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之当代天师》


 第一章 宝儿姐，我帮你找身世

    同家快捷酒店201。
    张楚楠捡起地上的一张小卡片，看了看正面，倒也还行，二流网红的水准。张楚楠翻到背面，照着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
    “汉廷路同家酒店201。”
    “好的，请把房卡照片……”
    “我的微信和手机同号，你加我。”
    张楚楠刚说完就挂了电话，打开微信，已经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玲珑。张楚楠同意了申请，又拍了房卡的照片发了过去，就先去洗澡。
    二十多分钟后，门铃响起，张楚楠披了浴袍开门，一个白领俏生生而立，白色的职业套装，锥子脸，淡妆却戴着彩钻项链，粉色之下映着白皙，晃人眼晕。
    “先生，我是玲珑，您叫了外卖。”
    ……
    半小时后，张楚楠在极乐之中，意识恍惚迷离。再醒来时
    “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好痛，好痛痛痛……”
    张楚岚在床上痛吼出声，症状却没有丝毫减轻。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啊啊啊啊啊啊，我是张楚岚？不，不不，我是张楚楠！”
    “张楚岚去死！！！！”
    张楚岚的识海之中，两片白色的云雾相互冲撞，渗透，交织，直到搅成一团乱麻。一道金色的光芒直直射入云雾中心，与另一道金光冲撞相交。另一道金光极为粗壮，如同铁塔，屹立于云海中心，金光之中有一个巨大婴儿正在酣睡。
    外来的金光只有手臂粗细，却四处游击，将粗大金光的边缘一点点削下。散碎金芒从粗大金光上脱离，又被外来金光吞并，使它能不断壮大自身。
    中心的金光慢慢缩减，从铁塔变成桥墩，又从桥墩变成水桶，把巨婴暴露于外。细小的金光像利剑般，将巨婴暴露在金光外的手足一一削断，搅成光雾，散入外围的云海之中。
    巨婴在重创中惊醒，却未曾啼哭，身躯自动飘起，雄赳赳气昂昂地一哼，又一跺脚，冲出金光，冲出云海，升入天穹不见。
    张楚岚仍在剧痛中嚎叫，身躯中却冒出金光，金光将整个寝室染成土豪金，还越来越浓，溢出寝室。
    张楚岚的识海中，在巨婴离开之后，细小的金光继续削那水桶般的金光，直到把它剿灭殆尽。然后，细小的金光，一端深入云海之中，一端贯入天穹，自己占据云海中心。金光中，重新出现一个巴掌大的婴儿，缓缓睁开眼睛
    “我是张楚楠！！！”
    外界，张楚岚喘息着苏醒，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寝室中的金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我是张楚楠，我穿成了张楚岚？行吧，那我就是叫张楚岚的张楚楠。”
    “一人之下，这个世界还是挺危险的，还是要先苟一波。”
    “关键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找找，哦，现在离全性去挖坟还有大半个学期，剧情还没开始呢。”
    “不过，十二年前，全性曾有一批人，死在对炁体源流张怀义的最后围杀之中。这一线索流落在外，那么全性迟早顺藤摸瓜，找到张怀义的化名张锡林，进而盯上张锡林的孙子，张楚岚。”
    “我必须动起来，绝不能像原身一样，坐等全性上门，然后作为炁体源流的后人，被整个异人世界盯上，那就太被动了。”
    第二天，南大校内网出现一个热帖：南不开第七灵异事件，土豪金的寝室。
    张楚岚瞄了几眼，没照片，只有七嘴八舌的抖机灵，也没确定是哪个寝室，就随他去了。
    张楚岚已经想好要怎样行动了。
    “不管要做什么，宝儿姐还在暗中守着呢，任何行动都会落入宝儿姐眼中。”
    “宝儿姐倒罢了，问题是，徐三、徐四中的一人可能也会知情，这就蛋疼了。”
    “所以，必须先解决宝儿姐。”
    这几天，张楚楠开始在寝室光明正大地逃课，光明正大地习练金光咒，金光虽然不如之前“南不开第七灵异事件”时强烈，却仍是把寝室渲染成土豪金。
    “苟命第一，读啥子书，以后不管是进‘公司’，还是去风家、陆家入赘吃软饭，难道还需要985吊车尾大学的文凭？”
    “更重要的是，老子这么嚣张地修习金光咒，应该算显露异能，进入异人世界了吧？那么，按照和爷爷的约定，隐藏在附近的宝儿姐也应该出来了。”
    张楚岚估计着时间差不多，室友们该下课了，就缓缓收功。
    “再练一会麽，你还有力气，还能再练一会儿。”
    忽然间，寝室阳台幽幽飘过来一个女声，吓得张楚岚一个激灵，差点走岔了气。
    张楚岚满头黑线，转过头正好看到冯宝宝从阳台上爬进来。
    “冯宝宝，我知道你会来，但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来，这是男生寝室啊！！！”
    “我又不是学生，不分什么男生女生。”
    “诶？好像也有道理噢。”
    张楚岚从床上跳下，“那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是我的妹妹？还是姐姐来着？没关系，反正都是义的。”
    张楚岚说着就去看看冯宝宝的衣服牌子，铭牌在哪里呢，还真不好找。这件破衣服，怎么打斗都不破，早就好奇了。
    “我？我是你爷爷的孙女。你7岁时，爷爷在山中遭人杀害。一年后，你爹把你扔在孤儿院。我们爹以前背着老婆在外面找了女人，就有了我这个女儿，我是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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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嗯，我都懂，都懂。身份证看看？”
    “给。”
    “这个可有用了，给我吧？”
    “拿去，徐三有很多。”
    “多了一个你，亲爱的弟弟，未来的路我陪你走下去~~”
    这时，冯宝宝的手机响起。
    “喂，徐三，咋个了。”
    “宝宝，你的新身份办好了，我用微信发给你了，电子身份证加一下就好。”
    “哦，我看看。”
    冯宝宝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开始记身份
    “我叫徐宝宝，一个土澳华裔……我是来自科廷大学滴交换生，我父亲回国兴办了一家成人用品企业，我妈……我妈没写！”
    “不行不行，上一个身份好，跟徐三说，就用上一个身份。不对不对，我想想哈……”
    张楚岚踱了两圈，拉着冯宝宝的手说，“宝宝啊，是这样的，你用这个身份呢，我就不认识你，我们学校这么多学生对不对；你用上一个身份呢，我就对你很亲近，我只有一个姐姐对不对？
    所以为了接近我，你用上一个身份更好对不对？呐，你就这样跟徐三说，你已经快接触我了，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你要用上一个身份。”
    “哦，你比我机智嘛，我听你的。”
    ……
    “徐三说行，还夸我机智。那我就是你姐了。”
    “姐，我饿了，餐厅太远了，你背我去。”
    “哦。”
    冯宝宝背着张楚岚走出寝室，刚刚下课的同学们直接石化
    “我擦咧。”
    “牛啤。”
    “张哥犀利。”
    冯宝宝背着张楚岚下了楼梯，一至三楼的楼梯直接堵塞
    “膜拜学弟，一代新人胜旧人啊。”
    “00后果然无敌。”
    宿舍一楼，冯宝宝背着张楚岚走向门口，宿管阿姨惊得跳起来，老花镜半斜拉地歪挂着
    “诶，同学，男生不能随便进女生宿舍，要进要登记。”
    “但是女生进男生宿舍，其实没关系，对吧？”
    “诶，是……是什么是，我都急糊涂了，女生也不能随便进……”
    “快走快走，不用理她。”
    冯宝宝脚下点尘不惊，却一溜烟拐出宿舍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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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宝儿姐，打徐四

    南大风味餐厅。
    “宝儿姐，你喂我。”
    “哦。”
    宝儿姐一手拈着小笼包，一手舀着豆腐脑，慢慢喂着张楚岚。
    以张楚岚和宝儿姐为中心，静默光环逐步向四周扩散，而在更外围，却是窃窃私语声四起。雄性单身狗目不斜视，有意避开这一方向，雌性单身狗忍不住地偷偷打量，假作羞涩地指指点点。
    吃晚饭，张楚岚开始干正事。
    “宝儿姐，把老农功传给我。”
    “哦。”
    宝儿姐拨开齐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慢慢靠向张楚岚。
    餐厅中又是一轮指指点点。
    宝儿姐的额头中闪出一个光点，悠忽而逝，隐入张楚岚的额头。
    “呐，这样，宝儿姐的身世，我一定会查到的。”
    “嗯。你爷爷说过，一直守在你身边，我就能知道身世了。这个我记住的。”
    “……但我打架能力很弱很弱，所以宝儿姐要保护我，不然就没人给宝儿姐查身世了，对不对？”
    “对。”
    “保护我最重要，其次是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比除了保护我的其他所有事情，都要更重要。因为宝儿姐不保护自己，就会让自己受重伤睡过去。那样就没人保护我了，那样我就会死掉，我死掉就没人帮宝儿姐查身世了，对不对？”
    “对。”
    “尤其要记住，保护我，比做徐三、徐四给你的任务，还要重要。因为，保护我，我就能帮你查到身世，而做任务，和你的身世没关系，对不对？”
    “……诶？是哦。”
    “除了保护我，还要听我的话，因为我叫你做的事，要么是让你去查身世，要么是让你保护你和我，最终还是去查你的身世，懂不懂？”
    “哦。”
    “最后，还要照顾我的生活，因为我生活好才会心情好，心情好才会机智，机智才能查到你的身世，懂不懂？”
    “哦，照顾你，你才能比我机智，懂了。”
    宝儿姐的手机再次响起。宝儿姐挂完电话后
    “张楚岚，徐三要见你。”
    “徐三是哪个？”
    “我的上司。”
    “你的上司和我有什么关系？”
    “诶？是的哦。”
    “算了，你是我的，和你较劲是我的损失，叫他过来吧。”
    三十分钟后，徐三抵达南不开大学。
    “你好，张楚岚同学。”
    “你好。”
    “我是哪都通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我叫徐三。”
    “哦，是有我的快递吗？”
    “哪倒不是，是这样，我们哪都通快递公司是……”
    “那就是要招聘？”
    “额，对，我们哪都通快递公司是……”
    “我离毕业还早，如果要招聘，你们要在四年后来校招，签三方合同。”
    “额，不是，我们哪都通快递公司……”
    “算了吧，都2020年了，死缠烂打跑业务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你回去吧，啊，要么叫你们领导来谈。”
    “我们哪都通公司是一个异人组织！”
    “哦，异人组织啊，那就拿出你们对异人群体的针织纲领来，看看能不能打动我。”
    “额，我们哪都通公司是一家央属国企……”
    “国企也要参与市场竞争的嘛，对不对？企业的话，那不就绕回去了？还是要校招的时候来，用待遇抢人咯。”
    张楚岚直接离开，留下徐三皱眉苦思“如何有水平地解决棘手事务以展现高等社畜的风范”。至于宝儿姐，扔在哪都死不了。
    张楚岚回到寝室，定坐存神，识海中自然流淌老农功，也就是一人之下八大奇技之一，炁体源流。
    张楚岚按照法诀在丹田中种下一缕炁，炁在丹田自然盘转，自发跳动，慢慢壮大成长。
    张楚岚彻底贯彻逃课策略，天天在寝室中习练金光咒。在炁体源流的推动下，体内的炁与日俱增，金光咒也以加倍的速度变得雄浑厚重。
    宝儿姐根本不知道要上课，天天从阳台翻进寝室，看着张楚岚练功，到点了就去餐厅打饭回来。
    几天后，徐四抵达南大，直闯张楚岚寝室。
    徐四手上还拿着烟，大咧咧的样子，“小子，以后你和宝宝都归我管啦。”
    徐三一把拽住徐四的衣领，“你干什么，我们是公司，不是黑社会。”
    徐三还不忘了在张楚岚前挽回局面，“张同学，你别误会哈，他就是粗鲁一点，哈哈。”
    徐四单手慢慢扯开徐三，“你给我放开，我现在是你的上司。”
    徐四转身又扔给张楚岚几张纸，“把这份合同签了。”
    “不签咋滴。”
    “宝宝，揍他。”
    宝儿姐身形一动，张楚岚急忙开口，“宝儿姐，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打徐四。”
    宝儿姐身形一折，一脚把徐四踢出阳台。
    “啊啊啊，怎么可能，宝宝怎么会听他的。”
    徐三看宝儿姐暴打徐四，赶忙追上去劝架，“宝宝，住手。念动力，开！”
    徐三追到阳台，浑身冒出蓝芒，土石草木都浮上半空，宝儿姐的身形一轻，被提溜上来。
    张楚岚瞥了一眼，“宝儿姐，你答应过我要保护自己的，徐三跟你动手，那就连徐三一起揍。”
    宝宝身形一纵，反手扣住徐三脉门，身形一扭，一把将徐三过肩摔，甩出阳台。
    半小时后，宝儿姐把徐三、徐四一顿胖揍，爬回阳台，“张楚岚，徐三被我打昏了，徐四的手脚都打骨折了，他们打不了你和我了，可以放过他们了吗？”
    “行吧。把他俩带上，我们去见见徐老伯。你知道徐老伯在哪家医院么？”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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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徐伯:阿无，就交给你了

    临湖医院，特护病房1201外。
    “就是这里了。”
    宝儿姐说着推开了门。
    “徐伯。”
    “阿无，你来啦。”
    张楚岚随后跟进，看见床上有一个瘦骨嶙峋，白发稀疏的老人。
    “徐伯。”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女婿第一次上门的感觉。
    “啊，你好，你是？”
    “我是张怀义的孙子，本来在学校里，宝儿姐突然跑出来，说她是我姐姐。我跟她怎么也说不清，她就认定了我。今天她说，你说得清，你可以和我讲清楚。”
    “啊，这样哦，我会把我知道的，关于阿无的一切，都告诉你。以后，阿无就拜托给你啦。你一定要照顾好她，我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不行的。”
    张楚岚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安静听着。虽然穿越人士，早已洞穿一切，但不介意对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保持礼貌。
    徐伯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叫徐翔，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徐三和徐四，不知道你见过没有。以后，我会让他们帮你的，他们在公司里，有些事还是要方便点。”
    “啊，说阿无吧。阿无就是你的宝儿姐，我习惯了，叫她阿无。”
    “那是七十多年前，我爸和我妈在我家附近的山上遇到阿无。当时阿无穿着富贵人家的好衣裳，孤身一人，刚好在山里遇到两个畜生。”
    “那两个畜生正要对阿无动手动脚，我爸妈刚好赶上，就打跑了畜生，救下阿无。当时，我爸妈以为是救下了阿无，其实后来看，阿无根本不需要他们救。”
    “当时，阿无说不清她是哪里人，家在哪，叫什么，我爸妈见她没有去处，就把她带回了我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阿无。”
    “阿无好像失去了记忆，没有名字，没有来历，没有情绪，连自己以前做过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就叫她阿无。但阿无并非没有记忆，我妈教她认字，她就学得很快，就像是把一个一时忘了怎么写的字，重新想起来。”
    “但阿无只要一努力回忆过去，头就会非常痛，满地打滚那种，我妈不忍心，就不让她回忆了。加上我爸始终找不到阿无的家人，久而久之，阿无的来历，也就算了。”
    “我们住在乡下，阿无对乡下的事情都没得什么兴趣，不管是累死累活的插秧，还是我们觉得有趣的捉鱼掏蛋。阿无没事的时候，只对一件事有兴趣，就是坐在悬崖边，五心向天，打坐练炁。”
    “我当时第一次接触修炼的事情，很好奇，阿无看我想学，就收我为徒，教我练炁。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炁，也就在那时，打下了后来进入异人世界的基础。”
    “时间久了，因为阿无没有情绪，看起来没有人情味，我爸就嫌她凉薄。后来土匪进了村，杀了我爸。我妈情绪失控，阿无问我妈要咋个样，我妈说杀了那些土匪。阿无二话不说，就杀光了土匪。”
    “结果，村民们反而觉得阿无是怪物，阿无就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了。我妈也被吓坏了，她把阿无骗到山上，让她在山里等一下，然后下山，连夜带着我回了我外婆家。”
    “那之后，我就几十年没有见过阿无。后来我才知道，阿无在山上等了几十年。说起来，是我家对不起阿无啊。”
    “后来，阿无到南方城市里流浪，吃抢来的包子，睡弄堂旮旯。那个年代的南方，刚刚开放，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当时的状况。开放带来了活力，活力是什么？欲望驱动下的一切行为啊。欲望是中性的，所以活力的表现也是错综复杂的。”
    “阿无被鸡头骗去下了药，又带到一个更南方的城市，要转手卖了。好在为了卖出高价，倒是没人动阿无。”
    “这个时候，我已经进了公司。因为我从小练炁，就比其他散人强些，而那些大门派的，又都不愿意进公司，所以我就做到了高层。当时我的人脉，遍布黑白两道，其中一个，正好是鸡头要找的大老板。鸡头要把阿无卖给那个大老板，我就在大老板那里看到了阿无的照片，把她救了出来。”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阿无，直到现在。那个鸡头，我用我的私人关系处理了，然后就把阿无带回了公司。为了让阿无方便更换身份，遮掩异常，我在公司里，创立了真实身份严格保密的临时工制度，让阿无做了一个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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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八奇技要谨小慎微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用公司的资源，追查阿无的身世，这也是阿无的唯一心愿。后来发现，阿无的身世，和上个世纪44年的甲申之乱，有极深的关系。”
    “但经历过那场骚乱，现在还健在的人已经不多了，仅存的一些，要么隐遁起来，要么位高权重。我能接触到的一些，也对当年的事守口如瓶。于是，我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安排手下紧紧盯住了那些甲申之乱的亲历者。”
    “终于，在12年前，我得到消息：一些分属各个门派势力的名宿前辈，在不久前背着门人亲属集结在了一起。从他们的行动路线看，仿佛他们在追逐什么人。”
    张楚岚突然打断道，“徐伯，等等。你说有些经历过甲申之乱的人，要么隐遁，要么位高权重？”
    “啊，是啊。”
    “那我爷爷是属于隐遁那一类的吧？”
    “啊，你知道？哦……看来你小时候也是跟着你爷爷东躲西藏，过了不少苦日子啊。”
    “那么，徐伯还知道哪些隐遁起来的人呢？”
    “哦，这个啊，我们公司有资料的，也一直有保持关注。你要的话，我让小四给你。”
    “那么那些位高权重的呢？”
    “这个有些敏感，按规定，我不能跟你说我们也有资料，也在保持关注。我只能跟你说，十佬中至少有三个，其他的，你可以问小四。”
    “谢谢徐伯，您继续讲。”
    “当时，我和阿无收到线报后，就追着那些人，追到了山里。一路上，十几条尸体陆续出现，除去个别我不认识的，其余的，都是异人世界中的元老级人物。”
    “哦，这些人的资料，你应该也会想要的。有一气流的上代掌门，自然功的，还有唐门的，其余的，你问小四。”
    “我当时很震惊，是什么势力能围杀这么多高手。结果，追到最后发现，只有你爷爷，张怀义，他一个人击毙了那些元老。”
    “不过，当时你爷爷也受了重伤。他当时命不久矣，却一下子就认出了阿无。他开口就叫出了冯宝宝这个名字。”
    “当时，阿无很激动，向你爷爷追问身世。但你爷爷却不直接告诉她，而是要阿无隐秘地守在你身边。”
    “你爷爷要阿无，只有在你开始接触异人世界，或者受到异人威胁时，才能现身。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吧，所以阿无才会突然跑出来，说她是你的姐姐。”
    “你爷爷说，只要阿无始终守在你身边，她的身世就能解开。还说，阿无的身世，和当年的甲申之乱有关。”
    “阿无答应了。你爷爷当时中了唐门的丹噬，无药可救，最后一段时间生不如死，他要阿无杀了他，阿无也做了。”
    “然后，直到我病休前，都是我安排阿无在你身边。我病休后，这些事就是小三、小四在做了。”
    张楚岚等了片刻，徐伯再未说话，神态分明是在给他时间消化。
    张楚岚想了想，道，“就这样？我爷爷就这么死了？”
    徐伯叹了一口气，“孩子，想开些，那是十几位异人中的元老级人物啊，你爷爷应该是心慰地走的。”
    张楚岚敛目不语，面上略带伤感，其实是为了避免眼中神色被徐伯看见，同时把注意力四散，被动感知徐伯的情绪气场。
    片刻后，张楚岚仍未发现徐伯有异常，在心里反复推敲：
    难道爷爷将炁体源流传给宝儿姐，徐伯不知道？
    还是知道，但故意装作不知？
    为什么？
    从公司立场，方便掌控我？
    不对，那应该先说破，再安抚我。
    从个人立场，为了宝儿姐，故意当做不知道，安我的心？
    不对，那宝儿姐亲手杀了爷爷的事，也不该告诉我。就说爷爷自然咽气，按常理，我不可能怀疑。
    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炁体源流的法诀就在一点炁的种子中，以炁传炁，确实有可能不知道。
    张楚岚心有定论，彻底放松下来，又对徐伯说，“这么多年，宝儿姐的身份，在公司里就没有引起怀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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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赵董是个隐患

    “啊，这个啊，应该没有，我很小心的。每过一段时间，我就安排阿无壮烈牺牲一次，在阿无殉职后，再安排一个类似的阿无，继续当临时工。在公司上层视线中，现在已经是第三代阿无了。我们徐家，在公司华北大区这么多年，有多大能量谈不上，但是熟悉套路，把事情做细致，还是能办到的。”
    “徐伯，在公司里，宝儿姐密切接触的，除了你和三哥、四哥，还有别的人么？”
    徐伯歇了一口气，略一回想，就道
    “没有了，临时工制度就是我为阿无而设计的。在平时，都是大区负责人直接和临时工联系，临时工也只对大区负责人负责。我病休后，公司里也只有小三、小四对接阿无。”
    “这么些年过来，公司里包括总部都已经默认了，临时工就是大区负责人的私兵。无论是总部直接派遣、还是其他大区借调、或者和本大区的其他员工直接对接配合，都是不存在的。”
    “这种做法，只要我还在位子上，就一切好说。怕就怕我走了后，情况有变化，小三小四撑不住局面。小三想得多，但是放不开手脚，小四倒是敢干，但是眼界低了些，想得不深。”
    “把阿无交给他们，肯定是不行的。我把阿无交给你，你可以让他们帮忙，但一定要自己照顾阿无。遇事一定要自己想，我会告诉小三小四，在阿无的事情上，最终一定要听你的。”
    张楚岚心下都有些不忍心了，但还是转头问宝儿姐，“宝儿姐，除了徐伯、三哥、四哥，还有没有其他人问过你以前的事，或者关于你的小事情。”
    “哦，那多了，每次我刚换身份的时候，都会有人问一些事。有的事情，徐三给我的资料上有，我就告诉他，有的没有，那我也没得办法，就说不知道咯。”
    “不是，我是说关于你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而不是那些徐三徐四给你的身份。有没有公司里的人问过，而且是在徐伯、徐三、徐四不知道的情况下问的。”
    “我想想，噢，有一次。徐伯的那个朋友，老赵，就问我距离上次见面多久了，还问我鱼好不好吃，比上次吃的怎么样。”
    徐伯猛然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哦，当时你喝醉了。”
    “啊，是那次啊。老赵啊老赵……说你什么好。”
    徐伯开始平复心情，梳理思路，张楚岚等了片刻，见徐伯重新安定下来，就问，“这个老赵是谁？”
    “老赵是公司的董事长，也是我多年的同事和朋友。说句肉麻的话，在公司里的这些年，我和他相互照顾的次数，那是数不清了。”
    “噢……那他对于宝儿姐的立场是什么？这个老赵，可靠吗？”
    “公司的人，不管就个人而言可不可靠，对于阿无来说，都是不可靠的，都是危险的。
    现在想来，当年他试探阿无，应该只是个人的好奇心，不是工作需要。从这么些年来看，他都没有捅破阿无的事，有意无意还帮着遮掩，那情况虽然严重，但还不算危急。
    他的态度应该是，只要阿无的事还能压住，他就会帮着压。但如果阿无的事遮掩不住了，他的立场一定不会在阿无和我这边。
    以我对他的了解，当阿无的事情刚要暴露时，他不会是第一个向上打报告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对阿无采取行动的。但一旦对阿无采取行动，他却会软硬兼施，坚决而又有耐心，是我们在公司里最难对付的人。”
    张楚岚看了看徐伯面色，“那这个老赵……必须处理了。”
    “是得处理，阿无的事，容不得半点意外。以前他对阿无的资料有好奇心的时候，我就想过杀了他，唉。只是啊，我和老赵相交这么多年，说真的，我还真有些狠不下心。”
    “啊哈哈哈，徐伯你想哪去了。我们保护宝儿姐，是因为她本身没有做错任何事，但生来就注定会被太多人觊觎和针对。但如果我们因为要保护宝儿姐，就不顾一切，彻底抛却人性，那就失去了我们保护宝儿姐的初心了啊，我们自己，也离入魔不远了。”
    “啊，你是这样想的……”
    “我的想法是，让宝儿姐从临时工中退出，然后安排出国。这个事情没必要去对赵董如何，毕竟他现在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在赵董个人的立场，只要宝儿姐出国，那么就算宝儿姐是个定时炸弹，也完全没关系了。以公司的立场，如果在国内控制得住，那当然有可能不择手段；但若已经在国外控制不住，那就会变成尽力安抚了，只要不回来，一切好说。
    徐伯你去和赵董谈谈，做个约定，你不接宝儿姐回国，你们徐家几代都不接宝儿姐回来，就把宝儿姐安置在像亚马逊森林这样隐秘的地方；而赵董呢，要保证以前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过宝儿姐的事，以后也永远不会。
    这是最稳妥的处置，为了稳定的大局，我想赵董会答应的。就算这个约定，用了些异人的手段，他应该也会答应的。”
    “啊，阿无不回国，那怎么查她的身世？”
    “不是还有我么，我可不在约定中，对吧？我把宝儿姐偷渡接回来，也会让她隐遁起来。大隐隐于世，就在三线城市做个宅女，我们也只和她隐秘联系，谁又能想到呢？”
    “哦……看来把阿无交给你是对的，就这么办。
    对了，阿无的来历和曾见过你爷爷的事，小三小四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阿无的能力特点，也只把阿无当妹妹看。这对阿无和你不是坏事，别告诉他们。
    在老赵眼中，阿无出国后，小三小四只是接触过一个能力很强的异人，这对于大区负责人不算什么，这对于小三小四接掌华北区，也是好事。他们在位子上，才能帮到你。
    啊，还有。阿无在公司总部，是有绝密档案的。那里面有阿无的照片、形貌特点，关于阿无的能力，只有一条，喜欢用锐器近战。没有这一条，作为异人档案是不行的。
    这个档案是我建的，当时就仔细考虑过，没什么的，不要想着去销毁，销毁这个动作才会引发问题。公司总部的异人档案非常非常多，以后还会更多，阿无出国后，不要去管它，它很快就会成为死档。”
    “好，徐伯放心，我知道轻重。”
    “你做事，我是放心的，比我家那两个强多了。做完这件事，我也能安心去了。”
    “徐伯千万别这么说，放宽心，好好调养，会好起来的。”
    从徐伯那里出来，张楚岚和宝儿姐又到医院的输液厅。徐三、徐四歪倒在椅子上昏睡，身上打了绷带，手上吊着点滴。
    之前把他们带到医院，怕他们闹腾，张楚岚就让宝儿姐负责打昏他们，醒一次打一次，而张楚岚则去给他们挂号就诊。
    张楚岚拍醒徐三、徐四，真诚而略带关切地道，“三哥，四哥。好点了没？”
    徐四，“……”
    徐三，“我倒没什么事啦，能苏醒过来就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徐伯找你们，你们打完点滴就上去吧。”
    “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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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大隐隐于世

    张楚岚老家的小山村，坟地。
    宝儿姐和徐四一人一把铁揪，慢慢挖开张锡林的坟墓。除去上层表土，又挖了一层阴土，总算露出棺材。
    棺材表层已经朽坏，但在土里埋着，还算大体完好。
    徐三左手垫在右手肘下，右手食中二指竖立额前，闭目凝神，“念动力，开！”
    徐三浑身冒出蓝光，同样的蓝光在棺材周围凭空浮现，包裹了棺材又自发消失。
    棺材如同受到无形牵引，整体慢慢上浮。
    徐三牵引念动力，将棺材放到旁边的大块铁皮上。
    徐四给棺材浇上两大桶汽油，又丢给张楚岚一盒火柴。张楚岚亲手点了一根火柴，往身前一扔，火势豁地窜起，热浪扑面。张楚岚退了两步再看，棺材已经隐没于烈焰之中。
    良久之后，徐三再次开启念动力，将大块还在燃烧的木料扔回土坑中，又把一些容易辨认的木炭同样扔回去。
    剩下的骨灰和残渣在蓝光中飘起、聚拢，投入一个骨灰盒中。
    “三哥，你们能不能搞一些地雷来，埋到这土坑里？”
    “楚岚，我们只是一家快递公司啊，发现易燃易爆物是要主动报告的。”
    “算了，问错人了。四哥？”
    “我能搞到。”
    “老四！”
    将坟墓回填，又用浮土遮掩挖过的痕迹，四人一齐返回苏宁市。返回苏宁市的路上，徐四开车，张楚岚和宝儿姐坐了后排。
    徐三，“楚岚，你想把骨灰放到哪家墓园，西山墓园怎么样？”
    “不着急，骨灰先收着，以后再说。直接回宝儿姐的别墅吧。”
    苏宁市山塘直街，当地把一大片古民居修旧如旧，作为开放式免费景区，又逐步开发为特色商业区，布满了小吃、工艺品、古风酒楼和酒店。
    与商业区中最繁华的步行街隔了一条河，闹中取静，有一座外表寻常的三进传统中式院落，进去后却是一套高档别墅。古民居的建筑框架中，处处隐藏了后现代的装修设计。
    古民居中常见的阁楼被改成了小酒吧。
    这种阁楼原先因为层高问题，而显得空间逼仄，但改成小酒吧后，却大小相宜。
    这种阁楼通常用来堆一些杂物，如果不得不在这种地方住人，那么放下一张床后，起卧都不方便，但将地板换成黄花梨，去掉吊灯，换成壁灯，又布置了榻榻米和矮几，就是一色暖黄，坐下后刚刚好，舒适情调不逊于日式居酒屋。
    这种阁楼原先因为木窗窄小，而采光不佳，但改成小酒吧后，却有一种隐秘之感，窗外是都市烟火，窗内独享静谧。
    其他如连廊下潮湿的排屋，改成了开放式厨房；狭小的夹屋，改成了衣帽间；大而无当的堂屋改成了家庭影院；中庭空地又铺了烧烤场地。
    张楚岚还算满意的样子，“唔，还不错，这房子勉强能住。”
    徐三，“这是公司给宝宝分配的住宅，临时工都这样，不算超标。”
    “这样啊，比高级公务员千篇一律的老干部别墅强多了。行，我就住这，不用另外安排了。”
    张楚岚又道，“三哥，你们公司里，有没有那种试剂，能针对岩石的不同氧化程度和组分产生颜色变化？”
    “这个啊，有点专业，公司里本身没有，不过有常年合作的单位，可以去拿几瓶。”
    “几瓶可不够，至少要能够涂满两百平方的。”
    “这个需要一点时间，你大概要哪种？还是所有种类都要？那就要更多时间准备了。”
    “唔，针对金属矿物还有硅化物的。还有，这个事，不要走公司的账，你自己私下去买，注意隐秘。”
    徐四也在听着，这时插话说，“那我去吧，我知道几家供应商，专门给实验室供货，质量标准高。我就混在实验室的订单里拿货，每天那么大的量，谁知道谁啊。不过，那就要多等我几天了。”
    “行，麻烦四哥。这个准备好后，三哥再订两张去兰台市的机票，就用我和宝儿姐的身份。”
    “好。”
    送走徐三徐四，张楚岚彻底放飞自我，心安理得地长期旷课，修习金光咒。宝儿姐也是超级闲得住的人，除了每天做饭，就是打坐陪张楚岚。两人就在繁华地带，足不出户，过起了隐居生活。
    十天后，张楚岚和宝儿姐坐上了飞往兰台市的飞机。
    兰台市地处内陆，气候干燥，与东南大不相同。下了飞机，张楚岚和宝儿姐到兰台市市区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张楚岚和宝儿姐包车从兰台市出发，沿着一条经典的旅游线路前往甘沙省边界。
    包车的司机是个大姐姐，“你们是一对情侣吧。”
    “是啊。”
    “小情侣出来旅游啊，刚刚走完大环线？”
    “对啊。”
    “感觉怎么样？”
    “湖不错，公路一般，其他的……名过于实吧。”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你们一定是富二代吧？”
    “啊？”
    “哈哈，走完大环线，一般人早就面色憔悴，疲惫不堪了。像你们这样，还精神饱满的，一定是一路上吃好睡好，慢慢玩下来的。”
    到了下一个市，张楚岚和宝儿姐未曾住酒店，直接换了一辆包车，继续往甘沙省边界赶去。如此多次辗转，只坐长途公交或者私家包车，途中不住任何酒店，张楚岚和宝儿姐离开甘沙省，又穿越半个青草省，折回切入祁连山脉之中。
    在最后一个包车司机眼中，只是又一对去祁连山徒步野营的小情侣，这种三天两头就有的顾客，实在没什么特殊。
    祁连山脉中，张楚岚和宝儿姐沿着山脉夹谷徒步。张楚岚空手徒步，脚步轻松，一路饱览山色。宝儿姐背着一个大登山包，右手拄着一根铁纤，左手还有一个大提包，却仍然步履稳健，牢牢跟着张楚岚。
    张楚岚觉得这样的宝儿姐美极了，比那些背个小肩包就要死要活撒娇的贱货，简直是天上地下。
    张楚岚一伸手，宝儿姐站定转身，张楚岚从登山包侧面抽出一瓶水，喝了一口，道，“宝儿姐，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和徐伯说过老农功的事？”
    “没有啊。”
    “那其他人呢？”
    “也没有啊。”
    张楚岚把水塞回登山包，又道，“回去后，如果徐三徐四问起，我们这几天去哪玩了。
    你就说绕着很长很长的公路跑了一圈，还看到了一个湖，还看了什么火箭基地，还有什么壁画。其他的，你就说都没啥子意思。”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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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二十四节通天谷

    祁连山脉山高林不密，谷深路难行。
    张楚岚和宝儿姐在谷地中露营，在山林中烧烤，晓行夜宿，沿着山势徒步。五天后，又进入一片谷地，两侧都是裸露的山岩，大片大片风化的痕迹。
    再行一段，两侧山壁，都是连绵的黄杂之色，在斑驳龟裂的纹路之中，只有寥寥几棵孤松，扎根于山岩，舒展于半空。
    “宝儿姐，在这里，你有没有觉得炁的运行有异常？”
    “没有啊。”
    “这样啊，我想想。”
    曜星社社长曲彤，也就是马大姐，在将来将会在这一片山谷后设局针对宝儿姐。设局的工具之一就是几个外国异人，其中有个异人说他在离开这里后遭到了诅咒。
    友邦人士的诅咒，在传统的玄门修行中，又是什么呢？玄门修行体系，相对完备，应该有相对应的部分。
    若宝儿姐真是八奇技所造，或者类似关联，而宝儿姐此刻明明没有察觉异常。那是不是可以说，八奇技，其实也并没有涵盖全部玄门修行法门呢？
    张楚岚暗暗记下，又往山谷中深入。
    穿出山谷，山岩从黄杂变为黑褐色，树木也渐渐增多，又恢复了几分绿意。宝儿姐豁然抬头，稍过数息，大群猴子从山林中窜出，手足并用，“嗖嗖嗖”冲到近前。
    猴子们到了近前就停下，未曾攻击，也不搭理张楚岚，只围着宝儿姐打转，转个半圈，似乎确认了什么，就乖乖蹲坐于地。
    张楚岚细看这些猴子，品种倒不出奇，只是川金丝猴，去峨眉山玩时，就见过，只是一群在山道上等东西吃的废柴。
    只是眼下这些废柴，体格明显比同类更大，都有半人高下；蹲坐时，上身挺立；眼睛四处转动搜寻的频率，也明显比同类低，眼神中似乎机敏、跳脱不如同类，但明显更有深度和耐心。
    “宝儿姐，你以前来过这里么？”
    “我，我不晓得。”
    “……”
    “……”
    “那这些猴子的气味，你闻到过么？”
    “记不得了。”
    “行，走吧，别想了。”
    张楚岚让宝儿姐走前面，猴子们纷纷让开一条道，宝儿姐走过去后，又跟着宝儿姐。张楚岚抢前几步，跟上宝儿姐，猴子们也未曾阻拦。
    走上一座天然石桥，跨过一处更深的峡谷，就见两侧山壁直上直下，高有数十米，抬头上看，只有一线天。
    张楚岚和宝儿姐刚走进一线天没几步，身后的大群猴子略作踌躇，也慢慢跟进，几步后，就自发挺直身形，试着人立而起。
    一线天中，天光自上而来。光影一晃，两只猴子从一线天上纵跃而下，在两侧山壁几次借力缓冲，就落到地上。
    两只猴子近乎直立而起，身形只比张楚岚略低，眼神沉幽，已经不像动物一样，能一眼看到底，分辨是凶狠、平常还是温驯，反而能明显看出观察、思索的神色。
    张楚岚静立不动，宝儿姐也停步。
    两只猴子绕过张楚岚和宝儿姐，微微龇牙咧嘴，随意地挥舞爪子，驱赶张楚岚和宝儿姐身后的大群猴子。
    张楚岚回身看了看，见两只大猴子驱赶完大群猴子，也未曾搭理宝儿姐，就道，“宝儿姐，小猴子不是亲近你，只是在利用你诶，大猴子就不甩你。”
    “啊？”
    “唔，你不懂，你也不用懂。人形猴子还不定怎么切片你，我保护你就是了。”
    张楚岚和宝儿姐继续往一线天中深入，两侧山壁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曲线，张楚岚有意查看，却仍未发现体内炁有异样。
    宝儿姐突然出声，“腰俞。”
    “是炁在腰俞穴有增强？”
    “对。”
    “唔，这么敏锐。只要与炁有关，就很敏锐吗？是因为行炁静心的基本功夫早就做到顶了吗？”
    又行一段，张楚岚发现宝儿姐的脚步放慢了，就如同饭后散步，慢慢挪腾，就问，“宝儿姐，你是觉得走慢点舒服是吗？”
    “对啊。”
    “行，你走前面，怎么舒服怎么走，我跟着你。”
    “好。”
    张楚岚跟在宝儿姐身后，慢慢深入一线天。
    走了一段，宝儿姐又道，“腰阳关。”
    腰阳关穴也在督脉上，正好是腰俞穴之上，张楚岚细察体内，却仍然并无所觉。
    “宝儿姐，一直告诉我炁在哪里有增强。”
    “好。”
    张楚岚凝神静气，收心调息，只留了一分注意力，跟着宝儿姐走。
    “命门。”
    “悬枢。”
    “脊中。”
    “中枢。”
    “筋缩。”
    “至阳。”
    “灵台。”
    “神道。”
    宝儿姐一愣，又说，“走快点，不然又要不舒服了。”
    宝儿姐拉开脚步，以比正常走路稍快的速度往山道上走去。张楚岚感觉脊柱中间微微一激，确实有行炁被助推的迹象，不敢怠慢，同样加快脚步。
    “身柱。”
    “陶道。”
    “大椎。”
    “哑门。”
    “风府。”
    “脑户。”
    宝儿姐放低身形，疾步往前冲，快速道，“再加快。”
    张楚岚同样往前冲，紧跟宝儿姐。没两步，就感觉脑后一热，一道热流正从脑后往天顶冲，如同有修为深厚的人渡炁入体，行炁势如破竹，无所阻碍。
    “强间。”
    “后顶。”
    “百会。”
    “前顶。”
    “囟会。”
    “上星。”
    “神庭。”
    “素髎。”
    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又是一片山色，宝儿姐正驻足等着。张楚岚缓了几步停下，回身看去，已经冲出一线天，不，是二十四节通天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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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炁体源流

    “宝儿姐，把包放下吧，歇一会。”
    “哦。”
    “水。”
    “哦。”
    “毯子。”
    “哦。”
    张楚岚喝了口水，等宝儿姐铺开毯子，定坐行炁，存思内观。默察良久，金光咒很难说有没有增强，即便有，也大约只有平日行炁一周天的功效。
    张楚岚寻思片刻，又道，“宝儿姐，你在这里扎帐篷吧，我们这几天就在这里露营了。”
    “哦。”
    “我再下去看看，你扎好帐篷，就下来找我。”
    “好。”
    张楚岚又沿着二十四节通天谷折返，返程时，却始终没有感觉到炁有异动。
    走到入口处，猴群已经离开，但两只大猴子还在，却并未留难，看了一眼张楚岚，随后就视而不见。
    张楚岚在入口处转身，重走二十四节通天谷，仍然是缓行，但却同时周天运行炁体源流。
    丹田处的种子轻轻跃动，在炁的不断积蓄中，氤氲生机。
    缓步慢行到通天谷中的至阳穴时，宝儿姐赶到。
    仍是由宝儿姐在前领路，把握节奏，张楚岚在后跟随，同时跨步行桩，两步一息，在动中取静，调息运行炁体源流。
    过神道穴改为大步快行，张楚岚感觉丹田中的种子，有一股勃勃之意，随后不断生发、舒张。
    过脑户穴，改为冲刺，丹田中的种子，猛然跳动，整个下丹田都如抱暖炉，烘透内外。
    到了通天谷出口，张楚岚再一次定坐调息，存思内观。炁体源流的种子似乎蜕皮了一般，清新灵动，以种子所能调动的炁也有所增长，虽然幅度不大，却已清晰可感。
    “宝儿姐，再来一次。”
    “好。”
    张楚岚和宝儿姐又一次重走通天谷。
    ……
    “宝儿姐，再来一次。”
    “好。”
    ……
    “宝儿姐……”
    张楚岚和宝儿姐连走通天谷几十次，直到入夜才不得不停下。张楚岚却还是意犹未尽，“山里的天，说黑就黑，太快了。”
    只因为，在内观时，张楚岚感觉，丹田种子的炁明显增长了一截。待到歇了一些时间，兴奋消退，张楚岚才觉得胸腹空乏，四肢发沉，“额，练炁过度，身体跟不上了。”
    “宝儿姐，今晚多烤几根烤肠，我太饿了。”
    “好。”
    第二天，张楚岚仍是让宝儿姐陪着走通天谷，借此练炁。下来几天，丹田种子的炁日日增长，在不走通天谷时同样一丝丝自发增长。
    “炁体源流的能力是让炁几乎无限制地，自发增长么？”
    “虽然不主动修炼的话，增长得很慢，几乎都难以察觉，可这是昼夜不息的啊。”
    张楚岚仍有些不放心，就转头问宝宝前辈，“宝儿姐，你的炁是不是不修炼，也会慢慢自己增长？”
    “是啊。”
    “老农功你真没有修炼过？”
    “没有啊。”
    张楚岚又想到一件事：爷爷修炼炁体源流时曾说，已经走到术之尽头，又是怎么回事呢？
    修行不明问宝宝，“宝儿姐，你知道什么是术，或者术法吗？”
    “不知道。”
    “那别人用术的时候，你感觉那是什么？”
    “就是把自己的炁发出去，再用神意把自己的炁排成一些样子。”
    “那你能用术法吗？”
    “我搞不了。我感觉他们就是排成一些样子，但我不知道怎样排成那个样子。”
    张楚岚有所猜测，“难道说，是炁体源流到了深处，对于炁的把握入微入化，以炁对炁，从炁的层面破坏了术法的结构，使之崩溃？这种应用技巧，或许还需要针对性训练？”
    “应该是，要不然为什么爷爷早年会说，已经超越了四哥，也就是无根生的神灵明。”
    “那是因为，别人用神意组织炁形成一定结构，从而构成术法；而神灵明以神意对神意，击溃了别人用来形成术法的神意，然后从神意的角度入手，解构了别人术法中炁的结构，使之崩溃。”
    “那炁体源流和神灵明，还真是殊途同归，也是，八奇技都出自玄门传承，神灵明说到底也属于玄门，自然法理暗合。”
    连续七八日，张楚岚日日在通天谷中修习炁体源流。
    直到有一刻，又一次走完通天谷时，丹田种子猛然一震，外围的炁散开脱落，又沉积消敛，归融于周天循环之中；本在种子内的炁，内敛足满后自发外宣，充盈丹田，又与周天循环的炁相互勾连，化为一体。
    当下一次，张楚岚再走通天谷时，丹田种子不停跃动，如同调息行功，而丹田种子的自发增长，已经完全覆盖了通天谷中的额外增长。穿出通天谷，张楚岚默察体内，这一次走通天谷，炁的增长就是行功一周天的增长。
    张楚岚微觉遗憾，到了此时，在通天谷内外行功，已无差别。好在，这几日在通天谷中修炼炁体源流，已有平时百日苦修之功。
    当晚调息时，张楚岚发现周天循环中再生变化。
    金光咒的炁在十二正经中散化为雾，又自发重组，形成百千万条金色丝线，以炁体源流的炁为核心，丝丝缠缚，重新组构，开始周天循环。又在周天循环中，两种炁逐步交融，无分彼此。此后，金光咒就以炁体源流为根本，而炁体源流又以丹田种子为枢纽，统合周天。
    张楚岚默察片刻，突然开口，“宝儿姐，你感觉，我的金光咒相当于你几年的功力？”
    “唔，三年，多一点。”
    “那我的老农功呢？”
    “来这里之前，是一个月。”
    宝儿姐嗅了嗅，又说，“现在就不知道咯。”
    张楚岚心中计算，来祁连山之前，修炼炁体源流也就一个月，就是说炁体源流增长修为的速度和宝儿姐是一样的。
    自幼练就的童子功，加上爷爷去世后断断续续偷摸练习的时间，到现在，金光咒满打满算也就十年功力。
    宝儿姐说金光咒相当于她三年多功力，那就是说相当于三年多的炁体源流了。
    那么现在，金光咒和炁体源流修为融合，加上在通天谷中的修炼，也就是总共大约三年半的炁体源流修为。若是参照金光咒这种法门的进度，那就是要按三倍算。
    刚过而立之年，在炁的积累上，就能比肩百岁开外的宗师人物，这就是八奇技之一的能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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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无根生，呵

    第二天。
    “宝儿姐，你拿数码相机，去把通天谷中的那些图案拍下来。”
    “哦。”
    “先给山壁分好区，每个区做好标注，再一格一格拍下来。细心点，不要遗漏，可以重复，但重复的也要能从标注中知道哪里重复了。”
    “我不懂。”
    “诶，来，我教你。”
    张楚岚把宝儿姐带回通天谷出口，“呐，现在用碳素笔划了四个区，先拍一区，取景框把一区框进去，可以多一点点。”
    “咔擦。”
    “你看，照片中分界线在这里，对不对，多的部分就是等下拍二区会重复的部分。”
    “我懂了。”
    “……宝儿姐，为什么你一会机智，一会不机智？”
    “你一下子说太多，我就不懂。你一点一点说，我就懂，我又不笨。”
    “……你这么好用，你说啥都对。”
    让宝儿姐慢慢拍照，拍完了就回营地等着。
    张楚岚又一次穿行通天谷，两侧山壁夹峙，纹路连绵。
    这些明显的纹路是无根生的作品。在这些纹路之中，有一些更加细密、融入山石几不可见的纹理，那些是南宗五祖第一位，紫阳山人，张伯端所留。
    那么在张伯端之前呢？这处一线天，内外山谷乃至祁连山脉，又是谁所留？
    自然天成而已。
    二十四节通天谷，有一问为何为人。
    仰观天地，俯察身心，得自然造化之有灵。这，其实也就是最初修行的由来，观天地，法自然。
    无根生却要强解为顶天立地，虽也有可取之处，却差了三分语出自然。
    无根生，呵。
    张楚岚穿出通天谷，又往前继续走。不一会，眼前出现一个山洞，诚。
    张楚岚走进山洞，洞中光亮渐少，打了手电，光柱探出二十多米，又消失于黑暗中。
    每逢路口都不转弯，张楚岚只沿着主干道深入，对路上一切分叉，都不理会，不好奇，不作死。
    这个山洞，内部路径非常复杂，有众多的分叉，但只要沿着主干道一直走，就能走到底部，而路上的一切分叉，其实最后都会回到主干道。
    山洞名为诚，洞中路径又如此蛋疼，其实是在暗喻修行之法。
    最上乘的修行之法，就是要秉持本心，正道直行，对一切旁门之法，外缘所见，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在修行根本上用足功夫，直达修行极致。
    当然，这里也给心性、资质不足的废柴留了一线机缘，一切分叉最终还是转回主干道，就是喻指旁门之法也有转回正途之机。
    但那就不是张楚岚所取了，这可是未来要做天师的人，修行是根本中的根本，岂能自甘于废柴之选？
    山洞本有寓意，无根生却要把诚与顶天立地相糅合，浅白地说什么，要说到做到地顶天立地，就流于泛泛了。
    无根生，呵呵。
    二十多分钟后，张楚岚走到山洞底部，眼前是一个空旷石洞，简直是把山腹挖空了小半。
    石洞底部是一座重楼，基座、梁柱和屋瓦皆为石制，因而至今未朽。
    重楼之前的空地上，有一对脚印，浅浅印刻于地。
    张楚岚走到近前，踏上脚印，静立调息。
    二十四节通天谷喻指修行之始和源流，山洞暗喻修行之法和正途，那这石洞自然就喻示着修行至境。
    石洞中的脚印，是暗示着，修行至境，需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真正站在那里，亲身实证啊。
    无根生却强解为，立地才能顶天。
    无根生，呵呵呵。
    张楚岚以炁体源流行炁周身，炁自脚下涌泉穴渡入地面。地面浮现一个太极之形，在轻鸣声中，太极自旋，沿着阴阳鱼中线裂开、分离。
    在太极之下，是一个地下入口。张楚岚走入入口，沿着螺旋形阶梯逐层而下。
    下到底部，是一方石室，上有“人身难得”四个字，这应是张伯端的手笔。
    这也暗扣，通天谷中何为人之问，从天地间的视野看，能领略自然造化之玄奇，而踏上修行之路，自然是人身难得；如果说是顶天立地，明显是人的视野和角度，就与人身难得的语境和心态不符了。
    张楚岚走到石室正中，席地盘坐，存思入定。
    识海之中，一片云雾，正中一道金光贯穿天地，金光中有一婴儿闭眼沉睡。
    云雾之上，骤然而起呼啸之音，“张楚岚，你出来！！！！！！”
    “你出来！！！！！”
    “来！！！”
    外界，张楚岚浑身泛出金光，金光并非一体，而是各自碎裂分离。这些散碎的金光，如受无形牵引，一丝丝、一块块地涌入张楚岚顶门。
    识海之中，云雾之上，涌出片片金光，正中的金色光柱拔地而起，同时有雷鸣之声响彻云海，“张楚岚，你这个废柴，金光咒就觉得神奇。”
    “阳五雷就当做保命底牌。”
    “炁体源流就视为奇功秘技，唯恐怀璧其罪，惹祸上身，因而自觉自愿地扮丑逗笑，哗众取乐，以苟且求存！”
    “神灵明深种体内，却自我压抑，自我扭曲，超级自闭，绝不敢有让它为我所用之心！”
    “一旦感觉压抑不住，又自暴自弃，让神灵明主宰自我，以法御人！”
    “而我，神灵明的创立者，在我眼中，也只是二流！”
    “心志相差如此悬殊，你拿什么和我争！”
    金色光柱当空挥舞，将外围金光切削打散，散入云雾之中。
    “身怀修行之法，却还怕被麻瓜视为异类而情愿遗忘！”
    “你这样的人，也配做修行人？！”
    随着金色光柱持续打压，外围金光逐渐稀少，直到再不可见。只有云雾之中，还有丝丝金光，却也不断散化，由金化白，要与云雾融为一体。
    “这是要与我融合，以我为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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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善传法门

    “不要碧莲，这还真是你能做得出来的事。”
    “可是，碧莲啊……”
    “少年时，有修行而不能用的肤浅激愤。”
    “这种激愤因为肤浅而脆弱，被有限几次打压后，就自觉地自我压抑和扭曲，自己去做外在压力的帮凶！”
    “碧莲，你知道犬儒么？十几年的内心超级自闭，外在扮演浮夸丑角，这就是你啊。”
    “你所积累的卑怯、懦弱和扭曲，已经无可救药啊。”
    “碧莲，我要你何用？”
    随着话音落下，云雾中间的金色光柱向外放出一波波金色光芒，如水波般，由内而外洗练云雾。从云雾中，丝丝缕缕分离出一部分，飘散于天穹，又在后续的金光中湮灭殆尽。
    外界，张楚岚顶门之上，冒出些微白光，时断时续。白光散于石室中，稀薄至无。良久之后，张楚岚顶门上白光消歇，又有金光泛出，短短片刻，金光又自动隐去。
    识海中，云雾缩小了一圈，金色光柱已经复位，仍在云雾正中屹立。金色光柱中的婴儿，悬空虚浮，大多时间仍在休眠，只是时不时的，睁开双眼。睁眼时，眼中冒出细小的金色光芒，如同离弦之箭，冲出云雾之外。婴儿每次睁眼后，就又转入休眠，似乎有些疲惫。
    张楚岚心中自发明悟，神灵明，觉醒。
    张楚岚收功起身，看了看周边地面，之前的白光就散于此处，原身的灵魂已经灰飞烟灭。
    “无根生，不管你在张楚岚灵魂中有没有后手，有什么后手，都留给你自己慢慢玩好了，呵。”
    离开石室，从山洞中折返，回到营地，不见宝儿姐，应该是仍在给通天谷的山壁拍照。
    张楚岚又取出一个数码相机，从通天谷的出口开始，给山壁分区、标注和拍照。
    大半天后，张楚岚和宝儿姐在通天谷中的后顶穴相遇。
    张楚岚和宝儿姐交换相机，各自对对方所拍摄的山壁进行对照、复查，确认无误后，两人返回营地。
    天色将晚，一夜无话。
    第二天。
    “宝儿姐，带上那个提包，跟我来。”
    “好。”
    张楚岚带着宝儿姐，进入山洞，到达底部，重楼之前。
    张楚岚一指重楼，“宝儿姐，去那里面看看。”
    “哦。”
    两人踏入重楼，楼中地面堆了一些杂物。
    张楚岚左右看看，捡起一块鹅卵石。
    这怎么看都只是一块普通卵石，以炁灌入或是以神意探入，都并无异样。不过没关系，先收着，以后跟在马大姐后面捡漏，总能搞清楚究竟。
    张楚岚将鹅卵石放进口袋，回身一看，宝儿姐已经拿着一幅画，不由微微叹息。
    张楚岚走近一看，是一幅宝儿姐的画。画中的宝儿姐梳着麻花辫，穿着旧时的衣服，一排衣扣都在肩下胸前，裙子虽然也是旧时的布裙，但放到现在，也算复古风，脚上是一双布鞋。
    画中的宝儿姐坐在石栏杆上，背景估计是一幢晚清或民国时所留存的小洋楼。虽然画中的宝儿姐，衣着不同，画的背景也引人猜想，但那清秀的面容、寡淡的神态和平静的眼神，确确实实都是宝儿姐。
    宝儿姐拿着画，眼睛睁大，嘴唇微微开启，手都在发抖，气息越来越重，却又不知要说什么，只发出“呵、呵、呵”的呼气声。
    “宝儿姐……”
    “找到。”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
    “嗯！”
    “这幅画只能你和我看，不要让其他人看到，徐三、徐四都不行。”
    “好。”
    “那你自己收着吧。”
    “不，你比我机智，给你，你藏。”
    “……好。”
    重楼中的其他杂物，就真的只是杂物了，但如果只拿走画和卵石，有心人就能猜到一些东西。
    “宝儿姐，你把其他的这些东西，都搬回营地。等下不用去砍柴了，晚上就用这些来生火、烧烤。”
    “好。”
    宝儿姐吭哧吭哧开始搬东西的时候，张楚岚带着提包，再次进入地下入口。
    下了阶梯，进入“人身难得”的石室。
    石室一侧墙上，刻了
    “不求大道出迷途，纵负贤才岂丈夫。”
    “百岁光阴石火烁，一生身世水泡浮。”
    “只贪名利求荣显，不觉形容暗悴枯。”
    ……
    正是张伯端的《悟真篇》，但后面的石壁上都是凿削的痕迹，《悟真篇》其后的内容都已被抹去。
    石室墙上另一侧，刻有“九曲盘桓洞”几个字。
    这是暗用了《西游记》中的典故。
    《西游记》中有一回，师徒四人经过一个叫“玉华”的地方。玉华城主对四人很是虔诚恭敬，于是，三个徒弟就把自己的神通传给了城主的三个儿子。
    这件事惊动了此地的一窝狮子精，这群狮子精的老祖，称为九灵元圣，而九灵元圣的洞府就叫九曲盘桓洞。
    在这一回的末尾，《西游记》借广目天王之口，对猴子说，“那厢因你欲为人师，所以惹出这一窝狮子来也。”
    其意为，修行人不要乱为人师，乱为人师，必然引出祸乱。
    甚至，在玄门传承中，还有妄传非人，必遭天谴一说。
    另外，九灵元圣中的元圣，本指周公，是大成至圣先师，孔子的老师；而孔子正是广传门徒，这里有没有三教间的暗讽，就不知道了。
    这“九曲盘桓洞”几个字，是无根生所留，以此否定张伯端的做法。
    按照张伯端的设计，走过二十四节通天谷踏入修行，走过山洞明悟诚，来到山洞底部又能切记修行实证，就能得见他留下的上乘法门。
    然而无根生却认为，这些设计还是门槛太低，不足以挑选合格的传人，因而将张伯端所留法门毁去，并留下“九曲盘桓洞”几个字。
    在这一点上，张楚岚倒是觉得张伯端和无根生都有道理，都有可取之处，可以相互商榷。
    要知道，在张伯端的时代，交通条件、后勤条件、人的活动能力和今天不可同日而语。能离开乡土，抛却田地，深入到祁连山中，闯过种种关口，见到张伯端的法门，其机缘、心性至少已经算不错了。
    其实，张伯端和无根生两人，都并未偏离玄门传承的真义，那就是善传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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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马大姐，吃灰吧

    张楚岚打开提包，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显影试剂，能让岩石因为自身成分不同，而显出不同颜色。
    张楚岚取了一种试剂，在石室墙壁上
    “只贪名利求荣显，不觉形容暗悴枯。”
    下一句的位置擦涂。
    片刻后，试剂所擦涂的位置并无变化，张楚岚又换了一种试剂，仍是在
    “只贪名利求荣显，不觉形容暗悴枯。”
    下一句的位置擦涂。
    换过两种试剂后，墙壁上终于有了变化，在
    “只贪名利求荣显，不觉形容暗悴枯。”
    下一句的位置上，石壁慢慢浮现了一片红色。在这一片红色当中，有些地方的红色比较浅、淡，细细分辨这些地方，显出一些字迹，正好组成一句诗
    “试问堆金等山岳，无常买得不来无。”
    张楚岚一拍手，这正是《悟真篇》中的下一句。
    裸露的石壁，容易和空气、水相互反应，发生变化，而试剂能加速、加强类似的反应。
    原先《悟真篇》刻字的地方，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石壁表面能接触空气和水，表面下的部分离空气和水的距离各自不等。距离近的，和空气和水的反应程度就深，距离远的，反应程度就浅。无根生把石壁削掉一层后同样如此。
    当用试剂把反应程度都催化到同样程度时，原先反应程度深的，就变化少，反应程度浅的，就变化多。
    这就是石壁上红色有深有浅的原因。
    张楚岚依样施为，不断用试剂擦涂石壁，因为要等试剂反应，所以速度不快。干了半小时，宝儿姐找过来了，就让她一起干。
    两人又干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将整个《悟真篇》还原出来。
    《悟真篇》为玄门内丹丹法的经典之一，全书都由诗词写成。
    十六首七言律诗为总论，六十四首绝句是具体的丹法法门，还有一首五言是回头对丹法法门的总括。
    与外界显传的《悟真篇》只讲理论不同，这里由张伯端亲手所刻的《悟真篇》，还有密密麻麻的注释和引论，详细说明了实修法门，干货满满，这称得上是秘传了。
    在《悟真篇》之后，还附有三十二首杂言，完完全全是外界显传的《悟真篇》所没有的，这绝对是秘传中的秘传。这部分说的是在金丹之后的修行，可以达到虚寂无为，返本还原，与道合一的境界。
    这就玄之又玄了，张楚岚表示审慎地有限质疑，修行不明，继续问宝宝前辈，“宝儿姐，这前面的部分，你看得懂么？”
    “看不懂。”
    “不可能啊？你肯定早过了这个修炼阶段，你看这个什么感觉？”
    “很多词我都不知道是指什么，但除了这些词，其他感觉都对。”
    “哦，了解，这些人故意用代码。故弄玄虚，欺负我家宝儿姐没文化，差评。”
    “听不懂，但楚岚说的都对。”
    “……后面的部分呢？”
    “唔，不全对。”
    “哪里错了？”
    “说了的，都没错，很厉害。但感觉，有些他没讲。”
    “你是不是感觉，他没讲的，他也不懂？”
    “嗯！”
    张楚岚一拍手，这就对了。杂言部分，应该是张伯端在成就金丹之后所悟，他自己应该也还在求道之中。如果已经领悟透彻，那为什么不能像前面一样，用律诗、绝句讲清楚呢？只能是因为，有些还不懂，所以顾不上韵律了。
    “宝儿姐，把这些东西都拍下来，用数码相机，别用手机。”
    “好。”
    石室四面皆有凿削痕迹，《悟真篇》只占了一面，张楚岚又到其他三面擦涂试剂，宝儿姐拍完照也来帮忙。
    直干到入夜，第二天又干了一天，总算把另外三面墙都显影出来。
    三面墙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符纹。
    “宝儿姐，这个你看得懂么？”
    “看不懂。”
    “有感觉么？”
    “有，很厉害。”
    “哪里厉害？”
    “它们是一起的。”
    “……你的语文也就小学生水平，可我竟然听不懂，似懂非懂。”
    宝儿姐摊开右手，蓝色的炁从手心冒出，勾勒一个符纹，转眼又勾勒一个符纹。符纹不断出现，又相互组构，形成一个蓝色光团，蓝色光团中的符纹不断延伸，光团随之越来越亮，然后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蓝色光团向内塌缩，又无声崩灭。
    “我不懂这个，只能做一点点。”
    “这是一个禁制？”
    “禁制是什么？”
    张楚岚想了想，拿出守宫砂，“墙上的和这个一样？”
    “唔，让我看看……对。”
    “把这个也拍下来。”
    “好。”
    回到营地，宝儿姐烤肉，张楚岚饱餐后舒服地躺下，“宝儿姐，明天别叫我，我要睡懒觉。”
    “好。”
    “宝儿姐，你起床后，就拿铁纤把那个石室里，红色的部分都凿掉。”
    “好。”
    “凿下来的石头，扔到前面的河里。”
    “好。”
    凿石、运石都是很辛苦的活，接下来三天，张楚岚都在营地修习炁体源流，而宝儿姐一趟一趟在石室、山洞、通天谷和前面的山谷中跑。
    张楚岚看着宝儿姐任劳任怨的身影，都有些不忍心了。
    “宝儿姐，你累不累？”
    “不累。”
    说着，宝儿姐就跑了过去。当宝儿姐又跑了一趟。
    “宝儿姐，要不，你休息会吧？”
    “好。”
    宝儿姐坐下后，气息很快就变得轻微绵长，素颜上，也只有微微汗迹。
    “宝儿姐，你累不累？”
    “不累。”
    “哦，那要不，你继续搬石头吧？”
    “好。”
    三天后，张楚岚又到石室中检查了一遍。
    张楚岚指着
    “不求大道出迷途，纵负贤才岂丈夫。”
    “百岁光阴石火烁，一生身世水泡浮。”
    “只贪名利求荣显，不觉形容暗悴枯。”
    这几句说，“宝儿姐，把这几句也凿掉。”
    “好。”
    这样，不知内情的人，找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张伯端所留了。
    张楚岚又指着
    “九曲盘桓洞”
    几个字说，“宝儿姐，还有这个，凿掉，有字的都凿掉。”
    “好。”
    这样，不知情的人，也猜不到这里曾经可能有上乘修行法门了。
    宝儿姐背着最后凿下的石头，两人走出石室。
    到石室外，宝儿又回头开始凿“人身难得”四个字。
    “诶，停停停，这个就算了，留一点修行真义吧。”
    “哦。”
    张楚岚又回头看看，确保自己没有遗漏，转身而去，石室中只有余音回响，“无根生的宝藏，我拿走了，无根生之前的宝藏，我也拿走了。马大姐，等你费尽心思，找到这里，你就怒发如狂地吃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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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王也，给我算个命呗?

    沿着螺旋阶梯，重回石洞之中，张楚岚再次踏上脚印，炁从脚底涌泉穴而出。太极图形再次浮现，两半阴阳鱼绕着中心旋转，同时向内归拢，紧密闭合。
    张楚岚看着脚印，皱眉不语。
    “宝儿姐，你来闻闻，这脚印中有没有我的味道？”
    宝儿姐蹲地俯身，嗅了嗅，“有。”
    “果然，有办法去掉吗？”
    “吸出来就可以。”
    宝儿姐四肢着地，对准脚印长长吸了一口气，两个金色光点从脚印中涌泉穴的位置飘出。张楚岚站在宝儿姐身后，顺势一挥手，就将两个光点打散，消失在空气中。
    “现在还有吗？”
    “没了。”
    张楚岚又带着宝儿姐回到重楼之中，掏出一张砂纸。
    “宝儿姐，你在这里摸过哪些地方。”
    “没有。”
    “只拿起东西就走了？没碰过除了东西以外的地方？”
    “对。”
    “好，这是好习惯，不会到处留指纹，以后要保持。”
    “哦。”
    张楚岚和宝儿姐走出“诚”山洞，返回通天谷出口处的营地。
    “宝儿姐，下面这个山谷，你摸过的地方，都要用这个纸擦一擦，擦干净。”
    “哦。”
    宝儿姐像兔子一般，在通天谷中跑了一个来回，又把砂纸还给张楚岚。
    “给你了，你拿着吧。”
    “哦。”
    “收拾下营地，垃圾也别扔在这里，我们准备走了。”
    “哦。”
    张楚岚和宝儿姐选了一条不远不近的路线走出祁连山，在第一个县城用现金买了衣服。
    “宝儿姐，付钱。”
    “哦。”
    “宝儿姐，付钱。”
    “哦。”
    店员目瞪狗呆，“这年头，吃软饭也这么理直气壮的么？”
    换掉全身衣物，包括鞋子，张楚岚和宝儿姐仍然只坐私家包车，并且不断更换，一路不住酒店，返回兰台市。
    张楚岚在兰台市包车，带着宝儿姐，三天神速刷掉一条经典的旅游线路，大环线。途中，张楚岚让宝儿姐给自己疯狂拍照。
    “宝儿姐，来一个。”
    “宝儿姐……”
    “来……”
    司机大姐姐微微一笑，“这年头，男女反串的越来越多了。”
    在大环线途中，张楚岚和宝儿姐仍然不住酒店。大环线的起点和终点都是兰台市，再次回到兰台市，张楚岚和宝儿姐第二次在兰台市入住酒店，留下身份信息。
    在酒店中，张楚岚改掉数码相机中的照片日期，然后将照片导入自己的空间，再删掉数码相机中的照片。
    “宝儿姐，你的敌人太多了。有的疯狂暴戾，有的无孔不入，很难搞啊。”
    “我能打。”
    “……嗯！对，宝儿姐最乖，宝儿姐最棒。”
    在兰台市休息两天，之后从兰台市飞往成王市。张楚岚和宝儿姐游览了峨眉、青城、青城后山和都江堰。之后，两人又从成王市飞往西京市，游览了城墙和大雁塔。
    离开西京市，张楚岚和宝儿姐飞往襄汉市，前往此行的真正目的地，武当山。
    让宝儿姐在山下酒店等着，张楚岚一人上了武当。
    张楚岚自景区山门步行上山，过磨针井，到八仙观，再到琼台，坐索道上了金顶。
    在金顶下住了一日，第二天从金顶下到南岩，再到紫霄，过逍遥谷，到太子坡，再往下就回到磨针井了。
    初游武当，只觉景色上佳，建筑破败，捆绑消费扫人兴致。
    各人因秉心不同，而各取所见。以修行人而言，捆绑消费是世事烦扰，与其余世事并无不同。建筑破败是无心外物，唯有自然风光是修心养性之助益。
    张楚岚回酒店陪了宝儿姐一晚，第三天再上武当。因为之前已经熟悉了武当各处，所以这次在山门坐观光车直达南岩。
    张楚岚在南岩、紫霄和金顶之间往复来回，到处寻看武当道士。
    “道长，请问你们这里的道士年纪都这么大么？年轻的是不是就不能得道啊？”
    “我看小哥就是根骨清奇，不如来山上修道吧。”
    “啊，打扰了。”
    ……
    “道长，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眉清目秀一点的道士？我看那个武当山道教协会里，不是说收新道士要五官端正么？怎么你们这里都是些超级浓眉大眼的？”
    “我看小哥就长得清新俊逸，不输顶流，要是来山上，一定能取代王也师侄，做我武当的门面担当。”
    “诶？你们武当还有和我差不多帅的？”
    “不敢不敢，王也师侄绝无与小哥争胜之心。”
    “人在哪里，我去看看。”
    “王也师侄应该正在后山，小哥这边走。”
    “好的，谢谢您嘞。”
    在武当后山，张楚岚总算找到王也同学。
    王也神情恬淡，有些小帅，却并不扎眼，一身土气道袍，更是毫无男神的高光，和侵略性。
    这个瘪三，就是一人之下，年轻一代中，心性第一人么？
    还真不好说，因为凡是打小就问“人是个什么东西”，而且随着长大，也不放弃追问的，很容易不修边幅，成为一个瘪三的样子。
    张楚岚心念流转，同时走到王也旁边。王也身负高端太极，张楚岚不敢用手拉他，几步外就客客气气地一拱手，“王也道长，我是你长辈的同事的晚辈，能不能说两句？”
    “……哦。”
    “要不到那边？”
    王也倒不拒绝，与张楚岚先后抬脚。到了悬崖边，四下无人，眼前只有云雾青山。
    张楚岚开始放大招，“王也道长，我叫张楚岚，是炁体源流的后人。”
    “……哦。”
    果真好心性。
    “我曾经请术士高人替我算过一卦，他说我与天下时局有关，身涉大变乱局之中。不如，王也道长，也替我算上一卦。”
    王也站定调息，看似是几次深呼吸，其实已经运炁行功。王也一手下托，一手竖食中二指，嘴中念念有词。
    张楚岚以金光咒注入眼中，只见一个蓝色的光阵无声张开，向外扩散，广及数十米，光阵中分明有字符，却辨之不清。
    张楚岚散去金光咒，就看不见蓝色光阵，只能看到，王也眼神失焦，呆呆站立。
    片刻后，王也架势一散，猛一弯腰，双手拄着膝盖。似乎仍觉乏力，王也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惨白，气息粗重，此时，大颗大颗的汗珠才开始冒出。
    张楚岚看着王也，王也眼中仍有惊骇之色。
    “王也道长，我的命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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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我能救天下，你信么?

    “我在内景中，问了你的事，结果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火球。但火球中间又有一条金光大道，劈开火球，直通火海之后。”
    金光大道么，应该是在通天谷，了悟修行正途，决意善传法门的原因了。
    “这意味着什么？”
    “大火球意味着大乱局。有此象者，或者是乱局的根源，或者是乱局的推泼助澜参与者，也可能是应劫之人，唉，那是以前的说法，其实就是牺牲品。但又有一道金桥，那就只能是破局之人了，也就是说你是解决未来乱局的核心人物。”
    “我能救天下？你信么？”
    “我信啊，我算卦错不了，肯定错不了，如果错了，那也是……错了。”
    “额，怎么更慌了，有一种担子太重，想出家的感觉诶？”
    “千万别，你是解局之人，为了整个异人界甚至世俗界，可不能撂挑子。”
    “可是，我有炁体源流诶，躲起来自己修行，等到修为登临绝顶，再出来耀武扬威，难道不香么？何必现在就卷入浑水？”
    “诸葛武侯被称为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异人，不仅因为他的修行，更因为他明知不可而为之，舍却自身修行，匡扶天下大势。这才是正道啊。”
    “唔，让人敬佩，可我修为浅薄，做不了啥啊。”
    “我会帮你，我可以承诺，只要能有助于解开未来乱局，无论何事，在所不辞。”
    “嗯嗯，我信。不开玩笑了，我这次就是来找你，我知道自己的命数，搞不定，特地来找你帮忙。”
    “啊？那你就这么信了？事关重大，所托非人怎么办？”
    “……呵呵。要不你再算一卦，看我是不是真信？”
    “我又算了一卦，你是真信。”
    “……你要是不要命的话，就再算一卦。如果我把炁体源流教给你，你把风后奇门教给我，那么对于减轻乱局有没有用？”
    “啊？你怎么知道我会风后奇门？”
    “……呵呵。要不再算一卦，算了，这个别算了，真会死的。我告诉你就是了，硬猜的。”
    片刻后。
    “只能减轻乱局一分，但对我的命数，却是上上吉。”
    “那换了。”
    “你学不会。”
    “你教我。”
    “这玩意没法教。”
    “我要用的时候，你具体教我。至于我能不能自己掌握，再说吧。”
    “哦。你这心性，倒还真有可能学会。”
    张楚岚调息入定，凝神从丹田种子中抽出一缕炁，炁在体内循经过脉，到了右手指间，一指点入王也额头。
    王也敛目调息，片刻后睁开双眼，两眼中各有一个四宫阵图，泛着蓝芒，随着王也的视线贯入张楚岚眼中。
    张楚岚识海中，金色光柱通天彻地，光柱外是一片云海，此刻云海上有两层蓝色阵图。阵图以金色光柱为中心，极力扩展铺开，几乎覆盖云海。两层蓝色阵图，上下交叠，绕着金色光柱，一者顺时针，一者逆时针，互相逆向自旋。
    光柱中的婴儿偶尔睁开眼，眼中金光像利剑般射出，击中阵图，有的金光与蓝色阵图相撞泯灭，有的金光却洞穿阵图，直贯而过，消失于云海边缘。当金光洞穿阵图时，组成阵图的蓝色光芒就会崩溃一小部分，化为碎屑，落入云海之中，这时，张楚岚就会对风后奇门有些微领悟。
    张楚岚感觉自己只是在识海中停留片刻，等到回神时，却见王也正看着他，眼中非常凝重，又有关切。张楚岚恍然惊觉，自己是不是失神太久了。
    “楚岚，你要小心，风后奇门非常磨人，如果不能入门就算了，或许还是幸事。但如果入门，千万不要陷入内景中。”
    “我根本就没看到内景，我看风后奇门，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啊，还有这样的么。哦……这是另一种上上心性。”
    “彼此彼此。风后奇门，我不会传给第二个人的。”
    “炁体源流，我也是。”
    “嗯。对了，你没事就不要下山，无论如何不要暴露风后奇门。你就安安心心地，在武当山上用炁体源流积累功行。只要你留在武当，那以后武当掌门非你莫属。
    到时以你的实力，加上武当的势力和影响力，对于天下大局而言，岂不是比你现在就冲进去横冲直撞，要好千百倍？”
    “若有大祸将起，我无法在山中安坐。要不然，我倒是乐得清闲。”
    “至于现在，我会当明牌，努力周全局势，有需要你帮忙的，我再叫你，你偷偷下山来帮我。切记切记，暴露风后奇门，就算解决了小问题，本身也就引来了更大的问题。你是玩奇门的，一动便成劫的道理还不懂么？”
    “……好。说起来，这炁体源流倒是方便多了，只是用来增长炁的话，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只会觉得我太极功力挺深的。”
    “还有，你用太极打架的时候，注意一下步法。别让步法不自觉就按照奇门的路数走，会引起奇门术士注意的。”
    “噢，还有这个破绽。唉，在山上习惯了，我会改过来的。”
    “拿着这个。”
    “这是？”
    “密码本。如果有事，我会在几个大流量官博中发表评论，你把评论按照蓝色密码本对照着翻译，然后就能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有事呢？”
    “你去这几个当红小花的微博上，把要说的话按照红色密码本编译后，发表评论就行。”
    “好，我现在对乱局多了点信心了。”
    离开武当，张楚岚和宝儿姐又转道飞往南屏市和杭府市，游览武夷山和西湖。这就将武当山之行，掩盖在了普通旅游之中。
    之后，张楚岚和宝儿姐转回苏宁市。
    徐三打来电话，“楚岚，宝宝的临时工身份已经销掉了，原因是伤病退休。”
    “哦，什么时候安排出国？”
    “还没定，老爹说，等你回来定。”
    “行，那就两个月之后吧。”
    “好，我去安排。”
    “还有，把华北大区的临时工改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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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陆玲珑

    “这个，得走一下程序，还要把你的资料报上去，建立档案。”
    “没事，照实写，天师府弟子的后人，炁体源流张怀义的孙子。但是呢，张怀义早年意外死于江湖仇怨，炁体源流就此失传，所以张楚岚不会炁体源流，只会天师府的金光咒和雷法。
    经过华北大区多年暗中观察，张楚岚安于普通人的生活，行为稳定，表现良性。在全性追查炁体源流时，盯上张楚岚，手段激烈，张楚岚不得已，只能使用金光咒和雷法，被动进入异人界，公司就此与之正式接触。
    经华北大区鉴定，张楚岚原则性强（长年安于普通人的生活），立场坚定可靠（被全性追杀），入职前各项审查合格，因而决定聘用张楚岚为下一任临时工，就此备案。”
    “哇，楚岚，我发现你比我更适合进公司当负责人诶。”
    “呵呵。宝儿姐暗中守护我多年，公司但凡有一两个人配合她，总有出勤记录啊什么的，现在再补上观察报告，年度汇总什么的，作为附录材料加进我的档案。我是大大滴忠诚员工。”
    唉，想不到原身人畜无害地苟了多年，还有这用途。
    “呵呵，够优秀（够脏），dirty的绅士。”
    徐三笑得像《无间道》里的黎明一样，斯文禽兽。
    “对了，老爹还让你过去一趟，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方便。”
    “好。”
    张楚岚和宝儿姐去医院看望了徐伯，徐伯气色更加衰弱了。
    “楚岚，阿无，你们来啦。”
    “徐伯。”
    “楚岚，我和老赵谈过了，他也答应了。我们请虞洪，圈里不多的禁制术高手，给赵董和我、小三、小四下了咒誓。
    赵董之前，确实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阿无的事情，也答应以后绝口不提，他所能说的只有，华北区临时工三任阿无，先后退休。
    我和小三、小四则要把阿无送出国，永远不接回来。只要我们和赵董见面，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能知道咒誓有没有破。”
    “我记住了。”
    离开医院，张楚岚给徐三打了电话，“三哥，给我订一张机票，再以公司名义联系一下陆家，我要去拜访。”
    “我知道十佬不好见，不用见陆谨。我只要见陆玲珑。”
    “四哥滚开，不是泡妞，是正事。”
    “对，宝儿姐不去，只要一张机票。”
    两天后，张楚岚从苏宁市直飞京城，在三环外一栋普通别墅里，见到了陆玲珑。
    陆玲珑一头粉色的长发，面容清秀，瓜子脸干净而不狐媚，还是属于校园女神的阶段。上身穿了件单衣，下身是简单的牛仔裤和跑鞋，衣着其实普通，好在上身紧致，下身修长，掩不住的青春活力，令人心中痒痒。
    陆家作为十佬家族，差钱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家教高明，未曾肤浅地富养罢了。
    张楚岚从沙发上站起，伸出手去，“你好，陆小姐，我叫楚岚。”
    “你好，叫我陆玲珑就行。”
    陆玲珑礼貌地伸手相握，又道，“公司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楚岚自然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香么？也不尽然，只能说若有若无吧。
    “玲珑误会了，其实，我是天师府弟子的后人。通过哪都通联系陆家，只是为了方便一点，毕竟陆家门槛太高。”
    “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陆家从来不会仗势欺人，对任何人，只要不是心怀恶意，都不会失礼的。何况，我太爷和天师府的老天师相交莫逆，两家子弟有什么事的话，说一声就行的。”
    “哦，那要不，我们加一个微信，那以后也方便一点？”
    “额，好的。”
    加完微信，张楚岚又道，“这次是私人拜访陆家，专程来找玲珑。”
    陆玲珑好看的秀眉微微皱起，难道又是一只恶心的舔狗？
    张楚岚暗道不妙，强自稳定语速，“是这样，玲珑。
    我意外得到丹法南宗的秘传法门，而现如今，丹法南宗早已绝传，只有北派全真还在。听说玲珑是全真的记名弟子，所以想请玲珑将南宗的秘传丹法，转增给全真，以换取全真丹法和阳神之法。
    全真丹法和阳神之法，我只会自己修炼，如果全真坚持法门不能外传，那我也可以做全真记名弟子。但也只能是记名弟子，毕竟，将来我还是要回归天师府的。”
    陆玲珑眉头舒展，一边陷入沉思之中，一边又为刚才的念头而羞恼自责：玲珑啊玲珑，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人家才没你想得那么龌龊？一般都是挺好的人，何况还是天师府的。
    张楚岚观察陆玲珑神色，等她面色有些松弛，可能是觉得这件事有方法可行，就又道，“无论这件事能不能办成，南宗丹法都送给玲珑，作为酬劳。”
    “嘶，楚岚，南宗丹法我也知道，自从紫阳派之后，就绝传了。听掌门说，南宗丹法不下于全真法门，这种东西，你就这么交给我？
    你这么信任我和陆家，那我和陆家也不会让你失望。如果不修炼，我就还给你。如果我修炼南宗的丹法，那么我绝不会让它再传给第二个人。我不能保证掌门会不会同意这个交换，但如果不同意，全真一定看不到南宗丹法。”
    张楚岚摆出毫无心机的微笑，“嗯，我相信你。”

 第十五章 友达陆玲珑

    张楚岚有意未曾准备南宗丹法的抄本，在陆家，临时将南宗丹法誊抄了一份给陆玲珑，又让陆玲珑拿原本校对了一遍。
    如此这般，消磨了大半个下午。
    天色已晚，陆玲珑礼貌地提出，“楚岚，要不，你在这里吃晚饭吧？”
    “啊，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啊。”
    “那好的，听玲珑安排。”
    陆玲珑下厨，张楚岚也到厨房帮忙，三十多分钟后，收拾出了几个小菜，两人端到客厅，对面而坐。
    “玲珑，陆谨老爷子呢？”
    “太爷不来这里。”
    “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嗯，除了陆家大院，我们陆家的人都在各处散居。”
    张楚岚收心调息，静静感应了下别墅内外，陆玲珑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而笑。
    “玲珑，好像也没有人保护你诶？”
    “嗯。”
    “那要是有人绑架你，要陆谨老爷子交出《通天箓》呢？”
    陆玲珑面色一肃，身形一挺，“打到底！”
    身材是真的好。
    “漂亮，说起来，都有些喜欢玲珑了，这种品性。”
    “呵呵呵呵，别这样。”
    “对了，我得先订个酒店。”
    “不用了，就睡这里吧，有客房，干净的。这边附近也只有快捷酒店，不是我挑剔，快捷酒店真的不太舒服。”
    张楚岚心下一个激灵，略一愣，借此一缓，强自舒缓地抬头，自然地看了陆玲珑一眼。陆玲珑眼神清澈，略带征询地看着张楚岚。
    不行，玲珑也有点犹豫，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客气，或者假意不好意思，或者有意表现君子，为对方考虑，一推拒就完蛋，就是单身狗的火葬场。
    张楚岚果断应下，“哦，行。”
    陆玲珑见张楚岚一愣又自然应下，心中想到：呵呵，楚岚也有点不好意思吧，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肯定没想歪，之前我该更照顾些的，这样楚岚才会更自然些。
    饭后，两人一起洗了碗，躺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看无脑综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啊哈哈哈哈……”
    陆玲珑大半注意力在看综艺，张楚岚偶尔看几眼陆玲珑，大大方方，也不怎么避讳，但也不有意多看，咱家又不是猪哥。
    陆玲珑略有所觉，但也不以为意，若有若无的羞涩和自得，只要一两句正经对话，就打散、化入了心底。
    “玲珑，你说的枳瑾花，擅长什么？”
    “花啊，她是一个老学究，我跟你讲，有一次，她想研究一下炼体的性生活和战斗力的关系，就……哈哈哈哈哈”
    “呵呵，这样啊，有机会见见。我知道一个很复杂的禁制术，让她看看。”
    “哦，好的，我跟她讲，她肯定感兴趣。”
    “那白式雪呢？”
    “小白的能力是吸，她可以把别人的炁都吸取出来。”
    “那如果别人的炁很多，或者源源不断，吸不完怎么办？”
    “那她只能跪下唱征服啦，哈哈哈。”
    张楚岚到客房后，“咚咚咚”有人敲门。难道……
    张楚岚稳了稳心神，也不敢耽搁，让人猜想，就赶紧开了门。
    陆玲珑一身居家服，正俏生生站在门外，左手抱着几瓶东西，右手单拎了一瓶，又在左手外护着，免得左手的东西掉了。
    “楚岚，我给你拿了些新的洗漱用品，洗面奶和护肤的就先用我的吧。你要化妆吗？要的话，明天去我房间？”
    “额……”
    张楚岚在电光火石间权衡判断，去她房间能干啥？现在干不了啥！
    现在的心理距离，适合去她房间吗？不适合！虽然不会说，但其实会有轻微反感的！
    得，不能做得不偿失的事。
    “额……洗面奶就够了，化妆一般不用。”
    张楚岚有意不先接陆玲珑右手的东西，让她右手不能动，从她左手怀中，一瓶一瓶地拿出，最后再接过右手的那一瓶。
    啧，居家服的布料，挺好的，绵柔又有弹性，手感不错。
    “那么，晚安咯！”
    陆玲珑耳根微红，似乎也不敢多待，就转身走了。只是，走时分明还是眼神清亮，是不是我想多了，玲珑她，毕竟内心还是挺纯洁的？
    张楚岚关了门，陷入长考之中，又是一道舔狗的必死题：要用眼神清亮的心态，去做耳根微红的事情；而不能反过来，有耳根微红的心态，却只敢做眼神清亮的事。
    嗯！对，就这样。
    第二天，张楚岚自然苏醒，在床上盘坐，周天运行炁体源流。
    “楚岚，起了吗，我给你做了早饭哦。”
    “来啦。”
    ……
    “玲珑，我得走了。”
    “我送你，机场还是高铁？”
    “高铁。”
    ……
    “楚岚，那我回去咯。”
    “好的，有空来苏宁市玩。”

 第十六章 马教主，我是你的家人

    张楚岚买的是京城到上湖市的高铁，但却在德州就下车，包了私家车，往中原腹地而行。
    张楚岚保持大方向往中原不变，却不断更换包车，左走一个县，右走一个县。
    途中，每到一个县，张楚岚就乘夜潜入酒店，用酒店电脑上网。
    张楚岚在天眼查查到一家媒体公司，公司不大，公司老板是一个叫张江的人，天眼查上有他的几种联系方式。
    张楚岚新注册了一个邮箱，给张江发了邮件。
    “你叫张江？”
    隔天，张楚岚换了一个县上网，创业狗果然已经回了邮件。
    “你好，我是张江，我们是一家新媒体公司，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张楚岚回复道，“你在两个月前成了异人？”
    “你现在在碧游村？”
    “不要回复这个邮箱了，等我再找你。”
    第三天，张楚岚又换了一个县，新注册了一个邮箱，给张江发邮件，“你们有个教主？”
    张江秒回，“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告诉你们教主，我能帮他完成修身炉，如果他有兴趣，就等我邮件。”
    第四天，又换了一个县和邮箱，“马教主在吗？”
    对面秒回，“我是马仙洪，你是谁，藏头露尾之辈，有什么企图，就尽管说来。”
    “马教主，我是大罗洞观的传人。”
    “我凭什么信你？”
    “我看到一些未来剪影，其中有神机百炼的传人，神机百炼的传人要做影响整个异人世界的大事，其核心就是修身炉。
    但从我所看到的，修身炉过了很久才完善，因而我想帮你。足够了吗？”
    “不够，你也可以是通过情报收集知道这些。然后，不怀好意地试图接近我，为了修身炉或者神机百炼。”
    “啊，那随你吧，爱信不信。这样吧，你把修身炉现在的设计难点告诉我，我帮你改善。如果是一点点具体设计，不涉及修身炉的核心，这总没关系吧。我也不需要你做别的什么，这就是我的目的。”
    “……”
    不久，马教主发过来一大包附件，张楚岚点开，全是设计图。
    “等等哈，马教主，你这个工作量有点大。”
    连续几天，张楚岚换了几个县，一直在改善马教主的设计。
    嗯，通过刷微博来改善，“老王老王，呼叫老王，这个部件，如果要符合奇门生克，要怎么设计？”
    “这个呢？”
    “这里的符文，如果考虑兼容奇门术士的炁运行，要怎么改？”
    三天后，张楚岚再找马教主，“马教主，看附件。”
    “……我去试试，你等会。”
    约十分钟后。
    “能用，改造术士时，炁的运行更顺畅了，但后来还是要过载，只能强制停下。”
    “呼，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去追查我地址了。”
    “大罗洞观的传人，非要这么躲躲藏藏么？你来碧游村，我保护你。八奇技的正统传人，就是我的家人。有我在，没人能带走你。”
    “呵呵，天下奇门高手，一半在算我的位置，你罩得住么？算了，不说了，还有什么难点？”
    又是一个大附件。
    张楚岚从京城往西南走，到中原后改为向南，直到广府市，把修身炉的所有外围构件，都转托王也用奇门之术过了一遍，重新设计。
    “马教主，差不多行了吧？”
    “还是不行，炁在修身炉里运行很流畅，但还是不能唤醒赵念。”
    “那个赵念只是沉迷在自己内景中啦。能入内景，就说明他的炁运行本来就没问题，用修身炉当然唤不醒。”
    “……”
    “或者找个清醒的术士，试试往你那个核心里注入炁，看看核心的运行有什么不同，再修改外围构件一次。”
    “啊，对，你来碧游村吧？那一定很快就能搞成。”
    “不行，我不想被逼遁入……然后困死。”
    “你真是大罗洞观的传人？”
    “是啊，都说了几遍了，非得我一个空间跳跃出现在你面前？那我做不到。”
    稍过一会，马仙游发过来一个大附件，文件名是《修身炉核心设计图》。
    “修身炉不是我一个人能打造的，神机百炼只能做一部分，你看看这部分能不能加入奇门设计。”
    “这个有点难，过段时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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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神灵明初试

    张楚岚从广府市包私家车，赶到上湖市，又在上湖市给徐三打电话，接他回了苏宁市。
    徐三，“楚岚，这次去北京顺利么？”
    “还行，陆家的人，挺正的。”
    “你的临时工身份，已经办下来了。”
    “哦，不用套假身份了，就用我的真实身份。”
    “行。”
    “待遇怎么样？”
    “底薪只有每月两万，但是任务津贴很高，出任务的时候可能有每天好几万。
    医疗保障是独一份的，只要在指定的医疗机构就医，使用现有的医疗药品、诊疗、器械和疗养设施，那就实报实销，没有上限。
    餐补是空军飞行员和运动员的标准。
    车补是高级公务员的标准，基本上就是，如果你自己有车，那么几年后，就能用车补再买一辆车。
    房补和安家费，是院士级人才引进的标准。生活津贴和其他福利，就没有了，毕竟是公司，不方便完全参照公务员。”
    “也不是很高的样子诶。”
    “就这样，财政压力就已经很大了。还有那么多普通员工和外围员工呢。”
    “……确实是。”
    “楚岚，车补你想怎么搞？公司配车和司机，还是拿车补？”
    “拿车补。”
    “聪明。”
    “房补和安家费呢？”
    “就要宝儿姐原来那一套吧。”
    “这样啊，除了宝宝那套，你还想要别的房子么？”
    “那在广府市再来一套吧。”
    “广府市是个老城市，有一些老房子，老、小但是不破，都翻修过，内部装修也好，还独门独幢，带院子。这种你喜欢么？”
    “行。”
    “那这样，公司先把宝宝那套别墅六折卖了，让四哥找朋友a去买下来，大约需要两千七百六十万。然后，四哥再找朋友b，先在广府市买一套小院子，好一点的也只要三百五十万。
    楚岚你再向公司申报，去买广府州那个房子，四哥让b报价四千八百万，接近顶格，再多就不能报销了。我这边，给你走四千八百万，b自己留三百五十万，把广府市房子和四千四百五十万给你，楚岚你再去还给a两千七百六十万。
    这样，楚岚你就有两套房子，还剩下一千六百九十万。”
    “……正常操作，也难怪自古鹰犬多。”
    “呵呵，餐补的话，宝宝其实都浪费了，她就多吃了一些零食。楚岚，你想怎样？”
    “这个能怎么搞？”
    “尽可能要贵的，但量不能反常的大。因为如果量很大，档案里又不是炼体一路的，就走不了账。”
    “行，那就随便报一点。等下先去见见宝儿姐，然后去公司吧。”
    公司华北区总部。
    徐三，“楚岚，我先去忙咯。”
    张楚岚，“去吧。”
    “哇哦，这就是新任临时工么？”
    “是个挺正常的小哥哥啊。”
    “还有点小帅诶。”
    ……
    “大家好，我是楚岚。”
    “啊啊啊，还会正常打招呼的临时工诶！”
    “我要死过去了，超强超无敌的临时工对我笑了……”
    “神秘的临时工是个暖男诶！”
    ……
    “那个，公司里不是有个土猴子么？”
    “那边！”
    “那个！”
    “就是他！”
    ……
    土猴子一脸呆滞，双手无措的木然站着，这是被零时工大神翻牌子了？
    “额，大神，你找我？”
    “来，猴子啊，你是不是会洞土术啊？”
    “啊？啊，是，是的。”
    “你自己用来遁地快不快呢？”
    “不快，就比扶墙走快一点。”
    “深不深呢？”
    “深度是不影响的，只要我的炁足够，闭气也跟得上，可以很深。”
    “那，能不能带人遁地呢？”
    “啊，可以的。”
    “行，带着我试试。”
    土猴子也没有什么手诀咒语，眼睛一闭，略一缓，再睁开，全身就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黄光。土猴子双脚轻轻一跺，就陷入地面之下，然后缓缓下沉，从双脚开始，至腰再到肩膀，近乎整个人沉入地底。
    地面像水面一样，在些微的耸动波澜中，吞下土猴子的大半身体，只留下头和手还在外面。土猴子双手扣住张楚岚的脚，黄光向张楚岚身上蔓延，从脚到膝到胯，再到全身。
    张楚岚双脚下陷，缓缓沉入地面之下，随即没过膝盖，直到将下半身都包裹在内。
    “好了好了，先出来。”
    土猴子在地下托举张楚岚，将张楚岚缓缓顶出地面。
    张楚岚一步跨出，脱离土猴子的双手，在右脚刚要离开土猴子手掌时，双手一拍，识海中的婴儿双眼睁开，两道金光如利剑般射出。
    张楚岚手上全无异状，却在拍击时，将手上的黄光一击溃散。此时，张楚岚右脚才完全离开土猴子手掌，黄光自然消失，土猴子完全没有察觉异常。
    张楚岚让土猴子反复拉入地面又拉出，在将要脱离时，借机不断抱胳膊、叉腰、摸后脑勺，以神灵明破解土猴子的遁地。
    “土猴子，你这是先天的吗？”
    “是啊。”
    土猴子的遁地，施展在外的部分，张楚岚已经将炁的结构摸得七七八八。但是，在土猴子体内的部分，需要调动土猴子的炁和神意，甚至整个形神框架，进行精微运化的部分，却不得而知。
    张楚岚猜测，就算能把土猴子切片，再复活，再切片，搞清楚那些形神变化，估计也难以掌握遁地。因为那样只能知道天文数字般的神意和炁运行的细节，却难以完成，而土猴子很可能是通过本能感应，自发调动形神，让异能自己同时完成这么多的神意和炁的运化。
    至于别的后天法门，很可能是一句心法，就调动身周内外，完成巨量的神意和炁的运化。要用神灵明破解巨量的运化细节，反过来拼凑那句心法，何其困难。这就好比，千江映月，要通过收集一千条江水中的月亮，实现登月。
    “看来，用神灵明，直接破解、习得百家术法，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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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柳妍妍

    张楚岚接到徐三的电话。
    “楚岚，你爷爷的墓那边，有动静了。”
    “嗯？”
    “之前接到警察那边的线报，你爷爷的墓又被人挖开，而且没有回填，行事毫不遮掩。”
    “全性？”
    “徐四也这么判断，老爹跟我们说过你爷爷的事，应该是被全性盯上了。”
    “炁体源流啊，头疼。”
    “全性可不能掉以轻心，你想怎么处理？”
    “我做鱼饵，先打一波看看。”
    “那千万小心，我和徐四已经开始收缩人手了，随时能支援你。”
    “嗯，我先去见见宝儿姐，再回学校。”
    宝儿姐的别墅。
    “宝儿姐，接下来你就在这里待着。徐三、徐四问起，你就说不参加行动，哪也不去。”
    “哦。”
    “然后，如果我打电话给你说，‘今天有大行动，我和徐三、徐四都要参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就偷偷地去公司，跟上大部队，别让徐三、徐四他们发现。”
    “哦。”
    “宝儿姐，你要跟着大部队找到任务目标。任务目标只有三个人，两个女的，一个男的小个子，你就盯紧那个男的小个子。”
    “哦。”
    “如果大部队抓住了那个小个子，你就别管了，直接回来。如果那个小个子跑了，你就看看有没有机会打晕他。”
    “好。”
    为什么有点兴奋的感觉？
    “整个过程不能让别人看到，如果有人能看到，就放弃行动，直接回来。”
    “哦。”
    “也别让那个小个子，看到你，只能偷袭。不能偷袭，就也放弃。”
    “哦。”
    “不管行动顺不顺利，都要在徐三、徐四之前回来。别告诉他们这件事，他们问起，你就说哪也没去。”
    “哦。”
    下来一段时间，张楚岚回到学校，在学校旁的小区租了一个小套，搬离寝室另住。
    每天也不上课，白天根本不管自己的课表，只往妹子多的外语学院、艺术设计系的教室跑。在教室后排，疯狂刷新陌陌、微信的“附近的人”，略微看得过去的，就打个招呼。
    “学姐，约会吗？”
    “哟，看资料是今年的粉嫩学弟诶？怎么，这么快就堕落了？我们南大真是传统优良啊。”
    “呵呵，那学姐就带我再领略一下传统嘛。”
    “……行吧，那，去喝杯奶茶？”
    “好的，学姐！”
    然后，张楚岚就真的到教学楼一楼，陪人喝了一杯奶茶。
    “学弟，你是哪个专业的啊？”
    “哦，你们的那个薛丁丁教授不错。”
    “那边是文印室。”
    “临湖餐厅最好。”
    “以后要出国吗？”
    “那要开始准备了哦。”
    “我还有课，先走啦，拜拜~”
    这就完了？谁要听你说这些啊！
    看着学姐的背影，张楚岚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线上各种浪，线下就正经。硬生生能把话题扭回来，把暧昧气氛打得一干二净，你们这些学姐也真是厉害。”
    “还是说，毕竟我们还是一个传统的国度呢？”
    在奶茶店刷了几遍“附近的人”，信息提示“妍儿向你打招呼”，点开一看。
    “是张楚岚学长吗？”
    哎哟，这学长真好听。不行，先看照片。点开头像一看，豁，起码八分，没用照骗，正是柳妍妍本人！
    “嗯，学长不敢当，我才大一。请问你是？”
    “哎呀，这样啊，伦家也是大一呢。那天看着楚岚学长的风采，还以为是大三的风云人物呢！”
    老子穿越后就没上过一堂课，风采你妹！
    “呵呵，失望了吗？”
    “没有没有，比原来更惊喜呢。原来好像高不可攀，现在好像亲近多了。”
    “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当然是好话啦，虽然感觉亲近了，但我心里还是很崇拜学长的啊！只是，只是有一种学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幸福感觉诶。”
    哎哟，这就是与粉丝亲密互动的客观环境啊，换我，我是不可能犯错误的？
    “那么，找我有事？”
    “那个，想说，可以和楚岚学长见一面吗？”
    “哦，图书馆谈吧，食堂也行，我时间紧。”
    “哎呀，伦家是想和学长私下谈谈啦！”
    “……我不是随便的人，照片有没有？”
    “学长好坏！”
    但“妍儿”很快，就发过来两张照片。
    张楚岚看了看，清秀的瓜子脸，粉色麻花辫，眼睛挺大，亮闪闪的。上身是v领短袖，下色轻质短裙，都是绿色。
    “唔，发型土气，发色非主流，衣着保守，提不起什么兴趣呢。”
    柳妍妍银牙暗咬，要不是为了加入全性，我踢爆你个死猪头，然后
    “……学长就是学长，有品味。我是小镇女孩嘛，以后还要学长慢慢培养啦！”
    同时，“嗖嗖嗖”发过来了十几张照片。
    哇哦，艺术照的水准诶。张楚岚默默看完，摸了摸鼻子。
    “嗯，这个还过得去。”
    “谢谢学长赏识。”
    “所以说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啊。妍儿收拾收拾，还是可以的。”
    “呵呵呵，谢谢学长鼓励。”
    “那么，你想什么时候见我呢？”
    “当然是看学长方便啦。学长事情多，我反正只是上课，也没什么交际呢……”
    “哦，难道是个……”
    “是的啦！”
    “嗯，那就晚上吧。”
    “几点呢，学长？”
    “我还说不好，约的人有点多，到时给你电话吧。”
    “好哒，我今天就在寝室等着。”
    “那妍儿想去哪吃饭呢？”
    “听学长的，我都可以！”
    “行，那就还是食堂吧。”
    “……”
    “啊哈哈，开玩笑的啦，在后门外的小吃街见吧。”
    “好的，学长，我等你哟。不见不散哦！”

 第十九章 加入全性就能自由自在?

    南大后门外，是一条小吃街。小吃街对面就是一幢幢公寓楼，张楚岚租的小套就在其中。
    张楚岚先打了个电话，“喂，宝儿姐，今天有大行动，我和徐三、徐四都要参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挂完电话，才到南大后门。
    走出后门，就有一声甜甜的声音响起。
    “学长~这边”
    张楚岚循声望去，一个一米六几的女生正站在灯影交界处。
    粉色长发，披肩而下，蓝色高跟凉鞋，下身挺拔而上身微微俯挺，妙不可言。一件长单衣下，是同色短裙，单衣遮盖之中，裙摆似有若无，让人分不清边界。
    张楚岚慢慢走过去，细细打量。到了近前，柳妍妍尴尬而不失甜美地笑道，“学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啊，没什么，这只皮卡丘挺可爱的哈。”
    说着往柳妍妍单衣上一指，正面印了一只皮卡丘的图案，两只眼睛大大的，正好奇地看着外面。
    “呵呵呵呵，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呢？”
    “比照片漂亮呢。”
    “呵呵，学长喜欢就好。”
    柳妍妍主动走到张楚岚旁边，幽幽香气人自醉。
    妹子是香的？
    别傻了，衣服、手腕、颈侧和头发，不知用了多少心机，全是人工添加的香味啦。
    张楚岚稍一定神，就做好了心理建设。
    “学长~走哇！咱上哪去吃东西？饿死我啦！”
    “朴墅吧。”
    “好诶。”
    张楚岚早在朴墅订了位置。朴墅是南大附近最好的小馆子，用一整套临水别墅改成了馆子，内部是一个个阳台式隔间。用餐时，能在相对封闭的空间，二人独处，见水月相映。
    张楚岚和柳妍妍到了朴墅，熟练地点了几个菜。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好的，先生。请问还有需要吗？”
    服务生小姐姐一身职业套装，微微弯腰，张楚岚瞥了一眼，就把菜谱递给柳妍妍。
    “妍儿，你加。”
    “好哒~学长你喝酒吗？”
    “你喝，今天你不醉，就没然后了。”
    “呵呵呵呵呵，别这样~学长你也太霸道了。”
    服务生小姐姐见怪不怪，只好奇地偷偷打量了张楚岚几眼，这又是什么二代吧？让别人这样贴着倒追。
    张楚岚正好抬头，对上小姐姐的眼神，微微一笑，身形向后一靠，两手自然消失在桌面上。
    柳妍妍加了几个菜，服务生小姐姐连声“好的”、“好的”，在便签本上记录，人却纹丝不动，仍是站在张楚岚一侧。
    “妍儿，再加几个，别急，慢慢选。”
    “哦，听学长的。”
    十几分钟后，总算点完了菜，张楚岚回头看了一眼，服务生小姐姐的背影，仍有些意犹未尽。
    “学长~”
    张楚岚回头，柳妍妍眼中亮闪闪的，却没说什么，只是屈膝弯腰，半站起身。张楚岚和皮卡丘对视了一眼，然后皮卡丘就低头致意，只能看到皮卡丘的后脑勺了。
    柳妍妍半站着，向后搬起椅子，又小步挪着，从张楚岚的对面搬到了侧面。柳妍妍将椅子放下，人却不坐下，仍是屈膝弯腰半站着，开始打理头发。短裙与单衣同一个颜色，还真是容易分不清边界呢。
    柳妍妍打理完头发，又理了理衣服，接着又抽了两张纸，转身擦拭椅子。啊，其实短裙和单衣的分界，一点也不重要嘛。
    片刻后，柳妍妍转身，重新坐下，菜也开始上桌了。
    “学长~干杯~”
    “我随意，你就看诚意咯。”
    “嗯，学长在上……”
    “停停停，还在学校呢，哪学的乱七八糟的，好好吃饭。”
    柳妍妍喝了不少。
    “之前，在学校里路过，看见过学长，之后，我就一直在注意学长呢……”
    “哦？注意我的多了，妍儿，又是欣赏我什么呢？”
    “学长是那种内秀型的，看似在人群中平平无奇，但那只是学长大隐隐于世，其实在心中还有第二双眼睛，清醒、甚至戏谑地看着周围人，和整个世界。”
    真是厉害，这般吹捧，明显是针对原身的，难道全性已经调查过原身？
    不对，柳妍妍还没正式加入全性，这只是她的调查能力。不错，不错，加上这次设局，看似涉世未深、仗着异能横冲直撞，其实心思细腻，只是急于摆脱柳家压抑，才被全性所乘。
    “总之……反正，学长就是我喜欢的那一挂啦！”
    “妍儿，你说，人怎样才能自由自在呢？”
    “啊？”
    “人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自由自在。”
    “学长，你先别拒绝……给个机会嘛~”
    “譬如，现在妍儿喜欢我，有求于我，就得委屈自己逢迎我，就没法自由自在。”
    “啊，学长，不是，我不觉得委屈啊。我喜欢学长，我为学长做的，都是我愿意的。”
    “假如，妍儿有求于一群人，那么不委屈自己都不行了，因为他们会裹挟着你，去做太多太多你不愿意的事情，就更不可能自由自在了。”
    “学长，你说的，我怎么听，听不懂呢？”
    “啊，没关系，喝了点酒么，难免胡言乱语，我们走吧。”
    “学长，我扶着你，你有点喝多了。”
    走出朴墅，小吃街已经稀稀拉拉，一片狼藉。
    “学长，去我那儿吧，我在这边租了房子。”
    “行吧。”

 第二十章 夏禾，你做的是低端

    到了柳妍妍的住处，是一个高层小套。客厅是简单的宜家风格，张楚岚也没细看。
    “学长~来房间里坐啊。”
    柳妍妍先进了主卧。
    卧室倒是有点小温馨的格调，暖黄的灯光、少女系的布艺。
    “学长~你怎么站着啊，来，进来。”
    张楚岚默运金光咒，走进卧室。
    “学长，肩膀借我用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是有一种梦幻一样的感觉……”
    张楚岚走近两步，柳妍妍张开双臂，似乎要挂上来。
    “掌心雷，疾！”
    张楚岚屈膝弓步，全身发力，一掌打在皮卡丘脸上，金色雷光从掌心而出，激涌四射。
    皮卡丘当即焦黑碎裂，“刺啦”化灰，柳妍妍身形倒飞，砸入衣柜之中，又带得衣柜四分五裂，“哗”地一声撞上墙壁，又反弹而回。柳妍妍仆倒在地，身形蜷缩，衣柜残片将她埋了大半。
    散余雷劲四散泄出，将茶杯、镜子和相框扫落一地，又在墙纸上拉出长长焦痕。
    “咳，咳……额，张楚岚！有你的！”
    次卧的门被打开，几个戴着兜帽的人从中走出。
    “这就是僵尸吧？掌心雷，疾！”
    又是一道金色雷光，穿空三米，贯入柳妍妍体内，将血肉内腑都照得隐隐可见。
    柳妍妍在雷光及体时，就“嗯哼~”一声，双眼翻白，四肢痉挛。随即，柳妍妍全身上下都反涌出雷光，在体表反复游走扫荡，痛哼连声。几秒后，柳妍妍声息低微，昏死过去，而几个僵尸“咚锵”几声，同时倒地。
    张楚岚抓起几个僵尸，拖到楼层中段，是一个通风大阳台，阳台下就是这个住宅小区的中庭。
    张楚岚将几个僵尸，逐一翻出阳台栏杆，再“啪啪啪”快速推了几下，僵尸就几乎同时从阳台上摔落了下去。几秒钟后，传来连成一声的“砰砰砰”，僵尸就被迫跳了二十楼，尸骨分崩，四处零落。
    张楚岚从阳台上看了看，只能看到像破麻袋一样的几套衣服，希望明天惊吓到居民后，徐三、徐四不会太头疼吧。
    回到柳妍妍的小套，张楚岚倒了盆水，往衣柜残片中一泼，水流被木片挡了不少，只有少量滴滴答答落到柳妍妍身上。
    张楚岚不辞辛劳，又连续打了几盆水，泼到衣柜残片上，直到把其中的蜷缩人形淋了个湿透。
    张楚岚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听到柳妍妍气息加重，她未曾睁眼就本能一掐指诀。
    “不用试了，妍儿你的僵尸不在这里。”
    “张楚岚！算你狠，栽到你手上，你要怎样就怎样吧！快点干完恶心的事，让我死！”
    “妍儿，你说什么呢？学长就算拒绝了你的表白，也还是很欣赏你的啊。”
    “张楚岚，你这个变态，最好给我个痛快！不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会狠狠咬你一口！”
    “妍儿啊，其实，你追求我，我拒绝了你，你现在已经明确求不得了，这恰恰是自由自在的时候啊。”
    “……”
    “你又是孑然一身了，不必看我脸色了，可以去全性那里，也可以回湘西柳家，还可以自己走，这难道不是自由自在？”
    “……”
    “至于我，对你无所求，再见。”
    张楚岚走到门边，未曾转头，又道，“当然，你还可以找我，让我陪你去见全性的人，我会答应的。但你要求我，那就是，你自己把自由自在交给了我啊。”
    张楚岚刚走到电梯间，柳妍妍就追了上来，“等等！楚岚学长，我求你，求你陪我走一趟。”
    张楚岚回头一看，柳妍妍只拿了一件长款风衣包住自己，赤脚跑了过来。
    “走吧。”
    郊区一片工地，几幢高层建筑只搭了框架，工地中堆满了砂石和机械，外围用一道围墙封了，就似乎与城市处于两个世界。
    张楚岚和柳妍妍并肩走进工地。
    “楚岚学长，就是这里了。”
    “哟，好阳刚的小弟弟，神完气足，真是可口呢！”
    一个魅惑的声音从工地中传出，张楚岚走到工地的一片空地上，看到了一个烂熟的大姐姐，夏禾。
    “这就是刮骨刀吧，见面不如闻名啊。”
    夏禾一头波浪卷的粉红长发，穿了件宽松的吊带衫，下身是牛仔热裤，脚上却蹬了一双平底鞋。
    张楚岚一通打量后，又道，“啧啧，衣品太差，格调太烂，年纪也大了些。姐姐，你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入行的么。现在，这种风格的特殊职业者，估计也就民工和初中生看得上眼了，说来，倒是和这场地挺配的。”
    “呵呵呵呵，小弟弟真有趣，我都迫不及待了呢！”
    夏禾往前走了几步，正要做什么，柳妍妍拦在张楚岚身前。
    “喂，说好的，现在我把张楚岚带来了！这下我可以加入你们了吧？”
    “哈哈！好吧~你从现在起，就是我们全性的一员了……”
    一个穿了绿色卫衣，戴着眼睛的小个子，从工地后面走出，吕良。
    这货，虽然像那种总是被欺负的初中生，但异能非常犀利。

 第二十一章 全性保真

    “就这样？”
    柳妍妍一脸接受不能的样子。
    “嗯？不然还要怎样？”
    吕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用什么仪式之类的……我就算加入了？甚至连标志，或者纹身之类的都没有？这太儿戏了吧！”
    柳妍妍都快崩溃了，希冀着有最后一根稻草。
    “哎，妍儿，你心心念念要加入全性，又对全性到底了解多少呢？”
    张楚岚走到柳妍妍身边，又道，“对了，吕良你个垃圾，给我滚远点。”
    “你说什么？你小子是不是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啊！”
    “夏禾，吕良这小子，要弄坏你的食物呢，那等下就不可口了哦。”
    “唔~也是哦……哦~”
    “夏禾姐，别，别对我用能力，我去一边待着。”
    吕良一边去后，夏禾又贴近了几步，张楚岚不理她，只是望着柳妍妍。柳妍妍想了想，还是给出了浅薄的回答。
    “听说全性的人可以毫无限制的使用自己的能力……做事随心所欲没有规矩，总之能够完完全全自由自在。”
    “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这么说也没错。但你以为什么是物呢？全性这个组织框架，本身就是物啊。要真的全性保真，就该连全性这个组织都抛弃。”
    夏禾眼睛一亮，又凑近了一些，目光灼灼，“哟，小哥哥也对我们感兴趣么？真没看出来，原来小哥哥骨子里才是全性啊。那还真不能一次就玩废了，要不小哥哥也来全性……我天天陪你玩哦~”
    “我对二手货没兴趣。”
    “呵，小哥哥~那可由不得你咯……”
    夏禾单掌一竖，凭空冒出粉色光焰，包裹手掌，一掌印向张楚岚。
    “嗖”的一声，一整块水泥墩从侧面飞来，带着残影，狠狠撞向夏禾怀中。
    夏禾在最后关头，左脚一撤，身形左转，右掌带着粉色光焰，一个掌刀切入水泥墩中。
    一瞬之间，粉色光焰大涨至炽白，在炽白中轰然一声，水泥墩中分崩解，残块四散飞射。
    张楚岚护住头面，抽身飞退，柳妍妍却仍是站在原地。
    “徐三……呵~”
    夏禾的声音，冷意中也带着魅惑。
    “刮骨刀，夏禾。还有全性新人，吕良。”
    徐三从工地门口慢慢走近，单手插兜，金边眼镜，西装革履，一副资深社畜的样子。
    同时，工地四周围墙，齐刷刷翻进来一排穿着工服，戴着鸭舌帽的人。这些人全身深色服装，严严整整地包围了工地，工服上都印着“哪都通”三个字。
    “二手货，你们走不了了，要是不抵抗，就地投降，说不定，我也可以以身饲虎一回。”
    “呵呵，小弟弟，既然你对姐姐没兴趣，那姐姐就先走了，可以嘛？”
    话音未落，夏禾单腿高举，竖着一个一字马，再狠狠抽落，往地上一踏，将一记全力而发的刮骨刀灌入地下。
    刮骨刀在地面上划过数十米，地刺层层涌出，将砂石、机械和杂物统统斩开，如分波裂浪，斩出哪都通员工的包围圈，又“哗啦”一声，将工地围墙斩开一个大缺口。
    哪都通员工正要齐齐围上夏禾，徐三抬手一喝，“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你们的目标是另外两个！”
    张楚岚回头一喝，“不，我们全力围攻这个，让四哥带些人，去和police指挥中心协调，抓吕良。”
    徐三思考了半秒，对哪都通员工下令，“好，听他的！”
    此时，吕良已经跑进了一辆小皮卡，柳妍妍稍一犹豫，银牙一咬，喝了一声，“活尸，出来！”
    几十个活尸从地下爬出，向哪都通的员工冲去。张楚岚见靠近自己一侧的活尸都未曾过来，反而绕远，向对面冲去，微微一笑。
    哪都通的员工分分钟放倒了活尸，柳妍妍却趁机跳上了皮卡后车厢。皮卡一个猛冲，碾过砂石，就从工地围墙缺口中冲出，稍过几秒，几个车灯闪过，徐四已经带了人追上去。
    夏禾本也要跳上皮卡，却被哪都通员工层层包围，虽然用几记刮骨刀，清退了一圈，却也被阻拦在了原地。
    “啧啧，小弟弟真是心狠呢，铁了心要吃下姐姐。”
    “老女人，别浪了，年纪过了就认命吧。上！”
    哪都通的员工再次一围而上，一个估计是横练的员工冲上前，要一把擒抱、锁拿夏禾，却见粉色光焰一闪，一道月牙形的炁正正打在他胸口。
    “哈”，那个员工猛然一喝，脚下凿入地面，却仍是被刮骨刀硬顶着推开，铲地十几米后，扑跌在地。
    张楚岚问徐三，“刮骨刀的能力，不是操纵色欲吗？为什么实体攻击也这么强？”
    “把自身能力开发完善后，就没有短板，只有偏重了，四张狂都是其中佼佼者。夏禾的刮骨刀，就是只用炁化形攻击，也不输给一般异人。”
    “那我们也上。”
    “好。”
    “阳五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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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围剿夏禾

    张楚岚调运全身的炁，运使金光咒。在金光涌动之中，张楚岚向夏禾隔空打出一掌。雷光从金光中窜起，扭折向上，跨空数十米，又如炽白刀芒，凌厉劈落。
    夏禾正劈飞一圈哪都通的员工，感应到雷光升腾，银牙暗咬之余，嘴角还是带出一抹烂熟，“小弟弟，还真是个狠心人呐。”
    夏禾单掌上劈，粉色光焰离掌而出，化为刀弧，先一步与雷光相接。
    连串的“刺啦”尖音之中，粉色打落一截，雷光四散流溢，消失在夜幕中。
    夏禾尚未回气，又从空而落一大块水泥墩。
    夏禾单腿上抬，又是一个竖着的一字马，以脚使出刮骨刀，一刀劈碎水泥墩，残块四射飞溅。
    夏禾缓过一口气，正要冲出，哪都通的员工又是围上一圈。
    一个哪都通的员工，站在远处砂石堆上，单手对着夏禾，不断上下甩动。每次甩动，手上就会飞出一个红色炁团，激射向夏禾。
    夏禾单掌包裹着粉色光焰，接下部分红色炁团，闪身避过另一些。红色炁团打在地上，就会留下片片焦黑。
    可惜，这种哪都通员工太少了，绝大部分哪都通的员工，还是只能上前近战，又被夏禾一轮轮打飞打退。
    徐三，“这样打，伤亡太大了。”
    “就是打光华北大区，也要让夏禾受伤。又不是你的公司，心疼什么。难道公司总部还能少了华北区？打光了再申请拨款，招人重建就是了。”
    徐三默然无声，只是全身冒起蓝光，单手平摊，身后同时浮起三块水泥墩，往夏禾砸去。
    张楚岚也全身冒出金光，阳五雷再次粗大三分，贯空直击夏禾。
    又纠缠了几轮，夏禾已是气息粗重，突然原地站定不动，全身冒起粉色光焰，硬扛了哪都通员工的拳脚、炁弹和张楚岚的阳五雷、徐三的水泥墩。
    夏禾抬头望天，稍微一顿，吟出一句缥缈女声，“都给我释放吧……”
    夏禾身上的粉色光焰，轰然炸开，朝四周扩散、铺开，在工地中覆盖了一个圆形，圆形边沿还在不断扩展。
    张楚岚返身就跑，跑到工地门口，回头再看。
    粉色光焰在扩展出几十米后消失，但大半哪都通的员工都已经被笼罩在内，此刻全都杀猪似地叫着：
    “夏禾……”
    “不要离开我……”
    “可怜可怜我吧……”
    “女神……”。
    夏禾开大，同时激发了大部分哪都通员工的色欲。哪都通的员工们，全都狗爬猪叫着向夏禾扑去。
    但他们似乎被欲望所全然充斥，上头之中根本想不起运用自己的异能，只会像醉汉一样，扑到夏禾脚下叠罗汉。
    夏禾身上的粉色光焰已经消失，只在手上还有一截，但此时，简简单单以炁化形，一记刮骨刀就能劈飞一大片哪都通的员工。
    张楚岚返身折回，徐三从另一方向跑来，他也并没中招。
    夏禾连续几记刮骨刀，从哪都通员工中劈开一条路，正要冲出。
    张楚岚见机得快，将全身的炁都用来运使金光咒，金色光焰冲空而起。
    “阳五雷，疾！”
    张楚岚将所有金光咒的法力都用来激发雷法，金色光焰从脚下开始消退，直到头顶，都汇入一道雷光之中。
    阳五雷受金光咒所有法力激发，一道空前粗大的雷光，从张楚岚头顶射出，刺向半空中。
    雷光越来越细，越来越小，直到在半空中消失，下一个瞬间，从空中射出一道雷光，越来越粗，越来越大，炽白一闪，就打在夏禾背上。
    夏禾一个趔趄，险些狗啃扑地，但还是勉强一蹬地面，斜拉着身形，往工地外围冲去。
    稍晚一线，一块不太大的水泥墩，呼啸一声，飞过几十米，砸向夏禾腰上。
    夏禾身形扭转，微微一侧，但还是被水泥墩带到，“咚”地一声，被撞得往一侧抛飞。
    夏禾落地后，手脚并用，恢复平衡，疾跑几步，就翻出工地围墙。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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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抓回柳妍妍

    张楚岚和徐三同样翻出工地围墙，只看见一辆车绝尘而去，尾灯很快变成两个小点。
    “上车。”
    张楚岚和徐三上了一辆车，一个哪都通的员工一踩油门，车辆冲出，朝着前面的车追去。
    徐三拿起手机，“徐四，夏禾往市区跑了，车牌号是苏b0077。”
    “你们设卡没有？”
    “那就卡在人离，让她冲，可以击毙，但普通人就不要上前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此时，担任司机的哪都通员工开始汇报。
    “目标抢车时，又挨了一轮围攻。在工地外，还发现了一辆摩托车，风格和工地完全不一样，可能是目标所留。”
    “那就查，还有另一个目标的皮卡，按着线索查下去，把他们的资金来源和后勤支持，给挖掉。挖一点是一点。”
    上了一条省道，夜深人稀，偶有车辆，都是呼啸而过。一路飞驰，十几分钟后，就遥遥望见市区的灯火。
    经过一个临时哨卡，横杆断折，有几个普通人抱着路边树木，在猪叫着：
    “女神……”
    “我好难受……”
    “呼，舒服了……”
    “女神……”。
    穿入市区，经过第一个高架，就看到路边有一辆车，撞在绿化带上，车牌号正是苏b0077。
    张楚岚和徐三下车查看，周围有商业中心，也有高层住宅。
    徐三一看就开始考虑如何控制局面，“难办了，以刮骨刀的能力，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她的游戏场。”
    张楚岚全无心理压力，“别想着安安稳稳地抓住四张狂这种级别，你当自己是十佬呢？”
    “那怎么办？”
    “让徐四那边协调一下，调监控，让物业排查，但是不封锁。保持压力，驱赶夏禾，这些事指挥中心比我们擅长，让他们做。”
    “我们呢？随机待命？”
    “你在这里待命，我先回去了。问问徐四，他那边抓到没？”
    片刻后，徐三挂了电话，“徐四只抓到一个，让吕良跑了。”
    “行，那让他也先回来吧，审审抓到的那个。”
    张楚岚让一个哪都通的员工开车，先回公司华北区总部。
    “对了，你就是那个能发出红色炁团，远距离攻击的那个吧？”、
    “啊，是的，大神。想不到大神注意到我了，大神你今天的雷电，真是太猛了，hold住全场啊。”
    “嗯，那就叫你赤火弹吧，以后有事情就叫你。”
    “好的，大神，随叫随到。”
    到了公司华北区总部，徐四已经在了。
    徐四一脸心气不顺的样子，“吕良那小子太奸滑了，在路上甩掉那个小丫头，分头跑。”
    “我去抓那个小丫头，让人追着吕良。”
    “结果这些白痴，竟然被吕良给耍了。”
    “吕良扭曲了临检哨卡人员的记忆，让他们以为吕良跑回市区了，结果我的人就追回了市区，真是白痴。”
    张楚岚问道，“那吕良现在呢？”
    “他的车已经找到了，扔在去常湖市的路上，应该跑到了常湖市。不过也不一定，苏宁市和常湖市之间，全是区县连成片，他躲哪都有可能。”
    “那只能先这样了，给他们加一点案底。对了，能不能给夏禾开一个通缉令？”
    “早就有了，她没亲手杀过人，间接死在她手上的，公司记录是四十多个。但我估计，这些年，她玩死、玩残、玩废的，至少上了四位数，这还不是异人，全都是普通人。”
    “夏禾的通缉令上，明面的罪名是什么？”
    “色诱男性，骗财后谋杀，先后已经有七人遇害。”
    “这手段挺毒辣的，看还有没有小老板敢贴上去。”
    到了哪都通快递的仓储区，在仓储区后面的隔间中，传来一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女声，“放我出去，我是湘西柳家的，你们公司不能直接羁押我！”
    正是柳妍妍。
    “哟呵，还挺精神。”
    徐四掐灭烟头，进了隔间，又是“噼里啪啦”一顿毒打。
    “放我出去……”
    又是“噼里啪啦”。
    “我是……”
    “噼里啪啦”。
    “呜呜呜……”
    柳妍妍快崩溃了。
    张楚岚在外面听得差不多了，推门进去。先看了看柳妍妍，脸没花，身材没扁，其实就是腿脚和手臂挨了些棍棒，地上还有些断了的棒球棒。
    张楚岚看着柳妍妍，柳妍妍的眼珠微微动了动。
    “四哥……”
    张楚岚微微皱眉，突的全身窜起金光，随手一挥，一道雷光击中徐四。
    雷光前端已经灌入徐四胸口，后端还在张楚岚手上，将徐四击飞后，又顶在墙上。两秒后，雷光消歇，徐四浑身瘫软，滑落在地。
    “四哥，打我的人，别怪做兄弟的翻脸啊”
    徐四咳嗽两声，默然无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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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唐门丹噬

    张楚岚拉起柳妍妍，嗯，被打惨了，更加柔弱无骨。
    “妍儿，学长保护你，啊”
    “楚岚学长……”
    “走，去医院。”
    将柳妍妍送到医院，在徐伯病房不远处，也开了一间特护病房。
    第二天，张楚岚顺便去看望徐伯。
    “徐伯，公司里有没有唐门丹噬的资料？”
    “别人问我，我一定是说没有。但其实是有的，我让徐四给你。”
    “这是绝密？”
    “比绝密还高半级，这叫非正式资料。绝密资料，毕竟还是建了档的，有查阅权限，有解密可能和时间。
    但非正式资料没有，它只在一些相关人员的脑子里。遇到相应事态，需要的时候，就启用这些人员。这些人员要不要自己暗地里利用这些资料，当然是一句废话。但明面上，根本不存在这些资料。”
    “懂了。”
    “丹噬不好学，唐门之外不是没有人试过，已知的都死了。你就算学会了，也别公开使用，不然唐门肯定视你为死敌。公司如果查到蛛丝马迹，会怎么反应，也不好说。”
    “唔，大概如果能捂住，就会打死不认我是从公司这里学到丹噬，然后悄悄处理我。如果捂不住，那就公开处决我，平息这天大的丑闻咯。反正为了各大门派的稳定，肯定会处理我就是。”
    “嗯，我对你是放心的。其实，我倒没什么，只是这丹噬图，是去唐门检查大型机关的同事，偷偷记下的。
    我以前要追查甲申遗老，其中有唐门的，就跟他们要了一份。他们现在还在公司，以后都是小三、小四和你的助力，你要是公开使用，又引起公司追查，就会连累他们。”
    下午时，徐四送来一些图片，是唐门丹噬的行炁图，还有相应的注解和口诀。
    “四哥，昨天……”
    徐四洒然一笑，摆摆手，“都懂，都懂，哥十几岁就混社会了，这点事还能不懂？兄弟间配合一下，常有的事。”
    张楚岚也就笑笑，不说什么了。
    徐四又道，“早上查到了夏禾的行踪，是一个高档住宅区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
    夏禾控制了一对小情侣，那男的当着女朋友的面，像狗一样跪舔夏禾，那女的也像狗一样跪舔那男的。啧啧，玩弄人的魔鬼啊。”
    “后来呢？”
    “这是昨晚一点的监控录像，后来三人上了一辆越野，从高速，连夜出了苏省。中午的时候，那车已经找到了，小情侣都瘫在车里，没死，但人已经废了。”
    “在哪找到的？”
    “江省。”
    “那就先这样吧。”
    返回柳妍妍的病房，她正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妍儿……”
    “楚岚学长……”
    “不如就先跟着我吧。”
    “学长？”
    “说起来，我们还有半个约会没完成呢。”
    “学长！”
    张楚岚将柳妍妍带回宝儿姐的别墅。
    “宝儿姐，这是我学妹，来这边做客，给她安排一个客房。”
    “哦。”
    宝儿姐顶着扑克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柳妍妍有些撑不住了。
    “学长？为什么？为什么这里……”
    “啊，你想说什么？宝儿姐吗？是我姐姐啦。”
    “啊，这样吗？”
    柳妍妍态度大变，朝宝儿姐一个鞠躬。
    “姐姐好，我是柳妍妍，请多多关照。”
    “哦。”
    张楚岚将宝儿姐拉到一边。
    “有没有抓到那个小个子？”
    “没有，他像老鼠一样到处窜，方向变来变去。我一个人，堵不住他。后来他混到人群中，我就只能先回来了。”
    “没事，那先做饭吧，我饿了。”
    “哦。”
    宝儿姐进厨房做饭，用砍人练出来的刀工，“剁剁剁剁”地切菜。
    柳妍妍坐不住了。
    “学长，我去帮忙。”
    “妍儿随意点，以后日子长着呢。”
    柳妍妍跑进厨房。
    “姐姐，我来帮忙。”
    “哦。”
    ……
    “姐姐，我来拖地。”
    “哦。”
    ……
    “姐姐，我来晾衣服。”
    “哦。”
    “这是，学长的衣服吧？”
    “嗯。”
    “为什么贴身的也是姐姐洗？”
    “习惯了。”
    “……”
    ……
    “姐姐，我来帮你。”
    “哦。”
    “这是？”
    “给楚岚松骨，他练炁可以，练拳不行，所以要给他松骨。”
    “那为什么是在学长房间？还这么……休闲？”
    “楚岚说，去我房间，你就不好意思来帮忙了。”
    “……”
    “好热，一身汗，我先去洗澡了，你来给楚岚松骨。”
    “姐姐，你平时在学长面前，都是这么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的么？”
    张楚岚翻了个身。
    “哎呀，妍儿你终于有点明白了，来来来，你也这样。”
    “学长！”

 第二十五章 王并，磕头吧

    柳妍妍买菜，宝儿姐做饭。
    宝儿姐打扫，柳妍妍整理归置。
    柳妍妍收集衣服，扔进洗衣桶，宝儿姐晾衣服。
    柳妍妍和宝儿姐分工负责居家打理，张楚岚宅了些日子，只管修习炁体源流。
    同时，在官博上给王也留了消息。
    “老王，下期双色球是啥？”
    “13、26、02、17、22、09、01”
    “你算得准不准，这玩意还会不会变？”
    “术士占卜，其实是用现在万事万物的状态，根据易理，推测以后某一时刻万事万物的状态。但是，当术士观测现在万事万物的状态时，观测本身就是扰动，扰动就是改变，只是程度剧烈或者轻微的区别。从这个意义上讲，占卜一定不准。
    同时，在占卜出一个结果后，你采取的行为也是对万事万物的扰动，如果扰动过大，那结果肯定不准。”
    “对，我要是买一千注，估计就会冻结领奖，开启调查了。”
    张楚岚找来徐四。
    “四哥，你让人去买下一期双色球，号码是13、26、02、17、22、09、01，最多买十五注，别作死。”
    “能中？”
    “很可能。”
    “好。”
    半个月后，徐四来找张楚岚。
    “中了，也领到了，交完税后，还有七千三百多万。钱在几个空壳公司账上，个人账户太麻烦了。”
    “转一些到公司账上，买一驾直升飞机，要八座以上，就挂在公司名下。剩下的，就先放着吧。”
    “好。”
    又半月，直升飞机到位。张楚岚让徐四驾驶直升机，在夜间无申报的情况下，从苏市飞到两省以外的山省，贴着野外丘陵，找了个灯火不多的乡镇降落。
    张楚岚找了一个乡镇黑网吧，又新注册了一个邮箱，给马教主发邮件。
    “老马，修身炉核心已经重新设计，见附件，你自己试试能不能用。”
    “好，这个给你。”
    马仙洪发过来一个大附件，《神机百炼》。
    张楚岚先用u盘拷下《神机百炼》，又回复邮件。
    “老马，哪都通公司东北大区，有个临时工，身体瘫痪，灵魂出游，非常特殊。她要是愿意把炁注入修身炉，一定有成效。”
    “好，我让人过去看看。”
    “你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叫陈朵？”
    “对。”
    “让她过来。”
    “等下。”
    “我是陈朵。”
    “陈朵，你现在至少有两种选择。一是留在碧游村，等着老马彻底帮你解决问题；同时继续做别人的提线木偶，继续让这个人或是那个人、善意或是恶意地，摆弄你的命运，最终接受不久后，必然到来的死亡和悲剧。
    还有一个选择，是现在到龙虎山天师府，这个所谓的正道之首，说出你所遭遇的一切，冒着可见的危险，去承受未知的后果，让天下给你一个公道，或是悲剧。”
    “……”
    “我是马仙洪，老弟，你这个操作，让我刮目相看啊。好，如果陈朵要去，我就找人陪她去。”
    “你确定是人，不是人偶？”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老弟。”
    张楚岚坐直升机返回苏市。下来几天，张楚岚开始翻看《神机百炼》。相对于《风后奇门》，《神机百炼》就显得容易太多，说的全是人话。
    张楚岚通读《神机百炼》后，开始试手。试手时，识海中的婴儿，每一次睁开双眼，都能把《神机百炼》的理解推进一大截。
    三天之后，张楚岚帮柳妍妍收了一条裙子，在手上多拿了一会。柳妍妍换上裙子后，正在晾衣服，两手都伸高，举着晾衣杆。
    张楚岚手一抬，“哗”地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把雨伞突然向上反折。
    “啊啊啊啊啊啊”
    柳妍妍捂住裙子，放声尖叫。
    不错不错，看来短时间化物是可以了。
    柳妍妍正不明所以，张楚岚咳嗽一声，“前两天，跟徐三学了一点念动力的皮毛，呵呵。”
    “学长！！”
    验证过《神机百炼》的真伪，张楚岚仍是坐直升机，却到了邻省江左省，在一个大型湿地保护区降落。
    这个湿地保护区，白天游人不少，晚上就鬼影都没，阴嗖嗖地挺吓人。
    张楚岚翻出湿地围墙，潜入一家快捷酒店，新注册了一个邮箱，给十佬王蔼的曾孙，纨绔王并发了一封邮件
    “王家那个小子，老夫心血来潮，要收一个关门弟子，还不快跪下磕头。”
    “哪来的老杂毛，要做我师父，我分分钟把你屎都打出来啊！”
    “年轻人啊，就是毛躁，老夫本想传你《神机百炼》，现在看来……”
    “什么什么，老前辈，你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年轻人啊。”
    “不是，下一句。”
    “就是毛躁啊。”
    “不是不是，再下一句。”
    “老夫啊。”
    “啊，对对，老前辈，你要怎样？”
    “老夫本来要传你《神机百炼》啊。”
    “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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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拘灵遣将

    “拜师礼也没有，王蔼自己没文化，生的杂种也没家教么？”
    “啊，是是是，太爷没文化，我是杂种，我没家教。师父你要什么，我王家有的，一定办到，我王家没有的，也一定去抢到。”
    “听说，你们家有《拘灵遣将》？”
    “什么！你个老骗子，臭老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太爷，把你揪出来打成屎啊？”
    “哎，年轻人，就是毛躁啊。”
    张楚岚当即登出邮箱，扔下王并，坐直升机回了苏市。
    第二天，又坐直升机去了安省，潜入一个酒店，重新注册一个邮箱。
    “哎，年轻人啊，就是毛躁啊。”
    “老前辈，老前辈，有话好好说。”
    “王蔼呢？我倒想见见他了。”
    “太爷不知道啊，太爷还不知道这件事啊。老前辈，你是要收我为徒，没必要管太爷啊。太爷连给你提鞋都不配啊，你就当他是空气啊。”
    “哦，这样啊，那昨天……”
    “啊，老前辈，是我错了啊，我不该找人打扰你清修啊。老前辈功参造化，我是一个影子都没找到啊。老前辈是隐世高人，就别跟我计较了啊，我给你磕头了啊。”
    “哦，那《拘灵遣将》？”
    “我王家没有《拘灵遣将》啊，我倒是听过这东西，八奇技之一，可我家真没有啊。”
    “哎，没有拜师的诚意啊，算了，有缘无份。”
    张楚岚又扔下王并，坐直升机回了苏市。
    第三天，张楚岚让宝儿姐开车到苏省边缘的连市，潜入一家酒店，重新注册一个新邮箱，找王大少。
    “王家那小子，今天是最后一个机会了，到底想不想学《神机百炼》？”
    “老前辈你稍等，我昨天已经把《拘灵遣将》偷出来了，你看。”
    王并传过来一个附件。
    张楚岚打开一看，确实是一门法诀的样子，用神灵明试着解析、学习，竟然看不懂。
    “哎，年轻人啊，你错过了你最后的机会，再见。”
    “别啊，老前辈，我都已经把《拘灵遣将》给你了啊。”
    “假的，白痴，你能骗谁呢？”
    “等等，我是王蔼，我王家跟你换了。”
    “呵呵，王家的小子，看到了吧，就你是白痴。你以为你为所欲为，其实你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从第一天开始，王蔼这皮球就死命在查我了。
    还不是什么也没查到，呵呵。”
    “呵呵，和小孩子计较什么。你也是甲申余孽吧，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没养气功夫。”
    “废话少说，把《拘灵遣将》发一部分过来，我看看真假，真的话，我就发同等篇幅的《神机百炼》过去。别想着蒙我，风家的《拘灵遣将》我已经看过了。”
    “行，这是第一部分。”
    王蔼发过来一个附件，打开一看，只有短短两段话，确实是法诀的样子。
    张楚岚敛目调息，收心入定，按法诀行炁，识海中婴儿睁开双眼，这一段法诀就再无疑难，就算不是《拘灵遣将》，也是极为高明的拘拿灵体之术。
    张楚岚就发了同等篇幅的《神机百炼》过去。
    过了一会，王蔼又发了一小段法诀过来。张楚岚以神灵明解析、学习，同样是极高明的拘拿灵体之术，而且和上一段前后相承，那这就是《拘灵遣将》无疑了。
    张楚岚又发了同等篇幅的《神机百炼》过去，并且说，“今天就先这样吧，再不走，估计你们找的人就要摸过来了。”
    “呵呵，甲申余孽就这点胆量？”
    “行了，激将法只对你那傻叉曾孙有用。我这也是多给你几次查我的机会。”
    张楚岚撇下王蔼，从连市赶回苏市。
    下来半月，张楚岚反复奔走于苏省和邻近几省，换到了全本《拘灵遣将》，包括食灵之法，而《神机百炼》还有近半本未曾换出，没办法，炼器之术，过于繁复，使得《神机百炼》篇幅更长。

 第二十七章 驱尸之秘

    张楚岚回到苏宁市后，继续修习炁体源流，同时和柳妍妍交流下学习经验。
    “妍儿，你的僵尸是怎么召唤出来的？”
    “掐诀念咒就召唤出来了啊。”
    “我是说，这些僵尸哪来的？总不可能你去的地方都有坟地吧？强制火化都多少年了，又迁坟的迁坟，修路的修路，哪还有那么多坟地？”
    “噢，这个啊，活尸是我在野外唤醒的，然后它们可以在地下的阴脉中移动，这样我就能随身带着了。”
    “啊，这么犀利。那要是在城市里，都是水泥路面，下面还有各种管网，甚至地铁，不是就召唤不出来了？”
    “是会困难一些，但如果不惜消耗的话，还是可以强行召唤出来。但是如果在高层住宅，就像上次和学长……约会时那样，就只能提前召唤出来，再带上去。”
    “对了，为什么你把僵尸叫活尸？”
    “活尸是僵尸的一种啦，如果是最普通的僵尸，动作慢，每个动作都要指挥，根本不实用。活尸就好多了，速度快，而且还有简单灵智。”
    “唔，看来，驱尸术还是有点东西的。我要是想学，是不是得先做柳家的上门女婿啊？”
    “学长！”
    “对了，妍儿，你是不是挖了我爷爷的坟！”
    柳妍妍脸色陡变，羞恼全变成了心虚、焦急。
    “学长，你别急，听我解释，那是个空坟。”
    “空的也不行，衣冠冢懂不懂？”
    “对不起对不起，学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个时候，我就只想着加入全性啊。”
    “知道错了，就给我爷爷上柱香吧。”
    “好。”
    张怀义的骨灰盒前，张楚岚和柳妍妍各自点了三炷香。
    “爷爷，便宜孙子，今天带孙媳妇来看你了。”
    “……爷爷，我是柳妍妍，对不起，希望你别怪我。”
    张楚岚和柳妍妍肩并肩三鞠躬，将香插入香炉。
    过了两天，徐四打来电话。
    “楚岚，大事不好了。全性那边放出消息，说你是炁体源流的后人。”
    便宜爷爷都火化了，吕良根本没从便宜爷爷的残存记忆中得到确证，他就是张怀义。那么，全性怎么就认定了呢？
    “真的假的？全性有什么根据？总不能他们一说，别人就会信吧？”
    “全性拿出他们当初，一批高手死在张怀义手中的事。这些年，他们查到不少线索，都指向张怀义很可能就是张锡林。”
    “这样啊。那现在什么局势？全天下人都追杀我？”
    “暗地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公司这边已经调整工作，以保护你为优先。”
    挂完电话，张楚岚微微一叹，张锡林是张怀义化名，这一条身份线索流落在全性手中，那这一天就是无可避免的啊。
    不过，现在比原身的准备可要强多了，那就见招拆招吧。
    张楚岚继续修习炁体源流，同时开始试着掌握神机百炼和拘灵遣将，至于风后奇门，就让神灵明慢慢磨吧。
    神灵明，能用神意解析别人术法中，炁的结构，从而破解别人任何以炁化形的术法。它的高端强力应用当然是破尽万法，但是作为根本和基础的，却是解析术法中炁的结构啊。
    对于别人的术法和炁，因为有别人的神意在其中，所以一定要等放出体外，神灵明先击溃其中别人的神意，才能解析炁的结构。
    但对于自己而言，却能直接在体内解析种种术法。
    识海中的婴儿，仍然时不时地睁开双眼，每次睁眼，眼中都会放出两道金光，划过识海中蓝色的巨大阵图，风后奇门。
    现在，风后奇门已经有小半阵图，曾经被神灵明解析又复原。

 第二十八章 枳瑾花

    这几天，张楚岚天天帮宝儿姐收衣服，收下来后，还要在手中把玩一会。
    柳妍妍看见了，就用怪怪的眼神看张楚岚，“学长，你是不是喜欢姐姐啊？”
    “嗯，顺便也喜欢妹妹，比如学妹什么的。”
    “学长！”
    宝儿姐换了衣服后，把张楚岚拉到一边。
    “楚岚，我的衣服，一会大一会小。”
    张楚岚看了眼宝儿姐的衣服，是v领开背连衣裙，柳妍妍前两天给她买的。
    “怎么会，衣服买来了，码数就不变了啊。顶多拉长了，或是缩水了。”
    “不是，它真的一会大一会小，活的，就像我的菜刀一样。”
    “哦，看来化物之术有进步，我再练练。大，大，小，小。”
    “……”
    “宝儿姐，你怎么了？”
    “没事啊，等楚岚练习熟练。”
    “啧，都不好意思了。呐，宝儿姐，再给我拿一套你的衣服，等下换上。”
    “哦。”
    下午时，陆玲珑打来电话。
    “楚岚，我是陆玲珑。你还好吗？”
    “额……”
    家有姐姐和学妹，挺好的啊，怎么了这是？
    “额，接到玲珑电话就好多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说准没错。
    “我刚刚才知道你的事，他们把你是炁体源流后人的事都传遍了，还有各种照片什么的，原来你的身世这么坎坷。
    你别怕，也不要太担心，虽然情况不太好，但要相信正道，我们陆家就不会袖手旁观。”
    “啊，呜呜呜，玲珑，有点想你呢。”
    “哎，别哭啊，这些天很难受吧？我订了明天的票，直飞上湖市，估计要快晚上才能到苏宁市。”
    “啊，玲珑你要来陪我吗？”
    “啊，额，也算吧。毕竟，全真丹法还没有给你，我们陆家绝不能失信于人，嗯！”
    挂完电话，柳妍妍正一脸促狭地看着张楚岚，眼睛中有危险的光芒。
    “学长？你哭得真惨，根本没有眼泪呢。”
    “啊，妍儿啊，你别犯傻。玲珑比较正直大度，她做正宫，你偷偷做小三，还能过得不错。你要是破坏了这个，让其他人做大妇，你根本没好日子过。”
    “学长！！”
    第二天，张楚岚在别墅外见到了陆玲珑。这次陆玲珑倒是穿了仕女裙，白色吊带和流苏，充满了这个年纪最美好的味道。
    “楚岚~”
    “玲珑。”
    “这是我表哥，陆琳。”
    “你好，大舅哥，额，不，大表哥。”张楚岚主动伸手。
    “呵呵，你好。”陆琳伸手相握，笑了笑，眼中好像有鼓励的样子？
    “这是我最好的闺蜜，枳瑾花。”
    “你好。”张楚岚仍是主动伸手。
    “你好。”花礼貌性伸手，张楚岚紧紧相握，表达坚定的友谊。
    花穿了深色职业装，带着平光眼镜，长发拢起，一丝不苟。
    张楚岚看着学究式的脸，坦然望入花平静的眼中，毫无游移之色。
    花同样看着张楚岚，一眨不眨。
    对于学究式的少女，第一面很重要，一定要心态坦然，因为第一面她会对你进行切片研究，这次的研究结论，就决定了她后面对你的基本态度，很难更改。
    或许是花和张楚岚伸手相握的时间有点长，陆玲珑左看看，右看看，茫然地问，“你们怎么了？”
    张楚岚目不转睛，同时微笑回答，“学术交流。”
    “哦。”
    良久，花主动移开视线，同时松开手，“呼，不是坏人。”
    “耶，楚岚，花都说你不是坏人诶。”
    陆玲珑倒比张楚岚还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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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通天道图

    张楚岚将陆玲珑三人迎进别墅。
    柳妍妍和陆玲珑见面时，眼神涌动着复杂的光芒，反复在陆玲珑脸上搜寻。
    但陆玲珑眼中只有纯粹和坚定，最终，柳妍妍叹了一口气，也松了一口气，叫了声“玲珑姐姐”。
    宝儿姐和花见面时，两张扑克脸相对，四只死鱼眼一触即分。
    “你好。”
    “哦。”
    晚上由宝儿姐和柳妍妍做饭，招待客人。
    席间，陆玲珑道，“楚岚，全真的金丹法门，掌门他们还没能决定。当然，南宗的金丹法门，我也没给他们。”
    “噢，没关系。”
    “因为交易还没完成，我们陆家不能失信于人。所以我决定，由我、表哥和花，到苏宁市来保护你，直到你完全度过这次危机。为了陆家的声誉，我想请求你给我这个机会。”
    说着，陆玲珑就要起身鞠躬。
    张楚岚忙一把拉住，按回座位，“玲珑你这么说，就是不信任我。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理所当然就觉得，你会来帮我。我们是好朋友，本来就这样的。”
    “嗯！”
    宝儿姐安排了客房，陆玲珑、花和陆琳，就在别墅住下。
    第二天，花来找张楚岚，“张楚岚，你是不是有个禁制术，能不能让我看看？”
    “……这个，禁制术以后再说。我这有个复杂的神秘图形，你帮我看看。”
    张楚岚在电脑上打开一个数学软件，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复杂曲线。
    这是二十四节通天谷山壁上的纹理，在拍下照片后，把数码相机中的照片导入电脑，转为图片，再用数学软件，拓印图片中的曲线。
    张楚岚用数学软件，将这些曲线修正平滑，又截取了一小块，给花看。
    花看了一会，问道，“分形？”
    “对。”
    分形是指，一个图形的某一部分，放大后，和整个图形是相似的。
    分形在大自然中广泛存在。
    比如海岸线，一段海岸线，总能在其中找到一部分，这部分放大后，和整段海岸线是相似的。
    比如孔雀尾羽，总能在其中找到一部分，这部分放大后，花纹和整个尾羽是相似的。
    比如树叶中的纹理，比如雪花上的纹理，比如闪电的开叉，比如广袤的连绵丘陵，比如松果上的螺旋线，比如菜花上的裂隙，比如雨林中树冠与树冠之间的空隙，等等等等。
    这些来自通天谷的曲线，同样是分形，将曲线中的一部分放大后，和整个山壁的曲线图是相似的。
    如果通天谷山壁上的纹理，也是无根生，甚或紫阳山人张伯端，感悟某些奇妙的自然景象，而在修行法门上触类旁通，那么这些纹理蕴含分形，其实也是道法自然。
    无根生曾经拿着一块鹅卵石，感叹其中的美感，他所看到的，又是什么？
    花不明所以，“所以？”
    “这来自一种古老的修行法门。”
    花明显有兴趣了，“还有没有？哪来的？”
    “这是一个很大的发现，你得答应我，所有有关的研究，都不能告诉别人。包括我们一起研究这件事，也不能告诉别人。”
    “好。”
    “你所有的发现，都要告诉我。你不能瞒着我，单独利用任何发现。”
    “好。”
    “以后可能还会有别的研究，同样如此。”
    “好。”
    “来，这里还有。”
    张楚岚把来自通天谷的其他曲线，按照山壁中原来的位置，拼成全图，展示给花看。花在全面比对后，推了推眼镜，语气自信而确凿，“有不同的分形。”
    “总共几个？”
    “二十四个。”
    “能不能简化到极致。”
    “稍等……好了。”
    张楚岚看了看，是二十四个符号的样子。
    “能不能重新推演完整。”
    “稍等……好了。”
    “和原来的曲线比较一下。”
    “差得有点多，是原来简化的时候有差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重新修正。”
    “好。”
    半小时后，张楚岚看到了二十四个优美、平滑的曲线图。花伸了个懒腰，职业装都散了，却似乎并不在意。
    “反复比较过，这回没差了。”
    “那就先这样吧，另存为通天道图。对了，现在可以给你看禁制术了，记录一下。”
    “好。”
    张楚岚取出珍藏多年的宝贵禁制，花明显有些惊讶失措，但本着学术研究的精神，很快就稳定了心态，反复翻看样品，仔细观察记录。
    “这个有点暗，看不清。”
    “等等哈。金光咒，开！”
    “啊，这太刺眼了，我都要亮瞎了。”
    “那没办法，我不用金光咒，你凑近点看吧。”
    “太小了，符纹都挤在一块。”
    “别急，抚平，展开就好。”
    陆玲珑来叫张楚岚和花吃晚饭，“楚岚，花，你们在干嘛，叫了这么久才来。”
    柳妍妍在后面，贼溜溜地扫描花，要找出端倪。
    花一本正经的样子，“学术交流。”
    陆玲珑了然的样子，“哦，难怪。”
    柳妍妍一脸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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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风莎燕

    几天后，徐四打来电话
    “楚岚，我们这边监控显示，有很多闲散异人，在你别墅周围啊。他们也不干别的，就是一天到晚盯着你的别墅，晚上都有人值班。”
    “那就清理一下，我给你两个高手。”
    “好，我来安排。”
    张楚岚回头就找了陆玲珑
    “玲珑，有人在监视我，把他们赶跑。”
    “好！”
    “等等，带上大舅哥，公司的人也会配合你。”
    花有些不解，“楚岚，我不用去吗？”
    “不用，我也不去，去了也不能打死他们，公司有严格规定呢。再说，我们还有别的事。”
    张楚岚和花说了一个设想：成立一家研究所，专门以现代的方式，研究古老法门和先天异人能力的原理。
    花问，“我们怎么吸引异人，让他们愿意配合我们研究？”
    “给一定的费用，但主要是帮他们提高能力。”
    “怎么可能拿到各个门派的法门？”
    “如果我是天师呢？到时候总有办法。”
    “资金支持怎么来？”
    “你赚，以你的能力，在金融市场上，就是常青树。”
    “启动资金呢？”
    “先给你一千万。”
    “第一个项目呢？”
    “还没有。”
    “那我现在就是白领薪水？”
    “对。”
    “那行，谢谢老板。对了老板，忘了告诉你，我在公司是有备案的，金融市场限入。”
    “额，还真是强大的治理能力啊。那在海外市场呢？”
    “他们没有像我们的公司，但顶级投行、私募基金里，也有和我能力类似的人。我在海外有个小基金，只是赚点生活费的话，好像没人有意见。”
    “嘎？那你还给我打工，耍我呢？”
    “通天道图不是投资么？所以你是老板咯。”
    “我们实行合伙人制度怎么样？”
    “好的老板，我投十亿。”
    “……”
    小半天后，陆玲珑和陆琳返回，陆琳跟没动手一样，陆玲珑却回来就气呼呼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真是，哪都有这些渣滓，楚岚你别怕，他们就是苍蝇，打习惯了就好。”
    “嗯，有玲珑就不怕。”
    “叮铃叮铃”，这时门铃响起。
    “还来！”
    陆玲珑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起，冲到门外，看也不看，一脚飞踹，把一个布娃娃踹了出去。
    布娃娃咕噜咕噜往外滚，起身就跑，手上还拽着一个麻袋。
    “追。”
    陆玲珑不假思索地追上去，陆琳也跟了上去。
    柳妍妍看了张楚岚一眼，张楚岚说
    “这次是两只萝莉，让玲珑把她们抓起来，交给公司，去吧。”
    “知道了，学长。”柳妍妍就也跟上去保护大妇了。
    不久之后，陆玲珑、陆琳和柳妍妍返回，柳妍妍很惊奇的样子
    “学长，真的是萝莉诶，一只中等萝莉，一只小萝莉。”
    “嗯，故交。”
    第二天，徐三打来电话
    “楚岚，昨天羁押的可疑人员中，有天下会的人。刚刚风会长打来电话，表达了天下会一贯支持公司工作的立场，并且说在你的事情上，愿意提供协助。”
    “厉害，反手拿公司当刀。那，不放人不行是吧？”
    “可以拖两天。”
    “没必要，放了吧。”
    “那你的事？”
    “挡了吧。”
    “我这样回他行不行：保护张楚岚先生是公司的正常业务，至于张楚岚先生的其他私人事务，公司不宜代为接洽。”
    “行。”
    下午，门铃再次响起，张楚岚心中有数，就拦住柳妍妍，让宝儿姐去开门，并对宝儿姐说
    “宝儿姐，这两天来找我的都是坏人，听她说两句话就可以打她了。”
    “哦。”
    宝儿姐打开门，传来一个冰渣子一样的声音
    “你让开，今天不是来找你的。”
    “你……是谁？”
    “你这个又脏又恶心的家伙，又忘了我名字……”
    “两句了。”
    宝儿姐一菜刀往风莎燕脸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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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风莎燕是个工具人

    风莎燕脚下一动，就闪到几米以外，避开当头菜刀。
    宝儿姐是个死脑筋，一挥菜刀，继续追击。
    “宝儿姐，我来帮你！”
    陆玲珑第一个冲出门外，陆琳和花也紧随其后。
    柳妍妍转头看张楚岚，“学长？”
    “打吧，往死里打。”
    张楚岚慢腾腾走到门外，风莎燕独立场中，宝儿姐对着她的正面，陆玲珑在她右前方，陆琳堵住了她的后路，花在一旁观察，柳妍妍在一旁准备召唤活尸。
    风莎燕看见张楚岚，就收起战斗姿态，“张楚岚先生，天下会有请。”
    “天下会又怎么了，天下会就能跑上门来打人了？”
    陆玲珑根本不虚，几步冲上，一拳往风莎燕肚子上打去。
    风莎燕脚下一跨，再退十米，同时重重叠叠的拳影在身后出现，将刚冲上来的陆琳挡住。
    此时，宝儿姐冲到近前，又是一菜刀从侧面砍来。
    风莎燕在最后关头，给宝儿姐一拳，扭身退开，却还是在胳膊上留下一道血口子。
    柳妍妍的活尸召唤完成，集群向战圈逼近。
    陆玲珑在上一拳落空后又追上，一脚将风莎燕踢入活尸群中，活尸群向中间合扑而下。
    尘土飞扬，活尸群中突兀冒出重重拳影，将一圈活尸统统砸飞。
    风莎燕在拳影中站起，刚要说什么，却猛地一转身，又是重重拳影向陆琳飞去。
    陆琳之前挨了一轮百步拳，衣服已经多处破损，但身体在淡淡白光中，却毫发无伤，包括衣服破损处。
    此时，陆琳面对又一轮百步拳，不再以拳对拳，反正防不住，干脆老老实实抱头挨打，又被风莎燕打飞十米外。
    陆琳还没落地，拳影骤然消失，又突兀在风莎燕四周出现，可惜已经迟了，一把菜刀突破拳影，一刀往风莎燕背上砍去。
    风莎燕脚下一动，身形一糊，就要往前平移，却仍是在肩胛骨处，被一刀划过。
    风莎燕身形刚刚变得清晰，就被花一脚踢在下巴上，身形倒仰，往身后抛飞。
    “啧，缩地步法已经被花看穿了么？”
    风莎燕在空中调整身形，头下脚上却如常出拳，重重拳影笼罩近处的陆玲珑、宝儿姐和花。
    陆玲珑被几拳打退，宝儿姐视拳影如无物，又是一菜刀往风莎燕腰间砍去，而花，在充分观察后，竟然也身形几次扭转，突破拳影，一手肘凿入风莎燕下腹。
    风莎燕在最后关头，身形一滚，偏开菜刀，被一拳一刀砸到地上。
    风莎燕近乎横拍落地，却在落地后，脚下一弹，身形莫名在地上滑出近十米。几次弹腿，风莎燕就接近张楚岚，一个扭身翻转，往张楚岚扑来，竟是要先攻张楚岚。
    “啧啧，要拿我当人质么，还是仍想让我去见风正豪，真是工具人思维。”
    “阳五雷，开！”
    张楚岚朝风莎燕隔空一掌，一道手臂粗细的雷光就将风莎燕原路砸回。
    十多分钟后，风莎燕倒地不起，双眼紧闭，银色的包头短发都是尘土，口鼻处都是血污，一身工装倒是耐打，还能挂在身上。
    好在，宝儿姐在公司多年，操作规范，陆玲珑在认定是彻底的坏人前，也没什么杀性，因此，风莎燕还有一口气。
    “妍儿，把她带进来。”
    “好的，学长。”
    张楚岚给徐三打了个电话，“三哥，叫医疗组过来一下。”
    半小时后，风莎燕被裹成了粽子似的，躺在别墅客房中。人已经清醒，一见张楚岚就说，“张楚岚先生，我是天下会的风莎燕，我父亲要见你。”
    说着，要拨打她的手机，让张楚岚跟风正豪通话。
    张楚岚看都没看她的手机，“这样啊，我去核实一下。”转身就走。
    “这工具人啥都不懂，还是直接跟她老子较劲吧。”
    张楚岚嘀咕一声，又给徐三打了一个电话，“三哥，帮我联系一下风大会长。就说他的女儿在我这里，受了伤，有点误会。”
    片刻后，张楚岚手机响起，“喂，我是风正豪。”
    “风会长，实在不好意思，令爱在我们这里，因为误会，受了点伤。我们已经做了治疗，没大碍，但也要修养一段时间了。”
    “是楚岚吧，说来都是误会啊……莎燕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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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向风正豪偷学拘灵遣将

    两天之后，张楚岚见到了风正豪。
    风正豪留着平寸，戴了平光眼镜，一身老干部西装，身形高长，确实有一种气场。
    “啧，竟然说不清，这是斯文禽兽类的中年人，还是草莽野兽类的中年人，可怕，这种最难搞了。”
    张楚岚心中下了判断，面上却微笑致意
    “风会长，请进请进。”
    风正豪坐下后，满面严肃
    “莎燕呢？叫她出来。”
    张楚岚未作回应，柳妍妍看了看张楚岚，“噔噔蹬”去楼上，把风莎燕搀扶了下来。
    风莎燕手脚、腰背仍然打着绷带，却不敢在风正豪面前坐下，甩开搀扶，站在风正豪身后。
    “莎燕，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恭请张先生，往天下集团一行。若是张先生暂时不方便，就在苏市等着，随时迎候。”
    “可你又是怎么做的？”
    “两次冒犯张先生的客人，引起误会，甚至还动了手。”
    “道歉。”
    “张先生，对不起。先前，都是我莽撞无理，并非有意冒犯。张先生有任何差遣，都必定照办，以向张先生赔罪。”风莎燕对张楚岚鞠躬到底，看样子是不原谅就不起来了。
    啧啧，之前风正豪种种作为，都是为了抢占主动、强势的地位，定下和张楚岚之间的关系框架。
    等张楚岚到了天下集团，自然又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嗯，用不知招待过多少人的二手货，来好招待。
    如此刚柔并济拿捏人，贾正瑜这种高级屌丝就跑不了。
    张楚岚故意造成误会，就是为了让风正豪处于一个尴尬境地：你原先不是想强势示好么，现在你的手下和女儿，到我这打了两场，你还要怎么示好？
    以此打破他种种谋求强势的努力。
    没成想，风莎燕伤成这样，还要让她搭梯子。让风莎燕低头就能抹去一些理亏，可不妨碍他自己，后面继续强势啊，真是枭雄心性呢。
    但张楚岚也没办法，这一步只能说
    “哎，不说了是误会吗？说清楚就没事啦。”柳妍妍见机，又把风莎燕扶起，要送回楼上。
    风莎燕站立不动
    风正豪说了一句，“莎燕，我要和楚岚，单独谈谈。”
    风莎燕这才肯上楼。
    风正豪转过脸来，又是笑容可掬的样子
    “楚岚啊，其实，我们是大有渊源的啊。”
    “我爷爷风天养和你爷爷是拜把子的兄弟，正如你爷爷掌握炁体源流一样，我爷爷也掌握了拘灵遣将！”
    风正豪手一挥，客厅中就阴气森森，冒出两个灵体。
    张楚岚仔细观察风正豪的灵体和出手细节，在心中和自己以往习练拘灵遣将时，进行比较。
    风正豪等张楚岚看了个够，才收回两个灵体。不料，张楚岚来了句
    “风会长，能不能再来一次，没看过瘾呢，呵呵呵。”
    风正豪一愣，但这一步，能怎么办呢？正在谋求修复关系，还能拒绝这种小事？没办法，只能再次手一挥
    客厅中又是阴气弥漫，出现两个灵体。张楚岚再次借机比对、校正自己习练拘灵遣将的过程。
    片刻后，风正豪再次收回灵体。张楚岚很不好意思的样子，“风会长，你还有别的灵体吗？”
    ……
    “风会长，在这里的那个灵体，和在那里的那个灵体，能不能同时放出来？”
    ……
    折腾了五六次，风正豪不愧是枭雄人物，当真好心性，始终笑容可掬，见张楚岚感兴趣，还主动介绍起不同灵体的来历和能力。
    张楚岚大为佩服，就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冒昧问起这拘灵遣将的用法。
    风正豪丝毫没有犹豫，滔滔不绝地讲起他习练拘灵遣将的技巧和经验，甚至，连法诀都带出两句
    “召神劾鬼，统摄幽冥。”
    风正豪本意只是为了显示拘灵遣将的强大，也借此暗示我也是有家底的人，消去一些张楚岚因炁体源流而来的戒心。
    不知情的人，是绝无可能凭此学会拘灵遣将的，但偏偏张楚岚有全本拘灵遣将，一边回忆法诀，一边听风正豪讲解，两相比对，简直有茅塞顿开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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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用中二忽悠我?你配吗?

    讲述早年习练拘灵遣将的经历时，风正豪有意说了些自己的趣事，以拉近距离。之后，又顺势说起掌故，“我小时候，爷爷带着我们全家东躲西藏地过日子，而且其中的原因始终不对我们言明。”
    若是原身，此刻怕是心有戚戚了，但张楚岚嘛，呵呵，请继续你的表演。
    风正豪继续表演创业洗白史，“后来，我有了一点事业，终于让我查到了爷爷过去的一些线索！”
    “那就是发生在上个世纪的甲申之乱。”
    “在古代，虽然天下不太平，但咱们这些异人，过得还算比较安逸。”
    “但是到了1944年，却闹出了一场大乱子！”
    “那年，异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屠杀，各个势力都卷入其中，进行你死我活的残酷血战。”
    “以前，要是发生这种波及天下的乱局，全真、正一这种大派，是会从中调停的……”
    “但是，面对这次大战，他们都选择袖手旁观，听之任之的态度！”
    “后来，他们给出的解释是，他们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对付入侵的东洋异人身上……嘿”
    “更奇怪的是，骚乱过后，所有的异人领袖都对骚乱的原因讳莫如深。”
    “但这么多年，他们当时的真正目的还是被我查到了！”
    “他们在寻找并争夺八个人以及他们的力量，那就是八奇技！我们的爷爷正是其中之一。”
    “因此，我努力把天下会发展壮大，成为现在新兴异人势力中，唯一能和全真、正一这些传统大派分庭抗礼的组织！”
    “楚岚，加入天下集团吧，一起追查当年的真相，难道你不想知道爷爷的故事吗？”
    张楚岚心中雪亮：啧啧，厉害了，树立一个共同的邪恶敌人，然后说你是最大的正义反抗力量，那我加入你不是顺理成章？
    中二少年还真吃不消，那就更加中二吧，看看你的成色。
    张楚岚略微沉默，敛目低声道，“那么，查到了真相，风会长会怎么做呢？”
    “会为我们的先人讨回公道，在天下异人中正名吗？”
    “会一一讨还，当年那些追杀者的血债吗？”
    “会上全真和正一，当面直言其过吗？”
    “会为异人界定下公约，防止这种悲剧重演吗？”
    哎呀呀，风大会长，这个回答不好，前面所有的情感铺垫，可就白瞎了。
    风正豪万万没想到，是这种反应，扶了扶眼睛压压惊，语重心长地道，“楚岚啊，这个，世界是复杂的，很多事情，不能简单地讲，会怎么样。”
    “不过你放心，天下会是异人界中，举足轻重的力量，说出一句话来，所有势力都是要想一想的。”
    张楚岚面无表情，风正豪心中了然，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楚岚啊，说起来，你觉得莎燕怎么样啊？”
    张楚岚心下一个激灵：哎哟妈呀，这个饵是要吞的，但吞的方式要注意，决不能舔狗。那样就被动了，我跪风莎燕，风莎燕听你的，那不就变成，我和风莎燕一样，都成为你手上俯首帖耳的工具人了？
    张楚岚露出略微回忆的神色，“风小姐英姿飒爽，为人爽利，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同时，她的能力也很突出，攻守平衡，几乎没有弱点。”
    “有没有想过追求一下啊？总不能让人家姑娘倒贴你吧？”
    张楚岚在心底呵呵：我追她，我就落入被动；追求的方式，包不包括在她面前展现能力，一起给你做事啊？获得她那（看）崇（傻）拜（子）的目光？
    这是屌丝骤然获得异能，成为屌丝龙傲天才会做的事，我可是出自顶尖大派的异人三代啊，岂能如此弱智？
    张楚岚略一犹豫的样子，“我们这一代，都讲平权主义。我是很尊重风小姐的，我看风小姐也是能把握自己的感情的。”
    张楚岚看了看风会长，左眼在说：风莎燕倒追我也是可以的；右眼在说：我对风莎燕不太感冒，所以要更努力倒追。
    张楚岚接着又道，“说起来，之前想请风小姐帮个忙，到我的研究所里参与一个项目。可风小姐说，她在天下集团里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开身。”
    风正豪，这个饵，你是抛还是不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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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逼平风正豪

    “那好办，楚岚你到集团里来，我亲自给你安排位子，还怕没有机会？到时候，就看你的手段了，毕竟，年轻人的事，我也跟不上潮流，哈哈。”
    张楚岚开始默默盘算：哦，饵抛不抛还不知道，反正我得先上钩。如果现在风莎燕已经醉倒在我房间里，倒也可以考虑考虑。
    现在这样么，就得先问问待遇了。
    张楚岚像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风会长，听风小姐说，她还有个弟弟，叫风星潼，贵公子现在是自己创业呢还是？”
    “星潼啊，也在集团里混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进些。”
    那就是没有实权了，我去天下会里，难道待遇还能比他更好。
    “我一个人的话，倒容易安排，只是这边，刚搞了一个研究所，建了一个团队，就这么把她们撂下，没法交代啊。”
    “要不这样，我在集团里，专门给楚岚新设立一个部门，完全交给你主管，你可以把整个团队带进来，你看，这样不是很好?”
    好你妹，这不就是不花钱的收购么？我的团队，不都成了你天下会的干部？你在我办公室外加一块牌子，不就成了一个新部门？
    果然，枭雄根本就不会给你喊出“莫欺少年穷”的机会；会在言语姿态上、感情上，让你喊出“莫欺少年穷”的，那是村口首富。
    枭雄人物，在言语姿态上，一定是能点燃、煽动起少年热血的；但他在利益上、主次关系上、地位上，实实在在就是欺你穷，还让你觉得他是好人。
    张楚岚一皱眉，“风会长，是这样，这个研究所先期投资十亿元，都已经洒出去了，摊子已经铺开了，我现在不好收场。”
    “哦……楚岚的能力，我是完全肯定的，我也相信，楚岚一定是会成功的。”
    多么廉价的赞美哦，你咋不说要收购我这么个小研究所了咧，天下集团不是家大业大嘛。
    张楚岚微笑不语，静候下文，“……”
    然而，风正豪好像同样失去了谈话的兴致，“……”
    风正豪想笼住张楚岚，这点张楚岚知道，风正豪也知道张楚岚知道……
    张楚岚想吞掉风莎燕，这点风正豪就并非确切知道了。
    相同的是，两人都不肯陷入弱势一方，也不愿吃亏半分，因而局面陷入僵滞。
    风正豪本来还有一招，如果先前已经施惠，而张楚岚拒绝，那风正豪还能假意翻脸，强扣下张楚岚，表示一下态度。以他的江湖地位，要笼络张楚岚，在旁人看来，这么做也不过分。
    只是，张楚岚对此嗤之以鼻。所以，张楚岚先是打了两场，后来风正豪有意无意的示好，也都被张楚岚打了回去，施惠就无从谈起了。
    张楚岚又一笑，主动打破僵局，“风会长，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噢？楚岚，你说。”
    “我可以告诉风会长，一个关于拘灵遣将的秘密；风会长呢，就让风小姐，配合一下我们的一个项目，还要提供缩地步法。”
    风正豪紧紧皱起眉头，“楚岚，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拘灵遣将是我们风家立足的根本。你现在把话收回去，还来得及。”
    “风会长，不用试探了，我有确凿根据的。”
    风正豪陷入思索，片刻后道，“楚岚，你可以说了。若是真的有关拘灵遣将，一切好说。”
    “稍等。”
    张楚岚到楼上喊下了玲珑，给风正豪介绍道，“这是陆家的陆玲珑，我想请她给我们的交易做个见证，风会长你看，可还行？”
    风正豪又是稍一沉默，他当然希望风家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但也只能道，“唔，楚岚想得周到，陆家，我也是信得过的。”
    张楚岚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那是我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有一次，他说起当年结义的人。”
    “他说，其中有一个叫风天养的人，在逃亡途中，落到了王家的手上。”
    “对，就是现在那个王家。王家抓住人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又把人放了。”
    “再然后，风天养就隐居了，而其他势力，也没有再追杀他。”
    “根据后来的消息，当时的苗部大蛊师，她的情蛊—诚，无故毁去；罗平新大师无故阴身残损：据我爷爷调查，他们当时都曾和王家家主聚会议事。”
    “我爷爷推测，他们正是在审问或者逼问风会长爷爷时，受了反噬。”
    “我爷爷曾说，王家很可能已经有拘灵遣将了，才有闲心去问一些人家说不出来的事。我再追问究竟，爷爷就说没法说了。”
    风正豪神色极为凝重，甚至都有些狰狞，体表的炁不自觉外放，整个客厅都有些气闷。
    但不过片刻，风正豪就神色一舒，拍了拍张楚岚的肩膀，“楚岚啊，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莎燕就留在你这里，配合你们做项目，缩地步法我会跟她交代的。”
    “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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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罗天大醮

    “莎燕，这一步怎么走？”
    “我带你，跟着。”
    “扶着我。”
    “踢踏踏，踢踏，踢踏踏。”
    张楚岚正跟着风莎燕学缩地步法，柳妍妍在一旁，眼神很狐疑的样子，“风莎燕，你这是教跳舞呢？”
    “不懂就闭嘴。”
    “你……他们说绿茶，我看你就是花茶啊，浓得不要不要的，都不带遮掩的。”
    柳妍妍说的是风莎燕的衣服，除了一件小西装外套和鞋子，其他的，直接去沙滩都没问题，毫无违和感。
    风莎燕不理她，老爹的交代要紧。柳妍妍又去找陆玲珑，“玲珑姐，你看他们这样诶。”
    “怎么了？”
    “额，玲珑姐，你不是学长的……”看着陆玲珑清澈的双眼，柳妍妍怎么也没法把“大妇”两个字说出口。
    柳妍妍又去找宝儿姐，“姐姐，你看学长啊……”
    “楚岚？哦，怎么了？”
    “……”
    百步拳是风莎燕先天异能，缩地步法是她后天所学。先天异人学习后天功法比较难，但风莎燕仍能学会缩地步法。
    张楚岚有神灵明之助，更是进展神速。
    半下午时，小中庭里铺了几把躺椅，张楚岚正懒躺着喝茶，宝儿姐在一旁泡茶，恬淡闲逸，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花、陆玲珑和风莎燕在另几把躺椅上，说些闲话。
    正这时，几个手机铃声同时响起，张楚岚、陆玲珑、花和风莎燕各自接起电话。
    张楚岚，“喂，四哥？”
    “楚岚，异人界有大事了，天师府要举行罗天大醮。”
    “哦。”
    “两月之后，天师府会在这场祭祀之中，公开选拔下一届天师的继承人。”
    “哦。”
    “喂！你怎么变得和宝宝一样了？！这可是天师继承人啊！”
    “那又怎样？”
    “你也是天师府门人之后啊，说不定……”
    “没事我先挂了哈。”
    张楚岚挂了电话，看看风莎燕、陆玲珑和花，风莎燕还是一副冷硬面孔，陆玲珑和花却是有些惊讶神色。
    “你们也是收到罗天大醮的消息么？”
    “是的。”
    “对。”
    “嗯。”
    两天后，别墅门铃响起，柳妍妍去开了门，片刻后回来告诉张楚岚，“学长，外面有几个人，只说要你出去，也不肯说自己是谁。”
    “哼，就知道这些苍蝇没完没了。”陆玲珑又是第一个往外冲。
    陆琳、花和柳妍妍都紧跟而上，风莎燕稍一顿，也冲了出去。
    外面遥遥传来，“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金光咒！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陆玲珑认出了金光咒。
    “奉家师之命，我们要把张楚岚带回去，无关人等，各自退开。”
    “家师？哼，就算你真是天师府的人，也不能把楚岚带走！”陆玲珑明显多了一层愤怒，又道，“如果你们真是天师府的人，下次我倒要问问老天师，天师府什么时候开始强行掳人了！”
    “住口！敢对家师不敬，谁给你的胆子！以炁化形！”
    张楚岚走出别墅，就看到一个俊秀年轻人，一身白衣，通体宽松，长发随意一束，眉间点了朱砂，正是张灵玉。
    张灵玉正浑身笼罩在金光之中，硬扛风莎燕的重重拳影，追着陆玲珑打。
    陆琳为陆玲珑挡下攻击，与张灵玉硬碰硬扛了几下，两人都是只攻不守，拳拳到肉。
    张灵玉金光流转，毫无破损之相；陆琳在淡淡白光之中，逆生三重自发治疗，些许伤势转眼收住。
    花在一旁，还未曾出手，柳妍妍的活尸已经散了两个，剩余的，都在一旁，择机上场。
    眼见张楚岚出来，张灵玉身后的两个老道，一个高瘦，一个矮胖，对张楚岚连连招手示意，“张楚岚，张楚岚，我们真是天师府的，找你有事啊。”
    张楚岚看了他们一眼，转头道，“宝儿姐，打。”
    “哦。”

 第三十六章 无欲则刚

    宝儿姐提着菜刀就上，一刀往张灵玉脖子上砍去。
    等到柳妍妍让活尸围上，张灵玉终于支撑不住，“阴五雷，开！”
    黑色的雷光如水银泻地，铺开全场，将近战的陆琳、陆玲珑全都远远打开。
    风莎燕的百步拳，在空中一出现就被阴五雷缠上，难以落到张灵玉身前。
    宝儿姐还在进攻，一刀一刀劈开阴五雷，但阴五雷源源不断，张灵玉又游斗避开，宝儿姐一时之间也难以追上正主。
    柳妍妍的活尸灵智不高，仍是往阴五雷里冲，转眼灭顶而没。
    花之前未曾出手，现在看到这种铺场招数，脸色凝重，苦思应对。
    两个老道趁机喊道，“张楚岚，别打了，我们真是天师府的啊，这是我们小师叔，灵玉真人！”
    “灵玉真人？！”
    陆玲珑、陆琳一脸惊愕，当即停手，风莎燕面色不变，却也默默收手。
    张楚岚见没法打了，就道，“宝儿姐，回来吧。”
    张灵玉见几人停手，收了阴五雷，回身就走，“我们走，回龙虎山。”
    两个老道一脸不解，“等等，小师叔，师爷不是让我们……”
    “不必了，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废物，没这个资格！”
    陆玲珑当即不满，“喂，张灵玉，你说谁呢？你要向楚岚道歉！”
    两个老道叫道，“小师叔，根据传来的消息，张楚岚很可能是咱们天师府一脉啊！是师爷师弟的后人啊！”
    张灵玉仍是朝外走去，“我绝不允许，这种来路不明，又没有力量的人，玷污天师府的山门！”
    张灵玉脚步一顿，微微偏头，“我话就放在这里，只要有我张灵玉在，张楚岚就进不了天师府的大门！”
    陆玲珑真的生气了，反而恢复冷静，语气清冷地道，“灵玉真人，虽然这是天师府的门派内务，但你对楚岚如此无礼，将来有机会，在老天师面前，我倒想问问龙虎山的门风。”
    张楚岚兴致缺缺的样子，“灵玉啊，你还小，本质不坏，但难免不懂事。”
    “一来呢，你还没接掌天师府，讲真，是做不了天师府的主的。不信，你回去问问你师父，看看打脸不。”
    “二来呢，我也把话放在这，下任天师，只要我想，就反掌可得；只要有我在，你，就永远没机会。”
    张灵玉甩袖而去，张楚岚倒是不以为意，仍是闭门修习炁体源流，学习缩地步法，同时进一步学习神机百炼的御物之术。
    三天后，张灵玉孤身一人，再次登门，张楚岚闭门谢客，拒而不见。
    张灵玉隔空喝道，“张楚岚，我收回之前的话。我现在代表龙虎山天师府正式邀请你，参加一月后龙虎山的罗天大醮。
    这次罗天大醮会公开选拔下一任天师的人选，张楚岚你同样有资格参选。”
    张楚岚默然无应。
    其实，事实上消息已经传到，张灵玉就此回龙虎山，对老天师也能交代了，但灵玉真人，总觉得“我”的实质，是“灵玉真人”的理想形象，而不是我本身。
    因而，张灵玉自己觉得无法下台，僵滞于别墅门前，良久之后，还是忍不住喝道，“张楚岚，你听到没有！不要自误！”
    张楚岚同样隔空对话，“灵玉啊，我对你倒没什么成见。相对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只是修行未至，己心不明，敬天师，却不知道什么是天师之行，才会被我和你师父，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你自己想想，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接掌天师府，为天下同道之表率？你回去吧，天师之位，我没兴趣，罗天大醮，我也不会去。”
    老天师目的，就是用天师度困住张楚岚，封住他以为的祸乱之源，但要传天师度，必须传天师之位，这就必须有相应的仪轨，为天下同道所见证，因此才有罗天大醮。
    但是，对张楚岚来说，又凭什么要自己乖乖入瓮，去什么罗天大醮，受天师度，白白被困呢？
    在老天师眼中，估计是用天师之位相诱，再以当年之秘相引，加上张楚岚正因炁体源流而被各路异人所觊觎，不得宁日，那去罗天大醮，就算不能继位天师，当面问一问老天师或是加入天师府，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然而现在，张楚岚就让张灵玉传话，明说对天师之位不感兴趣，就看看老天师还能出什么牌？
    又五天之后，别墅外来了一位坐轮椅的老人，田晋中，身后推着轮椅的是老天师另一弟子荣山，除此，还有两位道长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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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重归门墙

    张楚岚迎出门外，长躬一礼，“田师爷。”
    “啊，楚岚吧，比怀义当年要挺拔英俊多了，哈哈。”
    张楚岚将田晋中和荣山等人迎进别墅，到客厅说话。
    田晋中神色激动中，难掩疲惫，“楚岚啊，当年龙虎山上，我、之维，还有你爷爷怀义三人，交情最好！”
    “所以，我一听灵玉说，你不肯上龙虎山，回天师府，就坐不住了，之维呢，也说只有我走一趟了。”
    张楚岚正色道，“田师父，你啥也不用说了，罗天大醮，我去！”
    田晋中又是欣慰又是感叹的样子，“当年，怀义和全性的人拜了把子，卷入所谓的三十六贼之中。”
    “后来，三十六贼的名单走漏了消息。各个门派，对自己的出色弟子，竟然与全性有这么深的联系，都极为头疼。”
    “各大门派就联手对三十六贼下了追杀令，却没有明言其过，这里的是非曲直，到现在，已经理不清了。”
    “好在当时我们师父，上代天师，非常护犊子。天师府拒绝了追杀令，其他门派势力要逼师父出山，牵头追杀三十六贼，师父也顶住了。”
    “可是就算师父不出山，其他人也会动手，追杀怀义啊。”
    “怀义不在山上，师父也没立场护住他。当时那种情形，怀义逃亡在外，师父若是强行阻止他们追杀，就等于是与天下异人为敌。”
    “而若是怀义回山，那有权处置怀义的，只有天师府的家法。谁也不敢在龙虎山上，伤了天师府的弟子。”
    “因此，当时就由我和之维师兄，分头下山，要暗中将怀义带回山。”
    “唉，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不但如此，我在半路上还遇到敌袭。”
    “那伙人到现在都是身份不明，他们将我捉住，拷问怀义的下落。”
    “我确实不知，他们不信，就伤了我的经脉，毁了我的四肢……”
    “以至于，如今的我，已经是是废人一个了……”
    张楚岚离座起身，再次长躬一礼，未曾不要碧莲，声泪俱下，却也是真心诚意。
    田晋中又道，“孩子啊，你别误会，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诉苦。”
    “是想说，这么些年，我和之维师兄，从来没怪过怀义啊。”
    “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们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我知道，一定不容易！”
    “怀义若是早些带你们回山，你们也不必过得这么辛苦，唉！”
    “还好，现在找到了楚岚你，就是幸运。罗天大醮，你不想去就不去，但天师府是你的家啊，家总要回的，啊？”
    张楚岚喝了口水，平声道，“我爷爷，当年到底有没有被天师府逐出山门？”
    “额，这倒没有，只是因为卷入三十六贼的事，天师府承受了不少压力，所以就把怀义从传承谱系中隐去了。怀义逃亡在外，用的也是张锡林的化名。”
    “如今，天师府愿不愿意为我爷爷正名，重列于弟子谱系之中？”
    “唔……嗯！这个我会和之维师兄商量的，一定让怀义重归天师府。”
    “我爷爷传了我金光咒和雷法，这事怎么算？私传？偷学？天师府要不要追究？还是不明不白默认了？”
    “哈哈，这性子，和怀义真是像又不像。楚岚啊，这个你放心好了。怀义是天师府张姓弟子，你是他亲生孙子，他传你金光咒和雷法，那就是正宗嫡传。
    虽然还没有入门列谱，但你就是天师府门人，千百年来，天师府惯例如此。天师府弟子中，谁要是敢阻拦你回山，我饶不了他！”
    “那行，我会去罗天大醮。山下不太平，师爷还是早日回山吧。”
    送走田晋中和荣山等人，张楚岚仍是在别墅习练法诀。炁体源流是每日功课，缩地步法已经初步学会，能一步三米；神机百炼已经入门，能在短时间内，就将普通物品化物、御物，但功效一般，也就用衣服缠个人，或者自己动一动。
    张楚岚略一权衡，放下神机百炼和缩地步法，在继续习练炁体源流的同时，开始修习拘灵遣将，有风会长所授经验，进度顺畅推进；至于风后奇门，就仍是由神灵明慢慢解析，目前已经完成大半。
    张楚岚找花和风莎燕商量，“花，我们的研究所就注册成一个基金吧，天衡基金怎么样？”
    “行。”
    “你去跑一下手续？”
    “好。”
    “把玲珑也拉进来吧？”
    “可以。”
    张楚岚又对风莎燕道，“莎燕，你也在基金里挂个名吧？”
    “无所谓。”
    “星潼要是有时间，不如也在基金会挂个名吧？”
    “我会转告他。”
    “风会长说，他前不久请到一位贾大师。我听说，这位贾大师有个弟弟，能不能请贾大师代为引荐，让他弟弟，到我们基金会任职，就说，我们基金会坚决反对相亲这种团建活动，希望有识之士能加入。”
    “……是。”

 第三十八章 替老天师教徒弟

    几天后，徐四打来电话
    “楚岚，又出大事了，天师府传出消息，罗天大醮规则变了，只要是三十岁以下的异人，不管哪家哪派，还是散人，都可以参加！”
    “哦。”
    “诶？你怎么这么平淡，这意味着你多了无数对手啊！”
    “呵呵，这是张灵玉的对手，我的对手，是老天师。”
    “额，真狂啊你。还有一个消息，陆家老爷子陆谨，要把通天箓拿出来，罗天大醮的胜出者，若是不继承天师之位，就能选择通天箓！”
    张楚岚转头就联系了王也
    “老王，出来，罗天大醮的事，你别算！”
    “啊，师爷刚跟我说呢，我又不去凑热闹，算它干嘛？”
    “哦，你逃不了的，你师爷还会催你去的。你去就去，但千万别算，去了也别用风后奇门，打个酱油保平安吧。”
    “额，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既然我师爷催我去，那我在武当也就没法出世了，那就游于世，得清静。”
    “那老王你提早下山吧，去江省和南省交界的东乡庄，隐藏好自己，如果张灵玉到东乡庄，就给我消息。”
    一周后，张楚岚见到了贾正亮，一个染红发，穿夹克衫的非主流小镇青年，但手底下可不弱。
    “艾玛，不是说这里有份工可以打，而且坚决反对相亲嘛？”
    “啊，是的是的，欢迎欢迎。”
    “那要是我妈再介绍对象怎么搞？我村里头还有个村长的闺女。”
    “这边已经联系好了相亲网站，二十多个婚托整装待发，陕西阿姨的任务难度不高，接单的人很多。只要你同意，她们随时可以开赴贾家村，一定搞得妥妥当当。你妈再说一句相亲，就扣一百。”
    “喔，还是你们城市里的人厉害。”
    张楚岚又给徐三打电话
    “三哥，联系一下华东大区。提醒一下他们，过段时间就是罗天大醮了，最好把临时工给腾出来，预先准备。再不行，我们华北区也可以帮忙嘛。”
    “可以。”
    两天后，张楚岚浏览一个当红小花的薇博，看到了王也的评论
    “女神女神我爱你，照片赛高！”
    张楚岚翻译后，是
    “老弟老弟快出来，目标出现！”
    张楚岚又给王也交代了一番，然后召集宝儿姐、陆玲珑、花、柳妍妍、风莎燕和陆琳、贾正亮乘坐直升机，直飞江省。
    花驾驶直升机，陆玲珑有点小激动
    “哇，花，你还会开飞机？”
    “小kiss。”
    陆玲珑又转头问
    “楚岚，我们去哪？”
    “打张灵玉。”
    “额，是该打！”
    三小时不到，飞抵东乡庄上空，在乡道上降落。张楚岚分划指派
    “花把直升机飞起来，妍儿你的活尸还在路上，就留在飞机上监控情况。”
    “其余人，跟我走。”
    东乡庄中心，是老年协会和操场，在操场边上有一座现代农村大宅子。
    这宅子有普通宅基地的七八倍大，外面围了围墙，里面有亭子鱼池，宅子前是乡里的黄金地段，宅子后就背靠青山。
    “啧啧，也是土豪啊。”
    张楚岚又对贾正亮道
    “把门劈了。”
    “好嘞。”
    贾正亮往后腰一模，手一挥，三把飞刀“嗖嗖嗖”飞起，“嚓嚓嚓”穿透厚达十几厘米的红木大门，留下几个拳头大的刀口，透过缝隙，已经能看到院中景象。
    飞刀在院中一转，又返回，再次“嚓嚓嚓”穿透木门。
    来回几次，木门已经破洞处处，勉强支立着。
    此时，院中传来人声，“谁敢到我东乡庄撒野！”
    张楚岚又一回头，“莎燕。”
    风莎燕不作声，“飒飒飒”挥出几十个拳影，隔空数米，落在木门各处，木门轰然向内炸开，残片飞入院中。
    院中站了三个身影，当中是一个白发披肩，却穿了西装小马褂的非主流老头，天师府弟子，胡林。
    胡林右侧是练家子打扮的大兄弟，胡杰，胡林左侧，就是张灵玉。
    “灵玉真人？不想着在罗天大醮上堂堂正正用修为击败所有人，却想着在私下里用权谋纵横，让他们不跟你争？天师之位，是这样争的么？”
    “你懂什么？你一天都没进过天师府，而我……哼，说了你也不懂。”
    “呵呵，你大概想说，你在天师府待了很久，经历过很多事，认识很多人，很了解天师府，你对它感情很深，在客观上，你就是众望所归的下任天师，只是，你在主观上，不愿这么说，有些害臊，对么？”
    张楚岚看了看院落，人民公园水准的亭子，县里花鸟市场的花草，又道，“那是因为你的世界太小了，就像这个院子。
    你根本不知道，决定天师之位的因素，只有很小部分在天师府，其他的，在天师心中和异人界、世俗界。你了解你师父么，嗯？连这个都不了解，还敢说了解天师府？你接掌了天师府，又知道该如何立足么？你以为只要顶着天师的名头，就是人人敬仰，言出法随？白痴。”
    “算了，我就替老天师教教你，实践教育。”
    “表哥，莎燕，缠住张灵玉。”
    “宝儿姐，你对付那个老头。”
    “玲珑，你对付剩下那个。”
    “贾正亮，把宅子里面扫一遍，看看有没有别人。”
    “好”、“是”、“哦”、“好”、“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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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再见夏禾

    贾正亮双手向外抛洒，“嗖嗖嗖嗖”又有九把飞刀穿入空中。
    十二把飞刀拉出十二道弧线，直射大宅子。“叮铃哐啷、叮铃哐啷”，十二把飞刀凿破窗户，从宅子二、三楼各处杀入。
    “你们！”
    胡林上一秒还是时髦老头，下一秒就怒发冲冠，全身腾起金光，金光咒又由金转白，从中爆射雷光，竟是一动手就全力以赴。
    宝儿姐面不改色，逆着雷光杀入，一刀刀劈碎雷光，杀到胡林近身。
    胡林运使雷法，本应该适当游斗避敌，但因为已经成了夏禾的俘虏，为色欲所困，怒急攻心之下，不闪不退，顶着金光咒硬扛宝儿姐。
    张灵玉倒没急着动手，可陆琳已经冲上，更早一线，风莎燕的百步拳已经跨空而至，直打面门，使得张灵玉也只能开了金光咒对抗。
    陆玲珑和胡杰尚未交手，张楚岚已经金光咒全开，阳五雷暴起，一道雷光后发先至，正中胡杰。
    胡杰未曾得传雷法，“哈”的一声，金光升腾，以金光咒硬扛雷光，又用拳脚功夫挡下陆玲珑。
    院中刚刚开始捉对厮杀，贾正亮喊了一声，“里面还有人！”
    随即，“咯咯咯咯”，一个放浪形骸的女声从宅子中传出，仍是一头波浪卷发的夏禾，随手挥出一道粉色光焰，打飞一把飞刀，从一楼大门款款走出。
    “小哥哥，你还真是追得紧呢！”
    张楚岚还未如何，张灵玉已经一脸震惊，“夏禾！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灵玉吃惊之下，无心动手，张楚岚趁机喊道
    “贾正亮，风莎燕，打夏禾。”
    “表哥，去帮玲珑。”
    十二把飞刀齐齐攒射，直射夏禾，同时，密密麻麻的拳影，破空而至，笼罩夏禾周身。
    夏禾扭身挥掌，一击掌刀从右上挥至左下，随着整个身形下腰蹲地，一道粉色光焰斜拉而出，冲散正面拳影和飞刀。
    夏禾随即起身高抬腿，一记竖着的一字马，随着身形微微旋转，往一旁直劈而下，一道更长更粗大的粉色光焰，犁地而过，将拳影和飞刀最盛处一扫而空。
    但几乎同时，剩余的飞刀和拳影一齐击中夏禾，夏禾身形抛飞，向后跌落，空中划过三道血沫。
    张灵玉豁然转身，“你们！”
    张楚岚的声音古井不波，“张灵玉，你现在要是敢对我们出手，老天师分分钟把你逐出龙虎山。”
    “！”，张灵玉面色纠结，僵立当场。
    “喝啊啊，你们怎敢对我的夏禾动手！”，胡林在夏禾的激发下，近乎透支地运使雷法，虽然人还是在原地硬扛宝儿姐，雷光余劲却四处散射。
    张楚岚看了一眼，就不再管他，反而双手一拉，一道弧形电光，跨空抽击胡林。
    胡林仍是用金光咒挡下，却旋即被陆玲珑、陆琳压着打，金光时不时就被打崩一块，又在自发流动中，填补复原。
    人影一闪，一个小个子跃出院墙，往后方丘陵中窜去。
    同时，夏禾也“格格”一笑，从另一侧跃出院墙，风中留下一把丝毫听不出恼意的声音
    “小弟弟，你这人一点也不可爱，不跟你玩了！”
    张灵玉原地未动，明显送了一口气。
    张楚岚大声叫他回魂，“胡林、胡杰被夏禾操纵了，正在极力压榨自己。不想这两个人死，就挡住他们。”
    张灵玉略一犹豫，还是选择出手
    “阴五雷，开！”
    黑色雷光如水银泻地，往四下铺开，又受到无形牵引，往胡林、胡杰父子围拢而去。
    胡杰、胡林被阴雷所阻，陆玲珑等人得以稍一缓手。张楚岚又重新分派
    “莎燕、贾正亮，你们去追夏禾，跟住不丢就行。”
    “表哥，你在这里，帮张灵玉挡住这两只泰迪。”
    “玲珑，宝儿姐，跟我来！”

 第四十章 擒获吕良

    张楚岚朝那小个子逃跑方向一指，空中的直升机就向前飞行，跟着小个子，悬停于他上空。
    随后，张楚岚翻出院墙，朝着直升机方向追去，宝儿姐和陆玲珑紧跟在后。
    张楚岚在跑动中指挥
    “别都挤在一块，目标在直升机下方。宝儿姐从左侧包抄，玲珑从右侧包抄。
    目标很可能是全性吕良，战斗实力很废柴，别让他的蓝色手臂碰到头就行。”
    “哦”、“好”。
    宝儿姐和陆玲珑各自从左右岔开，张楚岚仍是直线往直升机下方追击。
    追上一座矮丘，在坡顶，正好看到吕良冲上下一座丘陵。
    张楚岚脚下一变，缩地步法开启，加速朝矮丘底下冲去，到了坡底，又转而向上，要冲上第二座丘陵。
    还在半途，张楚岚听到一声“坤字，土河车！”
    随即就是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声源明显往近处而来，然后一声“轰趴”巨响，声息顿消。
    张楚岚赶紧冲上丘陵，往前一看，一长条土龙，从下一座丘陵坡顶延伸而下，直到下方坡底。
    土龙前端，站着一个一脸懒散的道士，正是王也。
    土龙之下，吕良正手脚并用，从土中爬出，带着一身一脸的狼狈，往斜刺里冲出。
    张楚岚一边从丘陵上俯冲而下，一边双手在腰间合掌，又两掌一分，拉开一道雷弧
    “阳五雷，开！”
    雷弧斜拉而出，一端还在右手上，一端抛空斜飞。
    张楚岚体内的炁不断消耗，金光咒越发耀眼，又激发为雷法，渡入手中雷弧。
    雷弧越伸越长，飞掠入空，在高处一转，骤然往下，“啪”的一声，一鞭抽击在吕良背上。
    吕良应声抛飞，撞断树木后连续翻滚，却仍是借势往前狗爬飞奔。
    陆玲珑在前方出现，脸色凝重，“此路不通！”
    “滚开！”
    吕良抬头看着陆玲珑，眼镜早已掉落，眼窝凹陷，显得更加面色狰狞。
    “明魂手，去！”
    吕良右手一抬，一只蓝色光手在右手外出现，随着炁的推动往前延伸，往陆玲珑脸上盖去。
    陆玲珑蓄力后身形向左扭动，起右脚飞踹，单腿如鞭，一击抽碎光手，仍是去势不止，斜扛于左肩，形成斜挂着的一字马。
    吕良趁机再次变向，往左侧冲出。
    此时，王也在吕良左后方，陆玲珑在吕良右方，张楚岚和宝儿姐在更远处，吕良前方已经无人阻挡。
    王也见状，再次断喝，“坤字，土河车！”
    一条土龙应声而起，从吕良身后盖压而下，但吕良已经见过一回土河车，有意左右闪避，使土龙在左右变换中，加速消耗。
    最终，当土龙耗尽冲势，归伏于地时，吕良险险从右侧冲出。
    此时，空中白光一闪，一道雷光，劈空数十米，正中吕良。
    吕良一个趔趄，扑倒于地，撞到树上一缓，又手脚并用边起身边往左侧冲出。
    陆玲珑赶上，助跑后纵身一跳，在空中调整身形，身形斜飞而过，脚前头后，像一根标枪般，一脚将吕良踹飞空中。
    吕良抛飞入空，横拍数米，撞断两棵树后，又侧滚十几圈，去势耗尽。
    吕良动作迟缓地，还要再起身逃窜，王也赶上，一掌拍下，吕良就平拍而下，倒伏于地。
    陆玲珑很快就追上，张楚岚和宝儿姐也先后赶上。
    吕良肩膀微微耸动，看样子还要试图逃窜，张楚岚道
    “宝儿姐，卸了他的手臂关节。”
    “哦。”
    “咔擦、咔擦”两声，吕良手臂被卸，只能倒伏于地惨哼，估计还在憋坏主意？
    张楚岚又道，“老王，你先走，掩盖一下土河车的痕迹。”
    “好。”
    王也左手托右手，右手竖起食中二指，“艮字，地龙游！”
    王也周围的泥土纷纷回填复位，随着王也走动，第二条土龙从头至尾开始消失，很快，第一条土龙也重新融于泥土中。
    王也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丘陵之后。
    张楚岚朝天上打了个手势，直升机就往来处飞去，先去追夏禾。
    张楚岚又道，“宝儿姐，玲珑，你们先去追夏禾吧，我等下就来。”
    “哦”、“好”。

 第四十一章 拘灵遣将初体验

    张楚岚看了看四周，宝儿姐和陆玲珑也已经消失在丘陵之后，直升机已经在天边只剩一个小点。
    脚下的吕良趴伏不动，但耳朵明显竖着，两腿小幅度折腾，估计是在找体感平衡。
    “金光咒，开。”
    吕良耳尖一动，忙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张楚岚，我知道你爷爷的秘密！”
    “这时候的你，知道个鬼。”
    张楚岚右手笼罩金光，往身下一拍，凿入吕良背心，震碎脏腑。
    金光收敛，右手手心又出现一个黑色气旋，气旋慢慢壮大，带起几缕阴风，又无声破灭，阴风消散。
    “啧，初学乍练的，就是不太牢靠，就拿你多练练吧。拘灵遣将，来！”
    随着炁的调动，右手手心再次出现黑色气旋，气旋在稳定旋转中，慢慢壮大，带起的阴风逐步扩散，遍及坡底。
    在阴风中，一个灵魂慢慢从吕良头顶脱出，先是吕良满面惊恐的脸，却无法发声，只能在慢慢抽离体外的过程中，越加惊恐。
    吕良的灵魂逐步抽出，又在阴风中有若实质，越发清晰，然后无可抗拒地投入黑色气旋之中，不断旋转缩小，凝实为一个黑色气团。
    张楚岚收回拘灵遣将，黑色气团随着炁的回收，一并消失。
    张楚岚一边往来路返回，一边给徐三打电话
    “三哥，我现在在江省的东乡庄，这边遇到了全性的吕良和夏禾，后面也许还有四张狂的其他三个。”
    “嗯，对，就是祸根苗沈冲、雷音炮高宁和穿肠毒窦宁。没开玩笑，说不定全性掌门都会出来呢。”
    “向华东大区申请一下支援，就说这里有好几个可以击毙的目标，他们应该会喜欢的。”
    “如果他们不来，就向总部投诉，江省是他们的该管地区，却让我们孤军作战。”
    挂了电话，走出丘陵，张楚岚却看到陆玲珑和宝儿姐还在丘陵边缘等着。
    陆玲珑脸上半是担忧半是安慰，“楚岚，我相信你！我们都是好人，但是这个世界，就是有一些人穷凶极恶，为了保护自己和其他善良的人，我们不得不痛下杀手。
    楚岚，你不用为此难过，我以前第一次的时候，也很不好受，但坚强一点，挺过去，就没事啦。”
    张楚岚有些发蒙，这，是哪跟哪啊？我累计爆头一千次的时候，你还在哭鼻子吧？
    陆玲珑见张楚岚还没回神，更担心了，拉住张楚岚的手，使劲摇晃
    “楚岚，没事的。放轻松，很快就会过去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哦，现在好像好多了，有玲珑真好。”
    张楚岚又看了看宝儿姐，宝儿姐一脸木然，“杀个人为什么要难受？杀鱼才难受，要好多刀，杀人很简单，一刀就好咯。”
    陆玲珑，“……”。
    返回胡林的大宅子，院中一片狼藉，地都被犁了一遍，胡杰已经昏迷，被陆琳扔在脚边，胡林还在苦苦支撑。
    金色和黑色的雷光在院落中交织纠缠，黑色雷光如潮水涌上，四面合围，金色雷光就像鞭子抽下，荡开一处缝隙。
    黑色雷光转眼弥合，胡林却已经转挪方位，又一鞭抽下，直指张灵玉。
    张灵玉也只能转挪身形，黑色雷光一滞，又再次涌动。
    两人如此纠缠，两色雷光布满场中，陆琳反倒难以插手。
    张楚岚看了看，“张灵玉，停手吧。”
    黑色雷光无声收拢，回到张灵玉脚下。金色雷光失去压制，同时也失去目标，反而暂时消歇，只在胡林身周缭绕。
    张楚岚又道，“宝儿姐，表哥，玲珑，速战速决，敲晕他。”
    “哦”、“嗯”、“好”。
    陆琳冲上，硬扛第一波雷光，随后就被击飞。
    宝儿姐紧随其后，“飒飒飒”几刀，吸引得剩余雷光攒聚，一齐往宝儿姐劈来，宝儿姐抽身退开，同时引偏了大片雷光。
    陆玲珑“砰砰砰”几下，击实了胡林的金光咒，金光咒微微波动，余力将尽。
    张楚岚和张灵玉对视一眼，齐齐出手，金色和黑色的雷光，不约而同，合击胡林。
    金色雷光先至，凿碎胡林的金光咒，黑色雷光趁虚而入，击中胡林，侵入体内，锁经断脉。
    胡林身周内外的金光咒和雷光自发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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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围剿之前

    让陆琳去把吕良的尸体带回来。
    张楚岚又对张灵玉道，“我要去追捕夏禾，你去不去？”
    张灵玉有些气虚，又强行绷着脸，“我奉师命来给胡杰送达参选资格，如今已经完成，也该回山了。”
    张楚岚一笑，“拉倒吧，算了，不欺负老实孩子。
    我跟你明说吧，就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要是以天师府门人的身份，为天师府清理门户，把你打出龙虎山，其实也说得过去。
    但你我都知道，那是伪君子，这事我干不出来。你放心好了，我也不会故意宣扬，坏你名声。”
    陆玲珑眼中都放出光来，又分外清澈、坚定，“嗯！我相信楚岚！”
    张楚岚对陆玲珑歪头一笑，眼神颇有些热量，陆玲珑不觉害羞，仍是笑吟吟的。
    张楚岚又对张灵玉道
    “但你自己想想，全性的人在龙虎山势力范围内，肆意操纵、玩弄天师府门人的性命，你身为天师府高功，却缓手纵敌，是不是正派？
    在罗天大醮之前，以权谋之术，而非修行之道，谋夺天师之位，是不是正道？
    明明与人家两情相悦，却碍于外界种种，不敢携手并行，明告于世，是不是诚？
    张灵玉，你就算是完璧之身，可心猿不定，能把阳五雷用到深处么？”
    撇下张灵玉，张楚岚三人征用了胡林家的四驱，宝儿姐开车，往花和柳妍妍所在赶去。
    几番折腾，夏禾已经跑到了市区，二十多分钟后，四驱车沿着乡道赶到市区外。
    远远就看到市区外干路上设了卡，警灯闪烁。张楚岚让宝儿姐早些岔开，开到旁边土路上停了车，徒步走到哨卡处，同时给徐三打了电话。
    一番转接接洽，张楚岚见到了哪都通公司华东大区负责人，窦乐。
    张楚岚率先伸手，“你好，老窦，我是华北的临时工，张楚岚。”
    窦乐明显有些惊讶，“啊？啊，幸会幸会。”
    窦乐一边将张楚岚三人带过哨卡，进入市区，一边介绍情况。
    “我们接到徐老三的通知后，就紧急调集了人手，和你们的人配合，围堵目标。”
    “现在，目标就在东岗市滨江区，还好这只是一个县级市，也不怎么发达。”
    “我们的临时工正在赶来，说起来，这也是多亏了徐老三的提醒。”
    穿过外围封锁线，又坐华东大区的车，十分钟不到，过了一座桥，就到了滨江区。
    张楚岚在过桥时，大体扫看了一下，滨江区确实不大，但是有学校、居民区和远郊结合带，情况比较复杂。
    正是暑假期间，学校空置，就在学校大门处设立了指挥所，柳妍妍和花也在这里，直升机停在学校中。
    很快，陆琳也赶到。
    张楚岚问道，“老窦，你们准备怎么做？”
    “现在外围是封住了，但还没进去排查，一个是里面情况复杂，一个是后续增援还没到。”
    “你们的临时工什么时候到？能见人不？”
    “最多还有半小时，他怎么想我得问问。”
    “等他到了，你要排查吗？”
    “主要就是投鼠忌器，怕目标最后来个鱼死网破。”
    张楚岚心下不以为然，“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不严格地说，什么是真？命啊。
    全性的核心成员，无不是意志坚定之辈，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命跟你鱼死网破，你觉得她到了绝境，她却觉得还有三成希望突围呢。
    当然面上却不能这么说，张楚岚道，“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人到了，我们就分兵合围，给目标选一个方向突围的机会。
    如果目标在包围区内伤人，就要暴露，然后承受合击；如果目标悄悄选一个方向，到外围暴起突围，就只需要面对部分兵力。
    目标应该知道怎么选，对吧？最坏结果无非是，我们承受一波攻击，出现伤亡，拦不住让人家跑了。”
    “我看可以。”
    有句话两人都没说，就是目标抓人质怎么办？老窦的心理，张楚岚不知道，或许不可明言，或许没那么不堪，但对张楚岚来说，夏禾放也就放了，为了别的东西牺牲人质，就悖离了修行根本，绝非修行人所为。

 第四十三章 再战夏禾

    二十分钟后，华东大区的临时工，肖自在，赶到指挥部。
    看着是一个普通中年人，留着短发，戴了眼镜，深色衬衫和西裤、皮鞋，乍一看，就像是早些年做财务或技术的。
    张楚岚主动打招呼，“你好，肖哥，我是华北区临时工，张楚岚。”
    “你好，楚岚。”唔，倒也语声温和。
    张楚岚不动声色地略过肖自在和宝儿姐等人的接洽，直接说起等下如何排查、围捕夏禾。
    滨江区大体成长方形，一边的长靠江，这条长的正中就是指挥部所在。
    简单商议后，肖自在、宝儿姐、陆玲珑和张楚岚、陆琳和风莎燕，分为四组，分别从长方形的四个角，往中间排查。
    另外，由花驾驶直升机，居中策应，贾正亮在直升机上，以十二把斩仙飞刀，随时准备支援。
    张楚岚和陆玲珑从东南角切入，沿着小道走过一排排多层民宅。
    与此同时，居民疏散也同步开启，人群从东南角流出。
    随着张楚岚和陆玲珑深入，居民也逐步疏散，眼见得滨江区中轴已不远，再往里，夏禾可回旋的空间将会越来越小。
    正在这时，张楚岚耳中听到一把熟透了的嗓音
    “小哥哥，放人家过去好么？求求你咯~”
    张楚岚下意识看了一眼陆玲珑，但陆玲珑全无所觉，仍是目注前方深入。
    张楚岚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那个嗓音又再度响起
    “就知道小哥哥最好了，最懂得疼惜人家，下次一定谢谢小哥哥~”
    话音未落，张楚岚右侧传来几乎不分先后的惊呼
    “你干什么？”
    “你疯了？”
    “快住手。”
    “拿下他！”
    紧接着就是交手、呼喊，一片骚乱的声音。
    陆玲珑一听就要往那边冲，张楚岚一把拉住她，“别急，稳住，按我们路线走。”
    同时，直升机却已经往骚乱处靠近。
    随即，在张楚岚左侧、右前方也有混乱的声音传来，遥遥分辨，也是伴随着呼喝的打斗。
    稍过片刻，在西北方向，传来一声轰然巨响，似乎是一幢民宅倾斜倒塌。
    “走！”张楚岚和陆玲珑飞奔向声源处，没走几步，就是全身金光腾起，拉出一道金色尾迹，划过街道。
    十几秒不到，又是一声轰然巨响。
    半分钟后，张楚岚和陆玲珑转过拐角，正好看到肖自在衬衣破碎，站在街道中间。
    路边砖瓦废墟上，夏禾屈身半蹲，右手似乎受了点伤，从肩膀处就耷拉着，波浪卷发掩住了面容，只从中传出难得有些正经的声音
    “这位小哥，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对人家不感兴趣呢，告诉人家，你是变态么？”
    肖自在无声一笑，“色欲么？这种低级趣味，已经无法打动我了，我有更加高级的乐趣。说起来，说我变态也没错。”
    肖自在单掌一伸，半途化掌成爪，以炁运使佛门金刚之力，化于手指之间，同时身形前扑，一爪往夏禾顶门抓下
    龙爪手。
    夏禾后翻靠地，单手一撑，身形弓起，双腿屈回，随即在团身姿态下，浑身暴起粉色光焰，在光焰之中，身形一展，修长双腿如弹簧般伸展回弹，双脚并拢，直刺肖自在。
    刮骨刀和龙爪手硬碰一记，粉色光焰压倒性盖过内敛金光，“嚓”、“砰”两声后，肖自在正面遭受重击，身形抛飞，“咚”一声撞到墙上又反弹回落，屈身跌倒。
    夏禾同样不好过，身形借着后翻之势，向后翻滚卸力，却连连翻滚，止不住去势，“轰”一声砸入废墟之中。
    张楚岚浑身笼罩金光咒，慢慢走近，陆玲珑紧跟在后。
    莫名地，张楚岚心中涌起一股愤怒，肖自在这是什么人？
    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变态！
    明知如此，却仍是用这种变态当刀，那公司又是什么东西？
    还是说，还得感谢他们物尽其用呢？物尽其用，人在哪？
    今天，就先废了他们这把刀！
    张楚岚双手一合即分，两掌间拉出一道雷弧，左掌一抛，右掌一收，雷弧就化为雷鞭，一头还在手上，一头不断延伸拉长，望空一抛，又转而向下，骤然一闪，往肖自在抽去。
    眼见雷鞭划空而下，而肖自在尚未回气站起，张楚岚一咬舌尖，剧痛之下，心中划过一线清明，雷鞭在空中微微一转，近乎横掠十几米，“啪”的一声，正中半起身的夏禾。
    “噢……”，夏禾腰间受力，身形跌飞，再次砸入废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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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四张狂

    一击出手，无名之怒宣泄了不少，张楚岚又是心中一清。
    这时，听得“咚咚咚”几声，转头一看，却是陆玲珑正在一拳一脚硬怼墙壁。
    陆玲珑拳脚过处，瓷砖碎裂，水泥纷落，墙上渐渐被凿出一个凹坑，但很快，陆玲珑手上也是血脉暴肿，淤伤处处，有时回气不及，来不及以炁外放，就是道道血口。
    “玲珑！”
    “呼……呼……”，再过几秒，陆玲珑才动作一缓，扶膝而立，背对着张楚岚道
    “楚岚……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打你，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只能……”
    张楚岚回头断喝
    “雷音炮！滚出来！”
    “阿弥陀佛，小施主不要动气，免得再给我可乘之机，呵呵呵呵。”
    路边一处民宅二楼，从阳台上走出一个痴肥和尚，黄色僧袍，大串佛珠，满面是笑，就如弥勒再世。
    这个垃圾，正是四张狂之一，雷音炮，高宁。
    肖自在已经重新站起，“操纵愤怒么？嗯，也是低级趣味呢，对我无效。”
    话音未落，肖自在身形一纵，在墙上两次借力，就翻上阳台。
    肖自在离雷音炮七八步外，就右掌推出，五指分张，在掌前以炁化形，却无色无相，只有一股无形潜力，形成巨大手掌，往雷音炮横拍而去
    大慈大悲手。
    雷音炮不闪不避，仍是笑容可掬，浑身笼罩橘红色光焰，随即就被横拍向后，砸到墙上，又砸破墙壁，摔入屋中。
    “小哥哥，那边的都挺无趣，还是你陪姐姐玩玩吧？”
    夏禾也从废墟中站起，上衣破损，左腿微屈，右手耷拉，难得的有些楚楚可怜。
    张楚岚单掌一抬，“掌心雷！”，一道雷光应声而出，从手心直击夏禾。
    夏禾左手一记掌刀，粉色光焰斜划而过，却一放即收，只是接下雷光，在雷光消泯时就立刻收回，并未反击。
    张楚岚吃不准夏禾是伤重难支，还是有意留力，就道，“玲珑，保护我，别上前。”
    “嗯！”
    街道另一侧遥遥传来一个声音，“你们这里也僵持住了，还真是进展不顺呢。”
    街角又走出一个年轻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戴了银框眼镜，一身低奢西装。
    正是祸根苗，沈冲。
    “哼”
    伴随着一声冷哼，街角后暴闪出密密麻麻的拳影，兜头兜脸地朝沈冲砸下，风莎燕和陆琳紧追而来。
    沈冲单掌一竖，一道厚实炁墙，左右延展，拉开十几米，两端“哗”地凿入民宅，才应声而止。
    炁墙横亘在前，密密麻麻的拳影全都被挡下，沈冲微微一笑，继续转身走向雷音炮和肖自在处。
    炁墙当街中分，风莎燕和陆琳“砰砰啪啪”开始暴力拆墙。
    趁此时机，沈冲已经走到了肖自在斜下方，对着肖自在的背影礼貌地微笑。
    肖自在本要继续追击雷音炮，却像察觉到什么，止步站定，微微侧身偏头，看向沈冲
    “这是，贪婪么？”
    张楚岚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宝儿姐也终于赶到
    “楚岚？”
    “我没事。你们那边？”
    “有一些哪都通的员工，攻击自己人，现在已经被制服了。”
    “沈冲搞的鬼。”
    有宝儿姐在，张楚岚心下一定，双手合掌再拉开，又拉出一道雷弧，左手一抛，右手收回，雷鞭迎空抽向夏禾。
    “小弟弟，你的本性露出来了哦，亏人家还以为你是好人呢！”
    夏禾左手横挡，粉色光焰窜起，又在雷光下被打灭，被电劲余力打在身上。
    “果然不行了么？玲珑，护住我，宝儿姐，你上！”
    “好”、“哦。”
    宝儿姐几步冲上前，一刀往夏禾脸上砸下。
    夏禾单手成刀，发力反抽，粉色光焰再次大炽，化为一记弧形刮骨刀，凿入宝儿姐怀中。
    “嚓嚓嚓”，宝儿姐连挥几刀，将粉色光焰片片削开，但光焰余劲，却同样一气刷下，将宝儿姐击退十多米。
    宝儿姐止住去势，看了看手臂，有一道粉色印痕。
    “掌心雷，开！”张楚岚单掌一竖，又是一道雷光，短平快地直射夏禾，正中胸前。

 第四十五章 一相破诸相

    “呵……”，夏禾尚未回气，又一次应声跌飞。
    稍过片刻，宝儿姐还是面色淡然，戒备着护在张楚岚身前。
    夏禾仰躺于地，从胡林家穿出的白衬衫，勉勉强强还套在身上，“老娘真是看不懂这个世界了，一个个的，都对最快乐的事没兴趣了？”
    张楚岚失笑道，“这话怎么这么像失业的妈妈桑说的？
    总觉得掌握了那点事，就掌握了雄性，掌握了雄性就掌握了一切。
    退一万步，要是刮骨刀真对宝儿姐有效，让她有人之大欲了，我反倒是要谢谢你。”
    另一边，遥遥传来语声
    “阿弥陀佛，施主并非六根清净，不染俗尘，而是自堕魔道，外魔难入。”
    “轰……跨啦跨啦”，民宅一侧墙壁碎裂分崩，从内部被轰破，雷音炮从中走出，看着仍在阳台上的肖自在。
    肖自在被点破隐秘，仍是神情轻松，从阳台一跃而下
    “已经察觉了么？不愧是四张狂，比全性的小鱼小虾强太多了。”
    “你自己跨不过这魔障的话，没关系，我帮你……”
    从民宅间的小道中，传出一个温和的声音，随即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阿姨，衣着讲究，神色和蔼，看着就很有教养的样子。
    四张狂之一，穿肠毒，窦梅。窦梅身姿轻柔，敛目低声，“无论多么深重的魔障，放下就好了。
    万物皆流，如果有无限久远的时光，再大的魔障也能放下，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放下呢？”
    窦梅没有看着任何人，但她的语意却遥遥刺向肖自在。
    肖自在神情平淡，却不复轻松
    “这是麻木，绝望，还是厌离？是厌离。有点意思，诸相皆空，你比他们三个强一些。
    可惜啊，生我者不可，因为双亲都已故去；我生者未知，因此不敢有后……余者无不可。
    这也是破尽诸相，忘了说，我虽是佛门出身，反倒不吃这套。”
    肖自在身形一动，就窜入沈冲和雷音炮之间，以一敌二，硬扛硬打。
    “哗啦”一声，沈冲原先所布炁墙碎裂化无，风莎燕和陆琳冲过炁墙，正要加入战团，围攻沈冲。
    这时，一道粗大的蓝色光柱从一侧射出，从两人身前划过，贯入民宅墙壁之中，连连砸穿几道墙，才蓝光一敛。
    “咳咳咳”，一个老头，踩着解放鞋，全身衣服风格统一，慢慢从小道中走出，全性的炼器师，苑陶。
    苑陶身边上下飞舞着八颗珠子，蓝光盈盈，护住自己后，才嘶哑着声音道，“那个家伙，用杀性纯化、统合了七情六欲，是一相破诸相。你们几个要是不拿出真本事，是撼动不了他的心性的，说不定，还要栽在这里。”
    沈冲微微一笑，“不知道嗜杀是不是贪婪，要是这还不是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沈冲单臂竖起，硬接肖自在一击，又身形纵起，全力下击，一脚在街面上跺开条条裂缝，逼退肖自在。
    趁着肖自在退却，沈冲站定不动，近乎无色透明的炁却席卷而出，自成场域，将肖自在围拢当中。
    沈冲将自身异能发挥到极致，以贪婪带动一切欲望的欲得之心，进而恶化为欲得又复欲得，沉迷不可自拔。
    雷音炮仍是笑眯眯的，身周却猛然扩开一圈橘红光焰，光焰不断扩张，圈出一个圆形区域，将沈冲、肖自在和雷音炮都笼罩其中。
    橘红光焰之中，隐约有无形琴音划过，雷音炮在无形之炁中，运化神意，牵缚心神，暗侵经脉，通过十二正经，不断堆垒、冲高各种情绪
    十二劳情阵。
    雷音炮也将自身异能运化到极致，以愤怒带动一切情绪的高炽，进而蒙蔽心志，直接以情绪驱动行为。
    但十二劳情阵还不完整，还需要窦梅配合，以她的异能，不断消减各种情绪，在冲高、消减、冲高、消减的不断推拉磨损中，疲敝目标的心神，将其自控能力彻底耗尽，进而掌其生死。
    窦梅虽是敛目收心的样子，但对场上局势显然有清晰判断，就想往沈冲和雷音炮的战场走去。
    当窦梅在时，场中气氛莫名一松，看着她就觉得是毫无威胁的样子，张楚岚心中总觉得可以缓缓，稳一手再说，甚至也不介意多逗夏禾几句。
    但是窦梅一动，张楚岚就心中一激，恢复敏锐
    “呵，宝儿姐，打夏禾。”
    宝儿姐身形一动，正要痛打夏禾，又是一道粗大的蓝色光柱从一侧射出，横贯在张楚岚和宝儿姐身前，砸入民宅中，破墙几重。

 第四十六章 九龙子

    苑陶阻住宝儿姐去路，弓着背，背着手，慢慢走向张楚岚和宝儿姐处。
    这老头在帽檐下，面目阴森不见牙口，“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一茬茬的后生，都是不错的苗子啊。”
    随着苑陶走近，一颗九龙子从民宅中飞出，蓝光黯淡，缓缓回到苑陶身前，融入蓝光中，又是光彩照人。
    “不过于我而言，毁掉这些好苗子乐趣更多些！”
    苑陶手一弹，一颗九龙子又带着一道蓝光，直直轰向宝儿姐。
    宝儿姐在身前一刀，正中九龙子，却还是被砸得身形后移，滑步不止，远去二十多米。
    九龙子去势耗尽，宝儿姐又是当头一刀，从上而下，砸中九龙子。
    九龙子被砸到地上，轻轻一磕，又险险拉起，飞回苑陶身边，而水泥路面，已经被蹭出一个浅坑。
    “一颗不够，那就多来几颗！”
    “飒飒飒”三颗九龙子，带出三道蓝光，激射而出。
    一颗仍是正面直冲宝儿姐，两颗却拉出弧线，从宝儿姐左右包抄。
    宝儿姐屈步一弹，身形窜动不止，在民宅和街上往来腾挪，虽然被三道蓝光不断追击，却要么闪身避过，要么一刀挡下，使得九龙子始终不能突入内围，真正命中。
    张楚岚远远朝风莎燕和陆琳喊道，“莎燕，过来，打这老头！”
    风莎燕和陆琳本来想加入雷音炮等人的战局，又被一颗九龙子牵制，正进退维谷，听到张楚岚的喊声，两人身形一分，不顾九龙子，两路疾冲向苑陶。
    苑陶经验老辣，见风莎燕体魄较弱，就放过陆琳，用九龙子追击风莎燕。原想给她两下狠的，却不料风莎燕用缩地步法，身形一闪，两次避过九龙子，冲近了大半距离。
    风莎燕离苑陶还有几十步，密密麻麻的拳影已经朝苑陶盖压而下。
    苑陶收回一颗九龙子，又稍一察看身周，六颗九龙子上下飞舞，蓝光如帐，笼住三步方圆，虽然在拳影中涟漪不断，但仍算稳固。
    陆琳也转眼冲上，全身蒙着淡淡白光，拳掌交替，不断击实在蓝光之中。
    张楚岚单掌一抬，“掌心雷，开！”，一道雷光，跨空十几米，正中蓝光。
    雷光落点，一颗九龙子正在远离，绕向苑陶身后，蓝光自然消歇、衰微，雷光凿入蓝光之中，枝杈分化，后续雷光还在涌入。
    但随即，另一颗九龙子从一侧飞近落点，蓝光自然暴涨、凝厚，将雷光枝杈一扫而空，又暂时截断后续雷光。
    随着第二颗九龙子飞离落点，蓝光再次回落，残余雷光再次渗入蓝光，却后力不足，转眼耗尽。
    九龙子在自身的分合变化中，就挡下了一应刚柔、强弱不等的攻击。
    “啧，只能冒点险了。”
    张楚岚心中念头转过，对陆玲珑道，“玲珑，你也上。”
    “好，自己小心。”
    陆玲珑冲到近前，也和陆琳一样，拳脚交替，不断击实在蓝光上。
    夏禾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倒退着慢慢远离这处战团，走向雷音炮等人，而窦宁，更是早已加入雷音炮和沈冲的战局。
    张楚岚稍一权衡，今天目标变更，就暂且放过夏禾，日后有的是机会。
    张楚岚浑身笼罩金光咒，金光之下，掩盖了手上一层淡淡白光，神机百炼。
    一分多钟后，“嗖嗖嗖嗖”，十二把斩仙飞刀直直扎向蓝光，“笃笃笃笃”，飞刀刺入蓝光又转而弹飞，每一把都带出、削掉一片蓝光。
    一轮合击后，虽然九龙子眼花缭乱地旋转几周，竭力稳住，蓝光还是明显缩水了一圈。
    “哒哒哒哒”，身后传来两个急促的脚步声，贾正亮和花也终于赶到。
    花气喘吁吁地道，“这老头是个炼器师，我们早就看到他的法宝了，怕直升机被打掉，就到外面降落了再过来。”
    张楚岚一点头，“我们今天就打他，另一边别过去，贾正亮，上！”
    十二把斩仙飞刀在空中回环一圈，再次掉头飞回，直射蓝光。花也冲到蓝光之前，近身格斗。
    苑陶终于撑不住，召回牵制宝儿姐的三颗九龙子，九颗九龙子在身周盘旋飞舞，蓝光稳稳地又涨大一圈。
    但随即，宝儿姐也加入战团，一刀刀切碎蓝光。

 第四十七章 初试神机百炼

    九颗九龙子回环飞舞，支撑起蓝光帐幕，又在攻击中不停起伏、涨落。
    花、陆玲珑和陆琳的拳脚攻击，使得蓝光起伏加剧；风莎燕的百步拳，打出成片拳影，将蓝光外围压缩；
    宝儿姐一刀刀入骨三分，凿入蓝光之中，强行开出一道薄弱缝隙；十二把斩仙飞刀，从这道缝隙中插入，又从别处穿凿而出，使得一层蓝光整体崩解。
    苑陶不断往远离宝儿姐的方向退却，又一遍遍将炁渡入九龙子，使蓝光上涨回复，应对下一轮的斩仙飞刀。
    张楚岚暗暗调运神机百炼的心法，手上出现一层淡淡白光，其外围，却用金光咒的强烈金光遮掩。
    张楚岚看着九龙子的蓝光起落，等待机会。在又一次十二把斩仙飞刀合击，蓝光削去厚厚一层时，“阳五雷，开！”
    张楚岚身外雷光暴起，和雷光一道冲向蓝光。在蓝光之外，张楚岚手心裹着雷光，一掌拍出，雷光凿入蓝光之中，又深入了一截。此时，手掌前方二十厘米外，就是一只粘有泥巴的解放鞋。
    张楚岚手上白光微微一闪，解放鞋上同样闪过微弱白光，随即，在雷光带动下，张楚岚身形一疾，滑过蓝光所在，闪到十多米外。
    张楚岚暗中感应，神机百炼确实与外界多了一线联系，却并不明晰。
    为了避免苑陶察觉，张楚岚不能次次往解放鞋上凑，只能换着方位突击。
    五六次突击后，又是一轮斩仙飞刀，蓝光分崩了一层，苑陶也正好退避宝儿姐，张楚岚在雷光中，再一次突进，从苑陶身后一掌拍出，深入蓝光。
    看似是在阻击苑陶，实则解放鞋后跟抬起，张楚岚一掌从解放鞋上方划过，手心有微弱白光一闪，解放鞋如斯响应。
    张楚岚再次暗中感应，神机百炼的感应明晰了一些，却还不够稳固。
    又缠战了几轮，另一处，橘红色光焰再一次暴涨外扩，夏禾踉踉跄跄退出光焰，一屁股摔在地上。
    随即，光焰之中就传出一个疯狂又冷澈的声音
    “如果把生命视为游戏的话，那么游戏还是要有公平的规则才比较好。”
    “在玩弄别人生命的同时，也请务必做好自己变成玩物的准备。”
    “我一直都有这样的觉悟，你们呢？”
    话音刚落，光焰中交手的声音更加激烈，而且似乎正在向光焰边缘移动。
    随着交手处移动，橘红色光焰为了始终笼罩肖自在，同样移动，又把夏禾吞噬进去。
    苑陶低声念叨了一句，“了不起，那就更要毁掉你”，手一扬，蓝光暴涨，九颗九龙子四散纷飞，分袭众人。
    陆玲珑双手外翻，合于胸前，挡下一颗九龙子，却仍是被一道粗大蓝光，贯空击飞，顶在墙上，紧紧贴住。
    宝儿姐被三颗九龙子连环追击，在腾挪闪避中，慢慢被拉开距离。
    陆琳浑身冒着近乎透明的白光，被两道蓝光交叉逼退，又被其中一道追击命中，打出二十多米。
    另一道蓝光，逼退陆琳后回转，正中花的后背，将花打入废墟之中。
    还有三颗九龙子，在苑陶周围盘旋，相对稀薄的蓝光，仍然罩着苑陶。
    此时，贾正亮的飞刀，还在空中回环掉头，这也是苑陶选择的时机。
    但风莎燕的拳影，已经朝着蓝光，倾压而下，蓝光在重重拳影中，眼见得更加稀薄黯淡。
    张楚岚周身金光暴涨，又转而近乎全部激发为雷光，雷光带着张楚岚，斜拉而出，正中蓝光，贯入其中，击碎局部，又在反击来临前，闪掠而过，在十多米外消敛。
    其间，张楚岚总算亲手摸了一把解放鞋。神机百炼的感应，变得稳固而明晰。
    陆琳硬扛着九龙子冲上，风莎燕正要打出第二轮拳影，却见苑陶脚下一跺，解放鞋绿光一盛，矮小老头就凌空跑跳数十米，急速接近雷音炮等人。
    苑陶身形刚定，十二把斩仙飞刀追上，“嗖嗖嗖嗖”彻底击碎蓝光，又在苑陶身上，带出几道血口子。
    苑陶收回其余六颗九龙子，身周蓝光一稳，就冲入橘色光焰中，“走！”

 第四十八章 围剿苑陶

    “上！”
    宝儿姐应声追击，张楚岚先喊后动，和陆玲珑、花紧跟而上。
    橘红色光焰中，传来一声嘶哑的，“给我去！”，九道蓝色光柱，齐射向前，将一个人形打出光焰，轰入民宅之中。
    蓝色光柱贯入民宅，去势未止，又从后侧穿出，砸入另一幢民宅。
    在“轰跨轰跨”的巨响中，两幢民宅先后垮塌，蓝光这才缓缓敛去。
    橘红色光焰自发消散，雷音炮、沈冲和夏禾等四人，齐齐往西面冲出。
    苑陶却转身站定，面朝张楚岚等人，几颗九龙子飞回，围绕周身飞舞，又升起盈盈蓝光。
    只是不知为何，苑陶却突然骂了一声，“妈了个巴子！”
    张楚岚冲到近前，看了一眼远去的四张狂，随即不再理会，直接喊道，“打这老头！”
    一道掌心雷应声而发，击向苑陶。
    风莎燕的百步拳紧跟而上，拳影覆盖了苑陶正面上下。
    陆琳、花、陆玲珑和宝儿姐先后冲上，围住苑陶，四面合击。
    民宅废墟中，传出些响动，随后一个散发黯淡金光的人形，从废墟中走出。
    肖自在体若金刚，尚未走近，阴冷杀意就四下弥漫，语声却比平时更温和，“目标只剩下你了么？”
    苑陶支撑着九龙子，蓝光仍能护住周身，专注地看了一眼肖自在手上，竟然有些微微分神。
    肖自在右手横置于胸前，拇指和食指微张，并未捏紧，两指之间，却有一颗泛出蓝光的珠子，不停旋转，自发悬空，九龙子。
    张楚岚回头细看，苑陶身周，确实只剩下八颗九龙子。
    肖自在两指微动，开合不定，随着动作，两指之间，就有无形吸力，将九龙子锁困其间
    拈花指。
    肖自在又开口道，“华北的同事，你们也是目标么？噢，七个，那今天是要吃撑了。”
    张楚岚毫不犹豫，“撤！”
    率先向来路跑去，陆玲珑等人随后跟上。
    迎头遇上落在后面的贾正亮，又继续撤退，冲到街角站定，转身看去，肖自在和苑陶已经交手。
    陆玲珑有些担忧的样子，“楚岚，我们抛下他好么？”
    “他没理智了，现在很危险。”
    “可他看起来挺正常啊。”
    “屁的正常。他现在已经被杀意主导，理智只是杀意的工具，理智可以数出几个目标，但目标杀不杀，是杀意说了算。
    我们多站一会，说不定连我们一块杀。”
    街道那头，蓝光往来纵横，时而大盛，时而黯淡，时而回旋成团，时而一齐轰出，将一个人形金光轰入民宅之中。
    但过不了片刻，人形金光就会从民宅中重新走出，而蓝光也会从黯淡中回复。
    没多久，外围的哪都通员工也赶到，华东大区负责人老窦说，“四张狂突围了，我们拦不住，也没办法。”
    “四张狂这种级别，总部会考虑实际困难的。”
    “但这个就必须留下了。”
    说着就让哪都通的普通员工在内围设立封锁。
    人形金光一次又一次被轰入民宅，都快拆了两排民宅，仍是不知疲倦地冲向蓝色光团。
    蓝色光团稍一酝酿，再次暴涨，将人形金光往空处远远轰飞，然后蓝光一顿，就往反方向一跳，落地时已经跨过几十米街道。
    苑陶是个炼器师，他的鞋是法宝，能增强跑跳能力。
    当蓝光再次跳起时，张楚岚以炁催动神机百炼，循着感应之弦，猛然一弹，远处蓝光就在空中一斜，往一侧落去，砸入民宅之中，再未跳起。
    哪都通的普通员工趁机上前，却又被几道蓝色光柱，轰飞一片。
    肖自在从远处走近，路过哪都通员工时，随手将几人扭断脖子。
    “大佬，自己人啊！”
    “大佬大佬，我没动啊！”
    “啊，我跟你拼啦！”
    其余哪都通的普通员工，纷纷退开，老窦同样急怒攻心
    “你在干什么？”
    “老肖杀过头了，让你们的人退开吧。”
    老窦猛然一怔，竟似早有所料，强行提振精神，指挥华东大区的员工退开，布置松散的封锁线。
    苑陶趁此时机，又是两个弹跳，越过封锁线，逃往北面丘陵。
    张楚岚神意一动，苑陶在第三次跳起时，再次斜飞而出，砸到城郊结合部的杂乱地带中。
    哪都通的普通员工先一步围住苑陶，再次被蓝光轰开。
    张楚岚带着宝儿姐等人赶上，阳五雷、百步拳和斩仙飞刀一轮合击，蓝光顿挫，黯淡收敛。
    哪都通的员工再次围上，蓝光再起，又被打退。
    但几次反复，肖自在也已追上，张楚岚等人和哪都通的员工一齐退开，阳五雷、百步拳和斩仙飞刀再次合击，将蓝光打在原地。
    缠斗之中，渐渐移向东北侧，沿途打成一路废墟。期间，肖自在两次触及哪都通的普通员工，再施辣手。
    到了滨江区东北角，郊区丘陵已在眼前，苑陶却未曾逃走，反而呵呵一笑，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张楚岚，“后生，够狠，够毒！”
    说着，又是九道蓝色光柱，一齐轰出，正中肖自在，肖自在体表金光稍触即灭，在蓝光中身躯四裂。
    华东区的哪都通员工自发冲上，围住苑陶齐齐攻击，却难以击破蓝光。
    “嗖嗖嗖嗖”，十二把斩仙飞刀贯空而下，蓝光四溅纷飞，飞刀去后，蓝光被打成风中残烛。
    张楚岚双掌一合，旋即拉开，两手间多了一条电弧。左手一抛，右手回拉，雷鞭跨空抽击，正中蓝光，蓝光随即崩灭。残余电劲和重重拳影一齐涌入，将蓝光之下裂解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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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上龙虎山

    张楚岚走上前，从苑陶尸体旁，收回九颗九龙子，老窦也并没有说什么。
    老窦说，“今天殉职的员工……就是正常殉职的，包括老肖，我觉得就不要横生枝节了。”
    张楚岚点头应下。
    如果给总部的报告是，招募的临时工死于自身隐患，还误杀了同事，老窦这个负责人就很难办了。
    苑陶的尸体，华东大区还需要带回去了结任务，张楚岚只拿走了九龙子，带着宝儿姐等人，坐直升机返回东乡庄。
    路上，张楚岚到官博底下发了一条评论，“乱带节奏，差评。”
    王也翻译后，收到的讯息是，“行动结束，撤退。”
    回到东乡庄，张灵玉已经离开，吕良的尸体放在院中一角，胡林、胡杰父子已经清醒过来，对张楚岚等人很是感激。
    胡林说，“楚岚小弟，这次，你是救了我父子的命啊。所谓大恩不言谢，虚的就不说了，就一句，有事你说话。”
    “别的事情，你发话，我去办。”
    “但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办，你千万不要拦着我。”
    “我会联络天师府的外姓弟子，全都掉头支持你。只要你能得老天师首肯，那么不管龙虎山上如何，灵玉真人又怎样？我们都保你坐稳天师之位。”
    张楚岚提出，几人都有些伤，想要在东乡庄小住几日，胡林满口答应。
    张楚岚又向胡林请教雷法的应用手法，胡林很是不解，“张怀义师兄当年就是内秀之人，他所习超我千百倍。”
    “爷爷去得早，我还没来得及学。”
    胡林这才敢应下，逐步教导张楚岚阳五雷的应用。
    胡林说，“阳五雷清澈灵动，又端庄光明，本就能应机而发；又因为大开大阖，刚猛无俦，而难以久持，所以最好是发力于一击之中。”
    张楚岚这才发现，其实随着功力增长，有些应用已经自然摸到门径，此时点破，很快就掌握了雷鞭。
    将吕良的尸体火化成灰，张楚岚等人乘直升机返回苏市。
    见了徐三、徐四，张楚岚先问起追剿全性几人的善后之事，徐三说
    “华东大区伤亡惨重，包括他们的临时工在内，十三人殉职，三十多人重伤。窦乐去了一趟公司总部，应该是过关了。”
    “总部对全性的策略，有没有变化？”
    “总部会议上讨论过，基本策略应该不会变，但是会下重手打击相关人员，不会扩大化，这也是一贯的。”
    “仅限于四张狂？”
    “应该是这样，上次，我们抓夏禾时，也有十几个人重伤，这次也算在总账里了。”
    张楚岚又转而对徐四说
    “四哥，准备一下，让宝儿姐出国吧，这几天就走。”
    “好，不过去哪？总不能真去亚马逊？我都干不出这么没人性的事。”
    “不会，先去土澳，再去东非，然后你们就变成失踪人口吧。从陆地上经过那个大半岛，到天竺，这样绕一圈，再从西南潜回国。”
    “行，到时候你去西南接一下，我再原路返回。”
    三天后，徐四和宝儿姐从上市机场登机，飞离国境。另外，缩地步法已经学会，风莎燕也回了天下集团，备战罗天大醮。
    张楚岚取了张怀义的骨灰，和陆玲珑等人，坐直升机直飞江省龙虎山。
    到龙虎山下，张灵玉已经在迎候，另有二十四位天师府弟子随行。
    张楚岚和张灵玉相互见礼，随后，由张灵玉引着，登上龙虎山。
    在半道上，一个身形高长的老家伙，挡住了去路，十佬之一，吕家家主，吕慈。
    吕慈身穿灰布马褂，留了灰白交杂的短发，一道刀疤划过左眼，贯穿小半张脸，一身老疯狗的气质。
    真是难以想象，这种老疯狗是怎么活过了动荡年代，又混到了一把交椅。
    吕慈挡住张楚岚一行人，扫看了几遍，最终，眼中寒光凝定了张楚岚。
    “就是你杀了吕良？！你怎么敢？”
    “吕家主若要一个公论，就好好说话；若要寻仇，只管出手就是。”
    “好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吕家的血，每一滴都很珍贵？”
    “全性妖人，死有余辜，你吕家的，就杀不得么？”
    吕慈不再说话，声息也都收敛，气氛却更为凝重。
    张灵玉、陆玲珑等人都觉得吕慈将要出手，各自戒备。
    张灵玉挡在张楚岚身前，背上蓝光微闪，勾勒出一张又一张符箓。不过片刻，竟然亮起三十多张五雷符，密密麻麻布满了后背。
    就在只差一线时，张楚岚笑了笑，朝吕慈摆了摆手
    “吕家主，行了，我知道你敢出手，别这么幼稚，啊。”
    “我杀吕良呢，是因为他要挖我爷爷的坟，用明魂手搜我爷爷的记忆，后来还要搜我的记忆。”
    “你要是还认他是吕家的呢，就到我爷爷牌位前上柱香，我也好把他骨灰还给你。”
    随即，张楚岚一抬手，陆琳提出一个骨灰盒，正是吕良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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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逆生三重

    吕慈面色冷硬，想要强行出手，却又偏偏差了一线。
    僵持片刻，纯属浪费生命，张楚岚都有些无奈了，“行了行了，都什么年代了，威望架子那一套不好使了。吕家主，吕老先生，我没兴趣给你搭梯子下台，要打就打，不打就滚。”
    “哼，毛头小子，还没到你冒头的时候！”吕慈冷哼一声，手上变幻，重重指影牵动无形劲力，如绳索般跨空锁住吕良的骨灰盒。吕慈劲力一收，骨灰盒就“嗖”地一声，飞到他手上。
    同时，陆琳手上似乎被弹了几下，“蹬蹬”退了两步。
    随即，吕慈拿着骨灰盒，转头就走，往龙虎山上而去。
    陆玲珑正要冲上，张灵玉身上雷光刚起，张楚岚忙拦住
    “算了算了，小事情，让他去吧。”
    陆玲珑仍有些愤愤不平，“他强抢！”
    张楚岚耐心解释，“异人界不是这么算的，这老货有些过分，但还是有些情理的。我杀了吕良没问题，他要把尸体拿回去也没问题，我们现在追上去打他，人心就不会在我们这边了。”
    “而且，我们杀了吕家的人，他必须立威震慑，不然吕家还怎么立足？可他也只能抢个骨灰啦，估计老天师和你家太爷已经给过他压力了，别欺人太甚，啊？”
    更重要的是，张楚岚看着吕慈背影，老疯狗么，那就到时候给你一块铁板，慢慢咬。
    到龙虎山上，进了天师府，张楚岚把张怀义的骨灰和牌位，恭请归位，设祭敬香。
    然后由张灵玉引着，张楚岚见到了老天师、田晋中和陆谨。
    老天师一身深色道袍，居中而坐。陆谨半长的白发，一身休闲装，坐了左侧。
    老天师还没说话，陆谨倒是先哈哈大笑
    “这就是楚岚吧？”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玲珑跟我说，你们宰了吕良，我就让玲珑劝你早点上龙虎山，没想到，你倒是沉得住气！”
    张楚岚自己找了位置坐，笑道，“多谢陆老爷子挂念，要是没有你给的五雷符，灵玉真人可挡不住吕慈。”
    陆谨瞥了一眼老天师，摆摆手笑道，“你们天师府内部的事，我不好说话。不过呐，你宰了苑陶那个老东西，了结了三生门的旧怨，那我就把三生门的逆生三重，传给你！”
    谢过陆谨，他好像就突然少了说话的兴致，张楚岚心中有数，也低头喝茶。
    老天师适时开口说，“灵玉，你去接引其他来客吧。我和楚岚要说说话。”
    “是。”
    张灵玉退出房间后，陆玲珑看了看陆谨和张楚岚，两人都微微点了点头，陆玲珑、陆琳和花三人，也就一起退出。
    张楚岚朝柳妍妍一笑，示意安心，柳妍妍就也跟着退出。
    老天师转过脸来，露出些缅怀神色，说，“楚岚啊，当年的事，晋中师弟和你说过一些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世间事么，事来应事，事去不留。退一步讲，也是往事不宜追之过深，穷究根底，并无益处。知不知道，没什么差别，随他去吧。”
    “怀义传了你半部雷法，另外半部，想不想学？”
    “修行么，身内求法，心内求道，倒不在于向外贪求微末小术。”
    “天师之位，也不想要么？”
    “天师，不在于其名位，而在于天师之行；天师之行，全在传承有度。”
    “那楚岚，愿不愿意接过这一重任呢？”
    “哦，我倒是喜欢自在修行。于我而言，修行即是传承，传承不是修行。”
    陆谨笑得直拍扶手，“老张！这孩子虽然年纪轻，但通透，什么都明白，你哄不了他！”
    老天师一脸苦笑，“这孩子，句句在理，句句堵我，成心气我是不？
    楚岚你说，怎样你才肯在罗天大醮上不留余力，取得天师继承人的资格？”
    张楚岚却转头对陆谨说，“陆爷爷，你这通天箓一抛，我们这边，是麻烦了不少啊，你看，怎么办吧？”
    陆谨差点呛了一口水，“怎么还有我的事啊？成吧，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以后你提出这件事来，多难，老爷子我都给你办了！”
    张楚岚一拍扶手，“那简单了，请师爷为我向陆家提亲，我要娶玲珑，陆爷爷你要是还要点脸，就答应我这个。”
    “噗……”
    “你小子，好胆！”
    毕竟时代不同了，还是叫进了陆玲珑。
    “玲珑啊，这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陆玲珑一脸懵逼，“啊？没有啊，楚岚挺照顾我的啊。”
    “那你觉得，楚岚人品怎么样？”
    “啊？楚岚挺正直的啊。”
    “你对他了解多少呢？”
    “楚岚他坦荡、正直，毫不苟且，是个很好的人啊。”
    “这小子脾气冲吗？”
    “楚岚很温柔的啊，从来没跟我发过火。”
    ……
    问了半天，没问到点上，可陆玲珑又不是傻子，感觉到一些，耳根慢慢红了。
    张楚岚看得好笑，就转头插了一句，“玲珑，那个，我刚刚让师爷，跟陆爷爷提亲，其实，他们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啊？”
    陆玲珑满面通红，双手紧紧抓住扶手，但硬是强撑着，没逃走。
    张楚岚促狭地看了一会，终究不忍心，就看着陆玲珑说
    “先定个亲，我们原来怎样就怎样？”
    “哦。”
    陆玲珑下意识出口，随即又是一片血色上涌，终究撑不住，逃了出去。
    老天师看看陆谨，说，“楚岚，这事我保了。老陆啊，女大不中留，看开点。”
    “……楚岚这小子，倒也罢了，但第一次见面就要拐你家闺女，总有些气不顺呐。”

 第五十一章 团队雏形

    当晚在天师府住下，张楚岚在睡前继续祭炼九龙子。
    九颗玉石珠子，放出盈盈蓝光，在身前上下漂浮。珠子每一次从右手掌心上飘过，蓝光就内敛一分，玉石质地也相应沉幽一分。
    以神机百炼祭炼成形法宝，远胜过祭炼普通物品，后者只能使普通物品化物，能简单御使，而前者却能使成形法宝进一步纯化、提升，直到不断逼近材质所能承受的上限。
    九龙子倾注了苑陶六十多年心血，已经是异人界的“普通人”所能达到的一线水准，各个方面至少都在合格线之上。
    此时，张楚岚再以神机百炼祭炼九龙子，日有所进，威能已经超过苑陶持有时。
    过了两天，徐三和窦乐也上了龙虎山，张楚岚和两人一起去见了陆谨、老天师。
    徐三，“陆老先生在宣布会拿出通天箓的时候，就联系了我们公司。”
    “要在罗天大醮上，给全性设下圈套，这通天箓就是一个饵。”
    “只是龙虎山，不在我们华北范围，所以我联系了华东区的同事。”
    窦乐，“都一样，都一样，你们是帮我们的忙。”
    徐三，“现在，我们两个大区的大部分员工，都已经暗中上山了。”
    陆谨，“好，这次楚岚宰了苑陶，全性要是再敢咬钩，那就在龙虎山上，把他们一网打尽！”
    随后几天，更多异人界的新生代，陆续抵达龙虎山。
    天师府前，诸葛青第一次见到张灵玉，两人并立如玉。
    诸葛青一头蓝色短发，却打了细长发辫，虚披着外套，潇洒不羁，又时不时流露出一丝邪魅之意。
    张灵玉长发披肩，一身白袍，神情恬淡，其实质却又高冷不可及。
    “阿青，我爱你！”
    “青青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
    “灵玉真人，我要为你青灯古卷，了此残生！”
    “我青赛高，无人可及！”
    “灵玉真人，我们不争，一出手就踩死她们！”
    “都不要吵啦，两个都好！”
    一堆异人界的迷妹，把诸葛青和张灵玉团团围了，眼中都是小心心，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疯狂不能自己，很让人怀疑会不会往上扑。
    张灵玉和诸葛青相互见礼
    “灵玉真人，久仰啊，终于见到您本尊了……”
    “您客气，山上一个野道士而已，不足挂齿……”
    “不用谦虚，正是期待着能和灵玉真人切磋，我才到龙虎山叨扰……”
    “出家人本不该再起争斗之心……说来惭愧，我也期待着能见识到武侯留下来的神技呢！”
    两人伸手一握，又引发一片惊叫
    “拉手了！拉手了！”
    “碰到一起了！拉上了！”
    “啊，历史性会面啊，我要不行了！”
    “在一起！在一起！”
    但随即，迷妹们内部，就各自撕逼，相互对掐。
    “cp粉滚粗，不要污染我们阿青！”
    “切，还不是蹭我们家灵玉热度，又当又立！”
    “你长没长脑子啊，明明是你们蹭我们阿青热度啊！”
    “你才没长脑子啊，这里是龙虎山，信不信分分钟把你们打成猪头啊！”
    张楚岚也有点柠檬了，“为啥异人界也有迷妹？”
    花在一旁笑说，“是迷妹获得了异能啦，你该问异能究竟因何而生，为何迷妹这种不明生物也能有。”
    “有道理。”
    张楚岚又想起了善传法门四个字，旋即又摇头笑道
    “这两个货，招人讨厌是有理由的啊，决定了，罗天大醮别的不管，这两个货必须揍！”
    “你还嫉妒他们啊，你知不知道这些天，多少人把你恨得牙痒痒。”
    陆玲珑一听就有些羞恼，“哎，花你又说这个。楚岚我们别理他，去见见几个朋友。”
    陆玲珑说的是陆家的一个小团体，白式雪、萧霄、云、王二狗和希、藏龙、零。
    白式雪是个小巧型的妹子，张楚岚给了她一个热情的见面礼，白式雪有些愕然，但大概看到陆玲珑面色如常，只能更加热情地回应，以掩饰成正常礼节。
    萧霄留着文艺范的半长发，却又穿着布扣唐装，看着就像古老世家的新生代。
    张楚岚主动握手，暗自盘算，萧霄的能力是擤气，能直接轰击神意甚至元神，其实挺独到的。只要保住他不被全性的人搞成残废，马大姐就没有机会救他施恩，他也就不会被马大姐所用。
    随后，张楚岚又一一见过其他几人。
    云戴了一个黑底红色十字纹的面具，一身干练打扮。他有一把量天尺，其实是御器近战，比单纯拳脚的破防能力要强出一截。
    王二狗留着红色寸头，一开口就是洋腔洋调的非主流，像是那种在国外老城区住过几年就搞不清东南西北的人。但其实这都是外在，王二狗还是一个心地挺不错的人，他的能力是通过心理学研究来分析敌人并致胜。
    研究心理学的人，要么是变态，要么其实挺简单，因为见多了变态又一一分析反思之后，反而得到洗练纯化。
    唔，这是一个不错的研究方向。张楚岚暗暗记下，最后和希、藏龙和零打招呼。
    希是一个小个子，却喜欢以山东大汉自居，用双刀近战，基本上是废柴。
    藏龙是一个好色的胖子，干啥啥不行，肥宅第一名，彻底是个废柴。
    零暂时能力不明，也是废柴居多。
    张楚岚对陆玲珑说，“要不，让大家都进基金会吧，这样方便一点。”
    “啊，哦，行啊。花，你安排一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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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术与道

    第二天，张楚岚带着柳妍妍、贾正亮，和陆家一行人，又请了风莎燕、风星潼，相互见了面。
    三方之中，除了陆琳因为年纪已经超过三十，其他人都报名了罗天大醮。
    陆玲珑说，“唔，我们以保送楚岚，助他夺取天师之位为第一目标。如果不涉及这个，那还是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花一脸无语，“玲珑，你变了，还没过门呢，就这么不讲原则。”
    “哪有！是那些人逼老天师放开门槛在先啦！天师继承，本就是龙虎山内部的事！”
    “哈哈，开玩笑啦，你看你又急了。我们看看有哪些棘手的目标吧。”
    花显然已经做过情报分析，“灵玉真人肯定是一个，天师府最年轻的高功，老天师亲授关门弟子，年少成名，都快领先我们半代了。”
    “小火神洪斌，火系术法炉火纯青，把火德宗算在内，年轻一辈中玩火的，也位居前列。”
    “唐文龙，唐家新生代中，最具人望的，暗器和遍体毒瘴，一攻一守，也很棘手。“
    花笑眯眯地看着风莎燕，“本来莎燕，作为风家的新生代，百步拳和缩地步法年少成名，也很头疼。现在就好了，是我们的人诶。”
    这是闺蜜对情敌的自然试探么？
    然而，风莎燕一副寡言冷淡的样子，“父亲只是让我们在罗天大醮上，适当亮亮相，肯定不会坏楚岚的事。”
    花又继续介绍，“诸葛青，武侯诸葛家的人，之前一直在诸葛村中，深居简出。这次诸葛家好像是有意推他出来，不可小觑。”
    “还有武当王也道长，武当派这次，也只派了他一人来。”
    “全真的黄明道长，王家的王并，吕家的吕旺，邓有福、邓有才兄弟，都是这种情况。”
    “说起来玲珑和风星潼，也是类似啊。”
    陆玲珑摇摇头说，“不，陆家的人，没有后台，只有自己，我是自己要参赛的。”
    风星潼连连摆手，满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们家主要看姐姐啦，我不行的啊。”
    花笑呵呵地又看了看风莎燕，接着说，“还有一些小家族和散人，也不能掉以轻心。比如单世童，单家家传符法，发动迅速，能封闭气脉，一旦中了就输了大半。”
    “贾正亮、萧霄、云也都是这种情况，还好都是我们的人。不过其他散人中，肯定还是卧虎藏龙，这就很难预计了。”
    张楚岚咳嗽一声，说，“额，这样，张灵玉，你们别插手，这个我只能用天师府的法门，堂堂正正赢他。”
    陆玲珑拍板，“那行，其他对手，只要冒出来，我们就尽力先扫掉。”
    几天后，罗天大醮正式开始，但场地却设在后山。在天师府弟子的引领下，张楚岚一行人从天师府前往后山，却在半道上，被一道悬崖所阻。
    悬崖边，有一个小道士已经恭候多时，“各位，如果没有别的手段，就从这条绳子上过去吧。”
    随后，小道士往旁边一指，露出后边两条连接悬崖两边木桩的绳子。
    “走嘞……”，贾正亮踩了两把飞刀，直接从悬崖上飞了过去。
    云、萧霄和王二狗等人，拳脚功夫过关的，都能保持平衡，从绳子上走过去。但藏龙这个大胖子，就只能倒挂在绳子上，慢慢爬过去。
    风星潼只擅长拘灵遣将，摸摸后脑勺，苦笑了下，堂堂风家大少，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爬绳子。
    陆玲珑、花和风莎燕，同样能从绳子上走过去。
    但白式雪和柳妍妍，都不擅长体术，看看绳子都开始哀求张楚岚。
    “楚岚……”
    “学长……”
    “姑爷……”
    “……”
    “我也没办法啦，爬吧爬吧。”
    白式雪和柳妍妍只能倒挂在绳子下面，双手握着，双腿缠着，紧紧抱着绳子挪过去。
    啧，突然好想当绳子啊。就算不能，看看风景也不错。
    只剩张楚岚了，他等了一会，老天师、几位十佬和大批异人也到了悬崖边，就假装自言自语地说，“那么多异人参加罗天大醮，谁能参赛谁不能，如果天师府自己去挡下，然后筛选。”
    “先不说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做到，也是费力不讨好。”
    “选一道悬崖，引导异人们，自己去怼自然造化之力，天师府抽身事外，挺聪明的。其实，也符合玄门法理。”
    “但这公平么？两个禽兽师，一个训鹰，一个训虎，生死相搏，多半是训虎的赢。但在这道关卡，训虎的根本就过不了，而训鹰的能过。”
    “说到底，这是不是江湖手段？堂堂天师府，公然用这样的手段，合适么？”
    不知情的异人纷纷叫嚷，“喂，你什么人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就是，老天师和十佬都在，谁给你大放厥词的胆子！”
    ……
    但几位十佬，都一言不发。老天师笑眯眯地走到张楚岚身边，“楚岚啊，师爷带你走。”
    老天师不掐诀不念咒，体表金光一闪即逝，背后“刺啦啦”延伸出上百道雷鞭，抽击在地上。
    雷光延伸到张楚岚处，环绕周身，张楚岚只觉体内阳五雷与之息息相应，勃勃欲发。
    “金光咒，开！”、“阳五雷，开！”
    张楚岚同样使出阳五雷，与外界雷光相接、相融。
    老天师身后雷鞭再起，又是一轮抽击，如同背后有一双雷霆之翼，同时，踏步向前，一步走出悬崖，凌空而行，却稳稳踏实，如履平地。
    老天师微笑示意，张楚岚也试着走出一步，踩在半空，雷光起伏，牵引身形，脚下就有了坚凝之感，同样凌空而立。
    老天师身后雷鞭不断起落，雷霆双翼连续收起、张开，两人就在雷光之中，凌空虚渡，转眼已在悬崖上空。
    张楚岚在初时小小吃了一惊，但马上就收敛心神，感应身内、身外的雷光。
    老天师有意指点，将天师府雷法运化的精微之处，淋漓尽致地展示出来，张楚岚只觉阳五雷从未有像现在这般，如臂使指，掌上观纹。
    不多久，老天师和张楚岚跨过悬崖，重新落地，身后的吃瓜众，才纷纷从目瞪狗呆中回神。
    “他是谁啊？老天师公然帮他作弊，什么来头？”
    “他就是张楚岚，炁体源流的后人。”
    “炁体源流了不起啊，炁体源流就可以破坏规则了？”
    “你懂什么，他是老天师师弟的孙子，他爷爷要是待在天师府，说不定就是天师。”
    “这次天师继位，本就是他和张灵玉之间的事，说起来，是我们坏了规矩。”
    “……这样啊，没毛病！”
    张楚岚脚踏实地，心中雪亮：这也是江湖手段啊，老天师在帮自己正名，外人很难说什么。那么，自己呢？毕竟，还教了阳五雷……

 第五十三章 驱尸

    到了比赛场地，老天师登台致辞
    “各位……这罗天大醮，除了例行的祭祀外，历来都是咱们这些练炁之人，交流的机会。”
    “当然，你们来此，自然不是为了像我等老朽一样，坐下来谈玄论道的……”
    “老朽也是从血气方刚的年纪过来的，完全能理解。”
    “所以，既然大家想切磋，那老朽就不在这絮叨了，开始吧！”
    随后，有天师府弟子，主持抽签，分划场地，安排裁判。
    参赛选手总共有一百多人，第一轮分为三十二个小组，每组四人。四人同时进场，混战比赛，只有击败其他三人，才能晋级下一轮。
    张楚岚抽中了甲花鹿。
    “诶，楚岚，你是第一场！花，情报拿来。”
    “……玲珑，抽签刚结束，我上哪搞情报？”
    张楚岚一看这签，就呵呵一笑，安慰道，“安啦安啦，我赢定了。”
    “第一场，甲花鹿，请选手进场。”远远地，天师府弟子开始通传选手进场。
    场中已经有三个高矮胖瘦不同的家伙
    “各位，有认四（识）我们哥儿三的有不认四的！”
    “我们哥三可没作弊啊！”
    “介就叫缘分！要么我们叫小桃园哪！”
    “哈哈！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倒霉玩意做我们哥们儿的对手！”
    花表情抽搐，“楚岚，这个你要怎么赢定了啊？这是津门小桃园诶。”
    “这三块料是从小长起来的发小儿，一起拜入同一师门，一起被逐出师门。这三个人联手的功夫，十分难缠啊。”
    玲珑一脸愤怒，“黑幕！绝对是黑幕！我们要查到底！”
    转眼，玲珑又想到什么，“楚岚你别急，我去太爷那里拿一些五雷符，这个你能用。”
    张楚岚摆摆手，“你们就在这呆着，我下去一下。”
    张楚岚进了场，朝小桃园招了招手。
    津门小桃园全都一脸呆滞，
    “五哥儿！”
    “五哥儿，我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您老人家了！”
    “三哥儿都给我们交代了，我们知道怎么做。”
    “四哥儿也打了越洋电话来，给了我们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我们还以为自己能发挥更大作用捏！”
    “张灵玉说不好，起码帮您把那个什么诸葛青啊、小火神啊，给削了！”
    “这些人都没长眼呢，敢挡五哥的道儿，就是欠收拾！”
    “哪成想，出师未捷身先死，介就是命啊！”
    赛场边的裁判看不下去了，“喂！小桃园儿！你们还打不打？”
    小桃园一秒变脸，气势暴涨，“打嘛！打嘛？介四我哥，我能动手么！”
    “这么想打，你下来咱俩练练！”
    裁判秒怂，“咳……那你们三个到底想怎样？”
    “认输！我们愉快地认输！”
    “甲花鹿胜者，张楚岚！”
    张楚岚回到场边。
    陆玲珑一脸崩溃，“……楚岚，你确定没有黑幕？”
    花一脸窃喜，“我们才是黑幕吧？……怪不得，你说赢定了。”
    张楚岚带着陆玲珑和花，又到各处赛场看了看，张灵玉、诸葛青等人，果然都是轻松取胜。
    张灵玉从头到尾只用了金光咒，诸葛青更是在众多攻击中，游刃有余，完全是无伤闪避。
    这两人的赛场都引来了大量观众
    “阿青阿青你最帅！”
    “不准打我青青老公，滚出克！”
    “灵玉灵玉你最仙！”
    “有人打灵玉真人，你们龙虎山管不管啊！”
    风后奇门已经被神灵明完全解析，张楚岚暗暗调运风后奇门的心法，再看向场中。
    诸葛青脚踏中宫，一个蓝色的巨大奇门局，覆盖了大半赛场。
    张楚岚能看清奇门局的卦位，但每次诸葛青移动位置，中宫有变，就得重新推算整个奇门局，然后再来定卦位。
    其实，诸葛青也是如此，看似是潇洒走位，其实每一步都要消耗心力。
    但是在常年苦功之下，诸葛青已能熟极而流，随走随算。若没有风后奇门，要追上这种积累，非得付出同样的苦功不可。现在么？张楚岚眼中一闪，风后奇门的心法自然隐去。
    白式雪蹦蹦跳跳地冲过来，“楚岚，玲珑，我入围啦。”
    风莎燕也过来会合，表情淡淡，“对手太无聊了，热身都没完就结束了。”
    萧霄、云等人也相继入围。贾正亮十二把斩仙飞刀一亮，因为之前名声不显，立刻压过了小火神，成了最大的黑马。
    陆玲珑和花各自去比赛，张楚岚就带着风莎燕前去看柳妍妍的比赛。
    柳妍妍这组，竟然有一个强手，用甩头一子的口罩男，其余两个倒是酱油众。
    风莎燕语气淡淡，“那个家伙，能用炁完全控制甩头一子的飞行路线。他的甩头一子，在充分蓄力后，能轻易洞穿二十毫米以上的厚钢板。”
    “哦。”
    “你就不担心你那小三？还是说，大婚在即，要准备清仓了？”
    “……只有加仓，没有清仓的事。”
    柳妍妍站在场中，手诀变幻，然后一声厉喝，“出来吧！活尸！”
    柳妍妍周围出现了五六个活尸，将她护着，退到赛场边缘。
    口罩男看了看柳妍妍的活尸，不屑一哼，“刷刷刷”挥舞起甩头一子，在蓄力后甩出，直射一个酱油。
    酱油在口罩男瞄准他时就开始跑动闪避，却仍是被轻易洞穿腰部，惨哼倒地。
    另一个酱油本还以为柳妍妍是最强的，准备先围攻柳妍妍，见此忙收住脚步，看看柳妍妍，又看看口罩男，慢慢退到场边。
    口罩男无声一笑，摇摇头，又是“刷刷刷”挥舞起甩头一子，稍一蓄力就射出，击中酱油大腿。
    口罩男慢慢走向柳妍妍，慢悠悠地荡起甩头一子，“小姑凉，我不是什么变态，但我的功夫就是这样，你不想被穿几个孔，就认输吧！”
    柳妍妍双手虚按地面，再翻掌上抬，“刺啦”，赛场中地面涌起，破开一个坑洞，一只手从中伸出，抓着地面一拉，又一头活尸爬出。
    随后，刺啦”、“刺啦”、“刺啦”……数十具活尸从地下爬出，除了十几具活尸保护柳妍妍，其余的活尸朝面罩男合围。
    口罩男几次甩出甩头一子，在洞穿了几具活尸后，却反而被活尸缠住，其他活尸一进逼，差点连甩头一子都收不回来。
    不过片刻，活尸将面罩男逼到了赛场一角，团团围住，十几个活尸爪牙齐下，将面罩男啃的体无完肤。
    面罩男，“啊……，我投降啊！”

 第五十四章 我叫陈朵

    第一轮已经过了大半的时候，一个赛场传来一片喧哗之声。
    “这是什么？”
    “蛊毒吗？”
    “苗部什么时候又有这样的新生代了？”
    “苗部相对封闭，刚出来行走的吧？”
    张楚岚和花、风莎燕跑到赛场一看，一个身量不高的选手，穿了连帽卫衣，站在场地正中。
    这人戴了兜帽，看不全面目，只能从身形上看出，是个女孩。
    张楚岚心中一定，是陈朵吧？一种由内而外的坦然，似乎让整个人都无比安定。
    陈朵脚下的草地莫名枯黄，枯黄的范围逐步扩大，转眼就广及大半个场地。在这个范围内，蚯蚓、蚂蚁和蚊子，无声无息，统统死绝。
    其余三个选手，都是练家子，却在更外围步步后退，只有还长绿草的地方，才敢落脚。
    风莎燕轻轻一哼，“都是废物，冲上去一拳就撂倒了。”
    花无语，“然后自己也死了么？”
    不多时，其他三个选手，都已经快退到场地边缘，前后脚大喊
    “我认输！”
    “认输！”
    “道长，认输！”
    担任裁判的天师府弟子高喊，“辛朱雀获胜者，阿朵大师！”
    然而，在分出胜负后，草地枯死的范围仍然在不断扩大，眼见要铺满赛场仍不停止，似乎还要蔓延上看台。
    观众席上一片惊呼，另外三个选手慌忙爬上看台，又和观众们齐齐后退。
    看台是用新取的松木，临时制作，看台底下仍是自然山坡的草地。随着陈朵蛊毒范围的进一步扩大，制作看台的松木，莫名泛黄干枯，看台底下，同样变成一片死地。
    在场的都是异人，遇事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异能，但此时距离场地中央的陈朵太远，有心出手给个教训的，也鞭长莫及。
    “这里有个疯子，你们天师府管不管？”
    “嘿嘿，别急，有她好看的。”
    “十佬中都没有苗部的大蛊师了，还这么嚣张？”
    虽然骂骂咧咧，但随着蛊毒的不断扩散，观众们还是只能继续后退，直到完全退出看台。
    看台之外，就是山上原有的绿被树木，当草地枯死的界限抵达树木时，几米高的乔木，无论上下，树梢和树根就像被一张无形的滤纸，平平推过，整整齐齐地变色，然后焦黄枯死。
    围拢看台的连片树木，不无如此，齐刷刷由绿变黄，树木之间一片死寂。围观的异人们被狠狠震慑了一把，所有骂人的都自觉收声，人声同样归于死寂。甚至，有些异人，已经在心中将“阿朵大师”的分量，提到与“灵玉真人”一个等级。
    张楚岚和花、风莎燕都站在外围，陆玲珑等人也过来会合。不远处，老天师和几位十佬也在静立旁观。
    此时，从赛场中，传出一个气息不足的女声，“我叫陈朵。”
    “南疆有一个秘密流传了数百年的会道门，药仙会。”
    “为了追求蛊术的极致，他们当然会走向以人练蛊。”
    白式雪，“啊？怎么可以这样！”
    风莎燕，“不懂，但如果手段有效的话……”
    花，“据我所知，蛊术要走到深处，都要从不同方面涉及以人练蛊的问题，只是方式、态度有微妙差别。”
    柳妍妍，“这个我知道，不仅是蛊术啦，很多旁门之法，比如我家传的，都是这样，都有类似的问题。”
    花，“诶？按理，玲珑你不应该是最痛恨这种事的么？”
    陆玲珑，“……怎么说呢，我坚持是非对错，但我也承认有超出是非对错的领域，有人认为，在那些问题上，是非没有意义。
    我会试着，在那些问题上，同样坚持是非判断，但在还不能充分做到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简单指责……”
    张楚岚，“这个其实可以理解，因为心内求道，身内求法。所谓旁门外道，就是将修行根基系于身外之物，这时如果要转回正途，必然要涉及以人练法的问题。
    只是，这里有个基本差别，是以他人练法，还是以己身练法。都是以己身练法，也是高下悬殊。”
    陈朵的声音，继续从赛场中传出，“药师会有一种法门，是收集四十九个婴儿。”
    “以各种蛊毒喂养，又传授蛊术，让它们在自己体内炼制蛊毒。”
    “这些孩童天然无识，后天又人为灭情绝性，以使他们能本能地将自身与蛊相合。”
    “这些孩童因为体内的蛊毒不同，也会自然地相互毒杀。其实，就是以养蛊之法，让它们体内的蛊毒竞争。”
    “最终，只有一个孩童，携带最强的蛊毒幸存下来，那就是蛊身圣童。”
    “我，就是一个蛊身圣童。”
    一旁。
    陆谨一撮牙花子，“这帮杂碎！不过药师会不是早就灭了么？”
    老天师，“唔，前些年又死灰复燃了一次，不过很快就被公司剿灭了。”
    陆谨，“那这是？又有变数，还是当初就有隐情？”
    老天师，“请一下徐三和窦乐先生吧。”
    陈朵继续讲述，“五年前，药师会被公司捣毁，我被救出，又送入公司暗堡。”
    “在暗堡待了几年，又转入公司，作为华南大区的临时工。”
    “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追击目标，深入山区，定位仪失效，通讯设备损毁，和公司短时间失去了联系。”
    “我在山中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的项圈，有遥控锁紧装置，随时能置我于死地。”
    “走出山区，和公司恢复联系后，我的上司，公司华南大区负责人，来接我。”
    “我问他，我可以不回去吗？暗堡，或者公司，他知道，是什么状况。”
    “他说不行，他骂我，打我，然后拿出一个遥控器，项圈启动了。”
    “我就杀了他。”
    “现在，公司正在追捕我，我就在这里等着。”

 第五十五章 江湖术

    “这，欺人太甚！太黑了！”
    “还真有暗堡啊？我只听说过。”
    “抓起来会怎样？”
    “还能怎样？死法不同而已。”
    “这讲不讲道义啊？”
    “公司是一家快递公司，本来就不是跟你讲道义的。”
    “那从一家快递公司辞职，就要被追杀？”
    赛场周围一片哗然，众多异人议论纷纷。
    老天师一行人所在，同样气氛凝重。
    窦乐眉头紧锁，烟灰燃了半截也无知无觉，只是喃喃道，“麻烦了，麻烦了……”
    徐三推了推眼镜，“很好处理啊，汇报吧。”
    窦乐，“那也必须控制事态啊，老天师？”
    老天师表情沉重，“唔，我当不了几年天师了，这种大事，还是要问问年轻人。”
    老天师叫了张灵玉，一起走到张楚岚旁边，转头问张灵玉，“灵玉啊，这事，你看该怎么办？”
    张灵玉一躬身，“天下没有人生来就该死，无论公司怎么做，人都绝不能死。这件事，天师府一定要过问，人不能死在龙虎山上，也不能被不明不白地带走。
    不然，天师府如何做正一魁首，领袖群伦？”
    窦乐脸色难看，徐三保持公事公办的平静。
    老天师又问张楚岚，“楚岚啊，你看呢？”
    张楚岚呵呵一笑，“公司的事情嘛，还是交给公司比较好。我们天师府作为地主，当然也要做好招待工作，安排好食宿。”
    窦乐脸色都灰了，但还是只能不断说好话，苦苦劝说。
    张楚岚和徐三走到一边，徐三低声说，“如果放任事态恶化，造成不可挽回的恶劣影响，天师府肯定是要负责任的，你要小心。既然还没接掌天师府，就别顶在前面。”
    张楚岚一副置身事外的轻松样子，“不，影响恶劣到一定程度，而且够实质，就不会。这些可都是异人呐，兔死狐悲之下，对他们的影响绝对够实质。
    公司很快就会变乖的，毕竟它那么现实。再说，无论如何了局，又关我什么事呢？”
    第一轮的比赛很快就结束，陈朵这一场就是最后四场之一。如果包括陈朵，那三十二强其实已经决出，但比赛显然是无法进行了，天师府宣布，第二轮比赛延期十天。
    张楚岚看到两个面熟的老道士正要走入赛场，拦住一问，“你们要干嘛？”
    “小师叔让我们将陈朵请到客舍。”
    “他准备怎么安排这陈朵？”
    “请陈朵到天师府客舍，以礼相待。同时加派弟子，既要保护，也要防止她脱逃。”
    “不不不，不要将她请离赛场，而是就在赛场中临时搭建木屋，定时送三餐。只要她自己不反对，任何人都可以接触她。”
    “……您和小师叔斗法，能不能……”
    “我会和师爷说一声，但你们自己想想怎样好。”
    “是！”
    公司方面，暂时还没有消息，徐三说还在开会研究中。
    天师府中，老天师和几位十佬也见了不少人，据说，其他的十佬也会赶到龙虎山。
    异人们暂时没有比赛，就纷纷去探望陈朵，于是更多细节开始流出，关于暗堡、关于临时工。
    张楚岚带着花，也混在其中，却总是问关于蛊术、关于蛊身圣童的事。
    陈朵明显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但似乎并不在意，对药师会的蛊术有问必答，并不避讳。
    不过小半天，花就拉着张楚岚走开，有点小激动地说，“我都记下了，原原本本，再造一个蛊身圣童都没问题。”
    几天后，公司的赵董致电各位十佬，请他们负起责任，召开十佬会议，妥善处置事态。
    赵董又专门致电老天师，一再强调完全信任天师府的一贯立场和能力，完全相信天师府能拿出一个广泛认可的处理方案。
    于是，老天师召开十佬会议，窦乐、徐三作为公司代表列席。徐三在十佬会议上，代表公司
    为陈朵事件，搅乱罗天大醮，深感歉意；
    表示对于陈朵事件所暴露的工作失误，一定会严厉追责，一查到底；
    承诺会改善收容地点的生活环境，在陈朵到达收容地点后，会妥善照顾，费用全免，欢迎十佬监督相关工作。
    十佬会议直接搁浅，进入磨嘴皮时间。老天师提议，干脆扩大十佬会议，正好各家各派的新生代都在，就问问他们及各家各派的意见，获得十佬会议一致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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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何为生

    在天师府的大花厅中，随处都有茶水果品，十佬在中心围坐，各家各派和散人中的新生代在四处散坐，正是一个茶话会的气氛。
    老天师一脸“我很无能，要靠大家”的微笑，“异人界的事情，还是要大家定，大家都说说嘛。”
    陆玲珑第一个发言，“我们绝不能交人，就算公司可信，他们在这件事情上，也没资格管了！”
    风莎燕冷笑一声，“可信？除了自己，没人可信。”
    柳妍妍一听，想想湘西柳家的童年，又想想全性那帮人，就狂点头。
    唐文龙虽然没说什么，但看面色，竟也是赞同的。张楚岚想到唐家大型机关的拆除过程，也就不奇怪了，或许唐家当年，也受了不少压力吧。
    王并胸腔一鼓，正要豪迈陈词的样子，被王蔼瞪了一眼，就缩了回去。
    另一派，张灵玉就要稳重一些，说，“这个事情，是非对错，都要有一个结论，然后才能决定人交不交。公司要先给一个交代，十佬会议才能看看能不能配合，看看能不能服众。”
    黄明、云和萧霄等人，都纷纷点头赞同。这一派人数众多，他们身后还多有大派，连花也在其中。
    小火神说，“要是谈不出一个结果，那打就是了，怕他怎地。如果占了道理还不能打，我要这异能何用？”
    邓有福兄弟和一众横练的都纷纷点头，这一派竟也为数不少，在散人和小家族中，颇得人心。
    还有一些人，如藏龙、吕旺等，似乎并不太理解这一事态的性质和影响，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有点迷糊”，连白式雪也都是这样。
    张楚岚小声问道，“雪，你什么想法呀？”
    白式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听大家的，你们有结论了，就跟着走。”
    “要是我们始终有分歧呢？”
    “听你和玲珑的啊。”
    最后四人，却是都有些事不关己或者超然物外的样子，而心性各有不同。
    诸葛青仍是一脸欠扁的笑容，“这个啊，不太关心呢，当然啦，完全尊重十佬的决定。”
    贾正亮一脸莫名又烦躁的样子，“艾玛，你们要怎样就怎样嘛，想怎样就怎样嘛，我没得意见的嘛！”
    王也打了个哈欠，脸上都是懒散的困容，“我无所谓啊，你们定就好。不过呢，我们武当不大，但也容得下一个闲人。”
    张楚岚有些无谓的样子，“这是俗务嘛，就交给灵玉真人吧。只是，我有几个修道上的问题，想请教师爷。”
    老天师一脸有意表示慈祥的笑，“罗天大醮嘛，本来就是谈玄论道的时候。楚岚，你说。”
    张楚岚敛目收心，语声明晰，“何、为、生？”
    三字清音扫过全场，而气氛一变。
    张楚岚的问题很简单，就是问生命究竟指什么，对于生命和非生命的划分界限，究竟在哪里？
    从生物学的意义上，这是一个比较清晰的基本概念，有一些小争议，但争议价值也不大。
    但张楚岚是以一个修行人的心态，提出这一问。有生，才有修行，那么什么是生？张楚岚是在追问修行的缘起，这就又有不同。
    场上有些人，想到炁体源流的后人，还在修行之初，顿时恍然，这么问并不奇怪。其余人刚才还有种种心思不同，现在都不约而同地，从一个修行人的角度，考虑这一问题。
    顺便，隐约还想到另一个问题，考虑如果杀陈朵，究竟是在杀什么？
    老天师笑意渐敛，微微思索，答道，“有私，生息一世者为生。”
    老天师的语声低沉，甚至有一丝悲悯，明显是一个修行人对芸芸众生的视角和心态，哪怕这个芸芸众生，是包括他自己在内的。
    老天师没有从修行缘起的角度回答“何为生”，却回答了修行人对生的态度。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清晨的菌类不懂得完整的昼夜交替，因为它们朝生暮死；寒蝉不懂得一个完整的春秋轮回，因为它们春生秋死。
    普通人看到朝菌与寒蝉，或许会心生悲意；修行人看芸芸众生，虽然春秋有长短不同，但不得长生，其实就并无差别。
    然而，在这有限的一世中，仍然有着各种各样的自我满足（或摄入），不断进行自我更替，这就是有私，这就是生息。
    这种一世，可以是功名利禄、声色犬马，也可以是平凡烟火气，还可以是草木无知无识的荣枯，老天师并无褒贬，只是对这种种一世，一种纯粹的观。
    老天师的回答并不复杂，但场上不少人，都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陈朵是生？还是回答何为生的修行人？
    如果是前者，那么无论是暗堡关一辈子，还是获得自由，都只是生息一世，这里有多大不同？我们在意吗？多在意？
    如果是后者，我们又有多在意？
    张楚岚沉默了一会儿后，提出第二问，“何为灵？”

 第五十七章 我为何要与废柴为伍?

    “何为灵？”
    这一问与上一问，真意相接，仍是在延续、推进关于修行的思考。
    张楚岚仍然是以修行人的心态提出这一问。
    这里的“灵”，不是指文艺式的小资“灵性”，也不是深谙世故的所谓“智慧”，也不是西方哲学仅仅概念上存在的、空泛的“自我意识”或者说“主体性”。
    以修行人的视角，这里的“灵”就是简单、直接地指，存思入定之后，内景中的“灵明”，进一步指这种“灵明”的本源，也就是元神。
    灵明是只要能入定，就可感的，随着修行的深入，元神也会逐步明晰，直至能够自由调用。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玄虚。
    对于张楚岚而言，这里还额外包含了一层含义，宝儿姐的由来，或者说，宝儿姐现在可能还不完整的那个东西。既然修行能让元神逐步明晰，那么宝儿姐呢？
    场上的异人，除了一些先天异人和外家横练的，都多是由练炁、炼己入手，都有打坐入定，深入内景的基本功夫，对这一个问题，并无疑问。
    老天师似乎早有所料，不假思索地就说，“知我，能观天地者为灵。”
    “知我”意思是，知道“我”与“非我”的界限。
    “能观天地”意思是，能取法于自然，以增益、印证自己的修行。
    老天师语调中平温和，似乎只是重复数十年来的功课。
    然而，场上一些年轻的异人，却是第一次放开胸怀，用天地间的视野，去审视、思考修行人在其间的位置，一时都怔怔不能语。
    张楚岚又想起了二十四节通天谷，以及“何为人”之问，当时他就觉得紫阳山人的意思是
    “仰观天地，俯察身心，得自然造化之有灵。”
    与今日老天师差相仿佛。
    在山洞底部的石室外，张伯端也留下了“人身难得”四字，其视角和心态同样丝丝入扣。看来，玄门修行，到一定程度后，都是宗旨相通的。
    场上异人的新生代，在观天地后，反过来再思考“知我”，又进一步深入。
    “我的”是不是“我”，还是“非我”？
    将世间“我的”外物逐一斩却，只留下“我”，会怎样？对于修行人而言，“我”是不是只有修行本身？
    如此，再看十佬之流，竟然多是些蝇营狗苟、尔虞我诈，做蜗角之争的东西，如吕慈、王蔼和陈金魁等，皆是如此。
    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废柴。
    又要如何面对十佬和废柴这一个矛盾呢？
    张楚岚逐一看向十佬，眼中明明白白写了废柴二字。
    毫不意外的，除了老天师、陆谨和解空大师，颔首致意，其余十佬，多是目不斜视，假装不知，微笑如故。与此相比，这种场合，冲下来打人，都算真性情了。
    张楚岚一哂，又看王也、诸葛青和张灵玉等人，能过这关，才算和我在同一起跑线哦。
    王也还算淡然，敢而且能窥破、阻挡老天师谋划诸葛青的，自然能过此关。
    诸葛青还是那一副高傲的死样，却有意避开了张楚岚的眼神，也避开了这一问题，以仍然保持他的死样，呵呵。
    张灵玉要实诚一些，因而眉头紧皱，陷入苦苦思索。
    至于贾正亮、小火神等人，连问题是什么都还没有完全理解。
    张楚岚再看陆玲珑、风莎燕、柳妍妍和花等人。
    陆玲珑眼神仍然坚定，看着张楚岚都要放出光来，那种一种因为彻底的欣赏，而完全认同，进而无论如何都相信的眼神。
    风莎燕眼中，少了平常的傲意、冷硬和不屑，因为富养和自身异能而来的浅薄骄矜之气，被彻底打灭，眼中一片困惑和茫然。
    花和柳妍妍都是似懂非懂，但花还在若有所思，而柳妍妍却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兴奋小眼神，她该不会是觉得说，“凡是不让我用异能的，都是非我，统统去死！”？
    张楚岚扫视全场，见再无人与他对视，喝道，“何为修！”

 第五十八章 我们，都是陈朵

    “何为修！”
    张楚岚独立场中，发出这一问，语气、神态都不像是疑问、请教，更像是质问。
    对于当今的异人界而言，有异能就是异人，这没错。
    但在天师府中，问老天师这样的问题，就自然限定了，是在问传统玄门修行。
    是不是练炁有成，就是修行人？
    问题显然不止于此，而是有多层发问
    在修行实证上，修行人，是做什么的？
    在自身道德上，修行人，该做什么呢？
    在根本誓愿上，修行人，要做成什么？
    对于这一问题，场上异人，各有反应不同。
    陆玲珑眼中闪闪发亮，似乎要融化人心，已经是强自按捺，不然就要跳起来喝彩了。
    王也若有所思，张灵玉就有些苍白、茫然之色。
    至于王蔼、陈金魁之流，显然就没听到后两层发问。
    更多的异人，都在或多或少的层面，思考这一问题。同时，他们也想到了更直接的问题，陈朵。
    张楚岚的神态和语气，分明就是在质问，这质问中，有多少是指向：
    面对陈朵之事，我们该怎么办？
    这一次，老天师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似乎在有意给人思考的时间。
    直到场上异人都纷纷回神，看向老天师，老天师才同样喝道，“善御，可行逆天者为修！”
    老天师在一句话中，同时回答了多层发问，无论是修行实证、自身道德还是根本誓愿，都是一个答案。
    老天师语调铿锵，声震全场，但随后就低眉敛目，又是一脸慈祥。老天师似乎怕年轻异人们误解，又多解释了几句，“天，为自然之限。”
    这里的天，不是空泛地指天道，也不是指同类所构成的环境，而就是指前面的“生”、“灵”的先天族类之限。
    比如，人本来没有神通，本来不会长生；再比如，草木本来无知无识，不能化形成灵：这些，都是先天族类之限。
    “逆天，实为炼己。”
    既然天不是泛指天道，那逆天，也就不是相对肤浅的那种“斩天”，斩大气层有什么用呢？能斩中飞机，都是运气。
    既然天也不是指同类，那么在同类竞争中，横扫族群也算不上逆天，狼王很稀奇么？狼王都是逆天强者么？
    事实上，自然界既有同类合作，也有同类相残，都很平常，人类之间的残酷竞争，怎么就矫情了呢？
    逆天，在这里指的是打破自身的先天族类之限。
    人本来没有神通，本来不会长生，但通过修行，就可以有。这就是打破先天族类之限。
    进一步，其实打破自身的族类之限，就能打破一切束缚，进而达到本心所在的自由，这就是超拔与自在。
    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一切外在束缚，最终都是通过本身的族类之限，来最终达成的。
    辟谷之术，只是打破了进食这一个小小的天然之限，却顺带斩断了多少外在束缚？
    吾有大患，及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我有大忧患，在于我有身体，会被外界所伤。若是我没有身体，我又有什么忧患呢？
    肉体凡胎，也是人身天然所限，若是彻底打破这一局限，那外在束缚，又从何谈起？
    修行人，若求大道，自然而然就会，通过打破自身族类之限，来打破一切外在束缚。
    “御，求用而已。”
    所谓御，是玄门修行中，很重要的一种方式。
    比如御物，对于法宝是这样，其实对于自己的身心，对于旁人，对于自然山川，对于人世间的情势，对于种种外物，都是这样，都是驾御它，为我所用。
    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与毁灭的规律，“御”就是要找到这些规律背后的本源力量，并且掌握它，然后为我所用。
    什么用呢？打破自身族类之限。
    如果不好用呢？那就改变它。
    进一步，公司是不是外物？公司现在好不好用？
    陈朵又是不是修行人？
    陈朵若被终身关入暗堡，又怎会有机会、有条件，打破自身之限，收束蛊毒，继续修行呢？
    场上异人，有震惊，有坦然，有佩服，种种不一，眼神在张楚岚和老天师之间，来回游移。
    张楚岚看着老天师，并不意外，当然不意外！
    只身下山，抛却天师的名位之累，杀崩全性，无人可挡，然后来一句“接受公司的任何处置”。
    这话谁敢信？谁敢处置？谁能处置？
    这种人，其心性果决，不会在丹噬就死——唐妙兴之下。

 第五十九章 道不远人

    张楚岚有些漫不经心地样子，“对于修行人而言，断其修行，几同杀人。”
    解空大师一声长号，“阿弥陀佛。公司若要杀陈朵，就请先杀了老衲。”
    场中异人又是人心一震。
    张楚岚仍然不看老天师，好像无所谓地说，“若无天师之行，则无天师；无天师则无天师度。
    如果今天师爷没有天师之行，我明天接的，又是什么天师度呢？
    我们求大道的，总要记住一句道不远人吧。”
    你什么都说了，那就请你做一个给我看看？
    老天师不以为忤，反而极为开怀，“哈哈哈哈，张怀义啊张怀义，我什么都胜过你，唯有教徒弟，我输得心服口服，心服口服啊。”
    陆谨一拍扶手，“好，这才是一生无瑕，我赞成！”
    关石花摇了摇头，“哎，老咯老咯，后生可畏啊，自古南国多英杰。”
    十佬进行闭门会议，张楚岚和陆玲珑等人退出花厅，陆玲珑仍是难掩激动，楚岚楚岚个不停。
    当晚，张楚岚找了张灵玉，张灵玉态度与以往大不相同，主动问候，“楚岚师弟。”
    “……嗯，灵玉这是？”
    “今天才略微知道，要如何接掌天师，以前是我妄自尊大了。如果，楚岚师弟能在罗天大醮上赢我，那由师弟接掌天师，我一定全力支持。”
    “……唔，我本来就会赢你啊……哈哈，灵玉啊，我来找你，是有事要你做。”
    “师弟请讲。”
    张楚岚要张灵玉，在花厅等候老天师吩咐时，暗示老天师，将陈朵交由解空大师的灵隐寺。
    张灵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仍然答应了。
    第二天，老天师代表十佬，宣布十佬会议的决定：
    一、陈朵事件，公司应该承担主要过错，不仅是有管理不善的问题，更有原则错误，对此应该自查、自纠。对于此前，陈朵和公司之间的恩怨，应该有一个调查结论。
    二、陈朵的后续安排，由十佬会议接手，除非陈朵逃逸，否则，公司不得再行单方面插手。
    三、陈朵暂时安置于十佬中的某一家势力，具体安排，由陈朵自己选择。并且由公司、十佬会议和成名散人组成工作组，负责陈朵的具体事宜。
    四、工作组公开邀请各大门派和散人，提供能让陈朵收束蛊毒，进一步修行的法门或者机缘。公司和十佬会议都会给予奖励。
    五、在陈朵能收束蛊毒，并且经由工作组检验后，陈朵就彻底恢复自由，任何人不得留难。如果两年内，未能达成目标，再由十佬会议商讨。
    徐三来找张楚岚，“总部吵得很厉害，最后就搞出这么一个方案，谁都不太满意，也就谁都过得去。”
    张楚岚呵呵一笑，“老赵厉害啊，强行把裂缝糊住了，他要当裱糊匠，就随他去，希望他后面也能糊住。”
    “公司派的人，就是我。后面没有坑吧？”
    “还好，不会坑了你。那华北区呢？”
    “还有徐四么。”
    徐三宣布公司完全尊重十佬会议的决定，并且派出人员，参与工作组。随后，陈朵移交解空大师的随行弟子，先行前往灵隐寺。
    原先由陈朵所占据的三十二强位置，由替补产生，替补人选正是王并。
    陆玲珑，“这是暗箱操作吧？”
    张楚岚，“毕竟王蔼有一票么，刚刚发言比吕慈那老狗还激烈呢，他说干脆把陈朵放下山，一推二六五，看公司怎么收场……这么卖力表演，总得给点好处。”
    “王并对你有影响么？要不要先定点清除？”
    “不用，他是个废柴。额，不对，现在可能有点小强了，我们综合研究研究。”
    三十二强名单已经确定，风莎燕、枳瑾花、陆玲珑和白式雪、柳妍妍全都入围，贾正亮、风星潼和陆家团体包括藏龙这个肥宅，同样入围。
    花逐一分析了名单，“张灵玉、诸葛青、小火神和邓有福，都很棘手呢。”
    张楚岚，“张灵玉先放放。”
    “那还有三个。”
    风星潼摸摸后脑勺，说，“那个邓有福，我能对付。”
    花一脸狐疑，“你确定，他能召唤蛇仙啊，那阵势，张灵玉对上都够呛。”
    风星潼不再说话，反而单掌虚抬，手心出现一个黑色气旋，气旋很快扩展壮大，遍布室内，阴气弥漫之中，一个人形逐渐聚拢。
    风星潼等人形凝实，出现长发长须，就介绍道，“这是一代国手，王子仲爷爷。”
    随后，风星潼详细介绍了拘灵遣将的能力，“只要我能对上邓有福，就一定能赢，还能把蛇仙抢过来。”
    花，“唔……那我们调整一下，如果自己人对上风星潼，就认输，把他送到邓有福面前。”

 第六十章 降服心猿

    花又语意一转，说，“不过，说起来这是你们风家之秘吧，就这么亮出来，没问题吗？”
    花笑吟吟地瞟了一眼风莎燕，“还是说，你们风家，对楚岚这么上心呢？”
    风星潼赶紧岔开，“啊哈哈，是我父亲说，让我和楚岚哥亲近亲近啦。父亲说，他看楚岚喜欢玩手段，本来还以为和他是一类人，结果终归不同啊。
    父亲说，我可以学他，也可以学楚岚，我想了想，还是楚岚哥的风格，比较喜欢啦。”
    张楚岚，“……”
    风星潼又继续说，“你们不要误会啦，不是因为姐姐才怎么样的啦。父亲说，姐姐和楚岚还是看缘分吧，免得弄巧成拙啦。啊哈哈”
    风莎燕，“……你可以闭嘴了吗？！蠢货！”
    ……
    张楚岚转头看向风莎燕，全无尴尬的样子，“莎燕，你看这样行不行，对三十二强后的比赛，以你们风家的名义开设盘口，实际上是我们出资……”
    风莎燕语声利落，“行。”
    风家风星潼公开预告，三十二强抽签结果决定后，将以十亿为限，开设盘口。
    不过半日，王蔼就找上了风正豪。
    之后，风莎燕来找张楚岚，凝眉不解，“王家、吕家也要插一手，联合开设盘口。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竟然答应了。我问他，他只说，只要告诉你，你自然明白？”
    张楚岚，“唔，那现在呢？”
    风莎燕，“我家和王家、吕家先各出十亿，但这不是上限，后续还会追加。父亲说，你要是仍要继续，也可以加入。”
    张楚岚，“不用了，那我们就下注好了。”
    陈朵事件大体已经了结，但十佬和公司总部仍有收尾工作，更重要的是，在收尾工作中，有意做细做繁琐，加强交流，修复关系。
    因而，三十二强之后的比赛，仍未开始。张楚岚趁着这几日，回到天师府的客舍，修习阳五雷。
    张楚岚在定坐存思中，运起金光咒，再激发雷法，阳五雷在身周内外灵动闪烁、刚猛生发，也可以认为是冲突不定、狂暴难抑。
    张楚岚作为一个金童，阳气足满，心、肺、肾、肝、脾五炁之中，心火最盛，领金肺之炁率先生发，成就阳五雷。
    此时，由肾水领肝木生发的阴五雷，就难以修炼了，因为会和阳五雷剧烈相冲。要转入修炼阴五雷，必须先把阳五雷修炼圆满。
    阳五雷圆满的标准，就是通过修炼心性，降服心猿，修到一个“空”字，心猿悟空正是暗喻此处。
    这种修炼是心性上，并无法门。传统玄门中，最通常的做法，就是下山游历，经历越多，心志越坚，直至无需再执也无物可动，心猿又被取名为行者，也是一个暗喻。
    既然是通用的方法，自然是二流的方法，而张楚岚对于心猿，有更深的领悟。
    什么是心志呢？
    就是你想做什么，通俗地说，就是你有什么梦想。
    什么是心猿呢？
    就是在外在环境和本身身心状态的影响下，浮躁不安的心志。通俗地举个例子，就是在不同综艺上，一天一个梦想，天天不重样。
    如何快速降服心猿呢？
    就是用一个很大的梦想，把你所有的梦想都装进去，把你所有的心力都投进去，又经过一个极其艰难的考验，来打磨底定。
    通俗地举个例子，如果你的梦想，是诺贝尔领奖台，那么，自然而然的，任何综艺上的聚光灯和人气，都无法再影响你半分。
    而这一步，张楚岚做到了。
    先前，在二十四节通天谷，张楚岚决意善传法门。
    陈朵之事，又在天师府中，断言道不远人，以此划定天师之行。
    前者，是与紫阳山人和无根生论道，后者，是与老天师和公司博弈，都并非易事。由此而来对心性的打磨，是寻常游历二十年，都未必能有的。
    张楚岚在定坐行功时，心存“道不远人，善传法门”之意，心火自降，生机不减，却变得内敛而凝实，心中安定泰然。
    随着心火下降，由心火所主导生发的阳五雷，同样气顺性移，在身周内外跳动闪烁时，逐分逐分收敛归拢。
    一日之后，张楚岚仍在定坐之中，而身周雷光，却已变得温和如水，贴在金光咒上，几乎不分内外。
    转头，张楚岚就找了花，先说了盘口的事，“花，我们不设盘口了，只管下注。”
    “嗯，我听说了，他们三家联手，我们跟进去也会很吃力。”
    “资金调拨有问题吗？”
    “没问题。”
    “唔，那你来一下，那个禁制术，我要把它破解掉，你记录一下破坏性试验的数据。”
    “额……这么突然，要不要叫一下玲珑？”
    “……我没意见哈。”
    “啊哈，当我没说啦。”
    张楚岚回到客舍，调息定坐，存思识海。静定良久，识海中的婴儿，睁开双眼，两道金光从中射出，沿督脉而下，直奔下丹田，过了下丹田，又往下三分，撞入一团金色炁团之中。
    金色炁团之中，有密密麻麻的细微符纹，交错扭结，金光射入其中，势如破竹，将连片的细密符纹斩断分崩。
    然而，从金色炁团之外看，炁团只是崩解了一小块。
    婴儿闭目良久，再次射出金光，撞入下丹田，再次崩解小块金色炁团。
    守宫砂的禁制，看似不大，然而内部结构极为复杂，在狭小的区域里，集成了海量符纹，使得神灵明的破解，也只能逐步消磨。
    张楚岚连续一日两夜，都在客舍之中定坐行功，花寸步不离，详细记录了守宫砂的破解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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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绛宫不动

    张楚岚自幼被下了守宫砂的禁制，阳气未失，除了修习金光咒和阳五雷，已经耗用的部分，剩余的大半阳气，都封禁在守宫砂之中。
    随着守宫砂被逐步解开，滚滚阳气蒸腾而上，催发心火，使得心火大炽。
    好在心猿已定，心火虽然一时高涨，却又自发沉降归敛。
    阳气连续不断涌出下丹田，归入绛宫心府，使得心火在沉降后，又再次上涨。
    张楚岚控制以神灵明破解守宫砂的速度，使得心火在不断涨落之中，仍然始终可控，而心神高居紫府，静观心火起落，不为所动。
    张楚岚默察心神，见仍然明澈无碍，就转运心法，先运金光咒，再以心火引领生发绛宫雷。
    雷光再起，从张楚岚体表窜出，奔突不定，在身周内外闪转来回。
    金光咒外，是一层如水的雷光，每当新起的雷光，穿过这层雷水，就被消融一部分。
    新起的雷光，在身前身后几个来回，多次穿过雷水，就被雷水消融殆尽。
    随着守宫砂的不断破解，阳气不断输入心府，催发心火，又激发绛宫雷，转为雷水。
    雷水逐分逐分增厚，在金光咒外闪动波荡。
    等到一日两夜后，守宫砂完全破解，阳气尽数归敛，心火在长时间催发后又沉降归敛，其间所消耗的心火，尽数激发为绛宫雷，身外雷水已有三尺之厚。
    雷法本以金光咒为根基，但此时，雷水盈盈荡荡，而其下金光咒，却只有薄薄一层，已是主客异位，本末倒置。
    张楚岚逆运心法，将阳五雷还原为金光咒，身外雷水分出一滴，落入金光咒中，无声催化，这滴雷水转眼“蒸发”，而金光咒以可以目见的速度凝实一分。
    张楚岚持续逆运心法，身外雷水不断缩减，而金光咒中，光芒剧盛，金光有若实质。
    金光咒以炁体源流为根基，随着金光的不断凝厚，自发倒流，反哺炁体源流。
    张楚岚身外的金光又自发消减，融入体内，归入十二正经，回到丹田，在丹田种子的不断跳动中，被吞吐炼化，重归于炁体源流的炁之中。
    大半日后，张楚岚身外雷光彻底消敛，只剩一层金光咒，随即，金光咒也无声隐入体内，而体内炁体源流的炁，滚滚荡荡，浑厚一倍有余。
    此时，体内的炁再次得到梳理，以丹田种子为核心，统合炁体源流的炁，运行于大小周天之中，而在炁体源流的炁之外，另有一层金光，正是金光咒。金光咒行于体外，随着气息吞吐，偶尔有雷光生发，是为阳五雷。
    由外而内，阳五雷以金光咒为根基，金光咒以炁体源流为根基，炁体源流的枢纽，又在丹田种子上。在整合体内修为后，张楚岚已有八年炁体源流的功行，纯以炁而论，在参加罗天大醮、三十岁以下的新生代中，不算顶尖，也属一流。
    张楚岚出离定境，睁眼就看到陆玲珑和柳妍妍，两张俏脸都挤在跟前，眼中似有担忧。
    “楚岚，你还好么？”
    “学长，你再不醒，玲珑姐姐都要去找陆老爷子和老天师了。”
    “花说你要练功备战，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张楚岚小吃一惊，下意识瞥了眼守宫砂的位置，竟然已经有一件练功服，整整齐齐地穿着。
    张楚岚心中一突又一安，抬头一看，除了陆玲珑和柳妍妍，花也在一旁。
    花分明读懂了张楚岚的眼神，笑吟吟地眨了眨眼，倒是一脸坦然，眼中充满比旁人更近一层的信任和支持。
    唔，这种友情不错，再来一打。
    两天后，陈朵事件的扫尾工作结束，罗天大醮继续进行。在天师府中，张楚岚等人抽签决定了三十二强的对战列表。风家、王家和吕家的盘口，随后就给出了各场对战的赔率。
    花看着分析报表，“赔率最高的是藏龙，他的对手是邓有福，赔率高达一赔七十。”
    柳妍妍，“什么啊，这个谁会买？”
    花，“其次是，王二狗和希，赔率都是一赔四十以上，对手分别是张灵玉和小火神。”
    张楚岚，“这几个都不可能爆冷，收买张灵玉这种人也不用想了，诸葛青的对手呢？”
    花，“诸葛青的对手是萧霄，萧霄的赔率是一赔三多一点。”
    陆玲珑，“楚岚，我们要压这个吗？压这个的不少诶。”
    张楚岚，“没戏，压这个铁定赔。擤气这么被看好么？不对，赔率明明是诸葛青占优啊。”
    风莎燕，“我查了下数据，这一场押萧霄的，都是散人和小家族之类。”
    张楚岚，“再看看别的。”
    花又报了几组，优势方的赔率没有一个高于一，连高于零点八的都很少。
    张楚岚，“为什么连妍儿的赔率都在零点五以下？王家还真是鬼精鬼精的。”
    柳妍妍，“学长！别看不起人啊！湘西柳家好歹那么多年，我就是一头猪，对上一个散人，赔率也不会在一以上啊！”
    花，“还有两组就是，枳瑾花对单士童，白式雪对才禄。我的赔率是一比一点六，小白是一比二点一。”
    张楚岚，“全押小白。”
    白式雪，“啊！玲珑，你劝劝楚岚啊，我压力山大！”
    陆玲珑看看白式雪，又看看张楚岚，“楚岚，这个，会不会太激进了？”
    “没事，玲珑的闺蜜，就是我的好朋友，自己人，我信得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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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横练的上限

    三十二进十六，第一场比赛就是柳妍妍对金猛。
    辽东野人，金猛，天赋异禀，本身就是小巨人，一头金毛，如同狮王，又习练横练功夫，练就了一身罡气，在近战突击中，很难正面击退。
    柳妍妍召唤活尸的实力，早已露底，因而也无法留一手，上场就召唤出几十个活尸，挡在自己身前。
    金猛恶狠狠地盯着柳妍妍，金眉倒竖，眼泛凶光。
    柳妍妍也没了平日的娇气，同样聚精会神，盯紧了对面的动作，像小豹子一样，全身紧绷，充满好斗的气息。
    天师府弟子喝令，“开始！”
    金猛屈身下蹲，猛然前冲，冲到活尸跟前，“哈”地一声，一拳上擂，将一具活尸击飞向天。
    金猛的拳架并不精妙，更多的是凭着浑厚的拙力，却一拳将活尸击飞两人多高，又凌空下落，砸到活尸当中。
    几个活尸，将金猛团团围住，擒抱锁拿，后续活尸紧跟而上，一齐围下，爪牙并用，扑抓啃咬。
    然而，金猛脚下扎根，魏然不动，身外有一层薄薄罡气，使得活尸难以真正近身。
    金猛低头看看活尸，“吼啊”一声，一拳从左往右，反手一扫，将一圈活尸，击倒大半。
    金猛随手补了几拳，清开活尸，正抬头看向柳妍妍，柳妍妍手诀一变，又一圈活尸团团围上，而金猛脚下，还有几个活尸，在倒地后，仍然紧抓住金猛脚踝。
    “啊哈”，金猛仰天一吼，旋即发力猛冲，直接带飞脚下活尸，合身撞入活尸群中，活尸层层扑上，却转眼轰然炸开，在罡气流溢中，四下抛飞。
    金猛又清了一波活尸，再看柳妍妍，却发现柳妍妍已经跑到了赛场另一头，而又一群活尸，正挡在当中。
    金猛或许也是莽惯了，未曾绕开活尸，反而大步正面冲向活尸，又是“喝啊”一声，一拳砸在活尸头顶上，一个活尸应声扑跌，横拍砸地。
    剩余活尸齐围而上，手脚并用，将金猛捆缚在原地，一口咬下。
    金猛“喝呀”一声，双臂张开，罡气外放，将活尸尽皆弹开。
    金猛彻底清开活尸，又要冲向柳妍妍，却发现柳妍妍已经又跑到赛场另一头，而先前击溃的第一群活尸，又重新站起。
    场外，其他人都去准备比赛了，只有张楚岚和白式雪旁观了柳妍妍这场。
    白式雪，“妍妍打得很辛苦呢。”
    张楚岚，“唔，还行，有希望赢。”
    “楚岚，我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你只要上场，就赢定了。”
    “楚岚你这么信任我，全押我身上。如果输了，就太对不起大家了，我感觉都没有办法交代。”
    “……别担心，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办法的。”
    柳妍妍不断放风筝，用活尸围攻消耗金猛，而金猛也真是铁头娃，始终硬冲硬打，正面冲击活尸群。
    小半日后，金猛在“喝呀”一声后，再次冲入活尸群，却未能再次将活尸群击散，反而被活尸层层叠叠掩盖在当中，只传出些啃啮、抓咬的声音。
    片刻后，活尸群散开，金猛倒伏于地，手脚肩背多处血肉模糊，其余地方也布满牙印细口，血迹斑斑。
    天师府弟子静等几息，见金猛仍无动静，就宣布，“柳妍妍对金猛，胜者，柳妍妍！”
    比赛继续进行。
    第二场是小火神对希。
    小火神站定中央，却朝四周满场放火，似乎只要是玩火，就不需要消耗炁一样。
    希虽然以齐鲁大汉自居，极具英雄气概地冲了几次，但都被火势逼退，不得不在外围游走闪避。
    虽然希缠战不休，但他用双刀近战，却无论如何都难以近身，其实败局早定。
    最终，小火神敬他豪气，大呼一声“痛快！”，双手一扬，火势铺满赛场。
    希豪气顿失，在被烤得三分熟之前，狼狈逃出赛场。
    天师府弟子待火势消退，观众看清场中情形，就喊道，“小火神对希，胜者，小火神！”
    上午比赛就此结束。
    下午开始第三场比赛，是风莎燕对夜枭。
    白式雪，“夜枭只是一个无名散人，莎燕姐姐肯定能赢的吧？夜枭的赔率可是一赔十七呢。”
    张楚岚仔细看了看夜枭，确实貌不惊人的样子，“赢应该是能赢，但这夜枭，也未必就是普通散人，说不定还有东西可以挖。”
    风莎燕进场后，都没用缩地步法，只管用百步拳正面突击，重重拳影一口气就击溃了夜枭，打出场地。
    天师府弟子立刻宣布，“风莎燕对夜枭，胜者，风莎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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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注定平庸的诸葛青

    第四场比赛，是陆玲珑对胡杰。
    陆玲珑上场前，斗志满满的样子，“我一定要赢！就算遇到张灵玉、小火神，我也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要消耗他们的实力，给楚岚扫清障碍！”
    柳妍妍同仇敌忾，“嗯！只要坚持，就能胜利！”
    风莎燕一脸无语，“都是些无聊的对手，随便扫了就行了。”
    陆玲珑上场后，凝神戒备。
    天师府弟子一喊，“开始！”
    陆玲珑就要发力前冲，却见对面胡杰，摆手示意，面带笑容地一拱手道，“听说陆小姐和张楚岚师兄将要定亲，恭喜恭喜！”
    陆玲珑愕然停步，胡杰又继续说，“张师兄和陆小姐，对我东乡庄有大恩，今天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手的。
    这次东乡庄来天师府，是为老天师和张师兄捧场，现在心意已到，我就先行告辞了。”
    话音一落，胡杰转身就走出赛场。
    天师府弟子一愣，醒过神来喊道，“陆玲珑对胡杰，胜者，陆玲珑！”
    柳妍妍，“耶！不战而胜诶。”
    风莎燕，“……”
    第一天比赛结束，花分析了后续比赛，说，“萧霄，你明天会对上诸葛青，不要想着赢，尽力让诸葛青多挨几下擤气。”
    萧霄，“嗯，我明白的。”
    花，“至于零，按我们之前说好的，直接认输，把风星潼送入下一轮。”
    零，“嗯。”
    花，“藏龙嘛？“
    张楚岚，“尽力打，逼出邓有福的蛇仙，然后输得越惨越好。让星潼能在后面拿邓有福立威。”
    藏龙，“哦，懂了。”
    风星潼，“啊，楚岚，不用这样啦，我无所谓的啦。”
    张楚岚，“我是在跟你爸对话，不信你问你姐？”
    风莎燕想想自己被毒打的时候，“……”
    第二天，第五场比赛是诸葛青对萧霄。
    萧霄上场后，就直奔赛场正中，占据中心位置。
    诸葛青看似随意地站定赛场一角，倨傲之意却像火炬般四散辐射。
    “阿青，加油！”
    “啊~老公~站着别动，你动一下我就要死了！”
    “青青老公，到我怀里来！”
    诸葛青的迷妹团用一波波的声浪统治了赛场。
    天师府弟子为了冲出声浪，声嘶力竭地高喊，“开始！”
    诸葛青脚下一踏，蓝色光芒从地下涌起，冲上一米多高，又组成光墙，从身周外扩，转眼形成一个数十米大的蓝色光阵，覆盖小半赛场。
    萧霄仍在原地未动，只是静看诸葛青展开奇门局。
    蓝色光阵的边缘，离萧霄还有几米距离，诸葛青一垂眼帘，蓝色光阵无声收敛，再不可见。
    张楚岚低喝一声，“金光咒，开！”
    体表涌出淡淡金光，双眼之中，同样有金光流转，再看场中，又能看到淡淡蓝芒所形成的奇门局。
    张楚岚转头问，“花，你能看到诸葛青起的局吗？”
    “能，除了他以自己为中宫，其他和通常的奇门局，并无区别。”
    “如果是你对上诸葛青，能推算他的奇门局吗？”
    “这个我之前研究过，如果我知道他起局的方式，再给我时间慢慢算，我也能推算奇门局。”
    “那你对上他？”
    “奇门术士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心法，各自的心法决定了起局方式不同，这都是不传之秘，我不可能知道。
    另外，就算是最一般的奇门心法，推算速度也远远超过我们用心算硬算。武侯派的奇门心法，已经是异人界的一流水准，诸葛青也明显到了一步一局的程度，我无论如何追不上他。”
    此时，诸葛青围着萧霄不断绕圈，时不时就反向折回，或者靠近萧霄几步又远离。但大体上，诸葛青还是和萧霄保持距离。
    萧霄仍然站在原地，只是随着诸葛青的移动而不断转向，始终面朝诸葛青，随时准备发出擤气。
    张楚岚能看到，蓝色光阵随着诸葛青的走位而不断移动，让萧霄处于光阵中的不同宫位，不断削弱萧霄。
    然而，因为诸葛青始终远离萧霄，使得萧霄大多时间都处于光阵边缘，奇门局效力大减。
    试探了一段时间，诸葛青轻哼一声，往萧霄方向切入几步，让萧霄被动进入奇门局的内围，又转而撤步退出，重新远离萧霄。
    当诸葛青第二次切入时，萧霄屈步弹地，同步冲向诸葛青，“哼”声长音，一道擤气纵贯三十多米，末端散开，如浪潮翻卷，拍向诸葛青。
    诸葛青斜向冲出，同时一喝，“巽字，风鉴！”。
    诸葛青身周平地起风，绕身旋转，转眼就形成风墙，向外扩展，与擤气相接。
    擤气冲入风墙之中，两种气体剧烈摩擦，互相搅乱，在“呼嘶嘶嘶”的尖音之中，风墙要把擤气带偏，但在稍一阻滞后，却反而被擤气轰然贯穿。
    后续擤气击穿风墙，呼啸而过，而诸葛青却已经斜向冲出，脱离擤气席卷的范围，只是，似乎被擤气带到了一点？
    萧霄见一击无功，也不再纠缠，退回几步，仍是到赛场中间站定，静看诸葛青要如何。
    “什么东西啊，跟我家阿青摆架子！”
    “还不赶快认输，等青青老公认真起来，看你怎么哭啊！”
    “那个用擤气的，你也算不错了，还是见好就收吧！”
    诸葛青的迷妹团，只是脑残却不傻，看出形势不对，都开始声援诸葛青。
    诸葛青内傲的性子被激起，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再次冲向萧霄，主动切入内围，使萧霄被动进入奇门局的内层。
    萧霄再发擤气，诸葛青再次往外切出，退避擤气。
    反复两次，赛场内外都看出，诸葛青其实并无意太深入，看似主动其实挺保守。
    花，“麻烦了，诸葛青挺狡猾的。”
    张楚岚，“这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啊，别指望他犯傻。不过呢，这货并不仅仅以修行为核心利益，某种程度上，也是自甘平庸，所以也不用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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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诸葛青，你浪嘛

    萧霄在战斗中，只能大致判断自己是否处在奇门局之中，却难以快速分辨自己处在奇门局的什么宫位。
    事实上，就算诸葛青站定不动，维持奇门局不变，萧霄也分不出来自己所处的宫位，对自己有利还是不利，是增强还是削弱。
    然而，萧霄占据赛场中心不动，却反而把所有的奇门局判断都扔给诸葛青，自己只需要盯住诸葛青。
    只要诸葛青切入内围，或者是步法奇怪，小范围来回切换，就是一道擤气喷过去，逼迫诸葛青移位，绕着萧霄满场游走。
    反之，如果诸葛青大范围或是单方向跑动，那就是闪避或者选择方位居多，萧霄就只凝神戒备，擤气蓄势待发。
    诸葛青又切入内围几次，一见擤气就返身退开，重新退回外围后，仍是始终无法调动萧霄。
    诸葛青长呼一口气，只能继续单方面不断远近拉扯，用奇门局的边缘宫位，慢慢削弱萧霄，同时也偶尔被擤气余波擦过。
    张楚岚，“诸葛青要是真的聪明呢，就该认输，和萧霄结个善缘。”
    花不明所以的样子，“嗯？”
    张楚岚，“我得到消息，诸葛青本来要学武侯派的三昧真火，却失败了，这才出来走动，参加罗天大醮。
    三昧真火是精气神三宝，在正定心念下的合聚催发。我猜诸葛青没练成，是因为神意酝养不足。那用萧霄的擤气，来打磨神意，是不是一条可能的路子？”
    诸葛青在奇门局中的步法，暗合奇门法理，转进自如。萧霄的擤气十发九不中，剩下一发，也只是余劲擦过诸葛青而已。
    随着诸葛青不断用奇门局中的克制宫位削弱萧霄，擤气的威力逐分逐分降低，从能波及三十多米缩短到二十多米，再到十几米。
    此时，诸葛青随着擤气的衰退，已经逐步贴近萧霄，自然地使萧霄处于奇门局的内围宫位。
    诸葛青的奇门局，是离他所站中宫越近，威力就越大。这时，诸葛青每一次移动，带动宫位变换，都能明显削弱萧霄一分。
    萧霄艰难支撑，气息粗重，擤气已经缩短到十米，若是为了求胜，此时就该主动出击，用最后余力，行险一搏，但萧霄仍是占据赛场正中，似乎是坐等被诸葛青耗死。
    诸葛青轻哼一声，绝对优势下，估计是觉得谨慎已经足够，终于开始浪。
    诸葛青再次切入内围，直冲萧霄，在又一道擤气扑面而来时，低喝一声，“艮字，土瀑！”
    诸葛青身前的土石如水流般反涌而上，冲上天空，其侧面刚好形成一道数米宽的土墙，挡住擤气。
    诸葛青在土瀑背面，向右斜向冲出。
    在诸葛青背后，萧霄连发两道擤气，正面硬冲土瀑，又发力前冲，侧身撞入土墙之中。
    “哗然”一声，萧霄从土瀑中冲出，手脚肩侧衣衫褴褛，却毫不迟疑，远离土瀑的同时向诸葛青右侧追击。
    诸葛青疾冲一段，离开土瀑保护范围的同时，也脱离了擤气的范围，再次低喝，“坤字，土河车！”
    诸葛青脚下的土石如龙涌起，将他冲上半空。
    诸葛青站在龙头，向左转回身形的同时，土龙自发向前冲出。
    按理，此时萧霄应该在土瀑和土河车之间，土龙冲上，萧霄就是无路可躲。
    然而，诸葛青刚刚转回身形，要搜寻萧霄的身影，一道擤气就从左侧袭来，轰然卷入整个龙头。
    诸葛青在最后一刻，心神内敛，沉入奇门内景之中，同时土龙裂地向前，冲出擤气，“轰趴”一声将萧霄活埋在地底。
    尘烟四散，诸葛青半跪在地，缓了缓，又慢慢站起，而萧霄仍在地下，毫无动静。
    天师府弟子稍等数息，急促喊道，“诸葛青对萧霄，胜者，诸葛青！”同时，另有几个天师府弟子，冲入赛场，将萧霄从土中扒拉出来。
    张楚岚安排天师府弟子，送萧霄去治伤，萧霄临走前，虽是气若游丝，仍断断续续地说，“……诸葛青，里外里中了两记半，绝对有暗伤！”
    花，“你放心，先去治伤吧，我们对诸葛青有完整方案，他跑不了。”
    张楚岚，“呵呵，诸葛青已经算谨慎了，要是他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算最后浪一把，和小火神拼火，也能赢。现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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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门阀与散人

    王二狗赶来与张楚岚和花会合，“我试过了，在诸葛青退场时，趁他状态不佳，在他身上沾了一点炁。”
    张楚岚，“他什么反应？”
    “我说我没有恶意，只是久仰大名，开个玩笑。不管他信不信，反正没跟我动手。”
    “唔，或许是因为有伤，或许是谨慎，有结果吗？”
    “嗯，外围是苍蓝、宝石蓝和海军蓝，里面是黯黑、纯黑和亮紫。”
    花，“意味着什么？”
    王二狗，“理性和灵性兼具，思维趋于保守，深层心理是冷漠、防御和高傲。这种人，很难缠。”
    张楚岚自言自语，“理性和灵性兼具么？能学会武侯派奇门，不奇怪。保守、冷漠、防御……学不会三昧真火，唔，看来也不奇怪了。”
    转头对王二狗说，“诸葛青肯定会反手查你，大大方方说是陆家的就行了。”
    “好。”
    让王二狗先去准备比赛，张楚岚又问花，“花，要是玲珑从陆老爷子那里，要来通天箓给你，你学不学？”
    花，“诶？这……不可能啊。”
    张楚岚，“陆老爷子没意见，玲珑也是真心的，没其他顾虑，你学不学？”
    花，“通天箓诶，肯定学啊。”
    张楚岚，“但诸葛青不会，他觉得八奇技是取乱之源，不学为好，呵。
    说白了，就是怕卷入一堆废柴构成的乱局，没个下场，可他又偏偏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那他又怕什么废柴呢？”
    花，“唔，一方面豪横，另一方面其实心里也虚么？这么看，很纠结呢。”
    第六场是黄明对廖凡。
    花，“全真的黄明道长，对上散人廖凡，胜率很大。如果黄明道长胜出，下一轮，就会对上诸葛青，我们要不要先过去打个招呼？”
    张楚岚，“什么都别做。如果我们没有说破，而黄明道长竭力对付诸葛青，那我们心中有数就好。若是我们提前说破，那无论黄明道长怎么做，都意味不对了。”
    黄明根本没有用出阳神的手段，单凭拳脚功夫，就打趴下了廖凡。
    天师府弟子高喊，“黄明对廖凡，胜者，黄明！”
    第七场是风星潼对零。
    两人上场后，风星潼谁都认识，风家大少，零就只是一个无名散人了。
    天师府弟子一宣布开始，零就低头看地，面无表情的开口，“我认输。”随后，零就转身退出赛场。
    “有黑幕，赤裸裸的黑幕！”
    “风家的了不起啊，风家的就敢操纵比赛？！”
    “你们天师府的管不管啊，难道和风家的是一丘之貉？”
    “罗天大醮都敢胁迫别人打假赛，我曹尼玛，风家什么狗屎玩意！”
    异人以自身能力为立身之本，世间诸物都是翻手可得，散人更是孑然一身，来去无牵挂。
    因而也很难用外物或是权势组织去约束他们，使他们顾忌重重，即便是十佬的风家甚或天师府又如何？敢公然操纵比赛，立刻就是群起汹涌，骂声滔天。
    零赶紧跑回赛场，“大家听我说，我不是被胁迫的，其实我是陆家的人，是真的打不过才认输啦！”
    “切！”、“怂包！”、“浪费感情！”
    天师府弟子看看情势缓和了，才敢宣布，“风星潼对零，胜者，风星潼！”
    第八场是邓有福对藏龙。
    张楚岚和花对视一眼，有些不忍心看藏龙的惨样，一同离开赛场。
    身后传来一声，“出来吧，柳坤生大爷！”凝厚如实质的阴气弥漫出赛场，垂盖而下，同时伴有一片片的惊呼。
    在几波“嗖嗖”的阴气狂卷之中，藏龙发出“啊”、“啊哦”、“哦哦哦”的惨叫，似乎越是挨揍越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张楚岚，“唔，其实藏龙这种人，也有一股内敛的韧性呢。”
    花，“呵呵，他就这样，不如说是皮厚心憨，自愈能力也强吧。”
    不久就遥遥传来，“邓有福对藏龙，胜者，邓有福！”
    第二天的比赛一结束，吕慈夸了邓有福几句，邓有福借着胜势，顺利反超贾正亮，成了最大的黑马。
    花，“啧啧，这么赤裸裸，莎燕，是不是你们那边在造势？”
    风莎燕，“唔，是王家的意思，父亲当然不会拒绝，其他知情的十佬都打了招呼。下一轮邓有福就对上星潼了，邓有福的赔率预计会破百，也不会封盘，估计下注的……谁也挡不住。”
    张楚岚，“没事，和我们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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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吕慈，你低头么?

    第三天的比赛，张楚岚率先上场。第九场比赛是张楚岚对吕旺。
    张楚岚上场后，往场外一瞥，发现老天师、田晋中、陆谨和吕慈都在旁观。稍远处，风正豪也带了风星潼看着场中。
    等吕旺上场后，天师府弟子宣布，“开始！”
    吕旺一边发力前冲，一边指影变换，无形劲气在两掌间酝酿、积蓄，这便是如意劲了。
    张楚岚轻喝一声，“金光咒，开！”
    浑身金光涌起，冲上半人之高，将张楚岚身形全然包裹。
    张楚岚持续行炁，金光在身周内外，如水流动，隔绝一应外力，不留空隙，也不存在固定的薄弱处。
    在破解守宫砂，整合全身修为后，金光咒终于达到以炁化形的程度。
    自此以后，一切应用技巧都能慢慢无师自通，而无需像原身般瞎琢磨，这也是玄门根基法门的特点，功力一到，妙用具足。
    眼见吕旺冲过半场，张楚岚又一声轻喝，“阳五雷，疾！”
    张楚岚手足不动，不掐诀不念咒，而一道雷鞭从胸前金光中生发，探出金光，不断延伸拉长。
    雷鞭一端还在金光之中，另一端却窜上半空，又像受到无形牵引，在微微扭折后，直击数十米，又小幅横扫，正中吕旺胸腹之间。
    吕旺在雷鞭刚起时就已凝神戒备，在雷鞭击下时斜向纵出，试图闪避，可刚跑两步，就被一鞭抽在胸前，身形倒跌，抛飞至五米外。
    张楚岚静等两息，吕旺轻咳一声，躬身爬起。
    田晋中，“噢？楚岚的雷法，很熟练呢。”
    吕慈无声黑了脸。
    老天师笑而不语。
    张楚岚往中场走了几步，吕旺再次冲上。
    张楚岚敛目于地，脚下不停，而背后升起两道雷鞭，延伸至半空又扭折向前，
    雷鞭如同知道吕旺方位一样，交叉合击，再次锁定吕旺一抽而下。
    吕旺心下发狠，干脆不闪不避，无形劲气从身前弹出，密密麻麻交错成网，将自己大半身躯笼盖其中。
    一道雷鞭从正面抽下，与劲气相触，随即撞入其中，在“砰砰砰”连续崩断十几根无形劲气后，雷光同样被打散，散溢电劲和劲气余波相互搅乱，一同四射耗散。
    吕旺心下稍定，另一道雷鞭却正好从背后而来，“啪”一声正中吕旺背心脊椎，将吕旺横拍击飞，向前仆倒。
    吕旺本能要行炁发力，却发现脊椎大龙受击，电劲余力渗入体内，将任督小周天搅得一塌糊涂。
    此时还要行炁，经脉中立刻就是针扎似的剧痛，吕旺竟是趴在地上，一时难以起身。
    张楚岚走到吕旺近前，信手一挥，以炁化形！”
    金光如水涌动，在手臂前延伸，化为金色光带，扫地而过，将吕旺拍上半空。
    张楚岚目注吕旺，心念一动，又是两道雷鞭，从左右金光中延伸而出，追上吕旺，从上下交叉合击，
    “啪啪”两声，将吕旺抽飞到赛场边沿，又一声闷响，砸入土石之中。
    张楚岚又往场外瞥了一眼，看向吕慈，吕慈却并无回应，只是注视着吕旺，或是空处。
    陆谨，“老吕啊，你看是不是差不多了？”
    吕慈，“我吕家的血，没有孬种。”
    张楚岚不关己事地轻叹了口气，身后冉冉升起九颗珠子，都泛着盈盈蓝光，升上半空。
    张楚岚最后一瞥，吕慈面无表情，分明感受到了张楚岚的视线，却不作理会，转头离开赛场。
    宁可弃子，也绝不低头么？
    张楚岚同样转身往场外走去，半空中的九颗珠子却大放蓝光，形成九个蓝色光团。
    “这是……九龙子？”
    “听说全性的一个炼器师，苑陶，就是被张楚岚宰了。”
    “我知道，听说因为这个，陆老还给了张楚岚逆生三重！”
    “干得好，我不是吹天师府的，张楚岚我也不认识，但谁打全性我吹谁，我吹爆他！”
    在场外异人议论纷纷时，九道蓝色光柱贯空而下，聚焦齐射，钉入吕旺各大要穴，随即又将吕旺彻底打入土石之中。
    天师府弟子适时大喊，“张楚岚对吕旺，胜者，张楚岚！”
    回到场外，陆玲珑和枳瑾花都是星星眼，“楚岚，若论赢得帅，你已经毫不逊色张灵玉、小火神和诸葛青了啦！”
    张楚岚了然地笑笑，“你们呐，不用这样鼓励我，对上他们，我肯定赢的。”
    花腼腆一笑，“我就说嘛，楚岚心里门清，都怪玲珑，拉低了我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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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枳瑾花对单士童

    第十场就是枳瑾花对单士童。
    花，“我先去了哦。”
    陆玲珑，“加油！”
    单士童已经先上场，等花慢慢走入场中，天师府弟子就宣布，“开始！”
    单士童原地不动，敛目凝神，食中二指在额前一竖，就已行炁完毕，手上多了一张封经符，灵光烁烁。
    陆玲珑有些担忧，“不假外物，完全是引气为符，而且很快啊。”
    张楚岚，“毕竟是专门玩符的么。但也不用担心，单士童成名已久，我们搜集到了他以前出手的视频，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发现。”
    花慢慢向单士童靠近，身形放松，全不看单士童手中的封经符，反而只用视界泛泛笼罩单士童。
    单士童礼貌性一句，“小心了！”随即右手一扬，一道青色符箓化为流光，闪过七八米，往花左腿大穴印去。
    张楚岚，“啧，不愧是青符神，这和黄表纸符，完全是两个概念。”
    花脚下节奏不变，只是稍稍错开一步，就让符箓流光擦身而过，只在地面上撞出一个小坑。
    单士童眼皮都不抬，两手交错，各出食中二指，稍一凝神，就是两道符箓流光，再次射出。
    当单士童再次凝符时，花未曾趁机冲上，反而斜向跑开，又拉开距离。当两道符箓流光再至，花身形一折，再次回头，冲向单士童，跑开一步，就自然闪过两道符箓。
    这次，单士童明显一愣，但随即就又一次敛目凝神，引气成符。
    张楚岚，“稳了，花没暴露她在观察什么，单士童根本没去想哪里有问题，还是在按多年惯性打。”
    花在又一次避开符箓流光后，冲到近前，一腿扫向单士童。
    单士童闪身避过，又往后冲出，在身形飞纵的同时，仍然在指间凝符，向身后射出，阻断追击。
    花身形一缓，又再次冲上。
    几轮攻防，单士童时而避退，时而驻足，却一直发符不止。花完全避开了所有符箓，控制着节奏，不断近身冲击，逼迫单士童，反复纠缠。
    当又一次连续避开符箓流光后，花终于抓到机会，单腿如鞭，正中胸前，扫飞单士童。
    单士童在空中团身，落地后就着去势冲出，拉开距离，仍然不忘凝神行符，勉力重整。
    然而，花在首次破防击实后，锐气更盛，又连续抓到机会，击中单士童，几次后，就一脚将单士童手掌踩在脚下。
    单士童不知道自己弱点，反而因此心气未输，还要挣扎。花单腿一抽，一脚将单士童踢出场外。
    天师府弟子高喊，“枳瑾花对单士童，胜者，枳瑾花！”
    等花返回后，陆玲珑心有定见的样子，“花，你是不是能看穿单士童的身法？”
    花，“嗯，我和楚岚研究过单士童出手的资料，发现他在凝符和不凝符时，行炁明显有差别，这种差别直接影响了他的身法。我们连他符箓落点的概率图都做出来了，你背熟了你也能揍他。”
    陆玲珑若有所思，“哦……你们俩这么阴险，坑谁谁倒霉，你们不会坑我吧？”
    花，“……”
    第十一场是王并对张杰。这场和风星潼那场一样，一个是王家大少，一个是无名散人。
    两人上场后，其实围观异人，就很自然地有了心理倾向。
    王并偏偏不知好歹，看也不看张杰，就一手叉腰，一手虚指，大放厥词，“啊哈哈哈，我才不会像风星潼那样，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要堂堂正正的从你脸上踩过去！”
    “我曹，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垃圾！”
    “王家之耻，你爸怎么没有把你涂在墙上？”
    “傻叉，你以为你顶着一个王字就了不得了？你出来走两步，爷爷教你做人啊！”
    ……
    王并某种意义上，倒也有点城府，对场外谩骂不屑一顾的样子，“你们这些卢瑟的狂吠，小爷就当赞美笑纳了，哇哈哈哈哈……”
    张杰是个斜刘海的小镇青年，有着一般的中二气息，盯着王并哼哼不已，却一言不发，只在胸中积蓄怒火。
    天师府弟子高喊，“开始！”
    张杰脚下一踏，冲向王并，同时双手虚合，又往前一推，“烈风，暴舞！”上手就扔出大招。
    数十股气流在张杰双掌之间涌出，绕身旋转，急剧壮大，几息之后就形成一个风旋。
    风旋上端高扬，仍在慢慢壮大，同时向王并移动，要将他卷入其中。
    王并原地不动，轻蔑一笑，身上亮起一片绿光，在风旋中不动不摇，似乎毫不受影响。
    “你们这些屌丝，又哪里见过世面！”王并单手一挥，扔出一块骨片，“就让你开开眼！”
    骨片泛着惨淡白光，一线切入风旋之中，直入风眼，随即传出一声惨叫。
    几息后，风旋消散，张杰单手捂胸，半跪于地，地上已经染了小片血迹。
    几个天师府弟子冲入场中，将张杰送去疗伤。
    同时，一个天师府弟子高喊，“王并对张杰，胜者，王并！”
    花，“两件法器，奇怪了，这王并不是个低调的人，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说他是个炼器师？”
    张楚岚，“呵呵，新学的吧。别紧张，最多是两件劣质法器，别的炼器师早年作品，或者成名后随手之作那种。王家又如何，炼器师生态如此，也就只能重金求购到这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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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真没有炁体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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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十佬见证的纯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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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五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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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形格势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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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阳神对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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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浊心削志对心性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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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攘弃仁义，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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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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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小羽子，我看着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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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老天师:这是我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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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鬼神对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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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人力有时而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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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人心如铁不可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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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诸葛青，王也说你算出了自己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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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 张灵玉，老天师心里明白你该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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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 自然不是你家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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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你都未必是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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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老天师，你要寻死，我不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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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八师兄，你的弟子是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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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 赵董，我算了一卦，你们在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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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宝儿姐，你会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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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听说山城是你们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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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天师与草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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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恋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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