之后徐州的事做伏笔,竟是觉得有些冒冷汗。 这事他看到了太子的手笔,所以太子自以为的算计却是将自己给反算计了进去,虽然这与徐州的事相关的是帝师府,但是在众人的眼里帝师府就就等于东宫,东宫亦等于帝师府,所以无论是这两件事的哪一件,到最后东宫必倒霉。 曾经,东宫得墨翎相互,当真是要多顺风顺水就多顺风顺水,而今…… 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为何他的父皇总是那么的忌惮淮南王府,那么想将淮南王府的后代给弄死,这淮南王府果真是…… 离开的木槿才不会管自己的几句话给墨苍冥造成了怎样的震撼,她只想快点回去,然后给她家将军做些饭菜送过去…… …… 刑部大牢倒是去过几次,大理寺的大牢倒是第一次。 木槿拎着食盒直接要求见墨翎,倒是没人阻拦,还主动带她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没带她走那比较血腥的路,这一路走下来倒是满目清新,要不是那满满的横竖横竖的栅栏,还真的让人感觉不到这里是大牢。 转了几个弯,木槿终于看见了墨翎。 那个角落里就并排开着两个牢房,视线很宽阔,身后的阳光也很好,通风也很棒,牢房里的环境虽不能说多好,但至少干净整洁,有桌子有椅子,还有床榻,桌上趴着几本书,榻上也放着一床干净的薄被,一侧的角落里更是刻意围了一个封闭的小空间,大概是净房吧。 木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牢房还带分等级的。 两间相邻的牢房内的摆设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住了不一样的人罢了。 另一间不用猜,是风尧无疑了,那一身艳丽的红色当真是身后那天窗洒下的阳光都不及它刺眼。 木槿来的时候,墨翎正坐于桌边垂首看书。 在听到响动的时候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木槿对着墨翎俏然一笑,随即对着身侧的狱卒道:“送到这里就好,多谢。” “木小将军客气了。”狱卒连忙弯腰行了个礼,随即便转身蹭蹭蹭地离开了,留下来做什么,这里的大佬可都是他惹不起的。 “你怎么来了?”牢内的墨翎放下了书起身走到了栏杆边。 木槿也恰恰好从拐角处走到了栏杆前,“给你送吃的啊!”木槿边说边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一侧站岗的狱卒不用任何人开口很识相的速度的将牢门给打了开来。 木槿就那么拎着食盒走了进去。 1773:厚脸蹭饭 在木槿走进牢内的一刹那,墨翎当下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另一只空着的手则是牵着木槿的手往牢内唯一的木桌走去。 这边成双人的场景当真是将隔壁的风尧给对比得好不凄凉。 这样的画面已经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开始他没识得自己心意的时候就开始看了,然后到后来的识心意以及放弃,一直看着看着,只是每次看到的心情不用罢了。 到现在,他该是要麻木了,不然呢,说好的看着她幸福就好。 “真是羡慕翎将军能有如此娇妻,这样的娇妻本皇子就不想了,不知道能否分本皇子点吃食,好让本皇子也跟着沾点喜气。” 风尧无骨的半躺在隔壁的木板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手中的骨扇,愣是躺出了身下是软塌周边是雅房的感觉。 “不嫌弃就过来用点,只要你过得来。”墨翎这毒舌的本事绝对是随时随地的体现。 墨翎丢下一句便不管了,而是将食盒放在了桌上,然后打开一个盘子一个盘子往外端,并关心的问着木槿,“你吃了没?” “没有,就是在去过刑部看了一下墨睿二审之后在回穆府给你做饭的路上与二皇子妃喝了两杯茶水。” 木槿这算是一句话说了好几件事,愣是将在和墨翎分开后发生的事一并都告诉了墨翎。 至于去看淮南王,这事墨翎是一早知道的,也就没必要提了。 木槿的话让墨翎取盘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并没有就着木槿的话说下去,好似不感兴趣一般,开口道:“一起吃。” “好。” 应着声,木槿就在墨翎的身侧坐了下来,而这一坐下来这牢内便没有了第三张凳子了。 这时候隔壁的风尧已经自带凳子走了过来,一边极其自来熟的坐了下来一边开口夸赞道:“辰国的人就是好客,本皇子就说了句开个牢门让本皇子过去吃个饭,这狱卒就开门了,真是好客啊好客。” 木槿所坐得位置与墨翎相邻却是背对着牢门,在听完风尧的话之后,直接侧眸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过去,装,接着装。 风尧没敢装太过,要是被丢出去就不好了。 特别是在看到桌上有三副碗筷的时候,心暖了一下,至少这代表着木槿有想着他,即便只是朋友的待遇,也足够了,终归是一点慰藉。 “我们家阿槿吃饭喜欢用碗吐骨头,北堂大皇子幸运了,要不然得用手抓。” 风尧这刚刚有点欣慰,墨翎直接毒舌了一句,当下就让风尧绿了脸。 随即皮笑肉不笑的咬牙切齿道:“那还真是幸运了呢,本皇子可要多谢木小将军这样一特殊习惯了。” 这里不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到处都是眼线,所以话语怼到了这便再没有任何言语了。 一顿饭就这么在静默无声中吃完了。 木槿离开前,墨翎伸手替她理了理散落在额前的发丝,“不用再给我送吃食了,这里什么都有,我很好。” 1774:大皇子不缺人送饭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要看看你,晚上我还要来,你不要吃这里的饭菜,没我煮的好吃,你等我。” 木槿一副不依的样子,娇俏极了。 风尧只觉得眼睛疼了一下,不是为自己展开的娇俏当真是看得眼疼。 打开骨扇扇了几下,随即直接厚颜无耻道:“这几日本皇子的饭菜就麻烦木小将军了,外面买也行,本皇子会付钱的,麻烦木小将军了。” 说着就摇着扇子回了隔壁。 “阿槿,质子府里北堂大皇子美妾有好几许,你回去的时候去一趟质子府,就说北堂大皇子需要人送饭菜,让她们张罗张罗。” 大概没有比这更馊的主意了,那边摇着扇子的风尧差一点把扇柄子给捏碎了,却愣是笑着道:“本皇子倒是忘了这一茬,只不过翎将军错了,那不是美妾,只是辰皇赐给本皇子伺候本皇子的人罢了。” “是什么都好,总之北堂大皇子不缺人送饭就是了。” 说着,墨翎不再搭理风尧,而是对着木槿道:“回去吧,别在这待着。” 木槿看了墨翎两眼,随即接过墨翎手中的食盒,应了一声,“好。” 然后就那么利落的转身离去了。 而木槿离去之后,牢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恢复了一人独坐于桌边看书还有一人半躺在木板床上摇着扇子。 安逸的好像从未有过吵闹一般…… …… 木槿从大理寺离开之后当真去了质子府,说下的话总要做到不是吗? 而木槿去质子府是为了让那什么美妾给风尧送饭食吗? 怎么可能。 她就是想知道这质子府内有没有猫腻。 毕竟昨晚的事可谓是猝不及防,要不是他们一早就有了准备,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开始他们猜测是那些官兵自带的,一早准备好的,然后在慌乱中将东西给拿出来。 只是听闻有好多人看见那书信是从风尧的书房里取出来的,总不能这些人都是帝师府和东宫得人吧。 所以这事定是内部的人做的了。 而这所谓内部,得多内部,无非就是那些女人们。 即是伺候风尧的,可都没少在质子府里的各个院落里行走,所以这是谁都有嫌疑。 她没兴趣做侦探,是谁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她就是不想这几日那人好过罢了,不然凭什么她的将军在牢里受罪,她们却是做着自己的美梦呢。 质子府内虽然已经没有人了,但是质子府外该有的看守还是有的。 统领依旧是廖统领,揭发风尧与墨翎书信的那个统领。 “木小将军。”木槿刚从马车上下来出现在了质子府的门前,廖统领便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廖统领。”木槿并没有半分要强进的意思,廖统领这么一阻拦,木槿当下就停下了脚步。 廖统领见状当下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敢小看木槿,这位虽然就是个少女,却是不容小觑的,先不说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做了唯一的三品武将,就她当朝怼太子怼百官的架势就不容小觑。 1775:谁给你们殿下送吃食 “木小将军来质子府可是有和重要的事?”廖统领问的很是不在意,整个人却是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 木槿只做不见廖统领的紧张,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刚刚本将军去大理寺给翎将军送了饭,北堂大皇子很是羡慕,这不,翎将军就提醒了一下,北堂大皇子府上可是有四个美妾呢,让本将军离开的时候过来通知一下,这话怎么得本将军也要亲自带到。廖统领你看是让那几位小姐出来,还是让本将军进去,毕竟本将军亲口承诺北堂大皇子说是要亲口将话带到的,廖统领总不能让本将军失言吧。” 木槿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廖统领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她不过就是要见见那四个美妾传个话而已,没什么毛病。 既然是无伤大雅的事就没有必要拒绝,不然廖统领很怀疑木槿会做出什么出乎他意料的事,他真怕自己会招架不住。 “一点小事而已。”廖统领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不过质子府已经被封锁了,本统领也不好放木小将军进去,本统领这就让人去将四位姑娘给请出来,木小将军有什么当面说便是。” “如此甚好。”木槿表示无任何异议。 紧接着廖统领便吩咐了身后的人让其进去将那四位姑娘给请来,为了不耽误时间,廖统领一次性的派了四人,一人负责一人。 分派的人进去了,剩下的就是静默地等待。 并没有让木槿等多久,四个女子相继出来了。 看上去与初见的印象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细微处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有一个女子眉眼间娇媚了,这个就该是被‘风尧’给宠幸过得那个女子了,毕竟是女人不再是少女了,多谢娇媚也是应该的。 “木小将军,尧殿下可好?”大概是已经成为了萧国大皇子的女人,知道自己的命运定是要和这萧国大皇子给绑在一起了,所以此刻看上去很是担忧焦急。 士兵进去叫人的时候已经说明了木槿的来意,所以此刻刘香雪有如此一问一点也不奇怪。 木槿看了一眼焦急担忧的刘香雪并没有言语什么,而是将眸光朝着其他几人的身上看去。 木槿最记得的就是扬弱柳了,那个追着她想让她娶她的姑娘,这个姑娘眸光看上去很是纯净,只是似乎有些不敢看她。 那个陆佳霜依旧一脸冷脸,倒是这个齐慧如看上去有几分故作镇定,冷汗淋淋的感觉。 这么一看明显是这个有问题,但许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的。 这些都不重要,该现出水面的时候自然就会现出来的,没必要费心思,她就是想知道她现在的这一番作为会不会引出什么蝴蝶效应。 “你们的尧殿下目前很好,就是吃食不好,你们看你们是不是给他送些吃的,不然又要我们的吃食,我家将军不太乐意,毕竟他也是个有娇妾的人,各位说是不是?” 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她们很有可能会是别人的妻子,哪怕嫁得低一点,但是皇命难违,她们能说什么,特别是已经成为了‘风尧’女人的刘香雪。 1776:本将军就是个传话的 “多谢木小将军传话,我们知道了,是我们失职了。”开口的是刘香雪,作为一个已经成为了入幕之宾的女人早就将自己定位成妾了,此刻对号入座完全没毛病。 “是我们失职了。”剩下的三人纷纷应声,毕竟即便她们不想承认,有些事还是无法改变的。 “本将军就是个传话的,话已带到,本将军便先走了,各位自便。” 木槿离开前再次用着审视的眸光看了四人一眼,随即利落的转身上车离开。 四人就那么看着木槿离去,然后神态各异的回了质子府内。 而廖统领只觉得木槿的离开让他松了一口气,便再无其他,毕竟木槿的确如她所言是来带话的…… …… 墨翎与风尧关在一起是巧合吗? 绝对不是的。 只是为了更好的监视与栽赃而已。 这不,一顿一起吃午饭的事,在木槿离开没多久便飞一般的速度传向恨不能时刻将眼睛定格在这里的人耳里。 比如帝王,比如东宫,再比如帝师府。 帝王向来都是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一个,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只叮嘱了一句多注意东宫和帝师府就没了。 帝师府同样没有多大的动静,毕竟在他前面还有太子这把利刃,只需要注意好就行了。 所以对于这件事跳得最厉害的就是太子了。 为了有更多的借口让月舜替自己看病,也为了有更多的理由让月舜好好替自己看病,所以墨昱很是宠爱月芽。 除却表现的一个态度之外,月芽的温柔可人也的确很得他的心。 当墨昱收到木槿给墨翎送饭还和风尧一起吃的消息的时候,刚刚还才与月芽吃过午膳,正在诗情画意的舞文弄墨。 至于早朝被怼得事,虽然很生气,但墨翎进了大理寺的大牢里不是吗?这样他就赢了,只要让墨翎进去出不来就行了。 而此刻在收到墨翎好吃好喝的消息过后当下沉了脸。 月芽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看着墨昱,磕磕绊绊的喊了一声,“殿下,殿下你没事吧……” 墨昱被月芽这柔弱的两声喊给喊回了神,在看见月芽这副柔弱的一碰就碎的模样的时候,愣是忍住了怒气,伸手摸了摸月芽的脸,“本宫有事得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的。” “啊!”月芽先是吃惊了一下,随即不舍的看了墨昱一眼,最后不依不舍却又端庄大方的对着墨昱福了福身,“臣妾恭送殿下。” 墨昱又伸手摸了月芽的脸一下,随即抬脚便离开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情在这里浓情蜜意。 墨昱没有去别处,而是去了北堂燕那里。 这可不是说是想北堂燕了,而是去套话。 木槿去看墨翎,竟是带了三副碗筷,什么用碗吐骨头,谁信啊! 这墨翎与那北堂大皇子之间肯定有猫腻,虽然那书信是他捏造的,但若是真的找到了墨翎与那北堂大皇子有关系的证据,那绝对要扒了淮南王府一层皮,从此以后这淮南王府就不要想再雄起了。 1777:所谓纳凉 这么想着,墨昱竟是莫名的兴奋起来了。 墨昱到达北堂燕那里的时候,北堂燕刚吃完不久,正躺在榻上衣衫半解的让宫女给她扇子扇子,眸子半眯着,甚是美艳。 墨昱没让人通报,所以一进来就看到了北堂燕这副香艳至极的模样。这模样让吃了几日素菜的墨昱竟是当下就深了眸光。 大概是听到了响动,北堂燕当下睁开了眼睛,然后下一秒连忙伸手将半解的衣衫合拢然后从榻上下了地给墨昱请安,“太子殿下吉祥。” 由于起得急直接啪地一下跪在地上了,那声响光听着就疼。 墨昱被这一下子给拉回了神思,然后当下上前一边对着身侧的宫女挥了挥手让她们退出去,一边伸手将北堂燕给半抱了起来放在了一侧的榻上。 “就算几日没见本宫,也用不着给本宫行这么大的礼吧。” 墨昱并没有将北堂燕给完全放在榻上,而是将人半圈在怀里抱着。 北堂燕的衣衫本就只是手一拉,现在被墨昱这么一抱,那衣衫瞬间又散落了开来,露出了白皙的香肩,和那若隐若现的被遮盖在肚兜下的春光。 “爱妃这身装扮是作何?”墨昱故作生气的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北堂燕吓到立刻起身跪坐在榻上,带着哭腔道:“臣妾,臣妾就是太热了,这又在自己的寝宫,所以就……” 说到这,北堂燕咬着唇抬眸闪着泪光微带惊恐的看着墨昱,当真是楚楚可怜的我见犹怜。 “哦!”墨昱故作深沉的哦了一声,随即伸手绕到北堂燕的脖颈后指尖轻挑,那勾在北堂燕脖颈上的肚兜带子瞬间散落,然后北堂燕胸前的肚兜就那么半落了下来,将胸前的春光给露出了一半,诱人至极。 “爱妃当真是为了纳凉,而不是为了引诱本宫吗?” 无论是声音还是眸光,这一刻的墨昱都变得很火热。 是故意的吗?当然是故意的,但北堂燕怎么会承认,便是要承认也要做出一副为了取悦墨昱的模样而承认。 只见北堂燕小心翼翼的看了墨昱一眼,随即就咬着唇角试探性的向墨昱怀里爬了两步,然后在唇与墨昱的唇只剩下一指之距的时候轻启朱唇道:“是为了引诱殿下呢,燕儿想殿下了……” 满满是小心翼翼的姿态,却用着火热的诱惑,墨昱怎么没情动,但他还是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但完全可以两不误,且在人处于欢愉姿态的时候就更容易套话了。 于是下一秒,墨昱直接一把按住了北堂燕的肩膀一个用力将人给反压在了榻上,更是伸手撕拉一声扯掉了那半挂着的肚兜,又一个用力扯掉了北堂燕的亵裤。 只余那薄纱制的外衣将那妙曼的身姿给遮得若隐若现。 墨昱不给北堂燕反应的机会,直接用双手在北堂燕的身上动作了起来。 一番动作之后,北堂燕已经被撩得面色潮红,墨昱却还衣衫整齐。 墨昱的手在北堂燕的秘密花园处不停徘徊,眼见着北堂燕按耐不住身姿的不停扭动,墨昱却是突然开口,“想要吗?” 1778:趁机诱问 “殿下……”北堂燕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着墨昱,更是扭着腰肢让那私密昱墨昱的指尖相触在一起。 “燕儿对你大皇兄了解吗?” “嗯?”北堂燕一副迷茫的模样。 见北堂燕这副模样,墨昱突然手一沉埋入了北堂燕的身体,北堂燕当下发出呜咽一声的满足,随即却又极力忍耐着。 墨昱却是一边机械的动着手一边开口道:“燕儿,你大皇兄可是与那墨翎有交集?” “啊!”依旧是迷茫音。 “燕儿,乖,告诉本宫你大皇兄可是与那墨翎有交集?” “没……没有……” 这答案墨昱很不满意的沉了眸子,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你大皇兄可是与木槿有交集?” “啊!” “与木槿,北堂尧与木槿是否有交集?”说着突然抽出了手然后一撩衣摆扯了亵裤,将自己早已叫嚣的火热一个用力挺了进去,却愣是不动,而是继续逼问道,“北堂尧与木槿是否是交集?” “我陷害木槿的那一晚我大皇兄来过想救人,算吗?”北堂燕带着哭腔使劲得扭动着身子。 而这话像烟花绽放一样,瞬间在墨昱脑中绽放,以至于更加忘记要去运动了。 北堂燕不满的自己动了起来,该说的都说了,为何还不满足她。 而北堂燕在动了两下之后,墨昱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直接压着北堂燕疯狂的动作了起来,只让北堂燕觉得那叫一个舒服,浑身每个毛孔都舒服得不行…… 而墨昱却已经进入到了兴奋到无法控制的状态,只能通过此来发泄……他似乎找到了让墨翎和木槿再也无法翻身的方法了…… 墨昱并没有待太久,只兴奋地发泄了两次之后,便直接抽身离开了,比起在这里用这种方式发泄,他急需要去找幕僚合计,该怎么讲墨翎算计在牢房内永不得翻身。 墨昱走了,留下来的北堂燕可谓是满身狼藉,重点是还没有得到满足,这一点就让她很是不满了,她消息就卖出去了,还不满足她,有些亏。 “巧莹,让人送些水来。”北堂燕也不整理衣衫,就那么随意一拉扯还照在身上的薄纱往胸前一挡,然后就喊了苏莹莹让人送水。 “是。”一直在门外的苏莹莹应和了一声,随即便去处理了。 并没用太久的时间,门外便有太监低眉顺眼的搬着浴桶抬着热水送进了里屋。 待该送的都送得差不多了,北堂燕又开口道:“所有人都退到外院去,巧莹留下伺候。” “是。”众人闻声,然后按照命令行事。 待屋内只余北堂燕和苏莹莹两人的时候,苏莹莹当下便不再低眉顺眼的抬起了头。 而对此北堂燕半点也不计较,起身从榻上下了地,更是直接松了薄纱,将那刚刚被滋润过得身子就那么展露无遗的落在了苏莹莹的眼里。 这一幕冲击着苏莹莹的眼球,让她不由得想起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声音,只觉得身子难过得紧。 1779:磨砺利刃 这一幕冲击着苏莹莹的眼球,让她不由得想起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声音,只觉得身子难过得紧。 北堂燕是谁? 一个什么都玩过的yu女,光是看了苏莹莹这么一眼都能感觉出她此刻的想法。 却没有做什么,而是道:“随我进来伺候。” 苏莹莹没多说,而是紧跟着北堂燕的脚步进了里屋,到了那浴桶边。 却不想刚到浴桶边,北堂燕却突然转身一把抓住了苏莹莹胸前的柔软,如此猝不及防的触摸竟是让苏莹莹轻哼了一声。 北堂燕当下娇笑,“怎么,想要?” 苏莹莹为自己被一个女人给碰了而有感觉感到羞耻,刚想要伸手推开北堂燕,却只听闻北堂燕诱惑着声音道:“大白日的可不方便找男人,一起洗个浴如何?” 说着,北堂燕的手竟是一个用力扯开了苏莹莹的衣襟然后将手给伸了进去,对那柔软进行了一阵揉捏。 一个被几个男人轮番上到已经没有羞耻心的人还会在乎别的什么吗? 除了顺从自己的***之外,还能如何? “如何?舒服吗?”北堂燕一边说一边继续扯着苏莹莹的衣衫。 “嗯……”苏莹莹的轻哼声已经出卖了她,即便她的脸上还有那么一丝挣扎。 “来,你也试试。”北堂燕边说边诱惑的拿起了苏莹莹的手放在了她胸前的柔软上,“如何?” 苏莹莹先是缩手,后却是忍不住摸了上去,然后越摸越顺手,越摸越情动。 看着逐渐沦陷的苏莹莹,北堂燕笑得那叫一个邪恶,就那么一点一点剥开了苏莹莹的衣服诱导着她进了浴桶,一起沉沦堕落。 堕落吧,只要堕落到极致,才能成为一把无敌的利刃…… …… 太子得到了这么重要的一个消息怎么能不通知帝师府。 毕竟帝师可是他的锦囊妙计。 帝师收到木槿和萧国大皇子有牵扯的时候,整个人是震惊的,这个消息他们竟然不知道。 只以为这墨翎会和那北堂大皇子有关系,却从没想过是木槿。 毕竟上一次北堂骁在驿馆的时候,喊了墨翎在里面,之后却没有,而那会子可是有一个红衣皇子出现在驿馆门口的,尽管当时那个所谓的红衣皇子还在来鄢陵的路上。 不管怎么看这其中都是有猫腻的,却不想竟是木槿。 之前木槿是男子,为了通过陷害木槿陷害墨翎,那一出木槿非礼北堂燕的戏码可谓是北堂骁帝师府以及东宫合伙算计的,不然北堂燕哪里能进行的那么顺利,只是谁也没想到木槿竟是女儿身,以至于让他们的这样一完美计划全部落空了。 而现在竟是有了这样的事,看来他们得换一个突破口了。 木槿本就是墨翎的桎梏,若也是那北堂尧的桎梏的话,那么这个木槿作用可就大了,只要抓了她用来威胁那两人,那么这事可一定会水到渠成的。 “苏韦。” “在。” “安排好杀手,埋伏在大理寺周围,若是木槿今晚还去送饭,找准时机动手,将人给活捉了。” “是。” 1780:鸿门宴 “另外,之前因为墨翎与那北堂尧书信的事而被耽搁的宴会,让蔡琴明日办起来,一定要让苏柒白和那个丫鬟回来,也给那木槿送个帖子去,防止今晚失手,明日再准备第二次。去月家要些能对付木槿的药来,直接与月坤明说,让他配最厉害的药,这一次一定要将木槿擒获于手中。” 话落间苏博雄满目狠厉。 “是。” “除却徐州那个丫鬟的事,将对付木槿的事告诉墨昱,让他也参合一把,要是到时候出了事也好有人担着。” “是。” “去吧。” 苏韦闻声躬身退了开去,而苏博雄则是沉着眸色站在那,眸子深处闪现的是无尽的疯狂…… …… 宴会的缘由很是简单,有秦玖散得喜帖在前,办一个婚前宴还是很顺理成章的。 而这宴会的帖子在秦玖散完喜帖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了,本来准备第二日送出去的,哪知在当晚就发生了墨翎与萧国质子书信私通的事,这般的来势汹汹,谁还有心思参加什么宴会。 这不就耽搁了下来。 现在刚刚好平静了下来,走动一下刚刚好。 苏柒白是苏倾颜的妹妹,所以收到的并不是帖子,而是帝师府的通知。 而木槿收到的则是帖子了。 不管如何,意思很简单了,就是明日帝师府要帮苏倾颜办婚前宴,苏柒白作为妹妹要回帝师府,木槿则是收到帖子也要去帝师府。 帖子送来的时候木槿正在和穆鹏下棋。 帝师府的人意思是直接就要将苏柒白给领回去,却是直接被木槿给拒绝了,说是明日一早陪着一起去。 帝师府的人倒也是没有纠缠,就那么离开了。 而帝师府的人离开后,木槿并没有再接着和穆鹏下棋,而是把玩着手中的帖子,随即来了一句,“鸿门宴。” “那苏老头也就只会这些招式了,这么些年了,也用不腻。”穆鹏一脸的嫌弃。 “有用就行,帝师府的宴会总不会有人不想去的,便是鸿门宴,也多的是人想去。” 这是多好的结交与攀龙附凤的场所,谁会错过。 “哼。”穆鹏冷哼了一声,很是看不上帝师府的作态。 木槿无奈一笑,“等过些日子,阿珩回来了,徐州的事结束了,我们也办一个婚前宴,定是比他帝师府要气派要让人趋之若鹜,爷爷你觉得怎么样?” 穆鹏当下傲娇了起来,“我穆府的婚前宴定是要比他帝师府气派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他帝师府会是什么样呢,老子定要气死他。” “嗯,气死他。”附和穆鹏,木槿定是不遗余力的。 话题到了这,穆鹏一下子爽多了,随即便聊起了正事。 “既然知道明日是鸿门宴,务必要小心一点,你对墨翎可是很重要的,免不了他们会动你的心思,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我知道的爷爷,就怕他们不动心思,动了心思给了我们突破口,我们才好反击不是吗?” 阴谋诡计什么的向来都是防不胜防,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借力打力给他反击回去。 1781:和你一起吃 “不愧是老子的孙女,不错,不错。” 穆鹏为有木槿这个孙女可骄傲了。 木槿见穆鹏兴奋得都要飞起来了,无奈的笑了笑,“棋还要继续下吗?” “下,怎么不下,继续。” 吵吵着,爷孙两又下起了棋来。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木槿与午时一般做了一些吃食给墨翎送了过去。 大牢里已经没有了白日里的光线,有的只是微弱的烛光留下的光晕。 第二次来,木槿已经熟门熟路的不需要狱卒领路了。 墨翎见木槿来了,除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再无他法。 看守的狱卒很有眼识,见木槿来了,立马的就自动将墨翎的牢门给打开了。 如午时一般,墨翎起身迎向了木槿,然后一手拎着食盒一手牵着人便进了牢房。 “又没吃?”在见到饭盒里有三副碗筷的时候,墨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要和你一起吃。” 墨翎无奈的看了木槿一眼没再说什么。 而就在这边刚刚摆好饭菜的时候,风尧再次搬着凳子蹭了过来,“木小将军好习惯,这吐骨头的碗筷再借本皇子用用呗。” 嘴上说着借,风尧手上却是直接动手就去取了,哪里的借字一言。 木槿和墨翎都懒得搭理他。 “午时离开那会儿,本将军特地去了一趟质子府,怎么,北堂大皇子的美妾没给北堂大皇子送饭菜?” 木槿的话刚一落,风尧执筷的手当下僵硬一下,嘴角更是不自觉地抽了抽,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木槿道:“那几个都是大家闺秀,哪里能做出什么美味,哪像木小将军征战沙场练就了一手好手艺,本皇子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蹭几顿饭,木小将军就高抬贵手慷慨一下。” “呵呵……”木槿朝着风尧笑了笑,带着利刃的那种,敢情她就不是大家闺秀的料不是。 “本皇子说错了什么吗?”偏偏风尧还装无辜。 “你没说错,我的阿槿的确比那些大家闺秀能干得多了,要不然也不能成为我辰国唯一的女将军,只是北堂大皇子,阿槿是我的妻,你这般蹭饭可不能白蹭,总得给点报酬什么的。” “报酬是要的,只是本皇子一个质子给的东西怕是不能入翎将军的眼啊!” “北堂大皇子还没给,怎就知本将军不稀罕?” “既然翎将军稀罕,那本皇子便欠着就是,兴许哪一天就能兑现了呢。” “如此甚好。” 如此墨翎与风尧的哑谜算是打完了。 木槿见两人说完了便开了口,话是对墨翎说的,“阿珩,我明日要去帝师府参加阿颜的婚前宴,明日我就不亲自来给你送吃食了,让南星给你去一品斋买一点。” 帝师府三个字可当真是让人在意的很,不过墨翎并未多说,而是轻应了一声,“嗯。” “别少本皇子一份,本皇子给钱。”风尧一副深怕将他给忘了的样子。 木槿和墨翎看都没看他一眼。 接下来的用膳在一片静寂中结束,直到木槿离开…… …… 1782:木槿被夜袭 大理寺这种审案机构是不会坐落在闹市区的,所以这周边除了几家办案机构,便没有别的建筑物了。 而这办案机构到了晚上除了一些巡逻的士兵衙役也见不到什么人了,说这里是荒区是有点夸张了,但人烟稀少是肯定得了,至少在夜晚的时候是这样,毕竟都办完工回家了。 哒哒哒,寂静的夜里,马蹄的哒哒声显得特别的响亮。 一下又一下,就跟敲在心间上一样。 并不急着赶路,所以马蹄声也不显得那般焦急,一下又一下的,很是规律。 突然,在这很规律的马蹄声里出现了不规律的脚步声,瞬间将这马蹄声给打乱。 然坐在车内的木槿竟是动一下都没动,在那黑夜中凌乱不堪的脚步声即将要接近马车的那一刻全部止步在了马车的几步之外。 再然后响起的便是刀剑碰撞的声音,而马车依旧安然的在行驶着,从这刀剑混乱中穿行而过,让那想要抓人的人只能远远的被阻拦着,如何都近不来半步。 听着那越来越远的刀剑碰撞声,木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打她主意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现在这般关键的时刻,她又怎么会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让她的阿珩处于被动的状态。 他们是不是也太小瞧她了。 而这就更加预示了明日的宴会将会是一场盛大的鸿门宴,她必须要有备而去。 眼见着木槿所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夜袭的人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失败了,也不再恋战,直接闪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只是来来得那般容易,走的时候不留下点什么就想离开可能吗? 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留下了一半人的性命作为了此次夜袭事件的代价。 而这边事发不久,消息便传了出去。 第一个获知的定是对木槿关注到恨不能时刻跟在身边的墨翎了。 “主子,主母受到了夜袭。”来禀报的是一直跟随着木槿的南星。 南星禀报的时候墨翎正坐在桌边看书,几乎是南星话落的瞬间,那个饭桌当下就被他给捏碎了一个角。 隔壁的风尧也听了一个正着,他刚刚好半躺在木板床上,倒是没捏碎木板床,却愣是一掌将那木板床给按出了一个印子。 “人怎样?”墨翎深吸了一口气压着立刻要离开的冲动问了一句。 “主母没事。” “再多派一倍的人跟着阿槿,还有明天帝师府的婚前宴,给我好好警醒着。” “是。” 南星应了一声转身便消失在了牢房里。 在南星消失的瞬间,歪倒在牢房门上的狱卒以及藏在暗处的那些暗桩纷纷从恍惚中清醒,都下意识的朝着墨翎和风尧那边看去,见两人无异这才放下心来,刚刚一定是太累有些恍惚了。 而此刻坐在牢内的墨翎与风尧看似与之前无异,却已是在各自的心里开始了各种盘算,各种能让人翻身无门的盘算。 有些人总要为自己的自认为聪明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 1783:利用太子妃 除了墨翎那里,夜袭失败的消息也传回了帝师府和东宫。 苏博雄对此没有半点意外,他就知道用这种夜袭的方法无法成功捕获木槿,他们知道夜袭,木槿那边怎么就不知道防范。 而这夜袭不过就是一个试探罢了。 这失败的结果让他知道明天的计划必须很严谨,否则将会再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 比起苏博雄这平静的心态,墨昱那边可谓是再一次暴跳如雷,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最近的脾气便暴躁了,有一点点不顺心就会狂躁得很。 稍微顺了一下气,墨昱从书房中起身去了太子妃的院落。 太子妃刚要上榻入眠,听闻太子殿下来了,立马的合衣迎接。 “太子吉祥。” “太子妃不必多礼。”墨昱几步上前双手将福身的太子妃给扶了起来。 “谢太子殿下。” 墨昱看了一眼苏若若合了一半的衣裳,道:“太子妃这是打算休息了?” “臣妾无事可做,便早些休息了。” “谁说无事可做的?”墨昱边说边伸手挑起了苏若若的下巴,只觉得在那微弱的宫灯下,苏若若这张娇羞的面庞美艳极了。 “殿下……”苏若若娇羞一喊。 “叫我阿昱……”说着,墨昱弯腰将苏若若给横抱在怀中几步向床榻边走了过去。 紧接着,帷幔落下,一件件衣衫从里面丢了出来,再然后响起的是让那月亮都娇羞的躲到云层内的声音。 在经历过一番激烈运动之后,墨昱就那么将身上光滑无一物的太子妃给搂在怀里。 “若若,你的腿好了吗?” “谢殿下关……” “叫我什么?刚刚可不是这么叫的……”说着那手很坏的在苏若若胸前的柔软上捏了两把。 这一动作惹得苏若若娇羞一叫,“阿昱……” “嗯,还是这般叫好听,要是再擅自更改,小心我惩罚你……” “……” “行了,不逗你了,告诉我你的腿好了没?” “好了,谢阿昱关心。” “你的禁足时限也到了吧,这一个月闷着你了,明日帝师府为你堂妹办婚前宴,你出去透透气吧。” “可以吗?”苏若若压抑着兴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你那妹妹可是要嫁给秦丞相的,你回去也算是给她撑场面了,她感激你都来不及。” “嗯。”苏若若只能轻应一声,还能说什么。 “我就不去了,不过我会让人陪你一起去的。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继续……” 床幔撩动,羞羞的声音再次响起…… 眼见着夜色越来越深,最让人昏昏欲睡的子夜随着时间的流逝来临了。 大理寺牢房内,已经侧躺于木板床上一个时辰的墨翎蓦然睁开了眼睛,然后从木榻上坐了起来。 反手就在墙上拍了两下,下一刻便见外面守着牢门的狱卒昏睡得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个黑影落在了墨翎的面前。 墨翎什么也没说,直接反手将脸上的面具给取了下来往地上那人怀里一扔,然后便一个用力从地上跃上了房梁,从屋顶上不知何时掀开的洞中闪身离开了。 1784:夜出牢房 隔壁的风尧在墨翎离开了的时候顿了一下身子,似乎迟疑了一下,也只是一下,同样拍了一下墙壁,紧接着一袭红衣落下将他给换了出去。 风尧几乎是与墨翎一前一后到达穆府木槿的院落的。 墨翎落下院落的时候直接进了屋。 风尧则是顿了一下脚步,随后就那么站落在了院子里,微仰首看着半空中的明月,静静地等待着。 而这皎洁的月光落在这艳丽至极的红衣上,竟是给这一身红衣添上了几分寂寥的味道。 屋内,木槿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耳侧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让她不由得警惕得当下睁开了眼睛,并嗖地一下弹跃了起来,以半跪的攻击姿态跪坐在床榻上。 一双眸子如暗夜里的猎豹,冷冽晶亮。 “是我,阿槿。”这般模样的木槿让刚从外室走进内室的墨翎无奈的开口,他怕自己不开口得遭到他的小娇妻的攻击,他倒是不怕被她揍两下,他怕她手疼,睡得迷迷糊糊的打架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木槿还没看清墨翎的模样,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当下整个人从攻击的状态转化为了无害的状态,再表述得明确一点就是从凶猛的老虎变成了温顺的猫咪,可谓是半点都不违和。 “你怎么出来了?” 木槿捂嘴打了一个哈气,眯着眼睛就那么往一侧的榻上倒了下去。 在木槿的面颊彻底接触床榻前的那一刻,墨翎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床榻边,并伸手托住了她的面颊,然后人往塌边一坐,托着木槿的面颊就那么放在了他的大腿之上。 感受着面颊下的柔软,木槿身子往前挪了挪,又往墨翎的怀里钻了钻。 墨翎倒是愿意就这样让木槿窝了一夜,但他没忘记外面还有一个没跟进来的,他还不至于故意让他不舒服。 “风尧在外面。” 墨翎没回答木槿的话,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刚刚还迷迷糊糊的木槿顿时间清醒了,与墨翎一样,有些情感虽不能接受,却也不是用来随便伤害的。 “我这就起来。” 说着,木槿便从墨翎的腿上坐起了身。 在木槿从榻上下地的瞬间,墨翎已经起身从一侧的屏风上取过衣衫并抖了开来。 木槿直接伸手穿了进去,然后伸手将裹在衣服里的三千发丝给拨了出来,仅是一个动作的功夫,墨翎已经替木槿将衣衫的带子给系好。 然后两人便同步朝着外室而去。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正微仰首看着半空中弯月的风尧将眸光从那半空中的弯月上离开,见墨翎于木槿出现在了那半敞开的门内的桌边,当下啪地一下打开了扇子然后几步朝着屋内走去。 “怕你俩合谋什么把我漏了,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没意见吧?” 风尧甩着扇子极其肆意的走了进来,看不出半分刚刚在月光照耀下的寂寥,好似又回到了初见时。 既然风尧乐得将一切都归回到原位,木槿与墨翎谁也不会去故意揭穿。 1785:夜出牢房(2) “有意见你也来了,本来没想合谋什么,现在被你这么一说,不合谋倒是有些对不起你来这一趟了。” 怼人什么的,墨翎从来都不会半分嘴软。 墨翎的话成功的让风尧摇扇子的手一顿,也就是一顿,随即便极其自然的在桌边坐下了。 “合谋吧,我听着呢,看看你们打算将我怎么样?”风尧这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你自己凑上来,不用都对不起你了,借个人来扮作阿槿,明日宴会定宴无好宴,为了避免算计不停歇,直接将计就计。” 墨翎的话让风尧连扇子都不摇了,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他还是很佩服墨翎的大胆算计的。 木槿咽了一下口水,微微有些心虚,这个想法她倒是有过的,将计就计,只是没想过要人代替,莫不是她家将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而风尧恰恰在这个时候看了木槿一眼,很清晰的看见了木槿的心虚,所以这个女人本来准备自己上阵的? 一想到这,风尧当下心沉了一下。 他差点忘了,这个女人向来大胆的很。 一想到墨翎提前阻断了这一切,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心伤,那个男人的确有资格爱她,至少比他了解她。 他想到的最多就是保护她,却是没想到她从来就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而墨翎就跟没看见木槿的心虚一样,见风尧没出声,便再次问道:“借还是不借。” “谁借你。”风尧当下怼了墨翎一句,随即笑看向木槿,“给小家伙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说一声便好,何谈借。” 话语有几分轻佻,却是暗藏着浓情蜜意。 风尧的态度有些欠扁,但没有很过分,只是过过嘴瘾,墨翎倒是没计较什么。 木槿咬了一下唇,抬眸看了一眼风尧又偷偷看向了墨翎,见墨翎的表情无异,当下松了一口气,随即正了正神色道:“我与小白还有阿颜甚是亲密,就算是找一个人临时代替,再怎么学有些亲昵感也是学不来的,很容易露出破绽。且,阿颜的婚前宴我想亲自去一趟。” “没让你一早就被顶替,帝师府的人便是要对你动手也绝不会在帝师府动手,更不会在朗朗乾坤下动手,所以明日的宴会定会拖到夜晚,到时候在你出了帝师府之后交换一下便好,不会有人察觉的。” “不用别人,你明日直接带白芷去参加宴会,之后与白芷交换便行。且白芷跟在你身边也算有些时日了,大体模样还是能学出来的。” 对自己的人,风尧向来是很自信的,他一直都需要多重身份,所以面对着,身边的人那都是专门培训过的。 被风尧这么一提醒,木槿当下觉得主意不错,但是被抓走之后,总不能让别人替她去受苦。 “安全方面……”木槿当下开口便问道。 “一个会多变模样的人,你觉得她在哪儿生存不下去。”风尧一句话回答了木槿的问题。 木槿略一思考,当下觉得当真是如此,她咋就没能学会这一技能呢? 1786:夜出牢房(3) 不过这事一般人还真学不来,不是变脸就可以的,许多时候还要学会变骨骼,她不是土生土长的,这事还真做不来。 “那就这么定了,阿槿你早些睡,我不能离开大牢太久。” 见事情下了定论,墨翎当下起身摸了摸木槿的发顶便要离开。 本来这事他也并非要亲自走一趟,只是想亲眼看她一眼是否安好,既然安好他便安心了。 “我也要走了,着实不易离开太久。”墨翎起了身,风尧也起了身,那牢房里可是四处有眼睛,离开个一时半会儿可以,太久不行。 “你们快回去吧,明日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木槿也知道无论是墨翎还是风尧都不易久留。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当下利落的便转身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木槿便再次进了里屋。 而离开的两人并不如来时那般急切,走得很是慢,有点闲庭散步的意思。 “你是怎么知道小家伙要以身犯险的。”虽然在心里已经想到自己不如墨翎了解木槿,风尧却终归有那么一些不甘心。 “她这个人怕麻烦,喜欢一劳永逸,而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劳永逸的方法,我不确定她是否会这么做,但我会将一切都阻断。” 这个答案真的是…… “我要是今晚没跟来你你打算如何?” “那你没跟来吗?”墨翎不答反问。 这一问当真是让风尧不知道该应答什么,因为他的确是来了,至于你为什么就能笃定我一定会借人,这话也没什么问的意义了。 不过,这算是墨翎承认了他对木槿的感情了吗? 算了,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是跟来了,不过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最后,风尧傲娇的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加快脚步朝着大理寺的牢房而去了。 墨翎也没计较,只是跟着加快了脚步,他可保不准待会风尧先回了牢房之后会不会因为他的迟归而作妖。 …… 翌日 阳光明媚,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除却对帝师府的阴谋论,就苏倾颜而言,无论是木槿还是苏柒白都是要早早的就去的。 因此一大早,在其他的夫人与小姐还没有到来之前,木槿就与苏柒白早早的坐了马车来到了帝师府。 当然,一同来得还有白芷和‘徐岚’。 大概是心有灵犀,一早作为此次宴会主角的苏倾颜就早早的来了府门口等待,这不,木槿和苏柒白一来,苏倾颜就迎了出来。 “姐姐。”苏柒白从马车上一下来在见到苏倾颜的瞬间,当下就高兴的迎了上去。 苏倾颜伸手将人给抱了一个满怀。 还不忘招呼紧随苏柒白身后的木槿,“阿槿。” “阿颜。” 相互招呼了一声,然后三人就心满意足的携手朝府内而去了。 这边木槿与苏柒白刚来,这消息就立刻的送到了帝师那里。 怎么说这两人可是今日办理宴会的主要目的,怎么能不特别的关注。 “苏柒白身边的那个丫鬟来了吗?”这个才是重中之重,苏博雄很是关心。 “来了。”苏韦应声。 1787:太子妃出宫 “去通知无悔,让他过来认认人,若是没错,今日就动手除掉。” “是。” “一定要密切监视木槿和那个丫鬟的动静,方便随时动手。” “是。” …… 与此同时,宫中。 在百官上朝的时候,墨昱这才还流连在苏若若的榻上。 倒不是为了贪睡,只是为了在苏若若离开前进行再一次的安抚和叮嘱。 “身子怎样?能起身吗?”锦被下,墨昱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苏若若的腰,意在替她缓解酸痛,这句问完之后突然懊恼道,“都是我昨晚没控制好力度……” “殿下……”苏若若娇羞一喊,这一声当真是暖糯无比。 “这才一觉的功夫这是又忘记了,是要我再让你长长记性吗?”墨昱佯装生气的板着脸说了一句,手却是不老实的开始在苏若若的身上动作了起来。 苏若若当下求饶,“我错了,殿下,不,阿昱,饶了我吧,我还要出行呢……” “要是我不饶呢?” 说着,墨昱就按着苏若若一顿抚摸嬉闹,也就是意思意思,他还指望苏若若拖住木槿呢。 “阿昱,阿昱,饶了我吧,阿昱,饶了我吧……” 当然,这停下是在苏若若的一声声哀求下停下的,而苏若若又岂会不知道墨昱的意思,只是故意顺着他满足他的虚荣心罢了。 一顿嬉闹之后,两人起了床穿好了衣物,然后又一起用了早膳,可谓是温馨至极。 眼见着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墨昱便开口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话。 “若若,你难得出宫一趟,多陪陪你娘,只要在宫门落锁之前回来便可以了。” 言外之意,就是天不黑不要回来,不过墨昱绝对不会把话说得这般直白。 而苏若若便是听明白了叶得装作不明白。 不仅如此还要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谢阿昱体恤,我好久没见我娘了,我定会好好陪陪我娘。” “那木槿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但也不可否认她的大将之风,这是闺阁女子少有的,你可多与之交谈交谈。” “我一直就想知道这女子是如何上阵杀敌的,多亏阿昱提醒,要不然我只记得见我娘,将这次机会给错过了。” “嗯,去吧,这个宫女跟着你一起去,我从母后那儿要来的,也算是给你撑了场面,毕竟我不能陪你一起去。” 铺垫了前缀,到这里就是重点了。 毕竟苏若若在他这里的作用就是拖住木槿还有把他安排的人带进帝师府靠近木槿,他可没指望苏若若还能做别的什么。 “阿昱……”苏若若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随即两人又腻歪了一会,然后苏若若便带着她的贴身宫女春桃和墨昱给的这个冷面宫女芍药出了宫门。 …… 木槿来帝师府的时候时候尚早,她是来陪苏倾颜的,又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差不多过了辰时,便有陆陆续续的贵妇开始出现了。 不过便是出现了,也无需苏倾颜去搭理,虽然她是今日的主角,但是主办人是蔡琴。 1788:苏家婚前宴 而宴会虽是由工部尚书夫人蔡琴牵头主办的,不过众贵妇的到来看得完全是帝师的面子。 不然呢,一个夫君被停了职的女人哪里来那么大脸的。 特别是连叶老夫人都给请了过来。 只是叶老夫人也就只搭理了蔡琴两句,便不再搭理她,而是去寻木槿去了。 她老婆子来可不是冲着帝师府的颜面来的,可是冲着木槿来的。 木槿听到叶老夫人叫她的时候,直接拉着苏柒白和苏倾颜就过去了。 今日是苏倾颜的婚前宴,若是能得到叶老夫人的青睐,这会让她在以后的贵妇交际圈里地位很不一样,还有苏柒白,以后找婆家也是能找到一个品味好的。 “叶老夫人。”一走近叶老夫人,木槿就甜甜的叫了一句,这模样就是个邻家女孩,哪里是什么叱咤风云的女将军。 “又不长记性了是不是?”叶老夫人佯装生气的扳起了脸。 木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随即当即改口道:“叶奶奶。” “哎。”叶老夫人这才笑眯眯的应了一声。 “这是我好姐妹苏倾颜,这是阿颜的妹妹也是我妹妹,苏柒白。”打过招呼之后,木槿当下将苏倾颜和苏柒白给推到了叶老夫人的面前。 “叶老夫人。”苏倾颜与苏柒白同时对着叶老夫人福了福身。 关于木槿与苏家幼子的两个女儿交好的事叶老夫人是知道的,这两个孩子她注意过,都是很好的孩子,与苏家其他的那些个孩子不一样,她也挺喜欢的。 “叫什么叶老夫人,既然是槿丫头的好姐妹和妹妹就跟着槿丫头一起叫叶奶奶好了。” 叶老夫人对木槿另眼相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此刻见她竟是爱屋及乌的对这两个乡下来的丫头这么好,当下众人的嫉妒便从心底横生了。 要知道得到这叶老夫人的一句赞,那在婆家乃至整个贵妇圈里那都是很有地位的,毕竟这叶老夫人可是仅剩的那一最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了。 “真的可以叫叶奶奶吗?”苏柒白想不了那么多,只为自己有了一个慈祥的奶奶而高兴。 眼睛骗不了人,苏柒白的眼睛里有的只是单纯的喜悦,这看得叶老夫人很是舒心。 “嗯,可以。” 叶老夫人的一声应承,当下就让苏柒白亮了眸子,随即欢欢喜喜爱的喊了一声,“叶奶奶。” “哎。”叶老夫人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随即直接从手上抹下了一个玉镯子拉起了苏柒白的手戴了上去,“奶奶给的见面礼,收着。” 苏柒白兴奋得朝自己的姐姐看了看又朝木槿看了看,见两人都点了头,当下就高兴的收下了镯子,“谢谢叶奶奶。” 比起苏柒白的跳脱,苏倾颜就显得端庄温婉的多,只见她对着叶老夫人很有礼貌的福了福身,然后喊了一声,“叶奶奶。” “哎。”叶老夫人也同样高兴的应了一声,随即从头上拔了一根玉簪子,亲自给苏倾颜戴上了。 就叶老夫人这一声叶奶奶和赠予的两件小饰品,瞬间就提高了苏家两姐妹在贵妇当中的地位,当真是让一些巴结了许久都不得叶老夫人看一眼的人嫉妒不已。 1789:苏家婚前宴(2) 嫉妒也好羡慕也罢,不是她们的怎么想也没有用。 包括今日主办的蔡琴都不知道在心底骂了叶老夫人多少遍了,毕竟她才是主办人,都不怎么搭理她,岂不是不给她面子。 直到…… “太子妃娘娘驾到。” 一声高喊,所有人的夫人都起身相迎。 本来还有些脸臭的蔡琴瞬间笑颜如花了,这太子妃可是她的女儿,这能不让她瞬间喜悦至极吗?这是给她撑脸面来了,瞧瞧,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光看气质,这太子妃还真不像是蔡琴生的,但确实是蔡琴生的,无法否认。 “众位夫人不必多礼,本妃就是回来参加妹妹的婚前宴,夫人们自便就好,不用多礼。” 苏若若看上去很是亲和,满满的贤良淑德。 “谢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都这么说了,她们也不好太矫情,谢恩过后,便借机凑了上去,蔡琴作为母亲定也是要凑上去了,因此,在贵妇圈里蔡琴因为苏若若的出现而受到了一把优待。 这一被围堵就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苏若若才得了机会去看苏家姐妹。 蔡琴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给苏倾颜和苏柒白长脸,在苏家姐妹只来得及给苏若若行了一个礼之后,蔡琴就张罗着开始宴会了。 好在苏倾颜和苏柒白对这太子妃姐姐并没有什么感情,便是简单的见了一下礼,也没多在意。 叶老夫人还是很有分寸的,是来给苏家姐妹长脸的,不是拉仇恨的,毕竟这宴会的主角不是木槿,她便是想要给这份荣宠也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 因此她按照惯例,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便言身子不适提前离开。 关于这谁也不会去阻拦。 “槿丫头,送送老婆子。” 叶老夫人起身的时候喊了木槿去送她,她是真的很喜欢木槿。 “好。”木槿应了一声,然后嘱咐了一下苏柒白不要乱跑,就起身扶着叶老夫人朝帝师府的府门外而去了。 而作为宴会的主人,客人走了竟是要别人相送,可见这蔡琴的面色有多难看了,但那又如何,谁在乎? 木槿的离开当下便成了苏府对付苏柒白的丫鬟‘徐岚’的机会。 几乎是木槿前脚走,后脚苏柒白的衣服便被她身侧的一位走过的丫鬟不小心洒上了酒水。 一见这场景,早已准备好的蔡琴当下便对着那丫鬟呵斥道:“怎么做事的?”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丫鬟当下求饶。 苏柒白向来心善,只是脏了衣服而已,不想因为这事让人被苛责,因此苏柒白当下就开口道:“我无碍,只是衣服脏了而已,没事。” “我陪小白去换一件衣服便是。”苏倾颜说着便要起身。 “你是今日的主角,你离开了还有什么意思,小白不是有丫鬟吗?让她丫鬟陪她回你院子换件衣服便是。” 一听苏倾颜要离开,蔡琴当下打断,她这么可能允许她离开。 “是啊,是啊,你是主角,你离开了,我们还有什么意思。” 1790:又一个月家小姐 “我们今日可就是冲着倾颜姑娘你来的。” “是啊,是啊……” 蔡琴这一说,这边顿时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不让苏倾颜离开的声音。 托什么的,怎么可能会只有一个,一个叶不能成事。 这么多人挽留,苏倾颜哪里还好离开,苏柒白也不愿自己姐姐为难,当下便道:“姐姐你留下,我让许岚陪我去,也没多远,很快我就回来了。” 说着苏柒白便迅速的起了身,对着众人福了福身,表示失陪了,然后和‘徐岚’一起朝着苏倾颜的院子而去。 去的时候很是畅通无阻,苏柒白衣服也换的很是顺利,然而在换好衣服之后,苏柒白和‘徐岚’刚出屋子,只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力道,紧接着苏柒白和‘徐岚’就全部晕倒了。 见两人都晕倒了,苏韦从暗处走了出来,然后吩咐道:“将苏柒白小姐给弄进屋子睡觉,然后让个丫鬟去通知倾颜小姐,就说苏柒白小姐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另外,将剩下的这个扔进地牢。” “是。”当下院子里站着的另外两人便按照苏韦的吩咐开始做事。 只是他们并未察觉,那个所谓的徐岚,缩在袖中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徐岚的抓获算是成功了,一如最初设定一般,很是快捷,一个小小的城主之女罢了,让她轻易逃脱那是因为让她漏网了,而现在知道她的存在,想要捕获还不是很容易,上一次若不是穆府的庇护,哪里能让她那么容易就逃脱了。 比起徐岚木槿可就难对付多了,重点是不能明着对付她,不然帝师府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不能明着下手,但是下点看不见的毒还是要的的。 而这人必须是让人防不慎防的人。 这不木槿送完了叶老夫人回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迷路的小姐。 “木小将军……”对方在看见木槿的时候笑得很开心甚至很庆幸,“木小将军,我是月家的小姐,我……我刚刚出来如厕了一下……迷路了……” 这位小姑娘笑得很腼腆。 “遇到木小将军真是太好了,我……我能跟你一起回去吗……” 木槿看了一眼笑得这般纯净的小姑娘,没有过多的表情,只一句,“刚好顺路,一起无碍。” 月小姐,呵,这月家的姑娘可没几个是真的看上去那么无害的。 “木小将军你真好……” 月家小姐双眼冒着星星的看着木槿,一副满是这么好看的小将军怎么就不是男子呢的意思。 大概是看得太入神,话落的瞬间脚下一个局促直接朝着木槿摔了过去,木槿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一下。 也就是这相扶的瞬间两人的肢体有了接触。 “谢……谢木小将军……”月家小姐连忙局促的站直了身体,满脸为自己失态而涌起的窘迫。 木槿看了一眼自己那不注意看完全察觉不出什么的衣袖,又看了一眼那窘迫得无地自容的小姑娘,微微勾了勾唇角,带起一抹冷艳的弧度。 1791:留人 “无碍,我们快些回去吧,不然宴会都要散了。” “好,好。”月家小姐结巴了两声,然后紧跟着木槿朝着宴会大厅而去,这一路上倒是没再遇到什么麻烦。 进了宴会厅之后,木槿没看到苏柒白,就更不用说‘徐岚’了,当下就微皱了一下眉头。 而被那些个女人缠得脸都要笑僵了的苏倾颜在见到木槿回来之后当下松了一口气。 “阿槿。”苏倾颜借着喊木槿这一声舒缓了一下面庞。 “小白呢?” “你走后不久,小白的衣服被一个婢女不小心给弄脏了,然后就在许岚的陪同下了去换衣服了,不过还没有回来。刚刚有个丫鬟来说小白有些不舒服,我正想去看看。” 她刚刚就想去了,但是硬是被蔡琴给拉着说什么太子妃在,说什么她是宴会主角,愣是让她没找到机会开口。 “我去就好,你是宴会的主角,总不好将众位夫人给扔下,我一无关紧要的人无碍。” 木槿拉着苏倾颜的手拍了拍,便欲起身离开。 “木小将军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人呢,木小将军说笑了。”眼见着木槿要走,蔡琴竟是开口阻止了。 “是嘛!”木槿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蔡琴一眼。 苏柒白如何木槿是不担心的,怎么说苏柒白是苏府明面上的人,自家的人在自家出事了,这苏府的脸还要不要的。 光是用猜的木槿也能知道是‘徐岚’出事了,这一趟鸿门宴可不就是这个目的么。 虽然那个人那是风尧的人,但到底是借的人,总不能让人出事吧。 不过一个能随意改变自己的人可是很危险的,木槿表示有些同情苏博雄,只希望他别蠢的把自己的秘密给暴露了。 蔡琴被木槿这一笑笑得有些冒冷汗,总觉得这笑让她感觉很不好。 “当然,唯一一个女将军,怎得能不重要。”这一声开口来自于太子妃苏若若。 刚刚一直有叶老夫人在,叶老夫人一直拉着木槿,她不好抢了叶老夫人的话语权,再说了,只要木槿在这里没离开就好,其余的无关紧要。 她不知道墨昱想干什么,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只不过这些都和她无关,她只要绊住木槿便是了,这无伤大雅的事她还是能做的。 木槿在看到苏若若的时候就知道苏若若这一来定是不随意来的,一个与阿颜半点交情也没有的人,怎么会来阿颜的婚前宴给阿颜脸面。 此刻这一开口她算是知道的,就是为了绊住她脚步的,毕竟她便是谁的面子都不给,这太子妃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太子妃谬赞了,本将军这官位纯属幸运。” 不就是要留下她吗? 她就留下来看看,看看她们能把戏唱到哪一步? …… 苏府地牢 地牢地牢,满是阴暗潮湿,但在这个时日里却是显得有些阴凉,很舒适的那一种。 ‘徐岚’被苏韦派的人给扔到了这里,整个人就那么半趴在地上,衣衫上都弄上了泥泞。 1792:换人 ‘徐岚’被扔进来并没有多久的时间,苏韦便出现了,于此同时他身边还跟了一个黑色斗篷的人。 “人在哪?”黑色斗篷之人在看了一圈地牢没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人之后,用他那嘎嘎的破锣嗓子开了口,话落间直接掀掉了盖在头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了那张满是烧伤之痕的脸,若仔细看,可见上面多了两道刀剑所划的新伤。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无悔也。 而这新伤不用怀疑,就是去追杀拦截猎雁的墨翎所致。 “那边。”苏韦往左侧‘徐岚’躺着的地牢示意了一下。 下一刻,无悔大咧着步子几步走到了那牢门前,然后一脚拽了上去,将那并未锁的牢门给踹了开来,紧接着更是急切的上前弯腰去拨开了那人的发丝,在看见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脸的时候,当下笑了。 不过没立即开口,而是伸手在那脸上摸了几下,随即道:“确实是那丫头。” “是就好。”苏韦确认过后,当下对着另一侧的人道,“杀了,然后沉塘,装作失足落水。” 一侧的人闻言当即就要上前,却是被无悔给阻止了。 “等一下。” “作何?”苏韦微皱眉问道。 “这次出去遇到一个人,江湖上有名的百变圣手。”无悔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有些阴邪。 “何意?”江湖之事,苏韦不是很懂。 “就是能改变人的容貌之人。这丫头死不足惜,不过死之前我们可以照着画一个模样,然后换个人放到那个不经事的小丫头身边,这样就可以做卧底了,就算是到时候徐州那边有什么事的话,这徐州城城主之女已经是我们的人了,还怕有什么搞不定吗?且还可以探听穆家那边的消息,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得不说无悔这个提议的确是个好主意,甚得苏韦的心。 但这事也不能仅凭无悔几句话就做决定。 “你说的那人可可靠?” “你这是不相信我了?”苏韦的怀疑当下让无悔沉了声音。 “不是不相信,我做事一向严谨,你又不是不知道。”苏韦不欲与无悔闹翻脸,毕竟无悔可是帝师的一把利刃,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顺着的。 “哼。”无悔直接冷哼了一声,算是应承了苏韦的话。 “这丫头就先关着,你也去休息休息,我去将你的话禀报于帝师,你总该给我一个给帝师汇报的时间吧,没有帝师的恩准,此事也不能实施,不是吗?” “知道了。”无悔也不怕功劳被苏韦给抢了去,毕竟这事想要实施还得靠他。 苏韦也不介意无悔的态度,他跟狗没什么可计较的。 只对着一侧的人吩咐道:“将这丫头给看好了,别让她死了,还有用。” “是,苏总管。”一侧的人恭敬应声。 “我们出去吧。”吩咐完下人,苏韦对着无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无悔当下极其高傲的昂着头走了出去。 苏韦甩了甩衣袖,微垂首掩去眸中的冷光,抬脚跟了上去。 1793:换脸 离开地牢后,无悔便去了给他安排的院落休息去了,而苏韦则是去了帝师的书房去寻找帝师。 “帝师。”进了书房见到苏博雄,苏韦先是一个大礼。 苏博雄正在提笔练字,头也没抬,而是道:“事情办成了?” “出现了一点小变故。” 苏博雄听见了苏韦的话,当下抬眸凛冽的朝着苏韦看了过去,“人没抓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 在自己的地盘上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抓不住,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人抓到了,只是无悔说,他有办法照着那丫头再做一个一样的丫头,然后放到穆府去做卧底,且若是徐州那边有什么变故的话,都可以利用。” 苏韦没让苏博雄久等,直接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给说完了,以防苏博雄发脾气。 听了苏韦的话,苏博雄当下沉了眸色,字也不练了,直接将笔往桌上一丢,毁了快要写好的一张纸也不在乎。 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苏博雄道:“此事可靠谱?” “无悔不愿多说,此事恐需要帝师亲自询问。” “哼……”听了苏韦的话,苏博雄当下冷哼了一声,不过到底是自己手底下一条得力的狗,什么特性他还是知道的。 “去唤他,就说本帝师寻他。” “是。”苏韦当下应声,然后行了礼就要退出去。 “等一下,去通知蔡琴,让她将木槿和那苏倾颜在前面宴会上多拖一些时候。” “是。”苏韦应了一声没动,见等了一会没听见苏博雄继续吩咐的声音,便直接转身退了出去去传令了。 …… 无悔接到苏韦命令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 但对待帝师可不能像对待苏韦那样。 于是当下便起身将自己给收拾了一顿,然后高昂着头就去了帝师的书房。 进了书房先是一个江湖礼,“拜见帝师。” “你对苏韦所言可是事实?有几分把握?”苏博雄也不拖沓,上来便是直入主题。 “禀帝师,小的欺骗谁也是不敢欺骗于帝师的,那百变圣手可是名扬江湖之人,他之所以愿意参合,只是因为欠小的一次救命之恩。此人行踪难觅,这次刚好遇上了,便被小的给带了回来,为帝师做事,小的向来都很尽心尽力的。没有个八分把握,小的也不敢将人往帝师面前带。” 无悔言语间尽是自信,那姿态好似此事已经成了一般。 苏博雄看着无悔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地看了好一会,最后开口道:“换一张脸需要多久的时间?” “换一张脸需要三天的时间,不过小的事先已经跟那百变圣手提过,有了些许的准备,所以只需要一个半时辰便可,但需要帝师找一个可靠的丫鬟过来,身形要与那丫头差不多,不然不好蒙混过关。” 无悔知道苏博雄疑心病很是重,所以主意他帮着出了,但是人他就不帮着选了,反正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收拾那让他重创的墨翎,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就行了,谁出力又有什么关系。 1794:换脸(2) 苏博雄向来做事果断,看着无悔自信的姿态,和听着此刻有条不紊的话语,便不再犹豫,毕竟这事失败了对他也没什么坏处。 “苏韦,安排人配合无悔,一个半时辰内将人给换了,另外让蔡琴那边务必将人拖住一个半时辰。” “是,帝师。”苏韦当下恭敬应承。 “小的告退。”而无悔则高傲着姿态与苏韦一同离开了。 苏博雄没再写字,而是就那么站在书房内双眸没有焦距的看向某处陷入了沉思之中…… …… 贵族女子凑在一起能做什么? 无非就是互相攀比,还有就是互相展示才艺,这才艺的展示为的就是将自己比较好的一面给展示给那些贵夫人看,要是被哪一个位高权重的贵妇人给看上了,那么以后的亲事就有了着落了。 所以贵妇们特别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一个是为了推销自己的女儿,一个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相看一个比较好的姑娘。 所以这种宴会一遍不会太无聊,因为是姑娘们表演。 今日也不例外,特别是帝师那边给了拖延时间的命令,蔡琴直接让庶女们都有机会上去表演了。 如此那些庶女比较多的家族甚是感觉,看上蔡琴的眸光不由得又和善了几分。 苏倾颜很担心苏柒白,所以看得有些没心思。 木槿见状,当下伸手暗暗地握住了苏倾颜的手,低声道:“小白不会有事,你放心。等宴会散了,我们就去看看,到时候她们是无论如何再也没有可靠的理由强制你留下的。” 对木槿,苏倾颜一向很信服。 以至于此刻看着木槿那无比坚定的眼神,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更是散了心中的担忧。 见此,木槿对着苏倾颜笑了笑已示安抚。 而坐在上面的太子妃以及坐在太子妃侧面的蔡琴,她们时不时的瞄过来两眼,见木槿和苏倾颜安分的待在这,便没再多在意了。 她们的目的不过就是拖住人罢了。 一顿午宴就这么在各种表演中结束了,刚刚好拖住了一个半多一点的时辰。 午宴结束之后,迎接贵妇们的便是戏园子了。 这些通常都是为年长一些的贵妇准备的娱乐节目,年少一些的,特别是少女,不太喜欢这个,比较喜欢几个人一起吟诗作对,弹琴戏耍。 八月的天已经有了凉风,不再像六七月那般热。 姑娘们选了自己喜欢的林子,便成群结队的玩耍了起来。 而苏倾颜在刚散宴会之际,便当下站了起来直接开口道:“倾颜先失陪一些时候去看看妹妹,稍后再陪各位。” 苏倾颜这一开口,蔡琴便再次阻拦,“小白有丫鬟们照料着不会有事的,今日是你的婚前宴,你是主角,你要是走了,可不好啊!” 虽然时间差不多拖住了,但毕竟是越久越好,蔡琴依旧想绊住苏倾颜。 “是啊,是啊,我们还想跟倾颜小姐一起玩耍呢。” “对啊,对啊!” 人群里又是一阵应和声。 这叫什么,同样的计谋来了第二次,第一次可以算是个理由,但都陪了这么久了,第二个还用这个借口,是不是太过了。 1795:换脸(3) 木槿微勾起唇角现出了一抹冷艳的弧度,刚要开口,苏倾颜却是率先自己开了口。 “谢各位小姐厚爱,也谢各位小姐今日能来参加倾颜的婚前宴,但小白是倾颜的妹妹,便是有丫鬟照顾,也没有倾颜自己看到她安好而放心,若是连自己的亲妹妹安危都不顾,这样的倾颜,大家还敢与我结交吗?” 苏倾颜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愣是没有人敢接话。 谁敢接? 虽然苏倾颜说的事她自己,但是谁若是再开口强行留人,就算是直接对号入座到不顾亲人安危只顾自己利益的那一个行列,这绝对是被不耻的。 而她们也不能斥诉苏倾颜没礼貌,毕竟人家已经忍着不去关爱妹妹陪了她们一整个午宴的时间了,她们还能找出什么错处。 苏倾颜也不欲指责谁,这般开口不过就是为了安然脱身而已。 “倾颜先失陪,祝各位玩得愉快,倾颜稍后再来作陪。”说着,苏倾颜极其有礼貌的对着众位小姐福了福身,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我陪你一起去。”木槿当下起身甩袖跟了上去。 对于木槿,不要说各家小姐了,连贵妇人都被自家的男人给警告过了,少惹少惹,这不是个善茬,一个敢在金銮殿上怼太子的让你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虽然女人们很不屑,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木槿甩袖离开之时,愣是没有一人敢吱声。 至于太子妃,她只要保证木槿天黑前不离开帝师府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又与她何干? 跟上去什么的除了掉身份之外也着实太明显了,不好,不好。 而蔡琴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规定的时间,再多她也是没办法了。 就这样,木槿陪着苏倾颜成功离开向苏倾颜的院子而去。 而其他人则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 木槿与苏倾颜一离开宴会现场,便有人快速的朝着帝师那边去禀报了。 换脸什么的事在地牢进行的,而苏博雄并没有跟着,去的事苏韦。 只是当下人来报木槿和苏倾颜已经离开宴会回去院落的时候,在书房中的他还没有接到成功的消息,当下就变了脸色。 “去,将苏韦和无悔叫来。”这是恼怒前的征兆。 “不用叫,小的已经来了,帝师大人。”苏博雄的命令刚下,院子里就传来了无悔那自得的声音。 比起无悔那轻快自得的就要飞起来的脚步,一侧跟着的苏韦可谓是四平八稳。 而听到了无悔声音的苏博雄当下对着那汇报的下人挥了一下手,那下人便告退离开了,紧接着无悔与苏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苏博雄的眼前。 “帝师大人。”两人同时先对着苏博雄行了一下礼。 “那个换好脸的丫鬟呢?”苏博雄只关心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苏总管已经安排好了,差不多已经朝着那苏柒白小姐的院子去了。”回答的是无悔,满脸的自得。 苏博雄看了无悔一眼便转眸看向了苏韦,比起无悔,他还是比较相信苏韦的。 1796:换脸(4) 而苏博雄这一动作让无悔暗了一下眸子,不过不要紧,事情按照他设想的发展就行了,苏博雄器重苏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苏韦没有说话,而是在苏博雄看过来的时候点了一下头。 这一点头,直接让苏博雄放了心。 “既然事情办好了,苏韦,带无悔去休息,看无悔需要什么都给他备齐。” 事情办完了,当然要奖赏了。 无悔一听这话当下就笑了,“谢帝师大人奖赏,小的就不打扰帝师大人了,先告退了。” “是。”苏韦则是直接领了命令。 然后两个人便相继退了出去。 苏博雄则是阴狠的笑了笑,他真是恨不能就立刻收到成果,这一次看那墨翎还如何翻身,包括淮南王府以及穆府都要跟着遭殃,他要让他们知道忤逆他的下场…… …… 木槿与苏倾颜来到苏柒白所在院落的时候苏柒白还在昏睡之中,身侧有丫鬟照料着,但不是‘徐岚’。 苏倾颜看都没看向那丫鬟一眼,直接就冲向了苏柒白。 “小白,小白……”苏倾颜一边焦急的喊着一遍伸手推晃着苏柒白。 一边的丫鬟半分不为所动,只淡淡道:“苏柒白小姐只是有些晕眩睡着了,并无大碍。” 木槿慢苏倾颜两步,在那丫鬟说完之后看了她一眼,眸光有些冷,没指责什么,只是道:“若躺着的是你妹妹,你还能这么淡然吗?” 不知道是被木槿的话给吓着了还是被木槿的话给触动了,小丫鬟当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奴婢只是……” “许岚呢?为何许岚不在这?你又是哪里来的丫鬟?” 木槿没有给小丫鬟辩解的机会,而是直接开口问了这么几个问题。 “许……”小丫鬟似是要解说什么,却是被门口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木小将军,奴婢在这,奴婢去为小白小姐寻了一些吃食,怕小白小姐醒过来饿着。这小丫头是帝师府分配过来帮忙照顾的。” 木槿没转首朝门口看去,而是眸光一直看着地上的小丫鬟,明显的看到了她松了一口气。 “姐姐,我是怎么了……” 大概是苏倾颜的摇晃起了作用,看着昏睡的苏柒白慢悠悠的苏醒了过来,一边迷糊的抬手揉了揉脑袋一边对着一脸担忧她的苏倾颜问了这么一句很不在状态的话。 “小姐你忘了,你说你头有些晕,需要休息一会的。”接话解惑的依旧是‘徐岚’。 “是吗?”苏柒白满脸的疑惑,一副我怎么不记得有此事的模样。 “是的,小姐,你头晕又睡了一觉大概不记得了。现在醒了刚刚好,奴婢给你弄了点吃的过来,你看你是不是要起身吃一点?” 自己的妹妹怎样,苏倾颜很是清楚,她不觉得她的妹妹会不记得什么,如此就只能说明这个徐岚在撒谎,但这是阿槿给小白的人…… 眼见着苏倾颜微皱起了眉头,木槿当下上前一步抓住了苏倾颜的臂膀道:“让小白先吃饭吧,总归小白没事,其他的事待会儿再说吧。” 1797:算计木槿 被木槿这么一抓,苏倾颜下意识的转首看了过去,见木槿眸光清澈的看着她,且抓着她手臂的手微微用了用力,苏倾颜哪怕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愣是忍住了疑问往一侧退了一步。 “先吃饭吧,小白。” 苏柒白模模糊糊的,见木槿和苏倾颜都没什么异色,便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而‘徐岚’则是端着饭菜上前准备就这么让苏柒白就着吃饭,苏柒白却推了一下托盘,“我没事,下地吃就可以了,帮我放桌上。” “是。”‘徐岚’当下应声然后转身将托盘放到了桌上,并摆好了饭菜,等着苏柒白过来用膳。 “没你什么事,你走吧。”这个时候木槿对着地上的丫鬟说了这么一句。 “是,木小将军。”小丫鬟一副如释负重的样子立刻的起身离开了。 木槿看了一眼在摆饭菜的‘徐岚’,随即转首看向苏倾颜道:“阿颜,待小白吃完之后,带着小白去前面会客吧,小白看着也无大碍,以后你嫁人了,能带着她的机会也不多了,趁现在多带带。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出去一下,待会儿去前面找你们。” 木槿语速极快的嘱咐了几句,然后便迅速转身离开了。 木槿是看着那个小丫鬟在出了院门之后朝左侧而去的,因为木槿在出了院门之后便朝左而去了,依稀透过树影间还能见到那个小丫鬟有些慌张的身影。 木槿也不急,就那么不急不缓地跟着。 木槿不急,前面的身影却是急了,眼见着木槿就要跟不上了,对方快要窜没了的身影愣是又出没在了木槿的眼前。 见此,木槿冷笑了一声,随即在一个岔路口没再继续跟,而是朝着另一个岔路口走了过去。 小丫鬟以为木槿会跟着,特意放慢了脚步,奈何越走越不对劲,最后一个没忍住回首看去,哪里还是木槿的身影,急得就差没回头去找了。 “人呢?”就在这时当下小丫鬟听到了一个声音。 “月怜小姐。”小丫鬟一听到声音当下便转身行礼道。 “我问你人呢?”此人不是他人,正是之前说迷路要木槿带路的月家小姐。 “刚刚还跟着的,就突然没了。”小丫鬟一脸的懊恼。 她自觉自己表现的还挺可疑的,那木小将军也跟出来了,可是为什么人又没了?明明她走得不快啊,明明再一会就完成任务了,怎么就出差错了? 小丫鬟的话听得月怜眉头微皱了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走吧,我过去看看。” “是。” 小丫鬟闻言便离开了,而月怜则是甩了甩衣袖朝着小丫鬟来时的路而去。 山不就她就只能她去就山了,舜哥哥交给她的任务她总该要完成的,不然可对不起舜哥哥的信任。 而木槿在走向另一条岔路口的时候,并没有走出多远便停了下来,她觉得在这等一等兴许会等来什么惊喜。 不多一会儿,木槿还没等来身后的惊喜,倒是等来了身前的惊喜。 1798:医书现世 她看见了苏文翰。 在苏府里见到苏文翰不奇怪,然他胸前鼓鼓,一副贼头贼脑慌里慌张的样子,就很值得人推敲了。 木槿想了想,若是她没猜错,那苏文翰胸前塞着的定是一些书,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她贡献的医书? 今日可没少来月家的人,特别是那个在她送叶老夫人回来之后遇上的那个月家小丫头,可不是什么善茬。 啧啧,要不要趁机让他们碰撞一下,看看会不会碰撞出什么火花来。 就这么一个思绪间,苏文翰已经从木槿的视线里溜过去了。 木槿当下就欲抬脚跟上去,却突然身后传来了有些不确定的叫喊声,“木小将军?是你吗?木小将军?” 这叫什么,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再也没有比这更趁木槿心思的事了,至于为什么这月家的小姐会刚刚好的从身后出现,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出现得刚刚好。 月家小姐的声音够大,让刚刚从木槿视线内溜过去的苏文翰当下吓得一个哆嗦。 但随即一想这是他的地盘,他怕什么? 立刻的就腰杆挺直的向前走了,只要当做没听见就行了,一个外人可是没资格管他的。 木槿看那苏小胖挺了一下腰板就知道他打算蒙混过关了,但这是他想蒙混过关就能蒙混过关的吗? 木槿轻勾着嘴角,当下直接脚下用力踢了一个石子飞了过去,顿时那苏文翰只觉得腿弯一痛,然后整个人就那么摔了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满身狼狈且不说,那胸前揣着的鼓鼓的书愣是全部掉了出来。 木槿眼尖的看见了一本自己贡献的医书,于是当下几步上前急急道:“苏孙少爷,你怎么摔跤了?” 月怜眼见着要靠近木槿了,却见她的身影走远了,当下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抬脚快步走了上去。 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木槿再次响起的声音,“苏孙少爷,你揣着这么多书做什么?要学习?” 说着木槿故意伸手拨了拨那些书,不动痕迹的将那医书往一侧的草丛里推了两下。 “要你管。”苏文翰本就做贼心虚,哪里会搭理木槿,更不要说去注意木槿的动作了,只恨不能自己快些离开不被发现端倪。 于是直接迅速极致的胡乱抱起地上的书,也不管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摔倒的,一起身匆匆忙忙就走了。 这时月怜刚刚好走到跟前,一边站在木槿身侧不着痕迹地抖了抖衣袖将衣袖上的药粉抖落在了木槿的身上,一边好奇的开口道:“木小将军,苏孙少爷这是怎么了?” 木槿一边在起身之际不动神色的将那躺在一侧草丛里的医书给用袖风吹掀开来,一边起身转首看向月怜,开口喊了一声,“月小姐。” “木小将军。”月怜一副猛然察觉到自己失礼的羞赫然模样。 “本将军还有事,月小姐自便。”木槿一副被打断好事不开心的模样,丢下一句然后转身就走了。 1799:散宴 徒留下月怜愣愣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木槿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便也没多在意。毕竟她接近木槿也是因为任务,至于与木槿有交集这事,她才没这个心思,她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她们完全就不是一路人。 而就在月怜低首整理衣袖打算离开之时,视线抬起的方向刚刚好一眼就看见了那躺在草丛里的书。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书上画着的是草药,甚至有些她不认识的,她当下一个没忍住好奇心,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立刻弯腰连仔细看都来不及,立刻将那医书给取过塞进了怀里,然后便转身匆匆忙忙离开了。 不管这是什么,这帝师府的东西定不会是凡品,且刚刚那苏孙少爷那么慌张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很是珍贵,拿走定是没错的。 而看似离去的木槿,却只是藏身在一侧的灌木丛中,在此刻见到那月怜将地上的医书当宝贝一样给捡走之后,顿时满意的笑了,这才弹了弹衣袖转身离开了。 …… 就那月家小姑娘两次对自己抖药粉的事,木槿便可知这苏家定是又和月家合作了,且很明显这算计的对象是她。 连她都惦记上了,这徐岚定是不会放过的了。 且小白离去后昏迷,在她们去之后那徐岚又姗姗来迟,很显然是有问题的。 不过这问题,木槿现在并不打算追究,她不觉得风尧的人是草包,会那么容易就被帝师府的人给算计了过去。 所以这事她打算不打草惊蛇,她比较期待的是帝师府能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这么想着,木槿在离开那灌木丛之后朝着宴会人员散落的地方而去了。 太子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禁锢。 只要她存在,这宴会就不可能结束,毕竟是太子妃,谁不想套点近乎,即便是不想,也总不能不给面子的离开。 于是这宴会就这么从清晨一直维持到了夜幕落下。 太子妃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便离开回宫去了,毕竟宫门落锁也是有时限,她愣是将木槿拖到了夕阳西下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而时间都已经到了夕阳西下了,帝师府也不能吝啬于一顿晚饭吧,因此众位夫人是在吃了晚膳之后才离开的。 这么几番一扯,夜幕便降了下来。 众夫人在蔡琴的一片欢送声中逐个上了马车哒哒哒的离去。 虽然宴会是以苏倾颜的名义举办的,但是苏倾颜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主角。 所以既然有蔡琴在那里热情的送别贵妇,她也无需去凑这个热闹了。 估摸着贵妇们该走的差不多了,木槿便从苏倾颜的院子里起了身。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帝师府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苏倾颜并不留木槿。 “不用,路我熟,自己走就好。你和小白早些歇息,小白许久不曾回来见你,不过十日你便要出嫁,让她现在多陪陪你,以后想要这么陪着的机会就少了。” 1780:散宴(2) 这个理由没毛病,不多想的苏柒白只高兴的应声道:“好啊!好啊!我要多陪陪姐姐。” 倒是苏倾颜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却并没有问什么,而是应了一声:“好。” “别送了,你们歇息,我自己走便是。” 说着木槿便转身离开,一直宛若空气一般存在的白芷立刻跟上。 两人速度之快,让苏倾颜和苏柒白就是想送都来不及,最后只能作罢。 木槿这边前脚只带着一个丫鬟独自离开,后脚这消息就传到了苏博雄那里。 没带苏柒白离开就是没带那个‘徐岚’离开,这对苏博雄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若是那‘徐岚’不跟在木槿的身边去穆府,那么他处心积虑的安排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因此当苏博雄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下面色就黑沉了下去。 “去吩咐蔡琴,三日之内不动声色的将苏柒白和她那个丫鬟赶出帝师府,记住务必要不动声色,不能让那慕老头察觉出端倪。” 弄走一个小丫头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是。”苏韦当下领命。 “无悔那边布置好没有?” 比起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徐岚,对木槿的捕获才是今晚的重点。 只要有木槿在手,可不怕那墨翎与北堂尧不就犯,真是没想到那木槿还能勾搭到北堂大皇子,当真是天助它。 “一切就绪。” “嗯。”苏韦的笃定让苏博雄满意的轻哼了一声,“你去亲自盯着,不管这事成与不成都必须要推到太子那边,我们只是辅助而已。” 凡事苏博雄都喜欢留一条后路,不然也不能在干了那么多坏事以后,还能蹦哒到现在。 “是。” “去吧。”说着,苏博雄对着苏韦挥了挥手。 该吩咐的都吩咐了,现在只需要等一个结果便行。 “是。”苏韦抱拳躬身退下。 而苏博雄则是阴翳着一双眸子现在窗边看着那窗外无尽的黑暗。 …… 从苏倾颜的院子出来到帝师府门前的马车,木槿不用刻意去感受都能感觉到有许多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于是当她差不多快要到达马车边的时候一副有些体力不支的晃了晃身子。 这时一侧的白芷立刻速度的伸手扶住木槿,并担忧地惊呼了一声,“小姐……” 木槿抬手按了按额头,随即伸手拂开白芷的搀扶,“我无碍。” 说着便站直了身子大步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而去。 蔡琴还在不远处送着所剩无几的贵妇,瞥了这边一眼,只做不见木槿,对木槿她是很不待见的。 而对此木槿是完全不在乎,不要说一个蔡琴,整个帝师府除了苏倾颜姐妹和苏尘,她谁也不待见。 她连帝师都不鸟,蔡琴又算一个什么。 而现在的木槿更是完全没功夫搭理蔡琴。 她上了马车之后便立刻开始与白芷互换衣服和妆容,这是她们仅有的不被察觉的时间。 帝师府便是要动手也绝不会在帝师府的范围内,更不会在闹市区,所以从帝师府到闹市区这一段距离是她们仅有的时间,虽只有小半个时辰,却是足矣。 1781:木槿被劫持 而车内的乾坤车外监视的人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木槿的马车离开了,朝着他们埋伏好的路线离去了。 …… 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一路响彻。 特别是在漫过闹市区之后,寂静的夜里便只余下这哒哒哒的马蹄声,甚是响亮。 马车内,白芷已成为木槿,并代替她歪歪斜斜的靠在马车壁上,整个人呈现着昏睡之状。 而成为白芷的木槿则是双眸闪着冷光,满身警惕的端坐于马车一侧。 在过了闹市区并没有多久,马车外便传来了动静。 刷刷刷,只见一眼望去至少有百来十个黑衣人,就那么拦在了马车前,生生地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来人之多,可谓是生生逼停了马车。 几乎是同时间暗处出来了几十人围在了了马车周边将那百十来个黑衣人给阻隔在外。 一瞬间静谧的空气里满是剑拔弩张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谁动了手,刹那间刀光剑影,寂静的夜里满是刀剑碰撞的声音。 木槿始终端坐于车内并没有半分异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外的打斗逐渐弱势化。 不知是谁夺过了马车,然后驾着始终不见有任何动静的马车开始穿梭于人群,在黑夜里狂奔。 “快,马车被抢走了。” 不知谁高喊了一声,然后马车内的木槿装扮的白芷一副被惊到的模样,当下拉开了车帘一剑便刺了过来。 而木槿这一拉开车帘刚刚好让驾车的黑衣人看到里面昏睡的‘木槿’,当下那黑衣人就更安心了。 白芷的身份是一个身手勉强算不错的丫鬟。 所以木槿在与那驾车的黑衣人交手了不过十来招之后,就被地上又跳上来的一个黑衣人给几下劈落下了马车。 当然,对方本意是要劈死她的,只不过被她给侥幸躲了过去。 而他们的目的是木槿,所以并不会对一个掉落的丫鬟乘胜追击。 马车渐行渐远,眼见着夜袭得逞,剩下的黑衣人不再恋战,在见到马车逐渐没有了影子之后,当下便迅速的撤退了,而属于木槿那边的人则是在黑夜里疾驰了起来,只是再怎么追也是徒劳无功。 …… 月府 在木槿别人劫持的时候,月怜则是跟随着其主母回到了月家。 而一回到月府的月怜当下便去寻找月舜了。 “舜哥哥,舜哥哥。” 在见到月舜的时候,月怜喊得那叫一个甜蜜。 “事情办成了?” 月舜对着月怜展开了笑颜,并抬手摸了摸月怜的发顶。 “嗯。”月怜娇羞一笑。 “想要什么奖励?”月舜那宠溺的眼神,瞬间让月怜陷入了痴迷的状态。 “舜哥哥陪我出去玩几天就好。”月怜娇笑得说着自己的要求。 “好。”月舜一副说什么都会答应的模样。 月怜再次羞涩一笑,随即慢慢从怀中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月舜,“舜哥哥,这是我在帝师府捡到的,是那苏家孙少爷掉的,也不知道抱着那么多书做什么,我见着这一本是医书,想着帝师府的书肯定不凡,就捡了回来。” 1782:月家得医书 月舜并没有多在意,却是宠溺的将书给接了过来,并很给面子的打了开来去观看。 而本到嘴边欲说帝师府的医书不会有我月府的精湛的话语愣是在看到那书页上的字迹个内容的时候给顿住了。 随即有些不可置信的又翻了几页,面色紧跟着越来越沉重。 这看得月怜心当下一跳,“舜哥哥,这书有什么不对劲吗?” 大概是被月怜这一喊给喊回了神,月舜当下看向了月怜道:“没有,很对劲,记得不要告诉别人,你在帝师府捡到了医书,知道吗?” “嗯……”月怜有些懵懂的应了一声。 “乖。”月舜当下伸手捧住了月怜的脸颊,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紧接着便转身匆忙离开了。 而被吻了一下的月怜先是一愣,随即就那么站在那满脸娇羞的陷入了幸福当中。 而月舜则是速度得带着手中的书朝着月家的小佛堂而去。 月舜来的时候,月坤依旧在敲小木鱼,只不过这一次月舜没有等待,而是急忙捧着手中的书递给了月坤。 “爹,你快看看这书,爹……” 这样的月舜有些没分寸,月坤微皱了一下眉,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停下了手中的对木鱼的敲打。 然后微皱着眉转首看向了月坤递过来的书,当他看见上面的字迹的时候,当下愣住了,随即急忙伸手接过月舜手中的书,并起身靠近那微弱的烛光看了一个仔细。 当真是越看越激动,越看那捧着书的手就越颤抖。 “哪里来的?”看了好一会,才勉强转首问着月舜。 “苏文翰掉的,月怜捡回来的。” “苏文翰?” “是,苏帝师的孙子,最近好像在外面染上了赌瘾,输了钱,一直在贩卖帝师府的书籍,我看了一眼,都是些没用的舞文弄墨的诗集便没再在意了。” “查,给我去彻查,将他贩卖的书籍都找回来,以后只要是他贩卖的一律买了,看看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要暗地里进行,明白?” 月坤当真是激动得恨不能立刻就去将苏府给翻了一个底朝天,但是他不能,不能。 “是,爹。” 月舜应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去去办理。 月坤急忙又道:“那木槿的事密切关注,必要的时候兴许能成为我们的筹码。” “是。”月舜应了一下之后略微等待了一下,见月坤没再言语便快步离去。 而留下的月坤则是捧着那本医书独自在那里癫狂。 …… 木槿是谁? 一个凭借自己过硬的能耐成为仅有的少年将军的少女,更是穆家的大小姐,墨翎心尖上的人,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在夜回穆府的时候被一群黑衣人给包围,然后劫持了。 这是要做何? 要翻天吗? 莫不是觉得墨翎下狱了,淮南王府要倒霉了,穆府也跟着要遭殃了,所以肆无忌惮了? 但前提是,墨翎和穆府还没倒呢,现在动手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1783:进宫哭诉 不管众人心中如何感叹惊讶,木槿失踪的消息一出,整个鄢陵城就立刻沸腾了。 特别是那些没少玩弄权谋的人,要知道这事可是透露着要大战的信息,还是大人物之间的大战。 要不然就木槿那背景,鄢陵城里有几人敢招惹? 墨翎被关着定是不能动的,但穆鹏可没有。 所以在接到木槿被黑衣人劫持的消息之后,穆鹏当下直接调动穆府的兵力开始全城搜查,而他则是蹭蹭蹭的骑着高头大马冲向了皇宫。 作为跟墨翎密切相关的人,木槿在帝王这里早就标记成了重点关注人物。 所以在穆鹏还没进皇宫前,帝王就已经收到木槿失踪的消息了。 以至于放穆鹏愤怒着模样进宫的时候,帝王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态度。 “陛下,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的孙女就这么在堂堂皇城脚下被人给劫持了,这不是在打老臣的脸,是在打陛下的脸啊!陛下,老臣不要活了,不要活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孙女就这么被人给掳走了,老臣还有何颜面活着陛下……” 穆鹏可谓是一句嚎哭着冲进御书房的,哪里还管什么通报什么礼节。 而帝王即便早有准备,也愣是被穆鹏这模样给嚎得龙躯一震,实在是这穆鹏的嚎功太厉害了。 “什么?竟然有人敢公然劫持木槿?” 几乎是穆鹏嚎哭着冲进御书房的下一刻,帝王就震怒的从御案后面站起身一巴掌拍在了御案上,可见其怒气。 “陛下……都是老臣无用啊……” 穆鹏继续趴在地上痛彻心扉的哭泣。 “于数,传朕旨意,封锁各大城门,立刻让御林军全城搜查,务必要找出木槿的下落,当真是反了。” 帝王震怒的立刻下旨。 “是,陛下。”于数立刻诚惶诚恐的冲出了御书房去下旨。 “穆老将军还请保重,此事朕定会好好彻查……” 于数走后,帝王开始了对穆鹏语言上的安抚,穆鹏继续愤怒难耐的哭诉。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去的好一些时候,穆鹏才擦擦眼泪说是要亲自去寻木槿,然后离开了皇宫。 而,穆鹏前脚一走,后脚帝王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义愤填膺,有的只是看戏的高深莫测罢了。 什么御林军全力搜捕,可能吗? 他可还等着看这一出戏到底会唱出什么花样,他怎么可能会动手破坏? …… 在穆鹏风风火火跑去皇宫哭诉的时候,被黑衣人给忽视的丫鬟‘白芷’也就是真正的木槿踩着慌乱的步子跌跌撞撞的朝着大理寺的牢房冲了过去。 木槿的那张脸在刑部大牢那可是畅通无阻的通行证,但是白芷的就不是了。 特别是木槿出行很少带丫鬟,有也是偶尔那么几次,所以很少会有人去关注木槿的丫鬟。 以至于当白芷模样的木槿慌乱冲到大理寺大牢门口的时候,当下就被看守大牢的守卫给拦在了大牢的入口处。 “来者何人?”白芷模样的木槿一出现,迎接她的就是大牢守卫的那两柄长长的刀戟,还有这一声可谓是凶狠的呵斥。 1784:报平安 要不是木槿脚步停得快,那锋利的刀刃得直接抹到木槿的脖子上去。 “我……我家小姐被人劫走了……我来找……找翎将军……” 木槿一脸慌乱到要哭出来的表情,断断续续的带着哀伤和惊恐将一句话给说完。 一句我家小姐让两个守卫没能反应过来,但是一句翎将军却是瞬间让他们深思了,以至于就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而就是他们这个一个愣神的功夫,木槿趁机一个弯腰从那交叉的刀戟下冲进了那黑洞一般的牢门。 在木槿冲进去的刹那,两个守卫瞬间反应过来了,刚要反身去追,却见木槿已经窜出了好些距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木槿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着。 “翎将军……小姐被人劫走了……翎将军……小姐被人劫走了……” 牢房内本就是四处墙壁,木槿这一喊,直接让那声音撞在了墙壁上久久不能散去,更是传进去了好远好远。 所以此时此刻,不要说门口来不及挡人的守卫,便是里面在牢房内巡查的守卫也是没有办法下手去拦截的。 且不说大理寺卿亲自交代过,有关于墨翎的事只要不是太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墨翎的威名,现在还没判罪呢,他们就是小小的守卫,谁敢落井下石。 于是,木槿就这么在众巡逻队伍假意拦截的状态下直接冲到了墨翎的牢房跟前。 由于木槿的叫喊,所以她人未到声便先到了,以至于她到达牢房门前的时候面对的如雕塑一般杵在牢房门前的墨翎,浑身上下满是幽冷的气息。 特别是在看到木槿那一身白衣上沾染的血渍的时候,那负在身后的双手瞬间握成了拳。 有些事预料是一回事,但真实发生后却又是另一回事。 墨翎无法想象,若不是自己先一步算计到,此时此刻他该要怎样疯魔。 而隔壁牢房内的风尧,比起墨翎的冷冽,依旧以懒散的姿势半躺在那木板床上,看上去很有几分事不关己的味道,只是那手中的白玉骨扇摇得有些用力。 本就是假意追过来的守卫们,在感受到墨翎那满身杀气的时候愣是在拐角处停住了脚步,只远远的待着,而没有靠近。 因此这一方天地里也就只牢外一人,牢内两人。 “怎么回事?”木槿这刚一战定脚步,墨翎就一脸寒霜的看着她质问道,他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想要上前查探的本能。 一眼,木槿就看出了墨翎的隐忍,但戏已经唱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只见木槿顶着白芷的模样靠在困着墨翎的大牢栏杆边体力不支的抓着栏杆大口喘着气禀报道:“禀翎将军,小姐刚刚参见玩倾颜小姐的婚前宴准备回穆府,却是在半路上被一群黑衣人给包围,有很多很多,小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半路上有些昏昏欲睡,以至于在被人围剿的时候没有半分反抗之力,是奴婢无能,就那么让那些黑衣人将小姐的马车给抢走了。” 1785:报平安(2) 白芷模样的木槿,满脸是悲愤惭愧得恨不能立刻就自刎的模样。 随着木槿的话落,远处的守卫们只感觉这牢房内的温度又低了几分,不由得纷纷又退开了几步,更是在听了墙角之后纷纷游走去向自己的上司汇报去了。 木槿失踪什么的,还是被劫持,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必须要上报。 “南星,全城搜索,必须要找到阿槿。”墨翎就那么毫不避讳的对着空气开口吩咐了这么一声,完全可见其已经愤怒到没有理智可言了。 “是。”暗夜里就那么传来了一声应答,然后便是一阵只有高手才能感觉到的气息波动。 而此刻大概是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白芷模样的木槿就那么顺着牢门瘫坐在地上,一副无力的模样。 而这一幕看得站在门前的墨翎负在身后拢在袖中的手忍不住动了动,却也只是动了动,没再有任何的动作。 紧接着,整个牢房内弥漫的都是压抑到让人呼吸不过来的低沉气息。 那些个巡逻的守卫又等了一会,见没什么下文了,且那一个丫鬟也翻不出什么天,便纷纷退了开去,不然呢,在这里呼吸这窒息的空气吗? 守卫走了,暗处各势力监视这的人却是没有走,他们在等,等他们想要的东西。 墨翎的态度他们不奇怪,他们要的是那北堂大皇子的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空气都要凝固了,那一直懒散的半躺在木板床上摇着骨扇的风尧突然啪地一下用力的合上了骨扇,然后正襟危坐在了木板床上,一声犹如利刃的质问就那么对着墨翎扑面而去。 “墨翎,是谁说会照顾好小家伙的,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话不用多,仅这么一句,就足够让暗处的人洞察出所谓北堂大皇子以及墨翎木槿之间的关系了。 来自于帝师府和东宫的人在听完之后都下意识在心中道了一句果然,随即更是欣喜至极,毕竟这算是得到了求证。 而来自帝王和其他势力的人则是很惊骇了,他们竟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一层事。 而不管是了然还是惊骇,所有藏身在暗处的探子都屏住呼吸等着下文。 “我的女人我自会护好。”墨翎丝毫不被风尧的冷气压所影响,沉着声回了这么一句,那凛冽之气半点也不亚于风尧,然后一甩袖转身走至一侧的桌边坐下。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不介意我亲自守护。” “这辈子你也别想有这个机会。” 暗处的人还想要听更多的爆料,然两人仅是这么简短的对了两句便不再言语了。 暗处的人等了又等,见确实再也没有了声音,便纷纷离开回去汇报了,虽然仅有两句对话,但这足够他们去交差了。 而一副虚脱的摊在栏杆边的木槿则是在墨翎和风尧对话的时候疑惑得眨了眨眼睛,而这疑惑不过就是片刻便成为了了然。 特别是在感受到那暗处逐渐离去的气息之后,半垂着螓首的木槿微微勾起了唇角,这两人是在将计就计呢。 1786:报平安(3) 不是都说墨翎和风尧有关系吗?或者说是希望两人有关系。既如此就坐实呗,好让那些个人更加的自信,就是不知道之后会搞出什么蝴蝶效应出来,这戏啊,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希望那些站在戏台子上的人莫要辜负了他们的一片苦心呢。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眼见没了下文,暗处的气息纷纷消散了。 墨翎是半分都没能等待,几乎是全部消散的那一刻,便对着空气冷凛的吩咐了一声,“西暮,戒备。” 而话落的瞬间,墨翎已经窜到了牢房的栅栏处,直接隔着栅栏伸手将那瘫坐在地的木槿给拉起。 于此同时那寂静的牢房内响起了几声人身倒地的扑通声。 然此时此刻,墨翎的眼里除了木槿就只有木槿。 “阿槿,你怎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话落间,墨翎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在木槿的身上摸索着检查了起来。 木槿前来也是为了不让墨翎担忧,当下就要开口应答,却是被人给抢了话。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边前一刻还一身怒意此刻却是悠哉的重新摇起了骨扇的风尧。 “呦呦呦,翎将军这娇妻才被抓走多久,翎将军这就移情别恋了?” 这话当真不是一般的欠扁。 “活腻了我不介意立刻成全你。”墨翎头也没回,直接怼了风尧一句。 木槿知道,墨翎不亲自检查一遍是不会放心的,所以此刻直接放任墨翎的检查,看向了风尧。 她来报平安是一个目的,却也还是有另一个目的的。 只是风尧这嘴真不是一般的欠扁,要是不知情就算了,却偏偏是参与人之一,还说出这般扎人心的话,当真是有点活腻歪了。 不过还是先询问了正事要紧,至于嘴欠的账不急。 这般想着,木槿不急不慢的开了口。 “风尧……” 只是这一声喊刚出口,便因为一个突然降落在风尧面前的黑衣蒙面人而中断话语。 黑衣人落地的动静不算小,但墨翎的心思却依旧在木槿的身上,连一个回首都没有。 而木槿正好看着那边,所以黑衣人一落地身形便落入了她的眼帘,看那身形便知是个女子。 至于风尧,便是自己手下来了,也不能耽误他损墨翎和木槿搭话的,但眼前这人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位。 怎么得也是他的手下,他一眼便认出这是哪一个了,也正是因为认了出来,才满心的趣味,因为他感觉有大戏。 而落地的黑衣女子落地的瞬间便知道自己的降落时间点有些不对,但在感觉到自家主上投过来的趣味目光的时候,当下便开口叙述自己此行来的汇报。 “爷,今日在帝师府,属下被帝师府的人抓走,本来帝师府的人要杀属下灭口,最后却是找了个江湖圣手来换属下的脸,所以现在属下不再是苏柒白小姐身边的丫鬟,而是被帝师府安插在苏柒白小姐身边的丫鬟,之后要到穆府去做间谍。” 简单的汇报,不可谓信息量不大,且也就是这简单的汇报让木槿以及墨翎了解到了她的身份,正是他们管风尧要的那个当做徐岚替身的人。 1787:报平安(4) 而这事也是木槿今晚过来的目的之一。 她刚刚开口便是要问问风尧此事的,问问他那个属下靠不靠谱的,没想到在她开口之前事情就这么明朗化了,也算是省了她的一番口水。 而不得不说这帝师府的算盘打得那真叫一个响亮,要不是风尧的人给力,这真的是一颗下得极好的暗棋,毕竟她就是有所怀疑,却也总是不能防备到所有的。 帝师府的无耻度从来都是没有下限的,这么多年的岁月,墨翎早就深刻的领会到了。 以至于面对黑衣女子的这一番话可谓是无动于衷。 而风尧,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也不由得要赞一句,“啧啧,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够响的。” 一句话可谓是满满的讽刺。 “回去待命吧,该怎么做自己去衡量,千万别漏出破绽,爷可等着日后看好戏呢。” 讽刺了一句,风尧便对着地上的女子挥了挥手,示意其离开。 “是。”黑衣女子领命,然后便闪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黑衣女子这边一消失,风尧的眸光瞬间便转向了那边还看着这边的木槿,嘴角更是瞬间弯起,配着那摇曳的扇子和轻迈过来的步伐,怎么看怎么有几分欠扁的轻佻。 “小家伙,刚刚喊哥哥是做什的?” 特别是这一声小家伙还有和这一声哥哥,让墨翎碾碎他的心都有了。 当然,此刻动手是不可能的,唯能丢一个冰冻三尺的眼神过去,“你果真是活腻了。” 对于墨翎这冰冷的威赫,风尧直接无视,继续朝着木槿最近的地方而去。 而墨翎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索性也不多言语,直接转首重新看向木槿,一手攥着木槿的手,一手抬起替木槿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和声道:“回去师父那好好歇着,外面的事不用管,一切我来处理。” 此时此刻他是没办法收拾一再挑战他的风尧,但让他的阿槿不理他还是可以的。 都是男人,也都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所以墨翎这点伎俩风尧一看便明白,却依旧是在这一刻僵硬了一下脚步,不过随后继续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到两个牢房相隔的栏杆间,好似无骨一般的就那么靠在那栏杆上,继续摇着扇子插话。 “是不是来问那徐家女替身的事的,刚刚你也看到了,哥哥的人不是吃素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不得不说这风尧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他这自顾自的继续可谓是成功的让墨翎周身的气息又冷了两分。 木槿嘴角抽了抽,风尧这脸皮她也是服了,且这两人争锋相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算是早就见怪不怪了。 安抚的反握住墨翎的手,木槿转首看向了离得并不是很远的风尧,开口道:“你们刚刚那边公然承认之间有联系,可是要将计就计反将一军回去?” 木槿并没有回答风尧的问题,若是答了也算是应了那一声哥哥,她可不想墨翎气死,却也不能就这么尬着,因此提出了另一个问题,算是借此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也顺便转换一下这越演越诡异的气氛。 1788报平安(5) 木槿的话让风尧顿了一下摇曳的扇子,也只一下便又摇曳了起来,他看墨翎不爽是毋庸置疑的,但却也不欲为难木槿。 “这事你得问骁勇的翎将军,毕竟这里是翎将军的地盘。”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漫不经心和事不关己。 而风尧所言也不虚,这里是墨翎的地盘,不管要实施什么,还是以墨翎为主的。 木槿本意也不是非要讨一个答案的,见风向转了便松了一口气的转眸看向了墨翎。 “做与不做在那些人眼里,我与风尧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或者是是硬被他们给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此不如就多给他们一些筹码,让他们可以蹦跶得更欢一点。” 墨翎并没有避而不答,且他知道他的阿槿一向聪明,几句话的解释便可。 而木槿听完之后,露出的便是了然的眼神,这与她的猜想可谓是无二。 “嗯。”因此墨翎的话落之后,木槿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墨翎也不欲再多说,爱怜的摸了摸木槿的脸,“回去师父那里好生待着,外面的事别管,有我。” “嗯。”这一次木槿直接轻应了一声,此刻的她该是一个被抓走的人,所以即便想使力也是不可能的,至少明面上不可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管我。” “嗯,回去吧。”说着,墨翎松开了木槿,此时此刻不是他们腻歪的时刻,待一切尘埃落定,他便可天天陪着她看日升日落看云卷云舒。 木槿留恋的看了墨翎一眼,随即便毅然转身离开,她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没有留下的必要,留下也只是徒增麻烦。 风尧看着木槿离去的身影,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小家伙还真是狠心啊,离开前看都不看他一眼,还真的是半点念想也不留给他。 不过罢了,放手的东西他又何必再执着。 想着,风尧直接一甩袖转身重新朝着那木板床而去。 他不是说虚的,这里是墨翎的地盘,他最多配合一下就好,其余的他一个他国质子还是省省力的好。 而墨翎在木槿走后,也转身朝着身后的木板床而去,该布下的局已经布下,他只需要等着结果就是。 …… 当墨翎与萧国大皇子喜欢着同一个女人的消息送到帝王面前的时候,穆鹏才刚离开不过片刻。 这消息可谓是狠狠的震惊了一下帝王。 任他如何思绪墨翎与北堂尧之间的关系,却也不会思绪到男欢女爱这种事情上来。 只能说这穆家女子当真是能耐。 帝王向来是不相信这些男女情爱的坚贞的,却也不妨碍他拿过来利用。 当然,此事还轮不到他出手,自有人替他作伐,他只需要坐山观虎斗便可。 “去太子那边看看,若是太子知道了便罢,不知道就想办法透露过去。” 听完探子汇报沉默了好一会的帝王一开口便做了这么一个吩咐。 此刻的太子和墨翎可谓是势不两立,如此好的一把剑不好好利用可谓是浪费。 “是。”探子恭敬应声。 “之后去牢房继续盯着,有情况立刻来报。” 1789:各方态度 说着帝王对着下方挥了挥手。 “是。”探子应声闪身离去。 而墨诨则是看着御书房那半敞开的大门外的一片黑暗,勾起了一抹碾碎一切的胜利微笑。 太子会不知道墨翎牢中的消息吗?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穆鹏进宫哭诉木槿失踪的事让他兴奋得弯起的嘴角还没有来得及敛下,墨翎与北堂尧争木槿的消息就被探子给送来了,他当下就大笑了三声。 “哈哈哈……” 极度兴奋得面庞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狰狞。 “真是天助我也,墨翎,这一次本宫定要你知道违逆本宫的下场,哈哈哈……” 自语之后,墨昱又忍不住大笑,他只觉得已经看到墨翎狼狈的匍匐在他脚下求饶的场景了。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除了墨昱兴奋到有些疯狂的声音,再无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墨昱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疯狂的大笑不在,有的是他一贯以来的温润如玉,还有那一直隐藏在温润如玉下的阴狠。 “按兵不动,继续盯着,木槿那边将人给看好了,这可是致胜的重要筹码。” 一个七尺男儿为一个女子折腰,墨昱是不屑的,但这却是让他致胜墨翎的重要筹码,他不由得有些庆幸。 “是。”探子恭敬应声。 “下去吧,墨翎那边有情况一定要及时来报。” “是。”探子应声然后闪身消失在了幽暗的灯光下。 忽明忽暗的灯光将留下的墨昱眼中的阴狠映得一览无遗。 …… 这皇宫大院里,对木槿和墨翎极其关注在意的,除了帝王和太子就要数北堂燕和化身为宫女的苏莹莹了。 因此木槿失踪的消息也第一时间通过北堂燕的暗卫文信传到了过来。 当文信汇报完这个消息的时候,北堂燕还好,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 苏莹莹却是当下就癫狂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丫头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最好是被弄到千人枕万人骑的地方,看墨翎还怎么要她……怎么要她……” 对于苏莹莹的癫狂,北堂燕仅是不轻不重的看了一眼,随即便沉着面色看着还单膝跪地的文信道:“此消息可准确?” “准确。穆老将军已经进宫哭诉了,并发动士兵全城搜查了。” 闻言,北堂燕眯了一下眼睛,看来此事是真的了,如此说来那木槿也没有多厉害,还不是栽了。 想着,北堂燕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看来这太子也不是一点用都没用,这几日动作连连也算是做成点事了。 这墨昱与墨翎木槿之间算是彻底崩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知道那帝师府支持的到底是谁?如此方可挑起墨昱与帝师府之间的战乱,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小主子之间的,这样辰国便会动荡内乱,到时候可就是她萧国见缝插针的好时机了。 还有那个月家替墨昱看病的小太医,若是能找机会勾搭到,那可是控制墨昱的利器。 想着,北堂燕对着文信道:“帝师府那边盯紧了,务必要知道帝师府到底和谁搅和在了一起,还有那个月家的小太医,继续调查,本公主就不信无从下手。” 1790:苏莹莹想起旧事 “是。”文信恭敬应声。 “哥哥那边可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禀公主,没有。” “嗯,有消息随时汇报。” “是。” “下去吧。”说着,北堂燕对着文信挥了挥手。 当下文信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屋内。 这时,北堂燕才将眸光看向了还在疯魔的苏莹莹,眸光里满是不屑,就这么点脑子就想复仇,真真是天方夜谭。 真不知道她哥哥怎么就将这么个人丢给她的,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虽是这样想,但北堂燕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好歹这苏莹莹是出自帝师府,再不济养着到时候拿出来膈应辰国的人,下下他们的颜面还是可以的,让他们看看他们所谓的贵族之女是怎样的。 “行了,疯够了没有,与其在这瞎兴奋,你到底想没想出什么世人不知道的秘辛,要知道你的仇人可不止木槿墨翎,还有帝师府墨昱呢,现在可正是墨昱得意的时期,你就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想想墨昱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却一下子掉入了地狱,你不觉得这样很泄愤吗?” 或许是癫狂够了,或许是还有几分理智,在北堂燕话落之后,苏莹莹竟是就那么顿住了笑,没再癫狂。 “十年前的帝师府寿宴,我见过爷爷抱过一人,我那个爷爷向来端庄严谨的紧,可是连我哥哥家的那小子都没抱过,虽然当时是那人落水了,爷爷怕担责任,我也一直这么以为,但现在想想却不是,当年爷爷可紧张的紧,哪怕第二年我那侄子落水了,我可也没看见我那爷爷那般紧张。” 苏莹莹满脸冷笑,这些日子她可是将自己记事到现在能记得的事都狠狠地回忆了一遍,脑瓜子都要想崩裂了,果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真的是让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或许当年并不觉得,但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北堂燕是还不知道苏莹莹说的是谁,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能从这事上推断出什么,然在现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任何线索那都是不能错过的,兴许就是致胜的关键了。 “是谁?”北堂燕心中有些焦急,面上却是极其淡定的不显半分,好似她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帮助苏莹莹复仇一般。 苏莹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直冷笑着,好似看到了胜利一般。 而北堂燕也不催促,都到了这步田地,她还怕她不说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苏莹莹意ying够了,这才开口一字一句道:“六皇子墨译城。”说着苏莹莹似乎在说什么笑话一般,嘲笑的看着北堂燕,“墨译城啊?哈哈……你能想到吗……据说前几日还要放弃皇子之位娶穆流年那个泼丫头的墨译城……哈哈……” 意外吗? 北堂燕是意外的,这位可是很与世无争的,让人怎么都不太能联想到。 但这里是哪里?是皇宫。 墨译城是谁,是皇子。 作为深宫里长大的公主,北堂燕从来不相信什么皇子与世无争,这里面戴面具的人太多了,特别是这些面具戴得很真实的人越发的是有野心之人。 1791:各方态度 不过她也不能就凭苏莹莹几句话就乱来,她得去考察判定。 她也没忘了她哥哥是怎么对苏莹莹的,谁知道她不会记恨。 “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北堂燕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而是打发苏莹莹离开,她需要好好筹谋一下。 闻言,苏莹莹蓦然停止了狂笑,看了北堂燕一眼,也不欲多说,转身便利落的离开了。 多说无异,这北堂燕可是疑心很重的,她相信她定会有动作的,她等着便是了。 一想到那些欺辱过她无视她哀求的人就要得到报应,苏莹莹就无比的兴奋,今夜她注定好眠了。 而北堂燕对于苏莹莹欢快离去的背影只做不见,就那么靠着床榻陷入了沉思。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去证实苏莹莹的话,或者说不管真假,她要怎样才能不动声色的将眼下的局面给搅得越发的缭乱…… …… 穆鹏找人找得那般大张旗鼓惊天动地,便是啼哭的三岁小儿都知道闻名的少年将军失踪了,还是被人给劫持的,就更不要说鄢陵城里的那些个一有个风吹草动就跳起来的权贵了。 帝师府的态度与帝王一般,坐山观虎斗,当然,适时的时候添把火也是需要的。 月家亦然,毕竟他们感兴趣的是那极可能被帝师府取走的医书,而不是什么权谋之争。 不过为了取得那医书他们会做出什么就不知道了,至少在此刻还没有万分确定之前,他们是按兵不动的看戏的。 而与木槿有直系关系的淮南王府,据说木槿被劫持的消息一传过去的时候,淮南王当场就被急得毒发,却愣是在昏迷前吩咐府中的私兵配合穆府搜查鄢陵城。 由此可见这淮南王府对这未过门的儿媳妇还是很重视的。 而二皇子府,墨苍冥作为一个与墨翎和木槿是盟友的一个存在,愣是被这一出给搞得有些蒙了。 上一次墨翎进了大理寺还有木槿可以相问,这一次连木槿都失踪了,他都不知道该询问谁了。 不过想到了上一次的事,墨苍冥聪明的选择了按兵不动,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木槿会轻易出事,为避免自己做了什么帮倒忙的事,还是沉默比较合适。 至于事不关己的那些权贵,定是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观望的。 当然,绝对也少不了一些趁机钻空子想要算计的权贵。 总之,木槿的失踪使得整个鄢陵城暗潮汹涌了起来。 …… 木槿的失踪对别人来说起到了什么作用,墨译成不知道,但对他来说却是一次更加贴近穆流年的机会。 皇宫又宵禁,尽管穆鹏在鄢陵城里掀起了狂风暴雨,墨译成却也只能等到翌日宫门大开的时候才能离开皇宫去穆府。 而这个时机,墨译成觉得刚刚好。 在穆流年担惊受怕了一夜之后,心灵防线会更加的脆弱,他则就能攻陷得更加的容易。 一大清早,墨译成就十万火急的冲到了穆府,冲进了穆流年所在的院子。 1792:墨译成的心思 至于穆府的门房,上面交代过不用拦,因为拦也拦不住,就随他去了。 墨译成冲到穆流年院子的时候,本以为会看到一个颓废至极的穆流年,却不想看到的竟是一个正在耍鞭子的穆流年,且动作间可谓是虎虎生威。 这一幕与墨译成心中的设想很是不符,更是打破了在他脑海中存留了一夜的画面,以至于在瞬间冲击了他的眼球,让他愣在了那。 而耍着鞭子的穆流年并没有因为墨译成的到来而停下,好似没看见他一般,愣是将一套鞭子给耍完了这才停下来。 在穆流年鞭子停下的瞬间,墨译成犹如大梦初醒般连忙回神上前,用着极其担忧的眼神看着穆流年,“流年,木槿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穆流年闻声侧眸看向了墨译成,这一看便撞进了他的眸光里,将他眸光中的担忧关心以及心疼看得一清二楚。 然穆流年对此却是生不出半点涟漪,而是极其平静的开口道:“我姐姐没事。” 穆流年这笃定的话语让墨译成的心咯噔了一下,瞬间便从眸光里泄露了一种事情超脱他掌控的不可置信感和紧张感,哪怕只是一瞬,却足以让一直看着他的穆流年给捕捉到。 穆流年知道,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两人之间便已经有了隔阂,一切都不能同过去而语了。 微垂下眸子掩去里面的讽刺与心寒,穆流年在墨译成琢磨着怎么开口询问之前开了口,“我相信我爷爷,一定能找到我姐姐。” 话落,转身利落的朝屋内而去。 即便没有用眼睛去看,她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身后墨译成那松了一口气的状态。 墨译成只觉得一颗心被狠狠抛起又被狠狠拽下,穆流年所谓的木槿没事,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此事他没参与,但他不否认此事乃对他有利之事,若是木槿当真没事,岂不是所有人都被木槿给戏耍了。 不过还好,幸亏这只是穆流年对穆鹏盲目至极的信任,而不是真的。 “会的,穆老将军一定会找到木槿的。” 意识到只是自己吓自己,墨译成迅速的调整了状态跟上了穆流年,并附和了她的话。 穆府的正经主人穆鹏不在家,却并不代表这穆府内就只剩下穆流年了。 这边墨译成带着目的性的冲进了穆流年的院子进行各种安抚关心,那边消息便已经传到了另一个院子的木槿的耳朵里。 木槿依旧顶着白芷的模样,不过却是以忏悔为名栖身在了她自己的院落里,倒是没人去怀疑她什么。 木槿没事的消息,除了参与的墨翎与风尧知道之外,木槿也就只告诉了穆鹏,因为她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出事了,她的爷爷必定会干出毁天灭地的事来,她可不能让她的爷爷出事。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没必要赔上自己人。 莫六被木槿放在了穆流年的身边,倒不是为了监视什么,只是为了远远的关注穆流年,别让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1793:闹上朝堂 而墨译成的到来在木槿的预料之中,只是木槿没想到,穆流年会这般与墨译成言语,而墨译成的反应尽管很微小,却足以说明他那看似闲散好玩的表皮下的一颗不闲散好玩的心。 “不用管墨译成,只需要注意流年别做什么傻事就行。”听了莫六的汇报,木槿对着莫六吩咐了一声。 墨译成与穆流年之间的事是穆流年的事,她相信她可以处理好,她不需要插手。 “是。” 莫六恭敬领命。 “阿翎那边还有我爷爷那边记得有情况要立刻汇报于我。” 她现在不适合出去,但是却不可让消息阻塞。 “是,主子。” 话到了这里,木槿没再多说,对着莫六挥了挥手让其离开。 莫六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小院便再次恢复了宁静。 …… 一连三天,整个鄢陵城都处在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的气氛中。 而这三天,穆鹏领着穆府的兵以及淮南王府的兵在御林军的半真半假的配合下,搜查了整个鄢陵城,包括女子不宜去的花楼还有城周边的贫民窟,都搜了一个底朝天。 然其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如此,就只剩下需要帝王首肯的官宦府邸乃至官方办案机构以及皇宫大院。 于是,在三日搜查无果后的第四日,穆鹏气势汹汹的冲上了金銮殿。 穆鹏的到来让整个朝堂的空气瞬间稀薄了许多。 本来还在谈笑风生的大臣们愣是收敛了笑脸闭上了嘴巴,绝对是分分钟怕自己成为穆鹏泼怒的对象。 鸣鞭,开朝。 穆鹏是卡在要开朝前片刻来的,所以下面的人还未来得及汇报于帝王。 然开朝时,帝王在金銮殿上看到穆鹏时,却也不显意外,因为根据他推测,这穆鹏也差不多要撒泼了,探子来报这三日可是搜查无果。 而对此穆鹏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且鄢陵城里剩下的未搜查之地就只剩官宦之家了,如此穆鹏来的目的便不难猜测了。 只是比较让他意外的事,他竟然规规矩矩的来上朝堂,而不是横冲直撞到被御史弹劾,这当真是太意外了。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于数作为太监,只尽心尽力的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至于帝王心思,那不是他能去猜测的。 几乎是于数话落的瞬间,穆鹏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站在了大殿中央对着上方抱拳。 “臣有本启奏。”一句话当真是气势如虹。 穆鹏话落的瞬间,帝王放置于龙椅把手上的那被龙袍微盖的大手食指与拇指微捻了一下,龙眸微眯了一下,后开口道:“准奏。” “臣请求陛下恩准臣搜查百官府邸以及各办公机构。” 连个理由都没有,穆鹏一开口就这么直接,且听着说是请求,话语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大有一拒绝就要捅天的架势。 穆鹏这三天的举动,帝王在关注,百官也在关注。 所以帝王猜想到的事百官也同样猜想到了,只是猜想是一回事,真的发生的时候就是另一回事了。 1794:搜百官府邸 在朝为官可没几个敢说自己是清廉的,这搜查府邸什么的从来都是犯事才会搜查,这好好的谁愿意,要是不小心搞出一个什么来,这可如何是好。 特别是,他们可没忘记一品大将军墨翎和那北堂大皇子是怎么进的大理寺的。 便是不怕自己被搜出什么,却也怕被嫁祸啊,便是穆鹏一心只是为了找孙女,却也架不住政敌趁机做点什么,毕竟都是为官的,谁还不知道官场上的那些手段。 然枪打出头鸟,便是众人心中皆不愿意被搜查,却愣是没人出声。 以至于在穆鹏话落的瞬间,整个朝堂那是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地都能听见。 太过安静得结果便是这个口需要帝王来开了,而对于向来喜欢通过百官的口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帝王来说,这让他很是不满意。 然,便是不满意,他却也不得不开口,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沉静下去。 “穆老将军寻孙女心切,此情朕很是理解,然仅为一人便不顾律法不顾百官颜面进行搜查,穆老将军不觉得有些不合适吗?还是说,穆老将军觉得是百官中的谁劫持藏匿了令孙女?” 帝王这话听似在公平公正的处理问题,然愣是一句话给穆鹏拉满了仇恨值。 什么叫穆鹏觉得百官劫持藏匿了木槿,这罪名谁敢应,这绝对的是要炸了朝堂的节奏。 这不,帝王话刚一落,下面百官便给了反应。 “臣惶恐,臣与木小将军无冤无仇,怎敢劫持?” “臣惶恐……” “臣惶恐……”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不过片刻间,整个朝堂上便想起了一声连一声的喊冤声,更是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甚至衍生出了一股要以死明志的气息。 穆鹏并没有急着开口,更不要说辩解了,就那么半低着头静等着朝堂上这似喊冤的声音落下。 并没有要多久,一片冤声四起的朝堂便安静了下来,无人搭腔,他们这么喊着也没意思。 就在他们沉默下来静等着穆鹏反应的时候,只闻一声嚎啕大哭。 “大儿啊,二儿啊,老婆子啊,你们把我这个老东西带走吧,老头子没用啊,把大儿仅留的独苗苗给弄丢了,还没用的找不回来啊……” 只见前一刻还端端正正站着的穆鹏此刻可谓是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双手双脚不停地挥舞着,可谓是与那因吃不到糖果的而坐地撒泼的三岁小儿无异。 “大儿啊,二儿啊,你说你们那么辛苦的保家卫国丢了性命是为了什么啊?你们倒是光荣了,留下老头子一人孤苦啊!老头子才不稀罕你们打下的太平盛世,老头子才不稀罕因你们的牺牲换来的酒池肉林,老头子只想要你们给老头子送终啊!你说你们走了就走了,好歹给老头子留下个根啊,留来留去留了个十几年不见的女娃娃,老头子这还没高兴几天呢,人就没了,你们说老头子要享受你们的牺牲换来的太平盛世做什么?去莺歌燕舞酒池肉林吗?” 1795:愿意配合 穆鹏这句句在以自己作伐,却愣是甩了一朝堂官员的脸,左一句莺歌燕舞右一句酒池肉林,这可不就是说的这些个坐享太平的百官么! 要知道当年若不是穆家男儿的牺牲,这辰国可就是被萧国撕裂了直捣黄龙的口子了,哪里还有如今他们的安享太平。 重点是,偏生穆鹏不是一本正经的邀功,而是胡搅蛮缠的哭诉,就是让他们想弹劾穆鹏挟恩图报都不行。 帝王以及百官在这一刻都黑了脸。 他们光想着以权谋逼迫穆鹏,却忘了他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一个。 或者说的再直白一点,穆鹏就是完全不要脸的存在,且是无人能敌的那一种。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再精密的权谋遇到这种极其不要脸面的兵,再精密也无半点用途。 这一刻骑虎难下的人瞬间从穆鹏变成了百官和帝王。 而武将向来袒护武将,特别是有许多武将受过穆鹏的庇护,在加上被穆鹏这么一哭诉瞬间感同身受,此刻不发更待何时。 比起文官的千般算计,武官向来是直肠子,一旦下定决心便立刻动手。 “臣愿意配合穆老将军调查。” “臣愿意配合穆老将军调查。” “臣愿意配合穆老将军调查。” ……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也不知是谁先跪了下来,不过片刻的功夫,金銮殿上便跪了大半的武将,且那应和声一声高过一声,那力度都能震翻金銮殿的殿顶了。 就这么一跪便可见穆鹏对武将的影响了,也可见为何帝王平日里对穆鹏的胡搅蛮缠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然即便知道,此刻在这样一种自己成为被逼迫对象的一个存在的情景下,帝王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只觉得一团火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恨不能直接撕裂了这朝堂上半数违逆他的人。 然,这终究只能是一个想法,且面上不可表露出半分。 这是做帝王必须具备的表里不一,却又何尝不是帝王的悲哀。 特别是穆鹏并没有因为一帮武将的请命而停止他的哭诉,他好似真的沉浸在了丧子的哀伤里,一心的哭诉着死去的儿子以及孙子,完全没感受到半分朝堂上的暗潮汹涌。 “儿呀,你们保家卫国身死战场,爹却是连你们仅留的血脉都护不住,爹惭愧啊,爹无言面对你们啊,爹是罪人啊,让你们死都死不安生……” 穆鹏这一句接一句的哭诉,愣是哭出了武将的悲哀,那声情并茂得让武将们好似都看到了自己身死沙场之后自家后代无人相护的可悲场景。 这么一想,有些过于耿直的武将忍不住又高声呐喊了起来。 “臣愿意配合穆老将军调查。” 这一喊又是一片应和之声,可谓是给帝王半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不说以往的经验,就此刻这金銮殿上的架势,帝王知道,自己若是不能安抚好穆鹏,今日这闹剧就没办法收场。 而想安抚好穆鹏就必须答应他的请辞,对此帝王定是不甘心的,然形势所逼,他不妥协不行。 1796:愿意配合(2) 不过想要安然无恙的从他这得到准奏却也是不能的。 “行了。”帝王突然开口一声呵斥,顿时整个朝堂便安静了下来,包括穆鹏的哭诉声也遏制在了那。 “律法在这,便是朕也无权随意更改,毕竟这是关乎百官颜面的,不过若是百官自愿配合,此事朕也无权多管。穆家大郎二郎为国捐躯换得了众位今日的安康,如今仅剩的独苗失去了消息,各位爱卿可愿想帮?” 帝王几句话直接将球踢给了百官,可谓是保全了自己的盛名,让百官恨上了穆鹏,毕竟武将大多数已经表了态,剩下的不表态是心虚还是怎么的? 这完全是被逼上梁山的架势。 而帝王这一甩棍的手段,百官心知肚明,可那又如何,帝王之命怎可违? 更何况帝王可是维护了他们的颜面更是给了他们自主选择的权益,他们还能如何? 而这个结果早在穆鹏的预料之中,他完全不怕百官记恨,他要的不过就是过一个明路,不被弹劾罢了,不然到时候还要费心力去应和那帮御史,他才懒得去应付。 “陛下圣明,臣谢主隆恩。”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穆鹏立刻收敛了撒泼的状态,“臣先行告退整兵去寻孙女,臣定只去愿意为臣敞开大门之家,不愿意者臣不强求。” 穆鹏这是听都不听剩下的大臣的回答,直接丢下这么一句就起身风风火火的走了。 不愿意? 呵! 待他上门看谁敢不给他开门,他才没那功夫在这听他们继续争论耍嘴皮子,他向来只喜欢实干。 武官连忙抱拳相送,并争相喊到:“穆老将军,先去下官的府邸。” “穆老将军,先去下官的府邸。” 那热情的架势哪里像是要被去搜查的,反倒是像邀请穆鹏去他们家喝茶一样。 而武官越热情,文官的立场则显得越骑虎难下。 上方帝王的脸色也越黑,但就只能那么黑着,总归就是让这看东西现在嚣张一会,要知道人丢了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且那墨翎可还在牢里关着呢,他倒要看看他们怎么翻身。 “此事爱卿们自己随自己的意愿就好,毕竟府邸是爱卿们自己的,可还有其他事要奏?” 唱戏的主角都走了,帝王也不欲再继续讨论这个让他窝火的话题,且便是表了态又如何?还听见的人都不在了。 有本启奏吗? 便是有谁还有那个心思。 因此回答帝王的是一片沉默。 这个时候就轮到于数发挥作用了,在他几次官方呐喊之后,早朝就这么散了。 而一散朝百官便速度的离开了金銮殿。 去做什么? 当然是回家收拾收拾看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顺便探讨一下怎么反将一军。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能不给搜查吗? 不过想要让他们乖乖的被搜查绝无可能。 一场风潮就这么涌动了起来,鹿死谁手不到最后又有谁人知晓? …… 这三日,穆鹏在风风火火的全城搜索木槿,这一动作使得鄢陵城有些凌乱。 1797:月家得到医书 而这凌乱中便有人趁机做些自己的事,且越发的大胆。 比如帝师府的苏文翰。 越赌越输,以至于贩卖起帝师府的东西来那是越来越顺手且越来越多。 如此,那夹杂在杂乱书籍里的医书也出现的越来越多,这让一直关注着他的月家最终肯定了帝师府私吞了月家医书这一件事。 所以在穆鹏风风火火从宫中出来整兵欲搜百官府邸的时候,月舜带着确凿的消息去了月家的小佛堂。 月舜来的时候,月坤在一如既往的敲着小木鱼。 以往都是月舜安静的在一边等待着,而这一次,几乎是月舜出现的瞬间,月坤便自发的停下了敲木鱼的动作,起身走至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静看着月舜。 这就态度足以说明月坤对此事的重视。 月舜也不拖沓,见月坤走至一边坐下,立刻几步上前恭敬地弯下腰行了一个礼,然后迅速的从怀中掏出了几本泛黄的书递给了月坤。 月坤一字未语,而是一边用狂热的眼神扫视过那医书,一边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接过迅速的翻阅。 随着不停地翻阅,月坤的眸光越发的炙热,甚至于激动得手都颤抖了。 月舜并没有开口汇报什么,而是安静的现在那里静等着月坤的询问。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坤这才安抚下自己激动不已的心情看向了月舜。 “可确定这些都是出自帝师府?” 毕竟是好些年的盟友,月坤还是不想就这么翻脸的。 “儿子确定,这些都是儿子让人一直跟着那苏文翰,亲眼所见他从帝师府取出,再亲自从他手上购买所得。” 一听月舜肯定的话语,月坤当下冷下了脸并冷哼道:“好一个苏博雄。” 月舜未语,只是静站着,有些是不是他可以质疑的。 “太子最近如何?” “安静的在自己宫殿里待着,说是休养身体。” “那木槿失踪了,穆鹏闹到什么程度了?” “儿子回来的时候,穆老将军正从宫中出来,说是整兵要搜查百官府邸,外面闹得很是风风火火,百官纷纷自危。” 面对这消息,月坤未第一时间发表意见,而是沉默了一下,随即沉着脸色道:“去御林军里活动一下,既是搜查百官,这帝师府也跑不了,让我们的人到时候跟着去帝师府,着重注意一下帝师府的书籍。” 若是别人,这帝师府定是能逃过一劫,但那动手的是穆鹏,这帝师府定是跑不了。 而穆府和淮南王府的人他是动不了手脚的,只能从御林军下手,也幸好有御林军参合,不然这事真不好办。 “是。”月舜知道这是月坤在做着最后的确认。 “若到时候确认无误,你直接在太子面前隐晦说出帝师府有治病医书的事,不用太直白,挑起太子对帝师府的疑心便是。” 蠢人才会自己动手达到目的,狗咬狗是最好的治敌之法。 墨昱那么想活命,定是会想法设法的挖掘,到时候他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便好。 1798:北堂燕算计墨译成 另外,他苏博雄不仁在先,可别怪他月坤不义的挑拨他和墨昱了。 呵…… “是。”月舜恭敬应声。 月坤没再多说,而是对着月舜挥了挥手,随即便仔细翻阅起了手中的医书。 月舜则是行了一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 连宫外的人都收到了穆鹏要搜查百官的消息,更不用说宫内了,即便是不得干涉朝政的后宫那也是知晓的。 一般的后宫女子最多将这当成茶前饭后的八卦,但对于野心勃勃的北堂燕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八卦,而是很好的利用机会了。 北堂燕收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御花园内那条出宫必通的路上赏着花。 北堂燕是真的有那雅兴赏花吗? 当然不是的。 不带有目的性的事做起来可是很没劲的。 她在此不过是为了与这几日日日出宫关心穆流年的墨译成有交集罢了。 不管是利用还是同盟,做这一切之前得现先交集,有了交集才能有机会试探,而试探出了结果,才能去抉择接下来要做的事。 至于穆鹏搜查百官府邸的事,不急,有的是时间,等她先处理了墨译成这事再说。 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墨译成到来的时辰以及要走过的路,眼见时机成熟,北堂燕突然一声尖叫,“蛇……蛇……” 然后在下一秒以惊慌失措之势倒退着向后退去。 她这一喊宫人们也跟着惊慌失措的推动了起来,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而就是这混乱之势成为了北堂燕被遮挡视线看不清人的借口,在她慌乱倒退出去十来步之后就那么跌撞进了拐角处走出来的墨译成的怀中。 怀中突现的柔软让墨译成瞬间一怔。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他连点反应都没来得及有。 虽然这边是出宫的必经之路,但有麻烦的话,他等一等也无妨,只是他人已经走到了这,再避开就显得有些刻意躲避了,这可不是他墨译成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作风。 “蛇……蛇……” 北堂燕这一撞并没有停止她的步伐,而是继续惊慌失措的要向后躲,且口中继续慌乱的惊叫着。 北堂燕这一慌乱惊叫以及失措转身,瞬间让墨译成回了神,也瞬间认出了眼前之人。 墨译成几不可见的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一把拽住了要继续逃窜的北堂燕的手臂道:“燕妃娘娘莫要慌张……” 别说北堂燕是和亲公主的存在,便是今儿个这里是任何一个嫔妃,被他给撞见了此等场景,作为一个男儿,墨译成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蛇……蛇……六皇子……蛇……” 墨译成这一拽,北堂燕好似看到救星一般,当下反客为主的抬起双手紧抓着墨译成的衣袖,然后躲在了他的身后。 墨译成倒是没在意北堂燕的动作,毕竟此时此刻北堂燕在墨译成这里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女子,且不管这御花园里到底哪来的蛇,这女子怕这物件实属正常。 “燕妃娘娘……”刚刚的话语被北堂燕的惊叫给打断,墨译成企图再次开口安抚,只是这一次刚开口又被打断了。 1799:北堂燕算计墨译成(2) “娘娘,不是蛇,只是一节形状奇特的树枝。” 打断墨译成的是前方人群中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随着太监的这一声喊,前面杂乱的人群立刻散了开来,然后就见一小太监拎着一节树枝走了过来。 眼见着小太监走了过来,北堂燕却没有任何要松开墨译成的意思,仅是半探着身子从墨译成的身后伸出了螓首看了过来。 而墨译成仅是从北堂燕抓着他衣袖的动作便感觉出北堂燕的惊恐,眼见着小太监拎着树枝走了过来,便微转首企图安抚北堂燕。 却不想这一转首刚刚好对上北堂燕微探侧出来的身子,并将她面上的那副小女儿的胆怯却又故作大胆的模样给看得一清二楚,重点是这一转首两人面庞的距离几乎近的都感觉到了彼此的呼吸。 也仅是一瞬,北堂燕蓦地松开墨译成的衣袖往后退了两步,并故作镇定的整理起来衣衫。 只是不知道这故作镇定是因为看到了小太监拎着的树枝还是为刚刚自己与墨译成靠得太近而起得窘迫。 墨译成亦仅是微愣了一下便收回了心神,这只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他没必要放在心上。 “刚刚让六皇子见笑了,本妃早些年被蛇给咬过,这不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仅是片刻,北堂燕一副恢复雍容华贵的样子,若是忽略她眸中此刻的那点子心悸的话。 当然,这只是北堂燕做给墨译成看得,但不管如何,墨译成此刻看到了强装坚强的北堂燕,有那么一瞬间,墨译成觉得看到了总是故作坚强的穆流年。 北堂燕就跟没看见墨译成的晃神一样,继续自顾自的开口道:“多亏六皇子拉了本妃一把,不然本妃怕是要狼狈不堪了,本妃在此谢过六皇子了。” 说着,北堂燕对着墨译成福了福身以示谢意。 墨译成也从晃神中回神,对着北堂燕回了一礼,“燕妃娘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幸好只是一节树枝,若真是出现那等物件,吓着了燕妃娘娘,此事可就严重了。” 墨译成也不算危言耸听,毕竟皇宫大内出现蛇这种不该存在的阴凉之物,难免要扯出什么阴谋诡计,这本没什么,但是被他给碰上了,可不是什么妙事,他可不想沾惹这些麻烦。 “是本妃一时慌了神欠考虑,这御花园内怎会有此等物件,耽误了六皇子的行程,本妃甚是惭愧,本妃也没什么能让六皇子看得上的感谢之物,就送六皇子一句吉言,祝六皇子早日心想事成,让美人敞开心扉接纳。” 北堂燕的话让墨译成愣了一下神思,北堂燕的话有些在他的预料之外,但略一思索却也在情理之中,以他们两人的身份就这小事的确也不需要什么感谢之物,而他钟情于穆流年,每日追逐也不是什么秘密,或者说是他刻意营造给所有人看得情景,北堂燕要是不知道这才奇怪。 “译成谢过娘娘吉言了,娘娘刚刚受过惊吓,早些回去休息为好,最好再请太医看看,开些安神的药,以免夜里梦靥。” 1800:北堂燕算计墨译成(3) 墨译成多说了几句,也算是用此来表达自己对北堂燕话语的满意,更是用此在告诉所有人他对穆流年的真心。 话说到这此事也算差不多结束了。 “多谢六皇子提醒,本妃就不耽搁六皇子行程,先失陪了。” 说着,北堂燕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还在小太监手中攥着的树枝,然后在身侧宫女的搀扶下利落转身了。 在走出了几步距离之后,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似自言自语又似对身侧的宫女呢喃道:“真是吓死我了……” 大概真是被吓到了,连自称都忘记了。 “幸好遇上了六皇子,不然我得多狼狈,这六皇子可真温柔,怪不得追个小姑娘都那么温柔,哪像我那哥哥,我就没见过他追求过谁,直接来硬的,早就跟他说过女孩子喜欢温柔,可他跟我说什么,什么占了身就占了心了,简直就是谬论,女孩子谁不喜欢温柔呢……” 北堂燕的声音并不大,仅是呢喃之势,且随着脚步的远去,也越来越小,但这对于习武的墨译成来说并没有什么,即便远去了,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开始他并未在意,而是吩咐了小太监处理了树枝的事,然后让他们散去,他自己则是转身继续朝宫外而去。 只是走着走着,那句出自北堂燕口中的感叹什么占了身就占了心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了他的心头。 咏莲盛宴的那一场算计本就是为了这,然最终被破坏了,后他便没再起这心思,且被他在金銮殿上那么一闹,这穆流年也算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只是一日不入他怀他便一日不踏实,而他现在可谓是机会更多,或许…… 北堂燕是真的随便说说吗? 怎么可能? 她又不是闲得慌。 她在赌,有了咏莲盛宴上的前车之鉴,北堂燕笃定墨译成对穆流年会采用非常手段,虽然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假如一不小心成功了呢,便是什么也没发生,她也不损失不是吗? 只有乱了,她才有机会利用。 若是墨译成真的对穆流年用了非常手段,其后果绝对的热闹,要知道那穆流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穆家亦然。 所以,她等着看好戏便是,真希望这出好戏可以上演…… …… 所有人都以为穆鹏整兵之后会从最配合的武将府邸开始搜查。 然当他们看着穆鹏领着兵第一个杀到帝师府门前的时候,这才惊觉他们似乎忘了这一位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穆鹏这一动作让以为要等些时候的月舜差点没来得及安排人手,得亏他一得到月坤的命令就安排了,不然真要赶不上。 此时此刻,帝师府。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帝师府犯了什么事,竟是就这么被几千兵马给包围了。 而穆鹏领着兵马冲到帝师府门前的时候并没有冲进去,而是直接现在帝师府门口呐喊了起来。 “让苏博雄给老子出来,老子只给他半柱香时间,别到时候怪老子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1801:搜查帝师府 这态度不可谓不强劲,说蛮横都不为过了,但众人却早就习惯了,因为穆鹏一向如此,若是文绉绉的倒是显得有问题了。 早在穆鹏大张旗鼓的整兵的时候,苏博雄就收到了消息,他一早就预料到自己逃不过,早就让人略微收拾了一下府邸。 只是没想到这穆鹏这般猖狂,竟是第一个就冲到了他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还叫嚣? 苏博雄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他是不想出去的,去了就是给穆鹏脸了,但不去,那老东西直接闯进来,他更没脸。 而这穆老头除了他谁也对付不了。 权衡再三,苏博雄没假以人手,而是亲自抬脚去了帝师府门口,可谓是气势汹汹,他倒要看看这穆鹏意欲为何。 “穆老头,你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冲出帝师府大门,苏博雄便先发制人的来了一句质问,气势相当凶猛。 “老子怎么没王法了,要是没王法,老子都直接冲进去了,还在这喊,你当老子闲得慌?” 比气势,穆鹏自觉自己这兵痞子的气势半点不输苏博雄那假仁假义装腔作势的气势。 苏博雄知道穆鹏一向蛮横,也不欲与他讲理,直接道:“你还有理了?你带着这么多兵马围着我帝师府是何意?” “整个鄢陵城谁不知道你跟老子不和,老子的孙女不见了,老子就怀疑你抓了老子孙女。敢不敢让老子搜?你敢不敢?你要是不敢就是心虚了,就是你见不得老子孙女优秀,见不得老子得意,抓了老子孙女。” 穆鹏这理说歪不歪说正又不正,却愣是让苏博雄气短了一节,有那么一瞬间无法回话。 毕竟穆鹏所言不假,整个鄢陵城都知道他两不对付,可就是这样,他帝师府出事的时候也没猖狂的直指他将军府,他到底哪来的理直气壮直指他帝师府的。 “歪理,穆鹏你这就是歪理,这就是强词夺理栽赃陷害,你孙女没了关本帝师何事?你怎么不说自己胡乱得罪人连累了你孙女,却偏生在这诬赖本帝师,谁知你是不是故意借机打击报复本帝师?” “老子孙女就是从你府上离开后失踪的,你敢不敢不认?” 穆鹏才不会傻得跟苏博雄掰理,他怎么有利怎么来。 “你……”苏博雄气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苏博雄一口气差点气岔过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当日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你孙女不见了,你怎么不说你孙女自己得罪了人,却在这赖本帝师,穆鹏,你想诬赖本帝师,是不是也该想个好点的理由?” “苏老头,我这可是进了宫过了明路的,许多官员纷纷自荐让本将军搜查,你这推三阻四的,莫不是心虚?” 穆鹏最擅长的就是装聋作哑直接跳过对方的问题说着自己的话。 这不,苏博雄说了一大推,穆鹏直接跳过,愣是气得苏博雄一口气要厥过去,他这完全就是在对牛弹琴。 1802:搜查帝师府(2) 苏博雄知道,这么下去除了更加丢脸之外,什么也得不到,他就不信他穆鹏还真能在他府上作出什么来。 “哼,本帝师不与你一不通书墨之人计较,本帝师光明磊落怕你作什?今日本帝师完全看在你穆鹏念孙女心切的份上给你放行,本帝师可担不起你穆家功臣留下的独苗不见的罪责。” 话落间,苏博雄刷得一下一甩衣袖往一侧一让,这番话可谓是瞬间提高了他帝师府的形象。 此话一出表示他帝师府的谦让可不是怕了他穆鹏,而是为了那捐躯的穆家将士,为的是不让其他将士心寒。 “本将军真是谢谢你了。”穆鹏鄙视了苏博雄一眼,这老东西真的是随时随地都能给自己找脸,不过算了,他又不是来落他脸的,今日让他进了这帝师府就行。 这帝师府可是文官的表率,帝师府的门都敲开了,其他官员还有谁会不开门的。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至于其他的,他没动作,可不代表别人没动作,那些就不是他管的了的了,他开个方便之门就行了。 这戏啊,得慢慢唱才有意思。 想着,穆鹏不再搭理苏博雄,而是转身指挥起了身后的将士们冲进了帝师府。 苏博雄就那么阴沉着脸现在大门一侧看着穆鹏领着士兵冲进帝师府,今日这账他记着,他倒要看看穆鹏还能嚣张多久…… …… 穆鹏要搜查百官府邸的事,墨译城没出宫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 只是不想穆鹏竟是率先拿帝师府开刀,不得不说这穆鹏还真是无法无天。 然,他知道又能如何,他并不能改变什么。 比起这个,他更该琢磨怎么让穆流年嫁给他。 想着,墨译城一路前行,并在路过穆流年爱吃的糕点店的时候买了一些好点以及桂花酿去了穆府。 墨译城来到穆府的时候穆流年刚刚练完鞭子。 木槿的失踪导致这几日穆流年的情绪不怎么好,不过两人之间的相处还算融洽,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了从前一般。 “流年,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一进院子墨译城就举起手中的袋子邀功似的对着穆流年晃了晃。 一如从前那般,穆流年不开心的时候,墨译城则买些她喜欢的东西来哄她。 刚走到屋内坐下的穆流年此刻刚刚好正对着院子,一眼便看见了墨译城手中的糕点和他那想要讨她欢心的表情。 晨曦的日光并不怎么强烈,就那么照在墨译城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以至于落在穆流年眼中的时候恍惚了一下她的眼,特别是墨译城那嘴边如那晨光一般柔和的笑,一切好似回到了从前的旧时光。 就穆流年这一个恍惚的功夫,墨译城已经拎着手中的糕点袋子以及装着桂花酿的酒罐子走到了穆流年的跟前。 只见墨译城一边将东西放到桌上一边道:“你不用太忧心,穆老将军已经请示搜查百官府邸了,总是能有一些线索的,别到时候找到了木槿你倒是倒下了,岂不是又要惹得穆老将军担忧?” 1803:搜查帝师府(3) 墨译城这一开口让晃神的穆流年收回了神思并侧首看了他一眼,随即状似抚袖的垂下来眸光掩盖了眸中的情绪。 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怎么可能还会一样。 “我没事,我相信爷爷。”穆流年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多露什么情绪。 这样的穆流年这几日墨译城已习以为常,他亦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从袋子里取出的糕点递到了穆流年的面前,“你最喜欢吃的芙蓉糕,你尝尝。” 对此穆流年倒是没有拒绝,伸手接了过来,小口小口的抿了起来。 倒是墨译城在看见穆流年接过他手中的糕点半点不犹豫的就放进了嘴里,眸光在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对他这般不防备是不是他想做点什么很容易得手? 只是这不防备真的只是简单的不防备吗? “流年,你就不怕我在糕点中放点什么吗?” 待墨译城反应过来之时,这话已经问出了口,有些莫名,有些不合时宜,但墨译城并不后悔自己的这一冲动。 墨译城的问话让穆流年咬糕点的动作顿了一下,穆流年并没有抬首看向墨译城,而是继续一边咬糕点一边开口道:“这里是穆府,你有这么傻吗?” 这话当真是让墨译城无言以对,没错,他便是想做些什么也不会在穆府,这简直就是找死,且便是在别处他要做些什么也不会愚蠢到亲自动手。 只是穆流年这话是何意? 是相信他不防备?还是只是因为这里是穆府才不防备? 然这个答案他显然是不会知道了,至少此时此刻不会知道,他若是再问下去便显得他居心不良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逗你开心一下,显然我有些失败。”墨译城一副很遗憾的模样,“来,喝点桂花酿,糕点配桂花酿,你的最爱。” 说着,墨译城直接拔了酒罐子上的塞子将酒罐子递到了穆流年的面前。 对此,穆流年倒是没有拒绝,直接接过仰首便是一口,完全不觉得一大早喝酒有什么不对。 墨译城也径自拍开另一个酒罐子,然后坐在了穆流年的身侧陪着她一起吃糕点和桂花酿。 一时间竟是满满的岁月静好。 只是可能吗? …… 庄严肃重的帝师府在经过几千兵马的搜查之后,即便没有达到狂风过境的效果,却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至少没了帝师府该有的肃重。 这对帝师府来说可谓是公然打脸。 但苏博雄能说什么? 人是他自己放进来的,他早该有这个准备。 然,有准备是一回事,真的看到这一片狼藉之时,心中的怒火那是怎么压抑都压抑不住的。 却偏偏在穆鹏搜索完之后两人对上的瞬间,苏博雄慢了一步被穆鹏率先抢了话语权。 “本将军救孙女心切,手下这帮兵蛋子手上也没个轻重,不过本将军知道帝师大人是不会计较的是不是?毕竟帝师大人可是说了体恤本将军救孙女心切的。” 一顶高帽子就这么给苏博雄戴了上去,算是拿之前苏博雄的话堵了苏博雄的嘴。 1804:找到医书 此番情景苏博雄能说什么,即便是怒火滔天也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他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府邸都让人搜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只是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讨回来的。 “当然。”苏博雄几近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一句,“只是不知穆将军可是搜出什么来了?穆将军可要说清楚,本帝师可承担不住莫须有的罪名,正如穆将军所言,这鄢陵城上下都知道本帝师与穆将军不对付,本帝师此时可甚是心慌。” 说是心慌,然苏博雄面上表现出来的却是若是他穆鹏敢说一句不利于他的话,今儿个就别想走的狠厉。 苏博雄的威胁是半点不掩饰,然落在穆鹏的眼里一如跳梁小丑,他有那么傻吗? 要知道借刀杀人这玩意可不只是他苏博雄会。 想着,穆鹏不甚在意的眯了一下眼睛,随即开口道:“帝师都慷慨的让本将军搜府了,本将军哪能那般不讲理,虽然本将军不能确定此事是否和帝师有关,至少搜查之后是没有任何证据的。” “穆鹏,你什么意思?” 穆鹏那含沙射影的话当下让苏博雄炸毛了,府邸都搜了,还说跟他有关系,莫不是这府邸白搜了? “帝师莫言激动,帝师也知全鄢陵都知道我们不对付,本将军不怀疑你那才是奇怪,更何况本将军不仅怀疑你,本将军怀疑所有跟本将军不对付的人,所以帝师莫要激动。本将军还要搜查其他地方,就先告辞了。” 话落间,穆鹏直接一挥衣袖带着身后的士兵朝着帝师府外而去,徒留黑了脸愣是无法反驳出口的苏博在原地怒火中烧。 他能如何? 穆鹏的话也不算是针对他一人,他若是再纠缠倒显得有些心虚了,只是这口气真的咽不下去。 给他等着,他倒要看看他穆鹏还能嚣张到几时…… …… 穆鹏大张旗鼓的整兵搜查百官府邸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众人也就是惊叹了一声他不按常理出牌,率先搜查了帝师府,至于剩下的随时观望,那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从穆鹏进帝师府到离开帝师府可谓是都在那些观望的人视线里。 这不,穆鹏一离开帝师府,各家观望的人就纷纷奔走去向自家主子汇报战况了,当然,留下人继续观望也是必要的。 有任务在身的月舜除了观察事态发展之外,还焦急得等待着那关于医书的消息。 这不,眼见着穆鹏领兵离开了帝师府,他便迅速的去了约定的地方亲自等着消息。 并没有让他等多久,一个黑脸小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虽是御林军里的人办事,但总不会亲自碰头,有些东西是需要避讳的。 “舜爷,这是我家爷让小的给你的。” 黑脸小子一来也没多说什么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两张残缺的纸张递到了月舜的面前。 月舜也不多言,直接伸手接过那两张明显是慌乱下撕下的残缺纸张,迅速的用双手摊开。 1805:北堂燕召见 纸张残缺,以至于上面的文字图画都跟着残缺,但那一点也不影响月舜从中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几乎在看到的瞬间,月舜的手忍不住激动的抖了一下,眸光里更是闪现一抹狂热。 不过也只是一瞬,月舜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抬眸平静的看着黑脸小子道:“替我向你家爷道个谢,并告诉你家爷我答应的事绝对兑现。” “是。”黑脸小子恭敬地应了一声。 “这个拿去喝酒。”说着,月舜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灰色的钱袋子扔给了黑脸小子。 黑脸小子迅速接住,随即弯弯道:“舜爷客气,多谢舜爷赏赐,小的一定将话带到,舜爷可还有吩咐?” 月舜没说话,直接对着黑脸小子摆了摆手,下一刻黑脸小子速度的躬身离去。 而月舜则是忍不住又看了几眼手中的残张,随即折叠起来放回自己的袖中,然后匆匆离家朝着月家而去。 这算是确认了,虽然之前已经得了命令,但他还是得回去禀报一声,如此他方能大展身手。 …… 月舜回到宫中太医署的时候正直午时。 这个点当值的太医都去用膳了,没当值的都回家了,谁叫穆鹏正在宫外大张旗鼓的搜查百官府邸,太医也是官,也是跑不掉的,所以即便是那些留下来的太医那也是心慌慌的恨不能立刻下值飞回去。 眼见着月舜就要跨进太医署,突然太医署内冲出了一个小太监,不由分说的直接就抓住了月舜的手,一边向一侧的走廊冲去一边大喊道:“太医,太医,快去看看我家娘娘……” 小太监冲过来的时候,月舜下意识的要躲让,但到底理智占了上风,知道这里是哪里,愣是忍住了本能,就那么任由着小太监拖着他有些踉跄的向一侧前行。 “这位小公公,不知你是哪位娘娘底下做事的?虽然很荣幸被公公选中替娘娘看病,但我还只是一个实习太医,且你这么拉着我让我什么工具都不拿,也不能替娘娘好好诊治。” 即便是被拖着踉跄的走,月舜却依旧是条理分明的将该说的话都说了一个清楚,要知道这里是皇宫,一个行为差错都能让人万劫不复,甚至会连累家族。 大概是月舜的话起到了作用,小太监就那么猛地停下了脚步,随即很是歉意的看向了月舜,“是奴才莽撞了,实在是奴才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太医,我家娘娘那边不舒服,我们做奴才的可不敢耽搁。” “公公言重了,公公也是尽心办事。” 月舜并没有对小太监的话多加怀疑,在宫中主子吩咐一件事,哪个奴才不是尽心尽力深怕办不好的,且这个点的确不容易找到太医,平日里还好,今日怕是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当值了。 “奴才是东宫燕妃娘娘手下做事的,早些时候娘娘在御花园吓着了,回去休息之后梦靥了,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好,还劳烦太医你快些拿上工具去看看,太医不用谦虚,奴才知道你是月家的,月家是御医世家,医术都是公认的好。” 1806:小人物大作用 小太监没有与月舜说什么官话,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出处,也点名了月舜的身份,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当然,此刻的小太监看上去绝对是一心要办好差事的焦急模样。 东宫燕妃? 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月舜脑中自动闪现出了北堂燕的模样以及她的身份。 萧国的和亲公主,这可是个极其敏感的身份,也可以说是个极其有价值的身份。 “公公谬赞了,公公稍等,我这就去拿些工具跟着公公去,这个点太医们大概都去用膳了,娘娘的身体要紧,我就不推脱了。” 说着,月舜转身就往回走朝着太医署而去,行步匆匆,一副很焦急的模样。 小太监见此也不在多说,而是麻溜的紧跟着月舜,一副深怕月舜消失不见他交不了差事的模样。 …… 小太监领着月舜还没有到达北堂燕所在的宫殿,远远的便有人奔回北堂燕哪里禀告了。 当然,消息是一层一层往上传递的。 苏莹莹作为北堂燕的贴身大宫女,定是这汇报的最后一级。 “你要的太医还有一会就到。” 屋子里并没有他人,就北堂燕半敞着衣襟凌乱着头发一脸妩媚之色的半躺在床榻之上,看上去半点也不像是被吓着的模样。 北堂燕这副模样,处久了的苏莹莹早已见怪不怪,且因为没人,所以态度上完全是平等的姿态。 而对此,北堂燕半点也不在意,她要的从来都是实际的,那些虚妄的东西半点作用也没有。 “待会机灵点,这月家的小太医可是很有作用,今儿个算是运气好有了这么个机会,别给我浪费了。” 北堂燕并没有瞒着苏莹莹她要利用月舜的心思,她们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要这蚂蚱和她共心,她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太医罢了。”苏莹莹很是不屑,她就没听过这一号人物,不然月家怎么让一个女子来做太医的,便是月家是御医世家,也不至于所有人都那么厉害。 “小人物大作用,总之你别坏我的事就行了。”北堂燕眸色微冷的警告了苏莹莹一句,有些深层次的东西她是不会同这蠢货说的,比如这月舜能给墨昱治病这事。 “哼。”苏莹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偏过了头没再言语,算是一种对北堂燕话语变相的默认。 北堂燕也懒得与苏莹莹多费唇舌,听着宫殿外隐约传来的对话声,北堂燕拨了拨凌乱的发丝从半躺改为了半趴在床榻之上,更是用内力逼出了满头大汗,顿时整个人变得虚弱至极,还是那种带着妩媚却又透漏着娇花一般的柔弱。 说白了,绝对就是让男人看上一眼就要放在心间上疼的那种模样。 月舜被小太监领着进门的瞬间,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狠狠地冲击了一下。 倒不是因为北堂燕这摄人心魂的模样,而是一个后宫嫔妃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将自己这般摄人心魂的模样给展现在了外男面前,很是不符合常理。 1807:算计月舜 虽说他是个太医,但也该是避嫌的,毕竟只是梦靥,又不是什么关乎生死存亡的大病,还不至于到不管不顾的地步。 顷刻间,月舜脑海中便闪过了千万种想法,不管如何,这一趟绝非看病那么简单,至于究竟有什么等着他,他还不得而知。 脑中的思绪在不停地转,而月舜面上却是在看见的瞬间便极其规矩的垂下了眸子,虽然此景对一个气血旺盛的男人来说很是养眼,但却并不能拿命来看。 “小的月舜,叩见燕妃娘娘。” 低眉的朝前走了几步,月舜背着药箱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地上给北堂燕行了一个大礼。 引路的小太监已经离去,此刻屋内就剩下榻上半趴着的北堂燕以及站在一侧的苏莹莹。 “娘娘被吓得厉害,你别行这些虚礼了,先给娘娘看看……” 苏莹莹到底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坏北堂燕的事,毕竟她还是很需要仰仗她的,因此在月舜行礼的瞬间,连忙扮演起了对自家主子担心至极的大宫女模样。 苏莹莹话落之后,月舜并没有立刻就动,而是带着明显的犹疑跪在那。 他不确定这一动会给他带来什么,但不动也不是办法。 月舜在快速的思绪,苏莹莹却是不给他思绪的时间,见他没有动,直接几步上去一把拉住了月舜的臂膀将人拉着朝北堂燕的床榻边而去。 月舜就那么一个踉跄从离床榻三米的位置跪到了床榻边,手更是被拉着搭上了北堂燕半露在锦被外面的玉腕上。 照理说就凭苏莹莹那点力气是无论如何都拉不动月舜的,而此刻的拉动只能说明月舜在瞬间做出了选择。 此情此景对月舜来说可谓是进退都不得,如此还不如进一步看看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 他还不至于觉得一个宫妃闲得来算计他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太医,特别是还是一个身份如此特别的宫妃。 在手被拉着搭上那节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的玉腕之时,月舜立刻低眉顺眼的在榻边跪好,并专心诊脉。 那认真的模样似是在告诉屋内其他两人,不该看的他一眼都不会看,他就是个来看病的小太医。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极其静默,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染上了一抹窒息。 苏莹莹的任务就是将人拖到榻边,或者再具体一点就是让月舜和北堂燕有接触,至于剩下的就不关她的事了。 所以在月舜给北堂燕诊脉的时候她直接退至一边低眉顺眼的站着。 而北堂燕则是在月舜给他诊脉的时候,睁着双眼透过那凌乱的发丝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她这人做事向来怎么简单怎么来,一个小太医想控制简直太简单了,不过她也不能太不挑,要不然她宁愿换一个方法控制。 一番默默扫视下来,北堂燕还算满意,人不算太寒碜,勉强符合她胃口。 想着,北堂燕娇弱的开了口,“太医,本妃如何了,早时被吓着了,现在难受的厉害,只觉得整个人软的慌,太医可有办法?” 1808:算计月舜(2) 月舜没抬头却是没忽略北堂燕那与她此刻娇弱的姿态很不相符的炙热眸光。 此刻听闻北堂燕开口,当下收回手抱拳应道,“娘娘受了惊吓,小的给娘娘开些安神的药便可,另娘娘的身子有些虚,需要适当滋补一下,小的这刚好有几道药膳方子,娘娘可照着食用。” 一字一句很是中规中矩,依旧低眉顺眼的没抬眸。 而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却更是激起了北堂燕想要打破的心。 “听闻月家有独门的安神针法,不知道月小太医会不会?” 话落间北堂燕竟是直接伸手去抓住了月舜的手,一个用力一扯直接拉了过来贴在了自己微敞开的衣襟之上。 饶是月舜再镇定,在这一刻也不免僵硬了一下,他可不是什么没碰过女人的雏,掌下的柔软可谓是瞬间惊得他抬眸看向了北堂燕。 而抬眸间映入眼帘的场景那是比掌下的柔软更加的冲击。 只见此刻的北堂燕倾身看着他,锦被已滑下一半,胸前散乱开的衣衫下春光可谓是若隐若现,脸上凌乱的发丝也散开了些许,露出了那娇艳的面庞。 特别是那一双看着他的眸子甚是勾魂的紧。 饶是他这惊愕带着几分刻意,也不免心神恍惚。 这可是个极品尤物,且他是个正常男人,更是个不拘泥于世俗的男人,换一个人换一种场景,他兴许已经直接扑了上去,但眼前这个,他很清楚的明白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是要拿命来玩的。 月舜的一切反应北堂燕都看在眼里,尽管那垂涎的炙热只是一闪而过,她却没有忽视。 且正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炙热还有此刻炙热后的依然理智,这才更让北堂燕满意,毕竟一个只会精虫上脑的人也没啥利用价值。 而一侧的苏莹莹看着北堂燕的动作先是一惊,随即一阵鄙视,一个公主还真是不挑,连一个下贱的还不算太医的小太医都不放过。 不过这与她无关。 想着,苏莹莹继续低眉顺眼的站着。 “娘娘这是要做何?是刚刚好因为小的来赴诊还是因为娘娘早就等着小的来了?” 在月舜与北堂燕相持片刻后,月舜权衡再三的开了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月舜再装傻只会显得他很蠢,且很容易会被对方嫌弃没有价值而给他按上一个染指宫妃的罪名。 此情此景可不是最好按这个罪名的吗? 虽然他在太子那里有价值,但并不代表太子能容忍他染指他的女人,且这个还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异国公主,一个即便太子想保他也很困难的身份。 而他还不至于蠢到以为堂堂北堂公主这是看了了他想要偷他,无非就是想要借此抓住他把柄罢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让这位公主给惦记上了。 月舜的反应北堂燕很满意,至少不是个太蠢的。 “什么叫刚好是?明明是特意等着小太医的,谁叫小太医是月家的,只有月家才有这独门针法不是吗?” 1809:算计月舜(3) 说着,北堂燕就娇笑着伸出另一只手顺着月舜的面庞滑过,然后漫过他的脖颈钻入了他的衣襟,动作间尽显挑dou。 月舜被北堂燕这一动作弄的倒吸一口气,随即当下惊骇北堂燕的大胆,这光天化日的就敢在自己的宫殿勾引外男,且不说别的,就这胆识已足够让他刮目相看。 而在刮目相看之后月舜心底染上一丝疯狂,他最喜欢做的就是疯狂刺激之事,虽然没想过偷情宫妃,但有这个机会为何要浪费,特别是这可能是一个有利可图的事。 当然,也是因为此刻骑虎难下,不如激流勇进。 想着,月舜被拉着按在北堂燕胸膛上的手自发的收紧握住了那掌下的柔软,面上却依旧是一本正经。 “娘娘可是现在就需要针灸?” 明明落在眼中的是一本正经,可按在她身上的力道却是让她极其舒服,北堂燕顿时满意极了,她有一种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觉,不得不说这月家小子还挺出乎她意料之外,如此除了必要的目的外还能做点别的事。 “嗯,现在就针灸,不然本妃这午觉都睡不安稳,且本妃一次惊吓要梦靥好几日,这每日午睡和夜眠之前若是不安神当真是难受,若是今日这针灸让本宫舒服,这几日可就劳烦月小太医了。” 见月舜如此上道,北堂燕一边说一边收回了落在月舜衣衫内的手在榻上平躺好,整个一个打算好好享受的模样。 “包管娘娘睡得舒适。” 应声间月舜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微弯腰将双手齐齐伸进了盖着北堂燕身子的锦被之内,一手在上着力于北堂燕的胸前,一手顺着那松散的衣襟向下滑入那亵裤之内,可谓是上下其手。 此情此景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至于其他的,已不在月舜的关心范围之内,便是北堂燕要弄死他也不至于搭上她自己,要知道此情此景被人撞见可不止他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他还有何顾虑的,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北堂公主当真是大胆且风骚,不过甚和他胃口。 他不知道自己之后要为北堂燕做什么,显然此刻的是提前支付的酬劳,不要白不要。 若不是此时此刻光天化日的不合适,他当真恨不能附身而上,不过也不用等多久,不是说这几日都睡不好吗?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她满意舒适即可,至于她的目的他迟早会知道,他还不至于傻得认为这北堂燕只是缺个安抚她的男人。 北堂燕舒服吗? 必须的。 她完全没想到这月家小子还有这手艺,如此要是附身而上她岂不是更舒适,当真是无比期待这夜晚。 苏莹莹一直站在一侧看着这yin秽不堪的一幕,从一开始的不屑到最后的心痒难耐,然比起北堂燕她的胆子终究是不够的,所以只能默默地低头只做不见的忍着一切。 估摸着时间,在再一次将北堂燕送上高潮之际,月舜果断收回了双手,并一本正经的站在榻边道:“娘娘,一次针灸已过,娘娘可以安然入睡了,小的再去为娘娘开些安神的药,如此娘娘可更安然。” 1810:算计月舜(4) 此刻的北堂燕满面潮红,看得月舜只想扑上去,却到底还是有理智的克制着。 北堂燕媚眼如丝的看着月舜娇笑道:“真是多谢月小太医了,本妃觉得此刻甚是舒适,夜眠的时候还劳烦月小太医再来一次了。” 被滋润过后的北堂燕不免又娇艳了几分。 “小的省得。” 说着,月舜当下利落的将双手缩回了袖中然后提着药箱做告退状转身退了出去。 虽此情此景让他恨不能扑上去灭火,但显然小命更重要,如此退身离开的机会怎能不把握。 月舜利落的近乎绝情,不过北堂燕却甚是满意,虽然她不是很介意被利用的对象蠢笨如猪,但比起蠢货,她更喜欢像这样不被***支配的人,聪明人总是要比蠢货有利用价值的多。 北堂燕看了一眼离去的月舜,随即又看向了一侧木头桩子一样的苏莹莹,开口道:“我累了,你下去休息吧,过一个时辰再来当值。” 苏莹莹难得的没和北堂燕顶嘴,而是乖巧的应了一声,“是。” 随即大有迫不及待之势的转身离去。 北堂燕看着苏莹莹那颇有些急迫的姿态讽刺的勾了勾唇角,昔日的贵族娇女堕落之后也不过如此。 而得了休息命令的苏莹莹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也没人会去打扰她,且她作为大宫女有着一个人住的待遇,就在她进去后不久,里面响起了低低的隐忍的呜咽声。 一如北堂燕所料那般,当真是已经堕落至极…… …… 在月舜与北堂燕做着情se交易的时候,离着没多远的太子正在太子妃的宫里用着午膳。 这几日墨昱可谓是春风得意,哪怕已经收到宫外穆鹏拿帝师府开刀的消息也不能动摇他这春风得意的心情。 在他眼里,此刻的穆鹏或者说整个穆家以及淮南王府和墨翎那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谁叫木槿在他手里,谁叫这木槿是他穆家和墨翎的心肝,他便是想不得意都难。 只不过这穆家也蹦跶得挺久了,还有那墨翎即便是在牢里关着却依旧是好吃好喝的活着,这可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差不多也该做出点动作了,要不然这木槿可就白抓了,他可是很期待看到墨翎在他面前像一条流浪狗一般乞求的模样。 “殿下,是臣妾今日准备的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太过于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墨昱便是在苏若若这里用膳都用得有些漫不经心。 而作为妻子,见自己的相公一副胃口不好的样子,定是要关心的。 被苏若若这么一喊,墨昱顿时回神,且不着痕迹地掩去眸底的兴奋之色,极其温和的看着苏若若道:“没有,若若准备的饭菜甚合本宫的胃口,只是一想到穆家欺人太甚竟是拿帝师府开刀,本宫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墨昱这也不算是说谎,虽然他不是很在意,却也还是很恼的,毕竟帝师府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代表着他的颜面,这穆鹏上来就直奔帝师府,可是有给他半分脸面? 1811:苏若若不适 这话苏若若是有几分接不了的,毕竟这也算得上是前朝政事了,但作为苏家的女子,又是墨昱的太子妃,不言不语却也是不行的。 于是当下苏若若面上就现出了几分气愤却又无奈的难过之情,几种情绪糅杂的那是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既表现出了与墨昱的同仇敌忾又表现出了自己身为女子的无能为力。 这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化为一抹故作的温柔,“还请殿下放宽心,看着殿下不适臣妾这心里也跟着难受。” 无论是苏若若那夹杂着几种情绪的复杂情绪,还是这复杂情绪之后的故作温柔,都甚得墨昱的心,虽然娶苏若若并非他本心,但不得不说苏若若在多数时候还是很得他心意的,这也是为何他会让她一直坐着太子妃的位置。 思绪间,墨昱松开了扶着饭碗的手转而去握住了苏若若执筷的手,“若若……” 墨昱正要趁机表一表自己的深情,却在刚喊了一个名字之后,苏若若突然松开了扶着饭碗的手捂着嘴呕吐了起来。 苏若若意识到自己这控制不住的失态之后当下要起身跪下去,墨昱却是在变了一下脸色之后连忙伸手就去搀扶苏若若,将人给半抱在了怀里。 “若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夫妻多年,墨昱还不至于不知道轻重,去怪罪苏若若失礼而不是去关心她的身体,她这一看就是不舒服,毕竟苏若若是不会做出这等失礼之事的。 就在这时,在一侧上菜的宫女刚刚好又将手中端着的鱼汤往前无意识的迎了几分,苏若若当下如避蛇蝎一般的往后退了几步,呕吐只重不减,在瞬间脸色都苍白了。 墨昱正对着这边,刚刚好将这一小细节看在了眼里,虽然有些奇怪,却是忍不住开口呵斥道:“这什么汤,拿远一点。” 端着汤的宫女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禀告太子殿下,这是娘娘特意吩咐的鱼汤……”本是要跪下,却是因为太过慌乱而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中的盘子一个没稳妥直接摔在了地上,顿时鱼汤四溅。 “呕……呕……”四溢的鱼汤味让苏若若心肺都要吐出来了。 “奴婢该死,殿下娘娘饶命……” 小宫女吓得连忙讨饶,并不顾一切的伸手去抓那洒落的鱼汤,胡乱抓的手被那碎瓷片给瞬间染红。 鱼汤味本就让苏若若难受,再加上这血腥味,苏若若只觉得吐得都要晕过去了,整个人完全靠墨昱支撑着。 “弄走,快点弄走,再让让人去请太医,快点。”说着,墨昱直接将怀中面色白成一张纸的苏若若给横抱在怀里朝着内室而去。 此刻他已无暇去处置一个犯了错的宫女。 而连开口力气都没有的苏若若也只能任由墨昱将她给抱进了内室。 “若若,你怎样?”墨昱急急地将人给放在了榻上关心着。 进了内室,那让苏若若呕吐不止的味道已经不在,苏若若只觉得身心瞬时舒畅了,却是因为刚刚的狂呕带来的无力而未能在第一时间回答墨昱的问题。 1812:为太子妃看诊 “若若……”墨昱倒也不会怪罪,即便此刻苏若若不吐了,但那苍白的面色却是不可忽视。 苏若若缓了片刻,深吸了两口气,撑着身子直接在榻上跪了下来,“臣妾让殿下担忧了,臣妾无碍……” “若若,不舒服要说,不要强撑。”就刚刚那模样,墨昱不会真的觉得苏若若无碍,只觉得苏若若太过善解人意的强撑,毕竟这脸还白着。 “臣妾多谢殿下厚爱,臣妾真的无碍,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闻到了一股味道,使得臣妾无法控制自己。” 苏若若的话让墨昱有些狐疑,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却是伸手按着苏若若让她躺下,“不管怎样,你看着不舒服,本宫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等一下让太医给你看看,本宫也好放心。” “殿下……你对臣妾真好……”墨昱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苏若若也不再矫情,顺势躺了下去,满目感激加爱意的看着墨昱。 墨昱伸手摸了摸苏若若的面庞,轻笑道:“你这傻瓜,你是本宫的妻,本宫不对你好对谁好……” 瞬时间,一股浓情蜜意弥漫满了整个屋子。 主子让请太医,做奴才的有几个敢怠慢的,都是恨不能立刻的就飞到太医院。 所以当出去请太医的小太监在出了门没多久就遇到刚出东宫没几步远的月舜之时,绝对是遇到了救命稻草,当下就冲了上去拦住了要在走廊拐角处离开的月舜。 “月小太医留步,月小太医留步,我家娘娘身子不适,还请你给去看看。” 小太监气喘吁吁的拦住了月舜的去路。 月舜当下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他这刚刚应付了一位,这又是哪一位娘娘? “不知公公是哪位娘娘底下的?” 然,任由他如何想,该应付的还是要应付的,谁叫他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还是一个实习的太医。 “我家娘娘是太子妃娘娘,刚刚正和太子殿下用膳,也不知怎得突然呕吐不止,还请月小太医去看看,太子殿下正等着呢。” 月舜的问题属于正常范围,小太监回答的也很利索,更是怕月舜耽误时间,直接将墨昱也给搬了出来,只希望这位麻利点,不要误事,让他们跟着受罚。 一听太子在,月舜瞬间松了眉头,有太子在倒也不怕又有什么阴谋了。 不过随即又冒出了一股冷汗,这太子竟是在太子妃的宫殿里,不过好在那北堂公主的院子离这里也有些距离,但到底都隶属于东宫,又能远到哪里去,这北堂公主还敢让人来寻他,这胆子当真是够大,不过也够刺激…… “前面走吧。”心中巨浪滔天,月舜的面上却是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云淡风轻。 “是。”小太监也只想着快点完成差事,别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听月舜的应答,连忙麻溜的应了一声转身在前面带起了路。 而月舜则是将缩于袖中的右手在衣袖上擦了又擦,这才抬脚跟了上去。 …… 1813:为太子妃看诊(2) 月舜跟着小太监来到苏若若与墨昱面前的时候,苏若若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 且,墨昱正坐在榻边以半抱的姿势将苏若若给抱在怀里,甚是浓情蜜意。 小太监才无暇管那么多,只麻溜的领着月舜走了进来,然后躬身腰对着前侧的墨昱道:“禀告殿下,太医来了。” “小的月舜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吉祥,太子妃娘娘万福。” 在小太监话落的瞬间,月舜连忙对着墨昱和苏若若的方向跪拜了下去。 早在月舜跟着小太监进门的时候,墨昱便听到了动静侧眸看了过去,在见到月舜的瞬间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随即便舒展了开来。 且不管为何小太监找来的是月舜,说来这月舜也算是自己人,他这心里也能放心些。 苏若若不知道月舜与墨昱之间的那些个交易,倒是对于月舜是太子新纳良娣的哥哥这事她是知道的。 对于来的人是他,她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做出了最简单的被人看见她与太子亲密的娇羞。 “免礼,快来给太子妃瞧瞧。” 墨昱看了月舜一眼之后便转眸看向了怀中的苏若若,见苏若若一脸羞涩的模样,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臂膀,然后一边起身站了起来,一边对着月舜吩咐了一声。 “是。”听闻墨昱的吩咐,月舜半点不怠慢,立刻麻溜的起身拎着工具箱上前。 走至榻前,月舜很规律的垂着双眸,一边从工具箱里拿出放手腕的药垫子放在床榻的一侧,一边对着苏若若恭敬道:“请娘娘将手腕放上来。” 太医看病也没什么矫情的,苏若若用左手微微撩开右手手腕上的衣袖,然后将手腕搭在了月舜放好的药垫子上。 月舜当即在苏若若那节玉腕上放上诊脉专用的避嫌帕子,随即就那么弯着腰伸手搭上了苏若若的脉搏。 一时间整个屋子显得很是静寂。 苏若若没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所以并不担心,至于墨昱,刚刚那会对苏若若表现出来的担忧可以说一半是真剩下的一半则是演的。 作为储君人选,对女子这般上心,说给谁那都是不信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维持表面功夫罢了。 所以要说墨昱对苏若若有多担心却是没有的。 然作为最不想干的人,月舜却是在接触到苏若若脉搏的时候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心更是提了起来,且怕自己诊断错误那是不停地在换着方法求证脉象。 脑中更是思绪飞扬,不断地运作着,分析着脉象的同时,更是分析着得出的结论在说出口时所带来的结果。 因为苏若若的脉象虽很不明显,却是隐隐透露着喜脉的可能,他可是一直关注朝中局势,且现在更是隐隐与墨昱一条船的迹象,他很清楚的知道对于多年无子甚至很难有子的墨昱来说苏若若这喜脉意味着什么。 一个脉象搅动一个时局,这话用在墨昱的身上可是完全不夸张。 1814:为太子妃看诊(3) 本来是没什么为难,奈何帝师并不是真心支持墨昱,如此这孩子可是绊脚石,且他们与帝师之间也有了龌龊,这事就变得难办多了。 且不说这孩子本身能否活到生,光是爆出来就不会有人让他活到生,而他极其有可能会成为帝师用来除掉这孩子的利器,毕竟他们表面上可还没有和帝师撕破脸。 但若是这么做,他这些日子在太子这边取得的信任也白做了。 说来说去不管事态如何,他月舜或者说月家是最先讨不得好的。 事态的严重让月舜周身不自觉的染上了凝重,以至于本来都漫不经心的苏若若和墨昱都提起了心,莫不是苏若若的身体真的有问题? “太子妃如何?”这么一想,墨昱一个没忍住,沉着声问出了口。 苏若若的心也随着墨昱这声问咯噔了一下。 “太子妃近来可是有些劳累,觉得身子体力有些不支?” 月舜没有立刻回答墨昱的问题,而是微低着头问着苏若若。 苏若若闻言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随即应声道:“是有点。” “娘娘这是中毒了,不过不是很严重,还请殿下放心。”听了苏若若的回答之后,月舜这才转首对着墨昱躬下腰应声道。 “什么?” 尽管月舜说了不是很严重,墨昱却也是当即变了脸色,怎么说苏若若也是太子妃,就这样被人公然下了毒,他这脸面要置于何处,更何况这里是东宫,能对苏若若下毒,便也能对他下毒,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苏若若没有像墨昱这般震怒,却也是当即变了脸色。 月舜低眉顺眼的站着,并没有应声,他也不怕自己被戳窜,不管太子和太子妃信任不信任他,会不会重新去找太医,反正得出的结果毕竟是轻微中毒,不可能会是喜脉迹象。 除却苏若若的脉象本身因为月份浅而不明显让一般太医不敢随意断定之外,他所谓的轻微中毒也就是他用的药,以此来掩盖苏若若这微有些异样的脉象。 他现在要想的是怎样将这一局面变得对他有利。 “小弯子,立刻让人彻查太子妃宫殿,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对太子妃动手?” 墨昱一阵怒意之后当下就吩咐了不远处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去彻查此事了。 “是,殿下。”小弯子闻言领命,立刻麻溜的就下去了。 “务必治好太子妃。”吩咐完小弯子之后,墨昱又转首吩咐了月舜。 “是,殿下。”月舜躬身应好。 “若若,你不用担心,安心修养,此事本宫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吩咐完了该吩咐的,墨昱又安抚了一下苏若若。 “谢殿下,臣妾省得。”苏若若柔弱应声,此时不装可怜更待何时。 墨昱安抚的拍了拍苏若若随即便转身大步向外走去,一副要去查清的架势。 太子走了,月舜一个外男也不好在这里,当下对着苏若若弯腰行了礼,然后取走了放在床榻上的药垫子和帕子,麻溜的放进药箱里转身跟上了墨昱的脚步向外而去。 1815:坦白 月舜的动作无任何的不对,因此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哪怕他出了门之后一直跟在墨昱的身后。 直到墨昱走到了一处无人经过的走廊,月舜立刻抓紧时机几步上前低声开口道:“殿下,借一步说话。” 墨昱正在脑中设想着关于苏若若中毒的各项事宜,并没有太注意一直隔着几步远跟着的月舜,此刻陡然听闻月舜的话,当下顿住脚步回眸看了月舜一眼。 而月舜倒是不避让,直直地抬眸看着墨昱,直接用坚定的眼神告诉墨昱自己有不可告人之事要告诉他。 墨昱的眸子凛了一下,鉴于月舜帮他解毒,更治好了他那不能人道的毛病,他对他的信任还是有几分的,所以刚刚在听到月舜断定苏若若中毒的时候并没有怀疑。 因此,此时此刻在见到月舜这明白的信息传达之后,当下沉了心神道:“本宫近来也觉得身子有些乏力,你且跟来帮本宫看看。” 墨昱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够不远处迎面而来的太监和宫女听见。 “是,殿下。”月舜当即恭敬应声。 随即,墨昱在前,月舜在后,就这么朝着墨昱的寝宫而去。 …… 墨昱在自己的寝宫中,若无吩咐,一般太监宫女都是远远的待在院子外的,因此,当月舜跟着墨昱一路走进墨昱寝宫内的时候,里面是空无一人的。 而这相当方便月舜言语。 只见墨昱前脚进了寝宫还没来得及转身坐下说什么,后脚跟进来的月舜便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膝盖落地的响声光是听着都觉得疼。 “小人有罪,请殿下赎罪。” 墨昱转身坐下之际听到的便是这声请罪,以及看到那一抹极其虔诚的匍匐在地的身影。 墨昱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凛着眸子看着那匍匐在地的月舜,双眸中满满的审视。 就这么带着窒息感的沉寂了片刻方才沉声开口道:“说。”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一简单明了的说字。 而月舜看似极其虔诚的匍匐着,满身怕获罪的伏小状,然那因低首而一直垂着的眸子里却满是算计的精光,并无一丝胆怯。 他已经想到了将此事变得对他有利的方法,那就是先斩后奏的对墨昱坦诚。 “太子妃娘娘并没有中毒,乃是小人所为。” 月舜这一声坦白对于月舜来说无疑是平地惊雷,瞬间炸得墨昱震怒起身就是一声呵斥,“月舜,你大胆。” 怒意,墨昱是有的,枉他之前对他的话那是半分没有怀疑,却不想这个月舜竟敢欺骗于他,简直岂有此理。 然怒意有之,理智也有之。 墨昱发怒出了因为本身的情绪之外,也是为了彰显一下自己太子的威严,但他还不至于愚蠢到就此处罚月舜,毕竟推翻自己说法且坦白的人是月舜自己,他还不至于觉得月舜活腻了要耍着他玩。 “小人有罪,请殿下责罚。”墨昱前脚震怒的呵斥完,月舜后脚便态度极好的请求惩罚。 墨昱的震怒在月舜的预料之内,他这也是故意将这句话放在前面,为的就是先激发墨昱的怒意,如此才能心平气和的去谈论接下来的事。 1816:坦白(2) 当然,若是墨昱不按照这套路走,真的罚了他,那这么些年的太子也白做了,更是没了让他月家利用的价值了。 墨昱到底不是真蠢,他可不觉得月舜有胆子敢这么诓骗他,沉默的看了月舜片刻,敛了敛气息,重新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沉声道:“理由。” 依旧是简单明了的字句。 “小人所用药看似毒药并非毒药,只是掩盖了太子妃娘娘的脉象,而太子妃娘娘由于月份浅不足一月,所显示的脉象不明显,但小人却觉乃是喜脉,小人……” “你说什么?” 月舜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静默地坐着听月舜汇报的墨昱在听到喜脉两个字的时候,当下一个没忍住直接起身一把按住了跪在地上的月舜的肩头,那力道之大足以在月舜肩头上留下痕迹。 然此时这却都不是双方所关心的事。 成婚多年无子,甚至被断言很难有子的墨昱此刻除了震惊就是欣喜,至于震怒早在刚刚已经用完了。 而这么些年他如此安分守己的一直坐着太子的位置岂不就是因为自己无子吗? 且众皇子中都无人有子,这也是他一直能安若泰山的面对自己一直无子的这一事实的原因。 “小人知此事事关重大,因此才在探得有点眉头的时候才选择隐瞒并私下告诉殿下,目前太子妃娘娘的脉象小人只有六分把握,还请殿下耐心等上半月,那时脉象方才明显,另小人现在太医资质不够,还请殿下在小人离去之后再请太医院的资深太医为太子妃娘娘诊治身体,只是那药务必请殿下让娘娘喝小人开得药方,以防乱了脉象。” 月舜就跟没感受到墨昱那好似上天入地窜了一遍的心一般,径自叙述着自己所要表达的言语。 或许是一阵激动劲过了,又或许是月舜过于现实的话拉回了墨昱的思绪,在月舜话落之际,墨昱收回了按在他肩头的手,整个人也跟着沉静了下去。 眸光再次审视且凛冽的看向了月舜,因为月舜除了是他私下的太医之外,还是他新纳良娣的娘家哥哥,不过量月舜也没那个敢乱来的胆子,毕竟谁都知道他墨昱盼子多年,且若若是苏家的,这月舜还不至于那般傻的动苏若若。 当然,月舜此瞒天过海之举也算是证明了他投诚的心思,若是苏若若没怀孕最多空欢喜一场,若当真有孕,月舜此举无疑是明智的,就现在这局势,还当真不适合爆出这样的事。 现在的焦点是放在对付墨翎和穆家上面,他可不愿任何事转移了这焦点。 不过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 “月舜,月芽是本宫的良娣,本宫好本宫的良娣才会跟着好,你可明白?” “小人省得,为殿下小人愿鞠躬精粹死而后已。” 巴掌打完了就该给甜枣了。 “此事你做得甚妥,不管结果究竟是何,本宫心里都记你一功。” “小人分内之事,不敢居功,只愿殿下安好。” 1817:坦白(3) 月舜的姿态墨昱很是满意,虽此事值得他欢喜却也还不到时候,他必须按捺住方才能成大事。 “行了,你也几日未给本宫看看身子了,即是来给本宫看身子的,总不能白走这一趟。” 说是来给他看身子的,这过场还是要走的。 “是,殿下。”月舜很有眼色,知道此事到此就算结束了,当下麻溜的起身便上前给墨昱搭脉了。 “对了,小太监怎得刚好就将你给寻来了。”虽多数是巧合,但墨昱却不能容忍差错的开了口询问。 “是燕妃娘娘梦靥,燕妃娘娘宫里的公公去太医署的时候小人刚好从宫外而来,太医署里无人,小公公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就将小人给拉去了,此情此景小人也无法拒绝。给燕妃娘娘看完之后刚出东宫不久,就又被小公公给拉了回来。” “燕儿梦靥?” 墨昱微皱了一下眉,早上御花园里的事他是知道的,也没多放在心上,毕竟也不是多大的事,哪里知道会这般。 “是,燕妃娘娘梦靥,看着很不好,身子也有些虚弱,娘娘说她被蛇咬过,这种称之为心理疾病,因此在娘娘要求小人近几日给她施针安神之时,小人应承了娘娘。” 他不觉得东宫里有多少事能瞒过其主人,至少他光明正大的来来去去是没办法瞒过去的,毕竟睡一个女人还不值得他冒大风险。 此刻太子问起来,他也刚好在这里过了明路。 “燕儿外嫁不易,既然她开口,你便给她治吧。”太子的温润贤明是无时无刻不在的。 月舜的话没有任何的毛病,墨昱无任何疑虑,毕竟一个宫妃的要求一个小太医也是拒绝不了的,且月舜是他的人,还不至于敢如何。 “是。”月舜恭敬应声。 而这一会儿的功夫月舜也已经替墨昱搭完脉搏,并开口道:“殿下恢复的很好,下次小人过来便给殿下换一种药,另殿下若感觉有些不适,切莫惊慌,那是小人故意留下的漏洞,为的是让殿下看上去依旧是从前那般。” “本宫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墨昱还是知道的。 话语点到为止,月舜也不便多说,该做的事做完了,月舜便禀言退下,墨昱也未多留。 月舜前脚一走,后脚墨昱便再也绷不住自己情绪的在寝宫内来回走动。 虽然只是有可能,但对于月舜的医术墨昱却还是很信任的,毕竟他能治得了他身上让太医多年无果的毒。 他快要有子了,这叫他怎么能不兴奋,若当真能生出一个皇孙,这得是他多大的助力。 他要谋划,必须要好好谋划。 墨翎那里也已经安稳好几日了,是该给点波澜了。 …… 在月舜走后没多久,墨昱一副不放心苏若若的样子,又让人去太医院找了两个太医过来。 而其查看得出来的结果便是如月舜所说是轻微中毒,墨昱又象征性的发了一下火并再次对苏若若进行安慰。 墨昱并没有要刻意瞒着,却也没有要刻意宣扬,但宫里的人谁不是个人精,墨昱这动静不小,怎么会没人察觉,这一察觉便会去探究,所以很快宫中苏若若中毒一事便传了来去。 1818:坦白(4) 而这一传来便人人自危了,特别是东宫里的嫔妃,虽然她们没做什么,但架不住出了事被人拿出来顶包啊。 一时间整个皇宫里的气氛变得极其紧张。 北堂燕收到消息了吗? 必须得。 不过半点也不在意,这戏不管是他人演还是太子妃自演,总是不能撼动她的。 她现在无比期盼夜晚,而苏若若的事在夜晚也可顺便询问一下,不是说是那月家小子先去看诊的吗? 东宫里各人忙活各人的事,作为与之息息相关的月舜,因为晚上要替北堂燕施安眠针,那会宫门已经落锁了,他出不了皇宫。 因此便申请了值夜。 如此,在他回了太医院后开好了药方并抓好了药给太子派来的人之后,便出了宫。 出宫之后也没去别处,直接回了月府,去了月坤所在的小佛堂。 他本是要进宫找机会离间帝师府和太子的,现如今出了苏若若这事,可谓是大好的机会,比他之前想的任何招式都保险管用,就是危险性极高,一个弄不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必须好好筹谋。 回到小佛堂前的月舜并没有进去打扰月坤,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着,直到里面没有了木鱼的敲打声,这才躬身进入。 “爹。”一进去率先行了个礼。 月坤没看月舜,而是慢条斯理的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然后径自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出了什么事?” 月舜虽离开有些时间,但以月坤的认知他不可能在这一段不算很长的时间里完成离间的任务,因此定是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 “太子妃怀孕了,月份有些浅,儿子只有六分把握,儿子用药掩盖了太子妃的脉象,待过些时日再细探。” 月坤虽然初衷是奔着发扬他月家医术博盛名去的,但与苏博雄厮混了这么些年,也算是浸淫权谋多年。 如此,月舜话落的瞬间他几乎便立刻想清楚了其中的厉害。 “儿子谎称太子妃中毒,然后单独告诉了太子儿子探出了太子妃的喜脉,不过不确定,且故意下毒掩盖了其脉象。” 月舜如此多此一举只为抓住主动权,且将自己先摘出两难的境地。 “孩儿打算利用此事离间太子和帝师府,请爹示意。” 话到这,月舜算是该说的都说了,只等待指示了。 而月坤在听完之后抬眸看了一眼恭敬地站着的月舜,眸光很是深沉。 在看了片刻之后方才收回眸光开口道:“此事你做的很好,此计谋用来离间帝师府和太子也甚妥,只不过急不得,否则容易赔了夫人又折兵。医书之事我们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些时日,你需稳步谨慎,循序渐进,明白?” “是。” “此事可先放着,现在不是好时机,待时机成熟再做动作。” “是。” 说到这这事算是暂时放下了,毕竟还没到时候,知道就行,不过太子妃竟然这个时候怀孕,不得不说上天真是眷顾他。 哼,苏老贼骗了他这么多年,他是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1819:冷箭 “可旁敲侧击的让太子向帝师府寻要医书,算是先做下铺垫,到时候事情爆发的时候也可激烈一点。” “是。”月舜恭敬应声。 “这个点不该你回来,可还有其他事?” 此事虽然重大,却并不急,便是急也用不着月舜亲自回来,因此月坤断定还有其他事。 “太子侧妃也就是北堂公主今日早晨被吓着了,梦靥难眠,午时去时刚好被拉去看诊,燕妃娘娘点名要儿子给她施针,儿子无法拒绝,不过已禀明太子殿下,得到首肯,因此换了夜里当值,且这几日都是如此。” 月舜并无隐瞒,只是掩去了有些不可描述的事,他认为这些不是很重要。 “燕妃?北堂公主?”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让月坤狠狠地咀嚼了一下。 此事乍一听没毛病,但月坤向来疑心病很重,且北堂燕身份特殊,就由不得他不多想。 “可还有说着其他的什么?”月坤沉着眸子问道。 “并无,但儿子觉得燕妃娘娘目的不纯,现在只是处于观望阶段。” 中午那般模样可不就是逼得他无路可退么。 闻言,月坤皱了眉,随即道:“爹相信你的能力,自己把握分寸。” 未知的事月坤不好多说什么,而对于月舜的能力他还是很信任且很给予对方空间的。 “是,爹。” 话到了这该说的差不多也都说了,父子两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紧接着月舜便离开了。 …… 昼夜更替。 幽暗的夜幕代替了白皙的日光。 各家各户亮起了灯火,以此来驱散夜的黑暗。 要问鄢陵城里最亮的灯火在何处? 除了那夜夜笙歌的花街柳巷,今夜最亮的就要属百官之家了。 或者可以说穆鹏搜到哪家哪家就是最亮的存在。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而比起这随着穆鹏移动的璀璨灯火,大理寺牢房中的灯火就显得得过于暗淡,只几束火把照出几许暗淡的光,暗淡到只隐隐看清人影。 牢房内,墨翎与风尧各自端坐于各自的牢房中,一人正襟危坐,一人则好似无骨,当真是各有各的姿态,然那周身的幽暗气息却有些惊人的相似。 以至于这牢房的一角成为了一个单独的世界,那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突然,一阵杀气破空而入,这让牢中闭目养神的两人同一时间睁开双眸朝着那来源而去。 两人都没有动,而那势如破竹的杀气就那么擦着两人的耳侧而过,钉在了两人身后的墙壁之上。 两人谁也没动,而是同时回眸朝着对方看了一眼,再然后这才收回眸光纷纷伸手拔下了耳侧的利箭,以及利箭顶端扎着的字条。 ‘认罪,救木槿,反之,则收尸。’ 话语极其简单,却甚是嚣张刺目,几乎是在这话语闯入墨翎与风尧眼中的时候,那印着黑色墨迹的纸张瞬间在两人的手中化为了粉末。 下一刻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这一眼满是黑沉,也仅是一眼无需多说,两人便知对方收到的字条与自己的无异。 1820:冷箭(2) “打算如何做?”开口的是风尧,倒不是他没主意,而是这里是墨翎的地盘,想要出这口恶气,还得墨翎上前,至于他,这笔账他记着,他有狠狠还回来的时候。 “这么喜欢收尸,就让他自己先收几具尸好了。” “这个主意甚好。”风尧幸灾乐祸中透漏着狠厉的语调里满是满意。 墨翎没再应声,只眸光又暗沉了两分。 本以为两只利箭会掀起狂风暴雨,却不想仅是掀起一点波澜便石沉大海,这让暗处放冷箭的人很是不满。 然他们也不能拿出主意,当下立刻反身离开去向自家主子汇报。 …… 在墨翎与风尧这边遭到冷箭的时候,墨昱正在北堂燕的屋内上演郎情妾意温柔解意的一幕。 月舜拎着药箱到达北堂燕屋外的时候,屋内的北堂燕正娇弱无比满面魅色的半躺在墨昱的怀里。 那模样就好似刚刚被狂风暴雨打过的花儿,带着一种柔弱的残缺美,让人恨不能再狠狠地揉虐一番。 墨昱起初来的确是奔着关心来的,关心什么的必须要看好时机,这晚上来关心北堂梦靥的事可谓是刚刚好。 北堂燕从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这么有意无意的伴着娇弱的撩拨愣是让墨昱浑身火热。 自己的女人完全没有到嘴不吃的道理,特别是北堂燕这残花般的模样更让他忍不住上了手去揉虐。 就此刻北堂燕面上的满目魅色就足以说明一切。 “太子殿下,燕妃娘娘,月小太医来了。” 打断里面一片火热的话语来自守在门口的苏莹莹。 毕竟这墨昱和北堂燕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这亲热起来可不会屋内留着宫女。 而苏莹莹此番不可谓不故意开口。 苏莹莹的开口让屋内的两人有些意兴阑珊,也让刚刚到的月舜微微愣了一下神,他没想到墨昱也会在这里。 微微压下心中瞬间涌起的思绪,月舜低眉顺眼的在屋门前站着。 苏莹莹鄙视了一眼装鸵鸟的月舜,装模作样。 “殿下……” 屋内,北堂燕并没有因为苏莹莹的禀报而退了面上的魅色,反倒是柔弱无骨的从锦被下钻了出来贴在了墨昱的胸膛之上。 微弱的灯光下,北堂燕衣衫半解,衣衫勉强可以避体,却因是如此显得更加的诱惑。 而墨昱全身上下连衣襟都没乱半分。 这样的感觉墨昱甚是喜欢。 “殿下,你就是臣妾的良药,早知殿下今晚上会来陪臣妾,臣妾才不要什么太医诊治呢,有殿下在,臣妾定会一夜好眠的。” 墨昱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有治病的功能,不过北堂燕的话却甚是取悦他,毕竟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如此虔诚的倾心于他的。 “燕儿勿闹,身子不适还是需要太医的。” “殿下……”北堂燕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满眼的祈求,当真是让墨昱看了忍不住要狠狠地压在身下欺负。 而墨昱确实是动了,一个用力将贴着他身子的北堂燕给压在了床榻之上,这刚要开口吩咐外面让月舜离开,一道禀报声快了他一步。 1821:所谓看病 “殿下,您丢得东西奴才找着了,还请殿下查看。” 这声音是墨昱的贴身小太监小弯子的。 这一声回禀让墨昱刚刚要出口的吩咐愣是咽了回去,就连周身的情yu也在瞬间退散了许多。 不过面上却是不显的垂首亲吻了一下北堂燕,并伸手扯过一边的锦被将北堂燕盖了起来。 “身子不适还是太医医治才对,燕儿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过会儿让太医给你诊治一下,好好睡一觉,待你身子舒适了,本宫再好好疼爱你。” 北堂燕固然美味,但女人与大业比起来永远不算什么。 话落间,墨昱可谓是半点不留恋更是半点机会不给北堂燕的起身便向外而去。 北堂燕就那么躺在榻上看着墨昱离去的身影,满面的魅色满目的不舍,然那眸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和嘲讽。 真当她是傻子啊,呵…… 就是不知这是为何事这般急着离开,半点都没跟她虚与委蛇,让她猜猜,定是和那墨翎木槿有关了,啧啧,这戏不知要何时才能唱大,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墨昱可谓是走得头也不回。 刚出门就对上了站着等候的月舜。 “太子殿下。”月舜在墨昱出来的瞬间立刻行礼。 墨昱看了月舜一眼,想起此刻里面北堂燕的模样微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说月舜也是外男,他可没什么让自己女人被别的男人看去魅色的兴趣。 不过他却是用着这个借口离开的,总不好将人赶走。 于是墨昱在看着月舜沉默了一会之后,开口道:“你一炷香之后在进去。” 只一句吩咐,他墨昱还不至于对着一个小太医解释什么。 “是,殿下。”月舜只低着头恭敬应声,亦不多语一句。 对此,墨昱甚是满意,随即便抬脚与小弯子一同离开了,他急切需要知道墨翎那里如何了。 …… 一炷香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不会让月舜久等,却也足够北堂燕收拾好自己的着装以及情绪了。 但作为本就欲勾yin人的人又怎么会好好的收拾自己呢? 所以在一炷香之后,苏莹莹领着月舜进入北堂燕屋内的时候,北堂燕依旧是墨昱离开时的那副衣衫半解的模样,只不过床榻两边的帷幔放了下来,让进来的两人一时间也看不真切此刻北堂燕的情况。 “燕妃娘娘吉祥,小的来替燕妃娘娘施安神针来了。” 月舜也不欲探什么,就跟真的是来给北堂燕看病一样,在进了屋子之后站在了离北堂燕床榻三米处的地方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 一侧的苏莹莹再次鄙视的看了一眼月舜,暗骂了一句道貌岸然。 “巧莹,将烛火弄暗一些,免得待会儿影响本宫入眠。” 在月舜话落的片刻之后,北堂燕的声音从帷幔后传了过来,听上去除了一些疲倦再无其他。 “是,娘娘。”苏莹莹乖巧应声,然后几步走到屋内唯一的烛火边摘了灯笼盖子,拨动了几下烛蕊,刚刚还明亮的屋内瞬间便幽暗了下去,至于点点微弱的光芒。 1822:所谓看病(2) “过来替本妃施针,本妃头疼的很,想早些入睡。” 见苏莹莹将烛火给弄得幽暗了,北堂燕当下便又对着月舜吩咐了起来。 “是,娘娘。”月舜无半点迟疑,当下应声上前。 月舜这刚走到榻边,还没来得及做任何请示,挡在他面前的帷幔就那么突地拉了开来,然后里面那具仅用几块布料遮住重点部位的妙曼身躯就那么撞入了他的眼帘。 白皙的胳膊,修长而光滑的腿,还有那平坦的小腹以及上面那远远可爱的肚脐,再配合着那侧躺的撩人姿势,当真不是一般的香艳。 大概是刚刚北堂燕的话语太过正经,以至于此刻这一幕显得太过冲击,让月舜在第一时间便暴露了自己垂涎的本色。 “娘娘……”出口的叫唤有些沙哑。 “嗯,不是说替本妃施针吗?本妃头疼的厉害,你快一点。” 说着,北堂燕毫无顾忌的直接伸手对着月舜的裆部抓去,在感受到手下的那一抹坚挺之时,当真是满意至极。 “快点,本妃难受。” 多么正经的话语,但就北堂燕此刻这副模样这话却是带着致命的吸引。 月舜咽了一口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退缩了,他也不会觉得北堂燕会自掘坟墓。 因此当下便卸下药箱放在一侧的榻上,然后就那么对着北堂燕一撩衣袍,一拉亵裤,再一个用力一扯北堂燕的双腿,一扯那搭在她腰间的两块布料,将两人的私密瞬间贴在了一起。 “娘娘不介意小人单刀直入吧。” 说着一个用力直接顶进了那扯开布料后什么也没有的幽谷狠狠地撞了两下。 月舜的动作可谓是直接粗鲁,但偏偏让北堂燕舒服至极,因此月舜得到的只是北燕的一声满足的闷哼声,“嗯。”还带着点点的压抑。 见此,月舜更不在手下留情,一脚立于地一脚跪于床榻之上,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用力的顶着北堂燕,一边俯身将双手附上了北堂燕luo露的上半身,一时间帷幔内满是情se的味道。 苏莹莹站得有些距离,再加上屋内有些暗和那放下的帷幔的缘故,在她眼里看到的只是那月舜在榻边俯身站着在做些什么,至于做些什么却是不能看清的。 要说是在施针也可信,但他苏莹莹不信,她又不聋又不傻怎么就不知他们在做什么。 鄙视、兴奋、厌恶、快意,苏莹莹眸中闪过各种情绪,她鄙视北堂燕的不挑,却也兴奋墨昱头上被抹了绿,各种情绪的交杂让苏莹莹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就那么木讷的站着,沉浸在自己疯狂的情绪里…… …… 离开的墨昱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妃子正在光明正大的给他头上抹绿,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满满的是墨翎的事。 冷箭是他让人去放的,为的就是刺激墨翎和风尧,虽不知道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过他很需要知道墨翎和那风尧收了冷箭后的姿态。 做下属的也是能理解主子心情的,所以在墨昱一回到自己的寝宫的时候,那放冷箭的人就自动落在了墨昱的面前进行禀报。 1823:太子再出昏招 “主子,那墨翎扬言要让主子先收几具尸体。” “什么?”黑衣人的话让墨昱当下惊怒,没错,是惊怒,又惊又怒,“你们暴露了?” 墨昱绝不承认自己心底闪过了一瞬间的胆怯,一瞬间被墨翎发现自己劫持了木槿要遭到报复的胆怯。 “并无,只是那墨翎在收到信之后,扬言要让放信之人先收尸,属下不知那墨翎是否知道什么,故来请示该如何做。” 黑衣人的解释让墨昱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就好。 而松了一口气之后的墨昱陡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一瞬间产生的胆怯,怒火又蹭蹭蹭的升高了几分,只是不知道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哼,还收尸,去,随便找个女子的手剁下个指头给那墨翎送去,看看是谁替谁收尸。” 倒不是墨昱不敢真去剁了木槿的手,而是此刻鄢陵城北穆鹏给搅得满城风雨,他可不好再这个时候去寻那木槿,别被人抓住蛛丝马迹找到人,那样他这一步棋可就走得功亏一篑了。 “是。” 黑衣人领命,眼见就要起身,墨昱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等一下,不用剁手指,你去寻一件女子贴身小衣给墨翎送去,本宫就不信他墨翎不就范。” 那两人那么好,剁个手指什么的怕是没有木槿被玷污来得更让墨翎受刺激。 黑衣人刚要抱拳应声,墨昱陡然觉得不妥又改了话语。 “不能随便找,去穆府木槿的闺房偷一件。” 那两个在军营里就厮混在一起的人想来也早该认得对方的衣物,随便取一件怕是达不到效果,反正现在穆府空落,又不是闯穆鹏书房,取一件衣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顺便告诉墨翎,这次只是一件贴身衣物,下次可就是那木槿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春宫图了。” 他就不信墨翎不就范,就凭那墨翎在乎木槿的样子,不疯才怪。 “是。” 黑衣人等待了一下,见墨昱没再吩咐,当下便起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而墨昱则是负手而立的站在那黑暗的屋内,一双眸子满是毁天灭地的疯狂…… …… 既是装扮成了白芷的模样,木槿是不可能睡在自己的主卧的,索性就直接睡在了次卧里。 但这并不影响她获知那不速之客的到来。 由于要造成这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丫鬟的现象,所以当那人闯了她的屋子的时候,院子暗处的人并没有一人现身。 直到那人离去,木槿方才从次卧进了主卧并点亮了烛火。 自己的屋子少了什么多了什么,木槿一眼便可看出来了,特别是那明显被动过的衣物。 跟进来的莫六是不知道少了什么,但也看得出那衣物被动过了,很是疑惑。 “勿要打草惊蛇,只看看对方做什么就好。” 她手下的那些都是墨翎和她爷爷给她的人,都是经历过训练的,所以刚刚那种情况无需吩咐便已自动跟了上去。 “是。”莫六领命。 “去墨翎那里报个平安。”拿她衣物,木槿想不出别的,“还有我爷爷那里,也报个平安,别让他们为我忧心。” 1824:太子再出昏招(2) “是。” 木槿没再说话,也没整理衣物,而是直接灭了烛火去了隔壁。 见此,莫六也不再停留直接去办事去了。 …… 未免夜长梦多,取了木槿贴身衣物的黑衣人动作可谓是飞速。 取完之后直奔大理寺牢房,并将早已准备好的字条与那衣物一起再次放了冷箭射向了墨翎。 而他在射完之后未免被人给追踪,直接就离开了,至于射完之后会发生什么,这自有人在暗处看着。 墨翎还没去拔冷箭,在看到那冷箭下钉着的肚兜的时候,当下就一把捏碎了手边的桌角。 且不说这衣物是否是木槿的,就这一挑衅的态度就足以墨翎震怒。 风尧没收到冷箭,但是他看在了眼里,因为有些距离,所以反应比墨翎慢了两秒,但这不影响他设想到对方如此做的目的,周身的慵懒在顷刻间全无,只剩下灭世的幽冷。 墨翎在捏碎桌角之后沉静了片刻之后,这才伸手取下那衣物和衣物上的字条,在阅过之后,手中的两样物体全部化成了粉末,紧接着墨翎便站起了身,拍了拍双手。 下一刻整个牢房里便弥漫上了一股不易察觉的异香。 不用太久,能让暗处之人恍惚片刻便行,而这片刻,墨翎已经出了牢房,当然,牢房里的‘墨翎’依旧在,只是不再是墨翎罢了。 风尧就那么看着墨翎堂而皇之的离开,即便他没看到墨翎收到的字条上写了什么,也能大概猜到一些,在见到墨翎离开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也动了动身子,但随即一想,自己又是什么立场,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停住了动作。 墨翎的动作极快,木槿让报平安的人来的时候他已经出了牢房。 来的是莫八,曾经墨翎的属下,所以很快的就认出了墨翎的身影,当下便迎了上去禀报道:“爷,主子让属下来传话,说她无事。” 这声报平安来得过于及时,因此更让墨翎确认刚刚那件衣物真的是木槿的,因此脸色也越发的黑。 “嗯。”墨翎什么都没说只轻应了一声,随即便错开莫八的身子离开了。 见此,莫八直接闪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 墨翎来得时候木槿刚睡下不久,也就是在榻上躺着,并没有入眠。 所以当墨翎进屋的时候,她就那么看着他朝她走来。 “怎么来了?”在墨翎还差几步就到她跟前的时候,木槿一边开口一边坐起了身。 墨翎什么都没说,直接双手朝着木槿的双肩压了过去,然后将人给压倒在榻上,俯身就对着那张朱唇吻了上去。 木槿先是一愣,随即闭上了双眼配合的回吻着,便是墨翎什么都没说,她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怒意,哪怕极力压制着。 直到吻到快要窒息,墨翎这才微微松开木槿,没再做什么只是侧躺在了木槿的身侧将人给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阿槿……”什么都没有说,只一句低哑的叫唤,也就这么两个字却是包含了无尽的情意以及莫名的满足与后怕。 1825:心虚的木槿 “一件衣服而已,你不用这么在意。” 墨翎的反应告诉了木槿,那衣物的确是给墨翎送去了,在微微喘息了几口气之后,木槿便开口安抚道。 而木槿这一开口也显示了她知道了刚刚所发生的事,算是变相的告诉了墨翎她的知情。 “只是庆幸。”是的,除了对墨昱行为的生气之外,他更多的是后怕,若不是他这一次先入为主,若是他的阿槿真的落入了险境,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疯。“阿槿,你知道我有多庆幸,你此刻在我看得到摸得着的地方。” 话落间墨翎抱着木槿的手不由得又收紧了几分。 墨翎的话让木槿心虚了一下,她本来准备以身犯险来着,是她考虑太不周全了。 “那什么,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用忧心。” 大概是有些心虚,连说话都不免染上了几分心虚。 刚刚好这时墨翎侧眸看了过来,这一眼就更让木槿心虚了。 当下木槿就伸手扯下了自己面上的人皮面具,然后一个利落的翻身从墨翎的怀里爬起趴到了他的身上。 “真的,我保证,绝对保护好自己。” 木槿就那么趴在墨翎的身上,抬首真挚至极的看着他,还不忘竖起右手的两根手指头做起誓状。 而墨翎,光看着木槿这副卖乖的样子心就软化的不行了,哪里还舍得责备她半分,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来责备她的。 木槿见墨翎看着她不吱声,心更虚了,随即直接眼一闭向前一扑对着墨翎的唇直接吻了上去,那手也不老实的直接伸进了墨翎的衣衫,色you的意味可谓是明显至极。 墨翎被木槿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弄得一僵,随即瞬间便明了木槿的小心思。 墨翎表示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但是先不提几日没有亲热,就是面对自己心爱女子的投怀送抱要是无动于衷的话也妄为男人了。 墨翎的思索被木槿当成了不就范,因此手下的动作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那唇更是顺着墨翎的唇角滑下,一路沿着那脖颈继续往下。 “嗯……” 墨翎在被木槿撩拨的一声闷哼过后,不再被动的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将身上之人给压在了身下,“阿槿……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面对隐忍的墨翎,木槿半点沦为小绵羊的自觉都没有,还勾着腿缠上了墨翎的腰身,喘息道:“阿翎这是不想我吗?” 墨翎幽暗着双眸看了木槿一眼,随即道了一声,“妖精。” 再然后便直接低首埋进了木槿的脖颈间。 “嗯……” 仅一下,墨翎就让木槿没忍住的yingning出声,而这也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木槿自己都不知道被墨翎要了几次,只知道后来累了睡着了,而墨翎还不至于不知节制,虽然很想一直这么下去,但他也知道此时此刻不合时宜。 见人睡着了,又搂着人躺了好一会,这才起身出门,并亲自去厨房寻了水回来帮木槿收拾了一下又帮她穿好衣衫,这才不舍的垂首吻了吻木槿的额头,然后转身朝着院外而去。 1826:改变主意 而此刻早已过了子夜。 站在院中,墨翎看了两眼半空中挂着的皎月,随即蓦然开口道:“西暮。” “属下在。”随着墨翎的一声叫唤,西暮从暗处现身跪在了墨翎的面前。 “去告诉二皇子,就说我改变主意了,不温水煮青蛙,想要快刀斩乱麻。让他安排徐岚明日在穆老将军走过大理寺门前的时候击鼓喊冤,记得必须是穆老将军走过那的时候,至于时间你去和穆老将军定一个,差不多在早朝进行的时候就可以了,这样方便将此事捅上金銮殿。” 墨昱惹了他就该做好被他报复回去的准备,他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是。”西暮领命,然后转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西暮消失之后,墨翎又站了片刻,随即回首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木槿那紧闭的房门,再然后抬脚漫进了黑夜里。 …… 墨翎回到大理寺牢房的动作并不大,但这却是瞒不过仅是隔了一个栅栏的风尧。 躺在木板床上的风尧微睁开眼睛看了那朝着隔壁木板床走去的墨翎一眼,看那与离开时的暴风雨状态完全相反的温和气息,愣是没忍住的开口怼了一句,“呦,这是终于舍得从温柔乡回来了?” 这话乍听是调笑,细细一咀嚼却满是酸味。 风尧话落的时候墨翎刚刚好在身侧的木板床上坐下来,极其施舍的看了风尧一眼,“不抵北堂大皇子府中四个美人,若是北堂大皇子愿意,夜夜笙歌到醉生梦死都行,本将军可不敢和北堂大皇子比。” 论毒舌,墨翎这张嘴可没输过谁。 风尧明知道墨翎是故意呛他,却还是被呛着了,四个女人又如何,没一个是他想要的,但想要的那个偏偏他自己也决定放手了,这还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得了便宜还卖乖。”气不过的风尧很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搂去,别搞什么半夜幽会,这可不是什么男子汉所为。” 风尧知道眼下这形势只是暂时的,但他就是忍不住趁墨翎痛的时候踩上两脚,就算是逞逞口舌之快也好。 墨翎成功的被噎了一下,虽眼前这情景只是暂时的,但被情敌这么怼委实不舒服。 “不劳费心,也就两三日的事。” 这话也算是给了风尧答案了。 听到这话语,风尧顿了一下声,心里也算是有了底,但气势不能输。 “本皇子期待翎将军的喜酒,当然,若是翎将军不介意换本皇子做新郎喝本皇子的喜酒,本皇子乐意至极。” 说着,风尧伸了一个懒腰翻了一个身,做入眠状。 “夜色正浓,北堂大皇子这梦做得挺美。” 墨翎回了风尧一句,随即双脚上榻也侧躺了下去。 毫不意外,风尧又被呛了一下,但算算时间暗处的人差不多都清醒了,他也没再言语,只能说墨翎好运了。 顿时间,整个牢房又陷入了幽静之中…… …… 在墨翎回到大理寺牢房的时候,西暮也去了二皇子府。 1827:改变主意(2) 二皇子府的暗卫见是墨翎的人就没有阻拦,却也不是不防备的,虽是让西暮进了二皇子的屋子,却一直在暗处警惕着。 而西暮也并没有刻意的躲藏,在避开别的眼线进了二皇子的院子之后就没掩饰自己,因此顺利的进了墨苍冥的屋子。 而墨苍冥在西暮进来之后也警惕的睁开了眼睛。 没有起身,却是从躺在榻上变成了坐在塌边,并披上了一件外衣。 西暮也不拖沓,对着墨苍冥抱了抱拳,随即便开口道:“我家主子让属下给二殿下传话,他欲快刀斩乱麻,明日卯时初,穆老将军会经过大理寺门前,请二殿下安排徐岚姑娘在穆老将军的视线范围内去敲大理寺的鼓喊冤,然后穆老将军会将此事捅上金銮殿。” 之前墨翎将徐岚丢给了墨苍冥,摆明了一副不欲多加干涉的模样,此时却是又突然插手,且是用如此极端的方法,与之前温和的方法可谓是大相径庭,因为这一个弄不好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能告知是什么让你家主子改变主意的吗?”墨苍冥心中有几分猜测,却还是想要确定一下,因为那个猜测虽然他一直在见证,却始终还带着几分不信。 “属下不知,但女主子的失踪让主子很是生气。” 这也算是一个变相的回答,而西暮这也不算是揣测主子的意思,最多算是一个陈述事实。 西暮的话让墨苍冥的心一沉,果真啊,一时间墨苍冥心中涌起无限思绪。 要知道在皇家几乎无情可言,而那两人却总是用行动告诉他人与人之间是有情可言的,特别是最不可信的男人与女人之间。 真的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啊…… “去回了你主子,此事本皇子会配合。” 墨苍冥只是沉默了一下便应答了西暮的话,墨翎的决定对他来说比之之前只会更有利而不会有害,他又怎么会不同意。 “是。”西暮抱拳行了一个礼然后便转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流星。”西暮前脚一走,墨苍冥后脚便喊了自己的暗卫。 “属下在。”一黑影当下跪落在了墨苍冥的面前。 “速去徐州,通知竹杭将那徐州城城主的小公子给劫走,确保那小公子的安全。” 他不知道墨翎有没有处理这后顾之忧,他防备一下总是没错的,总不能自己真的就太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 “是。”流星领命当下就消失在了暗夜里。 “竹萧,去寻红云,将刚刚西暮过来传达的话传达给红云,再让她传达给那徐岚,让那徐岚务必抓住机会,想要伸冤得靠她自己,另外,便是穆老将军愿意给她当桥,也让她务必做出算计穆老将军的样子,切不可拖穆老将军下水,否则对她无异。” 或许墨翎不在乎这些,但他还是能替他省一点麻烦就省一点麻烦,也算是他这个合作者的诚意。 “是。”又一暗影落下离去。 这夜注定又是个不眠夜…… …… 1828:徐岚敲鼓 翌日清晨,一个本该人最精神的时候,百官却是满面疲倦。 穆鹏不分昼夜的满鄢陵城搜查百官府邸,谁还能睡得好。 但饶是如此,在这清晨要上朝的时刻,百官哪里还能守着府邸,只能在离去前千叮咛万嘱咐家里人各样事宜,然后带着一颗不安的心去上朝了。 而穆鹏则是继续不知疲劳的搜朝着百官府邸。 这不刚刚搜查完一个御史的家,正朝着一个侍郎的家而去,而这不偏不倚刚刚好要经过大理寺的门前。 眼见着穆鹏领着大部队远远的走来,路过大理寺门前的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直奔那大理寺门前的大鼓,速度快得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小姑娘已经拿起那厚重的鼓锤敲响了大鼓。 这一声响可谓是响声震天,使得那路过大理寺门前的行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小姑娘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那看守大理寺大门的衙役反应过来时鼓已经敲响了,但这不妨碍他们上前驱赶。 “哪里来的小姑娘,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一个小姑娘能随便来的地方。” 大鼓被敲响,这可是他们的失职,喊叫间,衙役飞速的上前企图夺取徐岚手上的鼓锤,并将她驱逐。 而徐岚等这个机会都不知道等了多久,怎么会轻易失去,当下一个闪身让了开去,并大声道:“我爹死了,我来找大老爷伸冤。” 徐岚的躲闪让衙役很不悦,且那内容更是让衙役嗤笑不已。 “小姑娘,你爹死了你该去京兆尹,念你年幼快速速离去,不然后果不是你个小姑娘能承担的。” 衙役这虽是威胁,却还是存了几分好心的,毕竟大理寺这种等级的地方不是随便一个谁都抓的。 “我爹是朝廷命官,被人害死了,我要伸冤。”徐岚不放弃的一个躲闪,又在那大鼓上敲了两下。 这顽固的模样可谓是食古不化,让衙役瞬间黑了脸,也让他们刚刚仅剩下的那么点好心没了,这鄢陵城里没听说哪个朝廷命官死了,这小姑娘如此信口开河可不能再这么算了。 “你爹是哪个官,鄢陵城里可没听说有哪个官死了?” 在衙役们要再次有动作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插了进来,赫然是已经走到跟前的穆鹏。 衙役们见是穆鹏,当下不敢造次,这位可是不好惹的主。 “我爹不是鄢陵城里的官,我爹是徐州城城主,被人给害死了。” 听到有人质疑,徐岚当下转身就反驳出口。 “呵呵……”穆鹏当下一声大笑,随即严肃道,“小丫头,别以为徐州离得有些距离就能乱说,老夫可没听说什么徐州城城主死了,你莫要胡说,老夫念你年幼,与老夫那失踪的小孙女一般大,老夫就当没听见,你且速速离去,莫要胡闹。” “我没有胡说,我爹被人害死了,被人顶替了,徐州那个不是我爹,我爹死了死了……” 徐岚瞬间双眼通红,如被抛弃的幼兽一般,明知自己力不足却还在用着全力去挣扎。 1829:徐岚敲鼓(2) 话说到这,事情便已经大条了,不管徐岚是不是在胡说,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此事绝不可能再善了,定是要被查证的。 而穆鹏也不知是不是被徐岚这模样给触动了,竟是沉下面色思索了起来。 徐岚则固执的看了穆鹏片刻,随即再次转身敲响了大理寺门前的大鼓。 而这一声敲好似惊醒了穆鹏,只闻他再次开口道:“小丫头,你就是把鼓敲穿了也没用,大理寺卿此刻在金銮殿上上朝,你若是言语属实,敢不敢跟老夫金銮殿上走一遭?” “多谢穆老将军,小女没有什么不敢的。” 徐岚好似就等着这一句话一般,当下丢了鼓锤转身跑到了穆鹏的面前,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见此,穆鹏嗤笑了一声,“原来老夫竟是被你一个小丫头给算计了,罢了,老夫就带你走这一遭,不过你要知道你若乱说到了金銮殿上那可就是欺君,必死无疑,你可想清楚了?” “小女绝无虚言,还请穆老将军带小女一程,小女来生结草衔环。” 穆鹏看了徐岚一眼没有吱声,而是转身对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句让他们继续搜查,随即他便对着徐岚道:“自己跟上。” 话落,便带着一小队人马抬脚向皇宫的方向而去,徐岚则立刻麻溜的起身跟了上去。 …… 不说路上的行人,也不说大理寺里面的人,就说穆鹏身后跟着的那些人马里的御林军里可是有着各方的人。 因此,在穆鹏大张旗鼓的带着徐岚朝着皇宫而去的时候,这些人纷纷开始抓耳挠腮的想办法给自家的主子传消息去了,要知道这可是个惊天的消息,徐州那是什么地方,有铁矿制造兵器的地方,现在竟然说徐州城城主被人给代替了,这可不是惊天的消息是什么。 当消息传到帝师府的时候,帝师府当下就炸了。 苏博雄的那一张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怎么回事,那徐岚不是死了吗?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便是假扮的人不是还在苏柒白身边待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博雄不可谓不震怒。 怎么回事,苏韦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哪里出了纰漏,但他也不知道,除了低首承受着苏博雄的怒火之外,再无其他。 “速让人去徐州,去……” 震怒过后苏博雄便开始了对策,只是刚说要让人去徐州修补这个漏洞,说了一半愣是停住了,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这些都不管用了,这事捅到了帝王那里绝对不会善了,且他敢肯定这事是有人推动的,而那人无外乎就是墨翎,谁叫这个徐岚之前是在木槿身侧做丫鬟的,他以为除掉人就没事了,却原来这事还是漏了。 “来不及了,徐州那边怕是也出事了,你去,立刻去安排,威逼利诱都行,从此事中将帝师府给摘出来,将一切矛头都指向墨昱,反正他就是一个废棋,趁着此事将他给拉下马也正正好,省得本帝师动手。” 1830:气疯的苏帝师 不得不说苏博雄这么多年阴谋不是白玩的,这应对方法可谓是想得极快。 同时也不得不说苏博雄之心狠,这墨昱可是他的外孙,一旦墨昱此事获罪,苏若若这个孙女以及皇后那个女儿都讨不得好,当然他帝师府本身肯定也要受点连累,但不至于被击垮就是。 “是。”苏韦也知道此事紧急,而苏博雄的睿智与心狠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成大事者往往不拘小节,因此立刻领了命令转身便速度的离开。 “一切暗中慢步操作,且不可让人抓住把柄。另苏柒白身边可是有一个徐岚,现在人还住在穆府之中,寻个方法将此事给捅出去,造成穆鹏自导自演想要迷惑帝王的目的,先让局面乱起来,越乱越好。” 苏韦刚走到门前,苏博雄又开口说了两句。 “是。”苏韦立刻停步领命,后又等了片刻,见苏博雄不再言语当下便麻溜的离开了。 苏韦的离去使得书房内只剩下苏博雄一人,而此时此刻的苏博雄可谓是满目狰狞,恨不能抽其骨扒其皮,而这人无疑是墨翎也。 他苏博雄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徐州那里可是他的一个重地,竟然就要这么被毁灭了,他当真是不甘心,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吃过这么一个闷亏了。 墨翎,他当真还是小看这狼崽子了,断了他苏博雄的臂膀,他一定要以牙还牙,让其承受这断臂之痛。 …… 金銮殿 穆鹏到达金銮殿门口的时候,里面正传来于数的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的声音,不得不说,这来得时机是刚刚好。 “臣有本启奏,请陛下恩准臣带一人进殿。” 穆鹏没有像往常一般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口高喊了起来,那浑厚的声音直入金銮殿,传入了每一个官员的耳朵里以及帝王的耳朵里。 毕竟徐岚是一介平民,不可贸然进金銮殿,不然什么事都没说,就被人给定了罪,另则是穆鹏怕自己进了殿,徐岚在殿外有危险,谁知道苏博雄那老匹夫又在哪里安了探子。 穆鹏的到来就意味着麻烦的到来,所以他的声音一传来,朝堂上的百官都忍不住抖了抖,特别是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员。 而帝王则是眯了眯眼睛,揣测着穆鹏此刻来的目的,以及将会带来的后果于他是利是弊。 帝王没有沉默太久,只是片刻,便开了口,“准了。” 帝王也有好奇心,虽然穆鹏总是给他惹麻烦,但多数时候也算是变相帮了他,他也想知道此次是何事。 “传穆老将军进殿。” 帝王话一落,于数便高喊出声,而这一喊就意味着帝王同意了穆鹏刚刚的话,于是穆鹏当下便领着衣衫褴褛的徐岚躬身进了殿。 徐岚无论是从身高还是身形在不看脸的情况下与木槿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因此当徐岚跟着穆鹏一路低着头从金銮殿的门口进了金銮殿的时候,大家不由得在心中以为穆鹏找到了木槿,且这一身狼狈的样子定是吃了不少苦,此时此刻该是穆鹏带着木槿来金銮殿向帝王哭诉来了。 1831:金銮殿喊冤 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且不说这人气质与木槿有几分差别,就木槿的身份,似乎上金銮殿还不至于特地通报,怕是穆鹏一早就直接带着人冲进来了。 穆鹏领着徐岚在百官以及帝王的揣测眼光中走到了金銮殿的正中央。 “老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穆鹏跪下行礼。 “民女徐岚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岚紧随其后,而这一声叩首算是暴露了她的身份。 但徐岚是谁? 众人纷纷疑惑,只少许人变了脸色,并迅速的低下了头,不用怀疑,这些就是帝师的人,且是知情的人,因此当下纷纷在心底想起了应对策略,此事太猝不及防,太猝不及防了。 帝王不认识徐岚,却也知道穆鹏还不至于无聊到随便拉一个小丫头就上金銮殿,却也因此确定不管穆鹏要说的是何事,总之是不会危害到他了,如此他专心看戏便好,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穆鹏要给他展现什么戏码。 “穆爱卿,你这身边的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帝王也不等穆鹏禀报,直接递了梯子询问出口。 “老臣也不知。” 穆鹏这大喘气的话愣是让帝王黑了脸,不过他深知穆鹏的尿性,到底是忍着没吱声,等待着下文。 果然,穆鹏在大喘气过后接着开口道:“老臣在经过大理寺的时候,见这小丫头在击鼓鸣冤说死了爹,还说是朝廷命官,老臣想着这不是胡言乱语吗?这鄢陵城里哪里有官员去世的。” 穆鹏深怕说太快别人听不明白似的,说到这关键时刻竟是又来了一个大喘气,却也是给了众人一个缓和的时间。 “老臣想着老臣丢失的孙女,见其年龄相仿,劝其迷途知返,哪里知道这小丫头竟然说她爹是徐州城城主,这简直就是说笑,虽然徐州城有些距离,但还不至于死了人不知道。” 这一次的大喘气当真是给了所有人不好的预感,包括帝王,而穆鹏并没有大喘气太久,只是微顿了一下便接着开口。 “谁知道这小丫头竟然说她爹被人给替代了,这一说可吓着老臣了,徐州可是有铁矿的兵器重地,老臣哪里敢开玩笑,不管真假,老臣都必须将人领来面圣,此事可是事关重大,还请陛下严查。” 话说到这可就令人骇然了,堂堂朝廷命官竟是被人给不声不响的替代了,虽不是皇城脚下,但也就那么些距离,几天的路程而已,这是不是也太大胆了,重点是竟然还如此的悄声无息,简直就是太骇然了。 而这最骇然的就要数帝王了,兵器重地竟被人如此胡来,是不是有一日他这皇宫大内被人给换了个里子都不知道。 可谓是越想越震怒,震怒得帝王都不想去查探此事的真假了,然这般重大的事宜终究不是凭借一个小丫头的话就直接下判断的,他还记得他是帝王。 “徐岚,你可知欺君是大罪,严重者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1832:金銮殿喊冤(2) 帝王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徐岚,他知道逼问穆鹏也没用,他充其量就是个传话的。 “民女只剩下一个年幼的被挟持的弟弟,已无家人,民女的爹对陛下忠心耿耿,却遭歹人陷害,民女不怕死,只求陛下还民女爹爹一个公道,民女不愿爹爹身死还被人顶着名然后做出有损爹爹名声的事来。” 徐岚身子单薄,但那挺直的身姿豁出一切只求公道的姿态却愣是让人不能忽视。 “查,大理寺,刑部,给朕查。” 徐岚的铿将有力给了帝王发泄的借口,当下一声怒吼出声。 “是,臣遵旨。” 被点名的两部立刻上前领命,生怕慢了一步就要被治罪。 “于数,立刻拟旨,让人快马加鞭送去灵州,让那巡抚直奔徐州,给朕将这事查出个所以然来。” 这灵州到鄢陵城这一路官员被告的事还没结束,现在又弄出如此重磅的一个案件,帝王只觉得自己被气得都要一佛升天了,一个个的真是岂有此理。 “是,老奴遵旨。” 于数当下领命。 “人给朕好生好着,退朝。”出了这样的事,帝王哪里还有心思上朝,比起这些个官员,帝王更信任自己培养出来的死士。 至于这个人无非就是指跪在下面的徐岚罢了。 “是。”于数再次翎旨。 而帝王早在话落的瞬间直接甩袖离开了。 于数领完旨后便站直身体对着下方道:“退朝。” “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于数的这声退朝的唱响之后,百官齐齐下跪恭送帝王离去,而他们的心底却早已波澜一片,朝廷命官被代替的消息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要变天了变天了。 心中想着,百官也不逗留,纷纷离开去各自抱团商讨了,特别是那些个心虚的,更要去抱团商讨了。 穆鹏看了一眼徐岚又看了一眼从上方走下来的于数,当下果断起身甩袖朝金銮殿外而去。 他的任务就是将这小姑娘给送到金銮殿上来,至于其他的就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了,在这皇宫之内,在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之前,那帝王定是不会让这小丫头出事的,且在帝王的眼皮子底下,只要不是个傻的,就不会自投罗网的去动着小丫头。 于数本是想和穆鹏说上两句话的,哪里知道他还没走到跟前穆鹏就走了,因此只能收敛了一下气息对着还跪在那里的徐岚道:“小姑娘,跟咱家走。” 徐岚抬眸看了一眼于数,随即乖巧道:“是,公公。” 徐岚的乖巧让于数又看了她一眼,随即什么也没说,甩了甩浮尘便领着徐岚朝金銮殿外而去。 不得不说,今日这个早朝可谓是惊心动魄。 比起之前什么墨翎与萧国大皇子那莫须有的勾结罪名,这内忧可是严重多了,堂堂军机重地的官员被人替代了,这可不是玩笑,搞不好要动摇国之根本的,当真是人人自危,特别是百官,深怕自己哪日被人无声无息给替代了,这简直就太可怕了。 1833:出了点事 而帝王回了御书房之后当下便吩咐了自己的暗卫去彻查此事,比起那些废物官员,他更信任自己的暗卫,若是此事只是那些人斗法弄出来的迷雾弹还好,若真有其事…… 越想帝王是越怒火中烧,恨不能此刻立刻飞身到徐州一探究竟。 真正是太大胆,太大胆,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是谁,否则他定要对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 军机重地官员被人代替,这得是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可谓是震惊朝野。 墨昱虽然以身体为由没有去上朝,但却并不影响他知道这个震惊朝野的消息,而他也就仅仅跟着震惊了一下,同时也想了想谁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天子脚下偷梁换柱。 不过这些不是他需要操心的,这是他那个帝王爹的事,毕竟徐州城主可是他帝王爹的人,他袖手旁观看看戏就好,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怎么快速的将墨翎给弄死,或许这次突发的事件也成为了他的一个机会呢? 想着,墨昱就立刻一边找人商量,一边让人送信去帝师府询问对策去了。 而他却不知他这一行为刚刚好是给帝师府那边递了方便祸水东引的梯子。 比起送上门让人宰却一无所知的墨昱,真正被拥护的那人却是知情的,至少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消息是墨译成的贴身小太监给他送去的,彼时他正每日都做得事在穆府陪穆流年。 只不过这两日他不太开心,因为他与穆流年之间多了一个人,那就是苏柒白。 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怎么得就在前两日来了穆府,这府上也没人,这小丫头来找穆流年玩也很正常,只是是不是太没有眼力见了,重点是穆流年竟也拉着她一起玩,当真是让他想赶人都不好赶,毕竟他总不能干涉她的交友生活。 小太监来的时候,墨译成正憋着火气还是在心里憋着。 有一个膈应人的就算了,这又来一个。 “爷,宫里出了点事。”小太监顶着墨译成的火力眸光上前禀报道。 “什么事?”墨译成看向小太监,一开口一个没忍住直接泄出了火气。 主子发火,做奴才的哪里敢有意见,只是这事可不方便当着外人说,于是小太监顶着自家主子那要射穿人的目光再次开口道:“就是出了点事,需要爷回去处理一下。” 这话一听明显的就是有不方便说的事了,墨译成当下心中有了数,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有事要瞒着穆流年的样子,于是当下起身一脚踹向了那小太监,怒吼道:“本皇子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说个事吞吞吐吐的。” 穆流年也不是个傻的,显然看出了有事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她也不欲参合。 于是在墨译成踹了小太监怒吼一声之后,她当下开了口,“定是又不好处理的事,不然也不能找来,你就跟他回去吧,没必要为难一个小太监,也是为你办事的。” 别说,小辣椒此刻的态度还真是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气质。 1834:带着任务来 “能有什么事。”墨译成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边说边转眸看向了穆流年,一副什么事也没有她重要的样子。 而墨译成不知道,他的这个样子有点过了,实在是有墨翎和木槿在前面给穆流年做教材,如此一对比墨译成这个样子太过不成熟了,而这不是托付终生的良人表现。 “你回去吧。”穆流年也不多说,只摆出一副逐客的样子。 墨译成看了看穆流年想要说什么,似又怕她生气,最后妥协道:“好,我回去,明日再来寻你。” 说着转身又踹了一脚刚起身的小太监,然后哼哼的向外而去。 全程,苏柒白只处于围观状态,她的思绪很简单,眼见着墨译成走了,她转首对着穆流年道:“穆姐姐,六皇子殿下看上去挺在乎你的,不过比起大哥哥对槿姐姐,总感觉有些不一样。” 穆流年转眸看了苏柒白一眼,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当然不一样,因为本质不一样,连个孩子都看出来了,真不知道墨译成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比一个孩子还要好忽悠的。 “你才多大,懂什么,别管那么多,昨儿个不是说要学鞭子的吗?现在刚刚好教你,学不?” 穆流年不欲玷污了苏柒白这一双纯净的眸子,当下转移了话题。 而小孩子的注意力一向很容易转移,一听穆流年的话当下高兴道:“学,学,还请穆姐姐不吝赐教。” “还赐教,哪学来的,来吧,别跟姐姐耍嘴上功夫。” 穆流年调笑了一声,随即便抽出腰间的鞭子进了院子开始了慢动作的教学。 而苏柒白则当下跟了上去开始认真求学。 这边两个小姐妹学起了鞭子,而那侧墨译成在离开穆府的监测范围后,当下卸下了面色的气恼,正色的对着身侧的小太监低声道:“出了什么事?” “今日朝堂上穆老将军带了一个姑娘上金銮殿,这个姑娘自称是徐州城城主的女儿,说自己的爹被人给替代了。” 小太监低声回禀着,神色很是肃然。 这是徐州的事东窗事发了。 一想到这,墨译成的面色当下不好了,虽然他的人生被人安排着,但身为皇家子弟说不宵想那个位置,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帝师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沉默了片刻,墨译成再次低声问道。 “那边说那个丫头跟住在穆府的苏柒白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是一个模样,不过这个丫鬟是那边的人,帝师说主子长出入穆府,那个徐家的小姐现在也住在了宫里,主子有机会遇到,如此,主子可以借此大做文章,说穆老将军贼喊捉贼,到时候穆家要是出了事,主子想要人什么的就更容易了。” 墨译成就知道小太监的出现不会那么简单,这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竟是不知道苏柒白身边的丫鬟和那个徐家小姐一个模样,这事帝师府怕是早知道了,毕竟这苏柒白可是帝师府的人,只是为何到现在才告知于他。 1835:借刀杀人 对付穆家他是不太愿意的,特别是这事他若出面,穆流年还指不定怎么记恨他。 只是那边的话也不无道理,穆家是他得到人的阻碍,似乎穆家出了事他也更容易得手,反正他要的是人不是吗? 至于穆老将军,最多就是失去了权势,还不至于丢了性命。 “主子可以借刀杀人,毕竟想要穆府出事的人大有人在。”好似感知了墨译成的想法一样,小太监再次开口补了一句。 借刀杀人? 墨译成闻言侧首看了小太监一眼,依旧没吱声,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开口道:“知道了,先回宫。” 这一句不应承也不拒绝。 但小太监知道墨译成这是默认了,如此他也可以交差了。 …… 借刀杀人不是想借就借的,需要有合适的时机方才能达到效果,而这时机是需要等待的。 还在徐州城主这事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结束的,毕竟事关重大,因此,墨译城的时间充足。 而对于穆鹏来说,带领徐岚进宫真的只是那么一顺便,出了宫之后他又继续搜查百官府邸,那叫一个仔仔细细。 而这个时候还能专心做着自己事情的整个鄢陵城的权贵里怕就只有穆鹏了。 谁叫在穆鹏这里啥也没有他孙女重要呢! 百官就糟心了。 这一边要应对穆鹏一边又要应对徐州城主的事,说起来都事不关己,但身在官场哪里来的置身事外,别一个不小心被牵连了才好。 就这样百官又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 翌日,早朝。 徐州城城主的事还没有着落,却并不影响帝王在早朝上黑着脸,毕竟这事不管真假可都是挑衅帝王权威的事。 谁叫这是个疑心病极重的帝王。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一片寂静的朝堂中,于数秉着惯例开嗓传唱。 有本吗? 这个多事之秋谁想把自己推上风尖浪口。 却也有那恨不能乘风破浪的。 这人无疑就是想快点弄死墨翎的墨昱。 为了近距离的关注早朝上的动静以及加以利用,墨昱今日来上朝了。 他见于数一声传唱下什么动静也没有,当下上前道:“儿臣有本启奏。” 帝王侧眸看了墨昱一眼,威严的表情没有半点改变,只道:“准奏。” “内阁分析墨翎与北堂大皇子的字迹已经好几日,儿臣想问内阁的几位阁老此事如何了?儿臣听闻出了徐州城城主被替代一事,虽还未查明,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防范未然,儿臣觉得关于墨翎于北堂大皇子勾结一事需尽快得出结果,兴许能从这上面得到突破也说不定。” 什么叫从这上面得到突破? 墨昱这是就差明着说墨翎与此事有关了,虽未直言,却是已经明了得不能再明了了。 在帝王眼里,在一件事情还未得出结论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他的怀疑对象,而墨昱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此刻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上眼药。 而帝王在墨昱的话落之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周身的温度也跟着降低的几分。 1836:几封书信 没人知道帝王在想什么,只见他沉默了片刻之后对着内阁的几位大臣道:“内阁,字迹一事对比得如何了?” 如何了? 能如何? 内阁的几位大臣这几日可谓是彻夜难眠,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他们知道这道题不管他们怎么做那都是送命题啊。 因此,此刻被点名之后,内阁的几位那是瞬间冷汗淋淋,不过也罢,早完事早好,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们只是按照事实说话。 “臣等对比,字迹毫无偏差,书信上的字迹与臣等作为参考的两种字迹完全符合。” 内阁的几位大臣上前一致开口禀报道,这是他们一早就对好的说辞,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他们想过了,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开口一致,就算出了事,帝王也总不能直接将内阁所有人都端了吧。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场赌博罢了。 内阁的答案一出,帝王面上并没有明显的表情,倒是墨昱眉眼间瞬间袭上了一抹喜悦可见他是有多想弄死墨昱。 “陛下……”墨昱当下一个忍不住就要继续上眼药,却是才开口就直接被殿外传来的高呼声给打断。 “陛下,老臣有本启奏,有本启奏……” 这一声嚎嚎得百官那是一个心颤颤,只因为这声音出自穆鹏之口,而他每次出现都没有好事。 刷,几乎这声音响起的同时百官调转眸光朝大殿门口看了过去,帝王亦然抬眸看过去,而墨昱则是如同吞了苍蝇一样,眼见就要到手的成功就这么背拦截了,能不憋屈死吗? “陛下,老臣有本启奏,有本启奏……” 穆鹏那是一路奔跑着跑进金銮殿的,待跑到金銮殿的中央的时候,直接一个扑通趴倒在地,面色也甚是苍白,那模样看上去甚是狼狈。 “陛下,老臣在寻找孙女的时候发现了这几封书信……这几封书信……” 这一句话好似用尽了穆鹏所有的力气,在喘息着说完之后,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了几张纸对着帝王高举了过去。 “事关重大,老臣不敢随意做主,请陛下……陛下定夺……吴国公和李尚书……” 话落间,穆鹏就那么闭上了眸子,趴在了金銮殿上一动不动,举着纸张的手就那么垂落了下去摔在了地上,光这一副场景就足以显示穆鹏手中纸张的重要性。 这前脚才刚刚说了墨翎与北堂大皇子书信的事,这会子就横插进来几张纸,还是一直在搜查百官府邸的穆鹏送进来的,这想要百官不多想都不行。 特别是此刻穆鹏晕倒了,除了看那纸张上的内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特别是被点名的吴国公和李尚书更是心都提起来了,却也是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入了险境。 而此刻有帝王在,便是太子也无法妄动。 偏偏帝王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沉默了一下,沉默得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于数,去取了穆老将军手中的纸张给朕,另,月姜,速速看看穆老将军如何了?” 1837:穆鹏昏迷 “是。”于数和月姜纷纷领旨,然后开始一个从高台上下来取东西,一个则是从人群中走出替穆鹏检查。 于数的动作很麻溜,飞快的从高台上下来取了穆鹏手中的纸张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迅速的又上了高台双手捧着递到了帝王的面前。 帝王接过那纸张一张一张的看着,那脸色也随着一张一张的看过而变得越发的铁青。 不得不说穆鹏昏倒的很是时候,刚刚好的将那吴国公和李尚书的职称给喊了出来,毕竟那纸张此时此刻只有帝王看过,若是帝王想包庇谁也奈何不了。 当然,这只是猜测,帝王是否会包庇那也只有帝王能决定,但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帝王决定,因为穆鹏尽管昏迷了,却是将该说的一句不漏的给说了,且直接昏迷了,让帝王连个质问的人都没有,除了下令关押与搜查之外再无其他。 这个唯一留给帝王的路让帝王黑了脸色,以至于他在看完纸张之后黑着眸色狠狠地瞪着下方此刻正昏迷的穆鹏,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穆鹏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他必须按着一个思路去做事,这让帝王有一种被人安排着做事的感觉,他很是不爽。 但即便他再是不爽又能对一个昏倒的老臣做什么? “穆老将军如何了?”压着怒意,穆鹏询问起了穆鹏的情况。 而此刻,月姜也刚刚好检查完毕了,当下对着帝王行礼禀报道:“穆老将军劳累过度,体力已经达到极限,更是引起旧伤复发,此次一倒怕是要将养上好些时日方才能勉强恢复。” 月姜是太医院首席,不存在偏袒谁,医术更是过硬,因此这一番说出来很是让人信服。 只是什么叫旧伤复发要将养上好些时日,这言语的意思是短时间不会恢复,想要为难也为难不了了? “人要何时醒?”为难什么的帝王不差这一时半刻,只要是得人醒过来把这信的事给交代交代。 “请陛下容臣给穆老将军开些药,何时醒臣叶不确定,实在是穆老将军体力过于透支,三五日醒来都有可能。” 穆鹏为了寻自家孙女已经四五日连着日夜搜查不休息,体力透支什么的完全符合逻辑。 月姜的话一落,帝王的面色则又黑了几分。 “内阁,拿去对比,大理寺将吴海和李默收押等候处理。” 几封信让帝王极其闹心,特别是在得知穆鹏要昏睡四五日的情况下,当下没什么耐心的直接甩了信给了结论,连个理由都不说。 “臣遵旨。”对比字迹什么的一听就没好事,几位内阁的大臣纷纷冒着冷汗接旨,当然,这其中还有一并被分配了任务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也很苦恼,这几日当真是忙的不可开交,真是一桩事比一桩事难搞。 “刑部,立刻派人去宫外查清穆老将军是如何得到这些书信的,来向朕禀报。” 帝王等不了穆鹏醒来,就只能让人去查了。 “臣遵旨。”刑部尚书站出来领命。 1838:书信内容 “于数,派人将穆老将军给送回穆府,并好生照料,退朝。” 交代了该交代的,帝王直接退朝,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那吴国公吴海和吏部尚书李默。 吴海和李默是想喊冤来着,可是帝王连个理由都没有给他们,这要让他们怎么喊冤。 “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此两人只能就那么愣在百官对帝王的欢送声中。 帝王是甩手走了,但作为帝王的跑腿于数是不能甩手就那么走得。 送完了帝王,他俯下身将地上帝王甩下的几张纸给捡了起来,而捡起的瞬间不免看到一些内容,这一看就让他那捡纸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却也只是抖了抖,他就是一个跑腿的奴才,这些他做不了主。 眼见着于数捡了纸张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作为在场职位最高且因此失去一个弄死墨翎好机会的人,墨昱必是首当其冲的上前寻要那纸张的。 “于公公,是何事让父皇如此愤怒,于公公可否给本宫看一看?” “太子殿下请。”话落间于数双手捧着纸张递到了太子的面前。 反正是要交出去的,给内阁还是给太子都没差。 墨昱和悦着面色接过,好似真的只是好奇一般,然在一张张看完之后,面色当下漆黑了。 吴海的这个是通敌卖国,对象是北堂二皇子,这个信的功劳与他诬陷墨翎和北堂尧是异曲同工,这让他不由得当下就想到这是墨翎的手笔,毕竟信是穆鹏送来的。 但是吴海是他父皇的人,此事与他无关。 还有这个李默,竟是与徐州的事有关,同理,李默也不是他的人,与他亦无关,所以这两件事不管真假除了搅合了他快点弄死墨翎之外,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百官没有一个急着离去的,都想要知道这书信上写了什么,但是在太子的手中,他们也不好上前去争抢,所以只能静静地等着。 “交给内阁吧。”墨昱不想趟这趟浑水,看完之后直接还给了于数,然后甩袖朝着金銮殿外而去。 于数接过纸张转身就朝着内阁的大臣而去。 众人眼瞅着墨昱走出了金銮殿,当下上前将于数和内阁的几位大臣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想要知道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这其中最迫切的就要数吴海和李默了。 于数一看这个架势,知道自己今日不说个所以然来是走不了,为了避免证物在他手中损失,也卖各位大人一个人情,眼见着百官围了上来,他当机立断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若是不嫌弃老奴才疏学浅,就让老奴为大家读一读,也好让两位大人知道知道自己为何要被收押?” “公公谦虚了,公公请。” 百官分分止步,他们只是想要知道内容,也不想乱哄哄的出事,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见百官配合,于数清了清嗓子将几张纸的内容给读了,然后便交给了内阁,之后便安排人送穆鹏去了,他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与他无关了。 1839:苏博雄气吐血 而百官在得知了信的内容之后也不再逗留,纷纷离去。 做什么去? 当然是去看看自己有没有把柄会被抓,不过穆鹏昏迷了,短时间内是不是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 知道了该知道的,刑部和大理寺也纷纷按照皇命办事了,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吴海和李默的喊冤声,可是帝王不在,书信还需等待验证,喊冤又有何用? …… 李默的被抓再次炸了帝师府,特别是那理由是与徐州城城主的私通。 而那书信上的字字句句都书写着李默对假城主的获知,甚至参与其中,不管是真是假,这无疑是在徐州城事件上火上浇油。 却偏偏李默真不是冤枉的,至少此事他是知情的,因为他是帝师的人。 以至于在其以这个理由被抓之后,帝师府再一次炸了。 苏博雄收到消息的之后,整个书房瞬间遭了秧,那一张脸已经不是黑能形容的了。 此时此刻苏博雄要是再看不出这件事是针对他帝师府的,他就是傻子了,总不能那么凑巧刚刚好被徐州城城主一事牵连的人就是他的人,一个吏部尚书,可是花了他多少心血,竟然就这么被拉下了水。 不用想,这件事一定是墨翎干的,除了他,苏博雄想不到任何人。 一个是因为那徐岚是被木槿给买回去的丫鬟,还有一个就是揭发此事的是穆鹏。 虽然木槿失踪一事他占了主导,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穆家和墨翎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想到反过来算计他,难道就当真不怕那木槿出事?还是说他们对木槿的在乎是假的。 不,不可能是假的,可到底哪里出了错,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真是终日打雁却不曾想有朝一日被雁啄了眼。 当年就不该留下墨翎那小子,就该弄死他,他哪里知道这小子去了边疆七年,不但没死反倒是硬了翅膀,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越想越生气,以至于内火越发的旺,最后导致苏博雄在听到李默被抓的消息后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愣是被气得吐血了。 落在地上残破瓷器上的鲜血明晃晃的提醒着苏博雄一切的不顺心,以至于一口吐完又是一口,然后身子就那么歪倒了下去。 这一幕吓得汇报的苏韦立刻上前将人给扶住,“帝师……” 苏博雄一把紧紧抓住苏韦的手臂支撑着身体,咬牙切齿的开口道:“勿要声张,晚间去月家将月坤给本帝师找来,另,让六皇子那边加紧动作,把穆鹏那个老东西给本帝师拉下水。” 一字一句,苏博雄是恨不能喝穆鹏的血食穆鹏的肉,可见那愤恨的程度。 而话落间,苏博雄再无力气支持,就那么将整个身子靠在了苏韦的身上。 “是,属下定将事情办好,请帝师安心休息。”苏韦那是立刻的领命,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苏博雄朝着书房内侧的床榻而去。 …… 这边苏博雄在一阵咬牙切齿中气吐了血,那边昏迷着的穆鹏则是在他人的一阵咬牙切齿中被送回了穆府。 1840:穆老将军昏迷 穆旭虽贵为穆家人,但作为文弱书生的礼部尚书,他平日里可谓是彬彬有礼,完全不像是穆家人,甚至低调至极到没有存在感。 而此刻他爹在金銮殿上昏迷了,他不可能再没存在感,而是很有存在感的跟着昏迷的穆鹏回了穆府。 木槿的失踪穆旭是很担心的,不过穆鹏说让他稍安勿躁,他顿时察觉到这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猫腻,但这只能意会不可点破。 一边跟着穆鹏回穆府,一边让人去礼部尚书府通知自己的妻子来照顾。 以至于在穆旭与穆鹏前脚到穆府,后脚穆李氏也跟着到了,同样在府里一直待着的穆流年也担忧的跑了过来,与之一同来的还有借住的苏柒白以及每日报道的六皇子墨译成。 “爹,爹,爷爷怎么了……” 穆流年一得到消息就冲了过来,在看见她爹的时候一把抓住急急地问道。 穆鹏很宠穆流年,穆流年这么多年在鄢陵城里活得自由自在可以说都是穆鹏的功劳,所以祖孙两感情极好,此刻见穆鹏倒下了,穆流年怎么能不急。 穆旭伸手拍了拍穆流年抓着他臂膀的手,“你爷爷劳累过度昏迷了,太医说需要好生将养,你乖一点,不要打扰他老人家休息。” 穆旭这一叙述让穆流年欲撒开抓着他的手冲向穆鹏的动作顿在了那里。 “穆老将军这是找木槿找得昏迷了?”慢几步跟进来的墨译成开口便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乍一听只是简单的疑惑询问,但若是遇到心眼小一点的,铁定是要将木槿给记恨上的。 穆流年一心扑在穆鹏的安危上,完全没有多加考虑,倒是穆旭在听了墨译成的话之后沉了一下眸色,随即转身对着墨译成行了礼,“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殿下。”一侧刚刚站定脚步还什么都来不及询问的穆李氏也跟着一同行了礼。 “礼部尚书大人夫人无须多礼。”墨译成见穆旭和穆李氏对着他行礼,当下对着两人摆了摆手。 穆旭一把将身侧的女儿推给了穆李氏,随即道:“家父昏迷,家中有些混乱,臣无暇分心,还请六皇子殿下恕臣不能好生招待之罪。” 这话明着是请罪,暗着就算是逐客了,哪怕对方是一个皇子。 穆旭的话让墨译成眸色暗了一下,他的确是不合适留下来,也不准备留下来,因为他要离开去获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这里怕是不能得知了,且此情此景他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的确不合适留下来。 “本皇子不请自来已是叨唠,哪里能是礼部尚书的罪过,且本皇子就是来找流年玩的,也没别的什么事。穆老将军昏迷需要休息,本皇子就不叨唠了。” 墨译成很干脆的就接下了穆旭的话,而在接完之后转眸看向穆流年道:“穆老将军不会有事的,流年你不要担心,我先走了,待会儿我让人送点补品来,等穆老将军醒了,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1841:穆家女儿没那么脆弱 话落之后也不管穆流年理不理他,直接转身就离开了,可以说是不给人任何拒绝的时间。 穆旭也只抬眸看了一眼墨译成离去的背影,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爹,爷爷到底怎么了?” 穆流年不傻的,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从墨译成在金銮殿上不顾她意愿强行要帝王赐婚的时候一切都不同了,还有那咏莲盛宴的那一出,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且,就算是从前,她也还是知道墨译成是皇子,他们家是将门,是不能和皇子随意牵扯的。 “的确是劳累过度在金銮殿上昏迷了,只不过在昏迷前做了点事而已。” 屋里就剩下自家人,穆旭也不再藏着掖着,至于苏柒白,虽然姓苏,但能一直在这里,穆旭也将她纳为了一份子,更何况这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爷爷做了什么?”穆流年直觉不简单。 “拿了两封书信过来,再然后吴国公以及吏部尚书李默全部被抓进了大理寺。”这算是告知,告知完之后则是告诫,“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爷爷不会有事,太医已经诊治过了,这几日你就和你娘一起照顾照顾你爷爷就行了,爹无法一直守着。” 穆流年看了看穆旭又看了看那边躺着的穆鹏,最后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应完声之后犹豫的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开了口,“爷爷昏迷了,姐姐怎么办?” 她是不会蠢到因为穆鹏找木槿昏迷了,就去怪罪木槿,反而是更加的担忧木槿,穆鹏倒下了,谁又能去保证木槿的安危。 穆流年的问话让一侧的苏柒白也紧张的看着穆旭,她也很担心木槿,但是姐姐说槿姐姐很厉害不会有事,她就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担忧,不敢表现出来给他人徒增烦恼。 穆旭深深地看了穆流年一眼,眸中满是赞赏,不愧是他穆家的女儿,是非分明。 “穆家女儿没有那么脆弱。”看着穆流年,穆旭沉默了一下给了这么一句话,别的没有再多说。 说完之后便看向了穆李氏,交代了一些照顾穆鹏的事宜,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而穆流年则是沉浸在她爹留下的那句话很有深意的话里,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细细琢磨,却觉得哪那都不对…… …… 穆流年从穆旭这里获得了穆鹏昏迷的信息,而离开的墨译成则是从匆匆赶来的手下口中获得了同样了信息,甚至更多。 在得知穆鹏把吴海和李默搞下大理寺牢房的时候,墨译成的一张脸当下黑了。 不得不说苏博雄对墨译成很不错,至少李默是他们的人这件事苏博雄可是没有瞒着墨译成的。 墨译成手下的汇报要更具体一些,比如两个人被抓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仅如此还带来了苏博雄被气得吐血和让他加快脚步搞垮穆鹏的消息。 墨译成的心是凉的,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对穆府动手,穆府到底是对他们这边动了手。 如此他就无需再顾忌什么了。 1842:夜探穆鹏 不得不说穆鹏这一出给了墨译成很好的反陷害穆家的理由,让他变得那般的心安理得,心安理得到忘了人家穆家是否知道他就是帝师支持的人。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有了心安理得的借口。 这侧墨译成心安理得的进宫去筹划去了,而那一侧同住在穆鹏府邸里却因为自己是个不该出现的人,木槿不得不按耐下对穆鹏的担忧。 穆鹏被送回来不久,与之相伴的消息便被送来给了木槿。 而这消息以及穆鹏卡在那时间点上昏迷的具体消息则是让木槿少了几分担忧。 本身穆鹏去搜查百官府邸就是一个局,现在出现这等情况想想也是个局。 但即便是如此,木槿还是有些担心穆鹏。 她没有失踪的事她爷爷是知道的,但做戏做全套,哪怕她爷爷知道她没事,外人眼里却还是要表现出来那种疯狂的,所以这些日子老爷子没有好好休息该是真的。 她倒是想以一个丫鬟的身份去照顾来着,然一个弄丢主人的丫鬟还想让谁信任? 带着各种顾虑,木槿默默地等到夜晚,这才趁着夜色摸进了穆鹏的房中。 暗中的暗卫对白莲模样的木槿那是早就知晓,所以并没有任何的阻挡,如此,木槿摸得那叫一个顺利。 而木槿靠近榻边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搭上穆鹏的脉搏,脉搏摸上去的确显示着穆鹏极其虚弱的身体状况,得出的结论几乎是与月姜得出的结论一样,不过木槿却还是微皱起了眉头,总感觉这脉象有些不对。 还不待她继续探,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阿槿……” 这一声呼唤当下让木槿转过了头,当看见墨翎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来的时候,木槿的心算是整个放了下来。 这还不止,就她这一转头的功夫,榻上的人跟个诈尸似的坐了起来,并吵嚷着,“混小子,老子的鸡……”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为了做戏可没好好的吃一顿喝一顿。 这不逮着机会让墨翎给他做了好吃的送来,这刚刚才吃一半听到动静不得不继续装,哪里知道是他小孙女,早知道就不装了,害他刚刚那般难受的拿开了美食。 木槿的悄然到来院子里的暗卫是看到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第一时间通知屋内的人,毕竟不是敌人。 但屋内的人听到动静也不能不躲避不是,这就有了穆鹏慌忙将食物藏起来躺尸的画面以及墨翎藏在暗中的画面。 墨翎一听穆鹏的吆喝,当下顾不得跟木槿说什么,将刚刚藏起来的食盒再次送到了穆鹏的面前。 穆鹏半点不矜持的一把夺过,掀开盖子就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 而这一幕已经不需要木槿去确认什么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但看见自家爷爷这模样,木槿多少还是愧疚的,以至于忍不住对着穆鹏歉意的开口道:“爷爷,让你受苦了……” “说什么呢,你是老子孙女,老子高兴你没事还来不及,什么受苦不受苦的,要是真心疼老子,找个机会给老子做点好吃的,老子这些日子是馋死了……” 1843:理由 没有劝慰更没有什么煽情,却就是这满不在乎的稀疏平常的态度让木槿的心一片宽慰,能有这般的一个爷爷,她是有多幸运。 “好,明儿个就给爷爷做。” 真正的爷孙之间是不需要多客套的,木槿当下便顺着穆鹏的态度说了下去,这态度让穆鹏相当满意。 “这才是老子的孙女。”穆鹏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木槿和墨翎挥了挥手,“老子什么事也没有,别都杵老子跟前影响老子用餐的情绪,边儿去边儿去……” 穆鹏这看似驱赶,却是为了让那小两口私下里相处,就木槿刚刚出现时的模样,穆鹏就知道墨翎今儿个和他合计的事并没有告诉他家丫头,这些事他老头子就不参合了,毕竟两小的才是相互扶持一生的,他老头子能有被他们用得着的地方已经很满足了。 他老子头子啊,只要看见他们好好的,就足够了。 看着穆鹏的嫌弃,木槿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却是被墨翎给握住了手。 “师父没事,具体的情况我告诉你。” 说着便牵着木槿朝外而去。 木槿只犹疑了一下便跟着墨翎离开了。 而穆鹏在两人离开后,只抬眸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一眼,双眸中满是对两人的满意,随即更是满足的继续开吃。 “阿槿,我不是故意瞒你。”两人相携回到木槿院子里房间中的时候,墨翎开口第一句便是这个。 “我知道。”木槿安抚的拍了拍墨翎的手,她知道的,他只是不想让她参合这些阴谋诡计罢了,“你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就好了,别的不用说了。” 墨翎定定地看了木槿片刻,见她真的没有生气,当下松了一口气,随后涌起的是一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想法。 然后一个没忍住直接将人给按倒在榻上吻了上去。 木槿被推得一愣,随即却是并没有推开墨翎,而是伸出双手环上了墨翎的脖颈回应着。 而这一回应当真是让墨翎擦枪走火,还好他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一吻作罢,墨翎搂着木槿躺在了床榻之上,开始了他的叙说。 “挑吴海是因为单纯的看他不顺眼,且拉他下水简直太过简单,不仅如此,还可以让帝王有几分顾忌,毕竟吴海的行为与我和风尧之间的那点子被诬陷的行为是异曲同工,便是帝王不在乎吴海的生死,却也不能轻易判了我和风尧的罪。且,我也不算是冤枉吴海,虽然没什么具体的证据,但他与北堂骁之间并不是真的干净。” 墨翎开口只解释为什么挑吴海的原因,而不是为什么要拉人下水,因为凭他家阿槿的聪明这些都是多余的废话。 “至于李默,他确实是与徐州的事有关,且他是帝师府的人。徐州的事一出,帝师府定会想措施来应对,再看墨昱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以及帝师真正支持的人并不是他,我便知徐州之事完全是帝师府的主意,墨昱并不知道,如此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挑拨两人的机会,以我对那帝师的了解,若事情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他多数可能会推出墨昱做挡箭牌,而墨昱却是没有做过,如此这里面可就精彩了。而我如此做只是为了逼迫苏博雄,让他知道自己退无可退,也是为了告知他惹了我不要想善了。” 1844:凤冠霞帔穿了没 墨翎与苏博雄的恩怨,或者说淮南王府与帝师府的恩怨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利用徐州城主的事对付帝师府木槿是一直都知道的,但最初的时候他们明明商量好由墨苍冥去做的,毕竟那是他墨家皇室的事,但现在她的阿翎却是犀利出手了,木槿微微一想便知道是前两日那墨昱的行为惹恼了他。 这个男人真是…… “阿翎,我就只想要你好好的……”千言万语到最后在木槿口中只化为了这样的一句。 她不是什么矫情的女人,他男人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才不会去说什么不用如此之类的,她只要他好好的就可以了。 “我当然会好好的,我还没将你娶回家,我又怎么舍得不好好的。” 墨翎爱怜的摸了摸木槿的面颊,他的阿槿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我等着你来娶我,你要是不来我就改嫁。”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话落间,墨翎像是要对木槿惩罚一般,直接翻身将人给压住对着那雪白的脖颈撕咬了上去,然看似撕咬,相触间只余涟漪而不觉半点疼痛。 木槿被吻得一个激灵,当下有些不甘示弱的伸手去推墨翎,然这微薄的反抗得来的却是墨翎更深入的亲吻。 而墨翎并没有要继续做什么,就只对着木槿那敏感的脖子攻击,光是这样就让人从最初的反抗变成了一滩春水。 见人乖巧了,墨翎这才满意中带着不舍的放过木槿,并道:“还要改嫁不?” 木槿只瞪了墨翎一眼别过脸去没说话。 墨翎轻笑了一声,随即将人给搂在了怀里,“生同裘死同穴,阿槿,这辈子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木槿没转首,而是反脚踹了墨翎一脚,并傲娇道:“谁要逃了。” 木槿这傲娇的小模样墨翎稀罕得不得了,忍不住将人给搂紧,“嗯,没有要逃,是为夫听错了。” “凤冠霞帔穿了没,别尽占本姑娘便宜。” “有吗?”墨翎一副我怎么不知道的样子,更是在反问间将手伸进了木槿的衣衫,大有用行动告诉对方这才是真正的占便宜。 感受着某人的得寸进尺,木槿一边抬手按住那在她腰间作乱的手,一边咬牙切齿的警告了一声,“墨翎……” 然这木槿自认为凶狠的警告停在了墨翎的耳朵里却是娇意连连,只会更加的刺激他的感官。 “嗯,我在。”墨翎只做没听见木槿的恼羞,手下的动作更加的肆无忌惮。 “墨……” 墨什么,不管墨什么,墨翎直接以吻封缄断了木槿的话语,如此良辰美景,不用来做些有意义的事简直就是太浪费了…… …… 若说墨翎与木槿这里满是粉红色的气泡,那么此时此刻,帝师府内苏博雄的寝室内弥漫的则满是比夜色还要幽暗的黑色气泡。 明明不是很长的一天,却愣是让苏博雄过出了一年的感觉,实在是今日太过不顺了。 直到那书架移动的声音响起,苏博雄这才勉强气顺了那么一点点,也就只一点点,完全不能掩盖这屋内黑色的幽暗气泡。 1845:控制人的药 月坤作为和苏博雄同一条船上的蚂蚱,知道的事情可算是不少的。 虽然不知道李默是苏博雄的人,也不知道六皇子是苏博雄真正支持的人,但却是知道徐州的事是与苏博雄有关的,毕竟这里面的偷天换日也是有他的一份功劳的。 所以即便他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苏博雄气到吐血了,却也是知道在徐州城城主的事件爆发出来之后,苏博雄的日子铁定是不好过的。 “帝师。”走进屋内,走到苏博雄的跟前,月坤率先先行了一个礼,便是合作关系,有些礼节是不可废的。 “嗯。” 苏博雄只轻哼了一声当做应答,也就是这轻哼的声音泄露了他身体不佳的状态。 从刚刚走近的时候,月坤就感觉到苏博雄的气息有异,而此刻的这一声轻哼算是给了证实,当下月坤便猜想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要不然也不能把苏博雄给弄成这样。 “帝师可是有不适?”月坤微微沉默了一下开口,毕竟作为顶级医者,凭借气息感知他人的身体状况是再正常不过的,感知不到那才是有问题。 “嗯。”苏博雄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再次轻哼了一声。 到此,月坤也不再废话,而是几步上前直接上手搭上了苏博雄的脉搏开始给他诊脉,一阵诊脉过后,月坤从身上摸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苏博雄,“这个是治内伤的药,你可以先吃一颗缓缓,回头我开一张药方给苏韦,让他给你按症状熬药。” 可不就是内伤么! 没听说苏博雄和谁动手,这内伤无疑就是气出来的,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要不然也不能气到这个程度,只是这是谁的本事?这么多年他也没见苏博雄被气成这样。 对月坤给的药苏博雄还是很信任的,也不多言,直接接过月坤手中的药瓶倒了一颗就放进了嘴里,也不知道是药效真的好,还是苏博雄的心理作用,只觉得在药吃下去后的片刻,整个人似乎舒畅了许多。 而他今日秘密会见月坤可不只是为了让他给他看身体这么点小事。 在缓了几口气之后,苏博雄开口说出了他真正的目的,“可有控制人行为的药,那种一般情况下看不出来,关键时候能控制人的,哪怕几个呼吸的功夫都可以。” 这种药光听着就是逆天的,控制人什么的,哪怕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也是逆天的。 月坤在苏博雄话落之后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了眸子掩去了眸中的深思,他在思索苏博雄这是要对付谁。 “控制人的没有,让人失控的有。” 沉默了一下,月坤给了答案,他这不算撒谎。 控制人什么的就是让对方按照他的指令做事,这药还真没有,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有。 “有一种致幻的药可以短时间控制人,不过也就只能是一般的人,武力值过于强大的人效果不大,且要在吃完后一炷香之内控制,超出这个时间便没什么用了,也不可挑时间控制。” 1846:又是一波算计 想了想,月坤又给了一个答案。 “要是让人按照预定时间失控疯狂,这药有。” 几个停顿的补充,月坤也算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至于怎么选择那是苏博雄的事,就看他到底要达到哪一种效果了。 随着月坤的句句叙述,苏博雄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有一个答案是让他满意的,但若是连月坤都没有办法,他是真的不知道去找谁要这药了。 苏博雄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久。 月坤亦没有开口,毕竟他就只是一个办事的。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苏博雄又琢磨了一些什么,在好一会儿沉默之后苏博雄再次开了口,“那就给本帝师一种让人失控的药,最好是能让人发狂的那一种,药效必须要强,强到即便对方武力值高强也不能抵抗。” “需要潜伏多久发作的。” “一日,两日,三日的,都给本帝师备一颗,本帝师到时候酌情处理。” 计划他是有了,至于要如何实施,还是要看具体情况的。 “是。”月坤没有半点质疑,制药什么的算是他的爱好。 “你那养子给墨昱看病看得如何了?可是取得了墨昱的信任?”该办的事办完了,苏博雄又询问起了另一件事。 苏博雄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就让月坤想起让月舜去墨昱身边的目的,一想到这月坤整个人就有些不好。 “这个我不知,只知道太子殿下愿意配合月舜的治疗。”沉了沉心思,月坤回答了苏博雄的话,这回答可谓是半点毛病没有,墨昱是否信任月舜,这得问墨昱,问他他哪里知道。 “嗯。”苏博雄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对这个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轻哼完之后沉默了一下这才又接着道,“让月舜给墨昱好生治着,墨昱能让月舜治疗这也就够了。” 不管月家是什么心思,在苏博雄这里,这也算是他对付墨昱的一个暗棋。 “好。”月坤只应声,不发表任何意见。 “没事了,你回去吧,本帝师要休息了。”事情办完了,这就逐客了。 “是,药方我回头让人送给苏韦。”月坤也不恼,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待月坤没入那书架之后,苏博雄则对着苏韦道:“好生监视那月舜,可不能让他和墨昱之间发生点什么,不过想来他也没那个胆。” 苏博雄这是一边不屑一边又忍不住提防。 “是。”苏韦恭敬领命。 “让人在墨昱耳边建议,告诉他那木槿留着也无什么大用,不如给她下药让她回去反捅穆家和墨翎一刀。不过在这之前先捏造一封书信,用来告内阁吴学士私通徐州城城主,给墨昱透漏让他截获这封信,以此来让他知道墨翎和那穆家并没有因为木槿的被抓而缩手缩脚,而是在逼迫我们交出木槿,然后建议将计就计对木槿动手脚,且以最败坏名声的方式将木槿丢回去,不管如何这木槿终归是女子,失踪了那么多日又衣衫褴褛的,这名声可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的,这样的女子那淮南王府还能娶吗?” 1847:放出消息 苏博雄做事向来喜欢暗中操作借刀杀人,李尚书是他的人墨昱定是无痛无痒的,如此就栽赃一个墨昱的人,如此他也不怕那墨昱不入套。 “是。”苏韦只有照做的份。 “让六皇子动作慢点,等墨昱将木槿给扔回来了,再去揭发那丫鬟的事,现在揭发无什么作用,毕竟穆鹏在昏迷,而那丫鬟是木槿买回来的,木槿不在穆家一句话就推卸了责任。” 白日里是太过气愤,虽然他仍然想快点弄死穆鹏,但不弄在点子上,实属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缓几日也算是让六皇子更好的布置,让他千万别把自己给参合进去。” “是。” “好了,去办吧,本帝师需要休息了。” 一切布置好了,苏博雄也算是暂时舒心了一会。 “是。”苏韦领命退了出去。 而苏博雄则是就那么半躺在床榻上睁着一双睿智的眼睛继续算计着…… …… 月坤在苏博雄面前那是一片平静,然在离开苏博雄的地盘回到那隔着一条街属于自己的院子之后,那怒气是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他是当真不知道苏博雄在背着他做了那么无耻的事情之后到底是怎么心安理得的继续奴役他的,还那般的理所当然,正当他月坤是没有血性的人是不是。 “爹?”看着月坤明显的压抑着怒气,月舜试探得喊了一声。 “无事。”月坤没多说,而是说了一句欲盖弥彰的话,然后朝着停在院子中的马车而去。 见月坤这般,月舜知道大概是不好在这边说,当下也不再多问,而是跟着月坤上了马车,然后任由马车朝着院外驶去。 也不知道马车行驶了多久,一直沉默的月坤开了口。 “把苏博雄在寻让人失控的药的消息不着痕迹地透露给穆府淮南王府还有深处大理寺中的墨翎,一定要不着痕迹,不能让人抓住是我们透漏出去的把柄,且只能传给这三方,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月坤一路到现在想了许多,他觉得苏博雄最有可能对付的就是穆家墨翎或者说是失踪的木槿,虽然他没有证据,但显然这事跟帝师府脱不了干系。 帝师府不仁在前也不要怪他不义在后,且这消息透露给这三方,这三方是绝对不会透漏出去的,至于这三方信不信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了,不管信不信对他来说总是没有什么损失的。 若是因此发生了什么意外的效果,兴许他到时候还能利用一番,当然,在这之前还是沉默的好,毕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效应。 月坤的话让月舜很是不解,然他从不去质疑月坤的决定,只按照吩咐办事。 “是。”月舜恭敬应声。 “那北堂公主那里是个什么情况,弄清楚没有?”解决了心头的一件事,月坤便关心起了其他。 “没有,那公主挺狡猾,什么都没说,且今日则是说让太子去作陪,便让儿子不用去给她施针,这才让儿子得空回家不用值夜。” 1848:放出消息(2) “小心防着便是,一个他国女子能在异国混得如此自在必定是有她自己的能耐的。” “是。”这事不用月坤提醒,月舜也能感觉到,就从前两日她将他逼得骑虎难下的场景就能说明一切。 “墨昱那边你最近先不要做什么,我总感觉有事要发生,别到时候你做了什么适得其反了,也刚好给给帝师府我们还站在他那边的态度。” “是。”月舜恭敬领命。 再然后在这寂静的夜里再也没有了声响,只余哒哒的马蹄声…… …… 大理寺牢中的墨翎,淮南王府内的淮南王,以及穆府的人,月舜觉得最好无声无息通知的大概就是穆府的人了。 而这穆府的人穆老将军昏迷了,木槿失踪了,穆流年就是个不顶事的小丫头,如此这能通知的就是独居于礼部尚书府中的穆旭了。 这穆旭平日里看上去就是个彬彬有礼的文弱书生,但不管怎样,都无法忽视他是穆家的人。 所以月舜考虑再三,准备直接给穆旭送信,然后通过他的手给其他两家送信,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而这个夜色则是最好的掩饰。 在将月坤送回府邸之后,月舜仔细琢磨了对策,直接亲自穿上了夜行衣直奔礼部尚书府。 月舜到达礼部尚书府的时候,穆旭正挑灯夜读。 礼部尚书府就是一个文官的府邸,所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危险性,月舜闯进去闯得那叫一个轻松。 只是礼部尚书府真的就只是一个文官的府邸吗? 就穆旭姓穆这一点就不可能是,只不过一边人想不到罢了。 月舜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角度直接对着穆旭半开的房门射了一个冷箭,随即闪身消失在原地躲在了暗处观察穆旭的反应。 而月舜所不知道的是他的一切行动早已经在他人的监视当中,特别是是得知他和帝师府关系匪浅的墨翎。 墨翎可是一直派人监视在那通往帝师府的小院处,只是事情发生的时间不久,他们还没有弄清楚今晚帝师把月坤找过去做了什么,不过见此时此刻的架势怕是离知道也不远了。 在穆旭暗中保护他的人若非穆旭有危险一般是不会出现的,所以当他们估算出这冷箭没有杀气的时候,便没有现身。 而在屋内看书的穆旭那般明晃晃的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 冷箭刚扎上他的门板不多久,他便起身朝着那冷箭而去,然后一个用力拔了下来取下了上面的字条,后几步走回书桌前展开观望,在看完之后直接放在桌上的烛火上给燃成了灰烬。 暗中看着着一切的月舜在见了穆旭的动作之后转身便消失了,只要穆旭看了就行,他不觉得他会不在乎,至于他会不会传播给其他两家,他明天观望一下便知道了,若是没有他再做动作也不迟。 穆旭并没有立刻有动作,因为他不确定这是陷阱还是什么,他只沉默地坐在书桌那边沉思。 穆旭在思绪,而暗中属于墨翎的人在见到月舜走之后,当下悄然的现身在了穆旭的身侧。 1849:放出消息(3) 为了不吓着穆旭,北耀一出现的时候先自报了一下家门。 “属下是翎将军的手下。” 身侧出现暗影的时候,穆旭的确是警惕了一下,然后在听到北耀的声音的时候微愣了一下,随即在看到他人的时候心松了一下,北耀他是见过的。 “可是墨翎有事?”就墨翎和穆家的亲密,私下里,穆旭并不把墨翎当外人了,更何况眼见着就要成为他的侄女婿了,就更不能见外了。 “主子无事,只是属下一直监视着刚刚放冷箭的那人,还请尚书大人告知刚刚那字条上写了什么。” “你知道是谁放得冷箭?”穆旭惊异了一下,随即则是对那字条上的话语多了几分信任。 “是。”北耀只回答是,并没有多说,倒不是不信任穆旭,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知道得越多,对穆旭就越不利。 见北耀这副不欲多说的样子,穆旭也并没有多介意,就像北耀所想知道得多对他没什么好处。 “你不来我明日里也是要想办法去见墨翎的,这字条上写着帝师府在寻让人失控的药,让我告知墨翎以及淮南王。本来我对这字条持有怀疑态度,如今你来了也算是帮我省了事,你可去告诉墨翎,需要我怎么做,可告知于我,我会好生配合。” 穆旭虽然对这字条迟疑,但他的确是准备要告诉墨翎的,毕竟墨翎主意多,哪怕他现在是阶下囚,却也并不影响他主意多的事实,再说了,阶下囚也不过是暂时的罢了。 “多谢尚书大人告知,此事属下定会禀报主子,还请尚书大人先稍安勿躁。” 话落间,北耀对着穆旭行了礼,然后便转身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不得不说北耀的及时出现让穆旭今晚安生了不少,不然就这字条的可信度也就够他琢磨一夜了。 …… 主子难得与夫人相聚,北耀还不至于那般没眼力见的拿不是很着急的事来叨唠墨翎。 他有自己的监视任务,因此在穆旭那里得了消息之后来了穆府之后并没有要去叨唠墨翎,而是与暗中守候墨翎的南星接头了。 而墨翎,他倒是想跟木槿颠鸾倒凤来着,可人家爷爷还在隔着两个院子的院子里休息,他这又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将人给掳来的,因此最多就是占占嘴上和手上的便宜罢了,并没有真的做什么。 因此,北耀暗中与南星的那点子动静他当下便获知了,当下停止了与木槿的缠闹,伸手替木槿理了理衣衫,随即便对着外面道:“进来回话。” 倒不是他要急着知道什么,而是他知道月家若是一旦和帝师府牵扯起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他需要事先做防范,且喊北耀过来也是为了让木槿一起听一听。 外面的北耀这才和南星说上两句便听到了墨翎的声音,当下也顾不得继续说一个闪身进了屋子,然后就那么眼观鼻鼻观心的单膝跪地。 “主子,夫人。”开口先是一声尊称。 1850:主动自爆 “帝师府又做了什么?”墨翎张口直奔重点,兔子急了还咬人,就他拉下了那李默,帝师府没动作那才叫奇怪。 “回主子,帝师夜会了月坤,属下还没来得及查探出他们密会了什么,月家月舜便夜入礼部尚书府给礼部尚书放了冷箭,字条上写着帝师在寻让人发狂的药物,且让礼部尚书告知主子和王爷。属下见那月舜放了冷箭,便当下询问了内容后来禀报主子。” “让人发狂的药?苏老头这是要对付谁?”木槿从墨翎的身后坐起,沉着声似他问又似自问的说了这么一句。 “不管对付谁,这月坤和苏博雄之间的间隙是有了,要不然月坤也不能让月舜透漏出这消息出来,这月坤摆明了是不想让苏博雄好过,且猜想到此事转来转去无非是与我们三家有关。” 这种害人的药,苏博雄还不至于拿来自己用,若是要用在墨昱身上也不需要这般大费周章,毕竟那月舜可是在墨昱身边,下手简直就是简单急了,如此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苏博雄要狗急跳墙了。 “去回了礼部尚书让人明日以告知我穆老将军昏迷为由去一趟大理寺,至于我爹那,随后我会在牢中亲自开口请求,如此便显得不突兀了。处理完之后继续回去监视着,不要放过任何帝师府的异动。” 墨翎应了一下木槿的话当下便对着北耀吩咐了起来。 “是。”北耀领了命令便起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而吩咐完北耀之后,墨翎当下回身抓住了木槿的手,“不管对付谁,我们都警醒些便好,你不用担心太多。” 木槿知道,没有发生的事说再多也是枉然,只是她不喜欢被动的感觉。 “我知道,但我们总不能处于被动的状态。” “所以我打算率先出手打乱对方的计划,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是就小白身边的那个丫鬟和宫中徐岚一个模样的事,帝师府不可能不知道,我拖了李默下水,那可是帝师手中的一个重要棋子,他却是至今都没有动静,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们在蕴量更大的阴谋?”的确很奇怪,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对付他们的突破口。 “这是一个可能,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没找到机会,毕竟暴露一件事是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的,且那苏博雄做事向来不喜欢自己出面,最喜欢的就是借刀杀人。” 墨翎深深的觉得苏博雄不是放弃了这么个好机会,而是没找到一个好时机,毕竟所有的事都发生的太突然,至少对苏博雄来说是这样的。 “那我们?” “我们主动出击自爆,这个时候师父昏迷你失踪,便是爆出来对穆府的打击也大不到哪里去,要是等师父醒了,或者你回来了,这事再爆出来就不一样了。” 木槿略微沉思了一下,觉得墨翎说得很有道理,“那我们如何做?现在穆府可是没人能出面,你又在牢中。” 1851:主动自爆(2) “这事不用我们出面,借刀杀人不只是他苏博雄会做的事。” 闻言,木槿咬了一下唇没再继续说这个问题,既然墨翎都这么说了,就是有对策了,她没必要再多加参合。 墨翎见木槿突然不吱声了,当下伸手摸上了木槿的面颊,“阿槿,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想让你过得清净一些,若是你要是想知道……” 墨翎的话没有能说完,而是被木槿突然的抬指给按住了唇瓣。 “我相信你,只是有些厌烦这样的阴谋诡计。”木槿对着墨翎笑了笑,这笑感觉有些无力。 墨翎抬手抓住了木槿按在他唇瓣上的手,似想说对不起却又觉得不合适,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这一次过后就干净了,我也厌烦了。” 若可以他也不想玩弄权谋,但那些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不打算再继续这般糊涂的任由一切将就下去。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随即直接身子双手揽上了墨翎的脖颈趴在了他的怀里。 “被你护着很好,但我更喜欢与你并肩的感觉。” 这几日一直躲在墨翎的身后虽然很清闲,但她更喜欢与墨翎并肩去应对一切,她不想要他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墨翎爱怜的将木槿给揽进了怀里,“再忍几日,等指控穆府的风波过了,你便可以出现在众人眼前了,那个时候我们共同面对风雨。” 若可以,墨翎希望可以一直护着木槿,但他知道木槿不是那种只会依附的菟丝草,她是翱翔的雄鹰,他怎么可能舍得折断她的羽翼。 “嗯。”木槿并没有过多纠缠,事情轻重缓急她是知道的,她还不至于如此不明事理。 “不早了,睡吧,我守着你。”墨翎侧首吻了吻木槿的面颊,随即抱着人放到了榻上。 “嗯。”现在这局面两人相守一日不容易,木槿才不会傻得用来闹情绪,当下依恋的往墨翎怀里钻了钻,随即闭上了眼睛。 而墨翎则是有一下没一下抚着木槿的背,指尖划过之处的温柔好似穷奇了一生…… …… 翌日。 得了墨翎准信的穆旭先去上了早朝,然后便去了大理寺看望墨翎。 暗处放在墨翎身上的眼光太多,穆旭并没有说多少,只关心了一下墨翎的状况,然后诉说了一下穆鹏的现状,紧接着安慰了一下墨翎说一定会找到木槿的。 至于那所谓的传递消息,他人来过了就行了,传不传递不重要,毕竟墨翎已经知道了。 而墨翎则是配合着表现了一下对穆鹏和木槿的担忧,也顺便关心了一下他的爹,让穆旭代为去看望一下,如此穆旭便有了去往淮南王府的借口。 淮南王年少时也是跟着穆鹏后面练过的,而作为穆鹏的儿子虽然最后成为了文弱书生,但是当年也没少被他爹操练。 所以这在外人眼中平日里并不怎么交集的两个人其实私下里还是很有交情的,只不过许多时候不能表现出来罢了。 墨筵中毒体弱不能出行倒是狠狠地清闲了一把,随时嗝屁的毒素成了他的王牌,将鄢陵城里的一切杂乱都隔绝在了淮南王府门外,不仅如此还能整日在府里享受苏鸢的温柔解意,可谓是安然至极。 1852那小子还记得老子 当下人来报说穆旭来访的时候,墨筵当下惊奇一下,毕竟这位可是稀客,不过随后便让人去请了穆旭进府。 穆旭被人迎进来的时候墨筵正虚弱的半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面色上的苍白那是清晰可见。 墨筵这身子只要墨翎一日不从那大理寺出来就必须一日虚弱无比。 “什么风把礼部尚书大人给吹来了?”墨筵的这一声开口乍一听很有几分不欢迎的味道。 “去看望了一下墨翎,受他所托。”墨翎即将成为穆旭的侄女婿,所以这一声墨翎也不为过。 “哼,那小子还记得老子。”一听墨翎的名字,墨筵那是当下不爽了起来,直接就摆了脸色。 “阿翎怎么样?”倒是一侧的淮南王妃听到了穆旭的话当下焦急了起来。 她一开始被淮南王突然中毒的事情给弄得一急没来得及关注墨翎,主要是墨翎一直不怎么回来她一时就没放在心上,可好些日子了,她不可能一直不知道,而墨筵则是挑了个合适的时机在苏鸢要知道前率先告知安抚,这才有了苏鸢安稳的在府上待着。 “墨翎很好,没有遭罪。”穆旭虽不至于像穆鹏那样对苏鸢表现出明显的不喜来,但对苏鸢也确实是不感冒,也只有墨筵眼睛被糊了娶了她。 穆旭的回答太过官方,让苏鸢很是不满意的微皱了一下眉头,眼见着苏鸢又要追问,墨筵突然开了口,“礼部尚书难得来,我淮南王府可不能招待不周,鸢儿你去让人送些茶水糕点来,不然等礼部尚书出了淮南王府传出我淮南王府待客不周的话可就不好了。” 这话算是支开了苏鸢,却也是直接损了穆旭,这让还想说什么的苏鸢迟疑了一下,最后不得不许乖巧的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了开去,毕竟男人议事她一个女人在这也不算个事。 且看墨筵的态度,想来这穆旭也讨不了几分好,穆家的人除了去世的音姨,真是没一个让她看顺眼的。 眼见着苏鸢的身影消失在了小院里,穆旭和墨筵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至少状态上放松下来了。 “坐。”墨筵对着穆旭伸了一下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穆旭也不客气,当下一撩衣袍在一侧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那臭小子让你来作何?”墨筵依旧软趴趴地躺在躺椅上,但这从气若游丝的声音转变为中气十足便说明了一切。 而这除了引得穆旭又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引起穆旭其他的反应。 “昨晚有人给我放冷箭,说是帝师府在寻找让人发狂的药,让我分别告知墨翎和你。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但那人一离开,墨翎的人就过来了,随后问了冷箭的内容便离开了,之后便让我今日去了一下大理寺,然后再由墨翎的口寻一个借口过来了。” 淮南王府并不是穆旭久留之地,所以他并没有拖沓的直接言明了此次来的目的。 闲话什么的什么时候都可以说,正事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完成。 1853传递消息 在听了穆旭的话之后,墨筵没有立刻说什么,却是当下沉了眸色。 光帝师府三个字就足够让他黑脸了,这么些年只要和帝师府有关的就没什么好事。 而这一次这是又要做什么幺蛾子,让人发狂的药这是要对付谁?而这又是谁传出来的消息? 就在墨筵冷着脸沉思的时候,苏鸢带着小丫鬟端着茶水来了,虽然不喜欢穆家人,但到底已经是亲家了,重点是不能让人说她淮南王府连一口水都供不起。 苏鸢的到来让墨筵抬眸看了过去,当下心凛了一下,莫不是又是为了对付鸢儿,毕竟之前…… 一想到这,墨筵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而苏鸢在看到墨筵面色不好的时候,心当下咯噔了一下,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是她儿子吗? 苏鸢想问又怕自己猜错了,最后想了想愣是忍住了。 “礼部尚书大人请喝茶。” 丫鬟放下了杯盏茶水,苏鸢抬手给穆旭倒了一杯。 “劳烦淮南王妃了。”穆旭客气了一声便接了过去,态度很是稀疏平常,并没有因为对方是王妃就觉得惶恐之类的。 苏鸢也不在乎,给穆旭倒完之后当下也接了一杯水走向了墨筵。 “你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苏鸢一边将茶水递给了墨筵,一边从侧面打探了一下。 “无事。”墨筵并不欲多说,说了一句便接过了茶水轻抿了起来。 苏鸢见此也不好多问,随即便道:“刚刚来的时候你的药还熬着,我去瞧瞧。”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倒不是不问,只是准备等穆旭离开了再问,到时候她也不怕墨筵有什么不告诉她。 “那小子就让你给我传递这么一个消息?”苏鸢走后,墨筵再次对着穆旭开了口,不管是针对谁,这消息该是不错了,毕竟是他那个儿子让给传回来的,总是有他的用意的。 “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你好生照顾自己,凡事多警惕一点。”穆旭也没有隐瞒,的确是没说什么。 多警惕?也就是多加防范了。 “听闻穆老将军昏迷了,穆老将军如何了?”没发生的事,墨筵知道说再多都是枉然,知道就行了,便不再接着问而是关心起了其他。 “休息几日便好。”对墨筵穆旭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没事就好。”墨筵能猜到一些,却还是不放心的亲口听到验证才彻底放下心。 他那个儿子进了大理寺就跟与世隔绝了一样,除了让他好生在淮南王府窝着装病,竟是什么都不告诉他,他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气愤,有个能干的儿子也很忧伤。 不过这也并不代表外面发生的事他不知道,至少全鄢陵城的人都知道的事他是知道的。 “徐州城的事你知道多少?”这事是穆老将军捅出去的,他可不觉得穆老将军真的那么好心的多管闲事,还是这么大的一件闲事,这明显的就有问题。 “不多,知道大家都知道的。” 这话还真是等于没说,不过墨筵知道穆旭没必要诓他,这个没有答案,想来墨翎何时出来的事大概也是不知道了,毕竟他这个做老子的也不知道,那小子真是瞒得够紧的。 1854:燕窝鱼胶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还省得咱多费心思。”沉默了一下,墨筵叹了一口气。 “嗯。”穆旭附和了一声,算是赞同墨筵的话。 到这里两人的正事算是谈完了,随即两人扯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穆旭便离开了淮南王府,毕竟这里不是什么久留之地,他敢说从他进来的时候就有人在算着他什么时候出去了,这官场真的不是好待的。 …… 被墨筵提及的徐州城城主事件的主角徐岚自从那日上了金銮殿之后就被帝王给安排在了后宫之中的一个不是很起眼的宫殿里,帝王如此做无非就是为了将人放在自己的地盘上以及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然他这心可是怎么都不得安生的。 不过对于徐岚的自由,帝王倒是没有限制,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更多消息不是。 而徐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进宫受了惊吓还是知道这里不是她乱闯的地方,在前日被放在这里之后竟是很安然的待在不大的宫殿里吃吃睡睡。 而今日也不知道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了,还是缓过神来了,竟是从那小宫殿走了出来。 却也是没有走远,只是在这周围转转,好似只是为了透气。 而那人徐岚来得时候是衣衫褴褛,这模样在皇宫里太过失礼,便被人带着沐浴换衣。 然徐岚的身份在这里又不是主子什么的,更是身份不明,尽管她自己说是徐州城城主之女,但这又有谁知道,所以就更没有什么特意准备的衣物之类的,直接就被丢了一套崭新的宫女服,至少是干净利落不失礼了。 而徐岚这刚出来才透了片刻的气,不远处一个端着托盘的宫女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好似看见救星一样。 “这位姐姐,看见你真是太好了,请姐姐帮个忙将这燕窝鱼胶送进秦嫔的宫里,妹妹肚子疼得太厉害,这般去会失礼的,秦嫔娘娘正等着,姐姐快送去,否则秦嫔娘娘发火就不好了。” 来人的动作太快,话落间直接将手中的托盘往徐岚手里一塞,然后便转身急急地跑开了,那速度快得徐岚都来不及反应,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面前哪里还有那个宫女,至于她自己端着托盘一脸懵的站在那里。 愿不愿意是一回事了,重点是她人生地不熟的,她哪里知道秦嫔的宫殿如何走? 一脸懵的徐岚在那站了一会儿,似乎想等那个宫女回来,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影,思索了片刻这搁在手里也不是个事,就左右看了看,最后朝着那宫女跑开的方向走了过去,目的很简单,就是去寻那宫女。 宫里的亭台楼阁太过相似,不熟悉的人走迷路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以至于徐岚走出去并没有多久就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 不过她并没有慌乱,毕竟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宫女太监。 于是她不气馁的继续走,在听到某处有声音的时候更是直接穿过了灌木丛走了出去。 1855:冲撞太子妃 大概是怕人走了徐岚走得有些急,又加上灌木丛的阻挡视线并不好,以至于刚出灌木丛就直接和对面走过来的人迎头撞上了,结果是她摔了一跤,且手中的托盘就那么洒落在地,摔得稀巴烂。 而对方亦摔了一跤,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身后那位刚刚还走得好好的主子当下苍白了面色并呕吐了起来,这可不不得了。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 那主子不是别人正是出来散心的太子妃苏若若,而这叫唤的则是她的贴身大宫女。 大宫女一边叫唤一边将苏若若扶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大概是远离了那气味,苏若若当下便缓过了神。 大宫女小桃红见苏若若缓和了气色,当下便几步上前对着一脸不知状况的徐岚大喝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走路都不看吗?竟是冲撞了太子妃娘娘。” 大概是这声呵斥让徐岚回了神,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并一边企图改跌坐的姿势为跪立,一边开口辩解道:“民女……” 只是这刚一开口就又被打断。 “什么民女,进了宫的都是奴婢,嬷嬷没教你吗?你竟是如此失礼?来人……” 徐岚的自称已经足够让人抓住把柄了,皇宫这地方是个从来不听人解释的地方。 “怎么回事?”只不过,小桃红的话还没说完则被人打断了。 众人闻声看去见是墨昱,纷纷当下跪落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苏若若亦屈膝行礼。 “若若不必多礼。”眼见苏若若对她行礼,墨昱连忙上前将人给搀扶起来,这一搀扶起来见人脸色有些白当下冷下了脸色转眸看向了身侧跪了一地的人,“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照顾太子妃娘娘的,太子妃娘娘这才刚气色好了两日,怎得面色又不好了?” “殿下息怒,臣妾无事,只是两个小宫女不小心撞着了洒了东西,那东西的味道有些腥,臣妾一时闻不得这才有些不适。” 墨昱这些年一直是贤良的名声在外,而苏若若亦是如此,只要不刻意得罪,这苏若若一向很宽厚温和。 “哪个宫的?” 墨昱却并没有因为苏若若的话便放松,要是从前他也就算了,而今苏若若肚子里很有可能有他的子嗣,他可是很怕被人知晓惦记,毕竟这皇宫内是步步泥沼。 “民女不是哪个宫的,只是被人塞了东西让送去秦嫔那里,民女并不知道秦嫔在哪里,民女本是想寻了那宫女的,却不想迷路了,听闻这边有人想来问路,不想走得有些急,这才冲撞了太子妃娘娘,还请太子妃娘娘喝太子恕罪。” 徐岚并没有因为小桃红的呵斥而改口,她确实不是这宫中的奴婢。 墨昱不是小桃红,不会纠结于这所谓的称呼,倒是因为这称呼而深思了一下,特别是徐岚这有条不紊的解释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最近很备受关注的人。 1856:冲撞太子妃(2) “抬起头来告诉本宫,你是谁?”这么想着,墨昱沉声命令道,那个什么徐州城城主之女在这宫中也算是住了两日,他这个太子却愣是不知其庐山真面目,倒不是他对这个女子有兴趣,他在意的只是她的身份罢了。 他早就想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弱女子竟然能一路从徐州杀过来杀到金銮殿乃至这宫廷之中。 “民女徐岚,徐州城城主之女。” 能一路杀过来连性命都豁出去的人怎么会畏惧强权,因此,徐岚在墨昱的话落之后当下便停止了腰杆看向了墨昱,不卑不吭的回答了墨昱的问题。 生活在宫中的人这么大的消息怎么会没有关注,哪怕是宫女太监。 所以在徐岚自报家门之后,不要说墨昱和苏若若盯着她看,就是周边的太监宫女们也忍不住朝她投去了眸光。 而苏若若在仔细看了徐岚之后当下倒吸了一口气,“你是徐州城城主之女?” 这疑惑几乎是不经思索而出,且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好似见过一般。 墨昱当下觉得不对劲,转首朝着苏若若看了过去,微带疑惑和询问道:“若若……” 苏若若一直被墨昱半扶着,此刻听闻墨昱的疑问,当下忍不住抬手抓住了墨昱的臂膀,用得很大力,面上却是恢复了平静。 “臣妾就是惊异而已,臣妾有些不舒服,殿下能陪臣妾回宫么?” 墨昱看了看苏若若,在感受着苏若若抓着他的力道,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也不欲再追究什么冲撞的事,毕竟徐岚的身份也不是他现在能随意摆弄的。 “好。”墨昱当下做出一副宠妻的模样,在应完声之后又对着一侧的小太监吩咐道,“小弯子,去查查看看是哪个小宫女不履行职责乱来,另将这徐岚好生送回她自己的宫殿,至于这地上碎了的东西,让人再补一份送去给秦嫔。” 话落间便扶着苏若若转身朝着东宫而去,徒留那一地的狼藉。 而得了吩咐的小弯子,立刻开始按照墨昱的吩咐做事。 东宫离这里并不是很远,毕竟苏若若不是很舒服,出来散散心也走不了多远。 这刚一回到宫殿,还不待墨昱询问,苏若若就很是惶恐的抓着墨昱的臂膀开口道:“殿下,那真是徐州城城主之女吗?可臣妾明明之前在帝师府家妹的婚前宴上见过她,她不是臣妾二叔那小女儿的丫鬟吗?据说还是那木小将军送的丫鬟,怎么会是徐州城城主之女?是不是弄错了?” “什么?”苏若若的话太过让墨昱惊异,当下变成了墨昱反手抓紧了苏若若的臂膀,“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臣妾……臣妾……” 不知道是不是不确定还是太过紧张,苏若若一时间也犹疑了。 现在的苏若若身子很重要,墨昱见苏若若慌了神也不再逼问,反倒安抚道:“想不起来没事,之前小桃红不是也跟着你去了苏府参加宴会吗?喊她进来问问便是。” 1857:冲撞太子妃(3) 说着,墨昱也不等苏若若反应,当下便对着外面高声道:“小桃红进来。” 站在门外被点名的小桃红闻言当下躬身走了进来,这刚要行礼就被墨昱给呵斥住了。 “刚刚那徐州城城主之女你可是在帝师府见过?就是那苏尘小女儿的丫鬟。” 墨昱劈头盖脸的轰炸太过突然让小桃红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回声道:“回禀太子殿下,是很像,奴婢刚刚也一直疑惑来着。” 那就是有影的事了,当下万千思绪闪过墨昱的脑海。 “此时不得声张,好生照顾太子妃,最近无事就不要出去了,本宫有些事要处理。” 当务之急就是要求证,只有求证过后才能筹划其他的事,毕竟那婚前宴可是有许多人参加的,重点是这一个弄不好可是会牵连帝师府的,当然,那丫鬟据说是木槿送的,要是能借此搬倒穆府那就更好了。 不过一切在没有求证之前都是枉然,这事必须要周密计划,且要快。 墨昱丢下一句便走了,言语间可见其匆忙。 对此,苏若若却是半点也不在乎,她只是在疑惑墨翎让人递话让她借机认个人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竟然还是最近被推上风尖浪口的徐州城事件的主角。 是要对付帝师府还是要对付穆府,这信息可是对两府都有些不利啊…… 还有那什么徐州城城主之女出现的可是真及时啊,就那么刚刚好,这到底是墨翎安排好的,还是说墨翎借了别人的局,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什么善茬啊…… 这鄢陵城可是要大大的热闹了,不知道到了最后到底谁会是那个被压在最底层的蚕,又是哪个成为在后的黄雀…… …… 帝王看似只是将徐岚给放在那监管,甚至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但帝王怎么可能真的放任不管。 可以说是从徐岚从那小宫殿中出来之后便已经在了帝王安排在暗中的人的监视之下。 所以这边冲撞的事情前脚发生了后脚就直接送达到了帝王的耳侧。 不仅如此,就连那说不舒服急急离开的小宫女的去处以及给秦嫔送燕窝鱼胶这事都被查了一个彻底,且太子和太子妃离开后也遭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监视,只因为这些人和徐岚接触了,就必须一个不放过。 因此于数上报的时候,将徐岚从小宫殿出来后发生的一切给禀报了,也将那小宫女以及什么秦嫔的燕窝鱼胶还有太子和太子妃的出现一并都给禀报了,事无巨细。 “那小宫女不动声色的让人找个太医看一下,看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另外这几日里继续密切注意行踪。” 帝王听完了汇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一切都很合理,但是帝王向来不会看事情表面,即便现在看上去很合理,却依旧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是,陛下。”于数躬身领命。 “秦嫔那里也让人注意着,最主要是太子那里,不是说将太子妃送回去之后不多会就离开了吗?给朕密切监视,看看太子有什么动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动作。” 1858:寻找许岚 太子这里才是重中之重,一个太子帝王不是很放在眼里,但是太子身后是帝师府,不管这件事是不是跟太子以及帝师府有关系,他很不介意借此再重创帝师府一次,最好压得帝师府爬不起来。 “是,奴才遵命。” “去吧。”吩咐完了之后,帝王直接挥手让于数离开。 于数当下躬身退了开去去执行命令了。 而帝王则是沉着眸子沉思了起来,他在思考这次的事件到底谁最有可能是罪魁祸首,另,这次的事件他可以从中达到什么目的,必须要最大力度的利用…… …… 认人什么的光凭口述是不行的,且事情紧急,因此墨昱从苏若若那里离开后回到自己的寝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笔作画,也不需要画得多诗情画意,只需要将徐岚的容貌给画出来,能一眼识得便行了。 墨昱画好画像的时候,小弯子早已经处理好后续的事回来了。 “小弯子。”墨昱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高喊了一声。 “奴才在。”小弯子速度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拿着这画像出宫,多让几个人看看,然后让他们去寻苏家那个小丫头,看看她身边是否有丫鬟,有的话看看是不是这个人,没有的话也打听一下是否这个人做过她的丫鬟。先去查探这个丫鬟的下落,若是在帝师府就直接上门询问,若不在,不可惊动帝师府,去穆府查证过后,回来禀报与本太子再做定夺。” 如此吩咐倒不是墨昱要瞒着苏博雄,他只是想证实之后再去叨扰苏博雄,不然惹得苏博雄说教就烦了。 人要是在帝师府那是不可避免的要直接对上了,要是不在那就更好了,刚好方便他行事,毕竟他不是很确定帝师是不是和他一样的心思要弄死墨翎,毕竟两人都是他的外孙不是吗? “是,殿下。”小弯子领了命令当下上前接过墨昱手中的画像折叠好然后放于自己的怀中,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徒留墨昱满怀着各种思绪等待着。 而墨昱所不知道的是他这人一派出去就进入了三方的监视当中。 一个自然是关注着徐岚的帝王视线,一个则是一直监视的帝师府视线,还有一个则是设局等待刚好时机的墨翎的视线。 只不过这里面怕是只有墨翎的人知道墨昱的人这是去干嘛了,所以这一方的人除了朝着下一队传递信息外就是阻止干扰另外两方拖延时间,至少拖延到他们这边达到目的。 …… 墨译成还不知道自己的活计已经被人给捷足先登了,他还照着自己的规律一早就去了穆府,去穆流年面前刷好感去了,特别是此刻穆鹏昏迷着就更是个好机会了,当然也是为了他眼熟苏柒白身边的那个丫鬟‘徐岚’而做准备的。 只不过今日他来没有多久,苏倾颜来了,说是来接妹妹出去逛街,毕竟她要大婚了,让妹妹陪她去买一些东西很是正常。 当然,在离开前苏倾颜先是看望了一下穆老将军以表达关心,后才带着苏柒白一同离开,当然,同行的还有那个‘徐岚。’ 1859:确认消息 木槿失踪穆鹏昏迷,以穆府目前的状况,便是苏倾颜的婚期迫在眉睫,她这公然来穆府接妹妹去买东西,以她和木槿的交情这其实是不妥的,至少在情感上是不妥的,但苏倾颜却是偏偏来了,因为她是带着任务来的,而这任务则是墨翎让人带给她的,所以她必须要完成。 苏倾颜可谓是踩着点出门的,几乎是皇宫内墨昱的探子出来后,她从帝师府离开去的穆府。 所以当她领着苏柒白以及‘徐岚’从穆府出来的时候,刚刚好落在了那些正在琢磨着方法混进穆府的探子眼中。 而苏倾颜故意领着人在门口蹉跎了片刻的功夫,这才领着人上了马车朝着城中心而去。 见此,探子们则是一路跟随进行进一步的证实。 这一跟就跟到了城中心。 而到了城中心之后,苏倾颜则是领着苏柒白以及‘徐岚’还有她身边那个秦玖放在她身边的丫鬟一同步行去买东西。 如此就给了那些探子近距离观察的机会了。 这么一观察当下便确认了,于是留下一部分继续监视,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迅速的回宫去禀报去了。 而苏倾颜一副犹不自知的领着苏柒白继续逛街。 皇宫中墨昱等得很焦灼,毕竟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收拾穆府的机会,他怎么能不焦灼。 终于,在午时即将来临之时,他等来了消息。 “殿下,苏家小姐身边的确跟着一个丫鬟,与今日宫中见到的那位徐州城城主之女几乎一样,且苏家小姐这几日都住在穆府。” 小弯子的禀报当下让墨昱亮了眸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属实?” “已经过再三确认,那个丫鬟依旧跟在苏家小姐身边。” 听到小弯子的再三肯定,墨昱当下再也忍不住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这个消息简直太有利了,让他忍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他仿佛已经看到穆家的倒台以及墨翎的死期。 何为最有利? 就是那个苏家丫头身边还跟着那个与徐州城城主之女长得一个模样的丫鬟,且还住在穆府,没有比这个对他更有利的了,简直就是搬倒穆府的利器。 要知道这宫里的是穆鹏送进来的,且他府里那个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事穆鹏无论如何都推脱不了。 墨昱真是越想越兴奋,不过却还有几分理智,知道此事还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此刻的穆鹏处于昏迷状态,这个时候暴露这件事有些大打折扣。 一想到这墨昱的情绪忍不住阴沉了几分,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此事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殿下,除了这个消息,奴才还得到了另一个消息。”小弯子看了一下墨昱,有些迟疑的开了口。 “何事?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墨昱并没有注意到小弯子的这点子迟疑。 “我们在御林军里的人在王大人府上截获了一封书信。”说着,小弯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双手捧着递到了墨昱的面前。 1860:密谋 穆鹏虽然昏迷了,但是那搜查百官府邸的队伍却没有停止动作,只是没有穆鹏醒着的时候那般雷厉风行罢了,要不然这书信是怎么截获的。 “哪个王大人?”墨昱一边说一边停下了脚步伸手去接过小弯子手上的书信。 “大理寺少卿王大……” 小弯子的话还没有回答完便被一声扑通声给打断,这声来自于看了书信的前几行愤怒的一脚踹开了脚边的椅子的墨昱。 “岂有此理,好一个穆鹏好一个穆家……” 大理寺王少卿是他的人,此事先不管真假,出了就一定会牵连到他,且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这完全就是诬陷诬陷,他什么时候和那徐州城事件扯到一起的,简直就是诬陷。 越看越生气,墨昱忍不住又踹翻了两张椅子,整个人更是暴怒得不行。 他无法想象要不是穆鹏昏倒了,要不是出现了漏洞,这事捅上金銮殿,他还有安生日子过不成。 即便他快要推卸掉责任,但大理寺少卿这个如此重要的职位他是多么不容易才把人变成自己的人,动了这个位置的人简直就是在割他的肉喝他的血。 “城中百官还剩下几家没有被搜?”愤怒过后,墨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住了怒意,毕竟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还剩十家的样子。”小弯子恭敬应声。 “我们的人有几个?” “两位大人。” “给本宫盯紧了,不可出差错,明白?” “是。” “去将刘轩给本宫找来,就说本宫找他下棋。”穆家敢这么做,他就更不能放过这次打垮穆家的机会了,必须要找人好好的合计。 “是,奴才这就去办。” 小弯子领着命离开了。 墨昱再次陷入了等待,只不过比之之前的焦灼,这一次是愤怒至极的等待。 这一等又是小半个时辰,小弯子再次出现了,墨昱以为他的幕僚刘轩来了,却是没有看到,当下就对着小弯子黑了脸,“人呢?” “刘公子昨夜宿醉至今还未醒。” 一听这话墨昱的脸当下黑了,刘轩其人很是聪慧,多次帮他出主意,但为人太过贪杯。 这人不清醒喊了也没用。 “去寻王刚,人不带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是,殿下。” 小弯子应了声人却是没有离去。 墨昱看着不动的小弯子眯了一下眼睛,“还有事?” “奴才刚刚又收到消息,说是那苏家小姐身边的丫鬟要回家省亲,就这几日的样子。”小弯子回答的有些迟疑,似乎有些不太确定。 “什么?”墨昱当下炸了,不过却还不至于失去理智,“盯着,给本宫继续盯着,务必查实,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是。”这一次小弯子领了命便离开了。 而留下的墨昱则更加的心燥了,真的是没有一件事是顺他的心的…… …… 相比于墨昱这边的一茬茬的刺激,帝王那边就平静多了,帝王只收到了墨昱关注穆府的消息,至于在关注什么,由于他的人在中途被人不着痕迹的给误导了,所以并没有见到苏柒白身边的那个‘徐岚’,因此并不知道墨昱在关注什么。 1861:禀报帝王 毕竟一个小丫鬟根本就引不起他们这么大人物的注意,就墨昱若不是苏若若那一嘴他也是不会去注意的。 对于下面的人只给了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消息,帝王并不在意,只让人继续关注着。 帝王本以为他要有几日才能知道墨昱在做什么,却不想在夜幕降临之际,墨昱自己跑到了他那里将一切给捅开了,重点是捅开的结果让他很是震惊。 墨昱下午成功的会见了幕僚,并敲定了对付穆府的方式,其中包括帝师给的暗示败坏木槿名声之类的。 不管怎样,会见过幕僚之后,墨昱心情舒畅多了。 然而当夜色快要来临之际,手下来报说那苏柒白身边的丫鬟要趁夜色离开被他们找理由给拖住之时,墨昱再也不淡定了。 下午商量的对策什么的在此刻一点也不受用,活证据走了,就是说苏家丫头身边有那么个与徐州城城主之女相像的人又有谁会在意,毕竟只是一个丫鬟,更重要的是效果将要大打折扣。 权衡再三,墨昱当下直接去御书房寻了帝王。 墨昱来得时候,帝王正在批阅奏折,听闻墨昱来,帝王惊异了一下,随即直接道:“宣。” 帝王很好奇他这个儿子大晚上来是要给他送什么惊喜。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进御书房,墨昱先来了一个跪拜的大礼。 帝王一见这架势,就知道墨昱此行不简单,不过却并未表现出什么,而是很稀疏平常道:“这里没有外人,昱儿无需行如此大礼,起来吧。”说着又对着身侧的与属于道,“给太子搬一张椅子,让太子坐下说话。” “儿臣有罪,儿臣跪着说就好。” 于数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应承帝王的吩咐,墨昱这边就直接认上了罪。 “罪?”帝王疑惑了一句,“太子这是做了什么?”依旧语气平常,甚至给人一种父亲在询问儿子犯了何错的错觉,而不是一个帝王在询问臣子。 当然,这两人确实是父子,但是在这皇宫里,有这种情分在吗? “儿臣晌午得知了一件事,只是儿臣不确定真假,这便派了人去核实,直到刚刚核实了,儿臣不敢再有半分隐瞒。” 所以这是请罪吗? 说邀功倒是真实一些。 “遇事求证这是谨慎之行,谈不上隐瞒,不知太子指得是何事?”帝王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追究了,且赞同的意思。 而墨昱也是笃定了怪罪不到自己,这才来禀报的。 “晌午十分,太子妃出来散心,无意与住在宫中的徐州城城主之女相遇了,太子妃告诉儿臣说她见过此女子,就在其二叔家的小妹的婚前宴上,说那女子是苏家二叔小女儿的丫鬟,还是那木小将军之前送给苏家二叔小女儿的。听了这话儿臣甚是惶恐,当下便派人去核实查探了。” 墨昱的话帝王无疑是惊异的,也因此了解到了晌午墨昱的人做什么去了。但是比起墨昱,帝王的定力那是甩他不知道多少条街的,不然也不能稳坐这么久的皇位。 1862:禀报帝王(2) 因此即便此刻心中已经思绪翻腾,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核实结果如何了?” “确有此人,且此人依旧在那苏家小姑娘身边,还一直住在穆府。儿臣本想再细细观察几日看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也看看是不是能找到徐州城事件的突破口,可就在刚刚下面的人说那丫鬟要夜逃,现在被儿臣的人给拖住了,儿臣惶恐,请父皇定夺此事。”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一个是穆鹏带进宫的,一个在穆鹏府上,现在府上那个要逃,这些是帝王从墨昱话里得到的消息。 且此事同时牵扯到了穆府和帝师府,至于谁的责任大一些,此时此刻并不能下结论,且便是要下这个结论也得由他这个帝王说的算。 不得不说墨昱这是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他这是又多了一个收拾帝师府和穆府的筹码了。 他做事向来要一个理由就行,谁管那理由的来源。 “朕给你一支御林军,将人先控制起来,包括那个苏家小丫头,务必保证人的安全,此事就交由太子你去做了,至于审判,今日已晚,明日早朝再议。” 沉思了片刻,帝王直接大手一挥下了判决。 “是,父皇。”到此,墨昱此行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上了金銮殿这事就不可能善了了,他相信他的父皇也不想见着穆府好的。 “时间不早了,太子早去早回,多加休养休养,明日早朝还需太子严明此事。” 有棋子不用,帝王才不会那么闲。 “谢父皇关心,儿臣这就告退,父皇也注意身体早些休息。”话落,墨昱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而帝王则是看着墨昱离开的背影冷笑了一声,斗吧,越乱越好…… …… 有了帝王的口谕,即便现在已经宵禁,墨昱依旧可以攥着牌子正大光明的出宫,且还可以调动御林军。 宵禁之时太子出宫本就足以引起关注,更何况还是带着御林军出宫,就跟更能引起关注了。 以至于墨昱这边一带着御林军出动,整个鄢陵城的权贵都跟着轰动了。 穆府在城南,属于比较偏的地方,因此在夜晚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寂静。 然今晚却是格外的热闹。 ‘徐岚’被绊住的缘由是所骑坐欲离开的马儿在离开穆府不久的拐角处撞了人。 这里离穆府并不远,在门口送别的苏柒白不过才刚转身进穆府,事发之后当下便惊动了苏柒白。 毕竟是处了好些时日的丫鬟,她听到动静连忙就跑过去了,而穆府的守门兵见苏柒白就这么跑出去了,当下一个跟了上去,一个则是进府去禀报去了。 ‘徐岚’撞了人理亏定是要道歉的,然人还没有从马上下来,马儿则直接被对方攻击,然后就那么毙命了,而‘徐岚’则是跌坐在地,显得有那么几分的狼狈。 不仅如此,对方趁此刻‘徐岚’狼狈,当下上前就骂骂咧咧的动起了手,“眼瞎吗?会不会看路,吓着我家夫人了,拿命来……” 1863:拦截 ‘徐岚’定是不会乖乖坐着被打的,当下便就地一滚狼狈的朝后面躲去,偏不巧这个时候苏柒白跑了过来,看着迎面而来的剑吓得蒙了一下,眼见着那剑砍不到‘徐岚’,就要朝着苏柒白兜头而下,‘徐岚’不得不回神迅速的拉了一把有些傻愣的苏柒白往一侧躲去,因此还不可避免的胳膊被划了一下。 尽管伤口不是很深,却是泛起了点点腥红,而对方却并没有因此而罢手的意思。 眼见着又是一剑袭来,‘徐岚’半垂的眸光暗了一下一边护着苏柒白,一边蓄力于掌间意欲下暗手,却在这时传来了一声呵斥声。 “何人在我穆府门前嚣张?” 随着这话语的落下,十来个士兵顿时冲了上来将那意欲行凶的人围住。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穆府照顾穆鹏的穆李氏。 这里虽是已经在街角拐弯处,却是还挨着穆府院落的拐角,所以穆李氏这一句在穆府门前嚣张并没有错误。 而穆府的另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主人穆流年因为被禁足不能出穆府,所以此时此刻是站在院落的墙角上直接居高临下的用鞭子卷住了那人欲刺向‘徐岚’的利剑,并一个用力缴了对方的利剑。 “阁下是要在我穆家门前杀人吗?”穆流年居高临下的站在墙头之上,将门儿女的霸气尽开。 而‘徐岚’则是趁机搂着苏柒白退后站到了慢几步走过来的穆李氏身边,并放开了怀里的苏柒白。 苏柒白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都很纯净,最多是嘴上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几乎没见过什么血腥,以至于到现在还有点蒙,不明白事情咋就发生到动刀剑的地步。 穆李氏虽是文官之女,但作为穆家的媳妇,不管是刀剑下的血腥还是官场上那些兵不见血的血腥她都是见识过的,因此无比镇定。 “小白,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到?”走到跟前的穆李氏第一时间便关心了苏柒白的安全。 “我没事,穆伯母。”苏柒白当下乖巧的摇了摇头。 “你可好?”见苏柒白没事,穆李氏松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拉过苏柒白护在身后,并将眸子看向了站在一侧的‘徐岚’。 “一点小伤,奴婢无碍。”‘徐岚’当下回应。 穆李氏看了一眼‘徐岚’胳膊上的那一点点血腥,没多说什么,而是道:“怎么会发生冲突?” 比起这点小伤问出缘由讨回公道才是最好的关心。 “奴婢正驱马离开,不想拐角处冲出一妇人,奴婢躲闪不及撞了人。然奴婢还没来得及道歉,对方便杀死了奴婢的马儿,然后便朝着奴婢攻击了过来,连一句话都不让奴婢说。” ‘徐岚’与其极为平静的叙述了所发生的事。 而‘徐岚’这刚叙述完,对面那被包围着的突然瘫坐在地哭喊了起来,“穆府以多欺少,仗势欺人了……” 若说那看着柔弱的妇人这么喊就算了,可那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拿剑差点将人给杀了的壮汉这一刻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似的瘫坐在地上哭喊,这场面可就绝了。 1864:太子上门抓人 而到这个时候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对方在故意找事。 穆流年当下就忍不住了,“休要胡言,明明是……” 穆流年的呵斥声还没有完,便被穆李氏给截断了,“流年,你先回去,照顾着点你爷爷,这里的的事让娘来处理。” 穆李氏之所以如此开口倒不是因为想要将穆流年捧在手心不让她接触世事,而是她下午时分得了穆旭给她的信,一个是促成苏柒白的丫鬟‘徐岚’的离开,一个则是若是发生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无需妥善处理,只需要以蛮治蛮,拖延时间便可。 这样的话很奇怪,且她也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在这些的背后定有着大事。 而她只需要照着夫君的吩咐做就行,如此便不可让她那直性子的女儿参合进来,以防出现什么不可掌控的事。 “娘……”穆李氏的吩咐穆流年当下不依了起来。 “听话,回去。”穆李氏没有像平时那般宠着,而是很严肃的命令道。 一见穆李氏如此,穆流年就知道此事不可挽回了,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带小白回去,另外让人帮许岚包扎,剩下的事娘会处理。”见自家女儿不太愿意配合,穆李氏很是了解的给她安排了事。 闻言,穆流年看了一眼还很蒙圈的苏柒白,当下便不再继续纠缠,她是无所谓血腥,但不能让苏柒白给吓着了,毕竟苏柒白太纯白了。 “是,娘。”这一次,穆流年乖巧的应了声,然后并没有跳下墙头而是就那么顺着院墙在院墙的上面走着,并对苏柒白道,“小白,回府,这里交给我娘。” 苏柒白看了看穆流年,再看了看穆李氏以及眼前的一片混乱场面,知道自己离开才是正确的,当下便乖巧的应声道:“好。” 走之前,还不忘拉‘徐岚’一把。 而那边被穆家士兵围着的两人见‘徐岚’朝着穆府的大门而去了,当下松了一口气,随后便继续开始了胡搅蛮缠,怎么得这事也要等到上面的命令。 而穆李氏因为得了穆旭的嘱托,也并不急着处理,反正她就是一介妇人,不会处理很是正常,拖延时间而已,瞧着对方目的也是如此,她很乐意配合…… …… 墨昱带着御林军来的时候,这边还在进行着拉锯战。 虽说墨昱是来拿人的,亦很想搬倒穆府,但在一切还没有明朗化之前,礼还是要的。 所以当他骑着大马带着御林军冲到穆府门前看到穆李氏的时候,率先先礼待的喊了一声,“礼部尚书夫人。” 喊叫间那是直接挥手让人将围着那撒泼的两人的穆家士兵给围了起来,不仅如此,更是直接围了穆府一圈,可谓是将穆家给整个包围了。 穆李氏这对太子的出现刚诧异了一下,便见墨昱带来的人将整个穆家给包围住了,当下便沉了眸光。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我穆家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了吗?” 大晚上的这般莫名其妙的将自家府邸给包围住,哪怕对方是太子,穆李氏也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1865:太子上门抓人(2) 这个时候墨昱哪里有功夫去计较穆李氏的态度,特别是此刻的穆李氏是站在穆府门前,即便这态度不敬了点,墨昱也说不出什么,谁让穆家有这个傲然的资本,若是站在这里的是穆鹏那态度绝对只嚣张不内敛。 而他也是趁着穆鹏不省人事,才能这般肆意的办事。 “礼部尚书夫人是误会了,并不是穆家如何了,只是本太子收到密报,住在穆家的一个小丫鬟有问题,这不持了陛下的口谕来拿人了。” 墨昱一副我不跟女子计较的贤良模样,要多温和就多温和,只不过你温和下是满满的阴翳罢了。 “不知我穆家哪个小丫鬟竟有如此大脸面连陛下都惊动了?”穆李氏并没有半点因为墨昱搬出帝王就退怯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处事不惊的模样当真是让墨昱看得很不顺眼,但他今日来是来抓人的,只要此事成,整个穆家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他没必要跟一个妇人计较。 “说来其伺候的小姐还跟本宫有些渊源。”墨昱一副我也深受其责的无奈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宫的太子妃的娘家小妹苏柒白的丫鬟,有人密保说此丫鬟与前两日穆老将军带上金銮殿的徐州城城主之女一般模样,徐州城城主一事闹得挺大,想必夫人也有所耳闻,所以此事不得不引起重视。” 穆旭只告诉穆李氏需要做什么,并没有说具体的,所以此刻听闻墨昱的话穆李氏面上呈现的震惊不似作假,而就是为了真实体现,所以才什么都没告诉穆李氏,且穆旭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如此表现刚刚好将穆家给排除在外。 穆李氏的震惊让墨昱心顿了一下,果然这穆家人是不知道的,也该是不知道,不然人怕是早就跑了,也不至于等着被他捉走。 “前朝之事,臣妇是一介妇人不懂,既然太子殿下奉圣命来拿人,太子殿下请便。至于其他的,太子殿下寻臣妇的相公便是,臣妇就是一介妇人,还请太子殿下恕臣妇不知之罪。” 后宫不干朝政,同样后宅也不问朝堂之事,避免多说多错被抓住什么把柄,此刻穆李氏的态度可谓是再正确不过了,至少不会让墨昱借机从她身上抓住穆旭乃至整个穆府的把柄。 穆李氏的识趣让墨昱暗沉了眸子,和女人太过识大体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至少不能让他借机对穆府做些什么。 “礼部尚书夫人真是识大体。”这一次墨昱的回话失掉了几分贤明,多了几分不阴不阳,说完之后还一副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一点东西的话继续开口道,“忘了告诉夫人,陛下还让将本宫太子妃的娘家小妹一起押走,夫人没意见吧?” 不管是不是因为木槿的关系,至少外界都知道穆家对苏柒白很好,如同自家人一样,因此墨昱觉得这一次穆李氏怎么得也该有些反应了,然…… “太子都能大义灭亲了,臣妇哪能有什么意见,毕竟比起臣妇,苏家姑娘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更近不是?” 1866:太子上门抓人(3) 穆李氏这一反口可谓是直接堵得墨昱哑口无言,不是穆李氏对于苏柒白要被带走真的无动于衷,而是她知道在圣命之下,她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一切,不要说带走的是苏柒白,便是这会儿要带走的是她的女儿,她也绝不眨一下眼睛。 “呵……”穆李氏的话让墨昱嘲讽一笑,更是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这穆家的人果真是一个都不好对付,“是本宫分不清远疏了,既如此,本宫就去拿人了。” 话落间,直接驱马朝穆府门前而去。 而穆李氏却是转身对着身侧的穆家士兵道:“去告诉小姐,说太子殿下奉圣命来带走苏柒白和许岚配合调查,让小姐勿要耍性子。苏姑娘怎么说也是帝师府的人是太子妃的妹妹,若是无辜的,太子殿下是不会为难的,让小姐勿要妨碍了太子殿下秉公办事。” 本来墨昱一动,那围着穆家士兵的御林军就跟着动了,此刻穆李氏的吩咐更是配合墨昱的行动,如此,便是御林军有心要拦住穆家士兵那也是不能的,更何况穆家士兵激灵的很,穆李氏这一吩咐完,当下应了一声是便像猴子一样窜了出去,当下便赶在了骑马前行的墨昱前面进了穆府。 而不要说御林军,便是墨昱也无法挑穆李氏的错误,只能在暗夜里阴沉着一张脸,将那怒火往肚子里吞。 他本在穆李氏这里讨不得好要去穆流年那里再找几分场子的,如此看来这是直接将他的计划杀死在了摇篮之中,这穆家当真是连一个女人都不能小瞧了去。 这边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穆府大门去了,那边被忽视的闹事夫妻俩却是乘乱钻出了人群跑了。 穆家士兵刚要追,便又闻穆李氏道:“刁民而已,不用追,回去画了画像送去京兆府,让京兆府尹大人好好查查这刁民,防止别的大人家再遇上此等刁民。” “是。”闻言,穆家士兵应了声收了兵,然后跟着穆李氏朝着穆家的大门而去。 穆府院内 穆流年是在穆府院墙上一路跟着苏柒白进的穆府,在苏柒白一进穆府之后当下就上前开始对她上下其手的检查,并开口道:“那么危险,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往前冲什么,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我姐姐和你姐姐交代?” 虽说是在呵斥,但是苏柒白的心却是暖暖的,她知道穆流年向来刀子嘴豆腐心,且她刚刚的确是鲁莽了。 “我这也是急了,下次不敢了。”苏柒白当下赔笑道。 “还有下次?”穆流年佯装举手要敲苏柒白,苏柒白却只是憨厚得笑着不躲不闪,愣是让穆流年下不去手,最后不得不泄气的放下了手,道,“最好没有下一次。” 说完后故作生气的不搭理苏柒白,在正屋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着穆李氏。 苏柒白也知道自己理亏,随即陪着穆流年坐了下来,却也不忘回首去关心‘徐岚’,“许岚你没事吧?你的伤……” 1867:太子上门抓人(4) “一点小伤,小姐不必挂在心上。”说着,‘徐岚’很随意的扯了裙摆内侧的衣衫,扯了一根布条出来绑在了胳膊上,然后就那么站在苏柒白的身边,一副要陪等的模样。 穆流年看了‘徐岚’一眼,随即垂下了眸子开始了深思,因为她怎么都觉得今晚的事很不对劲。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满是静默,直到穆李氏吩咐的小白前来,这才打破平静。 小兵的脚步声让穆流年从沉思中出来看了过去,当下开口便问,“是不是我娘出了什么事?” “夫人无碍。”深怕穆流年误会,小兵连忙应答。 一听穆李氏没事,穆流年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来是我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不是夫人,而是太子殿下带着御林军包围了穆府说是要捉拿苏柒白小姐和她身边的丫鬟。夫人让小的来告诉小姐勿要任性,太子殿下是奉圣命来的,且苏小姐是太子妃的娘家妹妹,更是帝师府的人,只要苏小姐是无辜的,苏小姐就不会有事,夫人让小姐切勿干扰太子殿下行事。” 不得不说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最了解,若是此时此刻是太子直接来抓人,穆流年定是当场就跳起来了,但此时此刻是穆家小兵的传话且传的是穆李氏的话,愣是让穆流年存了几分理智。 “为什么要抓人?” 不仅穆流年疑惑,便是苏柒白此刻却也是一脸懵,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谁了,怎么就来了个圣命。 “太子殿下说苏小姐的这个丫鬟和前几日穆老将军送上金銮殿的那位徐州城城主之女模样一般,因此特来捉拿询问。” 小兵那是知无不言。 徐州城城主之女之女被自家爷爷带上金銮殿告状这一事穆流年是知道的,当时还默默赞了那个姑娘一句勇敢,哪里想这才几日的功夫就扯到她穆家的,当下,穆流年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因为一个太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注意到一个名不经传的丫鬟的,怎么就知道苏柒白身边的丫鬟与那徐州城城主之女模样一般的。 然便是感觉到了有阴谋,一时间穆流年也无法想到太多,这个时候她特别的想念木槿,要是木槿在,怕是能很快便想通了。 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苏柒白被抓走,但是娘亲的话…… 倒是苏柒白想得特别简单,她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却是知道自己必须配合,不能给穆家惹麻烦,且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觉得自己会出事。 “穆姐姐,我没事,配合调查而已。” 在穆流年皱着眉头思索之际,苏柒白很懂事的来了这么一句,而这个时候墨昱刚刚好从外面踏步而来,穆李氏也就慢了墨昱几步,虽未到跟前,但是却将苏柒白的话给听得一清二楚,当下眉眼间闪过赞赏。 怪不得木槿那般喜欢这个姑娘,果真是个好姑娘,这个时候只有乖巧才能少受罪。 穆李氏是满意了,而墨昱的面色却是又黑了两分,真不明白怎么一个个就都这么乖巧的。 1868:太子上门抓人(5) “不愧是苏家的姑娘,当真是明事理。”墨昱吞下到嘴边的火气昧着良心赞了一句,还顺带赞了苏家。 “太子殿下。” 听闻墨昱出声,穆流年与苏柒白同时对着墨昱行了礼。 “免礼。”墨昱大手一挥免了两人的礼节,随后道,“既然都知道本宫来时为何,就随本宫走吧,本宫还要回去复命。” 穆流年看了看墨昱又看了看苏柒白,再看了看此刻已经走到门前的穆李氏,知道自己是无力改变什么,因为无论她此刻做什么只会将事情变得更糟糕。 因此最后不得不吞下满肚子的不甘深呼了一口气上前抓住了苏柒白的手对着她道:“小白,穆姐姐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 “嗯。”苏柒白转首对着穆流年笑了笑,然后抬手抱了穆流年一下,紧接着乖巧的抬脚朝外走去。 苏柒白如此乖巧再次让墨昱噎了一下,但想到他主要的目的是抓捕眼前的这个‘徐岚’,便愣是掩盖下去了其余的情绪。 只是这刚要开口让人带走‘徐岚’,‘徐岚’则一副我也很无辜的模样抬脚跟上了苏柒白的脚步,这愣是又让墨昱噎了一下,最后只能一挥手道:“走。” 说着,便转身大步朝穆府外走去,在走过穆李氏身侧的时候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穆李氏。 倒是穆李氏很有礼节的对着墨昱的背影福了福身,表示恭送。 不过片刻的功夫,墨昱便带着苏柒白和‘徐岚’以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御林军走了。 就如来时那般悄声无息,走也走得很是悄声无息,只不过这一来一去的心情不同罢了。 而穆流年在太子一离开之后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抓住穆李氏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许岚和徐州城城主之女一般模样?” “娘也不知道。”穆李氏沉重着脸色反手抓住了穆流年的手应声道,“此事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也不是你我该管的,娘这就让人去告诉你爹,你安分些,切勿惹事,要知道苏柒白姓苏,虽然这些日子在我穆家,但苏家也不能脱了干系,此事我们不可感情用事。” “可是那苏家会顾忌小白的生死吗?”苏家的德行穆流年很清楚。 穆流年的话让穆李氏看了她一眼,随即道:“顾不顾忌,苏柒白都姓苏,且你别忘了当朝的一品丞相可是苏柒白的姐夫,你觉得这事他能袖手旁观?” 穆李氏的话当下让穆流年跳动不安的心安分了,她虽不身在朝堂,但那秦玖可不是什么善茬,那是满朝文武都忌惮的存在,且没几日那秦玖可就要和苏倾颜大婚了,据说那秦玖很在乎苏倾颜的。 “我懂了娘,不过娘还是要让爹多多告诉我小白的情况,不然姐姐回来我无法交代。” “娘知道,你回去休息吧,多照顾着点你爷爷,娘这就让人去寻你爹。” “嗯。” 到这里,穆家母女这里算是暂时消停了。 这边是消停了,帝师府那边却是炸了。 1869:混小子打算做什么 因为墨昱抓捕了‘徐岚’这件事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偏偏是他们在墨昱到达穆府门前的时候才知道墨昱来做什么了,这一巴掌扇得苏博雄真是措手不及,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消息的延误到底是他人做了手脚还是墨昱做了手脚。 事发的时候,苏博雄第一时间怀疑的便是墨翎,然下一秒便怀疑上了墨昱,因为他一直派人监视着墨昱,怎么就会忽略这么大的消息,且墨昱做了这么大的事为何都没有和他通气,以前从来没有过,是不是说墨昱察觉到了什么? 一想到这苏博雄整个人不好了,若是墨昱察觉到了什么,这可是对他大大的不利,当下便召集了幕僚来商议。 比起得知墨昱抓捕了‘徐岚’消息抓狂暴怒的苏博雄,得到消息的墨译成却是淡定得很,甚至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虽然事发的时间提前了,但到底不是出于他的设计抓得人,如此他便一点也不愧对流年了,挺好。 要是苏博雄知道此刻墨译成的想法大概会气死,然后生出弄死穆流年的想法,毕竟在他的认为是穆流年害得墨译成这般,所以就该斩断祸源。 当然,此刻苏博雄是不知道的,也顾不上墨译成的这些小心思,他全身心的放在了对墨昱的调查之上。 闹剧终有收场的时候。 随着夜色的深入,鄢陵城恢复了属于夜的宁静。 在这最该宁静之际,穆府中某间房内却一点都不宁静。 那就是白日里处于装死状态在夜晚复活的穆鹏。 此刻的穆鹏正在自己的房中哼哧哼哧的享受着美味的食物,完全不受穆府晚间发生的事的任何影响。 而这食物当然是出自另一个同样只能暗夜里出没的人木槿之手了。 穆鹏哼哧哼哧的吃着,木槿就安静地在一边陪着,一时间满屋子都是温馨的味道。 直到穆鹏吃饱喝足之后,那气氛才变得严肃。 “混小子打算做什么?” 穆鹏可不是老糊涂,人是在这睡着外面的事却是一清二楚的,而他之所以无动于衷就是因为对墨翎的信任,且很肯定的认为这事情里有墨翎的手笔,要不然他那儿媳妇处理起事情来也不至于这么拖沓,定是有信任的人做了什么。 “先发制人罢了,迟早要发生的事,咱们自己主动暴露也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闻言,穆鹏抬眸看了木槿一眼,随即道:“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爷爷我一把年纪了,最多你们需要爷爷的时候爷爷动一动,别的爷爷也做不了什么了,爷爷也没什么志向,一把年纪了,就想享享儿孙欢乐的福。也就是苏家那个老家伙整天是深怕别人将他遗忘似的。” 穆鹏先是一阵叹气,最后直接变成了对苏博雄的鄙夷,要不是那东西搞事情,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事情。 当然,穆鹏也知道除了苏博雄,对于他穆家的军功威望以及墨翎的军功和在军中的威望,帝王也是不会罢休的,所以这一轮斗心无论是谁挑起的,都将是无可避免的,最多就是一个迟早的问题罢了。 1870:老头子是那种人吗 想到这,穆鹏不免多了几分落寞,想他穆家儿郎为了保家卫国生死战场,最后却落得一个帝王的处处防备与猜忌,连他家大郎的遗腹子都不能容,这怎能不叫他寒心。 “爷爷才不是一把年纪,爷爷可是老当益壮,我可还等着爷爷给我撑腰,让我称霸鄢陵呢。” 木槿见穆鹏的情绪陡然落寞了下去,当下撒起了娇。 一听木槿这话,穆鹏当下那是满血复活激情四溢,却也是一瞬便化为了我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你呀你,没有爷爷我你也称霸了。” “那不一样,闯祸有人兜着才能更潇洒,爷爷你不会是不想给我兜着故意哄我的吧。”木槿一副我不依的模样。 “老头子是那种人吗?”穆鹏当下佯装愤怒的吹胡子瞪眼了起来。 “谁知道呢……”木槿一副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好个臭小子……” 祖孙两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斗起了嘴,一时间当真是其乐融融。 至于穆府将要面临的处境,呵,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 为了让穆府窝藏‘徐岚’的事让穆府无法狡辩,墨昱抓捕‘徐岚’的消息那是半点也不隐瞒,甚至更是在暗处放出此女子与宫中被看押的那个徐州城城主之女长得一模一样的消息,如此即便鄢陵城的权贵想不知道此事都难。 以至于当清晨来临,早朝开始,即便就那么站着什么话都没有说,百官都感觉到了浓浓的硝烟,只觉得一场兵不血刃的斗争即将到来。 鸣鞭,帝王现,百官朝拜。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刷刷的一片跪满了整个金銮殿。 帝王威严的扫视了一圈跪拜的群臣,随即一挥衣袖在龙椅上坐了下来,并道:“平身。” “谢陛下。”百官再次跪拜,后起身列队站好。 群臣站好之后响起的并不是于数那千篇一律的传唱声,而是帝王带着威严的声音。 “太子,将昨日你禀报于朕的事当着众爱卿的面再详细叙述一遍。” “儿臣遵旨。”墨昱闻言当下从群臣的队伍里站了出来,领了旨意之后便转身面向群臣开始了一早准备好的说词。 “昨日太子妃于花园中散心,被一女子冲撞,就这么无意的与住在宫中的徐州城城主之女相遇了。太子妃甚是惊骇,因为此女与她之前在帝师府参加其妹的婚前宴见过的一个女子模样几乎一般。前些日子帝师府的婚前宴想必各位大人家中的夫人都去了,奈何对方就是一个小丫鬟,不是很引人注意,但不免也有少许夫人能记得。而这个丫鬟正是苏家二房苏尘的女儿苏柒白的丫鬟,据闻此丫鬟乃是失踪的木小将军木槿买回来赠送于她,本来这没什么,奈何此女与被穆老将军带上金銮殿的那个那自称徐州城城主之女的女子一般模样,此事就不得不引起重视了,毕竟此案件事关重大,不是凭借谁的一言一语就能断定的。” 1871:参本穆家 墨昱这听着只是简单的叙述,却愣是将他要突显的重点给点了出来,且歧义十足。 什么失踪的木小将军买回来赠予的,什么被穆老将军带上金銮殿的,在这个时候特意的点出来怎么得能不让人多想。 穆家的人出现了两次,以至于什么苏家二房的女儿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也代表着苏家不那么突兀了,毕竟此事还是太子妃揭露的,这太子妃可也是苏家的。 不管怎样,在墨昱的一番别有用心的叙述之下,群臣可谓是心思百态,甚至有人忍不住朝那站在人群中唯一属于穆家的礼部尚书穆旭看了过去,然让他们失望的是没有从穆旭那平静的面庞之上看出任何的不妥。 而这看向穆旭的何止是群臣,便是墨昱和帝王都忍不住暗中观察着,毕竟这是此时此刻他们唯一能接触到的穆家人。 帝王并没有再墨昱叙述完了之后就开口,而是静等了片刻这才开口询问道:“对此事众爱卿有何看法?” 有何看法? 百官相互之间看了看,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但一想到自己侍奉的主子的吩咐,便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也要当这个出头鸟。 “臣认为此事甚是严重,必须深入调查。” 第一个站出来的说话可谓是很官方了,毕竟是开头的那一个。 而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群臣纷纷开始发表意见。 “臣觉得应该让两人相互对峙,如此方才能从中找到漏洞。” “臣觉得此事穆家脱不了干系,毕竟人是木小将军送给苏家小姐的,且另一人是穆老将军送上金銮殿的,臣觉得应该连穆家一起查探。” “臣觉得……” “臣觉得……” 一个接一个的发表意见,内容可谓是大同小异,无非是要彻查,且连带着穆家一起彻查。 比较奇异的是至始至终都没有人说苏家一句,好似忘了那个引起争议的丫鬟是苏家二房小姐的丫鬟了。 由此可见苏家在朝堂上的影响。 而帝王至始至终没有吭声,静静地听着下方群臣的意见,只是那双眸子却是越来越深沉。 他很乐见穆家倒台,却是半点也不乐见苏家的势力如此之大,大到百官直接忽视了这里面对于苏家的牵扯,这让本来很想收拾穆家的帝王突然间就不那么想收拾了,毕竟帝王要的不是谁生谁死,而是平衡。 若是穆家倒台了,那苏家岂不就独大了? 这可不是一个帝王想要见到的。 没人维护穆家吗? 有的。 只不过早已经被暗地里嘱咐过不需维护,因此直接导致了整个朝堂之上没一人维护穆家去质疑苏家的。 这一现象让沉浸在好似看到穆家倒台的喜悦当中的墨昱半点都没察觉,此时此刻他只想搬倒穆家。 知道…… “众爱卿说得甚是有理,此事必须严加查办,穆家牵扯甚多不能姑息,不过作为小丫鬟的主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众爱卿觉得这苏家小姐可否要好好审查一番?” 1872:帝王平衡之法 在一众大臣的禀报声结束之后,帝王就这么开了口,乍一听是在应和群臣,再细一听,什么叫查苏家小姐?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查的? 只是这疑问刚一过,刚刚开口的人纷纷冒了一声冷汗,帝王这是要动苏家? 貌似从刚刚到现在没有一声质疑苏家的,毕竟那丫鬟可是苏家的丫鬟。 刚刚还义正言辞的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诡异,一时间竟是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而帝王这话一时间竟是连墨昱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帝王要借机审查苏府的意思,苏府可是他的后盾,他要是一个开口弄不好要连累苏府,一个苏家小丫头没什么,要是连累苏府可就得不偿失了。 墨昱的想法也是一众太子党和帝师党的想法。 却也不能不开口,只是要怎么开口这是个很技术的问题。 其实他们并不是没有想过帝王会针对苏家,但很明显此事对苏家的影响不及穆家,毕竟丫鬟是木槿送的,宫中的那个是穆鹏带进来的,怎么看怎么都是穆家的祸,且那个苏家小姐也是一直住在穆家的,要是硬是牵扯上苏家无非就是那苏家小姐姓苏罢了。 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苏家便是舍弃了也无所谓,只是要怎么舍弃这也是个技术活,毕竟舍弃的太明显可就显得苏家有些心虚了。 看着群臣的反应,帝王在心底冷笑了一声,真真都是他的好臣子。 “穆旭,此事与你穆家息息相关,你怎么看?”扫视了一圈群臣,帝王最后直接点名了穆旭,便是在场的人谁都不开口,这穆旭也得开口,他就不信这穆旭能就这么看着群臣针对他穆家。 一直沉默不语的穆旭在此刻被帝王点名之后,便是想要再沉默不语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而帝王这一点名更是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从人群中出列的穆旭的身上。 本就是个很容易开口就错的事,再加上身处其中这说话就更容易错了。 所以此时此刻多数的官员都是想等着穆旭出错好借机再参穆家一本的。 “臣虽姓穆,但臣常年居住于礼部尚书府,对穆府的事不甚了解。” 穆旭的这话一出愣是给人几分要与穆家撇清关系的感觉。 但这也只是感觉,这不还不等众人反应穆旭又接着开了口。 “然臣之父为将多年,其品质便是臣不说陛下及各位大人想必也很清楚。徐州城城主之女虽是臣之父带入宫中,但当时其衣衫褴褛满面黑灰根本不见其样貌,且当时是如何入宫的在大理寺门前有许多双眼睛看着,这就不需要臣多加叙述了,臣之父也不过是忧国忧民罢了。” 说到这算是不动声色的将墨昱以及众位大臣加注在穆鹏身上的罪名给开脱了,尽管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至于臣之侄女,至今还生死未卜,而那丫鬟也不过就是从人牙处买的,比起追究臣之侄女的责任,不如先彻查一下那人牙处。毕竟臣之侄女在乡野长大,虽打得一手好仗,但别的就很逊色了。” 1873:帝王平衡之法(2) 这个意思就更直白了,找木槿麻烦,人还生死未卜呢,再说了,丫鬟是买的,不该从根源处查吗?一个弄不好还是木槿中了别人的圈套呢,毕竟木槿是乡野里来的,懂什么。 “那苏家姑娘臣见过,甚是单纯。不过作为苏家的姑娘,其周边的人其长辈有没有细心查探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臣之侄女只是苏家姑娘的朋友,臣之父也只是喜欢小姑娘的单纯而让其居住,并不能越俎代庖的做其他的事。” 开脱完该开脱的就给苏家上眼药了,且理由刚刚正正,便是苏博雄在这也反驳不了。哪怕扯不上这徐州城的事,落个监管不严也是要的,毕竟那苏柒白姓苏啊。 若是穆旭一开始便如此据理力争,帝王只会恼怒,更多的是不耐,甚至会越发的想要收拾穆府。 然此时此刻,在朝堂上的场景一边倒的时候,穆旭的话简直是太得帝心了。 “当然归根结底一切祸源是那个丫鬟,毕竟谁都不会很注意一个丫鬟。” 这最后一句的总结,算是穆旭表示自己只是阐述事实而不是刻意针对谁或者为谁辩白。 话到这穆旭算是阐述结束了,此刻便轮到被穆旭的话顺了心的帝王开口了。 只见帝王用右手转了转左手上的玉戒不紧不慢却满是威严的开口道:“穆爱卿说得甚是有理,不知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如何? 帝王都说有理了,还能如何? 而这个时候也就轮到想要为穆家说话却一直不能吭声的人上场了。 “臣觉得甚是有理。”一位武将上前附和道。 “臣附议。” “臣附议。” 群臣挨个站了出来,站到最后即便不想站出来的也站了出来,因为帝王说了有理,他们这是在附和帝王,若是不语岂不是觉得帝王错了? 而这集体的站出来就会显得不是为穆家,而是为帝王,这只会让帝王舒坦而不是去针对穆家。 对于这样的结果,帝王甚是满意,只墨昱微垂着头咬碎了一口银牙。 “既如此,此事就全权交给大理寺去审查吧。” “臣遵旨。”大理寺卿当下出列领旨。 “都说那两个女子一般模样,来人,将两人带上来让众位爱卿以及朕开开眼界。” 帝王需要穆家和苏家来维持朝堂的平衡,因此,这个时候苏柒白就没有出现被质问的必要了,不过那两个一般模样的女子却是要被带上来看一看的,毕竟这两人可是一切事端的中心。 帝王的话在此刻也算是顺应了群臣的心思,他们也想看看这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毕竟除了双生子还没听说过一模一样的人,又或者这两人是双生子? 当然,他们也听说过江湖术士换脸的传闻,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了,今日也不知算不算是有幸见一次。 “传徐州城城主之女及苏府丫鬟。” 在众位大人的期盼以及于数的传唱声中,两名女子从金銮殿的门口走了进来。 1874:一模一样 大概是碍于帝王的龙威,两位身形一般的女子是微低着头走进金銮殿的,因此众人并未能在第一时间窥探到其面貌。 “民女徐岚(许岚)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走到金銮殿中央,两人同时行跪拜大礼。 一人叫徐岚一人叫许岚,不仔细听还真当是一人名,而众人一时间愣是没听出区别,直接蒙在了那,这名字一样是何意? 帝王也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道:“都抬起头来。” 帝王一声令下,下方跪着的两人同时抬头,要不是衣服不一样,这还当真是无法分辨出两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到有些大臣见了直接倒吸了一口气,真的是无法分辨。 “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倒不是墨诨有多开明的让两个女人叙述,他只是为了从她们的叙述中找漏洞罢了,毕竟这事两个当事人。 “民女的爹爹只有民女一个女儿,并无他人,请陛下明察。”开口的是穿着宫女装住在宫中真正的徐岚。 说的不错,也就这一句,说完之后就那么用着誓死不屈的眸光看着上方的帝王。 帝王见徐岚说完了不再说话便将眸光转向了另一个许岚。 “民女……民女……”许岚说话结结巴巴,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满脸的懵,结结巴巴说了自称了两句最后道,“民女的爹也只有民女一个女儿。” 这一听倒是有几分效仿的意思。 这个场面给人一种怎么问都不会问出结果的感觉,且金銮殿上这么多老爷们对着两个小姑娘,怎么看怎么有几分欺负的味道,而审理这些小人物也不是帝王的事,他就是想见见两人罢了,既然两人没有什么申诉他也没什么好问的,毕竟他关心的可不是这两个人是谁谁谁的女儿。 “刑部,大理寺,派出去徐州的人回来没有?可有消息?” 这算是官方询问,毕竟他自己的暗卫还没有回来,刑部跟大理寺的人怕也是没有回来。 “回禀陛下,还未。”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上前同时应声。 “追查的事就全权交给刑部了,大理寺将这两个女子的事给朕弄弄清楚。” “是,臣遵旨。”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再次同时领命,而这两件事没一件是讨巧的,特别是大理寺,看着是审理两个姑娘,但那是两个姑娘的事吗?这背后可是牵扯着苏家和穆家,当真是一个弄不好连乌纱帽都要不保的存在。 “众爱卿可还有本可奏?若无事便退朝吧。” “臣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个时候谁还要奏本,帝王都亲自开口了,岂不就是要散朝的意思,当下满朝文物跪了一地恭送墨诨。 墨诨也不拖沓,直接一甩衣袖在众位朝臣的跪拜声中离开了。 帝王满意的离开了,墨昱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因为事情的发展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不过不急,这还只不过才是一个开始,真正的精彩还在后面,他就不信弄不垮穆家和墨翎…… …… 1875:找月舜寻药 比起墨昱显然苏博雄要比他气愤得多,因为墨昱的擅作主张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明明给他安排好了路,排得一副好棋,愣是就这么被墨昱给破坏了,这怎么叫苏博雄不气愤。 特别是在早朝上发生的一些列事宜传到苏博雄耳中的时候,就更加的怒火中烧了。 然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且苏博雄在经过深思熟虑和审查之后,虽然没有放下对墨昱的怀疑,但心中更多的是对墨翎的怀疑,很明显他没能及时收到消息是受到了阻扰。 而计划被打乱,只是乱了顺序,将事发的效果给打了折扣而已,却是并不代表准备好的事不去做。 今日刚刚好事墨昱治疗的日子,可谓是刚刚好方便苏博雄实施计划。 计划很简单,墨昱在经历过早朝之后定是要找借口召集幕僚的,而这幕僚看似墨昱的人实际上是苏博雄的人,幕僚隐晦的将昨日所说的收拾木槿的计划提了提,墨昱瞬间便上了心。 若说是昨日还是有点犹豫的,毕竟墨昱不想这么快放开木槿这个棋子。 但今日事过后,墨昱断定是墨翎捣得鬼,当下只想狠狠地给墨翎以及穆府一击,当下便将幕僚的计划给放在了心上。 墨昱不会大张旗鼓的让月舜替他看病,借助的是他纳得月家良娣的幌子,毕竟月家的人生病了请月家的人看病一点也不突兀。 按着惯例,月芽打掩护,月舜替墨昱施针治疗,只不过今日治疗过后墨昱没有立刻让月舜离开,而是开口道:“月舜,可有让人疯狂的药,当然,能控制人思绪的更好。” 计划幕僚提供了,也提点了一下从月家入手,当然,这一切都是在苏博雄的算计之中,毕竟他总不会说这一切是他的计划且什么都准备好了。 “控制人思绪的一般都是迷药,这药只能对付普通人,若是武力高强之人并没有什么作用,不过让人短时间失去理智控制不住自己行为的药倒是有,同样对普通人药效很好,对武力值高的人最好先用软筋散散掉其内力,后再服用其药方可显现出效果,时间最多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月舜进宫之前也是得了嘱托的,毕竟他是最好实施帝师计划的一颗棋子。 虽说因为医书的事,月舜和月坤这对父子已经对帝师府离心了,隐隐有投靠墨昱之意,但现在毕竟没正式翻脸,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更何况便是要投靠墨昱那也是利用而不是真心,特别是在墨昱越发的蠢的情况下,他们也只会看着他自生自灭,甚至会添上一把火,只要达到他们最终的目的就行。 月舜的话让墨昱沉默了一下,这下开口道:“天黑前给本宫。” “是。”月舜恭敬应声。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墨昱便挥手让月舜离开了,至于他还是需要再逗留一些时候的,毕竟是来看望自己的良娣的。 …… 昼夜更替。 夜幕的落下让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都露出了水面。 1876:相互试探 东宫 属于北堂燕的宫殿里响彻着低低的喘息声,那垂落的帷幔一动一动的甚是有节奏感。 直到一声满足的叹喟声从那帷幔后落下,律动的帷幔这才停止了它的节奏。 边伺候边享受完北堂燕美味的月舜在一切结束之后,熟门熟路的抽回自己的物件整理好衣衫。 只是今日,北堂燕突地合拢双腿往一侧避了一下。 北堂燕的动作让月舜不解的抬眸看了过去,还没来得及询问耳侧便响起了北堂燕那娇俏的声音。 “月舜,如若此刻本妃大喊一声,你说会是何结果?” 说话的时候,北堂燕蓦地抬起脚在月舜的胸膛之上蹭了蹭,再加上面上那娇媚的笑意,怎么看怎么都有挑dou的味道。 色字头上一把刀讲得大概就是这个场景,若是月舜略微愚笨一点大概就只看见眼前的美色而没看见那美人眼中能要你命的冰冷了。 “娘娘舍得吗?”月舜抬手抓住了北堂燕那蹭在他胸膛的脚,像拨弄琴弦一样拨弄着北堂燕的脚趾头,姿态间亦显挑dou之意,然那看着北堂燕的眸子却是不带半分情se。 北堂燕以治疗梦靥为由已经与他纠缠几日了,日日态度没什么变化,而今日这异样的态度无疑就是要摊牌了,而月舜等这一刻也等了好久了,毕竟他是拿生命在睡女人,不得不谨慎。 “呵……”月舜极其理智的模样让北堂燕轻轻一笑,甚是娇mei,随即嗖地一下一个用力收回了自己的脚,道,“当然舍不得,不过这舍不得的程度有多深就得看你的诚意了。” 话落间,北堂燕由躺改为坐,并扯过榻上的锦被裹住了自己的身子,瞬间改娇mei为肃然。 “不知娘娘需要小的做什么,若是小的力所能及定当极力为娘娘办事,怎么说小的也是娘娘的人了,总该为娘娘做些什么,小的这才安心。” 北堂燕的气息变了,月舜也瞬间变得恭敬,且开口的话语也极其上道,他又不是蠢驴,北堂燕都用自己的身体给他下套了,无非就是想让他给她做些什么。 月舜的上道并没有立刻换来北堂燕的回答,而是换来了北堂燕的审视。 在北堂燕的眼中月舜无疑是聪明有用的,但就是因为过于聪明也让她有些忌惮,至少不能全身心的相信他,但她既然下血本拉拢了他也总不能让人就这么荒废着。 不过也不能是现在,毕竟她就是个别国公主,让对方背叛自己国家的太子,怎么看怎么都有些不合适,至少她现在还没有这个信心,不过埋下一颗棋子还是可以的。 “也没什么。”想着,北堂燕姿态瞬间变得漫不经心了起来,“你也知道深宫寂寞,本妃就是想找个人陪陪,而你这身份正合适,你这个人本妃也甚是满意,只要以后本妃有事寻你,随叫随到便好了。” 1877:就这么将人放走了 闻言,月舜抬眸看了北堂燕一眼,眸光平静无波,但心中却是翻起千层浪,因为北堂燕的理由让他知道这女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搞,不过不急,总会漏出尾巴的。 “被娘娘看重,是小的的荣幸。”垂眸恭敬应声。 看着平静无波的月舜,北堂燕勾了勾唇角,笑意颇冷,“这几日经过月小太医的治疗,本妃这梦靥终于好了,明日起就不劳烦月小太医了。时候不早了,本妃乏了,月小太医也退下吧。” “是。”月舜也不逗留,当下便拎了自己的医药箱转身退了下去。 “巧莹,给月小太医拿些金果子做赏赐,顺便送送月小太医。” “是。”帷幔外传来了苏莹莹的应答声。 紧接着便是苏莹莹昱月舜退出去的脚步声。 而两人前脚离去,后脚就有麻溜的太监送进了浴桶与热水,这是每日北堂燕所谓的施针之后满身是汗的沐浴。 太监们送进了东西便麻溜的离开了。 而北堂燕并没有动,直到传来了脚步声和关门声以及苏莹莹的叫喊声,“娘娘请梳洗。” 北堂燕这才推开帷幔,裹着那几乎不能避体的绸纱从榻上光着脚裸走了下来,然后在就那么跨进了浴桶里。 至于苏莹莹,对眼前这日日出现的场景早已经麻木了,甚至有一种快感,毕竟对方可是公主,竟如她一般肮脏,她怎能不觉得畅快。 只是…… “你不是说要利用他对付墨昱的吗?你什么都没问,就这么将人给放走了?” 这一点苏莹莹很不解,明明最初的时候,北堂燕说要将月舜贿赂到自己的阵营然后询问关于墨昱的事,再利用月舜对付墨昱的。 北堂燕舒适的靠着浴桶躺着,微闭着眼睛,并没有因为苏莹莹的话而睁开,不过却是答了她的话,“都猜到的事还有什么好问的,问了只会让对方有防备,至于利用,时候未到而已。” 这是实话,当然不是全部的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在接触了这月舜之后她发现此人不是那么的好控制,所以她改变了策略而已,策略什么的都是因人而异的,对什么人用什么方法方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当然,这个她是不会跟苏莹莹这个脑子简单的女人解释的。 “只希望你别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是了。”北堂燕的话让苏莹莹有些嗤之以鼻,因为在她眼里她觉得北堂燕有些过于拘谨了,俗称胆小。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你没事想想墨昱和苏府的把柄也算是帮了我,当然,也是帮了你自己。” 北堂燕完全不在乎苏莹莹的态度,一个对她有用的人她还是很能容忍的,不然也不能得知帝师对六皇子的不同,不过这六皇子跟穆家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不知道会不会按照她的设想去做事,至今没什么动静,她也该再找个机会刺激刺激了。 “哼。”北堂燕的话让苏莹莹很不爽的冷哼了一声。 对此,北堂燕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自己舒服的沐浴…… …… 1878:阴谋浮现 北堂燕这是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被伺候的舒服极了,只不过伺候得她如此舒适的那个男人不是她明面上的正牌男人罢了。 而其正牌男人墨昱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她,此刻的墨昱已经从月舜那里得到了药,本是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的,但是屡屡失利让他一口气咽在心中无法发泄,因此去给木槿下药的事在这个暗色的夜晚他亲自行动了。 木槿被抓当日的情形就穆家的那个搜索速度,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转移出鄢陵城的,这一点墨昱早就预料到,所以他一开始也没准备将人给弄出鄢陵城,而是放在了眼皮子底下。 而这所谓的眼皮子底下便是任谁也轻易动不得的皇家地盘。 当然,这皇宫大院是不可能藏得,谁叫这宫中多的是帝王的眼线,且就穆鹏那翻天入地的性子闯皇宫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墨昱便将人放在了皇家的庄园百花山庄,也就是一年举行一次咏莲盛宴的百花山庄。 踏着夜色,墨昱带着药半点不掩饰眼中阴翳的来到了百花山庄的地下室。 虽然墨昱恨不能就这么出现在木槿的面前碾压木槿,却还是留了几分理智给自己扣上了一个面具,以此来模糊自己的身份。 地下室甚是幽暗,四处是青石壁。 只留墙上挂着的几束火光带来了点微亮。 光是这么看着都觉得窒息,可想而知被暗无天日的关在这样的地方好些时日会是什么感受。 被抓的‘木槿’倒是没受什么刑法,不过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整个人虚弱的靠着墙壁,一张面色甚是苍白,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墨昱戴着一张银制面具一步一步踱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关押着‘木槿’的栅栏前。 墨昱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虚弱的靠在墙壁上闭着双眼的‘木槿’,此刻的‘木槿’如同一脚就可以踩死的蝼蚁,光这么看着墨昱就觉得舒心急了。 但,这远远不够。 “木小将军,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模样被遮盖了,同样声音上墨昱也稍稍做了变化,一声木小将军道尽了无尽的讽刺与快意,墨昱只觉得多日来堵在心口的郁结找到了发泄口。 许是听到了声响,‘木槿’慢慢睁开了那双闭着的眸子,虽然只是一个睁眼的动作,然整个人的气势在瞬间得到了改变,明明刚刚还是一副蝼蚁的姿态,此刻这一睁眼愣是将那蝼蚁的形象变成了困兽,所谓困兽,即便是被困住了那也还是兽。 “阁下做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又是何滋味?” ‘木槿’微勾起了唇角,尽管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却愣是让墨昱有一种被扇了一耳光的感觉。 还有缩头乌龟四个字更是刺激了墨昱。 还没有维持片刻的快感就这么被打落回了原地,墨昱只觉得一口气堵上心头,撕裂了‘木槿’的心都有了。 而他这么想也这么干了,毕竟此时此刻他可不是什么要在人前维持贤良的太子。 1879:阴谋浮现(2) “开门,鞭子。” 咬牙切齿的吐了这么几个字,当下站在墨昱身后的人便麻溜的上前开门并递上了鞭子。 墨昱半句废话也不再说,直接抽过鞭子几步上前从那敞开的大门走进了栅栏内,挥手对着‘木槿’就是一鞭。 然而墨昱这无情的一鞭换来的只是‘木槿’的一声嗤笑,“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就算了,还容不得人说,且一个男人这么对女人动手真的好吗?” ‘啪’地一下,墨昱对着‘木槿’又来了一鞭子,其狠厉度可谓是一鞭子下去直接撕裂了衣衫破开了里面的皮肉。 虚弱多日的‘木槿’就这么两鞭子顿时便气若游丝了。 只想泄愤的墨昱哪里顾得上这,眼见着又要抽第三鞭子,一侧的下属连忙上前阻止。 “主子,木小将军气息不强,承受不住主子的鞭子,主子切莫中了木小将军的计谋,属下见她似乎在求死,就这么死了主子的计划可就不好实施了。” 手下的及时劝阻,让墨昱甩了一半的鞭子就那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然,墨昱心中的愤恨却得不到疏解。 “真是条好狗。”倒是没等待第三鞭子的‘木槿’冷冽的看了那属下一眼。 而这番模样的‘木槿’莫名的就让墨昱气顺了,当下墨昱冷笑了一声,“哼,想死还得问本……我同不同意,还没物尽其职之前还是好好的活着好。” 说着墨昱转首一边从身上拿出药递给了身侧的下属一边对着他道:“药给她喂了,好好看着,别让人死了,明儿个晚上可还要她给咱鄢陵城的百姓乐乐呢。” 大概是想到了之后木槿的下场,墨昱此时此刻无比的舒畅。 “是。”下属立刻接过墨昱递过来的药瓶然后几步上前极其粗鲁的捏开此刻毫无反抗之力的‘木槿’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将手中的药瓶里的药全部倒进了‘木槿’的嘴里。 灌完药之后,‘木槿’当下用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企图吐出来。 “没用的,这药入口即化,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看到‘木槿’此刻的狼狈模样,墨昱愉悦的笑了,并转身朝栅栏外而去。 走了两步之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木槿’阴笑道:“还有你穆家,也跟着一起身败名裂吧,出了一个没了清白的女子,你觉得这个家族会如何?还有你那情郎墨翎,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哈哈……哈哈……” 墨昱觉得跑这一趟是对的,瞧这心情是多么的愉悦。 “阿翎才不会……” “他不会?当你衣衫褴褛的出现在花街柳巷,你觉得他还会不会……” 丢下这一句,墨昱大笑着离开了。 “卑鄙……” 特别是耳侧还回荡着‘木槿’那困兽般的怒吼,简直愉悦极了…… 然兴奋过度的墨昱却忽略了自己的计划就这么被对方几句话给套了出来,大概是他觉得此刻的‘木槿’已经注定是他刀俎之下翻不起身的鱼肉了吧…… 只是是吗…… …… 1880:给木槿准备的 当日,墨昱与帝师府对木槿的抓获早有准备,墨翎与木槿又怎么会对这两方没有防备,而配合着被抓走不过就是将计就计罢了,总好过对方再来一次他们不知道的阴私。 所以对于白莲装扮的‘木槿’的落脚处墨翎那边是心底有数的。 这边本就有人监视,再加上墨昱出宫甩了跟踪的人,以及月家那边又传出月家将药给了墨昱的消息,几个消息凑到一起送到墨翎面前的时候,墨翎一下子就猜出了苏家与墨昱的计划。 具体的猜不出来,但是那让人发狂的药是为木槿准备的这就毋庸置疑了,而这药服下去之后会做出什么,便是用想得都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么想着,墨翎便再次‘越狱’离开了,除了要去告知木槿此事让她防范之外,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牢房中再待下去,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墨翎获知这些消息并没有刻意瞒着隔壁的风尧,却也没有刻意告知于他,毕竟这是他与木槿的事,他可不想这一位跟着瞎参合。 因此在猜到些什么之后果断便离开了,什么话语都没有留下。 对此,风尧沉了沉眸色,倒不是他多爱管闲事,但是关系到了木槿,这一知半解的实在让他不是很好受,他觉得他也有必要出去一趟了,怎么说白莲是他的人,他直接去找白莲不就知道一切了吗? 这般想着,风尧紧随墨翎其后换了替身‘越狱’了。 墨翎来到穆府的时候,木槿刚刚拎着空食盒从穆鹏那回来。 一进屋木槿便看了墨翎的身影,当下就丢下了手中的空食盒,几步上前将那满身黑暗气息的坐在桌边的墨翎给抱了一个满怀。 “谁惹着我的翎大将军了……” 一句话甚是俏皮,瞬间让墨翎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 墨翎没说话,却是顺势搂住了木槿的腰身将人给圈在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木槿一手圈着墨翎的脖颈,一手揭掉了他面上的面具,并伸手摸上了他的面颊,“怎么了?” 一句话带着满满的心疼与担忧。 这样的木槿让墨翎一下子泄了力,他将头颈就那么靠在了木槿的胸前,不想她担忧的开了口,“月家那让人发狂的药是用来给你服用的。” “给我?” 木槿微微挑了一下眉,一句反问似在意料之外又似在意料之中。 “给我就给我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就是让白莲受苦了。” 虽然白莲是下人,更是风尧的人,但替她受了这无妄之灾,她也挺歉意的。 墨翎没说话,而是收紧了环在木槿腰肢上的手,将人往怀里又紧了几分。 墨翎这般让木槿忍不住也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脖颈,这个男人当真是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木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回拥。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墨翎微微松了松环在木槿腰间的手开了口,“阿槿,无论苏家与墨昱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定会千百倍的还回去。” 1881:以字迹为出入口 久不开口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低沉,木槿只觉得整个人被撩得一个激灵。 “我们且看他们要做什么,兴许这是一次我们借机翻身的机会也说不定,总不能老是让你待在大理寺的牢房你,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搞不好他们的动作还能成为我们的契机,若是这般,你说他们会不会气死?” 木槿也微微松开了环住墨翎脖颈的手,更是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墨翎的面庞,姿态间满是爱意。 木槿的话让墨翎抬眸看向了她,眸光里满是碎了冰雪的温柔与骄傲,他的阿槿就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见墨翎抬眸看向自己,木槿微微勾起唇角轻笑道:“怎么?被我的聪明才智给迷住了?” 边说那本摩挲着墨翎面庞的手直接按上了他那近在眼前的薄唇。 墨翎微微张开口咬了一口那在他唇上作乱的纤纤玉指,“早就被迷住了。” 这话很好的愉悦木槿,当下木槿垂首在那唇上轻轻应下一吻以示奖励。 只是在木槿刚离开的瞬间,她的后脑勺上一股大力将她给按了回去,继那蜻蜓点水的一吻之后直接被反击来了一个窒息的深吻。 而对此木槿除了收紧那环在墨翎脖颈上的手回应之外再无其他。 一时间整个屋内的温度都不自觉地升高了。 直到两人快不能呼吸,墨翎这才微微松开木槿。 木槿微喘着气靠着墨翎,“你与风尧被告互相通敌,你有什么计划吗?简单说说,不然我怕到时候对方拿我做什么文章,我随机应变乱了你的计划。” “以风尧的字迹为出入口,那本就不是风尧的字迹,就算不得我与风尧通敌了,至于那字迹的出处,可是出自江南一位名人的,这可是有许多人为证的,如此,便是墨昱想以此做文章也做不出来的。” 听了这话木槿轻笑了一声,“那北堂燕竟是连自己哥哥的字迹都识不得?” 不管风尧的字迹是他自己模仿还真是那位什么名人亲自攥写的,这骗过了北堂燕可就厉害了,要知道墨昱能相信这自己是风尧的,这北堂燕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 “本就不是什么太熟的哥哥,又常年幽居深宫,不识得很是正常。” 墨翎说得很不在意,木槿也秒懂,是她忘记风尧是个什么人了,人都让人给替代的不识,更何况是字了,这心思真是…… “本来准备借助徐州城事件洗脱罪名的,出去巡查的钦差遇到些什么奇人奇事很是正常,不过现在就像你说的,应机而变兴许效果会更好。” 至于怎么变,还是需要等对方先出招了,这般方好应对。 “嗯。” 至此墨翎那要暴走的情绪也算是基本平复了,毕竟娇妻在怀,他可不想浪费情绪在一些不必要的人和事上面。 …… 虽然只是相拥入眠,但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共眠了一夜,墨翎的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在黎明之前墨翎再次回到了大理寺的牢房。 1882:寻得对方计划 而比之墨翎,风尧早些时候便回来了,只不过回来之前喝了一点酒,以至于墨翎一回来便闻到了酒味。 不过墨翎倒是没多嘴,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隔壁那没骨头般半躺在木板上的风尧一眼便收回了眸光朝着自己的木板床走去。 “他们打算将小家伙弄得衣衫褴褛的扔到花街柳巷。” 只是墨翎这刚转身,风尧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简直就是平地一声雷炸得墨翎好不容易平复了一夜的怒气汹涌而出,更是染上了势如破竹的杀气。 墨翎当下转身凛冽的看着风尧,那眸光比之刀刃有过之无不及。 “来源。” 墨翎一点都不觉得风尧无的放矢,至于这问话只为更好的做出应对。 “我亲自去寻了白莲,她告诉我的。” 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风尧也是如墨翎这般暴虐得想杀人,不过比起墨翎他到底冷静了好些时候,欲杀人泄愤的戾气早就掩盖了下去。 也因此,此刻风尧的姿态甚有些事不关己的不痛不痒。 这是墨翎巴不得风尧有的姿态,不过他知道是不可能的,且此刻也无心去关心风尧的姿态,因为他在努力压制自己杀人的冲动。 沉默了好些时候,墨翎才压下体内的暴虐,然后抬眸看向了风尧,“多谢。” 吐了这么两个字便转身朝木板床走去。 知道了总比到时候应对的要强一些,且白日里对方该是做不出什么动静,毕竟花街柳巷要在晚上才营业,那个时候才更符合对方的计划,如此算来他还有一日的时间。 “本公子为的是小家伙又不是为你,这个谢字本公子不需要。” 风尧极其傲娇的怼了一句。 墨翎懒得搭理风尧,在这个问题上两人争论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从无结果,他懒得浪费口水,当下他需要做的是该怎么应对这即将到来的风暴。 墨翎的不搭理风尧也不在意,毕竟这里是墨翎的地盘,接下来的事墨翎处理起来会比较方便一些,看在都是为了小家伙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的这一次放过他。 …… 昼夜更替。 黎明来临之后迎接的又是一个艳阳天,只不过这鄢陵城里近日来大事小事的不少,以至于这天再艳阳也照不亮众人的心。 几乎所有人都低调行事。 但这仅限于白日,而不限于夜晚。 而在这夜晚最热闹的地方那必定是鄢陵城的花街柳巷了,即便此时此刻整个鄢陵城里的气氛因为一桩接一桩的事变得紧张至极,却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喧闹至极的花街柳巷。 可以说,以前的花街柳巷怎样现在的花街柳巷依旧怎样,只不过有些客人变得比以前略微低调了一点罢了,也就是低调一点,生意却是不减而比之前更好了,毕竟谁都需要一个地方解压不是。 平平静静的过了一日又迎来了一个夜。 夜色正浓。 花娘们站在自家的店门前摆弄着风情,恩客们穿梭于花街之上寻觅着属于自己的那朵解语花。 即便现在已经入了深秋,然花街上却还是一片春意盎然。 1883:木槿现身花街 突然,一声重物的落地声将这春意盎然的场景给瞬间冰冻。 只见花街最中心最热闹的地段上凭空出现了一团不明物体,这使得无论是站在花街上揽客的花娘还是正在寻觅解语花的恩客都纷纷驻足转首望了过来,更甚者有些在花楼二楼半开着窗户寻欢作乐的人都忍不住侧目看了过来。 当大家看清那团不明物体是一具娇小的衣衫褴褛的身体的时候,众人纷纷在愣神过后继续了自己的事情,毕竟一个莫名出现的如乞丐一般的人物怎能有此刻他们要做的事情来得重要。 特别是这很有可能是哪家少爷的恶作剧,他们可不能多事摊上麻烦。 重物的落地犹如一滴落入大海的水滴只是惊起了一点波澜便没有了动静。 直到片刻过后,地上那如死尸一般的人突然动了,然后慢慢地从趴在地上的动作变成了起身坐起,并一手撑着额头。 而这一动作刚刚好拨开了她遮在面上的发,顿时间一张有些脏却不影响那容颜辨识度的面庞就那么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就在这一瞬间,花街柳巷上的春意盎然虽然还在继续弥漫,但人群里有那么些人或恩客或花娘或正在寻欢作乐的人纷纷惊愕了双眸,再然后纷纷抛下自己当下正在做的事不着痕迹的朝着那正迷茫着眼晃着额头颤巍着身躯从地上站起来的人。 不为别的,只为此人的模样乃是失踪多日引起鄢陵多日风云的穆老将军乃至翎将军的掌上明珠木小将军木槿。 只见此人在站起来之后跌跌撞撞的在人群中向前走着,一双眸子从迷蒙逐渐转为了冰冷。 特别是在她走了不过几步之后,不知谁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声,“木小将军……” 这一声喊让木槿的双眸从冰瞬间变成了杀意,这杀意一出使得周边的人迅速的朝着四周散去给她让开了路,如此就更加的显得她突兀,也更加的将周边的眸光给吸引了过来。 再然后嗡嗡的议论声便响了起来。 “这木小将军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这副模样出现在这?” “确定这是木小将军吗?” “确定,我见过,只是这衣衫褴褛的出现在花街,这场景……” “说来着木小将军可是女子,这一身模样……” “哎呀,这翎将军还能要她吗?” “什么要不要的,翎将军还不知道能出大理寺的牢房呢?” “你们说这女子这般模样出现在这,这以后怕是不能嫁人了,啧啧,这可是少年将军,现如今与我们这些花娘又有何区别……” “这穆家出了这么个女子,这穆家的脸面呦……” “也不知道这穆老将军会不会再次发疯,说来着穆老将军还昏迷着呢……” “你们说这木小将军准备去哪?就这副模样可是有脸回去穆府了?还是要去寻短见?虽是少年将军,可到底是女子啊……” …… 一声声议论如魔咒一般一路伴随着带着杀气从人群中一路向前冲的木槿,只见那握成拳的双手已经青筋暴露。 1884:兵马司抓人 然这花街却好似长到走不完一般,那嗡嗡声无论木槿怎么向前走都不停地伴随着,以至于木槿就那么突然伸手抓过了身侧人群里的一人直接一拳击打了过去。 顿时间那人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不仅如此,他周边的几人也跟着被木槿一脚扫了过去,此刻的木槿看上去大有佛挡杀佛魔挡杀魔的疯魔。 这一变故让叽叽喳喳的人群顿时禁了声,再然后人群里便响起了慌乱的惊叫声,“杀人了……杀人了……木小将军杀人了……” 一声喊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瞬间荡起了涟漪,当下人群便炸开了锅。 且木槿那边对周边人的动手并没有停止下来,更甚至人群中有些人还故意往她跟前凑,因此就变成了人群奔走木槿出手伤人的混乱场面。 只不过这场面并没有混乱多久,因为这边的骚动太大,直接引起了夜间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注意。 一群兵马的出现瞬间阻止了人群的混乱。 人群中正在徒手伤人的木槿瞬间被一群兵马给包围,与人群隔了开来。 领头的兵马司在场面得到控制的时候当下骑在高头大马上大声呼喊,“造乱者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刀剑无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声喊起了作用,那边还要继续动手的木槿竟是突然住了手,然后皱起了眉头抬手按了按额头,随即迷蒙着眸色朝着那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兵马指挥使看了过去。 这一看让兵马指挥使的心一顿,这可不就是他见过的木槿么? 他曾经在穆鹏手下做过将士,对穆鹏很是儒慕,且木槿本身也让他很是欣赏,然如今一个他欣赏且是儒慕之人后人的人竟这般模样,让他甚是心凛。 一个是木槿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这般衣衫褴褛的出现在花街上,还有这出手伤害无辜之人而是众人所见,此罪名压下来可是不小的。 “大人,快点将这疯魔之人给抓住,她已经伤了好多人了。” “大人,快点抓人。” “穆家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人,亏得我还一直以为穆家的人都是坦荡之人。” “什么少年将军,怕是在战场上也这般胡来,也不知道有多少自家人遭了秧。” “女子就是女子,不在家好好相夫教子尽出来胡来。” 兵马指挥使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意识到自己安全的人群便再次炸开了锅。 一声声议论接踵而来,除了叫嚣着让兵马指挥使抓捕的,就只剩下各种不堪入目的诋毁了,除了木槿本身以外,与她息息相关的穆家半点也没逃脱得了谴责。 而这议论让木槿又隐隐有了暴怒的迹象,这一幕看得兵马指挥使瞬间回神下令,“带走。” 他觉得此刻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人给带走,以免出现更加不可控制的糟糕现象。 兵马指挥使的一声令下让那些士兵瞬间竖起手中的长矛对准了站在那皱着眉头的木槿。 大概是迫于形势,让木槿不得不皱着眉头被迫着在一群长矛的包围下驱动着脚步慢慢向前而行。 1885:传播消息 然兵马司的人只能挟持着木槿离开,却堵不住悠悠众人之口,也阻止不了悠悠众人的脚步,所以那议论声与人群并没有因为木槿的离开而停止,而是一直伴随着,伴随着…… 从木槿的出现到伤人再到此刻的被兵马司的人挟持离开,这一幕幕全部落在了花街某一家花楼那半开着窗户的雅间中的人眼眸之中。 而这人不是他人,正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墨昱。 当然,此刻的墨昱经过了乔装改变。 他如此的费心设计怎么可能不来亲眼目睹木槿的狼狈。 当这一系列的画面逐个进入他眸中的时候,他只觉得身心无比的舒畅,这种感觉当真是好久不曾有了。 且为了等这一刻他可是兴奋了一日一夜。 若可以他还真想跟去兵马司,但考虑到事情已经以他预料中的发现散播了开去,他还是快些回宫为妙,不然等他父皇收到消息之后要是一时兴起寻他可就不妙了。 想着,墨昱有些不甘的起身对着手下人吩咐道:“密切注意动态,随时汇报,切勿出差错。” “是,主子。”手下当即领命。 “暗地里的宣传也必须抓紧,本宫要一个时辰之内鄢陵城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三岁小儿都知那穆家木槿衣衫褴褛的出现在花街之上且出手伤人。” “是。” 吩咐完了该吩咐的,墨昱最后透过那半开的窗户看了一眼那街道上被兵马司的人挟持着远去的木槿,冷哼了一声,转身便消失在了花楼之中。 在墨昱消失之后,其手下的人当下麻利的办起了事。 而特地来围观今晚这场闹剧的又何止墨昱,还有苏府的苏韦。 可以说墨昱对付木槿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是在苏博雄的眼中进行的,再确切一点就是在苏博雄的刻意引导下发生的,如此,苏博雄对此事怎么能不上心。 然苏博雄是不可能自降身份来跟进的,却也不放心其他人,这不就派了心腹苏韦来亲自跟进。 苏韦也算是围观了木槿从出现到伤人以及被抓走的全过程,在跟了一段路程之后确定不会有变故之后,便没入了人群回去苏府汇报去了。 而此时此刻不仅是特地关注木槿的墨昱和苏韦得到了消息,这花街柳巷里什么人没有,当那些个自身混迹于朝堂或者身后之人与朝堂息息相关的人在看到木槿之后,纷纷震撼了,然后纷纷奔走于告知身后的主子,他们直觉这不是小事。 木槿被扔的地方是花街的中心,且围堵在花街上的人很多,除了本身的人之外还有的是被刻意的安排的,为的就是让木槿这般狼狈的模样多流连在大众的眼皮之下,其目的当然是更深入的毁掉木槿的名声,再连带着毁掉穆府的名声以及下掉墨翎的脸面。 消息在飞快的四窜,穆家以及木槿的名声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摧毁。 然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时此刻作为螳螂的墨昱和苏家是满意了,但作为同样目睹一切的黄雀,墨翎捏碎墨昱和苏博雄的心都有了。 1886:异样评论 两人并没有像墨昱那般安逸的出现在花楼里,而是藏身在了某家比较冷清的花楼的楼角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一切看在眼里。 即便一早就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即便此时此刻真正的木槿待在他的身边,他也无法容忍亲眼看着木槿的脸被人顶着去败坏。 “南星,今晚参与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我定要断苏府和墨昱一条臂膀。” 算计他的人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的。 “是,主子。”南星当下领命便退下去布置了。 比起墨翎那恨不能毁天灭地的愤怒,木槿本人倒是淡定多了。 木槿是淡定,却也能理解墨翎的心情,若是换个位置她绝对不比墨翎冷静多少。 “他们得意不了太久的,下面的事交给我就好,你早些回大理寺待着,待会儿我现身之后,怕是你那边也要热闹不少。” 木槿之所以现在不动,等着失态继续恶劣,就是为了等一下在对方兴奋到极致时将其重重地从云端上拍下来。 现在闹得越大,待会儿就越不好收场。 墨翎虽然恼,却也不会冲动行事。 “我等你安全离开再回去,来得及。”不亲自守着,墨翎不放心。 他现在不能出面,但在暗处守着还是可以的。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没强求,“好。” 说着便微微抬起了身子准备向离开的热闹队伍那边移动。 木槿这一动墨翎也显然看出了她的想法,当下直接伸手缠上了她的腰肢,然后从那伏着的暗处起身朝着兵马司压着‘木槿’离去的方向快速的闪身而去。 …… 一路的谩骂诋毁从花街的中心一直跟随到街尾。 看热闹有之,故意制造事端有之,探听消息有之,不管目的为何,一行人的尾随愣是堵得兵马司的人用了近半个时辰才将‘木槿’从花街的中心带至花街的街尾。 而说得最多的便是对于一个女子清白的唏嘘讽刺,毕竟这个时代对于女子是很苛刻的。 特别是木槿是个人人羡慕的存在,此刻逮着了机会,谁还不可劲的落井下石。 兵马司指挥使看着近在眼前的康庄大道,在心底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若不是职责所在,他真想封了这一群跟着的人的嘴,女人八婆就算了,男人竟也是这么八婆。 他是不知道木槿发生了什么,但怎么说也是个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将军,更是穆老将军的孙女,他是打从心底里很是敬服的。 若不是对方公然伤人是事实,让他没办法维护,他早就…… “都说女人是长舌妇,真是没想到这鄢陵城里的男人也这么长舌,果真是生活在皇城脚下的男人,这舌头长得都这么异于常人……” 兵马司指挥使正在努力压制自己暴躁的情绪,突闻这么一异于众人的不同言论,顿时间只觉得身心舒畅,当下便抬眸四处寻找声源。 不仅兵马司指挥使,同仇敌忾了半条街的这些个聒噪者也在瞬间去寻找这异声者。 “穆家儿郎要是知道自己拼死保护的是这么一群瞎了眼看不清事实花样诋毁穆家的人,怕是都要从坟墓里爬出来。” 1887:真假木槿 “穆家可是武学世家,穆老将军更是官位显赫,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来抹黑穆家诋毁穆家的,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各位可承担得起?” “哦,对了,还有木小将军,那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正三品将军,也是朝廷命官,还是一个不靠家族庇护的朝廷命官,你们到底有几个头经得住你们这么诋毁朝廷命官?” “再者女子怎么了,你们自己做不到的事还不许人家做?怎么?身为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觉得丢人了?又或者是建功立业不行学了那长舌妇以此来将不善言辞的木小将军给比下去?” 一句连一句,一句比一句讽刺,就那么砸进了人群,愣是砸得人群寂静无声。 只是任人群里的人怎么转头都找不到始作俑者。 这话语里的一定顶高帽盖下来让人群里一些好事看热闹的人不自觉地缩回了壳子,污蔑朝廷命官什么的,这罪名他们可不敢担任。 然故意制造事端者眼见着这形势发生转变怎么可能会被允许。 因此在寻人无果,人群又这般沉寂之时,人群里的几个好事者对视了一眼当下高喊了起来。 “阁下是谁,只会躲在暗处无的放矢吗?” “是啊,我们可没诋毁朝廷命官,可是这木小将军无故伤人在先,难道朝廷命官就可以随意无故伤人吗?” “就是,更何况我们说的是事实,一个女子这般衣衫褴褛的模样出现在花街,可不就是伤风败俗。” “是啊,阁下是谁,可敢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可别是这木小将军洗脱罪名的帮凶,木小将军无故动手伤人可是我们许多人都看见了。” 这话语中的洋洋得意半点也不掩饰,毕竟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不是谁想狡辩就能狡辩得了的。 “连个人的真假都分不清,真不知我等在外拼死保家卫国护卫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若早知护卫的是你们这样一群不仅只知道挥霍还瞎了眼的东西,我等就该将那敌人放进来,而不是为了你们这样的一群货色丧了命。” 随着这一次话语的落下,街道一侧的屋顶暗处慢步走出了一人,就那么屹立在屋顶之上,明明是站在屋顶上,却好似站在云端一般,而被俯视的他们则是那渺小不过的蝼蚁。 明明身形娇小,然在一袭黑衣的包裹下,愣是给人一种无法侵犯的感觉。 脚步踩踏过瓦片的声音让众人仰首定睛看了过去,当看清楚那人的面庞之时,一个个如同见了鬼一样。 而木槿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从屋顶上跳下跳入了人群走到‘木槿’的身边,抬手就对着她的脸抓去。 “想陷害我木槿,陷害我穆家,这点手段是不是也太拙劣了一点。” 话落间,木槿的手直接在‘木槿’面上撕拉一下,随即刚刚空无一物的手此刻多了一张面皮,而刚刚被围着讥讽诋毁谩骂的人瞬间变了模样,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女子模样。 1888:真假木槿(2) 至此,还需要说什么来辩驳吗? ‘木槿’的这一张脸就是事实。 而那‘木槿’大概是刚刚太过震惊于木槿的到来这才被对方得逞,在被撕了面皮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抬手对着木槿攻击了过去,眼见着木槿抬手要挡,‘木槿’一个假把式直接转身飞速的钻进了人群,再然后几个飞窜便没了身影。 刚刚还手无缚鸡之力被人给抓住了,此刻却是就这么急速的逃离了,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木槿口中所说的陷害阴谋。 情况的斗转让人群里早就笃定了一切失态的人傻了,至少他们意识到了从一开始他们的主子捉回去的就是一个西贝货,至于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管真假,他们今晚的计划是泡汤了,不仅如此,刚刚他们还…… 想着,惊觉不好的人转身就要钻入人群消失,但木槿岂会看着他们遁走。 当下一勾嘴角抬脚就窜入人群,将之前叫嚣得最凶的那些个人给捉了一个正着,然后一个甩手全部丢入了兵马司的兵马中间。 而被丢下的人全部动弹不得。 木槿也不多捉,也就捉了十来个,然后便定不在了兵马司指挥使的面前开口道:“赵大人,还请你帮忙将这一群煽动闹事诋毁者送去刑部,本将军甚是怀疑这是一起针对穆家的阴谋,我木槿被诋毁两句就算了,但穆家却容不得被这样诋毁,本将军双拳难敌四手就麻烦赵大人了。” 事态极具转变,作为从头围观到现在的人,兵马指挥使赵焕还是很蒙圈的,虽然不知道这又一个木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真是假,但这结果他甚是喜欢。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等兵马司的职责。”愣了一下神的赵焕当下应声道。 躺在地上的那些人想大喊冤枉,然却愣是出不了声,而周边的人群一想到自己刚刚也参与了,哪里还敢待下去,只恨不得立刻遁地消失。 但此时此刻岂是他们想跑就能跑掉的,就只能祈求这木小将军别注意他们,毕竟刚刚没抓他们,是不是他们还有一丝逃生的希望。 “多谢赵大人,本将军经过万险方才回来,有些疲惫,就先回穆府了。”说着,木槿对着赵焕抱了抱拳,随即转身朝着街尾而去,那背影当真是透漏着诸多疲惫还有一丝被伤了的颓废。 不用想,这颓废定是刚刚这些人的诋毁。 木槿这一转身,人群顿时作鸟兽状散开,有躲灾祸的,也有急忙去报信的,实在是今晚发生的事太过惊悚。 至于木槿之前扣下的大帽子,这个时候谁还来得及去管这个。 而地上被抓的那几个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 ‘木槿’的狼狈状态让墨昱的兴奋度达到了一个制高点。 介于这药是月舜提供的,兴奋极致的墨昱在回宫之后便去了月良娣的寝宫。 而这男女共赴云雨之事可谓是发泄心中兴奋之意的一个很好的办法。 所以当暗卫在木槿出现事态急转这件事发生后快速来报之时,墨昱刚刚好与月良娣云雨了几番,且正赤果着身躯与月良娣交缠在一起。 1889:一切都是假的 若是平时,暗卫还不至于没有眼见的上前打扰,但作为暗卫又怎么能分不清事态的严重性,因此一回来之后便直接潜入了月良娣的寝宫,也不顾那帷幔内两人交缠的姿态,直接就开口禀报。 “主子,事态有变。” 没有多说,仅是这几句就足以惊动里面交缠在一起腻歪的两人。 陡然出现的男人声音吓得赤果着身躯的月良娣猛地往墨昱怀里一缩。 而这一刻的墨昱却是沉浸在暗卫蓦然地出现中,尽管是几个不明不白的字,却如同兜头而下的冷水浇得他整个人一片凉,只因为他知道暗卫这般不管不顾的出现绝不会是什么小事。 “自己待着,本宫有事。”只沉默了一下,墨昱当下推开靠在他怀里的月良娣并一把掀开了锦被,紧接着又掀开了帷幔,就那么光着身子走至一边的屏风取了衣衫就套在了身上向一侧的隔间走去,连鞋子都未穿。 月良娣在墨昱掀开锦被下地的瞬间直接将光着的身子往锦被里又缩了几分,她是不知道怎么了,但看情况不是很好。 眼前着那之前杵在屋子里的黑影跟着墨昱的身影消失了,月良娣也顾不得身子的不舒适,快速的下地走到屏风前取了衣裳就穿戴了起来。 她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这样光luo着与她很不利。 与此同时只穿着一件亵衣还光着脚的墨昱已经走到隔壁的偏殿,暗卫也跟了过去。 “怎么回事?”墨昱沉着面色随意的坐在了殿内的一张椅子上。 暗卫单膝跪地抱拳道:“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人都被兵马司的人压到花街街尾了,却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木槿,并且还将我们丢过去的人撕了面具。” “撕了面具?”墨昱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什么叫撕了面具?”墨昱觉得自己大概是幻听了,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暗卫已经能预见自己的主子接下来将会有多暴怒,但即便如此该禀报的也不能不禀报。 “我们抓得人始终都是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人。” “再给本宫说一遍?”黑暗气息瞬间布满墨昱的全身,他依旧不愿相信的几步上前一把攥住了暗卫的衣襟。 “我们抓得人不是木槿,只是一个替代品。”暗卫硬着头皮换了一句话又复述了一遍。 “假的?呵……”墨昱讽刺的笑着松开了暗卫的衣襟往后退了几步,“呵呵……假的……竟然是假的……” 明明离成功只有一步了,现在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告诉他他所有的算计都是一场笑话,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一瞬间墨昱只觉得自己的信念被摧毁了,整个人充满了低沉的颓废。 “哈哈……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颓废过后涌上的则是毁天灭地的愤怒。 “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怎么可能……” 一边怒吼,墨昱一边疯魔的将屋内能触及的东西都摔了一个遍,顿时间整个偏殿里满是噼里啪啦的碎物声。 1890:怎么被换的 这声音让主殿里刚刚穿了两件衣衫的月良娣吓得又缩回了锦被之中,墨昱在她这里一向很温润,这样暴怒到疯魔的状态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她要怎么办…… 墨昱这边收到了消息,帝师府那边又怎么会没有收到消息,苏博雄的反应没有比墨昱好到哪里去,同样愤怒得摔了整个屋子的东西。 任谁都不能接受自己苦苦一番的算计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不得不说假木槿这招釜底抽薪狠狠地打击到了苏博雄,他可谓是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终日打雁却有一日反被雁啄了眼的感觉。 但将终究是老的辣,比起墨昱的癫狂,苏博雄最多算得上是愤怒,且愤怒之后不过片刻的时间便恢复了理智。 “人明明是那日婚前宴后从帝师府里出去的,一直都活在眼皮子底下,怎么就被人给换了,此事太过蹊跷。立刻去查,看看是那日进来的人就不对劲还是后面被人给换了,又或者是墨昱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若是以前苏博雄是不会怀疑墨昱的,但经历过墨昱打乱计划在他们不得知的情况下抓捕了‘徐岚’之后,苏博雄便对墨昱起了疑心,毕竟他的最终属意者不是墨昱,墨昱在他这里只是一块跳板罢了。 不过即便是怀疑,苏博雄还是有些想不通墨昱为什么要这般做,毕竟这么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毕竟他想弄死墨翎木槿的心应该不比他少。 “是,属下定极力追查。”这件事这般始料未及,苏韦也是懵的,他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州城的事安排妥当了没有?最近帝王查得很近,可别漏出什么把柄,这比收拾墨翎和穆家重要多了。” 收拾墨翎和穆家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若是在徐州城的事情上栽了,那可就是动摇了根本了。 本末主次的问题苏博雄分得很是清楚。 “已办理妥当,便是要查也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只会查到太子那里。” 徐州城的事这般大,抹掉痕迹是不可能的,只有转移目标找人背锅才能处理妥当。 “嗯。”大概这消息很让苏博雄舒心,他终于气顺了一点,“处理好了也要密切关注,反正生变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 说到这苏博雄又想起了这次假木槿的事,真是想一次就觉得肝疼一次,就觉得刚刚熄灭了一点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是。”作为属下,苏韦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服从命令。 “牢里那个徐岚是什么情况,我们的那个人徐岚套出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 这两个字听得苏博雄又气堵了一下。 “继续关注,看事态发展,若是可控制,直接动手抹杀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徐岚,将我们这边的这个推上去,实在不可控制了,我们才能放弃徐州,转而将太子推出去。” 徐州可是用了苏博雄好多心血才有今日,若非不得以他是半点也不想摒弃,更不想随意舍弃墨昱这块挡箭牌,毕竟有这块挡箭牌在可是方便了许多事情。 1891:重回穆府 “是。” “墨昱那边也给本帝师盯紧了,切勿出现上次那种事发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获知的情况。” “是。” 说到这该吩咐的差不多也吩咐了,当下苏博雄便对着苏韦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苏韦行礼躬身退了出去。 至此,苏博雄的怒火才算是勉强停止延伸。 只是不管是苏博雄还是墨昱所不知道的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事情发生这般久,这两边都收到消息了,帝王那边也同样收到了消息。 当然,帝王先收到的消息是木槿衣衫褴褛的出现在花街柳巷上无故伤人。 虽然他很乐意见得以此来重伤穆家,但一想到之前朝堂上一边倒向帝师府的状态,他觉得穆家此时倒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有利的事。 只是没等到他想出处理的主意,这事态直接来了一个大反转,这当让他很是措手不及。 穆家这一手玩得当真是让他不顾忌都不行。 就是不知道这后出现的木槿是否是个真木槿,若真是木槿的话,不得不说这木槿玩得一手好计谋,竟是玩弄了所有人,或者说木槿身后的穆家以及墨翎玩得一手好计谋。 若又是一个假的话,这又是谁安排的,这后边的戏又要如何如唱? 帝王表示很期待。 不管真假明日里也总该给出一个交代,毕竟木槿的失踪可是让穆鹏搅动了整个鄢陵城,这要是不给出一个解释,这穆家可落不得好。 比起自己动手,他还是更喜欢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这出戏当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而看戏的又何止帝王,怎么说也要算上一个盼望着帝师府倒霉的月家。 月坤也算是老江湖了,收到消息的时候也狠狠地震惊了一把,而震惊过后是愉悦,因为他当下便能预见苏博雄那边是个什么情景了。 那种被雁啄了眼的滋味想必一点也不好受。 而这幸灾乐祸的阵营月家绝对不是终结者,只要阵营不同的都没少幸灾乐祸的看戏。 只能说一句,木槿这般强势的回归将鄢陵城这一池水给搅得更加浑浊了。 …… 而当事人木槿可不管她的出现到底搅动了多少风云,她只大摇大摆的步步坚定的朝着穆家而去。 当木槿出现在了穆家门前的时候,穆家的守卫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有些不可置信的结巴道:“大……大小姐……” “嗯。” 木槿仅是对着守卫点了点头,然后就那么淡然自若的从守卫的身侧走过朝着穆府内走去。 而守卫直到木槿走过去之后才反应过来木槿是真的回来了,然后当下便兴奋的撒开丫子朝着府内跑去,并高喊道:“将军,大小姐回来了……” 而喊了一声之后这才想起来将军正在昏迷,于是立马改口道:“夫人,二小姐,大小姐回来了,夫人,二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这一声高喊那是直接贯穿了整个穆府。 躺在屋内装昏迷的穆鹏都没忍住兴奋的起了身,只是一只脚刚下地,暗夜里传来了一声提醒,“主子,你还在昏迷中。” 1892:重回穆府(2) 这一句提醒愣是让穆鹏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去,然后很不甘心的气哼哼的又躺了回去。 穆鹏这边不方便出来,但住在穆府方便照顾穆鹏的穆李氏和一直住在这里的穆流年却是方便出来的。 这会子刚刚好母女在一起说些体己话,一听这高喊当下愣了一下,特别是穆流年直接傻乎乎的问着穆李氏,“娘,我听到说姐姐回来了,是吗?” 穆李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愣了一下,但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在自己女儿傻傻看过来的时候,当下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阿槿回来了。” 这一刻穆李氏突然想到穆旭跟她说过的话,说穆家儿女没那么容易出事,这话当真是极其有深意。 “姐姐……姐姐回来了……”穆李氏的肯定当下让穆流年从幻觉中回到现实,兴奋地大叫了两声然后转身就冲了出去。 穆李氏看着自家女儿对木槿的情感,和蔼的笑了笑,当下也跟着起身向外走去,不管如何,回来了就好。 而入了穆府的木槿在看到像鸟儿一样飞过来的穆流年的时候,当下对着她笑了笑,并喊了一声,“流年。” “姐姐,真的是姐姐……” 穆流年直接大叫着扑了过去将木槿给抱了一个满怀,以求感觉木槿的真实存在。 木槿也反手一个拥抱,实在是形势所迫,让这些家人替她担心她当真是愧疚。 “三婶。”而在接住穆流年的瞬间,木槿的眸光刚刚好对上了慢了穆流年几步距离的穆李氏,当下乖巧的笑着喊了一声。 “回来就好。”穆李氏回之的是满满的包容的笑。 这笑顿时间让木槿心底温暖无比。 “对,对,回来就好,姐姐你可有哪里伤着?”穆流年在听到她娘的声音之后当下松开了木槿跟着点头应和。 “我很好,让你们担心了。”木槿将眸光从穆李氏身上收回到穆流年的身上,有些歉意的开口道。 “我才没担心,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穆流年很是傲娇的昂了一下头。 “是,我们流年那是有神算技能的。”木槿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必须的。”穆流年直接蹬鼻子上演。 这一幕看得穆李氏失笑不语,她这个女儿呦何时才能长大。 “行了,知道你神算,你姐姐刚回来,定是累了,别将人堵在院子里。” “娘……”穆流年不满地瞪了一眼拆台的穆李氏,不过手下却是拉着木槿朝着屋内而去。 一时间满满的欢声笑语溢满了沉闷多日的穆府。 这当真是与那恨不能拆了木槿皮喝了木槿血的东宫以及苏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经过一夜的发酵,本该出现的穆府以及木槿的身败名裂没有出现,反倒是出现了有人要陷害忠良诋毁功将的声讨声。 这叫什么? 本该被踩入地狱的人,现在却是被送上了天堂。 这样的结果让墨昱与苏博雄直接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只是,他们那边的木槿是假的,那么这后出现的就是真的了吗? 1893:上金銮殿辩论 便是真的,那么这些日子她是去了哪里?她可是知道那穆鹏为了她扰动了整个鄢陵城。 曾经他们恼怒穆鹏的大动作,而今这大动作却是又成了另一个突破口,若是这木槿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这穆家…… 百官带着各样的心思在这个平静过头的清晨踏进了金銮殿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早朝。 眼见着早朝的时辰就要到来,忽然一人踏着晨光跨过金銮殿的大门走了进来。 百官们早就到达了金銮殿排排站好,便是连准备借着今日早朝作妖的太子都来了,却偏偏有人踩着这个点来,这怎么能不引起百官的注意。 金銮殿门口的响动纷纷让正在交谈的百官转首看去。 当看见那踏着晨光进来的娇小却不失风姿的身影的时候,许多人遏制住了声音,甚至默默地将抓着奏折的手缩回了袖中。 毕竟这要被参奏的对象来了,这奏折就不能这么奏了。 不过好在他们早有准备,默默地换了另外一本。 百官还好,特别是墨昱,在看见木槿优雅的踱步而进的身影的时候,面上一时没忍住露出了一丝狰狞,那当真是恨不能立刻上前就撕碎了木槿。 但显然这是不现实的,他此刻只能握紧垂在袖中的双手生生的忍着。 木槿只做不见众人投过来的各种目光,只淡然的朝着属于她的位置上走去。 太子党见自家主子气得都颤了,而当事人却那般悠闲,便琢磨着要上前开口为难。 然而不得不说木槿挑得这个时间段那是刚刚好,她刚站定,金銮殿上便响起了开朝前的鸣鞭声。 这让许多蠢蠢欲动的人都不得不按耐下自己的思绪,开始跪拜迎接帝王。 “臣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鸣鞭声落,百官朝拜。 帝王在这朝拜声中走上了金銮殿最上方的龙椅之上。 落座前帝王一眼便看到了那扎堆在人群里的娇小身影,只一眼,帝王便知今日的早朝不能善了,或者说,打昨日这人的出现,就注定了今日早朝的不平静。 “平身。”心中思绪再多,帝王也仅是看了木槿一眼便收回了眸光坐在了龙椅上,他只需要坐着看戏就好,至于这戏自有人唱。 “谢陛下。”百官谢恩起身。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百官刚一起身,于数便开始了他的传唱职责。 “臣有本启奏。” 几乎是于数话落的瞬间,木槿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本身木槿的出现就预示着今日的不太平,只是百官不曾想到她竟然是第一个站出来,如此也好,看看她能翻出个什么花样来,这样他们也好接招。 帝王只深沉的看了木槿一眼,随即威严的开口道:“准奏。” “谢主隆恩。” 木槿先谢了恩,这才开始参奏。 “臣前些日子遭歹人绑架,幸臣是武将,虽至今不知臣究竟被谁给绑架,但臣所幸是脱离他人之手成了自由人。但那时的臣很是落魄,身无分文,好在臣遇到了一个好心人,且这人是一酷爱字画之人,这本没有什么,奈何臣在那些字画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笔迹,且那好心人告诉臣此乃一江南大儒的字画,臣心下疑惑,随即又刻意走访了多处收藏字画的书坊,便是连那烟花之地臣也暗中走访,最后确切认证了那好心人的话。” 1894:被参奏 说到这,木槿停了下来,这算是将她这些日子的行踪给了一个大概的交代,更是直接解释了昨夜她为何会出现在那烟花之地。 重点是,这个时候比起要对木槿交代的这些事物的怀疑,他们更揪心于她接下来的话。 虽然她还没有明说,但是字迹两个字当真是太过敏感,这让人不由得联想到还因为书信上字迹的事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墨翎和北堂大皇子,只是这真的与他们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在木槿给了众人一个缓冲的时间后揭晓了答案。 “那江南大儒的字迹与北堂大皇子那所谓的通敌书信字迹如出一辙,臣恳请陛下明察此案,还翎将军和北堂大皇子一个清白。” 猜测是一回事,但真得到论证那当真是平地一声惊雷,特别是墨昱,除却北堂尧的书信是他伪造之外,那字迹来源可是经历过北堂燕的论证的,作为妹妹,北堂燕还不至于认不出北堂尧的字迹,还是说一开始他就被这北堂家的兄妹给算计了? 一想到这,墨昱当真是满身寒凉,但这个时候不是自我否定的时候,他决不能让墨翎从那大理寺的牢里出来。 当下,墨昱直接厉驳出声。 “木小将军这个意思是本太子的燕妃在说谎?还是说木小将军觉得一个妹妹认不出自己哥哥的字迹?要知道那事后可是由内阁的人去质子府取了字画的,莫不是木小将军要说那些字画都是那什么江南大儒的?木小将军便是想要洗脱自己未婚夫的罪名,这是不是也太扯了?” 一句未婚夫直接将木槿的行为定义为偏袒。 “这些臣不知,臣只知道那字迹与臣看到的那江南大儒的字迹是一样的。撇开墨翎是臣的未婚夫一事,墨翎可是为国征战七年,日日将生死置之度外,立了无数的军功。这样的将领便是要判罪不该让人心服口服吗?否则岂不是要寒了将士们的心?江南大儒字迹之事臣已多番查证,若不是为了回来报平安臣定是要去江南一趟的,总不能江南那么大一片的人都替臣撒谎吧?” 比起墨昱的厉驳,木槿也不遑多让。 墨翎最大的护身符不是他出自淮南王府,而是他那一身军功。 这一身军功后面可是站着无数的武将,这是连帝王想忽视都无法忽视的事。 帝王都不能忽视的事,一个太子还拿什么去反驳? 但就这么放手墨昱绝对是不甘心的,因此他不再辩驳,而是对着自己的党派使了个眼色,让其转移话题重点。 太子的眼色让一官员从百官中站了出来。 “臣有本启奏。”官员率先对帝王行了礼。 “准奏。”帝王看戏看得正热闹,这个时候必须是来者不拒。 “臣参奏木小将军因为私心不早日回归,引得穆老将军扰动整个鄢陵城,更是置百官颜面不顾搜查府邸,若是日后人人效仿,岂不是要乱了套,臣请求治木小将军的私心之罪。” 1895:谁家丢孩子不找 这个奏折若是抢在木槿前面开口,绝对是很有说服力的,但现在落在了木槿奏折之后就显得有些牵强了,毕竟木槿已经给出了一些解释。 众人有猜测到木槿今日回来上早朝,因此准备了两分奏折,但谁也没猜测到木槿会挑出墨翎的事,这当真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只是自家主子下达了旨意,他们便是知道牵强也必须硬着头皮上。 连这个官员自己都觉得牵强了,更不要说被参奏的当事人了。 不要说木槿眼中闪过嘲讽,便是看戏的帝王都表示了不满意,实在是这点段数太低了。 唯一不觉得的怕是只有墨昱了,毕竟他此刻的目的是转移话题重点好争取时间让他来想对策。 “何为私心?王大人这是觉得本将军还一功将的清白叫做私心?就仅仅因为那人是本将军的未婚夫?王大人的眼界真是宽广,只看得到墨翎是本将军的未婚夫,而看不到墨翎是立了无数战功的功将。这百官之中相互有姻亲的可不在少数,王大人的意思以后只要谁为自己的姻亲说一句话那就是偏私了?不知道王大人这话各位大人可同意?” 木槿反手甩过去的高帽子直接压得那王大人连气都喘不过来,不仅如此更是直接堵住了其他蠢蠢欲动的官员的嘴,毕竟谁家没有一个官员姻亲,这可是一个大坑,决不能跳。 “至于穆老将军为本将军骚动鄢陵城的事,本将军失无法多言的,毕竟那是穆老将军对本将军的一片爷孙情。也是本将军有些能耐,这才从歹人手中逃脱,但凡本将军略微弱一点,怕是回来的就是尸体了,不知那个时候王大人将会如何言判穆老将军的行为?又或者是穆老将军的行为太过异于常人,不该担心自己的孙女,是不是换做王大人的话,王大人会只当没生过这么一个孙女?” 一顶高帽子戴完了又是一顶。 且不说穆鹏当初的行为那是经历过明路的,就说若这王大人当真应承了不顾自家孙女的话,岂不是在说这王大人也亲情都枉顾了,那么这样的人谁还敢与之做同僚。 王大人是没办法接话了,甚至冷汗都浸湿了身子,谁可以告诉他一个泥腿子出声的小毛孩到底是如何能这般嘴利的? 不,是他忘了,她之前就怼得他人无言以对。 王大人这是冷汗淋淋的没法接话了,甚至是其他的一些想要参奏的官员也一时间无话了。 然一直憋着一股劲的一些个武将却是再也忍不住的站了出来。 “王大人,穆老将军当初搜查百官府邸的事可都是大家自愿的,此刻王大人拿出来说事,是何意思?” “是啊,是啊,王大人是何意思?莫不是当初阳奉阴违?” “谁家丢了孩子不去找,更何况还是有功勋在身的朝廷命官,穆老将军动作大点有什么奇怪的。” “就是,更何况穆老将军行事也不是一天如此,王大人此刻这般挑刺是为何?莫不是早就对穆老将军不满了?” 1896:为墨翎翻供 “穆老将军早就安歇在家,王大人这挑刺是当真对穆老将军不满,还是对我们武将的不满?” 谁人说武将的嘴皮子不利落的? 他们只是平日里奉行能动手绝不动口罢了,毕竟动手要利落得多。 这不,此刻动起嘴皮子来,一人一句的又是一顶顶高帽子砸了下去,直接就要衍生为文官对武将的偏见了。 这个时候文官那边就更没有敢随意开口的,这是要成为公敌的存在,谁敢开口。 而这一幕,再一次成功的让墨昱黑了脸。 虽然他达到了转移话题的目的,然而这武将集体对木槿以及穆家的偏帮当真是让他很是不爽。 至于帝王,对于穆家在武将中的威望早就了然于心,但即便是如此,每次看到这对穆家一味相护的场景都会觉得心塞,这一次亦然。 不过他深刻记得自己是看戏的,便是再不满也无需脏了他的手。 而木槿,不管有没有人帮忙,今日那是务必要达到帝王松口去查探墨翎与风尧那件案子的目的的,毕竟只有查探了才能洗脱罪名。 不过,众位武将的行为依旧暖了她的心,所以说她还是喜欢那在战场上鲜衣怒马的感觉。 “臣恳请陛下彻查江南大儒字迹一事,还翎将军和北堂大皇子一个清白,也好让众将士安心。” 在武将们你一句我一句话落之后,木槿直接对着上方的帝王抱拳,直接将话题给拉了回来,并直击要点。 且一句让众将士安心,也算是变相的威胁了,可谓是将帝王推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 “臣恳请陛下彻查江南大儒一事,还翎将军和北堂大皇子一个清白。” 木槿的话落之后,响起的是众武将的异口同声。 墨翎在武将中的威望并不比穆鹏低,虽然墨翎比起穆鹏年幼太多,但军功军威靠得从来都不是年龄。 众武将的请命让帝王沉了沉眸子,至于墨昱那完全是黑了脸。 帝王看了一眼请命的众武将又看了一眼一侧面色已经黑到要绷不住的墨昱,随即对着百官挥手道:“准奏。” 两个字彻底堵住了墨昱那绷不住要爆发的情绪,毕竟他能怼上百官却是不能违抗帝王下达的命令的。 “臣谢陛下恩典。”众武将当下谢恩。 “大理寺卿,此事交给尔派人去查询,务必尽心尽力,莫要让众将士寒了心。” “是,臣遵旨。”大理寺卿当下上前,只觉得压力山大。 “木爱卿,下朝后将你搜集的证据交由大理寺,若比对情况属实,可暂将墨翎和北堂大皇子给放出大理寺,只要不出鄢陵城就行。毕竟一个是功将一个是他国来做客的皇子,此去江南非一日两日,不可委屈了两位。” 帝王的再一次开口狠狠地彰显了他的仁爱。 木槿能说搜了证据,定是不会放过将人提出大理寺的,与其等着木槿来请辞,帝王不如自己先开口,反倒是能彰显自己的仁爱。 重点是,他这边将人给放出来了,这才更能让墨昱那边焦急,他可是不信墨昱能干看着墨翎自由的。 1897:欲加之罪 所以这步棋他才是最大的赢家,且他只需要坐着接着看戏就好。 帝王的话让木槿的眸光闪了一下,不得不说帝王当真是会抓好时机,不过这倒是省了她的口舌,她只需要结果,至于过程都不重要。 “臣替墨翎叩谢陛下恩典。”木槿当下顺着梯子爬谢了恩。 而比起木槿的惬意,墨昱那是一口血堵在心头就要喷出来了。 人好不容易让他给弄到牢里去,现在却是又要给放出来,一切都回到原点,这叫他怎么甘心。 只是,此事已经板上钉上钉,他总不能违抗圣意。 但,不要以为就这样就完了,这木槿的把柄可不止这一个。 “木小将军刚回来怕是不知道,之前木小将军买的一个送给苏家小姐的丫鬟叫许岚的,可是与那徐州城城主之女一个模样。还有那徐州城城主之女状告有人谋害其父,还是穆老将军给引上金銮殿的,不知此事木小将军如何看?” 墨昱可谓是字字泣血,面上一贯的谦和早已经不复存在。 墨昱的话让木槿转眸看了过去,并对着墨昱勾起了唇角现出了一抹温和无辜的笑。 “太子殿下都说臣刚回来不知道,臣又能有什么看法?且太子殿下也说了那是臣买的,既然是臣买的,那就该去找人牙行,毕竟臣买丫鬟就那么随意一挑,总不至于刻意去选谁,各位大人家买丫鬟不都这样吗?若真要说只能说臣运气不佳,挑了这么一个麻烦回来。至于什么爷爷引进徐州城城主之女这事,那是爷爷引进的,太子殿下该去问臣的爷爷,而不是问臣,因为臣不知道啊!” 这笑还有这无辜墨昱要是再绷得住那就不是墨昱了。 “你……” 眼见着墨昱就要崩了平日里的贤明发表,帝王当下截住了话语。 “行了,木爱卿刚回来,此事不知很是正常,稍后配合大理寺调查便行。” 帝王这开口绝不是为了帮墨昱。 一个是因为墨昱毕竟是太子,代表了皇家的颜面,若是金銮殿上失控,他这个做父皇的脸面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另一个则是因为若是墨昱今日里崩了形象,他怕墨昱破罐子破摔,这样下面的戏就不精彩了,他还指望着墨昱作为他的利剑去对付穆家对付墨翎呢,可不能就在这里给废了。 不得不说帝王的这一打岔很是及时,至少拉回了墨昱的理智,让他咽下了到了嘴边不得不吐的那一口气。 “众爱卿可还有本奏,若无事便退朝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纠缠下去的意思了,帝王直接截断了后续。 回答帝王的是一片沉默,这也就意味着没有本了。 “退朝。”见此,帝王起身挥袖离开。 “退朝。”紧接着响起的是于数的传唱声。 “臣恭送陛下。”继于数的传唱声之后是百官跪拜恭送的声音。 帝王的身影在百官的恭送声中消失在了金銮殿之上。 待帝王离去,百官们纷纷由跪拜变为站立。 1898:质问北堂燕 这不,木槿刚刚站起身正伸手弹衣摆,一高大身影就堵在了她的面前。 “木槿。”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咬牙切齿的一句叫唤。 而面对墨昱这一声咬牙切齿的叫唤,木槿回之恭敬的抱拳行礼,并勾着唇角笑得极其和善的回应了一声,“太子殿下。” 若论此刻墨昱的心情,绝对是撕碎木槿的心都有了。 但在刚刚最愤怒的时候都被帝王给拦住了,此刻即便是怒火冲天却还是有理智存在的。 “木小将军当真是好口才,好到任谁都想不到木小将军乃是在山野长大。” “得太子殿下夸奖乃是臣的荣幸,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木槿的应承让墨昱垂落在袖中的手忍不住又握紧了几分。 深吸了一口气,墨昱再次开口道:“希望木小将军能一直这般能言善辩。” 话落不再多言,直接甩袖抬脚便离开,再待下去他觉得自己要被气死,现在重要的是他得去问问北堂燕那北堂尧的字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次木槿只看着墨昱离去未再接话,倒不是懒得接话,她已经感觉到了墨昱在暴怒的边缘,她真怕自己把他给气死,那样就不好玩了,凡事留一线那才有后续,毕竟温水煮青蛙总比快刀斩乱麻来得让人快意。 …… 离开金銮殿之后,墨昱的表情依旧有所收敛,毕竟这宫中的眼线甚多。 直到他踏入了东宫的地盘,那面色是再也绷不住的掀起了狂风暴雨,特别是在进入了北堂燕的宫殿之后,那面色可谓是狂风暴雨。 秋日虽已入凉,但是白日里还是很暖和的。 作为时刻保持自己优雅的北堂燕,即便是在这个时候,穿着上依旧很清凉。 “太子驾到。” 墨昱来得时候北堂燕正闲适的半躺在躺椅上听着宫中的怜人唱着小曲。 突闻这一声高喊当下一个激灵。 墨昱已有几日不来她这里,便是要来也该是晚上就寝时分,再不济怎么得也得到午时,绝没有可能在这个刚下早朝的时间来到她这里。 当下,北堂燕凭着直觉感觉到前朝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只是一时间判不定究竟是何事。 特别是在看见墨昱黑着脸进来的身影之后。 而她这边却只来得及从躺椅上起身,甚至挥手让怜人停止唱曲的时间都没有。 “臣妾恭迎殿下。”来不及多想,北堂燕率先对着墨昱屈膝弯腰福身。 怜人是宫中的怜人,眼力见还是有的。 眼见着太子黑着脸气势汹汹的来临,哪里还能继续唱下去,当下直接跪拜在了地上,“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滚。”墨昱侧首厉喝了那怜人一声,并快步朝着殿中正中央的椅子而去。 “奴才遵命。”墨昱的一个滚字反倒是让怜人松了一口气,毕竟看这架势留下来绝对会遭池鱼之殃,因此当下便应了声麻溜的连滚带爬的出了北堂燕的宫殿。 怜人的离去使得殿内只剩下本来存在的北堂燕和苏莹莹,再然后就是后进来的墨昱以及跟着墨昱进来的小弯子。 1899:质问北堂燕(2) 小弯子很有眼见,在跟进来之后当下直接扯了一把木头桩子跪在地上行礼的苏莹莹躬身向外退去。 苏莹莹也不傻,眼见着这场景定是要发生不好的事,傻子才留下来。 而小弯子扯着苏莹莹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守在了宫殿门口,并将宫殿的大门给关了起来。 殿内,北堂燕还保持着最初屈膝弯腰的行礼姿态,愣是没有动一下。 而坐下后的墨昱就那么狠狠地盯着北堂燕,不言不语,像极了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便是身经百战的北堂燕也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脑中的思绪更是迅速的转动着,企图分析出自己是哪里惹到这一位了。 盯了好半响,墨昱这才开了口,“过来。” “是,殿下。”北堂燕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随即慢慢起身忍受着腿部的麻痹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墨昱,甚是步履蹒跚。 此刻的墨昱对这般柔弱的北堂燕那是半点怜惜也升不起来,只静默地等着她走近,在到达他可触及的范围的时候当下伸手一个用力拽住了北堂燕的臂膀将人给扯进了怀里,以被迫迎承的姿势按在怀里并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 “燕儿,本宫对你如何?” 一声燕儿那是极其亲密的称呼,只是那手下捏着对方下巴的力度却是一点也不亲密,包括此刻看着北堂燕的那凛冽眼神。 “殿下对燕儿甚好。” 北堂燕不知道墨昱在发生什么神经,只能小心翼翼的应承着。 “是嘛!”墨昱突然勾起唇角现出了一抹笑,只是这笑却富满了阴森的味道。 果不其然下一刻本来只是掐着北堂燕下巴的手直接下移掐上了北堂燕的脖颈,“那为什么你要背叛本宫?” 随着话语的落下墨昱掐着北堂燕脖颈的手不断地收紧,直让北堂燕觉得呼吸都要困难了。 北堂燕并没有反抗,只被迫承受的闭上了双眸,如此做只是为了掩盖眸中闪现的情绪罢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然北堂燕的大脑却在迅速的转动着。 墨昱的一句背叛让她下意识的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她偷人被发现了,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给否定了,若是这个被发现了,她觉得以墨昱的阴翳大概是直接拿刀砍了她而不是只是掐着她的脖子质问,这是明显的留有余地,甚至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算一下墨昱来的时间,是早朝刚下的时间,那定是前朝的事,可前朝能有什么事能涉及到她? 若说唯一的突变就是昨日里那木槿出现了,可是木槿出现与她又有什么瓜葛? “殿下……你便是要臣妾死……也让臣妾死得明白……一点……” 在脑中迅速的决策了一下,北堂燕微睁开眼睛如兵临死亡的鱼儿一般哀泣的看着墨昱。 这个模样的北堂燕很是惹人怜惜,但此刻在墨昱眼中却是半点怜惜也没有,毕竟女人与大业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什么的那也是要看他心情的。 1900:质问北堂燕(3) 不过他并没有准备真的弄死北堂燕,毕竟北堂燕的身份在那,且他也只是怀疑,不一定是北堂燕这边出了问题。 “今日木槿说北堂尧的字迹乃是我辰国江南大儒的字迹,那字画可是你从北堂尧的质子府拿回来的,且确认过的,你不要告诉本宫你连自己哥哥的字迹都不识?” 墨昱一边叙说着一边看着北堂燕的反应,毕竟人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是不可能骗人的。 且不问北堂燕可以遮掩自己的情绪,就此事她是真的震惊了,不管是眸光还是面上的表情全都显示着震撼,什么叫北堂尧的字迹是辰国江南大儒的字迹,这是一个什么意思。 北堂燕的反应让墨昱知道自己掐下去也没什么用,当下直接一甩手将人从怀中给推开跌落在地。 而北堂燕还陷在刚刚听到得话语的震惊中,一边本能的呼吸着空气双手捂着脖子咳嗽着,“咳咳……”一边依旧处于震惊不已的状态,且脑中的思绪再次飞扬。 什么叫北堂尧的字迹是辰国江南大儒的字迹,她怎么会认错,她可是一直看着他拿着的说是自己题字的破扇子上的字的,绝对是如出一辙。 那是怎么回事?是她被北堂尧给耍了?还是北堂尧私下里做了什么?又或者从一开始…… 北堂燕陷入了莫名的恐慌,尽管她一直觉得北堂尧有些见不得人的本事,但却也从来没怎么放在心上,那就是一个废物,要不然也不能代替她哥哥成为质子,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不,那北堂尧哪里有那么大本事,是不是那墨翎搞得鬼? “殿下,那字迹真的是臣妾大哥的字迹,臣妾多次见过。”缓过了一口气,北堂燕再次开口,只是面上以及口中的不可置信依旧存在着。 北堂燕的反应让墨昱已经少了几分对她的怀疑,不过却依旧没有完全相信。 “木槿站在金銮殿上说那是我辰国江南大儒的字迹,并让本宫的父皇派人去江南查探,你这意思是我辰国整个江南的百姓都会帮着木槿撒谎?” 即是江南大儒,那定是被江南百姓所获悉的,不要说木槿,便是他父皇作为帝王怕是也没有能力让整个江南的百姓口径一致的,且那所谓的大儒定不是刚刚才成为大儒的,这铁证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反驳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墨昱觉得憋闷无比,因为这就是一道无法推翻的论证题。 “臣妾……臣妾……”北堂燕当下一副无措的样子,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她倒是小瞧了这木槿,不,或者说是那墨翎,毕竟除了她那个好大哥身陷牢狱之外,还有那墨翎。 如此一对比,就只能说明这墨昱太不得事了,明明稳赢的局面愣是拖沓得被人翻了身,枉她跟着费心费力。 “行了,既然不是你故意背叛本宫就够了。”墨昱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当下便起身伸手将北堂燕重新给拉了起来,只不过力道比之之前要柔和得多,“本宫之所以如此愤怒就是太在乎你了,你可明白?” 1901:墨翎出狱 墨昱一边说一边将北堂燕给重新拉着坐到了怀里,“你可怪本宫?” 半低着螓首的北堂燕眼中闪过一抹鄙夷,随即便换上了一副郎要妾死妾死而无憾的姿态抬眸看着墨昱,“臣妾明白,臣妾不怪殿下,臣妾感激殿下能给臣妾机会解释,只是臣妾无用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臣妾愿意弥补,请殿下给臣妾机会去寻臣妾的大哥问个清楚……” 不管是怒意过了,还是为了安抚北堂燕,此刻墨昱看着北堂燕这模样不由得起了几分心思。 “这事不急,不日你那大哥就要被放回质子府,过两日你去质子府看他便是,本宫可舍不得你去那不见天日的大理寺牢房。” “殿下……”一声呼唤百转千回,大有一副为了墨昱去死都愿意的意思。 “现在让本宫看看刚刚可是伤了你……”说着墨昱就去拉扯北堂燕的衣衫。 一个有意安抚,一个故意撩拨,这衣衫就这么拉着拉着脱落了,而最初的训斥声也逐渐变为了呻yin声…… 这让站在门口全程听着的苏莹莹眸中闪过鄙视,只是比起这更多的是愤怒,没想到那木槿回来就算了,还把墨翎从那牢里弄出来了,这墨昱当真是没用,至于墨翎,啊,不愧是她的翎哥哥,总是化险为夷,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是她一个人的翎哥哥呢,她一定要一定要将他占为己有…… …… 比起墨昱起伏不定的情绪,从金銮殿离开的木槿心情至始至终都很是愉悦。 且木槿今日既然来了,那定是做好万千准备的。 因此出了金銮殿之后直接就跟着大理寺卿去了大理寺。 有帝王的命令在前,大理寺卿对于木槿跟随且利落的提供证据让他查探一事很是配合。 木槿连让人去江南查探的话都说了出来,这些证据定是做不得假的,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因此这么一核实,等大理寺卿亲自领着木槿去大理寺牢房放墨翎和北堂尧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两人来的时候牢房内甚是安静,一米阳光透过那墙壁上的一尺长宽的小窗照了进来,提供了些许微弱的光亮。 牢房内,一墨衣临桌而坐,手持一卷书卷,那姿态完全不似身在牢房,而好似在自家书房一样。 另一袭红衣则是半躺在那木板床上执扇于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摆着,那肆意的姿态亦不似身在牢房,而似身在某处的温柔乡里,说不出的惬意。 这一幕场景,木槿早已习以为常,倒是大理寺卿觉得自己不管看几次都有些接受无能的震撼,果然大人物就是大人物,便是身陷囹圄都不见半分狼狈。 两人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牢房里很是突兀,因此当两人一出现的时候,牢内的两人便纷纷投来了眸光。 在触及到木槿身影的瞬间,墨翎的眸光顿时间如初雪融化,淬满了温柔。 而风尧则是勾着唇一副不正经的笑着喊了一声,“木小将军。” 至于大理寺卿,算是被忽略了一个彻底。 1902:墨翎出狱(2) 虽然被忽略了,但是该办的事大理寺卿可一样也不能少办。 在墨翎和风尧的眸光都落在木槿身上的时候,大理寺卿则是对着一侧的狱卒挥了挥手示意其将牢房的锁门打开。 就在狱卒去打开牢房的锁门之时,大理寺卿对着牢内的两人开口道:“翎将军,北堂大皇子,木小将军带来了证据暂时证明了两位的清白,陛下下了旨意,两位可各自回府,在更确凿的证据来临之前,两人只要不出鄢陵城即可。” 大理寺卿的话算是短暂的交代了此行的目的。 在大理寺卿话落的时候,狱卒的门也已经打了开来。 “有劳大理寺卿了。”墨翎当下从桌边起身并弹了弹衣摆,随即将书卷卷起执于手中从牢房中走了出来。 “翎将军客气了,这是下官的职责。” “终于能从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出去了。”比起墨翎的严谨,风尧显得随意了许多,当下直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从木板床上站了起来大摇大摆的从牢房内走了出来。 当走至木槿身旁的时候,风尧甩了甩手中的扇子一副风流的模样道:“木小将军介意蹭个马车顺带本皇子一程吗?” “北堂大皇子是客人,我辰国怎会让北堂大皇子落到蹭马车的地步,本将军想大理寺卿定是已经为北堂大皇子准备好了代步的马车。” 开口的是墨翎,乍一听满是礼遇,再细一听却是满满的火药味,至少听到大理寺卿的耳中是这样的。 而在木槿和风尧这里却是早已习以为常。 “当然,当然。”被火药味吓到得大理寺卿连忙应承。 似是早料到了这样的结局,风尧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随即惋惜道:“本来想趁机谢谢木小将军的搭救之恩的,看来这一次的机会是错失了。说来也是本皇子太不正式,待本皇子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再宴请木小将军好好表达一下本皇子的感谢,木小将军可不能再将本皇子的诚意推拒门外了。” 木槿没什么反应,墨翎却是黑了脸,因为他这会子发现自己刚刚的拒绝倒是给了风尧可乘之机,这一次要是再拒绝可就显得太不友好了,毕竟明面上两人的身份代表着两个国家,要是闹起来被有心人上升为国家矛盾可就不好了。 “谈不上搭救,本将军只是就事论事,毕竟本将军也不想本将军的婚礼上新郎缺席。” 不得不说木槿这话的杀伤力可比墨翎的话大多了,顿时间墨翎愉悦了,而风尧则心涩了,但一想到自己的决定也释然了,既然决定放弃就没必要总揪着不放。 “不过北堂大皇子的诚心相邀本将军也不好拒绝,想来我辰国的百官们也很愿意看见我们友好。” 该表明的立场表明了,而该有的应承也不能落下,就如墨翎所想那样,两人的身份明面上可是代表着两国的。 “如此甚好,本皇子就先告辞了。”得到木槿的应承,风尧也无异多做纠缠,阁下一句直接甩着扇子迈着肆意的步伐朝牢房外走去。 1903:墨翎出狱(3) “下官去送送北堂大皇子。”见风尧走了,大理寺卿连忙对着墨翎告辞,一个是出于礼仪,一个则是不想留下来给墨翎和木槿添堵,毕竟人家是未婚夫妻,许久不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聊的,他这个老头子就不碍眼了。 丢下一句的大理寺卿直接转身就走,也不等墨翎的回答。 而木槿在见到大理寺卿的身影消失在牢房拐角处的时候,转首对着墨翎笑道:“大理寺卿当真是善解人意。” “嗯。”墨翎没多说,只是应了一声,大理寺卿的确是个不错的官。 轻应了一声之后,墨翎直接伸手握住了木槿垂落在了一侧的手,然后转身拉着木槿朝外而去,“我们回家。” 这话听得木槿眯了眯眼睛,随即带着无尽的柔和应了一声,“嗯。” …… 虽然早朝过后百官便知道墨翎被放出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当墨翎真的被放出来之后,许多人都忍不住唏嘘了,果真不愧是墨翎,这样必死的局面都能翻身。 至于与墨翎不对付的那些人,可不就是唏嘘了,只觉得如鲠在喉,好似噎了苍蝇一般,特别是墨昱和苏博雄。 当然,也不乏一些高兴的,比如淮南王府比如二皇子府。 当在自家院子里装着病晒太阳的墨筵收到墨翎从大理寺出来的消息之后,当下直接爆了一句粗口,“ma的,老子终于不用再病歪歪的了。” 虽是一句嫌弃的吐糟,但是这些日子眉眼间若隐若现的沉重终于不复存在变为了轻松。 “去告诉王妃,就说墨翎被放出来了,让她不要再忧心了。” 这会子苏鸢不在墨筵的身边,墨筵当下便吩咐了他的护卫去给苏鸢传信了。 墨翎被抓进大理寺的事最初的时候是瞒着苏鸢的,但瞒着也不是办法,最后墨筵用着柔和的方式告诉了苏鸢并极力安抚了她,这才有苏鸢好生待在府里没出去吵闹的场景。 现在墨翎出来了,是该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个母亲的,不管苏鸢做过什么,她对墨翎的母爱是不参任何水分的。 “也顺便告知郡主一声。” “是。”护卫领了命便速度的离开了。 而在护卫离开后不久,苏鸢便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坐在躺椅上的墨筵的手,激动无比道:“阿筵,阿翎真的被放出来了吗?还会抓他吗?是不是放出来之后就没事了?” “嗯,没事了。”墨筵抬手握住了苏鸢的手安抚道。 所有的消息都不敌墨筵的这一句肯定,在得到应承之后,一直撑着苏鸢的一股力就那么卸了,当下她便软了身子,索性墨筵眼疾手快一把将人给揽进了怀里,这才避免苏鸢摔落在地的场景。 苏鸢激动过后,缓了好一会,这才想起自己要去做什么,当下急急地从墨筵的怀里起身,“我得去准备些吃的,再准备些洗污秽的,不然等一下阿翎回来……” “不用,那臭小子身经百战的,死人堆里都打滚过,还在乎这一点点事。” 1904:墨翎出狱(4) 墨筵当下截断了苏鸢的话,因为刚刚护卫给他禀报的时候,说是是墨翎与木槿一同离开了,他实在不确定那小子会不会第一时间回来,回来还好,要是不回来可不就是让他的鸢儿白欢喜一场了吗? 到时候他的鸢儿失落是一回事,要是再因此怪到木槿的头上,这可是婆媳之间的矛盾又要升级了。 “这能一样吗?”苏鸢当下不赞同的瞪了墨筵一眼,并接着道,“再说了,以前那是离得远我没办法,现在在我身边我这个做娘的要是再不为儿子想着点,还是做娘的吗?” 说到这,苏鸢当下利落的从墨筵怀中起身就蹭蹭蹭地向院子外冲去,大概是有了目标,那是顿时满血复活,速度利落得墨筵都没来得及阻止,或者说墨筵没了阻止了理由。 都到了这个地步,墨筵只能无奈的哀叹了一声,随即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道: “去告诉墨翎,他娘给他准备了洗秽宴,让他爬也得给老子第一时间爬回来,否则出了什么事老子可不给他担着。” “是。”一声应答传来,随即一阵空气波动,院子里便再次恢复了平静。 …… 消息传来的时候,墨翎与木槿乘坐的马车正悠哉悠哉的在大路上慢步晃着。 “知道了。”墨翎只一句知道了,再无其他的话。 倒是木槿在墨翎的应答声落下后开口道:“是我想的不周到了,你该先回去淮南王府,毕竟淮南王和淮南王府海鸥淮南王郡主一直都很担忧你。” 话语间木槿是有些歉意的,她还没有习惯处理这种关系,所以难免想得不周到,毕竟与淮南王府她还不是很亲密,特别是之前与淮南王妃之间还存在过间隙,便是她想要关心什么,人家也是不稀罕的,如此她又何必上赶着。 “与你何干?这本就是我的事。” 墨翎抬手摸了摸木槿的脸,满是疼惜。 不能共存的事他将它变为平行线便好,毕竟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我本也准备回去的,只是想先收拾收拾等到下午回去罢了,毕竟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想着以好一点的面貌回去。” 哪知他娘这般急。 “淮南王消息都送来了,想来也是不介意的,比起这些他们总是想先看到人安好才放心的。” 墨翎的话木槿很是理解,换她她也会这般想,不过再换一个位置想却是只想见到人安好的。 “我先送你回穆府,也不差这点子时间,顺便也去看一看师父,师父也是长辈,我这也算是在尽孝道。” 墨翎这话让木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墨翎的借口太过完美无瑕。 “我晚上留在淮南王府过夜,如此我爹娘便能理解我先去看师父的行为了,只有先去看了师父才能安心的留在淮南王府过夜。” 见木槿欲言又止,墨翎再次开了口,而这一次木槿就更加没办法反驳了。 而不能反驳之下是满满的暖心,她知道即便这些都不算是借口,却也掩藏了他对她的体贴爱意,其实她真的没有介意的,毕竟那是他的父母,但即便如此,他的这般行为依旧让她暖暖的,如此,她除了更用力的去爱他还能如何? 1905:父子夜谈 由坐改半跪在车厢内,木槿抬手抱住了墨翎的脖颈深深依偎在他的身上,“阿翎,你好生狡猾……” 一声埋怨承载得是满满的情意。 而墨翎半点也不否认,只抬手将人给反拥在怀里,“嗯,我好生狡猾。” …… 一如墨翎所言,留在淮南王府过夜这个决定不但没有因为回去的时候耽误了点时间而惹苏鸢不高兴,反倒是让苏鸢很开心。 一个下午,墨翎都处在苏鸢的热情当中,便是连墨筵都没能插上几句话。 直到夜幕降下,苏鸢陷入了梦乡,墨筵这才得空与墨翎说正事。 而在墨筵去找墨翎之前,为了防止苏鸢醒来,墨筵直接点了她的睡穴,这才从暗道中进入了墨翎的院子。 墨筵到来的时候,墨翎刚刚熄灭掉院中的最后一点火焰,只余一片漆黑。 当然,迎接墨筵的除了一片漆黑之外,还有刚刚煮好熄掉火焰的热茶。 闻着茶香,墨筵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墨翎对面坐了下来。 “不早不晚刚刚好。”在墨筵坐下的瞬间墨翎开了口,并在话落的瞬间将一杯泛着热气的杯盏放到了墨筵的面前。 “哼。”墨筵冷哼了一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却是在冷哼过后极其自然的端起面前的杯盏轻抿了一口。 一口茶水入喉,墨筵这才再次气哼哼的开口道:“老子是管不了你作的,但下次作之前能不能多给老子透露点信息,老子不小了,这精力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淮南王这话乍一听满是兴师问罪,然细细一品却满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担忧。 “不会太久,这次事件结束之后就再没有以后了。” 墨翎的开口让墨筵再次端起杯盏欲饮茶的动作顿在了那,这是要决断一切的意思了。 “想好了?”墨筵这么晚来可不是真的来跟墨翎置气的。 “想好了。” “你大概要做什么,挑能说的给我说说,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在需要的时候配合你。” 具体的墨筵不问,毕竟有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但大概的事态发展墨筵还是需要知道的。 “好。” 墨翎没有拒绝,毕竟他爹虽然看着不问事,但要说这鄢陵城内势力的根深蒂固,他爹可一点也不遑多让,他要做的事可少不了他爹的帮忙。 父子两已经很久没有促膝长谈了,以至于这夜一谈便是一整夜,更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决策在这一夜落下了帷幕…… 而这一夜不曾入睡的又何止墨家父子这两人…… …… 翌日,天刚蒙蒙亮,百官们正走在去上朝的路上,墨译成便从宫中出发去往了穆府。 自从上次墨译成在朝堂上扬言要放弃身份去娶穆流年之后,可谓是日日不间断的出现在穆府,所以在这个个个都想出现在穆府打探消息的时候去往穆府并不显得突兀。 只是今日来得比平日里略微早那么些时候罢了。 穆府在城南,离皇宫颇有些距离,所以当墨译成到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穆府的人也都起来了。 1906:墨译成试探 今日的穆流年没有待在自己的院落里,而是和穆李氏以及木槿在穆家的大餐厅里用着早膳。 墨译成来的时候,几人刚刚好落了碗筷。 “流年,礼部尚书夫人,木小将军。” 墨译成还是很认清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所以并不摆什么皇子架子,率先打了招呼,毕竟是来求娶的,姿态上怎么的也该放低一点。 穆流年没吱声。 穆李氏倒是福了福身,开口道:“六皇子。”毕竟对方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有些礼节是不能废的。 “六皇子。”木槿亦抱拳行了礼,其初衷与穆李氏是一样的。 年轻人的事穆李氏不宜参合,特别是在墨译成放话要求娶之后,做长辈的参合进去味道就不对了。 于是穆李氏在行礼过后当下便道:“臣妇要去照看身体不适的长辈,臣妇告辞,六皇子自便。” 穆李氏丢下一句便抬抬步离开了,看都没再看墨译成一眼。 墨译成只点了点头,没做任何的挽留。 木槿看了离去的穆李氏一眼,随即转眸看向了墨译成,这刚要开口说离开却是被墨译成抢先一步开了口。 “本皇子这厢恭贺木小将军安全回归了。” 墨译成今日可是就冲着木槿来的,穆李氏走了他无所谓,但这木槿可不能走。 眼见着木槿要开口,他也不管她是要说什么便率先开了口,不然对方若是要离开他再去挽留可就显得目的太过不纯了。 木槿一直就待在穆府里,只不过现在是由暗转明了而已,所以对于墨译成这些日子的动态还是很了解的。 他每日都来,所以今日的出现并不突兀,即便她此刻有些不想搭理他,但是人已经开口了,她也总不好无缘无故的就无视一个皇子。 “多谢。”不过即便开口,木槿也只一句简单的多谢,这从根本上也显示了木槿不是很乐意搭话的态度。 然本就有意试探,即便感觉到了木槿的不乐意,墨译成也只会试做不见的继续开口。 “木小将军客气了,本皇子这是在为流年高兴,你都不知道你失踪这段期间流年有多担心你,幸好你安全的回来了,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将军,果然非一般人能比,真不知道是哪里的歹人竟然公然对木小将军这样的朝廷命官下手,不知木小将军可有何线索?总不能就这么白白被人给劫持了。” 话到这显示出了墨译成为木槿的报不平,还是站在穆流年角度的报不平。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一个显得他自己的目的单纯,还有一个就是引得穆流年的共鸣,让她替他说出他不方便说得话。 果不其然,墨译成的话一落,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沉默的穆流年当下就炸了。 “姐姐,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真是活腻歪了,在这鄢陵城里公然劫持我穆家的人,是不是太不把我穆家当一回事了。” 自木槿回来之后,穆流年一直沉浸在木槿回来的喜悦里了,且木槿一直很忙,有些事穆流年都没有时机第一时间去问,这会子刚刚好被挑起了由头,也没多想就直接问了。 1907:墨译成试探(2) “是啊,木小将军你失踪的这段时间穆老将军可为你担心了,几乎搜便了整个鄢陵城,连百官府邸都没有放过,就差我们皇家的地盘了。要不是穆老将军太过劳累昏迷了,怕是还要继续的。” 墨译成的应承乍一听当真是很没心没肺,,更没有什么目的性,但细细一品什么叫就差我们皇家的地盘了,这般的意有所指简直太过明显了。 只是不知是意欲指责穆鹏还是意欲暗示皇室的人有问题。 而不管是哪一个,木槿都不准备搭理,因为她该说的话在金銮殿上已经说了,从被劫持失踪到回来的这几日的行踪都是当着百官的面交代过了的。 而交代过的事她绝不会反口,哪怕是在自家的家当着自家亲人的面也不会。 不是不信任,而是有些事不适合他们知道。 “能有这般一心为我的爷爷,是我木槿的幸运。” 木槿这一句是真心话,但听在墨译成那里却是有些避重就轻了,毕竟他想要的可不是木槿的这个回答。 倒是穆流年很是感同身受的幸福的扬起了嘴角。 “至于我被谁抓了,说起来那一夜……” “大小姐,二小姐,老将军醒了……老将军醒了……” 眼见着木槿说到了墨译成想要打探的事,突然一声士兵的高昂叫喊声直接打断了木槿的话,真真是当下让墨译成黑下了脸,毕竟不着痕迹的诱得木槿没有戒心的开口那是有多难。 “真的吗?”穆流年当下高兴的跳了起来,随即直接兴奋得不管不顾的抬手就去抓住了木槿的手往外冲去,“姐姐,姐姐,爷爷醒了……我们快去看看……” 虽然木槿本就没打算对墨译成说什么,但不得不说她爷爷这醒来的时间简直掐得太准了,她没说完的话大概够墨译成抓耳挠腮了。 木槿就这么被穆流年给拉着跑了出去,连不用继续说的借口都不用找了。 而留下的墨译成在看见木槿和穆流年那两道飞快离开的身影之时,那脸是越来越黑,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汁,这大概是此生第一次觉得穆流年太蠢,蠢得他都想动手掐人了。 眼见着穆流年与木槿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院门处,墨译成当下抬脚跟了上去。 他近日来的目的可不止打探木槿这些日子遭遇这一件,既然这一件错失了,便只能先进行下一件了,而此刻穆老将军竟然是醒了,他可万万不能错过这个。 …… 墨译成到底穆鹏所在屋子的时候,穆鹏正兴奋至极的拉着木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谓是老泪纵横,当然,绝对是喜悦的老泪纵横。 穆流年也不嫉妒,就那么默默地站在一边欢乐的笑着。 却是只有木槿半低着头看似在忏悔的抽搐着嘴角,倒不是她不感动,实在是她爷爷明明知道她一直没事,特别是昨儿个夜里还吃了她给他做的饭,如此今日这戏是不是太过了。 不过即便如此,木槿却依旧觉得心暖到不行,要不然也不能就这么乖巧的坐着任由穆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在她的袖子上。 1908:穆鹏苏醒 墨译成过来想说一句恭喜来着,但显然这里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而一直与穆流年一同站着的一样很欣慰的穆李氏却是在见到墨译成过来之后抚了抚衣袖,虽然他们家在这个场景下不用在意什么,却也不能落下什么把柄,毕竟墨译成的身份在那。 穆旭不在,她有义务提醒。 “爹,你刚醒莫要太过激动,顾虑点身子。阿槿这刚刚回来,你总不好让阿槿担忧为你担忧吧。” 不得不说穆李氏这话很戳在点子上,这话说得让穆鹏就是要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下去都不行。 而穆鹏也觉得差不多了,毕竟该看到的都被墨译成这个外来者看到了,也差不多收敛收敛了。 “是,是,实在是老夫太激动了……”穆鹏一副做错了似的收起哭声抬袖胡乱的抹了抹脸,一副不愿让木槿多加担忧的模样。 见穆鹏收了哭泣,穆李氏松了一口气,随即对着一侧的丫鬟吩咐道:“去给将军准备洗漱用具,再准备一些暖和些的吃食,对了,再去将太医请来,就说将军醒了,让他过来再给看看。” “是。”小丫鬟领了命令便退了出去。 而穆李氏这边吩咐着,那边墨译成见终于有了自己插口的空荡,便打算开口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人给抢了话。 “你失踪的这些日子爷爷几乎翻遍了鄢陵城,也是给百官和陛下填了不少麻烦,你回来可有去给陛下报平安。” 穆鹏擦了擦眼泪之后的理智开口果断的让墨译成没有了插话的时机,这当真是让墨译成咬牙切齿,他就不明白前一刻哭得像个傻子一样的人这一刻怎么就这么理智了,却偏偏对方是一个连他父皇很多时候都拿他没办法的存在,他当真是有什么不爽只能噎着。 即便明明已经出现好一会儿,却愣是被忽视了一个彻底。 “去过了,昨日就跟陛下去报过平安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木槿的话让穆鹏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木槿的话并没有说完,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对了爷爷,昨日太子殿下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徐州城城主之女的事,说是你送上金銮殿的那个什么徐州城城主之女与我买来送给小白的丫鬟一个模样,这事我一头雾水。一个小丫鬟我哪里注意,我让太子殿下去问人牙子了,毕竟我在那里买的,至于爷爷送人的事,我让太子殿下来问爷爷的,毕竟我这刚回来的,我怎么知道?” 此刻的木槿像极了一个遇到问题很是困惑的询问长辈意见的无知晚辈。 “什么?”倒是穆鹏在听完之后一副震惊的模样,随即当下掀开锦被就下了地,“老子这是尽职尽出祸来了……” 大概是起得太急,穆鹏这刚一下地直接来了一个踉跄。 还好木槿眼疾手快的一把给扶住了,这才避免穆鹏摔倒。 “爷爷你这么急做什么?陛下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刚醒这身子还弱着呢,你……” 1909:金銮殿请罪 木槿一边将人给扶住了,一边焦急的安抚着,更意图要将人给重新扶回榻上。 “陛下明事理那是陛下,又不是谁都像陛下那么明事理的,就算是爷爷初衷是好的,甚至爷爷都不记得那什么劳什子丫鬟,还有那徐州城城主之女,那天满脸的黑灰,鬼知道长什么样子。但这事出了爷爷就有责任,必须要去请罪,谁也不许拦我,谁也不许……” 穆鹏这是当下一边急急地反驳吐槽一边在木槿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朝着屏风奔了过去。 “爷……”木槿一副不敌穆鹏力气似的被穆鹏给拖拽着朝着屏风而去,并还欲企图劝说,却是被穆鹏一把给毫不留情的推开。 “谁也不要劝老子,老子要去请罪,老子不就是昏睡了几日,什么样的风雨没经历过,老子还不至于就这么倒下,给老子备马备马……” 穆鹏一边急吼一边风风火火的扯着衣服就往身上套,连衣带都没扎好就那么跌跌撞撞地朝外奔走而去。 那义正言辞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想拦都无法出手。 而此时此刻这事态的变化除了一早就知情的木槿之外,所有人都是懵得,特别是墨译成,他都还没来得及将穆鹏醒来的消息给传出去,这怎么就演变到穆鹏去请罪了。 然不管众人是何想法,穆鹏就那么急吼吼地冲出了穆府…… …… 穆鹏到达金銮殿的时候,金銮殿的大门处正传来金銮殿内于数那千篇一律的传唱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这个点早朝差不多要接近尾声了。 “臣有本启奏……臣有本启奏……” 穆鹏那是嗖地一下就冲进了金銮殿,一路跌跌撞撞直冲大殿中央。 此刻穆鹏的形象可谓是一言难尽,发丝凌乱不堪,衣衫毫无整洁可言,特别是那步伐跌跌撞撞的,最后直接趴在了大殿中央给帝王行了一个大礼。 “老臣有本启奏……老臣有本启奏啊……” 不得不说这穆家人踩点上金銮殿的事那做的真叫一个得心应手。 昨儿个是穆家的小将军木槿踩着上朝的点上了金銮殿,今儿个直接就换成了穆家的老将军穆鹏踩着下朝的点上了金銮殿。 重点是,这穆鹏不是在昏迷吗? 这是何时醒来的? 为什么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且这般模样冲上金銮殿又是要奏谁的本? 一瞬间,百官的思绪直接从震惊于穆鹏的出现转变为了忧虑他出现的目的。 还有一个就是穆鹏的苏醒本该成为有些官员打击穆家的利器的,现在这人就这么突然醒来还突然冲上了金銮殿,这般措手不及,他们该如何? 该如何? 穆鹏就是来告诉他们该如何的。 想要对付他穆家,也要看他老头子给不给他们机会。 “陛下啊,老臣有罪啊,老臣有罪……” 穆鹏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哪怕是帝王的应承他奏本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在百官迅速转动脑中思绪的瞬间开始哭诉了起来。 “老臣有罪啊!老臣糊涂啊!陛下啊!你治老臣的罪吧……” 1910:金銮殿请罪(2) 不管三七二十一,穆鹏这是上来先认罪,不给他人半句指责他的机会,且他这一句认罪人让一些官员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来怼他们的就行。 “老臣真不该随意听信人言就将人给带上金銮殿,实在是老臣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徐州城城主都被人给替代了这得多大的事?这般大的事老臣怎么能不重视?真该多读些书,不然也不能胡乱逮着一句名言就谨记着只知道往前冲?” “是老臣糊涂啊!怎么就不知道多加注意,连人样子都没看清楚就领上了金銮殿,要是有人故意给臣下套让臣把刺客带上金銮殿怎么办?那老臣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老臣庆幸陛下无碍啊!” “都是老臣糊涂啊,竟然都不知道府上还有那么一个差不多的丫鬟,老臣这一把年纪了哪里还会去注意什么丫鬟,老臣……” 一句接一句,穆鹏愣是不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哭诉着,而这些哭诉听似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却是句句在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比起只是怼人至少还能讲上几分理的木槿,穆鹏这姿态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却偏偏他的话愣是让人无法反驳。 不要说百官,便是帝王光这么看着就头疼。 重点是人家说得句句有理啊! 不仅句句有理还不动声色的给别人上了眼药,至于是给谁,那当然是谁敢这个时候对号入座就逮着谁不放了。 能站在金銮殿上的都不是什么傻子,更不要说那些本来想利用穆鹏的醒来做文章却被穆鹏先发制人的那些人,此刻计划落空了不提,谁要是敢插上了那么一句,保管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惹自己一声骚。 这样的场景还有谁该吱声? 而帝王只觉得自己被穆鹏给哭得脑愣子疼,因此在忍受了一会儿之后直接威严的开口道:“行了。” 简单的两个字颇有些呵斥的意味。 但就是这么两个字让穆鹏当下闭了嘴,还是非常迅速的那一种,只不过面上的表情却是更加的委屈了。 帝王也知道此刻不适宜呵斥,但他不这么呵斥,穆鹏是绝对不会停下哀嚎的,这绝对是经验之谈。 而帝王见穆鹏停止了哀嚎之后,当下便缓和了声音开口道:“穆老将军的忠心朕早已铭感五内,朕相信穆老将军的初衷定是为朕为社稷着想的,至于后面出现的一系列事是有人预谋还是巧合,正在查证之中,总会有结果的。看穆老将军这样怕是刚醒不久,朕还指望穆老将军给朕领兵,老将军还是好生休息保重自己。” 不是帝王不想借机治理穆家,只是收拾了穆家谁来制衡苏家? 且他的放纵只会让穆家和苏家斗得更加厉害,毕竟本来必败的穆家就这么度过了这一次的危机,吃了亏的苏家怎么可能会不反扑? 只怕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而他这个从一开始就观看看戏的还是继续观战看戏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1911:金銮殿请罪(3) 且他不仅要坐着好生看戏,还会提供便利的机会。 比如办个中秋宴会什么的,这不是过两天就要中秋了吗?鄢陵城最近发生太多的事,太过沉闷,他这个帝王提供便利给众人舒缓舒缓情绪,岂不是很是仁爱? “陛下……陛下……” 帝王的话一落穆鹏就做出一副被感动到不行无以言对的模样。 然后在继这两声深情哭喊之后直接表了忠心,“老臣为陛下为辰国鞠躬精粹死而后已……” “于数,下朝后派人将穆老将军好生给送回去。” 帝王没有接穆鹏的话,直接吩咐了于数从侧面表明了自己承接了穆鹏的一片忠心,毕竟没有一个帝王不喜欢自己的臣子对自己的臣服的。 “是,奴才遵命。”于数放下跪地领命。 吩咐完于数之后,帝王又看向了百官继而开口道:“近日来鄢陵城里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各位爱卿都跟着纷扰不少。过两日便是中秋了,朕让皇后和太子在两日后于宫中办一个中秋宴,众位爱卿到时记得带上家眷来宫中参宴,与朕一起赏月。” 与帝王一起赏月什么的那可是大殊荣,有帝王参加的宫宴那可是机会很难得的,因此帝王这旨意刚一下,百官的心思顿时就活络了起来,脑中哪里还容得下别的事,当下就是满脑子的两日后还未到的中秋宴。 “臣谢陛下恩典。”谢恩什么的还是记得的。 “退朝吧。” 要不是穆鹏这么一参合早该退朝了,说完了该说的,帝王直接一挥手宣布退朝然后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朝着金銮殿外而去。 “退朝……”帝王一声令下之后是于数的高声传唱。 “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紧接着便是百官的恭送声。 于数还记得帝王的吩咐,在跟着帝王离开前迅速的安排了几个小太监让他们去将穆鹏给送回穆府。 而穆鹏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并为了表示一下自己的身体很虚,在起身离开金銮殿之前再一次华丽丽的晕倒了,这让一些生了心思的官员顿时又歇了心思。 当然也就是暂时歇了心思,至于后续那就是后续的事了…… …… 身体不适是墨昱的弊端却也在很多时候是他的利器。 比如上朝这件事他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只一句身体不适就能挡过去,可谓是比帝王还要自由。 昨日木槿在朝堂上干的事当真是狠狠气到墨昱了,今儿个他直接就摆出了一副被气病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他没去依旧发生了能气到他的事。 真不知道那些蠢货是怎么办事的,这穆鹏都上了金銮殿了,这才来告诉他穆鹏醒了,这还有个pi用? 特别是这老家伙在朝堂上一顿胡搅蛮缠竟然就这么把本该能治他罪的事给和稀泥和过去了,他父皇到底是几个意思,难不成不想对付穆家了? 之前的态度明明很支持的。 穆鹏苏醒并闹上朝堂的消息送来的比办理中秋宴的旨意要早一些,所以当于数带着办理中秋宴的旨意来到东宫的时候,墨昱正黑沉着一张脸思索着怎么将这一败局给扳回来。 1912:办理中秋宴旨意 一听到于数来了,便是墨昱也是要给上几分面子的,且于数是他父皇的人,他不可太情绪外露。 所以当于数被小弯子领着进来的时候,墨昱脸上的黑沉已经被谦和给代替。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进门于数便先行礼。 “于公公多礼了,于公公来是父皇有什么旨意吗?”说话间墨昱站了起来。 “奴才是来传陛下口谕的。”说着,本来卑躬屈膝的于数挺直了腰板,他是奴才,但传旨意的时候则是代表了帝王。 一听这话,墨昱当下撩起衣袍单膝跪地做接旨状,“儿臣接旨。”这一跪虽是对着于数,却是跪得帝王。 “两日后乃中秋之夜,朕欲与百官同乐赏月。特命太子负责两日后宴会,与皇后一起招待好百官极其家眷,一切宴会需求太子可自行调配让各部门配合,朕希望太子能协同皇后给朕一个难忘的中秋宴,另记得邀请北堂大皇子,让其感受一下我辰国的风采文化,钦此。” 这个旨意是在墨昱的意料之外的,但在这个时候出现当真是深深得他心意。 “儿臣接旨,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了旨意,墨昱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宣布完口谕的于数再次对着墨昱卑躬屈膝了起来,“奴才还要去给皇后娘娘送旨意,奴才先告退了。” “于公公慢走。”墨昱倒是没留人,说着还对一侧自己的贴身太监道,“小弯子,送送于公公。” “是。”小弯子领了命令就跟着往外退的于数而去。 不过片刻,小弯子便送完了于数回来了。 “去内务府让他们给本宫将邀请百官参加宴会的帖子写好,先写一份给北堂大皇子的,你就在那等着,写好之后迅速给本宫拿回来。” 且不说其他,这送帖子首先是一个北堂燕名正言顺去质子府的借口,他必须先利用起来。 “是,殿下。”小弯子领了命令便麻溜的退了出去。 而墨昱则继续琢磨着这中秋宴能给他带来什么…… …… 自己的父亲在朝堂上昏迷了,便是再忙,作为儿子穆旭也是要将自己的父亲先送回府邸的。 穆鹏来的时候骑得是高头大马,这昏迷着回去总不能再坐高头大马了。 刚刚好穆旭是乘坐马车来上朝的,如此刚刚好父子两换了一个个。 小太监得了于数的吩咐,则也跟着上了马车。 不仅如此,穆旭更是去了太医院拐了一名太医跟着同行,说是怕中途再出现什么意外。 就穆鹏的分量,太医怎么可能不应。 一行人就这么在马蹄声的哒哒声中朝着城南而去。 除非围着城墙绕圈,否则所有官员来去皇宫那都是必经淮南王府门前的,一般情况下若非要故意避开谁,是没有人会选择那条围着城墙绕圈的远路的。 而这必经想要来个巧遇那绝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穆鹏醒来去了金銮殿请罪后又昏迷出宫,这消息早在穆鹏昏迷着被抬出宫的时候就送到了墨翎的手上,或者说这其中并不乏他的参与。 1913:路遇墨翎 因此当穆旭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坐有穆鹏的马车从淮南王府门前过的时候,墨翎刚刚好骑着马儿从淮南王府的侧门而出,两人就那么在街头撞了一个正着。 “三叔。”墨翎率先抱拳打了一声招呼,虽还未大婚,这名分却是特定了的,木槿都改口喊他姐姐姐姐了,他这一声三叔一点也不为过。 “嗯。”穆旭点头应了一声,没有回礼,毕竟此刻两人不是以官场的身份相对,而是一个长辈一个晚辈,“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看师父。” “去看……”穆旭话说了一半犹疑的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叹息了一声,一副不知该从哪里开口说起的感觉。 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打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太医和小太监还有昏睡着的穆鹏。 车帘是太医打开的,他可不敢托大的知道墨翎在外面而不打招呼,这打开车帘只是为了打一声招呼。 “翎将军。” “奴才叩见翎将军。”太医都打了招呼,两个小太监则更得行跪拜之礼了,只不过未从马车上下来罢了。 墨翎打马的位置刚刚好一个侧眸就看向了这里,一眼便看见了马车里的情景,当下震惊道:“师父这是怎么了?师父怎么会在这?” 说着,墨翎直接一个跳跃从马上跳了下来几步走至马车跟前。 墨翎的面上遮着鬼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就这威严的声音和这凛冽而来的气势就让车内的太监和太医觉得有些无法承受,那杀伐气息太过浓烈,让他们有一种自己下一刻就要去见阎王的感觉。 “穆老将军只是体虚昏睡,最迟下午便可醒来。”太医连忙硬着头皮开了口,总感觉自己不开口脖子就不是自己的了。 大概是太医这一声急忙的解说起了作用,墨翎的脚步就那么停在了离马车一步远的地方,随即定了一下脚步这才回首看向在马儿上的穆旭道:“三叔,这是怎么回事?” 穆旭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墨翎,随即哀叹了一声,道:“爹需要回去好好休息,我们路上说吧。” 说着,穆旭便驱马继续前进。 闻言,墨翎回首看了一眼马车内躺着的穆鹏,随即道:“好。” 说着便几步回到马儿身侧牵着马儿的缰绳一个跃身便重新上了马背。 墨翎的离开让马车内的太医和小太监大大的吐了一口气,总算是能正常呼吸了,这翎将军当真不愧是从战场上爬出来的将军,这气场当真是…… 一个所谓的巧遇让伴随穆鹏回府的这一行人中又多出了一人。 因此当一行人出现在穆府门前的时候,穆家门前的守卫最先看到的是穆旭和墨翎。 守卫眼尖的看到了两人身后的马车,因此当下麻溜的对着两人行了礼之后,一人速度的开了没有门槛的角门让马车通过,一人则是迅速的跑进府内去做禀报。 穆鹏离开后,墨译成并没有离开穆府,却也没有机会再缠着木槿,因为木槿借口不舒服回自己的屋子休息了。 1914:墨译成出手试探 而穆李氏作为长辈不可能陪着一个小孩子胡闹,她还要打理府上的内务。 因此,墨译成就只能跟着穆流年了,毕竟他是为穆流年而来的。 偏偏穆流年就那么乖巧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都不去跟着木槿,让墨译成真真是无从下手。 重点是他也试着套了套穆流年的话,其结果是穆流年一无所知。 这样的结果让他很是挫败,只能等着穆鹏从宫里回来,看看还能不能有突破口,总不好他今日就这么空手而归吧,错过了今日他再想要提起什么那就太突兀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墨译成没等来穆鹏回来的消息,却是等来了墨翎到来的消息。 当守卫禀报说墨翎和穆旭领着一辆马车来的时候,墨译成当下愣在了那,他有想过会碰到墨翎,只不过这几率不是太大,且若是可以他一点也不想正面对上墨翎,他只想拉拢。 但一想到他身后已经与墨翎水火不容的苏帝师,他一时间当真是有些无法决策。 穆流年可没有墨译成那么多心思,在听到守卫的禀报声之后当下就飞奔了出去。 见穆流年飞奔走了,愣神的墨译成也回了神抬脚跟了上去,只不过是踱步慢行,而不似穆流年那风风火火的奔跑。 因此当墨译成到达前院的时候,穆李氏和木槿都已经在那了,且穆鹏也被人从马车里给扶着抬了出来。 “爹,爹,爷爷这是怎么了?” 一见到昏迷的穆鹏,穆流年这是当下急得拽着穆鹏的袖子问个不停。 “不碍事,太过体虚,太医在这,你不用太过担心。”穆旭抬手安抚的拍了拍穆流年拽着他衣袖的手。 “我去安排一下。”穆李氏则是对着墨翎点了一下头,随即看向了穆旭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招呼着那扶着穆鹏的两个小太监朝着后院而去。 穆鹏什么情形木槿心知肚明,因此只是看了一眼那闭着眼被扶着离去的穆鹏一眼,随即抬脚上前看向了墨翎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墨译成刚刚好走到几人跟前。 木槿的问话墨翎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闻墨译成开口道:“翎哥。” 一声翎哥喊得几位亲切,还带有几分特有的少年对自己仰慕之人的崇拜。 “六皇子。”墨译成的亲切换来的是墨翎侧首的一个轻微点头。 墨翎对待皇子的态度都一样,且从始至终都一样,所以此刻在墨译成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妥。 “六皇子殿下。”穆旭作为官员,在见到皇子不免也要行个礼。 对待穆旭墨译成只来得及转首点了个头表示理睬了,就急急忙忙接着对墨翎道:“我就知道翎哥会没事,恭贺翎哥重获自由。我听说翎哥的自由木小将军的功劳可不小,这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的了的,翎哥能有这般的未婚妻当真是羡煞鄢陵城里的男子。” 乍一听墨译成的话里面满满的是对墨翎重获自由的欣喜和对墨翎拥有木槿这样的未婚妻的艳羡以及对墨翎的崇拜,然在已经获知墨译成并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的情况下,这一席话当真就很值得深思了。 1915:墨译成出手试探(2) 穆旭看了墨译成一眼,对方是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且有墨翎在他也无需耗着,因此当下直接拉着穆流年便朝后院而去,这墨译成就留给墨翎和木槿对付便是。 被拉走的穆流年下意识的张了一下嘴想要说什么,却在触及到穆旭的眼神之时默默地闭上了嘴巴然后乖巧的跟了上去,同时间心又凉了几分。 她知道墨译成每日来都是带着心思的,之前至少是围着她,而现在…… 而墨译成对穆流年以及穆旭的离去果真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实在是他好不容易和墨翎搭上了话题的口子,若是不继续下去今日当真是一无所获了。 许久的等待让墨译成难免急切了一些,因此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这有些急切的行为已经显示出了他此行目的的不单纯。 墨译成以为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被人夸奖时会极其觉得自豪,更是会不自觉与有荣焉的说出一些相关的,哪怕是谦虚一下也是要的,然那是大多数人,总有那么些个特殊的,比如墨翎。 “嗯。” 在墨译成似夸奖的话语下,墨翎极其淡定的轻应了一声,愣是给人一种本就如此的感觉。 墨翎这模样当真是噎得墨译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倒是木槿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随即接上了墨译成的话,“六皇子谬赞了,木槿虽是有些能耐,却也都是一些粗鄙的行为,哪里能让鄢陵城里的男子都为之艳羡,也就阿翎这样的从死人堆里打滚出来的人勉强能看上我。六皇子可莫要再如此说,不然这鄢陵城里的大家闺秀们可都是要记恨上我的。” 墨译成是真的关心这些男女婚嫁配对的事吗? 那绝对不是的。 不过有人接口总比没人接口的好,只要接了话他就是硬掰也得给它掰过去。 “木小将军这是谦虚了,谁不知道木小将军巾帼不让须眉,那可是驰骋沙场的存在,要不然也不能安然从劫匪手中逃脱不是?更不会还顺便帮翎哥找到了证明清白的证据,便是本皇子也钦佩的紧啊!没能亲眼见证木小将军的英勇,当真是可惜。不知木小将军可能说上几句一解本皇子的好奇?” “什么英勇不英勇的,木槿也就是运气好罢了,说起英勇,那上了战场杀敌的士兵又有哪个不英勇的,只是运气比木槿差一点没能回来罢了。还有那些个将领,哪个不是生死中博来的官位,那都是比木槿英勇的存在,比起他们,木槿就是其中极不起眼的一个存在罢了。” 被木槿这么一搭话,墨译成话题中心的意思完全是被曲解了,明明他是想让木槿顺着话说她这次的具体遭遇行踪的,这怎么就把中心意思歪曲到将士的英勇上了,却偏偏墨译成无法反驳,他若是一反驳就等于得罪了所有的武将,这种事他是万万不敢的。 如此可见此刻墨译成此刻内心那抓狂的暴躁,爆粗口的心都有了。 1916:墨译成出手试探(3) “师父尚在昏迷中,墨翎就先失陪了,六皇子这般崇尚武将,墨翎觉得六皇子可以去城外大营简单体验一番,虽不能体验到征战沙场的那种热血精髓,但一解六皇子的这种情怀还是可以的。” 在墨译成努力忍住爆粗口的心想着要再怎么继续话题的时候,墨翎直接开口讲话题定格在了这。 并在话落间直接抬手拉住了木槿的手朝着后院而去。 木槿被拉得跟着上前了一步,却是不忘回首继续补刀,“爷爷尚在昏迷中,还请六皇子理解我等做晚辈的心,等爷爷转好了,再好好招待六皇子,今日就麻烦六皇子自便了。” 这是逐客的态度都摆出来了,墨译成就是脸皮再厚也是留不下来的。 而木槿在说完之后直接回首看向前方,并反手握住了墨翎的手,就那么两人手拉手满满情意的朝着穆府的后院而去。 而被留下的墨译成在看着两人那相携而去的背影之后,那一张脸可谓是一点一点被阴沉覆盖,就跟涂了墨汁一样,最后在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不甘不愿的拖着如灌了铅的脚步转身朝穆府外而去。 人家都逐客了,他再留下算什么,且这场景他是注定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如此便更不能绝了他以后继续来的路了。 木槿和墨翎走得并不快,当身后传来墨译成离开的脚步声的时候,两人这不过才走到后院的院门门口。 “这墨译成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人走了,木槿再也忍不住吐槽出口,当真是满脸的嫌弃,亏她以前还觉得这孩子是个不错的。 “他只是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而已,毕竟这么多年了谁也没怀疑过他不是吗?我们这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才得知的。” “幸好流年没有喜欢上他,要不然这笔糊涂账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算下去,毕竟看他那样可是绝对舍不下那苏博雄的支持的,要不然今日也不能几次变着花样的试探我们。” “嗯。”男女情事这种事墨翎自己管自己就够呛了,哪里还能管得了别人的,此刻除了一声嗯是说不出任何的见解的。 而木槿也就是那么一说,也并不打算对别人的感情多加评论,毕竟情之一事最难说清。 “你说这苏老头为何就单单选中这墨译成了,是因为他好控制,还是因为他刚刚好成年,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再不然会不会又是一个烟雾弹般的挡箭牌?毕竟这苏老头可是连自己的外孙都舍弃了。” “我们防备着些就好,什么原因迟早会暴露的。”木槿的疑惑也是墨翎的疑惑。 “嗯。”木槿也就是那么一问,毕竟他们都不是苏博雄本人。 当木槿和墨翎携手到达穆鹏院子门口的时候,为穆鹏看诊的太医以及送穆鹏回来的两个小太监刚刚好做完自己的事从院子里出来。 太医和小太监对墨翎和木槿见了礼,然后再在墨翎和木槿的几句对穆鹏病情的询问之后便与他们错身而过离开了。 1917:这是自保秘籍 当木槿和墨翎进屋的时候,穆李氏穆旭以及穆流年都围着睡在榻上昏迷的穆鹏站着。 在听闻了脚步声之后,几人回首看向了两人。 穆旭见只有两人,其身后并没有墨译成,便道:“六皇子呢?” “打发了。”木槿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 其实在看到的时候穆旭便已经猜到了,但此刻听到木槿的肯定回答,心里就更加安定了一些。 便是穆流年也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些日子和墨译成相处起来真的是太费力了。 穆流年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木槿看在了眼里,不得不说这些日子应付墨译成也着实让穆流年费力了,但穆流年坚持自己解决,她总不好插手。 “爷爷,没外人了,你还打算睡多久?肚子不饿吗?” 六皇子的事就够烦的了,木槿不想再让大家为穆鹏担心了,且她爷爷这是早起什么都没吃,她也舍不得他这般饿着自己。 木槿的话让穆流年和穆李氏当下愣在了那,至于穆旭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便了然了,毕竟他爹在朝堂上胡搅蛮缠然后昏迷脱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忍心总是怀疑自己的爹罢了。 不过听木槿这口气,莫不是早知道? 还有墨翎,当真是一点也不惊讶啊,如此的话,之前碰到怕也不是巧合,那一路上的担忧可真是演绎得惟妙惟肖啊,这么一对比,他这是老了啊! “走了吗?走了吗?老子可以吃饭了吗?” 穆流年和穆李氏还没有回神,穆鹏就跟诈尸一样直挺挺的从榻上坐了起来,当真是吓了没有准备的穆流年和穆李氏一跳。 这一诈尸,穆流年当下气哼哼道:“爷爷你又忽悠人。”一脸对穆鹏欺骗了她害她担心的不满,却也透露着知道穆鹏没事的惊喜。 穆李氏倒是淡定多了,当下道:“既然爹醒了,儿媳这就去给爹准备吃食。” 说着穆李氏淡定至极的转身朝外而去。 “我陪你一起。”说起来穆旭也有好几日不见媳妇了,甚是想念,既然老子没事,他还管他做什么。 说着,穆旭就跟着穆李氏的身后出去了。 “什么叫忽悠人,爷爷这是自保秘籍,小丫头可不得乱说。”对于穆旭夫妇的离去,穆鹏就跟没看见似的,只哼哼的对着穆流年狡辩着。 而穆流年也就是象征性的抱怨一下,又不是真的不懂事,在听完穆鹏的狡辩之后,直接哼哼了两句拿后背对着他,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生气。 穆鹏看了穆流年的模样,抬手有些无措的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发,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明显的在想着主意。 而背对着穆鹏的穆流年看似生气也同样在滴溜溜的转眸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想什么主意。 而木槿与墨翎站得这个角度刚刚好将这对祖孙神同步的表情给看在了眼里,不得不说这一幕很是温馨。 这一幕墨翎从小看到大早就习惯了,而木槿虽没到习惯却还是了解的。 1918:溜之大吉 所以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随即同时开口道:“师父(爷爷)你好好休息,我们去给你弄些好吃的。” 说完后,两人果断携手转身向外而去,正事可以稍后再说,还是先远离这很容易被殃及池鱼的地方为妙。 “我要吃糖醋里脊、芙蓉鱼、五香脆皮鸡……” 一听这两人要去做吃食,转着眸子的穆鹏当下直接转首毫不客气的点起了菜。 “还有醉虾、翡翠海鲜汤……”穆鹏一个接一个的点着菜,穆流年也毫不客气的加入了战营。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在利益相同时哪怕是争锋相对那也绝对是站在同一阵营的。 而木槿和墨翎只一边听着一边抬脚向外走去,因为他们直觉下面会爆发一场‘大战’。 果不其然在两人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就吵了起来。 “小丫头,没听见是做给老头子我吃的吗?你凑什么热闹?” “谁凑热闹了?我这不是在表孝心帮你完善菜谱吗?莫不是我点的这些爷爷不爱吃?” “……”不得不说穆流年的话踩中了穆鹏的要害,一下子让他噎了一下,但吵架吵输了怎么可能,“当然爱吃,既然你说你是在帮我点,那等会儿可不能和我抢。” “什么叫抢?爷爷你这是在说啥?分享什么的不都是爷爷教我的吗?难道爷爷不准备身体力行?再说了,爷爷刚醒不适合吃那么多荤菜,孙女这是在尽孝……” “老头子身体好得很……” “动不动就昏迷哪里好得很……” 争吵声虽随着木槿和墨翎的远去而逐渐变小,却是一句不漏的入了两人的耳中。 木槿只有一种抚额的冲动,果真不愧是爷孙。 “幸亏咱两溜了,不然这么大的战火想不被波及都难。” 无奈的同时木槿表示庆幸啊,主要是如果被波及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帮谁,毕竟帮谁都不合适。 “嗯。”回答木槿的只是墨翎的一声轻应。 “你说他们能吵上多久,会不会一直吵到……” 木槿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抓着她手的那股力道突然增加,随即直接脚下踉跄了一下,还不待她反应,只感觉眼前黑影落下遮挡了光芒,再然后就是唇上一软,身子更是陷入了一个泛着寒凉的怀抱。 因为牵着她的是墨翎,所以她并没有半分防备,以至于此刻整个人都是呆愣的。 不过只是愣了一下便当下要挣扎,亲热她不反对,可是这里是穆府,是光天化日,他们更是在去厨房的路上,这简直就是随时都会暴露在别人眼中,要是撞上一个谁,这得多尴尬。 然木槿这才刚一动,那按在她唇上的力道便消失了,随即那温热的呼吸便浮在了她的耳侧,“阿槿,我想你了。”一句话满是止不住的情意。 墨翎的侧首给了木槿视线范围,她这才看清自己此刻深处一处竹林,周围除了竹子都是竹子,这隐秘性还是可以的。 这环境让木槿当下松懈了紧绷的身子,直接侧眸瞪向了此刻痴缠着眸光看着她的墨翎,“昨日不是才见过?大白天的这么乱来也不怕我爷爷打断你腿……” 1919:这样的才叫乱来 重点是她到底是怎么跟着他走着走着就到这竹林了? 想到这木槿直接抬手在墨翎的腰间掐了一把,这人就利用她的信任拐带她吧。 而被掐了一把腰肢的墨翎当下僵硬了一下身子,随即讨好的看着木槿道:“师父现在忙着吵架没空。” “没空你就大白天乱来?” “阿槿,这不叫乱来,这样的才叫乱来。”墨翎一边说一边一本正经的将手从木槿的腰间移到了木槿的胸前,还很有提醒性的微用力按了两下。 这流氓耍得木槿当下一愣,随即抬手就对着那不规矩的手啪地一下,并吐槽了一句,“流氓。” “对自己媳妇怎么能叫流氓呢,是吧。” 说着,墨翎将手从木槿的胸前移开附上了她的面颊,然后就那么捧着再次深情的吻了上去。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刚刚的浅尝辄止,而是一个痴缠的深吻。 木槿表示抗议的推了两下,再然后便迷失在了墨翎那深情的吻中抬手揽上了墨翎的脖子深情的回应了起来。 眼见着木槿被吻得双眼迷离,墨翎微微移开唇角在木槿的耳侧轻声诱huo道:“阿槿,吃完午饭跟我去城东府邸可好?” “嗯?”木槿迷离着眼神不解的看着墨翎,似乎不明白怎么话题就跳跃到这上面来了。 “后日不是八月十五了吗?帝王说要举办中秋宴,这绝对是宴无好宴,我们需要做些防备。还有那日是墨睿的最后一审,也不知道苏博雄那一日会不会破釜沉舟,我们需要保证墨睿的安全,这事也需要商讨。师父操劳多日我们不可再让他老人家担忧,给他留出一片清闲之地让他好好休养。我说的对吗?阿槿……” “嗯。”木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因为墨翎说得都很有道理,他问她说得对吗,当然是对的。 而在木槿这声轻应之后,墨翎当下勾起了唇角,现出了一个愉悦的笑。 随即当下伸手给木槿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拉着人就朝竹林外而去,“我们快些去给师父做吃食吧,不然迟了,我们又要成为被咆哮的那一个了。” 木槿就这么被动的被拉着向竹林外而去,意识还停留在墨翎刚刚那个愉悦得跟狐狸一般的笑容上,木槿怎么想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呢? 哪里不对? “墨翎。”感觉不对木槿直接就决定问出口。 “嗯?” “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 “怎么会?我有哪件事是阿槿不知道的?或者阿槿有什么疑惑可以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不觉得刚刚你笑得像狐狸吗?” “阿槿这是嫌弃我笑得不好看还是不想看见我笑?要是不好看我就多练练,要是不想看见我笑那我就不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木槿突然有种不知该怎么说下去的感觉。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感觉你笑得有些不对劲。” “阿槿这还是嫌弃我笑得不好看了,没事,我会好好练习的。” “我没有。” 1920:同意娶穆流年 “那就是笑得太好看,阿槿不好意思了?” “才不是。” “那是什么?” “就是觉得你的笑……” 两人就这么一路缠绕着墨翎那一个笑容的问题争执着,而木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早就被墨翎给绕了进去,而忘记了自己最初想问的。 这世间怕也只有一个墨翎能让她这般模样了…… …… 穆府这边算是其乐融融了,而离开的墨译成却是觉得从没有这般黑暗过。 他今日之行可谓是挫败之极,什么都没有打探得到。 他不太乐意将这样的结果告诉苏博雄,但是没打探到就是没打探得到,便是想瞒也瞒不住,毕竟他提供不出任何的消息。 虽是不情愿,但是在离开穆府之后,他还是让人将他今早在穆府的一切事宜都禀报了过去,而他则是回了宫,等待着结果。 而墨译成所不知道的是,他什么都打探不到的结果完全在苏博雄的意料之中,而苏博雄之所以让他这么做不过就是试探一下他的心罢了,看看是不是已经被那穆流年给迷得失去心智了。 墨译成的行为可谓是全部在苏博雄的监视之中。 墨译成的人只是送去了一些简单的消息,而苏博雄在收到这消息的同时也收到了对墨译成监视之人的毫无巨细的汇报。 苏博雄表示对墨译成的所作所为很是满意,虽然墨译成什么都没打探得到,但那态度至少说明了还是有理智在的,心还是向着他的,这就够了。 “让人去回了六皇子,就说墨翎以及穆家对所有皇子戒备心都很重,没打探出来也没什么。过两日宫中举办中秋宴,这可是一个好机会,穆流年那会子也该解了禁足了。问他还想不想要穆流年,若是想要的话,本帝师可以助他,且会让他以救世主的姿态救下穆流年并得到她。” 之前苏博雄很不赞同墨译成跟穆流年搅合在一起,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帮助墨译成得到穆流年,一个可以让那个墨译成的心更向着他,还有一个就是,穆家那么宝贝穆流年,待这穆流年非墨译成不嫁的时候,他就不信这穆家不帮墨译成,等到了最后穆家发现自己在为他苏博雄做嫁衣,呵呵,他觉得没有比这更精彩的脸色了,这比直接搬倒穆家来得更容易出气。 而他之所以想通还得感谢那坐观壁上的帝王。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一次穆家翻身没有帝王的功劳,若不是他袖手旁观怎么会让穆家这么容易翻身,想看着他苏家跟穆家斗,让他帝王坐收渔翁之利怎么可能。 他这个学生真是帝王坐久了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的学生了。 想坐观壁上还得看他这个做老师的同不同意。 “是。”苏韦在一侧恭敬的应着声。 “好好监视墨昱,看看他都在做些什么,到时候要实施计划可少不了他的一份。” “是。” 吩咐了该吩咐的,苏博雄对着苏韦挥了挥手手让他退了下去,而他则是继续拿起来笔开始练字。 1921:北堂燕再次试探 怕是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一次穆家和墨翎翻身他会震怒,他的确会震怒,却也不会失去理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还稳坐在这个位置。 只不过是失败了一次而已,又不是没机会了。 这一次是他太过轻看那个木槿了,本以为一个小丫头片子翻不起什么大浪,下一次他是绝对不会再这般轻易就输了…… …… 墨译成本以为会等来的会是苏博雄的严词呵斥,却不想等来的不仅不是严词呵斥,还是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虽有些意外不知道苏博雄为何改变了主意,但这个提议他可是很乐意接受的。 这一高兴墨译成也不再闷在自己的宫殿里,而是好心情的去看了看那个他母妃拼死生下的妹妹,那个几乎被他给丢到犄角旮旯的妹妹。 虽说这个妹妹已经被过继给了其他的嫔妃,但血缘上可是他妹妹,将来可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的。 而墨译成的行踪又岂是只在苏博雄的人的监视下,有那么一人那是监视他监视得比苏博雄更事无巨细。 这人就是得知墨译成与苏博雄关系匪浅一心想要借机利用让辰国内乱的北堂公主北堂燕。 早些时候墨译成回宫的时候北堂燕得到的消息是墨译成脸色很不好,北堂燕想想昨日朝堂上木槿的那一出再想想墨译成与苏博雄的关系,猜也猜出来今日里墨译成去穆府都干了什么。 脸色不好大概是碰壁了,这本没什么,但现在在过了不是很久之后却好心情的去看那个他几日都看不了一次的妹妹,这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而就墨译成而言,目前为止除了关于穆流年的事北堂燕想不到其他。 如此,不管是不是,她只需要试探一二便知。 想着,北堂燕以烦闷为由直接出了东宫之门去后宫散步去了,当然,这散步地点绝对是墨译成看望完妹妹之后回自己宫殿的必经之路。 即是必经之路,如此在墨译成表达完哥哥之情打道回自己的宫殿的时候,刚刚好与在皇宫内散心的北堂燕迎面撞了一个正着。 不遇见便算了,这遇见了总是不能装作看不见的。 “燕妃娘娘。”墨译成很有礼貌的抱了抱拳。 “六皇子殿下。”北堂燕当下福身回了一个礼。 北堂燕是墨昱的宫妃,作为皇子墨译成不欲与之多加有交涉,这相互见完礼之后便欲抬脚与北堂燕错身而过。 然北堂燕都特意来巧遇了,是能不说上几句就让墨译成随便离开的吗? “六皇子殿下看上去心情不错,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本妃听闻六皇子殿下每日都会去穆府报道,莫不是穆家那位小姐应承了六皇子的追求,六皇子要好事将近了?” 北堂燕直接一针见血的直捣黄龙,只有问得猝不及防才能试探出她想要的,哪怕这只是她的一个小小猜测。 墨译成大概是没想到北堂燕这般直白,一下子没忍住扬了一下眉梢,随即却是迅速的敛了下去开口道:“多谢燕妃娘娘关心,怎么说本皇子与流年有多年情谊在前,本皇子坚信是流年一时间没能转过这情意的变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本皇子相信终有一日可以的。” 1922:太子找来了 墨译成算是间接否认了好事将近,毕竟穆流年的确没有应承他,这么大的事不是他想编造就能编造出来的,不过他却将话说得模拟两可,更是隐隐透漏着好事将近是迟早的事罢了的意思。 “本皇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不管北堂燕这所谓的关心意欲为何,墨译成都不欲与北堂燕多说,直接丢下一句便与北堂燕错身而过。 北堂燕没再继续与墨译成搭话,对她来说简单的几句对话就已经足够了。 上一次两人对话的时候明明墨译成还眉间有愁绪,而这一次却是在她提起的瞬间扬了一下眉,明显就是事情有了进展,不过没听说穆府那边有什么动静出来,那么这所谓的进展是从何而来? 莫不是帝师府那边有了什么动作? 北堂燕直觉这里面不简单,后日的中秋宴她应该加大监视力度,兴许能从中得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然后方便她利用。 “太子皇兄。” 北堂燕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给打断,她下意识的回首便见不远处走廊的拐角处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墨译成正对着不知何时来的墨昱行礼。 “六弟。”墨昱虽不用回礼,招呼还是要打的。 看着那边相对而立的身影,北堂燕的眸子转了转,随即当下笑靥如花的转身妙曼着身姿朝着那两人而去,“太子殿下……” 墨昱出现的刚刚好,好到让她可以不动声色的完成另一项试探,那就是这墨译成到底出了穆流年之外对女色动不动心,毕竟这男子喜爱女色乃是本能,若是动的话,那对她来说可是又多了也一个突破口。 因为北堂燕的故意,所以这一声太子殿下的呼唤那叫一个百转千柔。 而这猝不及防的一声愣是听得从来都是一心扑在穆流年身上的墨译成身子一颤,实在是这声音太娇mei 了。 而墨译成只是心扑在穆流年身上,不是身扑在穆流年身上,作为一个早过了收通房年龄的皇子,怎么可能没碰过女人。 墨昱没太注意墨译成,毕竟墨译成在他眼里没什么存在感,特别是为了一个穆流年就叫嚣着皇子都不做的傻子,他就更不放在眼里了。 且他是来寻北堂燕的,当然更多关注的是北堂燕。 因此在北堂燕开口的瞬间他便抬眼看了过去,因此就错过了墨译成那明显的一颤。 但北堂燕就不一样了,她本就是故意为之,怎么可能不注意。 男人她都不知道调教过多少个了,只要是个男人,在她面前在男人对女人这一方面那永远都是透明的。 她不用将眼神专注在墨译成身上,只要一个余光便足以。 而墨译成那下意识的一颤算是瞬间给了她答案,她就知道这墨译成对那穆流年哪里来的单纯男女情,皇宫里爬出来的谈情太可笑,果真都是假象。 想到这北堂燕那身子就更加的娇mei 了。 “太子殿下这是来寻妾身的吗?”话落间北堂燕已经走到了墨昱的身侧,完全无视墨译成存在的直接就对着墨昱撒起了娇,那姿态要多柔mei就多娇mei。 1923:太子找来了(2) 而刚刚墨译成最多就是听到北堂燕那娇mei的声音,此刻却是看到了她娇mei的姿态,这视觉感官的刺激远非听觉感官可比的,明明刚刚对北堂燕还有些避之不及,此刻却有一种莫名想要揉nue的冲动。 “当然。”墨昱也不否认,更不避讳,直接伸手就缠上了北堂燕的腰肢,也算是一种宣示主权,且这里是后宫不是前朝,他搂自己的女人也没什么失礼的。 “殿下……”北堂燕似很欣喜,娇mei的叫了一声,身子更加无缝隙的向墨昱怀中靠去。 “臣弟就不打扰太子皇兄与燕妃娘娘叙话,先行告辞了。” 一声接一声的刺激,墨译成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 且不说自己的身体反应有些不对劲,就说此情此景,他的皇兄跟自己的妃子调qing,他就不合适在这,就该识相的躲开。 丢下一句墨译成便直接离开了,毕竟此情此景站在那等墨昱应承也太不识相了,更何况他觉得自己也等不得墨昱的应承了。 墨昱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墨译成挺识相,倒是北堂燕透过墨昱的肩膀看到了墨译成那离开的身影有几分慌乱而逃,当下那是笑得更加的妖艳了。 虽不能确定是不是雏鸡,但至少是嫩得很啊,如此可是她的大好机会。 “殿下怎么有空寻妾身,是寻妾身有事吗?” 北堂燕只看了墨译成一眼便收回了眸光专心应付起了墨昱,墨译成的事不急,现在她需要好好应付眼前这人。 毕竟昨日这人才差点要掐死她,今日却这般笑意盈盈的来找她,若说没事都不可能,她若是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怎么被卖了怕都不知道。 “本宫没事就不能来寻燕儿吗?” 墨昱搂着北堂燕边说边抬脚边转身往回走去。 北堂燕当下娇艳一笑,“怎么会?燕儿整个人都是殿下的哪里还需要殿下寻,殿下一声吩咐燕儿必是随叫随到的。” 闻言,墨昱抬手捏了一下北堂燕的脸颊,“这张嘴这般甜是抹了蜜的吗?” “是的呢,殿下要尝尝吗?”北堂燕娇mei 的看着墨昱,调qing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墨昱没说话,却是暗了暗眸光,光从女人这方面考虑,这北堂燕可不是一般合他的胃口。 “公然诱huo太子,燕儿该当何罪?” 闻言,北堂燕抬手轻掩嘴角微低头轻笑了两声道:“殿下要如何罚臣妾,臣妾甘愿受罚。” “当真?”墨昱看着北堂燕眸光忽明忽暗。 “当真呢。”北堂燕一副殿下你要如何揉nue我就尽情的来吧的模样看着墨昱。 北堂燕这副模样看得墨昱眸光又闪了两下,随后却是转了眸光看向了前方。 “燕儿远嫁在这里可习惯?”前一刻还暧mei 的调着情,这一刻话题却突然变得正式了。 这一次换北堂燕眸光微闪了闪,而她并没有收起自己的娇mei ,而就是那么媚着嗓子道:“殿下对臣妾甚好,臣妾甚是习惯。”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墨昱被很好的取悦了是肯定的。 1924:太子找来了(3) 于是墨昱当下转首看向了北堂燕,并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本宫就说你这小嘴抹了蜜了。” 说着,还移动手指在北堂燕那娇艳欲滴的唇瓣上狠狠地按了一下。 “殿下……”北堂燕撒娇的叫了一声,似有意似无意的微露舌尖,然后就那么如鸿毛一般轻扫了墨昱还放在她唇瓣上未来得及收回的指尖。 墨昱看着北堂燕眸光暗了一下,然后镇定的收回手继续看向前方道:“后日便是中秋节了,早朝后父皇给本宫下了旨,让本宫好好操办中秋宴,并特地嘱咐要请燕儿的大皇兄来一同赏月。本来这邀请帖本宫随意派人送去便是,可一想到燕儿许多日不见兄长,怕是甚是想念,便将邀请帖给燕儿送来了,且由燕儿亲自送去方更能显示出我辰国对令兄长的诚意,可让北堂大皇子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而燕儿更可见此名正言顺的去看看兄长,不知燕儿觉得如何?” “殿下……”北堂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极其感动的喊了墨昱一声。 而这一声喊得墨昱当下侧眸看了过来,这一侧过来便对上了北堂燕感动至极的含泪双眸,本就是娇mei的模样,再配上这一双对他完全依赖的泪眸,当下北堂燕那张面容显得更加的娇艳了。 “殿下对燕儿真好……”没有过多的言语,有的只这么一句,而这一句却足够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不知不觉的跨入了东宫的大门,走入了东宫的范围。 “燕儿远嫁给本宫,本宫再不心疼燕儿,谁心疼燕儿……” 话落间两人刚刚好入了东宫里的那片枫树林。 “殿下……”好似除了这一声声深情的呼唤,北堂燕再也说不出其他一般。 而此刻北堂燕的模样越发让墨昱有一种想要按下好好揉nue一顿的冲动。 之前在外不方便,而此刻已经入了东宫的范围,墨昱又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 当下直接抬手对着身后跟随的太监宫女挥了一下手,“都守着。” 丢下一句便直接搂着北堂燕入了枫树林深处。 “刚刚燕儿说本宫可以随意处罚燕儿,此话燕儿可还记得?” 墨昱一边极其绅士的抬手挥开挡路的枫树枝,一边再次换了话题。 “啊!”北堂燕一副一脸懵的模样轻啊的惊讶了一声。 “怎么,燕儿这么快就忘记了?” 话落间,墨昱直接伸手将一脸懵的北堂燕用力一扯给按在了一棵枫树上,更是直接将手从北堂燕xiongqian的衣襟探了进去,在触碰到那rouruan之时用力了按了按。 “啊……”北堂燕又叫了一声,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惊讶,而是带着娇mei的羞涩。 “现在可记起刚刚说认本宫惩罚的话了,嗯?”墨昱说着又用了几分力。 “殿下……”北堂燕动了动身子似乎很是难受,而这一声更是叫得满是邀请。 北堂燕最让墨昱满意的就是这副动情的模样,不羞涩不退却还有着让你富有满足感的迎和。 “这是让本宫不要惩罚呢,还是觉得本宫惩罚的力道不够?” 1925:太子找来了(4) 墨昱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当真是谦谦君子,然后那按在北堂燕衣襟内的手却将那衣襟给扯得半开,露出了里面的一片雪白,另一只手更是从北堂燕的腰间钻入滑进了那xieku之中。 “嗯……”北堂燕当下一声娇mei的闷哼,身子一软眼见着就要滑下,墨昱当下将腿挤入了北堂燕的shuangtui之间将她抵在树上承受着她的重量。 而双手却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揉nue了起来。 面对墨昱的揉nue,回应他的是北堂燕的一声又一声豪放的满足嘤ning声, 这当真是大大的满足了墨昱那压在心底的bian态快感。 墨昱的理智在北堂燕一阵一阵嘤ying声和那越来越凌乱到半遮半掩的身姿中消散。 当下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衣冠楚楚,就那么抬起了北堂燕的腿,借着衣袍的遮挡将北堂燕压在树上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击。 倒不是墨昱当真急切得非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枫树林里与北堂燕yehe,他如此做要的就是那份变tai的快感,这可比在宫殿里的床榻上来得惬意满足多了。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直到北堂燕的身子被墨昱给折腾得如破布一般,墨昱这才勉强收手,此刻的北堂燕衣衫可谓是凌乱不堪,而他自己除了亵裤有些微乱,浑身上下依旧整齐如初。 当然,事后的暖男形象还是要维持的。 他替北堂燕整理好了凌乱不堪的衣衫然后就那么抱着人去了北堂燕的宫殿。 “弄些热水来。”进了北堂燕的宫殿,墨昱一边吩咐了人去弄水一边将北堂燕给抱进了内殿放在了那床榻之上。 北堂燕一被放下,那本就只是拢在身上的衣衫就那么散了开来,这一散开便露出了那白色肌肤上的青青紫紫。 看着这青青紫紫,墨昱眸中闪过快意的抬手按了上去,并道:“燕儿对本宫的惩罚可有异议?” “只要殿下满意,燕儿如何都好。”说的话是应承的话,但北堂燕却是餍足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表示对此她当真是喜欢的紧。 比起之前被鞭打,今日这般的程度北堂燕不但不会觉得疼痛,还甚是喜欢,野he什么的,那快意可非床榻之上所能比拟的。 北堂燕那餍足的模样可谓是深深取悦了墨昱。 手指轻轻滑过北堂燕那胸前半遮半掩的浑圆,道:“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去质子府将邀请帖给北堂大皇子送去,不用急着回来,你们兄妹好好叙叙旧,毕竟之前北堂大皇子在大理寺牢中住了好些时日,想来定是有好多话要与你这个妹妹说道说道的,明日天黑宫门落锁之前回来便是。本宫明日再来与你探讨一下这惩罚之事。” 话落间墨昱便收回了手从怀中掏出了那张邀请函放在了北堂燕的枕头边。 “谢殿下体恤臣妾思兄之情,臣妾定会好好关心关心大皇兄,与他探讨探讨他在牢中的那些日子的。” 北堂燕边说边挣扎着起身,且这话中的意思算是应承了墨昱,承诺他会问那字迹之事。 1926:太子找来了(5) “好好休息,这身子骨你不稀罕本宫可稀罕得紧,就当是替本宫保管,可要好生照料着。” 见北堂燕要起身,墨昱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按下,并赠上了几句暖人的情话。 “殿下……”北堂燕再次表现了一下她的感动。 “好好休息,本宫还有事先走了。”在北堂燕身上已经耽搁了好久的时间,他还需要做别的布置,因此再见到自己的目的完美无缺的达到之后,当下便直接起身离开了。 北堂燕没有再表现什么,毕竟表现过了就显得太假了。 而在墨昱离去之后,外面的太监宫女也将水给送了进来。 “巧莹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太监宫女将沐浴的一切事宜准备好之后,便听到了帷幔内北堂燕的吩咐声。 “是,娘娘。”太监宫女们领命离开,并将屋门给关好了。 而在关门声响起之后,北堂燕从榻上坐了起来,并掀开了帷幔就那么披着一身凌乱的衣衫光脚下了地。 只不过比起之前那满脸的媚se,此刻只余下满目的冰冷。 大概嫌弃身上的衣衫碍事,在站起身的那一刻,北堂燕直接扯下了外套,只余身上的肚兜和亵裤。 而这般一扯,那双肩上的青青紫紫则是更加醒目的入了苏莹莹的眼帘,当下惹得苏莹莹眸中一阵鄙夷。 她是没跟着北堂燕出门散步,也就没守在那什么枫树林外,但是北堂燕和墨昱在那林中足足有半个多时辰,且宫女太监都守在林子外面,这可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东宫。 这本来是没什么,重点是明明是走进去的人却被抱着出来了,还一路抱到宫殿,这可就很值得人去遐想了。 特别是此刻她亲眼见到北堂燕身上的痕迹,便更加的能证实这遐想了,这得是多饥渴,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那枫叶里就动作了起来,是不是也太****了。 北堂燕光看上苏莹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不过她不在乎。 “愣着做什么,不知道过来扶我一把吗?” 被墨昱折腾了半个时辰,虽然很满足,但这身子却还是有些不适的。 “是。”苏莹莹还记得自己人在屋檐下,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应了一声便上前去扶人了。 “明日我会出宫去质子府,我会在那待上一天,可需要我以采买为由让你去享受享受男人的滋味?” 苏莹莹大概没想到北堂燕会突然这一说,脚下踉跄了一下,明明刚刚还没什么想法,可是此刻听闻北堂燕这么一说当下便心猿意马了起来,虽然她偶尔能偷腥,但毕竟这里是皇宫,她一个该为主子守身的人哪里能肆无忌惮的享受,特别是她已经在名义上被太子给破了身,哪里还能胡来。 苏莹莹没有应声,但是她那踉跄的一下当下就已经回答了北堂燕。 还鄙视她,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何等模样,一听到男人就直接腿软了,明儿个她绝对会让她感受感受什么叫做男人,她不把她当一回事,她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 1927:宫女报不平 北堂燕轻勾着抬脚跨入了浴桶,接着道:“又或者你喜欢墨昱?我不是很介意帮你一把将你再送上他的床。” “不要。”之前墨昱留给苏莹莹的床笫之间的映像太过深刻,北堂燕这么一说她几乎下意识的就拒绝了。 “呵……”北堂燕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就那么闭着眸子半坐在了浴桶里,“我泡会儿,替我看着水,冷了给我加点。” 话落间北堂燕疲惫的闭上了双眸,不欲多说,她需要好好想想明日里怎么去应对北堂尧,还有后日的中秋宴她又概要如何做。 这一次哪怕北堂燕没有看着,苏莹莹也没露出什么不爽的表情,大概是北堂燕那一句送她上墨昱的榻把她给吓着了,愣是学乖了。 “是。”一声是那叫一个恭恭敬敬。 而北堂燕早已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哪里还有功夫搭理苏莹莹这个只剩下微薄利用价值的棋子…… …… 太子墨昱与北堂公主北堂燕在枫叶林中独处半个多时辰,且离开时是墨昱抱着北堂燕离开的,这消息连苏莹莹这样的一个宫女都知道了,作为东宫的另一个主人太子妃又怎么会不知道。 “太子妃娘娘,那个北堂公主太过分了,白日里竟是勾得殿下在枫树林里那般……那般……” 贴身宫女小桃红来汇报的时候,苏若若正半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接受阳光的洗礼。 “注意措辞,殿下岂是你能随意搬弄是非的。” 小桃红难以启齿的结巴在了那,而听了小桃红话的苏若若当下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体对着小桃红就是一声呵斥。 “娘娘……” 小桃红当下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但面上却依旧是满满的为苏若若的报不平。 “有事说事,切不可自己胡乱臆想。” 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到底是一心为自己的贴身宫女,苏若若仅是呵斥了一声便没再继续呵斥。 “是,娘娘,奴婢错了。” 小桃红也知道苏若若是为她好,当下先认了错,随即继续义愤填膺的开口叙说着。 “但是娘娘,那北堂公主太过分了,和殿下在枫树林里独处了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是被殿下给抱出来的,且回了宫殿殿下还给她叫了热水,那模样甚是娇弱,若不是做了什么,哪里能这般。而从前殿下可从未在白日里失仪过,更不要什么树林了,这哪里是什么公主,简直就是妖女。” “小桃红,自行掌嘴十下。” 苏若若再次呵斥出声,更是出了惩罚,北堂燕不管如何那都是萧国的公主,现在更是墨昱的侧妃,哪里是小桃红一个小宫女能随便辱骂的,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声妖女可不是小桃红能说得的。 虽然现在这院子里看似没人,谁又知道这暗处藏了多少人。 “是,娘娘。”看到苏若若的严词面容,小桃红意识到自己又冲动说错话了,她也知道苏若若是为她好,当下应了一声便自行打起了嘴巴。 1928:墨昱身得真传 苏若若没有说话,就那么静等着小桃红自扇巴掌,待扇完之后这才开口道:“殿下要和谁独处那都是殿下自己的事,就算燕妃是被殿下给抱出来的又如何?兴许是燕妃哪伤了,殿下只是尽了夫君之职罢了。你可亲眼看见殿下与燕妃做了何事?” “未曾。” “记住,这里是皇宫,不要说没亲眼看见,便是亲眼见了有许多事也不能看表面,明白?” “是,娘娘,是奴婢鲁莽了。” “好了,你的心思本妃知道,但你要知道在本妃这里什么都比不上你好好的,若你不在身边,你要本妃如何?” 该教训的教训了,苏若若当下便软了语气。 “娘娘……”小桃红抬眸泪眼汪汪的看了苏若若一眼,随即惭愧的低下了头。 “行了,去上药吧,本妃就着这午时的暖阳再眯一会。” 苏若若直接打发了小桃红。 “是,奴婢就在院子门口候着,娘娘有事唤奴婢便是。”说着小桃红起身便退了下去。 而苏若若则是再次闭上了眼眸,只不过却不是真的要入眠,而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墨昱做事越发的离谱了,不管传言是否属实,对他这个太子的贤良之名可不怎么有利,哪怕这里是东宫。 所以到底是北堂燕有问题勾yin得墨昱欲罢不能,还是墨昱受了什么刺激打算一改从前的姿态? 不管是哪一个总是让人有些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 不过,不管会发生什么,只要留给她一片安生之地不牵扯到她就行。 只希望莫要牵扯到她…… …… 墨昱与北堂燕白日里在枫叶林里行羞羞之事,这传言可不止弥漫在东宫之内,更是弥漫到了整个皇宫以及朝堂。 这事可大可小,毕竟是在东宫内的事,就跟百官府邸内一样,谁在自己家里做事还要顾忌那么多。 帝王对这并不怎么在意,毕竟是在东宫之内,且他从不想墨昱太过优秀,有些瑕疵倒是他乐意见得的。 至于百官,哪里有资格去评论一个太子在自己后院的事。 而苏博雄与帝王一般,很乐意看见墨昱身上有些瑕疵,并没有多想。 然这落在墨翎与木槿这里却并不是那么简单了,毕竟两人可是见识过北堂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的,他们可不会认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墨翎与木槿收到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两人已然离开了穆府刚刚好来到了城东将军府。 “墨昱这是贤明不要了?”木槿当下就反问了这么一句,“又或者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墨昱拜倒在了北堂燕的魅力之下?”这后一句夹满了讽刺之意。 “为了自己的目的何人何事都可以利用这一点,不管是遗传自帝王还是帝师,就这一点墨昱身得真传。” 比起木槿的话墨翎的话讽刺意味更加的足,且从侧面回答了木槿的问题。 “嗯。”木槿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很是认同墨翎的话,“不管怎样,这墨昱和北堂燕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些日子来墨昱折腾的不清,而这北堂燕却是安静过头了,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符合她的性格,你说她是不是蕴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1929:故意吊胃口 那个女人她可是亲自领教过的,那一次皇宫中的设计,若不是她是女子,这欺辱异国公主的罪名可是怎么洗都洗不掉的。 重点是,那女的竟然想染指她,一个小小的少年她都不放过,可见北堂燕的私生活到底有多混乱不堪。 说起来这墨昱娶了北堂燕岂不是活生生的戴了绿帽? 想到这,木槿当下一脸八卦的伸手拽住了墨翎的臂膀道:“阿翎,之前我未恢复女儿身的时候,那北堂燕可是不惜损了名节也要陷害我,你都不知道当时在那屋内那北堂燕以为我是男子,都要对我下手了,之前我没太在意,不过就北堂燕现在这人尽皆知的豪放作态,完全可以看出其本性绝对不安分,你说她会不会早就给墨昱头上抹了一层绿?” 墨翎本来是想好好回答木槿上一个关于北堂燕是否蕴量什么阴谋的问题的,却是被木槿再一次八卦的开口给愣是弄得没有了回答那个问题的兴趣,实在是他这小妻子难得的八卦模样太可爱了,至于那劳什子的阴谋有空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什么也比不上逗弄他可爱的小妻子来得重要。 “想知道?” 木槿本就是临时起意好奇一问,此刻一见墨翎这带着神秘气息的反问架势,当下就来了兴趣。 “不会真的是抹了一层绿吧?”就墨昱那自视甚高的模样,要是知道自己被抹了一层绿,啧啧,光是想想都会觉得那场面精彩无比啊。 看着木槿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墨翎勾唇一笑,而那笑看似温和却夹满了狐狸般的狡诈,然此刻一心八卦的木槿并没有留意,还一心扑在这八卦上。 “阿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快告诉我告诉我。” 明明秘密就摆在眼前,却愣是隔着一层纱,这种感觉不是很美好。 而木槿在墨翎面前也没什么矜持的,直接扯着墨翎的臂膀就撒起了娇。 而这一声声当下是叫得墨翎的心痒痒的。 “嗯,是知道一些。”偏偏墨翎愣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而这一句更加的让木槿心痒难耐。 木槿想知道除了八卦一下之外,主要是觉得这可是能挑起事端的关键,毕竟没有男人能忍受得了女子给他头上抹上一层绿色的,更不要是当朝太子了,重点是无论是墨昱还是北堂燕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这一次他们翻身了,但是不好好收拾墨昱她这心火难平啊。 “那你告诉我啊,我们可以好好利用来对付墨昱和北堂燕的,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一次墨昱跟个跳蚤似的,搞得我们这么惨,我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是个好主意。”墨翎依旧一本正经的应承了下来,却还是没有说出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你也觉得是个好主意是不是?” 奈何木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愣是没察觉出墨翎故意吊着她的胃口。 “嗯,是个好主意。” “那你告诉我啊,我们一起讨论讨论该如何用这事来对付他们,便是不能动摇什么,制造点混乱总是可以的,刚刚好后日就是中秋宴,这宴绝对无好宴,不如我们也借此弄点什么事端出来,如何?” 1930:竹林你觉得怎么样 “嗯,好。” “你也觉得好是吧。” “嗯。” 听了墨翎一声又一声的应承,木槿以为他该叙说出她一直问的事了,可等了片刻除了一声嗯再也没有了,后知后觉的,木槿总算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只是待她要开口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力给拉扯了一下,然后便见周遭全部是竹子,真真是满目的竹子。 “枫树林这里没有,竹林你觉得怎样?” 木槿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墨翎来了这么一句。 话题的跳跃性太强,木槿一脸蒙圈的看着墨翎反问道:“什么?” “我们继续晌午在穆府竹林没继续下去的事如何?”说着墨翎直接将木槿按在了身侧的一棵粗壮的竹子上垂首就吻了下去。 这一吻直接拉回了木槿的思绪,枫树林,穆府竹林,就这两个字迅速的从木槿的脑中闪过,更是闪过了与之相关的一系列的事情,木槿当下反应过来墨翎这事要跟她在竹林里…… 想到这,木槿当下伸手抵住了墨翎的胸膛,微微用力便推开了他,并羞恼的瞪着他,“墨翎,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他们是一个频道上的吗?他们刚刚说的是这事吗?明明是在说收拾墨昱的事,能不能给她认真点。 重点是,这竹林中那什么是不是也太…… 一想到那画面,木槿顿时羞燥极了。 “有的。”墨翎当真是稀罕极了木槿此刻这羞燥的模样,说着还不忘低首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吻,那模样当真是如偷了腥的小猫一般。 “那你还……” “谁都没有我的阿槿重要,且中秋宴不是在后日么,现在说这些也为时过早了不是吗?比起那些我觉得好好疼爱我的阿槿比较重要。” 这些话说得木槿当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又或者是我的阿槿不喜欢我的疼爱……”见木槿愣神,墨翎直接扯了面上的面具丢到了一边,用着那张俊美的容颜委屈巴巴的看着木槿。 墨翎这副神情的杀伤力对木槿来说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能在这竹林里…… “我……”木槿咬着唇满脸的挣扎。 这模样落在墨翎的眼里简直可爱极了。 墨翎突然轻笑了一声,抬手爱怜的摸了摸木槿的脸颊,随即直接微弯腰一个用力将木槿给横抱在了怀里。 “我的阿槿,除了我,我可舍不得让别人窥探了去……” 一句话听似温柔宠溺却满是霸道占有。 而木槿在身子腾空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在听到墨翎的这声话语之中知道自己是被耍了,当下如炸了毛的小猫一般,抬手就捏上了墨翎的脸,“你耍我?” 亏她还煞有其事的为难。 木槿的手上是用了力道的,但墨翎就跟不知痛似的,不仅如此还垂眸微挑着眉带着点戏谑的看着木槿道:“阿槿这是要继续的意思?” 墨翎这模样当真是更加的刺激了木槿,本是野猫的架势直接转化为了老虎,拽着墨翎的衣襟一扯,直接就迎上去一口咬在了墨翎的勃颈处。 1931:喜欢厨房不喜欢床榻 只是羞恼归羞恼,本来是狠狠地一口咬下去的,却在咬住之后愣是松了力道,但一想到自己被墨翎戏耍了,木槿当下又不甘心了起来。 这么想着木槿动了动舌头,本是觉得舌头蜷缩着有些不舒服,然这一动却是感觉到抱着她的人身子当下僵硬了一下,木槿的双眸当下眯了起来。 随即本是拽着墨翎衣襟的手直接从那衣襟口探了进去,那无处安放的舌头也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墨翎那脖颈上横扫了起来,她才不信他会在这无一物遮挡的小道上对她如何。 好吧,她绝对是仗着他的宠爱,凡事她不点头他绝不强求这一点故意撩bo他的,谁叫他刚刚戏耍她来着。 墨翎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的这种感觉。 刚刚他也就是逗逗她,哪曾想到此刻她竟然这么报复他。 不过也罢,刚刚好他可以顺势做着接下来的事,可不是他图谋不轨,而是她撩bo的。 不过,这庭院到房间的这段路真真是难熬至极…… 路不管长短终有走完的时候,而木槿只顾着感觉墨翎的僵硬暗自高兴,却不知墨翎为了少受罪直接改慢步而行为飞速前进。 所以在木槿得意洋洋的啃了墨翎几口准备开口威胁墨翎的时候,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然后就觉脖颈上一阵酥麻,那感觉颤得她下意识的收紧了贝齿,直接在墨翎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力道不是很重却显得有些急切。 “阿槿,不急,我们有一天两夜的时间可以慢慢玩这咬咬咬的游戏……” 话落间又是一阵酥麻传遍木槿的全身,而这一次的来源是她的耳垂。 而这个时候木槿终于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上方的帷幔昭示着她此刻的身处之地,这让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是妥妥的羊入虎口。 情事她不排斥,但此时此刻这么落于下风的位置她才不要如他的意。 “什么咬咬咬的游戏,你想重回三岁我没意见,别拉上我。” 凭着一股气恼之意,话落间木槿直接抬手就推开了那在她耳侧作乱的某人的头颈。 “夫妻同体,我怎么可能会丢下阿槿呢!”墨翎就这么半悬着身子一本正经道。 “谁跟你夫妻,八抬大轿呢?”木槿直接侧眸瞪了墨翎一眼,显示自己的不爽。 “聘礼都收了呢,阿槿……”墨翎当下委屈巴巴的看着木槿,大有你不承认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这绝色容颜配着这副表情还有这音调,对木槿来说那是相当的有杀伤力的。 以至于她推着墨翎的手忍不住微颤了一下。 “谁收的你找谁去。”木槿绝对不承认自己此刻有一种要将人给反压下去的冲动,当下故作凶狠的说了一句然后便用力推开了身上的人作势起身,“我饿了,我要去找吃的。” 木槿的力道对于墨翎来说不是很大,不过墨翎还是就着木槿的力道顺势被推开了,只是在木槿刚坐起来之际,他直接就从后面揽住了木槿的腰身,再次缠了上来,偏首对着木槿的耳侧道:“我也饿了,阿槿这是在告诉为夫喜欢厨房不喜欢床榻吗?” 1932:煞风景的风尧 这前一句饿了还算正经,但这后一句一出将两句连在一起,那是要多不正经就多不正经。 “墨翎……” 木槿一反应过来当下就气恼的转首吼了过去,却不知这一转首刚刚好将自己送上门。 墨翎就那么直接以这个姿势封吻了木槿的唇,并在下一秒将人给一个翻转从背对他变成正对着他,只是那唇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木槿的。 吻的最开始是霸道的,之后逐渐化为了温柔,那被压着的木槿也从最初的凶狠老虎状态逐渐遗失在这吻中化为了温柔似水的小猫。 本就只是闹闹小脾气,相爱的两个人哪里能经得住对方的撩动。 而那吻在唇上流连许久之后便顺着那唇角一路往下,滑过木槿那皙白的脖颈美艳的锁骨,眼见着就要滑向那被红艳的dudou包裹着的hunyuan,半空中突然传来了声音。 “主子,北堂大皇子邀请您和主母去共进晚餐,说是要表达谢意。” 这一声喊当下让墨翎顿住了动作,然后一个满是杀气的眼神直接侧首丢了出去,“没空。” 伴随着这杀气的还有这两个字。 而丢完之后,墨翎便收回了眸光打算继续下去。 南星表示自己绝对是顶着死亡的危险开的口,没开口之前他就已经料到会这般了,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接下来暗无天日的日子,但他也是被逼无奈,不开口会更惨,因为…… “翎将军这是在和木小将军忙着讨论什么,不如和本皇子一起讨论讨论?本皇子这都上门盛情邀请了,翎将军是不是也太不给面子了?不知木小将军作何打算?” 南星的开口墨翎可以无视,但是风尧的开口墨翎却是不能无视,这会子他也算是知道南星为何开口了,想来他不开口这风尧直接闯进来都能,就没有那个人做不出来的事。 几句对话的功夫,木槿也早已从情迷中清醒了过来,比起去恼怒自己被墨翎迷惑了,此刻这场景显然更尴尬一些。 虽然门外看不见门内,但是…… 墨翎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住捏死风尧的冲动,他怎么都觉得那厮是故意的,但不管如何这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且不说那厮不达目的不罢休,他也没有兴趣让人听他做这事的墙角。 当下伸手替木槿拉了拉被他扯开的衣襟,然后从木槿的身上起了身,对着木槿温柔道:“难得北堂大皇子亲自上门邀请,我们总不好一杯茶水都不接待,我且先去招待一下北堂大皇子,阿槿你不舒服就多休息一会,我就先不陪你了。” 话落间墨翎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墨翎的话虽有几分欲盖弥彰,但到底缓解了几分木槿的尴尬,毕竟隔着房门谁也不能看到他们真的如何了不是。 而风尧虽然是来给人添堵的,但到底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进院子,而是站在院子外面,当然就是他想要进去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墨翎出来之后再见到风尧是在院子外的时候漆黑的面色微微缓和了几分,却依旧漆黑着。 1933:这是好心请你们吃饭 “南星,去泡最好的茶送到观月楼,北堂大皇子亲自上门邀请,我们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是。”得墨翎这一声吩咐,南星当下迅速的离开了,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 吩咐完南星之后,墨翎当下将矛头转向了风尧。 “北堂大皇子真是好雅兴,这大晚上的请人用餐,且我们这刚入府没多久北堂大皇子就上门了,莫不是北堂大皇子有预知之能,早就料到今晚本将军与木小将军会回来,早早就准备了晚膳?” 墨翎的话语可谓是句句带着讽刺,更是句句带着凛冽之气,丝毫不掩盖自己的不爽。 墨翎不爽风尧就爽了,他是不知道那两人在干什么,不过就墨翎这yu求不满的样子显然猜就能猜到了,当然,也不一定是,毕竟墨翎一直不是很待见他。 但不管是不是,他就是来添堵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就这就足以让墨翎不爽了。 “不能算是有预知之能,只能说本皇子这心里一直记挂着木小将军的恩情,从牢中出来之后就一直准备着,只为能随时向木小将军表达本皇子的这一番感激之情。” 这一番回答也算是滴水不漏了,更是表达出了风尧的诚挚感谢。 当然,这只是看上去如此,墨翎那是一个字都不信。 “救了北堂大皇子那是吾妻顺便之事,不过既然北堂大皇子这般盛情,我们夫妻也不好拒绝,先请北堂大皇子移驾观月楼品茶,毕竟天色还未大黑,此刻用晚膳也有些过早。” 墨翎懒得再跟风尧在这里扯官话,直接丢了话便抬脚向外走去。 吾妻夫妻,这两个词对风尧来说还真不是一般的碍耳,但到如今这个地步还在这上面较真也没什么意思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可劲的给墨翎添堵,让他不舒服便是了,毕竟这堵也添不了多久了,趁着能添的时候多多益善吧。 “那本皇子就先多谢翎将军款待了。” 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风尧也没在继续纠缠刚刚的话题,直接应和了墨翎的话便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的离开让屋内的木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给了她一点缓气的空间…… …… 走在庭院里的时候,无论是墨翎还是风尧都还维持着表面上的礼待,然当两人进入门窗关闭的观月楼的时候,谁都再懒得维持面上的那一套假客气。 “府里奸细查清楚了?这么闲的来我府邸。” 墨翎招呼都不招呼风尧,直接径自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开口就是一句怼。 “什么叫闲?我这不是好心来请你和小家伙吃饭吗?”说着,风尧就跟在自家一样,随意的挑了一张椅子坐了上去,并接着道,“就那么点大的府邸,一个奸细而已,需要我去费神吗?倒是你,一张脸这么臭,怎么,本皇子打扰你好事了?” 墨翎很想回一句知道就好,但一想到木槿的脸皮薄,当下愣是忍住了这句话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 “就是你看不上的奸细把你送进了牢房好些日子。” 1934:北堂燕价值不止于此 “我一直以为是将计就计来着。”面对墨翎选择性话题的故意怼人,风尧丝毫不落下风的完美怼了回去。 不得不说这句话很好的让墨翎噎了一下,因为这是事实。 且已过去的事没必要再争出一个高低来,现在重要的是怎么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虽是将计就计,但也不能否认你被人给算计的事实,你打算如何?” 墨翎是不爽风尧的出现,但人已经出现了,稍微表示一下自己的怒意就可以了,该谈的正事还是需要好好谈的。 “府里的那个就是个小人物,没什么利用价值,相信不用我出手她主子那边动手了,当然,我是不介意添上一把火的助力的。关于我入牢房这件事要是没有我的好妹妹助力怕是对方也没那么顺利,不过我跟我的好妹妹之间的账早就不是一笔两笔了,所以这账不急。” 墨翎一本正经的说起了正事,风尧也不遑多让,虽是来添堵的,但该解决的事还是要好好解决的。 “你妹妹今日在皇宫中的壮举,你可有耳闻?据我获悉,你这个妹妹似乎不是很安分。” “不用似乎,是肯定,就墨昱那个病歪歪的家伙绝对是满足不了她的,且即便能满足她的身也满足不了她的心,追求刺激才是她的真谛,不说别人,就说她养的那些个暗卫可不只是为了保护她安全的。以前她这个公主的身份有价值还能收敛一点保留着底线,现在这嫁了人开了荤怕是早就没有底线了。” 风尧这话可谓是直白到了极点。 “你可是想用这事去收拾墨昱?”风尧不觉得墨翎闲得无事关心起来他那个好妹妹,在叙述完之后当下反问了这么一句,毕竟这是一个很好打击男人的事。 “有这个想法,尚在考虑中。”墨翎直言不讳,而他之所以尚在考虑是在因为在评估如此做是否能最大价值化。 “北堂燕存在的价值远过于此,毕竟若是北堂燕不愿意想躲开这个和亲是很容易的,所以她既然成为了和亲公主,这本身就存在着阴谋,若是将她的价值浪费在这就真的是浪费了。” 既已是同盟,有些信息还是需要共享的,对于这一点风尧毫不吝啬,毕竟只有更好的掌握相关信息才能更好的去做事。 “如此,就留着吧。”墨翎之前虽没得到什么确切消息,但也怀疑就北堂燕这表里不一的存在来和亲绝对不那么简单,因此才在得知北堂燕不安分之后产生犹疑,如今有风尧肯定的话,他也该直接下决定了。 而在两人已经说了好一会儿话的这个时候,南星去泡的茶终于姗姗来迟了。 不过不是南星送进来的,而是木槿送进来的。 之前那会她有些尴尬,但到底隔着门和院子,再说了那是她夫妻的事,如此一调整,木槿便恢复了常色。 而一来便遇上了端着茶盏的南星,直接就截获了过来,当然,就风尧与墨翎最后的那一段北堂燕和亲目的不纯的话她也是入了耳中的。 1935:不大白于天下即可 “不大白于天下便可,可以让墨昱私下里怀疑,就墨昱那性格绝对不会让北堂燕好过,不过没有证据他可能也做不了什么,但一个要去试探一个要去防备,兴许这般可以激化北堂燕,让她加快速度去做她要做的事,搞不好能让她的不纯目的快点暴露。” 进门的瞬间,木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也算是听了他们对话之后改变的想法,毕竟这有些温水煮青蛙,而她一开始是准备快刀斩乱麻,直接搞得天下大白狠狠收拾墨昱一顿的。 “小家伙这想法不错,我是该说女人更了解女人吗?”风尧当下赞了一声。 也不能说风尧想不到这个点子,只能说他做事喜欢快刀斩乱麻,不喜欢这慢动作。 至于墨翎这个问题也想过,只是这种暗箱操作比较费神,他之前否决了,而刚刚有否决了快刀斩乱麻的那一种,一时间还未想起之前这种费脑的操作。 如今被木槿提起来,兴许可以试上一试,毕竟快刀斩乱麻那一条是不行了,而这一条就是麻烦了一些,需要好好策划一番。 “这需要好好策划,那两个都不是笨蛋,若是一步不到位就会失去效果。”墨翎微微沉默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北堂公主的好哥哥可是亲自上门了,毕竟后日的中秋宴可是一个好机会,不知道这位北堂公主的好哥哥是否愿意配合配合呢?” 木槿可没说过自己是不记仇,风尧的出现虽说是打断了墨翎的好事,也算是间接打断她的,重点是这么好的筹码不好好利用岂不是白费?毕竟要论对北堂燕的了解,她和墨翎加起来大概也抵不上风尧这个哥哥吧。 话落间,木槿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了风尧的面前,就那么微笑着看着风尧,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都满是威胁的味道,好似只要风尧说一声不,木槿手中那杯茶就能直接扣他脸上一般。 风尧是最不喜欢被人威胁的,不过那是从前,而现在多了一个看对象。 特别是此刻木槿这所谓的威胁模样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只炸毛小猫伸出爪子一般,风尧只觉得可爱至极。 而事实只能说风尧眼中将木槿给美化了,毕竟木槿是真心想着要是风尧不答应就直接扣他一脸茶水的。 “小家伙都亲自开口了,我必须是好好配合的。”风尧勾着唇接过了木槿递过来的那杯茶,无论是那笑还是那动作当真是半点也不掩饰轻佻,风流公子的作态当真是半点不减。 “别说的这事对你没有利似的。”木槿算是半点不领情的怼了风尧一句。 木槿这一句让本因为风尧的态度不爽的墨翎当下舒心了。 而木槿怼完人之后又走向了墨翎给墨翎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就着墨翎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 “长话短说,你就是来请我们去吃个饭,待太久又得被人给盯着了,至于饭今日这么晚了还是留到明日再吃吧。” 1936:极品北堂燕 有正事要谈,木槿可没闲工夫嬉皮笑脸。 “好。”风尧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且他也不想惹木槿不高兴,于是在应了之后便开始了对北堂燕相关的一些他认为用得上的叙述,“北堂燕自八岁起……” 风尧当真是长话短说,大概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直接将该说的都说了,而就是这简短的时间内可谓是诉说了北堂燕所有的荒唐。 而风尧阐述的话语刚一停下,便响起了墨翎逐客的声音,“南星,送客。” 这逐客的速度当真是好像一直等在这一般,而墨翎的确是多一秒都不想看见风尧。 “翎将军,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风尧也不恼,却是开口怼了墨翎一句。 “你说我过河拆桥,你又何尝不是借刀杀人?别告诉我你没有想要趁机借我的手收拾北堂燕?即是各有所求又何谈过河拆桥?” 面对风尧的怼墨翎也算是也不遑多让。 而木槿淡定的端起杯盏抿了一口还有余温的茶,看似不参与这两人的战斗,然这沉默却依旧显示出了对墨翎的偏帮,毕竟这沉默也算是默认了送客。 墨翎的话让风尧摇扇子的手一顿,随即他看了一眼淡定喝茶的木槿,嘴角微微勾起,满是自嘲。 他这哪里是来给被人添堵,完全就是自己找虐给自己添堵来了。 罢了,都是自己的选择,何必再自讨没趣下去。 “只希望翎将军的手段能比得上翎将军的嘴这般锋利。”思绪间风尧利落起身,丢下一句踩着肆意的步伐没有半点留恋的抬脚便消失在了半敞着门的观月楼里。 而在风尧的身影消失后,木槿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并感叹道:“这北堂燕当真是……” 木槿自认作为一个现代的灵魂都没办法像北堂燕这么豪放这么会玩,她当真是佩服的紧啊,一个生活在封建礼教下的女子活成这样也是奇葩啊。 “极品啊……” 木槿顿了一下声之后到底是将这剩下的三个字给吐了出来,话语中除了感叹之外那是带着真真实实的佩服,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活成这样也着实是有一番本领。 所以说这北堂燕不容小觑,哪怕她只是在对付男人上面很擅长,光着擅长可就足以成为她对许多人利用的利器了。 “阿翎,虽然北堂燕是个女人,且这擅长之术也不太上得了台面,但的确是不容小觑,毕竟就是英雄都难过美人关。” 虽然木槿觉得墨翎不会因为北堂燕就大男子主义的小瞧,但介于墨翎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木槿觉得自己有必要特地提醒一下。 “我知道。”墨翎应得很认真,表示自己是真的有重视,不要说女人就是小孩有的时候都不能看表面,七年征战还有自幼生长的环境,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 看着墨翎的沉重,木槿知道自己刚刚的提醒算是多虑了,而这个多虑可以体现出墨翎所有过的经历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许多。 1937:相互喂饱 “北堂燕和墨昱的事需要细细策划,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不急在这一会儿,你之前不是说饿了,我们去吃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墨翎不想气氛太过沉重,当下起身伸手拉住了木槿边转移话题边朝外走去。 大概是饿了这两个字让木槿映像深刻,以至于在墨翎猝不及防的转移话题下,木槿一个没忍住下意识的想起了之前的画面,脚步就那么踉跄了一下。 还好墨翎及时回身将人给扶住,而这一回身便看到了木槿面上那还来不及掩去的窘迫,当下便想到了自己之前干的好事,于是又忍不住都弄的开了口,“莫不是阿槿不是想吃饭而是……” “天都黑了,谁不要吃饭。”木槿没让墨翎说完,在墨翎开了一个头便抬眸狠瞪了墨翎一眼,大有你敢继续说下去我就跟你没完的意思。 “嗯,天都黑了,谁都要吃饭,为夫这就去给娘子做饭,然后我们相互喂饱。” 墨翎当下顺着木槿的话说了下去,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只是那眸光深处却闪着狡黠。 喂饱了他的小妻子,他的小妻子才能更好的做喂饱他的‘饭’不是么? “哼。”木槿没体会墨翎那所谓的相互喂饱,而是傲娇的哼了一声,并道,“三岁吗?不会自己吃啊!” 说着便抬脚率先向外走去。 “嗯,自己吃。”墨翎极富有深意的应了一声并抬脚速度的跟了上去。 此刻的木槿只觉得自己被宠成了孩子,只是接下来的夜让她知道了一句何为被坑成了傻子,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她真恨不能封了此刻的自己的嘴,谁叫它没事乱说,以至于自己被吃的渣都不剩…… …… 风尧来墨翎府邸的时候虽是傍晚,且他在这里并没有但隔多久的时间,却是足以让他回程之时天际落下黑色的帷幕。 满府的寂静以及那挂在窗外半空中的弯月,当真是怎么看怎么都有一种寂凉的感觉。 这种感觉风尧不是很喜欢。 “路易,去给爷弄些酒来。” 话落间风尧甚是随意的往窗边的躺椅上一趟。 “是。”路易有些心疼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什么都没说,只应了一声是便闪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而路易这才刚消失,本寂静无一声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这脚步声让想要好好安静一会的风尧当下皱了一下眉头。 “尧殿下,妾身准备了一些暖胃的晚膳。” 人未到声先到。 这一下风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然后在下一刻直接翻身上了房梁,“去解决了,把人给弄走,别在这,另外顺便去将那个‘奸细’顺势给一并办了,不是想要干净的从这府里出去,也要看爷答应不答应,呵……” 话落间风尧冷笑了一声,那一声是真的冷,且冷中夹满了嗜血。 “是。”一抹红衣在应声之后翻然从房梁上落下,在门扉打开之前刚刚好躺在了那躺椅之上,只不过此红衣早已经不是彼红衣了。 1938:没缘分罢了 而这进来送晚膳的女子无非就是那成为风尧侍妾的四妾之一,能如此主动的也就莫过于那个趁着‘风尧’酒醉与之行了床笫之欢的哪一位了,此刻来无非就是想要继续恩宠罢了,毕竟她除了这一条路别无退路了。 而‘风尧’有风尧的吩咐在先,并没有让此女子在此待多久,仅是三言两语片刻的功夫就连人带饭给弄走了,然后去完成任务了。 两人的离开让这屋子再次恢复了安静。 就这会的功夫路易也拎着酒回来了,在见到那‘风尧’是搂着女人离开的,果断的再次潜入了屋子。 若可以,他当真是希望那搂着女子离开的是他家主子,但显然现实不会顺应他的期盼,他当真是不明白肆意了那么多年的主子怎么就栽在了那木槿身上,也不知道那木槿到底有什么好。 “爷。”不管心里怎么想,路易面上在之前被风尧警告过之后再也不敢表现出半分。进了屋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风尧的落身之处喊了一声便将手中的酒壶与杯盏递了上去。 风尧瞥了路易一眼,伸手没有接那酒杯,直接接过了酒壶就着那壶嘴就往嘴里倒起了酒。 “路易,爷是不是很没用?连一个女人都抢不到。” 许是压抑太久了,风尧在喝了一口酒之后忍不住诉说了起来。 风尧的开口让路易愣了一下,但随即便想到他这主子大概是压抑太久了。 想着,犹豫的抬眸看了风尧一眼,最后决定实话实说,“是那女人没眼光。” 所谓实话实说就是路易自己认为的事实。 “呵……”路易的话让风尧嗤笑出声,笑中带上了微讽,只是不知这讽刺是对路易还是对他自己。 抬起酒壶大口喝了一口酒,风尧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狼狈道:“是啊,是那个女人没有眼光……” 可不是没有眼光么,要不然怎么就看上了墨翎那厮而没看上他,他哪里比墨翎差了。 想着,风尧又抬起酒壶猛喝了几口,他是没有比墨翎那厮差,只是运气差了他一点,遇到她迟了些,又或者是意识到自己的情感迟了些,这些当真是怪不得他人啊…… 说到底是他们没缘罢了……没缘罢了……没……缘……罢了…… …… 风尧在这对月饮酒,而‘风尧’却是得了命令搂着已经被他宠幸过的小妾五品庶女刘香雪朝着四妾所住的小院而去。 四妾被分了不同的院落,却是紧挨在一起的。 想要再捎上一位,‘风尧’只需要错错脚进错院子便可了。 这不脚一崴就直接了六品嫡女齐慧如的院子。 由于一路上‘风尧’一直拉着刘香雪调着qing,所以当入了齐慧如的院子的时候刘香雪这才惊觉走错了院子。 她一直和齐慧如不对盘,如此就更不希望‘风尧’宠幸她了,当下在发觉的时候就立刻娇笑地拉着‘风尧’道:“尧殿下,这不是妾身的院子,妾身的院子在隔壁,尧殿下随妾身……” 1939:本殿下很温柔 然刘香雪的话远不及‘风尧’的动作快,她还没有说完‘风尧’就已经搂着她到了门前并一脚踹开了屋门。 这一声响当下惊得在里屋的齐慧如起身,而在齐慧如出来之前她的丫鬟率先走了出来,在看见是‘风尧’的时候当下也不敢造次的跪地行礼,“尧殿下。” 一声尧殿下让满两步出来的齐慧如当下一个激灵,不过却是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对着‘风尧’行了礼,“尧殿下。” 看见齐慧如的瞬间,窝在‘风尧’怀里的刘香雪眸中闪过一丝阴翳,随即当下娇笑着道:“哎呦不好意思齐妹妹,都怪姐姐与尧殿下相谈甚欢,这一个不小心就走错了,谁叫咱们的院子靠在一起又这般相像,妹妹不会怪姐姐吧。” “刘姐姐哪里的话,能见到尧殿下,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齐慧如很不想以妹妹自称,但刘香雪被宠幸在前是事实,另她一点也不想为这个称呼争执,因为现在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只希望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就好。”刘香雪一副算你识相的语气,随即转首一边摸着‘风尧’的胸膛一边道,“尧殿下,我们就不打扰齐妹妹休息了,妾身陪尧殿下去妾身的院子用膳吧。” 齐慧如是巴不得‘风尧’快点带着刘香雪离开,当下便要应和恭送,只是话还没有出口便被抢了话。 “有美人在本殿下却想着食物,这实在是对美人太不尊重了。”‘风尧’这一句话极为qingtiao,且意思很明显。 可谓是此话一出瞬间让刘香雪和齐慧如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刘香雪是因为自己将不再是唯一被宠幸的那个而愤恨,齐慧如则是在即将有被宠幸的可能下感觉到恐惧,如她破了身,她出了这个牢笼还有什么意思,她绝不能…… “尧殿下……” 齐慧如企图开口要说什么来拒绝,只是这才开口‘风尧’便已走至她身前直接将人一拉给搂进了怀里。 “啊……”这让齐慧如极为惊吓的叫了一声。 ‘风尧’就跟没感受到齐慧如的抗拒与恐惧一般,直接搂着人就朝里屋走去。 “别怕,本殿下很温柔的,也绝不会亏待你们。”行走间‘风尧’还不忘拿出风流公子的姿态。 “尧……殿下……”齐慧如都要哭了,一时间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这落在刘香雪眼里就是用娇弱来争宠,当下刘香雪直接不甘示弱的娇柔的伺候起‘风尧’来。 ‘风尧’无视刘香雪的tiaodou ,任由她攀着他的身子为所欲为,而他则是拉扯着齐慧如将她给按在了榻上,然后在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下看似温柔缓慢却是极其迅速不容抗拒的扯下了齐慧如的衣服,然后就那么半点前戏也没有的占有了她。 进入那一刻的刺痛以及心中的恐惧让齐慧如尖叫出声,但‘风尧’却是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扮演着风流的姿态。 齐慧如的尖叫声让刘香雪一愣,不过随后却是快意,毕竟‘风尧’对她可是温柔极了,特别是她发现自己对‘风尧’越tiaodou,‘风尧’对待齐慧如的动作就越狠,齐慧如就越发的惨兮兮,这让刘香雪也更加卖力了。 1940:北堂燕来了 一时间这屋内的画面可谓是别样的香yan,而这种别样的香yan一直维持到了天明…… 所以当翌日清晨,北堂燕乘着马车来到质子府的时候,‘风尧’还缠绵于温柔乡中。 北堂燕为了让墨昱看到自己的积极,可谓是一大早便出了宫门来了质子府。 由于这边是城东离皇宫有些距离,所以北堂燕到达质子府门前的时候旭日已经东升了。 然饶是如此,当她被守卫领着进了质子府见到前来接待的路易的时候,听到的答案却是风尧还没起床,当下北堂燕的一张脸就冷了下去,不过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得不重新染上温度。 “看来大皇兄这些日子在大理寺过得极为不好,要不然也不能这般缺少睡眠,本公主能理解。” 这话听似感叹却满是讽刺。 而路易就跟没听见似的,直接木头桩子一样的杵在那。 北堂燕见自己的话没得到应和,转眸之际更是看见路易木头桩子一样的行为,当下眸底就染上了火气。 “本公主一直很担心大皇兄,只是本公主现在贵为辰国太子的侧妃便是想要做些什么都不能随心所欲,想来大皇兄定是能理解本公主的。今儿个本公主好不容易求了个恩旨来看望大皇兄,本公主觉得大皇兄便是再不舒适定也会与本公主见上一见的,不知路护卫觉得本公主说的可对?” 为着自己的目的,北堂燕这是即便有火气却也不得不一直压着,只是出口的话语却依旧咄咄逼人。 “是,请公主稍等。”路易半点也不反驳的应了一声,随即便从北堂燕的面前消失了。 而北堂燕在路易消失后冷哼了一声,随即就那么坐着等待。 北堂燕一出现在质子府门前的时候,风尧就得到了消息。 以至于路易出来接待除了是该有的礼数之外,主要是得了风尧的吩咐。 此刻人迎了进来,路易当下就去了风尧所在的属于他自己的寝室。 书房内,风尧还在房梁上窝着。 “爷,公主已经安排在前厅了。”一进来路易当下先做了禀报。 “几个人来的?什么架势?” “就公主一个人,架势有些咄咄逼人,大有不见到主子不罢休的样子。”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听不太出太多的意味。 轻笑过后,风尧这才不紧不慢的接着开口道:“让流肃过上两炷香再出来交换,好好坐实一下本殿下的风流之名。” “是。”路易当下领命,然后在屋内取了一套风尧的红色衣衫转身便再次出了门朝着后院而去。 …… 北堂燕以为至多一会儿风尧就该出现在她的面前,然而她等了好些时候却不见人来,当下火气就有些压不住了,但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得不又安耐住性子,然本就是火爆的脾气,在一等再等一压再压之后还不见人,当下直接就爆了。 就在她杀气腾腾的起身大步走出屋子要朝后院而去的时候,风尧的身影不紧不慢的出现在了走廊的一端。 1941:皇妹不介意就好 “皇妹这是要走了吗?”风尧就跟没看见北堂燕的火气一样,踩着虚乏的步子一脸惊愕的看着北堂燕。 “哎呀,都是为兄不好让皇妹久等了,实在是美人的滋味太xiaohun,这英雄还难过美人关呢,更何况为兄这一俗人,皇妹能理解为兄的吧?” 风尧不给北堂燕开口的机会,一边踩着明显被掏空身体的虚弱步伐前进一边舔着笑说着让北堂燕恨不能直接上去揍一拳的话。 本来北堂燕就不是要离开,此刻见着人来了,怎么可能还要继续往外走,只是这口气…… 深吸了好几口气,北堂燕才勉强压住要揍人的冲动,开口道:“理解,妹妹当然能理解。”这话怎么听怎么咬牙切齿,“只是皇兄还是多多注意身体的好,否则一不小心过度被掏空了,可就再难享受美人恩了。” 话落,利落转身回了屋内。 “为兄这多谢皇妹关心了。”风尧就跟没听见北堂燕的讽刺一般,紧随着北堂燕的步伐进了屋子。 进了屋的北堂燕黑着一张脸坐回了刚刚才离开的位置。 风尧则是紧随其后的坐到了与北堂燕仅隔着一张桌子的位置,那肆意而坐的姿态当真是怎么看怎么欠扁。 然风尧却是一副不自知的样子,还对着跟随其后而来的路易呵斥道:“怎么招待公主的,竟是连一杯茶水都没有,还不立刻的让人给送来。” “是,殿下。”路易一副知错的模样当下躬身领命并转身向外退去。 只是这才刚走到门边,身后便又响起了风尧的声音。 “让厨房里再多添些菜,皇妹难得来,作为兄长总不好连一顿饭都不招呼。” “是。”路易又应了一声。 而风尧擅自做主留北堂燕吃饭之后这才转过来对着北堂燕道:“皇妹不介意留下吃顿饭吧?” 北堂燕本就是要留下的,当然不介意,不过却没表现出来太愿意,而是带着几分不情愿道:“皇兄都开口了,作为妹妹怎么好驳了皇兄的颜面。” 风尧就跟没看到北堂燕的黑脸一般,笑呵呵道:“皇妹不介意就好。” 大概是姿势不舒服,说完之后风尧又换了一个姿势,换完姿势之后可谓是正对着北堂燕了,一双眸子就那么落在北堂燕身上,不要说北堂燕面上的表情了,便是她几根睫毛都能数清。 “皇妹怎么想起来来寻皇兄了?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还是说那辰国太子欺负你了?” 风尧的话那是句句听着是关心,可那语调却愣是给人一种看热闹的感觉。 北堂燕要不是早习惯了风尧这不着调的风凉模样,大概要被气死。 “太子殿下对本公主挺好,这不怜惜本公主多日不见皇兄,特地将送帖子的任务给了本公主,好让本公主能出宫来好好的与大皇兄叙叙旧,毕竟大皇兄这才刚从大理寺放出来,作为皇妹,本公主可是担忧了好久。” 北堂燕一边说一边从袖摆中取出了明日中秋宴会的请帖放在了桌上并推到了风尧的面前,并不吝啬的转眸给了风尧一个眼神,那眼神好似带着别扭的关心。 1942:北堂燕套话 只一眼便收回了眸光,好似怕泄露自己的心思一般。 风尧微挑了一下眉,看了北堂燕一眼又看了桌面上的请帖一眼,随即勾了勾唇抬眸注视着北堂燕道:“太子殿下真是有心了,皇妹也有心了,既然皇妹过得很好,皇兄这边也就放心了,这些日子皇兄当真是忧心的很,深怕因为自己的事而牵连皇妹,不过好在皇妹没事,为兄这也就安心了。” 风尧注视着北堂燕的眸光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将一个为妹妹担忧的兄长给演绎得淋漓尽致。 然这眸光只让北堂燕想吐,她一点也不稀罕风尧这不知是真是假的关心,不过再难受也得忍着。 “是做妹妹的该庆幸皇兄没事。不过皇妹我听说皇兄只是暂时保释,不知道这后续会如何?皇兄可有把握一直安然?需不需要妹妹我做点什么?” 说到这北堂燕转眸紧盯着风尧,势必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怎么说妹妹也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侧妃,且在这辰国就我兄妹相依为命,作为妹妹总不好看着皇兄出事,不是吗?” 北堂燕就这么注视着风尧等待着他的答案。 “说到这事……”风尧就跟没听出北堂燕的话中话似的,在北堂燕话落之后就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作答。 只是这才刚开口,路易却是端着茶壶杯盏从门口走了进来,并利落的上前放在了北堂燕与风尧之间的桌子上,然后为两人倒茶。 路易的这一出现打断了风尧的话,让北堂燕的眉头微皱了一下,不过她没着急,而是接过了路易递过来的茶抿了起来。 看着北堂燕如此沉得住气,风尧微垂了一下眸子,并接过了路易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而路易在倒完茶水之后很有眼识的退到了风尧的一侧静默地站立着。 风尧在抿了两口茶水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皇妹也知道,这里是辰国,我们兄妹在这里可谓是势单力薄,别人想要弄死我们那都是不费劲的事。”一句话带着无奈与叹息。 而北堂燕在听了风尧的话之后,半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屑,心中更是道:那是你不是我。 然不管心中为何想,面上依旧平静的喝着茶水。 “不过好在这事牵扯到的不只是为兄一人,还有那墨翎,想来那墨翎也是不会任由自己身陷囹圄的,毕竟这一次为兄得以回到质子府,还全仰仗那木槿的功劳,说来也是占了那墨翎的光。” 若说刚刚的是颓废,那么现在的就是满满的占便宜的欣喜,而不管是哪一样都很让北堂燕瞧不上眼。 不过北堂燕依旧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需要知道这字迹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她在这上面栽了。 而现在听风尧这般一说,她有理由怀疑这里面是墨翎那对夫妻搞了鬼,只是那对夫妻为什么会和她这个皇兄搞到一起,到底是因为同在一条船上的危难而搞在一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而这搞在一起又究竟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这里面的未知性当真是让她很不安。 1943:留下吃饭 “听皇兄这么一言,虽是我们占了别人的光,但到底是得到了别人的帮助,我们理应该做出感谢。” 借着品茶北堂燕在脑中思虑了一番之后再次开了口。 “这是当然。”风尧当下应和出声,一副皇妹真是知我心的模样,“昨儿个我可是亲自去邀请了,今儿个午时墨翎和木槿会来这里与皇兄我共进午餐,说起来皇妹不会介意午饭多两个人吧。” 风尧的话让北堂燕心中当下一喜,如此一来她倒是可以趁机试探一下墨翎呵木槿,如此便可从多方面获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皇兄这般说就见外了,这可算是给了皇妹我一个当面感谢的机会,倒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介意多一个皇妹我。” 说着,北堂燕侧眸看向了风尧,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样子。 “应该不会吧,毕竟皇妹也算是皇兄我的家人,墨翎和木槿不该这般小气。”风尧一副我也不是很吃得准的样子。 而话语交谈到这,虽然北堂燕并没有明言什么,但风尧多少心中是有数了,且也将人给稳在了这,如此他实在是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在这里虚与委蛇了。 “刚刚怕皇妹等急了,来得急,这都没能好好收拾,皇妹不介意皇兄先去好好收拾一番吧。” 风尧嘴上在征求意见,身子却是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提还好,一提北堂燕就想到自己刚刚的干等,整个人瞬间又不好了。 但一想到待会儿可以借助这个午膳见到墨翎和木槿加以试探,便是不能忍也得忍了。 “皇兄请便。”饶是忍了,这出口的四个字依旧不免染上了几分咬牙切齿。 “那皇兄就多谢皇妹的善解人意了,若是皇妹无聊,质子府内皇兄还是能做主的,皇妹随意便是。” 比起北堂燕隐忍的怒火,风尧简直潇洒至极,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转身便抬脚大步离开了。 而在风尧离开之后,北堂燕再也绷不住情绪直接冷下了脸,且眸中满是冰冷和阴狠。 不过她到底是没做什么,只是就那么坐着。 但坐着的只是人,那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飘散到何方去了。 即是要收拾,出了门之后的风尧定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昨夜那一夜风流的不是他,但他却是喝了半夜的酒,也没怎么好眠,说是收拾一下也不算是借口。 “让人送些热水过来,另外,去通知一下墨翎,就说北堂燕来者不善,对我之前进大理寺一事甚是关心,让他们自己做好准备。当然,这也不失为一个彼此试探的机会。” 他府邸与墨翎的府邸是对门,估计北堂燕来的时候对面就收到消息了,不过对于北堂燕的来意定是不清楚,他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些准备的时间。 “是。”路易当下领命。 风尧抬手按了按额头,没再说什么,对着路易挥了挥手便随意的窝在了一侧的椅子上。 见此,路易便转身退了出去。 …… 墨翎那边的确是北堂燕一出现便收到了消息。 1944:墨苍冥中标 彼时墨翎正与木槿窝在床榻上。 因为有墨翎在身边,所以木槿并没有十分警醒,而是在听到动静之后半梦半醒的嘟囔了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边说边迷糊着脑袋在墨翎的胸前蹭了蹭,像极了猫儿。 “没什么事,对面来了个不太重要的客人,你继续睡。”墨翎爱抚的摸了摸木槿的发顶,不欲让她操心。 木槿对墨翎的话那是半点也不怀疑,一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当下迷糊着眼睛又睡了过去,实在是太累了。 墨翎爱怜的在木槿的额头上亲了亲,随即一边轻拍着木槿的后背让她更好的入睡一边看着帷幔顶端陷入了沉思。 而这一沉思在南星带来路易传递的北堂燕来者不善的消息之后被打断了。 这一次动静比之前大一些,木槿再次被吵醒,且听得更真切些,至少听到了北堂燕三个字。 “北堂燕来了?”木槿打了一个哈气呢喃道,不过眼睛却是没睁。 “嗯。”墨翎并没有敷衍而是肯定的轻应了一声,只不过明显没把这事当一回事,在轻应了一声之后便关心起了木槿的睡眠,“一个北堂燕而已不用管她,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木槿没回答,而是微睁开眼睛朝着不远处的窗户看了一眼,那透过窗纱照进来的强烈光芒告诉了木槿时辰,让她瞬间没有了睡觉的欲望。 “不睡了。”话是这么说,却是在看了一眼那窗棂之后再次闭上了眼睛窝在了墨翎的怀里。 木槿说不睡了,墨翎也没再强求。 “刚刚是风尧让人送来的消息,说北堂燕来者不善,对风尧被关押在大理寺一事很是关心,且午时会留下用膳,少不了要有一番较量。” 一听这话,木槿当下轻笑了一声,并睁开了眼睛,“她这算是自己送上门吗?” 此刻的木槿眼里满是晶亮,半点也没有初醒的迷蒙。 带着点小算计的晶亮眸光看得墨翎喜爱的不行,当下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木槿的眼角,并应声道:“嗯,自己送上门。” 可不是自己送上门么,他们可正打算对她做点什么呢,这送上门的人可是比待在那深宫中的人好动作多了。 “只不过不能一次性搞个大的,实在是可惜。” 考虑到北堂燕的价值不能浪费在这里,不能往狠里利用她搞墨昱,当真是有些可惜。 “不会太久的,无论是墨昱还是苏家都不会坚持太久动作的,到时候阿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一次就当练练手好了。” “我知道的,就是感叹一下而已。”不说别的,就说这徐州城事件就足够墨昱和苏家那边喝一壶了,“对了,便是搞一次小的,我们也得找个对象啊,总不能就凭几句话就让墨昱对北堂燕心存芥蒂吧。你觉得我们找谁下手比较合适?” “墨苍冥。”木槿的话一落墨翎便吐出了这三个字,不带半点犹豫的。 “咦?”木槿当下惊奇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对象是墨苍冥,而是,“你不说我都差不多要忘记这个人了,说来这些日子鄢陵城里满是风云,这个墨苍冥却因着被禁足在府邸少了不小的麻烦,不得不说这足禁得不亏啊!” 1945:墨苍冥没那么蠢 “是不亏。” “不过这在禁足之中,他要怎么出来?说起来这到底是他墨家皇室的江山,跟我们没啥关心,我们算计了北堂燕和墨昱不过就是出出气而已,到最后这得力的也要算他墨苍冥了,若是让他坐收渔翁之利,可是太不妥了。” 亏本的买卖木槿可不想做。 “虽然墨苍冥还在禁足之中,不过显然帝王办这中秋宴的目的不纯,所以定是不会介意更乱一些的,只要有人稍加提点一下,绝对漏不了墨苍冥。” “那就好,不然替他人做嫁衣是小,要是让别人反惦记我们就不好了。” 不做亏本买卖是一回事,别到时候他们把事情都做了,回头再被盟友给惦记,这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适当的给盟友一些证明自己的机会还是要的。 “墨苍冥还没这么蠢。”墨翎之所以选择墨苍冥也是有原因的,但也只能说没这么蠢,具体的人心便是他也不能笃定。 “希望吧。”皇家的人木槿并不报多大的希望,不过既然他们选择了墨苍冥,基本信任还是要给的,“说起来选择作为盟友的墨苍冥做此事,就显得更容易多了,毕竟有人配合和没人配合还是有差别的。” “嗯。”一声轻应表示墨翎很是赞同木槿的话。 “墨苍冥那边就交给你搞定了,北堂燕这里我得亲自会会,便当是上次她不惜自毁清誉也要陷害我的回礼好了,不好好送礼也对不起她特地送上门来额。” 说着木槿就从墨翎怀里起了身一副要去给北堂燕准备礼物的架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起得太猛,刚爬起来的身子还没支撑住就那么腿一软重新砸回了墨翎的身上。 对此,墨翎很乐意的接了一个满怀,心爱女人的投怀送抱他怎能不乐意。 接了个满怀之后,墨翎还不忘在木槿的唇上偷一个香。 “阿槿这是舍不得离开为夫吗?”正事谈完了,墨翎便再次不正经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 墨翎的调笑让木槿当下黑了脸,更是抬手对着他的腰间就是一顿猛掐,要不是这混蛋昨夜那什么过度,她刚刚能腿软吗?还笑,真是欠扁。 “好吧,是为夫舍不得阿槿。”墨翎一副在强权下不得不妥协的模样。 这一次木槿也不掐墨翎的腰了,而是将手移到了他的脖颈之上,“说,想怎么死?” 此刻木槿的模样甚是凶狠,只是那手下的力道却是轻到不行,以至于此刻的木槿在墨翎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就像是一直傲娇的纸老虎。 “在夫人的石榴裙下欲xian至死行不行?”说着,墨翎不怕死的伸手去摸了摸木槿近在眼前的玉足。 “呵呵……”木槿冷笑了两声,直接加重了脚下的力道猛踩墨翎的手,一副要把人给踩死的架势。 墨翎就跟没感觉似的,就那么勾着唇笑看着木槿,双眸中满是碎了冰雪的温柔与宠溺。 而木槿也不是真的生气,以至于被墨翎这么看着踩着踩着倒是把她自己踩得有些心猿意马了,实在是此刻被她压在身下的人那姿态看上去怎么看怎么liao人。 1946:同桌而食 为避免自己打脸自己,木槿直接冷哼了一声,随即收了手脚就要从墨翎身上下去。 只是这刚一动她就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从俯视变成了仰视。 这是妥妥的被反压了。 反应过来的木槿还没来得及表达什么,就见上方黑影袭来,紧接着她的唇上一软,并没有深入,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 “我去给你取衣裳。” 耳侧落下什么一句之后便感觉身上一轻,然后木槿便见到刚刚还欺负她的人此刻已经去了屏风处取衣裳。 见此,木槿咬着唇哼唧了一声,随即就那么傲娇的躺着等待着某人的伺候,只是那双眸子里的满足感却怎么再也掩藏不住。 而取了衣服回身的墨翎只觉得木槿这傲娇的小样让他稀罕的不行,他怎么就这么幸运能遇到他的阿槿呢…… …… 午时一到来,木槿与墨翎便相携出现在了风尧的府邸。 而风尧也同样准备好了招待的吃食。 “北堂大皇子,燕妃娘娘。”一见面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打招呼,而这最先开口的则是木槿,毕竟论职位这里面算是她的官阶最低了。 比起木槿的抱拳,墨翎的点头冷面就显得没诚意多了。 “北堂大皇子,燕妃娘娘。” “翎将军,木小将军客气了。”风尧笑着回应了一句。 “翎将军,木小将军。”比起风尧那看上去有点讨好意味的姿态,北堂燕的姿态简直就是高傲至极。 而不管各人是何姿态,到这里也算是相互打了招呼。 “来来来,各位请入座。”打完招呼后,风尧便招呼着人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北堂燕率先甩袖而坐,依旧端着高傲的姿态。 墨翎与木槿对此就跟没看见似的,抬脚坐在了相邻的位置。 当这三人坐了下来,风尧这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并一边挥手让路易去叫人上菜,一边对着坐在他侧面的墨翎以及对面的木槿道:“舍妹来看本皇子,翎将军和木小将军不介意本皇子留舍妹一起用餐吧。” 此时此刻这话怎么听怎么有几分先斩后奏的味道,毕竟事先所言是邀请木槿和墨翎过来吃饭作为感谢,并没有说要有其他人。 “北堂大皇子哪里的话,能与燕妃娘娘同桌用膳我等感到荣幸都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说起来还要感谢北堂大皇子让我等有此荣幸的机会。” 应声的是木槿。 若说风尧的话有几分先斩后奏,木槿这场面话就带上几分讽刺了,至少听在北堂燕耳朵里是讽刺,毕竟发生过之前她出手陷害木槿的事早就预示着两人之间的不对付了。 只是那又如何? 谁不是活在场面和面具之下? 再不对付这表面功夫也是要的,这就是为何她不回避这顿饭要利用其试探墨翎和木槿。 “说到感谢,该是本皇子感谢木小将军才是。这一次若不是木小将军顶囊相助,本皇子怕是还在那牢中。” 说着,风尧执起手边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水对着木槿举了起来,“略备薄酒以示感谢,还望木小将军不要嫌弃。” 1947:同桌而食(2) 话落间,风尧仰首一口将杯盏中的酒水给饮尽,姿态甚是豪爽。 “顺便而已,北堂大皇子不用放在心上,毕竟阿槿要解救的人是本将军,这酒本将军就代替了。” 风尧对着的是木槿,而接话的却是墨翎。 墨翎的速度极快,话落间直接执起手边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水便饮了下去。 而墨翎这一快速的插话以及饮酒半点也不掩饰他对木槿的占有欲已经在某些方面对待风尧的敌意。 至少这一点很清晰的落在了北堂燕的眼里,让她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她所谓的大皇兄与墨翎皆对木槿有意且争风吃醋的传言。 如今看来,这可不仅仅是传言,如此,她这算不算是手中又多了一个算计的筹码。 果然,这顿饭吃的很值。 不过这木槿有什么好的,北堂尧眼神不好就算了,反正他本身就不是个什么好玩意,但这墨翎,这么铁血一般的男人栽在了这么一个小丫头手上,着实是可惜。 北堂燕有些可惜的看了墨翎两眼,这样的男人配她才是正理,只可惜是个硬茬子,她只能眼馋眼馋了。 “便是顺便,本妃的大皇兄也算是占了光,理应感谢。”思绪间北堂燕看着墨翎开了口,不过话落之际却是迅速转眸看向了木槿,并伸手倒了一杯酒水,“作为妹妹,很是感激,木小将军不会不赏脸吧?” 边说北堂燕边对着木槿举起了杯盏,并不容拒绝的直接将酒水给饮了下去,然后就那么拿着空杯子看着木槿,一副对方不喝就是不给她面子的架势。 木槿倒是没见过要强制谢意的,不过她早就知道北堂燕来者不善,此番做法也算是意料之中且还是那种威力甚小的攻击方式。 “燕妃娘娘的面子木槿定是要给的,只是木槿不胜酒力,以茶代水还希望燕妃娘娘不要介意。” 战斗刚开始,她可不能让酒毁掉她的战斗力,当然,不胜酒力什么的也算是她刻意送到对方手里的一个把柄吧。 风尧的话墨翎怼上没什么,但北堂燕是一介女流,墨翎怼上很不合适,至少木槿可是舍不得墨翎被人埋汰怼女人的,或者说她才不愿意墨翎的名字跟北堂燕这女人扯在一起,所以来之前她便跟墨翎说好,凡是关于北堂燕的一切都由她接手。 不得不说风尧准备的很充分,这桌上既有酒壶那也是有茶壶的。 所以木槿在话落之际便迅速的拎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抬头饮尽,那速度快得让北堂燕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明显北堂燕对木槿这以茶代酒的方式不满,但一想到木槿只喝茶不饮酒瞬间便觉得自己似乎又抓住了木槿的一个把柄,当下便决定先不为难木槿,更是在心中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找个机会试上一试。 而这时下人们刚刚好端着热菜陆续走了过来,也算是给这一段暗潮画上了一个短暂的句号。 所谓短暂,真的就是很短暂,在下人们将菜上完之后,新一轮的暗潮便再次开始了。 1948:同桌而食(3) “大皇兄,有一事燕儿甚是好奇。” 午饭时间有限,北堂燕很明确自己想要知道什么,所以并不浪费时间闲扯,直接就切入主题,当然,切入之前得先抛出一个引子。 “哦?”风尧适当的疑惑了一下,并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然北堂燕却是并不急着说,而是用筷子夹起了一块醉鸡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一番,待那鸡肉咽入了喉中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大皇兄昔日并不曾来往于辰国,大皇兄是如何收藏了辰国江南大儒的字画的?想来定是十分喜爱的,要不然也不会收藏,只是燕儿好奇啊,我萧国那般多的字画大儒,大皇兄怎得偏偏就收藏了辰国江南大儒的?莫不是那大儒的字画当真是极好?” 不得不说北堂燕这话说得有水准极了,半点也没有要窥探质问的意思,好似真的只是饭时的好奇闲聊一样,当然,作为妹妹的那点子微薄的关心也表现了出来,只不过这关心的点在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来,若不是这字画,大皇兄这一次也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疑惑完之后,北堂燕还不忘感叹一下,好似完全忘了之前那字画的取证还是墨昱让人去她那里取的,且风尧进了大理寺牢房还有她的一番功劳。 唯一的不足便是这些从来都没有摆在明面上,而这不足正是北堂燕抓住的空子。 不过能一本正经瞎诌的人又何止北堂燕一人? “皇妹对为兄似乎有些误解。”抛话挠人心肺什么的也不止北堂燕一人会干。 风尧丢下这么一句之后一样没有急着诉说,而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酒水并吃了一口菜,这才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 “皇兄贪玩喜欢游历这事在萧国那是众所周知的,且父皇对为兄管束也不严,所以为兄这游玩的地方就广阔了一些。皇妹也知道为兄没什么大本事,就难免附庸风雅了一些,其实这辰国江南大儒的字画为兄也没有很喜欢,就是为了附庸风雅随意收集的,当然,我萧国大儒的字画为兄也一并收集了许多,不过那些都寄放在我自己的府邸了,辰国大儒的字画是来了辰国之后为兄让人偷偷收集的,虽是来做质子的,但也不能太过于显得我萧国皇子太过愚昧啊!” 说到这风尧一副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墨翎和木槿,并倒了一杯酒举杯道:“本皇子这点小手段让两位将军见笑了,两位将军不会笑话本皇子吧?” 此时此刻无论是风尧的话还是风尧的姿态都足以贴上窝囊两个字,至少在北堂燕的眼里是这样的,以至于她眼底刮起了狂风暴雨。 而这狂风暴雨一个是因为风尧的窝囊姿态还有一个就是她的问话就这么被盖了过去,这让她很是不愉。 然,对此她只是沉着眸子,因为此时此刻她需要做的不是去发怒去嘲讽,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来获知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如此这北堂尧便是再蠢一点那也是可以作为跳板的。 1949:同桌而食(4) “若说感受本将军此刻只有一句感谢,毕竟正因为北堂大皇子的这一嗜好才使得此次本将军安然脱险。” 墨翎倒了一杯酒一板一眼的回应着北堂尧,然后一口饮了下去。 “是真的要感谢呢。”木槿也跟着倒了一杯茶水饮尽表示感谢,喝完之后还不忘道,“比起木槿的大字不识,北堂大皇子优秀多了,换做是木槿想要附庸风雅都没有办法。” “木小将军这是谦虚了,毕竟这一次皇兄得以脱险可都是木小将军的功劳。字迹比对什么的那都是专业人士才能看出来的,木小将军这大字都不识的,还能准确察觉到这里面的相同当真是观察力敏锐。” 木槿说得是不是场面话北堂燕不知道,但却是刚刚好给了她询问的借口,而这询问无论从哪一面看那都是一个陷阱。 能比对出字迹的人却是说大字不识,这里面是掩藏了别的什么还是说木槿从一开始就欺君呢? 这一个回答不好那都是要引来祸端的。 而面对北堂燕的字字陷阱木槿就跟没察觉似的娇俏一笑,“燕妃娘娘真是谬赞了,木槿乃是武将出生,战场上瞬息万变,一个疏忽就能导致丧命,这样的情况下便是想要观察力不敏锐都不可能。且木槿只是不识字又不是傻子,哪怕木槿不知道那是什么字,但看上去相似的东西总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如此一来再有了疑惑之后再去一一查询那便可以了,毕竟洞察力什么的可是武将必备技能,要不然木槿也不能如此年少就得陛下殊荣亲赐为三品武将啊!” 话语的结尾处看似木槿现出了年少的轻狂骄傲,然而那一句陛下亲赐为三品武将直接是将帝王拉出来作伐了,毕竟若是不优秀又怎么能得陛下亲赐了,而既然优秀了那定是要比旁人不同的,如此发现不同观察力甚好什么的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木槿的狡辩能力北堂燕有所耳闻,毕竟有几次可是在金銮殿上都大放异彩的,但她一直觉得是辰国的那些个官员太过无用,然今日亲自领教了一下,才方知这木槿当真是狡辩能力极强,她也当真是有些小瞧她了。 不过她也不遑多让。 “是本妃见识少了,还请木小将军不要见笑,毕竟本妃向来都是幽居深宫,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定是比不得木小将军小小年纪就混迹于军营的,因此难免见识短浅,木小将军不会笑话本妃吧?” 话落间北堂燕对着木槿露出了一抹赫然的笑。 看着有些赫然的看着她的北堂燕,木槿不得不在心中赞一句北堂燕当真是厉害,这嘴上功夫还有这反应能力,也难怪北堂骁能安心将她留在这,而越是如此就越显示了这北堂燕来这里的目的不单纯。 “燕妃娘娘这是折煞木槿了才是,木槿从军那是因为家中被逼无奈,毕竟木槿来自于乡野,哪里像公主自小锦衣玉食,被捧在手心那是再正常不过,若是让公主习得像我等乡野之人被迫习得的保命本领,那才是真真罪过了。” 1950:同桌而食(5) 比起自我贬低,且不说嘴皮子,就从两人的出身上谈,北堂燕就输了木槿一大截,谁叫这是比惨而不是比富裕荣华呢。 所以在木槿话落之际,北堂燕真真是一口老血咽进了肚里,当真是哽塞的狠。 重点是这话题有点聊不下去了。 木槿与北堂燕你一句我一句的这会功夫,墨翎于风尧两个人都只自顾自的吃着喝着,那看戏的姿态尽管不是很明显却也不免显露了几分。 此刻见这天要聊不下去了,风尧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句木槿的厉害之后当下接了口来打破这僵局。 “世上女子千千万,若个个相同哪还有何意思?” 风尧并没有从身份上去说什么,而是说了这么一句,瞬间将身份问题演变成了男人看女人的问题,乍一听好似有几分轻佻风流的意思,然不管是不是这意思至少打破了这聊不下去的僵局。 “说来像木小将军这般坚韧的女子实在是少见,要是换做一般女子,怕是在被绑架之后逃出来都难,不想木小将军逃出魔窟不算,还能顺便解决了翎将军的危机,当然,本皇子主要是想说本皇子跟着趁机得到了好处,因此本皇子真的是很好奇木小将军是如何做到的,不知道本皇子可有这个荣幸洗耳恭听?” 北堂燕听着风尧对木槿的夸赞很是不顺耳,然在听到后面的问话的时候所有的不满都退了下去。 木槿如何逃出困境并救出墨翎一事的过程那可是许多人想要知道且一直都没能知道的,而她今日在得知能与木槿墨翎一听吃饭的时候也存了想要套出话的心思。 且先不说能不能套出,就说这套话的时候可不能太明显,不然除了不能知道答案之后很容易暴露她自己。 而现在她的好皇兄这梯子递得太及时了,重点是她此刻开口只会让人联想到缓解刚刚那聊不下去的尴尬,而不是出于什么目的。 “本妃也甚是好奇,毕竟本妃自小至大都生活在宫廷之中,遇到的女子多数都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像木小将军这般坚韧的女子本妃可谓是难得遇见,不知本妃今日可有幸能耳闻一下坚韧女子的风采?” 面对风尧和北堂燕接连的带着赞赏的询问,木槿先是一愣,随即赫然一笑,好似有些羞涩道:“北堂大皇子和燕妃娘娘谬赞了,什么坚韧不坚韧的,木槿就是比一般女子野了点,毕竟在山野长大,与大家闺秀是不能比的。” 这话听似自谦却不由得有些噎人,但配上木槿这有些羞涩的笑当真是看不出半点讽刺的味道。 风尧本就是搭梯子的,所以完全不在乎木槿的话到底究竟是何意,而北堂燕迫切的想要撬开木槿的口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便是木槿真的有讽刺意味,在她的目的之前也不算什么了。 因此在木槿话落之后,无论是风尧还是北堂燕都热切的看着木槿,不言不语好似静等着她的讲解一般。 1951:比一般女子野一点 而木槿在局促了一下之后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此刻不开口不合适的场面,当下抬手将额前落下的发丝刮到耳后,然后开口道:“怎么逃脱这事没什么好说的,横竖就是木槿比一般女子野一点多了点拳脚功夫这才能勉强逃脱,且当时逃脱得急木槿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将我给抓走了,莫须有的事便是让我说我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总不好诓骗北堂大皇子和燕妃娘娘吧?” 木槿的这几句话听在北堂燕的耳朵里说了等于没说,且还有几分敷衍的味道,当下北堂燕眸底深处就闪过了不愉,她要的就是想知道木槿是怎么从墨昱手中逃脱的,现在就得了这么几句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就在北堂燕不满的想要说什么继续诱导的时候,木槿接着开了口,“不过查证字迹一事倒还是有几分说头的,这查证中也算是遇到了一些趣事,不知北堂大皇子和燕妃娘娘可有兴趣听木槿叨唠上几句?” 查证一事也在北堂燕的探索之中,以至于在木槿抛出这个诱饵之后,北堂燕当下抛弃了自己刚刚想要冒着危险再试探上一试的想法,都是她要知道的事,如今眼见着要水到渠成,她才不会傻得推开。 “有兴趣,有兴趣,本皇子最有兴趣的就是听奇闻异事了,木小将军但说无妨。” 风尧这梯子当真是越搭越顺手,北堂燕难得看风尧这么顺眼,毕竟他在前说了她想说的话,就显得她不那么突兀了。 “本妃久居深宫甚是无聊,能听写奇闻趣事当真是求之不得了。”北堂燕这也算是应下了。 “如此,木槿就献丑了,北堂大皇子和燕妃娘娘可不要笑话木槿。”木槿赫然一笑,然后便开始了漫长的解说,“那日我从歹人手中逃出之后……” 木槿的叙说很缓慢,且在每每关键的时刻都会停下来喝口茶水或者吃点东西什么的,那姿态完全是饭时闲谈的姿态。 而风尧与北堂燕很配合的时不时搭上几句。 不过这是刚开始,到后来风尧的话越来越少,反倒是北堂燕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层出不穷。 然而急切试探的北堂燕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入了木槿的节奏,实在是木槿营造的气氛太像是闲聊了,以至于北堂燕不知不觉中以为自己融入了闲聊的角色,便是说了些什么也不会突兀。 而墨翎至始至终都不言不语,只安静的吃着喝着,好似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而不管这谈话有多欢愉,都有结束的时候,毕竟一顿饭总不能从午时一直吃到傍晚吧。 “阿槿,时候不早了,我们已经来了好些时候了,若是留太久,别人以为我们没吃过饭菜是小,要是以为我们和北堂大皇子在密谋什么可就不好了,毕竟信件事件还没有彻底过去。” 所以当墨翎这冷凛的声音陡然响起的时候,北堂燕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而木槿简直不要太听话,当下就止住了声音,却偏偏她刚刚好讲到了至关重要的地方,至少是北堂燕想要继续听的地方,却偏偏就这么听了,顿时间只让反应过来的北堂燕觉得好似喉咙被抑制住了,那滋味简直难受极了。 1952:话说一半 却偏偏木槿还一副小女儿的模样对着墨翎道:“很久了吗?我这是说得太欢愉都忘记时间了。” 而风尧虽没有北堂燕那么如鲠在喉,却也是被噎了一下,什么叫密谋什么,什么叫没吃过饭菜,密谋就算了,还没吃过饭菜,这是损谁呢? 果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噎死人。 “多谢北堂大皇子招待,为避免再多生事端,墨翎就此告辞。” 墨翎可谓是果决至极,刚刚这才说了要走,直接就起身做了告辞状态,并不忘伸手拉了一把还有点没出状态的木槿。 墨翎这般姿态就是让北堂燕想要说什么都没办法说出来了,但是木槿的话才说了一半,剩下的她最想知道的却没有说,这让她实在很不甘心。 可她要是冒然开口就显得太突兀了,想着她一边思绪着要如何开口挽留,一边转眸看向了风尧,期盼着风尧能说些什么。 “还是翎将军想得周到,我们确实该避嫌,如此本皇子就不多留翎将军和木小将军了。” 然而风尧的一句话直接截断了北堂燕所有的后路,毕竟连风尧这个主人都开口了她这个虽是妹妹却也是一个客人的存在能说什么?重点是她一直扮演着关心哥哥的妹妹形象,这个时候开口可就完全颠覆了。 “木小将军所言之事着实有趣,下一次有机会,本皇子愿还有幸能听木小将军叙说一二。” 风尧应承了墨翎的告辞之后又对着木槿打起了官腔。 “能让北堂大皇子开心一番也不枉木槿一番口水了,怎么说北堂大皇子可都是我辰国之客,若是惹了北堂大皇子不喜那作为辰国官员的我可就大罪过了。” “木小将军言重了。”风尧一副惶恐的姿态。 “北堂大皇子燕妃娘娘告辞。”墨翎好似对这官腔有些不耐,直接留下一句便拉着木槿转身离开了,让木槿连告辞都没来得及。 不过木槿再被拉着走了几步之后便一边跟着墨翎的脚步前进一边回头歉意的看向风尧和北堂燕道:“北堂大皇子燕妃娘娘告辞,下一次有机会再叙。” 就这样,墨翎与木槿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了小院内。 这当真是太猝不及防太过突然,无论是墨翎的要求离开还是风尧的应承,然而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且无从挑剔,而这样的结果就导致北堂燕在墨翎和木槿离开之后面色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 “那墨翎与木槿不过就是两个臣子罢了,大皇兄怎么说都是皇子出生,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可莫要丢了我萧国的颜面。” 北堂燕这似训斥的话也算是有理有据,毕竟刚刚怎么看风尧的姿态怎么都有些讨好的意思,当然,北堂燕绝对不知道风尧这是故意的。 当然,北堂燕这隐隐要撕破脸的架势也算是将刚刚因为无法让木槿继续开口的恶气撒在了风尧的身上。 “呵……”风尧轻笑了一声满是嘲讽,“是,我是皇子,却也是萧国的皇子,在这里也不过就是一个质子罢了,别人当你是一回事你才是一回事,不当你是一回事你又何尝是一回事?更何况便是在萧国的时候,又有几人当我是一回事了……” 1953:等着抓尾巴 说到最后已经不止是嘲讽,还有几分寂寥。 “皇兄不过就是求着能苟延残喘的活着,毕竟能活着总是好的,皇兄不敢拖累皇妹,既然皇妹的邀请函已经送到,皇兄就不送了,皇妹慢走,至于皇兄,还是趁着有命的时候多享受享受温柔乡吧。” 话落间,风尧便踩着那无比颓废的步伐朝着后院而去。 而这步伐看似缓慢却不过瞬息的功夫便出了院子,以至于北堂燕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里就剩下她一人了。 这让本就堵着一口气的北堂燕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口一直烧到了喉咙,整个人都颤抖了。 想要发泄却在触及空荡荡的的院子的时候愣是发泄不出来,因为无从发泄,总不能让她对着柱子一顿砸吧,那实在是太有失身份。 深吸了好几口气,北堂燕这才忍住暴走的冲动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墨昱让她待到天黑,然而被下了逐客令的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待得下去了,除了颜面问题,则是因为待下去也查探不到什么。 不过没关系,木槿的那些话足够她交差了,不仅如此,还足够她做些适当的反击了。 等着,都给她等着,左右不过再有一天一夜她便可如愿以偿的舒心了…… …… 木槿会那么好心给北堂燕讲解她那所谓的寻江南大儒的过程吗? 答案必须是否定的。 她所谓的讲解无非就是在给北堂燕挖坑罢了,顺便再利用她传播一番。 说白了,今儿个北堂燕的作用就是个媒介,她要收拾墨昱的媒介,毕竟现在比起北堂燕她最想收拾的就是墨昱。 “阿翎,你觉得北堂燕能把我说的这些都传递给墨昱吗?” 当木槿被墨翎拉着离开质子府一回到对面的将军府的时候,木槿当下便不顾忌的问了起来。 “质子府里眼线众多,便是北堂燕不说墨昱也会知道的,且北堂燕不傻,这般情形下她是绝对不会隐瞒的,毕竟她不会想让墨昱怀疑她,且她只会火上浇油的挑拨墨昱来对付我们。若是她当真这么做了,其狐狸尾巴差不多就快要漏出来了。” 这北堂燕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而不管北堂燕要做什么,只会越做越错,越做越暴露。 “如此我们只要等着抓尾巴就是了。”说到这木槿眯了一下眼睛,想起自己在北堂燕身上动的手脚,就这就足以搞得北堂燕漏尾巴了,想想明晚的中秋宴当真是叫人有些按耐不住啊,不过,“这中秋宴绝对是鸿门宴,想做些什么的定不会只有我们……” “主子,二公子让人传信说苏家寻他了,说只要他归顺就会救他出来且在明晚的宴会上帮他得到心爱的姑娘。二公子让主子帮忙去月家问问月小太医愿不愿意嫁给他。” 木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腾空出现的一道黑影拦住了去路截去了话语。 而黑影的话让她眨了眨眼睛,她说什么来着,这中秋宴要搞动作的定不止有他们,这还没说完就来消息了,还是贼劲爆的那一种。 1954:晚上去问问 “这事得我来。”木槿玩味的眨了一下眼睛之后,反手抓紧了墨翎握着她的手开口道,“晚上我去问问。” 倒不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只是在这个档口显得有些不合适。 墨翎侧首看了木槿一眼,随即转眸对着地上半跪的黑影道:“让墨睿等着,明日开堂前给他结果。”这一声吩咐也算是直接应承了木槿的话。 “是。”黑影领命当即消失在了走廊里。 “这小睿子也算是有几分心了,不过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些怠慢人家姑娘啊!”木槿不由得感叹了一下,她能理解事权从急,但站在一个姑娘的角度实在是有些亏待人家。 “这是墨睿自己的事,我们负责替他问问就已经很慷慨了。”墨翎表示半点也不同情墨睿,想得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岂是那么容易的,想他一路走来可有半点容易,没道理墨睿就能轻易抱得美人归的。 不得不说再厉害的男人在某些事上也还是很计较的。 “嗯,毕竟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木槿没察觉墨翎那点子小心思,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嗯。”墨翎并没有多言,轻应了一声便牵着木槿的手继续向府内走去。 只是两人并没有向前走几步,半空中便传来了一道禀报声,“主子,北堂公主离开了质子府。” “咦,走得挺快。”木槿惊奇了一声,算算这速度,差不多他们前脚离开片刻的功夫这北堂燕就走了。 “该是风尧不想应付。”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墨翎一针见血的话刚落,便响起了这一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调侃声。 这一声让墨翎与木槿同时停住脚步并转身朝身后看去,只见刚刚才走过的空旷走廊里一红衣手持骨扇好似无骨一般轻靠在一侧的柱子上,嘴角轻勾着一抹欠欠的笑看着他们。 其身后的守门士兵直接被甩在了走廊的尽头。 墨翎看了风尧一眼随即看向了那边还在努力奔跑过来的守卫,抬手对着那边挥了挥手,这才又转眸看向了风尧,没说话就那么看着风尧,等着他解释他这般闯进来的理由。 那边的守卫得到了指示当下停住了脚步,并松了一口气的转身往回走去。 木槿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风尧,与墨翎一般等着他的解释,要知道他这一来可不是窜个门这么简单,这看在别人眼里可是有共谋的嫌疑。 风尧垂眸看了一眼墨翎与木槿紧握在一起的手,随即抬眸看向了两人笑嘻嘻道:“这不故事听得太精彩却是没了下文这甚是心痒难耐,以至于忍不住追上门来讨教,如此也好在明日本皇子的好妹妹追问的时候给上一个好答案,不是吗?” 这个理由…… 墨翎和木槿都不是笨人,几乎是在风尧话落的瞬间便猜到了他此番来的目的,这是嫌明日不够乱的节奏,他这么一来,前脚走的北堂燕乃至其他观看的人都会觉得他定是来说些什么的,到时候还不都扒着要试探他,如此一来他算是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了。 1955:北堂燕偶遇墨译成 “如何?有什么在明晚需要本皇子代劳的吗?本皇子很是荣幸之至。”见到墨翎和木槿意会的眼神,风尧轻笑着再次开口道。 闻言,墨翎与木槿再次对视了一眼,而这一眼两人瞬间达成共识,所谓送上门的刀不借白不借。 “本将军府中近来菊花开得甚好,不知北堂大皇子可有兴趣观赏?”墨翎这一开口算是承了风尧的意。 “甚有兴趣。”说着,风尧啪地一下合上了扇子然后站直了身子踱着步子朝墨翎和木槿而去。 见此,墨翎当下拉着木槿转身继续着刚刚的路。 就这样,本是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 离开质子府之后的北堂燕没有去别处,而是直接就朝着皇宫而去。 本来离开时北堂燕就被风尧给气到了,所以当她收到风尧在她走后不久便去了墨翎府邸的时候,一口血差点给气出来。 而彼时她还在回宫的路上,也就是说想找一个撒气的人都没有。 而就在她这气得要杀人的时候,她的马车与人相撞了。 突如其来的停顿让平坐于马车内的北堂燕往前一栽,连发髻上的朱钗都歪了,当下北堂燕的怒气就那么爆发了出来。 “怎么回事?”一声呵斥可谓是怒意十足。 “奴才该死,燕妃娘娘受惊了,请娘娘恕罪。”回答北堂燕这一声怒喝的是来自于驾车小太监诚惶诚恐的认罪声。 小太监说话的功夫北堂燕已经坐好身子并扶了扶头上歪倒的朱钗。 为了方便行事北堂燕并没有带宫女,算是只身一人出来。 以至于此刻想要知道外面的情况就只能她自己亲自动手去掀开车帘了。 就在北堂燕坐好身姿抬手去掀车帘欲一探究竟来散发怒意的时候,车帘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本皇子的马儿受了惊吓失控撞到了燕妃娘娘,本皇子感到万分歉意,不知燕妃娘娘如何了?” 这声音属于六皇子墨译成,在这里遇到还是这样的情况下北堂燕很意外,但仅仅是意外了一下而已,几乎是转瞬间这种意外在北堂燕这里便化作了她对待墨译成的算计。 而在墨译成的话落之际,北堂燕手中的车帘也掀了开来,被车帘给阻隔的视线当即开阔了起来。 入眼的是一匹倒地且口吐白沫的马匹还有因为马儿倒地而受到损伤的马车,以及站在马车一侧看着她却有几分狼狈的墨译成。 且就这副场景看来,那马儿可不止受惊吓那么简单。 但不管这马儿究竟是为何变成这样,对于这偶遇北堂燕还是很乐于见成的。 “本妃没什么大碍,只是稍微受到了一点惊吓而已。”北堂燕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倒是六皇子殿下看着不是太好,不知道六皇子殿下这是去哪儿?” “刚从酒楼出来准备回宫。”墨译成先礼貌性的回答了一下问题,随即歉意道,“不管如何,是本皇子让燕妃娘娘受了惊吓,本皇子深表歉意,待回宫后本皇子会备上薄礼以示歉意,还请燕妃娘娘莫要嫌弃。” 1956:北堂燕偶遇墨译成(2) 说着墨译成往一侧退了退,一副让路的意思,且整个人看上去很是不好,身子更是有颤巍之势,特别是那右臂好似有些不灵活。 “六皇子客气了,毕竟是意外怎么能怪罪六皇子,比起本妃,六皇子看着好像有些不太好。本妃也刚好要回宫,此处也没有什么人烟,马车不好找,若是六皇子不介意本妃带你一程吧。” 北堂燕这算是出于人道的邀请,然墨译成却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带着点犹豫不决,好似这般很不合适一般。 而北堂燕就跟看出了墨译成的犹疑一般,当下接着道:“若是今儿个太子殿下或者是太子妃娘娘在这里定是不会不管六皇子殿下的,本妃自知不能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相比,不过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 这话意思就直白了,北堂燕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是当墨译成是皇弟,只是碍于侧妃的身份没办法自称是嫂子罢了,但意思到了就行。 果真这一次墨译成面上的顾虑少了一些,且又有些迫不得已,毕竟北堂燕虽不能称作为嫂嫂却也是萧国公主,不是随便一个太子的妃子能比拟的,他若是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如此,就劳烦燕妃娘娘了。” 墨译成客气了一声,然后撩起衣袍上了北堂燕的马车。 而北堂燕也很是自觉的往马车一侧退了退给墨译成让出了位置。 上了马车的墨译成很是守规矩的坐在马车的一侧,大概是为了避嫌,墨译成抬手将车帘给挂在了马车的一侧,对此北堂燕半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毕竟马车里就他们两人,视野宽阔些也防止被人泼脏水。 坐好后的墨译成当下就对着还在下面马车边的小太监道:“小珠子,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 虽然这边人烟比较少,但也不能让这横尸的马儿就这般躺在路上。 “是,殿下。”小珠子当即恭敬领命。 见小珠子领了命,墨译成便靠向了身后的车壁,并抬手揉了揉额头,一副很不适的模样。 给北堂燕驾车的也是个麻溜的,见主子们都安排好了自己,也没有去追究他的职责,当下便麻溜的爬上了马车车夫的位置拉扯住缰绳,扯着马儿微微偏了偏方向然后驾驶着马车向前行去。 一时间周遭所能闻的唯一的声响便是这苍劲有力的哒哒马蹄声了。 然无论是墨译成还是北堂燕都不会让这单调的声音维持太久,毕竟两人都是怀揣着异样心思才坐在一起的,又岂会浪费这难得的机缘。 只是这要如何开口,又是谁先开口,这便又成了一个问题。 毕竟两人都不是傻子,刚刚事发突然,而此刻经过了片刻的沉淀两人都意识到了这同车而行的不简单。 北堂燕觉得相撞太过巧合,而墨译成则是觉得北堂燕的相邀也太过简易,当然,这也可能真的是一场意外,但喜欢阴谋论的人从来不会选择去相信最简单的那种猜测。 1957:北堂燕偶遇墨译成(3) 而事实上这阴谋论并没有错,因为无论是北堂燕的邀请还是墨译成的出现都不是偶然,都是带着各自的目的罢了。 “燕妃……” “六皇子……” 沉默中两个人的一再思虑导致最后两人不期而遇的同时开了口,而在意识到对方同时开口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在话说了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似乎都没意识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开口,相互愣了一下,随后便是一声失笑,再然后这沉默的气氛就这么被打破了。 “六皇子殿下先请。”北堂燕用着女子的娇柔娇俏一笑,那笑映在车门处照进来的阳光下让人觉得微微刺眼,就是不知道这刺眼的是那笑还是那眼光了。 而不管是哪一样,此时此刻墨译成的心跟着异动了一下,不过也就一下,墨译成当下恢复了平常心。 面上却是在北堂燕话落的瞬间闪过一丝犹疑,似乎是想要将话语权给让出去,但随即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犹疑了一下后便径自开了口,“本皇子想说今日多谢燕妃娘娘。” 再次的感谢显得有些苍白却是诠释了一个少年的争执心意,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六皇子殿下太客气了,本妃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今儿个就算在这遇到的不是六皇子殿下,是其他的皇子殿下,本妃亦会如此的,六皇子殿下不必如此介怀。” 北堂燕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解说着,而解说完之后当下便顺势转移了话题。 “比起本妃的举手之劳,本妃瞧着六皇子殿下的样子不是很好,这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姿态极其自然,好似如此只是为了不让墨译成纠结于刚刚的事而已。 而墨译成却在听了北堂燕的话之后身子僵硬了一下,好似被戳中了什么心事一般。随即复杂的看了北堂燕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似想说又好似说不出口的模样,最后就那么垂下了眸光,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颓废的状态。 墨译成的这番姿态让北堂燕看着他的眸光闪了一下,当下心中一片犹疑,这是什么意思,昨儿个不是挺欢喜的,今儿个却这般…… “莫不是六皇子殿下与穆家那位小姐生了矛盾?”北堂燕带着小心翼翼猜测的开了口。 这算是北堂燕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一个理由了,且也是最符合的理由了,毕竟两人交集不深,且墨译成唯一让众人皆知的事就是追求穆流年了,所以此时此刻北堂燕有这个怀疑一点也不突兀。 墨译成没抬眸也没说话,却是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一下,而这算是间接的回答了北堂燕的问题。 见墨译成这一样,北堂燕心中算是有了突破的口子,只是对方这样一直不说话,她好似也不便说太多,毕竟她这身份是其皇兄的妃子,这太过关心可就过了。 “姑娘家需要多哄哄,多哄哄就好了。”思虑了一番,北堂燕挑了这么一句极其中肯的话。 而这一次若是墨译成再不接话的话,北堂燕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再说就显得她过了。 1958:北堂燕偶遇墨译成(4) “我怎么就没哄了,我也没做什么,不就说了木槿两句吗?也没说什么坏话。我还说她厉害来着,一个女子逃离歹人手中还顺势帮了翎哥。”墨译成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模样,抬眸对着北堂燕就是一声吼。 此时此刻的墨译成不是一个皇子,而是一个再也憋不住自己的气闷与憋屈的普通少年,一句一个我字哪里还有半点皇子的架子,活脱脱就是为爱隐忍的少年。 而这一声抱怨之后,墨译成当下僵住了眸光,随即满目的懊恼,再然后一副恨不得缩进龟壳的尴尬样,更是鸵鸟的再次垂下了眸子,明显的要躲藏的姿态。 北堂燕没去分析墨译成此刻的姿态,不论真假她都没兴趣,她有兴趣的是他话中所提到的木槿,她不太确定这是要漏消息给她还是要在她这套消息,毕竟她可是刚刚从质子府那边与木槿吃完饭出来。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若只是墨译成本身而言并没有什么,但想到这墨译成和那帝师府有牵扯,北堂燕不得不深入思考。 若说墨译成是来套消息的,北堂燕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她待会儿回了宫定是要跟墨昱汇报的,而现在墨昱明面上可是跟帝师府绑在一起的,若是帝师府想要知道什么,从墨昱这边便可以知道。 现在来了墨译成这么一出,到底是墨译成与苏府之间并不是她想得那样,此行是墨译成私下之行,还是说帝师府与墨昱之间的信任出现了危机? 不得不说北堂燕真相了一把,墨译成的确是帝师府那边派过来探测消息的,毕竟北堂燕与木槿墨翎一起吃了那么久的饭是有目共睹的,而其原因的确是对墨昱的不信任,帝师府这般做为的就是到时候将两边的消息结合判断墨昱的忠诚度。 不过此时此刻北堂燕只能是有这方面的揣测,具体的她是拿不准是哪一个原因的,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都不妨碍她做她自己的事。 “木小将军的确是很厉害,作为女子本妃也忍不住要欣赏崇拜。”思绪间北堂燕开口接了墨译成的话,“说来,本妃小半个时辰前还与木小将军同桌而食了,也算是占了本妃皇兄的光,让本妃好好聆听了一把木小将军逃离歹人搜集证据为翎将军翻供的英雄事迹。” 北堂燕的话让低垂着眼眸的墨译成当下心中一紧,眸中更是闪过一抹不符合他此刻人设的冷凛。 “说起来木小将军与翎将军的确是羡煞旁人,一人为一人放弃了淮南王世子之位,而一人更是为一人犯险,明明自己还没脱离危险还想着对方,这种情意当真是难得。” 北堂燕说出这些感叹的时候,除了为她接下来的叙述铺垫之外,不免有几分真心的艳羡,毕竟墨翎与木槿之间的这种情意的确是世间少有,如此,这感叹难免就带上了几分真意。 而感叹过后北堂燕也不等着墨译成开口询问,就那么自顾自的叙述了起来。 1959:北堂燕偶遇墨译成(5) “说到这木小将军那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且心思缜密,一般人那是绝对不能在逃亡过程中还能发现翻供的证据的,且这木小将军还是个文盲,能辨别这字迹也当真是厉害了。说到这发现证据……” 剩下来的这一段路程,墨译成与北堂燕完全是在哒哒的马蹄声夹杂着北堂燕的叙述声中度过的。 而北堂燕一副打开了话匣子怎么收都收不住的架势,将木槿如何取证的过程一路说着,期间还带着自己的艳羡与崇尚。 直到马车骤然停下,她的身子由于惯性微微向前倾了一下,这才猛然顿住话题,也是这会子才意识到自己竟是絮絮叨叨的这般久,当下赫然的看向了对面的墨译成。 “咳咳……”先是咳嗽了两声演示了一下自己的失态,随即正了正色端起了嫔妃的架势开口道,“让六皇子见笑了,本妃就是有点艳羡这世间真情,也有点艳羡木小将军的肆意姿态,一时间话多了一些,还望六皇子不要见怪。本妃就是一点点艳羡而已,毕竟本妃生来与木小将军就不同,再说了,太子殿下对本妃也是甚好的。这二重门也到了,本妃就先行离开了,六皇子殿下自便。” 话落间,北堂燕急速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然后扯了扯衣袖和衣摆,端着姿态朝着二重门内而去,只不过那姿态看似优雅却带着几分被戳破心事的躲避逃离姿态,快速中带着点点慌乱,很好的诠释了她此刻的姿态。 而对此,墨译成却很是理解,因为他也艳羡墨翎与木槿之间的情意,这大概是身为一个皇家人都会艳羡的,毕竟这三尺红墙之内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的,太多龌龊了,而谁又是天生想要过这种算计的日子的,然不这样过能不能活都不知道,所以不想这样也必须要这样。 他一个男子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远嫁的女子。 说来他这消息套得有些简单了,但那又如何?他到底是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这样就足够了,至于北堂燕到底是真艳羡墨翎木槿还是在做戏又有什么关系,她一个远嫁的他国公主便是有小心思又能如何? 想着,墨译成满意的从马车上下了地朝着二重门走去…… …… 北堂燕出宫去寻风尧本就是在墨昱的授意下,如此她的行踪又怎么不会在墨昱的监视下。 因此,当她一进宫门之后,她回来的消息便已经送到了墨昱的面前,连带她与墨译成同乘一辆马车回来的消息也一并禀报了过去。 小太监给墨昱送消息的时候,墨昱正在太子妃那里陪着太子妃诗情画意。 午后的阳光极好,一缕缕透过敞开的窗棂照进了屋内,照在那书桌前相拥着执笔为画提诗的两人身上,生生衬出了满屋子的柔和。 这画面让小太监有些不敢打扰,但职责在身又不敢不开口,一时间站在窗棂外那叫一个热锅上的蚂蚁满是煎熬。 1960:殿下这是折煞臣妾了 就在这时本低着头的苏若若抬起了头,本是要与墨昱说话的,却是一眼看见了窗外那满脸难色的小太监。 这个小太监苏若若是知道,这是经常给墨昱跑腿的小太监小泉子,而此刻这一副模样显然是有事禀报。 “小泉子,你是有什么事要找殿下吗?” 苏若若的这一开口简直就是小泉子的救星,小泉子当下在心中堆满了对这个温和的太子妃的感激。 低着头的墨昱因为苏若若这一开口当下抬起了头,在看见小泉子的时候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小泉子是他吩咐了盯着北堂燕的行踪,现在来…… 还不待墨昱猜测完毕,小泉子见墨昱看了过来当下便跪地禀报道:“禀告太子殿下,燕妃娘娘回来了。” 苏若若没想到小泉子禀报的是这件事,身子当下僵硬了一下,这本没什么,但墨昱现在在她这里,这般公然来禀报这个事,是不是太打脸了。 小泉子的话让墨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猜测在瞬间就得到了证实,然明明说好让人宫门落锁前回来的,现在这才过午后一个时辰,人就回来了,是失败了还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只在墨昱脑中一闪而过他便放了下去,因为他感觉到了苏若若的僵硬,若是平日里就算了,而现在苏若若可是怀着他的筹码,他可不能让她为一些杂碎的事扰乱情绪从而影响了身子。 “今儿个燕儿替本宫给北堂大皇子送中秋宴的帖子,本宫这才让人注意她的行踪的。” 这算是开口解释了为何小太监会过来禀报北堂燕的行踪。 而能有这么一句简单的解释也算是殊荣了,毕竟作为妻子哪怕是尊贵的太子妃,那也是管不了自己的夫君去疼爱哪一个女人的。 “殿下这是折煞臣妾了,殿下做事定是有殿下的道理的,怎好特意向臣妾说明。”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苏若若从来都分得很清明,不然也不能稳坐太子妃的位置这般久。 “若若的意思是不在乎本宫了?” “怎么会?”墨昱的话让苏若若当下回首抬眸看向墨昱,这一眼看得那叫一个委屈。 墨昱当下轻笑了一声,并抬手摸了摸苏若若近在眼前的脸颊,“逗你呢!”看着苏若若的双眸里满是温柔,“若若你总是这般善解人意叫本宫如何疼惜得过来!” 不知道是因为墨昱的举动还是因为墨昱的话,苏若若当下微微红了脸,并开口道:“臣妾哪里善解人意,臣妾只是舍不得殿下为难罢了。” 一句话带着点点落寞,却诠释着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的爱慕。 “臣妾最近身子不适无法帮到殿下,臣妾已经很是惭愧了,如今能有燕妹妹帮殿下分担一些事物,臣妾可是感激都来不及的。” 而这一句再一次显示出了作为太子妃的一个大度与贤惠。 而无论是苏若若表现出来的爱慕还是贤惠都深得墨昱的心,爱慕那是满足了墨昱作为男子的虚荣心,而大度贤惠则是太子妃必须要具备的。 1961:娘娘你总是这般大度 “在本宫这里,若若是无人能替代的。”带着美好的心情,墨昱捧着苏若若的脸颊垂首对着那红唇吻了下去,那叫一个缠绵。 这看得周围一众的太监宫女纷纷低下了头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而苏若若在被缠绵的深吻之后,面颊上的红色越发的深邃了,更是娇羞至极的对着墨昱娇嗔了一声,“殿下……” 那叫一个柔媚纤长,带着婉约的那种,当真是叫墨昱看得心都颤了。 “要不是怕燕妃那边对待北堂大皇子有什么差错,本宫当真是舍不得离开。”墨昱一脸对苏若若的眷恋,半点也不掩饰,特别是那眸光,当真是火热的紧。 “殿下……”苏若若没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娇羞的叫了一声,一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的模样。 墨昱就是再心痒却从来不会耽误正事,此刻见苏若若这般模样就知道自己是将人给哄好了,当下轻笑了一声道:“好了,本宫不逗你了,你好生休息,本宫去处理一下北堂大皇子的事,晚上给本宫留门。” 话落,又垂首在苏若若的唇上印了一吻,大有偷香的意思,亲完之后,直接抬脚走人,颇有几分怕被责难逃离的架势,生生留下了一室的甜蜜。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墨昱就消失在了苏若若的院子里。 而被一亲再亲的苏若若好似羞涩得不行,眼见着墨昱的身影消失在了庭院里,当下便娇羞着面庞起身朝着内屋走去。 待苏若若的身影进了内屋之后,那面上哪里还有半点娇羞,虽说不上冷然,却是平静无波到可怕,就好似前一秒那娇羞的人儿不是她一般。 而全程在一侧看着的小桃红简直对苏若若心疼极了,见苏若若娇羞的起身进了内屋,当下跟了进来。 “娘娘,你总是这般大度,这才让那些个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人骑在头上。” 小桃红不瞎,有看见墨昱对苏若若的爱护,但那又如何,还不是就这么将她们家娘娘给丢下了,要是别的事就算了,竟然是为了那个不要脸的北堂燕,简直太气人了,却偏偏她家娘娘还这般大度。 “本妃只是在做着太子妃的本分罢了。”苏若若没有责备小桃红,而是背对着小桃红勾着唇角极其讽刺的说了这么一句,也就这么一句便直接转移了话题,“好了,本妃乏了,要休息了,你出去候着吧。” 早些年她就认清了自己到底要什么,所以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再去奢求的好,不奢求便能过得安稳。 小桃红看着苏若若的背影咬了咬唇,她家娘娘总是这般故作坚强,虽然心疼,但苏若若的命令都下了,小桃红也不好再坚持。 “是,娘娘,您好生休息,奴婢就在门外,有事您唤一声奴婢。”话落间,小桃红转身退了出去,并体贴的帮苏若若关好了门。 而苏若若在小桃红离开之后,整个人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的靠着床头坐了下来,微微闭上了双眸,满脸的疲惫…… …… 1962:禀报于墨昱 这边苏若若进了内屋变了神色,而那边墨昱在出了苏若若的院子之后也变了神色,面上的温柔瞬间被严肃冷然给代替。 “北堂燕可有何异样?” 墨昱不太确定北堂燕会带回来什么消息,只能先从面色上判断。 “燕妃娘娘看上去并无半分不妥,且燕妃娘娘是与六皇子殿下乘坐同一辆马车回来的。” 作为一个奴才就是尽心尽力汇报自己所看到的。 墨译成? 怎么又和墨译成扯上关系了? 墨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眉头,不过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便松了开来,墨译成不足为惧,他现在只想知道那字迹的事。 “去将北堂燕领来本宫的寝宫。” “是,殿下。”小泉子当下领命麻溜的就窜了出去。 因此当北堂燕刚踏入东宫的范围,还没来得及找人打听墨昱的行踪,便遇到了等在那里的小泉子。 “燕妃娘娘,太子殿下在寝宫等您。” 对于出现得如此及时的小泉子,北堂燕是半点也不意外,只平静无波的看了小泉子一眼,随即道:“本妃知道了。” 话落间便抬脚朝着墨昱的寝宫方向而去,而传完话的小泉子则是麻溜的走在前面引着路。 当北堂燕到达墨昱的寝宫内殿的时候,迎接她的是独自坐在寝宫内品茶的墨昱,再无一人。 “臣妾见过殿下,殿下万福。”北堂燕眼观鼻鼻观心的屈膝对着墨昱先行了一个礼。 墨昱没说话,而是端起杯盏轻抿了一口茶水,且眸光一直带着审视的味道就那么看着半垂着螓首福着身的北堂燕。 一口茶水饮尽,墨昱将杯盏放在了一侧的桌子上,然后开口道:“燕儿回来的挺早,不知北堂大皇子可是接受了帖子?” 开口便是询问,并没有让北堂燕免礼。 “能得邀请,臣妾的大皇兄甚是高兴,这不就多喝了几杯连臣妾都不招待了。” 北堂燕温温弱弱的回答了墨昱的话,没有半点因还曲着膝行着礼而有半点怨言。 但墨昱显然对这样的答案不甚满意。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又听闻北堂燕道:“恰巧翎将军与木小将军也在,大皇兄说感谢什么相救之恩,就更贪杯了。” 要说北堂燕这大喘气似的接话不是故意的那都不可能,这不前一刻还微有发怒迹象的墨昱在这一刻只余下激动了。 “墨翎和木槿也在?” 昨儿个傍晚北堂尧去了对面墨翎府邸这件事他是得到消息的,据说去邀请墨翎和木槿吃饭的,不过昨儿个人没去,没想到今儿个竟是去了,还让北堂燕给撞到了。 “是的,殿下。木小将军还对臣妾讲了好些她寻江南大儒的趣事,只是可惜没能讲全。”北堂燕一副惋惜的语气。 然这听似叹息的话语却是戳中了墨昱的要害,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对北堂燕早回的怒意与不满,有的只是满满的即将获知秘密的兴奋。 “不知这木槿与爱妃说了些什么,爱妃可愿与本宫分享一下趣事。”话落间墨昱已经走到了北堂燕的身侧,亲自伸手将人给扶了起来,并极其自然的给圈在了怀里,且话语间更是满满的柔情蜜意。 1963:许北堂燕帮衬权限 北堂燕抬眸娇俏的看了墨昱一眼,娇笑道:“臣妾怎会不愿意,殿下是臣妾的夫君,有趣事,臣妾定是要与殿下分享的,就怕殿下嫌弃臣妾啰嗦。” 且先不说北堂燕接下来要说的消息,就北堂燕此刻这娇俏的mei态已是让墨昱心意liao动了,因此墨昱搂着北堂燕的手不由得又紧了几分。 “爱妃的声色如黄鹂一般动听,本宫可是喜爱都来不及。” 闻言,北堂燕似娇羞的微垂了一下螓首,然那眸中却闪烁着与面上表情不符的冷意,“殿下就惯拿臣妾开心。” “本宫就事论事而已。” “那臣妾就谢过殿下的夸赞了。”过于谦虚就物极必反了,北堂燕当下娇俏的应承了,并顺其自然的接话道,“作为女子,木小将军才当真是让臣妾刮目相看,便是臣妾作为一个女子都忍不住赞赏,殿下你可不知道木小将军有多勇敢睿智,她从歹人手中逃脱之后……” 关于木槿如何注意到江南大儒的字迹以及如何寻访的话题就这么毫不违和的展了开来。 而这一说便说了小半个时辰,期间北堂燕那是半点也不停顿,墨昱也不插口,只不过在听闻间那眸色则跟着不停地变化,忽明忽暗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北堂燕将自己从木槿那里套来的话都讲完之后,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只可惜木小将军被翎将军给拉走了,臣妾就只听来这些,不过明日夜晚还会见到木小将军,臣妾对木小将军实在是敬佩得紧,明儿个臣妾定会寻个机会再与木小将军交谈交谈。” 本来墨昱在听到关键的地方断了很不爽,而此刻听闻北堂燕这么一叹息,当下按耐下了心中的不爽,毕竟这不是北堂燕的错,北堂燕已经尽力了,只能说那木槿太过狡猾了。 “殿下,臣妾今儿个都光顾着跟木小将军聊天了,未能询问大皇兄关于字迹的事是怎么回事,殿下你……”叹息完的北堂燕好似才想起自己今日的任务似的,抬眸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墨昱。 “你不是已经说了你大皇兄有收藏文人字画的爱好,如此就够了,毕竟本宫询问也是为了帮助北堂大皇子。”墨昱爱怜的摸了摸北堂燕的面颊,没有半点责怪,有的只是怜惜。 “殿下……”北堂燕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看着墨昱。 “近来太子妃身子不适,明儿个晚上就麻烦燕儿多帮帮母后照应一下百官女眷了。”这一句算是墨昱给了北堂燕正大光明接近木槿的机会了,刚刚北堂燕最后的那句叹息墨昱可是一点不落的听在了耳中。 “这是臣妾的荣幸。”对此北堂燕倒是没有推却,这可是给了她很大的便利与行动的空间。 “好了,今儿个忙碌了这么久,燕儿定是乏了,回去好好休息,也好明晚能打起精神帮母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墨昱便赶人了,他现在没功夫沉迷温柔乡,他需要空间去消化刚刚北堂燕说的那些话。 1964:忽略墨译成 “臣妾谢殿下爱护。”北堂燕也不打算留下,说着便从墨昱怀中起了身,而刚起身之后好似才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墨昱道,“臣妾回来之时在半路上遇到了六皇子殿下,他的马车撞了臣妾的马车,马儿不知道怎么死了,臣妾看顺路就一并将他给带了回来。六皇子殿下看上去似乎与穆家的小姐闹了些矛盾,好似是因为木小将军的事,臣妾想着那是太子殿下的弟弟,臣妾不免多说了几句,正好刚刚得知了木小将军的一些趣事,就用来宽慰六皇子殿下了。” 听着前半句墨昱没什么反应,但在听到后半句用木槿的趣事来宽慰墨译成,墨昱的面色当下微微变了变,特别是所谓的刚刚的得知的趣事,可不就是关于那寻江南大儒的事吗? 不过随即一想对象是没什么杀伤力的墨译成,当下便少了一些在意,再看北堂燕那副无知的样子以及自觉的汇报,墨昱当下便按下了心中的那点子不满。 “即是顺路,是该一并带回来,不过开解的事下一次燕儿就莫要多说了,男女之情那是六皇子自己的事,且那对象更是穆家的小姐,这里面牵扯甚多,燕儿说多了可不一定能得到好报。” “谢殿下提点,臣妾下一次一定注意,臣妾就不打扰殿下先告退了。”北堂燕先是一愣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当下感激的对着墨昱福了福身,然后便转身退了出去。 墨昱没再多说,就那么看着北堂燕转身离去,直到北堂燕的身影消失在寝宫内,墨昱这才对着暗处开口道:“北堂燕所言可有虚假?” 没人出现,却是传来了声音,“禀告主子,质子府内燕妃娘娘与北堂大皇子以及翎将军和木小将军的交谈属下未能靠近听清,但燕妃娘娘遇到六皇子殿下的事所言非假,且一路上燕妃娘娘与六皇子殿下叙述的关于木小将军的事,与刚刚燕妃娘娘禀报于主子的并无二样。” “嗯。”对此墨昱轻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再然后便陷入了沉思。 而暗处也再无传来半点声响。 …… 风尧硬是在墨翎的府邸赖了半日才离开。 而不管这半日风尧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就这半日墨翎的府邸吸足了整个鄢陵城权贵的眸光。 却偏偏愣是没有人能探得墨翎府邸里半点消息,而这就更让人焦灼了,当然也不妨碍有人利用此来臆想并实施自己的计策。 而这其中少了谁也不能少了近日来连连吃瘪的帝师府。 早在夜幕来临之际,墨译成和墨昱那边就都送来了关于北堂燕午时在质子府所探得的消息。 做了一番对比之后,苏博雄暂时放任了对墨昱的信任。 而这探回来的关于木槿如何发现北堂尧那字迹与江南大儒的字迹如出一辙的过程实用起来可谓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实在是这江南大儒的字迹遍布整个江南,想篡改都不可能。 不过也不能说一点作用都没有,至少能证明木槿与那北堂大皇子之间并不如众人所看到的那般关系淡薄,且更加坐实了之前探得的北堂尧对木槿有男女之情的意思。 1965:尽量利诱 这就好办了,至少能离间墨翎与那北堂尧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不能因为这书信事件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甚至可以将北堂尧化为利刃用来对付墨翎。 这么想苏博雄也这么做了,当下就对着苏韦吩咐道:“让人传信给墨昱,让他想办法制造北堂尧和木槿独处,哪怕不发生什么,也要营造出那种发生过什么的误会让墨翎记恨上北堂尧,当然,最好是真的发生什么。需要什么药物或者配合的,让墨昱尽管提出来,本帝师这边让人极力配合他。” 宴会可是由墨昱主持,所以这最好做动作的人就是墨昱了。 “也传信给皇后,让她极力配合墨昱,势必要离间墨翎和北堂尧,让他们不能站在一条绳上。”如此他就不信不能找到攻击墨翎的破绽。 “是,帝师。”苏韦恭敬领命。 “等墨昱那边有了具体的计划之后,你立刻禀报于本帝师,好让本帝师将算计穆流年的事放在其后,等木槿自顾不暇之后定是顾不上穆流年的,到时候墨译成那边便可水到渠成了。” 他倒要看看那墨翎与木槿有多大的能耐能应付这计中计。 “是,帝师。” “月家那边的药你亲自盯着,明日天黑之前务必取回来,还有关于徐州城事件的所有事都给本帝师好好的盯着,一有异动立刻禀报于本帝师。” 说到这,苏博雄看着窗外的夜色沉了沉气息,比起对付墨翎木槿,这徐州城事件才是他心中之重,这可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的,否则很容易让他这么多年来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是,帝师。”苏韦则是继续恭敬的领命,这是他作为奴才的职责。 “墨睿那边如何了?”沉默了片刻,苏博雄问起了这件迫在眉睫的事,实在是这墨睿对于他来说是一步非常不错的暗棋,用得好的话完全可以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还没有松口。”便是苏韦也没想到墨睿那个看起来没骨头的人竟是到了这个地步还这般硬气。 “呵……”苏博雄当下嘲讽一笑,“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也不愧是那墨筵的种,都被弃到这个地步了竟还是不松口。本帝师倒要看看明日生死关头他还松不松口,继续威逼利诱,本帝师倒要看看他骨头有多硬。” 说到这,苏博雄顿了一声才接着道:“不过尽量利诱之,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用那鱼死网破之法。” 如此价值匪浅的棋子他着实不舍得毁坏。 “是,帝师。” “去吧,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之。”该吩咐的差不多都吩咐了,苏博雄当下挥手让苏韦退下。 “是,帝师。”苏韦躬身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而苏博雄并没有在苏韦离开后就去做别的事,而是依旧站在那看着窗外那一片黑漆漆的夜,一双眸子暗沉暗沉的,与那黑夜无二…… …… 苏博雄忙着算计的主角们也都没有闲着。 木槿现身在月家月芜言房中的时候,月芜言已经脱了鞋袜上了榻。 1966:夜寻月芜言 屋内一片漆黑,没有武力值的月芜言并没有能第一时间看清突然出现在她屋中的黑影是谁,但饶是如此她却依旧镇定自若的没有发出半点惊叫,就好似此时此刻屋内不曾出现陌生黑影一般。 仅是这份镇定就让木槿极其欣赏,说到底月芜言也算是鄢陵城里长大的大家闺秀,而在鄢陵城长大的大家闺秀能做到这般的,怕是说独一无二都不为过,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置身于男子之中去做那抛头露面的太医的。 “木槿。”木槿站定身形的瞬间便轻吐出两个字表示了自己的身份,毕竟她是来传达某只花蝴蝶的意思的,而不是来吓人的。 月芜言看似镇定却也是紧绷着全身的,此刻在听闻了木槿的自我表明之后当下松了一口气,并开口道:“随意坐,请恕我不便招待。” “客气了。”此情此景还谈什么招待,木槿说着当下便寻了离月芜言最近的那张椅子面对着她坐了下来。 “我最近事多没能多加关注,你最近可好?”木槿倒没一上来就抛出重磅炸弹,而是先叙起了家常。 “月家与太医院两端跑,没什么好不好的。” 月芜言的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劲,但细细一品,不免品出了几分落寞,而这落寞的出处…… “可是担忧墨睿?”之前墨睿出事的时候,月芜言就有不顾一切的相帮之意,所以要说月芜言对墨睿一点心思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 “明日便是最后一审了。”月芜言没否定也没肯定,但这样的一句话却是间接的告诉了木槿答案。 “你可想他好好的?” “我当然想他好好的。” 木槿的这一问可谓很是随性,然月芜言紧跟着的这一答却显示出了她的急切,几乎是木槿话落的瞬间就迫不接待的接了话。 “明日不会太顺利。”木槿并没有因为月芜言的真情流露而有半点异样的情绪,而是继续平淡的叙述着。 也是在这一刻月芜言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刚刚有多失态,然木槿的淡然瞬间让她静了心不至于变得窘迫。 “我知道。”深吸了一口气,月芜言应了木槿一声,随即沉默了一下接着开口道,“需要我做什么吗?”似乎觉得这一句表达的不够清晰,在话落之后月芜言又接着叙述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配合。” 屋内一片漆黑,但却不影响此时此刻木槿将月芜言那眸中的深情看得一个清晰。 她早就知道,月芜言对墨睿是有情的,要不然今夜她也不会来这一趟。 “嫁他呢,你可愿意?” 月芜言大概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一个要求,一时间就那么愣在了那。 “墨睿对你的情意已经使你成为了别人眼中他的软肋,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不愿意勉强你的,你不用觉得愧疚,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该承担的,你只需要遵循自己的意愿便好。” 木槿只来传达,而不是来逼迫,甚至不愿意看到月芜言的半点勉强,救墨睿的方法不止一个,没必要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来达到目的。 1967:夜寻月芜言 “不勉强,我愿意。” 几乎是木槿话落的瞬间,月芜言就给出了答案,依旧有些急切好似怕木槿误解一般,而说完之后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矜持,微微有些羞涩的半垂下了螓首,却也只不过是一瞬便再次抬眸看向了木槿,且这一次的眸光里不再有茫然,有的只是无法动摇的坚定。 “不勉强,我愿意。”同样的一句话,少了刚刚的急切却是多了无法掩饰的情意。 虽然没来之前木槿对答案已经有了预测,但此时此刻月芜言的爽快直白多少还是让木槿舒心的,不为别的,只为墨睿不是单相思,只为有情人能终成眷属,毕竟墨睿是墨翎的弟弟,她终是有些爱屋及乌的。 “如此我就不叨唠了,你好好休息吧。” 木槿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传话的,目的达到便没了留下的理由,至于其他的事那是这小两口之间的事,还没到她多嘴的地步。 见木槿站起了身,月芜言张了一下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便咽了下去,最后只一句,“阿槿慢走。” 月芜言那一瞬的犹豫木槿看在了眼里,于是在离开前便又多嘴了一句,“不用担心,墨睿不会有事。” 木槿不确定月芜言犹豫的是什么,但这句安抚终归是不会错的,而落下这一句之后,木槿转身便消失在了月芜言的屋内。 木槿这一来一去让本就没什么睡意的月芜言更加的没睡意了,在木槿走后,她就那么屈膝环臂的坐在榻上,一双眸子无神的看着黑夜陷入在了自己无尽的深思之中…… 木槿来这月府为的是替墨睿传话,却也并不代表走了这一趟只做这一件传话的事。 谁叫这里是与帝师府紧密有关的月府呢。 或许走一遭并不能探得什么消息,但或许她运气好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木槿在离开月芜言的房间之后旁若无人的在月府的暗处闲逛了起来。 一路下来还真是看到了不少的精彩,有不耐寂寞的贵妇在与小厮调qing,有平日里看上去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殴打丫鬟凶残至极,这些在大宅子里并不稀奇,在女子甚多的月家就更不稀奇了。 不过这月家小姐在深夜对自家兄长投怀送抱暗送秋波可就有些稀罕了,哪怕这兄长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木槿遇上的时候,刚好见那一位月家小姐撞入那男子的怀中,并闻一声娇唤,“舜哥哥……” 小年轻约会什么的木槿是没什么兴趣的,但若这对象是为帝师府办事甚至频繁出现在墨昱身边的月舜的时候,她就有兴趣的,当然,另一位她也很有映像,就是她参加苏倾颜婚前宴的时候那位对她多次下药的月家姑娘,也算是倒帮她忙的月家姑娘,毕竟那从苏文翰怀中掉落的医书可是这位带回月家的。 要知道这么一带可是帮了她很大的忙,至少成功的离间了帝师府与月家这位藏在暗处的月家大老爷月坤不是吗? 1968:夜探月府 只不过她本来以为是月家本族之内的相帮,却不想竟是有着这样的情思,她是不是要看在对方‘帮’过她的份上在这会子也帮对方做点什么呢? 说起来当时她只是将计就计,但这也抹杀不来这月舜以及这月怜联手算计她的事,现在遇上这么一个回报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 “你怎么了?可是伤着脚了?”在木槿快速的思绪间,那边月舜已经将撞入他怀中的月怜给扶好。 姿态间有亲密却也有疏离。 这行为有些矛盾,却就是这样若即若离的让小姑娘欲罢不能。 “我不知道,就感觉有些疼,舜哥哥能不能帮我看看,疼了半晌了。”月怜揪着嘴可怜兮兮道。 “疼了半晌了?”月舜带着点疼惜带着点责备的反问了一句,随即当下直接将人一个横抱走向了一侧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就那么将人给放了上去,然后迅速的弯下腰去捉月怜的脚。 “哪一只?是这一只还是这一只?”月舜一边说一边来回捏着月怜的脚,并训斥道,“我们家里最不缺少的就是会医术的,你说你不舒服怎么不早点让人看看,一个姑娘家家的要是伤了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怎么可好?” “啊……”在月舜捏到月怜左脚的时候月怜疼痛的啊了一声,然后便见月舜迅速的就去脱月怜左脚的鞋袜查看了。 而这个时候月怜则是双手搅着手中的帕子道:“下午的时候本来没这么疼的,我以为没事的,这晚间突然疼得厉害了,我就和舜哥哥最熟了,这不是来找舜哥哥了,舜哥哥可不能不管我。” 说着说着那眸中都染上了泪珠,不知道是疼得还是委屈的。 而这个时候月舜也已经检查好了月怜的脚腕,当下抬眸看向了月怜,本是很严肃的,却在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的时候当下无奈中带着宠溺的叹息了一声,“我这都是为你好,毕竟你以后是要嫁人的,若是哪里有缺陷了,很影响你婚嫁的。” 话落间,月舜也不等月怜回答,直接起身将人给横抱在了怀里,“先去我院子上药,上完了我送你回去。” 月舜这一利落的举动让本被提及婚嫁想要说些什么的月怜当下咽下了到了唇边的话语,就那么乖巧温顺的窝在了月舜的怀中,轻轻呜咽了一声,“谢谢舜哥哥,怜儿就知道舜哥哥最好了。” 眼见着月舜抱着月怜就这么离开了,木槿在暗处砸吧了两下嘴,这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重点是这郎绝对是多情啊,这若即若离的当真是高手,这看着是不想沾染却也不想推离啊。 再看这小姑娘那是满满的情意恨不能立刻融入那月舜的体内,如此,她可不就找到了回帮的机会了么。 想着,木槿踏着月色跟上了月舜抱着月怜离开的脚步。 到了月舜的院子后,木槿这刚找好位置趴好,就听见屋内传来了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 “嗯……嗯……” 1969:所谓哥哥妹妹 要不是事先看了一个过程,这声音当真是让人不想歪都不行。 由此可见这月家小姑娘的司马昭之心尤为明显啊,这活脱脱的是在勾yin啊,所以啊,她多大方,主动来帮忙。 想着,木槿动作轻慢的掀开了眼前的一块细瓦片,顿时间屋内的场景在木槿的眸下一展无遗。 只见那妙龄少女裸露着脚背坐于屋内仅有的一张床榻之上,一双眸子满含秋水的看着此刻坐于她身侧低垂着头双手作用于她那双脚的男子身上。 再观那男子姿态间尽显亲昵,好似捧在手心里的那只脚是他心头真爱之物一般。 “忍着点,再一会儿就好了。”这柔声的安慰更似情人间的细语,真真是与眼前的这副画面再配不过了。 “嗯……”回到月舜的事月怜的这一声不知是柔情轻应还是疼痛引起的轻哼声。 啧啧,这是将一切条件都创造好了,她这一出手不会是真的帮了这一对吧。 虽是这般想着,但木槿却毫不犹豫的执药丸与手中从眼前这巴掌大的洞射进了下方桌子上那正燃烧得旺盛至极的火焰中。 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这随身带的药并不是什么极品的药,若是中药者本身刻意隐忍还是可以克制的,重点是这中药者到底会不会自我克制了? 不过这药效却是发挥极快的药,想要知道结果只需要等上片刻便可。 “舜哥哥,我……”这不才一会儿,月怜便红了脸色,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被月舜抓住的脚,她只觉得这脚上好似蚂蚁啃食一般,让她很是难受,但女儿家的矜持却让她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月怜的开口让月舜抬眸看向了她,而仅一眼便看出了月怜的不对劲,下意识的就伸手搭上了月怜的手腕,同时间也觉得自己体内有种蠢蠢欲动的燥热。 “难受……”月怜聪明的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一句难受便软了身体倒向了月舜的怀中。 而这一软香玉袭来瞬间让月舜一个激灵,竟是在这一刻一个没忍住一个反手抱着月怜整个压在了床榻之上。 “舜哥哥……难受……”月怜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并躁动得扭起了身子,而这一动就更让此刻压着她的月舜心猿意马了。 但…… “你累了,该休息了,舜哥哥这就送你回去。”话落间月舜直接伸手在月怜的脖子上点了一下,当下月怜便昏迷了过去,再然后月舜则是极其艰难且面色漆黑的站起了身开始游走于自己的屋内。 他明显是沾染上了一些药,但这药不可能是自己或者是月怜下的,那么…… 见到下面的情形,木槿眸光冷冽了一下,看来这月舜比她想象的自制要厉害。 事情到了这里她也不便久留了。 想着,木槿当下便从屋檐上起身,本欲悄声无息的离开,但在离开的那一刻却是踢了一下脚下被她掀开的那一块瓦片,然后才窜入黑暗之中。 “谁?”意料之中的传来月舜的厉喝声,更有追逐而来的破空声。 1970:带风尧见墨苍冥 不过想追上她是不可能的了,只是这中药之后又运功,这药效得翻倍啊,不过这后续她也没什么兴趣了。 木槿就这么潇洒的离开了,徒留下追了几步就发现不对劲不得不停下脚步的月舜,他倒是想追,但现实不允许,一番权衡月舜选择了回了自己的院子,只不过没去主屋,而是去了偏屋丫鬟的屋子,再然后那屋内便想起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 在木槿往月府走一遭的时候,墨翎则是起身去了二皇子府,只不过去之前率先拐去了质子府。 而在质子府找到风尧的时候,墨翎直接丢下一句,“跟我去一个地方。” 然后便转身消失在了风尧的面前。 那酷拽的模样当真是让风尧想暴揍他一顿,就更不要说理他了,但即便如此风尧也知道墨翎绝对不是闲得dan疼,特地大晚上的跑过来刺激他,所以再不爽还是抬脚跟上了墨翎的脚步。 而跟上之后他愣是没开一句口,他倒要看看这墨翎到底要干嘛。 直到他跟着墨翎出现在了墨苍冥的二皇子府外,风尧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带我来这作何?” 走了一路,这会子墨翎也舍得施舍一个眼神给风尧了,只不过欠扁的很。 “卖了你。” 不管是这话语还是这态度,都让风尧有一口喷血的冲动,所以他为什么要自虐的开口问他,特别是此刻那人直接不管不顾的一头就扎进了那围墙,让他想不跟着都觉得不甘心。 就这样,风尧堵着心跟着墨翎的脚步进了二皇子府的围墙。 当风尧一路畅通无阻的跟着墨翎见到墨苍冥的时候,风尧当下便知道这墨翎跟墨苍冥之间可谓是一点都不简单了。 而他那难以平复的心情在看到墨苍冥见到他时的惊讶的时候当下舒坦了不少,至少不是他一个人蒙圈了不是。 不要说风尧与墨翎一同出现,就他这萧国大皇子的身份深更半夜的出现在他这辰国二皇子的府邸,这也就足够让墨苍冥惊讶了。 不过都是玩聊斋的千年狐狸,墨苍冥只是惊讶了一下便收起了这份惊讶大大方方的欢迎起了北堂尧,好似是真的邀请他来做客似的。 “北堂大皇子。”墨苍冥没有任何轻视的对着风尧抱了抱拳。 “二皇子。”风尧回之一礼,甚是礼遇。 有想法归有想法,风尧不觉得墨翎没事做带他到这里来溜一圈,既然来了他就该拿出态度,至于跟墨翎的账什么时候算都可以。 看墨翎这来去自如的模样肯定不是第一次来了,且什么都不交代就这么把他给带了过来,这墨翎是有多信任他,他是该庆幸呢还是该庆幸呢。 不管此时此刻几人是何心态,谁都知道以他们的身份在这样的时刻以这样的场景相见,可不是为了相互做虚礼的,所以简单的见了一个礼之后三人便各自就这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明晚宴会上我需要离间北堂燕与墨昱,需要一个男人配合,这个男人的角色就劳烦二皇子了,北堂大皇子会配合二皇子殿下完成此事的。” 1971:带风尧见墨苍冥(2) 三人一坐下来,墨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了自己此刻来的目的。 话语之直白,让人惊诧。 墨翎的话倒是没有让风尧惊讶,这计划他是事先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人选竟是墨苍冥,这个角色可是一个坑,也亏得墨翎能说出口,就是不知道这墨苍冥会不会答应配合了。 比起深知内情的风尧对于一无所知的墨苍冥来说,墨翎的几句话可谓是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 墨苍冥并没有立刻回答什么,而是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为何要对付北堂燕?” 对付墨昱完全不需要理由,只是为何是要以北堂燕为出口,毕竟对方就是一个和亲的公主。 这一点墨苍冥是不解的。 “我怀疑北堂燕此次和亲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需要借此来逼出她的狐狸尾巴,且她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简单,若能让她与墨昱窝里斗那是再好不过的。” 墨翎也不瞒着,直接开门见山。 这次墨翎的话着实让墨苍冥惊讶了一下,毕竟他从没刻意关注过一个和亲公主,只能说他小看了女子。 而这让墨苍冥惊讶的话也让风尧惊讶了一把,倒不是因为这内容,而是因为这坦诚,看来这墨翎与这墨苍冥之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关系紧密,这算是站队吗? 重点是墨翎就这么剖白在他面前合适吗?真有这么信任他?为何这信任让他有些毛骨悚然呢? 虽然好奇但风尧也知道这些不是他此刻该纠结的,他可不觉得墨翎是带他来做摆设的。 “不瞒二皇子,本皇子这妹妹不能当做一般女子看,本皇子这妹妹在萧国的时候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此次却是来这异国他乡和亲,本皇子可是很惊讶得紧。实在是本皇子这妹妹不是一个安分于室的主。” 风尧这句在墨翎之后的帮腔再次证实了北堂燕的不一般。 若说墨翎的话只是让墨苍冥惊讶,那么风尧的话则是让墨苍冥沉了心了,实在是这听着没什么的话透露了太多的信息了,不过这北堂大皇子这么说自己的皇妹可好? 然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墨苍冥清楚的明白在皇宫内并无亲情可言。 “若是本皇子明日能去参加宴会的话,这点小事本皇子还是能配合的。”沉默了一下墨苍冥并没有说太多,而是直接开口应承了。 墨苍冥的利落倒是让风尧高看一眼了,或许他知道为何墨翎会选择墨苍冥做这个人选了。 “虽未到三个月,但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一年一度的阖家欢乐的宴会陛下定是不会不让二皇子参加的。”墨翎这算是直接给了墨苍冥答案。 “即使如此,到时候需要本皇子如何配合,让人来知会一声便是。” 无论做任何事都是有利有弊的,而这件事的利弊都摆在了眼前,重点是墨苍冥不觉得作为盟友墨翎会坑他。 “二皇子这般爽快,日后若是有需要北堂尧且我北堂尧能做到的事,北堂尧定是会极力配合。” 1972:带风尧见墨苍冥(3) 算计北堂燕与墨昱之事风尧也算是得到好处的,虽然此刻不显但日后必会显示,重点是墨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既然带他来了,他也不会傻到以为墨翎缺个陪衬的,这算是借此事让他与墨苍冥接触。 他就是再迟钝都这么一会儿了也该意识到墨翎的意图了。 且就墨翎那对那高处不感兴趣的模样,结合今日之举一看就是选定了人选,如此日后他的一些行事少不得要在墨苍冥这边走个明路,如此此刻结下缘分再合适不过了。 “北堂大皇子客气了。”墨苍冥不傻,北堂尧能跟着墨翎出现在这就说明了他的不简单,不管这北堂尧究竟有何本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的好。 特别是这北堂尧都伸出了橄榄枝了,他也不至于不识好歹的推开。 而墨翎带着风尧来的目的一如风尧所猜测那般,就是借机让两人结个缘,不然这么一个小事也无需他亲自跑一趟,还带着风尧,毕竟日后有些事不是他点头就算了的。 而今虽然并未挑明什么,但无论是墨苍冥还是风尧都不是笨蛋,该领略的都领略到了,如此此行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二皇子休息了。”看眼前的场景墨翎便知道目的已达到,已经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如此便直接开口告辞。 “多有不便,本皇子就不送两位了。”墨苍冥亦没有挽留,毕竟这会面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告辞。”风尧亦抬手抱拳道别。 至此,这个会面就算是结束了。 相互道别之后,墨翎便与风尧快速的消失在了墨苍冥的府邸之内。 离开后的两人并没有交流什么,墨翎是不想交流,风尧则是堵着一口气不愿开口交流,然眼见着就要到达两人的府邸之前,风尧终是忍不住开了口,谁叫这件事上他是处于被动的。 “这墨苍冥倒是对你挺信任,什么都不问,你说什么他就那么应承了。” 虽是被动,风尧却也不会落于下成问什么蠢问题,直接就跑出了结果。 说起来今日墨苍冥这利落的行为虽然不排除他本身的睿智,但这里面有着对墨翎的信任是绝对无疑的。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就这么带你去。” 即便风尧觉得自己没问什么蠢问题,到底还是被墨翎这句怼给噎了一下,不过此刻不是他和他浪费时间废话斗嘴的时刻,重点是就算他怼了,墨翎这气死人的死样子还是不会变,只会让他更加不爽。 “那你觉得这信任能维持多久?”这是实话却也带着几分看笑话的意思,谁叫墨翎不能好好说话来着。 “不知道。”墨翎难得回答得无比干脆,没有故意怼风尧。 只是此时此刻这干脆真的比怼人还要让风尧噎心,噎得他都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了。 然风尧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便听闻墨翎接着道:“就像你我之间,无论是我还是你又能保证我们对彼此能信任多久,有的不过是利益共享罢了。” 1973:让它成为无头案 墨翎的话让刚刚要炸毛反怼的风尧一下子沉寂了下去,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以及一声萧瑟的叹息,“我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墨翎看了风尧一眼,没再搭理风尧,直接朝着自己的府邸飞奔而去。 而风尧在看了一眼墨翎离去的背影之后当下也抬脚朝着自己的府邸而去,实在是墨翎最后的话太过于现实了,现实到好似被拔了皮囊露出了下面那鲜红的血肉一般…… …… 离开府邸的时候,木槿是与墨翎一同离开的。 不过鉴于木槿在寻完月芜言之后又在月府内逛了一圈还顺带交涉了一下月舜,所以在木槿回来的时候,墨翎已经回来有一会的时间了。 “遇到麻烦了?”时间不对,所以当木槿一出现的时候,墨翎出口的第一句便是这句。 “没有。”木槿边走向半靠在榻上的墨翎边否定,“就是难得去一趟月府,顺便逛了逛。” 话落间木槿刚好走到了墨翎的面前。 墨翎直接熟门熟路的伸手揽住了木槿的腰,三两下便解了她的腰带除了她的外衣,然后一个用力揽着人上了榻。 木槿亦熟门熟路的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在墨翎的怀里窝着,并接着开口道:“本想帮帮那月舜和那月家小姐成就一下好事的,谁知那月舜那般理智,竟是美人在怀都推开了。” 一句话说不出是遗憾还是讽刺。 “能以义子身份在满是女子的月家什么负面消息都没有的存活到现在,没被月家姑娘给诱huo,也没什么奇怪的。” “是不奇怪,不过也不是什么好鸟,看着疏离却满是亲昵。”这绝对是妥妥的渣男的标配。 “要不我让人再去撮合撮合?”讨媳妇欢心什么的必须是随时随地的。 “不用了,那月舜也不是什么善茬,今晚我这么一动作估计就有了防备了。这月舜可是那月坤的得力助手,更是在墨昱身边活动频繁,用得着他的地方可多了去了,没必要在这地方打草惊蛇。不过把今晚我做的事嫁祸给别人还是可以有的,只是这对象选谁合适?” 论有一个理智聪明的媳妇有何感想?只能说想讨好都要多下点功夫。 不过他乐意。 “一直悬着可比落实了答案更让人难受,咱不用理会,直接让它成为无头案,这可比直接弄个嫌疑人出来更让月舜不踏实。” “也是。”墨翎的话可谓是当下引起了木槿的共鸣,“反正都是顺便的事,这事就不管了。月芜言同意嫁给墨睿的,你让人去告诉墨睿一声,看月芜言那样也不算郎有情妾无意,不过人家月芜言到底是姑娘家,你可让墨睿悠着点,别以为人家答应了就不当一回事。” “嗯。”面对木槿长篇大论的叮嘱墨翎只轻应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表示,追媳妇什么的他帮着传话就不错了,还要他教那小子怎么追,完全没可能。 木槿完全不知道墨翎内心这么多戏,在听闻墨翎应了一声之后便将此事给放下了,说到底她对墨睿也是因为墨翎而起的爱屋及乌。 1974:公审墨睿 “墨苍冥那边怎么样了,他可同意了?”说完了月芜言的事,木槿当下便关心起了墨翎今晚之行。 “也不算是对他毫无好处的事,他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为难你了吗?”对皇家的人,木槿多少还是保持着一点戒备的,实在是墨昱这个例子太鲜活了。 “没有。” “没有就好。” “我带了风尧一起去。” “嗯?”木槿当下惊异了一下。 “今日算是个好契机,毕竟以后风尧行事有墨苍冥那边的明路要好得多,且明晚那事也需要这两人之间配合方能更好的完成。” “虽然与风尧同盟的是我们,但最后获利多的可是墨家皇室,我们的确没理由给他们做嫁衣。”虽然墨翎只是简单的两句话,木槿却是瞬息间便联系到了其中的关键。 闻言,墨翎宠溺的揉了揉木槿的发顶,有一个聪明至极的媳妇,真的是…… “阿槿,你这般聪慧,真的是叫为夫……”这般想着,墨翎也这般的感叹出口了。 “怎么?仇视女人?”木槿当下如一只炸毛的猫儿一般侧首瞪向了墨翎,他要是敢给她大男子主义,她就…… 木槿这故作炸毛的模样当下是让墨翎怜爱的不行,当下直接一个翻身将人给压在了身下,并垂首将薄唇轻靠在那圆润的耳垂处轻声道:“真的是叫为夫爱惨了呢……” 话落间,那圆润的耳垂便入了那微启的薄唇之中。 “嗯……”猝不及防的酥ma让耳垂的主人没忍住嘤ning出声。 再然后…… 没有了再然后,有的只是件件衣衫从那红宵账下抛落…… …… 翌日,阳光明媚。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一个阖家欢乐的节日。 而就在这样的一个节日,大理寺却是上演着生死之案。 这案子的主角一个是赶鸭子上架的新任淮南王世子,一个则是被一封书信给整进牢房的吴海。 虽然现在吴海还只是嫌疑之身,但一日不结案,一日就是带罪之身。 这事本没那么复杂,毕竟吴海是帝王的人,特别是墨翎已经出了狱,但坏就坏在吴海是与另一个和徐州府事件有关的官员被一起搞进牢中的,所以至今帝王都没有伸出援手。 但帝王到底是有私心的,本着一码事归一码事的原则,很开恩的让吴海来参加了自己儿子案子的终审。 当然,这是面向百官的理由,真正的理由不过就是帝王嫌当下的局势不够乱罢了。 墨睿和吴海都在大理寺关着,所以两人被提溜到公堂不过就是一个前后脚的事罢了。 “呦,吴国公这是一大清早被人给打劫了吗?怎得搞得这般狼狈?” 墨睿这一开口那幸灾乐祸的味道简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重点是墨睿也不算是故意损人,因为吴海的模样的确狼狈,至少比平时那孤傲的姿态狼狈多了,毕竟是关了几日,还是被特别照顾了几日,能不狼狈吗? 自己的狼狈吴海能不知吗? 但现在的他哪里顾得上这些了。 1975:公审墨睿(2) 然饶是如此,还轮不到一个乞丐都能踩上一脚的废物来笑话他,特别是他此刻的狼狈少不了墨翎的手笔,如此他就更看这个墨睿不顺眼了,恨不能立刻就弄死,哪怕只是堵堵墨翎的心那都是赚了。 “哎呀,吴国公你这般盯着本公子做啥?又不是本公子把你搞成这样,莫不是堂堂吴国公听不了真话?又或者……”说到这墨睿一副想起什么似的,双手紧抱在胸前一副防狼的姿态,“本公子不喜欢男人的,更何况便是要喜欢,就吴国公这年岁这姿色也太差了点……” 无论是墨睿一句接一句出口的话语,还是他此刻这防备中带着点嫌弃的姿态,都深深地戳动了吴海的神经,让他一口老血直逼喉头。 “墨睿……”一声吼那是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 比起吴海的狰狞,墨睿姿态要多悠闲就多悠闲,只见其闲适的做掏耳朵状道:“本公子听得见,吴国公无需这般大声……” 本就逼近喉头的血,这再一刺激,吴海妥妥的嫣红了嘴角,“噗……”先是一口喷血,后则是嗜血的狠厉,“墨睿,今日你必须死。” “吴海,你当我墨筵是死的还是当大理寺是你家的?什么叫墨睿必须死?案子审完了?” 第三道声音的插入让在堂上正对峙的墨睿和吴海身子同时一僵,显然是两人都没想到此人会出现,当下惊诧了。 而一僵过后两人几乎是同时看向公堂的门口,只见一抹挺拔的身姿踏着晨光而入,周身满是肃然,只不过那面色却甚是苍白,明显是大病过一场。 “吴国公这不说话是默认了?”墨筵冷哼了一声,然后直接朝着公堂一侧的椅子走去,一甩衣袍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坐了下来,好似他是今日的主审一般。 墨睿在确认自己没看错人之后,一下子如蔫了的茄子一般耷拉下了脑袋,完全没有了刚刚怼吴海的嚣张。 而吴海也是愣了又愣,愣了好一会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呛声道:“墨睿杀我儿证据确凿,杀人偿命,便是淮南王想要包庇都不行。” “呵……”墨筵也不生气,而是漫不经心一笑,“既然证据确凿,又为何会有这第三审?” “那是墨睿狡辩伪造证据。”吴海想都不想直接反驳。 “伪造证据?”墨筵又是漫不经心一笑,只不过笑意却是不达眼底,“吴国公是在说大理寺卿糊涂,分不清真假胡乱判案吗?”说到这似是又想起什么一般补了一句,“还有刑部尚书。本王虽未来参加前两审,但谁主审还是知道的,没想到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竟是胡乱判案,吴国公怎得不上奏天听参他们一本为自己申冤?” 墨筵这是一开口直接给吴海将两个主审给拉了仇恨。 “真是委屈吴国公了,既然觉得我等判案不公,怎得没奏我等一本?” “我等是不是该感谢吴国公呢?” 这一前一后开口的是比墨筵慢上两步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 1976:公审墨睿(3) 他们本不欲开口参合,但实在是吴海太过嚣张,以至于他们被墨筵的话一带不由自主的就将话语脱口而出了。 不过说了也不后悔,要是不开口,人往这一杵,他吴海还以为他们怕了他呢。 吴海不傻,可谓是分分钟的意识到墨筵给他挖了坑,可是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来得太快,话也接得太快,让他连应对的机会都没有。 吴海就是想弄死墨睿给儿子报仇以及给淮南王府添堵,可没想得罪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哪怕不为这件案子这两位也不是能随意得罪的。 “两位误会了,本国公从未说两位判案不公。”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吴海只能硬掰了,毕竟他的确没这么直白的说过。 且他赌无论是大理寺卿还是刑部尚书绝不可能直白的帮墨睿,哪怕墨筵来了,要不然这案子也到不了第三审。 一如吴海所猜,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都没有准备帮谁,甚至最初还想要直接定了墨睿的罪的,谁叫帝王一直盯着。 哪知案子一波三折,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秉公秉公再秉公。 “希望吴国公所言与心中所想一般。”大理寺卿没盯着不放,直接冷哼了一声便与吴海擦肩而过。 话都被大理寺卿给说了,刑部尚书便没再多言,却是冷睥了吴海一眼这才从他身边走过。 若不是今日要审案子,若不是不想成为淮南王府击打吴海的工具,换任何一个地方,大理寺卿以及刑部尚书都不会如此轻易就饶过吴海。 “一定一定。” 吴海当下赔了个笑脸,他也不想这么窝囊,但形式所逼,不得不这般,至于这比帐…… 想着吴海冷眼看向了墨筵和墨睿,他今儿个一定弄死墨睿,一定。 墨睿自从墨筵来了之后就一直低着头,所以此刻表示没能接受到吴海的恶意。 至于墨筵,直接给了吴海一个看小丑的眼神,随即转眸接受了走到跟前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行礼。 “淮南王。” “淮南王。” 虽说今日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是案堂主审,但王爷就是王爷,他们只是臣子,该有的礼节一个都不能少。 不过,他们谁也没想到前两审都缺席的淮南王今日却是来了,他们一直以为今日来的依旧会是墨翎和木槿。 不知道这淮南王今日来是为何,是要保这个儿子吗? 毕竟父子之情定是比兄弟之情要实诚的。 “本王就是个旁观听审的,两位大人该如何审案就如何审案。” 然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这刚在心中一疑惑,墨筵的开口就直接把他们的猜想给击得一个粉碎。 果真这墨睿就是做了淮南王世子也依旧不受待见。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不为难。 “是,王爷。”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同时应了声然后错过淮南王朝着上侧审案的位置而去。 原告和被告以及主审官都来了,这算是公审一切就绪了。 而即是公审可不是关起门来审,而是将一切公之于众。 所以大理寺卿坐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开堂门。” 1977公审墨睿(4) 话落间便见大门处本只是半开的门轰得一下被从外面给拉了开来,顿时间露出了大门外的一切,也将大门内的一切给呈现在了大门外。 “鸣审鼓。”这第二声则是由刑部尚书开的口。 下一刻便闻大门外响起了震天鼓声。 咚咚咚,一声接一声,直击人心。 鼓声响人群聚。 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 当然,此时此刻因鼓声响起而聚集在堂外的人不仅仅是看热闹的,还有许多是一早就等着的。 毕竟今日可是吴国公与淮南王府的终极厮杀,这鄢陵城里的权贵谁不关注。 实在是只要和淮南王府沾上边的事就没一个是能善了的。 当然,他们这一次想看的是淮南王是不是真的就不顾这儿子的死活了,若是要顾这明显的死局要怎么顾,若是不顾这是不是也太绝情了? 不管门外这片刻间就聚集起来的人群是来做什么的,这都影响不了堂内的开审。 上一次他妥协是因为墨翎进了牢狱摊上事了,他那会觉得找真凶是关键,而现在,墨翎竟然出去了,他自己却身陷囹圄,如此他才不管这墨睿无辜不无辜,大庭广众之下他踢了他儿子是事实,所以他只要墨睿死。 “上次审判结束时因吴庸死因是被墨睿给踢死还是因其体内毒素致死有了分歧,事情已然过了十日,这十日无论是大理寺还是刑部都在严厉调查,也算是不负辛劳的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公开之前两方可还有何自述?” 这算是再次给墨睿以及吴海一次为各自的观点狡辩的机会了。 也算是让堂外看审的人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案子进展以及证明大理寺和刑部都有好好办案并非摆设。 大理寺卿的一句查到了蛛丝马迹很是让吴海在意,不过在意归在意却并不影响他的坚持,不管什么结果,墨睿对他儿子动手是事实,就是弄不死也要刮下淮南王府一层皮。 “本国公只知道墨睿在大庭广众之下踹了本国公的儿子,之后本国公的儿子便没了呼吸,本国公儿子之死墨睿责无旁贷。” 虽说吴海一开场来的时候落了下成,但现在总算把脑子带出来了,就这几句话不管审判结果如何这墨睿是绝落不得好了。 换而言之就是淮南王府也要落不得好了,只是一个淮南王不在乎的儿子会让他落不得好吗? 吴海并不多说,说了这么几句便站在那不知声了。 而吴海申诉完之后便轮到墨睿了,因此在吴海话落后无论是上方的主审官还是堂外的围观群众都将眸光落向了那一直低着头的墨睿身上。 然等了好一会却都不见那墨睿抬首辩白什么,于是众人又将眸光转向了苍白着面色却一身威严的坐在那的淮南王身上。 然在等了片刻之后这淮南王也什么都没说,这就不得不让众人心中泛起各种思绪了。 比如这淮南王当真是狠心的不管这个儿子了,再比如这个不着调的新淮南王世子还在期盼着淮南王那仅剩的点点可怜的亲情…… 1978:公审墨睿(5) 一时间整个大堂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啪的一声,大理寺卿用堂木敲了一下桌子严肃道:“墨睿,可有何要申辩?” 大理寺卿这一开口算是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不管怎样今日这公审无论如何都是要给出一个结果的,要知道这案子可是拖了很久了。 “我没有杀人。”墨睿一副被堂木给惊回神的样子慢慢的抬起来头,执着的看了大理寺卿一眼,后就那么看向了坐在一侧的淮南王,带着点点执着和期冀。 而这点点执着和期冀在淮南王始终如一的严肃下一点一点的破碎,这破碎的过程让上方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看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可谓是让他们再一次亲眼见证了墨睿在淮南王那是多么的如草,这与墨翎那如宝的待遇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站在堂外观看的人虽看不清墨睿的表情,但他周身那一点一点颓废下去的气息足以说明一切。 “吴庸死因以证据说话,这是这十日来再度仔细巡查的证据,两方请过目。” 淮南王是否狠心那是淮南王的事,做为一个主审官要做的是按照流程办案。 大理寺卿再次开口推进案情,说着便让一侧的衙役将案桌上准备好的一式几份的记录递给了墨睿吴海已经旁观的墨筵。 “事实证明吴庸体内之毒乃慢性毒药,便是没有那日与墨睿的争执,一月之后也将毙命。但终究未到毒发之日便与墨睿发生争执,不能说墨睿那一脚直接致死吴庸,但无那一脚当日吴庸绝不致死。” 记录发了下去,大理寺卿也做了简单的口述,只是这最后几句话说得甚是矛盾,却也甚是有理。 而不管是矛盾还是有理却依旧没有一个决断的结果,或者说大理寺卿狡猾的将定论的权利再次抛了出去,实在是这个案子涉及之人都不好惹,看着是吴海和墨睿,可一个弄不好对上的就是淮南王和帝王,能明哲保身就明哲保身,这是亘久不变的官场之道。 “只要证据无误,对墨睿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本王毫无异议,不过容许本王多一句嘴,这吴庸说来说去都是吴国公之子,也算是官宦子弟,却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大理寺和刑部该不会袖手旁观的吧,要知道这鄢陵城内的官宦子弟可不少,没得哪个又不明不白的中了毒,再增加刑部和大理寺的重担。当然,最放不下的定是吴国公了,毕竟那毒药也是害死吴庸的间接凶手,吴国公不至于就这么放过对方吧?不然本王很怀疑吴国公的一番为儿讨公道只不过是为了针对淮南王府,而不是真的为儿讨公道。” 谁都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是淮南王,且淮南王就只是简单的翻阅了一下手中的纸张并未认真阅读,由此可见他是真的不太在乎墨睿的下场。 而出口的这一翻话也没一句是维护墨睿的,若要说维护也只是维护了淮南王府而已,说来说去墨睿这个儿子的死活在淮南王那里真的不如淮南王府的声誉重要。 1979:公审墨睿(6) 这算是淮南王再一次扎了墨睿的心,从墨睿那抓着纸张颤抖不停地手便可看出。 再看吴海这边,也是喷得一口老血,这淮南王一点都不在乎墨睿,他就是弄死了又能如何? 还有,什么叫他儿子就是不与墨睿争执也活不过一个月,到底是哪个混蛋做的,他到底怎么敢? 而做为主审官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则是在淮南王话落之后相护对视了一眼,这是抛出去的球又被踢回来了,这淮南王是真的不在乎这墨睿的死活。 这样案子是好办了,但是后续似乎是更麻烦了。 一时间整个公堂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墨筵如此明确的态度使得在堂外观看的人群中的一些人蠢蠢欲动了起来,他们的眸光紧盯着依旧低着头的墨睿,那叫一个热切与期盼。 而墨睿依旧低着头,只是那周身的气息越发的低迷颓废。 “下毒之人本国公当然不会放过。”吴海蓦地开口打断了这沉默,边说边看向了墨睿,眸光中满是狠辣,“现如今事实证明本国公儿子之死与墨睿拖不了干系,虽然墨睿不负全责,但若是没有墨睿与我儿的冲突,我儿又怎么会那么突然就暴毙,哪怕是中毒也还有一个月的寿命,说不定本国公会发现甚至治好我儿,然就因为墨睿的行为断绝了一切的希望,本国公要求对墨睿处以极刑。” 话落之际,吴海将眸光转向了墨筵,他知道弄死墨睿很简单,只是前提必须是没有墨筵的阻挠,而他却很是希望墨筵阻挠,这样便可以达到更多的目的,毕竟墨睿这一条命对他来说几乎毫无价值。 吴海的话与之前大理寺卿宣布结果的话可谓是异曲同工,只不过比起大理寺卿的委婉,吴海的话显得极其强硬,更有几分强词夺理的感觉,但细细一品味却也是没毛病的。 “下毒之事涉及颇深,大理寺不会不管不顾的。”吴海发表完之后,大理寺卿针对墨筵所说的下毒之事表了态。 “刑部亦会彻查到底。”刑部尚书也表了态,毕竟墨筵一句涉及官宦子弟想不深查都不行,实在是这帽子戴得太大了。 不过表态是一回事,却是不影响结束今日的案子的。 所以在表态之后,大理寺卿又问向了墨筵,“案子已经明朗化,不知道淮南王对吴国公的提议有何异议?” 这案子前前后后已经拖了一个月,这审理都是第三次了,证据是摆了一茬又一茬,只差最后的结论了,只不过两边都不是善茬,所以最好这结论由他们自己得出。 “墨睿点子不正撞在了这个当口,本王又能如何?总不好硬要说有人故意看我淮南王府不顺眼故意陷害吧?” 墨筵这话一出可谓是让人浮想联翩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淮南王府也不会推卸责任,吴国公说如何就如何吧,本王没意见,不过这下毒之事可要好好彻查,本王很想知道我淮南王府到底倒霉的替哪个背了锅。” 1980:公审墨睿(7) 事情到了这里可谓是一波三折,只不过一波三折之后墨睿依旧没有改变要被处置的解决,唯一改变的结局就是淮南王府不会赔上名声了,至少不是淮南王府的人仗势欺人故意伤人就是了。 这样的结局是淮南王府想要的,却不是吴海想要的,但不是他想要的又怎么样,墨筵处处好说话的态度让他想挑都挑不出理来,如此就只能用狠狠收拾墨睿来撒气了。 想着,吴海便欲张嘴,却是不想被人给抢了先。 “淮南王自认倒霉,本世子却不愿。” 谁也没想到一直低着头的墨睿突然开了口,更是自称了起了本世子,虽然他的确是世子,还有就是那一声淮南王,这是连爹都不认的节奏吗? 不过也不奇怪,除却本就是不受宠,再加上淮南王至始至终都只顾着淮南王府的名声,不关心他的死活,不认爹都是轻的了。 只是,一个废物多年的人如何能翻身? 带着疑惑,所有人都刷刷的看向了墨睿,这一看不得了,那模样哪里还有刚刚的颓废,那眸光也不似平日里的无彩,而是好像染了墨一般,一眼看去尽是无尽的黑,好似一二黑色的漩涡,仅是看上那么几眼就有一种要陷下去的感觉。 众人不免咽了一下口水,这是黑化的节奏啊! 不过一个废物就是黑化了又能如何? 能如何? 墨睿当下就给了他们答案。 “本世子本来指望淮南王能替本世子伸冤,毕竟本世子能多活一个月也是淮南王的功劳,只可惜本世子到底是高估了本世子在淮南王那的地位,如此本世子就只能靠自己了。” 几句话说得很是漫不经心,却是诠释了墨睿一个月来从期望到绝望的心路历程。 话落之际墨睿将眸光转向了上方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接着开口道:“本世子知道自己是个让人一直看不上的混混,但混混也有混混的好处,比如这下毒之人是谁本世子便知晓,且当日那吴庸被人下了重分量的药物他根本就无法再活一个月,而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陷害本世子,所以吴庸之死与本世子半点干系都没有。” 墨睿说得那叫一个笃定,让人想要不信服都不行。 不过墨睿既然可以证明自己没有杀人,为何要等到现在? 这个答案当众人看到淮南王的时候心中多少明白了,或许是这墨睿在等着淮南王的帮助吧,大概是他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爹会不管他的死活。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墨睿所言是否能属实? “墨睿你休要为了脱罪信口开河。”比起淮南王见到这一转折只是微微变了变脸色,吴海可谓是怒火中烧了,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几乎是怒吼出声。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也微微变了脸色,不为别的,若是墨睿所言能拿出证据证实,那么岂不是显得他们大理寺和刑部很没用,查了一个月没能查出真相,这脸打得可不是一般的疼。 1981:突生转折 但这么多人看着,当事人提出了异议,他们总不能当做没听见,且对淮南王来说证明了清白定是比不得以的自认倒霉要好的。 “是不是信口开河吴国公看看证据就知道了。”面对吴海的怒火中烧,墨睿漫不经心的勾唇一笑,带着几分邪气,硬是又提升了吴海的怒意。 墨睿这带着笃定的挑衅当下让吴海心一凛,他总觉得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控制。 “烦请大理寺卿准本世子带证人。”在吴海惊骇的快速转动思绪的时候,墨睿看向了上方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的情绪没有吴海激动,毕竟他就是个旁观者,但作为主审他也很想知道墨睿有什么后招,不过…… “世子有异议,本官定是要遵从世子的异议的,毕竟这事关生死,不过这并不代表世子可以胡乱编造,这可是扰乱公堂。世子可能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架子还是要端着的,要不然大理寺和刑部联合都没查出来的,让墨睿这么一个混混查出了真相,岂不是很没面子。 趁现在一切还没有明朗化,先捞一点面子回来。 “本世子的命虽不怎么值钱,但本世子自己珍惜得紧,毕竟只有活着才能体会到许多死人不能体会的滋味。” 一句话那是满满的嘲讽,且说话间墨睿还看了墨筵一眼,奈何对方的神色至始至终如局外人一般无半点变化。 这让墨睿隐忍的紧握起垂在袖中的双手,不过只是片刻,那双紧握的手便松了开来,且眸光再次看上了堂上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 “请宣证人王柳和李巳,人就在堂外,他们会讲述出事实的真相。另外,为了节省时间,还望大理寺卿先派人去将吴国公的弟弟吴老爷给请来,待会儿可是需要吴老爷协助调查的。” 王柳李巳是谁没有人知道,除了是证人外没什么特殊信息,但吴国公的弟弟吴老爷这可是众人皆知,重点是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么一个人谁也不会往简单处想,莫不是那吴庸的死和这吴老爷有关? 话说,这吴老爷不是依附吴国公而活吗?据说也不是很上得了台面。 不过,这大家族里为争权夺势不折手断可是不少见的,即便这吴老爷窝囊了一些,当年也是继承国公爵位的候选人,虽然最后是败了,且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动静,但这并不代表会一直一直没动静,毕竟那吴老爷的子嗣似乎比这死去的吴庸资质要好一点…… 顿时间,所有人都开始了阴谋化,包括吴海自己。 不过这种想法只在吴海脑中闪现一下便消失了,且不说他弟弟吴派是不是有这个胆子干这件事,就现在这情形,他可没傻到听外人一句挑唆就去窝里斗。 “墨睿你什么意思?这关本国公的弟弟什么事,你这是嫌不够乱,还要将本国公的家人接二连三的拖下水不成?” 吴海黑着脸呵斥了墨睿。 然墨睿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吴海,而是对着大理寺卿不甚在意的摊了摊手道:“本世子只是提议,毕竟本世子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1982:突生转折(2) 然墨睿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吴海,而是对着大理寺卿不甚在意的摊了摊手道:“本世子只是提议,毕竟本世子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大理寺卿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一下,随即又侧首与一侧的刑部尚书低语了几句,最后坐直身子敲了一下堂木,然后宣布道:“传王柳,李巳。” 随着大理寺卿的话落下,门外地人群里挤出了两个衣衫褴褛到与乞丐一般无二的人。 两人的出现可谓是吸引了堂里堂外所有人的视线。 而就在这时,刑部尚书对着一侧的衙役吩咐了一声,就见那衙役趁众人晃神之际从大堂的侧门跑了出去。 “小的王柳(李巳)参见大人。” 王柳与李巳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先行起了礼,他们不知道什么大理寺卿什么刑部尚书,他们只知道对方是官是大人,他们拜见就对了。 大理寺卿沉着眸光肃然的看了两人片刻,随即敲了一下堂木严肃道:“你二人可知此处是何处?” “公……公堂……”王柳结巴了一下应声道。 “可知公堂之上说假话作伪证可是要受到严惩的?” “小的不敢撒谎不敢撒谎。”李巳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市井的模样那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管是王柳的表现还是李巳的表现都很不让人看好,这让众人不由得怀疑起刚刚墨睿笃定的样子是不是装得,这样的人能说出什么大理寺和刑部都查不到的东西? 而这众人里包括了吴海,他刚刚被墨睿那笃定的模样给惊吓的心此刻那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甚至还有点不屑,这墨睿哪里是有什么后招,这完全是自掘坟墓的垂死挣扎,他倒是要看看他能翻出个什么花样来。 “你二人是谁?来自哪里?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营销,与淮南王世子是何关系?又是怎么认识的?” 审案自有审案的一套工序,面对突然冒出来的两个所谓的证人,在作证之前,作为主审官必须先要清楚这些基本信息,且要让人去核对,不然随便冒出一个谁说自己如何如何,还如何保证审案的公正严明。 “小的……小的叫王柳,小的是……” 也不知是知道这审案的常识还是来之前被叮嘱过了,在大理寺卿话落之后,王柳便率先开始了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 顿时间整个大堂之上只剩下王柳那结结巴巴的自述,这自述听得有些费劲,却是在无形之中让这大堂诡异而紧张的气氛得到了缓解。 而这么重要的公审,作为墨睿的哥哥嫂子,墨翎和木槿又怎么可能会没来,他们只是没有到这公堂之上罢了。 倒不是不上,而是今儿个这上公堂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墨筵了。 眼见着这边发生了转折,暗藏在大理寺对面茶楼里某间雅间的两人也展开了探讨。 “这吴老爷是个什么情况?”对吴家木槿并没有了解多深。 “一个纨绔,至少世人眼里是这样的。” 墨翎这话简直太有深意了。 “你的意思是那吴老爷不是个吃素的?而是个包藏祸心的?莫不是这吴庸的毒真的是他下的?” 1983:该我们展现了 “吴老爷是吴海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年世袭国公位输给了吴海,这么些年倒是还算安稳。不过这吴海这么些年就生了一个儿子,还是个无用的,那吴老爷自己是争不了什么了,不过他有两个儿子,虽不算顶顶出色,不过比起吴庸可是强多了,为儿子谋划什么的也不无奇怪,毕竟这吴家的爵位能者得之。只不过这野心是他自己一直存有的还是被人教唆的就不得而知了,至于这下毒之事算在他头上也不算冤枉。” 关于吴庸中毒之事早在军营被木槿察觉之时墨翎就让人去查了,毕竟吴庸那会子要是死在军营,对他影响可大了,他又怎么能不认真对待,却不想这最后却是将一切用在了这里。 “是不是和帝师府有关?” 木槿在听完墨翎的阐述之后,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得出了这么一个答案,毕竟他们可是没有出手帮墨睿,而是在逼着帝师府出手,今日这一出很明显是帝师府的手笔,至少目前一切都是这么显示的。 “目前看着是这样。” 这答案…… 木槿不解的看着墨翎。 “这事不急,墨睿能没事就行,别的等清楚了我再告诉你。”墨翎抬手摸了摸木槿的脸颊怜爱道。 木槿眨了一下眼睛,最后乖巧道:“好。” “我们走吧,这里的戏也差不多了,该我们去展现一下我们对墨睿有多不在乎了。”话落间墨翎起身牵住了木槿的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见帝师府已经出手了,这对他们来说就够了,墨睿与淮南王已经联手上演完了一出什么叫老子不顾儿子以至于儿子黑化的戏码,也该他们这做哥哥嫂嫂的给众人展示展示墨睿有多众叛亲离。 “好。”木槿起身跟上了墨翎的步伐,一双眸子当下笑得眯了起来,满满的狐狸狡诈。 见木槿这副模样,墨翎宠溺的抬手曲指刮了一下木槿的鼻子,随即将人给圈在怀里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 墨睿与吴庸一案之所以如此受鄢陵权贵的关注无非就是因为关系到了淮南王府。 而这引起的也就只是鄢陵权贵们的关注,与权贵后院里的那些个贵妇可是没什么关系。 特别是今儿个晚上可是难得的宫宴,贵妇们那可都是忙着带着自家的闺女去衣服首饰店里买衣服买首饰什么的,哪里管得了这些个男人们的事。 有这么一大群官家太太以及小姐的买买买,照理说墨翎与木槿出现在同样的铺子里也没什么稀奇的。 然墨睿作为墨翎名义上的弟弟此刻可谓是在与死神做决斗,这两位作为名义上的哥哥嫂嫂的却在这里买衣服买首饰,这落在权贵们眼里可不就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而最关注的淮南王府一家莫过于深深插手其中的帝师府了。 不管是墨筵太过无情导致墨睿黑化以至于墨睿接受了帝师府的帮助,还是墨翎与木槿跟没事人一样的逛街买东西,这些对于帝师府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1984:舒爽大笑 当这两个消息被实时的送到苏博雄手中的时候,阴翳了好些天的苏博雄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哈哈哈……” 实在是憋屈的太久了,使得苏博雄在听到这两个好消息的瞬间就那么不管不顾的畅快的大笑了起来,特别是心中堵了多日的郁结之气,只感觉瞬间便消散了出来。 “哈哈哈……” 这一笑便是好一会儿,而作为最后一道禀报消息的人,苏韦只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默地站在一旁,虽未有什么表现,但那周身明显比平常要轻松的气息也显示了他的好心情。 也不知道笑了多久,直到舒坦了苏博雄这才停止了大笑,并立刻恢复了严肃。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算是成功了一半,今儿个墨睿必定是要被平安无事的放出来的,只是这墨睿平日里太过碌碌无为,今儿个却放了这么大个招翻盘,待堂审结束之后无论是淮南王府还是帝王都会盯着墨睿不放的,这后续必须处理好,既要让墨睿立足也不能将帝师府给拖下水。” 一个墨睿之所以值得他如此费心思无非是因为他那能成为暗棋在必要的时候给淮南王府来一个重击的,如若此事暴露了,那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请帝师放心,后续的一切奴才早已安排妥当,必不漏一丝马脚。” “嗯。”苏韦的回答让苏博雄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他的事也莫要失了分寸。” “是。” “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是,奴才告退。”领了命苏韦躬身退了出去。 …… 苏博雄这边收到了消息,作为另一个关注人甚至是希望借此将鄢陵城里的一滩水搅得更乱的帝王也同样的得到了消息。 墨翎木槿的袖手旁观,墨筵对墨睿的生死不在意,这些都在帝王的预料之中,只是这墨睿的陡然翻盘却是不在帝王的预料之中的。 因此当帝王收到公审发生戏剧性的转折墨睿陡然翻盘时,帝王心中当下便升起了极大的波澜。 要知道当初墨翎丢了淮南王世子之位,他之所以给了墨睿就是看在他无用的份上,而如今这墨睿却是在这样的死局之下翻盘,这可就不能随便对待了。 重点是这墨睿翻盘究竟是谁的手段,是他自己的还是淮南王府的又或者是另一方的,这每一个都很值得深究。 “传令给大理寺卿,让他按照流程办事,该如何办就如何办,务必公正严明。” 得到消息之后帝王在沉默了好些时候之后开口直接对着身侧的于公公下了这样的一道命令。 这道命令算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此案不管最后结论如何,能收拾到了无非就是一个墨睿罢了,与他最初要借此动淮南王府的目的早已经大相径庭,如此不如顺水而下,不仅能得一个公正的严名,还可以借此看看这一出到底是谁搞得鬼,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至于吴海,再如何他自己的命定是比死去的儿子重要,他只要稍稍施恩便可依旧换得他的忠心,特别是他那弟弟貌似也在虎视眈眈,不管真假,可都是他能拿捏的把柄,如此吴海可谓是不足为惧。 1985:智商被狗吃了 “是,陛下。”于数当下便恭敬领命。 “去吧,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帝王并没有再多说,而是直接打发了人离开。 “奴才遵旨,奴才告退。”于数当下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而在于数退出去之后,帝王却是再次开了口,“密切盯着墨睿,务必查清今日这场转折的关键所在。” 有些事明着来是查不到什么的,必要的时候必须使用必要手段。 “是,陛下。”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道暗影就那么单膝跪地的突然出现在了御书房之中。 “另去通知叶亦寒,让他想办法去探探墨翎的口风,提一提墨睿的事,看看是否有突破。” “是,陛下。” “去吧。”吩咐了该吩咐的,帝王直接对着黑影一挥手让其离开。 “是,陛下。”黑影一个叩首领命之后便没了身影。 而帝王在做了这个安排之后一颗躁动的心方才安定下来,不过却是陷入了深思之中,实在是这转折来得太突然,是他事先没能考虑过的。 现如今既然这转折已经出现,他就必须想好与之一切有关的后续,务必要将一切有利的握在手中,这样方才能操控全局做那看戏之人…… …… 墨翎与木槿的行踪不要说隐藏,那绝对是恨不能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所以接收到密令的叶亦寒想要与之来个偶遇什么的,那简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叶亦寒本就与墨翎不对付,再加上与他最不对付的叶亦璟正在求娶墨翎的姐姐,叶亦寒就更加不待见墨翎了,所以能给墨翎泼上脏水的墨睿一案他怎么会没有关注,只不过先下的情景很不合他的心意罢了。 双方偶遇的时候,墨翎刚刚陪着木槿从一家首饰店里出来,叶亦寒则是一副刚刚好要进去的模样,就这样双方就那么迎头相撞了。 “翎将军,木小将军。” 叶亦寒率先开口打了招呼,他这开口也不算突兀,毕竟同朝为官,在大街上遇到打个招呼实属正常,且叶亦寒的品级比墨翎低,与木槿又是平级,这率先开口也算是理所当然。 且不说墨翎与木槿看没看见叶亦寒,就这一声喊就足以让两人停下脚步,而停下脚步的瞬间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才看向正对面的叶亦寒。 “叶侍郎。”开口应声的是木槿,至于墨翎就只睥睨了叶亦寒一眼,而即便是如此叶亦寒却只能受着,谁叫他品级不如人。 而木槿即便开口应了一声,却也只是一副基于礼貌应声的模样,完全没有丝毫要继续搭理下去的意思。 眼见着木槿和墨翎就要抬脚离开,叶亦寒愣是当做没看见的迅速开口道:“两位刚刚可是在买首饰?” 叶亦寒这近乎有些智障的话让木槿差点没忍住要翻白眼,他们刚刚从里面出来这很明显了好吧,还问,是不是傻? 难不成一些日子没对上,这叶亦寒智商被狗吃了? 白眼木槿倒是忍住没翻,但那明显看智障的疑惑眼神却是一点没加掩饰,真的是看得叶亦寒有揍人的冲动,不过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和那渺小的武力值,愣是憋住了这气闷,且再次开了口。 1986:叶侍郎没少做榜样 “就是有点好奇而已,毕竟今日是淮南王世子的公审日,两位作为哥哥嫂嫂还有这等闲情雅致在这里逛街买东西,本侍郎表示很疑惑而已。” 再次的开口语调依旧很温和,不过讽刺意味就很明显了,然这样的话语对于叶亦寒来说才算是正常。 而这一开口目的就暴露了,哪怕木槿和墨翎猜不到叶亦寒试探的目的,至少能感受到他不友好的姿态,这活脱脱的就是来添堵的。 不过追溯到两方的一直不对付,这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 “本将军这还没嫁呢,担不起一声嫂嫂,叶侍郎可莫要肆意直言玷wu了本将军的名声。” 木槿的应声让叶亦寒当下僵了一下面色,他刚刚那句话的重点是这个吗? 而墨翎则是幽怨的看了木槿一眼,什么叫没嫁,明明都下聘了,不过他也就幽怨的看了木槿一眼并没有言明,毕竟媳妇的台是不能随便拆的。 如此这股怨气就只能换一个人承受了。 “刑部很闲吗?闲到刑部侍郎不去查案倒是有闲情雅致管起我淮南王府的家事了。” 话语中的凛冽之感可谓是扑面而来,全方面的让叶亦寒感受到墨翎的不悦。 而这凛冽当下让叶亦寒心中有了几分计较,至少能说明墨翎的确是与墨睿不对付,但这并不代表墨翎会袖手旁观墨睿的事,毕竟他们同属一个王府。 “作为同僚表示一下关心而已,这一点闲情本侍郎还是有的。”叶亦寒这是不怕死的直接怼上了,“说起来那淮南王世子与翎将军可是兄弟,一个在面临生死,一个却有闲情雅致陪女人逛街,本侍郎惊叹得狠啊!” 若说前一句是不怕死,这后一句简直就是在作死了,在墨翎面前作死没点胆量还真不行。 而几乎是叶亦寒话落的瞬间墨翎那本就凛冽的气息顿时又凛冽了几分,而这正是叶亦寒想要的,只有将人激怒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说起做兄弟,叶侍郎可没少给鄢陵城的官宦子弟做榜样,如今却来惊叹本将军,叶侍郎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墨翎的话让叶亦寒的面色当下僵硬在了那里,他光顾着来试探了,却是忘了在兄弟一事上他比墨翎好不到哪里去。 “哼。”见叶亦寒瞬间僵掉的面色,墨翎直接不给面子的冷哼了一声,然后直接牵起了木槿的手以无视的姿态从他身侧擦肩而过,速度之快让叶亦寒即便是反应过来想要开口都只会落得一个自取其辱的下场。 而叶亦寒是绝不会自取其辱的,所以就只能那么咬牙切齿的冷着脸色看着墨翎牵着木槿消失在他的眼帘之中。 来之前他就知道这见面不会太愉快,其结果的确如此,不过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至少墨翎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说明他是当真半点不在乎墨睿,甚至还有点不屑,这样看来怕是出手帮墨睿的可能几乎为零了。 深吸了两口气,叶亦寒抬脚朝面前的首饰店走去,哪怕是做样子也得做到底,不然这偶遇就太明显了,那样就真的太自取其辱了。 1987:案子大白 木槿被墨翎拉着离开的时候很是乖巧,直到感觉不到身后的视线,这才开口对着墨翎道:“他什么意思?偶遇?还是别有目的?” 不能说木槿疑心病太重,只能说这叶亦寒出现的时机太过不对。 “没太大差别,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罢了。”墨翎可谓是完全不将叶亦寒放在眼里。 而听闻了墨翎这满不在乎的话之后,木槿微微沉默思索了一下,随即当下表示赞同的应和道:“也是,不管什么初衷,其结果的确没什么太大差别。” “刚刚那家没挑到好看的,我们去下一家。”墨翎用指尖摩挲了两下手心里攥着的那只属于木槿的手温和道。 “呵……”木槿抬眸看了墨翎一眼轻笑了一声,随即应道,“好啊!” 虽然初衷是做戏,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委屈自己。 “嗯。”墨翎爱怜到不行的抬起另一只空落的手揉了揉木槿的发顶,然后便牵着人涌入了人群之中。 而这一切分毫不差的落入了暗中监视的人眼中,只让他们觉得好一顿艳羡…… …… 墨睿的蓦然翻供完全不在刑部和大理寺的预料之中,但这所谓的不在预料之中也只是这个翻供的人为墨睿这件事。 刑部和大理寺办案多年,什么突发状况没有应对过。 案子会发生转折也在两部的预算之中,只不过究竟是何转折在发生之前一切都是预料罢了。 虽然一件件不曾查探到的证据被一一罗列了出来有些突兀,但这并不影响刑部和大理寺有效率的快速查办,特别是在帝王的命令下来之后,两部查探起来就更卖力了。 几乎是墨睿这边前脚爆出证据,后脚那边便有公差去核实,且押解相关人等也是一等一的速度。 然饶是如此,当一切下了定论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午申时初了(下午三点),而这却算是快的了,毕竟是推翻了之前的一切定论。 不用怀疑,当结果出来的时候,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那几近疯魔的吴海了。 “为什么……为什么……”当判定结果出来时,吴海直接失控的上前一把抓住面如死灰的吴派胸前的衣襟怒嚎道,“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害我儿……” 经过几个时辰的争辩角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吴海的弟弟吴派给吴庸下了慢性毒药,而那一日确实是墨睿倒霉撞上了吴庸。 本来吴庸的毒是要一个月之后发作的,且当时墨睿那一脚也只是让吴庸休克而已,但谁让那会子吴庸休克假死了呢,所以就有了所谓的将计就计,吴派直接下暗手让吴庸提前毒发,如此吴庸之死便落在了不受待见的墨睿身上。 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比起暴躁不已的吴海,吴派整个人是蒙圈的,到现在他依旧不能相信自己就这么败露了,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你说……你说……”吴海都恨不得杀人了,吴派却还是一副为何会失败的懊恼样,这更加激怒了吴海,使得他直接由拽着吴派的衣襟改为掐上了他的脖颈,力道之大瞬间便夺了吴派的呼吸。 1988:案子大白(2) 这一窒息感终于让吴派从失魂的颓废中反应了过来,当下抬手用力的掰住了吴海掐着他脖子的手,然后狠狠一推便将吴海给推了开去,并狼狈的跌落在地。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哈……还对我好……吴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是不是真的对我好……对我好……哈哈哈……” 吴派居高临下的看着吴海,回神后的疯魔姿态那是一点不比吴海差。 一阵疯狂大笑后,吴派当下收起大笑狰狞道:“事情败露了,我自认倒霉,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两个儿子,吴海,你还有什么,你还有什么……” “吴派……”吴海大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扑向了吴派。 而吴派也不遑多让,两个人就那么在公堂上用着最原始的肉搏之法相互捏打着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怒意。 两个人的扭打虽不至于造成公堂混乱,但这闹哄哄的实在有碍观仰,然无论是大理寺卿还是刑部尚书都没有去制止,因为他们明白两个当事人的心理,不发泄一下是绝对制止不了的。 然这只是主审官的理解,而不是其他人的意愿。 此时此刻这案子也算是水落石出了,至少是何淮南王府扯不上关系了,所以无论是淮南王墨筵还是淮南王世子墨睿都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既然案审已经结束,本王便先行离去了,至于因为此案淮南王府遭到的一切损失……”说到这墨筵看了一眼那边还在扭打的吴海后接着回看向上方的主审官道,“看在吴国公丧子的份上本王就不予追究了,毕竟比起吴国公本王只是丧失了一些名誉而已,毕竟吴国公在与萧国的征战七年中帮了我儿不少,这点名誉本王还是丧失得起的。” 话落间,墨筵直接一撩衣袍起身便朝着公堂外而去。 墨筵面色依旧苍白,整个身影看上去也很羸弱,然他离开的脚步却是半点也不拖沓,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公堂之上。 “呵呵呵……呵呵呵……” 而这墨筵的身影刚一消失,另一个当事人墨睿就那么突然笑了起来,而那笑乍一听是笑,细一品却满是凄凉是颓废还有无尽的讽刺。 这笑蓦然让众人想起了刚刚墨筵的话,且不说几句话中无一句关心墨睿,却是爱护了一把墨翎,也讽刺了一把吴海。 而听着这笑声,众人莫名的感同身受的替墨睿心凉。 不过墨睿并没有笑多久,似乎只是为了发泄一下似的,笑了片刻便收了声然后看向上方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道:“案子已结,想来也没本世子什么事了,本世子这就向两位大人告辞了。” 墨睿在牢中可谓是已经一个月了,虽然没遭受到什么虐待,也没给他穿个囚服什么的,但一个月的牢中生活还是将他给弄得不修边幅满身凌乱,那模样与乞丐也算是不遑多让了。 配着这一身狼狈的着装,墨睿那满身被人抛弃的狼狈感便又多添了几分。 1989:案子大白(3) “不行,若不是你,我儿怎么会在那日毙命。”两位主审官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边略胜一筹的吴海在听闻了墨睿的话之后当下怒叫了起来。 虽然墨睿不是罪魁祸首,但是若不是墨睿他儿子还是有生还的希望的,还是有的。 不得不说吴海这算是自欺欺人了。 “呵……”与吴海扭打的吴派当下冷笑了一声,并趁着吴海说话这分神的空荡一脚将吴海给踹了开去,再多的怒气怨气这一架也发泄了不少,毕竟比起他自己获罪吴海可是没有后了,想想都爽,又何必再跟这个疯子计较。 吴海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踢了出去,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摔倒,并在被踢出去之后只回眸瞪了吴派一眼,一架足以让他稍稍恢复理智,皮肉之苦算什么,他要所有人都为他儿子的死付出代价。 然吴海的怒吼只是吴海自己单方面的控诉罢了,墨睿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接着对主审官道:“案件已经水落石出,按照律法本世子是要被释放的,本世子听闻今夜宫中要举办中秋宴,这难得的宴会本世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的,本世子这就先告辞了,两位大人要是还有任何的疑问去淮南王府寻本世子便可,毕竟这世子之位本世子可还没有坐热,是绝对不会乱跑的。” 之前的询问算是出于对主审官的基本礼貌,而现在这直接的定论也算是解了主审官要面对的为难了,毕竟吴海这模样可是一副准备胡搅蛮缠的样子,真要掰扯下去可是一团乱麻,他可没时间陪着耗。 话落间,墨睿直接无视所有人转身便朝着公堂外而去。 “你不能走……”眼见着墨睿要离开,吴海当下就要冲上去拉扯阻拦。 然不想被抓住的墨睿是那么好被抓住的吗? 只见墨睿轻轻一个避让便躲了开去,再然后几个错步便钻入了公堂外的人群之中,速度之快让吴海想要再扑一次都不可能。 至于一侧的衙役们,在没有上面主审官的下令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动的。 而没扑到人的吴海不甘心的还要向人群外追去,这个时候大理寺卿却是开口了,“吴国公,你不可离开,你身上还背负着另一个案件。” 墨睿能走,但吴海那是万万不能离去的。 大理寺的这一声让吴海生生地停下了脚步,且那面目再次变得狰狞。 “哈哈哈……”吴派那边却是又大笑了起来,“我都忘了你自身都难保了……这么多年我终于能出了这口恶气了……” “吴派……”本就怒火中烧的吴海被吴派这么一嘲笑当下便再次扑了过去。 他现在急需要发泄。 一时间公堂上又出现了扭打的场面。 而这一切与离去的墨睿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只留给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头疼了…… …… 不管吴海有多不甘心,有多想将墨睿拖下水,随着证据的一一成列和墨睿的离开公堂,墨睿杀死吴庸一案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1990:百官赴宴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变动。 而这所谓的短时间腾给墨睿一个参加宫宴的时间还是有的。 不仅腾给了墨睿一个参加宫宴的时间,也使得其他一直关注于此的权贵们收回了眸光专心致志的去应对即将到来的中秋宴。 夜幕的落下预示着宫宴的到来。 百官纷纷带领着家眷着盛装乘着马车哒哒哒的朝着皇宫的大门而去。 今日的皇宫大门前比起平日里多了许多红艳艳的灯笼,除了增添了节日的喜庆之外,那亮光可谓是将宫门处照得亮如白昼。 不仅如此,由宫门向内通往宴会主场的路那也是一路挂着红艳艳的灯笼。 一辆辆马车陆续停在了宫门之处,百官领着家眷纷纷下车,相互寒暄着朝着那挂满红灯笼的宫门而去。 宫门内马车不得行驶,但却是有那么一两个意外。 比如淮南王府的马车,再比如帝师府的马车,淮南王府的殊荣来源于祖上与开国皇帝的交情一直都有的特殊待遇,至于帝师府则是因为是帝师才得来的恩典。 当然,即便是能入宫门也是要停在二重门外的,然即便如此在百官之中那也是莫大的殊荣了。 从宫门到二重门虽有些距离,但来得早的一些官员即便是徒步却也已经是到达了二重门处。 因此,当淮南王府的马车停在二重门处的时候,周边已聚集了不少的官员及其家眷。 当那马车停下车帘打开,一袭花衣从那马车上跳下之时可谓是闪瞎了众多官员以及其家眷的眼。 能怡然自得的穿着一身花衣在鄢陵城里晃荡的人舍墨睿还能有谁。 这么些年墨睿在鄢陵城里的地位虽是属于那种谁都能欺上一欺的很不起眼的废物,但因其出生于淮南王府,即便是个废物,也是个众所周知的废物。 而往常他们见到这个废物的时候多是鄙视不屑的眼神与态度,然此时此刻就是这样一个曾被他们鄙视不屑甚至欺负过的人坐着马车到了二重门,光这一点就足以碾压他们。 这种反差,瞬间让在场的官员以及其家眷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虽还不见有什么动作,但是那瞬间展现出来的鄙视不屑嫉妒愤恨的眼神已经泄露了一切。 而当事人却是如同没感觉到一般,撩了撩衣摆,甩了甩手中的折扇极其大方的对着周遭的官员道:“各位大人晚上好呀。” 落落大方甚至带有几分邪气的招呼真真是与平日里那缩手缩脚的模样半点不一样。 就在墨睿话语刚落的瞬间,属于淮南王府的马车的车帘再次被打开,一抹白衣从上面跃下,带着冷凛看了一眼兀自甩着扇子潇洒的墨睿一眼,随即直接目不斜视的抬脚朝着二重门内而去。 这抹英姿飒爽的白衣不是他人,正是淮南王郡主墨初晓。 墨初晓与墨睿同现于一辆马车多少还是让百官有些惊诧的,但见此刻墨初晓那冷漠的态度,众人多少能猜出共乘的缘由,想来也是这墨睿脸厚了。 但不管是不是,就冲着墨睿是与墨初晓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他们也不能不给脸,最多不理会。 1991:眼神不好去寻太医 这么想着,众官员便直接无视墨睿的存在继续相互寒暄着向前行着。 墨睿就这么被华丽丽的漠视了,然而他的面上却不见半分尴尬与恼怒,有的只是一抹更邪气的笑,并夹杂了几分讽刺。 偏偏这时后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寒暄声,还是极大声的那一种,“翎将军,木小将军。” 这一豪迈的嗓子一听便是出自于那被文官鄙视粗俗的武官之口。 偏偏就是这一嗓子让好些准备漠视墨睿离去的官员纷纷慢下了脚步,倒不是为了和墨翎木槿打招呼,而是为了看热闹。 要知道以前这乘着马车到二重门外的除了淮南王夫妇和淮南王郡主,从来都是只有墨翎的,哪里有这墨睿的份,然而今日却是颠了一个倒,这热闹怎么能不看。 还有就是这什么都不是只是出生的地方好走了个狗屎运捡了个世子当当的墨睿凭什么比他们优越的坐着马车到二重门外,他们是不能说什么,但这并不代表没人能这么做。 武将的脚步就是快,刚刚听着声音还有些距离,只不过一个转头的功夫便见到那红艳艳的灯笼下并肩而行来的两道身影。 墨翎依旧一身黑衣一张鬼面,看着没什么新意,不过即便如此,就那行走间的风姿也是让多少男儿比不上让多少女儿倾心的。 再观木槿,听说墨翎陪她逛了一日的街,而此刻却只是身着一身女儿家甚少穿的黑色衣裙,还是极其简单的那种样式,便是发髻也极其简单,上面也就只插了一根簪子,乍一看,比起周遭的那些个女子的靓丽当真是少了好几分风采。 当然,这仅仅是从衣着来看,若论气质,那是甩了周遭的那些个花瓶几条街。 不过就这衣着首饰却是说墨翎陪着逛了一日,这到底是这逛街别有目的还是说着墨翎对这木槿不重视? 就在众人在心中暗自唏嘘猜疑的时候,木槿与墨翎已经走到跟前。 而来自于墨睿的讥讽声也在这时出了口,“听说哥哥陪嫂子逛了一日的街,到底是哥哥离开淮南王府变穷了,还是哥哥不太喜欢嫂子,这逛了一日的街就给嫂嫂买了这么一身连他人衣衫的边角料都比不上的衣衫?” 这话火药味那可不是一般的浓,光这一句哥哥不太喜欢嫂子就够有对着干的意思了,毕竟之前墨翎给木槿下聘那可是轰动整个鄢陵城的,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奢华,更不要说有那寓意情比金坚的大雁了。 “眼神不好就去寻太医瞧瞧,以你如今的身份想来太医是不会怠慢你的。” 墨翎的语调是一贯的清冷,语气上更是没有起伏,然越是如此越是显示他的漠视,越是让人恼火,还有那话语的内容就更不用说了,什么叫以你如今的身份,当真是没有比这更叫人生厌的了。 “呵……”然最该生气的人却是没有生气,而是轻笑了一声,并开口道,“说起来还要感谢哥哥对嫂嫂的情深义重,不然本世子又哪里能有如今的风光。至于眼神问题,只能恕本世子眼界太小看不出嫂嫂这一身的特殊,毕竟本世子是混迹于市井之中长大,有许多珍贵之物不是本世子这等眼界之人能识得的。” 1992:众人态度 墨睿这一开口火药味又浓了几分,百官纷纷看向墨翎,等待着他的反应。 然墨翎却只是居高临下的睥睨了墨睿一眼,随即竟是不再言语一个字,就那么从墨睿身边擦肩而过。 有眼尖的发现,在墨翎与墨睿擦肩而过的瞬间,墨睿的面色僵硬在了那,哪怕只是一瞬却也是被捕捉到了。 而僵硬过后周身便弥漫上了些许阴冷的气息,光是这么看着就有一种打寒颤的感觉。 这感觉使得有些不想惹事的官员纷纷领着家眷加快了脚不离去,而不是慢步而行的借机看热闹。 有不想惹事的也有恨不能事情越惹越大的,这种的就故意慢步等待着墨睿的后续,只可惜等了好一会却只见墨睿不言不语的站在原地,面上表情都不带变一个的。 不过也没多久,便见其再次摇起了扇子迈着潇洒的步子朝着二重门内而去。 这算什么? 没有燃烧得起来的战火? 总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一个结束…… …… 且不说这宫中根本就藏不住什么秘密,更何况这是明晃晃的发生在百官面前康庄大道上,那就更是藏不住了。 这墨翎呵墨睿还没达到宴会现场,两人之间发生无硝烟战争这事便已传到了宫中各大主子跟前。 墨昱收到消息的时候那是当下大笑了三声,随后便对着传信的人吩咐道:“密切注意双方动静,适当的时候可以挑起两人的争端。” “是。”来人领了命便离去了。 而对他们有关注的北堂燕收到消息的时候则是沉默了一下道:“不用太在意,注意动向就好。” 不是北堂燕不想做什么,而是她知道其他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只需要看着就好,至于是不是要参合一下她得看情况,且她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比起这一个恨不得天下大乱一个坐收渔翁之利的,帝王的态度要睿智许多。 “让人看护点墨睿,其价值需要重新钴锭,不能废在这不痛不痒的地方。” 就冲着白日里墨睿翻案一事来说,且不说这是否是墨睿自身的能力,帝王都深深觉得需要深入查探,若是有人帮,他得寻出这幕后之人极其目的,若是其自身能力,那就精彩了,这算是淮南王府自己养出了一头反爪的狼,要知道就今日墨筵对墨睿的不管死活的态度已经注定了墨睿对墨筵乃至墨翎的敌视,这窝里反的戏码他还是很期待的。 帝王之所以为帝王,这眼界的确是非一般之深。 “是。”来人只是个负责行事的,得了帝王的命令便转身去执行了。 至于皇后,那边同样得到了消息,只不过除却她今晚目的不在于此外,作为后宫之人她一向是不管这些前朝之事的,且就今晚她的手也伸不到男席那边,她要做的则是对付女席这边的人。 所以这消息她只是一听而过。 不管宫中众位主子都暗藏着什么心思,这都阻止不了百官带着家眷陆续进宫,毕竟这宴会下再暗潮汹涌也是不影响他们这些小虾米借机攀龙附凤的,毕竟机会难得,大人物的斗争他们可管不了,他们也就只能管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 1993:再起硝烟 琉璃殿 上一次琉璃殿尽显热闹之时还是萧国送来质子北堂尧和和亲公主北堂燕的时候,是辰国与萧国大战多年扬眉吐气的时候,也是木槿红妆倾天下之时。 而今日,举办宴会的初衷与上次大不相同,但其热闹度却是并没有减少半分。 百官携带家眷陆续到来,墨翎木槿也随着大军进入了琉璃殿。 由于墨初晓走在前面,所以墨翎与木槿来到琉璃殿的时候墨初晓早已经到了这里。 “阿姐。” “阿姐。” 一见到墨初晓,两人一同上前打了招呼。 “阿翎,阿槿。”向来冷面色的墨初晓再见到两人时难得露出了笑容,即便很浅。 然仅仅是如此一个简单的招呼和一个浅浅的微笑落在随后而来的众官员的眼里就显示出了极大的区别,毕竟刚刚那墨初晓从马车上跳下之后那是头也不回的直接冷着面色走人,搭理都不带搭理一下与她一同乘车而来的墨睿的。 众人刚这么想着,仅是慢上几步的墨睿就到达了殿中,哪怕是没有走到跟前,却也丝毫不落的将眼前这一和谐的一幕看入眼中。 “大姐哥哥嫂嫂可真是姐弟情深啊!”一句赞叹就那么赤果果的横插进来。 是挑衅还是讽刺又或者是艳羡,这一刻都不是那么的重要,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的明显,明显到一眼便看出两方相互不待见。 话落之际,墨睿更是朝着墨翎三人所站的方向而去。 这一幕不由得让一路跟过来的官员想到了刚刚在半路上墨翎和墨睿互怼的那一幕,思绪着这是不是又要起一场没硝烟的战争,特别是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欲观战火燎原的时候,便见墨睿摇着扇子好似失明一般直接与墨翎三人擦肩而过,然后几步走到了属于淮南王府的席位,就那么一撩衣摆坐了下来。 紧接着似自言的开口感叹了一句,“这坐前排位置的感觉果真是不一样啊……” 虽是自叹,但这挑衅的味道不可谓不明显,毕竟以往即便坐在那里的不是淮南王夫妇,也只会是淮南王郡主和淮南王世子。 当然,现在坐在那里的的确是淮南王世子,只不过此世子已经非彼世子了。 众人看了看嚣张至极的墨睿一眼,随即纷纷转眸看向墨翎那边,等待着这边姐弟的反应,还有木槿的,毕竟这三人给人的印象可是从不吃亏的主。 然,众人见到的只是墨初晓递过去的一个冷漠眼神,而墨翎和木槿竟是一个眼神都没有。 “爹身子不适没来,娘留下来照顾爹了。”墨初晓冷漠的看了墨睿一眼之后回首对着墨翎说了这么一句。 “嗯。”墨翎表示明白的点了点头,随即直接抬手牵起了木槿的手朝着属于他的将军席位而去。 木槿则是在抬脚之前对着墨初晓颔了颔首便跟着墨翎离去了。 墨初晓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朝着墨睿的方向而去,然后在走至跟前的时候直接一撩衣摆坐在了墨睿的一侧,不过却是目视前方,看都没看墨睿一眼。 1994:瞧不上我木槿是女子 而墨睿亦没再开口言语。 这一场战争可谓是开始的突然结束的蓦然,众人还没品出个味来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过反应过来的众人也能理解,毕竟无论是墨翎还是木槿又或是墨初晓,那都不是和墨睿这样一个混混无赖是一个排位上的人,他们又怎么会自降身份与墨睿牵扯让众人当猴看。 所以说哪怕有些人有朝一日爬上枝头也不一定能成为那受人仰望的凤凰,最多就是一只自鸣得意的炸毛鸡。 只可惜就是想做一只自鸣得意的炸毛鸡那也得有那么个机会。 所以哪怕墨家兄妹能无视墨睿这个新晋的淮南王世子,其他人却是没有这个胆量的,毕竟光这一个淮南王世子的头衔可就足以代表淮南王府了,他们可以看不上墨睿,但是却是万万不能看不上淮南王府的。 没瞧见哪怕淮南王那般不顾墨睿,在他摊上官司与吴海对上的时候,淮南王却没能袖手旁观,甚至为了淮南王府的颜面不惜与墨翎大吵也将墨翎手中的丹书铁卷给拿来保了墨睿一个月的命,只为还淮南王府清白。 不过即便这般想,要他们主动上前去招惹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之后,大殿里那因为即将到来的宴会而掀起的欢乐气氛虽没有受到这无烟战火的影响,但墨睿那一侧的孤立却是显得那般的明显。 但这却一点也不突兀。 在权贵里,捧高踩低那是常有的事,无视已是最低的待遇了,谁叫墨睿只空有其名而无半点实权。 比起墨睿这边的孤冷墨翎那边就热闹多了。 即便墨翎身上还背着官司,即便墨翎刚从大理寺出来不久,即便墨翎没有了淮南王世子的头衔,但他那一身硬实的战功,是谁都不能忽视的存在。 宴会还没有开始,百官们便很随意,各自为派的相互寒暄着。 武将向来直爽,才不管墨翎身上背着的那些个莫须有的罪状,直接上来就打招呼。 不过知墨翎喜静,打完招呼后便各自成团的离去了。 有了众多武将在前,叶亦寒的出现本不算突兀,但却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关注,因为他是第一个上前的文官 “翎将军,木小将军。”叶亦寒一上前便先作揖行了个礼。 “叶侍郎。”因为品级的缘故木槿意思意思的回了一个礼,而墨翎那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叶亦寒,这可谓是明显的不待见。 然不管墨翎的不待见有多么的明显,叶亦寒就好似不见一般继续着自己的话语。 “仅仅七年,翎将军在武将中的声望就直追老一辈的将军,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来做为翎将军的师父,穆老将军一定是与有荣焉。甚感欣慰,一点也不用愁穆家军后继无人了。” 叶亦寒的话音刚落便听闻一声轻笑,且这轻笑中的幽冷明显至极。 “叶侍郎这是瞧不上我木槿是女子?还是瞧不上陛下的恩旨?” 一句质问就这么砸了上去,可谓是气势逼人。 1995:这是得健忘症了 “若是瞧不上我木槿是女子倒也罢了,毕竟在你们男子眼中女子多为附属之物,这也就不奇怪了。” 比之刚刚那质问的气势逼人,这一句要弱势得多,然那明晃晃的讽刺之味却又成了另一种打脸,而这却只是开始。 “但是叶侍郎若是瞧不上陛下的恩旨,这可不是小事了,谁都知道我木槿的官衔是陛下亲封的,所以……” 扯到陛下的恩旨,这便不只是两个人之间打嘴仗的小事了。以至于当木槿说到这的时候,叶亦寒立刻便变了脸色,并想抢声,但木槿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我木槿即便是女子,却也是堂堂正正的三品官员,且我乃穆家后人,对穆家军有绝对的继承权。叶侍郎一句没有墨翎,我穆家军就后继无人了,真真当我木槿是死人,更是视陛下的圣旨为无物。” 这般正气凌人的木槿若谁当她是弱女子那真真是脑子秀逗了,就木槿这句视陛下的圣旨为无物的高帽子就够叶亦寒喝一壶的了。 不过叶亦寒也不是吃素的,到底是官场久混的,仅是在木槿的话落之后微微一愣神便迅速接了话。 “木小将军言重了,陛下的恩旨本侍郎怎敢轻视?实在是这世间的女子多柔弱,以至于本侍郎总是无意识的忘记木小将军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毕竟木小将军已经名花有主,不是我等能随便惦记着的,不是吗?” 一个人能让人记住从来都是因为他的特别而不是因为他的平庸,所以明耳人都能听的出叶亦寒这是在狡辩,然最后那一句却是让人无法反驳,特别是当事的两人。 墨翎觉不会愿意自己的女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惦记着,而木槿亦不愿意自己被叶亦寒这样的人惦记着。 所以不得不说叶亦寒这一狡辩狡辩在了点子上,三人之间的气氛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僵硬。 然叶亦寒这边出了张良计,墨翎那边又岂不会有过墙梯? “七年前本将军就拒绝的事,现如今叶侍郎还拿出来旧事重提,是叶侍郎得了健忘症还是叶侍郎越活越回去了?” 墨翎的这一句反驳犹如一巴掌直接扇在叶侍郎的脸上,可谓是直白到半点面子也没有给他留下。 叶亦寒当下就半点也维持不了平和的黑了脸色,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本就僵硬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的僵硬。 “翎将军真是离开鄢陵城太久了,这鄢陵城内谁不知道我们叶侍郎是刑部的一把好手,那可是一等一的优秀,怎么可能得健忘症呢?” 一道声音带着戏谑就这么横插了进来打破了僵局。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青色身影,甩着衣袖漫步而来,此乃秦玖也。 而秦玖的这一番话无不是变相的在说叶亦寒是越活越回去了。 叶亦寒的面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本应付一个一品大将军就已经够伤神了,而如今再加上一个一品文官之首,对叶亦寒来说简直是一个雪上加霜的存在。 1996:本皇子听小木槿的 特别是这个一品文官之首的话语比起那一品大将军的话语的直白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相较于那沉默寡言的一品将军,这能言善变的文官之首本就难对付极了。 因此在看见秦玖的瞬间叶亦寒便知道这次的唇舌之战他处在了下风。 但明晃晃的被人这么直白的给骂了,哪怕对方是一品文官之首,他也是不能就这么沉默不语的转身灰溜溜的离开的。 “萧国大皇子到……” 就在叶亦寒想着怎么不无脸的从这场唇舌之战中退出来的时候,琉璃殿的门口传来了小太监的传唱之声。 “呦!翎大将军……你的生死之交来了……” 叶亦寒本想借着迎接萧国大皇子为由从这场唇舌之战中退出来,却不想让秦玖给抢了个先,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针对对象从他变成了墨翎,且那针对度比之他有过之无不及,要多酸爽就有多酸爽。 “不劳秦丞相惦记,明日秦丞相就大婚了,却还有兴致来参加这宴会,秦丞相当真是惬意至极。” “呵……”秦玖轻笑了一声,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轻笑过后对着墨翎道,“欢迎翎将军明日来参加本丞相的婚礼。” 话落,秦玖便利落从墨翎的桌前离开,走向了自己的位置,半点恋战的意思也没有。 一场看似要起的战争就这么莫名的散场了,这让周边那些等着看戏的官员顿时觉得一阵遗憾。 至于叶亦寒早就趁着刚刚墨翎与秦玖对驳的时候离开了,这样一个离开的机会他才不会傻得错过。 这几人的混战刚刚散场,刚刚被传唱的萧国大皇子北堂尧已经从门口走到了这里。 “小木槿……”北堂尧一停在木槿的桌前便亲昵的唤声出口,比起刚刚叶亦寒与秦玖针对的对象,这一次的主角换成了木槿。 而北堂尧那一声小木槿的亲昵,在场的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的出他对木槿的不一样,甚至带着别样的心思。 瞬间大殿中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墨翎的脸上。 而墨翎不负众望的当下黑了脸色,甚至隐隐带着杀气。 “北堂大皇子这是还想去我辰国的大理寺中待一待?” “承让承让,本皇子若是去了,也少不了翎将军做邻居。” 对于墨翎的挑衅,北堂尧是半点也不气恼,不仅如此,那回敬的话语听得只让人想一刀结果了他。 两人的争锋相对让木槿无奈的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她知道此时此刻两人这般模样演戏居多,但比之平常两人的相处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而不管是演戏还是名副其实,此时此刻这两人绝不适合这般争锋相对下去了。 “宴会快要开始了,北堂大皇子还是快些上座的好。” 木槿这一开口,北堂尧立刻眉眼带笑地看了过来,并开口道:“本皇子听小木槿的,小木槿果真对本皇子关心至极……” 话落间北堂尧给墨翎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便甩衣袖转身无比肆意的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 三人之间的戏就这么蓦然落幕,然属于三人之间关系的话题在百官之中才刚刚开始。 1997:受委屈的是我 早在北堂尧那一声小木槿出口的时候,百官及其家眷就震惊在了那。 现如今北堂尧更是因为木槿的一句话便乖乖的离开了,便是脚趾头都能想出木槿与北堂尧之间的不可言,更不用说墨翎那带着杀气的表情了。 顿时间墨翎、木槿、北堂尧这三个人的名字成为了百官及其家眷脑中抹不去的痕迹,使其对这三人的关系展开了无限的想象。 而当事三人一个已经坐在了那里自在的饮起了酒,更是与身边的人攀谈了起来,另外两个看似相对无言的坐着,暗地里却是旁人见不到的轻哄。 只见木槿与墨翎微微背对的坐着,两人的衣袖轻靠在了一起,然那轻靠的衣袖下,小手勾着大手,尽显无限亲昵。 两人更是你一句我一句用着内力传起了话语。 “不要告诉我你真生气了?”木槿带着微微的试探传言道。 “你说呢?”淡淡的三个字听不太出太多的情绪。 “我就觉得你们在是演戏来着!”木槿故意带着点点不在意道。 “我才没那闲功夫。”木槿的不在意让墨翎当下有了情绪。 “那就是你们提前串通好了,反正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全是风尧一人善做主张。” “信你才怪……” “你不信我信谁?难道信风尧?” “我可没这么说……” “明明受委屈的是我好不好,现在我可是在所有人眼中被你……” “被我给什么?” “被你给抛弃了……” 虽是内力传音,但那委屈的调调让木槿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 这一幕落在了不少人的眼中,再一对比墨翎的那冷面色,顿时间众人又进行了深一度的想入非非,并纷纷投来各种色彩的侧目。 木槿只是一个没忍住,当下便仍住了笑,她知道刚刚那一幕的确委屈了墨翎,便不吝啬的轻哄了起来。 “好了……委屈我的大将军了……” 木槿一边传声轻哄墨翎一边伸手去取桌上的杯盏来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却在刚触及杯盏的瞬间,杯盏被人从手中夺走。 木槿当下转首看去,便对上了墨翎那清冷的眼神,同时一个酒字传至她的耳中。 就冲着墨翎对木槿的半城聘礼,就足以显示他对她的宠。 而如今却见墨翎抢走了木槿手中的杯盏,由此可见此时此刻墨翎对木槿的怒意以及对北堂尧的介意。 当然,这只是众人的认为,而实际上两人之间…… “酒而已”木槿毫不在意的传声道。 “是不是忘记自己喝酒以后什么模样了?” “都说了是喝酒以后,我怎么会知道……” “今晚回去以后我给你备一坛,让你好好记记你喝酒后的模样。” “不要,我明天还要去参加阿颜的婚礼。” “那就留到明天晚上,刚好当他们的喜酒。” 木槿被噎了一下,却还是打算继续狡辩。 “槿丫头……”就在这时候传来了一声叫唤,木槿与墨翎的思绪当下被拉了过去。 看见来人木槿立即起身展颜迎了上去,并甜甜地叫了一声,“叶奶奶……” 1998:这是我穆家姑娘 墨翎虽没有迎上去却是起身恭敬的对叶老夫人一拜,“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对墨翎点了点头,然后就那么拉着木槿的手拍了拍道:“今天宴会你就跟着叶奶奶。”一边说一边拉着木槿欲朝着叶家的位置而去。 “什么跟着你?这是我穆家的姑娘怎么能跟着你叶家?”慢几步而来的穆将军在听闻叶老夫人的话之后立刻堵了上去,一副要抢人的架势。 穆老将军的话让叶老夫人当下拉下了脸。 “我替瑶音看顾的,怎样?”比起气势,叶老夫人当仁不让。 而一句瑶音当下让蓄势待发的穆老将军将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然后直接左右看了看,最后抬脚走到了墨翎的旁边一pigu坐了下去,并直接倒起了一杯酒就喝了起来,一副谁也不想理的气哼哼模样。 “哼……”叶老夫人的模样也没有比穆老将军好到哪里去,气哼哼的哼了一声,然后转首笑眯眯的就拉着木槿朝着叶家的位置走了过去。 两个老小孩的行为让木槿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着自家爷爷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随后乖巧的跟着叶老夫人而去。 这时因为与官员寒暄几句而慢了叶老夫人几步的叶阁老走到了墨翎的桌边。 “叶阁老。”还没坐下的墨翎对着叶阁老行了晚辈礼。 叶阁老对着墨翎点了点头,刚要跟着叶老夫人而去,便听闻来自穆老将军的没好气。 “理他做什么?你是老子的徒弟,还不给老子倒酒?” 穆鹏这是妥妥的将在叶老夫人哪里憋的气撒在了叶阁老的身上,墨翎更是悲催的被连带了。 人前墨翎从来都是给足穆老将军脸面的,在听闻了穆鹏的吩咐之后当下听话的坐了下来给他倒酒。 墨翎的配合当下让穆鹏舒心了几分,不过对着叶阁老穆鹏依旧瞪着眼,那模样是恨不能在叶阁老身上瞪出一个洞来。 叶阁老被怼得很莫名其妙,但一思及刚刚见到的叶老夫人携着木槿离去的身影,便多少猜到缘由了。 再一思及穆鹏的尿性,面对穆鹏的怼叶阁老当下便直接不言不语的抬脚朝着叶家桌子的方向走去了。 “哼……”穆鹏看不上叶阁老那和事佬的模样,很不爽的冷哼了一声。 这会子跟在叶阁老身后进来的叶亦璟这才有机会对着穆鹏行礼,“穆老将军……” 然穆鹏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叶亦璟,这是妥妥的又一个被迁怒了。 叶亦璟也不在意,当下又转首对着墨翎拱了拱手,随即便踱步跟上了叶阁老的脚步。 …… 眼见着晚宴的时间就要到来,百官领着各自的家眷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相互奔走寒暄。 “苏帝师到……” 刚坐好不过片刻的功夫,琉璃殿中便响起了太监的传唱声。 这一声传唱几乎将殿中所有人的眸光都吸向了琉璃殿的门口。 只见那摇曳的宫灯下一抹肃然的身影踩着威严的步伐慢步朝殿中走来,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帝师威严风范。 1999:人家是帝师 “帝师大人……” “帝师大人……” “帝师大人……” 随着苏博雄朝着大殿前方的递进,端坐于大殿两侧的官员及其家眷从大殿门口依次向内纷纷起身对着走过的苏博雄行礼,特别是文官那边尤为积极。 同是老臣,在这个点出现的苏博雄明显比先他来的穆老将军叶阁老以及秦老丞相要轰动得多。 而这行礼声在接近于殿中央的时候明显弱了下去,因为越往内官员的品级就越高,而越高的结果直接起身意思意思的搭理一声让人寻不出错处就行了。 这意思意思的人中木槿绝对是最敷衍的,她只是站了那么一下,哼都不带哼一声的,而之所以站了一下完全是因为官职品级低,不想为此引人诟命使得墨翎乃至穆家遭遇非议。 墨翎就更厉害了,直接起身都没有起身,从前起身那是给淮南王妃面子,而今早就闹翻,论品级他完全不低于苏博雄,就算是不行礼也是挑不出错处的。 至于和苏博雄同品级的几位老臣…… “苏老头,你还是一样的会挑时间,你怎么不等陛下来了再来……” 能这般直接怼苏博雄的除了穆鹏再无他人了。 苏博雄给的回应就是不回应,直接无视了穆鹏从他的桌前走了过去,毕竟跟一个胡搅蛮缠的人是缠不出结果的,最好的对应就是不搭理,这算是苏博雄对驳穆鹏多年来的经验了。 没被搭理穆鹏也无所谓,没脸的事他也没少干。 “师父,人家是帝师大人……”却不想在苏博雄刚刚错过他们桌前,墨翎突然开了口。 这一开口让苏博雄当下停下脚步并转首射来凛冽的眸光,那眸光凶悍的仿似要吃人一般。 对此,墨翎却是仿若无事的伸手倒了一杯酒递给了穆鹏,好似真的只是在与穆鹏交谈,而不是影射他人。 在穆鹏的映像里墨翎可谓是从来没有公开与苏博雄对干过,他也明白墨翎的立场,从来就没想过要墨翎与他同一战线,而今突然上演这么一幕倒是让他惊愣了一下。 不过也就是一下,穆鹏当下伸手接住了墨翎递过来的酒杯做出一副懊悔状,“是师父糊涂了,忘了人家是帝师大人了……” 面上懊悔,穆鹏心中却是爽快极了,苏博雄那张如同吃shi的表情深深愉悦了他。 师徒这一唱一和就差没直接说苏博雄仗着帝师的身份自视甚高了。 在殿中的官员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几乎是微微一思索就看清了这一唱一和的结果,当下纷纷屏住了呼吸,这是又要起一战的意思,这一战可不是刚刚仅限于淮南王府内部的纷战了,这可是一个弄不好就要扯上党派之间的战争了。 殿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宴会快要开始了,陛下也快要来了,苏帝师,你还是快些入座吧。” 就在这时,出了名的和事秦老丞相开了口,这算是直接给了苏博雄一个台阶下,更是间接的打断了这场欲起的争战。 2000:找我有事吗 秦老丞相开口的时候,一侧坐着的秦玖微勾了下嘴角,弧度不大却尽显讽刺。 比起秦玖的含蓄,穆鹏直接朝着秦老丞相鄙视的看了过去,不过只一眼便收了回来,在他眼里那秦老头和苏老头一样,都是装模作样的东西。 比起总喜欢端着的苏博雄秦老丞相就平易多了,至少可以当做没看见穆鹏的鄙视,面上的笑意半点不减。 “太子殿下到……六皇子到……” 苏博雄这还没动,门口又响起了传唱声,紧接着便是顾不上继续看戏的百官们的行礼声。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六皇子殿下……” 一声接一声的行礼声直接打破了刚刚的僵局,苏博雄直接甩了一下衣袖冷哼了一声便朝着自己的位置而去。 顿时间一切都好似没发生一般,琉璃殿中仅剩百官对太子乃至六皇子的恭敬行礼声。 毕竟苏博雄哪怕是帝师那也是臣,怼怼没事,而太子却是君了,在没犯错的情况下是不能随意找茬的,否则就是挑衅君威,这不是谁能随便承担的。 而太子亦不会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自掉身份,因此在他到来之后,整个大殿可谓是一片和谐。 太子这边忙着交际,六皇子那边却是忙着在人群中搜索穆流年的身影。 当眸光触及人群里的那一抹艳红的时候,墨译成也不顾场合直接脱离了墨昱的脚步朝着穆流年走了过去。 “参见六皇子殿下……” “参见六皇子殿下……” 墨译成一路走来耳边满是恭敬的行礼声,然墨译成的眼里却只有那半掩在人群中的穆流年。 墨译成这一无视众人只看一人的行为让迎面的穆旭微微皱了一下眉,一侧的穆李氏亦微皱了一下眉头,更是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穆流年,大有要将其藏在身后的意思。 然穆李氏这刚一动作,穆流年当下一个反手将穆李氏挡在了身后,而她本半掩在穆旭身后的身影顿时间全部暴露在了众人的眼中。 周围满是看戏的眸光她穆流年可不是个傻子看不懂,她娘知书达理惯了,而她也撒野惯了,特别是这本就是她自己惹来的祸端,她自己解决就好。 “流年……”穆流年显出身形的时候,墨译成刚刚好到达了桌前,当下便开口欣喜且亲昵的喊了一声。 “找我有事吗?”穆流年一脸不高兴的表情,这本就是她的性情,再加上墨译成如此不顾场合让她爹娘为难,她也不需要顾及什么了。 穆流年这般给皇子甩脸子,在这鄢陵城的大家闺秀里也是没谁了,真真是让这鄢陵城里的闺秀们既嫉妒又羡慕。 “谁惹你生气了吗?你看着很不高兴。”墨译成一副要为穆流年做主的深情样,不答反问了穆流年,更不要说对穆流年这不恭敬态度的不满了。 “呵呵……”穆流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随即收声道,“宴会快要开始了,你不去你自己的位置,在这里是要让我成为众之夭夭吗,六皇子殿下……” 2001:真是好命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就算墨译成想要继续装傻充愣那都是不可能的了。 “我没有……”墨译成很委屈的辨别了一句,随即立刻识相道,“我这就离开,你别生气……” 话落间便抬脚从穆流年的桌前离开,离开前还瞪了一眼那四周看好戏的百官极其家眷。 殊不知他这看似维护的行为却再一次将穆流年给推到了风尖浪口,没有人敢明着怼,但那窃窃私语的话语却是更让人气愤。 “真是好命,连皇子都……”不知是哪家小姐的声音甚是尖锐,带着满满的酸意就那么传进了穆流年的耳中。 穆流年当下转眸看了过去,眸光不是很锐利,却满是誓不罢休。 仅是一眼立刻让那些心思满满的闺秀们左顾右盼了起来,只盼着穆流年不要将眸光落在她们身上。 实在是惹不起穆流年,谁叫人家有一个护短的爷爷了。 不过对穆旭可就没这么多顾忌了。 “穆大人,你可生了一个好闺女……” “是啊……是啊……” “穆大人真是好福气啊……” 官员怼穆旭穆流年是插不上嘴的,不然会让她爹娘为难,不过她爹看着温文尔雅也不是省油的灯。 因此穆流年当下便拉着穆李氏坐了下来交谈了起来。 而穆旭那边,这般诋毁他闺女的人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不怼得他们怀疑人生都对不起他们开口。 只可惜穆旭这才发挥一半琉璃殿的门口便再一次响起了小太监的传唱声。 “二皇子驾到……” 刷刷刷,几乎是这一传唱声落下的瞬间,本来热闹一片的大殿如同卡壳一般静寂无声,更是集所有目光于那琉璃殿的大门之处。 这眸光中最多的情绪就属震惊了。 二皇子墨苍冥自在城外大营暴起杀人之后就消失在了大众的眼里,消失到几乎要被人给遗忘了。 要知道墨苍冥可不是墨译成,他可是一个对那高位有竞争之力的皇子。 虽然关三个月禁闭的惩罚不是很重,但对于一个对那高位有竞争力的皇子来说,三个月不现于朝堂不参与朝堂的任何事,对其竞争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而这对于太子党来说可就是极大的好事了。 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强力竞争者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或者说在还没到出现的时候出现了,这怎么不让人震惊。 特别是那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对头墨昱,重点是他还是这宴会的主办者,他竟然都不知道,可谓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他的脸色有多黑了。 所以在众人都看向琉璃殿门口那踱步而进的墨苍冥的时候,木槿微侧眸看向了混迹在人群里一直被恭维的墨昱,那脸色之黑很好的取悦了她的心情。 这一高兴木槿就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不过下一秒便微低了螓首。 然饶是她低得快还是被隔壁桌的秦玖给看了一个正着,顿时一个激灵,而这一激灵导致他直接被半含在口中要咽下去的酒水给呛着了,当下就那么直接咳嗽了起来。 2002:被酒呛着的丞相 而这一咳嗽在此刻寂静的大殿中可谓是如雷声一般轰隆显耳,可谓是在瞬间便将那些落在墨苍冥身上的眸光给吸引了过来。 “咳咳……”连续的咳嗽让秦玖没有功夫说话,只能一边抬手用衣袖掩住咳嗽的唇瓣,另一手则将手中的杯盏放于桌上。 秦玖没有言语但这动作明显的说明他是被酒水给呛着了,不过此刻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边快要走到殿中央的墨苍冥。 至少太子的眸光瞬间从秦玖的身上转到了墨苍冥的身上。 “二皇弟,好久不见。”秦玖的咳嗽将卡壳的画面给恢复到了原位,亦将墨昱那震惊的神色给换回了属于他的温润,不过即便如此这话依旧有点不阴不阳,毕竟两人一直是敌对的关系。 “太子皇兄,好久不见。”墨苍冥亦回了这么一句,极其从容淡定。 “二皇弟此时出现在这里着实让皇兄很是诧异。” “全赖父皇一片爱怜之心,念弟弟我一人于府中太过孤单,便恩赦弟弟来参加这中秋团圆宴,父皇说即是团圆宴,没有少了谁的道理。” 墨苍冥将帝王都搬出来了,墨昱还能对帝王不满不成,即便是不满却也只能在心中。 “父皇说得对,团圆宴没有少了谁的道理,许久不见,趁着还没开宴,我们兄弟聚聚……” “好,弟弟在府中待了许久,还烦皇兄与弟弟说说这些日子外面的趣事……” 皇家兄弟便是再不和人前那也是兄友弟恭的。 百官见墨昱和墨苍冥兄友弟恭的交谈了起来,便也再次进入了和谐的攀谈。 一时间刚刚过分安静的琉璃殿便再次热闹了起来。 “秦丞相这酒呛得可真是时候啊……”攀谈声一起,自秦玖咳嗽以后就看着秦玖想要开口的木槿也借机开了口,且来意很是不善,意指秦玖站队的意味很是明显。 “主要是没见过木小将军笑,刚刚一不小心看到了,惊着了……” 秦玖只说是惊着了,却是没明言是惊艳了还是惊吓了,当然他也不算撒谎,他却是是被木槿的笑给惊着了,因为他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呵……”闻言木槿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声,随即道,“秦丞相作为一朝丞相竟是只有这一点见识,着实让本将军惊讶啊……” 木槿的话让秦玖噎了一下,暗叹果真不愧是墨翎的女人,这嘴跟墨翎一样的欠扁。 “秦丞相喝个酒都能呛着,本将军很担心秦丞相明日的喜酒,趁着今晚秦丞相该好好练练酒力,免得成为第一个不是醉酒入不了洞房而是被酒呛得入不了洞房的新郎……” 秦玖还没有暗叹完,木槿的话便又接踵而至,真真是让秦玖连吐血的冲动都有了,他这咳嗽一声还咳嗽错了不成,他完全是被她给惊的,谁叫她笑得那般让人浮想联翩? “叶奶奶……” 秦玖这正堵得慌想要损两句缓缓气,当事人却是已经转头笑眯眯的和叶老夫人攀谈了起来,让他连出路都被堵死了,顿时间秦玖只觉得心头火辣辣,要不是……要不是…… 2003:中秋宴 秦玖深呼吸了两口气,随即朝着斜对面的墨翎瞪了过去,奈何对面亦没有动静,最后只能垂手倒酒抬首饮下。 他不跟女人计较不跟,这账算墨翎头上,明日就还……就还…… 周遭将这一幕给看在眼中的官员不由得再次唏嘘了一下,这木槿的嘴当真是厉害,连秦玖都落了下成,真是惹不得惹不得…… 当然,这只是官员的想法,至于那些闺秀们则是各种嫉妒诋毁愤恨了,谁叫木槿成了这鄢陵城里万千女子心中如意郎君的未婚妻…… …… 为了显示帝王的威严,宫中宴会帝王从来都是在过了宴会既定时间后一些时间才到的。 今日亦然。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臣(臣妇、臣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传唱声一响起,大殿中所有人立刻起身行礼迎接。 这一次没有一人坐着,来得可是君,不是意思意思就行了的,一个不到位那就是藐视圣威,都是能杀头的罪。 哪怕是太子都站起了身来,只不过他是待帝王和皇后走到了跟前这才弯腰叩首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这里不是朝堂,所以墨昱这一声父皇母后一点也不过。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墨苍冥以及墨译成紧跟其后行礼。 “北堂尧拜见辰帝。”再紧接其后的便是衣着靓丽显眼身份却是被人忽视的北堂大皇子北堂尧,不过比起众人的跪拜之礼,他这个异国的质子只弯腰行了个半礼。 帝王没有开口,而是在携手皇后走到上方坐下之后,这才开口道:“众卿家平身。” “谢皇上恩典。”众人谢恩起身。 北堂尧跟着顺势站直了身体。 “各位爱卿不必拘礼,朕举办这中秋宴就是为了与众爱卿同乐,众爱卿只当是家宴便好,都入座吧。” 众人刚一起身,帝王便再次开了口。 “谢皇上恩典。”众人再次谢恩,这才朝各自的位置上坐去。 见此,帝王也不废话,直接道:“太子,开宴吧。” “是,父皇。”太子领了命令当下便吩咐了一侧的小太监让人传了饭菜亦传了歌舞。 这一命令下去,不过就是片刻的功夫,便见清一色的宫女端着多彩的食物从琉璃殿的门口进来然后穿插于坐在殿中的百官极其家眷之中。 与此同时歌舞也进了大殿,声乐起,舞衣飞舞,顿时间大殿里一片歌舞升平。 而这时帝王这才恩施出那么点眸光看向左下方的北堂尧。 “不知在萧国可有此等团圆的节日?”帝王没点名,但提到萧国在场有发言权的就只有北堂尧一人了,更不要说此刻帝王的眸光是落在他身上的。 “有是有的,不过本皇子喜静甚少参加。” 一没有敬称二自称本皇子,无论哪一个都犯了藐视君威的忌讳,但奈何此乃别国的皇子,考究起来也没什么毛病,然一个质子却这般认不清身份,也太不是抬举了。 2004:帝后恩爱 以至于在北堂尧的话落下之后帝王的面色当下肃然了几分。 而作为一个帝王要是开口怼人实在是有失身份。 但朝堂上最不缺的就是看帝王眼色给帝王做刀剑的人了。 “本太子听闻着衣喜艳者都喜闹,不曾想喜欢红衣的北堂大皇子竟然喜静,果然传言不可信。” 墨昱这话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更是显不出半点要给帝王做刀剑的意思,但却偏偏就这么做了刀剑,还将北堂尧给讽刺得体无完肤。 所谓喜静甚少参加怕只是托词,不受宠参加不了那热闹的宴会才是真相,不然也不能来做质子,毕竟最开始要成为质子的可是那北堂骁。 一般人这会儿该自行惭秽了,但北堂尧那是一般人吗? “即是传言当然做不得真的。” 北堂尧一副没听出墨昱的讽刺之意的模样,还煞有其事的肯定了一番,此番装傻充愣愣是让刚刚因为墨昱开口而缓和了几分脸色的帝王再度黑了脸,不仅如此,这一次又多了一个墨昱。 “陛下请北堂大皇子来是感受我辰国风土文化的,我辰国的风土文化需要好好用心才能感受得到,北堂大皇子受邀而来定是诚心感受的,陛下是好意关心,却是让北堂大皇子分了心,若是北堂大皇子不能用心感受到我辰国风土文化,如此陛下可就失了初衷了!” 开口的是皇后,说得那叫一个善解人意笑意盈盈,话语有几分绕口,乍一听更有几分责备帝王之意,但人家是皇后,帝王刚刚也说了当做事家宴,便是皇后责备几句也不为过。 然细细一品味却是听出了另外的门道,什么叫陛下好意关心让北堂大皇子分了心,这意思是北堂尧做不到一心二用了,哲言外之意可不就是在说北堂尧蠢笨吗? 不愧是皇后,更不愧是帝师府出来的皇后,瞧这话给绕的。 “皇后说得甚是,是朕本末倒置了。”皇后的话刚落,帝王便笑着应了声,一副受教的模样,随即很有深意的看向北堂尧道,“北堂大皇子好好感受我辰国的风土人情吧。” 丢给北堂尧一句之后,帝王直接扮演起了贤夫,给皇后夹起了菜,“来,皇后,这道菜朕看着不错,尝尝。” 皇后当下受宠若惊的要站起来谢恩,“谢陛下赏赐。” 话是出口了,但那要站起来的身子却被帝王给按住了,“都说了是家宴,皇后就不必多礼了。” “是臣妾愚昧了。”皇后羞涩一下,随即也执筷给帝王夹了菜。 帝后这一互动可谓是直接秀了一把恩爱,更是让下方的百官纷纷效仿,而这效仿不仅显示自己夫妻和睦,更是迎合了帝后罢,可谓是一举两得。 而北堂尧就这么被帝后一唱一和的给丢到了一边,忽视得是那般的自然,自然到挑不出半点毛病,更是被无形的冠上了一个蠢字。 不过对此北堂尧是半点不在乎,直接抬手倒酒自饮了起来,肆意的模样愣是让他在百官中的形象坐实了一个蠢字。 2005:不阻止二弟尽孝 墨昱要给帝王做刀剑没成功,不过被皇后给挽了回来,皇后是他娘,也算是给了他台阶。 不过一个翻不起浪的质子竟敢这般不给他脸,真是忘了自己在谁的地盘,呵,给他好生等着。 吃了瘪的墨昱暗自忍下了这口气也跟着融入了那帝后和睦恩爱的气氛之中。 …… 即是中秋团圆节,那么吃饭喝酒什么的都是附带的,赏月吃月饼才是今晚的正戏。 这不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帝王便开了口。 “今儿个乃中秋团圆夜,是阖家欢聚的日子,朕就不打扰各位爱卿举家赏月了。”说着帝王便站起了身,起身间还不忘牵着皇后的手,一副要与皇后独享月色的恩爱姿态,“朕让御膳房准备了可口的月饼,望各位爱卿赏月愉快。” 话落间帝王牵着皇后的手抬脚从高台上走下,皇后的面上挂满了幸福的微笑。 帝后这一动,百官皆起身。 “谢皇上恩典,恭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帝后在百官的恭送声中离开了琉璃殿。 帝后一走,这里便再次成为了墨昱的主场。 “御花园中已为各位大人准备好茶点,琼溪园那里亦摆好了茶点,各位夫人可带着各位小姐去那里赏月。” 话落间墨昱便吩咐起了身侧的小太监安排人给各位大人以及夫人带路。 而墨昱则是亲自招待起了墨苍冥,“二弟,许久不见,与为兄一起赏月顺便叙叙旧。” 当然,墨昱这可不是为了彰显兄友弟恭,只是他为自己找的一个试探的机会而已。 “弟弟荣幸之至,只是……” 墨昱听闻墨苍冥应了声之时当下微勾起了嘴角,然在听到那只是之时面上的笑容当下僵硬在了那里。 而墨苍冥却似未见的继续道:“只是弟弟许久未见母妃,今日不仅是个好机会亦是个好时机,弟弟要先去见见母妃,至于和皇兄叙旧,皇兄不介意弟弟稍微迟一些时间吧。” 我很介意,墨昱真相吼这么一句,却是生生憋住了。 因为墨苍冥的话挑不出毛病,比起同父异母的兄弟见自己母妃定是要重要一些的,特别是对方还是仅次于他母后一点点的贵妃之尊,还是极其泼辣的那一种,要是知道他阻止她母子相见,还不知道怎么样撒泼,如此他即便是想反驳都无法反驳。 “二弟如此孝顺,为兄又怎么会阻止二弟尽孝呢。”墨昱咬着牙笑着将这句话给说完,“如此,为兄便在御花园里等二弟了。” 话落间,墨昱直接甩袖大步离开。 墨苍冥这个出现属于意料之外,他需要去查清前因后果,并要做好防备措施,以防因为他的出现而影响到他的计划。 墨苍冥只淡漠的看了墨昱离去的背影一眼,下一秒便抬脚朝着叶老夫人的方向而去。 墨苍冥走到叶老夫人面前的时候,木槿刚刚好扶着叶老夫人站了起来。 “外婆,外公。”墨苍冥很礼貌的叫了一声叶老夫人以及叶老夫人一侧的叶阁老。 2006:教了个好徒弟 至于叶亦璟,墨苍冥只看过去点了一下头,而木槿直接处于被墨苍冥给忽视的状态。 而墨苍冥过来似乎仅是为了简单的打一声招呼一般,打完招呼连回应都不等,直接冷漠着脸转身便朝殿外走去。 而叶家的几人似是对墨苍冥的态度早已经见怪不怪,并没有墨苍冥这冷漠态度的半点影响。 叶老夫人甚至抬手拍了拍木槿扶着她的手道:“阿冥就是这个冷性子。” 说完之后并没有再说任何一句关于墨苍冥的话,而是好似刚刚一切都没发生似的,展着笑颜拉着木槿道:“我们去琼溪园赏月去。” “好。”木槿笑着应了一声便扶着叶老夫人朝着殿外而去。 而这一和睦的一幕不知道羡煞以及气煞了在场的多少大家闺秀。 木槿这边一动,墨翎穆鹏那边也动了。 墨翎仅是静默的抬脚跟在了木槿的身侧,而穆鹏却是如斗胜的公鸡一般在叶老夫人面前昂着头冷哼了一声,然后大摇大摆气势昂然的朝着殿外而去了。 “哼……”叶老夫人也跟着很孩子气的昂头冷哼了一声,随即直接转首就对着木槿吐槽了起来,“槿丫头,你都不知道你这个爷爷是个多混账的人,亏得瑶音看得上他,我跟你说……” 以下是叶老夫人一顿讲穆鹏年轻时候的丑事,特别是追求瑶音的那一段,木槿则是一路乖巧的听着,还时不时的提问几句。 而穆鹏的这些糗事在当年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如今知道的人不多了,而即便知道的敢这么公然吐槽的怕也只有一个叶老夫人了。 叶阁老知道自己即便开口劝阻也不会有结果,且他自己还会受累,因此直接领着叶亦璟加快脚步离开了。 至于其他的官员及家眷,除了好事者,大多数都是直接擦肩而过,听挖苦穆鹏的墙角,他们可是怕被灭口的。 御花园与琼溪园离得并不是很远,不过却是相背的方向。 因此在到达要分岔的路口的时候,一直静默地走在木槿和叶老夫人身后的墨翎几步走至两人前方。 “叶老夫人,阿槿不熟悉宫中的规矩,还望叶老夫人多多提携阿槿。” 说着,墨翎对着叶老夫人抱拳行了个晚辈礼,然后便转身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这穆老头不怎么样,倒是教了个好徒弟。”看着墨翎离去的身影,叶老夫人赞叹了一句,随即回头拍了拍木槿扶着她的手,“我们走吧。” “好。”木槿乖巧的应了一声,随即抬眸朝着离开的墨翎的背影看了一眼,紧接着便顺着叶老夫人的步伐朝着琼溪园而去。 …… 木槿扶着叶老夫人刚到琼溪园的门口便有宫女上前引路。 当两人被引至园子中心招待客人的地方的时候,那些个夫人小姐已经来了不少,并已各自寻好了位置成团的开始聊起了天。 此刻一见叶老夫人到来,当下纷纷起身迎接福身。 “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以至于在场的人无一不起身行礼的,且剩下的有实力的老太君就这么一位了,有谁不想着可劲的巴结。 2007:琼溪园 至于与叶老夫人一起的木槿,哪怕是有官职在身,却也是被忽视了一个彻底,女人在女人堆里,男人的官职不管用,当然这是一些眼力低的,眼力高的那些即便不看木槿的官职,看在她与叶老夫人一同的份上也是要给上几分薄面打上一声招呼的。 对这些木槿仅是一笑而过,一切都没放在心上。 叶老夫人与木槿就这样在一路的行礼声中走到了园子的中心,见到了园中最尊贵的两人。 “太子妃娘娘,燕妃娘娘。” 面对这两人,便是叶老夫人那也是要微微弯弯腰的,也就是微微弯弯腰,一品诰命在那,除了见到皇后见哪一位女眷微微弯腰便是,要知道这一位可还是叶贵妃的亲娘,有谁敢让她老人家行大礼。 “叶老夫人客气了。”哪怕叶老夫人仅是微微弯了弯腰,太子妃也亲自起身上前搀扶。 至于北堂燕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都没做,除了有太子妃在这没她上前的道理外,她一个外嫁过来的异国公主不懂这辰国的礼也算是情理之中。 “太子妃娘娘,燕妃娘娘。”木槿依旧学不来这些女人的那一套,用得是男人抱拳行礼的姿态对着两人行了礼。 “木小将军。”太子妃一边放下虚扶叶老夫人的手一边侧眸对着木槿点了点头。 北堂燕依旧未开口,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见礼见完了,接下来便是回归吃茶点赏月的初衷了。 太子妃苏若若给叶老夫人安排了一个观景的好位置,然后坐下陪聊了几句,随后因为有新的官员家眷来到,太子妃便失陪去招待了。 因此,对于不抢太子妃风头只做背景板的北堂燕来说可就得了机会了。 当然这对象除了木槿再无其他。 “木小将军,上一次听你讲你被抓走后勇归的事迹还没有听完,不知道木小将军能否继续为本公主解解惑?” 北堂燕一脸询问的态度,却是十分强硬的坐了下来。 叶老夫人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雨了,只要不犯病,那脑子可是比谁都精明。 此刻见北堂燕这模样可谓是一眼便看出了来者不善,哪怕是满脸的微笑。 当下叶老夫人便微微敛了面上的笑容。 而周边离得不是很远的一些夫人小姐在听到这一敏感的话题之后,当下不由得放慢了交谈的语调,纷纷竖起了耳朵以求听到一些什么。 “燕妃娘娘真是太看得起木槿了,什么勇归不勇归的,比起这鄢陵城里的女子本将军这行为可谓是十分另类了,不过好在还有燕妃娘娘赏识木槿。” 这话乍一听是在赞赏北堂燕,然细一听却是在贬低北堂燕,说她与自己是同一类人。 可木槿明话里贬低的是自己,对北堂燕确实是赞,赞她赏识她。 此时此刻,北堂燕当真是一口黄连含在口中苦涩难耐却又吐不出来。 “怎么说木小将军都是皇上亲封的官员,连皇上都如此赏识木小将军,本妃不赏识木小将军那才是本妃没眼光。” 2008:何须在意他人 北堂燕这一句话可谓是将那些个看低木槿的官家小姐夫人给直接骂了,不过有帝王的名号在前,谁敢有一句异议? 北堂燕此话一出让周边一些个听墙角的夫人小姐纷纷远离,这墙角不太好听。 当然只是一些胆小的,一些胆大的则继续淡定自如的坐在那,毕竟她们就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是木槿目光短浅了,这都得到陛下的恩典了,何须还要在意他人。” 木槿这也算是不动声色的直接甩了那些个总是对她评头论足的夫人小姐一巴掌,对那些碎嘴她不是很在乎,但差不多就行了,总是揪着不放,真当她木槿是吃素的吗? 小姐们可能一下子没能听明白,只以为木槿是搬出皇上出来炫耀,忍不住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然夫人们几乎都是一听一个明白,能坐夫人位置的,有几个没都过三四五个小妾的,这点子指桑骂槐还是能一听即出的,然这又能如何?只能生生地憋住这一口气。 而在这口气在这个时候只能泼向自己那还犹不自知被骂的女儿们。 “闭嘴。”一时间周遭便响起了这等刻意压低的厉喝声。 然木槿是谁,那耳朵不要太尖锐了,哪怕那些个人声音再小她依旧能听见。 当下木槿轻勾了勾唇,并伸手为叶老夫人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随即更是为自己倒了一杯端起轻抿,那肆意的态度无不透露着得意,至少看在那些个夫人小姐眼中是这个意思,却偏偏只能憋着,这种感觉…… 叶老夫人至始至终安静的吃着茶点喝着茶,好似与外界隔绝了一般,只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让周遭的那些个夫人小姐又嫉妒了一把,她们绝对能肯定若是此刻处于下风的是木槿,那叶老夫人绝对不会无动于衷,可偏偏…… 木槿的指桑骂槐北堂燕一点也不意外,木槿那张嘴可是在朝堂上对战过群臣的,只要这个些个置身于后宅的蠢女人们以为木槿是个好拿捏的柿子,果真是一群蠢女人。 北堂燕在心中鄙视了一下周遭的夫人小姐,便继续着自己今日的任务。 “木小将军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北堂燕可不怕得罪人,当然这句话除了将那些个小姐夫人给得罪了以外,也算是再次给木槿拉了仇恨值,比起仇恨她木槿的仇恨值要更高一些,她好歹是受过教育的公主,而那木槿即便现在背上了一个穆老将军孙女的身份,却也免不了她来自山野的来历。 面对北堂燕所谓的夸赞,木槿只想说这是有多想弄死她? 这也只是想而已,若真说出来可就太如北堂燕的意了,这可不是个善茬。 “能得燕妃娘娘夸奖,此乃木槿之幸。” 木槿微笑着的坦然接受当下让北堂燕的身子僵硬了那么一分,她今日的目的是要将木槿给引走,而今却是半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可就有些难办了,看来她还需要再加一把力道。 “木小将……” 2009:太子妃昏迷了 然北堂燕这边刚一开口便听闻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声,“太子妃娘娘……” 先是一声,随即则变成了一群。 北堂燕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过去,便见太子妃苏若若紧闭着双眸半倒在她贴身宫女小桃红的怀中,小桃红则是一脸慌张的大叫着。 北堂燕当下眸光一凛,这是个好机会,也省得她再继续废唇舌了。 “木小将军,听闻你懂医术,你看可否给太子妃娘娘看看……” 北堂燕嘴上是询问,却是直接上手拉着木槿的手臂就朝着苏若若那边冲了过去。 而面对北堂燕伸过来的手木槿下意识的是要避让的,却只是避让了一下便顺势让北堂燕给捉住了。 她不知道北堂燕此番作为是何意义,不过却是顺了她的意,也好过她再废心思,现成的机会不利用的都是傻子。 本来这引北堂燕离开是风尧那家伙的任务,奈何这北堂燕竟然没出现在琉璃殿里,就只能换她上了。 太子妃倒下了,北堂燕就成了这里能主事的人了。 因此当周遭那些个已经围上来和想要围上来的夫人小姐们在见到北堂燕拉着木槿匆忙而来的时候,纷纷避让,以便这两人顺畅到达苏若若面前。 “燕妃娘娘……燕妃娘娘……我家太子妃……” 苏若若的贴身宫女一见到北堂燕就跟遇到主事的一般,当下便求救了起来。 “有木小将军在……”北堂燕当下就将木槿给推了出来。 此刻的木槿可谓是被架在了风头浪尖。 “本将军只是略懂皮毛,燕妃娘娘还是快些派人去请月家的那位太医过来比较好……” 虽是如此说木槿却是伸手拽上了苏若若的手腕,一边借机测探一下苏若若的脉搏,一边开口道:“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太子妃娘娘送回去休息的好……” “对,对,先将人给送回去……”北堂燕当下便跟着应声,然后直接取代了小桃红的位置搀扶住了苏若若的另一只手臂,同时间对着小桃红吩咐道,“快去请月家的太医……” 话落间直接拖拽着苏若若的臂膀将人往东宫的方向带去。 北堂燕这一动可是让木槿想要撒手都不行,以至于木槿微皱了一下眉头抬步跟了上去,大有几分迫不得已的意思。 …… 太子妃昏迷可不是什么小事,这不在小桃红去寻月芜言的时候,已有另外的宫女将这个消息给送到了御花园处。 消息送到御花园的时候,墨昱正在招待北堂尧,虽说对方是质子,但毕竟是异国之人,他作为今日的主办人,无论如何都要拿出一些气度来。 而对坐相谈总不能是空谈,吃个点心喝个茶水那都是必要的。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昏迷了。” 小宫女这一声惊慌失措的禀报声响起的时候,墨昱手中刚好端着一个杯盏。 “什么?”消息对于墨昱来说太过震惊,以至于他当下就惊得站起了身,动作之大直接导致手中杯盏里的水就那么洒了出去,这一洒不偏不倚刚刚好洒在了离他一人之距的北堂尧的身上。 2010:太子妃昏迷了(2) “太子妃娘娘昏迷了。”小宫女秉着奴才的本分又禀报了一遍。 “本太子失礼了……”震惊过后墨昱当下就恢复了镇定并对着被洒湿了衣衫的北堂尧赔礼。 “太子客气了,太子妃娘娘要紧,太子还是快些去瞧瞧太子妃娘娘吧。”北堂尧抬手抖了抖被泼湿的衣裳,说得很是不在意。 “不管怎样是本太子失礼了,也谢过北堂大皇子的善解人意了。”说着墨昱当下转首看向了一侧的贴身小太监,“小弯子,带北堂大皇子去换身衣服,务必要照顾好北堂大皇子,否则待会本太子回来唯你是问。” 话落间又对着北堂尧道:“怠慢北堂大皇子了,本太子去看看太子妃待会儿就来。” 丢下这么一句就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了,让北堂尧连一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洒水是因为听到太子妃昏迷,此乃无意之举,而后态度更是友好至极,所以此刻若是北堂尧拒绝跟随小太监去换衣服那就叫不识抬举了。 “北堂大皇子,请跟小的来。” 所以当墨昱走后耳侧响起那小太监的声音的时候,北堂尧只抬眸看了一眼离开的墨昱的背影然后便收回眸光站起了身。 “太子殿下真是客气了。”叹了一句然后对着对着小弯子道,“前面带路吧。” 而无论是墨昱的离开还是北堂尧的离开都没给御花园内的游赏带来多大的影响,依旧是个人赏着个人的月,只不过言谈间的话题多了一点罢了。 …… 不知道该说是去禀报的小宫女的动作快还是说墨昱的动作快,木槿和北堂燕这刚刚将苏若若给送到东宫太子妃院,墨昱后脚便到了这里。 “若若……若若……”进来的时候除了他那焦急的身影还有这满透露着担忧的喊声。 “若若……若若……”一进来直冲苏若若的床前,甚至还撞了一下在床榻边守候着苏若若的北堂燕。 被撞的瞬间北堂燕微皱了一下眉头,眸光中明显的闪过不悦,或者可以直接称之为冷意了,不过只是一瞬便换上了极其柔顺的样子。 而木槿本也是在床榻边的,却在听闻那一声声若若的时候就自动往一侧避了避,因此不但没被撞到还很好的将北堂燕那一闪而过的冷意给看在了眼中。 这冷意让木槿微微流转了眸光,看来这北堂燕与这墨昱也并不是一条心,缝隙大着呢。 而这对他们来说就更有利了。 喊了两声见苏若若并没有任何反应,墨昱这才想起来找太医,当下便转首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有到?都是怎么做……” 这一转首便正对上了木槿,呵斥的话语就那么卡在了那,好似对木槿的出现很是震惊。 而震惊过后面上闪过犹疑,却只是一下,便似下定决心一般对着木槿道:“劳烦木小将军帮太子妃看看,看看太子妃是否有什么大碍……” 用词是请求的用字,不过语气却是咬牙切齿的语气,好似要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是要割他的肉一般。 2011:谁算计谁 而此时此刻可不就是在割墨昱的肉么? 毕竟两人早就敌对了,现在他却是向敌人开口请求,这种滋味真是…… 墨昱为苏若若请求她尽管语气很不好却也是让木槿诧异的,不过她还不至于傻得以为墨昱是多爱苏若若,只能说要么苏若若对他作用巨大要么就是他此时此刻图谋之大,不然又有什么理由让他对敌对之人请求。 “太子殿下太看得起微臣了……” 木槿这一开口当下就让墨昱黑了脸。 而木槿就跟没看见似的,继续自顾自说道:“不过刚刚微臣不自量力的擅自看了看,若是太子殿下相信微臣这草根之术的话,太子妃娘娘大概无碍,就是身子有些弱有些疲惫过度,需要多多休息……” “来了,太医来了……” 然木槿的话一落还不待墨昱给出反应,门口就传来了小桃红激动的声音。 这声音让墨昱当下松了一口气,“快让太医进来。”语气里带着一些迫不及待。 对此木槿不置可否的撇了一下嘴,随即当下道:“既然太医来了,这里就没木槿什么事了,木槿告退。” 话落间,木槿都不等墨昱反应,直接转身就朝外走去。 在出房门的瞬间外面的人刚刚好进来,淡定而出的木槿与匆匆而进的月芜言就那么在擦肩而过之际相顾无言的对视了一眼,仅一眼便错身而过。 “殿下来了,臣妾就放心了,有殿下在姐姐定是安然的,臣妾就不在这打扰姐姐了,臣妾告退。” 木槿这才刚出房门便听到了身后北堂燕的禀报声。 “去吧,琼溪园那边你要多多用心。” 再然后就是墨昱有些疲惫的吩咐声。 “是。” 紧接着的是北堂燕乖巧的应答声。 而彼时木槿已经走出了走廊走进了院中。 当木槿从院门中走出的时候,身侧却是多出了一道身影。 “木小将军不介意一起回琼溪园吧?” “燕妃娘娘哪里的话,燕妃娘娘要去哪岂是木槿能干涉的。” 乍一看两人都是笑意盈盈,然实际上却是充满了火药味。 木槿算是明确的表达了自己被强迫而来的不满。 然北堂燕却愣是装不自知道:“不介意就好,两人一路还能有个伴。” “……”木槿只走不语。 “殿下可真是疼爱姐姐,一听到姐姐昏迷就立刻赶来了,真不愧是少年夫妻,姐姐可真是幸福……” 木槿不语,北堂燕却好似只需要一个聆听者一般,哪怕木槿不语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只不过不再是任何的试探,而是对太子太子妃之间感情的艳羡,更是自己对这种感情的憧憬,当然也不忘赞叹太子对她的好。 总之说来说去主角就是太子太子妃以及她自己,其内容除了男欢女爱就是男欢女爱,声情并茂至极。 木槿想,若不是她一早了解北堂燕的为人,就她这声情并茂的模样还真是值得一信,只可惜…… 而北堂燕又何曾会傻到以为木槿会相信她的这些话。 她之所以如此说一个是为了传回墨昱那树立一下她的形象,木槿不信并不代表盲目自大的墨昱不会信,而另一个则是为了分散木槿的思维,这样才好让她猝不及防的中招。 2012:中途遁走 所以北堂燕看似声情并茂的讲述其实是没有灵魂的讲述,她面上在讲述,心中却是在盘算着算计木槿的地点和时间。 而之所以如此娴熟的一心二用,完全是这么些年练就的一生本事。 眼见着就要不再说这些自己都不信的废话,身侧之人却突然定住了脚步。 “木小将军……”木槿这一停步让北堂燕的叙述之声戛然而止,并疑惑的叫唤了她一声。 木槿没有说话而是抬手捂住一下肚子,然后放了下来又继续前行,然只走了两步便又抬手捂住了肚子,这一次的时间明显的比上一次长。 但木槿依旧没说话甚至继续前行了两步,只不过举步艰难。 最后便见她深吸了一口气转首对着北堂燕道:“木槿肚子不适,燕妃娘娘先行,无须等木槿。” 话落间木槿便快速朝着暗夜里飞奔。 木槿速度之快让北堂燕当下啐了一口,这都临门一脚了竟然让人给溜了,不过不要紧,反正木槿现在是单独一人,如此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剩下的事就不归她管了,这般也正好洗刷她的嫌疑,挺好。 权衡了一下利弊,北堂燕只稍稍不满了一下,便再次摇曳起了妙曼的步伐继续着剩下的路程。 北堂燕踩着完成任务的欢乐步伐走了,而木槿说是肚子不舒服,确确实实的按照这个设定去了恭房。 在里面待了一会之后便出来了,然后走到恭房不远处的一个洗手池准备净手。 宫里的主子们是不会来这种多人出恭的地方解决生理问题的,所以这里是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来得地方。 不过即便是下人们用得地方,因为身处宫中,那也是极其干净的,不远处更是有宫人每日挑水将几个半人高的水桶给装满。 木桶里有专门的大木勺舀水。 木槿这手刚伸进木桶里去取木勺,只觉一道劲风朝着她袭来,由于没杀气,她便故作不知的继续伸手去取木勺。 手刚捉到木勺只觉得臂膀被人给一撞,紧接着手便落入了水中以及衣袖。 “对不起,对不起……” 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木槿的耳侧便响起了道歉声。 木槿微微扭了一下被撞得手臂,随即将手给缩了回来,并连带着装满水的木勺,然后侧过身在水槽上方将木勺里的水淋于手上净手。 “无碍。” 木槿一边净手一边回了这么一句。 “啊!木小将军……” 这时对方似乎才发现木槿的身份惊讶的喊了一声。 木槿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将手中的木勺丢回了桶内,然后拎起潮湿的衣袖挤了挤随后就那么散落开来并转身离开。 “木……木小将军……你衣袖湿了……让奴婢……奴婢带您去换衣裳吧……” 磕磕巴巴的声音带着惊恐。 “不必。”木槿冷漠的回了一句继续前行。 身后那宫女看着木槿决然离开的身影,当下直接转身取过木桶里的木勺舀满了水对着木槿的后背就浇了过去。 第一次木槿是想知道对方要干嘛,第二次她可不会给这个机会了。 2013:被迷晕了 身子一闪,木槿朝着一侧躲了开去,然这刚一躲开便感觉右侧袭来一股气力,即便及时反应躲开却也是迟了点,右肩被砸中不是很重,然整个右臂以及右半侧的身子全部湿了。 待她朝四周看去,除了她和身后的那个小宫女哪里还有其他气息,她这是遇到了高手了。 对付她可真是舍得下血本。 木槿微勾着唇角带着讽刺的垂眸看向湿透的半边身子,看来她是不想换衣服都不行了,既如此就让她看看他们到底算计了她什么。 想着,木槿转身看向了身后看似惊慌失措眸中却满是得意的小宫女看去。 “不是说要带本将军去换衣裳吗?还不带路?”木槿面上带着几分薄怒。 “是,是,奴婢这就带路……”小宫女当下诚惶诚恐的几步上前带起了路。 木槿看着那小宫女的背影冷笑了一声,随即便抬脚跟了上去。 她是不得不去换衣了,可这时间点是不是该由她来把握了? 还有,当她眼盲吗? 这宫女绝对是北堂燕的宫女,她见北堂燕带出来过,重点是这背影看着似乎有些熟悉呢…… 木槿这边算是被逼着去换衣裳了,而北堂尧那边则是被小弯子以换衣之名给领到了一处空阁楼,同是换衣,不过这边就要和睦多了。 这里离御花园并不是很远,且灯火通明,可谓是亮如白昼。 小弯子将人给领过来之后道了一句让北堂尧稍等便离开了。 北堂尧只轻应了一声,随即便随意在屋中找了一张椅子便坐了下来。 北堂尧以为自己要等很久,却不想不过片刻的时间那小弯子便回来了,且带来了一件暗红色的衣衫。 “北堂大皇子,此乃奴才能找到的最合适北堂大皇子的衣衫了,还请北堂大皇子莫要怪罪。” 边说小弯子边恭敬的双手奉上了暗红色的衣衫。 “奴才先行告退不打扰北堂大皇子了。” 话落间小弯子便转身退了出去。 看着小弯子离去的身影,北堂尧微挑了一下眉,随即便托着手中暗红色的衣衫朝着光线有些暗黑的内室走了进去。 进去的瞬间,北堂尧并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先四处扫视了一眼,没有任何的异样,却偏偏是没有异样让人觉得奇怪。 不过北堂尧只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便慢条斯理的解开了外衣,再然后继续慢条斯理的穿上了刚刚那小弯子送来的暗红色衣衫。 却不想这刚穿上,连衣带都没来得及系上,北堂尧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随即整个人就那么瘫软的倒了下去。 倒下后片刻的样子一道黑影闪现在了屋子内,并用脚踢了踢北堂尧的臂膀,见他没有动静,当下便直接将人给抱起然后扔到了床榻之上,并动手将他扣紧的里衣给微微解开,弄出了一副半露半不露的模样,再然后嗖地一下消失在了屋子里。 顿时间屋内只剩一片静寂,那一种一根针掉下地都能听见的静寂。 暗黑中,北堂尧并没有动,然那双眸子却是睁了开来,带着无尽的冷意及杀意,却只是一瞬,下一秒便又闭了起来。 2014:墨翎被拦 他倒要看看这墨昱是玩什么把戏? 可真是够看不上他,竟是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他,呵…… “路易,给爷记住刚刚那人的模样,回头宰了。” “是。” …… 用药也好武力强迫也好换衣服的梗老旧也好,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切皆可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而这东风的点燃怎么少的了主使人墨昱的推波助澜。 当两边都入坑的消息通过暗卫快速送达到墨昱面前的时候,整个太子妃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与昏迷的太子妃二人。 至于刚刚来看诊的月芜言已经探过脉,之后直接被他给打发了去太医院抓药,至于太子妃的大宫女小桃红则是被打发了过去取药了。 至于昏迷的太子妃,呵,本就是他有预谋的让其昏迷,为的就是让他自己好脱身,如此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墨翎呢?”听完消息后,墨昱问起了此事的另一个关键人物。 “属下来的时候人在御花园待着,小五在那边盯着。”即便是暗卫说话也是很有水准的。 “把人给盯好了,宴席那边可以闹出点动静来了,让人来寻本太子。” “是。”暗卫领命转身便消失在了屋子内。 这本就是事先安排好的计划,所以当暗卫快速的将命令传达到御花园的时候,御花园内当下就起了动静。 是两位大人发生了争执,但无人知道原因,劝解又无效,之后不知谁提了一句去寻太子殿下,随即便有人去寻墨昱了。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墨翎至始至终安静地独坐于御花园的一角,喝着茶水看着半空中的皎月,完全不受周遭环境的半点影响。 直到耳侧传来墨昱出了东宫的密音,他这才动了动坐了许久的身子抬脚没入了暗夜里。 暗处监视着墨翎的人一见他动了,当下就急了,然他却不能现身。 另一人见此则示意这个叫小五的暗卫跟着,而他自己则是去寻了个墨昱提前安排好防止出现这种情况的官员来堵墨翎的路。 所以当墨翎才没入黑暗走出不过才三丈远的地方便被一个官员给拦住了去路。 “翎将军。”来人是一个武将,不过品级比较低。 墨翎没说话,却是停住了脚步,然后就那么看着他。 仅是被这么一看,来人就觉得脖子一冷,当下就深吸了一口气。 “下官有些兵法上的事想请教翎将军,能不能请翎将军指点下官一二。” 来人边说边姿态极其恭敬的对着墨翎行了一礼,态度极其诚恳。 众所周知,墨翎对武官一向比对文官宽容,特别是极其上进的武将。 “兵法一事书本上解说的比本将军知道的要详细得多,今儿个是月圆之夜,刘大人还是好好赏月,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片怜爱之心。” 话落间墨翎直接不等刘大人回答便从他身侧走了过去,而墨翎留下的话即便是他不动刘大人也说不出任何回应的,毕竟陛下都搬出来了,他说什么都是白说,便是想要反诬陷墨翎藏私都不行。 2015:将军你吓着小姑娘了 暗处的人见刘大人失败了,当下对着暗卫小五打了一个监视的收拾,然后他则是嗖地一下去寻墨昱了。 感受着暗中气息的变动,墨翎微勾唇角冷笑了一声,随即蓦然加快了脚步,那种看似慢步而行实则一步下去却是已经走出好远。 这步伐让暗中跟随的小五心一惊,随即不得不提高内息速度的跟上去。 要问墨翎这是去哪,他这是去寻木槿了。 木槿被人算计不得不去换衣之事他可谓是一清二楚,他知道木槿不会有事,不过有些事他不愿她犯险。 而他之所以等到现在才动无非就是为了等墨昱这条蛇出动,谁叫带木槿离开的是东宫的人,即便是他不想怀疑东宫的人都不行。 如今墨昱出了东宫了,就该他们掌控这主动权了。 “木小将军您能走快点儿吗?在这样下去您可是会着凉的。” 墨翎刚找到木槿这的时候听到的就是小宫女这声明显带着火气的不耐声。 “谢你关心了,本将军乃习武之人更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这点不算什么。” 比起小宫女满腹怒而不能言的火气,木槿简直肆意到不行。 “木小将军可别总把死人不死人的挂在嘴边,说到底木小将军终归是女子,还是多学学女子该学的比较好,不然可不讨翎将军喜欢。” “本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何时轮到你一个宫女来评说?” 突然横插进来的声音当下让那前行的两人纷纷停住脚步并回眸看去。 只见那走廊里摇曳的灯光下一袭黑衣负手而立,哪怕是被一张鬼面遮着面庞都遮不住那满身的风采。 “你怎么来了?”没有意外只有欢喜,木槿眉开眼笑的对着墨翎开口问道。 “翎……将军……”木槿开口的同时她身侧的那个小宫女亦开了口,带着满心的欣喜,只不过只是一瞬过后便是满腹的恨意,再然后便是满目的惊慌,一个哥字愣是咽了下去换成了将军二字呢喃出声。 “一个人赏月无聊,来寻你。”明明是冷漠的语调却愣是给人一种满是宠溺的味道。 此时此刻墨翎的眼中只有木槿一人,哪里有那小宫女一分身影。 话落间墨翎已经走至木槿的身侧,伸手便解开了自己的外衣一个挥手披在了木槿的身上。 宠溺的话语爱护的姿态让那小宫女藏在袖中的手哪怕已握成拳都无法抑制住颤抖。 “有翎将军在木小将军该是不需要奴婢了,奴婢告退。”小宫女怕自己控制不住,当下直接言了一声告退便转身匆匆朝着前方暗夜里走去。 然她走得再快也掩盖不住她慌乱不堪的身影。 却偏偏耳后不间断的传来木槿那调笑的声音。 “翎大将军,您太威武了,瞧您将人家小姑娘给吓得……” “所以这鄢陵城里的女子才不适合我,弱不禁风的……” “大将军这意思是说我木槿粗鲁了?” “我的阿槿叫巾帼不让须眉。” 再然后响起的便是木槿愉悦的笑声。 2016:怨念挺深 而前方那愈行愈远的身影脚步是一步比一步踉跄,好似随时就要倒下一般。 原来他也会讲情话也能那般温柔,可为何对她那么狠,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该将她丢上那北堂骁的床榻…… 恨……她好恨……她要毁了所有……所有…… 凭什么她这么惨他们却要那么幸福……凭什么…… “怨念挺深啊……”眼见着那身影消失在了暗夜里,木槿收起了笑意叹了这么一句,然后转首看向墨翎道,“有没有觉得这身影有些眼熟?” “苏莹莹。” 木槿本只是随意一问,然在听到墨翎的想都不想的肯定回答的时候顿时吃味了。 “哟,这么了解,我都琢磨了好一会,你这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真不愧是青梅竹马。” “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子只有我姐姐。”这解释绝对的够直男,“之所以能认出是作为一个将领的本能,战场上敌人善于伪装,必须要有通过细节来分别出敌人的本领。这个宫女出面拦你定是属于墨昱北堂燕一方之人,态度极其傲然半点宫女的姿态也没有这不符合宫女的身份,再加上熟悉的身形,我有理由断定她是没有跟着北堂骁离开的苏莹莹。” 北堂骁当日离开的时候队伍里并没有苏莹莹的身影,其后探子也传来同样的消息,只不过苏莹莹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他们一直未放在心上罢了。 至于帝师府那里,从苏莹莹出现在北堂骁床榻上还拒嫁惹恼北堂骁之后,她就彻底的成了苏博雄的弃子了,哪里还能得到苏博雄的半点关注。 墨翎的这番理智过及的分析让木槿真的是想要吃味都吃味不下去了,当然,就是吃味木槿也就是那么一说,她才不会为了一个连身份都见不得光的人跟墨翎置气。 “好吧,你厉害。”木槿绝对不会承认她瞬间被墨翎的分析给折服了,叹了一句,木槿直接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正事,“你这么一来,我就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不需要。”墨翎大体能猜到一点,继续下去也无所谓,但没那个必要。 “你知道是什么事?” “不是很重要。”说着,墨翎直接揽着木槿的肩便朝前走去。 “告诉我呗。”木槿顺着墨翎的脚步离开了,嘴上却依旧追问着。 “先去换衣服。”话落间墨翎搂着木槿陡然加快了脚步,那速度快得木槿连开口都来不及了。 至于那暗中一直跟随的暗卫小五,墨翎早在来见木槿之前利用错位使其跟着另一个身影夜游皇宫去了。 …… 视线转回到墨昱的身上。 太子妃昏迷使其从宴会上脱身是其阴谋,官员争吵使其从东宫脱身亦是其事先安排好的阴谋。 一切的一切都顺着他设定好的轨迹发展,以至于墨昱在听到官员争吵需要他去调解的时候,他是怀着无比愉悦的心情踏着无比欢快的步伐从东宫出来的。 然这欢快的脚步在他途径一处乱石林的时候当下就变得不欢快了。 2017:乱石林之影 虽然今日因为举办宴会皇宫里到处挂满了灯笼,却也并不是每一处都亮如白昼的,一些只是一走而过的地方只挂上一两盏灯笼以供照明之用,因此这样的地方就显得比较暗。 此刻墨昱停步的乱石林处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而他之所以停步是因为他看见了两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这让他有些不可置信,深怕看错他不由得转了个方向朝那本不需要穿过的乱石林而去。 只是刚走了几步那边便不见了身影,这让墨昱不由得皱眉停下了脚步,莫不是他看错了。 这想法刚一起,一阵风起晃得那仅有的两盏照明的灯笼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在这两条弧线的照耀下,那两道身影再次闪现在了墨昱的眼前,这一次那娇小的身影竟是委身在那高大身影的怀中。 这一幕瞬间让墨昱脑中充血,再也顾不得其他的直接抬脚就怒气冲冲的朝那而去,哪怕灯笼照耀的光芒划过后已无那两道身影,他也要势必看个清楚。 墨昱决心很大,奈何这才气冲冲的走出几步,便见一道黑影落于他身侧禀报道:“主子,墨翎跟丢了……” “什么?”墨昱当下停住脚步厉喝出声。 “墨翎跟丢了,请主子责罚。” 来报的是一直跟着墨翎的小五,自墨翎离开御花园后速度加快他已极力跟随,期间他差点跟丢过一次,可后来又追上了,再然后速度倒是不快了,却就是不快了他跟着跟着蓦然就没了人影,飞速找了一圈依旧没有,最后不得认识到自己跟丢的事实。 “责罚?责罚你有个pi用。”墨昱气得直接爆了粗口,一脚就对着小五踹了上去,这火气已分不清是墨翎不见的火气还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而引起的火气了。 而小五愣是没动的被墨昱给踢翻在地。 爆完粗口的墨昱还没缓过气来,又一道黑影来袭,不过这一次的黑影并没有下跪,而是站得笔直。 “墨翎将木槿给带走了,离间墨翎与北堂尧之计不成了,皇后娘娘将秦家的小丫头给送了去,皇后娘娘说木槿这条路没行通就换一条,秦玖明日要娶苏倾颜,苏倾颜又与木槿墨翎交好,这亦是离间他们成为同盟的好机会,若是墨翎帮北堂尧则就多了秦玖这个敌人,若是不帮,与北堂尧之间就被离间了,皇后娘娘让太子不要耽搁,速去北堂尧那,不然等秦玖反应过来找到秦家小妹就迟了。” 来人就是传话的,说完之后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墨昱面色很不好,一个他母后的暗卫对他态度如此嚣张真是让他想捏死他。 但这个计谋确实是难得的好计谋,他错过了一次不能再错一次。 想着墨昱收起了怒意并抬眸朝着不远处的乱石林看了一眼,一眼看去只有满目的石头,不过他绝不相信自己刚刚是错觉。 “去,查清北堂燕离开东宫之后做什么去了,是何时到达的琼溪园,再去查查墨苍冥是否还在叶贵妃那,若不在又是何时出来的,又去了哪里,这一次再办不好你直接提头来见吧。” 2018:乱石林之影(2) 谁轻谁重谁急谁缓根本就不需要去权衡,很明显这难得时机的计谋便莫须有的事件要急得多,不过他也不会放弃,毕竟作为一个男人给不想自己被绿了,重点是那个女的身份不一般,男的也是,他怕自己一个不慎被那两人合计给抹了脖子也不知道。 “是,属下遵命。”将功赎罪的机会傻子才不要,小五几乎是墨昱话落之际就立刻领命,然后当下嗖地一下就消失在了原地。 墨昱则是不甘的抬眸又看了一眼乱石林,随即收回眸光转身匆匆朝着御花园而去。 …… 再说乱石林,这个乱石林是东宫去御花园的必经之路,只不过不是穿过而是有一段距离的路过。 而因为没有遮挡,所以乱石林那边的情形可以从很远的地方就能清晰可见。 而这乱石林处于拐角处,不刮风还好,一刮风处于这周边就只能听见呜呜呜的风声,再听不清其他的声音。 而今晚的风刚好不小。 再说这北堂燕,本来她准备路过一条早就计划好的河将木槿给推下去的,毕竟不全身湿透那木槿可能不会轻易就范。 奈何还差一点那木槿半路遁了,不过墨昱派来暗中助她之人也不是傻子,自会变通,如此倒也是省了她的事了。 本是件开心的事,却不想她这步伐欢快没多久,就欢快不起来了,因为她迷路了。 没错,迷路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这都是石头的地方的,只知道走了好久都是石头,这要是再不知道自己被困住了,就白活了。 不过无碍,她有暗卫跟随,待她的暗卫发现她久不出现自会出现救她。 这样的想法让北堂燕在乱石林里待得很是惬意。 既然是算计,那么时间都是刚刚好的。 北堂燕算计木槿的时间是算计好的,那木槿反算计北堂燕的时间又岂不是算好的,且还是那种边走边算的。 墨苍冥一开始就直接去了叶贵妃那,看望母妃是真,却也是为了随时配合计划。 所以木槿这边一离开琼溪园消息就送到了墨苍冥那。 要北堂燕配合定是不可能,重点是不能让北堂燕知晓,这样才好离间北堂燕和墨昱,让他们相互怀疑。 所以墨苍冥就掐准了墨昱出现的时间,并找了个与北堂燕身形相同的女子穿上与北堂燕差不多的衣服,然后在乱石林外演上那么一出戏就行了。 这出戏就是墨昱看到的那若影若现的相拥。 墨昱离开后墨苍冥还站在那乱石林的暗处。 墨苍冥深深地看了一眼墨昱离开的方向,后又看了一眼身侧的乱石林,然后对着身侧穿着宫装的女子道:“将乱石林阵留下破绽,然后通知兰轩撤退,放那暗卫回来。” “是,主子。”女子跪地领命,然后迅速消失在了暗夜里。 女子消失后,墨苍冥也离开了这里,不过比起女子的飞速,墨苍冥是踱着慢悠悠的步伐一步一步离开的。 …… 墨昱往御花园赶的时候,秦家那边已经发现秦家小妹不见了。 2019:秦家小妹不见了 秦母看着淳厚却不是傻子,女儿被人带走她又被人给拦住去路走不开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皇宫内可是步步陷阱,这么些年什么龌龊事没发生过,就连淮南王那般的人物当年还中了招数。 秦母走不开,却是暗地让人通知了秦玖。 秦玖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御花园里左右逢源的接受着各位官员对他明日大婚的祝福。 这消息当下让他觉得这些官员的祝福是多么的讽刺,他就说怎么突然都来围着他了,平日里可都使劲的躲着他的,却原来是想困住他的脚步。 可他秦玖是那等在意这些虚礼的人吗? “谢各位大人的祝福,明日里各位大人可不要忘了去我府上喝喜酒。今儿个本丞相酒水喝多了,就先不陪各位了。” 说着秦玖抬脚就从这百官的包围中离开。 “丞相大人这般不胜酒力,明日那喜酒可如何是好?” 秦玖要走,却依旧有人想拦路。 “本丞相说不胜酒力了吗?” 秦玖直接一句话怼了过去,怼得那官员面上的笑就那么僵在了那,实在是秦玖这完全是不给对方半点脸面。 但对方任务在身,哪怕没脸也要继续强装微笑的开口。 “下官……” 然他想继续扯,秦玖却没那个功夫。 “人有三急,是不是有哪位大人想和本丞相一起出恭的?”秦玖边说边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那眸光看得众官员只想后退。 文人都讲究颜面,出恭一词一般都不当他人面言,特别还是这样大的场面。 不过那是别人,与秦玖而言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完全没有他自己的意愿重要。 秦玖连出恭都说出来了,他们再拦就太过明显了,莫不是还真的要跟秦玖去出恭不成? “有哪位大人想去的,本丞相不介意一起的。”秦玖嫌力度不够又加了一句。 这一次百官不是只想后退,而是脚下做了实际行动纷纷退让给秦玖让出了一条路,不然呢,真的一起去出恭?他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要是真去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成为多久的笑料。 秦玖见一群人老实了,当下就直接离开了,也确确实实去的是恭房的方向。 “卓航,你家主子呢?能迅速找到他吗?” 墨翎离开了御花园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不知道人去了哪里,事态紧急,靠他一个人的力量他怕会耽误了导致他妹妹出事。 这种事他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不等暗处之人回答,秦玖又接着道:“你去寻他,就说我妹妹被人带不见了,让他帮我寻。若是问起我如何知晓,就说是我母亲警醒,妹妹一离开她就让人给我送信了。” “是。”卓航接了命令便离开了。 而后秦玖又动用了自己在宫中埋下的一些个暗棋让他们帮他寻找。 做完一切部署之后,秦玖去恭房晃了一圈然后便又回到了御花园。 秦玖的回归让一些个官员愣了一下,莫不是他真的是去出恭,而不是知道自己妹妹…… 2020:秦家小妹不见了(2) 是他们紧张了,不,是他们的上级紧张了,那么隐秘的事皇宫又那么大,这秦玖再神通广大也不能这么快就知道什么吧? 秦玖是没那么神通广大,但秦母却是个极其警惕的人…… …… 暗卫之间都是有着独特的联系方式的,他们能迅速的找到对方。 卓航是不知道自己主子在哪里,但联系主子身边的暗卫却是极其迅速的。 因此,卓航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便寻到了墨翎。 此时刚刚好墨翎陪木槿换完了衣服。 “主子,秦丞相让属下来寻主子帮忙找秦家小妹,秦家小妹不见了。” “秦柒?”木槿下意识的疑惑了一句。 她见过那个小丫头几次,挺可爱的。 不是,秦玖那厮据说不好惹,谁这么手欠去搞秦玖的妹妹,这不明摆着要去惹秦玖吗? “何时不见的?”这话是墨翎问的。 “秦家小妹一离开,秦母就觉得不妥然后便派人去寻了秦丞相,秦丞相当下就寻了属下来寻主子帮忙。” “也就是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墨翎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陷入了片刻的沉默,然后开口道:“东辰,去让人查秦柒的行踪,你去北堂尧那边守着,先莫轻举妄动。” “是。”暗夜里传来一声应答声,随即便没了气息。 吩咐完了东辰之后,墨翎再次看向卓航,“去问秦玖,若是秦柒被人陷害与一男子在一起,那男子值得信任不会伤害秦柒,且婚嫁可随秦柒自己意愿,他是要将秦柒救出来,还是将计就计毁了秦柒的名声以后可婚姻自主。速去速回,让秦玖迅速做出选择,没有时间给他慢慢思考。” “是。”卓航很疑惑主子的这一系列话,好似主子知道什么似的,但他作为属下只要遵循即可。 应了声的卓航转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你知道秦柒在哪?”卓航疑惑的事在他离开后木槿直接问出了口。 “不知道。”这话听得木槿只想动手抽人,“不过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我寻你之前,北堂尧已经被墨昱的人给带着离开好一会了,我估计他该是中招了,再加上你这边以及我离开之前受到阻拦,墨昱的目的显而易见。而今你被我劫走了,我有理由怀疑他们会换一个人继续。不过不是墨昱,他就是想动作也没这么快,北堂燕也被我们困着也不会那么快,那么女眷那边能这么快动手的就只有皇后了,而这报信的无非就是看见我们在一起匆忙离开的苏莹莹了。” 木槿只想说夫君你不玩宫斗浪费了。 “那你问秦玖的那一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秦玖做到这个位置想自主妹妹的婚事亦是不容易,秦柒虽没到婚嫁年龄却是已经到了定亲的年龄,之前秦玖和我说个这个困扰,若是秦柒真的是被掳走送到了北堂尧那,倒是可以将计就计。” “的确是个好办法。”木槿当下点了点头,“可那要是不是北堂尧呢?”毕竟他的第一个决定是让东辰去寻探。 2021:秦家小妹不见了(3) “那剩下的事就是秦玖自己的事了。不过有勇气承受秦玖怒火的人不多,且没有足够的利益便是皇后也不会去招惹秦玖的。” 话到了这里木槿觉得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 接下来便是静默地等待。 而这等待并没有很久,可见秦玖做出选择的速度有多快。 “主子,秦丞相说相信主子,若真如主子所言,他愿意将计就计。”这是卓航带回来的消息。 “你去北堂尧那寻东辰,若是发现秦柒被送到了那,让东辰和北堂尧碰面,告诉北堂尧一口咬定要娶秦柒,让他切勿伤了秦柒,若是结果秦玖满意,秦玖会报答他的。之后你就回秦玖那复命吧,剩下的事让秦玖自己看着办。” “是。”卓航当下领命消失在了暗夜里。 “我们也回去吧,接下来该有一场好戏了,我们不在多可惜。”说着墨翎牵起了木槿的手朝着宴会场的方向而去。 “嗯。”木槿应声跟随,她必须要去,她不去怎么对得起那些人的一个又一个的精心准备。 …… 北堂尧身中剧毒,更用了特殊的手法压制,所以体质亦特殊至极,一般的药对他来说那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当然,发挥还是会发挥一下作用的,这作用就是让他感受到药效,而这药效的强弱最多就是让他感受程度不同罢了,造不成其他影响。 换衣服的时候他有一种晕眩感,于是他便装晕倒了。 只是弄晕他究竟要做什么,是不是得给个结果? 在北堂尧等得快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动静,再然后只觉得怀中一重,这是明显的给他怀里塞了个人,这身形的感觉不用看也知道是个女子。 “女的不用管,给男的用药就行。” “这北堂大皇子要是控制不住兽性大发怎么办?” “要的即是他控制不住,行了,动作快点,已经耽搁了太久,迷药的时间快要过了。” 再然后没有了交谈声,北堂尧只觉得嘴里被塞了一个东西,入口即化的那种,再然后就听闻嗖嗖地离开声。 “这两个也得死。”这是北堂尧睁开眼时说得第一句话,说话的同时他直接挥手将怀中的女子给推了开去。 能忍到现在他已算是极限,真是什么人都往他怀里塞。 没有该有的咕咚声,也没有路易的应答声。 北堂尧转首看去,只见一人将他推出去的那个女人给抱在了怀里,而那人脖子上更是架着一把剑,挥剑的人不用怀疑定是路易无疑了。 而路易的剑之所以停在那没有抹下去完全是认出了来人,下一秒便嗖地一下收了回去。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一早待命的东辰。 若只单单看到东辰,北堂尧会以为墨翎善心大发的来管管他的死活了。 不过此时此刻东辰不顾脖子上的剑也要拖住那个被他给推开的女人,不,该说是个小丫头,他就知道这东辰该是为这小丫头来的。 “这小丫头谁?”北堂尧一甩衣袖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2022:御华阁风波 “秦丞相的妹妹秦柒。” 东辰的回答让北堂尧微皱了一下眉头,即是来混质子的,那对这朝堂百官也是做过了解的,至少秦玖这号人物他可是如雷贯耳的。 “你来带走这个麻烦的?”略一思索,北堂尧立刻将秦柒归为了麻烦一类,因为不用深想他都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身份招惹人家一国之相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主子让属下传言给大皇子莫要伤害秦柒姑娘,另外让大皇子一口咬定娶秦柒姑娘,秦丞相想借机自主秦柒小姐的婚姻,请大皇子将计就计,他会报答大皇子的。” 听完前半句的时候北堂尧觉得若是墨翎在面前,他得赏他一剑,而这后半句…… “知道了,人放这,带句话回去我会让人万无一失的。” 没有人和利益过不去的,特别是在别国举步艰难的生存。 “是。”东辰应声,然后将怀中的秦柒给放在了面前的床榻上,紧接着便消失在了屋内。 北堂尧没再在床榻上坐着而是在东辰将人放下的时候就起身下了地,并站在地上慢条斯理的整理起了自己凌乱的衣衫。 既然主导权反过来了,那么事态要如何发展就该是他说了算了。 而答应了让人完好无损就不能真的毁了人家小姑娘的名声,除了他没打算真娶之外,他相信人越完好无损他就能从秦玖那得到越大的好处。 并没有要北堂尧等多久,外面便响起嘈杂的谈话声。 北堂尧通过声音的大小判断了一下人的远近,在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转身将榻上的秦柒给抱在了怀里然后抬脚出了内屋的门,再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屋外而去。 最后,在北堂尧跨出屋门的那一瞬间刚刚好与院门处走进来的人对视了一个正着,不偏不倚刚刚好。 “小柒……”一声尖叫以及一道身影就那么凶猛的扑面而来,不过在到了北堂尧跟前的时候却是停了下来,整个人颤抖的站在那,抬起的手似要去摸又不敢伸的样子,抖了好一会这才抬眸看向北堂尧颤抖的问道,“我的小柒这是怎么了?”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被其他妇人以游赏皇宫之由给一路诓到这的秦母。 当然,这诓骗是其他人的认为罢了。 秦母来势之猛让北堂尧都忍不住在脑中抉择是不是要一脚踢出去,不过好在还是理智之人,省得他去抉择了。 “昏迷了,本皇子正要送她去见太医。” “哦,哦,谢谢,谢谢。”秦母闻言点了点头,还道了谢。 秦母的这副模样让人群中的王夫人肺都气炸了,就没见过这么蠢笨的,这个时候不该是追究事因吗?这么随便相信别人说的,好吗? 重点是,眼前这场景与她所听到的并不一致,不是该她们进屋去捉jian吗? 不过王夫人也不是傻子,此刻不是去追究所看与所知不同的原因,而是努力将事情掰成上面要的结果。 “秦小姐是如何昏迷的?又是怎么昏迷到和北堂大皇子在一起的?”思绪间王夫人迅速开了口,“还有,刚刚大家可都是亲眼看到北堂大皇子将秦小姐从屋中抱出来的,不知是否发生过什么,北堂大皇子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2023:御华阁风波(2) “这位夫人的意思是本皇子救人还救出错来了?” 北堂尧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王夫人,只一眼王夫人就觉得浑身冰凉,好似喉咙被卡住了一般。 而这托从来都不止一个。 王夫人卡住了,又出来一个李夫人。 “北堂大皇子误会了,王夫人这也是担心小辈,毕竟秦小姐是大家看着长大的。”李夫人一句王夫人担忧小辈直接就将刚刚北堂尧那犀利的一问给盖了过去,并发起了自己的犀利一问,“秦小姐毕竟是姑娘家,虽说还没到婚嫁年龄,却也是到了议亲的年龄,而此时此刻不论是何原因,确确实实是被北堂大皇子给抱在了怀里,这于姑娘家的名节……” 李夫人话没说完,意思却是显而易见了。 再然后身后的夫人群便开始了各种窃窃私语,什么女孩儿家的名节啊,什么被男人碰了就要嫁他之类的。 也不知道是太吵了还是药效到了,被北堂尧抱在怀里的秦柒动了一下,随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秦柒一动北堂尧就知道了,当下便垂眸看向了怀中之人,也不去听那些个七嘴八舌的废话,他比较好奇这个小姑娘醒来之后的反应。 秦柒醒了,入眼的是一张好看到极致的面庞,她看着他,而他亦看着她。 秦柒呆呆得看了一会儿,随即嘀咕了一句,“还是我哥哥好看。” 此处可说一句论兄控的执着。 而这一句成功的让北堂尧黑了一下脸,说他没有秦玖好看,这个丫头是瞎子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小姑娘是不是太迟钝了一点,是不是没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着,还被一大群女人给围着。 “小柒,小柒,你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 秦母一见秦柒醒了,当下激动得拽住了秦柒的臂膀,这一晃不仅晃清醒了秦柒的思绪,也拽得秦柒从北堂尧怀中落了下来,当然,其中也有北堂尧的顺势松力。 而北堂尧在再次见识到秦母的迟钝后终于发现,秦柒这是遗传,亏得那秦玖还能当上那精明的丞相,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我很好,娘。这里是哪里?大家这是出来换个地方赏月了吗?”秦柒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问出了口。 “我们……”秦母这刚要开口直接被抢了话。 抢话的是李夫人,她觉得自己若是让这对迟钝的母女聊下去,今儿个如此劳师动众的事差不多就要这样不了了之了,若是如此她可交不了差。 “我们的确是换个地方赏月,但那里面不包括秦小姐,秦小姐是我们到这里遇上的,且遇上的时候秦小姐是被北堂大皇子给抱在怀里的。秦小姐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昏迷的?又或者昏迷前是在哪的?是否见过北堂大皇子?秦小姐可要好好想想,虽说秦小姐还小,却也是到了议亲的年龄,名节也是很重要的,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男子给抱了,这可算是有了肌肤之亲,论理是要嫁于那人的。” 2024:半路杀出个穆流年 “嫁什么人,我不嫁。” 李夫人不确定秦柒是否将她的一大段话给听进去了,不过这反应她很满意,要知道这秦柒看着是迟钝了点,但若谁要抢她吃的或者跟她说嫁人之类的,她绝对会立刻如刺猬一般,而这正是她此时此刻最需要的。 “秦小姐这是在嫌弃本皇子吗?”北堂尧当下冷下了脸接上了话。 “我不嫁人跟你有什么关系。”秦柒没好气的怼了北堂尧一句。 这一刻李夫人确定秦柒没有听进她的话,不过能达到这个结果就行了,没听进就没听进吧。 而北堂尧却是满头黑线,秦玖到底是怎么有这么一个迟钝的妹妹的。 “北堂大皇子抱了秦小姐,已是有肌肤之亲……”最开始被北堂尧瞪了一眼就杵在那的王夫人这会子终于智商在线的开口了,不过气势拿最开始要小得多了。 “本皇子这是在救人。”北堂尧再次强调了一遍。 “事实如何我们无从考究,但北堂大皇子抱了秦小姐是事实,伤了秦小姐的名声也是事实,这让秦小姐以后议亲……” “若论肌肤之亲,北堂大皇子要娶也该娶我穆流年,什么时候轮到她秦柒了。” 李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就那么横插了进来。 这叫什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而穆流年的出现以及这一番话不仅让李夫人皱了眉亦让北堂尧以及跟在穆流年身后的墨译成皱了眉。 李夫人是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个一个难缠的主。 北堂尧则是不想沾惹穆流年,他知道她可能真的是对他有了情丝,换一个人他可能不会顾忌,但这一个是小木槿的妹妹,他不想伤害,且东辰并没有带话,而他亦觉得墨翎不会让穆流年参合进来的,所以她的出现该是一个意外。 墨译成已经不是不高兴了,可以说是要吐血了,他好不容易寻到机会缠住了她,这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她就给他来这么一出。 重点是,什么叫她先与那北堂尧有了肌肤之亲,这是在告诉所有之人他墨译成在追求一个不清白的女子吗? 那件事上一次穆家瞒得那么紧,甚至不惜请辞关了穆流年一个月的禁闭,她却是就这么说出来了,当真是为了那个北堂尧连名声都不要了吗? “流年,休要胡说,那一次是北堂大皇子心慈出手救你。”这句话几乎是墨译成憋着一口血说出来的。 他最想做的就是直接将人打晕带走,然显然不可能。 “我知道啊,那一次我还全身湿透了,幸亏北堂大皇子出手相救,要不我就淹死了,只可惜我当时犯了错被关了禁闭,连感谢都还没来得及感谢呢。”穆流年说得那叫一个满不在乎。 “流年……”墨译成一口银牙咬碎在嘴里。 墨译成觉得自己要疯了,本来今晚该他和她结秦晋之好的,连帝师都帮他了,他只需要英雄救美一下就好。 一切都准备好了,人他也哄出来了,还是好不容易哄出来的,只待这边闹起来他便要成功了。 2025:求太子殿下做主 然眼见成功在即,这穆流年到底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她到底知不知道…… 若是他再要她,岂不是是在告诉所有人他要娶一个不洁之人…… “所以啊,不能秦柒这边抱了一下就叫肌肤之亲,我那都被水湿透了衣服的抱不叫肌肤之亲吧。都是救人,明显我这个更该负责任一点,要娶也得先娶我。” 穆流年小霸王的气势全开,大有谁再拦我就和我打一架的意思。 “虽然我不是很想嫁人,但穆流年,你这么出来跟本姑娘抢人是什么意思?” 秦柒突然跳了出来,场面瞬间就发生了戏剧化的改变。 穆流年开口大家可以解释为是在帮秦柒,但秦柒这一招又是玩得哪一招? 穆流年是在帮秦柒吗? 是的,她不是很爽秦柒,不过她姐姐和苏家那位姐姐好,苏家那位姐姐明日就要嫁给秦玖了,如此她没有道理看着秦柒陷入危难。 另一方面她不想再跟墨译成周旋下去了,越周旋越是看清他的真面目,也越发的让她觉得自己这些年活得有多可笑。 这些日子她自己都装得快要不认识自己了,这不是她穆流年,她不要这么憋屈,不要。 “这是想打架?”秦柒的挑衅让穆流年只觉得找到了憋屈的突破口。 “打就打,谁怕谁。”秦柒说着就那么呼哈一声就朝着穆流年冲了过去,并呐喊助威,“啊……” “别以为你小我就让着你,打输了可别说我欺负你。” 说着穆流年一把接住了秦柒的拳头,再然后两人就如泼妇打架一般纠缠到了一起,并滚落在地。 这画风突转惊呆了所有人,让众人在这一瞬间都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了。 便是见多识广的北堂尧也惊呆了,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不过甚是有趣,还有那秦柒似乎也并不是真的如所看到的那般,迟钝之人他可是见过的,可不是这样的。 再说御花园那边。 这边这些个夫人刚一进来遇着北堂尧抱着秦柒,便有人私下直奔去了御花园去找秦玖了,这戏少了秦玖可不行。 只是在御花园找了一圈竟然没找到秦玖。 秦玖没找到,消息却是传了开了,什么秦柒在御华阁被北堂尧给侵犯了,如此之类的,传得那叫一个厉害。 不过传得再厉害他们这些男子也不好像那些妇人一样跑去看戏,不过谈论谈论还是可以的。 所以当墨昱赶到御花园的时候,御花园已经一团乱了,各种嘈杂声的乱。 还不待墨昱分辨一个清楚,便见一官员急急地走到他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动作之快让他都没来得及看是谁。 “太子殿下,你可要为小女做主啊……太子殿下……” 秦玖的爹从年轻到现在一直就是个纨绔,有个做丞相的爹有个做丞相的儿子,却偏偏他是个废物,连帝王都看不下去的给他封了个闲散的四品官职,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他辰国的丞相是废物出生,这个脸他丢不起。 2026:墨译成急了 当然,帝王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秦玖的爹本分。 而秦玖的爹确实一直很本分,本分到在朝堂上就是个空气一样的存在,以至于此时此刻这么一跪一嚎使得墨昱直接愣在了那。 “太子殿下……那北堂尧太过分……太过分……” 这哭喊简直是与那穆鹏无异了。 一句北堂尧再加上秦老爹的抬头,墨昱不想记起也记起来了,这张脸和秦玖那张欠揍的脸太像了。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墨昱略一思索便做出了一个为君者该有的风范。 “秦大人这是怎么了?快先起来,有事慢慢说,本太子定为你做主。” “太子殿下……臣……”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要出人命了……”秦老爹还没来得及说,远远的就传来了喊打喊杀的声音。 这一声让秦老爹当下都顾不得告状了,直接拔腿就往那冲去。 并边冲边喊道:“我的儿……我的儿……” 秦老爹的行为让墨昱微皱了一下眉,不过看在他为女儿急的份上他就先不计较了。 想着墨昱当下抬脚朝那乱哄的御华阁而去,这场戏都开演了,怎么能少了他。 而墨昱这么一动,周围的大臣们便有了跟随的理由,当下也纷纷跟了上去欲探个究竟。 …… 墨昱达到御华阁门口的时候,门口已经被人群给堵死了。 跟着的小太监见状立刻麻利的高声传唱,“太子殿下到……” 这一声传唱当下让堵在那门口的人群迅速退了开来,并纷纷对着墨昱行礼。 墨昱在一片行礼声中穿过了人群进入了御华阁的院子。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行礼声还在继续,然墨昱却只看见院中那如泼妇打架一般滚在一起互撕头发互抓对方的穆流年和秦柒。 这一幕完全违背了他一路来预想中的场景。 他只听到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却不想打起来的竟是这两人。 这场景让墨昱当场愣在了这,震惊是有的,而更多的是他在想如何处理眼前的这一场景。 跟来的一些官员也傻眼了,毕竟躺在地上撕扯的那两位身后都有着不能惹的人。 不过那是他们不能惹,而这不能惹的两方对上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了。 “昱太子,快快分开这两个小姑娘吧,本皇子惭愧。本皇子本意都是为了救人,奈何抱了两位姑娘便是有了肌肤之亲,姑娘家的名节甚是重要,若本皇子这一救反倒害了两位姑娘,那可就成了本皇子的罪过了。本皇子还无正妃,这个责任本皇子倒也是负得起,只是对两位姑娘甚是不公……” 墨昱还在那里想法子,北堂尧这边却是已经开了口。 大意就是你们说我和人家姑娘有肌肤之亲,可以,我娶便是,但我要娶哪一个,毕竟这两个身份都不简单。 墨昱被北堂尧的话说得一个激灵,娶?他可不是为了让北堂尧娶亲的。 “本皇子与流年一起长大,拉手勾肩的次数多了去了,若论肌肤之亲,也该是本皇子……” 2027:正主来了 憋屈了好一会儿的墨译成咋呼的开了口,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没有理由将人拱手相人的道理。 “再说了,救人而已,什么肌肤之亲,抱一下就是肌肤之亲,鄢陵城里这么多小姐夫人,难不成没被自家的侍卫家丁给救过,莫不是都要嫁于那人不成?” 六皇子这话让看戏的人群里许多人不禁微微变了面色,且这话一出使得刚刚的话题方向立刻发生了逆转。 而这逆转是墨昱不能见的。 虽然穆流年横插进来有些意外,不过却算是正中下怀,有了穆流年添乱,这不是更能让秦家和墨翎木槿争锋相对吗? 而这逆转亦不是穆流年所乐见的,她不想再看墨译成的虚伪面孔了。 想着穆流年不再与秦柒小孩打架,而是用上了内力直接挣脱了秦柒,然后一个手撑地便站了起来,紧接着…… “我喜欢他,我穆流年喜欢他北堂尧,我就是要嫁给他。” 鄢陵城里大胆的女子不少,做得大胆的事也不少,但这挑战礼教的当众向男子表白的大胆事从没有一个人干过。 顿时间整个御华阁如静止了一般,所有人无论是动作还是声音都卡在了那。 秦柒也傻了,完全没想到穆流年会说出这样的话,直接就那么坐在地上惊讶的半张着嘴傻愣得看着穆流年。 穆流年刚刚这一开口完全是脑子一热的冲动,然说出来之后看着所有人看着她的震惊,她突然觉得很是轻松,这些日子以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想着,穆流年突然勾起了唇角现出了一抹爽朗的微笑转眸看向了全场唯一一个表情没什么变化的人。 “北堂尧,我穆流年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若刚刚那是冲动,那么这一次则是发自心底的告白,说完之后穆流年只觉得心情愉悦极了,果然她穆流年就不是一个适合藏话的人,这样大大方方潇潇洒洒,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才是她穆流年。 “承蒙穆姑娘厚爱。” 面对穆流年大胆的告白,北堂尧微皱了一下眉,随即给了这么一句回应。 而这几乎是变相的拒绝,至少面对穆流年的喜欢北堂尧表现出来的是不喜欢。 北堂尧的话让穆流年微微失落了一下,不过这也是她早就知道的,所以她并没有趁这个机会强迫他娶她。 而穆流年所不知道的是正因为她的这份不强迫才得到了北堂尧全了她颜面的这句回答。 “不是,穆流年,你什么意思,这是武的不行玩起计谋了是不是?” 秦柒突然跳了起来,这一跳将穆流年刚刚那一表白又变了味道,好似穆流年那一所谓大胆表白只是一种与秦柒对驳的武器一般。 “秦柒休要胡言,若不是穆姑娘让着你,你以为你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 穆流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道声音给抢了话语权。 这声音瞬时间将御华阁里的视线都给吸引了进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柒的哥哥秦玖,这场戏真正要算计的主角。 2028:秦玖怼人 “哥哥……哥哥……”看到秦玖秦柒开心的不得了,当下就扑了上去抱住了秦玖的臂膀像只猫儿一般蹭了蹭撒起了娇,蹭了两下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变了面色带着哭腔道,“哥哥,她们欺负我……都欺负我……” 秦柒边说边抬手朝着周围的一圈贵妇指了一圈,“她们都说我什么肌肤之亲的,什么名声不好的,说什么要我嫁给那北堂大皇子的……” 秦玖没有说话,只似笑非笑的跟着秦柒手指的方向看了一圈,这一眼看得那些个刚刚嘴碎的那些个贵妇纷纷萌生了退缩之意。 “特别是这两个,说得可凶了……”最后,秦柒重点指向了站在秦母身侧的王夫人和李夫人。 秦玖的眸光也跟着落了过来。 指向众夫人还好,然特意指向王夫人和李夫人可就不好了,要知道刚开始这两位极力卖说的时候,秦柒那可是很不在状态的。 所以说,到底哪个说秦柒又呆又蠢又迟又钝的? 就凭这告状的样子,呆蠢吗?迟钝吗? “呵……” 秦玖突然轻笑了一声,这一声众夫人没什么感觉,但跟随墨昱而来的众位大人却觉得毛骨悚然,这笑声太熟悉了,每每秦玖这么笑都有人要遭殃。 “我秦玖的妹妹嫁不嫁人嫁于谁人,什么时候轮到各位夫人来决定了?”话落间秦玖转眸看向了墨昱身后的官员们,“是不是啊各位大人?” 话落之际眸光直接定格在了人群里那李夫人的夫君李大人身上,“子女的婚嫁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大人,你作为礼部侍郎,这自古的规矩你该是很清楚的吧?” 秦玖只是问并不是等着李大人答,眼见着李大人已经微张开了口,秦玖接着道:“李夫人什么时候做起了媒婆一列,李大人怎么都没告知于大家?” 李大人以及李夫人脸色都在瞬间变了,一个三品大人的夫人被人说出是身份低等的媒婆,谁能脸上有光。 李大人又要开口,却依旧没有机会。 “哦,对了,忘了帝后恩典也是能主他人之婚的。” 这一次李大人不想开口了,或者说不能开口了,若他开口反驳那是将自己等同于了帝后,虽然他没这个意思和胆子,但这个时候开口就是这个意思。 李夫人也将到嘴的话语给憋了回去,她亦不是傻子。 秦玖这是不来则已,一来全场都安静了。 “秦丞相,你只听秦柒一人之词是不是不太好?本太子也刚来,我们是不是该听听究竟发生了何事?” 墨昱面色不太好,这场戏是他母后主导的,亦可算是他主导的,如此那推波助澜之人便是他这边的。 且不提这一茬,就提眼前之事,是不是该由他这个太子来主事。 他秦玖一来就披荆斩棘的,是不是也太不将他这个太子看在眼里了。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秦玖很给面子的附和了一句。 墨昱当下面色得到了好转,不过也就是片刻,因为…… 2029:不是本皇子能决定的 “不仅要听听发生了何事,还要仔细查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比如我妹妹在琼溪园内和人玩耍是怎么跑到这御华阁来的?再比如我妹妹是如何昏迷的?昏迷前是和哪些人在一起的?昏迷后那些人又去了哪里?还有是如何被北堂大皇子给发现的?为何发现的人会是北堂大皇子?等等等等,都需要一一查探,毕竟事关我妹妹的名节,为了她以后不被人诟命,臣觉得此事需要通过刑部立案调查。” 这一刻墨昱突然觉得皇后选择招惹秦玖是一个愚蠢的主意。 但就算是这样如此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本皇子愿意配合调查,也支持秦丞相所言,毕竟这关乎一个女儿家的名声,虽然本皇子很愿意负责的将人给娶了,但这对秦小姐太不公了……” 北堂尧适时的添了一把火。 “北堂大皇子左一句愿意娶秦柒右一句愿意娶秦柒,虽然当初北堂大皇子是救了我家流年,我穆家不该挟恩图报,但同样是救人同样是肌肤之亲,北堂大皇子却只说愿意娶秦柒,怎么,这是瞧不上我穆家的姑娘?” 秦玖这火药味还没消散,这是又来了一位火药味十足的。 只见木槿踩着凛冽的步伐从人群中一步步走出走到了穆流年的身侧,以维护的姿态将她护在身后,以凛冽的姿态对驳着北堂尧和秦玖。 而木槿的身侧跟着一身清冷的墨翎,哪怕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往那一站就让人有些发怵。 现在好了,该聚集的人都聚集了,只是这事态的发展却不是墨昱想要的,不仅如此,且这事态有隐隐失控之意。 “木小将军言重了,本皇子……”北堂尧一副我不是这个意思想要辩解的模样,然开口之后却是不知道如何辩解了,最后无力的开口道,“本皇子只是救人而已,本皇子只能说若要本皇子负责本皇子愿意负责,只是这责让不让本皇子负那都不是本皇子能决定的,毕竟两位姑娘身份非常,而本皇子就只是一个异国质子而已……” 说到最后北堂尧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一句话要我娶我娶就是,娶谁都娶,关键是你们能不能嫁…… 不得不说北堂尧这个身份是一个麻烦,还有,若只是一个秦柒还好,现在又扯上一个穆流年,这的确不好办…… “本丞相妹妹还小,嫁人不急,还是先查清事情原委,就算是本丞相的妹妹要嫁人也不能顶着这不明不白的名头嫁人。” 秦玖一如既往的要求查清事情真相。 “我穆家女子乃武将出生,不讲那些个虚礼,也无挟恩图报的习惯,不过我穆家儿女向来直爽执着,既然说了喜欢万没有说完就退缩的道理。” 这算是木槿的表态,武将不讲究那些个肌肤之亲的礼教,所以没有非嫁不可的意思,不过小姑娘自己说喜欢,也万没有就这么退缩的道理。 所以到底这穆流年和秦柒嫁不嫁北堂尧,在这一刻根本就没有得到真正的结论。 2030:墨译成挣扎 而墨昱所要的秦家与墨翎木槿反目也没有达到这个效果,至少目前是,不过这种子却是埋下了。 就怕那万一,若是穆流年和秦柒都要嫁给这北堂尧,这正妃之位就只有一个,两人的身份都不是那等做妾之人,那么到时候这战争…… 墨昱知道此刻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应答两人的话,木槿的还好,但是秦玖的,若他说要查到时候将为他办事之人给扯出来,还是他亲自下令,这以后谁还敢给他做事。 毕竟是匆忙布置,定是漏洞不少,这可是经不起刑部正经查探的。 不过,这里是后宫,可不是他秦玖能掌控的地方,也不是他说查就查的地方。 “小柒,跟爹娘回家,哥哥给你去陛下那里讨公道。”就在墨昱思索着要怎么回答之时,就见秦玖抬手给秦柒理了凌乱的发直接下了决定。 “对,跟爹娘回家。”秦父秦母很抓紧时机的冲了过来接住了秦柒。 秦柒被秦父秦母接住的瞬间,秦玖直接转身就朝着御华阁外而去。 墨昱在这,秦玖却说要去找帝王,墨昱只觉得自己的脸上被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枉他刚刚还在权衡如何做合适,谁知人家正主却是压根没给他脸。 重点是他竟然为了这么点事就去找他父皇,此事不妥不妥,他不确定他父皇到底会不会应了秦玖的要求,他得赶在那之前抹平一些漏洞,要不然今晚所有的算计都是他在自我埋葬。 “都散了吧,既然秦丞相去找皇上做主了,想来皇上定会给秦丞相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墨昱此刻也顾不得再去管墨翎木槿了,他都快自顾不暇了,官方的丢下一句,当下便转身离开了。 墨昱匆匆走了,但剩下官员和夫人却不想那么快走,因为刚刚那场戏的几位主角还在。 或者说还有另一场戏。 “穆流年,你我一起长大,我说过我喜欢你,更为了你都向父皇请婚了,连皇子都不做了,可你如今却说喜欢一个萧国来的质子,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吗?我墨译成到底哪里不好?哪里让你不满意?又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北堂尧?” 果真众人的脚步还没抬起,一直隐忍的六皇子墨译成发飙了,这模样像极了爱而不得的痴情汉,更像及了一头发怒的野兽。 “你说过给我机会的,你就是这么给我机会的?” 这一句质问虽是怒吼却带上了些许卑微些许忧伤。 面对墨译成的质问,穆流年却是平静至极。 她是给他机会了,是他自己折断的,而她今日如此做只是想保存住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点美好。 穆流年平静淡漠的眸光让墨译成几近崩溃,这样的穆流年太让他心凉,这样的她完全就是对他半点不在乎,哪怕她吼他几声或者嘲讽几声,都要比这平静淡漠的模样要好得多。 他们之间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穆流年,我说我喜欢你……”墨译成在做着最后的嘶吼,他不甘心,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步,到了穆流年以什么肌肤之亲为由更说什么喜欢要嫁给那北堂尧,他依旧不放弃。 2031: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但我不喜欢你,我说过的,我不喜欢你。” 她说过的她不喜欢的,可他都做了些什么,直接枉顾她的意愿闹上了金銮殿,这就是他的喜欢? “可我喜欢你……”墨译成在极力演绎着自己的卑微。 “我喜欢他,但他也不喜欢我,我有要求他什么吗?”穆流年伸手指向了在一侧当背景板的北堂尧。 墨译成紧闭了一下眸子,随即睁开眼痛苦道:“流年,你便是不喜欢我,也不用如此……如此……” 如此什么? 墨译成没有说出来,意思却是显而易见了,毕竟虽同为皇子,哪怕墨译成是个闲散的,也好过来做质子的别国皇子。 “我穆流年喜欢什么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就不喜欢什么,我从小到大一贯如此,绝不会委屈自己半点。我只能说一句谢谢六皇子殿下抬爱,是流年没那个福气。” 说着穆流年对着墨译成屈膝福了福身。 她知道今晚过后墨译成便再没有理由纠缠于她,也再没有理由让她的家人没脸了。 话落间,穆流年不再看墨译成,亦没有看向北堂尧,而是对着身侧的木槿道:“姐姐,能陪我回家吗?” “好。”一个好字落下,木槿直接牵起了穆流年的手抬脚朝着御华阁外而去。 墨翎亦抬脚跟了上去,始终没发表任何话语。 墨译成没再纠缠,却是定定的看着穆流年离去的身影,带着执着与忧伤。 而穆流年每往外走一步,他的眸光就黑一分,每往外走一步,他的眸光就黑一分。 待穆流年的身影消失在了御华阁内之时,墨译成的那双眸子已经如深渊一般暗黑。 到了这个地步,墨译成已经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今晚过后,整个鄢陵城都会知道穆流年不喜欢他拒绝了他。 离开前,墨译成暗黑着眸子看向了北堂尧,“本皇子并不是输给了你。” 话落间,墨译成也不等北堂尧回答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着墨译成离开的背影,北堂尧不怒反笑,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罢了罢了,好歹今日看了几场好戏,就当交费了。 北堂尧就这么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抬脚离开了。 到了这个地步算是没戏可看了,众人也慢步朝外离开。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刚刚还热闹无比的御华阁便已恢复了静默,只余下那一盏盏宫灯在风中摇曳。 …… “谁欺负老子孙女的,谁……” 墨翎木槿穆流年这走出御华阁才没多远,便见一壮硕身影凶猛的冲了过来。 “流年,快告诉爷爷,谁欺负你了……有没有哪里受伤……”壮硕身影不是他人正是穆鹏,在冲到穆流年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一边询问一边拉着穆流年转圈圈以此来检查她是否受伤。 “我没事,爷爷。”穆流年无奈道。 “什么没事,老子可听到了,都说什么老子的孙女和人打架了,肯定是被人给欺负了。”穆鹏执着的继续道。 “爷爷你喝醉了,流年没被欺负,小孩打架而已,你老参合什么,再不然还有我,反正我也是小孩,不算欺负人。” 2032:穆老将军大闹 木槿拉着步伐飘忽的穆鹏安抚道。 “谁喝醉了,没醉,老子没醉。”穆鹏挥手推开了木槿,“别忽悠老子,什么小孩打架,老子都听到了,说什么湿身被抱不要脸什么的,什么喜欢不喜欢要嫁人的,到底怎么回事,谁欺负了流年……谁……嗝……”说到最后,穆鹏打了一个酒嗝。 穆鹏的嗓门贼大,声音能传出很远。 以至于先行离开的一些人瞬间打了颤,这些可不是她们刚刚议论的,这是闯祸了?这穆老将军到底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会不会待会儿也来找她们算账? 穆鹏的嚷嚷当下让穆流年暗了面色,也让木槿沉下了面色。 “爷爷,事情是这……”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先安抚穆鹏,只是刚开口却被人给打断了。 “哥哥,我好心救了个人,这月家非要赖着我负责,这年头救人都不能救了吗?难得我发个善心。” 打断木槿话的是墨睿。 只见对面的光晕里一个花里胡哨的身影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 “翎将军。”比起墨睿的吊儿郎当,另一个身影要严肃得多,上来便对着墨翎行了一个礼。 “月太医。”墨翎对着来人也就是太医院院首月姜点了点头。 “我月家感激淮南世子救了我家的芜言,若不是淮南王世子相救,我家芜言怕是要溺水而亡。但虽是救人,但淮南王世子与我家芜言湿身相拥,实乃败了我家芜言的名声,避免以后我家芜言遭人诟命,不如两家结秦晋之好,方乃大喜。” “这还知道我是淮南王世子,想我堂堂一个世子莫不是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了不成?呵……” 月姜的话刚一落,墨睿就跟着嘲讽出声。 墨翎转眸看了墨睿一眼,随即回看向月姜对着月姜道:“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月太医找错人了。” 墨翎这是不管的意思了。 “翎……” 月姜还想说什么却愣是被打断了。 “对,湿身相拥,结秦晋之好……”穆鹏突然似被点醒一般,下一刻直接转身就冲了出去,“老子找陛下赐婚去,看谁还敢说老子的孙女……” 穆鹏这一出突然到让人瞪目结舌。 “姐姐,爷爷这……”穆流年当下急了,她可没要逼迫北堂尧娶她的意思。 “爷爷喝醉了,都是听别人乱嚼的舌根,怕是连是谁都不知道,你是当事人,去不合适,我去找爷爷……” 说着,木槿拍了拍穆流年的手随即抬脚朝着穆鹏离开的方向而去。 “我陪你去。”木槿一动,墨翎当下抬脚跟了上去。 徒留月姜和墨睿站在那。 “哟哟,我这个哥哥果真是宠妻如命啊,这还没嫁就这样了,啧啧……”说着墨睿转眸看向了月姜道:“月老头,你要不要也学学穆老将军……” 月姜抬眸深深看了墨睿一眼,随即当真抬脚朝着穆鹏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见此,墨睿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的当下迈着惬意的步子跟了上去。 2033:寻帝王做主 这一切落在在墨翎木槿之后离开御华阁的那些个夫人官员眼里当真是思绪万千。 这一个接一个的要去找皇上,这是又要将战场给移到帝王面前了? 这是要闹大的节奏啊…… …… 木槿是真心追着穆鹏而去的。 穆流年是真心喜欢风尧的,且不说两人之间是否合适,又是否有结果,若是爷爷强行将两人绑定的话,两人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要知道风尧是个不喜欢被人强迫的人。 这般想着的木槿脚步走得很急,只一心想要追上穆鹏,“爷爷……爷爷……” 眼见着就快要追上,却是被人从身后给环住了腰身,愣是卡主了步伐,让穆鹏从她的眼前给窜出了好远。 “阿珩……” 木槿没责备,而是回首不解的看了墨翎一眼,她知道墨翎不是不分轻重的人,那么阻拦她是因为…… “你以为师父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出现?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这婚事不会成。且不这么一闹,以后会反过来被人抓住把柄的。” “你……” 木槿看着墨翎你了一声,没多说,墨翎却仿似知道木槿要说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既然是墨翎的手笔她便不能随意行动,以防止坏了墨翎的安排。 “继续跟着就好,毕竟师父喝醉了,我们得拉着不是?” 闻言,木槿勾唇一笑,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种事她最喜欢了。 “对,我们得拉着。” 说着,木槿继续焦急的前进了,与刚刚追穆鹏的劲头如出一辙,只不过那脚步从真急变成了只是看着急…… …… 离开琉璃殿之后,帝王与皇后便分道扬镳了。 皇后自回皇后的寝宫,帝王则是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 而帝王虽人在御书房,却对御花园以及琼溪园那边关注至极。 所以在秦玖寻来之前,帝王便已经对御华阁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了,或者说了解得更多。 比如秦柒倒霉得成了替补羊。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因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这里面颇让他忌惮的果真还是墨翎。 “臣秦玖求见皇上。” 帝王正沉浸在刚刚所得的消息之中,便听闻御书房的门口响起了秦玖的求见声。 “进来。”帝王回神应声。 “宣秦丞相觐见。”于数高声喧喊。 喧喊声落下,秦玖便跨入了御书房的大门,然后在离御案还有一丈的地方跪地行礼。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秦玖是帝王用得很趁手的利刃,帝王并不予为难。 “谢陛下恩典。”秦玖谢恩起身。 “秦爱卿不好好赏月,来寻朕所为何事?” “臣恳请陛下为臣的妹妹做主。”秦玖单刀直入一点弯也不拐。 “朕若没记错秦爱卿的妹妹今年十三岁?” “劳陛下惦记,是的,臣的妹妹今年十三。” “是个好年纪。”帝王叹了一句,“不知秦爱卿要朕做什么主?难得秦爱卿有事对朕开口。” 帝王这话的意思就是愿意做主了。 2034:寻帝王做主(2) “臣先谢过陛下恩典。”秦玖先谢了一个恩,然后便开始了叙述,“臣之妹被人发现昏迷,并被北堂大皇子给抱着。臣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臣的妹妹昏迷了,明明事先在琼溪园内跟着臣的母亲好好的,怎么就昏迷了?还被发现在琼溪园内。臣就一个妹妹,臣不想妹妹顶着这样的名声被人诟命。臣要向刑部立案,恳请刑部调查此事,求陛下恩准。” 秦玖之所以要求帝王完全是因为这事发生在宫中,没有帝王的首肯,谁敢在这宫中查案。 而秦玖既然来求帝王必是有把握的,他不相信这宫中有什么能逃得过帝王之眼。 即便帝王不知道全过程,至少能知道御华阁内之事与太子与皇后脱不了干系,而这太子皇后的背后则是帝师府,他就不信如此好的一个查探帝师府以及皇后太子在宫中势力的机会,帝王会放过。 不得不说秦玖很能揣测圣意,在得到消息后,帝王就想过了这个问题。 不过即便他有这个想法,却也不能太过明确。 重点是明日这秦玖就要娶那苏家姑娘了,哪怕那姑娘与苏博雄并不亲厚,但也不防止苏家借此与秦玖同盟,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若能反目,那是再好不过的。 “用上刑部有些慢,需要慢慢走程序,令妹是女眷,今日女眷那边是皇后负责的,不如此事就交给皇后去查,也好尽快得出一个结果让爱卿安心,如何?” 帝王一副为秦玖着想的样子,更是一副给皇后脸面的样子,然而这话却愣是将皇后给推上了风尖浪口,所谓皇后负责,这可是负责出了事,不是明摆着要让秦玖记恨么? 当然,秦玖是不会和皇后一介女流计较的,但是与皇后有关的太子一直苏家那就不是那么好说的。 “非臣不相信皇后娘娘,而是既然皇后为宴会负责者,就算是与宴会相关之人,只要与宴会相关之人都不适合查探此案,臣的妹妹已经受了这诟命,也不在乎是多一晚或者是两晚了,臣只恳请皇上允许臣去刑部立案,让刑部来查探此事,臣只求还臣之妹一个公道。” 秦玖这话帝王甚是满意,秦玖这说是相信皇后却不愿让皇后查,摆明了还是不相信,如此甚好。 而刑部立案的话,那就更有助于他了。 “事关女孩子家的名声,既然秦爱卿坚定,朕也不好拂了秦爱卿的意。” 说到这帝王算是同意了秦玖的请求,等这命令下了在他人眼里也只会是秦玖苦苦请求,他作为帝王不好拂了臣子的一片赤诚之心。 “于数,传令刑部……”应了秦玖之后,帝王当下便下令,只是话还没说话就直接被打断了。 “陛下……陛下……你可要为老臣的孙女做主啊……做主啊……” 人未到声先到,那哭喊声帝王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帝王一听便听出来了,当下微皱了眉头。 御华阁内之事穆流年也参合了一把他是知道的,只不过没见穆鹏出没,他还以为他不参合的,却原来在这等着。 2035:寻帝王做主(3) 秦玖微侧首在帝王所不见之处抽了抽嘴角,穆老将军就是穆老将军,同样是来求帝王做主的,他这劳心费神的,穆老将军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行了,果真是…… “陛下……陛下……你可要为老臣的孙女做主啊……做主啊……” 哭喊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那嗓门简直嚎破天际了。 “于数……”帝王皱着眉头喊了一声于数,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一道身影从御书房的门口冲了进来。 见此,帝王直接对着上前的于数挥了挥手,人都冲进来了,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陛下……陛下……你可要为老臣的孙女做主啊……做主啊……” 穆鹏一个猛扑,那已经不是跪在地上,而是直接趴在地上了。 “陛下……陛下……你可要为老臣的孙女做主啊……做主啊……” 趴在地上也不动,就这么重复的喊叫着。 帝王隔着距离都能闻到穆鹏身上的酒味,眉头不禁又皱紧了几分,这醉醺醺的,让他想治个擅闯御书房的罪都没法治。 “你让朕做主,至少得让朕知道是怎么回事吧?”帝王带着几分耐心问道, “陛下……陛下……你可要为老臣的孙女做主啊……做主啊……” 穆鹏却是不为所动的继续趴着重复着这句话,而这副模样明显的就是一副醉鬼的模样。 而帝王却是没有了耐心,“于数,让人将穆老将军给送回去,再让御书房做一桶醒酒汤给他一并带回去。” 一桶什么的完全可见帝王的不爽。 “不回去,不回去,要求陛下给臣的孙女做主,臣的孙女掉到河里被人救了,是个男的,有了肌肤之亲,要结秦晋之好……嗝……结秦晋之好……” 帝王这撵人了,穆鹏好似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该趴在地上为坐在地上。 而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不能将之与当年叱咤风云的穆将军联合在一起,完全就是个老无赖。 然却正因为如此,帝王一直容忍他到现在。 “穆鹏,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朕要是应了你回头又跟朕闹,先回去把酒醒了再来跟朕说话。” 将穆流年嫁给一个别国质子,他是疯了才答应。 穆家的一个孙女已经被墨翎给弄了去,剩下的这一个必须嫁入他皇家,否则万一他拿什么控制墨翎。 再说了,他皇家男儿都为这个丫头连皇子都不做了,现在却来给他整这破理由,是在说他皇家男儿比不上一个别国质子吗? 既然上一次将事情盖过去了,可没有这一次再提的道理。 至于这被别的男子给抱过了,大不了娶过来做妾便是。 本来可以做妻的,是那穆流年自己暴露自己被男子抱过,做不了妻怪谁。 “没醉,臣没醉,陛下给臣做主,臣的孙女……” “臣木槿求见皇上。”穆鹏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御书房外的求见声给打断了。 “臣墨翎求见皇上。”木槿的话落下之后响起的是墨翎的声音,来了不进去那是对帝王的不尊重。 2036:寻帝王做主(4) “臣没醉,没醉,陛下给臣做主,臣的孙女……”刚刚被打断穆鹏愣了一下,随即又接着重复了起来。 帝王直接无视了他,道:“宣。” “宣木槿墨翎觐见。”于数高声传唱。 而于数的话刚落下,木槿和墨翎的脚步刚跨进御书房的大门,门外又响起了求见声。 “臣月姜求见皇上。” “草民……臣墨睿求见皇上。”墨睿满目没适应淮南王世子身份的样子,先自述了一句草民,随即察觉不对立刻改口。 帝王眉头微皱,这墨翎木槿来他大概能猜到是追着穆鹏来的,但这月姜墨睿又怎么来了,莫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他还没来得及知道的事。 “宣。”不管是什么,一并宣了,他倒要看看这些人今儿个要在他这御书房唱一出什么戏。 “宣月姜墨睿觐见。”于数再次传唱。 “臣木槿叩见陛下。” “臣墨翎叩见陛下。” 进了殿的木槿墨翎率先跪下行礼。 “臣月姜叩见陛下。” “臣墨睿叩见陛下。” 满两步而来的月姜墨睿紧跟着跪下行礼。 “平身。”帝王没有为难的让人都起来了。 “谢陛下。”四人同时谢恩起身。 “你们四人有何事要见朕?” “臣是追着爷爷来的,爷爷喝醉了,听了别人诋毁家妹,便犯了糊涂来寻陛下,臣替爷爷向陛下赔罪,还请陛下莫要与臣的爷爷计较。” 帝王一开口,木槿当下便开口解释。 “没醉,老子没醉,别以为老子没听见,一个个的都说老子孙女的坏话,老子孙女怎么了,老子孙女那叫勇敢,才不像那些个虚伪的家伙,一个个敢做不敢言,都诋毁老子孙女,老子把孙女嫁给那个谁谁的不就行了,让他们再说老子的孙女,让他们再说……” 穆鹏的这一段抢白意思明显至极,都是那些个翘舌跟逼得他这么做的。 在帝王面前一口一个老子的至今还没有活的,这一位算是唯一一位了,毕竟人家吼的是自己的孙女。 然即便如此,帝王的面色还是很难看。 却偏偏这一次木槿不开口了,好似被穆鹏给镇住一般。 “那个谁是谁?又究竟跟穆流年发生了什么?木槿你来说。” 木槿不开口,帝王却要她开口,嫁不嫁穆流年是另一回事,主要是这事可是和秦玖那边也扯上关系的,他就不信秦玖无动于衷,这也不失为一个离间的好机会。 “禀告陛下,爷爷所说之人乃北堂大皇子北堂尧,而事情发生在之前的咏莲盛宴上,流年贪玩落水被北堂大皇子给救了,此事关系到女儿家的名声,事发之时臣家里极力压着,这才有了后来六皇子求娶流年被拒之事。臣家里虽然想保住妹妹的名声,却也不敢坑害皇子殿下,皇子殿下说不介意,但臣等不能坑害皇子。” 木槿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更是将拒绝六皇子之事给搬上了台面,还用了如此强大的理由。 “今儿个秦家妹妹因为同样的事被人诟命,流年看不下去,这才做了大胆之事。而我穆家已无儿郎,纵使世人万般言语,穆家流年不能高嫁却是能低娶。爷爷纯属酒后醉言,望陛下勿要怪罪。” 2037:寻帝王做主(5) 好一个不能高嫁却能低娶,这鄢陵城里能说出这番话能做到这番的可是没有几个。 木槿这话连帝王都不由得刮目相看了,一直以来他可没听穆家说过什么低娶的,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往穆家插人的办法,还是那种不着痕迹不惹人怀疑的那一种。 “秦家小丫头的事秦丞相已经请命让刑部调查,你回去让穆流年不要再瞎参合了,还有,将穆老将军待会求,好生喂些醒酒汤,待其醒酒后告诉他,朕饶他这一次爱孙女心切,再有下一次,朕定不轻饶。” 用一个不太靠谱的北堂尧来挑拨秦玖与墨翎的关系远没有培养一个人下嫁到穆家来得合算,今儿个就暂且放过穆家。 “臣遵旨。”木槿当下领旨。 “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 木槿领旨了,穆鹏却还在那里醉话。 只不过话没说完直接被墨翎几步上前给敲了一下脖颈,然后昏睡过去了,顿时间整个御书房都安静了。 墨翎的这一行为帝王表示很满意。 木槿这边处理好了,下面该处理月姜那边了。 “月爱卿又有何事?” 月姜看到穆流年的处置结果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即这才开口。 “臣之女月芜言,今日去东宫为太子妃娘娘诊断,后为太子妃娘娘去太医院抓药,而后再回琼溪园的路上落水,幸得淮南王世子相救,臣想小女与淮南王世子结秦晋之好,望陛下成全。” 帝王微皱了一下眉,怎么又是落水,这又是哪一出? 不过,月芜言自做了女医之后就是个不嫁的存在,这鄢陵城里谁都知道,或者说不是不想嫁,而是没人要。 至于墨睿,虽是淮南王世子,但很不受淮南王待见,又是个无赖混混,想娶妻也不会有什么正经儿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落水救人怕是意外,不过这要嫁姑娘怕是有趁机之嫌。 只是就墨睿这样的…… 不过倒也罢,毕竟一个本就嫁不出去,一个叶娶不到好人家,这个好歹是月家的嫡女。 “墨睿,此事你如何看?”思绪里一番,帝王没察觉出什么利益冲突,便不予为难,不过也要征求双方的意见。 “臣只是好意救人,臣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臣自己心中有数,臣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淮南王世子,姑娘家名节很重要,淮南王世子可否救人救到底?” “月太医这话说的好像本世子要逼死月姑娘似的,本世子当真是好意,就本世子这模样的确是耽误了月姑娘那般好的姑娘。不如月姑娘也学学那穆流年低娶?” 低娶这主意也不知道谁出的,真狠。 墨睿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下。 “你……”月姜当下气得要翻白眼,低娶那是谁都能干得出的事吗?他月家可是书香门第,做不出这种彪悍的事。 眼见着好脾气的月姜都要气得冒烟了,帝王不得不开口帮腔。 “墨翎,此事你如何看?” 墨睿这淮南王世子是帝王封的,但是帝王也瞧不上他这无赖样,既然知道自己是个无赖,现成的姑娘要嫁给他都不知道爽快答应,真是个蠢的。 2038:寻帝王做主(6) “淮南王世子的事理应找淮南王,陛下问错人了。”墨翎直接把球踢了回去。 帝王当下面色不好,不过确实是这么个理。 “月姜你去找淮南王,看看淮南王此事如何态度,毕竟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也不好越俎代庖。本来救人是好,要是救出怨偶来,可就不好了。若是能成事,你且再来寻朕。” 帝王这很给脸了,言外之意能成事就来寻他赐婚。 “谢陛下,臣遵旨。”月姜行礼谢恩。 墨睿依旧那副吊儿郎当不在乎的模样,好似娶不娶都无所谓似的。 “好了,都退下吧。”该解决的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帝王直接挥手赶人,比起这些不痛不痒的,他得寻思寻思怎么趁这次机会抓太子和皇后的尾巴,顺便剪剪帝师府的羽翼。 “是,臣告退。”几人同时应声然后退出了御书房。 唯独穆鹏是竖着进来然后被横着扛出去的。 …… 几人离开不久,刚刚御书房内发生的一切便已传了出去。 倒不是有谁有那个能耐在御书房内安插人手,而是帝王让于数去给刑部尚书下达了圣旨,让他安排人极力查探秦柒昏迷出现在御华阁之事。 一道圣旨直接给了众人秦柒之事的处理结果。 后续且不提,就眼前这结果算是解决了众人的好奇之心了。 据说穆老将军喝醉了也闹着去帝王那药帝王给穆流年做主了,这事怎么判的? 这事可没有圣旨,那么就只能从下圣旨的人身上下手了。 如此,于数在回御书房的路上都不知道巧遇了多少官员了,当然,礼也没少收,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于数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木槿的那一套不能高嫁可低娶的言论瞬间惊骇了整个贵族圈,却也心动了整个贵族圈。 六皇子从御华阁离开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宫殿,被当众拒绝成那样,他可没那个脸再在外面晃荡。 重点是,他必须要做出一个伤心欲绝的模样。 而伤心欲绝他没有,他有的只是愤怒与不甘。 因此在回到宫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目所能及之物通通砸了一个遍。 而作为已经到了成婚年龄的皇子又怎么会没有两个侍妾。 “本皇子就那么让人瞧不上吗?”愤怒至极的墨译成直接一手扯过一侧伺候的宫女也是侍妾怒气冲冲的问道。 “殿下天人之姿,瞧不上殿下的人那是她眼睛有问题。” 能爬上皇子床的女子又岂是一般的刻板女子。 “呵……”闻言,墨译成当下笑出了声,带着点讽刺又带着点悲凉还带着点疯狂,“可不就是眼瞎……” 说着墨译成伸手挑起了侍妾的下巴,居高临下道:“那你的眼可瞎?” 此刻墨译成的眸光暗沉的很,里面好似藏了一头野兽,正欲破笼而出。 “殿下是奴婢眼中最闪耀的星辰。” “呵……”墨译成一声轻笑,随即手一松整个人往身后的椅子上一趟,“取悦本皇子,若是本皇子高兴了,明儿个就给你抬了身份。” 侍妾月虹当下眸光闪亮,随即妖娆叩谢,“谢殿下抬爱。” 2039:好个不高嫁却低娶 话落间如蛇妖俯身整个人妖娆的不行,然后整个人朝着墨译成贴了过去开始了她的取悦。 月虹的取悦可谓是将自己化入了尘埃,将墨译成则是捧入了星辰,墨译成的挫败在这取悦中一点点被满足给代替。 一阵云雨过后,墨译成只觉得整个人身心都舒畅极了。 守在门外的小竹子见里面终于没有动静了,当下便站在门口微微挺高声音道:“六皇子殿下,小竹子有事禀报。” 小竹子这一出声当下让墨译成刚刚恢复些色彩的眸子又再度暗了下去。 “后面待着去。”墨译成当下一边吩咐一边挥手推了一下全身赤果的趴在他胸膛上的月虹。 “奴婢遵命。”月虹当下利落起身,然后捡起落了一地的衣衫迈着妙曼的步子朝着后面的里间而去。 墨译成就那么窝在椅子上,只随意的拉了拉胸前敞开的衣襟,便对着门外道,“进来。” “是。”门外的小竹子应了声,然后推门躬身走了进来跪在了墨译成的面前,全程都不曾抬头。 “父皇可是答应要替穆流年做主了?” 穆鹏大吵大闹的时候,墨译成还未走出太远,直接就命了人去关注,而他自己则是‘伤心欲绝’的回了寝宫。 “木小将军说穆流年不能高嫁可低娶。” “呵……”小竹子的话刚一落墨译成当下便冷笑出声,“呵呵……哈哈……哈哈……”随即变成疯狂的大笑,“好个不能高嫁却能低娶……好个不能高嫁却能低娶……真是好一个穆家……” 疯魔了好一会儿墨译成这才安静下来,“我父皇同意了?” “皇上没有表态。” 没表态就是默认的意思,真是他的好父皇,难道不知道他的儿子被当众打脸了吗?都不知道替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吗? 哦……他忘了……这里是皇宫…… 呵…… “秦柒的事本皇子的好父皇是怎么处理的?” “皇上下了圣旨让刑部立案调查。” “秦玖真是好本事。”这话已听不出是赞叹还是讽刺了,“帝师那边可有传话?” “帝师大人让殿下明日去帝师府喝杯喜酒。” “知道了,退下吧。”墨译成不想再说话,直接挥手让小竹子退了出去。 “是。”小竹子应声离开。 “出来,继续。”命令了一声,墨译成便就那般半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是,殿下。” 月虹领命从里间走了出来,赤果着身子再次附在了墨译成的身上…… ……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月姜从御书房出来之后直接带上了妻女出宫朝着淮南王府而去了。 当然,离开前没忘叫上墨睿一起,毕竟他才是当事人。 墨睿又不是真的不想娶,所以便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同月家一起回了淮南王府。 一到淮南王府门前,墨睿直接大摇大摆的进了淮南王府。 而月姜则是递上了拜帖。 收到拜帖的时候,淮南王正与淮南王妃在院子里浓情蜜意的赏着月。 被打断恩爱,两人都在同时间黑了脸。 2040:淮南王发飙 “月家这个时候拜见做什么?不是该在皇宫赏月吗?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让他们回去。” 淮南王直接不爽的就打发传令的家丁离开。 “月太医说世子爷损坏了他月家姑娘的名声,此事等不到明日。” “哼,这小子能耐了。”淮南王当下冷哼了一声,随即又道,“损坏了就让那小子负责便是,有什么好说的。” “世子爷说他只是好意救人。” “呵……真是能耐了……”墨筵当下站起了身,一副火气冲冲的样子,随即愣是忍住了转身对着淮南王妃笑道:“鸢儿你自己先看会儿月亮,为夫去去就来。” 说着便转身大步向外跨去,边走边道:“去将月家的人请进王府来,另外去将本王的鞭子给取来。” “是。”家丁领命,然后小跑的赶在墨筵的前面迅速离开了。 会客厅 月姜带着妻女进来的时候,淮南王已经气势汹涌的坐在会客厅里了。 “拜见淮南王。”月姜对着淮南王抱拳行礼。 “拜见淮南王。”月夫人以及月芜言则是屈膝福身。 “无须多礼,都坐吧。”淮南王看着气势汹涌,不过对待月家的态度还算是平和。 “谢淮南王。”月姜道谢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月夫人以及月芜言也在一侧坐了下来。 一坐下月姜便率先开了口,“淮南王,今晚是淮南王世子救了小女,否则小女便溺水身亡了,月姜该感谢淮南王世子的。小女与淮南王世子有了肌肤之亲,月姜这才厚着脸皮上门,人言可畏,月姜不愿刚刚被救的小女淹没在这诟命之下。” “月太医这是挟恩图报?”淮南王的面色顿时不太好。 “淮南王误会了,月姜只是想借机和淮南王府结秦晋之好。” “那月太医将月小姐嫁给我爹好了,反正我爹老当益壮。”墨睿那欠揍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横插了进来。 “臭小子……”气得淮南王当下就是一句骂,更是直接一鞭子就挥了商丘。 墨睿也不躲闪就那么生生地挨了一鞭子,还笑着对墨筵道:“淮南王这是被我戳破心思恼羞成怒了吗?” 啪,墨筵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自己惹得祸自己不想着好好承担,我淮南王府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歹竹?” “呵……”墨睿突然大笑出声,笑得好不悲凉,“歹竹也是你出的,是你闯出来的祸,也没见你多负责。” 啪,墨筵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月姜知道墨睿混账,却是不知道墨睿这么混账,竟是敢如此跟淮南王顶罪,当真是开了眼界了。 “老子没对你负责?没对你负责你能好生的活到现在?老子又不是生了你一个,怎么就把你给生歹了,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既然救了人家姑娘,就一责到底,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今天就给你做主,把人给娶了。” “不娶,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是你的老子,你必须听我的。” 话落,淮南王直接丢下了手中的鞭子看向了月姜,“月太医你且先回去,过两日本王找人算算日子,便去你府中换庚帖。” 2041:淮南王发飙(2) “我说了不娶,要娶你自己娶。”墨睿还在叛逆。 “呵……”墨筵冷笑了一声,弯腰捡起鞭子又要甩。 “淮南王还请手下留情。”却不想月芜言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这一开口让墨筵停下了动作,并朝着她看了过去。 不仅墨筵,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毕竟到现在为止谁也没问过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芜言自做了太医之后便没想过要嫁人,今晚多谢世子爷救命之恩,芜言惜命,又怎会被几句流言蜚语给逼死,不然这些年芜言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很平淡的语气,却透漏着满满的讽刺。 当下月太医以及月夫人的脸色不免黑了几分,特别是月太医,他这拉下老脸借机要让她嫁出去,她倒好,竟然在这里拆他的台。 “瞧见没?人家小姑娘没想嫁,你这是逼良为娼。”墨睿更是借机讽刺了墨筵一句。 “芜言休得胡言。”月姜立刻冷下了脸。 “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若不然日后这小姑娘出了事,可都算是我淮南王府害死的,这名声淮南王府不背。月太医请回吧,过两日本王派人与你交换庚帖。” 淮南王直接就给了决定,然后便拿着鞭子朝着门外走去,一副不接受任何反驳的态度。 “呵……”墨睿再次冷笑出声,“淮南王府淮南王府,你的眼里永远只有淮南王府……” 呢喃了几声,墨睿转首看向了月姜道:“月太医要是不怕自己的女儿被这个满眼都只有名声的家给荼毒,月太医就准备好庚帖将女儿嫁过来吧,我本好意,既然月太医不领情非要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推,我墨睿又何必再阻拦?横竖我就是个无赖,也娶不上什么好姑娘,娶谁都一样……” 话落间,墨睿顶着一身伤转身朝外走去,步履间带着落寞和颓废还有几分疯癫。 月姜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深呼吸了好几口,月姜这才转身对着身侧的两人道:“回去吧。” 话落间月姜率先抬起了脚步,而月夫人则是瞪了月芜言一眼这才抬步跟上了月姜。 而月芜言的眸光则是朝着外面黑夜里那还没走远的花色身影看了过去,那破碎的衣衫绽开的血肉让月芜言的眸光不禁闪了闪,仅是一瞬,月芜言便收起眸中的心疼抬脚跟上了月姜和月夫人的脚步。 …… 墨翎木槿离开了御书房之后,亦没再留下赏月,而是带着昏迷的穆鹏出了皇宫朝着城南而去。 而墨翎走得路并不是淮南王府门前那条,而是另一条绕着城边区的路。 所以离开了皇宫没多久,墨翎便开口道:“没人了,师父你不用装了。” 墨翎的话刚落,肩膀上直接被劈了一掌。 “你还知道老子是装的,用那么大力气砍老子脖子?” 穆鹏边说边伸手按了按自己脖颈处被敲的那处地方,越摸越生气,随即又抬手对着墨翎的肩膀劈了一掌。 墨翎稳稳扎扎地坐着,依旧半点也不避让。 2042:这叫逼真 “这叫逼真,不然容易漏出破绽。”墨翎不仅没躲,还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一下。 “pi的逼真,当老子是傻子是吧。”这一次穆鹏到底是没再出手,也平复了情绪,没再纠结这个,而是道,“不高嫁可低娶,这是谁的主意?” 这事他事先可不知道,他只接到墨翎通知装醉然后去帝王那里闹一闹,省得然后一不小心被人抓住把柄按上个同底盘过的罪名。 为这,他可是往身上倒了好几瓶酒,那都是宫廷御酒,想想都浪费都肉疼。 “我的主意,爷爷。”木槿开了口,倒不是她不开口,而是她笃定若是刚刚她开口,墨翎至少还要再挨她爷爷两下子。 “好主意。”穆鹏板着的脸当下笑眯了起来,对着木槿就是一声赞,“不愧是老子的孙女。” 木槿没说话,而是对着穆鹏笑了笑。 “师父你别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低娶也不是那么好娶的,低娶更方便被那些人利用。且墨译成那边,应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流年当着那么多人拂了他的面,而他终归是皇子。爱是爱的时候还好,若是爱变成了恨那可就不好了。” 墨翎的话跟冰棒似的,一下子打碎了穆鹏的笑,不过穆鹏却也没有恼,而是严肃了起来。 “穆流年姓穆,只要我没死,谁也别想做她的主。至于六皇子,他最好祈祷他自己并不是野心勃勃,不然就凭他做得这些个逼迫流年的事,我也不会让他如愿。若他如愿,这以后我家流年还要不要好好生活了。” 穆鹏的话当下提醒了木槿和墨翎,他们并没有太将墨译成放在心上,毕竟他如今看上去很是势单力薄。 “师父说的是,决不能让他如愿。” 墨译成都执着到金銮殿上不做皇子了,这执着绝不会因为这一次变故而消失,只会越来越深。 “你们多警醒一些,有需要找老子就是。”说着穆鹏打了一个哈气,“老子的确有些醉了,先睡会儿……” 说着,穆鹏便靠着车厢闭上了双眸。 墨翎则是看向了木槿,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累不累,你也睡会儿。” “我不累。”话是如此说,木槿人却是靠在了墨翎的肩膀上。 “歇会儿吧,到家还要好些距离。” “墨睿能成功娶到月芜言吗?”木槿没再争执,而是岔开了话题。 “能。”墨翎说得很肯定。 木槿闻言微微勾了勾唇角,有情人还是终成眷属的好。 “他现在嚷着不娶,以后宠妻的时候可不是要被狠狠地打脸。” 看好戏什么的可是她的最爱了。 “他从来就没有过脸。” 墨翎这话还真的是……半点不给墨睿脸面…… 也亏得墨睿不在,不然不知道要蹦多高。 “月家上赶着嫁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说服的。” “月家最不缺的就是姑娘,虽然方式不雅观,但最嫁不出去的都嫁出去了,剩下的可不得嫁个好人家。” “就是嫁不出去也不能嫁给一个无赖,不是么?”他们知道墨睿不无赖,但外人是不知道的。 2043:我有一个好爷爷 “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一两个女儿又算什么,从月芜言抛头露面做女太医就知道了,她那个时候起就该是打算就这样终老的。谁叫她是嫡女,却不是现任夫人的嫡女呢。” 这该死的家族利益啊,真的是越听越叫人生气。 还是她幸运呢,遇到了一个恨不能将所有都捧给她的爷爷。 想着,木槿抬起头朝穆鹏看了过去,此刻的穆鹏正靠在车厢是闭着眼睛,一副已然入睡的样子。 若是忽略那一颤一颤的睫毛的话。 “我有一个好爷爷,我真幸运。”木槿笑看着穆鹏说了这么一句。 墨翎假装没看见穆鹏那颤了几颤的睫毛,跟着道:“嗯,你有一个好爷爷。” 墨翎的应声让穆鹏的睫毛又颤了颤。 眼见有了破功之势,木槿与墨翎纷纷收回眸光,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勾唇一笑。 “我休息一会儿。”说着再次靠上了墨翎的肩膀闭上了双眸。 “我守着你。”墨翎则是微侧眸就这么看着靠在他肩上的容颜,眸光中盛满了碎了冰雪的温柔。 忍了好一会的穆鹏终于忍不住偷偷掀开了一点点眼皮朝着对面看了过去,之间木槿闭着眼睛靠在墨翎的肩膀之上,而墨翎则是侧首凝视着木槿的容颜,专注至极,即便他看不到也能感受到那眸光中的温柔。 顿时间穆鹏只觉得心中一片温暖,再想想刚刚木槿的称赞和墨翎的应和,终是忍不住勾了勾唇又勾了勾唇,勾了好几次才按下那笑意闭上了眸子继续入定。 一时间空旷的道路上只余那哒哒的马蹄声…… …… 随着一场场闹剧的结束,夜色已深。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这深夜以闪电般的速度窜入了月府之中。 月芜言睡得正浓,突觉面上一阵轻痒,当下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只是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唇瓣便被一只大手给狠狠地捂住,耳侧更响起了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是我。” 熟悉的是音色,不熟悉的则是音调。 声音还是那个人,只是这语调却不似平日里的吊儿郎当,而是带着前所未有的正经。 当下,月芜言那慌乱的眸光在一瞬间变得平静,随后更是蒙上了一层涟漪。 “委屈你了言言。” 即便已经感觉到身下之人的平静,墨睿却还是半趴在月芜言的身上,那只捂着她红唇的手更没有半点要放开的意思。 月芜言一边摇了摇头一边抬起双手放在了捂着自己嘴的那只手上,后微微用力将它给拉了开来。 月芜言这动作让墨睿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却是顺着月芜言的力道拿了开来。 却不想月芜言并没有松开,而是紧紧攥在双手之中,并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上药了没有?” 墨睿先是一愣,随即当下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展开了笑颜,“我没事,那伤就是看着吓人,皮外伤,谢谢言言关心我。” 这笑莫名的让月芜言心疼。 以前她一直在抗拒,而今她既已选择了接受就没必要再将人往外推了。 2044:做梦都想娶 “我以为未婚夫妻之间相互关心是应该的,或者,你真的不想娶我?” “娶,娶,做梦都想娶。” 看着急得像个二傻子似的墨睿,月芜言不厚道的笑了。 月芜言这一笑,墨睿当下就呆住了,随后面上染上些许赫然,再然后他看着怀中的笑颜迟疑了一下,最后慢慢地慢慢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紧张得他睫毛都颤抖了。 月芜言被墨睿这动作弄得一紧张当下忍不住握紧了双手,却忘记了自己的双手还抓着墨睿的手,这一握当下便泄露了自己的紧张。 更握得墨睿吓得停住了动作,随即有些结巴道:“可……可以吗……” 那模样小心翼翼极了。 月芜言被看得心颤颤的,随即直接松开了握着墨睿手的双手,一个抬起直接圈在了墨睿的脖子上,然后用力一按,就那么迎首吻了上去。 双唇接触的刹那,两个人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再然后墨睿直接反客为主的深吻了下去,这个时候再不行动,那就是傻子了。 直到不能呼吸,墨睿这才恋恋不舍的将唇移开,人却是就势一滚躺在了月芜言的身侧,并将人给搂在了怀里。 “言言,我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绝不让你受委屈。” “好。” 一个好字让墨睿满足的笑了,他的言言相信他,真好…… …… 中秋团圆节乃是整个辰国的节日,所以每座城池的每家每户在这个夜晚那都是要阖家庆祝的。 至于那些离家在外的,不能与家人相聚,便与一起同行的亲朋好友相聚,以解思念家人的相思之苦。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白泽及杨威一同护送的北堂骁的使团队在这个夜晚到达了丰城,并停留在了这里休息。 丰城离边塞之城罗沙城只隔了两个城池,也就是说再赶个几天的路,大军便可到达边塞了。 而将北堂骁送出边塞杨家军就算是完成一半任务了,至少北堂骁有个什么就与他辰国无关了,至于剩下的一半接受三座城池,这需要持久处理,而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结束的。 白泽这人神经大条了一点,但那仅限于在墨翎身边,当他独当一面,特别是还要护着一人的时候,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神经大条的。 离开鄢陵城前墨翎就将各种一路上可能遇到的猜测与他说了一遍,算是未雨绸缪的做一个准备。 而一路走来到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就更让人心不安了。 墨翎说了,杨威一定会对付他,只不过早晚。 而越迟就代表越憋着大招,他就得越加的小心了。 大军特别显眼,再加上早已发了公文下来,所以大军每留宿于一城之中,都会得到城主的招待。 今日亦不意外,且因为中秋节的缘故,可谓是更甚。 天色刚黑,城主就派人来邀请了。 白泽不放心罗莲,所以无论是野外露宿还是宿于城主府,他都不惧流言的与罗莲于相邻的营帐或者同一个院子。 2045:莲儿已与本将军有约 “白将军,罗小姐,城主有请。”小丫鬟在院子里高声呼喊。 在小丫鬟话落间院子内的屋门嘎吱一声开了下来,最先出来的是白泽。 “你先去,我们随后就到。”白泽直接打发了小丫鬟。 “是,白将军。”小丫鬟应声转身离开。 小丫鬟这刚离开,另一个屋子的门也打了开了,一身红衣的罗莲从里面走了出来。 经历过木槿救她落崖,又经历过喜欢上木槿表白后却知她是女子,罗莲已不再如当初那般天真浪漫,而是多了许多沉稳,不过终究是小孩子家,身上多少还带着小孩子气。 “泽哥哥。”一声叫唤带着点不自在。 在鄢陵城白府,因为失恋于木槿,后来在府中不小心与白泽唇齿相依了一下,之后就觉得很不自然。 然一路走来处处风险她无暇想太多,两人相处起来还算自然,不过每当两人独自相处的时候她依旧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她发现一路以来因为他处处顾着她护着她,以至于这颗心…… “嗯。”白泽轻应了一声,眸光亦有些闪躲,他也没比罗莲好到哪里去。 那次府中意外的唇齿相依总是让他很在意,他一直跟自己说这是妹妹,是妹妹,但一路走来,总感觉…… “跟紧点,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还有两座城池就到达罗沙城了,我总觉得不会太太平。” 深呼吸了一口气,白泽压下奇怪的感觉,端起了哥哥的架势,好好的护着这个妹妹。 说着,白泽便抬脚向院子外而去。 “好。”罗莲乖巧的应了一声,随即抬脚跟上,期间总是忍不住抬眸偷偷看了看白泽那挺拔的身姿。 …… 白泽领着罗莲到达前院的时候刚刚好与北堂骁撞了一个正着。 北堂骁一看见罗莲眼光当下眸光就直直的,不怀好意的心思很明显。 罗莲不喜欢北堂骁的眼神,当下往白泽身后躲了躲,而白泽亦将身子往北堂骁眼前移了移挡住了罗莲的身影。 “北堂二皇子。”白泽这一声喊得可谓是咬牙切齿。 这北堂骁也不知道抽得什么风,刚上路的时候并没表现出什么,可突然有那么一天就用这种恶心至极的眼神看着罗莲,却也只是看着什么都不做,然越是这样越是让人随时提心吊胆,还恶心至极。 “白将军。”北堂骁收回眸光,很是挑衅的笑看着白泽,叫了一声。 而白泽真恨这不是战场,要搞这些虚情假意,若是战场,他早一刀劈了上去。 “北堂二皇子请。”白泽一刻也不想与北堂骁周旋。 “呵……”北堂骁极其嚣张的对着白泽一笑,然后侧过身视线越过白泽看向罗莲,挑眉道,“今日乃中秋佳节,外面甚是热闹,罗小姐可有兴趣与本皇子一同去感受这节日的热闹。” “北堂二皇子慢了一步,莲儿已与本将军有约,北堂二皇子不会干出抢人这种事吧。”白泽移动脚步再次拦截北堂骁看向罗莲的眸光,并用着强势的眸光直视着北堂骁。 2046:抢人的事本皇子没少干过 “抢人的事本皇子没少干过。”见白泽这护犊子的模样,北堂骁挑衅的笑着,可谓是嚣张至极,而就这一句话当下让白泽变了脸色。 眼见着白泽要发飙,北堂骁又道:“不过白将军的人本皇子就不抢了,毕竟本皇子还在贵国的地盘上,基本礼貌还是要保持的。” 话落间不再言语,直接抬脚朝着院内而去。 这前后话语的不一般分明就是将白泽当做猴子逗弄了。 白泽一点也不傻,知道自己这是被北堂骁当猴给耍了。 看着北堂骁那嚣张至极的背影,白泽握紧了袖中的拳头,要不是为了那三座城池,要不是为了边疆的百姓不再饱受战争之苦,他真的要……真的要…… “泽哥哥……” 呼唤声响起的同时一只小手探入了那白色的衣袖之中紧握住了那只紧握的手。 柔软的触感让白泽从愤怒中回神,侧首看向小手的主人,对上的是一双担忧的眸子。 白泽深呼了一口气,抬起另一只空落的手摸了摸罗莲的发顶,“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他不跟疯子一般见识,要是着了那疯子的道那才叫真的被当做猴刷了。 “好。”见白泽恢复了正常,罗莲乖巧的笑了笑,跟着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才发觉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偷瞄了白泽一眼,见他好似没在意,便慢慢地慢慢地像贼一样心虚的收回那只抓着对方大手的手,刚刚一时着急冲动了。 罗莲自认为掩饰的很好,然那乱瞟的小眼睛心虚至极的模样还是半点不落的都落在了白泽的眼里,莫名的白泽觉得可爱的不行,那种让他的心瞬间柔化的可爱到不行。 “呵……”白泽突然好心情的轻笑了一声,并一个没忍住反手握住了那只要从他手上离开的手。 这一握惊得罗莲当下抬眸,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看着白泽。 这眼神看得白泽更柔软了,以至于拉着罗莲的手不由得更紧了,并若无其事的转身拉着人就朝院子里走去,“我们该进去了。” 罗莲被拉得一懵,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牵着走进了院子,而她就那么看着她被他牵着的手,就那么看着…… …… 白泽拉着罗莲进屋的时候,北堂骁已落座,见白泽与罗莲相携着手进来,北堂骁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白将军,罗小姐,这边请。”开口的是早些时候就来的城主裴德。 白泽对着裴德点了点头,看都没看北堂骁一眼,就朝着裴德所带领的方向走了过去。 待到桌前,白泽先拉开凳子让罗莲坐下,后才一撩衣袍自己坐了下来。 白泽这刚一坐下,这一次领队的主将杨威慢几步的走了进来。 “杨将军,这边请。” 裴德当下撇开了白泽又去迎接杨威了。 杨威亦对着裴德点了点头,随即朝着裴德引领的位置而去。 杨威坐在白泽的左侧,靠前的位置,而北堂骁则坐在了两人的对面,至于城主,因为是今儿个的主人,遂坐在了正上方。 2047:本皇子不是犯人 “小地方简陋,还望两位将军和北堂二皇子莫要嫌弃。”裴德刚坐下便说了一句客气话。 “裴城主客气了,死人堆里本将军睡过,草根本将军也吃过,和那相比,裴城主这招待可谓是半点也不简陋。” 白泽这一开口裴德的面色当下僵硬在了那,当然还有杨威,因为杨威没上过战场,没受过这等罪。 “北堂二皇子觉得本将军所言可对?毕竟北堂二皇子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白泽完全无视裴德和杨威,直接就对上了北堂骁。 白泽这一路上没少怼天怼地,他在挑战杨威以及北堂骁的极限,就像北堂骁总是用恶心的眼神看罗莲一般的挑衅着白泽,他们在通过这种方式相互试探。 “呵……”北堂骁意味不明地轻笑出声,“对,很对。”半点不吝啬的附和着。 北堂骁的意外配合让白泽深了眸色。 而北堂骁没再看白泽而是话落间便转首看向了裴德,“不开宴吗?本皇子饿了。” “开宴开宴。”裴德连忙回神附和,随即对着外面喊道:“来人,上酒菜歌舞。” 裴德这一声喊当下便见一群丫鬟端着托盘从门口进来,待丫鬟们上完酒菜之后,便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从门口涌了进来。 随即声乐起歌舞飞扬。 一时间竟是营造出了一股和乐的气氛。 这气氛一直维持到了宴会结束,然就在要散场的那一刻,北堂骁再次出了幺蛾子。 “杨将军,白将军,今日乃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本皇子要求外出领略一下你们辰国这节日的风土人情不过分吧,毕竟……”说到这北堂骁依旧眉眼带笑却是透露着一股强势的阴冷,“本皇子不是犯人。” 北堂骁这话可谓强势到若不应就是在说他是犯人,然现在的他的确不是犯人。 “北堂二皇子言重了,我辰国的风土人情能入北堂二皇子的眼,也算是我辰国的荣幸。本将军也没来过这丰城,北堂二皇子不介意一起吧?” 开口的是杨威,一板一眼的样子严肃极了。 杨威要作陪北堂骁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他值三座城池,他们怎么可能给他单独出走的机会。 “欢迎都来不及怎会介意。”说着北堂骁看向了白泽,“白将军要一起吗?本皇子若没记错,开宴前白将军可是说要带着罗小姐一起去出游的。” “北堂二皇子相邀,本将军怎能不给面子?” 白泽答应得很是爽快,爽快得北堂骁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如此甚好,那就待会儿府门口见了。”说着北堂骁抬脚朝着院外而去。 白泽也没搭理杨威,直接对着身侧的罗莲道:“莲儿,我们走。” 说着便朝外而去。 “好。”罗莲应了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杨威却没急着离开,而是就那么站在那眸色深沉的看着北堂骁与白泽罗莲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 “杨将军……”裴德顺着杨威的眸光看了一眼那离去的几人的身影,随即回眸看向杨威询问的喊了也一声,而此刻的裴德已没有了刚刚的笑嘻嘻模样,有的只是满面的严肃。 2048:靠人不如靠己 “安排人抓准时机冲散,然后按原计划行事。”杨威沉默了一下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抬脚朝着院外而去。 “是。”裴德恭敬应了一声,随即转身朝着内堂而去。 …… 罗莲一路跟着白泽进了院子,然后直接跟着白泽进了屋。 一进屋便开口问出了憋了一路的话。 “我们真的要去逛街,还要跟着那北堂骁一起?” “只能算作一起出门。” “何意?”罗莲一脸的不解。 “你不用管太多,记得出门的时候好好玩便是,另外记得一定要跟紧我。” 白泽的样子很是严肃,严肃得罗莲有些不安。 “是要发生什么事吗?”罗莲一脸担忧的问道。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看着罗莲那有些担心受怕的模样,白泽想都没想的就从嘴中溜出了这么一句话,而说完之后瞬间感觉不自在,特别是在对着罗莲那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的时候。 当下掩饰性的抬手捂嘴咳嗽了一声,道:“你去换件衣服,把该带的能带的都放在身上,特别是小木槿给你的。” “啊!”罗莲啊了一声,随即刚想要问,见白泽去取衣服一副准备换衣服的架势,当下窘迫的应了一声,“哦!” 说着便朝外走去,还顺手带上了门,直到走到自己房间这才反应过来之前白泽说了什么。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莫名的这句话在耳边再次萦绕,罗莲只觉得心好似漏了一拍,嘴角忍不住勾起,随即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便去换衣收拾东西了,然那即便拍了好几下的脸蛋依旧被那忍不住弯起的嘴角给撑得鼓了起来…… …… 丰城接近边城,所以论繁荣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那些临近鄢陵城的繁华大城的。 但到底是一座城,该有的还是应有尽有的。 且因为今日是中秋节的缘故,整个丰城格外的热闹。 各种灯笼挂件以及各种小玩意摆满了整条霓光街。 而之所以是在这里,是因为霓光街旁有条霓光河,而这霓光河据说源头是从一座有着寺庙的山上倾涌而下的,而那寺庙据说是求什么灵什么,所以人们就觉得这霓光河也是求什么灵什么。 以至于只要逢年过节,都会有许多人在这霓光河放河灯许愿祈福。 除了本城池的人会来,还有许多临城闻讯而来的,据说很灵验。 所以这霓光街上卖的最多的就是河灯,各种各样的河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没有的。 无论是北堂骁杨威还是白泽罗莲都不是本地人,所以几人出门逛街的时候,城主裴德便成了那一个导游。 一出门他便将这关于霓光河的传说以及欢迎度向几人介绍了一下,并带着他们来了这霓光街。 “本皇子向来信奉靠人不如靠己。”裴德的一通介绍之后,北堂骁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这可不是一般的打脸,“不过这河灯铺满河面,倒是挺好看。” 2049:他会得到报应 无论是北堂骁的哪一句话,裴德都觉得无法接。 “一路走来历经多个城池,没想到见多了繁荣的北堂二皇子竟然能看得上这丰城的一河河灯,裴城主,这可是你的荣幸。” 开口的是白泽,这话说得也听不出是赞美还是讽刺。 “是是是,白将军所言极是,能得北堂二皇子的眼,实乃我丰城的荣幸。”裴德当下应和,将狗腿子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呵……”北堂骁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随即不再言语,而是摇着步子朝着人群中走去。 北堂骁这一动,杨威立刻跟随,当然,除了杨威,暗中也跟了不少他的人,无论如何是不能让这北堂骁离开他的视线的。 裴德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继续当起了解说的导游。 越往前可谓是人群越涌动。 白泽看了一眼前进的几人和那越来越多的人群,当下直接伸手拉住了罗莲的手将人给紧紧牵着,并低头道:“跟紧我,若是看上什么我陪你去买。” “好。”罗莲明白白泽的拥护之意,当下乖巧的点了点头。 然当白泽拉着罗莲朝前走去,不过才两三步的时间,前方最先走的北堂骁却突然转眸看了过来,眸光在两人相携的手上看了看,然后意味不明的笑道:“白将军当真是将罗小姐看得极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白将军这是在看小媳妇呢!” 一句小媳妇当下让牵着手的两人身子一僵,罗莲羞得下意识的要缩回手,却愣是被白泽紧紧握着。 “是不是看小媳妇,与北堂二皇子有关吗?” 白泽的话让罗莲忘记了羞涩,讶异的看了过去,他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有关。”北堂骁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本皇子可是有意向罗将军求娶罗小姐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不管是我还是我爹都不会同意的,你……”北堂骁的话让罗莲瞬间炸毛,还有脸向她爹求娶,她忍他够久了,他是不是忘了他杀了她的哥哥,他们之间可是隔着血海深仇呢。 “你没机会了。”白泽没让罗莲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边怼了北堂骁一边直接拉过罗莲搂在了怀里,然后低首对着罗莲道,“莲儿,那边河灯不错,我们去看看。” 说着直接搂着人走了过去,边走边低声对着罗莲道:“莲儿,你冷静点,他在故意激怒你,不能说出罗浩的事,否则会被反利用,到时候你爹也会跟着受累的。” 罗莲的理智在白泽的劝说下回笼,却依旧咽不下那一口气,甚至眸瞳里都含上了泪光,“泽哥哥……” 抬眸就那么无助的看向白泽。 “没事的,他会得到报应的。”白泽紧了紧搂着怀中之人的手,眸光中亦带着隐忍的愤怒,“难得有机会,我们开心点,这河灯真不错,我们选几个待会儿去放,帮木槿墨翎他们一起放。” 不想让罗莲沉浸在这仇恨的情绪里,白泽直接转移了话题。 “好。”恢复理智的罗莲也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吸了吸鼻子应了一声,然后努力将自己的思绪落到那映入眼帘的漂亮河灯里。 2050:放河灯 而北堂骁看着那相拥离去的身影则是极其肆意的笑了笑,好似逗猫逗赢了一般的表情,随即抬脚朝着前方而去。 他这是做好事,帮帮那别捏的少男少女,当然,也顺便帮一帮这迟迟不出手的杨将军。 跟他前行的这一帮人里,对他最了解的就要数这白泽了,在离开辰国前他不把这最熟悉他的白泽给干掉,他还怎么将输掉的三座城池拿回来。 想从他北堂骁手里拿走三座城池,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辰国的皇帝可真蠢,真当他这外患已经平了似的,竟然对内里下手,不过刚刚好,甚合他的意,他绝对会大发慈悲的帮忙的…… 眼见着北堂骁离开,白泽转首问罗莲,“选好了吗?” “好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两个。”罗莲边说边指了指她看中的那几个。 “老板,取下来。”白泽边说边取了钱递给老板。 “好嘞。”一次性买四盏的大客户,商家的动作极快。 不过买个河灯的时间,转首间北堂骁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白泽见罗莲手中拎了四盏河灯,一边接过商家找回的碎银子塞进了怀里,一边伸手接过罗莲其中一手拎着的两盏,后牵过罗莲那只空落的手就朝前走去,“莲儿,我们走吧。” 手被牵起的刹那罗莲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了白泽,在看到他严肃的表情的时候,她按下了心中的躁动连忙应了一声,“好。” 然后就那么亦步亦趋的跟着,只是那眸光总是忍不住落在两人相携的双手之上…… 白泽领着罗莲并没有像杨威那样紧跟着北堂骁,而是落了个不近不远刚好隔着一丈距离的位置。 这样既可以不被北堂骁恶心到,也不至于落下一个看护北堂骁不周的罪名。 几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穿梭于人群之中,倒也显示出了几分融于市井的惬意味道。 “入乡随俗,来都来了,不如我们也放放河灯?” 眼见着走到了放河灯的台阶处,北堂骁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而听似询问,却当下直接就吩咐身侧的随从去买灯了。 “挑最好看的,买个十来盏,让大家放个过瘾。” “是,爷。”随从当下领命转身就朝着街边卖河灯的商家而去。 而北堂骁则是走到放河灯的地方等待着。 本来聚集在这里的人见几人气质不凡当下纷纷退开,特别是有人认识城主的,就更往一边躲了。 一时间刚刚还人满为患的码头,瞬间留出了一大块空地,让现在空地上的北堂骁几人极为显眼。 买灯的人速度极快的拎着十来盏河灯就回来了,因为怕损坏商家还帮忙拎了几盏过来。 “来来来,杨将军,白将军,罗小姐,裴城主,都别客气,我们一起……” 看着送到眼前的河灯,北堂骁当下就招呼了起来,并亲自伸手取了两盏于自己的手中。 “我们自己有,就不劳北堂二皇子了,北堂二皇子留着自己放就好。”白泽完全不领北堂骁的意,丢下一句直接拉着罗莲拎着河灯就朝着台阶下方走去。 2051:阿槿怎么就是女子 “呵……”面对着白泽的拒绝,北堂骁只意味不明的一笑,随即转向杨威和裴德道:“杨将军和裴城主不会不赏脸吧?” “北堂二皇子破费了。”杨威板着脸客气了一声,随即从一侧的随从手里接过了三盏河灯便朝着台阶下而去。 “多谢北堂二皇子。”裴德舔着脸笑了笑,也接过了三盏跟随着杨威的脚步朝着台阶下而去了。 见此,北堂骁似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提着手中的灯朝着台阶下而去了。 而无论是北堂骁那一嘴的称呼,还是白泽杨威以及裴德对北堂骁的称呼,都让周围围观的老百姓们不由得又往后退了几分。 这一个个称呼可是光听着都惹不起的。 重点是这里离边城近,那边又打了近七年的仗,有些人的名字他们也是耳熟能详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了。 这么想着,人群里当下也开始了窃窃私语。 比如这白将军可是那一位战场上总是跟在鬼面将军身后的那一位,再比如这北堂二皇子可是那年初被鬼面将军擒住的那一位。 还有那换质子以及鄢陵城里派人护送那被捕获的皇子的消息也不是密不透风,还有换三座城池的事,这些都是丰功伟绩,帝王怎么会藏着掖着,早就让人传遍了辰国的每个城镇。 不过这些是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 但这不妨碍知道的人在人群中散播,让那些不知道的人也跟着知道。 一时间人群里的话题瞬间从五斗升小米的事上升到了国家大事,议论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台阶下的那几人谁不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台阶上的那点子议论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半点影响,他们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放河灯是要写心愿或者祈福的,这样才有意义。 商家卖河灯的时候通常都是附赠笔墨的。 最低的那一层台阶离水面只有十公分,可以说蹲下身子将手伸出去,那水波是触手可及。 蹲在最下方台阶上的白泽将商家给的笔墨拿了出来摆弄好,然后递给了罗莲,“你先放。” 罗莲也不客气,接过笔就在一朵木槿花花型的河灯上题字。 愿翎哥哥和阿槿白头到老相爱一生。 很简单的祝福语却载满了罗莲深深的祝福,写完之后,罗莲放下了笔捧起了面前的河灯,眸光柔和的看着,就像在看什么心爱之物,带着依恋和不舍。 罗莲并没有遮挡,白泽一眼便看见了上面的字迹,再看了看罗莲的深情,又想到罗莲对墨翎的依赖,莫不是她对阿翎…… 若是墨翎单身,白泽并不会觉得什么,但墨翎已经跟木槿在一起,还是那种经历过生死的相濡以沫,是任何人都不能插足的。 “你……” 然白泽这才刚开口准备善意的劝说两句却是直接被人给抢了话。 “你说阿槿怎么就是女子了呢……好可惜啊……”罗莲转眸对着白泽一笑,最初带着点凄然和遗憾,然后变成了解脱和祝福。 2052:暗杀 罗莲似乎只是为了找一个倾诉者,而不是要一个答案。 说完之后便转首看向了河面,双手捧着木槿花型的河灯伸手探入了水中。 白泽是震惊的,他以为罗莲是对墨翎有不一样的感情,却原来是木槿,这真是…… 不过一想到男装模样的木槿的非凡,被女子爱慕半点也不奇怪,不要说是女子,就连他这个男子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差点…… 幸好他迟钝,要不然…… “她的耀眼无关乎她的性别。”想着白泽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白泽的话让刚放下河灯的罗莲诧异的回了眸,不过她看到的只有白泽的发顶。 眸光顺着那发顶朝下,她看到他提笔在一盏河灯上写道:愿阿翎和小木槿白头偕老一生平安。 白泽的话同样带着的是对墨翎与木槿的祝福,而对他们这些人而言,能平安一生就是最大的造化了。 写完之后,白泽顺手又写了另一盏,这一盏很平常,写的是对家人的祝福。 写完之后,白泽放下了手中的笔,然后一手持一盏伸手放入了河水之中。 罗莲自听了白泽的话就一直看着白泽,似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却始终没能看到他的表情,待他放完河灯抬眸看向她之时,面上的表情并无一丝异样,但她却直觉刚刚的他与现在的他不一样。 “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 白泽抬眸间见罗莲愣愣的看着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微勾,笑容如邻家大哥哥一般,暖暖的带着点憨。 “没,就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说了一句,罗莲拿起笔在剩下的那一盏河灯上写上了对爹爹的祝福。 然后探出身子将河灯放进了河水里。 是不是喜欢阿槿又如何,阿槿那般优秀,不管谁喜欢上阿槿都是应该的,那样只会证明她的眼光好,因为喜欢上阿槿的人不止她一个。 比起这边两人的共鸣,北堂骁杨威裴德那边要简单得多。 杨威和裴德好歹写了两句祝福,北堂骁正如他自己所言靠人不如靠己,直接将河灯扔进了河里,一个字都没有。 不管以何种方式,属于他们这一群人的河灯此刻都平平稳稳的漂浮在了霓光河的河面之上。 “没想到我北堂骁也有这闲情雅致的一天……”看着河面北堂骁感叹了一句,随即直接转身朝着台阶上方而去。 剩下的几人见状抬脚跟上。 而白泽依旧在抬脚的瞬间以保护的姿态牵起了罗莲的手,大概是被牵多了,习惯了,罗莲竟是没再感觉到半点不自在,好似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似的。 然这才刚跨两个台阶,便觉身后一阵杀气袭来。 白泽当下一手将罗莲一拉护在怀中弯下了腰躲过那袭来的杀气,另一只手则是摸上腰间抽出软剑一个反身直接对了上去。 嗞地一声,兵器相碰,在暗夜里擦出了一抹闪亮的火花。 一剑挡住,白泽借着这力道揽着罗莲朝后退去,直退到了台阶之上。 2053:暗杀(2) 而那街上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群此刻是一片尖叫一片混乱。 余光中不仅自己受到了攻击,杨威北堂骁那边同样受到了攻击。 所以一时间白泽无法判断这些从水中窜出来的黑衣人到底是谁的人,又到底是在攻击谁要谁的命。 而他已自顾不暇。 因为在他退到了街上之后,不仅迎面从水中袭来黑衣人,身后人群中又突然袭来躁动的杀气,因为一手护着罗莲,所以仅是几个回合,白泽那白色的衣袖就被划开,染上了红色的血迹。 “泽哥哥,放开我,我可以……”看着白泽那染红的臂膀,被护着的罗莲焦急不已。 “不行。”白泽当下拒绝,罗莲的功夫他还不清楚,小打小闹可以,面对这么多明显是杀手的人,那都不够砍的,特别是这刺杀意味不明,他绝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线。 眼见着白泽因为护着她又挨了一剑,被拒绝的罗莲急得都要哭了,却也不敢乱动,因为她知道白泽护着她已经够吃力了,她若是还不听话乱动,只会增加他的负担。 出来的时候他们这边暗处可是带了许多人的,当然,全是杨家军的人。 而现在眼见着围攻的人越来越多,而他这边却没有任何的增援,白泽心下便了然了,针没针对其他人他不知道,至少是针对他了。 想着,白泽不再守在原地,而是拼着废了胳膊的危险抱着罗莲往人群中退去…… 在这里受到攻击杨威是很意外的,这可不是他安排的人,当下示意人群中的杨家军上来救援,因此很快这边的场面便得到了控制。 当然,来之前已经吩咐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顾及白泽。 至于北堂骁,杨威亦是不会让他出意外的,毕竟他可是值三座城池。 至于罗莲,他本没想对付,不过却想过要控制在手里,毕竟要拿她来控制罗峰做一些事情的。 虽然不知道这袭击的人是谁的人,不过既然对付了白泽,那也算是助他一臂之力了。 眼见着白泽躲入了人群,杨威对着裴德施了一个眼色,当下裴德就装作被黑衣人冲散的模样融入了乱哄的人群去通知留在某处埋伏的人去对付白泽。 白泽拉着罗莲涌入了人群之中,顿时觉得那逼迫感轻微了些许。 这让他疑惑得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退离的脚步。 “泽哥哥你没事吧?”罗莲满目的担心。 “无碍。”白泽喘着气应了一声,继续拉着罗莲朝着某处退去。 一直退一直退的白泽最后直接被一群黑衣人给围堵在了一座空桥之上,而这空桥之下是霓光河唯一一处的急流。 这一次可谓是走投无路了。 白泽停下退离的步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可见刚刚的逃离废了很大的力气。 “泽哥哥,你放开我,我真的能行……”看着围堵过来的几十个黑衣人,罗莲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我知道。”白泽带着罗莲往桥边一边退一边道。 “白泽。”一句我知道急得罗莲直接炸毛的喊了他的名字。 2054:暗杀)(3) “呵……”白泽却突然笑了,更是垂眸看了罗莲一眼,“多久没听你喊我名字了,都快让我觉得你成了没爪子的小猫了……” 想从前在边关的时候,她一急就喊他的名字,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当她是妹妹来着,而现在……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此刻的罗莲哪里还有什么羞涩的情绪,只急得不行。 “那我就再说一句,保证是一句。”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泽还是嬉皮笑脸的,却在说完之后猛地严肃了起来,而这严肃中带着异样的温柔,“我不愿你受到一丝伤害,哪怕一点。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记得要护好自己……” 白泽的话这才刚落,罗莲还没来得及体会,围堵过来的黑衣人便集体对着白泽和罗莲冲了过来。 似乎都知道罗莲白泽的弱点似的,利剑直接就往罗莲身上招呼。 而白泽双拳难敌四手,利剑挡不去的招式直接就拿身体去挡。 每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响亮刺耳。 血腥味更是充满了鼻翼。 泪无声的从罗莲的眼角滑落,这是第二次罗莲恨自己这么些年没好好的练武,第一次是木槿救她落崖的那一次。 若是她有阿槿那么厉害,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这么受制于人,是不是白泽就不用为护着她而变成这般模样。 可是世上哪有那般多的若是…… “别哭……” 当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摸上罗莲眼角的时候,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栏杆处,而白泽一身白衣已经红如焰火。 “白泽……”罗莲带着哭腔喊道。 白泽没有说话,而是对着罗莲一笑,下一秒罗莲只觉得脚下落空,她这才发觉自己与白泽一起从桥边的栏杆边翻落下了桥。 蓦然间,罗莲觉得这是一种解脱。 然,她突然觉得臂膀被一股力道给拽住,再然后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下落的白泽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落入那冰凉的河水之中溅起满目水花。 “不能再护你了,你要好好的……” 这是他入水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变故让罗莲傻愣在了那。 直到扑通扑通一声连一声的落水声响起,罗莲这才反应过来。 只见眸光所及处一个个黑衣人跳入了水中,他们这是怕杀不死他还要继续追击,本就已经强弩之末的他现在这铁定是必死无疑了。 “白泽……”看着那水面上映出来的血红,罗莲绝望的吼叫出声,再然后她便失去了知觉。 罗莲是被黑衣人给敲晕的。 黑衣人敲晕她之后对着身侧的人道:“我带她回去,你留在这里负责查找,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身侧的黑衣人恭敬应声。 抱着罗莲的黑衣人则在吩咐之后抱着罗莲闪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而剩下的那个黑衣人则指挥着其余的人将这河水给搅了一个遍。 …… 翌日,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今日的苏府格外的热闹。 苏倾颜没有母亲,蔡琴即是她的大伯娘亦是这府中管着后院的女眷,遂今日苏倾颜出嫁的一干事宜皆是蔡琴在打理。 2055:丞相大婚 自己的女儿出嫁,苏尘很想自己主持一切,不过到底是女儿,有些地方他不方便,就只能与苏鸿一起主持迎客之事。 蔡琴主苏倾颜的出嫁事宜,这能让人放心吗? 绝对不能的。 且先不说苏倾颜不是在府中长大之事,就说苏倾颜与木槿墨翎交好,而木槿墨翎却是将她最疼爱的女儿给弄得贱嫁了,这之间可是隔着深仇呢。 不过蔡琴也不敢搞大动作,因为苏博雄下了好好操办的命令,谁让这关系着帝师府的颜面呢? 但小动作还是可以有的。 然她想有就可以有吗? 苏倾颜没有娘,却是有妹妹和好姐妹。 苏柒白因为徐岚之事被牵扯,然后被墨昱给抓进了大牢。 为了苏柒白不被利用,墨翎木槿都没有出手。 然人家还有一个做丞相的姐夫啊! 这不徐岚事件连木槿这个买的人都免责了,捞苏柒白出来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秦玖以大婚为由,将无辜的苏柒白给捞了出来。 刚刚好在这天未亮的清晨,苏柒白和早早来到的木槿一同陪着被各种梳洗打扮的苏倾颜。 对此蔡琴是膈应的,但她却只能忍着。 眼见着梳洗打扮好了,只差梳头了,蔡琴终于挺直腰板昂起头颅走了过来。 “这梳头啊很重要,倾颜你没有娘,这事就由大伯娘来吧。” 说着,蔡琴就伸手去取那梳子,整个人高傲的不行,与开屏的孔雀无异。 然蔡琴这刚一伸手直接被木槿伸手给挡了过去。 “不劳烦尚书夫人了。” 木槿这一挡,蔡琴面色当下黑了下来,却也没强求,而是昂着头道:“木小将军,这事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代替的,必须由长辈来,这才能得到祝福,木小将军这一挡是不想让倾颜带着祝福出嫁吗?” “这点常识木槿还是有的。” 听到木槿这般说,蔡琴的头昂得更高了,一副你来求我啊求我啊的样子。 “木槿不但知道要长辈,还知道要越全福越德高望重的长辈越好。” 木槿补得一句话当下让蔡琴那高傲的面色附上了一层黑色。 黑着脸的蔡琴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便传来了苏尘的声音。 “这边有台阶,叶老夫人您慢点。” “不用这般小心,老婆子我还壮硕着呢。” 若说苏尘的这句话有可能是在给自己装脸,那后面这句来自于叶老夫人的回答便是要作假也作不了。 瞬时间蔡琴的面色跟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那脸是被打得啪啪作响,她再如何也是比不上叶老夫人的,要知道有多少姑娘出嫁想请叶老夫人给梳发,却也只能是想想。 苏倾颜整个人是震惊的,木槿没有告诉她请了叶老夫人,只是说给她请了个长辈过来,不用蔡琴,她以为是穆流年的娘,这已经很高看她了,却没想到…… 叶老夫人在鄢陵城的女眷中的地位那是极高的,若是哪个姑娘出嫁的时候能得叶老夫人梳发…… “阿槿……”苏倾颜嗖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股热流冲上眸瞳,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2056:丞相大婚(2) 木槿回眸给了苏倾颜一个安抚的笑,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而去。 “叶奶奶……”看着入院的银丝老人,木槿笑得甜甜的迎了上去。 “哎……”叶老夫人高兴且满足的应了一声。 眼见着木槿冲了出去,苏倾颜连忙起身,抬袖轻拭了一下眼角,提着裙摆走向了门口欲出去迎接。 只是这才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便被制止了。 “哎呦喂,新娘子你可不要乱跑,快回去,回去……”开口的是叶老夫人,带着满脸的急切与慈爱。 苏倾颜见叶老夫人急行的步伐,当下也不敢动的停下了脚步,却没反身进屋而是就那么站在门槛内对着叶老夫人福了身,“倾颜见过叶老夫人,多谢叶老夫人能来替倾颜梳发。” “老婆子可是认了你这个孙女的,这又是不当老婆子是奶奶了?”叶老夫人故作生气的扳下了脸。 “叶奶奶……叶奶奶……”慢两步的苏柒白很甜的跨过了门槛迎了上去。 “哎……”叶老夫人满心欢喜的应了一声,并附上了苏柒白伸过来搀扶的手。 “叶奶奶。”苏倾颜忍着感动之意颤着声音叫了一声。 “哎……”叶老夫人满足的应了一声,随即道,“快去坐着,让老婆子给你梳发,这时辰可不早了,不多久就要到吉时了。” “嗯。”苏倾颜含着泪光转身进了屋内坐在了梳妆台前。 “叶老夫人。”蔡琴怄得都快要吐血了,却还不得不忍着给叶老夫人行礼。 “嗯。”叶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态度之差明显见出亲疏之别,蔡琴当真是要吐血了。 “有叶老夫人来给倾颜梳妆,倾颜真是福气,我也可放心的去外面打点了。”蔡琴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然后利落转身离开,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气晕过去。 而蔡琴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半点涟漪,所有人就跟她至始至终没存在过一般。 叶老夫人走至苏倾颜身后也不多言直接开始了梳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字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发髻在叶老夫人那一声声的祝福声中落下,再然后便是头冠…… 直到最后只剩下那红盖头。 “好了,老婆子的事完成了,老婆子就先离开了,不打扰你们小姑娘说悄悄话。” 小姑娘的事她老婆子就不参合了,做完该做的,叶老夫人立马就退离。 话落间便已朝着门外而去。 “我送送叶奶奶。”木槿也没挽留,直接上前搀扶着叶老夫人朝外走去。 “好。”这叶老夫人倒没拒绝。 叶亦璟和苏尘在院子外等着,所以木槿将叶老夫人送到了院子外便回来了。 “一早忙到现在,总算消停会儿来,这是我早上来的时候带的点心,你吃点儿吧,据说要一天不吃东西,你先吃点垫垫。” 点心是木槿直接从袖中掏出来,这地方人多眼杂的,她也不敢乱放,从来到现在就一直带在身上。 2057:丞相大婚(3) 说着,木槿便几步走到苏倾颜的面前将点心给递了上去。 “阿槿……”苏倾颜接住了点心更是连同木槿的手一起握在手心里,忍不住微微颤抖,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何其幸运能遇到这个姑娘,“阿槿……我何其幸运遇到你……” 不是不想说谢,而是一个谢字根本不足以表达她对她的感激。 “幸运的是我,若不是你,我早已看不见这世间的美好。” “我……” “好了,今日是你大喜日子,我们不说这些,若真的想感谢我,就给我活得幸福一点,嗯?” “嗯。”木槿的话让苏倾颜的千言万语瞬间化为了虚有,只余下一个满足的轻应。 闻言,木槿对着苏倾颜笑了笑,然后对着一侧的苏柒白招了招手,“小白过来一起吃,我带了好多。” “给姐姐吃,姐姐要饿一天的。”苏柒白很心疼苏倾颜。 “傻丫头,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阿槿也一起吃。” “好。”木槿倒是不推辞。 苏柒白听苏倾颜这么说,又见木槿吃了,当下便不在犹疑的凑了上去。 一时间屋内满是和乐融融…… …… 苏倾颜是从山野来的,但依旧掩不去她是帝师孙女的事实。 特别是今日这喜事乃是帝师府操办,就等同于帝师府嫁孙女,那么,百官定是要上门朝贺的。 当然,丞相那边也是要朝贺的。 不过嫁女在前,成婚在后,所以百官们便先来了帝师府朝贺,待这边结束了再赶往丞相府。 特别是丞相已经放下话来要绕城一周,这个时间足以他们结束这边再去丞相府了。 百官及其家眷都来,墨昱也会来,所以六皇子的到来并不突兀。 苏尘嫁女,所以在前厅招待百官的该是苏尘。 不过苏尘没有官职,他来招待显得太没有诚意,毕竟这是帝师府嫁孙女,帝师总不可能亲自出面。 所以这前面的招待就落在了苏鸿身上。 尽管他之前因为苏莹莹被停职在家,却也掩盖不住他是工部尚书的事实。 官员被迎进府中后便由家丁带着前往府中。 想着昨晚小竹子给他带的话,今儿个墨译成便选了个不早也不晚的时辰来了帝师府。 皇子的待遇定是和官员不同的,所以墨译成被家丁给引进单独的院落休息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对。 而这个时候大部分官员差不多都来了。 帝师虽不用迎宾招待,却是需要露个脸的。 所以在收到六皇子来的消息之后,苏博雄去了百官待的地方露了个脸,听了一波祝福吉祥语,然后便退了出来回了自己的院落。 再然后便从暗道走去了墨译成那边。 苏博雄来的时候,墨译成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还想着娶那穆流年?”苏博雄从暗道里出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带着些许质问和怒意。 听到声音的墨译成回了神抬眸就那么不痛不痒的瞟了苏博雄一眼,随即收回眸光道:“这辈子她只能是我的女人。” 2058:丞相大婚(4) 平淡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狠厉。 这回答让苏博雄的怒意少了几分,因为墨译成只说穆流年是他的女人,而不是他的妻子。 “她的名声已配不上你,做个妾却还是绰绰有余的。”苏博雄并没有表达出反对。 说话间直接在一侧的椅子上落座了下来,他今日之所以如此冒险亲自见墨译成,为的就是亲自探探他对穆流年的想法,并勾发一下他的野心。 “呵……”苏博雄的话让墨译成自嘲一笑,“穆家的小姐做妾,我怕是没那个能耐。” “只要站在最高点掌控支配他人生死的权利,不要说是穆家的小姐,就是那淮南王府的姑娘,只要你想要,就没有你不可能得到的。” 墨译成那带着点颓废的自嘲深得苏博雄的意,只有让墨译成感觉到无力才能让他更尽心的去争权夺利。 这也是他不是很反对墨译成执着于穆流年的原因,因为执着这东西有时候会成为助力,而这个时候墨译成对穆流年的那种执着就成了助力。 苏博雄的话让墨译成的眸子黑沉了下去,如深渊一般。 这些年来他对权利一直不是很热衷,只当自己是苏博雄的傀儡,而今……呵…… 苏博雄说得不错,只要站在最高点才能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瞧他父皇不就是…… “我知道,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如何我便如何。” 墨译成这乖顺的模样让苏博雄满意的点了点头,而他确信墨译成这是真心乖顺而不是敷衍。 “如今是你出宫分府的好时机,你被穆流年给伤透了,气急之下求帝王给你赐一门亲事然后便可出宫分府,至于所娶之人你任凭帝王做主便是,横竖只是为了出宫建府,以后不想要随便一个理由处决了便是。你出宫了,行动才能变得自由。” 苏博雄早就想让墨译成出宫了,只是没有不被怀疑的合适时机,如今这可谓是刚刚好。 墨译成抬眸暗沉的看了苏博雄一眼,随即收回了眸光应了一声,“好。” 然后便又陷入了那副呆愣的模样。 苏博雄没想到今日这般顺利就将人给说服了,看来穆流年昨晚所做之事的确伤了墨译成,如此甚好,站在高位之人不适合有儿女情长。 “我不易久留,先走了。” 丢下一句,苏博雄也不等墨译成反应便转身进了密道离去了。 至于墨译成继续呆愣的坐在那…… …… 墨昱比墨译成晚到一些时候,差不多苏博雄从墨译成这边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管家苏韦便来说墨昱来了。 闻言,苏博雄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与苏韦一起去了墨昱所待的院落。 苏博雄见到墨昱的时候,墨昱正坐在那品茶。 苏博雄当即上前抱拳行礼,“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虽是外公,但君是君臣是臣。 “外公不必多礼,一边坐。”墨昱喊了一声外公,却没有起身相扶。 苏博雄微低的眸子暗了暗,然后开口道:“多谢太子殿下。” 2059:丞相大婚(5) 话落间便站直身躯走至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门外伺候的人立刻送上了茶水,然后又利落的退了出去。 “倾颜要是知道太子殿下今日来参加她的出嫁宴,定会觉得很是荣光。”苏博雄大概能猜到墨昱是来做什么的,不过却是只字未提。 “倾颜也是本太子的妹妹,来为她送嫁是应该的。” 开口先走一波官话,这已经成了惯例,哪怕两方之间是亲戚,特别是这种对对方性格知根揭底的亲戚。 墨昱对苏博雄的情感是复杂的,一边很欣赏苏博雄做事的果决与不择手段,一边却又因为他对自己亲人都利用到极致的行为感觉到发寒。 他自认为苏博雄不会这么对他,毕竟他是他的利益所在,却也忍不住在有些时候产生防备,因为他真的是太冷血了,他真怕自己也不知不觉被坑了。 墨昱的分析不可谓不准,只可惜他就是太自信了,当然这是后话,且说此时在墨昱心中,哪怕苏博雄做事冷血了一点,却都是站在他这边的,那被冷血的都是他人。 “昨晚御华阁之事,外公可有所耳闻?”走了一波官话,墨昱主动开口提了昨晚之事。 “知道,只不过我本以为会是木槿与那北堂尧,却是不知如何换成了秦家的小丫头。” 算计墨翎木槿与北堂尧一事还是他给墨昱提得建议,只是不想墨昱竟是搞砸了,不过他也没什么损失,虽然没能算计了穆流年上了墨译成的榻,但穆流年昨晚那番行为倒是成就了墨译成,挺好。 说来要是没昨晚那场闹剧,墨译成也没这么快清醒。 他要的从来都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既然墨译成已经乖乖听话更是苏醒了野心,那么其他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苏博雄的话当下让墨昱就是一阵气闷,当然他气得不是苏博雄,而是苏博雄口中的墨翎与木槿。 明明一切都算计得好好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他们给躲过去了,以至于他母后临时出主意,搞成了这般结局。 “苏倾颜虽是外公的孙女本太子的表妹,但她自幼不在鄢陵城长大,又与那木槿墨翎交好,如今再嫁给秦玖,本太子怕她吹个枕边风就将秦玖和墨翎拉到一条阵线上去了。” 说到这墨昱端起手边的杯盏轻抿了一口茶水,给苏博雄一个思考接受的时间,这才接着叙述。 “这边抓了那秦柒与那北堂尧放在一起,若是那墨翎帮北堂尧便是得罪了秦玖,如此苏倾颜再吹枕边风也没用。而若是那墨翎帮了秦玖,那便是与北堂尧生了间隙,这也算是达到目的了。而不管墨翎那个时候选哪一个,后面都可以继续挑拨达到一石二鸟之计。” 一番话下来墨昱这是完全没承认自己最初的设计失败,而是直接解说了昨晚的事故来表达了一下这是他最初的设计。 然苏博雄听了完之后却瞬间凉了心,因为墨昱在撒谎,而他为何要撒谎,定是不信任他的缘故。 2060:丞相大婚(6) 要是以前苏博雄并不会这么怀疑,但之前因为抓捕苏柒白身边的许岚之事对墨昱有了怀疑,此时此刻便不由得再次产生了怀疑。 所以说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萌生发芽。 “只是没想到出了一个穆流年在那里搅合,以至于事情发生了变化。” 计划的失败,墨昱成功甩锅给了穆流年,绝不承认是自己没有搞定墨翎才会有这后续一系列的麻烦以及失败。 苏博雄依旧没开口在等着墨昱的诉说。 而墨昱虽是甩锅给了穆流年,但是除了没搞定墨翎以外,北堂尧那边也不对劲,这才是他今日过来的主要目的。 “外公给本太子的药是从何而来?为何那北堂尧并没有出现本太子想要的结果?” 说这话的时候墨昱紧盯着苏博雄以求捕捉他第一时间的情绪。 “照理说那北堂尧被人发现的时候应该神志迷糊的对那秦柒动手动脚,如此便会发展成本太子所预设的那两种让墨翎为难的选择。” 昨晚墨昱补完了皇后那临时改变的计划的漏洞之后,细细思索才发现除了墨翎那边没搞定之外,北堂尧这边的发展与他预设的也不对。 墨昱的质问让苏博雄一愣,因为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所以对昨晚所有事情的失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此直接漏了这一个细节。 “你确定你下的是我给的药?是不是弄错了?又或者途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苏博雄的惊讶一览无余,墨昱心中不免减了几分怀疑。 “是外公给的药,途中没出任何问题。”这一点墨昱很肯定。 这话让苏博雄皱了眉头,“我的药没问题。” 苏博雄没说出出处,却只说了没问题。 而这回答让墨昱微皱了眉头,他直觉苏博雄有事瞒他,不过他没追问。 “那是那北堂尧有问题?”这他其实也怀疑过,特别是想到昨晚在乱石林看到的那一幕。 但一个别国的质子在这里能翻出什么花样,除非是有人帮他。 “一个别国的质子在我辰国能翻出什么花样,若不是他有自我保命的本事,就是有人相帮。”苏博雄直接将墨昱的怀疑给说了出来,更是又添了一样。 而墨昱对北堂尧有自我保命本事是很不屑的,因为若真是这样就不会来做质子,毕竟最初被抓住要做质子的是北堂骁,这一个可愣是萧国的帝王千里让人送过来给换的。 “这北堂尧定是和那墨翎有勾结。”除了这,墨昱再也想不到其他了,特别是昨晚墨翎躲过了他的设计,他有理由这么怀疑。 “没有证据。”这个问题他也知道,但是没有证据,好不容易搞了个事把墨翎给搞下大理寺牢房,却愣是又给放出来了。 “这事再说吧。”墨昱知道这事不是在这边说上几句就有结果了,便直接盖过了,开言了自己的另一个到来的目的,“秦玖抓着昨晚的事不放,直接闹到了刑部,刑部办案严谨,本太子倒不怕刑部查出什么,就怕父皇会趁机借此发难。” 2061:丞相大婚(7) 至于发什么难,这就不需要墨昱直接言明了。 墨昱这话苏博雄不得不在乎了,毕竟皇后是他女儿,墨昱是他外孙,他们在宫中的势力是他们的势力,却也很多时候为他所用,而那些势力中也有他的势力。 墨昱所言不是有可能,据他了解帝王是肯定会借机发难,而不是怕会借机发难。 “这事定是不能善了的,太子殿下看看哪些不是很重要的推几个出去,不然此事定难平。”思绪间,苏博雄给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不能全保吗?”要知道在宫中按下自己的势力可是很耗费心力的。 “弃车保帅总好过全军覆没。” 苏博雄的话让墨昱瞬间沉默了,他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墨昱的优柔寡断是苏博雄很不欣赏的,不过却也是乐见的。 “吉时快要到了,臣作为爷爷还是需要去看看的,就先行告退了。”墨昱的沉默让苏博雄知道话题差不多该结束了,因此直接自动告退。 墨昱没有说话,而是抬手对着苏博雄挥了挥手。 见此,苏博雄起身行礼告退,转身间眸光中的恭敬瞬间消失殆尽,只余下无尽的黑暗,如恶兽的大口一般…… ……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往日里秦玖的面上总是带着一种病态的白,今日里穿上了一身大红衣裳骑着高头大马去迎亲的秦玖看上去倍儿精神,完全不似那有暗疾之人。 特别是自出了丞相府的大门,那面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嘴角一直都是弯着的,就跟按了暂停键一样。 重点是那笑不似平日里朝堂上那让人发寒的笑,而是如那春风一般暖人心扉,以至于一路从丞相府到帝师府不知迷花了多少小姑娘的眼,迷乱了多少小姑娘的心。 然再心动也没用,人家丞相大人今日娶亲了,还是娶的那个山野村姑。 这年头山野村姑怎么就那么吃香了,一个嫁了这丞相大人,一个即将要嫁给曾经的淮南王世子现在的一品大将军,怎么都这么好命。 不管这些小姑娘们怎么想,都是拦不住丞相大人那娶亲的脚步的。 秦玖的时间掐得刚刚好,到帝师府门前的时候不多不少刚刚对上那吉时。 “恭喜丞相大人,贺喜丞相大人。” 秦玖刚从马上下来,便收到了一波来自观礼百官的祝贺声。 “多谢,多谢。”今日的秦玖格外的好说话,就这么在百官的恭喜声中一路笑着进了帝师府。 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苏倾颜的院子外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这边观礼的就都是女眷了,所以能拦住秦玖去路的也就只木槿无疑了。 而看到秦玖一路走来,无论是已嫁人为妇的还是未出阁的那都是羡慕不已的。 一般女子出嫁都是由兄长背出大门的,若没有兄长便是由父亲背出大门,这新郎官亲自进门的几乎是没有的。 所谓几乎没有意思就是有那么几个。 比如当年的淮南王娶淮南王妃的时候就是亲自进门背的,这么多年了淮南王对淮南王妃那是依旧疼宠有佳,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2062丞相大婚(8) 如今这又算是一个了,真正是让只听说过没见过的少妇少女们开了一把眼界,也嫉妒了一把。 要说那淮南王妃可是正儿八经的帝师府小姐,她们忍了,如今这个,可不就是个山野村姑么,只是披了一层华丽的皮罢了。 真的是……真的是…… “丞相大人今日娶了阿颜以后还娶了吗?” 众位少妇少女还没嫉妒完,直接被木槿扔出的这句话给震傻在了那。 这木槿确定是那苏倾颜的好姐妹吗? 有大婚之日这么拆台的吗? 而傻得何止是这些个少女少妇,还有一些跟着秦玖身后过来看戏的年轻官员以及一些官员家的少爷们。 此刻听闻木槿这话不禁失笑出声,哪有男子只专情于一个女子的,不过娶妻却是只能娶一个的。 “今生我秦玖只娶苏倾颜一人。” 这话没什么毛病,因为谁家不是娶妻只娶一个的。 “纳妾吗?” 再一次的发问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男子不吃腥不可能的,更何况是这位居高位的男子。 “不纳。”秦玖回答的斩钉截铁,眸光更是越过木槿看向她身后的院门,眸光中满是温柔,“今生我秦玖只会有苏倾颜这一个女人。” 话落间秦玖收回眸光看向了木槿,让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 “很好。”木槿表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道,“若是你失言,你纳一个我就杀一个。” 木槿相信苏倾颜的选择,秦玖亦是重承诺的人,但秦玖没有心思并不代表那些个女子没有心思,今日她便借此机会震慑一下,谁敢动歪心思坏了苏倾颜的幸福,她不介意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木槿说得轻描淡显,但却没人觉得木槿是在开玩笑。 在场的一些个小姑娘表示很不满,却也没人敢吱声,总觉得木槿不是在开玩笑,却也觉得她是个疯子,果真是山野村姑出生,是不是太当自己是一回事了。 而那些个跟着的公子哥则是表示同情秦玖了,这是娶了个什么回去。 还有那些个官员则是满满的讽刺,这木槿是不是也太当自己是一回事了,这是不是也管得太宽了,都管人家丞相府后院去了,丞相是那等随意屈服的人吗? “好。”众人这刚刚在心底满腹的腹诽,却被秦玖一个心甘情愿的好字给打得一个西吧碎,那叫一个体无完肤。 木槿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一侧让了开来,让出了大门的位置。 见此,秦玖不再停留,直接抬脚就错过木槿朝着院内而去。 众人也跟着移动。 院子内的屋门紧闭着,门口站着的是苏柒白。 看到这么多人苏柒白一下子有点紧张,不过在看到木槿递过来的力挺眼神的时候,当下又挺直了腰板,为了姐姐的幸福她拼了。 “十万两,我就给你开门。” 苏柒白一开口就遭到了来自四周的各种嘲讽的眼神,还有那窃窃私语。 什么没见过钱啊,大婚之日竟然要钱,重点是这是不是要得太多了。 2063:丞相大婚(9) 还有什么,一个女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真是山野村姑穷怕了,总之怎么诋毁怎么来。 木槿让苏柒白这般做之前已经猜到了会有流言蜚语,甚至以后会更胜。 可是那又如何? 在这鄢陵城里要面子的有几个过得好的,咱们讲究的是实际。 “十万两我没有,不过这里是我所有的私库,从今日起这些就全都是你姐姐的了。” 秦玖算是早有准备,一挥手身后便有人送上了一个小盒子,秦玖接过递给了苏柒白。 苏柒白犹疑的看向了木槿,见木槿点了点头,当下便接过了盒子转身蹭蹭蹭地开门进了屋子,然后捧着盒子递给了盖着盖头的苏倾颜。 这一切是木槿事先都与她商量好的,所以她并不惧那些流言蜚语,她只在乎秦玖的态度,而她要的从来就都是一个态度。 垂首打开手中的盒子,盒中放着几张纸,苏倾颜一一翻过,重点是盒子下面最后一张上写着:娘子,跟我回家吧,咱有事关起门来自己算,这是为夫所有的家当了,请娘子笑纳。 话语很逗,但这却透露出一点,那就是他一早便知晓今日会被这般为难,但他却愿意全部接受,除了对她真心她想不出其他了。 一股热流瞬间涌上眸眶,这个男人真是…… “姐姐,我要开门吗?”苏柒白见苏倾颜看着手中的盒子发呆忍不住问道。 苏柒白的话让苏倾颜瞬间回神,深呼吸了几口开口对着苏柒白道:“小白,待姐姐出去后,你告诉你槿姐姐就说你姐夫事先知道早有准备,说姐姐坚信自己的选择。” “好。”苏柒白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随即道,“那我去开门了。” “嗯。”苏倾颜轻应了一声。 然后苏柒白酒高高兴兴的去开门了,门打开后对着门外院子里的秦玖道:“你可以进来了。” 话落后便出了门朝着木槿走了过去,乖巧的站在了她的身侧。 秦玖终于等到这一刻,再也等不及的大步跨进了屋子,朝着那坐在塌边的苏倾颜走去。 随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苏倾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咙了,整 个人紧张得不行。 而紧张的又何止是苏倾颜一个。 秦玖亦激动得手都微颤了。 深呼吸了几口,秦玖这才忍住掀盖头的冲动对着苏倾颜道:“阿颜,我来接你回家。” 盖头下,苏倾颜羞涩一笑,轻应一声,“嗯。” 这一声轻应在秦玖耳中如同天籁之音。 下一秒秦玖不再耽搁,直接在苏倾颜的面前半蹲下身子,喊了一声,“阿颜。” 闻言,苏倾颜起身趴在了那看似瘦弱却很结实的背上,再然后秦玖双手背后托起了苏倾颜的双腿,紧接着一个站起便将苏倾颜给背了起来,这一刻他好似背起了整个世界,只觉得从未有一刻有现在这般满足。 随后,秦玖就这么背着他的整个世界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外走去,走出屋门走出院门再走出府门…… 2064:丞相大婚(10) 而从秦玖来到秦玖离开,帝师至始至终都未曾出现,一时间竟是又让人摸不清帝师的态度了…… 至于墨昱和墨译成,两人亦没有出现,他们是来祝贺帝师府的,至于丞相那是到丞相府的事了…… …… 新娘子迎走了,观礼的这些个夫人小姐以及一些官员公子哥便都散了,不仅是散还得离开,他们需要赶在丞相的迎亲队伍回府之前去丞相府。 一时间早些时候忙着迎客的苏尘苏鸿以及蔡琴,现在又再忙着送客。 观礼之人的离开使得苏倾颜出嫁的小院变得安静至极。 苏柒白看着空落落的院落,由刚刚嫁姐姐的开心变得有些沮丧。 一直在一起的姐姐嫁人了,以后她就要一个人了。 “阿颜只是嫁人,你想找她随时都可以的。”木槿能明白小白的心情,见她表情有些沮丧当下便开口安慰道。 “真的吗?”苏柒白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木槿。 “真的。”木槿一把将苏柒白给搂进了怀里,“槿姐姐现在就带你去,要不要去看你姐姐拜堂?” “我可以吗?”苏柒白很想去,只是没听说过新娘的娘家人可以去看新娘拜堂的。 “你槿姐姐呢是三品武将,是要去参加丞相的婚礼的,而你是槿姐姐我特别疼爱的小妹,姐姐带妹妹去观礼,谁敢说不可以?”木槿眨着眼睛对着苏柒白笑着说道。 她这般说也算是教会苏柒白以后若是有人诟命她该如何还嘴。 “嗯嗯。”苏柒白当下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木槿就朝外走,“那我们快去。” “不急,你那姐夫要带着你姐姐绕城一周,我们用乌龟的速度赶过去都来得及。” “那我们慢点,姐姐没到那,我去那么早也没意思。” “嗯。” “哦,对了。”一想到可以再见到苏倾颜,苏柒白的心情瞬间便没号了,一下子就想起了苏倾颜之前的交代,“姐姐让我告诉槿姐姐,说什么姐夫事先知道今日的为难早有准备,姐姐说她坚信自己的选择。” 苏柒白的话让木槿微微讶异的挑了挑眉,随即眸中闪过了然。 “嗯,只要她好好的就行了。”无论她做什么又无论过程是什么,她只需要一个结果那就是苏倾颜好好的。 “槿姐姐,你说姐夫他以后真的只会有姐姐一个人吗?”苏柒白只是单纯了点却不傻,她知道男人可以有好几个女人的,特别是这鄢陵城里位高权重的那些。 “以后的事没有人知道,不过我可以确定他现在对你姐姐会很好的,至于小妾什么的,我可没说着玩,他要是纳妾,纳一个我杀一个,纳两个我杀两个。” “杀人会吃官司的,槿姐姐。” 木槿看了苏柒白一眼,没有告诉她在这鄢陵城里死几个奴婢是不会有人管的,而她之所以如此说也只不过是为了恐吓那些生歪心思的女子罢了,毕竟她就算是不想承认,秦玖无论是从人还是从权都很遭那些个女子惦记的。 2065:丞相大婚(11) 虽然这么些年也没被谁攻克,但那是没有妻子前,现在有了就有破绽了,而她最怕那些个人去惊扰苏倾颜,所以坏人什么的她先做了。 “我就是恐吓那些歪心思的女子的,知道有生命危险谁还敢有歪心思,对吧?” “对哦……” 话题的重点就这么被木槿给偏移了,而随后木槿更是直接转移了话题,捡一些快乐轻松的话题来分散苏柒白的心,让她不至于沉浸在姐姐嫁人的空落感中…… …… 苏倾颜的花轿还没到丞相府,然木槿在苏倾颜出嫁前拦门时所做的事却是传遍了整个鄢陵城,包括苏柒白索要十万两之事也传遍了鄢陵城。 一时间木槿以及苏倾颜成为了这鄢陵城里茶前饭后的重点话题。 而说得最多的就是两个人山野村姑的出生,却偏偏又有着不菲的家世,真的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相比于众人这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权贵们所思考的远比这表层的情绪要深入得多。 比如木槿凭什么敢这么嚣张? 又比如秦玖对木槿这嚣张到底是什么态度? 再比如木槿此番作为是真的与那苏倾颜交好还只是做做样子? 又比如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件事挑拨些什么? 再比如木槿这行为是不是有墨翎在背后支持? 如此等等…… 而最不能放过此机会的就要属与木槿对头誓要弄死她的墨昱以及帝师了。 事发的时候两人就在帝师府中,所以这消息可谓是收到的极快。 墨昱收到消息的时候当下直接就冷哼了一句,“这木槿当真是嚣张至极,她当秦玖是什么了?” 讽刺完之后墨昱直接进入了深思。 深思什么,当然是深思如何利用这件事。 比起墨昱,苏博雄那边收到消息的时候情绪极其平淡。 墨翎今日就来送了个礼然后便离开了,甚至连照面都没和他打,不过他却是知道这墨翎还是相当在意这苏倾颜姐妹两的。 究其原因,应该是墨翎在乎苏尘。 虽然这苏尘一走就是十五年,但是当年这舅甥两感情还是不错的。 他拿捏了苏鸢这么些年,墨翎这么些年就为他所用,如今苏鸢那边是不行了,不过这苏尘这边却也是一个突破口。 就苏倾颜这出嫁上木槿的态度可说明一切。 所以说,用权者太过注重感情不好,墨翎之所以能被他桎梏这么些年不过也就是因为重情。 “苏倾颜身边安排人过去了没有?” 下棋想要赢就必须有先知。 “禀帝师,已安排妥当。”苏韦恭敬应道。 “那就好,让那些人给本帝师警醒点。” 不是让他给陪嫁吗?正当他这陪嫁是好陪的? 物被坑了,这人也得按进去,还是不可拒绝的那一种,说起来损失了点财务却安插了眼线,这比买卖也没有太亏。 而人终究是他帝师府的人,秦玖如此郑重其事的迎娶,也算是为他帝师府挣得了一些颜面,也不枉他这一番操办。 “墨昱那边肯定会有动作,密切注意。” “是。” 2066:丞相大婚(12) “六皇子离开了吗?” “离开了。” “让人看着点,别让他太过任性妄为。” “是。” “嗯,去吧。” “是。”苏韦领了命令便转身退了出去。 帝王那边收到消息比这两人要慢一些,不过却也是极其上心的,要知道秦玖可是他的刀,他的刀除了受制于他怎能受制于其他人。 不过木槿这么一弄,反倒是将苏倾颜是秦玖的弱点这事摆上了台面。 只不过是真是假这却还是要求证的。 不过不急,有的是人给他作伐,他适当的插上一二便可。 帝王之术,不管下面的人如何折腾,只要能相互制衡便可…… …… 对于苏博雄而言,苏倾颜只是挂了帝师府的一个名,但对于秦老丞相而言,秦玖却是实打实养在丞相府的子孙,还是特别有出息的那一种,哪怕秦玖与他并不怎么亲近,却也掩盖不了秦玖是秦府子嗣的事实,也掩盖不了秦玖为秦府争光的事实。 所以比起苏博雄那只是为了颜面而让人操办的婚事,秦府这婚宴办得就有血有肉多了,至少秦老丞相亲自出来接待官员了。 而儿子结婚,作为父母的定也是要出来迎接客人的。 官员们带着家眷从帝师府而来,来了人也来了八卦。 说得更确切一点,都是怎么损怎么说。 说什么你家娶了个厉害的媳妇,说什么你媳妇就是贪图你家钱财,还有什么这还没过门就琐事自己的朋友不让你儿子纳妾,还要动刀动剑什么的。 当然,众人这般说绝不是而是故意添堵,而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推销自己的女儿,毕竟秦玖年轻有为,还是一朝丞相。 从前都说专心政绩又说什么定了娃娃亲不急着成亲,但现在不一样了,这娃娃亲娶了吧,那是不是该再入选几个,毕竟男子总不能一辈子就守着一个女子吧。 可以说各种明示暗示。 而秦父秦母则各种装聋作傻。 当木槿带着苏柒白到达秦府的时候,这里可谓是热闹非凡,说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还是秦母眼明的看见了木槿,当下起身迎了上去。 “木小将军。” 秦母这一声喊让刚刚还吵嚷的大厅瞬间寂静无声,就跟按了暂停键一般。 “秦夫人。”木槿礼貌的叫了一声,并递上了贺礼。 “木小将军客气了。”秦母边说边接下了贺礼交给了一侧的丫鬟。 “秦夫人。”见秦母和木槿说完了话,苏柒白礼貌的开了口。 “小白。”秦母笑看向苏柒白,话语间满是慈祥亲昵,这是妥妥地当做自家孩子疼得。 “秦夫人忙,木槿自便便可。”木槿牵着小白对着秦母点了点头,然后径自朝着人群中走去。 木槿说过之处那些个贵女们纷纷退让,好似深怕自己被木槿惦记似的。 而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待木槿走过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这么怕一个山野村姑做什么,然一抬眸对上木槿的眼神就都纷纷跟蔫了的茄子一样。 然木槿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带着小白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悠哉的享用起了茶点。 2067:丞相大婚(13) 不过片刻,人群再次恢复了热闹,只不顾不再是围绕刚刚的那些话题了,秦母也得到了解放,毕竟她们再有胆子也不敢当着木槿的面编排,莫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 噼里啪啦,炮竹声响彻云端。 炮竹声传递着新郎新娘回府的信息。 当下百官们及其家眷们纷纷去了前厅观礼。 就在花轿要到达秦府的前一刻,一直没见身影的墨翎出现在了秦府的门前。 眼见着花轿就要来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去研究墨翎到底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出现了。 墨翎对着秦父秦母以及秦老丞相道了一声恭喜,紧接着便再人群中搜索木槿的身影。 在触及木槿身影的刹那间便抬脚朝着她走了过去。 墨翎所过之处人群纷纷退让,直到将木槿埋在人群中的身影给退让了出来。 看着慢步走到自己面前的人,木槿眉眼带笑的开口说了依旧,“你来啦。” 话语中的熟稔半点不似那未婚夫妻,而是那老夫老妻一般,那种荣辱与共了岁月的老夫老妻。 “嗯。”没有过多的言语,墨翎只轻应了一声便站在了木槿的身边。 “大哥哥。”站在木槿身边的苏柒白看着墨翎甜甜地叫了一声。 “嗯。”墨翎看向苏柒白轻应了一声。 一侧的人见了当下也想开口打招呼,只可惜没了机会,因为…… “花轿来了,花轿来了……” 家丁的传叫声打断了那些想跟墨翎套近乎的人的心思,让所有人不得不翘首以盼秦玖牵着新娘进来。 并没有太久,在家丁一声又一声的传叫声下,两道由红绸相连接的身影迈着步子由远及近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屋子的正上方中间坐着秦老丞相,两边则是分别坐了秦父秦母。 当一对新人走至厅堂正中间的时候,傧相开始了婚礼的吟唱。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随着傧相的吟唱,新郎新娘朝着门拜了天地,又对着厅堂正中间坐着的三人败了高堂,最后夫妻进行了对拜。 “送入洞房……” 三拜结束便是送入洞房,随着傧相的这最后的一声吟唱,秦玖牵着红绸那端的苏倾颜朝着后院而去…… 而前厅剩下的人则朝着婚宴的场地移动而去。 观礼结束了,下面便是开宴了。 官员们纷纷朝着宴会场地而去,木槿却是拉着苏柒白朝着后院而去,墨翎紧随其后。 木槿走得极慢,不管如何也要给人家新郎新娘留点时间说几句悄悄话。 而进了洞房的秦玖为了让苏倾颜舒适一点,直接让喜娘开始接下来的流程。 第一件事便是掀盖头。 抓着喜杆,秦玖激动得手都忍不住有些颤抖,他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紧张过。 在深呼吸了几口之后,他抬手挑开了苏倾颜头上的盖头。 盖头掀开的刹那,秦玖只觉得世间万物都不及此刻的苏倾颜在他眼中的一份美。 而苏倾颜的确很美,美到喜娘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毕竟她没见过苏倾颜,还听说是村姑来着。 2068:丞相大婚(14) 然这模样这气质,有这样的村姑吗? “阿颜……”一声叫唤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而叫完之后秦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懊恼了一下,“该叫娘子了……” “娘子。”大概觉得自己那一声不够正式,秦玖重新叫了一声,很正式的那一种。 而这落在苏倾颜的眼里只觉得秦玖可爱到不行,这般模样的秦玖任谁也是不能与那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秦玖连在一起的。 苏倾颜固然有些羞涩,但该自己的职责却还是要例行的。 “相公。” 一声相公秦玖顿时只觉得心化成了水,然后就那么站在那傻笑。 傻笑得喜娘都看不下去了,或者说怕自己知道太多会被灭口,毕竟坊间传闻这个丞相可不是个吃素的主。 “丞相大人,该喝交杯酒了。” “哦,好,交杯酒。”秦玖当下回神然后配合着喜娘继续接下来的程序。 当所有丞相都走完之后,秦玖对着苏倾颜道:“你累了就先休息,头冠也可取下来,不要戴着,我先去前面会客了。” “好。”苏倾颜温婉的应了一声。 秦玖看了看苏倾颜,随即转身对着身侧的喜娘和丫鬟们道:“你们都出去。” “是,丞相大人。” 话落间,喜娘和丫鬟们便退了出去,片刻间屋内只剩下苏倾颜和秦玖两人。 “待会儿我让木槿来陪你。” “合适吗?” “木槿把小白带来了,说不定这会儿她都已经在院子外面了。” “……”木槿对她的心让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用有负担,回头他们夫妻成亲我们还回去便是。” 话落间,秦玖一个利落低首在苏倾颜的唇上印上了一吻,随即慌忙转身,边走边道:“我先去迎客了。” 秦玖这亲吻可谓是动作利落至极,让苏倾颜愣是在他转身离开时才反应过来,再然后看到的便是秦玖那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简直纯情的不行。 当下苏倾颜失笑,不过为了照顾秦玖的颜面,到底是只弯了嘴角没出声音。 而那眉眼间溢满的却是无尽的温柔与幸福。 秦玖离开的慌乱步伐在出了院子看见杵在院子外走廊里的几个人的时候,愣是生生调整了过来,他可不要被墨翎笑话。 不过他这只是掩耳盗铃罢了,在他一走到木槿跟前的时候就被无情的戳破了。 “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慌乱?”说完后木槿觉得用词不对,当下又改口道,“应该是做了什么流氓事,对不对?” 秦玖被木槿那直白的目光看得躁得慌,却也不好对着女人吼,当下直接看向墨翎道:“不管管吗?” 这话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秦丞相这是听不得实话吗?” 秦玖以为的墨翎管管那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再扎上几针。 “你……”秦玖竟是被怼得说不出任何话。 “什么叫流氓事,是姐夫欺负姐姐了吗?”苏柒白好奇的开了口。 “咳咳……”当下秦玖直接被呛着了。 2069:丞相大婚(15) 木槿也意识到这还站着一个孩子,直接转移了话题,“小白都改口叫姐夫了,秦玖你好意思不给改口礼?” “给,给。”秦玖也急速反应的接了话,随即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放到了苏柒白的手中,“小白去陪姐姐吧,姐夫先去前面宴客了。” 话落间直接转身便大步离开了。 “我们进去吧。”木槿也没不依不饶,适当开一点玩笑就行,秦玖走了,便直接拉着苏柒白朝苏倾颜的院子里去了。 而秦玖看着大步离开实则走得很慢。 墨翎见木槿进了院子,便也转身离开了。 不过几步便赶上了秦玖的步伐。 秦玖侧首看了墨翎一眼,眸中闪过万千思绪,最后只化为两个字,“谢谢。” 今日若不是墨翎一直在暗中保驾护航,他知道他的婚礼不会这么顺利。 “待我大婚还回来便是。” 闻言,秦玖勾唇一笑,“好。” 再然后两人便没有了话语的交流,就那么一前一后的朝着宴会厅而去,而越走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拉得越大。 秦玖在前,墨翎在后…… …… 婚宴一直闹到很晚才散去。 木槿来的时候是自己来的,不过离开的时候却是与墨翎一同离开的,还有苏柒白一起。 苏府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木槿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苏柒白留在那里的,毕竟苏柒白不像苏倾颜有个丞相的相公让帝师府有几分忌惮。 忙碌了一天,上了马车没多久,苏柒白就在摇晃的马车中睡着了。 木槿慢慢将人放平在马车内,然后给她盖上了一层薄毯。 直到这个时候,忙了一天的墨翎这才得机会靠近自己的媳妇。 不过墨翎啥也没做,就是靠着木槿坐了下来,然后将人给搂在了怀里。 “累不累,你要不要也歇会?” “我又没做什么,不累。”话虽如此说,木槿却是整个人依附在了墨翎的怀里,带着无比的依恋,“倒是你,今天忙了一天了。” “提前预支,到时候等我们大婚让秦玖还回来。” “也是。”木槿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好事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今日为难秦玖的事你是不是提前告诉他了?” 这事她就昨晚跟他说过,就算今日小白不说,她见秦玖连私库都拿出来了,她当时就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了。 “我就说了句想娶媳妇需要带上全部家当,别的没说,我让他自己领悟的。”墨翎喊了句冤,“而且我也不是白提醒的,到时候我大婚我想娶得顺利点。” “你可真是未雨绸缪,连这个都算着。”木槿都不知道该说墨翎什么好了,“说起来我们大婚好像不足半个月了吧……好像婚前半个月男女双方不得见面哦……” “不用理会。”去他的不见面,这事墨翎表示做不来。 “你觉得爷爷会错过这个收拾你的机会吗?” “……”墨翎顿时间失了声,他那个老顽童师父绝对会抓住这个机会的,或者说一直在抓住这个收拾他的机会。 “呵呵……”感觉到墨翎的僵硬,木槿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阿槿……”墨翎垂首委屈的喊了一声。 2070:来自爷爷的警告 “咳……”木槿当下止住了笑,并假装自己没笑过的用咳嗽掩盖了一下自己得意样,“那什么,爷爷做的决定我这个做孙女的可是左右不了的。” “给我留门这事归你左右吧。”明的墨翎才不会傻得去抗衡呢。 “才不要。” “阿槿……” “不要……” “阿槿……” 墨翎什么都不说,就这么一声声的叫着……叫着…… 而马车则是在这欢笑声中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 墨翎与木槿的马车到达穆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然在墨翎将木槿送进穆府的时候直接就在穆府的正厅里见到了穆鹏以及穆流年。 睡着的苏柒白,墨翎直接让暗卫给送去了苏柒白在穆府一直住的屋子。 穆鹏没去参加秦玖的婚宴,他是老臣,这些个小年轻的事他让人送个礼过去就很给面子了,若非不得已的宴会他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他真正是厌恶了和那些个虚伪的人打交道。 而穆流年则是因为昨日中秋宴上在御华阁内发生的事没跟她爹娘去参加,虽然她站出来的目的是帮秦柒,但现在可谓被传成了与秦柒抢男人,为了不搅合别人的婚礼,她连苏倾颜那都没去,而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 当然,是穆老将军这里,毕竟尚书府里她爹娘都不在,这里好歹有爷爷陪着。 “爷爷,流年。”看到坐于正厅中没入睡,木槿微微惊讶了一下。 “师父。”墨翎喊了一声穆鹏,对穆流年则是点了点头。 “翎叔叔。”穆流年却是礼貌的起身喊了一声,然后转向了木槿甜甜的笑了笑,“姐姐。” 说着还上前揽住了木槿的臂膀,“婚宴好玩吗?阿颜姐姐今日是不是特别漂亮?” 没去穆流年觉得有些可惜,不为别的,只为没能看到苏倾颜出嫁。 不过谁让她昨晚做了‘英雄’,她今儿个可不能破坏了人家的婚礼,毕竟这鄢陵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长舌妇,她这一去,苏家姐姐的婚礼定是要受到影响的。 “委屈你了。”木槿拍了拍穆流年的手。 今日穆流年说不去的时候着实惊讶了她一把,在听完她的解释之后,她表示真的很心疼这个懂事的姑娘。 外人都说穆家流年嚣张跋扈,那是他们没看到她的柔软。 “才不会,我还可以参加姐姐的婚礼的,到时候一样能感受的。”穆流年当下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委屈,就是有点遗憾。 “好。”木槿对着穆流年笑着应了声,有的事说一遍就行了,说多了就显得矫情了。 “哼。”这边姐妹两聊得和乐融融,那边穆鹏却是捧起杯盏喝了一杯茶,然后对着近在眼前的墨翎冷哼了一声。 而这一声也将聊得和乐的姐妹两的眸光给吸引了过去。 木槿见穆鹏看墨翎那恨不能将墨翎给剁了的眼神,当下拉着穆流年往一侧退了两步。 他爷爷这是活脱脱的要收拾墨翎的节奏,她必须避着,要是参与的话,墨翎只会更惨。 2071:来自爷爷的警告(2) “师父,徒儿又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墨翎直接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这都是现在,要是以前,指不定谁给谁甩脸子呢。 而穆鹏又岂不会不知墨翎的这点子小心思,他这就是在拿鸡毛当令箭呢,他就笃定有槿丫头在,这混小子绝对不敢反抗。 想想就觉得暗爽,妥妥的农民翻身把歌唱。 “还记得你跟槿丫头的婚期吗?” “八月二十六。” “都说婚前半个月男女不得相见,这两日有事我就不责难你了,接下来的十日你老实待在你的将军府,不许来我这找槿丫头。” 墨翎没应声而是朝木槿看了一眼,就差没直接说你个乌鸦嘴了。 木槿没说话,而是对着墨翎吐了一下舌头,随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侧首看向了其他的地方。 穆鹏没等到墨翎的回答,当下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见他盯着木槿看,当下就吹胡子瞪眼道:“看槿丫头做什么,这是规矩,莫不是你不想娶槿丫头了?要是不想娶的话,你……” “娶。”墨翎没让穆鹏将话说完,直接转过头来打断了穆鹏的话。 这一打断,当下让穆鹏的话卡在了喉咙之中,那种想说却又不能说出来的感觉当真是憋死穆鹏了。 深吸了一口气,穆鹏大声道:“想娶就老实的回去待着。” “是。”墨翎当下无比乖巧的应了一声,那叫一个爽快。 然墨翎太过于爽快的应声当下又让穆鹏不爽了,墨翎没犯浑,他怎么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呢。 “你……” “师父,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对身体好,毕竟我与阿槿的婚礼还需要师父你主持呢!徒儿就不打扰师父了,先告退了。” 眼见着穆鹏又要开口,墨翎当下截断了穆鹏的话,噼里啪啦一段然后直接转身便抬脚离开了。 这爽利劲当真是憋得穆鹏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至极,却又是找不到理由去呵斥墨翎,要不然就成了他无理取闹了,在小孙女面前就太丢份了。 “槿丫头,你们在路上是发生了什么吗?”想不明白又很不爽的穆鹏当下转首看向了木槿。 “没有啊,就是吃了喜宴然后回来了。”木槿一副我很无辜的模样,“哦,对了,苏柒白我带回来了,让人给去她院子了。” “嗯。”这一声应是对苏柒白过来的事情表示知道了,应完之后,穆鹏还不死心道,“那这混小子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这么乖?” “瞧爷爷说的,您是他师父,他敢对您不敬么?”木槿直接给穆鹏戴了一顶高帽子。 “他……”他敬个pi。 穆鹏想辩解,但一看小孙女敬仰的眼神,当下将话又给咽了下去。 “对,老子是他师父,他敢不敬么?”穆鹏这一激动连老子都出来了。 “时间不早了,爷爷,该睡觉了。”说着木槿又转头对着穆流年道,“你也去睡吧,我们明天聊。” “好。”穆流年倒是爽快,毕竟天色很晚了,且今日木槿一定很忙,该累了,她就不打扰了。 2072:我只说要娶你 穆鹏看了看木槿虽在笑却有些遮不住疲惫的眉眼,当下也不再纠结,道:“嗯,都去休息吧。” 话落间便转身率先离开了。 穆鹏离开了,木槿与穆流年也相携着一起向后院而去。 木槿将穆流年给送回了她的院子,这才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然当木槿入了屋转身关门之际,整个人便被人给圈在了怀中。 暗夜里木槿的嘴角微微弯起,出口的话语却是毫不留情。 “你这是欺骗,我要去爷爷那里告发你。” “阿槿舍得?”墨翎直接一个用力将人给横抱在了怀里然后想床榻边走去。 被抱起的木槿下意识的双手环上了墨翎的脖颈,并应声道:“舍得。” 木槿回答的功夫,墨翎已经将木槿抱到了床榻边。 在听闻了木槿的话之后,轻轻将人给放在了床榻上,然后伸手去摸了摸木槿的脸,“阿槿不乖哦!” 这低沉的liao人语气听得木槿…… “不乖的是你,你骗了爷爷呢!”边说木槿边伸手取下了墨翎的面具,将手放到了墨翎的脸上,不过不是摸,而是很调皮的捏了捏。 “何为骗?我答应师父什么了吗?我只是说要娶你,不是吗?” 墨翎不在意木槿捏他的脸,一边说一边很温柔的帮木槿解开了外衣并抱着她一个挺身替她褪了下去。 外衣被褪去,木槿放过了墨翎的脸,双脚一蹬便褪下了脚上的鞋,然后在床上滚了一圈,解放了一下累了一天的腰。 “你好狡猾。”解放腰肢的同时,木槿还不忘吐槽一下墨翎。 就在木槿解放腰肢滚那一圈的时候,墨翎已经去了外衣,脱了鞋上了榻。 “不狡猾如何能这么快娶到你。”说话间,墨翎一个伸手将木槿给揽在了怀里,然后一拉锦被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哼。”木槿傲娇的冷哼了一声,“是我仁慈才对。” 木槿这傲娇的小模样墨翎怜爱的不行,当下直接垂首在那微撅的嘴角上蜻蜓点水的吻了吻。 “是,是我家阿槿仁慈,可怜我孤苦多年,这才让我这么快如愿以偿。” 墨翎自降身份的配合让木槿只觉心口被满满的幸福给填满。 当下转身面朝墨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并抬首在那近在迟尺的薄唇上与刚刚墨翎一般蜻蜓点水的吻了吻。 “算你识相。”占完便宜之后还不忘再傲娇一下。 墨翎勾唇轻笑了笑,带着满满的宠溺,“睡吧,累了一天了。” “你也睡,你也没闲着。”她就是陪了苏倾颜一天,而他却是在外面面对了一天的风雨。 “一起。”墨翎没推辞。 “好。”木槿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两人就这么在这深夜里相拥而眠,无尽的温馨弥漫在两人之间,仿若已经相携走过了一生一般…… …… 鄢陵城内因为秦玖的大婚喜庆热闹无比,而丰城却因为白泽生死未卜的失踪处于一片严谨肃然之中。 “白泽……白泽……” 罗莲是在自己的一片惊叫声中醒来的。 2073:你骗我的对不对 醒来之后看到满目的雕梁画栋,整个人愣在了那,恍惚间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白泽一身白衣却被那血染得红如焰火,再然后从那高高的桥上落下了那下方的急流之中。 对,是梦吧,是梦吧。 罗莲这么对自己说着。 “罗小姐,你醒了,需要吃些什么吗?” 突然耳侧响起了询问声,罗莲侧首看了过去,这是城主府的小丫鬟她记得,这屋子也是她在城主府住得屋子,她都记得。 “白将军呢?白将军在府里吗?” 听了罗莲的问话,小丫鬟面露难色,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 “他在的对不对?对不对?” 罗莲见小丫鬟这模样,急得当下就抓住了小丫鬟的手进行确认。 “白将军他……” 小丫鬟想说什么却才开了句口便被罗莲一把给推开,“他在的,他在的……” 罗莲一边失魂的呢喃着,一边从床榻上下了地疯了一般的光脚冲出了门。 “白泽……白泽……你在哪……应我一声……应我一声……” 罗莲一边失魂的大喊一边冲进白泽的屋子,见没人后又在院子里乱转,跑遍了每一个房间,依旧没人,然后就那么不管不顾的边喊边冲出了院子。 “罗小姐,鞋子……鞋子……”小丫鬟拎着鞋子焦急的在她身后边喊边追着。 罗莲的动静极大,一下子就惊动了隔了两个院子的北堂骁,然后他就很好心的从院子里出来喊住了罗莲。 “罗小姐,本皇子知道白将军在哪。” 北堂骁半倚着院门一副极其好心的样子喊了刚刚跑过去的罗莲一声。 “在哪里,在哪里……” 罗莲闻声当下转身跑了回来,急切且期待的看着北堂骁,希望他可以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罗小姐的样子甚是狼狈啊!” 然北堂骁却并没有回答罗莲的问题,而是很有闲情逸致的对着罗莲此刻的模样评头论足的一番。 北堂骁的闲情逸致可谓是挑断了罗莲那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发飙的话已到达唇边,却是被北堂骁的再次开口给抢了话语。 “看来白将军对罗小姐很重要啊,也不枉白将军拼死也要护得罗小姐毫发无损。” 依旧是那欠扁的语气,但却给了罗莲她想要的答案。 罗莲整个人就那么呆愣在了那,不是梦,那一切都不是梦,可是她为什么还好好的在这里。 “你骗我的对不对?”罗莲还是不愿意相信,一把抓住了北堂骁的衣袖,紧盯着他。 北堂骁瞟了一眼罗莲紧抓着他衣袖的手,后又抬眸看向她那紧盯着他的眸子,啧啧,这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小模样真是惹人怜爱啊。 不过比起怜爱他最喜欢做打碎这种事。 “罗小姐这昏睡了一天一夜竟然忘了昨晚的事,枉白泽舍命护你落下了霓光河,也是白泽运气不好,怎么就落入了霓光河唯一的急流处,要不然杨将军今儿个捞了一天怎么也该捞个尸体出来。” 嘎达,罗莲只觉得脑中的最后一根弦断了,再然后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整个人就那么摔落了下去。 2074:挑拨 北堂骁再次发挥刺激死人补偿命的本领,一个伸手揽住了快要跌落在地的罗莲的腰,一个用力将人给搂在了怀里。 “罗小姐这么受不住打击,可枉费了白泽一直这么护着罗小姐了,刚刚好白泽不在,罗小姐又这般不适,这对本皇子来说可是一个很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呢。” 说着那只落在罗莲腰肢上的手很不安分的捏了捏罗莲的腰肢。 瞬间,罗莲只觉得自己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整个人恶心得不行。 刺激过度无力的身子在瞬间如同大力士附身,一个用力直接推开了北堂骁,而她自己则是跌落在了一米之外,并抬眸狠狠地瞪着北堂骁。 北堂骁被推得向后踉跄了一步,却也不生气,而是重新站直了身子,并抬手弹了弹衣摆。 “对了,就是这个眼神。”还不忘开口赞叹一句罗莲那仇恨的眼神,“你说你要是倒下了,谁去找白泽?谁给他报仇?昨晚我们一起出去的,本皇子和杨将军还有裴城主都没有事,怎么偏偏就白泽出事了?” 这话暗喻的意味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哦对了,罗小姐也没事,罗小姐知道自己怎么没事的吗?嗯,白泽相护在前,后来被杨将军派去的人给找到的,那么多人啊,怎么就没能救了白泽,若是再早一步兴许就不一样了呢!” 这已经不是暗喻,是明着挑拨了。 “若本将军没记错,昨晚本将军是为了极力护住北堂二皇子这才耽搁了去寻白泽的时间,到的时候白泽已经落下了霓光河,不过很庆幸救回了罗小姐。且昨夜以及今日本将军更是让人极力打捞,也写了折子送去了鄢陵城以求帮助。” 北堂骁的话刚落就传来了杨威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 杨威这是听人来报罗莲醒了过来看看的,却不想见到罗莲的时候就听到了北堂骁这一番挑拨离间的言语。 他虽觉一个小丫头并不能如何,但这对他不利的话语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 “听北堂二皇子这一番言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将军故意不去救白泽,或者本将军那个时候该丢下北堂二皇子?” 杨威这言外之意就是哪怕耽搁了救白泽的时机那也是因为你北堂骁。 “且白将军是忠君爱国之人,毕竟北堂二皇子的安危事关边疆百姓安危,若是让白将军来选择,怕是也会和本将军做出同样选择的。” 这是推卸完责任之后又给自己镀了一层金。 总之就一个意思,白泽的失踪乃至死亡都跟他杨威无关。 “还不扶罗小姐回去。”话落之际,杨威转首对着早片刻就拎着鞋子来到却没敢上前的小丫鬟厉喝道。 “是,杨将军。”小丫鬟被一呵斥,吓得急忙应声,然后连忙上前跪在地上先去给罗莲穿鞋。 “杨将军真是深明大义啊,本皇子真真该好好感谢杨将军的相护之恩啊。” 杨威的一番话北堂骁既不辩解也不反驳,而是赞叹了一声,一副很是赞同的模样。 2075:挑拨(2) 随即对着那如木偶一般任由丫鬟摆弄的罗莲道:“昏睡了一天一夜,罗小姐还是去吃些东西的好。罗小姐节哀啊,毕竟白将军的尸体还没找到,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白将军那般护着罗小姐,罗小姐可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啊,不然可枉费白将军的一番心意了。白将军的家人都在鄢陵城,要是罗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怕是到时候给白将军上香的人都没有了哦……” 话落,北堂骁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直接转身就进了院子。 北堂骁留下的话就差没直白的说这里真心对白泽的人就只有她罗莲了。 杨威被北堂骁这话说得脸又黑了一分。 不过没关系,任他北堂骁如何挑拨,他还就不信罗莲一个小丫头能翻出什么花样,便是到了罗沙城,那罗峰也万万不能听一个小丫头左右的,哪怕罗峰是这个小丫头的爹爹。 除非他罗峰想背上以权谋私的罪名。 “白泽是本将军的同袍,本将军定会极力寻找的,罗小姐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正如北堂二皇子所言,莫要辜负了白将军的舍命相护。” 丢下一句似安慰又不似安慰的话,杨威转身大步离开了。 “罗小姐,我们回屋吧……”小丫鬟此刻已经替罗莲穿好鞋子,小心翼翼的一边伸手去扶罗莲,一边开口问着。 “呵……”罗莲没有说话,却突然开口笑了,那笑意味不明,再然后她就那么顺着小丫鬟的力道起了身,然后跟随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罗莲一直低着头,小丫鬟看不清罗莲的表情,以至于此刻这不合时宜的笑让她莫名的觉得有些森冷。 幸好幸好天还没黑,小丫鬟在心中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尽心地扶着罗莲一步一步朝着属于罗莲的院落而去…… …… 三天,杨威领着大军在丰城不多不少刚刚好停留了三天,这三天只为寻找白泽,或者说是白泽的尸体。 然这三天却是一无所获。 在第四日的清晨,杨威整装待发欲继续前进。 当然,还是留了少部分的人下来继续寻找。 一切准备好之后,杨威让人来寻罗莲。 这三天的罗莲乖巧得不得了,整天窝在屋子里,该吃吃该喝喝,要不是那姿态失魂得如同任人摆弄的木偶一般,都让人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以为她对那白泽半点不在乎,以为两天前那失魂落魄的喊着白泽的模样只是他们的错觉。 来叫罗莲的是这几日一直照顾罗莲的小丫鬟玉儿。 “罗小姐,杨将军让奴婢来通知罗小姐收拾一下行礼,说半个时辰后便要启程离开了。” 罗莲不紧不慢的端起桌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应声道:“你去告诉杨将军,我罗莲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并不在大军前行的列表之中,我要留下来等白泽的消息,这是我罗莲的自由,感谢杨将军还能想着我。” 这大概是自罗莲醒来与杨威对峙过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了。 2076:罗莲要留下 “罗小姐……”罗莲的话让玉儿为难的喊了一声。 “你去这般回了话便是,杨将军还不至于无理到为难你一个小丫鬟。”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玉儿当下辩解,她可不敢说杨将军无理,“罗小姐好生歇着,奴婢这就去回话。” 话落间,玉儿转身便朝着前厅而去了。 前厅里,杨威裴德北堂骁全部坐在这里,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玉儿是杨威遣去寻罗莲的,所以来的时候很顺利的就进了前厅。 “禀报杨将军,罗小姐说她要留下等白将军的消息。” 玉儿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杨威的脸色当下不好了。 北堂骁却是看好戏似的挑起了眉勾起了唇,更是看戏不嫌事大的问道:“罗小姐还说了什么?” 小丫鬟那一副为难的模样,明显的就是还有话没有说完,且不是什么让人爱听的话,至少不是杨威爱听的。 但杨威越不爱听的,他就越喜欢听。 北堂骁这般一问,再加上杨威看过来的犀利询问眼神,玉儿当下一哆嗦的全部说出了口。 “罗小姐说她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并不在大军前行的列表之中,她要留下来等白将军的消息,说这是她的自由,并感谢杨将军能想着她。”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她不走。 正如罗莲所说,她并不在大军的前行列表之中,但从鄢陵城一路走来,她都是与大军一起的,眼见着就要到罗沙城了,他能丢下她吗?特别是在白泽生死未卜的失踪情况下,他要是再弄丢了罗莲,这可就没办法交代了。 毕竟弄死白泽是上面交代的,上面可没交代弄死罗莲,毕竟罗峰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们可还指望着罗峰守卫边城呢,特别是这一次接受萧国的三座城池,那是无论如何都需要罗峰的帮助的。 要是将罗莲给弄丢了,那可怎么行。 重点是,有罗莲在手,要让罗峰办事可就顺利多了,这可是一个很好利用的棋子,他怎么能就这么丢下。 “胡闹。”这么想着,杨威当下威严的起身呵斥了这么一句,“白泽已经被歹人害得不知所踪生死未卜,本将军又岂能明知有危险还将她留下,这让本将军怎么对失踪的白将军还有远在罗沙城的罗将军交代。” 杨威一副大人训斥小孩不懂事的模样。 杨威的花花肠子北堂骁那叫一个门清,此刻见他这副状似关心罗莲的气急败坏的模样,当即幸灾乐祸的勾起了唇角。 “对,不能留下,不好交代。”这应和声的语气当真是与那风凉话无疑,可谓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杨威听了那是一肚子的火,却愣是不能对着北堂骁发出半分。 “小孩子家家的真是不知险恶,本将军亲自去。”吞下对北堂骁那幸灾乐祸模样的怒火,杨威丢下一句直接抬脚就朝着屋外走去。 见此,北堂骁连忙起身道:“本皇子也跟着去劝劝,外面太险恶,小姑娘的确不合适乱走。” 边说边迈着闲适的步子跟了上去。 2077:罗莲不见了 两位大人物都走了,裴德这一个小人物还留着干嘛,连忙也起身跟了上去。 几人就这么阵势浩大的朝着罗莲的小院而去。 介于男女有别,进了院子之后,杨威便停住了脚步,只站在院子里说话。 “罗小姐,本将军与令父乃同袍,虽然你不在前行的列表之中,本将军却是不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顾的。特别是现在白将军不知所踪,不知是何歹人如此恶毒,这般场景,本将军就更不能置罗小姐的安危于不顾了,还请罗小姐能理解本将军的一片爱护之意,与本将军同行。” 杨威这一番虽然说得甚是肃然,却是带了几分请求的,这也算是给足罗莲面子了。 然杨威自认为很给面子的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却是在落下半晌之后愣是没有得到半点回应,以至于当下杨威的脸色就黑了。 “罗小姐……”深吸了一口气,杨威带着几分怒意的再次开了口。 “为什么本皇子感觉这屋子里没有人呢?” 杨威这才刚一开口就被北堂骁给打断了话,杨威当下有些不可置信且怒不可言的转眸看向北堂骁,一副你别乱说的模样。 北堂骁也不恼,直接给了杨威一个你爱信不信的眼神。 杨威被北堂骁这模样弄得忍不住抬脚朝罗莲的屋子走去,然刚走了几步便顿住了脚步,随即转身看向那跟来的玉儿道:“你去,看看罗小姐可在。” “是。”玉儿连忙应声小跑了过去。 “呵……”看着杨威那副深怕他坑他的警惕模样,北堂骁很不屑的笑出了声。 北堂骁的笑声笑得杨威很恼火,却又不能发作。 就在这时跑着进屋的玉儿慌张的跑了回来,“不见了……罗小姐不见了……” 这是焦急得连对杨威的尊敬都忘了。 “你是不是看错了?你之前来可有见着罗小姐?你确定你找遍了?”裴德一听玉儿的话当下一个激灵,连忙开口问道。 好好的人要是在他这城主府没了,不要说隔着两个城的罗峰了,就眼前这杨威也饶不了他啊。 杨威却顾不得再去口头确认了,直接不管不顾的就朝着刚刚玉儿跑出来的屋子冲了进去,一顿狂找愣是没找到,然后不信邪的又找了其他的几个屋子,动作之狠,那关着的门都要差点被杨威给踢废了。 然一圈过后愣是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找到。 最后杨威站在了说罗莲不在的北堂骁面前,不知是气急还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就那么狠厉着眼神紧盯着北堂骁。 被这么盯着,北堂骁也不恼,而是笑得极其欠扁道:“本皇子就是感觉到这院子里没有第五道气息而已。” 北堂骁意思很明显,人没了我可不知道,我之所以知道只是因为我武功造诣高感觉了一下气息而已。 杨威能说什么?难不成要将脸伸过去给人打吗? “你确定你离开前罗莲在这?”杨威忍着怒意转眸看向玉儿。 玉儿吓得连忙应声,“确……确……定……确定……” 2078:巡抚回来了 杨威的眼神太可怕,玉儿吓得都哆嗦了,话也说不利索了。 “找,立刻让人全府以及全城搜查。”听完玉儿的回答,杨威当下转首对着裴德吩咐道,话语间满是狂风暴雨的气息。 他就不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不见了人影。 “是。”裴德知道摊上大事了,连忙应声然后速度的离去去执行杨威的话了。 杨威紧跟着一甩衣袖愤怒离开。 见此,北堂骁笑得好不欢乐,然后极其惬意的甩着胳膊一步一步慢摇地跟着离开。 …… 丰城,罗莲的失踪让杨威暴走。 同一时间,鄢陵城内的金銮殿上,派去徐州巡查的巡抚的带伤而归震怒了帝王。 “臣不负皇上所托……” 本来今日只是例行早朝,却不想中途突然闯进来一个血人,愣是傻了一堂的朝臣。 要不是这句臣不负所托,怕是要被当做刺客给击杀在朝堂之上。 “余……余大人……”一个与余成比较熟悉的大臣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喊出声。 喊完之后才发现这是金銮殿,当下屏住了呼吸。 而这个余字一出口,众人不免想到了那个被派去灵州查贪官,后又被命去徐州查徐州城城主事件的巡抚。 “这是臣所搜集到的所有证据,请皇上过目。” 余成抖着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叠纸张,满是鲜血将那纸张给染上了红指印。 再然后余成都等不及于数从那高台上下来,当下就啪地一下昏倒在了金銮殿上。 “月姜,月姜……” 帝王当下起身喊了几声月姜。 人群中的月姜来不及应声便迅速走了出来走到那已经是血人儿的余成身侧。 而于数则是半分不耽误的从高台上蹭蹭蹭地下来取过余成手中的纸张,然后转身又速度的蹭蹭蹭地上了台阶,双手恭敬地递到了帝王的面前。 众人不知道那染着血手印的纸张上到底写了什么,但却能预料这余成的回归即将要让这平静的鄢陵城刮起一阵血雨腥风。 更不要说着余成半死不活的回归模样了。 自秦玖大婚一番热闹后,这几日鄢陵城里甚是平静,却不想这竟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而这徐州事发已经近十日,也是该有结果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腥风血雨对准的是谁。 “皇上,余大人失血过多,需要先进行包扎止血。” 月姜检查了一番,转身对着帝王禀报道。 “于数,让人将余成给送去太医院。”听了月姜的话,帝王当下便对着身侧的于数吩咐道。 “是,皇上。”于数当下领命到一侧去调派人手了。 而吩咐完于数的帝王则再次看向了月姜道:“务必将人给朕治好,否则朕拿你是问。” 这就是做太医的悲哀了,治不好人也要落罪。 “臣遵旨。”月姜哪里敢有半分意见,当下领命。 这个时候于数也带着几个小太监走了过来,月姜连忙将位置给让了出来,然后在小太监将余成给抬起来之后,连忙跟着朝金銮殿外走去。 2079:巡抚回来了(2) 见余成得到了安排,这个时候帝王才腾出眸光落在手中的纸张之上,眸光落下的刹那,帝王的面色明显可见的黑了下去。 而这一黑让整个朝堂的官员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特别是一些心虚的,那个心跳得都快要弹出喉咙了,然越是如此面上却越是镇定到极致,深怕自己有半点异样被帝王给惦记上。 帝王就那么一张一张的看完,一张都不漏。 而越往下看帝王的面色就越黑,最后黑得几乎可以与炭媲美了。 而全程中整个金銮殿上弥漫的满是窒息感,大臣们只觉得呼吸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当然,还是有一些人比较惬意的,比如新婚的秦玖,再比如从来都置身之外的穆旭。 不过即便如此那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免得被帝王看不顺眼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 “刑部派去的人回来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帝王终于开口说话了。 帝王这一开口,众位大臣只觉得那掐在脖子上的力道松了那么一下,让他们得到了短暂的喘息。 “禀告皇上,并没有回来。”应声的是刑部尚书。 若放在平日里这一句话并没有什么不对,但在继巡抚余成满身是血的回来之后,那刑部派出去的人很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刑部尚书的话让帝王本就黑如炭的表情又添了些许颜色。 “传……”帝王说话从来都甚是果决,但此时此刻竟是停顿了在了那,而这一停顿让百官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传太子。”在百官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帝王终于再次开了口,且明显可见带着莫大的隐忍。 帝王这番模样当下让太子党心咯噔咯噔的跳个不停。 而不管是太子党还是二皇子党或者是处于中立的人,在此刻都不由得提着心,要知道帝王一怒尸横遍野,此刻帝王的模样可谓是怒到极致却还在极力隐忍着,可想而知等这股怒火发出来的时候要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帝王这命令一下,等候在大殿一侧专门传令的小太监当下麻溜的从偏殿离开,蹭蹭蹭地飞快的朝着东宫而去。 太子之前因为失职而被帝王给免了监国的职务,因此太子来上朝那完全都是看心情,毕竟有身体不适做幌子,也没人会去责难他。 特别是因为秦柒的事,他这几日的精力都花在和刑部周旋上了,为的就是少折断些深藏在宫中的羽翼。 小太监到东宫的时候墨昱正在书房内的软塌上浅眠。 “太子殿下,金銮殿上来人传旨了。” 一般情况下小弯子是不敢打扰墨昱的,但这金銮殿上来人了,不要说墨昱在浅眠,就是墨昱在与某个妃子翻云覆雨,那也是要打断的。 金銮殿上来传旨,墨昱听到的瞬间莫名的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帝王传旨,不可耽搁。 墨昱当下从软塌上起了身,然后微微整理了一下仪表,这才抬脚走到了门边推开了门。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陛下让奴才来宣太子殿下上金銮殿。” 2080:传太子上殿 来传旨的小太监一见到墨昱便先行了个礼,然后传达了旨意。 “公公稍等,容本太子换件衣服。” 说着墨昱便抬脚朝自己的寝室走去,离去前对着小弯子使了一个眼色。 眼见着墨昱离去了,小弯子当下走到了小公公跟前掏了银子就往那小太监的手中塞。 “公公可知陛下召唤太子殿下所谓何事?”一边塞银子一边低声问出了口。 小太监表示惶恐的往一侧退了两步躲开了小弯子的贿赂,并道:“小弯子公公客气了,小的不知道陛下为何传唤太子殿下,不过在陛下召唤太子殿下之前,去徐州巡查的巡抚余大人回来了。” 他一个跑腿的小公公哪里敢跟太子跟前的红人比。 而这是他唯一能提供的信息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太监的话听得小弯子心一凛,当下小弯子再次上前将银子塞进小太监的手里。 “小公公别客气,拿去添些物品。” 这一次小太监没再推却,再推却就矫情了。 收了银子的小太监想了想再次开了口,“余大人出现的时候满身是血,递给了陛下一叠纸张,然后昏迷了,之后陛下便让小的来传旨宣太子殿下了。” 与刚刚的话没什么区别,却更详细了,而往往一些细节很重要。 小太监的话让小弯子沉默了一下,随即便闻小弯子道:“小公公稍等,我去看看殿下好了没。” 话落,小弯子都不等小太监回答,便转身利落且速度的朝着墨昱的寝室而去。 小弯子来的时候墨昱已经换好了衣服。 一听到声音,墨昱当下就看向了小弯子。 小弯子也不拖沓,上前就弯腰禀报道:“禀告太子殿下,小公公说来之前陛下见了去徐州的巡抚大人余大人,余大人情况很不好,来的时候满身鲜血,并给了陛下一叠纸张,之后便昏迷了,紧接着陛下便让小公公来宣殿下了。” 小弯子的话让墨昱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小弯子这打听过来的话中的意思就是说他此行与徐州城城主事件有关。 只是不知道是责难他还是宣他去商讨? 若说责难,这徐州城城主之事他可是不知晓的,绝对不是他做的。 但说到商讨,他父皇是那一种做个决定需要和别人商量的人吗? 思来想去,墨昱还是没想明白帝王此次宣他去的目的。 不过至少心里有了个底。 想着墨昱不再言语,而是利落的出了门跟着那小太监朝着金銮殿而去。 …… “太子殿下到……” 当金銮殿的门口响起这一传唱声的时候,整个大殿的人全部刷地一下转首朝着金銮殿的门口看去。 只见墨昱踩着晨光一步一步朝着殿中走来,晨光的光辉有些迷眼,竟是让人一时间看不清墨昱的模样。 但这却并不影响墨昱看清殿中人的模样。 百官是什么表情这一刻的墨昱并不关心,他此刻最关心的就是帝王。 然抬眸间除了看见帝王满脸的威严之外,再不见其他的表情,这让墨昱的心咯噔了一下。 2081:谁能陷害你太子 眼见着就要走出晨光照耀的区域,墨昱当下调整了思绪一脸谦和的半垂着眸子走向了大殿中央。 之所以半低着眸子是因为哪怕是儿子,在没有得到帝王允许的情况下也不能再这威严的金銮殿上直视帝王。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哪怕是太子,进了这金銮殿也要如朝臣一般行礼。 在金銮殿上没有父子亦没有兄弟。 “太子可知朕寻你来所谓何事?”帝王没有让墨昱起身,而是直接质问出声,看似没有任何情绪的帝王这一开口便泄露了他隐忍的怒意。 “臣不知,请皇上明示。”墨昱回答的那叫一个坦荡。 “呵……”帝王突然冷笑出声,边笑边站起了身,一步一步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边走边道,“明示?你让朕明示?”一句话里满是讽刺。 除了下朝,帝王几乎从不离开那龙椅。 也有过那么几次,而每一次都是发生大事且帝王大怒。 所以当帝王站起身一步一步从那高台上走下之时,百官的心都随着那步伐咯噔咯噔的,就好似帝王那脚不是踩在台阶上,而是踩在他们的心间上一般。 墨昱一直低着头,但帝王的脚步声却听得一个分明,当下便意识到这一次摊上大事了。 就在墨昱这么想的时候,帝王的脚步停在了他的面前。 “自己做过的事还让朕明示,你要让朕怎么个明示法?” 一阵怒斥就这么劈头盖脸而来,随之而下的还有一叠伴随着血手印的纸张,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血手印映入了眼帘,那血手印下的字迹亦映入了眼帘。 墨昱本是下意识的看过去,却在看清上面字迹的时候,当下惊骇得直接不管不顾的伸手去捡了纸张拿在手中细细阅读。 一张看完又慌张的去捡另一张,在看完两张之后,墨昱已不再细读,而是就那么跪在地上慌乱的抓起近在眼前的纸张,用最快的速度在纸张上扫描。 在连续扫了四五张纸之后,墨昱已顾不得再去看其他的,当下扑通一声匍匐在地。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 一声父皇一声儿臣足以显示出墨昱的慌不择路了,而墨昱这般一喊出口,百官便是没看那纸张也瞬间明了那上面的桩桩件件定是直指太子。 “呵……冤枉……”墨昱的话让帝王冷笑出声,“白纸黑字你跟朕说冤枉,你当余成拼着命送来的是什么?” “父皇,真假徐岚还未分出,且那身在穆府做丫鬟的徐岚还是儿臣亲自去捉的,若此事乃儿臣所谓,儿臣又怎会自揭短处,父皇,定是有人陷害儿臣,请父皇明鉴……” 一阵慌乱喊冤过后,墨昱便镇定了下来,智商上线的开始替自己辩解。 “你是太子,谁能陷害到你?”帝王明显的不信。 “……”墨昱想说对这高位觊觎的人都能,但墨昱话到了嘴边愣是憋了下去,身为高位者最忌惮自己的位置被人给惦记,他要是这么说了,也间接说明了他也在惦记那高位,这完全是将自己往死路上又送了送。 2082:太子被幽禁 再一个,说到能陷害他的他想起了好几个,比如墨翎,比如墨苍冥。 然墨翎自己刚从大理寺出来不久,而墨苍冥又一直被幽禁在二皇子府中,他就是想赖都显得底气不足。 深吸了好几口气,墨昱这才按下辩解的冲动,道:“儿臣冤枉,请父皇明察。” 反正他不认罪,说到底他还是太子,总不能凭借几张纸就定他的罪把他给弄死吧。 只要有命在,一切都会有转机。 帝王就这么看着墨昱从慌乱到镇定。 一如墨昱所想,他乃一国太子,便是帝王想要定罪也是要证据十足的,除了这还要看帝王究竟要如何,毕竟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帝王想要谁生谁就生,帝王想要谁死谁就死。 “自今日起,太子幽禁于东宫之中,在徐州事件明确之前,不得踏出东宫半步。” 帝王没判罪,却是下了禁足令。 没有幽禁于其他地方也算是给足了墨昱面子了。 “大理寺卿何在?”帝王下完旨之后直接宣了大理寺卿。 “臣在。”大理寺卿当下从官员的列队里走了出来跪地应声。 “地上这些证据由你大理寺保管,且此案由你大理寺查办,朕命你十日之内给朕一个答复。” 十日,已经是很宽容的期限了。 “臣遵旨。”除了遵旨,大理寺卿还能说什么。 “退朝。”帝王不想再多说言语,直接一挥衣袖从金銮殿上大步离开了。 而帝王一走,墨昱整个人一软,由跪变成了瘫坐在地,他实在不明白这祸事是如何降临到他身上的。 若是他做了,现在是东窗事发他也就认了,但他却什么都没做,这么大一盆脏水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接着的。 但到底是谁陷害了他? 证据可不能弄丢了,所以帝王前脚走,大理寺卿后脚便上前速度的捡起那地上散落的纸张,而在捡的同时不免也看到了一些文字,单独的文字倒没什么,但将它们连在了一起,那是相当的触目惊心。 大理寺卿觉得自己捡纸都要捡得手抖了。 眼见着终于捡完最后一张,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见是阴沉着脸的墨昱,当下就要跪地行礼,却愣是被墨昱这股力道给抓得随着他一同站起了身子,而不是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作为直臣,并不能因为对方是太子就做出妥协。 “大理寺卿一定要好好查,切莫有任何疏忽导致冤案发生。”墨昱倒也是没为难大理寺卿,毕竟他是真的冤枉的,而真的冤枉要做的就是让大理寺卿查清案件,这样他就能伸冤了。 “是,是,臣一定会尽忠职守查清事实。”眼前的场景让大理寺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只能做出最尽忠职守的回答。 “如此甚好。”话落,墨昱松开了大理寺卿的手,然后转身步伐坚挺的朝着金銮殿外而去。 墨昱这一走,当下周围一些好事的朝臣们便朝着大理寺卿围了过来,他们很想知道这些纸张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2083:帝师态度 秦玖看着顿时间闹哄哄的金銮殿,啧啧了两声,弹了弹衣摆朝着金銮殿外而去。 他可是新婚,得回去陪媳妇,至于这乱哄哄的朝堂,与他何干? 不过太子啊,这一副被冤枉的表情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而不管是真是假,这鄢陵城是又要热闹了…… 幸亏昨儿个是他大婚三朝,他陪着阿颜去苏府回门了,要是这事隔昨日可真是堵他的心,今日这真是刚刚好……刚刚好…… …… 去徐州的巡抚余成满身是血的回归,太子乃徐州事件主谋已被幽禁,这两个消息随着早朝的退散而传遍了整个鄢陵城。 最先得到消息的定是那些权利巅峰的权贵了。 苏韦得到消息的时候那是恨不能长一双翅膀立刻飞到苏博雄的身边,虽然有太子在前面顶了罪,但到底是东窗事发了。 苏韦找到苏博雄的时候,苏博雄正在书房内练字。 苏倾颜的出嫁到底给苏府挣回了几分颜面。 因此这几日苏博雄的心情还算平稳。 “帝师,出事了。”然所有的平稳在苏韦冲进来的慌忙声落下后被打破。 “何事如此慌张?”苏博雄颇有些不悦的呵斥了苏韦一句,却也知道苏韦一贯稳重,若不是大事应该不会如此慌张。 “去徐州的巡抚余大人回来了,满身血腥,并呈上了证据,现在太子殿下被幽禁在了东宫之内,陛下说在徐州事件结束之前,太子都不得从东宫出来。” 苏韦半点也不敢耽搁的将得到的消息一一禀报给了苏博雄。 嘎嘣一声,苏博雄手中的毛笔在苏韦话落之际应声而断。 人更是从书桌后猛地站了起来,一双眸子如藏在深渊里的恶兽一般凶狠地盯着苏韦,“再说一遍。” 四个字好似用了极大的力气。 “去徐州的巡抚余大人回来了,满身血腥,并呈上了证据,现在太子殿下被幽禁在了东宫之内,陛下说在徐州事件结束之前,太子都不得从东宫出来。” 苏韦深吸了一口气将刚刚说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而这一次话落之际,苏博雄直接挥手扫落了书桌上的所有东西,无论是笔墨砚台还是字画全都散落在地,更是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响声。 “不是都让你好好安排了吗?为何还会被那余成给查到?那余成不该回不来吗?为何又回来了?” 若不是早做准备,这一次被针对的可就是他苏博雄,而不是那墨昱了,而墨昱归根结底是帝王之子,帝王手段终究是要柔软一些的,若是对上他可就不一定了。 而现在他虽做了准备,却也并不愿现在就让墨昱这颗棋子失去利用价值,毕竟时机还未到。 “属下失职,请帝师责罚。”苏韦当下请罪,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失职,这个时候若还去辩解的就是傻子,能做到心腹总管这个位置可不是白做的。 苏韦的爽快承认倒是让苏博雄一腔怒意无处可发了,同时间苏博雄也从震怒中冷静了下来。 这个结果他是有预料的,要不然也不能提前做准备将锅甩给墨昱。 2084:准备彩礼 毕竟帝王不是草包,既然事发了,帝王想查,他也是纸包不住火的,只能推人出去顶罪。 所以现在不是震怒的时候,而是想想该如何稳住墨昱,要不然城门失火终是要殃及池鱼的。 “让人先去安抚墨昱,问上一问他到底做没做,让他跟本帝师说实话,本帝师也好帮助他。” 他知道不是墨昱做的,但正常的反应就该是这样,该走的流程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墨昱那边安抚不好也是很容易出岔子的。 “是,帝师。” “其他的就按照先前的布置,一切按兵不动,看帝王和墨昱那边如何。” “是,帝师。” “行了,去吧,不要让人来打扰本帝师,本帝师需要静静。”吩咐完之后,苏博雄直接就赶苏韦走,他需要静静。 苏韦当下领命转身离开了,独留满面寒霜的苏博雄在原地陷入了无尽的深思。 …… 因为大婚前半个月男女不得相见这个梗,哪怕夜晚能去爬门,这白日里墨翎却是都必须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将军府的。 且离大婚也没有几日的时间了,他也是需要做足准备的。 而墨翎虽从大理寺出来了,却有几分取保候审的意思,所以这朝堂他是不用上的。 因此当去徐州的巡抚余成满身是血的回归以及太子乃徐州事件主谋已被幽禁这两个消息送到墨翎面前的时候,墨翎正在将军府的书房内罗列迎娶木槿的彩礼单子。 “主子,余大人回来了,太子被幽禁了。” 送消息回来的是南星。 墨翎听到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震惊朝野的事在他这里如同在阐述今日午时吃什么一般。 “帝王什么态度。”开口的时候墨翎连头都没抬。 “帝王很是愤怒。” “太子幽禁到什么时候?” “幽禁到徐州事件真相大白之日。” “余成可还活着?” “只是失血过多,还活着。” “帝师府那边有动静没有?” “消息传出后不久,苏府管家苏韦离开了苏府在城中辗转了几家卖布匹的商铺。” “墨译成那边可有动静?” “没有动静。” “让苏若若注意太子的动态,并去探探太子对徐州城主事件的知情度,另外注意帝师府与太子以及墨译成之间的来往,北堂燕那里也不可放松。” “是。” “白泽那边可有传回什么消息?”算算时间,白泽那边也快要到边疆了,就是不知道那杨威可有什么动作。 “没有任何消息。” 南星的这一回答让墨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么久没有半点消息是什么发生还是发生了什么没有传信回来。 “让人去探探白泽那边的消息。” “是。” “阿槿在做什么?”说到这的时候墨翎陡然从凛冽变成温柔。 “木小将军待在穆老将军府上陪着穆老将军耍刀下棋。” 在南星描述的时候墨翎脑中不由得闪现了那画面,在想到主角不是自己的时候那叫一个不爽。 不过快了,就再忍个几天好了。 “墨睿跟我爹闹完了没有?” “还在闹。” 2085:父子争吵 “让他们差不多就行了,被适得其反。就说我说今儿个日子不错,让我爹进宫去给墨睿找帝王赐个婚什么的。帝王若是问我爹徐州城主之事,让我爹好好提携一番帝师府。” 不管徐州城城主事件墨昱是不是个知情的,这帝师府定不是个清白的,想要置身事外,也得看看他同意不同意。 “是。” “去吧。”墨翎对着南星挥了挥手。 “属下告退。”南星抱拳行礼然后闪身消失在了屋内。 墨翎则继续罗列彩礼单子,下聘的时候他过于低调了,而现在他早就在风尖浪口上了,也不介意多添一笔。 十里红妆配他家阿槿刚刚好…… …… “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就要负责,这是最基本的道理,还需要本王教你吗?一天天的就知道混吃等死,我淮南王府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世子,你这简直就是要毁了我淮南王府的百年基业,我淮南王府的名声都让你给败光了……” “名声名声,你除了名声何曾在乎过其他的。说得跟谁愿意当你淮南王府的世子似的,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儿子争气,为了个女人连世子位都不要了,你怎么不去骂他,就只会骂我。是了,人家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生下来的儿子,我不过就是你酒后乱性的产物罢了……” 南星来的时候听见的便是这样的争吵。 而这样的争吵自从中秋宴过后那是日日上演,吵得那是连整条街都听见了。 淮南王说来说去都围绕着淮南王府的名声,而墨睿绕来绕去则是拿淮南王酒后乱性生了他又不管他为中心,可谓是哪里疼踩哪里。 一个是因为这样真的看上去像反目,毕竟淮南王这么些年最不愿被人提起的就是和宫女酒后乱性生了墨睿,还有一个则是为了戳淮南王妃的心,实在是淮南王妃太不知好歹,他爹他哥哥将她那般捧在手心里,她却是总向着那苏家坑他爹和哥哥。 所以,如此一个正大光明能戳她心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不过屋子外听着骂得很凶,屋子里两父子却是各自坐于一椅子上,姿态闲适得很。 “淮南王,世子爷。”南星落地的开口让背书一般吵架的两人顿时卡住了声音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南星见两人都看了过来便接着道:“主子说差不多就行了,过了就适得其反了。” 闻言,淮南王端起桌上的杯盏就抿了一口,“说得跟本王很想吵似的,本王真是养了个混球,每天扎本王心窝子。” 可不是扎心窝子么,不过自前些日子与帝师府闹掰之后,他也醒悟了,他迁就了苏鸢这么些年,也没能让她的心在他淮南王府一分,哪怕是因为毒素的缘故,却也无法忽略她的本心,要不然那毒素又有何作用。 这么些年哪怕他私下里对墨睿很好,却终究还是愧对了墨睿,更是苦了墨翎,若不是因为他糊涂,他的两个孩子哪里要这般辛苦,墨翎更是差点没了命。 2086: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说得好像我很想扎你心窝子似的,谁叫你这么些年尽在这事上犯蠢的。”墨睿对淮南王那是一百个嫌弃。 “哼。”淮南王对着墨睿冷哼了一声,日复一日的吵,都吵腻了,懒得再吵了,冷哼完之后便又看向了南星,“那混小子还说什么了?” “主子让淮南王去宫里请帝王赐婚,若是帝王问起徐州城城主之事,让淮南王好好的提携一番帝师府。” 淮南王虽人在淮南王府之内,却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早朝上发生的事那可是一个门清。 却不想这会子他那个好儿子竟然让他去趟这趟浑水,哈,果真是他的好儿子,他就知道让人来找他没好事。 “这是个好主意。”在淮南王沉默了一下变了面色之时,墨睿很是幸灾乐祸的来了这么一句。 “还想不想娶媳妇了?”淮南王不爽的直接拿起手边的杯子就对着墨睿砸了过去。 墨睿才不会傻坐着,直接往一侧一闪躲了过去,那杯盏就那么啪地一下落在地上摔得那叫一个粉碎。 而墨睿人虽是避了开去,面上却是带着讨好的笑看着淮南王,“想,当然想。” 本来他们也不用这般做戏,只要淮南王去了月家换庚帖,月姜就可以去请帝王赐婚了,毕竟帝王当时应允了。 但实际上月芜言在月家并不是很受到重视,所以若是真的换了庚帖,说不定月家就这么草率的将婚事给定了。 而墨睿要的可不是就这么草率的娶了月芜言。 毕竟婚事的由来已经很委屈月芜言了,他可不要她被人诟命一辈子,所以只要让帝王赐婚,到时候便是被人诟命,也可很好的怼回去。 但他与淮南王一直反目,淮南王又怎么会去给他求帝王赐婚,就只要他叛逆到了极致,淮南王才会有借口。 而这一切到现在刚刚好。 “本王是管不了你这个逆子了,本王去找陛下评评理。” 淮南王瞪了一眼赔笑的墨睿,借着杯子摔落的声音高声丢下了一句狠话,然后甩袖摔门而去了。 墨睿见淮南王离去了,当即美滋滋的笑了。 美滋滋的同时还不忘问南星,“我哥在干嘛?” “主子在罗列给木小将军的彩礼清单。” “哎呀我哥都要娶妻了,我从前还以为他要孤独终老来着。”这话妥妥的是风凉话,“不过没事,我也要娶妻了,哎呀,我也要去罗列罗列彩礼去了,就算赶不上我哥,也不能太差啊……” 说着,墨睿就这么自言自语的朝着隔壁的书房走去了。 南星表示对墨睿的话无言以对,见墨睿离开了没有半点要他共鸣的意思,当下松了一口气,随即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屋内。 …… 谈起怒意,帝王远没有早朝时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愤怒。 或者可以说早已过了那个愤怒期。 帝王最愤怒的时候是刚知道徐州城城主身死被替换的时候,虽然那个时候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无风不起浪,帝王已经做好一切乃是真实事件的准备了。 2087:为墨睿请婚 且从那个时候起他已经将有可能又有能力这般做的人一一对号了一个遍,所以当真的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依旧愤怒,却不是失去理智的愤怒。 所以当淮南王来到御书房求见帝王的时候,帝王正在思索如何将徐州城城主这件事给最大利益化。 首先,徐州城城主是真的被人给李代桃僵了;其次,现在证据面向墨昱,却不一定是墨昱;最后,当结果出来是墨昱他当如何?不是墨昱他又当如何? 徐州城城主被代替所造成的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他现在要做的事如何利用这件事将他的利益给最大化。 “臣墨筵求见陛下。” 墨筵的求见声响起的时候,帝王当下愣了一下,实在是这墨筵之前中毒狠狠伤了身,已许久不出现在大众面前了,前几日的中秋宴都没见他参加,却不想这会子竟是来寻他了。 不过略一思索,帝王便猜到了墨筵来多半是为墨睿的事。 据说自中秋宴之后,这淮南王府是天天争吵不断,整条街都能听见墨筵骂墨睿的声音,也能听见墨睿顶撞的声音,而那内容真的是字字戳心啊。 “宣。”帝王略微沉思了一下便开了口。 “宣淮南王觐见。”帝王的话一落,于数便高声传唱了起来。 下一刻,淮南王便大步从御书房的门外跨了进来。 淮南王的面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至少不那么苍白了,甚至还染上了点红润。 不过看淮南王这气势,帝王觉得,这点子红润大概是被气的。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进御书房,墨筵当下先给帝王行了礼。 “平身。”近期帝王与墨筵没什么交集,因此并不与之为难。 “谢陛下。”墨筵谢恩起身,不等帝王询问直接自爆目的。 “臣那逆子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臣做主让那逆子娶了那姑娘,然那逆子多番作妖,对那姑娘名声甚是折损。若是那逆子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混小子,臣也不想多管,但现在他乃我淮南王府世子,所言所行皆代表我淮南王府。” 说到这淮南王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恨不能将墨睿回炉重造。 避免自己气岔过气去,淮南王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接着道:“我淮南王府做事向来刚正不阿,该自己的责任绝不不逃避,臣绝不让这逆子坏了淮南王府名声,还请陛下为臣那逆子与那月家姑娘赐婚,也好给人月家姑娘保留几分颜面,这也算是我淮南王府对那姑娘的弥补了。” 赐婚的事帝王之前允诺过那月姜,也算是表达过自己的态度了。 不过今日来之人不是月姜而是墨筵,这婚便是要赐也是不能赐得这般简单的。 毕竟是月家嫁女,而这淮南王府娶妻,若是那月家的姑娘因为他赐婚而有个什么,那可就不好了。 当然,若是月家自己要求的就与他帝王无关了。 不过现在来的是墨筵…… “嫁娶之事讲究你情我愿,朕可不愿赐出一对怨偶,这婚事淮南王可与月家达成共识?又或者两个小年轻自己有意?” 2088:为墨睿请婚(2) 小年轻自己有意什么的,这绝对是帝王睁眼说瞎话了,谁不知道那淮南王府天天吵得跟战场似的。 不过帝王嘛,整天在深宫之中,不知道也很正常,哪个帝王那么闲会去关心这些小事。 所以装个傻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逆子坏了人家姑娘名声在前,有何理由不娶?月姜之前与臣透露过愿意嫁女儿,既如此,两家结秦晋之好再好不过。不过那逆子太混,我淮南王府可丢不起这个脸,还请陛下为臣那逆子与月家那个小太医赐婚,请陛下成全臣对祖业的一片维护之情。” 墨筵说得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而说完之后见帝王面上还有两分犹疑,当下又接着道:“月太医去府中找过臣,愿两家结秦晋之好的意思很明显,臣作为南方这赐婚的事总不好让女方去做,还请陛下成全。” 话说到这,帝王要是赐婚的话那就是因为淮南王的百般恳求了,若是后续有什么不好的发展也是怪不到他身上的。 且一个小混混世子和一个月家不受重视的小丫头成婚,这并没有什么影响,他又何必去阻拦。 而这样的两个人以这样的方式成婚,哪怕是他赐婚给他们镀一层金,依旧还是会被人给诟命,淮南王府亦逃不出损坏名声,毕竟那小混混再混那也是淮南王世子。 “既然淮南王如此诚心恳请,你们两家又商议好了,朕也不做那坏人姻缘之事,朕现在就给你写一道赐婚圣旨,希望能成就美好姻缘。” 话落间,帝王直接就取了一侧的黄色锦帛开始书写圣旨。 “臣谢陛下恩典。”淮南王当下弯腰叩谢帝王恩典。 随即整个御书房内除了呼吸声就只余那笔墨划过锦帛的刷刷声。 不消片刻帝王便将赐婚圣旨给写好了,不过却是没有立刻给墨筵,而是放在那里吹晾。 毕竟是刚写的字,怎么得也要等着墨迹干枯。 而这等待的功夫总不能干看着,于是帝王脑子一转便想到了墨筵来之前他的各种思考。 “淮南王。” “臣在。”听到帝王呼唤,墨筵那是速度的应声,将一个尽职尽责的臣子形象体现得淋漓尽致。 “今日早朝之事淮南王可有耳闻?”若说淮南王不知道他是不信的,不过流程还是要走的。 “臣有所耳闻。” “那淮南王有何看法?” “臣不知陛下说的看法是对哪件事的看法?” 淮南王这话明显是在和稀泥,让帝王微皱了一下眉头。 而帝王既然开口了就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先说说余成满身是血的回来这件事。” “此事陛下必须要严查,谁人竟然如此嚣张,竟是连巡抚都敢伤。巡抚乃是陛下派出去查案的,伤了巡抚可不就是伤了陛下的脸面,这完全是在挑战陛下的威严,此等人必须要严惩不贷。” 淮南王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一副很为帝王报不平的样子。 而帝王从事发到现在一直处于对余成带回来的结果的愤怒,以及思索如何利用此事最大利益化,愣是忽略了这最基本的存在。 2089:淮南王的分析 此刻听淮南王一言,顿时内心燃起了熊熊怒火。 明知余成是他专门派去查案的,还将余成伤成这样,重点是刑部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消息,这不是对他的挑衅是什么? 而帝王虽愤怒却依旧选择怒不外漏,但任凭帝王如何隐忍,与他打了多年交道的淮南王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而淮南王要的就是帝王的愤怒,这样才会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想着狠狠地收拾那罪魁祸首。 当然,淮南王表现出来的是对帝王的怒意一无所知,这便有了继续的话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不用说徐州城乃兵家重地,做下此等偷梁换柱之事之人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望陛下引起重视。” 可不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帝王又怎么可能没想到。 但想到是一回事,此刻被淮南王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就好被扯掉一层遮羞布一般。 而淮南王能想到的,其他大臣们又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这是在狠狠地挑衅他帝王的威严,而作为帝王又岂能容许有人挑衅他的威严? “余成带回来的消息直指太子,然太子却是直呼冤枉,此事你如何看?”帝王没有接淮南王的话,而是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按下杀人的冲动问了另外一件事。 “此事臣不敢妄言。”毕竟那是太子,是君,他要是一个说的不好,给他按个罪名张口就来。 “朕让你说,你就给朕说。”帝王一副我让你谈论太子你就谈论有什么不敢的模样。 “是,臣遵旨。”被帝王一呵斥,淮南王当下诚惶诚恐的应声,随即便开始了解析。 “余大人用生命带回来的证据定是有它的真实性的。而任谁被指认是徐州城城主事件的主谋都会下意识的辩驳,更会下意识的喊冤,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冤枉。而喊冤的可能,一个则是为自己辩解,在事发后逃脱责任,还有一个就是真的冤枉。而无论是在逃脱责任还是真的冤枉,能将徐州城城主李代桃僵这么久,定是非一个人的力量所能办到的。” 说到这淮南王微微顿了顿喘了几口气,也算是给帝王一个接受的时间。 “这是一个团伙作案,且里面的人员定是位高权重,不然也不能将这件事做到无人察觉。” 可不是无人察觉么? 要不是那徐州城城主的闺女逃了出来告了御状,这件事怕是直到帝王自己的位置被端了都不知道,毕竟帝王整日在皇宫里,山高皇帝远的,哪里能处处都顾及得到。 淮南王的一句无人察觉,深深惊出了帝王的一身冷汗。 果然光凭字迹思考会疏忽会有漏洞,帝王无比庆幸自己的这随嘴一问,说起来这要感谢墨睿那个叛逆的性子了,若非如此,哪里有墨筵进宫,又哪里有他的这一问,待会儿给圣旨的时候他顺手给点赏赐。 “继续。”帝王心中万千思绪翻腾,最后化为了这两个字。 “能做到此行的,望眼朝野,能有几人?”证据不证据的都是浮云,能做到的可谓是屈指可数。“我淮南王府算一个。” 2090:淮南王的分析(2) 自黑什么的这个时候必须提上日程。 而听了墨筵的话,帝王当下就眯起了眼睛。 “不过臣这些年竟养花养鸟追着臣的王妃了,这些陛下都知道,至于臣之子墨翎,这些年在边疆征战,每天将命提在裤腰带上,哪里有时间去策划这。便是要策划,从边疆屯兵都比到徐州去换个城主来得容易多。” 屯兵什么的,这话也就只要墨筵敢说了。 墨筵的话不好听但确实是事实,所以此事的主谋定不会是淮南王府。 “此事最得力的定是皇子们了,自古皇室争权夺利的例子不在少数,这个陛下比臣清楚,而就目前而言,有能力的皇子无非就那么几个,而这能力除了陛下给予的就是皇子母族那边的势力了,就这两点而言比较有可能的除了太子殿下还有二皇子殿下。当然,是皇子们自己想要争权夺利,还是有人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这臣就不知道了,毕竟一切皆有可能嘛。” 一大片的陈述下来,最后那一句挟天子以令诸侯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儿子惦记老子的位置很正常,毕竟到最后还是要传给儿子的,但若是一个外人惦记,这可就不好说了,这可是发生了质的变化了。 “不过臣看两位皇子都是有能力之人,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 应该吗?呵……这可不一定…… 他的那位老师可不是什么安逸之人,特别是墨昱那随时会断气的身子。 墨筵是半个字没提帝师府,却愣是让帝王联想到了帝师府。 “比起太子殿下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臣觉得能栽赃陷害太子做下此等事的人更为可怕,而此人定是对太子殿下极其了解之人,而这了解程度了解到了这个地步,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当然,此事究竟是太子殿下在狡辩还是被陷害,还是需要证据来证明的,臣所言都只是猜测。” 墨筵依旧没提帝师府半个字,却依旧狠狠地给帝师府在帝王面前上了一回眼药。 “淮南王多年不参政,没想到政治见解是一点都没落后。”帝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墨筵一通解说落下之后,来了这么一句。 而墨筵既然敢开口说这些,又怎么怕被帝王惦记。 “臣虽然不参政,政治觉悟还是要有的,毕竟臣好歹是陛下亲封的淮南王,总不能太丢陛下的脸。” 帝王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毕竟若是淮南王真的太过草包,这淮南王府也不能一直屹立不倒。 “行了,朕就不让人去宣旨了,圣旨你自己带回去吧。”帝王没再继续盯着,好似就那么随口一说一般。 “臣谢主隆恩。” 当于数将圣旨碰到淮南王面前的时候,淮南王跪地双手接过圣旨,并谢恩。 “到底是淮南王世子成婚,回头定了日子与朕说一声,朕也好添上一分礼。”赏赐要给,不过要合时宜。 “臣遵旨,谢陛下恩典。” “行了,退下吧。”帝王挥手让墨筵离开。 “臣告退。”淮南王抓着圣旨起身退出了御书房。 2091:墨昱气急 一道圣旨还有赏赐,这宫进得值了。 淮南王面无表情却满心喜滋滋的离开了。 而御书房内的帝王则是再次陷入了沉思…… …… 平日里帝王的动向都是全鄢陵城权贵的关注对象,更不要说这非常时期非常时刻了。 几乎是淮南王前脚去了皇宫寻帝王,后脚这消息就传到了各大权贵那里。 所以当淮南王拿着圣旨出了皇宫的时候,再次遭到了各大权贵的关注。 这个时刻淮南王拿着圣旨着实让众权贵的心难安。 就在众权贵琢磨着要怎么打探消息的时候,便闻淮南王拿着圣旨去月家了,随后自然的这圣旨的内容就传出来了。 一听是那淮南王世子墨睿和那月家的女太医月芜言的赐婚圣旨,众权贵只觉浪费了心神。 吐槽了一番之后,便再次将视线落在了帝王那。 这个时候关注最甚的就要数漩涡中心的墨昱了,毕竟一个不甚他就会被这漩涡给刮得片甲不留。 墨昱人是被幽禁在了东宫,消息却是没被幽禁的。 因此当提心吊胆了一下得知淮南王进宫是给那墨睿请赐婚圣旨的时候,当下直接摔了手中的杯子。 “淮南王真是够闲情雅致。” 一句话满是怒意跟讽刺。 从前,哪怕淮南王不问世事,但因为他姑姑的原因,多少对他会有些帮衬,而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受难。 而现在,何止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受难,更是有那闲情雅致去为那个酒后乱性的产物求赐婚圣旨,简直就是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还有那墨翎,从前也是对他处处相护,现在不要说相护了,能不针对就不错了。 这一切到底是何时变的? 是了,自从那木槿出现一切都变了,都是那木槿,那木槿该死。 若不是那木槿,他现在又怎么会如此孤木难支。 一股强大的怨气绕满墨昱的全身。 “影一。” “属下在。” “去买杀手刺杀木槿,杀不死也给本太子狠狠重伤她。”堵在心头的怒火随着这句话一同迸发而出,墨昱只觉得心头舒坦多了。 “是。”话落,影一便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帝师府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心头舒坦了,墨昱这才问起自己这么些年来的另一个靠山。 “帝师大人传话过来问太子殿下到底做没做,他也好想办法帮太子殿下。”小弯子如实回答外面传来的话。 “做什么做,本太子要是真做了倒是不觉得冤枉了,再说了,本太子常在宫中,宫外的事哪件不是仰仗他的,便是本太子要做又怎么会少了他。” 小弯子的话又踩了雷区,墨昱当下又炸了。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墨昱就是个定时炸弹,一点就炸。 实在是他真的什么都没做,现在被按上了这么个只要证实就是欺君罔上的死罪,他如何甘心。 被墨昱这么一呵斥,小弯子愣是屏住气没敢吱声。 而呵斥过后的墨昱也知道自己这是迁怒了,且现在行动受制,更需要仰仗帝师为他活动,当下将心底的躁动给生生的憋了回去。 2092:太子妃看望 “告诉帝师,本太子什么都没做,这完全是陷害,还望帝师为本太子多多走动。”深呼吸了几口气,墨昱说了这么句话。 “是,殿下。”小弯子当下弯腰领命。 “行了,退下吧。”现在的墨昱对什么都没有耐心。 “是,太子殿下。”小弯子躬身向外退去。 退出去的小弯子刚到宫殿门口便碰上了从外面进来的太子妃苏若若。 “奴才参见太子妃娘娘。”小弯子当下行礼。 “免了。”苏若若直接挥手让小弯子起身,随即道,“太子殿下可好?” 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太子妃苏若若是必须要来看看的,毕竟是夫妻,要荣辱与共,只不过作为贤内助该留给太子一些静一静的时间。 而此时此刻从金銮殿回来差不多也有一个时辰了,也该静得差不多了。 “太子殿下……”一个很平常的问题,这个时候小弯子却是有些答不上来,因为他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见小弯子犹疑的模样,苏若若便知墨昱不是很好,不过却也不会那么糟糕,不然也不至于让小弯子犹疑了。 “行了,你退下吧。”想着,苏若若也不为难小弯子,直接挥手让人离开。 “谢太子妃娘娘。”小弯子当下感激不尽的谢了恩然后退了出去。 打发了小弯子,苏若若便抬脚朝着墨昱所在的寝室走去。 “参见太子妃娘娘……” “参见太子妃娘娘……” 苏若若一路走过响起的行礼声很好的告知了寝室内的墨昱她来了。 而一路走到墨昱寝宫面前的苏若若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在门口询问道:“殿下,妾身能否进去?” “进来吧。”不知道是怕吓着苏若若还是之前发泄够了,此刻墨昱的语气很是平和。 “谢殿下。”苏若若谢了恩便推门走了进去。 苏若若进屋的时候,墨昱坐在一张椅子上,而椅子坐落在屋内比较暗的那个区域,再加上墨昱那有些阴翳的表情,顿时间整个屋子给人一种阴森至极的感觉。 而对此,苏若若只是顿了一下步子便继续前进朝着墨昱走去。 “妾身知妾身乃女子不该管前朝之事,但妾身与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妾身想知道殿下此刻是否安好?” 无论是话语还是眸光,都显示了苏若若对墨昱的担忧与关心。 “本太子无碍。”墨昱动了动身子,将自己从那光线暗的那侧动到了亮的那侧,而被光线这么一照,墨昱顿时显得柔和了许多。 “你好生养着身子,莫要操劳,本太子不会有事。”倒不是墨昱多大男子主义到了这个时候还知道怜香惜玉,而是苏若若肚子里可是有着他最重要的一个砝码,谁都能出事就是她不能。 “妾身就是担心殿下……” “放心,本太子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将屎盆子往本太子的头上扣。”说这句话的时候,墨昱面上闪过一丝阴狠,随即再度恢复柔和对着苏若若道,“回去休息吧,没事不要乱跑,前朝之事你无需担忧,本太子自会处理好。” 2093:又怼起来了 苏若若见墨昱看着柔和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当下便乖巧的福了福身道:“妾身告退,请殿下务必安好。” 话落便转身离去。 墨昱只看了一眼苏若若离去的背影,便再次换了姿态融入了那暗光的区域……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夜幕降临是墨翎每日最期盼的时刻,因为这个时候他就可以见到他的阿槿了。 不过今日他表示很不爽,因为今日是那个不速之客来解毒的日子。 之前都是到质子府的,不过自风尧去了趟大理寺之后就改在这了,毕竟自那之后质子府一直被人盯着挑错处呢,还是不在那里的好。 “堂堂大将军整日夜黑爬墙,这若是传出去,不知道翎大将军的颜面何在?” 风尧来的比墨翎早,不过也就早那么一点点,毕竟许多事在夜黑的时候比较好行动。 “总好过堂堂皇子扮作女人的好。” 比怼人墨翎就没有说过,特别是风尧这一个妥妥的把柄。 虽然他现在是男子模样,但并不妨碍他曾经扮作女子在木槿身边做丫鬟,这绝对是妥妥的黑历史。 “女人怎么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穆老将军那揭发你?”他若要换做白芷的模样,绝对是眨个眼的事。 墨翎就这么被噎住了,这事现在绝对是他的致命伤。 他不觉得他师父不知道他夜半爬墙的事,但是,知道归知道,要是拿到明面上那可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得被抽死。 主要是他怕他师父一气给他大婚的日子再改了,毕竟这日子可没对外告知,那个时候他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不过…… “你去告啊!看看是你告的速度快,还是我离开的速度快.”被发现了很严重,不过他可以离开,大不了今晚不在这住。 这次被噎住的事风尧了,毕竟他那么说也就是气气墨翎,也没真的打算那么做,不过墨翎这嚣张的小样…… “你是可以离开,但在你大婚前,穆老将军绝对会严防死守。” 不得不说风尧将穆鹏的某些特质了解的很好,墨翎是可以离开,但穆老将军绝对会严防死守。 对于两人见面就怼,木槿表示已经免疫了,不过她绝不会看着自己男人吃瘪。 “水要凉了。” 在墨翎再一次被风尧噎住的时候,木槿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说得是与他们怼的话题完全不相干的事,但即便如此,这一开口也明显可见木槿是在帮墨翎。 当下,墨翎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了起来。 偶尔吃瘪也是极不错的。 而风尧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干了件多蠢的事,当下直接瞪了墨翎一眼显示了一下自己的不爽,然后便转身朝着那独属于他的房间走了过去。 眼见着风尧转身离开,墨翎当下垂首出其不意的在木槿的脸颊上印下了一吻,并在她的耳侧轻声道:“阿槿最好了。” 被偷袭的木槿当下侧头瞪了墨翎一眼,说是瞪,然这一眼却喊满了娇嗔,愣是瞪得墨翎心猿意马。 2094:我遇到你迟了 “看你的书去。” 只可惜瞪人的主子直接丢下一句就朝着风尧走去的房间而去。 对此,墨翎幽怨的看了木槿一眼,随即抬眸不爽得瞪了一眼风尧所在的房间,这才朝着木槿的屋子走去。 木槿进入风尧所在的屋的时候,风尧已经熟门熟路的脱了上衣坐进了那满是药草的浴桶之中。 木槿也不废话,一进来直接站到了风尧身后的位置,然后从身上掏出金针就开始往风尧背上扎。 “小家伙,你这偏心真是偏出了天际。” 木槿这刚一动手,风尧便丢出了一句极其幽怨的话。 “不然呢,你见过谁向着外人的?” “呵……”木槿的直白当下让风尧轻笑出声,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大晚上的,别笑得这么渗人。”木槿不想听风尧这意味不明的笑,直接怼了一句。 “你说你怼人这么厉害,你们辰国的官员到底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个个都以为你是没见过世面的山野村姑。” 被木槿怼了一句,风尧却是好心情的评论起了那些个官员。 “心瞎。”木槿极其精准的给了答案。 可不是就是心瞎么,要不然怎么都不愿承认别人的优秀。 “嗯,心瞎,这个解释很到位。”风尧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随后却突然话锋一转,“我当初也是心瞎,没早点意识到你的特别。” “不错,有点自知之明。”被变相夸优秀什么的,木槿表示半点也不吝啬承认。 “你倒是不谦虚。” “我要是说你长得好看,你反驳不?” “为什么要反驳,你说的是事实。”风尧是下意识的反问,而说完之后当下意识到自己是被套路了,然后轻笑了一声,“呵……”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果真是非一般的庸脂俗粉能比拟。 “木槿。”依旧是戏谑的调调,只不过称呼上却突然正经了起来。 风尧很少这般正式的喊她名字,木槿当下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嗯。” “罗沙城第一次相遇那会,你正好跟墨翎有间隙,你说那会子我要是乘虚而入,是不是这会子你要嫁的人该是我了?” 来鄢陵日子并没有在边关待得久,然各种阴谋诡计让人防不胜防,以至于木槿都要忘记在边关的那些日子了。 此刻被风尧这么一提醒,倒是生出了几分怀念。 而在怀念的时候还不忘回应风尧的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那会子为什么没有乘虚而入的,而不是问我。” “是啊,我那会子怎么就不乘虚而入的,毕竟那会子你似乎对墨翎很有意见,多好的机会啊!” “我那不是有意见,只是不懂爱,以至于爱而不自知。” 木槿这话对风尧来说就真的有些扎心了。 “那是我遇到你迟了,若是我先遇到你,说不定这会子要娶你的人就该是我了。” 风尧表示不服。 “我先遇到的是墨翎。”木槿半点不留情的戳破了风尧。 是啊,她先遇到的事墨翎,他终究是迟了一步,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么? 2095:谁说你不是香饽饽 “若是你先遇到我呢?”明知道答案,风尧却还终是忍不住在这个时候问出了口。 “没有若是,你要是想要答案,就让时光倒流,我便回答于你。” 将来的事她可以去假设,而过去的事再假设又有何意义,毕竟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再挽回。 而错过的事就是错过,不会回到从前,所以无法发生的事她给不出答案。 木槿的回答让风尧一下子失了声,因为他无法让时光倒流,也就意味着他无法从木槿这里得到答案。 不过至少没有听到不会两个字,这怕是对他最好的回答了。 “我没这个本事。”风尧嬉笑了一句,好似刚刚的一切都只是随意那么一问而已,再然后,“祝愿你和墨翎白头偕老。” 别人不知道墨翎与木槿成亲的日子,但他却是知道的。 因为穆老将军改日子那日他就在现场,只不过他那会子是白芷丫鬟的模样罢了。 错过了就是错过,如今他只希望她好好的,虽然给她幸福的不是他,但他希望她幸福安好的心是不会变得。 “谢谢。”真诚的祝愿,木槿还是来者不拒的。 “呵……”面对木槿的感谢,风尧只轻笑了一声,随即便再没了言语。 耳后便是一阵沉默,直到木槿将剩下的金针扎完,这才有了言语。 “一个时辰后,我来为你拔针。” 话落间木槿便转身朝外走去。 风尧没动亦没应声,直到耳侧响起了开门的声音,风尧这才侧首看了过去,就那么看着木槿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门扉边…… 墨翎所待的屋子与风尧所待的屋子乃同一个院子,可以是一个是正屋一个是偏厅。 而木槿与风尧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低,以至于耳力极好的墨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那叫一个真真切切。 所以当木槿前脚进屋,后脚就直接被满是醋意的某人给圈进了怀里。 “你是我的。”一句话满是占有欲。 “呵……”木槿当下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是我的。”墨翎执着的又说了一遍。 墨翎再一次的陈述让木槿转过了身子微抬头看向了墨翎,并伸出双手捧着墨翎的脸一字一句道:“是,我是你的。” “便是先遇到他你也是我的。” 这话木槿听了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随即直接嫌弃道:“你的你的是你的,都是你的了,你还计较这个做什么?好歹人家也送了祝福。” “哼,谁知道是不是在背后想着怎么挖我的墙角,我要扼杀一切假设。” “还挖墙角,我又不是香饽饽,再说了,都知道是假设了还计较,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你幼不幼稚?”木槿虽然嘴上在嫌弃,眸光中却是溢满了温柔。 “谁说你不是香饽饽,我就计较。” “是吗?”木槿微微挑眉,眸中闪过一抹戏谑,“说起来人家风尧说得也没错,遇到他的那个时候啊,某人可是相当的不知好歹……” “阿槿,你要我认为自己是喜欢女人的认为了二十几年,却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男人,还要多自如不成?你也说了,不是有意见,只是不懂爱不自知罢了。” 2096:山野村姑 听到这话,木槿顿时蔫了,她几乎忘了错的是她,谁叫她那会子是男子来着,没将人给掰弯也算是万幸了。 “阿珩,你说我要真是男子你当如何?”木槿眸光晶亮的看着墨翎。 “你以为我爱上你的时候你是女子吗?”墨翎直接反问了回去,“你是不是忘了在沼泽寻药的时候我被你给怎么霍霍的,那个时候我可不知道你是女子,虽然有点怀疑,只不过当时什么都不想管了,男子也好女子也罢,我已经在你身上沦陷了。” “……”木槿眨了眨眼睛,好吧,是她问多了,不过,“你可知那会子我为何不与你说?” “为何?”墨翎有过疑问,只是后来一起走过那么多的风雨,谁还会去计较当初的那些子磕磕绊绊。 看着墨翎满脸疑惑的模样,木槿笑了,笑得很温柔,一双眸子就那么看着墨翎,好似墨翎是她的整个世界。 “这世间对女子太过不公,而我那会子就是个山野村姑,还是个混迹过军营的山野村姑,我不贪图与你一时的相欢,我想要与你一世的相欢,且我眼里容不下任何的沙子,更不允许有人因为身份的原因阻止你我,我想要站在与你相等的位置,那样便谁也阻止不了我独自拥有你了,谁都不行。” 似是想到了什么,说到这的时候,木槿的眸光里满是凛冽。 “而那个时候我唯一的途径便是挣军功,待我功成名就,谁还管我是不是女子?” 这些,墨翎从没问过,木槿也从没说过,而今这般无意的说起,墨翎才发现,木槿为他付出了何其多? 都怪他那个时候没有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若是…… 大概是感觉到了墨翎这一想法,木槿轻笑,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道:“我喜欢与你并肩,而不是做你身后的金丝雀……” 这话木槿不止说过一次,而他爱上她又何尝不是因为她这异于常人的霸气。 “阿槿……” 再多言语在这个时候都显得有些多余。 轻唤了一声,墨翎直接抬手捧起木槿的脸颊,然后垂首吻了上去。 木槿没动,而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两唇相触的那一刻,只觉得彼此的爱意从唇齿间直达彼此的心间。 眼见着这个吻就要深入,却是突然间一把利剑带着满满的杀气透过窗棂射了进来。 当下墨翎伸手揽住木槿的腰一个旋身便躲了开去,再然后看向那窗外的眸光可谓是与冰一般寒冷。 而此刻窗外的院子里已经打成了一片,刀剑相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甚是刺耳。 ‘哐当’一声,紧闭的门扉继利剑之后被踢了开来。 正如木槿所说她并不是金丝雀,所以在门扉被踢开的瞬间,墨翎直接松开了木槿,一个闪身到了门前,一脚便将那窜到门扉边的黑衣人给踹了出去。 仅一脚,人就被踹得倒飞了出去,砸在了地上,然后再也没爬得起来。 由此可见墨翎到底用了多大的力,而他亦有多大的怒意。 2097: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而院子里的黑衣人当下傻眼了,完全不知道墨翎为何会在这儿,但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毕竟他们拿钱办事,管他是谁,妨碍任务就杀。 木槿慢了墨翎几步走到了门扉边,她看了一眼院子,亦看了一眼风尧所在的屋子,那边的门亦被破坏了半边,不过里面的人倒是还好好的在浴桶里坐着。 见此,木槿微微松了一口气,别给人解毒把毒搞得逆流,然后越来越重,这简直就太砸招牌了。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过去看看的好。 想着,木槿便抬脚欲朝风尧那边而去。 然,她这才跨两步走进院子,铺天盖地的黑衣人便朝着木槿提剑而来。 对此,本在思虑到底是谁招来的黑衣人的墨翎当下面色以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这仗势是妥妥的朝着木槿来的。 风尧那边亦见到了此状况,因为那边闯进来的黑衣人并没有逗留的打算,被路易给清理了出去就没再有什么人过来,却原来是对付木槿的。 而木槿直接愣了一下,她最近貌似很乖的在府里待着,没招惹谁啊,这又是哪一位惦记上她了? 思绪间,木槿抬手就是一个反杀直接击毙一人,不管是谁,要她命者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本不欲动手的墨翎见此直接抽下了腰间的软剑,举手投足间便取人性命。 这一幕看得那边在浴桶里的风尧心痒难耐,竟是来刺杀小家伙的,简直就是活腻了,奈何他…… “路易,给爷狠狠杀。”自己动不了就只能指挥路易了。 “是。”路易领命便提剑冲进了人群。 黑衣人前仆后继,然却是架不住墨翎木槿这两个大型收割机。 这两个谁不是战场上个杀出来的人,特别是木槿,论起比武什么的,她这后来的内力者可不行,但论起对付杀手,呵呵,她不要太拿手。 而那些本来参与的暗卫,见墨翎和木槿这架势直接没了用武之地,包括受了命令的路易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到最后他们唯一的用武之地便是看着不让人逃跑。 是的,逃跑。 杀气重重而来的一群又一群的黑衣人在见识到木槿和墨翎那收割机似的手段的时候,不再是想着杀人,而是想着逃跑。 眼见着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怒气发泄得差不多的墨翎对着四周看护的南星示意了一下,然后便见那边出现了一个缺口,仅剩的十来个人拼命一搏,终于逃出了三个人,三个伤痕累累进气多出气少的人。 而那三个人离开之后,南星更是挥手带了几个人跟了上去。 “好久没这么痛快了,整日面对那些个权贵打嘴仗,许多时候真的是恨不能直接提剑就干。” 木槿直接无视了那所谓逃走的三个人,眼见着满院子堆满了尸体,竟是感叹了这么一句。 “这鄢陵城里的大家闺秀怕也是只有你一人看见这么多尸体会说出这样的话。”开口戏谑的是那边坐在浴桶里只恨不能够参与的风尧,说完之后似是想起什么的又道,“哦,忘了这些还有你的份,你绝对是万中无一。” 2098:也不差这几日 “大家闺秀不敢,我就是山野村姑。”木槿接过了风尧的调侃,并自侃道,“我觉得山野村姑甚好。” 在风尧与木槿说话期间,暗卫们已经迅速的处理起来尸体,不是抗走,而是堆积到一起,然后撒上了化尸水,绝对是瞬息间化得连渣都不剩。 只不过那味道不是很好闻,所以在这么处理了尸体之后,暗卫们得负责洒洒香露什么的。 在风尧与木槿说话间,墨翎已经擦干净了软剑上的血迹,然后重新别到了腰间。 紧接着便走到了木槿的身侧牵起了她的手朝着风尧的屋子走了进去。 眼见着两人进了屋,路易在后面利落的将那被踹落的半侧门扶好重新装了上去关好,然后守在了门边。 “你今晚出现在这里的消息会传出去,你自己有个准备。”开口的是墨翎。 他之所以故意放走几人,除了为了反追踪看看是谁闲得没事找事,也为了将风尧在这里的消息给传出去,毕竟现在这个时候越乱越好。 “我知道,我会看着办。”说起正经事,风尧也跟着正经了起来,“小家伙在家里安分的待着都能祸从天降,过几日你想好好的大婚,可不会那般容易。” “我的婚礼谁也不容许破坏。” “祝你好运。”这话不免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了。 不过对此,墨翎半点也不在意。 “接下来你不能过来这边了,不然会真的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穆家会惹上麻烦。” “知道,少扎两次又不会如何,反正没几日小家伙就到你府上了,那个时候就方便多了。”风尧说得不甚在意,却很是认真。 “新婚三日我不想看见你,否则被打残废了别说我不照顾你。”墨翎这是应承的意思了,不过也有几分警告,就是别影响他新婚。 “哎呦,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这么一说我要是不去还真是对不起你。”论抬杠风尧属第二没人属第一。 “呵……”墨翎冷笑了一声,满目走着瞧的意思。 风尧挑眉看了过去,一副走着瞧就走着瞧的意思。 “阿槿,他不适合留在这里,今晚这么大阵仗必定会惊动许多人,要不了多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查探。” “好。”木槿表示知道,应了一声便走到了风尧的身后刷刷刷的将金针全部拔了下来,然后道,“今晚拔毒效果只有一半。” 这不是不能中断,只不过效果要大打折扣,还有,这中断得她来,不然这拔毒得逆流。 “无碍,这么些年了,也不差这几日。”风尧不甚在意道,说着便直接从浴桶中起了身。 路易见状立刻从门边窜到了风尧的身侧并递上了衣服。 风尧接过,无视身上的水渍,就那么慢条斯理的往身上穿,那姿态不似在穿衣,好似在摆弄艺术品一般。 墨翎不想看风尧这骚包样,更不想木槿看,因此当下就拉了木槿转身离开。 离开前直接嫌弃的丢下一句,“快点滚。” 风尧半点也不恼,相反,在见到墨翎这模样甚是惬意。 2099:北堂燕来看望 不过亦没有真的耽误多少时间,眼见着人被他给气走了,也不再慢悠悠的穿,而是速度的拉上了衣襟。 “路易。”刚扎过针的他不适宜动用内力,哪怕是才治疗一半的时间。 路易闻言,当下上前揽住风尧的腰身,然后消失在了木槿的小院之中。 两人走后,便立刻有人进屋收拾留下的浴桶和满浴桶的药材。 …… 在木槿遭受到刺杀的时候,东宫之中,北堂燕正端着吃食来到了墨昱的寝室之外。 走廊上摇曳着宫灯,一晃一晃的,晃得北堂燕的脸明明灭灭。 “殿下一日未食,臣妾为殿下准备了些吃食,还请殿下爱惜自己。” 站在墨昱的寝室之外,北堂燕带着满心的担忧与关心对着那紧闭着且无一丝亮光的屋子开口道。 屋内的墨昱自苏若若离开后就一直保持着窝在椅子上的姿态,窝得连腿都麻了也不自知,更是不用说动一下了。 墨昱想来想去几乎用尽了所有脑力都想不通到底是谁在陷害他,又为何陷害他,更是如何陷害得他那般精准的,让他竟是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此刻响起的北堂燕的声音将墨昱的思绪从那泥沼中给拉了出来,直到这会子他才发现天色竟是已经黑了。 “殿下,臣妾能否进去?” 墨昱这才刚意识到天黑了,便再次听到了北堂燕的声音。 莫名的,中秋宴那晚乱石林两人相拥的画面闪现在了脑海之中。 当下,墨昱本就阴翳的眼神又阴翳了几分。 这几日他一直忙于刑部调查秦柒之事,没腾得出手来收拾北堂燕,而今又出了这等事,他更是将她给遗忘了,却不想这会子人竟是送上了门。 “呵……”墨昱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蓦然冷笑了一声,愣是给这无一丝亮光的屋子又添了几分阴森。 “殿下……”门外北堂燕极其有耐心的再次开了口。 只不过这一次刚开口便被一声沙哑的声音给打断。 “进来。”一日未语,墨昱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沙哑。 “谢殿下。”三个字尽显喜悦。 随即响起的便是嘎吱一声的推门声。 走廊里的灯光随着门扉的打开照了进来,北堂燕就那么摇曳着身姿踩踏着灯光走进屋子,身后紧跟着端着托盘的宫女巧莹,也就是苏莹莹。 而隐身在黑暗里的墨昱此刻就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紧盯着北堂燕,伺机而动。 被盯着的北堂燕仿似无所知,边进屋边道:“臣妾可否让人将灯点上?” “嗯。” 得到了墨昱的应答,北堂燕回首喊了一声,“巧莹。” 下一刻整个屋子便亮堂了起来。 乍现的亮光让墨昱不适宜的抬手挡了一下双眼,待适应后这才放下手,而放下手的瞬间北堂燕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并且其身后跟着她的宫女。 “殿下,这是臣妾让人炖的薏米山药粥,你先吃点暖暖胃。” 北堂燕极其贤惠的转身打开巧莹手中托盘里的碗盅的盖子,取了一边的汤匙放了进去,然后端了进来递到了墨昱的面前。 墨昱看了一眼北堂燕手中的粥随即看向了北堂燕道:“喂本太子。” 2100:你为何迟迟不来 本不觉得饿,此刻看了这粥倒是生出了几分饥饿,既如此他才不会委屈自己。 至于让北堂燕喂食,实在是他浑身酸麻还未恢复。 被命令的北堂燕不疑有他,一听闻墨昱愿意吃,还让她喂,甚是开心的应声道:“是,殿下。” 应了一声之后,便开始取了汤匙在碗盅里舀了一汤匙的粥递到了墨昱的嘴边,动作极其到位,让墨昱倍感舒适。 一时间屋内甚是和融,只余汤匙碰撞到碗盅的声音。 眼见着一碗粥到了底,墨昱酸麻的身子也恢复了正常,当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把门关了,去门口待着。”墨昱一边扭了扭胳膊一边对着端着托盘的巧莹吩咐道。 “是。”巧莹当下应声,随即便端着托盘朝着门口而去,并关上了门。 就在门关上的刹那,墨昱就那么突然的伸出手掐上了北堂燕的脖子。 北堂燕当下傻愣在了那,她不明白为何前一刻还和颜悦色让她喂粥的人这一刻却是眸色阴狠的掐上了她的脖子。 “殿下……”北堂燕半点不掩饰面上的震惊,更是努力的从快要不能呼吸的嗓子里挤出了这么两个字,带着满满的哀泣,好似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般。 墨昱还要问话,绝不可能将人给直接掐死,只不过掐得让对方呼吸困难,觉得难受罢了。 “爱妃当真是关心本太子,早晨发生的事爱妃到现在才来看望本太子,爱妃可真是有心啊!” 墨昱并没有一开口就询问中秋夜那日乱石林的事。 “臣妾冤枉……臣妾亦焦灼了一日……都说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即是女子又是和亲而来……臣妾……” 北堂燕艰难的解释着,而解释到这便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不来,只是碍于身份不合适。 “呵……”墨昱冷笑了一声,掐着北堂燕脖子的手略微松了几分,另一只手更是抬起挑起了北堂燕的下巴,“那你现在来就合适了?” “殿下一日未食,妾身很是忧心殿下安危,妾身已嫁于殿下,与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妾身怎会弃殿下于不顾?” “呵……”又是一声轻笑,这一次含满了讽刺,“好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殿下,臣妾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吗?” 北堂燕面上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脑中的思绪却是在转个不停。 墨昱这模样明显就是不信她,或者说是她哪里做了什么叫他怀疑了,但她最近一直很安分,且她可想着利用他呢,又怎么会做出让他误会的事。 墨昱没有说话,而是紧盯着北堂燕,企图从她眸光中看到什么,然除了小心翼翼和委屈什么都没有,但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北堂燕有问题,他绝对相信自己那一晚没有看错。 如此,那一晚的场景再对比现在的北堂燕,可见此女心机是有多深。 “本太子被人冤枉幽禁于此,你作为本太子的妃子却是迟迟不来,本太子很是怀疑你对本太子的心。” 2101:撺唆 墨昱给出了这么一个解释,然后手一松直接将北堂燕给甩了开去。 被墨昱这么一甩,北堂燕当下跌坐在了地上,并迅速在脑中分析墨昱所言的可信度。 “臣妾……臣妾……”面上却是不顾自己摔疼的pigu,一落地便挣扎着半跪在了地上抓住了墨昱的衣摆,急得要解释却又因为太急而说不出任何的话。 墨昱也懒得分辨北堂燕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并没有甩开她,任由她拽着他的衣摆,他则是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并睥睨的看着她。 “徐州城的事不是本太子做的,你倒是说说,有谁会这般陷害本太子?又有谁能有这般能力能陷害得如此的天衣无缝?” 北堂燕演了这么久的戏,又是委屈又是忍着被掐喉咙的,等的就是这一刻,不过开口却是,“妾身不知道。” 而对于墨昱所说的没做也带上了几分讶异,只不过就可信度而言,她并不能全部信任,而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都不妨碍她的计划,要是真被冤枉的,那可就是真真好了。 而若要说真是被冤枉,还被这么天衣无缝的冤枉,那必须是极其了解他一切的人,这绝对非帝师府无疑了,毕竟据她所知,这帝师府可没真心把他当一回事。 不过她不会说,不然挑拨的太明显了,便是要说也需要等待契机。 北堂燕的一句不知道相当让墨昱不满意,因此墨昱直接一抬脚将北堂燕踢翻在地,然后就那么一脚踩在了她的胸膛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又或者说你是在护着谁?” 前半句北堂燕能理解,但这后半句是几个意思,她要护着谁? “殿下,臣妾真的不知道。”北堂燕满脸的殿下你误会我了的冤枉表情。 然这又一句不知道只让墨昱加重了对她的踩踏,完全不受她那哀泣表情的半点影响。 “但臣妾知道,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站在最高处,便没有任何人能左右,不管自己是对是错那都是对的,不容许任何人反驳。” 这一句才是北堂燕今晚来的重点,她可不是来受虐的,她是来挑拨的,挑拨墨昱造反,毕竟已经蕴量许久了,就差这临门一脚了,兴许这一次的事就是一个契机。 这机会她可是等了好久了。 而墨昱造反了,那么这辰国可就内乱了。 算算时间,她哥哥差不多也要到边疆了,到时候辰国内乱,哪里还顾得上边关,那三座城池定是要被她哥哥给夺回去的,不仅如此,兴许还可以来个乘胜追击再夺几座城池回去。 北堂燕追加的话让墨昱整个人愣在了那里,不知是在品味北堂燕话语的内容还是在品味北堂燕说出此番话的目的。 要说墨昱一点儿没心动是不可能的,这种被人操控生死的无力感自上一次被剥夺了监国权利的时候就有了,那会子他就已经有反抗的心思了,只不过那会子他处于下风没有合适的理由,而现在,他可是被冤枉的,若是真被判了罪…… 2102:没受半点伤 一粒邪恶的种子因北堂燕的话就这么在墨昱心中扎下了根,且萌发苏醒。 北堂燕见墨昱那忽明忽暗的神色便明了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如此也不枉她今儿个晚上做出了这般大的牺牲。 而她现在所受的屈辱,她迟早要一点一点还回去的。 想着,北堂燕低垂下了眸子掩去了眸中的冷冽。 “是本太子糊涂了,竟然问你一介女流前朝之事。”不过片刻墨昱便回了神,回神后见北堂燕是垂着眸子,甚是满意,开口便来了这么一句以示自己并没有被她的恶化给影响,不过…… “爱妃这一番见解相当独特,不知道爱妃这见解从何而来?”话他是听见去了,但一个女子说出这些话甚是值得人怀疑。 “臣妾的哥哥经常这般说,久了,臣妾便记下了。”北堂燕垂着眸子应声道。 墨昱闻言倒是没再怀疑,毕竟北堂骁那人确实有这般猖狂,甚至更甚。 “行了,以后莫要再乱说,要是传出去可是大罪,无论如何你也是本太子的人,若是你因此获罪了,本太子也是要被殃及的。” “是,殿下。”北堂燕乖巧应声。 墨昱看了看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北堂燕,想着中秋夜那日乱石林之事,终是没有问出声。 戳破了她不一定会说实话,但是不戳破兴许他还能探得些什么。 只是这人他以后是不想碰了,也不知道脏了没有。 “回去休息吧。”想着,墨昱收回了脚,然后起了身朝着内室而去。 北堂燕抬眸看着墨昱离开的身影,嘴角轻勾现出了一抹冷笑,口中却是乖巧道:“是,殿下。” 说着,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捂着心口就那么弓着腰朝门外而去。 而墨昱刚一走进内室,白日里他吩咐的影一便落在了他的面前,此刻的影一已不是白日里那般完好,说是满身血色伤痕累累半点也不夸张。 墨昱被这样的影一吓得直接后退了一步,然后肃然道:“不是让你买杀手,你自己怎么搞成了这样?” 就是不想损失自己的人,墨昱才会选择买杀手只损失钱财。 “属下买了五十个杀手,属下以为便是杀不死人至少能全身而退,想着与他们同进退兴许能伤那木槿几分,然最后拼尽全力连带着属下就只回来了三个。” “五十个人杀不死一个木槿?”墨昱表示很是不忿,“那木槿伤了没?” 不死他早有准备,若是还没伤…… “当时墨翎在那里,木槿半点伤没有。” “什么?”这一点墨昱是没想到的,据说这几日墨翎一直在自己的将军府不曾去木槿那里,却不想竟是半夜爬墙,真是一对不要脸的gou男女。 “属下还看见了萧国大皇子北堂尧,那会子是在浴桶里泡着,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当时情况紧急,影一只看到了这么多。 “什么?”墨昱再一次震惊。 墨翎在那他能理解,这北堂尧怎么也在那里? “你确定没看错?”墨昱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这一次已经不是纠结木槿到底伤没伤的事了。 2103:心里不平衡 “属下确定。” “呵……”墨昱闻言突然大笑,带着点癫狂,“墨翎,你这当真是自找死路。” “让人给本太子全面盯着墨翎与北堂尧,只要他们一有接触就禀报于本太子。” 他就不信抓不住他们的把柄,而这把柄够不够他弄死墨翎且不说,最起码能要挟墨翎帮他度过这次难关,有墨翎相助,他这次绝对不会有事。 “是。” “行了,下去吧。” “是。”应了一声,影一边消失在了屋内。 而墨昱则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 墨昱这边收到了影一拼死带回来的消息,墨翎那边没多久也收到了南星带回去的消息。 当墨翎听到是墨昱所为之时,当下冷笑出声,“本想让他死慢点,他却这么急着死,不成全他我都觉得对不起他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我。” “惦记得是我。”木槿幽怨的抢白了一下。 墨翎当下转眸看向木槿,木槿被看得当下就蔫了下去,笑着道:“嗯,我是你的,惦记我就是惦记你。” 木槿表示不想惹盛怒中的男人。 木槿这瞬间收猫爪的模样当下让墨翎的眸光忍不住柔和几分。 “嘻嘻……”见墨翎不似刚刚盛怒了,木槿又讨好的笑了笑,她可不要着急的男人为那个脑子拎不清的太子生气。 木槿这一笑墨翎当真是有再多怒意也被她给弄没了。 半跪在地的南星半低着头看不清墨翎的表情变化,但从那气息便感觉出墨翎仅是因为木槿的几句话就没了怒意,当下不得不在心中再次感叹一句木槿的强大,他主子这真的是栽得没影了。 木槿见墨翎不再因墨昱而生气,当下便脑力在线。 “墨昱为何突然会盯上我?我这些日子可一直在府里待着,我来鄢陵城都没这么安分过,他怎么还惦记着我?这会子他不该是极力想办法给自己洗脱罪名吗?来招惹我做什么?我惹他了吗?这脑回路真是……” 木槿表示无力吐槽了。 这墨昱是有多自信觉得能伤了她,又是多自信觉得招惹了她还能平安无事,他这是嫌自己现在还不够惨,想要惨上加惨吗? 要真是的话,她可不介意帮帮忙。 “应该是被我爹给刺激了。”这是墨翎目前唯一觉得有可能性让墨昱失去理智的推测了,毕竟在这个时候招惹他是很不明智的举动。 “你爹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去给阿睿请了道赐婚圣旨。” “呀,这下墨睿可真是如愿以偿了。”木槿先感叹了一下,随即又道,“可这跟他墨昱有什么关系?没碍着他什么吧?” “心里不平衡了,觉得我爹在这个当口没帮他,却还有心思给一个小无赖请婚,恼火了。” 墨昱此人太以自我为中心,认为所有人都该围着他转,要不然前些日子也不会因为他不愿意再帮他就和他决裂到直接将他给弄进大理寺了。 这种人是帮他一次就要一直帮他,这一点他这么些年来深有体会。 而他和他爹因为他娘,一直被驱使着…… 2104:外姓总是别人家的 “呵……”木槿当下忍不住讽刺的笑出声,“这人也是……” 也是什么? 木槿真的是觉得用任何词来修饰他都是一种侮辱。 “也是奇葩出天际了。”再难修饰,木槿还是忍不住修饰了一下,实在是忍不住要吐槽。 “北堂燕可有什么动静?”墨翎再次看向了南星,虽然他的猜测是他觉得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但也不一定,而不管是不是,都不影响他回击。 “属下回来的时候瞧见那北堂公主去见了太子殿下,周边埋伏的人太多,属下没靠近,不过那北堂公主离开的时候看着有些狼狈,只是那表情却满是喜悦,看着很是高兴。”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木槿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实在是那北堂燕也不是什么好鸟。 北堂燕那人可不是吃亏的主,这反差绝对是她在墨昱那达到了什么目的,而不管是什么目的,北堂燕定没干好事。 “北堂燕那继续盯着,另外想办法让人将徐州城事件乃帝师府所为这个消息无意的透露给墨昱。” 敢对付他的阿槿,就得承受他的怒火,过几日他要大婚了,就先不见血了,让他们先窝里斗斗,这样到时候才会更精彩。 “是。”南星领命,然后闪身消失在了屋内。 “墨昱能信吗?”木槿疑惑道。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事埋下怀疑的种子即可。墨昱这人疑心病相当的重,白日里我让人叫苏若若去试探了下,据苏若若回应说墨昱说不是他做的,言语不多,但整个人的状态与被冤枉甚符,而墨昱那人他要真是有这城府做出这等事,也不会干出今晚的这种蠢事,如此不挑拨一下都对不起他今晚送我这么一份大礼。” 在这个时候招惹他真是嫌死得不够快。 “的确,墨昱城府不够,换做是帝师可信度还高一点。特别是这帝师可不是真心为他,推他出来做挡箭牌也极有可能。” 木槿表示很赞同墨翎的话,赞同过后忍不住又分析了一下。 “不过这苏博雄的手可真快,这么快就将自己给摘出去了。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要干嘛?要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篡个位什么的,这墨昱不行吗?一个随时嗝pi的病秧子,还是个城府不够深的,这多好拿捏啊,怎么就要选那墨译成了?莫不是那墨译成因为没什么背景比这墨昱好拿捏?这也太奇怪了吧?这不费事吗?” 木槿的这个问题也是墨翎一直疑惑的,而他自从知道后就一直多方面查探,其结果让他就只有一个想法。 “便是有血缘关系,外姓总是别人家的,只要自己的血脉才是正统,哪怕惯着别人的姓氏,也改不不了是自己血脉的事实。” 这个猜测绝对是大胆的。 木槿听完之后直接张大了嘴,惊讶到了极致。 其实这个可能她不是没想过,不过要给皇帝戴绿帽子这似乎很不容易,她可是听说宫里帝王宠幸妃子都是有记录的,这有记录的事要怎么改? 2105:偷梁换柱 且那帝王也不是个软柿子,这要在帝王眼皮子底下作妖,是得有多大的能耐。 “我也想过来着,只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毕竟帝王也不是个吃素的,被人这么偷梁换柱……”木槿怎么想就怎么说了出来。 “对,偷梁换柱,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原来是这里。”墨翎突然开口打断了木槿的话。 “啊!”木槿表示一脸懵。 “我之前就一直在查这件事,查了许多都觉得不可能是帝师与宫妃有染,每一件证据都显示着墨译成是帝王之子,却是没想过可以偷梁换柱。” 木槿刚刚所言的偷梁换柱本来是指帝王送进那荷妃体内的jing子,她以为是苏博雄神通广大,抓住了精准的时机睡了那荷妃让帝王无所察觉,而现在听闻墨翎这一句,木槿又突然惊觉到,是了,可以生下来之后换了孩子啊,这风险要小多了啊! 是她想差撇了。 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这苏博雄这般搞太狠了点。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这些辛秘不是重点,重点是知道了之后要如何用。 “你先歇着,我去找墨苍冥,这是他墨家皇室的事,与我无关。” 闻言,木槿眨了眨眼睛,也是,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们家的东西要被抢了。 “好。” 闻言,墨翎垂首在木槿面颊上落下了一吻,随即便闪身消失在了屋里。 木槿则是捂嘴打了一个哈气,然后转身朝着床榻而去。 要不是过几日她要大婚不想涂生事端,今儿个就这刺杀的规模她直接给他拖皇宫门口去,反正这事她又不是没干过。 不过啊,算那墨昱运气好,谁叫她要大婚了呢…… …… 墨苍冥被幽禁于府中,也就是幽禁了人而已,消息什么的半点也没有被幽禁住。 所以在墨翎来之前,他便已经收到穆府中木槿遭受刺杀的消息,也仅此而已。 不过即使如此,他对墨翎突然的造访还是很讶异的。 “太子乃徐州城事件主谋之事你如何看?”墨翎弯都不带拐的,上来便说起了正事,不过先说的却是太子被幽禁之事。 “我觉得太子没必要多此一举,毕竟他乃正统,继承皇位乃是顺理成章之事,没有必要做这些一旦被发现就送命的事。且就算要防范于未然做一些准备,也该是掌控御林军守城军乃至城外大营的军队,没必要舍近求远的做那些无用功。” 他虽不是太子,却也是有竞争力的皇子,至少他不会做那等舍近求远的蠢事,想来墨昱也是不会那么蠢的。 而墨苍冥的这些话若是透漏出去那可是大不敬,甚至要获罪的,但他在墨翎面前半点也不隐瞒,说得那叫一个直白。 却恰恰是这样的墨苍冥让墨翎多了几分放心。 “道理很简单,可是大家都不愿意去相信。” 而与其说大家不如说是帝王,毕竟证据什么的在帝王面前都是废纸,帝王想杀的人谁保都没用,而帝王想要保的人谁也别想弄死。 2106:支持的人不是墨昱 撇开这绝对性的,为何大家都没有反驳?因为那证据太过实锤,没办法反驳。 “知道为什么没人反驳吗?” 上一句墨苍冥一时没明白墨翎所言的意思,不过这一句墨苍冥还是明白的。 “有证据在,除了父皇,没人能反驳。” “证据也分真假,也可寻出错处进行反驳,可今日已经过去一天了,却是没有半点反驳之声,你又觉得如何?” “证据是真的,无错处可寻,无缝隙可钻。” “但你说了,墨昱没那么闲,没事找事舍近求远的做无用功。” “证据是真的,墨昱却不会这么做……”面对墨翎的句句紧逼,墨苍冥抓住了这两点,而仅是沉默了片刻,墨苍冥便接着道,“熟知墨昱一切的人犯下了此罪,让墨昱顶罪。”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除了这个,墨苍冥想不到其他。 而说完之后墨苍冥仅是顿了一下,便接着道:“帝师府。” 符合这条件还有这能力的,墨苍冥只想到了一人,那就是帝师苏博雄,但他为何要这般做? “帝师府最有嫌疑,但他就更不用这么做了,如此做岂不是比墨昱自己做还要多此一举,而他这么做了都不让墨昱知道,最后还推墨昱出来顶罪,此行为甚是怪异且毫无理由。” 墨苍冥怎么想就怎么说了出来。 而说到了这才算是说到了墨翎今日来的重点。 “因为苏博雄真正支持的人并不是墨昱。” 这句才是自墨翎出现到现在最让墨苍冥震惊的话,这完全是颠覆了他这么多年的认知。 且不说他信不信,就这话传出去说苏博雄支持的不是墨昱,这谁能信? 而换任何一个人跟他这么说他也不能信,但墨翎所言,他信。 “墨昱并不知道自己被苏博雄给坑害了,还在苦恼自己被谁所害。虽然不能确定此事是否真的是墨昱不知情,是苏博雄在背后擅自捣鬼,但若是,这对墨昱就是致命的一击,而今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人将苏博雄推墨昱出去顶罪的这个消息传到墨昱面前,这样只要墨昱是被苏博雄推出去做的替罪羔羊,他们之间必定会先窝里反,如此便是不能坐收渔翁之利,至少省得我们自己出手了。” 这事他已经让人做了,但仅他这边不行,他需要多面性,这样才能让墨昱更加的相信。 “我让人给太子党隐晦的提点这个消息。”墨苍冥可谓是一点就通。 “你还可以让贵妃娘娘去皇后面前隐晦的提一提,毕竟皇后的荣华富贵可都寄在墨昱的身上,而皇后都知道了,墨昱又怎么能不知道。” “好。”墨苍冥想都没想直接应好,而应完之后才发觉墨翎这个计划是多么的深入。 但最重要的一件事墨翎却还没说,那就是苏博雄既然支持的不是墨昱那又是谁?举朝上下就那么几个皇子,而不管他选择了谁,究竟是何意思?毕竟墨昱才是他血缘关系上能带给他荣华富贵的人。 “在我有生之年只要墨翎木槿淮南王府和穆家不做出谋朝篡位之事,我保他们一生平安。写下这句话再按上你的皇子印章,我再说接下去的话。” 2107:不是荷妃的孩子 下面的话对于皇家来说已经是大不敬了,所以不管墨翎有多相信墨苍冥,他也是不会拿家人去赌的,而现在墨苍冥是皇子,需要他的帮助,遂对他很是和蔼,但做了帝王之后呢,有几个是不会变的。 特别是他查到了许多他不曾知的事,又有几个高位者能容忍自己有这么厉害的臣子的,功高盖主的血的教训,自古以来可是不在少数。 所以他需要白纸黑字,哪怕那是皇子印章,那也是有效的。 而墨翎此话一出无疑就等于直白的告诉墨苍冥他是支持他的了,否则一个皇子的印章又有什么用,再如何也比不上帝王的,除非那皇子印章变成帝王印章。 墨翎的话让墨苍冥体内的血液顿时翻腾了起来,为他说出的话,也为他没说出的话,总觉得他让他立下字据之后的话会更让他震惊。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墨苍冥才平复了墨翎带给他的热血沸腾,应了一声,“好。” 随即便走至一侧的桌前,并没有点灯,而是寻了颗夜明珠放在了桌上,紧接着便铺纸磨墨提笔落字,最后从身上取出皇子印章在那纸上印下了他的名字。 而这纸通常用来送密信,只要保管得当,完好的存在个五六十年还是可以的。 写好之后,墨苍冥将其拿起吹了吹,又晾了片刻,这才递给了墨翎。 墨翎当下接过,然后很是认真的扫视了一眼,最后叠好放进了怀中。 “这件事我是无意得知,也查了许久,虽然种种迹象不能证明,却也是有迹可循,而我今日亦得了新的探知方向,深宫密事,我觉得你查起来定是要比我方便得多,且你自己查出来的结果也更能让你自己信任。” 说之前,墨翎先简单的解说了一下。 而一句深宫密事直接给了墨苍冥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且还是在这之前墨翎让他写了字据,可想而知这是一件多么秘辛的事。 “苏博雄支持的人乃是六皇子墨译成,而之所以如此我思考了许久也查探了许久,发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六皇子乃苏家血脉。” 砰,一句苏家血脉直接让墨苍冥脑中炸开了烟花,墨翎直接到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而墨翎也只是顿了一下,给墨苍冥一个微微接受的时间,便接着叙述了下去。 “之前我查了许久,始终想不通这六皇子如何会是苏家血脉,这苏博雄究竟是怎么做到与荷妃有首尾而不被帝王所知,今晚阿槿的提醒让我想到了,换子也是一种可能,并不一定那孩子是要从荷妃肚子里出来的,只要是苏家的就行,而这样操作起来就稍微容易多了,但想要瞒天过海却依旧有些难,毕竟六皇子的长相与荷妃很是相似,这才让我之前没想到换子一说,以为六皇子乃荷妃所生。而现在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生了六皇子的人与荷妃相貌多有相似,我查了许久也没有这一方面的线索,要不然也不能一直想不到这一点,如此就只能靠你在深宫中的人手去查探了,特别是有贵妃娘娘在,就更好查探了。” 2108:果真有勾结 墨翎这一番叙述可谓是将事情的由来和过程以及之后的安排都给说了一个清楚,清楚到墨苍冥自认接受能力强大还是免不得微微愣神,实在是这事太过震撼了。 至于是震撼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或许是苏博雄的大胆,又或许是帝王的疏忽,不管如何,苏博雄竟然能背着那般精明的帝王做出这种事,这得想要多大的野心和能力。 “该说的我都说了,墨翎告辞。” 墨翎没在这等答案,一个是墨苍冥需要时间去消化,还有一个就是此番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墨苍冥必不会听之任之。 如此,就足够了。 话落,墨翎便闪身消失在了屋内,徒留墨苍冥一人继续站在那里沉默…… …… 帝师府同样收到了木槿被刺杀的消息,不过与之一同的还有刺客乃是墨昱所派,实在是因为苏博雄在墨昱身侧安排了人,这才能迅速的得到这个消息。 而当苏韦将两个消息全部禀报给苏博雄的时候,苏博雄当下爆了粗口,“蠢货,这个时候去招惹什么木槿。” 招惹木槿就是招惹墨翎,这个时候去招惹他简直就是自找麻烦,应付帝王还不够,还招惹一个墨翎,他真想撬开那墨昱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面对苏博雄的暴怒,苏韦通常都是沉默的。 “木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他可没忘记那个小丫头初到鄢陵城遭到刺杀那次,直接将尸体全部给拖到了皇宫门口,更是告上了金銮殿,那个小丫头和穆鹏那个老家伙一样,都是咬着人不咬出血绝不松口的人。 “没有任何的动静。”对于这苏韦也很奇怪,实在是那木槿一贯以来的作风根本就不是个息事宁人的人。 “穆家呢?” “也没有动静。” “墨翎呢?” “没动静,不过据跟着太子那边的人透露过来的消息,翎将军当时就在场,且好似还有萧国的北堂大皇子,说是泡在一个澡捅里,具体不清楚是在作何。” 这就是墨昱的悲哀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所用之人有许多是苏博雄的人,毕竟那些个人都是苏博雄给他的,而他却自以为养了这么些年就是他自己的了。 而若不是如此,苏博雄想要推锅给墨昱又怎么会推锅的这般容易,这般天衣无缝。 “果真是有勾结。”苏博雄说得甚是咬牙切齿。 而之所以咬牙切齿是因为明知道那墨翎木槿与那北堂尧有勾结,却愣是找不出证据,且之前还不容易陷害了一次,将人给弄进了大理寺,最后却愣是让人又出来了。 现在说是不得出鄢陵城,要等待江南那边查探的结果,而既然是江南大儒了,那必定是市面上都是他的字画,所谓的查探不过就是一个形式罢了。 “给本帝师紧盯墨翎和那北堂尧,本帝师就不信半点把柄抓不到。” “是。” “密切关注墨昱,另外明日推两条小虾出去混淆一下大理寺的视线。” “是。” 2109:罗莲被围攻 “行了,办事去吧。”苏博雄挥手让苏韦离开。 “是。”苏韦躬身退了出去。 只余苏博雄沉着眸光站在那窗棂边看着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 鄢陵城的众权贵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天,在丰城的罗莲亦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天。 大军本就因为白泽的失踪停留了三日,不可能再因为寻找罗莲停下来。 所以即便早晨罗莲不见了,杨威在下了寻找的命令且寻找无果之后,毅然带着大军上了去往边疆的路。 不过却还是留下了一些人,一些寻找白泽一些寻找罗莲的人。 除了杨威留下的人,城主裴德也是派了人一同寻找,特别是寻找罗莲的人,出城的路口那是个个都给看死了,大不了来个持久战,裴德还不信人能这么凭空在他丰城消失。 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那么短的时间罗莲根本就不可能跑远,所以今日一天她整个人依旧躲在她自己一直待的那个房里。 当时她特怕他们对屋子进行仔细搜查,却不想老天都助她,除了她失踪那会那些人出现了一下,之后一直到现在的夜幕降临都没有一个人出现。 而她之所以选在大军要离开的时候消失,为的就是让杨威没有精力再去寻她,毕竟一个她可是比不上三座城池的,只要大军离开了,她就没那么多限制了。 她相信白泽一定会没事,所以她要自己留下来找,才不要跟那群人一起,搞不好那些黑衣人就是他们安排的。 当日场面太过血腥,她一时受不住刺激,不过后来她仔细想了想,离开前阿槿给了她那么多防御的东西,也提醒了很多,也就是说在来边疆的途中遇到危险这些阿槿他们已经事先预测到了。 阿槿预测到的事,翎哥哥和白泽不可能不知道,而白泽在边疆那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生死都活蹦乱跳的,她才不信他就这么没了,翎哥哥他们一定有安排,一定有。 连罗莲都能猜测到,杨威怎么可能猜测不到,所以他才让人极力寻找白泽,怕人没死,另外,之所以以为罗莲在短时间不见了,就是以为有人暗中帮忙,不然怎么可能不好好查探院子。 不管如何,在这个惊心动魄了一天的夜晚,罗莲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众人从城主府里逃了出去。 刚出了城主府,罗莲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更是抬手抚了抚胸口,只感觉堵在胸口的一天的郁气终于散清了。 然她这淤堵之气刚刚散完,还没走上两步,却突然被几个黑衣人给拦住了去路。 蓦然出现的黑衣人让罗莲的心当下一紧,手更是下意识的摸上了腰间的软鞭,只不过没有抽出来,而是就那么防备的看着面前的几个黑衣人。 “还请罗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否则动起粗来对罗小姐没什么好处。” 对方就这么开了口。 而和一开口罗莲当下得出了几个信息,第一个是熟人干的,第二个是敌人干的。 2110:罗莲被围攻(2) 即是熟人又是敌人的,此刻此时符合逻辑的就只有杨威和北堂骁,而杨威要找她没必要这么躲躲藏藏,且要是能知道她在城主府里,白天就该抓了她一起带走了,所以只剩下一人…… 之前她有过一次这经历,更是永生难忘的经历,为了救她,阿槿和翎哥哥双双落崖,还好都没事,不然她这一辈子都得不安生。 所以这样的事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第二次,哪怕是死。 “呵……”罗莲当下冷笑了一声,“我从小就跟着一群粗老爷们长大,所以动粗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话落间,罗莲直接从腰间抽出了软鞭,然后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就那么当着那几个黑衣人的面将瓶子里的东西撒在了软鞭之上。 对付敌人不需要心慈手软,这可是她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黑衣人见罗莲撒东西的动作,当下便变了面色,但任务在身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后退,再说了,这就是个小丫头,他们还就不信这么多人搞不定一个小丫头。 刷得一下,几人纷纷拔出了利剑,不过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做了再一次的警告。 “罗小姐,现在乖乖跟我们走还来得及。” 主子交代过要活得,最好是完好无损的,若不然他们才不会这么多废话。 “废话真多。”罗莲却是嫌弃上了,丢下一句直接将鞭子甩了过去。 对方大概没想到罗莲会先出手,以至于离得比较近的那个黑衣人直接被罗莲的鞭子给击中了,当下便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这伤对他们这种活在暗夜里的人本没什么,眼见着那人提剑要还回去,却在提剑的瞬间整个人扑通一声倒了下去,然后就那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而这一幕不要说黑衣人,就是罗莲自己也愣了一下,她竟是没想到木槿给她的东西这么厉害。 意识到这一点后,罗莲好生难过,是不是那一日她用了这东西,白泽就不会有事。 然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机会取出来,亦被白泽一直困着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黑衣人见状,当下便带着悚然看向了罗莲的鞭子,他们确定是她刚刚撒的东西有问题,那么那究竟是什么? 而不管是什么,他们必须躲开她的鞭子。 想着,几人相互看了看,随即便极其有默契的开始两个人攻击罗莲的鞭子,还有两个人攻向她的人。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罗莲并不是特别厉害的,但罗莲却不想就这么放弃。 因此,哪怕被四人围攻,罗莲却要拼死一搏,她的命是阿槿的,可不能轻易放弃。 想着,罗莲握着鞭子在原地一个旋转,愣是逼得那要攻击她的两个人退了开去,不过在旋转一周过后,她的鞭子却是被攻击她鞭子的两个人用利剑给缠住了。 这一转变,让被逼开的两人再次提剑上前去攻击罗莲。 罗莲力气有限,知道自己拔不出被缠着的鞭子,当下便弃了鞭子向暗夜里窜了过去。 2111:罗小姐很好 她功夫一般,但轻功却是了得,毕竟在边关那种随时生死的地方生活,逃命的本事必须要练好的。 所以她一开始根本就不是真心想打,只是想寻一个机会逃离。 罗莲这一跑让那几个黑衣人当下傻愣了,不过仅是一瞬便立刻追了上去。 然即便如此,在追出来一段距离之后愣是将人给追丢了。 追丢的时候黑衣一号气得直接踹了一脚身侧的墙壁,“这该死的丫头怎么这么能跑?” “我就说不用这么客气,直接抓了就好。”黑衣二号道。 “没听主子说要完好无损的吗?”黑衣一号反怼道。 “……”黑衣二号顿时无声了。 “行了,有什么好争的,老四都丧命了,主子下这命令大概是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野。现在老四都赔上了,比起弄伤那丫头没完好的完成任务,完不成任务抓不到人才更糟糕。”黑衣三号发了话。 “那裴德在各个城门口都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丫头定是逃不掉的,现在既然把人跟丢了,总归是见到了人,去给裴德送匿名举报信,他绝对会尽心搜捕,到时候我们直接劫人便是。”这是黑衣五号。 “只能这样了。”黑衣一号啐了一口,“该死的丫头最好别让我逮到。” “行了,办事。”黑衣三号发了话,然后率先闪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紧接着剩下的几人也紧跟着消失在了暗夜里。 这几人消失后,暗夜里又出现了几人。 “保护好罗小姐,只要罗小姐没生命危险就行,让罗小姐好好的溜溜他们,吸引吸引他们的视线。” 一人看着黑夜开口吩咐道。 “是。”剩下的几人应声然后速度的消失在了暗夜里。 这时下命令的人微微侧了头,将那张脸映在了月光下,认识的人赫然就会发现,这是墨翎的暗卫的四大首领之一东辰。 东辰看了看罗莲消失的地方,转身朝着与她离去的相反方向而去。 离开的东辰来到了丰城贫民窟的一家小院里。 院中的一间屋子里亮着微弱的灯光,给那榻上浑身上下除了一双眼睛都裹着绷带的人添上了一层朦胧。 嘎吱一声门开的声音,让榻上的人转过了头看了过去。 在看到来人之时,此人这才松了眸中的警惕,并带着点焦急的问道:“见到莲儿了吗?” “罗小姐很好,刚刚还带着人溜了弯。”东辰一边挥手关了门,一边回答了榻上之人的问题。 “那就好。”榻上之人松了一口气。 而这人不是他人,正是中秋夜那晚满身血色落入急流中又因失血过多今日刚醒的白泽。 当晚的伤那全是真伤,掉入激流也是真的掉了下去,为的就是让人无法寻找到他的尸体,还无法确认他的生死,毕竟他那样的状态落入那急流之中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但就许他们要杀他,不许他选个死的地方吗? 没错,那地方是他故意逃去那里的。 至于他安排的援救的人,呵呵,那么多黑衣人,谁规定就一定是敌军的。 2112:裹成粽子的白泽 他等这一身伤可是等了一路了,好在终于尘埃落定了。 果真,还是阿翎的脑袋厉害,算准了这一切,不然他得真的尸骨无存了,不过就这样也够呛,他可是真的拿命赌了。 好在他够幸运,还能呼吸这新鲜的空气。 “给阿翎他们送消息了吗?不然等杨威的消息送到鄢陵城,得乱。”知道罗莲安好,松了一口气之后的白泽说起了正事。 “确定你无碍的时候就送了。” “罗将军那边呢,阿翎交代的也通知过去了吗?” “通知了。” “找个机会告诉莲儿我没事,别让她做傻事。”问完了正事,话题又绕到了罗莲的身上。 “现在不行,得用罗小姐来迷惑他们,罗小姐除了最初醒来接受你出事时发了一下狂,后面都很好。” 东辰的话顿时让白泽蔫了,心里更是腹诽了起来。 当时小木槿掉崖下去罗莲可是连眼睛都刺激得瞎了,他满身是血掉急流里,那丫头看着那会儿不是也伤心的要下来陪他的么,现在这么快就没事了?果真还是木槿对她来说是真爱,而他…… 呸呸,都想的什么,那丫头好好的才好,难不成他要看到她寻死腻活的不成…… 腹诽着腹诽着白泽只觉得脑中一团乱,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又到底想要什么了。 而东辰见白泽久久不语,以为白泽累了,也不再多言,直接转身消失在了屋中,徒留白泽一个人在那脑中小人打架…… …… 每日清晨嫔妃都需要向皇后请安,包括叶贵妃。 只不过这叶贵妃向来不会早早的过来等,每次来的时候要么等了片刻就见到皇后了,要么刚刚好与皇后出现,更狠的就是有时比皇后出现的还晚,还美其名曰怕皇后招待太多嫔妃忙不过来,表示贴心的迟一点出现。 叶贵妃表示自己很守规矩的来请安了,至于何时来,谁也管不着她。 总之皇后跟叶贵妃不对付,这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 所以但逢叶贵妃与皇后之间略微拌上那么两句嘴的时候,其余的嫔妃能寻着机会离开的,就寻着机会离开,绝不留下看戏,实在是这戏需要拿命看,她们看不起。 今儿个叶贵妃来得挺早,至少皇后还没出来。 在皇后那,叶贵妃可是她的重点关注对象。 这不叶贵妃一来,消息便送到了皇后那里,而彼时皇后正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给她梳妆。 在听了小宫女的汇报之后,皇后开口道:“小翠儿,本宫今儿个突然不想盘这牡丹头,给本宫换一个百合髻。” 小翠儿这发髻只差最后几步了,但她是宫女,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没责怪她就是很好了。 “是,皇后娘娘。”小翠儿恭敬应声,然后开始替皇后将那快要盘好牡丹头给一点一点散开。 皇后看着梳妆镜中那一点点散落的头发,捏着指尖上的指套笑了。 贵妃再贵也是妃,都任由她这个皇后拿捏,别以为加了一个贵字她就奈何不了她。 2113:叶贵妃挑是非 拆开再重新梳,这一折腾便是半个时辰。 所以当皇后出现在正殿里接见嫔妃的时候已经是叶贵妃来之后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而叶贵妃对照皇后平日来的作息时间,就知道皇后定是又作妖了,但不管她做了什么妖,她都无所谓,反正折腾的也不是她,她最多是换了一个地方喝茶而已。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一出现,众位嫔妃纷纷起身给皇后行礼,包括叶贵妃。 而这一刻可谓是每日里皇后最享受的时候,特别是看着那对她行礼的叶贵妃,她就觉得心情舒畅无比。 “各位妹妹平身。”带着愉悦的心情,皇后开了口。 “谢皇后娘娘。”众位嫔妃谢恩起身。 “都是自家姐妹,都坐吧。” “谢皇后娘娘。” 呼啦一声,刚刚站了一屋子的嫔妃按照等级由内而外的按个坐了下去。 而这坐下来之后便开始了每日一行的茶话会。 这聊得内容无非就是互相夸赞,衣服啊首饰啊妆容啊什么的,这算是比较友好的,而略微有一点不友好的,就是相互攀比啊话语暗讽啊阿谀奉承啊什么的,再者就是相当不友好的,就是想法子给对方使绊子坑害对方。 总之人多是非多。 三个女人就一台戏了,这一屋子的女人还不得许多台戏。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的都是看品级的,几乎都是同等级的,毕竟欺负低等级的她们不屑,高等级的也欺负不起,就只能同等级之间竞争了。 不管嫔妃们如何,皇后始终针对的就只有一人,叶贵妃。 而很巧的是,叶贵妃向来针对的人也就只有皇后。 而要想在宫中好好活着就必须站队,特别是一些品级低的,而这队要站定是站在皇后那的,毕竟皇后乃后宫之主,所以皇后怼上叶贵妃多数时候都是这些小嫔妃给她作伐,要不然可就太失她的身份了。 叶贵妃最见不得的就是皇后那装模作样的作劲,而叶贵妃这性子向来直爽,所以管你是高品级还是低品级,就没有她没怼过的。 不过通常情况下,她都不会主动招惹谁,只除了皇后。 眼见着今儿个的互相吹捧的茶话会就要结束,喝了许久茶水的叶贵妃终于放下了杯盏,理了理衣袖,慢悠悠的开了口。 “皇后姐姐,妹妹有一事很疑惑。” 叶贵妃的突然开口,让一些保持中立的妃子顿时警铃大作,总觉得叶贵妃接下来的话不会太友好,但这个时候她们想走也走不了,倒不如坐着显得更让人遗忘一点。 皇后却是不悚叶贵妃的,听闻叶贵妃的话,当下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这才应声道:“何事?” 话落之际,皇后直接端起手边的杯盏放至唇边欲饮。 “太子殿下可是皇后娘娘亲生?” 咣当,叶贵妃的话刚落,皇后苏萱直接哐当一声将手中的杯子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并厉喝出声,“叶涵。”这都直呼其名了,可见其恼怒程度。 2114:叶贵妃挑是非(2) “皇后姐姐这么激动作何?妹妹真的就只是疑惑而已,实在是整个鄢陵城都知道太子殿下涉嫌徐州城城主被换一事,现在被陛下幽禁在了东宫,可皇后姐姐却每日里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与妹妹们喝茶聊天,妹妹深感疑惑啊!说起来妹妹的冥儿那会子刚犯事被幽禁的时候,妹妹可是茶不思饭不想了好些日子呢。” 叶贵妃完全一副没意识到皇后的怒意一般,自顾自的解说着。 “本宫的昱儿是被冤枉的,本宫为何要茶不思饭不想的担忧。”叶贵妃解说的空荡,皇后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压住暴走的冲动开口道,在说完这一句之后,又深呼了好几口气这才接着道,“正因为本宫的昱儿是冤枉的,本宫才更要该干嘛干嘛,而不是满脸苦涩的忧郁。” 说完之后,皇后挺直了腰板,满满的自我感觉良好。 “皇后姐姐说的好有道理。”叶贵妃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见此,皇后自明扳回一城的展开了笑颜,只是这嘴角还没有完全勾起弧度便僵在了那,因为…… “皇后姐姐诶当真是厉害,那么多证据摆在那指向太子殿下,皇后姐姐还能坚持太子殿下是冤枉的,甚是不易,毕竟最后判定的结果如何都是要靠证据的,而不是嘴上说冤枉就真的是冤枉的。” “叶涵,后宫不得干政,你是不是想违反这条宫规?” “妹妹这是关心姐姐,怎么就是干政了?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做的人都能做了,难不成害怕人说不成?妹妹这说得可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又不是要干涉陛下做什么决定,怎么就是干政了?” “叶涵……” “当然,妹妹也相信太子殿下是冤枉的,毕竟太子殿下可是正统,何必做下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但能这么契合太子殿下作风做出这般天衣无缝的局,将种种证据都指向太子殿下,这得有多了解太子殿下啊!” 叶贵妃绝对是皇后哪里痛往哪里扎。 “而这鄢陵城内能这般透彻了解太子殿下的又能有几人呢!” 似乎觉得不够痛,叶贵妃又踩了一脚。 而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就差没一一点名了,而实名制这种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事叶贵妃是不会蠢得去做的。 她儿子真是对她不错,给了这么好一个看苏萱气绿脸的机会,真是棒极了。 “叶贵妃娘娘这是话中有话啊!”见皇后气得话都说出了,皇后党的嫔妃们开始发挥她们的余热了。 “是啊,叶贵妃娘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如再说仔细一点,毕竟叶贵妃娘娘是关心皇后娘娘,说得越仔细也好让皇后娘娘越宽心啊!” “叶贵妃娘娘真是大智慧,前朝都没得出结论的事,叶贵妃娘娘倒是见解独特。” 皇后党的嫔妃们一句又一句,可谓是句句在引叶贵妃入坑,只要叶贵妃说出些什么,那么今儿个这事可就要闹大了。 而这一句又一句的功夫,皇后捡回了理智压下了怒火,跟着道:“妹妹这话好似知道什么似的,不如就大方一点再多提点一下姐姐,姐姐可是感激不尽的。” 2115:叶贵妃挑是非(3) “呵呵……”叶贵妃突然抬手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这一笑笑得皇后脸都绿了,这才开口道,“不是姐姐说太子殿下是冤枉的吗?妹妹只是顺着姐姐的话说罢了,就想着既然太子殿下是冤枉的,却被证据十足的幽禁,这不是了解太子殿下的人坑害了太子殿下,还有谁?这是惯性思维,任谁都会这样想的啊,只不过妹妹我只是说出来了而已,是不是啊姐姐?” 叶贵妃意思很简单,是你说冤枉的,我这才说的,怎么就怪起我来了呢,这源头不就是你吗? 不得不说叶贵妃这嘴也够厉害,愣是说得皇后又憋住了气。 而众嫔妃一直都觉得叶贵妃这嘴不饶人,却从不知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叶贵妃那是绝对不会开这个口的。 “妹妹这真的是好心关心姐姐,没想到姐姐竟是不领情,如此,妹妹便先告退不在这碍姐姐的眼了。” 说着,叶贵妃便起了身对着皇后福了福身后转身就朝外而去,走得那叫一个利落。 而皇后都被叶贵妃气得要心肌梗塞了,却愣是没开口叫住她,叫住她做什么,继续说话气她吗? 重点是她竟是觉得这个女人说得有几分理,但那个可能的人是谁,苏萱蓦然间有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本宫累了,你们都退下吧。”深呼吸了几口气,皇后直接丢下这么一句,然后在身侧宫女的搀扶下朝着内殿而去。 皇后这命令一下,让众嫔妃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省得她们要找借口离开。 “恭送皇后娘娘。”众嫔妃行了个礼,然后便以此从殿内退了出去。 嫔妃们安心的退了出去,然进了内殿的皇后却是心里慌极了。 昨儿个墨昱出事的时候,她怎么没慌,只不过后来苏府传信过来说让她安心,并多多安抚墨昱,说苏府会帮他们,说墨昱都说没做,那就更要帮了,可不能让墨昱给人背黑锅。 但现在…… 想想她嫁给淮南王妃妹妹都能被她爹下毒,能了解她的昱儿那般清晰的可不就是她爹,若真是她爹…… 苏萱突然不敢再想象下去……不敢再想象下去…… …… 不管是苏博雄的人还是墨昱的人,苏萱这边都有,所以这边的嫔妃请早安一散,叶贵妃的那一番言论可谓是一字不差的传向了这两方。 最先收到消息的定是在东宫的墨昱了。 而在这之前墨昱刚刚听了两个小太监的闲聊,聊得是他们的兄弟姐妹在外面给人家大宅院做工的一些事,其中讲到了一家的少爷被人给陷害失去了继承人资格,而他莫名的觉得和他的处境有些像,就听了听,竟是那家少爷母家的人干的好事,那个少爷的母家当真是白眼狼。 这故事才刚听完,这边便收到了东宫那边的消息,墨昱当下便忍不住开始将刚刚听到的故事对号入座,越对号入座越心惊,越对号入座越心惊,到最后他竟是发现造成他现在处境的,最有可能的那个人竟然是他的外公苏博雄。 2116:产生危机感 而无论是从能力还是从对他的了解上,他外公几乎是每一样都占据了,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但是为什么? 陷害了他有什么好处? 难道苏家的荣宠不应该是靠他吗? 他外公并没有理由这么做不是吗? 一时间墨昱整个人陷入了混战之中。 比起墨昱的混战,苏博雄收到消息的时候直接震怒。 “叶家……”当下就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叶贵妃哪怕身为贵妃在苏博雄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女人,苏博雄完全不放在眼里。 而今日那叶贵妃所谓定是受叶家的指使,否则她一个女人家哪里来这么敏锐的洞察力,几乎就将整个事情给还原了。 虽说整件事没有证据,但是这会引起墨昱的戒心,很不利他的计划,也会引起帝王的注目与怀疑,这对他可是大大的不利。 他真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捅他一刀的竟然是叶家,不,该说是二皇子墨苍冥,毕竟叶家这么做除了为墨苍冥,没半点好处。 想着,苏博雄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压下怒气开口道:“去,告诉皇后和太子,这是叶家的计谋,目的就是为了挑拨我们内讧,让那墨苍冥坐收渔翁之利,说不定此事就是那墨苍冥所为,毕竟那墨苍冥可是太子有力的竞争对手。” “是。”苏韦领命转身便欲离开,毕竟此事发生得太突然,避免发生什么意外的后果,还是越早处理越好。 然苏韦这才刚转身走上两步,便被苏博雄给喊住了。 “等一下。” 闻言,苏韦当下停住脚步转身面向苏博雄。 只见苏博雄又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开口道:“不用去传消息了,等皇后和太子那边派人来问,问了之后你再这般告诉他们。” 这般急着去解释倒是显得他有些心虚了,待他们来询问时再说,方可显示出他的不屑争辩以达到告诉他们他是清白的目的。 “是。”苏韦躬身领命,却是没有离开,深怕苏博雄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苏博雄没立即开口,而是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你可确定安排妥当,不会被墨昱给察觉出破绽?” 虽说大部分是他的人,但也不能保证有小部分是墨昱的人。 “属下确定。”苏韦回答的极其肯定。 苏博雄听了之后好似松了一口气,然后道:“这几日该会有很多人盯着我们府上的人,你这几日就什么都别做,别让人抓住把柄。” “是。” “行了,去吧。” “是。”苏韦领命离去。 而苏博雄则是陷入了沉思,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快点终结眼前这个局,这样他便不会再有暴露的危险。 …… 苏博雄与墨昱那是放了人在皇后那才快速的得知了叶贵妃所言,而帝王则是因为这后宫之中就没有瞒得住他的秘密,所以他也很快便得知了,比苏博雄还要快。 帝王得知的时候当下大笑了三声。 “哈哈哈……这个可能朕怎么就没有想到……” 的确,整个鄢陵城的人都知道帝师是支持太子的,是太子坚强的后盾,这早已成了惯性思维。 2117:真是朕的 而在这样的一个惯性思维下,任谁也不会去怀疑帝师对太子的忠心,谁会想到帝师会这样陷害太子。 帝王大笑三声之后,顿时整个人变得阴沉无比。 “可真是朕的好老师……” 他一直知道苏博雄是个有野心的人,只是不知道竟然野心至此,他最多以为苏博雄想做个权臣,再不然就是想要操控墨昱。 但若是眼前这件事是苏博雄做的,还陷害了墨昱,要推他出去做挡箭牌,这可就比做权臣和操控墨昱要过分多了。 这得是多大的野心,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呵呵……”思绪间帝王再一次笑了,只不过这一次笑得极其阴森和阴狠。 他本来想借助秦柒一事将苏家以及太子皇后在宫中的人给端掉一些,如此看来人还得留着,毕竟在暗处伺机而动可比一抹黑要好多了。 “影卫,给朕好好的监视帝师府。”笑过之后,帝王直接对着暗处的影卫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是,主子。”没有人出现,只传来了这一道应道声。 而帝王则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一事出他之前所有的设想都得推翻,他需要重新考虑如何去面对眼前的这一出大戏…… …… 皇后陷在混乱的漩涡之中只陷到了午时便做出了结论。 她是皇后,可不是苏鸢那个女人能比的。 她儿子是太子,他们是苏府的荣耀所在,她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陷害她儿子的事,绝对不会。 然虽然这般想着,皇后却是派人去了苏府,将叶贵妃的那一番话一字不漏的传递了过去,并询问帝师是否会是这人? 这话是直白了一点,但是皇后不问无法安心。 而皇后的询问可谓是在帝师的预料之中,毕竟是女流之辈能多沉得住气。 “太子派人问了没有?” 苏萱在他这里的作用完全没有墨昱大,且这次的关键是墨昱,所以他比较在意的是墨昱对此事的态度。 “没有。”苏韦如实回答。 苏博雄闻言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不用现在就回复皇后,待夜色快要落幕的时候传过去便行了。若是在这之前太子有让人来询问,就早些回复。” “是。”苏韦恭敬领命。 “行了,退下吧,一定要密切注意墨昱的动态,这很重要。”苏博雄不放心的又强调了一遍。 “是,属下告退。”苏韦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苏博雄则再次提笔练起了书法。 而一直到夜幕降临之际墨昱都没有派人过来询问,不过这边的消息却是传递给了皇后,顺便不甚在意的提点下了一下说太子殿下没有询问定是十分信任帝师,帝师很是欣慰,让皇后代为表达一下帝师的欣慰。 这无疑不是在变相的让皇后传递消息过去。 然皇后却当真以为墨昱对帝师府极其信任,在欣慰的同时顺便唾弃了一下自己的不淡定,随后便派人将帝师府传过来的消息给墨昱送了过去。 消息传到墨昱那里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而他更是在太子妃那里陪太子妃用晚膳了。 2118:产生间隙 他想过了,既然是冤枉的就该如平日一般好好生活,而不是焦躁不安,那样反倒是显示出他的心虚来。 他既清白又何须惧怕。 若是他父皇真要他死,那些证据就足够了,还查什么查。 若是他父皇不要他死,就算那些证据是真的又如何? 毕竟这天下间能定他生死的就只有他父皇。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洗脱罪名,而是如何让他父皇没有杀他的心思。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派人过来看望殿下。” 小弯子禀报的时候,墨昱正在给苏若若夹菜。 “本太子甚好,让他回了母后不用担心。”墨昱这话的意思并不打算见。 小弯子犹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来人说皇后娘娘有话带给殿下。” 小弯子的话让墨昱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墨昱将菜放入了苏若若的碗中,紧接着放下了筷子,后拿起一侧的帕子擦了擦嘴道:“让他进来吧。” 来人是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一进门就对着墨昱和苏若若跪拜了下去,“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娘娘。” “平身。”墨昱开口让人起身。 “谢太子殿下。”小太监当下起了身。 “皇后让你给本太子带了何话?” “回禀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说一切都是叶家的阴谋,说今早叶贵妃的所为乃故意挑拨殿下和帝师大人,皇后娘娘让人去问了帝师大人,帝师大人言他与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会做出这等自掘坟墓之事,毕竟若是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他帝师府也逃不了干系的。另外帝师说多谢太子殿下信任,他很欣慰殿下没有怀疑他,他会尽全力帮助殿下,还请殿下安心。” 小太监一口气将皇后要他传递的话全部给传递完了。 而墨昱在听完之后并没有回应,而是就那么眸色忽明忽暗的看着小太监,看得小太监顿时有种锋芒在刺的感觉。 信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叶家挑拨? 呵…… 墨昱只想冷笑。 这需要他苏博雄教吗? 这是全鄢陵城里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知道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苏博雄才是最没有嫌疑的。 但论起对他最了解的当真是除了他再也没了其他人,主要是这里面许多官员的安排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知道的。 而他之所以不派人去问,当然也是为了显示自己对苏家的信任,他确实也一直很信任来着,但此事让他真的不得不对这信任产生怀疑。 毕竟他的好外公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利用,而对自己一直疼爱的孙女那是在没了利用价值之后说扔就扔,还有他的另一个外孙,在不和他一条战线之后,他下手可利落得狠啊。 这样的人要说不会干出这种陷害他的事,他是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太心安的。 只不过他唯一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当然,说是叶家阴谋也不无可能,但叶家可没那个能力深入到他在朝中的各方势力。 2119:产生间隙(2) 不论是苏博雄还是墨昱都有着很强的疑心,所以只要一件事在他们心中萌了芽,那么这怀疑的种子便会一直长一直长。 “让母后安心,谁亲谁疏本太子一清二楚,也顺便让母后替本太子给帝师大人传一句话,就说本太子的清白就靠帝师大人了。” 沉默了片刻,墨昱开口交代了这么一句。 “奴才遵命。”传话小太监立马应声。 “去吧。”墨昱不欲多说,直接挥手让人离开。 “奴才告退。”传话小太监应声躬身离开。 传话小太监这一离开,墨昱随即便重新提起筷子加了块菜放进了苏若若的碗里,“若若你身子太虚,要多补补。” “谢太子殿下。” “叫阿昱。”墨昱微微板着脸纠正了一下。 “阿昱。”苏若若无比乖巧的叫了一声。 “乖。”墨昱甚是乖巧的勾唇轻笑,随即似漫不经心道,“今儿个清晨叶贵妃给母后请安的时候大胆畅言,说本太子是被熟知本太子的人给坑害的,本太子略一思索觉得甚是有理,若若觉得谁会是这熟知本太子的人?” 墨昱问得很是漫不经心,眸光却是半点不移的专注看着苏若若。 “若论衣食起居,最了解阿昱的该是我了,若论前朝政事,最了解阿昱的该是帝师大人。我与阿昱乃年少夫妻,从少年时一直陪伴到现在,对阿昱衣食起居的了解可谓是无人能敌。而帝师大人看着阿昱长大,又一直扶持阿昱,如此,前朝政事除了帝师大人,我想不出第二个。” 苏若若这算是直言不讳了,却也很是巧妙,并没有说谁坑害了墨昱,而是回答了最熟知墨昱的人,还分了类别。 “可你们都与本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怎么会坑害本太子呢?”墨昱嘴角勾着笑,很是意味不明,不知是在问苏若若还是在问他自己。 苏若若没有应声,这是一道送命题,她一个后宫女子不易参政。 “身子弱,早些休息。”墨昱似乎没有任何要苏若若回答的意思,在反问完之后只沉默了一下,便丢下了这么一句,随即起身朝外而去。 这个时候他该去听听总是在关键时刻冒出独特话语的人的见解。 而这个人就是北堂燕。 墨昱来得时候北堂燕刚刚吃好饭,正躺在躺椅上休息。 “太子殿下驾到。” 暗夜里响起的这一声传唱声让躺在躺椅上的北堂燕眯了眯眼睛。 墨昱的到来对她来说算是意料之中也算是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他会来找她,毕竟不是个真蠢的,而意料之外的是来的比她想象中的要快一点,看来清晨皇后那里叶贵妃那一闹倒是闹出了效果,也算是给她做了嫁衣。 墨昱进了北堂燕寝殿的时候,北堂燕刚刚好从躺椅上下来,见到人进来了,当下便弯下妙曼的身姿对着墨昱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墨昱没有应声,而是踱步走至北堂燕的身侧在她身侧的躺椅上坐了下来,随即大手一伸直接拉住了北堂燕的手,一个用力将人给带进了怀里,更是顺着被北堂燕撞过来的力道朝着身后的椅背上撞了过去。 2120:为何嫁给本太子 “殿下……”北堂燕见自己把墨昱给撞倒了下去,当下惊呼了一声,更是慌张的要起身,只不过刚动就被墨昱直接一个翻身给半压在了躺椅之上,双手直接被墨昱给禁锢在了头顶之处。 这姿态让北堂燕忍不住又喊了一声,“殿下……”只不过这一声不是含着惊慌,而是含着些许不解的迷惑。 墨昱依旧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北堂燕,更是用那只空落的手抚摸着北堂燕的脸颊,然后顺着那脸颊一路往下划过脖颈探入了衣襟之内。 这一动作让北堂燕又一次呼唤出声,“殿下……”这一次的呼喊夹满的事娇羞与mei色。 就在这时,墨昱那本该继续下滑的手却是在衣襟的领口处盘旋了一下直接一个反手就按在了北堂燕的脖子上,力道不是很重,却透漏着无尽的危险。 “殿下……”又是一声呼喊,带着惊慌无措和委屈。 “北堂燕,你说你嫁给本太子究竟是为何?”墨昱终于开口了,说话间那按在北堂燕脖颈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她的脖颈,看似aimei却带着无尽的杀机。 “殿下……” 北堂燕开口欲回答,却在刚喊出口的时候直接被墨昱给截断了话,“别说你心仪本太子,这会显得本太子很蠢。” 北堂燕难得高看墨昱两眼,没想到这人这么快有这觉悟,也不算太蠢,合作一番也不无可能。 想着,北堂燕微微收起面上的mei色,带着点肃然开口道:“臣妾来和亲是为了加重换回臣妾哥哥的砝码,而之所以选择了太子殿下,当然是因为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毕竟在辰国论地位除了陛下就是太子殿下了,而臣妾这般年岁当然要寻一个与臣妾一般的人嫁了。” 言外之意,帝王虽尊贵但是太老了,所以她就选择了其次的他。 而这话只能隐晦的说,总不能说嫌弃皇帝老吧,在别人的地盘上说这话简直就是活腻了。 说来北堂燕也不算撒谎,这算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吧,另外当然是经研究这墨昱比那墨苍冥好操控,她的离间任务可是必须要从这两个人当中选,不然选了一个没实力的,还怎么引起辰国内乱。 但就这其中之一的理由在墨昱这已经足够站住脚了,毕竟这个理由很强大,那个女人不捡地位尊贵的人嫁,这个理由可谓是在瞬间满足了墨昱的虚荣心。 “作为北堂骁的亲妹妹,爱妃似乎跟北堂骁学了不少东西。”墨昱这算是从侧面的一个试探。 “哥哥那么优秀,作为妹妹便是不及,总也要学些东西的。”北堂燕这算是应了墨昱的话。 这个时候可不适合装傻,特别是这算是一个墨昱主动送上门给她挑拨的好机会,她是傻了才会浪费。 再说了,她已经露过几手,墨昱只要不是真的蠢,总能察觉到一二,如此她再装就没意思了,那样反倒会显得她居心不良。 “呵……”听闻北堂燕的话,墨昱轻笑了一声,随即将按在她脖子上的手滑到了她的腰间,这也算是对她回答的一种满意表现。 2121:自己人不一定是自己人 “徐州城事件本太子着实冤枉,但每样证据都指着本太子,让你来分析,你觉得这会是怎么一回事?” 轻笑一声过后,太子开始进入了正题,只不过那语气好似在闲聊,没有半点肃然。 “即是冤枉,那定是证据被人造假了,可却造得那般真,那就只能说是熟知自己的人做的了。” 北堂燕有问必答,半点不藏私,不过答得也很随意,同样没有很肃然。 “即是熟知的人那定是自己人,而这自己人可是荣宠都绑定在一起的,这要是自己人害自己人,这是不想要荣华富贵了吗?” 墨昱并没有直接点名,但他认为北堂燕不会傻得听不明白。 北堂燕当然不傻,不仅不傻,还等着这个挑拨的机会好久了。 “恕臣妾直言,挂羊头卖狗肉这事很是稀疏平常,所谓自己人那不一定就是自己人,所谓荣宠绑在一起也不一定绑在一起。” “你这话何意?”北堂燕说得轻描淡显,墨昱却当下肃然了起来,那只搭在北堂燕腰间的手再度压上了北堂燕的脖子,气势森然。 “殿下,你的身子是个不定时因素,此乃众所周知,谁不想荣华一生,玩赌博的人又有几人押宝的时候会只押一件?” 北堂燕是不知道帝师府为何会对六皇子青睐有加,不过帝师府另外押宝这可是事实,而能让她在这个时候作为理由的也就只有墨昱的身体了,毕竟他久病无医,活到哪一日都是个未知数,这可是众所周知的。 “你……”北堂燕的话让墨昱当下变了面色,那按在她脖子上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北堂燕虽没有直言,却是意欲极其明显了。 “是殿下问臣妾的……殿下你得接受事实……”北堂燕被压着脖子很是呼吸困难,却依旧倔强的将话说完。 北堂燕的话让墨昱的面色忽明忽暗,最后不知道是为了发泄还是为了掩盖什么,就那么突然撕碎了北堂燕的衣衫,扯了一下自己的亵裤,然后按着她做起了最原始的律动。 律动间动作极其粗鲁,然却大大的满足了北堂燕,但这会子可不是刺激墨昱的好时候,更是要显示自己委屈的时候,于是北堂燕就用着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承载着墨昱粗狠的侵略。 …… 墨昱离开后,苏若若并没有做别的事,而是继续吃着还没吃完的晚膳。 待慢条斯理的吃完晚膳之后,苏若若这才让人将饭食撤下去,然后让人送了水来梳洗。 梳洗间,刚刚在墨昱离开后就跟着离开的小桃红也回来了,手中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苏若若看了一眼那黑色药汁,接过小宫女手中的帕子擦干了手,然后接过一口气仰首喝了下去。 当下小桃红立刻上前递上拭嘴的帕子,并接过了药碗递给了一侧的小宫女。 “小桃红留下,你们都退下吧。”苏若若擦拭完嘴角之后,边将帕子扔给一侧的小宫女边开口道。 “是,太子妃娘娘。”屋内的宫女太监当即躬身退了出去。 2122:本妃有条件 “是,太子妃娘娘。”屋内的宫女太监当即躬身退了出去。 待确定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远离了之后,苏若若这才看向小桃红。 小桃红当下走到苏若若的身侧低声在苏若若耳侧道:“太子殿下去了燕妃娘娘那里,两人交谈了好些时候,具体内容不知道,随后两人行了鱼水之欢。” 听完小桃红的话,苏若若眸光微微暗了暗,随即甩了甩袖子对着小桃红道:“铺榻吧,本妃要安寝了。” “是。”小桃红高声应了一声,随即走向了苏若若的床榻,待一切弄好之后,小桃红对着苏若若道,“娘娘请歇息,奴婢帮您把灯灭了。” “嗯。”苏若若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便走向了床榻,只不过却是合衣上了榻。 小桃红略微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到桌边灭了灯盏,随后朝外而去。 小桃红离开后苏若若又静待了片刻开口喊了一声:“北耀。” 苏若若话落间一道黑影落在了苏若若的榻前。 “墨昱对帝师府产生了怀疑,你已亲耳所听,而墨昱离开之后直接去了北堂燕那里,这是为何本妃就不知道了。” 墨昱怕是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苏若若这里藏了人,更是没有想到他自认为不会背叛他的苏若若对他也早已生了二心。 其实也不算苏若若对墨昱生了二心,只是墨昱做事太凉薄,苏若若早已看得透彻,如今只不过是在为自己求一条活路罢了。 这边一怀疑完就去了北堂燕那里,这里面不用想都知道有猫腻。 “太子殿下去北堂公主那边都说了些什么,此事还请太子妃娘娘代为打听。”他们是有人监视北堂燕那边,但无论是北堂燕还是墨昱都有暗卫跟随,所以他们并不能靠太近,以至于并不能获知他们的谈话内容。 “可以。”苏若若答应得很是爽快。 “多谢太子妃娘娘。” “不过本妃有条件。” “请讲。” “若是本妃打听出对你家主子有用的消息,本妃想请木槿来为本妃诊治一番,本妃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她最近身子一直不对劲,而宫中的太医又说不出什么,她需要一个靠谱的人来帮她。 “此事我需要回去询问主子。” “好。”苏若若倒是没有为难北耀。 “告辞。”当下北耀直接消失在了苏若若的屋内。 而苏若若就那么坐在榻上看着暗夜…… …… 木槿白日里一直待在府里,有那么几分与世隔绝的感觉。 但也只是感觉,因为每晚墨翎来的时候都会跟她讲述白日里鄢陵城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这不是为了八卦,而是为了让木槿对一切都了解,如此也好在遇事的时候好应对。 北耀来的时候墨翎刚刚好跟木槿讲述完清晨叶贵妃给皇后请早安的事。 “叶贵妃真厉害。”木槿当下不由得赞了一句。 可不就是厉害么,哪怕没有明说,却是任谁都将帝师府给对号入座了,重点是竟敢就这么半点不掩饰的当着皇后的面含沙射影,这也是没几个人有这胆量了。 2123:我答应她 “帝王需要平衡,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叶贵妃之所以如此也不是没有仰仗的,而这仰仗就是帝王。这看上去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贵妃,其实博弈的是帝师府和叶家,所以只要叶贵妃不太过,帝王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就算是这样,若是叶贵妃是扶不起的阿斗也不行,说到底还是叶贵妃厉害。” “嗯。”墨翎没有反驳,刚刚的解说也只是为了让木槿了解帝王的平衡之术。 刚回来的北耀在听闻自家主子和主母的话聊完了,当下便隔着门喊了一声,“主子。” 以前没有主母的时候他们是随意进出主子身边不用通报的,但现在有主母了不行,他们还不想死太早。 “进来。”墨翎当下应声。 下一刻北耀便出现在了屋内,单膝跪地的禀报道:“太子一整日都没有派人去帝师府询问,皇后在午时派了人过去,然后在晚间帝师府回了消息,皇后便让人来告诉太子。帝师府的人说是叶家的阴谋,是叶家挑拨,帝师还因为太子没让人询问表示一下自己的欣慰,感谢太子的信任,还说一定会帮太子洗脱罪名。而太子听后表达了自己是信任的。却在传话的小太监离开之后当下便问了太子妃对此事的看法,太子妃直言论衣食起居最了解太子的是她,而论前朝政事最了解太子的是帝师,随后太子便离开去了北堂公主那里。” 帝师府推锅给叶家,这在墨翎的预料之内,但在谈论之后却突然去找北堂燕这又是为什么? “知道墨昱去找北堂燕做了什么吗?” “太子跟北堂公主身边都跟着暗卫,我们的人无法靠近。不过回来之前,属下请太子妃娘娘帮忙去探测一下,太子妃娘娘答应了,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大家都是互惠互利,有条件很正常。 “太子妃娘娘说若是她能探出对主子有用的消息,请主子让木小将军帮她私下查探一下身体,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一句有用的消息很好的体现了苏若若的诚意。 “这苏若若倒是个拎得清的,堪称苏家的一股清流。”木槿没忍住赞叹了一句。 可不是么,不是简单的要求以物换物,而是要以有价值的东西换,这里面可区别大了,毕竟北堂燕那人也不是好糊弄的,苏若若这一去很可能会白跑一趟。 “我答应她,只要她给得出有价值的消息,我就去帮她看,若是有问题,我还可以帮她治。” 对方如此爽快,木槿也不能落后。 还有几日便是两人大婚,墨翎不想让木槿去涉险境,毕竟皇宫那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一帮苏若若可不只是简单的治了一个人,很有可能会牵扯出许多。 “我不是很想你去涉险,毕竟苏若若不是普通人,这一弄说不定要牵扯出许多事。” 墨翎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口。 “就是搭个脉而已,后续如何还不是主动权落在我们自己手里。”木槿伸手扯住了墨翎的衣袖摇了摇,讨好的意思很是明显。 2124:寻找罗莲 她也不是想要惹这些麻烦,一个是她是真的挺欣赏苏若若这行为的,另一个则是摆在眼前的捷径不走那可不是她的风格,她的阿珩希望她好好的,她又何尝不希望他好好的,她能出力的地方她希望她可以帮到他,省得他去犯险,特别是在对弈中,获知对方信息越多,对己方那是越有利。 墨翎看着木槿撒着娇却执着着眼神,余下的只有满满的无奈。 “好,听你的。” 闻言,木槿当下扬眉对着墨翎展开了笑颜。 墨翎伸手揉了揉木槿的发顶,随即转首对着北耀道:“去回了苏若若,她的要求我应了,价值越大她就可以获利越大。” “是。”北耀应声闪身消失在了屋内。 “我们休息吧。”北耀一离开,墨翎便对着木槿道。 “好。”木槿当下乖巧应声。 随即两人便携手朝着床榻而去。 …… 同日,丰城。 昨儿个夜里黑衣人让罗莲给逃跑了,然后便匿名写了举报信扔到了城主府裴德办公的桌上。 而之所以没直接扔给裴德,实在是扔了也没用,他总不会晚上去搜查,如此还不如风险小一点扔到他办公的桌上以防他们不被人给盯梢。 所以当今日早晨裴德例行办公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了桌上了的匿名信,看完之后胡子都气飞了。 人竟是在他府里藏了一天,他这骑驴找驴的,真是…… 不是说这罗家小姑娘是个直爽的小姑娘吗?怎么会这么狡猾,真是…… 裴德只觉得自己被耍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至于这匿名信,不管谁给的,定是假不了,因为昨儿个他的人各个城门可都守着,人绝对在城中,现在有了线索更好。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裴德才压下要捏死罗莲的冲动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来人。” 裴德这一声喊,当下便有一人蹭蹭蹭地跑了进来,并麻溜的行礼道:“城主。” 来人是裴德的管家裴流。 “立刻组织人分成小队在城中搜索罗家小姐,带着画像挨家挨户的搜查,都把眼睛给擦亮点,着重搜索城南方向。” “是,城主。”裴流应声转身便麻溜的离开了。 而裴德则是将手中的匿名信给重新装好,然后对着虚空道:“这信交给杨将军,告诉他有另外一伙人盯着罗家小姐。” 这个时候出现这样一封信很明显是有人想借助他之手,而他之所以出手不过是两家目的相同罢了,只不过人找到之后可就有点不好办了。 既然能送来匿名信,想来也是能来抢人的,所以在没找到之前他得做出防范。 “好。” 一道应答落下,随即裴德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再然后手中的信件便没有了,那速度快得他只觉得一黑,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好在有应答声,至少让他知道刚刚闪过的黑影是个人。 而此刻的罗莲早已经将一身红色的丝绸衣衫换成了灰扑扑的亚麻色麻布衣,盘了一个已婚妇女的发饰,脸上则用木槿教她的简单变装法,用胭脂水粉在面上搞了一个红色胎记,可以说是遮住了半张脸,这般模样的她不要说不熟悉的,便是熟悉的想要认出来也甚是难。 2125:神之画像 城主府的官兵搜查到这的时候罗莲正在一家路边的馄饨摊上喝着混沌。 “有没有见过这个姑娘?” “有没有见过这个姑娘?” 搜查的官兵拿着画像一路逮着一个人就问。 远远的看到这场景的时候,罗莲下意识的就要逃离,不过随即想到自己此刻的装扮,愣是停住了起身的冲动,坐在那里吃着混沌。 “有见过这个姑娘吗?” “有见过这个姑娘吗?” 询问声越来越近,罗莲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直到那询问声停在了自己的耳侧,罗莲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跳出来了。 毕竟她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实在是胆肥了,哪怕是她做了装扮,自我觉得不会被发现,却依旧忍不住要紧张。 “问你呢,见没见过这个姑娘?”兴许是问得多了,官兵再次开口的声音有点不耐烦,还带着点凶狠。 罗莲深呼了一口气,本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本质抬起了头,然在她看见面前的那张画像的时候,直接一个没忍住将口中的混沌给吐了。 官兵吓得往后一闪,刚要开口骂便见罗莲将头全抬了起来,这一次吐的换成了官兵。 “自己长这样还嫌弃别人。”官兵直接吐槽了一句,随即厉喝了一声,“你到底见没见过这个姑娘?” 罗莲机械地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她怕自己开口会露馅,所以扮演了一个哑巴。 “还是个哑巴。”官兵又嫌弃的吐槽了一声,随后在看见罗莲头上的已婚发饰的时候,简直恶心的不行,“哪个倒霉鬼娶了这么个……” 官兵没说下去,啧啧了两声便走向下一个人去继续询问。 “有没有见过这个姑娘?” 听着那询问声的远去,罗莲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咽了一口水。 她能不惊愕吗?那画像到底是哪一个大师画得,画得她爹都认不出她,不,她自己都认不出了。 那脸是蛇精变得吗?下巴都能成锥子了。 眼睛是没开缝吗?都眯成一条直线了。 剩下的她真的不想吐槽了,总之她觉得自己这妆白化了,她觉得她就自己的模样出来晃,都不会有人认识她。 当然,她就是想想,毕竟总有那么几个人会认识她的,特别是暗处藏着的那几个,可是让她防不胜防。 在心中吐槽完了画,罗莲低头将剩下的混沌给吃了一个干净,然后付了钱离开了。 她得去那急流处转转,看看有没有白泽的消息,她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 而这画像被东辰拿到白泽那的时候,白泽正在喝药。 “城主府的人贴出了画像在到处搜查罗小姐。”东辰一边对着白泽禀报一边将手中的画像给递了过去,“城南的人比较多,今日晌午之前那边定是会查完的,查到这也该到傍晚了,我们……” “噗嗤……咳咳……”东辰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一声咳嗽声给打断。 原因是白泽在接过东辰递过来的画像的时候,一边喝药一边举起看了过去,而看过之后直接药喷了,然后被呛着了。 2126:哪个混蛋画得 咳嗽了好一会,白泽才缓过神来,然后用惊掉下巴的表情看向东辰,问道:“这是谁?” “罗小姐。”东辰应得很是一本正经。 “哪个混蛋画得?眼瞎了吗?”白泽直接吐槽出口,带着深深的不满。 当下,东辰面色黑了,冷着气息道:“我画的。” “咳咳……”白泽直接被惊得让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咳咳……你……” 一时间白泽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莫不是白将军准备让他们拿着罗小姐的画像追得罗小姐满丰城跑?” 昨晚他听到那群黑衣人要去送匿名信的时候,他猜到城主裴德很有可能会有用画像搜查的这一手,他提前画了一些,然后盯梢了城主府那边,在确定那边的确用了这计策的时候,他换了画好的画。 毕竟下面的士兵可没见过罗莲。 “呵呵……”白泽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东辰的用意,当下赔笑了一声,随即道,“画得好,画得甚好。” “这计策用不了多久,便是城主府的那群人察觉不了,今晚上城主府那边还得收到那些人的匿名信。” “那怎么办?罗莲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白泽当下急了。 “罗小姐比你聪慧。”说着,东辰又递给了白泽另一张画像,若不是他们的人一直跟着,乍一见他们也不会认出这个是罗莲。 白泽接过画像再一次被噎住了,好在这一次没有喝药,没被呛着。 “这……这是罗莲……”惊愕一点不比刚刚笑。 “嗯,罗小姐自己弄得。” “莲儿真是聪慧。”白泽得到回答后,当下区别对待的夸赞了一下。 东辰嫌弃的看了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白泽,当下接着说起了之前被打断的话语,“天黑之前,我们的人会引着那些官兵不来此处,天黑之后我们需要移去城南,这里不能待,你这全身裹起来的模样很是显眼,待晚上官兵查到这里是绝对会产生怀疑的。” “好。”白泽还盯着手中的画,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东辰再次嫌弃的看了白泽一眼,“白将军需要多多休息。” 丢下一句便直接无视白泽那傻笑的样子转身离开了。 而白泽人是乖乖听着话躺了下去,却依旧盯着那画傻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翌日。 苏若若等墨昱离开北堂燕那一直等到了晌午,而这个时间点当真是刚刚好够理由让苏若若去寻北堂燕,不管怎么说现在是非常时机,且还有墨昱身体的缘故,北堂燕却缠着墨昱从昨晚一直到今日晌午,这足够作为太子妃的她去说道说道了。 而这种行为是被看作羡慕嫉妒恨,还是被看作争宠或者打压,对苏若若来说都无所谓,她要能达到她的目的就行。 “太子妃驾到……” 当寝宫外响起这一声传唱声的时候,北堂燕还衣不蔽体的躺在床榻之上。 “太子妃?”北堂燕微眯了眯眼睛呢喃了一声,随即动了动身子看向站在床榻边的苏莹莹道,“给本妃去向太子妃娘娘传话,就说本妃伺候殿下太过劳累,起身大概会慢一点,还劳烦姐姐等一等。至于剩下的该如何,你自己看着办吧。” 2127:太子妃见北堂燕 而苏莹莹早已在听见太子妃的称呼的时候眸光里就涌满了恨意,同时苏家的女子,同时娘亲的女儿,为何苏若若可以这般好命,而她却要落得如今这见不得人的落魄下场。 “太子妃驾到……” 这一声喊又近了许多距离,而苏莹莹却依旧站在那里没动。 “不想去吗?不想去我就换……”北堂燕见此当下开口道。 “我去。”不过北堂燕没能说完就被苏莹莹打断,随即苏莹莹便转身气势汹涌的离开了。 北堂燕见此,嘴角勾起了一抹看好戏的冷笑,好姐妹相逢,真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她嫁给墨昱已经快两个月了,不过与苏若若的交集却一直甚少,今儿个是这位太子妃娘娘终于坐不住了吗? 陷在后宫的可悲女人,只知道争宠…… 苏若若一路来到北堂燕寝宫正殿的时候,迎接她的便是顶着一张晚娘脸的苏莹莹,当然,苏若若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苏莹莹是北堂燕的大宫女巧莹。 “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哪怕苏莹莹极不情愿,却也很是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 “你家燕妃娘娘呢?”苏若若一边对着苏莹莹挥手已示免礼,一边开口询问道。 “回禀太子妃娘娘,我家娘娘说她伺候殿下太过劳累,起身大概会慢一点,还劳烦太子妃娘娘等一等。” 一个妾让一个妻等,这着实够嚣张的。 “那可真是劳累你家娘娘了,本妃不急,让她慢慢来,别伤着自己回头伺候不了殿下,本妃可是无法向殿下交代的。” 苏若若说得很是温婉和善,但那噎人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苏莹莹说得话。 而苏莹莹一边在心底笑话苏若若为了墨昱争风吃醋,一边又厌恶苏若若的虚伪做作,总之在苏莹莹眼里现在苏若若让她想要撕裂。 “那奴婢就替我家娘娘谢谢太子妃娘娘了。” 心底的怨气很重,因此苏莹莹开口间哪怕极力隐忍还是不免带上了敌意。 对此,苏若若倒是没多加怀疑,毕竟她与北堂燕立场不同,她的宫女对她有敌意很是正常,只不过这一个好似有些冲动,兴许她能试探上一二。 “看来北堂燕很是喜欢你,你都能替她做决定了。” 苏若若这话让苏莹莹一个激灵,毕竟在宫中久了,再加上从小生活的环境,很明白这话一个说不好可是要遭罪的,不过却愣是不愿意低头。 “替娘娘做决定奴婢可不敢,只是作为娘娘的宫女,懂几分我家娘娘的心罢了。” 苏若若不欲为难苏莹莹,毕竟这不是她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因此当下苏若若直接转移了话题。 “既然如此,作为宫女你该多多劝劝你家娘娘,多顾惜一些殿下,要知道殿下的身子不易过度劳累,有些时候可不能由着性子来。” “太子妃娘娘的话奴婢省得,必会提醒我家娘娘,只是若是殿下的决定,便是我家娘娘也不好违抗不是么?”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不是我家娘娘贴着殿下,是殿下硬要贴着我家娘娘。 2128:太子妃见北堂燕(2) 牙尖嘴利的苏莹莹让苏若若眯了一下眼,这看似冲动的宫女却并不是真的那么冲动,话语敌意很强却说得不露一丝把柄,而有这样的宫女,其主子如何也可想而知了。 “若是平日里本妃倒也不想管太多,不过现在可是特殊时期……” “姐姐说得特殊时期是何意思?是说殿下被幽禁一事?莫不是姐姐不相信殿下是清白的?觉得殿下该整日里愁眉苦脸焦躁难安?” 北堂燕并没有拖太久,她可不想让墨昱说她恃宠而骄,据她观察,那墨昱对苏若若还挺宝贝的,她要是过分了传到墨昱那,可就让她昨晚处心积虑的挑拨给白费了。 她可不能为了恶心一个苏若若就白费了这么久的努力,待她事成之际,这个女人自动就没好下场了,何须她出手。 横插进来的声音让苏若若转眸看了过去。 只见大殿的侧门处一道身影摇曳着娇mei的身姿慢步而来,举手投间尽显风情。 特别是那脖颈之处,一个又一个的红色印记在那青色宫装的照应下尤为明显。 这一幕让苏若若微眯了一下眼睛。 墨昱与她夫妻这么多年,在床榻间都向来很是温柔,却原来还有这么狂野的时候。 而北堂燕在见到苏若若那有些微变的表情之后,整个人如开屏的孔雀一般,挺了挺xiong,姿态间满是斗美斗赢的胜利感。 见此苏若若眸光幽暗了一下,这才开口道:“本妃自是相信殿下是清白的,但就本妃相信又有何用,得陛下相信得百官相信那才有用。” 苏若若话落之际北堂燕已经走到了苏若若的面前,那脖颈上的痕迹让苏若如的眸子又幽暗了几分,这让看到的北堂燕不由得又高昂了一下脖子。 “是啊,得陛下相信得百官相信,那才有用。”北堂燕竟是附和了一声,随即转首对着苏莹莹道,“都不知道让人上茶吗?本妃是这么教你们的?” “是,娘娘,是奴婢疏忽了。”苏莹莹立刻屈膝认错,然后便转身朝外而去。 “不用了,本妃来不过就是提点一下妹妹要多珍爱殿下,也没其他的事。”苏若若一副我来随便坐坐就走的模样。 北堂燕看着苏若若故作不在乎的感觉,虚荣心忍不住又上升了几分,当下道:“殿下是妹妹的夫,妹妹定是会珍爱殿下的。” 而那边本要离去的苏莹莹见苏若若拒绝了茶水北堂燕又没有再吩咐,当下便脚下一转往一侧一站,站在那不动了。 对此,无论是苏若若还是北堂燕都跟没看见似的,毕竟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种小事上。 “如此甚好。”苏若若说了这么一句,随即站起了身道,“本妃来就是为了此事,既然妹妹知道了,那么本妃便不久留了。” 北堂燕见此当下便开口道:“姐姐难得来一次这么快就离开了,可很显得妹妹招待不周,眼见着快午时了,不如姐姐就留下用膳吧。” 虽是询问却在说完之后转首直接对着苏莹莹吩咐道:“去让厨房多备些吃食,难得姐姐来。” 2129:太子妃见北堂燕(3) “是。”苏莹莹虽不情愿伺候苏若若,却是不得不立刻应声,后转身离开。 苏若若面上闪过一丝不愉,但人已经走了,她也不好拒绝,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模样。 见此,北堂燕心中又快活了几分,她就是喜欢别人明明不喜欢却不能拒绝的样子,真好。 “殿下虽然被幽禁了,但陛下也没有克扣我们的日常用度,想来陛下对殿下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殿下本就是冤枉的。”苏若若这一句带着满目执着的信任。 看着苏若若这故作镇定的固执劲,北堂燕只想一顿嘲笑,果真是眼界小的女人,这哪里是真正的信任,而是怕被连累而生出的执着。 “姐姐也说了,这不止要我们信也得陛下信百官信,毕竟殿下还是太子。” 什么叫殿下还是太子,那不是太子就不需要他们信了吗? 不是太子还要让别人信又或者压根不需要别人信,这要不是太子只会更惨,除非…… 帝王二字在苏若若心中闪过,苏若若当下心中震撼,北堂燕这是什么意思,这些话她是不是和墨昱也说了,或者说说得更直白,她想要做什么?撺唆墨昱造反吗? 苏若若心中震撼无比,面上却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皱眉道:“妹妹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而她坚信,北堂燕绝对不会对她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呵呵……”北堂燕当下娇笑了一声,“妹妹哪里拐弯抹角了,妹妹就是重复了一下姐姐的话而已。” 愚蠢的女人她懒得多言。 苏若若顿时有一种被人耍了却不知道哪里被耍的恼怒感,当下便站起了身甩袖道:“本妃不适,妹妹的饭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吃吧。” 苏若若最近身体一直比较虚弱,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这借口也不算荒谬,且北堂燕还不能拒绝。 “那妹妹倒是不好留姐姐了,姐姐还是好生回去休息吧。我们都是殿下的人,同样都盼着殿下好,姐姐就不用担心妹妹了,姐姐多多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好养着,这才能更好的做殿下的贤内助,毕竟殿下是被冤枉的……” 苏若若搭理也没搭理北堂燕这一句,直接抬脚便离开了。 她不宜多问,否则会引火烧身,她只能激起北堂燕的虚荣心,让她能说多少就说多少。 显然北堂燕有着很强的虚弱心,她赌对了,也拿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只不过这是她的猜测,具体如何还待评判。 不过她相信她把这个提供给墨翎就足够了…… …… 北堂燕昨夜的言论刺激得墨昱在她身上狠狠地发泄了一夜,这才平息了他的怒火。 今日之所以晌午离开,正如苏若若所言,身体有些透支了,一直休息到这会子才离开回去自己的寝宫。 而他刚到寝宫不久便听闻人来报说太子妃去了北堂燕那里,一着急当下就要去北堂燕那里。 不过随即便按耐住了这心思。 在这东宫内,那北堂燕还不至于不自量力的伤害苏若若,而他这般急火火的赶过去反倒是太惹人注意了。 2130:太子的想法 这么一想着,墨昱便坐了下来等待,不过却是安排了人注意了那边的情况。 待苏若若离开,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殿下,太子妃娘娘离开了。”小太监禀报道。 “太子妃娘娘有没有和燕妃娘娘发生什么争执?”墨昱这一问也听不出究竟关注的是谁。 “没有发生争执。” “知道太子妃娘娘去找燕妃娘娘是为何?” 自他和北堂燕成婚以来,他的太子妃与北堂燕几乎没什么交集,更不要提为难了。 或者说他的太子妃大方得体,与他纳的那些个妃子都未发生过争执。 “太子妃娘娘让燕妃娘娘珍爱一点殿下。”这一句小太监回的很快,回完之后顿了顿这才接着道,“还和燕妃娘娘说相信殿下是清白的,说虽然还需要陛下和朝臣的相信,但她还是坚持相信殿下是清白的。燕妃娘娘则让太子妃娘娘多多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说都是盼着殿下好……” 小太监这算是禀报了一个大体,不过却不是很具体,毕竟有些敏感的话不是他们这种小太监能听明白的,不然就不是小太监而是太监总管了。 “还有没有些其他的?”墨昱有点怕北堂燕口无遮拦。 小太监略微顿了顿,似是在思考的沉默了片刻,然后回应道:“没有。” 墨昱知道小太监并不能学全,但关键的定是学了,既然没有其他的,那就是北堂燕没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如此便好。 至于北堂燕所说的那些也都只是一个猜测,他需要万分谨慎的考虑考察的,毕竟苏家这么多年的确对他帮助很大,若是苏家真的有二心倒也罢了,若只是被别人挑唆的,他却因为多疑而亲自斩断了自己的羽翼,这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这种蠢事他可不想做。 反正徐州城这件事还没有判下来,看看或许发展如何,他再做决定,毕竟他的生死不是掌控在那证据上,而是掌控在他父皇的手里,只要他父皇不想让他死,他就死不了。 “行了,下去吧,密切注意北堂燕的行动。”这个女人是不能给太过相信的,毕竟是别国的,哪怕已经嫁了过来。 “是,太子殿下。” “行了,出去吧。” “是,太子殿下。”小太监应声离开。 而墨昱则是坐在那陷入了沉思,他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没错,是地位而不是命。 他们这种在高处站惯的人,没了地位与没命有什么区别? 或者说没了地位比没命还要恐怖,他们是云端上的云彩,可过不了蝼蚁的生活。 …… 太子的私生活没几个人想管,但这个生命随时都受到威胁的非常时刻,太子竟然还有心思一夜荒唐,这就不得不让众人好好的深思了。 深思太子这行为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用这种平常心来告诉他们他是冤枉的。 帝王收到这消息的时候,沉默了一下,随即吩咐道:“密切关注北堂燕。” 2131:帝师骂蠢货 这个女子帝王一直觉得有问题,敌对之国的女子,哪怕是来和亲,要说和他们是一心,帝王始终是不信的,只可惜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抓住什么把柄,但便是如此,亦不可放松。 “是。”手下的人领命去办事了。 而帝师府收到消息的时候,苏博雄直接骂了墨昱一句,“蠢货,荒yin无度。” 苏韦愣是没吱声。 “不用管这些,继续盯着墨昱,只要他不做出什么有害我帝师府的事便可。” 墨昱越蠢才越显得他明智,而他绝不会去纠正他,只要他乖乖的做好棋子做好替罪羔羊就行。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是不舍得放弃他这颗棋子的,毕竟拖得越久一点他才能布置得越完善一点,也才能越有把握一点。 墨翎也同样收到了消息,相比于帝王和帝师,墨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在听到苏若若去找了北堂燕的时候眼皮子动了一下,也仅此而已。 至于太子党们则是有些担忧和发怵,这样的时刻太子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这般的人他们是否该要继续信任? 二皇子党以及一些中立派则表示,这太子的心可真大啊。 总之,整个鄢陵城的权贵们都在观望着,只除了苦逼的大理寺要没日没夜的核对那巡抚提供的证据的真假。 没办法,谁叫他们是帝王的刀呢? 得了荣耀,该办事的时候就得办啊……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鄢陵城再次陷入了纸醉金迷之中。 只要不是国破家亡的送命事,不管这鄢陵城发生多大的事,都阻止不了那些权贵们的纸醉金迷。 拼死拼活的揽权可不就为了活得潇洒自在么。 而活得不够自在的人则依旧在不断的拼搏中,哪怕是一些看上去潇洒至极的人。 例如墨翎木槿。 在别人眼中这两人可是光鲜亮丽至极,特别是木槿,那简直就羡慕死劝鄢陵城的女子了,甚至有些男子都对她咬牙切齿,谁叫他们挣扎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有,而这个山野里来的女子竟然有一个三品官职,他们居然比不过一个女子。 墨翎就更不要提了,出生在淮南王府,长得好看人又有能力,简直优秀得甩了鄢陵城里那些官宦子弟不知道多少条街了,这就算了,还让那些个大家闺秀都纷纷心仪,这让他们这些费劲心力得一官家小姐的芳心的人有多吐血。 而就是这样让鄢陵城里男男女女皆羡慕嫉妒恨的人却也在为自己的自由努力着。 只能说那些人只看到了他们的光鲜亮丽,没有看到他们背后的艰辛。 他们的优秀在一些人的眼中就是要清除的障碍,而他们为了不被人给清除,就只能动手去清除别人。 以至于在他人纸醉金迷的夜晚,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只身入了皇宫。 夜闯皇宫要是被发现,那是绝对的死罪,特别是帝王一直等着抓他们两的把柄。 这也是为何一开始墨翎并不同意木槿来见苏若若的原因。 不过现在来都来了,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护好她。 2132:夜见苏若若 动身前,木槿见墨翎布置了那么多人,当下笑了一句,“你要不要那么夸张,去见苏若若而已,搞得跟去打仗似的。” “以防万一有埋伏。”皇宫那地方全是他的敌人,他去一趟如何不要万全准备。 “苏若若不可信?” “可信却不完全信,她之所以与我交易为的不过是要护住自己的性命,若是她的性命无忧,或者有其他人可以更好更名正言顺的护着她的性命,她随时都有可能反扑。当然,这种可能性比较渺小。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她做的不够完美被人给发现了,或是墨昱或是北堂燕又或是帝王,任何一人都有可能利用她来反算计我们。” 对此,木槿只想说一句,不愧是土生土长的,哦,不对,应该是怪不得有着这样众人眼红的身份还能好好的长这么大,这都是一步步算来的,可谓是步步小心翼翼。 “那我的任性给你添麻烦了。”木槿有点点内疚,她本意是帮忙的,可现在看上去似乎是她添麻烦了。 “不,你帮了我。”墨翎抬手摸了摸木槿的发顶,“比起这个走其他的路会更危险。” 墨翎没有骗木槿,他说的是实话,去皇宫见苏若若虽然有被发现的危险,但若是不被发现,他们则是在暗处了解了敌人,可以先发制人,这在双方斗争中很是重要。 而用其他的方法,赌博下来的结果可比这坏多了。 “不哄我?”木槿撅了撅嘴。 “不哄你。”墨翎宠溺的低首在木槿那撅着的唇上印下了一吻,随即直接伸手揽住了木槿的腰便踏入了黑暗之中。 而被袭击了的木槿则在墨翎的怀里笑弯了嘴角,她觉得自己在墨翎这里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她听人说过,把你宠得像个孩子的男人是把你放在了心尖上…… …… 墨翎带着木槿落在苏若若的寝宫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相携着从外室走向了内室。 内室里竖着一架屏风,透过屏风可见那后面的床榻上坐着一抹纤细的身影。 墨翎木槿看到了屏风后的身影,而屏风后坐着的苏若若夜视能力不及两人,却也能隐约看到两道身影,重点是听到了脚步声。 苏若若没有冒然开口,而是从床榻上起身绕过了屏风。 待走近,她隐约从身高和身形上判断出了两人的身份,不过依旧没有开口。 而木槿见苏若若这般警惕,倒很是赞赏,当下率先开口,“太子妃娘娘。” 声音不大,但就这音色乃木槿无疑。 如此,苏若若也不用再去确定另一人了。 “木小将军,翎将军。”苏若若回喊了一声。 “嗯。”墨翎给面子的应了一声。 苏若若看过去,发现木槿和墨翎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好似从进来就一直是这个姿势,这墨翎可真是护着木槿,这木槿也当真是幸福至极。 当然,这些苏若若只是在心里暗叹了一下,便直接进入了正题,毕竟这两人到她这里来你可是冒着危险而来的,可不是来听她拉家常的。 2133:夜见苏若若(2) “今日晌午我去试探了一下北堂燕,以她与墨昱一夜荒唐为由,劝她珍爱一点墨昱。然后她便设话语圈套说我不相信墨昱,我说我相信,但我相信没用,要百官和陛下相信。随后她将这句话还给了我,还说毕竟太子还是太子。” 苏若若说到这停住了声音,不知道是在蕴量还是在等待墨翎木槿将她说得话给吸收。 墨翎和木槿两人没有说话,而是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继续看着苏若若。 而苏若若也在这个时候再次开了口,“我怀疑北堂燕撺唆墨昱谋反。” 这句话可不是随便一个人有胆量说出来的,因为实在是大逆不道。 然墨翎和木槿两人没一人觉得惊讶,苏若若都能想到的事,他们怎么想不到,而他们要的只不过是苏若若的结论罢了。 “不是太子还要让别人信又或者压根不需要别人信,这要不是太子只会更惨,而压根不需要人相信的除了认栽就是要拥有话语权,而这天下能掌人生死的就只有帝王。” 苏若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已经明了的不能再明了了,当然,这些都是她的猜测,所以对方是否愿意交换还要看对方的意思。 “北堂燕的话没给我提供任何直白的信息,这些是我从她的只字片语中猜想到的,所以在你们那里有价值与否还要你们说了算。” 说完了自己的观点,苏若若将决定权给交了出去。 而从进来到现在只打了招呼的两个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真假与否我可以去求证,你算是为我们提供了方向。”开口的是墨翎。 他们一直在猜北堂燕的目的,始终没猜出来,而若是这个猜测被证实,那么就说明北堂燕想要搅乱辰国,毕竟无论哪个国家,有人谋反定会造成内乱,而一旦内乱就容易被人乘虚而入。 不管如何,苏若若这个从只字片语中的猜测算是给他们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口子。 他们是想要对付墨昱,却从没想过要让辰国内乱,不然此刻墨昱哪里还坐在太子的位置上,毕竟要对付墨昱的方法太多了,他们一直温水煮青蛙只是为了不造成内乱而已。 而墨翎这一开口也算是承认了苏若若提供的信息对他有用,当下苏若若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这都是她的猜测,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对方会承认。 木槿来是负责交易之后的事,既然墨翎承认了,那么下面便是她的事了。 “请太子妃手伸出来。” 苏若若没有说话,直接撩起衣袖将纤细的手腕递到了木槿的面前。 木槿当下将手搭了上去。 其实中秋夜那日她就觉得苏若若的脉象有些奇怪了,只不过当时她的心思都在北堂燕身上,苏若若就是个跳板,她没多在意,也没有时间去在意。 而现在一搭这脉果真是有些奇怪,还是与那日不同的奇怪。 “娘娘中秋夜那日昏迷是为何?”木槿一边搭着脉一边开口问道。 “太医说我体虚,说起来我体虚近半个月了,一直喝药,也没见怎么有效。” 2134:夜见苏若若(3) “谁开的药?” “那个月家新进宫的,好像叫月舜,太子挺信任他的,好像还替太子调理过身子。”说完之后,苏若若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大概半个月前我不舒服,那人说我中毒了,墨昱还为我将东宫大搜查了一遍,只不过最后不了了之了。我一直不舒服,觉得自己厌食乏力,后来也找别的太医看过,都说我体虚让我多休息。” 她就说替苏若若看病能看出个家伙事来。 这月舜可是那月坤的义子,挺受月坤重用的,而这月坤可是帝师的人,哦对了,被他们用医书离间过了,现在大概有些貌合神离了。 而之前太子纳了月家的姑娘,总是定时往那跑,每每都有那月舜在,早就觉得有猫腻,有人说那月舜在帮太子调理身子,多数人不信,但她却是信的,因为她得了月家的医书,月家却是医术了得。 看来这月舜的医术果真是了得,因为…… “你怀孕了,不过脉象被用药物给暂时盖住了,所以一般人察觉不出来。” 墨昱那是个自己都命不久矣的人,更是被判断过有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的人,现在苏若若有孕了,还被用手段给瞒住了,这绝对不只是为了保护苏若若的肚子,这是有阴谋啊! 木槿在盘算着这里面的道道,苏若若整个人却傻在了那,她这些日子的不适竟然是怀孕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被人给下了慢性毒药,从没想过是怀孕,毕竟墨昱被断定过有后的几率微乎其微。 而木槿盘算了一下之后再次对着苏若若道:“墨昱的身子不适不是什么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而是带出来的毒,甚至还有后天的毒,极其复杂。他能活到现在也挺奇迹的,所以你这孩子……” 下面的话木槿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很残忍的。 然苏若若比木槿想象的要理智得多。 只见她抬起另一只摸了摸肚子,说不舍是有的,但她不想她的孩子生下来受罪,也不想让她的孩子成为别人的棋子,所以她宁愿不要。 光墨昱的隐瞒她就知道这孩子已经成了他的筹码了,她为何还要让这个孩子带着悲哀来到这个世界上。 更何况,因为墨昱被断定过有后的几率极小,所以她早就做好了今生无子的打算。 “你直说吧,我受得住。”苏若若的话语平静无波。 见苏若若如此平静,木槿倒显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不过仅是沉默了一下便开口道:“你这胎像并不是很稳,且现在还服用掩盖的药物,对胎儿多少都是有些伤害的,且他本身就是带着毒而来,就算生下来,活到几岁那也是个未知数,甚至生下来不会很健全,又或者连在肚子里成型都等不到……” 这个胎儿究竟会如何,木槿也不能确定,毕竟谁知道他到底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了多少有害物质过来。 而苏若若又身处漩涡之中,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个什么别的意外什么的。 2135:夜见苏若若(4) 还有那月舜,也没做什么好事,这药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是有害的。 各方各面都有可能。 “我知道了,多谢。本以为我自己中毒了,既然不是,我就放心了,毕竟我很惜命。至于这孩子,我就当不知道吧,毕竟他生存与否的权利从不在我……” 说到最后,苏若若周身溢满了无奈,还有点点不易察觉的哀伤。 而苏若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作为外人也无需再多嘴什么了。 “告辞。” 到这里交易结束,墨翎直接丢下了这么两个字,然后揽着木槿的腰身消失在了苏若若的屋内。 而苏若若的所有坚强在这两人消失之后消失殆尽,整个人就那么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那抚摸着肚子的手就那么放在那,整个人一动不动。 直到许久之后,她惊觉脸上一片冰凉,抬手摸去,早已泪流满面。 …… 木槿与墨翎并不是徒步而来,而是坐了马车,然后在离皇宫不远处的死角处下了马车。 现在从皇宫出来之后来到离开处上了马车,然后乘着马车哒哒的离开了。 而木槿一上了马车便忍不住惊叹道:“这苏若若竟然有了身孕……”这绝对是个意外,许多人都没想到的意外,“那月舜耍了手段,如此,月家的那个月坤也该是知道的,那么你说帝师府知道吗?” “不知道,不然苏若若不可能过得这般安逸。”苏若若怀孕,墨翎也是惊讶的,毕竟这是早已是众所周知可能性几乎为零的事。 “看来月家跟帝师府真的是貌合神离了。” “不一定,那月坤也是个看形式而为的人,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两边还没有发生任何矛盾,从苏博雄帮助墨睿娶到月芜言就可以看出来了,若不是有人背后操作,月姜怎么会上赶着要嫁女儿。” “都说苏博雄精于算计,这月坤也是不遑多让,怕是到现在苏博雄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合作伙伴已经生了二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在他的背后捅上一刀。” “月坤可是当年干掉那位月家神医的人。” “也是。”被墨翎这么一说,木槿一下子觉得似乎也没那么惊诧了,“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不用,都不是什么信用之人,待需要之时现时交易比较好。” “嗯。”木槿表示了然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道,“那墨昱呢,瞒着苏若若怀孕之事是为何?你说他是不是真的要谋反?” “不管是不是,我都会帮一帮他。” “帮他什么?” “帮他谋反。” “那这不是顺了北堂燕的意?” “那是在未知之前,现在我们知道了,可以防患于未然,更何况这里终究是辰国,她一人之力能如何?她无非就是要利用我们辰国的人进行内乱,只要识破她的阴谋安抚住我们自家的人便可破她阴谋了。而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所以只要着重注意她的动态便是。” “要是墨昱谋反,帝师府会如何?是会受牵连还是会趁机将墨译成给推出来?” “一切皆有可能,且墨昱这么多年太子也不是白做的,不可能处处受着苏博雄的控制,反噬苏博雄也不是没有可能。” 2136:顺道看看墨苍冥 “反噬?” “嗯,他现在对苏博雄已经过产生怀疑,但绝不会轻易动手,毕竟他也不能确定所谓的被苏博雄陷害是真的还是别人的计谋,若是真的还好,若是别人的计谋那么他就等于自己折断了自己的羽翼,他在没有把握之前绝不会轻易出手。” “苏博雄绝对不会给他时间去验证的,帝王也不会就这么光看着。” “所以我才说要帮他,帮他看清苏博雄,而他自己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我只需要轻轻推他一把,他便会入深渊,至于怎么个入法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听到这里木槿算是明白了,这说到底还是让墨昱和苏博雄之间窝里斗,至始至终这事都和她家的阿珩搭不上关系,这招借刀杀人弄得…… “墨昱真蠢,你护了他那么多年,只不过是想要终止而已,他却反咬,若是不反咬,你至少可以只当他不存在而不是对他动手。”木槿唏嘘了一声,这墨昱绝对是自作死,“你这都操得是他墨家皇室的心,你不拉上墨苍冥吗?” “拉。”墨翎几乎是当下就应声,“若是北堂燕当真是利用我辰国之人引起内乱,到时候我定是会被遣走,毕竟去了边疆的北堂骁不会安分,不过帝王不信我,我也无奈,只盼着我们一起打下的临溪城别被夺走就行了,至于另外的,除非他们没有对白泽动手,否则没了对北堂骁了解的白泽,就凭杨威绝对守不住那三座城池。” 关于这些木槿都无力吐槽了,实在是帝王太过疑心,还有就是整天想着弄死功臣,能虎口夺食才怪。 要知道这北堂骁在鄢陵城是只猫,但去了边疆,特别还是回了萧国,那可就是猛虎了。 “只要属于我辰国的城池不被夺走就行了,别的还是算了吧。至于我们,我可不想再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可没多大的爱国情怀,只要不亡国,能有个地方安逸的生活便是。 “很快就会结束的。”墨翎一直都知道木槿不喜欢麻烦,为此他也一直在努力。 “嗯。”木槿轻应了一声,然后换了个姿势窝在了墨翎的怀里,“我们要不要顺道去一趟二皇子府。” “我先送你回去。” “一起吧,我也顺便去看看墨苍冥身子咋样了,也不晓得他那毒解了没?”之前她得了解药为了显示合作诚意就直接给墨苍冥了,也不晓得他后来咋样了。 墨翎迟疑了一下,最后道:“好。” 闻言,木槿对着墨翎笑了笑,更是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襟一个用力拉下了他的头颈,对着那薄唇就是一吻,“阿珩最好了。” 这娇撒得,墨翎表示十分满意。 不过这吻太过于蜻蜓点水,墨翎表示不满意,当下直接垂首重新印上那唇来了一个深度的吻。 …… 墨翎的到来墨苍冥一点也不意外,却不想这一次墨翎竟是带着木槿一起来。 “二皇子殿下。”木槿表示礼貌的打了一个招呼。 “木小将军。”墨苍冥回应了一声。 2137:谢意表达在礼物上 “墨昱已经对苏博雄产生了怀疑,不过还在犹豫不决,我们可以帮他一把。”墨翎直接开口说起了正事。 “怎么帮?”墨苍冥当下直接反问,言外之意就是应承了。 “太子党的爪牙以及把柄你这边该有不少,选几个和帝师比较靠近又和秦柒之案相关的人推出去,刑部都查了好几日了,秦柒之案也该结束了。” 墨翎有计谋墨苍冥不讶异,但这话的意思却是和秦玖扯上了关系,毕竟秦柒之案都是秦玖在管,现在墨翎如此说,也就是说他和秦玖…… 墨翎见墨苍冥眸带深色的看着他,便知他在疑惑什么,但他在疑惑并不代表自己要给他解答。 “好。”看了片刻,墨苍冥吐出了这么一个字,而至于怎么操作,既然他应了就是他的事了,总不能什么都问墨翎,那样会显得他这么些年来的皇子白做了。 “墨昱已经在暴走的边缘,这一推可能会发生最极端的事,你得有所准备。” 什么事最极端的事,墨苍冥下意识的想到了谋权篡位,因为身在他们这个位置,这绝对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做的极端之事。 而墨昱一旦谋反,哪怕徐州城的事真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好日子差不多也到头了,特别是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帝王权威,帝王绝对不会轻饶。 “好。”墨苍冥干涸着嗓子应了一声。 “还有北堂燕,很有可能趁机作乱,你不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就忽略她,说她能影响胜败都不为过。” “好。” 说到这墨翎该说的都说完了,便转眸看向了木槿,木槿见墨翎看了过来当下便知道自己该出场了,虽然还有点疑惑墨翎为何还有些话没有说。 而墨翎看向了木槿,墨苍冥也下意识的跟着看向了木槿。 木槿眨了两下眼睛,然后对着墨苍冥道:“我顺道,看看你身体里的毒解得咋样了。” 墨苍冥直接忽略了前面一句的顺道,听了后半句,直接抬手撩开衣袖露出了手腕递到了木槿的面前。 见此,木槿当下抬手搭了上去,顿时间整个屋内只余满满的静默。 并没有多久,木槿开口打开了沉默,“方法很对,毒解了,不过这毒潜伏多年,你这身子看上去很强健却很是内空,你需要补一补。”说着木槿收回了手又接着道,“明儿个让人给你用几张药膳的方子,你照着吃,吃个月余之后我再帮你看看,之后是继续吃还是换方子吃再说……” 木槿虽是顺道来,但是诊治算是很负责了。 “多谢。”墨苍冥当下开口言谢,虽是口头功夫,但该表达的还是要表达的。 “过几日我大婚,谢意就表达在礼物上吧。” 墨翎直接丢下一句伸手就揽住了木槿的腰消失在了屋内。 那速度快得无论是墨苍冥还是木槿都还来得及消化他的话。 墨苍冥没消化的是那句过几日我大婚。 墨翎给木槿下聘那是轰动全城,或者说墨翎放弃淮南王世子之位只为娶木槿那会就已经轰动全城了,只不过婚期是哪一日还真没有人知道。 2138:不能白看 而所谓的这过几日,是过几日? 为何外面依旧没有半点风声? 所以这墨翎到底是打算什么时候才通知众人他成婚? 总不会不要人去观礼的吧? 而木槿没消化的则是那句谢意表达在礼物上,这要东西是不是也要的太直白了一点。 “你这么直接跟人要东西,真的好吗?” 回到马车上,木槿直接把懵圈问出了口。 “不然呢?让我媳妇白给他看?” 这话说得,木槿表示贼喜欢。 “对,不能白看,所以我这一趟是来对了么?”木槿双眸晶亮的看着墨翎,求肯定。 ‘勒索’皇子什么的,不‘勒索’白不‘勒索’,她咋就没想起来呢,不,是她脸皮没她家这位厚。 “我该表扬你吗?”墨翎伸手捏了一下木槿的鼻子,看似谴责却是宠溺无度。 “不该吗?”木槿直接扑进了墨翎的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就那么眨着大眼睛满目无辜的看着他。 被木槿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墨翎表示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妥协中带着满满的温柔回答道:“该。” 闻言,木槿欢乐的勾起了唇角,随即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我们的婚期可还没通知出去,你说墨苍冥会不会懵圈。” “等我通知的时候他会更懵圈。” “嗯。”这句话木槿表示赞同,毕竟大婚前一日通知别人的,在这鄢陵城怕是绝无仅有,或者说在这辰国乃至这个时代,不不不,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会有大婚前一日才通知别人自己成亲的,而这一切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该存在的麻烦。 “你待嫁就好,其余的我来。” “好。”这个木槿没跟墨翎争,“对了,我们要不要也顺路去一趟风尧那,把北堂燕的事情跟他说一说。” “不早了,这事不急,我们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去你那之前去找一下他就行了。”墨翎一本正经的拒绝了,其实就是不想让木槿和风尧那家伙见面。 墨翎一本正经的理由让木槿半点也没怀疑他有小心思,当下便道:“也行,你离他近。” “嗯,还有一些距离,你先休息。”说着,墨翎直接给木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将她给按在了怀里。 木槿也不推却,就那么窝在了墨翎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墨翎也随之闭上了眸子…… …… 翌日。 晴了好些的天突然刮起了大风,更是满天飘着黑沉沉的乌云,这是暴风雨要来临的节奏。 天气甚是沉闷,让人觉得心头好似被什么堵住似的,连呼吸都感觉不畅了。 自从前几日去徐州的巡抚余成回来,后太子被幽禁,百官只觉得这朝堂上的气氛就从没让他们呼吸舒畅过,今日则更甚。 “皇上驾到。” 来自于数的传唱声响起,百官齐齐对着金銮殿上方跪拜。 “臣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王则是在一阵恭迎声中坐到了上方的龙椅之上。 而帝王也因为前几日的事,这几日每每上朝面色都比往常严肃得多。 2139:丞相畅言 “平身。”帝王悚着脸开口道。 “谢皇上。”百官再次齐齐开口,然后起身面朝帝王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百官这刚一站好,帝王便开了口。 “太子乃徐州城事件主谋这事,从事发到现在已经是第四日,众爱卿该思考的差不多也该思考完了,都说说对此事有何看法?” 戏已开幕,戏台子上总不好就只站着几个人。 帝王想要百官入戏,百官却谁也不想入戏,在帝王话落之后,全部跟失聪了一样,站在那动都不带动的。 而百官也不是不想发表意见,毕竟有想救人的也有想坑人的,只不过谁也不想做那出头鸟。 对于百官的尿性帝王也是很清楚的,因此在看到话落之后好一会儿都没有人站出来也并没有觉得恼怒。 而是沉了沉气接着道:“秦玖你作为文官之首,你来说说。” 文官之首什么的,都是在这种时候被拉出来做炮灰的。 而之前徐州事件事发前,他因为有墨翎的提醒,提早遁了,因此安稳的成了个亲。 而亲都成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臣遵旨。”秦玖半步不迟疑的就从列队里站了出来,那利落劲就好似早等着了一般。 “臣觉得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就凭那些证据是余大人拼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臣觉得就该相信它的真实性。” 秦玖此话一出,太子党有些站不住了,不过却硬生生的忍着,毕竟秦玖还没有直言,而秦玖说话向来喜欢说一半。 不得不说百官对秦玖的认知性还是很强的,他说完之后喘了好大一口气这才接着说。 “证据具有真实性,虽桩桩件件显示出来是太子为徐州城事件主谋,但臣认为凭太子一人之力怕是不能做出如此瞒天过海的大事。而这里便有了分歧,到底是太子的意思做下这等事,还是太子手下的一些人瞒着太子做下这些事,这些都是不得而知的,毕竟这桩桩件件指向的都是与太子走得比较近的人,而不是太子本人。” 这次太子党要站不住了,因为这次针对的可不是太子而是他们了。 但站不住也要站住,谁要是开口谁就是对号入座,比护着太子还惨。 丞相就是丞相,这一开口当真不是随便一个谁就能招架得住的。 前两日后宫叶贵妃给皇后的请安风波百官也没少耳闻,毕竟当时可是有许多嫔妃在场,谁没往家里递个话。 那会子叶贵妃只不过是含沙射影的针对了一下帝师府,而这丞相一开口直接针对了整个太子党,包括帝师府在内。 可是丞相大人,你似乎娶了人家帝师的孙女才几日。 哦,忘了,那一位不是帝师府长大的姑娘,可也是上了苏家族谱的,怎么也算是苏家人,丞相这般不顾妻子娘家真的好吗? 然这些让太子党颤抖的话,在二皇子党那乃至帝王这里却都是很受用的。 毕竟对于帝王来说,比起太子他更想要对付的事帝师府,而没了帝师的太子在他这里与没了爪子的猫是没有区别的。 2140:丞相畅言(2) 当然,他更想要看到的是他们窝里斗,可似乎还没有斗起来,他需要加点力。 不得不说帝王这想法在某种程度上与墨翎重合了,只不过大家所为的目的不一样罢了。 “那秦爱卿觉得这事是太子所为还是太子手下人所为?”帝王再一次抛出了一个杀伤力极大的问题。 “太子殿下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冒这个杀头的风险做下这等事。恕臣大胆一言,便是太子殿下觊觎陛下的位置,那也是迟早正统继承的,何必多此一举。” 秦玖的这大胆一言还真是大胆一言,言得帝王的面色都黑了,不过帝王最终并没有发火。 而这些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此事不是太子所为,那既不是太子所为,就只剩下太子党所为了,这席话看似帮了太子,但太子党遭殃岂不是还是剪了太子的羽翼,这说来说去坑得还是太子。 哦,不,至少太子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了。 要不是知道秦玖不是太子能驱使得了的人,太子党的人都会以为他是太子派来推他们出了替太子顶罪的了。 一时间太子党人人自危,当然那些真正害怕的定是背着太子真正暗箱操作的人。 “秦爱卿所言有理,不知各位爱卿还有何高见?”在秦玖说完之后,帝王沉默了一下,便再次开口。 能有什么高见? 这个时候有高见,作为太子党是想坑死自己吗? 而作为二皇子党就更不要有高见了,该说的秦玖都已经说了,且不论是太子的问题还是太子党的问题,那都是在针对太子,对他们二皇子党有利极了。 至于不站队的,那就更没意见了,他们就是来凑数的,静静地看着两派争斗。 于是……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不知谁开了一个头,百官一个接一个的站了出来附议,顿时间满金銮殿里响彻的都是这附议声。 以至于这一趟早朝到这个时刻,完完全全就是秦玖一个人的独角戏,主要是就秦玖一个虎的,谁也不怕得罪,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稳坐丞相这个位置这般久。 “既然众位爱卿都意见一致,那么大理寺卿……” “臣在。”便点名的大理寺卿立刻从人群中出列。 “命你组织人员彻查一干与太子走得近的官员,必须是每一位。” 帝王这命令一下,百官顿时傻眼了,当然最傻眼的定是太子党了。 所以说即是他们没有发言还是掉到坑里了,果真是帝王心难测。 “臣遵旨。”大理寺卿除了遵旨就只有遵旨了。 而众人在傻眼过后当下便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要问谁和太子走得最近,非帝师府无疑,所以这是帝王借机在针对帝师府? 而不管帝王是不是这个意思,附议的事百官,帝王也只是顺应百官之意罢了。 不不不,罪魁祸首是秦玖,是秦玖。 太子党纷纷暗戳戳的朝着秦玖射去杀人的眸光,却也只能暗戳戳,不然呢,让秦玖当朝反怼然后成为那走在帝师府前面的那一个被侦查的? 帝王这般明显的拿了秦玖做刀,完事了也得给人家一点甜头,当然,这事最终获利的依旧低帝王自己。 2141:秦柒之事 “刑部尚书,中秋宴秦家小丫头那事查得如何了?” “禀告陛下,臣已查明,乃小姑娘之间的嫉妒。”刑部尚书当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应声道。 “刑部尚书可莫要敷衍了事。”开口的是秦玖,若说刚刚谈论太子之事的秦玖是那旭日暖阳,那么此时此刻的秦玖就如那金銮殿外面阴沉的天气一般,光是让人看着就觉得窒息得不行。 “秦丞相此话是何意?”被秦玖这么一怼,刑部尚书脸色立刻不好,他要是真如秦玖所言那般,那可是欺君之罪。 “本丞相就是想知道,几个小姑娘如何能在皇宫中行动自如的作案,毕竟这不是她们家的后花园。” 小姑娘的嫉妒是吧,可以,他承认,但几个小姑娘是如何做到将皇宫当成自家后花园的。 秦玖此话一出,不仅刑部尚书黑了脸,帝王也黑了脸,毕竟皇宫乃是他的主宰之地,现如今竟是被几个小姑娘给当成后花园,他颜面何在。 “本尚书也未说是几个小姑娘自己完成的事,只说了原因而已,丞相大人就这么等不得本尚书将话给说完吗?” 刑部尚书那也是很有脾气的,毕竟刑部也是一个非一般的存在。 “本丞相就只是提醒一下而已,莫不是刑部尚书大人连良言都听不得了吗?再说了,那是本丞相的妹妹,本丞相着急了点有错吗?本丞相能等上这么些时日没去催刑部尚书大人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就如刑部尚书大人所言是几个小姑娘之间的嫉妒,那么就这么点小事,刑部尚书却是查了这么多天才在陛下的询问下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难道刑部尚书大人不觉得羞愧吗?” 刑部尚书几次要开口,却愣是被秦玖给怼得插不上嘴开口,以及怼到最后的哑口无言。 所以说自视甚高的去惹秦玖,还是盛怒的秦玖,这是极其不明智的。 眼见着刑部尚书一口气都要气岔过去,帝王终于开了口,“行了,说说秦家小丫头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帝王这一开口算是同时堵住了欲继续起战争的秦玖和刑部尚书两人的嘴。 “是,陛下。”刑部尚书深当下应了帝王一声,随即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微微平息下胸口的怒火,然后开口禀告道,“几个小姑娘的确没有这个能耐,但是这几个小姑娘都有姐姐或妹妹或姑姑在宫中做嫔妃,因此就便利了。” 所以说,这是帝王的后宫坑害了臣子的家人,不不不,这是臣子没教导好家人就让进了宫连带了帝王。 而不管是那一种说法,都连带了帝王,毕竟嫔妃的确是帝王的嫔妃,所以在刑部尚书话落之后,帝王的面色也跟着黑了下去。 “是谁?” 帝王这一声问直接让那些个家里有在皇宫中做嫔妃的官员心中咯噔了一下,特别是那几个真的参与了的,但不是说上面保着他们吗? 不过若是实在不行,就只有牺牲小我保大我了。 “柳妃娘娘,玉嫔娘娘,贵嫔娘娘。”刑部尚书一口气说出了三个人。 2142:教女无方 “臣教女无方。” “臣教女无方。” “臣教女无方。” 刷刷刷,刑部尚书话刚一落,帝王还没来得及发话,人群中顿时就相继走出了三人跪拜在地请罪。 不然呢,等着被帝王点名着重收拾吗? 而这三人认领的完全没毛病,自嫔以上包括嫔,那都是有独立的封号的,自家姑娘的封号自家人还是知道的。 而这所谓的教女无方,究竟是教哪个女就不得知了,这就需看帝王如何对待了。 “可查出她们究竟对那秦家小丫头做了些什么?”帝王没理那跪地的三人,而是先问了至关重要的事,毕竟比起治罪,护卫秦家小丫头的名声才是首要。 “禀陛下,据臣查探的结果是,那三个小姑娘个骗秦家小姐吃了迷药,然后将人给弄去了御华阁,然后准备去找个男人过来与秦家小姐处一屋坏了秦小姐的名声的,却不知后来为什么会变成了北堂大皇子,而北堂大皇子与秦家小姐在一起做了何事,她们一概不知。” 这解释就是的确坑害了秦柒,但是中途对象为什么换了就不知道了,而换了之后如何了她们也不知道了。 所以说着还是个无头案。 不过却也与那日北堂大皇子所言的救很契合,只不过这个救到底是怎么个救,是不是也该说清楚? “臣负责的是查清谁陷害了秦家小姐,故北堂大皇子那里臣未去询问。” 刑部尚书喘了一口气又接着说了一句,而这一句算是言明他已经尽了自己该尽的职责,至于没尽的不是他不尽,只是不在他的职责之内。 别人还好,最为此事的受害者的家属,不知道承不承认了。 因此在刑部尚书话落之际,看戏的官员纷纷看向了秦玖,那期盼的小眼神好似恨不能秦玖再与那刑部尚书怼上一怼,毕竟刚刚怼得很是硝烟四起。 然被百官盯着的秦玖却是很淡定的没有说一句话。 百官当下疑惑了起来,这秦玖咋不开口了,这可是一个继续怼刑部尚书的好机会,毕竟他事情可没全办利索,哪怕他自己说了不是他的职责,但他们相信作为铁嘴的丞相定是能怼得刑部尚书气急的。 有这想法的多数是平日里与刑部尚书不对付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职位。 只可惜他们不能奈何刑部尚书,所以一有机会就逮着,希望别人帮她们收拾刑部尚书。 不过,很快有些官员便反应过来了,秦玖之所以不做声,怕也是怕问出什么不该问的,毕竟这关系到他妹妹的名声。 比起百官的殷切期望,帝王只是看了秦玖一眼便对着刑部尚书道:“证据可是确凿?” “禀陛下,三位娘娘助家人坑害秦家一事证据确凿。”刑部尚书铿锵有力的禀报道。 “陛下,臣教女无方,请陛下责罚。” “陛下,臣教女无方,请陛下责罚。” “陛下,臣教女无方,请陛下责罚。” 一连三声,三位官员再次请罪,这个时候请罪才是正道,而不是去苦苦挣扎喊冤。 帝王依旧没有理会三位官员,而是看向了秦玖。 2143:给出惩罚 “秦爱卿,事情已经查明,秦爱卿想如何处理?” “禀陛下,臣觉得既然三位大人觉得自己教女无方,就给三位大人放放假让三位大人回家好好教教女儿,三位大人定是太过于忙于朝臣而疏忽了对家眷的教导,毕竟满朝这么多文武,怎么偏偏就这三位大人家出了这等教女无方的事。另外臣觉得需要查一查这三位大人究竟在忙些什么,以至于忽略了对家眷的交道。至于三位娘娘,此乃陛下家事,臣不宜干涉。” 这是迁怒,绝对的迁怒。 但子不教父之过,这儿女做了错事做父母的承担也没错。 说起来,工部尚书大人可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女儿犯错直接被停职了半年吗?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上朝。 工部尚书可是尚书,更是出自苏家,都是这结果,可见这三位大人的下场了,虽然家眷犯得是谁家后宅都会有的事,但谁叫你惹着了秦家那位小姐,怎么就忘了人家有一个强悍制剂的哥哥的。 而秦玖也是会说话,最后一句三位娘娘是陛下的家事,也算是全了帝王的面子。 “子不教父之过,自今日起内阁王学士,户部李郎中,兵部柳侍郎停职查办三个月,望这三个月三位爱卿在家好好教教子女。而柳妃、玉嫔、贵嫔则全部降低一个位份,并禁足于各自宫中半年。” 帝王开口下达的这个惩罚真的是重了,至少迄今为止没有因为小姑娘之间的私斗而罚过这般多的人,且如此之重。 还是那句,谁叫人家有个做丞相的哥哥。 然帝王真正如此做,看似在宠臣,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获利,在将这事摆到朝堂上来之前,他已经私下让人去刑部了解过情况,亦了解过相关人员的情况,不然他岂会这么爽快的做出如此的决定。 这一切还不是因为那三个官员中有两个是太子党或者说是帝师党,秦玖那句停职查办简直是太和他的心意了,他现在简直太需要这样的机会了。 而他没将太子以及苏家在宫中的势力连根拔起就算不错了,这算是给他们了一个杀鸡儆猴的教训。 当然,帝王心思是帝王心思,不是谁都能猜到的。 却偏偏秦玖是能猜出一二的那一个,所以这事甚是趁他的心如他的意,哪怕他因此被帝王推上了风尖浪口,成为了苏家针对的对象,这一切都比不过他为妹妹讨回公道。 “臣谢陛下隆恩。”帝王命令刚下,秦玖便对着帝王跪拜谢恩。 而那三位被点名苛责的大人,在咽了一口气又一口气之后,艰难的开口道:“臣谨遵圣旨,谢主隆恩。”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不然呢,板上钉钉的事这个时候再反抗,是等着加重责罚吗? 他们还是想想停职查办这事吧,毕竟为官者没几个是干净的,别被查出什么来绝了官路才是最正经的。 至此这个早朝算是差不多要落下了帷幕了,不过形式还是要做的。 “可还有人要启奏?”帝王开口对着下方的百官道。 2144:丞相大人好手段 等了片刻,无人应声。 “既无事,退朝。”帝王直接一甩衣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大步从一侧的台阶向金銮殿的侧殿走去。 “臣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帝王离开,百官跪下朝拜欢送。 而帝王这一走,百官们便活络了起来。 而秦玖刚一站起来,正在弹袍子,眸光里便落了一人的衣袍。 “秦丞相果真是好手段。” “是啊,做官做到秦丞相这份上也算是人生巅峰了。” “秦丞相走夜路的时候可要好好走,免得不小心在哪儿磕着了。” 一人一句,这三句纷纷来自于被帝王点名的那三位:内阁王学士、户部李郎中、兵部柳侍郎。 刚刚那是面对帝王,他们得装孙子憋着,而现在面对的事送他们入‘地狱’的秦玖,可就不能再憋着了。 毕竟他们都被特别关注了,还有什么不能惹秦玖的。 “第一,查出三位千金罪名的事刑部尚书,三位这帽子可是扣错人了;第二,本丞相做官都做到丞相了,的确是人生巅峰了;第三,走夜路这事就多谢柳侍郎关心了,毕竟走夜路这事可不止本丞相一人会走,哪个大人没有夜晚出来行动过?最后,三位大人最该感谢的事三位大人的千金,若是没有她们的鼎力相助,三位大人哪能有机会回家休息。三位大人还是好好关心关心自己会不会被查办出什么吧。” 话落间,秦玖直接甩袖从三人中间穿过,朝着那建乱点的大门而去。 而这几句当真是气得那三位连站着都颤抖了,以至于直接口无遮拦了起来。 “本学士就先在此恭贺丞相大人找个好妹夫。”开口的是内阁王学士。 这话绝对是扎心了。 然秦玖那是连步子都没停一下,并附赠回来一句,“多谢,到时候找王学士喝喜酒。” 秦玖这无畏的态度半点都让人不能和刚刚在早朝上为妹妹怼上刑部尚书的秦玖重叠在一起,这还是那个因为刑部尚书一句话而怒怼的秦玖吗? 若不是秦玖一直以来都很护着妹妹,他们真的以为秦玖是在演一场戏,一场要把他们拉下台的戏。 然不管是不是,此时此刻这场戏已经落幕,他们能做的只是努力保全自己,不让自己再成为下一场无名戏的主角。 …… 早朝上发生的事,通常早朝一散,便以雨后春笋的速度朝着鄢陵城的各个角落散播了出去。 墨昱在皇宫中,哪怕被幽禁在东宫之中,却是最快收到消息的那一个。 内阁王学士、兵部柳侍郎是他的人,至少明面上是的。 之所以为明面上,则是因为这一次的事件他始终是对帝师府起了戒备之心。 他这么多年的势力,早期的时候都是帝师助他扶持起来的,所以他有理由怀疑,这些人不是真心为他。 事发前几日他一直在为她母后指使的那几个人做掩盖,而事发之后,特别是在叶贵妃那一番言论之后,他便放松了掩盖,更是有意识的故意做了一些疏漏。 2145:还怕再脏点吗 事发前几日他一直在为她母后指使的那几个人做掩盖,而事发之后,特别是在叶贵妃那一番言论之后,他便放松了掩盖,更是有意识的故意做了一些疏漏。 因为他觉得秦柒之事何尝不是一次很好的试探,而秦玖所做果真是甚和他心意。 “太子殿下,王学士和柳侍郎让奴才给殿下带话,请殿下帮帮他们,停职之事他们认了,但这些年为殿下做事,手里面不怎么干净,希望殿下能庇佑一二。” 这两人也不傻,事发了并没有想着去谴责墨昱,而是请求墨昱给予庇护,不过这位殿下做事手里面不干净这话,多少也有点威胁的意思,或者说好听点是提醒的意思,毕竟他们不好他墨昱也好不到哪里去。 “呵……”墨昱听闻小弯子的这句传话,当下冷笑出声,笑到最后直接变成了癫狂的大笑,“哈哈……” 这模样的墨昱带着几分疯魔。 威胁他? 他早已被泼了一身脏水,还怕再脏点吗? 墨昱在笑,小弯子愣是没敢动一下。 而墨昱癫狂了一会儿之后便停了下来,温文儒雅道:“本太子现在被幽禁,做点什么就只会害了他们,帝师大人乃本太子的外公,与本太子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让他们去找帝师,帝师定会护他们周全。” 墨昱此刻的模样温文尔雅极了,只是那双眸子太过冰冷,如那三尺冰冻一般。 “是,太子殿下,奴才这就去给两位大人传话过去。” 比起墨昱只是癫狂的大笑了几声,苏博雄直接疯魔了。 因为户部李郎中是他的人,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盯上拉出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还是与徐州事件相关的人。 毕竟取代徐州城主不是为了做城主,而是为了更好的在那屯兵屯兵器。 而屯兵器是需要大量的银两的,这李郎中上面可是有户部侍郎以及户部尚书的,算是个不大却也有权限的官,一般情况下是不受人注目的,可为什么这一次被挖了出来。 而疯魔之后,苏博雄当下冷静了下来。 “去查,看看当日算计秦家那小丫头的人当中有没有李郎中家里的千金。” 他该庆幸,庆幸李郎中是因为秦柒的事被牵扯进来,而不是因为徐州城城主的事。 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他需要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巧合又或者是被人设下的圈套,万般皆有可能,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 “是。”苏韦当下领命。 “另外两人呢?墨昱那边如何处理的?”毕竟另外两人可是墨昱的人,虽然其实暗地里是他的人。 “两位大人说已经带过话给太子殿下,也得到了回应。太子殿下说自己被幽禁不方便行事,让他们来寻帝师您,说毕竟您是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外公。” 兴许是苏博雄心中早已因为怀疑墨昱而有了芥蒂,所以此刻听到苏韦传达的这一番话觉得甚是刺耳。 以至于当下刚刚平静的面色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2146:墨翎不是省油的灯 “一件事总有人要被推出去,先想办法护着,若是秦玖那边追究的太狠,实在护不住你再来禀报于我,另外,帝王所言要查办与太子有关的一干官员,也密切注意事态发展,推不推人出去,又推谁出去,需要根据事情的发展来。关键的几人你必须尽力护住,勿要让人察觉出端倪来,必要的时候让他们露出一些不致命的马脚,好躲过这一次的查办。” “是。” 苏博雄这算是心平气和的处理了早朝事宜,但一想到此事的始作俑者,苏博雄就气得心肝疼。 “秦玖……” 这两个字苏博雄说得可谓是咬牙切齿。 他那般体面的让苏倾颜出门,便是不能两家关系良好,至少不会这样针对他,但秦玖今日都做得一些什么事。 也不知道是那秦玖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稀罕苏倾颜,还是说那苏倾颜半点也在乎苏家。 而不管是哪一个,今日秦玖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也别想好过。 “去,让人散播那秦柒已经不洁的消息出去,不要说得太详细,就模糊的表达一下意思便是,其他的任由它发展。” 在不在乎苏倾颜他是不知道了,但是在乎秦柒是肯定的了,毕竟今日早朝上这一出也少不了那秦柒的功劳,既然如此,也别想从这漩涡中摘出去。 而模糊的消息以讹传讹才会变得更真实,也更找不出出处。 “是。” “记得捎上那北堂尧,本帝师倒要看看,他秦玖的妹妹是不是非那北堂尧不嫁了,那穆流年可也说喜欢那北堂尧的,本帝师就不信挑不起他秦玖和穆家之间的矛盾。” “是。” “墨译成那边说什么时候行动的。” “六皇子说现在不合适,他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契机,那样才能顺理成章出宫而不被怀疑。” “嗯,让人多督促着,特别是不能再让他把心挂在那穆流年身上了。” “是。” “多安抚墨昱,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是。” “行了,退下吧。” “是。”苏韦应声躬身向外退去。 “对了,墨翎那边可有动静?”毕竟墨昱前两日可是犯蠢的让人去刺杀木槿了。 “没有,翎将军一直待在自己的将军府,几乎不外出。” 苏博雄闻言,觉得这有点不像墨翎,似乎安分得有些过了。 “对墨翎那边一定不能放松,他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自墨翎回鄢陵城,他没少吃亏,现在绝对不能因为墨翎安安分分的待着,就当他不存在。 “是。” “行了,退下吧。” “是。”苏韦再一次躬身退了下去,这一次苏博雄没有再开口留人。 …… 墨翎收到早朝上那些消息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因为这里面没少他的手笔,不过后续发展如何他就不知道了,也跟他无关了。 局已经开了下来,下面就是墨苍冥的事了,毕竟那高位是他坐又不是他做,他可不管那么宽,尽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要好好的谋划怎么给他家阿槿一个盛大的婚礼。 2147:那丫头的确有这本事 哪怕他的请帖会在新婚前一夜发出去,也不能避免一些想找事的人找事,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过他是不会给他们捣乱的机会的。 要不是他想安稳的成个亲,此刻鄢陵城里就该狂风暴雨了,不过也快了,还有三日,三日他就要娶到他的阿槿了,而这三日将是这鄢陵城最后的平静。 而这金銮殿的早朝刚刮过狂风暴雨,晌午的时候,外面那一早就阴沉沉的天空终于迎来了它的狂风暴雨。 这大雨下得那叫一个噼里啪啦。 早朝上帝王让大理寺卿组织大理寺的人员查访每一位与太子走得近的人,也只下达了人物,可没下达时间,所以这大雨磅礴的便停止了刚开始的走访办公。 倒不是真的因为天气,而是这天气刚好给他们一个借口,毕竟都是做官的,也不能将人真的往死里逼,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毕竟谁没有犯事的时候。 而大理寺的这一停止当下就给了那些猝手不及的人喘息的时间。 这些人只盼着这场雨下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大概是老天垂帘,这一场雨竟是下到了夜幕降临都没有停止。 所以当墨翎在夜色下出现在北堂尧的面前的时候,哪怕距离很短速度很快,衣衫还是被打湿了,可见雨水之大。 “呀,谁家丢的湿毛鸡?” 因此,在站落之际直接收到了来自风尧的这一句嘲弄。 墨翎没说话,却是对着风尧的方向直接猛甩了一下衣袖,这动作让风尧当下极致利落的离开了所待之地。 “湿毛鸡不会抖毛,这是湿毛狗。”躲开的人这嘴还是半点不饶人。 “想打架吗?”这一次墨翎没再甩衣袖,而是就这一侧的椅子坐了下来,并冷冷地丢出了这么一句。 “呵……”风尧勾唇一笑,极为欠扁,而那欠扁中还带着一点涩然,“有点,不过这时间这地点实在有点不合适,否则这么好一个能把你揍得起不来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如此,爬不起来的你还怎么去参加婚礼。 就当这是他最后的幼稚吧。 不过便是最后的幼稚似乎也无法实现。 墨翎不知道是不是通过风尧那笑容下掩盖的涩然感受到了风尧的想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这一次没再抬杠,而是直接开口说起了自己此刻来的真实目的。 “我就是来告诉你北堂燕此行辰国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挑起我辰国内乱,然后让北堂骁在边关继续作乱,甚至能乘胜追击攻我辰国。” “你别说,那丫头的确有这本事。”北堂燕其人虽然私生活乱了点,但是智谋能力还是有的,当然非常人的人性也是有的,毕竟是那北堂骁的亲妹妹嘛,没等技能怎么能配得上这个称呼。 “我是来跟你讨论这个的吗?”墨翎没忍住怼了风尧一句。 “所以呢?你来告诉我这个究竟是要为何?”风尧表示很无辜。 “不作何,就是告诉你。”并不是墨翎不相信风尧,毕竟两人皆为萧国人,要说风尧没半点想要让辰国乱的想法,完全不可能。 2148:婚前送贴 而墨翎没说,却并不代表风尧猜不到,不过他一点也不恼对方的怀疑,因为毕竟是事实。 “我承认,以前我有这想法,不过我比较偏向于主和,打来打去的真的没什么意思。而现在我不是偏向于主和,而是一定要主和。” 至于原因,都是明摆着的事,何必要一遍遍说出来。 他就是不想搅乱了小家伙的家园,想让她活得安逸舒服一点,仅此而已。 “记住自己的话,别跟着北堂燕一起捣乱,否则我不保证你能安全出辰国。” 话落间,墨翎不再等风尧答话,直接闪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风尧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呵呵……”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这算什么? 来警告他? 是啊!来警告他,绝对不是担心他,绝对不是真的当他是朋友的,绝不是…… 想着,风尧嫌弃的甩了甩衣袖,“还是弄脏了。” 呢喃了一句便去一侧的衣橱去寻衣衫了,只是那嘴角却是呈现出一抹弯起的弧度,好久……好久…… …… 大雨一直下到第二天的清晨才停下。 而下过雨后的鄢陵,气候比之前又凉了几分,不过空气却是又清新了几分。 因为大雨没有进行审查工作的大理寺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开始了审查,一时间满朝文武只要与太子接触微微频繁的都遭到了审查,哪怕你是与那与太子频繁接触的官员频繁接触的,也同样要遭到审查。 毕竟谁脸上也没有标着太子党三个字。 所以这一审查几乎是满朝文武都被殃及,只不过是殃及的程度不同罢了。 而首当其冲的定是帝师府了。 不过帝师已不问朝政多年,而其子苏鸿作为工部尚书在两个月前已经停职,如今就剩下其孙苏峥这个翰林院编修了,这个官还真就没什么好查的。 但理是这么个理,该查的一样不能少,哪怕只是走一个过场。 当然,大理寺的又不是傻子,上来就对上帝师府。 而是几个小队一同出动,在审查帝师府的同时也审查了一些其他的官员。 至于那三个因为秦柒之事被停职查办的内阁王学士、户部李郎中、兵部柳侍郎,则是由刑部着重探查,毕竟他们牵扯的是秦柒之案。 一时间鄢陵城里暗潮汹涌,毕竟这个时候也不失是一个政敌之间博弈的好时机。 转眼便是两日过去了。 因审查而起的暗潮汹涌也逐渐上了高潮。 而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满朝文武都收到了一张红色的请帖,不,是两张,那红艳艳的帖子真的是刺得他们眼睛都要瞎了,主要是上面的日期。 明日,竟然是明日。 这让百官不由得都抬头看了看半空中那高挂的太阳,是不是日头太大晃花了他们的眼,以至于他们看错了。 对,一定是太阳太大。 他们看完太阳又重新盯着手中的帖子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自己看不行还拉着家里人又看。 而不管是看了多少人,让他们多么的不可置信,那明晃晃的红色请贴上的日期的的确确写的是八月二十六。 2149:婚前送贴(2) 轰,在震惊愣神过后,整个鄢陵城炸开了锅。 大婚前一日送请帖的,这……这……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什么什么,她们心目中的翩翩公子勇为战神要娶妻了……是真的要娶了…… 礼物礼物……他们要准备礼物…… 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纷杂而来,还有就是各种忙碌着去准备礼物,他们是该庆幸穆家和墨翎还留给了他们半日以及一夜的时间去准备礼物吗? 鄢陵城里暗处因为审查而起的暗潮汹涌愣是被这两张请帖给拦腰截断了,不过也因此掀起了另一股暗潮汹涌。 东宫 墨翎的请帖那是谁也没放过,毕竟帝王幽禁的是墨昱,又不是太子妃苏若若。 想当年这两位大婚的时候他可是出了礼的,这会子得全部赚回来,毕竟没有谁钱多的。 而太子虽被幽禁,毕竟还是这东宫的主人,所以请帖是被小太监直接送到他手中的。 作为墨昱的贴身太监,小弯子对墨昱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他没有直接刺激墨昱的拿出请帖,而是先禀告道:“太子殿下,翎将军和穆家让人送来了东西。” 穆家被墨昱直接忽略,他将翎将军三个字给入了耳中,顿时眼眸微眯道:“墨翎给本太子送了什么?” 而墨昱口中虽是满不在乎的问着,心中却是在不停的猜测,而最多的猜测就是墨翎是不是打算出手帮他了?是觉得他抓住了他关于北堂尧的把柄?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有关墨翎与北堂尧之间的把柄。 小弯子深呼一口气,做好了被咆哮的准备,将藏在袖子下面的两张红艳艳的请帖翻转过来,然后双手捧着递到了墨昱的面前,并轻声道:“请帖。” 而不用小弯子回答,那被他捧在手心里递到他面前的红色请帖上那几个烫金大字就已经深深灼烫了他的眼。 几乎是瞬息间,墨昱的双眸中就爬满了狰狞,更是伸手如同去提重物一般的用力抓起了那两张轻如羽毛的红色请帖。 翻开间,墨翎木槿四个烫金大字灼热热的映入了他的眼帘,在看到那帖子上所写的大婚日期的时候,墨昱整个人疯魔了。 好,很好,这两个人竟在他岌岌可危的时候大婚,竟然还有心情大婚……大婚…… “呵呵……呵呵……哈哈……”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墨昱就那么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淮南王只是为墨睿请了个赐婚圣旨就刺激得墨昱派人暗杀木槿,由此可见墨翎和穆家同时送来的这婚宴请帖得有多刺激墨昱。 也不知笑了多久,墨昱终于停了下来,只不过那抓着请帖的手变得极紧。 “去,让太子妃去库中挑些礼物给墨翎还有木槿当贺礼,准备两份,一份送去穆家,一份送去墨翎的将军府。准备好了之后让太子妃派人送去燕妃娘娘那,告诉太子妃,本太子不舍得她身子劳累,让她多休息,这婚宴就让燕妃娘娘替本太子去参加了。” 2150:让北堂燕参加 “是,太子殿下。”小弯子当下领命起身,后躬身退了出去去办事。 而墨昱则是在小弯子离去之后,努力又努力的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捏着两张请帖去了北堂燕那。 而北堂燕这边请帖是没收到,却是收到了消息。 对于墨翎木槿大婚她半点儿不惊讶,毕竟两人之前已经下了聘,只是没想到竟是在这个时候,这消息瞒得可真是够紧的。 北堂燕这还没感叹完,便听闻一声传唱声。 “太子殿下驾到……” 这一声响起,北堂燕当下便起身理了理衣衫,她几乎能猜到墨昱是为何而来,且情绪定是不佳。 眼见着墨昱进了门,北堂燕当下迎了上去便对着他屈膝福身,“妾身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 墨昱并没有听北堂燕把礼行完,在走过她身侧的时候,直接一个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朝前一拽,拽得北堂燕脚下踉跄了一下。 北堂燕这还没站稳,手中便被塞了两张红艳艳的帖子。 “墨翎和木槿的大婚你去参加。” 墨昱说完的时候,北堂燕愣了一下,这是她没有猜到的,她以为墨昱来仅是发泄对墨翎木槿大婚的事的不开心的。 北堂燕愣完之后,直接低首打开了手中的请帖,在看到那八月二十六几个大字的时候再次愣住了。 这日期好像是…… “明日?”北堂燕愣愣的说出了口。 “对,明日,本太子已经让太子妃准备了礼物,待会儿会送过来,你明日里代表本太子去参加这两人的婚礼,切记,一定要让这两人的婚礼轰动无比。” 说到这的时候,墨昱的表情是极其狰狞的。 而说完之后,墨昱再一次拽了北堂燕一把,直接掐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明白本太子的意思没有?要轰动无比。” “是……殿下……”北堂燕结巴的应了一声,她明白这个轰动无比,说白了就是极力破坏搞大事情,只是她要怎么搞? “放心,本太子会派人配合你的,你只需要带着礼物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就好。” 墨昱这话说得让北堂燕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她却不得不配合的点着头,“好。” “现在本太子心情不太美丽,需要抚慰一下……” 说着,墨昱直接一个用力将北堂燕给按在了身侧的躺椅之上……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息网。 往宫里那么明晃晃的送大红喜帖,谁能不知道。 所以在小弯子还没有到达苏若若那边的时候,墨翎木槿送请帖的消息便已经传到了苏若若这里。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并不知道日期。 “娘娘,殿下被幽禁了,翎将军把请帖送过来是何意思?” 关于政治上的事,小桃红作为一个宫女并不能理解。 “这是礼数,虽然殿下被幽禁了,却是没有治罪的,若是墨翎不送,就是不将殿下放在眼里,会被人按上藐视皇族的罪的。至于去不去参加那是殿下决定的事,当然,殿下自己定是不可能去参加的。” 2151:太子妃备礼 如此,就只剩下她这个太子妃可以代替他去了,当然,这是去参加的情况,若是不参加,就没有什么好提的了。 苏若若这边与小桃红刚说上两句,外面便传来了小太监的禀报声。 “太子妃娘娘,小弯子公公求见。” 闻言,苏若若眸光闪了一下,便朝小桃红看了一眼。 当下,小桃红便抬脚朝殿外走去亲自迎了出去。 “小弯子公公,太子妃娘娘让你进去。” “有劳小桃红姐姐了。”小弯子倒是很客气。 “小弯子公公客气了。”说着,便在前面引着小弯子走进了殿内。 “奴才叩见太子妃娘娘,请太子妃娘娘安。”一见到苏若若,小弯子率先行了个礼。 “起来吧。”苏若若挥手让小弯子起来,随即道,“太子是有什么吩咐?” “禀娘娘,翎将军和木小将军明日大婚,太子殿下让太子妃娘娘去库中挑些礼物给翎将军还有木小将军当贺礼。准备两份,一份送去穆家,一份送去翎将军的将军府。准备好了之后请太子妃娘娘派人送去燕妃娘娘那,太子殿下让奴才告诉太子妃娘娘,他不舍得太子妃娘娘身子劳累,让太子妃娘娘多休息,这婚宴就让燕妃娘娘替太子殿下去参加了。” 小弯子开始叙说的时候还好,然直到最后一句出口的时候,整个大殿中蓦然进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 小弯子知道,无论是什么理由,这太子殿下去不了的事就该由太子妃娘娘代替,而如今却是由燕妃娘娘代替,这对太子妃来说,定是不公的,毕竟哪怕是关心的借口,这太子妃娘娘却是不至于到爬不起来的地步。 但知道归知道,他却是太子的奴才,只能奉命行事,主子的事轮不到他来质疑。 苏若若没什么表情,然小桃红却要气炸了,不过见小弯子在硬是忍着,只觉得这太子太欺人太甚了,这简直就是在打她家太子妃娘娘的脸。 也不知道静默了多久,苏若若终于开口了,“本妃知道了,稍后本妃便去挑礼物,然后让人送去燕妃那里,你先回去回话吧。” “是,奴才告退。”小弯子松了一口气,然后便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而小弯子一走,小桃红便立刻开始打抱不平道:“娘娘,太子殿下……” “竟是明日大婚啊……” 却不想小桃红这刚一开口,苏若若便不在频道上的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她与墨翎一般大,当年她又怎么没欣赏过那个引起万人空巷的少年,只是她知道自己命运,所以从没奢望过什么罢了。 而她奢望不了的事情,全鄢陵城的女人也奢望不了,她那个妹妹纠纠缠缠那么多年,她就知道没用的,那个男人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掌控的。 当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如此了,如今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成了一个铁血的男人,就更没有随便一个女人能掌控了,可惜了她那个看不清形势的傻妹妹,把自己给作得前途尽毁。 2152:真是天真 竟不想,终有一个女子能锁住那样一个优秀至极的男人,不过那个女子却也是天下间难得能有的女子…… 而这明日大婚,今日送喜帖,这等事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被打断抱怨的小桃红见苏若若一副愣愣的似乎陷入眸中思绪的模样,愣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开口,而不知道的结果就是莫名的咽下了怒火,因为她感觉娘娘似乎不在乎了,不在乎太子殿下了,这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爱慕殿下的娘娘了。 至少这一刻苏若若给她的是这样的感觉,而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思绪…… “走吧,去挑选礼物。”小桃红愣神间,苏若若却是恢复了神思,然后一甩袖站起了身子,莲步轻摇的朝着殿外走去。 “是,娘娘。”小桃红当下回神,连忙跟了上去。 …… 连东宫都收到请帖了,二皇子府又怎么会没有收到。 收到请帖墨苍冥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前几日墨翎提点了一下,跟他要了礼,而那礼便是墨翎不说,他也是要备足的。 比较让他震惊的是这请贴上的日期。 不过也只是微微震惊了一下便恢复了自然,他多少能猜到明日大婚今日送请帖的原因。 毕竟不想让墨翎和木槿安稳成亲的人不少,而今便是这请帖发在了婚前这一日,依旧少不了麻烦,只能说少一点。 所以,他除了物质上的准备,还得准备点其他的,毕竟这物质墨翎和木槿可是不缺。 而这日期也让他知道为何朝堂上闹得那般风起云涌,墨翎却是让他稍微弄一点动静,且他自己也没什么动作,原来都是在这里。 “把这个送去给二皇子妃,让她明日去参加,现在则让她去好好准备两家的贺礼。” 他给的东西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的。 “是。”侍卫接过墨苍冥递过来的红色请帖躬身退了下去。 而墨苍冥则是转身去了书房。 …… 再说帝师府。 苏博雄接到苏韦递过来的请帖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不过在打开看到里面所写的大婚日期的时候,当下冷笑了一声,“呵……” 没有人会将大婚的请帖放在婚前一天送的,所以墨翎为何如此做,几乎是一看就明白,但以为这样做就能安稳的大婚了吗? 墨翎算计苏莹莹的账他可是一直记着呢。 他培育了那么久的一颗好棋子,就那么被墨翎给毁了,不仅如此,还毁了他帝师府的名声,更是让苏鸿停了职,让他在朝堂上少了一只眼睛,这笔账他可是好好的一直给他记着呢。 “以为这样就能躲过麻烦了吗?真是天真。” 冷笑过后,苏博雄说了这么一句。 苏韦低着头没作声。 “让蔡琴好生准备礼物,明日和苏鸿一同去穆府以及墨翎的将军府观礼,并好生替本帝师送上祝福。” “是。”苏韦开口领命。 “另外,无论你做什么,本帝师要明日墨翎不能与木槿好好的完婚,最好是将婚礼破坏掉,让他们无法成婚,记住,是一切手段。” 2153:月家出力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苏博雄的话语里满是阴狠。 “是。” “去月坤那要点药,什么药都行,只要能收拾人。” “是。” “去吧。”苏博雄挥手让苏韦离开。 “是。”苏韦当下躬身退了下去。 …… 月家理所当然也收到了请帖,邀请的乃是太医院院首月姜。 但这并不妨碍在佛堂里的月坤知道墨翎木槿在明日大婚的消息。 而这消息传过来并没有多久,便传来了苏家要取药的消息。 而月舜则带着这个消息来寻了月坤。 “义父,苏家这个时候要药可是打算对付墨翎木槿?”带来消息的同时,月舜也提出了这个疑问。 “可能性很大。”月坤并没有说出决定性的话。 “那我们是否要给?” “为何不给?”月坤反问了一句,随即接着道,“不但要给,还要多给,并附上使用说明,适用环境也一并提供了,力作最好的合作者。” 月舜有些不太明白,不过月坤说什么就是什么,“是。”应完声之后突然想起上一次月坤让他给墨翎他们通风报信过,那么这一次,“我们需要给墨翎和木槿透露消息吗?” “我们只是给合作者供药而已,其余的一概不参与。” 他直觉这一次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平静,那墨翎既然能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喜帖,若说没有半点准备那是不可能的。 而不想他好的人太多,所以他想平安成亲也有些难。 这就要看谁家更胜一筹了。 而不管如何,这一趟水绝对深,他可不想参合。 “是,儿子明白了。” “去吧。” “是,儿子告退。”话落,月舜便转身退出了佛堂。 而月坤则再次敲起了木鱼,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咚咚声。 月坤这让月舜置身事外的不去墨翎那里告密,却并不代表墨翎不知道这边的事,毕竟苏博雄能猜到墨翎今日发喜帖的用意,墨翎又怎么会不监视那绝对会对他动手的苏府,以及和苏府有瓜葛的月家。 “主子,帝师府派人去了月家。” “月家如何?” “那月舜出门买东西,将一个包裹落在了一家成衣店,过了一些时候又回去取了。” 这一行为看着是没什么,但却早已经被换了乾坤,因为这时间点卡得太过巧合了。 “盯着就行。” “是。” “按计划行事,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都想着来破坏他的婚礼,也不想想他的婚礼是那么好破坏的吗?刚刚好趁机将一些坏老鼠窝给端端。 “是。” “去吧。” “是。”南星领命离开。 而墨翎则是继续在桌上的棋盘上摆着棋子…… …… 要说这不想墨翎安逸大婚的处理墨昱和苏博雄,帝王也必须算一个的。 然婚事帝王赐的,他是绝对不会打自己脸去破坏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做个看戏的,以及助其他人一臂之力。 而除了不想墨翎和木槿好好大婚的,亦有想墨翎和木槿好好的人。 而这想得人当中反应最大的就要数叶老夫人了。 2154:叶老夫人上门 当叶亦璟拿着红艳艳的请柬来到叶老夫人面前告诉她这是墨翎和穆家送来的喜帖的时候,叶老夫人当下笑得合不拢嘴了。 “我的乖孙女这是要大婚了,真好,老婆子一定要给我的乖孙女准备好一份大礼。” 木槿在叶老夫人这里直接等同于了她的孙女。 说话间,叶老夫人直接笑呵呵的接过了请柬打了开来,笑容在凝集在那八月二十六几个大字上的时候直接凝固在了那。 然后过了片刻,这才抬眸看向叶亦璟道:“璟儿,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奶奶,今日乃八月二十五。” “奶奶耳朵不太好,你再说一遍?”叶老夫人说着这样的话,面色却是以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绝对的事发飙的前奏。 叶亦璟在拿来请柬的时候就知道叶老夫人的反应了,但知道归知道,该说的还是要照实说。 “八月二十五,奶奶。” ‘啪’,叶老夫人直接一把将喜帖拍在了一侧的桌子上,随即怒道:“好你个穆老头子,明儿个大婚竟然今儿个发喜帖,竟然还不透露半点风声给老婆子,真是能耐了,真是……” 说到这,叶老夫人直接站起了身,“走……” 对着叶亦璟气势汹涌的来了这么一句,抬脚就朝外而去。 叶亦璟吓得当下上前扶住叶老夫人,并道:“奶奶,您消消气,这请帖都发了改是不可能的了……” “说什么呢?”叶老夫人直接抬手就给叶亦璟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这一次换叶亦璟懵了,“奶奶你不是要去穆老将军那……” “去。” “奶奶……” “给老婆子我准备东西去,把库里那些最好的收拾都给老婆子我收拾上,老婆子要去给我的孙女儿添妆,槿丫头没爹没娘也没奶奶,那穆老头子知道什么,老婆子得替瑶音去尽尽责。顺便再给老婆子收拾收拾衣物,老婆子今儿个晚上得住到穆府去,别明儿个早上赶不及……” 赶不及倒不至于,就是怕她这边算好了时间,路上出现个什么岔子,她老婆子不是个傻子,这鄢陵城里的形势看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要不然也不能逼得那穆老头把喜帖发在这大婚前一日。 那穆老头儿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疼孙女那是绝对不带假的。 叶亦璟倒是料到了叶老夫人生气那一出,却是没料到现在这一出,顿时间就那么傻愣住了。 而叶老夫人见叶亦璟愣在了那,抬手又在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傻站在做什么,走啊,那可是你未来小舅子小舅妈,你现在不想着讨好,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想。”媳妇什么的必须是叶亦璟的致命点。 “那还不快点。”叶老夫人嫌弃道。 “是,奶奶您吩咐,有事让孙儿来。” “这还差不多。”见叶亦璟如此上道,叶老夫人顿时开心了,然后在叶亦璟的搀扶下朝着叶府的库房而去。 …… 墨翎木槿的喜帖轰动了整个鄢陵城的权贵圈,也带动了整个鄢陵城的经济。 2155:叶老夫人上门 晌午发的帖子,下午的时候鄢陵城内的衣服首饰以及礼品铺子差点没被鄢陵的权贵们给踏破。 直到夜幕快要降临,这才微微消停。 权贵们是消停了,这一直清净的穆府门前却是热闹起来了。 因为叶老夫人带着几个大箱子出现在了穆府的门前。 叶老夫人来的时候,木槿正陪着穆老将军吃饭,同陪的还有苏柒白和穆流年以及穆旭两夫妻。 毕竟明日是木槿大婚了,穆旭夫妇乃木槿的三叔三婶,理应在这,再加上木槿没有父母,就更应该在这了。 “将军,叶老夫人来访。” 当守门的士兵来禀报的时候,一桌子的人都愣住了。 “你说谁?再说一遍?”可能是太过惊讶,穆鹏直接嚎了一嗓子,那嗓门之大,当下便传出了老远。 “说什么说,你多大岁数了,耳朵这么快就聋了?” 以至于刚从门口进来的叶老夫人当下就听了一个着,还反驳了一句。 叶老夫人很有礼貌,但那是对鄢陵城里的所有人,只除了穆鹏。 偏偏练武的耳力极好,这还有些距离,穆鹏却愣是听见了,当下直接从饭厅里冲进了院子。 再见到叶老夫人在叶亦璟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朝着院内走来之时,当下吵吵了上去。 “你这老婆子,这又是唱得哪一出?”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要干架呢。 而叶老夫人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他,直接错过他朝着慢几步从那饭厅出来的木槿而去。 “槿丫头,来来,奶奶给你添妆来了。奶奶这身子骨老了,怕明儿个起不来早,今晚上就和丫头一起住了,明儿早给丫头梳妆,丫头可愿意?” 叶老夫人的话让木槿一愣,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满满的感动。 她是有多福气才能遇到这样的长辈,若是她亲奶奶还好,却偏偏只是一个有过几面之缘几次接触的长辈,却如此待她,真的是…… 不要说木槿,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特别是穆鹏,他没想到这叶家的老婆子竟是做到了这一步,他的瑶音……他的瑶音在地下也该是欣慰的…… 同样有感触的还有穆旭和穆李氏,特别是穆李氏,因为只生了一个女儿,且不能再生了,在贵妇圈里多少会被人嘴碎被人挤兑,叶老夫人却是一直护着她护着她,虽然她有娘家,但叶老夫人这份恩惠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抹杀的。 而她娘家再如何也是抵不过叶老夫人在贵妇圈里的地位的。 “怎么?不欢迎老婆子?”见一院子的人都没反应,叶老夫人故意板着脸道。 “怎么会,叶奶奶能来,是木槿的福气。”木槿当下笑着迎了上去。 “我们这正吃着饭,当真是怠慢叶老夫人了,不知道叶老夫人吃了没,介不介意一起?”继木槿之后,穆李氏也迎了下来。 “老婆子这个点来,特意腾着肚子来的,老婆子可忙了一个下午,就是不知道某个吝啬的老头是不是舍得给老婆子一口饭?” 2156:明晚一起看 叶老夫人开口的时候是笑看着穆李氏的,而说到最后则是斜眼去看穆鹏,眸光里满是傲娇。 “叶奶奶您先去坐,木槿这就去给您弄几个菜,让您尝尝木槿的手艺,总是没机会,这一次终于可以了。”木槿笑嘻嘻的接了口,像极了讨喜的吉娃娃。 “好……好……好……”叶老夫人当下眉开眼笑了起来。 “木槿这就去。”木槿笑着转身就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 “叶奶奶。”苏柒白甜甜的叫了一声叶老夫人,算是打了一个招呼,随即道,“叶奶奶您慢坐,小白去给槿姐姐帮忙……” “叶奶奶你。”穆流年也上来打了一个招呼,随即也道,“我去给姐姐帮忙……” “都是好姑娘。”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三人,叶老夫人笑得很欣慰,然后在看见一侧杵着的穆鹏的时候,当下变了脸嫌弃道,“不像某个老头子,吝啬不说,还一点礼貌都没有……” “叶老夫人您请。”穆李氏为了不把院子变成战场,当下笑着请叶老夫人进屋。 “好。”穆李氏的面子,叶老夫人还是给的,特别是见穆鹏难得闭着嘴没怼人,甚是舒爽。 而在叶老夫人被穆李氏搀扶着向屋子走去之时,穆鹏在叶老夫人的身后对着她的背影哼哼了两句,他是看在瑶音的面子上不跟这个老女人计较,不跟这个老女人计较…… 虽是如此想,但穆鹏看着叶老夫人的背影双眸里充满了感激…… …… 叶老夫人能来那是多少鄢陵城的大家闺秀求之不得的事情,更不要说大婚前一夜直接就来等着了。 所以叶老夫人住下是绝对的理所当然了。 临睡前叶老夫人拉着木槿交代了许多事,若不是时间不够,叶老夫人真恨不能将毕生的积累都交给木槿。 不过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 反正她还能活些时日,总还能护着点,也能多教点。 而叶老夫人离开前,还给了木槿几本压箱底的书,表情极其隐晦。 有叶老夫人在,这婚前夜倒是用不上穆李氏了,但她也没忘送几本书来。 于是当某人趁着夜色翻墙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叶老夫人和你三婶都给你了啥好书,可借给夫君我观上一观?” 啥好书? 叶老夫人离开之后木槿当下便翻了翻,也顺带着将穆李氏让人送来的也翻上一翻。 还别说,珍藏就是珍藏,这画技相当不错,画得相当传神到位。 羞涩什么的,作为一个已是老司机的人,这玩意早就不知道被木槿丢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要是你能看得见的话。” 木槿才不怕墨翎的调侃,直接将放在床榻一侧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几本书一拿往墨翎怀里一塞。 做贼而来,屋内那是不可能点灯的,而墨翎即便是夜视能力再好,也没有那等暗夜里看书的本领。 而没看到小妻子的羞涩墨翎不知是该遗憾还是该欣慰。 “明晚我们一起看,一起尝试。”墨翎一本正经的将怀中的几本书重新放到了床角。 2157:槿翎大婚 “流氓。”木槿当下吐槽了一句。 “阿槿,这不叫流氓,这叫疼爱。”墨翎依旧一本正经。 “去你的疼爱。”木槿直接嫌弃了一句,然后往床榻里侧一滚,裹好锦被继续吐槽,“看都没看就知道是什么书了?” “这是规矩,鄢陵城内的女子出嫁前,家里的长辈都会给一些相关的书籍学习,这还是官家女子,若是公主的话那直接有嬷嬷亲自教导演示的。” 话落间,墨翎直接合衣上榻在木槿的背后拥紧了她。 “……”对墨翎的阐述木槿已经是无力吐槽了,给书还好,这亲自教导演示又是个什么鬼,不是说那些嬷嬷都没嫁过人吗?这要怎么教导演示? 算了算了,这画面她想都不想想。 “今晚还来,合适吗?将军大人……” 木槿没动,就那么任由墨翎抱着。 “半个时辰。” 他就想来抱一抱她,一日不抱都不行,哪怕是半个时辰。 “那些人有动作了是吗?”在墨翎和衣而眠的时候,木槿就知道他待不长久。 “无碍,你等着做我的新娘就好。” “嗯。”木槿轻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阿槿……” “嗯?” “明日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嗯。” “真好……” “傻。” “呵呵……” …… 当外面响起四更天的打更声的时候,木槿准时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木槿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却在清醒的瞬间依稀听到院子外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当下便起身穿了外衣开了门。 而她这一开门,还没看清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便听闻院子门口响起了一阵喊叫声:“大小姐起来了。” 再然后,她那漆黑的院子瞬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只见不知哪里来的一群丫鬟从院子门口提着灯笼走了进来,那清一色的衣衫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甚是好看。 “姐姐,爷爷说了,你爱住这里他管不着,但是必须要从正院出嫁。”穆流年娇俏的身影继丫鬟之后出现在了木槿的面前。 因为木槿喜静,所以住的院子是将军府内比较偏的院子。 而穆流年说话间便笑着走到了木槿的面前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就朝外走,那模样好似深怕木槿不愿意去似的。 木槿被穆流年这姿态给弄得哭笑不得,为了安抚穆流年的心,一边跟着她走一边应声道:“好。” 主院离这里有些距离,却并不是很远。 而这主院乃是木槿的奶奶穆老夫人生前所住的院子,自从穆老夫人去世之后,穆老将军只每日来坐坐,不曾住过一日。 因为即便穆老夫人不在了,他也没忘记答应过她给她留一个小空间。 而这里每日都有人打扫。 木槿被穆流年拉着踏进这座小院的时候,院子里早已经站满了人。 “槿姐姐……” 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站在院子门口张望的小白,以及听到了她那甜甜的叫唤声。 “嗯。”木槿笑着应了一声。 这时苏柒白让开了身子,露出了她身后的人。 “阿槿……”来人不是他人,而是已嫁做人妇且刚嫁不久的苏倾颜。 2158:槿翎大婚(2) “阿颜。”木槿笑着喊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说着便转身同木槿一起向院内走去。 而这一路走过,两边站着的全是捧着托盘的丫鬟,那托盘里有衣物有首饰有配饰,各种式样,可谓是眼花缭乱。 这让木槿都怀疑鄢陵城里的首饰店是不是被搬到了这里。 待木槿走到走廊处,分布在两边的八个丫鬟对着木槿齐齐跪地。 “奴婢青烟、青雾、青飘、青渺叩见主子。” “奴婢如琴、如棋、如书、如画叩见主子。” 这一阵仗绝非刚刚路过的那些捧着盘子的侍女所能比的。 “你们……”木槿微微愣了一下。 “翎将军说,主子若是用得不满意,直接将卖身银子退给我们,让我们回老家。”领头的青烟开口道。 而青烟如此一说,木槿当下想起来这八个人是怎么回事了,这不就是之前她给风尧弄身份的时候买的十个婢女里剩下的那八个吗? 她留下了两个,一个风尧,还有一个就是徐岚,剩下的八个墨翎说帮她训练去了。 当时她还说买些会梳妆会做针线的,回头她嫁给他的时候好帮她做这些事,毕竟她就只会打打杀杀,做不来这些细致活。 而这些日子发生太多的事,她都将这些给忘了,而今再看这八人,光看气质,与当日便有了天壤之别。 “知道了,你们起来吧。”青烟这么微微一提醒,木槿便明白过来了。 “谢主子。”八人纷纷起身。 然后便有两人在前面引路,“请主子先随我们来沐浴更衣。” “翎叔叔对姐姐就是好,连丫鬟都一并送了呢。”穆流年笑着戏谑了一声便往一侧退了开来,不耽误木槿沐浴更衣。 “就是就是,大哥哥对槿姐姐真好。”苏柒白跟着应和道。 被两个小丫头调侃了一下,木槿看向了剩下的那一个,然苏倾颜却直对着她笑而不语。 这让木槿反倒不自在了,“阿颜不说两句?” “说什么?你有大哥哥,我有阿玖,不羡慕你的。”苏倾颜说得那叫一个坦然。 “哎呦呦……”这一次换木槿戏谑了,而由此可见苏倾颜婚后这些日子过得很好,至少秦玖对她很好,木槿觉得就足够了。 “哎呀呀……”穆流年也跟着唏嘘了两声。 只余唯一一个还纯白如纸的苏柒白还有些不在状态之下。 “快去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别耽搁了。”苏倾颜半点不露怯,还不忘对着木槿催促道。 “嗯。”木槿也知道玩闹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当下就轻应了一声,然后抬脚跟随着那等着她的两个丫鬟朝走廊的一侧走去。 进入房间的时候,浴桶已准备好,里面更是放满了热水。 一侧的桌子上放满了各种花瓣以及一些泛着香味的粉末状物体。 “主子,这些都是用来泡澡的,主子喜欢什么味道?”青烟抬手指着桌子上的那一排排东西对着木槿道。 “这些可以混合?味道不会很奇怪吗?”说实话,木槿除了能看懂花瓣以外,那些粉末状的玩意她还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对她来说还不如药材好辨别。 2159:槿翎大婚(3) “不会的主子,同一种类主子选一样即可,每一样的功效都不一样。”这一次开口的是青雾。 “花瓣就用那红色的蔷薇吧,别的你们看着配,我不懂。” “是,主子。”青烟和青雾同时领命,然后便开始了动作。 不一会儿刚刚还无色无味的浴桶里就飘满了花瓣,还泛起了浓而不腻的香味,吸入间只让人觉得整个人顿时清新无比。 “奴婢们就在门外候着,主子洗好了唤一声便可。”两人准备好之后对着木槿禀报了一声便躬身退了出去,并将门给关好。 对此,木槿表示很满意,她不喜欢沐浴的时候有人跟着。 木槿知道时间宝贵,当下也不耽搁,直接便除了衣物跨入了浴桶。 小半个时辰后,木槿从浴桶里站起了身,然后出了浴桶取了一侧屏风上的毛巾擦干净身体,随即将摆放在一旁的贴身衣物以及红色里衣穿戴妥当之后,便开口道:“好了。” 下一秒门便嘎吱一声打了开来。 这一次进来了四个婢女,青烟、青雾、青飘、青渺。 “请主子在一边候一会儿。”开口的依旧是青烟。 闻言,木槿往一侧退了几步。 下一刻,四个婢女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收拾浴桶,以及木槿换下来的衣物和地上微微的湿意。 那速度快得就跟喝口水一样快,重点是那么大而重的浴桶两个人就抬了出去,这力气便是木槿看了都忍不住要赞叹一下。 而这边光速的收拾完之后,又进来了四个女子,分别是如琴、如棋、如书、如画。 两个人上前请木槿坐下,给她用毛巾搅湿发,两个人则是走到屋子一侧,将那高悬在屋内的红色布帘一扯,再然后便露出了布帘后用木架子撑好的红色嫁衣。 “请主子挑选嫁衣。”如琴和如画同时开口道。 都要穿了才挑选,木槿觉得她这怕是独一无二了。 墨翎只说一切都给他准备,她也没什么要求,没想到他不仅将她的嫁衣准备的这般精致,还一准备就是三套,这三套看得她都甚是喜欢。 “哇,好漂亮……” 木槿这才刚消化,门口就传来了苏柒白的赞叹声。 “哇……” 慢一步的穆流年只能用哇来代替了。 两人边赞叹边从门口走了进来。 苏倾颜在最后,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虽未发出惊叹声,却在看见那嫁衣的时候眸中闪过了惊艳,随即涌上的便是满满的欣慰。 那边苏柒白和穆流年小孩子心性的围着三件漂亮的嫁衣转,苏倾颜却是几步走到了被两个婢女擦拭头发的木槿的身侧。 “想好选哪一件没?”苏倾颜带着点调侃笑道。 木槿侧首无奈又无语的看向苏倾颜,“都想穿怎么办?能挨个儿穿一遍吗?” “可以呀!”苏倾颜温婉一笑,随即俏皮道,“你让大哥哥娶你三次。” “馊主意。”木槿吐槽了一句。 “呵……”苏倾颜当下轻笑出声,带着掉调皮,而轻笑过后带上的是无尽的温柔,“随便穿吧,我们阿槿穿什么都好看。” 2160: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对,对,槿姐姐穿什么都好看。”苏柒白还在欣赏嫁衣,却不忘插上一句。 “其实我觉得让翎叔叔娶上三次这个主意不错,谁叫他准备三件嫁衣的,这可不就是想三娶我姐姐吗?”穆流年绝对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疯丫头,别乱说。”这声音来自门口,虽是教训却带着宠溺。 “娘……”穆流年朝门口看去,见穆李氏搀扶着叶老夫人走了进来,本准备一番嚎愣是憋了下去,转为乖巧的喊了一声,“叶奶奶。” “哎,哎。”叶老夫人欣喜应声,随即道,“老婆子觉得年丫头说得对啊,这拿三件嫁衣来不就是想娶上三次,谁家送嫁衣送三套的。” “叶奶奶……”木槿拖着声叫了一声,“你也跟着取笑我呢……” 一句话满满的娇意,叶老夫人甚是受用。 “叶奶奶,穆三婶。”苏倾颜这个时候开口打了招呼,是礼貌,也是适时的缓解了木槿的窘迫。 “叶奶奶,穆三婶。”苏柒白从嫁衣那里走到了苏倾颜的身侧,跟着自家姐姐乖巧的行了礼。 “乖,都乖。”叶老夫人甚是高兴。 “叶老夫人,穆夫人。”两个为木槿擦拭湿发的丫鬟如琴如画也适时的行了礼。 “嗯。”叶老夫人应了一声。 而穆李氏则道:“老夫人,我扶您坐会儿,阿槿这头发还需要点时间。” 昨儿个刻意将叶老夫人的院子安排离这里远一点,就是怕吵着叶老夫人,哪里知道叶老夫人却还是这般早早的就到来了。 “无碍,老婆子就是想早点来沾沾喜气,你们该作何就作何,不用管老婆子。” 说着,叶老夫人在穆李氏的搀扶下到一侧的椅子上坐着了。 并没有多久,木槿的头发便被搅得差不多干了。 当下木槿便起身走向了挂在中间的那件嫁衣。 衣服的领口袖口以及腰带衣摆上,无一处不是绣着精致的彼岸花。 传说彼岸花生长在黄泉,乃忘川河畔的接引之花。 她与墨翎早已生死与共过,可以说是一起去过碧落黄泉,如此,这花对他们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就这件。”木槿站在了那展开了双臂,倒不是她喜欢让人替她穿衣服,而是这嫁衣繁琐,她自认没这个水平。 “是,主子。”另外候着的如棋如书当下上前开始替木槿穿戴。 而木槿前一秒看向那嫁衣的肃然在这一秒面对众人之时又恢复了笑颜,并开口戏谑道:“墨翎既然送来了三件嫁衣,他定是为自己也准备了三件,你们猜他会穿哪一件?会不会是和我匹配的这一件?我们要不要下注?” 木槿这话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还没见过谁拿这个做赌注的,不过大婚嘛,乃是喜事,多添点乐趣也无妨。 “赌注呢?总有赌注吧!”穆流年兴趣甚是盎然。 “赌注你们定。”木槿一副什么都可以的样子。 “你说的啊!”穆流年笑得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然后暗戳戳的拉了一侧那件用金丝线勾勒的蔷薇花的嫁衣衣摆道,“姐姐输了,就把这件嫁衣输给我,如何?” 2161:你们这是家族联合 “你个丫头……”还没见人要过嫁衣的,穆李氏想说什么却又愣是说不出什么。 “没事,三婶,反正我穿了一件便可,剩下的也没作用了,总不能真让墨翎娶三次吧!” “你……”被木槿这么一说,穆李氏当真是说不出话来了,最后不得不无奈道,“你们小年轻闹吧,今儿个你大婚,三婶就先放过你。” 闻言,木槿朝着穆流年看去,给了她一个我是不是很厉害的眼神。 穆流年当下回了木槿一个赞的眼神,很好,她不用被她娘秋后算账了。 “这等热闹事老婆子还没瞧见过,小欣儿你那是不懂乐趣,来来来,我们一起参加,一起参加。”叶老夫人倒是凑起了热闹。 而被叶老夫人这么一说,穆李氏哪里有说不的权利,只有被拖下水的份。 “我选这件,槿姐姐喜欢紫色鸢尾花。”苏柒白继穆流年之后兴致勃勃的跑过去拎起另一件嫁衣。 “好,要是小白赢了,那件嫁衣就送小白了,小白可喜欢?”木槿一点儿都不偏心,都是妹妹,不过不强求。 “可以吗?可以吗?”苏柒白很是高兴,“我喜欢的。”最后强烈表达了一下她喜欢。 “可以的。”木槿表示肯定的点了点头。 苏柒白看向了苏倾颜,见苏倾颜又点了点头,随即高兴的蹭了蹭嫁衣的衣摆,好似那件嫁衣已经是她的了一般。 穆流年却在一边不服气了,“姐姐喜欢紫色鸢尾花,却不一定会选这件衣裳,瞧,这不是没选吗?翎叔叔说不定也不会选,甚至可能不知道,这很可能是碰巧。” 穆流年知道自己这最后的理由有些牵强了,但输人不输阵嘛。 “那可不一定,大哥哥很喜欢槿姐姐的,一定知道槿姐姐喜欢紫色鸢尾花的。”小白表示力抗到底。 眼见着两姑娘谁也不让,苏倾颜笑着开了口,“我选阿槿身上这件,我相信阿槿和大哥哥会心有灵犀的。” 这个理由绝对是强大无比了,顿时让那两小只禁了声,却又不服气的同时哼了哼。 “那可不一定。”穆流年撅着嘴道。 “对,那可不一定。”苏柒白和穆流年站到了同一战线上。 苏倾颜只做不理,而是看向了木槿,“我要是猜对了,跟小白一样的赌注,把你那件嫁衣给小白。” 木槿说送了,那肯定是送了,她就不必再矫情了,大哥哥准备的东西总是好的。 “丞相夫人这可是就有点欺负我家流年了啊!”说着不参与的穆李氏这会子一副为自己女儿抱不平的样子,随即笑道,“那我也选阿槿身上这件,要是赢了,流年手上的那件嫁衣可就归流年了。” 穆流年一听这话,当下欢喜的跑到穆李氏身侧抱着她的脖子就对着她的面颊来了一个大亲吻,“我最爱娘了……” 穆李氏当下被穆流年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故作恼怒的推了一下穆流年的头,“你个疯丫头……” “还带你们这样家族联合来的?失策啊失策……”木槿故作懊恼道。 2162:后悔无效 “现在后悔了?晚了……”叶老夫人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来了这么一句。 “对,对,后悔无效。”穆流年咋呼道。 “对,对,无效,无效。”苏柒白就跟个护崽子的小母鸡一样。 “哎……”木槿一副无奈至极认命的模样,哀怨的看着她们。 而她们还嫌是不够大,又对着叶老夫人道:“叶奶奶,你还没选呢?”挑事的非穆流年莫属了,让木槿都要怀疑是不是她妹妹了,绝对的坑姐啊。 “对,对,叶奶奶还没选呢。”大概是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跑不掉了,苏柒白强烈的跟穆流年站在了一条线上。 “呵呵呵……”叶老夫人慈祥的笑了笑,随即看向了木槿,“老婆子就套用倾颜的一句话吧,心有灵犀,所以老婆子也选槿丫头身上那套,要是老婆子猜对了,槿丫头就拿一生的幸福来给老婆子做回报吧。” “好。”木槿笑着应了一声。 “对。”剩下的几人纷纷跟着齐声应和。 顿时间,满屋子的欢声笑语,甚是温馨。 笑闹中,木槿的嫁衣穿戴好了,而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 还没梳妆,就这一身嫁衣,却已足以将木槿惊艳。 “真好看……”又是一波赞叹声。 “槿丫头过来,不嫌弃奶奶手艺吧,奶奶给你上妆。”叶老夫人笑着招呼了木槿过来。 “求之不得的事,哪里会嫌弃,奶奶就是打趣我。”少了一个叶字,顿时间让叶老夫人热泪盈眶,但一想到这是大喜的日子,愣是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瑶音不在了,她要替瑶音把事情做好,要替瑶音把孙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来,坐好,奶奶给你上妆。” “嗯。” 这一刻,无人再打闹逗趣。 虽然满室的打闹变成了安静,但那温馨却是只多不减。 上妆过后便是梳发,梳发间叶老夫人口中念叨的依旧是那满满的祝福。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字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绾发过后便是戴头饰。 不得不说墨翎很细心,也很非平常心。 别人大婚所用的凤冠霞帔,来来去去就那几个种类,而墨翎所选皆是那般独特。 嫁衣上的绣花独特,以至于头饰配饰都与之一般的独特。 木槿选得嫁衣乃是彼岸花,所以所用头饰以及身上的配饰均乃以彼岸花为伍。 当木槿从梳妆到佩戴完毕之后,整个人比刚刚只穿嫁衣时又美艳了不少。 而那满身盛开的彼岸花,光是这么看着就给人一种无限妖娆的感觉。 “真是舍不得便宜墨翎那小子。”叶老夫人感叹了一声,却是亲自给木槿盖上了盖头。 而盖头下,木槿轻弯起了嘴角。 此刻外面早已大亮。 “好了,老婆子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下面就是你们小年轻的事了,老婆子就不参与了。” 说着,叶老夫人站起了身。 2163:我们合计合计 盖头盖起来便不能再拿下,且木槿此刻也不适合离开,便就那么盖着盖头朝着叶老夫人的方向屈膝福身,“奶奶慢走。” 木槿行礼向来是抱拳,这女子的姿态还是第一次,很细小的一个改变,却盛满了木槿对叶老夫人的尊敬与感谢。 叶老夫人看着当下眸子又酸涩了起来,便不敢再待下去,连忙道:“好,好。” 然后便朝外而去。 穆李氏连忙跟了上去,并侧身对着一侧的穆流年道:“好好照顾你姐姐和接待客人。” 苏柒白还好,苏倾颜难得来,的确算是客人。 “是。”穆流年当下乖巧的应了一声。 穆李氏来不及多言,就赶上叶老夫人扶着叶老夫人离开了。 “来来来,我们合计合计,待会儿怎样堵门,这难得的机会可不能便宜了翎叔叔。” 穆李氏一走,穆流年眸光又提溜了起来。 “这样好吗?”苏柒白闪着大眸子无辜道。 “你姐姐大婚,堵秦玖门的时候你有觉得不好吗?”穆流年对着苏柒白翻了一个白眼。 “没有。”苏柒白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穆流年一副是一个意思的模样,然后接着道,“快点,我们合计合计。” “哦,哦,好。” 苏柒白就这么被穆流年给拉入了伙,至于穆李氏的话早就被穆流年给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苏倾颜则是温婉的陪在木槿的身边,“你不担心大哥哥被为难吗?” “你该担心小白被带坏了。”木槿轻笑道。 “呵呵……”苏倾颜当下也笑了起来。 “苏家姐姐,你也想想啊,你大婚的时候姐姐可是帮你堵门了,你是不是该趁这个时候大展身手?” 苏倾颜这一笑,直接就被穆流年给惦记上了。 “呵呵……”苏倾颜又笑了,这次笑得那叫一个意味不明,笑得穆流年有些发毛。 “苏家姐姐,我说的不对吗?” “对,很对。”对得很啊,她是绝对不会说她大婚的时候,秦玖和墨翎有了交易,他们才安稳成亲的,现在穆流年这么搞,她很怀疑她以后大婚时会被墨翎如何‘报复’。 而她之所以不提醒,完全是觉得这样会更有乐趣,她也很期待呢。 “来,我给你出主意。”而‘坏’心眼的可不止苏倾颜一个,木槿直接亲自上阵。 “姐姐你真的要帮我?”穆流年有些不相信木槿会坑墨翎,毕竟她是新娘子。 “娱乐嘛,你不想看墨翎吃瘪?”木槿步步诱拐道。 “想。” “那不就得了,来,附耳过来。”此刻的木槿完全是大灰狼诱惑小红帽,只是小红帽不自知罢了。 当下,穆流年就乖巧的附耳过去了,苏柒白也不甘示弱的凑了过去。 苏倾颜同样没有阻止,不但没有阻止,还跟着提了提意见,参合了进去。 大婚就该闹一闹才会有乐趣,越闹越有喜气么。 而得了主意的穆流年当下就拉着苏柒白出去了,离开前还不忘嘱咐苏倾颜照顾好木槿。 …… 再说城东将军府。 同样的天还未亮便张灯结彩了起来。 2164:祝哥哥愿望成真 而墨翎虽然搬出了淮南王府,更是与淮南王发生过争执,但他终究是淮南王府的人,这大婚怎么能少得了淮南王。 因此天还未大亮,或者说是半夜,淮南王墨筵淮南王妃苏鸢以及淮南王世子墨睿淮南王郡主墨初晓就趁着夜色坐着马车来到了城东将军府。 当然,淮南王和淮南王妃出门前是没带墨睿的,是他自己舔着脸蹭车而来的,毕竟他乃淮南王世子,跟来的时候直接让淮南王妃黑了脸,但墨初晓一句今日是弟弟大婚,愣是让苏鸢没去计较。 同样是这个大婚的原因,使得几人在将军府内相处还算融洽。 墨翎乃男子,所以收拾自己的时候淮南王妃不好在这,便独自一人于自己院中沐浴梳妆穿衣。 墨睿趁人不注意溜到墨翎这里的时候,墨翎穿着红色的里衣,刚刚束好发,正在别发冠。 而这发冠上的簪子顶端比较特别,是一朵与衣衫同样色彩的彼岸花。 “你这发冠倒是别致。”墨睿当下赞了这么一句。 墨翎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墨睿,直接朝着对面架在架子上的服走去。 墨睿一进来就直击墨翎,所以没在意另一边挂着的新郎服,此刻见墨翎走过去便下意识的跟了过去,这一看竟然有挂着三件不同样的新郎服,当下愣了一下。 下意识的就来了这么一句,“你打算成三次亲吗?” 墨翎当下侧首一个冷眼丢了过来,“嫌日子过得太安稳?” “不不不……就是好奇然后嘴没把门……”墨睿当下怂了。 今日大喜,墨翎不准备收拾人,于是果断回眸朝着中间那件新郎服走了过去,然后毫不犹豫的利落取下穿戴了起来。 看墨翎这利落劲,墨睿又忍不住好奇心了,“我说哥哥,你这动作一看就是早就选好了,那你还多此一举准备三件做什么?” “你说阿槿会穿哪一件?”墨翎没回答,却是反问了一句。 “什么?你给木槿也送去了三件嫁衣?”墨睿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还没见过谁给新娘送三件嫁衣的,他这哥哥简直…… 墨翎再次看了过来,依旧是冷冷的眼神,还带着点嫌弃,“三件怎么了,这样才能显得我们心有灵犀,你想想,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若是两人穿了同一系色,是不是会感觉很好?” 墨睿咽了咽口水,谁能告诉他他这个哥哥在边疆七年都学了些什么,不是说不懂情趣的么? 这叫不懂情趣? 简直太特么懂情趣了。 只是在大婚之日这么玩真的好吗? “要是没穿呢?”墨睿这就属于典型的嘴欠了,再次收到了墨翎的一个冷眼。 “阿槿一定会跟我选一样的。”墨翎说得那叫一个自信,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祝哥哥愿望成真。”墨睿表示不泼冷水,只是这敷衍的语气…… 墨翎懒得跟没情商的人继续这个话题,便利落穿衣边道:“来寻我做什么?苏博雄那边有动作?” “那倒没。”墨睿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看不上我还是发现了什么又或者是没到用我的时候?” 2165:被儿子嫌弃了 “你是一颗在关键时刻重伤淮南王府的重要暗棋,所以应该是没到用你的时候。” “原来我这么重要。”墨睿当下自鸣得意了起来。 墨翎再次丢给了墨睿一个嫌弃的眼神,随即道:“今日我要是不能顺利大婚,你也不用娶月芜言了。” “放心放心,让你好好娶。”这一次墨睿倒是没抬杠,“你这里也没啥意思,我去别处逛逛了。” 丢下一句,墨睿跐溜一下就消失了在了墨翎这里。 只余墨翎一人在那整理衣摆…… …… 墨睿离开没多久,墨筵来了。 不过比起墨睿那偷摸的架势,墨筵是正大光明从院门走进来的。 而墨筵来的时候,墨翎已经全部收拾妥当了。 虽然是自家儿子,自己也长着这么一张脸,但是墨筵看到墨翎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把,以及赞叹了一声,“不错,不愧是我儿子。” 当然,这赞叹声与其说是赞叹墨翎还不如说是赞叹他自己。 对此,墨翎直接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过去,“有事?”且这语气完全是一副没事别来叨唠我的意思。 “你这臭小子,老子还不能来关心关心你了,我可是你老子。”墨翎的嫌弃当下就让墨筵跳脚了。 “前些日子跟墨睿没吵够?”言外之意就是还想吵。 “你……”墨翎这句话怼得墨筵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却愣是又给憋了回去,“今日你大婚,老子不跟你计较。” 说着,墨筵往屋内走去,欲找张椅子坐下来慢慢谈。 而这一走进便看见了屋内挂着的而另外两件新郎服,看到之后,墨筵一副深怕自己看错的表情,回眸朝墨翎看了一眼,没错啊,他身上穿着的啊,想着又朝那挂着的两件看了过去,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最后看向了墨翎。 “你要成三次亲?”这嘴欠的,说墨睿不是他亲生的都不行。 “有事说事,没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墨翎表示同样的问题不想再去答复一遍,墨睿那个毛头小子就算了,他爹这个为娘都不要命的人还问这个问题,他要是回答,他会觉得自己跟他爹一样蠢。 墨翎没明说,但墨筵知道自己这是妥妥的被自己的儿子给嫌弃了,当下直接咒骂了一句,“臭小子。” 随即却也没纠结那婚服的事,好吧,其实他多少能猜到点,这么说只是想让墨翎吃瘪,哪里知道墨翎完全就不上套。 “也没什么事,你是我儿子,你大婚本该由我这个做爹的帮你操办一切事宜,奈何你太能干了,什么都没用得上我,这让我这个爹的甚是失落,我来就想说有什么用得上我的,你尽管说。” “你看好我娘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墨翎说得是实话,但也是太实话直接让墨筵噎了一下,不过却还是艰难的解释了一下,“你娘之前也非全是本意,现在不是好多了么,至少有高高兴兴的帮你操办婚宴。” “我知道。”墨翎刚刚那么大火并不是针对苏鸢,“我怕苏家人对我娘动手脚,他们今日定不会让我好生大婚,而别的地方他们想动手是完全没有可能,我怕他们入手无门会对娘动手,你今天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娘,好生看着。” 2166:出门迎亲 今日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阿槿来说都是一生中极其重要的日子,他不想留下任何的遗憾。 任何人想破坏他都可以手下无情的解决,可若是他娘,哪怕是被别人给利用了,这无论是对他娘还是对他对阿槿都是一生的伤疤。 墨翎的话让墨筵沉了面色,最后沉声道:“好。” “也就是可能,不用这严肃。再说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他苏府再嚣张又能嚣张到哪里去。”见墨筵沉了面色,墨翎当下便反安慰了起来。 墨翎的话让墨筵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了,当下抬手拍了怕墨翎的肩膀,笑道:“知道了,一定会看好你娘,你安心大婚便是,我现在就执行任务去。” 说着,墨筵便转身朝外走去,而笑容也在转身的瞬间消逝,今日苏府若是真的坏了他儿的婚礼,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 眼见着吉时到来,墨翎从府中大步踏出来到了将军府的门前。 迎亲的马匹以及八抬大轿早已在将军府门前整装待命。 淮南王淮南王妃以及淮南王郡主和淮南王世子纷纷站在了门口准备送行。 墨翎与墨筵有七分相似,所以当墨翎穿着一身红衣出现在府门前的时候,淮南王妃看着她竟是失了神,有那么一瞬间她好似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墨筵娶她的那一刻,那个时候的她…… “爹,娘,姐姐……”墨翎挨个儿叫了一声,最后在看到墨睿的时候先是停顿了一下,随即还是开了口,“墨睿。” 没有很亲昵的称呼,但就此时此刻的这一声没将他给落下的称呼,差点让墨睿湿润了眼睛,为了避免自己失态,墨睿故作不屑的转开了眸子看向了别处。 “阿翎今天真好看。”墨初晓开口赞叹了一句,带着满满的祝福。 “谢谢姐姐。”墨翎开口言谢,倒不是为那句好看,而是而是为那没说出口的祝福。 姐弟两这一对话拉回了有些晃神的苏鸢的思绪,只见苏鸢抬手替墨翎按了按衣领,“我的阿翎长大了……” “娘。”墨翎知道他娘是真的爱他的,只不过有些时候会犯些糊涂罢了。 “哎。”苏鸢笑着应着一声,随即又抬手替墨翎顺了顺发,“我儿今日真好看,快去吧,别耽误吉时。” 墨翎看了看苏鸢,随即道:“好。” 话落间便从苏鸢身侧走过,大步朝着下方那头戴大红花的马儿走去。 待走到马儿跟前,墨翎一拽缰绳,然后纵身一跃,便落在了马儿身上。 就在这一刻,原本护卫在将军府周围的士兵们突然起步跑了过来,然后于墨翎所骑马儿的两方立了过去。 且顺着这方向一直向前一直向前。 而所立的士兵纷纷手拿刀戟身穿甲胄,端得是一个威严凛然,重点是每个士兵的刀戟之上全部挂着三尺长的红绸。 这还不算完,眼见着墨翎拉动了缰绳驱动了马儿,突然窜出了几个士兵抱着成团的红色地毯自马儿脚下开始往前一路铺去,铺向远方,一如那看不见尽头穿着甲胄的士兵和那挂着红绸的刀戟。 这阵仗让淮南王妃再一次的见识到自己的儿子对木槿的重视。 2167:瞒得真严实 墨筵则是直接咒骂出声,“臭小子,瞒得可真严实。” 他以为他跟他要淮南王府的两千兵马是来护府怕人捣乱的,却原来竟是用来做这个的,这么高调,也不怕被人给嫉妒死。 这一路的红绸红毯,这是要给那木槿万里红妆,这是要羡慕死鄢陵城多少女子,还让不让鄢陵城的那些个公子哥活了。 不过真不愧是他的儿子,就是霸气。 只是他淮南王府就只能给他两千兵马,他自己也只能有五百兵马,这够吗? 够肯定是不够的,但这架不住鄢陵城里武将多啊,每个武将都可以有府兵啊,虽然每家的府兵并不是很多,两百到五百不等,但那加起来可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当然,此刻淮南王是不知道墨翎为了给木槿的一个盛大的婚礼,连借兵这种事都做出来了,待知道后也只能再骂一句臭小子。 “弟弟真厉害。”墨初晓可没想那么多,只是少女心的赞了一句。 虽然那骑着高头大马踩着红毯离去的是弟弟,但也不免被击中了少女心,她也是女子啊! 这个弟弟真是太厉害了,不过最厉害的是竟然能有一个女子让他如此,只希望弟弟可以一直很幸福。 至于墨睿,在被震撼得瞪目结舌之际,之际吐槽了一句,“还让不让人活了?”介于世人眼中的对头关系,墨睿这一声吐槽只是含糊不清的呢喃,哪怕是站在他身侧的墨筵也没能听清楚。 若是可以,墨睿真想劈头盖脸怼墨翎一句,娶妻搞这么大阵仗,还让不让他娶了? 不过现在也只能在心中腹诽了,说起来他还是淮南王世子呢,作为淮南王世子,娶妻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效仿一下? 可以是可以,怕也只能想想,毕竟得有那实力,墨翎干的事可不是随便一个谁能干出来的,就不说前不久丞相大婚了,光当年太子大婚也没有这阵仗,真的是……真的是叫人羡慕啊…… 墨翎就这么在自家人的震撼感慨中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八抬大轿逐渐远去。 眼见着墨翎远去了,对面质子府墙角上的一抹红色身影从墙角上翻下入了庭院。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风尧。 往屋内走的风尧垂首间看见自己那红色的衣摆突然间觉得有些刺眼,甚至在这一刻讨厌起了这艳丽的颜色。 同是一身红衣,那人去迎娶他喜欢的姑娘去了,而他却只能在这边观望,连去那姑娘那里送礼的勇气都没有。 …… 此刻正值清晨,乃小贩们出动之际。 而昨日墨翎给百官送喜帖之事轰动了整个鄢陵城,作为鄢陵城内地地道道的百姓,大家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想当初他们见识到了墨翎给木槿下聘的场景,不由得对今日的大婚有了新的的期待。 而墨翎果真是没让他们的失望。 上一次是士兵夹道护送,而这一次,直接是士兵夹道临列,一路看不到尽头,且每个士兵都身穿甲胄手拿刀戟,重点是那每把刀戟上都挂着一条红绸,且两侧士兵守卫的中间道路上更是有人一路铺着红色的地毯,这…… 2168:万里红妆 这什么,众人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众人只觉得这场景闪瞎了他们的眼,他们被抨击得已经无法言喻。 这还不是最刺激人的,那红毯上一眼看不到头的抬着红箱子的队伍才是更刺激人。 这让他们想起了墨翎下聘那日的场景,想起了那半城聘礼,今日莫不是还要弄一个半城迎亲礼。 不久后他们才知道自己多天真,那不是半城,而是一城,一城。 这个认知使得接下来鄢陵城内短时内都不敢有人嫁娶,这个时候嫁娶可不是把脸伸出去给人打么。 这还是出来早的刚好赶上队伍路过的,出来晚的在开门之际便见这满街道两侧站满了拿着刀戟穿着甲胄的士兵,还有那刀戟上的红绸以及路中间红色的地点,直接就傻愣在了那,有一种今早出门用错了开门方式的感觉。 而官员们来穆府观礼得赶在新郎来之前,所以大部分官员来的比较早,未能见到那壮丽景色,但有些来的慢的官员则是见到了,然后就带着这震撼的消息加速的赶在迎亲队伍之前来到了穆府。 万里红妆这四个字就这么在百官极其家眷中传开了。 顿时间,穆府里热闹非凡,各种议论声纷纷腾起,夹满了羡慕嫉妒恨。 去给木槿寻吃的穆流年在得了消息之后,蹭蹭蹭地端着糕点盘子就冲进了木槿的屋子。 “姐姐,姐姐,大消息。” 穆流年边说边将糕点盘子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 不待屋内几人询问便又来了一句,“姐姐你知道翎叔叔做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吗?” 没看见现场所以穆流年不能感觉那万里红妆的震撼,但光这么听着就觉得热血沸腾。 “他做了什么?”木槿一边好奇的问着一边猜测着。 “万里红妆……万里红妆……”穆流年激动的喊了两声,随即又道,“姐姐你知道万里红妆是什么概念?翎叔叔走一路铺一路红毯,红毯直接从城东将军府绕城一周朝着我们家铺了过来,且两道还站了穿着甲胄拿着刀戟的士兵,重点是那每一把刀戟上都挂着红绸。注意,士兵是站满哦,是一路站了过来,两人之间相隔一丈,你说这绕着鄢陵城站一圈还是两排,这得要多少士兵?” 穆流年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了。 “哇……”苏柒白则在旁边发出了惊叹声,她不是很懂这震撼,不过能明白这场面很巨大,以及由此得出的墨翎对木槿的很重视。 “对了,还有迎亲礼,他们说不比下聘少,这得羡煞多少姑娘,这简直就是姑娘们梦幻中的婚礼啊!姐姐,翎叔叔这是不让其他人活啊!前院那些个所谓的大家闺秀们都快疯了,那羡慕嫉妒的味道我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说完了?”穆流年激动得要死,却不想迎来的却是木槿这平淡得要死的声音,当下蒙住了。 “不是,姐姐,那是万里红妆啊,你不激动吗?就这反应?” 2169:姐姐你好淡定 “呵……”木槿轻笑了一声,即便是隔着盖头也能知道穆流年此刻那懵圈的模样,“我自是激动的。” 她也是女人,一个男人为她万里红妆,她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但那是她的男人啊,他做出再惊世骇俗的事在她眼里都不奇怪,因为她早就领教过这个男人是多么的不管不顾,又是多么的极致。 “可是姐姐你好淡定。”穆流年撇了一下嘴,表示不能理解。 倒是苏倾颜轻笑道:“当一个男人为你连生死都不顾了,你就会觉得他做出再震撼的事都不及他为你舍弃生命的那一刻来的震撼。” 苏倾颜初闻时也自是震撼的,不过也只是那么一下便觉得稀疏平常了,她永远忘不了在河边初遇墨翎和木槿的那一幕,两人的身子都僵硬了,墨翎却依旧紧紧地抱着木槿,怎么掰都掰不开,那种极致的相护,万里红妆在它面前又算什么? “苏家姐姐你也好淡定,难道是因为你成亲了我还没出嫁的缘故?” 穆流年一下子有些怀疑起人生了。 说着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立马转身看向了站在一侧的苏柒白,“小白,你觉得怎样?是不是很震撼?是不是很激动?” “没有。” 苏柒白淡定的回答让穆流年瞬间觉得自己表错情了,但明明她刚刚来的时候,见前院那些个大家闺秀都嫉妒得要疯了,那表情扭曲得她都要看不下去了。 对了,是小白太小,也不是,前院有小白这么大的也同样是那个表情,那是为何? 看穆流年那纠结得快要疯魔的表情,苏倾颜失笑了一声,“呵……”随即侧首对小白道,“小白,你告诉流年姐姐你为何不觉得震撼激动。” “大哥哥为槿姐姐命都不要了,做什么都不奇怪。”小白是单纯不是傻,说完之后怕穆流年不明白,又接了一句,“我亲眼见到的……” 不要命的事穆流年能想到的就是墨翎与木槿在边关一同落崖失踪的事,而这她是知道的,具体情节罗莲也跟她讲过,当时她跟着罗莲的讲述一起哭过笑过,现在才知道,有些事听在耳中与看在眼中的区别大得很。 若是罗莲今儿个在这,怕也是不会这般惊讶吧。 想到这穆流年突然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也没问苏柒白见到的不要命的事是哪一件,只开口道:“好吧,是我定力不足。”说着,穆流年端起糕点递到了木槿的面前,“姐姐你吃些东西吧,绕鄢陵城一圈要好久的,你至少得黄昏才能吃到东西。” 被木槿苏倾颜和苏柒白三人这么一刺激,穆流年突然间就淡定了,好似万里红妆也没什么了。 “嗯。”木槿轻应了一声,便垂着头看着递到盖头下的糕点,取了放进了嘴里。 “我拿了很多,苏家姐姐,小白,我们一起……”在木槿取了糕点之后,穆流年又将糕点递向了苏倾颜和苏柒白。 苏倾颜和苏柒白谁也没客气,一时间,屋内只余糕点的咀嚼声…… …… 2170:穆鹏拦路 听闻是一回事,亲眼所见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光听闻就已觉得很是震撼,亲眼所见那又是何等的震撼。 来穆府观礼的人中,有些人有些出于嫉妒心理不愿意相信所谓的万里红妆,在见到墨翎骑着大马踩着红毯而来以及那身后跟着的一群看不见尽头的迎亲礼之时,那点可笑的坚持被击碎得一文不值。 万里红妆,看不见尽头的迎亲礼,这是多少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却又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 正因为如此,她们才始终不愿意相信,但现实却是狠狠地甩了她们那一巴掌。 而在看到那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而来的红衣之时,莫名的谁也生不起那嫉妒之心。 在场的只要是女子无论是未婚的还是已婚的,无论是小姐还是丫鬟,可以说只要是看到那迎面而来的红衣的,只觉得心被击中了一下。 她们觉得她们看到的不是这凡尘中的俗人,而是那生在彼岸花中的花间精灵。 满目盛开的彼岸花衬在墨翎的衣摆上袖口间腰带上领口处,感觉都好似有鲜活的生命一般,那本就绝世的容颜在这满目盛开的彼岸花下,生生添了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妖冶。 女子都痴了,而男子亦有不少看晃了眼,不过却很快恢复理智,毕竟比起这虚有其表的外表,他们更在乎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上一次墨翎下聘用了半城聘礼,这一次迎亲又用了不低于赏赐的迎亲礼,这是得有多富有? 对了,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拿着挂红绸刀戟的士兵,这是哪里来这么多士兵的,墨翎这是不怕被弹劾吗? 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迎亲队伍停在了穆府门前,随后停了鼓乐声,紧接着便响起了炮竹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甚是响亮。 鞭炮声落下,墨翎一撩衣摆从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姿态间的肆意潇洒又击乱了一波少女心。 “恭喜……恭喜……” 官员们开启了恭喜模式。 墨翎就在这恭喜声中直入穆府大门,而刚一进大门,迎接他的便是满院子的黑衣士兵,以至于观礼的官员都不得不退至院子最边缘。 而在满院子士兵的对面,那走廊的台阶上,则站着虎虎生威的穆鹏。 穆鹏那看着墨翎的眼神哪里像是在看孙女婿,简直就是在看对战的敌人一般。 而这可不就是敌人么,来抢他孙女的敌人。 “老子招来的一百名穆家军,过了,再给老子谈娶亲的事。” 穆鹏这话一出,让那些个站在边缘的官员不由得又往一侧退了退,可不能被殃及池鱼。 更是让不少人唏嘘了一下,穆鹏这胡闹的劲果真是名不虚传,当真是随时随地任何场合都能干出一般人干不出的事。 “必须是亲自动手,否则老子不承认。”穆鹏说完之后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补完之后那叫一个洋洋得意。 众人再如何唏嘘,也阻挡不了穆鹏大干一番的心。 “师父所言的过是让他们自愿退开吗?” 面对这般的穆鹏,墨翎那是相当淡定的开口反问了一句,随即又补了一句,“当然,我定亲自动手。” 2171:穆鹏拦路(2) 这姿态淡漠的好似面前拦路的不是让人望而生畏的一百穆家军,而是一群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般。 穆鹏没当下应声,而是品了品,觉得没毛病,当下道:“是的。” 闻言,墨翎当下弹了弹衣袖,而墨翎这一弹衣袖当下让那百名穆家军戒备,毕竟墨翎也是在穆家军里混过的,他们中有些人可是与之交过手的,且还是在七年前。 你说这七年前都输了,这七年后还能赢吗? 哪怕是一百人一起围攻。 不过不管能不能,他们都要一搏,输人不输阵嘛。 “一人一百两。”众人以为墨翎要动手,却不想弹完衣摆之后的墨翎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当下穆鹏脸色黑了,“混小子,你当我穆家军是什么人,一百两就想收买?”说完后,穆鹏顿觉不对,又道,“我穆家军岂是钱能收买的?” 这也就是墨翎,要是换一个这么对他的穆家军,他不骂满他祖宗十八代都不行。 面对穆鹏的气急败坏,墨翎依旧是淡漠得出奇。 “有未婚没娶媳妇的吗?” “有,有。”穆家军当下大叫了起来,并起哄道,“翎将军这是要帮我们娶媳妇吗?” 墨翎没直接回答,而是道:“有喜欢姑娘的帮你去提亲,没喜欢姑娘的帮你找姑娘,这一百两算是我墨翎给你们添聘礼的,保你们风光大娶。” 墨翎倒不是打不过,只是太浪费时间了,所以直接收买。 而穆家军知道穆鹏这就是为难为难,也不是真的不让墨翎娶妻,要不然也不能定下这婚期,因此当下就倒戈了。 “翎将军可要说话算话。” “是啊,要说话算话啊。” “穆老将军,我们可要娶媳妇呢,你可不想我们穆家军断后吧。” “是啊,是啊。” 你一句我一句,当下拦路的一百人,笑呵呵的走了近一半。 当然,这走的定是未婚的,可婚姻自主的,若是已婚还想着娶妻,这简直就是太辱没穆家军的名声了,毕竟穆老将军虽然胡闹了一点,却专情得很。 这一场景让穆鹏当下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知道这没毛病。 “翎将军,我们呢?我们可是有家室了,你又准备拿什么来贿赂我们呢?” 见未婚的得了好处,剩下的人又开始起哄了。 这让前一刻还气愤的穆鹏,下一刻直接看起了好戏,用得意洋洋的眸光看着墨翎,一副我看你怎么办的表情。 “每个人可以提一个要求,若是我能办到我便应允,若是不能,我们再战。” 得墨翎一个要求这可是很难得的,这个时候有点趁人之危啊,但都是自家人,不坑白不坑,不过不能太过分便是。 至于墨翎话语的真实性,从未有任何一人怀疑。 剩下的人顿时高兴的琢磨了起来,这让先离开的人忍不住喊起了冤。 “翎将军,这可不公平啊,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是啊,是啊,不公平啊。” 面对喊冤声,墨翎也不恼,而是道:“我以为你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媳妇,其实这事挺难办的,你们谁要是后悔了可以改,我没意见。” 2172:穆鹏拦路(3) 墨翎倒是很好说话,而这一说完那些喊冤的人顿时不喊了,随即道:“我果真还是觉得要个媳妇的好。” “对,对。”其他人跟着应和了起来,毕竟他们既然退下来了也就是应承这个交易的,万没有再随便改的道理。 就这会儿的功夫,没离开的人群里走出来了一人,看着很魁梧的汉子,却很是腼腆。 “翎将军,俺能不能也要个媳妇。俺媳妇前些年生孩子没了,俺就想找个对俺孩子好的,俺孩子需要一个娘,俺平日里总是没多少时间陪他们,俺就一个要求,对俺孩子好。” 听第一句的时候,大家本想笑闹几句的,但听了后面的话,大家愣是止住了笑闹声。 “身份地位有要求吗?”毕竟是穆家的将士,墨翎总不能随便找个女子,未婚的还好搭配,这已婚需要续弦的是有点难度的。 “没要求,只要对俺孩子好,就算是寡妇也行,有孩子也没事,只要对俺孩子好。” 这要求真的是让人心酸至极。 穆老将军闻言顿时心中有愧,他虽多年不问世事,却还是关心穆家军的,只不过关心比较多的是他们的训练,倒是忘了去体恤这些私人问题。 “行了,墨迹啥,你不是很能耐,帮人找个媳妇而已。”见墨翎没吱声,穆鹏当下急操操的吼了一声。 墨翎无语的看了他师父一眼,他又没说不帮,总该了解清楚情况,他是办好事的,不是来办坏事的。 “好。”虽很无语,但师父的面子还是要顾全的。 “谢谢翎将军,谢谢将军。”将士当下对着墨翎行了军礼,又转身对着穆鹏行了军礼,然后朝着一侧的人群退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魁梧汉子走了,便又来了一个。 “翎将军,我家儿子去年去剿匪,腿受伤了,这么久一直没能好,还因此丢了职位。不知能否请翎将军寻人帮我儿看看腿,要是看不好能不能请翎将军给他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差事。” “李猛,你糊涂,这么大的是你作何不告诉老子。”墨翎还没发话,穆鹏当下就跳了。 “将军,你已对我大恩,我儿不属穆家军,我无脸寻将军。” 穆家军是要打仗的,他舍不得儿子如他一般艰辛,更舍不得儿子如他一般每日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所以就让儿子去了城防兵,哪里晓得去剿个鄢陵城周边的匪,竟是伤得快要废了,不,应该说是城防兵没好好给他儿子治,这一拖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要是他早知道如此,宁可让儿子进穆家军,虽然有生命危险,却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丧命。 他悔恨啊,他当初真是糊涂啊,他知道今日说这个不合适,可他除了这个真的没有别的想要的了,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这是小事,我准了。”眼见着穆鹏又要跳脚,来一个长篇大论,墨翎立刻开口,他用这个方法是要缩短时间,不是延长的。 “多……多谢翎将军……我……”李猛没想到墨翎想都不想就应了,当下直接结巴了。 2173:快报员苏柒白 “真谢我就别耽搁我娶媳妇。”眼见着李猛激动的还要说些什么,墨翎当下开口道。 “呀,翎将军急着娶媳妇了,老李你快让让……” “对啊,快让让,翎将军急着抱媳妇……” 这是个挺喜庆的事,大家当下就跟着起了哄,还取笑起了墨翎,没办法,能取笑墨翎的机会那可是相当难得的。 “哎,哎……”李猛咧着嘴一边应声一边慌乱的往一侧退了退。 虽是逗乐,但大家真的不耽误墨翎娶妻的时间,忙上前开始提自己的要求…… …… 苏柒白就是快报员,自打鞭炮响起墨翎到来,她就开始进行实况快报。 先是告诉木槿墨翎来了,其实便是不说,那隐约传来的鞭炮声也足以说明了。 不过下面的为难事件就要实况转播了。 穆鹏用一百将士堵门的事,苏柒白早一会就来传达过了,木槿当时则是感叹了一句,果真不愧是她爷爷,这方法当真是简单粗暴。 而这会子墨翎那边有了应对结果,苏柒白又蹭蹭蹭地跑了过来。 “姐姐,槿姐姐,大哥哥解决了。”人还未进屋,苏柒白的声音却是已经先进了屋,言语间那叫一个兴奋。 “这么快?”苏倾颜惊讶了一下,一百人墨翎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解决了?是墨翎太厉害还是穆家军的拳脚功夫太过惨不忍睹? “是的,是的,都解决了。”此刻苏柒白进了屋子。 “没动手吧。”木槿用的是肯定句。 木槿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知道若是动手没这么快,因为穆家军再不济来个车轮战,墨翎一人对上一招也没这么快,更何况穆家军还不至于如此不济,特别是她爷爷亲自选的人,即是为难总不可能让墨翎那么快就对决完的。 “呀,槿姐姐真厉害,没动手呢。”苏柒白当下眸光闪亮的赞叹了一声。 “那是如何解决的?”苏倾颜好奇问道,任她脑子再聪慧也有些想不来。 “大哥哥说要帮那些将士娶媳妇。”说话间苏柒白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这主意简直太乐呵了。 “就这样?”苏倾颜简直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收买人。 木槿却是当下笑了,“将士的确缺媳妇,不过我很好奇他之后去哪里给人家找媳妇。不过这该是未婚的吧,已婚的给人找媳妇可就欠揍了。” “槿姐姐可真了解大哥哥。”苏柒白惊叹了一下,接着汇报道,“是的啊,大哥哥一开始就直接说给未婚的找,后面已经成亲的说一人一个要求,做到就答应,做不到就动手。” “大概没人会放过这个机会吧。”这话是苏倾颜说得。 毕竟以墨翎的身份得他一个要求可不容易,这机会甚是难得,当然,也不会有人提太过分的要求,毕竟说了,做不到就动手,应该不会有一个傻子见别人完好无损的得了个应承,而自己被拒绝还要被揍。 “是的呢。”苏柒白超级激动,“已婚的也有求媳妇的,不过是续弦,说只要对他孩子好就行,还有帮儿子找差事治病的……” 2174:文官的方法 苏柒白说得极快,噼里啪啦一阵就将听到的全部说了,说完之后,立刻道:“这会儿该要到穆叔叔那了,穆叔叔那可是摆了满院子的笔墨,我得快去看看……” 说着,苏柒白一溜烟的就跑了。 苏倾颜见苏柒白这般兴致勃勃,当下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甚是欣慰还有对木槿的感激。 因为有木槿的庇护,苏柒白活得还跟从前一般。 而这感激她记在心底以后用行动回报就好,光靠言语,实在是太过苍白。 “大哥哥为了娶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一个凛冽的大将军竟是干起了媒婆的买卖。” “那没办法,谁叫他要娶我来着。” “呵呵……”木槿这傲娇的回答让苏倾颜失笑出声,“你说大哥哥要这么应对穆叔叔满院子的笔墨,毕竟大哥哥是武将呢!” “没人规定武将不能识文断字啊!再说了,你是不是忘了他以前可是淮南王世子。” 说到这木槿蓦然想起了她恢复红妆那一日他用淮南王世子的身份换得与她的一纸婚约,就没见过这么傻的,明明方法很多,却愣是用了这最极端的,还说要入赘…… 想着,木槿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而苏倾颜亦想到了那一日的事,不过没说出口,而是道:“期待大哥哥当众打那些文官的脸。” 虽不在朝堂,但身为丞相的妻子,朝堂上的事多少事要了解一些的,这文武之争可是一直存在的。 “呵呵……”苏倾颜的话当下让木槿轻笑出声,“阿颜,秦玖是文官之首。” “是嘛?”苏倾颜一副我失忆的样子,随即带着笑声道,“他不在……” “呵呵……”再然后便是两人同时响起的笑声。 …… 再说前院。 穆鹏这个爷爷过了,便是穆旭这个叔叔了。 穆鹏作为武将,手段便是极其简单粗暴的用穆家军对战,只可惜就这么被墨翎给机智的破了,气得他那叫一个牙痒痒,却又骄傲至极,毕竟这么聪慧的一个人乃他的徒弟,更将要成为他的孙女婿。 而穆旭作为文官,当然就要用文官的方法了。 对联、写诗、命题做文章,文房四宝那是摆了好几桌,一路从院子起端摆到尾端。 对于这个可就不好再作弊了,毕竟文房四宝是死物。 穆旭倒是仁慈,什么都没说,只摆了这阵仗,没说不许谁代替之类的。 然便是如此,墨翎见了此场景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提了笔,然后开始一路写,一张桌子一张桌子的过。 跟在墨翎身后观礼的官员,特别是文官,见墨翎速度飞快的就过去了,当下忍不住上前探望。 且不说内容,就那跃然于纸张上的字迹就让人望而生畏,这字光看着就能看出其主人凛冽的大将之气。 再说其内容,文官们纷纷忍不住自己跟着题做内容,一路做下来竟是发现自己做得不如那跃然于纸张上的内容,顿时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不过一想到墨翎乃淮南王府出生,之前还是淮南王府世子,有这才情不奇怪不奇怪…… 2175:来自穆流年的为难 武官是看不太明白,见文官那如丧考妣的模样,顿时只觉得面上很是有光。 当然,武官里也是有一些有才情的,看完之后只剩下佩服。 墨翎速度之快都让人怀疑穆旭是不是泄题了。 但穆鹏知道穆旭不会这么做,墨翎也不屑这么做,所以看着墨翎走那么快过关,依旧气并骄傲着。 苏柒白过来的时候,墨翎已经走完了一大半,这看得她有些不在状态的懵了懵。 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直接被一侧的手给拉住。 “发什么愣,快去守我们的院子,我爹撑不了多久的。”来人是穆流年,边说边将苏柒白往里拉,“真不知道我爹这礼部尚书是怎么做的,出个题都拦不住人一炷香……” 这吐槽的模样绝对是亲生的。 果不其然,穆流年跑到她严防死守的院子后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墨翎便踩踏着步子来了,身后跟着一群观礼的官员及其家眷。 而一些年长的且来过穆家的官员及夫人很眼熟的认出了这条路是通往已过世的穆老夫人的院子的,任谁都知道穆老夫人对穆老将军的重要性。 而这一看,果真这穆老将军对木槿极其宠爱,竟然是让她在穆老夫人的院子出嫁。 对了,据说叶老夫人昨晚上就来穆府了,为的就是早上给木槿梳发上妆,这木槿果真是集满身宠爱于一身。 穆流年见墨翎来了,当下挺直了腰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说实话,她还是有些怕墨翎的,不过今儿个是她姐姐出嫁,再犯怵也得撑着,更何况有姐姐撑腰,她怕啥。 “两根竹签,一根有字一根没字,抽到有字的算你过。”思绪间,穆流年将早准备好的一个竹盒子取了出来放在了拦在院中间的桌子上。 盒子是全封闭的,只能看见上面插着两根一样齐的竹签。 跟随的百官看到这场景顿时懵了,这确定是新娘的妹妹?确定是想让新娘出嫁的? 猜竹签怎么猜?这完全是蒙啊,蒙对了还好,蒙错了是真的不让嫁了吗? “小流年干得不错。”在百官懵圈的瞬间,看到这场景的穆鹏还不忘高声表扬一下。 百官又忍不住腹诽了,这真的是要嫁掉孙女的亲爷爷? 墨翎却是早已见怪不怪,直接跟没听见一样,朝着那竹签伸出了手。 墨翎先朝左边的竹签伸出了手,而一双眸子却是没看向竹签,而是看向了穆流年。 眼见着手就要抽向左边,突然转了一个弯又朝右边,眸子依旧看着穆流年。 眼见着就要抽那右边一根,却是缩回了手,并甩了甩衣袖,后负手而立道:“我不选。” 这话语让一直在袖中握紧自己拳头努力不露出情绪的穆流年当下蒙了一下,直接反问道:“为什么?你不选不给你过去的。” “都没字。”墨翎斩钉截铁的给出了这个答案。 穆流年直接傻在了那,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问完之后只觉得自己蠢爆了,而围观的人则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不过有些精明的人明白墨翎这是通过看向穆流年的情绪看出来的,就墨翎伸手试探的动作就明白了,只不过他们没看出来,所以墨翎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2176:来自穆流年的为难(2) 还有就是刚刚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以为墨翎是一半机会,现在知道了那是完全没机会,所以这真的是新娘的妹妹吗?真的要将新娘嫁出去吗? 虽然结果是墨翎猜对了,不过太险。 “给结果。”墨翎没解释,也不知道是不想解释还是觉得不想浪费时间。 “哦,哦。”堵门穆流年有勇气,浪费时间不给答案却是没勇气的。 说话间抽出了两根竹签给众人展示了一下,的确都没字。 这一题算是过了。 随后,穆流年将两根竹签放于手中背过了身子,然后又转过来,齐齐抓在手中递到了墨翎的面前。 “选到长的算你过。” 又是一个抽象题,以至于围观的人忍不住嘀咕,是不是还是一样长。 但那些人嘀咕归嘀咕,墨翎这一次却是直接伸出了手去选,动作利落至极。 而刚刚穆流年也反应过来可能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尽管她自认为没什么表情,所以这一次直接低下了头不看墨翎。 但在墨翎抽完之后,她张开手一对比,墨翎赢了,而她连问为什么知道的兴致都没有了。 明明一开始她是信心满满的来着,怎么才两题,她就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了,果翎叔叔是非人一般的存在。 跟她姐姐是绝配。 因为这馊主意是她姐姐出的,她一直以为会难倒翎叔叔的,却原来就只是她以为,姐姐真的没有提前透露?没有坑她吗? 虽是这般想着,穆流年却是迅速的在一侧的盒子里又拿出了一样东西,这一次是一叠纸,一共四张,她一一在桌上摆开。 见穆流年动作,众人纷纷勾着头看了过来,在看到那四张纸上画着四双眼睛的时候,全部愣了一下,这是要做什么? “哪一双眼睛是姐姐的?” “这个。”墨翎抬手取了其中一张。 见此,穆流年当下拿了过来然后直接往一侧的水盆里一丢,顿时那一双眼睛的下方出现了木槿两个字。 对此,穆流年表示不服,刷刷的又拿出了几张,这一次画得全是耳朵。 “姐姐的眼睛很独特,算你走运,耳朵呢,哪一个是姐姐的?” 穆流年这话没毛病,木槿的眼睛的确独特,和穆老夫人很像,在墨翎选出来的时候穆鹏也选出来了,甚至在场的一些老人也选出来了,所以并没有觉得墨翎有多厉害,只是此刻对着这毫无差别的耳朵,这真的是叫人怎么选? 眼睛好歹平日里说话的时候是直视的,还能勉强认出来,这不怎么让人注意的耳朵要怎么认? 却偏偏墨翎只看了一眼便伸手取了其中的一张,“这个。” 说完之后也不用穆流年动手,直接就将画纸扔到了一侧的水盆里,很显然这画纸上写了名字,只不过被用特殊药水给盖住了,而这药水的来源墨翎不作他想。 先过了眼前的关再说,至于这药水来源的账晚上再慢慢算。 画纸入水的那一刻,再一次显示出了木槿二字。 紧随其后,穆流年又拿出了四张画着手的纸张,墨翎再一次猜对了,而由于时间关系,她只来得及准备这三种,不过却也足够了,因为墨翎每一次都猜对了,她觉得再继续下去也无意义了。 2177:十个缺点 不过,穆流年还是表示不服气。 “画一幅姐姐的画像,一炷香的时间,像就给你过,不像不给。” 说着,穆流年取了一侧的笔墨纸砚放在了身侧的桌子上,还附赠了多彩的颜料,然后退到了一旁。 准备她是时间不够,但这人既然这么了解她姐姐,那就凭空画一张呗,看看到底有多了解。 对此,墨翎之时沉默了一下,便上前走到了桌边。 然后抬眸看了一眼那再过一道拱门便可见的屋门,后垂眸撩袖抬手铺纸握笔。 且先不说这墨翎会不会画画,就这凭空画还要像,这得对一个人记忆有多深。 众人屏住气未作声,也未敢上前打扰,就那么看着墨翎的背影,看着他提笔。 最后,待一炷香燃烧完毕,墨翎刚刚好放下了笔。 怕碍着墨翎的穆流年站得离墨翎有些距离,此刻见他放下了笔,当下迫不及待的上前。 而看到的第一句便是,“你怎么知道今天姐姐穿的是这件嫁衣?” 说完之后,穆流年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忍不住一阵懊恼。 而墨翎却是就那么勾起了唇角,这一笑顿时惹得周围纷纷响起抽气声,他们只觉得好似看到了繁花盛开,那种美艳用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 惊艳过后,众人纷纷发现了不对劲,什么叫穿得这件嫁衣,莫不是还有几件嫁衣不成? “画先存你这,回头我来取。”墨翎丢下这一句抬脚便越过穆流年大步朝那最后一个拱门而去。 穆流年愣了一下,随即认清了自己败阵的事实,连忙护住桌上的画。 而见墨翎离开,众人也纷纷跟随,不免就路过那桌边,在见到那画纸上的红衣女子之后,纷纷惊艳了眸光。 还有人不信墨翎刚刚真的猜那么准,将剩下的那几张手啊眼睛啊耳朵啊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完全看不出有字的痕迹,随即往那水盆里一丢,顿时显示出了字迹,只是再无一张是木槿二字。 而那边,本该穿过那拱门便可进内院的墨翎,愣是又被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该拦在了拱门之处,这让跟随观礼的众人再一次跟着止步。 “说出槿姐姐的十个优点。”此人不是他人,正是苏柒白,脆生生的话语还带着奶音,甚是可爱。 而在这里说话,已足以让屋内人听了一个清楚。 墨翎抬眸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屋门,开口道:“温柔、善良、可爱、漂亮、贤惠、狭义、英勇、体贴、独立、聪慧。” 墨翎的这一串词语让身后的一众人嘴角抽了抽,这确定是在夸木槿而不是再背好词。 拖尸体去皇宫,杀敌人不眨眼,怼天怼地,整天假小子模样,这叫温柔善良?这叫可爱漂亮?这叫体贴贤惠? “说出槿姐姐的十个缺点。”继续了下一个问题,就代表上一个问题回答让苏柒白满意了。 不过这十个缺点是什么鬼,这可是送命题,没瞧见一侧穆家人已经虎视眈眈看过来了吗?特别是穆老将军,那眼神大有你敢说就弄死你的意思。 2178:你不是缺点是优点 不过这不说可过不了关,但说了怕是也过不了关吧。 却不想墨翎淡定至极的开了口,“温柔、善良、可爱、漂亮、贤惠、狭义、英勇、体贴、独立、聪慧。” 墨翎这一开口众人晕眩了,这这…… “大哥哥,我说的是槿姐姐的是个缺点,这是你刚刚说的优点。”苏柒白直接提出了质疑。 众人不由得点了点头,没错,这明明是优点来着,怎么就是缺点了,便是要忽悠人是不是也该做得别这么敷衍。 “是缺点。”不曾想墨翎却是一本正经的重复了一遍。 而这一次已经不是苏柒白想质疑了,穆鹏那边都忍不住要开口让墨翎别这么敷衍了,却见墨翎快一步开了口。 “太可爱太漂亮,去哪都让我担心,担心被别人给抢走了;太温柔太善良,事情起了纷争,让我骂也不能凶也不能;太贤惠太体贴,让我找个发脾气的机会都找不到;太狭义太英勇,上了战场让我这个上级连个英雄救美的机会都难寻;太独立太聪慧,让我这个做夫君的感觉自己太过无用武之地。” 墨翎的一串话下来,顿时让众人产生了共鸣,对,果真是处处缺点。 然只是一瞬便又瞬间回过神来,这特么的是缺点吗?这特么的完全是在细细分化木槿的优点好吧。但是他们却愣是无从反驳,因为站在男人的角度,让男人心忧感觉无力的确是缺点,但这缺点……这缺点…… 这宠溺的语气说出这缺点完全就是在变相秀恩爱。 谁能告诉他们这个铁血的将军到底经历了什么,什么时候也会说情话了。 苏柒白完全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墨翎,连话都忘了继续说了。 “我可以过去了吗?”墨翎也不恼,而是很温和的问着苏柒白。 “可……可以……”苏柒白还沉浸在墨翎那一串话之中,下意识的开口却是结巴了一声,说完之后才想起来还有一事,于是在墨翎脚步刚动一下的时候,直接蹭得一下又拦在了墨翎的前面,道,“红包……大哥哥红包……” 墨翎当下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红色的香囊直接递到了苏柒白的面前,当下苏柒白开心的接过。 “我也要,我也要……”护着画而来的穆流年见此当下从后方蹭蹭蹭地跑了过来。 墨翎头也没回,直接反手就丢了一个红色香囊过来,也不管穆流年会不会接得住。 而其结果是,刚刚好落在了穆流年伸出的手中,这让穆流年当下愣了愣,不过随即便开心了起来。 这一幕让在场看着的官家小姐又嫉妒了,人她们是不想了,但香囊她们也想要,不过她们可没穆流年那个胆,那个苏家的野丫头可真是幸运,怎么就那么好命的得到了墨翎的相护…… 而此刻的墨翎却是大步走进了内院,朝着那挡着木槿的大门前。 屋内的两人早已将屋外墨翎的话给听得那叫一个清楚,当下苏倾颜低声对着木槿笑道:“想不到大哥哥竟是如此会说情话。” 2179:放在了马背上 “我也很意外。”木槿是真的很意外,这人平时要么严肃,要么就是流氓,哪里这般说过情话,而她之所以设置这道题只不过是当做送命题想抓墨翎一个把柄的,却不想把柄没抓到,还听了一波情话,这真是…… 对了,还有流年那里,那几幅画他是真的认出来了?怎么就认出来了?似乎还挺快呢…… “你可以留着晚上慢慢问。” “阿颜……”木槿不曾想竟是被苏倾颜给调笑了一声,这还是她认识的苏倾颜吗?已婚的差别有这么大了? 而此时屋外的脚步声已经停在了门外,苏倾颜不再调笑,而是站起了身,低声道:“我去开门。” 说着,苏倾颜便抬脚朝着那紧闭的大门而去。 一直很平常心的木槿在这一刻突然间有了那么点紧张,心更是忍不住加了速,想让它平静都平静不下来。 嘎吱一声,门打了开来。 门外的墨翎与门内的苏倾颜打了一个正面。 苏倾颜第一眼便看向了墨翎的婚服,在看到那婚服上开满的彼岸花的时候,当下温婉得笑了,并道:“新娘在里面,进来吧。”说着便朝一侧让了开去。 苏倾颜没有半点为难,不是不想而是没必要。 她只想木槿幸福,而她早已见证过木槿和墨翎的生死相许,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有利的证明木槿幸福的,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至于苏柒白和穆流年的那些做法,也只不过是为了增添欢乐罢了。 墨翎对着苏倾颜点了点头,然后抬脚朝着那屋门跨去。 眼见着墨翎进了屋了,跟来的苏柒白连忙上前拉住了苏倾颜开始讲起了墨翎刚刚的英雄事迹。 其他人则是纷纷翘首以盼,特别是在看过墨翎刚刚画得那副木槿的红色嫁衣的画像,他们很想知道真人是不是真的如画的那么美。 屋内,墨翎大步朝着那床榻边的木槿而去,他终于要将她给娶回家了。 坐着的木槿只觉得墨翎那每一脚都踩踏在她的心间之上,踩得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直到那双红色的靴子停下了她的眼眸之下,那衣摆上的彼岸花映入了眼帘,木槿突然就莫名的心安了。 “阿槿,我来娶你了。” 耳侧间蓦然响起的这句话则更让她心安了。 木槿没说话,只回了一字,“嗯。” 两人的话语都简单至极,但情丝却早已深入彼此心间。 墨翎在木槿一声应答之后直接弯腰将人给抱起,然后大步朝外而去。 当众人看着穿着嫁衣出现的木槿的时候都忍不住一阵空落,因为那盖头挡住了他们想要看的。 而因为墨翎抱着木槿,以至于两人的衣衫相交缠在了一起,那朵朵盛开的彼岸花,明明开在衣衫之上,却只让人觉得开在了那两人的周身,那两人就好似踩踏着满目的彼岸花而出一般。 这画面让众人忍不住纷纷禁声纷纷退步,直到两人走出好一段距,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上。 待到穆府门前,众人以为墨翎会将木槿给放于轿中,却不想墨翎直接将木槿放在了马背上,这让众人当下一蒙,这是什么意思? 2180:掀了盖头 莫不是那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八抬大轿在这里就是来做摆设的? 事实上的确是用来做摆设的,不然会让人诟命说木槿成婚连个八抬大轿都没有,墨翎绝不会让木槿留下这诟命。 而墨翎前脚将木槿给放在了马背上,后脚直接纵身一跃上了马背,在木槿的身后将人给紧紧拥住,紧接着便直接抬手掀了木槿的盖头。 “我的阿槿不需要这束缚。” 盖头掀开,木槿的视线得到了解放,也露出了比那画上还要让人惊艳的容颜,毕竟那画上的女子披散着发丝,而眼前的则是做了精致的装扮。 没了盖头的阻挡,众人只觉得,那两人更配了,配到任何一人插足都是一种亵渎。 而墨翎的行为在木槿这里便是告诉了木槿她不是他的附属,不是他身后的莬丝花,他要她与他一起并肩看天下。 盖头的落下让木槿看到了墨翎的模样以及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万里红妆。 当下,木槿对着墨翎展颜一笑,“我的阿珩今日真好看。” “我的阿槿也好看。” 墨翎的一句话让木槿的笑容更甚了,而墨翎也忍不住对着木槿展开了笑颜。 马背上,两道红色身影相视而笑,眸光中除了彼此再也装不下其他。 这一幕没得让周遭的观礼之人都忘了去说这新娘骑马还在此时掀了盖头很不合礼数。 待他们想起来要说之时,墨翎早已驱动了马儿带着木槿离去,这个时候他们眸中只余那越行越远的身影以及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万里红妆。 …… 墨翎绕城一周来到穆府的时候,已几近午时,所以当墨翎带着木槿再绕城一周回到城东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几近黄昏了。 观礼的官员及其家眷早早的就来到将军府了,包括穆家一家。 木槿出嫁,穆鹏是爷爷,墨翎娶妻,穆鹏则是师父,理当来受这一拜。 至于穆旭,木槿出嫁,他是三叔,墨翎娶妻,他则是礼部尚书,来贺礼亦无不妥。 穆家人在穆家看着木槿出嫁,到现在不过近半日的时间。 而淮南王府的人自清晨墨翎离开将军府到现在归来已是一日,这让淮南王和淮南王妃等得甚是焦灼。 而他们人还没到,率先观礼而来的官员以及家眷就向淮南王以及淮南王妃传达了一下墨翎惊世骇俗的作为。 更有人打听墨翎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护行的,这可是绕城一周的兵马,没个五千绝无可能,这还是至少的数,就那阵仗很有可能不止。 而淮南王府就只有私兵两千,墨翎自己也只能有五百府兵,所以剩下的兵马到底是哪里来的。 只可惜淮南王府的人嘴跟蚌壳一样,撬了一个多时辰,愣是没撬出来。 更不要说此刻迎亲队伍回来了。 而有了那些先到的官员家眷的各种宣传,此刻众人见到墨翎抱着木槿同骑一匹马而来,倒是不觉得有半点惊讶,有的只是对这无比养眼画面的惊艳。 噼里啪啦的炮竹声预示着新人的到来。 2181:北堂燕来挑衅 墨翎拉停了马儿,然后从马上跳了下去,紧接着朝着木槿递出了一只手,随后木槿将手放于墨翎的大掌之上,借力一跃便从那马儿身上落下了地。 这一握墨翎便再也没松手,就那么牵着木槿朝着张灯结彩的将军府内而去。 待两人携手进入正堂之时,正堂上方的高堂已就坐好。 淮南王与淮南王妃坐于左侧,穆鹏则坐于右侧。 眼见着一对新人相携而来,无论是淮南王淮南王妃还是穆鹏都是激动无比的。 穆鹏与淮南王就不用说了,无论是对墨翎还是对木槿那都是相当喜爱的,而淮南王妃,都到了这个境地了,不管喜欢与否,至少面上显示出来的是一片和乐。 而出现在这里的观礼人明显要比在穆府的多,因为穆府那边出嫁就是走个过场,主要的行程还是这边,有的人只是派了人送了礼过去。 当然,这些人都是等级比较高的。 比如北堂尧,比如东宫,比如二皇子府,比如帝师府,比如丞相府,这些人都是让人送了礼过去。 四个老臣除却穆老将军本身,也就是叶老夫人去了穆府,其余的都只是送了礼。 叶老夫人想亲眼看着木槿拜堂成亲,因此也来了这边,叶阁老倒是没来,还有秦老丞相以及苏帝师都没来,来的都是小辈。 秦玖一如墨翎去他的婚礼一下,堪堪在新人来到前的片刻带着贺礼进了将军府,然后与早些时候就到的苏倾颜待到了一起。 苏鸿带着夫人蔡琴以子子女女也出现在了这,还有苏尘,二皇子妃也来了,北堂尧亦是迎亲队伍到来前的片刻踏进了将军府,几乎与秦玖一前一后。 秦玖的婚礼因为秦柒一事避嫌,北堂尧只送了礼物,眼前的这婚礼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来的,虽然他不是很想来。 此刻见着那相携而来的两道红色身影,北堂尧想,虽然她的嫁衣不是为他而穿,但他到底是看到了她穿嫁衣的模样,果真是很美,更是见证了她幸福的时刻。 墨翎牵着木槿的手在众人的眸光中一步一步走到了正堂的中央。 眼见一对新人站好,一侧的傧相当下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墨翎这个时候终于松开了木槿的手,然后两人同时转身朝着外面的天地弯腰一拜。 “这都拜天地了,本妃这贺礼送得好像有些迟了,两位新人不会介意吧。” 墨翎与木槿这拜天地的身子刚直起来,便见院子外的红毯上,一道穿着大红色宫装的身影慢步而来,嘴角挂着一抹笑,那勾起的弧度在那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甚是刺眼。 来人不是他人,正是代表东宫而来的北堂燕。 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新人拜堂的吉时来,还是拜天地的时候,若说不是来挑衅的,都没人信。 特别是那一身红艳的宫装,确定不是来挑衅的? 若是平日里一直习惯于红色衣衫,倒也罢了,如那穆流年如那北堂尧,可即便是如此,那两人今日却也换了颜色,穆流年换成了粉色,北堂尧则是穿了暗红色。 2182:北堂燕来挑衅(2) 平日里穿得人反倒是避其锋芒,不穿的人愣是在这个时候穿了,不是挑衅是什么。 顿时和乐一片的大厅内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众人纷纷忍不住将眸光投向了大堂中央的墨翎和木槿。 “二拜高堂……” 而其结果是,不仅墨翎木槿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连那赞礼的傧相都没受半点影响,继续着赞礼。 墨翎木槿随着傧相的声音转身对着上方的淮南王淮南王妃以及穆鹏拜了下去。 无论是傧相还是墨翎木槿,这一行为那是完全无视了北堂燕,直接当她不存在。 当这个意识传达出来的时候,刚刚还走得脚下带风的北堂燕面上的笑顿时就僵在了那,脚步更是停顿了一下。 这一变化让大厅内的气氛突然间就变得轻松了,那么一瞬间他们感觉北堂燕的出现就是一个笑话。 下一刻北堂燕冷着脸开了口,“本妃好歹代表的是东宫,本妃前来贺礼,翎将军和木小将军却这般无视本妃,是不是也太不将东宫给放在眼里了?” 所谓东宫,太子爷只是暂时被幽禁,所以东宫还是东宫,该有的威严还是有的。 说话间,北堂燕已经从院子走到了大厅门口。 而此时,墨翎与木槿已拜过高堂。 “夫妻对拜……”傧相再次响起的赞礼声直接无声的甩给了北堂燕一个巴掌。 在场的一些盼着木槿和墨翎好的人当下给傧相投去了一个赞的眼神,这傧相心理素质太好了,简直太合格了。 一声夫妻对拜下,墨翎和木槿迎头对拜。 “礼成……”傧相的一句礼成代表着墨翎与木槿已成为夫妻,不过傧相只说了一句礼成,并没有按照一贯的流程来一句送入洞房。 不过,此刻谁也没心思去追究这小细节,因为…… “小小傧相竟敢如此无视本妃,来人,给本妃拖出去狠狠地打。” 此刻北堂燕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她是来找茬的不错,但是完全没想过墨翎木槿竟然这么不给面子,重点是这个傧相也敢这么不给面子,要不是这傧相一直在赞礼,这墨翎和木槿也无法继续拜堂,她竟是算漏了这傧相。 既如此她就先从这傧相身上开刀。 既然是来找茬的,人手定是要带足的,这北堂燕身后跟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还有四个侍卫。 所以北堂燕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便欲上前去抓人。 众人忍不住朝那傧相看去,却见那傧相一派淡然,心中刚疑惑,这时响起了墨翎的声音。 “燕妃娘娘,你确定你是来给本将军送礼,而不是来捣乱的?” 墨翎一边说一边甩了一下衣袖抬步就往一侧挪了一步,不偏不倚,刚刚好挡住了那两个要上前的侍卫。 墨翎这气场一开,顿时让那两个侍卫顿住了脚。 见此,北堂燕暗骂一句废物,然后高声道:“当然是来送礼的,只是这傧相太过不将本妃放在眼里,本妃必须要好好教训教训,毕竟本妃代表的可是东宫的颜面,虽然现在太子殿下被幽禁,但一切都还没有结果,太子殿下就依旧还是太子殿下,他这般藐视太子殿下就是藐视皇权。” 2183:北堂燕来挑衅(3) “一个妾说自己代表的是太子的颜面,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木槿知道他们这是暗的不行直接来明的破坏了,他们既然这么迫不及待的送上来给她打脸,她又何必客气。 木槿这话可以说不仅打了北堂燕的脸,亦打了墨昱的脸。 众所周知墨昱被幽禁不能出来,但太子妃却是能出来的。 墨翎虽已不是淮南王世子,却也是一品大将军,理应由太子妃来贺礼,再不行直接送了礼来也行,可现在却是让北堂燕一个侧妃来,说是妃,还不是妾。 让妾来贺礼,从本质上讲可是太子侮辱人在先。 木槿这一句话直接让北堂燕的脸都绿了,妾,竟然说她是妾…… 但这还只是开始。 “太子被幽禁,可太子妃没有,本将军更没听说太子妃不能出行。如此,便是贺礼也该是太子妃来。若是太子妃也不便来,那么就只能让人送贺礼了,如此,燕妃娘娘就只能算是个送贺礼的,可不能代表太子的颜面,除非太子殿下故意侮辱本将军和翎将军。要知道虽然翎将军不再是淮南王世子,可也是陛下亲封的一品大将军,本将军亦是陛下亲封的正三品,且我两的婚姻乃陛下亲赐,若是太子殿下是故意羞辱本将军和翎将军,那可就是在羞辱陛下。” 玩文字游戏,上升问题层面,这种事木槿向来很在行,在金銮殿上都不知道怼过多少朝臣了,连帝王也没幸免过。 她连群臣都怼过,还对付不了一个北堂燕? 墨昱是故意羞辱吗?是的。 且让北堂燕这个时候出现也是墨昱的主意。 但墨昱怕是没想到墨翎和木槿这么不将他给放在眼里,甚至连一个傧相都如此。 其实若是换做任何一个场合墨翎和木槿都不会如此,只是两人一生仅一次的重要日子是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的,不要说来的是北堂燕,就是他墨昱亲自来了,他们这堂也照拜不误。 今日能安然成亲,墨翎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他们是绝不允许在这最后一步被人给破坏的。 现在礼已成,他们可就再没什么顾忌的了。 木槿的这顶将陛下扯出来的高帽子可谓是当下让北堂燕失了声,一整个大厅就这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不过也仅是片刻,北堂燕便恢复了自然,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北堂公主,哪里是随便怼几句就能灭掉的。 这也就是在辰国,要是再萧国有谁敢这么对她,早就被拖出去斩了,管你是什么官。 “都说木小将军不识字,乃山野之人,就木小将军这口才竟是山野之人,谁能信呢?” 北堂燕边说边抚了抚衣袖,就差没直接说木槿有欺君之嫌呢。 木槿却是当下笑了,笑得极其傲娇,“没办法,遗传得好,谁叫本将军出自武学世家穆家呢,虽然是家族遗传武将居多,但瞧瞧本将军的三叔,便知道穆家也不乏有识文断字之人。” 若不是怕北堂燕听不懂,木槿只想直接喷一句姑奶奶基因好,你能咋地。 2184:拉北堂尧下水 但即便没说,那出口的话意思也大差不离了。 “对,我老穆家遗传好。”穆鹏神助攻的在那边添了一句。 “本将军从没见过有谁送礼会在别人拜堂之时,本将军有理由怀疑北堂公主是在羞辱本将军,毕竟本将军和木小将军在边疆亲手抓了北堂公主的皇兄,还害得北堂公主的大皇兄在我辰国做质子,如此,北堂公主在本将军和木小将军的婚宴上故意羞辱,实属常理。” 比起木槿扯出帝王的上升高度,墨翎直接扯出了两国的关系,不再是燕妃娘娘,而是一声北堂公主,这算是撇开了墨昱。 墨翎这话当真是让北堂燕十张嘴都说不清了,毕竟都是事实,而她若是说自己已经嫁给了墨昱,不问从前事,绝对会被骂无情,也会连带墨昱。 墨翎若是怼墨昱,百官只会观望,但现在上升到了两国问题,那么他们可就不再只是观望了,至少让他们愤怒了。 而墨翎撇开墨昱也并不是要放过墨昱,而是这个时候撇开墨昱比较好收拾北堂燕,而北堂燕除了是北堂公主,却也是墨昱的妃子,所以收拾了北堂燕那墨昱脸上依旧无光。 他们敢做初一,他就敢做十五。 而这只是他送给墨昱的小礼物,明日他就会收到大礼物。 “夫君说漏了一点,若不是我两在战场上抓了那北堂骁,想来北堂公主连和亲都省了,兴许此刻还在萧国肆意人生,哪里需要背井离乡来我辰国。” 大概是觉得墨翎这一刀插得不够深,木槿紧跟着又补了一刀,这一刀下去直接让北堂燕进气多出气少。 什么叫和亲都省了,这简直就是含沙射影说她不愿意嫁给墨昱,这话要是传回东宫,有她罪受的。 “本妃只是路上耽搁了迟了一点而已,两位将军说话不用这么犀利吧。” 北堂燕深呼吸了一口气开了口,且用着女人独有的优势微微示弱,好似墨翎和木槿在联合欺负她似的。 不过在场的都是明哲保身的人,表示不参合,以至于完全没有人买账,毕竟墨翎将问题上升到了两国,谁开口谁一个不甚就会被冠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而这一切好似在北堂燕的预料之中,又或者是北堂燕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谁帮她,在话落之后竟是喘息了几口气便接着开了口。 “不管从前如何,现如今辰国与萧国可是友好之国,本妃又怎会做出这等破坏友谊之事。”说着,北堂燕看向了人群中的北堂尧,“你说是吧,大皇兄,你妹妹我可不是那种人,对吧?” 这一开口直接将北堂尧给拖下了水。 离开前墨昱跟北堂燕说北堂尧与墨翎木槿有勾结,让她必要时拖他下水,而此时此刻对北堂燕来说可是个很好的机会,既能拖北堂尧下水,亦能给她台阶下,解决自己的窘迫。 不得不说北堂燕打得一手好算盘。 北堂燕这一喊,所有人都看向了将自己身影掩盖在人群中的北堂尧,而在其周身的人竟是纷纷向一侧退了开来,好像北堂尧是瘟疫一般,愣是飞速的把北堂尧的身影给露了出来。 2185:我听夫君的 众人以为突然被点到名会很慌乱,特别是在这种恨不能远离的时刻。 然被显示出身影的北堂尧半点也不慌乱,不仅不慌乱还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微微有些凌乱的衣摆,那闲适的姿态就跟在自家后花园赏花一眼,待摆弄好之后这才才不紧不慢的从人群中走到了大厅中央。 而北堂尧的一些列动作在北堂燕的眼里都是故作镇定,她一边投过去不屑的眼神,一边高昂着头等待着北堂尧接话。 眼见着北堂尧站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了脚步对着她张开了口,却不想就在薄唇轻启的那一刻,整个人侧转了过去,面朝了那边站着的木槿。 “恭喜啊,小家伙。”话落间唇角勾起现出了一抹带着笑容,那笑容中带着邪气,然看着木槿的眸光中却满是温柔。 这一刻的北堂尧无论是话语还是姿态,都显示出了相当亲昵的味道,以至于当下就让墨翎黑了脸。 “光说不练。”墨翎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木槿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嘴角,她家夫君还真是随时随地要壮大家产。 “我以为你不让小家伙收我礼物,所以……”面对墨翎那不友好的语气,北堂尧那是半分怒意也没有,直接表示很委屈的来了这么一句,话没说完,但语气中的熟稔却是一目了然。 这让围观的众人不免心中又翻腾起了思绪,并纷纷竖起了耳朵等待着所以的下文。 “所以我还是准备了,毕竟这是我送给小家伙的,你没权阻止。” 北堂尧这一个弯拐得众人差点没刹住脚,不是说不让送吗,这还送?还有那笑,真的不是一般的欠扁。 而说话间,北堂尧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细长的红色锦盒递到了木槿的面前,动作间很是随意,但看向木槿的眸子却是满载了期待。 礼他是要送的,不过本想送得低调一点,但现实不允许,既如此,那就高调一点,也挺好。 北堂尧的话让墨翎的脸又黑了几分。 “出嫁从夫,我听夫君的。”却不想木槿竟是错开了北堂尧的眸光,看向了墨翎。 木槿这一出口算是给足了墨翎面子,却也同时间打了北堂尧一巴掌。 理论是这样,但实际…… “我就说吧……”北堂尧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说着便将手中的长盒往回收。 “没见过送出来的东西还收回去的,北堂大皇子果真是穷得连礼物都送不起了。” 就在北堂尧收手之际,墨翎怼了一句,并伸手直接将北堂尧手中的长盒子给接了过去。 “今日本将军大婚,礼物来者不拒。”这算是给出了理由。 闻言,北堂尧挑了一下眉,然后无声的笑了,只是笑意为何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人群中自北堂尧的身影出现在大堂中央就一直没离开过视线的穆流年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事,她见过他无情的样子,哪怕也是在笑,与刚刚他看着她姐姐的笑完全不同,刚刚的他很是温柔。 2186:血溅当场 之前听人说过,他与姐姐关系匪浅,她没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他与姐姐与翎叔叔都是熟识的。 但这一次,这一幕,让她想到了姐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姐姐说北堂尧有了喜欢的女子,不过姐姐没有说是谁,而现在,她知道了,那个人就是她姐姐。 而她现在只想说,怪不得他看不上她,原来他竟是喜欢上了姐姐那般优秀的女子。 但她还是想要好好争取一下…… “大皇兄什么时候与翎将军还有木小将军关系这般好了?特别是对木小将军这亲昵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喜欢木小将军呢!” 对于自己被北堂尧给无视了,北堂燕杀了北堂尧的心都有了,但她知道这不现实,不过北堂尧这亲近木槿的行为便是她不动手也是在自己送死,她很不介意推上一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木小将军这般优秀,我喜欢她很奇怪吗?” 北堂尧的话直接甩了北堂燕一巴掌,北堂燕本是要推上一把北堂尧的,哪里想到自己竟是送了他一程,重点是这话真的是没半点毛病,没毛病到她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连连失利,气得北堂燕心口淤堵的气都快要将她自己给憋闷死了。 而对于围观的众人来说,刚刚还在阴谋论北堂尧和木槿以及墨翎的关系,想着怎么借机做文章坑害墨翎,此刻被北堂尧这么大方的一承认,莫名的觉得很是有理,更觉得他们刚刚的阴谋化完全是多余的。 毕竟木槿无论是身份还是样貌又或者是能力,都是极佳的,有男子喜欢追求很是正常,而他们中无人起这心思,完全是一早便被木槿是墨翎的妻这件事给定格了思想,以至于忘了去打木槿的主意。 若是没有墨翎先下手在前,他们…… 他们什么?没有了什么了,因为在北堂尧话落下后的片刻,那跟随在北堂燕身后而来的两个宫女突然从袖中掏出了匕首直刺北堂燕。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突然,便是北堂燕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然后一只臂膀被一个宫女的匕首给刺中,顿时鲜血模糊。 这一变故让人震惊至极,以至于刹那间众人都愣住了,也就是在这愣住的瞬间,只见那对北堂燕动手的两个宫女,一个朝地上丢了一个东西,瞬间便烟雾四起,而另一个依旧朝着北堂燕刺了过去。 这一次北堂燕险险的避了开来,这一避使得她直接靠近了木槿,而这一靠近再加上烟雾的阻挡,北堂燕趁机抬手挥向木槿,而那手掌间则是夹着几根几不可见的泛着蓝光的银针。 只是这手还没靠近木槿,便被人给拦腰截住,然后耳侧便响起了一声关怀声,“妹妹你没事吧?” 关怀声响起的同时,刚刚四起的烟雾就那么散了下去。 整个大堂与刚刚半点变化也没有,观礼的人该站在哪还站在哪。 只除了北堂燕带来的宫女太监以及侍卫全部血溅当场。 这一幕让北堂燕觉得,她今日的到来以及到来后的种种行为就跟丢入湖中的石子一样,只是荡起了一点点水花,便没了波澜。 2187:北堂尧对北堂燕的维护 更让在场的一些想要起坏心思的人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北堂公主,你不解释解释吗?”墨翎怀中搂着木槿,眸光凛然的看向北堂燕。 “我……”北堂燕一副蒙圈的模样,蒙圈到连架子都忘记去端了。 “翎将军,本皇子的妹妹是受害者。”北堂尧以哥哥的姿态护着北堂燕,然只有北堂燕知道,自己那只被北堂尧捏着的手腕,骨头都快要碎了。 但即便如此,她此刻只能装作蒙圈的样子,否则这场失败的刺杀将会算在她的头上。 “人是她带来的,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导自演。”墨翎半步不让,半点没有片刻前对北堂尧的熟稔,好似这一刻两人是仇敌。 “本皇子的皇妹只身来辰国,身边哪里有人可用,怎么可能会是她自导自演的,定是她被人给利用了。”北堂尧据理力争。 至于是何人,北堂尧没说,但此时此刻众人莫名的直接冠上了墨昱两字,毕竟北堂燕是代表墨昱而来,且她乃东宫之人,身边所跟之人定也是那东宫的了,而东宫的人除了东宫的主人能驱使,还有谁能驱使? 所以呢,这是墨昱光明正大的与墨翎为敌了吗? 不,早已为敌了,之前墨翎被关押进了大理寺,墨昱可没少出力,所以这到底是在唱哪一出? “是嘛。”墨翎没说信与不信,只说了这么两个字,随即便搂着木槿转身对着身后不远处的墨筵道,“劳烦爹先帮我招待一下客人,我送阿槿回房。” 话落间,墨翎直接搂着木槿从北堂燕身前走过。 至此,自北堂燕来所发生的闹剧也到此结束。 眼见着墨翎与木槿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北堂燕侧眸看向了北堂尧,“多谢大皇兄关心,只是小妹需要包扎,大皇兄是不是该放手了?” “妹妹受伤,哥哥怎么能不管,来,哥哥带你去包扎。” 话落,北堂尧直接扯着受伤的北堂燕来到了正在安排人收拾残局的墨筵面前,“家妹受伤,还请淮南王给寻上一个大夫。” 虽然已经礼成,但因为北堂燕的行为导致这婚礼出现了缺陷,墨筵又能给北堂燕什么好脸色。 “月家的人也来了,北堂大皇子自去请便是,无需本王出马,且本王这里还要招待宾客,还请北堂大皇子见谅。” “是本皇子糊涂了,那烦请淮南王安排一间屋子给家妹休息,大夫本皇子自行去请便是。” “沈淮,给北堂大皇子带路,安排一间院子给北堂公主休息。”墨筵对着身侧的人吩咐了一声,随即便进入了其他的事物,不再搭理北堂尧。 而北堂尧也没再麻烦墨筵,直接扯着如何挣都挣不脱他手力的北堂燕跟随着沈淮而去。 至此这场闹剧才算是结束,至少众人看着是,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不是结束,这才是刚刚开始…… …… 沈淮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北堂尧,而北堂尧则一手紧紧握住北堂燕的手腕,力度之大,让北堂燕甩了几次都没能甩掉。 2188:学了点身手保命 而挣扎的次数每增加一次,北堂燕的心就沉一次。 在萧国的时候,虽然说不上是经常欺负,但也是欺负过几次的,每一次北堂尧都被她欺负的跟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般落魄,以至于她最后连欺负他的兴致都没有了。 然就是这样一个她看不上的人竟然此刻桎梏住了她,让她反抗不得。 并没有走多久,沈淮便带着北堂尧和北堂燕来到了客院,然后沈淮转身便离开了,绝对是连一个招呼都没有。 这让北堂尧挑了一下眉,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不过北堂尧也就仅是挑了一下眉,没有其他的动作。 北堂燕依旧没有停止不着痕迹的挣扎,本以为还会被桎梏,却不想这一次竟是一甩便甩开了北堂尧的手。 这让北堂燕愣了一下,随即当下戒备的往屋内退了几步。 对此,北堂尧就跟没看见一样,闲适的挑了一张就近的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从袖中摸出了一块手帕,一点一点擦拭着刚刚抓着北堂燕的手,连指甲盖的缝隙都不放过。 这一幕刺激得北堂燕脸本就难看至极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北堂尧,你不要太过分。” 这里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他们两人,北堂燕无需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对北堂尧表现出了极度的厌恶。 “我看还是你不要激动才对,免得失血过多。” 说话间北堂尧已擦拭好手指,然后就那么将手中的帕子握于掌中用力一拧,然后手掌摊开,只余无尽粉末从手缝间滑落。 这一幕让北堂燕脸色又黑了几分,且多了几分警惕和忌惮。 “大皇兄这藏得可很深啊!” 北堂燕似叹非叹的感叹了一声,说话间直接扯了一块自己的裙摆三五下绑在了自己流血的胳膊上,以此来简单的止血。 比起北堂燕的警惕,北堂尧甚是漫不经心。 “算不上,只是练了点身手而已,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言外之意就是为了保命练了点身手。 对此,北堂燕有些不信却也没多增忌惮,因为这里毕竟是辰国,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是独木难支,便是他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她觉得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说来他跟墨翎真的走得很近,仅是简单的喜欢木槿? 而这喜欢到底有几分真假,她可不觉得他是个有情的人。 又或者这只是借口,真正的事实是他和墨翎有勾结? 可便是要有勾结,是在勾结什么?就凭他北堂尧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要是真能翻出浪花,又怎么会来这辰国做质子? 这么想着,北堂燕因为刚刚北堂尧露的那一手产生的警惕与忌惮瞬间又消散了下去。 他若真是有本事或者有图谋,应该藏得紧紧的才是,怎会这般暴露在她面前。 兴许就像他说得,学了点身手保命。 这一点也不惹人怀疑,因为在萧国皇宫那地方的确是如此,她自己不也是么。 不过她觉得是一回事,这并不妨碍她去试探。 2189:挑拨失败 “大皇兄说喜欢木小将军,然今日却是木小将军与翎将军大婚,对此大皇兄不想做点什么吗?” 想着北堂燕就直接开了口,也不管自己这话是不是说得太过直白。 “你都说那两人大婚了,本皇子还要做点什么吗?”北堂尧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蠢货,北堂燕当下在心中骂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既然大皇兄喜欢木小将军,今儿个她却是已成婚成为他人妻,大皇兄该是很难过的,不是么?” “的确。”这一点北堂尧承认的很干脆。 “不想抢吗?”北堂燕当下循循善诱。 然北堂尧却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北堂燕一眼,“在墨翎的地方抢他的女人,我看着很傻吗?我是活腻歪了吗?” 果真还是那个怂包,北堂尧的话让北堂燕当下在心中这样腹诽。 “我这不是怕大皇兄做出冲动的事,提醒一下大皇兄吗?” 闻言,北堂尧当下轻笑出声,“呵呵……” 这一笑让刚缓过气不多久的北堂燕再次黑了脸,她觉得自己被嘲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北堂尧给抢了话。 “我看冲动的是皇妹吧,也不知道这墨翎和木槿是跟你结了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来破坏人家婚礼,破坏就破坏,还不弄点高明的手段,这么明目张胆的带来人刺杀,皇妹果真是嫌日子过得太长了。” “我哪里知道带来的人有问题。”北堂燕当下反驳了一句,有些话无论在何时何地那都是不能随便说的。 而她又岂是不憋屈,自己都付出了受伤的代价,竟是没伤到木槿一根毫毛,简直太过分了。 不对,当时他是被北堂尧给拦住的。 “说来妹妹该感谢那会子哥哥伸出援助之手。” “当然,否则你现在就该是尸体了。” 北堂燕本意是试探,却不想北堂尧给了她这么一句话,她下意识的事气愤至极,但随即竟是涌上了几分庆幸。 那几人是如何死得她都没感觉到,若是当时她真的对木槿动了手或者是伤了木槿,怕是今儿个真的走不出这墨翎的将军府了。 果然,这墨翎比墨昱厉害多了,墨昱可是布下了重重阻拦,帝师府那边也没有闲着,这还是她知道的,不知道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不过定是有的。 然不管是多少人在暗地里动手脚,墨翎和木槿却愣是太太平平的成了婚,要不是她这最后一闹,怕是这大婚是半点瑕疵也没有了吧。 这般优秀的男人竟是不属于她,真的是…… “那真要多谢哥哥了。”思绪间,北堂燕敷衍了一声。 北堂尧一见北堂燕这模样,就知道她又开始起心思了,当下甩了甩衣袖站起了身,“你我虽然不亲,但在这辰国也算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哥哥劝你多为自己一点。”说到这北堂尧顿了一下,复又接着道,“好生休息,我去为你寻太医。” 话落,北堂尧便大步朝外而去,不过片刻的功夫,身影便消失在了北堂燕的目光所及处。 2190: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然看着北堂尧消失的北堂燕却是嘴角挂着冰冷讽刺的笑容,唯一的亲人,呵…… 她跟她亲哥哥北堂骁之间有的也不过是彼此的互利互惠,跟这隔了肚皮的又何谈亲人所言…… …… 墨翎携手木槿回到将军府拜堂之时,外面的天色已是黄昏。 之后被北堂燕那么一闹,现在再这么一耽搁,以至于北堂尧从北堂燕那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已是一片夜色。 找太医北堂尧是要去找的,只不过绝不会那么积极。 都能做出拿自己做诱饵的事了,想来那点子疼痛对她来说也没什么。 行走间的眸光里,红艳艳的灯笼已经由远及近的慢慢亮了起来,照得这黑夜如白昼一般亮眼。 看着那逐渐亮起的灯笼,北堂尧眸光恍惚了一下,随即便继续垂眸继续着自己的路途。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灯笼亮起之处,也与那点灯之人来了一个相照面。 北堂尧只看了对方一眼,随即便欲擦肩而过,但对方却是开了口。 “北堂大皇子。” 没有其他的言语,就只有一句叫唤。 北堂尧微皱了一下眉头,停住了脚步看向了斜对面那人开口道:“穆小姐。” 这一声算是打招呼,而喊完之后便抬脚欲继续前行,一副不准备与穆流年多有交集的模样。 “八月十五那日,我在御华阁所言喜欢北堂大皇子乃出自真心。” 亲自点灯乃穆流年对木槿的祝福,而选择了这一条道她却是故意的,因为她知道他会从这边过,而她想和他说上几句话,至少告诉他那一天在御华阁所言的喜欢不是形势所迫,而是出自真心。 从前若是哪个女子因为这个无聊的问题拦住他的去路或者缠着他,他要么直接无视要么直接让路易将人给丢走。 但现在,眼前这人是木槿的妹妹,无论是丢走还是无视都不行,他需要做的是说清楚。 “本皇子还是那句,多谢穆小姐抬爱。并奉劝穆小姐一句,莫要被繁花迷了眼,那只是看着好看而已,其实浑身长满了刺,一靠近便是满身鲜血。” 话落,北堂尧直接从穆流年身侧擦身而过,举手投足间利落至极。 “若是我不怕呢?”穆流年执着的上前一步拦住了北堂尧的去路。 穆流年的阻拦让北堂尧停住了脚步,抬眸与她对视间更是看到了她眸光里的执着,然对此,他却是满眼无动于衷的冰冷。 “明知是条荆棘路,何必硬要踩。你是不怕你自己遍体鳞伤,但你的亲人呢,你不怕他们因你的遍体鳞伤而难过吗?” “你是怕姐姐因为我而难过吧。”被北堂尧一刺激,穆流年就这么将这疑似嫉妒的话语脱口而出。 对此,北堂尧没有半点意外,他喜欢木槿刚刚在婚宴上以及表达了,至于他人信还是不信,或者如何去想,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既然知道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北堂尧的无情一如既往。 “那你为何还要在姐姐身上浪费时间?”这算是质问,也算是控诉。 2191:一生并不只为情爱而活 这话让北堂尧顿了一下神色,随即冷如寒冰的面庞突然间就那么融化了,换上的是如春风一般的温暖,却又似如落叶一般的枯败,“那是以前,以后不会了……” 她已经嫁人了,且深爱那人,他既已决定放手便不会再纠缠,只要她幸福,一切都足够了。 面对北堂尧的这一句话,穆流年突然就失了声,因为她已找不到任何反控的理由,但…… “你这一生难道就要这样自己一个人过一生吗?” 这算是穆流年最后的努力吧,她觉得北堂尧总不能一生不娶吧。 “呵……”北堂尧突然轻笑了一声,而这一声直接将北堂尧恢复成了穆流年初见他时的模样,不再是刚刚的颓废,而是满满带着邪气的肆意。 然后穆流年听见他说,“小丫头,一个人一生并不只为情爱而活,一个人一生要做的事有很多,甚至仅仅为了好好活着都要狠狠努力,不是谁都有你这般好命的,好好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别做那些会让自己失去这些的事……” 然后,便再没了然后。 因为话落间北堂尧已经走出好一段的距离,穆流年的眼中只余下他的一道残影…… 不是只为情爱而活? 是呢,不是只为情爱而活…… 这一刻,穆流年脑中的思绪有什么在悄声无息的改变…… ……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北堂尧捏着北堂燕的手腕将人给带到了客房,墨翎则是拥着木槿来到了属于他们的新房。 新房内眸光所及之处除了红色就只有红色,特别是那两根大红喜烛甚是醒目。 墨翎牵着木槿走到了床榻前,两人并排坐于榻前。 早守候在一侧的喜娘当下上前将两人的衣袍的一角抓起然后系在了一起,此乃为喜结连理之说。 之后,喜娘倒了两杯酒置于托盘之中,然后端到了榻边双手奉上。 墨翎与木槿当下同时伸手,一人取了一杯,然后两人面对面,随后臂膀相交,两人同时饮下这合卺酒。 随后两人将杯子置于托盘中,喜娘端着推至一边。 “下去吧。”墨翎则直接挥手让人离开。 “是。”喜娘领命躬身退了出去,顿时间屋内便只有木槿和墨翎两人。 “我觉得你这喜娘和傧相好似都不一般,傧相直接无视了北堂燕,喜娘举手投足跟你属下一样,这两人不会都是你属下吧。” 一般的傧相绝对做不出来这面对强权还无动于衷的姿态。 还有喜娘,姿态间带着恭敬,做事干净利落,完全与那传说中的喜娘不一样。 且这房内礼仪似乎又省了不少,至少与她知道的有些差别。 “为保万无一失,我直接让手下的人临时去学的。反正就是个形式,做到就行,我们又不在乎那么多。” 刚刚木槿只是带着点戏笑的猜测,此刻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不得不说一句,“你真厉害。” 木槿自认做不到这么细节的地方。 “你该说夫君你真厉害,喜堂上的那一句夫君,本夫君很是受用。”墨翎此刻是妥妥地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2192:一起参加晚宴 木槿眨了一下眼睛,随即道:“夫君你真厉害。”小女人的姿态那是十足。 这么乖巧听话的木槿倒是让墨翎愣了一下。 见墨翎这傻愣样,木槿当下故意道:“怎么?不想听?若是的话,我……” “没有,娘子叫得甚是好听,夫君我一下子被迷住了。”他是傻了才会推开这福利。 说话间,墨翎已经解开了两人搭接在一起的衣摆,并起身替木槿解下她头上繁琐的发饰。 以前抬杠那是故意逗墨翎,而现在都大婚了,木槿觉得已经没那个必要了,因此没再抬杠,而是换了个话题。 “你说北堂燕被自己带来的人给刺伤了,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这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墨昱的主意?他们这么做到底想做什么?只是想趁机重伤我?” 北堂燕那指间的幽蓝她可是看见了,要不是风尧插手,指不定谁要倒霉。 “这些不重要,反正无论是北堂燕还是墨昱,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也是。”木槿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反正不管是谁的主意,其最终目的不过就是为了破坏我们大婚罢了。” “嗯。”墨翎表示认同的应了一声。 而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木槿头上的发饰已经被墨翎给取了下来,并道:“头发就这么披着,还是绑一下?” “拿发带随意束一下吧,反正暂时睡不了觉。”他们是太平的拜完堂了,反还有晚宴,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还憋着一肚子坏水让他们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晚宴。 “那就束个男子发型,我们一起去参加晚宴,我可是把鄢陵城里几大酒楼的厨子都弄来了,还弄了两个御厨来。” “这可以吗?”新娘子不都是该待在房里的吗? 虽是这么想,但木槿双眸却是晶亮的看着墨翎,很明显被那什么几大酒楼的厨子还有御厨给吸引了。 重点是,其实她一点也不认同什么新娘子待房里等新郎到深夜的这个破规矩,只是不想给墨翎呵穆家惹麻烦,这才入乡随俗。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的大婚我们说了算。”墨翎才不想委屈木槿。 “也是。”木槿赞同的点了点头,“像我这样八抬大轿不坐,跟新郎同骑一匹马还不戴盖头的新娘本就已经出格了,也不在乎多束男子发髻出去吃宴席这一条了。” 一条罪状是罪状,十条罪状也是罪状,反正少不了被人拿来做茶前饭后的谈资,也不在乎是一条还是失调了。 闻言,墨翎俯身在木槿的红唇上轻轻一吻,“我的阿槿就是这般与众不同。” 木槿当下毫不示弱的抬手勾住了墨翎的脖子,“我的阿珩才是与众不同。” 话落间直接奉上了双唇来了一个深吻。 娘子这般热情,做夫君的又怎能示弱,直接一个用力将人往后面的床榻压了上去,来了一个比深吻更深度的吻…… 片刻后 “要不,我们不去吃饭了吧……”开口的是墨翎,声音甚是低沉,还带着点沙哑。 “可以是可以,但我怕别人不同意。”木槿水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墨翎。 2193:小没良心的 本来只是想用一个吻表达一下自己的情思,哪知后面一发不可收拾,她倒是想继续,就怕进行到一半被别人打扰了兴致,那滋味…… 墨翎被木槿这双眼睛看得只想继续,但木槿的话…… “那我们去吃饭。”深吸了一口气,墨翎从榻上起了身,顺手将木槿给拉了起来,并替她理了理刚刚被他扯乱的衣服。 今晚不会太平,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他还是忍忍吧。 木槿看了墨翎一眼,愣是憋住了想笑的冲动,道:“好。” 墨翎却是半点也没放过木槿那带笑的眉眼,无奈道:“想笑就笑吧。” “呵呵……”墨翎这一开口,木槿就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对此,墨翎只满是宠溺的低咒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 当墨翎牵着束着男子发髻的木槿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宴会的一切事宜已准备就绪。 就等着墨翎来便开宴了。 却不曾想不仅等来了墨翎也等来了木槿,且这木槿竟是束着男子发髻,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过想到之前的无盖头同骑一匹马,似乎现在这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出格了。 席面分男女席面,而男女席面中间仅是隔了一层屏风。 墨翎就那么牵着木槿的手将人一直送到了女席最前面的那张席位。 只见那张席位上坐着淮南王妃、淮南王郡主、二皇子妃、北堂燕、叶老夫人、穆李氏、苏倾颜、穆流年、苏柒白,最后刚刚好剩一个空位。 见到木槿的时候苏倾颜愣了一下,她就说怎么秦玖拉她来入席不让她去陪木槿,却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只想说,真好。 “老婆子就说怎么缺了一人,却原来是槿丫头,甚好,甚好。” 看着迎面而来的木槿,叶老夫人先发制人的说了这么一句,成功的让见到木槿后面色有些不太好欲张嘴的淮南王妃闭上了嘴。 有叶老夫人这一句甚好,谁还敢编排什么,是不想在这鄢陵城的贵妇圈里混了是吗? “叶奶奶。”木槿笑着喊了一声,极其亲切。 “叶老夫人。”墨翎开口打了一个招呼。 这招呼一打,叶老夫人当下冷下了脸,佯装怒意道:“还叫叶老夫人?” 见此,墨翎当下利落的改了口,“叶奶奶。” “哎……”叶老夫人当下高兴的应了声,然后直接从袖中拿出了两个红色的荷包递给了面前的两人,“来来,老婆子不偏心,一人一个。” “多谢叶奶奶。”木槿当下笑呵呵的接了过去。 “多谢叶奶奶。”墨翎开口很是一板一眼,但可见其面部的清冷明显的变得柔和。 “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叶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拉了木槿在身侧的空位坐下,而墨翎则是从木槿身侧走过,在经过淮南王郡主和淮南王妃身侧的时候又开了口。 “请阿姐和娘多照顾阿槿。” “好。”墨初晓那是想都没想的就应声出口。 淮南王妃迟疑了一下,似有些不愿,又似想要说些别的什么,最后在挣扎了一下之后,只吐出了一声轻应,“嗯。” 2194:北堂燕再起波澜 除此,再无其他。 墨翎没再多说,直接从两人身侧走过掠过屏风,去了男客那边。 片刻后,只闻屏风那侧淮南王喊了一声开宴,紧接着便见无数的婢女端着托盘从大厅的门口走了进来。 一时间整个大厅内只余婢女来回走动的声音和那杯碗碰撞的声音。 当那一道道各大酒楼的名菜被端上来的时候,众人惊呆了,有人直接不可置信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墨翎,你这是将鄢陵城内几大酒楼的厨师都给弄来了吗?” 秦玖乃一品丞相,遂直接与墨翎坐在了同一桌。 而在看到上来的那些菜式的时候,直接调侃的来了一句,他发誓他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嗯。” 然,直接被墨翎的这一句嗯给打击得不轻,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没想到这还不算完。 “顺便跟陛下借了两个御厨做了些甜点。” 秦玖只想朝墨翎竖一个大拇指,这是真能啊! 能做到墨翎这样的鄢陵城里不乏少数,但却没人去做,包括他自己,因为这样太高调了,高调的会被帝王给惦记着如何抹杀。 不过墨翎大概是不怕了,因为他即便是不这样,就已经功高盖主到要被人抹杀了。 但明知如此还不避其锋芒而是迎风而上的,怕也就只有墨翎一人会如此了。 “不错,不错。”同桌的穆鹏在听完墨翎的话之后,直接满意的赞了两句,就是不知道赞的是墨翎,还是面前的菜,因为他在开口的时候已经直接伸出了筷子去夹了食物。 而秦玖见此,当下也不废话,难得的盛宴,不吃白不吃。 当下也执起筷子伸向了桌子上的美餐。 而墨翎这一桌与木槿那一桌中间也就只隔了一个屏风而已。 因此墨翎与秦玖的对话那是半分不差的落入了隔桌众人的耳中。 “淮南王妃,本妃敬淮南王妃一杯。”就在这时,北堂燕突然举起面前斟满酒的杯盏对着对面的淮南王妃道。 “我娘不胜酒力,燕妃娘娘不介意我娘以茶代酒吧。”淮南王妃还没开口,墨初晓率先开了口,且开口的瞬间直接替苏鸢面前的杯盏中倒上了茶水。 所以说墨初晓的开口并不是询问而是通知,这成功的让北堂燕的面色黑了下去,不过只是一瞬,北堂燕便恢复了笑容。 “喝茶还是喝酒随意,本妃只是想借此祝贺淮南王妃找了一个好媳妇,翎将军都将鄢陵城内各大酒楼的厨师乃至宫中的御厨都请来了,可见其对木小将军的重视和喜爱。” 淮南王妃与木槿的关系可以说是一个雷区,虽然谈不上争锋相对,但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多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 此刻,北堂燕是典型的哪痛往哪里踩。 话落间,北堂燕直接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而淮南王妃的面色成功的黑了,因为墨翎还没为她做到过此。 “都说受伤者忌酒水,不知道是燕妃娘娘不知道这常识,还是说燕妃娘娘不在乎自己的胳膊,又或者是燕妃娘娘这伤……” 2195:苏文翰出事 这伤什么? 木槿并没有说下去,但言外之意很清楚,也就是说这伤是假的。 这一刻脸色难看的换成了北堂燕了。 “本妃只是想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北堂燕憋着口气缓缓开口道。 言外之意就是我喝酒是为了很诚意的给你送祝福,并不是为其他,我这是牺牲。 “那本将军当真是要多谢燕妃娘娘了,毕竟燕妃娘娘今日可是给本将军送了别样的礼物。” 木槿含沙射影的说了一句,然后利落的倒了一杯茶对着北堂燕一敬,仰头饮下。 无论是木槿别有深意的话,还是木槿的以茶代酒,北堂燕都觉得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木小将军用茶水代替是看不起本妃吗?”含沙射影那句北堂燕直接略过,直接攻击起了后一句。 “刚刚本将军似乎听到燕妃娘娘说茶酒随意,莫不是本将军听错了?” 木槿这一句话一出,可见北堂燕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眼见着就要起纷争,一直沉默的二皇子妃突然开口了。 “喝茶还是喝酒都是随个人意,特别是女子。我辰国的女子颇为娇弱,多数不胜酒力,因此宴席上多数饮茶,两国的风土人情不同,燕妃娘娘初来乍到不知不奇怪。” 二皇子妃的这一开口算是终止了这一场要起的纷争,算是给了北堂燕一个台阶下。 至于木槿,论怼人,她还真没输过,特别是今日,她干的出格事已经不少,不介意再加一条怒怼宫妃,或者怒打也可以。 只可惜没了这机会。 “老婆子饿了,这菜闻着真香,来来来,都尝尝。”叶老夫人也在这时适时的开了口。 因此,当下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变成了和乐的气氛。 木槿给二皇子妃和叶老夫人面子,不与北堂燕计较。 而北堂燕也知道怼下去与自己没什么好处,直接就着二皇子妃的台阶下了。 至于淮南王妃,到底是知道这是儿子的婚礼,不管满还是不满,都尽量憋着,更何况旁边还坐着墨初晓看着她。 因此,这场已见烟火的战争就这么泯灭了下去。 再然后,便是一片祥和的用餐…… …… 随着宴会的推进,夜色变得越来越深。 女宾那边不宜饮酒,以茶水为主,但男宾这边作为新郎,墨翎却是被人往死里灌酒。 官员那是一个接一个各种性的借口来敬酒。 而墨翎饶是被淮南王、墨睿、北堂尧、秦玖几人不着痕迹的帮他挡了一些酒,却还是喝了不少。 当然,北堂尧那不算为墨翎挡酒,纯属是自己想多喝点,挡酒那只是顺便。 眼见着宴会接近了尾声,男宾宴席那边靠中间的位置突然发生了一声巨响。 ‘砰’地一声声音极大,明显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再然后响起的便是尖叫声,“文翰……文翰……你这是怎么了……文翰……” “文翰……文翰……”这是来自另一道声音的尖叫。 “太医……太医……”这是一道男音,略显焦急,沉稳居多。 2196:苏文翰出事(2) 一时间男宾中席那边一片慌乱。 这慌乱让男宾这边停止了用餐,纷纷探首看了过来。 来参加婚宴的太医直接起身而来。 女客那边亦停下了执筷频频相望,却是只能干看着屏风而不能越过去,只除了那文翰的亲人不顾男女之嫌从隔壁冲了过来,刚刚好将一处屏风给弄倒,给了女客那边些许视线。 而那两个女客冲过去的同时除了撞倒了屏风,还掀翻了椅子和摔落了碗筷,那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然婚宴之上一般都视杯碗碎裂为不吉,但此刻众人已没心思去关注这个,而是关注着那边的文翰到底是怎么了。 中席这边已乱成一锅粥,主席那边的两位主角却是淡定至极。 发生动静的时候,让一直没能再继续挑事的北堂燕很是幸灾乐祸的看向木槿,且愣是没开口,因为她觉得自有人做这件事,不需要她多此一举的赔上自己。 淮南王妃听闻这动静,特别是那文翰二字,让她在意的要起身,却是被墨初晓给一把拉住,低声道:“娘,爹和弟弟在,你无需担心。” 墨初晓就用这么个理由把淮南王妃给摁住了。 至于木槿,那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好像这闹剧不是发生在她的婚宴上一般。 不仅木槿这边没反应,墨翎那边也没反应,亦如同不是发生在自己的婚宴上一般。 直到那边人群出现了安静,随即传来的是属于某个太医的声音,“小公子这是中毒了。” 说完之后可能太医觉得自己说得不是很清楚,紧接着又加了一句,“食物中毒。” 这一结论当下不得了了,人群直接炸开了锅,比刚刚还要猛烈好几倍。 毕竟刚刚是在看别人的戏,而现在很有可能自己会入戏,如何不紧张。 而这一句食物中毒,当下让那文翰的家人朝着主席这边吵嚷了过来。 只见一男一女气势昂然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挡路的人群见此那是纷纷自动避让。 以至于不过片刻的功夫,这两人便走到了墨翎这一桌主席。 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停职的工部尚书苏鸿和其夫人蔡琴。 作为舅舅被外甥给按照官级安排在了中席,这完全是被狠狠地打了脸,但在看见苏尘被安排到了末席之后,愣是寻不出错处。 可明明女席那边苏倾颜和苏柒白坐在主席,但一想到苏倾颜是丞相夫人,愣是又将不满给憋了回去。 “墨翎,文翰食物中毒,你是不是该给个说法。”苏鸿这上来就是一声质问,很有几分不分青红皂白之意。 “这么多人就苏文翰一人中毒,你要我给你一个什么说法?”墨翎肃然着脸不紧不慢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什么意思?”苏鸿摆着脸。 “字面意思。” “墨翎,你不要太过分。”这一声质问来源于蔡琴,而蔡琴呵斥完墨翎之后直接看向了一侧的淮南王道,“淮南王就是这样教儿子对待长辈的吗?” 被安排在中席,这一口气蔡琴从开席一直憋到现在。 2197:墨睿被呵斥 “工部尚书夫人,我淮南王府如何教儿子你一个尚书府的人管得着吗?再说了,是不是长辈也得我淮南王府承认才行,不是吗?” 看不顺眼苏家已经很久了,特别是这个蔡琴,墨睿想怼她已经很久了,今儿个总算是给他逮到机会了。 “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蔡琴直接一句话就斥诉了上去。 “呵……”墨睿轻笑出声,满是阴冷,“本世子不算个东西,本世子是人,乃陛下亲封的淮南王世子,怎么,工部尚书夫人这是对陛下有意见?” 墨睿给人的印象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还是不受淮安王府重视的那一种,所以即便是现在成了淮南王世子,也依旧很容易被人给遗忘。 但即便是如此,只要带了点脑子,就不会正面与墨睿对上,毕竟对方头上挂着一个淮南王世子的头衔。 也只有蔡琴这种总是自视甚高的人才会忘记这一点。 而蔡琴此刻之所以说出这种话,一个是自视甚高久了,还有一个是完全被墨翎给气得失去了理智。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说出这样的话,再经过墨睿这么一装饰,这藐视圣威的罪名就这么直接给冠上了。 “一个妇道人家胡言乱语什么?陛下亲封的世子爷岂是你能质疑的?便是你担心孩子也不能不顾礼法。” 墨睿话落间蔡琴当下就被吓住了,却依旧不忿的想要开口反驳,却是被苏鸿快一步的呵斥出声,这才避免了再一次的被人给抓住把柄。 “是,妾身知错了,妾身是真的太担心文翰了,妾身就这么一个孙儿……”蔡琴也不算笨,苏鸿递了梯子,她当下就顺着下来了。 而这梯子很好的解释了蔡琴刚刚的失态,也算是直接将墨睿所言的藐视陛下的圣意给掩盖了过去,不过墨睿之前的那一句是不是长辈也得我淮南王府承认才行这话苏鸿就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了。 只是这藐视圣威的过错是他苏鸿想掩盖就能掩盖过去的吗? “工部尚书夫人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就可以冒犯圣威了?” 一个把柄露了出来,想要就此揭过,在木槿这里是完全不可能的。 木槿这一开口及出现,当下便将蔡琴和苏鸿的眸光给吸引了过去,那一身开满彼岸花的红衣在两人的眼里当真是刺眼的很。 木槿这话一出,蔡琴那边当下就要反驳,只可惜木槿是完全不给她机会的抢先再次开了口。 “是不是某天某个谁冒犯了陛下,然后说我是因为担心谁谁谁然后口不择言了,就能将此事就此揭过了?” 这话不要说是蔡琴,便是苏鸿也无法接,完全是个谁接谁送命的题。 因此在这一刻整个大厅里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墨筵,这是阿翎的婚宴,别让乌七八糟的事搅了儿子的婚宴,朝堂上的事朝堂上说去。” 不过片刻,淮南王妃的声音传了过来,打破了这静默。 而这话的意思值得深品。 2198: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这个时候开口可以说是在解救苏鸿,却也是驳了木槿的面子。但又说这是墨翎的婚宴,好似又是在维护木槿,毕竟是墨翎的婚宴也是木槿的婚宴。最后又加一句朝堂上的事朝堂上去说,这算是不得罪皇上。 而整个话语连贯起来可以解释为淮南王妃为了维护墨翎而开了口,其造成的间接结果就是解救了苏鸿,至于木槿,则是处在被打了一个巴掌又赏了一颗甜枣的位置上。 当然这乌七八糟扰了墨翎婚宴的事除了苏翰食物中毒的事再无其他,可以说在解救了苏鸿的同时也扇了一巴掌过去。 毕竟哥哥是好,也不及儿子重要,特别是在知道自己被自己的亲爹给下毒之后,不管这个哥哥是不是知情的,亲爹所为之事已足够她寒心。 不得不说淮南王妃这话很有深意,但能全部品出来的人却是不多,至少不会一下子就品出来,而是需要时间来消化。 所以大多数人则觉得淮南王妃这是在护着苏鸿打木槿的脸了,果真淮南王妃不待见木槿不是传言。 而即便有人全品了出来,还是觉得淮南王妃不待见木槿,因为想要解决苏鸿的困境,不一定要踩着木槿才能解救。 坐在淮南王妃身侧的墨初晓在淮南王妃开口之后很是自责,她是拉住了淮南王妃的人,可那是她娘,她总不能堵住她的嘴,而做不到则为她的失职了。 而木槿,只觉得心有些凉,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打一巴掌又给颗甜枣的感觉,她最不吃的就是这套。 自从她知道自己与淮南王妃不和气场之后,她就尽量不与她照面,而之前在咏莲盛宴上,淮南王妃还护了她,她以为她们之间的关系得到了改善,至少不会争锋相对。 然现在她知道错了,那只是在没和苏家对上的情况下,和苏家对上,她依旧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她是不奢望淮南王妃护着她,但是不是能别踩她,直接做个旁观者不好吗? 这么想着,木槿神采奕奕的眸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她突然间想就此任性一次,她顾着墨翎不为难处处退让,奈何苏鸢这个做娘的却是处处不为墨翎想,既如此,她又何必次次退让。 眼见着木槿要开口,墨翎却是抢先一步开了口。 “我自己的婚宴我自己处理,不需要爹多事。” 这话听着是在说不要淮南王多管闲事,却是直接甩了淮南王妃一巴掌。 他娘的幸福是他爹的事,阿槿的幸福才是他的事,所以他娘错了,他绝不偏帮。 墨翎这话一开口,直接让那边憋得就快要发暴脾气的穆鹏顺了心了,要不是看在墨翎的面子上,他刚刚真的就要直接怼上苏鸢,并拉走木槿了,他穆家的人不在这受委屈。 “不错,老子没看错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这才是男子汉所为,这才像是老子教出来的徒弟。” 即便是气顺了,穆鹏还是没忍住说了这么一句,也算是间接的扇了淮南王妃一巴掌。 2199:请太医 而无论是墨翎的开口还是穆鹏的开口,都让木槿那一点点冰凉的心又温暖了回来。 刚刚的她是癔症了,只要自己在乎的人在乎自己就行了,她又何必在乎那些不相关的人。 要不是淮南王妃是墨翎的娘,她真的…… 那边听完墨翎和穆鹏的话之后,淮南王妃当下就黑了脸色,不愉的表情很是明显。 眼见着就要动作,却是被墨初晓给硬拽着,而墨初晓知道这样是拉不住淮南王妃的,于是当下低声道:“娘,你是不是忘了帝师是怎么对你的,你是不是忘了弟弟已经搬出淮南王府了,你是不是想弟弟以后都不回去了?” 墨初晓的三句是不是愣是让淮南王妃暂时安生了。 而那侧心被温暖回来的木槿当下便又战斗力报表了。 “工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夫人都说令孙食物中毒了,管我们要说法,且不说为何这么多人没中毒就单论令孙中毒了,在讨要说法之前,本将军觉得很是需要确认一下令孙是中了何毒又是怎么个食物中毒。” 木槿就给淮南王妃一个面子,不提刚刚蔡琴藐视圣威的事,不过想要污蔑以及破坏她和墨翎的婚宴,此事决不能容忍。 木槿此话一出,那边因为墨翎和穆鹏的话黑了脸色不愉愣是被墨初晓给拽着还要动作的淮南王妃彻底安生了。 这边木槿却是不管那淮南王妃的,话落之后直接错过蔡琴和苏鸿朝那被人丢着不管不问还躺在地上的苏文翰走去。 说确切一点,也不算不管不问,至少他爹娘还在身侧,以及刚刚帮他探脉的太医也在。 说来着苏文翰的父母真的是还不如苏文翰有存在感,大概是利用价值太低了,这才导致存在感太低吧,这两人当真是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帝师府的人。 也难怪,这苏文翰的爹苏峥甚是平庸,而其娘蔡露又被同家的蔡琴给死死的压着,这一来二去就变得没存在感了。 此刻见木槿来,这两人只是抬眸看了木槿一眼,看着没什么过激的情绪。 而木槿前脚朝着这边来,墨翎则是后脚跟了过来,大有一路保驾护航之势。 木槿看了一眼不得动弹却仍是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的苏文翰之后,当下便对着一侧的李太医道:“李太医可是诊断清楚了是食物中毒?可有诊断出是何种食物中毒?要知道这婚宴上的食物可是每个人都吃了,总不会仅有苏文翰一人中毒吧?就算是中毒也该给出个子丑寅卯的,不然平白让本将军和翎将军添了冤孽,那可不好。” “木小将军这是怀疑本太医的医术?”李太医当下气急,然后一副不畏强权的样子,“木小将军要是怀疑可自己查探。” “不,在场这么多太医,哪里轮到本将军这略懂皮毛的人插手,就是不知道各位太医是否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了?” 虽是做太医,那也是在朝为官,脑子一个比一个精明着呢。 眼前这事怎么看怎么是个坑。 2200:木槿出手 不过不乏有人是同伙。 “本太医来看看。”王太医站了出来,当下上前蹲下给苏文翰把了把脉。 “本太医也来看看。”姚太医也站了出来。 然后两人相继看完之后给出了同一个答案,“确实是食物中毒。” 这个答案似乎在木槿的预料之中,她只微微挑了一下眉,并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波动。 “三位太医真的确定吗?”木槿似乎想再给三人一次机会,再次询问了一遍。 然木槿的再次询问让三位太医同时黑了面色,他们觉得自己的医术受到了深深的质疑。 “不用再探,我确定。” “我也确定。” “我确定。” 三位太医纷纷表态。 “若是木小将军还有疑虑,可请其他太医再探。”李太医脸色很是难看的说了这么一句,挑衅的意味很是十足。 “呵呵……”对于李太医的挑衅,木槿只是轻轻一笑,随即突然蹲下了身子伸手摸向了苏文翰的脉搏,仅一下随即又摸上了苏文翰的肚子,“我怎么觉得苏文翰这只是吃的太多,胀食了呢!” 木槿动作之快让三位太医以及跟来的苏鸿和蔡琴都没反应过来。 而木槿在话落之际直接一个用力摁在了苏文翰的肚子上,紧接着苏文翰脸色当下涨红,并抬起刚刚还不能动弹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再然后直接从仰躺的姿势变成半趴在地上来了一个猛吐。 “呕……呕……” 一时间只能听见苏文翰狂吐的声音。 而木槿在苏文翰狂吐前的那一刻速度的往后退了几步,不仅木槿,连靠着苏文翰的其父母苏峥以及蔡露都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这情形看得木槿眯了一下眼睛,做父母的嫌弃自己的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也没什么不可能,不受宠呗,但这两人就这么一个孩子,这不受宠…… “木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要害死文翰吗?你心怎么这么恶毒?” 反应最快的就要数蔡琴了,苏文翰那边刚一狂吐,蔡琴就直接骂上了木槿,可谓是怎么难听怎么骂。 “工部尚书夫人这话说得,本将军明明是在帮令孙,却非得说本将军害他,莫不是工部尚书夫人不是真心疼孙子,想要就这么看着令孙腹胀到休克?” 木槿在说话,而在木槿身侧的墨翎却是伸手捉起了木槿那一只刚刚替苏文翰把脉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块帕子,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她的手,连指甲缝都不放过。 木槿所言以及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蔡琴。 “木槿,你休要危言耸听,本夫人就没听说过腹胀还能休克的。”蔡琴当下大声吼了回去,“你怎么这么恶毒,还诅咒人……” 蔡琴绝对是水怎么脏就怎么泼,休克这种常识众人都知道,哪怕没说出一个死字,也逃脱不了休克会死的事实。 还有就是,她可从来没听说过腹胀会休克的,完全的胡言乱语,木槿这绝对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呵……”木槿当下轻笑出声,端得那叫一个漫不经心,随后蓦然冷眸道,“今日若不是在本将军的婚宴上,苏文翰就是死在本将军的面前,本将军都不会动一下脚。” 2201:医术不行就去多学学 木槿这话当真是说得无情至极。 “你……”蔡琴气得当下要怒斥却直接被木槿给截断了话。 “别以为本将军在危言耸听,暴饮暴食久了是会死人的。” “休要胡说,本太医还没听说过,饭吃多了还会死人的,当然,中毒的不算。”李太医当下插了口。 “就是,就是。”另外两个太医跟着附和。 “呵……”木槿再一次冷笑,“医术不行就去多学学,别以为自己不知道的事就不存在,见识浅薄不是你的错,见识浅薄而不自知就是你的悲哀了。” 木槿直接怼出声,半点弯都不带拐的。 而她的确没有危言耸听,暴饮暴食导致身体内的油脂无法消化,而油脂过高则会引发胰腺炎,胰腺乃体内助消化的器官,看似微小,作用却很大,而此器官一旦发生病变,小则有生命危险,大则直接休克丧命。 不过她不会跟他们详细解释,说了他们也不会懂,还会说她胡诌。 “木槿,你别太过分。”李太医气得直接喊出了木槿的名字。 木槿搭理都不带搭理的,直接对着那侧事不关己的月姜道:“月太医,你月家乃御医世家,医术可谓是博大精深,不知道月太医可知道暴饮暴食过度会有生命危险这一说?” 不想参与的月姜,此刻被直接点名了,也不好置身事外了。 不过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沉默的看了木槿片刻这才开口道:“祖上留下来的医术上确实有所记载,暴饮暴食过度会有生命危险。” 此记载甚是冷门,便是月家的人也有好些人不知道,而他则是作为月家扎身在太医院的人,必须熟知一切,不过平日里基本用不上这一点,要不是木槿此刻提起他自己都要忘了。 只是这木槿是如何知道这在月家都很冷门的记载。 月姜微皱着眉头沉思着,而他出口的话则是直接让刚刚质疑的李太医面色难看至极,但即便是如此,他也是不能改口的,毕竟行医者医术至上。 而木槿也没再搭理炮灰的李太医,而是看向了蔡琴。 “工部尚书夫人这一次不会要说本将军是与月太医窜通好了的吧?”木槿这算是先发制人,也算是对蔡琴讽刺至极,而她说完之后完全不给蔡琴反驳的机会,接着道,“工部尚书夫人这么关心孙子,本将军觉得工部尚书夫人还是多多管制管制令孙的好,别到时候后悔莫及。” 话落,木槿直接转身甩袖离开,动作那叫一个利落。 但蔡琴又怎么会放过,当下急着道:“便是你所言为真,但今日本夫人的孙儿中毒不假,你总该给个交代。” “连暴饮暴食会死人都不知道的太医,也就只有工部尚书夫人心善的认同他的医术,本将军劝尚书夫人不妨让月太医给看看,或者再请别的太医看看,看看到底是食物中毒还是暴饮暴食引起的腹胀难耐。” 木槿头都没有回,直接丢下这么几句,就朝着主席而去。 蔡琴不忿的还想要开口,却是被墨翎一个眼神扫过来愣是给遏制住了。 2202:我们只忠于陛下 “工部尚书大人似乎只是停职,不过才两个月不入朝堂,真的是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了。事情不查清楚就随便下定论,是不是也太武断了一点。也就是这事是工部尚书大人引发的,否则在本将军的婚宴上如此胡闹,本将军可是很不介意报官立案的。” 墨翎没搭理蔡琴,直接攻击了苏鸿,言语间表示自己已经很给苏鸿面子了,说白了就是要不是看在苏鸿与他之间有那么点亲戚关系的份上,哪里会在这里跟他掰扯,绝对是直接报案让刑立案审查了。 而攻击完苏鸿之后,墨翎则是转首看向了一侧的月姜道:“劳烦月太医领着几个靠谱的太医帮苏文翰好好探探脉,还我将军府一个清白。” 话落,墨翎也不再言语,继木槿后抬脚朝着主席而去。 而这靠谱两字可谓是狠狠地扇了那李太医以及其他两位说苏文翰是食物中毒的王太医和姚太医。 可这又怎样,没看见工部尚书都歇菜了吗? 而被墨翎给直接点名的月姜,当下直接拉了几个太医去给已经吐完的苏文翰把脉去了。 而一一把脉过后,其结果确确实实是暴饮暴食引起的腹胀乃至心口疼痛。 当月姜说了这个结果的时候,李太医当下不服气,因为他之前的确探出是食物中毒的脉。 于是当下又去探脉,探完之后不信邪的又拉了一起探过脉的王太医和姚太医,而最终结果是,苏文翰真的只是暴饮暴食引起的腹胀乃至心口疼痛。 这结果真的是让李太医王太医还有姚太医不能接受,但不能接受也改变不了这既定的事实。 此闹剧到这也算是简单粗暴的有了结局。 而婚宴本就接近尾声,此闹剧的发生只是微微提前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这边太医轮番探查得结果的时候,率先离开的木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这刚一坐下便得到了来自于北堂燕的挑衅。 “木小将军当真是见识多广,连太医都看不出的病灶,木小将军竟是摸了摸就知道了,本妃佩服佩服。” 而面对北堂燕的挑衅,木槿相当不在意的反击道:“该本将军佩服燕妃娘娘才是,只是坐在这,就能知道本将军做了什么,果真是火眼金睛。” 中席离这里可是有一段距离的,且中间不仅隔了屏风还隔了好些个看热闹的人,她坚信北堂燕绝对不会自降身份的挤进人群去看现场。 木槿的话成功的让北堂燕变了变脸色,却也只是变了变便恢复了正常。 “火眼金睛本妃是没有,本妃只是闻声识辨罢了。”这一句算是北堂燕微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辩解,再然后便是反攻,“倒是木小将军当真是大义灭亲的很,真真是对谁都毫不手软。” 而这话成功的让一侧的淮南王妃黑了脸。 “这是为官者必备的,因为我们只忠于陛下。”横插进来的声音来自于慢几步而来的墨翎,这话一击毙命到北堂燕想反驳都没有任何的机会。 话落之后,搭理都不带搭理北堂燕一下的,直接看向木槿道:“阿槿,我送你回房。” 2203:二皇子妃开口 ‘“好。”木槿当下也不逗留,直接起身,不过却是侧身对着一侧的叶老夫人道,“叶奶奶,我先回屋了,待会儿宴会散了,您慢走,阿槿就不送你了。” “今儿个是你大婚,送什么送,老婆子自有人送,不用你操心。”叶老夫人故作不愉的开口道。 “好,好,阿槿不操心。”木槿当下顺着叶老夫人的话应承了一遍,随即抬眸对着叶老夫人一侧的苏倾颜点了点头,这才起身走向了等在一侧的墨翎。 途中便是经过了淮南王妃的身侧也未有半点表示,这让淮南王妃的面上又黑了几分。 “娘,阿姐,我送阿槿回房,待会儿散宴,女客这边还烦娘和阿姐多招待。”倒是墨翎和墨初晓以及淮南王妃打了一个招呼。 “好。”应声的是墨初晓,苏鸢直接是气得连墨翎都不搭理了。 对此,墨翎直接视做不见,牵了木槿的手抬脚便离开了。 然即便是如此,北堂燕却依旧没打算放过木槿。 只闻北堂燕开口感叹道:“做淮南王府的女人真是幸福,淮南王一生只钟情于淮南王妃,现在翎将军又只钟情于木小将军,淮南王府的男人真真是让天下女人都恨不得嫁过来。” “这里面有燕妃娘娘吗?” 大概谁也没料到二皇子妃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而这一开口直接让面色不愉的淮南王妃没有了发作的契机。 “燕妃娘娘这么羡慕,当初来和亲的时候怎么就嫁了太子了,便是嫁不成墨翎,不还是有墨睿吗?总归是淮南王府的人,没什么差别。” “二皇子妃……”北堂燕直接尖叫出声,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二皇子妃给怼了。 “本妃不耳聋,劳烦燕妃娘娘声音小一点。且叶老夫人还在这,叶老夫人可是一把年纪了,经不住燕妃娘娘这一惊一乍的,要是把叶老夫人给吓出个什么来,燕妃娘娘可是赔得起?” 被二皇子妃这么几句话一怼,北堂燕脸色当下难看至极,她可谓是从来没将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二皇子妃放在眼里过,果然会咬人的狗都不叫。 “本妃说话向来直来直往,还请燕妃娘娘见谅,当然,若是燕妃娘娘不见谅也没办法,毕竟燕妃娘娘连踩在别人拜堂之时来贺礼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再做出一些其他的事也不奇怪了。” “燕妃娘娘也别嫌本妃多嘴,你也知道,二皇子殿下已被幽禁在二皇子府多日,而本妃作为二皇子妃怎么能不与二皇子殿下同甘共苦,便也一直幽居于府中,难得出来一次,不免就多聊了一些。” “说起来惭愧,二皇子殿下府中就只有本妃一人,以至于本妃除了二皇子殿下便找不到其他人一诉衷肠,而二皇子殿下需要思过,便不能时常与本妃言语,不像太子宫中有太子妃还有燕妃娘娘,甚至还有几位良娣,想来燕妃娘娘定是不会无人说话。这次回去本妃定是要让二皇子殿下多纳几位姐妹,便是陪本妃聊聊天也好……” …… 2204:二皇子妃口才真好 二皇子妃完全是战斗力报表,一句接一句,让北堂燕插话的机会都没有,不仅如此,还句句不着痕迹的损着北堂燕,让北堂燕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直到最后,北堂燕那是完全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却偏偏二皇子妃见着北堂燕没说话的欲望之后,愣是止住了声,真真是收放自如,看得周围的人那叫一个瞪目结舌。 毕竟二皇子妃给人的印象就是文静,特文静的那一种,文静到没有存在感的那一种。 却不想这位文静的皇妃竟然还是一个话痨的存在。 而木槿是跟着墨翎远去了,却并不代表她的耳朵也跟着离开了。 虽然随着距离的远去,越来越不能听清,但这不妨碍木槿感受到二皇子妃的战绩。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二皇子妃口才这么好。”木槿果断的赞叹了一句。 “墨苍冥乃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作为其明媒正娶的妻子,二皇子妃又怎么会一般,且一做就是这么多年,只不过是其过于收敛锋芒罢了。” “那现在这是?”别说帮她,她可不会信的。 “大概是觉得到了绽放光芒的时候罢了。” “如此说我们这婚宴还成了她的跳板了?” “是也不是,毕竟这个时候开口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与我们站在一条线上,而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算是代表了墨苍冥的态度。” “本来就是与我们一条战线啊!” “是,但二皇子妃这明知故犯的行为总是会让人反其道而想的。” “意思就是因为很容易误会,所以别人才不会真的误会,就是单纯的觉得她与北堂燕是对立的,毕竟墨昱与墨苍冥一直处于对立的位置很多年。”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然后收紧了扣着木槿手的手,“阿槿,今日让你委屈了。” 墨翎的话让木槿随着走动而晃动且被墨翎牵着的手僵硬了一下,不过仅一下便恢复了自然。 木槿没有看向墨翎,依旧看着前方那望不到尽头的红色灯笼。 “有你护着,不委屈。”她是有点委屈,但有墨翎护着,她也就不委屈了。 “阿槿……”墨翎心疼的喊了一声。 这让木槿不得不停下脚步转首很是认真的看向墨翎,一字一句道:“我说的是真的,有你护着,不委屈。” 看着木槿认真的看向他的眸光,墨翎只觉得心化成了一滩水,眸光中更满是碎了冰雪的温柔。 “谢谢你,阿槿。”话落间,墨翎直接一个用力将木槿给紧紧抱在了怀中,并接着道,“阿槿,既已娶了你,我定是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的,我娘那里,该我尽的孝道,我尽了便是,而你,只需要好好生活在这将军府里便是,无需为我折半分腰。” “好。”木槿边应声边回了墨翎一个拥抱。 她既然嫁给了他便表示早已想好一切,而她之所以愿意嫁给他也是因为他的这份维护,虽然爱他,若他愚孝,她想她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可以一直爱他,但绝不会嫁给他,让身份道德来束缚自己。 2205:他们自己人伤害自己人 不过她很庆幸,他不愚孝,以至于他们可以共结连理。 至于淮南王妃那里,他如何尽孝她都是不会阻止的,只不过别想她拿热脸去贴淮南王妃的冷pigu,毕竟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 而木槿一个好字落下之后,整个人直接腾空了,以至于她下意识的抬起双手勾住了墨翎的脖子来稳住身形。 在木槿惊讶的眸光下,墨翎温柔道:“我抱你回房。” 闻言,木槿勾唇一笑,随即应道:“好。”再然后直接将脸颊贴在了墨翎的胸膛之上,姿态间是满满的依赖。 “对了,苏文翰是真的中毒了,不过被我顺手给解了,当然,我又顺手下了一个延缓的毒,大概四个时辰后会发作,差不多明日黎明之时吧。这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了,另外,我也不算撒谎,苏文翰今日的确是暴饮暴食引起的不适,而不是食物中毒,那毒是之后有人下的,还有就是苏文翰总是这么暴饮暴食下去,总有一天会丧命在这上面,这不是唬人的。” 靠在墨翎的身上,木槿将苏文翰之事给墨翎详细的解释了一下,虽说墨翎不在乎苏家那边,但到底淮南王妃姓苏,她把详情告诉他,他处理起来的时候也好处理。 “不用管他的生死,至于毒,我知道,今日该中毒的不止他一人,只不过始作俑者没找到机会下手罢了,他则是成了那始作俑者最后的挣扎。” 墨翎的话让木槿微微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直接抬起头与墨翎对视,有些犹豫道:“苏文翰的毒不会是苏鸿或者苏峥亲手下的吧?” 想坏他们婚礼的,她能想到的就是苏家还有东宫。 而苏文翰恰恰好就是苏家的,且能对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不着痕迹的下手的也就只有苏鸿和苏峥的,特别是当时苏鸿来质问的时候可是相当的理直气壮。 “是。”墨翎也不确定是哪一个,不过必定是苏家自己人的行为,“他们自己人伤害自己人我便就不阻止了,总要让他们蹦跶一下,毕竟忙活那么久。” 言外之意若不是因为放任不管,这事今晚也不会出。 “蔡琴也不知道是不是知情的,口口声声说担心自己的孙子,不知情还好,要是知情这得多打自己的脸。贼喊捉贼,这苏家的人也真是绝了……” 木槿算是再次见识到了苏家人的不要脸。 “不用管他们,他们自会自食恶果。” “嗯……” …… 本来宴会过后是闹洞房。 然出了苏文翰这出闹剧,便是得出的结果是墨翎和木槿没有被泼脏水,但这到底是人家的婚宴,闹出这等事,当真是让人有些不愉。 宴会虽是已经接近尾声,但按例结束跟被迫提前结束,那可是两个意思,哪怕只是提前了那么一点点。 因此这个时候谁要再提出闹洞房,那就真是不识抬举了,就真的是明目张胆的去打墨翎和木槿的脸了。 这种事还没有谁傻得会去做。 更何况人家淮南王都送客了,还不走,等着被请吗? 2206:苏鸿被罚 总得来说墨翎和木槿今日这一场大婚还算比较成功的,至少他们顺顺利利的完成了婚礼,至于婚宴,那都是顺带的,所以有些瑕疵有些闹剧,对他们来说完全就不算什么。 这对墨翎和木槿来说算是足够了,但是对一心想要搞破坏的帝师府和东宫来说,可就不美妙了。 帝师府 在苏鸿将宴会上的消息给带回去之前,管家苏韦已经就白日里墨翎婚礼破坏一事给他做了报告。 在得知什么都没干扰成且还损兵折将了之后,苏博雄那是一通大脾气。 这不才刚刚平稳不多久,就被苏鸿带回来的宴会上的消息给气得又是一顿跳脚。 “蠢货。”苏鸿这刚禀报完,苏博雄就是一声怒骂,且随之而来的还有手边的杯盏,愣是将苏鸿的脑袋给砸出了血,而后落地碎裂。 “我给你安排了那么多人,你竟然连这么点事都没办成,你说你……” 你什么,苏博雄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苏鸿却是心知肚明。 “儿子失职,请爹责罚。” 苏鸿也很无奈,这么大岁数了,孙子都有了,还要跪在这里让自己的爹教训,好在没人看到,不然这张脸真的是没地方搁了。 而他是真的尽力了,只能说墨翎太厉害,让他无孔可钻,就连最后的局他都是经历过缜密的计算,有十乘十的把握才上前质问的,谁知道最后还是被破了。 当然这里面不乏他有些急躁的原因,但都快要接近尾声了,他再不借机动手,就什么事叶不会有了。 然他这丧尽天良的利用了自己的孙子,其结果还是没能让自己的爹满意。 而他之所以不反驳只认错,只是因为习惯了,年少时何曾没反驳过,只可惜从未成功,且还得到了惨痛的教训。 长久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乖乖认错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这不,这一认错,苏博雄那边的愤怒明显变得轻微了一点。 而他知道,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他还有残存的利用价值罢了。 “行了,事情已过去,我就是责罚你又有何用?”看着苏鸿鲜血淋漓的脑袋,苏博雄愣是将气怒给收了回去,“去包扎伤口吧,好好休息。” 苏博雄怕自己控制不住怒气,直接打发苏鸿离开。 “是,爹。”苏鸿近乎木讷的喊了一声,随即便起身离去。 苏鸿还没走出院子,身后便又响起了一阵兵兵乓乓的重物落地声,而他的脚步却是半分没停的离开了。 苏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蔡琴早就拿着绷带以及止血的药在那等着了。 见苏鸿满脑袋血的回来,半点也不奇怪,也不震惊,亦不害怕。 苏鸿什么都没说,直接往椅子上一坐。 蔡琴亦什么也没说,拿起手帕就去擦拭苏鸿脑袋上的血迹,然后再上伤药,以及绷上绷带,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 待包扎完后,苏鸿一抬眸对上给的便是蔡琴欲言又止的神情,苏鸿定了定眸子道:“去休息吧。”随即便起身准备离开。 2207:苏鸿被罚(2) “老爷。”蔡琴有些不甘的喊了一声。 蔡琴的开口让苏鸿顿住了起身的动作,再次抬眸看向了她。 蔡琴见此,便接着开口道:“自从那墨翎回来,我们就没安生过,不,应该说自从那墨翎带着那木槿回来,我们就没遇到过好事,莹莹被他们弄给了萧国大皇子做侍妾,远去他方,现在又害得你总是被公爹训骂,我们难道就没有半点办法能报复回去吗?” 面对蔡琴满目狰狞的模样,苏鸿甚是平静,只道:“你想报复谁?墨翎还是木槿?” “墨翎。”蔡琴斩钉截铁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又连忙改口道,“不,木槿,都是这个小贱人,若不是这个小贱人的出现,我们莹莹又怎么会落得那步田地,此刻早该是淮南王世子妃了,墨翎更是看见我们尊敬无比,哪会像现在这样完全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在他面前还不如你那个纨绔的弟弟和他在乡下带回来的两个野丫头。” “我们是没报复过吗?远的不说,就说今晚,我们成功了吗?只是徒惹一身腥罢了。” 苏鸿很理智,但他再理智又如何?他明知道不去招惹墨翎和木槿会少很多事,奈何架不住他有一个想要招惹的爹。 “那就这样放过他们吗?”蔡琴很是不甘。 “想要他们不好的人很多,我们看着便是。”苏鸿也只能这样说了,且他说的是实话,至于他是不是想墨翎和木槿不好,其实都不重要,因为他爹会一直和他们敌对,而他必定要被拉进这场战火之中,如此他自己的想法就已经不重要了。 “……”大概是苏鸿的话说服了蔡琴,蔡琴竟是一时间禁了声。 “行了,去休息吧,莫要想太多。” 丢下一句,苏鸿直接起身离开朝着隔壁的书房而去。 …… 比起帝师的震怒,收到消息的墨昱也不枉多让。 同样在收到北堂燕带回来的宴会上的消息之前,墨昱也因为墨翎顺利成婚而发了一通大脾气。 他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特别是那墨翎大婚的场面竟是比他当年大得多,可以说他完全被墨翎今日的行为给碾压了。 万里红妆,一城迎亲礼,他墨翎到底怎么敢这么做,到底怎么敢…… 因为是参加墨翎的婚宴,所以北堂燕被破例可以晚归皇宫。 北堂燕回来的时候,宫门已经落锁了,但有东宫太子的牌子,守宫门的侍卫则给她开了宫门。 而回来东宫之后,北堂燕直接就去了墨昱的寝宫。 北堂燕到来的时候,站在走廊里只见墨昱寝宫内一片漆黑。 而寝宫门口则站着墨昱的贴身太监小弯子。 小弯子在看到北堂燕的时候,没让北堂燕开口,便率先开了口,“燕妃娘娘吉祥,太子殿下在殿内,燕妃娘娘直接进去便好。” 闻言,北堂燕侧眸看了一眼身侧紧闭着大门的宫殿,随即转首看向小弯子道:“多谢小弯子公公。” 话落,便转身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2208本太子就那么不如墨翎 嘎吱,大门推开的声音在静寂的暗夜里甚是响亮,嘎吱,又是一声,只不过这一声是关起的声音。 殿内一片漆黑,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更不要说去看清墨昱的所在位置了。 便是刚刚殿门打开,走廊里的光线照了进来,她亦没能看清墨昱所在的位置。 不过她可以凭借气息感受,但…… “殿下……殿下……”北堂燕开口轻声喊了两声。 然,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在空荡屋子里的回声。 “殿下……太子殿下……妾身回来了……”北堂燕边喊边试探性的向前摸黑的移动脚步。 “殿下……太子殿下……” “这里……”大概是被北堂燕给喊烦了,墨昱终于开了口,且声音带着点嘶哑和不耐,而这声源则来自于前方不远处的墙角。 “殿下……”北堂燕当下用满含着担心和焦急的声音又喊了一下,然后朝着声源处急急地走了过去。 本就走得太急,又因为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北堂燕就那么一个前倾直接朝着地上趴了下去。 不过趴下去之后并不疼痛,因为她砸在了墨昱的身上。 “殿下……殿下……你没事吧……臣妾……臣妾……” 殿内除了自己就只有墨昱,且刚刚墨昱还出声了,所以在砸到人的瞬间北堂燕便知道自己砸到了谁,当下什么也顾不上,只慌乱的爬起。 然这手臂刚撑起,只觉一股大力将她一扯,然后她整个人就那么跌了下去,再然后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直接被人给反压在了地上,手臂上的力度之大,只让她感觉臂膀快要碎了。 还没反应过来要反抗,一道带着酒气的质问声就那么砸了下来。 “本太子就那么不如他墨翎吗?” 墨昱这一问,可见其被墨翎打击得有多深。 话落间,那加注在北堂燕手臂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疼得北堂燕差点要一个大力将此刻压在她身上的人给掀开。 不过到底理智占了上风,北堂燕深吸了一口气隐忍了下来,并娇弱的开口道:“殿下怎么会这么想?殿下尊为太子,乃下一任帝王,怎是他一个臣子所能比的?” 这话虽是事实却也满是奉承,而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只会起到更加刺激和打击墨昱的效果。 “呵呵……太子……下一任帝王……呵呵……” 墨昱近似疯魔的狂笑出声,带着嘲讽带着悲凉还带着阴翳。 “殿下,臣妾说错什么了吗?”北堂燕带着小心翼翼的惶恐问道。 “没错。”墨昱突然坐起了身,并甩开了北堂燕的手。 没错,他是太子,是下一任帝王,是能掌握人生死的帝王,岂是他墨翎能比的,他墨翎再能干那也是臣子,是臣子。 且过于功高盖主定是不会被他父皇所容,或许根本就不用他动手。 墨昱这一甩开,北堂燕这才觉得活了过来,尽管那臂膀上的疼痛感还在。 北堂燕没去揉,而是连忙坐了起来,然后带着担心怯怯的喊了一声,“殿下……” 2209:怎么个失败法 “说吧,今天墨翎的婚宴上都发生了什么?你可有做好本太子交给你的事?” 重新坐好的墨昱似恢复了理智,开始有条不紊的询问北堂燕正事了。 而听到这一询问,北堂燕当下改坐为跪,“臣妾对不起殿下,臣妾任务失败了,臣妾任由殿下惩罚。” 靠着墙壁瘫坐着的墨昱侧首看了北堂燕一眼,哪怕只看得清身形看不清模样,却是能深切感觉到此刻北堂燕的惶恐不安。 这是惧怕的表现,而这惧怕让墨昱被墨翎给打击的心得到了那么点满足。 “怎么个失败法,先说来让本太子听听。” 墨昱并没有发怒,而是极有耐心的开口道,此刻的状态完全不似刚刚那如野豹的凶猛样,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一般。 北堂燕抬眸看了墨昱一眼,虽看不清墨昱的面庞,却还是能从他的姿态间感觉到此刻的墨昱已经到了魔化的边缘,而这对她来说可是一个极好的挑拨机会。 当下北堂燕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跪得略为舒服一些,这才开口道:“臣妾没能将带去的人给带回来,亦没能伤那木槿一分一毫,臣妾有罪,臣妾未能完成殿下给的任务。之后想法设法挑拨木槿和淮南王妃,却一直未能成功,是臣妾无能失职,请殿下责罚。” “呵……”却不想墨昱在听完北堂燕的话之后只轻笑了一声,极冷的那一种。 他派出去的那么多人都没能回来,早就料到北堂燕怕是也未能成功,不过总该能给那两个人添堵吧。 “将你进墨翎将军府贺礼之后的事给本太子说说。”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墨昱顺手摸了身侧的一个酒瓶,拎起来就往嘴里倒了一点酒。 见此,北堂燕抿了抿嘴开始叙述道:“臣妾按照殿下的吩咐,在墨翎和木槿拜堂之时带着人进去贺礼。臣妾进去的时候,墨翎和木槿刚刚好拜完天地,而他们眼见着臣妾来到,却愣是装作没看见臣妾。臣妾当下不愉的开口干扰,甚至连殿下的名头都搬出来了,然墨翎木槿完全不吃臣妾这一套,甚至连那个傧相都无视臣妾,臣妾便借机要教训,却是被墨翎和木槿利用臣妾乃和亲公主的身份给反击了回来。” 说到这北堂燕微微顿了顿,看似在咽口水换气,实则是在观察墨昱的表情。 而墨昱不知道是不是气过头反而平静了,这一刻竟让她察觉不出他的半点情绪波动。 这对她要进行的挑拨可有些不利。 深呼吸了一口气,北堂燕继续了叙述。 “后,臣妾带去的人借机发难,臣妾以自身为饵去分散墨翎和木槿的注意力,然其结果是,带去的几人全部丧命了,臣妾连他们是怎么丧命的都不知道。” 至于她想要亲自动手这事完全是她自己的主意和计划,这个她就不必汇报了。 这时墨昱突然开了口,“你以为我就安排了那几个跟着你进去的人?” 墨昱这话是在反问北堂燕,然问完之后完全不等她开口便接着道:“除了跟着你进去的几个人,其他的一个都没能进去,亦没回来。” 2210:木槿就那么好吗 墨昱这里还备着这一手北堂燕是不知道的,而这结果也是令她意外的。 而她则更不知她逃过了一劫,墨昱本欲以她为饵,让她重伤或者身死于墨翎府中,如此他便可有借口发难于墨翎了,只可惜这个计划就那么胎死腹中了。 而既已胎死腹中,他不提也罢。 北堂燕不知道的事就暂且揭过,且说此时墨昱这出口的话,北堂燕是完全无法接口的。 她要说什么? 是鼓励墨昱再派人去还是劝墨昱莫要在意? 沉默在这个时候是最好的选择。 而墨昱也没有想要北堂燕回答什么,只是那么一说,在沉默了一下之后便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说说墨翎婚宴上可有发生其他事。” 莫名的,墨昱不想要再听北堂燕都干了些什么了,没成功的事只会更加挑起他的怒气。 话落间,墨昱抬起手将手中的酒瓶猛地灌了自己好大的一口酒,好似在以此来压抑自己的怒意。 对此,北堂燕作不见的乖巧应了应了一声,“是”,然后便挑比较突出的两件事开始叙说。 “苏家的苏文翰在宴会上食物中毒,工部尚书苏鸿找墨翎理论,最后却是被倒打一耙,说乃是苏文翰自己暴饮暴食的结果,这其中的差距就是木槿摸了一下那苏文翰。当时上前的有三个太医,这三个太医在木槿摸苏文翰之前给苏文翰诊过脉,然后在木槿摸了之后又替苏文翰诊了脉,看他们的表情好似苏文翰有了什么变化。而这苏文翰究竟是不是中毒了,臣妾不知,只知道后来所有太医诊治出来的结果是苏文翰乃暴饮暴食才会身体不适。” 说到这,北堂燕看了墨昱一眼,见其自顾自的喝酒,似乎没什么要开口的欲望,便接着诉说。 “木槿没有在新房待着,而是被墨翎带入了宴会,且束了男子发髻。” 北堂燕想到自己刚刚提了木槿,却忘记说重点,当下便开口解释了一下。 “不坐花轿共骑马,盖头不盖游鄢陵,新房不待入宴会,这墨翎当真是宠木槿宠得无边了……” 却不想北堂燕这句解释倒是让墨昱开了口,不过这开口好似自言自语。 北堂燕也以为是自言自语,当下便欲接着叙述,却是突然再次被墨昱给抓住了手臂,只不过这一次的力道不是很重,只是却偏偏抓在了她的伤口之上,当真是比之前那一次还要让她疼痛难忍。 而对此,北堂燕根本没来得及吱声,墨昱的话就那么砸了下来。 “你说,那木槿就当真那般好?愣是让墨翎那么一个铁血的人为她折腰。我就不明白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到底有什么好稀罕的,他墨翎要是想要女人,我可以给他大把的女人,他好好的做事不好吗?为了一个女人和我反目,现在是处处与我作对,这个女人当真就那么好?” 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还是愤怒过了头,此刻的墨昱显得很是哀伤,连太子的架子都不端了。 2211:整日里想着靠别人 这样的墨昱倒是让北堂燕惊奇了一下,只是她的胳膊真的是太疼了。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北堂燕也不想因为这点子事而破功,当下便装作安慰的抬起另一只手捉住墨昱抓着她臂膀的手,不着痕迹的往下一拉,然后握于她的双手之间。 “臣妾是女子,不知道木槿是不是值得墨翎为她折腰,但木槿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女子,毕竟没有哪个女子能置身于万千男子之中同吃同住,还上阵杀敌。” 除去对敌的身份,光站在同是女子的角度,北堂燕还是很欣赏木槿的,但她是不会这般说的,只会带有歧义却又就着事实言论。 这不,话音刚落,墨昱直接讽刺的嗤笑出声,“呵……一个混迹于万千男子中的女子他墨翎竟然还当个宝贝,他墨翎是找不到女人了,还是眼瞎了,为了这么个女人连多年的兄弟都不顾了……” 北堂燕没有应声,同样,除却敌对的身份,墨翎她也是欣赏的,而以她对墨翎和墨昱两人的了解,造成他们两人今天这局面的,定是墨昱自己给作的。 当然,知道是一回事,万不能说出口。 而看今日墨昱这一副好似喝醉的样子,她想继续挑拨怕是不可能了,别明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这可是做白用功了。 不过也算是逃过一劫,至少今晚墨昱不会对她发难了。 也不知道这墨昱是真醉还是假醉,这跟她这么吐真言,也不知是在试探她还是过于相信她…… 不管是哪一种,可见这墨昱今日里当真是被墨翎给刺激打击得不轻。 “这么多年,他哪里不是处处维护着我……” 墨昱的叙述在继续……北堂燕的聆听亦在继续…… …… 苏博雄的愤怒、墨昱的醉酒,比起这两人帝王可谓是平静至极。 要不怎么说帝王是帝王,而苏博雄哪怕是帝师也只能为臣,而墨昱则是这么久还徘徊在太子的位置上。 帝王不仅收到了墨翎那边大婚的各项消息,亦收到了苏府帝师震怒以及东宫太子喝醉酒的消息。 苏博雄震怒,完全在帝王的意料之中,所以帝王不予理会,倒是墨昱喝醉酒…… “出息。”收到墨昱喝醉酒的消息,帝王直接嗤之以鼻的说了这么一句。 而墨昱醉酒后的言论多多少少也流传了一些出来。 “整日里就想着靠别人,怎么就不想想靠自身,自身强大又有何惧,那些臣子不过是我皇家手中的棋子罢了,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一个太子竟然依赖于臣子,被臣子牵着鼻子走,简直就是丢我皇家的脸。” 对墨昱,因为有苏家的血缘,所以帝王并不想他有多厉害,但这么无用,却又让他很是怒其不争,这简直就太丢他皇家的脸了。 但就目前的形势,最让他忌惮的既不是帝师府亦不是太子,而是墨翎。 他不曾想,帝师府和太子联手,还有他的插手,竟是没撼动墨翎半分,竟是就让他这么顺顺利利的大婚了。 2212:又见面了罗小姐 他自己绕鄢陵城一周,又带着木槿绕鄢陵城一周,这是多么好的下手机会,可愣是没能得手。 当然,这不排除墨翎事先的准备,毕竟他大婚前一天才发喜帖,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这边这么猛烈的攻击多少也应该撼动一点墨翎,却不曾想竟是半点影响也没有。 最后只那北堂燕和苏文翰在那婚宴上掀起了那么点小风波。 这七年墨翎果真是成长的厉害,可谓是大大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现如今更是和穆家结亲…… 他得想办法将墨翎拉下马,这个威胁太大了…… 想利用这次徐州城事件陷害墨翎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倒是可以将此事交给他去办,他得详细思虑思虑…… 这么想着,帝王直接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 同日,靠近边疆的丰城。 一如东辰所言,罗莲那张被换了的画像,只用了一天,第二日便被换回了罗莲真正的画像。 而其杰作则是那几个黑衣人再一次向城主府投了匿名信。 但即便是如此,罗莲有化妆技术在手,还是很轻松的躲过了几日。 不过之后,城主府也料到了这个漏洞,直接开始了人口排查。 而这不仅罗莲,便是连在养伤的白泽也要受到波及的。 不过白泽那边有东辰安排,而罗莲这里就只能靠她自己一人,可谓是孤木难支。 不过人口排查是个大动作,也非一日两日就能解决的,且依旧有漏洞在。 但这一次,城主府直接下令,无法核对者直接抓捕,直到核对结束才能放出。 一时间丰城内可谓是热闹至极。 罗莲就这么每日过着躲躲藏藏你追我赶的日子,有好几次险些被抓,好在她脚程快,愣是溜了。 然饶是如此,却依旧于今夜被围堵住了。 不过围堵她的人不是官兵,而是一伙黑衣人。 而此刻的罗莲并不是自己的模样,而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妇人模样,也是因为这不停变换的模样,导致白日里士兵的搜查总是搜查不到她,且一遇到盘问就直接开溜,然后再换模样,这样哪个官兵能抓住她。 但官兵不行有人行,毕竟罗莲可不是半点破绽都没漏出来,久了便就被人给笃定的围堵了。 “罗小姐,又见面了。” 这声音罗莲记得,就是她从城主府出来的时候围堵她的黑衣人之一。 “介于上一次罗小姐不合作逃跑了,这一次我们绝不会心慈手软。” “行了,废什么话。”另一个黑衣人直接不耐的说了一句,然后提着剑就冲了上来。 这一次这几个人是当真果断的很。 一人动手,另外几人也冲了上来,气势比上一次猛烈太多,大概是这几日被她给耍得恼火了。 动作之快,让罗莲想辩解一下自己不是罗莲都不行。 因此当下不得不抽出缠在腰间的鞭子对战了起来。 而这一对战明显发现上一次这几个人对她是手下留情了,仅是一招,罗莲便觉得有些吃力了,毕竟是几个人同时上,她能接下一招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2213:被人截胡 打斗她定是不及这几个人的,但逃跑…… 想着,罗莲迎难直上,这让面前提剑杀过来的人下意识的手顿了一下,却也只是一下就继续刺了过来,而罗莲一直迎难直上,拼着被刺了一剑从这一处的空隙逃了出去。 而由于对方的那一点点迟疑,以至于她这一剑被刺得并不是很深。 眼见着逃出了包围,她还没来得及高兴,直接被从天而降的网子兜头而下,整个人就那么被困在了网中,顿时间是上天无门入地亦无门。 当下便传来了第一个开口的黑衣人的声音,“罗小姐觉得同样的计谋我们可会上第二次当?罗小姐这么能跑,我们不做点防备又怎么敢来围堵罗小姐?” 闻言,罗莲当下有些懊恼,却是不予理会的寻找逃出生天的机会。 而那黑衣人见罗莲东张西望,当下再次嗤笑道:“我劝罗小姐还是省省力气,这网可不是普通的网,一般的兵器都不能轻易划开,且大力挣扎很容易割伤皮肤,罗小姐最好是不要做无畏的挣扎,被伤了皮肉可不要怪我等不怜香惜玉。” 罗莲却是不听劝的,当下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就朝着那网子划去,其结果一如那黑衣人所言,划不开,不仅如此,匕首还直接被人从网子外面给缴获了。 同时间对方直接收紧了网子,而她臂膀动得厉害,当下就划上了一道口子。 见此,罗莲当下放弃了挣扎,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黑衣人见罗莲老实了,当下满意的笑了,“罗小姐早一点配合多好,何必要受这遭罪。” 说完之后,当下脸一冷对着那抓着网子的两个人道:“带走。” “是。”那两人肃然应声,然后两人一手抓网子,一手去提起罗莲的一只臂膀就抬脚离去。 然就在两人刚动之际,突然又横空杀出来几个黑衣人直接拦住了其去路。 不仅如此,还以猝不及防之势直接将被困在网中的罗莲连人带网给夺了过去。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第一波黑衣人当下蒙了蒙,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要去夺取。 第二波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或者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抢了人那是直接转身就飞奔而走,留下几人与第一波黑衣人对战。 这一波操作,当下直接让第一波黑衣人气得要吐血。 这好不容易捉住人却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真是气死人了。 罗莲没想到自己还被人截胡,且这么多人想要捉她,不过可以肯定这一波与刚刚那一拨不是一伙的就是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波又是哪一波。 夜色太黑,罗莲对丰城也不熟悉,只能大概分辨出一点方向。 随着被捉走的时间拉锯,罗莲辨别出这是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所以这第二波是城主府的人? 而不管是刚刚那第一波总是说着不想伤她却又要捉她的人,还是这一波不声不响硬是将她往城主府方向带的人,罗莲一个都不想跟去。 2214:我主子没说 奈何此刻她受制于人,只能看时机再说了。 就在罗莲认命的被驾着飞奔不久,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她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腾在半空中的身子蓦地直线下落,仿若一脚踩空似得,心蓦地提了起来。 罗莲以为自己会摔一个狗屎贴,却在接触到实物之后并没有半点疼痛,且还是面朝上的姿势。 罗莲愣了一下睁开眼睛,当下发现自己被人连人带网给横抱在了怀中。 仅一眼罗莲便知道,这绝对是第三伙人,也是对她最温柔的人。 而罗莲来不及确认什么,就被眼前这人给抱在怀中飞速的闪离了原地,真正是飞速,比刚刚那波人要快多了,重点是这一波人竟然只有一个。 或许只是她看到了一个而已。 反正自己是被困之人,罗莲除了被迫认命的被人抢来抢去,已无他想。 罗莲不知道自己被转移到了哪,这一次的路她是不知道去哪了,但这方向大概是城南。 而最后他们停留在了一间屋子内。 屋子内没有点灯,不过却半开着窗户,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算是给屋子里透了点光亮。 不过罗莲依旧不能看清眼前之人,因为他整个人藏在了黑夜里。 停下之后,他当下放下了她,不过却是点了她的穴道,然后便拿开了一直照在她身上的网子。 紧接着那人竟然哗啦一下撕裂了她臂膀上的衣衫,动作极其粗鲁。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计较他动作粗鲁的时候,而是他竟然撕开了她的衣衫,这是要作何? “你要做什么?”罗莲的话语带着点质问,不过却没有恐惧,“要杀要剐悉听遵命,但没有侮辱人这一项的。” 她这话却是让对方笑出了声,“呵……”这笑声很低很沉,再然后,“那要是我就想要对你做点男女之事呢……” 所谓男女之事,也就是那么点事,不过此人也算是个雅人,这话说得算是相当文雅了,一点也不龌龊。 而这低音,竟然莫名的带着点撩人的感觉。 不过罗莲完全不吃这一套,而是梗着脖子道:“你敢……”这话大有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 “呵……”对方再次低笑,“我要是敢呢……”说着就靠近了罗莲,一副要亲上去的样子。 眼见对方就要亲上她的脖子,罗莲吓得大叫,“你站住,你主子没说让你不伤害我吗……” 罗莲的声音很大,却有几分自己壮胆的意思。 不过这一叫对方倒是顿住了继续靠近她的动作,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只是…… “我主子没说呢……” 不曾想对方来了这么一句大喘气的话,气得罗莲只想揍人,奈何她现在半点也动不了。 特别是对方说完之后,再次朝着她的面颊靠近。 对方这一动作吓得罗莲再次大叫,“你别靠近我……” 罗莲虽然混迹于军营中长大,亦与男子有过身体接触,不过那只是切磋打斗而不是什么卿卿我我。 因此,纵使她比鄢陵的那些个大家闺秀对于男女大防不太在意一些,却还不至于不在意到自己被一个男子轻薄。 2215:这么不经吓 因此,这一声喊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恐惧,还有眼角不自知的泪珠。 “你这丫头,这么不经吓……” 罗莲已做好誓死抗争的打算,却不想耳侧那轻佻的声音却突然变了样,以至于她当下就愣住了。 再然后脸颊上更是贴上了一只手,那只手在擦拭着她的眼角。 罗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好一会儿,才木讷讷的开口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白泽?” 而这时对方已经擦拭完她的眼角,开始替她处理臂膀上的伤口。 “嗯。”对面传来了一声轻应。 罗莲还是觉得不可置信,随即又叫了一声,“白泽?” “是我。”逗一逗就行了,白泽不敢玩得太过,当下直接应承。 而这时白泽已速度的用刚刚从罗莲臂膀上撕下来的衣衫绑在了她的胳膊上,帮她绑好了伤口,并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这一点,当下让有些愣愣的罗莲回神,然后一把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二话不说,直接将人往窗口拖。 白泽无奈的跟着配合,再然后在窗口的月光下,罗莲粗暴且飞速的扯下了他面上的黑巾。 当那张熟悉的面庞露在罗莲的眼眸中的时候,罗莲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好似那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滴连一滴。 而这当下直接吓着白泽了,立刻手忙脚乱的开始伸手替罗莲擦拭,“别……别哭……刚刚那就是逗你玩活跃一下气氛……” 罗莲不说话,就那么泪眼朦胧的看着白泽,白泽被看得心慌慌,手更是不停的擦拭着罗莲的眼角。 “别哭,我这好好的,你这哭得,是不想看见我吗?” 这句话大概戳中了罗莲的心,以至于罗莲当下直接猛地扑进了白泽的怀里,然后来了一阵嚎啕大哭,“哇……” 这哭声委屈的像个孩子,听得白泽的心一颤一颤的。 最后哭得白泽手足无措的只能将人给紧紧抱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莲终于止住了哭声,这让白泽当下松了一口气。 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直接脚就被猛地一踩,耳侧更是响起了一阵咒骂,“白泽你混蛋,你混蛋……” 脚被踩完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胸口又被锤了两拳。 这变化简直来得太突然,让白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眼见着还要继续被摧残,白泽当下迅速的抓住了罗莲的手,卖惨道:“莲儿,我身上的伤是真的……” 一声可怜兮兮的莲儿喊得罗莲当下手一颤,但鼻翼间猛然泛起的血腥味告诉她,他并没有撒谎,而他身上的伤她是知道的,那是她亲眼所见。 所以,这个时候她该庆幸他还活着,至于为何现在才出现找她,她知道的,他那么重的伤,能活下来对她来说就已经够了。 不过…… “刚刚你太过分了,竟然戏弄我,你等着,等你伤好了,我一定扒你一层皮……” 刚刚猛然得知他还活着,太过大喜大悲,一时间也没去在意自己被戏耍的事,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就此揭过了。 2216:活跃一下气氛 想想自己刚刚的挫样,罗莲就觉得丢脸至极气愤至极,这个人竟然敢戏耍她,真的是…… 要不是看在他伤的份上,她…… “不是怕你突然知道我活着被吓着,我先活跃一下气氛么。” 不得不说白泽的嘴很欠。 罗莲气得想揍人,但一想到这人身上还有伤,愣是憋住了气,然后转身朝着身侧不远处的椅子走了过去,直接坐了下去,表示不想搭理。 见此,白泽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随即道:“你先休息一会儿,这地方很安全,我去给你寻些补血的东西,毕竟受了伤。” 话落,白泽转身朝外而去。 寻补血的东西是真,这个时候适合出去躲躲也是真。 而罗莲,在白泽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的转眸朝他那边看了一眼,在见着人好好的走着,当下松懈了紧绷的身子。 真好,他还活着…… …… 面对罗莲的白泽像个二傻子,然在出了门之后对上东辰的时候,当下便肃然了起来。 “那两波人如何了?” “两方各留下两重伤之人让他们回去复命了,他们会认为罗小姐是被对方给抓走了。” “那两方可是北堂骁与杨威留在城主府的人?” “是。” “北堂骁可离开罗沙城了?” “傍晚收到消息的时候是还没离开,不过待今夜那边收到消息,明日北堂骁定会离开。” “我们也该启程去罗沙城了。” “城主府那边没抓到人一定会有动作,最多半个时辰,我们可跟随其后借机离开,且接下来两日城主府定会加大搜查力度,今夜我们必须离开。” “好。”白泽应了一声,随即似想起了什么,感叹道,“墨翎不知道收没收到消息?” “白将军这是怀疑我们的办事能力?” “我可没有,我这不是怕杨威和北堂骁的人先把我失踪的消息送回去,让墨翎担心么。” “原来白将军是在怀疑主子的判断力。” 这话对白泽来说就更严重了,他可不想被墨翎惦记。 “哎,我说东辰你这理解能力……”白泽莫名的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手下,这话说得真是好气人哦。 最后白泽果断放弃辩解,道:“我去给莲儿弄些补血的东西……” 话落间,白泽直接朝着一侧的小厨房而去。 东辰看了看白泽走向小厨房的身影,又看了看罗莲所在的屋子,在感受到那屋子里的气息欢愉了一点之后,当下闪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主子说要保护好罗莲小姐,刚刚白泽欺负了人,他必须本着好好保护的命令讨回来。 白泽要是知道自己是因为这个被怼,怕是还要噎死…… 而屋内的罗莲的确因为白泽的吃瘪而展开了笑颜…… …… 翌日,鄢陵城。 天刚微微亮,帝师府就炸开了锅。 因为帝师府的重孙辈口吐白沫浑身抽筋,这吓人的景象当下就惊动了整个帝师府。 请太医的帖子必须要帝师下,因此在苏文翰口吐白沫浑身抽筋不久后,这事直接就闹到了苏博雄的跟前。 2217:苏文翰中毒 因为昨晚睡得比较迟,所以此时苏博雄还尚在睡梦之中,可谓是愣是被外面的嘈杂声给吵醒的。 彼时刚刚好苏韦已经来到了苏博雄的房门外。 “帝师。” 苏韦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何事?”苏博雄粗噶着嗓子,带着严重的不愉。 “文翰少爷被丫鬟发现口吐白沫浑身抽筋,大爷过来向帝师求帖子去请太医。” 若非要事苏韦是绝不会来打扰苏博雄的,眼前这生死攸关的乃苏府的重孙辈,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丫鬟小厮,这事必须提上日程。 苏博雄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即翻身从床榻上下了地,并对着门外的苏韦道:“进来。” “是。”苏韦当下恭敬应声,并推门而入。 此刻的天只是微微亮,屋内只是有些能识物的光亮。 “点灯,磨墨。” 苏博雄边吩咐边走到屏风边取了外套披在了身上,很是随意一披,并未穿于身上。 “是。” 苏韦领命,然后走到书桌边,取下灯罩,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将灯点燃,再然后盖好灯罩走至一侧开始磨墨。 “苏文翰是怎么回事?”披了外套的苏博雄慢步走至书桌边,边问边坐在了书桌边的椅子上。 “文翰少爷昨晚婚宴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太舒服,不过只是肚子不舒服,后来夜深的时候便安然入睡了,而回来之后也未吃任何东西亦未做任何事,刚刚黎明之时,丫鬟照例进去帮文翰少爷掖被子,却是发现文翰少爷口吐白沫浑身抽筋,接着便一路惊动至此。” 苏韦并没有回答苏文翰怎么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所以他只回答了苏文翰从昨晚回来至今日此刻的一切所作所为,而这亦算是一种变相的回答苏博雄的问题。 听完苏韦的话,苏博雄沉默了一下,随即直接执笔开始书写请太医的拜帖。 写好之后这才开口道:“给月坤传话,让月舜跟来,看看苏文翰是被人动了手脚还是因为我们用药的缘故。” “是。”苏韦领命,然后接过苏博雄递过来的拜帖转身退了出去。 而苏博雄则是披着衣服坐在了那张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 有帝师的拜帖,又是救人性命的事,月家很快就派了人过来,月舜则是带着月坤的吩咐成功的一起跟随了过来。 经过一番诊治,苏文翰的情况得到了缓解,至少不会口吐白沫浑身抽筋了。 而无论是月家太医的诊治还是月舜的诊治,其结果都是苏文翰中毒了,不过毒性不强,就是看着吓人了一点,但后遗症有点严重,整个人会浑身无力,需要在家躺上个十来天才能恢复。 这个月家太医是昨晚去过墨翎婚宴的,昨晚也为苏文翰诊治过,当时苏文翰并没有一点中毒迹象,遂这个太医只以为苏文翰是自己不小心在哪中了招,毕竟是苏府重孙辈唯一的一个存在,被人嫉妒也很正常。 但月舜却不是这般想了。 昨晚他是没机会探查苏文翰的脉象,但其中的曲折他是知道的,现在更是由帝师传话在先,月舜有理由怀疑,苏文翰被人动了手脚,而这人有很大的可能是木槿。 2218:找机会给穆旭下毒 帝师府里一切迎客送客事宜都是由苏韦这个管家负责的,所以在月家太医和月舜为苏文翰诊断出结果并给了治疗方案之后,便是由苏韦来负责这个送客事宜的。 “一大清早就叨唠两位太医,两位太医要是不嫌弃,就在帝师府用早膳吧。” 苏韦这可谓是盛情相邀,重点是一句不嫌弃,要是不留下那可就是要担上嫌弃的罪名了。 不过去哪一家出诊,这一大清早的,留他们一顿早饭也是基本的礼貌,而他们也没有必要为了一顿早饭推来推去。 “有劳苏管家了。”月家太医当下便客套道。 月舜是小辈,只需要紧跟着月家太医便好。 “两位这边请。”苏韦当下亲自领着月家太医和月舜朝着招待客人的屋子而去。 而这前脚到客厅,后脚月舜便道:“苏管家,我有些内急,不知……” 月舜说得甚是不好意思。 “我刚好要去传膳,小太医可以一起。”苏韦对着安排妥当的月家太医点了点头,然后回身应了月舜一声,随即便转身朝外而去。 月舜当下速度的跟了上去。 月舜就这么跟着苏韦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处无人的假山处。 在对方停下脚步之后,月舜亦停下了脚步。 “不知月小太医查探的结果如何?”苏韦当下直接开门见山。 “文翰少爷所中之毒并不严重,如今已解,只不过后遗症重了一些,会软弱无力多日。而这药性非我月家提供给令府的任何一样药物。” “月小太医确定?”苏韦不放心的又确定了一遍。 “确定。”月舜也不恼,而是很有耐心的再次复述了一遍。 月舜的再次确定让苏韦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苏伟道:“前面左拐就是恭房,月小太医自便。” “多谢苏管家。” 话落之后,两人各自离去。 苏韦则是按照自己的说法却一趟厨房,随后便转道去了苏博雄那里。 到了苏博雄那,苏韦先是将苏文翰的情况禀报了一遍,随即道:“属下问过那月舜,他说文翰少爷所中之毒非他月家提供的任何一样。” “那么这事就是那木槿所为了。” 苏博雄说得很笃定,但也只能说得笃定,因为昨晚接触过苏文翰的有许多人,若硬要说她木槿下毒那是完全没有依据的,特别是苏文翰是在苏府内发作的毒,这是要他苏府吃下这个哑巴亏。 而苏文翰的毒并不是很厉害,只是软弱无力多日罢了。 归根结底就是木槿再给他苏家难看,在给他苏家一个警告。 想到这,苏博雄当下冷笑了一声,“呵……” 这一声笑幽冷而不屑,投毒是吧,他大概现在拿她木槿没办法,但并不代表拿其他人没有办法。 “找机会给穆旭下毒,剧毒。”苏博雄特地强调了一声剧毒。 收拾不了木槿他可以收拾穆家人,穆老头和那穆流年有太多双眼睛看着,而这穆旭就不同了,不太有存在感,所以最好下手。 “是。”作为下属,只领命,不问缘由。 2219:谁下的毒 “最好是嫁祸给叶家或者是与叶家走得极近的人,本帝师要看他们狗咬狗。” 刚刚好一并报了叶贵妃的挑拨之仇。 “是。” “去吧。”吩咐完该吩咐的,苏博雄直接大手一挥让苏韦离去。 “是。”苏韦当下躬身领命离去。 …… 从帝师府一回到月府,月舜立刻就去小佛堂找月坤复命去了。 月舜寻到月坤的时候,月坤正在咚咚咚地敲着小木鱼。 因为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所以月舜并没有打断月坤的诵经念佛。 不知过了多久,那咚咚咚声的木鱼声终于停了下来。 见此,月舜当下上前开口禀报,“爹,苏文翰中毒了,且所中之毒并非我们提供给苏家的毒。而苏文翰中的毒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只是看上去吓人一点,实际上危害并不大,只是让苏文翰软弱无力十多日罢了。” 听着月舜的汇报,月坤慢悠悠的从蒲团上站起了身,然后走到了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可查到是谁对苏文翰动的手,其目的又是为何?” “没有任何证据,但据儿子结合多方面猜测,应该是木槿所为。” 月舜的这回答让月坤微皱了一下眉头。 而月舜回答完之后便开始进行了细节性的说明。 “据儿子了解,昨晚在墨翎婚宴上,苏文翰应该是中了我月家提供给苏家的毒,否则苏家也不能那么中气十足的闹起来,但后来却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重点是所有太医都说苏文翰没有中毒。儿子认为,便是墨翎想要收买也收买不了那么多的太医,且那最初的三个太医,两次摸脉的表情不一样,特别是后一次,明显脸上有震惊的表情,这说明脉象定是与之前不同了。而这其中唯一的区别就是木槿碰过那苏文翰。” 月舜一口气说到了这微微缓了缓气息,这才接着叙述。 “苏文翰之事破坏了木槿的婚宴,木槿气不过下手教训苏文翰以此来警告帝师府,这可能性极大,当然,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另,若说是其他探脉的太医动的手也不无可能,不过儿子可以肯定,苏文翰身上事先中的毒应该是木槿所解。” 那三个太医前后的表情不同就是木槿解了苏文翰身上所中之毒的强力表现,这不需要任何人告诉他,他就可下结论。 而知道木槿会医术这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能徒手就解了他们精心调配的毒药,这还是有点在他们意料之外的。 “你的意思是,木槿只是那么摸了一下苏文翰,苏文翰的毒就解了?” “是的,爹。”月舜回答的很肯定,“儿子认为要么木槿事先知道苏文翰所中之毒有了应对,要么就是木槿身上有解百毒的药,毕竟我们给苏家的毒都不是什么致命的,最后一种可能就是木槿医术已经高超到我们想象不到的地步。” “……”月舜的话让月坤出现在短暂的沉默。 这个时候去追究昨晚苏文翰究竟中的是哪一种毒已经没有意义了,而无论是哪一种毒,这么秒速的在众人面前就解了,这得是何等的妙手回春。 2220: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木槿不可能事先知道苏文翰中的毒。”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月坤否决了其中的一条可能性。 “儿子也觉得不会知道。” 要是连着都知道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月家和苏家的关系暴露了,且就算是暴露了,木槿也不能这么准确的知道是哪一种毒药,或者说苏家有内奸? 做这事的定是帝师极其信任之人,又是哪里来的内奸,特别是看当时的情景,下手的要么是那苏文翰的爹要么是那苏文翰的爷爷,其他人可没有机会。 都这么六亲不认了,怎么还会透露出去。 一时间月舜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很是猜不透那木槿。 “木槿医术高超有可能,但再高超也是不能什么都不用就解毒的,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在月舜思绪间,月坤又开口否决了一样。 月舜闻言,顿时觉得是这么个理,“爹说得有道理,如此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木槿身上有解百毒的药。” 而这一种可能也是很惊骇的,这种解百毒的药很难调配的,且这所谓的百毒那也是有针对性的,是要看毒药属性的,不是随便一种毒都行的。 而不管怎样,这都说明了木槿的医术很是了得。 “一直监视木槿的人难道就没有从她身上查到半点有价值的东西?” 发现木槿很有可能有高超医术的时候,月坤就让月舜派人去监视木槿了,然却是又出了这等惊骇事,愣是得到关于木槿所会医术的半点消息。 “儿子无能,至今无半点消息。”月舜表示很惭愧,若是查到了一星半点现在就不止是猜测了。 不过对此,月坤并没有半点责备,而是道:“尽快查探出帝师府那边关于我月家医书的事,木槿那说什么也是外门,帝师府的医书乃是我月家本门的东西,必须夺回来。” “是。”月舜当下恭敬应声。 “近些日子那北堂公主可有找你,让你替她做事?” “没有。” “太子那边呢?” “自从太子殿下被幽禁,就未再传过我,不过太子妃那边我了解过,还是在服用我所开的药。” “太子身中剧毒,太子妃怀孕已是意外,胎像定是不稳,你一定要给保住了,这可是太子的筹码。” 月坤说这话的时候甚是阴冷,而这话听着是在为太子着想,何尝又不是为了让太子多点筹码好竭尽全力与帝师府斗呢。 “是,儿子省得。” “去吧。” “是。” …… 而在这个清晨,去往月家的又何止是帝师府的人。 在帝师府的人请走月家的太医没多久之后,叶府的人就上门了。 而这叶府的人一上门直接就请走了太医院院首月姜,另外还附带了月芜言,由此可见,需要看病的应该是一位女性,还是位身份极高的女性,如此,是谁就不用猜了。 叶家来接月姜和月芜言的马车那可是飞快,到达叶府的时候,差点没把月姜这一把老骨头给震散了。 但人命关天,月姜也不敢怠慢。 去接人的是叶亦璟,哪怕知道自己如此匆忙怠慢了月姜和月芜言,却是只能忍下歉意,在到了叶府之后,顾不得去管两人的情况,便急忙领着人去了叶老夫人的院子。 2221:叶老夫人昏迷 到达叶老夫人院子的时候,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太医来了,紧接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当下就迅速的让开了一条道。 随后,叶亦璟在前,月姜和月芜言在后,迅速的朝着里面而去。 待到里屋时,只见叶阁老守在一边,月姜见了刚要行礼,叶阁老直接一挥手,“救人。” 月姜立刻拎着药箱立刻朝着床边而去,月芜言紧随其后。 叶老夫人有健忘的老毛病这是众所周知的,这些日子看着那么精神,也没再出现什么健忘的事情,他还一直以为叶老夫人情况好转了,却不想…… 月姜伸手搭上叶老夫人的脉,面色变得极其凝重。 却不想竟是积压在了那,导致了这一次的一次性爆发,而这一次不再是健忘,而是直接昏迷。 “叶老夫人的情况很不好,脑中的淤血压迫到了大脑,随时有生命危险。” 月姜在沉默了良久之后,给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而这话当下让站在那的叶亦璟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叶阁老的面色也瞬间沉了下去。 而屋内除了这几人,还有叶老夫人的儿子,也就是叶亦璟的爹叶学士,和这叶学士后纳的填房叶柳氏,也就是叶亦寒的母亲,一个极其妖媚的女子。 当然,叶亦寒也在。 叶学士和他爹一样,面色沉了下去,“我娘她可还能醒?” 这个是目前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本听到叶老夫人要不行的叶柳氏眸中闪过快意,在此刻听到叶学士的话的时候,当下紧张了起来,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倒是叶亦寒没什么表情,无大悲也无大喜,好似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然叶学士这个很平常的问题,却愣是让月姜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而这一神色在瞬间便告诉众人,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而作为医者,不管病人是好还是不好,该说的都必须要说。 “能不能能醒,恕我不敢断言。”这话的意思就是月姜也没有把握了,要知道他可是太医院院首。 月姜这话让本就站不太稳的叶亦璟脚下又踉跄了一下,随即就那么失态的抓住月姜的臂膀。 “月太医,你开玩笑的是不是,我奶奶她没事?” “……”病人家属情绪激动这种情况月姜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最好的面对方法就是沉默的等对方发泄。 不过叶亦璟虽然从商不为官,但去一直很是沉稳,即便是这个时候失态也只是那么片刻的事。 这一句询问之后,叶亦璟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当下便放开了月姜的臂膀,然后绷直了身子道:“月太医,我奶奶这些日子很好,你可否告知我为何奶奶会突然倒下?” 说完这话的时候,叶亦璟的眸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带着弑杀的凌然,最后那眸光竟是停留在了叶柳氏的身上,怀疑叶柳氏动手的迹象极为明显,就差没直说了。 因此,被看得有些发毛的叶柳氏当下对着叶亦璟道:“你看着本夫人做什么?莫不是你怀疑是本夫人做了什么?本夫人可没有这么丧尽天良。” 2222:叶老夫人昏迷(2) 叶亦璟凌然地盯着叶柳氏看了几眼,没搭她的话,重新看向了月姜。 月姜见这要起内战的情景,连忙开口道:“叶老夫人这本就是老毛病,这些日子未曾见叶老夫人要太医,我本以为叶老夫人情况有所好转了,却不想是积压了,可能是因为心思太重的缘故,叶老夫人是不是一直记挂着什么事?若是能如叶老夫人的愿,兴许叶老夫人能醒过来,当然,这是月某的猜测。另外,也有可能是叶老夫人过于劳累,也可能引起身体突发的不适,具体原因恕月某才疏学浅不能得知。” 言外之意,叶老夫人如此该是自身原因,而不是他人因素。 所以月姜话一落,叶柳氏当下就便好似有了人证一般,腰当下就硬实了。 “听见没,是心思重,是过于劳累,可是与本夫人无关。不是本夫人说,别人家的孙女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大晚上的就过去了,还早早的起来忙碌,这回来第二天就倒了,说不定就是那么累着的……” 叶柳氏当下就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她可是不快多时了,从木槿大婚前一日送喜帖的那个傍晚叶老夫人把那么多好东西拉给木槿的时候,她就很不快活了。 宠叶亦璟就算了,好歹还是她的孙子,对一个别人家的孙女还那么尽心,这简直就是要气死她,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好东西,将来都该是她家亦寒的。 “行了,少说两句。” 对于叶老夫人把珍贵的东西都往木槿那里搬,叶学士也是有点意见的,不过一直没发表罢了,因此就没拦住叶柳氏的嘴。 此刻见该说的都说了,且他大儿子和老爹的脸都拉下来了,他便立刻适时的制止了叶柳氏的言论。 “有劳月太医跑一趟了。”开口的是叶阁老,家丑不可外扬。 “叶阁老客气,这是太医本职。”月姜也不是傻子,当下便顺着说了下去。 “内人这病还多劳烦月太医,本阁老也不强求,月太医尽力就行,其余的都是内人的命,听天命便是。” “下官定当尽力,请叶阁老放心。” “嗯。”叶阁老似乎没多余的力气说话了,只沉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对着一屋子的人道,“都散了,散了……” 话落之后,他第一个抬脚朝着屋外而去。 第二个动的是叶亦寒,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外人外物。 第三个动的则是叶学士和叶柳氏,而叶柳氏离开之前还不忘怼叶亦璟一句,“老夫人那么喜欢有什么用,还不是在老夫人倒下后什么都不能做,如今瞧着老夫人这光景,说不定冲冲喜还能让老夫人醒过来,就不知道老夫人疼爱的某些人愿不愿意牺牲自己了……” 淮南王府的人不愿意将淮南王郡主嫁给叶亦璟这事叶柳氏可是心知肚明,要不然那叶阁老都求上金銮殿了,也没求出个结果,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淮南王府有什么动作。 光喜欢有什么用,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父母压根就不同意,还娶什么娶。 2223:叶老夫人昏迷(3) 更何况如今这冲喜的名头,人家怕是就更不肯了,也不看看人家淮南王郡主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当年连帝王都没嫁的人,能嫁给他这么一个什么也不是只有两个臭钱的平民小子。 如此就只能随便娶一个女子了,否则就是对叶老夫人不孝,枉顾叶老夫人这么宠爱他。 这局面怎么就让她那么舒服呢…… 叶柳氏丢下这么几句话后,带着极其愉悦的心情走一步晃一步的离开了。 叶亦璟没有说话,就那么沉默的站在那里。 剩下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除了院子里服侍叶老夫人的,其余的也都散了。 顿时间整个院子变得清净许多。 月姜见这场景摇了摇头,没再多说,而是拉着月芜言对叶老夫人进行一些列的补救措施。 冲喜不冲喜什么的,他不是很相信,作为医者,还是该相信医术,他会尽自己所能医治,若是实在回天乏术,那他也无法了,他只需做到问心无愧便行了。 …… 鄢陵城里没有秘密。 苏文翰中毒,叶老夫人昏迷,这两件事发生没多久便传遍了鄢陵城的大街小巷。 特别是在有些人恶意的传话下,这两件事就被以讹传讹的扩大化了。 各种版本的都有。 先说苏文翰的。 毕竟苏文翰是帝师府重孙辈的唯一一人,帝师府背景强大,被人嫉妒羡慕恨什么遭了毒手。 比起这个版本,说苏文翰昨晚破坏了墨翎木槿的婚宴,被木槿下了暗手报复,这个版本比较流传得凶猛一些。 再说叶老夫人。 有人就说叶老夫人是被府上的那个叶学士的狐媚子填房给气的,还有就是说叶老夫人担心孙子叶亦璟的婚事给担心的,最厉害的一个版本就是叶老夫人为木槿的婚事太过奔波忙碌,然后累倒了。 因为有人刻意带节奏,所以到最后,这两件事都跟木槿和墨翎扯上了关系,说得有模有样,好似这两人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木槿和墨翎的缘故。 这两个消息传到墨翎和木槿那的时候,两人还在床榻上没起身。 或者确切的说是木槿还没有起身。 木槿是被外间南星向墨翎汇报的声音给吵醒的,醒来的时候,南星已经汇报完了,墨翎也刚刚好从外间朝她这边走进来。 看着墨翎走过来的身影,木槿眯着眼睛捂嘴打了一个哈气,她表示好气哦。 “吵醒你了。”墨翎自带滤镜的忽略木槿看向他的幽怨眼神。 墨翎的自带滤镜木槿又怎么察觉不出来,那故作无视的模样看得她真的是想要挠上一下,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直接抬手对着话落间坐在她榻边的墨翎的脸庞就挠了过去,然后在那盛世美颜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别以为装作不知道我就会放过你。” 2224:得去敬茶 捏完之后又狠狠地搓了搓,将那盛世美颜挫得满目红润。 墨翎半点不动的任由木槿动作,并耍滑卖乖的喊了一声,“阿槿……” “哼哼……”木槿愤愤的哼了几声,看在他乖乖被她揉圆搓扁的份上,就暂且放过他。 哼哼了两声后,木槿收回了揉搓墨翎脸颊的手,然后抱着棉被在榻上舒适的滚了一圈,随后这才看向墨翎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木槿这模样,墨翎就知道昨夜的事算是揭过去了,当下松了一口气,然后应声道:“也不算什么事,就是苏文翰天未亮请了月家太医,被诊断中毒了。现在外面都传言,是因为他扰了我们的婚宴,然后被我们报复了。” “这不是传言,是事实呢。”木槿好心情的来了这么一句。 “对,是事实。”墨翎抬手摸了摸木槿的发丝应声道,“但别人不知道这是事实,且是在他苏府发生的事,也不可能把这事成为事实,所以有这样的传言绝对是有人有意为之。” “泼我们脏水呗,习惯了。”木槿半点也不在意,“不过这一次没背黑锅,也不冤。” “对,不冤。”墨翎应承了一句,没再继续说这件事,而是说起了另一件,“叶老夫人清晨昏迷了,现在外面都说是为我们婚礼操劳的。” “挺好。”木槿竟是赞了一句。 “不是我们的人做的。” “谁那么好帮我们出力?” “叶柳氏。” “这是谁?” “叶亦寒的母亲,叶亦璟的后母。” “不奇怪,但是为何?” “大概是对叶老夫人给了你那么多添妆有意见吧,毕竟那若是不给你可就是留给叶亦寒了,至少那叶柳氏是这么觉得的。” “呵……”木槿当下冷笑了一声,“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那叶亦寒呢,有什么反应?是不是和他母亲乃一丘之貉?” “叶亦寒倒是什么没做,该上朝上朝,该处理政务处理政务。” “这个才是最心狠的。” “与我们无关的事我们就莫管了。”墨翎表示这些事知道就行,都不是他们的事就不用耽误他们的时间了,“你现在是继续睡还是要起床?” “不睡了,去看叶老夫人吧,毕竟大家都说是因为操劳我的婚事,我不去可不行。” “好。”木槿说什么就是什么,墨翎应了一声,便去给木槿取衣服过来了。 木槿当下从榻上坐了起来,然后就坐在那里看着墨翎,蓦然间想到了一个事。 墨翎取衣服也就是几步路两个转身的事,回首间便看见木槿有些木楞的看着他,连忙走了过来,“怎么了?” “无碍。”木槿摇了摇头,避开墨翎伸过来的手,去拽了他手中的衣服,“新婚第一日,是不是要去给你爹和娘敬茶。” 墨翎还以为木槿怎么了,原来是这事。 “无碍。”这次说无碍的轮到墨翎了,“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因为铁卷丹书的事我与我爹闹翻了?他来给我主办婚礼是他做爹的事,而我去不去敬茶是我的事,盼着我们父子不和的人很多,所以不去反倒是顺了众人的意。且阿姐的婚事就要在这几日定下,我们与淮南王府那边不亲反倒是有利于阿姐。” 2225:墨翎被弹劾 墨翎的这一系列强大的理由倒是让木槿不好意思了,“去一趟吧,不然以后你爹娘得因为这个被人诟命。本来不住淮南王府就已经显示了我们与淮南王府那边的不亲昵,且比起正常的新婚给公婆敬茶,我这已经是迟了,这也已经说明了我们不和的态度,所以这茶还是去敬吧,我想你爹定是一直在等着的。” 对于敬茶木槿也并不是很排斥,至少对淮南王她还是表示尊敬的,至于淮南王妃,只要她不找她麻烦,她还可以当她是一个摆设的长辈,若是找她麻烦,那就别怪她不手下留情了。 “阿槿,真的不要紧,你不必委曲求全。”墨翎却还是心疼木槿,毕竟昨日他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就算是不去敬茶那也是无碍的。 “去吧,你爹等着呢。”木槿执着道。 有墨翎在乎她护着她,其他的真的就没那么重要了,而她亦不能让他有遗憾。 墨翎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见木槿的眸光如此执着,随后所有的话语到了嘴边化为了一个字,“好。” 闻言,木槿对着墨翎笑了笑,然后便起身就着手中的衣服穿戴了起来。 墨翎当下伸手接替了木槿的动作帮她穿衣。 见此,木槿乐得自在的松了手。 …… 墨翎木槿这边商讨着去淮南王府敬茶的事,那边的金銮殿上却是有御史直接弹劾了他。 “臣弹劾墨翎拥兵自重。” “臣弹劾墨翎过度敛财。” “臣弹劾墨翎惊扰百姓。” “臣弹劾墨翎扰乱秩序。” 不得不说御史是变脸最快的一种人群。 昨儿个晚上还在人家婚宴上吃酒席,今儿个早上一转脸直接在早朝上就弹劾了人家,感情昨儿个去吃酒席是为了深入敌营搜集证据去了。 当然,不是所有的御史齐出征。 任何官员都是分派别的,御史亦是,毕竟御史可不只是有一个,而是有五个,不过能一下子让四个御史同时弹劾一个人,这可是很是难见的。 至于剩下的那一个御史之所以没弹劾,大概是因为之前木槿救过他女儿吧。 这个御史不是别人正是从前的光禄寺卿现在的光禄寺少卿的老丈人,之前光禄寺少卿可是害得人家女儿难产,差点让人家一尸两命。 且不说过去的事,就说现在这四个御史的弹劾可谓是震动朝野。 其实昨日里墨翎大婚搞那么大的一个阵仗,今日里有人弹劾真的一点也不奇怪,要是没人弹劾才奇怪。 帝王这边还没发话,武将中却是有人站出来了。 “请问王御史何为扰乱秩序,翎将军成个亲怎么就成了扰乱秩序了?扰乱哪里的秩序了?什么时候成亲又成了罪了?你家就没有人成亲?就没有人占道?” “就是,还惊扰百姓,怎么个惊扰法?我看是为百姓展现了一场盛大的好观感还差不多。” “还有那什么过度敛财,人家翎将军敛啥财了?人家在边关七年生死,还不许人家用生命换点娶媳妇的钱财?李御史要是觉得嫉妒,你也可以去边关打他个七年,也一样能挣这么一城迎亲礼回来,哦,对了,怕是不能,因为人家翎将军好歹是淮南王府的人,这淮南王府祖上可是开国功臣,到现在也算是百年世家了,那家底定是丰裕至极的。还有淮南王妃,好歹也是帝师府出生,怎么得当年也是有点嫁妆的。” 2226:墨翎被弹劾(2) “就是,就是……”第三个武官的话得到了一众武官的应承。 而话语到了这里却没有再继续了,不过至少先否掉了这三点。 被否掉的三个御史面色瞬间难看至极,特别是最后一个御史,让他动嘴皮子行,要是让他去边关打仗那定是不行的,而他本还想反驳,但左一个淮南王府右一个开国功臣,再一个百年世家,最后又加上一个帝师府,的的确确可以累积不少财富,光一个底蕴雄厚的淮南王府就有不少钱财了。 但不是说墨翎和淮南王闹翻了吗? 可是人家也去给儿子主持婚礼了啊! 儿子和爹能有什么隔夜仇,再说了,淮南王的家财不给墨翎难道给那个草包墨昱,就是淮南王同意,那淮南王妃也不见得同意啊。 至于惊扰百姓扰乱秩序那两项罪责,大有来凑数的意思。 反正就是要弹劾,管他什么理由。 主要是御史没想到武官嘴皮子这么利索,竟是一下子就怼住他们了,一时间整个金銮殿可谓是静寂无声。 然这三样再重却也是重不过第一件的拥兵自重,这才是大忌。 只是墨翎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这么傻的给人留下把柄吗? 绝对不会。 但下面站着的百官竟是没有人再去提及这一个,至于弹劾墨翎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其他三个御史被武将给怼了,愣是没再吱声。 于是帝王开口了。 “说墨翎拥兵自重可是有实证?” “陛下,臣以为就那站满鄢陵城的守卫士兵至少有六七千甚至到一万的人,便是淮南王府和墨翎府上再加上穆老将军府上和木槿府上,那也是不足这么多人的。这几家加起来至多也就三千多人,臣不知墨翎那剩下的几千人从何而来?” 帝王觉得今日的御史大概是没带脑子来上朝,若是墨翎真的拥兵自重,他还能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将军府吗? 不,该说他昨日连大婚都不可能,他还需要想什么招去破坏,就这一点就足够了。 却偏偏,这墨翎在昨日清晨给他递了一份折子,一份他想以此来收拾墨翎都不可能的折子。 “因为不知所以就弹劾?杨御史,你拿朕的俸禄就是这么办事的?” 杨御史万万没想到竟是弹劾得陛下震怒了,这不该是墨翎罪最大的一点吗? 虽然他没有实据,但御史弹劾从不用实据,再说了昨日满鄢陵城的人都看见了,还需要什么实据?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对着帝王言的。 此刻被帝王一怒斥,杨御史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臣惶恐,请陛下明示。”这绝对是一副愚而不自知的模样。 “呵……”帝王冷笑了一声,懒得和他这脑子死板的人扯,“秦玖,你来说说这墨翎拥兵自重的事。” 作为丞相,向来炮灰的事帝王都喜欢指示他去做,不过怼人什么的,他还是很乐意的。 “臣遵旨。”秦玖当下领命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然后转身面向了那跪在地上的杨御史。 “杨御史,本丞相问你,你觉得一个能统领万军打败敌国的将军可会是傻子?” 2227:墨翎被弹劾(3) 秦玖这一问,杨御史当下就板下了脸,“秦丞相这是何意?本御史可从未说过墨翎是傻子。” 不得不说杨御史脑子不是一般的直,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弹劾理由才会落到他的口中。 “原来杨御史还知道墨翎不傻,既然墨翎不傻,这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拥兵自重的这种死罪你觉得他会去做吗?” “不会。”杨御史回答得很是斩钉截铁。 他也知道不会,但墨翎是的的确确弄了那么多的兵马。 “杨御史还有救。” “秦丞相,别以为你贵为丞相就可以侮辱人。” “本丞相侮辱你了吗?” “秦玖……”杨御史气得直接呼了秦玖的名字。 这个时候连帝王都看不下去了,直接从上方甩了一方奏折下来。 “这是昨日清晨,墨翎让人送给朕的奏折,里面清清楚楚写明白了他将会用万千兵马绕鄢陵城一周,而这兵马来源……”帝王说到这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这些兵马来源是鄢陵城里的武将打赌输了答应借给墨翎用上一日。” 至此,墨翎哪里来这么多兵马的事总算是真相大白了,这让许多多番想从淮南王府的人口中套出消息的大臣愣是给惊呆了,他们可从没听说过还有这操作的。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墨翎竟然是向帝王事先上了折子,这是多深谋远虑,不,应该说是多映得他们这些人像小丑。 都是那些武将,那些武将…… 帝王的话以及帝王的折子让杨御史当下傻了眼,然后他不甘愿败局,当下直接连滚带爬的爬到了阶梯边捡起那地上帝王从上面扔下来了奏折,在看到上面一些熟悉的名字的时候,当下再次不可置信了起来。 “怎么可能?臣昨日还与黄将军李兵马司乔统领交谈过……”杨御史一副自己被所有人欺骗的模样。 他明明和这些人谈过,明明交情还可以,可这些人为何……为何骗了他…… 杨御史拿着奏折就那么控诉的转身朝着人群中的几人看过去。 当下,被提及的那三人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然后从人群中微微向外走了一点,对着看过来的杨御史道:“赌输了除了借兵还要保证三日之日不可说,我是立了军令状的。” “我亦是。” “我亦是。” 三人相继应声。 所以说到最后,杨御史这是被人给坑了,至于被谁,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将这个哑巴亏给吃下去。 至于墨翎和那些武将都赌了什么,这就更不用再去询问了,已经没了任何的异议。 “臣愚昧,请陛下惩罚。”当下杨御史扑通一声对着帝王跪了下来请罪。 对于御史,只要不是犯了什么无恶不赦的罪名,帝王一边都不会重惩,因为他们可是他最得力的刀,惩罚了他们,以后谁还做弹劾这活。 但是犯了错,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的。 “朕罚你闭门思过三日,再将律法抄写一遍,其他三人亦如此。” “臣遵旨。”杨御史当下领命。 2228:徐州事件再起波澜 另外没说几句话的三人面面相觑的亦跪下领命,本以为不会被波及,却没想还是被连带了。 要说能置身事外的就只有那至始至终没开口的刘御史了,要不是因为木槿救过他女儿的缘故,他们都要认为他是故意的了。 不管如何,这一件事就算是到此结束了。 “其他人可还有本启奏?” 帝王也没追着不放,说实话,这事他也挺憋屈的,但墨翎做的面面俱到让他挑不出半点错处,他还能如何? 还有一本声情并茂的折子他并没有拿出来,里面可是将他那一城的迎亲礼也交代清楚了,说到底墨翎为国在边疆征战七年,他还能不许人家风光的娶个媳妇,还有,那些都是人家的战利品,律法也规定了,武将拿生死博来的战利品是属于个人的,他可不能为了这点子财寒了武将的心,不然以后谁替他卖命。 还有就是,淮南王府的底蕴也是十足,拿出这么点迎亲礼也属正常,他总不能连这个也看不过,,虽然是真的看不过,也只能就这样看不过。 “臣有本启奏。”站出来的是刑部尚书。 本来该是他第一个上奏折的,奈何嘴没赶上御史快,就这么被抢了个先。 不过无碍,慢一步也不影响他参奏。 “臣要参奏户部李郎中,经过臣这几日的探查,发现李郎中与徐州那边有来往账目。” 徐州二字在这个时候可是个雷区,谁踩谁爆。 刑部尚书这话一说,当下整个朝堂哗然,连帝王也出现了片刻的愣神,他完全没想到一个户部的臣子竟然和那徐州城事件有关,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徐州城的黑手在拿着他的银子养着他的兵。 帝王几乎是忍着怒意道:“账目上有多少银两。” “十万两。”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数字。 说来,哪个地方出现了灾情或者因为什么工程需要拨款,那是远不止这个数的,但若是挪用的话,这个数字就可观了。 而不管究竟因为什么,现在这个数字和徐州城挂上了勾,那就不行,哪怕是一两都得提上章程。 要知道,幕后黑手绝不会只要一人为他所用,如此,一人挪用十万两,要是有十人,可就是百万两,这么下去,他国库能有多少银子给他们挪用,重点是,这是在拿他的银子养肥他们。 简直是可恶,可恶。 “账目来去可有细目?” “臣已有了探查的方向,但因为此事事关重大,臣需要派人手去核实,故向陛下禀明。” “查,给朕狠狠查,兵马不够去兵部调取,必须给朕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去徐州回来的巡抚余成带回来的罪证算是从外界撕往鄢陵的口子,这还不算可恨,而刑部尚书这得出的结果可是从鄢陵撕向外界的口子,这就着实可恨了,这可是天子脚下,他们到底怎么敢…… 而这越发的说明,那伸手之人定是这鄢陵城中之人,这真的是太可恨。 帝王只觉得身侧养了只虎,这会让他彻夜难眠,重点是这大大的挑战了他的威严,他必不能容忍。 2229:审查太子党 “是,臣领命。”刑部尚书当下领命。 与此同时,整个金銮殿上可谓是静得连根针掉下地都能听见。 “大理寺卿。”一阵沉默之后,帝王又开口点名了大理寺卿。 “臣在。”大理寺卿当下上前应声。 “朕让你审查与太子有关的朝臣,可是搜查出些什么来了?” “禀告陛下,臣暂时还未查出些什么。” “余成带回来的名单上的人你核实罪证核实得如何了?” “臣已核实完毕,其中有几人已经确定下罪名,还有几人需要进一步确定。” “定下罪名的先给朕呈上一份奏折,另外与太子有关朝臣的审查也提上进度。” 帝王说得很平稳,但百官却已经感觉到帝王这是要大开杀戒的前奏。 “臣遵旨。”大理寺卿当下应声领命。 “行了,退朝。”帝王直接丢下一句,便起身甩袖离开,虽未发怒却是怒意尽显,而越是这样的帝王就越是让人心惊。 …… 东宫 外面已经日上三竿,墨昱这才从宿醉中清醒过来。 刺眼的日光让墨昱不自觉的伸手挡住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适应强光。 把手从眼前拿开,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明明记得昨夜他是在外殿的,后来……后来见了北堂燕…… 想着,墨昱抬手按上了自己的额头,缓了缓脑中残余的晕眩。 “殿下,你醒了……” 就在墨昱低垂着头用手按摩额头的时候,殿中响起了北堂燕的声音。 “殿下,妾身给你准备了醒酒汤,你喝了就会舒服多了。” 北堂燕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墨昱放下手抬起了头,就看见北堂燕摇曳着身姿从房门口走了过来。 墨昱微皱着眉看了北堂燕片刻,没有言语,在她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抬手直接端起她手中托盘上的醒酒汤一口饮尽。 眼见着墨昱喝完,北堂燕当下接过空碗连着托盘一起放置到了一边的小桌上,然后速度的爬上床榻跪在了墨昱的身后,抬手就按上了墨昱的太阳穴,并道:“让妾身替殿下按,过一会儿殿下就不会觉得不适了。” 对此,墨昱并没有推距,而是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看透过窗棂照进来的日光,墨昱能估算到时辰不早了,但具体是何时却是不知道的。 “巳时了,殿下。” “巳时……”墨昱呢喃了一声,随后又道,“早朝下了吧……” “……”这话北堂燕没有应声,前朝的事可不是她一个后宫的嫔妃该管的,还是一个和亲而来的别国公主,身份这事北堂燕表示认识得很清楚。 而墨昱似乎也没打算让北堂燕回答什么,呢喃了一声之后,沉默了一下便微微提高声音喊道:“小弯子……” 当下小弯子的身影就麻溜的从外面窜了进来,在离墨昱三尺远的地方跪地行礼,“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吉祥。” “今日早朝可有发生什么事?” 昨日墨翎那么大阵仗,他绝不信今日早朝没点动荡。 2230:墨昱很不爽 “禀陛下,今日御史弹劾了翎将军拥兵自重过度敛财惊扰百姓扰乱秩序,不过最后却是御史被陛下给罚闭门思过三日并抄写律法一遍。” 金銮殿上的事是最没有秘密的,几乎都是前脚发生后脚就传播了出去。 小弯子这是先汇报了一下结果,然后这才讲述了一下前因,“陛下在金銮殿上甩出了一本奏折,这奏折是昨日清晨翎将军让人送给陛下的,说是禀明了满城兵马的来临,乃是翎将军与各武将打赌,各武将输了借给他的兵马,并立下军令状不得言与他人。” 小弯子这段话落的时候墨昱与北堂燕两人眸中同时闪过暗光,纷纷在心中惊叹,这墨翎当真是未雨绸缪,重点是没想他竟是为了木槿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了,到底又是怎么想到这主意的。 “一城迎亲礼呢?陛下没有追究?” “回殿下,陛下没有追究。” 没追究?竟是没追究? 墨昱突然间觉得不爽了。 “陛下为何没追究?”这一问就显得墨昱有些咄咄逼人了。 但主子发话,做奴才的就只有回答的道理。 “有武将维护翎将军,说翎将军在边关七年生死,还不许人家用生命换点娶媳妇的钱财?另外翎将军好歹是淮南王府的人,说淮南王府祖上可是开国功臣,到现在也算是百年世家了,那家底定是丰裕至极的。还有淮南王妃,好歹也是帝师府出生,怎么得当年也是有点嫁妆的。” 小弯子将那武将反驳御史的话几乎照搬了过来,帝王没追求,大概就是如这武将所言吧。 而这话听得墨昱脸当下就黑了下去。 一个淮南王府的世子,不,现在都不是世子了,竟是比他这个太子还富有,却原来墨翎这么些年来都一直防着他,没将所有的钱财都给他,要不然他自己怎么还有这么多。 所以他对他一直就有异心。 墨昱几乎是当下就阴翳了,对墨翎的仇恨值那是又深入了几分。 若是木槿得知墨昱此刻的想法,定会说上一句:脸真大,人家亲兄弟还明算账,凭什么把一切家当都给你这个表兄弟,还是那种只索取不付出的表兄弟,真当墨翎是傻子呢。 可惜的是墨昱永远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不然也不至于与墨翎之间变成如今这模样。 而小弯子的话除了让墨昱阴翳之外,墨昱什么都做不了,帝王都没追究,他还追究个什么劲。 “除了关于墨翎的,可还有其他的事。”为了自己不被气死,墨昱直接转移了话题。 “刑部尚书参奏了户部李郎中,就是那位之前因为秦家小姐之事被停职查办的三位官员之一的户部李郎中。” 小弯子怕墨昱贵人多忘事,直接将李郎中相关的事说了一下。 而小弯子这么一说,墨昱是立刻就想到了李郎中是谁。 “其他两位呢,没被参奏?” “没有。” 小弯子的没有两个字让墨昱眉头微皱一下,不过却还是下意识的继续道:“刑部尚书参奏李郎中什么事?这李郎中是哪里犯了事?” 2231:带你去大闹婚礼吗 “李郎中与徐州之事有关,刑部尚书查到他与徐州那边有账目来往,现已向陛下请命调兵去彻查此事。” 墨昱这一问完全是下意识的要了解,而在听到小弯子的回到后整个人震惊了,“徐州之事?” 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问了一次。 “是,徐州之事。”小弯子再次肯定的回答道。 这肯定的回答当下让墨昱沉默在了那。 他不明白为何徐州之事会牵扯上这谁的党派也不是的李郎中,应该是说当时秦柒之事到底是怎么扯上这李郎中的,这可不是他的人。 而现在都说他是徐州事件的主谋,可他什么都没做过。 而据分析是了解他的人所做,这其中最符合的人就是帝师了。 如此他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这李郎中其实是帝师的人,还是他不知道的那个存在。 如此,这些年这帝师是不是瞒着他还做了许多其他的事。 这么想着,墨昱当下心惊了起来,若说之前是怀疑,那么今日这事可是给了他几分肯定,哪怕就只是一分,都足以让他心惊。 想着,墨昱当下一挥手挥开了北堂燕在他太阳穴上按动的手,道:“你回去吧。” 一句话里带着满满的不耐。 “是,殿下。”北堂燕不敢多待,当下应了声便速度的下地,然后端起放在一侧桌子上的托盘对着墨昱福了福身,随即利落转身离开。 眼见着北堂燕的身影离去了,墨昱当下对着小弯子道:“附耳过来。” 下一刻,小弯子立刻麻溜起身走到了墨昱身侧,探身将耳朵送到了墨昱的面前。 紧接着墨昱就对着小弯子的耳朵一阵耳语,再然后小弯子就对着墨昱行礼离开,而墨昱则是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 北堂燕出了墨昱的宫殿后,随手就将手中的托盘丢给了一个宫女,然后径自朝着自己的宫殿而去。 当北堂燕回到自己的宫殿后迎接她的是来自苏莹莹那无尽的怒火。 “北堂燕,你昨日为何不带我去墨翎的婚礼?” 为了这一声怒吼,苏莹莹作为大宫女,早就安排好周围的宫女太监,将人给调到了外殿,内殿里就只余她一个人。 苏莹莹这气昨日憋了一日不提,本以为昨晚北堂燕会回来,却不想她竟是没有回来,这让她硬生生的又憋了一夜,今日更是到现在才出现,苏莹莹觉得自己要炸了。 而面对苏莹莹的一系列怒火,北堂燕却是淡定至极。 只见她慢条斯理的走到屋内属于她的专属躺椅上躺了下来,然后才慢吞吞的开口道:“带你去做什么?让你去大闹婚礼?然后让他们认出你来?最后是将你弄死还是将你送去萧国?” 带苏莹莹去,她一定会大闹,这是想都不要想的事,而她养她至今可不是浪费在这毫无价值的地方的。 “我才不会大闹,我就是去看看。”苏莹莹梗着脖子道。 “呵……”闻言,北堂燕当下一声笑,带着些许的嘲讽,“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2232:全部没回来 “我……我……”被北堂燕那冷而嘲讽的眼神看着,苏莹莹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那一句我相信如鲠在喉,就是说不出来。 “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看着苏莹莹那如鲠在喉的模样,北堂燕甩了一下衣袖,用一只手摸了摸另一只手的手指,然后慢悠悠道,“跟着我去的两个太监两个宫女以及两个侍卫,全部没有回来。” 不知是震撼她的话还是怀疑她的话,苏莹莹当下愣在了那。 对此,北堂燕半点不在意,继续慢悠悠地吐出了几个字,“血溅当场。” 这四个字成功的让苏莹莹露出了惊吓的神情。 “我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勉强活着回来,你觉得你如果去是凭什么活着回来?” 说到这,北堂燕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昨日墨昱说并不止准备了那么些人,只可惜剩下的没能进去。 当时墨昱说得时候她没在意,不过后来墨昱醉酒左一句墨翎右一句墨翎,让她很好的体会到了墨昱不弄死墨翎不罢休的决心。 所以昨日那没进去的人真的只是为了刺杀墨翎和木槿? 若是的话,为何跟她进去的几个人那么快就被杀了,到底是那几个人太菜还是墨翎的人太厉害?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墨昱在拿她作饵,若是她死在了墨翎的将军府,后果会如何? 要知道当时她可是孤身一人,想要墨翎木槿护着她是完全不可能,毕竟一大波杀手进来他们定是下意识的会先护住自己在乎的人。 而她便会成为那个最容易被抹杀的人。 若这个想法是真的话,或许她该感谢墨翎和木槿。 当然,这只是一个设想,但哪怕是一个设想也是对她很不利的设想,看来她可不能再对墨昱有求必应了。 而刚刚听了小弯子那些话,怕是墨昱又要起纷争了,她得看准时机,必要时候选好靠山以求保命。 “最后如何了?墨翎和木槿成功大婚了?” “什么?”苏莹莹的再次出声拉回了北堂燕的思绪,只不过北堂燕太过于专注于自己的思绪,一时间没听见苏莹莹说了什么。 苏莹莹也不恼,再次重复道:“最后呢,墨翎和木槿成功大婚了?”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这么晚才回来?”说到这,北堂燕换了一个躺姿继续道,“你不用怀疑什么,也不用从我这确认什么,都过去了一夜了,我想墨翎大婚的一系列事宜这宫中该是已经传遍了。即便是这东宫被御林军给包围了起来,却也是没限制你们宫女太监的行动,想来知道外面的消息并不难。所以你不必不相信墨翎给了木槿万里红妆以及一城迎亲礼,墨翎为这事今早都被弹劾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北堂燕的话打破了苏莹莹最后一点子的幻想,她怎么没听到,她什么都听到了,且昨日就听到了,可她一直不愿意相信,一直不愿意,然她再如何不愿意相信,在这一刻彻底被北堂燕给打断。 2233:这事谁干的 “行了,要哀伤别处去,别在这影响我休息。” 北堂燕不耐看苏莹莹这模样,她自己昨儿个都被墨昱一个劲的话痨给折腾得大半夜都没睡,她现在只想要好好补个眠,至于其他的,等她睡醒了再说。 北堂燕的驱赶让苏莹莹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就那么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北堂燕看了一眼苏莹莹离去的背影,随即捂嘴打了一个哈气,然后就那么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 先收到早朝消息的是苏韦,他在听到李郎中被查出与徐州事件有关的时候直接傻在了那里。 李郎中是帝师府的人不错,但与徐州城事件并没有什么直接相关的地方,不管怎么查也不该查到李郎中身上。 但事实却是…… 苏韦带着忐忑无比的心情去寻了苏博雄,莫名的他觉得就是他也有些无法承受苏博雄的怒气。 苏韦来到苏博雄书房的时候,苏博雄千篇一律的在提笔练字。 听到声响的时候,苏博雄抬眸看了一眼,见是苏韦便再次低下了头,继续练字。 不过却是开口询问道:“墨翎被弹劾的如何?” 几个御史联合起来弹劾墨翎,这里面没少苏博雄的参合。 他知道这可能撼动不了墨翎什么,但是添添堵还是可以的。 “四位御史大人被陛下罚闭门思过三日,抄写律法一遍。” 苏韦的回答让苏博雄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道:“墨翎的那些个兵马是哪里来的?” 他知道墨翎绝对不会犯下拥兵自重的罪,但却委实不知道墨翎的兵马到底是哪里来的。 “翎将军的兵马乃是各位武将打赌输给他的,说是借他用上一日,还下了军令状三日内不可言喻。另外在昨日清晨,翎将军迎亲前便给陛下上了折子。” 听到苏韦的解答,苏博雄当下脸黑了。 所以呢? 他们这些人直接被墨翎和帝王当成傻子耍了不成。 不过一想到是他们自己多事非要这般做,没有任何人强迫他们,苏博雄又不得不把这股子气硬生生的给憋了下去。 “可还有发生其他事?” 这句话绝对是苏博雄随口一问,只为了找一个转移心思的话题。 然他的话刚落,苏韦却是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属下无能,请帝师责罚。” 苏博雄见苏韦这样,当下心漏跳了一拍,他突然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发生了何事?”苏博雄觉得他已经好久没有说话这么艰涩困难了。 苏韦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李郎中被查为与徐州事件有关。” 啪的一声,苏博雄手中的笔直接应声而断,口中更是直接爆了粗口,“放他娘的狗屁。” 能让整日里视颜面胜过一切的帝师爆粗口,可见此时此刻苏博雄气到了何种程度。 若是李郎中与徐州城事件有直接关系还好,却偏偏只是间接的关系,这是如何查也查不到李郎中跟徐州事件搭上关系的,这可是他在户部好不容易埋下的暗棋。 “谁干的,这事是谁干的……” 2234:那是我儿子 苏博雄只觉得气都要喘不上来了,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这等混账事。 “此事乃刑部尚书申报,并向陛下要了人手进行深入调查。” “深入,还深入,狗屁的深入,他根本就跟那徐州事件没什么关系……” 苏博雄只觉得自己要疯了,这深入调查到底是要调查出个什么来,这是要迫使他放弃这个埋藏多年的好棋子,这怎么行,怎么行。 “去查,给本帝师去查,这事到底是刑部尚书自己查出来的,还是有人举报的,到底是谁做的,又是谁的人,背后是谁指使的,给本帝师去查……” 深吸了几口气,苏博雄进行了一系列的处理。 “另外,必须随时监测李郎中那边,尽量把人给保住,若是实在保不住,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一想到要失去这颗棋子,苏博雄那叫一个心痛,但他不能因为一颗棋子而失了全局。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这事变成这样苏韦觉得自己也难辞其咎。 “行了,去吧。” “是。”苏韦领命,当即起身退了出去。 不得不说苏韦在苏博雄这里的待遇要比苏鸿好,若是今儿个这事是苏鸿做的,怕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那茶杯砸的,不过若是苏鸿能做到这事,怕也是不会被苏博雄这般对待了。 …… 当墨翎带着木槿来到淮南王府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于午时。 淮南王和淮南王妃愣是等了两人一个上午,淮南王妃的脸都等绿了,但想着要见儿子,愣是给忍住了。 但是再能忍到了这个时候也是要忍不下去了。 淮南王见淮南王妃要暴走,在心底咒骂了墨翎一句臭小子,然后则开口对着淮南王妃道:“新婚燕尔,难免要起个迟一点,这城东离我们这里距离又远,路上还要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便是午时到也正常,刚刚好还可以留他们吃一个午饭。” 淮南王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淮南王妃好似一下子就找到了出气口,直接对着淮南王讥讽道:“怎么,这刚过门,连一声爹都还没喊呢,你这就护上了?” 这话就差没直说墨筵这个公公对木槿这个小媳妇心思不单纯了。 “这是哪的话,我这不是怕你气儿子么。” 好在淮南王知道苏鸢这只是气急了口不择言,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他不在乎,可不代表别人不在乎,真庆幸这话没被墨翎和木槿那小两口子听见。 “那是我儿子,我能气什么?” 所以呢,是在气她这个媳妇吗? 打从墨筵开口,墨翎和木槿就已经走到淮南王府家族聚会的正厅外了。 本来淮南王妃前面一句就已经很难听了,木槿已经故作不闻了,却不想还给她来这么一句,所以婆媳是天敌这一句果然是更古名言吗? 不过想到是自己要来的,木槿愣是忍着没作声,只要对方没明着点名说到她木槿,她就做不闻不见。 墨翎担心的看了木槿一眼,他早就想开口,但那显得太刻意,愣是装作不在意,此刻终于走进院内,看见了人,再开口也不算刻意了。 2235:儿子错了 怕自己母亲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墨翎连忙开口喊了一声,“爹,娘。” 果然,墨翎这一开口,那边的淮南王妃当下住了口,而淮南王则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用猜测,刚刚他两的对话定是被墨翎和木槿给听进去了。 这时只能在心里骂一句臭小子,再别无他法。 “回来了,刚刚好可以留下吃午饭。”淮南王迅速掩下钻地缝的心情,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转首笑看向已经从院门口走到屋门口的墨翎和木槿。 淮南王妃却是没有吱声,一个是气木槿,一个是变相朝着自己儿子撒泼,等着他来哄。 “今早我贪床,起迟了,爹娘没怪我吧。”墨翎直接开口将责任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理解理解,路途也挺遥远,是需要一些时间赶路的。”淮南王顺着墨翎的话打哈哈。 “爹娘不怪罪就好。”墨翎也跟着打了一句哈哈,随即道,“阿姐呢?” “叶老夫人这不是昏迷了吗?你阿姐代替爹娘去看望叶老夫人了。” “哦。”墨翎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至于墨睿,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 “路途遥远,你们一路颠簸也挺累,你院子一直有人给收拾,你直接带着木槿去住就行,待会儿午膳好了,我让人去叫你们。” 人回来了就行,敬茶不敬茶的外人又不知道,只要看到人回来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还不是凭他们嘴说。 现在这个场景实在是不太适合提敬茶这事。 不得不说淮南王打得一手好岔,奈何淮南王妃她不买账啊。 “战场都待过了,一个时辰的路有什么累的,不回来住就算了,难道连这茶也要省了吗?” 大概是不想让儿子太难看,淮南王妃没有指名道姓,但意味却是很明显,不过这两点墨翎都符合,所以…… “是,儿子错了。”墨翎立刻认错。 见此,墨筵当下麻溜喊道,“沈淮,上茶铺蒲团。” 门外候着的沈淮闻言,当下道:“是。” 随后便飞奔出去速度的直接自己去取这两样东西,眼前这场景实在不适合丫鬟慢吞吞的来上茶了,这战火那是随点随燃。 而木槿本进门时听到淮南王妃的那一番话是有些生气的,然现在看着墨翎和淮南王一人一句打着圆场,突然间很想笑。 两个男人像两个女人一样干着调和的事,这画面光想想就很好笑,更何况此刻她还看着了。 淮南王和墨翎都这么努力的维持着友好,她若是生气可就太不是抬举了。 淮南王妃那边亦如此,她倒是没觉得好笑,只是见儿子和相公这么努力的维持着平和,她实在是不忍发脾气让他们为难,特别是舍不得难得回来的儿子生气。 沈淮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刚出去就跐溜一下回来了,迅速的铺上蒲团,然后端着手中盛放着四杯茶的托盘规规矩矩地站在一侧。 当下,墨翎侧首看了木槿一眼,轻唤了声,“阿槿……” 木槿闻声侧首看向墨翎,没有说话,却是对着墨翎轻点了一下头。 2236:敬茶 墨翎这一征询的姿态看得上方的淮南王和淮南王妃当下一阵气闷,但两人都没说什么,淮南王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而淮南王妃则是告诉自己再不高兴也要忍着,不能气走儿子。 而见木槿点了头的墨翎,当下拉着木槿朝前走了几步,然后伸手从沈淮手中的托盘上取过两个杯盏,一个自己端着,还有一个则是递给了身侧的木槿。 木槿抬手接了过去。 再然后两人同时在面前的蒲团上跪了下去。 一般应该是儿子跪在父亲面前,媳妇跪在母亲面前,而墨翎怕淮南王妃为难木槿,当下愣是在跪之前,拉了一下木槿错了一下位,他跪在了淮南王妃的面前,而木槿则是跪在了淮南王的面前。 墨翎的这一行为当下又让淮南王妃面色一冷,不过想到自己也不是很想喝木槿的茶,当下就直做不见。 淮南王则是在心底为墨翎的机智行为竖起了大拇指。 再然后便是墨翎与木槿同时对着正前方举杯,同时开口喊道:“爹,娘,喝茶。” 这声爹是木槿喊得,而这声娘则是墨翎喊得,两人很有默契的只喊了自己面前的这一位。 “哎,好,好孩子。”淮安王当下笑歪了嘴,他这是终于喝到媳妇茶了,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王妃,当下愣是将裂开的嘴角收了回去,然后接过木槿递过来的茶杯一口饮尽,紧接着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递给了木槿。 “谢谢爹。”这一次木槿独自一人开口,显得很是突兀。 淮南王很机智的只给了一份礼物,所以那边淮南王妃也只需要给墨翎一份就行了。 当下淮南王妃默默地将袖中的两份礼物往里塞了塞,只抽了一份出来放在了墨翎的手中。 而这个位置刚好斜对着木槿,所以淮南王妃自认为自己藏得很好,却还是被发现了。 而在见到淮南王妃这个动作的时候,木槿的心一下子软了,大概淮南王妃对她是抹不开面子,却也并不是不接受她,要不然也不能去主持她的婚礼,墨翎护着是一回事,但淮南王妃本身则是另一回事。 当下,木槿将手中淮南王给的红包塞进了袖中,随即站起了身。 墨翎亦跟着起了身,却不想木槿突然又伸手去端了那托盘里剩下的两杯茶水中的一杯,然后绕过了墨翎站到了淮南王妃的对面。 木槿这一行为,当下让屋中包括沈淮在内的其余四人一愣,就刚刚的场景,以他们根据木槿性格的判断,那是绝对不会服软的,能给淮南王敬茶那都是很给面子的。 眼见着木槿就要下跪,墨翎立刻取过沈淮手中托盘内剩下的那一杯,快速的随着木槿的节奏一起跪了了下去。 “娘,爹,喝茶。” 两人再一次同声,只不过这一次喊娘的换成了淮南王妃,喊爹的则换成了墨翎。 这一刻淮南王妃突然觉得自己不如一个孩子,更是被木槿的这一声娘喊得眸眶酸涩。 怕自己当场失态,淮南王妃伸手接过木槿递过来的茶迅速喝了一口,随后放到了一边,紧接着立刻从袖中拿出了剩下的那一个红包塞进了木槿的手里,再然后便迅速的站起了身。 2237:魔怔的是我 “我去厨房看看饭菜。”丢下这么一句,然后挺着身姿傲然离开了。 见此,淮南王也迅速喝了杯盏里的茶,然后递给了墨翎一个红包,随即起身道:“我跟着一起去看看。” 说完便要离开,只是在离开前似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着那正从蒲团上起身的两人道:“你们大婚,鸢儿还是很开心的,鸢儿一早就起来等着了,也就刚刚说了几句,你们不要放在心上,若是介意,我这替她给你们赔个罪。” 话落之后,淮南王急匆匆的就去追淮南王妃了。 看着眼前这场景,沈淮当下便察觉出自己很多余,于是立马的收拾了杯盏蒲团速度的就消失在了墨翎和木槿的面前。 眼见着屋内就只剩下自己和木槿,墨翎当下抬手抓住了木槿的手,道:“阿槿,谢谢你。” 至于谢什么,两人可谓是心知肚明,淮南王妃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木槿竟是不介意的还给淮南王妃敬茶,还改口喊了一声娘。 他明明说过不要她为他折腰的,但是她却依旧…… “有什么好谢的,既然嫁了你就该做好一切该做的,更何况刚刚让步的是你娘,若是她真的不愿意接受我,也不会准备两个红包。” 而既然准备了,就是为了不让她难看,这就够了。 “阿槿……”虽是如此,但是墨翎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木槿,毕竟他娘那难听的话是货真价实的。 “你爹很爱你娘。”木槿没再多说,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言外之意,淮南王都道歉了,就等于是淮南王妃道歉了,这事就此揭过。 听到木槿这话,墨翎当下伸手抱了一下木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去我院子吧。” “好。” 再然后两人便携手而去。 这边小两口是甜甜蜜蜜离去了,再说淮南王那边,待他追上淮南王妃的时候,淮南王妃的泪水已经忍不住落出了眼眶。 这让追上她的淮南王当下吓了一跳,随即立刻气愤道:“墨翎那臭小子,一回来就气着了你,我这就立刻将他给撵走。” 说着,淮南王就要转身离去,却是被苏鸢一把伸手给抓住。 “去什么去,儿子干什么了。”开口就是一句指责,只是带着哭腔没什么说服力。 “哼,还没干什么,都气哭你了。”墨筵当下一副不撵走墨翎不罢休的架势。 “哪有?我这是被风沙迷了眼。”苏鸢当下抬手抹了抹双眼,只是这一抹眼睛更红了,跟个小兔子似的。 墨筵心疼极了,当下伸手将苏鸢给搂进怀里,然后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让他们回来,反正都是大人了,又不是离不开父母活不下去的小孩子,管他们在哪里。” “别。”苏鸢双手紧抓着墨筵胸前的衣襟,当下便否决了,深怕自己不抓着,墨筵就转身去撵走墨翎。 而拒绝完之后,苏鸢将螓首紧埋在墨筵的怀里,然后低声道:“孩子挺好,魔怔的是我。” 至于这孩子说得是谁,苏鸢没有直接言明,算是给自己留了最后一丝颜面。 2238:墨初晓去叶家 对此,墨筵并没有点破,更觉心口松了一口气,能接受就好,就算以后不能和睦相处,至少不会争锋相对,如此就足够了。 “不是说去看看饭菜,我陪你一起去。”墨筵适时的转移了话题,不让苏鸢尴尬。 “好。”苏鸢当下应了一声。 随后,墨筵就那么搂着苏鸢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 …… 再说叶家。 叶老夫人乃鄢陵城贵妇圈里的泰山北斗,因此叶老夫人昏迷的消息一传出去,百官家的夫人们便收拾了一些补品带着自家的小辈去往叶府看望叶老夫人。 当然,这除了是冲着叶老夫人的地位去的,还有则是冲着叶亦璟去的。 这叶亦璟虽未为官,却也是一表人才,更是七年前的科举状元,这才学可是货真价实。 而现在据说是在从商,钱财定是不缺的,至于人脉地位什么的,人家可是叶阁老的长孙,叶老夫人宠爱得不得了,所以啊,即便不做官,就叶家长孙这个身份就已经很不错了。 奈何这么些年那叶亦璟总是不愿娶亲,好不容易愿意了,竟然是看上那淮南王府郡主了,那明明是个不能生的,还是娶了不准纳妾的,这一位怎么就看上了。 本来她们觉得自己家的孩子是没机会了,没想到现在机会又来了,据说叶家需要人冲喜,那淮南王府郡主定是不会做这冲喜之事的,至少那淮南王妃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如此她们的机会可就来了。 本着这个原因,自叶老夫人昏迷的消息流出去后,叶府便开始门庭若市了起来。 而这来得都是女眷,无论是叶阁老还是叶亦璟又或者是叶学士都不合适招待,因此这招待的任务就落到了叶柳氏的身上。 顿时间,叶柳氏只觉得自己农民翻身把歌唱,特别是在听到那些个恭维声之后,虚荣心那是得到大大的满足。 直到…… “淮南王王郡主到……” 一声淮南王郡主的传唱声,让屋里的欢声笑语全部顿在了那,就好似在瞬间失了声一样。 眼见着墨初晓的身影从正前方的院门走了进来,且步步接近,屋内的那些个刚刚还对着叶柳氏阿谀奉承的贵妇人当下全部起身纷纷对着那走近的墨初晓福身行礼。 “郡主吉祥。” 请安声是一路从门口延绵到厅内,最后静止在了屋子的主人叶柳氏面前。 被奉承了好些时候的叶柳氏这个时候蓦地有些适应不了身份的转变,然周围的人都行礼了,她作为一个学士夫人见到墨初晓那也是要行礼的。 但她现在是主人,且墨初晓此刻来还必须要看她的脸色…… 然叶柳氏把自己想得再高贵,在墨初晓那清冷的眸光下,不得不起身对着她福了福身,“郡主吉祥。” 而这屋子里来的夫人们虽说心思都不单纯,但几乎都是一些品级低于叶学士的,也有一些是高品级的,只不过那些个夫人自己没来,而是派了家里的小辈来做这谄媚奉承的事。 2239:墨初晓去叶家(2) 说来说去,这屋子里品级最高的就要数墨初晓这个淮南王郡主了,而即便是那些高品级夫人来也同样是要对墨初晓行礼的,只除了叶老夫人这种泰山北斗以及墨初晓默认的那些个人,比如木槿。 “听闻叶老夫人身子不适,本郡主替淮南王妃来看看叶老夫人,今儿个本郡主的弟弟和弟媳要回家敬茶,淮南王妃今日没时间来,明日里再来拜访。” 墨初晓清冷的开口说着此行来的目的。 墨初晓拿着一个长盒子,明显的是携礼而来,只是话说完之后,却是没将礼物递给叶柳氏,这与其他夫人不同,因此叶柳氏在瞬间显得有些没脸。 叶柳氏在看了墨初晓手中的盒子一眼后,故作镇定的准备开口,却是直接被墨初晓再次开口给打断了话。 “还劳烦叶夫人派人带本郡主去看看叶老夫人。” 一声叶夫人算是很给叶柳氏面子了,但叶柳氏还是觉得没有面子,因为来的人都是关心了几句,然后以不打扰叶老夫人休息为由将礼物给了她,并坐在这与她交谈了起来。 这淮南王郡主还是第一个要去看叶老夫人还不给她礼物的那个,叶柳氏表示自己被这淮南王郡主给打脸了。 这人还没嫁过来就这么打脸,要是嫁过来了,那还得了,一个老不死的就够难对付的了,还来一个小不死的,那怎么行,她绝不能让这淮南王郡主嫁过来。 “并非妾身不愿意让郡主去看叶老夫人,实在是老夫人她尚在昏迷当中,便是郡主去了……” “晓晓,我带你去。” 论被打脸的速度,叶柳氏这绝对是最快的。 这才刚刚被墨初晓给打了脸,又被横插进来的一道男声给打了脸。 而随着这声音的落下,叶亦璟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墨初晓以及众人的面前,而那一句晓晓可谓是在瞬间便显示出了叶亦璟与墨初晓关系的不一般。 重点是,她们这些夫人小姐来了这么久了,竟是没见着叶亦璟,却不想这墨初晓来才不过片刻的功夫,这叶亦璟就来了,说是巧合,真的是谁也不会信。 墨初晓闻言转身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叶亦璟,面上亦没有什么变化,只回眸对着叶柳氏道:“既然有叶公子领路,本郡主就不麻烦叶夫人了。” 话落间,直接转身朝着叶亦璟走去,完全不觉得自己单独跟着一个男子离去有何不妥。 叶亦璟见墨初晓朝他而来,那微皱的眉头松了松,随即当下转身,很彬彬有礼的快上墨初晓半步给她带路。 不过片刻,墨初晓与叶亦璟的身影就那么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了众人的眸光之中。 这戏剧性话的一幕当真是怔愣得众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而这回神之后就显得有些尴尬了,这最尴尬的就要数叶柳氏了。 特别是叶亦璟这无视叶柳氏的一幕让众夫人意识到,想要和叶亦璟结亲恐怕还是要讨好他本人,她们讨好这叶柳氏是完全没用啊。 2240:墨初晓去叶家(3) 众夫人意识到了,叶柳氏又怎么会没意识到,更是在同时间感受到了众夫人的改变,当下别提心里多不是滋味了,想要撕了叶亦璟的心都有了。 “本夫人出来好些时候了,也该回去了,叶夫人,告辞。” 一个夫人站了起来告辞,话语简洁直白。 她是代替家里的长辈来的,原因是长辈身份太高,不适合与这个狐媚子出生的叶柳氏打交道,她这才过来试试态度,却原来一切都不是传言,如此就没有坐下去的必要了,枉费她陪到现在的笑脸。 “本夫人也该回去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再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可以说不过片刻的时间,刚刚还坐了一屋子的夫人,现在那是走得一个都不剩。 而叶柳氏只能陪着笑脸送别,这可是与刚刚的情形彻彻底底来了一个交换,这次陪笑脸的换成了她。 所以当所有的夫人小姐都离去的时候,叶柳氏当下就变了脸,如六月的天一样。 哐当一声,直接挥手将桌上的杯盏给扫落在地,碎得那叫一个粉碎。 再然后直接甩袖朝着门外而去,离去之前还不忘对着自己的丫鬟道:“将这些礼物全部给本夫人搬回本夫人的屋子,本夫人先替老夫人把把关,别让一些劣质的东西污了老夫人。” “是。”小丫鬟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十分淡定的应了声,然后便按照叶柳氏的吩咐开始行事。 而叶柳氏则是气哼哼的去了叶学士的院子。 叶柳氏到那的时候,叶学士正在书房里看书,叶柳氏上来就对着叶学士一顿落泪。 什么话都不说,就那么直接扑进叶学士的怀里一顿落泪,还发出了抽抽搭搭的委屈声,表示了一下自己在哭泣。 叶学士被叶柳氏这一出整得一蒙,随即当下丢下了手中的书,然后将怀中的人给搂紧,并满是心疼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不是去招待各家夫人了吗?是不是哪家的夫人欺负你了?你告诉为夫,为夫明儿个就去收拾她们家夫君去……” 不得不说叶学士四十来岁的人了,这说起甜言蜜语来还挺溜。 至少叶柳氏那是当下就心花怒放了,不过依旧满眼的泪水,只不过这一次是抬眸看向了叶学士。 而这一抬眸,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愣是又让叶学士又多了几分心疼。 “这是怎么了,快给为夫说说……” 叶学士边说边抬手用那衣袖去擦拭叶柳氏的眼角。 叶柳氏很会把握度,若是再不开口那就过了,所以当下便抽抽搭搭的开口道:“淮南王郡主来了。” 叶柳氏的话让叶学士微皱了一下眉头。 叶柳氏故作不见的继续道:“淮南王郡主要去看老夫人,我这刚说老夫人正昏迷需要休息,话还没说完,亦璟就来了,直接领着淮南王郡主就走了。当时那会儿屋子里全是夫人小姐,他就那么领着淮南王郡主走了,这是要别人怎么看我们叶家,这会显得我们叶家很没有礼貌也很随便,还有那淮南王郡主是不是也太不要名声了,且他们这样会让别人以为他们之间早就有了首尾,若是能结秦晋之好就罢了,若是不能,这让以后嫁过来的那家小姐如何自处?更或者,有谁愿意把自家小姐嫁过来,毕竟老夫人这个时候很是不好,兴许真的需要亦璟成个亲带带喜气……” 2241:能给我个保证吗 说来说去,叶柳氏这一大堆理由下来就是在变相指责叶亦璟不好,至于淮南王郡主,她还没那个胆编排,也没那个必要,毕竟不嫁进来的淮南王郡主真的是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又何必要去得罪。 叶柳氏说到了这没再继续说也没再继续流泪,就那么乖巧的伏在叶学士的怀里。 而叶学士的面色随着叶柳氏的话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且在叶柳氏的话落之后,叶学士并没有作声,顿时间屋内那叫一阵静默。 不过并没有多久,叶学士便开了口,“委屈你了,你招待各家夫人也累了,去休息吧,亦璟的事我来处理。” “不委屈,妾身只是想老爷好好的,毕竟老爷在朝为官,若是被人诟命……” 叶柳氏一边善解人意的开口一边乖巧无比的站起了身,那叫一个贤淑大方。 叶学士紧跟着站起了身,抬手摸了摸叶柳氏的脸颊,道:“委屈你了,好好休息。” 话落间,便面色沉重的错过了叶柳氏的身子大步朝外而去。 眼见着叶学士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叶柳氏当下勾起嘴角冷笑出声,“呵……跟我斗……嫩了点……” 话落间,直接转身出门去往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 …… 再说叶亦璟与墨初晓那边。 叶亦璟一路极其守礼的快墨初晓半步领着她朝着叶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且一路走下去,两人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在经过去叶老夫人院子的必经的那片竹林的时候,叶亦璟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一个转身将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墨初晓给抱紧在了怀中。 墨初晓愣得差点连手上拿着的人参盒子都丢掉。 好在叶亦璟的这个拥抱将那盒子夹在了中间,才避免那盒子落得个落地的下场。 墨初晓仅是愣了一下便回了神,当下那拿着人参盒子的手重新将盒子握紧,而另一只则是从叶亦璟的腰侧下绕了过去,将叶亦璟整个人给抱住。 “晓晓,你可愿意嫁我?” 叶亦璟没抬头,没能让墨初晓看清他的表情,就那么抱着墨初晓靠在她的耳侧带着点压抑道。 “愿意。”墨初晓是想都没想,几乎是叶亦璟话落的瞬间她就给了答案。 “不能有盛大的婚礼。” “无碍,我不在乎。” “会遇到重重困难。” “无碍,我不怕。” “晓晓……”一声晓晓,带着的是无尽压抑的情丝。 “老夫人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今日是阿槿和阿翎去给我爹娘敬茶的日子,阿槿与叶老夫人那么好,最迟下午一定会来看望叶老夫人,有阿槿在,叶老夫人一定会没事。” 叶亦璟趴在墨初晓的肩上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有些话给吞没下了肚,有些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他只盼着到时候晓晓不要怪罪他就好。 “晓晓,我能要你一个保证么?”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叶亦璟觉得还是先要一个保证的比较好。 “什么?” “若是我做错事,你能原谅我么?” 2242:先未雨绸缪 叶亦璟这话让墨初晓微微皱了一下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不过在这个时候,墨初晓不忍让叶亦璟难过,便道:“只要不是很过分的,我可以原谅你。” 叶亦璟想了想,他应该不算过分吧,毕竟这主意不是他出的。 “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墨初晓紧接着又问了一句,虽然她并不觉得叶亦璟会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没有,我这不是怕以后犯错,先未雨绸缪一下嘛。”叶亦璟快速的插科打诨过去,然后松开了墨初晓站直了身子道,“我们先去看奶奶。” 一听闻叶亦璟提到叶老夫人,墨初晓便没功夫在想其他的,直接应声道:“好。” 然后就那么跟在叶亦璟的身后朝着竹林外而去。 …… 墨初晓跟着叶亦璟来到叶老夫人院子的时候,叶老夫人正苍白着脸色紧闭着双眸躺在床榻之上。 许嬷嬷在一侧候着,还有月芜言在这里照顾着。 见到墨初晓来,许嬷嬷当下对着墨初晓福身行礼,“郡主吉祥。” 这位可是被她家老夫人和小少爷宝贝着呢,刚刚听人来报说是郡主来了,小少爷深怕郡主被那叶柳氏为难,当下便急匆匆的亲自去接人去了。 “郡主吉祥。”月芜言当下对着墨初晓行了一个官礼。 墨初晓对着两人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许嬷嬷,并道,“我弟弟和弟媳今日回家敬茶,我娘她明日才能来看望老夫人。” “淮南王妃有心了。”许嬷嬷一边接过墨初晓的礼盒一边再次福了福身,表示感谢,随即又道,“请郡主先休息,老奴去给郡主倒杯茶。” 话落间,许嬷嬷走到一侧将礼盒放下,然后转身便朝着门外而去。 墨初晓是淮南王郡主,走哪都代表的淮南王府的名声,所以不是特定的人就不会放下半点架子,更何况她一向清冷惯了,便是明明很和蔼的说话,依旧会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 不过对此,墨初晓从来不当一回事,明白她的人自会明白,而不明白的人她也没必要让她们明白。 许嬷嬷这边走后,墨初晓当下就看向了月芜言,道:“月小太医,叶老夫人她的身体状况如何?” 众人都说墨初晓很是自傲,然在月芜言这里,她却是一直都觉得墨初晓很是和蔼。 现如今她更是她将来的姐姐,不免她又觉得墨初晓和蔼了几分。 “叶老夫人就是处于昏迷状态,与睡着一般,其余的各方面都已经稳定,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叶老夫人能够醒来就没什么大事了。” 听了月芜言的话,墨初晓觉得叶老夫人的情况该是比外面流传的要好得多,果然是传言不可信。 “如此就好,麻烦月小太医了。” “郡主言重了,这是我们做太医的本分。” “那叶老夫人醒来后可有什么要注意的?有办法防止再出现这种情况吗?” “关于这个……” …… 月芜言就这么跟墨初晓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关于叶老夫人的病情展开了一些列的讨论。 2243:叶学士发难 而叶亦璟这个正儿八经的孙子却愣是整得跟个外人一样,往那一杵。 然,他却乐意至极。 看着墨初晓犹如对待至亲奶奶一样,细致至极的问着月芜言关于他奶奶的一切问题,他只觉得心暖暖的,他的晓晓这是做好了以后好好照顾他家奶奶的准备了啊…… …… 叶学士来的时候,墨初晓还在跟月芜言探讨着如何能照顾好叶老夫人。 许嬷嬷已经端了茶水和糕点过来,并立在一旁。 叶亦璟则是独自一人坐于一处,手边也放着一盏茶,那眸光看似随意看在某处,却是一点不漏的将墨初晓的身影全部落在了眸光里。 叶亦璟做得很是不着痕迹,但在从门外走进来的叶学士这个角度刚刚好将叶亦璟这小动作看得那叫一个一干二净,当下怒火那是直上心头。 “叶学士。” 最先开口的是守在叶老夫人榻边的许嬷嬷。 许嬷嬷是老夫人的人,所以遵从叶老夫人的吩咐,除了喊叶亦璟一声小少爷,剩下的直接以他们的官职相称,哪怕这一位是叶老夫人的亲生儿子。 许嬷嬷这一声开口直接打断了月芜言与墨初晓的谈话。 两人同时转眸看向了门口,同时转眸的还有叶亦璟。 叶亦璟站了起来,只不过没有开口。 月芜言也站了起来,行了一个官礼,“叶学士。” 月芜言这一礼完全是因为品级比叶学士低的缘故,而不是因为其他。 至于墨初晓,她坐在那里并未动。 若是平日里在别处见到墨初晓,叶学士喊上一声淮南王郡主,再行上一个礼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然而现在,淮南王郡主在他家里且不提,明显就是跟他儿子之间有首尾,竟然这么不将他这个未来公公放在眼里,是不是也太过于自视甚高了。 却偏偏叶学士刻意等了等,依旧没见墨初晓有半点动静。 叶学士当下脸色就黑了,这郡主是不想做他家儿媳妇了是不是? 而墨初晓对自己的定位很是分明,她是淮南王郡主,她喜欢的是叶亦璟,要服软的也是叶亦璟,而不是其他的一些不相干的人。 当然,若是对叶亦璟好的,那是一回事,因为那是叶亦璟的长辈,比如叶老夫人,但不将叶亦璟当一回事的,哪怕是他亲爹都不行,比如叶学士,还有那眼高手低的继母叶柳氏。 “叶学士,这位是淮南王郡主,您不会不认识吧。” 许嬷嬷在叶学士故作停顿的档口开了口,提醒的意思很是明显,就差没直说您官位不及人家,得行礼。 这一下子叶学士就是不想行礼都不行了,否则会显得他叶家很没教养,这除了会让他爹揍他之外,也会让他待会儿无法教儿子。 “淮南王郡主。”叶学士当下抬手对着墨初晓抱拳行了礼。 “叶学士有礼了。”墨初晓只轻飘飘了说了这么一句,而了解墨初晓的人会知道她一向如此,不了解的人则会以为她很高傲,颇有几分瞧不起人的样子。 叶学士恰恰就属于这后一种人群。 2244叶学士发难(2) 因此当下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然后道:“能得淮南王郡主亲自来看下官的母亲,是我叶家的荣幸。” “叶老夫人德高望重值得尊敬。”墨初晓一句话直接甩了叶学士一巴掌,言外之意就是她是因为叶老夫人本身而来,跟他叶学士乃至叶家没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墨初晓话一落,叶学士面色又黑了几分,黑得他想丢掉他的涵养直接爆粗口,但到底是忍住了。 他这刚忍住,墨初晓又再度开了口。 “本来今日来的该是本郡主的娘,只是今日本郡主的弟弟与弟媳要回淮南王府敬茶,因此本郡主的娘就只能明日来了,今日就先由本郡主代替来看望。” 墨初晓这算是连叶学士的另一句话也怼了,意思就是她没要来,是替她娘来的。 虽然淮南王妃来叶家会更荣幸,只是墨初晓就这么反驳他的话着实是让他很没面子,这淮南王郡主果真是如传说中一样,一点都不会说话,若不是那一层淮南王郡主的身份,怕是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但人家偏偏就是淮南王郡主,这个认知真的是很让叶学士吐血。 所以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是专门送过来让淮南王郡主给踩得吗? 重点是,此刻墨初晓这话让他怎么接,怎么接。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许嬷嬷又开口了,“叶学士这会子来是为何事?是看望老夫人还是找小少爷?” 不得不说这许嬷嬷开口开得那叫一个及时,可谓是成也许嬷嬷败也许嬷嬷。 许嬷嬷的开口让墨初晓看了她一眼,随即当下没再继续开口。 而叶学士是不知道墨初晓不打算再说了,连忙顺着梯子往下爬,道:“我是来找亦璟的。” 说完之后,叶学士对着墨初晓道:“郡主你慢坐。” 说完之后直接将对墨初晓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叶亦璟的身上,只见叶学士对着叶亦璟冷着脸道:“跟我来。” 话落间,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叶亦璟却是没立刻就动,而是对着许嬷嬷道:“嬷嬷,麻烦你帮我多照顾晓晓,等我回来我亲自送她出府。” “好的,小少爷。”许嬷嬷当下笑着应了声,与对叶学士的刻板态度完全是两个模样。 见叶亦璟跟随着叶学士离开了,墨初晓什么也没说,而是回首继续与月芜言讨论起了如何照顾叶老夫人的事。 也不知道叶学士是不是故意的,并没有将叶亦璟给领出多远,只是往隔壁走了两个屋子便领了进去。 “叶亦璟,你什么意思?”一进屋子,门都还没关,叶学士直接对着叶亦璟就吼了过去。 这声音大得墨初晓那一屋听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当下,连许嬷嬷都替叶学士尴尬,然后在见到墨初晓依旧面目如初的跟月芜言谈着关于叶老夫人身体的话题,当下在心中为墨初晓举起了大拇指,这才该是叶府女主人的养样子,那个叶柳氏是个什么东西。 这边没动静,叶亦璟那边亦是没动静,直接以沉默对付叶学士的暴吼。 2245:叶学士发难(3) 而这沉默只是让叶学士更加的生气。 “叶亦璟,你这是翅膀硬了,你是不是觉得傍上了淮安王府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别人可还没说要不要嫁给你,你这翅膀硬给谁看?” “你也知道别人还没说嫁给我,我又是如何傍上淮南王府的?”叶亦璟终是开口了,只不过这一开口完全是火上浇油。 “叶亦璟,我是你爹,你就是这么跟你爹说话的?”这一句绝对是暴吼,完全失了作为一个内阁学士读书人的风范。 叶亦璟直接用刚刚叶学士对他的态度回给了叶学士。 只闻叶亦璟带着讽刺道:“原来叶学士还记得自己是我爹。” “叶亦璟……”又是一声来自叶学士灵魂深处的暴吼。 “叶学士若是是来吼我的,还麻烦叶学士省点力气,我还要照顾奶奶,就不陪叶学士了。” 叶亦璟丢下这一句转身便要走,叶学士再一次暴吼,“你给我站住。” 说完之后深呼了一口气,这才有力气接着道:“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还不是你做了有损叶家的事,我说过,你做什么我不管,但是别给我叶家抹黑。那么多客,你就那么冲过去带走了那淮南王郡主,还那么亲昵,你这是多怕别人不知道你两有私情,要是你两能成婚还好,若是不能成婚,你要你以后的夫人如何自处,又有谁家的好女儿愿意嫁给你?” “呵……”叶亦璟直接冷笑了一声,随即道,“原来是有人去告状了,只不过似乎是告错了人,二十年前起我的事可都是由爷爷奶奶做主的,到你叶学士这里告状着实是找错了人。另外,什么叫我与淮南王郡主有私情?众所周知,爷爷可是为我直接上了金銮殿向淮南王求娶淮南王郡主,虽然淮南王未答应,但是我这先斩后奏的赔罪淮南王府可是收了的,只差最后的互换庚帖罢了。叶学士如此说是觉得淮南王郡主不会嫁给我还是叶学士不想那淮南王郡主嫁给我?” 叶亦璟这话直接是啪啪打脸叶学士,打得那叫一个响亮。 而作为爹的叶学士完全没有半点自己做爹失职的自觉,有的只是一种熊孩子不服管教的愤怒。 “你……” “叶学士,你是不是忘了二十年前你为了娶你那心爱的女子,你放弃了什么……”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八岁那一年他爹为了娶那个狐媚女子,在他奶奶说出让他放弃对他的抚养权的时候果断答应的场景,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只是奶奶和爷爷的孙子,而不是他叶勋的儿子。 “叶亦璟……”叶学士这是被戳到了痛脚,再一次暴吼出声。 “奶奶需要休息,还请叶学士注意影响,另外,别让别人以为叶学士就只是只会做表面工作假温和的学士。至于我到底会娶谁就不用叶学士操心了,还有,麻烦叶学士转告一下某人,不要蹦跶得太厉害,我可不是每次都会手下留情当做不知道……” 话落间,叶亦璟直接甩袖出门,姿态间满是傲然。 2246:等我,娶你 这傲然衬得那要暴跳却又无处可发泄的叶学士像极了小丑。 离开的叶亦璟管都不管叶学士,直接快步走到了墨初晓待的那屋对着里面的墨初晓道:“晓晓,我送你出府。” 叶亦璟这一声喊,当下让墨初晓停止了与月芜言的交谈,只闻墨初晓道:“叶老夫人的身子就麻烦月小太医调理了。” “郡主客气,这是下官本分。” 墨初晓没再多言,对着月芜言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对着许嬷嬷道:“许嬷嬷,本郡主这便先离开了,你照顾叶老夫人的时候也要多保重自己。” “老奴多谢郡主关心。”许嬷嬷当下对着墨初晓福了福身以表谢意。 墨初晓亦是点了一下头,没再多言,然后转身朝着叶亦璟而去。 叶亦璟没再说话,直接在前面为墨初晓领路。 而墨初晓亦没有说话,直接跟随着叶亦璟的脚步而走。 两人离开的方向刚刚好是刚刚叶学士所去的那个房间的方向,当叶亦璟领着墨初晓从那敞开的门前路过的时候,叶学士还在里面,只不过从站变成了坐,那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当见到墨初晓从他门前走过的时候,他愣是气闷的没动。 却不想那走过的两人竟是连一个眼神都没丢过来,好似他是不存在似的。 愣是又生了一顿闷气。 所以叶学士这一趟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大概是来受气的吧,至少事实是这样。 …… 叶亦璟领着墨初晓离开时,亦是在来时的那个竹林停下了脚步。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去拥抱墨初晓,只是转身看着她,眸光里满是歉意。 “不能留你吃饭亦不能陪你出去吃饭。” “我缺饭吃吗?” 墨初晓没有说没关系,而是反问了这么一句,嘴角挂着柔和的笑,只是就这么看着,叶亦璟就觉得因叶学士而起的不好心情瞬间就被治愈了。 世人都说他的晓晓高冷自傲,其实一点都不是。 他的晓晓比谁都温柔善良。 “不缺。”被治愈的叶亦璟好心情的应了这么一声。 “这不就是了。”墨初晓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模样。 看着墨初晓这模样,本不想做什么的叶亦璟到底是没忍住伸手一把将人给搂进怀里,来了一个紧紧的拥抱,那种要揉进骨髓里的紧。 “等我,娶你。” 松开墨初晓之前,叶亦璟在墨初晓的耳侧说了这么一句。 一句等我,一句娶你,这让墨初晓觉得这七年的所有都值了。 她很庆幸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要不然,她真的就错过他了。 真好…… “嗯。”墨初晓轻应了一声,带着满满的爱恋。 再然后,叶亦璟松开了墨初晓,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路从竹林里穿过,在要出竹林前他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再次恢复成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姿,一直至叶府门前。 然后叶亦璟就那么看着墨初晓上了淮南王府的马车,哒哒哒的离去,直到看不见那马车的身影,他这才转身朝着府内而去。 而这刚进了府门便遇到了不知何时站在这里的叶亦寒,或者说是正要出去的叶亦寒。 2247:死了这条心吧 “大哥这真是深情啊……”叶亦寒当下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这讥讽的味道都不用细品就能感觉得到。 奈何叶亦璟直接看都没看叶亦寒一眼,就从他身侧走过。 而这一无视当下让叶亦寒面色不愉。 不过这叶亦寒却是比那死要面子的叶学士强多了,毕竟是刑部里混的,只是不愉了一下当下便恢复了正常,并接着开了口。 “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正常的求娶,兴许大哥还有一丝希望,但若是为冲喜,我看大哥还是死了这一条心吧,淮南王府是绝不会将淮南王郡主嫁给大哥冲喜的,淮南王郡主可是淮南王的掌心宝,怎么会因为这种荒唐的理由嫁了女儿。” 给人家冲喜的姑娘向来都是那些不受宠的姑娘,从来没听说谁家把掌中宝给人家冲喜的,因为要是人好了那才叫冲喜,人要是没了,那可就是丧门星了。 这种有一半几率背负骂名的事,淮南王是绝不会允许的,就算淮南王松口,那淮南王妃也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女儿被这么对待的。 这一次叶亦璟顿了一下脚步,不过却依旧没有吱声,而是继续前行。 叶亦寒最讨厌的就是叶亦璟这副面对他的时候永远沉默的样子,好似他不配和他说话似的,从小他不及他,他认了,可是现在他比他强多了,为何他还是这样对他,还是让他觉得他依旧不配和他说话。 身在叶家又不是他能选择的事,而他既然生在了叶家,那么他就得好好活着,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他,就是因为他的母族不如叶亦璟的高贵? 叶亦璟的身影在叶亦寒的凝视中渐行渐远渐行渐远,他很想对着他的背影暴吼一声,然他没有,他忍住了,那样只会显得他很无能,那样是弱者的体现,就像他那个愚蠢的爹一样。 他要用行动去证明自己。 叶亦璟越是在乎的事他就越是要破坏,他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不配和他说话,总有一天他要让他叶亦璟求着他和他说话。 眼见着叶亦璟的身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叶亦寒深吸了几口气,然后转身朝着大门外而去。 …… 墨初晓回到淮南王府的时候,墨翎与木槿向淮南王和淮南王妃敬完茶才没多久的时间,在得知墨翎与木槿去了墨翎的院子的时候,墨初晓当下直接朝着墨翎的院子而去。 墨初晓来到墨翎院子的时候,那两人也没真的要休息,毕竟早上歇了那么久的时刻,且如淮南王妃所言,战场都去过了,那点子平坦的路程还乘着马车,有什么可劳累的。 因此墨翎直接取了一本书在屋子正厅里看着,而木槿则是坐在那摆弄着她那宝贝的金针。 虽然两人在各做各的事,然两个人合在一起的画面却是那般的柔和,好似这两人之间自成一个世界。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两人同时停下手中的事看向了她。 再然后同时站起了身,木槿更是直接就迎了出来。 “阿姐。”木槿甜甜的叫了一声。 2248:阿姐放心 墨初晓是淮南王府最先接受她的人,在她没和墨翎成亲的时候她就给了她见面礼,然后让她改口喊阿姐,现在再喊就更无任何不适了。 “阿槿。”墨初晓回了一声,打了一声招呼。 墨翎没动,却也是开口唤了一声,“阿姐。” 墨初晓抬眸朝着墨翎看去,和蔼的叫了一声,“阿翎。” 说话间,墨初晓走进了屋子,紧跟着一起的木槿当下就抬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墨初晓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递了过去,“阿姐,喝茶。” “谢谢。”墨初晓礼貌的道了一声谢,然后端了起来抿了一口,随即放了下去。 “娘可有为难你?” 淮南王府的下人们是不会胡乱言论主子的事的,因此墨初晓回来之后只问了一句墨翎和木槿来了没有,并没有问其他的。 木槿以为墨初晓一开口会说叶老夫人的事,却没想到墨初晓开口第一句询问的是这个,这让她当下愣了一下,随即才接口道:“没有。” 而墨初晓以为木槿的迟疑是因为不好开口,当下便道:“阿槿不用替我娘说好话,我知道的,她定是为难了,我这里先替娘给阿槿赔个不是,回头我去说说娘,阿槿不需要委屈自己。” 墨初晓的话让木槿心当下暖成一片,果真这淮南王府内最不待见自己的就是淮南王妃了,不过也是事出有因,且现在也没那么针锋相对了,她也不需要去太过计较,这会让其他人为难,也会恶化她与淮南王妃的关系。 “我没委屈,娘真没为难我,阿姐不用替我报不平。” 木槿口中的一声娘倒是让墨初晓讶异了一下,墨初晓怕木槿故意隐瞒事实,当下转首看向了墨翎。 这时候墨翎就不得不开口了,“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阿槿,阿姐放心。” 墨翎说得很巧妙,并没有说什么为难不为难,只说了有他在木槿就不会受委屈,而如此,对墨初晓来说就足够了。 “如此就好,我就放心了。” 关心完了木槿,墨初晓这才有条不紊的说起了叶老夫人的事。 “我去看了叶老夫人,情况还算稳定,至少除了昏迷没有什么别的不好的迹象,那月芜言也在那里照料着,不过这一直昏迷总归是对身体不好,阿槿可有办法?” 墨初晓整个人很镇定,若不是那眸子里闪烁着担心,这模样当真会以为她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个很有大家风范的女子。 而无论是听了墨初晓的话,而是看到了墨初晓眸中的担心,木槿瞬间便知道叶亦璟什么都没有对她说,而那事的确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墨初晓不知道才会显示出更好的效果。 “叶老夫人不会有事的,阿姐放心。”木槿也什么都没说,不过却是说了这么一句,至少要让墨初晓安心。 而墨初晓对木槿的医术那事绝对的信任,当下便觉得心中安逸了不少。 “等吃完饭我就去看看叶老夫人,先不说叶老夫人对我如何,就说外面的那些个传言,我也该去看看,不然我可是要一直背着累到叶老夫人的罪名的,我是没什么,就怕叶老夫人心疼啊!” 2249:阿姐会自己选择 木槿这话说得莫名的带上了喜感,更是从侧面安抚了墨初晓。 而木槿这话突然就提醒了墨初晓,就木槿和叶老夫人的关系该是不会让叶老夫人出事的,且木槿也不是那等不分轻重之人。 然现在确实安然至极的坐在这里,墨初晓突然觉得他们似乎有什么事瞒住了她。 不过她不会多心,既然瞒着她,该是为她好的,她只需要做好至极该做的就行了。 “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得了木槿的话,墨初晓当下就闪人,毕竟木槿和墨翎是新婚燕尔,她这留下可就太不是抬举了。 说着,墨初晓便站起了身直接朝外而去。 “阿姐慢走。”木槿也只来得及说上这么一句。 眼见着墨初晓的身影消失在了庭院内,木槿转身对着墨翎道:“你说阿姐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对我太过信任?” 墨初晓来的时候虽然很淡定,但眸光里的担忧不是骗人的,而刚刚离开的时候明显的那担忧所剩无几了。 “都有。” “嗯?” “别人不知道你医术如何,阿姐却是知道的,且你与叶老夫人关系那般好,却是淡定在坐在这,哪怕是需要先给我爹娘敬茶,也是淡定不到这种程度的。之前阿姐之所以没怀疑,是因为她太过担心叶亦璟失了分寸,而现在在见过叶亦璟之后,看到他比想象中的好,定是心安了不少。现在又看到你这般安逸,不怀疑就不是阿姐了,不过阿姐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刻意去查探什么,因为她信任我们。” “嗯。”这一声嗯表示了木槿的赞同,“那接下来的事……” “该如何就如何,阿姐会自己选择,不需要我们去干涉。” “好,只希望一切可以顺利。” “会的。” …… 午膳早起时便让厨房开始准备了,所以淮南王妃所谓的去厨房看看也不过是一个缓和情绪的借口罢了。 因此在到了午时的时候,该准备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让下人去唤了墨翎木槿而来,也去唤了回来的墨初晓,再加上已在这里的淮南王和淮南王妃,这吃饭的人就算是聚全了,至少在淮南王妃这里是这个样子的。 “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讲究的,都坐吧。” 淮南王很好的充当了那个调和的角色。 话落间,他率先拉着苏鸢坐了下来,随后墨初晓坐在了淮南王妃的身侧,再然后墨翎与木槿同坐,木槿坐在墨初晓的身侧,而墨翎则紧挨着木槿坐了下来。 淮南王看了一眼自己身侧与墨翎隔着的一个位置,当下表示不满的哼哼了一声,以前这小子都是坐他身侧的,现在愣是无视了他,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 对此,墨翎表示未听未见。 而淮南王妃在看见淮南王身侧无人,而自己身侧却坐着女儿,顿时间心情美妙极了。 淮南王也就是哼哼两声表示一下自己被儿子抛弃的委屈,随即继续做着调和者开口道:“开宴吧……” 2250:十月初二好日子 “啊,好香啊,刚刚好我饿了……” 淮南王的话刚落,直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横插了进来,这声音一响让桌边的众人同时间下意识的转眸看了过去。 只见一身花衣的墨睿一副刚睡醒的朦胧样出现在了门前,并边向门内走边伸了个懒腰和打了个哈气。 见此,墨翎木槿墨初晓只做不见的转回了头,而正对着墨睿的淮南王当下冷下了脸。 “堂堂淮南王世子,你这是什么模样?出门都不把自己收拾好,是想将我淮南王府的脸都丢干净吗?” 淮南王妃亦冷下了脸,不过见淮南王呵斥了墨睿,面色倒是缓和了几分。 既然都容下了墨睿存在这么多年,淮南王妃也不会故意去为难,毕竟当年他替他的儿子受了罪,她答应了那个女人让她的儿子好好长大。 “这不是还没出门吗?”墨睿不甚在意的回了淮南王一声,话落间已经走到了桌边,直接在那淮南王身侧的那个空位上坐了下来,“这么多年我没少给淮南王丢脸,淮南王该早就习惯了。” 话落间,直接伸手取了淮南王面前的碗筷,兀自开始夹菜,“刚好饿了,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墨睿这是说着征求意见的话,行动上却是已经赋予了实际,所以这不是征求只是通知。 “你……”淮南王一副准备长篇大论教训的模样。 “吃饭吧,吃完饭我还要陪阿槿去看叶老夫人。”墨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直接打断了淮南王的话。 而墨翎的话半个字没提到墨睿,却是在说不要因为墨睿而浪费他的时间。 “给王爷拿一副碗筷。”墨翎话落之后,淮南王妃对着一侧站着的丫鬟吩咐道。 “是。”丫鬟当下领命便去取新碗筷了。 而墨睿那是半点没有自己被人嫌弃的自觉,吃的那叫一个欢乐。 墨翎也动手替木槿夹了菜,墨初晓亦动手开始自给自足。 “哥哥对嫂子真好。”墨睿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听不出什么味道,也就只这么一句,说完之后便不再言语。 而被提及的两人却愣是没半点反应。 墨睿亦没因为得不到回应而起半点情绪。 未免用餐时出现什么意外状况,所以丫鬟们通常都是在一侧多备碗筷的,因此淮南王妃吩咐完不久,丫鬟就取了碗筷放在了淮南王的面前。 再然后,整个屋子就只余碗筷碰撞的声音。 不过这安逸并没有维持多久,在墨睿一顿胡吃海吃之后,他再次开了口。 “做哥哥的成了婚了,是不是该轮到我这个做弟弟的了?” 整个屋子一片寂静,没有人搭话。 “虽然我不是很想娶,但既然定下来了,连陛下的赐婚都下来了,这不娶也不行。” 虽然没人搭话,但这并不影响墨睿继续诉说。 “十月初二好像是个好日子,正好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刚好可以准备准备,好歹我也是淮南王府的世子,总不能太寒酸,否则那可就是丢了淮南王府的脸了,毕竟爹最在乎淮南王府的颜面了。” 2251:阵仗不能小 依旧没人搭话,好似墨睿就是个空气一样。 然墨睿那就是只打不死的蟑螂,完全不在乎有没有人理他。 “哥哥娶妻这么大阵仗,我作为淮南王世子,要是阵仗太小,就太丢淮南王府的颜面了。” 啪地一声,淮南王直接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饭菜不好吃爹你也不能摔筷子啊!” 面对淮南王的拍筷子,墨睿嘴欠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到底是哪来的脸。”淮南王直接抬手就对着身侧的墨睿甩去。 奈何墨睿在淮南王手甩过来之前直接起身往后一退,不快不慢刚刚好避开了淮南王的那一巴掌。 “婚是你让我成的,淮南王府的面子也是你要的,我这是好心替你想着没错吧,反正我话搁这了,你爱做不做。” 说完之后,墨睿揉了揉肚子一副吃的很饱的样子转身潇洒离去。 徒留淮南王在原地暴走,“你这个逆子……逆子……” 却还是淮南王妃开了口,“到底是淮南王府的人,亦是陛下亲封的世子,需要体面些。” 人都养大了,苏鸢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在这事上苛刻了,更何况这婚还是帝王所赐,就更不能苛刻了。 “不能惯着这逆子……”淮南王妃的开口并没能让淮南王平复情绪。 “行了,别让人说我苛责庶子,这事就这么定了,拿出淮南王世子的规格给墨睿操办婚事。” 世人自有双眼。 虽然她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丢弃了淮南王世子之位,但事实证明,哪怕她儿子不是淮南王世子,那也是一个强悍的存在,重点是这些都是她儿子自己的努力。 如此,这淮南王世子对她儿子来说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罢了,不要也罢。 她儿子凭自己能力办了一场盛世婚礼,这鄢陵城内可再无谁能及她儿子,如此,她又何必苛刻墨睿,淮南王世子的规格再大还能大过太子不成,连那太子当年成亲都没能及她儿子,她还要在乎个什么劲。 淮南王似乎还有些不愉,但到底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再然后接过丫鬟重新递上来的一双碗筷继续吃饭。 而墨翎木槿墨初晓至始至终都不曾言语过一句。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出现了墨睿这么一个意外之外,还算和乐。 而吃完饭后,墨翎与木槿便与淮南王和淮南王妃道了别,乘着马车朝叶府而去。 憋了好久的木槿这会子终于能对着墨翎不吐不快了。 “墨睿可真是会挑时间,这下子好了,你娘松口了,你爹该不难办了,墨睿也能给月芜言一个盛大的婚礼了。” 木槿开口为吐槽,但最后却是为祝福。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对此并没有多言语。 “你娘只要不扯上苏家,其实挺大度。容下了墨睿这么多年,还愿意用淮南王世子的规格给他娶妻,便是当年因为你的事情她欠了墨睿,更因此应了墨睿府的娘放他一条活路,却也并不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的。” 说起来淮南王妃这人也不是半点优点也没有,只是早期被那苏家给狠狠的洗脑了罢了,毕竟她是在苏家成长起来的。 2252:准备了七年 “这些年我在边疆,我爹又任由着我娘,因此苏家就越来越过分了。不过以后他们是不会有机会了。” 有得必有失,他需要给他爹娘挣一条活路,就必须要离开,而离开后这边便疏忽了,不过一切还不算太迟。 “嗯。”木槿表示明白的点了点头。 “就是让你受委屈了。”墨翎表示歉意了摸了摸木槿的脸颊。 他自己还好,但是因为这个木槿却是跟他受了不少委屈。 “没委屈,以后不许提这事,再提我跟你急。”他的枷锁已经够多了,她不想他再背负更多,更何况她真的没委屈,有他护着,还有什么委屈的,且她就是个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好。”见木槿要急了,墨翎连忙应声。 见墨翎应声了,木槿便直接转移了话题。 “墨睿的婚期定在十月初二,那阿姐的怎么办?” “阿姐怕是要匆忙些,毕竟挂着冲喜的名头,应该是既定既成婚。” “那岂不是要委屈阿姐了。” “不会的。”墨翎当下直接否定了,“叶亦璟为这一场婚礼准备了七年,岂会委屈阿姐,他要的从来都是阿姐的点头。” “如此就好,咱也不算是坑了阿姐。” 虽然冲喜这馊主意不是她出的,但是她可没少参与,至少叶老夫人那昏迷一说可是有她的手笔的,要不然叶老夫人昏迷她能这么安逸的待着,还去给淮南王和淮南王妃敬茶。 就叶老夫人对她的恩德,她可是早就要坐不住了。 “嗯。” …… 昼夜更替,转眼便又是一个夜幕降临。 休息了半日的北堂燕在这个夜幕降临之际总算是恢复了点精力。 让人摆了膳美美的吃了一顿,又让人备了浴桶好好的泡了一个澡,随即就那么随意的套上了两件衣服坐在靠窗的躺椅上纳着凉。 刚坐下不久,屋内便落下了一抹黑影。 对此,北堂燕那是连眸子都没抬一下。 “公主,主子让属下告诉公主白泽失踪生死未卜。这是属下离开丰城的时候发生的事,而现在主子大概已经在边疆交涉城池了,主子说不久后会重新夺回城池,那个时候边疆会再次爆发战争,主子让公主想办法拖住木槿和墨翎。另外,主子嘱托,说帝师府可以合作。” 来人那是半点不拖沓,速度的叙述着自己所要表述的东西。 “主子说,为了公主有筹码交易,这个消息可由公主传给帝师。另外主子在离去前也与帝师达成了一定的交易,帝师会在必要的时候保公主安全,让公主放心做事,勿担忧。” “呵……” 听完来人的汇报,北堂燕突然轻笑出声,带着极致的冷。 果然是亲哥哥啊,还留着这一手。 不过也没什么好失望的,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而她本也有寻那帝师庇护之意,毕竟这里是辰国,而不是她的萧国。 和她的亲哥哥一起谋权,总好过隔着肚子的,到底是亲哥哥,许她个只要不谋朝篡位做啥都可以的长公主还是可以的。 2253:报信的回来了 “你从边城来到这用了多久。”轻笑过后,北堂燕开口言了正事。 大军走了近两个月了,不知道这消息是用多久传回来的,毕竟朝堂上现在还没有出现这一类的消息。 “还差一日就是半个月,那白泽是八月十五那晚失踪的,被百人围杀,他又护着那罗莲,浑身上下无一处安好,并从桥上掉落了下方的急流之中,必定凶多吉少。” “谁动得手?” “主子参合了一下,最多算帮凶,主谋还是那与白泽同去的杨威。” 所以呢? 这是窝里斗? 很好。 “给帝王报信的官兵大概要何时到达鄢陵城?” “至少要五日后。” 这意思是她还有五日的时间筹谋,那么她今晚就不必那么着急的去寻帝师了,不过…… “你可知帝师那边可有派人一路跟随?会不会也收到消息?” “那白泽一出事属下就出发来寻公主了,主子说那白泽必定凶多吉少,便不是他也会将他变成是,而剩下的人,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都会再三确定后才传消息,就是再快也要比属下晚上两日,所以公主请放心,属下定是第一个赶回来报信的。” 这言外之意就是不管那边派没派人,她这边则是得了先机了。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到底该如何做她还需要想一想。 “是,公主。”来人应声然后闪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而北堂燕则是陷入了一片深思之中…… …… 不得不说北堂骁对于自己那是太过自信了点。 白泽跟着墨翎在边关一同拼搏生死七年有余,墨翎又怎么会不管白泽的死活。 或者说是墨翎太会揣测帝王心,又或者可以说墨翎总是走一步看三步,要不然也不能安然活到今日。 总之,在北堂骁的人自信满满的将消息传递给北堂燕的时候,墨翎的人也从边关来到了将军府。 成亲对墨翎和木槿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形式而已,两人早已经水乳相融。 因此虽然今夜是继洞房花烛夜之后的第一个新婚夜,两人就那么在屋内各自坐着各自的事,如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那相融的气息可谓是自成一世界。 “主子,卓青回来了。” 当南星的禀报声自门外响起的时候,屋内的墨翎正坐于书桌前手执一卷书细细品读。 而木槿则是无所事事的趴在床榻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顺带翻一翻从那山谷里带回来的月家医书。 南星的这一声禀报声当下打断了两人的各自为事。 木槿不知道卓青是哪一位,但一听这个卓字大概能知道是墨翎的暗卫,而这一句回来了,则是预示着这人是替墨翎出去办事了,所以这是从哪儿回来了又是办了什么事? 墨翎没应声,而是放下书朝床榻上的木槿看了一眼,再见到木槿穿戴整齐,只是在榻上滚了几圈乱了发丝,且她床榻前还竖立着一架屏风,这才看向大门的方向道:“让卓青进来。” “是。”南星当下应了一声。 2254:到底是动手了 在南星声音落下后,房门被推了开来,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那门前走了进来。 这身影并没有走太近,只是朝着门内走了几步,然后便对着墨翎的方向单膝跪地道:“参见主子。”对墨翎行完礼之后还不忘朝床榻的方向开口道,“参见主母。” 一声主母很好的显示出了这个卓青的眼力见。 作为墨翎的暗卫哪怕是在外面执行任务,那该有的眼界可都必须要有,否则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木槿没什么反应,墨翎却是相当满意。 而听完卓青的请安声之后,便直接开口道:“杨威对白泽动手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而墨翎这话一开口,瞬时间便让木槿知道这个卓青是从哪里来的了,当下直接丢了医书就从床榻上起身,哒哒哒的几步从床榻上移到了墨翎的身侧。 “禀主子,是的。”对于主子的神机妙算,卓青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墨翎见木槿过来了,当下伸手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和有些微乱的衣衫。 理完之后这才对着卓青开口道:“白泽怎样了?” “属下离开的时候白将军浑身包满了绷带,失血过多正在昏迷之中,不过无生命危险。杨威将军以及北堂大皇子都在极力寻找白将军。” “罗莲怎样?” “属下离开的时候罗小姐被杨将军的人给敲晕了处于昏睡状态,不过东辰首领让属下告诉主子会看顾好罗小姐,不会让罗小姐有事,请主子放心。” “可有其他势力的人与你一同回来?” “有一波势力,只是不清楚是哪一波势力。” 墨翎闻言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可以确定不是朝廷的,至少现在外面还没有掀起风波。 “军队派回来人大概什么时候到?” “至少要五日后,属下是一事发就回来了,军队那边却是在派人寻找白将军,并没有立刻就让人回来禀报。”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随即道,“去休息吧。” “是。”卓青闻言当下领命,然后转身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至始至终都极其守规矩的未曾抬首看木槿一眼。 “他们到底还是对白泽动手了。”这一声叹息来自于木槿。 白泽和罗莲离开前她和墨翎根据当时的时局做了多方面的猜测和准备,她当时是多么希望这一切都用不上,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防范于未然。 “意料之中。”墨翎却是半点也不惊讶,说话间直接一拉木槿让她坐在了他的怀中。 木槿也没推却,就那么顺着墨翎的动作坐在了他的腿上,靠在了他的怀中。 而墨翎的这一句意料之中即便很是平淡,木槿却依旧感觉到了他作为一个保家卫国的的武将的心凉。 她是后来者,所做之事出发点都是为自己。 而墨翎则不然。 他是土生土长的辰国人,即便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守护淮南王府,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守护了辰国边疆七年之余,为辰国百姓以及辰国将士,那是尽心尽力。 2255:太低估北堂骁 然最后的结果却是功高盖主被帝王忌惮,以至于遭受到帝王的卸磨杀驴,而帝王自知不能一下子动了他,就先动起他的左膀右臂。 想着,木槿很是心疼的抬手抱紧了墨翎的脖颈,企图用这一个拥抱来温暖他。 墨翎没有拒绝木槿的拥抱,却亦开口道:“我无碍,早已看透。” 看透什么,不用多说,两人那都是心知肚明。 “他们还是太低估北堂骁了,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会乖乖就范的人,到了边关那可就是北堂骁的天下了,一个从未与之交过手的杨威怎么能抵得过骁勇善战狡猾无比的北堂骁,他们对白泽动了手,就是失了一员猛将,想要保住那从北堂骁手中赢得的三座城池那是完全不可能了,能保住边疆我们自己的城池就很不错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木槿不知道那帝王怎么就看不明白,看来是在这鄢陵城里待得太久,一双眼睛都被那权利给蒙蔽了。 “放北堂骁离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边关这一战必不可少。如今这样也好,白泽失踪,到时候战争败了也苛责不到他,罗叔叔也好推却责任不受连累,不然有白泽在的话,必然少不了一番苦战,到时候苦得依旧是那边关百姓。” “也是。”木槿觉得墨翎说得有道理,“但苦战还是少不了的,至少我们得保住属于我们自己的城池,还有我们苦心打下的临溪城可不能便宜了那北堂骁。” “不会丢的,毕竟我们接受良久,又是获胜方,那士气定不是萧国可比的。但如你所说,苦战终究还是少不了要有一场的。” 只要有战争就有死亡,这是避免不了的。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木槿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便是他们再探讨也是改变不了结局的,他们已经尽力维护和平了,要不然也不能再抓了北堂骁之后选择以他来换取和平,而不是继续征战。 “你觉得与卓青一起来鄢陵的这股势力是谁的人?” “北堂骁的,只有他会不管不顾,而其他人则是会等结果确定个八九不离十才会让人回来禀报。” “他这消息是送给谁?北堂燕吗?” “大概吧。”对于这,墨翎也不是很确定。 “原来也有你墨翎肯定不了的事。”墨翎话音刚落,忽然一道声音横插了进来,而这声调墨翎不用看人都能知道是谁。 因此墨翎当下黑了脸。 而木槿则是当下从墨翎的腿上站了起来,以她对风尧的了解,这人是肯定要闯进来的,重点是他也不是个没分寸的人,更不是一个没事找事做的人,话虽然说得欠扁了一点,但此刻出现在这里必定是有事。 而墨翎所想与木槿一般,所以也没去计较木槿的起身,但该不爽的还是不爽。 “让他进来。”不爽是不爽,却是开口让门外的南星放行。 “这就对了嘛。”风尧欠扁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而话落间直接推门而入,那一身妖娆的红衣还是那么的刺眼,还有那手中的骨扇,摇得那叫一个潇洒自得。 2256:给小家伙个面子 进了屋子之后直接寻了一张就近的椅子坐了下来,那姿态肆意的就跟在自家后院一样。 “新婚三日之内不要出现,否则不保证你安全出辰国,你是不是忘了?” 风尧一坐下,墨翎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 “我要是不来,我都担心我活不到那个时候。”风尧直接反怼了一句,满脸的一副好像我多想来似的嫌弃表情。 墨翎当下就被风尧这模样给直接噎住了。 看到墨翎吃瘪的模样,风尧别提多爽了,不过也就那么一时,因为下一秒墨翎直接就怼回来了。 “你活不活得到与我何干?慢走不送。” 这次被噎住的换成风尧了,不过依旧是一瞬,便再次开口,“怎么和你无关?你可是要保证我在辰国的安危的,这可是我两的交易,我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是你食言了,你墨翎好意思做一个说话没信用的人?” 风尧满脸我是为你好的模样。 “对你我很好意思。” “没想到堂堂翎将军竟……” “风尧,你是专程来跟墨翎抬杠的吗?”木槿觉得自己再不说话,这两人得吵到明早上。 怕是说出来谁也不相信,这两人会幼稚到这般程度。 “给小家伙个面子。”当然不是来抬杠的,所以风尧直接顺着木槿递的梯子下了。 墨翎没吱声,算是以沉默来表达就此揭过。 “说正事,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是来耍嘴皮子的,你要相信,我绝对会是第一个踢你出去的人。” 木槿再一次开了口,算是把事情带入正轨。 风尧也不是真的来抬杠的,在木槿说完之后,当下便道:“刚刚一来就听你说什么与卓青一起来鄢陵的这股势力是谁,这个卓青是不是从边疆回来的?” “是。”接话的是墨翎,半点不隐瞒,说完之后接着道,“白泽在边疆失踪了,失踪的那一夜卓青就回来了,而其他的人则是慢了几日,不过有一股势力和他一同回来,我猜测可能是北堂骁,毕竟他做事的风格在这。” “是北堂骁的人,我可以肯定,我的人也回来了。”说到这风尧挑了一下眉,颇有几分自得,因为墨翎没察觉到他的人啊,“不过我的人盯着的是北堂骁,没有盯着白泽。” 目标不同,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彼此。 “当然,也顺便得知了一下白泽的消息。”虽目标不同,但不代表发生的事不知道啊,“不过看你现在这样,想来那白泽不会有事,如此那北堂骁该是要栽了。” 这一趟过来的结果,风尧表示还是很满意的。 “对了,他既然派人回来,那定是去寻北堂燕的,不然还能寻谁?便是最终目的不是北堂燕,也一定会寻北堂燕,所以想要知道别的目标,只要盯紧北堂燕就行了。” 虽说墨翎对北堂骁有一定的了解,但那了解程度定是不会及这在同一个地方还是兄弟的风尧程度深的。 而现在他们可是同盟,没有坑他的道理。 “边关要起征战。”墨翎没接风尧的话,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2257:是你离开的好时机 “何意?”风尧觉得墨翎不会这么平白无故的来这么一句。 “是你离开的好时机。”墨翎的这一句比刚刚的那一句更突然。 “你想如何?”风尧当下肃然了表情,没有半点嬉戏,离开是可以,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是我想要如何?而是你想要如何?北堂骁在边关起波澜,那萧国都城岂不是随你翻腾?”说到这墨翎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北堂骁既然在我边关挑起战争,他就必须付出代价。” 墨翎这是打算釜底抽薪,是个好主意,但是…… “我现在走不了,必须处理了北堂燕,否则她随时拖上我,我随时可能会暴露,那样你们也要跟着遭殃,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我知道,就是告诉你一声准备准备,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你就可以离开了,我这边只需要加快推动节奏就好,有些事是该结束了。” 是什么事,不用说,毕竟现在这朝廷上下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都是玩权谋的,如何不知? “好。”风尧当下沉声应了一声,随即道,“本是要来告知你白泽之事,现在看来是我多事,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这也是没留下的必要了,告辞。” 话落间,风尧直接起身离开,动作那叫一个利落。 有些人有些物不是不留念,而是他早已放弃了留念的资格,何必再去纠缠。 风尧这一走,墨翎当下转首对着木槿道:“有些事本来准备慢慢来的,现如今边关出了这样的事,是不允许我慢慢来了,否则又得有多少人白白受连累。” “我知道。”木槿表示理解,后又道,“等边关战事传来,我们是不是还要去战?对这我倒是不排斥,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是什么时局?” 为百姓而战,木槿不排斥,她就怕到时候他们会成为当权者争斗下的牺牲品。 “战事传来至少还要一个月左右,到时候该结束的差不多也要结束了。” “嗯。” “此事还早,不一定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我们现在主要的是解决好眼前的局,内乱也是很伤国之根本的。” “嗯。” “我们休息吧。”说着墨翎起身揽着木槿的腰就朝床榻而去。 “不去找墨苍冥吗?这是他家的事。”木槿表示不想让墨翎做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家的江山谁家自己守着去。 “不用,他也不一定不知道,最多迟几天,没什么影响,我要是去的话,说不定白泽会被秋后算账,毕竟帝王心难测,墨苍冥现在与我们一条战线,若是做了帝王,便是我也是猜不透他是不是会卸磨杀驴。不过至少比墨昱好一点,毕竟这是一场赌博,赢了固然是好,输了我们也只能寻他处求生。” “嗯。”木槿表示赞同。 “好了,不想那么多,我们才新婚,该操劳的是我们的幸福,而不是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说着墨翎直接就开始扒木槿衣服,木槿一个不甚直接被脱了外衣,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蹦离墨翎好几步,防备的看着墨翎道:“你干嘛?” 2258:我要姐姐 墨翎被木槿看得哭笑不得,当下道:“睡觉而已,你以为……” 墨翎这话说得木槿老脸一红,却依旧梗着脖子对墨翎道:“你前科太多……” 话落间,直接甩了鞋子,穿着里衣就那么跳上了榻,然后将锦被一裹,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见此,墨翎轻笑了一声,然后熄了灯去了外套上了榻。 而在他上榻的瞬间,那个刚刚还成球的人却是滚到了他的怀里搂住了他,对着他轻声道:“阿珩,一切都会好的。” 其实刚刚木槿也就是活跃一下气氛,她能感觉到墨翎那微弱的低迷气息,大概是为有这样不顾百姓的当权者感到悲哀,毕竟他是一个为国为民抛过头颅洒过热血的铁血将军。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然后将木槿紧紧的拥在怀中。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 翌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昨儿个早朝才发生了一件大事,百官觉得今儿个早朝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不止今儿个,最近几天应该都很消停。 而今儿个早朝的确消停,百官上奏的都是一些掀不起波澜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有插科打诨消磨时间的意思。 对此,帝王睁一只闭一只眼的配合着。 眼见着早朝过去了大半的时间,再略微扯扯就能下朝了,偌大的金銮殿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孩童的啼哭声。 “我要见姐姐……我要见姐姐……你这个骗子……骗子……” 此刻正直一个大臣参奏完毕等待帝王的指示,满大殿可以说是寂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因此这声清脆的孩童啼哭声那是要多响亮就多响亮。 刷刷刷,满大殿的朝臣包括那龙椅上的帝王纷纷朝着金銮殿的大门看去。 “你这个坏人……你这个骗子……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两道高大的身影以及一道幼小的身影在殿外阳光的照射下一步一步走进了殿内。 “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那道小小的身影被人抗在肩上扭动着身躯,哭闹个不停。 而那两道高大的身影,满身褴褛,一脸黑灰,头发更是与稻草一般枯竭,那模样说是乞丐窝里的乞丐都不为过。 但能上了金銮殿的又岂会是乞丐,然又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一副姿态来面圣,是活腻歪了吗? “臣刑飞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开口的是扛着小孩的那一个乞丐,话落间直接跪地对帝王行了个大礼,并将肩上的那个孩子也摁在了地上,尽管那个孩子还在吵着要姐姐。 “臣姚江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另一个乞丐几乎与刚刚的那一个乞丐一同跪地行礼。 而在这两人自报完家门之后,满堂哗然。 这两个人可是大理寺和刑部很有钱途的两个后生,至于仪表,虽说不及墨翎那万人空巷的龙凤之姿,却也是鄢陵城里青年才俊当中少有清朗之姿,怎么就变成现在这…… “骗子骗子……我要姐姐……姐姐……”小孩子依旧在哭闹。 2259:徐州又回来人了 “再吵就见不到你姐姐了,不吵就让你见,不听话小心大灰狼来把你拖走。” 上面的帝王还没说什么,下面刚行完礼的邢飞直接就恐吓起了被他按在地上给帝王行礼的小孩。 这话极其幼稚,但对那被按着的好似三岁小孩的娃娃倒是很管用,竟是一下子就禁住了声。 “大……大理寺……刑少卿……” “刑……刑部……姚侍郎……” 百官中有人不可置信的呢喃出声,因为他们实在无法将这个两个乞丐跟他们映像中的那两个清风朗月的青年才俊联系在一起。 这一呢喃也让其他官员终于反应过来这两个乞丐是谁了,这不就是去徐州查探徐州城城主之事的两个巡抚吗? 余成是去查鄢陵到灵州一路上官员的贪污案件的,后转战徐州城。 而这两位却是徐州城事件事发后,直接从鄢陵城派出去的两位。 有余成那满身是血在先,这两位一直不得音讯,众人还以为这两位凶多吉少了,却没想到竟然回来了,还是以这样狼狈的姿态,这要是让鄢陵城里的姑娘们看见,怕是以后谁也不想嫁给这两位了,简直就是太邋遢了。 不过比起余成那只剩半条命的样子,这两位只是模样邋遢了一点,这简直不要好太多。 等等,等等,他们关注错重点了。 这两位以这样的姿态回来是查到了什么了吗? 这个小孩……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哪来的孩子?”在众人疑惑间,帝王沉着眸子开了口。 这两个人的回来他是完全没有收到半点音讯,真的不知道是该赞叹他们保密性做的好,还是要气怒他们保密性做得太好。 不过就这两人此刻的模样,不要说他的人,怕是连他们自己的爹娘都认不出他们了吧。 “回陛下,这个小孩乃徐州城城主的幼子徐子轩,而他口中的姐姐则是上金銮殿告御状的徐岚。” 开口的是邢飞,几句话便交代了小孩子的身份。 而这身份一交代也就不需要解释为何邢飞会带着这个孩子上金銮殿了。 “姐姐,我要姐姐……”大概是听到了自己姐姐的名字,小孩子又吵闹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这孩子的吵闹声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事实真相,帝王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开口道:“大理寺卿。” “臣在。”大理寺卿立刻从百官的队伍里露出了身形。 “你亲自去大理寺,将关押在大理寺的那两个徐岚给朕押来金銮殿。” “是,臣遵旨。”大理寺卿当下领命,然后起身便朝金銮殿外而去。 “于数。” “奴才在。” “去让御林军调出一百人跟着大理寺卿去大理寺,务必将那两个女子给朕带来金銮殿。” 朝堂上没有秘密可言,帝王觉得大理寺卿去带人的这个空档,说不定邢飞与姚江回来的消息就走漏了,并且还带了个说是徐州城城主幼子的孩子,当下引得幕后黑手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两个人可是徐州城城主的直系家属。 2260:徐州又回来人了(2) “是。”于数领命当下就蹭蹭蹭的从侧面下了阶梯去吩咐去了。 “等人也需要一些时候,你二人先下去梳洗一番。”虽然能理解二人此刻的模样是为何,但这模样真的是伤眼睛。 “谢陛下,不过臣想先将臣查和刑少卿所查到的证据呈上,否则臣怕出了这金銮殿就无法再完好无损的带着证据进来。” 姚江这一开口当真是扎心了,却也同时在含沙射影着什么。 这里可是皇宫,除了帝王下令能对他们如何,谁还有那个胆子如何? 一想到有人在皇宫还敢对他的大臣下暗手,帝王当下就黑了脸色。 “什么证据,呈上来。” 帝王黑着脸再次开了口。 “是,陛下。”姚江应声,然后直接当众脱起了外衣。 这衣冠不整洁一片邋遢,本就是对帝王的不敬了,这还当众脱衣,是不是也太不将帝王给放在眼里了? 然,平日里张嘴就弹劾的御史,在此刻却愣是没吱声,虽然只剩下一个刘御史在朝。 不仅刘御史没出声,其他的官员也没出声,不但不出声,还都纷纷屏住了呼吸。 总觉得姚江这架势得拿出比余成带回来更让人震撼的东西。 特别是这姚江刚动,那邢飞也动了,只不过那邢飞不是脱外衣,而是脱下了脚上的鞋子,虽隔着一些距离,但众人总感觉闻到了一股熏大脑的酸臭味。 但此刻不是计较这的时候。 只见姚江将外套铺在了面前的空地上,然后趴在了上面一阵摸索,最后在某处将那本就褴褛的衣衫用力一撕,刺啦一声,本就勉强维持样貌的衣衫瞬间破碎,而从那破碎中掉出了一块与之很不相符的手帕,那手帕之白简直太过刺眼。 “请陛下给臣一盆清水。”姚江拿出东西后,又向帝王要了一盆清水,可见其是多么的谨慎。 而越是这样,百官就越心惊。 刑部和大理寺你都有一些特殊的传信方式,这是众所周知的,只不过很少见。 而此刻竟然是用上了这等手法,这到底是带回了什么? “请陛下给臣一盏点燃的油灯。”紧随姚江之后,扒拉着鞋子的邢飞也开了口。 “于数……”帝王没应声,却是对着刚刚从下面上来的于数喊了一声。 “奴才遵命。”于数当下应了一声,然后又蹭蹭蹭地从一侧下了台阶去吩咐下面的太监去办理了。 至于刚刚还哭闹的那个孩子,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吓着了,竟是就那么坐在地上不喊不叫了。 不过此时此刻,这个孩子不是重点,重点是姚江从衣服缝里取出的一方白色丝帕和邢飞从鞋子里面取出的一方白色丝帕。 两人全身上下没一处完好的,说是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都不为过,然这两方丝帕却是白白净净齐齐整整,这真的是越看越心颤越看越心颤。 小太监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把姚江和邢飞要的一盆水和一盏油灯送了上来。 再然后便见姚江将手中的帕子展开,然后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放入了水盆中,而邢飞则是就那么叠着趴在在点燃的油灯上方来回晃动。 2261:徐州又回来人了(3) 不过片刻间,无论是水中的那方帕子,还是火上的那方帕子,洁白中渗透出了黑色。 姚江的那一块放开了,可见是许多文字,只是不知道写的是什么,邢飞的那一块帕子没放开,不过眼尖的人觉得那上面可能画着的是地形图。 两人操作并没有多久,便将帕子从水中拿出,从火上移开,然后双手捧过头顶。 “臣在徐州发现了没有记载在案的铁矿山,山里面有人在挖掘开采,此乃臣画下的地形图与那里的人员分布。” 开口的是邢飞,而这一开口,帝王以及百官脑中直接炸其一方惊雷。 不记录在案的铁矿山?还有人员挖掘? 徐州是铁矿重地,发现者举报可获奖励,而不举报私自开采者那可是株连九族的罪,更不要说里面有大面积的人开采了,还人员分布,这妥妥地说明了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开采,这这这…… “臣核对了徐州每年兵器的上报量,并调查了徐州当地的出器量,臣发现近十年来实际出产的兵器量与交于朝廷的兵器量相差近十万,此乃臣查到的相关人员的资料以及兵器量相差的前后数据。” 邢飞的这一惊雷还未平定,姚江的开口又是一声惊雷,炸得帝王脑血都要倒流了,至于朝臣,那是恨不能都化为空气,因为他们已经能预测到帝王的怒气了。 “于数……” 一声于数中含着的隐忍预示着暴风雨已经在刮起的边缘。 于数那是一个呼吸都不敢耽搁,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下去,然后小心至极的取走了邢飞和姚江手上的两样物件,再然后蹭蹭蹭地上了台阶双手奉到了帝王的面前。 帝王一把接过,力道之大好似要将这两方手帕给碾成粉末。 而在看完两方手帕的过程中,帝王的手一直是在颤抖的。 “太子……哈哈……好一个太子……” 帝王突然开口大笑,带着无尽的讽刺和怒意。 “宣……给朕将太子宣来……看看他欲如何狡辩……” 啪地一下,帝王一巴掌用力拍在了龙椅的椅柄上,若不是那乃黄金所制,怕是此刻都要被帝王给拍碎了。 “奴才遵旨。”于数半点不敢怠慢的当下就从一侧下了阶梯去交代小太监去了。 …… 小太监到东宫的时候,太子正在书房里温书,整个人看上去甚是闲静。 来的依旧是上一次墨昱幽禁前来传旨的那个小太监。 小弯子见到小太监的时候,当下就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公公这是来作何?”小弯子态度很温和,要知道小弯子可是太子面前的第一太监,平日里没少人巴结他。 但这只是在其他人面前,而不是在传帝王旨意的太监面前。 小公公看了小弯子一眼,随即收敛了眼神眼观鼻鼻观心道:“陛下传旨,宣太子殿下去金銮殿。” 小弯子一见这小公公的样子,当下心又是一凛。 当下一边将人朝着墨昱的书房领一边套话道:“陛下寻太子殿下为何事?是不是朝堂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2262:徐州又回来人了(4) 说话间小弯子意图给小公公塞银子。 小公公直接给推了回去,并开口道:“小的只能告诉公公去徐州的人回来了,别的小的不懂。” 虽然现在说与待会儿太子自己去看没多大的时间差,但有些事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能随便议论的,所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必须门门清,否则也无法在殿前伺候。 一看小公公这样子,小弯子就知道套不出话了,并同时说明着这一次金銮殿上发生的事要比上一次更糟糕,就是不知道这针对的对象是不是他家主子了。 “殿下,前朝来人宣您去金銮殿。”小弯子一到墨昱的书房门外,便开口禀报道。 而早在小弯子开口前,墨昱已经在听到脚步声时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了那紧随小弯子而来的小公公。 奴才他不太能记住,但这个一传令就害得他被幽禁的奴才,他是一眼就记住了。 刹那间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进来吧。”在小弯子的声音落下之后,墨昱开口让人进来,声音甚是平稳,与平日里无异。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安。”小公公进来先行了一个礼,随即站直身子道,“陛下宣太子殿下去金銮殿。” 墨昱没应声,而是朝着小弯子看了一眼,小弯子对墨昱摇了摇头。 当下墨昱站起了身,道:“容本太子去换件衣裳再去觐见。” “陛下正等着殿下,还请太子殿下快些。” 小公公的话让墨昱微皱了一下眉头,却依旧道:“本太子去去就回,小公公稍等。” 话落间,墨昱走出了书房朝着自己的寝室而去,离去前再次看了小弯子一眼。 这一次小弯子没留下,而是当下麻溜的跟上了墨昱。 “怎么回事?”刚一到寝室,墨昱当下就朝着小弯子问出了口。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没听到什么风声,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但刚刚这小公公说去徐州的人回来了,除了这句,那小公公再也不肯说其他的,连银子都不肯收。” 小弯子噼里啪啦的直接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这话当下让墨昱微皱了眉头,随即直接一摆衣袖就出门了。 换衣服不过就是个询问的借口,明显事态很严重,他哪还有什么心思换衣服。 而那小公公见墨昱去了须臾便回来了,当下也不管那衣服到底换了与否,直接躬身在前领着人就速度的朝着金銮殿而去。 …… 墨昱跟着小公公到达金銮殿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百官亦不是帝王,而是那金銮殿中央的两个如乞丐一般的人和一个三岁的小儿。 先忽略那个三岁的小儿,就这两个乞丐一般的人到底是怎么进金銮殿的? 随后墨昱再一想那小公公说得徐州回来的人,莫不是就是这两位? 可这两人到底是谁? 墨昱带着这疑惑,一路步伐坚定的走到了金銮殿的前方,然后对着上方的帝王行礼道:“儿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实这段时间够姚江和邢飞去梳洗了,然不知道是不是帝王气忘了,在让人去宣墨昱的时候没再提这事,而那两人自己亦没提。 2263:徐州又回来人了(5) 所以此刻…… “还万岁?朕怕被你气得百岁都活不到。” 墨昱刚行完礼,帝王一句讽刺至极的话就这么砸了下来,再然后…… “你看看,你都将朕的臣子给逼成了什么样?你可真是朕的好太子……” 帝王的一句臣子,告诉了墨昱那两个乞丐就是他所想的那般,毕竟这满金銮殿也找不出第三个这样的人了,满朝堂的人哪一个不是发冠正束衣衫整齐。 “陛下,儿臣不知做了何事惹怒了陛下,又是做了何事逼了大臣?”墨昱满脸的无辜和淡然。 “呵……”见墨昱这样,帝王当下一声冷笑。 “你问朕?你还问朕?该朕问你才是,朕的好太子……” 话落间帝王直接将手中的两方帕子朝着下方丢了下去,奈何帕子太轻,只飘下了几层台阶便落了下去。 见状,于数当下蹭蹭蹭地走到落帕子的地方捡了起来,然后再蹭蹭蹭地朝着跪在金銮殿中央的墨昱走了过去。 见到于数递过来的帕子,墨昱当下接了过去。 先打开的是一张地形图,一看就是山峦跌撞,再然后就是上面标示的驻扎的人,还有写着铁矿等字样,对这一张墨昱没看出什么名堂,只觉得是一张铁矿地形图。 看完之后,墨昱又去打开了另一张,先看之时没什么表情,随着时间的转移,墨昱面上出现了震惊惊愣以及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全部被看完之后,墨昱则是抬眸看向了上方的帝王,道:“儿臣不明白陛下给儿臣看这为何意?” “呵……”帝王再次冷笑,随即道,“太子,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又何必装傻。你贵为太子便是下一任储君,这么些年哪怕你身体不适,朕也从未动过废弃你的念头,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等不及?私吞铁矿谎报兵器数量,太子你说你到底想要如何?” 说到最后,帝王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恨铁不成钢。 墨昱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墨昱之所以在看到名单震惊,是在震惊那谎报的兵器数量,另外,那上面的一些名单至少一半是他手下的人,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和这徐州兵器扯上关系的? 他真的什么都没做,难道真的是帝师坑害了他? 但帝师坑害他对帝师又有什么好处? 所以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在陷害他? 一时间墨昱甚是迷茫。 虽然对帝师有所怀疑,且那户部李郎中的事也给了他查清楚的契机,奈何他还没等到查清,便变成现在这样了。 “陛下,儿臣冤枉……”墨昱此刻唯一能说的就只有这一句话了。 “呵……”帝王再一次冷笑,“你冤枉?上一次余成带了证据回来,你说冤枉,要知道那内容已经被大理寺核实了一半了。现在邢飞和姚江搞成这副模样带回来的证据,你还说冤枉,朕就问你,你到底要什么样的证据摆在你面前你才不说你冤枉?” 说到这帝王深沉了吸了一口气,带着满目的悲哀,“太子,朕到底哪里不让你满意了,你竟是备着朕做下这些事,难道你就这么等不及要取代朕吗?朕是你父皇……” 2264:活着受罪 最后那一句帝王几乎是用吼的。 而就在这时,护送大理寺卿一路去大理寺的御林军快速进了金銮殿。 “禀告陛下,押解犯人来皇宫途中,一个姑娘刺杀了另一个姑娘,并重伤御林军逃跑了。” 这人一看就是赶着过来报信的,身上的血渍还在,明显可见是经历过一番血战的。 “跑得是哪一个?”帝王深呼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来人顿了一下这才道:“是太子殿下从穆府抓回来的那一位姑娘。” “怎么可能?”墨昱当下一愣,这是说他抓的那一个是假的了,那么他该是何居心?“你们会不会认错了,那两位姑娘可是长得一模一样?” “回太子殿下,小的不会认错,大理寺卿一直对两人做了区分,给两人的衣衫头饰都是不同的颜色。” “这都可以换的。”墨昱还企图狡辩。 “换?”帝王冷哼出声,“你当朕的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陛下,这位是那徐小姐的胞弟,他认得自己的姐姐,可以让他去辨认。”邢飞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开什么玩笑,一个三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开口讥讽的依旧是墨昱。 “太子殿下,血浓于情的亲情是其他的东西无法代替的,且孩子虽小,但却是知道自己的姐姐身上有哪些特点的。那个姑娘既然能只身从那满是虎狼的徐州逃出来为自己的爹娘伸冤,又怎么会没有嘱咐好自己的胞弟该如何与她相认呢?” 反驳完墨昱之后,邢飞当下对着身侧的徐子轩道:“告诉哥哥你姐姐身上有哪些特征,你说出来,哥哥就带你去见你姐姐。” “真的可以见到姐姐吗?你不能再骗我?”小孩子带着点期待又带着点警惕。 “不骗你。”邢飞再次保证。 “这里,姐姐这里有一朵漂亮的花,紫色的……”徐子轩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左边胳膊上比划着,怕别人不知道,还比划了好几遍好几遍,“紫色的花……紫色的花……”并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 “太子还有什么想说的?是真是假待会儿一求证便知。”帝王坐在那里等着墨昱最后的挣扎。 “我……”一时间墨昱竟然发觉自己无从辩解了。 而到了这个地步,真假徐岚之事其实对墨昱已经影响不大了,便是证实了假徐岚是他的人,也只能说明他想要陷害木槿和穆家罢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一切只因为徐州之事的种种证据已足以治太子一个死罪。 “私瞒铁矿谎报兵器数量,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治罪,臣恳请陛下秉公处理。” 墨昱一时失声,看了许久戏的大臣这个时候该揣测着圣意站出来了。 这第一个站出来的必须是秦玖,中秋宴上的事他可还记着呢,这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当然,他也不算是私心,就帝王的态度明显的是要处置墨昱,只不过可能不会是死罪,要不然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早拉出去斩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该是难逃,且比起死罪,他也更喜欢墨昱活着受罪。 2265:罢朝三日 “秦玖……”秦玖这一开口,墨昱当下就怒吼了过去,说不出是为什么,只下意识的就怒喊了出来,这一刻墨昱的样子像极了孤傲奋战的狼。 吼完秦玖之后他朝着百官看去,平日里为他马首是瞻的那些个官员竟是在这个时候闪躲他的眸光,他这算是大势已去吗? “臣恳请陛下秉公处理。” “臣恳请陛下秉公处理。” “臣恳请陛下秉公处理。” 如此好的一个拉太子下台的机会,二皇子党又怎么可能放过,当下纷纷站了出来附和秦玖的话。 一个接一个,呼啦啦一下子站出了大半个朝堂的官员。 再然后剩下的那一些也缴械投降,开始跟着附议。 一时间,满朝堂都是声讨墨昱的声音。 四面八方砸过来的声音,砸得墨昱脑袋嗡嗡嗡的疼,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被满世界给抛弃了,最后也不知道是绝望的还是气怒的,就那么在满声的讨伐声中吐血晕倒了。 这个时候一波声讨声刚刚好结束,随着墨昱的晕倒,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等待着帝王最后的判定。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帝王开了口,“太子从出生身子就不好,这么些年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性子被养得偏激一些也能理解,但犯下如此大事决不可轻饶,否则人人效仿,朕就不用治天下了。” 帝王这话算是奠定了要治太子的罪。 “而死罪对太子来说乃是一种解脱,这可违背了朕惩罚的初衷。既犯下错误就该好好反省。从今日起,废黜太子封号,令其带领其后院一干妃嫔去皇陵守陵,给朕对着列祖列宗好好反省直至身死。” 皇陵那地方让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去守着,的确是活着比死了难受多了,因此,帝王这处置无人不满意。 “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是秦玖起了一个头。 再然后下面便是一片的跪地行礼声,“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兵部尚书。”待行礼声落下后,帝王再次开了口。 “臣在。”兵部尚书站了出来。 “这事就由你调派军队去办理,必须完好无损的将太子及他后院一干妃嫔送至皇陵,并告知皇陵的守陵军,让太子每日三令五申的去皇陵向列祖列宗反省。两个时辰内太子必须离开鄢陵城。” “臣遵旨。”兵部尚书当下领命。 “太子乃朕之子,未能教好太子,朕亦难辞其咎,罢朝三日,朕需好好对着列祖列宗反省反省。” 丢下这最后的话,帝王直接甩袖离开了金銮殿,带着满身的悲哀。 顿时间朝堂一片哗然。 太子的去向帝王处理了,但是邢飞带回来的这个小家伙…… 眼见着帝王走了,邢飞飞速的去拦住了于数。 此刻的邢飞与乞丐一般,满朝文武那是恨不能避得远一点。 不过这一位可是刚刚立了功了,虽然帝王没有表率,那只是因为帝王处在太子大逆不道的哀伤中,等帝王从这哀伤中出来,余下的那些个人得该罚罚该赏赏。 2266:姐弟相见 不过这一位可是刚刚立了功了,虽然帝王没有表率,那只是因为帝王处在太子大逆不道的哀伤中,等帝王从这哀伤中出来,余下的那些个人得该罚罚该赏赏。 “于公公,你看这孩子陛下都没说怎么处理,你是不是能帮着问问?” 邢飞是满身污垢,但这可是功臣,作为帝王的贴身太监,那可不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的。 “人是刑大人带来的,刑大人可先带回去照料,不是老奴不帮刑大人问,而是陛下如今这样,着实不适合问。不过要是陛下问起这孩子,老奴定提上两句在刑大人那里,如此,刑大人看可妥当?” 邢飞微微皱眉略微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不过最后还是开口道:“也只能如此办了,若是陛下问起,还请于公公帮本大人提上两句。” “一定。”于数这刚应承完便去吩咐小太监先将太子给送回东宫,毕竟要送走,还得稍微收拾一下,就这么送走可不妥,主要是不能就这么将人给扔在金銮殿上不管,虽然现在是废了太子名号,但帝王心难测,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在别的地方他是管不着了,现如今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可不能不管。 见于数去忙了,邢飞直接拎起徐子轩转身就朝金銮殿外而去。 他这一声乞丐装,愣是让百官退避三舍的给他让出了一条大道。 与邢飞一起的姚江抬手将自己的袖子在自己的鼻子下嗅了嗅,当下连自己都对自己一身嫌弃,连忙跟随着邢飞后面一同朝着金銮殿外而去。 其实有许多官员想与这两位搭讪,奈何这两位此刻的姿态他们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近身。 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邢飞这刚拎着徐子轩出金銮殿的大门,便遇上了从外面而来的大理寺卿还有一个青衣女子。 当然,周身依旧少不了御林军的护送,毕竟走路上已经跑了一个。 “姐姐……姐姐……” 徐子轩一看见徐岚当下就高声大喊,还不停地扭动着身子。 对面的徐岚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因为徐子轩一身乌漆墨黑一时间没认出来,此刻听闻徐子轩这么一喊,当下就朝着这里奔跑了过来。 “小轩……” 跑得有些踉跄,明显的是腿部受伤了,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她奔过来的动作。 “姐姐……姐姐……”徐子轩扭动着身子重复的喊着。 邢飞表示看不下去这对姐弟,当下快速前行,一个大步要赶上徐岚几个步子,就那么快速的与徐岚相遇了,再然后手中的熊孩子直接就这么被人给夺走了。 “小轩……小轩……” 看了一眼自己空落的手,再看一眼那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姐弟两,邢飞默默地把手缩了回去,算了,人家姐弟见面,他就不当那个多余的了,不过人待会儿他得带走,否则不好向帝王交代。 就在姐弟两抱着相依恋间,大理寺卿也走到了邢飞的面前,当下道:“下朝了?” “嗯。” “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2267:后生可畏 “下官和姚江呈上了带回来的关于隐瞒铁矿私自开采和谎报历年来徐州上交兵器数据谎报的证据,然后陛下召见了太子,深明大义的与太子进行一番对证,最后陛下剥夺了太子的封号,命其带着一干妃嫔去守皇陵直至身死,并让太子三令五申的向列祖列宗反省自己的罪责。陛下已吩咐了兵部尚书,让其派遣人两个时辰内将太子送出鄢陵城。而这些太子都没来得及听便吐血昏迷了,只为朝臣全部上奏让陛下严惩太子。陛下则罢朝三日,曰自省。” 邢飞这算是几句话将大理寺卿离开后的情形讲述给了大理寺卿听。 听完之后的大理寺抬手半点不嫌弃邢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你立下大功了,陛下缓过神之后定会重赏于你,不错,后生可畏。” 便是大理寺没看到邢飞与姚江带回了什么证据,但对比上一次太子只是幽禁,明显这一次要严重的多,且邢飞字里行间也已经透露出了所带回的证据。 “大人谬赞,全托大人悉心教导。” 大理寺卿笑了笑,没继续言语这个话题,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面上还是不要扯破的好。 一个寒门出身的小子爬到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且这么些日子就挖出了这般深的东西,若说背后无人那是定不可能的,至于是谁,与他就无关了,只要不来伤害他就行了。 而他也老了,大理寺卿这个位置迟早是要退下去的,要是能被这么一个有能力的接受,那也是一件喜事,且也几乎成了注定的事,所以他何必去得罪下一任大理寺卿。 “现在大概是不适宜见陛下,不过我还得去禀报一声,毕竟人是陛下让我带来的。” “如此,下官就与大人一同去吧,正好这孩子的去处,陛下也未安排。”邢飞本来是准备将人直接带回去,然后再等消息的。 现在眼前有这么好的机会解决问题,他不抓着倒显得有些傻了。 “那就一起吧。” 大理寺卿倒也没推迟。 说着抬脚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邢飞亦是,不过在离开前则是对着那拥抱的姐弟道:“劳烦徐姑娘带着令弟一起跟着。” 倒不是邢飞没眼见的让人家一个受伤的姑娘自己抱着弟弟,只是那姐弟两紧拥抱的姿势实在是让人不忍心分开他们。 “徐岚谢过大人带回家弟,待事情平定,徐岚定亲自上门感谢大人。”对邢飞,徐岚甚是感激,要不是抱着弟弟不便,都要跪下来了。 “姑娘无需如此,本官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更何况本官也非无所图,办好差事自有好处,姑娘就无须放在心上了。” 丢下这么两句,邢飞便转身朝着大理寺卿离开的方向而去。 徐岚见此,紧了紧抱着徐子轩的手,当下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至于与邢飞共患难回来的姚江,因为没有孩子的拖累,出了金銮殿的门就直接速度的朝着宫外而去了。 这满身的味道,他真的是受够了啊…… …… 2268:一个时辰后出宫 太子是被抬回东宫的,一起过来的还有太医。 对于太子竖着离开横着回来,这些年也不是没有过,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恐慌。 不过动静之大,足以让太子妃拎着裙摆过来关心了。 然太子妃一句话还没说,却直接被于数的话给镇住了。 “太子妃娘娘,徐州城事件已有了结果,私瞒铁矿并私自开采,谎报近年来的铁器上交朝廷的数量,为此,太子殿下已被剥夺太子称号,陛下更令太子殿下带着各位娘娘一起去守皇陵,直至太子殿下身死。两个时辰内太子妃娘娘和太子殿西以及众位娘娘将会被兵部尚书大人给送出鄢陵城,因此太子妃娘娘最多只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收拾,还请太子妃娘娘快些通知其他娘娘。关于惩罚太子殿下由于昏迷还未得知,而太子殿下何时醒来奴才亦无从得知,所以待太子殿下醒来以后,还望太子妃娘娘告知。奴才言尽于此,还要去陛下面前当差,太子妃娘娘自便。” 墨昱已被剥夺称号,照理于数不需要对墨昱这般尊敬,还一口一个太子殿下一个一口太子妃娘娘。 不过于数能坐到这个位置就已证明了他的心胸。 墨昱和苏若若还没离开东宫,于数叫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也不差多叫这两个时辰,也算是全了墨昱和苏若若最后的尊严。 更何况墨昱再不济也是帝王之子,没瞧见陛下都罢朝三日自省了吗? 苏若若管不得于数在想什么,在听完于数的话之后,一边震惊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边感激着于数维护了她最后的尊严。 “多谢于公公告知,于公公慢走,本妃定会好好督促众人收拾行李。” 苏若若没哭没闹,用着太子妃的高傲维持着最后的平静。 于数看了苏若若一眼,带着点惋惜,道:“奴才所为乃奴才本分,奴才就不打扰太子妃娘娘了。” 话落间,于数转身便快速离开。 于数这般一走,苏若若当下脚步踉跄了一下,还是小桃红眼明手快的扶了苏若若一把。 “娘娘……”小桃红的这一声喊不自觉的带上了哭音,却又生生的忍着。 之前墨昱被幽禁却是在东宫之中,除了行动不便,吃穿用度那是一样都没变,所以哪怕墨昱是被幽禁了,并没有什么可让人担心的。 而墨昱说自己是冤枉的,一直在努力的想要证明。 本以为只是时间问题,却不想老天开了一个大玩笑,直接就来了这么一个结局,毫无征兆。 而事情已经成局,便是要改变也绝非她所能为。 沉默了片刻,苏若若深呼了一口气,道:“去通知各宫娘娘收拾几身换洗衣物,一个时辰后会有人过来送我们出宫去皇陵。你通知了便是,其余的什么都不用管。再然后你去我宫中帮我也收拾几件衣物,挑素净一点的,至于首饰也挑几样素净的,不要宫中打造的,拿那些我娘给我送来的,不用多拿,拿了也会被扣下。我在这里陪会儿太子殿下。” 2269:通知各宫 小桃红有些不放心苏若若,但苏若若却是已经推开她朝着太子的寝宫跨去。 对此,小桃红不得不领命,“是,娘娘。” 话落间便开始去各宫通知了。 太子的嫔妃也不多,因为身子的缘故这么些年本就只有一个太子妃两个良娣,而后和亲娶了个北堂燕,还有一个则是因为好让月舜帮他治病纳了一个月家的女子月芽。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等级,小桃红那是哪个近就先去通知哪一个。 最近的事从前方便服侍墨昱的两个良娣,小桃红丢了话转身就走,那两个良娣先是一愣,随即当即嚎啕大哭了起来,小桃红听见只做没听见,自己走自己的。 再然后便是今年刚纳的那个月芽,一直被墨昱很宠爱的那个。 为此,小桃红却是一直看她不顺眼,奈何太子妃不让她找麻烦,今儿个虽然她家太子妃也逃不了责罚,但不代表她不能趁机出一口恶气。 “太子殿下因为徐州事件获罪了,于公公让大家都收拾收拾去守皇陵,月良娣快些收拾吧,一个时辰后出发。良娣动作最好快些,也莫要带多少钱财,皇陵那地方可用不着。” 小桃红的话直接让月芽傻在了那,她不知道什么获罪什么收拾的,她就只听到了三个字,守皇陵。 “什么守皇陵?”月芽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 见月芽这模样,小桃红心里舒适极了。 “就是守皇陵,太子殿下犯事了,陛下命殿下带着各位娘娘去守皇陵。对了,殿下的封号也被剥夺了,以后奴婢大概不能再叫良娣为良娣了。” 大概是小桃红再次开口的话给了月芽确认,当下月芽直接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一张脸上涌上的满是绝望。 看到月芽的模样,小桃红脸上当下闪过不屑,果真是跟她家娘娘没办法比。 冷哼了一声,小桃红转身就走。 而那月芽则是就那么瘫坐在地上接受着这个噩耗。 作为太子心尖上的宠,月芽完全无法适应这突然的巨变,她这才享受荣华富贵多久,就要去守皇陵,那地方……那地方…… 最淡定的大概就是北堂燕了。 为了方便自己做事,所以北堂燕的宫殿离墨昱那比起其他几个良娣算是最远的了。 而北堂燕一向喜欢掌控主动性。 小桃红没来之前她就已经收到消息了,不过半点没慌张,就是有些懊恼。 她昨晚上该去找帝师谈谈条件的,哪里曾想今儿个突然发生这等始料不及的巨变。 不过没事,她可以去,不过就是麻烦了一点,她得先弄清楚皇陵离这多远。 另外,太子是落难了,却并不代表与太子密切相关的帝师府会一点儿不被波及,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燕妃娘娘,太子殿下犯事了,被陛下罚去看守皇陵,燕妃娘娘快些收拾,一个时辰后我们就得离开。” 小桃红同样看北堂燕不顺眼,但莫名的站在北堂燕面前有那么些气短,总觉得北堂燕看她的那双眼睛有些渗人。 2270:再说一遍 “知道了。”北堂燕很是不在意的应了一声。 撇开事先知道这一说,本来她就不是依附墨昱而活,所以没什么好慌张的。 北堂燕此刻的反应完全在小桃红的预料之外,因此当下有些愣神的成了小桃红。 “燕妃娘娘没什么要说的吗?”小桃红没忍住试探出口。 “说什么?”北堂燕微微挑了挑眉,“结局已定谁能改变?本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太子殿下自然就得随太子殿下同甘共苦。” 北堂燕此刻的模样更是让小桃红不得劲,只见她还想要说什么,北堂燕却是不给她机会了。 “巧莹,送客。” “是,娘娘。”苏莹莹当下应声。 见此,小桃红当下直接转身离开,不然还真等着被人撵走吗? 这北堂燕的反应太奇怪,她得回去告诉娘娘。 小桃红识相的走了,苏莹莹也就不用送了。 而北堂燕怕苏莹莹时不时的犯抽,所以殿内伺候的一般都只有苏莹莹一人。 此刻见苏莹莹有些呆呆的模样,北堂燕当下道:“怎么,你的太子哥哥倒霉了,你不开心?你不一直盼着他倒霉吗?现在如你所愿了,你不该开心吗?” 闻言,苏莹莹有些机械的转眸看向北堂燕,道:“墨昱要去守皇陵?” 像是不确定是的,苏莹莹再次确认的看向北堂燕。 “没错,守皇陵。”北堂燕丢下一句转身便进了内室,她得收拾几样傍身的东西,银子很重要,不过得藏好,不然会被搜刮,这里面的道道她可是很了解的。 “呵呵……哈哈……哈哈……” 北堂燕这一转身,身后的苏莹莹终于从那震惊与不可置信中清醒了过来,当下疯狂的大笑了起来,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 除了在朝的百官,东宫算是获知消息最快的了,毕竟是于数亲自来告知的。 接下来得知的就是后宫的那些个嫔妃了。 毕竟废太子那可是大事,这么轰动的事帝王后宫怎么能不得知。 而墨昱被这么一废除,多年来一直压着叶贵妃一头的皇后苏萱顿时间就矮了那么一截,后宫众嫔妃纷纷猜测,这后宫势力是不是要来一次大洗牌了。 消息传到皇后那的时候,皇后正在喝茶。 来送消息的事专门给皇后做线人的小太监。 “禀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被陛下废黜太子封号发配去看守皇陵……” 小太监这才说完第一句话,皇后端在手中的杯盏就啪地一下摔落在了地上,摔得那叫一个粉碎,那叫一个响亮。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皇后用另一只手压住刚刚因为颤抖而摔落茶杯的那只手,故作镇定的问道。 小太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道:“太子殿下被陛下废黜了太子封号,并被发配去看守皇陵直至身死。” 这一次小太监多说了几个字,所谓的直至身死,就是一辈子去守皇陵,当然,一个人的一辈子有多长,在自己受不了的情况下那还是可以自己控制的。 2271:关心关心皇后 这一次皇后没有让小太监重复,而是猛地站起来直接伸手扯住了小太监胸前的衣襟,“你听错了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 这般模样的皇后可谓是仪态尽失。 小太监动都没敢动,亦没有开口回应,他一早就猜到皇后不能接受,所以也做好了被发作的准备,特别是这个时候的皇后一点儿不能再受刺激,他可不会傻得开口激怒,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果然,皇后晃动了小太监好一会儿,见小太监愣是不吱声,就知道消息是真的,当下直接一撒手将小太监给甩了出去。 被甩出去的小太监亦没吱一声,而是就着那个位置当下跪好,可谓是不着痕迹的离皇后远了一点。 “娘娘,你冷静一点,便是此事是真的,陛下也只发作了太子殿下,未曾发作于娘娘,说明此事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 皇后的贴身嬷嬷杨嬷嬷一把扶住了皇后,将她拉着坐到了位置上,并开口安抚道。 “真的吗?嬷嬷……”皇后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拽着杨嬷嬷的手问道,话语里带着期待与小心翼翼。 “真的,娘娘。”杨嬷嬷安抚了皇后一声,随即看向地上跪着的那个小太监道,“太子殿下现在如何了?陛下可曾发作帝师府?” “回嬷嬷,太子殿下昏迷了,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被废了封号发配去守皇陵的事,帝师府那里,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小太监如实禀报道。 “娘娘,你听见了没有?帝师府那里也没事,说明此事就更有转旋的余地了,娘娘此刻要做的应该是稳住,可不能受了牵连,这样才好照拂太子殿下。娘娘还有帝师大人,娘娘可让人去给帝师大人送信,看看如何做?帝师大人不可能会就这么眼看着太子殿下出事的。现在太子殿下要被发配去守皇陵定是改变不了的了,娘娘该趁着现在先去看看太子殿下,并未殿下打点打点。太子殿下虽然被废了,但娘娘您还是皇后,您可以护着殿下少受些罪。” 杨嬷嬷这一番说辞下来,刚刚还有些慌乱的皇后莫名的就镇定了。 是了,太子被废了,但她这个皇后可还没有,帝师府还在那立着,她怕什么。 这么想着,皇后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板。 “行了,你下去吧,相关事宜必须密切注意着,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来禀报本宫。”皇后开口对着小太监吩咐道,整个人极其镇定,好似刚刚那个手抖摔了杯子的人不是她一般。 “是,皇后娘娘。”小太监领命退了出去。 “走,换身衣服去见皇儿去。”皇后边说边起身朝着内殿而去。 “是,娘娘。”杨嬷嬷当下上前伸手给皇后搭手,然后就那么扶着皇后朝着内殿而去。 皇后这边有专门人送前朝的消息,叶贵妃那里也同样有。 不过这风波刮不到叶贵妃身上,所以叶贵妃很淡定的听完了小太监所有的汇报。 听完之后,叶贵妃只冷冷一笑,随即当下起身对着贴身的乔嬷嬷道:“走,发生了如此大事,陪本妃去好好关心关心皇后娘娘。” 2272:用不着你们奔丧 这么好一个落皇后面子的机会,叶贵妃怎么会放过。 她与皇后素来不和,所以一有机会踩对方那都是狠狠地踩,谁还谈什么以后,她们注定要都一辈子,谁不想自己的儿子登上高位,谁叫帝王膝下就她们两人的孩子最有竞争力了。 太子怎样? 她早就说了,便是封了太子也是有那被废的一天的。 “是,娘娘。”乔嬷嬷当下领命,后抬脚跟上了率先离开的叶贵妃的步伐。 …… 当皇后换好宫装气势昂然的准备去看望墨昱之时,直接被叶贵妃给堵在了她芸萱殿的宫殿门口。 再见到叶贵妃的瞬间,皇后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本宫要去看太子,没时间招待叶妹妹,叶妹妹请便。” 不用想皇后都能知道叶贵妃此行的目的,所以皇后直接抢了话语权,下了逐客令,然后绕开叶贵妃就欲离开。 然叶贵妃既然来了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 当下直接转身跟在了皇后的身边,并道:“本妃这不是怕姐姐伤心难过特来安慰么,如今见姐姐无事,妹妹这心里就舒服多了。本妃也准备去看看太子,毕竟是本妃看着长大的孩子,此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本妃如何能在他离开之前不见上一面。皇后姐姐不介意妹妹同行吧!” 介意吗? 皇后很介意,这叶贵妃一看就是来看笑话的,她怎么个不介意。 可是叶贵妃这理由她要怎么反驳? 便是能反驳了,她这芸萱殿她能拦着,可那东宫,她一个要看晚辈的长辈她又能如何拦着? 闹起来也只不过是徒增是非罢了。 “腿长在叶妹妹自己身上,本宫如何能管得了叶妹妹去哪?” 阻止是阻止不了的,但不妨碍皇后刺上一句。 话落间,皇后直接抬脚就走,完全没有半点要等叶贵妃的意思。 对此,叶贵妃完全不在意,她损皇后的机会大把的有,不差这一句。 当下也不言语,直接甩了衣袖就跟上了皇后的步伐。 皇后大概是怕被叶贵妃搭话,走得速度极快,完全不似平日里那一步要走好几个呼吸的步伐,此刻的步伐那是恨不能一个呼吸走好几步。 见此,叶贵妃嘴角弯起了一抹冷艳的弧度,她也没急着追皇后,而是用着自己正常的速度。 急什么?皇后她就是飞起来也绝对逃不过她叶涵的这一顿损。 皇后在进东宫之前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下,没见着叶贵妃的身影,当下满意极了,不免跨入东宫的脚步轻快了几声。 然在走到墨昱的寝宫,听到那震天的哭声的时候,当下黑了脸。 顿时,慢下来没多一会的脚步又快了起来,可以说三步并两步的就进了墨昱寝宫的主殿,在见到那瘫坐在地上哭的两名宫装女子的时候,当即呵斥出声。 “哭什么哭,本宫还健在,用不着你们这么奔丧。” 也就是怒极,不然皇后也说不出这等话,毕竟太子还在昏迷中,这哭得就跟太子死了似的,这事她怎么容忍。 2273:皇后出手 而那两个女子在看见皇后的时候,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样,不但没停止哭泣,还哭着爬了过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命啊……妾身不要去那皇陵……不要……” “妾身也不要去……不要去……皇后娘娘救命……” 这两个女子就是伴随太子多年的两个良娣李良娣和姜良娣,她们对着太子妃恳求了许久,却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此刻见到皇后下意识的就那么求了…… “奴婢(奴才)叩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周遭的太监宫女趁着这两个良娣喘息的瞬间纷纷跪下给皇后行礼。 要知道被废的只是太子,这里面可不包括皇后,这皇后可还是皇后。 “贱婢,能跟着昱儿享福怎么就不能跟着昱儿受苦……” 向太子的娘亲求情不跟着太子去受苦,这完全就是傻子干的事,然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却是已经迟了。 只见皇后一声怒斥之后,对着跪到她身前拽着她衣袍的两人就是一人一脚,随即更是道:“拖出去,一人二十大板,别打死了,本宫还要留着她们陪本宫的皇儿去守皇陵呢。” “是。”执行的小太监当下应声,然后上来就拖人。 这阵仗吓得两个良娣立刻大声哭喊,“我错了娘娘,我错了,皇后娘娘,饶了妾身吧……饶了妾身吧……妾身去……去……” 然而一切都迟了。 两个嚎啕大叫的人被拖了出去,大殿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殿内是安静了,然殿外却是响起了比刚刚更大声的嚎叫声,但那已经与殿内人无关了。 月芽作为良娣虽绝望却也知道事情没有转旋之地了,便来这里看看墨昱顺便求助一下太子妃。 她也想求太子妃的,但忍住了,她也想求皇后的,但忍住了,如今她庆幸自己忍住了,因为求了之后除了受伤什么都不会改变。 “你呢,可愿意陪我儿去守皇陵?”月芽刚刚这么想着,皇后便走到了她的跟前,开口便问。 “妾身愿意。”月芽没多说,说什么在这个时候都显得苍白。 而皇后也不管月芽是否真心,在听到她这话之后,冷哼了一声,然后继续朝内殿而去。 刚进内殿,便与从内殿听到声音出来的苏若若遇了一个正着。 “参见母后,母后安康。”见到皇后,苏若若当下屈膝福身行了个礼。 见到苏若若这般雍容大气,没有半点慌张,皇后心情顿时舒畅极了,不愧是她苏家的女子。 “昱儿如何了,醒了没有?” 皇后亲自抬手扶起了苏若若,苏若若也就顺势反手扶住了皇后朝内殿而去。 “殿下还没醒,不过太医看过了,给开了一些药,说殿下是气急攻心,何时醒还要看殿下自己何时愿意醒来。” 听到苏若若这话,皇后顿时一阵心疼,她这儿子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这还是不知道自己被废被发配的情况下,要是知道的该如何? “昱儿醒来怕是受不了这打击,你可要多看顾些。” “臣妾省得,母后放心。” 2274:幸灾乐祸叶贵妃 闻言,皇后轻拍了拍苏若若的手,然后低声道:“别怕,好好照顾昱儿,也告诉昱儿,还有母后和他外公,不会就这么看着他守皇陵的。” “臣妾明白。”苏若若低声应了一声。 “明白就好,陪母后去看看昱儿。” “好。” 交谈间两婆媳也可以说是姑侄就这么相携着手进了内殿去看望墨昱去了。 待皇后看望完墨昱由着苏若若送她出来时,外殿里叶贵妃已经喝上了茶。 本来看到墨昱昏迷不醒心情就甚是不好的皇后在见到此刻惬意喝茶的叶贵妃的时候,那怒火是蹭蹭蹭的一直升到头顶。 “叶涵……”当下直呼叶贵妃的闺名。 对此,叶贵妃半点儿不恼,慢悠悠的放下茶盏,并起身道:“皇后姐姐这是看完太子殿下了,妹妹我怕打扰姐姐和太子殿下话家常,就在这等着了,既然姐姐看完了,就该妹妹去看看了,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眼见着就要去守皇陵,妹妹无论如何都要在他离开前见一面,不然真的不知道下一次见面要到何时?” 叶贵妃这是句句说着关心的话,却是听着句句扎着皇后的心。 皇后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守皇陵三个字,还有什么叫不知道下一次何时再见,这是咒她儿子呢。 “昱儿还在昏迷中,需要静养,就不劳叶贵妃惦记了。” 这一句话,皇后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逐客的味道那是浓重至极。 “哎呦,看来这守皇陵对太子殿下的打击可真大,竟是还没醒,就这身子要如何去守皇陵啊!不过刚刚好那边很安静,很适合太子殿下静养。” 若说前一句是幸灾乐祸,那么后一句就可为落井下石了。 明知道去守皇陵是惩罚,还说什么安静适合静养,特别是墨昱还在昏迷中,这简直就是在扎皇后的心。 “叶涵……”皇后再一次没忍住盛怒,怒吼了一声叶贵妃的闺名。 “呵呵……”叶贵妃却是突然笑了,然后带着一种怀念感慨道,“这么些年,要不是皇后姐姐时不时的叫唤一下妹妹的闺名,妹妹都差点忘了自己的闺名是什么了……” 会有人忘记自己的闺名么? 怎么会。 所以,叶贵妃这又是在讽刺皇后了。 眼见着皇后被叶贵妃给气得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苏若若当下要开口试图调和,却还是被叶贵妃给抢了话。 “既然太子殿下还在昏迷,本妃这就不打扰了……” 好在叶贵妃的再次开口不再是什么气得皇后跳脚的话。 “不打扰皇后姐姐多看会儿儿子,省得以后没机会,毕竟陛下的圣旨乃是守皇陵直至身死……” 然在叶贵妃抬脚离开时落下的这句话后,众人方知叶贵妃不是突然善良了,只是大喘气了一下而已,且这句话虽然听着是事实,却是迄今为止对皇后来说最毒的一句话。 这一次皇后倒是没再盛怒的暴吼叶贵妃的名字,大概是和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了。 “叶妹妹慢走,走稳了。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些事儿说不准哪一天也能落到妹妹头上不是,妹妹可走稳了,千万别踩着什么崴了脚……” 2275:气皇后才是真的 皇后这话就差没明说,你别得意,说不定明儿个倒霉的就是你和你儿子了。 通常没明说的话,叶贵妃都自带滤镜。 “多谢皇后姐姐关心,妹妹我定会稳稳的走……” 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叶贵妃抬脚便向外而去。 看太子?她可没那闲心。 气皇后才是真的。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而这事是长久之事,所以现在适可而止就好,以后有的是时间,一下子将人气出毛病来了,可不好。 带着美好的心情,叶贵妃就那么踩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去了。 而站在原地的皇后愣是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住体内要爆发的怒火,然后对着苏若若道:“好生照顾着昱儿,你们走的时候本宫就不来送了。” “臣妾知道,定会照顾好殿下。” 皇后没再多说,伸手搭上杨嬷嬷的手抬脚离去了,她不能再待下去,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把这里给拆了。 皇儿已经倒下,她必须端正好仪态,不可让人找出错处,她的皇儿还需要她来挽救。 …… 废黜太子以及发配太子去守皇陵不仅震惊了后宫那也震惊了整个鄢陵城。 随着百官的离开,消息跟着传向了鄢陵城的各个角落。 帝师府 收到消息的苏韦当下自己先震惊了一把,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本来以为徐州城事件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拉锯,却不想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还是这般突然的结果。 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那铁矿图和兵器量的对比。 当下苏韦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去寻了苏博雄。 难得苏韦见到苏博雄的时候不是在练字,而是在院子里焚香煮茶。 “帝师。” 走到苏博雄的跟前,苏韦直接单膝跪地。 而苏博雄一见苏韦这样,当下心就突了一下,因为每一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苏韦都会下意识的如此。 不过苏博雄没表露出来,而是提壶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慢悠悠的开口道:“发生了何事?” “太子殿下被废黜封号,并发配去守皇陵。” 苏韦的话让苏博雄端着杯盏的手下意识的捏紧了,尽管他为了保全自己早就将所有证据都推向了墨昱,但却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明明昨日他还因为自己的人被查出有问题而担忧,并且他跟墨昱之间莫名的还产生了一场拉锯战,却不想这才刚刚开始就这么莫名的结束的。 这结束的简直太过突然了。 “明明之前墨昱还只是被幽禁,这怎么突然就落下了惩罚?” “去徐州的巡查刑部姚侍郎以及大理寺刑少卿回来了。” “怎么回事?”苏博雄啪地一下将杯盏放在了桌上,“不是让人做了吗?怎么还活着回来了?” “是让人动手了,但属下也不知为何这两人活着回来了。两人回来的时候满身脏污,与那乞丐无疑,还带回了一个小孩子,说是那徐州城城主的幼子。” “这是怎么回事?”苏博雄一下子有些暴躁了,并立刻想到一件事,“是他们带回来什么证据这才让帝王废黜了墨昱吗?他们带回来了什么?” 2276:给本帝师查 “未上报朝廷的铁矿山分布图以及历年来的兵器上交数量的虚假实证。” 啪地一下,苏博雄直接一挥手挥落了手边的茶盏,声音响亮至极,整个人更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墨昱被罢黜的消息远没有这个消息来得让他震惊。 “未上报朝廷的铁矿山分布图以及历年来的兵器上交数量的虚假实证。” 似是终于接受了事实,苏博雄脚步往后踉跄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是他多少年的心血,一直藏得好好的,到底是如何被发现了的,又是谁发现的。 一时间,苏博雄整个人就愣在了,一副不愿意相信事实的样子。 在呢喃了好一会儿之后,苏博雄双眸满是阴狠的看向苏韦,“你说是谁做的?” “刑部左侍郎姚江和大理寺少卿邢飞,证据是这两个人带回来的。” “查,给本帝师查,本帝师要这两个人的全部资料。”苏博雄完全没想到自己竟是栽在了这么两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手里。 “是。” 苏博雄深吸了几口气,才压抑住怒气,事情已成定局,他恼怒也没有用,特别是徐州城事件爆发后,那里定会成为帝王目光的重点所放处,他想要再动手脚本就有些难了,如今这损失虽然很肉痛,不过好在他在事发后的第一时间就转移了资金,并对开采出来的铁矿和瞒下的兵器做了妥善处理,损失也不算大。 而今,这事推在了墨昱的身上,可谓是终于得了一个结果,他这提着的心也算是能放下来了。 “帝王那边如何?” “陛下言自己教子无方,要罢朝三日自省。” “墨昱呢?” “太子殿下自金銮殿上昏迷后至今未醒,也不曾知道自己被罢黜了。传消息过来的大人说,当时朝堂上局势已成必然,无法开口替太子殿下求情,只能顺应众人一致要求惩罚太子。大人们问帝师接下来要怎么办?皇后娘娘那边也让人传信过来了,让帝师帮帮太子殿下。” “你是说墨昱还在昏迷中还不知道自己被废黜的事?” “是。” “他是在百官集体要求帝王给他治罪的时候昏倒的?” “是。” 苏韦的两个是让苏博雄眯了眯眼睛。 “帝王命墨昱何时出鄢陵城去守皇陵?” “两个时辰内,由兵部尚书调兵执行。” “让人好好盯着,墨昱那边一出皇宫就来告诉本帝师,另外,密切注意墨昱是否苏醒,若是醒了就不管了,若是未苏醒,让月舜必须保证他在出鄢陵城之前苏醒。” “是。” “皇后那边也派人安抚一下,就说本帝师不会让墨昱出事的。不过目前形势不适宜多增是非,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是。” “去吧。”苏博雄直接挥手让苏韦离开。 “是。”苏韦躬身退了出去。 而苏博雄则是坐在那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 之前墨翎被构陷与北堂尧通敌卖国,后来因为木槿带回来的证据而释放,但也只是取保候审的那一种,真正要无罪还得等去江南探查的人回来。 2277:你给我抓呗 因此墨翎乃是戴罪之身,以至于不需要上朝。 这倒是让墨翎适宜极了,可以每日在家里陪新婚娇妻,连个假都不用请。 今儿个是新婚第二日,正当悠闲时。 墨翎直接陪着木槿在荷花池边的亭子里钓起了鱼。 满目的荷塘因为季节的原因,此刻几近枯萎,不过却还带着一点绿,这半绿半黄的荷叶,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亭中的石桌上焚着香煮着茶,还摆上了几样糕点和水果。 墨翎手持一卷书坐于桌边,木槿则是坐在亭子的栏杆上,拿着鱼竿在那里垂钓。 “墨翎你确定你这池子里有鱼吗?”钓了好些时候,木槿都不见鱼竿有半点动静,当下表示怀疑的问道。 “确定。”墨翎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呵呵……”木槿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她总觉得这钓鱼没有抓鱼来得有效果。 想到这,木槿蓦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当下将鱼竿往回一抽然后就那么随意的搭在栏杆上,紧接着蹭蹭蹭地跑到了墨翎的面前往墨翎怀里一坐,双手勾着墨翎的脖子,甜甜的叫了一声,“相公……” 这一声喊得墨翎当下手一抖,手中的书直接就那么落在了桌上。 “想干嘛?”墨翎抬手揽住木槿的腰让她坐好,防止摔了。 “我想吃鱼。” “嗯?”墨翎挑眉看着木槿。 “我钓不到。” “所以呢……” “你给我抓呗……” 墨翎看了看木槿又看了看那诺大的荷花池,最后…… “好。”一个好字所夹带的宠溺之意几乎要把人给溺死。 当下木槿直接笑弯了嘴角,并在墨翎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相公真棒,奖励一个。” 亲完之后,木槿直接从墨翎的怀里站起了身,然后站在一旁殷勤的看着墨翎。 木槿这样简直让墨翎爱怜的不行,当下便起身伸手揉了揉木槿的发顶,随即便伸手解腰带,欲去除宽大的外袍好去捉鱼。 然这才解开腰间束缚的带子,便见南星从不远处连接外院的拱门处走了进来。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墨翎和木槿同时看了过去。 而南星速度极快,就这两人看过去眨个眼睛的功夫,他已经速度的窜到了两人的跟前,并单膝跪地行礼,“属下参见主子、主母。” “起来说话。”墨翎知道今儿哥这鱼大概是吃不成了,当下将刚刚解下的腰带给重新系了回去。 “是。”南星则是领命站起了身。 “出了何事?”系好腰带的墨翎重新坐回了石凳上。 木槿也跟着坐了过去,还拿起了桌上的一颗青枣塞进了嘴里,吃的嘎嘣嘎嘣响,大有要坐着看戏的意思。 “早朝上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刑部左侍郎姚江,一个大理寺少卿邢飞,带回了徐州城内不记录在案的铁矿山地形图和人员分布,以及近年来徐州城上交的兵器数量与实际制造数量的对比,帝王震怒,在与太子一番对驳之后,直接废黜了太子,并命他带着一干嫔妃去守皇陵直至身死。而太子在帝王下圣旨前便昏迷了,直至现在还未苏醒。东宫内太子妃正带着众嫔妃收拾行礼,两个时辰内将会由兵部尚书执行圣旨,带领他们出鄢陵城。” 2278:我相公可厉害了 这算是解说了目前为止关于墨昱的一切消息。 “大理寺少卿邢飞还带回了徐州城城主的幼子,另外被关押在大理寺的两个徐岚姑娘在被押解去皇宫的途中,跑了一个,剩下的那一个受了轻伤,此刻已经与那徐州城城主的幼子徐子轩相遇,且帝王在大理寺卿求见之后,直接让大理寺卿先安顿好两人,而大理寺卿则直接将人丢给了带回徐子轩的大理寺少卿邢飞。” 这一段是解释了徐岚的情况。 “另,帝王自省罢朝三日。” 一串话下来算是将今日早朝所发生的以及相关的一些事都给禀报清楚了。 震惊对于墨翎和木槿来说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不过是微微的讶异罢了,那还只是对不太知情的木槿而言,而墨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不要说讶异了。 “帝师府那边可有动静?” “暂时没有。” “都注意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 “给苏若若送个消息过去,告诉她我既已答应保她性命就一定做到,让她安心。” “是。” “去吧。” “是,属下告退。”说着南星躬身退了下去。 待南星的身影消失的时候,木槿一颗枣已经吃完了,又拿起了另一颗,一边吃一边看向了墨翎。 “解释解释……” “你就知道我知道。”墨翎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我相公可厉害了。” 这话说得墨翎当下眉开眼笑,并抬手揉了揉木槿的发顶,随即开口叙述道:“人不是我的人,我就是提供了点线索,这个时候发难也并非我安排,只能说是在我的预料之中和推动之下。” “墨苍冥。”木槿直接吐出了这三个字。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表示肯定,“毕竟是皇子,还是很有竞争力的皇子,培养几个自己的人很是正常。” “那两个人是寒门吧。”不是疑问是肯定,既然入了权贵这个圈子,木槿从一开始就将百官的信息都打探得一个熟悉,便是不能知十分,至少要知个八分。 “嗯。”墨翎应声肯定,“这算是墨苍冥反其道而行,与墨昱不同的手段吧,墨昱拉拢的都是有家世背景的权臣,墨苍冥也有拉拢,不过更多的是自己栽培人才,从寒门入手,创建自己坚不可摧的后盾。” “墨苍冥这算是兵行险招,不过很有效果,毕竟鄢陵城里的这些权贵早已拧成了一团,想拉拢也不是那么好拉拢的,再说了,有帝王在那坐着,便是拉拢过来也不见得是多真心,还不如自己培植几个,在关键时刻可以来个重力一击。” “墨苍冥一路走来皆是靠自己,而墨昱则是习惯性靠他人,以至于事到临头,帮他的人所剩无几。” “墨昱被整个朝堂的人弹劾时定是很绝望,要不然也不会就那么吐血昏迷,当然,也不排除他故意如此逃脱职责,不过显而易见并没有什么效果。你说待他醒来知道自己被罢黜会如何?他大概还以为会像上次那样只是被幽禁,还以为自己可以徐徐图之,奈何现实就这么给了他重重一击,绝了他所有的路。” 2279:有戏就看没戏吃饭 “这路也是他自己绝的,怪不得他人。”说到这墨翎眸中闪过一抹凛然,他能忍墨昱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打他家阿槿的主意,早就该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了。 “对,他自己选的路他跪着也得自己走完。”可不是他自己作的么,“你说他醒来之后会不会做什么疯狂的事?” “接受不了是肯定的,至于之后,不好说。” “什么意思?”木槿觉得墨翎话中有话。 “比起墨昱帝王更忌惮的是帝师府,然这一次却只是处置了墨昱,对帝师府半点儿动静都没有,这可是对付帝师府的一个好机会,而这所谓的罢朝我看不过是一个缓冲的借口,总觉得这事还没结束,现在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那……” “这事就这样吧,与我们无关,我们去换身衣服出去吃饭,兴许还能看上一场戏。” 墨翎没让木槿继续说,直接开口打断,并在话落之际牵上了木槿的手朝着两人所住的院落而去。 “什么戏?”木槿脚步跟着走,口中却是疑问的问出了口。 “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还缺点什么?” “真的?” “真的,有戏就看,没戏咱们就吃饭,不亏不是么?” “也是。”木槿觉得墨翎这话没毛病。 “这就对了,我们去换衣服吃饭。” …… 两个时辰是帝王留给兵部尚书的时间,从皇宫到鄢陵城的南城门至少还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所以兵部尚书只能留给东宫半个时辰,毕竟从东宫到宫门也需要时间,还有就是若是人员不配合的话,还得需要时间,因此于数来传旨的半个时辰后,兵部尚书带着御林军出现在了东宫之外。 兵部尚书并没有因为太子被罢黜就直闯东宫,而是对着东宫守门的太监道:“去告诉太子妃,陛下给本大人的时间有限,让太子妃带着太子以及各位嫔妃在一炷香之内出东宫,让太子妃娘娘勿要为难本大人,本大人也是职责所在。” “是,大人。”小太监领了命就蹭蹭蹭地朝着墨昱的寝宫跑了过去。 小太监到达墨昱寝宫的时候,苏若若还在这里守着,月芽则是经历过那两个良娣被皇后下命令杖打之后,什么也不问的就立马回去收拾了。 至于那两个被打的,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就那么趴在院子里哀嚎着,只可惜没有人理她们。 “太子妃娘娘,兵部尚书大人来了,他让奴才来通知娘娘让个嫔妃在一炷香之内出东宫,大人说他是奉命行事,让娘娘勿要为难他。” “知道了。”苏若若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很平静。 在应了小太监之后,连忙开始吩咐了起来,谁谁谁把太子抬出去,谁谁谁去将外面哀嚎的两个良娣抬出去,再有谁谁谁去通知月芽和北堂燕。 对苏若若的吩咐无人敢怠慢,倒不是惧怕苏若若,而是上面还有一个皇后,刚刚皇后的到来以及对那两个不想同甘共苦的良娣的惩罚就是最好的震慑。 2280:我只要跟着娘娘 而把一切吩咐好之后,苏若若自己则是徒步快速朝着自己的宫殿而去。 苏若若到达自己宫殿的时候,小桃红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见到苏若若来,当下便上前道:“娘娘,奴婢都收拾好了,照您的吩咐收拾了几件素净的,也没带多少东西,就是一些简单的小首饰。” 说完之后,小桃红还靠近苏若若低声道:“奴婢还在娘娘的几件小衣里缝制了几张银票,这绝对查不到。” 话落间小桃红殷切的看着苏若若,一副你快夸我啊夸我啊的模样。 看着这般模样的小桃红,苏若若突然笑了,并伸手摸了摸小桃红的脸,“我的小桃红真棒!” “娘娘……”虽然小桃红殷切的想要被苏若若表扬,但真的被苏若若当孩子一样表扬,瞬间便羞涩了起来。 “呵呵……”看小桃红这可爱的模样,苏若若再次笑出了声。 “娘娘……”小桃红撒娇的跺了跺脚。 “好了,不笑你了。”见此,苏若若当下收敛了笑容,更是伸手接过了小桃红手上的包袱,“你也到出宫的年龄了,我跟皇后娘娘说过了让她放你出宫,娘娘答应了,你……” “娘娘,你这是嫌弃奴婢笨手笨脚吗?你这是不要奴婢了吗?说好奴婢跟着你一辈子的,你怎么能就这么抛弃奴婢呢?” 小桃红完全没想到苏若若说要送她出宫,她显示一愣,随即直接打断了苏若若的话控诉了起来,泪水那是在瞬间模糊了双眼。 双手更是缠上了苏若若的臂膀,深怕她就这么把她给丢下。 “小桃红,你听我说,皇陵……”苏若若一边抬手帮小桃红擦眼睛一边解释道。 “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不听,我只要跟着娘娘,娘娘你若是不让我跟着,我就去死,反正娘娘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话落间,小桃红好似怕苏若若不知道她的决心似的,当下就松开了苏若若的臂膀,朝着一侧那支撑宫殿的柱子撞了上去。 见此,苏若若惊骇的当下快步上前,却到底是慢了一步,使得那小桃红的脑袋撞在了柱子上,顿时便是一道血柱从小桃红的额角流了下来,顺着她的左眼糊了她的半边脸颊。 “你个傻丫头,你这是何必……何必呢……”苏若若当下失了眼角,更是蹲下去用手帕使劲地捂着小桃红的额角,“你这样叫我怎么办……怎么办……” 小桃红没开口,脑袋撞得有些晕眩,在这一阵晕眩过后,小桃红抬手去擦拭苏若若的眼角,“小桃红的命是娘娘的……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娘娘怎么能抛弃小桃红……娘娘不要抛弃小桃红好不好……” “好,好,不抛弃,不抛弃……”话落间苏若若使劲地抱紧了小桃红。 …… 当苏若若带着小桃红出现在东宫门前的时候,小桃红的头上多了几道白色的绷带。 而除了苏若若外,其他的人都到齐了。 兵部尚书见苏若若出现了当下松了一口气,因为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不到逼不得已,他实在不想进东宫亲自去拿人。 2281:燕妃大惊小怪了 见人到齐了,兵部尚书当下下令道:“启程。” 话落间,除了昏迷的太子还有两个被打的良娣,其余人皆是步行。 被打的两个良娣直接被御林军用木架子抬着,而太子,到底还是皇子,只不过是废黜了太子的封号,所以介于这特殊原因,便将人给放在了轿子里,毕竟宫内是不得使用马车的。 大概是觉得走路无聊又或者是故意挑事端,这刚一开路,北堂燕便对着苏若若道:“太子妃这小宫女是怎么回事?明明半个时辰前去本妃那儿还是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是犯了什么错被太子妃责罚了吗?不是本妃说太子妃,都这个时候了,能有个小宫女愿意跟着你就不错了,还把人责罚成这样,这不是伤人家小宫女的心吗?” 在北堂燕说第三句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被太子责罚的时候,小桃红就像开口反驳了,却愣是被苏若若给一把抓住手臂并用眼神示意她,这才憋着气闭上了嘴。 “陛下突下旨意,宫中有些乱,难免磕着碰着,燕妃娘娘大惊小怪了。” 苏若若这是一句话直接将北堂燕的话给怼了回去。 瞧着苏若若还是这般镇定,北堂燕顿时间觉得甚没意思。 不过不愧是苏家的女子,这大家风范还不错,说起来从开始到现在这一位好像就没有乱过。 这以后到了那皇陵可就没有什么身份品级了,而她若是投靠苏帝师,这苏家的女子少不得还有点用,她还是先不弄坏关系的好。 “的确是本妃大惊小怪了,本妃也就是关心一下。” 北堂燕妥协的相当快,快得苏若若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大家都落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当下便也不放在心上了。 “如此,就多谢燕妃娘娘了。”苏若若一副我误会你很不好意思然后多谢你关心的模样,这当真是让北堂燕想再说些什么,也无从下口了。 当然,北堂燕也不打算在说什么了。 而跟着北堂燕一起离开的苏莹莹却是轻蔑的瞄了苏若若两眼,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装模作样,她要好好看看,看看她如何被现实给蹉跎掉所有的光辉…… …… 宫内不得坐马车,一行人就这么徒步慢行走至宫门,这一走又用了小半个时辰。 眼见着时间不多了,终于到了宫门外。 兵部尚书当下开口道:“太子妃娘娘就和太子殿下一辆马车,好照顾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可有觉得不妥?” “没有。”苏若若当下摇了摇头。 “那就好。”说着兵部尚书吩咐了士兵将在轿中昏迷的太子殿下给抬上了马车。 而苏若若则紧随其后,在小桃红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随后小桃红也爬上了马车。 “只剩一辆马车,剩下的几位娘娘就请挤挤吧。”见苏若若和墨昱已经安排好,兵部尚书对着剩下的几人很是随意的吩咐道。 对此北堂燕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没有说任何话,直接抬脚就利落的上了剩下的一辆马车。 2282:还当自己是侧妃呢 她现在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所以得乖乖趴着。 苏莹莹见北堂燕这么听话,当下鄙视了一下,不过想到自己此刻的身份,当下也不得不跟着北堂燕上马车。 月芽站在原地隐忍的朝着四周看了看,最后果断的走向了苏若若的那辆马车,站在马车外对着车内的苏若若道:“太子妃娘娘,妾身能和你同一辆马车吗?待殿下醒来好一同照顾,您当妾身是婢女就好,有什么都可以吩咐妾身去做。” 月芽这话一出,无论是车内的小桃红还是已经上了另一辆车的苏莹莹都在瞬间露出了不忿和鄙视的表情。 小桃红刚要开口拒绝,却是被苏若若给一把抓住,并开口道:“本妃你不需要奴婢。” 苏若若这话一出,月芽眸中闪过绝望的眸光,却又欲再接再厉的开口争取,只是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抢了话语。 “不过你要照顾殿下上来便是,你是殿下的良娣,不是本妃的奴婢。” 这话有点撇清关系的嫌弃,不过却是恩准了月芽上车,月芽先是一愣,随即高兴的应声道:“谢谢太子妃娘娘。” 然后就那么手脚并用的爬上了苏若若所待的马车。 小桃红很不赞同苏若若的做法,然而事已至此,她也不好质疑苏若若,只能当上马车的月芽不存在。 这一幕是兵部尚书始料未及的,不过她们自己协调了也就不用他去管了。 却也怕剩下的两人效仿,直接对着士兵一挥手,当下士兵直接伸手将还没反应过来的被担架抬着的两位良娣给架着推上了北堂燕所在的马车。 顿时间那是一阵哀嚎声。 “慢点……慢点……” “哎呦……哎呦……慢点……慢点……” “疼死了,知不知道我是谁,下这么重的手……” “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然面对着哀嚎声以及放狠声,迎接他们的只有快速前行的马蹄声。 从东宫到宫门的一顿折腾,时间还只剩一个时辰,兵部尚书表示一定要在 一个时辰内出南城门。 而车内本来因为车里人多空间小,被杖打的李良娣和姜良娣被推进马车后只能坐在马车内,如今再因为队伍赶时间马车飞速的颠簸,当下李良娣和姜良娣只觉得pigu不是自己的了。 “慢点……慢点……” “哎呦……哎呦……慢点……慢点……” 又是一阵哀嚎声,震得人耳膜都疼。 北堂燕本不太想理会,但耳朵实在是受不了,当下直接呵斥出声,“闭嘴。” 两个良娣被吼得一愣,随即当下炸毛了起来。 “凶什么凶,还当自己是侧妃娘娘呢?”李良娣先开口讥讽出声,她这可是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她奈何不了苏若若,因为苏若若有苏家和皇后撑着,但一个异国来的无依无靠的公主还是能奈何的,毕竟是异国来的,完全的无依无靠。 “就是,还当自己是侧妃娘娘呢,往里面去去,给我们姐妹两腾出点地方。”姜良娣不甘示弱的开了口。 2283:打成一团 李良娣和姜良娣两人的行为在苏莹莹眼里完全是自寻死路,这北堂燕可是个狠角色,她可是深有体会的,竟是有眼不识泰山的得罪她…… 啪一声,李良娣直接甩手给了苏莹莹一个巴掌。 “你一个奴婢,谁给你的胆子用这种眼神看本良娣的。” 苏莹莹鄙视李良娣和姜良娣的眼神太过直白,直接被不爽的李良娣给招呼了一个巴掌。 而苏莹莹未料到李良娣会动手,就那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姜良娣见此紧随其后的对着苏莹莹挥手而去,不过这一次被有所准备的苏莹莹一把给截住手,然后反手甩了一个巴掌回去。 刚刚是她大意失荆州,现在还想打她,简直就是做梦。 苏莹莹甩完姜良娣一个巴掌后,直接将人推开,又抓着李良娣的臂膀甩了李良娣一个巴掌。 两人因为受伤行动不便又因为没料到苏莹莹敢动手,因此两人就那么结结实实的各自挨了苏莹莹一巴掌,那叫一个响亮。 两人被苏莹莹这一巴掌给打懵了,懵完之后直接冲着苏莹莹扑了过去。 “贱婢,你竟敢打本良娣。” “你这个贱婢。” 两人就那么一前一后扑向了苏莹莹,直接将苏莹莹给压在了车厢内,开始了各种抓挠撕扯,连身上的疼痛都顾不得了,她们竟然已经沦落到被一个奴婢欺负,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而苏莹莹在经历过这么久的淬炼以后,明早就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了,只想着不吃亏就好。 因此也牟足了劲与那两个良娣打斗,顿时间车内打得那叫一团乱。 这场面北堂燕直接看不下去,且吵得她脑壳疼,当下直接起身朝着车外走去。 然这躺在地上扭打的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当下她就直接从她们身上踩过去。 而这踩不偏不倚刚刚踩在李良娣和姜良娣的臂膀之上。 所以在北堂燕跨出车帘之后,车内后知后觉的响起了两道凄惨的尖叫声,“啊……” 再然后就是一阵连一阵的惨叫声,苏莹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趁机反击的机会。 北堂燕则是直接在马车外车夫身侧坐了下来,只觉得这里的空气无限好。 而驾车的士兵为了避嫌,愣是又往马车一角缩了缩。 对此,北堂燕只做不见,就那么坐在马车的赶车位上发着愣。 而无论是车内那惨绝人寰的尖叫声,还是北堂燕不顾世人眸光坐在了赶车位上,兵部尚书只做不见,他的任务就是一个时辰内将这些人给送出鄢陵城,至于其余的,与他无关。 …… 且不说兵部尚书这一路用御林军护着两辆马车很是显眼,就说罢黜太子发配去守皇陵的消息传出来之后,鄢陵城里的人就等着看墨昱被送出鄢陵城了。 可以说上至百官下至百姓,无一人不等着看的。 所以当兵部尚书一路领着御林军奔驰而过之时,鄢陵城的街道上那观望率绝对是赶上夹道欢迎将士凯旋而归的架势,可谓是在街道两旁都站满了人。 2284:墨昱醒了 而这些人直接将坐在马车外的北堂燕的模样给瞧了一个真切,还有那马车内的争吵声亦听了一个真切,当下那是议论纷纷。 墨昱就是在一阵马蹄声和争吵声中醒来的,睁开眼时剩下的颠簸和眸光中映入的马车顶让墨昱整个人愣愣的,且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这是在哪?”墨昱低哑着声音开口说道,边说边从马车中起身。 “殿下,你醒了……”月芽一见墨昱醒了,当下好似找到了主心骨,激动的立刻挪了过去伸手扶住了正在起身的墨昱,眼角更是因为激动而滑落下了泪珠,当真是我见犹怜。 墨昱顺着月芽的扶力坐了起来,眸光中映入了马车的全景,并再次问道:“这是在哪?” 然月芽只知道双眼落泪。 “我们坐在马车上正在去往鄢陵城南门的路上。”开口应答的是苏若若,很镇定自若亦很清冷。 “去城南作何?”墨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陛下罢黜了殿下的太子封号……让我们去守皇陵……”月芽抽抽搭搭的开了口,与其说是回答墨昱的话,不如说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月芽的话让墨昱的身子一软,他以为自己昏迷后醒来还会在东宫,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等待着他。 愣神过后的墨昱不太愿意相信月芽的话,当下一抬手挥开了月芽,身子往前一倾抓住了一侧苏若若的臂膀,不可置信中带着期待的看着苏若若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苏若若看着墨昱字字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苏若若的这一句肯定顿时间泄了墨昱体内的最后一丝坚持,整个人就那么颓废得瘫软了下去。 “殿下……”月芽娇滴滴的喊了一声,企图争宠。 这叫声让墨昱抬眸看向了她,仅一眼,那看死人的眸光顿时让月芽禁了声。 这一安静,后面那一辆马车的声音便显得又清晰了一些,墨昱不知道情况,却是听到连连哀嚎和惨叫,当下侧眸看向苏若若,沉声道:“后面怎么回事?” “李良娣和姜良娣以及燕妃的宫女吵了起来,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李良娣和姜良娣在离开皇宫前被皇后娘娘命人一人仗打了二十,理由是两人不愿意跟着殿下去守皇陵。” 苏若若绝对是公正至极的将该说的事全部告诉墨昱,然这落在月芽的眼里就是苏若若告状,她有些发怵的看了苏若若一眼。 而墨昱在听完了苏若若的话之后,当下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呵……” 随后便是一声冷笑。 苏若若抬眸看了墨昱一眼,觉得墨昱比她想象中的要冷静得多。 “北堂燕呢?” “在后面马车上。” “可有说什么?” “燕妃妹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太子殿下自然就得随太子殿下同甘共苦。”这话苏若若是听小桃红告诉她的,而她也就是转述,至于真实度她就不知道了。 而对此,墨昱竟是半点反应也没有,这让苏若若忍不住又侧眸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眸光道:“皇后娘娘让我们稍安勿躁。” 2285:去城南看戏 只这一句,苏若若再也没有了别的话。 而墨昱亦没有再开口,就那么沉默地坐着。 …… 今日的城南特别的热闹,特别是城南城门附近。 无论是酒楼还是茶馆那都是满座无虚席,不仅如此,就连大路两侧的一些小摊上都涌满了人。 木槿被墨翎带到这的时候,整个人惊异了一下。 “人还挺多,今儿个生意这么好吗?” “去皇陵要从南城门过。”墨翎仅一句就解释了一切。 木槿当下了然,原来都是来看戏的。 “那我们有地儿坐吗?”他们过来那完全是临时起意的,不曾想动作比他们快的人有那么多,果然这鄢陵城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真不少。 “阿槿……”哪知木槿的话刚落,左上方就传来了对她的呼喊声。 “槿姐姐……”继这一声之后,又是一声喊,带着满满的兴奋。 “姐姐……”这一声则是大到整条街道都能听见。 而木槿在第一道声音响起的时候便顺着声音朝上方看去,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抹临窗而坐的鹅黄色身影,带着满满的柔和。 再然后便是从旁边的窗户里伸出来的两颗头颅,泛着青春的朝气。 “这不就有位置了。”继那三声之后,墨翎在木槿耳侧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牵起木槿的手朝着面前的酒楼走去。 对此,木槿微微挑了一下眉,便乖巧的跟着墨翎进了酒楼。 一进酒楼,便引来了酒楼内各处的视线,掌柜的更是亲自迎了上来。 “翎将军,木小将军,两位是要雅间还是坐大堂?大堂的话还剩一个桌子,而雅间已经没有了。” 听完掌柜的话,木槿表示果真是高朋满座啊。 “不用,送几个招牌菜到那边。”墨翎说着便抬手朝着左上方的位置指了一下,然后便牵着木槿朝着前方那通向二楼的楼梯而去。 掌柜顺着刚刚墨翎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下,当下便了然,随即应了一声,“好嘞。”然后便转身去吩咐伙计了。 不过片刻的时间,墨翎就领着木槿上了二楼朝着穆流年所在的那个房间而去。 而此刻,穆流年和苏柒白已经在那门口站着,很热情的朝他们招起了手。 待木槿和墨翎走近,苏柒白高兴地叫了一声,“槿姐姐,大哥哥。” 穆流年亦是,“姐姐,翎叔……”刚准备喊翎叔叔,然而喊一半觉得有些不对劲,当下立刻改了口,肥着胆叫了一句,“姐夫。” 本以为自己突然缩了辈分会被瞪眼,却不想收到了是墨翎的一声轻哼,“嗯。” 再然后便见墨翎拉着木槿从她面前经过,这会儿子穆流年后知后觉的终于发现她辈分一下子高了,顿时兴奋不已。 看到穆流年那兴奋到不行的样子,木槿无语的笑了笑,这孩子是被压榨的多惨,一个称呼的改变就兴奋处这样。 而屋内除了刚刚站在窗户边呼唤木槿的三位美人,还有一位病公子。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秦玖。 “脸色这么白,是夜里做贼去了?”墨翎开口便是一句怼。 2286:去城南看戏(2) “不及你新婚燕尔,面色红润。”秦玖这一句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表示人娶到手了,也不怕墨翎找是非了。 “说得跟你成婚多年似的。”说着,当下转首对着苏倾颜道,“秦玖嫌你没新鲜感。” “墨翎……”秦玖直接气怒出声,还没见过这么当面挑拨,还挑拨得这么直白的。 “耳朵不聋,不需要这么大声。” 就在墨翎话落之际,外面小二火速的送上了酒水以及两盘生切的凉菜。 这一刻秦玖大概是要维持自己丞相的形象,愣是憋住气没吱声。 小二则是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酒菜给放到了桌上,然后蹭蹭蹭地飞速转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将那半开的门扉给关上。 而门关上的瞬间,刚刚还一副恨不能怼得对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两人顿时收敛了面上的思绪,然后各自安好的坐在了桌边。 这变脸的速度看得穆流年和苏柒白咋舌。 而苏倾颜和木槿则是淡定至极。 墨翎没有挨着秦玖而坐,而是靠着窗边坐了下来,那位置刚刚好与同样坐在窗边的秦玖相对。 “来多久了?”开口的是墨翎。 “有一会儿了,不早些来,我怕没位置看戏。”秦玖端起手边的杯盏轻抿了一口,话语间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来的大臣不少,刚刚我一路走来就看见了好几个,如此大阵仗,若是不上演一出戏怕是都对不起这么多守着的殷勤观众。” 比起秦玖的冷漠,墨翎也不遑多让,话落间兀自拎起桌边的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倒是让这清冷的城南难得热闹上了一次。”秦玖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带动经济发展,挺好,总不能一直是城北热闹,这城南就一直冷清,风水总该是轮流转的,而不是停在一处。” 墨翎愣是给他接了下去,再然后两人便不再言语的喝起了酒。 穆流年和苏柒白坐在中间,那是秦玖说一句她们就看向秦玖,墨翎说一句她们就看向墨翎,待此刻两人不说话了,她们则纷纷看向身侧的两人开口道:“姐姐,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谓是异口同声。 穆流年坐在木槿身侧,木槿紧挨着墨翎。 苏柒白坐在苏倾颜身侧,苏倾颜紧挨着秦玖。 而穆流年又与苏柒白相比邻着。 在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向各自的姐姐的时候,这两个姐姐却是抬眸朝着对方看了一眼,然后相视一笑的转首对着各自的妹妹道:“没什么意思。” 又是一声异口同声,这异口同声让穆流年和苏柒白抬手抓了抓脑袋,不过比起苏柒白的一点儿不知,穆流年觉得自己似乎能感觉到点什么,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不过她不懂朝政,所以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事。 “别想了,有人请客好吃好喝的就行,想那么多做什么,朝堂上的事与我们这些女人有什么关系。” 见穆流年微皱了眉头,木槿直接开口劝说道。 苏倾颜就直白了,抬手摸了摸苏柒白的头道:“待会儿要上好多好吃的,好好吃。” 2287:去城南看戏(3) “好呀好呀。”苏柒白当下兴奋的点头,把刚刚困扰的事直接丢到脑袋后面去了。 穆流年却还是想要挣扎一下,“姐姐,你是朝廷命官。” 闻言,木槿挑了一下眉,道:“可我也是个吃闲饭的女人啊!” 穆流年品了品,觉得没毛病。 这个时候刚刚好外面响起了小二的询问声,这是早些时候来的秦玖点的菜。 而小二禀报了一声见里面没有拒绝声,就是默许自己进来,当下便端着菜推门进来了。 再然后,穆流年这个吃货完全就被那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给迷住了,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刚要说什么来着了。 苏柒白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木槿,本就没想操心,如此美味的佳肴怎么能不好好品尝,苏倾颜则是亦然。 而墨翎和秦玖在看见自家媳妇那吃的美味的模样,当下也有了食欲。 一时间,屋内一同品菜的气氛很是和融。 …… 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逐渐由远及近,整齐划一的声响让吵闹的街道慕然间安静了下来,就好似被按住了暂停键一般,整个画面就那么定格在了那。 特别是在看到那坐在驾车位置上的北堂燕的时候,画面就静止得更厉害了。 有人是为之惊艳,有人则是为之惊讶。 而那马车内的掐架声经过这漫长的路途,早就没了声响。 不过这静止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嘈杂,毕竟在这里的不都是看戏的,还有趁机蹭商机的商贩。 兵部尚书却是什么都不管,眼见着时辰要到了,只想着快速的出了这南城门。 眼见着这队伍就要到南城门门口,却突然见一个四五岁的幼童从一侧的人群中滚了出来,滚到了那急行的马蹄下,这让领头的兵部尚书当下猛地拉住了缰绳,好在这马虽急,但到底是在街道上行驶,速度还可控,这么一拉再将马头微偏,才没伤着那滚在路中央的幼童。 兵部尚书在队伍的最前方,他这一停身后跟着的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骑在马上的人还好,但是坐在车厢内的人那是毫无预警,整个人就那么向前猛地一冲。 为了稳住自己,小桃红的臂膀在车壁上撞了一下,不过幸好,她稳住了苏若若,苏若若撞在了她的身上。 而墨昱因为坐在中间,只是身子往前前倾一下,并没有大碍,但这一冲却让他狠狠皱起了眉头,似下意识的要开口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口。 至于月芽,直接在车壁上磕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敢吱一声,实在是车厢内的环境太过安静了。 北堂燕那边,北堂燕坐在外面看得清楚,也只是微微前倾了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倒是车厢内那两个pigu疼胳膊疼以及浑身疼的两个良娣狠狠地往前跌了一下,刚刚好都碰在了伤口上,当下直接龇牙咧嘴的尖叫出声,“啊……” 这叫声简直惨绝人寰,叫得外面的人听着都瘆得慌。 不过外面的人可不知道这两人是伤着了,当然,一直跟着的人不算,围观的那些人就以为太子后院的这些个女眷太娇气了,这下子去守皇陵,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 2288:总算是闭嘴了 苏莹莹还好,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反应。 这尖叫声响亮至极,让在最前面的兵部尚书狠狠地皱了眉,被迫停下已经让他很不爽,这太子的后院还叫得这么惨,就跟他对她们施过暴力一样。 偏偏这时从一侧的人群里又跑出了一个妇人,将那还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生死的幼童给抱在了怀里,然后匆匆钻入了一侧的人群,速度快得兵部尚书都没来得及说什么。 见此,兵部尚书的脸就更黑了,黑得跟锅灰一样,偏偏那身后的马车内还在发着惨叫声,当下就要忍不住这暴脾气,却是被人给抢了话。 “闭嘴。”开口的人是墨昱,带着极致的不耐烦。 不管别人知不知道情况,却是知道这定是他的女眷,这般吼叫简直丢尽了他的脸。 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在同一辆马车,这声音没传过去的缘故,那尖叫声并没有停止,但若说真的没听见,那尖叫声明显的停顿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只能说明她们无视了墨昱的话,当下墨昱的面色阴沉得跟即将要下暴雨的天气一样。 刷得一下,墨昱掀开了车窗,然后对着守在车窗一侧的御林军道:“去后面告诉那两个女人,再叫就让她们骑马去皇陵。” 话落间,直接松开了半掀的车帘。 而仅是这掀起的片刻,也足以外面的一些人看清墨昱那苍白阴沉的面色。 车旁的御林军并没有应声,不过从那哒哒的马蹄声中可以听出他去执行命令了。 “两位良娣,太子殿下说了,若是你们再这般尖叫连连,就让你们骑马去皇陵。” 不知道是一时没改口还是给墨昱留最后的尊严,御林军还叫着太子殿下,叫着良娣。 车内的两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竟是就那么住了声,顿时间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这让领头的兵部尚书面色微微缓了缓,虽然刚刚差点没忍住要开口,但到底太子开口要比他好得多,毕竟那是太子的后院。 而这闹剧虽已停止,但是周围的议论声却是才刚刚开始。 这车队的位置不偏不倚停得刚刚好是墨翎和木槿所在酒楼的楼下,更是正对着他们的窗口,如此,那尖叫声简直就是刺人耳膜。 穆流年揉了好一会儿耳朵,这会子那尖叫声停下,这才方觉得耳朵舒服了一些,倒也不是受不了大声响,只是这两道声音太尖细,刺得耳膜疼。 “总算是闭嘴了。”穆流年松了一个气,随即啧啧了两声,带着点点不屑,“这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可是半点儿不让,而现在守皇陵了却……” 穆流年没说完,但是讽刺的意味却十足。 她是鄢陵城里长大的,更是被帝王一直放在心上的穆家的孩子,所以只是活得随性了点,而不是傻,这政治敏感度那是不比那些个官宦子女差。 或者说这鄢陵城里长大的官宦子弟,只要不是真的傻,趋利避害还是知道的。 “守皇陵很不好吗?”苏柒白这般日听到了太多的守皇陵守皇陵,守皇陵咋了?“这皇陵我知道,就是葬那些王公贵族的地方,但既然是葬王公贵族的那环境应该不是很差吧,应该比我从前生活的小山村的环境要好点吧,再不然就那样,不是挺好。” 2289:北堂尧出现 “是挺好。”应声的是苏倾颜,话落间苏倾颜转眸看向苏柒白,笑看着她,“不过这是对我们一直生活在泥沼中的人来说,而那些在云端上生活过的人是无法再泥沼中生存的。” “泥沼?云端?”苏柒白有些似懂非懂的呢喃着。 “凤凰知道吧?”木槿在这个时候对着苏柒白开了口。 “知道。”苏柒白当下点了点头。 “你觉得凤凰掉进了鸡窝,它乐意么?”木槿这比喻绝对的简单粗暴。 “不乐意。”苏柒白没多想,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这就对了。”木槿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而那侧的秦玖嘴都要抽弯了,把太子那一干人比作凤凰还好,却是将皇陵比作了鸡窝,这当真是不怕被御史弹劾,被帝王降罪,不过,确实很真实,真实得极其通俗易懂。 “姐姐厉害。”穆流年直接就对着木槿竖起了大拇指。 苏倾颜也扯开了唇角轻笑出声。 苏柒白懵懂了一下,随即瞬间秒懂,然后下意识的要说什么突然又觉得不合适,就那么捂住嘴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 雅间内可谓是一片热闹,当然,热闹的可不止这里,毕竟来看戏的也不止墨翎他们这几个人。 而下方兵部尚书在那两个良娣停止了尖叫声后,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便开始重新拉动缰绳,朝着那近在眼前的南城门而去。 然这缰绳刚一拉,马儿的马蹄才刚抬起,却突然冒出一道红色身影拦住了前行的道路。 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兵部尚书不得不重新抓紧缰绳,让刚刚才抬步的马儿的再度停了下来。 “北堂大皇子这是要作何?”眼见着城门在即,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能到达,可见兵部尚书的面色要黑到哪里去了。 刚刚是个突然冒出来又突然被暴走的孩童他就勉强算了,现在却出来这么一个大人,他真的没办法给出好脸色。 “这不本皇子的皇妹要去守皇陵,这一去不知道会到何时,本皇子便来看看皇妹,好歹也能给皇妹点儿安慰。”北堂尧摇着手中的骨扇,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北堂尧这肆意的姿态真的一点都不像是来安慰的,反倒是像来刺激人的,不过人家的话当真是半点儿毛病都没有的。 而北堂尧到底是来刺激人的还是来安慰人的,兵部尚书管不着,只想人快点儿让开,别耽误他时间。 然这北堂尧的存在是两国和平的一个象征,因此他不可无视,就只能接待了。 “劳烦北堂大皇子速度快一些,本大人这边还要交差。” “本皇子这里多谢兵部尚书大人通融了。”北堂尧倒是不拖沓,客气了一声之后便抬步摇着扇子朝着坐在后面那辆马车赶车人旁边位置上的北堂燕走了过去。 北堂尧的出现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惊讶了所有人,毕竟谁也没想到北堂尧会出现在这里,包括墨翎和木槿。 只见酒楼二楼的木槿微微皱眉道:“北堂尧来这做什么?” 2290:皇妹眼光差了点 “大概是闲得。” “所以呢?” “刺激一下他的好妹妹。” 听着木槿和墨翎的对话,秦玖只微微挑了挑眉,完全的看戏姿态,至于苏倾颜和苏柒白那是半点儿表情都没有。 倒是穆流年在听闻那熟悉的声音和看到那道红色的身影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愣愣的,而愣完之后就那么下意识的看向了木槿,然在木槿的脸上穆流年完全没看到半点异样的情绪。 大概是感觉到了穆流年的眸光,木槿下意识的转眸看了过去,一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一边开口问道:“怎了么吗?” 木槿这一看,穆流年顿时升起一股被看破的窘迫,当下连忙收回眸光,并开口道:“没事。” 而穆流年这模样不管怎么看都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此刻下面已经再次响起了北堂尧的声音,木槿大概能想到是什么了,不过却是没点破,而是道:“没事就好,我们继续看戏。” 话落间,木槿便转眸看向了窗外。 对此,穆流年有一种逃过一劫的轻松感,当下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大喘了一口气。 苏柒白是不懂,至于剩下的几人则是看破不说破,纷纷与木槿一样看向窗外,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而楼下北堂尧已经直接穿过前面一辆墨昱坐得马车走到了后面一辆北堂燕所乘坐的那辆马车前。 “皇妹可还安好?” 北堂尧一走到北堂燕面前,便很是关心的说了这么一句。 而对于北堂尧的出现北堂燕是惊讶的,不过却不会觉得震惊,而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没想到而已。 不过想想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是一个很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 “我很好,不劳皇兄操心。”北堂燕高傲着头颅说了一句。 尽管她这是在去往被贬低到守皇陵的路上,但北堂燕依旧是高傲的北堂燕,并没有因此有半点低于他人的姿态。 “操心本皇子倒是没操心,毕竟皇妹是个生命力顽强的存在,到哪里都能生存。” 北堂尧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了解到北堂尧这绝对是来找茬的。 “不过皇妹这眼光着实差了点,当初和亲可是任由皇妹选择,不曾想皇妹却是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这话已经不是找茬,而是攻击了,便是没有明得说北堂燕嫁给墨昱嫁错了人,那意思却是相差不离了。 当下不要说北堂燕,就是那坐于马车内的墨昱都要暴躁了。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但到底墨昱忍住了暴躁之气,选择了沉默。 但北堂燕却是没有,而是拨了拨额前的发丝道:“我能陪殿下站在云端亦能陪殿下站于泥沼,便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选择,毕竟无论是谁都不会一直站在云端亦不会一直站于泥沼。” 北堂燕这话可谓是深意无限,即表明了自己愿意跟墨昱同甘共苦,亦含沙射影的表示自己相信墨昱不会一直守皇陵,表示她相信墨昱会翻身。 当然,这深意也只有能体会的人才能体会得到,体会不到的那就只能听得云里雾里了。 2291:得换个地方 而到这一刻,本看着是来刺激北堂燕来落井下石的北堂尧反倒是变相的成全了北堂燕,让她瞬间化身为了聪明灵慧重情重义的女子。 毫不意外,墨昱被北堂燕这一些话驱散了不少的阴翳。 “皇妹当真是高风亮节,佩服佩服。”北堂尧说了这么句不知道是赞叹还是讽刺的话,随即又道,“果真是选皇妹来做这个和亲公主是正确的,也就只有皇妹能担得起时刻维护我萧国尊严的任务。” 北堂尧这一句当真是瞬间就将北堂燕刚刚树立起的为爱不顾一切的痴情女的形象给毁得一干二净,尽管一字没提,却愣是将北堂燕从高风亮节的痴情女变成了为国而忍受一切委屈故作大方的好公主。 形象依旧是好形象,毕竟是个为国的好公主,但在墨昱这边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毕竟一个为了颜面愣是演出对他真情真爱的女子,只会让他颜面扫地,觉得恶心至极。 顿时间,墨昱刚刚被驱散的那点子阴翳顿时间又涌上了心头。 而当事人北堂燕亦是冷下了面庞。 而作为挑起事端的人,北堂尧却是在这个时候退了,只闻他道:“皇兄就是个质子,所以也就只能口头上关心皇妹几句,别的什么都做不了,皇兄祝皇妹一切安好。” 丢下这么一句,北堂尧直接甩着扇子就朝着一侧的人群中退去,半点也不怕自己这无用的形象被人嘲笑。 而人群亦是自动让开了路,让这北堂尧通过。 而北堂尧所离开之地恰恰好是一个巷子,只几步穿过人群走入巷子后,便再也没有了身影。 这当真是让想再继续辩驳的北堂燕想要辩驳都无法辩驳。 而兵部尚书那是完全不会给她机会,眼见着北堂尧的身影从一侧的人群中消失了,那是当下就速度的拉起缰绳驱动着马儿朝着南城门而去,深怕再被什么人给阻挡住了去路,以至于他无法完成圣命。 车队动了,但周围的议论却是越演越烈,纷纷在猜测着这北堂燕于墨昱到底是真爱之情还是为了萧国的颜面,可谓是句句扎心,让那北堂燕的面色黑得不能再黑了,以至于最后她直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掀开了车帘进了车内。 一进车内对上的便是李良娣和那姜良娣嘲笑的眼神,当下北堂燕直接瞪了过去,这一瞪可谓是满是杀气,愣是吓得那两个良娣乖乖的缩在了那里。 至于苏莹莹,虽依附着北堂燕,但同样是天之娇女,北堂燕那般风光,而她却是落得一个不能现于人前的地步,她又怎会不嫉妒,不希望北堂燕倒霉,只怕是北堂燕越倒霉她便越开心。 而此刻的北堂燕可谓是阴翳至极,满脑子都是如何杀了北堂尧。 哒哒哒,哒哒哒,随着马蹄声的响起,车队再次起航,朝着那可见的南城门而去。 这一走让周围无论是楼上还是楼下的一些看官都砸吧了两下嘴,表示这戏不够精彩。 而这一走,楼上早已吃完饭的墨翎蓦然站起了身子,并弹了弹衣摆道:“得换个地方了。” 2292:小巷酒肆 说着便牵起了木槿的手起身朝外而去。 “的确。”秦玖说了这么两个字,随后亦起身站了起来,紧随其后牵着苏倾颜的手转身朝外而去。 穆流年亦站起了身,不过却是朝窗外对面的巷子眺望了两眼,随即道:“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还有点事。” 说着就蹭蹭蹭地跑了出去,一下子就超出了最先离开的墨翎,率先奔离了酒楼。 眼见着穆流年跑了出去,木槿和墨翎下意识的朝对方看了一眼,随即又默契的看向了前方。 有些事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帮上忙的,他们能做的就只能是看着,除此别无他法。 在木槿和墨翎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了前方之后,苏倾颜和秦玖也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苏倾颜眸中泛起了点点担忧,秦玖则是对着苏倾颜摇了摇头,又朝着前面的木槿和墨翎的背影努了努嘴,示意她看他们。 苏倾颜顺着秦玖的眸光朝着墨翎和木槿看去,见两人没任何反应,当下也放下了对穆流年的担忧。 只有苏柒白不明所以的问出口道:“流年姐姐跑这么快是要干什么去?” “大概是有事吧。”苏倾颜答了一句。 苏柒白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孩子,所以当下便应了一声,“哦。” 然后便没有了下文,就那么跟随着苏倾颜的脚步乖乖巧巧的朝着酒楼外而去。 …… 穆流年奔出了酒楼之后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朝着酒楼斜对面那一条巷子冲了进去。 那一条北堂尧从这里离开的一条巷子。 这一条巷子有些深,越往里巷子便越窄,还显得越昏暗,不过却是越往里越飘洒着一股醇香的酒味。 酒味越来越浓,而前方却是已经没了道路,眼见着前面便是思路,穆流年愣是没有放弃的一直往前。 眼见着就要到底,却是突然在左手边伸出了一道岔路,然转首过去那不是一个岔路,而是一个门庭,没有门框,但那里面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院子。 满院子的花草衬托得这里不像是这繁华的鄢陵城该有的宁静的样子。 浓重的酒香在这院子里肆意的飘洒着,而无论是那酒香环绕还是那花草相衬,都显得那坐于院子中央的那一抹红衣更加的妖冶。 穆流年就那么呆在站在了门口,而里面在品酒的那一抹红衣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微微朝这边抬了一下眉,在看到穆流年的时候眸光微闪了一下,随即便没有任何表情的收回了眸光,继续品尝这误打误撞寻到的酒肆,还别说,这酒挺合他胃口。 酒肆的主人是个挂着酒壶的老头,听到动静从屋内走了出来,见穆流年就那么站在门口,当下喊了一声,“小姑娘,你可是要喝酒?” 喝酒? 酒老头这么一喊当下让看着北堂尧的穆流年回过了神,随即就那么点了一下头,道:“喝。” 然后就那么蹭蹭蹭的进了这别致的院子,不挑别桌,直接坐在了北堂尧那小桌的对面。 2293:你姐姐不能喝酒 北堂尧没给出半点反应,好似没感觉到有穆流年这么一个人存在似的。 而酒老头在听完穆流年的话之后,直接转身进了屋,不过片刻便拎着一个酒壶和一个酒盅走了出来。 “这是果酒,很适合你这种小姑娘,一两银子,结完账再喝。” 酒老头边说边将酒壶和酒盅放在了穆流年面前的桌上。 穆流年看了一眼面前的酒壶,很小,一两银子有些贵,若是平日她定是转身就走,毕竟她不是很喜欢酒这种玩意,不过今日…… 思绪间穆流年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忽然想起来,今日出来得急没带银子,若是平日,直接让人去穆老将军府或者礼部尚书府取就是了,或者直接忍着不买东西便罢了,但今日…… “能借我一两银子么?这地方看着不错,酒应该也不错。”穆流年开口对着面前的北堂尧说了话。 穆流年的开口让北堂尧抬眸看了她一眼,很冷漠的一眼,这一眼看得穆流年心咯噔一下,但随即她耳侧便响起了那听一遍就忘不掉的声音。 “我很穷。” 三个字让穆流年的眸子里染上了落寞。 再然后一锭银子放在了桌面上,“你需要十倍还给我。” 当下穆流年面上染上了笑颜,随即欢快道:“好。” 紧接着就抓过那一锭银子递给了酒老头,酒老头当下欢笑的接下了银子然后便转身离开。 而北堂尧在看到穆流年笑得那么欢快的样子的时候,整个人恍惚了一下,不过也只是恍惚了一下,随即便垂首继续倒酒喝酒。 至于穆流年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来喝酒的,当下便取了酒壶将酒倒进了酒杯里,然后一饮而尽,口中留下满满的果香。 本来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是来喝酒的,在尝完之后,当下便觉得甚是好喝。 想着,忍不住又倒了一杯,不过这一次没有牛饮,而是慢慢的品了品,喝完之后如满足的猫儿一样眯了一下眼睛,随即下意识道:“真好喝,我得带点回去给姐姐喝。” 说完之后想到自己好像没银子,下意识要继续借,却听闻对面道:“你姐姐不能喝酒。” 话落间两人刚刚好看向对方,而这话让两人就那么僵住了表情。 随即北堂尧率先移开眸光,倒了一杯酒饮了起来。 穆流年没移开眸光,依旧看着北堂尧,却也是倒了一杯酒,不过没有喝,而是道:“你不是说以后不会在姐姐身上浪费时间了吗?” 北堂尧顿了一下手,随后将杯盏里的酒一口饮尽,随即道:“不算浪费,只能算是没戒掉。” 穆流年虽然明白自己喜欢上了北堂尧,但对感情却依旧是很懵懂的,所以此刻听到北堂尧这话,整个人有些愣愣的,感情还能这样算吗? 大概是对面没了声音,北堂尧下意识的抬眸看了对面一眼,对上的便是穆流年这一双纯净懵懂的眼神,这眼神真的是干净的让他想将它给染成黑色。 若是从前他会很有乐趣,但现在,他不愿了,更不要说这一个人还是小家伙的妹妹,他觉得连他肆意玩耍的那种情志也被木槿给磨掉了。 2294:例行检查 他就是因为觉得好玩觉得有趣才对她多加关注,才对她产生了兴趣,才对她不知不觉落下了心,他觉得这世间大概再也没有女子能如她那般了,他不愿再去肆意人间了…… “你还没成瘾,戒掉吧。”这一句算是北堂尧对穆流年的劝告。 却不想穆流年当下炸毛了,“谁说我还没成瘾。” 他已经成了她的执念了,虽迫于各方面原因不能一直追逐下去,却并不代表她以后还可以毫无芥蒂的去喜欢别人。 对此,北堂尧抬眸看了穆流年一眼,没有说话,却是提着酒壶直接对着嘴一口将壶中剩余的酒水给全部饮尽,然后就那么扔了酒壶,任由它躺倒在小桌上,而他自己则站起了身,甩着衣袖朝外而去。 惹不起他躲得起,真的不知道何时他北堂尧甩开一个人还需要用躲的了。 穆流年见此,当下也学北堂尧抬首一口将壶中的酒水饮尽,然后起身朝着已经走到门庭外的北堂尧追了过去。 眼见着北堂尧和穆流年的身影消失在了酒肆中,酒老头摇了摇头从屋中走出去收拾那杯盏了,并摇头道:“这么牛饮,当真是暴殄天物啊……” …… 当穆流年追出去的时候,早已不见了那道红色的身影,她明明就只是慢了一步而已。 看着那看不到头的深巷,穆流年整个人愣在了那。 却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疯狂地冲了出去,然即便是她憋着一口气一直冲到了巷子的顶端,亦没在那满大街的人群里寻到那一抹红色的身影。 穆流年再次愣了愣,随即咬了咬唇带着不甘心朝着那人潮涌动的南城门而去。 南城门 在北堂尧出现又离开之后,兵部尚书怕再出现什么莽撞之人,特别是小孩之类的,直接领着车队慢步前行,反正离那南城门也就几十丈的距离。 这里是都城,所以进出城门是需要检查的,特别是这种大型一点的车队。 而身份的高贵与否所得到的的区别就是检查的仔细与否。 通常需要检查的都是马车之类的,毕竟无论是行人还是骑马而过那都是一目了然的。 能在这守城的,那绝对是将鄢陵城里的百官都认了一个熟的人,毕竟这里可是权贵聚集的地方,要是一个不小心明辨不清干了蠢事,可就有得受的了。 “兵部尚书大人。”见兵部尚书骑马而来,守城人当下对着兵部尚书行了礼。 兵部尚书什么都没说,只是挥了一下手,然后就那么骑着马从两排守城人当中走了过去。 随后又过去了几个骑马的御林军。 在马车要通过的时候,那驾车的御林军自动遵守规则的停了下来。 见此,守城人当下对着那马车道:“例行检查,还请太子殿下勿怪。” 兵部尚书护送太子及太子后院去城外的皇陵这个是鄢陵城众所周知的,至于此刻为何会猜到第一辆马车内是太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按照惯例,走在前面的就该是尊贵的那一个。 2295:苏鸿来了 然平日里的尊称,在这个时候对墨昱来说只是无限的讽刺,因为他已经被罢黜了。 然即便如此,墨昱也开不了口让别人不喊他太子,毕竟这已经喊了这么多年,若是喊别的,他都不能觉得那是他。 只能说身份陡然的转变让墨昱很是适应,以至于当守城门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墨昱愣是黑着脸坐在那里不吱声。 守城人也不傻,里面没声音他可不敢动作,毕竟对方还是皇子。 眼见着一阵沉默无限蔓延,突然间就出了声音。 “请便。”开口的是一道女音,而能代替墨昱开口的大概也就只有太子妃苏若若了。 “多谢太子妃娘娘。” 守城人开口道了谢,然后便抬手去掀开了那马车的车帘。 车帘打开间,入眼的则是正坐在在马车中央一脸黑色的墨昱。 太子素来以温和贤明闻名于世,守城人虽没那个荣幸一直见到太子,却还是见过那么一两次的,而这一两次所见到的墨昱一如传闻那样,很是温和贤明。 而此时此刻所见之人,哪怕对方只是那么坐着,只是那么与他对视了一眼,他都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传说中的温和贤明,而是如那来自地狱的使者一般漆黑阴冷。 与墨昱的对视的瞬间,守城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然后迅速的别开了眼睛去看马车内的另外几人,再迅速的扫了一眼车厢,随即便放下车帘退了出来。 饶是如此,还是觉得自己很心悸。 按捺住心悸,守城人迅速的去往后一辆马车。 这一辆马车上可没有什么太子,当下守城人那是半点儿也不顾忌的直接掀开了车帘,看到的则是高昂着头颅不屑与周边几人为伍的北堂燕,还有同样带着满脸嫌弃的苏莹莹,以及两个连哀嚎都费劲的狼狈至极的良娣。 守城人迅速的扫视了一圈,颇为辣眼睛的放下了车帘,若不是早有得知这里面是太子的后院,守城人真的是完全不能想象这会是那高傲的太子良娣,简直…… 守城人已经不想吐槽了,在简单的检查完之后,当下朝着城门处走去,然后对着依旧守在城门处的士兵挥了一下手,再然后,守在城门口的士兵纷纷收起拦路的刀戟,放行。 见此,兵部尚书一边对着后面挥了一下手,一边拉动缰绳,欲驱动马儿前行。 在城内马儿便是再急行那速度也是有限,但出了城外那可就不同了,那才是真正的疾驰。 然这马儿刚动,便听闻一声喊声,“兵部尚书请留步。” 这声音微微有些耳熟,但不妨碍兵部尚书因为被阻了行程而微恼的皱起了眉头。 然为官艰难,兵部尚书到底是拉住了缰绳停下了前行并转首朝着话音的来源处看了过去。 只见苏鸿不紧不慢的从一侧人群中走了过来。 苏鸿乃工部尚书,只可惜被女儿连累停职半年,所以现在就是个挂着名头而无实权的官,甚至是个随时都有可能被取代的官。 2296:想送上一送 然这虽是事实,却不能够摆到明面上来的,毕竟其背后还有一个帝师以及宫中的皇后娘娘,哪怕太子以及太子妃以及被发配去守皇陵了。 “工部尚书有何事?”面子还是要给的。 “小女要离开,作为父亲,想送上一送。”这理由真的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兵部尚书微皱了一下眉,然后开口道:“陛下命我将太子殿下以及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其他妃嫔两个时辰内送出鄢陵城,眼见着时辰要到,若是工部尚书想与太子妃娘娘叙话,还请移驾城外,莫要让我为难。” 因为是同品级,兵部尚书直接就自称了我。 “当然,当然。”苏鸿温和至极的点头说是。 当下兵部尚书再次拉动缰绳,只不过这一次是慢步走向城外,而不是要疾步而行。 哒哒哒,哒哒哒,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明明是踩在街道上但却好似踩在人心底上一般,踩得人心突突直跳。 特别是坐于马车内的苏若若,家人对她关心的话,她都不知道多久没听过了。 这一趟离开,她不是没猜想过苏家会来人,如今已到了城门处,她以为不会来了,却不想不仅来了还以她作伐,一瞬间苏若若说不上来心中是何种的滋味。 而墨昱在听到苏鸿的声音以及话语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也就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再无其他的反应。 城门内到城门外并没有用太久的时间,马车仅行驶了一小会儿便停了下来。 “若若……若若……” 本以为响起的会是苏鸿的声音,却不想竟是蔡琴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喊得苏若若早就坚硬如石的胸膛染上了一丝柔软。 苏若若没有动,而是转首看向了墨昱。 对此,墨昱倒是不予为难,道:“下去看看吧。” “多谢殿下。”苏若若微微对着墨昱颔首,随即便起身欲下马车。 坐在外围的小桃红当下迅速的掀开车帘,然后率先跳下了马车,随即对着慢一步而出的苏若若伸出了手,扶着她下了马车。 “若若……”一见苏若若出来了,蔡琴立马扑了上去抓住了苏若若的臂膀,眼泪那是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蔡琴心里是真的苦,本来两个女儿都可以尊贵无比,不曾想一个以那样狼狈的方式成为了萧国皇子的妾,跟着那萧国皇子远走他乡,一个现在又被罢黜了封号跟着那废太子去守皇陵,她的女儿怎么命那么苦,她又怎么命那么苦。 “你说你……”这么想的蔡琴差一点就要这么说出口,却是愣是在关键时刻止住了嘴,到底是还有几分理智。 蔡琴没说出口,但苏若若凭借蔡琴的模样大概能猜到她的话,因此当下安抚的拍了拍蔡琴抓着她手臂的手道:“我很好,娘。”说完这句话之后顿了一下,这才接着道,“你照顾好自己。” “若若……若若……”蔡琴没说话,就这么抓着苏若若的臂膀哭着喊她的名字。 这一幕看得后面一辆马车上巧莹装扮的苏莹莹死死地握紧了拳头,要不是北堂燕瞪着她,她真的就要从那马车上跳下去了。 2297:耻辱 她跟着那北堂骁离开的时候没有半个人来相送,她那可是去萧国,现在苏若若只是去一个不是很远的皇陵,就这般相送,都是女儿怎么能这么偏心,不是说最喜欢她最疼她的么,骗子,都是骗子。 “行了,女儿看过了就行了。”苏鸿在蔡琴哭哭啼啼的声音中出了声,随即递了一个包裹给苏若若,“这是一些吃的,你带着路上吃,这里离皇陵有些距离,时间紧急,你大概是没能来得及准备。” 吃的还真的没来得及准备,毕竟吃的不是衣物,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随想随取。 “多谢爹爹。”苏若若伸手接过,开口道谢,并递给了一侧的小桃红。 小桃红伸手接过。 “谢什么谢,路上好生照顾自己,也好生照顾……殿下……”苏鸿到底是提了一句墨昱,显得很是艰涩,好似是在顾忌什么没能多说,却又想关心,说白了,那毕竟是他的外甥。 “我会的,爹娘也照顾好自己,若若便先走一步了。”话落,苏若若便转身朝着车厢而去。 离开东宫的时候,兵部尚书对从里面出来的一干人等的东西那都是经过检查的,所以此刻苏鸿半路递上来的东西亦要被检查。 “例行检查,还请太子妃和工部尚书见谅。” 苏若若这刚一转身,兵部尚书便严肃的开了口。 “小桃红。”苏若若只喊了一声小桃红,随后便掀开了车帘爬上了马车。 这爬是自己生硬地爬,而不是从前有人地上上马凳让苏若若踩着爬,所以此刻的苏若若动作有些艰涩。 而车帘的打开刚刚好让墨昱看到这一幕场景,当下那面上的黑气又四溢了几分。 眸光移开,小桃红那边正捧着包裹让兵部尚书检查,虽然只是简单的看上两眼,但这亦是一种耻辱,他墨昱何曾受过这等待遇。 想着,墨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向前探出身子,对着那正往马车上爬的苏若若伸出了手。 突然伸到面前的手让苏若若一愣,随即抬眸对上的事墨昱黑沉沉的眸子,当下便收了面上的愣神,将手搭在了墨昱的手上,然后借着他的力道一个用力就上了马车。 将苏若若拉上来之后,墨昱便后退坐直了身子。 而苏若若则是在一侧的座位上坐好,并对着墨昱的方向道:“妾身多谢殿下。” 叫一声殿下没毛病,毕竟不是太子殿下还是皇子殿下,好歹帝王没有将墨昱给扁为庶民,那才是最惨的。 “嗯。”墨昱只轻应了一声,随后便靠着身后的马车倚了上去。 苏若若也没再说话,这时已被检查完毕包裹的小桃红掀开车帘从马车下爬了上来,然后搂好包裹坐在了苏若若的身旁。 月芽在每掀开一次车帘都会朝着外面看一次,每掀开一次都会看一次,但愣是没见到她相见的人,以至于此刻只能羡慕的看向苏若若。 哒哒哒,马车在月芽的羡慕中再次前行,而这一次走过的是无人的康庄大道,再也没有谁能将疾驰的马车拦下。 2298:穆流年被刺杀 这城门外上演着送别,而城门内则是聚集了好多人在这,其目的无非就是看戏。 而这城门边地方空旷,所以小摊贩比较多,因此随便往哪个小摊上一坐,便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突兀了,再加上人多,就更显得自己不那么突兀了。 至少在城外搞送别的时候,坐在同一张小摊贩摆的桌子旁的墨翎木槿以及秦玖苏倾颜并没有因为任何的反应。 城门口的人虽然多,但城门是不允许堵着的,所以那城门口的视线是极其宽阔的。 以至于墨翎木槿以及秦玖苏倾颜坐得位置离城门有些距离,也不影响他们看到那边的场景以及听到那边的话语。 听得最清楚的就要数墨翎了,毕竟他武力值最厉害,而听不太清的就是苏倾颜了,毕竟她没有半点武力。 不过不要紧,墨翎直接口述了相关事宜,对此,秦玖都懒得去用心听了,直接听了墨翎的诉说。 在城外送别结束马儿扬蹄离去之时,墨翎也结束了对那边的现场直述。 “这戏有点儿平淡啊!”在墨翎宣布结束的当下,秦玖用着遗憾的表情来了这么一句。 “兴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也不无可能。”接话的是木槿。 “走吧。”戏看完了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而有些话也不适合在这大街上说。 “好。”木槿应了一声墨翎的话,当下便起身与墨翎一同离开。 “我们也走。”秦玖拉着苏倾颜站了起来,并往桌上扔了块碎银子,喊了一声,“老板,茶钱。” 话落间,直接牵着苏倾颜就走。 苏柒白自发的跟在苏倾颜身后,她不懂墨翎木槿以及秦玖在说什么,她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多跟姐姐待在一起。 “小白,要不要去槿姐姐府上玩玩?”木槿只是与墨翎先起身,并没有先离开,眼见着秦玖苏倾颜以及苏柒白起了身,当下拉过了一个人坠在后面的苏柒白。 “不去,我过几天去,槿姐姐才大婚第二日,我不能去。”不打扰人家新婚的道理苏柒白还是懂的,特别是此刻说出来,当真是单纯的可爱。 “我们小白好懂事!”木槿当下笑着摸了摸苏柒白的头,夸得那叫毫不吝啬,并带着点打趣。 “当然。”苏柒白只当木槿是在夸自己了,很是自豪的昂起了头。 见此,木槿与走在苏柒白另一侧的苏倾颜相视一笑。 “姐姐……”这时追丢了北堂尧向着南城门而来的穆流年远远的就看见了木槿,直接大声喊叫了起来,并对着这边挥了挥手。 木槿闻言抬眸,再看见穆流年的时候,当下笑着回招了一下手,刚要开口,却似看见了什么,眸色陡然冷了下来,并迅速的窜了出去。 不过她快,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有些距离的穆流年就那么一脸懵的看着一个比一个快的向她窜过来的墨翎和木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耳侧便响起了一声惨叫,“啊……” 转头看去,地上躺了一个中年老汉,只不过那面上却满是阴狠,一点也不符合他这老汉的模样。 2299:穆流年被刺杀(2) 老汉口中满是鲜血,身子抽搐着,似想动却又动不了,最后竟是嚎叫了一声,“鬼面将军杀人了……” 喊完之后就那么眼一闭往地上一道,做死亡状。 大街上人很多,刚刚那一幕又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很多人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此刻墨翎泛着冷气站在那里,而地上则躺着一个嘴角染着血的中年老汉,旁边还站着一脸懵的穆流年。 就在众人停下脚步视线看过来的这个时刻,慢墨翎几步的木槿出现在了中年大汉的身侧,然后就那么一脚踩上了中年大汉的手腕,奈何中年大汉面上那是半点面色都没变。 这时周围的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位中年妇女,直接扑倒在了中年大汉的身上,“当家的,你这是咋了?天杀的,当官的欺负老百姓啊,还有没有王法和天理了……” 这中年妇女个子看着不大,嚎哭的中气倒是十足。 “呵……”木槿冷笑了一声,随即直接蹲下了身子,然后抬手就对着中年大汉拍去。 动作之快却还是被那中年妇女一把给截住手臂,并恶狠狠地瞪着木槿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阿珩。”木槿没回答,直接喊了墨翎。 下一刻,墨翎直接就对着那中年妇女出了手,而那中年妇女大概是没想到墨翎会毫无顾忌的出手,在感觉到杀意的时候下意识的躲了过去,并伸手去应对。 而木槿则对着躺在地上装死的中年大汉的某个穴位扎上了银针,一扎完之后就速度后退,然后下一秒那躺在地上装死的大汉如跳蚤一样迅速的弹跳了起来,并龇牙咧嘴的狰狞着面庞。 “你对老子做了什么?”看着木槿的狠样犹如毒蛇一般。 中年大汉这边刚说完,那边的中年妇女已被墨翎几下给踹倒在地猛吐了一口血。 就刚刚那中年妇女和墨翎对打的姿态,围观的谁也不敢说这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了。 “老婆子……”中年大汉一看那中年妇女摔倒在地,当下一声大吼,随即就对着木槿冲了上去。 有墨翎在,又何须木槿动手。 这中年大汉刚一动,墨翎便闪身过来挡住了中年大叔的杀招,然后一掌将人给拍了出去。 却不想那中年大汉在被拍出去之后,就地一滚抓起了地上的中年妇女,然后火速逇窜进了那周围堵得满满的人群,几个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流年,你没事吧。”见人跑了,木槿并没有去追,而是转身看向了还在愣神的穆流年,伸手在她身上摸了摸。 这一摸让穆流年恢复了神志,有些结巴道:“姐姐……刚刚……那两人……” “要杀你。”墨翎直接接了穆流年结巴的话,刚刚阳光的反射下他清楚的看见那中年大汉的手中拿着取人性命的利器,还好距离不是特别的远。 只是,这是明显的有预谋,却又为何会这个时候动手,是好不容易看到穆流年落单,还是故意选在他们面前动手,是在对他们挑衅还是对他们自己太有信心,觉得可以在他们面前伤人。 2300:打起来了 “最近可有得罪谁?”思绪间墨翎对着穆流年问道。 “没有,我一直很乖。”穆流年表示最近真的一直很乖。 “最近不要乱跑,好好在师父那里待着。”闻言,墨翎便没再多问,只是嘱咐了这么一句。 “好的。”穆流年乖巧应声,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流年姐姐,你怎么样,吓死我了……”这个时候秦玖带着苏倾颜以及苏柒白来到了穆流年的身边,苏柒白上来就很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很好。”穆流年很有耐心的回答了一遍。 “没事就好。”苏柒白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你带着倾颜回去吧,注意安全,小白和流年由我和阿槿送回穆老将军府。”这话是墨翎对着秦玖说的。 秦玖闻言,看了看墨翎又看了看其他几人,随即道:“好。” 话落间便牵着苏倾颜离开了。 将苏柒白放在穆家,苏倾颜很是放心,因此只对着木槿和苏柒白点了点头,便跟着秦玖离开了。 再然后墨翎则对着苏柒白和穆流年道:“走吧,送你们回穆老将军府。” “好。”苏柒白和穆流年同时应声,随即乖巧的走在了前面。 木槿则是朝墨翎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而是与墨翎一同在苏柒白和穆流年的身后为她们保驾护航。 …… 穆老将军不知道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在听到守卫来报说是木槿墨翎带着穆流年以及苏柒白回来的时候,当下就从内院冲了出来。 然后在看到墨翎的时候,使劲的勾着头朝着他后面看,看了又看,在确定他是什么都没带空手而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当下直接顺手抽了身侧的刀戟就对着墨翎冲了上去,那架势好似对面走过来的是死敌一般。 穆鹏这一招弄得进门还没来得及喊爷爷的木槿当下一蒙,还没开口问是什么回事,便见身侧的墨翎迎了上去。 而墨翎这一迎上去,她以及跟着的穆流年和苏柒白便落在了安全区域。 穆鹏的刀戟可是货真价实的,力道也是货真价实的,所以若是用手臂直接去挡,就是不废也得给你敲成重伤。 墨翎可不想刚新婚就做个伤患,于是在迎上去的瞬间便直接抽了腰间的软剑迎上了那刀戟。 顿时间,满院子里都是那刀戟与利剑相碰撞的乒乓声。 “穆爷爷为什么要打大哥哥?”苏柒白看着那突然打起来的两个人一脸懵圈的问道。 穆流年也有点蒙,不过只是愣了一下,便恢复了平常,并对着苏柒白道:“不用管他们,反正又不会打伤。” 这场景她从小到大见多了,也就墨翎去边疆征战的这七年她没见着。 “嗯,不用管,我们先进去。”打起来的瞬间,木槿也愣了一下,不过与穆流年一样仅一下,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哦,好。”苏柒白见木槿和穆流年一点儿都不紧张,当下应了声好便跟着两人顺着道路的一侧往前面的屋子而去。 眼见着这三人进了屋子坐好了,已经陪穆鹏过了几招的墨翎当下开了口,“师父,我这又是哪儿让你不满意了?” 2301:你还敢说 “你还说,你还敢说……”穆鹏一边说一边使劲的用力拿刀戟砍墨翎。 墨翎一脸无奈的接着招,刚要开口,只闻穆鹏的话再次砸来。 “你很差钱吗?办个大婚就办穷了吗?陪着槿丫头回来,你竟敢空手而归,空手而归,你是要将我的槿丫头放到哪个位置?” 穆鹏这一吼,果断的让在屋子里的三人明白这一出是怎么回事了。 木槿只觉得心头暖极了。 穆流年却道:“姐夫好冤枉……”是好冤枉,但穆流年这话绝对的是幸灾乐祸。 “是啊,好冤枉。”苏柒白倒是只是简单的这般认为。 而墨翎很是无语,他差不多要猜到是这个问题了,奈何还是慢了穆鹏一步。 “师父,今日才第二日,明日才是回门。” “老子不管,反正槿丫头嫁给你了,你就这么带着她空手回来,她会被人嚼舌根的,老子不管不管……” 穆鹏这很有几分胡搅蛮缠的意思,却是溢满了对木槿的爱。 “那我让人回去拿,你看行么,师父?” “左一个师父又一个师父,你这是不想把我家槿丫头当妻子是吗?”这会子的穆鹏比刚刚还要吹胡子瞪眼。 这一次墨翎倒是有些蒙了,还以为微微失神差点被穆鹏给砍刀到,好在穆鹏只是虚式一把便收了手。 “姐夫啊,改口叫爷爷了,你难道不想认我姐姐做妻子不成?”难得砍刀墨翎蒙圈,穆流年在那边幸灾乐祸的喊了一声,却也算是提示,好歹刚刚那会儿自己被人家给救了,这回来遭这般祸事也是因为他。 穆流年的话让墨翎愣了一下,倒没想到这一层,实在是这么多年他叫师父叫习惯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臭丫头,要你多嘴。”穆鹏突然收了手,然后对着穆流年冷哼了一声,整个人傲娇得狠。 再然后直接丢开刀戟,哼唧哼唧的转身就朝着屋内而去。 墨翎表示无助的看向早已坐在屋内的木槿,木槿直接丢给了他一个爱慕能助的眼神。 对此,墨翎只能默默地收起了软剑然后朝屋中走去。 而那边的木槿眼见着穆鹏进了屋,当下便倒了一杯茶递到了穆鹏的面前,开口道:“爷爷喝茶。” 这乖巧的模样当下让穆鹏舒心极了,一边接过杯盏一边夸赞道:“这才是好孩子。” 说完之后还不忘转眸瞪一眼快要到跟前的墨翎,然后打开盖子抿了抿杯中的茶,带着几分炫耀的味道。 “爷爷,我们明天才回门,今儿个是为了送流年回来,这些日子你得加重府中防守,刚刚在大街上,流年被人明目张胆的攻击了。” 听着前半句,穆鹏觉得木槿是在维护墨翎,当下不爽了,满满的一种女大就胳膊肘往外拐的悲痛感,然后后半句,直接让穆鹏正了神色,且那手中陡然加重的力道差一点就将杯子给捏碎了。 “谁这么大胆?” “一对中年夫妇,看手段,该是江湖中人。”这一次应声的是墨翎。 2302:我很让人看不顺眼 穆鹏很分得清轻重缓急,这是很严重的事,所以穆鹏很是严肃,并没有再和墨翎耍小性子。 “怎么会跟江湖上的人扯上?”穆鹏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这事我会查,师父保护好流年就好。” “好。” “如此,我和阿槿便先回去了。”说着,墨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还伸手牵起了木槿的手便欲离开。 这当下又让穆鹏不爽了,就那么瞪着墨翎,想说什么似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师父,明日才是我和阿槿回门的时日,今日只是我作为徒弟护送流年回来,明日才是我作为孙女婿上门,待明日,徒儿会正式来拜访师父。” 墨翎始终没改口,不是不改口,而不是在今日。 “哼。”大概是认同了墨翎的说辞,穆鹏冷哼了一声。 墨翎没回嘴,而是对着穆鹏鞠了个躬,随即就那么拉着木槿转身而去。 倒是木槿甜甜地开口道:“爷爷再见。” 话落后,在墨翎的牵手下转身跟着墨翎大步朝着穆府门外而去。 南城门离这里不远,几人算是徒步回来,不过去城东将军府却还是有些距离的。 他们虽徒步过来,但南星却是驾了马车跟着的,所以墨翎牵着木槿一出门的时候便看到了南星架着马车守在一边。 墨翎拉着木槿上了马车,然后,南星便拉动缰绳驾着马车朝城东而去。 憋了好久话语的木槿,这会子终于能开口了。 “会是谁干的?为什么要攻击流年?我觉得就流年也该是不会得罪谁的,这会不会是冲着我们来,攻击流年只是为了挑衅我们?” “很有可能。”对于这一点墨翎不否认。 “那会是谁?你说是江湖上的人干的,我们可没和江湖上的人扯上关系,怕是鄢陵城里哪个权贵找人干的吧。” 江湖什么的她还不曾涉及过,倒是鄢陵城的权贵得罪了不少,也不算是得罪,就是别人个个看她不顺眼呗,谁叫她是女子还混了个官坐坐,还混了个厉害的爷爷,一个个想干掉她都干不掉,哦对了,她还有个厉害的夫君,突然觉得人生好圆满啊。 想着,本来一本正经要探讨事情的木槿突然扑向了墨翎将人给抱了一个满怀。 这让刚想回答木槿问题的墨翎蒙了一下,不过对于自家小妻子的投怀送抱,那绝对是来者不拒的狠狠接住。 “怎么了?”一边接了个满怀,一边开口询问道。 “没怎么。”木槿摇了摇头,随即仰首看着墨翎道,“我就是觉得吧,我很让人看不顺眼。” “嗯?”木槿这话让墨翎挑起了眉。 “你看啊,我就一乡下来的野丫头,被帝王封了三品武官,还有个武学世家的爷爷,重点是嫁了一个超级厉害的战神相公,你说我是不是很招人嫉妒?” 木槿扬着眉眼,笑得当真是很欠揍啊,不过那是嫉妒的人,落在墨翎眼里却是满满的可爱。 “谁爱嫉妒谁嫉妒,与我们无关。”墨翎这满脸的宠溺,妥妥的是就算木槿要添上的月亮也摘给她。 2303:想吃什么鱼 “是啊。”木槿那是半点不谦虚,不过却在下一刻冷漠了脸色,“不过若是和如此而针对我就算了,但针对我家人这事,我可就不能容忍了。” 墨翎摸了摸木槿的发,替她顺了顺发丝,“也不一定是因为这个,有可能是政权上的事,买凶杀人这种事在鄢陵城里一点儿也不稀奇,特别是出现政见不和的时候,这种事常发生。” 只不过只要不闹大,通常都被掩埋了,所以一般人不会知道。 “最好是这样。”听完墨翎的话,木槿当下软了气息,她能忍受别人针对她,却是不能忍受别人针对她的家人。 “这事我会查,你不用放在心上。”墨翎收手将木槿又抱紧了一些安抚道,她的底线他知道。 “嗯。”木槿轻应了一声,随即道,“你说墨昱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被罢黜吗?就现在看着好似听平静。” 人她是没见到,但声音却是听到了,很平静,且也没听说这一路上发生什么疯狂的事。 “甘心肯定是不甘心的,不过现在他想凭借自己的能力翻身也不太可能,主要是帝王态度很不明,毕竟比起墨昱帝王更想收拾的是帝师府,然而到目前为止帝王还未发难帝师府,这可说不准究竟会发生什么?” “那今儿个这苏鸿来是何意?若说是单纯的看苏若若,我可是不信的,还有那送给苏若若的糕点,当真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吗?” “单纯看定是不可能的,至于那糕点有可能只是为了转移视线,不管怎样,这帝师府和帝王之间定有一搏,至于是谁先出手就说不好了,我们要做的就是看着,然后伺机而动。” “嗯。” 墨翎不想木槿在关注这些繁琐的事,当下便转移话题道:“还想吃鱼不?” 墨翎的话让木槿挑了一下眉,随即揉了揉肚子道:“现在不想吃。” “晚上呢?要不要我给你捉?” “这个想法可以有。” “想吃什么味道的鱼?” “想吃……” 两人就这么就着鱼的话题一路聊了下去…… …… 皇陵的距离距离鄢陵城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大概两个时辰的时间。 不过就这两个时辰,使得兵部尚书领着车队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天边只余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丝月白。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皇陵到了。” 马车停下后,兵部尚书驱着马儿走到了墨昱的马车前通告了一声,随即便驱着马儿回到了车队的前方,等待着那皇陵的负责人出来。 这一路的奔腾早就让墨昱没了脾气,只不过那双人前从来都只是温和的眸子,此刻变得暗黑无比。 在听完兵部尚书的通告之后,墨昱动了动坐了许久马车变得有些僵硬的身子。 小桃红坐在最外面,在听完通告之后,第一个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然后朝着马车内的苏若若伸出了手。 苏若若当下伸过了手搭在小桃红的手上,然后慢慢下了马车。 大概是奔腾得太久,又是疾驰,虽是坐着马车,但苏若若依旧觉得自己腹部有些不适,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2304:到达皇陵 紧接着便是靠在车边的月芽,抱着自己的包裹从车上跳了下来,这一跳因为脚下的路不平坦,当下就崴了一下脚,好在只是微微刺痛,并没有受伤,但就这一下也足以她倒吸一口凉气,特别是她一下地在看着外面要黑的天和不远处可见的皇陵陵墓,就感觉周身泛起四溢的凉气。 墨昱在最后不紧不慢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皇陵,墨昱没少来,可以说每年都来一次,只不过哪一次来不是前呼后拥的,还是第一次以这种狼狈至极的姿态而来。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挺直腰杆。 小桃红见太子下了马车,当下松开了苏若若,然后爬上了马车将一干行李全部抱了下来。 前面的马车下完了人,这后面的也下来了。 北堂燕那是利落的跳了下来,并以旅游观光的姿态扫视了一眼四周。 苏莹莹则是抱着包裹跟在北堂燕身后做好宫女的职责,皇陵什么的,她又不是没来过,没啥好看的。 剩下的就是两个受伤严重的良娣了,两个人娇生惯养惯了,但这一路上来的无视让她们知道此刻只能靠自己,即便很不想下来,却也不得不拖着疼痛难忍的声音慢慢的从那车上挪下来。 就在这两辆车的人下车之际,兵部尚书等来了看守皇陵的管理人任志国,当下便从马上下了地。 “任将军。” “杜大人。” 守皇陵的管理人二品武将任志国和兵部尚书杜赫相互见了礼。 “殿下与娘娘我已安全送到,下面的事就劳烦任将军安排了。”这一次,兵部尚书略去太子和太子妃两个词。 “好,辛苦杜大人了。”任将军说话很是豪气。 虽然墨昱一干人等这会子才到,但早在圣旨下达的时候,鄢陵城里便将圣旨给传了过来,毕竟是来守皇陵,这边总要事先有安排。 “任将军客气。”打了一句官腔,随后兵部尚书道,“我就先走了,告辞。” “告辞。”任志国对着兵部尚书抱了抱拳。 随即,兵部尚书直接转身一拉缰绳上了马,然后对着身后的一群御林军挥了一下手,紧接着一群兵马就在兵部尚书的带领下徜徉而去,马蹄溅起的一地灰尘瞬间呛得站在路边的墨昱几人抬手掩住了口鼻。 一路下来遭受的不同于以往的待遇早已让墨昱的眸子深处染上了深渊一般的黑色,也不差这一道吃灰尘的待遇了。 继兵部尚书带着人徜徉而去之后,任志国走了过来。 太子每年都来皇陵祭祖,所以与任志国之间还算是熟识的。 “殿下,娘娘,请跟臣去安寝的地方,舟车劳顿,两位可先休息,饭菜也已经备好,两位可先行用膳。” 任志国这态度还算不错,毕竟对方即便不是太子和太子妃却也还是皇子殿下和皇子妃,总是比他们这种朝臣要高贵一点的。 墨昱黑这一张脸没应声,虽然态度不错,但到底是比不上往年来祭祖的时候。 “多谢任将军,还劳烦任将军带路。”墨昱不说话,苏若若就成了代言的那一个。 2305:分派房屋 对此,任志国倒是没什么不满,而是直接转身在前面带起了路。 当众人脚步停下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事一排木头所搭建如同平民窟那等简易的房子,这与皇宫的奢侈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不,或者可以说连一个七品芝麻官的府邸都要比这个华丽。 “这里以后就是殿下以及娘娘乃至各位嫔妃娘娘的住所,臣已让人打扫过,一共有四间,这是臣能腾出的最多的房间了,臣去让人上饭菜,殿下和娘娘自便。” 将人领到这,任志国就表示没他的事了,虽然对方还是皇子和皇子妃,但是帝王将人给扔到这是受罚的,可不是享受的,所以该如何做,他这心里可是有数的很。 话落间,任志国直接转身就离开,而不是等着什么让他走的命令。 此刻夜幕已落下,眼前可谓是一片漆黑,要不是那挂在屋檐门前晃动的两盏灯笼,怕是连走路都要磕绊。 “本宫与太子妃取中间两间,剩下的你们自由安排。”墨昱黑沉着脸,丢下这么一句直接朝着中间的左侧那一间走了进去。 且不说太子妃是正妻,就说墨昱都亲口吩咐下来了,也就没有谁还要与之争的道理了。 继墨昱抬脚离开后,苏若若也跟着抬脚朝着中间右边的那一间走去了,小桃红紧随其后。 北堂燕看了一眼离去的墨昱和北堂燕,眉眼间满是冷凝,正妻果真是待遇不一般,不过无所谓,她向来自己想要的都自己争取。 “我要最左边一间,谁都不许和我一间。”北堂燕选了墨昱左侧的那间屋子,戏还没有落幕,还需要唱下去,所以她得就近靠着。 话落间,北堂燕便对着苏莹莹一挥手朝着最左边的那间而去。 “凭什么,凭什么你一人一间。”姜良娣不服的开了口。 “对,凭什么。”附和的是李良娣。 闻言,北堂燕停下脚步回眸看向两人,然后勾唇一笑,对着那两人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随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而这一指让那两人顿时毛骨悚然。 月芽站在那里看着,率先有些无措,现在在看了北堂燕的动作之后当下眸中闪过狠厉,都这个地步了,有什么都改自己去争,而不是等着被施舍,那完全是不可能。 想着,月芽直接背着自己的包袱朝剩下的那一间屋子而去。 只是月芽刚走几步,刚进屋的墨昱却是开了门,朝着她看了过来,并道:“月芽过来与本宫一间。” 墨昱这话一出顿时收到李良娣和姜良娣投过来的嫉妒眸光。 “以后伺候本宫一切起居事宜就由你来做了。”话落间,墨昱转身进了屋。 “是。”月芽乖巧应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虽是被墨昱给当成了丫鬟用,但到底比跟那两个恶狠的良娣在一起的好,再说了,她本就是墨昱的良娣,伺候他是应该的。 这小木屋也不隔什么音,更何况墨昱是开着门说得,且隔壁的门亦未关。 在听完墨昱的话之后,在帮苏若若收拾屋子的小桃红当下面色难看了下去,对着苏若若就要开口抱怨。 2306:苏若若不适 苏若若却是对着小桃红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多说,随即道:“快些铺榻,我肚子有些不适,想要休息一下。” 一听闻这话,小桃红当下什么都来不及说转身迅速的铺起了床榻。 屋子里的东西不是很多,一个柜子一张床,还有一张吃饭的桌子以及一张放置物品的小桌子,好在备了一些被褥之类的,只不过这被褥与那宫中的丝绸锦被真的是无法相提并论。 完全可以说他们的生活从精致变成了粗糙,从云端进入了泥沼。 小桃红的动作很快,没多一会儿就铺好了,随即便扶着苏若若躺了下去,然后担心道:“娘娘,你看是不是让奴婢去请一下驻扎在皇陵这边的医师来帮娘娘看看……” 皇陵这边离鄢陵城有些距离,是人都会生病,所以为了更好的让这些士兵守好岗位,这边会定时的驻扎两个品级不是很高的太医,通常实习太医会被分派到这里,不过会一年一换,也还算仁义。 但这医术上可就浅薄了一点,毕竟是刚入太医院的小太监嘛。 不过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太医给看看就不错的了。 “我就是舟车劳顿了,休息休息就好了……”苏若若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知道就是喊太医来也看不出什么毛病,还不如不折腾。 就看这住得地方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又不是没来过皇陵,当初受到的接待可不是这样的,所以既然是戴罪之身就得有戴罪之身的自觉,否则得多吃亏。 “可……”小桃红还想争取,却被苏若若一句话给打得噎下了话语。 “小桃红,这里是皇陵,我们已今时不同往日,能不折腾就不要折腾,我就是舟车劳顿,微微休息休息就好了。” 话落间,苏若若躺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而小桃红则被苏若若的话给说得苦涩难耐。 “去跟殿下说一声,我不舒服,就不侍候殿下了,让殿下勿要怪罪,另外将今日里我爹给我的那块包裹糕点的帕子给殿下送去。” “是,娘娘。”小桃红除了照做,已别无他法。 房子不怎么隔音,门又开着,所以这边说得话隔壁的墨昱多少能听见一点,他没动,而是等着小桃红的来临。 至于月芽,则是本着伺候的任务开始收拾屋子,屋子里干净倒是干净,但他们带来的行礼需要放,床榻也需要铺,所以还是有事做的。 也是差不多待月芽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那边收拾妥当的小桃红则是握着在城门口苏鸿递过来那包裹着糕点的帕子走了过来。 “奴婢给殿下请安,殿下吉祥。”进了屋,小桃红先给墨昱行了个礼。 “嗯。”墨昱坐在桌边,轻应了一声。 “娘娘说身子有些不适,就不来侍候殿下了,这是娘娘让奴婢交给殿下的。”小桃红边说边上前将手中的那方包裹着糕点的大帕子递给了墨昱。 墨昱抬手接过,并道:“照顾好若若,若是若若很不适一定要告诉本宫。” 2307:不待着就走 “是,奴婢告退。”小桃红应了一声,然后便转身退了出去,然后去了隔壁。 眼见着小桃红走了,墨昱对着月芽道:“去寻些水来,本宫需要梳洗。” “是。”月芽应了一声,当即取了屋内放置的盆子朝外而去。 这里她虽然不熟,但刚刚来的时候还是看见了水房的,离这里很近,取水很是方便。 嘎吱一声门开了,嘎吱一声门又关了。 见人离开了,墨昱当下将帕子铺在了桌面上,紧靠着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处,然后取下了一直挂在腰间的那一块玉佩,在帕子上狠狠地摩擦了几下,不多时,帕子上便映出了好些个字,说是一篇文章都不夸张。 墨昱动作急速的阅览着。 一开始表述了一下苏博雄对墨昱的相信,然后便是说会为墨昱申辩让他勿要担忧,最后言道若是实在不行就用极端之法,还请墨昱做好准备。 墨昱的眸光定定地落在了那极端之法几个字上,久久不能离开,直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他这才匆忙将桌上的帕子收起塞进了怀中。 然那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殿下,妾身将水取来了,妾身可能进来?”月芽不确定墨昱是不是支开她才让她去取水的,但做妾,进门见夫君,确实是需要禀报的,她并不能因为对方被罢黜太子之位就不当一回事,毕竟对方依旧是她夫君,且在这样的地方,她也还是需要他的庇护的,所以她需要做好本分。 “进来吧。”墨昱无任何异样的开了口。 下一刻,月芽便端着清水走了进来,再然后墨昱起身喂喂你梳洗了一下风尘。 这刚刚梳洗完毕,外面便有士兵送上了饭菜。 分量倒是不少,只是那菜式以及卖相真的不怎么样。 但到了这里,再去计较这些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墨昱留下了一些,然后便让士兵给其他几个屋子送去。 食物送到北堂燕那里的时候,接食物的是苏莹莹,一看那乌漆嘛黑半点食欲也没有的食物,本就黑的脸色那是越发的难看。 那真是恨不能当下就要摔了那饭菜。 眼见着士兵有些不耐烦,见苏莹莹不动的北堂燕开口道:“巧莹,端过来。” 对此,苏莹莹不得不接过盘子转身进了屋。 盘子被接走了,士兵很不屑的转身离开了,到了这种地方还当自己是主子就真的太当自己是一回事了。 走到桌边,苏莹莹重重的将盘子往桌子上一放,那汤汁都被震得撒了些许出来。 对此,北堂燕面色有些不愉,“你不吃我还要吃,你若是不愿意待着,我就去跟殿下讲,让人将你送走,毕竟要圣旨里没有连带你们这些宫女。” 饭菜样式不太好看,但那只是对比宫中的膳食,若是对比民间的,那还算是可以的,还是能吃的。 在这样的地方,若是这样不吃饭,那怎么能行。 而她北堂燕又不是没在泥沼里待过,这些算什么。 说着,北堂燕当下便端起了碗筷开始食用,坐了半晌的车,她可是饿了。 2308:与帝师交易 而墨昱那边,大概现在也没什么和她扯的心思,她也不想和他扯,先这样,有什么休息好了再说。 苏莹莹本就难看的面色被北堂燕的话说得更加的难看了。 “你……”你了一声,似乎是想说什么,却是被北堂燕再次开口打断。 “认清自己的身份,认清现在所待的地方,既然来了就早该知道要承受些什么,比这更糟糕的都承受过了,还怕这些?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想要什么了?” 北堂燕并没有刻意降低声音,且这话听着也就是训斥宫女的一般话语,并没有什么,但落在苏莹莹的耳朵里却是意义深远,每一句可谓是都戳在了她的心上。 听完之后,莫名地竟是接受了眼前的这一切,是啊,那么糟糕的事她都经历了,还怕这些做什么,她得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那些个害她至此的人倒霉,这不就等到了看苏若若和墨昱落魄了吗? 她可还没好好的看他们落魄,哪里能离开这里,能把自己给饿死。 北堂燕这里是平静了,而单独在一起的姜良娣和李良娣却是鸡飞狗跳了,只可惜没人搭理她们,且最后的结果是她们得这么活活饿上一夜。 …… 鄢陵城,帝师府。 管家苏韦刚刚上榻准备入睡,屋子里却是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那气势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苏韦刚进入戒备状态,却闻对方开口道:“我是北堂公主的暗卫,来见帝师大人,我家公主有事要和帝师谈,还请苏管家引荐。” 一个管家与帝师相比,周边守候的人定是要少得多,这可以避免一场不必要的战斗。 重点是这个管家很得帝师信任。 “我凭什么相信你是北堂公主的人?”苏韦从床榻上坐起了身,双眸凛冽的看着文信。 “这个我没法证明,你信就信不信我也无法。”这口气绝对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手下,“不过这里是帝师府,我只是孤身一人,莫非苏管家还怕我耍什么花招不成?” 文信就差没说你们帝师府的人胆子也太小了点。 虽没说,但是意思差不多,当下让掩盖在黑夜之下的苏韦的面色不免黑了几分,但他也不能因此就随便带一个不熟识的人去见帝师。 “你总要说出一件让我信服的事,比如你是为何而来,不然我如何为你引荐,你总不会觉得帝师会闲到随便一个谁都会去见吧。”说到这苏韦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道,“即便你是北堂公主的人。” 言外之意就是哪怕你是北堂燕的人,若是没什么大事我也是不会为你引荐的,这算是扳回了刚刚那一局。 苏韦的话让文信当下面色不好了,不过想到就目前的形势,自己的主子的确是求人的那一个,便勉强放低了姿态。 “我家公主有关于边疆的消息要奉上,不知道帝师大人感不感兴趣。” 不得不说文信这话戳在了点子上,关于边疆的事,帝师还是很关注的。 作为权谋者,那都是要纵观全局的,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去实施自己想要实施的计划。 2309:没利用价值 文信的话让苏韦沉默了一下,随即边起身边道:“你跟我来,见不见你是帝师的事。” 话落间,苏韦走至一侧的屏风上取了外衫三五下就穿戴了整齐,然后抬脚朝门外而去。 文信紧随其后。 有苏韦带路,文信一路走来可谓是畅通无阻。 且为了方便向帝师禀报各方面事宜,以及能快速的在帝师的叫唤下到达跟前,苏韦的院子离帝师的院子并没有要走很久,只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 在到了苏博雄的院子之后,文信很自觉的站在了院子里没有上前,苏韦则是走到了苏博雄的寝室门外。 “帝师,北堂公主的人来求见,说是要奉上关于边疆的消息。” 屋内的苏博雄已经上了榻,只不过还没入睡,此刻听闻苏韦的禀报,当下眸光微闪。 再过了片刻之后,这才开口道:“进来。” 闻言,苏韦恭敬应声,“是。” 随即转眸看向了站在院落里的文信。 屋子并不怎么隔音,因此苏博雄的回答文信可谓是听了一个正着。 此刻见苏韦看了过来,当下便抬脚朝着苏韦走来。 见此,苏韦直接转身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文信紧随其后。 苏韦在文信进门之后反身将房门给关了起来,然后就那么站在了门边。 而文信则是直接进到了屋内,暗夜中可辨别苏博雄的位置,不过他没有走太近,而是在离苏博雄所在地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帝师大人。”文信大人先开口喊了一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诚意,随后自我简介道,“我乃北堂公主的暗卫,公主不便,便由我来代替公主向帝师传递一些信息。” 暗夜里,苏博雄依旧坐于床榻之上,并没有动半下。 在听闻文信的话之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先说说是要告诉本帝师什么?” “去边关的白泽失踪了,生死未卜。”文信直接抛出了这个消息,爽利至极,还带附赠的,“造成这结果的是贵国一同离去的主将杨威。” 关于这个消息的真假过几日自会有人证明,所以文信抛出这个消息算是来取得信任。 苏博雄听完这个消息知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一个是因为他没收到消息,还有一个则是这消息与他来说不算什么,毕竟那白泽与他无什么关系,不过倒是与墨翎有匪浅的关系,他兴许可以借机挑拨些什么,但无凭无据的,他又能挑拨什么。 那杨威可是帝王的人,他若是明着挑拨,可不就是在挑衅帝王么,在墨昱刚被罢黜的这个时候,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白泽对于本帝师来说无什么用途,你这消息对本帝师来说没什么价值。” 这么想着,苏博雄就这么开了口,架子端得足足的。 谈判桌上讲究的就是气势,谁的气势弱了,谁就输了一筹。 对于苏博雄不甚在意的太多文信不置可否,而是接着开口道:“这对帝师来说的确没什么用途,但白泽的存在对边疆可就重要多了。” 2310:达成协议 “什么意思?”苏博雄一下子就听出了文信的话中有话。 “帝师大人觉得我们二皇子会乖乖交出三座城池吗?”这话挑衅的意味可是十足。 “你这什么意思?”苏博雄当下从床榻上站起了身,话语里带着微微的怒意,实在是文信这话可是挑衅了辰国的国威,他可是辰国的帝师,重点是在他眼中,他早就将辰国纳为了自己的私有物,对于自己的私有物又怎么能容许他人的侵犯。 “帝师还请勿激动。”文信不痛不痒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道,“边关战乱,到时候朝堂上定会派人前去应对,帝师完全可以趁机将碍眼的人给弄走。另外,太子殿下现在被罢黜,心中定是有不甘的,帝师大人现在可是太子殿下唯一的依靠,帝师大人不准备趁机做点什么吗?” 文信的话一下子让苏博雄想到了他今日让苏鸿递给墨昱的书信,最后那条他只是为了安抚墨昱而写的实在不行就采用极端之法,这极端之法他迟早会用的,只不过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契机,这一次本只是安抚,或许真的就是一次好机会,只是…… “北堂公主真的打得一手好算盘,这北堂二皇子攻我辰国边境,还让本帝师来制造内乱,你们这是想趁机拿下我辰国不成?本帝师看着很蠢吗?” “帝师大人误会了,我家公主如此言语也只不过想要换得帝师大人一丝庇护罢了,毕竟现在这场景对我家公主很不利。再说了,边疆所要起战争,但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危及这鄢陵城的,如此好的机会,帝师大人真的不想借机做些什么吗?毕竟帝师大人可是有着自己的计划的,不是吗?” 文信的这最后一句让苏博雄听着很不对劲,却又一时间感受不出哪里不对劲。 “我家公主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无论帝师做什么,我家公主又得不到什么,所以帝师大人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若是帝师应了,帝师有什么需要我家公主帮忙的地方,我家公主那定是会竭力而为的。” 苏博雄刚疑惑完,文信的话又紧接而来,又给了他一种话中有话的感觉,但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就更不会自己暴露了。 不过护那北堂燕一条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了,帝师大人不是和我们二皇子也有合作,不是应承过要护我家公主周全?” 文信又砸了这么一句,这一次苏博雄的确是没有什么理由再拒绝了。 “护你家公主安危可以,但也让你家公主记住,若是本帝师有什么需要,还敬请配合。” 虽有文信来谈判,但苏博雄还是没怎么将北堂燕这一个被派去守皇陵的女人放在眼里。 “这是当然,如此我就替我家公主多谢帝师大人。”得了应承,文信当下就见好就收,“我便先回去复命了。” 丢下一句,文信迅速的转身出了门,消失在了暗夜里。 苏博雄未上榻,而是对着苏韦道:“你觉得北堂燕的人说的这些话可有何不对劲?” 2311:夜起 “属下愚钝,未能听出太多,只觉得是那北堂公主想要让帝师护她周全故意虚张声势。” 苏博雄在听完苏韦的话之后,莫名的觉得有几分道理。 “且那北堂公主便不是只身一人在我辰国,这里也是辰国,她一个异国他乡的公主又有何惧。” 这话倒是深得苏博雄的心意了,怕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他有些惊弓之鸟了。 “既然做了交易,就让人护着那北堂燕一些,也不用多刻意,不死就行了。”不管北堂燕的存在对他来说有用没用,先护着是没错的。 重点是刚刚那人所言的边疆要起战争,太子又被罢黜,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好时机,可不是个好时机么。 特别是帝王不可能就只是罢黜了墨昱就罢休了,他这与墨昱深有牵连的人按照他对帝王的了解,那帝王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所以他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否则要是被扯出些什么,他这么多年的步步经营可就要白费了。 “是。”对此,苏韦躬身领命。 “行了,下去吧,注意各方面动静。” “是。”苏韦躬身退了出去。 而苏博雄则是站在原地陷入了一阵沉思。 …… 文信办完北堂燕交代的事来到皇陵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不过这不妨碍他通过北堂燕留下来的线索准确无误的找到她。 文信进入北堂燕屋子的时候,北堂燕正在榻上熟睡,至于苏莹莹则是在一侧打了个地铺。 进来的时候文信已经接着月色看到了房子结构,一眼便看出这房子不怎么隔音,因此在进了屋之后并没有开口,而是直接跃上了北堂燕的榻。 然在他靠近北堂燕的瞬间,北堂燕下意识的对他一掌拍了过来,他则是迅速的接住了北堂燕的一掌,然后一个用力反扑将北堂燕压在了床榻之上。 而北堂燕在被文信接住招的时候就已经通过气息分辨出文信的身份了,所以就这么顺势被文信给压在了床榻上。 屋子里很黑,只要透过那小小的窗户从窗外照进了一点微弱的月光。 由于房屋不隔音的缘故,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而文信在压住北堂燕之后,见北堂燕不再有动作,当下便松了开来,并起身半跪在床榻之上请求北堂燕恕罪。 北堂燕没说话,而是喊了一声,“巧莹,陪本妃去如厕。” 说着,北堂燕对着文信挥了一下手,下一刻文信便了然的消失在了屋内。 而北堂燕喊了一声之后地上的人并没有动,北堂燕当下面色很是不愉,随即直接扯了放在一侧的外衣套上,然后下了床榻对着地上的苏莹莹直接踢了一脚。 “起来,陪本妃去如厕。” 之前北堂燕都不要苏莹莹照顾,所以她几乎是一夜睡到天亮,还没被谁半夜喊过,此刻不但被人喊还被踢,当下脾气就上来了。 “做什么,自己去。”一句话起床气很重。 “呵……”北堂燕当下冷笑了一声,看来这苏莹莹是被她给惯坏了,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了,巧莹。” 2312:夜起(2) 边说北堂燕边蹲下身子去掐住了苏莹莹的脖子,力道不大也不小,让人很是窒息却又不会呼吸不了而休克。 这一呼吸不畅,苏莹莹当下清醒了过来,并奋力的想要挣扎,只可惜双手无论怎么用力都掰不开北堂燕掐着她脖子的手。 “记得自己是谁了吗?”北堂燕阴冷着声音道。 苏莹莹连忙点头。 “既然选择跟我来这里,就要乖乖听话,不管我变成什么样的身份,记住你始终都是我的丫鬟。” 话落间,北堂燕一把甩开了苏莹莹,再然后苏莹莹就那么趴在地上猛咳嗽,“咳咳……咳咳……” “点上一盏灯,陪我去如侧,恭房在哪里知道吧,不知道现在给我出去找,找到了回来告诉我。” “我知道。”苏莹莹沙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即便很不甘,但却还是不得不低头。 话落间,忍着难受从地上爬了起来,再然后拿起放在一侧的外衣快速的穿戴了起来,紧接着端起桌上的油灯点燃,然后在前面带起了路。 见到苏莹莹这么识相,北堂燕顿时舒心了不少。 这边动静比较大,使得隔壁本就浅眠的墨昱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而这夜这般寂静,以至于这边的说话声听得也甚是清晰。 而听完两人的对话之后,墨昱并没有什么表情,因为很正常。 女人就是表里不一的生物,虽然北堂燕在他面前还算温和,但并不代表对待宫女也会温柔,这一点,他自小到大在皇后身上看得是清清楚楚。 反倒是作为他的妃子此刻却落得一个半夜出门去恭房如厕的下场,这当真是让他难堪至极。 而这都是因为他身份的改变。 到底是谁,是谁害他至此…… …… 这边是皇陵,只除了去皇陵正方祭拜的那一条道好好的修缮了一下,其余的地方要么杂草丛生,要么满地石子,与满是青石板的宫廷之路当真是一个云端一个泥沼。 这对北堂燕来说并不算什么,而对苏莹莹来说,虽然很不适应,但在经历过刚刚被北堂燕掐脖子的事后,当真是半点儿也不敢吱声,至少此刻是的。 走了一会儿,北堂燕道:“还有多远。” “就前面的那个小房子。” 北堂燕抬眸看了一眼,随即道:“你就在这等着吧。” 话落间直接穿过苏莹莹向前而去,在走过苏莹莹身侧时掌风微动,当下苏莹莹手中的那盏灯便灭了。 “啊……”灭得很突然,以至于苏莹莹当下尖叫了一声。 “喊什么,风刮灭了灯而已。”北堂燕当下训斥了一声苏莹莹,随即又道,“在这儿等着。” 说着便朝着前方的小屋而去。 闻言,苏莹莹闭上了嘴乖乖的站在了那,不过这荒郊野外的又是黑灯瞎火,重点是这里还是皇陵,当真是让苏莹莹渗得慌。 苏莹莹抖了抖身子,然后喊了一声,“你快点儿。” 北堂燕没搭理苏莹莹,朝着那小屋而去。 进了小屋的北堂燕在闻到那一股臭气轰天的时候差一点吐出来,却愣是给憋住了。 2313:拖入树林 文信早就等在了这,见北堂燕来了,当下低声喊道:“公主。” “快说。”北堂燕捂着口鼻道。 闻言,文信也不废话,而是迅速的将自己进了帝师府后一些列的事简洁快速的讲述给了北堂燕听,包括和苏博雄对答的每一句话。 里面北堂燕听着文信的低声禀报,而屋外不远处那在等待这话北堂燕的苏莹莹,在苏莹莹刚一入那屋子之后,就被人从背后给一把抱住。 苏莹莹本就害怕至极,当下直接吓得尖叫,奈何她的嘴也被人给捂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再然后她则被人给拉入了道路旁的树林里。 而苏莹莹在尖叫了好一会儿之后,发现自己是被人给捉住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而她这刚一松口气,就感觉有人扯她的裙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撞入了…… 她这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人给…… 先是一愣,后是愤怒,再然后抵不过本能反应的愉悦…… “快点,好了没,让我来。” “别催,马上好,马上好。” “快点,马上那什么公主就要出来了。” “别催……” 苏莹莹就这么在暗夜里被两个尾随而来的士兵给压在树林里办了事。 这是两个守夜的士兵,这皇陵里可没有女人,哪里让他们快活。 今儿个来了几个,主子他们是不敢动,但是丫鬟还是能动的,便是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什么,最多被谴责两句。 当然,他们会尽量不被发现,这不就是现成的好时机么。 大概是许久没碰女人了,两个士兵很快的就轮流…… 随即对着苏莹莹恐吓道:“不许说出去,否则要你好看。” 威胁了一句,便将人从树林里给推到了外面的小道上。 这时那边听完文信的禀报,又吩咐了几句的北堂燕终于从那臭气轰天的恭房出来了,然后就在路边干呕了几声,并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随即正了正姿态,理了理衣摆朝着来时的路而去。 然而走了几步却是没发现等在那里的苏莹莹,当下皱了皱眉喊道:“巧莹。” 这一声喊,让有些腿软的苏莹莹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在林子里没离去的士兵二人当下吓得有些哆嗦,刚刚是色胆包天,此刻才生出几分胆怯来。 “我在这。”苏莹莹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说了这么一句。 “不好好站着,趴在地上做什么,也不嫌脏不嫌硌得慌。”说着,北堂燕就走向了苏莹莹。 而刚一靠近便闻到了苏莹莹身上还骨子还没散去的味道,再微微一屏息便感觉到了旁边树林里有两道微弱的呼吸,当下冷笑了一声,“呵……” 堂堂帝师府的贵女如今沦为千人枕万人骑,真是够自甘堕落的。 她知道这不是苏莹莹主动招惹的,但过了今儿个,苏莹莹没把事情闹出来,那么以后她绝对只被这两个男人给…… 男人的特性她还能不知道么。 2314:怎么不疼死你 “你怎么站这儿来了?”想了想,北堂燕开了口,只要她今儿个开口,她就给她做主,她不开口可就不关她的事了,那完全是她自己的选择。 北堂燕这一问,顿时让林子里那两个贼胆的士兵吓得直哆嗦,深怕苏莹莹开口供出他们,到时候他们要怎么办。 “站在那害怕,就来回走动走动,然后摔着了。”苏莹莹选择了隐瞒,不是因为怕那两个士兵,而是她好久没有尝过男人的味道了,她有点空虚。 “呵……”北堂燕又冷笑了一声,随即没再说话,而是抬脚朝着前方来时的路而去。 苏莹莹则是揉了揉腰腿软的跟了上去,当然,没忘记被劫持时那两人一并劫走后又在推她出来时一并放下的油灯。 “恭房味道太难闻,待会儿回去后给我打点水洗洗。” 走了几步,北堂燕说了这么一句。 “是。”苏莹莹应了这么一声,刚刚好也可以让她去清洗一下。 再然后两人便就这么沉默不语的离开了。 在两人彻底看不清身影的时候,树林里的那两个士兵这才松了提在心头的那口气瘫坐在地上。 “我们这算是过去了?” “是的。” “哈哈,这娘们滋味真爽。” “只可惜时间太短没能品尝够。” “没事,没瞧见这娘们没吱声么,回头再有机会,咱们再捉她。” “那下一次也不会闹吗?” “忘了告诉你,这娘们不是雏鸡。” “我就说怎么那么……” “哈哈……” …… 同日间,边疆罗沙城。 白泽带着罗莲在东辰等人的护送下,用了两日两夜的时间从隔了两座城池的丰城赶到了罗沙城。 而护送北堂骁而来的杨威队伍已经在昨日清晨带着大军离开了,此刻该是已经过了临溪城,在去往下一个城池的路上。 连夜赶路的原因,几人看上去都很是狼狈,特别是浑身伤口未愈的白泽。 赶到罗沙城之后,他们并没有去城主府,而是在一家不起眼的药铺住了下来。 不用怀疑,这药铺是墨翎的产业。 再见到白泽脱下衣服,那满身绷带上的红色血渍的时候,罗莲当下气恼道:“真不知道你那么急做什么,慢几天怎么了,瞧瞧你这都什么样了,当真是怕自己活太久。” 看到罗莲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白泽轻笑了一声,随即道:“我能理解为莲儿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还有心情笑,怎么不疼死你。”罗莲揍白泽一顿的心都有了。 见罗莲急得都跳脚了,白泽当下收起了玩笑的模样,带着正经色道:“我们在丰城已耽误许久,之前是因为北堂骁驻扎在罗沙城,我们没办法来,而今他离开了,我们必须尽快赶过来。” 说到这,白泽顿了一下,然后抬眸正对着罗莲道:“伤可以慢慢养,但若是北堂骁突然发难,我们赶都赶不回来,那才是最糟糕的。北堂骁其人很是诡计多端,更是喜怒无常,不一定会等到交完三座城池之后才发难。既然最终结果是战,又何必在乎为何而战。” 2315:父女相见 白泽的话让罗莲沉默了,因为她懂白泽的话,在边疆长大的她怎么会不懂战机很重要。 但…… “就是你理由多。” 知道理解是一回事,但有的时候她并不想做那等善解人意之人。 面对罗莲的呵斥,白泽应声道:“是,就我理由多,莲儿妹妹别生气了。” 话语里带着连白泽及也未能察觉的宠溺与温柔。 “谁是你莲儿妹妹?”罗莲一下子炸毛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怎么就不是了,你可不一直喊我泽哥哥的么……”白泽顿时不依了。 罗莲当下皮笑肉不笑道:“我也喊过你白泽,你怎么不记得了?” “我比你大,你喊白泽可是不尊老。”白泽一副要纠正的样子。 罗莲顿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或者说不想搭理白泽了,“你闭嘴吧,还要不要我给你上药了,不要我走了。” “要,要。”东辰下手太重,他后背他又够不着,要不然也不会讨骂的让罗莲给他包扎。 “那就闭嘴。”罗莲凶巴巴的。 然而这模样落在白泽眼里却是奶凶奶凶的,可爱极了。 不过为了不再惹罗莲生气,白泽果断闭了嘴,虽然他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生气。 见白泽闭嘴了,罗莲这才舒心了,当下也不再耽搁的开始为白泽处理伤口。 …… 白泽一行人进城的时候夜幕刚刚落下不久,而待他们梳洗好吃完饭并做了简单的休息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此刻刚刚好适合他们潜进城主府。 潜入的人不多,就白泽和罗莲,而东辰则是带着几个人给这两人打掩护。 这城主府内不可能不留下北堂骁以及杨威的眼线,罗莲被发现还好,白泽那是定不能被发现的。 而城主罗峰的院子也不是那么好潜进去的,这里墨翎也留了暗卫保护他的安危。 不过这是对其他人,对同宗出来还是首领的东辰来说就不是了。 他这刚一潜进院子就被人给拦住了去路,而对方在见到他的模样之后,当下又刷刷刷地退散了下去。 再然后东辰也退散了开去,给跟随其后而来的白泽和罗莲留下了前进的位置。 有东辰在,白泽很是放心。 在东辰隐身后,他就那么大摇大摆的领着罗莲朝着罗峰的屋子而去。 而罗峰早在东辰来的时候就清醒了,他们虽然动作轻,但不可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而作为边城守将,若只是靠暗卫保护,而不是自己的敏锐性,那也不一定能好好的活着。 不过罗峰没有动,而是继续装睡中。 然在没听到外面打斗声音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疑惑了起来。 这还没来得及去考虑是何原因,门嘎吱一声打了开来,再然后…… “爹……”声音不大,带着点压抑,然罗峰却是一下子就听出了是谁。 当下激动得从榻上一跃而起,想要说什么,却是一时间激动得话语就那么卡在了喉咙之中。 再然后一个娇俏的身影就那么在暗夜里扑进了他的怀里,耳侧亦响起了那声熟悉却已许久不听见的呼唤声,“爹……” 2316:父女相见(2) 杨威来的时候跟他说女儿还有白泽都失踪了,说白泽生死未卜,他都不信,不信的,但依旧会担心…… “罗叔叔……”白泽紧随其后几步走到了罗峰的跟前,低声唤了一句。 “哎。”罗峰当下应了一声。 大概是听到了白泽的声音,罗莲当下松开了罗峰,有些别扭的站在一旁。 不过这是在暗夜里,并没有惹得罗峰的注意,白泽倒是察觉了一点,却也不好多问。 而罗峰被罗莲松开后,当下上前一手拍在了白泽的肩上,用力的拍了两下,“好小子。” 奈何白泽满身是伤,这两下拍得他当下就要龇牙咧嘴,不过到底是忍住了。 罗莲却咋呼了起来,“爹你轻点,白泽浑身是伤,赶路都裂开了,你不能拍啊……” 罗莲那叫一个激动。 “啊!抱歉,一时激动……”罗峰当下有些歉意,他着实是忘了。 “无碍,罗叔叔。”白泽忍着痛摇了摇头,毕竟罗峰不是故意的。 “无碍个pi,我都闻到血腥味了。”罗莲却是不管的,劈头就骂。 这一骂倒是让白泽不好意思了,而罗峰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不过没点破什么,反正白泽这小子也是他看着成长的,要真是有点什么也挺好,他就不参合了。 “说正事,说正事。”罗峰在这,白泽都不好耍赖什么的,当下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罗莲还想说什么,却再次被白泽打断。 “时间紧迫,这里不易久留。”白泽这一句算是成功的让罗莲闭上了嘴巴。 虽然是在暗夜,但不妨碍白泽看到罗莲那撅起小嘴的模样,这模样让他忍不住想哄,但时间紧迫这话真的不是随便说的,且有罗峰在,真的不合适啊。 于是白泽愣是憋住想哄罗莲的冲动和罗峰说起了关于北堂骁的一切。 对北堂骁的各种行为做了一些列的分析,也做了一系列的相对应应对,还有那杨威会如何,会有什么反应,等等等等,都做了一系列的假设和应对,毕竟这一切看似遥远却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他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让敌人无机可乘,更要让自己全身而退,若是能借机反击,那就更好了。 这一交谈差不多就是一个时辰,还是尽量往快速和简略上靠的结果。 而毕竟一切都是假设,真正付之于行动的时候,还是要看实际的,但有预备终归是比没预备的好的。 “差不多就这么多了,我不易久留,罗叔叔多保重,若是有事,去哪里寻我罗叔叔知道的。” “好。”罗峰当下爽快应了一声好,“我就不留你了,等平息了这场战争我们再叙。” “嗯。”白泽点了点头,随即道,“莲儿也不能留在明处,罗叔叔放心,我定会照顾好莲儿的。” “知道,罗叔叔还不信你么。行了,你们来也好久了,快些走吧,别被人给盯上了。” “爹……”静等了一个时辰的罗莲听闻此刻要离开,很是不舍的喊了罗峰一声。 2317:莲儿,我有伤 “乖,不会太久的。”罗峰抬手摸了摸罗莲的发顶。 “嗯。”罗莲很懂事的点了点头,她一向都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去吧。”罗峰果断对着罗莲摆了摆手,不露丝毫留恋。 再然后,“罗叔叔告辞。”白泽道了一声告辞,便领着罗莲转身离开了。 罗莲没忍住又回头多看了罗峰几眼,即便再夜色中看不清罗峰的样貌,最后在罗峰的挥手手,跨出了屋门跟着白泽消失在了暗夜里。 不多久,两人再一次回到了那药铺。 “不用太久就可以和罗叔叔团聚的,你别难过。”一回到药铺,白泽就忍不住开口安慰起了罗莲,“夜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说着,便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而去。 然他前脚进门刚欲反身关门,却发现罗莲紧跟着他站在了他的房门口。 见此,白泽对着罗莲挑了一下眉。 “你肩膀被我爹拍伤了,你自己能处理吗?”罗莲暗沉着一张脸,一边说一边直接推开了白泽,然后从他身前走过。 对此,白泽郁闷的挑了一下眉,不过人已经进来了,总不能赶走吧。 “不碍事,这么久怕是血渍都凝结了。”夜深了,白泽想让罗莲去睡觉,而他从前更重的伤都受过,这一点真的不算什么的。 罗莲不理睬,直接熟门熟路的点起了油灯照亮了屋子,然后又熟门熟路的取了包扎用的伤药绷带以及剪刀放到了桌边,紧接着就拿有些幽冷的眸光盯着白泽。 这目光看得白泽一个激灵,当下就乖乖的过来了,并开口道:“我觉得虽然凝结了,还是处理一下的好。” 说着,白泽便开始脱起了外套。 大概是白泽的行为让罗莲满意了,她那微皱的眉头当下松懈了下来。 然当她看到白泽那肩头血红的绷带时,眉头一下子又皱了起来,特别是一想到是自己爹的杰作,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我爹不是故意的。”大概是怕白泽怪罪罗峰,罗莲下意识的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的,你不用解释,罗叔叔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听闻白泽这么说,罗莲细细地盯着白泽看了一会儿,在见到他面上没有半分勉强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平了眉头。 而这一幕刚刚好落在白泽的眼里,当下白泽故作生气道:“原来在莲儿眼里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真的是叫我……” “我没有……”一听白泽这口气,罗莲连忙解释,却在抬眸间刚刚好对上白泽那戏谑的眼神,当下就羞恼了,“你耍我……” 说着一巴掌就朝着白泽的胸口砸去。 “莲儿,我有伤……” 眼见着小粉拳砸来,白泽连忙又说了这么一句,卖起来惨。 而这一句成功的让罗莲住了手,却又不忿地瞪了他一眼。 而此刻罗莲的模样落在白泽的眼里像极了那炸毛的小猫,可爱到不行。 不过白泽也知道要适可而止,不然把人惹毛了不理他可就不好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惹人怜爱呢。 2318:起床自省 罗莲见白泽老实的闭了嘴,这才勉强不恼。 接下来就是一个坐着一个包扎的场景,而这场景莫名的很是温馨,以至于白泽看着罗莲的眼神不自觉的染上了满满的温柔。 而罗莲因为专心给白泽包扎,并没有注意到。 直到包扎完毕抬眸想要告诉白泽的时候,就那么一下子撞进了白泽那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眸子里,心跳就那么戛然而止,连呼吸都停住了。 而白泽在见到罗莲连呼吸都忘了的样子,当下笑了,并抬手弹了一下罗莲的额头,“傻丫头,呼吸了,想憋死自己不成……” 这样的白泽真的是…… “你才要憋死自己。”罗莲故作凶狠的怼了白泽一句,随后直接转身蹭蹭蹭的离开了,跑去了隔壁那属于她的房间。 然后就那么反手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双手捂着越来越烫的脸颊,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呵呵呵……”耳侧回荡着白泽那不远不近的笑声,只觉得整个人都火热火热的。 而那边被留下的白泽,在一阵轻笑过后,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胸腔内的那颗心一片火热,一直延至全身…… …… 翌日,卯时,鄢陵城外,皇陵。 不比夏日,卯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现在已经进入中秋,卯时的时候天色只有一点点光亮,不过比起黑夜那定是要好一点的,却也只是好一点。 昨日可谓是墨昱长这么大以来过过的打击最大的一天,也是最大起大落的一天。 他一出生就是太子,可以说自从他懂事起,就没听过别人叫过别的称呼,亦没想过自己会有一日不是太子,所担心的从来只是自己的生命能不能维持到他做帝王。 却不曾想,在他有生之年,竟是连太子也做不成了,这当真是大得不能再大的笑话了。 因此,他昨夜可谓是辗转难眠,最后大概是身体抵制不了困乏,不知何时就那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所以当他被人给吵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过只是才刚刚眯上了眼睛。 “殿下,卯时了,该起床自省了。” 第一遍他没听清,只是觉得有些吵,醒来之后更是有些恼怒的皱起了眉头。 这么些年来他因为身体的缘故,连上朝那都是看心情,更不要说这起床了,还没有谁敢吵醒他。 “殿下,卯时了,该起床自省了。” 然这一遍接着一遍响起的声音及其话语的内容,当真是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将墨昱因为被吵醒而起的恼怒给砸得消散全无,更是砸得他因为初醒而混沌的脑袋清醒无比。 是了,他被罢黜了太子封号,还被遣派来守皇陵,他已经不再是那一个尊贵的太子殿下了,而是一个获罪的皇子。 “殿下,卯时了,该起床自省了。” 同一个声音再一次响起,且一次比一次强势,更带着一种他再不应声就要破门而入的架势。 从没被如此对待过的墨昱再一次生起了一股耻辱感。 “知道了。”然再不满墨昱也不得不压抑着怒火开口,谁叫他现在是戴罪之身。 2319:喊我若姐姐 屋内还住着月芽,就躺在墨昱的床榻内侧,其实在外面响起第一声的时候她便醒了,只是她没敢吱声,哪怕此刻外面叫了好几声,她依旧没敢吱声。 直到此刻墨昱出声了,她方才敢速度的从床榻上坐起身,然后道:“殿下,妾身服侍你。” “嗯。”墨昱冷哼了一声,然后从床榻上起了身。 而屋外的人大概是得到了墨昱的应声,终于消停得不再开口了,更是响起了脚步远去的声音。 那人喊了那么久,被喊醒的又何止是墨昱这一个屋子,几乎每个屋子的人都醒了。 所以当墨昱这边收拾好,月芽出门去打水的时候,隔壁屋的苏若若走了过来。 “殿下。”在见到正襟危坐在屋内的墨昱的时候,苏若若先行了个礼。 见到苏若若,墨昱幽幽的看着她,复又看向了她的腹部,随即起身走到了苏若若的面前亲手将她给扶起,然后拉着走到了桌边一同坐了下来。 “昨日说不舒服,今日可好?”虽不能与从前的温润相比,语气却还是温和。 “多谢殿下关心,臣妾已无不适。” “当真?” “当真。” “那就好。” “臣妾陪殿下一起去皇陵自省,臣妾是殿下的妻,理应与殿下同甘共苦。” 苏若若的话让墨昱紧抓住了她的双手。 此刻的苏若若一如既往的温婉,并没有因为他的落魄而有半点改变,好似他并没有被罢黜,还是那个太子殿下。 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待在苏若若身边的这种舒适感,好似在她身边就什么事都不是事,且无论发生任何事,在她身边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因为她无论什么时候对他的态度都是从一而终。 特别是这一刻,墨昱莫名觉得,能娶苏若若做妻,真好。 “你身子刚好一些,还是多多休息。父皇处罚的是我,并不是你,你无须陪着。” “可殿下一个人……”苏若若不赞同的开了口。 墨昱没让苏若若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不会一个人,我可以找别人陪着,你好好休息,待过几日,你身子稳定了,你再陪我。” 墨昱很明确的表明了不是不要苏若若陪,而是想让她好好养好身体。 “殿下……”苏若若一副被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模样。 “去吧,天色还早,再去休息一会。” “殿下……” “乖……” 墨昱说到了这个份上,且口中虽然是诱哄,眸中却满是不可拒绝,苏若若不得不妥协。 “多谢殿下,臣妾会好好养身子,争取早日陪伴殿下。” “嗯。” “去吧。” 闻言,苏若若起身,对着墨昱盈盈一拜,然后转身朝外而去。 而月芽在两人话说一半的时候就远远的回来了,虽没到跟前,话语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此刻苏若若从屋内出来,她刚刚好到了门口。 她就那么端着水盆对着苏若若福了福身,“太……”下意识的想喊太子妃,却是直接被打断。 “以后喊我若姐姐就好,现在不是从前,到了这里,别给人留下把柄。” 2320:没有膳食 闻言,月芽透过苏若若看向了屋内的墨昱,见墨昱看着这边,没有反驳苏若若的话语,当下便知道墨昱是应承的,所以紧接着就喊了一声,“若姐姐。” “嗯。”苏若若应了一声,然后便转身朝隔壁屋而去。 她则是起身朝屋内而去,伺候着墨昱梳洗。 昨日墨昱留下她的时候,她还觉得是殿下疼宠着她,今日与苏若若一比,这才惊觉墨昱是真的拿她当丫鬟啊,那苏若若才是真正的妻。 她曾以为嫁给了太子算是高人一等,无上光荣了,哪怕是个良娣。 如今才明白,妾就是妾,哪怕是太子的良娣,那也是妾。 从前没看出来,那是因为没有能让她看清的环境,现在看清了,却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没多一会儿墨昱就梳洗完了,然后对着月芽道:“去隔壁让北堂燕来陪本殿下去守皇陵,然后你去寻些膳食过来。” “是。”不管有多少想法,此刻月芽要做的就是做好这个丫鬟的身份,至少还能让墨昱护着她一点。 话落之后,月芽便转身朝外而去了。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北堂燕就进来了。 “妾身梳洗花了一些时间,不用殿下去唤,妾身自是要陪殿下去守皇陵的。” 话落间,北堂燕摇曳着身姿走进了屋内。 月芽见北堂燕来了,也省了自己的事了,也没和北堂燕打招呼,她觉得北堂燕没苏若若好相处,且大家都是妾,有什么尊卑之分。 这么想着,直接就朝门外而去去寻膳食去了。 月芽的态度让北堂燕有些不满,刚刚她可是听到了她与那苏若若的对话。 不过不要紧,她可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时间去计较这些小事。 墨昱就那么坐着看着北堂燕摇曳而来,还是那样的身姿,整个人依旧端着公主的高傲,即便说着愿意陪他同甘共苦的话,但墨昱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北堂燕的那一种诚意。 “如此,甚好。”对于北堂燕的话,墨昱用了这么几个字。 北堂燕明显得感觉到墨昱对她和刚刚对苏若若的态度明显有差别,但那又如何? 怎么说那苏若若也是和墨昱一起长大的,且是苏家的人,而她却是半路出家,更是别国的和亲公主,不相信她对她有防备才是真理,要是对她和蔼可亲信任有加,这倒是该让她防备了。 见墨昱这模样,北堂燕觉得他应该不会想听她废话,而她亦不想说,有些话不该先从她的口中说出来,那样会显得有问题,只有先从他的口中出来,再由她开口,那才是正确的方式。 而这时间不会太久,因为她很明白从云端跌入泥沼的感觉,若不是明白,她又怎么会拿自己来博弈。 没过多久,月芽回来了,只不过却是空着手回来的,面色极其不好。 而墨昱在见到月芽空着手回来之后,面色也变得很不好。 月芽没有等墨昱开口便道:“妾身不知道膳食堂在哪,本准备去询问巡逻兵,却是在不远处撞见了任将军,妾身就询问任将军,然后任将军告诉妾身说他们都是辰时才有膳食,现在不会有,并让妾身告诉殿下,他离远点是因为这里有女眷不合适,让殿下快一点,莫要让他久等,他还有别的任务。” 2321:回门礼 月芽一口气将刚刚发生的事都讲完了,而墨昱的面色也已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便是月芽这种不懂内息的,也明显感觉到墨昱的喘息重了很多,这明显是在压抑自己的怒气。 过了好一会儿,墨昱站起了身,道:“在这好生待着,将屋子收拾好,多照顾些若若。” 丢下这么一句,墨昱便甩袖朝外而去,力度之重,好似要将那地都给踩穿。 见此,北堂燕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随即慢步跟着墨昱的脚步朝外而去。 任志国所站之地离墨昱的屋子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墨昱没走多一会儿就在岔路口上看见了任志国。 而那任志国见到墨昱来了,还煞有其事的抱拳行了个礼,“殿下。” 这话没毛病,对方可不是殿下么。 然一想到刚刚月芽的话,墨昱就觉得此刻任志国的这一声殿下就多么讽刺。 墨昱完全不觉得月芽会撒谎,且就任志国此刻这看着恭敬眸子里却是半点恭敬也没有的模样,墨昱完全能想象到刚刚他与月芽说话是有多么的高傲。 月芽再不济也是他墨昱的人,而他墨昱再不济也还是皇子。 然对方该行礼的行礼,并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所谓的一些话也都是符合事实的提醒,他便是想要发怒也找不到出口,当真是一口气憋在心头,憋得他喉头满是铁锈味。 他何时这般隐忍过,此时却又不得不隐忍。 “劳烦任将军带路,勿要耽误了自省的时辰。”憋着一口气,墨昱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臣怠慢了,臣这就给殿下带路。” 任志国这话接得好似墨昱上赶着要去自省一样,话落间便转身带路,深怕走慢了耽误墨昱自省。 墨昱当下只觉喉头又涌上一股铁锈味,却又愣是给忍着下去,然后抬脚跟了上去。 都给他记着,他总有一天…… 北堂燕站在一侧默默的将任志国的挑衅和墨昱的隐忍给看在眼里,眼见着两人相继离去,当下冷笑了一声,也抬脚跟了上去。 比起墨昱这边的吐血,鄢陵城内的墨翎木槿可是相当愉悦的。 今日乃木槿出嫁的第三日,亦是回门之日。 为了不让翘首以盼的穆老将军等着,一早木槿就和墨翎早早的起来了。 待用过早膳之后,墨翎便领着木槿出了门,这个时候差不多是辰时,天已经大亮,到穆老将军府最多小半个时辰就到了,这会子的温度不凉也不热,刚刚好,甚是舒适。 一出门,木槿便看见将军府门前那好长的一个队伍,木槿特意抬眸看了过去数了一数,数着数着就有些看不到头了。 “在看什么?”墨翎见木槿站着不动了,当下开口问道。 “在数你给我爷爷装了多少辆马车的东西。”木槿对着墨翎打趣道。 墨翎却是直接搂了人就朝着最前面的一辆马车而去,“没多少,比我们大婚差多了。” “呵呵……”这话让木槿朝着墨翎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你那大婚全鄢陵城也找不出一个,不,该说全辰国都找不出一个。” 2322:这是为谁 “阿槿……”墨翎幽怨的看了木槿一眼,他这是为谁。 木槿傲娇的昂了一下头,表示没看见,然后一撑马车边缘,纵身一跃就跳上了马车,动作那叫一个潇洒肆意。 看着木槿那纵身一跃的潇洒身姿,墨翎更幽怨了,论有一个强悍媳妇的感觉…… 虽是这么想着,却也跟着纵身跃上了马车,再然后入了车内,将那强悍媳妇一把给搂在了怀中。 “给爷爷装了多少车?是怕爷爷把你撵出来么?”木槿没动,而是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了墨翎的怀里。 “没有,这些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不是因为昨日的事。”木槿没说全,但墨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本就是我师父,现在也算是我爷爷了,孝敬他是应该的。” 听了墨翎的话,木槿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墨翎有负担。 “那你到底准备了多少车?”木槿有些好奇。 “五十车吧,大概这样,我就列了单子给南星,具体他准备的,我估计大概要这么多车装一下。” 木槿已经不想朝着墨翎翻白眼了,下聘大婚,聘礼迎亲礼,哪一个不是超过别人多少倍,这回门礼,一般人家有个两车就算多了,便是再富贵一些,差不多有个三四车,毕竟这可是给了娘家就不带回去的东西,谁家这么大方。 也就是她家这位…… 所以,她是真的很幸运也很幸福呢…… “你啊,这么高调,真的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兜里有多少钱,小心帝王惦记着将你的钱给挖到国库去。” “不高调,也没见他们少惦记我,所以该高调的时候还是要高调的,我征战边关七年,这点钱财算什么,想惦记我的钱财,也要看他们能不能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出来。” …… 一如墨翎木槿所料,今儿个是木槿回门的日子,所以穆鹏早早的就起来了。 这不是重点,毕竟他每日也起得很早的锻炼身体。 只不过今儿个总是隔一会儿就往府门那去一趟,隔一会儿就往府门去一趟,去得那守卫都对穆鹏的心思一目了然了。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给他们这么厉害的孙女和孙女婿他们也得这样,当然这福气他们也就只能想想,儿子还不知道在哪,谈什么孙子。 倒是同样早起的穆流年看不下去了,嫌弃道:“爷爷,你这是要看多少遍,这才哪到哪的时间,姐姐和姐夫没那么快过来。” “老子哪里看了,哪里看了,老子这是在锻炼身体,看不出来吗?”穆鹏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挥舞着胳膊从府门前又回到了府内的院落。 穆流年摇了摇头,表示无语。 “穆爷爷口是心非哦!”同样早起的苏柒白在穆流年耳侧低声笑道。 “就是。”穆流年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再然后,刚刚离去才走不多远的穆鹏突然转过了头,一双眸子跟探照灯一样盯着穆流年。 穆流年故作不见的抬眸看向天空道:“今日天气不错啊,真好。” 苏柒白愣了一下,在看到穆鹏的表情之后,当下也看向了天空道:“对啊,对啊,阳光正好。” 2323:等很久了 见此,穆鹏哼唧了一声,然后转回头继续挥舞着胳膊向前进了。 没过多久,府门前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当下激动得穆鹏就要往府门前跑,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当下哼哼的端起了架子,转身回到正厅内坐着了,还让人上了茶。 然而等了等,见到那从门口进来的是穆鹏和穆李氏的时候,当下面色黑了下去。 “爹。”穆旭和穆李氏相继开口喊了一声。 穆鹏黑着脸,想冷哼,但看到穆李氏在,愣是把这一声冷哼给咽了下去,不过却还是忍不住丢给了穆旭一个嫌弃的眼神。 穆旭当下被看得莫名其妙,左看了看右看了看,最后看向了一直住在这里的穆流年,递过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穆流年轻声道:“爷爷在等姐姐和姐夫,等好久了。” 穆流年这话一出,穆旭当下了然了。 不过听到嘀咕声的穆鹏感觉被揭了老底,当下哼唧道:“嘀咕什么呢?” “没嘀咕,我就是在问爹和娘吃了没。”穆流年当下扬声接话。 “哼。”穆鹏冷哼了一声,也不说是信还是不信。 不过这话也算是揭过去了。 再然后三个人等变成了五个人等。 真心不是木槿和墨翎来的迟,他们到的时候才过了辰时大概小半个时辰的样子,一般人家都是过了巳时才到的,这算起来要早到一个多时辰。 但依旧被嫌弃了。 在穆旭来后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穆府门前再一次响起了哒哒哒的马蹄声,这让在院子里不停来回走动的穆鹏当下又坐回了正厅。 因为穆旭和穆李氏的到来,穆鹏不想在儿媳妇面前太过丢脸,所以这才没继续去往府门门口,不过这不妨碍他耳尖的听到马蹄声。 穆流年见爷爷又正襟危坐了,再加上那整齐划一的响亮马蹄声,当下便知道这一次定是墨翎和木槿来了。 而那马蹄声之响亮,听着可有不少。 穆流年可不像穆鹏那样要端着架子,当下便蹭蹭蹭地跑了出去。 苏柒白也跟在后面凑热闹的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时,刚刚好那木槿和墨翎乘坐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前。 穆流年这一伸头便看见那看不到尽头的车队,当下又被震惊了一把,不过也只一下便收回了震惊,毕竟有那半城聘礼一城迎亲礼在前,回门礼看不到尽头已经不算稀奇了,便是再弄出一城也不惊讶了,这事放在墨翎身上,不奇怪不奇怪。 苏柒白也被这场景惊讶了一下,不过也同穆流年一样的想法,墨翎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只是一想到墨翎对木槿这么好,苏柒白就替木槿高兴。 两人站了片刻的功夫,那府门前的马车便掀开了车帘,再然后墨翎从里面探出了头后跃身而下,紧接着便转身对着木槿伸出了手。 这一次木槿没有做女汉子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而是将手搭在了墨翎递过来的手上,然后从马车上慢慢跃了下来。 “姐姐,姐夫。”穆流年当下甜甜的叫出了口。 2324:我习惯了 “大哥哥,槿姐姐。”苏柒白紧随其后。 墨翎没说话,而是从袖中掏出了两个荷包递给了两个人。 当下两个人兴奋的伸手接过,还没来得及开口感谢,木槿亦从袖中取出了两个递了过来,这一下子两个人就更兴奋了。 “谢谢姐姐,姐夫。” “谢谢槿姐姐,大哥哥。” 没人和钱过不去啊,特别是喜钱。 木槿对着两人笑了笑,然后与墨翎一同朝着穆府内走去。 穆流年连忙蹭到了木槿的身边低声道:“爷爷等了好久了,卯时就起来了,还不停的往门口跑,直到辰时爹娘过来了这才没跑。” “对呢,对呢,穆爷爷还不承认。”苏柒白在一旁帮着呛。 “我知道了。”木槿应了一声,她已经很早了,没想到爷爷更早。 “呀,爷爷瞪我了,别说我说的啊,我先走,不然会以为我说他坏话。”刚进穆府大门,穆流年就远远的看到穆鹏那扫过来的火辣的眸光,当下求生欲很强的丢下一句就跑开了。 “等等我……”苏柒白也跟着跑开了。 留下哭笑不得的木槿,只能转眸看向墨翎道:“爷爷大概待会儿要刁难……” “我习惯了,你不用担心。”墨翎大概知道木槿要说什么,当下截断话语安慰出声。 “嗯。”见此,木槿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走到了正厅。 正厅内,穆鹏以及穆旭和穆李氏作为长辈坐在了那里。 今儿个在这屋里只有长辈和晚辈,没有别的。 穆府的下人一早就准备好了茶,眼见着墨翎和木槿走了进来,当下麻利的端上了茶并拿上了蒲团。 男方来女方家是不需要这么隆重的,最多站着敬个茶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不过在墨翎和穆鹏这里是不同的,撇开因为木槿而转变的关系,穆鹏本身就是墨翎的师父,要不然也不会墨翎和木槿拜堂的时候,他会出现在堂上,与淮南王夫妇一同接受墨翎和木槿的揖拜。 墨翎和木槿到了穆鹏跟前,二话不说,直接接过一侧下人端着的杯盏,然后对着穆鹏跪拜了下去。 “爷爷。”先开口的是木槿。 “乖。”穆鹏当下笑着接过了杯盏,喝了一口茶,随即递上了一个大红包。 “爷爷。”墨翎紧随其后,递上了一杯茶,这一次他不是以徒弟的身份,而是以孙女婿的身份。 这一声爷爷让看着墨翎的穆鹏恍惚了眸色。 当年,在收下那个少年的时候就觉得他优秀至极,想着若是能成为他穆家的人该多好。 而那个时候他穆家也就只有一个穆流年,那个时候的穆流年还是个只会哭闹的孩子,他看来看去都没这个可能,便没多想过,只想着这么好的孩子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家。 到最后,哈哈哈,还是便宜了他,让他心想事成,也不枉他悉心教导。 一想到,穆鹏突然心情极好,伸手就接过了墨翎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大口,然后笑呵呵的递给了墨翎一个大红包。 2325:画风不对 这画风有些不对,让墨翎和木槿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不过两人还不至于傻得去拆穿,当下便异口同声道:“谢谢爷爷。” 然后站了起来。 起身时,墨翎还扶了木槿一把,这就更让穆鹏笑得合不拢嘴了。 墨翎和木槿又对视了一眼,相互表示了一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便去端茶走向了穆旭和穆李氏。 木槿站在了穆李氏的面前,墨翎则站在了穆旭的面前。 两人就那么站着递上了茶水,“三叔,三婶。” 木槿喊在前,墨翎喊在后。 木槿这一声还好,墨翎这一声着实让穆旭夫妇颤了颤。 穆旭这么多年可谓是拿墨翎当兄弟,哪里想,他拿人家当兄弟,最后人家拿他当了叔了,这突然跳一辈分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穆李氏则是感叹,鄢陵城里多少女子梦寐以求要嫁的人,却不想竟是花落在了她穆家,还喊她三婶,这真是从不曾敢想过的事。 一声改口,穆旭和穆李氏亦同时递上了红包。 而此时外面的院子里,南星已经指挥着人将那回门礼一箱一箱的搬进来,那院子可谓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堆满。 穆旭和穆李氏对视了一眼,先是惊叹,后是理所当然。 比起那半城聘礼和一城迎亲礼,这点阵仗,可不就是理所当然么。 穆鹏则是当下哈哈的笑得合不拢嘴。 顿时间,满屋子的气氛那叫一个和融。 …… 帝王罢朝三日,所以百官亦是三日不上朝。 因此在辰时这个平日里百官从朝堂上下朝的时辰,在帝王罢朝的日子却刚刚好是百官从府邸去往自己的办公场所办公的时辰。 就在这叶亦寒出门办公的时辰,叶亦璟骑着高头大马从叶府里出了门,两人不偏不倚,刚刚好在府门前相遇。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叶亦璟的马儿头上扎着大红花,且身后跟着一群人抬着十来个红木箱子。 这场景一看就是下聘或者迎亲的场景。 而叶亦璟还没有给谁下聘,所以不可能是迎亲,就只能是下聘。 但这几日也没听说叶亦璟和哪家姑娘定下亲事,他这莫不是…… “大哥这是做什么?要去给谁家姑娘下聘不成?爹爹可知道?”叶亦寒并没有说出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而是用着最正常却又带着讽刺的话语问出了口。 而其结果是,叶亦璟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叶亦寒。 从小到大这种境况叶亦寒那是不知道遇过多少次了,却是次次都不吃教训,明知道叶亦璟不会理他,却依旧不死心的惹叶亦璟。 不用怀疑,在叶亦璟无视叶亦寒骑着马从他面前经过之时,他再次阴翳了,所以这一次直接口不遮拦了起来。 “大哥不会是要去强娶淮南王郡主吧,大哥这是将淮南王府当成了什么地方?又是置我们叶家的脸面于何地?大哥这是要为一己之私让我们叶家成为全鄢陵城的笑话吗?大哥……” “他敢。”叶亦寒的话还没说完,只是慢了几步出门的叶学士直接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就是一声呵斥。 2326:叶家要下聘 而对此叶亦璟亦没有出声,只不过却是拉停了走得并不怎么快的马儿。 这一停让快步而来的叶学士赶了上来,并拦在了马儿的面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是经过了谁的同意,带着这些东西要去哪里?”叶学士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就是……”早就闻讯的叶柳氏借着送叶学士出门的借口一同来到了叶府的门口,此刻更是插上了话,“亦璟啊,本夫人知道你不当本夫人是你娘,但你这要真是办婚事什么的,这还是得本夫人帮你操办啊,那些官家女眷也还是需要本夫人接待的,你这带着东西就出门,什么都不说,本夫人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到时候可怎么帮你办事?这可是要显得我们叶府怠慢的。且你要是去哪家给姑娘下聘,是不是该父母去?便是你不用本夫人去,也该让你爹去,你这一个小辈带着聘礼上门算什么?特别是庚帖之类的,可是需要做父母的来交换的。” 叶柳氏这一句接一句的,妥妥的给叶亦璟在叶学士面前上得满满的眼药。 叶学士本就黑的脸面以肉眼的速度再度黑了下去,眼见着就要发飙,愣是被叶亦璟给抢了一个先。 “爹,你当年要娶你现任夫人的时候,你跟爷爷奶奶说过什么,你是不是忘了?是不是还需要我在这里再重申一遍?” 叶亦璟这一开口直接让叶学士将要发飙的话语卡在了喉咙了。 而叶亦璟这一开口提醒的不仅是叶学士,还有叶柳氏,以至于这一次黑脸的不止有叶学士,还有叶柳氏。 这本一直都是叶柳氏高兴的事,叶学士可是为了娶她连儿子都不要了,但此时此刻在这种场景下说出来,那可就是打她脸的事,而不是让她高兴的事了。 而这一件事,叶亦寒亦是有所耳闻的,因此当下面色也很不好,就因为他爹为了娶他娘以至于抛弃了叶亦璟这个儿子,这没少让他成为鄢陵城里权贵圈的笑话,直到后来他爬上了刑部侍郎这个位置,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遭受了许多年的嘲笑。 “你闭嘴,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是你爹。”叶学士恼羞成怒的吼了这么一句,并道,“不管如何你是下聘还是成亲办喜事都是需要长辈的,便是你不要,你觉得女方会不要吗?” “爹也说得是长辈,我的长辈可不止是有爹。” 丢下一句,叶亦璟直接驱马前行。 而他之所以在叶学士的喊声下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不是因为怕叶学士,而是为了让他有话在这个时候全说了,别等到他做完一切之后,他这个经不起挑唆的爹跑去对着晓晓说。 现在,该说的差不多也说了,该让他们知道的也差不多知道了,他也就没那留下来听他们废话的必要了。 “叶亦璟……”叶亦璟是潇洒的驱马前行了,却惹得叶学士直接一声怒吼。 然前进的叶亦璟根本不搭理叶学士,直接骑着马儿就离去了。 2327:叶家要下聘(2) “叶亦璟……”叶学士又喊了一声,这一次直接捂住了胸口,一副要气岔的模样。 “老爷,老爷,你怎样,你怎样……”叶柳氏当下焦急得呼喊着,好似叶学士要不行了似的。 最先挑头的叶亦寒看了眼离去的叶亦璟,又看了一眼那边好似随时都会晕过去的叶学士和很是焦急不堪的叶柳氏,叶亦寒直接转身朝着叶府门外而去。 那相互搀扶着的叶学士夫妇是他的爹娘,却也是他从小到大一直被人欺负的原罪,他无法指责他们什么,但却是一点儿都不想与他们为伍。 叶柳氏那里只顾着拉着叶学士做戏来让叶亦璟背上不孝的名声,待她想起来寻叶亦寒帮助的时候,叶亦寒却是早已没了身影,最后只能在叶学士重新站直身子出府门去办公下,将这场戏码给不了了之。 叶柳氏很气恼,但却知道叶亦璟这一出门才是这荒唐事情的开始,而不是结束,接下来任她蹉跎的机会可是会很多很多…… …… 叶老夫人昏迷本就很受关注,后出了叶亦璟要成亲冲喜这一传言,因此这叶家就更受关注了。 只不过前两日出了太子被罢黜一事,这才勉强被拉去了注意力,却并不代表鄢陵城里的权贵们将这件事给忘了。 虽说叶亦璟是平民之身,但架不住他是叶阁老的长孙啊,就这一个身份就足以让鄢陵城内的许多官宦之女为之倾倒了,更不用说其本身就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所以叶亦璟在叶府门前和叶学士以及叶柳氏闹得这么一出,很快就传播了出去。 特别是叶亦璟骑着带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以及领着一群抬着红木箱子的人,这么显眼的一个存在想要不注意都不行。 重点是,那队伍跟墨翎下聘一样,出门的时候没多大,却是走得越远,后面的队伍就越长,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最后滚到淮南王府门前的时候,那队伍已经看不到尽头了。 当然,来看热闹的人也是不少。 特别是这队伍停在了淮南王府门前,就更让人觉得有大热闹了。 当马儿到达淮南王府门前的时候,叶亦璟拉住了缰绳,然后纵身一跃从马儿身上跳了下来。 随后几步走到淮南王府门前对着那淮南王府的守卫道:“叶亦璟来下聘,请小哥向淮南王禀报一声。” 本来叶亦璟一路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长长的抬红箱的队伍就很显眼了,此刻更是停在了淮南王府的门前,重点是还上前对他们说了这样的话,看守淮南王府大门的两个守卫表示有些伤不起。 在听完叶亦璟的请求之后,两人有一种幻听的感觉相互看了看,没听说王爷要和叶家结亲啊,这叶家来下聘是几个意思? “劳烦两位小哥代为通传一下,就说我叶亦璟携聘礼来给淮南王郡主下聘了。” 面对两位守门小哥的傻愣,叶亦璟半点不恼,而是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且说得更为详细。 “额,好,稍等。”叶亦璟的再次开口,让其中的一人反应过来,他连忙应了一声,然后看了另一个人一眼示意他守好门,随后便转身蹭蹭蹭地朝着淮南王府内跑了进去。 2328:带着你的东西滚 守卫找到淮南王的时候,淮南王正与淮南王妃一起赏花遛鸟。 “奴才参见王爷,王妃。”守卫见到两人便先上前行了礼。 “何事?”淮南王微皱了一下眉头开口道。 “禀王爷,叶阁老的长孙叶公子前来拜访,说是要给郡主下聘。”守卫觉得自己这禀报声有些抖,因为他完全可以预见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墨筵在听守卫禀报前半句的时候只是眉头皱得深了一些,然后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直接暴吼出声,“什么?” 这一声带着的是满满的暴怒,却又带着点不可置信,好似自己听错了一般。 “叶阁老的长孙叶公子前来给郡主下聘。”守卫忍着揉耳朵的冲动,再次开了口,这一次直接了当。 “下聘下聘,谁给他的胆子来下聘的,谁给的?”墨筵整个人暴躁的不行,更是在原地来回走了两圈,最后直接一甩袖就朝着门外而去,“敢来下聘,谁给的胆子,谁给的胆子……” 言语间那是怒意尽显。 苏鸢则是愣在了那,可以说是被守卫的话给震惊了,直到此刻墨筵愤怒的走了好一段距离,她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当下也恼怒的不行。 叶老夫人昏迷,她让墨初晓替她先去看了病人,自己第二日亦去看了病人,她这般将叶老夫人尊着,这叶家怎么能恩将仇报,这是要她的晓晓去冲喜,这怎么能行,怎么能行? 反应过来的苏鸢紧随墨筵的脚步,踩踏着愤怒的步伐朝着淮南王府的大门而去。 墨筵还没到淮南王府的门口,远远的便看见叶亦璟身姿挺拔的站在那,不由得又加快了愤怒的脚步,这让本就离得有些距离的淮南王妃更加的拉开距离了。 而叶亦璟自来到淮南王府门前,便是面朝淮南王府门内的方向站着的,因此此刻墨筵踩着步伐迎面而来,他一下子便看见了。 眼见着淮南王就要到跟前,叶亦璟迅速的弯腰抱拳行礼,“淮南王。” “滚,带着你的东西滚。” 一句怒吼足以见墨筵的怒气,这可谓是半点面子都不给,特别是叶亦璟还什么都没有说。 这让跟着来看戏的一群人深深的震撼了一下,他们知道淮南王会有情绪,却不想竟是一上来就这么劲爆。 “王爷,你之前已经原谅了亦璟让爷爷上金銮殿求陛下赐婚先斩后奏的事。”叶亦璟却是半点也不恼,不紧不慢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你也知道那是原谅,不要废话,带着你的东西滚,别占我淮南王府的道。” 一个滚字显尽了淮南王的怒意,还有淮南王这句句不离撵人的姿态更是显示了他的愤怒。 这看在众人眼里,觉得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且先放下叶老夫人昏迷需要冲喜这事,就这叶亦璟和那墨初晓的婚事,不是说淮南王府一直没同意么,就这么冒冒然的上门提亲,是着实有失礼貌的。 再说一说这冲喜的事,不管是真是假,在这个时候上门提亲,便不是这个意思,也是这个意思了。 2329:不能这么嫁 这冲喜的要么是早就定好婚约的,要么就是一些不受宠的女子,堂堂淮南王府郡主去冲喜,这完全是想都不能想的事,没想到叶家这公子竟敢这么做。 都传闻说这位公子喜欢淮南王郡主,且很宝贝她,这是很宝贝很喜欢的样子吗? “淮南王,当初爷爷替亦璟求上金銮殿的时候,淮南王答应只要亦璟愿意一生只娶晓晓一人,不介意晓晓不能生育,能得晓晓芳心,淮南王就将晓晓嫁于亦璟。” 即便是再一次被骂了滚,叶亦璟还是半点也不恼,并不紧不慢的叙述着对自己有利的话语,为自己争取。 “不嫁,我家晓晓不嫁。”在淮南王因为叶亦璟的话而出现那么一瞬间的愣神时,慢些脚步而来的淮南王妃开口便是这么斩钉截铁的一句,喘息了一口气之后,接着斩钉截铁道:“本妃不同意。” 说完这句,淮南王妃又喘息了几口气,这才缓解了因为疾走而来产生的气急。 “你这个时候来给本妃的晓晓下聘,你这是要置本妃的晓晓于何地,本妃绝对不会同意的。” “对,不同意,之前本王也说过需要得到本王的同意才算,现在本王不同意。” 在淮南王妃重复了两次不同意之后,淮南王好似想起了什么,重新找回了底气嚷声道。 “亦璟是真心求娶晓晓,亦是与晓晓真心相爱,而之所以选在这个时机,也是情非得已,亦璟等了晓晓七年,不想因为这一个突发的波折从而与晓晓分道扬镳,那样亦璟会一生难安,亦璟恳请淮南王与淮南王妃成全。” 被淮南王和淮南王妃双双攻击,叶亦璟依旧保持着初始的温和态度。 “本王说了本王不……”淮南王欲再度开口撵人,却是被一道声音给横插进来打断。 “我嫁。”这人不是他人,正是收到消息姗姗来迟的墨初晓。 “我不同意。”开口反对的依旧是淮南王妃,即便墨初晓说出了嫁,淮南王妃还是冷着脸说了一句不同意。 “娘,你是打算让我一辈子不嫁人吗?”墨初晓停下脚步站在了淮南王妃的面前,不紧不慢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直接让苏鸢的面色沉了下去,这让她莫名的想到了在婚事上和她产生分歧的儿子,这儿子的事才刚刚过去,这女儿也要和她分歧了吗? “没有不让你一辈子不嫁人,只是不能这么嫁。”不能这么嫁是不能怎么嫁,淮南王妃没有明说出来,却是意思很明显。 “亦璟不嫌弃我不能生,亦承诺一辈子不纳妾,这样的男子鄢陵城内娘能找出几个?便是能找到,娘可能确定他会真心待我?” “这叶亦璟选在这个时候来提亲,又岂是真心待你?”苏鸢一个没忍住直接高声反驳了墨初晓。 “娘,只是时机不对罢了。亦璟表露的心声的时候,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不过现在恰恰巧发生了叶老夫人的事罢了,我本欲嫁给他,是何时又何必在意。” 2330:真心求娶 “墨初晓……”苏鸢顿时升起一股子不被墨初晓理解的委屈,她一心为她,她却还不知道好歹,更是愤怒,怒墨初晓不知道好好的爱护自己。 “都传言叶老夫人是因为操劳弟弟的婚事而晕倒的,这话做不得真,但叶老夫人却是在弟弟大婚第二日昏倒的,一切就是这么巧合,就冲着这一点我也该嫁。” 见淮南王妃一直扭着,墨初晓不得不拿传言作伐。 墨初晓这话让苏鸢一时间竟是反驳不出口,但墨筵却是不顾的。 “你弟弟是你弟弟,若是他的错就该他去承担,与你何干?” “爹,我就是想嫁人而已。”墨初晓一副被逼到无话可言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墨初晓不仅让苏鸢失了声,亦让墨筵失了声。 “亦璟是真心求娶郡主,亦璟知道王爷和王妃担心什么,亦璟不否认此刻提亲有奶奶昏迷的因素,但亦璟不是那无知之人,奶奶的身子如何,亦璟常伴左右心中甚是清楚,且奶奶也真心喜欢郡主,希望亦璟能早日与郡主结秦晋之好,这也算是奶奶的一个心愿,还望王爷和王妃成全。最后无论结果如何,那都只是奶奶的造化,与郡主无关,郡主嫁于亦璟,只是因为亦璟真心喜欢以及完成奶奶的心愿。” 冲喜能让叶老夫人醒来这是一个传言,却也有另一个,就是完成叶老夫人心愿亦会有让叶老夫人醒来的可能,这个还是太医说的,有根有据的,只不过众人传着传着就注重了自己想要注重的那一个,而忘了自己不想关注的那一个,虽是如此,却也并不代表不存在。 此刻叶亦璟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求娶墨初晓不是冲着冲喜,而是冲着完成叶老夫人的心愿,当然,真爱之说也是其中一个理由。 大概是叶亦璟的话戳到了淮南王和淮南王妃的心思,两个人的愤怒的面色微微缓解了几分。 “墨初晓,你当真要嫁?”淮南王看向了墨初晓,直接点名道姓,且整个人很是严肃。 “嫁。”墨初晓斩钉截铁,半点也不犹豫。 闻言,淮南王定定地看了墨初晓好一会,最后转眸看向了叶亦璟,一字一句道:“没有任何通知,你就这般蓦然将聘礼下到我淮南王府门前,此乃不敬。奈何小女要嫁,作为父亲不忍拒绝女儿。今日,若你能取得陛下赐婚圣旨,你这聘礼,本王收了。” 话落,淮南王不再言语一句,直接伸手拉了淮南王妃就转身朝府内而去。 淮南王妃挣扎了一下,似乎要说些什么,后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就那么顺从的跟着淮南王走了。 若问淮南王妃想到了什么,围观的众人也想到了。 淮南王这是妥妥的将叶亦璟和叶家往坑里推啊。 前日,徐州城城主事件落下帷幕,帝王怒,罢黜太子发配皇陵,帝王罢朝三日,说是自省,该是自伤,这个时候去找帝王赐婚,这不是找死是找什么? 众人都想到的事,墨初晓又怎么会想不到。 2331:找帝王赐婚 “别听爹的,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你聘礼留下,留下日子来娶我,我嫁。”墨初晓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但那眸光里透露出来的焦急却是透露出了她此刻的情绪。 “不,我要你名正言顺的嫁,淮南王能给机会,我已感激不尽,剩下的事是我的事。” 叶亦璟却是不愿墨初晓受委屈的,说完这一句之后,又道:“照顾好自己,等我。” 话落后,不给墨初晓反应的机会,直接转身几步走到马前面,一拉缰绳跃上马背,然后就那么扬长而去,瞬息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淮南王府门前,那速度快得墨初晓想阻止都来不及。 最后,她只能选择听他的话转身回淮南王府内好生的等着。 围观的众人当下唏嘘不已,很是期待后续,并相互传播着,将这里发生的事以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传遍了整个鄢陵城。 …… 八卦流言的传播速度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叶亦璟回叶府的速度的,但若是有专门的人刻意盯着,那就不一定了。 便是来不及赶在叶亦璟回叶府之前回叶府,但至少能赶在叶亦璟离开叶府之前回叶府,再不济也能在叶亦璟干蠢事之前拦住他。 而这专门盯着又要拦住叶亦璟的人非那在叶府门前奈叶亦璟何的叶学士了。 叶学士在叶亦璟离开叶府之后依旧去上了公,但不妨碍他在得到消息之后拼命的从办公地回叶家去拦截。 不仅叶学士回来了,叶亦寒也回来了,这可不是他多关心叶亦璟,而是不想不叶亦璟连累,因为他再不想承认,两人也同是叶家人,要是只叶亦璟出事还好,要是连带了叶家,他们可是一个都跑不掉。 叶学士与叶亦寒是一前一后的回来,叶学士在前,叶亦寒在后,不是因为叶亦寒慢,而是叶亦寒故意如此。 毕竟阻拦叶亦璟,叶学士比他更合适。 不得不说他们回来的刚刚好,刚刚好将叶亦璟给堵在了叶府的门口,更是将叶阁老给堵在了叶府的门口。 “爹,你这是要去哪?”在看见叶府门前停着的马车,以及快要上马车的叶阁老的时候,叶学士差点没忍住直接开口质问,愣是忍住了一股子气尽量放平语气询问道。 “进宫。”叶阁老不紧不慢的回答了一句。 叶阁老的一句话差点让叶学士岔气,但想到对方是自己的爹,却愣是忍住了那一口气,继续平和问道:“爹你进宫做什么?” “进宫寻陛下。” 经历过刚刚进宫俩个字,这进宫寻陛下五个字倒是没再让叶学士大喘气。 “寻陛下做什么?”叶学士这算是循序渐进的步步逼近。 叶学士这不温不火的三连问,终于让一门心思要上马车的叶阁老停下动作转眸看向了他,眸光之深沉,看得叶学士差点以为做错事的是他。 叶阁老觉得自己这一生的败笔就是教出来这么一个优柔寡断不辨是非的儿子,反倒是进了宫的女儿做事果断分辨是非,他一直觉得将这两个孩子给生错了性别。 2332:你不能进宫 要是他的女儿是儿子,他叶家何须这般隐忍,何须这般处处避锋芒,何须他叶家长孙娶个媳妇都要步步算计到这个地步。 “爹……”叶阁老一直深沉的看着叶学士又不说话,愣是看得叶学士满腹心虚,怯懦的喊了一声爹。 “你既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岂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岂是不知道老夫要去做什么,你要问就问,何必这般步步迟疑?” 叶阁老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很轻易的就从中察觉到了叶阁老的失望。 而不要说叶阁老,就是叶亦寒都看不下去叶学士的作为,于是在他墨迹到现在,又被叶阁老给教导了之后,叶亦寒直接开了口。 “爷爷有没有想过您这一进宫,叶家将会被推到何种境地?”叶亦寒一开口那是直奔主题,“若是平日爷爷你如何,亦寒定不会拦你,但现在去陛下着实不合适,还请爷爷三思。” 叶亦寒的开口让叶阁老看向了他,他是偏向于大孙子,但小孙子也不赖,毕竟都是叶家人。奈何小孙子有那么一个母亲,若是他关爱有加,其母必会利用,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般努力上进的小孙子了。 “老夫自有考量。”深沉的看了叶亦寒片刻,叶阁老说了这么一句,便不欲再搭理任何人,撩起衣袍就欲上马车。 却在这时直接被叶学士扯了一把,要不是叶亦璟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叶阁老就该摔个脚朝天了。 因此当叶阁老站稳身子的身子,直接对着叶学士劈头盖脸的呵斥了过去,“叶勋,你这是要谋杀老夫不成?” 叶学士也没想到自己差点将叶阁老给拽倒,被叶阁老这一声呵斥顿觉心虚,然在看见叶亦璟的瞬间顿时底气又足了起来。 “爹,你不能进宫,你可不能因为一个叶亦璟就毁了整个叶家,他叶亦璟可不值。” 叶学士作为一个爹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当着儿子的面,可不是一般的伤人。 然对叶亦璟来说却是早就习惯了,所以此时此刻心中并没有起半点波澜。 叶阁老看了叶学士一眼,道:“不是为叶亦璟,是为你娘,莫不是你不像你娘好好的不成个?” “我怎么会不想?”叶学士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随即又道,“冲喜而已,鄢陵城里这么多官家小姐,娶谁不行,偏生要娶那淮南王郡主,她……” 啪,叶学士话没说话,直接被叶阁老给甩了一巴掌。 半大的岁数,就这么被自己的爹当着两个儿子的面给甩了一巴掌,叶阁老这一巴掌愣是将叶学士给甩蒙了。 “谁给你说,我叶家要人冲喜的?你是想你娘醒来被气死是不是?” 叶学士被叶阁老一巴掌给甩得一蒙,此刻听闻叶阁老的呵斥,当下梗着脖子道:“不是冲喜是什么,爹你就是护着这小子,便不是冲喜,他随便娶个谁又有什么,为何非得去惹那淮南王府?” 叶阁老看着叶学士眸中满是失望,本不欲说什么,最后还是开口道:“这是你娘的心愿,你娘想要亦璟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你娘都这样了,我怎能不为她完全心愿,至于完成心愿后会如何,那都是你娘的造化……” 2333:不要连累叶家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叶阁老已经不想再说,再次一撩衣袍抬脚朝着马车跨去。 叶学士却依旧想要拦,这一次却是不敢再伸手去拽叶阁老了,“爹,你……” “爷爷,你可能保证不连累叶家?”叶亦寒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截断了叶学士那不知道是什么的话语。 而叶亦寒这一截断,直接让想要说什么的叶学士果断闭了嘴。 叶亦寒的话让叶阁老上马车的身子一顿,随即只闻叶阁老道:“定不连累你们父子两。” 话落间抬脚跨进了马车内,并放下了车帘隔绝了里外的视线。 再然后,叶亦璟一个跃身坐到了马车上,拽住马儿身上的缰绳,一个拉扯便使得马儿扬蹄而去。 徒留叶亦寒与叶学士二人站在原地。 叶阁老的话断了叶亦寒喝叶学士的担忧,却又同时很凉薄两个人的心。 何为不连累你们父子两,这话听着真的是好像将他们两和他们或者说和叶家分了开来。 然那又如何? 他们阻止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不受连带吗?何曾是真正管那叶亦璟的死活的? “儿子刑部还有事,便先离开了。”这样被隔离在外的场景,叶亦寒早就习惯了,因此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神,随即便丢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了。 倒是叶学士很是不习惯,整个人有些愣愣的,心里也有些空空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 叶府门前这一闹剧再次传开了,而得到消息的人纷纷等着看叶家的好戏,也纷纷议论着精明一世的叶阁老怎么就这么栽在了自家长孙的身上,宠孙子也不是压上身家性命宠的。 这个时候去找帝王真的不是什么好时机。 且不说叶家这边,就淮南王府那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和墨翎木槿有那么一点的牵扯,这事怎么能不通知墨翎和木槿,哪怕今日是木槿三朝回门。 可以说是叶亦璟离开淮南王府去找寻叶阁老和他进宫的时候,淮南王便让人将消息送往了城南穆家。 消息送来的时候巳时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来送信的是淮南王的护卫沈淮,他在进了穆府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堆满穆府大院的红木箱子,堆得他差点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 一看这就是他家大少爷的作风,当真是怕世人不知道他有多宠妻,真不知道当年那个冷漠至极的人到底在边关经历了啥,他一度以为娶妻都困难的人,竟然会宠妻宠到这个程度。 在从满是红木箱子的院子走出去的时候,沈淮看到了那一屋子和乐融融的人,当下收起不属于此刻的这些心思,急速的朝着坐于屋中的墨翎走了过去。 而沈淮这一出现便吸引了在屋内和乐融融的所有人的视线。 今日乃木槿回门之日,虽然墨翎穆鹏穆旭于三个男人于一处,剩下的几个女人为一处,但因为难得相遇,便没有分开,都坐于这屋中各做各事。 所以沈淮一出现,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他看了过来。 2334:通知墨翎 这眸光的一集中倒是让沈淮有些压力山大,不过作为淮南王的护卫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当下淡定的走到了墨翎的身边弯腰行礼禀报道:“大少爷,王爷让属下来传话,说是叶阁老长孙叶亦璟抬了聘礼到淮南王府门前要娶郡主,说一生只娶郡主一人不纳妾,也不介意郡主不能生育,且娶郡主是为了完成叶老夫人心愿,郡主扬言要嫁,最后王爷无法,让叶公子进宫求赐婚圣旨,若是求到便收了聘礼。” “我娘如何了?”墨翎最先关心了一下淮南王妃的情况。 “王妃由王爷安抚着。” “我阿姐呢?” “郡主看着挺好。” “我娘没和阿姐吵?” “叶公子来提亲的时候,在府门前王妃与郡主对驳了几句,之后王爷让叶公子去请赐婚圣旨后,进了王府内,王妃没再与郡主说上一句。”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没吵就好。 “那我爹让你来是何意?要我们回去?” “王爷只是让属下来通知大少爷一声,让大少爷有个准备。至于回去,大少爷可以等用完午膳再回去,王爷说,不管这赐婚圣旨下不下的来,至少得等到午后才有结果。” “我知道了。”墨翎挥手让沈淮离开。 这事有他的参合,他爹也参与其中,所以沈淮的到来也只是做给外人看罢了。 “属下告退。”来告知一声就算是沈淮完成任务了,随即便抱拳告辞转身离开。 而沈淮一离开,穆鹏当下就对着墨翎道:“怎么回事?” 虽然墨翎去了边关七年,但是到底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所以对墨翎的处事风格穆鹏还是有些了解的。 此刻就墨翎这无动于衷的模样,这事里面定是有猫腻。 不,该说从那叶老夫人倒下之后他就觉得不对了,因为木槿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叶家而是先去淮南王府去敬茶,他可不觉得木槿和墨翎这两人消息不灵通,更不觉得木槿是因为新婚第一日需要敬茶而不得不将其他事情放在一边的人,至少对有生命危险的叶老夫人而言,木槿绝不会这么淡定的袖手旁观。 木槿的医术他见识过,所以她绝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这事不简单了。 为了自己不一不小心坏了什么事,他愣是没动作。 现在再听闻这一出,他大概能知道一点头绪了,想来是为了那叶亦璟和墨初晓的婚事了,不过这个时候让人进宫求帝王赐婚可不是明智之举。 这么想着,穆鹏在继问了一声怎么回事之后又接着道:“这个时候让人进宫去求帝王赐婚可不是明智之举。” 而穆鹏这么一开口,木槿和墨翎便知道他差不多猜到整个事情了,当下也松了一口气,也省得他们多费口舌。 而同样有所猜测的穆旭也在这事松了一口气,果然叶老夫人昏迷一事这里面有猫腻,那叶老夫人对他们夫妻没少照顾,特别是对他夫人和女儿,他可不想她有事。 2335:与我墨翎何干 要不是一早知道木槿绝不会看着叶老夫人出事不管,他早就极了。 此刻总算真相大白,让他放下了提着的心。 穆李氏也跟着放下了心,多少也能感知到一点。 却只有穆流年和苏柒白一脸懵,但是两人很乖巧的没有出声打扰。 “看着不是明智之举,却并不一定会有坏的结果。”开口的是墨翎,“徐州城这事看着是结束了,却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帝王罢黜太子此举不一定是真实之意,不过这只是一个猜测,而不管是猜测还是事实,都需要有人打开这个口子,看看这背后到底藏了什么。而这最有利的不是我们,而是另一个有竞争力的墨苍冥,所以这口子不由叶家去撕扯又该谁去撕扯?” 穆鹏和穆旭本以为这事只是为了让墨初晓和叶亦璟好好成婚弄出来的戏码,却不想这背后还藏着这么深奥的东西。 不对…… “等一下,是叶老夫人先昏迷,后才罢黜的太子,你这逻辑不对。”穆鹏当下提出了疑问。 “人是活的,计划也是可以随时改变的,即便开始不是这个目的,后来也可以变成不是么?” 墨翎的回答让穆鹏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不对,叶老夫人的昏迷可能有促成墨初晓和叶亦璟的婚事原因在里面,但绝不止这个,应该说在这之前,你就知道要出太子罢黜一事,不,该说你知道徐州城事件要事发,帝王要对太子做出相应的惩罚。”这一次开口的是穆旭。 而穆旭的开口让木槿递过去了一个佩服的眼神,不愧是做到尚书的人,果然这脑子就不一样。 而木槿一个赞赏的眼神,瞬间让穆旭明白了自己话语的正确性,顿时觉只觉得墨翎太过大胆了,这一手玩得稍有差错就得出大事。 “知道一点,但是不是我做的,毕竟这事墨家皇室的天下,与我墨翎何干。”在对上穆旭震惊的眼神之后,墨翎直接开口撇开了自己的嫌疑。 而墨翎这一句可谓是变相告诉了在做的所有人他站了队,站了墨苍冥的队。 “等一下,消息量有些大,我得顺顺。”穆旭有一种脑子跟不上的感觉。 穆李氏直接放弃挣扎,她一女流之辈就不参合这些朝堂之事了,然在她抬眸看到木槿一副镇定了然的模样的时候,当下不得不感叹,同为女人,这木槿是当真优秀啊,哪怕是她的晚辈,她也还是敬佩的紧。 再看看她的女儿,满眼的懵懂,不过挺好,至少活得开心快乐,活得简单安逸。 而穆鹏一早就知道墨翎丢弃了墨昱并有了一些新的动作,所以此刻接受起来比穆旭要快上许多,却也为事情进行到了这种地步感到无奈,没想到终究还是要走上这一步,就是不知道后面还会如何? 只希望这辰国的百姓不要无辜遭殃,也希望这些人斗法的时候不要殃及池鱼。 “行了,今日是槿丫头回门,不提朝堂事,你要顺回家顺去,别碍着老子下棋。”说着穆鹏又招呼了一声墨翎,“快点,该你下了。” 2336:躲着去哄了 本来很严肃的话题,就愣是这么被穆鹏给打断了。 而被自己的爹呵斥了一声的穆旭表示很委屈,这事明明不是他先提的,怎么就是他的错了,再说了,这场景看着,好似就他被蒙在鼓励,他还是不是他爹的儿子他侄女的叔叔了。 穆旭的委屈样一点也不掩饰,愣是把木槿给整笑了,她三叔的确是很委屈了。 穆旭这样让穆李氏有些哭笑不得,当下以看厨房准备的菜式为名将穆旭给拉走了。 而穆旭一被拉走,本跟苏柒白凑在一起的穆流年当下凑到了木槿的身边低声道:“我娘这是拉着我爹去哄了,肯定是我们人多不好意思,两个人躲着去哄了。” 而木槿一听穆流年这口气,果断明白了一件事,“你听你爹和你娘的墙角?” 这是妥妥干过的事,要不然不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被木槿这么一打趣,穆流年当下佯装咳嗽的捂嘴咳嗽了一声,道:“那什么,以前小,不小心撞见的,绝非故意。” 就穆流年那躲闪的眸光,她信她个鬼,不过木槿到底是没拆穿。 “嗯,不小心撞见的。”木槿一副我很相信你的重复了一遍。 但穆流年愣是知道木槿不相信她,不过她才不会拆自己的台,亦没去问刚刚穆鹏穆旭和墨翎所说的那严肃的问题是什么,只拉着木槿和苏柒白讲起了一些她爹娘之间的趣事,算是以此来和乐气氛。 对此木槿很是配合,苏柒白就更不用说了,直接被带着带着就忘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屋内又再次恢复了沈淮没来之前的和乐融融。 …… 帝王说是自省那是真的自省吗? 至少在外人眼中看着该是真的。 今日是帝王自省第二日,也是帝王将自己足不出户的关在了御书房中第二日。 除了定点的一日三餐由于数亲自出御书房的门给帝王送去,帝王那是谁也不见。 帝王都说了谁也不见了,这后宫的嫔妃们也就不上赶着凑热闹了。 皇后那是巴不得不去见帝王,实在是她此刻的境地太过尴尬了,儿子犯了事,夫君将儿子给流放了,这在平常人家很小的事,但在这三尺红墙之内,那就不是什么小事。 而叶贵妃则是不想在此刻没事找事,然她没找事,她爹倒是带着她的侄子来找事了。 她收到消息的时候,人都已经进了皇宫了,想阻止那是不可能的了,能做的就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而帝王,人虽然在御书房坐着,但是外面发生的大小事可没少掌控,哪怕是需要几个时辰才到达的皇陵,那也是实时的掌控着信息的,就是稍微慢了点而已。 所以叶阁老还没带着叶亦璟到皇宫内,帝王便已收获了叶阁老要带着叶亦璟要来求赐婚圣旨的事,并一并知晓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什么淮南王府门前淮南王的为难,什么叶家府邸门前叶学士和叶亦寒的阻拦,什么淮南王给今日回门的墨翎木槿送去了消息以及墨翎没离开的态度,帝王一个都没漏下的知晓了。 2337:老夫也无法 所以当叶阁老带着叶亦璟来到御书房门外的时候,与其说叶阁老带着叶亦璟来见帝王,不如说帝王等着他们来见。 “老臣叶温瑜有事求见陛下,请陛下开恩让老臣觐见。” 叶阁老不带半点拐弯的直接开口请求觐见,并标明自己有事求见。 若不事先知晓,帝王还要好奇一下,而现在早已知晓一切,因此有的只是满满的平静和满腹于心的算计。 “老臣叶温瑜有事求见陛下,请陛下开恩让老臣觐见。” 叶阁老只知道此时求见帝王并不好求见,要被一番为难那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在喊完一声没有半点反应之后,当下便再次开口高喊。 殿内的帝王并没有出声,而是看向了一侧的于数。 作为帝王的贴身太监,于数对帝王的一个眼神那都是了解得透透的,哪怕帝王看过来的时候他正看着地面,却也需迅速的感知到,然后抬脚朝着那隔着叶阁老高喊声的御书房的大门而去。 “老臣叶温瑜有事求见陛下,请陛下开恩让老臣觐见。” 当于数走到殿门处的时候,叶阁老的第三声请求声已响彻完。 眼见着叶阁老要高起第四声,御书房的侧门嘎吱一声打了开来,并且露出了于数的身影。 于数那是当下制止了叶阁老的第四声。 只见于数一副见了祖宗的架势道:“哎呦喂,我的叶阁老,您是不知道陛下这会子正心情不舒畅呢,您这会子是有什么要紧事要求见?” 说着于数便到了叶阁老的面前,并接着道:“您看你过两天去朝堂上议事可好,这会子陛下可是谁都不见的。” “烦请于公公行方便,老夫今儿个是定要见到陛下的。”叶阁老一副谁劝都不行的模样。 “叶阁老呦,不是奴才不给您行方便,陛下心情不愉你又不是不知,您这会子硬要见陛下一个不好可是要获罪的,您看您……” “请于公公代为通报,让陛下知晓老夫的必见之心,今儿个陛下若是不见老夫,老夫今儿个可就不走了。” 听完叶阁老的话,于公公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随即道:“叶阁老总要告诉老奴是什么事值得您这般冒险,也好让老奴劝陛下两句。” “多谢于公公。”叶阁老当下对着于公公抱拳欲弯腰行礼。 于数那是快速的上前拖住了叶阁老的双手,道:“叶阁老,您这可是折煞奴才了,您告诉奴才是什么事就行了,您再这般客气,老奴可就不帮忙了。” “是,是。”叶阁老连忙称是,随即道:“今日乃内人昏迷第三日,可谓是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老夫就想着是不是如太医所言完成内人的心愿,这样是不是内人就醒来了,因此便让家孙去给心爱的姑娘提亲,而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淮南王府的郡主墨初晓,这事陛下也是知晓的,之前老夫为这还上过金銮殿,要不是内人昏迷不醒,老夫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等糊涂事。本可让家孙娶其他姑娘,但之前内人无事时已经认定了淮南王郡主,所以就只能娶淮南王郡主。而之前淮南王承诺过只要家孙只娶淮南王郡主不纳妾,亦不介意她不生子嗣,同时得到淮南王郡主放心,便可请陛下赐婚嫁娶,陛下亦承诺过老夫。奈何今日去提亲,淮南王非说不同意,非要家孙取了赐婚圣旨才收聘礼,老夫这也是无法啊!” 2338:叶贵妃发飙 说到最后,叶阁老满目的心酸,就差要老泪纵横了,说得当真是声情并茂,让于数一个太监听了都动了恻隐之心。 但即便是如此,这做主的还帝王。 且在这之前消息送来的时候,帝王的态度可不怎么好相与。 “老奴知道了,还请阁老稍等。”于数丢下一句直接转身就朝着御书房内而去。 而进了御书房之后,于数只对着帝王说了一句,“禀陛下,叶阁老为了求叶亦璟与淮南王郡主的婚事而来。” 倒不是于数偷懒,只是帝王早就知晓,根本不需要他多说那些废话。 早就知道消息想好对策的帝王在于数说完话之后,便欲开口,却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御书房外的一道女音给打断。 “爹,你疯了是不是,这个时候带叶亦璟进什么宫?” 来人正是直爽的叶贵妃,声音之大,还真是不怕帝王听见。 说话间,叶贵妃就那么冲到了叶阁老的面前,拉着叶阁老的胳膊就往外拖,“什么女人娶不到,非要瞅着一个得不到的娶,回去,给我回去,还有你叶亦璟,你能耐了,叶家养你这么大,为了一个女人倒是坑害起叶家来了,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叶贵妃哪怕是做贵妃多年,还是那么彪。 “姑姑,我只娶晓晓。”叶亦璟当下开口表示自己的决心。 “涵涵,你娘还躺着……”叶阁老企图劝解。 “都别给我废话,娘如何那是娘自己的造化,别跟我讲这些虚的,让太医好生看看才是正事,还有,叶亦璟你想娶谁我管不着,你有本事自己娶去,扯上叶家为你垫底,你算个什么人?” 叶贵妃依旧不买账。 叶贵妃这么一吼一扯,直接让御书房内的帝王起不到半点用途,当下帝王的面色忍不住黑了黑,他想了好几种可能,就没想到叶贵妃回来参一脚,还这么彪悍,如此,他先前的一切应对怕都是没用了。 果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外面的声音还在吵吵,帝王却是不能这么任由他们吵吵下去的,当下对着于数道:“御书房外不得喧哗,让他们全都走,朕需要安静。至于婚事,待朕上朝,寻淮南王再议。” 承诺过的事他不能否决,只能采用最合理的拖字诀。 “是,陛下。”于数当下应声蹭蹭蹭的快速朝着御书房外而去。 这一次出了御书房大门的于数喊祖宗的对象变成了叶贵妃。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陛下需要安静,您看您是不是声音微微小一点。”于数那是全程陪着笑。 “小声?”叶贵妃一副听到笑话的模样,随即直接将攻击的对象改成了于数,“于公公这是第一天认识本贵妃,还是陛下第一天知道本贵妃?” 这话,于数当真是不好反驳,随后直接转战已经被叶贵妃喷得灰头土脸的叶阁老和叶亦璟,“叶阁老,陛下说有何事朝堂上议,他会寻淮南王好生议上一议。” 这话就等于变相拒绝了相见。 2339:叶贵妃发飙(2) 让人离开的事叶贵妃,但此刻看到自家老爹和侄子被帝王赶走,当下叶贵妃不爽了,二话不说,直接一撩衣袖就朝着御书房那半开的侧门冲了过去。 于数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不及阻拦了,当下那是吓得冷汗淋淋紧跟着冲了进去,然后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御书房内,“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 “行了。”帝王不耐的对着于数道,叶涵是什么性子他比谁都清楚,他没得牵扯一个太监,“出去。” “是,是,奴才告退。”于数劫后余生的立刻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然后将御书房的大门给关了起来。 而和关起来的瞬间,叶贵妃直接对着帝王开口道:“一个太子就让你这样,搞得好似真的是你错了似的,你是有责任,但那皇后就没责任了?那皇后可是每日好吃好喝的,你还搞什么闭门思过,有意思吗?” 叶贵妃这是一开口就是彪悍言语,对此帝王面上显示的是一脸的无奈。 “确实是朕没教好。” “那你就蹉跎苏家人去,蹉跎我叶家的人做什么?” “……”他倒是想,但哪里晓得这先上门的不是苏家人而是她叶家的人。 “臣妾且问陛下,待两日后上朝,陛下要如何处置叶亦璟求婚墨初晓之事?” 刚刚还凶巴巴的叶贵妃突然正色了起来,好似在一瞬间响起了自己贵妃的身份,也响起了对面那人不止是她的夫君还是当今帝王。 说来也有些好笑,当年帝王纳叶涵为贵妃的时候完全是看上了她这与众不同的泼辣彪悍样,他甚是稀罕。 可以说皇后是因为苏家的地位才坐上皇后,而叶贵妃却是反过来成全叶家的那一人,要不然那么多阁老,怎么就叶家独大了。 只是在纳了叶贵妃入宫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地藏起了本性,只偶尔气急才会显露半分,而这半分却很是让帝王怀念。 这也是刚刚为何叶贵妃冲进来话语半点也不敬,帝王却是半点不责怪的原因。 却依旧只是昙花一现,叶贵妃便恢复了一个宫妃该有的礼仪。 “墨初晓是淮南王之女,朕总不好违背淮南王意愿。”帝王这话有些官方,却也算是给出了答案。 然叶贵妃却是当下冷笑出声,“陛下这是还惦记着当年墨初晓没能嫁陛下之事呢吧?” 当年这事也挺轰轰烈烈的,帝王要纳墨初晓为妃,淮南王府直接以墨初晓不能生养给拒绝了。 “叶涵。”帝王直接冷了面色喊了一声叶贵妃的名字。 叶贵妃却是高傲着头颅半点不服软,并开口道:“不然为何陛下不允了这婚事?” 帝王沉着眸色看着叶贵妃沉着声道;“你明知道朕当年不是因为喜欢那墨初晓才要纳她为妃,只是为了牵制淮南王府而已。” 叶贵妃似乎被触到了什么心事,整个人有些神伤,不过只是片刻,便继续开口道:“那陛下就允了这婚事,那淮南王也说了,只要陛下赐婚就手下聘礼,陛下不是一直不喜欢那淮南王吗?此次可是很好的气那淮南王的机会,陛下不打算抓紧吗?” 2340:求婚成功 此刻的叶贵妃看着依旧盛气凌人,但到底是带上了些许哀伤。 说完这段话之后,整个人就显得更哀伤了,并只是喘息了一口气便又接着道:“陛下不是要挟制淮南王府吗?更何况那墨翎可是和穆家结亲了,陛下怕是也更难过了,如此就更改应允这门婚事了,据说那淮南王郡主心悦叶亦璟,而叶亦璟这孩子臣妾对他一直不错,完全可以说代替了他死去的母亲,如此臣妾对叶亦璟来说,也算是一个桎梏,到时候陛下若是想拿捏淮南王府,拿捏臣妾就好了,多少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说到这,叶贵妃满身哀伤,但依旧端着贵妃的架势。 话落间不等帝王开口便屈膝行礼道:“臣妾打扰陛下了,臣妾这就告退回去闭门思过。” 话落间都不给帝王开口的机会,直接转身便离开了,虽不如进来时那般风风火火,却是依旧速度极快的退离了。 在走出御书房的大门走过叶阁老和叶亦璟身侧时,道:“等半个时辰,若是什么没等到,就离开吧。” 丢下这么一句,叶贵妃直接甩袖离开了。 “姑姑……”叶亦璟在其身后喊了一声,然叶贵妃并没有搭理他。 而御书房内的帝王因为叶贵妃的话而陷入了一阵沉默。 有些心疼叶贵妃的太过明白,有些哀伤自己当年的那爱恋不复当年,而更多的则是对叶贵妃那一段对于朝政剖析的认同。 当然,也没错过叶贵妃出了御书房的大门对着叶家爷孙的话。 帝王到底是没让叶家爷孙等太久,叶贵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必要再矫情了,越拖就越会让叶贵妃心生不满,不如就顺了她的意。 于是,在叶贵妃离开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于数就带着帝王亲手书写的赐婚圣旨出来了。 再然后就是叶阁老与叶亦璟跪下恭敬接旨。 到此,叶阁老携叶亦璟进宫求赐婚圣旨一事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 叶亦璟闹下聘的动作很大,宫里叶贵妃都收到消息了,同样皇后亦收到消息了。 而叶亦璟姓叶,就是叶家的人,叶家的人在皇后眼里就等同于死对头叶贵妃。 她儿子刚被罢黜去皇陵受苦两日,这叶家的人就想做喜事,还求娶淮南王府的墨初晓,简直就是挑衅她。 还有,她苏家的女儿想嫁入淮南王府没嫁成,还落下了那么一个下场,如今她叶家的人竟然要娶淮南王府的闺女,凭什么,凭什么。 还找陛下赐婚,是疯了吗? 得到叶亦璟去给墨初晓下聘后淮南王让其进宫请陛下赐婚的消息后,皇后是气愤的,恼怒的,却也是幸灾乐祸的,这个时候惹陛下简直就是在找死。 然当叶阁老领着叶亦璟进宫求面圣,再有叶贵妃大闹御书房,紧接着传出了陛下给了叶亦璟赐婚圣旨,这几个消息一并传到皇后跟前的时候,皇后直接气疯的摔碎了手边的杯盏。 “凭什么,凭什么,我的昱儿还在受苦,她叶家的人竟然要娶亲,故意的,这是故意的……” 2341:本宫为何不能去 这一次的皇后变得很是疯魔。 “陛下,陛下,你怎么能如此偏心,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有什么好……不行……我要去找陛下……要去找陛下……” 疯魔了片刻的皇后抬脚便要朝外而去,却愣是被贴身嬷嬷杨嬷嬷一把给抓住,“娘娘,你不能去。” 杨嬷嬷用得力度很大,直接拽得皇后无法前进。 “为什么,她叶涵能去闹,本宫为何不能去?”好似这一次杨嬷嬷就是叶涵,皇后对着杨嬷嬷吼得很大力。 “娘娘,那叶贵妃一直如此,且陛下闭门于御书房本就因为太子殿下,而娘娘作为太子殿下的母后,理应与陛下同样思过才行,便是娘娘不思过,陛下罢朝这三日,娘娘亦是不能出芸萱殿,要做出闭门的姿态。另,叶贵妃已取闹在先,娘娘这再去,若是陛下此刻正怒着,娘娘岂不是要代替那叶贵妃受气,娘娘你可愿意?” “本宫才不替那个贱人受气。”皇后唾弃了一声,人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娘娘,咱们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太子殿下,而不是与那叶贵妃娘娘斗气,再说了,那淮南王郡主可是好娶的,与淮南王府搭上边,那叶家岂不是要遭陛下惦记着,还有,那叶亦璟就是个平民,便是娶了淮南王郡主又能怎样?淮南王妃不管怎样与娘娘终究是亲姐妹,若是娘娘真与叶贵妃娘娘对上,谁亲谁疏,还不是明摆着吗?娘娘何必在这个时候跟叶贵妃娘娘置气,降了自己的身份。” 杨嬷嬷的任务就是稳住皇后,不让皇后做蠢事,可以说苏萱进宫这么多年,若不是杨嬷嬷一直提点帮衬,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也因此,在情绪失控的时候杨嬷嬷的劝解她很是能听得进去。 “那就让本宫吃这哑巴亏,看着叶涵那个贱人笑?” “娘娘,奴婢说了,那叶亦璟娶了淮南王郡主务必是好事,究竟如何,咱问问帝师大人,看帝师大人要如何处置,我们最重要的事太子殿下,娘娘勿要弄错重点。” “好,让人问问爹,本宫再做打算,并问问昱儿在皇陵如何了,还有,爹打算什么时候为昱儿平反,都问问。” “是,娘娘。”杨嬷嬷恭敬应声。 比起皇后的暴怒,回到自己寝宫的叶贵妃在得知帝王给了叶亦璟赐婚圣旨之后,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这事总算是成了,她一直装作不知道委实装得比较辛苦,这一回她娘醒了总该要高兴了。 去御书房闹之前她也颇有些心悸,好在是成了。 她是不是该庆幸,这么多年了,帝王还对她有些情? 呵,兴许是对八年前的事愧疚吧……可怜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不管如何,总归是成了,就好…… …… 当叶亦璟拿着圣旨赶到淮南王府时,早已过了午时。 此刻虽是步入了中秋,但这大中午的太阳照久了也是会热汗满头的。 取了圣旨的叶亦璟未直接步入淮南王府,而是对着淮南王府的守卫道:“劳烦小哥禀报淮南王,就说亦璟赐婚圣旨求来了。” 2342:叶老夫人不能等 叶亦璟的话让守门的两个侍卫对视了一下,随即其中一位当下麻溜开口道:“叶公子,稍等。” 这态度绝对比叶亦璟上一次来要恭敬多了。 因为淮南王向来说话算数,既说了求来圣旨就将淮南王郡主给嫁了,那就一定会嫁,如此,这一位将会在不久后成为他们府上的姑爷,能不恭敬吗? 叶亦璟如上一次来一般,就那么正对着淮南王府的大门站着,看着那府内等待着结果。 平常的这个时间是淮南王妃午睡休息的时间,今日本是不想午睡,愣是被淮南王给哄着上了榻,但却很是浅眠。 这不院子里一有动静她当下就坐了起来,愣是被淮南王给按着这才没直接冲出去。 “你歇着,我去看看。”安抚的拍了拍淮南王妃,淮南王起身朝着外面而去。 院子里的守卫在见到淮南王的时候,当下行礼道:“禀报王爷,叶公子又来了,他说他求到了陛下的圣旨。” 淮南王没说话,只是眸色沉了些许。 这叶家小子办事还挺利索,圣旨倒是要得挺快,本以为还需要些时候,就是不知道这圣旨是如何得来的,可是付出了什么代价,到底是他女儿要嫁的人,要是付出了什么,可对他女儿也不怎么有利。 “知道了。”沉默了片刻,淮南王说了这么一句,随即道,“去告诉叶亦璟我墨筵说话算话,不过这会子王妃正在午睡,不便打扰,让他等着。” “是。”守卫领了命转身便退了出去。 守卫离开了,淮南王则是转身进了屋,而这一进屋直接就遭到了淮南王妃的炮轰。 “你就这么答应将女儿给嫁了?” “要不然呢,你是要我说话不算数?”淮南王直接反问了一句。 “……”这话苏鸢一时间竟是无法反驳出口。 “陛下因为太子罢黜的事情已罢朝两日,我以为陛下不会见叶家的人,更不会搭理这赐婚的要求,谁知陛下竟是见了人赐了婚,我……能如何……” 这话让苏鸢更无法开口了。 是了,她之所以愿意从府门前回来,不就是因为觉得帝王不会赐婚么,哪里曾想…… “安心了,那叶亦璟不是说了,会对我们晓晓好,不纳妾,不介意她不生育,娶晓晓是为了叶老夫人的心愿,不是为了别的,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因为下聘的时机不对,我们才会这般过激。” 这些苏鸢都知道,她不能接受的就是因为这时机问题。 “他今日下聘这般匆忙,若是我们应了婚事,他是不是连大婚都很着急。” “肯定是,毕竟叶老夫人不能等。” “我的女儿就要这般匆匆忙忙出嫁吗?那可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这眼里城内除了公主,谁家女儿能比得上我们女儿尊贵,嫁了个平民就算了,连一个大婚还……” “这事你不用操心,虽说不是墨翎的祸,但多少他也沾点边,这事得他出力。他把自己大婚搞得那么隆重,也不好意思让自己姐姐出嫁太寒碜。” 2343:皇陵太医该换人了 “就要这么嫁了吗?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女儿大了,总是要出嫁的,你想想别人的女儿多大就嫁人了,我们晓晓……” 墨筵开启劝妻模式。 至于站在门口的叶亦璟只在守卫回来之后只得了三个字,知道了。 就这三个字直接让叶亦璟站在那灼热的日光下动也不动的看着那淮南王府。 …… 鄢陵城内没有秘密,特别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就更不是什么秘密了,且那传播的速度就如那雨后的春笋一般,飞速至极。 叶亦璟求得了赐婚圣旨,叶亦璟被淮南王晾在了淮南王府门,以及皇后让人来询问关于叶亦璟娶墨初晓一事还有墨昱一事,这三个消息几乎是同时送到帝师府的。 一如以往,消息先送到苏韦的手里,然后再由苏韦将消息送达到帝师的手中。 苏韦向苏博雄最先禀报的是叶亦璟求得了赐婚圣旨的事。 苏博雄听完之后面色很是不好,却也不至于暴怒。 “现在如何了?那叶亦璟可是带了圣旨去了淮南王府?那淮南王可是应了这婚事?” 微微沉默了一下,苏博雄对着苏韦发出了三连问。 而这三连问刚刚好让苏韦向苏博雄呈上第二个消息。 “回帝师,叶亦璟被拦在了淮南王府门外,至今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但那淮南王府内并没出来一个人,亦未给出任何消息,只最初的时候回了一句淮南王所言的知道了,并言淮南王妃在午睡,让叶亦璟等着。” 而这所谓的淮南王妃在午睡,让叶亦璟等着,这论谁听了都是拖延时间和不满叶亦璟的借口,要不然也不能就这么让人在淮南王府门口站着。 即便是淮南王妃真的要午睡,需要等着,也不该是让人站子啊淮南王府等,而是该将人领进淮南王府内。 由此可见,淮南王对这叶亦璟似乎不是很待见。 但淮南王向来是说话算话之人,且这圣旨都下来了,这混时候应该是错不了。 “这事先不管,让人注意着,看看他们这婚事是何何时成。” 叶亦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苏博雄并不放在心上,至于墨初晓,一个女流之辈而已,便是淮南王郡主又如何? “是。” “墨翎那边如何了?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 “同样注意着。” “是。” “皇后那边如何了?”皇后和叶贵妃这么些年一直不对付,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糊涂事。 “皇后娘娘很震怒,不过被杨嬷嬷给劝住了,并让人来询问叶家的事帝师准备如何处理,还有太子殿下那边,也问帝师是否有帮衬,且何时帮太子殿下平反?” “这几日皇陵那边的太医该换人了,刚刚好那月舜是今年的实习,合情合理该他去皇陵,正正好去那边做个眼线,这事你与月坤那边通一下气。” “是。” “至于皇后那边,你告诉她皇陵毕竟是皇陵,即是犯了错过去的,生活肯定是要艰苦一些的,不过这只是眼前,告诉她本帝师一定会帮太子平反,不过事情牵扯太大,需要时间,让杨嬷嬷好生安抚。” 2344:月舜做准备 “是。” “至于叶家的事,你就告诉她近日内叶家会出事,这般说便行了。” “是。” “先观看这叶亦璟与墨初晓婚事的情况,而穆旭那边,先准备着,若是合适,到时候寻个好机会直接嫁祸给叶家的人,不是要成婚吗?本帝师就送他们一份成仇的礼物。” 说到这的时候,苏博雄的眸中满是阴翳。 苏莹莹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他苦心培养了那么久的棋子就这么废了,他怎么可能甘心。 他淮南王府既然不娶他苏家的女子做儿媳,也休想好好的要一个叶家的女婿。 他倒是要看看,这叶家的人害了穆旭,这木槿要如何和这墨初晓相处,这墨翎又要如何在墨初晓和木槿之间相处,他倒要看看他墨翎是妻子重要还是姐姐重要,再要看看那墨初晓到底是相公重要还是弟弟弟媳重要。 呵…… “是。”苏韦恭敬应声。 “行了,去办吧,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是。”苏韦应声,然后恭敬退了出去。 遣月舜去皇陵的消息,苏韦从苏博雄这离开后便派人去办了。 消息是直接送给月坤的,而月坤听了之后直接让人宣了今日沐修在家的月舜前来。 “爹,您找儿子?”月舜见到月坤的时候并不是在小佛堂,而是在月坤的院子里。 “嗯。”月坤深沉的应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过几日皇陵那边到了一年更换一次太医的时候,每年更换的多为实习的太医,你今年刚刚好实习,所以今年你将会被派去皇陵。” 这个规定月舜是知道的,但也并不是每一个实习的太医都会中招,特别是月家的中招就更少了,所以…… 大概是知道月舜的疑惑,月坤接着道:“这是帝师府那边传过来的意思。” 听到月坤的这句话,月舜算是明了了。 当下便对着月坤道:“那我们是站谁?” “你去墨昱那就先对墨昱唯命是从,墨昱现在就是一只落平阳的虎搁浅滩的龙,很需要有自己人,你过去也刚刚好尽能力护住苏若若的肚子。而苏家这边,你有消息总归也是先送给我,到时候怎么回复苏家,我来回便是。” “那我亲近墨昱,帝师府那边不会怀疑吗?” “不会,我会说是我让你好生护着墨昱的,毕竟在外人眼中帝师府还是站在墨昱身后的,这事无需担忧。” “好。”月舜应了一声表示会照做,“那我可还需要做其他的?” “随即应变吧,如若不是必要的事,你就勿要搭理。” “是。” “这事你先装作不知道,待过几日文案下来了再说,我这边告诉你也是先让你有个事先准备,且鄢陵城这边的事你也安排安排手下的人去做,务必做好交接。” “好的,爹。” “去吧。”话落间,月坤直接对着月舜挥了挥手。 月舜当下躬身退了出去,开始去着手准备交接各方事宜。 …… 叶亦璟这一站直接站到了申时,而这站到申时还不是因为淮南王让人唤叶亦璟进府,只是因为墨翎和木槿回来了。 2345:叶亦璟进淮南王府 墨翎和木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叶亦璟跟个柱子似的杵在淮南王府的门前。 而听到动静的叶亦璟回眸看了一下,然后便开口打了招呼,“翎将军,木小将军。” 叶亦璟并没有套近乎,开口喊的是两人的军衔。 “嗯。”墨翎对着叶亦璟微点了一下头,随即道,“一起吧,我娘也该醒了。” 这话一听就是早就知道他站在淮南王府的门前,理由还是淮南王妃午睡。 “多谢。”叶亦璟客气的说了这么两个字,然后跟着墨翎和木槿的脚步进了淮南王府。 这看得埋在淮南王府周边的一些探子面面相觑了一会,随即就各自奔走去汇报最新战况了。 淮南王府的守卫不敢将叶亦璟放进来,但是若是墨翎带进来的,那可就不同了。 而墨翎带着木槿回来了,那守卫也是第一时间直接奔进了府里去通知淮南王了,也顺便将墨翎连同叶亦璟一起带进来的事也给禀报了。 禀报完之后,淮南王和淮南王妃那是一并都黑了脸。 而守卫虽是奔进淮南王府,但速度上也控制了,只比墨翎几人稍微早那么一点点。 这不淮南王和淮南王妃刚黑了脸,墨翎就领着叶亦璟走了进来。 至于木槿,直接半路去墨初晓的院子了。 而守卫没明说是三人,现在只看见墨翎和叶亦璟,淮南王还好,淮南王妃直接脸色又黑了一层。 “阿槿去阿姐那里了,我让她去的。”墨翎开口的第一句便是这一句。 而这一句一落下,便是淮南王妃也不好说什么。 这第一句墨翎交代了木槿的去处,这第二句墨翎直接怼向了淮南王。 “既然夸下了口说求得圣旨就将阿姐嫁出去,又何必为难人,爹这样好似我淮南王府输不起似的。” 当着叶亦璟的面,淮南王就这么直接被墨翎给指责了,当下只觉得老脸都丢干净了,这以后在女婿面前哪里还有威信可言。 “谈论婚事总要父母都在,你娘正睡觉,我总不好扰了她。”还是这个借口。 “是亦璟做事匆忙,此事是亦璟的错。”叶亦璟当下揽了责任,给了淮南王台阶下。 闻言,淮南王当下对着墨翎高昂了一下头,一副你瞧瞧不关我事的模样。 墨翎看都不带看的,直接对着叶亦璟道:“坐吧,事情都这样了,细节该谈谈,总不能就这么一顶小轿将人给抬回去,八抬大轿不能少,还有互换庚帖等一系列该走的程序一样都不能省,准备哪日成婚?嫁衣可有给我阿姐准备?若是没有的话……” “有嫁衣。”叶亦璟直接打断,然后接着道,“因为奶奶的缘故,日子越早越好,且我看过了,明日对我和晓晓来说就是个不错的日子。” “这么快,本妃……”淮南王妃一听这么匆忙,直接凯酷打断,只不过话没说完却是被墨翎给打断了。 “虽是你成婚,但这婚事总不能你自己来商定,且就算是急了点,你叶家也是大门庭,别跟我说一场像样的婚礼都办不出来。” 2346:绝不委屈晓晓 “不会,绝不委屈晓晓。”叶亦璟立刻保证,说完之后好似怕墨翎不相信一般,接着道,“我爷爷一直在不远处的马车里等着,只等淮南王一声同意,便立刻上门与淮南王商讨亲事。” 叶亦璟这话一出,除了墨翎淡定至极,淮南王和淮南王妃都惊讶了神色。 按照叶亦璟这话的意思剖析,就是叶以璟在淮南王府门前等了一个半时辰,那叶阁老也在淮南王府门前等了一个半时辰,只不过是在马车里,但这也是够呛。 毕竟叶阁老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是个让人尊敬的存在,现在却是坐着马车在外不声不响的等了一个半时辰,足以可见这叶阁老有多疼叶亦璟这个孙子,也足以可见叶阁老对这场亲事有多重视。 兴许,真的如叶亦璟所说,这个时候提亲,也是情非得已。 “快请。”淮南王当下说了一句快请,随即更直接看向了墨翎,命令道,“你去。” 墨翎没应声,却是看向了叶亦璟,叶亦璟则是当下明白的开口道:“翎将军请随亦璟来。” 话落间便转身向外。 不多一会儿两人便走出了好一段距离。 叶亦璟则再次对着墨翎开口道:“多谢。” 同样的两个字,但是与在淮南王府门口前的那两个字无论是意义还是分量都不同。 “你对我阿姐好点就行。” “这是肯定的,无需你嘱咐。” “你可与我阿姐透露过什么?” “没有。” “眼见婚事既定,未发生一些不确定的变故,我让阿槿去与阿姐漏口风了,具体的你自己到时候解释吧,好自为之。” 出主意的有墨翎的份,参与的也有木槿的份,但这受益的可是叶亦璟,所以这最终的一切都得叶亦璟去承担。 而听了墨翎的话,叶亦璟莫名的打了一个激灵,但一想到自己之前已经打过预防针,想来自己到时候应该不会太惨。 “好。”除了这一个字,叶亦璟还能说什么,大舅哥可不能得罪,毕竟这会子可就只有大舅哥站在他这边。 “婚礼虽然匆忙,也不能保证没人作乱,你得做好一切设施。”虽然知道叶亦璟会有所准备,但墨翎还是忍不住嘱托了几句。 “嗯,明白。”叶亦璟应得很是慎重。 再然后两人便没有再说话,就那么一路一前一后的朝淮南王府外而去。 再说墨初晓那边。 从叶亦璟去皇宫求赐婚圣旨,墨初晓的心就一直悬着。 然后有消息来说叶亦璟求到了,她这心算是放了一半,本想立刻冲出去,但爹娘那边没动静,她想着也不差这点时间,别惹恼了爹娘,便忍着焦灼一直等着等着。 结果没等来叶亦璟进王府的消息,倒是等来了木槿。 不管如何,能看见个人,有个说话的人,墨初晓就觉得这心慌要好多了。 “阿姐。”一见到墨初晓,木槿先喊了一声。 而此刻的墨初晓可顾不得这些,直接开口就问,“叶亦璟还站在王府门口吗?” 2347:带着祝福出嫁 “阿姐这是心疼了哦!” 墨初晓急得不行,木槿却是先打趣了一句,当然,她这也是为了宽松一下墨初晓的心。 “阿槿……”墨初晓却急得叫了一声木槿,那模样好似恨不能越过木槿直接冲出去。 “我与墨翎都来了,能让人在那门口站着么,阿姐真是急得连理智也不在了么?” 木槿这话依旧带着打趣,不过这一次墨初晓却是有心情与木槿说道上一番了,毕竟叶亦璟终是进了淮南王府,且有阿翎在,爹娘一定是没办法刁难亦璟的。 “是,我急得没理智了。”墨初晓半点不羞愧的直接认了。 “呵……”木槿当下轻笑了一声,随后道,“阿姐是不是很心疼叶亦璟?” “阿槿啊,你一定要说这些让我想揍你的话么?” “也不是,主要是我怕我接下来的话会让你想揍叶亦璟。” “什么意思?”木槿的话让墨初晓蓦然的想到了之前去叶府看望叶老夫人叶亦璟跟她说的话,什么他做错事之类的,莫不是他瞒着她做了什么? “我就简单跟阿姐说几句,主要是怕下面会发生什么变故,而阿姐不知内情被人给利用了,毕竟阿姐嫁给叶亦璟,可算是淮南王府与叶阁老联姻,而叶阁老又是叶贵妃的后盾,简单点就是二皇子殿下的后盾,刚刚好现在太子殿下也被废黜了,这里面可谓是一环套一环,牵扯甚多,有人找事那是定然会有的。” 木槿先铺垫了一下,铺垫完之后才说重点。 “其实叶老夫人昏迷是有预谋的,就为了阿姐和叶亦璟的婚事,所以叶老夫人会没事,无论别人说什么,阿姐都不要上当,或者受挟制。” 木槿这话落下,墨初晓的情绪还算平稳,并开口道,“我能猜到叶老夫人没事,不然你不能这么平静。” 闻言,木槿挑了一下眉,“看来得有许多人猜到。” “不,那些人没有见识过你的医术,亦不能了解你对叶老夫人的心,所以即便是怀疑也不能肯定什么,且有墨昱罢黜在即,他们不会将太多的心思放在这件事上面。” 这分析没毛病,果然一撇开叶亦璟,墨初晓立刻智商在线。 “其实关于叶亦璟预谋和你婚事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叶老夫人那里我动了手脚,其余的我是丁点儿没参与,我也就告诉你这么一件重要的事,其余的,等阿姐嫁过去之后,管姐夫要答案吧。” 这一声姐夫再加上木槿促狭的眼神,当下让墨初晓羞涩了脸庞,却是并未开口反驳。 “对了,爹那里你不用担心,爹也是事先知道的,至于娘,你知道的,有爹在,不会有事,所以阿姐要开开心心的出嫁,阿姐是带着我们的祝福出嫁的。” 木槿的再次开口让墨初晓湿了眸眶,谁出嫁不想带着家人的祝福,哪怕嫁得匆忙一些。 而墨初晓听完之后就知道这里面定是有墨翎的功劳,当下直接就对着木槿道:“谢谢你,也替我谢谢阿翎。” 2348:谁办婚宴 “阿姐这话好见外,谢谢我就好了,但墨翎可是阿姐的亲弟弟,你这般谢他,他会不开心的。” “好,不谢。” “现在也无事,我再替阿姐看看身体,顺便调理一下。” “好。”至此,墨初晓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 叶阁老进淮南王府,还是墨翎亲自领进去的,就这足以说明淮南王府时候同意了这门亲事了,接下来要等的就是这亲事会定在何日。 叶家并没有让众人等太久,眼见着就要夜幕降临,叶家的喜帖刚刚好送到了各大官员的府邸,且那喜帖的宴请日期便是明日九月初二。 这算是继墨翎木槿之后,又一个在大婚前夜发喜帖的人,真不知道啥时候流行这么发喜帖了。 不过叶家这情况也算是情有可原,但叶家这婚事可是酉时才定下来的,这刚过酉时半个时辰就发下了百官的喜帖,若说没有预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便是有预谋,人家这也是预谋成功了,他们只需等着去参加人家的婚礼就好了。 叶家 喜帖发出去了,婚宴却也是需要人办理的,毕竟明日宴请的可是文武百官。 正厅内,叶阁老端坐于正上方,叶学士以及叶柳氏坐于左下方,而叶亦璟和叶亦寒则是坐于右下方。 “赐婚之事老夫求下来了,也商定好了,此事未曾连累叶学士和叶侍郎。”开口的是叶阁老。 与叶老夫人一样,除了叶亦璟,剩下的人叶阁老都叫得官位。 刚开始的时候,叶勋和叶亦寒有些不适应,不过久了,也不放在心上了。 但单独叫的时候没什么,但每一次和叶亦璟在一起,在听着叫叶亦璟的亲密,真的是怎么听这官位怎么刺耳。 当然,此刻虽没对比,但这话可是好生讽刺。 “若不是小妹帮忙,爹能这么顺利吗?”被训斥了,叶学士不会怼,但若是因为叶亦璟,叶学士那是句句不让。 圣旨是怎么来的,都过了这么些个时辰了,早就从宫中传出来消息。 “怎么,你嫉妒?”叶阁老直接一句话丢了出去,紧接着又道,“有能耐你也生出一个能帮你的女儿啊!” 这话不仅怼了叶学士亦怼了叶柳氏,她自从生了叶亦寒之后,这么些年肚子那是一直没动静,也好在生了个叶亦寒,不然她这在叶家的日子还真的没法过。 叶阁老这话,叶学士没办法回,直接控诉的喊了一声,“爹……” 叶阁老看了叶学士一眼,随即理了理衣袍,道:“喜帖,老夫已经让人发出去了,这婚宴明日给老夫好好办起来,我叶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婚事都自作主张了,这婚宴我看还是他自己办吧。”叶阁老的话刚落,叶学士顿时就端起了姿态。 叶阁老看了叶学士一眼,没说话啊,而是看向了叶柳氏,“柳氏,女眷那边你待如何?” “儿媳倒是很愿意帮忙,奈何亦璟从未承认过儿媳这个娘,儿媳这般逾越不好。”叶柳氏倒是姿态甚软,但那话语却如同叶学士一样,姿态端得高高的。 2349:翅膀硬了 问完叶柳氏,叶阁老看向了叶亦寒,“你呢,怎么看?” “大哥娶妻,作为弟弟,若是需要,定当帮忙,毕竟同属叶家,不可抹黑叶家门楣。” 叶亦寒这觉悟算是这里面最高的了,这话也算是一半真一半假吧,要知道婚宴上来的可是满朝文武,这可不失为一个结交的机会。 “既如此,明日府上安全事宜、人员秩序就交给叶侍郎了。至于柳氏,既然觉得亦璟没把你当娘,明日拜堂之时,高堂上放上亦璟娘的牌位便可,比经过拜堂成亲拜的是父母。叶学士若是明日不愿做那个位置也可不做,当着吃闲饭的也无碍。婚宴就由老夫亲自操劳,女眷那边请乔嬷嬷过来就好,乔嬷嬷跟随老夫人多年,也算是亦璟的半个张悲哀,老夫人不能亲自主持,就由乔嬷嬷代替吧。” 说完这些之后,叶阁老看向了叶亦璟,道:“亦璟可有何异议?” “他能有什么异议?”叶学士和在听完叶阁老的话之后直接炸毛了。 而叶柳氏在听到叶阁老说要叶亦璟拜牌位的时候,脸色当下就青了,这是要她以后在贵妇圈里无立足之地啊。 “哪有……哪有拜堂拜牌位的……”叶柳氏哆嗦着声音呢喃道,而这哆嗦完全是气的。 “亦璟听从爷爷安排。”却偏偏在这时响起了叶亦璟服从安排的声音。 “老夫已事先问过你们,你们自己同意的,现在又反口作何?”叶阁老直接一句话砸了过去,随即直接站起了身,“老夫还有许多事需要安排,就先走了。” 丢下一句果决的话,叶阁老直接抬脚就朝着门外而去,一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 “爹……”叶学士还企图挽回些什么,却是被叶亦璟直接打断。 “叶学士,你早就做出选择,何必再有异议,若是明日你不坐于高堂之处,我其实不介意摆上两个牌位,毕竟二十年前我爹抛弃了我,从那个时候起,我可以说是没有爹了。” 话落,叶亦璟也抬脚朝外而去。 “逆子……你个逆子……”叶学士直接拿起了桌边的杯盏就朝着叶亦璟的后脑勺丢了过去,却是被叶亦璟一个侧首给躲了开去,然后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的碎片。 “老爷……老爷……你息怒……”叶柳氏当下上前半搂着叶学士并给他拍了拍胸口。 “逆子……这个逆子……”叶学士还在重复着这句话。 而唯一剩下的叶亦寒在见到此情景后,亦直接起身朝外而去,走得甚是果决。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被他娘给喊住了,“亦寒,你快来扶扶你爹……” “有娘在就好,儿子还有公文要批阅,先告退。”叶亦寒回身边行礼边给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继续利落转身离开。 “这一个个的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硬了……” 叶亦寒的爱搭理不搭理模样同样刺激了叶学士,不过人家有一个娘在,当下叶柳氏直接帮衬着转移了话题,边说边搀扶着叶学士朝外而去。 2350:我习惯了 一场关于明日婚宴的家庭会议,就在叶学士的骂骂咧咧中结束了。 …… 与叶阁老商定完婚事已是酉时,再加上明日是墨初晓大婚,因此墨翎和木槿今夜就直接宿在了淮南王府。 既然应承了婚事,那作为淮南王郡主,那要出嫁定是要大大的操办的。 这天还未亮新娘就要起床了,因此整个淮南王府都跟着热闹了起来。 这动静之大直接将在睡梦中的木槿给吵醒了。 而木槿醒来的时候,墨翎却是已经起床了,刚刚好正在穿衣。 听到身后的动静,墨翎回首看了过去,道:“时间刚早,你再多休息一会儿。” 木槿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气,道:“我去陪陪阿姐吧。” “阿姐那里有娘。” 墨翎的这句话直接让捂嘴打哈气的木槿顿住了动作。 见此,墨翎几步坐到塌边摸了摸木槿的发丝道:“阿姐陪了娘这么多年,这要出嫁了,娘肯定是舍不得,少不得要说些母女间的悄悄话。” 言外之意,就是不是介意木槿过去。 而木槿也不是说不高兴,就是一时忘了,墨初晓不是苏倾颜,墨初晓有娘陪,不需要她一直陪着。 而她出嫁的时候也是小姐妹们陪着的,所以一时忘了这一茬。 “倾颜大婚和我大婚的时候都是彼此相陪,还有流年和小白,所以我一时间忘了阿姐有娘陪。” 怕墨翎以为她在意,木槿也开口解释了一番。 而木槿这一解释倒是让墨翎心疼了,“阿槿……” “哎呦,没啥,我很好,习惯了。”木槿好似知道墨翎要说什么,直接给打岔了,然后道,“今日阿姐大婚,咱不说别的。” 木槿一边说一边睁着大眼睛看着墨翎,好似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她就要他好看。 “好,不说。”木槿不想说,墨翎就不说。 “嗯。”木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道,“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至于我你就不用管了,待观礼的女眷们来之后,娘定是要去陪的,到时候我再去陪陪阿姐就好,不然阿姐一个人寂寞。” 对此,墨翎没有反驳,“好。”今日他的确很忙。 话落间,墨翎直接垂首在木槿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随即道:“再多休息一会儿,我先走了。” “好。”木槿对着墨翎笑了笑,并挥了挥手。 当下,墨翎直接转身离开,而木槿亦没再睡,而是从床榻上起了身。 …… 随着时间的流逝,淮南王府宾客如云。 淮南王妃作为淮南王府的女主人,在宾客到来之际便去了前院招待宾客。 而淮南王妃一离开,便有人告知了木槿,木槿当下便抬脚去了墨初晓那里。 到那里的时候,墨初晓已做好一切装扮,只差一个盖头了。 而木槿来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厨房,顺了点糕点过来。 墨初晓看见木槿的时候,当下开心的喊了一声,“阿槿。” 本来淮南王妃一直陪着墨初晓,墨初晓还不觉得多紧张,然淮南王妃一离去,整个屋子安静至极,她顿时间觉得心跳都不是自己的了,莫名的好紧张。 2351:墨初晓出嫁 “阿姐真好看。” 木槿这话绝对不是奉承,墨初晓是真的很好看。 想想墨翎那么绝色,作为他的姐姐又能差到哪里去。 只能说这些年墨初晓太过于高冷,还有就是那不育的弊端,以至于整个鄢陵城里的官宦子弟那都是望而却步,只远观不多言也。 不似墨翎那般让鄢陵城里的女子惦记,哪怕都去边疆了,再回来这力度依旧不减。 “都这个时候了,还打趣我。”墨初晓瞪了木槿一眼,却难得的带上了些许的羞涩。 “才没有,我可是说真的。”话落间木槿凑到了墨初晓的身边,然后从袖中拿出了手帕包好的糕点放在了桌上,“阿姐,吃些东西。”边说边将手帕给打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糕点。 不看见还好,一看见吃的,墨初晓当下就觉得饿了。 墨初晓也不是多守礼的人,当下直接捏起一块糕点就放进了嘴里,“谢谢阿槿。”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道谢。 “阿姐不怪我乱来就好。”木槿摇了摇手,表示不怪她就好,毕竟她这行为可有点破坏传统礼节。 “怎会怪,那些礼节甚是迂腐。”墨初晓直接吐槽了一句。 闻言,木槿当下轻笑出声,“是的呢……” 随即两个人相视一笑,达成了共识,且瞬时间墨初晓觉得自己似乎没那么紧张了。 而木槿也注意到了墨初晓的身子微微放松了下来,当下松了一口气,却也没停止逗乐,扯着别的话题又开始了逗乐,以此来分散墨初晓的注意力。 …… 鞭炮的声音以及锣鼓的声音很大,所以即便墨初晓的院子离淮安王府大门有些距离,却并不影响听到这喜庆的声音。 而这声音就代表着新郎已经到来。 有木槿陪着墨初晓竟是没感觉到时间流逝这么快,而因为有木槿陪着变得平复的心情在听到这连绵的响声的时候,墨初晓整个人又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只是还不待她说什么,门口进来了一道身影,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自晨起木槿就没再见到人影的墨翎。 “阿姐。”墨翎快了屋内两人开口。 “阿翎。”墨初晓轻声回应了一声。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墨翎已经走到了墨初晓的身侧,并取了一侧放置的红色盖头于手中,然后站在了墨初晓的面前。 “叶亦璟来了,会亲自进来背阿姐,如此,做弟弟的就只能替阿姐盖个盖头了。阿姐嫁过去只管随性生活就好,若有任何不满,阿姐只管与弟弟说,弟弟为阿姐讨公道,阿姐切勿自己藏着掖着受委屈。” 出嫁本是该有族弟出嫁,但不知何时起,鄢陵城里有个流传,就是夫君亲自接出门的女子那才是那男人心头上的宝。 再有秦玖娶苏倾颜墨翎娶木槿在前,叶亦璟也就不怕坏了这风俗替墨初晓惹来争端了。 话落间,墨翎将盖头盖在了墨初晓的头上,也盖住了她那因感动而湿润了的眼眶。 “好。”盖头落下,一个好字从墨初晓口中而出,带着感动带着沉重带着欣慰带着幸福。 2352:墨初晓出嫁(2) “我与阿槿就先离开了,阿姐一定要幸福。” 话落间,墨翎直接牵起了木槿的手朝外而去。 该说的墨翎都说了,木槿便没再多言语,就那么顺从的跟着墨翎的脚步朝外而去。 木槿跟着墨翎这才刚走出墨初晓的院子,便瞧着不远处叶亦璟一身红装的大步而来,其身后则是跟着一群观礼之人。 见此,木槿讶异了一下。 而就在木槿讶异间,墨翎拉着她站到了路边,为叶亦璟腾开了路。 而这并不妨碍木槿问出口,“你没让人为难?”边说木槿边转首看向了墨翎,这不太符合墨翎的性格。 墨翎抬手替木槿顺了顺额前的发丝,并开口道:“没有。” “……”木槿没说话,却是就那么看着墨翎。 “他等了七年,不容易,没必要再在这个时候做这种无谓的事。” 这话,有道理,木槿明白的点了点头。 两人不知此刻他们站在路边相互凝视的画面落在不远处那一群走过来的人眼中,那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让人羡慕又是多么的让人嫉恨。 作为今日主角的新郎叶亦璟,亦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羡慕也不嫉恨,因为他即将迎娶到他心尖上的姑娘,他只想自己以后也与他的晓晓相处至此,便已足够。 而说完话的墨翎与木槿则不再看向彼此,而是转眸看向了那逐渐走近的队伍。 叶亦璟在走过墨翎身侧的时候对着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大步朝着前面的院子跨了进去。 观礼之人则是自觉的站在了院子外等待。 等待中,木槿在人群里看到了苏倾颜和秦玖,当下抬手朝着对面的苏倾颜挥了一下手,并送了一个微笑过去。 而跟着队伍而来的苏倾颜早就看到了木槿,此刻见木槿朝她打招呼,也抬手微微挥动了一下,并回赠了一个微笑。 秦玖则是和墨翎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点了一下头相互打了一个招呼。 秦玖和墨翎这一对视点头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木槿和苏倾颜这一招手一微笑却是瞬间遭到了许多嫉恨的眸光,鄢陵城里两个有前程的大好青年就这么被两个山野村姑给掳了去,怎么就那么好命。 而这些眸光木槿和苏倾颜早已习惯,完全不当一回事。 再说屋内等待的墨初晓,当那熟悉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朝着她靠近的时候,她只觉得心跳不是自己的了。 直到那脚步停在了她的面前,一双红艳的靴子透过盖头的下方映入了眼帘,墨初晓的心就那么莫名的平静了。 “晓晓,我来娶你了。”叶亦璟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端庄得站着将这句话给说出来。 “嗯。”墨初晓轻嗯了一声,虽然只是一声轻嗯,却是载满了她这七年来所有的隐忍与相思。 “晓晓。”叶亦璟再也忍不住,直接将人给拉起然后紧紧地拥在了怀中,那力道恨不能将墨初晓给揉碎在怀里。 墨初晓没说话,却是抬手狠狠地拥抱了回去。 2353:墨翎护送 再然后,叶亦璟一个反身背对着墨初晓单膝跪地,“我背你回家。” 看着盖头下叶亦璟那坚硬的背影,墨初晓笑了,“好。” 一个好字落下,然后伸手揽住了叶亦璟的脖颈,整个人就那么趴在了他的背上。 下一刻,叶亦璟起身,背着他心爱的姑娘满载着幸福,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而去,走过庭院,穿过众人的围观,一步一步走向那等候在淮南王府门前的八抬大轿。 新郎和新娘出来了,观礼的也陆续跟着一同前进。 这边观礼完了,他们还得赶去叶家参加第二场观礼,也是今日主要的那一场观礼。 木槿和墨翎落在队伍的最后方。 “阿槿,你待会儿自己先坐马车去叶家,或者与倾颜他们一起也行,看你自己高兴,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我要跟着阿姐的队伍。” 墨翎微带着歉意的看着木槿。 “你办你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木槿对此不甚在意。 墨翎当下抬手爱怜的摸了摸木槿的发顶,然后道:“我先走了,你慢慢来。” “嗯。” 当下,墨翎直接抬脚快速的穿过前方的队伍去了淮南王府大门。 而墨翎到达淮南王府大门的时候,迎亲的队伍已启动,淮南王则是半搂着淮南王妃站在淮南王府门前目送,淮南王府门口两边则是站了一群铁甲卫,很是威严。 “爹,娘。”墨翎走到门前的时候,对着墨筵和苏鸢喊了一声。 墨筵对着墨翎点了一下头,道:“小心点。” 而苏鸢则一直看着那离去的队伍,并没有搭理墨翎。 墨翎对此也不介意,只对着墨筵轻应了一声,“嗯。” 而就在这时从淮南王府的一侧牵出了一匹不知道何时等待在这里的马,墨翎直接拉过一个跃身翻了上去。 墨翎这一举动看得观礼的众人一愣,就在众人纷纷猜测时,墨翎直接驱动马儿追上了迎亲队伍,不偏不倚刚刚好停留在墨初晓花轿的一侧。 而墨翎这一动,刚刚还站在淮南王府门前众人以为守护治安的铁甲卫当下纷纷涌了出去,跟随上了墨翎的脚步,分布在了迎亲队伍的两端。 这一幕直接惊呆了众人。 弟弟给姐姐送嫁的不是没有,不过那都是出了门便不送了,再不然就暗中送一送,这般高调的以绝对性的姿态送嫁的,还是头一回见。 果然,这墨翎身上就没有常事。 自己大婚轰动全城就算了,这姐姐出嫁,还是没有预备的出嫁,当然,排场虽比不上墨翎,与正常的出嫁迎娶相比那还是顶尖的。 但这都不及此刻墨翎这绝对性的送嫁姿态。 这送嫁的姿态,哪个夫家敢欺负新娘。 顿时间,这又让鄢陵城里的大小女子都羡慕嫉妒恨了一把,之前是羡慕嫉妒恨人家嫁了个好夫君,现在则是羡慕嫉妒恨人家有一个好弟弟。 墨初晓坐于轿内并不能识外面的场景,当时耳力却是极好的。 她听到了马蹄声,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亦听到了周遭人群的议论声,所以即便看不到亦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2354:你被嫌弃了 顷刻间那泪水再也忍不住从眸眶中夺眶而出,她的弟弟……她的弟弟啊…… …… 木槿不想和人群拥挤,走得有些慢,走到淮南王府门前的时候,那迎亲队伍已经离去,铁甲卫更是跟着离去,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远观。 而此刻门前的宾客亦散去了些许。 淮南王妃大概是被送离了门口回去休息了,人并不在这,淮南王倒是还站在门口。 “爹。”木槿走到淮南王身侧乖巧的喊了一声。 闻声淮南王看向了木槿,当下道:“你娘不舒服,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你来了刚刚好帮爹送一下女眷。” “好。”木槿应了一声,然后便走至一侧开始送宾客。 而这再一次使得木槿被众女眷嫉妒了,谁家办事情做媳妇的不出来帮忙,这木槿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没被责备,还让做公公的这般好言相向,这真的是没谁了。 然再不爽也是别人家的,就只能看着。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嫉妒的。 而不管嫉妒也好羡慕也好不在意也好,都在木槿的送别声下一一离开了。 眼见着人差不多都走了,淮南王便道:“木槿,你自己先去叶家吧。” “好的,爹。”木槿应得很是乖巧。 淮南王则是转身进了淮南王府内。 木槿这还没动,一侧停了好一些时候的马车走了过来。 “阿槿,我们一起吧。”车帘掀了开来,里面露出了苏倾颜的笑颜。 木槿没想到苏倾颜一直等着自己,当下便要笑着开口应声,却被一道声音给抢了话语。 “我淮南王府的人应该坐我淮南王府的马车,为何要坐你丞相府的马车?” 伴随着这声音而来的还有哒哒哒的马蹄声。 木槿与苏倾颜同时侧眸看去,只见从大门的另一侧行来了另一辆马车,而那马车上墨睿正掀着车帘看向这边,带着独属于他的吊儿郎当。 看着墨睿,苏倾颜没有说话,而是转首看向了木槿。 木槿亦转首看向了苏倾颜,给了她一个她也很懵的眼神,随即再次看向了墨睿。 这时,墨睿再次开口,“嫂嫂,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边说,墨睿便用讨好的眼神看着木槿,尽管姿态上还是很傲然。 木槿琢磨了一下,墨睿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更不是会管她闲事的人,所以此刻出现并开口定是有事要寻她,且不方便的事。 “既然木小将军有人载,我们便先离开了,刚刚好不用有人影响我夫妻相处。” 木槿这边还没开口,苏倾颜身后的秦玖却是开口了,说得那叫一个嫌弃,说完之后,直接拉着苏倾颜进了马车,放下了车帘。 而驾车的人很懂自家丞相的心,那是在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直接驾着马儿就离开。 而被嫌弃的木槿当下抽了抽嘴角,用得着这么酸她么,她也就这一会儿孤家寡人而已。 “嫂嫂,你被人嫌弃了吧,人家恩爱夫妻,新婚不久,你这样打扰人家真的不合适。来来来,弟弟孤家寡人,不怕被打扰。” 2355:我定亲手送给阿姐 边说墨睿边做出了请的姿势,只是这话可就有些欠揍了。 不过木槿没计较,抬手微微撩了一下裙摆,然后纵身一跃便上了马车。 木槿一上马车,墨睿手中的车帘便落了下来,伴随这的还有墨睿那欠揍的话语。 “嫂嫂不愧是军中女豪杰,这上马的姿态就是不如鄢陵城内大家闺秀那般姿态优雅。” 所以这话到底是夸人还是损人? 而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周遭还没离去的人本见着这一幕脑中开始天马行空嫂子和小叔子不能说的二三事,然这对话瞬间打碎了他们的一干想法。 果真这墨睿还是和墨翎不对付,这不趁着墨翎不在可劲的怼木槿了,木槿咋就这么容易就上车了,还有那墨睿,堂堂男子汉这么挤兑一个女子真的好吗? 哦,他们忘了,他本来就是一无赖。 车内,墨睿说得那叫一个起劲,木槿连眼眸都不带抬的。 在感觉到马车离开淮南王府一些距离后,木槿这才抬眸,并开口道:“行了,已经离开王府了,你这口水能省省了。” 木槿这嫌弃一点儿都不比墨睿少。 而在木槿话落之后,墨睿当下讨好的笑看着木槿,道:“嫂嫂好智慧。” “说吧,把我掳上马车何事?” “哎呀,嫂嫂这掳字可不是这么用的,这可是你自愿的,你要是这么说,回头我得被哥哥狠狠收拾。” 木槿没说话,直接对着墨睿挑了一下眉,当下墨睿直接收起了贫嘴,然后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细长的盒子,大概有筷子那么长,递到了木槿的面前。 “还请嫂嫂待会儿去了叶府寻个机会将这送给阿姐,礼物不是很贵重,却是我的一片心意。” 此刻的墨睿很是正色,完全不似刚刚的吊儿郎当。 见此,木槿当下伸手将墨睿手中的盒子给接了过来,然后道:“为何不亲自送?” “阿姐的嫁妆王妃都是一一过目的,我不好往里面参合东西,不过就意思意思的送了一些金银冲了一下场面,如此,便是亲手送了阿姐,阿姐也带不走。我本来叶可以偷放,但那么多嫁妆,不要说阿姐不会一一看过,便是看过了也不会知道这是谁送的。从小到大,阿姐对我多为照顾,我不能像哥哥那样明着沿街送阿姐,就只能请嫂嫂待我送上一份礼物,还请嫂嫂成全。” 话落间,墨睿当下起身便要抱拳行礼,却是被木槿一把给按住了臂膀愣是给他按了回去。 “你既喊我一声嫂嫂,就无需见外,我定亲手送给阿姐。” 墨睿眸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微微垂眸,也不再矫情的起身,而是道:“多谢嫂嫂。” “嗯。”这一声谢木槿算是承下了。 再然后便只余马蹄前进的哒哒声和街道上人潮汹涌的嘈杂声。 …… 淮南王府的马车到达叶府门前的时候,叶府大门两侧早就停满了各家的马车。 当木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早就捧着礼物盒等候在叶府门前的青烟和如琴当下上前对着木槿行礼,“主子。” 2356:木小将军怎得一个人 “嗯。”木槿对着青烟和如琴轻点了一下。 “哎呦,我还以为嫂嫂没准备礼物,想着要分一点给嫂嫂,没想到嫂嫂早就有所准备了啊!” 慢木槿一步下来的墨睿提着两个盒子对着木槿满目遗憾道,当然,这个遗憾不是真的遗憾,而是那种没能看好戏的遗憾。 木槿搭理都不带搭理墨睿一下的,直接一甩衣袖抬脚就朝着叶府的门前而去。 按理说,这儿子成亲在门口迎接宾客的该是父母,无论是对自家还是对客人这都是一种尊重。 毕竟这满朝文武的,不管品级高低,那讲究的都是官场上的一种相互扶持。 而叶亦璟,母已丧,父却是还在,父也娶了后娘,然这站在叶府门前的却是叶亦寒和乔嬷嬷。 这场面看得就让人有些犯怵了。 木槿领着青烟和如琴还没走到叶府门前,那边看见木槿的乔嬷嬷当下就迎了过来,“木小将军来了……” 面带笑容甚是慈祥。 “乔嬷嬷。”木槿以同样温和的姿态喊了回去。 “木小将军随老奴来,老奴亲自领木小将军进去。” “那就多谢乔嬷嬷了。” 话落间,木槿领着青烟和如琴紧随着乔嬷嬷进了叶府大门。 而这会刚刚好叶亦寒接待完一个官员进去,在看到木槿的时候,当下开口道:“木小将军。” “叶侍郎。”木槿这算是官场上最基本的周旋。 话落间,木槿便欲跟随着乔嬷嬷继续前进,却闻叶亦寒又开了口。 “木小将军怎得就一个人?难得难得……”这话实在是听不出是讽刺还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木槿不遑多让的放下抬起的脚步侧眸看向叶亦寒道:“叶侍郎站在这里迎宾客,也甚是难得难得……” 同样的回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过去,随即直接抬脚跟上了乔嬷嬷的脚步进了叶府,不欲搭理叶亦寒。 而叶亦寒则是被木槿这句话给说得有那么一瞬间的噎人,特别是对方在他还没给出反应之前直接就那么走了,让他即便想要再说些什么都不可能。 “哥哥大婚,弟弟迎宾客,挺好,挺相亲相爱。”慢几步的墨睿摇晃着扇子走了过来,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对着跟随的人一挥手,让其将礼物递给叶亦寒,自己则是晃着步伐朝着叶府内而去。 这话听得叶亦寒更噎人,他只想反骂一句,狗pi的相亲相爱,然这是叶府大门,还有宾客来往,他愣是憋住了这句话。 世家就这样,再不和都只能私底下,明面上都得维持着虚假的和平,也就淮南王府那对子兄弟闹得世人皆知不和,或者该说墨睿这个庶子与整个淮南王府都不和。 而憋住话语的叶亦寒再一次错过了怼人的机会,就那么放任墨睿大摇大摆的进了叶府。 深吸了一口气,他只能再次站在这里接起了宾客。 …… 木槿跟着乔嬷嬷一路朝着府内而去,一路走来官员逐渐增多,官员其家眷也逐渐增多。 一路走来,与木槿打招呼的官员不少。 2357:怼上叶学士 首先品级低的见到品级高的,不主动开口那就是找死,木槿那张嘴他们可是在金銮殿上见识过几次了,那是完全不亚于御史的一个存在。 其次打招呼的那就属于那种看在墨翎面子上的,木槿品级只有三品,但人家夫君是正一品,回头把人家夫人得罪了,那个护短的夫君再来找场子,他们岂不是找死。 剩下的就是为了官员和谐自愿打招呼的,或者是那一种傲到不行谁也不鸟的。 当然,这最后一种是很少的,官场上谁不图个利益,又有谁闲得要死的作死。 招呼着招呼着,木槿便看到了人群里与官员相谈甚欢的叶学士,木槿提耳听了两句,那叶学士正在高谈论阔什么诗词文献,彰显着自己的高谈论学。 木槿是不懂这玩意,但今时今日,儿子大婚,娶的还是淮南王府的郡主,这个做爹的却是扎在官员堆里谈这没啥用处更是与今日半点瓜葛也没有的诗词文献,这疼不疼自己的儿子先不说,却也是实在不将淮南王府的郡主放在眼里了。 想着,眼见着走到了叶学士的跟前,木槿直接脚下一定停了下来。 “叶学士。”一路走来,都是别人先招呼木槿的多,能让木槿招呼虽有却是没几个,而这几个要么德高望重要么品级颇高要么战功赫赫,总之都是能上台面的人。 而比起前几个木槿亲自开口招呼的人,这叶学士就显得很不显眼了。 然不知所谓的叶学士听闻此刻木槿率先招呼他,只觉得整个人飘飘然膨胀得不行,本就抬着的高傲头颅因为木槿这一声喊那是抬得更高了。 叶学士本就虚荣心极强,如今儿子娶了淮南王郡主,打从观礼的人来就没少说话奉承他,他早就被说得飘飘然的不行了。 “木小将军。”不过还没飘然的忘记称呼木槿的官职。 而因为木槿这一停,带路的许嬷嬷和跟随木槿的青烟如琴都停在了那里。 青烟如琴是木槿的丫鬟,这一等倒是应该,但许嬷嬷那可是叶老夫人面前的红人,却也是不吱声的停下一等,这可就顿时看出了这木槿在叶老夫人那里的重要性,只是叶老夫人这会子昏迷着,也不知道醒不醒得了,这木槿这优待怕是也维持不了多久。 不管如何,这木槿这一开口,总觉得不简单。 “叶学士看上去挺高兴,是因为叶公子成亲吗?” 叶学士没想到木槿一开口直接就问出了这么一句,当下面色就发生了变化,哪怕很微小,却是半点不漏的没入了木槿的眼中以及一些有心人的眼中。 “当然。”面色微变之后,叶学士当下就恢复了刚刚那满面笑容的神色。 “哦。”木槿哦了一声,一副我了解的模样,随即似叙述又似自言的开口道,“本将军年纪小又来自山野,不知道这鄢陵城里的父母是怎么疼自己的孩子的,不过本将军刚刚从淮南王府过来,全程迎客送客都是淮南王和淮南王妃亲力亲为,本妃以为家家户户都这样搞,现在看叶学士这,却原来是本将军误会了,原来各家的嫁娶不同,又或者娶和嫁不一样?” 2358:怼上叶学士(2) 说到最后,木槿那是满脸的懵懂疑惑,却愣是将叶学士的脸给说黑了。 “怎会嫁娶不同,阿槿你成亲那日我可是去城东将军府观礼的,比你早到那里好些时候,我去的时候啊可是看见淮南王和淮南王妃亲自在门口接待宾客的。” 这话是慢木槿马车几步的苏倾颜开的口,一言一语很是温婉,特别是这语气,像极了好友之间的打趣。 “这样啊!”木槿顿时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然后道,“那就可能是淮南王府和别家不同,大概是淮南王和淮南王妃更疼自己的孩子一些,才会这般亲力亲为。” “不对的,我姐姐出嫁那一日,我爹也在门口接送宾客的。”苏柒白从人群里冒了出来接了话。 “姐姐你出嫁那日是我爹娘在门口迎接宾客的,还有爷爷,不过这也不能怪姐姐的爹娘,毕竟他们早就入土了,姐姐就只剩下我们这么亲人了。”穆流年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插了话。 几人就这么你一眼我一语,用着天真至极的语气怼得叶学士半死。 特别是穆流年那一句姐姐的爹娘入土了,简直就是带咒骂嫌疑,但人家说得是事实,谁能控诉。 “哦,却原来只是叶家不同。”木槿直接来了这么一句总结。 而这一句直接让叶学士的面色黑得不成人形了,气得叶学士那是当下就要发飙,却是被木槿给抢了话语。 “不过没关系,我淮南王府的姑娘也与众世家不同,没各位世家的姑娘端庄贤淑,没各位世家的姑娘优雅大方,没各位世家的姑娘舞文弄墨文采超凡,我淮南王府的姑娘啊,就会耍耍鞭子玩玩刀戟,想来叶学士定是不会介意的,毕竟我们淮安王府也不介意叶家这与众不同的迎客方式。” 木槿这话就差没直说你们不重视我淮南王府的姑娘,那就别管我淮南王府的姑娘不守你叶家的规矩了。 “对,极对。”墨睿从人群中冒了出来,直接应承了这话。 “各位同僚继续,本将军去看看叶老夫人,看完之后再来与各位叙话。” 木槿直接不给叶学士反驳的机会,丢下这么一句抬脚便朝着叶府内院而去,乔嬷嬷那是恰当好处的再次带起了路,这姿态哪里是叶府的人,那完全就是木槿的人。 但便是觉得又如何?没瞧见叶学士嘴都气歪了吗? 不过这事也不能怪木槿怼人,娶了个淮南王郡主做儿媳,那可是烧了多少高香都不一定能成真的事,这叶学士倒好,直接在府里窝着,和官员们说什么诗词文献,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 对这婚礼这么不重视,可不就是不重视那淮南王郡主么,要知道人家淮南王府可是王爷王妃亲自迎客送客,还有那墨翎,都带着铁甲卫护送迎亲队伍了。 就庆幸吧,今儿个要是墨翎站在这…… 这么想着,一些人忍不住默默地离叶学士远了一点,深怕会被连带。 而叶学士那面色就不用说了,那完全是与黑锅灰媲美,而他也意识到自己被怼得没脸待下去,当下直接甩袖从这离开了。 2359:唯一的女将军 而他这一离开倒是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开始八卦了起来了,八卦了这叶学士对叶亦璟这亲事的态度。 …… 叶府中有一个大花园,即便现在已经是秋季,里面依旧是繁花盛开,更是飘散着满园子的桂花香,甚是怡人。 这种地方甚是适合招待女眷。 来的比较早一些的女眷已经在这里受到了招待,茶点婢女只多不少。 至于招待的人,那在贵妇人群中左右逢源说笑的叶柳氏,与其说是在招待还不如说是抓住机结交贵妇,要不然人就不该在这,而是在叶府的门前。 去往叶老夫人的院子,这里是必经之路。 木槿半点不差的将笑得合不拢嘴的叶柳氏给看在了眼里,不过木槿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那叶学士虽不上样,却也是叶亦璟的爹,这叶柳氏又算个什么? 然木槿不欲搭理叶柳氏,却架不住那不停刷着自己存在感的人往上凑啊。 “呦,这不是咱辰国唯一有官职的女将军么,欢迎欢迎。” 什么叫咱辰国唯一有官职的女将军,这话当真是只这么听着就觉得刺耳至极。 不要说木槿,就前面领路的乔嬷嬷当下就变了面色。 乔嬷嬷当下要开口,却是被木槿快一步给拉住了衣袖,虽仅仅一下便松开了手,却让乔嬷嬷瞬间获悉木槿的意思将到了嘴边的话语给噎了下去,然后就那么在一侧站立着。 “官职那是在朝堂上的称呼,在平常宴会特别是与女眷相处之中,本将军的身份通常都是一品将军夫人,毕竟跟女眷提官职,怕是连丞相夫人见到我都要行礼,毕竟我是三品武将,而丞相夫人也就只是丞相夫人,一介寻常女子罢了,可没有品级诰命。” 木槿这话刷刷的就给了叶柳氏两个巴掌,毕竟丞相夫人在这都不算事了,你一个学士的夫人有多大脸。 只见叶柳氏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然在透过木槿的身影看到那身后不远处刚过拱门慢步而来的身影的时候,她当下又重新染上了笑靥,并看向木槿道:“虽说丞相夫人是寻常女子,但那也是丞相夫人,这身份不比一品将军夫人差。” 这话很是断章取义,没听到木槿话的人,瞬间便会以为木槿在诋毁丞相夫人,更是讥讽丞相夫人不如自己,而叶柳氏则是在维护。 当然,这只是落在一般人耳里,但落在苏倾颜这等与木槿关系好到非一般的人耳中,那完全就是挑拨,还是上不得台面不带脑子的挑拨。 而叶柳氏在和木槿对完话之后,当下笑着朝木槿身后的苏倾颜走去,很亲热的喊了一声,“丞相夫人。” 木槿回身看了一眼,微挑了一下眉,这叶柳氏竟然能认出阿颜,这功课也算是没少做,只不过挑拨她和阿颜,这功课做足了吗? 面对叶柳氏的笑容,苏倾颜温婉一笑,“叶夫人。” 得到苏倾颜的回应,叶柳氏笑得那叫一个开怀,刚要开口,却见苏倾颜错过她笑看向她身后的木槿,“阿槿。” 2360:见叶老夫人 无论是这一声亲昵的叫声还是这真诚了许多的笑容,无疑都是在啪啪打叶柳氏的脸。 特别是苏倾颜话落之后直接错过叶柳氏走向了木槿,这无疑是又无声的甩了叶柳氏一个巴掌。 而这场景让在场的不少贵妇人讥讽的看向叶柳氏,这挑拨谁不好挑拨这两位,不知道人家关系很好吗? 这木槿可是为了这苏倾颜,在其大婚的时候连丞相都一并怼了,你一个学士夫人算啥。 “阿颜。”木槿亦笑着唤了苏倾颜一声,随即道,“你先自己待着,我去看看叶老夫人,看完之后过来陪你。” 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倒不是怕泄密,而是怕拖累,所以木槿并没有带苏倾颜过去。 “好。”苏倾颜也不多想,应了一声便微微往一侧一退,给木槿让开了路。 木槿对着苏倾颜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乔嬷嬷道:“嬷嬷,我们走。” “是。”乔嬷嬷应了一声,随后便再次抬脚在前面给木槿领起了路。 木槿这一走使得叶柳氏完全成为了笑话,这是妥妥人家没将她给放在心上,叶柳氏那就是自己凑上去将脸送给人家打。 顿时间叶柳氏这脸黑得如同锅灰一般,特别是一些刚开始还与她相谈甚欢的夫人,这会子直接开始躲避她了,这就更让她无脸了。 离开花园再过一个院子便到老夫人的院子了,而进了老夫人的院子之后,有些话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了。 木槿直接开口道:“乔嬷嬷,为何是你在门前迎客?那叶柳氏是何意?” “老夫人昏迷不能亲自主持,阁老便问了叶柳氏的意思,她说小少爷没将她当娘,她不合适主持,随后阁老直接说拜堂的时候将夫人的牌位给请上来,至于叶学士,他若是不愿意做那高堂,也可不做。” 乔嬷嬷这话听得木槿当下心中舒爽极了。 “阁老做派甚是合理。”木槿这一句算是赞同了叶阁老的做法。 当下,乔嬷嬷心中松了一口气,木槿满意就好,只要木槿满意,墨翎就定会满意,而墨翎满意了,淮南王府便不会有意见了,如此两家也算是做了个好亲家,这以后小少爷的日子也好过些。 大概是听到了木槿进来的动静,在屋内照顾叶老夫人的月芜言从屋内走了出来。 在看到木槿的时候,当下迎了上来,并笑着喊了一声,“阿槿。” “芜言。”木槿笑着迎了上去。 没几步两人就遇到了一块儿,然后一并转身朝着屋内而去。 乔嬷嬷自动退让到一旁。 “叶老夫人如何?”木槿开口问着月芜言。 “脉息平稳。”月芜言回答了这么几个字。 闻言,木槿轻应了一声,“嗯。”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进了叶老夫人的屋子。 “青烟,如琴。”踏进屋内的那一刻,木槿停住脚步回身喊了跟随着她的那两个丫鬟。 “东西放屋里,然后门口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是。”青烟如琴两人当下应声,然后速度的进屋讲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了屋内的桌上,随即转身守在了房门口。 2361:扎醒叶老夫人 木槿则是与月芜言以及乔嬷嬷朝内屋而去。 进了内屋,木槿直奔床榻,第一件事就是给叶老夫人搭了搭脉搏,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将其打开,取出了里面的金针。 在木槿动作间,月芜言已经迅速的掀开了叶老夫人的棉被,露出了她只穿着白色里衣的上身。 木槿当下拿起金针隔着叶老夫人的衣衫就对着叶老夫人的身子扎了下去,不过几针的功夫,叶老夫人便动了动身子,随即睁开了眼睛。 初睁开眼睛的瞬间,那光亮让初醒的叶老夫人有些不适应的又闭上了眼睛。 “叶奶奶,叶奶奶……” 耳侧响起的是熟悉的呼唤,叶老夫人睁睁闭闭几次,终于看清了上方那眸带关心的看着她的俏人儿。 “槿丫头……”叶老夫人当下就笑着张开了口喊了一声,并挣扎着要起身。 “哎……”木槿应了一声,然后伸手扶着叶老夫人慢慢坐了起来。 几日只靠着人参汤汁补充体力的叶老夫人有些虚弱。 坐起来的叶老夫人看了一眼屋内,有木槿有月芜言有乔嬷嬷,再无其他人。 而对于月芜言的存在,叶老夫人并没有多问,只知道既然木槿让她存在,那就是有存在的道理。 “我的璟儿可好?”叶老夫人始终惦记着叶亦璟。 “夫人,今日是小少爷娶妻之日。”乔嬷嬷哽咽着声音开口道。 “真的?”叶老夫人一激动那就要起身,却是动了一下直接被木槿给按了回去。 “是真的,还是叶奶奶的乖孙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木槿直接打趣出口。 “你个丫头。”叶老夫人佯装怒意地瞪了木槿一眼,却是掩饰不住面上的高兴。 “木槿今日来就是为了能让叶奶奶参加叶亦璟的婚礼,如此便可不留下遗憾。不过叶奶奶还是要继续昏迷,但不会一无所知,木槿只是封住叶奶奶的肢体动作,意识却是清醒的,毕竟这人还没进门,叶奶奶就醒了,可不太好,怎么得也要明日早上才可以醒。” “好好好。”叶老夫人一下子说了三个好字,随即更是抬手紧紧握住了木槿的手,“好孩子,叶奶奶谢谢你,谢谢你能让叶奶奶的乖孙得偿所愿。” “那是他们自己有缘,是他们自己有情人终成眷属。” “总归是因为你和墨翎,让他们少走了一些弯路,不然……”叶老夫人不傻的,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叶奶奶,咱大喜日子不说这个。”木槿一噘嘴,一副你再说我就不高兴了的样子。 “好,好,叶奶奶不说。”叶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木槿的手。 “乔嬷嬷,为了安全起见,叶奶奶今儿个依旧不能吃东西,我们现在帮叶奶奶好好梳妆一下,待会儿好去参加叶亦璟的大婚。” 木槿今日来就是为了让叶老夫人不留遗憾的参加叶亦璟的大婚的。 “好,老奴这就给老夫人取早些时候就做好的衣裳。”乔嬷嬷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然后速度的就去取衣衫了。 而木槿则是和月芜言合力将叶老夫人从榻上扶下了地。 …… 2362:拜堂成亲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鞭炮声的响起,预示着迎亲队伍的回归。 众位观礼的人已在叶家的正堂就位,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不过该在正堂上方就位的所谓高堂却还是在缺席当中。 鞭炮声刚落下,众人以为会看到新人入内,然最先看到的却是那一身黑衣凛然的墨翎,就那么迎面而来,满身的铁血,光是这么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想要退避三舍的感觉。 却只有那么一人站立于人群之中,对着那满身凛冽之人笑靥如花。 “阿珩,这里。”立于人群中的木槿在见到墨翎迎面而来之时,当下伸手对着墨翎笑着招了招手。 而木槿这一喊这一笑,顿时让那迎面走来之人满身染上了碎了冰雪的温柔,尽管被面具遮挡着看不清表情,但那瞬间柔和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让满屋子的人都没眼看了,羡慕嫉妒恨什么的那是瞬间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当然,祝福赞赏的眸光那也是有的。 不过众人的情绪只维持了片刻,因为新人已经从那大门处相携着走了进来。 在新人相携而来的瞬间众人纷纷将眸光递了过去,并时不时的看看大厅正中央还空着的位置。 眼见着新人进了院子朝着大门而来,还有没几步就到门槛了,屋内的正堂上却还没有人。 叶学士和叶柳氏也不是不在,全都扎推在人群里,却愣是没人动,都高昂着头。 叶柳氏倒是还好,毕竟只是个后娘,不过叶学士这个亲爹做的就有些过了。 想着,众人又忍不住朝着对面那林立在人群里的墨翎看去,却只见墨翎依旧是进来的那副模样,说不出是期盼还是失望。 眼见着新人踏进了屋门,人群突然就骚动了。 只见高堂一侧的人群突然朝着门口的位置退了退,不过片刻的功夫,只见那昏迷着的叶老夫人被乔嬷嬷和叶阁老同时扶着,或者说是抬着比较贴切一点两人就那么抬着叶老夫人的胳膊承受着她的重量。 待到了高堂上摆着的桌椅旁,叶阁老先扶着叶老夫人坐下,然后自己在叶老夫人的身侧坐下,随后将叶老夫人的重量压在他的肩上,看着好似只是叶老夫人累了靠在他的肩上一样。 这个时候,刚刚好,叶亦璟牵着墨初晓走到了正堂的中央。 叶老夫人的出现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却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众人只微微惊诧了一下便欣然接受。 不管怎么说叶老夫人那么疼爱叶亦璟,不要说昏迷了,就算是不在了,那牌位被拿上来都不奇怪。 这么想着,刚刚被这边吸引了注意力的人在转头间看见桌子右侧椅子上放着的牌位的时候,当下一个激灵,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叶学士先夫人的牌位么? 刚刚明明还是空的来着? 当下那站在人群中的叶学士以及叶柳氏的面色都黑青了下去,特别是叶柳氏的脸色,就跟调色盘一样,不停的变来变去。 而新人已站好,吉时也已到,傧相也不管那高台上还缺一人,当下便开口喊道:“一拜天地……” 2363:拜堂成亲(2) 这一声喊,让那对相携的新人转身面朝外面的天地拜了堂。 而紧靠着叶老夫人那边站着的人则是在此刻发现了一件事,那站在叶老夫人身边的乔嬷嬷正在低声的叙述着新人的衣着装扮,以及此刻的神态动作,可谓是细致到连一根头发丝都叙述到了。 眼见着这边天地拜完了,傧相已经提气准备高喊。 站在人群中的叶学士终于经受不住周遭频频看过来的眸光,当下撇下叶柳氏一人于那人群当中,他几个踏步便坐在了牌位一侧的一张椅子之上。 “二拜高堂……” 叶学士刚一坐下,便响起了傧相的第二声高喊,而这高喊之后,新人纷纷转身对着高堂上方,然后双双拜下。 叶学士的叛变让人群里的叶柳氏差点没站稳的摔倒,只亏站在叶柳氏身侧的叶亦寒动作快速,才一把扶住了叶柳氏,这才没让她丢脸。 而站稳的叶柳氏一把狠狠地抓住了叶亦寒的臂膀,那力道使得她修长的指甲都扎进了叶亦寒的手臂上,她都不自知。 而叶亦寒至始至终面上的面色都没有半分变化,哪怕手臂上扎着叶柳氏那长长的指甲。 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新人已经拜完高堂。 “夫妻对拜……”高堂过后,傧相再次开口高声吟唱。 新人双双站直身子面对面的站着。 叶亦璟面色微冷,看不太出此刻的心情,然那双眸子里却盛满着对面的红色身影,用着那无尽的深情将其包裹,融化于心底深处。 对面的墨初晓虽被盖头遮住了视线,却亦用着同样深情且满足的眸光隔着盖头看向对面。 再然后,两人带着对对方的深情双双对拜了下去。 这一拜完毕后,再次响起了傧相的声音,“送入洞房……” 至此,算两人礼毕了。 叶亦璟再次伸手牵起了墨初晓的手,就那么领着她一路走向门外走向后院,走向属于他们的洞房…… 新人离开了,叶老夫人便再次由乔嬷嬷架着离开,不过这一次叶阁老没有陪同,而是一直照顾叶老夫人的月芜言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帮着将人扶着离开了。 扎堆在人群里的墨睿好不容易瞧见了月芜言,当下也趁着机会从人群里溜走,跟了出去。 而留下来的叶阁老便开始招呼众人去往宴会的场所,指望叶学士那是完全没可能的了。 至于叶柳氏,这边礼毕了,叶亦寒直接将她交给了丫鬟。 移交给丫鬟的时候,叶柳氏还是死死抓着叶亦寒的臂膀,并泣血着眸子看着叶亦寒道:“寒儿这是要去哪儿?不能陪着娘吗?” “娘知道的,爷爷将府里守卫的任务交给了儿子。”叶亦寒一板一眼的回答着,然后用力的掰开了叶柳氏的手,将其交给了一侧的丫鬟,随即自己转身离去。 叶柳氏就那么死盯着叶亦寒的背影,却不见对方有半分要回头的意思,这让叶柳氏只觉得自己养了一个白眼狼,明知道因为叶亦璟她成了笑话,她的好儿子去还要去帮人家照看婚宴,真的是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2364:论有一个强大的弟弟 而叶亦寒,一个混迹于刑部的人,怎么会那么傻,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个娘说是处处为他,又何尝不是拿他做争宠的工具,哪里管过他的感受和他的前程。 然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去争,为自己也为这个拎不清的娘,她娘根本不知道,这些年她的荣光是他给的,而不是那个没实权的爹。 不过片刻的时间,观礼的人群就出了正屋,开始向准备好宴席的大院落走去。 出了门的木槿当下拉了墨翎一把,低声道:“我去后院看一下阿姐。” 说着木槿用装着盒子的臂膀碰了一下墨翎,当下墨翎便感觉到了那坚硬,当下便道:“我陪你一起去。” “这样好吗?” “怎得不好,你进去我外面等着你。” “那行。” 说着两人便并肩朝着叶家的后院而去。 …… 姐姐出嫁,这弟弟弟媳追到后院的还真是没有,这墨翎木槿也算是独此一份了。 新娘子和新郎官刚刚离开,进了院子定是要叙会儿话的,因此木槿和墨翎很自觉的放慢了去后院的脚步。 两人一路慢行,走着走着夜色黑了,走着走着周边除了偶尔过往的丫鬟和家丁,再无他人。 “东西是阿睿的?”墨翎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木槿微诧异了一下墨翎的精准度,随即应声道:“嗯。”应完声之后反问道,“今日路上可有遇上什么麻烦?” “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麻烦。”墨翎说得很是不在意。 “你说叶亦尽管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爹,真的是够极品的,若不是有叶奶奶一直护着,这叶亦璟指不定要变成什么模样,也怪不得当年能为了那叶柳氏干出混账事。”说到这木槿顿了一声,复又接着道,“这叶亦寒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明事理一点。” 叶亦寒的确很让木槿惊讶。 “世家公子,只要不傻,都能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墨翎这算是给出了最中肯的答案。 “也是。”木槿表示了解,“不过有叶柳氏这样的娘,能养出三观还勉强算正的叶亦寒叶真是不容易。” “叶阁老有干涉,毕竟是他叶家的子孙,不可能因为其母而荒废对子孙的教导。” “怪不得呢。”木槿一副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随即道,“不知道阿姐嫁过来,那叶柳氏会不会为难阿姐。” “只要是阿姐不愿意的事,任何人任何物在她面前就什么都不是,再不然还有我们还有爹娘,没人可以欺负阿姐的。” “呀,论有一个强大弟弟的重要性。”木槿打趣着看向墨翎,随即惋惜道,“只可惜我没有呢,要是被夫家给欺负了怎么办?” 此刻刚刚好走过一片桂花树林,浓郁的芬芳瞬间将两人给包围。 而木槿不仅被花香给包围,还被墨翎给圈在了他与桂花树的中间。 “刚刚娘子说了什么,为夫的耳朵有些不好,娘子再说一遍。” “我说……”木槿一边说一边抬手用手指戳着墨翎的胸膛,“我说,我没有强大的弟弟保护,要是被夫家给欺负了怎么办……” 2365:三色玉簪子 “嗯,挺诚实。”墨翎表示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即道,“为夫告诉你被夫家欺负了你要如何?” 说着直接一手托着木槿的后脑勺,一手扣着木槿的腰肢,就那么压着人吻了上去…… …… 墨翎与木槿来到叶亦璟与墨初晓新房院子外的时候,时间那是不偏不倚的刚刚好,刚刚好遇到从里面出来的叶亦璟。 木槿狠瞪了墨翎一眼,然后对着叶亦璟道:“我去看下阿姐。” 话落间,便直接错过叶亦璟朝着他身后的院子走去。 叶亦璟走过墨翎身侧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错过他身侧离开了。 墨翎就那么静站在暗夜中,负手而立,静静等待着。 进了院子的木槿发现整个院子异常的安静,没有一个闲杂人。 即便是这样,木槿到了屋门前时亦没有直接推门入屋,而是在屋门前喊了一声,“阿姐,我是阿槿,给你送样东西。” 木槿这一声喊当下让屋内坐在榻上已经揭了盖头正微红着脸的墨初晓当下一个激灵。 随即快速的抬手拍了拍脸颊,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再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当下便起身亲自去给木槿开了门。 嘎吱一声,门开了下来。 屋内屋外的两个女人在屋内灯火和走廊灯火的照耀下,将对方给看了一个明镜。 “快进来。”墨初晓错开身子给木槿让了路。 “打扰阿姐了。”木槿有些歉意,但得墨睿所托,也是无法。 “你来刚好可以陪陪我,怎么能算打扰。”墨初晓在木槿进屋后反手就将门给关了起来。 “阿姐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连服侍的丫鬟也没有?”从院外到院内再到屋内,那甚是寂静啊。 “我不喜欢吵闹,所以亦璟直接将人都撤了。” “如此也好,省得那个叶柳氏伸手太长。” “你领教过她了?她可有为难你?” 这一刻的墨初晓满脸的一副只要木槿说有就绝对不放过叶柳氏的样子,这样子顿时看得木槿放心了,至少墨初晓不会因为什么奇葩原因而退让叶柳氏,从而被欺负。 “没有。”木槿不想让墨初晓多操心,直接说了没有,反正那叶柳氏也没在她这里讨到什么好处。 话落间,木槿从袖中掏出了墨睿给她的盒子递给了墨初晓,“这是阿睿让我给你的,他说在淮南王府中没有机会给你,若是偷偷给你,你又带不过来,偷偷放进箱子又怕被你忽视,来这叶府他也不好进来,所以就托我给你了。” 木槿的话让墨初晓伸向那盒子的手颤了一下,随即快速伸了过去接了过来,然后道了句,“真是个傻子。” 听着是骂人的话,却是夹带着满满心疼的语气。 话落间,墨初晓将盒子打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翠绿色的簪子。 簪子无论是构造还是花式都很简单,然在将其取起的瞬间,那翠绿色的玉中掺杂着黄色和红色的纹路,顺着那纹路可见其是一朵盛开的花,而这玉中玉的色彩乃是天然形成,这种玉色少之又少,可见送的人用了多大的心思,这一看就不是一两日的准备。 2366:我姐姐在哪 而暂支拿起后,下面的纸张便翘了起来,露出了里面有字迹的痕迹。 墨初晓伸手取出打开,本以为是墨睿给她留的话,打开一开,却是房契,有宅子有铺子,当下墨初晓只觉得鼻头一酸,“这傻子……” 若这些是墨翎所为,很正常,他们一母同胞,又一同享受了淮南王府郡主世子的待遇多年,弄到这些东西也容易至极。 然墨睿,那样的身份,他们都只能暗地里关心他,甚至很多时候明知道他受欺负都不能有动作,特别是她娘,她真的很多时候觉得对不起这个无辜且懂事的孩子,却偏偏这孩子比她想象的还要懂事还要…… 木槿是不能体会墨初晓此刻的情思,但是淮南王府的情况她知道,所以能理解。 见墨初晓有些不能自制,当下便开口道:“十月初二阿睿也要大婚,娶的也是心心念念好久的心爱女子,到时候阿姐送上一份大礼便好。” 木槿的这一开口,算是给了墨初晓情绪的宣泄口,墨初晓当下声音有些哽咽道:“好,好。” “阿姐今天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墨翎还在外面等我,我就先走了。”此情此景,木槿知道自己不适合留下,且她这话也并不算撒谎。 “好,阿姐就不留你了,你走好。”墨初晓也没矫情的留人。 “阿姐留步,我识得路。”见墨初晓要起身相送,木槿直接推却了,然后转身快速的离去,离开前还帮墨初晓关好了门。 墨初晓没矫情的相送,就那么坐在那捧着盒子,满目柔光,今生能得这两个弟弟,真的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 …… 木槿一出墨初晓的院子,便看见了那月光下负手而立的墨翎,看着他,木槿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眼见着木槿走了出来,墨翎当下几步上前牵起了木槿的手,然后转身与她一道前行。 “阿姐很喜欢墨睿送的东西。”木槿乖巧的跟着墨翎,并开口道。 “喜欢就好,阿睿定是很用心准备了。” “你不一直很嫌弃墨睿么,这要是让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他不得开心死?”听闻墨翎的话,木槿当下打趣道。 闻言,墨翎当下侧眸看向木槿,挑眉道:“怎么,阿槿这是准备去告密?” “是啊!”木槿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那……阿槿要怎样才不去告密呢……” “讨好我啊……讨好我我就不去……” “阿槿要为夫怎样讨好?” “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是你讨好我,又不是我……” “姐姐……姐姐……救命……姐姐……我爹出事了……”木槿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这突然横插进来的急切声给打断。 “姐姐……姐姐……我姐姐在哪……”再起的声音直接带上了哭腔。 正在打情骂俏的木槿和墨翎在听闻这一声声由远及近且带着急切和哭意的声音,当下两人纷纷冷了脸色,并迅速的朝着声源处而去。 因为这声音不是别人,是来自于穆流年,而这话语里的爹自然就是指穆旭了。 之前因为有人在大街上攻击穆流年,因此穆流年周边一直有人看顾着,却不想如今真正出事的竟然是穆旭。 2367:教了个好女儿 瞬时间木槿和墨翎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人利用穆流年的安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其真正的目的是穆旭,但为何要对付穆旭? 这一切疑问都不及此时拯救穆旭来得重要。 喊得是穆流年,但带路的却是一个少年,不过即便如此,这路带的却是对的。 木槿和墨翎这一窜,很快的便让疾驰而来的穆流年看见了他们。 当下穆流年直接拨开前面带路的少年,朝着木槿猛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臂膀就道:“姐姐,姐姐,救救爹……爹不行了……” 此刻的穆流年早已经满脸泪水。 “怎么回事?”木槿沉着脸道。 “我不知道,只知道爹中剧毒了,月家那个老头都无法,姐姐你快去看看。”穆流年并没有多说。 “带路。”木槿没多说,只说了这两个字,这个时候救人比了解情况要重要得多。 “请木小将军和翎将军跟小的来。”开口的是那个领路的少年,说完之后便再前面带起了路。 这个时候让六神无主的穆流年带路那是完全不现实。 见此,木槿和墨翎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便带着穆流年一起跟上了那个少年的脚步。 …… 画面回到一炷香之前,在木槿和墨初晓闲聊的时候,叶家婚宴厅那边,众人已陆陆续续的聚集在了这里。 同样,女席与男席中间仅隔了一道屏风。 为了让众位大人有共同话题,不会坐得很尴尬,文官几乎与文官安排在一起,武官则是和武官安排在一起。 另,除了与主人的亲疏关系外,剩下的席位那都是几乎按照品级安排的。 穆旭乃礼部尚书,为从二品官员,所以这席位便被安排在了靠前的席位,刚刚好就在主家桌位的后面一桌,又刚刚好坐到了与前面主桌上叶学士靠近的位置。 即便是现在墨初晓已经与叶亦璟拜完堂成完亲,叶学士依然没忘记之前在等迎亲队伍的时候,木槿是怎么怼他的。 他没办法跟一个小女子计较,但跟一个与他官级相同只是部门不同的同僚计较,那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当时那会儿,这个同僚的女儿也没少参合,那最含沙射影的咒骂话语可就是出自这一位同僚的娇女之口。 而这个同僚,便是穆旭。 且叶学士在叶亦璟拜堂的时候被逼得不得不坐到堂上去,为此也藏了一肚子火。 此刻见到穆旭,那简直就是找到了出气口。 “穆尚书,你当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歧义很重的话,且口气极冲。 穆旭被叶学士这怼得一蒙,随即很是无辜道:“不知小女哪里惹到叶学士了,穆旭这里代小女向叶学士赔不是了,还望叶学士莫要与小女这个幼儿计较。” 穆旭这一开口就认错的,看着姿态很低,却是狠狠的批判了叶学士,特别是幼儿二字可谓是直接甩了叶学士两巴掌。 不管穆流年是做了什么,堂堂大学士和一个孩子计较,也亏得他说得出口。 2368:穆旭中毒 而叶学士也是气闷了,在看见穆旭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这么说了,谁叫穆旭平日里太过温吞。 而穆旭是温吞,但千万别涉及他的家人,这是与穆旭相处过深之人的经验。 这叶学士上来就说人家女儿,岂不是拨了穆旭的逆鳞。 叶学士完全没想到穆旭嘴这么厉,一下子就被怼蒙了,再然后直接冷面道:“怪不得穆家的姑娘一个嘴比一个利落,却原来是穆家的精髓所在。” 这是连着木槿和穆流年一起怼上了,更是直接指责了穆旭,却偏偏又不只是单纯指责穆旭,要是单纯指责还好,这不单纯…… “多谢叶学士夸奖,叶学士这夸奖穆旭定会原封不动的带回给父亲,要是家父知道叶学士如此这般夸奖他的两个孙女,他定会高兴至极。” 话语是客客套套,但意思却是一点也不客套,谁不知道穆鹏护短极致,这告诉穆鹏可不就是去告状,而穆鹏知道后可不就是要大闹,要知道穆鹏可是连金銮殿都能闹的人。 当下叶学士面色黑得好似吃了土一样。 “然后再让家父礼尚往来的向叶阁老夸赞一下他的两个好孙子,夸儿子儿媳也行,毕竟鄢陵城内能做到像叶学士这样不顾一切与心上人相伴一生的人不多。” 若说刚刚穆旭的话只是让叶学士黑了面色,那么紧接而来的这几句,特别是最后一句极其讽刺的话,愣是气得叶学士失去了理智。 当年,叶学士为了娶一个狐媚女子,连儿子都不要了,这可是轰动鄢陵城的。 当时那是众人纷纷瞪目结舌,因为谁也没想到书香门第的叶家竟是会出这么一个人物,还是叶阁老之子。 所以这事一直是叶学士的忌讳,特别是今日他更是因此遭到了与牌位一同接受儿子揖拜,这就更让他恼怒至极。 因此当穆旭话落之际,叶学士直接向前几步对着穆旭就是一推,“穆旭你什么意思?” 这是妥妥的要动手的意思。 而穆旭就被他这么一推,当下就扑通一声朝着一侧倒了下去。 见此,叶学士鄙夷至极,“穆旭,你堂堂礼部尚书,什么时候学会了装模作样骗人了?” 本以为他这话一说,穆旭会自己起来,然叶学士说完之后,穆旭却是躺在地上动都不动。 “穆……”叶学士还欲继续怼人,却在穆旭被人从侧躺的姿势翻成面朝上的姿势的时候,当下所有话语梗在喉头,更是惊骇至极的傻在了那。 不仅叶学士,包括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都傻眼了,因为此刻穆旭满面黑紫,特别是那唇,紫得发亮。 而翻动穆旭之人正是与他平日比较交好的一个官员,因为知道穆旭不是这等倒地讹人之人,所以才去翻看,没想到这一看竟是看到了这个场景。 当下不由得大喊,“穆旭,穆旭你怎么了……” 这人一喊,整个被吓得傻在那的官员们全部动了,而这个时候叶学士也顾不上别的了,只大声喊:“太医……太医……”这一声喊可谓是慌乱至极。 2369:去找你姐姐 而刚刚好,这个时候叶亦璟已经从后院来到了这里,见人群骚动便直奔这里。 而隔着屏风那侧的女眷,由于嘈杂声太大,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穆旭和叶学士的斗嘴,但此刻突然间的安静,已经突然大声喊起的穆旭穆旭你怎么了和太医太医,当下让那边还在和人谈话的穆李氏傻在了那。 亦让正在和苏柒白玩乐的穆流年愣在了那。 不过仅是一瞬,这母女两那是立刻起身朝这边而来。 比起穆李氏的温婉,穆流年那是直接横冲直撞,谁碍事那就是推开谁。 在她看到倒地不起,满面黑紫的穆旭的时候,当下就傻了,再然后就是一声大叫,“爹,爹你怎么了……”喊着就扑倒了穆旭的身侧抓住了他的手。 刚刚好太医这个时候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的是太医院首席月姜。 月姜一看穆旭这面色,那是当下就弯下了腰伸手搭上了穆旭的脉搏,仅是那么一搭,便开口道:“剧毒。” 仅两个字便再也没有了下文,且就看那难看至极的脸色便已说明一切。 这时,穆李氏也已走过人群来到了这里,虽是慢了几步,却还是听到了月姜的话,以及看到了穆旭的面色。 看到人群骚动而赶过来的叶亦璟亦在这个时候到了跟前,什么都不用说,只看到穆旭就满脸黑紫的模样,叶亦璟便知道要出大事了。 不提穆旭为何会变成这样,就提这是他和墨初晓的婚宴,而穆旭出了事,他叶亦璟乃至整个叶家都脱不了干系。 穆李氏踉跄了一下脚步,然后站稳,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拉起了六神无主拉着穆旭的穆流年,“流年,听娘说,现在去找你姐姐,找到阿槿你爹才有希望。” 穆流年还没从她爹这好似已无生气的模样中缓过神,此刻被穆李氏这么一拽,还是蒙蒙的,只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姐姐?” 见穆流年这模样,穆李氏当下狠下心猛地甩了穆流年一个巴掌,啪地一声,响亮至极,也是这一声甩出了穆流年的神志,眼泪就那么哗地一下流了下来,然后无助的大叫了一声,“娘……” “去找阿槿,去找阿槿,去找阿槿。”穆李氏什么都没说,只重重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三遍,此刻她已顾不得太多。 “对,找姐姐,找姐姐……”穆流年当下一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就要往人群外走,却是被一人拦住了去路,此人就是与穆李氏差不多一前一后走进人群的叶亦璟。 “我知道木槿在哪里,我让人带你去。”叶亦璟倒是想自己去,但他既然来了这现场,必须快速的了解事发的前因后果,以及维护这事发之后的场面,不能再让人对穆旭动手。 “好好。”穆流年此刻已经顾不得其他,只点头应好。 而叶亦璟则是朝身后的人群中喊道:“小北,带穆小姐去我院子找木小将军和翎将军。” “是,少爷。”一个少年从人群中窜了出来,然后对着穆流年喊了一声,“穆小姐这边走。” 2370:抓去刑部 话落便转身离开,穆流年迅速跟上。 围观的人群更是自动散开,这个时候挡路可是要被作为加害穆旭的对象的,毕竟这个时候挡路就是耽误拯救穆旭的时间,可不是就是有加害迹象。 至于为什么是耽误拯救时间,这穆流年去找木槿不是让她救人是什么? 不过也不对,为什么要找木槿救人,这太医院首席似乎都无法了,找木槿有什么用? 一直传闻木槿医术不错,难道是真的?且还不错过御医世家的月家? 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些的就只能是这些围观的人了,毕竟与己无关高高挂起嘛。 “怎么回事?”叶亦璟却是蓦然开了口,问起了事情的原委。 不过叶亦璟是平民之身,这叶阁老的长孙之名也只能用在官宦子弟之中,用在这有官职的官僚身上,那是半点作用也没有的,特别是这祸源乃是叶学士,所以这一时间竟是没有任何人回答叶亦璟。 而事发已有一会儿的功夫,本来就准备来参加婚宴的,人便是不在这里也是离这里不远的。 所以这一会儿的功夫,叶阁老也已经接到消息从别处赶了过来。 “将叶勋收押,交于刑部,等待处理。”一赶来的叶阁老,当下开口便是这么一句,妥妥的大义灭亲。 而叶阁老这一开口,叶亦璟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幕后黑手是谁暂不知,但这摆在众人面前的这个黑手就是他爹了。 呵,真的是他的好爹。 “爹……我什么都没做……爹……不能这么对我……” 被穆旭这模样吓得傻愣的叶学士,在叶阁老话落之际,当下鬼哭狼嚎了起来。 换来的则是叶阁老更无情的话语。 “叶亦寒,此事你亲自去办。” “是,爷爷。”叶亦寒躬身领命。 叶学士活了这么久,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爹下令,然后被自己的儿子给抓进牢房,这…… 叶亦寒应了声就领着家里的两个守卫上前捉拿叶学士,那无情之样,让叶学士当下就破口大骂,“你个逆子,你敢……” “把嘴堵上。”这话亦是叶阁老之言,再然后叶阁老便不再搭理叶学士,几步上前走到了人群中央,走到了穆旭和穆李氏的跟前。 先是看了一眼穆旭,随即对着穆李氏道:“此事定会给穆夫人一个交代。” 穆李氏没说话,不应承也不反驳。 对此,叶阁老并不恼,而是对着周边看戏的众人道:“今日家中突发状况,这婚宴就不办理了,改日得空再宴请各位,还请各位海涵。” 说着,叶阁老直接抱拳对着四周弯腰作揖,四个方向一处没落下。 叶阁老这一做派那是当下让人都不好意思了,毕竟叶阁老的身价在那。 “叶亦璟送客。”作完揖之后,叶阁老对着叶亦璟吩咐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是。”叶亦璟当下领命,然后开始招呼着人送客。 若论离开,在场的那是谁也不想离开。 这么好的八卦谁不想知道处理的后果,特别是刚刚那穆流年好像去找木槿了,这穆旭看着已经不行了,这连月姜都没法了,那木槿难不成还能将人救活? 2371:谁能保证治好 但主家都送客了,他们也不好赖着。 因此,满场的宾客都在不情愿中被叶亦璟安排人慢慢送离。 众宾客被安排着送离,这里面却是不包括太医。 毕竟此刻穆旭这模样,很是需要太医。 月姜最先上前的缘故,完全是因为他品级高被安排在了前席,所以靠得近,来得快。 他对穆李氏要求穆流年去寻找木槿不以为然,在他眼里就只有病人,他需要极力救治。 虽他诊断出来穆旭是剧毒,有些无从下手,却不妨碍他在招呼其他太医一同看诊。 而太医之间,在遇到疑难杂症的时候,那通常都是习惯性一起探讨的,这样才能更精准的得出结论以便诊断。 所以在叶亦璟那边安排着送宾客的时候,又有几个太医靠近了穆旭,并欲为穆旭诊断。 然眼见着几人要伸手去摸穆旭,一直站着的穆李氏却是开口了。 “多谢各位太医伸出援手,不劳烦各位了。”穆李氏这蓦然的开口直接让几个太医以及一些没离开的宾客傻了。 这穆李氏什么意思? 不是一直都说这穆李氏和穆旭的关系很好吗?这是觉得穆旭没救了还是不想救了? 就算是没救了,通常家属不都是求着太医救治吗? 这怎么到了穆李氏这里就反过来了? 所以这是不想救? 公然不让人救自己的夫婿,这穆李氏是不是要背负骂名? “穆夫人,不管你和穆大人之间有何恩怨,你这般阻着太医救治穆大人,是不是不太好?” 多数人就只是在心里想想,毕竟那是人家的事。 但蔡琴就不一样了,她看穆李氏不顺眼很久了,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她又怎么会不放过。 这一开口看着是温柔贤淑的为他人着想,却满是尖酸刻薄的挑拨离间。 谁都有一批脑残的跟随者,特别是一些脑残跟随者还想借机留下来看戏。 因此在蔡琴话落之际,便有那么一群人纷纷不分青红皂白的附和着。 “是啊,是啊,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再怎么说也是夫妻多年,这也太绝情了一点。” “穆大人可是穆家的人,穆夫人凭什么不让穆大人接受救治?” 一声接着一声,在这暗夜里甚是突兀。 一句穆家的人让太医那边想到了穆老将军,特怕自己到时候被穆鹏给按上一个在场却不救治的罪名,当下也纷纷开了口。 “穆夫人,还请让我等为穆大人救治。” “是啊,是啊,总是一份希望。” 左侧是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右侧是一群太医要求治疗,站在中间的穆李氏却依旧淡定至极,在听了左一句右一句之后,看向了太医那边。 “哪位太医保证能救治好我家夫君的,就请出手。” 穆李氏一句话,直接让刚刚还左一句右一句的太医猛然闭上了嘴,随后便是引起了强烈的共愤。 “穆夫人,你不想救穆大人就明说,何必如此为难于我等。” “穆夫人明知穆大人看着很不好了,我等哪里能保证救治好。” 2372:我就是谋杀 巴拉巴拉,穆李氏成了太医的攻击对象,且那边一群子女人亦没有停止,话语无非就是攻击穆李氏,怎么难听怎么来。 蔡琴站在一侧,看着自己一句话便挑起了众人对穆李氏的群攻,当下嘴角挂起了喜悦的笑容。 木槿和墨翎一来到这,看到的便是众人对穆李氏的围攻,听到的亦是众人对穆李氏的诋毁,本因为穆旭出事就整个人很低沉的木槿,这会子直接是满身凛冽尽显。 “不能治就闭嘴,治不了还有脸在这说,谁给你们的脸。”木槿开口就怼,毫不留情。 这一句是怼得那些个冠冕堂皇的太医,怼完之后便怼向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 “还有你们,这不是你们的夫君兄长弟弟爹爹出事是不是?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的无的放矢,要不要本将军成全你们一下,让你们感同身受?” 仅两句话,吵得跟鸭趟一样的一群人那是立马的闭了嘴,且脸色难看至极。 一群女人本就是八卦嘴碎,所以被木槿一怼那是瞬间闭嘴,但一群太医却是因为被质疑才开口,因此在被木槿怼得闭了一下嘴之后,立马的又开了口,而这一次目标乃是木槿。 “木小将军,我们可是好心要帮你三叔治疗,是你三婶拦着,我们才讨伐,木小将军是不是也太不能分辨是非了?”这是还有几分理智的太医。 而无理智的,“我们不能治?那木小将军就能治了?穆夫人可是说要将人救活才能动手?我们是没这个本事应承,木小将军难不成有本事不成?” 在太医开口怼木槿的时候,木槿已经几步走到了穆旭的跟前蹲下了身子,并伸手搭上了穆旭的脉。 而搭上穆旭的脉之后,木槿的脸色那是黑得不能再黑了。 不是因为穆旭这毒是剧毒难解,而是因为这毒出自月家,她在月家的那些医书上看到过。 所以,这又是帝师府的手笔,亦是月家助纣为孽。 木槿的怒火那是瞬息间从心底燃烧到眸底,在探完脉之后,木槿当下快速的伸手解开了穆旭的腰带,拉开了他的外衣。 这一幕看得周围的一些女眷纷纷捂眼,甚至开始诋毁木槿,说什么不要脸之类的。 就在这时,她们感觉到一道满是杀意的眸光落在了她们的身上,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并转身看去,在看到那眸光的主人墨翎的时候,当下吓得立刻闭上了嘴。 她们怎么就忘了,这木槿还有这墨翎护着,这墨翎可是很不好惹。 那边木槿解开穆旭的外衣衣襟之后,当下从身上摸出了装着金针的布袋,随即打开,迅速的取针扎入了穆旭心胸周围的位置。 这一动手吓得还在叽叽喳喳的几个太医当下闭上了嘴,或者说是吓得闭上了嘴。 而在惊骇完之后,再次开始了讨伐,“木槿,你这是在谋杀。” “疯了吗,这是?” 这一次是连木小将军都不尊称了。 “我就是谋杀,怎样?你去告我吗?”木槿嗖嗖的扎完几针护住了穆旭的心脉,然后抬眸就对着那前面说她在谋杀的太医就是一句怼。 2373:我学的月家医术 这一句话霸气的不行,直接怼得那太医只能颤抖着手指指着她哆嗦着道:“你……你……” 木槿怼完之后搭理都不带搭理的,直接将眸光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站在那的月姜身上。 “月太医一直沉默不语,是因为我家三叔的毒无解,还是因为我家三叔的毒太过于让月太医熟悉?” 月家,木槿打算不再容忍了,本想他们狗咬狗,可是月家太过分,虽不是主谋,却是帮凶,每次都助纣为虐,这一次她不准备再无视了。 且如今局势到了这个地步,既然有人递上了筏子,她不介意借着踩上去大闹一番,以此推动时局。 木槿的话让月姜瞳孔微缩,瞬间惊骇的看着木槿,只一句便让月姜色变。 不过只是一瞬,月姜便恢复了常态,道:“本太医不知道木小将军在说什么?” “呵……”木槿当下轻笑出声,冰冷至极,随即铿锵有力道,“月太医又何必跟本将军装聋作哑,本将军今儿个也不瞒着了,都说本将军会医术,本将军的确会医术,且还是得你月家真传。” “月家医术不传外人。”月姜当下否决。 “这本将军就不知道了,本将军只知道本将军幼时有幸在一个山洞里瞧见了大量的书籍,后来为了生存便学了去,那书上字字有着月家的印记。从前本将军不懂,后来本将军进了这鄢陵城,得知了月家,才知道本将军学的那是月家医书。” 木槿的话当下让月姜傻了,山洞书籍什么的莫名有说服力,因为多年前月家就消失了一位神医,且有关于他毕生的研究,几乎都消失了,不过月家还是留下一些孤本的,只是不多了,这并不什么秘密。 “你骗人。”然月姜还是不愿意相信,“你根本就不识字。” “不许我后来感兴趣自学吗?毕竟人要好好活着,总要有一技之长不是?”木槿今天可是笃定杠到底了。 “木小将军可要对自己的话负责,之前在金銮殿上,木小将军可是说过不识字的,莫不是要欺君?这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月姜是太医,却也是官员,这早朝那是日日上的,且他身后有一个庞大的月家,所以根本就不是佛系的只做着太医,而是很关注朝政,只是很少参与罢了。 “我家夫君用七年军功为我换了一张免死金牌,你以为是做什么用的?”木槿直接讥笑出声。 这一句猖狂至极的话,月姜再无法反驳。 “我家三叔的毒是你月家的毒,我穆家与你月家无冤无仇,你月家为何要害我三叔,此事,月家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月姜不傻,才不会在此刻承认这事。 “木小将军可是知道你家三叔乃是叶家叶学士所害,至少众人看见的便是如此,莫不是木小将军此言是想为叶家开脱,从而赖上我月家?” “月太医想多了,月家叶家,一个都别想逃脱干系。”冷笑了一声,木槿回头对着墨翎道,“阿珩,带我三叔回家,去我们府上,我亲自看着。” 2374:月家太过分 “好。”一直做背景的墨翎在木槿开口之际应了声,这一应声才让众人惊觉,这木槿背后可还站着墨翎。 实在是木槿本身太强悍,许多时候总会让人下意识的忘记她身后站着的墨翎。 应着声,墨翎当下弯腰亲自扶起躺在地上的穆旭,自从木槿来了就不曾开口的穆李氏当下上前帮忙。 而这个时候木槿伸手抓了一下穆李氏的臂膀,使得穆李氏当下转眸看向了她,“三婶,三叔不会有事。” “嗯。”直到这一刻,穆李氏眸中的坚韧才出现了碎裂,不过只是一瞬便又坚韧了起来。 当下配合着墨翎扶好穆旭。 “我穆家等着月家的解释。”木槿对着月姜下了最后的通牒,然后转身拉了一侧不知所措的穆流年跟上了离开的墨翎和穆李氏。 “木小将军怎得就笃定是我月家,且不说是不是我月家的毒,木小将军自己也说了,你也精通,怎得就不能是你……”月姜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话没说完,直接被木槿停下脚步转首讥讽,“你以为我穆家的人也似你月家那般背信弃义,嫉妒成性的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这一句话光听着就深意十足,特别是月姜的面色当下难看至极甚至有那么点惊慌失措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顿时间,还没离开的一些官员及其家眷纷纷张大了嘴巴,这是里面有大事件的意思,莫不是多年前月家那位神医的消失不只是偶然而是蓄谋已久? “叶亦璟,我三叔在你家婚宴上出事,还是与你爹有关,此事,你叶家亦不要想逃脱干系。” 怼完月姜,木槿在走过叶亦璟身侧的时候,亦搁下了话。 木槿这态度妥妥的不给交代就成仇的意思,明明前一刻还满是祝福。 “爷爷已将我父亲送去刑部,由我弟弟亲自押送,此事叶家必给穆家一个交代。”叶亦璟如实禀报。 “如此,甚好。”丢下这一句,木槿拉着穆流年抬脚离开。 到了这,这由穆旭中毒而引发起的一场动乱,算是落下了帷幕。 但众人都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 出了叶府,木槿让穆李氏和穆流年坐着他们来时的马车,而墨翎则是和木槿以及穆旭坐了同一辆马车。 这马车是木槿的丫鬟青烟和如琴驾过来的,此刻刚刚好驾回去。 上了马车之后,木槿便喂了穆旭吃了药,然后扎破了他的十根手指以及十根脚趾,任由其一点一点的向外滴着黑血。 木槿很庆幸,她之前在月家医书上看过这种毒素,这的确是剧毒,且很难解,步骤极其繁杂,不过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立刻毙命,这是木槿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要不然她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怼人。 解毒急不得,所以木槿在扎破穆旭的十根手指和脚趾之后,就靠着墨翎坐了下来。 在木槿坐过来的瞬间,墨翎当下伸手揽住了木槿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怀里,更舒适一点。 “月家太过分,每一次都助纣为虐,我不想再看到这种事发生,我要断了苏家的臂膀,让月家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为他所用。” 2375:不用解释 这一会儿,木槿才有机会开口跟墨翎说刚刚她自作主张的事。 当时她真的是气急了,且这机会错过便不再有,所以这事她并没有事先和墨翎商量。 “不用解释,你想如何做就如何做,不需要有顾忌,后续由我来为你保驾护航。” 没有责怪,有的是不顾一切的拥护,墨翎的话让木槿侧首看向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翎亦低头看向了木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傻瓜,你现在该担心自己的安危,月家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特别是那月坤,你今日这番言语,是要为你自己招来祸患的。特别是当年关于月家那位神医的事,苏家甚至是帝王都有可能有参与,你的处境很危险。你可能不知道月家那一位留下的东西有多么让人眼馋,你虽说只是随嘴说了一句在山洞里发现了书本,但无论是月家还是帝王亦或是苏家,他们都是不会相信的,定会派人巡查。” “我会连累爷爷连累穆家吗?”木槿不后悔,亦不担心自己,她担心的是穆鹏以及穆家。 “我不能保证。”墨翎不会做无意义的保证。 木槿看着墨翎咬了咬唇,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事有些过于冲动了,但当时…… 墨翎爱怜的摸了摸木槿的面颊,“无碍,你做得很对,你也只是推动了时局的发展,毕竟这些事便是瞒着也不一定能瞒多久,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且你就这么一说,他们也不一定完全相信,还是需要经过多方查证的,而这些时间就足够了。” “不要宽慰我。”木槿撇了一下嘴,一副你不能哄我的样子。 墨翎轻笑了一声,带着无尽的宠溺,“傻瓜,你忘了,我说过要一劳永逸的,我已经等得够久的了,有些事也该结束了。你好好照顾三叔就好,其余的我来……” 话落间,墨翎将木槿给紧紧拥在了怀中。 木槿是他带进风波里的,他没有办法让她避开这些风波,那就只能抹平了,是他们逼他的。 …… 木槿的一番言论随着叶家宾客的退散传向了鄢陵城的大街小巷。 特别是月家本就有人参加婚宴,首当其冲的还是月姜。 所以在被叶亦璟让人送离叶家之后,那是速度的回了月家去找族长月坤,毕竟当年与月家神医一同流逝的那些医书那是整个月家的宝藏。 要知道,当年那位月家神医消失的消息可是给月家带来了很大的重创,月家现在可是大不如从前了。 要不是月家是百年底蕴的御医世家,当年直接被人给取代了都是有可能的。 月舜亦去参加了宴会,作为月家的晚辈去的。 不是很受重视,毕竟他是族长的义子,并不是月家人,此去不过是因为他进了太医院,有了那一席之地罢了。 所以离开叶家后,月舜直接快速的单独离开,抢在了月姜的前面去见了月坤。 月坤很养生,白日里小佛堂里敲敲小木鱼,夜晚则是早早的就入睡了。 2376:停止一切动作 月舜回来的时候月坤已经灭了烛火上了榻,而这个时候的月舜已经顾不得那些礼节了,那是直接推开了月坤的门就冲了进去,并当下大喊:“爹,出大事了。” 月舜很少这般不顾礼节,所以月坤虽被扰了清梦,却并没有怪罪于月舜,而是当下从床榻上坐起来,道:“出了什么事?” “那木槿果真是不一般。” “什么意思?” “苏家管咱们要的药竟是下在了穆旭的身上,今晚上穆旭与叶亦璟的爹发生了争执,然后穆旭就那么倒下了,满面黑紫,后叶阁老直接下令让叶亦寒将叶学士给押进了刑部,说是要立案调查。那穆旭中的可是剧毒,虽不至于立刻身亡,但想要解开甚难。二叔给看了看,说了句剧毒,随后想招呼其他太医一起检查,那穆夫人愣是不让,直到木槿前来。” 月舜说得极快,一口气就将整件事给解释了一半,说到这喘息了一口气便又立刻接着叙说。 “木槿一来用金针封了穆旭胸口的心脉,那木槿当真是会医术,且当众承认了。重点是她居然说出此乃我月家之毒,还质问了二叔,直接和二叔怼了起来,连让二叔去告她欺君之罪的话都说出来了。” “她怎知是我月家之毒?”月坤觉得这一句是关键。 月坤这一问让月舜咽了一下口水,说真的,到现在他也不能分辨木槿说得是真是假。 “她说她幼时在一个山洞里捡到了医书,然后为了生存学习,后来了鄢陵城,才知道此乃我月家的医书,说上面有标志。” “医书?”这两个字让月坤激动的站起了身子,不过仅一下便又沉寂了表情重新坐了下去,“不对,这医书不是在苏家吗?苏家那边是肯定有的,且苏家若是有绝不会给那木槿,他们不和。” “会不会那木槿说得是真的,又或者那苏家的医书是木槿的手笔?”月舜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理由呢?她这么做的理由?” “二叔当时被木槿怼得无法,就想诬赖木槿自己害了穆旭,所以木槿怼了二叔,说二叔你以为我穆家的人也似你月家那般背信弃义,嫉妒成性的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月舜此话一出口,月坤面色当下就黑了下去,当年月神医的事在月家是个秘密亦是个禁忌,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但作为掌权的几个人却是知道的,毕竟大家都要维护月家的风光。 “二叔怕是快要到家了,大概回来找爹。”眼见着月坤满身杀气,月舜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该说的话都说完。 月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去苏家那边通知一声,月家暂时不提供他毒药了,以防被人查出我们两家的关系,其余的就静等苏家那边的反应,苏博雄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毕竟这事少不得是他一手操控。” “是。”月舜恭敬领命。 “另外,停止一切寻找医书的动作,你自己也注意有人抓你纰漏,记得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事牵扯甚广,要是牵扯出多年前的那件事,我也保不了你。” 2377:静观其变 当年的事,可不止他害了师父贪恋他师父的医书那么简单,这里面还有许多那些大权贵的事,甚至包括最高位的那一位,他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 看来这鄢陵城里可是要起大风云了,他得保住自己。 “是。” “行了,去吧,别让人发现你比月姜先回来。” “是,爹。”说着,月舜便恭敬退了出去。 再然后月坤便装作什么都不知的睡了下去,等待着迎接紧接而来的月姜的一系列的质问。 毕竟他与苏府的一切全部是他自己的私心,一些阴私的事总不能做得人尽皆知,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心性面对他人什么都不漏的。 不背着月姜,他怕他在帝王面前经不住拷问,所以不如不知道,反正他也是为了月家。 …… 苏博雄在收到关于木槿言论的那一波消息的时候,当下嗤笑出声,“胡言乱语,那月老头人都被关押了,还遗留在山洞里的医书,胡编乱造也不编得像一点。” “帝师,月家那边一直在找这医书,你看……”苏韦开口询问道。 “不用管,他们相信更好,刚刚好可以去寻那木槿的麻烦。” “是。”苏韦恭敬领命。 “叶老头倒是当机立断,直接让人将叶勋给送进了刑部大牢,他这个做爹的也真是下得了手。”苏博雄先是讽刺了一下叶阁老,随即道,“嫁祸叶勋这事做得不错,一定要坐实,让他们没有办法脱罪,到时候这叶家和穆家可就要成仇了,且看这墨翎如何?” “是。” “这事可千万别再给本帝师搞砸了。” “是。” “木槿那边还是要注意,她那最后意有所指的言论说不定是知道什么,不过不要打草惊蛇,就那么看着,毕竟这事要着急的可不是我们。”说到这苏博雄阴恻恻的笑了。 当年的事他最多算是帮凶,而那主谋可是宫里那一位,他才是最担心的,毕竟淮南王府可不比当年了,要是那墨翎知道墨初晓不能生育乃至他自身中毒绝嗣都是那帝王所为,这绝对会是一场很大的风波。 对了,他兴许可以透漏一点,如此那墨翎倒是可以在前面给他做嫁衣,不过不能是现在,别他自己被惦记上了。 等等,再等等,等等帝王那边的反应,到时候他来个措手不及就好。 这么想着,苏博雄觉得自己蛰伏多年的欲望就要实现了,顿时整个人舒爽的不行,当下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这样的苏博雄有些怪异,但作为好下属的苏韦愣是当做一切都没看见。 “月家那边的合作先暂停,没得让人顺藤摸瓜查到我们。”大笑过后,苏博雄又继续布局。 “是,帝师大人。” “就这样,先都静观其变吧。” “是。” “另外通知墨译成快点找机会从那皇宫出来,时局要不稳了,告诉他他要自己再不选好,本帝师就要帮他出手了。” “是。” “行了,去吧。”说着,苏博雄对着苏韦挥了挥手。 2378:帝王得白泽消息 “是。”苏韦躬身退了下去。 而苏博雄则是继续站在那,周身弥漫着止不住的狂热。 …… 当年之事的确是帝王做的主谋,也对帝王最有利,但那都是当年。 当年的帝王羽翼并不是那么丰满,需要通过这一列的事来解除自己的危机,好让自己羽翼丰满。 若是当年事发,帝王的确会震怒甚至会惊慌。 然现在毕竟是现在,已不是当年。 现在的帝王早已是掌控大局好些年。 所以在接收到叶亦璟婚宴上木槿的那一系列言论的消息的时候,帝王并没有苏博雄所想象的那般震怒那般惊慌以及那般迫不及待的要灭口。 不管木槿所言是不是知道了当年的事,这已经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此刻可借助这局面挑拨叶家和穆家,并实施将墨翎派往徐州去处理徐州事件的决定了。 那里将会是他的白骨埋葬之地。 至于那木槿,不是说墨翎很稀罕吗? 现在这局面,怕是不要他找机会扣着她在鄢陵城里,这木槿因为穆旭也绝对是寸步都离不了鄢陵城。 不管穆旭中毒是谁作为,这甚得他心,甚得他心。 顿时间帝王的因为太子之事而变差的心情,顿时是美如画。 “叶亦寒是叶勋的儿子,扣着叶勋这事他是不行了,去另外通知人,尽一切能力将叶勋扣着,能定罪就更好,务必让叶家和穆家反目成仇。” 沉默了好一会儿,帝王对这于数开了口。 “是,陛下。”于数除了恭敬应声,再无其他。 眼见着于数应承,帝王便欲挥手让于数离开,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一道黑影落在了御书房内。 “主子,白泽在丰城失踪,生死未卜,失踪前满身伤口,且落入了急流之中。” 来人正是帝王派给杨威的暗卫,随时禀报一切关于边疆那边的动向。 闻言,帝王当下心情大好的大笑三声,“哈哈哈……”真是天助他,不过得快点把墨翎弄去徐州城,不然这白泽的事他少不得要参合。 想着,帝王收起了笑声,道:“报信的士兵何时到?” 这种事通常都会分为明处与暗处,明处是做给所有人看得,而暗处则是为了让他事先知道,好做一些准备。 “脚程微微快些,明日早朝大概就能到。” “去使些绊子,让人留到后天早朝到。” “是。” “萧国的三座城池杨威收得怎么样?” “属下离开的时候,大军还没到边城,杨将军的意思是到了罗沙城,有罗峰在,不好对白泽下手,便在差点距离的丰城动了手。” “嗯。”刚刚一时高兴,帝王忘记了城池的所在。 “那北堂骁可老实?” “一路上被杨将军看顾得很是严密,且无逃离现象。” “嗯。”帝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至于出了边城去萧国收复城池,这事他也不怕,毕竟他给了杨威可调兵遣将的密令,让他万一有什么意外,可调兵遣将,“行了,去吧。” 该问的都问了,帝王直接遣退人离开。 “是。”黑影应声,嗖地一下就消失了。 “你也去吧。”随即帝王对这还站着的于数挥了挥手。 “是,陛下。”于数当下抬脚离开。 …… 2379:得学着自己长大 鄢陵城各处收到了叶亦璟婚宴上穆旭被叶勋下毒毒倒的消息,身在将军府的穆鹏又怎么会没有收到。 小辈的婚礼他就不去参合了,只让人送了份礼,也算是给叶阁老面子,哪里曾想传递给他的竟是这个消息。 在收到消息的时候,穆鹏愣了一下,显得很是不可置信,当下没忍住直接拉住了传信之人的手确认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穆尚书在叶家的婚宴上被人下了剧毒,此刻浑身紫黑,已被主子和主母带回城东将军府。”来报信的是南星。 南星是墨翎派来的,与其让别人胡乱传递消息吓着了穆鹏,还不如由他的人来告知,还可在控制范围内。 这一次穆鹏听清了,脚步不由得往后踉跄了一下,“他叶家……” 穆鹏愤怒至极的说了这么三个字却又停住了,随即道,“穆旭如何?”问的时候穆鹏看着很镇定,声音却带着颤抖。 “目前很不好,但主母说她能救。”南星如实传达。 “那就好……那就好……”南星的话只让穆鹏觉得一口气落了下来。 “主子让将军去城南府邸,说有事相商。”南星传达着意思。 “要去的,不说也要去,我穆家仅剩的独子都容不下,我怎能再忍下去……” 丢下这么一句,穆鹏当下就抬脚铿锵有力的朝穆府外走去。 …… 穆鹏到达墨翎府邸的时候,木槿正在替穆旭进行初步解毒。 屋子里除了木槿就只剩下搭把手的穆李氏了。 穆流年被拦在了外面,毕竟年少不经事,怕她控制不住情绪。 墨翎在外面则是为了等穆鹏而来。 怕打扰木槿救穆旭,穆流年站在门外都不敢吱声。 然这样的等待却很是心焦,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以至于穆流年在一见到穆鹏的时候,当下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猛地扑进了穆鹏的怀里放声大哭,“爷爷,爹他被人下毒了,下毒了……” 穆流年这无助的样子当下让穆鹏心疼极了,他的小孙女何时经历过这种巨变。 “不怕,你爹不会有事……不怕……”穆鹏轻拍着穆流年的后背安抚着。 直到这时穆流年才算是真正的释放出悲伤,一路上那是既害怕她爹出事,又怕她娘因为她的哭诉难过,更怕木槿因为她哭诉分心,一直硬生生的忍着。 直到此刻看见了从小将她宠到大什么事都替她收拾烂摊子的爷爷,才真正的将自己的悲伤释放出来。 “不怕,你爹不会有事……不怕……”穆鹏不停地安抚着,很是有耐心。 而这哭声屋内听得一清二楚,正在给木槿递毛巾的穆李氏忍不住当下酸涩了眼眸。 接毛巾的木槿可谓是瞬时间便感觉到了穆李氏的情绪,不要说是穆李氏这个做娘的,就是她听了都甚是心酸。 “这里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我一个人就够了,三婶你出去看看流年吧,她……” “不用。”木槿没说完就被穆李氏给拒绝了,并接着道,“你只比流年大一岁,我不求流年能像你一样遇事冷静,但至少要有一定的担当力,我们做父母的不可能永远陪着她,她也长大了,得学着自己长大。” 2380:死不了就行 穆李氏很心疼,却也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里是鄢陵城,是权贵聚集的中心,现在她能护着穆流年,以后呢? 这一次是有木槿,穆旭才算勉强捡回了一条命,谁知道下一次…… 听着穆李氏口中的自己,木槿不太好意思说自己算是开外挂,却也明白穆李氏一个做母亲的一片苦心。 流年很精明,但从小到大也算是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偶尔历练一下也是应该的。 “那三婶就留下来看顾三叔吧,我这再有一会儿就好。”想了一下,木槿顺应了穆李氏的意思。 “好。”穆李氏当下应声道。 一如木槿所说,并没有要多久,她便结束了对穆旭的第一次解毒。 然后嘱托了穆李氏几句,便转身朝外而去。 穆旭这边不能离人,穆李氏便没跟着出门。 木槿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的穆流年已经不再哭泣,只抽抽搭搭的,样子甚是可怜。 听闻门开的声音,看见木槿那一身的飒爽,顿时又觉得自己有些丢脸,当下下意识的往穆鹏的身后藏了藏。 因为相信木槿,她知道她爹会没事,因为依赖穆鹏,再见到穆鹏的时候大哭了一场也算是发散出了心中的郁结,所以此刻在见到木槿的时候,下意识的想到木槿只比她大一岁,却比她独当一面的多,而她遇事就只会慌,当下觉得丢脸至极。 木槿只做不见穆流年的鸵鸟行为,对着穆鹏喊了一声,“爷爷。”喊完之后又接着道,“三婶在照顾三叔,不能出来跟爷爷打招呼。” 很普通的一句话,外面的人没觉得什么,但里面的穆李氏却心中很暖。 照理说公爹来了,做儿媳的改出来照个面,而她情况特殊不能出去,也没麻烦木槿打招呼,没想到木槿竟是细心的替她说了,这孩子真的是…… “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虚的,穆旭怎么样?”穆鹏大手一挥表示不在乎,并急急地问着穆旭的情况。 “能救,不会有事,就是解毒繁琐了点,得需要一段时日。” “死不了就行。”听到木槿亲口说,穆鹏这心便又放下了几分,也不说要进去看穆旭,而是道,“穆流年就交给你了,没经历过什么事,有点吓着了,爷爷跟墨翎去谈点事。” 说着转身就看向了墨翎。 墨翎当下对穆鹏做了一个请的收拾,然后抬脚在前面带起了路。 穆鹏走了,穆流年这是没地方躲了,有些羞涩又有些赫然的抬眸看了木槿一眼,讪讪的叫了声,“姐姐……” “姐姐去给你安排房间,你爹这里需要安静,行吗?”木槿直接转移了话题,算是保全了小姑娘的颜面。 闻言,穆流年当下感激的看了木槿一眼,更是坚定了自己要变强大的心,然后道:“好。” “嗯,跟我来……”当下,木槿便抬脚在前给穆流年领路。 见此,穆流年紧随其后,还不忘偷偷地擦了擦还有些湿润的眼角。 …… 木槿安排好穆流年的住宿之后,又安排了一下穆流年的膳食,今晚这一出闹得大家都没能吃上饭。 2381:你该庆幸 同时又安排人往穆李氏那送了些吃的,至于穆鹏和墨翎那,两人在谈事,只嘱咐人备着,待那两人谈完事,便奉上膳食。 安排好一切之后,木槿便回了和墨翎的院子,要了水洗了个澡。 这刚洗完澡正在用毛巾绞头发,便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木槿不喜欢人伺候,所以基本一入夜院子里便没人了。 因此此刻推门必然是墨翎了。 转头间果真是看到了墨翎进来的身影。 就是这一转眼的功夫,墨翎却已是走到了木槿的身侧,更是取过了她手中的毛巾帮她搅着她的湿发。 “我给你们叫了饭菜,吃了没?” “吃了。” “爷爷呢?” “去了三叔隔壁的院子,方便三叔那边有动静好过去。” “你和爷爷聊了什么?” “也没什么,今日发生这事,明儿个师父少不得要去金銮殿闹上一闹,我让师父除了三叔的事,别的事别管。” “这是要发生什么事?” “也不一定,只是这徐州城之事落下了帷幕,总要找人善后,指不定就能落我身上,我让师父别当一回事。” “你不是有禁止出鄢陵城的禁足令?” “这些还不是凭借帝王一张嘴,不过我就是猜测,不一定会是真的,毕竟鄢陵城里那么多人,怎么就能选中我?” “人是多,但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去谁倒霉,应该不会有人抢着去。” “若真是要我去也没法,好了,我们不说这莫须有的事,今日几番波折,你早点休息。” “你呢?” “我去找一下墨苍冥,叶勋与三叔这一事,看着是叶家和穆家的事,却不然,我得去看看墨苍冥的态度。” “好。” 不出意外,这墨苍冥可是下一任帝王,是得与他将叶家的事沟通好。 …… 在墨翎去之前,墨苍冥就收到了穆旭与叶勋之事的消息,所以墨翎来的时候,墨苍冥已经准备好了茶水。 可以说是坐在那里等着墨翎。 墨翎来的时候满身低沉之气,也不跟墨苍冥打招呼,直接就挑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见此,墨苍冥对着暗处挥了一下手,当下便见一黑影出现,走到墨翎身侧放下一个杯盏,再然后倒入了一杯清茶,紧接着便拎着茶壶消失在了暗夜里。 这茶泛着袅袅青烟,味道甚是清香。 “刚煮的雨前龙井,挺清香,试试?”墨苍冥对着墨翎抬了一下手,随后便端起了自己手边的杯盏请抿了一口。 墨翎看了墨苍冥一眼,随即抬手端起了杯盏,轻抿了一口。 那边墨苍冥见墨翎端起了杯盏,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上茶是真也为试探,若是墨翎不动,那边说明墨翎已经怒到没有谈判的余地了,现在这般还不算糟糕。 “穆尚书可好?”试探完了墨翎的态度,墨苍冥便开始进入正题,而这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对穆鹏的关心。 “你该庆幸有阿槿在,不然穆旭没了命,便是不是叶勋所为,穆家也会与叶家不死不休,定会要叶勋赔上一条命。” 2382:差一点实证 “明白。”墨苍冥先给了一句应承,然后道,“先不说叶勋没有这个胆量,就此事叶阁老已查出一些眉目,绝非叶勋所为,不过证据不足,不足以说服世人,且叶勋若没有惹穆旭,也不会沾上如此祸事,所以说到底也是叶勋活该,他该在牢中受些教训,且他这么放着也算是吸引了各方的视线,毕竟谁都想看到叶家和穆家反目。” 墨苍冥没为叶勋辩驳,却也是几句话还了叶勋清白。 且就算还了清白,这叶勋该受得罪那是一样都不能少。 “罪魁祸首是苏家。”墨翎突然吐出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直接惊着了墨苍冥,因为迄今为止,无论是他的人还是叶家的人,可都还没查出来到底是谁栽赃陷害的,怎么到了墨翎这就直接确定了。 而墨苍冥震惊过后便是了然,他就说怎么墨翎和木槿就只留下了几句警告的话,凭墨翎的处事也不像是这么温和的人,当然,那木槿也不是,要不然这两人怎么就是夫妻呢。 “此话怎讲?” “墨译成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墨翎没回答而是进行了反问。 对此,墨苍冥也不恼,而是道:“已有了眉目,还差一点实证,需要取证。” “多久?” “就这几日。” “徐州城事件已经落下眉目,肇事者已经处理了,但这后续得需要人去处理。然徐州城那边早已被移花接木许多时,里面定是盘根节错,一时半会儿也差不明白,需要长期驻扎在那边,且去查之人必须具有很强的震慑力,重点是,这是一趟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所以……” “所以我很有可能会被挑中,毕竟这鄢陵城内就没几个想让我好好活着的。”说到这墨翎顿了一声,随即道,“要不是不想边关百姓流离失所,不想将士们战死沙场,我都想待在边疆不回来。” 这话墨翎说得无不讽刺。 “……”这话墨苍冥没办法接,实在是他皇家做事太伤臣子的心了,就算他想说自己不是,听着也不是很有说服力。 “白泽的事你想来也该知道了,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还要对着这样的人效忠?” 帝王做得最让墨翎心凉的事不是对付他,而是对付白泽。 “北堂骁极其狡猾,根本不会乖乖交出城池,白泽跟去本就是因为白泽了解北堂骁,可在多方面遏制北堂骁,然却容不下白泽的存在。我完全可以肯定,北堂骁回萧国定会开战,至于是交完城池再开战,还是不交或者交了一半就开战,这不得而知。但没了白泽的存在,杨威定会吃亏,边疆亦定会有折损,且不出一个月,大战的消息一定会传来。” “……” “所以……” “……”墨苍冥紧盯着墨翎,等待着他的下文。 “所以一个月之内必须结束内乱,放北堂尧离开,让他去霍乱萧国后方,这样才能迫使北堂骁放弃战争,然后还我辰国边疆百姓一片安宁。” “这都开战了,百官定是不会同意放离萧国的皇子的,且如何能认定北堂尧会与我们同一战线?” 2383:只求一方安稳 “我只问一句,你觉得若不是北堂尧心甘情愿待在这里,就凭质子府的那些人你觉得能困住他吗?” “……”本来墨苍冥能说能,但上一次在这里见过北堂尧之后,他知道不能。 “且北堂燕的存在也是为了引起我辰国内乱,与其有他们主动,不如由我们主动,这样很是好掌控,不知二皇子殿下意下如何?” 说到了现在,墨翎才喊了一声二皇子殿下,而在此刻这一声二皇子殿下出口,可以说是意有所指的味道十足。 “你当如何?” “不是我当如何,是二皇子殿下当如何?现如今可谓是到处是契机,二皇子殿下不打算抓住吗?这么些年二皇子殿下就没想过没准备吗?这是墨家皇室的天下,与我墨翎何干,我墨翎只是想求得一方安稳。” “好。”墨苍冥没再多说,而是直接应了这么一声。 再然后两人便开始了更深入的交谈,这交谈一直谈到了半夜。 本来谈论是结束了,但离开前墨翎却是又说了一句,“阿槿在叶家所说得了月家医书乃是真话,所以这毒是月家的毒,而月家与苏家有勾结,你需多加注意。” 这一句算是对之前墨苍冥所问的解释,也算是对墨苍冥的提醒,让他多一些防备。 再然后墨翎便闪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而墨苍冥则是沉默的站在那,久久未曾动上一步。 …… 同日,边疆,临溪城。 临溪城,原萧国城池,后被落崖大难不死的木槿和墨翎强势攻下,更是在临溪城通往萧国都城的第一个天险擒获了北堂骁。 今日晌午时分,挂在半空中的骄阳无限好。 在临溪城停留了一日的由杨威带领的护送或者说挟持着北堂骁的军队将要通过这一道天险,去往天险另一侧的丛林,然后再去往丛林另一端的锐竹城。 而这停留的一日,杨威已派人到了天险那一边做了一番侦查,就在今日早上巳时得到了回馈。 遂,在这个骄阳无限好的午时,吃饱喝足之后,杨威领着北堂骁带着由鄢陵城带来的杨家军通过了天险。 最先通过天险的是那几千杨家军,最后通过的才是杨威和北堂骁,以及几个萧国而来的使者。 就这样辰国开启了收揽萧国的三座城池之旅。 然在入夜后的一个时辰,临溪城天险处由远及近的亮起了火光,更响起了喊杀声。 这火光顿时让守在临溪城的众将士戒备。 在这里留守的将士,那都是之前跟着墨翎征战多年的将士,直到之前战争停止了,他们才在这里安守。 火光越来越近,厮杀声也越来越近,呼喊声也越来越近。 “快走,将军快走……” “救命,快来救命……” 虽已占领临溪城许多日,但谁也不知道天险那边有着怎样的埋伏,所以辰国的军队是一直安分守己的守着天险关卡。 而杨威的到来对丛林那边进行了安全性的查探,更是领着将士过了天险往萧国的锐竹城而去,所以这边的士兵当下顺势就越过了天险,在天险那边设下了一道关卡。 2384:杨家军失利 没想到这白日里才设下的关卡,竟是在这大晚上就起到了作用。 眼见着厮杀声呼喊声以及火光越老越近,这边扎营的将士一边派人前去探查接应,一边派人从身后回临溪城做应援通知。 前去接应的乃是将领彭宏,他亲自领着一千精兵出发。 待到了跟前发现大概有二十来个人护着一个人极力朝着这边而来,而对面则是五百人左右的一个军队。 似是看到了他们,当下不再恋战,转身便速度朝着对面暗夜里的森林里撤退了进去。 见此,彭宏选择了穷寇莫追,领着一千精兵上前将那二十几个满身是血的人给包围了起来。 第一眼彭宏便看到了被二十几人包围在中间的杨威。 此刻的杨威满身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面色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悦,有的只是面如死灰的颓败。 瞬息间,彭宏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之前他劝说过杨威不要盲目信任北堂骁,也不要盲目前行,应该让临溪城的大军全部迁移过来,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前行。 然杨威不为所动,说他太过胆小无大将之风,说有北堂骁在手怕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对方又是鄢陵城里来的,既不听劝告,他也无法。 “终于……” “不用再退了……” “将军,我们没事了……” 虽再一次被包围,但是是自己人,这让狼狈至极的二十几人中有打扮的人卸下了力道,就那么无骨的摊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呵,你们是没事了,但那些死去的人呢?”除却倒下的,大概站着三四个人,身上亦满是鲜血,这开口的是其中一个。 这一开口直接让地上大口喘着气的人以及那瘫坐的杨威浑身将英国。 “让你们听我们的早些退早些退,都说了有埋伏有埋伏,偏偏不信,现在好了,信了,信了是吧!” 还是刚刚开口的那人,口气极为不忿,虽然死的收拾杨家军,但那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若不是这个做将军的固执自见,又怎么会让那些生命流逝,即便对方动手的再猝不及防,却也不会只剩这么几个人。 两次的开口让彭宏朝着此人看了过去,虽满脸血迹,但在火光的照耀下却是面容清晰。 “我们也不想的,不想的……” “我们宁可死的是我们是我们……” 瘫倒在地上的人被李牧骂得崩溃大哭。 “李牧?”彭宏这一声疑惑的开口不知道是疑惑得是不是这人,还是疑惑得他怎么在此。 李牧在鄢陵城里那是名不经传,但是之前跟着木槿在战场上那可是叱咤风云,大有名头。 “彭将军。”被彭宏一喊,李牧当下侧过头对着彭宏抱了抱拳。 “你怎么会在杨家军里?”鄢陵城里来的事杨家军,彭宏是知道的,不过人数众多,他也没挨个儿在意,却不想这里面竟是有木槿的苍狼之狮。 “被分散了。”李牧先回答了一声,随即带着不忿道,“将军在鄢陵城里三家军为难,便勇战三家军,最后赢了,只不过我们苍狼之狮却也因此被分散了。” 2385:我自己来 说得很简单,但彭宏却是听出了里面的不简单,而这将军不用多说定是木槿无疑。 闻言,彭宏没多说,而是先对着周围的士兵道:“将杨将军以及地上的各位受伤的弟兄给扶回去好好疗伤。” “是,将军。”当下周边的士兵便开始上前执行命令。 而彭宏则继续对着李牧道:“李兄弟可还好?” “多谢彭将军关心,我和几个弟兄都只是一些皮外伤。彭将军可是要问发生了何事?我等还有力气,可向彭将军讲述一切事宜。另小人建议彭将军要么将队伍退回天险后,要么就大量将队伍给传递到天险这边,萧国人不会善罢甘休,且做下了埋伏,这两日定要进行大规模开战。这天险对于我军的支援很不利。” “这事本将军立马召集几个将军议事,还请李兄弟几人跟着一起详细叙说,好让我等知道情况从而做出判断。” 面对李牧,彭宏并没有托大,要知道这可是跟着木槿能将敌人千万大军给撕开一个口子的苍狼之狮的成员,很是骁勇善战。 “彭将军太客气,此乃我等本分。”李牧也不自视甚高。 “你们几个安置好杨将军和伤员,找军医给他们包扎。”当下,彭宏大手一挥对着身侧的几人吩咐道,随即对着李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牧敬重的回抱了拳,然后领着身侧的几个弟兄跟上了彭宏的脚步。 直到这会儿,因为不用再逃离,而泄了力气瘫坐在地上的杨威才愣愣的回过神。 他带了两千人出去,却只回来了二十几个,他……他早该听那几个人的话早些撤退…… 那几个人,那几个木槿的人,呵,他活下来却也是因为那几个人的指导,不然怕是连他也回不来了。 他真的不如不回来,名利什么的在那么多的生命之前又算个什么,他早该想清楚。 这彭宏也算是一方将领,竟是把那几个小子那么当一回事,真的是他自己太刚愎自负了,太…… 就在杨威颓废间,有士兵上前要来搀扶他,并喊了一声,“杨将军……”这一声并不怎么恭敬,对于不把士兵的性命太当一回事的将领是得不到士兵的尊重的。 他们之前可没少看到这一位将军的趾高气昂,就好似所有人都改围着他转,听他的一般。 纸上谈兵跟真实战场那能一样吗…… “不用,我自己来。”杨威一把推开了士兵的搀扶,沙哑着生自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颤抖着站起了身子,再次开口道,“劳烦各位照顾好我的这些个伤兵。” 丢下一句,杨威朝着离开的彭宏的方向而去,错误已酿成,虽想以死谢罪,却也想先替将士们报了仇,要死也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在将士们拼命护了他之后,死得这般窝囊。 一个我字已经让杨威没有了将军的架子。 这倒是让要扶他的士兵高看了两眼,要是这个时候还摆将军架子,那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士兵也没多去关注杨威,见他不需要他们,他们便去救治其他的伤员了。 2386:一万字十更合并 而那边彭宏召集了其他几个将领并带着李牧几个进了营帐刚坐下要开会,便见杨威满身是血的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出现,众人看着他发了一下愣。 “开战算我一份,我听从指挥。” 杨威这话让一屋子的人没法开口拒绝。 “呵,早干嘛去了。”却只李牧言直口快的讽刺了一下,不过也只一句。 “杨将军也算一份子,应该参加,至于指挥,我们同是将领,不存在这种事。”开口的是另一个将领刘达,亦很言直口快,这话可谓是另一个方向的讽刺之言。 杨威愣是没反驳一句,甚至恨不能多挨些骂,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 杨家军死伤只剩二十几人带着杨威回归军营,这消息传到罗沙城的时候,已接近子夜。 整个罗沙城在这个时候早已进入了一片沉静。 而当这消息传到白泽这的时候,白泽的脸那是瞬息间的冷下了下去。 征战沙场多年,他唯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将士牺牲。 不得已的时候尚如此,更何况是这因为个人的刚愎自负而让本不该战亡的将士战亡。 “近两千的杨家军丧命,他杨威到底是哪里的脸活着回来的。” 北堂骁的狡猾白泽一早料到,杨威的愚蠢白泽也一早料到,却不想竟是愚蠢到这个地步。 临溪城守军的劝,苍狼之狮队员的劝,哪一个不是跟着征战沙场的经验来劝的,他杨威到底是怎么就那么自信的觉得他一个纸上谈兵的将军经验能赶上这边疆征战多年的将领的。 他以为他至少能听点,却不想竟是这般刚愎自负。 “现在那边如何了?”深吸了一口气,白泽微微敛了情绪,问起了近况。 征战沙场多年,生死早已见惯,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他们作为将领要做的不是懊悔恼恨,而是奋起杀敌,连带着死去将士的份一并杀回来,替他们报仇。 “杨威交出了手中帝王给的调令兵符,说是要与守将一同征战,讨伐北堂骁。”应声的是东辰,消息也是直接送给他的,毕竟在那边的是墨翎手下的暗卫,隶属东辰管辖。 “还不算愚蠢到极致。”就怕到了这个地步还刚愎自负,那是真的没救了,“也怪不得敢对我下手,这是手中藏着暗手,也不知道现在后悔没有。” “消息我已快速传递回主子那里,这边白将军打算如何办?”打仗这事东辰不是很在行。 “北堂骁这么快就开战,可谓是直接毁了和谈合约,我们讨伐也是理由正当,不过大规模展开战争,却又是要死伤许多人,我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离开鄢陵城之前,墨翎嘱咐过,若是出了事,先拖着,尽量以守为主,有天险为屏障,守应该也好守,不过此事我不适合出面,就只能由罗叔叔出面了,不过……” 说到这,白泽当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伤我辰国人又岂是能就这么算了的,说好要给我辰国的城池又怎么能抵赖……” “你当如何?”东辰微皱了一下眉头。 “临溪城的天险也只是其中最直通萧国都城的一条道罢了,又不是没有其他的道,只不过要绕道而已。我现在在北堂骁那里可算是个死人了。让边关守将以守为主吸引敌军火力,然后让杨威交出兵符,我去收集各处兵马,然后从侧面绕到去锐竹城,再结合临溪城的火力,直接抢了他锐竹城。” “让杨威交出兵符,杨威不一定拒绝,但你确定哪些地方的兵会只看到兵符就听命?” “那就直接将杨威给拎着,就由他出面。军营里随便放个假人吸引对方视线就好。” “他若是不听命令,到时候反悔,反打你一耙你当如何?” “呵……”白泽当下冷笑出声,“他若是不想为他杨家军报仇,我也省事……” “如此,我就去通知罗城主,再将杨威带来。” “不急,北堂骁得嘚瑟几天才开战,杨威那边不让他绝望点大概也不会配合,罗叔叔那里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白泽便甩了甩衣袖站起了身。 对此,东辰没有反驳,毕竟他打仗不在行。 …… 翌日,鄢陵城。 今日乃帝王罢朝三日后的第一日早朝。 鸣鞭,帝王现,百官朝拜。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跪了一地对着上方走到龙椅上坐下的帝王行跪拜大礼。 帝王肃然着脸威严的看着下方那跪了一地的百官,一挥衣袖道:“平身。”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一片谢恩后,百官纷纷起身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百官纷纷退让的时候还不是很显眼,然当百官全部退到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那金銮殿中央站着的穆老将军穆鹏就显得特别显眼。 穆鹏今日来上朝那是一点也不奇怪,毕竟昨晚人家仅剩的独子在叶家出了事。 不过这穆鹏正儿八经的上朝而不是大哭大闹却是好久不曾见了。 而越是这样越是让众人觉得穆鹏这是动真格了,也越让人觉得这一次与叶家不会善了。 “臣有事启奏。”穆鹏特严肃的对着帝王说了这么一句。 “准奏。”帝王虽已心知肚明,却还是微皱了一下眉头,一副等着穆鹏上奏的姿态。 “十几年前,臣的大郎儿郎战死沙场,包括臣的大儿媳二儿媳及孙子孙女皆未幸免,徒留文弱的三郎一家。这些年也因有着三郎一家,臣才苟活于世,现如今却又要夺去臣三郎之命。臣只剩下这一子,臣恳请陛下严惩罪魁祸首,还臣子性命。” “礼部尚书出事了?”帝王微皱眉头,很是不可置信且疑惑至极的样子,说完之后当即厉声道,“怎么回事?朕一定替礼部尚书做主。” “臣多谢陛下厚爱。”穆鹏先是谢恩,随后用着泣血的声音道,“臣状告叶家叶勋谋害臣之子,臣要叶勋抵命。” 穆鹏话刚落,另一个难得出现在朝堂上的老臣叶阁老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臣有本启奏。” “叶温瑜你休要包庇。”叶阁老的出现让穆鹏的怒火瞬间有了着落之地此刻的穆鹏好似只要叶阁老敢包庇一句,就要上前与之拼命一般。 这一幕场景瞬间透出了几分大战之势,却偏偏…… “穆老将军放心,本阁老定不包庇,叶勋乃本阁老亲自下令关进刑部,以方便针对此事立案调查。” 面对穆鹏的叫嚣,叶阁老甚是温润,将一个书香门第的素养体现得淋漓尽致。 “叶温瑜,你休要跟我咬文嚼字,你儿对我儿所做之事众人所见,还立案调查,你孙儿乃刑部之人,这调查谁知道是不是包庇?” 穆鹏将不忿表达到了极致。 “臣恳请陛下下令彻查此事,若证实是臣之子叶勋所为,伤害了礼部尚书,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若其结果不是,还请还老臣之子清白。” 叶阁老没再搭理穆鹏,而是对着帝王请奏。 “清白,你跟老子讲清白,老子的儿子躺在那生死不明,你儿子还在大牢里活蹦乱跳,再说句难听点,你儿子死了还有两个孙子,老子还有什么,你告诉老子,老子还有什么?” 穆鹏瞬间被叶阁老的话给刺激了,当下再也维持不了那肃然感,直接就拿出了独属于武将的匪气,也不管这是个什么地方,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老子,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然面对穆鹏的跳脚,叶阁老对答的却是沉默。 眼见着穆鹏又要跳起来,帝王当下开口道:“朕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不过却是知道礼部尚书出了事,乃与叶学士有关,且如今叶学士被关押在了刑部,对可不对?” “回禀陛下,昨日乃臣之孙叶亦璟与淮南王郡主大婚之日,拜堂成亲之后的晚宴臣之子与礼部尚书发生了几句口角,礼部尚书便中毒倒下,先已被翎将军和木小将军接回府,木小将军言可救治……” “你给老子闭嘴,你儿子的错又扯上老子孙女做什么?是不是老子儿子毙了,你就要说是老子孙女给救死的……” 穆鹏一听叶阁老扯上了木槿,那是当下又跳了起来。 而叶阁老当下顿声的等穆鹏跳完,跳完之后又接着对帝王道:“事发突然,臣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便让臣之孙叶亦寒将臣之子叶勋送往了刑部立案。臣不求能放出臣之子,臣只求能公平查探。” “老子的儿子都要死了,你还在这跟老子讲公平,讲狗屁的公平……”吵囔着,穆鹏直接就冲向了叶阁老。 眼见着穆鹏那一拳就要砸到叶阁老,人群里的叶亦寒当下冲了出来直接挡在了叶阁老的面前,以至于穆鹏那用力的一拳狠又准的砸在了叶亦寒的脸上,瞬间砸得他一个踉跄,更是将他嘴角给砸出了血。 这还是年轻有为的叶亦寒,这要搁年老的叶阁老身上…… 后果难以想象。 更是说明这文武将的区别,瞧瞧,这穆鹏绝对的宝刀未老,而这叶阁老…… “敢挡,老子连你一起揍,别以为老子不揍小辈,那都是屁话……” 见自己没有揍到叶阁老,穆鹏扭了一下胳膊,抡起拳头准备对准了挡拳头的叶亦寒胖揍一顿。 不过这一次刚抡起拳头,帝王开口了。 “行了,这里是金銮殿。”帝王没有多说,只说了这么一句,也算是给了穆鹏几分薄面了。 而说完这句之后,帝王又接着道:“朕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刑部尚书,此案由你亲自负责调查,叶亦寒不得参与此案,务必将此案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是,臣领旨。”刑部尚书那是当下的就上前领命。 在刑部尚书领完命之后,帝王立刻将矛头指向了穆鹏,道:“不是说木槿在医治吗?朕再派几位太医过去协助,务必尽最大能力医治礼部尚书,穆老将军看如何?” 帝王提了句木槿,没多说,但却是拿木槿有欺君之嫌这件事来压制穆鹏了。 果真,穆鹏听到木槿的名字之后,收起了拳头,“多谢陛下。” 穆鹏只说了这么一句,也没说要不要帝王派遣的那些太医。 到此这闹剧也算落下了帷幕。 眼见着整个朝堂出现了一片寂静,帝王再次开口道:“徐州城之事已落下帷幕,朕亦自省三日,虽罪魁祸首太子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但徐州城那边却还需要人手去妥善处理。徐州城乃兵家重地,更是被太子的势力渗透多年,朕需要派一位有领导力有震慑力的人过去处理此事,众爱卿有何建议?” 虽然帝王心中早已做好人选,但帝王那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且这个时候帝王说此事一点儿也不刻意突兀,毕竟帝王罢朝三日为的就是此事,如今第一日上朝便处理此事,也是理所应当。 “若论震慑力,臣认为这种震慑力武官比文官强。”第一个站出来的必须是文官之首,秦玖了。 而秦玖这当真是一开口就将在朝的武官给得罪的死死的,毕竟徐州城这事可是个烫手山芋,谁接谁烫手。 “臣附议。” “臣附议。” 当下那是哗啦啦站出一大片文官附议,这都是为自己谋福利的事,怎么能不附议。 文官这一附议,武官那是刷刷刷的脸色全黑了,好事咋从来都不想着他们。 当下便有武官站了出来,“震慑力我们武官的确是当仁不让,但这领导力还要非文官莫属了,毕竟我们武官没有文官能说会道,处理不来那些大小事,各种记载什么的,就太为难我们武官了,我们不擅长。” “臣附议。” “臣附议。” 这一次刷刷刷站出来的就是一大片武官附议。 顿时间整个朝堂上那是火药味浓重至极。 在这一片争吵声结束后,罪魁祸首秦玖又站了出来。 “文官擅长领导,武官擅长震慑,如此,臣建议一文一武相互配合,方能弥补。” “秦爱卿此言可以考虑,不知秦爱卿觉得哪两人适合合作去徐州?”秦玖起头,帝王也甚是配合,毕竟目的不是一簇就成,得一步一步来,这样才让人无法反驳。 帝王这话刚出口,当下就让百官全部绷直了神经,深怕自己的名字从秦玖的口中说出来,特别是秦玖看过来的时候,那神经简直蹦得就要断了。 却偏偏秦玖就是不开口,愣是将眸光挨个儿在百官身上扫了一遍。 这逼得百官都要忍不住开口了,却又怕自己因为这被惦记,愣是又努力的闭着嘴巴。 终于,一口气要憋得窒息的时候,秦玖终于将眸光收回看向了帝王,并开了口。 “臣又以为一文一武虽能弥补,但容易产生分歧,毕竟大家不经常合作,小分歧还好,若是大分歧又该听谁的,这样不利于处理事务。” 秦玖这话简直太说到帝王的心坎上了,他安排的人还没开口,这话就都让秦玖给说了,果真是他最直言的好丞相,不枉他当年大手一挥提拔了这个年轻的丞相。 “那秦爱卿以为如何?”帝王适时的接了话。 “臣以为该找一同时具备领导力和震慑力的人,也就是能文能武之人,便可解决此疑难杂症。” “此提议有理,众爱卿觉得如何?”帝王再次将球踢向了百官。 百官左看看右看看,除了附议还能如何,总不能要文武配合吧,那样自己可是跑不了的。 “臣附议。” “臣附议。” 刷刷刷,站出一大片官员附议。 到了这个时候,时机便很是成熟了。 “那么众爱卿觉得谁能胜任这个位置?”最重点的一句话帝王终于在这个合适的时机说出了口。 迎接帝王的便是百官的一片静默。 而在这静默中,秦玖再次开了口。 “臣以为能文能武者非骠骑大将军莫属。” 秦玖这贸贸然的冒出一句骠骑大将军,众人还有些懵,因为平日里很少有人喊封号,特别是这还是墨翎那几乎没被人注意过的封号,毕竟他淮南王世子的身份更亮,虽然已经不是了,但到底是淮南王府的人,总是让人不自觉的就贴上了淮南王府的标签。 因此,在众人懵了片刻之后,这才想起来这所谓的骠骑大将军那就是墨翎啊。 当下只觉得果真是合适,真的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再然后则是纷纷暗叹,这墨翎和秦玖有仇吧,怎么秦玖就这么坑墨翎,不是说之前还一起吃饭来着,还一起看太子出城来着,对了,不是还娶了人家的好妹妹吗?不是说丞相夫人跟木槿关系好吗? 这是好的意思吗? 啊,说起来上一次被秦玖坑的好像是丞相夫人的娘家帝师府,这秦丞相果真是刚正不阿大义灭亲,专门挑着亲人下手坑,这以后还是不能和秦家做亲的好,都躲远点,躲远点。 “墨翎?”倒是帝王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说出了墨翎的名字,不过带着疑惑的语气。 “是的,陛下,臣认为墨翎很是合适,不过墨翎因为之前和萧国大皇子的那书信之事,被禁足在了鄢陵城里,不然此事他的确最合适。” “恕臣直言,江南大儒字迹,那是整个江南都有的,量木小将军也不敢做下如此欺君之事,若不是江南遥远,此刻怕是去的巡抚已经回来了,故臣认为此事不算事,还请陛下明察,翎将军的确是很合适的人选,舍他其谁。” 百官中有人站了出来附议。 这一番话说得有人不高兴,但一想到墨翎不去就是自己去,那必须的事把墨翎推出去,且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做不好就送命的差事,让墨翎去刚刚好。 “臣附议。” “臣附议。” 哗啦啦,那是不分文官武官的都站出来了,一站就是一大片。 一阵阵附议声后,帝王面上出现了点点为难,随后看向了站在人群中动都不动的穆鹏,开口道:“穆老将军觉得如何?” 帝王问话,即便穆鹏无心参与却也是不能不答的,“臣别的不知道,但论文武双全,墨翎定是当仁不让的。”说话间,穆鹏那都是昂着头,很是自傲,毕竟这墨翎可是他的徒弟亦是他的孙女婿。 平日里众人见穆鹏这样该嫉妒了,此刻只觉得穆鹏傻,果真是个没脑子的武将。 要不是没脑子也不能金銮殿上就当着帝王的面打人,真真是没脑子的莽夫。 “众爱卿可都是如此认为?”帝王再一次问了百官。 “臣认同。” “臣认同。” 一个接一个,再次响起大片的附议声。 待附议声落下,帝王便开口道:“既如此,朕就认命骠骑大将军墨翎为巡察使,去往徐州暂代徐州城城主之职,处理徐州城一切后续事宜。” 帝王话只说到了这,没限定时间。 墨翎不在,所以没有人接旨,但得有人应和。 当下百官纷纷朝拜,“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翎去往徐州城一事就这么在一片应和声中定下了。 “于数。” “奴才在。” “给朕取执笔让朕拟旨,徐州城以瘫痪多日,急需处理,朕要下旨命墨翎即刻出发。” “是。”于数领了命,蹭蹭蹭的就去取笔墨了。 取来之后更是拿背给帝王当桌子。 不过片刻的功夫,帝王就写好了圣旨,然后递给了于数。 随后对着众人道:“可还有本要奏,若无本要奏,便退朝。” 这个时候还奏什么奏。 回答帝王的是一片寂静。 如此,便是无本启奏。 帝王当下起身道:“于数,你去墨翎的将军府宣旨。” “奴才遵旨。” “退……” “老臣有罪,老臣有罪……” 帝王的一个退字刚出口,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金銮殿门口传来的一道喊声打断。 刷刷刷,当下,帝王以及百官纷纷转眸看向了金銮殿的门口。 只见金銮殿的门口苏博雄身背荆棘脚踩碎光跨过了金銮殿的大门,随即朝着金銮殿的中央一步一步的走来,那脚步光看着就很重,若是脚下的地是一方泥土的话,这脚绝对会重得一个脚步一个坑。 苏博雄出现没有什么好惊奇的,但这身背荆棘…… 这是要负荆请罪? 这是请谁的罪? 太子的吗? 刚要散席的众人,当下在心中各种思绪了起来。 而站起来退朝喊了一般的帝王不得不又重新坐了下来,只能说这苏博雄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太刚刚好了。 帝王就那么冷着眸子睥睨着苏博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金銮殿的中央。 “老臣有罪……老臣有罪……” 待走到金銮殿的中央,苏博雄高声呼喊着,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那,声音之响,让人都怀疑那膝盖是不是碎了。 人群中的穆鹏见苏博雄这装模作样的模样,当下丢了一个嗤之以鼻的眼神过去,他就没见过比苏博雄更能装模作样的,满目的虚伪面孔。 太子事发都三天了,今儿个才来负荆请罪,早几天做什么去了? 且这负荆请罪是什么意思?坐实太子的罪证? 呵呵…… 而这想法不仅穆鹏有,满朝除了站在苏博雄这一侧的官员,那是个个都有这个想法,包括站在上方的帝王。 “老臣有罪,老臣有罪……” 待苏博雄又高呼了一声之后,帝王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帝师大人这请的是什么罪?帝师大人又何罪之有?” “老臣失职,老臣没教导好孙女,让她起到贤内助的作用好好辅助太子……” 这话说得就有些相当精妙了。 这到底是怎么请罪请到苏若若身上去的。 这苏博雄一不说教导皇后不利,二不说教导太子不利,却是偏偏指出了教导苏若若,而却又偏偏一说这苏若若瞬间便想到了太子,这话当真是很值得推敲。 毕竟帝王说自己教导太子不利罢朝三日,太子乃帝王之子,便是帝师也是不能越俎代庖的。 而皇后,虽是帝师之女,但是已经嫁给帝王多年,尊为后,这帝师也是无权教导的。 太子妃就不一样了,那是晚辈,亦不是帝王所生,说是帝师府没教导好,很是合适。 所以说是帝师的,这话还真会说。 “太子之事乃前朝政事,后宫不得干政,太子妃便是失职也能理解。” 帝王之话虽是免了太子妃的罪责,却是应承了太子妃的失职,这话当下让跪着的苏博雄面色一僵,一时间竟是有些被噎住了话语。 不过好在是半低着头,并没有人能看清他的面色,他只僵硬了一下便恢复了忏悔的面色,接着道:“都是老臣失职,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顿了一下,苏博雄又接着道:“自三日前忽闻消息,臣只觉得晴天霹雳,臣在事发后便欲向陛下请罪,然臣知道陛下定是比臣还要悔恨,因此臣便独自于府中忏悔,直到今日方能上殿面见陛下已示忏悔。” 帝王看着苏博雄没吱声,静默了片刻方才道:“帝师言重了,此事罪责在太子,该忏悔的是朕。好了,此事就到这结束吧,退朝。” 帝王一副悲痛不欲再提起的样子,丢下一句退朝,便起身甩袖毅然离开。 帝王这猛地离开让百官一愣,离开的有些太突然,不该再说点什么吗? 这看着是悲痛不欲提起的离开,但这帝师满满的负荆请罪的忏悔姿态,这个时候是不是有点显得特尴尬。 就好似做足了戏码,却突然间没有了观众一样,说得不好听一点,可以说是帝王在不给帝师脸,当然,不是说帝王要给帝师脸,只是帝王从来没有这么当众直白如此的不给帝师脸,毕竟这事帝师吗? 但,帝王也难过啊,人家儿子才是罪魁祸首,人家伤感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倒是显得苏博雄这个帝师有些过分了,专门戳人家伤口。 满朝文武在这一刻可谓是各人各思想,但不管如何思虑,这帝王离开了,当下便都跪地拜送。 “臣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百官的欢送声中,帝王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现在不扯这苏博雄负荆请罪到底是为何,此刻帝王一走,这么跪着着实是有点尴尬。 “一个孙女就让堂堂帝师大人负荆请罪,这个孙女在帝师大人的心中可甚是重啊!想当初帝师大人另一个孙女犯错的时候,帝师大人不知道是怎么对待的,好像那错比不上这个孙女的大吧?” 穆鹏难得学文官咬文嚼字了一下,而就这一下直接将苏博雄气得够呛,第一句还好,最多就是讽刺一下,这后面拿那个所谓的另一个孙女犯错对比,已经是不讽刺那么简单了。 本来苏莹莹消失许久,大家几乎记不得这么一个曾经的鄢陵城贵女了,此刻被穆鹏这么一提,那是分分钟的记起啊,当初做了什么来着,哎呦,爬了北堂二皇子的床,最后那是一顶小轿送过去做妾啊,曾经那是多娇贵啊! 现在对苏若若却是负荆请罪,可是谋反的大罪哦,真的是…… 瞬时间,苏博雄直接被百官纷纷在心中给鄙视了一个干净。 “瞧穆老将军这话说的,一个是太子妃一个只是官家女眷,这哪里能相比。”这不阴不阳的话那绝对是出自秦玖之口,他可是一张嘴全然不怕得罪任何一个人。 “秦玖。”一句话愣是气得苏博雄站起了身子,气怒得看向了他,那怒意可是尽显。 或者说苏博雄将刚刚从帝王那里被无视的尴尬怒意借此发泄到了秦玖的身上。 但再发泄也不过就是一句怒意的呵斥罢了。 被苏博雄这么一喊,秦玖半点儿也不恼,而是抬手很是不雅的掏了一下耳朵,然后道:“哎呀,本丞相耳朵好得很,帝师大人不需要这么大的嗓门。” 秦玖其人,百官那是看透了,完全凭心性,想怼谁就怼谁,想参奏谁就参奏谁,不管你跟他关系如何,转眼就能拿你开刀。 这不墨翎刚完了,这会子直接怼上帝师了,当真是百无禁忌。 “哼,本帝师不与你这小儿计较。” 丢下一句,苏博雄直接甩袖离开。 被帝王无视已经够丢老脸的了,他哪里还能留下来让众人看笑话,更何况这秦玖的嘴完全就是锋利的刀刃,戳哪哪疼,他傻了才站在这里让他戳。 见苏博雄被气得要跳脚的模样,本不是很爽利的穆鹏,那是顿时心情美好了。 却也没留下了,而是继苏博雄之后便抬脚离开了。 其余百官亦纷纷走人,实在是不想被秦玖逮着损。 秦玖却半点不自知自己被人避如蛇蝎,甩着衣袖姿态优雅的慢步朝着金銮殿外而去。 至此这早朝也算是结束了。 不过这鄢陵城里的乱子可才是刚刚开始。 这穆家和叶家定是闹翻了,这墨翎又要离开鄢陵城了,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怎么样…… …… 儿子中毒至深的躺在墨翎的将军府上,穆鹏又怎么会回自己的府邸。 从朝堂上离开之后,穆鹏直接就去了墨翎的将军府。 于数更是知道这旨意的重要性,因此也是一下了朝堂便立刻的让人安排马车去往城东墨翎的将军府。 所以当穆鹏到达城东将军府的时候,于数只慢了些许的时候紧随其后便到了。 这使得刚刚见到穆鹏的墨翎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要接旨。 “骠骑大将军墨翎接旨。”于数是来传旨的,不是来窜门的,因此,于数一见到墨翎开口便是这么一句。 闻言,墨翎看了穆鹏一眼,随即一撩衣摆单膝下跪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骠骑大将军墨翎英勇善战文采超绝,乃文武双全之难得人才。徐州城乃兵家重地,今被不轨之人给扰乱秩序,急需有才之人震慑领导,将其拉上正途。经百官一致商定,朕今日收回对骠骑大将军墨翎的禁止出城令,命骠骑大将军墨翎两个时辰内整装待发,去城北大营带上两千兵马去往徐州城处理相关事宜,钦此。” 似是没想到是这个旨意,墨翎竟是顿在了那,没有当下开口接旨。 而墨翎这反应在于数的预料之中。 于数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道:“翎将军,接旨吧,这是满朝文武一致通过的提议。” 于数没直说,但意思却很明显了,墨翎想违背圣旨那是不可能的,便是帝王同意,那百官也是不能同意的。 墨翎依旧没有动。 这个时候刚帮穆旭放完一次毒的木槿闻讯出来了,开口道:“阿珩,接旨吧。” 墨翎侧首看了一侧走廊里走过来的木槿,似犹豫却又似不想违背木槿的意思,最后在沉默了一下之后,回身对着于数道:“臣接旨。” 见此,于数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木槿对墨翎的影响之大,然后双手奉上了圣旨。 当下,墨翎接过圣旨,随即一撩衣袍站了起来,而此时刚刚好木槿走到了墨翎的身侧。 伸手给墨翎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摆,然后开口道:“我去给你做些吃的,你这一去徐州城不知我们何时再见。” “阿槿……”墨翎一把抓住了木槿的手臂。 木槿当下对着墨翎笑了笑,笑得有些无奈有些不舍,“三叔这样,我走不了,就不陪你去徐州了,圣旨难违,又是百官的一致决定,我觉得定是我的阿珩太优秀,所以才会这般。” 墨翎就那么抓着木槿的手不吱声,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却又似卡在喉咙处不得而出。 一侧的穆鹏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当下道:“我去看看穆旭,你们……哎……” 穆鹏似想说什么,最后只一句哀叹,然后转身便朝着木槿走来的方向而去。 墨翎和木槿之间的这种气氛,不要说穆鹏,就是于数这个太监也待不下去了,总感觉自己就是那棒打鸳鸯的棒子。 “奴才就不到扰翎将军和木小将军了,还请翎将军记得守时离开去城北大营领兵去往徐州。” 丢下一句,于数当下就转身离开,感觉多待一分就是罪恶。 而于数这一走,木槿与墨翎之间的这种黏糊劲顿时消失,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 “这帝王果真还是对你下手了,还是趁这个时候,我绝不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不管太子是不是罪魁祸首,这徐州城事件以太子被发配去皇陵而结束,既然结束了,这徐州城那边必定要鄢陵派人去整顿,这是一早就猜到的事,帝王所谓的自省罢朝三日,也不过就是给众人一个过渡的时间罢了。 奈何满朝文武那么多人,却偏偏选择了有着禁足鄢陵城之令的墨翎,这司马昭之心简直就摆到台面上来了。 还满朝文武,呵,这脸装得…… 昨晚还说只是不加多说的猜测,今日却是就成了真。 “趁这个时候也好,不然我怕他为了让你留下做人质而做出一些别的无法预估的事,如今三叔这样,你定是不能离开的,这可谓是众所周知。” 墨翎还是很庆幸的,至少不会让木槿陷入不知名的危险。 墨翎的话让木槿咬了一下唇,随即道,“让你离开也好,省得夹在穆家和叶家中间。” “这没什么,我不想理的事谁又能奈我何?” 对于穆家和叶家闹起来这事,墨翎并不是很在意。 “也是。”木槿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叶阁老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不知道今儿个爷爷上朝都做了些什么?” “什么叫那叶老头是个明事理的人,还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敢情我在你这就是个不明事理就知道胡闹的人了?” 木槿这是刚说完,穆鹏突地从她身后冒了出来,虽然人还有些距离,但是气急败坏的话音却是传了过来。 木槿当下对着面前的墨翎吐了吐舌头,一副说坏话被抓包的表情,随即立刻转身讨好的看向那走过来的穆鹏道:“我爷爷才不是胡闹之人,我爷爷那是护短,作为穆家人,我很是与有荣焉,这鄢陵城谁不羡慕我木槿有个好爷爷,是不?” 木槿这是几句话瞬间就将穆鹏给捧得老高,说得他眉开眼笑了起来,却又愣是故作傲然的给憋了下去。 2387:墨昱被蛊惑(十更) 这模样看得木槿稀罕得不行,她怎么就有这么可爱的爷爷。 “哼,算你有眼光。”穆鹏故作勉强的来了这么一句,随即道,“金銮殿上,我动手准备揍叶老头的,没想到那叶家的小子还知道护着,看来也不是很没良心,现在我穆家算是与叶家水火不容了,众所周知。” 傲娇了一下,穆鹏就说起了正事,本该一回来就说的,哪里知道那于数动作那么快,紧跟着他后面就来了。 “今日金銮殿上那满朝文武真的是难得的意见统一,最开始还文官与武官大吵了一番,后来说是要文武全才,这才没干仗,也是落到了你小子头上。”这话是穆鹏对墨翎说的。 “这挑头的就是秦玖了,可谓是他一手带动了整个朝堂的格局,且我看那帝王很是满意啊!” 穆鹏倒没说秦玖什么,只实事求是的报备了一下,对帝王却是夹带了讽刺。 “我今日得离开鄢陵城,师父你就住这里吧,阿槿我交给你才放心。”墨翎蓦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穆鹏看了墨翎两眼,没多说,只道:“好。”然后又道,“你不说我也要住这里,我就剩穆旭这么一个独苗了,要不是阿槿,这一次穆旭哪里还有命,这仇……” 说到这穆鹏整个人阴沉了下去,没继续说下去,但要报仇的意味却很是明显了。 “不用太久的,师父。”墨翎意味不明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嗯。”穆鹏只哼了一声,随即道,“苏老头今日也去了,还负荆请罪,说替太子妃请罪,我就没见过这么虚伪的。” 穆鹏这话可谓是讽刺意味十足。 “不过也没落得好,帝王直接甩了脸走了,把他就那么搁那,当初对苏莹莹怎么不见他这么上心,都是孙女,这心偏的……” “也不算偏心,大概只是试探帝王态度的借口罢了,毕竟这太子出事,太子党也落不得好,这帝师府可是首当其冲。”这开口的是木槿,语气甚是平淡,没有讽刺也没有幸灾乐祸,有的只是与己无关的平淡。 “所以我这么怼他,他连反驳都反驳不了,不过秦玖也怼了他一句,说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官家女眷,把那苏老头气得七窍生烟了,哈哈……想想都爽……” 笑完之后,赞了一声,“这秦玖的嘴皮子倒是和老子胃口。”说完之后对着墨翎道,“行了,时间不多,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话落间,穆鹏对着墨翎挥了挥手,随即再次转身回了穆旭那。 眼见着穆鹏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木槿看着墨翎道:“没想到爷爷竟然欣赏秦玖,这百官可没几个喜欢他的。” “不喜欢就不会结党营私,帝王最放心了。” “也是。”木槿了然的点了点头,“你说这帝师大人到底要干嘛?” “干嘛都与我们无关。”说着墨翎伸手一把揽住了木槿的腰肢将人搂在怀里,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我们去做饭,吃完我得去一趟淮南王府告别。” “好。” …… 穆鹏回府后算是一片和融,然所谓负荆请罪的苏博雄在回到府邸之后,气得直接解下了身上的荆棘扔在了地上,更是挥手将摆放在屋内桌子上做摆设的花瓶给推落在地。 当下便发出了哐当一声的碎裂声,花瓶里的水当下洒了一地,且里面的花枝直接落了一地,混合着花瓶的碎片,甚是破败。 “秦玖。”咬牙切齿出口的依旧是这两个字。 苏韦恭敬的站在一边,保持着沉默。 苏鸿亦在此,毕竟他乃苏家之人,和太子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便是被停职在家,却也是不能不问朝堂事的。 说起这秦玖还真没有什么弱点,有的只有那个妹妹,不过据说看得甚紧,不好下手。 对了,如今还有一个。 “去,把苏尘给本帝师叫来。” 苏尘多年不在帝师府,所以便是如今回来了,也不太有存在感,特别是他自己总是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书书写写的总是不见人,就更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是。”苏韦当下领命,然后转身便走了出去。 帝师府就这么大的地,传个苏尘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大概一柱香的时间便见苏尘跟着苏韦一同来到了这里。 苏尘来的时候,苏博雄怒意已经减了少许,至少能泰然自若的坐在那了。 而在等待的途中,苏博雄一直沉着脸没出声,苏鸿亦只能不出声的陪着站在那。 明明已经冷静的苏博雄,在此刻见到苏尘之后,直接将手边刚刚才喝过茶的杯子朝着苏尘砸了过去,边砸边骂道:“瞧你找的一个好女婿,还当不当本帝师是他亲家,这是要让那苏倾颜被本帝师从苏家的族谱上除去吗?” 苏博雄这是妥妥的将对秦玖的怒气撒到苏尘身上来了,可谓是迁怒。 然苏尘可不是苏鸿,要不然也不能在年少时叛逆的直接从帝师府离开,现如今便是回来了,便是人成稳了,却也是不会受苏博雄控制的。 因此当苏博雄那杯盏砸过来的时候,他直接朝一侧让了一下,然后完美的躲过了那被苏博雄扔过来的杯盏,哐当一声的落地声,再次溅起了一地的狼藉。 这一切苏博雄和苏鸿都看在眼里。 苏博雄那是火气蹭蹭蹭的往上直升。 而苏鸿眸中却闪过羡慕,明明他是哥哥,却愣是没有弟弟这叛逆的胆量。 “苏尘,你这是不想在苏家待下去了是不是?”苏博雄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威胁。 “爹这是要赶我走吗?”苏尘一副疑惑的样子,“如此,就不劳烦爹了,我自己收拾收拾离开便是。” 说着便直接转身离开,他想开了,从前为了两个孩子来了这鄢陵城,而今,大女儿嫁出去了,夫婿对她挺好,更有木槿墨翎帮衬着,他也算是放心了。 而小女儿,小女儿没有大女儿聪慧,甚是单纯,不适合这鄢陵城,或者说不适合什么大户人家,他以后找一户只要对小女儿好的人家就行,再说了,有墨翎木槿,还怕谁敢对他小女儿不好。 他这辈子是没什么用了,就只能沾沾这外甥的光了。 “你个逆子,你回来就是气死我的,怪不得教出那样半点帮不上家里的女儿,你这个逆子,逆子……” 见苏尘转身就走,苏博雄那是气得当下就四处找东西准备砸苏尘。 然东西还没找到,苏尘都已经到了屋门口,气得苏博雄只能道:“你今日要是敢走出这屋门一步,别怪本帝师不认你这个儿子。” 苏博雄的话让苏尘走到门边的脚步停了下来,当下苏博雄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却只见苏尘转头对着他道:“这话爹十几年前就说过了。” 丢下一句,转身继续前行,一脚跨出了屋门,半点都不带停的。 “你个逆子,逆子……”对此苏博雄气得就只能跳脚,愣是拿苏尘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对着苏韦道,“派人给本帝师看好苏尘,半步都不许他出帝师府。” 两个小丫头都飞了,这个老的一定得抓住,说不定需要的时候还能拿出来挟制一下墨翎。 不对,这墨翎要去徐州城了,这一去,他的徐州城…… “杵着做什么,去劝劝你那个不孝的弟弟……”想到这,苏博雄直接找借口赶走了苏鸿。 徐州城的事是他的底牌,也是为墨译成而谋划,所以这苏鸿是不知道的,也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是。”对苏博雄,苏鸿向来逆来顺受,当下便直接应了声离开了,完全不管自己已经来这里站了许久却什么事都没从苏博雄这里知道。 看着这般模样的苏鸿,苏博雄觉得甚是省心,却又觉得有些甚是逆来顺受,顿时觉得亦不舒心,他就不明白这苏鸿与苏尘的个性怎么就不能中和一下。 苏博雄有些气闷,却并未在这事上多做关注,因为一切都比不上他的大事。 “墨翎被派往徐州城,帝王还给他派了两千兵马,你安排人在路上……”说到这苏博雄停了一下随即道,“徐州那边虽然事发,也查出了不少东西,但也被我们转移了不少,且那边我们经营多年,可不是他墨翎一个兵蛋子想要如何就如何的。” 说到这,苏博雄冷笑了一声,随即接着道:“墨翎带着大部队去徐州城速度定是快不了,你早些派人过去将那边安排一下,只要墨翎一进入徐州范围内,定不能给他好果子吃。但凡落单,就给他下暗手,本帝师就不信他还能活着回来。” “是。” “鄢陵城这边也要各处做好关注,帝王今日态度看似没责备本帝师什么,不过亦没给本帝师透露什么,帝王定是憋着大招,且这鄢陵城内对但凡与太子有接触的人都还在查办着,指不定突然就冒出什么来,毕竟要小心行事,把一些小尾巴收收,莫要让帝王的人抓到把柄,最近都让他们安分些,别忘断头台上撞。” “是。” “去吧。”交代了一下,苏博雄便对着苏韦挥手让他离开。 苏韦离开后,苏博雄则是坐在这一片凌乱中陷入了沉思。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苏鸿那边离开后,没费什么力便追上了苏尘。 苏鸿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尘便开口道:“大哥若是劝我,什么都不必说,我回来这鄢陵城就是个错误,我那会哪怕将两个女儿都嫁给山野莽夫,也不该来这鄢陵城趟这没有尽头的浑水。” 苏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鸿还能说什么。 “爹的话你都不听,也不见得能听我的,我们兄弟很少一起说话,我这都来了,去你屋里喝杯水总是可以的吧。” 苏鸿想劝,却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劝什么,他也想活成弟弟的样子,还劝什么劝,毁了他一个就够了。 “这帝师府内没什么是我的了,大哥无需跟我客气。”苏尘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待在自己的一亩田地里,但不闻却并不是不知,更不是看不透,这帝师府比他十几年前离开的时候更加的腐败了。 “阿尘你终究姓苏,爹也认了你,你莫要如此说。” “呵……”对苏鸿的话,苏尘除了一声无尽讽刺的笑,再无其他。 再然后,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两兄弟,却是再无话交谈。 只那么相并肩的走着,走着…… …… 这个清晨,鄢陵城里风波无限,城南郊外的皇陵里亦是风波无限。 今日已是墨昱带着一众女眷入住皇陵第四日了,亦是第四日对着皇陵的那一干祖宗牌子进行三令五申的自省了。 可谓是每每天不亮便要起身去对着祖宗牌子忏悔,还不给早膳吃。 而忏悔途中则是不能用膳,所以每每都是等到忏悔结束方才用膳,整整两个时辰忍受着难耐的饥饿。 他墨昱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重点是,这徐州城事件根本就不是他所为,他完全是冤枉的,是冤枉的。 三日,早已磨光了墨昱的忍耐性,所以在今日这个第四日本该起身的卯时,墨昱爆发了。 第一日的时候,是守将任志国卯时过来叫得人。 而第二日第三日则是墨昱自己卯时起床而去,为的就是不让人看低。 然这三日的待遇耗尽了他所有的耐性,于是在第四日卯时月芽按时坐起身要伺候墨昱的时候,直接被墨昱用力一拉给重新倒了下去。 “睡觉。” 倒下的月芽耳侧响起的就是这两个带着戾气的字。 对此,月芽只能乖巧应声道:“是,殿下。” 然后便躺在那里不动了,不过却是再也睡不着。 而墨昱没起身,却也是再也没办法入眠,然即便就是这么躺着,墨昱也不愿意动一下。 房屋是木头而制,并不隔音。今儿个卯时也按时醒了,不过在听到隔壁半点儿动静都没有的时候,她亦没动,而是轻勾着嘴角在床榻上翻了一个身。 这墨昱果真是养尊处优的狠,这才三日便受不住了,如此也好,让她可以早些实施计划,毕竟边疆那里,这会她的好哥哥怕是已经开战了,便是不战也左右不过就着几日了,她可不能懈怠。 守将任志国这两日虽没过来催人,却是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岔路口等着的。 前两日墨昱的按时按点让他很是满意。 然今日卯时他在这等了又等,等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有半点儿动静,当下面色便黑了,如那天边微亮的天色一般,白中压着黑沉,满满的沉重之色。 想到对方到底是皇子,任志国又忍了忍,这一忍便又是一炷香的时间。 到此,任志国可谓是再难忍耐,直接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溅起一堆尘土的朝着墨昱所入住的木屋而去。 待到木屋门前,只见那联排的木屋个个紧闭着屋门,不要说打开,连个缝隙都没有,更是静得连根针掉下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见此,任志国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殿下,卯时已过去两炷香的时间,今日殿下自省到午时。” 这是妥妥的迟到两炷香,惩罚一个时辰。 然回到任志国的是一片静寂无声。 见此,任志国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更大声道:“殿下,您若再不起身,便需自省到……” 任志国的话没说完,墨昱的屋门嘎吱一声由内往外的打开了。 这一打开当下打断了任志国的话语。 任志国以为墨昱妥协了,刚想要讽刺两句,却是只看到了月芽的身影,并听到月芽道:“不好意思任将军,太子殿下今日身子不适,便不去自省了。” 这理由算是比较委婉的拒绝了,至少是给出了一个理由。 但也要看任志国买不买账。 “风雨无阻,病痛无阻,只要殿下有一口气在,就必须每日去皇陵自省两个时辰。” 这话当真是无情至极,特别是那一句只要有一口气在,真真是戳到墨昱心肺了。 要知道他在皇宫中,连早朝那都是凭心情去上的,哪里被人这么怠慢过。 当下,本不欲正面对上的墨昱再也忍不住,直接从榻上起身,就那么一扯一侧的外衣凌乱的披在身上,几步走到门前一把将那半掩的门给推开,对着门外的任志国就是一声怒斥,“任志国,你大胆……” 正主终于被自己给炸出来了,任志国也不去管他病不病的是不是借口,面对墨昱的呵斥那是极其平静道:“非臣大胆,而是臣一直在谨遵鄢陵城里传过来的圣旨。” 一句圣旨告诉墨昱,这不是他自己的主意,而是鄢陵城里高位上的那位的意思。 这一句直接将墨昱的嚣张气焰打散得全无,更是让他不可置信的踉跄的退后了几步,他竟是没想到帝王对他绝情到了这个地步。 明明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顿时间,无尽的不甘无尽的愤怒以及无尽的阴翳席卷上了墨昱的心头。 对此,任志国是不管不顾的,更是怕刺激墨昱刺激得不够彻底似的,接着道:“还请殿下快一些去皇陵自省,迟到一炷香便是一个时辰的惩罚,殿下已经迟到了两炷香的时间,臣之让殿下多自省一个时辰已经是在照顾了,还请殿下不要为难臣,否则今日殿下怕是要一直自省到夜幕了。” “呵……”任志国的话换来的是墨昱的冷笑以及有些疯魔的笑,“今日,本殿下身子不适,就是不去了,任将军打算如何?” 话落间,墨昱直接几步后退,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一副要耗到底的样子。 “臣很忙,大概还有两炷香的时间就需要去皇陵各处巡视,也就是说臣最多只能等殿下两炷香的时间,加上殿下刚刚一个时辰的惩罚,这就是三个时辰的惩罚,本来殿下是要自省到巳时的,现在再加三个时辰便是申时。” 任志国不紧不慢的描述着,然换来的只是墨昱的不理不睬。 任志国也不急,接着道:“圣旨上有云,若是殿下不配合,超过两炷香的时间,臣可以进行强行压制,现在已经过去两炷香的时间,臣却还在等着,已经很给殿下面子了,还望殿下快些梳洗去自省,莫要待会儿闹得太过难看。” 任志国一句一个殿下,好似很尊敬,然字里行间包括那强硬的语气,就没有一点儿的尊敬。 这让墨昱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他何曾受到过这种待遇。 这皇陵他每年都来祭祖,哪一次这任志国伺候他不是伺候得鞍前马后的,像只狗一样,现在却…… “任志国,你是不是忘了你这些年是如何鞍前马后的像狗一样的伺候本殿下的了?” 一气之下,墨昱直接口无遮拦了起来。 对此,任志国要说不气那是不可能的,但动手可不是最佳的解决方法。 当下直接任志国在袖中紧握着拳头,面上却是带着极致和善的笑容,“您都说了,那是这些年,这些年您是谁?您是尊贵的太子殿下,现在您是谁?您是犯了事的皇子殿下,所以殿下,您还是早些认清身份的好,若是殿下还想让人鞍前马后像狗一样,那殿下您就再做一做那太子殿下,臣自当如您的愿。” 任志国句句是敬称的您,却是句句讽刺至极,就属这敬称最为讽刺了,可谓是字字戳在墨昱的心窝上。 “你……”墨昱只一个你字再无其他,因为那一句您再做一做那太子殿下,当真是反驳不了。 “臣再去前面的岔路口等殿下一炷香,若是殿下再不出现,可莫要怪臣实施强制手段了。” 任志国都不带怕的,直接气势昂然的丢下这么一句,转身便朝着那来时的方向而去。 这任志国前脚转身,还没走出几步,后面墨昱直接发脾气的将桌上唯一的杯盏给推落在地,哐当一声,瓷片碎了一地,溅起了满地的狼藉。 这时刚刚因为墨昱和任志国对决不便出现的苏若若和北堂燕同时间从自己的屋内走了出来,不偏不倚刚刚好的与对方撞了一个正着。 不过对此两人只是对看了一眼便同时转身走进了墨昱的屋内。 “殿下莫要气伤了身子。”苏若若开口便是一句温婉的劝导。 北堂燕没吱声,就那么在屋内站着,倒不是不能吱声,而是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她过来也是为了待会儿方便陪墨昱去自省的,总不能让墨昱寻她的错处将气撒她身上吧。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墨昱大喘着气,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 苏若若立刻上前帮墨昱拍着背,轻声道:“殿下,现在不比从前,咱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着,再想办法。毕竟皇后娘娘还在那宫中坐着,不会眼睁睁看着殿下你如此让人欺负的。” 也不知道是苏若若的动作起到了作用还是苏若若的话起到了作用,墨昱的气息顿时平稳了许多。 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开口道:“月芽,去给本殿下取洗漱的水来。” “是,殿下。”说着月芽便转身走向了门外。 “若若你去好生休息。”吩咐完月芽,墨昱便让苏若若去休息,要知道苏若若肚子里可是他的筹码。 “殿下……”苏若若当下开口想拒绝。 却是才开口喊了一声,便对上了墨昱看过来的不容拒绝的眸光,当下苏若若便将要拒绝的话憋了下去,然后道:“臣妾这就去休息,殿下还请莫要多气恼,伤了身子,记得还有皇后娘娘。” 话落间,苏若若便转身慢步朝着屋外走去。 苏若若和事佬形的软绵状态,北堂燕很是看不上,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能对比出她的与众不同,她不急,再等等…… …… 皇陵里葬着皇家的列祖列宗,更是修缮了一个专门的祠堂放着列祖列宗的牌子。 放置牌位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宫殿,里面很空旷,很幽深,为的是每年祭祖的时候可以盛下大批的人。 往日里人多的时候并不觉得这大殿有多空旷,然如今只身一人于这殿中自省,当真是觉得空旷至极,更是寂寥至极。 “里面臣就不陪殿下进去了,殿下慢走,臣告退。” 不提从木屋离开见到任志国时他看向他的鄙视眼神,就此刻这丢垃圾一样的姿态,只让墨昱气血汹涌,却又不得不忍下来。 任志国可不管墨昱,丢下一句转身便离开了,那步伐当真是嚣张得让墨昱恨不能直接从背后捅他已到。 但到底墨昱只能冷飕飕的看他几眼,然后转身朝着空旷大殿内而去。 对此,站在一侧当背景板的北堂燕微挑了一下眉眼,随即抬脚慢步跟了上去。 顿时间,空旷的大殿里只余墨昱与北堂燕踏踏的脚步声。 待到大殿深处,看到的便是满满的牌位,最高处的事开祖皇帝,然后一任任额往下摆,几百年来,也已摆成了一个塔状的牌位。 从前,每次来看着这些牌位的时候有的只是无尽的肃然感和优越感,而今却只有愤怒感和销毁感。 没错,销毁感,让他很想销毁这里的一切。 深吸了一口气,墨昱忍着满腹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在牌位前的蒲团上跪了下去,或者说是跪坐了下去,这个时候哪里还去管是不是跪得很是到位。 墨昱这一跪,北堂燕也也跟着跪了下去,倒是姿势很标准的跪。 而就只是这么离着一尺的距离靠着,北堂燕都能感觉到墨昱那毁天灭地的阴沉气息,当下北堂燕只觉得时机甚是成熟,这个时候只要轻轻的碰那么一下就能将墨昱给推进无尽的黑色深渊。 “殿下是不是特别的愤怒,特别的想要毁掉这一切?”蓦地,北堂燕就那么突兀的开了口,声音不大,但在这里空旷的宫殿里却显得甚是空灵清晰。 可谓是瞬息间扎入了墨昱的灵魂深处。 墨昱只觉自己被人给窥视了心灵,又却似找到了发泄口,当下转眸阴冷的看着北堂燕道:“休要胡言。” 对此,北堂燕只轻声一笑,带着点妖娆,“莫不是殿下想要一直过这种被狗欺压的生活?” 一句狗深得墨昱的意,但被欺压这三个字却是触碰了墨昱的棱角,当下引得墨昱一声呵斥,“你闭嘴。” 呵斥完之后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北堂燕还是在安抚自己的开口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本殿下的母后和外公都好好的在鄢陵城里生活着,他们绝不会不管本殿下,没有本殿下他们的荣宠又能维持多久?” “呵呵……”墨昱话刚一落,北堂燕就笑出了声,带着讽刺的那一种。 这笑声顿时笑得墨昱很恼火,当下就呵斥道:“你笑什么?” “妾身笑殿下太天真。”北堂燕边笑边说,说到这便止住了笑,然后道,“殿下也知道皇后和帝师在鄢陵城里好好的生活着,而殿下你却在这种地方受罪,没有人伺候就算了,还各种被欺辱,生活档次更是与平民一般,这从头到尾受伤害的就只有殿下,这三日来,殿下可有收到半点鄢陵城里传过来的消息?若他们真的要帮殿下,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要知道殿下犯得可是谋反的大罪……” “我没有谋反,徐州城之事不是我做的。”许是太急着辩白自己,墨昱连一声端着殿下都忘记自称了。 “是,殿下没有谋反,但别人信吗?或者说有人信吗?” “……” “但凡有一人信,殿下怕也是落不到这不田地吧。” “……” “从前帝师大人和皇后的荣宠的确是系在殿下的身上,然如今殿下犯了这么大的错,想要挽回几乎无可能,他们怕是撇清自己都来不及,特别是帝师大人,殿下是不是忘了当初苏莹莹的下场了?” “……” “帝王最不缺的就是皇子,宫中可是还有未成年的皇子,皇后想领养一个可不难,帝师府想再扶持一个也不难,到时候还有殿下什么事……” “不可能,不可能……”墨昱当下反驳。 “殿下,你醒醒吧,你是不是不记得苏莹莹的下场了?苏……” 北堂燕话没能说完,就被墨昱给扑倒压在了蒲团之上,更是被墨昱狠狠地掐着脖子。 “你休要挑拨……北堂燕……你按得什么心……”此刻墨昱看着北堂燕的表情甚是狰狞,一双眼珠子瞪得感觉都要夺眶而出了。 北堂燕当下抬手抓住墨昱掐着她脖子的手,并没有甩开,而是微微用力使得墨昱的手松懈一些,好让她能喘上气说出话。 “妾身没按什么心,妾身就是觉得殿下这样太委屈了,心疼殿下,殿下你可是那般高傲的人,怎么能被人给如此对待?你明明没有做,为什么要背这个锅过这种黑暗的日子?既然这罪责都按给你了,洗不清了,我们为什么不做实?兴许我们还有一丝成为人上人的希望?” 北堂燕说得有些艰难,却说得很快,可谓是句句戳中墨昱的心。 “你闭嘴,你休要胡言。”墨昱心中的恶魔快要出笼,此刻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殿下,只有成为人上人才不会被人给宰割,什么都没做却被冤枉,为何不能做实,反正在这地方就是暗无天日,为何不争一争,殿下,我们只能靠自己……” “北堂燕,你究竟有何居心?”此刻的墨昱一双眸子已经被黑暗染尽,只余点点光亮,那双掐着北堂燕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好似要带着北堂燕一起落入黑暗。 “臣妾……臣妾亦是公主……臣妾只是不想过这种被欺压的日子罢了……” 一句话,北堂燕用一句话解释了自己的动机,而这一句话好似给了墨昱足说服他的理由,将他眸中那最后的一点光亮给吞没。 脖子上的力道皱松,北堂燕当下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眸光里落着的是墨昱那无尽黑暗的眸子,当下北堂燕在心中笑了,她成功了,折服了这么久,一次次铺垫这么久,终于成功了。 松开北堂燕的墨昱在暗着眸子看了片刻北堂燕之后,便回身跪坐好。 “说得容易,如今这境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何争?”似是刚刚的质问用尽了墨昱最后的力气,这话语说得甚是颓废。 然眸子深处已经是一片黑暗,心中蓄势待发已久的恶魔也冲出了牢笼,但伪君子做久了,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墨昱还想要给自己披上一层伪善的外衣。 墨昱的虚伪,北堂燕见怪不怪,更何况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当下北堂燕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以跪坐的姿势跪坐好,这才开口道:“妾身不相信殿下这么多年来一点势力都没有?且不是还有帝师大人吗?” “你都说了,他救我甚是麻烦,还不如重新找一个继承人。” “是这个理,但那是之后,是殿下一直安于此处的结果。现在离殿下事发不过才几日,殿下常年与帝师府为营,谁能相信帝师府是清白的?谁不是提起殿下就想到帝师府?这帝师府在支持殿下的行里中绝对是首当其中的,这可是殿下的外戚,是殿下最大的支持。而今殿下出事,帝师府一直安然无恙,只不过是没有找到更进一步的确凿证据罢了,难道殿下觉得陛下会就这么放过帝师府?” 说到这,北堂燕微微喘息了几口气,才接着道:“再说了,徐州城一事殿下你说不是你做的,但件件证据指向殿下,这要不是特别了解殿下的人那都不能陷害得这么天衣无缝,殿下不也是怀疑过帝师府?所以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对帝师府的试探?” “再说了,殿下你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还不是想要怎么乱来就怎么乱来,毕竟你现在已经很糟糕了。” 北堂燕一句接一句,那是句句说在了墨昱的心坎上。 对苏博雄墨昱何尝没有怀疑过,但他如今落到了这个田地还指望帝师府拉他一把。 但北堂燕说得也没错,他在这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他们却在鄢陵城里享福,甚至还能抛开他再寻一个继承人,那他在这里老实的待着算什么? 且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不怕断什么左膀右臂了,若帝师府真的是他这边的,绝对是会帮他的。 他都落到这步惨的不能再惨的地步了还怕什么? 再说了,本没有谋反却是落得这个地步,他也不过是落实了而已,所以再差也不过被打回到这里罢了。 他若是一直不争,一直在这等着,兴许他将会永远这么过下去。 “北堂燕。”一直沉默的墨昱突然转眸看向了北堂燕。 北堂燕被这一声喊给喊得下意识的侧首看向了墨昱,对上的便是墨昱那一双黑沉得已经看不见半点光亮的眸子。 “本殿下一直小看你了。”苏若若出自帝师府,他母后也出自帝师府,他一直觉得这鄢陵城内出自帝师府的女子算是最厉害的了,却不想还有更厉害的。 北堂燕当下对着墨昱嫣然一笑,“殿下,妾身只是想活,毕竟妾身已嫁于殿下,与殿下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此,墨昱没应声,他依旧记得八月十五乱石林那一处相拥的两道身影。 到现在他都没确定这北堂燕到底有没有和他的二弟勾结。 不过这一切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落魄到不能再落魄了,没做过的事却是要他背锅,再坏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坐实。 至于他到底会不会成功,那又有什么关系,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活在深渊,他要拖所有人一起下深渊。 既不能一起站在云端,那就一起下深渊吧。 …… 早朝散的时候是辰时,下达的圣旨时间限制是两个时辰,也就是说墨翎需要在午时内离开鄢陵城。 这两个时辰怕是从将军府到淮南王府来回一趟的一时间都有些拮据,快一点的话,还是能说上一会儿话的。 不过好在是要从北城门离开,去北城门则需要经过淮南王府,如此离开的时候从淮南王府顺便走一遭,倒也是行得通的。 2388:你跑什么(五更) 而即便是这么算下来,留给木槿和墨翎最后相处的时光也不足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能做出什么菜? 做大概是能做出一些精致的菜肴的,但若是论起吃怕也是吃不了多少,毕竟此刻离用过早膳也就才过去一个时辰。 而这所谓的做饭也不过是离别前的一种不会觉得空落的相处罢了。 洗菜、配菜、生火、炒菜…… 两人相互配合着,周身流淌着的满是那种只容得下彼此的温馨。 平日里从不觉得时间过得是如此之快,此刻要经历离别,却惊觉这半个时辰眨个眼睛的功夫就过去了。 而那芙蓉鱼却还在锅中用小火温着。 两人紧靠在一起,看着那炉中的小火苗。 “阿槿,我要走了。” “好。” “在家乖乖的。” “好。” “我不在,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照顾好自己。” “阿槿……” 呼喊间,墨翎伸手附在了木槿的双肩上,将她从面对小火苗的姿势转为了与他对视。 墨翎抬手附上了木槿的脸颊带着深情的凝视,然后就那么蓦然地垂首狠狠地吻上了那张红唇。 四唇相触间夺走了彼此的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快不能呼吸,墨翎这才将人松开,然后再次道:“阿槿,我走了。” 木槿当下对着墨翎嫣然一笑,“好。” 木槿话落间,墨翎从小凳子上站起了起来。 这时木槿再次开口道:“你走好,我就不送了,我还要留下来看火,不然这芙蓉鱼要糊了……” “好。”墨翎对着木槿无奈一笑,说不上来是宠溺还是疼惜。 话落间毅然转身离开,没有半步停留。 而木槿只看了一眼墨翎离开的身影,随即便对着那小火苗目不转睛。 再然后待芙蓉鱼出锅的时间到的时候,她将它给端了出来,默默地将其全部吃掉,一点不留。 待吃完之后,便起身去往穆旭的院子,准备再次替穆旭放血流毒。 而彼时离墨翎离开将军府已经一个时辰,一直守在穆旭那的穆流年穆鹏以及穆李氏也跟着担心了一个时辰,愣是怕打扰木槿没敢去寻她。 直到此刻见到木槿出现,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穆流年那是当下没绷住直接问出了口,“姐姐你没事吧?” 木槿被穆流年问得一脸郁闷,“我怎么了吗?” 木槿这一脸懵的模样那是看得对面一直担心她的几人一脸懵。 “你不是因为姐夫离开而伤心了吗?”最直白的依旧是穆流年。 这话让木槿当下哭笑不得,“我哪里伤心了,他去办事了而已,又不是别的什么,我这是看着厨房的鱼,看得久了一点。” 若说一点也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就是离别那会儿有点,这过了一会儿适应了便好了,毕竟墨翎是去办事,又不是两人生离死别的,有什么好难过的。 因为很少离别,所以有些不适,不过微微适应一下便好,又不是以后见不着,有什么好难过的。 “当真?”穆流年一副不信的样子。 “当真。”木槿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鱼呢?”穆鹏一直观察着木槿,看着也不像是真的有多难过,便岔开了话题。 “我吃了。” “什么?”穆鹏当下一副炸毛的样子。 “得有好些日子吃不到墨翎做的芙蓉鱼,所以我吃了,有问题吗?”木槿那是半点儿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芙蓉鱼……芙蓉鱼……”穆鹏当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呵呵……”穆流年当下不厚道的笑了。 穆鹏一个眼神瞪了过去,穆流年当下憋住。 木槿则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转首对着穆李氏道:“三婶,咱们一起去看看三叔,再放一次毒,差不多三叔就能醒了。” 木槿这是妥妥的转移话题逃罪责,不过这话也是真话,不是说出来哄大家的。 “真的?”穆李氏面上喜悦清晰可见。 “我爹……我爹……”穆流年则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他要醒了……” 木槿对着穆流年轻点了点头。 穆鹏什么都没说,但那垂落在袖中紧握的拳头却是显出了他那隐忍的激动。 “三婶陪我进去,爷爷和流年待会儿喊你们。”丢下一句,木槿率先抬脚朝穆旭所趟的屋子二球。 穆李氏深吸了两口气,然后抬脚跟了上去。 并没有多久,屋内便传来了穆李氏激动的声音,“穆旭……” 这一声让等在外面的穆流年当下忍不住直接冲了进去,边冲边喊,“爹……爹……” 穆鹏倒是忍着几分,然此刻穆流年已经冲了进去,门也已经开了,当下也忍不住抬脚走了进去。 当他看见那床榻上面色还带着些暗紫的人睁着双眸朝他这边看过来,似是见到了他的缘故,当下对着他一笑,并开口道:“爹……” 这一声喊得穆鹏顿时间喉头哽塞。 而穆旭似是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自己让家人担心了,当下对着穆鹏再次开口道:“我没事……” 这一次穆鹏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应了一声,“嗯。”然后佯装看什么似的侧过了身,抬手装作不经意的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再然后朝着穆旭那边走了过去。 一时间满屋子洋溢着因为穆旭的醒来而泛起了欢声笑语。 听着众人的欢笑声,木槿第一觉得自己会医术真好…… …… 当朝颁发的圣旨,淮南王府怎么可能没收到墨翎去往徐州城办事的消息。 本以为墨翎不会回来,却不想竟是回来了。 当下墨筵便对着墨翎的肩膀锤了一拳,“你这小子。” 这说了这么一句,别的什么都没说。 倒是淮南王妃泪眼婆娑的拉着墨翎说了一大推。 不过最后还是留了点时间给墨筵和墨翎这父子两说上话。 两人并没有说太久的话,只一炷香的时间,差不多也就够彼此嘱托的时间。 再然后墨翎便骑着高头大马离开了淮南王府,离开了北城门,至始至终就是独自一人,没带任何随从。 比起墨昱的离开,墨翎的离开是那般的默默无闻,却愣是让人觉得他的离去好像使得鄢陵城里少了些什么,但细细一想,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少。 昼夜更替,夜幕滑下给整个鄢陵城蒙上了一层黑幕。 顿时间家家户户升起的灯笼变成了这暗夜里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木槿忙完穆旭那边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便在院落里看到了一袭不知何时到这的红衣。 木槿看了一眼红衣的主人,随即道:“能给我先吃个饭吗?” “我觉得墨翎不在,你该有点孤单,所以我来陪你吃饭。”风尧摇着扇子一副你看我多为你着想的样子。 “呵呵……”木槿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直接送了一个白眼,“我很好,慢走不送。” 话语说得那叫一个绝情绝义。 说完之后,直接抬脚朝着屋内走去。 “哎呀,别,开个玩笑都不行吗?我就是来蹭饭的,蹭饭……”一见木槿决然而去,风尧那是当下便转换了装x的姿态,讨饶了起来。 木槿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给风尧,“蹭饭就蹭饭,戏真多。” 说话间那是脚步半点也不停地朝着屋内而去。 “呵呵……”风尧深怕被撵走,赔笑了两声跟了上去。 木槿都没眼看风尧了,这人哪里还是最初所见的高冷邪魅,都变得跟白泽一样是个逗比了,这人设不是一般的崩塌。 饭菜都是跟着木槿的时间早些时候便安排好了的,眼见着木槿回来了,不知藏在哪里的青烟如琴当下便端着托盘出现在了木槿的眼前,亦出现在了风尧的眼前。 进了屋子的木槿先在屋里放置好的水盆里净了净手。 净手的时候,刚刚好青烟和如琴将一盅清粥和几个下饭的小菜放在了桌上,还附带了软绵的馒头,以及一副碗筷。 “再取一副碗筷。”净好手的木槿一边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一边坐到了桌边,自己动手打开蛊盅的盖子,从里面开始后自给自足的将粥盛到了碗里。 “是。”青烟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如琴则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朝屋子的一侧退了过去,站在了那。 平日里墨翎在的时候,她们可不会这么没眼的留下来碍眼,而今日这一个人可不是墨翎。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会出现在这不被驱逐,但她们必须守好主子,别让人诋毁了主子。 风尧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如琴,复又看向了木槿,见木槿不吱声,便直接当如琴不存在的在桌边坐了下来。 “饭菜寒酸,你要吃不了,出门左拐,慢走不送。”风尧刚坐下,木槿就来了这么一句。 “清粥配咸菜都吃过,更不用说你这还有几样丰富的小菜了,更何况大晚上的不需要太丰盛。想赶我走就直说,小东西你这理由太肤浅。” “呵呵……”木槿再次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随即一收笑容,满目嫌弃道,“没想到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这时青烟刚好将碗筷送了过来放在了桌上,然后退至一边站到了如琴的身侧。 风尧当下顺手取过,自给自足的自己盛起了粥。 “我这不是自知之明,是明白小东西你的口是心非,你就说墨翎走了你寂寞不寂寞吧!” 这是饶了一圈话题愣是又给绕回去了,这一次木槿倒是没怼风尧,而是认真的开口回答道:“寂寞倒是谈不上,有点不习惯倒是真的。” “那不就得了,说明我来是正确的。”风尧满脸一副你看还是我说得对的表情。 “你要是承认你是来吃饭的不是来解毒的,你这话我就应了,麻烦待会儿饭吃完了出门左拐,慢走不送。” 风尧顿时间被木槿这话给噎住了,再然后,“咳咳咳……”直接被刚刚喝入口中的粥给呛着了。 在咳嗽了好一会之后,风尧控诉的看向了木槿,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闻一声来自院子外的叫喊声。 “姐姐,你在院子里吗?姐姐……” 几乎是这声音落下的同时,风尧连人带手中的碗整个嗖地一下就消失在了木槿的眼前,速度快得木槿都没反应得过来。 “姐姐……”直到穆流年冲进了院子进了屋门站在了她的面前,她还有些一愣一愣的,什么情况这是? “姐姐?”穆流年见木槿端着碗发愣,当下疑惑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当下让木槿回过了神,抬眸看向穆流年道:“找我有事吗?要不要再一起吃点?”边说木槿边示意性的抬了一下手中端着的碗。 “不用,我吃过了。”穆流年边挥了下手拒绝边在桌边坐了下来,并接着道,“找姐姐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姐夫走了,姐姐一个人会无聊,我过来陪陪你。” 听闻这话,木槿暖心的笑了,“姐姐挺好,没事。” “姐姐果然很厉害。”穆流年当下赞了一句。 这一句直接让木槿哭笑不得,“我和墨翎又不是连体人,各自有事各自去办很正常,这怎么就成了厉害了?” “反正姐姐就是厉害。”穆流年一副不予反驳的样子。 这让木槿不得不妥协,“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姐姐。” “嗯?” “我是不是特别差劲?特别的不勇敢?” “谁说的?谁?”木槿一副知道是谁就要跟人去干仗的架势,“我家流连最勇敢最棒了。” “才没有。”穆流年一副姐姐你不要再骗我的样子,“爹爹被人下了毒,当时那会,我是直接吓傻了,要不是娘打了我一巴掌,我都不知道去找你,现在更是半点忙都帮不上,我真的好没用。” 穆流年这话让木槿汗颜了一下,这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流年和三婶怎么都这么想,她真的不好意思说她是个开挂的存在。 “你只是被爷爷和三叔三婶保护得太好,没遇到过什么挫折而已,比起鄢陵城里的那些个大家闺秀,你可勇敢了,至于我,我这个人连战场都混过,这些在我这里并没有什么。” “我就说我没有姐姐厉害,姐姐连仗都打过,我却只是会甩甩鞭子耍耍威风罢了。” 木槿不提战场还好,一提战场就更低迷了。 穆流年的话让木槿都不知道该如何答了,总感觉说什么就错什么,扯不下去了,木槿便开口直击重点了。 “你就说你想做什么吧,咱能不拐弯抹角吗?” 虽然相处不过才几个月,穆流年的特性木槿还是知道的。 昨晚说这些她还能相信她自艾自怜,这都过了一日了,还有什么好自艾自怜的。 “待爹爹好了,我想离开鄢陵城去游历,爹和娘一定不会答应,爷爷也不会,姐姐你帮我吧,我想离开去游历去增加阅历,我不想做这鄢陵城的金丝雀,跟那些个官家千金一样,遇到点事就哭哭啼啼的。” 穆流年也不含糊,木槿一问她便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怎么突然这么想?” “没有突然,我想了好些时日了,只是爹爹的事让我下了决定。我和姐姐同是穆家的女子,我便是不能如姐姐那般行军打仗,却总是能游历山川丰富自己。” 穆旭醒了,穆流年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了,如今便是将自己想了一些日子的想法付诸于行动,来丰富自己,这样自己以后遇事便不会再如这一次这般。 “游历山川是个好主意,我一直都想来着。”木槿倒也没瞒着自己的想法。 “姐姐这是同意了?”穆流年眸中亮光乍现。 “我只是赞同你这个想法而已,至于实施,你还得靠你自己,你若是连出门的第一步说服疼爱你的家人都做不到,你如何能在外面遇事的是时候说服那些陌生人?你说是不是?” 能让着你的永远是亲人,若是连亲人都搞不定,还如何去搞定那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出门在外便会与人相处,大千世界,什么人没有? 木槿的话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得穆流年那叫一个透心凉。 自打木槿成为她姐姐之后,连爷爷都不支持的事情,她都支持她,她以为木槿会帮她的。 然只是一瞬,穆流年便再次斗志昂扬,不过不再是一味的热血冲动,而是带上了些许的思绪。 “好,我自己说服爹娘和爷爷。” “嗯。” “不过得先等爹爹好起来,姐姐先帮我保密好不好?” “嗯。” “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姐姐了,我要趁现在多陪陪爹娘。” “嗯,去吧。也多陪陪爷爷,他最疼你了。” “好。”穆流年先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随即站起身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当下双眼晶亮的看着木槿道,“谢谢姐姐提醒。” 丢下一句,便兴致勃勃从朝外冲了出去。 木槿被穆流年这模样先是弄得一愣,随即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果然年轻就是好,真热血。 而穆流年这前脚一走,后脚刚刚端着碗消失的风尧便再度出现在了木槿的面前,且再次优雅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粥碗里的粥还是离开时的那么多,连端碗的姿势都不带变一下的。 “你跑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2389:叶老夫人醒(五更) “这不怕外人瞧见我在你屋子里对你不好么?” “呵呵……”木槿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是么……”两个字满是不信,说完之后又道,“你看我这两个丫鬟,你要不要灭口?” 闻言,风尧当下朝一侧站着的青烟和如琴看了一眼,明明在笑,但那眼神看得青烟和如琴莫名的觉得脖子一凉。 “你要觉得不可信,我可以代劳一下。” “我觉得你不可信,我可以代劳一下。” “你觉得哪个姿势合适?我把脖子摆好,顺便再给你递把剑?” 风尧这话不要脸的让木槿觉得满分,她也懒得跟他皮嘴了。 “行了,快点吃,吃完解毒,解完哪来的哪儿去。” 木槿并没有深究风尧与穆流年之间的事,她只要知道风尧没有伤害穆流年就行,别的,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她没有理由插手。 “你好无情。” “……”木槿直接不理了,不然这嘴得凭到什么时候。 见木槿不搭理自己,风尧微微低头轻勾了一下嘴角,说不上是满足还是无奈亦或者是留恋。 “这鄢陵城许是不久就要起风云了。”风尧再次开口了,不过不再是刚刚那种欠揍的逗比语气,而是很正常很符合他高冷人设的语气。 风尧的正色让木槿的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不过却是没有开口应答。 “我也许是不久就要离开了,这一走再见不知是何今年?” 刚刚肃然,这话题便是沉重了,然却又让人感觉到一丝云淡风轻,那种彻底放手的云淡风轻,那种埋葬到心底最深处的云淡风轻。 “有缘总会再见的。”木槿抬眸看向了风尧,眸色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一句听似云淡风轻却似情意深重的一句。 不管怎样,他们至少是共过患难的朋友。 “呵呵……”风尧轻笑了一声,“是啊,有缘总会再见的,只不过不知此去是经年罢了……” …… 比之风尧来木槿这里走一遭的悄声无息,这个夜晚叶老夫人清醒的消息可谓是如那雨后的春笋一般,飞速的传遍了鄢陵城的每家每户。 虽说叶亦璟娶墨初晓的时候,说的是为了完成叶老夫人的心愿,而不是冲喜,但又有几人不将这亲事往冲喜上按。 但一想到那全程护送迎亲队的墨翎,众人也就只敢在心中想想,并都等着看后续的好戏。 却不想,这叶老夫人醒了,竟然醒了? 莫不是真的是因为墨初晓嫁过去的缘故? 不过据说,叶老夫人刚醒来就在得知自己的儿子给穆旭下毒,直接又气晕了过去。 如此,这叶老夫人到底是算醒还是算没醒? 叶府 叶老夫人的昏迷本就是有预谋而为之,所以在今晚醒来亦是有预谋而为之。 不过在众人眼中,那就是墨初晓的到来唤醒了叶老夫人。 而叶老夫人并不知道叶学士的事,所以在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许嬷嬷去唤叶亦璟和墨初晓过来,她这做奶奶的喜包还没有给孩子,她得给,得给。 消息传到叶亦璟院子的时候,叶亦璟和墨初晓两人正在吃饭。 当下两人也顾不得吃饭,直接丢下了碗筷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摆便出门去寻叶老夫人。 叶亦璟的院子离叶老夫人的院子并不远。 以前是为了方便叶老夫人照顾年幼的叶亦璟,后来则是为了方便叶亦璟照顾年老的叶老夫人。 路途之近仅需半柱香的时间便能走到叶老夫人这,所以叶亦璟并没有时间开口去跟墨初晓解释一些事情,便只能等见过叶老夫人之后再解释了。 而之所以之前没解释则是因为叶老夫人还没醒,这解释了也解释不清楚。 不敢让叶老夫人久等,两人走得很快,且一进叶老夫人的院子便快步进了叶老夫人的屋子。 两人见到叶老夫人的时候,叶老夫人正苍白着面色半倚在床榻上。 大概是听到了声响,在他们进屋的时候,正在喝着清粥的叶老夫人当下看了过来。 “奶奶。”叶亦璟当下拉着墨初晓上前,开口关切的喊了一声。 “叶老夫人。”墨初晓下意识的喊了这么一句。 大概是谁也没想到墨初晓会这么喊,都愣了一下,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他们的少奶奶了。 屋子里的气氛出现了一丝的静默,墨初晓也瞬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低级的错误,当下有些窘迫,刚想要补救便听闻叶老夫人疑惑的声音。 “老许啊,你不是说亦璟娶了晓晓吗?这怎么还叫叶老夫人呢?可是你骗了我?” 这个叶老夫人口中的老许,也就是许嬷嬷。 “老夫人,您就是借给奴婢一个胆子,奴婢也不能骗你啊!的确是娶了。” “那这孩子咋不叫我奶奶?”叶老夫人一副很是疑惑的模样,随即一个机灵,好似想到了什么道,“一定是老婆子我的改口费没给。” 说着便转身在榻上摸了摸,最后在枕头下摸出了一个大红封,然后笑着递给了墨初晓,“来,孩子,这是奶奶给你的喜包。”说着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嗯,就是改口费。” 本来挺让墨初晓窘迫的气氛,愣是被叶老夫人这么一弄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却是暖心备至。 “奶奶。”墨初晓也不矫情,当下上前接过叶老夫人递过来的喜包,并改口喊了一声奶奶。 “哎,乖,乖……”这一声奶奶听得叶老夫人激动不已,这么些年了,她这喜包终于送出去了。 “奶奶你刚醒,需要多多休息,我和亦璟……” 刚醒的人不适宜过多操劳,因此在看望过确认对方很好之后,墨初晓便下意识的要让病人多休息。 只是这话才说一半便直接被一声哭闹声给打断了。 “老夫人,老夫人,阿勋可是您亲生的,您得救救阿勋……他没有下毒……没有下毒啊……” 这突如其来的哭闹声,当下让叶亦璟冷了脸色,便是墨初晓也瞬间不愉,这叶老夫人刚醒就这么上门闹,明显的就是不想病人好,否则谁会在昏迷多日刚醒的人面前这般哭诉。 然而无论是叶亦璟还是墨初晓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因为人已经冲进了屋子。 且这一看就是有预谋的,想要阻止明显是不太可能。 “叶勋怎么了?”叶老夫人当下冷了面色,是为叶柳氏这做作且见不得她好的姿态,也为叶柳氏口中那个要她救的阿勋,即是要救,定是犯了大事,不然还不至于让这个狐媚的女人这般不顾形象。 眼见着事情都闹到了跟前,许嬷嬷也不再瞒着了,与其让叶柳氏这个女人胡言乱语,还不如自己亲自开口叙述事实。 因此,在叶老夫人话落之际,在叶柳氏想要再次哭诉之际,许嬷嬷率先开了口。 “回老夫人,昨夜少爷和少奶奶的婚宴上,叶学士与礼部尚书穆旭发生了争执,后对穆旭下毒,导致穆旭差点丧命。阁老当下下令将叶学士送去了刑部立案,更是有叶侍郎亲自押送。且这一事使得少爷和少奶奶的婚宴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许嬷嬷这是就事论事,将自己知道的呈报给了叶老夫人,至于如何判断,叶老夫人可是不是那些小姑娘,那是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的,自有自己的判断力。 “今日早朝爷爷已上朝为爹辩解过,力求真相。穆家那边很恼火,穆老将军更是在早朝上动了手,毕竟穆家如今只剩穆尚书一个男丁,这要是再出了事……”接话的是叶亦璟,毕竟朝堂上的事许嬷嬷是不知晓的,且话说到了这,下面的话无需说出,便该知道是什么了。 昨夜事发突然,叶柳氏直接傻了,重点是她没想到公爹和儿子都那么绝情,就那么将她相公给送进了刑部大牢。 这个家里也就只有叶勋会护着她,她怎么能看着叶勋出事,因此便让人一直守在叶老夫人这里,虽然不是很确定她会醒,但万一呢? 这不就醒了,她一收到消息,那几乎是飞奔过来的,就怕错过见面的时机。 哪里知道她这上门才哭诉一半,就直接被人给抢去了话语权。 这叶勋可是这老太婆生的,她可不相信这老太婆会真的这么绝情。 “老夫人,你救救阿勋吧,他哪里有那个胆量下毒,他没有的……”叶柳氏抓准时机再次开口哭诉,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叶学士有没有下毒的胆量,这是不用叶柳氏说,作为他的母亲,叶老夫人很是清楚,然这才是最让人生气的。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是将自己给放在了百口莫辩的位置,这才是最无用的。 而既然他爹当时直接将他交给了刑部,无需多说,定是当时的场景已经到了必须这般的地步,要不然但凡有一丝的余地,他爹也不会这么做。 因为叶勋就是再无能也是他叶温瑜的儿子。 “有没有那个胆量可不是光凭一张嘴说得,既然各种事实都指向了他,那就是他有嫌疑,有嫌疑就该受到制裁,这是毋庸置疑的。” 穆家可就剩穆旭这么一个男丁了,若是当真死了,这穆鹏还不掀翻了这鄢陵城。 人家穆旭都生死未卜了,他叶勋也不过就是才在牢里关着,有什么的。 就该关着,多吃吃教训才好。 在叶柳氏眼里叶老夫人对叶勋一向绝情,就好似这个儿子不是她生的似乎的,但叶柳氏以为那只是为了针对她,总不会在叶勋生死关头还不管不顾,所以她这才舔着脸求了过来。 她以为叶老夫人会管的,哪曾想叶老夫人竟还是那般绝情。 “老夫人,阿勋是你儿子,你当真要这般看着不管不顾吗?”见叶老夫人这么绝情,叶柳氏也不装可怜的哭了,当下面色也狠厉了起来,带着仇视的看着叶老夫人。 “叶勋犯得是触犯刑法的事,老生一介后院妇人岂能左右。” 叶老夫人这话直接是断了叶柳氏全部的后路,不是不帮,而是无能为力,难不成叫她一介妇人去与律法相争不成。 若是她叶柳氏敢应,这可是藐视王法,是不想活了吗? 叶柳氏能稳坐叶夫人这么多年,也不是个傻的,当然不能应。 然如此的话她这一趟就等于白跑了,这一梨花带雨也等于白装了,这一口气她咽不下去。 叶柳氏不甘心的准备继续开口,却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叶亦寒的声音,“娘,爹的事是刑事,连我都被剥夺了插手的权利,更不用说奶奶了。” 一听这话叶柳氏就一肚子火,她觉得自己处处为这个儿子着想,但关键时候这个儿子却愣是扯她后腿,就像这个时候。 别人叶柳氏不能吼,但自己生的却还是能吼得。 “你还有脸说,你……” “老夫人刚醒,来看一眼心意达到就好,都回去吧,等过两天老夫人身体好些了再过来观望。” 叶柳氏刚要开骂,就又被打断,这一次开口的是叶阁老,一瞬间叶柳氏就憋了,毕竟叶阁老可是这叶家的掌家人。 所以说刚刚要不是叶亦寒率先开口,叶柳氏得被叶阁老批判,这屋子人人看得清这个理,但叶柳氏这个当事人却看不清,只觉得自己的儿子跟她不是一条心。 关于叶柳氏的一些道道因为叶亦璟的缘故,墨初晓是知道的,还有叶亦寒,一直与叶亦璟不和,而今日一见,才算看清,这里面至始至终搅个不停的就只有叶柳氏。 这叶勋当年眼睛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奶奶你好好休息,过两日我和晓晓再来看你。”叶阁老一开口,叶亦璟当下便开口迎和,话落间便毫不避讳的直接伸手去牵起了墨初晓的手。 屋子里有长辈,叶亦璟这一动作当下让墨初晓有些赫然,不过她的面色向来都只有高冷一种面色,所以即便是赫然也看不太出来。 而即便是赫然却是没有挣脱,虽有长辈,她也不会去博了叶亦璟的面。 而叶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中欣然。 “好,你带着晓晓去休息,过几日再来看奶奶。”怕孩子尴尬,叶老夫人迎合着叶亦璟说了这么一句。 而在叶老夫人话落间,叶亦璟当下便拉着墨初晓朝门外而去。 快得墨初晓只来得及回头对着叶老夫人点了点头。 至于叶柳氏,无论是叶亦璟还是墨初晓,在从她身侧走过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她。 叶柳氏遭受叶老夫人冷眼多年,如今来了个媳妇却还是自己遭受冷眼,叶柳氏只觉得心中怒火中烧,特别是此时此刻求助无缘,就更加的怒火中烧了。 于是当下一个嘴没把门,在墨初晓从她身侧默然走过的时候,直接开口讥讽道:“淮南王府好家教,教出一个见到长辈直接无视的人。” 叶柳氏这话让墨初晓当下停住了脚步,并冷着眸色看了过去。 说她墨初晓可以,但绝不能带上淮南王府。 叶柳氏被墨初晓这眸子看得一个激灵,却愣是梗着脖子讥讽的看着墨初晓。 “娘,天色不早,该回去了,不要打扰奶奶休息。” 眼见着墨初晓要开口,叶亦寒突然开口,还上前欲拉叶柳氏离开。 然而换来的却是叶柳氏的一个巴掌和一句骂,“你个逆子,连自己的爹都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对此,叶亦寒早已麻木,只是如今现场多了一个墨初晓,让他有那么几分赫然。 而对此,墨初晓亦是惊愣的,叶亦寒是谁,百官中无人不知,那可是刑部的一把好手,一般官员都要忌惮几分,尽管他还只是个刑部侍郎,却不曾想这样的人在家中竟是被自己的亲娘这般对待,且他还逆来顺受,这真是…… 特别是叶柳氏此刻这话很是有指桑骂槐的嫌疑,不,该说是很明显,而不是嫌疑。 叶柳氏对叶亦寒的行为无论是叶老夫人还是叶阁老都有所耳闻,但人家是母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不好过多干涉,而今竟是动手动到他们面前来了,真当他们不存在是不是? “叶柳氏……”叶老夫人直接厉喝出声。 听到这声厉喝,叶柳氏当下心中爽利,面上却是假模假样道:“老夫人唤妾身作何?是答应要救阿勋了?” “叶亦寒姓叶,你当着本阁老的面对叶亦寒动手,是在挑衅本阁老吗?”从进来到现在只说了一句话的叶阁老开了口,甚是严厉。 “哎呦,瞧阁老说得,这叶亦寒虽姓叶却也是我叶柳氏生养的,难道叶亦寒还不认我这个母亲不成?只要认,我这个母亲就能管教他。” “既然如此,让这叶亦寒以后就交由你管教。”叶阁老再次开口,而这一次开口的话语甚是妥协。 当下叶柳氏就得意洋洋的扬起了眉,只是弧度还没有弯到最大便僵住了,因为…… “从此以后这叶亦寒就与我叶家无关了,休要占我叶家门楣半点光泽。” 这话叶柳氏再也反驳不出口了,她拿什么娶反驳,没有叶家,叶亦寒还有什么靠山,叶亦寒没有靠山,她又还有什么靠山。 “夜深了,亦寒带娘离开,不打扰奶奶休息了。”就在这个叶柳氏没有台阶下的时候,叶亦寒再一次开了口,并伸手拉住了叶柳氏,然后朝外而去。 2390:白泽事发(五更) 这一次,叶柳氏倒是没有半点反抗。 叶亦璟也顺势拉着墨初晓转身离开了。 顿时间,屋内就只剩下叶阁老叶老夫人和许嬷嬷。 许嬷嬷也很有眼力见的当下退了出去,这一退屋内瞬时间也就只剩下叶阁老和叶老夫人了。 叶阁老则是几步走到了叶老夫人的身边,开口道:“感觉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叶老夫人没好气的开了口,这是妥妥的将对叶柳氏的气恼落在了叶阁老的身上。 叶阁老无奈的笑了笑,“你跟叶柳氏生什么气,一个小丑罢了,可别丢了你叶老夫人的身份。” “还身份?呵呵……”叶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 “叶勋的事你莫要管,这里面太过复杂。” “我没想管,我不知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玩意。”叶老夫人直接气得骂出了口,随即却又道,“穆家那小子怎么样了?有救吗?别真出了事,要是真出了事,这叶勋可真就捞不出来了。” 骂归骂,但到底是自己生的。 “有那木槿在,应该不会有事,不然这穆鹏现在哪里能这么安逸。”听着叶老夫人变相的对叶勋的关心,叶阁老无奈的摇了下头,却也能感同身受,毕竟那叶勋是自己的孩子,总不能真的不顾。 “那就好。”听叶阁老这么一说,叶老夫人倒是放下心来了。 “亦寒那还是也是栽在叶柳氏那女人手里了,当初……” 都是自己的孙子,叶老夫人怎么会不一视同仁,只可惜当初想两个孩子带着一起教,那叶柳氏却以为她要害那孩子似的,还有那叶勋也帮衬着,没把她一把老骨头给气死。 如今叶亦寒虽然没长得太歪,但到底比叶亦璟要差一些。 “过去的事就不用去管了,好在亦寒处事上还是有几分手段和脑子的。你早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叶老夫人软绵绵的轻应了一声。 虽是人为昏迷,但到底是多日未食用饭菜,着实没力气了一点。 叶阁老也不再留下,说走便转身离开了。 …… 叶亦璟拉着墨初晓离开后,没多久便回到了两人自己的小院。 一到自己的小院,叶亦璟就对着墨初晓开口道:“叶柳氏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她也就是针对我,不是故意针对你。” “我知道,没放在心上,她还不配。”墨初晓用简短的三句话阐述了一下自己此刻的想法。 叶亦璟定定的看着墨初晓,见她眸光毅然,便知道她没有勉强,当下便放下了心,并道:“以后遇到她说话不用客气。” “我跟你爹说话都没客气,她算什么。” 看着墨初晓的傲然,叶亦璟这才想起,他的晓晓只是对他温顺,而不是对所有人,他的晓晓可是这鄢陵城里让人望而生畏的淮南王郡主,他差点就忘了。 “嗯,是我多虑了。”叶亦璟当下失笑。 “倒是叶亦寒,有这样的娘真悲哀,他竟是还逆来顺受,在外界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 “毕竟是他娘。”只一句,叶亦璟便没再多说什么。 “嗯。”墨初晓轻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也表示不再多说。 “晓晓……”叶亦璟却突然腻歪了起来。 “嗯?”墨初晓抬眸看向他,满目疑问。 “之前我说过我若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答应要原谅我的。”叶亦璟此刻看着墨初晓的眼神极其小心翼翼。 “所以你做错了什么?”墨初晓挑眉等着叶亦璟坦白从宽。 “奶奶昏迷的事乃我故意设计,我骗了你,让你跟着担心,还有下聘以及请旨赐婚,一切我都是早有预谋并做了相应的安排,只为娶到你,你能不能原谅我骗了你?” 叶老夫人故意昏迷的事,大婚那日木槿有所提点,所以此刻墨初晓没什么讶然,倒是下聘和请旨赐婚的事她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谋划的。 也就是想知道,并没有责怪,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在为了娶她而做着努力。 而他什么都不说怕是不想拖累她吧,毕竟没有结束之前,这些都不能确定会是万无一失。 就请旨赐婚什么的,那个时候的帝王可是很不好惹,一个不甚摊上官司那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想归这样想,她却是不可轻易说出口的,不然他下一次有事还要瞒着她。 “先说说你是怎么预谋的吧?” “这事说起来有点长……”叶亦璟讨好的看着墨初晓。 “不急,我们时间很多。” 一句时间很多说得叶亦璟只觉得岁月如此静好。 “嗯,时间很多,我慢慢跟你说……” …… 翌日,天还未亮,外面便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一声连一声。 卯时,乃百官起身奔赴皇宫去上朝之时。 这个时候的卯时天色本就只有一丝光亮,此刻满天的乌云将那天空遮得一丝光亮都不剩。 轰隆隆,轰隆隆…… 也不知道响了多久,瞬时间便转化成了哗啦啦哗啦啦的大雨瓢泼声。 好在乘坐马车去上朝的百官都带了雨伞,但即便如此,从宫门前走到候朝的宫殿,不免都潮湿了衣摆和鞋面。 好在有小太监麻溜的送上火盆,让众位大人可以微微烘干一下身上的潮湿,不那么难受。 并没有等候多久,上朝的时间便到了,这让来得迟一些的官员都来不及烘上一烘潮湿的鞋面,就不得不跟着大队朝着金銮殿而去。 鸣鞭,帝王现,百官朝拜。 随后便是一些日常琐碎之事的参奏。 其中一位官员正说着关于今年各地秋收的事,却是突然从金銮殿的门口冲进来了一个小兵,并高喊:“八百里加急……” 小兵浑身湿透,就仿似从湖水里捞出来一般,一路跑过直接在金銮殿额地砖上留下了一路的水渍。 但此时此刻却不是去在意这些的时候,要在意的该是那小兵口中所谓的八百里加急。 “禀告陛下,白泽白将军于边疆丰城遭受多人刺杀,落入激流,生死未卜。”小兵扑通一声跪落在了金銮殿的大殿中央。 而这出口的话直接蒙了一朝堂的百官。 第一个冲出来的定是白泽的父亲白国公了,他是直接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上前不顾小兵身上的满身潮湿,直接抓住他的衣襟质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姿态在金銮殿上可谓是很是失态。 然此刻这一切都不是重点。 被白国公给一把抓住的小兵当下重复道:“白泽白将军于边疆丰城遭受多人刺杀,落入激流,生死未卜。” “谁,谁动得手,谁……”一向很温和的白国公此刻在得知儿子生死未卜之际,也疯魔了起来。 “冷静,白国公冷静。”与白国公有几分交情的迟国公当下几步走出人群将白国公给拉住,并劝慰道。 “冷静,我要怎么冷静,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边关征战七年,我就担心了七年,然那是为国而战而百姓而战,我无法,如今只是护送一个萧国皇子离开辰国,还带着那么多的士兵,到底是为什么会出事的,为什么?” 说到这,白国公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再度伸手扯住了那个小兵的衣襟,质问道:“那么多人为何我儿出了事,到底是谁?杨威呢,杨威他做什么去了,他是不是也出事了?” “杨将军很好,只有白将军一人出事。”小兵这话答得也算是拉仇恨值了,“但杨将军有一只派人寻找,只是寻找无果,毕竟那日白将军身中多刀,且又落入了急流之中……” 下面的话小兵没有说下去,但足够白国公一人使劲的脑补了。 只见白国公不能接受的往后踉跄了起步,要不是很迟国公动作快扶了一把,就该摔在地上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头道来。”直到这个时候,帝王才寻得机会开口,不过并没有责备白国公,毕竟是人家儿子出事,悲伤过度情绪过激很是正常。 “是,陛下。”小兵先领命,然后开始开口叙述道,“那夜是中秋十五……” 这个小兵虽然只是个小兵,但是叙述得却是抑扬顿挫很是到位,很好的将当日那凶险的场面给呈现在了帝王以及百官的面前。 特别是白国公,面色随着那小兵的讲解一点点灰暗了下去,直到最后面如死灰。 “当日的情形大概就是如此了,事后杨将军带领着大部队停留在丰城三日,只为寻找白将军,不过却是未果,最后为了护送萧国皇子离开,不得不领着大军启程。” 至此,关于白泽失踪一事算是彻底上述完了。 而整个朝堂更是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他们不知道这阐述是否有虚词,但此人乃杨威派回来的人,总不能自己人黑自己人吧。 当然,这其中并没有明显听出来杨威有问题。 但是所谓杨威极力护着北堂骁从而导致白泽那边遭敌不敌,这理由真的是怎么想怎么牵强。 毕竟杨威带走的是两千杨家军,而不是两百,便是两百,似乎也不至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背着受到侵害吧。 又或者,是这白泽因为极力护住罗莲的原因才导致自己身亡? 但那么多人又为什么要攻击人家一个小姑娘? 且这罗莲可是边疆守将罗沙城城主之女,不管是何原因攻击,是不是也该极力护着,可你杨威又到底做了什么? 百官万般思绪,帝王也因为此兵明显将矛头指向于杨威的说法而沉了面色。 虽说明着没有,都只是会意有所指,但这对杨威很不利。 就是不知道这是杨威刻意为之,还是被他人给动了手脚。 “丰城乃我辰国之城,杨将军率领了两千杨家军,丰城更是有守军五千,这么多的兵马却愣是让我儿白泽遭人刺杀无人相救,好,真好,真是好啊……哈哈……哈哈哈……” 一阵沉默中突然响起了白国公这意有所指的叙述,以及叙述完之后的疯狂大笑。 “我儿面对千万敌军,征战七年能活,却在我辰国七千兵马包围之中而生死不明,好,好,真的是好得很啊……” 白国公这话就差没直说这辰国内有人要对付他儿子白泽了。 而这有人是谁? 杨威? 又或者是杨威背后的帝王? 而这对付白泽真的只是为了对付白泽还是说要对付白泽以之为首的墨翎? 一瞬间万种思绪从百官脑中闪过。 而帝王更因此黑了面色,因为他完全没想到白国公竟是敢不要命的如此言语,这话已经很意有所指了。 “我儿说过,那北堂骁甚是狡猾,不会乖乖交出城池,甚至会趁机动手引起战乱,他要好生看着,别让他又作乱,别让边疆的百姓子再陷入流离失所之苦,说他好歹与那北堂骁交过手,若真动手也能遏制住几分,再不然可提前察觉做出防范,可如今还未到边城他就生死未卜,他还要怎么看着那北堂骁,还要怎么看着啊……” 此刻的白国公就好似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一般,满心满意的权势自己的儿子,呢呢喃喃的,也不知道他还可否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但不管他是不是知道,此话却是引起了满朝文武的警醒。 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因为这般口无遮拦,指不定要遭到帝王的惩罚。 “可怜我儿一心为这辰国安稳着想,一心为辰国百姓着想,换来的却是生死未卜,生死未卜啊……” 话语到了这,大概是白国公受刺激过度,就那么突地倒了下去,这次亦是站在身侧的迟国公手快拉了一把,但可能是拉得有些迟,连带着自己也被拉得摔了下去,不过好在是护着了白国公的头,没让他磕着。 白国公晕了,但白国公的话语却是瞬间深入了百官的心,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澜。 而此刻帝王的面色已经不能看了,因为此刻已经不是谁容不下白泽的存在这么简单了,这已经完全影响了国之根本。 “月姜,替白国公好好医治。”帝王沉着声开了口。 “是,陛下。”月姜当下速度上前。 在月姜对白国公进行了片刻的诊脉之后,月姜对着帝王禀报道:“回禀陛下,白国公怒急攻心,进而昏迷,怕是要昏迷上好几日。” 所以白国公这不是装得,是真的昏迷了,且还要好几日。 而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能因为他的言论而治罪,不然他可就是在对号入座了。 “于数。”想着,帝王当下开口道。 “老奴在。”语速立刻领命。 “派人将白国公安全送回家,并派上一名太医跟着,全程护理白国公。” “是。” 于数应完声之后,当下便从一侧的阶梯下去,开始安排人去将昏迷再金銮殿上的白国公给抬走。 这边忙着抬离白国公,那边帝王再一次开口道:“对于白泽失踪一事,众位爱卿可有何要说?” 这谁人敢说? 就是有想法那也是不敢说的。 “臣觉得此事究竟如何有待查证,毕竟当时极其混乱,兴许是萧国人趁机作乱想来一招栽赃陷害引起我辰国内讧也不无可能。” 没人敢说的情况下,通常有一个不怕死的,那就是秦玖。 而此刻秦玖这开口甚得帝王意。 “秦爱卿此话怎讲?”帝王面色稍缓的开了口。 “白国公不是言白将军曾说过那萧国皇子北堂骁甚是狡猾吗?兴许是他的一个计策也不一定,毕竟三座城池可不是小数目,不想交出来也实属正常,且萧国人好战,找机会再度开战也不无可能。” “此话有理。”帝王赞了一句,随即道,“众爱卿觉得如何?” 百官相互看了看,然后一些个帝王党默默站了出来,道:“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待一片附议声落下之后,秦玖再次开口道:“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而不管是这种可能,还是刚刚白国公所言我辰国之中有人不想让白将军活,其结果都是我辰国将会再次面临与萧国开战的局面。如今这与萧国常年打交道的白将军生死未卜,翎将军又去了徐州城重地,不知这前去的杨将军是否能抵挡住萧国人的战火,毕竟杨将军从未经历过实战。” 开战什么的,这话题可是沉重多了,要是一个不敌,被人攻破了边境,那可就不得了了。 顿时间一些胆小的官员便心慌了起来。 但墨翎已经被派往了徐州,现在再让帝王将人派去边疆,这可不是他们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明明昨儿个是他们全体把人家墨翎给上奏到去徐州的。 顿时间百官的心就如那金銮殿外漫天风雨一般,那叫一个冰冷那叫一个凌乱。 所以到底是谁没事找事对白泽动了手,让他们陷入了如此局面? 秦玖这一次的开口让帝王有些不满意,然帝王却知道他所言乃是事实,却又觉得又些许夸张,难不成那边疆离了那白泽离了那墨翎就没人能守得住了吗? 且那北堂骁敢那么嚣张吗? “秦丞相此言差矣,杨将军率领着三军之一的杨家军,也是矫勇猛将,便真的燃起了战火,也并不一定不能抵挡。” 2391:木槿收拾闹事人(五更) 与杨威交好的一个官员开口反驳了秦玖的话。 “对,本丞相也只是说有可能,并没有说一定。”秦玖当下一口否决,直接堵了那官员的话,让他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眼见着整个朝堂要陷入僵局,帝王开了口。 “白泽一事该如何解决,众爱卿回去都拿出一个方案或者提议出来,明日早朝再议。” 没有答案的事就是隔日再说,这是规律。 “退朝。”现在则是退朝。 丢下一句,帝王便起身从一侧离开。 “退朝……”再然后便是于数的高声传唱。 “臣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于数的高声传唱之后便是百官的恭送声。 再然后,早朝散,而早朝上的消息也跟着百官的离开散向了鄢陵城的各个角落,且散着散着便散出了边关要再起战事的消息。 如此质子府的质子北堂尧便成了鄢陵城里的百姓讨伐的对象。 而这时瓢泼大雨已停,也不知从哪里聚集来的百姓,直接将臭鸡蛋烂菜叶子等等全部砸向了质子府的大门以及围墙。 那与对面墨翎的将军府共用的一条街道都没能幸免。 本来刚刚被雨水洗过街道甚是清澈,此刻被满地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占领,当真是怎么看怎么都糟心,重点是这并没有结束,而是只是开始。 来来往往扔东西的人噪杂声太大,很快的便惊动了对门的木槿。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木槿刚刚好给穆旭放完今日早晨分例的毒。 且穆流年穆鹏以及穆李氏都守在这里。 进来禀报的是青烟,“主子,外面大街上来了许多百姓,拎着烂菜叶子臭鸡蛋,将对面质子府的围墙大门给砸得满目狼藉,两府共用的街道也被弄得都是杂物。” “质子府?”木槿还没出口,穆流年率先开口极其紧张的说了这么一声。 下一刻,一屋子的人全部将眸光转向了她,被这么一看她当下赫然的低下了头,不过仅是一瞬便又抬起了头,昂着脖子道:“好……好奇而已……” 这欲盖弥彰的味道甚是浓重。 不过屋内没人挑破,而是同时收回眸光。 这眸光一收回,穆流年只感觉松了一口气。 “莫六,发生了什么事?”木槿直接问了这么一声。 下一刻,一个黑影落在了屋内,然后禀报道:“禀主子,今日边关送白泽将军生死未卜的消息的士兵回来了,并上了金銮殿。” 这话一出口,木槿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白泽出事了?”倒是穆流年诧异的询问出口,然后在看到木槿一脸淡定的时候,当下闭了嘴。 其他几人并不知道白泽的事,但看木槿这镇定的模样,也能猜到几分,要知道白泽可是与木槿以及墨翎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人,他们的感情好,他们是知道的。 “然后白国公在朝堂上闹了起来,说了些意有所指的话,说杨威将军两千兵马加上丰城五千兵马都未能护得白泽将军安全,说白泽将军对战敌军这么多年都没事,说白泽将军一早说过北堂骁狡猾不会乖乖就范,会起战乱,说白泽将军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 穆流年不出声了,莫六便继续禀报,且捡重点阐述。 “后秦玖丞相说可能是萧国人趁机作乱,想引起我辰国内乱,又言没有白泽将军没有翎将军,不知道杨将军可否能抵抗,后有官员反驳,最后帝王让百官回去想想白泽将军之事的处理法,便下了早朝,而这一下朝消息便传了出来,传着传着便传成了萧国人要再起战争,所以这北堂大皇子变成了首要的攻击对象……” 说到这整件事就算说结束了,且质子府被攻击的前因后果也跟着出来了。 很明显,这质子府被攻击是被人故意给带了节奏,至于这么做的原因还是有待商讨的。 “青烟。”待莫六话落的片刻,木槿开口唤了一声青烟。 “奴婢在。”青烟当下上前应声。 “府里掉些士兵去门口大路中央守着,砸质子府,他们怎么砸都无所谓,但凡有一片菜叶落到属于我们将军府这一半的路上,不管是谁,让他捡干净再走,要是臭鸡蛋,就让他擦干净,半点也不许留。” “是。”青烟当下应声,对木槿的话没有半点质疑,应完之后便出去了。 然而木槿对着屋内的人道:“三叔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丢下一句便转身离开。 “好好休息,什么都别管。”穆鹏也说了这么一句,随即起身跟着离开。 穆流年什么都没说,直接急急忙忙的跟着冲了出去。 最后屋内只余穆旭和穆李氏,两人相对视的看了一眼,随即当真是该休息休息该做绣活做绣活。 很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 出了门的穆鹏走得是与木槿相反的方向,而穆流年却是直接追上了木槿。 “姐姐。”穆流年喊了一声,然后与木槿并排走。 “有事?”木槿侧首看向了穆流年。 穆流年看着木槿迟疑了一下,却依旧是问出了口,“北堂……北堂大皇子他会有事吗?” “这事说不好,毕竟若是两国开战,作为质子,其下场是可想而知的。”木槿这也算是实话实说。 而有些事,穆流年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得多了对她不好。 “他是无辜的。”木槿的话刚一落,穆流年便反驳出口,而说完之后便察觉自己这样对木槿是不对的,毕竟要伤害北堂尧的也不是木槿,当下便很赫然的对着木槿道,“对不起,姐姐,我……” 木槿抬手阻止了穆流年的道歉,“不用道歉,我理解你的心情,他的确是无辜的,但他乃萧国皇子,无辜又如何?谁叫他是萧国皇子。” 这一次穆流年没有再冲动的反驳,而是有些无措的呢喃道:“那怎么办?” 见到这样的穆流年,木槿叹息了一声,随即开口道:“流年,他比你想象的药复杂的多,我只能说一句,你所有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他没那么容易有事。” 木槿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说实话,她也不知道,风尧其人心思有多深沉,便是她也是不能全不知道的。 这样的人真的很不适合穆流年,但感情的事木槿知道,都是不由自主的,她也不便插手,毕竟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都只能是穆流年自己的选择了。 “那就好。”好似从木槿的话中得到了安慰一样,穆流年庆幸的叹了一声。 “流年,世界很大。”最后,木槿只说了这么一句。 穆流年抬眸看向了木槿,突然莞尔一笑,“我知道。”随即看向了前方,眸光悠远,“所以才要出去看看,出去走走,他说,一个人的一生不是只为情爱而活。” 穆流年这笑好似放下了,却又好像铭记更深了。 “嗯。”对此,木槿只轻应了一声,没说其他,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情爱之事他人很难插手。 …… 臭鸡蛋烂菜叶,这些对质子府的招待又何尝不是在试探木槿。 且这么多人集齐到一起做这种事,要说没有人故意组织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眼见着将军府的府兵出门横在了大路上,那些来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的人都准备好开骂了,却见对方仅是排成一排往路中央一站,然后便没了动作。 这让一些有组织想要做些动作的人瞬间面面相觑了起来。 “门前大路,将军府和质子府各一半,质子府那一半,各位如何泄愤与我将军府无关,但若是谁弄脏了我将军府的地,那么请打扫干净再离开,否则别乖我将军府不客气。” 就在这些人想着该如何挑衅将军府的人的时候,将军府的人发了话,且话语内容极其分明,这让有些带节奏的人顿时间偃旗息鼓了下去。 毕竟这么明朗的话,想要带节奏,有些不太可能。 也有一些为钱不要命的,这将军府这边的人刚发完话,他一个臭鸡蛋就扔了过来,啪地一下落在了将军府的地界。 当下,将军府的守卫便开口道:“这位大爷,请你清理干净。” 守卫乃将士出声,所以说话并不怎么温和,却也不是很凶残。 “你们将军府要护着质子府吗?”大爷挎着菜篮子上来就是一句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 “质子府在那边,大爷你随便扔,这里是将军府的地界,请你处理干净。”守卫还是这一句。 “我就扔,难道你要打人吗?” 大爷说着又扔了一个臭鸡蛋到守卫后面的大街上,挑衅的味道十足。 “若大爷你实在不听,也不是不会发生。” 这话有点拗口,大爷先是一愣,随即当下反应过来,直接扔了菜篮子就往地上一趟,哀嚎了起来。 “哎呦喂……将军府要护着质子府……将军府要打人哦……” 敢这么蛮横的怎么会没有同伙,这大爷刚一倒下大喊,聚集在质子府那一侧的人群当下就涌了些许过来,开始了各种舆论的指指点点。 “将军府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将军府为什么要护着质子府?” “将军府跟质子府有关系吧?” 这些话题明显的就已经很带节奏了,不过再敏感些的话却是没有人敢说。 而呼声最高的就是将军府欺负人,那是声音越吵越大,吵得一群人直接将将军府出来的十来个守卫给围住了。 他们倒不是没有办法镇压,只是不想对这些平民百姓动手罢了。 最后无法,只能由首领转身去将军府询问木槿要如何做。 木槿接到这消息的时候,才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坐下来片刻,连一杯茶水都还没来得及喝。 在听闻此消息的时候,当下冷笑出声,“呵……” 这是要怎样? 趁着墨翎不在欺负她? 是觉得她木槿好欺负?还是觉得她木槿好栽赃? 冷笑了一声之后,木槿当下起身跟着守卫一同朝那将军府外而去。 当木槿到达将军府门前的时候,将军府门前的大路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一群人围着她府邸的守卫,且守卫们还被扔了烂菜叶子,甚至是臭鸡蛋,这哪里还是攻击质子府,完全就是在攻击她将军府。 特别是迎面飞来了一个臭鸡蛋,木槿当下毫不留情的直接抬脚踢了回去,力道之准,让鸡蛋完好无损的又返了回去,然后丝毫不差的砸在了扔的那个中年妇女的脸上。 只闻她一声啊的哀嚎,然后捂住了肿起来的脸蛋。 “众守卫听令。” 木槿蓦然开口,当下让那些被围着逆来顺受的守卫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将军府门前有人袭击本将军,本将军怀疑里面混入了萧国的细作,本将军现在命你们将闹事之人制服,谁若反抗,谁就是萧国细作,立刻打晕交于刑部调查。” “是。” 众守卫齐齐应声,然后刷地一下便开始还手,捡着刚刚动手凶的先还手。 且这里面混着的可不都是普通百姓,所以先找这些人下手为先,他们还是认得准的。 刚刚还在扔东西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闻一声声哀嚎声响起,再然后他们这边便是一道一大片。 带节奏的人被这场景给搞得一愣,他完全没想到木槿竟敢直接让人动手,当下便直接大喊,“将军府打人了,将军府打人了……” 而这一喊直接让他成了木槿的目标。 “莫六,捉了拎上围墙示众。”这种时候木槿直接下命令。 再然后便是一道身影从人群上方飞过,紧接着刚刚那个喊得人便被莫六给捉住了,然后拎着跃上了将军府的围墙。 “将军府要杀人……将军府要杀人……”此人见自己被捉住跑不掉,当下再次开口,且变本加厉。 “莫六。”木槿只喊了一声。 下一刻,莫六直接空手变出一把匕首横在了那个高喊之人的脖子上,再然后那人妥妥的闭了嘴。 因为他知道,自己再喊就真的变成死人了,他绝对相信着将军府的人能做到。 人群里还有几个蠢蠢欲动的人,见到此场景愣是憋住了歪心思。 没了人煽动人群,守卫那边也反击控制住了现场,顿时间整个混乱的人群安静了。 然后木槿开口了。 “若论这辰国谁不会私通萧国,必有我木槿和我夫君墨翎。萧国的皇子乃我们亲手所抓,两国的和平乃我们亲自促成,萧国让出的三座城池乃我们亲自赢回来,若是我们私通萧国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在边关叛变了这辰国,和萧国人一起打进来这鄢陵城就好,何必做那些多余的事?” “我家夫君七年征战,所赐生死,只为让众位在这鄢陵城里安逸生活,如今我家夫君这才刚走一日,各位就上门欺我一介女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你们看不惯质子府那是你们的事,你们要扔质子府臭鸡蛋烂菜叶也是你们的事,但这大路有我将军府一半,你们若是扔到了我将军府的地界,就是对我将军府的藐视,这我将军府如何能认?” “我将军府客气在先,各位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将军府的人动手,那就休要怪我将军府不客气在后,将各位给送去刑部,查上一查,看看是不是有萧国细作,想趁机陷害于我置我于死地,毕竟我抓了他们的二皇子北堂骁,要不然也不会造成如今他们的大皇子在我辰国做质子,更不会让他们输了三座城池。” “我将军府人不多,但是调个一千兵马还是有的,将各位一个不少的送去刑部大牢还是能办到的……” 说到这,木槿用眸光扫视着门前的人群,眸中是满满的不容侵犯。 当下一些胆小的开始退却了。 “那个,我家还有小孩子等着我回去煮饭。” “我家有八十岁老母等着我照顾。” “我家……” “我家……”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始找借口离开,剩下的纷纷效仿,然后嗖嗖的从将军府门前消失。 只是几个转眼的功夫便消失了一大半,直到最后,就只剩下被守卫制住的几个人以及莫六手中抓着的那一个。 “送刑部立案,就说他们攻击我,我怀疑是萧国细作。” 丢下一句,木槿直接转身进了将军府。 不管是想要试探她什么,还是栽赃陷害她什么,一个都别想得逞。 她木槿可是泥腿子出生,绝不讲道理,只讲拳头。 对了,刚开始她明明是要讲道理的,但那些人不想讲,那就没办法了。 “是。”门外守卫恭敬应声,然后全部跟着莫六一起押着人朝刑部而去。 至于剩下的几个守卫则是收拾了一下将军府门前的街道,也就只收拾将军府门前的街道。 而那几个被押着离开的人中途试图逃跑,其结果却是全部被敲晕了。 这边木槿刚一进府,对上的就是穆流年崇拜的眼神,“姐姐你好厉害。”崇拜过后便是担心,“姐姐,那些人离开后会诋毁你吗?” “会。” “那怎么办?”穆流年当下心焦。 “什么怎么办,这都嫁人了,被诋毁几句怕什么?”开口的是慢两步过来的穆鹏。 2392:木槿被污蔑与风尧(五更) 本来听到门外闹起来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暴脾气。 但一想到木槿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当下便按耐住了性子,这种小事木槿可以搞定,他就不出马了,没得让别人说木槿靠爷爷,明明是他的小孙女自己很厉害。 “嫁人了就不怕人诋毁了吗?”穆流年傻愣愣的,一时间不是很明白这话,她记得鄢陵城里的女子不都是怕被人诋毁吗? “你觉得墨翎那小子会嫌弃槿丫头吗?”穆鹏摇了摇头开口道。 “才不会。”穆流年立刻反驳。 “这不就行了。”穆鹏一副你现在该明白了吧。 “……”穆流年却依旧是一脸懵。 刚刚好这个时候穆李氏来了,她是闻讯过来看看木槿如何的,再见到木槿很好,便也放心了,却是再见到自己女儿这副傻愣愣的模样的时候,无奈的笑了。 “傻丫头,夫君对自己好不介意就行了,那些怕别人诋毁的女子还不是怕夫君介意么,你说是不是?” “好像也是哦。”穆流年瞬间反应了过来,傻呵呵的笑了。 “这几日大家都不要出门,外面看着乱糟糟的,以免被误伤。”人都来了,木槿刚好嘱托一下。 “穆旭苏醒的消息外面还不知道,我们若是出去才是不对的。”穆李氏温婉的开了口。 “今日这乱子怕也有借机试探此事之嫌,只不过我最快给按了别的罪名,他们没寻到机会下口。这样太影响三叔休息,我也懒得应付,所以我准备待会儿将消息给散出去,反正也只是苏醒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痊愈的消息,不会有什么影响,刚好也气一气那下毒之人,若是他能耐,有本事再来。” 说到这,木槿讽刺的勾起了唇角。 “对,有本事再来。”穆鹏应和了一声,眸中满是厉色。 “我们不出去。”即使如此,穆李氏当下便表了一下态。 “我也不出去。”穆流年紧随其后。 “嗯。”木槿轻应了一声。 …… 白国公一直是个挺温和淳厚的人,就没见他跟谁红过脸。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额温和淳厚的人今日在金銮殿上竟是那般口无遮拦的说出了一句比一句意有所指的话。 怕若不是昏迷,连大逆不道的话都要说出来了。 这爆发力真的是出乎了所有的人意外。 这让众人知道,白国公并温和淳厚只是因为他人没有戳中他的那一根肋骨,而今日早朝亦告诉了所有人,白泽便是白国公的那一根肋骨。 而今日白国公早朝的这一番话,最高兴的人可就要数苏博雄了。 因为他看到了撼动帝王政权的机会。 杨威是帝王的人,这可是众所周知,只不过大家都放在心底没有说出来罢了。 而如今,与杨威一同离开的白泽出事,杨威却毫发无损,这可是明显得再不能明显了。 便是不明显,被白国公那么一句接一句的怼,也该是明显了。 这帝王对功臣动手,还是武将,这可是很寒武将的心的,这以后谁还要去保家卫国。 还有那一番针对北堂骁的言论。 若是再传来一个什么北堂骁毁约起战争的消息,那么这可就应着白泽的话来了,这白泽的失踪引发的一系列事件那就更严重了,这可是会引起很惨烈的后果的。 他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必须。 不过不能被怀疑。 这般想着的苏博雄便安排了质子府门前的那一出闹剧。 且要起战争的舆论也是他让人传播出去的,讨伐质子府更是他让人带的节奏。 能趁机对付了将军府也好,不能的话就当将这个舆论散出去,随后再传播出其他的舆论就不显眼了。 否则一开始便传播关于帝王的言论,这很是会引起关注的。 “帝师,木槿派人抓了几个言论的人送去刑部了。”木槿这边一出结果,消息便传到了帝师府这里,苏韦那是立刻上报给了苏博雄。 “抓人?她这是不怕被弹劾?是不是穆鹏那老东西命令的。” “不是穆老将军,是木槿自己,且是以怀疑有萧国奸细刺杀她的名头送去刑部的。” “呵……”苏博雄当下冷笑一声,“倒是会胡编乱造。”说着叹了一声,“罢了,抓就抓了,你布置好没有,莫要让他们乱说。” 他本意也就是顺带找木槿麻烦,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且木槿这么一闹,他之后办事也好办多了,说不定会让这木槿成为戴罪羔羊。 “布置好了,便是顺藤摸瓜也不会寻到这里。” “那就行。”苏博雄先是应了一声,随即冷哼道,“没想到这木槿还有几分手段。”说着又问道,“那穆旭如何了?” “说是醒了,动乱后刚传出来的消息。” “竟是醒了?”苏博雄微缩瞳孔,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气恼谁。 “是说醒了,但没人亲眼见到。” “叶勋那边动点手脚,可不能让这叶家和穆家和解。” “是。” “叶勋这事你手脚可处理得干净一点。” “是。” “行了,这些事都先这样,不重要,把六皇子那件事办了。明日可是好时机,帝王肯定不会有耐心处理这事,如此方好达成目标。” “是。” “太子那边也注意着动向,必要的时候也是需要借之一用的。” “是。” “行了,去吧。” “是。” 挥退了苏韦,苏博雄心情无限好的站在那,只觉得筹谋已久之事很快就要成功了。 这白泽一事,这白国公一言,当真是助他,助他啊…… 他等这个机会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了…… …… 被木槿那么一吓,质子府门前那是彻底安静了。 但是一些不利于木槿的传言也跟着散播了出去。 传播最多的,就是木槿跟萧国大皇子北堂尧之间的不一般关系了。 一个说木槿跟北堂尧有勾结,但比起另一个这还算是好的,另一个说什么木槿跟北堂尧有aimei,说北堂尧追求木槿,木槿心动了,背着墨翎跟北堂尧暗度陈仓。 木槿是女人,一个让鄢陵城里各种年龄都嫉妒的一个女人,所以对于污蔑木槿跟别的男子有染那是特别的积极,好似只要这样,木槿就会被墨翎给甩了一样。 昼夜更替,又一个夜晚的来临。 木槿忙完一切刚回到院子,便见一抹红色的身影飘落在了她的面前。 木槿那是多看一眼都嫌弃,“赶走。” 直接丢下两个字便朝屋内走去。 而木槿这一声令下,藏在暗处的莫六几人便出现在了院中将风尧给团团围住,做出了请的姿势,更是满满的请你不走就别怪我等动手了。 “哎哎,小家伙,你别这么绝情嘛,我这是来感谢的,好歹让我表达一下谢意么。” 风尧一点不紧张,摇着扇子很是肆意。 风尧这一声喊当下让木槿停住了脚步,转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你确定你是来感谢我,而不是嚎得所有人都以为来跟我暗度陈仓?” “哎呀呀,原来小家伙是在意这传言了,这是生气了吗?” “你说是就是吧。”木槿懒得辩解,谁知道要辩解到什么时候。 丢下这一句,木槿便转身进屋。 避嫌什么的对她来说是不存在的,但毕竟两人身份敏感,还是少见的好,越少见越不容易被人给抓住把柄。 昨晚那是要给他解毒,才没赶他走,今儿个可就不能留他了。 毕竟这里是她和墨翎的院子,墨翎人不在,她可就更不能让这厮在这里乱窜了。 被五六个人围着,风尧倒是不惧,不过这到底是木槿的人,要是失手伤了可就不好了。 因此,在见着木槿是确定不见他之后,当下便对着莫六道:“替我跟你主子道声谢啊!谢她帮我收拾质子府门前的那些人。” 丢下这么一句,再次看了一眼木槿走进的那件屋子,随即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木槿的院子里。 眼见着风尧消失了,当下出来的几个暗卫也再次藏到了暗处。 只有莫六几步走到了木槿的门外,站在禀报道:“主子,北堂大皇子已离开,他让属下替他给主子道谢,谢主子帮他收拾质子府门前的人。” 莫六的话让屋内正在喝茶的木槿手一顿,随即道:“我收拾人是他们有意攻击将军府,与质子府无关,你去……” 说到这,木槿顿了一下声,随即道:“算了,你下去吧。” 风尧那人不见得说得是真话,她也没必要较真的特地去解释了,这样反倒显得她有多在意似的。 “是。”莫六闻言应声退下。 再然后,院子里便陷入了独属于夜晚的沉寂。 …… 同夜,城南郊外皇陵。 自昨日墨昱决定自己做拯救自己的时候,便调动了身侧的人员去关注鄢陵城里的消息,以及联系各方面旧部。 到底是做太子这么多年,即便早些年是经过帝师扶持的,却也并不是一点自己的势力都没有。 作为一个皇子,若是什么都依靠他人都相信他人,那可是绝对活不到今时今日的。 总要给自己留点后手什么的。 这不今天就直接收到了白日里以及这几日里鄢陵城里发生的那些事的消息。 为了消息不泄露,墨昱趁着夜起去恭房的机会去了木屋附近的一个小树林。 这皇陵里最不缺的就是小树林了,可谓是随处可见。 墨昱刚一入小树林,身侧便落下了一道暗影,乃其暗卫竹。 “都查到了一些什么情况?帝师府这几日可有什么动作?” “回主子,帝师府没有任何的动作,不过昨日早朝帝师大人去朝堂负荆请罪了,以为太子妃请罪为借口。” “确定没有任何动作?” “确定。” “呵……”墨昱当下笑了,极其讽刺亦极其冷凛。 不要跟他说什么是在按兵不动,这完全就没有半点要营救他的意思,不然怎么会过了三日才去负荆请罪,还是以苏若若的名义,这妥妥的是去试探他犯的事会不会连累他帝师府。 果真是不查探不知道,一查探吓一跳,他帝师府不会以为他除了仰仗他帝师府,便一无所能吧。 也是,不奇怪,毕竟这些年他营造出来的就是这种氛围,但谁没几分底牌,特别是在不管不顾下,那是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这不,他帝师府还给了他那暗信,说什么必要的时候必要手段么,现如今可谓是刚刚好。 真是对他好一顿敷衍。 “还有其他的什么消息?” “骠骑将军墨翎被陛下给派去了徐州,昨日便启程离开了。” 闻言,墨昱先是一愣,因为没想到墨翎会被派去徐州,不过随即甚是欢心,那徐州城定是陷害他之人的老朝,这墨翎他虽是看不顺眼,但是实力是有的,所以这算是两虎相争了,甚好,甚好。 “木槿呢?有没有跟着一起去?” 墨昱之所以如此一问,是觉得他父皇既然下了这命令,定是不会就让墨翎这么没有挟制的离开的。 “木小将军没有离开,因为礼部尚书穆旭中毒了,在淮南王郡主嫁给叶家长孙叶亦璟的婚宴上。”暗卫竹这一句话可谓是带出了很多的信息。 “墨初晓嫁了?” “是的,还是叶阁老进宫求得赐婚圣旨,这是淮南王答应婚礼的要求。在翎将军和木小将军大婚第二日,叶老夫人昏迷了,这便有了后面叶家向淮南王府的求婚。” 叶老夫人昏迷? 对了,他那会被帝王审查太子党的事搞得有些混沌,便没注意这些琐碎的事。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管他是谁和谁成婚还是谁谁谁昏迷,这些都不重要了。 “穆旭死了没?”这是重点,“可查出是谁下的毒?” “穆旭没死,今日下午说是醒了,当时是和叶家叶勋叶学士发生争执才中毒的,现在叶学士还被关在刑部大牢里。” “叶家和穆家对上了?” “是。” 这场景对他甚是有利啊。 墨翎不在鄢陵城,木槿又在府里看顾着穆旭,叶家更是和穆家对上了,这形势当真是起事的好形势。 “还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想着墨昱再次询问道。 “今日早朝,去边疆的小兵八百里加急,说白泽将军身中多刀落入激流生死未卜。然后白国公在朝堂上说了许多意有所指的话,说白泽将军对战敌军这么多年都没事,而杨威将军两千兵马加上丰城五千兵马都未能护得白泽将军安全,说白泽将军一早说过北堂骁狡猾不会乖乖就范,会起战乱,说白泽将军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 怕墨昱一时间不能全部吸收,暗卫竹说到这微微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后秦玖丞相说可能是萧国人趁机作乱,想引起我辰国内乱,又言没有白泽将军没有翎将军,不知道杨将军可否能抵抗,后有官员反驳,最后帝王让百官回去想想白泽将军之事的处理法,便下了早朝,而这一下朝消息便传了出来,传着传着便传成了萧国人要再起战争,所以这北堂大皇子变成了首要的攻击对象……” 说到这,暗卫竹又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道:“再然后便有人去质子府门前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不过却是惹了对门的将军府,木小将军直接抓了人送去刑部,说是萧国奸细攻击她……” 至此,暗卫竹算是将该禀报的重要事宜都向墨昱禀报了。 而墨昱听完后那是更加的大快人心,这完全就是为他起事准备的好契机。 这白泽定是凶多吉少了,这场景需要多说什么吗?定是他父皇受益那杨威除了白泽,为的就是除掉墨翎的左膀右臂,他父皇想要收拾墨翎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几次都无疾而终罢了。 现在这白泽被收拾了,这墨翎可就是断了臂膀了,且还被派去了徐州,这可有得折腾了。 但不管怎样,白国公的话只要再稍微描补一下,便能直接衍射出他父皇怕臣子功高盖主想要除之而后快,如此,有几个武将不寒心的。 而这打天下靠得可不就是武官吗? “去,让人散播谣言,就说白泽是因为功高盖主被人惦记而生死未卜,说边关要起战事,都是因为没有白泽的存在,说得越严重越好,好好的美化白泽,越美化那害他之人就越被记恨……” 他是不知道边疆是不是真的要起战事,但若是白泽所言成真,那么这事可就没完了。 真是甚好,这么传下去,他若起事阻碍你要小许多。 “是,主子。” “千万不要让人抓住把柄,若是万一就引向帝师府。”反正他们是一条战线的,不是么? “是。” “行了,去办吧,密切注意各方动态,并联系各部准备,待准备好我们便可行动。” “是。”暗卫竹恭敬应声。 随后,墨昱对着暗卫竹挥了一下手,当下暗卫竹就消失在了暗夜里,紧接着墨昱便走出了那小树林朝着木屋而去。 而北堂燕同样从文信那里收到了这些消息,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她已经说服了墨昱造反,这就够了。 不过依旧下了与墨昱同样的散播对帝王不利的那些消息的命令,毕竟这是个增加混乱的好时机,为何不好好抓住。 2393:六皇子被赐婚(五更) 翌日。 经过昨日大雨的洗涤,今日的天空看上去甚是洁净。 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百官带着沉重的心情来上朝。 鸣鞭,帝王现,百官朝拜。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目看去,跪了一地的官员。 “平身。”帝王挥手示意平身,然后在龙椅上威严坐下。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恩过后,百官开始陆续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边退一边蕴量着若是待会儿被帝王给点到名,该如何阐述关于昨日白泽一事的观点。 本以为是要静等帝王到帝王开口,却在他们还没有全部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之际,大殿上便响起了一道启奏的声音。 “臣有本启奏。” 众人纷纷寻声看去,看到的是太常寺卿一脸肃然的站在金銮殿的中央一枝独秀。 众人不禁诧异,这平日里一贯温吞的太常寺卿今儿个是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 这怎么看着这么的不像呢? 帝王也同样疑惑,遂开口道:“准奏。” “臣要状告六皇子对臣之女无礼轻薄,臣老来得女,一直捧在手心里宠着,就这么一个宝,现在却是闹着要出家,这要臣怎么办?臣求陛下给臣做主。” 太常寺卿这一开口,满堂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六皇子对他女儿无礼轻薄,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帝王面色瞬时间难看了下去,自己的儿子被人当着朝堂状告这个,可不是什么雅观的事。 “陆爱卿,污蔑皇子可是要被流放的。”帝王带着警告的开口道。 “臣没有污蔑,陛下可找六皇子殿下来对峙,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女儿要去出家,臣还有什么活头,臣……臣也不活了……” 太常寺卿那是当下就扑通一下坐在地上撒泼了,可谓是不要这一张老脸了。 “去,传六皇子上殿。”帝王隐约觉得太常寺卿还不至于有这个胆量来污蔑皇子,那么便是这六皇子干了混账事了。 “是,陛下。”于数领命,当下便朝着一侧走去吩咐人了。 “这事等六皇子过来再对峙,现在各位爱卿说说对于白泽失踪一事,各位要如何解决?” 等人需要一些时候,所以帝王直接先处理起了昨日遗留下的这件事。 太常寺卿见帝王去宣六皇子了,也没再闹,不过却还是瘫坐在那,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大概是怕帝王不给他解决问题。 而帝王这一开口,满朝静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这明显的是谁也不想参合的意思,更是不想做出头鸟的意思。 在一片静寂中,帝王看向了文官之首的秦玖。 “秦爱卿,此事你如何看?” 帝王看过来的时候,秦玖没有半点动静,完全是无视帝王的眼神,然此刻帝王开口了,却不好再站在那里装雕像了。 “臣以为该派人去寻找,不过路途遥远,这事又过了这么久,怕是很难得出什么结果,臣觉得该做好白泽将军身亡的心理准备。” 秦玖这话很实际,但就这么说出来着实是残忍了一点,不过好在今日白国公还在昏迷中没来上朝,不然得再一次被刺激得昏迷过去。 秦玖的回答帝王不是很满意,虽说的是事实,但是若是真的身亡当如何? 虽然这是他期待的结果,但是昨日被白国公那么一闹,却是又不希望白泽出事了,哪怕是残废了,也得好好活着才行。 但这事不是他想就行的,毕竟是他亲自授意,其结果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秦玖话落之后却不再言语,他也不好再开口问,因此不得不又转向了其他的大臣。 “刘爱卿你以为如何?” “李爱卿你以为如何?” “柳爱卿你以为如何?” 这般一句又一句的问出口,问了大概有六七个,其结果回答的话语意思与秦玖可谓是如出一辙,只是说法不同,意思却很是相近。 一个个这么和稀泥的,气得帝王就要发飙,刚刚好这个时候金銮殿门口响起了传唱声,“六皇子殿下到……” 这一声喊,当下让百官心头一口气松懈了下来,可算是能喘口气了。 当下众人纷纷看向金銮殿的门口,只见两个小太监架着六皇子进了金銮殿的大门。 这一看,众人心中纷纷疑惑,这六皇子是怎么了,帝王却是更加的震怒,更是将怒意对着六皇子发了过去。 “墨译成……”当下就是对墨译成的一声怒吼。 然那边被架着的墨译成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当下帝王就更怒了。 眼见着又要开口,抬着墨译成的小太监道:“回禀陛下,六皇子殿下满身酒味,大概是还没醒酒。” 这话一听帝王更气怒了,“泼,给朕弄水泼醒。” 一句满身酒味更让帝王明白这墨译成一定是干了混账事了,之前说他被穆流年拒绝了很神伤,整日里喝酒,他也没当一回事,喝上个几日也就没什么了,哪里知道这一直喝就算了,还喝出个事来,为了个女人,真是出息了。 “是,陛下。”于数那是当下应声,深怕帝王更加震怒,应完声之后当下就对着站在一侧台阶下的小太监挥了一下手。 当下那小太监就麻溜的离开了。 而此时满身酒味的六皇子被两个小太监给架到了金銮殿的中央,想放下又觉得将一个皇子就这么放下不好。 这时帝王又开口了,“扔着,朕看他到底有多能睡。” 当下,两个小太监立刻领旨,“是,陛下。” 说着,便将人给轻放在了地上,毕竟是皇子,他们哪里敢真的扔。 就这会儿的功夫,取水的太监已经将水盆给端了过来,就那么兜头而下对着墨译成泼了下去。 那是立刻就见效了。 只见水刚泼完,六皇子就像诈尸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并一边擦脸一边厉喝道:“谁,谁那么大胆敢泼本皇子……” “朕。”在六皇子大吼声之后,帝王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墨译成当下一愣,并放下擦脸的手看了看声源处。 先是不可置信,后又擦了一下脸,再然后吓得扑通一声从躺变为了跪,“儿……儿臣叩见父皇……” “还有脸叫朕父皇,你看看你把自己都搞成了什么样?你可还是一个皇子?我皇家的颜面可是让你给丢尽了。喝酒就算了,还轻薄了人家清白的姑娘,现在朕就给你赐婚,然后让钦天监选个最近的日子直接把婚事给办了,也给朕搬出皇宫去,别在朕的眼前晃得朕碍眼。” 除了太子,皇子成婚就需出宫,这是规矩。 墨译成这模样直接刺激了帝王,所以帝王完全不想要去查证到底这墨译成有没有轻薄太常寺卿的女儿,又是何时轻薄,怎么轻薄的,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得是让墨译成娶妻建府,不要整日里为了个女人丢了他皇家的颜面。 “我不娶,我……”墨译成下意识的要反驳,却直接被帝王厉喝打断。 “你给朕闭嘴。”先是一声厉喝,随即才是诉说,“堂堂皇子轻薄了人家姑娘,你还想要不负责任不成?” “我没有……”墨译成当下喊冤。 “六皇子殿下,昨夜戌时你是不是在鱼行街抱住了一位红衣女子,然后强行将人拉进了街边的鱼跃客栈,直到清晨卯时殿下才晃晃悠悠的离开。殿下,鱼跃客栈许多住客为证,鱼跃客栈周边也有目击者,殿下你莫要想抵赖。” 太常寺卿此话一出,百官突然觉得,这已经不是轻薄那么简单了,太常寺卿所谓的轻薄真的是很给面子了。 “臣找了爱女一夜,一夜啊……”说到这,太常寺卿老泪纵横。 此刻墨译成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整个人僵硬在了那,然后呢喃的说了一句,“我明明抱得是……” 话没说完,但是透露了两个信息。 一个就是墨译成真的拉了一个女子,第二个就是他不仅拉了,还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而这红衣,再加上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很显然是墨译成将太常寺卿的女儿当成了穆流年。 如此,这太常寺卿的女儿可就真的太悲哀了,被玷污了清白不说,还是个替身。 “钦天监,立刻看日子,朕这就赐婚。”帝王已经丢不起这个脸了,直接下旨赐婚。 “是,陛下。”钦天监立刻应声,然后过了一会儿对着帝王道,“回禀陛下,最早的吉时在十日后九月十五。” “就九月十五,空出来的十日刚好做些准备。”说到这帝王顿了一下声,然后道,“朕今日为六皇子墨译成和太常寺卿之女赐婚,两人于十日后的九月十五完婚。” “陆爱卿,此事六皇子行事有为偏颇,朕这就让他带着聘礼亲自上门,还望陆爱卿能担待几分。” 皇子亲自上门下聘这是没有过的,说白了,帝王就是在借此让墨译成赔罪,算是全了两方的面子。 帝王都给出了这样的处理了,作为臣子还能有什么要求,只能有苦咽下肚子。 当下太常寺卿便开口道:“臣谢主隆恩。” 而六皇子在愣了片刻之后,还欲开口,“父皇,儿臣……” “闭嘴,再废话直接拉出去斩了。”介于之前墨译成为了穆流年不做皇子的言论,帝王知道贬为庶民已经没什么效果了,直接用斩来威赫,也算是展示了帝王的愤怒。 果然,墨译成当下就闭嘴了。 “时间紧迫,就城东长公主府后面一条街的那座原贤王府吧,自己带人去收拾收拾,必须认真对待此婚事,否则朕绝不轻饶你。” 这算是帝王再一次给太常寺卿争了一次颜面。 “是,父皇。”尽管很不愿,但墨译成还是妥协了,毕竟皇子是拗不过帝王的,皇子又如何,那也是臣子一列,恩宠荣华都是依赖于帝王给予的。 “白泽一事,兵部立刻调派出一队五百的人马,刑部以及大理寺各派出一人,领着这对兵马去丰城给朕查清楚这件事的原委,并极力寻找白泽,便是找不到人,也给朕查出白泽出事的缘由,这事不能因为距离遥远而没了交代。” 白泽一事帝王也不问了,趁着怒意盎然的情景,直接就先这么处置了,这也算是最中肯的处置方法了。 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个什么结果了,毕竟这事是烫手山芋。 “臣遵旨。” 兵部尚书、刑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卿当下上前同时应声。 “退朝。”帝王直接起身挥袖离开,可见其被六皇子气得有多震怒。 这六皇子也真是,做这种事竟然被闹到了金銮殿上,也太不小心了点。 “臣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跪地相送。 至此,今日份的早朝就算结束了。 同样,六皇子把太常寺卿的闺女当初穆流年给玷污一事也跟着传了出去。 毕竟早朝上的事那从来都不是秘密。 …… 六皇子醉酒把太常寺卿闺女当做穆流年给玷污一事传遍了鄢陵城,自然也传到了木槿所待的将军府内。 六皇子醉酒玷污了谁这跟木槿以及穆家没什么关系,但是把谁谁谁当做穆流年这话穆家可就不爱听了,这跟他们家流年有什么关系? “真是太气人了,老子要去揍他们一顿。”穆鹏那是气得直接想动手。 “打谁?打六皇子还是打太常寺卿?”木槿冷幽幽的开了口,“且这都是传言,在金銮殿上可谁也没提流连一个字,我们这样完全是自己对号入座。” “那要怎样?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明摆着就是故意栽赃流年,骂我老头子说再难听我都无所谓,竟然这般污蔑我家流年,简直……简直……” 穆鹏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想揍人。 “没事的爷爷,被人诋毁几句而已,我受得了。” 初闻墨译成玷污太常寺闺女的消息的时候,穆流年是震惊的,只觉得她这么些年来就没真正了解过墨译成,再闻是将人当做了她,她只觉得满满的恶心,气得直发抖。 是穆鹏一句又一句的对她的维护平静了她的心温暖了她的心,让她可以平复过来,她不能让爷爷为她犯事。 “明着不行,咱没说不能来暗的是不是?”木槿抬起右手摸了摸搭在腿上的左手指尖,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且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很明艳的那一种,却是让人看着脊背发凉。 吃闷亏这种事木槿就没吃过。 大概谁也没想到木槿会有这种提议,都愣了一下。 接受着来自各方的愣神,木槿挑眉道:“是一定要亲自动手吗?”说到这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有一点难度,不过也不是办不到,想好要怎么揍了没有?要揍到几度伤重?不管几度得让他能成婚,毕竟千辛万苦演了这么一场,名声都败了,总不能不成婚,省得以后再纠缠我家流年。脸不能打,看得出来,腿不能折得走路成婚,如此我瞧着内伤就不错,嗯,再加点什么毒,隔些时日再发的那一种,绝对怀疑不到我们身上。什么毒好呢?你们说什么毒好呢?” 满屋子的人直接被木槿说得目瞪口呆,穆鹏穆流年以及榻上的穆旭和塌边的穆李氏。 “都不说吗?那我自己决定好了,你们看不能人道怎么样?”木槿见大家不吱声便又接着开口道。 穆鹏和穆旭同时咽了一下口水。 木槿见大家依旧不说话,接着道:“不行吗?”用着很无辜的眼神看着大家,“那就再换一种……” “揍一顿就行了,揍一顿就行了。”大概是帕木槿再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穆鹏连忙开口道,莫名的觉得自己刚刚的气恼顿时间烟消云散。 “对,揍一顿就行了,揍一顿就行了。”穆流年也连忙一声,莫名的她觉得刚刚的姐姐看起来好危险,明明在笑。 见两人发言了,木槿看向了床榻上以及床榻边的穆旭和穆李氏,两人同时咽了一下口水道:“赞同。” 闻言,木槿轻笑道:“你们太善良了。” 一屋子人没应声,因为这话不太好应声,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去应声。 “爷爷,收拾人这种事不是一定要来明的才解气的。他墨译成能说话说一半,模棱两可的让全鄢陵城的人诋毁我们家流年,那我们亦能敲他一顿闷棍,再散播出去他被太常寺卿家报复的言论。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样才不枉人家辛苦设计这么一出。且这件事可绝不会这么简单……” 木槿最不能忍的就是墨译成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设计穆流年,他做他的事就好,可为什么要扯上穆流年。 “这事我去安排,安排好了喊爷爷和流年动手,现在你们就先好好休息吧。” 话落间,木槿便站起了身。 “我就不去了,容易暴露。”穆鹏当下表示自己就不去动手了,不是不想亲自动手而是不想给木槿添麻烦,只要教训了便是。 2394:木槿狂揍墨译成(八更) “我也不去了,他与我相熟,我怕暴露。”穆流年也拒绝了,话语的内容算是一个理由,另一个就是不想看见墨译成,只当这么些年没交过这么一个朋友,她真的是瞎了眼了。 都说不去,木槿也不勉强,“如此,我便亲自去一趟就好,欺了我木槿的妹妹,总该付出代价的。” 丢下一句,木槿便抬脚朝门外而去。 除了这事她还有事需要安排。 这墨译成可是帝师府暗中支持的人,这帝王又将这墨译成的府邸分到了他们将军府后面一条街,这可离得很近,这帝王到底是随意一分还是有什么图谋,都不得而知,却需要从旁查探,还有帝师府,会不会也趁机做点什么出来,这些都需要查探。 木槿一走,屋内的几人又相互看了看。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姐夫这么多年谁也没看上就看上了姐姐。”穆流年第一个唏嘘出口。 “我穆家乃武学世家,这等脑力……”开口的是穆鹏,说着看向了榻上的穆旭,“说明我穆家也是有智慧的家族,看看以后谁还说我穆家是莽夫家族,哼。” 冷哼了一声,穆鹏很自豪的抬脚向外而去。 “阿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智慧,我穆家也不怕落寞了。”穆旭是佩服的欣赏的。 “我一定会向姐姐好好学习。”穆流年当下来了这么一句,然后斗志满满的转身出门了,好似半点也没有受到之前墨译成那件事的影响。 “这孩子如此早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穆李氏从木槿的聪慧中看出了几分心酸,心疼极了,若是这孩子像她家流年这般被宠着长大,怕是也不能如此独当一面聪慧至极。 “是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但这孩子是真的优秀,大哥大嫂地下有灵了。”穆旭也哀叹了一声。 “这一次你多亏有她,真庆幸这孩子是我们家的。” “是的,真庆幸,是我穆家的福分啊!不,该说是我穆旭的福分,大哥大嫂不在了,我们要把阿槿当做自己的孩子。” “不是当做,是本来就是。”穆李氏不满的立刻纠正。 “对对对,是本来就是。” 说着,夫妻二人相视一笑,竟是温馨。 …… 方案是制定了,不过这青天白日的也不好实施于行动,所以木槿便安逸的在家里待着。 然她这边安逸的待着,那要被收拾的主角却是直接找上门了。 这刚过午时不久,守卫就来报,说六皇子墨译成来了门口,不过被拦下了。 木槿当下就气乐了,这墨译成就这么等不及要挨揍吗? 这一次连她都想直接当面揍了。 当下,木槿直接气势昂然的来到了将军府门前。 此刻门前不仅站着墨译成,还远远地站了少许的百姓,看热闹的那一种,但谁知道这是自发来的,还有有人故意安排的。 “六皇子殿下来我将军府门前可是有事?墨翎不在家,我一个女眷就不招待六皇子进去了,得避嫌。” 木槿一句话直接堵了墨译成想要开口要求进去的后路。 虽然木槿从没有过这什么避嫌不避嫌的想法,但不妨碍她拿过来当做借口。 “听说流年在你这,我要成婚了,想再见一见流年。”墨译成说得凄凄哀哀的,将一个痴情男子最后的奢求给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一下,木槿真的要等不到晚上了。 要美名是吧? 要做痴情郎是吧? 很好,她成全他。 “可以。”木槿答应得极其爽快。 “真的?”当下墨译成开心极了,好似听到了幻听似的确认道。 “真的。”木槿肯定的点了点头。 “多谢。”说着墨译成便抬脚准备穿过木槿进将军府。 “不过有条件。”墨译成这刚动,木槿这便又提要求了。 “什么条件?”墨译成当下开口问道,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不过有条件倒是让他更放心一点。 “打过我,我便放你进去。”说着,木槿直接一撩衣摆,一手放于身后,一手对着墨译成伸了出去,做着请的姿态。 木槿的话让墨译成身子顿时僵在了那。 若是以前,墨译成得小瞧木槿是个女人,能爽快动手,但他可是知道这女人在城北大营独挑三军,这就算了,还在模拟战中以全胜的姿态胜了其他两军,他还要怎么小瞧他。 “怎么,六皇子是不敢还是说要见流年也就是说一说?”木槿当下挑眉轻笑,姿态间是满满的挑衅。 而无论是墨译成想要作秀还是想要见穆流年又或者是觉得男人的尊严被挑衅了,这一场打斗他都必须要应。 “是真要见。”墨译成执着道,说着也摆出了动手的姿态道,“请木小将军赐教。” “承让。”当下木槿双手抱拳对墨译成开战前礼仪了一下,然后直接就上前开打。 她可是女人,所以打架礼让什么的都是狗屁。 而墨译成完全没想到木槿这丢下一句就动手,当下被逼得措手不及的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随后却是开始反攻了起来,一时间木槿和墨译成就这么在将军府门前的大道上打斗了起来,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 木槿有意试探墨译成,所以开始并未用上全力,然后逐渐加力,开始墨译成还能承受,可随着她攻击的猛烈性,他便开始不能承受,到逐渐成败势…… 眼见着已经没什么好试探的了,木槿直接一脚就将墨译成给踹飞了出去。 对皇子要手下留情什么的,这在木槿这里完全不存在,特别还是一个讨到的皇子。 而墨译成大概也没想到木槿这么不给他面子,这一摔摔得他疼得不止是身,还有这张脸,简直太不给他面子了。 摔倒的瞬间,可见一抹阴翳从墨译成的眼中闪过。 而木槿却是潇洒的落地,再一次负手而立,道:“六皇子,你输了,你走吧。” “我没输,我还可以打。”说着,墨译成站了起来又朝着木槿攻了过去。 木槿可不接招,当下往一侧避让了开去,“六皇子,愿赌服输,你输了就是输了,莫要纠缠,不然木槿可要落下一个故意伤害皇子的罪名,这罪名木槿可承受不起。” “不行,我们要再打过。”墨译成执着。 “那不能,木槿可不能明知殿下会输还动手,这属于故意殴打皇子,不能不能……” 墨译成边说边朝着木槿冲过去,而木槿则是边说边朝着一侧退让了开来。 “不算,本皇子准你动手,不算你殴打皇子。”墨译成也是打急了眼了,当下直接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而就在他话落之际,木槿直接不避让,伸手便拽住了他攻击过来了的手,一边一个过肩摔一边开口道:“那木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落之际便是墨译成被木槿摔落在地之时,快很准,没有半点耽误。 摔完之后,看着那躺在地上疼得没忍住龇牙咧嘴的墨译成一脸歉意道:“我就说六皇子打不过我,六皇子还是别打了。” 这会子墨译成已经忘记自己最初是为什么挑衅木槿的了,只知道此刻木槿用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挑衅姿态,甚是让他恼火。 明明他们一般大,她还是个女人,他怎么可能打不过她。 “我们再来过。”理智一失,当下便再次起身对木槿动手。 木槿亦先避让,激得墨译成说出他让动手不是殴打皇子的话,再然后直接快很准的将墨译成给撂倒。 一次接一次,到最后木槿已经不激墨译成说这些话了,直接在他起来后快很准的摔,一次又一次,快得让墨译成想开口喊停都没机会。 这左一摔右一摔,看得周遭的那些个围观的人,光看着都觉得这么疼。 而穆流年和穆鹏也早已闻讯过来了,只不过穆流年被穆鹏给拉着趴在了围墙的墙头看,还别说,他们看得挺爽,不过看着看着也替墨译成疼。 “爷爷,这样打下去不会有事吧?”看着看着,穆流年开口。 “你姐姐有数,之前不是说了吗,打个几分伤就行,不耽误成婚,你看六皇子脸上都没伤,你信不信六皇子这被揍完了回去身上怕是连青紫都没有。” “还能这样?”穆流年甚是惊讶。 “你得相信你姐姐教训人的实力。”这槿丫头绝对是他穆家独树一帜的存在,猴精猴精的,不过他甚是喜欢,这看着是真的爽啊。 “那我还要出去吗?” “打不赢你姐姐去什么去,他这个时候还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来,你还仁慈什么?兴许他巴不得你姐姐狠狠揍他,让他赚足痴情的名声,既如此,你姐姐成全他有什么不好的,双方受益嘛!” 不得不说穆鹏还是有几分老姜的眼光的,这里面的确有这么一点因素,无论是木槿这边你想要的名声就给你还是墨译成那边想要赚名声的想法,都被他猜中了。 只不过他没猜中墨译成后悔了,墨译成想喊停,墨译成打不过却开不了口的憋屈。 木槿却是能感受到的,在打了好一会儿,觉得这墨译成不会再有力气继续骚扰了这才停下对着他道:“六皇子可还要来过?你是真的打不过我的,我劝六皇子殿下还是放弃吧,这一直这么打下去,虽然是六皇子殿下让我动得手,不算我伤害皇子,但这真的不太好,六皇子你还是放弃吧!” 木槿一停下先来上这么叙述自己无辜的一段,让还在疼痛得还在喘息还没能说出话的墨译成就是想治罪也治不了。 “六皇子殿下快要成婚了,就莫要与我家流年一般见识了,我家流年就是个只会甩鞭子的野丫头,这鄢陵城里的公子哥可是避之不及,也就六皇子殿下这么些年不嫌弃的跟她做朋友,真是难为六皇子殿下了。如今六皇子殿下觅得娇妻,也算是解放了,不用再承受我家流年的泼辣了,这些年我家流年真的是承蒙六皇子厚爱了,木槿在这里代替我家流年多谢六皇子了。” 说着,木槿抱拳对着墨译成一拜,算是感谢。 这言论这动作,真的是气得墨译成想杀人了,他本是想营造痴汉的形象,现在都被木槿给扭曲成什么样了? 怕是众人只记得他不自量力的挑战木槿了吧。 不过不要紧,只要他父皇觉得他还在迷恋女色不务正业就行,至于这顿打他记住了。 缓了好一会儿,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墨译成忍耐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对着木槿道:“木小将军真是好身手,怪不得能以女子之身征战沙场,真是我辰国之福。” “过奖过奖。”木槿自动忽略墨译成的咬牙切齿以及讽刺。 木槿的半点不谦虚又让墨译成一噎,却也不想再继续计较,他怕自己不仅身上疼,这心也疼。 “愿赌服输,既然输了,本皇子自是不能再见流年了,还望木小将军替本皇子转告一声,本皇子要成婚了,以后便不能再在一起随意玩耍了。不过无论何时,她还是本皇子的好友。” 丢下一句,墨译成忍着身上的痛,姿态潇洒且傲然的离开了。 当下,木槿亦直接转身进将军府,揍墨译成这一顿她揍得很爽,她就勉强让他在最后无的放矢一回。 “关门。”木槿前脚进将军府,后脚直接下令关门。 “是。” 当下门便在守卫的应声中嘎吱一声关了起来,直接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而这门一关,刚刚还趴在墙头上观看的穆鹏和穆流年就跳了下来并蹭了过来。 “干得不错。”穆鹏上来就是一顿夸。 “自己送上门倒是省得我晚上要跑一趟,只可惜没给他准备点药。”木槿表示还有点惋惜。 闻言,穆鹏嘴角抽了一下。 “姐姐你这么揍墨译成会有麻烦吗?”穆流年还是比较担心会因为她给木槿惹上麻烦。 至于墨译成,他做了太多让她失望的事,他将他们这些年来的情分当做了利益的筹码,她又何必再在乎,又何必再拿这些来折磨自己折磨家人。 她早就不再将他当做那个和她一起玩耍的少年了。 “他求着我揍的不是吗?”木槿应得很是漫不经心,“再说了我下手很轻的,保管他回去找了太医连个伤都没有。” 刚刚听穆鹏猜测的时候,穆流年还带着点怀疑的态度,此刻听木槿这么一言,只觉得好生佩服。 “姐姐你这身手绝对的,能不能教教我,特别是这打人看不出伤的这种。”穆流年那是当下就来了兴趣。 “可以,真好最近很闲。”木槿那叫一个爽快。 “那我们这就去好了。” “嗯。” 说着两姐妹便挽着手离开了。 穆鹏在后面一脸满足的看着前方的两姐妹,只觉得岁月静好。 …… 而墨译成真如木槿所说,在回宫之后当下就去找了太医。 一个是因为真的疼的需要太医开点药,另一个就是想要通过太医的口将他满身是伤的消息给传出去。 虽然木槿诱得他自己开口找打,但是将一个皇子打得满身是伤痕可就过分了一些了。 皇子叫唤,太医不敢怠慢,当下便来了。 “六皇子殿下。”上来太医便先行了礼。 “行了,本皇子刚刚和木小将军切磋了下,受了点伤,你给看看。” 切磋这词用得那是相当委婉。 太医也不敢多话,当下便道:“请六皇子殿下伸出手来,让微臣先给你把把脉。” “外伤把什么脉。”墨译成不耐的挥了一下手,他的主要目的可不是让太医来给他治伤的。 闻言,当下太医立刻惶恐道:“是是是,是微臣愚昧了,不知六皇子殿下哪里伤着了,还请掀起衣物让微臣看看。” “前胸后背都疼。”六皇子等得就是这一句,回答了一下之后便直接开始脱起了上衣,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上衣便全部脱落,包裹里面贴身的里衣,“快些治吧。”墨译成脱完之后有些不耐的来了这么一句。 然等了片刻却不见太医有动作,当下就恼火了,“程建……”直接连名带姓的呼唤出了太医的名字。 “殿下恕罪,恕微臣眼拙,微臣没看出殿下身上哪里有伤?”被点名的太医,吓得立刻开口,甚是诚惶诚恐。 “你放屁,本皇子身上到处都疼,怎么可能会……”墨译成边发着火边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前胸,然在看见那雪白一片时当下傻眼了。 疼痛还在,却看不见半点伤痕,难不成他没和木槿动手,只是做了一场梦不成? 可是这疼痛,这疼痛…… 六皇子当下不信邪的转过了身对着太医道:“看看本皇子的后背,可有伤?” 太医咽了一下口水,如实道:“没有。” 当下,墨译成直接气得将桌上的杯盏给扫落在地,哐当一声,甚是响亮。 该死,该死,真是该死,他被那木槿给戏弄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他浑身疼痛却是看不出半点伤痕的,真是该死。 对了,内伤,内伤…… 想着,墨译成朝着太医伸出了手,“看看,是不是内伤,本皇子浑身都疼。” “是,殿下。”太医当下上前拉着墨译成的手在一侧的桌上放好,然后开始探脉,深怕自己探错,那是探了一会儿又一会儿,还让墨译成给换了手,直到后来感觉墨译成不耐烦了,这才不得不松开墨译成的手,回禀道,“殿下身子很康健,没有内伤。” 这话听得墨译成又要砸东西,却是苦于手边没东西,最后不得不握拳锤了一下桌子,“庸医,你个庸医,去,去太医院再给本皇子重新叫两个太医过来,最好将那月姜给本皇子叫来。” “是,是,微臣这就去。”做臣子最怕为君者为难,此刻得到赦免,太医程建那是当下飞速领命离开。 自太医离开后,墨译成面色就极其阴沉,待一些时候过后,再次来了两个太医是同样的结果之后,那脸色已经不是阴沉能体现了的。 没伤还找太医寻什么伤药,直接将人给赶走,并勒令不许出去乱说,然后整个人就那么阴翳在了自己的宫殿里。 墨译成是勒令了,但太医怎么可能会不八卦,还有宫殿里的一些小太监什么的。 再加上墨译成去木槿府上挑衅木槿的事也传了开来,两相一结合,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墨译成输不起,墨译成怕疼,总之都是负面的,愣是将墨译成给传承了一个娇气满满的皇子。 当然,也有什么墨译成都要娶妻了还去招惹穆流年,什么人家都不喜欢她还往上贴,简直丢了皇子的脸,什么太常寺卿家的女儿真是倒霉之类。 一时间,墨译成被各种吐槽谩骂,名声糟糕极了。 帝王那边收到消息的时候,只唾弃了一句丢脸便再没其他。 倒是帝师府那边苏博雄气得要死,不过一想到虽然名声很臭但却很是让帝王放心,当下便少了些怒意。 这出来的名声是改不了,也只能日后再美化了。 …… 这白日发生的事在夜晚的时候便传到了皇陵墨昱的耳中,暗卫竹将墨译成对木槿的挑衅过程以及之后发生的事都一一禀报了。 墨昱在听完之后,当下冷笑了一声,“蠢货。”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早朝上帝王给墨译成的赐婚,还有那分了府邸。 皇子成婚,帝王是需要出宫去他的府邸接受朝拜的,毕竟这皇子是娶的正妻,而不是纳妾,这拜堂成亲该有的步骤那是一样都不能少。 如此,那就更方便他办事了。 虽然十日行事时间有些短,但这机会可是难得,短时间内可不会再有什么合适的理由让帝王出宫,且待上些许的时候了。 行事匆忙总比攻打那皇宫的好,毕竟那里御林军甚多,守备甚是森严。 而这进了皇子府,还是新建立的皇子府,那可就不一样了,守备一定不森严。 重点是,百官肯定会来朝贺,到时候一并劫持了,所有的事就都好办多了。 这么想着,墨昱是越想越激动,越想越激动。 “接下来没什么大事就不用来寻本殿下了,让他们好好准备,十日后六皇子大婚围攻六皇子府,将帝王和百官一并拿下。” “是。”暗卫竹当下应声。 “行了,退下吧,起事前一晚来接本殿下便可。” “是。” “退下吧。” “是。”话落间,暗卫竹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墨昱则是带着美好中夹杂着阴翳的心情抬脚朝着木屋走去。 …… 墨译成酒醉玷污太常寺卿闺女一事,以及墨译成去木槿将军府门前找揍一事,一时间在多事的鄢陵城里霸了榜,成了大家茶前饭后聊得最多的事情。 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将白泽失踪白国公怒骂朝堂那一事就那么给压了下去,算是意外的一个结果。 对此帝王表示很满意,虽是歪打正着,但到底是帮了他,因此帝王当下就派人帮墨译成将新府邸给收拾了收拾,还给添置了物件,算是将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演绎得淋漓尽致。 也借此再将墨译成往舆论的端顶再推一推,让大家再多多关注关注。 流言归流言,流言也就是大家茶前饭后的乐子。 该做的事还是照做不误。 这不该换实习太医去皇陵的日子到了,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并不会因为流言四起而有半点耽误。 城外皇陵 墨昱刚从皇陵自省完回来,带着北堂燕,便在路上遇到了从鄢陵城过来正被任志国领进来的实习太医月舜以及另一个寒门出身的赵业。 两个人一般年纪,只不过月舜看上去有些像儒雅公子,而赵业则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憨厚的小子,脸上挂着傻傻的笑。 虽然是两个实习太医,但是在皇陵这个荒郊野外,哪怕是个实习太医也得好好的供着,不然有个头疼脑热的找谁去管,所以这才有了任志国亲自带领。 两方人马就这么撞了个正着。 墨昱大概没想到能给在这里看到月舜,当下愣了一下。 月舜倒是很平常,在见到墨昱的时候当下拱手道:“太……”刚一出口发现自己失言,便立刻将话语给咽了下去,然后重新开口道,“月舜请皇子殿下安。” 跟着月舜的赵业就是个二愣子,见月舜行礼,呆了呆,这才跟着抱拳道:“赵业请皇子殿下安。” 皇陵里有实习太医一说且每年一换他是知道的,且不说月舜是如何而来,这赵业一看就是个傻愣的额,不然也轮不到他来这个地方。 任志国是不阻止两个太医行礼,而他自己亦不会太尊敬。 “皇子殿下这是自省结束了?”这话乍一听是在关心,然细细一品,却无不是高傲的俯视感和满满的讽刺感。 任志国的态度墨昱是恼的,也是时刻激励着他必须要起事的,一想到过几日便可起事,待他成功第一个就要灭了他。 因此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给咽了下去,然后一句话也不答,直接高昂着头无视他的离开了。 倒是跟在其身后的北堂燕多看了月舜两眼。 这来了皇陵也好些日子了,这墨昱那是完全没心情和她做那种事的,皇陵里又全是臭汉子,文信又一直在帮她办事,她这可空落着呢,这如今可是来了一个熟人,真真是好啊…… 以前本来是想利用这月舜挟制住墨昱的,必要的时候让他给墨昱暗中懂点手脚的,如今却是不需要了,不过还是有点别的用处的。 想着,北堂燕踩着脚步跟着墨昱离开了。 而那月舜至始至终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半点异色。 墨昱对任志国爱搭理不搭理的姿态也不是第一次了,因此墨昱这般离开的姿态任志国也不搭理,眼见着墨昱带着北堂燕走了,当下对着月舜和赵业道:“两位太医前面请,还有不多远便到两位的住处了。” “有劳将军。”月舜当下客气了一声。 赵业则是慢半拍的跟着道:“有劳将军。” 再然后两人便跟着任志国的脚步离开了。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当然,这夜色阑珊也就只能是在繁华的鄢陵城里,而在这皇陵里只让人感觉得很是阴森。 刚来的月舜忙活了半日,总算完成了太医之间的交接工作。 而他也有空拎着家里带来的物件去看望他的妹妹月芽。 很正大光明的那一种看,毕竟月芽是他妹妹,这很合乎常理。 月舜到达木屋门前的时候,每一间木屋里都亮着灯,不过门却是都紧闭着。 月舜就那么站在门口高声喊道:“皇子殿下,小的想见见家妹,还望皇子殿下通融。” 屋内的墨昱一直在等着月舜,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心里不免甚是动然,这月舜还算忠诚。 “进来吧,外面风大,月芽去外面不合适。”想着,屋内的墨昱便开了口。 “多谢殿下。”月舜一声谢,然后朝着屋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屋门从里面朝外面打了开来,露出了月芽的模样。 只见月芽激动的看着月舜,叫了一声,“哥哥。” “嗯。”月舜轻应了一声,然后拎着东西进了屋。 随后月芽伸手将门给关了起来。 而一进屋的月舜几步走到墨昱面前,当下玖对着墨昱单膝跪地,“小的参见殿下,小的来迟了,殿下受苦了。小的虽只是一个小太医,做不了什么大事,但到底能照顾一些殿下的身体,让殿下免受病痛折磨。小的只想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 月舜这是一开口直接将自己为何来,来的目的和理由都给交代清楚了,也省得墨昱再去质问什么了。 “且妹妹在这里,小的也是存了几分私心。” 再加上这补得一句,月舜的到来就更是在情理之中了。 “这个时候还能惦记着本殿下,也不枉从前本殿下照拂你一场。”墨昱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也说不上是信月舜,还是不信月舜。 “你来了也刚好帮皇子妃看看身子,她自来的那一日就不太舒服,如今过去近十日了,一直不见好。还有本殿下的两个良娣,身子也一直不舒适,都是跟着本殿下的人,就劳烦你了。” 2395:速战速决 “殿下客气,为皇子妃以及两位良娣看病是小的的荣幸。” “月芽,领着你哥哥去帮忙看看皇子妃和两位良娣。”墨昱并没有说一些别的什么,只说了这没什么紧要的事。 “殿下的身子……”月舜却是当下迟疑道。 “本殿下的就不用了,一直这样,且在这皇陵里自省到身死,多活几日又有何意义?”说到这墨昱自讽的轻笑出声,“呵……”之后直接打发人走,“去吧。” “是。”月舜当下领命。 再然后月芽便福了福身带着月舜离开。 月舜相继看了苏若若和两个作得满身是伤的良娣,随即开了些药,欲再去求见墨昱,却是直接被拒之门外,最后便那么嘱咐了月芽两句,然后便离开了。 皇陵里物资贫乏,因此这一路走下去要好些距离才会有一盏灯,且周边灌木丛甚是繁多。 从墨昱的屋子到自己的屋子,月舜需要走好一段距离,至少要走上一炷香的时间,而这在夜晚光线不好,就更不止了。 但暗夜里害怕什么的,对月舜来说是不存在的,哪怕他走着走着突然被人给拽了一把跌入了一侧的灌木丛里,且掐住了脖子,依旧是云淡风轻。 “呦,胆子挺大的吗?这乌黑麻漆的走夜路被人给拽了,竟是一点儿都不害怕。”趴在月舜身上,北堂燕当下唏嘘了一声。 没错,这个拽人的就是见在月舜挨个儿给人看完病和月芽告别的时候出来的北堂燕。 “这得看被谁给拽了。” “这是看本妃身份落魄了,准备欺负本妃了?” “莫不是燕妃娘娘在这等着不是为了给月舜欺负的?”美女什么的月舜还是很笑纳的,特别是这一位有着公主和皇子侧妃双重身份的女人,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他想从北堂燕这里套点话。 “这话说得……”北堂燕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道,“你这巴巴的来给人看病,人家可是没相信你啊!” “这不重要。”月舜很不在意,“倒是燕妃娘娘,你看是不是待会儿月舜让你满意了,你透露点什么给月舜?” “这话一说瞧着你可是另有主子啊!不过本妃不感这个兴趣,本妃时间紧迫,你速度快点,把本妃伺候得好点,本妃兴许能漏那么两句。” 墨昱已被她策动,月舜是谁的人都不重要了,反倒是这事参合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才会越来越乱,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那燕妃娘娘可就瞧好了……” 话落间,月舜便开始了…… 北堂燕不可出来太久,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因此,在北堂燕软着身子收拾好自己准备离开之际,丢下了一句,“墨昱最近有大动作,至于什么动作,你明儿个同一地点晚上一个时辰,让本妃再舒适一点,本妃再多多相告。” 话落间,北堂燕摇着软绵却满足的步子离开了。 而月舜这是坐在那微微陷入了深思,这所谓的大动作是什么动作,造反还是别的什么? 这帝师府知不知道? 2396:怼上叶柳氏(两更) 话落间,北堂燕摇着软绵却满足的步子离开了。 而月舜这是坐在那微微陷入了深思,这所谓的大动作是什么动作,造反还是别的什么? 这帝师府知不知道? 还是说帝师府知道他们月家不知道? 带着各种疑惑,月舜思虑了片刻,随即便起身离开了。 不急,他明日再探…… …… 月舜这边开始卖身求消息,鄢陵城里却是在八卦了墨译成几日之后横空杀出了一道流言。 这流言像刀刃一样愣是撕开了一个口子插进了各种八卦墨译成的流言之中。 起初只是小范围,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直接盖过了八卦墨译成。 因为这关乎到了他们的安危。 说什么边疆又开战了,什么北堂骁已经打过来了,什么边疆没有将领镇守快要失守了,说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说得鄢陵城里那是人人自危。 而这背后更是带出了另一个流言,就是若是白泽不出事会如何如何,说着说着便成了讨伐害白泽之人。 顿时间鄢陵城里的风向就那么蓦然来了一个大逆转,特别是白国公在经过五日的昏迷之后醒了,再一次上了金銮殿控诉,并请旨要亲自去丰城查探,然后再一次因为情绪过度激动而晕倒。 这事一出,更是深一层次的加深的言论的传播,已经不再是鄢陵城里了,而是传向了周边的小城。 一时间,整个鄢陵城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的紧张局促,那气氛真的是逼得人恨不能立刻卷铺盖走人。 这横空杀出来的舆论,明显的就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气得帝王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并下令彻查,且禁止言论,否则以传播舆论罪抓捕关押。 一时间,满鄢陵城里蓦然多了许多来回走动的禁军,顿时间让这鄢陵城的气氛变得更紧张了。 事情演变成这样的时候,离墨译成的大婚仅剩四日。 当这帝王出动禁军全程巡查抓捕造谣传播舆论者的消息传入木槿府中的时候,穆旭的毒素已经解除了大半,整个人亦是精神了不少,正在庭院里走动走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穆李氏照着惯例的陪着,穆鹏则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耍着大刀,锻炼着身体。 毕竟穆旭无事了,他这心也算是安定了。 穆流年则是整日里跟着木槿学本事,她觉得在出去游历之前,得先学些本事,而学成之后也能更好的说服她的父母以及爹娘。 而越是学,穆流年就越是能感觉到木槿的优秀,也越是能感觉到那个人为什么会喜欢她的姐姐而不是她,她的姐姐真的是很优秀啊。 木槿倒是没多想,只是觉得穆流年要出去游历必须多学点能耐,现在她有心学,她也必须要多用心教点了。 这消息传来的时候,木槿当下感觉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这一个消息让穆家的几人再一次欢聚在一堂。 “这平下去却又起波澜,我觉得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只不过这一次推得太过,连帝王都震怒得动手了。”木槿第一个发表了评论。 “这很明显,要不然帝王也不会出动禁卫军了。”这个开口的是穆旭。 穆鹏看了看穆旭又看了看木槿,随即道:“终归是与我们无关,我们不必去管他。” “是与我们无关,但我总感觉不太好,最近我们还是待在府里莫要出去了,免得惹上什么祸事,过几日六皇子的婚宴我一个人去参加便好,你们都在家好好待着。爷爷平日里很少出去参加宴会,三叔这一次则是中毒身子不好,三婶要留下来照顾,至于留恋,墨译成的婚事本就不适合去,所以这一次我独自一个人也不会引起什么关注。” 木槿就有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或者说是直觉吧。 “嗯,不出门。”穆鹏当即应了一声。 随即木槿看向了穆旭,穆旭当下道:“我定是出不了门的。” “我陪着你三叔。”穆李氏紧跟其后。 再最后是穆流年。 “我会很乖。”穆流年当下举起了双手保证。 木槿当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刚要开口说一点别的,却见青烟走了进来禀报道:“主子,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叶家叶学士的夫人叶柳氏。” “她来做什么?”木槿当下冷了眸色,这个女人她可是十分不喜。 “她说既然穆大人已经没事了,让我们去撤销刑部案件,将她家夫君叶学士给放出来。” “呵……”木槿当下冷笑出声,“谁给她的脸?我这还没去追究他们家的责任,她倒是先上门找起我们来了,就算是要找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找了?再说了,谁告诉她我家三叔没事了的?” 木槿气得一口气连发了几连问,问完之后当下起身道:“我去会会她。” 话落间直接起身朝外而去。 “我去见识见识。”见木槿离开,穆流年当下扔下了一句,紧跟了上去。 木槿还没到府门口,便听闻那叶柳氏的大叫声。 “枉费我家老夫人对这木槿那么好,我家老夫人都醒了好些时日了,也不见这木槿看看。不看看就算了,这穆大人都没事了,还关押着我家夫君,真的是好没道理,真是枉费我家老夫人对这木槿一番疼爱了……” 这声声控诉,木槿还没来得及上脾气,紧跟着的穆流年那是一刻也听不下去了,几乎是飞奔的速度,几个眨眼就冲到了还有几十步才到的将军府大门外,开嗓就是一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呵斥完之后便是连续的炮轰,“叶勋他对我爹下了毒还有理了不成?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难不成还要否认?就因为我爹没死你就觉得应该要把叶勋给放出来了?是不是我把你打骨折,再给你接回去,我就不算伤害你,是也不是?” 穆流年这几句话的功夫,木槿也快步走到了这里,不是急,是怕穆流年吃亏,毕竟这女人凭着一己之力在叶家生存了下来。 而这些日子她之所以没有主动去找叶家麻烦,一个是因为知道不是叶勋下的毒,还有一个就是不想让阿姐和叶老夫人为难,至于那叶勋,他就该在牢里多待些日子,若不是她能感知到这药的来源,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当时会不会对那叶勋动手,哪怕他是被押送去了刑部。 叶柳氏被穆流年这一吼给吼得一愣,随即当下反应过来开口道:“瞧瞧,这穆家教出来的什么女儿,一点都不知道尊敬长辈……” 叶柳氏话刚说到这,木槿刚刚好脚步停在了穆流年的身侧。 2397:谁杀的叶勋(五更) “这位夫人,你算我穆家哪门子的长辈?你姓穆还是你夫家姓穆?” 木槿慢悠悠的一句话砸了过去,砸得叶柳氏直接被噎住了,但叶柳氏不放弃还欲开口,然木槿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别跟我说你是我夫君阿姐的婆婆,这事可是不存在的,那日我夫君阿姐与叶亦璟拜堂成亲的时候,那位置上放得可是牌位,莫不是这位夫人要承认自己是那牌位?” 木槿这绝对是打蛇打七寸,叶亦璟拜堂拜得牌位这事,叶柳氏那是呕血极了。 但叶柳氏那也不是这么轻易被打倒的人,被气得噎了一下,便欲再次开口,但依旧被木槿给抢了先。 “对了,别跟我说叶勋是我夫君阿姐的公公,我似乎记得许多年前那叶勋为了某个女子连儿子都不要了,断绝父子关系的那一种,多年后还能坐在那接受不要的儿子的一拜,这也真是够不要脸的。” 这一次木槿直接明着骂了,以至于叶柳氏再也绷不住,直接吼道:“木槿,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吗?”木槿边说嘴角边勾起一抹无辜的笑,随即直接冷凛了下去,“没你们家明目张胆的下毒过分。” “穆旭不是没事了吗?”叶柳氏当下反驳。 “呦,这是承认下毒了。”木槿当下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没下,不是我家夫君下的。”叶柳氏反应迅速的当下反驳。 “呵……”木槿冷笑一声,并没有在这个上面继续较真,而是道,“你说我家三叔没事了,你亲眼看见的还是你亲手救治的?” “木槿……”叶柳氏被木槿逼问得再次失控尖叫。 “我不聋,听得见。”比起叶柳氏失态的尖叫,木槿淡定至极。 “木槿,那可是疼爱你的叶老夫人的儿子,你就是这么报答叶老夫人的,你还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 说不过木槿的叶柳氏当下直接拿叶老夫人作伐,也只有这一点她能拿捏木槿了,她是完全没料到木槿这个山野村姑竟是这么能说,嘴皮子怎么就这么利落。 “你也知道是叶老夫人疼爱我,不是你叶柳氏,所以有资格对我提要求的也就只有叶老夫人而不是你叶柳氏。”木槿这是见招拆招。 “你这是要病弱的叶老夫人亲自来跟你求情吗?木槿你……” “你想多了,只要是叶老夫人命人过来传话就行,不过这人肯定不是你叶柳氏,毕竟前些日子我可是听说有人把刚醒的叶老夫人给气晕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孝顺人……” 木槿这就差没直接点名道姓了,当下那是气得叶柳氏脸都紫了。 “你……你……”叶柳氏指着木槿,气得手直发抖,却是愣是没能再说出第二个字来。 “娘,回家吧,刑部立案且陛下关注过的事,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撤销的,除非查出个所以然来,犯了错就得承受律法,不是说受害人无事就能无罪释放的。” 将军府门前围了好些个看官,指指点点。 在叶柳氏气得发抖的时候,人群让了开来,一人骑着大马走进了人群中央,走向了叶柳氏,一边走一边开口道。 此人除叶亦寒又能有谁。 叶亦寒这一出现算是给了叶柳氏发泄的对象,只见叶柳氏当下对着叶亦寒道:“闭嘴,你这个逆子,对你爹不管不顾,生你何用?” 叶柳氏这对叶亦寒的态度当下让木槿一愣,叶亦寒其他她还是微有几分了解的,且在百官中也是颇有些威望的,却不曾想其母竟是这般对待他的,这于传言有些不符啊! 都说这叶柳氏疼爱自己的孩子欺凌叶亦璟,这模样可是看着也不像是疼爱的样子,这女人脑子有病吧,对自己儿子这般模样就算了,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这让她儿子以后还要不要官威了。 叶亦寒没有应叶柳氏,而是当下对着木槿道:“给木小将军添麻烦了,我娘近日因为我爹的事太过担忧,以至于做事难免就失态了一些,还望木小将军海涵。” 木槿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叶亦寒折腰,真的是难得难得。 本与叶家闹出矛盾也是有意为之,所以不宜太过,还是要给阿姐和叶老夫人留几分颜面的。 “有人明事理就好,叶侍郎在刑部任职,对律法定是很了解,叶夫人身在后宅不懂,本将军能理解,既然叶侍郎亲自上门领人了,本将军便也不计较了,不过叶夫人这一出现倒是让最近为了本将军三叔的身子甚是忙碌的本将军想起来还没处置罪魁祸首。本将军待会儿就腾出来去刑部关心关心这件案子,关心关心与案子甚是有关的叶大人。” 话落间,木槿直接甩袖进了将军府。 除了开始气得抢了一句话语权的穆流年全程都在看木槿怼人,一个字爽,果真她姐姐就是厉害。 “哼。”穆流年对着叶柳氏冷哼了一声,转身也跟着进了将军府。 那叶柳氏看叶亦寒跟木槿示弱,再看此时她好不容易叫出来的人就这么走了,当下就要对着叶亦寒发飙。 叶亦寒却是抢先一步道:“娘,你再闹下去只会更让人记得去审视爹,也更让爹成为这整个鄢陵城的笑话,你确定你要继续吗?” 叶亦寒这话噎得叶柳氏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给噎了回去,当下恨恨地瞪了叶亦寒一眼,随即转身便走向了一走来时乘坐的马车,上马车前亦瞪了一眼那关上了门的将军府,一顿子火气只能往心里咽。 这几日没人救叶勋,她是想尽了办法,骚扰叶老夫人几次,最后直接被禁止进去她的院子,这不实在是耐不住了,早上便壮着胆子去骚扰叶阁老了。 叶阁老只说了一句:要么审查出结果,要么就让诉讼人撤诉,否则别无他法。 审查出结果这事是不靠谱了,这都这么些天了,差不多有六七日了,也没见半点动静,那就只能来寻诉讼人了,不是说人醒了吗?怎么人醒了还要揪着不放,这木槿当真是利嘴。 还要她生的这个白眼狼,就会帮别人不帮她,她白生了。 还诉讼人撤诉没用,就哄她不懂,叶阁老都说了,还能有错。 等着,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其实叶阁老和叶亦寒都没错,这其中唯一的差别就是这案子被帝王过过口了,所以就如叶亦寒所言,帝王过过口了,诉讼人想撤诉也不行,得经过帝王那。 至于叶阁老那到底是不知道还是误导,那就不得为知了。 …… 正如叶亦寒所言,叶柳氏越闹越让人记得叶勋这事。 帝王正被最近的流言搞得焦头烂额,他让人查了消息的来源,虽不能确定是来自于谁,却是能确定绝不是来自于一股势力,如此想要镇压就显得甚是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弄出一件事情将这事情给掩盖下去。 帝王这正在想主意掩盖下去,这下倒好了,叶柳氏这么一闹,一下子就让帝王记起了还有这么一件事。 因此当下就安排了秘密行事。 于是翌日,一则重大的消息如雨后春笋一般传遍了整个鄢陵城。 叶勋死了,死在了刑部大牢里。 这消息传到木槿那的时候,木槿甚是骇然,她昨日被那叶柳氏来闹过之后,本来下午是要去刑部去看看那叶勋的,后来她爷爷说,不用管,说帝王既然说过要让刑部查,刑部定会好好查,说他们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主要是那叶勋需要吃点教训,不用管了。 然后她想想觉得有道理,就不去管了,毕竟也真不是叶勋动的手,也到底是叶老夫人的儿子,她就不要去火上浇油了。 若是有人说什么,她就说照顾三叔便好了。 哪曾想,这没去倒是给她省了麻烦,要不然今儿个这事她可是脱不了干系。 木槿这是庆幸了,但是消息传到叶家之后,那叶柳氏哪里肯罢休。 当下就闹到了叶阁老的面前,跳着道:“叶阁老,定是那木槿,那木槿就是凶手,她昨日说去看叶勋的,定是她对叶勋做了什么,你得为叶勋做主,叶勋可是你的亲儿子。” 这个叶家就只有叶勋护着她,叶勋出事了被关着了她就已经焦灼的四处想办法了,这却是直接死了,完全是断了她的希望,这让她以后要怎们活?要怎么在叶家活? 这叶家的两个老不死的可老早就想赶她走了,想赶她走了。 叶阁老本欲出府去刑部,被这么一拦路,当下脾气就上来了。 “木槿自昨日你离开后,未踏出将军府一步,且刑部那边根本就没有木槿的身影出入,你要拿什么去告木槿?又凭什么说是木槿所为?就只因为她昨日自和你拌了几句嘴?现在出事的是叶勋,你说是木槿所为,若是今日出事的是木槿,是不是就是你所为了?” 叶阁老句句质问,毫不留情。 叶柳氏先是一愣,随即大叫道:“叶勋是你儿子,你现在竟然帮一个外人,你……” “本阁老如何?莫不是你还要说叶勋之死乃本阁老所为?”叶阁老面色清冷,话语毫不留情面。 这话说得叶柳氏当下没办法回答。 一个遇事就只会跳的女人,哪里有资格做他叶家的女主人。 看着叶柳氏,叶阁老眸中满是轻蔑,他当年就瞧不上这个女子,只可惜他那个傻儿子脑子一根筋,瞧瞧这都什么模样,一个小辈都比她强多了。 “你……你就是见死不救……”叶柳氏看着叶阁老憋了好一会儿憋出了这么一句,特别是在看到叶阁老那轻蔑的眸色的时候,直接就没理智了,“我知道,你就是看不上我做你儿媳,处处为难我,可那又如何,你还不是容了我这么多年,如今你不要以为叶勋出事了我就会离开,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还有儿子,我儿子会护着我……” 叶柳氏这话句句道出了实情,很真实的说明了叶柳氏这般闹不是为了叶勋只是为了她自己而已。 对此,叶阁老根本就不搭理。 “来人,将叶柳氏给送去后院,不得随意出后院半步。” 丢下一句,叶阁老直接朝外而去,他得去刑部,去要一个说法,没有死罪的人为什么就突然死了。 有一句叶柳氏说对了,那叶勋再不济那也是他叶阁老的儿子,他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看着他平白出事的,只不过这不是那叶柳氏猖狂的借口而已。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一听到要被禁足,叶柳氏当下就大叫了起来。 但却架不住几个大力婆子的拖拽,就这么被拖去了后院,一路上还毫无形象的骂骂咧咧。 一会儿骂离开的叶阁老,一会儿骂死去的叶勋,一会儿又骂不见人影叶亦寒,一路骂一路骂一路骂…… 这骂骂咧咧的模样,在一路走过之际,被路过的丫鬟和家丁看得清清楚楚,话语也被听得清清楚楚,顿时间也传得沸沸扬扬,传进了叶老夫人的院子,传进了叶亦璟和墨初晓的院子,更是传出了叶府,传遍了鄢陵城。 叶老夫人那边直接没眼看,在听完许嬷嬷的禀报后,当下道:“当年我就说这柳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偏生我那混账儿子被她迷糊了眼,为了那女子连儿子都不要了,真真是糊涂,是糊涂啊,现在更是……” 说到这叶老夫人那是老泪纵横,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在乎。 “老夫人……”许嬷嬷当下上前。 “我没事,没事……”叶老夫人擦了擦眼睛说着自己没事没事,但那眼泪却是不争气的一直落一直落。 再观叶亦璟和墨初晓那边,倒是墨初晓有几分恻隐之心,“这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管。”一句话叶亦璟说得冷漠至极。 “你爹的事……” 叶亦璟迟疑了一下,亦说了一句,“不用管。” 同样的三个字,但是却是体现出了叶亦璟不一样的情感,到底是多了几分在乎的。 既然叶亦璟说了不用管,墨初晓便没再多提。 …… 叶家第一个见到叶勋尸体的人是叶亦寒,消息是一早从刑部传开的,却也是早上上职之后发现的。 叶亦寒虽然不管叶勋的事,但还是要来刑部上职的,毕竟这刑部还有其他的案件需要处理。 当事发的时候,他便成了叶家第一个得知的人,当时他犹如幻听似的愣在了那。 虽然这么些年有些看不上他这个爹,也有些恨他,但是到底还是他爹,幼年时也算是给过他庇护,然这样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没了。 通知叶亦寒的人有些不忍,却不得不再次开口道:“叶侍郎,你爹发现死于牢中。” 这一声喊,当下让叶亦寒一个激灵,随即拔腿就朝牢中跑去,再然后就那么站在牢房的门外,看着仵作在那里对他爹的尸体一边又一遍的检验。 这是在刑部内发生的事,更是由刑部尚书亲自负责的案子,所以事情一出,刑部尚书也得到了通知,几乎是与叶亦寒前后脚。 这一来便看到叶亦寒傻愣在那,当下就抬手拍了拍叶亦寒的肩膀,“节哀,本尚书定还你一个真相。” 叶亦寒没有说话,刑部尚书也没再继续和他说话,而是错过他走向了牢中开始询问仵作相关细节。 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叶勋的一切案件流程都有了着落。 比如死因比如死前见过谁,比如昨晚都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再比如今早又吃了什么干了什么,什么时间死亡为何而死,等等等等的相关案件的前因后果一切缘由都记录在案。 弄好这一切的时候,叶阁老刚刚好在接到消息后从叶府赶了过来。 这么久的时间,叶亦寒也已经恢复了神思,只不过看上去甚是冰冷阴沉,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叶阁老。”刑部尚书在见到叶阁老的时候,当下恭敬上前。 至于叶亦寒,就那么冷着脸站在那,动都不动。 “都查到些什么了?”叶阁老上来就是一问,对于叶亦寒的冷漠完全不见。 作为老臣,虽从前是内阁之人,但对着刑部审案流程却还是很清楚的。 “具体细节都记录在了这里,阁老可查看。”刑部尚书直接把整理好的文案递给了叶阁老,随即更是道,“阁老你先看着,下官去给您倒杯茶。” 不是刑部尚书太客气,而是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给叶阁老和叶亦寒一点私人时间,毕竟是他们家里人出事了,他不合适站在这里。 说着,刑部尚书便转身离开了。 在刑部尚书的身影消失在屋内的时候,叶阁老一边翻阅面前的文案,一边开口道:“对你爹的死你有何看法?” 叶阁老问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 叶亦寒却是因为叶阁老的问话而侧眸看了过去,这一眼说不上是恨还是凉薄。 “我爹是您的儿子,您不伤心吗?”叶亦寒并没有针对案件说什么,而是用作为人子的身份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当下让叶阁老停下手中动作朝着叶亦寒看了过去,然后就那么开口道:“你觉得伤心有用吗?是伤心能给你结果吗?” 2398:墨昱要起事(五更) “若是叶亦璟出事,你也这般冷静吗?”叶亦寒有些不服,直接拿叶阁老最疼爱的叶亦璟说话。 “是。”叶阁老回答的斩钉截铁,随后又道,“再疼叶亦璟,他也只是我孙子,但叶勋却是我儿子。” “但你将他扔在了牢里不管不顾。”叶亦寒直接控诉出声。 “你管了吗?那个时候是你亲自押送的,你不知道原因吗?这样是在保护他,奈何不想让他活得人还是不想让他活,所以这不是他在哪的问题,有人想他死怎么护着都没用,更何况你觉得我能那么万能吗?” 话落之后,叶阁老再一次低下了头去看文案。 而叶亦寒却是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 “现在要做的是帮你爹找凶手,才让他不枉死。”沉默了一下,叶阁老再一次开口,只不过没抬头。 “木槿。”叶亦寒说了这么两个字。 “理由,证据。”叶阁老没否决什么,只说了这么两个词。 “我会找。” “希望你能找到。”叶阁老亦没有否决。 再然后爷孙两便没有了交谈。 …… 叶勋之死闹得沸沸扬扬,这结局帝王甚是满意。 不过对于叶家没有去寻木槿麻烦,略有几分失望,好在那叶亦寒倒是抓着木槿不放,他兴许能混淆一二,给上一点证据。 但这不是主要目的,就不用太在意了。 这事很好的压下了之前的流言,这就足够了,至于将叶勋的事陷害给木槿,这需要慢慢来。 这个清晨鄢陵城被叶勋之死搞得满城风雨,城南皇陵也因为墨昱今日的着装而掀起了一股小风雨。 卯时的时候,墨昱照常起身去皇陵自省,只不过今日他穿上了一件带帽子的白袍子,将他整个人给埋藏在了里面。 这不刚出门走到岔道上见到等着的任志国,便被查问。 “殿下今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将脸给蒙上了,这天又这么冷了吗?” 若只是查问就算了,偏偏在话落之际,直接动手用掌风掀开了墨昱头上的帽子。 这一掀开便看到墨昱那过度苍白的脸色,再加上这里是皇陵,天色又没大亮,这么冒冒然的愣是将任志国给吓了一跳。 墨昱冷飕飕地看了任志国一眼,一边抬手将帽子戴上,一边开口道:“感染了风寒,不便吹风,任将军是对本殿下的穿着有什么意见吗?” “那倒不是,臣这不也是关心殿下吗?”任志国皮笑肉不笑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带着威严道,“自省的时候还请殿下莫要戴着这帽子,这可是对皇陵里的列位先皇不敬啊。” “哼。”墨昱冷哼了一声,“此等小事何须任将军惦记。”丢下一句便自行朝着那自省的皇陵而去。 北堂燕默不作声的紧随其后。 任志国也不恼,而是边跟上去边开口道:“既然殿下身子不适,是不是需要微臣给殿下请一下太医?”说到这顿了一下,随即一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微臣这是忘记新来的太医里有一位可是殿下良娣的兄长,不过这兄长对殿下似乎不怎么热情吗?也就第一日来的时候去看望了一下其妹,之后似乎都没去寻过殿下,这着实过分了一些,不能因为殿下犯了事就敬而远之吧,好歹是殿下良娣的兄长。哦,对了,好似不是亲的,怪不得要避嫌避嫌啊……” 任志国这话听着是在句句关心墨昱,是在句句为墨昱报不平,但是真的歧义太重,更是有含沙射影之嫌,听得墨昱那是当下一顿子火,特别是最后那一句避嫌,避什么嫌,为什么要避嫌,这不是在意指月家这对兄妹有染吗? 这月芽可是他墨昱的女人,他这般说简直就是在打他墨昱的脸,还是男人最不能忍受的那一种。 “任志国,你不要太过分。”墨昱一个没忍住直接停步厉喝出声,咬牙切齿的意味十足。 “瞧殿下说得,微臣这是关心殿下,怎么就过分了?”任志国一副很无辜的模样,重点是眉眼间的无辜中带着满满的挑衅。 墨昱握紧拳头当下就要动手,却是被北堂燕快一步上前给握住手臂,“殿下,时辰不早了,不能误了自省的时辰,且殿下你身子不适,不宜动怒。” 墨昱仍是有些按耐不住脾气的动了动手,愣是被北堂燕给按着,按了好一会儿,这才垂下手臂,然后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北堂燕当下紧随其后。 看着墨昱愤然离去的身影,任志国冷笑了一声,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三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一路走到了供奉着辰国列位帝王牌位的宫殿,任志国止步于宫殿前,墨昱领着北堂燕一同走了进去。 在进入宫殿之后,墨昱的面上哪里还有半点怒意,有的只是俯视众生的高傲。 北堂燕则是在墨昱身后露出了一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笑。 只是不知这到底会是谁能笑到最后了。 …… 墨昱这白袍加身的装扮一穿便是三日。 第一日,被任志国掀去了帽子,第二日亦是如此,不过这一次墨昱搭理都不带搭理任志国的,直接就离开了,连一个字都没稀罕跟他说。 于是在第三日的时候,大概是任志国觉得挑衅墨昱已经没有意思,便没再去掀起他的帽子,对此,墨昱很是满意。 这一日乃九月十四,叶勋死去的第三日,亦是六皇子大婚的前一日。 叶勋之死闹得鄢陵城沸沸扬扬,但这亦不能阻止六皇子大婚的来临,更是能阻止百官家眷的精心收拾。 这种百官齐聚的盛大宴会不多,所以他们必须抓紧每一个盛大宴会将自己的儿女给收拾好,然后在宴会上寻一门好亲事。 这宴会亦是百官私下交流的场所,总之好处多多。 虽是明日才是六皇子大婚,但今晚便已能感觉到那喜悦的气氛了。 哒哒哒,哒哒哒,眼见着夜幕降临城门要关闭,一辆马车从南城门行驶了进来。 “停下,停下,检查,检查。”守城卫那是立刻的拦了下来例行检查。 当下,驾车人一个用力拉住了缰绳,拉停了马儿。 “车上是什么人?来做什么?又是从哪里来的?路引可有?”马车一停,守城卫上来就是四连问。 “车内是我家夫人和小姐,我们来自十里外的小城镇,我家小姐不知何原因面上生了红疹,我们是来鄢陵城求医的,这是我们的路引。” 驾车的小厮很是麻溜的回答了守城人的问题,并从怀里取出了路引递给了守城人。 守城人将路引打开看了看,随即又上前伸手挑开车帘看了看,再见到里面坐着三人,一个丫鬟装扮,一个老妇人装扮,还有一个小姐装扮,却是戴着面纱,不过那额头可见红色斑点,当下便放下了车帘。 然后将路引还了回去,道:“明日六皇子大婚,你们小心点,莫要冲撞了贵人,且最近鄢陵城是非多,你们看完病就早些离开,莫要惹上麻烦。” “是,是,多谢军爷提醒。”小厮一边道谢一边塞了块碎银子给守城人。 守城人来者不拒,当下就收了下来,他这守城多年也是有眼力见的,瞧着这马车内的人也算是小有财富,一般这样的人微微提醒几句便能得个赏钱喝酒,这不,便得了。 见守城人收下了银两,小厮当下上了马车,重新驾着马车朝鄢陵城内而去。 鄢陵城的夜晚比白日里还要忙碌,毕竟白日里大家都有事要做,如此这晚上便成了消遣所在。 因此这夜晚那是满大街的夜市,有吃的有玩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不存在的。 为了不引起怀疑,马车穿过了两条热闹的街道,驶入了一家在鄢陵城里只能算是中等的客栈,位置靠近城东这边。 这所以在这边选客栈,当然是为了起事方便。 而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墨昱和北堂燕。 那个妇人乃北堂燕所扮演,戴面纱的小姐乃是墨昱所扮演,至于那个小丫鬟则是墨昱的手下了。 而这墨昱行事为什么带着北堂燕,一个是此事提议有她的份,她知道他的部分计划,所以必须带着,第二个则适合墨昱对北堂燕信任不足,只有带在身边才能安心,第三个就是必要的时候,兴许北堂燕能有一点用。 总得一句话就是不信任,就这么简单。 “快点去取水,我要梳洗。”墨昱一进客栈的屋子便忍不住开了口,他堂堂一个太子竟然扮作女人,真是…… 却偏偏只有女人才不会被怀疑,检查也不会那么严厉。 “殿下,我们刚来,这个时辰不适合换装,我们需要再忍上两个时辰,忍到半夜。”北堂燕低声劝慰道。 “……”墨昱满目的不愿。 “殿下,想想我们的大事,就再委屈两个时辰……”北堂燕再次开口。 墨昱依旧满脸的不愿,但到底是深吸了几口气,忍住了脱下这身衣服的冲动,道:“去要些饭菜上来,要酒楼里最好的。” 在皇陵这些时日,他嘴里吃得都淡出鸟来了。 “是,奴婢这就去。”出门办理这些琐事的定是小丫鬟了,小丫鬟当下领命然后离开了。 墨昱则是几步走回床榻坐了下去。 他得稳住。 这几日白袍加身,今日卯时任志国没检查,想来明日一早也是不会检查的,便是发现他不见了又如何? 若若已经被他给藏起来了,至于剩下的几人也不足以成为要挟他的把柄。 便是上报到鄢陵这边,也需要两个时辰,再上报再制定方案查找他,又是一两个时辰的耽误,再说了明日乃老六大婚,每个官员都忙着参加老六的婚礼,便是和上报了,可能也不能得到第一时间的处理。 不管怎样,这些时间足够他明晚拼死一搏了。 最坏也就是去守皇陵了。 他没做过的事却是诬赖他,那他做了便是。 墨昱这几人装扮甚是平常甚是普通,完全没有任何人将她们与皇陵里的墨昱相连在一起,毕竟她们现在是女子,而太子却是男子。 这也预示着更没有人知道墨昱在半夜离开了这客栈,依旧带着北堂燕,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北堂燕被敲晕了。 当然,客栈里的妇人和她那生了红疹的女儿依旧还在…… 本来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然墨昱的不信任使得他打晕了北堂燕,这一打晕,当下让守着北堂燕的文信立刻就去了帝师府。 北堂燕交代过他,若是墨昱好好的带着她,说明还将她当一回事,若是能事成,她兴许还能落一个地位。 但若打晕她或者别的怎么她,就是不带着她去见那些和他密见的人,那么便是事成,她该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而这还是事成,若是失败了,那她就更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要是出现过这种弄晕她之类的,就直接去帝师府,告诉帝师墨昱来鄢陵城准备起事。 至于为何会是在这个临门一脚的时候,当然是为了显示她有足够的价值啊。 按着北堂燕的吩咐,文信先跟着北堂燕,确定了她的所在位置,然后便连夜去了帝师府。 依旧是先找的苏韦,再见得帝师。 然而这大半夜的苏韦本不想带文信去见帝师,然而文信说了墨昱两个字,苏韦当下便带着文信前去。 被叫醒的苏博雄面色很差,直接道:“这大半夜而来,你若是说不出个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怪本帝师……” “太子殿下要趁着明日六皇子大婚造反,不知道帝师大人可是知晓?” 苏博雄的话没有说完,文信却是直接蓦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当下直接将苏博雄还有些迷糊的神志给瞬间炸得叫一个清醒。 “你再说一遍?”声音之大在这暗夜里显得特别的嘹亮。 “太子殿下要趁着明日六皇子大婚造反。”文信不吝啬的再说了一遍。 “胡说,本帝师为何半点音讯都没有得到?”苏博雄不相信,若是墨昱起事为何不通知他,离开了他的帮忙,墨昱能起个什么势? 说完之后直接对着苏韦厉声道:“苏韦,你可有得到什么音讯?” “属下未曾得到。”苏韦当下应声道。 “此事千真万确,我家公主要我告知帝师大人,无非就是换得帝师大人护得她一命罢了。”文信再次开口。 苏博雄的面色很难看,虽然刚刚有些不能相信,但他向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为何现在才来说于本帝师?” 明日就要起事,今日却才来告知,这究竟是按得什么心。 “我家公主也是今日被太子殿下带入鄢陵城才得知太子殿下确切要行事,和要行事的时间,不然,要是不会发生的事胡乱告知,帝师大人岂不是会以为我家公主信口开河,甚至是在挑拨帝师大人和太子殿下的关系,那可就不好了。当然,也是在太子殿下进了鄢陵城之后未曾来寻找帝师大人方才得知太子殿下并未告知帝师大人,因此这才斗胆上门。” 说白了就是不是不告诉你,是因为种种顾忌以及种种确认之后,才发现需要上门告知。 “也有可能太子殿下会明日联系帝师大人,若是的话,帝师大人只当我今晚没来过,什么都没说。” 文信这补的一句比之前的一大段话都扎苏博雄的心,他到现在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这墨昱还怎么可能会明日再来寻他,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墨昱完全就没想过要告知他。 所以这是为什么? 怕是失败连累他? 他倒是觉得是墨昱不信任他了,但不管如何,此事太重大,且时间紧迫,他必须好好思虑。 “知道了,替本帝师多谢你家公主,本帝师定会护着你家公主的安全。”心不在焉的说了这么一句,苏博雄直接打发文信离开。 传完信的文信也不准备留下来,当下道:“希望帝师说话算话。” 丢下这一句,文信便闪身离开了苏博雄的屋子。 而文信这一走,苏博雄当下对着苏韦怒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属下失职。”苏韦当下跪地认错,他亦很震撼,他当真是完全没有收到半点关于墨昱要起事的消息。 “行了行了,现在速速去查,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再有出错,你这个总管也不用做了。”苏博雄当下就打发苏韦去查探,这个时候不知责罚的时候,而是需要弄清楚缘由。 “是,属下立刻就去。”苏韦当下领命离开。 而苏博雄则是站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月家那边月坤则是收到了来自月舜的消息,就是墨昱和北堂燕不在皇陵了,还有就是北堂燕这几日说来说句就是说墨昱有动作,具体什么都没有透露,不过人不见了,加上要有动作,已经很明显了。 且明日又是六皇子大婚,这是多好的时机啊。 然月坤在收到消息之后,沉思了许久,选择了默默噎了下去。 至于为何,当然是因为他不信任苏博雄了,且谁知道墨昱和苏博雄有没有暗地里有勾结,他必须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必须要,然后且看明日结果如何再说。 终归是殃及不到他月家的,除非这鄢陵上下都不会生病都不需要太医了。 …… 2399:结局一(十更) 翌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今日乃九月十五,六皇子迎娶太常寺卿闺女的大喜日子。 一大早墨译成便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八抬大轿去太常寺卿的府邸迎亲去了,虽然脸色有点臭,但是礼仪方面还算周到。 接了太常寺卿的闺女之后,便是绕城一周的游行,这一点上墨译成也算是给了太常寺卿脸面了,尽管他之前没有名分的玷污让太常寺卿丢了个大脸,但此刻的行为也算是弥补了。 百官们则是按照惯例先去了女方那边观礼,然后便去男方那边等着男方带着女方游完一周鄢陵城回来拜堂。 由于这大婚的是皇子,所以百官带着家眷在六皇子府上没等来新人,便先等来了帝王和皇后的仪仗。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拜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上来便先是一波百官的朝拜,以及紧随其后的百官家眷的一轮朝拜。 “平身。”帝王抬手一挥,然后带着皇后一路朝着屋中正堂走去,然后坐在了正堂中央的两张椅子上。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百官极其家眷当下谢恩起身。 “今日众卿家是来参加六皇子婚礼的,不是在上朝,众卿家不必过多拘束。”待百官极其家眷起身,帝王便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是。”众人纷纷应是,姿态间却没有真的肆意,在帝王面前肆意,那不是找死吗?哪怕是帝王亲口所言。 好在帝王是掐着时间点来的,这坐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外面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然后不多久,便见一身红衣的墨译成牵引着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一路走来。 墨译成的面色看上去很是不好,甚是僵硬,整个人的动作亦有些机械的感觉,满目的被人给逼迫的意味,不过礼仪方面倒是很到位。 所以便是想喷也没办法喷,更何况人家可是皇子。 大概是见到墨译成这机械式的动作和僵硬的面庞,帝王本来还算温和的面色一下子就漠然了下去,更是微动了一下嘴角,然随即好似想到了这是婚礼,愣是抿住了唇咽下了话语。 至于皇后至始至终就冷着一张脸,她的太子还在皇陵里受苦,她看哪个都看不爽,却又不得不忍着。 一侧的傧相待两个新人走到大堂中央的时候,当下便高喊道:“一拜天地……” 此刻墨译成与新娘手中相互连接的红色牵引绸已经被人给取走,在傧相的话落之后,两人对着屋外的庭院方向弯下了腰。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对着帝王和皇后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 两人当下面对面的站着,然在要拜下去之际明显墨译成迟疑了,以至于比新娘慢了一步,画面有些不和谐,但到底还是拜下去了。 至此就算是礼成了,自此刻起,这六皇子便正式有了六皇子妃了,而这人便是太常寺卿的独女。 “送入洞房……”傧相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一侧捧着红色牵引绸的人在这喊声落下当下上前将红色牵引绸递给了墨译成以及新娘子。 两人这刚一接过红色牵引绸,一片寂静中突然响起了一道不该属于这里的声音。 “六弟大婚,恭喜恭喜……” 随着声音的响起,门外庭院的入口拱门处,一袭月白色的身影负手而入。 除却这人不该出现在这的因素外,这姿态当真是翩翩公子。 然,不该出现的人却是出现了,就不是让他们看着心怡的翩翩公子了,而是看着心颤的翩翩公子了。 “太子……” 人群里不知谁失声叫了这一声,顿时间如同被定格住的百官纷纷恢复了表情,太子,太子不是被发配至皇陵了吗?此刻出现在这,是……是要……造反吗…… 造反两个字瞬息间传递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里。 皇后在看到墨昱的时候完全傻住了,以为出现了错觉,直到此刻有人喊了那么一声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看见墨昱了,当下失态的站起了身,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昱儿……” 然墨昱是一个眼神都没有递给皇后,继续看着六皇子道:“六弟大婚,为兄给六弟送礼来了。” 墨译成又不傻,墨昱这一副姿态出现在这里,显然是要起事。 不过这里又不是他一个人,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再说了,现在他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皇子,便是墨昱要起事,也不会对付他。 想着,墨译成当下用着不可置信的声音喊了一声,“皇兄……” “呵……”墨昱当下笑了,随后道,“不枉为兄来给你送礼,你还认为兄是兄。”话落间直接冷凛了眸子看向了高堂上的帝王,“就是不知道父皇可认我这个儿子?” 帝王面色铁青,一看就是满满的怒意。 此刻见墨昱对着他开口,他当下便道:“墨昱,你不在皇陵好好的待着,出现在这里是要做何?难不成你要造反不成?” 帝王一点都不惧怕,因为他每次出行那都是做足准备的,且这里是鄢陵城,以他为尊的地方。 但他是惊骇的,因为他完全没有收到半点墨昱要造反的消息,这太不寻常了,且这里面是否有帝师府的参合,还是说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势力的参合,光想着,帝王都觉得惊骇。 不过,帝王面上还是满满的威严,没有半点惧色的。 “造反一词父皇用得言重了,儿臣只是伸冤罢了。”墨昱始终站在院中,没有进屋,就那么隔着一段距离与帝王对视着,“徐州城事件并非儿臣所为,然父皇却是因此流放了儿臣去皇陵那等枯荒的地方,让儿臣被人欺凌,儿臣不服,儿臣要伸冤,没做过的事儿臣不承认。” “证据确凿,你何须狡辩?”帝王当下厉色道。 “呵……”墨昱当下冷笑出声,随即道,“今日儿臣来不是和父皇争辩的,据说白泽生死未卜在了边关,而与他同去的杨威却是半点事都没有,更据说为此边关再次起了战争,边关的百姓又要再度流离失所,在父皇的管辖下出了这种事,父皇觉得你还合适这个位置吗?” 墨昱没有点名说是帝王授意才导致白泽的事发生,毕竟没有证据,但说一句在他的管辖下出事总是没错的。 墨昱的话当下让帝王气得手都要抖了,“朕不适合,难不成你适合?”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他这个儿子这么有血腥,还敢造反,如此这徐州城事件怕真的就是他的手比了,现在这是被发现了恼羞成怒了。 “儿臣一向贤明,虽不能说比父皇合适,但至少是能胜任的,且父皇劳累多年,是该歇歇了。”篡位多难听,他就是来伸冤,再让他父皇好好休息。 “呵……”这一次冷笑的成了帝王了,“墨昱,便是朕现在传位于你,救你这身子骨,你觉得是你活得久还是朕活得久?”他容忍他坐在太子位置上多年还不是因为他身子不好,要不然呢,一个有着苏家血液的人还想做太子? 这话是墨昱的痛脚,但那是以前,现在有人可以帮他治。 “那不一定,我们可是试一试看谁活得久。”思绪间墨昱不甘示弱的回声道。 “好,就算你能多活几年,那么子嗣呢?你可是不能生育,莫不是你打算将自己辛苦得到的皇位拱手让给你兄弟或者是兄弟的孩子?” 听到帝王拿这个说事,墨昱当下笑了,“这就不劳父皇操心了,若若已经有身孕一个多月了,儿臣不是不能生育,只是难生育而已,老天还是眷顾儿臣的,若若有身孕了。” “苏若若怀孕了?”皇后在这个时候尖叫了一声,一副我怎么不知道的模样。 墨昱依旧没有搭理皇后,且不说这么些天他在受苦皇后却在享乐半点没帮他,就说这么多年被皇后一直控制,如今终于要摆脱了,他为何还要让她控制。 一想到以后将会不再受皇后控制,墨昱体内的兴奋因子就压不住,当下便对着帝王道:“父皇你是自己写传位诏书,还是要儿臣用点手段,要是用点手段的这六弟的大婚场面可就不太吉利了。” “你当朕出宫只一人?”帝王当下冷言道。 “那父皇你又当儿臣来此只一人?”墨昱用同样的气场怼了回去。 他知道帝王出行有御林军跟随,所以他一早就想好对策处理了。 墨昱话落之后,墨昱身后的拱门处踏踏踏的跑进来两队穿着甲胄的士兵,直接就那么将院子给堵塞了一个干净。 这一看显然是墨昱这边的人。 帝王当下面色难看了,不过却是不慌,“墨昱,便是今日你将朕于这院中擒获了,你也走不进宫门。” “父皇可等着瞧一瞧。”话落间,墨昱直接对着满屋子的百官道,“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不如各位大人在这一份要求陛下释放本殿下并传位于本殿下的联名上书上签个字?” 一直当背景板的大臣本庆幸自己就做个看官看着墨家父子争斗,此刻被这么一点名当真是冷汗直冒。 这字是随便签的吗? 要是太子赢了还好,要是帝王赢了呢?这不是让他们送命吗? 话落间,墨昱不见百官有半点动静,一点儿也不恼,这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当下便挥手道:“去,把那些个小的全部都抓过来,哪个大人不签,直接剁了那小的一只手,再不签就一只脚,再不签……那就不要怪本殿下了……” “是。”墨昱身后那穿着甲胄之人当下应声,随即一挥手便带着队伍上前抓人。 当下那大堂中的人群里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皇兄,你不要这样……”六皇子好似才反应过来似的,喊了一声。 “六弟,这里没你的事,乖乖一边待着兴许皇兄还能放你一条活路,更兴许皇兄还能让你娶上自己喜欢的姑娘。” 这后面一句算是扎在墨译成的心上了,不过他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只满脸焦急,一副想要做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 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木槿第一次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就是只她自己一个人来参加了墨译成的婚宴,其余人都在府中待着,至少能保证眼前是没有危险的。 她就说怎么感觉不太好,果然这墨昱安静过头了,他那性子可不像是逆来顺受之人。 就是不知道今晚上这事他是成还是不成了。 也真庆幸今日倾颜身子不适也没有来,真好啊。 抓捕之人那是挨个儿抓小的,看着年岁小的就抓,而这其中便有木槿这个看着年岁小的。 这木槿在鄢陵城里是有名,却也是朝堂上的大臣个个识得,但这禁军什么的并不适合每一个人都认识她的。 因此就在木槿庆幸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不长眼的直接朝着她伸出了手,木槿直接下意识的抬手就是一掌对着人劈了过去,再然后就是抬腿一脚直接将人给踢出了许多远。 这一动静,当下让抓人的禁军纷纷将手中的利剑对准了木槿,而墨昱的视线也被吸引力过来。 墨昱倒是想找木槿麻烦,但显然这个时候这事不重要,只要他成功了,有的是时间去寻木槿的麻烦。 因此当下便开口道:“这位是木小将军,不是什么官员家属,你们不要乱抓。” 墨昱这一开口,禁军这才收起对着木槿的利剑,转而去抓其他人了,再然后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当下有些不吃眼前亏的官员吓得直接开口道:“我签,我签……” 那是连滚带爬的跑向了墨昱。 只不过还没靠近便被禁军给拦了下来,并递上了笔和那方已经写好的要求帝王退位的折子。 这个官员当下都不带思考的立刻提笔开始书写自己的名字,写完之后对着墨昱道:“下官可否带着家眷离开?” “离开是不能的,但是可站到本殿下身后的安全区域。”墨昱当下开口道。 “行,行。”官员也不怕墨昱说话不算数,毕竟墨昱登基还是需要他们这些人来替他处理政事的。 当下,这个官员便转身回去拉了自己的家眷就走向了墨昱身后的安全区域。 而有一就有二,当下便有官员跟着效仿。 而对此,帝王就站在那默默的看着,看着。 墨昱亦看着看着。 只不过帝王与墨昱一个是面色暗沉一个则是面色喜悦罢了。 并没有多久的时间,墨昱这一恐吓便自发的过来了一小半的官员。 剩下的一半似乎还在梗着脖子不就范,不过对此墨昱并不担忧。 “来,挨个儿来。”墨昱当下对着抓着人的禁军开口道。 闻言,禁军当下随意抓了一个小姑娘就举起了手中的利剑。 “爹,爹,救命啊……”小姑娘当下吓得哇哇直叫,泪水呼啦啦直往下流。 人群里的他爹忍了又忍,眼见着那利剑就要落下,当下开口道:“剑下留人,我签。” 又是一个官员上前。 再然后同样的方法让墨昱又拉拢了过来一些官员,这些官员是刀不架在脖子上不就范的官员。 这么一折腾一下子就过来了一半的官员,至于剩下的那一半可就是硬壳子了。 因为有人喊了,“你砍吧,我们是将门儿女,只忠于陛下,我们不怕。” 这般硬核的一定就是武将了,而这么看下去,果然对面过去的都是一些文官,竟是连一个武将都没有,真的不知道是该说武将硬核还是说文官运气太差。 “真是硬骨头,你既然不怕,本殿下也不怕。”墨昱冷笑一声,就对着一侧的禁军挥手。 这个时候禁军还没来得及从人群中抓人,一个少年站了出来,直接开口道:“我就是他儿子,要剁手来吧。” 少年的姿态那甚是英勇。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失了手失了腿失了命,你可莫要怪本殿下,就怪本殿下的父皇不松口吧,他为了自己的皇位就这么看着你们一个又一个的丧命,你们觉得这样的人还值得你们去效命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墨昱意识到了这帮武将的硬骨头,竟是先打起了心理战。 “你这般逼迫他们,你又是否值得效命?他们对朕乃是忠心,行的是正义。你呢?一个造反者,你凭的是什么?再说了,你不是自信心很足,若是你赢了又何须这些官员的联名上书?反之,若是你输了,你觉得这些联名上书在朕这里又有何用?” 帝王的话让墨昱沉默了一下,随即道:“父皇说得有理。”说完之后顿了一下,随即道,“本殿下也并不是那么残忍的真的要动手,就是觉得这场面刚刚好可以帮父皇试探一下官员对你的忠奸。” 墨昱这话一说,让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官员当下都慌了神,这一刻他们感觉到自己被耍了,怒是不敢的,确实有一些悔恨。 “你危及了人家儿女的生命,人家怎么可能不妥协,这与忠奸又有何关系?” 不得不说,还是帝王会说话,这一下子就安抚了那些官员,到底是做久了帝王,这平衡术用得很是时候。 “这倒是显得本殿下的不是了,不若本殿下帮父皇杀了他们如何?” 墨昱这话一说当下让那些刚刚平稳了一下心情的官员再度心慌了起来,这心脏此起彼伏的,他们觉得这心脏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特别是墨昱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在这暗夜里甚是渗人,好似那种来自地狱恶魔的笑容一般。 木槿站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这对父子博弈,两人那是谁也不让,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的权益把别人的生命当儿戏,果真不愧是出自同一家。 墨昱这边话一落,直接对着身后的禁军一挥手,随即禁军直接伸手拉了一人,不管不顾的举起剑就朝着那人的脖子砍了下去。 “墨昱.”眼见着那利剑对着官员的脖子砍了下去,帝王当下厉喝出声。 墨昱微微挥了一下手,禁军手中的剑没有停下,不过却是偏了方向,砍在了那官员的臂膀上。 “啊……”顿时间那官员响起了尖锐的叫声。 而墨昱并没有停止,开口道:“下一个。” 几个眨眼的功夫,当下墨昱便砍伤了好几个官员。 然后对着帝王挑衅道:“父皇,你的御林军呢?” 这个时候已过去多时,外面没有任何杀进来的声音,本来自信心满满的帝王在这个时候不免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该的,不该对付不了墨昱的,莫不是苏博雄在帮墨昱? 便是在帮他也不应该一个他的人到现在都没杀进来,不该的。 “父皇,认命吧,让于数去宫中取锦帛和玉玺来,你写下传位昭书吧,兴许你能少受些罪,还能在宫中做个太上皇安度晚年。” “闭嘴。”帝王当下厉声呵斥。 “不愿意是吧?没事,咱耗着。”墨昱没再做出什么恐吓大臣的事来,刚刚的行为也不过是为了展现一下帝王的无情,这些官员他还是需要的。 再然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院子外面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再然后便见一队人马满身是血的冲了进来。 众人纷纷看去,便见那人对着墨昱单膝跪地,“禀报殿下,不辱使命。” 闻言,墨昱当下大笑,“哈哈哈……”随即看向了那边面如死灰的帝王,“父皇,看来不需要你让人进宫去拿玉玺了,我们一起吧。” 说着便对着身侧的人道:“来人,请我们的太上皇回宫。” “是。”当下一群人上前围向了帝王以及皇后,周边的官员那是纷纷退让。 “各位官员,待会儿本殿下便派人将各位给安全送回去,明儿个一早去参加本皇子的登基大典刚刚好,记得一定要隆重出席。” 护送什么的还不如说监控。 禁军上前,帝王不得不被迫前行,皇后也在其中,在经过墨昱身侧的时候,皇后动情的喊道:“昱儿……”并欲伸手去抓。 然而墨昱却是往后退了一步,愣是错了开来,并道:“母后回宫好好休息吧。” “昱儿……”皇后有些不甘的又喊了一声,却迫于禁军的利剑不得不向前。 帝后在前,墨昱紧随其后,屋内的官员见穿着甲胄的人都出去了,也各自护着各自的家属开始慢速向外移动。 当众人出了六皇子府大门的时候,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直接吓得尖叫出声,还有一些见不得血腥的直接干呕了起来。 六皇子府门前一眼望去那是满满的尸体,到处都是,说一句尸横遍野那都不为过,完全可见刚刚经历过了一场怎样的血战。 他们是不是该庆幸,他们刚刚是在院子内,便是那几个被砍伤的官员都在庆幸,他们只是被砍了一下。 “请父皇母后入车撵。” 门口帝王和皇后来时所乘坐的车撵还完好无损的放在那里,只不过上面金黄色的布帛上满是红色的血渍。 “昱儿……”皇后再次喊了一声墨昱,诉说着自己不想坐的欲望。 “请父皇母后入车撵。”然墨昱却只是重复了一句这样的话。 帝王没言语,直接撩起了衣袍上了车撵,皇后看了又看墨昱,见他没有半点要松口的意思,只能忍着看到血色的恶心感坐了上去。 “各位大人都入自家的马车吧,车窗什么的都打开,好好欣赏欣赏这难得的夜景,都要好好欣赏,不然要直接拎出来的。”帝后上了车撵,墨昱又开始吆喝起跟出来的大臣们。 看夜景定是假,看看他墨昱的战绩那才是真。 停在门口的马车无一幸免那血色的渲染,甚至有些已经被破坏,但即便如此该上车的都立刻上车,想想刚刚六皇子府内的那一幕,他们很确定墨昱对他们不会有对帝王那般的耐心。 还有就是这门前站了望不见尽头的禁军,全部满身的血腥味,他们哪里还敢有什么异议。 马车坏了的,就与家相近的官员合乘一辆马车,再不然有的就是骑马,实在不行的就只能徒步了。 后面的官员自有人管,墨昱在帝后上了车撵,吩咐了一声百官之后,便翻身上马骑着马儿跟着车撵朝前行进。 木槿的府邸与六皇子府就只隔了一条街,来的时候就是徒步来的,所以回去的时候便亦是徒步。 面对满地的血腥和满大街的尸体,木槿那是眸色都不带动一下的,只不过有些悲哀,因为这是自己人杀自己人。 骑在马上的墨昱没有再和帝王废话,该说的都说了,且他现在是胜利者,何必去跟失败者说话。 此刻应该让这个失败者好好的欣赏一下这美好的夜景。 而他则只是需要感受这胜利感,亦欣赏欣赏脚下这以后属于他的河山了。 就在墨昱骑在高头大马上左看右看他的河山之时,一眼便看到了在尸体里淡定行走的木槿。 她徒步前行,且一人于一处,当真是突兀至极。 “木槿。”墨昱突然喊了一声木槿的名字。 木槿闻言抬眸朝着墨昱看去,只是看了一眼,便又看向了前方,却是开口应声道:“殿下唤木槿何事?” “你果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这话语是带着欣赏的。 “谈不上与众不同,只不过是早就见识过尸横遍野是何模样,这才泰然自若罢了。” “墨翎不在鄢陵城,这一次不会有人救你。”墨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木槿闻言再一次转眸看向墨昱,道:“所以呢?” “你说我若是现在将你带回宫中囚禁起来会如何?”说着,墨昱对着木槿笑了,那一种猎手将猎物已囚禁于笼中的胜利微笑。 当下木槿也笑了,很凉薄的那一种,“殿下你可以试试,看看你抓不抓得住我。” 闻言,墨昱一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本殿下忘了,你不是那种靠男人的女人。” “殿下记得就好。” “但本殿下有满鄢陵城的禁军,而你木槿却只有一人。”墨昱依旧不打算放弃。 “我木槿一人拼尽全力可以杀你半城禁军,在这个殿下刚刚稳操胜券的时候,殿下你觉得合算吗?当然,殿下不信我木槿的实力,我可以当下杀几个给你看看,看看我杀一个人需要多长的时间,殿下要看看吗?” “有点不划算,你杀了本殿下半城禁军,这再让穆老爷子知道了,再接着杀,着实不合算。不过本殿下好奇,木小将军你有这能耐,为何到现在一直都没动手?你为何不救驾呢?刚刚本殿下对官员动手时,你又为何不救呢?” 墨昱本只是随意聊聊,不过聊着聊着便带了目的性了。 特别是这几句话,那完全是给木槿拉仇恨值,前面有帝后的车撵,后面后百官的马车,虽然声音不大,但这暗夜里这般寂静还是能传出去些许的距离的。 几乎是瞬时间,这身后马车里便衍射出了怨气,很浓重很浓重。 “救?他们是被敌人给杀上门了吗?是的话,我木槿定会出手,但这是吗?”言外之意就是自己人杀自己人,她动得哪门子手,“这是皇权交替,我们作为臣子的向强者臣服就好,何须执着于一人。” “向强者臣服,这话本殿下喜欢,没想到木小将军这般识时务。” 木槿没应墨昱的话,而是接着道:“我夫君征战沙场七年,回来后得到的是什么,这些官员又给了我夫君什么,我为何要为自己揽麻烦,让自己成为众之夭夭。” 这话一出口,那是满满的怨气。 “也对,墨翎的确什么都没得到,想娶个妻子还丢了淮南王世子之位。”墨昱竟是赞同了起来。 “殿下慢行,木槿到地了,转个弯就行。”本就只是一条街而已,这么些话的功夫足够走过一条街了。 “时间挺快。”墨昱感叹了一下,随即道,“明早期待在金銮殿上看到盛装的木小将军以及穆老将军。至于穆大人,介于其中毒,就先不用上朝了。” 倒不是墨昱真大方,而是穆家有两个人就足够了。 话落间,墨昱对着身后一挥手,当下便有十来个人分裂了出来,围在了木槿的身侧。 “木槿也期待明儿早上在金銮殿上看见的人会是殿下。”木槿直接怼了一句过去,然后无视周遭的禁军,直接朝着不远处自己的府邸而去。 木槿就这样在十几个禁军的包围下第一个离开了大队伍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在木槿走进自己府邸府门的时候,直接啪地一下关门将那些人给关在了门外。 那些人也自觉在门外没有进去,他们也就是监视,至于其他就免了。 进了府邸的木槿那是当下速度的便朝着穆鹏的院子而去,这事她得找爷爷商量。 墨昱今晚的造反很是意外,也顺利得过分,她不知道是她不了解墨昱的实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墨昱是绝对不能做皇帝的。 且他们不是说好让墨苍冥做的吗? 不应该出差错的,哪怕墨翎去了徐州,所以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穆鹏之前是住在穆旭隔壁,后来穆旭好了大半了,他便搬去了他喜欢的竹屋去了。 去竹屋就要经过竹林。 木槿速度极快,因为是自己的府里,也不需要防范什么,哪怕竹林里一片漆黑,那也是熟门熟路的一头扎了进去。 只不过刚刚进去便感觉到了气息不对,还不待她反应,直接被人整个给困住,是抱住的那种困住。 “阿槿……” 一同而来的还有这一声呼唤,让她当下就僵在了那,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阿珩?” “是我。”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不是在……” “我没去。”墨翎没待木槿问出口当下便应出声。 闻言,木槿愣了一下,随即当下自己给自己解了疑惑,“今晚墨昱……” “他做不了帝王,让他先嘚瑟几天,然后感觉一下众叛亲离是什么感觉,再从那高位上下来。且我们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毕竟谋权篡位这不是什么好名声。” 墨翎的几句话,一下子解了木槿所有的疑惑,她就说怎么这么奇怪,就说这墨昱咋这么能耐。 “你和墨苍冥在背后帮他了,帝王的人是你们帮着一起抹杀的。让他们先狗咬狗,然后你们渔翁得利。”不是疑问是肯定。 “嗯。”墨翎轻应了一声,他的阿槿就是聪明,仅几句话就看透了本质。 “所以说帝王让你去徐州,刚刚好给你淡住众人眼线的借口,让你由明转暗,刚刚好行事。” “嗯。” “你们早有预谋?” “不,我们借机行事。” “……” “以墨昱的性子他被流放去皇陵,在被欺凌之后,定会反抗,特别是有北堂燕在一旁撺唆。帝师没有帮他,他这心中也定会与帝师生了间隙,且帝师本支持的就不是他。” “……” “他在皇陵的动作帝师府和帝王那边都不知道,消息被我们的人给截获了,所以今晚算是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帝师府昨晚该是从北堂燕那里得到了消息,但苏博雄那人向来自私,不出手也在预料之中。” “……” “今日这局面,帝王是被打得措手不及以及被我们压制,才会暂时受困。所以接下来的几日在我们的袖手旁观下,墨昱、帝王以及苏博雄之间会上演一出好戏,就是不知道谁会先出手了。我们这边可以先清闲几日。” 木槿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墨翎给他讲述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等了一会儿,见墨翎没再说话,木槿这才开口道:“所以呢,你瞒着我的理由是什么呢?” “不想让你担心。” “这个理由好强大哦!” “阿槿……”墨翎有些讨好的喊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瞒着没有,一并解释了,我看情况处理。” “我们回房讲好不好?” “你先说说,你怎么就守在这里的。” “我一直在六皇子府,一路跟着你回来的,见你进了府,便快你一步守在了这里,我知道你定会来找师父。” 墨翎的那一句一路跟着你回来让木槿的心当下心悸了一下。 “墨昱就围攻了六皇子府吗?别处可有受到伤害?” “伤害没有受到,不过却是让人监控着防止出现意外情况,现在他成功了,就更不会有人受到伤害了。” “二皇子妃没去是二皇子殿下故意扣下的?” “嗯,若是墨昱看见二皇子妃定会为难的,还不如扣下,让墨昱直接为难他,反正最终目的就是他。” “墨苍冥倒是有几分血性,没推二皇子妃出去。”本只是赞叹一句,赞叹完之后,木槿当下冷哼道,“哼,不像某些人,看着自己的媳妇去遇险。” “那是我家媳妇厉害。” “别给我戴高帽子,你这不去徐州,徐州那边怎么办,会有人发现吗?” “没事的,过些日子再去便是,不用太久的,这徐州就作为我们以后游览的第一圣地好了。” “去做苦力的好吧,还游览。” “没事,到时候把秦玖拖上,苦差事给他做。” “说起来你去徐州还是秦玖在朝堂上挑得头,是不是你让他这么做的?” “顺应帝王意罢了。” 这话一听,木槿就知道绝对是墨翎参合了,不过也没错,顺应帝王意而已。 “对了,那之前沸沸扬扬战争什么的流言也有你份吧。” “墨昱,帝师府都有份。”墨翎这是承认了。 “我路上回来跟墨昱说的话你一直跟着也该听见了,我是该得罪的都得罪了,这高位可得换人了。” “娘子放心,有为夫护着,绝对没人该欺负娘子的。” “那墨昱才嘲笑我说我夫君去徐州没人护着我了。” “我们不跟傻子一般计较。” “不行,我还是生气,叫你瞒着我……”虽是如此说,但这个时候见到墨翎,木槿只有满心的欢喜。 “那娘子要如何才解气?” “我得想想……” “我们回房慢慢想……” “不对,我得去找爷爷,今晚的事得告诉爷爷一声。” 2400:结局二(十更) “爷爷有参与。” “……”所以就蒙她一人,想着,木槿嘴一撅转身就走。 墨翎只想抽自己一巴掌,叫他嘴快。 告诉师父是为了有一个知情人,必要时候不出事。 另外实在不是他不告诉阿槿,而是不想她担心是其一,其二就是她作为他的妻子受到许多人的关注,他不能让她知道以至于有时候忘记该有的真实反应,这样很危险。 虽然他觉得他家阿槿不会出现这种错误,但是他不想遗留一丝一毫的危险给她。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说过的,要给她一片安逸的,所以这片安逸得由他亲手来制造。 “娘子,娘子,你等等我……”当下,墨翎那是飞速的追了上去,然后直接将人一抱朝着独属于两人的院落而去。 而木槿也没真的生气,就是今晚情绪太紧绷,此刻见到墨翎只觉得满是安逸,不自觉的就想撒撒娇。 所以再被抱起的瞬间,并没与挣扎,而是紧紧的反手紧抱住墨翎的脖颈。 这一抱墨翎便知道他的阿槿没有生气,他就知道他的阿槿懂他,他的阿槿啊……叫他怎么不捧在手心里好好的爱着…… …… 翌日。 准时准点,百官从自己的家中盛装出门。 倒不是他们想,而是卯时之时守在各家门前的禁卫军那是一顿敲门通知,那架势大有不听从,下一刻就从外面杀进去的意思。 这使得百官不得不乖乖从命,便是武将,那不在乎自己也得在乎家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木槿昨日的话给刺激到了,守在木槿门前的禁军倒是温和,只在卯时敲个门通知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而木槿卯时亦自觉起床了,为啥,当然是要去看戏了,看看今日这出戏墨昱要怎么唱,这帝师府又该是何嘴脸面对。 待木槿收拾好准备出门之际,墨翎抬手给木槿理了理额前的发,嘱咐道:“若是不顺心,阿槿你不用憋着。” “那墨昱大概没时间搭理我。” “不一定。”墨昱其人脑子说白了有点毛病。 “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你何曾看我委屈过自己?”木槿对着墨翎挑眉道。 看过的,为他。 墨翎想说,却只是在心底带着心疼默默说了这么一句,面上却是一片赞同道:“嗯,我的阿槿才不会委屈自己。” “你呢,会一直待在家里吗?” “保证阿槿回来能看到我。”他得跟着去皇宫,别墨昱那个蠢货做出什么蠢事来,到时候他来不及伸手。 “好的。”这一句就够了,木槿也不强求也不追问,应了一声便道,“爷爷等着我呢,我先走了。” “好。”墨翎垂首在木槿的面颊上落下了一吻,随即松开了手将人给放开。 下一刻木槿便伸手开门抬脚出门。 木槿到达将军府门口的时候,穆鹏已经一身威严的站在那等着了。 木槿从昨晚到现在才第一次见穆鹏,见到穆鹏的时候直接丢了一个幽怨的眼神过去。 穆鹏本一身威严,被木槿这么一瞪,当下心虚的讪讪的笑了笑,哪里还有半点威严。 “爷爷你不疼我了……”木槿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说完之后,直接一个跃上爬上了马车走了进去。 “哪里有。”穆鹏连忙跟着跃上了马车,并开口否认。 “你骗我。” “咳咳……”穆鹏当下捂嘴咳嗽了一声,心虚尽显,心中更是直接咒骂墨翎把他出卖了,说好的不出卖呢。 “哼,爷爷心虚了。” “那什么,都是为你好,不是故意的。”说到这穆鹏还是很欣慰的,他很赞同墨翎的做法,把他的小孙女捧在手心里,这一点极好。 “哼。” “哎呦,槿丫头你别生气了,爷爷……” 一路上,除了哒哒的马蹄声就只余穆鹏对木槿的诱哄了,那是一路从将军府的门前一直哄到皇宫门前,哄得一帮铁血男儿的禁军心都软了,更是妥妥的怀疑这个看上去很小女儿的木槿真的能单挑半城的禁军? 不知道为什么,光想着就有点莫名的手痒呢? …… 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出门,所以也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到皇宫门口。 当然,离得近一点的就出发的迟一点,毕竟早朝的时间是不会提前的。 当木槿的马车停在了皇宫前,当她人掀开车帘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仅一眼便能感受到她的满身凛冽,仅一眼便能看出她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而不是一个闺房里的小姑娘。 周遭的官员看了挺多是一眼震撼,然一直跟随着的禁军只觉得眼瞎了,他们刚刚一路上是耳朵出现幻听了吗?那个要爷爷哄的小姑娘呢? 木槿就那么满身凛冽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像极了一个即将要奔赴战场的将领。 而这可不就是奔赴战场嘛。 穆鹏紧随其后,虽样貌已显老态,但那一身的武将铁血气息,却是半点也不减,光是这么看着就让人敬畏。 “穆老将军,阿槿。” 两人刚跳下马车便听到了来自一侧的呼喊。 两人闻声回眸,穆鹏高昂了一下头,木槿却是一下子柔和了气息,开口道:“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淮南王。 而木槿这一下子突然的柔和又突然的严肃,愣是又让一直跟着的禁军瞎了眼,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善变。 不,这完全就不符合她这个年岁该有的,果然传闻一点儿都不假。 “一起进去吧。”淮南王招呼了一声便转身朝皇宫内而去。 昨日宫变虽是没殃及淮南王府,但并不代表帝王更替不会拉上淮南王,毕竟淮南王在这鄢陵城的权贵里还是很有地位的。 “好。”木槿应了一声好,随后跟随,这个时候可不是闲话聊家常的时候。 穆鹏没应声,却也是跟着一起前行。 而这走着走着宫门前便又遇上了几个官员,大家都只是官僚之间的简单招呼,谁也没多说什么,就那么默不作声的朝着金銮殿而去。 百官齐聚金銮殿的时候,墨昱已早早的坐在了上面,可见他的等不及。 昨夜木槿感觉墨昱胜得有些不真实感,墨昱自己也感觉,特别是从六皇子府离开后。 然而当他一路走,一路看到满地的血腥满地的横尸之后,他慢慢的找到了真实感。 特别是在进了皇宫之后,那真实感就更加的强烈了。 而现在坐在这龙椅上,看着下面百官林立,这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有禁军挨家挨户的督促,这官员到来的很是及时,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不足一盏茶。 不过还是差几人。 “二皇子和苏帝师呢?” 六皇子倒是来得很准时,但是二皇子和苏帝师呢? 虽然墨苍冥被禁足,但那是先皇的命令了,到了他这就不需要了,他这成功的姿态,不管怎样都得让他这个二弟来很好的感受一下,还有他的这个外公。 好似就等墨昱这一声喊似的,他的话音刚落,二皇子墨苍冥便从金銮殿的大门处跨了进来,那姿态半点也不像是来为臣的,倒是像来为君的。 这看得墨昱有点不喜,不过想想现在坐在龙椅上的是他,一下子就觉得无所谓了。 “二弟真是难请。”墨昱开口就是一声讥讽。 “皇兄如今的地位还能认我一声二弟,我甚是荣幸。”墨苍冥这一出口,讥讽一点也不比墨昱。 “墨苍冥。” 不仅不差,这是直接激得墨昱连名带姓就呵斥出声。 然对此,墨苍冥依旧一脸冷漠,半点反应都没有。 而这会儿百官才发现,对了,这还有一个竞争力很强的皇子呢,但为啥昨晚上没出现?是没来得及吗?还是说不如上面那一位? 一时间,百官心中各种思绪又翻腾了起来。 “皇兄今日让我来就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难道皇兄以为我不是来给你添堵的,还是来给你庆贺的不成?” 这话的挑衅意味可谓是十足了,重点这还只是开始。 “若是皇兄的皇位是父皇名正言顺的传给你就罢了,却是自己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恕弟弟不能给你庆贺。” 不正当手段这词用得…… 墨昱也直接给气乐了,“那又如何?能者居之,弟弟若是不服也可以这么做。” “我们的刀戟是面向敌人的,而不是用在自我残杀上。”墨苍冥直接给了这么一句,而这一句与昨晚木槿说得一句话有异曲同工之意。 木槿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臣子,所以说出来众人并不会怎么在意,但是墨苍冥就不一样了,他也是皇子。 皇子对皇子,这差别就出来了,别的不说,至少墨苍冥是一个爱护自己子民的人。 “瞧二弟这话说得,二弟是不是忘了二弟之前是为何被父皇禁足的,貌似是砍杀了自己的士兵吧。” 墨昱这话算是直接扇了墨苍冥一个巴掌,顿时让刚刚还觉得墨苍冥好的人,瞬时间又觉得他不好了,毕竟一个随时会爆发乱杀人的帝王也不是什么好帝王。 “以后不会了。”墨苍冥只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不会便不会了吗?”墨昱继续讥讽。 然墨苍冥却是不再搭话,一时间墨昱有那么点尴尬,然后直接将矛头转向了另一个弟弟。 “六皇弟是不是也觉得本殿下德行有失,不该此番作为从父皇手里抢走皇位?” 刷刷刷,所有人的视线全部看向了六皇子。 一时间六皇子那个压力山大,不过却是很无辜道:“大皇兄昨日不是说伸冤吗?” 这一句回答先是让墨昱一愣,随即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一个伸冤……” 大笑过后直接赞赏的看向了墨译成,“不曾想六皇弟还是个聪明人,据说六皇弟一直喜欢穆家的穆流年,待会儿你要是支持本殿下,本殿下就直接将穆家的穆流年赐予你可好?” “墨昱。” 墨译成还没来得及开口,站在人群中当背景板的木槿却突然抬眸凛冽的看向墨昱,并直呼其名,周身杀气更是十足。 “大胆,木槿你是要被诛九族吗?”被当着这多么官员的面叫名字,墨昱当下厉喝道。 “墨昱,我昨晚说过的话你大概是没放在心上,拿我穆家的人当儿戏,你是真的觉得你这岌岌可危的皇位能坐稳是吗?” 木槿这是直接挑衅君威了,不要说出门前墨翎嘱咐过她不要忍,便是不嘱咐,便是和没有背后的那些,她也不会忍,她是绝不会容忍有任何一人动她穆家的人,哪怕是拼上性命,也绝不允许。 “木槿,你放肆,禁卫军……”被这么威胁,墨昱当下就怒了,直接喊了禁卫军,他倒要看看这木槿能有多能耐,昨晚忍着是没拿到玉玺,现在他可是拿到了,怕什么,不过就差一个登基仪式罢了。 他看木槿不爽很久了,只可惜墨翎不在,不然连他一起收拾,叫他们之前对他袖手旁观,看他吃苦,他现在要一一报回来。 “殿下,现在你不该先忙着登基吗?为了一个没什么权势的六皇子与穆家军对上,这不是一个合适的买卖,殿下你说是不是?” 眼见着门外的禁卫军就要冲进来,就要血洗金銮殿,站在人群里的丞相秦玖立马的站了出来。 “殿下你该先与百官商量该如何举办登基大典,登基大典刻不容缓,登基之后殿下想要处置谁方才名正言顺。”秦玖劝完一句之后,金銮殿的门口又传来了一道声音,乃是久不见的帝师苏博雄。 而这一出现以及这一话语便是支持墨昱的了。 “帝师大人来的正是时候,不如这登基大典就由帝师大人操办可好?” 苏博雄这一来,墨昱当下就转变了态度,一时间众人也不明白墨昱是不是真的要发落木槿。 而木槿不管墨昱是不是真的要发落她,她只知道她自己是很想揍他,她就知道不能让他当帝王,不能的。 站在木槿身侧的穆鹏伸手一把拉住了木槿的臂膀,安抚道:“流年会好好的,咱们不急,不急。” 小孙女对家人拼尽全力的维护,穆鹏真的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心疼,明明那么多年没照顾过她,却是这般对他们掏心掏肺。 “他……”木槿也不是冲动,就是真的真的看不了墨昱站在那高台上的罪恶脸,这都还没站稳,就想动流年。 他了一声,木槿到底是没再开口。 “是臣的荣幸。”苏博雄当下应承。 “老不要脸。”穆鹏这边安抚了一下孙女,那边在听到苏博雄应承之后,直接唾弃了一声。 苏博雄当下面色僵硬了一下,不过到底是没理睬穆鹏。 “本殿下的父皇身子不适,以后就安养天年了,传位诏书也已经写下,今日众位官员都来了这金銮殿,想来也是赞同本殿下登上这皇位了,如此,就请各部听从帝师大人的安排,给本殿下隆重准备,明日举行本殿下的登基大典。” 都来了? 呵呵…… 他们是被押送过来的好吗? 不过此刻反驳还有何意义? “为了保证进度,从现在起到明日早朝登基大典,各位就不用回去了,本殿下会让人给各位安排宫殿休息。” 这一命令一下,当下让百官哗然,这是要囚禁他们的意思啊。 “行了,退朝。”墨昱也不废话,丢下一句转身便走。 他今儿个把众人都集中过来不过就是为了集体囚禁在皇宫罢了,而昨夜之所以没有,那是因为人员不全,地点不对,今日一切都刚刚好合适。 墨昱这一走,刚刚还一片寂静的金銮殿里顿时议论纷纷,三个成团五个结群的开始议论。 当然,讥讽的叶不在少数。 “苏老头,你这是如愿以偿了啊,这身份以后又涨了。”敢这么怼苏博雄的除了穆鹏还能有谁。 “对了,昨儿个政变,有没有你的参合?”穆鹏这是专挑送命的话题问。 问了之后也不等苏博雄回答,直接接着道:“你要是参合了,你可就是谋权篡位的一份子了,要是没参合,倒是是为什么没参合?是你不想怕墨昱失败,还是墨昱就没告诉你他要做什么?哎呀呀,这两种情况对你似乎都不太利啊!这墨昱做了帝王,你没帮他,你觉得他能真心待你吗?说起来之前他被贬去皇陵,你似乎也没为他求情啊,你这是明哲保身吗?现在有没有后悔?有没有?” 穆鹏给苏博雄的送命题那是一道接着一道,道道致命,当真是然周围事不关己只听着的官员都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穆老将军关心的可真多。”苏博雄阴冷的开口了,“穆老将军这么关心本帝师,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家的孙女,别一个太过冲动成了杀鸡儆猴之物,还有一个则是被人惦记着拉去做妾。” 苏博雄这话毒辣之味可谓是不轻。 “这就不劳驾你苏老头操心了,让孙女给别人当妾这种事,也就是你苏老头做得出来,我可做不了,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当然,兴许我不用拼命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你说是不是呢?” 苏莹莹的事可谓是苏博雄的痛脚,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拿出来踩了,这次还是公然,这滋味…… “穆鹏。”苏博雄没绷住直接连名带姓的厉喝了一声。 “苏帝师不是要准备殿下的登基大典吗?可莫要明日交不了差怪本将军耽误你时间,你还是快去忙吧。” 面对苏博雄的厉喝,穆鹏直接休战,还是那种让苏博雄还不了口的休战。 顿时间,苏博雄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甚是憋得慌。 不过仅是片刻便噎了下去,他就再容忍这穆鹏嚣张两天,不会太久。 “哼。”当下,苏博雄冷哼了一声,一副不与你计较的样子,转身便去寻操办登基的相关部门开始接洽。 也就这几句拌嘴的功夫,金銮殿外来了太监,开始带着官员去分配宫殿去了。 墨昱也算人性化,并没有全部放在一个宫殿里,还有床榻什么的给你睡,不过这分配就有些意思了。 二皇子,六皇子,淮南王,木槿,穆老将军分在了一起,这是什么意思你? 或者是前面三人尊贵,后面两人跟着沾光? 不过人不多挺好,有地儿休息。 都这个时候了,木槿也没什么讲究的,直接选了个屋子,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尊贵卑贱的。 “六皇子,那日与你切磋,可疼了?”离开去屋子前,木槿对着墨译成来了这么一句。 那是差点让墨译成没绷住面上的无辜。 丢下这么一句,木槿直接转身朝着自己选择的屋子而去。 紧接着便是二皇子淮南王以及穆鹏各自离去,互不相干,连话语交谈都没有。 徒留六皇子成为了最后一个,面上的样子也从无辜的模样变成了冷漠,离去前更是狠狠瞪了木槿离开的方向一眼,这个木槿,他一定会收拾她,不用太久的。 …… 苏博雄这一忙碌便忙碌到了傍晚,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得了汇报安排登基事宜的机会去觐见墨昱。 苏博雄是在御书房见到的墨昱。 而墨昱之所以在御书房,可不是多勤劳的在批折子,而是这地方是权利的象征地罢了。 平日里他过来的时候,向来是跪着,或者是在下面站着,而今日他终于可以坐在上面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好。 特别是此刻响起的传唱声,“帝师大人觐见……” 这话音当真是相当的美妙。 “宣。”虽是一个字,但墨昱却是感觉到了豪情万丈。 下一刻便见苏博雄从门外躬身走来。 “老臣参见殿下。”称呼没改,但是苏博雄却是对着墨昱行了君臣礼直接跪拜在了御书房的中央。 墨昱没应声,就那么坐在案桌的后面看着跪拜在地上的苏博雄,当真是越看越能体会到那种上位者的优越感。 “不知帝师大人来是为何事?”墨昱没喊平身,就那么让苏博雄跪着,直接开口询问。 因为跪拜而低着头的苏博雄因为墨昱这一问眸中闪过一抹愤怒,随即又隐忍了下去。 不急,就让墨昱再嚣张几天,待他花上几日的时间查明事情原委,便是这墨昱帝王做到头之时。 “登基之事老臣已经办妥,特来将流程交于殿下过目。”边说苏博雄边抬首跪直身子将手中的文案朝着墨昱递了过去。 当下,站在墨昱身侧的小弯子速度的上前接过了苏博雄手中的文案转身过来递给了墨昱。 墨昱接是接了过去,却是未看,直接放在了桌面上。 “帝师大人办事本殿下放心。”此刻的墨昱甚是慵懒,说完之后问道,“帝师大人就没有一点别的想问本殿下吗?” 苏博雄当下面上出现了一抹迟疑,随即是一抹坚定。 “有的。”先回答了一声,随即道,“殿下起事为何不告知老臣,可让老臣协助于殿下,殿下这般甚是危险,若是败了,殿下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那是满脸的担忧,甚是真诚。 墨昱看着看着就笑了,当真是关心他啊,那为何他在皇陵里被人欺凌度日的时候,没见他帮他打点一点呢,要说他做不到,他根本就不信。 只能说一旦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出现了裂痕,这信任便不在。 对墨昱如此,对苏博雄也如此,所以此刻两人不过是在演戏罢了,比的就是谁的演技好。 “正是因为有败的可能,所以本殿下才没有拖上帝师大人,若是败了,帝师大人因为没有参与便不会被拖累,可是作为本殿下的一条退路不是吗?” 这话让苏博雄真的是无法反驳,最后只能是一句,“殿下……”一句话满腹着对墨昱的心疼。 “外公,皇陵那地方真的不是人待的,那将领整日里欺凌于我,这是被逼的。”比煽情,墨昱也不遑多让。 “是老臣,是老臣没能护好殿下。”苏博雄一脸自责。 “徐州城之事我真的是冤枉的,冤枉的……” “殿下,现在都好了,一切都好了。”墨昱诉苦,苏博雄就安慰着。 “嗯。”墨昱最后轻应了一声,然后道,“外公忙碌了一日,早些去休息吧。” “都是老臣应该做的,殿下该多多休息才是,老臣这就离开,不影响殿下休息。” 说着,苏博雄站起了身子,躬身退了出去,姿态那叫一个恭敬。 退出御书房之后,身子依旧佝偻着,然那背对着御书房的面容上却满是阴冷。 御书房内的墨昱也不遑多让,在苏博雄离开之后当下变得阴冷至极,再然后伸手打开眼前刚刚苏博雄递上来的折子翻看了起来。 …… 夜色很快降临,墨昱忙完了该忙的事便去了后宫。 白日里他将他的后宫几位妃嫔全部让人给接了过来,依旧住在东宫。 至于帝王的那些个后宫,人还好好的住着,只不过后宫通往前朝的必经之路被禁卫军给封锁了,谁也不要想出去。 不过这个时候,新任帝王还没有想的起来收拾她们,她们也不会自己作得让人想起来去收拾她们。 墨昱回到东宫第一个去看的便是苏若若。 此刻的苏若若恍惚着表情坐于自己的太子妃宫殿中,在窗前就那么坐着,呆呆的。 “若若……”墨昱进来就是一声喊,喊得极其温柔,这个陪他同甘共苦的女人,他记在了心底。 “殿下。”被墨昱这么一喊,苏若若当下回过了神,然后起身便要行礼。 “身子不适,莫要多礼。”墨昱当下就一把扶住了苏若若,让她坐好,接着便道,“明日我举行登基大典,再过几日,让他们好生准备准备,我封你做皇后。” “殿下……”苏若若喊了一声,满是不知所措。 “还没适应过来是不是?没事,过两日你便适应了,肚子里有孩子的事太医告诉你了吧,好好休息,把孩子生下来,以后他就是我的继承人了。” “我……”苏若若似乎还在震撼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多适应适应就好。”墨昱没有半点恼怒,很是有耐心的诱哄道。 这样的墨昱让苏若若升起了那么一点的恻隐之心,但一想到他一直有意瞒着她她有身孕这事,她就莫名的膈应。 “陛下那边……”苏若若从不知所措中露出了一点担忧。 “被我关起来了,他该庆幸我还留着他做太上皇。”不过绝不会是好好做,喂了点日渐虚弱的东西而已,这他自己知道就好。 “妾身一介女子什么都不懂,殿下万事小心。” “嗯。”应了一声便岔开了话题,“我陪吃顿饭,待会儿还要去处理事务,你好好休息爱。” “好。” …… 在这个墨昱飘飘然的夜,一则关于边疆的消息送到了鄢陵城里。 帝师同样被关在了皇宫内,但这并不妨碍他得知关于边疆的消息。 “主子,萧国皇子过了临溪城便开战了,杨将军兵败所生无几人,边疆已起战火多日。八百里加急明早就该送到。” 这一次这可真的是八百里加急了,因为边关起了战事,这跟白泽失踪可不是一个档次。 不得不说墨昱这起事的不是时候,若是再等两日,这要被讨伐的可就是帝王墨诨了。 而现在该承受这讨伐的便是墨昱了,不过也好,不影响讨伐帝王墨诨。 “明早有登基大典,使点儿绊子,尽量拖到登基大典之后。”苏博雄当下开口吩咐道。 “是。”暗卫应声离开。 苏博雄这边收到了消息,帝王那边也是一样。 此刻的帝王被墨昱给关在帝王自己的寝宫里,门外那都是满满的禁卫军守卫,门内的帝王更是被大铁链子给锁着,姿态颇有些狼狈。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护龙卫给他送消息。 没错,就是护龙卫,护龙卫是帝王最后的一层保护层,可谓是渗透到各个层面,昨日战败后他并没有招出护龙卫,他选择了将计就计。 而这护龙卫不到传位之时,帝王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主子,萧国皇子过了临溪城便开战了,杨将军兵败所生无几人,边疆已起战火多日。八百里加急明早就该送到。” 护龙卫禀报的结果与苏博雄那边禀报的无异。 比起苏博雄的幸灾乐祸,帝王是满满的愤怒。 “他北堂骁竟敢……” 帝王是完全没想到北堂骁会有这个胆子,竟是敢如此。 “杨威如何?”深吸了一口气,帝王继续道。 “杨家军仅剩下二十来人,其中还有几人是出自木槿所带领的苍狼之狮,若不是这几人,杨将军怕也是回不来了,属下离开边疆之时,那边已经战乱,具体如何,属下不知。” “朕给了杨威兵符,他可有调集军队守卫边疆。”这一刻帝王有些恼恨,不该那么快除掉白泽,他哪里知道北堂骁那么狡猾,又哪里知道杨威那么快便兵败,待明日这消息一传进鄢陵城,他可不就是要成了众人讨伐的对象。 “属下只知道杨将军参战了,其余的不知。” 这话听得帝王恼火,却也无处可发,“行了,你先退下。” 他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办,现在这场景内忧外患的,该如何是好? 虽然墨昱造反在意外之中,但既然有了这么一出,他刚刚好放长线钓大鱼,连帝师府一起连根拔起,但这边疆又起战事,他没多少时间来处理这内乱,他觉得他需要速战速决解决了好应付外乱。 但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放过,他有些不甘心啊。 …… 白日里还好,这夜色正浓的,靠在窗前的木槿莫名的就很想墨翎。 若是不知道人在还好,却偏偏知道人在鄢陵城里,这心就跟猫抓的一样。 然,刚这么想着,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木槿当下勾起了唇角,开口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怎么讲?” 木槿没说话,而是回转过身子伸手吊在了墨翎的脖子上,卷着舌音道:“我这刚想你,你就来了,你可不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这情话来得突如其然,让墨翎一蒙,随即愉悦瞬间涌上心头,嘴角更是弯得不能再弯了,并轻声开口道:“我的阿槿,你怎么就这么让我欢喜……” 话落间,墨翎直接倾身上前就来了一个深吻。 直到不能呼吸这才将人松开,给紧紧抱在怀里。 微喘息了几口气,墨翎开口道:“边疆打起来了,杨威没听劝,兵败,杨家军死伤只剩二十几人,还是李牧他们几人护着,要不然这杨威也回不来。北堂骁过了临溪城便动了手,根本就没等交付那三座城池。杨威太过自负,但凡能听进一点话,杨家军也不能死伤无数。虽然没有白泽跟着,但是临溪城里留下的守将都是跟着我一起征战多年的,经验也甚是丰富,奈何官级没有杨威大,劝不动之后便无他法。” 墨翎的话语里满是愤慨,为那死去的近两千的杨家军,本可以不用死的,就因为杨威的刚愎自负而死了。 “这杨威……”木槿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人都死了,她还能说什么,便是想揍那杨威一顿也是不行的,而这事说到底还是怪帝王,若是白泽不伤,总是能压着杨威的,“这杨威现在如何了?”深吸了一口气,木槿问了这么一句。 “还算有点血性,知道交出帝王给的兵符,然后听从边关守将安排征战报仇。” “要是再迂腐下去,那近乎两千的杨家军就真的白死了。”虽是如此说,木槿却还是忍不住要揍那杨威一顿,“边疆能守住吗?需不需要我们去?” “彭宏他们作战经验丰富,临溪城也是一道天险,他们以守为主即可。东辰那边说白泽准备与杨威合作,利用那兵符调兵遣将从侧面包抄敌军的锐竹城。这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这杨威合作不合作了。要不是那兵符没杨威亲自到场,也是用不着杨威的。究竟如何,得过几日才有消息,这第一轮消息总得先让各方势力送回来。今晚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明早八百里加急就该到了。” “明日不是墨昱登基?” “本来是的,不过这事这么急匆匆而来也是众人始料未及的,所以本该再缓上几天的事情可能要提前了,速战速决也好,我们可以早日团聚。” “这墨昱起事还真不是时候。” “随便什么时候他也是不会成功的。” “这战争消息传来,北堂尧会成为那众之夭夭吧。” “是的,所以他得快些离开,本来准备将人给换出去的,如今墨昱起事,他乘乱逃离也没什么,反正本来就管不住他。而他离开了,回去了萧国,在后方截断北堂骁的资源,这战争也差不多就结束了。” “我们这样做挺冒风险的。” “人生本就是赌局,留下北堂尧放走北堂骁的是帝王,如今三座城池一座都没有,还边关再次起战火,这也是帝王判断失误,我们只是为了还边疆一片安宁。” “这些都不是我们能阻止的,比起那些虚伪的人我倒是宁愿相信风尧。” “他得连夜走,所以……”说到这,墨翎顿了一下,“你要去和他告别吗?” 比起墨翎的迟疑,木槿倒是斩钉截铁,“不用了,这是一早就知道的事,早就告别了不是,我怕出万一,提前替他将毒素给解了,还有些残留,只需要再服用一些药物就好,药物在我们屋子的暗格里,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给他吧。” “真的不见吗?” “你还是我夫君吗?我不见你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唆使我……”木槿当下有些哭笑不得。 “我当然不想了,我这不是怕你之后会因为没见总是想着吗?毕竟你说过,他帮过我们,也算是我们盟友,我们总不能不当一回事。” “我帮他解毒,便是还了一切。”不该存在的东西木槿绝不会让它存在。 “真不见?” “真不见。”木槿肃然着神情重复了一遍。 2401:大结局(十八更) “好。”墨翎没再继续问,而是道了这么一声,随即又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将药给他,再让人护送他离开。今晚你和师父都不在府里,三叔文弱,所以他今晚逃走,罪责绝不会落在你们身上。” “嗯。” “我走了。” “嗯。” 当下墨翎不再留念,松开了木槿,转身便消失在了暗夜里。 墨翎回到城东的时候,先回府邸取了木槿所说的药,然后再去质子府寻的北堂尧。 来的时候,这里不止有北堂尧还有墨苍冥。 墨苍冥的出现,墨翎是知道的,在他去见木槿之前先见了墨苍冥,两人商定了这个计划,然后墨翎再去寻木槿,只是木槿没来。 而风尧在看见墨翎的时候,愣是朝他身后看了好几眼,看得墨翎都看不下去的开口道:“阿槿没来。” 这话当下让风尧眸中闪过失落,虽然只是一瞬。 一瞬过后,风尧便对着墨翎道:“是不是你拦着她不让她来?” “她说你只余下一些余毒了,这是她一早就给你准备好的药。”墨翎没回答风尧的问题,而是一边说一边将一个小包裹递给了风尧,“我看过了,里面吃法用法都备注的很清楚。” 当下风尧接过包裹,打开来看了看,这不是一日两日能做好的,心下顿时了然,木槿是一早就做好了和他离别,却原来一直没做好准备的那个人是他。 “她有说什么吗?”风尧还是有些奢侈。 “就说一早就做好了离别,说相信你。”墨翎言简意赅的表达了木槿的话。 “呵……”风尧当下轻笑出声,带着点看透尘世的凉薄,“我该庆幸她信我吗?可为何却是不愿与我做这最后的离别呢?” “一早就知道的事,该是做了无数次离别了,大概是你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总以为不是真正的离别,还可以有下一次的见面。”开口的是自墨翎来就一直没开过口的墨苍冥,这大概就是旁观者清吧。 闻言,风尧先是一愣,随即失笑道:“原来是这样啊……”这笑凉薄的让人心疼。 连墨苍冥和墨翎两个大男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自己媳妇被别的男人这么惦记着,墨翎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墨苍冥则是觉得木槿果真是好优秀,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这位北堂大皇子也非池中物,却是为她这般。 不过是一瞬,风尧便收起了这凉薄的笑,对着墨翎道:“对她好点,要是让我知道她不幸福……” “你不会有机会。”墨翎没让风尧把话说完。 “……”风尧被噎了一下,随即没再搭理墨翎,而是看向了墨苍冥,这一刻的风尧显现出了上位者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气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墨苍冥对着风尧点了一下头。 “等着我把北堂骁的人头寄给你。”风尧最后还是看了墨翎一眼,丢下了这么一句抱着怀中的包裹消失在了暗夜里。 一直等候着的路易立刻跟上。 风尧这一离开,屋内便只剩下墨翎和墨苍冥两人。 “你和他签好和平协议了吗?”墨翎开口问着墨苍冥。 “签了,希望能有效。”墨苍冥之所以看着风尧就这么离开,也是为了边疆的和平,毕竟抓一个敌国的皇子远没有边疆平稳来得重要。 “本来准备再拖几日让墨昱感受一下众叛亲离的,如今边关战乱消息传来,明日怕是要起来大纷争,一切提前结束也好,我也好早些待阿槿去徐州。” “你想好了?” “嗯,你若是放心我不怕我占山为王的话。” “徐州城那里帝师府的人早已经扎根,一般人搞不定,且那里是兵家重地,我能信任的且有能力的也就只有你了。” “这话我希望你一直能记得,我墨翎什么都不求,就只想和妻子安逸生活。”话落间,墨翎闪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墨苍冥沉默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紧随其后的消失在了暗夜里。 在所有人都消失在质子府后的两个时辰之后,包围质子府的禁卫军发现有人从质子府内逃离,便匆忙进质子府搜查,却不见质子其人,只余下他的几个侍妾。 当下边关的战争消息还没有传来,质子府内质子逃离的消息便先飞向了皇宫之中…… …… 翌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一碧如洗,是个登基的好天气。 宫中有专门祭祀的高台,一般用来登基祭天或者祈求风调雨顺之类祭天的。 天刚一亮,百官就被禁卫军给吼着从宫殿中驱赶了出来,驱赶到了这有着祭天高台的广场之上。 按照文武官纷纷分布在高台的两侧,按照官次一路挨个站着,离高台越近,官职便越高。 周边更是配齐了乐手,方便墨昱登基之时奏乐。 按照惯例,登基该选择一个吉日吉时的。 但墨昱太过于焦急,直接就择了今日,亦直接自己择了吉时。 这不,百官刚刚被驱赶着罗列好,墨昱便穿着尚衣局一日一夜赶制出来的龙袍,被那轿撵抬着入了这满是百官的广场边。 在到广场边的时候,他从那轿撵上被小弯子给扶着从那轿撵上走了下来,再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那高台而去,再一步一步的榻上那高台。 从墨昱入广场的那一刻,一侧的乐队便奏起了恢弘的乐曲。 墨昱在这恢弘的乐曲下一步步登上高台,一步步登上那权利的巅峰。 他只感觉脚下踩得不是阶梯,而是那权利之梯。 待墨昱走大最高梯的时候,一侧站立的傧相便开始了各种关于祭天的步骤的呐喊。 墨昱随着傧相的话语开始点香跪拜,然后插入前方的祭坛,随即便转身俯视着高台下方。 这一刻他只觉自己站在了云端,那高台下的官员一如满目的蝼蚁,渺小至极,顷刻间他便感觉何为君临天下。 这个时候傧相再次开口,“朝拜。” 在傧相这话音落下之际,应该是下面的百官对着他跪拜,然而他等了片刻下面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朝拜。”傧相再次开口喊了一声。 然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朝……” “行了,闭嘴。”就在傧相要再次开口之际,墨昱直接一声厉喝出声。 傧相当下闭了嘴,紧接着墨昱则是看向了下方的官员厉喝道:“你们反了是不是?是不是不想活了?朕只要一声令下,你们……” “他们当如何?”另一道穿着龙袍的身影从一侧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是先墨昱一步而来傻了一帮朝臣的帝王墨诨,不过未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掩在了大臣的人群之中。 顿时间大臣们便明白,帝王就是帝王,绝不是轻易被打倒的。 “禁军,禁军,你们都傻愣着做什么,快点把这个人给抓起来,抓起来……” 见墨诨安然自若的在广场上走动,高台上的墨昱当下疯魔了,当下大声的吼叫出口。 然任由墨昱在那高台上大叫,下方的禁军却是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抓起来啊,抓起来啊……”墨昱不信邪的再次吼叫,然吼叫了好久依旧不见下面半点儿动静,最后不得不跌跌撞撞的从那高台上跑了下来,对着墨诨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前日他赢了,他入住了皇宫,坐上了金銮殿的龙椅,他觉得有些不真实,就在他慢慢觉得真实之际,却是一下子被打入了尘埃,他蓦然觉得此刻才是不真实的。 “你到底是朕的儿子,这么努力的折腾一番,朕总要让你如愿。”帝王这开口更加的让墨昱疯魔。 “哈哈……哈哈……如愿……如愿……你若是要让我如愿你为何还要出来……” 在疯魔了好一会儿之后,墨昱突然恢复了正常,对着墨诨道:“我不服,我到底哪里输了。” “朕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 帝王没多说,只说了这么一句。 帝王一夜未眠,还没想好到底要如何抉择,便有人替他做了抉择。 快要卯时的时候,叶贵妃扮作了宫女给他送膳食,然后放开了他,并告诉了他他的儿子会救他。 他很想在这个时候试试二子,但显然一切都不允许。 叶贵妃舍命来救他不允许,即将要到来的外患也不允许,为了万无一失,他启动了他暗藏的势力配合他的二子行事,也可在同时间掌控局面。 所以便有了此刻的局面。 而墨昱在听完帝王的话之后,先是愣了愣,随即看向人群中的兄弟,先是看到了六皇子,想说什么突觉不对,直接略过,然后看向了那边负手而立满身幽冷的墨苍冥,当下咬牙切齿道:“墨苍冥,是你……” “是我。”墨苍冥供认不讳。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手,为什么前日不出手,为什么,你为什么……” 墨昱不是不能接受失败,而是不能接受在享受了成功之后的失败,这比那一日做好准备的失败更让他崩溃。 “前日你措手不及,我来不及做应对。” “所以呢,你是在告诉我,我不应该留着你,应该在第一时间杀了你。” “取舍权在你不在我。” 墨昱这一点的确是失误,为了让所有人看到他的高贵而留下了不该留下的隐患,当然,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能不能一次性的除掉这个隐患也是一回事,毕竟那会子进行了大面积的争斗,再来一次很有可能得不偿失,所以此事也不算是抹油错了。 “你……”墨昱一时间气得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报,八百里加急,边关再起战火,萧国皇子出了临溪城毁掉了合约,杨家军被杀所剩无几。” 就在墨昱气得无话可说之际,八百里加急松了过来。 而就这一句边关再起战火,顿时间让那安静的百官议论不断。 甚至有人没人住户看向了木槿,那眼神真的是恨不能木槿立刻飞奔去边疆征战。 “不是要做帝王,此事你看当如何处理?”帝王墨诨当下就眼前事对着墨昱进行了发问。 边关战急? 听到这四个字,墨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之际当下对着墨诨嘲讽道:“我当如何?该是你当如何?若不是白泽生死未卜不见人影,你觉得会出现这种情况吗?又或者当初你直接派墨翎去而不是杨威,你觉得会出现这种情况吗?如今这局面全部都是你忌惮墨翎功高盖主而造成的,你现在问我如何?你该问你自己如何?”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墨昱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直言的,反正他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你……”墨昱的话太直白,直接让墨诨青白了脸。 “我什么我,我说的有错吗?你猜忌心那么重,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谁,才会导致这边疆再起战争,才会导致百姓流离失所,你这样的人就不配做帝王。”墨昱直接怒骂出声。 此刻帝王面上已经不是青白了,“朕就不该仁慈,让你穿着龙袍祭天,就该直接以谋权篡位之罪治了你。” “你仁慈……哈哈……你仁慈……”墨昱当下大笑,随即突然转眸对着墨苍冥道,“墨苍冥,你以为你帮了这个人,你就会是功臣了?”话语里满是讥讽,“不,你只会是他下一个收拾的对象。” 墨苍冥没有说话。 墨诨也不再想要听墨昱疯魔下去,当下便开口道:“来人,压着墨昱,移驾金銮殿。” 当下便有禁军上前准备压制墨昱,然禁军还没有走到墨昱身侧,走在前端盛气凌人的帝王墨诨突然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这一幕不要说百官,便是墨诨自己那都是始料未及的。 重点是他自己还有感知力,但却是动不了了。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墨昱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这是天助我也,老天都不让你好好的,怪谁?” 这局面一时间让众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 毕竟大臣就还只是大臣。 若是帝王没出现,那么此刻该是以墨昱为尊的,但是帝王出现了,那么就该以帝王为尊,可是此刻帝王倒下了,那么该以谁为尊? 百官左看看又看看,想了想,好像这帝王是二皇子救出来的,那么这外面的势力就是二皇子的了,所以现在是不是该以二皇子为尊? 且二皇子没有谋权篡位,而是救帝王除奸魍,所以这以二皇子为尊没毛病。 “请二皇子主持大局。”不知谁先开了第一句口,紧接着便是一句连一句的附和。 “请二皇子主持大局。” “请二皇子主持大局。” “请二皇子主持大局。” …… 一句连一句,最后变成了连声一片,要不然呢,不知道这外面的禁军现在是二皇子的人吗? 所以该说这是二皇子渔翁得利吗? “墨苍冥,倒是让你渔翁得利了。”墨昱这是直接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但在经历过刚刚的绝望之后,此刻的他倒是很平静。 人群里的苏博雄却是不平静了。 墨昱失败了,没事,他还有底牌,但若是帝王倒下了,直接二皇子上位,那他可就要吐血了。 这从墨苍冥手里抢皇位可有点难度,倒不是比不过,而是名不正言不顺,不过若是现在墨苍冥上了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但名声到底是比墨昱好一点,毕竟他是在帮帝王。 “太医,速速救治父皇。”墨苍冥没有搭理墨昱,而是先喊了一声太医,让其救治,然后才道,“禁军,将本皇子的皇兄关入东宫,等待本皇子的父皇醒来再做处置。” 墨苍冥这吩咐甚是仁和,也甚是得体,毕竟他就是一个皇子,没有权利处理墨昱。 “至于边关战事,虽是紧急,但这还是需要父皇来抉择,各位大人也可以好好商量商量对策,待父皇醒来好上奏提意见。各位大人昨夜应该没睡好,都各自回去歇息吧。” “报,质子府质子北堂尧于两个时辰前逃走了……” 墨苍冥的话刚落,有一禁军冲了进来禀报道。 “两个时辰就逃了,怎么现在才来报?”墨苍冥当下冷声道。 “一早就来了……一直进不来……”禁军有些结巴道。 当下,墨苍冥以及众人便明白,因为墨昱登基之事,封锁了皇宫,以至于外面的人进不来。 “知道人往哪里逃了吗?” “当时看着是往北逃的。” “那就先派人往北去追,一路探查。具体事宜等陛下醒来再议。” “是。”禁军领命离去。 墨苍冥这是句句不离帝王,一点儿谋权篡位的意思都没有。 看得墨昱一点儿都不信,只取笑道:“墨苍冥,你装,你使劲装。” 墨苍冥不搭理墨昱,而是道:“都命令行事吧。” “是。”当下满朝文武以及禁军都齐声应是。 再然后便是人员疏散。 该去救治帝王的去救治帝王,该离开皇宫的离开皇宫,当然,墨苍冥是不能离开的,不然谁来主持大局。 六皇子也没有离开,同样是皇子,他为何要离开,留下来也算是关心父皇。 一时间墨昱造反起事就像一场梦一样,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那血腥的场面以及昨晚的被困宫殿,那是一点儿都不虚假,所以虚假的该是此刻的这祥和,也不知道这祥和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祥和了。 特别是一路从祭坛那边出宫,他们什么都没有见到,不要说尸体,连血渍都没有,所以到底有没有动手,这二皇子又到底是怎么压制住墨昱那边的禁军的?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百官脑中闪过,他们就带着这疑惑回家了。 不要说百官,就是有些知情的木槿也觉得蒙蒙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别人没有人告知,但木槿有。 木槿一回到家直接就钻回了自己的房里,然后准确的捕捉了在她房中的墨翎。 上来便问,“我以为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厮杀,这怎么什么都没有就结束了?” 墨翎先伸手将人给揽在怀里,然后才开口道:“本就是我们的人,杀什么杀。” “嗯?” “忘了你的苍狼之狮了啦!”墨翎伸手点了一下木槿的鼻子。 “没忘,不是被帝王给分到各处了么。” “你自己带的人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们将人给策反了?” “一部分是,还有一部分是我和墨苍冥曾经安插的人,剩下的就是昨夜边疆战争消息传来后,我们连夜直接给取代了,当然,也留下了一些今天做炮灰,炮灰过后剩下的我们自己人直接投降效命就好。” “……”这一手偷梁换柱,木槿绝对要点一个赞,太厉害了这是。不过不流血真的好,自己人残杀自己人,那夜已经看够了。且能做到如此投入的心血也定是不能少。 “为了抓住主动性,今早让叶贵妃装作宫女去救了帝王,帝王配合二皇子一起拉下了墨昱,所以此刻二皇子对帝王来说是孝顺之子,二皇子更是各种尊称帝王,叶贵妃也会长时间服侍帝王左右。” “长时间的意思?” “就是帝王会一直这样。” “……” “这是因果报应,记得刑部里的那个封闭式牢房吗?” “月家的。” “嗯,我去找了他,他告诉我帝王体内有毒是通过与女子欢好传递过去的,很无声无息,而这个女子就是皇后,这毒属于慢性毒药,常年累积便可使帝王无声无息中毒,然后昏迷,却还是有知觉,能对外界有意识。” “还有这种毒?那皇后身体里有毒,皇帝不知道吗?皇后身体就看不出异样吗?” “看不出。因为这是通过另一个男子传递给皇后,然后皇后再传递给帝王,乃常年累积所至,这一次我们用了药引,所以帝王提前发作了,不然还要有个十年半载的,反正最后帝王一定会落得这个下场,这是他当年忘恩负义得到的结果。” “你等一下,另一个男子的意思就是皇后背着帝王有人?” “是的,皇后没出嫁前认识的一个男人,本来海誓山盟的,但是皇后背叛了那个男人,帝师更是出手要杀那个男人,后来被月家那个老头救了,还各种培养,算是一个先入为主的投资吧,毕竟当初他也是一时兴起救人,谁知后来就起了作用。” “这果真是因果报应。”木槿唏嘘了一下,“那这就便宜了我们?”说完之后,木槿随即便开口,“不是,该是便宜了墨苍冥,毕竟那是他的天下。” “嗯。”这墨翎赞成。 “那接下来墨苍冥当算如何?若是直接登基可不太好,就有了与墨昱异曲同工之意了,且帝师府是不会罢休的。” “这些都是墨苍冥的事了,他要是搞不定帝师府还做什么帝王,我去给他安定徐州也算是对他不错了。至于登基,他可是孝顺孩子,每天守着帝王,百官自会着急,因为边关还会再送急报,那个时候可就是百官求着墨苍冥了。”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确定帝王不会醒吗?”醒了可就一切白搞了。 “确定。不过帝王手里还有暗势力,所以这还得耗着,当然,这也是墨苍冥的事。至于我,待边关急报再次赶来,墨苍冥趁机监国之后,我便离开去徐州,那个时候帝师府肯定会不善罢甘休的有动作,现在大概还会处于观望期。” “我到时候和你一起。三叔那会儿也差不多了毒素毒解了。对了,墨睿不是十月初二大婚吗?我们要不要参加?” “我是不能明着参加的,且我们的关系看着也不好,我们暗中送礼便好,不用等。边疆的再次急报最多迟一个三五天,必到。” “好的,听你的。” “姐姐……我能找你说会话吗……”木槿这边刚刚和墨翎交谈完,耳侧便响起了穆流年的声音。 木槿当下看了墨翎一眼,下一刻墨翎直接嗖的一下就消失在了屋内。 木槿也不管他躲哪儿了,直接起身便去开门。 这个时候穆流年刚刚好到了院子中央,木槿连忙招手道:“进来坐,外面有太阳。” 穆流年直接几步上前就扑进了木槿的怀里,整个人很是忧伤。 “姐姐,他走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他告别,我还欠他十两银子,就不能让我将这十两银子给还了吗?” 穆流年冒冒然的一句他走了,直接让木槿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然后伸手将穆流年给搂紧,这个孩子终于是伤了,但谁年少时没一两个爱慕对象,伤了便伤了,能修复就好。 “走了就走了吧,我家流年值得更好的。” “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连告别都不留给我时间。” “情况危急,他是萧国皇子,现在边疆开战了,若是他留在这里,第一个被讨伐的就是他。”木槿这倒不是为风尧说好话,而是说得事实。 “我知道,但我就是难过,太突然,一下子有些不能接受。” 听着穆流年只是难过却没有哭腔的声音,木槿知道她早就放下了许多,这该是最后的执念了。 “嗯,所以你现在该多陪陪爷爷多陪陪三叔三婶,不然你突然离开,他们也会像你这样舍不得的。”木槿趁机找话题,转移了穆流年的心思。 穆流年没想到木槿会突然转了话题,先是一愣,随即想想自己此刻的心情,莫名的觉得木槿说得很对。 “被姐姐这么一说,我突然不想出去游历山川了。” “你可以不去,一切都在于你自我选择。” “我……”穆流年迟疑了一下,“我想去的,就是舍不得爹娘和爷爷。” “所以要多陪陪,不急着出去,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就什么时候离开,不要强求,知道吗?” “好。” “现在还难过吗?” “现在想陪爹娘。” “想就去。”木槿出言鼓励。 穆流年当下离开木槿的怀抱,朝着木槿看了看,在见到木槿那鼓励的眼神后,当下道:“好,我这就去。” 再然后穆流年就那么飞奔出去,这一刻穆流年是放下了,当那欠着十两银子的那个人,却是成了心底永远不可磨灭的印记。 “流年放下了真好。”在穆流年的身影消失在木槿的院子里之际,木槿开口赞叹了一声。 “嗯,很好。”耳侧传来了一声应和,身子更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当下木槿直接卸下周身的力道紧紧地靠了上去,这一刻,只觉得岁月静好。 …… 三日,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围在了帝王的身边整整三日,愣是没有找出一点儿救治帝王的方法。 这也就意味着三日没有上朝,更意味着边疆的急报硬生生的耽误了三日。 若是平时,他们还能等等,但这急报放在这,那可是一点儿都不能等的。 特别是鄢陵城里又刮起了一股关于战争的流言,一下子让鄢陵城里人心惶惶。 上一次是流言,这一次可是真的有急报,两厢一结合,就是想要镇压下去都不可能。 当下百官们便忍不住齐齐联名上书,要求二皇子殿下监国,暂代朝政。 不过墨苍冥推距了,说等帝王醒来,再多多努力,帝王一定会醒来。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 而这一日,边疆再一次送来急报,从北城门一路叫喊着八百里急报直到皇宫大门。 这一路高喊的,不要说百官,便是鄢陵城里的百姓们都知道了,顿时间本就人心惶惶的气氛一下子更紧迫了。 大臣们那是完全不要组织,纷纷从自家穿着一身官袍出来了,最后在皇宫门口不期而遇。 然后看到的便是各自的坚定眸光。 紧接着满朝文武就那么直接冲到了帝王的寝宫外,集体跪在那里。 “臣恳请二皇子殿下监国。” “臣恳请二皇子殿下监国。” …… 一声连一声,那叫一个连绵起伏。 而帝王寝宫内,帝王正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很焦急,却是半点也动不了。 墨苍冥则是日日夜夜守在屋子里,此刻可见其眸色血红,显然熬了许久。 而这屋子里不仅有墨苍冥,还有满屋子的太医,这几日他们都在研究帝王的病情,轮流看护,但其结果显而易见,不要说帝王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们那是完全找不到半点头绪。 鄢陵城里的流言他们也不是没听到,越是这样越是着急。 此刻在外面响起一片百官的请求声的时候,里面的太医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臣恳请二皇子殿下监国。” “臣恳请二皇子殿下监国。” 一声连一声,和外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一声又一声之后,二皇子起身打开了殿门,然后对着殿外的官员道:“各位大人请回,陛下定能清醒,还请各位大人……” “殿下,边关又送急报了,你要为边关的百姓想一想。” “殿下,陛下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朝政无人管理,还请殿下先监国,殿下可以等陛下醒过来再将朝政管给陛下,殿下,边关的百姓等不起啊。” “殿下,你监国吧,边疆的百姓需要你。” “殿下……” “殿下……” 百官纷纷开口上奏,围绕边关百姓的安危,对墨苍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然墨苍冥面上却还是有犹疑之色。 百官跪求在帝王殿外的动静极大,因此后宫的叶贵妃和皇后都纷纷前来。 更是将这此起彼伏的请求声给听进了耳朵里。 “冥儿,你就先监国,处理朝政,待你父皇醒来,再归还朝政便是,你去过边疆,知道战争的残酷,多等一日就会多有人伤亡,为了百姓,你就接下这重任吧。” 叶贵妃上来就是一阵苦口婆心。 慢几步而来的皇后却是不能赞同的,当下就开口反驳,“凭什么让二皇子监国?本宫不同意。” “要不然呢,你等着敌国打进鄢陵城?或者你自己上朝处理政事?再不然让你那个被陛下治罪的儿子来?” 叶贵妃也不恼,当下直接来了个三连问,问得皇后立刻就僵硬了脸色。 “不是还有六皇子,为何一定要二皇子?”皇后没话反驳,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本妃也没说不可以,都是陛下的皇子,当然可以,不过你得问大臣们答不答应,这不是大臣们一心恳请冥儿监国,本妃这才劝上两句,既然皇后有意见,那皇后你来处理好了。” 叶贵妃一副我一点儿都不想多管闲事的样子。 “请二皇子殿下监国。” “请二皇子殿下监国。” 而叶贵妃的话刚一落,跪了一地的大臣再次开启了让墨苍冥监国的恳请。 这算是现场实力打皇后的脸了,皇后那面色僵硬得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叶贵妃朝着皇后摊了摊手,一副你看不是我要墨苍冥的样子。 眼见着火候也差不多了,墨苍冥便不矫情了。 “众位大人盛情,本皇子若是再推却就有些不识好歹了。为了边关的百姓,本皇子便先监国处理朝政,待父皇醒来,便归还皇位。” “臣多谢二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多谢二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多谢二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墨苍冥一松口,便紧随其后的响起了跪拜声。 这个时候,一直守着的于数当下很有眼识的开口传唱道:“移驾金銮殿,议政。” 当下,便见百官齐齐起身朝着金銮殿而去,墨苍冥也紧随其后。 待到金銮殿以后,墨苍冥并没有登上龙椅,而是让人在龙椅下方放了一张椅子,然后坐下接受跪拜,一同与百官议政。 这个早朝上得很顺利。 迟郝自己请求带领卫家军去边关援助,杨家军的另一个将领也请求带领剩下的杨家军去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穆家军自也是请求去援助的。 三家军自己请求出站,百官也不好再盯着木槿这个女人了,他们也开不了这个口啊。 最后经过一番商定,杨家军出三千兵马,穆家军和卫家军各出四千兵马,由迟郝带队,去边疆援助。 墨昱的去处也给了惩罚,毕竟是罪人,总不能放在东宫,却也不好再送往皇陵,要是再跑出来作乱怎么办? 最后百官一致决定将人给幽禁在了城北角落的那座小塔里,离皇宫进,有事可以立刻顾及到,更是派了许多禁卫军轮番守卫,想在作乱,亦无可能。 至于里面的生活条件,就随便给了一些日常物品,一日三餐给点食材,让他们自给自足。 而帝师府,墨苍冥又没有把柄,便未对帝师府动手。 墨苍冥监国,帝师府也不服,但考虑到会被墨昱造反一事连带,当下也安稳了起来,不支持也不反对。 总得一句话,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慢慢斗,毕竟只是监国又不是登基,有何惧之。 至此,由墨昱起事引起的一片混乱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而墨翎和木槿也该离开了。 这日,卯时,天边刚泛起一点鱼肚白。 城东将军府 穆旭、穆李氏、穆流年以及穆鹏集聚一堂,木槿站在几人中间。 “三叔,你的毒已经全部解清,不过你还是需要按时服药半个月,加休养半个月。这府邸我和阿珩都不在,你和三婶还有流年安心住着便好。” 木槿做着离别后的嘱托。 “好的,你安心去便是。”穆旭温雅开口。 虽有不舍,但这不是困住一个自由飞翔的鸟儿的理由,第一眼见木槿,他就知道这个孩子不适合一直停留在某处。 “好好照顾自己。”穆李氏嘱托道,“三婶给你做了些点心,都放车上了,路上吃。” “嗯。”木槿只应声,没道谢,道谢就显得太过见外了。 “本来以为是我先离开,却不想竟是姐姐,姐姐你得好好的,待我过些时日,我就去徐州找你玩。”穆流年上前拉着木槿的手,甚是不舍。 “好,一定要来。”木槿点头微笑。 “老头子也去的,记得好吃好喝招待着。”穆鹏是最不舍的那一个,但面上却表现得满是嫌弃。 “必须的。”木槿也不舍穆鹏。 “行了,快走吧,又不是不见的,磨磨蹭蹭的,翎小子呢,快把人带走,给老子照顾好,不然老子去扒了你的皮。” 穆鹏吵嚷着,以此来掩盖自己快要绷不住的情绪。 “翎叔……哦不对……姐夫……”穆流年想说,姐夫不是在徐州吗。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见一袭墨衣出现在了眼帘里,当下一愣一愣的。 墨翎率先开口喊了一声,“三叔,三婶,流年。”随即对着穆鹏道,“一定照顾好,爷爷放心。” “行了,走吧走吧。”穆鹏挥手驱赶。 当下墨翎便牵起了木槿的手,对着众人道:“告辞。”随即便转身离开。 木槿回首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然后在大家不舍的眼光中离开。 还可闻穆流年的疑惑声,“姐夫怎么在这?” “什么姐夫,你姐夫在徐州,你没睡醒吧。”这话是穆鹏的声音。 “可明明……” “天还没亮,欣儿,你带流年再去休息休息,还没睡醒,产生了错觉。”这是穆旭的声音。 “好。”这是穆李氏的声音。 “娘,我……”穆流年的声音继续带着疑惑。 “嗯,娘知道,你还迷糊,咱们继续去睡觉。” 听着一个个忽悠穆流年的声音,木槿当下失笑。 “怎么了?”墨翎侧首关心道。 “大家好可爱。”一句话满是幸福感。 “嗯,待那边清净了,我们就可以接他们去玩,现在还是鄢陵城里安全一点。” “我知道。” …… 此刻才卯时,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有也是一些准备去上朝的官员以及一些早起出摊的小商贩。 木槿的马车是顺着城边走得,完全可以说一条街上空空荡荡到空无一人。 不过就便是这样,马车却还是被人给拦停了。 “阿槿。”马车停下的瞬间,响起的是墨初晓的声音。 木槿当下扬眉看向一侧的墨翎,她没通知墨初晓啊,什么情况? 墨翎没说话,而是直接牵起木槿的手出了马车。 只见马车外墨初晓和叶亦璟双双站立在那。 大概是墨翎的出现太突然,以至于墨初晓的眸子里也闪过了一抹疑惑,但是叶亦璟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瞬息间木槿明白了,这是叶亦璟和墨翎私通了,她和阿姐并不知道。 当下木槿侧眸瞪了墨翎一眼,随即上前对着墨初晓道:“阿姐。”一声阿姐叫得极甜。 “阿姐。”墨翎在接受完自家媳妇的那一眼狠瞪之后,也跟着喊了一声。 “嗯。”墨初晓轻应了一声,并没有问墨翎为何在此。 “爷爷说将我爹送去徐州,以后就请你多多照顾了。”叶亦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等……等一下……叶学士……”木槿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 “把你那后娘也一并送过去,别给我阿姐添堵,不然你爹我不会管。” 墨翎没回答木槿,只说了这么一句,但这一句足以木槿明白里面是怎么回事了。 “给点时间,不用太久,三五日,你们前脚到徐州,后脚就给送到。”叶亦璟立刻给出了回应。 “阿槿,这些给你,我准备的一些吃食,别的也没什么能给你的,现在知道阿翎跟你一起,我就更放心了。”墨初晓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边说边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了木槿。 “多谢阿姐。”木槿当下接过。 “不耽误你们,你们走吧。”叶亦璟知道来送行的并不只会有他们一家,所以不耽搁墨翎和木槿的时间。 “告辞,照顾好我阿姐,不然就算墨苍冥做皇帝也不能阻止我收拾你。” “不用你,我自裁。”叶亦璟倒是很上道。 “阿姐再见。”威胁完叶亦璟之后,墨翎与墨初晓道了别。 “好好照顾阿槿。”墨初晓嘱咐了这么一句。 “阿姐,记得我给你的药你再吃两个月就不用吃了,吃我之前留给你的药膳方子,慢慢温养就好。”木槿最不放心的是墨初晓的身子,虽然之前就嘱托过,此刻看到还是忍不住再嘱托两句。 “嗯。”墨初晓点了点头。 “阿姐再见。”摆了摆手,木槿便转身上了马车,墨翎紧随其后。 再然后马车便在叶亦璟与墨初晓的凝视下渐行渐远。 眼见着马车消失了,墨初晓当下转眸对着叶亦璟道:“你爹的事是怎么回事?” “太糊涂了,不适合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他在叶亦寒这职位就永远升不上去,我亦不能入士。现在稳定了,阿翎也回来了,我总不能让你别人说你一个郡主嫁给一个平民,且二殿下朝中也需要自己人,姑姑对我很好,我总要回报的。我爹的事也不是刻意为之,本是一直护着怕被人伤了,导致叶家和穆家的矛盾激化,却不想真的有人对之下手,后来的局面你也知道,所以便将计就计。那叶柳氏总说爱我爹,那么就他们一对真爱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叶亦寒知道吗?我之前听说他要找证据告阿槿。” “爷爷不会让他成功的。” “我们回去吧。”墨初晓没再细问,有些事知道结果就行,不需要知道过程。 “好。”叶亦璟当下牵着墨初晓转身没入了身后的小巷之中。 而远去的马车内,墨翎亦将刚刚叶亦璟对墨初晓说得那一段话告诉了木槿。 不过木槿并不知道叶亦寒再找证据准备告她,只是道:“这叶亦璟要是入士了,这叶亦寒岂不是更要看他不顺眼了。” “各凭本事而已,明年刚好科举,叶亦璟会去参加,所以叶亦寒再不爽也得服气。” “也是。”木槿点了点头,随即道,“这叶勋夫妇真不是个玩意,虽然阿姐不是斗不过,但真的很碍眼,现在就这么顺势而下,倒也是挺好,阿姐可就清静了,叶家也清静了,不过到底是叶老夫人的儿子,不知道叶老夫人如何?” “只要活着,叶老夫人是不会难过的。” “那就好。”木槿这下放心了,要不是现在时局还没定,叶家还维持着和穆家是对头的场面,她可是想上门亲自给叶老夫人道别的,不过没事,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那日我要是被叶柳氏挑得去看了叶勋,那不是要被栽赃了?” 说完之后木槿觉得有些不对,当下又道:“等一下,这叶柳氏上门会不会是你们的计划?爷爷知道你回来,那一日是爷爷不让我去的。” “算是吧,故意挑拨她闹事好让帝王注意力落在叶家身上,这便有了帝王要杀死叶勋之事,虽然其结果被我们桃代李僵,但这也免不掉帝王对叶家人动手的事实。” “墨苍冥得心寒。” “你知道墨苍冥的毒谁下的吗?” 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不会是帝王吧?” “嗯。” “额……”木槿都不想说话了,这帝王家果然是…… …… 马车一路北行,在经过淮南王府的时候,木槿进了一趟淮南王府做了告别,毕竟是公婆,这离开没有不告诉的道理。 苏鸢冷着脸说了两句,为何不早点说,转身却是塞了一把银票到她的手里,让她路上照顾好自己。 这样的苏鸢让木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大概这埋怨她不早点说是因为来不及给她准备东西吧。 木槿乖巧的收下银票,然后跟淮南王道别了几句,便出门上了马车离开。 墨翎的存在,淮南王应该知道,至于苏鸢,怕她再被苏家利用,便没有让她知道。 到此,也算是告别完毕了。 不过在上马车之后,木槿发现马车上又多了一个包裹,当下对着墨翎挑眉。 “阿睿刚刚来过。”墨翎解释道。 “没埋怨我们不参加他的婚礼。”木槿挑眉道。 “只说礼记得给他送过去,还说听说嫂嫂习得月家医书,让好东西给他媳妇分点。” 墨翎说得那叫一个嫌弃。 “呵呵……”木槿当下噗嗤一声就笑了,“还真是会算计,早给他准备好了。” “到时候让他惊喜一下吧,我跟他说什么都没有,拉着脸走了。” “你可真是好哥哥。” “当然。” “还说枉费苏博雄让他做暗棋,最后竟然没用上他,让他白得一媳妇。”墨翎继续嫌弃中。 “这嘚瑟就过了啊,这苏家的势力可还没没落呢。”木槿都看不下去了。 “是这个理,不过我在徐州城,墨苍冥又跟墨睿没什么交情,的确是不太用的上。” “苏家这步棋真的白费了,不过苏家也没费多少心思。” “所以他才嘚瑟。” “是真的很嘚瑟。” …… 马车在笑声中一路扬长而去,出了北城门,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 两年后,徐州。 墨翎一袭黑衣坐于城主府内批阅文案,南星从门外走来,递上了一颗蜡丸。 “主子,这是萧国那边过来的信件。” 闻言,墨翎当下伸手接过拆开,取出了里面的信件。 文章一开头便是洋洋洒洒的对木槿的关心之辞,看得墨翎脸当下就青了。 这风尧千里迢迢送信,就是为了来膈应他吗? 大概是知道他的忍耐限度,眼见着就要达到极致,下面总算是进入了正题。 说路途遥远,北堂骁的人头就不寄过来了,别臭了,说给他存在冰库里了,让他有时间带着阿槿去看看。 一年前边疆便基本停止战争,有的只是偶尔的一个小战争。 与其说是在打仗,还不如说是在牵制着什么。 也确实是牵制,牵制着萧国的视线,好让北堂尧从后方动手。 现如今这战争差不多该停了,边疆也能安宁了,或者说只要风尧信守承诺,以后将会一直安宁。 “夫人呢?”看完了书信,墨翎开口问了一句。 “……”南星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墨翎见没有声音,当下抬头看向了南星。 见墨翎抬眼看来,南星一吓当下开口道:“夫人去丞相家了。” 一听这话,墨翎当下满头黑线,周身冷气嗖嗖的刮。 当初他就不该把秦玖也捞到这徐州来,完全是自作自受。 他和木槿先来的鄢陵,大概半年,两人那叫一个如胶似漆,走哪都是一起。 他出去办公巡查,木槿从来都是跟着他。 然,自打秦玖带着苏倾颜从鄢陵城来到这里之后,木槿便去和苏倾颜一起了。 刚开始他以为只是怕苏倾颜过来人生地不熟,然而他错了,那是一去不复返,白日里几乎看不见木槿。 越想墨翎越想揍自己一顿,不过他熬过来了,最多一个月,这徐州就清净了,他就能带阿槿游历山川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算了,那个时候再说,现在他要去把妻子抓回来,真的是一个不留神人就不见了。 “是在丞相家里,还是在和丞相夫人逛街?”墨翎已经找人找出经验来了,所以得问清楚,别到时候扑了一个空。 “这快午时了,应该在丞相家里。” “应该?”墨翎扬声重复。 “……”南星一脸赫然,实在是夫人的行动他们真的琢磨不住,那你要是现在说在府里,指不定去就能扑一个空,这夫人来了徐州城,特别是丞相夫人来了之后,那不是一般的放飞自我。 墨翎深吸了一口气,道:“算了,先去丞相家,找不到人再说,丞相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墨翎也不为难南星,说着就往外走。 而正如墨翎所言,秦玖也没比墨翎好到哪里去,他一万个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出现一个女性情敌,整天缠着他妻子,把他当摆设。 为了办公方便,两家并不远。 墨翎住了城主府,秦玖来的时候墨翎刚刚查抄了当地的一个官员,府邸就在城主府的后面一条街上,刚刚好收拾收拾给秦玖住。 墨翎徒步走到秦玖家中之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同样拉着一张脸对他嫌弃满满的秦玖。 墨翎面上的嫌弃一点儿也不比秦玖少。 “阿槿呢?”墨翎上来就是一句问。 “能看好一点你媳妇吗?”秦玖满是幽怨。 “说得你能看好你媳妇似的。”墨翎的幽怨一点都不比秦玖少。 然这两人刚刚才跟对方抱怨了一句,便见不远处出现了两道端着盘子的身影。 “阿珩……” 这声音一响,墨翎立刻收起了幽怨,满脸宠溺的起身就迎了上去,“阿槿。” 秦玖当下鄙视。 “阿玖……”鄙视的眼神还没收起来,那边慢两步走出来走廊拐角的苏倾颜也喊了出声。 “颜颜。”秦玖那是比墨翎还狗腿,明明在墨翎后面起身的,却是滋溜一下就跑到了墨翎的前面。 木槿和苏倾颜是不知道这两人刚刚说了什么,只道:“后面厨房还有菜,去端过来。” 跑得快的秦玖直接被苏倾颜指使了去端菜。 墨翎当下抬眸幼稚地瞪了秦玖一眼,看似再说你看跑得快有什么用。 “你也去。”墨翎还没瞪眼,木槿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当下秦玖幸灾乐祸的笑了,然后脚步轻快的朝后厨而去。 墨翎紧随其后。 留下木槿与苏倾颜相视而笑。 苏倾颜和木槿进了屋刚放下手中的方才,便见院子里北耀走了过来。 在看见木槿的时候,当下抬手将手中的信件给交了出去,“主子,这是鄢陵城里来的信件。” 墨翎的暗卫都知道,木槿和他如同一人,在见不到他的时候什么都可以给木槿。 木槿当下伸手接过,有两封信,一封是来自穆家,一封是来自叶家,或者说是来自叶亦璟,信封上面都是各自的标识。 说起叶亦璟,去年参加了科举,直接中了状元,然后进了内阁。 有实力就是有实力,从前能中状元,便是再过个许多年亦是如此。 木槿率先拆开了穆家的信件,里面讲述了百官已经第三次恳请墨苍冥登基了,这一次怕是真的要登基了。 说起这,不得不说墨苍冥的手段,愣是扮演了两年的好儿子,只监国不做帝王,而这帝王硬生生的昏迷了两年。 现在已经不是墨苍冥要做帝王了,而是百官求着墨苍冥做帝王了。 再往下看,讲述的是穆家人一切安好的近况,最后一个就亮眼了。 苏博雄自己早就退隐不上朝,但苏鸿半年罢职一到就去上朝了,苏博雄就在背后指使苏鸿处处与墨苍冥作对,领着一帮朝臣处处为难墨苍冥。 眼见着契机已到,墨苍冥要顺势登位在即,被苏家这么一弄很是不爽。 鄢陵城里顿时传出了六皇子乃帝师所生之言,说帝师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这话是从墨昱被幽禁的那个塔里传出来的,墨苍冥直接下令查探这污蔑帝王的流言,最后查出了此留言来自于北堂燕的丫鬟,而这个丫鬟看着是丫鬟,却是被人从脸上扒了一层皮,原来是苏博雄那个去了萧国给北堂骁做妾的孙女苏莹莹。 当下整个鄢陵城哗然。 而那个苏莹莹被查到的时候,直接笑得疯癫的叫着,说六皇子乃是苏博雄与荷妃苟且所生,说她亲耳听见的。 这出自苏家人口中的话,不信也得信。 特别是问询过去的苏博雄直接一剑刺死了苏莹莹,然后跑进宫中句句对着帝王请罪,说他没有。 他这一请罪,让本气息还算平稳的帝王一下子气息微弱了许多,据说还吐血了,太医诊断,时日不多了。 看完整张信,木槿算是明白过来为何百官着急了,这帝王是真的要不行了,他们是怕再出现当年墨昱之事,跟着受累,好不如率先表态,反正这鄢陵城上下除了墨苍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胜任的皇子了。 没瞧见那六皇子有可能不是帝王的血统吗? 不过这一闹帝师倒是安稳了许多。 也该安稳了,一个老头蹦跶什么,这徐州城的势力也给他拔得差不多了,还嘚瑟啥。 “在看什么?”墨翎刚端着菜过来,便见木槿在看信,随口就问了一句。 “苏莹莹说六皇子是苏博雄和荷妃生的,气得苏博雄直接杀了她,然后去帝王门前哭诉,气得帝王气若游丝还吐血,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另外百官已经第三次恳请墨苍冥登基了,看来墨苍冥为帝的时间也不远了。” “边疆的战争也差不多也要停止了。”刚刚得到的消息墨翎还没来得及跟木槿说。 “风尧来信了?”木槿下意识道。 “嗯,让我们得空去看看北堂骁的人头,他说在冰库里给我们放着。” “这以后该和平了。” “嗯。”墨翎只应了一声,没多说。 “这里还有一封叶亦璟送来的信。”木槿也没再提风尧的事,顺手就将手中的另一封信递给了墨翎。 墨翎也不推却,当下伸手接过,随手就拆了开来。 说是叶亦璟的信,却是信中信,墨苍冥的信件通常会藏于其中,且这也只有墨翎看得懂,不过墨翎告诉过木槿,所以木槿也看得懂。 也正因为如此,木槿才递给墨翎,她懒得费脑子。 墨翎肃着神情将信件从上看到下,面色甚是肃然。 信中写着帝王要不行了,只剩一口气了,一股说是护龙卫的暗势力找上了他,说是守护历代帝王。 要么由帝王交给帝王,要么就是上一任帝王真的不行了,自动转战到下一任帝王,必须是他们认可的。 所以这是墨苍冥守了这么久守到的结果,而之所以告诉他,大概是为了显示合作的诚心吧,又或者是警告他不要乱来。 究竟是何意已经不重要了。 另外还写着墨昱时日无多了,说苏若若他已经换出来了,放她去自由生活了。 这是墨翎答应苏若若的,他不好做便转交给了墨苍冥。至于苏若若肚子里的孩子,那会到了塔中不久便没能保住,也是从那里开始墨昱破灭了希望,变得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阴翳,据说经常和北堂燕动手。 现在墨昱要不行了,也不知那北堂燕要何去何从。 不过北堂骁都死了,这北堂燕也不足为据了。 还有墨译成,墨苍冥的意思待他登基直接给个封地打发走,断绝苏博雄的一切希望,也保全皇家的最后一丝颜面,就让他做个闲散王爷。特别是那传言出来后,墨译成自动和苏博雄疏远,差点没将苏博雄给气死。 肃然的看完这一切,当纸张翻到下一页的时候,墨翎被这些琐事侵扰的心一下子明亮了,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弧度,并开口道:“阿姐有身孕了,两个月了。” 这大概是近来一个比较好的消息了。 “真的?”木槿当下高兴地问道。 “嗯。”墨翎当下应声。 “阿姐终于如愿以偿了,真……” “呕……”木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身后一阵呕吐。 “颜颜,颜颜,你怎么了?”比墨翎慢了几步的秦玖,急忙放下手中的盘子上前扶着苏倾颜的臂膀紧张的问道。 被打断话的木槿没来得及说别的,转身就上前伸手搭上了苏倾颜的脉搏,然后皱起了眉。 木槿这眉一皱,秦玖当下紧张极了,“木槿,颜颜这是怎么了,你快说啊……” “不好。”木槿肃然着脸道。 “什么不好,你说清楚。”秦玖急得都要对木槿上手了。 也正是因为急,一向精明的秦玖没看出来木槿眉眼间的戏谑。 墨翎心底暗爽,媳妇这是替他报仇了。 至于苏倾颜,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就是有点想吐,且木槿也没多急,说明她没事。 想着,她这刚要开口安抚秦玖,便听到木槿道:“肥水要留外人田,不好。” 这一下苏倾颜也懵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秦玖光急也不敢太催,要是木槿撒手不干了怎么办,虽然不太可能。 “我阿姐这刚报了喜讯,你家也有了,这不是要抢人是什么?这是闻着味来的,指不定就是追着媳妇来的。” “什么抢人,什么有了。”秦玖还是一脸懵,来的时候墨翎正在跟木槿说墨初晓的事,只可惜他眼里只有苏倾颜,所以没入耳。 但苏倾颜却是反应过来了,她入耳了。 当下温柔的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对着秦玖开口道:“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你要做爹了,我要做娘了……” 一句话里带着的是满满的幸福感。 秦玖先是一懵,随即直接笑得跟个傻子一样,“有了,不对,我要做爹了,要做爹了……” 再然后这一顿饭就在秦玖的傻笑下结束了。 墨翎和木槿自觉的离开,不打扰这一对开心至极的夫妇。 今日这一顿饭给墨翎留下了一个后遗症,那就是但凡木槿有一点不适出现呕吐症状的时候,墨翎就紧张死了,让木槿给自己把把脉把把脉。 刚开始木槿没察觉出什么,后来不知不觉察觉了,亦默默的当做不知道。 本来一个月处理完徐州的事,墨翎便准备带着木槿离开去周游。 但是苏倾颜怀孕了,木槿不放心她,特别是生产的时候,于是便留下了下来,这一留便是一年。 待苏倾颜生产的时候,木槿很庆幸自己留了下来,因为苏倾颜难产,不过在她的帮助下顺利生下了孩子。 奈何她这前脚帮苏倾颜接生了孩子,后脚泄了紧张之后,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忍不住要吐,来不及的那一种。 将孩子交给了产婆,她当下就跑了出去,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一个劲的猛吐。 秦玖以为苏倾颜怎么了,连忙跑进了产房。 而墨翎则是连忙跑到了木槿的身侧拍着木槿的后背,担忧到哦:“阿槿,你怎么了?阿槿……” 木槿吐得话都不能说,特别是鼻翼中的血腥味不去,木槿也察觉了,当下边吐边开口道:“血……血……呕……” 闻言,墨翎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就懂。 直接返回房门口从静候着的丫鬟手中夺过一盆清水返回到木槿的身侧,放在了地上,然后一把拉过她将她半抱在怀里,速度的给她清洗了双手上的鲜血。 “好点了没,阿槿……”墨翎关心道。 没了浓重的血腥味,木槿觉得呼吸闯过来了一点,“好点了,但还有点难受。” 闻言,墨翎一眼就看到了木槿衣衫上的鲜血。 当下便起身直接将木槿抱在怀里,然后对着守在院子门口的南星道:“告诉秦玖,我有事先离开,待会儿过来看孩子。” 屋子以响起孩子的啼哭声,且木槿没有半点紧张,说明母子平安。 至于为何不打扰秦玖,估计这会子秦玖都想不起他。 “是。”南星恭敬应声。 下一刻,墨翎直接抱着木槿闪身离开。 木槿落地时已经站在了两人的卧室里,一进卧室,墨翎就将木槿放下然后转身去给木槿拿衣服。 待衣服拿来之时,没来得及开口,便见木槿坐在床榻边对着他笑,“这一次怎么不紧张我呕吐了?” 木槿这话问得墨翎有些讪讪的,一边伸手给木槿解开那染上鲜血的衣衫带子,一边开口道:“我没有着急要孩子,就是怕自己没能及时发现,照顾不好你。” “真不着急吗?”木槿顺着墨翎的动作站起了身脱了外套。 “真不着急。”墨翎将带血的衣衫扔至一旁,然后眸光真挚的看向了木槿,用眼神告诉她他没有骗她。 “不着急啊!”木槿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嗯,不着……” “可是来了怎么办,要不要塞回去?” 墨翎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木槿紧接而来的话给弄得一愣,当下傻傻的道:“你说什么?塞什么?” “呵呵……”墨翎的傻样逗得木槿大笑,“塞孩子,你不着急,可是来了啊,要不要塞回去……” 刚刚在被墨翎抱着回来的路上,不太吐的木槿发觉了自己的异样,她可没闻不得血腥味的毛病,当下直接试探性的把了一下自己的脉,然后就惊喜了。 “孩……孩子……”墨翎激动得都结舌了。 “嗯。”木槿重重的点了点头。 再然后,墨翎直接抱起了木槿乐得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 怕木槿受不了,连忙理智的放下,然后道:“我得去给白泽写信,他和罗莲的婚礼我们不去了,送上礼就好了,你怀孕了可不能乱跑,他一定会理解,对了,还有爹娘,还有师父,我得写信告诉他们……” 坐在塌边的木槿将手放于肚子上摸了摸,看着墨翎那高兴的不能自己的模样,只觉得岁月一片静好。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