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年代小富婆》 第一章 穿越成钢铁厂工人 李秋芬去生产室记了工分就准备回去，刚出工厂大门就看见王翠撑这一把小洋伞朝她走来，下午太阳沉在云后，天气凉快不少，风吹得王翠白色裙边泛起波浪。 “走！陪我去商场逛逛？”王翠看见李秋芬还穿着工装，黑色油漆糊了一裤儿，就没上前。 李秋芬摇摇头，笑着说：“不去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呢。” 说罢便小跑着去了阴凉处，也不等王翠回答，王翠看着李秋芬的背景觉得这人不像之前的李秋芬，之前李秋芬可从来不敢拒绝她。 是啊，她李秋芬可不是李秋芬了，是2021年因为工作猝死的剪辑师28岁的李秋秋，一个周末还在加班剪辑的社畜，半夜三点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猛烈跳动，还没来得及打120就晕了过去，等自己醒来就到了80年代的北京，成了棉花胡同里李老三的小女儿李秋芬。 到80年代已经一周了，李秋秋从刚开始的惊慌到现在平静，她已经适应傍晚停电停水，早睡早起，上班上分的有规律的日子，比当社畜好多了。 只是有一事一直烦着她家，准确说是烦着她爸，今天中午隔壁的王全给她带话，李老三叫她下去回去一趟，这牛家的人又来退亲了。 李秋芬觉得这亲事成不成都无所谓，她性格冷淡对爱情也没啥幻想，嫁过去能吃饱饭也不错，反正都到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 还没到四合院门口，就听见三进院的后院牛家人正骂着。 “李老三，我问你，你女儿是昏迷了三天才醒的吧。” “醒来是不是就变了个人？我找大师算过，你家秋芬是被湖水里的鬼怪找上了！这婚事我们不同意，不能娶个鬼媳妇进门。” 牛志刚的母亲插着腰嘴皮飞快地翻着，一句句都让李老三无话可说，牛母见李老三耷拉脑袋蹲在院墙角，说得更大声，把这四合院前前后后的街坊邻里都招来。 “大家伙说说，这李秋芬是不是变了个人！” 周围人相互看看低头议论，但是也有人看不惯牛母这小人得志的样。 “人家李秋芬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家牛志刚惹得祸？没见过姑娘落水，自己划船走的。” “啊？这难道不是谋杀？” 大家知道真相后，人群炸开锅，牛母正要骂那人多嘴，不知道又有谁冒了一句。 “我看是李秋芬和那救人小伙有一腿吧，不然这么多船，这么就那小伙子跳水救她。” 牛母跟着附和，人群又议论纷纷，一旁的李老三揣着手不说话，反正这婚事不能退！ “听说你家志刚是瞧上烟冒杆胡同的王家闺女了？” “那闺女长得叫一个漂亮，而且还在供销社上班呢，是比秋芬好多了。” “不会真的是谋杀吧。” 这剧情反反复复，大家看着好戏还有人闹着要报派出所呢，李秋芬站在门口是听不下去了，男女情事脏水也往她身上扑。 “大家都回去吧！”李秋芬赶紧从人群中挤出来劝着。 “秋芬，这牛家不像好人，叔劝你还是分了算了。” “王大全你说什么呢，这婚我们牛家退得合情合理，我现在都怀疑李秋芬和那救命恩人有一腿。” “阿姨，你说话要凭实证，你说我和那恩人有一腿，照片呢？”李秋芬忍不了这人在街坊污蔑自己，她在公司也是最烦这些乱嚼舌根的。 牛母当然没证据，她扭捏一会最后佯装破碗破摔样儿，只闹着要退婚。 “阿姨，你家牛志刚和我约会都只吃面，逛街啊也只溜弯，这婚我也想退了。”李秋芬说着环顾人群，大家都憋着笑，没想到牛家大儿这么抠嗖。 牛母气得就想向前扯李秋芬的头发，被人群拦了下来。 “你是过来退婚还是过来打架呀。” “人家不仅要被你牛家退婚，还被你牛家打！” 人群里供着火，大家都看着好戏，蹲着一旁的李老三受不了，这下自己真成了胡同笑话。 “走！走！走！”李老三起身哄着人群，没一会人群就散了。 隔壁王婶和李秋芬家共用一个厨房，知道这家人过得是什么苦日子，心疼这孩子在床上躺了三天，就因为李老三拿不出医药费，现在牛家又吵着要退婚。 她慢腾腾走过来，红着眼眶轻轻拍打李秋芬的手背说道：“孩子，好好劝劝你爸，这婚啊咱不结也罢。”临走时候，又白了一眼牛母，没见过这么落井下石的人家。 人群散得差不多，李秋芬也不打算把牛母请进屋，两人就在这小院里站起。 “清单您带了吗？“李秋芬问。 “清单？什么清单？” “您不是要退婚吗？咱们要把订婚的东西退还给您，东西的单子就要给我们看看吧。”李秋芬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牛母觉得现在自己就在zf柜台，没单子不办事。 “你把金戒指和金耳环给我就行。”牛母看出李秋芬比之前机灵了，也不想和她多扯，她还要赶回去做饭，今晚王家的闺女还要过来吃晚饭呢。 “不行哦，必须有单子我们才能退货呢。”刘秋芬一点也不着急，也不生气，毕竟她负责谈判商务合同时，遇到奇葩更多，牛母这种见异思迁的算什么，而且她也不想日后牛家再来找麻烦，又浪费自己半天工。 但是牛母不高兴了，她就要回金子，那鸡蛋和猪肉就给李家了，自己儿子划船不小心把李秋芬摔进湖里，又让人家昏迷三天，她内心也觉得自己儿子没啥担当，随着他爹了。 “闺女，这肉啊茶叶啊这些我们不要了，你把金子给我就行，这婚事就算我们两家和解，也不影响你什么的。”牛母站在院里觉得热，态度也软了许多，劝自己当李秋芬是脑子进水了，人也变得不机灵。 既然女儿说不通，她转头看向埋着头的李老三：“李老三，你把金戒指和耳环给我，这婚事咱们就算了，隔着一个胡同见面还要打招呼不是。” 李老三头背过身也不说话，他好不容易给李秋芬寻了牛家这一殷实人家，可不想就这么吹了。 第二章 退婚?要清单 “阿姨，你听我给你说，”刘秋芬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单子递给牛母，“这婚事我们李家也不想要了，你儿子见我落水居然慌张要想划船走人，这事闹到派出所你儿子也说不清，而且我昏迷几天，你们牛家都没个人来，我姐可是请了三天假守了我三天，我也是旷工三天，这事怎么算？” 牛母拿过来一看，好家伙，条列清楚讲事实讲依据，虽然这内容把她气个半死，但是地主家出生的牛母突然有点舍不得这儿媳了，这女人肯定能管着自己猴皮的儿子呀。 “我姐在造纸厂当财务，工资比我高点，但是看我们曾经能成亲家份上就算成我的工资，这误工费、营养费七七八八加起来你该付我们李家50元。” “什么叫精神损失费？”牛母看见那纸条尾巴处还写着精神损失费5元。 李秋芬把目光落在自己父亲身上说道：“我昏迷着三天，我爸是茶不思饭不吃的，就差点给我找大仙了，这点钱就给我爸的。” 牛母不知道李老三是什么人？就算他女儿都死光了也照样喝他烂酒，50元快赶上她老公一个月工资，刘秋芬是搁着骗钱呢。 “你说你一个死丫头，心眼怎么这么多。” 牛母咬牙切齿指着李秋芬的鼻子骂着，但李秋芬也不生气，轻轻握住她手指又放回牛母胸前，李秋芬继续说道：“这钱您放心，我肯定是公平公正的，等您什么时候把清单子和钱拿过来，我再把定亲的东西给您。” “你确定把清单上的东西都还给我？”牛母疑惑问道。 刘秋芬点点头，那些东西她算过，就算全部给牛母，那50块自己也赚了10块，不过看那牛母滴溜溜转的眼珠，她又补充一句：“您要是乱加什么，传出去可不好听哦，毕竟刚刚还有邻居要报派出所呢。” “你给我等着，明天我把清单给你，要是少了什么我……”刘秋芬抬头看着她，牛母把话又咽回肚子里。 “您慢走，这三伏天的闷热的很，回去路上不要着急。”李秋芬笑盈盈说着，但脚步却不动，目光催着牛母出门，最后留了一句，“等您消息。” 李老三看着婚事是真的吹了，哼了一声回了隔壁小房间。 李秋芬走过去，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李老三，耐心解释道：“我要是嫁过去，哪天他们嫌弃我把这婚给离了，你女儿就更没人要了。” “他们敢！”刚刚没精神的李老三现在耍起威风，李秋芬不想和他瞎扯正准备回自己屋，就听见李老三叹了一口气。 “闺女，那牛家可是个殷实户啊，你去了也不用那么辛苦到钢管厂上班啊，你看看你这裤腿，今天又去爬管子了吧。” 现在工作虽然辛苦，她觉得比她之前没日没夜的剪辑师好多，李秋芬之前是在一家小公司，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剪辑、运营甚至商务自己都要跟着，老板跟传媒大厂有点关系偶尔揽得分包小活，但是李秋芬就怕这个，娱乐圈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就要疯狂马赛克，她猝死就是因为朝阳区群众举报某明星吸毒，刚好那人又是她剪辑的某综艺活动常驻嘉宾。 但是，李秋芬知道说不过这强驴的爹，在刘秋芬原始的记忆里李老三的奇葩事可多了，而且原来的李秋芬耳根子软，经常被李老三牵着鼻子走，这牛志刚就是硬塞给李秋芬的婚事，现在李秋芬可不吃那一套，她只知道父母做错事也是要道歉的。 “您好好休息，我也累了，空了咱们把牛家的东西清清，别少了些什么。”最后一句是针对李老三，就害怕这人耍赖把茶叶鸡蛋这些给藏起来。 李老三望着天花板幽幽叹口气，自从女儿醒过性格就大变，不像自己的小女儿倒像自己的老母亲，管着自己还教自己做事，这个女儿现在做事做人都有一套，既不得罪人也不亲近人，李老师开始有点相信牛家的话，不过他一想到要退婚就难受，他捂着脑袋说了一句：“你姐早上出门时候说，今天有人给她送信，你去门口信箱看看，我不想动弹。” 见李老三这样，知道他是拿自己没办法，李秋芬乐呵呵说：“您好好休息，我今晚再给你煮个鸡蛋。” 说完就去四合院门口找她家的信箱，蓝色小盒子就钉在门框旁，李秋芬寻找角落的小钥匙开了锁，有两封信放在里面。 一份是她姐李春风的，一份是她自己的。 什么人还会给她写信，她拆开看里面放在一张薄薄字条，上面写着：明日联欢会务必参加。 李秋芬觉得疑惑，翻来覆去看着这字条，没有多余的内容就一句话，她没听说有什么联欢会啊，而且李秋芬也不爱热闹，李秋芬又认真看了看笔迹，她不熟悉应该不是牛志刚找茬，随手把字条捏成一坨扔到垃圾桶，拿着大姐信的进了院。? 第三章 开了金手指? 傍晚这天还灰蒙蒙，正要暗下来，就停电了。 李老三节约蜡烛，叫李秋芬只点一只就行，李春风不同意她正看着笔友寄来的信呢。 “爸，我和我妹每个月上交的工资够你点一个月蜡烛了，你就别抠搜的。” 李春风瞧见李老三正吃着鸡蛋，她和李秋芬却吃着清汤面有些不满，这大半工资都给了老头，老头就这么苛待他们？ 李秋芬给她说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李春风敲着碗边冲李老三说：“我说过这牛家结不得，你看现在弄出一堆麻烦。” 李老三吃着鸡蛋没说话，李春风倒觉得自己妹妹该补补，醒后就去上班了不知道这身体有没有后遗症。 “救你那人找到了吗？” 李秋芬摇摇头，她醒来后就去小公园打听那天划船的都有谁，可是还是没找到。 “不应该啊，那天是工作日，去得人应该不多，咱们老李家不像牛家，还是该找到救命恩人感谢感谢。”李春风故意加重牛家两字，把目光落在李老三身上。 李老三吞下蛋黄不满说道：“找什么找啊，姑娘家的被一个男人救起，说出去也不好意思的” 李春风就见不得李老三这愚昧意思，她声音又大些：“要不是男人，谁抱得起落水的妹妹，难道你还等着牛志刚跳下去救她？” 被说到身材的李秋芬有些尴尬，她是有的微胖但是也不算太重，这李春风也不能这么说自己吧，她赶紧劝架要李春风别吵了。 “姐，我也不胖吧。”李春秋不好意思说道，又赶紧吸口气吸紧肚子。 李春风打量她的小动作，哼了一声，嘲笑说道：“就你这身材，明天的联欢会还是不要参加。” “明天真的有联欢会？” “今天下午刚通知的，工会搞的，说适龄女青年都要参加。” 怪不得那纸条叫她参加，可是到底是谁给她塞的纸条呢还是用信封的方式。 李春风见她嘀嘀咕咕，问她说些什么，李秋芬连忙说没什么，下午处理牛家的事有些累了，今晚请大姐洗碗。 听到联欢会，李老三激动了，他可是有两个女儿没嫁啊，他赶忙问李春风什么样的联欢会，都有哪些人参加？ 李春风下午做账没去听，是隔壁小王给她说的，她回忆一会慢吞吞说道：“好像是咱们这个区厂里都男青年都参加。” “那去干什么，厂里的男娃有什么好。”李老三还指望这两个女儿嫁个殷实户，保他下辈子不愁吃喝。 李春风看穿李老三的心思，她冷笑一声说道：“爸，我们姐妹虽然挣得不少，但是大半的钱就给你喝酒去了吧，偶尔还要打打牌，这厨房煮饭的锅都要借人家王婶的。” “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要去就去，我可没拦你。”李老三不想听大女儿说落自己，他摔下碗筷就往自己屋走去。 李春风也气着，她问李秋芬还吃不吃，不吃她就去洗碗了等会停水了又要放一宿。 李秋芬放下碗筷进了屋，她看看自己衣柜的衣服又去扒拉一下李春风的衣柜，正扒拉着李春风进来吼住她。 “你干嘛。”没等李秋芬回神就把衣柜门给关上，“爸也真的，非要自己住小屋，搞的我都没私人空间。” 李秋芬知道她说得是气话，她嘟着嘴求着李秋芬让她看看有没有合适她的衣服。 “没有，身材不合适。”李春风上下打量她。 这时，李秋芬找了一眼镜子里自己，这原主李秋芬比起周围人确实胖了一点点，但是好在下巴比较尖眼睛又大，所谓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给你一块钱。” “两块！” 李秋芬咬牙想了一会，从兜里摸出两块给了她，李春风见自己妹妹这么主动参加社交，有些惊讶，“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胡同开会你都不爱去了，更不要说联欢会。” 被李春风这样一说，刘秋芬扒拉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对啊，她本来就不爱这些的，不然这么在前一世都28岁还没个男人暖被窝，可是正想着还是从衣柜里摸出一件嫩黄色的连衣裙。 “这衣服不行，我都还没穿过。”李春风从她手里抢抢回衣服。 “我也觉得这衣服太黄了，不好看。”李秋芬吐槽说道，可是手还是忍不住去抢。 “你手真欠，五块！” 啪！五块票子落在李春风的手心里，李春风震惊看着自己的妹妹，这是脑袋的水没干？ 我是怎么了？这么丑的衣服我为什么要花五块钱？ 突然，李秋芬脑壳一闪光，好像门口又来信了，她急匆匆跑出去，果然信箱里又躺着一封信。 “记住联欢会从工会大楼后门进。” 摸着纸条又是那熟悉的触感，和下午一模一样。 李秋芬脑袋突然被什么击中一样，变态得想起游戏里的线索纸条，有那儿味。 这是……给我开挂了？ 正想着，背后有人叫着她。 “你就是李秋芬？” 李秋芬把纸条塞进裤兜，回头看清对方吓了一跳，现在不是80年代吗，这也太非主流了，怎么还有人梳着如此高耸的发型，浓烈的发胶味呛得刘秋芬想打喷嚏。 “你就是林洋得前女友？”对方见刘秋芬没回答，又走近一步，皮衣在月色下泛着光。 林洋是谁？外面没路灯李秋芬也害怕遇见坏人，她摇摇头说不认识，就想往回跑，但是对方飞快拦住她。 “不认识，他能跳河救你？最后还把你送到医院。”对方说得是牙咬切齿，仿佛救人是犯了什么错。 原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眼下李秋芬想努力挣开着男人，她冷静说道：“这院里住了8户人家，男的有16人左右，你再不放开我就叫人了。” 对方一愣，没想到李秋芬把人数记得这么清楚，他憋住笑放开了李秋芬，但是一想到这女人是自己姐姐相亲对象的前女友，心里又冒起了火。 那天林洋居然扔下自己的姐姐把李秋芬送去医院，回家他的姐姐两天都吃喝不下，什么也不说，他打听到落水的人是谁想问问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林洋的前女友。 最后提醒一句：“你也离林洋远点，现在他有女朋友了。” “他女朋友是你吗？”李秋芬没好气说道，今天怎么回事，毛头小子都要欺负到自己。 对方没想到李秋芬这么泼辣，这禁忌问题她都敢说，梗着脖子红着脸正要反驳，李秋芬没心思厉害，毕竟她刚刚才知道自己开挂了，想要回去好好想想。 “你打住，我不关心你是不是林洋的女友，反正我也不是他前女友，这事肯定是误会，你如果认识林洋就帮我带句话，说想请他吃顿饭，感谢他救了我。” 刘秋芬挥挥手让他回去，现在自己脑袋里全是字条的事情，没功夫和他瞎扯。 第四章 参加联谊会 “你刚刚出去干什么？”李春风见院外太黑，自己怕黑不敢过去，但是又担心自己的妹妹只好在这后院门口等着。 “我想起信箱的钥匙没放回去了。” 李秋芬拉着还望着门口的李春风进了屋，关上门吹灭了蜡烛，就着屋外的月光带着困意对李春风说：“姐早点睡吧，明天还有早起上班呢。” 可真正躺下，李秋芬握着手里的纸条却激动的睡不着，她这是要走上人生巅峰吗？可字条提醒就有用吗？ 其实到80年代的北京后，李秋芬不是没有想到吃着时代红利发大财，可是真正了解李秋芬的原生家庭后她才明白是多么难，每月大半工资都交给父亲，父亲抽烟喝酒打牌手里存不在钱，就算她手里存够了钱，这北京的房价也不是她工资能负担的，更不要说这些难得商品房还需要走关系拿名额，她只求什么时候厂里分房搬出这拥挤的四合院。 眼下，要弄明白是这字条的意义是什么，是写上就必须照着做但是只是给你个提醒。李秋芬翻个身看着屋外一地月光叹口气，只能明天看看。 因为下午要开联谊会，厂里放了半天假，李秋芬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时，她师父叫住了她。 “秋芬，你下午有空吗？师父想请你帮个忙。” “师傅，下午有联谊会呢，我和我姐准备参加。”李秋芬不掩饰什么，她知道她师父是个耿直人。 “你不是和牛家……” “昨天那牛家来退亲了，我同意了。” 刘强听说一些，他叹口气正想安慰呢，李秋芬打断他：“我本来就不喜欢牛志刚，之前我爸非要我试试，结果试试就差点去世。” “唉，牛家还真不是个东西。” “师父你有什么事，明天成吗？”李秋芬这人面冷心热，虽然坚持同事就是同事的原则，但是在这一周她还是感受到和之前职场不一样的地方。 “厂里叫我写个职称申请报告，你知道我没读过多少书，就想着你读过专科，想让你帮我写写。” “那没啥问题，把你的工作经历和较突出的地方告诉我，明天上午我把报告给你。” “你看，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刘强乐呵呵把工作笔记递给李秋芬，“我上午记录一下，有些不懂你翻翻我前面的工作笔记就行。” 刘秋芬点点头，之前她老板也老爱叫她做述职报告，这事对她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秋芬你今晚早点去，我听说有些优秀的子弟兵也要去。”刘强给她使个眼色，这消息他也是刚刚听说，本来去的厂里男娃，但是区里重视又在部队里宣传宣传，这下又多了些优秀的人。 李秋芬就是想去看看纸条行不行，她点点头没将刘强的话放在心上。 等她回家，李春风已经准备好了，穿了件红底白波点的圆领连衣裙，还用烫红的小木棍卷卷头发，又用火烤的筷子给自己卷了睫毛。 “你还真上心啊。” “当然。”李春风满意看着镜中自己，“这叫输人不输阵！” 李秋芬没那么在意，她换上黄色连衣裙，给自己梳个高马尾，就这样后问李春风多久出发，她想蹭蹭李春风自行车后座。 “你这体重，我载不动。” “我载你行吧。” 这下，李春风不反对，她叫刘秋芬注意自己的新的连衣裙。 就这样，两人在树叶光与影斑驳中穿梭而过，一路上不停伴着嘴，到工会大楼的后门时，车胎好像没气了，李春风心疼李秋芬骑坏了她的自行车，要李秋芬去街口的修车点看看。 “它就是单纯没气了。”李秋芬的站在后门不愿意走，昨晚字条还特意提醒她从后门入场。 “但是我昨天才打了气，不行，你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 三伏天的天气闷热，李秋芬觉得背后出来薄薄的汗，黏腻得难受，最后扭不过李春风只好推着自行车去街口处看看。 修车的人说是车胎爆了，伤口应该不是新的，敢情李春风就是叫她花钱修车的，气得她决定先不还自行车了。 可是等李秋芬骑车过去，刘春风已经不在后门，她绕了一圈也没看见李春风的人影，她正准备骑车从后门进去，看门的大爷拦住她。 “后门不准停车，去前门。” “大爷，要不我从这里骑进去到前门吧。” “不行，工会内不准骑车。” 李秋芬拗不过大爷，只好从前门进去，不知道错过这项提醒有什么副作用。 刚停好车就看见刘春风和她的同事走在一起，李春风看见李秋芬在停车棚，笑呵呵挥挥手叫她过来。 “刚刚碰到丽丽她们就没等你，车子修好了吧。” 李秋芬正失落没从后门进了，也懒得和自己姐姐说话，李春风以为她生气便说：“行了，别生气了，车子给你骑几天。”说完，拉着李秋芬就往工会大楼三楼的会议室走去。 一推开门，联谊会早就开始了，有些外向男女都聊了起来。 宽敞的会议室桌椅板凳都被撤了，挂上彩带和气球，甚至还挂了舞池的镭射球，反而显得角落的钢琴格格不入。 “你生气什么呀，姐姐给你道歉行不行？”李春风见李秋芬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觉得自己做得是有的过头，她把耳朵的耳环扯下来给李秋芬带上。 李秋芬愣了一下，这耳环可是货真价实的金耳环，是李春风背着李老三存了好久的私房钱偷偷买的。 “好了，别生气了，我和丽丽她们先去玩了。” 李春风和她同事笑着混到舞池另一边，李秋芬摸着耳环心情还是郁闷，她惦记的纸条的事，对今天的联谊会早就没了心情，她去旁边的餐桌取了一些水果默默坐在角落里。 李秋芬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只要对一件事无比上心时就对周遭没了兴趣，她老板就是看准她这样的性子，老是在周五晚上给她安排活，她责任感强接了就得做，不然也不会猝死。 第五章 和绯闻男友见面 “姑娘，一个人？” 李秋芬正啃着西瓜，抬眼就看见一名男的正对着她笑，门牙还缺了一块。 “不好意思我是凑人数的。”李秋芬举起手挡着自己的脸，表示不敢兴趣。 对方识趣离开，这时清脆的笑声不远处响起起：“李秋芬也来参加联谊会啦。” 王翠踩着细高跟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刚刚认识男子。她瞧见李秋芬耳朵上的金耳环，乐呵呵笑着，虽然对身边男的说话但是眼神还在李秋芬这儿：“她的耳环居然还没有退给牛家。” 男的想讨好王翠，便问牛家是谁。 “就是西葫芦胡同的牛家呀。” 这片大胡同不多，一听是西葫芦胡同都知道里面住的造纸厂的干部，男的眼神变得八卦起来。 “你刚刚说耳环是怎么回事？” “牛家要退婚，李秋芬不想退彩礼，昨天还闹过了。” 李秋芬无语放下手里的西瓜，这王翠在自己面前说自己的八卦，真是捏准了以前的李秋芬不敢言语的性格。 她起身走到王翠面前，问王翠吃瓜不。 王翠近眼瞧见李秋芬穿得还是她想买的黄色连衣裙更是来气，这又是金耳环又是新连衣裙，李秋芬什么时候这么会打扮。 男的见王翠这模样，以为是她不愿意理会李秋芬，边出头将王翠护在自己身后，不知情还认为是李秋芬要对王翠做什么。 “订婚了还来参加什么联谊会。”男的冷哼一声，嫌弃说道。 “我昨天就退婚了。”李秋芬冷漠脸。 “退婚怎么没退耳环？”真是个拜金女。 “戒指也没退呢。”李秋芬真的是要被这奉承男气笑。 “你可真是不要脸啊。”王翠忍不住说，她真是想不过现在的李秋芬凭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可是钢铁厂的厂花，以前的李秋芬对她马首是瞻，现在遇见她屁都不放一个。 王翠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出来，周围人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 “大家看，这人昨日才被退婚，今天就来参加联谊会了。”王翠见围着人越来越多，忍不住嚷嚷起来。 李春风看见是自己的妹妹，赶紧挤出人群将李秋芬拉到自己身边，再看挑拨的人是王二家的王翠。 “王翠，我妹妹惹你了？你在这乱嚼舌根。” “没惹我，我只是看不惯她退了婚还戴着牛家给的金耳环。” 大家的目光移到李秋芬的耳朵上，一时人群开始低声议论纷纷，李秋芬不知道自己是惹了哪路神仙，今天又被人群围着。 “这耳环是我，要不要我给你看看我的收据，你王二家是穷得给你买不起首饰了，让你对个金耳环哇哇大叫。” “你……胡说！”王翠在外都是白富美人设，怎么能让李春风戳穿，可是她和自己的姐姐是朋友，对自己的家庭情况还是了解，王翠没敢在纠结这耳环的事，把话题转移到李秋芬被退婚事上。 “那你妹妹昨天才被退婚，今天就来参会联谊会，不合适吧。” “这都改革开放了，我一没嫁人二没男朋友怎么不能参加联谊会，你要是觉得我有伤风化就叫书记出来说说，我这种情况是不是不能参加联谊会。” 这下人群没了声，这开办联谊会的领导们可都在隔壁呢，知道实情也知道李秋芬没做错什么，有些人嘀咕王翠真是多管闲事，厂里都没管这事，她一个姑娘家还闹上瘾了。 大家开始对王翠指指点点，王翠的男伴也怂了，他也劝王翠别闹了，但是现在的王翠像是压不住的沸水锅盖，就是要冒。 “叫就叫，我这就去找书记过来评评理。” “不用叫书记，我来就行。”一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从人群中站到中间，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裤，显得人又高又直，他微笑着看着李秋芬，两边的酒窝像是装满了酒，李秋芬觉得她醉了。 这个完全就是她的理想型！整个人气质白净绅士，浓密的眉毛和水汪大眼还有可爱的酒窝，天啦噜，李秋芬兴奋想大叫，她摸摸自己的口袋想掏出自己的手机加个帅哥的微信，但是空落落的口袋让她回了神。 “你好，我是这场联谊会的负责人—林洋。”对方朝李秋芬伸了手。 原来这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李秋芬不由自主脸红了，没敢伸手，林洋不觉得尴尬又很自然收回了手，环顾人群说道：“这场联谊会本来就是工会让单身男女青年相互认识和了解，只是是没伴单身的，我们都欢迎的。” 这沉稳大气的气场！李秋芬觉得她心跳得有的快，这就是传说中的干部子弟吧，太有那纯洁白衣那味了。 “你当然要为李秋芬说话了。” 王翠听到对方名字，觉得耳熟，这不就是李秋芬的前男友吗？但是王翠不信，这人文质彬彬一看就知道家世也不凡，李秋芬这钢管厂女工怎么会认识这人，可是现在王翠骑虎难下，她这次一定要让李秋芬出丑，她又继续说道，“你是李秋芬的前男友，当然要为她说话。” 人群里又发出一阵躁动，今天工会活动真是太有趣，又是退婚又是前女友的。 林洋听到王翠说得有些惊讶，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李秋芬，眼神里全是疑问。 李秋芬狠狠盯了王翠一眼，没想到这八卦都捅到当事人面前，她正准备解释，林洋打断她，不过他还是依旧保持绅士态度：“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并不认识同志你。” 王翠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但是听到林洋这样说，她突然明白什么，她大声说道：“李秋芬！原来这位同志不认识你啊，那你到处说林洋是你前男友，旧情复燃才会跳水救你。” 现在的李秋芬真想扑过去撕烂王翠的嘴，这人怎么会如此颠倒黑白！和之前的公司前台有一拼。 听到王翠这样一说，林洋倒是记起上周自己确实在公园救起一落水的女子，他也是看见对方落水后，男伴竟然吓得划船要走，忍不了才跳水救人，现在林洋看李秋芬的眼神复杂起来。 “王翠，你这嘴不乱说会死？”王诗听到自家妹妹在工会闹事赶紧跑过来，在门口听得七七八八，这李秋芬她还不了解，最是单纯和耳根子软的，胡同里瞎说给她硬编一个前男友出来。 “姐！我说得没错，李秋芬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模样，还给自己瞎编一个前男友。”王翠不想认输，她今天就要看见李秋芬的糗样。 “你给我回家！”王二妞不好意思给李秋芬和李春风道歉，单手拖着王翠衣领就往门外走。 见场面终于安静下来，李秋芬也暗舒一口气，她特别不好意思地看着林洋，正要道歉，对方却先开了口。 ”同志，我那天救你是看你在湖里扑腾于心不忍，但是什么前男友，同志还是早点给大家解释清楚，免得以讹传讹。”说完林洋就挤出人群。 剩下人群对李秋芬指指点点，投向不屑的目光。而李秋芬看着林洋的后脑勺只是觉得懊恼，现在她的理想型是彻底误会自己了。? 第六章 八卦同事 联谊会这场闹剧闹得棉花胡同人尽皆知，李秋芬和李春风到家时，牛母正拿着单子站在门口等着，朝着李秋芬似笑非笑的，李秋芬没看见李老三，牛母指了指紧闭的小房门。 “你父亲正生你气呢。” “单子带了吗？”李秋芬不理会牛母看笑话的语气。 牛母扬扬手里单子，笑着走近点：“带了，我刚刚和李老三对过了，茶叶他已经用了，这10元就只能从50元里扣。”牛母指指她身后的东西，刘秋芬才注意订婚的东西都已经码好，确实是差两个茶叶罐子。 李秋芬绕过牛母回屋里拿出茶叶罐子，这茶叶是李秋芬新买的，供销社明码标价5元，这牛母真当她们李家没见过世面，什么都敢乱喊价。 “我爹喝得是我姐买的，你家没动。” 牛母拿着茶叶看了半天，哼了一声骂道：“不知廉耻。” 李春风站在一边听到这话忍不住，她早就看不惯牛母趾高气扬的样子，冲到牛母面前问什么意思。 牛母被李春风的动作吓了一跳，她老公是造纸厂的当官的，听说过李春风的暴脾气，但是她也不认输，就算李春风怎么样，看见自己老公还不是要叫一声领导。 “我说错什么了？王家三丫头都说了，你妹妹胡编乱造说人家工会干部是自己的前男友，今天人家干部可说了不认识你妹妹。” 这个王翠嘴巴早晚要长疮，李春风风风火火就要往王翠家去，李秋芬拦住了她：“你过去，她那嘴巴不知道又要造谣什么。” 牛母在一旁看着好戏，心里乐开了花，她也不打算和李家纠缠，这退礼的东西一拿两家就是不往来的。 “你别走，我们去王家问清楚！”李春风见牛母要走，赶紧去堵住门口。 牛母见势不对，大声嚷嚷，瞬间周围邻居都出来看着。 “大家伙瞧瞧，这李老三的大女儿居然不要我走，我这单子也给了，东西也退了，你们还要和我们牛家纠缠什么。” “伯母，你50元还没给我们呢。”李秋芬按下李春风的手臂，似乎刚刚争吵都没有发生。 “原来是不想给钱啊。”隔壁的王全端着面哼哧说着。 “牛家的，我刚刚可都听见了，王翠的话你也是信，恐怕是故意给秋芬找不痛快吧。” 这院里都不喜欢胡同口的王家，王老大仗着自己表哥在居委会当干部，没少对胡同里其他人家挑刺。 “牛家的快给钱吧，这被你们退婚的，总要给点补偿。” “王婶，你没说对，是我不要牛志刚，这抠门又胆小男人要来干什么。” 牛母听见李秋芬这样骂自己儿子，正要跳脚，但是被李春风按住。 “对对对，我这张嘴又乱说哈哈哈哈。”王婶喜欢李秋芬这醒后的性格，又瞧见牛母吃瘪样子心里觉得舒服。 牛母本来是想趁着李春风生气赶紧溜，没想到李秋芬记着这茬，现在还被李春风按着。 这下把牛母气极，还好自己的儿子没瞧上李秋芬，她努力睁开李春风，从兜里摸出50元扔到地上。 “嘿！你这就不地道了。”王全放下面碗，走到牛母面前说道，“捡起来。” 王全黑脸气势有点吓人，李秋芬知道见好就收，她赶紧弯腰捡起50元，笑着对王全说：“全哥，别跟着这人一般见识。” “哼！正当我们院里好欺负！赶紧滚。”王全轰牛母出四合院，其他人盯着牛母看着好戏。 “好女不跟男斗！”牛母呸了一声，赶紧捡起地上的东西跑出四合院大门。 李秋芬示意李春风去叫李老三，她走过去给王全和邻里道谢：“谢谢各位了。” “闺女，你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等会好好劝劝你爹，那些闲言碎语也少听。”王婶握住她的手，拍拍她的手安慰着。 李秋芬抬眼看着李春风进了李老三的房间，她点点头，其实李老三怎么看她不在乎，眼下要怎么和林洋解除误会才是最重要的。 刚说着，院里又停电，人群陆陆续续散去准备洗漱关门。 李春风也从李老三屋里出来，李秋芬问李老三是怎么回事，李春风气得眉毛都要倒立，她语气急促说道：“王翠给他说你现在就是没人要，才乱编些前男友的谎话，加上牛母过来退彩礼，他受不了就去屋里躺着。” 看来是没什么问题，李秋芬劝李春风别生王翠的气，这种人社会早晚会教训她。 “姐，我等会借一下你的钢笔。” “干嘛用。” 李春风的东西都不错，但都是她省吃俭用买的，很是珍惜。 “我给我师父写个述职报告，想用一下你的好钢笔。”李秋芬扭着她，这钢笔她见李春风写信时候用过，顺滑流畅，墨也干的快。 “行。”李春风回答干脆，主要对妹妹有帮助的她都愿意。 “5毛。” “……”李秋芬正感动，果然帮助前提都是标好价格。 第二天 刘强看看述职报告又看看李秋芬，自己还真是找了一个宝藏徒弟，这写得有理有据，逻辑分明，从从业经历到工作业绩再到荣誉奖励都写明，只是…… “徒弟，你这字比之前好多了。” “啊？”李秋芬突然有点紧张，她没想到她的笔迹是自己的，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这项工作了。 “写得不错，以后师父的就靠你了。”刘强没注意李秋芬的表情，他只知道他以后不用愁了。 李秋芬不好意思笑着，内心苦叹果然在哪个时代都逃不过能者多劳的套路。 “好了，你去忙吧，有个钢管机器设备好像有点卡油，你叫上张全一起去看看。” 等李秋芬走后，刘强满意看着报告，这次职称稳了。 ……………… 李秋芬对着设备口瞄着，看看有什么问题，张全在一旁往工具里到机油。 “秋芬，你昨天在联谊会真的和王翠吵架了？” 王全昨晚没好意思问，但是他天生就是八卦性格，好奇得很所以今天还是忍不住。 在李秋芬过去的记忆里，王全应该是生错性别，因为他真的很八卦，爱听墙角爱打听别人家事，有时候王婶都骂着他真是婆娘心。 “吵了，她说我带着牛家的金耳环。”李秋芬回答干脆，联谊会她占着理也不怕王翠说什么。 “她真是乱说，那你见着救你命的人了？” 听见王全这话，李秋芬明白他想问是这个。 “见到了。”李秋芬拿过王全手里的小细管，轻轻伸进设备口子里。 “他人长怎么样？”王全有些激动。 “挺帅的。”李秋芬停下手里的活，仔细回忆起林洋的样子，“酒窝也挺可爱的。” 王全见她那样子，也跟着乐呵呵笑着。 这时，厂门口有人叫李秋芬的名字。 “李秋芬！主任找你！” 第七章 借调宣传办公室 王全正和李秋芬聊着昨晚八卦，就听见主任叫李秋芬过去。 “他叫你不会是为了昨天的事吧。” 王全有点担心李秋芬，这主任可是王翠的表舅，不然她一个初中文凭能进厂当个宣传员？ 李秋芬倒不觉得，人家家事也不是一个领导该管的，她脱下手套叫王全自己盯着机子，自己去去就回。 李秋芬到办公室时候，自己的师父刘强也坐在里面。 “进来坐。”张主任朝李秋芬招招手，让她进来。 “主任您找我什么事？”李秋芬进来后没坐下，而是站在刘强身边，她暗地里观察刘强表情，他淡定自若喝着茶，嘴角还略带笑意，应该没啥大事。 正想着，啪得一声，一份报告落在李秋芬眼前，吓了李秋芬一跳。 “这是你写的？”张主任问。 李秋芬看着报告没忙着回答，她先看看刘强的表情，对方瞟了一眼李秋芬，抿了一口茶说道：“徒弟，在张主任的火眼金睛前还装什么，说吧。” “是的，这几日我师父太忙，我就帮着把述职报告给他写了。”李秋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好低下头不敢乱说。 张主任听完她的话倒笑了，他对着刘强说道：“你真的找了好徒弟，还为你说话呢。” 说完，又对着李秋芬说：“你写得太好了，一看就不是刘老头能想到的，你也别害怕，徒弟帮师父写述职报告也没啥。”说着，张主任还指指报告的事迹。 这下，李秋芬不明白了，既然报告没问题那找自己来干嘛？ “刘老头，你不介意我用用你徒弟吧。”张主任笑着给刘强掺了茶水。 “虽然是我徒弟，也是厂里的人，厂里怎么安排我都服从，只是有一条。”刘强端起茶杯看着李秋芬，继续说道，“只是以后我的报告还是要我徒弟继续给我写着。” “哈哈哈哈哈，没问题，徒弟帮师父天经地义。” 两人似乎达成什么协议，李秋芬站在一旁只能看两人表情不由自主地尬笑，她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仿佛又回到了2021年她站在老总办公室等候老总对她人事调动的发落。 “师父，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但是，在1980年李秋芬还是觉得这里和职场有些不同，既然是师徒制，感情还是不一样。 听到李秋芬问，刘强抬头看着自己的徒弟有些骄傲，他自豪说着：“秋芬啊，你的文笔深得王主任喜欢，让你去办公室搞宣传呢。” 啊？那不是要和王翠一个办公室了？李秋芬有些不愿意，她挺喜欢车间工人的工作，虽然辛苦但没有过多的人际交往，不会在人际来往上内耗自己。 张主任看出李秋芬的不愿意，他有些惊讶，于是问李秋芬是不是还有什么要求。 “不是，”李秋芬也害怕得罪领导，连忙解释道，“我正学着修机器呢，现在要我去搞宣传，我害怕我有些不适应。” 刘强听完哈哈哈大笑，他笑骂着李秋芬：“你真是个傻孩子，修机器有什么好的，你看你腿裤哪天是干净的？要我说女孩子干宣传挺好的。” 李秋芬知道刘强是心疼她，但是她真的不想和八婆王翠一个办公室。 一下局面有些尴尬，张主任以为李秋芬会马上答应，因为都知道办公室工作是个美差，虽然工资比工人少一点但是工作环境舒服，对女孩找婆家也是个加分点，当初他侄女王翠进来他也是费了挺大力的，可是自己的侄女不争气肚子里没啥墨水，心思都用在吃穿上了，不然他也不会找到李秋芬。 “我们尊重李秋芬同志的想法，但是现在厂里确实有困难，要不你就借调到办公室，等事情一完你再回车间去。”张主任害怕李秋芬又拒绝，连忙加了一句，“你借调期间的工资还是工人工资，这事我去跟厂里领导说。” 张主任都这样说了，李秋芬更不好拒绝，但是她也没同意只是沉默站在那儿，刘强不高兴了，什么时候自己的徒弟这么没眼力见，他瞪了李秋芬一眼，替她说道：“瞧我这徒弟都傻了，感谢厂里的重视，秋芬一定好好干。” 张主任明白刘强的意思，也知道李秋芬还是不愿意，但是师父都同意了徒弟还能说什么，他笑着回应就当李秋芬应了下来。 “那秋芬过两天就去工会一趟，找找他们的宣传干事张志强同志。” 工会？听到工会两字，李秋芬的耳朵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她跨步走到张主任面前问：“什么工会？” 张主任被吓了一跳，不明白李秋芬怎么突然对这事又愿意了，他笑着指着李秋芬说道：“真和你师父说得一样，傻了！哈哈哈哈哈”高兴从抽屉里拿出文件，递到李秋芬面前。 《各厂区关于做好工人宣传晚会工作的通知》 “这是工会转发上头的文件，今年年底的工人宣传晚会由工会带头筹备，各厂派出相关人员配合工会准备。”张主任指着文件上的内容说到，这场活动对于张主任来说，如果厂里办好了他明年晋升区里宣传部副部长也有望了。 李秋芬也很激动，如果是去工会那看见林洋也有望了，没准还能解释清楚前男友的事情。 “你知道咱们厂里就王翠一个宣传员，我准备任命你为这场活动的活动组长，王翠给你打下手。”张主任希望李秋芬能带带王翠。 听到王翠的名字，李秋芬动摇了，她脑袋里全是昨天王翠怒气冲冲又得意洋洋的样子。 刘强又看见她犹豫了，内心觉得自己徒弟脑袋有问题，本以为落水后醒来人机灵了，没想到在这些大事上还是不开窍。 “张主任，秋芬第一次当活动组长还是有什么问题，你还是要多担待。”刘强替李秋芬应下来。 “刘老头你还害怕我欺负你徒弟不成？”两人哈哈哈大笑，不管李秋芬想法如何，直接就将这事订了。 李秋芬咬牙为了林洋，她忍了大不了看见王翠绕着走，她微笑对着张主任说：“主任，这事我会努力办好的。” 这才是张主任想要的回答，他伸出手握住李秋芬的手，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他对李秋芬说道：“李秋芬同志，好好干！” 刘强带着李秋芬正出办公室，就看见王翠站在门口，她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刚刚办公室的对话她听见多少。 李秋芬没理会她，刘强年纪大自然也不给王翠这个小丫头面子，两人绕过王翠刚出楼梯口就听见王翠在张主任办公室里大声哭了起来。 第八章 又是找上门的吵架 王全看见李秋芬一脸愁容回来，觉得自己是猜准了，张主任找了李秋芬的麻烦。 “不是，他叫我去宣传科。” “那不是挺好的！” 整个厂里都知道宣传科是轻松又有面的活儿，大宣传上面来把控，小宣传厂里无所谓，现在钢铁厂的宣传就跟小学生板报一样。 李秋芬叹了一口气，她要怎么说？她不愿意和王翠一个办公室？那不是直接表明她和王翠有过节了，她穿越到这里可是谁都不想得罪。 王全大概知道她的心思，他放下手里的活认真说道：“秋芬啊，去宣传科挺好的，对外说道也是轻松的活，这牛家之前嫌弃你不就是因为你在车间工作嘛，再说王翠这人欺软怕硬的，你少和她接触就行。” 隔壁的邻居都比自己看得开，李秋芬点点头，还是有好事，很快她就能和林洋见面了，不过这事她不打算和王全说，王全知道就等全厂都知道。 突然她脑袋灵光一闪，知道家里门口的信箱又来信了。 这时，刘强过来叫她。 “秋芬你等会收拾一下东西就去办公室吧，张主任等着给你交待一下事情。” 李秋芬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工具正要出车间去外面的洗手池洗手，就看见王翠怒气冲冲的过来，连衣裙摆一晃一摇地惹了不少目光。 “李秋芬你什么意思！现在是在报复我吗！”还没走进车间，王翠就开始大声嚷嚷。 她在办公室门口听了自己的表舅要将李秋芬任命为活动小组的组长，本以为自己进去哭两声表舅又会心软，没想到自家的表舅居然骂自己不争气，不向李秋芬学习就算了，还在工会的联谊会上丢脸，王翠以为是李秋芬告得状，气得她赶过来问李秋芬是什么意思。 大家听见王翠的骂声都停下手里的活，目光聚焦在王翠和李秋芬之间。 李秋芬无奈叹气，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冲，又要和王翠刚上。 “李秋芬昨天你让我丢脸还不够，今天又来抢我的活，你到底要怎么回事，是要我给你跪下道歉吗？” 听听，这王翠真是会颠倒黑白，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欺负她，李秋芬觉得自己是碰见极品绿茶婊了。 “这是张主任安排的，我也不能拒绝。”李秋芬不打算和王翠争吵，她和林洋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一个车间女工人有什么资格当宣传干事，你到底用了什么计让我表舅注意到你。” 王翠斜眼看着周围的人，她说这话的意思真的龌蹉，为了坏李秋芬的名声，连自己的表舅都要算上。 李秋芬没想到王翠的心眼这么坏，她大声回复道：“我只是文章写得好一点，加上某些宣传干事什么都不会承托得我比较厉害。” 果然，李秋芬这话一说，大家哄堂大笑。 “确实我们的宣传干事是差很多，好像厂门口的板报都是杨老三去画得吧。” 王翠涨红脸，这厂里就她一个宣传干事，现在骂得不就是她。 “刚好大家都在，今天晚上我请大伙吃饭。”李秋芬声调又高了几分，一听到有饭吃所有人都凑了过来。 “秋芬是有什么好事吗？” “嗯嗯，刚刚张主任把我借调到宣传科，让我配合工会搞好工人晚会的宣传。” “哇，那这是好事呀。”说话的人斜眼看着王翠，看见王翠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又补了一刀，“秋芬你好好干，咱们钢铁厂工人的宣传可就靠你了。” “晚会能让我们参加不？”有人好奇。 “参加什么呀，人家说工会组织的。”王翠嫌弃说道，虽然自己是活动的副组长，她在宣传科呆了那么多年就不相信李秋芬到了自己的地盘不听自己的。 听见王翠这嫌弃的语言，有人不高兴了，人群里有人哼了一声：“人家秋芬都没说话呢，你这个打配合开什么腔。” 李秋芬笑着冷眼看王翠这变化分明的脸，她转头对着人群说道：“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给我说，厂里很重视这场活动，有点子的没准都能去宣传科上班呢。” 说完，大伙就笑了，有人接嘴说道：“宣传科咱们就不去，受不了干部的气了，不过点子我们倒有。” 大伙明白现在宣传科谁是带头的，都围着李秋芬说着心里的想法，王翠被挤到人群外面，她咬牙看着这围着人群又看着在人群中心的李秋芬，她早晚要李秋芬哭着给自己道歉。 “王家丫头，你也看见了这车间不欢迎你，走吧。” 刘强过来补了一刀，笑呵呵看着王翠跺脚离开车间，又看着自己的徒儿，不错是个干事的料。 第九章 我是不是你前男友? 没一会儿，厂里就传开今天李秋芬和王翠吵架的事，李秋芬成为宣传活动组长的事自然也传开了。 李秋芬下班时候，路上有不少人主动给她打招呼，甚至有些生面孔。 “秋芬我这自行车就借给你骑吧。”王全骑着自行车追上她，又赶紧停在她身边。 “说吧，你有什么事。” 王全没想到李秋芬能猜中自己有事，他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说了：“就是工人晚会的事能不能让我参加。” 现在王全已经把李秋芬当领导了，说话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 这事倒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刘秋芬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拿权敛“车”，她想了一会说道：“张主任对这事挺上心的，估计心里已经有了人选，我只能明天给你提一下。” 王全知道李秋芬没骗他，他点点头最后又说工会离厂区挺远的，这自行车就当借给她的，李秋芬大方接受，叫王全等会儿多吃点。 李秋芬工作的车间人不是很多，最后到场也就7-8人左右，刘强心疼李秋芬花钱请客，他提议到烟冒杆胡同口的小吃店吃饭，里面厨子是四川人，做得川菜量大又正宗，最主要是不花粮票就能吃到白米饭。 李秋芬贴心询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李秋芬已经和原来的不一样，这种接待方式也是大家没有体会过的，正要夸她几句发现她已经去了柜台拿二锅头。 几瓶二锅头上了桌，大家眼睛都直了，看来今天李秋芬是真的要大家吃好喝好。 刘强是厂里的老员工，跟着张主任也参加了几次宴会，他偷偷问李秋芬是不是学习了那啥接待礼仪。被刘强这么一问，李秋芬才反应过来行政接待的方式已经刻进她dna里，她讪笑着说：“之前家里来客人，跟着我姐学的。” 大家都知道李春风工作好人能干，现在李秋芬也向着李春风看齐，只能说李老三是有福气的人。 李秋芬忙着倒酒，可心里却暗骂自己有病，到这里还改不了工作方式，一到工作餐聚会自己就停不下来，又是转桌倒酒问好的。 这群人正吃得开心，李秋芬听见隔壁有熟悉的名字 “林洋，听说刘琦回来了？” “咳！”林洋被张志强的话语呛到，酒水灌进他的鼻腔，刺激他止不住得咳嗽。 等他平息了问张志强从那里听来的消息。 “昨天你不是在工会联谊会上遇见了吗？”张志强看林洋的反应也愣住了，他只是觉得这饭菜吃得无聊随口一问，没想到林洋心里还真正挂念刘琦。 李秋芬听到是林洋的声音，也不转桌倒酒了，她坐在隔壁贴耳听着，她刚刚好像是听到林洋前女友的名字。 “那是个误会，不知道是谁乱编造说我上周救得姑娘是我的前女友。”林洋没有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这几年他听到关于他的事情多了，可是大部分他都没有真正出现。 “就是那个刚进医院又被舍不得出钱老爹带回家的女生？” 听到张志强这样说自己，李秋芬耳朵有些发烫。 “没想到她还活着，你不是说你送她去医院时候呼吸都弱了。” 林洋敷衍点点头，他不想提起李秋芬，就是和这人的绯闻前女友这词又出现他的生活里，让他想起多年未见的刘琦。 他端起酒杯叫张志强喝酒，又夹些菜到他碗里，想堵住张志强的嘴。 张志强看他这样知道他心情不畅，但是他觉得自己身为林洋的朋友，应该为他排忧解难，喝完酒又继续说道：“你还是给你爸服个软，你这都一个多月没回家了。” “他找你了？”这一个多月，林洋都挤在张志强的宿舍里。 张志强有些不好意思，确实前日林洋的爸爸找过他，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叫林洋出来喝酒。 “你也是犟，去部队有什么不好，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何况你还有个老爸在里面。”林洋的行为在张志强眼里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他从农村到北京花了多大力气就知道这没背景的苦处，没想到在林洋这里却觉得背景是个累赘，想到这张志强不自主哼了一声。 “你别管，我明天就搬出你宿舍。”林洋心里郁闷多喝了几杯，人也逐渐烦躁起来。 一听林洋要搬出宿舍，张志强也急了，现在他跟林洋可是朋友，如果林洋搬出去工会同事不知道又要议论什么，况且因为林洋住在他这里，最近他和林洋爸爸的来往都频繁起来，和林洋爸来往对他的事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搬什么搬，你还把我当不当朋友了。”张志强坐到林洋身边，给他倒了茶水安抚着。 隔壁的李秋芬听到两人的对话，不停翻着张志强的白眼，心里也大概猜个明白，叛逆高干子弟和阴阳小人朋友。她又贴近耳朵想继续听着，刘强看出她的奇怪。 “秋芬你在听什么？”刘强喝了酒说话更中气十足，话音刚落，对面就没了音。 李秋芬有些慌了，她尴尬喝着酒对着刘强说：“刚刚筷子掉了，我捡筷子呢。” “你筷子不是在这儿吗？”刘强指了指她面前的筷子。 突然饭桌都安静下来，看着表情奇怪的李秋芬，随后又抬头看着隔壁的人正对着窗户玻璃看着她们。 李秋芬顺着大家目光回头就望见林洋黑着脸看着她。 张志强看着对面这么多人，又想充当好人，他拉着林洋叫他别动气，而李秋芬这桌刚刚喝着酒完全没注意隔壁还有人，现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李秋芬站在人群中间有点不知所措。 “秋芬这位同志你认识吗？”刘强看出对方恼怒，出来打圆场，“如果认识就过来一起吃吧。” 但是还是有人认出林洋是昨晚联谊会的“前男友”，“这不是秋芬的……” 对方没说完就被李秋芬和林洋的瘆人的目光盯了回去，还别说，这样看两人还挺配的。对方缩着脖子想着。 “李秋芬同志，我们的事你还没有给大家解释清楚吗？”林洋有些不高兴，怎么还有人再说他和李秋芬的事情。 听到林洋这句话，大家刚送到嘴边的酒杯又停了下来，这两人好像还有什么事？张志强听着也不拦林洋了，这人喝醉了话就乱说话，反正丢脸的又不是他。 “秋芬你们有什么事吗？”刘强不知道自己徒弟还有什么事，但是如果是欺负李秋芬的他肯定是第一个站出来。 李秋芬看着林洋，这人满脸通红，眼神有些涣散。一看就是喝多了把不住嘴门的，李秋芬又看了一眼张志强，这人已经把手收回来就等着看林洋的好戏。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喝多了，我们好像不认识。”这个时候只能装傻了。 但是林洋一听不愿意了，这女人怎么回事，昨天还说自己是前男友今天就装不认识，女人怎么都那么坏！ “谁说我们不认识！”林洋又走近一点。 “昨天你还说我是你前男友！” 此话一出，整个饭店就安静了，虽然大家没回头但是李秋芬感受到所有人都在竖耳聆听，李秋芬觉得自己要社死了。 “这是个误会。”李秋芬赶忙解释，“王翠那人乱说的。” 大家一听都明白了，王翠嘴巴大家都知道，李秋芬也不是那种人，可是林洋还站在这里，大家也不敢动筷只能眼巴巴望着桌上的饭菜。 “是个误会。”林洋点点头，又对着李秋芬说道，“我前女友是刘琦，你记清楚了。” 李秋芬点头说她记清楚了，她一点也不生气毕竟她心里年龄都快30岁了，对于男女的事情早就看开了，再说都是前女友了她还在意什么，但是她知道明天清醒的林洋肯定会为自己的发言后悔，她也不忍心看着林洋在丢脸。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李秋芬示意张志强过来扶着林洋。 张志强慢悠悠过来，李秋芬被急得有些上火，张志强真不是个好人，她冲着张志强发火：“你赶紧过来啊，磨蹭什么。” 话语刚落，饭店又安静了。 刘强咳嗽两声，提醒李秋芬现在还在外面，张志强好歹也是工会干事，没见过谁对他大吼的，一时有些愣住也觉得有些丢脸，他看着站着快睡过去的林洋，心里抱怨林洋自己丢脸就算了，还把自己托下水。 “刘琦！”林洋仰着头突然大喊一声。 大家看着发酒疯的林洋，看向李秋芬的眼神突着一些可怜，好好的姑娘被卷入一场闹剧。 “你赶紧把他送回去吧。”李秋芬想捂住林洋的嘴，但是现在这个年代男女有别，她也不敢动手动脚，只好催着张志强赶紧把林洋带走。 林洋走之前拉住李秋芬的袖口，憋着嘴委屈说道：“刘琦你别怪我。” 饭店里所有人早就没动筷了，都转过身看着林洋对李秋芬拉拉扯扯，刘强看不下去，他起身走过来打掉林洋的手，和张志强一起把他架上出租车。 大家没听见最后林洋说了什么，但是李秋芬听见了，她突然觉得心落了一块有些难受，她坐回座位机械吃着饭菜，到最后结账时候一句话也没说。 第十章 咱们弄个歌舞剧 好好的聚餐成了一场闹剧，从饭店出来，大家心疼看着一直沉默的李秋芬，刘强看着已经黑尽的天空也知道棉花胡同那片停电停得早，便招手让自己老婆刘婶陪李秋芬回去。 “王全你回去后，今天的事一句也不要多说。”刘强严肃看着王全，知道这人是个大嘴巴。 王全看着李秋芬失魂落魄的样子，也看见刚刚林洋对李秋芬拉拉扯扯的样子，他知道事情的轻重保证回去什么都不会说。 “秋芬回去好好休息，你明天直接去宣传科报道吧。” 林洋拉着她袖口后，李秋芬就一直闷闷不乐，大家都以为是林洋的动作把她吓到了，可是只有李秋芬感受到刘琦这个前女友对林洋很重要。一路上，李秋芬都没说话，刘婶心疼她，到家门口时候叫李秋芬不要将今天的事放在心上：“今天大伙都看见了，你别在意。”意思是如果有人乱说，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你和林洋没什么。 李秋芬点点头叫刘婶早点回去，又叫王全先回院里给自己的姐姐说一下，她取完信就进来。 四周都没人了，李秋芬打开信箱，果然一封信安稳躺在里面。 她借着月光拆开信封，里面的一句话差点让她吐血：别去参加聚会。 她又没有按信封的指示做，但是李秋芬还是不明白自己不做的后果是什么，目前来看只是让她情绪失落而已。 似乎纸条背面还是字，她翻过去一看果然有一行字：明天在工会食堂吃午饭。 “李秋芬？”李秋芬正计划怎么去食堂吃饭时，李春风摸黑出来找她，“你站在门口干嘛。” “我看看有没有你的信。”李秋芬把纸条塞进裤兜，主动过去揽着李春风。 没等李春风反驳就闻着她身上的酒味，有些惊讶自己的妹妹何时学会喝酒：“你喝酒了？” 李秋芬像个小姑娘一样挂在李春风身上，她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伸出手指作了动作乖巧说道：“只喝了一点点。” “好了，赶紧回去洗漱，等会爸知道你喝酒了又要出来闹了。” 李春风把水壶提进两姐妹的房间，让李秋芬赶紧洗漱睡觉，李秋芬看到挤好的牙膏有些感动，眼眶也红了起来，李春风正整理床铺回头看见李秋芬没动正要催促，刚回头就看见了李秋芬肩旁微微抽动。 “怎么了？”李春风赶紧把李秋芬拉到自己身边，“今天是受什么委屈了吗？” 从进门开始李春风就觉得李秋芬情绪不对，但是两姐妹性格都有一样的地方就是不爱透露自己的委屈，所以李春风也没问。 “大姐，他忘不了他的前女友。“李秋芬借着酒胆说出心里话。 李春风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她明白自己的妹妹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人似乎还谈过恋爱，但是李春风也没感情经验，她只好抱着李秋芬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李秋芬哭够以后，打着泪嗝抹干眼泪，她觉得自己又精神满满，居然安稳着李春风：“没事，只要不是现女友就好。” 没想到李秋芬恢复元气这么快，李春风安抚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看来醒来后的妹妹比之前让人放心。 ……………… 清晨下起一阵暴雨，青灰天空乌云密布，院里的青石板缝隙里积满了雨水，李秋芬站在屋檐下，望着门后的自行车发愣。 李春风匆匆穿起雨衣，刚出门就撞着李秋芬，她以为李秋芬又记起昨晚的烦心事，她担心问道：“王全不是把车借给你了吗？怎么不去上班？” “我没雨衣……”李秋芬没自行车，自然就没有雨衣，李春风低头就看见李秋芬手里握着长柄雨伞。 “我来不及了，你自己想办法吧。”李春风绕过李秋芬，急匆匆骑着自行车上班去了。 李秋芬叹了一口气，最后只好一只手打伞一只手握着自行车保持平衡，等她到单位时，半边肩膀早就湿透。 张主任正泡着茶，看见李秋芬湿漉漉的路过办公室，他叫住了她，关心问道：“小李这是怎么了？” “今天下大雨我忘记带雨衣了。” 除了半边肩膀，李秋芬的裤腿也湿了半截，后背也遭了殃，湿漉漉的衣衫贴着李秋芬的身体，张主任很快就收回自己的目光。 “咳咳，”他尴尬咳了两声，问李秋芬有没有替换的衣服，李秋芬摇摇头，因为平时穿工装她也很少给自己置办衣服，如果工作中出汗她也是能忍就忍，偶尔需要穿裙子就花钱借李春风的。 张主任心想不好，等会他还要安排李秋芬去工会办事，现在衣衫都湿透了肯定是去不了。他犹豫了一会，看着角落的袋子。 “这个你先拿去穿。”张主任把袋子递给李秋芬，又解释说道，“你别误会，这是从你嫂子不要的衣衫中整理出来给王翠的，你先去换，换好后过来我给你说说工会的事。” 李秋芬看了一眼袋子里的衣服，都是些粉红色的连衣裙，怪不得王翠基本都穿粉色的衣服，但是李秋芬不想再惹王翠，拒绝了张主任的好意。 “我知道你和王翠有点误会，但是这些衣服她不知道，你嫂子还没来得及给她说，你这样等会也没法去工会。” 听到张主任这样说，李秋芬低头看了自己现在的模样，确实有些狼狈。 “谢谢主任的好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秋芬去了更衣室，在衣服堆里翻找看起来不像是王翠风格的衣服，最后找了一件蓝色的麻棉过膝连衣裙。 张主任看着现在眼前的李秋芬觉得有点不一样，如果之前说是朴实的女工人，那现在就是有种女知青的气质，他心里感叹果然人靠衣裳。 “小李，这是这次参加晚会的名单。” 李秋芬看着张主任递过来的单子，上面的人基本是张主任的关系户，其实几个她都熟悉，但是有艺术才艺的却为零。 “主任，我能问问这次的活动，您是怎么打算呢？”李秋芬看着名单，皱着眉。 张主任看见李秋芬的表情就知道这次活动找对人了。 “我打算组成合唱团，就唱《咱们工人有力量》！” 张主任相信到时候钢管厂的气势一定会震撼全场，他说着也观察李秋芬的表情，不知道为何他内心有点杵李秋芬，就像自己刚出社会害怕领导对自己的印象不佳，可是他是李秋芬的领导啊，想着故作气势又直起身，可是过一会小心翼翼问李秋芬这个方案行不行。 李秋芬摇摇头，她觉得过于老土，而且肯定也有其他工厂想到这个点子。 “我觉得咱们可以弄成歌舞剧。” “歌舞剧？会不会太专业了。”张主任去年看过市上大型歌舞剧表演，是需要专业的演员和专业的团队。 “不用那么夸张，咱们找10男10女，脚本就是钢管厂的日常生产，在酷热的车间挥洒汗水，最后在火红浆水倒入炉具那一刻所有工人开始大合唱。” 听到李秋芬这样简单描述，张主任似乎有了画面，虽然没明白脚本是什么，但他还是激动问道：“那10男10女怎么找？” 李秋芬知道张主任肯定不会划掉现在名单上的名字，她指出：“这些人不变，咱们在找些会表演和唱歌的工人就行。” 两人一拍即合，张主任也将选角的任务交给李秋芬，李秋芬也高兴接受任务，现在王全入队是没问题。 第十一章 你好，我是活动负责人 确定了表演的基本方案，张主任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地了。 “你等会叫上王翠和杨玲一起去工会找宣传干部张志强。” 张志强？名字有点熟悉，李秋芬搜索脑袋里的记忆，啊！这不是林洋的小人朋友吗！ “怎么了？”张主任小心问道，他现在害怕刘秋芬沉默，一沉默就担心是不是李秋芬对他不满意。 “主任，杨玲是谁？” 张主任心里暗舒一口气，原来对他没意见，“忘记给你介绍，杨玲是区里艺术团的，因为咱们不是没专业人才吗，我请她来帮我们把把关。” 李秋芬点点头，有专业人士她压力也会小许多。 见李秋芬没有反对，张主任又继续说道：“她等会就到宣传办公室去找你，张志强她也认识，有认识的人好办事。” 原来这才是张主任请杨玲的意义，真的老奸巨猾。 “行，那我回办公室整理一下思路，到时候和杨玲同志好好对一下。” 见李秋芬这样说，张主任满意的点点头，他可真是找了一个人才，想到这儿又想起自己不争气的侄女，如果有李秋芬一半的本领就好了。 王翠看见李秋芬进办公室，本想甩脸色的，可是看见李秋芬的穿着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会打扮了，虽然是清淡的装扮可是过膝的裙子衬得她温柔大方，相比之下自己的粉色棉连衣裙就有点俗气。 正和王翠聊得开心的杨玲看见王翠的脸色黑了下来，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感觉后面有人她回头一看愣住了，这个不是林洋救得女生吗！ 李秋芬看见王翠对面的坐的生面孔，应该就是杨玲，她走过去大方伸出手对杨玲说道：“你好，我是李秋芬，这次工人活动的负责人。”最后一句话是对王翠说得，也要杨玲认清谁是领导，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杨玲看着眼前的女生，没有之前的不自信和丧气感，她还记得那天在小公园，李秋芬全程低着头和相亲对象说话，最后相亲对方有点不耐烦将船划得快些，不小心失去平衡，李秋芬没抓住船上的把手就这样翻下船，而她的相亲对方看着她落水，居然是害怕得加快划船速度，要不是林洋跳下去救她估计早就没命了。 想到这里，杨玲的眼光不由暗了下来，她不反对林洋救人，可是没有想到林洋却抱着这女生一路小跑到附近的医院，留她一人呆在小公园，她好歹也是林洋的相亲对象，可是后面林洋却再也没有联系她。 “杨玲同志？”李秋芬见她盯着自己可不知在深思什么，忍不住唤回了她。 “你好！”杨玲回了神，赶忙站起来和李秋芬握手。 见到这样场景，王翠忍不住翻了白眼，这个杨玲刚刚还和自己聊得开心，现在知道李秋芬是负责人又去献上殷勤。 李秋芬看见王翠的表情，知道这人又是想多了，但是杨玲的反应却是也吓了她一跳，她疑惑问道：“杨玲同志，难道我们认识？” 穿越过来的李秋秋虽然有了李秋芬之前的记忆，但是她落水过记忆力也不如从前，就怕自己不认识李秋芬的熟人导致自己露陷。 “不是，只是刚刚不小心走神了。”杨玲微笑解释道。 李秋芬看出杨玲有心事，但是对方不说自己也不想问，她依然保持微笑邀请杨玲和她一起先过一遍活动方案，等会去找张志强沟通时候，思维也要清楚一点。 “好。”杨玲不愧是专业人士，对歌舞剧也有涉及，她提出自己的建议同时也肯定了李秋芬的想法，歌舞剧在工厂范围内确实是别出心裁的想法。 王翠见两人聊得火热也想过来听听，可是说得内容她听的懂但是又不懂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只好坐在一旁百般无赖拨弄自己的指甲。 两人聊完后，杨玲更加惊讶李秋芬的变化，她后面让自己的弟弟去打听过李秋芬是什么的人物，得到反馈都是老实巴交，家境有些贫困的女生，没想到今天却是逻辑清晰，谈吐大方，杨玲觉得自己的团长和李秋芬比起来也是差了一截。 李秋芬又看见杨玲陷入沉思的表情，她感觉杨玲应该是认识自己，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那我们现在去工会吧。”快到中午了，纸条还提醒李秋芬要去工会食堂吃午饭呢。 “吃过午饭再去吧。”王翠懒懒说道，早上刚下过雨，正午的阳光比平日猛烈许多，她可不想让自己晒黑。 “咱们去工会食堂吃饭吧，那里的饭菜我吃过几次，味道比机关食堂还好。” 杨玲提出的建议正合李秋芬心意，可是她们要怎么去食堂呢。 “我约了张志强，刚好可以边吃边聊。”杨玲说这话略带些骄傲，她看见王翠的眼神更是觉得舒服，因为能和工会男生认识就意味着你可以接触更多的机关优质男性。 果然，王翠同意了杨玲的看法，她催促着早点出发，嘴里还不忘夸杨玲：“你这个办法好，咱们早点和宣传干部认识，没准还能拿回第一名呢。” 李秋芬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跟着两人后面，没想到自己想半天的事居然就这么容易地成功了，不知道这次顺着纸条完成任务会得到什么。 三人坐上张主任安排的车，笑呵呵赶往工会食堂。 第十二章 我和她的关系跟你没关系 张志强看着对面三个女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今天本来是约杨玲这文艺团女神的，没想到还看见昨晚的李秋芬。 “坐，我再去拿点菜。” 张志强正要起身就被李秋芬拦住，她接过张志强手里的餐盘，说自己去打饭菜，张志强想和杨玲多接触也没客气，但是王翠不高兴，她还想坐下和张志强多聊一会。 现在李秋芬的意思是她们两人去窗口打饭，她白了李秋芬一眼，气鼓鼓走在前面。 李秋芬也不和王翠多交流，她本意是自己端着餐盘找找林洋在哪儿，故意放慢脚步四处张望。 等她从窗口打好饭菜也没看见林洋的身影，正失落着就看见林洋耷拉着脑袋进了食堂，头顶头发不听话乱翘着，神情有些憔悴。李秋芬正想着要如何过去打招呼，就看见张志强朝林洋打招呼叫他过来坐。 林洋抬头一看是自己的朋友默默走了过去，等他看见张志强对面的人时，他和杨玲都愣住了。 “你们认识？”张志强看杨玲的神情有些不对，带着愤怒和委屈，像是遇见了自己一直想遇见的人。 林洋有些惊讶看着杨玲，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努力挤出微笑，礼貌同杨玲问好。 女人第六感告诉李秋芬这两人有故事，她赶忙端着盘子走过。 看见李秋芬走过来，林洋觉得今天自己有点背，遇见好久没联系的相亲对象，又遇见昨天看见自己出丑的李秋芬，但是今天的李秋芬让他眼前一亮，蓝色连衣裙衬得她肤白透亮，他一直觉得李秋芬有点微胖，可是今天觉得她圆润如珍珠，透着一些可爱。 李秋芬见林洋表情变幻莫测，以为林洋想起昨晚的事不想看见自己，她恶趣味地想逗逗这人。 “林洋同志，酒醒了吗？” 李秋芬这话一出，杨玲抬头不可置信看着她，包括打完饭站在李秋芬身后的王翠。 “你们有来往？”杨玲疑惑问道，她不敢相信林洋后面没有联系她，但还联系着李秋芬。 林洋紧张看着李秋芬，担心她要说些什么。 李秋芬看着林洋眉头微皱，神情凝重，白净脸庞显得他有些可怜，但是李秋芬转头看着杨玲，更加肯定杨玲认识她。 “你们认识？”李秋芬问。 “你在小公园落水时候，我也在林洋身边。”杨玲不爽说道，仿佛在宣誓什么主权，原来是林洋的相亲对象。 林洋只觉得头痛，仿佛陷入恋情三角恋一样尴尬，可是他和这两人明明就没什么，他抬眼向张志强求救，发现张志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不爽，什么意思！自己什么时候还得罪了自己的朋友。 “你们到工会干什么？”林洋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这话明明是对这三人说道，但是眼神却不由自主瞟向李秋芬，林洋也觉得奇怪，他安慰自己是担心李秋芬对外说自己昨天的丑样，所以才不由自主看着她。 “我们钢管厂要参加工人晚会比赛，今天是过来和张志强同事沟通事宜的。”王翠笑着抢先回答，她很不爽自己刚刚被排除在外。 现在的气氛莫名其妙成了修罗场，一个是不爽自己的杨玲，一个是显示自己魅力的王翠，再看看对面酒醒难受的林洋和嫉妒心翻涌的张志强，这80年代的内心戏堪比21世纪职场剧。 李秋芬觉得有些好笑，她继续故意问林洋今天身体舒服没有，昨天他真的是喝多了。 杨玲见李秋芬笑面如嫣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了，她看着林洋质问他昨天和李秋芬在干什么。 话语刚落，食堂突然安静下来，大家纷纷转头看向这边。 林洋见此情形有些丢脸和生气，这个杨玲有什么资格这样问他，之前杨玲哭着给他父亲告状说自己在小公园救人把她扔在小公园后再也没有关心她，气得杨磊骂他不懂事关了他两天禁闭。 “我和她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林洋虽平和说道，但是语气里还是透露一些不爽。 “怎么没有关系，我们可是相过亲的。”杨玲没受过这种委屈，她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吼着。 李秋芬见气氛不对赶紧去拉杨玲坐下，她刚见不惯杨玲这认识机关男人了不起的优越劲，想杀杀她这威风，才故意问林洋，没想到能让她这么生气。 现在食堂是越来越安静，无双眼睛都盯着这里，李秋芬觉得自己的耳根快红了。 “你拉我干什么，你说你和林洋昨晚干什么去了。”杨玲是大小姐脾气，现在也不管不顾了。 “我和她昨晚在约会！”林洋忍无可忍说道，他真是受不了杨玲这种自以为是的脾气。 他站了起来，过来拉着李秋芬就想往食堂外走，李秋芬着急的向张志强救助。 张志强见不惯林洋这么有魅力的样子，内心也不想让杨玲继续对林洋抱有幻想，他朝李秋芬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杨玲，他昨晚和张志强喝酒，我们是碰巧遇见而已。”李秋芬甩开林洋的手朝杨玲解释道。 杨玲红着眼框看着张志强问是不是真的，张志强只好点点头说：“林洋的脾气你知道的，我要是解释什么他肯定更生气。” “林洋，你先坐下。”李秋芬拉着林洋坐在一旁，她觉得自己有点玩过了，她继续解释道，“我跟林洋没什么。” “没什么还拉拉扯扯的。”王翠白了李秋芬一眼。 林洋实在是烦了这些阴阳怪气的语气，他冷漠盯着王翠，冷冷说道：“我和她拉拉扯扯跟你也没关系，如果你们是要来办事的吃完就赶紧走，工会的食堂是不对外开放的。” 张志强有些尴尬，确实是食堂是不对外开放，但是大家偶尔也会带外面的同志进来吃饭，食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因为刚刚的闹腾，周围的人都看着这边，张志强只好低压声音对杨玲说：“快点吃完，我们去办公室。” 杨玲感受到周围的人目光，脸腾得一下就红了，她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尴尬，心里对李秋芬记上一笔。 “你跟我出来一趟。”突然林洋站起身，严肃对李秋芬说道。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李秋芬没敢抬眼看林洋，还在愧疚自己玩过火了。 “不能。”说完，林洋就拉起李秋芬，大步从食堂的另一扇门出去。 第十三章 活动名单 李秋芬跟着林洋跑到阴凉处，她脸颊通红喘着粗气，奋力甩开林洋气喘吁吁说道：“你要干嘛。” 两人躲在阴凉处，四周无人，偶尔有风吹起，李秋芬的裙摆刮着林洋的小腿，隔着裤腿他都觉得有点痒。 “李秋芬同志。”林洋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一板一眼对林秋芬说道，“我和你的事都是误会，我也不希望这种误会再继续下去，希望昨晚的事你能忘记。” 原来是要求她闭嘴的。 “林洋同事，昨晚本来我也是装作不认识的，是谁一直在提前男友的话题？”李秋芬可不想当大头鬼，把锅都往自己身上背。 被李秋芬一提醒，林洋脸腾得一下烧了起来，他明白是自己的问题。 “而且你刚刚牵我出来，这下流言蜚语更多，麻烦林洋同志早点去解释清楚吧。” 说完，李秋芬头也不回走向食堂，内心暗自得意，上次在联谊会林洋说过的话现在还给他。 林洋看着李秋芬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腿，别样的酥麻爬进他的心里。 “你们刚刚干什么去了。”杨玲跑过来紧张问道，吃完饭她一直就在食堂门口等着李秋芬两人。 “没什么，”李秋芬知道杨玲现在对自己有误会，但是她不喜欢杨玲对自己的态度，不能她因为长相或者家世比杨玲差就要对杨玲言听计从，她故意说道，“他只是说昨天都说误会，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你们昨天到底干嘛了。”杨玲急得快哭出来了，她是真的挺喜欢林洋的，不然也不会叫自己的父亲去找林洋的父亲林磊，让他们两人见面。 李秋芬见她哭哭啼啼有点烦，在杨玲身上看见自己最讨厌的杨秘书的身影，那个秘书可没少给她使绊子，她不耐烦瘪着嘴巴说道：“你问张志强去。” 张志强在楼上看见食堂门口的杨玲擦着眼泪，不知道和李秋芬说些什么。 “杨玲怎么哭了？”一旁的王翠故作惊讶问张志强，她斜眼看见张志强眉头紧锁，看来是很心疼杨玲又继续说道，“李秋芬脾气大得很，我受她气就算了，怎么对区里的人也这样！” 果然，张志强脸上出现鄙夷神情，见杨玲和李秋芬一前一后走了过来，他赶忙下楼去接杨玲。 “杨玲同志，你没事吧。”说着还狠了李秋芬一眼。 “张志强同志，我们能聊关于活动的事了吗？”李秋芬打断张志强的关心，她上前挤开了张志强，张志强本意是要扶着杨玲的肩膀，现在手臂停在半空有些尴尬。 真的不喜欢这种借机揩油的男人，李秋芬在工作里见多了，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 杨玲以为李秋芬不让任何人安慰她，气得一跺脚小跑着上了楼，李秋芬也不生气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她转头对一旁的张志强说道：“咱们上楼吧。” 现在李秋芬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点子告诉张志强，内心来说她一点也不信任张志强，但是主任安排她们和张志强对接肯定是有原因的，张志强坐下拿起笔记本，气质突然变了准确说是摆起官威。 “坐吧。”他淡淡说道。 “你们找我的事，张主任已经给我说了，文件精神我想你们也应该了解，就是要把工人精神体现出来。” 说着，张志强从抽屉里拿出这次比赛的名单，李秋芬正要拿过来，被王翠抢了去。 “这些可都是大厂啊。”王翠看着名单感叹道，所谓大厂就是效益好收益高，员工人数基本也是市里排前几的。 李秋芬走到王翠身边，微笑对王翠说道：“翠儿，我可是负责人哦。”她笑着从王翠手里拿过来名单，让杨玲一起过来看看。 王翠小声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可她还是习惯性装着可怜对李秋芬说道：“组长您先看，看不懂咱们问问张大哥。” 这句张大哥叫得让张志强觉得心里舒服，他抬眼仔细打量王翠，小姑娘小巧可爱，就是脸颊的腮红打得有点过了，还是杨玲这样的清淡气质更符合他的审美观。 李秋芬没理王翠的马屁，她看着名单上的节目，虽说是大厂，可是表演都很单一，基本都是大合唱，除了其中一个保密单位表演是舞蹈。 杨玲虽然在气头上，但是心里也不糊涂，知道张主任对她的重视，她看到保密单位又和李秋芬对视一眼，随后她问张志强：“这个保密单位是部队吧” “没错，但是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不参与评奖，现在提倡军民一家亲，所以这个是区里特地请子弟兵来表演的。” 听到张志强这样说，两人都舒了一口气，部队里都是有文工团的，如果碰上专业表演人员，他们基本就不用上场了。 “这个表演单位好像就在你弟弟的部队里，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张志强是看在杨玲的份上，把这个秘密告诉她，杨玲低下眉眼仔细思考着，如果能从部队那里学习学习就更好。“ “对了你们准备的节目是什么？”张志强问。 “也就是合唱，但是看现在的情形，我们还要回去想想。”李秋芬害怕王翠两人说漏嘴，抢先回答到。 果然，王翠看着李秋芬，正要掐她的短被一旁的杨玲拦住，杨玲跟着附和：“大家实力都太强了” 对于杨玲的话，张志强表示同意，这次表演比赛区里很重视，甚至关系到某些厂领导的晋升，他又给杨玲提个醒：“这次比赛市里的领导都要来，你们一定要好好准备。” “这次就打扰您了。”了解到这些情况已经是够了，李秋芬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哎！杨玲同志。”张志强连忙叫住正要走的杨玲，他犹豫一会还是问，“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李秋芬走到门口看着好戏，说脸皮厚还是得张志强，这杨玲刚刚还在食堂对林洋恋恋不舍，他现在就请杨玲吃饭，王翠站在两人旁边用余光打量杨玲，也不知道这女人有什么魅力，干瘪的身材苦瓜一样的表情，张志强眼睛真是瞎。 杨玲心里还惦记着现在去找林洋，心里本来也没对张志强上心，她站在原地心里想着怎么拒绝，李秋芬看出来了，她叫道：“杨玲，张主任还叫你晚上一起吃饭呢。” 杨玲听到了李秋芬的话，连忙点头道：“对，今晚张主任还叫我们三人一起吃饭呢。” 张志强有些失落送走杨玲，他站在楼梯口看着三人背影，最后锁定在李秋芬的身上，咬牙切齿tui了一声。 第十四章 洋货连衣裙 “你们先回去吧。”杨玲站在工会门口止住脚步。 李秋芬知道她要去找林洋，从女人直觉来说林洋应该不喜欢杨玲这种干瘦的类型，而且她也有信心自己能赢过杨玲。 杨玲盯着李秋芬，观察李秋芬的表情，最后发现李秋芬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她笑着对李秋芬说道：“刚刚谢谢你。” “客气了。主要是我不喜欢油腻的男人。” “油腻男人是什么意思？”杨玲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形容词，但是仔细一想挺适合张志强的，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夸李秋芬说得真像。 王翠躲在门口的阴凉处，觉得杨玲真的有毛病，刚刚还和李秋芬哭哭啼啼的现在又笑出眼泪，她不耐烦用手扇着风，这下午天气还是这么热。 “李秋芬你就等人家去找林洋吧，人家相亲对象见面多正常，你在这里乱插一脚干什么。”王翠用夹子音说道，对李秋芬十分嫌弃。 本来还笑得开心的杨玲听到王翠的话觉得有些尴尬，一下就没了刚刚好心情。 “你出去吧，不过他现在应该心情不好，你注意点。” 李秋芬这话似乎她才是正牌女友，现在只是大方将自己的男友让给她去见见。杨玲沉默着转过身没说再见就走去工会大楼。 王翠赶紧跑到李秋芬身边，伸着脖子说着：“她拽什么呀，人家林洋都不要她。” “你想去逛商场吗？”李秋芬平静问王翠。 今天的李秋芬是转性了吗？平时让她陪自己去都要说好久，今天还主动提出来，王翠看着自己身上还穿得表舅妈给旧衣服，心里一阵嫌弃，她笑嘻嘻凑上去挽着李秋芬的手臂高兴说道：“走！去逛商场！” 1980年的北京大型商场挺多的，虽然和现在高楼大厦相比只有2-3层，但是比起李秋秋小时候的小县城可好太多了，她也是乡下人进城一路都哇哇的。王翠看着李秋芬表情，感觉以前的李秋芬又回来了，她嫌弃说道：“你可真是个土包子。” 两人转了两次公交车去来北京王府井商场，但是还没进大门就被王翠拉到路边，王翠一脸你是不是疯了表情问李秋芬：“这是咱们能进吗？” “不是你要去大商场吗？”李秋芬觉得委屈。 她现在要在王翠面前好好服软，到时候才能让王翠花得肉痛。 过去的李秋芬真的是回来了，又土又笨！王翠也难得好心给她解释：“王府井最便宜的裤衩咱们都买不起，要去我们就去永定门前面的百货商场。” 还没说完就拉着李秋芬跳上刚到的公交车，直达百货商场。 “这里面有个联营柜台，衣服便宜又好看。”王翠还是喜欢过去的李秋芬，这一路上耐心给她讲解。 今天是工作日，百货商场人不多但是走进联营柜台，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热闹非繁，王翠没理身后的李秋芬快步挤到柜台前面，看着新到布匹和皮鞋。 李秋芬没过去，在周围晃悠着，除了联营柜台周围的柜台就显得冷清很多，其中一个柜台有几架模特穿着款式漂亮的连衣裙和套装。有几个女性在柜台围着，但是都没人叫售货员，而售货员也坐在角落里高傲剪着指甲。 “同志！我能不能看看那件粉色蕾丝连衣裙。” 售货员正想谁这么识货，还认识蕾丝，抬头就看见穿着旧衣服的李秋芬，她斜眼撇嘴说道：“那个不能试。” 周围人见李秋芬吃了瘪，有些心疼看着李秋芬，想劝劝她这里柜台就这样，狗眼看人低。 啪！李秋芬把一张50的票子啪在柜台，她又问：“同志我现在能看看了吗？” “能！能！您穿多大码的？”售货员赶忙起身过来招呼李秋芬。 一旁人冷眼嘲讽着：“现在人真是只认钱！” 李秋芬想着王翠的身材，说：“我也不知道，就中等身材吧。” “您放心，这些外贸货按着外国人的身材做的，比平时尺寸大一码，再胖都能穿。” 售货员笑呵呵把衣服取了出来铺在柜台，周围女性都围过来欣赏着。 “真好看啊。” 有人想摸摸裙边的蕾丝被售货员打了回去。 “不能摸哈。” 这架势让周围人都咂巴嘴，对这件衣服的讨论更高了，很快有人也围了过来。 王翠正选着布料，看身后有响动也回头看看，一回头就看见李秋芬站在人群中间，她疑惑也跟着过去看看是不是李秋芬又闯什么祸。 李秋芬正等着王翠呢，她见王翠过来一把就把她拉进人群。 “翠儿，这件衣服好看吧。” 王翠看见柜台上的连衣裙，咽了咽口水，她娘耶，她第一次看见如此粉嫩的连衣裙，和这件相比她平时粉色连衣裙就是庸俗，而且这个衣边有洞洞的布料更是衬得好看。 “这很贵吧。”王翠小心问道。 “这件衣服多适合你啊。”李秋芬拿起衣服就往王翠身上比划，售货员本想阻止的，一想到李秋芬手里的50元只好忍了下来。 “妈呀真的好看！” “衬得这闺女多俊啊。” 周围的人夸着王翠，都想看看王翠能不能买下这洋货。 王翠被捧得飘飘洋洋，售货员懂事得给她搬来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可真像个公主。 “这多少钱啊。”王翠有些心动了，大不了吃半个月咸菜！ “50元！”李秋芬在一旁说到。 “这么贵？”王翠赶忙把衣服放回柜台，要她两个月工资呢，她还以为10元就差不多了。 “贵什么呀，”李秋芬在一旁劝到，“这衣服你能穿两年吧，夏天三个月两年就是6个月，你每天才花多少钱你算算！” 王翠心里盘算着，这每天才几毛钱，跟胡同口的油条豆浆价格差不多。但是她想到家里凶巴巴老爹又怂了：“算了算了，太贵了。” 李秋芬拦住要钻出人群的王翠，她握住她的肩膀，对着王翠的眼睛认真说道：“你再想想，咱们这段时间哪里去得最多？” 王翠没见过这样李秋芬，她眼珠黑得像一口深潭仿佛要让自己跌落进去，可是她就这样被吸引着，王翠乖巧回答到：“工会。” “工会会遇见谁？”李秋芬继续引导。 王翠内心明白了，工会有很多的机关干部！她激动看着李秋芬，然后转过头对售货员说道：“我买了！” 人群一下惊呼，今天是遇见千金小姐，炽热的目光让王翠有些激动和骄傲，她钢管厂的厂花什么时候输过，就是在干部子弟杨玲面前也不可以。 李秋芬看着王翠交了钱，也笑得合不拢嘴，今晚就看王翠的爹怎么收拾王翠了。 立白富美人设？呵呵，今晚让你脱层皮。 第十五章 上门吵架 李秋芬提着1斤五花肉回家时，李春风正在院里擦拭她的二八自行车，顺便也给王全的凤凰自行车擦擦。 “别擦了，等会就还给王全了。” “咋！你不骑了？”这王全还指着借这自行车进活动队呢。 李春风弯腰慢慢起身，抬头间就看见李秋芬手里的五花肉。这份量够一家人吃一周的。 “今天有什么喜事？”在李春风眼里自己的妹妹李秋芬不会无故这么大方。 李秋芬想起今天王翠花50元买件裙子，心里就觉得爽快，她提起手里的肉笑着说：“咱们用王婶家的厨房用具也够久了，今天我多买点请王婶们过来吃饭。” 也要多点人看王翠的热闹。 家里肉票都是计划着用，这肉一看就是李秋芬用钱买的，比粮票价贵个七八毛，算起来李春风也许久没吃肉了。 “行！”李春风从门框边拿下围裙，边走边系在腰间，回头问李秋芬想吃什么，她跟着弄。 李秋秋是四川某个小县城的，来这里这么久最想念还是回锅肉，她知道李春风不会弄又担心自己的口味变化惹出怀疑，她跑过去扯下李春风腰间的围裙，自己先进来厨房：“上次和厂里聚餐，那四川厨子做的回锅肉实在是好吃，我跟着学了，今天就我来做饭吧。” 切好今天肉量，多出来的放出碗柜中，又将水倒入锅中，等烧热时将北方白菜洗净切片，又让李春风剥两颗蒜，水开下肉块随后放入洗好的葱姜，倒入白酒。 李秋芬找半天也没看见豆瓣酱，突然反应过来北方家里是不会备这东西。 “姐，家里有什么辣酱吗？” 李春风看李秋芬麻利做菜动作看得入神，唤了几声才回了神，她回神说道：“家里有前几日炒鸡蛋酱剩下的黄豆酱，辣椒王婶门口挂着干辣椒，我去给你瓣几个。” 没办法只能先用这些调料试试，李秋芬点点头。 少量热油下锅炒香蒜粒，然后倒入切好的肉片，一点点煸出猪油香，再倒入酱油和稀释好的黄豆酱，就等着李春风拿辣椒过来。 李春风看着自己的妹妹熟练炒着回锅肉，疑惑问道：“你啥时候学会炒菜了。” “可能是天赋吧。”李秋芬不敢多说，只能自恋说看着厨子做了一遍就学会了，李春风没说什么确实有人在烹饪上是有天赋的。 她靠着门框看见李秋芬一脸笑意，像是吃腥味的小猫，又问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这么高兴。 李秋芬也没隐瞒，将今天在百货大楼的事告诉李春风。 “50元！”李春风惊呼，我的乖乖，这可是两个月的工资啊，“王翠可真舍得！” “她这两个月咋给她爸交生活费？”李秋芬把干辣椒掰成两半扔下锅，一时间厨房辣得有些呛人。 “咳咳！”李春风扇着辣味，继续说道，“肯定是交不成了，她爸那个暴脾气肯定要收拾她。” 李春风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反而李秋芬跟着没事人一样，她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激动：“你是故意的？” 李秋芬将莲白回锅肉端出锅，将锅洗净后把刚刚煮肉的汤水倒入锅里，将厨房里囤的冬瓜洗净切段倒入锅里。见自己的妹妹表情如此淡定，李春风觉得自己猜中了，自己的妹妹怂恿王翠买了洋货。 “你就不怕她爹上门找你，她爹可是赖皮，这胡同里多少人吃过他的亏。” “他找我干啥，要找也要找柜台啊，钱又不是我收的。” “你说你招惹王翠干嘛。”李春风知道最近王翠老是招惹李秋芬，但是把王翠她爹牵扯进来真的是太麻烦了，“你不喜欢王翠告诉我，我再去告诉她姐，她姐自然晓得收拾她。” 李秋芬觉得李春风真的傻，这王翠的姐虽说你的朋友，可是也是同事关系发展的，在李秋芬眼里同事只能是同事，但是她不想对李春风说得这么直白，她只是说：“再咋样，那也是她姐，能有什么用。” 听到李秋芬这话，李春风沉默了，确实之前联谊会发生那么丢脸的事，这王诗也只是说小孩子不懂事，气得最近自己没理她。 果然晚上吃饭时候，王翠她爹王大顶带着王翠气冲冲找上门。 “李老三你闺女是什么意思？叫我闺女买这么贵的衣服！”说完就把衣服扔在地上，王翠心疼想去捡，瞟了一眼他的神情没敢动。 王婶和王全都在，王全刚和李老三喝了点酒又知道自己进活动队没问题，正高兴着就被王大顶扫了兴。 李秋芬没说话，她给王婶夹了一块肉叫大家继续吃饭。 王大顶看见一个小辈都这样给自己脸色，上去就想掀饭桌，刚要动手就被王全擒住。 “王大顶你吃错药吧，到人家家里来耍脾气！”王全喝了酒吃了肉力气大得很，一下就把王大顶推到院门口。 李老三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好好吃着饭这么王大顶就上门闹事，他疑惑看着自己的小女儿问：“咋回事？” 李秋芬慢悠悠站起来，走过捡起地上的连衣裙又走到王翠面前，塞到王翠的怀里，她装着无辜问王翠：“这是怎么回事？” 王翠喜欢这连衣裙的很，刚刚还洗了头把头发编成麻花等着第二天成卷发，再画个妆穿新连衣裙上班，她看着自家的爹觉得又丢脸又委屈，她气愤说道：“我爹今天让我交生活费，我说我刚买来衣服没钱，他就问我花了多少，我说50，他二话没说上来就是打……” 话没说完，王翠就哭了起来。 “我的天爷，50块的衣服，你们小年轻还真是舍得。”王婶在一旁心痛的捶胸。 “那管我妹啥事，你们这么闯进我家我们可是能报警的。”李春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王大顶挣脱王全的桎梏，冲上去就想打李春风，李老三虽然人老实但是也不能让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打自己的闺女，他冲上去就给王大顶一拳，王全赶紧就把王大全双手抱住。 “你们李家可以啊，怂恿我闺女买这么贵的衣服，现在还打我们王家，这皇城根下还有没有王法了！”王大顶知道打没用，开始装哭起来，一时间院前的邻居都跑来过来围着，人一多，王大顶哭得更积极了，他继续闹着，“李秋芬你没娘教的畜生，让我女儿花50买了一件破衣服，导致我们家三个月的吃不起粮，你赔我三个月生活费！” 王翠第一次觉得丢脸，以前她以有个脾气凶暴的爹为荣，至少在个胡同里没人敢欺负她，现在她听着自己的爹骂那样难听的话又无能为力，哭得更大声。 现在李秋芬这院里哭闹声此起彼伏，李老三和李春风听到王大顶这样骂李秋芬，疯得一样要去打王大顶。 “好了！”李秋芬大喊一声，院里突然静了许多，她走到王大顶面前面露怒色说道，“您是胡同里有名的王大爷，我尊你一声大爷，你今天却骂我有娘生没娘养，您可真是个好大爷。” 院里的人也忍不住了。 “王大顶，你家王翠乱花钱，你怪在李秋芬身上这说不过去吧。” “衣服买贵里就去退！还想讹人家三个月生活费，要不要脸。” “他王大顶本来就不要脸，你忘了wenhua大geming那几年吗？” “啊啊啊啊”王翠实在是受不了自己的爹了，她跑过去推搡王大顶，“我凭啥要交那么多生活费！我不退我不退！” 啪的一巴掌让王翠安静下来，王翠看着自己的爹，哭丧着脸说：“你打我！” 第十六章 你装什么大葱! 这下院里是彻底安静下来，王翠捂着红肿的半边脸撒泼坐在地上，周围人看着低头都偷着笑。 “爹，我一个月就20，你要我和姐一样交15元，我剩下5元怎么活？”王翠大声哭喊着。 “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交点钱怎么了？”王大顶不想和王翠多说，他转头对李秋芬说道，“这衣服我们不要了，你把50元退给我们！” 李秋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连衣裙，拧在手上让邻居都能瞧见，“大爷，这钱是柜台收的，不是我收的，您要退得找柜台去。” 听到刘秋芬的话，王大顶眉头都皱在一起，他不是没找过柜台，这柜台说是处理货不能退。 “这50这么贵算啥处理货！”王大顶拍打着玻璃柜台，气愤说道。 售货员高冷挑着眉，看着王大顶的穷酸样，她高声说道：“不是处理货得200多块呢，您再想什么呢。” “不行！给我退了！”王大顶把衣服往柜台里塞了一点，就不打算拿回去。 售货员看着一旁低头不说话的王翠，讥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千金姑娘呢，原来是穷乡僻壤小丫头，50块的衣服都要退。” 王翠听见受不了，她抬头问售货员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货啊退不了，你们回去吧。” 王翠想去拿衣服走人，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但是王大顶是铁了心要退货。 “我们这是国营企业办事有规章，说不能退就不退”售货员低声在旁边的同事说过了几句，同事听了点点头出了柜台不知去了哪里。 “狗娘养的！老子就要退货！给我退货！”王大顶脸色黑得吓人，拍打玻璃柜的力气也大了起来。 “您骂谁呢！嘴巴放干净！”售货员也不吃素的，这大型国营企业里的人谁没点关系，售货员打量王翠鄙夷说道，“你是崇文区钢管厂的宣传员吧，就你这爹人传出去，你就住在工会大楼了也没人看得上你。” 听到这话王翠心惊肉跳，这人怎么知道我的工作还知道我要去工会。王翠有些怕了，害怕自己的爹毁了自己的名声，她走过去弱弱抓在王大顶衣袖，说要不咱回去吧。 王大顶也听见售货员的话，也觉得吃惊但是这50元太多了，正纠结着百货商场保安过来，四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围着王大顶，王大顶怂了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哼了一身拿起衣服对王翠说：“走！咱们找李秋芬要钱去。” 售货员见两人离开后，长长舒口气。 “妈呀你可真行，刚刚那大爷样子我看了都害怕。”隔壁柜台货员说道。 “钱不好赚啊。”售货员弹弹手里五元的票子。 下午卖完连衣裙后，那买衣服姑娘的朋友给她塞了5元说如果她朋友来退货，一定死活都不给退，售货员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着李秋芬。 “我们有点矛盾。” “知道了。”售货员乐呵呵收下这5元，姑娘间有矛盾叫你花钱肉痛买贵衣服，她也是见过的。 李秋芬知道王大顶的性格，她又将王翠的工作背景简单的给售货员说，并教她如何说这些，果然这工作话题一出，两人就怂了。 现在王大顶是没有办法，死活要让李秋芬给了这50元，不然就不走了，说完他蹲在院门口又把衣服铺在地上。 “大爷你赶紧把衣服收起来吧，脏了柜台就不能退了。”李秋芬站在原地没动，努嘴让王全去给捡起来。 王全把衣服递到李秋芬手上，李秋芬弹弹上面的灰，看见裙摆处有个污秽点，可惜道：“这次是真的不能退了。” 王翠也看见了衣服上污点，她仓促站起来跑过去拿起衣服，指着王大顶哭道：“你看你！现在衣服也脏了，我咋有你这样的爹。” 一旁的王婶明白李秋芬的眼神，她赶紧过去扶着王翠坐在小板凳，李秋芬走到大家伙面前，装作委屈说道：“我不明白王翠是这样家境，在厂里我以为她是殷实户的女儿。” 此话一说，群里有人低声偷笑，谁不知道王大顶年轻就成了鳏夫，一个人辛苦把两个女儿拉扯大，要不是前几年他媳妇的表舅家当了官，王翠这小学文凭能进厂里工作？ 王翠流着鼻涕呆呆看着李秋芬，她怎么能说这些？她正要张嘴解释什么，李秋芬失望摇摇头，她从兜里掏出10元对着王大顶说：“大爷，你家家境我确实不知道，这衣服我也不知道不能退，这样吧，我掏10块钱买下来，您也别跟王翠生气了。” “凭什么！这脏衣服凭什么我们出钱。” 李老三一听自己闺女要掏10元，忍不住跳了出来，指着王大顶骂着：“王大顶个穷骨头在胡同装大款，现在自己闺女也在厂里装大款，我们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你闺女花大钱买衣服现在要我们家买单！门都没有！春风！报警！还反了天了！” “哎！”李春风应着就要冲出院门，王翠想去拦住，可是王婶死死捏住她的肩旁让她动弹不得，王翠现在才明白李秋芬是在看她好戏！她真是小看李秋芬了！ 王翠没了办法，只能对王大顶哭着：“爹！你是不是要逼死女儿才甘心！” 王大顶被人戳破了假象，耳边都是新搬进胡同窃窃私语的嘲笑声，他耷拉着脑袋颓废站起来，一把扯过李秋芬手里的衣服，没精神对王翠说道：“走！回家！” 闹事人一走，人群就散了，王婶笑着给李秋芬一个眼神，这闺女她真的越看越喜欢，有谋略有胆识！ “咱爹今天咋这么硬气？”李春风看见进厨房烧水的李老三，疑惑问李秋芬。 “呵！”李秋芬忍不住冷笑一声，“他是害怕咱们学王翠不交生活费呢。” 说到这话题，两姐妹都沉默了，最后李秋芬开了口：“姐，咱们生活费是不是交得太多了，现在咱们手里都没啥存款。” 李春风叹息一声，也跟着说道：“是啊，听说又要调工资了，只怕下次交得更多。” 但是李春风也觉得李秋芬今天太大胆了，这10块钱说给就给，半个月收入呢。 “姐，那衣服是正宗外贸货，脏的地方洗干净后，我租给别人1元5毛一次，过不了半个月就能收回本。” “衣服还能租？”李春风第一次听说。 “咋不能，你叫我给钱才能穿你衣服，这不是租？” “那是姐妹间玩笑，咋一样！”李春风有些不好意思。 李秋芬没和李春风开玩笑，她靠近李春风认真说道：“你那些没穿几次的衣服便宜出去，只是把本赚回来，自己还能免费穿。” 李春风被说的眼睛一亮，但是她又觉得李春风这个主意不靠谱：“谁租啊，我认识都有工作呢。”喜欢的衣服咬咬牙还是能买得起，今天王翠可不就是花了50块买连衣裙嘛。 这个不开窍的姐姐，李春风又把话说得直白一点：“这厂里工作的大部分都是跟家里住吧，谁家不上交生活费？你找年轻相仿的，正需要接触男同志，见一次面就换件漂亮衣服，哪个女生不乐意？” 看来这点子可行，李春风想到生活费的事又一脸愁容，她感叹道何时才不用交这么高生活费啊。 李秋芬看了一眼正换蜂窝煤的李老三，又瞧了一眼墙下的酒瓶子，心想快了，很快就不用交了。 第十七章 选队员 清晨橘黄的朝霞滚染天边，金黄色的光束落在钢管厂大门口，一辆自行车停在街边，李秋芬从后座下跳下来让李春风不用管自己，早点去上班。 “进了这厂门谁敢惹我？” 原来是害怕泼皮王大顶报复，李春风今天将李秋芬送到厂区门口。 见自己的妹妹没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李春风担心着提醒她：“那可是胡同里一霸，做事糊涂着，你还是小心点。” “知道了，”李秋芬将挎包垮在身上，边整理衣角边对李春风说，“我等会就去车间问问大家需不需要租衣服，你最近那几件时髦的衣服就先别穿了。” 李春风点点头，没想到昨晚只是有了想法，今天李秋芬也叫自己去会计室问问。现在的李秋芬越不越不像过去的李秋芬，是个行动派，有时候李春风恍惚都觉得自己才是妹妹。 “有人租就行，你要价别太狠了。” “那不行，这市场订价不能乱，第一次可以优惠后面就不行。” 见李秋芬如此有主意，李春风也懒得和她争吵，反正这利润她拿6成，说什么也没亏，她蹬动自行车脚踏最后叮嘱李秋芬小心王翠。 李秋芬心情不错，她先去宣传室报道，刚进门就看见王翠已经坐在那里泡茶，身上穿得是昨天买的新衣。 “早啊。”李秋芬像没事人给她打招呼。 王翠没理李秋芬，只是“不小心”把茶水扑到李秋芬办公的桌子上。 “不好意思没看清。”王翠将水瓶放在角落里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李秋芬的桌子她没打算去打扫。 “没关系。”这点报复还气不了李秋芬，她掏出手帕将桌子擦干净，将拧干的手帕搭在窗边。 王翠没想到李秋芬这么淡定，和昨晚撕破脸的完全不一样，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就看见李秋芬窗台边的手帕。 “这是你昨天买的？” “对啊。”听到王翠这样问，李秋芬将手帕拿过来在空中抖了抖，帕子上的红梅鲜艳欲滴，一看就是外贸货。见王翠这样目不转睛盯着这帕子，李秋芬从包里拿出一新的手帕放在王翠面前。 “给你的。” 王翠迟疑看着李春风，不敢动手。李秋芬见她这样内心觉得好笑，昨日还给她脸色看的王翠，今天就像老鼠遇到猫一样，动也不敢动。 ”你拿着呀，这帕子我本来就是想送你配你新裙子的。“ 王翠看了桌子的帕子，手臂动了动又恢复原状，她讥笑道：“哼昨晚你当着大家伙的面，剥了我面子，现在又来当什么好人！” 现在全胡同的老老少少都知道她王翠是假大款，今早出门碰见隔壁的王利安，直接将漱口水吐在自己脚边，她刚开开口骂，王利安母亲出来了看见王翠，皮笑肉不笑说：“翠儿穿新衣服啦。”身后王利安在哈哈大笑。 想到这些，王翠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你早给我说你的家境，不就没这些事了？”李秋芬面露难色说着，又将手帕往王翠面前塞了塞，不好意思继续说，“我一直以为你家……” 这话，李秋芬故意没说完，王翠明白她的意思，她默默收好手帕嘟囔说道：“我家的事，你别往厂里说行吗？” “我这么会说呢。”说完，李秋芬拿起笔记本准备去张主任办公室，她盯着王翠问“你去吗？” 换做平时的王翠肯定高傲抬起头颅就要挤在李秋芬面前先出门，今天她握着手里的帕子摇摇头说：“我身体不舒服，你帮我请个假吧。” “那你多喝热水。” 一个巴掌一颗糖真是太管用了，现在的王翠应该不会给自己找事了。 …………………… 李秋芬给张主任汇报了昨天在工会的情况。 “你看见了都是大合唱？”还好听了李秋芬的意见，不然这场比赛肯定是赢不了，想到这里张主任对李秋芬露出欣赏的目光。 “这样你今天赶紧去选人，下午咱们就开始排练。时间是来不及了，选好人后我给工会打声招呼，咱们直接在活动现场排练找点感觉。” 李秋芬点点头，又问杨玲还来吗？ 说道杨玲，张主任表情有些不好，昨天还好好的晚上就给他打电话说自己病了，今天想请个假。 看来是昨天和林洋相处不是很愉快。李秋芬也没多纠结，她相信杨玲比不过她。 “那主任今天咱们就先选角，下午给大家讲讲我们的工人精神，等杨玲病好了咱们再去工会排练，专业人士在我才能放心。” 张主任同意李秋芬的意见，他眼神一闪，有些吞吐对李秋芬说道：“小李，你今晚去看看杨玲，她是咱们这个团队的专家，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见张主任的神情，李秋芬猜估计张主任听说一些在工会食堂的事情，也害怕他们钢管厂得罪杨玲，李秋芬大方点点头：“主任，您放心，工作上的事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看见了李秋芬这样保证，张主任心里也舒了一口气，他昨晚听说杨玲和李秋芬为了一个小伙子在工会食堂吵架，急得他晚饭都没吃下，后来又接到杨玲请假的电话，现在张主任觉得是杨玲和李秋芬闹矛盾呢。 “你们年轻的人，我们管不着，但是工作上的事一定要有分寸，特别是这次活动还很重要。”李秋芬临出门时，张主任又给她敲了警钟。 李秋芬还没到车间，大家就都知道她过来选角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在嚷嚷。 “还是咱们秋芬有本事，直接来选人了。” “听说秋芬点子好，现在主任可信任她了。” “我就说现在厂的宣传员该换了。” “可不能瞎说。”李秋芬出声制止了说胡话的人，今天她和张主任聊天，感觉出这张主任爱护自己的人，王翠她只是想这次工作拿捏住她，不想再闹出什么大麻烦。 “秋芬，你看看我，我能进活动队吗？”车螺丝的徐大娘跑到跟前，围着李秋芬转圈圈。 “徐大娘你都40多了，过几年就退休了，还能蹦跶吗！” 车间里人都很激动，脸上笑容满面的相互打趣。 “大家都听我说，这次人员年龄要分布在20-40之间，这样能体现各个阶段的工人精神。”李秋芬将张主任那里的备选名单划了出来，目前只需要是20岁以上和30岁左右的，“选的人员呢我已经和张主任大概商量过了，首先是要考虑会唱歌跳舞的。” “那不都是女同志嘛。”有人不满嘟囔着。 “也不全是，唱歌跳舞女同事占优势，但是力量是男同志占优势嘛。”李秋芬解释道。 “下面我念到名字就站在我面前，然后咱们在细筛选一遍，最后的同志就跟着我厂里的会议室。” 说完，李秋芬就念着手里的名单，一旁的刘强看着自己的徒弟，骄傲的点点头。 第十八章 老八卦新地方 忙活了一下午，可把李秋芬累坏了，好在选出的人都很快理解了文件精神，刚到下班时间晚会的事情就都讲完了。 “秋芬，我们就先走啦。”年轻的姑娘笑着给她挥手告别。 看见这如嫣的面孔，李秋芬一拍大腿才记起租衣服的事情，她哎哎叫着她们，跟着跑了过去。 一群人停下来问李秋芬什么事？ “大家都是这片胡同的，就算隔着几个胡同大家也知道我家是什么情况。”李秋芬装作为难样子。 年轻人相视看着，心里都知道李秋芬的家境，有个嗜酒如命的爹，现在大姐都25岁了还没个正式男朋友，三个人挤在四合院后院两间小屋里。 ”秋芬，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有人担心看着她，这事业刚刚有了新发展，不会家里出什么大事吧。 “我姐一直想出去住，但是家里不同意，她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存钱买新衣服，可是又不爱穿，昨天和我商量说要不把她那些衣服都租出去，也好收回一点本钱。” “租？”大家有些疑惑，第一次听说衣服还可以出租的。 “那些衣服啊可都是前门百货商场买的，她就穿过一两次吧，我想大家如果要见男同志或者出去玩，可以叫我姐租租，出去一次穿一件新衣服多有面啊。” 一听是百货商场买的，有人有点动心，但是也不知道李秋芬的姐姐是不是真的那么有钱。 和李秋芬一个胡同里知道李春风工作好工资高，就是每个月都大半交给家里，心里也为这李家姐妹忿忿不平。当然也有相视一笑知道这李秋芬的点子大概来自王翠呢。 “你姐真的有那么多衣服？”董邱动了念头，这周末她就要和她相亲对象见面，昨天下班去了商场自己瞧上都要20多，最后想去柜台扯布，但是现在是换季时节，布料都偏厚没个合适的，刚刚她还打算咬牙去买昨日看上的新衣服。 “她姐的衣服真得多，我之前去她家正看见她姐整理衣柜，好家伙有些花色我都没有见过。”有人劝董邱试试，大家都想拿董邱当小白鼠，如果可以以后就在李春风那里租衣服。 “多少钱？” “第一次租只要一块钱一天，但是要根据衣服的价格给5-10元的押金，你退回来时候衣服没问题，押金就当场给你。”李秋成见有戏，挽着董邱热情说道。 “押金这么贵？会不会我退回去没问题都说有问题，就想吃我押金。”董邱这情商确实不招人喜欢，但是她也说出大家担心的地方，李秋芬借着她的疑问把这生意也解释清楚。 “我们是要做长远买卖的，再说我姐的衣服都在10元-20左右，就吃你押金她还亏呢。” “行，那我明天去你家看看。”董邱想总算不用花大价钱去相亲了。 “大家随时都可以来，我们第一次是1元一天，不限制任何衣服，后面再租就是根据衣服的价格1-2元一天，咱们挣钱也不容易没必要把钱都花在未知的相亲人身上吧。” 李秋芬知道现在大家都是靠相亲解决人生大事故意这样说着。众人听着有点动心，都说明天跟着董邱来看看。 下了班，李秋芬准备去看看张玲，她在张主任那里要来的地址又在东大街买了点糕点和水果，等她走到张玲家小区时，才明白原来张玲是干部子弟，这一片区都是6层楼房，住得都是部队干部和政、府官员的。 寻着门牌号，李秋芬在楼下看见熟悉的人。 ”林洋同志？“李秋芬觉得背影熟悉，试探性叫着。 林洋提着水果回头看见李秋芬手里也提着果篮。 ”你来看张玲？” 李秋芬点点头，说张玲现在是她们活动队的专家，自己身为负责人应该替厂里来看看，“你知道张玲是怎么了？” 林洋似乎知道什么的笑了一声，他见怪不怪说道：“这人只要生活中一有不顺心的事就生病，以后你习惯就好。” 看来林洋是很了解张玲的脾气，林洋从李秋芬探究的眼神中明白她的意思，他慢慢解释道：“我们都住一个院里，都知道她这性格。”他有提提手里的果篮，“今天是替家里来的。” “你不用给我解释这么多。”虽然很高兴林洋给她聊这么多，但是李秋芬还是故作无所谓说道。 林洋闭了嘴，两人一前一后朝2楼的杨玲家走去。 杨玲的母亲羊丽开门看见林洋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站在门口，林洋的表情有点奇怪。 “阿姨你好，我是崇文区钢管厂的，听说杨玲生病了，厂里很牵挂叫我过来看看。” 羊丽热情迎进两人，关门时候回头给屋里的杨玲说家里来客人是找她。 “谁啊。”听到杨玲的声音，李秋芬觉得好笑，这中气十足那里像生病了。 “林洋和钢管厂的同事。” 杨玲听到林洋很激动的开了门，看见一旁的李秋芬，欣喜的表情瞬间暗了下去。很不高兴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秋芬面露微笑，将果篮和糕点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关心问着杨玲：“你身体好些了吗？张主任接到你的电话很担心，叫我过来看看。” 杨玲偏过头黑着脸说道：“明天我就能去厂里，你不用担心活动进度。” 羊丽见自己女儿这样，觉得很没有家教，但是自家女儿是越说越作，她只好笑盈盈给李秋芬端了一杯茶，很抱歉说着：“谢谢厂里关心，杨玲就是爱生病，但是每回又不是大病，让大家担心了。” 林洋见杨玲都这样甩脸色，李秋芬居然还不生气，对眼前的姑娘有多了几分好奇，他认识的姑娘都喜欢以自我为中心，甩脸色是常事，没想到李秋芬这样能屈能伸。 “林洋你怎么来了。“看见林洋，杨玲又害羞起来，说话语气也温柔起来。 ”我爸叫我过来看看你。“确实是林磊叫林洋过来，双方父母想撮合彼此不是一天两天。 林洋语气淡淡带着一点不耐烦，他真的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安排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比如现在来看杨玲，听到林洋的话，杨玲眼眶忍不住红了，她咬着嘴唇死憋的眼泪，最后忍不住转身回了屋，嘭得一声狠狠关上房门。 ”小林，你这是……”羊丽看见自己的女儿这样心里很是心疼，她觉得林洋没必要要这样做，但是又猜到林洋的想法不好开口说什么。 没想到杨玲对林洋的感情这么深，这下屋里安静下来得有些尴尬，她局促对羊丽说：“阿姨，杨玲没什么大问题我们也放心了，就不打扰您了。” “好好，你们慢点。”羊丽把两人送到门口，刚出门就看见杨成楠从外面回来。 杨成楠看家里来的客人，乖巧站在一旁让路，可是他看见李秋芬却不淡定了！ “站住。”他大喊一声，李秋芬被吓一了跳，不满地回头看着杨成楠，杨成楠将楼道里路灯打开，果然是胡同里那个女生，她还和林洋站在一起，他有点生气问道；“你来我家干什么？” 他是羊丽打电话给他，叫他回家劝劝杨玲别那么死心眼盯着林洋，这刚到家门口就碰见林洋和李秋芬，咋！示威还示到自己家门口了。 “楠楠，你这是干什么！”今天是怎么了，儿子和女儿都这么没有礼貌。 “妈！你知道她是谁吗？”杨成楠指着李秋芬，堵在楼梯口不让两人离开，他很生气说道，“这是林洋的前女友！” 第十九章 逛夜市 杨成楠的话让氛围一下降到冰点，羊丽吃惊儿子的话语，忍不住上下打量李秋芬，这难道真的是林洋的前女友？她有些不信，林洋的前女友她知道是刘琦，她也相信这也是林洋多年和他爸不好相处的原因。 “楠楠，你瞎说什么，这是钢管厂的同事。”羊丽指责杨成楠，又转头对李秋芬抱歉说道，“对不住啊，这孩子不知道哪里听得胡话。” 林洋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满脸不高兴甚至有点气愤，没想到他和李秋芬的八卦传得这么远，连杨成楠都信了，他瞟着站在一旁的李秋芬，这人还是淡淡的样子，似乎没将杨成楠的话放在心上。 “妈！我可是亲耳听到了，就在棉花胡同！”杨成楠不满说道，自己亲耳听李秋芬街坊邻居说得，怎么会有假。 听到杨成楠这样一说，李秋芬才想起这是那晚在胡同里质问自己的人，没想到是杨玲的亲弟弟。她笑着站到羊丽面前，不想这些传到长辈耳朵里，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阿姨，这是胡同里乱传的，”她说着转头看向林洋，一脸感激说道，“我在小公园落水，是林洋同志救了我，才传出这些话。” 羊丽点点头，她倒不是瞧不起李秋芬，听到棉花胡同她大概猜到李秋芬的家世，那胡同原本是弹棉花做纺织的，上辈家境肯定不如她们这些住楼房里，想着羊丽恶狠狠看着自己的儿子，叫他回家去别在乱说些什么。 林洋看着这闹剧，心里更觉得烦躁，羊丽看着他的不高兴都落在脸上，暗叹一口气，因为自己的儿子一句话这林洋和她家的隔阂是更多了，那杨玲和林洋的感情更没有机会。 “小洋，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杨成楠见林洋转身就要走，更是着急，这还和前女友来往自己的姐姐更没有机会了，他着急叫自己的母亲拦住他们，闹着今天就是要说清楚，到底要不要和姐姐谈恋爱。 “你给我进去！”杨成楠的不懂事惹怒了羊丽，她掐了杨成楠手臂一把，把他推进房门。 见房门关上，林洋没等李秋芬就下了楼，似乎一分都不想呆在这里。 李秋芬着急跟着他后面，这人居然没等自己，可到楼梯门口李秋芬刹住脚步，林洋站在院里等着自己。 李秋芬有些害羞，抿着嘴小步走过去。 “林洋同志，你不回家吗？”李秋芬故意无视林洋的等待，柔情似水问着。 “我家就在这小区里。” 听到这话，李秋芬耳根就红了起来，她的自尊心敏感感受到自己和林洋的差距，虽然她是2021年的新时代女性但是在这里，不过是李老二的小幺女，钢管厂的女工人。 “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吧。”林洋看见李秋芬脸上的红晕，只是觉得李秋芬和男同志说话有些害羞，没想到这些问题，他没等李秋芬回复自顾走在前面，但是放慢了脚步。 “要不要去附近的小市场逛逛？”林洋突然说了这句，但是说完他都觉得有些突兀，怎么没头脑了说了这句。 “好呀。”李秋芬爽快答应，这可是第一次她真正和林洋独处。 林洋被这回答睁大眼睛，刚刚还觉得李秋芬有些害羞，到两人独处这儿却回答如此干脆，他对李秋芬更加看不透。 两人出了小区，一前一后走在小区外面马路上，李秋芬走快一点想离林洋更近一些，林洋又走得跟急一点，就这样节奏，两人一直保持一点距离。 走了几分钟，李秋芬都有点生气，想上前跟林洋说自己想回家了。可是到了小市场，自己被这热闹的场面吸引住了。 一条街道两边都摆着小摊，摊面上挂得橘色的灯光像是天上的银河，金光闪闪伸到街道那头。有些摊位规模比较大，有些则较小，紧紧密密挨在一起，摊位前围满人群，街面上的人流川流不息。 李秋芬看入迷了，这是她到1980年看见如此有规模的夜市，林洋陪自己的母亲来过几次已经习惯了，他偏头看见李秋芬小鹿般惊喜的眼睛，心里有什么地方被触动。 “别跟丢了。”林洋这样说着，上前的脚步更慢一些明显是等着身后的李秋芬。 李秋芬听到这话，心里觉得又暖又惊，害羞得低着眼跟着林洋身后。 夜市前面是卖吃食的，油炸小串，果子和一些面饼，还要声称是蛋糕店剩下的边角料，便宜又好吃，每个人路过摊位都带走一大包。 “现在能拿单位东西出来吗？”李秋芬知道国营企业对食品这类很是严格，如果是私自拿出去买出了事谁也不能负责。 “现在改革开放了，鼓励个体户买卖，自然相关单位也出了新政策，这些粮食产品总比扔了好。”林洋耐心解释道，又问李秋芬要不要尝尝，这家蛋糕是国营大酒店拿出来，里面的蛋糕卷味道不错。 李秋芬被他说得心动，给家里买了一点，她又问：“你不介意个体户吗？”他们这些高干子弟，子代父业的不少不知道会不会瞧不上个体商人，毕竟这个体户没把握住度，就很容易形成了小资本、主义。 林洋正想说自己介意什么，个体户跟自己也没啥交际，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李秋芬的意思，神色微微动一下官方回复道：“现在国家大力鼓励个体户发展，我肯定是相信政策。” 说了跟没说一样，李秋芬心里嘀咕着，也明白这想法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 被这话题一说，两人都没了话语，只好默默走着，到后面就是一些买衣服和玩具装饰用品，人气就弱了许多，毕竟住着附近的人应该不会在夜市摊上买衣物。 快走出夜市口，一个摊位围着一层又一层的人，李秋芬自然也好奇，都忘了两人刚刚的尴尬，拉着林洋就挤到人群前面，等站稳了才发现自己还拽着林洋的手指，触电般感觉放开。 林洋感觉自己的脸庞有点红，心跳加速跳动，他深呼吸一口将刚刚的心里的慌乱消除掉。 李秋芬更是不敢看林洋，只好伸长脖子去看摊位上买的是什么，原来是俄罗斯套娃，这玩具平时只能在商场里见见，现在就摆在地上还可以仍顾客玩耍。 李秋芬瞧上了中间大小，她小时候一直想拥有一个套娃，但是身处小县城这样玩具不常见，等自己拥有时候已经是读大学但那套娃早已经更加高级，没有当初感觉。 ”老板，这个多少？“李秋芬指着中间套娃说道。 因为人气旺，老板瞟了一眼李秋芬，手里给其他客人介绍着，回了她一句：“30！” 听到这价格，李秋芬倒吸一口凉气，这价格快够他们家半个月肉钱了。 “小姑娘，我这可是进口货。”老板知道李秋芬买不起，故意大声说道。 “进口货也没这么贵吧。”李秋芬拿着套娃摆弄，看见这粗糙的做工根本不是俄罗斯的，她大学的套娃是俄罗斯进口的知道那边的工艺，李秋芬摸着描绘的娃娃慢悠悠说道，“这线条根本不是苏联过来，苏联那边的套娃线条细而匀，金色加入闪粉更为耀眼，老板你这也太粗糙了。” 听到李秋芬这样说，大家都纷纷围过来看见李秋芬指着线条是不是真的细而匀。 老板这是看不下去，他将李秋芬手里的套娃抢过来，脸上的横肉气得抖一抖，大声说道：“不买就滚！” 第二十章 房市 商贩老板这么一吼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看热闹得围了一层又一层，李秋芬拿着套娃一下成了人群的焦点。 “老板，好好的你怎么赶人呢？”林洋维护李秋芬叫她不要害怕。 “我不卖你们了，你们是我对家吧，专门过来挑刺打扰我做生意。”胖子老板伸手就要去夺李秋芬手里的套娃，生怕这人再说出什么毛病。 李秋芬眼尖，赶紧站了起来，把套娃举在空中大声说道：“大家评评理，老板说这是进口的要买30块，我说这明显就是国内造的，老板还急了。” 隔壁的商贩早就瞧不起这胖子生意火红，赶紧附和说：“姑娘你说说怎么个分辨法，让我们也学学。” 李秋芬大拇指摸着胆底，了然于心，她不顾胖子凶狠的目光继续说道：“除了刚刚人物粗糙的画法，这套娃的底部也要磨手指了，进口是光滑细腻，摸起来有种圆润感觉。” 手里还拿着套娃的顾客也跟这李秋芬摸起来，大声叫道：“果然很是粗糙，也太割手指了。”说完又将底部翻过来看看，毛边一圈，内壁也凹凸不平。 听到刚刚想买的客人也这样说，胖子实在是受不了，他一把夺过李秋芬手中的套娃，扬手就要冲李秋芬打去，李秋芬被人群围住无法后退眼见厚肉的巴掌就要扇下来，只好认命捂住脑袋。 “啊！”耳边响起男人的吃痛声。 她睁开眼，胖子正捂住自己的半边眼睛恶狠狠瞪着林洋，原来刚刚是林洋给了胖子一拳。 人群里发出惊呼，第一次在夜市里看见有人打架，看起来瘦弱的男生给了壮壮的胖子一拳，胖子气不过冲过来就要和林洋扭打在一起，林洋眼疾手快给闪了看过去，胖子一个不稳跌倒在地，压在几个套娃身上。 “走！”林洋见这场面收拾不住，拉着李秋芬冲出人群往街口跑去，两人奋力跑了几条街，林洋看见周边建筑物有些不一样慢慢停了下来，两人弯着腰撑着大腿喘着粗气，李秋芬想想刚刚场景笑了出来。 林洋听着她的笑容，也被感染，两人在昏黄的路灯下放肆大笑。 “太刺激了，你说你怎么就和他打上了。” “好久没有这么舒爽了。”林洋笑声爽朗，李秋芬被他笑容吸引住，一时间愣了神。 林洋笑着笑着就看见李秋芬着迷看着他，有些羞涩慢慢止住笑容。两人相互看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李秋芬率先打破尴尬：“这是哪里？” 她一个假北京人，生活范围就在棉花胡同那片，对这边的还不是很了解。 林洋才反应过来两人跑出几条街，已经到新花园街，这边街道窄而小，两边都是破旧筒子楼，现在两人走回去也要半个小时，林洋看看手表还好现在是晚上8点，等两人走到大马路上应该还有出租车。 “等会咱们打车送你回去吧，这边到你那骑自行车都要半个小时。”李秋芬听到林洋这话，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突然跑这么远，但是这年代坐出租车还是挺奢侈的，她不愿意让林洋破费，她连忙说道：“我等会给你车钱吧。” 林洋摆摆手表示不用，要不是因为他，两人也不会跑这么远。 正走着，李秋芬看见旁边有块空地正在修6层楼房，旁边已经有几栋修好的，李秋芬一直想打听北京的房价，她查过家里订阅的报纸，有说1千多有说几百的，她正好问问林洋这老北京人。 “这是在修楼房吗？” 林洋听见李秋芬的话语，抬眼望向黑暗中矗立的紧密楼房，他不清楚这片，但是也听自己的母亲说过现在政府大力拆旧楼建新房，这片应该是个试点。 “应该是的。” 见林洋接自己的话，李秋芬又继续问道：“那得多少钱啊。” 听到李秋芬这话，林洋有些疑惑看着她，李秋芬这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还不清楚现在房子情况吗？不过他转念一想可能李秋芬不爱读报和看新闻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他淡淡说道：“这些房子不能私下买卖，是定向供房，只能靠单位根据个人情况给你开介绍信然后到这区的对接口去办理。” 听到林洋这样说，李秋芬有些失落果然和报纸上说得一样，要看家庭情况，再看房子所在区域的要求，如果自己符合要求再去单位开介绍信，拿上手续再去对接口办理买卖。 她这样的小门户符合什么指标？生活这段时间李秋芬也知道，这房子指标是有限的，要先让给单位干部、部队和有条件的工人，自己都不符合。 见李秋芬眼神透着失落，林洋有些好奇，他问道：“你要买房吗？” 李秋芬幽幽叹口气，她无奈说道：“家里我和姐姐住一屋，我爸住在杂物间改造的小房子里，窗户就这么大”李秋芬用手指比划着，“我想着如果有条件买楼房，小点也没关系，只是能让我爸睡的舒服。” 没想到李秋芬还这么孝顺，但是现在房子确实不能买卖，当然也有领导提出过，但是具体原因大家都知道也没了下文。 “会有的。”林洋安慰道。 李秋芬点点头，当然会有的，而且这北京的房价也将成为中国之最，所以眼下她买房的欲望才那么强烈。 “也不知道价格贵不贵。”李秋芬担心说着，“就怕有了资格，没有实力。” 这个林洋他清楚，他们家的房子也是前两年指标下来后买的，是部队自建住房目的也是为了解决住房问题，80个多平方最后好像也买了8-9万，基本掏光他父亲的近几年的积蓄。 “大概需要几万吧。”其实应该比想象更高一些，但是林洋没说，他知道像李秋芬这样的车间工人，一个月就50-60元，何年何月才能存够这么多。 “没事，有条件我们出去租房也可以，比胡同里住着宽敞就行。”李秋芬抬头一下就充满了信心，林洋看着她突然明朗的面孔，觉得这女孩还挺有趣的。 第二十一章 分家? 最后林洋还是打车将李秋芬送回了胡同，只不过车在大马路街口上停着，离棉花胡同口还有一段距离，李秋芬知道他这是在避嫌，孤男寡女现在才回家如果有人看见，这八卦不得传疯。 “今天真是谢谢了，下次请你吃饭。”李秋芬站在车窗边对林洋感谢，林洋望着幽深的胡同，里面路灯只有两盏，一盏就只在巷口，还有一盏尽在深处，胡同里看着有丝亮光，可是你进去才知道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林洋皱着眉犹豫要不要送李秋芬进去。 李秋芬看出他的为难，赶忙说道：“你早点回去吧，其他人看见就不好了。” “那你注意安全。”林洋颔首道，说完出租车慢慢启动消失在李秋芬的视线里。 李秋芬站在巷子口也害怕这无尽的黑暗，她深呼吸一口拔腿就往前冲，快到家门口时脑子里嗡得一声，她知道信箱里来信了。 知道来信跑得更快，没几秒的功夫就站在四合院门口，她打开信箱拿出信件，这句话让她心跳加速：厂里分房！找张主任。 要分房了？纸条这意思是自己有希望？李秋芬觉得腿脚有些软，她扶着门框息着平复自己的心情，最后是李春风出门叫回她的魂。 “这么不进去？”李春风一脸担心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么晚都还没回家，她不放心打着电筒出来看看，结果发现李秋芬靠着门口喘着粗气，脸颊绯红。 “谁送你回来了？”这脸色有点不正常，不会是谈恋爱刚刚和男生在胡同里亲嘴了吧，李春风脑袋里浮出画面，越看自己妹妹的表情越是相信自己的猜测。 “今天厂里叫我去看看生病的同事，回来有些晚了。”李秋芬老实解释道，但她不打算说自己和林洋大闹夜市的事情。 李春风这人有一点好，就是别人不愿意说自己的感情事，她是不会问的，如果是家长里短她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没说什么点点头让李秋芬早点去洗漱，热水已经给她打好了。 “谢谢姐！”李秋芬高兴跟着李春风后面，心里盘算着如何给张主任开这个口。 “咋这么晚才回来？”李老三也没睡，他听见屋外有动静，披上外衣出来就看见李秋芬跟着姐姐后面，他转头看看桌上的钟，这都9点了自己的小女儿才回家，而且神色激动不知道遇见什么。 “和人约会去了？”李老三担心问道，这么晚才回来不会那啥了吧，这不是黄花大闺女可咋办。 “不是，她看生病同事去了？”李春风见不得李老三也愚昧思想，替李秋芬解释道。 “男的女的？”李老三不放心，就是要问个明白。 李春风不高兴了，她推着李秋芬进了厨房，又催李老三回去睡觉：“人家看生病的同事，管什么男的女的，现在你小女儿受厂里重视替厂里去看同事你应该感到高兴，别想些有的没得。” 听大女儿教训自己，李老三不高兴了，他反身冲着李春风问道：“我想啥了，这大晚上不回家，我这当爹了问问这么了？” “你想什么你自己清楚。”这么晚了，李春风不想和李老三争吵，黑着脸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见大女儿这样给自己甩脸色，李老三不高兴了，在门口大喊道：“真的是女大不中用，现在我说一句回我五句，这么大年纪还没个对象！像你这个年纪小孩都会打酱油了！” 李秋芬倒上洗脸水就听见李老三在院里骂大姐，她赶紧跑出去站在厨房门口低声吼住自己的爹：“你干嘛！街坊邻居都睡觉了，你想把大家都吵起来啊。” 李老三正被大女儿气着，现在小女儿也出来说自己，又想起这半个多月李秋芬变了个人，像老妈子一样管着自己，火气更大了，他大声骂着：“我在我家里嚷嚷挨着谁了，你们要是嫌丢脸就出去住，别和我这老头住在一起！” 说完，李老三回屋关上门，李春风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她也不服气冲出屋里对着李老三房间叫道：“谁不想出去住！这大半工资都交给你了，我们姐妹有什么积蓄，你说一个当爹的，家产没挣一分靠着我们姐妹养活，现在牛气什么！” 李秋芬知道李春风现在是情绪失控，但是听到她这样说还是有些心惊，这不是往李老三的伤口上撒盐嘛！她赶紧上去拦住自己的姐姐，叫她别说了街坊邻居听了多笑话。 “什么笑话？”李春风不干了，她挣脱李秋芬继续说道，“60年代你跟我妈到北京来打拼，挣点钱就牛气把老家什么烂亲戚就叫上了，钱被骗光就算了，房子也被骗了，搞得我妈和我跟你住胡同破瓦房，要不是你现在混个北京户口，占了大集体的光你现在能有两间屋？” “姐别说了！”李秋芬急得捂住她的嘴。 今天李春风就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说尽，她一个会计一个月挣80多，每个月就10块的零花钱，剩余都交给李老三，16岁就上班了现在快27了手里积蓄就几百，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听说下个月就要涨工资了，大概是100-200元一个月，国家现在在探索市场经济，李春风所在的造纸厂也在慢慢摸索，厂里和区里领导商量如果要将效益提上来要先从员工工资入手，大家的工资要符合现在是生活水平，李春风今天在领导办公室看见办公室小王正在请签涨工资的文件，她害怕涨了这么多自己每个月还是只有10块的零花钱。 李秋芬当然不明白自己的姐姐今天咋这么激动，平时和李老三吵架也是打打嘴仗，今天这架势搞得想要分家一样。 李老三在屋里也听着受不了，他想起跟他到北京打拼却没跟着他享福的妻子，两人被穷亲戚骗光钱后就住在棉花胡同尾巴上违法搭建的瓦房里，10平方的房子她还给自己生了李秋芬，可是每次刚有点起色，他那些穷亲戚就上门哭穷，年轻的李老三心软票子一张张给出去，但是都没有要回来，最后自己的妻子没钱治病，活生生被拖死。 想到这儿，李老三摸摸眼泪，从那时候他就发誓要和老家的亲戚断了关系，但是消沉的日子让他有了酒瘾，一喝就是10多年，他也气自己不争气女儿的工资落到自己的手里，自己没存着都花在喝酒上了，可是他又想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喝点酒这么了？再说他把孩子拉扯大，让孩子养自己怎么了！ 想到这些他有了底气，他打开门冲着李春风嚷道：“儿女养老子天经地义！我只要没死，你的赡养费就必须交！” 李春风没想到李老三如此顽固不灵，一点也没有为自己考虑，只会嘴上唠叨让自己赶紧找对象，她被李老三伤透了心，最后鼓起勇气说：“赡养费我给！但是每月只有20！” “20？打发叫花子了？”今天李老三也算跟李春风撕破脸，他气笑正要叫周边邻居出来看看自己不孝的女儿。 李秋芬赶紧制止了他：“爸，这事不丢人吗？” 被小女儿一提醒，又对上李秋芬冷漠的眸子，他软了脾气但是还是不同意每个月只要20. 李秋芬也明白今天是最好的机会给李老三谈谈生活费的事情，她也站出来说：“我姐说的没错，家里的菜米油盐酱醋都是我们两姐妹买的，按照现在的生活水平这40对你来说够用了。” 两女儿这样一说，李老三也没了脾气，他觉得自己身体有些累了，刚好也看见周围的屋子有人开了灯不满意咳嗽几声，意思是你们家吵着我们休息了，他不愿意再和大女儿争吵，他摆摆手落寞说道：“你们大了，随你们吧。” 第二十二章 美食博主 李老三进了屋，李秋芬去劝劝还在气头上的李春风，李春风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满脸通红。 “姐你今天是怎么了？” “回屋说。”李春风拉着妹妹进来屋。 “什么？涨这么多？”这100、200块相当于现在2个多月工资呢，李秋芬不敢相信，她最近看新闻联播知道这改革开放是摸索进行着，没想到工资也跟着涨了一大截。 “我担心咱们虽然涨了，但是每个月还得给老头交这么多。” 李秋芬知道自己姐姐的良苦用心，她也感叹这工资才有了生活的奔头。 “但是老头就这么甘心？”李秋芬不相信，这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胡同里花钱爽快的老头会同意？ 李春风把被子铺好，又将身上的首饰取下放进抽屉里，她上床拿着书本准备看书，听到李秋芬的话语不由冷笑：“你看着吧，还得闹腾。” 两人都若有所思，李秋芬找点开心的事，她高兴对李秋芬说道：“我今天给厂里年轻的女同事说了租衣服的事，有个叫董邱的很感兴趣，准备明天下班后过来看看。” “真的！”没想到李秋芬厂里进行这么顺利，她那办公室的人除了讥笑她买衣服后悔了什么都没说，自己没拦到生意还惹了一肚气。“我那就不行！” “你那办公室都不是缺钱的人，你空了去车间里晃晃，那些挣辛苦钱的女同志才舍不得买新衣服呢。” 李春风觉得有道理，她准备明天去车间里找找她的小学同学王丫，两人惦记的事有了进展，李春风心情也愉快许多，她哼着歌翻了一页书。 李春风见自己姐姐高兴，犹豫要不要把字条上的事情告诉她，刚好她也不知道如何找张主任开口，看李春风有没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儿，李秋芬下床坐到李春风旁边，李春风疑惑看着自己的妹妹，自从李秋芬上班后两人就没这么亲近过。 “姐，我告诉你一件事。”李秋芬低声说道，“我们单位要分房了。” 李春风又翻了一页书，头也没抬表示很淡定，但是李秋芬不淡定了，这是啥意思？难道早就知道了？ 见自己的妹妹没想明白，李春风无奈提醒她：“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符合指标啊。” 听到她这样一说，李秋芬才想起去年李春风单位就分了一次房，当时李春风激动提了两瓶酒去找领导，结果礼送了，人家以你不符合指标为由给打了回去，最后李春风去找领导，领导说僧多粥少让李春风再等几年，看在送礼的份上把她调到办公室上班。 可是这纸条提醒自己，肯定就能行。李秋芬还是不死心说道：“你看最近张主任老重视我了，我就是去问问也不吃什么亏，送礼什么时候都能送啊。” 看到最近李秋芬上班上得红光满面的，李春风也知道她现在受着重视，这样一说也是没有道理，去试试又不吃亏。 “行！”说着，李秋芬翻下床，蹲在地上从床底摸出两瓶五粮液。“这是四川的朋友送给我的，我一直不敢让老头知道就是害怕以后需要用。” 见姐姐把这么贵的酒给自己，李秋芬很是感动，她抱住李春风闷闷说道：“姐，等有了房子我让你住大间！” “行了，”李春风受不到这么亲热，她红着脸推开李秋芬，又贴心嘱咐道：“你明天就给张主任说自己得了好酒，想给他尝尝，他自然就懂什么意思。” 李春风教着她如何跟领导打交道，李秋芬点点有，过去她就是个社恐，除了逢年过节给领导发个祝福微信很少正式登门拜访，在李春风这里她也学到不少。 第二天 上午李秋芬就去张主任办公室汇报昨天的选人情况，正说着就看见杨玲过来给张主任打招呼。 “杨玲身体好些了吗？”张主任关心问道。 杨玲点点头，又看见李秋芬站在张主任对面，她心里还在生着昨天的气，冷面对张主任说：“主任我先回办公室了。” 这是活动队的能人，虽然心里对杨玲这态度不舒服，张主任也不想得罪，只好点点头让她先回去，又假意关心道如果身体不舒服随时可以回家。 等杨玲一走，张主任脾气也出来了，他给李秋芬抱怨道这什么人啊。 李秋芬没将杨玲的表情放在心里，不过就是家里宠坏的孩子，她笑着劝道：“主任，她昨天还病着今天就来带病上班，咱们就让一让。” “唉。我昨天给区里的领导汇报我们的排练进展还有我们的活动点子，领导很感兴趣也很重视，你就多上心咱们把活动办好，对你也要好处。”张主任现在压力大的很，不过刚刚听到李秋芬说要把钢筋铸造过程搬上舞台，最后呈现出高楼大厦的画面，他很是激动，如果这真的能完成，活动的第一名没跑了。 “主任，我昨天得了两瓶好酒，晚上给你送过去。”李秋芬话峰一转，终于说到自己的需求上。 张主任混迹官场多年，马上就明白了李秋芬的意思，但是他打心里瞧得上李秋芬也没掩饰，他眯着眼睛笑着问：“是不是听见厂里要分房了？” “哈哈哈，不愧是主任，真的是火眼金睛。” 张主任靠着椅子，慢悠悠喝着茶，李秋芬以为他是想找理由打发自己，可是看见他嘴角翘着，这事应该有戏，果然张主任幽幽开了口：“小李，我给你说实话，这厂里的房子不是厂里的领导决定的。” “那是……”听到张主任这样说，李秋芬心里大概明白，这名额都攥在上面领导手里，估计这张主任手里也只有一套名额，这一套肯定是留给他自己，但是李秋芬还是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让张主任再说说。 张主任站了起来，转身去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又回到办公桌前，他摇头无奈说：“我给你说实话吧，这房子就20套，领导们肯定要吧，厂里的符合指标的工人干部也肯定要吧，剩下就那么2、3套可以活动活动，但是这几套厂里又做不了主。” 果然和李春风说得一样，他们这种能分到房子没那么容易。 “但是，”李秋芬正失落着，张主任又话锋一转又给了她希望，他给李秋芬提了个要求：“我是打心眼里瞧得上你，你的点子新颖又大胆，以后你就在宣传办工作肯定有大作为！只要你来办公室，我就给你支个招！。” 没想到是换条件啊，但是这条件张主任也真看得上自己了，李春风也洒脱，她笑吟吟回答：“主任你这换的条件也是抬举我，我感谢你的信任，这宣传的事我一定会办好！” 张主任看见李秋芬同意了，心里也舒畅，他告诉李秋芬：“这酒你就别送我了，过两天，我邀请区里的领导来我家里吃饭，咱们好好给区里的领导汇报一下活动方案。” 听到张主任这样说，李春风真是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激动点点头，不停对张主任感谢还表示：“主任，那天嫂子就不用忙活了，我还给大家下厨。” “你还会煮饭？”张主任有些惊讶，这片区的小姑娘会做饭的没几个。 李秋芬笑而不语，好歹她2021年的李秋秋还是个美食博主呢。 第二十三章 租衣服 今天在工厂，李秋芬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给舞台描绘需要呈现的高楼大夏，刚开始她给张主任描绘100多层的高楼时，张主任被惊到了，他觉得哪有那么高的大楼，李秋芬想给他描述描述美国双子塔的高度，但是见张主任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就放弃让他明白的想法。 “我去国外的杂志上找找，咱们以后也一定会修建这样的大楼。”李秋芬包含希望的说道，张主任也热泪盈眶得，表示以后一定会的。 两颗爱国心让这场对话完美结束，李秋芬为了不太夸张画成20-50多层这样高低错落的大厦，到时候叫印刷厂或者画室给勾勒成巨幅型的搬上舞台不成问题。 快到4点时候，她请个假赶回去收拾李春风的衣柜，中午董邱在食堂告诉她她准备带两个朋友一起去，李秋芬转念一想如果三个人都能拿下是最好的，这样名气能快速提升。 她把李春风的连衣裙和套装按色系来分配，浅色系铺放在自己床上深色系的放在李春风的床上，还按照自己的学习的穿搭将套装凹出一些动作，在放上一些便宜琉璃或者塑料首饰。 等她正在烧水泡茶时候，董邱已经走到家门口，她有些局促给李秋芬介绍自己带来的朋友。 “这是我朋友徐梦桃和蒋春花。” 李秋芬擦擦自己的手，热情把三位迎进屋，但是她没带三人进卧室，只是先叫三人坐下喝点茶，消消暑。 徐梦桃挑着眉一个劲往屋里看，还用手肘戳戳董邱，她有些嘲讽说道：“这样子屋里能有什么好衣服，我看你还是去商场买算了。” 董邱害怕李秋芬听见，她赶紧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她姐姐工资挺高的。” “挺高的还住在这里？我隔壁的刘春华也是会计，人家早去厂里分得房子住了，比这断水断电胡同好啊。” 正在角落拿杂志的李秋芬听见这三人对话，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心想你们还瞧不上胡同？过个十几年那个时候胡同你们可高攀不起。 转过身的李秋芬换上职业微笑，她手里抱着几本杂志吸引了董邱的注意，她努力岔开话题便问这个是什么。 李秋芬把杂志放在八仙桌上，是她在新华书店淘的的搭配服饰杂志，80年代改革浪潮刚刚开启，香港那边的文化正慢慢进入内地，这些杂志就是刊登的女生妆容和穿搭风格，这些杂志可不好找，她可是去了新华书店找老板磨叽好久才找出来给她的。 果然三人的目光被封面上穿牛仔长裙的女生吸引过去，董邱抬起头满面好奇问这些什么衣服，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牛仔裙！”李秋芬笑着解释道。 “那你这里有吗？”徐梦桃也突然感兴趣，拿过杂志翻了起来，看到自己喜欢的就问李秋芬这里有没有，李秋芬心里想到还真把自己这里当商场了。 李秋芬摇摇头，她故作遗憾说道：“这上面都是香港那边最时新的，咱们这里几乎都没有呢。” 徐梦桃自认自己家境不错，人也长得漂亮，平时就看不起其他女工人，今天陪董邱过来无非就是想嘻笑她一下，没想到还在这里看见这么好看的杂志，结果自己喜欢的都没有，当时她的脸就拉长了，把书一扔不爽说道：“那你给我看这些有什么意思，显摆你有杂志？” 这姑娘脾气还挺大，李秋芬想着如果她要租肯定要贵一些，这种烦人精她可不想招惹，可是董邱在这里，李秋芬也要继续保持好脾气，她拿过其中她标记好的杂志，又翻开自己标记的页数耐心给三人解释：“你们不仅仅要看样式，还要看看她的搭配色彩，比如这个深蓝短裤配红色吊带，就问问你们谁敢穿吊带出门？” 见三人缩缩脖子都摇头，李秋芬又继续说道：“但是深蓝过膝长裙和红色上衣可以配啊。” “那你这里有吗？” 李秋芬就等着董邱这句话，她笑着说道：“有啊，你想看看吗？” 董邱点点头，这书上的女郎穿这种很洋气，她内心也希望自己能洋气点，让徐梦桃别再叫她土包子。 李秋芬转身回屋拿出自己早就搭配好的一身，递到董邱面前，董邱第一次见这种绸缎的裙子，摸起来滑滑凉凉的，上衣是棉面料，这一套质量都不撇，看来李春风真的和其他人说得一样，工作不错。 “去试试？” 李秋芬把董邱带入自己的房间，董邱都惊呆了，床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裙子，她忍不住过去看看。 “你为什么不把我们都带进来啊，还在外面费了这么大的劲。”董邱不满说道，眼光却没有离开过床上的衣物。 “我不清楚你那两位朋友是什么意思，万一是抄我生意呢。”李秋芬无所谓的说着，其实她只是想让董邱先了解色彩搭配，到时候选衣服时候才不那么费劲，但是这个是她的商业手段可不能让这三人知道。 听到李秋芬的话董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看门外正在和蒋春花交头接耳的徐梦桃，脸上露出鄙夷神情：“你放心，那两人只会在我这里找存在感。” 李秋芬不想知道这三人矛盾，她催促着董邱赶紧换上看看，果然刚刚还一脸土色的董邱换上红色衣服衬得脸色白了许多，人也看起来更有精神，而且过膝的长裙刚好遮住了她有些微胖的大腿，露出纤细的小腿，显得人高挑又有气色。 董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镜子里的自己都不像自己，里面的人看起来有精神有自信，她露出满意的笑容还在镜子前转了几圈。 在屋外的徐梦桃和蒋春花呆不住了，一会听见董邱的惊呼声，一会又听见她的笑声，两人巴着门框挤进来看看，看见现在的董邱，徐梦桃的脸色更黑了，她没见过这么自信充满活力的董邱，而且她也看见床上摆好的衣服，有些连衣裙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她望着李秋芬问自己能不能试试，凭着顾客就是上帝，李秋芬也叫门口两人过来看看。 徐梦桃瞧上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1980年大街上基本还是灰扑扑的色彩，李春风当时买这件衣服还是觉得不能太过于出彩，但是嫩绿色在绿荫街道或公园里也是别有风味。 还没等李秋芬回复，徐梦桃就急忙换下自己的衣服换上连衣裙，果然很衬她冷白衣服，蒋春花在一旁使劲的夸她，李秋芬当然也不例外。 “你穿这件更白了。” 第二十四章 赚钱的路子 “你要试试吗？李秋芬拿一件西服套装问蒋春花。 蒋春花摸摸套装，最后摇摇头。 徐梦桃在一旁嗤笑道：“她一个端盘子的穿这么好干嘛！” 听到徐梦桃的话，蒋春花没了笑容头也不由主低了下去，李秋芬见不得徐梦桃这趾高气扬的样子，让她想起王翠。 “端盘子也是工作，不是吗？”李秋芬笑着揽过蒋春花让她去试试，还安慰道就算不买也过过干瘾！ 蒋春花红着脸接过李秋芬手里的衣服，这下屋里的三人都换上的李春风的衣服，蒋春花穿上西装套装后颇有俏佳人秘书的风采，李秋芬都忍不住建议她去找找公司前台的工作。 不过，现在私人企业还是比较少，在大部分人心里还是集体国营企业靠谱，徐梦桃又借着这理由嘲笑一会蒋春花。 “春花你回去给你爸说，别给你找厂里工作了，你就穿着这西服裙就找大老板吧，我觉得你这裙子还是要短一些才好呢。” 徐梦桃捂着嘴笑着，蒋春花红着脸梗着脖子就要反驳还是一张口又说不出什么来，最后委屈闭了嘴麻利脱下衣服把套装递给李秋芬。 屋里的气氛一下有些尴尬，董邱难为情看着李秋芬她知道李秋芬肯定在埋冤自己带得什么人来，但是徐梦桃孤立同事和朋友很有一套，不然这徐梦桃就跑到蒋春花头上拉屎了，蒋春花也没蹦出个屁来，所以她也不敢得罪。 “大家把衣服都脱下来吧。”李秋芬冷眼说道。 “这件衣服我要了，租两天。”董邱很干脆，当然也包含自己对李秋芬的抱歉，所以多定了一天。 “那好，第一天一块，第二天一块五。”李秋芬也很干脆，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小本子给董邱记上，“押金5块，你退回来时候再推还押金。” 董邱点点头，愉快在本子上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一旁的徐梦桃见租金这么便宜，自己又很喜欢这连衣裙便傲气对李秋芬说：“我租五天！”说完还斜眼看着董邱。 有钱不赚是傻蛋，李秋芬点点头说道：“第一天2块，后面4天每天3块。” 徐梦桃听到价格大叫一声，眼睛差点倒立起来：“你这不对，她都是1块，咱我这儿就2块和3块了！” 李秋芬拿过嫩绿色连衣群对她说道：“这件衣服可是王府井大街那边买的，我姐当时就花了100多！” 听到价格，三人都惊呼出声，我的天！100多这可是他们将近三个月的工资了，听到李秋芬这样说，徐梦桃对这件裙子真是爱上了，价格和样式都很配她，她咬咬牙应了下来。 见她答应这么干脆，李秋芬也没在故意为难她，她继续补充道：“你刚刚也知道原价了，所以押金你要压30！” “30！你抢人吧。”徐梦桃又大叫一声，嘴里一直鼓捣这李秋芬在抢人，这下李秋芬忍不住皱了眉头，一旁的董邱也看见了，她突然对徐梦桃充满鄙视，她故意拔高音调冲徐梦桃解释：“是押金，又不是不退你！” “押金我也没有这么多，”徐梦桃嫌弃董邱多管闲事，她其实是想一分也不出，她也是机灵人她笑嘻嘻凑到李秋芬面前，“这样吧，押金我交10块，我一定多出去给你宣传宣传，我这模样宣传你还害怕没有生意嘛。” 李秋芬挑眉看着她，这人还真是猜中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让身材好模样好的去给她宣传宣传，前期赚不赚钱的无所谓，但是徐梦桃这样的李秋芬担心这人是想吃下她的衣服。 不过，她又不希望把人想得那么坏，于是她抿嘴故意思考一会，最后叹了一口气对徐梦桃说道：“你押金给20吧，这裙子是我姐的心头好，我也不能不把她放在眼里。” 看见李秋芬这样坚决的神情，徐梦桃也知道这押金是讲不下来，她最后点点头就以20元为准，她对李秋芬说道：“我先回家拿钱，你把衣服给我包好。” 还真的把自己当商场了，李秋芬眼珠一转，低头在本子上把条例好好写清楚。让徐梦桃确认签字按手印，最后等她回去拿钱。 送走三人，李秋芬躺在椅子上觉得这生意太不好做了，遇见董邱这样的人还行，如果都是徐梦桃这样的，她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而且这钱也来得太慢了，你说这纸条怎么不给她赚钱的想法呢。 正眯着眼养神，隔壁的王全过来敲门。 “门没关的，你敲什么，什么时候开始装绅士了！”李秋芬睁眼打趣道，有王全这母子住在这后院，她和李春风心里都踏实，王全身高马大上次要不是他拦住王大顶，自己早就被王大顶掀翻在地。 王全舔着脸乐呵呵进来，手里还提了一篮鸡蛋，他笑着说：“这不是害怕打扰你休息！” 李秋芬看见他手里的鸡蛋，知道肯定是有事求自己来了。 “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还整这些！” 王全看见李秋芬的目光落在鸡蛋上，想着这姑娘真是聪明一下就明白自己说有事求她。 “我想问你借200块。”说完王全又不好意思，咬着嘴将头偏到一边去，不敢看李秋芬惊讶的神情。 李秋芬听到这话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去，200块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加上李秋芬每个月都在交生活费，这200块她基本要存个一年多。 “你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好歹是邻居，这么大金额肯定是家里出事了，果然话音刚落，王全的泪水就涌了上来。 他抽噎回着：“我舅他得癌了，医院说救不活了，他老人家一心就想去东北找他儿子，可是我表哥六年前去东北就没了音信，他去总要带人去找吧，我和我妈合计过估计要花1000多，所以……” 所以东家凑西家借，现在借到李秋芬头上，不要怪李秋芬这人冷漠，她没见过王全的舅舅，如果是王全家出事了她肯定要帮，但是现在是个在通州的舅舅，她也犹豫起来，一时不知道如何委婉拒绝。 王全见李秋芬犹豫了，知道她想要拒绝，他已经找了胡同了几家富裕的，可是你不要看平时往来热情一说道钱就都没了声，现在李秋芬是她唯一希望。他急切说道：“我给你打借条，实在不行我把家里的老花瓶抵押给你。” 听到老花瓶，李秋芬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她没听说过王全家还有古董，对呀她怎么不在胡同里收古董啊！ 第二十五章 卖古董 这几天北京下了一场大雨，大雨过后天气忽然转凉，李秋芬所住的院里有棵遮天蔽日的梧桐树，这场雨打落不少落叶。 李秋芬拿着扫帚扫着落叶，其实是在等王全给她拿花瓶，不一会儿，王全就抱着一对双耳瓶出来，看起来应该是对小的。他将花瓶放在院里石桌上问李秋芬能不能押两百块钱。 之前李秋秋兼职商务时候，经常陪老板去拜访一位客户，有一次谈了一笔大生意，客户给他们看看自己收藏的各种古董，最值钱是宋代定窑刻莲花纹盘，其他大部分是明清两代玩意，后面接触久了，李秋秋也略懂皮毛，要不是王全借钱她都忘了自己还有这能力。 借着下午的阳光，李秋芬仔细端详着手里的双耳瓶，应该是釉上彩粉彩，颜色鲜艳，色彩湿润，描绘是树下童子嬉戏，人物神情生动，但是画工粗糙，应该就是普通的民窑，摸起来有明显凹凸感有一定的厚度，底部的印章和整体相呼应，并且胎釉有内收感觉，但是唯一不足是底部不平整。 李秋芬有了数，应该是晚清民初的东西，仿得是早清风格。 但是王全看着李秋芬一直皱着眉也担心这玩意值不了这么多，虽然他妈说过这是祖上留下的，可是哪辈祖宗谁清楚，他唯一清楚就是之前闹饥荒的时候有个收破烂要100收，他家没肯。 “这东西值不值！”王全还是鼓着胆子，装作很有自信的问。 李秋芬眼珠在瓶身上转来转去，她也试探王全：“这东西我看你就最多押150！” 果然和那收破烂给得差不多，不过那时候的100多值钱啊，现在怎么能比！ 见王全泄了气，李秋芬继续一鼓作气说道：“要不你买给我得了。” “150？”王全失落询问着。 李秋芬伸出五根手指，小声说道：“500！” 听到这个金额，王全脑袋轰隆一声，他激动引起耳鸣，小腿也有些软，但是他还是努力保持冷静，带着疑问问李秋芬：“不是说只能押150吗？” “那是押啊，我早晚还给你，但是卖就不一样了，你直接卖给我，咱们两不相欠，而且……”李秋芬把耳瓶放回桌子上，盯着瓶子笑着说，“其中100是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你带我去收古董，卖出去的钱我抽2层给你，等咱们赚多了我再给你买个更好的双耳瓶。” 王全疑惑盯着李秋芬，他从来不知道李秋芬还会看古董，而且今天的李秋芬他觉得特别陌生，一股大老板味儿，不过想到2层的报酬王全又咽了咽口水，只是帮忙带去找古董就有这收入，他也不亏，再说李秋芬办事他也放心。 李秋芬没催王全回话，只等他细细想着，她敢保证王全肯定动心了，谁愿意这么大年龄还和老妈记在一间屋子，晚上睡觉用帘子隔着。 “行！我跟着你干。”王全双眼冒着光，似乎对往后的日子有了奔头。 李秋芬淡定说道：“但是我有个条件，这事你谁也不能说，包括我姐。” 王全一听李春风都不能讲，立马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知道李秋芬没咋和他开玩笑，他点点头又问多久开始去收古董。 “不急，等我把你这东西卖了，咱们凑点本钱。” 王全也有心眼，他想知道他这件东西到底能值多少钱，既然李秋芬出到500肯定是高于这个价格，对于他这个想法李秋芬也猜到，她一副老实相对王全说道：“哥，给你说实话，买你这东西就是为了拉你入伙，我转手卖出去也就600，到时候还要找我姐借点启动资金。” 看到李秋芬真诚的目光，王全暗骂自己真的是小人之心，如果真要赚自己的钱干嘛要拉自己入伙，他乐呵呵笑着叫李秋芬别往心里去，自己就是个没文化的。 见王全没了多余的想法，李秋芬也不再和他计较，她猜测这胡同里估计家家都有点古董，但是大部分都是要趁这些东西赚一笔的，从他们手里买不太容易，于是她问：“你知道这片胡同谁家比较困难吗？” 李秋芬这样一问，王全就知道她的意思，这都揭不开锅了谁家还愿意留着这些死玩意！ “我觉得咱们别在棉花胡同收，去隔壁的葫芦庙看看，那里都是租棚户，有些到北京也是带上全部家当的，可以去那里淘淘。” 李秋芬觉得自己没看错王全，他这种经常在外混的，路子广对这片肯定是门清，她又记住王全的舅舅好像在通县住，就是现在的通州，不过那个时候通州还是乡下，如果能在那里淘到家具是最好的，农民手里更好买卖。 “我等会把钱给你，你赶紧去通县去看你舅舅，顺便在打听打听谁家以前是地主。” “你真是聪明，地主家肯定有好东西。”王全一拍大腿，说等会就买车票回通县。 王全走后，李秋芬用报纸抱着双耳瓶准备去信托商店碰碰运气。 信托商店的工作人员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里大部分的物品都是卖给老外的，他把双耳瓶在手里掂过来掂过去，最后抬眼盯盯李秋芬问：“你家里的东西。” 李秋芬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是真物件。你要卖多少？“ 这下把李秋芬难住了，她可以识古董但是不懂行情啊，不过姑娘家装可怜也是一个好招，李秋芬憋起嘴巴有些着急说：“能救我奶就行！” 原来又一个家里人生病，拿老物件出来卖的，工作人员也了解，他将耳瓶放在一旁，耐心给你李秋芬解释道：“咱们这里是都是卖给老外的东西，行情都是明码实价，你这个最多就2000。” 李秋芬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后，思维都被同化了，现在听到2000，她也忍不住睁大眼睛，正要说许了，这信托人员也是好心肠，他又给李秋芬指了个道：“如果你想在卖高点就得去潘家园，不过那里远得很，你只能明天早点去。” 李秋芬嘴巴也甜，她使劲掉了几滴眼泪，带着哭腔说道：“这2000够我奶吃好喝好一阵，也不枉她这辈子，我就在您出了吧，我也不会卖这些东西。” 工作人员见她可怜，连忙去后台给她取了钱，叫她回去好好照顾奶奶。 “姑娘，你以后还要卖什么就去潘家园找钟栗，那是我叔，保证给你好价钱！” 第二十六章 去做饭 出了信托商店，李秋芬觉得自己手抖厉害，她死死捂住兜里的2000块，脚下似乎也生风起来到最后居然是小跑起来，等自己到家后背早就湿透。 李春风正下班就撞在小跑的李秋芬，看见她后背湿透更是惊讶，又看见她后背若隐若现的内衣带子赶忙将李秋芬拉进屋里。 “你干嘛去了？后背怎么湿了一大片。”听到李春风提醒，李秋芬才反应自己居然紧张到这般地步，她赶紧脱下衣服一卷扔在桌上，换上干爽的衣服，又趁李秋芬正在整理床上的衣服，她赶紧把钱塞到枕头底下。 “姐，我今天给你赚了16块5毛。”李秋芬把本子里的钱抽出来，包含押金给了李春风，李春风看着这一搭小票，没想到自己的妹妹说做就做，现在票子就握在自己手中。 她高兴抱起李秋芬，开心说道：“姐今晚请你喝汽水！” 抱着就觉得李秋芬不对劲，这上衣打湿就算了，这么裤子还是湿润了，她有些担心问：“你刚刚出去是发生啥事了？” 把钱给李春风就是为了转移话题，李秋芬摇摇头，低头闻了闻自己，嫌弃道：“今天太热了出了一身臭汗，我去冲个凉。” 看着李秋芬端着盆子去厨房接热水，李春风头伸出窗外看看天空，疑惑道今天天热吗？ 等吃饭时候，李秋芬就把2000藏到柜子一个夹层处，正端碗筷时候，李春风就给李秋芬拿回两瓶汽水，李老三喝着小酒不满看着桌上的玻璃瓶，怪李春风乱花钱。 两姑娘有默契没说租衣服的事，李春风夹了一坨五花肉到李秋芬碗里，两人正低眼笑着，李老三叹了口气。 “唉，这日子真的难过。”说完，将盅里的酒一饮而尽，又扔了一颗花生进嘴巴用力咬着，李秋芬看了他一眼，明白这老头还在为降低生活费生气呢。 李春风不想给他这个面子，她挑了挑盘子里的肉菜，没表情对李老三说道：“这顿肉还满足不了你老啊。” 确实，李秋芬两姐妹虽然没有多少私房钱，可是在吃喝的水平在胡同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一周三顿肉，李老三顿顿都有酒，有时候隔壁王婶都要过来过过肉腥。 李老三哼了一声，低头吃着花生米，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低压，本来李秋芬还打算给李老三说说厂里要分房的事，见他这样舍不得儿女的钱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夜深院里凉，之前还三三两两的人在院里喝茶聊天，现在收拾好厨房，大家都回了屋里，李秋芬正在思考明天去张主任家里穿什么，李春风收拾推门进来就看见自己的妹妹正翻着自己衣柜。 “你干嘛？又有人要租衣服呢？” “明天要去张主任家吃饭呢，你衣服才能上得了台面。”李秋芬边说着边埋头像小狗一样在里面薅着。 听到李秋芬这样说，李春风又惊讶又高兴，脸上的雪花膏还没揉化呢就跑过来问：“这事成了？” 如果能分到房，她也能跟着出去住了，到时候李老三要跟着就跟着，反正她确定以后就只给那20块钱呢。她激动拉开李秋芬，嘴里埋怨李秋芬把自己的衣柜翻乱了，可是手里就给她扯出一件藕粉连衣裙，又给她搭了一块米黄色的针织衫。 “这针织衫我怎么没见你穿过？”这针织衫细软舒服，估计又是100-200的价格。 “这可是我花血本找裁缝照着杂志上给我织的，这毛线都20元一两呢。”李春风摸着，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叫李春风穿这件去，“我猜张主任估计叫了上面的领导，你也别丢我们老李家的面儿。” 李秋芬欣喜接下衣服，依偎在李春风肩上，高兴说：“姐姐，你可真的好。” 李春风受不得这样肉麻，她把李秋芬拉到床边，两人坐下她想问点正经事：“你打听到他请谁了吗？” “这事是我下班时候他告诉我，明天吃饭，具体我也不敢问。”李秋芬摇摇头，这事她有点怂，李春风戳戳她额头嫌她不争气：“这事有啥不好问的，知道领导是谁，摸准性格也好办事吧。” 李春风说得有道理，但是目前还有一件事困扰李秋芬，她委屈巴巴看着自己的姐姐，像小鹿一样可怜问道：“一般请这样的领导，要做几样菜啊。” 听到妹妹的问题，李春风不由瞪大眼睛，她惊呼道，突然又觉得自己声音太大，赶紧压低声音着急问：“你要做饭？” 天啦，她的妹妹平时下碗面好不好吃都要靠运气，这样的重要场合她居然要做饭，“不行！”李春风真是替她担心，“你明天提前带我过去，我给你弄好后，我再走。” “不行。”李秋芬摇摇头拒绝，这种事没发现是小事，发现了以后张主任都要对自己有看法，而且她李秋秋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美食博主，伺候4、5个人吃饭还是没问题，“还有张主任的老婆在呢，我只是给她打下手，张主任为了说出去好听就说是我做的，这不是为我着想嘛。” 这样说，李春风舒了一口气，“没想到张主任对你还是上心，等房子到手你真的要好好感谢。” 没了顾忌，李春风建议她做6菜一汤，两个凉菜三个炒菜最后再上个硬菜，硬菜两人商量好久，最后李秋芬提出做东坡肘子，在四川这道菜在席上是必出一道，但是李春风觉得现在国家号召节约粮食，肘子太过扎眼，更何况她请的是领导，这些细节还是要注意，最后两人思来想去决定煨鸡汤，汤里面放点贵重的菌类，好看又不失台面。 李老三站着院里抽着旱烟，听到女儿屋里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偶尔传出一阵低笑，失落摇摇头，他抬头望着空中下弦月，一阵悲孤油然而生看来自己养大的女儿要开始跟自己离心了。 第二天，张主任特得给李秋芬放了一天假，早上天刚亮李秋芬就去了前门最大的菜市场，买了鸡鱼又去隔壁鲜货市场捞了一点鲜虾，这年头舍得吃海鲜不多，这次她可是下了血本，最后还去里一趟调料食品店，去碰碰有没有芥末一类的调料，果然还给她寻到，不过是在角落里落了灰。 回到家，李春风早就给她准备好东北同事送的山货和四川的五粮液，趁现在胡同里昏暗，而且上班人不多，李秋芬利索打包食材，堆在自行车后面，迎着天边的鱼肚白去了张主任家。 第二十七章 认了干妈? 张主任家在西城区东南边规划干部楼里，李秋芬扛着食材站在楼下时候，张主任的媳妇正急忙下楼招呼她。 张主任的媳妇打量站在楼梯口的小姑娘，笑的眼角褶子都挤出来，她热心肠接过李秋芬背上的东西，热情说道：“哎哟，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快上楼！”说着又急忙走在前面，嘴里还念叨着这东西也太多啦！ 李秋芬一进门就被着窗明几净的房间给震住了，右手边是小厨房，里面正烧着热水，窗户上结了一层雾气，正前方就是一个小小客厅，靠着窗户放了一张小沙发，外面套着深蓝色的布罩子，前方和右边的墙边都放在深棕色的斗柜，柜面上也铺了米白色的罩子，上面摆着张主任一家的照片和一些小物件，再往左手边看就是两见卧室，不过都关着门，其中一扇门上挂住珠帘子，应该是张主任女儿的房间。 看到这种干净明亮的屋子，李秋芬更是对以后自己的房子充满期盼。 张主任媳妇把食材都拎进厨房，又出来给李秋芬倒杯水，叫她先休息。 “婶子，我不累。”说着，李秋芬就要起身去厨房做事，张主任的媳妇一把把她按住，叫她不用着急。 这静得功夫，李秋芬才仔细看着张主任的媳妇，听说他媳妇姓王，是王翠的远房表亲，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勤劳肯干！之前张主任在北京打拼时候她一直在东北老家带孩子，后面张主任仕途上一个高度时候才把她们娘两接到北京，现在王婶就在家安心照顾孩子，伺候一家人。 她脸颊红得有些粗糙，应该是冬天风吹红了不在意，这样反反复复直接裂在里面，眼角细纹也很明显笑起来时候更是，不过人的性格应该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嫂子，这是给你带的礼物。”李秋芬从布兜里拿出雪花膏放在桌子上，王婶一看见雪花膏，脸都要笑开了，这玩意太贵她总是舍不得，现在自己用得还是去年节省的，最近老张说她的脸可是越来越糙脸。 见王婶如此喜欢，李秋芬了然笑了笑直接将雪花膏塞到她手里，果然姐说得没错，讨好主任不如讨好他老婆，这枕边风可比这顿饭好用。 “小李，你这也太客气啦。”虽是这样说，王婶拿着雪花膏就进了屋。 人还没出来就在屋里嚷嚷：“葱姜蒜这些我已经给你备好了，锅碗瓢盆的也又重新擦洗一遍，我们就等着你大显身手了！” 这态度比之前热情一些，但是李秋芬也不在意毕竟她今天的任务就是过来做饭的，她将外套挂在门口穿上自己缝得居家服，将围兜穿戴好后就进了厨房，她要先把虾处理了，将虾线剃处理，正冲水洗刷时候王婶进来问要不要帮忙。 “妈呀！这虾你也买了！”王婶看见她手里的河虾咽了咽口水，但是又心疼道，“花了不好钱吧。” 李秋芬笑着回应：“都没多少，咱们也是蹭张主任的光能吃吃这些。” 听到李秋芬这样夸奖自己的男人，王婶很是受用，但是又想起前几日有人给她说得闲话，自己男人突然就这样提拔一个年轻姑娘肯定是有问题，今天一看李秋芬的样子，虽说不是美若天仙，但是肉尖脸大眼笑起来一股憨劲，谁不稀罕这种姑娘。 李秋芬注意她神情有些变了，看起来的眼神也不满起来，她问：“王嫂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一个女工人，闲钱还挺多，买这么多好东西。”说着努努嘴，指着洗漱台旁边的野生菌菇还有两瓶好酒。 听到她阴阳怪气说着，李秋芬内心也翻起白眼，这是没眼力见的！自己拿这么多好东西还不是给你家挣面子，但是今天是来求人家的，李秋芬忍了忍，耐心解释：“这些都是张主任安排的，我一个工人那懂什么招待客人东西，更何况还是招待区上领导。” 区上领导四个字李秋芬刻意加重音调，提醒王嫂可不要扫你老公的兴，毁了你老公的仕途。 果然和王翠说的一样牙尖嘴利的，但是王婶比王翠清醒知道今天是她们老张家借李秋芬的事招待上面的领导，她心里再不高兴还是挤进小厨房帮忙洗菜切菜。 一旁的李秋芬心想可不能这样，她刚刚想了想王婶态度大变，不仅是自己买贵的肉菜，应该是有人说了她和张主任的闲言碎语，这样的感觉她上一世也感受过，自己刚毕业当办公室秘书时候，帮领导写报告领导表示感谢请她吃食堂特色菜，就是吃特色菜都要被同事说闲话，更不要说现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工人被提拔到宣传科。 “王婶，张主任给你说过他见我第一面的感受吗。” 王婶心里堵着气摘着葱，听到李秋芬这样说心里更是火，还第一面感受，这张兵王八犊子当自己谈恋爱呢！她心里想着重重把葱扔进水池里，怒问李秋芬什么意思！ 李秋芬转过身笑着说：“王婶你生什么气呐，张主任说看见我就想起他的女儿，又想起你和女儿在老家过得穷日子，后面他知道我和我爸还住在一起心里又记起你年轻时候跟他住破屋，他说你们日子慢慢好了，就想帮帮我这小辈，我今天感谢他所有把家里好酒好菜都拿过了。” 听到李秋芬这样说，王婶愣了一下，没想到丈夫心里是如此愧对自己，她脑海里又冒出自己大冬天在菜窖里搬白菜的日子，忍不住落了泪。 “王婶这葱太冲鼻了，我来弄吧，你去歇歇。” 李秋芬正要推她出厨房，王婶不好意思对她说：“闺女，你已经叫我婶吧！是我思想不健康对你有其他想法，我……” 见她不好意思再说出口，李秋芬又接着说道：“王婶！你就把我当你干女儿！今天我一定好好做一桌让咱们家有面有光！” 王婶被哄的喜笑颜开，她乐呵呵拍拍来李秋芬的手，关怀说道：“你分房的事就包在婶身上！” 出来后，王婶站在客厅里看见厨房里的李秋芬忙来忙去，鸡已经洗净焯水后放入砂锅里大火煮开，放入菌菇盖上盖子小火煨着。她满意点点头是有她当年能干的样子，张兵没有看错人，想到这样，她双眼一眯心里一吐，这王翠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传！ 第二十八章 挣面儿 这边，李秋芬先将鸡汤煨上，再洗出一个锅，烧油先下姜蒜，炒香后在将一整条鱼滑下锅，煎出金黄后再翻面，两面都金黄后倒入热水大火收汁勾芡出锅，王婶看见她居然还会颠勺有些惊讶，她还真是小瞧李秋芬了。 现在要做一道芥末拔丝呛虾，虾熟得快，倒入勾好的料汁，最后再翻入炒好的糖汁，糖汁刚好粘在虾肉上再翻炒5下就赶紧捞出。 “闺女，这是啥菜啊。”厨房外的王婶没见过这种绿色辣得有点呛鼻，但是仔细一闻又带着一点青草味道的辣椒，见盘里的虾翻炒成了一个球，更是对李秋芬的厨艺佩服。 “一道南方菜，叫芥末拔丝虾球。”说着，李秋芬拿着筷子捻了一个虾球起来，果然拉出糖丝。 “美得很！美的很！”王婶看着神奇样子，高兴拍着手，她赶紧把菜端出去给李秋芬空出地方。 两人正说着，张主任提包回来了，今天家里要来大领导，他也是提前请了假，又去供销社买点南方水果，一些香蕉和荔枝，边拖鞋边叫王婶把荔枝拿到水缸里冰着。 “这也太香了！”张主任看着桌上排盘精致的虾球和葱花香鱼，不由对自己老婆使眼色问真的是李秋芬做得吗？ “不可是，这姑娘能力有想法，可个好苗子！”王婶跟着丈夫这么多年，也耳濡目染知道一些选拔人才的条件，见自己老婆这样夸李秋芬，张主任心里也舒一口气，能等到自己乡下老婆挑剔的认可没那么容易。 “张主任，你回来了？！”李秋芬刚把青笋切成片，正要洗木耳呢，又听见屋外有声响，她以为是大领导来了这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呢，结果回头一看是张主任，“我这还有两个炒菜一个凉菜就结束。” 生怕领导等不及，李秋芬加快手里的动作，张主任看她麻利手法，赞誉道：“今晚，咱们是有口福呢。”又用关爱小辈语气说道，“你也别着急，区上今天开会估计会晚点到，菜不用多，心意在就行。” 张主任是看见鸡汤里的野生菌菇和难得吃一回的虾肉才这样说，今天李秋芬的表现他很满意。 “去给她帮帮忙。” “不用王婶帮忙呢，她已经帮我把葱姜蒜剥好了，节约我不少时间呢。”李秋芬低头说着，手里的活也没停，很快条状的山药被放入蒸锅蒸着，趁这劲，李秋芬赶紧炒着青笋木耳肉片。 这时，有人来敲门，李秋芬听见敲门声心里一紧，这不是是领导来了吧，结果王婶去开了门，她偏头一看心里更是紧张，怎么林洋也来了，今天林洋穿了一件灰色中山衣，里面白色的衬衣领被翻了出来，应该是才剪了头发，衬得人比之前年轻活力许多，王婶接过他和张志强手里的烟酒水果：“你们还真是客气，就是一个家常饭，这张同志还特意喷了发胶？” 说完，屋里几人都笑了，林洋听见厨房有女生的笑声，定眼一看李秋芬，她穿着好像洗褪色的粉红色连衣裙，围着用布丁拼接成的围裙，显得人温柔又大方，像是一壶温水解了你爬楼的渴。 “来喝水！”王婶给林洋递了被温水，他摸着温热的杯子，突然觉得脸颊有点泛红。 “林同志你是热的吗？怎么进屋了脸还红了。”王婶热情让他们先坐下，转身去问李秋芬还需要帮忙不。 “李秋芬也在？”张志强疑惑问，张主任给他说吃饭时候，没说有李秋芬啊，一想到那天在工会的事，张志强就黑了脸，他现在是很不喜欢李秋芬。 “她是钢铁厂活动的负责人，肯定要来的。”林洋没理会张志强仿佛嫉恶如仇的表情，淡定喝了口水。 “杨玲怎么不来？” 听到张志强一说，林洋喝水的动作顿住了，如果杨玲在他一定不会来，估计张主任也是想到这点。 见林洋不说话，张志强猜到这两人还是矛盾中，不过他也愿意看到这样，他突然想到什么如果他能撮合林洋和李秋芬，那杨玲不就对林洋死心吗！ 说干就干，张志强朝厨房大喊一声：“李秋芬，你出来！” 李秋芬正捣着蓝莓果酱，大声回复道：“我现在没空。” 被拒绝了，张志强觉得有些丢脸，他看了眼四周正要发火，林洋拦住他：“咱们进去帮帮忙。” 但是没等张志强回复，林洋自己先钻进厨房，李秋芬正将蓝莓酱淋在已经凉透的山药块上，小心翼翼抹着花纹，没注意林洋走到自己身后。 “你做得是什么？” “啊！”李秋芬吓得手一抖，人也下意识往后仰，林洋条件发射就搂住她，刚好搂住她的腰。 李秋芬站在那里不敢动，她感受到林洋掌心的温度传到自己的皮肤，这温度似乎变得滚烫起来灼烧着自己的肌肤，同时她有些后悔，如果这半个月自己能减减肥就好了，现在林洋正捂着自己腰部的肥肉。 “你们在干嘛！”张志强进厨房就看见搂抱动作，故意喊得很大声，引来王婶和张主任的关注。 “这是怎么了？”听见张主任的声音，李秋芬赶紧跳出林洋的手掌心，她低着头红着脸小声说道：“刚刚差点滑倒，是林洋同志接住我。” “这是又救了你啊。”王婶听过两人的八卦，打趣说道。 这话一出，林洋的表情也奇怪起来，他嘴角抽动一下，耳根子微红，张主任感觉厨房氛围有些闷又听见自己的婆娘说这些烂八卦，有些生气，于是沉成声音说道：“都出去吧，这小厨房挤得很。” 张志强暗地里瞧着林洋表情，心想如果刚刚的姿势杨玲看见就好了，估计能气死过去，李秋芬就这样被林洋搂着，两人都没动，这李秋芬真是不害臊！ 经过这个插曲，没人再去厨房打扰李秋芬，李秋芬也静下心很快把五菜一汤端上桌。还将张主任买回水果切好摆成盘，旁边放在牙签，王婶没见过这样吃水果的，正想说李秋芬矫情，但是看见自己丈夫连夸这样好看，只好闭了嘴。 “这是我跟着我姐学的，她之前在造纸厂干过一阵接待，她临时教我，让我不要丢了钢管厂的面儿！” 李秋芬的嘴巴哄得张主任开心，王婶知道这闺女是为了给钢管厂挣面儿，心里舒服多了：“赶明儿，你也教教王翠。” 第二十九章 不高兴 见自己媳妇提到自己不争气的侄女，张主任心里不是很舒服，要不是王翠爱挑拨离间。上次能在工会食堂吵起来？ 张主任严厉咳嗽两声对李秋芬说道：“你去把酒杯摆上。” 等李秋芬进了小厨房寻酒杯，张主任冲自己身边的王婶咬牙切齿说道：“你今天要是再说王翠，明天就给我滚回老家去。” 虽然知道自己的侄女不争气，可是在北京，王婶就这一个撑腰的亲戚，她有些不高兴低声嚷嚷道：“咋了，提你侄女咋了，今天和领导吃饭你不叫她就算了，怎么我让李秋芬教教她也不行？” 看着自己婆娘不知是非的样，张主任心里火一阵一阵冒，他瞄了一眼林洋和张志强，见两人正在看党报杂志，张主任再一次没好脸色给王婶敲警钟：“我说过离你的这亲戚远点！给王翠安排工作已经算给够面儿，你看你回去他们给你好脸色了吗？还不是把你当乡下人，你送再多衣服也没用！” 张主任这一句让王婶觉得羞愧，当然也勾起她的难堪事，确实送再多安排再多，王翠家对自己只有索求没有回报，谁叫自己上赶着要认个北京亲戚。 见王婶这低眉顺眼委屈样，张主任也知道她是这会委屈，过两天又巴巴去王翠家，他无奈揉揉太阳穴，长叹一口气：“道理不用我再多说，今晚你帮李秋芬好好照顾好领导就行。” 晚上，区上的领导喝着李秋芬带来的五粮液美得直摇头，他感叹道：“还是水好酒才能好啊。” 李秋芬和王婶都没有上桌，一来是张主任家的饭桌是标准四边八仙桌，每边挤挤能坐下两人，二来都是男同志，李秋芬跟谁也不好挤，她刚好也当上服务员，谁酒杯少了就乐呵呵去倒酒，或者站在张主任身边，张主任跟区上领导汇报演出方案时，说道关键时刻她就给张主任提个醒。 “小李坐吧。”区上领导见她那么卖力，打心眼里觉得这姑娘不错，但是他一说大家都在落眼，李秋芬坐谁旁边呢。 林洋移了屁股，对李秋芬说：“坐我这边吧。” 李秋芬思忖一会还是坐下，她这会儿也站得难受，刚好张主任也发话叫王婶坐下，王婶不好意思又说自己去厨房看看鸡汤，李秋芬正要跟着去，被张主任摆手拦下：”你给领导说说你的点子是怎么来的。“ “因为我之前是在车间工作，看着工人们热火朝天铲煤，倒模具，最后搬运钢筋感触很深，特别是夏天的时候，那滚烫的铁水倒进模子里，工人又必须守着，没一会衣衫都湿透了。” 听到李秋芬的话，区上领导眯着眼睛笑着很是满意，他转头对张主任说：“果然是有实践才能感悟。” 大家一高兴又端起酒杯朝区上领导敬酒，林洋在觥筹交错中观察李秋芬，如果说那天在夜市的李秋芬是自信自由的，那今天的她就是感性成熟的，他发现李秋芬比外表看起来更有深度，像是一弯潭水，你以为你踩到底结果上前一步就跌进更深处看见更美好的风景，现在李秋芬就是这样。 “听说你现在和你老父亲一起坐。” 吃了大半，终于问到李秋芬的实处。 听到区上领导关心自己，她故意低下头不好意思说道：“还有我姐姐，我们两人都和父亲住在一起。” “那确实不太方便。”区上领导喝完酒，咂巴嘴。 张主任借势跟着说：“她姐姐都27了，还没个对象，听说也是房子问题不好找。” 区上领导露出遗憾又同情的表情，他喝光杯里的酒，张主任赶紧给他满上，他盯着着冒尖的好酒，平静说：“咱们要关心员工的生活问题，要让员工知道，组织会帮助他们解决困难，有困难可以找组织嘛。” 听到这话，李秋芬两眼冒光，难道分房这事有戏了？ “这员工的个人大事咱们不能耽误，更何况小李还是单位的主力军，稳住年轻人就是稳住人才！也是现在国家提倡的，老张这住宿的事你必须给我办好。” “愣着干嘛！感谢领导呀。”领导都发话了，还有不办的道理？张主任喜笑颜开叫李秋芬给领导敬酒。 李秋芬也是豪爽人，她站起来端着酒杯对领导保证：“领导，这次演出活动我一定给厂里办好，不负领导的期望！” 说完，一盅酒下了肚，桌上的人除了林洋都惊呼起来，拍着巴掌，而林洋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很愉快，但是好像林洋后半场兴致就不高，区上领导问他父亲最近身体怎么样，他也是嗯嗯没说什么，领导觉得他有点扫兴，但是又看在他是某军区参谋长的儿子没说什么。 这桌上的张主任都不敢得罪，所以后半场他也是一直给林洋找补，李秋芬不明白他咋突然不高兴，估计是这种高干子弟心气高，本来就不爱参加这种局，哪像他们这种社畜，领导叫你喝你敢不喝？ 最后，菜还剩下不少，除了虾球和鸡汤都被吃光，临走时候，区上领导拍拍李秋芬的肩膀，打着嗝满意道：“这段饭我看和北京大饭店厨子比起来也不差。” 张志强和张主任扶区上领导上了车，送走领导后，李秋芬上楼要去厨房里收拾，张主任拦住他，他满意又语重心长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剩下由你婶收拾。” 李秋芬不好意思，怎么能让王婶收拾，虽然是张主任安排的，但是以他老婆的性格到时候又要怪在自己头上，张主任喝了点酒脾气也大许多，见李秋芬推辞又要上楼，大吼一声：“林洋！把你前女友送回去！” 这下李秋芬不敢动了，本来喝酒脸就烧红，现在是红得能滴水了，林洋也没拒绝，他面无表情走近李秋芬，语气平淡说：“走吧，我送你。” 李秋芬不好意思在林洋面前提前女友几字，她摇摇手拒绝说等会自己的姐就来接自己，林洋没多说拉着她就大步往小区外走。 站在一旁的张主任都惊掉下巴，他愣了愣对张志强说：“这是又复合了？” 张志强冷笑一声，估计两人是有一腿了，这事他得告诉杨玲，让她早点死心。 “你放开。”林洋的手劲越来越大，捏得李秋芬的关节有些疼，她费力挣脱出来，走到林洋面前问他在耍什么脾气！ 第三十章 家里一尊佛 林洋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今天脾气为何这么大，平时多少人暗地里骂他靠爹，没本事，他都不会生气，就算被父母逼着和杨玲约会，他也是只会烦躁不会生气。 “你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最后，他喃喃吐出这句。 李秋芬不明白他这么突然提到喝酒的事，这工作上喝酒不是很正常嘛，想推又不能推，只能闷头喝下去，她疑惑看着林洋：“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说我不喜欢你喝酒！”林洋看见她无辜大眼睛更是有火，他大声说道，吓李秋芬一跳。 见他说完通红的脸和闪躲的眼神，李秋芬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她凑近林洋抿着嘴笑着问：“你不喜欢我应酬？” 林洋把头偏到一边，但是脸红得更厉害。 这小子不会是喜欢上自己吧，李秋芬得意洋洋想着，她认真盯着林洋红得有些透明的耳朵，故意踮起脚尖凑到林洋耳边轻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说完，李秋芬内心开心放肆大叫，她终于撩着小奶狗了！！！ 这新时代的女性撩个弟弟还不是什么难事！果然，林洋的耳朵微微抽动，嘴巴不由自主紧抿在一起，脸色从苍白到通红，这一切都变化都被李秋芬看在眼里，没错，这人肯定是动心了。 李秋芬做了这亲密举动后，大步走在林洋前面她没有回头，她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在回味加害羞，她给林洋一点时间，果然身后响起快步的脚步声，只见林洋快速超过她，直径往前面走去。 咋回事？怎么还走了？这剧本也不是这样演的呀，不是应该冲过来吐露自己的心声吗？说我早就注意你了，你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怎么还怒气冲冲走了？ 李秋芬愣在原地，这80年代的小男生让人琢磨不透，但李秋芬今天喝了酒，胆子也大了些，她借着酒劲冲上去死皮耐脸：“张主任叫你送我呢！” 看见李秋芬赶上来，林洋的脚步又不自觉慢了下来。 “你刚刚生气了？”李秋芬像个小狗一样赖赖上去。 李秋芬笑得越是狡诈，林洋越是生气，他气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李秋芬这么不熟悉女人的气，也气李秋芬为什么怎么会撩人。他黑着脸没接茬儿，步伐又加快，李秋芬还算清醒，知道这人现在是逗不了。 但是她也不会依着林洋的性子，她没好气哼了一声，大步走在前面，两人又是这样一前一后，直到李秋芬碰见李春风 ……………… “刚刚送你是谁？”路上，李春风好奇问道。 现在换李秋芬不高兴，现在酒劲上头她觉得浑身难受，听到自己的姐姐还在打听自己八卦，更是不舒服，她摇摇头说不知道。 看见李秋芬喝酒后难受得很，李春风也不在多问，刚刚看两人分别的表情，不知道还以为是吵了一架。 “分房的事咋样？”李春风终于想起这事，赶忙问问，今天李老三又因为生活费的事耍脾气，她真想赶紧搬出去。 李秋芬比了ok的手势，笑得小狐狸一样：“成了！” 听到妹妹这话，李春风觉得心跳加速，要不是现在骑着自行车她真想抱着李秋芬转几圈，她乐呵呵说道：“你的家具，姐给你包了！给姐留间房就行！” 李秋芬被风吹得有些困，她抱着李春风的腰靠着李春风后背上，舒服说道：“没问题，这事你也有功！” “有啥功啊，这些酒啊菜啊，不给领导吃给老头吃啊。”李春风又想吐槽今天李老三的糟心事，但是现在两人都很高兴，她不想打破这个氛围。 “不是。”李秋芬靠得更舒服一点，“我们领导给上面领导说，我们两姐妹都和老父亲住在一起不方便，搞得你终身大事都没有解决，领导动了恻隐之心就同意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这老姑娘魅力还挺大。”李春风笑出声，她一点也不生气别人说她没对象的事，现在不是因为没对象分了房吗！ 回到家，李老三已经熄灯睡下，李秋芬靠着李春风背上睡了一觉，现在人有了精神，她跳下去正要去叫醒李老三被李春风拦住：“你干嘛去。” “给爸说这件大事啊。”搬出胡同搬进楼房，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啊，至少煮饭方便，上厕所方便又不要说用水用电了。 “不许去。”李春风严肃拦着李秋芬，叫她赶紧回屋，明天再说。 “姐，你拦我干嘛。”李秋芬被拉到床边，她一脸不高兴站在李春风床头，问她啥意思，“这事高兴啊，而且早晚也要说的，咱们还要搬家呢。” “说什么！”李春风见自己妹妹不明白这李老三的心思，心里有些累，“咱们搬出去了，你觉得李老三会同意吗？” “咋不同意啊，那楼房多好，他要是愿意也可以一起去，大不了咱们还是住一间屋。”在李秋芬心里，李老三虽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是总归是父亲，那种不孝顺的事她干不出来，九年义务教育也没有这样教她。 “咱们搬出去，生活费还能交多？”李春风见自己妹妹还是晕的，只好一步一步引导，“咱们搬去楼房就意味着独立生活，老头觉得自己还能收咱们工资？” “肯定不能啊。”一说到钱，李秋芬也不傻，再说了就算不搬出去，后面涨工资了她肯定也不会叫这么多。 “那咱们不出去，吃这里住这里，老头肯定得有说法，在这院里一闹街坊都出来劝，你还不敢交？”李春风冷眼说道，她相信李老三肯定干得出来，没准还会在地上打着滚闹腾。 听到李春风这样描述，李秋芬心里明白了，这是道德绑架啊，住这里李老三就一直拿捏她们两姐妹，如果搬进楼房父女闹矛盾了几个月不见也是有的，那个时候李老三就没办法了。 “那等到名单公示了，再说？”李秋芬试探问。 李春风戳戳她脑门：“不愧是我老妹。” 看来分房子这事还没完，家里还有一尊佛呢！ 第三十一章 排练 第二天，李秋芬和王翠就带着工人去了工会活动楼排练，工会专门在三楼空了一间大的活动室出来供他们使用，这么快的速度！看来昨天吃饭领导真的很满意。 “听说你昨天去我舅家吃饭了？”王翠手里拿着稿子，装作不在意问。 李秋芬点点头，这事她没打算瞒，不管别人如何说她看待她，她也无所谓，因为在这快一个多月时间内李秋芬明白自己的前程不仅仅是钢铁厂工人，她也不会一辈子都呆在钢铁厂。 “我就说你咋爬得那么快呢，原来是走偏门呢。”王翠又阴阳怪气起来，这段时间她和李秋芬说话都恭恭敬敬，今天以为抓住李秋芬把柄这脾气又变了回去。 “王翠，我去得可是表舅家，你要是乱说什么，我无所谓你表舅就不一定放过你了。”李秋芬淡淡说道，没将王翠放在眼里，她拿着路线图去找了吴倩。 “倩儿，你待会听到‘工人有力量时候’就往强子哥右边走，走快点。” 王翠在台上看李秋芬有模有样指挥着，冷嘲一声：“装什么，我看杨玲来了你还装什么！” 杨玲到了中午吃午饭时候才来，她没给李秋芬打招呼，而是对王翠大声说：“我早上拉肚子所以来晚了。” 这话倒像是说给李秋芬听的，李秋芬记录好上午的排练问题，起身对大伙说道：“大家领盒饭去吧，中午休息一个小时，下午接着练。” 杨玲看见她干练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她以为自己不来这排练就没法进行，就等李秋芬打电话求自己，没想到这路线都排了一半了，李秋芬看她表情也是有你无你都可以。 “走，我请你喝汽水。”杨玲现在就拉拢王翠，她斜眼看着吃盒饭的李秋芬，拦着王翠去工会吃食堂，但是王翠心里还是怵李秋芬，她望着李秋芬方向没敢动。 杨玲不愿意了，她摇摇王翠的胳膊，尖声说道：“你怕她干嘛，咱们吃食堂又没花公家的钱，再说了你不想去食堂看看……” 王翠知道杨玲的意思，呆在这排练厅不出去，就算再多呆几个月她也遇不见机关男同志。 “走哦！”她扬起头颅甩起马尾，挽着杨玲大步走出排练厅。 周围人见这两人如此不给李秋芬面子，好事的走到李秋芬跟前：“这两人也太不给你面子吧，不过我也尝尝这大机关的食堂是啥味。” “那我明天去给张主任说说，说这盒饭不合你胃口？”李秋芬没给好脸色，冷漠盯了他一眼又继续埋头吃饭。 “哼，你给我置什么气！” 就半天就感受到人心不稳，李秋芬当然不允许这种情况再发生，她起立走到舞台上大声说道：“大家伙记住，咱们是来拿名次的不是来观光工会的，要是咱们拿了名次，我给领导打报告让大家在工会食堂好好吃一顿！。” 这话鼓舞人心，但是也有人不给面，不知谁声音不大不小说了一句：“食堂饭菜有什么好，就王翠那傻子爱吃。” “人家哪里是去吃饭，是去选对象。” 此话一出，大家哈哈大笑，李秋芬不喜欢这种阴阳怪气的风格，不利于团结，她拍手叫大家安静，继续说道：“咱们就去吃食堂特色菜！” 底下一片叫好，她又严厉说道：“最后我再强调一点，少议论别人多关心自己的，如果这三天谁还不熟悉走位和动作，就会被淘汰的！” “你咋不早说！” “怎么选上了还能被刷下？” 下面砸开了锅，没听说过自己被选上了，还能最后被撸下了，有些人不干了特别是张主任的关系户，一个个嚷嚷不能这样，不能自己明天就不来了。 “我听到有人说明天不来了？那我把话再说明白点，如果有人想走就赶紧走，多得是人想进来替工厂争光，还有三天淘汰制也是厂里规定，谁不服也可以走。” 看见李秋芬严肃表情，大家都知道李秋芬没有开玩笑，刚刚还在嬉皮笑脸的也收了表情，一时间大家都只管埋头吃饭，生怕三天后被淘汰。 等杨玲和王翠回来，两人都感受到现在气氛和上午不一样，大家认真练着，甚至还有人去找李秋芬请教。 “王翠你迟到半个小时了。”李秋芬走过来只对王翠一人说，她知道杨玲是张主任请来专家，从内心也没把杨玲当成活动队的人，但是王翠就不一样了，如果王翠自己的拿捏不了，估计今天中午说得话就白说了。 “咋了？我又不用排练，你别忘了我还是副组长呢。”今天中午有男同志主动找王翠说话，现在她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 “就算不排练也要尊重活动队的规则。”这话也算敲打杨玲，因为现在杨玲斜着眼的表情让李秋芬有点不能忍受。 “李组长，这王翠能被淘汰不？”有人看热闹的，知道李秋芬和王翠不对付，又想挑起矛盾。 李秋芬哪里不知道这群人的想法，她头也没回大声说道：“王翠是负责人！” 王翠得瑟翘起嘴角，歪着头看着台上辛苦排练的众人，还算李秋芬识大体，知道她可是张主任的侄女，可是李秋芬下一句却让王翠难以下台。 “王翠是负责大家伙的吃喝，就麻烦王翠同志去看看咱们的凉白开什么时候来吧。” “啊？”这抬水可是体力活，她王翠怎么抬得动，正要拒绝李秋芬，可是李秋芬没给她机会，转头就走，临走时候又补了一句：“刚刚在食堂认识的男同志刚好可以来帮忙。” 这话一出，大家伙都憋着笑，王翠感受到大家嘲笑的目光，气急败坏盯着李秋芬，最后咬牙切齿跑出大门。 杨玲站在原地看着刚刚场景，觉得李秋芬真是厉害，怪不得能勾搭上林洋，她哼了一声要去帮助王翠，但被李秋芬拦了下来：“杨玲同志可是我们的专家，帮我们指导一下排练的动作。” 李秋芬说得冷漠又尊重，让杨玲不敢拒绝，只好闷着头上了台。 在专业上杨玲还算负责，这一个下午经过她的指导，大家动作规范许多，最后一次走位也表现的有模有样。 大家气喘吁吁收拾好自己，李秋芬正要宣布明天的排练动作和时间时，林洋和张志强走了进来。 第三十二章 暧昧 李秋芬看见林洋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脑海里冒出昨晚自己喝多后调戏他的情景，她赶紧偏过头装作不认识，她现在手心发汗，心跳加快，窘迫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杨玲就不一样，自从上次生病林洋被自己的弟弟气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听说他父亲最近升职调到军区总部，全家忙着搬家怕是以后更见不到，现在她两眼发光就差挂在林洋身上。 林洋感受到杨玲炙热的目光，他却不由自主寻找人群里的李秋芬，看见对方背对着心里突然舒了一口气，他清晰记得昨晚耳边的话语，回想着这酥麻的感觉又爬到心上。 “大家好，我们是这次工人晚会的负责人，听说钢铁厂借用我们会议室进行排练，我们特地过来看看大家。”张志强微笑说着，可眼神却落在杨玲身上。 没想到年轻干部这么关心钢铁厂，大家觉得心里有面儿，而且没想到现在的年轻干部这么帅气，怪不得王翠要去食堂吃饭，有人嗤笑看着王翠，心里嘲笑着穿得再好看，人家干部的眼神还是落在杨玲身上。 一旁的王翠也看见了，张志强对杨玲的迷恋，她心里气得直跺脚，这干瘪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在工会呆了一天，王翠谁都没有瞧上，她在心里对林洋和张志强进行比较，林洋她肯定是配不上，一副对谁都冷冰冰的样子，而且杨玲这家世背景他都瞧不上更不要说自己，但是张志强王翠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她打听了这人是农村出生，在北京打拼多年混到干部身份，王翠觉得自己北京户口还是配得上，况且自己的表舅还是钢铁厂主任，两人也算门当户对。 想到这里，王翠看杨玲的眼神都变了，她狠狠剜了一眼杨玲，不满意抖动着脚。 “李组长您还是出来迎迎人家干部同志啊。”有人打趣说道。 李秋芬很快整理心情，自然朝两人走去不过她只对张志强说：“谢谢工会的关心，我们一定好好排练不负组织的期望。” “咱们比赛公平公正，你们好好排练争取拿个名次。”张志强很快就撇清自己对钢铁厂的照顾，李秋芬最不喜欢这种人，昨天还在餐桌上阿谀奉承，今天就一副清官样儿。 大家寒暄一阵陆陆续续往楼下走，张志强想问问杨玲有没有空，杨玲却走在林洋身边，一群人在后面看着好戏，换作平时李秋芬肯定要去插一脚，但是她现在全心身投入工作当中，对杨玲小儿科手段见怪不怪。 这时正是下班时候，一群人在工会大门口有些咋眼，不少人路过时候都盯着，这时候有人认出了李秋芬是那天在食堂被林洋牵出去的女生。 “林洋真的和他前女友复合了？” “看样子是的，不过他身边不是相亲对象吗？” 大家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落在钢铁厂大家耳朵里，这下看李秋芬眼神都变得八卦起来，杨玲也听到了她脸色急速的变化，最后为了自尊心还远离林洋。 “大家在说什么？”李秋芬听不去，她微笑问八卦的人，但是眼神也像一把锋利的刀划过每一个多嘴的人。 大家不由自主缩缩脖子，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认错人了” 李秋芬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和林洋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也轮不到你们在这里嚼舌根！”说着，她的目光又扫过每个人，大家虽然不是很高兴，可迫于李秋芬冷漠的眼神，最终还是闭了嘴。 说完她大步走出工会大门，快速走到拐弯处才停下，她深呼吸几口，刚刚可真是吓死自己了，还好自己装酷时候没有结巴，李秋芬回头看看大门口，大家都自然走在后面，这时林洋快步走了过来叫住李秋芬。 “刚刚谢谢你。” “谢我什么？”李秋芬没想到林洋对自己说谢，有些不明白。 林洋目视远方，手指不由自主扣着裤腿，最后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说：“你受委屈了。” 可是这就是直男道歉吧，李秋芬想着，但是说实话，她挺享受这种和林洋的氛围，似乎别人一讨论她和林洋的联系又近了一步，当然她享受不代表别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公共场合讨论，这些自私的想法林洋肯定是不知道，他看见李秋芬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还在担心和自己的绯闻。 “以后我们遇见就绕着走吧。”林洋想了很久，有点不舍地说出这句话。 “啊？为啥？”那不就是不能看见自己喜欢的人了！ “这样别人就不会讨论你我了。” 见林洋想得如此单纯，李秋芬忍不住笑了出来，又为林洋的周到觉得暖心，她抬起头一本正经对林洋说：“谣言不会因为你我的疏远而中止，再说了，我还想天天看帅哥呢。” 李秋芬忍不住又调戏林洋，她可太喜欢林洋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果然林洋听到最后一句脸慢慢红脸起来，他将头偏向一边，虽然冷酷但语气也带着笑意：“李秋芬同志，你慢点回家。” “你不送我吗？”李秋芬歪着头问道。 林洋思考一会，他想着身后的大部队，如果要送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 ”你是在认真考虑吗？“见林洋如此认真，李秋芬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浅浅酒窝挂在嘴角。 林洋知道自己被耍了，他背过身对李秋芬说：“你走吧。” “那林洋同志回去路上也注意安全。”李秋芬开心打趣道，她今天要不是赶着回去找王全，没准真的要让林洋送她。 林洋听到身后脚步声一愣，这人还真的走了毫不留恋，他幽幽叹口气没等后面的张志强，准备自己默默走回家去。 刚到下个路口，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就停在路边，副驾驶的车窗慢慢摇下，一张稚嫩的脸看着林洋：“洋哥，首长叫你今天去新家吃饭。” 说话的人是林洋父亲林磊的警卫员徐旺，也是林洋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昨天林洋全家就搬去军区首长住的别墅里，但是林洋和他父亲吵了一架没跟着过去，今天徐旺亲自过来接他，也代表他父亲软了态度给他道歉。 林洋见四周没人，快速打开车门上了车。 第三十三章 大衣柜 棉花胡同是这片区比较短小的胡同，一通到底拐个弯就连着其他胡同口，王全在隔壁胡同口等着李秋芬，他听李秋芬的搞古董这事还是要低调。 “问到了吗？” 两人站在拐角处，旁边有个垃圾堆，虽然味难闻，但是刚好这处没人来，好说话。 王全有些兴奋，他在通县光宁村村长那儿打听一下，那村里确实有几个家上辈子是地主的，七几年时候时候被抄了家，虽然平反了可日子也是一落千丈，处于村里下等户。 等村长介绍完，王全也偷摸去看看，确实过得一般：“特别是有一家，家里都是老弱病残，而且只有一个男丁，准备明年上县城里打工。” “家里没田地？”听到王全这样说，李秋芬有些惊讶，这年头奔城头打工还少，一来是没见识，二来家家都有地舍不得出去。 王全叹息一声：“就一个男人，地再多也种不过来，等会租给村里其他人了。” 算是有头脑的，应该能谈，李秋芬思忖着。接着她又问：“你去他家里看过吗？” “看过，我用你教的话说，就说是南方大老板喜欢古家具，我上门来看看。”那天出门时候，王全还换上李秋芬给他准备的灰色夹克衫，比西装低调但是也同样显身份。 “咋说？” “说家里都是破烂，瞧上什么拉什么。” 一家人老老少少有七八口人，还有两个小孙子，其中最小还光着屁股，上村子探情况时候，李秋芬叫王全带上罐头水果和铁盒饼干，又叫他带上几件小孩的旧衣服，果然那家人像待贵客一样把王全迎进门。 “我看见你说的那些木头花纹的家具了，有4件，八仙桌和三个衣柜箱子。” 听到这些家具，李秋芬眼睛都发光了，就算是民国的东西也值几千了，就算年代不久远，数量够也是能赚的。 “你东西给他们了，过几天有人找你吗？” 这事王全真的觉得李秋芬神机妙算，把这些城里东西给那家人后，果然下午就另外一家过来找他，说家里也有家具要卖，但是只有一件大衣柜，是一件鹤龟寿的褐黄色双开门衣柜：“那花纹还挺多了，我一个外行人一看也值老钱了。” 说到这里，王全眼神都泛着光，他激动问李秋芬：“我要不要过几天再去一趟。” 李秋芬摇摇头：“你现在在活动队，也不能老是请假，再说太招摇也不好，咱们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 王全没明白，自己不去那家具咋收？他有些着急，如果真的像李秋芬说得这样，别人也能想到那这东西要赶紧下手。李秋芬也想到，她让王全仔细描绘大衣柜的颜色，听了一会，她眼睛微眯，努力使自己淡定下来，如果自己猜的没错应该是黄花梨的。 这家具太贵重，自己必须去一趟，最好一次性就能拿下。 “这样，你托你舅家去问问那衣柜卖多少？就说也有另一个大老板要收，最价格谈到400左右。” 王全扣扣后脑勺，没明白李秋芬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舅舅还认识大老板？ “咱们演个戏，到时候谈到400了，咱们再去用500给他拿下，你先去找个拉板车，我这边先去找买家。”李秋芬心里计算着，如果顺利估计一天就能拿下，第二天就赶回北京，她还记得那信托商店说得去潘家园找他亲戚呢。 这下王全是彻底服了李秋芬的脑子，自己咋没有想到这些招呢，明明谈好400结果另外一家给了500，是谁都要立马出手，生怕对方知道400价格后不干，他佩服看着李秋芬，带着崇拜语气说道：“秋芬，没想到你还是做生意好手。”当然王全也明白上次花瓶，李秋芬是帮助自己了，就那么好看的大衣柜才值500，那他家的花瓶…… 王全想到这，挺起胸脯对李秋芬说：“秋芬，你放心这事我肯定办好。” 看见王全衷心表态，李秋芬有些不好意思，她摆摆手：“好了，你先给你舅舅家写信，等他们那边谈好了，咱们再去通县。” “可是我舅家问起来咋办？”王全记得李秋芬说过这事越少越好。 刚刚还夸他忠心呢，李秋芬有点后悔拉王全入伙了，这人咋怎么不开窍，谎话都不会编一下，她没好气说：“你办事我给不给你钱？” “给啊。”还是二成呢，有了这钱啥媳妇娶不着。 “对啊，你就给大老板找家具了，赚多少你自己想。” 李秋芬不想什么都教给王全，这样这人只会越来越懒不爱动脑，王全这次反应挺快，他点点头想到刚好舅舅家借了他家500，就说兜里没钱了想赚点钱还债。 “但是你舅家入伙可不行。”李秋芬猜到王全的说辞，“这事还是人越少越好，这样你也能赚的越多。” “我心里有数！”王全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问出心里的疑惑，“秋芬，你一个女孩家赚这么多干啥。” 李秋芬没有急着回答，她抬起头看着胡同里狭长的天空，天蓝少云，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反而问王全：“咱们在哪儿？” “北京啊” “对啊，在中国的首都呢，在首都干大事挣大钱不好吗？”她转头一笑，笑得自信飞扬，王全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今天觉得李秋芬特别漂亮又害怕自己看花眼，他咂巴眼认真看着。 “早点挣钱，早点搬出胡同！住上大房子。”李秋芬没理会他的眼神，继续说到。 这句话触动王全的心，住楼房！大房子！这时，他竖起大拇指对李秋芬说：“秋芬，我佩服你！” 两人谈完，王全就去邮局赶紧给自己舅舅家写信，李秋芬准备回家借李春风的自行车去趟潘家园那边，刚到四合院门口就跟一姑娘撞在一起，两人都撞到在地。 董邱下意识捂住怀里的衣服，可别弄脏了，正抬头道歉看见对象是李秋芬：“秋芬，你没事吧。” 原来是董邱，李秋芬扶着墙慢慢站起来，靠着墙感受自己哪儿有没有受伤：“你劲也太大了。” “钢铁工人嘛。”知道李秋芬这人大度，董邱开着玩笑。 “退衣服来了？”李秋芬看见她怀里的报纸块。 董邱点点头，她一脸高兴说：“借你着衣服的福，我谈上对象了！” 李秋芬接过衣服，从兜里摸了5块钱给她，董邱没想到李秋芬没检查就退了押金，她再三确认你不用看看衣服吗？ ”不用，我放心你。“李秋芬是还有事，不想和董邱多扯，快进院时候又补了一句，“你帮我多宣传宣传就行。” 见李秋芬要回去，董邱连忙拉住她，想说什么但是一直不说话，有些为难。 李秋芬有些着急，她望望天色，对董邱说：“还有啥事？” “你姐的衣服是卖给徐梦桃了？”董邱最后还是问出口。 第三十四章 古董店 李秋芬站在门口听完董邱的话，原来徐梦桃穿着那件贵衣服说是自己买的，董邱看不下去就戳穿了她，结果徐梦桃反而说李秋芬觉得她漂亮已经将衣服送给她了，这下董邱忍不住了，赶紧跑过来送衣服顺便问问。 “你觉得会嘛？”李秋芬无语道。 没想到徐梦桃想空手套白狼啊，李秋芬又将手里的衣服递给董邱：“你拿回去继续穿吧。” “啊？为啥？”董邱确实也舍不得这套衣服，可是一天一块五实在花得肉痛，她犹豫没去接，李秋芬知道她的心思，补充说道：“这衣服你免费穿，等事成了以后，我直接送给你！” 听到李秋芬的话，董邱愣愣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火红的上衣颜色，她咽咽口水问什么事？ 李秋芬叫她凑过来，董邱听了以后疑惑问：“这事能行吗？” “怎么不行？让她丢面子你不高兴？”李秋芬知道董邱是个直白的人，果然一听到让徐梦桃丢面子，她高兴拿过衣服打包票说包在她身上。 送走董邱，李秋芬骑着自行车飞快往潘家园赶，看着信托商店给的地址，边打听着最后看见角落一个小小铺面，她停下车，把铺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心里觉得不踏实，这么小的店真的能收家具吗？ 正踌躇着，里面有人出来，看见一个穿白衬衣黑裤子的姑娘正打量这里，边开口问道：“姑娘有事？” “您认识钟栗吗？”李秋芬试探着。 “我就是，你找我有事？”对方放下手里的扫帚，请李秋芬进来说话。 李秋芬也没托辞，她将自行车停在台阶旁边，锁好后跟着钟栗进了店，她环顾四周，除了门口这里三面都摆满了木柜子，大部分都摆了古董玩意，有花瓶茶具，甚至有些书籍，其中东南角的地上还摆了几个半米高的花瓶，显得整个屋子满满当当的。 对于这些是不是真的古董李秋芬也不清楚，她算个半吊子，认点明清近点还行，如果再远点自己也摸不准。 “您好，是信托商店的柜员介绍我来的。”李秋芬大方先自我介绍，“说您是他叔叔。” 钟栗笑着回答：“哦，原来是晓意的朋友。”说完，在柜台给李秋芬倒了一杯水，邀请她去里屋茶室坐坐。 “不用了，我还要赶着回去。”李秋秋在2021年学过不少独居生活指南，防人之心很强，独自一人时候很谨慎，她拒绝了钟栗的邀请，直白说道，“咱们就在这里谈谈，也不是什么大事。” 面子还是要做足，钟栗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孩，觉得她有心思果断大气，他满意点点头也没再多说，沉默几秒后问：“你要谈什么？” 在来的路上，李秋芬想了许多，要如何开口才显得自己的专业，才不会露陷，她在路上编了一个故事，就说自己老舅家有个黄花梨的大衣柜，老舅家拖她上北京问问，她打听去了信托商店，最后被介绍到这里，想摸摸黄花梨的价格。但是现在到关键时刻，李秋芬却编不出来了。 “我想问问您这儿收黄花梨吗？” 钟栗乐呵呵笑了，他淡淡喝了口茶，动作虽然轻可是眼神却像钩子一样钉在李秋芬身上：“我还以为你会编故事说是家里的东西要拿出来卖呢！” 听到这话，李秋芬忍不住瞪大眼睛，嘴巴也微微张起，这人是会读心术吗！对方见她这样惊讶又继续说：“你估计是在乡下收的老东西吧，东西太大，信托商店给不了钱又害怕招摇，虽然想来我这里试试。” 这大爷也猜得太准了，李秋芬也不掩饰了，在这狼面前掩饰什么，再掩饰也只会被当笑话听，于是她笑着接过钟栗的话：“是的，大爷您猜得真准，我不了解市场价格所以想过来问问。” 大爷指着这满屋的物件，眼神里带着骄傲：“姑娘，这屋里的东西随便拿一件出去，不说别的，在乡下买块地不成问题。”看着李秋芬惊讶的眼神，钟栗更是高兴，语气也欢快起来，“这柜子我这里可以收，好的玩意我就留下，不好的我就卖出去。” “好的您就留下？”李秋芬有些不敢相信，那不用赚钱了吗？ “好的当然要留给子孙后代，咱又不缺这点钱。” 原来是凡尔赛啊，李秋芬知道自己比不起，钟栗继续说：“姑娘你一个人出门办事确实要警惕一点，但是我刚刚也让你看看咱喝茶的茶具也是黄花梨的，还是康熙年间的。” 李秋芬这下明白他的话，原来一开始想试探自己是不是真行家。 “那您现在给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现在也知道自己不算行家，在钟栗眼里估计就是个下乡收老物件的。 “哈哈哈，我欣赏你这直白的态度，和你说话不费劲，所以你的黄花梨我就按市场价给你。”说完，钟栗伸出巴掌比了五。 “5000？”看见这数，说实话李秋芬有点失落。 “五万。” 钟栗的话差点让李秋芬咬到舌头，就一个柜子五万？那在找几个柜子就不就是几十万了！别的不说就几万也可以买套房了。 “姑娘你别激动，黄花梨的柜子不容易寻，其他柜子就值不了这个价。”说到这里，钟栗想起自己还没问这柜子大小呢，“这柜子大小是多少？” 李秋芬留了心眼，她没说自己还没有拿到，她也担心钟栗打听到去截胡，她仔细回忆王全说得话，正要估摸给个数，钟栗打断她的思绪：“姑娘你还没有拿到柜子吧。” 这话一出，李秋芬还是嫩点，眼神有些闪躲，耳根子也红起来。 “你放心，我也不会打听你要收的物件，我年纪大了受不了那累，既然你没收，我提醒你一句有些柜子不全是黄花梨，可能柜面的黄花梨但后面柜身是橡木也有。” 李秋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构造，如果只是柜面是黄花梨的就卖不了这么多钱。钟栗猜出她的意思：“对咯，你想对了如果只是柜面就值不了那么多，谁要柜面啊，有钱人觉得它不纯，普通人家觉得没用，搞艺术的没准还会喜欢，但是搞艺术有几个钱？” 没想到钟栗这么毒舌，李秋芬没憋住笑出来，原来在1980年就有人黑搞艺术的。 她沉下心仔细一想，钟栗说得有道理，看来她之前给王全说得法子不一定管用了，只能自己去看看。 “姑娘，等柜子到了，你打这个电话我叫人去拉，给你省点车马费。” 李秋芬接过钟栗的纸条，上面是他的古董店电话，没想到就短短一个多小时，李秋芬学到这么多知识，她由衷对钟栗说了句谢谢。 “咱们也是有缘分，你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有好的物件直接给我打电话就成。” 第三十五章 拉姐入伙 从潘家园回来快八九点了，李秋芬把车停好就去隔壁找王全。 王全见李秋芬神色凝重，赶紧擦干脚倒了洗脚水，他把盆子放在一旁跟着李秋芬的步子到了门后。 “咋了？”难道去找买家出来问题？ “信你寄出去了吗？” 原来是害怕自己不积极，王全笑着叫她放一百个心，两人分开后他赶紧去了邮局为了节约时间还发的是电报，花了他一块钱呢。 李秋芬为他上心这事感到踏实，但是又担心那柜子真的拼接而成，自己去现场也不一定看出，更何况是王全和他舅舅，她神色凝重说道：”你明天再去发个电报，说在把价格压低一点。“ ”这是出啥事了？难道买家说什么呢？”王全看得出现在李秋芬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那边给她说了些什么，让她这样着急。 李秋芬也不打算瞒着，王全能学一些以后下乡寻货更是方便，再说李秋芬也不觉得淘老物件是长久之计，她一五一十把今天钟栗说得都告诉王全，王全听完也有些惊讶，还有这样的门道？ 他知道这事的重要性，前期压低多少筹码就意味着他们后面去谈价的范围，他劝李秋芬不要着急：“我明天直接去打电话，这样更快些。” 听到他这样说，李秋芬也慢慢冷静下来，只是这柜子事不能再拖，就算是拼接的也要想办法把黄花梨那块也切下来，怎么切也要需要找个老师傅，这卖货的时间可就长了。 “咱们周末去通县看看。” “周末不是要去排练吗？”王全今天刚回屋就碰见另一院子工友，说厂里领导重视这次节目，说周末也要加班排练呢。 现在李秋芬有点后悔接这活儿，选人时候就得罪不少人，现在排练又占用自己的休息时间，真是乱七八糟让人静不下来，但是她想到自己的房子名额还捏在张主任手里，她也不能请假。 最后她一跺脚一咬牙说道：“咱们周五下班去，周六早上回。” 此话一出，王全有些为难，这两人消失一晚大家会怎么议论，他倒是不怕但是不能坑李秋芬，他觉得这次李秋芬是冲昏头脑，他连忙摇摇头说：“不行，你的名声还要不要呢。” 王全一提醒，李秋芬才记起现在这个年代不是2021年，男女关系还是很严格，如果她和王全出去一晚没回来，这事根本解释不清。 “那你说咋办？”李秋芬是想赶快挣这笔钱，如果是真的五万块到手，她干点什么都有资本。 王全低着头托着下巴思考一会，他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开窍似得眼里冒着光：“周五我先去通县，你找你姐一起出门，两个女孩子出门没人会把你们和我联想到一块。” 这办法不错，可是李秋芬不知道李春风能不能接受自己干这活，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全猜到她担忧，他笑着说：“没想到你也有转不过弯的时候，要说想离开这胡同，你姐比你更渴望。”见李秋芬没明白他的意思，王全又补充说道，“你赚钱了能丢下你姐？” 李秋芬摇摇头。 “对咯，你姐知道你有路子挣大钱，估计比你还高兴，你先去问问，不行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 卧室里 “卖古董？” “姐你小声点！” 李春风嗓门大，李秋芬根本不捂住，她着急掰开李秋芬的手，说话像子弹一样突突冒着：“你哪里找的古董？真的假的？能卖多少？” “姐你冷静一会。”李秋芬把李春风按住在床边，“你冷静我再给你说。” 李春风听话的点点头，见她安静下来，李秋芬蹑手蹑脚去房门口听听有没有动静，害怕刚刚李春风的嗓门吸引李老三的注意。 听了一会，确保四周都没人后李秋芬舒了一口气，转身开始抱怨李春风：”你那么激动干嘛，如果爸知道了，这事还干不干呢。“ ”我的错。“李春风献殷勤似得给李秋芬倒一杯水，叫她再仔细说说。 李秋芬没多想把柜子来龙去脉给李春风说了，但是把自己做古董生意这事起因改成是王全识点货，瞧上他老家某个农户家的黄花梨柜子但是没有本钱所以来找自己。 ”真的？“李春风有些不相信，她斜眼看着自己的妹妹，王全什么人她难道不了解，都住在隔壁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人有这心眼早就发财了至于现在还和老母亲挤在一起？ ”真的！“李秋芬不敢再看她眼神，她眼珠子不由自主盯着天花板，手指不停扣着衣角，李春风会心一笑知道李秋芬在撒谎了，不过李春风见李秋芬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再打听，只要这事不犯法她还是很乐意帮自己的妹妹。 ”你还没告诉我赚多少呢。”李春风翘着二郎腿等着李秋芬报数，可是李秋芬说出的数字差点让她跌下床。 “这么多！”李春风的嗓门又大了起来。 李秋芬着急跺脚让她安静点，李春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赶紧捂住嘴巴，压低声音说：“真的有这么多？” 天呀，这是个大数目啊，搁在李老三这一代可能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呢。 李春风觉得后脑勺有些发麻，浑身也止不住抖动，她慢慢挪到床头长舒口气的靠着，最后才有力气和李秋芬说话：“你说想要我怎么帮你？” “姐，你咋吓成这样？”李秋芬靠近点打趣道，以前谈起钱就一脸精明的李春风现在像小鸡儿一样焉了吧唧的，“你当会计还没有见过钱啊。”李秋芬继续开着玩笑。 “你懂屁。”李春风想撑腰站起来，但是确实没了力气，她仰着头压低声音吼道，“你知道这五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咱们不用等着分房，可以在外面买商品房呢！” 听到李春风的话，李秋芬有些惊讶，难道现在有什么消息？“你说得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王翠的姐姐不。” 李春风点点头，但有些不耐烦：“你说重点。” 说到商品房李春风也激动，她吞咽口水继续说道：“那家伙不知攀上啥高枝儿，去了市政府单位，大慈寺那片国营工厂经营不善被卖了后，修成15层高的小楼房，听说现在正要卖呢。” “商品房咱们能买吗？”李秋芬上次和林洋也没问出什么，后面也没再指望这事。 “咋不能，去单位开个证明，咱们在找点关系买个房不香吗？” 李秋芬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意思是王翠的姐姐现在在管这个？” “管啥，不就是个业务员。”李春风不屑道，“不过找她肯定没问题，上次王翠大闹咱家以后，她家在胡同里的名声就不好，现在王诗早就不在家住了。” 李春风的意思李秋芬明白了，这事找王诗不用在意王翠，她们要是真有了这笔钱买个小房子是没问题。 “那你到底跟我去不去？” 李春风白了自己妹妹一眼，摸出枕头底下的50块扔在桌上，抬眼豪气说道：“去啊，这车马费姐给你包了！” 第三十六章 衣服风波(1) 现在天跟着凉起来，出门上班时候天还是雾蒙蒙的，李秋芬一直想买个自行车，但是李春风劝她要低调这刚当了个小官就买车让人说闲话，现在李秋芬只好裹紧外套急匆匆去公交站。 车刚来，李秋芬正要踏脚上车就被董邱给拦住了。 “秋芬姐，坐我的车吧。”董邱一脸恳求。 “可是董邱我有点……”李秋芬没好意思说完，虽说这几天累得体重掉了一点，但是她还是担心董邱载不动自己，李秋芬抬头着急看着公交车，司机黑着脸正等着。 “师傅你走吧，我送送我姐。”董邱直接让司机开走，又对李秋芬说，“姐你上车吧。” 没办法，就算李秋芬心里有气也只好坐在后座，坐稳后她慢悠悠开口问道：“你是专门来载我的？” “姐！徐梦桃说要收拾我。”董邱哭着说出来，李秋芬没听清但是感受到董邱身体一抽一抽的，很快她就听见哭声。 她赶紧跳下车，“姐，你干嘛！”虽说这自行车不快，但是崴住脚咋整，董邱现在才知道李秋芬这么虎，怪不得给自己尽出的馊主意搞得自己现在连班都不敢去上。 “你哭啥，这大早上的！”李秋芬感受到董邱怨恨的眼神，她不明白咋刚过一天这徐梦桃就要收拾董邱。 “你下来说清楚。” “姐，咱们不是要迟到吗！”董邱抽噎着，心里也担心耽误李秋芬工作，现在这活动队厂里很重视，他们也是不敢怠慢。 “怕啥，我迟点不是还要王翠他们吗，你先说啥事。” 董邱把车停在路边，但是一直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开口，李秋芬在一边看得着急，她提醒着：“你再不说，我们可是真的要迟到了。” 没想到催着，这董邱又哭了起来，她抽抽嗒嗒说着：“你不是说叫我对外说按时交回衣服，这衣服可以抵押金买。” “对啊。”李秋芬担心徐梦桃不还衣服，想抛出一个饵，她也猜到徐梦桃交30块的押金就是不打算要的，现在名正言顺的，徐梦桃肯定要占这便宜，她还考虑到如果徐梦桃不信这消息，就让董邱说她们签得收据有法律效应，能让徐梦桃坐牢的，吓唬吓唬也行。 “我照你的话说了，结果徐梦桃就威胁我，叫上班小心点。” 李秋芬急这董邱说话不挑重点，她着急问：“你说得是那句啊，我教了你两句呢。” “要坐牢那句。”董邱说着豆大眼泪就滴了下来。 “你慢慢说。” 原来昨天董邱刚回家就看见徐梦桃，她还穿着李春风的衣服正搁着炫耀呢，董邱气势汹汹走过去在徐梦桃面前晃晃自己的衣服。 “你不是去还衣服了吗？” “李秋芬说我还得及时，又见我真的喜欢这衣服就那押金抵给我了。”董邱抿嘴笑，不停摇晃自己的脑袋，故意显得自己很高傲。 “真的？”徐梦桃有些惊讶，傻子都看出来这衣服不止值5块，李秋芬那奸商样能卖给董邱？徐梦桃打心眼里是不信的，可是她看见董邱得瑟样又有点迷糊，好像是真的。 “你给我说说你们是咋聊的？”徐梦桃继续问。 这一问可把董邱难倒了，她总不能说这是李秋芬的计吧，嘟嘟囔囔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最后徐梦桃是明白了搁这儿骗她呢，她一下就火了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侮辱，当街就骂起李秋芬：“这丫的！什么意思！和你用计骗我呢？咋了？害怕我不去还衣服？” 破口大骂的场景让董邱往后缩缩了，但是她不服气！这不还衣服还有理了，可是抬眼见徐梦条这泼妇样她实在是害怕，一下脑袋就死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见董邱这怂样，徐梦桃是越骂越起劲，她从门口骂到街中心，一下有几个好事的人围了过来。 “她骂谁？” “好像是李老三的小女儿吧。” 这麻饼胡同和棉花胡同是一个片区的，挨得近只要说出个名都知道你家门牌号，这下看热闹就更多了。 “他妈不要脸的李秋芬，老子租她衣服还以为我不还，现在居然找这小贱人用计骗我。”人多了，徐梦样骂得更起劲，年轻小姑娘的面子也不要了，现在戳着董邱额头骂着，口水全喷在她眼睛里。 “梦桃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旁边的大爷实在听不下去摇摇头。 徐梦桃是会见好就收的主，她知道骂得再凶李秋芬也听不见反而自己也会落下泼妇名声，很快她收敛脾气，变戏法一样露出委屈样：“你们说说，我租李春风的衣服，人家李春风都没说啥，而且我订得是5天，现在才第三天，这李秋芬就怀疑我不还，找董邱合伙骗我说按时还可以抵押金买。” 说着她还哭了起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看了半天原来是这回事，这胡同里都知道徐梦桃仗着自己漂亮爱贪小便宜，有些人就想散了，但是董邱不干了，这徐梦桃骂也骂了，哭了也哭了，反而搞得她像个打小报告的小人。 她摸了脸上口水，鼓起勇气颤抖大声叫道：“你到处说这衣服是你买的，明明是你租的！你要不要脸！你就是不想还！” 刚抬脚的人看着尖叫的董邱都觉得稀奇，这董二家的女儿还有这泼辣一面，一下大家又围了过来。 “租什么？”有人终于听到关键词租衣服。 董邱冷哼一声，白眼朝着徐梦桃说道：“咱们都是在李秋芬那里租衣服，徐梦桃在厂里到处说这衣服是她买的，这200多衣服呢买得起吗！” 人群一下砸开锅，两百多！“租衣服干什么？” “我知道，听说是你要相亲或者参加什么重要活动，可以去租点高档衣服穿穿。” “李秋芬在做这生意？” “你知道她大姐是个老姑娘，漂亮衣服可多了，上次我去他们那院里面一排排全是李春风晾晒的连衣裙。” 董邱见人群讨论歪了，哎了几声把大家拉回：“李秋芬担心徐梦桃不还，就叫我试试，结果这人遭道后反而怒了，真是不打自招！” “你放屁！”徐梦桃冲上来就想抓董邱头发，还好被旁边眼快的大婶给拦住。 “徐梦桃你这个就过分了！不想还衣服还想打人！”大婶怒斥道。 董邱没想到徐梦桃真的要打自己，吓到她赶紧往人群后面躲，但是今天看见徐梦桃吃瘪样真的太开心了，她忘乎所以又补上一句：“我告诉你，李秋芬也不害怕你不还，咱们签的收据有那啥……法律作用，能让你蹲大牢呢！” 大家都憋着笑，这李秋芬还真的有有一套，胡同里早就有人见不得徐梦桃那狐狸精样，转头对董邱说：“你给李秋芬说一下，咱们今天帮她出头的以后租衣服可要优惠哦。” 徐梦桃就这样成了被嘲笑的对象，她想挣脱禁锢挣脱不了，只好恶狠狠对着董邱喊道：“你上班给小心点。” 听完董邱的描述，李秋芬觉得头都大了，她本想着是董邱穿几天衣服，等徐梦桃去问问，没想到这人居然当面给杠上，还这么快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你不用担心，没准她说得是气话。”李秋芬见董邱现在也没受伤，安慰着她。 “昨晚我的窗户被砸了。”说完，董邱低头哭了起来，被砸后她不敢出门，也不敢睡只好吹了一夜冷风，今早家里还怪自己为什么非要惹徐梦桃，也没人帮她出头。 李秋芬暗叹一口气觉得头疼，心里也骂自己，真的自己给自己找事，这古董生意成了还在意200块干什么，但是李秋芬转念一想这徐梦桃有了歪心思自己还不能敲打敲打？以后这租衣服生意还做不做了。 “行了，别哭了，等会去工会我给你解决。” 第三十七章 衣服风波(2) “领导就是不一样哈，来得这么迟。”王翠靠在门边，拨弄自己的手指，阴阳怪气地说道。 李秋芬和董邱将近迟到一个小时，这排练的流程快走完一半，王翠这几天没跟过，就这短短一个小时快把她逼疯了，这会儿见李秋芬来了，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王翠姐不好意思，我路上车胎爆了，还好遇见秋芬姐领我去工会附近去补胎。”董邱解释着，但王翠不想听，她哼了一声转身就往舞台处走去。 台上的工人正在休息，领队几个见李秋芬来了，纷纷起身过去汇报，斜眼一看王翠臭着个脸，一时间犹豫该不该过去。 这时，徐梦桃主动跑过来挽住李秋芬往舞台边休息。 李秋芬一眼就看见徐梦桃穿得是李春风的衣服，心里想到这丫头脸皮也是厚，昨晚都闹成那样还有心思穿，不过换个思路没准是故意恶心自己呢。 “梦桃，这衣服都穿几天呢？”李秋芬走到她面前故意说道，还用手扇扇周围，让人觉得有味。 果然，队里有些人扑哧笑出来，“怪不得这几天老是觉得有味呢。”不知谁说了一句。 徐梦桃静止站在那里，满脸涨得通红，挽王翠的手也忍不住暗暗使劲。 “干嘛呢！”王翠吃痛甩开了她，见徐梦桃表情不对劲，又斜眼瞧瞧李秋芬，难道这两人有事？王翠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她突然转变脸色，关切问徐梦桃，“咋了？谁欺负你了？” 这谁问得很有意思，徐梦桃咬牙不说话，她记得王翠刚刚嫌弃的样，她也是看见李秋芬和王翠不对付才拉着王翠一起，但是她似乎明白绿茶之间的暗号，比如现在王翠又变了脸关心她。 徐梦桃委屈说道：“秋芬姐，我这二手衣服确实有些味，但二手衣服就是这样啊。” 听听这恶心人的话，现在骂自己的衣服是二手衣呢，还谎称是自己的，听到她这话董邱不高兴正要炸毛说着，李秋芬赶紧拦住她，李秋芬跟着也委屈说道：“梦桃，我见你没衣服去相亲，把衣服借给你，这多少天了你怎么还不还？” 大家不清楚这两人在打什么肚皮官司，一个说是二手的，一个说是借给你的。 见大家的眼神随两人来回波动，王翠又添了一把火，她对李秋芬说道：“咱们住一个胡同，我可没看见你们老李家有这样的好衣服。” 徐梦桃接着王翠的话继续说道：“这是我在二手市场淘的，花了我5块多呢。”说完，徐梦条挑眼看着李秋芬，怎么？你敢说你租给我的，那就等着把除了这五块的租金都退给我。 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说来说去这衣服在徐梦桃眼泪只值5块，多得都是李秋芬乱喊价，李秋芬气笑，她白了王翠一眼，这人估计是忘了在她家也是为了一件衣服吵闹的场景，她故意对王翠说道：“上次你在我家哭闹时候，我真该拿出我姐的好衣服给你看看，免得……” “你什么意思！”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翠打断，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李秋芬看得舒心，她狠狠瞪着李秋芬但是却不敢打也不敢骂，害怕李秋芬将那晚的事说出来，王翠识趣败下阵来，她咬紧后槽牙哼了一声，转头去了舞台那头。 “我什么意思？”李秋芬轻飘飘说出这句，但是却对着徐梦桃说的，“有些人就是没世面，没见过好衣服，租个衣服到处宣扬说是自己的。” 这话音不大，但是落地成雷，队里有些人知道李秋芬在租衣服，也卖李秋芬一个面子。 “梦桃，这衣服你不会在李秋芬那里租的吧？” “你放屁！”徐梦桃转头骂道，她又回头看着李秋芬，王翠这个搅屎棍不参与了，她心里没底，李秋芬见她目光闪躲，又离她更近一步，她蹲下翻起徐梦条的裙边。 “你干嘛！”徐梦桃连忙抓住李秋芬的手，慌忙看着四周，这队里有不少的男同志，现在等着看好戏。 李秋芬让徐梦桃放轻松：“就是为了防你们这些贼，我在裙边里缝里一条小红线，你说你是二手市场买的，就让我看看有没有红线。”说完，李秋芬使了大劲扳开徐梦桃的手，轻轻翻出裙边，果然有一条红色的线。 她站起身拍拍手，轻蔑对徐梦桃说道：“下次去二手市场要打听清楚，想这种外贸货商场里最便宜都要50，你5块能买到不知道是从什么身上扒下来呢。”说完，李秋芬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翠。 王翠听到这句话没敢看李秋芬，而徐梦桃则听得浑身发麻，李秋芬的意思的死人堆里扒出的衣服最便宜，看到徐梦桃这害怕样队里一阵哄笑，当然李秋芬还记得董邱的事。 她黑下脸故意大声说道：“这衣服签了协议就有法律责任，这恐吓、打人也要负法律责任。” 徐梦桃这下明白了，一定是董邱告了昨晚的状，李秋芬看见她这不认输的表情又敲打几下，她小声对徐梦桃说道：“董邱说得没错，我手里的协议真的能让你蹲大牢，不行你去问问公安局，还有你要报复这事，我们也告诉胡同片警了。” 见徐梦桃还是一脸恶狠样儿，李秋芬内心觉得有点佩服，这人比王翠难对付，但是她觉得年轻人还是不经吓，她继续说：“不信，你今天回家看看胡同里的公安是不是都看着你。” 说完，她用力拍拍徐梦桃的肩膀表示这事到此为止，但是有人还想继续看好戏，故意问：“秋芬，你家真的有这好看衣服？” “不信，你等会下班去我家看看。” 最后，李秋芬让人群别再闹腾，赶紧排练，这时她才注意到杨玲没在队伍里。 ”杨玲没来吗？“ ”她请假了，说身体不舒服。”有人把杨玲的请假条递给李秋芬，李秋芬看着娟秀的字迹，觉得杨玲这人虽然矫情但是办事周到不给留话柄，不是钢铁厂的人可是办事还是按规矩来，想到这里李秋芬对杨玲还是高看一眼。 …………………… 回家路上，徐梦桃想起李秋芬的话，她走到胡同口的派出所时专门注意公安是不是盯着自己，果然平时看自己就脸红的新来片警，现在正一脸皱眉认真盯着自己，徐梦桃心里暗骂这不要脸的董邱，这屁大点事都给告到派出所，她飞快走过巷口飞奔回家，准备明天就把衣服给李秋芬还回去。 她不知道是，李秋芬拍她肩膀时候粘一个绿色的字“恶”，片警看这字觉得疑惑又警惕，忍不住把这事告诉自己的师父。 “小桃不会是加入什么邪教吧。” 老李也觉得奇怪，这好好的衣服怎么就挂了这个字，如果是恶作剧应该用红颜色更显眼啊，他思考一会严肃对徒弟说：“你好好盯着她。” 第三十八章 胡同好货 昨天徐梦桃事情一闹，年轻的女生都知道李秋芬开了一个家庭租衣店，厂里刚下班就在大门口围着李秋芬。 “秋芬姐，我们去你家看看呗。” “我周末要去相亲，想挑点好衣裳。” 一群人围着她，簇拥着正要出大门，王全跑了过来，见李秋芬身边这么多人，一时犹豫没过去，李秋芬瞟眼看见他，停了下来。 “有事找我？” 王全点点头，看着这群人没说话，眼光闪烁，李秋芬猜到是古董的事情，她明白回应王全：“回家说吧。” 有人眼尖，八卦问道：“秋芬姐你和全哥？” 这人一问，大家一下安静下来都笑着看着两人，王全看懂这群人调戏的目光，不好意思低下头闷声回复：“那就回家说吧。” 王全一走，大家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着，这两人是邻居没准还真能擦出火花。 “你们可别瞎说啊。”李秋芬提醒道，但是没人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只当她不好意思罢了。 大家晃晃荡荡进了棉花胡同，中午李春风就接到李秋芬的电话，说有一群人要来看衣服，她赶紧早下班溜回家学着李秋芬的样子把衣服按色彩平铺在床上，前几天两人还在墙上钉了钉子，现在李春风又将比较贵的衣服整理好挂在墙上。 果然大家还是先看看李秋芬准备的杂志，但是也有人等不及了，没翻几页就进了卧室，被着满屋的衣服给震惊了。 “春风姐，这是都是你的衣服啊。” 听到惊呼声，大家都耐不住一窝蜂进了房间，不约而同地感叹道有些衣服自己是见都没有见过。 “都是可以试试的。”昨天李秋芬对李春风进行销售培训，现在说起话来也有模有样，看见大家对衣服很感兴趣，她也是在添把劲，将墙上白色的吊带裙取了下来。 “这咋穿啊。看着上面露这么一大截。”有人担心问道。 “你看，杂志上外面套了一个外套呢。”有人在杂志上找出相同的类型，模特外面还套着一个西服。 但是这些样式大家都没见过，没人敢尝试，李秋芬站在门口见大家都不愿意，只好站了出来：“我给大家穿着看看，其实是不暴露的。” 很快李秋芬就换好的吊带裙，外面套着针织衫，显得高挑又淑女，裙摆刚好遮住她的小腿，显得人又纤瘦些。 “真的好看呀。” 大家夸赞着，有人迷恋摸着蕾丝裙边，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裙边，大家正犹豫要不要租这件事，王全在院里叫着李秋芬的名字。 “秋芬姐，王全哥叫你呢。”有人嬉笑着，李秋芬来不及换衣服就这样被推出门。 院里的王全看见这样的李秋芬愣住了，只见他脸色浮起浅薄的红晕，他手足无措的挠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今天找我啥事啊？” 李秋芬一说这才唤回幻想的王全。 “有两件事，我舅舅家来电话了说那边要求是600块，”王全叫李秋芬跟着到院门口，又继续小声说着，“我们按你的想法问了，问是不是完整的梨花木，对方是的，所以死咬着价格一直没谈下来。” 李秋芬皱眉，没想到对方也是谈价的高手：“他家就那么肯定是完整的柜子？” “我舅说这柜子问题不大，那家人祖上是京城里当官的，民国时候因为战乱搬到乡下，而且之前土改时期在他家翻出不少好东西，不过都充公了，但是他们藏了点后面又悄悄都拿出来，才过了一代家产就变卖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些家具。” 原来过去是地主家的，这样的背景李秋芬倒有点相信对方说得话，600块她还是能承受，只要对方不乱改价就行。 “行，你叫你舅稳住他家，等周五咱们过去看看。” “还有一事。”王全的表情开始眉飞色舞，像是小狗要炫耀什么，等待主人的夸奖，“我今天中午去了棚改户那边巷子，有家要卖一个碗，我看样子也是老货。” 对于王全的举动，李秋芬又惊讶又欣慰，就上次提过一句，这人居然记在心里还真的去打探一番：“你问了价格没有？” “问了。”王全小心翼翼看着李秋芬，犹豫一会终于开了口，“对方说要50块。” “便宜啊。”这个价格还算承受范围内，李秋芬看见王全有些犹豫不决，疑惑王全为何是这种表情，随后她明白了王全的担忧，她劝解道，“你不用担心看走眼，就算不是什么明代唐代的，这些老东西至少也是民国时期，也能值几个钱。” ”真的？“王全有些不相信，他就是害怕看错了让李秋芬亏本。 这点李秋芬能打包票，现在还不是工业发达时期，赝品这东西应该比较少，就算是赝品也是民国仿古代的，只要年份在前面这东西就错不了。 李秋芬思考一会，继续说道：“这样以后你找的货源，咱们五五分。” 王全没想到李秋芬如此大方，他惊讶大声叫道：“真的？” 李秋芬被这音量吓了一跳，叫他小声一点，这屋里还有一群人呢。王全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点点头，他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继续问：“你是说真的？” “真的，这片你比我熟，你找到我也不敢多得，我提供买家，赚的钱咱两就平分，如果到时候你愿意自己垫钱卖货，你也可以多得一些。” 这下王全更是激动，相当于李秋芬把他引进道，慢慢让他自己去开拓渠道。当然，王全不知道是这也是李秋芬的小心思，如果全是自己垫钱压力太大，要是把压力分一点给王全，她情愿王全多挣一点，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大货在通县，北京这边好货应该早就被潘家园那些大佬给收刮差不多。 “那我先去胡同里的逛逛。”有了大头的诱惑，王全更是卖力，饭也不吃了拿起自己的包就出了门。 李秋芬看着他手舞足蹈的背景，心里暗想道果然管理学说得没有错，动力来自人的需求，现在王全最需要满足的生理需求，目前当个经济人使唤木有问题。 第三十九章 租辆车 李春风透过窗户看见李秋芬和王全在角落里嘀咕什么，最后王全高兴笑出褶子，然后疯疯癫癫笑着出了门，看到这些情景李春风皱眉有些担心，担心自己的妹妹和王全好上。 “你们刚刚聊什么？”所以李秋芬刚踏进屋，李春风就赶紧上来打听。 李秋芬正要开口，看见屋里挤满了试衣服的人，又把嘴闭上，最后只是说了一句没事。 李秋芬的反应更是加重的李春风的担忧，她上前悄悄问：“你和他好上了？” “你说什么呢？”李秋芬不高兴自己的姐姐这样想自己，再说自己怎么会看上王全，老实说王全在她眼里不算一个踏实勤奋的人，但是这几天的干劲又有点让李秋芬恍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再说她喜欢的类型是林洋那样的，而且她早晚也要把林洋追到手。 “姐，我可瞧不上王全。”这是李秋芬的真心话。 “那我就放心了，我也觉得王全这人配不上你。”姐妹俩都透了地，一下心情都愉悦起来。 李秋芬瞟了一眼屋里，大家还沉迷于选衣服，她赶忙凑到李春风面前说：“姐，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 没想到自己的妹妹这么快就有喜欢的人，李春风惊讶的连着心跳也有些快。 “下回指给你看。”李秋芬笑的像只偷腥的小猫，正细细品味刚刚吃过的鱼肉。 两人正说着，屋里有人定下来要租衣服，李秋芬和李春风赶紧进去，签协议付押金忙得不亦乐乎，李春风更是把刚刚的八卦忘得一干二净。 等人都走了，李春风看着手里票子，觉得自己的妹妹真是个神人，不到一周自己一件衣服的本钱就快回来了，她将票子卷入铁桶里，拉着李秋芬去做饭，两人正在院里笑着摘着菜叶时，李老三气冲冲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酒瓶，一身酒气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他大爷的，老子再喝点怎么了？居然还要老子再给钱！操！”说完，便将酒瓶狠狠扔进角落，一下玻璃渣飞得到处都是。 李春风瞧不惯他这样酒鬼模样，怒气质问李老三：“你发什么疯？” 李老三醉醺醺得快站不住，正要靠着院里桌子被李春风一吼，吓得跌落在地，李秋芬赶紧去扶他，结果却被推开，李老三趁势直接倒地，在地上哀嚎：“孩子他妈你可看见了吧，你的两个女儿就这样对我，现在我在外面吃顿饭都付不起帐，还被人瞧不起。” 他越吼越大声带着嘶哑的哭腔，李秋芬深叹一口气，这又是在撒泼了，自从说只给40块生活费，基本两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内容就是他现在没钱了在外面被人看不起。 “我们何时被人看起过？”李春风可不认他的性子，她也撒着气把菜框狠狠扔在地上，冲着李老三大吼道。 这是李春风第一次发这么火，李老三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起来，但是他也认输，憋着一口气直接摆烂躺在地上，这样的行为让李春风更是生气。 “你出去问问谁家老头一个月有40块的零花钱，40块相当于卖苦力一个月工资了，你过得还不幸福？看样子，我们姐妹之前交的工资你都花光了吧，不然咋会觉得40块还不够花？” 话说完，李春风也委屈起来，红着眼眶把头偏到一边去。 李秋芬站在李老三旁边，冷声说道：“爸，你有点过分了。” 一下院里，安静下来，李老三灰不溜秋地爬了起来，挠挠头沉默地进了屋。 李春风擦干眼泪走到李秋芬身边，哽咽问：“妹，你的房子何时能下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主任说下周就该公示了，估计快了。“李秋芬拍拍李春风的肩膀，叫她别往心里去，“姐，到时候老头要去住，我也不能拦着啊。”这是给李春风提个醒，李老三还是会跟他们一起。 “没事，等咱们进了楼房就说这开销大了，老头没见过世面能唬住。” 后面就这没见过世面的老头也把这房子闹了个底朝天。 傍晚微风起，在院里呆久了也觉得有点凉，李秋芬摆好饭菜去叫李老三，李老三人现在清醒很多，正躲在屋里生闷气，死活都不愿意出来。 “叫他干啥，爱吃不吃，”虽说这样说，李春风还是给李老三留下一点饭菜，还多夹几坨肥瘦相间的好肉，将饭菜温在灶头上，“别管他了，咱们吃饭也好商量明天晚上去通县的事。” 两人又把饭菜端进窝，想细细商量。 “这咋去通县啊，到了下午可就没车了。”李春风吃着李秋芬做得凉拌鸡肉，内心觉得这小妮子现在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桌子两菜一汤基本都是出自李秋芬之手，李春风只是给她打个下手。 屋里的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地面下，显得地面更加灰黑，李秋芬看得出神，她内心也愁现在交通不方便，一去一回又挺赶。 李春风看见她满脸愁容的样子，出了主意：“要不你明天请一天假？” 李秋芬连忙回绝，她抬起头扒拉着饭菜：“咱们还要求张主任分房呢，这排练是他心头大事近期是请不得假。” 两人一时没招，突然墙上日历上的摩托车吸引住她，要是有辆车就好了，来去也方便，可是要在哪里找车呢？只见李秋芬腾得一声站起来往屋外跑去。 “姐，你等我。” 李春风不知道这人要干嘛，也拦不住她，只好没动筷等着，大概过了十几分种，李秋芬气喘吁吁跑回来：“姐，你咋不吃饭啊，这都凉了。” “不是等你嘛，”李春风让李秋芬先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顺着她背问道，“你刚刚干嘛去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我去借车了。” 李秋芬去看看王全在不在，刚好王全把那胡同东西收了回来，正细细看着有没有瑕疵，刚好看见李秋芬跑过来非要叫李秋芬看看。 李秋芬那里还管得这些，不过以她经验就是个民国初期的东西，但是碗角有破碎，买不了多少钱：“没亏本就行。”见王全失落放下碗，李秋芬安慰道。 “你跟厂里司机熟吗？” 王全摇摇头，他现在没心情和李秋芬聊天，也没问李秋芬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李秋芬见不得他为了这点小钱就失魂落魄样子，她又将事情说得明白些。 这下，王全明白了，他吃惊说道：“你要开车去？不是，你会开车吗？” 李秋芬不能给他解释这么多，她掏出20元放在桌上，又重复一遍刚刚的话：“你就去找王国强，这20块随便你怎么处理，明天下午我要见着车，到时候咱们回北京也方便。” 没想到李秋芬出手这么大方，王全没劝什么很干脆收下，让李秋芬回去安心等着，临走时，李秋芬看了一眼桌上的碗，她给王全说了一串号码：“这东西你直接去信托店卖了吧。” 第四十章 林洋不在工会 李春风也疑惑：“你会开车吗？” 印象里自己的妹妹连自行车都骑不利索，再说她有什么机会去学习开车？回想这段时间的种种，牛家的话又萦绕在她心头。 见李春风表情不自然，李秋芬笑着问：“是不是觉得我最近有点不正常？” “啊？”李秋芬的直白让李春风有点不适应，接下来的就是有点恐惧，她不由自主往后缩缩，没敢再说话，反而是李秋芬自己借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我落水醒过来后也想开了，之前我软弱无能只是想过单纯的日子，可是这样性格能过吗？还是被安排相亲被王翠这些两面三刀的人欺负，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要奋斗，要努力，带着你和爸过上人人羡慕的好日子。” 听到自己的妹妹的话，李春风有些感动，但更多是自责，自己的妹妹相亲时，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但是自己也没有出面劝李老三，无非就是她李春风也想过舒心日子，独善其身。 “所以，我醒来后就看书读报，甚至还扭着厂里的师傅学习了开车。”李秋芬脑袋飞速转着，想着如何把自己醒后性情大变圆得有逻辑一点。 “真的委屈了你，之前姐姐也做得不好。”李春风哽咽说着，忍不住摸摸眼泪，自己的妹妹还真是苦命的人。 “姐！都过去了，咱们就奔着过好日子去。”李秋芬情绪激动说着，顺手握住李春风的双手，两姐妹就这样以相依为命的感情看着，看到李春风动容的面容，她内心深深舒了一口气，以后自己再有什么和过去的李秋芬不一样的行为，李春风也不会怀疑。 接下来就该说正事了，“姐，明天下班你到我们厂的前面大马路口等我，我到时候过来接你，你过来时候记得带上地图。” “咱们要不要换身衣服？”平时两人都穿着工装，最近李秋芬在工会上班，稍微穿得好看一点，但是看起来也是土里土气的。“咱们不像大老板也没人愿意卖给咱们啊。” 李秋芬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既然对外说是南方来的，就应该有南方人的样子， 见李秋芬同意，李春风连忙跑进屋，把西服套装什么的一股脑全倒在床上，任李秋芬挑选。 “我穿黑色的吧，”李春风已经找到自己的定位，一身黑色的西服西裤，再配上小饰品商场里买的黑色大框墨镜，李春风双手插兜很有老板范儿 “那就我就当李老板的秘书吧。”李秋芬笑了笑拿起一件紫色的西服外套，这样大胆的颜色并不常见，这是李春风涂便宜买下的，可想而知并不适合自己，一次都没有穿过。结果李秋芬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一下，反而显得洋气又有活力。 两人嘻嘻哈哈把衣服装好等下班时候再换上，快睡觉时候，李春风握住李秋芬认真说道：“秋芬，你这样挺好的，姐也很高兴。” 李秋芬愣了一下，随后叫李春风早点睡吧，明天有忙的。 第二天 大家熟记走位，排练起来也快了许多，李秋芬站在台下看见成型的队伍心里也踏实，现在只要把舞台背景一布置，再学会最后大合唱的曲子基本这节目就没啥问题。 她正思忖去那里找大一点的广告公司，这时王翠在后面拍拍她：“秋芬，我下午想请个假。” 那天衣服风波后，王翠又老实几天，这几天和李秋芬说话也是毕恭毕敬的，李秋芬本来也不是记仇的人，她转过身瞟了一眼角落的没表情的杨玲，把目光收回在王翠身上：“是你请还是你们一起请。” 排练这么久了，杨玲和王翠一直在食堂吃饭，有几个下午王翠还悄悄溜出排练室，不用细想都知道这人去干什么，这几天王翠对杨玲特别热情，今天早上她才知道，杨玲的请假条都是王翠上门去拿的，献殷勤献的到没边了。 不过这跟李秋芬关系不大，只要王翠在这段时间不出幺蛾子就是。 见李秋芬猜到两人要请假的事，王翠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解释道：“杨玲说她身体还是不舒服，叫我陪着去医院看看。” 听到这话，李秋芬内心发笑，杨玲好歹也是干部子女，她看病都是去的特定医院还用得着王翠陪着去吗！但是她没拆穿，反而八卦问王翠：“是不是看上哪个男同志，下午要出去约会？” 王翠没说话，头却低得更低了，这事没成之前她谁也不能说，现在就是求着杨玲能让对方和自己多多接触，不然她能带上杨玲？ “也是，这新衣服都穿几回了，也该有小伙子瞧上你了。”李秋芬憋着笑看这王翠身上这件快洗白的外贸货，“需要租衣服记得找我，我给你打折。” 王翠生气抬起头，咬着嘴巴努力把怒气压下肚子，但是脸色十分不好看，她知道李秋芬在奚落自己，现在的自己确实混得不如当初，现在全是李秋芬占了风头，不过她算什么东西，等自己攀上这工会的高枝，她早晚会把这气让李秋芬也受受。 看见王翠这一脸愤恨的样子，李秋芬也不再逗她：“你们去吧，把请假条放在门口茶水几上就行。” 快到中午吃饭这会，王翠和杨玲已经不在，条子被压在茶壶下，李秋芬摇摇头，这杨玲快被王翠给带坏了，本来她专业能力是最强的，结果现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天天跟着王翠去办公楼，王翠去选对象，她去找林洋，一对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想到这里，李秋芬也想起自己似乎也没久没看见林洋了，偶尔张志强过来看看，瞧见杨玲没在也不会多呆。 “秋芬姐，咱们这少了一盒盒饭。” 桌上的盒饭都发完了，其中一个人还没有，老实巴交站在那里尴尬得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吃我的吧，”李秋芬把手里没动的盒饭给了对方，这屋里全是饭菜的香味，她馋得有些头晕，“我出去走走。” 她放空自己的思绪，等自己停下来时，发现已经走到林洋办公那栋楼，这阵子太忙了 ，就上次大胆调戏过林洋后，林洋似乎也消失了，难道也不好意思找自己？ 心里想着，脚也不自主地登上台阶，她走到林洋的办公室，发现门是开开的，她敲敲门把门往里推开，里面坐了一位面生的年轻男同志。 “同志你找谁？”对象礼貌问道。 “我找林洋。” “他已经不在工会了。” “不在了？”这时，李秋芬才注意到对方就是坐的林洋的位置，“你知道他去哪儿吗？” 对方摇摇头，然后眼神打量着李秋芬，看这穿着估计是工会里的其他同事，他开玩笑说一句：“听说他爸爸高升了，没准跟着他爸了。” 第四十一章 你会开车吗? 高升？这下李秋芬有了印象，她上次去杨玲家，林洋也住在那里，那里是干部大院，那这林洋的爸爸是干什么的？现在李秋芬才强烈的感受到自己和林洋的距离，两人虽然逛过夜市，聊过几次甚至还有过亲密的接触，但是实际上她并没有进入林洋的世界，不然这人离开工会也应该来告诉自己一声。 想到这里，李秋芬感受到深深无力，她有些失落，以为来到这个世界靠着未来的见识和知识能闯出一片天，没想到连个男人的心都拿捏不住，她深深叹口气，郁闷自己到这里还是没有正桃花 对方见她神情失落，恍然大悟，这人不会也是林洋的爱慕者，这段时间他也遇见不少，有个瘦瘦的女生常常来这里，自己怎么解释对方也不相信林洋已经不在这里上班，劝都劝不走。 “同志你别伤心了，这林洋是高干子弟，本来就和我们云泥有别。” 见对方也是这样觉得，李秋芬的内心的悲伤很快被羞耻感所占据，她没说话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站在办公楼下面，李秋芬还是忍不住抬头望着林洋的办公室，但是脑海里另一个声音鄙视自己：说杨玲是恋爱脑没想到你也是，李秋芬甩甩头想甩开这种思绪，她深呼吸一口，安慰自己：“果然老话没错，还是赚钱最重要，不过就是个帅哥，等有钱了哪里还愁帅哥。” 很快，李秋芬就恢复精神，她自信满满朝排练室走去，她一定会让这节目拿奖，她一定会站在领奖台让林洋看看，自己不是那种离开你就要死要活的女生。 下午李秋芬想早点走，刚刚王全跑过来告诉她车已经安排好了，只是需要她回一趟钢铁厂，这下时间就有点紧。 “秋芬我是两点的车，我等会就先溜，你自己看着办。”自从王全昨天在胡同里收集老物件，和李秋芬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带着一股自信味，让觉得他们是合伙人，他王全不是李秋芬的小弟。 “你写个病条吧。”作戏还是要作全套，李秋芬瞧了一眼墙上的钟，还有三个小时后给她思考如何早退。 进入忙碌的工作，李秋芬想林洋的念头没有刚刚那么强烈，不过大伙还是看得出李秋芬自从中午出去后心情变得不是很好，脸上没个表情苦一张脸，人也变得没有精神。 “秋芬姐，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自从租衣服事情后，董邱主动跟李秋芬亲近起来，也不知道李秋芬用了什么法子，现在徐梦桃看见自己都要躲着走，连舞台走位也是主动换了。 李秋芬灵机一动，顺着董邱的话装作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中午没吃饭，胃病又犯了。” 看到李秋芬捂住自己的肚子，董邱有些着急，她大声叫着周围的人过来看看：“秋芬姐说她胃病犯了，这可咋办啊。” 大家急匆匆围了过去，看见李秋芬弯着腰，头深深埋到胸口，有人担心说：“这胃病可不是什么小事，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吧。“ “秋芬姐，我陪你去医院吧。”董邱过来扶着她，一脸担忧。 李秋芬怎么能让董邱陪着她，这不是露馅嘛，她摇摇头虚弱说道：“你们抓紧训练，我给我姐打个电话，叫她过来接我。”说完，李秋芬摸着墙边的桌子一点点移到椅子边，慢慢坐下。 “我去。” 没一会儿，董邱就赶回来，叫李秋芬不要着急：“秋芬姐，春风姐说让你坚持坚持，她马上就到。”说着，董邱给李秋芬倒杯水，“你先喝点。” 李秋芬害怕自己露馅，接过水杯叫董邱赶紧去训练不用担心自己。 过来二十分钟，李春风急急忙忙跑进排练室，看见坐在角落里低着头的李秋芬，她装作心疼的样儿连忙跑过去扶着她：“秋芬，没事吧。” “姐，我难受，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李春风拿起李秋芬的包就往门外赶，最后还把戏演得更全一点：“各位，我这边先送秋芬去医院了。” “哟，都疼成这样了，赶紧去吧。” 这下一群人都知道李秋芬因为胃病进了医院，没人敢说什么闲话，刚离开工会几百米，李秋芬就从李春风怀里跳出来，她拍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你咋才来啊，可把我紧张坏了。” “姐姐，我这造纸厂离工会可10里地呢，我还是打车来的，等会把车钱给我报销了。” 见李春风如此靠谱，李秋芬庆幸自己找了不错的合伙人，她搂着李春风的肩膀笑着说：“到时候给你买辆车都可以。” “你说真的？”李春风惊讶说道，心里突然噗噗快速跳着，之前李秋芬给她比数的时候，她还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今天就要去买这个真家伙了，她人也兴奋起来。“秋芬，要不咱们多呆一天吧，再在村里逛逛。” 这话说到李秋芬心坎里，当然这也是她拉自己亲姐姐入伙的原因：“我是不能多呆了，你可以多看看，有老的家具你记下来了或者先谈谈价，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去收。” “这事不是王全办吗？”李春风担心自己占了王全的位置。 “王全毕竟是邻居，钱多了早晚会跟咱们分心，但是这次你要和王全一起去看看。” 李春风明白李秋芬的意思，这是还是王全办事，但是自己也要把货记在心里，随后她问：“你就不怕咱俩因为钱离心？” 听到李春风的玩笑话，李秋芬不在意笑了笑，她也开玩笑说着：“姐，这钱是挣不完的，等咱们挣到尽头了再离心也不迟。” 一路上两人嘻嘻哈哈往钢铁厂走去，还没到门口厂里的司机就已经把拉达停在路边上，见李秋芬过来赶紧掐了烟头迎过去：“你再不来，我都要急了，这周围还是有工人看见可不好。” 李秋芬知道他大惊小怪故意这样说，这司机是张主任的表亲，平时就给厂里的领导开开车也没啥事，就是个闲活，而且仗着自己会开车牛得鼻孔都朝天，谁也瞧不上，李秋芬这50块可不是白花的。 “师傅真的麻烦您了。”心里是这样想，但是李秋芬还是笑脸赔着。 对方见李秋芬态度恭恭敬敬，今早又给他一条烟，心里自然是舒畅，他打量眼前的小姑娘，好奇问：“你会开车吗？” 李秋芬笑着没说话，她接过车钥匙，熟悉一下车里的设备和按钮，给自己调试一个舒服的坐姿，发动车子后叫李春风上车，她笑着对车外的司机说：“师傅，这车我明天下午还回厂里。” 没等对方回复，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第四十二章 衣柜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开上了去通县的马路，这北方的天空就是比南方晴朗，刚入秋更是显得秋高气爽，蓝得有些透明的空中飘浮着大片白云，路边是青接不黄的梧桐树，叶颠刚褪成黄色，让人一目入秋，很快两边就出现矮房屋和田野，景色如水流一般丝滑地倒退，不一会就开上乡间道路。 李春风不放心李秋芬的车技，这一路上她开得不踏实，一会熄火一会加速，李春风难受有些晕车，她现在靠着窗边有气无力说道：“你会不会开车啊。” 听到姐姐的责怪，李秋芬也很不好意思，可是她开惯了自动挡现在换回手动挡还有些不习惯，看着李春风难受的样子，李秋芬默默降低速度，随后安慰道：“姐你再忍忍，大概还有20里的路样子，咱们就到了。” 这时，李春风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的妹妹不知何时学会开车，她强忍住心中的恶心继续问：“你的证带身上没有？” 李秋芬认真看着前面的路，没明白李春风说的证是什么，最后她恍然大悟：“我没证啊。” 听到这话把李春风吓得够呛，她一下弹坐起来，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惊呼道：“没证你敢开车上路？” 李秋芬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赌现在的交通法没那么严格嘛，估计也没有查驾驶证那一说，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她敷衍着回答：“等我回去就把驾照考了。”考驾照这事李秋芬一路上也在思考，还是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再说以后拉货的机会多得是，有个车也更方便。 最后到的时候，李春风在路边哇哇大吐，吐得最后胆汁也快吐出来也不能缓解，她扶着路边的矮墙有气无力说道：“妹，你这车技还是需要提升提升。” 这李秋芬也没有想到通往通县的路怎么难走，她担心顺着李春风的背，关切李春风还能不能继续往前走，去村子里只能步行，到那老乡家还有一段距离。 王全刚到村口就看见李春风虚弱靠着墙根，他看看李春风又看着李秋芬问：“春风姐还能跟我们一起走嘛？” “你订好住宿了吗？”这两人还需要在这里呆两天，看李春风这样子李秋芬担心她还能不能坚持。 “订啥住宿啊，就住我表舅家，他刚刚空出一间房间给春风姐，我就和我弟弟他们挤一挤。”王全想在外面住多贵啊，还是家里住舒服，而且只给表舅一半的钱，大家都有好处。 听到王全的安排，李秋芬微皱一下眉头但是很快就舒展开，虽然不满意王全这样把房钱自己赚了做法，但是在他表舅家她也放心李春风的安全。 “行吧，姐你现在能走吗？”到通县天也灰暗下来，现在到村口天是彻底暗了，村里没路灯，村委会就在大路上按了几盏瓦灯，转入小路就是黑暗一片。 李春风撑着站起来，她深呼吸一口观察自己的身体情况，最后说：“没事了，咱们赶紧去吧。” “嗯，不能再耽搁了，天都黑了。”李秋芬扶着她，王全带路，三人一前一后去了老乡家里。 刚到门口，对方听见屋外的脚步声赶紧开了门，对王全三人笑着说：“老早就等你们啦。”热情大妈直接拉着李秋芬进了屋。 “妮子饿了吗？这饭菜我们给你们留点，吃完咱们再聊。” 泼辣又热情的人让李秋芬第一次有点招架不住，她向王全投去求救的目光，王全接收后过去拉开大妈，他佯装严肃道：“你干啥啊，好歹也是南方来的老板，你尊重尊重。” 对方被吼得没了声，涨红脸有些窘迫站在那儿，眼神不停晃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李秋芬赶紧去解围，她凹着南方口音笑着：“大娘，我们也赶时间，他也是着急，您别往心里去。” “是是是。”对方像是得了解药一样赶紧走开，这下对方男主人才慢悠悠站出来露面，他哒吧着旱烟，用烟杆指指屋里没说话转身走进去。 李秋芬三人跟着后面，一进屋就看见褐色的黄花梨大衣柜，柜面刻满了莲花鲤鱼戏水图，这精致的雕刻怪得不到王全一眼就能看上。 “王全家的已经给我谈过了，我们祖上也是富贵人家，大家伙也是认识的。”老头坐在炕上，用烟杆敲着床边低着头慢悠悠把剩下的烟灰挑出来，最后再塞入新的烟丝，“所以这衣柜啊我们要卖这么多。”对方比了一个六的数字。 王全给李秋芬递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这事他实在是谈不下来，李秋芬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她现在关注是是不是合成柜，如果不是就在贵点她也能接受，毕竟这可是几万的市场价。 “我能康康吗？”李秋芬指指了柜子，对方点点头让她随便看看。 李秋芬再走近点，看着合缝的地方两块木板是不是同种木类，她敲敲了仔细听听声音，几面发出都是清脆声随后又陷入一阵沉闷声，材质是应该是一样的，她又仔细看看雕刻花纹部分，没有什么嫌疵，有正常使用的痕迹，是个不错的老物件。 “怎样？”对方深吸一口烟，看李秋芬的神色，敢保证李秋芬对这件老衣柜很满意，“这价格你不亏吧。” 李秋芬没回应，她面无表情静静盯着衣柜，但是内心是激动的，激动快要赚几万块钱，她故作深沉思考一会，对李秋芬和完全说道：“咱去外面商量一下。” “咋还有商量？”站在门口的大妈有些着急，她着急看着自家的老头，急得跳脚喊道，“老头子就他们那个价格也可以卖啊，这几百块够咱儿子娶媳妇和咱们养老了。” 听到自己老婆子就这样说出心中想法，老头恨铁不成钢呸了一声：“真的头发长见识短，这事你别掺和。”见自己的男人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对方黑着脸哼了一声扭头出了门。 “随你，到时候客人跑了我看你咋办！” 李秋芬赶紧解围，用一口南方口音说道：“哎呦，你们可不要吵架哦，这事我们要商量是因为老板也只给我们这点资金啦，你这要加钱我们肯定要商量商量啦。” 说着，李秋芬挥手让王全和李春风出去。 第四十三章 偶遇林洋 “秋芬，这老头不地道，今天价格又比之前贵了一百。”王全呸了一声，怒骂道。 对于王全的愤怒，李秋芬没有放在心上，她 劝着：“他就是打算等我们来了才谈，和谁谈都不如和老板谈合适。” “那我以后找老物件说话都不算了？”王全说完暗骂一句妈的，这些人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价格我不同意，出尔反尔不行！” “你王老板说话咋不算数，”李秋芬笑着劝她，又看看自己的姐姐，继续说，“想改价没那么容易，这传出去了不是随意改价坏了规矩。” “那咋办？”今天的李春风就是来学习的，她一直没有说话观察着自己的妹妹如何交谈看货。 “让他添东西。”李秋芬皎洁一笑，嘴角弯得像今晚的月亮。 ……………… “什么？加东西？”老头急来多哒吧几口烟，眼神有些不自在。 李秋芬站在他面前有些无奈说道：“六百块太多啦，你要添点东西我们才回去好交代啦，再说了你随便添点什么，我们不反驳的。” 一时屋里安静下来，老头抽着烟不说话，李秋芬三人站在门边也不说话，李秋芬仔细打量着屋里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小玩意，屋外的大妈听见没了音掀开帘子着急走进来。 她不顾老头的阻拦，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的匣子，从里面掏出一支银簪子，她转身对着李秋芬说道：“妮子，这是我的嫁妆，你看够不够格。” 李秋芬接过来细细瞧着，就是一支普通的莲花银簪子，做工普通点自己戴戴还可以，对方见李秋芬有些犹豫，又急着劝道：“这可是老簪子呢。” “大妈，你的嫁妆我可不能要，添东西不就是加个彩头，这样你的匣子我收了你看行吗？”李秋芬把簪子退还给她，拿起红底黑纹的匣子细细摸着。 没想到对方就要一个破烂盒子，大妈笑着握紧簪子，转头对炕上的老头吼道：“赶紧卖了吧，你看这妮子多贴人啊。” 放在首饰不要就要个烂盒子，老头心里想着这人值得交往，他又敲敲烟杆点点头，补充道：“柜子你们才能明天搬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行！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明天直接把货车开到后山坡，劳烦您也找两个青年帮忙抬柜子。” 商量好后续，三人满意走出了老乡家，王全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后面李春风紧紧靠着李秋芬低声问道：“那盒子是不是也是老物件？” 李秋芬笑出声：“你还是好眼力，至少是清初的东西。” “你们俩人聊什么？” 王全听见两人笑声，转头问，李秋芬也不打算瞒他，她小跑过来把匣子的事给他说了，王全惊讶看着李秋芬，没想到这轻松又找到一个清初的东西，看来李秋芬真的是有两刷子。 “这也是和它的缘分。” “那你觉得那卖多少？”王全问。 李秋芬摇摇头；“这事我也猜不准，还得去市场问问，卖不了价装点自己的东西还是可以。”现在李秋芬有点理解钟栗的想法，为什么有好的东西自己想留着，还不是第一时间卖掉它。 李秋芬凭运气找到的东西，王全也没有强制她卖掉的理由，他虽然不赞成这种看法但是以后还要靠着李秋芬，只好沉默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三人都有默契没说话，跟着光线的节奏一步步走着。 这时，王全停了下来，将手里的手电筒朝前方晃了晃，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王全咽了咽口水高声喊道：“谁在哪儿？” 对方没回应，王全回头示意李秋芬和李春风停在原地不要动，他自己放轻脚步悄悄上前几步，随手捡起地下的石头扔了过去，这时草丛里传出一声吃痛声。趁这时，王全赶紧跑进草丛，将手电照到对方身上。 “林洋同志？”王全惊呼出声。 不远处的李秋芬听到熟悉的名字也赶紧过来看看，看到这场景，她有些懵。 林洋穿着一身绿色的部队作训服蹲在草丛里，另一边还蹲着一位。 林洋听见对方认识自己，慢慢抬头望着，手电筒的光迷花他的眼，他微眯着眼睛终于看见站在的人：“秋芬？” 知道是熟人，林洋和自己的同伴站了起来，李秋芬看着他穿着军装卧扑在草丛里，有些紧张看看四周：“你们是在执行任务吗？”那他们是不是闯入不该闯入的地方。 林洋猜出李秋芬的担心：“任务地点不在这儿，”说着他神情有些凝重，“不过遇到一点麻烦，但是你不用担心。”随后他又把身边的同伴拉了过来介绍道，“这是徐旺，这次和我一起执行任务。” 对方就是一个16、7岁的年轻小伙，突然看见两个如此时髦的女性害羞低下头，林洋余光注意到徐旺的表情，这时才发现今天李秋芬穿得有点特别，一身紫色西服套裙，旁边的女生也是黑色西装就连和他们一起的男子也是皮夹克，三个人和村庄显得格格不入。 “你在这里干什么？”林洋惊讶李秋芬为何在离北京这么远的通县，而且还这么晚，他想起来两人都几天没见了，今天见到李秋芬她似乎没有一点失落的样子。 “我来陪我姐看货啊。”李秋芬拉过李春风笑着，她现在不打算把自己淘古董的事情告诉林洋，只好拿李春风作幌子，李春风也是机灵人，她连忙回答道：“我过来看看老家具，让秋芬跟着我见见世面。” 一旁的王全看着两人堪比演员的演技，心里直呼好家伙，王全知道林洋的高干子弟，自己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三人正在干古董的事，他站在出来对李春风说：“既然知道是熟人，咱们也放心了继续往前走吧。” 意思是也不管这两人了，李秋芬看着一身荒草的林洋，觉得他有些可怜，一下圣母心泛滥这大帅哥在野外多危险啊，而且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接应他们，她犹豫一会对林洋说：“要不你们和我们一起走？” 徐旺有些不愿意，他们还穿着军装去老百姓家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到现在他也没有联系上部队的人，今晚是注定要睡在野外，他纠结看着林洋，希望对方能给个肯定的答复，反正这是他的上级，他现在听上级的。 林洋看着李秋芬，不知为何他现在满脑都是李秋芬紫色套装的模样，娇俏又性感，就在这时他脑海里冒出一句话：为何自己走了，李秋芬居然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工会。 想到这儿，他觉得有些生气，胸腔也忍不住上下起伏，他咬牙回应道：“去！” 第四十四章 心跳的感觉 这下五人到了王全表舅家里，为了不打草惊蛇林洋和徐旺翻墙进了给李秋芬和李春风安排的房间，而王全则去和自己的表舅打招呼。 “南方老板呢？”王全舅婶端着刚烙好的饼子，想给李秋芬他们送过去。 王全神情有些慌张，他赶紧拦住刚踏出堂屋的舅婶，一脸严肃道：“打扰老板们干什么。”心里却想着不能让他们发现还有军人在家里，不然这搞古董的和部队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奇奇怪怪的东西。 舅婶却不以为意，她想推开王全却发现这家伙力气真大，佯装生气站在门口对自己的侄子说：“这不是感谢她们住在咱家给了那么多房钱。”舅婶嫌王全不懂事，正要推开却发现这人脸色沉下来。 王全心里窝着火，本来可以和李秋芬单独呆呆，没想到半夜杀出程咬金，现在还和李秋芬一个屋，虽然这事没人会知道但是王全觉得过了今晚的李秋芬就再也不是自己的，舅婶见他脸色难看吓人，也觉得今天的王全有些不一样，不过她也不想断了这财路，只好把饼子塞给王全：“你拿过去吧，这折腾一晚上大家都累了。” 说完，她故意打着哈欠，转身进了卧室放下帘子关上木门，再也不过问。 “这是我婶烙的饼子，你们垫垫肚子。”王全没好脸色把盘子重重地扔在桌上。 这饼子来得及时，李秋芬和李春风从下班到现在，滴水未沾更不要说吃食了，李秋芬拿着一张不大不小的饼子不客气吃了起来，目光落在黑暗角落里休息的林洋：“你们饿吗？” 林洋摇摇头，他看见王全不高兴的样子，心里知道这人是不欢迎他们，怎么不欢迎他猜不准，不过他看出来这家伙对李秋芬有意思，但是看李秋芬的样子肯定是不知道，想到这里他脑海里又冒出李秋芬穿紫色套裙样子，虽然正主在他眼前，可是脑海就是会不由自主冒出李秋芬站着巧笑倩兮的模样 徐阳看着桌上的饼咽咽口水，他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上级正要开口，发现林洋正深深看着李秋芬，突然不好意思的打扰，这时他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炕上的李秋芬听见了，她憋着笑热心给徐旺递了一张饼过去。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林洋好奇李秋芬真的是陪自己的姐姐来通县吗，他内心不相信。 “开车啊。”李秋芬嘴里塞满的饼，像个小松鼠一样嘟囔着。 “谁开车？”这年头会开车的凤毛麟角，徐旺向团里申请好久都还没有轮到他去学车，他好奇看着那三人，心里猜想估计是王全。 李秋芬和李春风共享一张大饼，她低头认真撕了一半，随口回答道：“我开的。” 这下连林洋都惊讶了，他站起来靠近李秋芬一些，不可思议问道：“你开的车？” “我作证，她开的！”李春风喝着水举起手，“害我吐了一路。” 听到自己的姐姐吐槽自己的车技，李秋芬有些不服气：“我说了我还没有摸清现在车的设备，而且谁知道这路这么难走。” “你真的会开车？”徐旺冲到李秋芬面前，眼巴巴望着，满眼都是羡慕。 见有人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李秋芬得意洋洋扬起头，挑眼看着林洋，像是在得瑟自己天大的本领，随后她又低下头笑着对徐旺说：“真的，要不我明天送你们回北京？” “能教我吗？”徐旺豁出去，谁教不是教，只要能学会开车叫谁师傅都可以。 李秋芬听后笑出声，她觉得这小伙子太可爱，她温柔解释道：“这教人我不会，教人开车是项技术活。” 被拒绝的徐阳失落看着林洋，嘟着嘴说道：“林连长也是这样说的。” 李秋芬抬头看着昏黄灯光下的林洋，满是好奇这人何时成了连长了，他不是工会的干部吗？再说这么年轻就成了连长？想到这里，李秋芬的眼皮慢慢下颌，她内心很不是滋味，相处这么久还如此不了解林洋。 林洋倒没有发现李秋芬的不对劲，他看着她合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好似羽毛一样挠着他的心，他轻轻揉着自己的胸口，可是却越揉越痒，像是有什么东西滋长出来。 一旁的王全见林洋看李秋芬的目光只觉得恶心，他故意咳嗽几声拉回两人的思绪：“今晚林洋同志和小兄弟就睡在这里吗？” 林洋环顾四周就这一间单间，和两个女生同住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他思忖一会回复道：“等徐旺吃饱了，我们就离开。” 这下，李秋芬有些不愿意，她难得和林洋单独呆在一起，虽然有其他人可是都是两人的亲近之人没有那么多歪心思，也不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她好久没有见到林洋了，而且现在看见他一身军装心就跳得厉害。 李秋芬觉得自己的脸有些泛红，一旁的李春风早就看出妹妹的心思，她赶紧当了一把助攻：“不知道你们执行什么任务，现在晚上出去总是不安全的，我们也不能把人民子弟兵置于危险而不顾。” 李秋芬转头目光欣喜看着自己的姐姐，不愧是自己的亲姐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而且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让人难以拒绝，果然，她这话一出，王全和林洋同时皱起眉。 王全觉得自己被李春风这论话打了脸，而林洋则是有些纠结，确实这次任务比他想象要难些，好不容易和徐旺逃了出来现在队伍没联系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要不咱们就坐在角落里？”徐旺咬着饼子嘟囔指着刚刚的角落，“那里离炕有些距离，而且我们守着门你们也安全些。” 林洋听着徐旺的建议，心想目前也只能这样，他转头看向李秋芬对方眼神正落在自己身上，目光对视瞬间又触电般分开，这时王全也站了出来：“我今晚也守在这儿吧。” 这便宜可不能让林洋一个人独占。 “不行！”没想到林洋和李春风同时开口拒绝。 王全愣在门边有些尴尬，李春风想着还有合作赶紧解释：“你咋能住这儿，你表舅可是知道我们两个女生住这里！” 见李春风这样说，王全才明白是自己唐突了，一时被嫉妒冲昏头脑，他尴尬笑着表示自己刚刚是担心李秋芬和李春风的安全。 角落的林洋没有解释，他不由自主紧锁眉头想着刚刚为何说出那样的话，他疑惑是他的想法不是李春风那样，可是现在自己想却想不明白，是单纯不喜欢王全吗？还是不喜欢王全在李秋芬身边？ 第四十五章 表白 半夜窗外卷起一阵又一阵的风声，偶尔又几声风敲打着窗户。 李秋芬迷糊的被吵醒，眼神落在角落里熟睡的林洋身上，这下她彻底清醒满脑子都是林洋怎么突然离开工会去部队的疑问，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几天林洋一直在山沟里执行任务，为了防止被偷袭，他每晚都睡得浅，现在加上屋外风声又大，人基本处于迷糊状态，听到对面炕上的翻身声和叹息声，他条件反射睁眼，看着李秋芬像只毛毛虫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 黑夜里深邃的眼眸就这样一直望着李秋芬，他内心叹口气，今天的李秋芬真是让他感到失落，不久前李秋芬才调戏自己，自己居然像个情窦初开初开的少年，脸颊红得厉害，而今天李秋芬看他眼神明显淡泊许多。 “睡不着？”林洋忍不住开了口。 听见林洋的声音，李秋芬瞬间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开始没出息的装睡，没想到林洋居然站起来直径走到她面前，背着她说道：“睡不着，咱们就出来谈谈吧。” 李秋芬还是没有睁眼，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己心跳得很快，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林洋，只好继续装熟睡。 “你不是很好奇我怎么去了部队吗？” 这句话敲中李秋芬的心，原来林洋早就看出她的疑惑，这下她也不掩饰自己：“你先过去，我穿好衣服就过来找你。” 林洋听话的停在门口，听着身后的李秋芬悉数扣着扣子，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 没一会，两人就出了屋，为了掩人耳目李秋芬和林洋去了屋的背面，这里是视线盲区而且还背着风，两人并排坐下默契在彼此之间留了一拳宽的距离。 “你离开工会怎么不和我打算招呼呢？”李秋芬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不满。 她当时在林洋办公室的窘迫样现在也无法忘记，年轻干部笑着打量她的眼神，仿佛说着又是一个林洋爱慕者。 林洋抬头看着黑夜的星星，慢慢说着：“我爸去了总司令部，当天我们就搬去大院里，并且当晚我爸就让我跟着他，说我在工会能呆着只是浪费时间，所以我就同意了。” 就这？简单的跟随自己的父亲？李秋芬有些不相信，自己大晚上在这里吹冷风可不是为了听林洋的“美化”故事，她很不高兴说道：“你要是不愿意说，就不用说！” 果然这些话糊弄不了李秋芬，林洋忍不住自嘲笑着，他难道说因为看着李秋芬在工作中闪闪发光，觉得自己不能因为一个女人继续堕落下去，于是决定开始新的生活？这样太狗血了，林洋说不出口。 “你就知道我去部队是为了证明自己就好了。” 李秋芬细细回味林洋的话，品着品着，她品出一丝纯情味儿，她转过头看着林洋黑夜里俊俏轮廓，大胆问着：“你不会是为了我吧？” 听到这话，林洋被急得咳嗽起来，李秋芬不敢相信林洋真的是因为自己，她憋住笑声，她靠近林洋一些打趣道：“你不会是觉得我太优秀了，自己也要努力上进？” 见林洋低着头没说话，李秋芬觉得林洋太可爱了，像是春天一朵小花，简单让你觉得幸福，李秋芬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故作严肃说：“林洋同志你太可爱了。” 可爱？除了自己的母亲还没有人夸过自己可爱，林洋觉得这样太没有男子气概，更何况他现在还穿着军装，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对李秋芬说：“你别乱猜了。” 知道他害羞，李秋芬又忍不住想逗逗林洋，于是失落说：“你办公室的同事说你不在工会了，还问我是不是你的爱慕者，我当时觉得丢脸极了。” “对不起。”林洋没想到这事会伤害到李秋芬。 “我觉得丢脸是我调戏你那么多次，你都没有动心，看来是我魅力不够。”李秋芬故意深深叹了一口气。 林洋听到这话，他双眼瞪大吃惊看着李秋芬，感觉浑身发热：“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不然呢？”见林洋落入自己的爱情圈套，李秋芬赶紧发挥自己的狗腿子功能，她又挨林洋近一点，“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走不动道了，你身上所有的一切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我当时就想这样的大帅哥会和谁谈恋爱呢？如果是我多好。” 李秋芬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她沉浸在第一次见林洋的回忆里。 听到李秋芬这样直白表达，林洋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从来没有人这样跟他表白过，就连经常缠着他的杨玲也是熟悉后等他来主动，包括埋藏在他心里的那位也是一样。 李秋芬的话热烈但是纯洁，她爱林洋的心是洁白的。 “后面知道你就是我那位传闻前男友，我是高兴又失落，高兴是咱们居然有联系，失落是我们居然以这样损害你名声的方式出现。“ 李秋芬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注意林洋的表情，林洋听到李秋芬是这样想的，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感觉心里的花要开了。 “秋芬。”林洋轻柔叫着李秋芬的名字。 李秋芬听到林洋这样温柔喊着自己的名字，她嗯了一声转过身来，大腿摩擦到林洋的大腿，两人都觉得一阵电流穿过全身。 “谢谢你。”林洋缓过神，继续说到，“我很高兴你能这样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不管是初见的同志情还是后面的……” 到这里林洋害羞开不了口，李秋芬却没有反应过来，她追问道：“什么情。” 林洋抬眼对上她的眸子，看见繁星落在里面：“爱情。”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酥麻感，李秋芬激动得上牙磕下牙，随后又傻笑着：“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这下林洋是真正害羞了，不过他温柔看着李秋芬，李秋芬忍不住扑过去紧紧拥住他。 林洋真的太纯情了，好想就地正法！ 李秋芬感受到这人猛烈的心跳，她故意在他耳边说：“林洋同志，请多多关照。” 林洋伸手回抱了她：“好的，秋秋。” ……………… 第二天一早，李秋芬开车送林洋和徐旺回北京，李春风和王全继续留在通县处理衣柜的事情。 到司令部门口，徐旺面露菜色走了下来，回头对李秋芬说：“你还是多多练练吧。” 而一旁的林洋则温柔摸摸李秋芬头法：“秋秋，你真得需要多练练。” 李秋芬笑得一脸花痴看着林洋，昨晚的坦白让她现在都有些恍惚，今天林洋就成了她的男朋友，两人愉快挥手告别。 开车回厂里的路上，李秋芬想起舞台背景图还留在家里，她赶紧回去一趟，刚到胡同口，隔壁王婶提着菜篮过来拦住她。 “闺女，你回去好好劝劝你爸吧。” “咋了？” 王婶觉得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摇摇头让李秋芬赶紧回去。 李秋芬飞快跑回家，刚入院子就看见一地的酒瓶玻璃渣，她赶紧过去敲敲李老三的房门：“爸，你咋了？” 李老三听见李秋芬回来，带着酒气开了门啪就给了李秋芬一巴掌，他双眼通红怒吼道：“你个不孝子！你是不是在单位分房了！” 第四十六章 这房子你不能要 李秋芬捂着被打的脸庞，看着自己的亲爸心冷到极点。 “我分房怎么了？”她委屈大吼着。 李老三不想听李秋芬狡辩，他踏上门槛扯着脖子大声吼着，似乎要让街坊四邻来听听：“你说你落水醒来后，别人是怎么说你的？我是怎么维护你的！你还是不是我李老是三的女儿！” 李秋芬满脸惊讶的看着他，现在这李老三怀疑自己不是李秋芬。 “爸，你知道你现在再说什么吗？”李秋芬察觉到周围有邻居躲在窗户后偷听，她赶紧阻止李老三再继续说下去。 李老三哭丧着脸蹲在台阶上，嘶声吼着：“我的秋芬啊！你原来是多么听爹的话啊，现在居然不要我这爹，要去楼里住了！” “我去楼里住不好吗？有自己的厕所，不断电不断水，这些不好吗？” 李秋芬不明白为何李老三反应如此大，就是为了那40块的生活费吗？她无奈叹了一口气，想过去拉李老三起来，这多少只眼睛正看着他们老李家的笑话。 可是李秋芬刚也抬手，李老三顺势就倒在地上：“秋芬啊，爹想你了！” 哭喊着就是不愿意起来。 “李老三！”李秋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现在是觉得自己不是他小女儿吗？还是说要和牛家一样把水鬼什么的往她身上套。 李秋芬的怒吼让李老三安静下来，他挂着眼泪盯着李秋芬，对方愤怒喘着粗气，眼里也布满血丝，李老三害怕缩缩脖子，他有点相信牛家的话了，他的小女儿被水鬼上了身。 “你走开！”李老三惊恐大喊着，不停往后退缩，最后靠着门板上让李秋芬不要再过来。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不是你女儿吗？就因为我分了房，你要不认我这个女儿吗！”李秋芬越说越觉得委屈，很快泪就流了下来。 她想起她自己李秋秋的过去，小时候父母离婚了，没有一个人愿意要她，最后还是乡下没见面的表姑养大了她。 李秋芬也摆烂了，她蹲在地上呜呜哭着，隔壁的王婶看不下去，她走过来看着地上的李老三，恨铁不成钢说：“你咋那么犟！多少人想搬去楼房住都没有机会，你女儿现在出息了，你咋还又打又骂的。” 王婶心疼看着李秋芬红肿的半边脸，真的委屈这个孩子。 “你懂什么！牛家说她被水鬼上身了，她现在不是我的女儿。”李老三不敢看李秋芬，他觉得下一秒李秋芬就要夺去他的魂魄。 王婶气笑，这李老三真的喝酒喝多了，得了什么酒精中毒症：“牛家什么人你都要相信？牛家可是退你女儿的婚约！” 听到这话，李老三抬头望着王婶，王婶接着说道：“退了婚约就是不守诚信之人，没有信誉你还听他的胡言乱语。” “多好的女儿啊，努力上进”王婶过去扶起李秋芬，心疼拍拍她身上的尘土，她转头继续对李老三说着，“你这女儿不要了，我要，我跟着她去住楼房。” 李老三是见不得别人占自己便宜，他赶紧起身摆手说道：“我女儿你要干什么！” 李老三有些清醒过来，他担心今天一闹李秋芬可能真的不会再认他，他走过对李秋芬说：“闺女你脸还疼不。” 李秋芬扭头看向一边，不理会李老三，李老三叹口气：‘这事是爹做得不对，这样咱们各退一步，你和你姐以后就给我40块生活费，你去给你领导说这房子你不要了。” “为啥不要？” 不知道李老三怎么会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李秋芬逼迫自己保持冷静，她又冷静问了一遍为啥不要？ 就知道李秋芬不会同意自己的观点，李老三哼了一声，似乎自己逮住女儿的小辫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姐妹在打算些什么，想去了楼房过段时间又把我老头子赶回胡同，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李秋芬惊讶李老三为何会有这样可笑想法。 “我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你们就在这胡同里给我养老送终，等我走了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 王婶都听不下去，她皮笑肉不笑说：“咋会有你这样糊涂的爹！” 说完，自己也不打算掺和这事，她回了房砰得一声关上门。 “别给脸不要脸，你不去我去！今天你这房子就公示了我也不会要”李老三火气一上来又口无遮掩骂着，“你姐想出去，你也想出去，真是养了一对白眼狼！” 李老三推搡着李秋芬就要出门去钢铁厂找办事处的领导，李秋芬咬着牙脚步没动，李老三挥手就要再给她一巴掌，李秋芬没躲，反而把脸伸过去一点。 “你打吧，你就算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去。” 李老三剜了李秋芬一眼，他气愤放下手转身就往院子外走；“好，你翅膀硬了，你不去我去！” “爸！” 见李老三来真的，李秋芬有些着急，他这样糊涂，说话又不经大脑的，万一得罪领导怎么办！ 李秋芬赶紧过去拦他，李老三挣脱李秋芬的手。 “你再拦我，我就倒在这胡同口，看派出所抓你还是抓我！”李老三今天是铁了心要把李秋芬的名额给弄没了，他见李秋芬犹豫拔腿就跑出门，到了大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钢铁厂。 李秋芬见势追了出来，看见李老三拿着钱上了出租车，真是心如死灰，这老头只为自己着想，这一刻就没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女儿！ 来不及多想赶紧转身去开厂里的车，想在门口拦下李老三。 一路飞奔还是差了一点，等李秋芬停好车，李老三已经进了厂区大门。 门卫看见后面飞奔的李秋芬，把她拦下来：“秋芬，你爸咋了，我看脸色不太好。” “你看我脸色好不好？”李秋芬没好气说着，绕过门卫赶紧去追李老三。 “这家人是吃枪药了？”门卫不满嘟囔着。 “爸！”李秋芬在后面叫着李老三，李老三听见反而又加快速度，但是脚步不快很快还是被李秋芬追上。 李秋芬气喘吁吁拦住李老三，两人站着板报这里：“爸，你到底要干什么？” 现在她都没有想明白李老三到底要干什么，之前他提牛家时候，她以为是牛家又过来挑拨，可是说通以后他还是不同意分房，李秋芬彻底糊涂了。 李老三抬眼就看见板报上刚贴上的分房公示，李秋芬的名字在最后一列，分到一套二的小房子。 “呵，我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呢，原来就一个小房子。”李老三冷嘲热讽。 李秋芬这才发现原来公告是今天出来，肯定是有人给李老三报信的：“谁给你报的信？再说这套二也比胡同里的集体户强。” “你懂个屁，牛家今天来给我说你要分房，我还不知道呢，真的丢了我的脸，你是不是害怕告诉我，我就不同意你分房？” 原来的牛家的，没想到今天还遭了他们的道！ “今天我还就当一回无赖，这房子你别想要了！” 第四十七章 备受打击 两人一路撕扯着去了张主任办公室。 “爸我求你了。”李秋芬在最后一节楼梯口拉着李老三衣服不放手。 张主任的办公室就在楼梯口的右手第二间，如果踏上去，今天不仅没了房还会得罪张主任。 可是，李老三哪里会晓得这些，他现在是被愤怒冲昏头脑，自己的两个女儿铁了心要搬出去住，不管自己的生死，最近搞个什么租衣服的生意也没同自己商量过，现在每天都有两三人到家里来租衣服还衣服。 李老三觉得自己快被女儿给抛弃了，不管是生活上还是精神上。 昨天牛家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就说李秋芬的房子今天公示，虽然表面上恭维自己要住进楼房，可是谁都听得出这是说你李老三要被抛弃了。 想到这里，李老三更是觉得委屈，他奋力甩开了李秋芬，李秋芬一个没稳跌倒在台阶上，还好眼疾手快的抱住旁边的扶栏，不然肯定会滚下楼梯。 李老三听到李秋芬的吃痛声，回头犹豫一会最后还是踏上台阶进了张主任的办公室。 李秋芬想起身去拦住，可是当自己直起腰时，发现左侧的腰疼得难受，刚要挺直就刺骨的痛，遭了，肯定是扭伤自己的腰。 她慢腾腾弯着腰扶着栏杆，一瘸一拐上了楼，等到摸到张主任办公室时，发现房门紧闭，李秋芬正要敲门解释，就听见里面有摔碎的声音。 这时，李老三大力拉开门，看到门口弯腰的李秋芬愣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绕过李秋芬离开。 李秋芬忍着疼痛想进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张主任看见门口的李秋芬，人还算平静也是脸色有些难看：“房子的事，你爸说你家里不要了。” “不是的，主任。” 话还没有说完，张主任就打断了，他沉默一会叹息道：“秋芬，你是个人才厂里也很重视。” “但是这次你们家做的太过了。” 听到这话，李秋芬也看见地上被摔碎的白瓷茶杯。 “主任，我爸今天喝了酒，他……”李秋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着急快哭了出来。 张主任摇摇头：“房子呢，我自己会和上面领导去解释，还有工会的事你干完了，就回车间去吧。” 这是连宣传科也不让自己呆了？ “主任，我给我爸说的话道歉，您清楚这些肯定不是我的本意。”李秋芬忍痛弯了腰。 “你们家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参与，今天我只是了解你父亲对你工作的看法，我们尊重你们，所以等事完了你就回车间上班。” 说完，张主任就把李秋芬请出了办公室。 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李秋芬感到有些心累，她想在敲门进去解释解释，至少把房子挽留下来，可是刚举起手又犹豫放下，她能说什么呢？酒鬼父亲大闹一场，自己没丢工作都算好了。 ……………………………… 董邱看见李秋芬进门，正要给她讲自己拉拉几个朋友下班后去她家租衣服，走近看见李秋芬垂头丧气。 “咋了？秋芬姐。” 李秋芬没说话，这事太丢脸了，她不愿意解释。 “你找我啥事？”李秋芬见董邱一脸兴奋样，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她现在可承受不住什么坏消息。 听完董邱的来意，李秋芬面无表情说：“下班时候你直接把他们带过去就成。” 虽然心里郁闷，但做生意李秋芬头脑还算清醒：“你以后抽人头拿钱吧，客人到时候原封不动把衣服还回去，按成交钱给你5%。” “真的？”董邱只是热情帮李秋芬宣传宣传，这段时间因为李秋芬在，徐梦桃对她是客客气气的，家里再也没有什么麻烦，现在居然还能靠介绍人赚点钱，“那感情好。” “多了，秋芬姐，”董邱突然降低声音，离李秋芬又近一点，“听说你分到房了？” 现在的李秋芬就是董邱的榜样，同样是车间工人，李秋芬靠自己的头脑当上宣传科的组长，私下还靠家里的资源做生意，真是让人羡慕，这也是董邱喜欢和李秋芬接触的真正原因，她就想着自己学习李秋芬，总有一天也能活成这风光的样子。 听到这下，李秋芬扯起嘴角苦笑，原来这事知道的人还不少。 “你听谁说的？” 董邱也不瞒她，今天就公示了这房子肯定就是李秋芬的。 “王翠听她表舅说的。”说着，董邱还小心翼翼看看王翠在不在。 原来是张主任家泄露出去的，但是为何牛家会知道？在李秋芬的记忆里牛家和王翠可没有来往。 “我也不瞒你，有人知道我分了房，所以现在这房子不是我的。”李秋芬无奈笑到。 虽然是李老三去厂里大闹一场导致，但是根本原因李秋芬还是能猜得到，肯定是她动了谁的蛋糕，最后绕来绕去还是落在她的身上。 董邱倒吸一口凉气，这房子就这样被人截了？她惊讶看看四周，觉得大家都神色自若不像是和李秋芬有怨的样子。 “王翠除了跟你说了，还跟谁说了？” 如果人人都来恭贺自己，自己还要尬笑解释一遍又一遍，这丢脸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我和徐梦桃两人，那天下班路上她告诉我们的。”看李秋芬这担心的表情，董邱后悔自己不应该八卦，“没啥大问题吧。” 李秋芬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她安抚董邱：“没事，只是这事太丢脸了，我不想太多人知道。” “这事不是你的问题，肯定是谁记恨上你了。”董邱也替李秋芬忿忿不平。 “算了，不说这事了，你先去排练吧。” 正说着，排练室门外有人找李秋芬。 “李秋芬，你的电话。” 电话是李春风打来的，早上离开时候李秋芬给她留了工会电话，如果柜子有什么事可以电话沟通，避免不要的麻烦。 “妹妹，很顺利，你不用担心，晚上咱们直接在潘家园见面。” 因为是别人单位的电话，李春风长话短说。 总算有件舒心的事，李秋芬有嘱咐他们几句，很快就挂了电话。 “谁啊？男朋友？”办公室的大姐八卦看着李秋芬。 这钢铁厂的姑娘大家都知道，听说是工人选调到了宣传科，后面又在工会的食堂里被林洋拉出去，大姐瞧李秋芬的眼神都不正常，现在林洋走了，不知道又是勾搭上了谁。 “家里有点事，谢谢您。”李秋芬冷漠回了谢，出了办公室的门。 见自己自讨没趣，大姐冷哼一声：“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第四十八章 一波又一波 李秋芬回到排练室，大家正排练到中间部分，突然有人吵了起来。 “这位子早就定好的，你挤什么！” “怎么？我站中间不行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怂样，还好意思代表钢铁厂。” 大伙听见中间两人正因为站位的事情争吵都停下动作，纷纷围过来。 “闹什么？” 这离表演还有一周了，现在还人心不稳，李秋芬由衷感到烦躁，她上了舞台走到两人中间问：“怎么回事？” “这赵敏想站中间。”看热闹的笑嘻嘻给李秋芬解释。 赵敏高傲白了李秋芬一眼，扬起头似乎谁也看不上：“秋芬，你说董邱能站中间吗？” “就她那怂样，走位慢腾腾的样子，弯腰驼背的！” 这话感觉好像是在针对自己，上午摔下楼梯受了伤，李秋芬现在轻微弯着腰缓解疼痛。 “我怎么了！这位置是事先排好了，都进行到一半了，你说换位置就换位置？” 自从董邱和徐梦桃吵了架，脾气也硬气许多，现在她目瞪着赵敏，怒气冲冲像个快下蛋的母鸡。 看见两人因为站位争吵，李秋芬觉得十分头疼，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表情严肃但是语气十分无奈：“赵敏这位置咱们一早就选好了，刚开始你不说，就要表演了你要换位置，你问问谁能答应？” “她牛家能答应呗。” 有人起哄喊了一句，大家哄堂大笑，李秋芬听见牛家内心一动，但是还是继续说道：“我不管什么家的，既然规定订了就不能随意更改，大家继续练吧。” “我不练了！”赵敏把手里的红丝带一扔，脱下表演外套就想往舞台下走。 有人拦住她：“赵敏你这事就不对吧，当初不说现在又闹，咋你关系硬就可以胡作非为？” 钢铁厂的团结力量是没得一说，一看赵敏耍性子都过去劝劝，当然大部分的大老爷们也不喜欢这样娇滴滴的女生，一句句都暗指她背后关系硬。 赵敏一听受不了了，她高声喊道：“你羡慕我就直说吧！我关系硬咋了，我干啥犯法的事了，不就是想换个位子吗？” “真是鸡毛当令箭，真当自己是个官？” 这句话说得极其小声，但还是落入李秋芬的耳朵里，她扒开人群走了过去。 黑着脸问道：“什么叫鸡毛当令箭？” 赵敏偏过头不想理会李秋芬，但是嘴里还嘟囔着，李秋芬一把抓住她让她对着自己：“你要说什么就大声说。” 这句怒吼吓住了赵敏，她被吼得心跳加快，耳朵也起了耳鸣。 没想到今天的李秋芬发了这么大火，排练室一下没了声，刚刚踏出脚步想掺和一脚的王翠也默默回到人群里去。 “我……我没说什么。”赵敏被吓怕了，不敢动直愣愣任由李秋芬抓着。 李秋芬缓了缓气，放开了赵敏对大家又重申一遍：“我再说一遍，离表演时间很近了，如果谁再闹脾气任着自己的性子来，我敢保证你走了我们表演也可以完美呈现。” 大家听完都没做声，风波过后，有人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剩下的人都跟着动了起来，而赵敏也害怕地捡起地上的丝带不再提跟董邱换位置的事情。 董邱黑着脸看着赵敏，她嫉恶如仇说了一句：”赵敏，秋芬姐的房子不会就是你抢的吧。” 话音不大可是大家伙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伙动作又停了下来用目光打量着人群中间的李秋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有的惊讶她居然分到房子，有的看好戏见她丢了房子。 一时间李秋芬觉得自己似乎能听到每个人的心里活动，她静静站着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种想遁地的尴尬，而董邱见大家伙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刚要开口解释，门口有个男生叫着李秋芬的名字。 大家齐刷刷转过头，门口男子俊拔儒雅，但是又混杂着一种阳刚坚韧的气质。 “你怎么来了？” 看见林洋，李秋芬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破解着该死的尴尬，她下台时候特别看了一眼董邱，暗示她不要再多说什么。 林洋一眼就看出李秋芬走路不对劲，他关心道：“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今天上午去厂里时候摔了一跤，没啥大碍。” 李秋芬受不了背后注视的目光，让林洋出去说，但是林洋可不在意，他感觉李秋芬的伤应该要比她说得严重许多，现在最好不要走动。 “就在这里说吧，上午我的钱包落在车上了，想问问你车你还回去没有。” “还没有。”上午发现的事情让她措手不及，现在车还停在钢铁厂附近，“你等我把这里处理完，我带你过去。” 林洋点点头，就坐在门口温柔看着李秋芬去工作。 角落的王翠察觉到两人关系有些不一般，如果杨玲在场应该会哭死吧，最近王翠和杨玲交往频繁，早就知道杨玲现在对林洋的感情已经疯魔，非他不嫁那种。 她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现在这里的人知道林洋和李秋芬的关系，杨玲不想知道都难吧，于是她走出人群，冲着林洋直白问道：“林洋同志，你现在和李秋芬在交往吗？” 平地一声雷，李秋芬听到王翠如此直白大胆，不可置信看着她，她今天是犯了什么大忌，怎么都跟这群女的纠缠不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是李秋芬内心还是期待着，想更明确知道身后林洋的内心，如果昨晚是因景触情那现在冷静时候感情才是最真实吧。 “如你若见。”林洋微笑回答，目光落在李秋芬身上。 虽然王翠猜中答案，但真正听到林洋这样回答一时也不能接受，她一下代人杨玲的心情，不可置信问道：“你考虑过杨玲吗？” 听到杨玲的名字，林洋不由自主微眯双眼有些不悦，大概王翠是没有想明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妄自议论自己的感情，林洋语气冷了下来：“如你所知。” 台上的有些人忍不住笑出声，这林洋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主，不把王翠放在眼里，王翠穿几天外贸洋货还真当自己的高干子女，居然还想替杨玲说话。 这会儿大家都知道林洋是一点也没有把杨玲放在心上，而且刚刚回答王翠不过看在李秋芬份上给王翠面子。 王翠听出林洋的对她的不屑，她狠了一眼一旁的李秋芬，等着吧，总要一天要把今天的屈辱讨回来。 “秋秋，可以走了吗？” 这句爱称让李秋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果然台上有羡慕的，但是也有嫉妒到扭曲的。 “李秋芬你这房子也丢得值了，丢了房换了郎。”赵敏尖酸刻薄笑着，眼角露出一丝不屑。 “是的，后面还会有更大房子等着我，不劳你操心。”知道赵敏夺了自己的房子，李秋芬也没在给她面子，临到门口时回了她一句。 第四十九章 霸总的爱 离开排练室的路上，李秋芬努力让自己保持正常，既然是后背和腰部痛疼让她十分难受。 林洋似乎看出李秋芬的不适，虽然走路和平时没啥区别，但是看的出来李秋芬在极力克制自己。 “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林洋让李秋芬停下，担心问道。 “哪有。”李秋芬摆摆手叫林洋继续往前走，她不想让林洋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因为她觉得丢人，提到这件事李秋芬就想到自己的父亲，一瞬间她觉得有些自卑，觉得有这样的家庭显得自己配不上的林洋。 谈恋爱的人总是敏感多疑，希望自己是完美的，害怕对方看到自己的缺点而疏远自己。 “去医院看看吧，我觉得你的伤比你想象要严重。”林洋见李秋芬犹豫的表情，猜到她肯定有心事，既然她现在不愿意说，林洋也不会多问。 “还是先去拿钱包吧。” “先去医院，听话！”林洋没想到李秋芬这么犟，他现在不顾李秋芬的反对抱起她大步走出工会。 “你干嘛！”李秋芬慌张得想要跳下来。 这林洋是不是疯了！这是什么年代，男女关系内敛又含蓄，林洋今天这样抱过她，信不信明天她就在这片区出名了。 “你现在不动，我们很快就能上车。” 听到这话，李秋芬不敢动了，好了她今天也感受一盘霸总的爱，她抬眼看着林洋线条感的下巴，轻微咽了咽口水，林洋听到着微小声音后，嘴角忍不住勾起笑。 司机见林洋抱着一个女人出来，人都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离开车厢去车底躲躲，还是应该上去帮忙接接姑娘。 “愣着干嘛，把车门打开。” 听出林洋的不满，司机赶紧下车低着头走过去把后车门打开，心里默念这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林洋温柔把李秋芬放进车里，嘱咐她不要乱动，刚刚他抱李秋芬的时候看见李秋芬龇牙咧嘴痛苦的表情，知道这人伤真的很严重。 关上车门后，林洋对一旁的司机说道：”如果我父亲问起今天的事，你就老实交代。” 说这话的时候，林洋眉眼没有一丝情绪，从他内心来说很厌恶林磊安排这司机跟着他，但是今天刚好派上用场，他的父亲应该很快就知道他林洋有了新的生活。 在医院 门卫看见是部队的车，主动上去接待，一听是有人受伤了赶紧通知保安队去急诊科通知医生，等车停好时候，担架已经在外面侯着。 李秋芬下车时候看见这场景，有些尴尬，就算在21世纪她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可能这个就是vip的待遇吧，但是李秋芬很不习惯正犹豫要不要躺上去时，林洋开了口：“你就当你走不动道了，需要急诊。” 林洋也不很喜欢这种待遇，但是从小生活耳濡目染倒没有像李秋芬哪样手足无措。 见林洋给出这样说法，李秋芬安慰自己就当残了需要医生护士抬进去。 真的一路都开着绿灯，很快李秋芬就拍完了片，等片子出来过程中又被安排进了病房，现在李秋芬看着桌上切好的水果，微微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不用这么麻烦。”李秋芬很别扭坐在宽敞的病房里，觉得自己无福消受。 “他们愿意这么折腾，你就安心住着，等医生过来。”林洋插了一牙苹果递给躺在病床上的李秋芬。 李秋芬正要抬手接过，可是林洋又缩了回去，他啊一声示意李秋芬张嘴。 这种情侣亲密举动让李秋芬很不好意思，半天也张不开自己的嘴，两人僵持一会，最后林洋败下阵来，把签子塞进李秋芬手里，幽幽说道：“你自己吃吧。” 没想到林洋还有这种小孩脾气，李秋芬笑着说：“我不好意思嘛。” “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多喂你几次你就习惯了。”说着，林洋又递来一牙苹果。 这眼前的帅哥真的是我男朋友吗？看着林洋温柔的脸庞又看看他手里的苹果，李秋芬感慨道，没想到她还有这种福气享受。 两人正打情骂俏时候，司机站在门口咳了几声。 李秋芬偏头就看见一群医生护士站在门口，意味着刚刚两人的举动大家都看见了，瞬间，李秋芬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烫，她石化般坐在床上不知道如何开口。 “李小姐，我们刚刚看你的片子。”还好医生愿意当个睁眼瞎，很快梳理好心情走了进来。 “腰部右侧有较严重的拉伤，还好骨头没有问题，韧带也没有断裂。” 听到这话，李秋芬稍微放松下来，她看着医生问道：“那需要住院吗？” 现在事情太多了，李秋芬心里肯定是不愿意住院的。 “我们建议你还是住两天，这种拉伤还是需要卧床休息的。” “我等会去给你请假。”林洋安抚李秋芬不用担心，她的假他亲自去给钢管厂说清楚。 医生见到林洋反应，心里肯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其实这种拉伤只要注意激烈运动就成，但是他猜不准李秋芬到底是什么人，只好说出最保险的方案。 这下李秋芬是真的急了，林洋去厂里请假不就是什么都知道了吗？再说她今晚上还有去潘家园谈合同，这下躺在医院里是什么也干不成。 “那个……我觉得我没啥大碍”李秋芬拉着林洋的手臂，小心试探林洋的脾气，“还是出院吧，活动队那里一堆事呢。” “不行！”林洋态度很坚决，而且李秋芬发现他脸色有些难看，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执意要出院，林洋有些不高兴？ 李秋芬打心里喜欢林洋，看自己男人有些不愉快，她心里又软了下来，犹豫一会对医生说：“我能不能明天出院，这单位还有一大堆事呢。” 医生听完又看着林洋，见对方没再有什么表示，笑着回复李秋芬：“明天早上我们再给你检查检查，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可以回家休息。” 你进一步我退一步，林洋心情也愉快许多，他摸摸李秋芬的头怜惜着：“我回去给你弄点吃的。” “你钱包不拿了吗？” 林洋摇摇头：“暂时放在车上吧，等你出院了再去也不迟。” 第五十章 发财了 林洋一走，李秋芬便赶紧下床去打电话，还是要感谢林洋给她弄得vip病房，这屋里有单独的配套电话。 因为不知道李春风他们到北京没有，李秋芬只好给钟栗打个电话，刚拨出去对方很快就接了。 “喂，你好。” “钟栗叔是我，李秋芬。” 对方一听是熟人，语气也明显温柔许多：”秋芬有什么事吗？“ 钟栗正在给李秋芬他们的衣柜腾库房，现在李秋芬给他打电话，担心柜子出了问题。 李秋芬害怕林洋随时杀个回马枪，只好长话短说。 ”你住院了？严重吗？“对方语气有些着急。 ”不严重，就是上班时候摔了一跤，这衣柜的事你到时候和我姐谈谈，谈完以后叫她给我打个电话，如果我们商量没啥问题，这事就定了。“ 钟栗也是个爽快人，很快就同意了李秋芬的说法，最后还主动说等李春风他们到店里时再主动给她回个电话。 李秋芬就欣赏钟栗这人的爽快劲儿，她以前对接商务活动时候也很喜欢这类人，每次到最后也会在自己的能决定的范围内让点价。 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跟着钟栗这人她早晚要挣大钱。 挂了电话，李秋芬心里安定许多，现在就等钟栗看柜子报价了。 没想到李春风他们到潘家园如此之快，就在挂了电话半个小时后，钟栗就给她回了话：“你姐他们刚到，等我先检查检查柜子。” “你放心，这柜子质量肯定说没有问题，希望咱们后边还能继续合作。” 这也是李秋芬提醒他，她手里的货源还多呢，果然钟栗哈哈大笑也夸下海口，只要李秋芬拿来多少他收多少。 “秋芬，你们那个匣子也要卖吗？”钟栗接过王全递过来的匣子，仔细摸着，虽然做工不算精美，但是好歹也个明末清初的东西，价格还是好商量。 “那个匣子再缓缓吧。” 李秋芬难得喜欢，钟栗也不会夺人所爱，又将匣子还给王全。 “你们老板说她暂时不卖。”钟栗瞧了一眼满脸殷勤的王全，强忍着自己心中的不屑，轻易就把老板的心头好拿出来真是不懂规矩的。 “秋芬咋这么犟。”王全收好匣子，恨铁不成钢说着，“等我回去再劝劝她。” 王全知道这玩意肯定是好东西，回来的路上他就在琢磨，最后想明白这趟卖得越多他抽得钱也就越多，更何况这东西还是他跟着去收的，这么说也有他一份，王全觉得自己不傻。 钟栗哼了一声，转身去看看搬回来的柜子，这表面雕刻繁琐花纹象征富贵吉祥，他又敲敲柜子的拼接处，心里不由感叹道李秋芬真是捡漏小能手，就在通县那个穷地方还能淘到这样宝贝。 他看完觉得没啥问题，正要和李春风谈时，王全凑了上来，钟栗不悦地闭了嘴。 回北京之前，李秋芬给李春风打过招呼，这王全虽然小心眼爱占便宜，但是人不坏，谈论价格不用刻意瞒着他，以后相处时间还多得是，如果生出二心就麻烦了。 所以李春风示意钟栗继续说，不用在意王全。 “上次你妹妹已经来找我过，和我说了这衣柜的大概，我当时开价是5万。”说到这里，钟栗停顿一下观察这两人的表情。 果然王全听到价格，直接翻了白眼，他慌乱撑住身边的桌子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去，相比之下，李春风显得就淡定许多，钟栗点点头表现欣赏。 但是他不知道是李春风心里其实已经在狂欢了，这五年她可是工作多少年才能挣到啊，就这一趟就赚了五元，李春风已经陷入钱来得太快的恐慌中。 “但是我刚刚看过，这柜子比我想象好多了，但是我这小店也要赚钱，所以我只能再加一万！” “够了够了。”王全觉得自己不能再受数字刺激，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晕过去。 李春风到底没表示什么，她只是再最后确定一下：“你出得价格是6万吗？” 如果仔细听听，李春风的声音有些发颤。 “行，我这边打个电话跟我妹妹商量一下。” 说完，便去了柜台拨通了李秋芬留下的医院号码。 “你咋住院了？”这时，李春风才露出自己着急的心情，一回到北京就听见自己的妹妹住院，现在还被柜子拖住不能及时去看她。 李秋芬无奈叹口气：”这事等你回来再说，钟栗给了多少价格。“ “六万。” 听到这数字，李秋芬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在她原来基础又增加一万，这算是因祸得福吧，突然这厂里的公房在她眼里也不算什么，李秋芬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行就这个价吧，咱们也不是混这个圈子的，符合自己心中数就行。” 李春风也赞同她这个态度，这古董的水太深，她们两姐妹还没上岸呢。 “行！”李春风挂了电话转身对钟栗说，“就这个价，但是我们有个要求，今晚先付一半的定金，两天后付清余款。” 钟栗见自己拿下这衣柜，心情也高兴，赶紧给李春风他们拿出隆兴糕点，让他们先坐会，他去拿事先准备好的合同和现金。 “春风姐，咱们咋不抬抬价啊。”王全见钟栗这样，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赚了一大笔，心里有些不爽。 这件事解决了，李春风绷紧的弦也松了下来，人也觉得特别累，她靠着太师椅喝这花茶慢慢说道：“咱们才入行，以后来日方长。” 虽然王全心里不满，但是也认同李春风的观点，他乐呵呵笑着：“还是春风姐有远见。” 两人正低声聊着，钟栗掀开珠帘从里屋出来，珠子碰撞声叮叮当当吸引李春风的注意。 “好看吧，这是乾隆时期的五彩琉璃珠，对于现在工艺来说珠子不值钱了但是历史价值在这儿。”钟栗把合同递给李春风，又拿出两万现金摆在桌上。 “现在储蓄所也关门，转不了帐，这两万现金你们先收着，后天我直接给你们转四万过去。” 李春风没有动手，她认真看着合同的条例，最后发现钟栗已经在最后一页盖了章签了名。 “你注册了公司？” 钟栗欣赏李春风的敏锐还有和别人不一样的观察点，他第一次耐心给人解释：“我做的都是南方生意，南方的老板比咱们谨慎，再说没有公司这账款也不好汇。” 李春风点点头，这时才将桌上的两万元现金塞进自己的包里。 临走时候，她的目光还是落在那珠帘上。 钟栗收拾茶水注意到李春风的目光，自己的商人本性又出现：“喜欢就买，我给你打个友情价。” “多少？”李春风就是喜欢这亮晶晶的东西，听到钟栗给她优惠，心里有些动心。 “五千，我卖给其他人至少都是一万起步。” 就算现在李春风手里有钱，但是这价格也是她不敢想的，一旁的王全被震惊到：“就这破玻璃珠子要卖这么多？” “我说过这珠子虽然不值钱，但是历史价值值钱，而且也手艺也是值的。”这话像是对李春风说的，“你们再看看这珠子的光泽跟珠宝一样，现在哪个玻璃珠也做出这种韵味？这就是我们这些皇城根下能寻到。” “确实，咱们都是托了皇城根下的福。”李春风幽幽说道，眼神还在珠帘上流连，但是最后还是理智拉回她，“这事还得让我妹妹给我把把关。” 第五十一章 一个都不放过 李秋芬看着桌上的饭菜目瞪口呆，这病号饭快赶上满汉全席了，林洋一层一层盘子提出来，李秋芬望着盘子里的糖醋排骨咽了咽口水。 林洋正把保温桶里最后一层提出来，是新疆的哈密瓜！李秋芬惊呆了，她不由自主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仿佛自己是受宠的妃子，圣上给她送来珍贵的水果。 现在的交通没以后那么发达，这瓜一看就是百货商场的精品货，提出去也是倍有面子。 “这水果是我爸的战友送的，放在家里的冰箱里一直没动。” 看来林洋的爸爸都舍不得吃，李秋芬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还是拿回去吧，我就这小伤犯不着。” 林洋瘪嘴不同意，这瓜还是他悄悄拿出来，又在水果店里买了一把刀，刚刚在车里现切的，如果再拿回去那不是故意让林磊看见，自己又要挨一顿骂。 李秋芬以为林洋没在意，她又继续说道：“这饭菜也太多了，我吃不完。” 到这个年代，李秋芬养成节约的习惯，在家里做饭也是适量，有时候李老三没吃过瘾，她宁愿去胡同口买点现成，也不愿在热灶做饭。 “这是咱俩的量。”说着，林洋就把饭菜一碟碟端了过去，又把手里的筷子递给李秋芬，他就坐在李秋芬床头快速吃起来。 “你吃慢点。”李秋芬害怕他被噎着。 “在部队习惯了，现在吃慢了反而不适应。”林洋擦擦嘴，有些不好意思。 李秋芬抿嘴笑看着他，嘴巴像仓鼠一样嘟嘟嚼着，这人还真是可爱。 “你今天没回去，单位不说你吗？” “好歹也是一个官，再说今天没啥大事，不然我也不会出来找你。” 不愧是高干子弟，上个班都如此随心所欲，李秋芬还挺羡慕林洋工作氛围，但是很快也意识到这工作危险系数高，有些东西是无法体会到：“你能给我讲讲，你那天是执行什么任务吗？危险吗？” 现在林洋工作特殊，李秋芬不愿意他一直处于这种危险的工作状态，现在想起那晚都有些心惊，要不是碰巧遇见他，那林洋肯定是在野外过一夜。 林洋知道李秋芬是担心他的工作性质，他把饭菜放下认真看着李秋芬的眼睛说道：“这任务我不能说，但是危险也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所以你放心。” “那以后还会继续吗？”李秋芬追问。 “这任务还没完呢。”说到这儿，林洋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也不知道下次是多久出去执行任务，要执行多少天。 听到他这样说，李秋芬感到真正紧张，她担心林洋下次出任务遇到危险，她小脸一拉突然没了胃口。 “脸放轻松！”林洋拉着李秋芬让她面对自己，使劲揉着她的脸，“在拉着就丑了。” “本来就丑。”李秋芬见林洋笑容，以为他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心里团了一堆火。 “秋秋最好看了。”林洋看着李秋芬，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你不用担心，徐旺都能参与的任务危险指数还是很低的。” 虽然知道是林洋在安慰自己，但是李秋芬心情比刚刚好了些，她也知道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林洋，内心还是劝自己学会自我消化。 “咳咳。”门口的咳嗽声让林洋飞快收回了手。 两人一起朝门口看去，看见李春风提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口。 “姐你干嘛不敲门？”刚刚林洋捏自己的脸肯定是被李春风看见了，想到这儿，李秋芬害羞低下头。 “我咳嗽和敲门的性质是一样的。”李春风暗地里打量着两人，什么时候这两人变得如此亲密。 李春风的眼神落在林洋手上，又慢悠悠锁定在李秋芬身上，玩味说：“这是在一起呢？” 李秋芬还是低着头，手指习惯性得搅着自己的衣角，李春风把这动作看在眼里，她肯定自己的想法：“干嘛这么紧张。” 林洋见李秋芬的姐姐来了，知道两人有亲密话要说，迅速把床头的饭菜移开，有些乖巧说着：“姐姐，我就先出去了。” 李春风笑得八卦看着林洋害羞的样子，点点头：“介不介意我关会门，和我妹妹说点悄悄话？” “肯定不介意。” 林洋出去时候主动带上门。 “你们是多久在一起的？” 李秋芬正要全盘托出，李春风连忙阻止她；“打住，让我猜猜。” “在通县那晚吧。” 李秋芬不好意思点点头。 见自己的妹妹和林洋这样一表人才的在一起，李春风打心眼里为她高兴，她习惯性用手肘撞了一下李秋芬的肩膀，这一撞疼得李秋芬张牙舞爪。 “不好意思，”李春风这下才想起李秋芬是受了伤进了医院。 “你咋弄的，严重不？” 怎么好好上个班还能摔倒？李春风疑惑看着李秋芬，显然是不相信这个理由。 在自己姐姐面前，李秋芬也不再隐瞒什么，她无奈叹口气：“咱们房子没了！” “没了？咋回事？” “李老三去闹得，不仅如此主任还叫我干完这工会的活就回车间去。”一想到这事，李秋芬心里就觉得堵得慌，心里的气也不知道怎么发泄出去。 李春风看见她满脸愁容样，人也跟着急了起来：“这老头到底想啥呢，房子给你弄没了，咋！你工作也不放过？” 说着，李春风就站了起来，想现在立刻冲回去找李老三理论理论：“咱们姐妹是不是他亲生的？他到底想干什么。”李春风的声音不由自主大了起来。 李秋芬赶紧制止她，她着急压低声音：“姐你小声点，林洋还不知道呢。” “这事你咋不给他说说，叫他找找关系啊。” 李春风以为李秋芬不开窍，放着这么高的关系户不用。 这话又戳到李秋芬的心里，首先她觉得这事不应该找林洋帮忙，但是她更多心思是不让林洋知道自己有个混账的爹。她摇摇头，叹息一声：“我跟林洋才在一起多久啊，就麻烦人家。” “说得也是这个理。”李春风叹口气，又坐下心疼摸摸李秋芬的头发，“你也别往心里去，现在咱不是赚钱了吗，什么房子买不到。” 现在这商品房买卖不透明，眼下只能找找关系，如果王翠的姐姐王诗能帮这个忙就好了，想到王翠，李秋芬这下才记起一个关键事：“我分房的事是牛家告诉老头的。” 牛家？李春风细想一会，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牛家还记着仇？” 李秋芬点点头：“牛家这事不解决，以后麻烦还多着。”说着，眼光落在门口，她担心是林洋被牛家骚扰。 “这狗娘养的！”李春风气得肺脏有些疼，怎么这么多烦心事，“牛家是咋知道这事，这事不是你在张主任家里谈的吗？” “估计是王翠知道后告诉牛家的。”说到这里，李秋芬冷笑一声，看来这王翠还是没吃到苦头。 “艹，你好好养伤，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李春风气得快疯了，觉得这胡同里烂人烂事一堆，但是今天赚了笔巨款，现在包里有钱她底气更足，对于这些卑鄙小人她只多了玩弄之心，一定让她们好好尝尝苦头。 第五十二章 一石二鸟 李春风不想让林洋在门外等太久，她把袋子的现金递给李秋芬瞧瞧。李秋芬来这儿以后，第一次看见这么厚的现金，心情也不免有些激动。 “你注意心情！”李春风担心她一激动一会又扯着腰。 “现在你这伤也没法再去通县了吧。”老话说得，伤筋动骨一百天，下来这三个月李秋芬也不能太过劳累。 李秋芬点点头，本来她打算让李春风和王全先去通县再跑跑瞧瞧货，自己到时候再过去，眼下这个样子只能把这计划先搁置。 “你回去把王全那部分给他吧，然后再说说我现在的情况，通县那边就暂时不过去了。”说到这里，李秋芬又想起什么，继续补充道，“他舅舅家要是想赚钱，就再帮我们打听打听。”货源肯定是不能断。 “那古董就不淘了？”李春风有些舍不得，这刚见了大钱就不赚了？ 李秋芬笑了笑，她怎么会不赚钱，今天李老三的行为提醒她，早日住上自己的房子才能安心过日子，不然一直受到这不明事理老父亲的气，生活也过得不顺利。 “叫王全多跑跑胡同里，他熟悉这片区胡同的情况。” 李春风明白她的意思，这胡同的活也是好东西，这时她想起钟栗说得皇城根下：“我今天在钟栗店里看上一个琉璃珠帘，他说是乾隆时期的。” “怎么？你有兴趣？”李秋芬知道自己的姐姐就喜欢这些亮晶晶好看的东西，“他说了价格吗？” “五千！”说到这个数字，李春风还觉得有些心疼。 但李秋芬不觉得，往后走这古董肯定是越来越值钱的，她劝李春风你喜欢就买下来。 “但是它只是玻璃珠子，玻璃珠子值多少啊。”李春风犹豫原因就是原材料不值钱，万一以后这工艺更发达，遍地都是玻璃珠子，她的珠帘肯定会贬值。 对于李春风的看法，李秋芬不以为然，她记得香港佳士得曾经拍卖过一个明朝五彩琉璃手串，卖出近五百万的价格，所以李秋芬继续劝道：“这贵的肯定是它的历史价值，再说咱们钱可以再赚，你喜欢就拿下。” “你前一句话和钟栗说得倒挺像。”见自己的妹妹如此支持自己，李春风心里也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等这阵处理完小人就去钟栗店里拿下这心头好。 “姐，你也快回去吧，给老头说说我的状况。”虽然这伤是李老三造成的，但是李秋芬不打算给李春风说明白，说了她只会更生气，相反李老三那边也不会想明白这好坏，这一来二去父女感情也会被磨没了。 “你明天出院时候，我来接你。” 李春风把现金装好，准备离开时，李秋芬又叫住她。 “你明天来得时候，带上点哈密瓜这类少见的水果，咱们去见见张主任的老婆。”王翠这人李秋芬肯定要第一个收拾，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李秋芬是最不能忍的。 李春风明白她的意思，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笑容，李秋芬又提醒她：“去王巧巧工作的商场去买。” 听到李秋芬这话，李春风瞬间知道自己的妹妹想干什么，这牛家甩了李秋芬以后，真的和王家闺女王巧巧在一起，王巧巧又扭着牛志刚找了牛志刚的爸，现在被调去区上大型百货公司当柜姐，李秋芬这是要一石二鸟都要给收拾了。 “你放心，我到时候再买点旺德福的糕点，咱们高高兴兴去张主任家。 李春风开门时候，林洋正襟危坐在窗边，看见李春风出来了赶忙站起来打招呼送别，李春风见林洋的一本正经的热情感，觉得这小伙能处。 她笑着说：“咱们也大不了多少岁，你不用这么拘谨。” “你是秋芬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见姐姐肯定要表示尊重。” 这句话让李春风心里乐开花，她本想着这林洋是高干子弟，傲气肯定是有的，没想到如此平易近人：“我妹妹就交给你照顾了。” ……………………………… 林洋进病房时，李秋芬已经躺下睡着了。 她耷拉着嘴角，不知道梦里遇见什么，偶尔还会不耐烦嘟囔几声，林洋站在她面前认真看着，觉得她可爱极了，做梦都这样生动活泼。 李秋芬迷糊中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她迷糊睁开眼看见林洋正温柔笑着。 咋了？咋做梦都要梦见林洋？李秋芬暗骂自己真是花痴。 但是看着林洋英俊的脸庞，她内心踏实又自豪，既然在梦里，李秋芬真是恶从胆边生，她嘟着嘴叫着：“林洋，上床躺着！” 看着睡的迷糊的李秋芬说出如猛虎般的话语，林洋吓了一跳，但是又很快恢复平静，他蹲下身看着她半睁半醒的眼眸，低声说道：“你说得是真的？” 见林洋拒绝自己，李秋芬很不耐烦，她又生气说：“你咋那么多废话。” 这下，林洋是被她逗笑了，他笑声像叮咛的泉水声，清脆到最后性感低沉：“好好，你可不要后悔。” 林洋假意捏着她身边的被子，李秋芬感觉有冷空气进入自己的被窝，抖得一下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洋，迷惘问着：“你在干嘛？” 随后目光落在林洋捏着被子的手上，抬起头眼睛又瞪大几分，两人四目相对，林洋像是摸着烫手山芋般缩回了手，站起来：“你别误会。” 原来我刚刚不是在做梦！李秋芬觉得自己太流氓了，自己馋林洋的身子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对林洋说出那种话。 李秋芬慢慢往下移动着，想缩回被窝里，而一旁的林洋则尴尬不知道如何解释，他本来是想逗逗李秋芬的，没想到歪打正着，现在有口也解释不清。 两人各怀心思没说话，最后林洋靠近她给她捏捏领口的被子，又表示自己不会对她做什么。 “那啥我不是那样的人。”李秋芬担心林洋认为她是不知检点的女生而厌弃她。 “我也不是那样的人。”林洋接话解释道。 两人的目光又重叠在一起，最后李秋芬低下头不好意思说道：“我只是太喜欢你。” “嗯。”林洋掩住内心的喜悦，平静说道。 李秋芬见对方如此平淡，有些失落，不一会儿眼泪充盈眼眶，她故意抬起头让林洋看看她委屈样子，可是就在这时，林洋弯腰吻上她的额头。 第五十三章 吃豆腐 入秋的夜月光沁润，风也微凉。 李秋芬毫无睡意望着窗外梧桐树的枝头，林洋的吻像一个烙印深深印在她的心里，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额头回味嘴唇的温度。 果然是没谈过恋爱的，这个小小举动就把自己的心拨乱不停，李秋芬暗叹自己不争气。 她抬眼看着床头林洋给她温的牛奶，心里已经浮现两人婚后的生活，李秋芬痴痴笑了起来，将脸埋进被窝里。 第二天 早上医生来询问李秋芬的病房，按着李秋芬的腰部问她是否还有疼痛感，李秋芬摇摇头，其实疼痛感还是比较强烈，但是现在李秋芬忙着挣钱，这伤她只能忍一忍。 “同志，你不要忍着。”医生无奈说道。 “其实我能回家修养的。”李秋芬可怜巴巴说道，乞求医生能给林洋说说，今天上午就让她出院。 其实医生和护士也很八卦，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知道李秋芬是林洋的女朋友，刚好医院里认识林洋，这下都知道她们身世背景不匹配，医生对李秋芬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客气。 “你这病最好住在普通病房就可以。”医生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低头写着李秋芬的病例，把普通病房这四字咬重一点，十分不屑。 这是趁着林洋不在嫌弃自己了？ “这病房一天多少钱？”李秋芬问道。 “一天10块呢。”一旁的护士皮笑肉不笑回答到，眼光不停在李秋芬身上打转。 “我包一个月！”李秋芬冷哼一声，瞧这几人震惊的表情慢悠悠坐回床上。 在场的医生护士都愣了，医生不敢相信，觉得李秋芬这人脑子有问题，不过态度比刚刚软了点：“你这病也住不了一个月啊。”真的是把医院当酒店了？ “那你觉得住多少合适？” “至少一周吧。”医生脱口而出，但是说完自己就后悔了，自己跟姑娘争什么气。他又笑着解释道，“你这病啊回家修养更好，我等会就给你开出院条。” 实在是不想和疯子多说什么，他转身要走，李秋芬拦住他。 “那就订一周吧，我不住这儿，但是这特殊病房我订一周。” 面前的护士疑惑相互看着，其实一个年轻知道李秋芬应该是想争口气，但是没必要啊，她好奇问道：“你这是为啥啊。” 李秋芬翘起嘴角轻蔑冲着主治医生说：“我有钱啊。” 医生气得转身就要和她理论两句：“你不就是仗着攀附高干子弟，我看你这钱也来得不干净！” 听到医生如此偏见，李秋芬气笑，她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医生面前，冷漠地瞪着他的眼睛：“哼，林洋的钱还没我多呢，你这个小人之心，我要去院长那里投诉你！你瞧不起病人，毫无医德。” 医生听到就要朝李秋芬动手，护士们赶紧拉开两人，医生气得浑身发抖拦不住又要朝李秋芬扑过来，这时林洋站在门外看见这场景。 “住手！” 他大步跨到李秋芬身边，自然挽过她的肩头把她保护在怀里。 “这是在干什么？”他看见医生的拳头高高举起，心中的怒火一下就冒了起来，说话不由拔高了声调。 众人看着林洋赶紧将医生拉得更远些，现在三人对立着，医生站在门口气得想骂李秋芬，可是看见她身边的林洋努力将怒气压了下来。 “同志，我说了什么惹着你？让你如此骂我？” 李秋芬不可置信看着，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明明是他事先瞧不起自己，现在又说她骂他。 “我没有！”李秋芬对着林洋着急说道，“明明是他说我不配住特殊病房。”李秋芬急得直跺脚，手指颤抖指着门口的医生。 林洋轻声安抚着她。“我知道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林洋问护士。 护士相互看一眼，眼珠向下闭紧嘴巴没说话，林洋了然看来这医生真的有问题。 “你刚刚说了什么？”林洋转头温柔看着李秋芬，又把她揽紧一点。 这力道给了李秋芬很大的安抚感，她看着医生深呼吸一口，想把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这人说我只配住普通病房，我说这病房一晚多少钱，护士说10块，我气急了就说包一个月。” 听到这里，林洋笑了出来，他宠溺看着李秋芬，低声说道：“你还想住一个月啊。” “对啊，我说这病回家休息就行了。”门口医生真的担心林洋去院长那里投诉，赶忙接着李秋芬的话解释。 林洋冷眼看着医生，暗示他没有自己的允许不要说话。 “然后他说我的钱不干净，意思就是我挣钱不干净！”说着，李秋芬委屈哭了出来，将头埋进林洋的怀里。 其实李秋芬假哭想吃林洋的豆腐，刚刚林洋揽着她时，她心脏飞快抽动一下，这荷尔蒙让她激动，现在她贪婪闻着林洋的干净的味道，又顺势抱着林洋。 看见李秋芬哭，林洋的脸色更难看，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看见医生，医生觉得现在林洋的目光像狼一样，似乎下一秒就会上来将自己撕碎，他感觉自己的腿脚有些发软。 “同志，我这人就是爱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爱乱说话就可以乱说吗？”见这人还不知道自己错了，林洋的怒火有升了一级，“你先回去吧，等会儿会有人来找你。” 虽然知道等会没好事，但是现在医生仿佛大赦一般赶紧跑出病房，护士默默跟着他身后也要离开。 “站住，这病房我真的要定一周！” 李秋芬占了林洋便宜心情舒畅不少。 林洋没阻止她，等人走了，林洋温柔看着她，问：“还难受吗？” 李秋芬搂着他的腰摇摇头。 “下次有事你直接给我说。”林洋刮刮李秋芬的鼻子，觉得这人真的可爱，居然生气到要订病房，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看见李秋芬还红着眼眶，林洋无可奈何摇摇头：“我笑你居然以这种方式报复。” “哼，反正我有钱！”李秋芬不以为然。 “你有多少钱？”林洋开玩笑问道，他知道李秋芬是个车间女工，存钱不容易，最后无奈说道，“订就订吧，这钱我出就行了。” “原来你觉得我出不起啊。”李秋芬不高兴林洋的态度，小脾气一上来脸也垮了下来。 说着，就要挣开林洋怀抱，林洋赶紧将她拉了回来：“咋还耍小脾气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就是这样的，你爱喜欢不喜欢。” 被爱着的有恃无恐，今天李秋芬真正感受到了，她暗地里观察林洋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是真正喜欢自己。 “喜欢喜欢。” 林洋紧紧抱着她，这时门口响起了咳嗽声 第五十四章 前女友 徐旺站在病房门口，脸颊绯红，刚刚两人肉麻场景他可都是全看见了。 “那啥，我刚来。”徐旺双脚脚趾扣紧辩解道。 “什么事？” 看到徐旺找过来，林洋人突然严肃起来。 果然，徐旺让林洋出去说。李秋芬看见两人站在门外，想过去听听，但是又觉得肯定是部队的事不方便让自己知道。 不一会，林洋一脸心思走了进来，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几分钟才对李秋芬开口：“秋芬，我家里有点事，我要先离开。” 原来是家里的事，李秋芬提起的心又放下，她让林洋赶紧回去，但是林洋没动，他挺直身躯站在李秋芬面前，似乎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只是微微叹口气。 “你等会叫你姐姐来接你吧，病房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会解决。”林洋说完就跟着徐旺离开。 两人刚刚离开，李秋芬就给李春风打电话让她打车来接自己。 …………………… 李秋芬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上了出租车她记起林洋的钱包还在厂里的公车里。 “姐，咱们先去钢铁厂，我去拿林洋的钱包。” 今天要陪李秋芬去拜访张主任的老婆，李春风也特地打扮一番，穿着干练的墨绿色西装套裙，还给李秋芬带来一件。 “对了，你请假没有？”李春风问。 李秋芬忍不住冷哼一声：“我都是被抛弃的人，厂里还在意我上不上班吗？” 李春风戴上墨镜，乐呵呵看着李秋芬：“不愧是我妹妹，有骨气。” 公车停在离钢铁厂附近，她正准备过去时碰见公车师傅。 “你昨天咋不还车啊，害我找半天理由。”对方不很满意李秋芬的行为，叉腰就要教育李秋芬。 这时，一旁的李春风拿出一条烟：“师傅，辛苦你了。” 李春风跟着李秋芬也学到一点生意本领，这车他们大概要常借了，现在讨好对方肯定是没坏处，果然，对方看见是大前门，眼角都笑出褶子：“哎呦，秋芬也太客气了！你们今天还要用车吗？” 说着，对方就抽走李春风手里的烟，看见李秋芬正往车厢里去。 李秋芬在车里翻来覆去，最后在后排角落里看见一个黑色钱包。 “不用了，”李秋芬拿着钱包从车里钻出来，“下次用车时候再麻烦您。” 等对方走后，李秋芬和李春风走到角落里，把林洋的钱包翻来覆去打量着。 “真是有钱人家，这钱包都是皮制的。”李春风忍不住上手摸摸，她认识的男同志大部分还是用老婆给缝的布袋子，有些防止被偷还缝在裤子内侧，每次掏钱都要找没人看见的地儿。 “想不想看？” 李春风说得李秋芬心里痒痒的，她咋不想看啊，是人都有好奇心。 “算了吧，毕竟是隐私。”最后还是理智阻止了她，她把钱包扔着李春风的包里，这时一张白色东西飘落出来。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你包里了？”李秋芬低头在李春风包里翻着，李春风借势拿下包两人就蹲在地上翻着从林洋钱包里掉落出来的东西。 空气有些沉闷。 李秋芬拿着一寸照心里堵得慌，照片上的女生笑得甜美温柔，满脸的幸福。 李秋芬仿佛静止般蹲在地上，她感觉浑身冰冷，后脑勺扯得痛。 “就这你还不看？”一旁的李春风看不下去，这林洋和自己的妹妹谈恋爱，钱包里还留着别的女人照片，“你说他还来不及取出来吧，可是一直放着可见是有多想念啊。” 说完这话，李春风就后悔了，这时，李秋芬黑着脸直接打开林洋的钱包，里面还夹了一张两人的合照。 在公园的河边，两人依偎着女生还有些害羞，而林洋也揽着她的肩头，显得有些紧张。 自认为自己快30岁了，面对男女的懵懂爱情李秋芬会看得很开，可是当自己男友和别人相爱的证据摆在自己面前时候，她的心脏还是跳得有些疼。 “她就是刘琦吧。” “谁？” 李秋芬记起林洋曾在她面前念叨过这名字，瞬间林洋当时的表情就在李秋芬脑海里清晰起来，那么悲切，那样悲痛的，现在居然还能和自己谈恋爱，男人她可真是看不懂。 “过了就过了，谁还没个过去呢。” 李春风见妹妹表情不对，赶紧替林洋解释。 “不用了，我有感情洁癖。” 李秋芬冷冷把照片收好，撒着火把钱包扔进李春风包里。 看着妹妹的动作，又看着她阴郁的表情，李春风有些生气：“咋了，还不允许别人有感情？难道非得等到你再谈恋爱啊，现在遇见就对了嘛。” 道理她都懂，但是心里就堵得难受。她只要想起现在林洋对她的感情，曾经也对别人有过，她就嫉妒发狂，她让李春风别再说这些：“就当我不知道。” 李春风叹一口气，知道李秋芬在逃避，看来这疙瘩还是要林洋来解。 去张主任家的路上，李秋芬默默看着窗外，一脸沉默，在拐弯路口看见对面的商场，李秋芬才想起王家的闺女王巧巧。 “你今天去见到王巧巧吗？”李秋芬没了精神，语气有点低落。 李春风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振作起来，故意夸张说道：“见了，好家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你和她聊了吗？” “聊了，我说我是造纸厂的，就开始问我认不认识牛科长。” 现在李春风都还记得王巧巧的骄傲劲儿，仿佛这牛链是她亲爸一样。 “认识啊，我们生产科的领导嘛，你是？” 一听李春风认识，王巧巧不由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李春风：“我是他儿媳啦。” “原来是牛科长的儿媳妇啊，哎呦，你可真有福气。”李春风恭维后低头看着王巧巧柜台上的丝巾。 王巧巧见对方没了话，一时有些不高兴，她又继续问：“你在造纸厂干什么啊。” 这时，李春风故意显得有些不耐烦，似乎不愿再谈论造纸厂，她不耐烦说：“会计，平时和牛科长来往不多。” 这下王巧巧找到嘲讽的点：“你一个算账的咋能和我爸比。” “哟，我可不能和牛科长比，他真是白捡一个儿媳妇，就他那儿子……”李春风假装示意到自己说错话，慌张闭了嘴巴。 “你就给我拿这条丝巾吧。”装作慌着要走样子。 “啥意思？”王巧巧肯定不让李春风离开，她把丝巾放在篮子里，让李春风把话说清楚。 “我这嘴！”李春风敲打自己的嘴巴，“妹妹，这事啊你去造纸厂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王巧巧肯定不干，她拦住李春风叫她把话说清楚，李春风故意让她拉着，委屈说道：“我说，只要你不说是我说得就行。” “他家牛志刚之前相过一个你知道吧。” 王巧巧点点头，牛家说这女孩克牛志刚，两家就吹了。 “听说那女孩和牛志刚去公园约会，牛志刚发了狠划船的时候把人推下去。” 这故事王巧巧没听过，她吃惊捂着嘴巴，没想到牛志刚这么狠心，但是她不信为牛志刚解释道：”肯定是那女生不同意分手，牛志刚也没办法。” 真是个“好”姑娘，李春风心里冷笑到，她白了王巧巧一眼：“那女生为啥不同意分手，离了牛志刚再找呗。” “天下男人那么多，总找到合适的。” “那为啥？” 李春风冷笑一声，十分不屑，她靠近王巧巧在她耳边说道：“因为是牛志刚克她。” 王巧巧瞳孔放大，惊呼出声！ “这牛志刚相了几个，都是克别人，听说他是天生煞星，这姑娘肯定不愿意啊，但是牛志刚不同意，他故意找到穷苦人家没想到这女孩还硬气，就是要退婚，结果牛志刚就起了杀心。” 王巧巧不能接受，她心跳得厉害，失魂喃喃说道：“怎么会！我和志刚在一起后，可是靠他爸进了……”王巧巧闭了嘴，她不想让人知道靠牛家进了这百货商场。 “我就问你，你约他吃饭他出来过几回？” 就牛志刚这抠搜样，只有父母请吃饭时候再找女生，平时肯定不会出来。 果然，王巧巧越想眉头越紧，自从她和牛志刚在一起，单独吃饭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出来，她又心惊又害怕问：“这是啥意思？” “因为克你，肯定不能长时间在一起啊，等结婚了逃不了再说。” 李春风说完这话，王巧巧腿都软了，她把丝巾塞进旁边同事手里，工牌一扔就往商场外冲，李春风笑着看王巧巧害怕的背影，可怜的牛志刚又要单身了。 …………………… “你真的这样说？”李秋芬佩服李春风编故事的本领。 “你不怕在造纸厂呆不下啊。” 李春风无所谓：”早就不想呆了，我想去南方看看。“ 这几次扮了南方老板，勾起李春风往南闯的心。 “现在改革开放，那边机会更多。”李秋芬赞同李春风的想法。 但是李春风轻轻叹口气：“等吧，把麻烦事解决了再去。” 两人就说了这一会话，车就到了张主任家楼下。 第五十五章 一石二鸟第一步 王嫂一推开门就看见李秋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一个时髦女性。 她愣一会没好气就想关上门，李秋芬丢了公房的事她是知道的，昨晚自己的丈夫回来还冲自己撒了脾气，说李秋芬的爹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烂话都要往外说。 现在王嫂见着李秋芬，心里的委屈一下就上来。 “婶儿！你干嘛呢。“李秋芬抢先一步拉住了门。 ”我这不欢迎你！“ 看来这人是知道房子的事了，李秋芬赶忙解释：“我这不是来替我爸道歉了嘛！“ 虽然不知道李老三到底对张主任说了什么，但是肯定没啥好话。 李春风也借着缝隙把手里的丝巾盒子塞了进去，她贴着门框笑着说：“婶儿，别跟我那老父亲一般见识。” 僵持间，王婶认真打量着李春风，她头上戴着墨镜，脚下穿着细高跟鞋，身上有种淡淡香水味，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王婶看着精美的礼盒，有点动心，李秋芬见她犹豫努力使劲推开了门，两人迅速进了屋。 “婶儿，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更过意不去。”说着，李秋芬把手里的水果、饼干还有一件藏青色呢子大衣放在桌上。 王婶看见大衣眼都直了，她犹豫半天，最后露出笑容请李秋芬两人坐下，又把礼品都搁置高柜上，给两人倒了茶。 李秋芬和李春风相视一笑，知道今天这事成了。 “我没了房子不着急，可是就担心婶儿你对我有误会，这不，我带着我姐姐一起过来赔礼道歉。” 一听不是求房子的事，王婶心里舒口气，以她家男人的脾气这事她是劝不动的，可是这没办事收了别人的礼好像也不好听。 王婶眼神一直在那件呢子大衣上打转，这大衣毛亮笔挺，一看就是值老钱的。 哪个女人不爱美呢？这下她的心有些痒了。 “闺女，你这事我确实帮不了，所以你这东西还是拿回去吧。”王婶准备以退为进。 见对方抛出话题，李秋芬很配合的，她神情落寞起来压低声音委屈说着：“我爸的嘴就是个粪坑，又臭又脏，昨天不知道对张主任说了什么，现在主任叫我回车间去。” 原来是求工作的事！ “我那男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回车间肯定是不可能的，现在区上的领导多重视你啊。”王婶想着，这事她能劝。 “婶儿你多帮我劝劝张主任，我现在干得好好的，回车间肯定不能适应。”李秋芬努力挤出两滴眼泪，一旁的李春风连忙给她递了手帕。 王婶看着李秋芬的可怜样，心也跟着软起来，她握住李秋芬的手说道：“孩子，你放心，你留在宣传科的事婶儿能给你保证。” 得到肯定的回答，李秋芬也轻松许多，她拉起王婶让她试试这呢子大衣。 “这可是商场里新款，我选了好久就觉得这颜色衬你。” 王婶一边穿着一边不好意思嘟囔：“这太贵重了，估计得好几百吧，再说我也没机会穿啊。” 日日夜夜都守在家里，就是买菜和接送孩子时候能出回门，菜市场和学校可不适合穿这个。 “这不是快过年吗？过年时候穿。” 听到李秋芬恭维这句，李春风努力憋着笑，这离过年还有3个多月呢，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王婶穿好后进屋去照照镜子，李春风趁着机会把丝巾拿出来递给李秋芬。 李秋芬在客厅里喊着王婶：“婶儿，你在试试着丝巾！不满意咱可以去退的。” “哎呦，你这闺女真是乱花钱！”王婶故意黑着脸从屋里走出来，“这是都是好几个月工资吧，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工作不容易还乱花钱。” 虽然嘴里抱怨着，但还是把丝巾系上，对着厨房的玻璃门左看看右看看。 “这丝巾我留下，衣服你拿回去，太贵重了。” “贵重啥啊，我把你当亲婶，给婶儿买件衣服怎么了？再说我姐办了一个租衣铺，这阵子生意好着呢。” 王婶回头看着李春风，好奇问道：“啥是租衣铺？” 李春风笑着：“就是我之前购买一些衣服租给那些需要约会或者办事的姑娘们，偶尔就一次相亲或者办事，为此买件新衣服不划算，现在年轻姑娘会打算得很。” “这法子好，既有面又节约。”王婶赞许李春风的想法，在她骨子里勤俭节约才是该有的活法。 看到李秋芬对自己这么好，她微微叹口气，瞧着两姐妹感叹道：“啥时候王翠能像你们就好了。” 说到王翠，王婶最近是又无奈又嫌弃，现在孩子每次来这里就要薅点什么回去。 之前自己从东北老家到北京时候为了挣面子买了好几件贵点衣服，后面全部被王翠哄骗走了，现在不薅衣服了又开始薅吃的，之前中秋节下面的人上门送礼的，家里堆了不少水果罐头和铁盒饼干，本想拿回老家给乡下孩子尝尝，结果自己都没吃几口，王翠又给拿走。 真的越来越不象话。 李秋芬见她说起王翠就眉头紧锁，赶忙说出自己的疑问：“婶儿，王翠是不是谈恋爱了？” 被李秋芬一点拔，她皱着眉思索一会：“你别说，可能是真的！这几日天天来我这里薅水果罐头的，说要在工作上送礼什么的，她表舅堂堂一个主任还需要她去跑关系吗！” 想到家里的吃的都被王翠拿干净，王婶真的气不打一出来。 “你没问？” “我哪敢问啊，现在一说她就开始哭着撒泼，我真是后悔非要在北京认个亲戚。” 李秋芬听到她这话，心里冷哼着，当初攀北京亲戚觉得有面子，现在自己日子过好了就觉得人家是吸血鬼了，真是什么便宜都不能让别人占。 虽然心里瞧不上，但是李秋芬还是劝着：“还是要多关心关心，万一碰见坏人了。” “唉，你和她不是一个办公室吗？你多关心关心她，王翠就是任性点其实人不坏。”说着，王婶幽幽叹口气。 这话李秋芬听到就像吃苍蝇一样难受，她平复自己心情，装作不知道说：“我看工会有个男同志天天来找王翠，估计是两人是好上了。” 其实就是张志强，这人是每天来看杨玲的，但是杨玲心思没在他身上，见他委屈受杨玲冷落时王翠贴了上去，现在两人天天眉来眼去还真当别人看不出来。 “工会？这敢情好。” 王翠找个工会的干部，他们王家也可以跟着沾沾光，这下王婶开始寻思着家里有啥东西拿得出手的。 “但是婶儿我说句话，你别生气，王翠就是太爱面子了，找个大方还行，如果遇人不淑找个不知道心疼人的，到时候别事没成自己还没了钱。” 这句话算是说到王婶心里去，但是她突然想起什么：“你们不是开租衣店吗，叫王翠上你们家去租衣服就不行了？” 一旁没说话的李春风哼了一声，大笑着仿佛用笑声掩盖尴尬：“婶儿，我妹妹和王翠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下换王婶有些尴尬，她知道两人的情况，本想着这王翠找上李秋芬自己就省心许多。 她低头想了一会，最后一脸认真说道：“我下来劝劝这个小妮子。“ 第五十六章 买四合院? 回去路上，李春风还是有些不明白。 “你说王翠能上钩吗？” 李秋芬嗤笑，她觉得今天的天气正如她现在的心情，阳光明媚，两旁未掉落的树叶成就别一番的秋景。 “姐，咱们去看看商品房吧。” “你真的不回去上班了？”李春风大惊，她今天可是请假扣工资的，这李秋芬无故缺勤的性质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这刚刚花出去几百块，我休息一天怎么了！”她嘟着嘴，嫌李春风啰嗦。 李春风觉得李秋芬不对劲，她拉住李秋芬试探问道：“你不去还钱包了？” 果然，瞬间李秋芬没了笑容头也偏向一边，眼神有些失落。 “这都是过去的事，现在林洋对你好不好？”李春风见她这样想不看，心里着急，“是个明眼人都看出了他对你是很好的。” “姐，你别劝我，我心里清楚。”李秋芬知道自己只是迈不过那个槛，其实她心里希望林洋给她解释清楚，但是又知道解释又怎样？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消化。 “你好好想想，别钻牛角尖就行。” 李春风见她不听，也默契不再谈这事：“今天你开心就行，咱们现在去找王诗，这房子的事只能她能办。” 李春风早就打听清楚王诗上班地儿，她知道王诗现在生活不错，吃穿早就走在时尚前端，平时的水果罐头和饼干桃酥肯定是瞧不上，于是两人去了前门的王府井商场。 “咱们给她选只口红吧。”李春风寻着化妆品柜台。 李秋芬没想到她如此超前，开着玩笑说到：“家里杂志你都翻烂了吧。” 不理会自己妹妹的嘲笑，李春风拉着她自顾自说着：“我现在是被你带着开了眼界，之前只知道供销社的干果糕点，现在身上有钱了，居然还懂得国外巧克力和洋货化妆品。” 而且不用李春风自己说，李秋芬都看出来现在李春风穿衣打扮更自信更活力。 “这才是新时代的女性嘛。”李秋芬高兴挽着她，朝写着英文字母的柜台走去。 最后两人给王诗选了一只正红色的口红和一盒巧克力。 出了王府井大门，李秋芬不由自主感叹道：“有钱真好啊。” 是啊，有钱既然碰到感情伤口，她不会自怨自艾，陷入感情痛苦的漩涡，毕竟现在她真的要忙着赚钱成小富婆呢。 李春风带着她熟门熟路找到王诗的办公室，两人见到王诗时，不由自主都愣了一下，之前的王诗不过是造纸厂的小会计，现在她坐在办公桌前，烫着卷发，身上还喷着香水，手上的金链子十分引人注目。 楼下给王诗打电话说是熟人找，自己看见李春风也恍惚几秒，李春风的穿着和她不相上下。 ”发财了？还是傍大款了？“ 王诗撅起红唇，显得人妩媚之极。 看着身段和甜腻的语调，李秋芬猜这王诗应该是给人当情妇了，果然知道实情的李春风冷哼一声，不过很快她笑着把礼物放在王诗桌上：“你就会开玩笑，现在跟着我妹妹做点生意。” 王诗听王翠说了，两人的租赁生意如火如荼。 她拿过礼物，不在意两人就拆了起来，最后发现是一只口红和巧克力，笑得越来灿烂，只见她放松着往后靠着椅背。 ”找我啥事啊。“ 再美丽的女人也逃不过那口略带东北味的口音。 “找你买房。”李春风见门开山，这礼物都送过去了，这事王诗是必须办理。 原来是这事，现在王诗管着三个区的房屋土地档案，只见她从抽屉里拿出一踏文件，边查阅边问：“你们有指标吗？” “没指标可不行！” “王诗姐，我们这就是没指标才找你嘛。”李秋芬觉得她是明知故问，既有有可能是现在地位上来故意显摆。 正如李秋芬所想那样，王诗啪得一声合上文件，抬头假意无奈对李秋芬说：“秋芬，我不过是个文员，你们就把商场给我搬过来，我也帮不了忙啊。” 她笑得假惺惺，李春风也不忍她的脾气，拿上礼物就要走，王诗见状有些着急，她拉着李春风问她要干嘛。 “咋回事，脾气咋还这么毛躁。”王诗把李春风按坐下，“还没说完就着急了！” “你能不能办吧！”李春风把礼物抱在怀里，眼睛看向一边很不高兴。 “秋芬你也坐，”王诗好笑看着李春风，缓了缓继续说道，“这商品房不多，你看城里有多少楼房？大部分的商品房都在景山那边，你愿意去哪儿？” 其实李秋芬想说自己愿意，谁能想到以后的北京机场还能在大兴呢，就是现在房子买在五环，自己也赚了，更不要说现在的北京不分几环路，都是什么门什么门来划着。 李春风哪里知道这些，她听到王诗这样说也觉得有些道理，她辛辛苦苦赚得钱可不想卖那么远的房子，自己上班也不方便。 见两人明白自己的意思，王诗又显摆自己的见识：“更何况这房子也不是你想买就买的，虽然现在提倡市场经济，可是市场经济正摸索着，有人还觉得不符合咱们的社会性质。” “所以，这房子虽然叫商品房，但是你还是得有介绍信，指标要求等等等。” “可是咱们就想单纯买个房子啊。”李春风没想到这事怎么复杂。 王诗在政府里办公，也是被大环境耳濡目染知道一些想法，她觉得李春风真是见识太短：“我只能说这房子早晚能自由买卖，但是现在不行。” 李春风听完后人变得颓废，那她挣这么多钱干嘛，房子不能买，公房又要不到。 “那四合院能买卖吗？”李秋芬终于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说这话时她声音都有些发抖。 四合院多少人的梦想啊，现在大伙瞧不起是因为几大家子人住在里面，院子被划分的四分五裂，可是如果能找到一个完整的院子，李秋芬觉得她这辈子都被无所求了。 这事王诗到没有想过：“按道理只要有地契，能过户都行。” “但是现在哪里还有单人拥有的院子啊。” “王诗姐，你这边能帮我找找吗？”档案里肯定有记录，大院子他们买不起，找个二进小院应该是没问题。 没想到李秋芬真打算买四合院，王诗劝阻道：“你买破院子干嘛！就算有人要出售估计也是多年没修缮的，这装修可是要花一大笔钱，没准装修比买房还贵。” 李秋芬自然不会告诉她以后四合院的价值，她只是笑着解释：“咱们没指标不能买商品房，买个小院子也可以，我可不想和我姐姐住一间屋里。” 都是四合大院出来的，知道几口人挤一间屋的痛楚，王诗也没再劝李秋芬，只好点点头：“我找到了通知你。” 出了办公室，李春风不认同自己妹妹的想法，为啥要买四合院，好一点的院子她们肯定买不起，差一点那户型简直无法住人。 “姐，这四合院和古董一样，早晚要升值。” “真的？” 在李春风心里四合院就是老房子，不值钱，听到自己妹妹这样一说有些动心，李秋芬继续解释：“这些四合院基本在市中心，什么概念！就是你走路就能到天安门，房子要看地段，什么都没有地段值钱。” 李秋芬这样解释，李春风渐渐明白，她笑着拍拍李秋芬的肩膀：‘行，这事就听你的。” 第五十七章 前女友回来了 晚上两人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 李老三刚煮好面，正要坐下时就看见李秋芬，他看着女儿扶着腰慢腾腾走过来，内心有些愧疚，但是张张嘴又没说什么。 现在李秋芬对李老三那点亲情几乎快磨没了，本来自己就是穿越而来的，对李老三谈不上什么多深感情，昨天那一推彻底把原主的感情消耗掉了，李秋芬无视他直径走进屋里。 “你妹妹身体没事吧。”李老三只好询问李春风。 “哼，医生说这几个月都干不了重活。” 听到这话，他长舒一口气：“还好秋芬现在在宣传科，重活肯定是没有的。” “爸！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吗？张主任让秋芬办完活动就回车间。” 现在李春风看见李老三就来气，这个犟老头非要把两姐妹逼上绝路才满意。 “啊？咋回事？”李老三并没有给张主任说李秋芬工作的事，只是闹着把房子退了才让李秋芬继续干宣传科的，他知道现在钢铁厂的宣传科离不开李秋芬，所以才说这话。 听了李老三的解释，李春风气得想自己掐自己的人中，避免自己晕过去，怎么会有这么糊涂的爹，拿工作上的事威胁单位！如果她是张主任估计会让李秋芬直接走人。 “那咋办？”现在李老三慌了，自己女儿回了车间又要干那又重又脏的活，这婆家更不好找了，他最近还托人打听谁家还有年轻小伙呢。 李春风不想给他解释她们两人又去了张主任家道歉，她瞟了一眼李老三：“快吃面吧，都坨了。”说完也进了屋，留李老三一人在院子里发愁。 李春风刚进屋就撞上李秋芬。 “你干嘛去？” 还没问完，李秋芬就已经跑出院子。 纸条又来了，都快半个月没收到了，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提示。 李秋芬紧张拿出条子，看了内容却犯了疑惑，居然是空白的，李秋芬把纸条对着路灯翻来覆去也没见着一点痕迹。 “秋芬你在干嘛？”王全手里提了麻袋，累得额头冒了豆滴大的汗水。 见有人来了，李秋芬赶紧把纸条揉了捏在手里，她看见王全手里的东西，一个麻袋鼓鼓囊囊的，看起来份量不轻。 “你这是什么？”李秋芬好奇上前摸摸。 王全轻轻把麻袋放在地上，让李秋芬小心点，李秋芬听了王全的话轻轻地摸了摸麻袋，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好像是瓷器碰撞声。 她抬头看着王全，有些疑惑的问道：“这里是瓷器吗？” 王全摸着麻袋像摸着宝贝一样，乐呵呵地笑着：“我可是跑了几个胡同才找到这样的好货。” 见王全没有和自己打招呼就收了这么多瓷器，有些担忧，她继续问：“咱们周边的胡同，你没有收吧。” 王全摆摆手，可眼神有些闪躲，最后眼神落在地上：“听你的话，这周边的我肯定不收，这些瓷器大部分都是棚改户那边的，在北京没什么亲戚，想买些古董换钱，我刚好收了没人会知道。” “这样就好，咱们这事儿要低调一点，你去找春风姐把钱拿了吧。” 李秋芬看着王全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摇摇头希望真的像王全说的那样，如果收了周围的人家，别人一旦发现这价格差异太大，肯定会有人闹事的，但是王全肯定不明白这层意思，他现在完全陷入赚钱的喜悦，什么都抛之脑后，有点什么就收什么，估计那麻袋里有不少民国末年的东西也卖不了几个钱， 正想着听见背后有人叫她，她回头原来是多日不见的杨玲。杨玲脸色有些苍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李秋芬关切地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张主任都在问我后面你还来参加活动吗？” 杨林冷哼了一声，又紧接着咳嗽起来，人虚弱有些站不稳。他看着李秋芬，心里就觉得得意，笑容也变得得有些讽刺：“我今天是来找王翠玩的，顺道来看看你，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王翠把李秋芬和林洋谈恋爱的事一五一十的都给杨玲讲了，当晚杨玲就发了一场高烧，现在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躲在房间里流泪，今天是接到王志强的电话才有了一些精神连忙跑到棉花胡同来找李秋芬。 她就是要看李秋芬失落发狂的样子，这样她才觉得她的委屈没有白受，让李秋芬也尝尝她的痛苦：“你知道林洋的前女友回来了吗？” 说完，杨玲讽刺笑出声，也才在一起几天啊，别人的白月光就回来了。 李秋芬听到这话震惊，她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让指甲陷进肉里才能保持冷静，她问杨玲何时回来的。 杨林看出她脸色失落的表情：“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听说是今早回来的，现在林洋已经去她家里了。” 这下李秋芬才反应过来，早上林洋匆匆离开，估计是为这个，原来他还是忘不了刘琦：“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杨玲没说话，嘴角咧到大大的一直笑着。让李秋芬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她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过去就过去了，就算她回来，林洋也不能怎么样。” 不管结局如何，现在气势不输，要把新时代女性的气场拿出来。 杨玲觉得李秋芬只是在垂死挣扎，她忍住嗓子的痛痒继续说：“不能怎么样，还一早就去找她？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配不上林洋，你更配不上。” 李秋芬不想和她继续争论，她转身说道：“你走吧，我和林洋的事用不着你管。” 她正要迈腿进入院门，听到后面一阵响动，回头一看杨玲晕倒在地上。 “杨玲，你没事吧？杨玲？”李秋芬焦急地喊着，望着四周没看见和她一起的人，她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不远处的王翠和一个男得急忙跑了过来，男的一看是李秋芬，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你干什么，你对我姐干什么！” “我能对她干什么？”李秋芬觉得这杨成楠和杨玲一样不可理喻，胡搅蛮缠。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土就这样往回走，杨成楠赶紧拦住了她：“你不能走，这是要说清楚，你把我姐怎么了！” 李秋芬看着地上面如白纸的杨玲，她气笑道：“就她这病，我能把她怎么了，我劝你还是赶紧把她送医院吧，还有别烦我！” 她挣开杨成楠的手，委屈一下就上了心头，鼻子一酸，眼里就包起泪花，她现在心里烦燥得很，虽然表面上不在意刘琦的回来，但是她隐隐觉得她和林洋的缘分又要掉几分。 是王翠怂恿杨玲过来找李秋芬出口气，现在看到杨玲躺在地上，自己也害怕惹祸上身，她劝杨成楠：“走吧，先去医院吧，有什么事到时候再找她！” 临走时，王翠恨了一眼李秋芬，杨成楠赶紧抱着杨玲就往胡同外走去，李秋芬看着杨玲垂落似乎没有生气的手臂，突然生了怜悯之心，她在后面吼道：“劝劝你姐，为一个男人不值得。” 这句话也是劝自己。 第五十八章 分手 “刚刚门外怎么了？”李春风听见动静，赶紧跑了出来。 一眼就瞧见李秋芬眼里转着泪花，她着急地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李秋芬想起今早林洋着急走的样子，忍不住哭了出来：“姐！他还是忘不了她！” “怎么回事？”李春风想着刚刚屋外的吵闹声，似乎明白了什么，“回来了？那叫刘琦的人回来了？” 李秋芬点点头，硕大的泪珠就跌落到尘埃里。 李春风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抚着：“回来就回来吧，过去都过去了，能有什么事呢，你啊，现在就放宽心，他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但是这话说着说着，李春风心里也没了底。 “今早林洋就去找她了。” 听完李秋芬的意思，她不由得睁大眼睛，随后怒气上头：“他怎么回事？他去找她干什么？他什么意思？” 说着就想冲出胡同想去找林洋问个明白。 “姐别说了，等他来解释吧。”哭过后的李秋芬恢复了一些理智，她觉得不能被杨玲的挑拨所扰乱，她等着明天林洋来给她解释。 两人回屋都没有说话，一下院里就安静起来，不一会儿居然停电了。 李秋芬抬头望着窗外的月亮又瞧了瞧床头的纸条，还是一张白纸什么也没有提示，她焦虑地躺下，想着现在没了提示自己还能干嘛呢？ 忽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房子刚没了，刘琦就回来了。难道完不成纸条的任务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估计这惩罚就是让林洋离开自己？ 想到这儿，她觉得一股烦躁，心里嫉妒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林洋如此念念不忘，想着想着人疲惫的昏睡过去。 第二天 李秋芬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赶着去上班。 李春风劝她：“要不今天去请个假吧。” 她担心妹妹的身体，这腰还没好，感情又受到了打击。害怕她今天又出什么意外不。 “不了，还要等着林洋过来拿钱包呢。” 他到了工会，直径去了宣传部门，借着座机给林洋打电话，那头嘟了几声没接，李秋芬的任性劲儿也上来，又接着打还是没接。试了几次都没接。 办公室的人看不下去了，有些不满：“这不是你家，打不通就算了，不要耽误别人使用电话。” 按照往常李秋芬肯定和气说上几句，现在只是失落的低着头出了办公室。 “这咋了，咋变了个人似的，跟林洋谈恋爱还苦着脸？” “哼，估计是要被甩了吧。”有人嘲笑道。 “咋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本来就是配不上的事。” 站在门外的李秋芬听着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但是她还不认这个理了，早晚要林洋成为她的舔狗。 回到排练室，王翠和杨玲都不在，没人和自己吵架，排练的进度也顺利。 今天是把背景版放在后面，大家一看高楼大厦和钢铁厂交相呼应，不由得感到振奋，排练起来十分有劲。 “秋芬姐，这次咱们肯定能得奖。”有人笑着说 “还是秋芬厉害，这点子谁能想到，把发展建设搬上舞台，这不就是领导们的最爱嘛。” 大家吹捧，没人发坐在台下的李秋芬毫无生气。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同志们！大家过来一下，就是新来的干部叫刘琦。”负责人介绍身边高挑的女子，“是林洋同志的大学同学，现在代替林洋同志之前的岗位，后面由她来负责对接。” 李秋芬听见刘琦的名字，不由一抖，把脸偏向一边，她不敢和这面前的女子目光对接。 “这是李秋芬同志，她是钢管厂排练负责人，你们认识一下。” 对方领着刘琦过来认识一下。 “李秋芬同志你好，我叫刘琦。” 声音也是如此的好听，李秋芬低眼打量着她的小腿，笔直而纤长，可见这人身材肯定也是极好的，一想到自己还未瘦下去的体重，她感到一阵自卑。 “李秋芬同志你好。”对方见她不抬头，又热情地叫了一遍。 李秋芬深呼吸几次站起来，换上了笑脸：“你好，我叫李秋芬，是钢铁厂的排练队的负责人，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和我联系。” 她逼迫自己看向刘琦，才发现这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漂亮，应该不叫漂亮，叫清纯。 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再加上薄薄的嘴唇，笑起来眼角和嘴角一起上扬，显得大方又有亲和力，真是长了一张初恋脸，怪不得林洋对她念念不忘。 “好了，你们先忙。”两人打完招呼后就离开了。 “秋芬姐，你今天看起来不太高兴啊。”董邱早就发现了她无精打采的，赶紧过来问问。 “没事儿，只是在生理期。” 俩人正说着。宣传科的同志过来告诉李秋芬：“有你的电话。” 李秋芬一听是林洋来的电话，赶紧跑了过去，生怕对方多等，。 “我今天有点忙，所以刚刚没听见。”电话那头的林洋温柔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一时间，李秋芬不知如何开口，如果他是渣男就好了，至少可以大吵大闹一顿。 李秋芬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如何该和男朋友相处，她就像所有的女生一样，希望对方来主动解释和解决事情。 林洋听到了李秋芬秋的沉默，他有些紧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秋芬想起昨晚昏倒在地的杨玲：“杨玲住院了，好像病得挺严重的。” 对方一阵沉默：“我知道，她妈妈找过我了。” “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了吗？”李秋芬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扭捏，她其实想问：你丫的是不是和前女友旧情复燃了。可是到嘴边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开不了口。 “我本来想给你说的，但是我好像没准备好。” 昨天早上徐旺给李阳说，刘琦回来了，他下意识居然是想去找她，想问问清楚当初为何你离开。 到了刘琦住的地方，看着刘琦似乎变了另外一个人，有了成熟的气质，他心软说出质问的话。 他知道这人肯定是受了委屈才会长大成熟的，以前饱含理想，青春的刘琦已经不在了。 刘琦告诉他，自己要去工会上班了，这是她当知青下乡多年得到最好的回报。 听到工会，林洋突然间想起了李秋芬那乐观又自信的样子； “你现在在哪工作呢？”刘淇见他出了神，唤回他的思绪。 “我跟着我爸了。” 刘琦低下头仿佛在思考什么，最后她说道：“要不你也来工会吧。” 林洋愣了一下，这仿佛是一个邀请或者是一个机会，两人成重新回到过去的机会。 他好像受了蛊惑一般：“我想一下。” 所以现在林洋不知如何跟李秋芬开口，他要回工会了，为了刘琦吗？好像不是这样子的，但又是为什么呢？他说不清楚。 一下电话里只有电流声。 “你不解释解释吗？”李秋芬忍着喉咙的痒痛，她觉得泪已经堵到她嗓子眼，下一秒就会喷涌而出。 “你要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这一下似乎就凭着信任接触了误会。 李秋芬鼓起勇气说道：“你能不能把你钱包里的照片给扔了？” “你翻了我的钱包？” “没有，只是昨天突然掉落出来。” 林洋冷笑一声，似乎不相信。 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隐私，他语气有些激烈：“你怎么能翻我的钱包呢！” 李秋芬也不高兴了，明明是她在受委屈。怎么到现在仿佛是林洋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不服软地回复：“你就舍不得那些照片吗？” “对！我舍不得。”说出这句话，林洋只想抽自己的嘴巴，他知道自己说过了。 李秋芬忍着怒火没挂电话，还在给林洋一个道歉机会。 两人都没了声。 “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好吧。”林洋回应。 “对了，我看见刘琦了，她长得真好看。”这句话是发自她的内心，李秋芬忍不住流下泪。 “我可能要回工会了。” “因为她吗？” 林洋沉默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刘琦。 见状，李秋芬忍住心中的酸楚问道：“这是要分手了吗？” 第五十九章 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李秋芬刚出宣传科就遇见一场大雨，人生真是具有戏剧性，她刚失恋老天要给她烘托一点气氛。 雨越下越大，地上起了一阵朦朦的薄雾。 她回到家就发了高烧，李老三吓得赶紧叫人把她送去医院。 等她醒来已经是晚上，窗外早就一片漆黑，病房里冷清的灯光投射到窗户上，夜晚一片冷清。 “你醒了？”小护士正在巡房，看见李秋芬毫无生气睁大眼睛，赶紧叫来医生。 医生给她再量了量体温，心跳也恢复正常，他轻松说道：“没什么大碍了，明天就可以回去。” “这几天雨水多，你注意点，你的体质还比较虚弱，如果再发烧就麻烦了。” 李秋芬还是沉默不语，仿佛和医生对话的不是她，医生见她没反应又翻开眼皮看看，没什么问题啊。 “医生，我的家人呢？”李秋芬觉得嗓子像针扎一样疼，声音沙哑。 “秋芬你好点吗？”听到自己的妹妹醒了，李春风抱着盒饭从门外赶紧跑过来，“我叫老头回去了，你这次可把我们吓坏了。” 看见李春风在自己身边，李秋芬像是找到泄洪口，泪从眼角滑落。 医生和护士看着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连忙退了出去。 “姐，我失恋了。”现在屋里就剩她俩，李秋芬哭了出声，声音嘶哑让人心疼。 李春风听王全说了，李秋芬从宣传科回来就魂不守舍的，像是个木偶一样，全身都湿透也不在意，最后是叫董邱的带她去整理衣服，后面干脆让她回家。 王全担心李秋芬出事，下班了就赶紧回去，刚到家就听见李老三在哭喊，他顾着男女有别叫自己的母亲过去看看，老太太一摸李秋芬额头吓得差点没站稳。 “你们到底怎么了？” 这刚刚在一起怎么又分了？就因为刘琦回来了？那林洋真太不是东西了。 “他说他要回工会了。”想起电话里对话，李秋芬觉得心绞痛厉害，说出这话用了很大力气。 “就为了那女人？”李春风不敢相信，她内心觉得林洋不是那种人，但是看见李秋芬这要死不活的模样，她实在是心疼。 她继续劝着：“分了就分了，他不值得，你会遇见更好的。” “这人就是个渣男！姐祝你脱离苦海。”李春风怜爱摸摸李秋芬的额头，心里微微叹口气。 “姐，我不想去工会了。”李秋芬第一次有了逃避念头，之前在公司上班时候，遇到再尴尬再难受的事，李秋秋第二天也会准时去上班，她现在觉得明白为什么有些单位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听到她这样说，李春风不同意了：“你事业刚刚起步，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 “再说了，你不去就顺了刘琦的愿。” 李春风觉得这刘琦也不是个好东西，肯定是打听到李秋芬和林洋的关系，不然怎么会第一天上班就来找李秋芬，虽然是打着工作的名号但是就是这样才让人恶心。 李秋芬觉得李春风说得有道理，她就是越挫越勇的性格，她不能让人看她笑话。 “我明天要请一天假。” “嗯，明天就在家好好休息，等回去了再杀个片甲不留！” “不用，明天我要去shopping！” “哟，还会说英文了，我妹妹可真的了不起。” 李春风打趣到，这下李秋芬才露出笑容。 而两人不知道，现在工会已经发现变化，女同志的站队已经开始…… 这一晚，李秋芬睡得昏昏沉沉，居然迷糊感觉到有人给她捏捏被子，她忍不住叫了一声林洋的名字。 第二天天气大好，下了一场雨，天空格外的蓝。 李秋芬打着车直径去了王府井商场，这次选东西只看心情不看价格，很快她手里就提了大包小包，直接升了vip待遇，商场直接安排一个服务员跟着，给她介绍。 “你们化妆柜台在哪儿？” 见李秋芬还没有买过瘾，对方笑得脸都烂了，“您跟我来。” 很快就把李秋芬引到化妆品和护肤品合并的柜台，当然肯定说进口货，这样的客人能多割点就割点。 “就这些吗？” 李秋芬有些不满意，这柜台就四格，粉饼和眼影也不多。 “这可是北京城最齐全的货啦，您去别家也找不到这么高质量的。” 服务员在一旁解释，李秋芬才反应过来现在不过是1980年，刚刚自己买买买恍惚间似乎回到双11那种疯狂。 “给我介绍介绍吧。” “这紫罗兰沉香粉细腻白嫩，这香脂膏也是留香持久。” 柜员介绍是这旁的国产货，另外进口货也就一两个，品种不算多。 “一样一个吧。” 李秋芬大手一挥，让这柜台的东西全部拿下。 里面的柜员愣了一下，随后反映过来，笑得灿烂手急眼快给李秋芬一一装好。 最后李秋芬也过了一把贵妇瘾，商场见她大包小包拿不下，直接给她叫了一辆出租车，车子直接开进商场入口，两个服务员把东西放进车里再送李秋芬上车。 “您好，去哪儿？” “棉花胡同。” 对方一听，不由哧了一声，以为是个富太太呢，结果住在胡同里。 “你笑什么？” 今天的李秋芬是有事就说，不再忍住不发。 “给哪个太太买的啊。”对方想着刚刚商场对李秋芬的架势，没想到就是人家家里的保姆，打着主人的旗号在商场里扬武扬威的，忍不住讽刺起来。 “你知道这些多少钱？”李秋芬没接他的话，她放松靠着椅背，玩味看着司机。 “8千！” 突然车子刹了一下，司机知道自己表现有些不淡定，咳了一声继续开着。 李秋芬要得就是这样效果：“我这么有钱对方还不喜欢我，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说着她又想起林洋，心情低落起来。 原来是个失恋的富婆，司机将车速降下来：“姑娘伤心什么！好男人多得是，更何况你还那么有钱。” 司机呵呵笑着，回头对她说：“我家的小儿子你考虑不？” 听到这话，李秋芬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情也舒畅许多，到胡同口司机还热情帮她把东西拿下来放在路边：“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儿子？” 被司机一逗，李秋芬出手也大方起来，她给司机一百：“就当我给你小儿子的分手费。” 司机一看这蓝色的百元大钞，眼珠都直了，可是他死活不要，打表才2块，自己却要收一百。 “这不行，姑娘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 “你拿着吧。”李秋芬使劲把钱塞进他手里，笑着继续说，“叫你小儿子好好读书，我这个富婆是等不了了。” 两人相视着哈哈大笑，司机知道李秋芬爽快，再说谁见了一百元不动心，这可是他三个月工资呢，他看了李秋芬一眼，客气说：“那我收了。” “麻烦你帮我把这些东西送进去。” “行！”有了这一百块，他三个月不上班都行了，他可真想给李秋芬当司机。 “姑娘你缺司机吗？” 本来是开玩笑的话，但是李秋芬却认真想了想，现在的王全已经有要自己单干意向，最近看他淘了许多古董书籍，没事就去找钟栗。等王全单干，她们两人去收家具也是不安全。 李秋芬停下来打量着有些壮的男子，一脸横肉，倒是能吓唬吓唬有歹心的人。 “缺啊，你留个电话号码吧，有事我就叫你。” 听到这话，司机愣了一下停住脚步，他以为李秋芬还在悲伤中所有胡乱答应：“姑娘我开玩笑呢。” 而李秋芬冷静下来，认真看着他，微微启唇：“我不是开玩笑。” 现在没了爱情，不能没了事业，李秋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要把事业做大做强。 对方见她这么认真，只好给她留了电话。 “你贵姓？” “我姓严，严刚。” “严师傅，你再帮我做件事吧。” 严刚觉得今天是遇见贵人了，他都没问什么事就应了下来。 “你们天天在北京穿街走巷的，帮我寻寻有没有合适的四合院，不需要太大，二进院就可以，当然地契房契必须有。” 可真的遇见贵人了！严刚欣喜想着。 第六十章 职场女性 “你要找四合院？”严刚欣喜问道。 严刚叫李秋芬加快步伐，准备到她家里聊聊。 “这可不像富婆住的地儿？”严刚打量这三进院子，被七八家住户挤的满满当当，有些家还违规搭建了几间小屋，显得更难走，好不容易到了李秋芬所住的后院，是要开阔一些，但是没自来水，用水的话还是要去第二个院子。 严刚有些怀疑李秋芬是不是富婆，可是这一百块还在他手里热火着，随随便便就给自己一百块，严刚又打消了心中的疑惑。 李秋芬看着严刚紧了眉头又舒展眉头，猜到他的想法：“就是这样，我这富婆才想搬出去啊。” 听到她这样自称富婆，严刚真的觉得对方是有趣的人。 两人把购物的东西提进屋，严刚连忙说道：“我有个亲戚刚好要卖四合院。” “这亲戚不会是你自己吧。”李秋芬打趣道，给他倒了杯水。 严刚摇摇头：“我要是有四合院还当出租车司机干嘛。” “现在是出租车司机可不多见。” 这80年代路上的汽车少之又少，更不要说开出租车的人。 严刚叹叹气，没再继续讨论自己，他把话题引回到自己家亲戚上：“我亲戚是地道北京人，清朝时候，祖上在紫禁城当太监总管，后面领养他太太太爷爷当了儿子，现在他们住的院子就是祖上留下的。” 李秋芬沉思着，没想到这院子还是个老古董，而且太监总管选得院子肯定不差，因为人家又又见识又有钱啊。 “那为啥要卖呢，这院子年代可是清朝留下的。” “害，一代不如一代，现在我这亲戚就是拉脚活的，上周干活还把腰扭了，现在在医院躺着，他婆娘见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这几天死活闹着要卖房子。” 李秋芬暗喜，自己的运气也是不错，这直接跟房东对接少了不少麻烦事，只是这户人家的情况，估计院子已经很久没有修缮了，这也是一大笔钱。 “他准备卖多少了？”李秋芬有兴趣，直接看门见山问价格。 严刚知道李秋芬是个爽快人，而且他隐约感受到李秋芬应该是做大生意的，因为他看见了柜子上一堆堆的时尚杂志，至少是跟服装有关的，现在年轻人不少有跑到南方挣钱，回家改善生活。 “这价格他没说，现在他家里也是一团乱，但是姑娘我给你透个底，不超过这个数。”严刚比了2. 两万？这价格确实在李秋芬接受范围内，但是她也想再省点，昨天给了王全1万块，现在身上也只有3万了，钟栗说这两天汇尾款过来也不知道准不准。 “等我看看屋子的老旧再说吧。”听到这个价格，李秋芬故意作出不感兴趣的样子。 “行，那老屋子确实是老旧一点，但是朝向好，是个南北向又是二进院刚好符合你的要求。” 送走了严刚，李秋芬把买的衣服一一整理，这是脑里有信息一闪而过，李秋芬知道来纸条了。 “一万五。” 纸条只留下数字。 这下，李秋芬觉得心里更有底气，因为纸条开出价格说明是同意这个房子，李秋芬拿着纸条，第一次她的好奇心如此强烈，这个纸条到底是如何而来？ 李秋芬看着胡同狭窄的天空，突然脑海有个恐怖的念头，不会是楚门的世界吧。 她忍不住打了冷颤，但是等她想起去通州那条路又打消这个念头，这个幕布哪有这么大，她既然是穿越过来的，那有纸条开挂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 这次李秋芬一定要把这四合院拿下，她可不想再受到惩罚，让刘琦再离间她和林洋的感情。 ………… 第二天，李秋芬打车去了工会。 今天她穿了一件水蓝色的绑带连衣裙，裙摆刚到脚踝，风一吹就飘飘扬扬，外面套着灰色的西服，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回到21世纪的职场。 果然她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董邱惊呼着跑了过来，摸着李秋芬的衣服，羡慕说道：“秋芬姐，你这衣服好好看，我能租吗？” “私服不租。”李秋芬笑着开着玩笑。 “哟，真的丑小鸭变天鹅了！”王翠从人群里面走了出来，虽然语气溜酸，但是眼神也透着羡慕，死死盯着连衣裙舍不得移开。 李秋芬没理会，真当狗在叫。 王翠见李秋芬不接自己的话，哼得一身，叫杨玲过来看看，至少杨玲这气质可是一等一的。 后面的杨玲也惊讶，今天的李秋芬和往常不一样，往常再这么穿都是一股淳朴的土味，今天的李秋芬仿佛是换了个人，仔细一瞧才发现她化了妆。 “你化妆了？”王翠看见她灰色的眼影，吃惊说道，什么时候李秋芬会化妆？而且技术还如此高超，要不是自己离得近恐怕都发现不了。 董邱也围了上来，仔细瞧瞧李秋芬，也看出她画了眼线，耍了睫毛甚至还摸了肉粉色的口红，显得人精神有气质。 一听李秋芬化了妆大家都跟着上前看看，被这么多人围着，李秋芬一时不能适应。 “我们也开出化妆服务，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李秋芬没有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以后会给她带来巨大的商机。 “我我我。”董邱举着手，积极得仿佛希望李秋芬现在就上手，这下李秋芬在她心里更像个女神。 “好了，大家去排练吧，下周就要比赛了，抓紧抓紧。” 现在王翠觉得自己完全被李秋芬比下去，觉得今天自己穿得新的连衣裙显得如此廉价，她黑着脸拉着杨玲就要出去。 李秋芬叫住她们，准确是叫住杨玲：“杨玲同志你留下了，给大家把把关吧。” 杨玲犹豫看着王翠，她不愿意留在这里，但是她本来是艺术负责人，可是这段时间她不是生病就是住院，张主任对她十分不满意。 见王翠的架势应该是去找张志强，李秋芬是担心她出去碰见刘琦，到时候闹起来更不好收场。 “翠儿，你自己去吧，再说我去也不合适，每次都当你和张志强的电灯泡。”杨玲挤出淡淡笑容。 王翠有些不愿意，杨玲不去，张志强肯定不愿意理自己，现在王翠是明白了，张志强借着她接近杨玲，当然她也是一样。 “王翠如果不是着急的事也留下了。”李秋芬在背后冷冷说道。 “我有事。”王翠可不想和李秋芬在一起，她瞟了一眼李秋芬蓝色的裙摆，哼了一声出了排练室。 第六十一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中午吃饭时候，大家不由自主围了上来，特别是女同志，有些熟悉的还伸手摸摸李秋芬的衣服。 “真是个好料子。” 这个年代色彩基本还是蓝黑，平时穿一件色彩鲜艳就够招回头率，更不用说李秋芬这水蓝的连衣裙。 大家正垂涎欲滴，有人推门进来。 “大家今天排练辛苦了，刚好快到国庆节了，工会给大家准备一些水果。” 张志强招呼后面的同志把切到的苹果、梨端了进来，刘琦就跟在其中，她淡淡笑着，但是眼神落在李秋芬身上，今天的李秋芬让她神色一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王翠也积极帮忙搬运，今天没带杨玲，张志强对她爱搭不理的，要不是她说今天的李秋芬很不一样，张志强估计一直黑着脸。 他们过来就是看李秋芬的，刘琦是看看她变得多漂亮，张志强是等着林洋赶过来。 听林洋说两人闹矛盾了，当然这也是他故意造成的，刘琦刚回来时候他就打电话告诉刘琦，林洋谈恋爱了，还是和一个女工人，他听见电话那头的沉默声就知道刘琦不甘心。 一个好好大学生去当知青，好不容易调回来了，自己的优秀的前男友却有女朋友，还比自己差，换谁都不能接受。 “秋芬，你也过来吃水果吧。”刘琦笑着招呼她，嘴角有一对甜甜的酒窝。 哼，绿茶！ “不了，中午吃太多了。”李秋芬不想和她正面冲突，因为她和林洋的关系只能由林洋来决定，她现在劝自己就当刘琦不存在，一切等林洋来。 但是王翠就是爱找事，她笑着说：“不会是减肥吧。” “咱们秋芬今天可真是漂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美女呢。” 大家听这话都知道王翠嘲笑李秋芬土，有些人见不得她趋炎附势，故意冷哼几声，王翠知道自己现在处境也难，啧啧嘴不敢再说什么。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董邱见不得王翠这贱人样，这几天李秋芬迟到早退的，王翠不仅到处宣传，还趁李秋芬不在联合徐梦桃一起排挤自己，想到这里，她站起来也阴阳怪气冲着王翠：“哟，你是什么大美女？整天缠着杨玲同志，就以为自己的气质美女了？” 见平时畏畏缩缩的董邱骂自己，王翠冲上来就想招呼她，可是被董邱灵活躲过，她刹不住脚步直接摔倒在地上，众人见她趴在地上直接哄堂大笑。 王翠的脸涨得通红，觉得十分丢脸，她可怜回头看着张志强，希望对方能站出来拉她一把，而张志强见她那样，又看见她最近越发粗壮的小腿更是难掩嫌弃，他冷嘲一声没上去扶她。 王翠只好低着头默默起身，她斜眼恨着李秋芬，这人什么时候还开始有跟班了，让自己出了大丑。 这时，门吱呀开着惊扰众人，大家纷纷看向门口，林洋穿着中山服挺拔站在门口，他瞬间就看见了角落坐着的李秋芬，再转头刘琦笑着给他打招呼。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往谁去，不过犹豫几秒他还是走向李秋芬。 走近才发现今天的李秋芬有些不一样，干练和清纯交织在一起，让人心动，他动了动喉结坐在李秋芬身边。 刘琦见林洋无视自己，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她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也朝着两人走去，大家好像明白什么，客气突然安静，大家心里默默吃着瓜。 “怎么，有了女朋友，连我这个朋友都不认了？”刘琦笑着，但是眼神却是冷得，看向林洋一会又变得楚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天啦，这可真的是极品绿茶吧，知道自己的前男友有了女朋友，居然还能上来说出这话，李秋芬发自内心感到佩服，她活了快30年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极品。 当然，李秋芬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觉得要回来上班就意味着要和刘琦刚到底，她拍拍旁边的座位：“你也辛苦了，坐下休息一会吧。” 神奇的画面出现了，一男两女默默坐在角落里，林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而李秋芬和刘琦皮笑肉不笑看着对方，大家知道这叫修罗场。 张志强难得见林洋这样吃瘪，即使和他父亲争斗也不是这个表情，他觉得心情大好，瞬间觉得王翠这人点子真多，让张志强告诉林洋，李秋芬和刘琦两人吵起来让他赶紧来工会，这下促成三人相看无语的场面。 他走近王翠，轻声问：“没摔着哪儿吧。” 王翠见张志强这样关心自己，撒着娇又挨近他一些：“人家没事啦。” 杨玲看着角落的三人，觉得自己有些悲哀，到头来自己连角色都没有，对于林洋的人生就像万千过客一样匆匆走过，她避开人群默默出了排练室。 “对了，钱包还在我家里，等会下班跟着我回去拿吧。”李秋芬想和林洋面对面谈谈两人的事。 林洋点点头，又记起钱包里的照片，比起前天，自己已经冷静许多，也知道自己对李秋芬有点过分，是自己没有处理好过去的感情，正色道：“东西你就直接扔了吧。” 李秋芬知道他指的照片，她心情愉快一些，但是也对林洋保持尊重：“你来处理吧，” 这句话一语双关，指照片也指刘琦。 刘琦见两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心一下就沉下来，但是她还是凑近林洋，装作大方说道：“怎么，老朋友回来了，不请我吃吃饭？” 听到这话，李秋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的厚脸皮真是超出自己的想象，就这样还能装知己朋友，她真是要吐了。但是她也修炼自己的演技，她故意嘟起嘴发嗲对林洋说：“就是嘛，让我认识认识你的老朋友嘛。” 林洋内心扶额，自己交往都是什么女人啊，个个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但是他还是挺喜欢李秋芬跟他撒娇，挺拔是今天漂亮的李秋芬，他忍不住笑着摸摸李秋芬的头：“好。” 一旁的刘琦看着这画面，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董邱今天是见识到李秋芬的魅力，杀人不用刀，但是刀刀见血，刘琦再装得大方也掩饰不了她眼里的狠，董邱看得一清二楚，更是对淡定自若的李秋芬表示佩服，这女神大腿她抱定了。 第六十二章 大货 三人一台戏很快就在工会传开，李秋芬出工会大门时候，不少人在她身边指指点点。 王全匆匆忙忙走过来，不小心撞到李秋芬。 “秋芬，不好意思。”他赶忙道歉，可是说着又要着急走。 “家里有什么事吗？”现在李老三脾气不稳定，李秋芬担心和王婶发生冲突。 本来这事，王全准备拿到货再给李秋芬说的，他回头看见林洋被刘琦缠住，在后面慢慢走着，王全赶忙低声说道：“我淘了一个大货。“ 他神情激动，现在匆忙往家赶就是害怕主人家反悔。 什么时候王全会看大货了？李秋芬有些疑惑，她提醒道：“前几天你拿回来的都是民国的东西，整个麻袋卖了才300，你还是要小心点。” 李秋芬担心他那一万块打水飘。 王全知道李秋芬是专家，但是今天不知为何他不喜欢李秋芬的语气，什么时候李秋芬开始如此自然地教育他，但是看着两人还在合作份上，他压下不满给她解释：“这货我找钟栗看过了，是宋朝的官窑。” 李秋芬听到这话，也瞪大眼睛。 王全看着她吃惊的表情，心里觉得舒服极了，又多说几句：“但是边角有两处残缺，不过钟栗说还是能卖20万左右。” 20万？！李秋芬忍不住惊呼，王全急得跳起来让她小心一点，他又瞧了一眼林洋的方向，还在和刘琦拉拉扯扯，他忍不住冷哼一声，转头对李秋芬说：“这林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注意点。” 听到王全这样说林洋，李秋芬有些不高兴，她的男人只能她来骂。 “对方要买多少？”李秋芬扯回话题。 这下，王全面露难色，他今天就是去交定金，然后在东拼西凑借点钱，没错这件古董他想自己拿下，上次他走东串西买回古董卖了几百块，不仅大头分给给李秋芬，李秋芬还对自己淘回来的多有微词，他觉得自己吃力不讨好，内心早就不满意。 更何况这可是大古董，一想到几十万，王全眼睛猩红。 “你准备自己独吞？”李秋芬有些不高兴，自己带王全入了这行，这人不打招呼就想把自己踹了，她冷着脸看着王全，“这东西，你信不信钟栗不收？” “你什么意思？”见李秋芬威胁自己，王全声音也不由大了起来。 后面的林洋也听见了，他望向李秋芬那边，见王全都快贴道李秋芬身上，他有些不爽，撒开刘琦就要过去，刘琦又使劲拦住他。 “你干嘛，人家聊得多好，你过去干什么。” 林洋深呼吸一口，却听了话止住了脚步。 “我什么意思？你这样做生意，传出去谁敢跟你合作？”说着，李秋芬神情无奈，她扶着额头，“王全，咱们要散也要好好散，你这样背着我们也太没有职业道德吧。” 王全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肉还是一抽抽的，似乎不愿意那这大肉分给李秋芬。 突然他想起什么，人也变得犹豫，因为对方要3万，他这几年的积蓄加起来就1万多，这一万钱还是李秋芬带他挣的。心一下也软了下来，他摸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样，这次我们五五分。” 五五分？李秋芬不愿意，她冷笑出声：“这钱我不赚也罢。” 她转身就走，果然王全快速拉住她：“那就六四。” 听到这分配，李秋芬停了下来，她知道王全的本钱不够，现在又记起自己，李秋芬盯着地面沉思一会，随后抬头说：“行，这是就当咱们最后一次合作，你今天先去交定金，我晚上把钱给你送过去。” 见李秋芬松了口，王全笑着说李秋芬真够义气，他拍拍李秋芬的肩膀后，快速奔回家。 “你和他在说什么？” 不知何时，林洋站在李秋芬身后。 李秋芬回头正要跟他解释，看见一旁笑得意味深长的刘琦瞬间也懒得解释。 “他找我借钱。” “借钱需要拉拉扯扯吗？”刘琦在一旁拱着火。 果然，林洋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如果换成平时李秋芬会觉得林洋吃醋的样子真可爱，可是她现在刚刚谈了一笔大单子，这人还在这里乱吃飞醋，她突然觉得林洋也不了解自己。 不过，李秋芬还是对着始作俑者—刘琦说：“如果这样就是拉拉扯扯，那你刚刚拦着林洋时候，我是不是要觉得你想和他上床？” 刚刚王全对李秋芬说林洋时候，李秋芬也余光瞟了一眼身后两人，看见刘琦紧紧握住林洋的手不放。 “你说什么？” 听到一个女生说出如此污秽的词，刘琦觉得自己受到侮辱，她委屈包着眼泪看着林洋，林洋听到这话也是一脸震惊，他从来没有听过李秋芬说过这样粗鄙的话语。 但是看在是自己女朋友的份上，他压下心中的怒火：“给刘琦道歉。” “我不。”李秋芬飞快拒绝了林洋的要求，她死都不会给一个绿茶婊道歉，遇见这样的人她只想手撕。 没想到李秋芬是这样粗俗的人，林洋感到失望，这时，刘琦默默靠近林洋，哽咽道：“林洋，看来我不应该回来。” 说完，她流着泪，大步离开工会大门。 一旁的林洋看见，心脏一紧，想起几年前刘琦也是这样在他家楼下和自己分别，他下意识追了上去。 李秋芬看见林洋的动作，呆呆站在原地，这人就这样离开自己了？就因为自己不道歉？ “林洋！”李秋芬没忍住叫住他。 林洋停下脚步，看看李秋芬又看看门外的刘琦，他来回看了几遍，最后着急对李秋芬说：“在原地不要动。”说完就追了出去。 周围的人看见这场景窃窃私语，可是也音量却不大不小，完完整整落进了李秋芬耳朵里。 “看来还是忘不了旧情啊。” “人家也是大学生，门当户对。” 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李秋芬胸口不停起伏，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准哭，不要为这种男人流泪。 她低着头快步走出工会大门，却在无人的拐弯出哭了出来。 果然男人不能信，靠近男人就会变得不幸。 李秋芬擦干眼泪，深呼吸几次这才冷静下来，她安慰自己眼下还是赚钱更重要。 回去的路上，李秋芬觉得她和林洋在一起太匆忙，她不了解林洋，林洋也不了解她，两人像是互相拉扯的线，越扯越乱。 如果彼此交流包容是最好，可是现在刘琦像一根刺扎在两人中间，两人靠近一点就难受。 第六十三章 牛母上门1 李秋芬回去以后就再也没见林洋，后面林洋赶过来时，钱包都是由李春风带出去的。 林洋接过钱包，两张照片就放在钱包上面有些尴尬，李春风冷眼瞧着，转身就往院里去。 “姐，能叫一下秋芬吗？”林洋语气低落，心里也混乱得很，但是眼下安慰李秋芬是最重要的。 李春风头也没回说道：“她现在不想见你，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不是的，有些话我想当面和她说。” 林洋想给李秋芬讲一下刘琦和他的过去，他觉得这事有必要让她知道，不然老是这样，两人误会肯定会越来越大。 而李春风只是觉得这人太自我为中心，在工会说走就走，现在又回头来道歉，真是打了一巴掌又要硬塞一颗糖。 “你先回去吧，等她冷静了，我会给她说。”李春风现在只想打发走林洋，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林洋见自己说不通李春风，失落叹口气，眉头紧皱看着了四合院几眼最后还是出了胡同。 李春风站在门口，硬生生看着他走远了才折回去。 “人走了吗？”李秋芬红着双眼问。 没想到妹妹今天还要为男人流泪，看到她像兔子一样的眼睛，不知道哭了多久有了这副委屈样。 “他想进来跟你解释解释，但是被我打发走了。”李春风忍不住想劝劝李秋芬，让她静下心来好好跟林洋谈谈，可是她知道现在的李秋芬可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果然，她摇摇头没力气说道：“我现在不想见她。” 不想聊林洋了，李秋芬斜眼看了李老三的屋子，悄悄招招手让李春风跟着她进屋。 她锁好门，从床下一个柜子里拿出2万块钱。 本来这钱是要存到银行里，可是这两天变故太多来不及去，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你确定这古董能卖几十万？”到现在，李春风都不敢相信这个价格，这个钱她一辈子都挣不到。 “钟栗说了，应该就没错。不然，这王全也不会背着我们想单干。” 说到王全，李春风一脸鄙夷：“这人还真是过河拆桥，刚挣了点就想单干了。” 李秋芬把现金都装进一个信封了，再用报纸包好，听到李春风骂着王全，她叫她小声点，毕竟还在一个院里。 “和这人早点分开也对，我怀疑他最近几次收的旧物都是这附近的。” 李春风大吃一惊，连忙说：“你不是告诉过他不要收附近的吗？” 这不收附近的旧物自有李秋芬的道理，这附近都是邻居，说句不好听的，你低价买了人家的传家宝然后高价卖出去挣了个盆满钵满的，谁看了不眼红？如果遇上咽不下这口气的，半夜来找你算账都有可能。 所以现在李秋芬要赶紧找到房子搬出去，王全这办事鲁莽的性格早晚要吃大亏。 “他现在就是掉进钱眼了，今天要不是他没这本金，你觉得他愿意和我们合作？” 李秋芬把钱紧紧抱着，趁夜色给王全送去。 今天王全也知道是要办大事，不知道用什么招把王婶都支出去。 “还是秋芬有魄力啊。”王全摸这两万块，笑得眼角起了褶子。 “卖了这货你有什么打算？” 隐约间，李秋芬觉得王全干完这票，他的古董生意就到头了，忍不住问问他下来的打算。 王全没听明白了秋芬的意思，他低着头认真把现金都包裹好：“继续干啊，以后能多点这大货就行。” 见说不通，李秋芬也没再继续这个话，最后只是说了一句：“我等你的好消息。” ……………… 早上，李秋芬是被隐隐约约的吵闹声给吵醒，她迷糊睁眼看见天都没亮，只是有些灰青，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钟才6点。 李春风也被吵醒了，她有着起床气，一股脑下了床拉开帘子朝窗外望去。 不是这院里的声音，仔细听了一会像是大门口的声音。 李秋芬想着与自己无关，可是正要睡着时，听见有人赶过来叫她名字。 “秋芬！秋芬！快醒醒” 住在前院的丘家媳妇神色慌慌张张的，身上只披着大衣，看来也是刚被吵醒。 “咋了？出什么事了吗？”说着李秋芬就麻利穿着衣服。 刚出门就被丘家媳妇拉着，她一脸难色问：“秋芬，你是不是得罪牛家了？现在这牛志刚的母亲闹着要活扒你的皮呢。” “当家的没让她进院，现在正大骂着，骂得实在是难听，我当家的说让你找个矮墙翻墙走，没必要和这人计较。” 自从上次牛母大闹要退婚，这院里都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主，又知道她男人是个当官了，惹不起躲得起，现在怕李秋芬挨打，所以赶紧跑过来让她走。 这时，李春风也穿好衣服站在李秋芬身后，李秋芬回头看了她一眼，两人都明白牛家为什么要过来闹，估计是王巧巧闹着要和牛志刚分手，牛母知道自己乱传他儿子克妻的话。 “谢谢您，但是我不能任由她骂着，我今天不出去她明天还回来，你放心我自己能解决。” 看到李秋芬这胸有成竹的样子，丘家媳妇真是着急，她跺着脚说：“解决啥啊，她还带着一个小姑娘，我看那个小姑娘也不是好惹的，比牛家骂得还难听呢。 李秋芬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王巧巧也跟着过来骂自己呢？ ”要不你就听嫂子吧“李春风在一旁劝到。 最近发现的事太多了，李春风不想李秋芬再受什么刺激，更何况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种满口脏话，不讲道理的人还是躲着走比较好。 但是李秋芬不愿意，她本来就是不是怕事的人，今天牛家骂的估计前院全部都听见了，如果她不出去解释解释在这院里还怎么过，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丘家这样深明大义，有多少人正躲在屋里看你笑话了。 “姐，你别担心，咱们没犯事怕什么！”说着，李秋芬随手扎了一个丸子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了门。 “这丫头咋这么犟啊。”丘家跟在后面感叹道。 第六十四章 牛母上门2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牛母的声音，走近听到她的话，三人的眉头忍不住都皱了起来，丘家更是捂着耳朵听不得赶紧跑回屋去。 “我草你大爷的李秋芬，你个穷生穷养的烂货，我儿子甩了你，你现在气不过到处污蔑我儿子。” “你他妈现在给我滚出来，你们这院子给我听着，李秋芬她个小贱人，今天要是不出来我就不走了，坐在这里骂着，让你们院子都出出名！” “李秋芬！你别装死！你把房子给我弄没了，劳资今天要杀了你！” 最后一声的年轻声音听着有些耳熟，说到房子两字，李秋芬想起来这是赵敏的声音。 “房子怎么回事？”李春风疑惑低声问道。 李秋芬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接下来赵敏的话让她实在听不下去。 “你他妈是不是爬到张主任床上去了，我房子都公示了，第二天就说不给了，你个不要脸的破鞋！” 李秋芬忍不了，她现在还和林洋谈着恋爱呢，虽然没公开但是小范围都知道，现在这赵敏就是故意说这话，好让自己丢了名声。 她黑着脸推开大门。 牛家和赵敏看见李秋芬怒气冲冲的样子，突然没了声。 但是牛母也是老江湖，她冷笑着：“小贱人你终于出来了。” 刚刚的爬床就是她让赵敏说的，小年轻注重名声，她就料到李秋芬受不了肯定会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李春风拿着扫把站在门口，下一秒伸手就朝两人打去。 “天啊，杀人啦。”牛家不要脸嘶吼着脖子，想要四周的都来看看，可是现在还是清晨没人想出被窝寻这个八卦。 闹了一会牛母的嗓子也哑了，赵敏见了李秋芬出来，也不再说毁名声的话，毕竟现在自己还在钢铁厂，得罪李秋芬是小事，得罪张主任可就完了。 “你的房子没了？” “怎么没了你清楚！昨天下午张主任给我说把房子给厂里更困难的同志，王翠给我说你前天上主任家去了，这事难道不是你搞的？” 又是这个死王翠！ 李秋芬冷笑着：“我还正想问问你们呢，给我爸说我分房的事，让我爸去厂里闹！” 她恶狠狠盯着牛母，牛母梗着脖子看着她也是不服输：“这事你有证据？” “我爸亲口说的，这还不叫证据？” “他那是喝酒喝多了！酒鬼的话你也信。” 听到牛母如此不尊重自己的父亲，李春风气得就把扫帚往她身上招呼，打得牛母躲避不及。 “赵敏，你房子的事我确实不知道，我那天去张主任家是因为我爸去闹了以后，主任要把调回车间，所以我过去求情的。” 本来在赵敏内心来，她觉得李秋芬不是那种人，但是她这几天出风头的行为让她有些迷糊，再加上王翠和自己表婶的怂恿，今天她才跟着过来骂。 她有些局促，可是又觉得丢面最后还是扬着脸说道：“就算你去求情也不代表你没说我坏话。” “我去时候还不知道房子是你的！”李秋芬嫌弃她听不懂好懒话，声音也大了起来，她继续说道，“再说，你有今天也要拜你表婶所赐。” “要不是她怂恿我爸去厂里大闹，我怎么会被调回车间呢。” “你如果求我，我肯定会将房子让给你的。” “说得真好听！”牛母见李秋对自己的嫌弃样，赶忙拉着赵敏洗脑，“她这样会让给你？婶的话你都不听？就是这人去主任家一趟你的房子就没了。” “不怪她怪谁？” 赵敏看着李秋芬那无所谓的样子，又看着自己的婶儿，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赵敏！”李秋芬拔高音量提醒她，“说我钻主任被窝这句如果被主任媳妇知道了，你知道你的后果，那不可是没了房那么简单。” 果然，赵敏怂了，她知道主任媳妇的脾气，听说是农村人骂人没有一句是干净话，现在她看着牛母闭了嘴。 “你个小兔崽子！玩我呢！”没了帮手，牛母气势弱了一半，她指着赵敏额头骂道，“我他妈为你让你有房费了多大的劲，要不是怂恿李老三去闹一场，你会有房？现在你倒怂了，你他妈当初要房时候怎么没怂了。” 等自己骂过瘾了，牛母才知道自己把真相都说完了。 赵敏被骂得哭起来，她现在害怕李秋芬报复她，又害怕厂里开了她，哭着脸：“我说了我不来我不来，你非要拉着我，人家没做那事你非要我说，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说完，她哭着跑出胡同口。 “操！你他妈也是个怂货。”牛母指着赵敏的背影破口大骂。 “我们的事还没算完呢！”牛母现在把气全对准李秋芬，“你到处造谣我儿子克妻是什么意思。” 那天，王巧巧气冲冲到他家就要跟牛志刚分手，说别人都说他克妻，上个相亲对象就约会时候掉进湖里，好说歹说把王巧巧劝住了，结果回去路上王巧巧就被三轮车给撞了，现在王家闹着要退婚。 这风水轮流转今天落在牛家身上。 她到处打听是谁乱造谣，去王巧巧单位上一问才知道那个有个高挑女子过来说的，说完当场王巧巧摘下工牌下了班。 听人描绘就知道是李春风，所以今天一大早她拉着赵敏就在棉花胡同大骂，想让李秋芬在这胡同里抬不起头来。 “我算过他八字！”李秋芬笑着说，现在她完全占着上风，完全不怕牛母。 “你丫放屁！”见李秋芬白齿红唇污蔑自己的儿子，牛母上来就要打她，正扯着她头发时，李春风眼疾手快扔了扫帚过去。 打得牛母哇哇大叫。 李秋芬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她高声说道：“我去算了你儿子八字，他就是克妻之命，不然好好的我怎么会掉进湖里！” 说完，李秋芬整个人突然发抖，她似乎又记起了冰冷让人窒息的湖水，但是恍惚间她又想起什么，只是努力回忆还是一片模糊。 “你还是回去找人好好给你儿子改善改善吧，不然以后可娶不到媳妇呢。”李秋芬故意激牛母。 对方一直气得不知道该骂什么，她张张口却发现自己拿现在的李秋芬没办法，只能一口一口小贱人、烂货骂着。 李春风听着这人这样骂李秋芬，又捡起墙角边的木棍疯狂挥动着：“让你乱咬人。” 牛母实在是跑不过这个年轻人，她气喘吁吁跑到对面靠着墙，恶狠狠盯着李秋芬。 “你给我等着。”见自己打不过又骂不过，趁两人休息喘气时一溜烟跑出胡同。 第六十五章 院子涨价 打跑了牛母，李春风和李秋芬看着彼此哈哈大笑。 李春风把棍子捏在手里，仰着头骄傲说：“以后这就是我的金箍棒了，打那妖魔鬼怪！” 这前院多少人在屋里等着看笑话，结果看着李家姐妹大获全胜，有人吱呀推开门羡慕说：“秋芬，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要是有你一半该多好。” “羡慕啥啊，该骂就骂！该打就打！”李春风在后面接着茬，还扬扬自己手里的木棍。 两人正高兴着，李老三披着棉袄从后院跑出来，其实他已经在后院听着多时了，现在等牛母走了才急急忙忙出来。 一脸怒气说道：“你们两个在干嘛！” 刚刚两人凶横的样子还怎么嫁的出去！李老三心了着急，对两姐妹也没好脸色，他挺直身板把衣领口拢拢，严肃说道：“回家。” 李春风看着李老三欺软怕硬的样子，心里拱起了火，刚刚李秋芬在门口被骂时这人怎么不出来，现在人走了他倒开始耍威风了，李春风翻了一个白眼，她猜到刚刚老头就躲在二进门后面。 她正要开口反驳，李秋芬按下她的手，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现在还在外面，家丑不可外扬。 见李秋芬禁声摇摇头，李春风咽了这口气。 两人跟着李老三后面回了屋。 这时，天空翻起鱼肚白，不知附近谁家养得鸡咯咯叫着，隔壁几户开始起床烧水，一时恢复了生活热闹，似乎刚刚的打骂只是一场梦。 李老三点燃一根烟，吧嗒吧嗒抽着，烟雾缭绕中看看李秋芬又看看李春风，慢悠悠开了口：“前几天，老爸做错了一些事。” 这是在道歉？两姐妹愕然，彼此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看着李老三，等着他继续说。 “你们两个也大了，我也不能一直守着你们，”说着，他深深叹口气，这段时间发现许多事，李老三越发觉得女儿长大了，自己管不了，“秋芬的事情她虽然不说，但是我也知道，正在谈恋爱。” 李秋芬惊讶看着李老三，自己和林洋的事他是何时知道的？居然没向自己打听林洋家，真不像李老三。 李老三冷哼一声，他知道李秋芬的意思：“对方家境比我们好，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这糟老头就不去毁你姻缘了。”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秋芬没想到李老三会这样想，这次居然是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 “但是结婚时候，彩礼一分也不能少，我把你养这么大。” 果然就不能对李老三抱太多的期望，这句句不离钱，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惦记人家的彩礼。 说着，李老三抬头看着李春风：“你也老大不少，快三十了都还没有一个伴。” “爸，我才26岁呢。” “哼，你以为还不晚？这过了25岁离30岁就不远了。”李老三把烟头扔到脚下，用脚掌慢慢碾着，低着头下一句不敢看李春风。 “爸给你找个对象，你今天下班去见见。” 听到李老三擅作主张给她找对象，李春风打心里觉得厌烦，她毫不犹豫拒绝：“我不去，我还不想谈恋爱。” “胡闹！”听到大女儿这样说，李老三急匆匆冲到她面前，“你多大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这附近26岁的谁家的孩子不是能打酱油呢。” “反正我不去。”李春风不想和李老三争吵，她回屋拿起包包就准备去上班。 见自己女儿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李老三暴脾气也跟着上了，他拦下李春风的自行车，大声吼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看你就是当个会计，把自己都当回事呢。”李老三打量今天李春风的穿着，虽然是深蓝色工装可是手上戴的金手镯亮晶晶的，惹眼的很。 李老三露出鄙夷的目光；“你不去，这班你也别去上了，还有这啥破租衣店也别开了。” 这下，李春风急了，因为她知道李老三干得出这事，李秋芬的房子和工作不就是这样被李老三闹没了吗！ 她倔强盯着李老三，最后骑上自行车一股脑骑了出去，这下车轮压住了李老三的脚，听到李老三吃痛的叫声，她也没停，就这样飞快骑出院子。 在一旁的李秋芬看不下去，她冷眼瞧着李老三，这人真的觉得弄掉子女的工作是件值得吹捧的事情吗？ “看我干什么！赶紧送我去医院。”李老三跳着脚，最后坐在台阶上，这就算骨头没断筋肉肯定是伤着，李春风还真是狠得连自己老爹也不放过。 李老三龇牙咧嘴的摸着自己的脚，而李秋芬回屋拿自己的包包准备上班去。 “你干嘛去！”李老三拦住李秋芬。 “上班去啊。” “你不送我去医院呢？”都是一群没良心的，李老三暗骂道。 “爸，我刚刚看你样子好像没啥大碍，我都要被你调回车间了，上班再不积极一点估计工作都快没了。”李秋芬虽然笑着，但是眼神极冷，她没等李老三回答，跨上自己的包包就出了门。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当初生下你们时候怎么没把你们掐死。”李老三跳去脚在后面骂着，不晓得磕到痛点又哇哇大叫。 李秋芬刚到胡同口就看见一脸熟悉的出租车。 严刚摇下车窗笑眯眯给她打着招呼。 “快吃吧，我过来时候随便给你带点早饭。” 李秋芬坐上副驾驶，看见两个大包子和一杯豆浆，有些不好意思：“咋麻烦您呢。” 严刚慢慢启动车子，边打着方向盘边说：“您才客气呢，现在你是买家我是卖家，这不说要求您呢。” 两人一吹一捧，反而没了刚刚的尴尬，气氛也融洽许多。 “你找我有事？” 这时，严刚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思忖一会，不好意思笑着：“就是这房子你能不能早点买。” “咋了？”李秋芬心里肯定想早点下手，可是毕竟是房子，她还没有给李春风商量过。 严刚叹口气，声音有些哽咽，他缓了一会压下哭腔才慢慢说：“我那弟弟得肝癌了。” “医生说没几天活得，他现在就想趁着自己还有力气把他媳妇和儿子的后半生解决了。” 虽然努力憋住心里的悲伤，但是想到自己的表弟还有三个月的日子，严刚控制不住眼泪还是流下来。 一旁的李秋芬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身边有人患这样的重病，突然间，李秋芬也想着自己的猝死到了这个年代，不知道那边的老父亲过着怎样的日子。 想到自己的身世，李秋芬也红了鼻尖。 严刚以为是自己的弟弟的事惹她伤心，连忙给她道歉。 “你说这大早上就让你难受，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李秋芬拿出手帕擦擦眼泪，“你弟弟需要多少钱。” 这下严刚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今天过来找她就是因为这个价格，他犹豫半天快到工会门口也没说出。 ”是不是比之前说得要高许多？“李秋芬试探道。 ”倒不是，只是他想要两万五。“严刚害怕李秋芬拒绝，赶忙给她解释，“是这样，他说他病也不治了，这二万五就存到银行让她娘俩吃一辈子利息也成。” 1980年，2万可是一笔巨款，放在银行每个月都有50元的利息，而这利息数相当于一个高级工人的工资了，但是严刚的表弟没有考虑到通货膨胀的问题。 “严师傅，我也不瞒你，我做点小生意只是最近赚多一点，更何况这钱是我和我亲姐共有的。” 严刚以为她不想给这个数，正要哀求，但是李秋芬打断他：“这样，我有个建议，我出两万然后找关系给你弟弄一套公房，当然找关系的费用从这2万里扣。” “没有房子才是难事！”李秋芬语重心长说道，“您回去和你表弟商量商量，我保证我这个办法可以保证他的老婆孩子后半生衣食无忧。” 严刚被李秋芬眼泪的笃定给惊呆了，同时他也佩服李秋芬的谋智，这个年代想到这长远的人不多。 他真的遇到贵人！ “行，我回去给他商量商量，今天下班我来接您，咱们去看看院子？” 第六十六章 放下了 “秋芬，你今天又是打车上班啊。” 董邱刚停好自行车就看见李秋芬从出租车上下来，她满眼羡慕，现在天气骤冷，早晚骑自行车可冷死她了。 “今天早上起晚了，害怕上班迟到呢。”李秋芬找个理由塘塞过去。 董邱走在李秋芬右边，她四周瞧瞧没熟人，低声说道：“赵敏没去找你麻烦吧。” 李秋芬惊讶看着董邱，难道她知道这事？ 她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怎么了？赵敏找我什么麻烦？” 听到李秋芬不知情，董邱长舒一口气，但是又献殷勤给李秋芬八卦着：“昨晚赵敏接到主任电话说她房子暂时不给她了，当时赵敏就在小卖部电话那里哭了起来。” 哭得可惨了，撒泼似的坐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董邱正过来打酱油，看见她那样忍不住打听打听，没想到是到手的房子飞了，董邱看着赵敏这泼妇样，心里觉得舒服极了，当时就想给李秋芬分享这个消息。 “然后呢？”李秋芬看着董邱这小跟班样，忍不住露出笑容。 见李秋芬感兴趣，董邱更是绘声绘色说道：“不知道怎么就遇见王翠，你知道王翠和谁在一起吗？” “张志强？” 董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李秋芬：“你咋知道啊。” 李秋芬指指自己的眼睛：“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那王翠知道赵敏没了房子，明明比谁都高兴。”董邱说着又看看身后有没有人，“结果不知道她想到什么，突然蹲下给赵敏说她的房子你给弄没的。” 当时赵敏听了王翠的话，不是很相信，因为她知道她的房子是从李秋芬手里夺过来的，王翠看着她这呆呆模样就知道赵敏愚笨。 “你的房子其实是李秋芬的吧。”王翠歪头盯着她，笑得有些讽刺。 其实自己的婶子给她说厂里的公房给李秋芬时，王翠大闹一场，她以为她谁张主任的表侄女，至少这次房源充足，要留给自己一套吧。 没想到王翠居然怪自己没有把公房给她留着，王婶当时就摆了脸色，她笑着讽刺：“翠儿，你给你表舅送过礼吗？你给你表舅做过饭吗？” 一句句像刀刺在王翠身上，但她不服气仰着头：“什么意思，婶儿是觉得我占你家便宜吗？” 今天家里聚餐，王婶不想和她计较，最后她心平气和说：“李秋芬可是买了海鲜，做了一桌子菜给区上的领导，是上面的领导同意把房子给她，你表舅也做不了主。” 这下王翠不做声，但是这笔帐她深深记在心里，现在见赵敏也丢了房，她想了一计把这层关系推到李秋芬身上。 “我婶给我说，前天李秋芬上她家去了。” 赵敏没明白，去主任家跟她有什么关系，谁都想巴结主任，她赵敏还不是送了一盒海产品才有了房子的名额。 王翠觉得赵敏是真的傻，她又给她理得更细一点，其实是一步一步引着赵敏进入圈套：“是不是她去了，你的房子就没了？” 听到王翠这样说，赵敏跌坐在地上没了声，她皱着眉头仔细思考着，最后她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李秋芬去……” 见她上了钩，王翠又加大诱饵：“没错！这礼物刚送到你的房子就没了，已经公示了都敢给你撸下，李秋芬是真的牛啊，这样报复你，啧啧你斗不过的。” 说完，王翠重重拍拍她的肩膀，起身后甜蜜叫着张志强，她娇羞说：“咱们走吧，让赵敏冷静一会儿。”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公示后的房子居然就被李秋芬这个贱人给弄没了，现在的赵敏陷入颠狂。 “她爬起来后，不知道要干嘛，就在小卖部前走来走去最后打了一通电话才稍微冷静点。” 应该是和牛母打得电话，李秋芬幽幽叹口气，怎么到处都是小人，本来想咸鱼式打工挣钱，现在李秋芬第一次冒出想离职的念头，这些人眼不见为净。 “秋芬，你说咱们厂咋那么乱呢。” 李秋芬心里想着确实是这样，可是为了安抚董邱，她只好说：“哪里都一样，只是咱们这里极品要多些。” 被李秋芬的话逗笑，董邱紧紧挽着她，两人朝着排练室走去。 刚进门，李秋芬和董邱都暗地里寻着赵敏，李秋芬可不想今天在这里和她发生争吵。 “赵敏说她今天请病假。”有人把病假条递了上来。 这下李秋芬悬着心放下了，就当今早的事没发生过吧，现在李秋芬没心思和赵敏、王翠这些斗着，这周末就要比赛了，她可不想再出什么乱子。 她和杨玲在台下细细看了一遍排练效果。 “董邱，你的手臂要再直一点，要使出力量感。”杨玲大步走上台，抬着董邱的手臂让她坚持住不要动。 李秋芬看着台上认真的杨玲，有些疑惑，这人咋突然转性了？今天见面不仅主动给自己打招呼，精神面貌也比之前好了一点。 感情都是相互的，你敬我一尺我让你三丈，既然杨玲主动靠近自己，李秋芬也不会扭扭捏捏，一个上午两人对舞台效果和演员动作仔细进行纠正，最后一遍时候，杨玲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了，杨玲咱们去吃饭吧。” 被冷落一个上午的王翠过来拉着杨玲就要往食堂走。 “翠儿，你自己去吧，食堂路太远了我今天不想过去。” 杨玲把饭盒递给李秋芬，没看王翠反而对她露出笑容。 “你……”王翠想再上去拉，这张志强还等着他俩。 但是杨玲灵活一闪，躲在李秋芬身后，她故意装出难受样子：“我胃痛，不想动，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听到这话，李秋芬意味深长笑了笑，原来这杨玲也不傻，知道王翠是利用她靠近张志强。 被这一提醒，王翠也顾不得别的，提着裙摆就跑出排练室。 “原来你是知道啊。”李秋芬转身朝杨玲挑挑眉。 这时的杨玲已经恢复平静模样，她淡淡说道：“只是不想和她计较罢了。” 随后，她咬着唇犹豫一会说道：“我向你道歉。” 李秋芬有些疑惑：“给我道歉？” “之前是我太任性了，自顾自己的感受，把感情强加在别人身上，昨天才发现原来我只是独角戏罢了。”想起昨天的场景，杨玲心里已经毫无感觉，仿佛是已经将林洋放下。 “感情里面没有对错，”李秋芬平静说，“再说，为了一个对你没有感觉的男人不值得。” 杨玲点点头，现在不纠结林洋了，昨晚反而还睡了一个好觉。 正当两人打算重新认识时候，刘琦在背后叫了李秋芬。 第六十七章 刘琦摔下楼梯 刘琦今天穿了一件嫩绿色的连衣裙，还搭了一双白色高跟鞋，人显得漂亮又淡然。 在一片朴实的工装里显得特别亮眼。 杨玲不喜欢刘琦，她高雅地白了刘琦一眼，但什么话都没说，去了一边。 “你找我？”李秋芬问。 “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内心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李秋芬没跟着刘琦去角落，而是只是在楼梯口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可以看见她们。 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女二约女主时候往往没什么好事，李秋芬故意和刘琦隔了一些距离。 “我有这么可怕吗？”刘琦露出大方的笑容，但是笑得让李秋芬后背发麻。 这个笑容太假了，明明内心十分讨厌自己，却顾着面子上的功夫。 “你找我什么事？”李秋芬不想和她有太多的交谈，直奔主题。 “我想让你离开林洋。”说这句话时，刘琦冷下脸，眼神也变得冷峻，没了刚刚的暖意。 “你就这么怕失败吗？”李秋芬觉得这人真是好笑，自己不去争得林洋的心，反而暗度陈仓让自己放手，她李秋芬也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刘琦有些震惊，她没有想到李秋芬会这样回复她，至少要表现一点不可思议，但是对方很淡定，似乎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想到自己在对方眼里谈不上事，刘琦一阵恼怒，说话的语气也冲起来：“我和林洋的感情不是你能比的，我劝你放弃是在给你面子。” 这时的刘琦的气质配不上她这嫩绿的衣服，李秋芬冷笑一声，也不甘示弱回应：“再怎么不能比现在也不是分手了吗？与其在我这么找存在感，不如想想怎么勾引林洋。” 李秋芬不想和她再交谈，沉下脸转身就要走，但是刘琦一把拉住她，她今天必须让李秋芬知难而退。 因为在林洋那里，刘琦感到无助，她觉得在林洋心里她已经不如原来重要，昨天林洋虽说追了上来，但是也只是想说清楚两人的关系。 “我不想让秋芬误会。” 听到林洋说这句，刘琦一脸愕然，她不能接受什么时候李秋芬已经在林洋心里占据了重要位置，连她这个白月光也要让位。 “林洋，你知道我回来是为了……” 林洋打断她的话，淡淡说道：“我知道，但是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说完，林洋头也不回的离开，刘琦忍住自己想追回他的冲动，她还保持着骄傲觉得林洋肯定会回来哄她认错，就跟当初一样，可是直到林洋上了车，刘琦知道已经晚了。 现在想起昨天的事，刘琦觉得心里一阵绞痛，她看向李秋芬的眼神也恶狠狠的 “我一定会得到林洋的。”刘琦努力忍住自己的怒火，哑着声音说道。 但是，李秋芬有些不耐烦，一个前女友凭什么自己要陪她撒泼，她用力一挥想要挣开刘琦的禁锢。 这时，刘琦一个没站稳，踉跄向后倾倒，李秋芬惊讶向前拉她，可是混乱中，刘琦故意避开她的手，就这样狠狠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啊！” 李秋芬的惊呼声把排练室的人都惊出来，瞬间一群人围在楼梯上看见楼下平台上昏迷的刘琦。 “快送医务室！”终于有理智的人提醒。 这时，李秋芬也从震惊中稍微冷静下来，这人居然自己跌了下去：“送什么医务室啊，送医院吧。” “对对对！”两个男子跟着想下去抬起刘琦。 “别动，小心伤着她筋骨，”李秋芬知道现在的刘琦动不得，她指挥身边的人，“你们两个赶紧去医务室叫医生，你赶紧去找辆车。” 大家虽然惊慌，但是李秋芬一一安排着，人也都冷静下来。 董邱站在门口看完全过程，她默默走到李秋芬身边小声说：“她可对自己真狠啊。” 李秋芬惊讶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会给你作证，不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听到董邱的话，李秋芬这下才明白刘琦真是霍得出去，刚刚以为是一时着急没抓住，原来这人是故意要摔下去，就是想让大家以为是她把刘琦推下去。 李秋芬目光一冷，她可不能让刘琦如愿，她故意大声说道：“董邱，你去给林洋同志打个电话就说刘琦摔下去了，让他赶紧去工会的附属医院。” 果然此话一出，大家都惊讶看着她，其实刚刚有人就在偷偷议论，李秋芬以爱生恨，嫉妒刘琦把她推下楼梯，现在李秋芬的做法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这让前男友来看，不害怕两人旧情复燃？ “林洋来了，没准刘琦醒得更快呢。”李秋芬故作心疼望着刘琦。 等人把刘琦送去医院，李秋芬让剩下的人继续排练，这周末就要比赛了，她可不想因为这事影响大家的心情。 “林洋同志已经赶过去了，秋芬你过去吗？”董邱得到李秋芬眼神的示意，故意当着大伙的面说。 “她当然要去啊，不然男朋友就要成人家的，不对！一直就是人家的。”王翠靠着墙，拨弄着指甲故意笑得讽刺。 李秋芬淡淡看了她一眼，没遭她的道：“我不去，林洋去了我就放心了，刘琦应该也没啥大问题。” 她拍拍手让大家继续排练。 王翠见李秋芬不上自己道，正要歪嘴继续说着，李秋芬打断她：“王翠，你去问问张志强同志要不要过来看看，咱们在工会排练这么久了，还是让工会的同志给咱们把把关。” 王翠一听有些欣喜，她当然随时随地跟着张志强，但是两人工作性质不一样每次就只能中午见面，或者下午王翠偷跑过去，现在有正当理由去见张志强她当然高兴，二话不说就小跑出排练室。 走了烦人鬼，排练的进度快多了，看到最后李秋芬都有些热血沸腾。 正在这时，李春风急急忙忙出现在她后面。 ”姐，你怎么来了？“ 听到自己妹妹出事，李春风干嘛请假骑着自行车慌慌张张赶过来，现在腿酸得要命。 她喘着粗气：”董邱给我打电话，说你这边出事了，害怕你受委屈叫我赶紧过来。“ 看着李春风撑着膝盖靠着墙，累得说话的说不清，李秋芬偏头盯了舞台上的董邱一样，董邱不好意思吐着舌头。 ”你别生气，她也是为你好。这刘琦就是个绿茶婊。”李春风用着跟李秋芬学的新词。 “我叫林洋去医院看她了。” “让他去医院干什么！”李春风忍不住大声起来。 李秋芬没作声，其实她内心是想试探一下林洋的心，如果两人在医院相处都没有什么的话，那林洋这人她就再也不会放弃。 第六十八章 买下四合院 “我自有我自己的想法，姐你别管。” 李秋芬给她倒杯水，让她坐在后面休息一会，等下班了一起走。 李春风摆摆手，表示今天还是要早点回去，李老三不是给她介绍了相亲对象吗？她还是要去见见。 “你今早不是不同意吗？”李秋芬有些疑惑，这一天就把自己劝服了？ 只见，李秋芬幽幽叹口气，她感叹道：“我今天上班特意看看我周围的人，确实像我这么大的小孩都要上小学了，我想李老三也是着急。” “人可以见见嘛，不合适再说。” 这句话李秋芬不认同，她和牛志刚如此的不合适，还不是都谈了一个月，就这短短的一个月还把婚订下。 她蹲在李春风身边说：“姐，感情是不可以将就的，再说李老三选人的水平你能放心？” 李秋芬心里想估计是个离过婚或者死了老婆还带个娃的都有可能。 李春风听了她的话，有些感动，第一次有人叫她要尊重自己的想法，她瞬间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容。 见她这样，李秋芬才放心去监督排练。 ………… “你说真的？”李春风在工会的大门口惊呼出声。 “这事你咋没给我说呢？” 刚刚李秋芬告诉她等会一起去看看四合院，如果合适就定下。 李春风在知道自己妹妹出去购物都能碰见这事，基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房子找到了，而且价格她也能接受，这下李春风有些期待。’ “我现在都有房了，男人肯定要好好挑。”李春风得意洋洋说道。 “俺也一样。”李秋芬笑来眯着眼睛，在一旁跟着打趣。 严刚很准时把车开了过来，为了让李秋芬满意他今天还特意洗了车子。 “让你们久等了。”严刚乐呵呵下了车，专门跑过去给两人开了门。 “院子在东门大街后面老门口，离公交站也不远，对面的胡同往里有个菜市场，整体来说很生活很方便。” 一路上，严刚给她们介绍院子的大概情况。 “去年年底，政府通过了自来水，我那个弟媳妇讲究又在院里修了厕所，虽然是旱厕但是水龙头就在厕所旁边，所以用起来也方便。” 这点很吸引李秋芬，现在每天早上她要不忍住去工会上厕所，要不去胡同里的公厕，早上人多，不仅要排队，那个味道也冲人，现在有自己的独立厕所也方便。 李春风看了李秋芬一眼，表示自己也对这个厕所很满意。 严刚从后视镜观察两人的表情，见目前为止两人都很满意院子的情况，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表弟穷，这院子从父辈开始就没修整过，除了他们住的那间主屋换了瓦片，其他都还是旧的。” 这点严刚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院子是二进院，如果整个院子重新翻修也需要很大一笔费用，那这2万的买卖钱就不好谈了，其实他就是害怕李秋芬借此压价。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李秋芬知道他现在家里困难，继续安慰道，“我们可以按我们的喜好慢慢修整，如果你们重新翻修了我们肯定也舍不得再出那笔装修钱，但是住着肯定也不合自己的心意。” 虽然知道李秋芬这是在安慰自己，他还是附和点点头，心里又对她感激几分。 不一会，车子就停在胡同口，这胡同比棉花胡同还要长，虽然只有四个院子，但是前三个院子都大，三人一路走进去，看着外墙的装饰就知道在过去就是有身份地位住的地方。 前三个院子已经被改成群住的四合院，最后一个小院就是严刚表弟家。 看着驳落的大门和围墙上各种残缺不全的瓦片，李秋芬已经能想象里面的光景。 严刚用咳嗽来掩饰尴尬，虽然刚刚在路上已经给两人打了预防针，但是真正到地儿，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吱呀一声，门缓慢打开，李秋芬往里一看有些愣住。 前面的花影墙已经驳落不成样子，两边的回廊上全是厚厚的土层，更不要说院子里的树木，不知道枯死了几年，显得整个院子很荒芜，但是院子方方正正，两边都有厢房，门口还有一个小房间，过去是给管家或者守门住的。 严刚一直暗地里打量李秋芬的表情，见她的表情一明一暗的，劝她们再往里走一走。 过了门，里面就是严刚表弟住的地方，果然主屋平时有人住也算比较新，两边的厢房和前院差不多，窗户纸都破了，有些门还关不上。 不过院里的树木花草也长得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人平时也只管这后面的院子。 “厕所在主屋后面，他们平时就在这院里活动，所以前院……” 严刚没好意思说下去，这还是他白天过来打扫过的，如果不整理一下估计李秋芬两人来了就打道回府。 李秋芬细细打量这院子，虽然破旧一点，还是好在方正，有些木头和屋顶装饰还能感受出当年的辉煌，如果好好整修一遍自己肯定是捡了大便宜。 “怎么样？”严刚试探问。 “你觉得怎么样？”李秋芬询问自己姐姐的意见。 李春风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觉得是有些破旧，旧得像个落魄户，但是房间确实够用而且一前一后两个院子，她们和李老三也可以互不打扰。想到要开始新的生活，李春风不免有些激动。 她高兴露出虎牙对着李秋芬说：“你做主。” 见自己的姐姐满意，李秋芬也不再犹豫，她本来就是个干脆利落的人，这下她对着严刚问了最终的价格。 “我给你说的，你弟同意吗？” 说到这个，严刚可真要感谢李秋芬，他把李秋芬要给他们娘俩找房的事情给他弟说了，这人忍不住流了泪。 “他同意你的说法。”严刚感恩说着。 “那行，你跟我回去先拿一万的定金，咱们把合同签了，等到时候房子找到，尾款付清了就去房管局办理转户的事。” 严刚知道李秋芬是个爽快人，没想到这么干脆，什么都给他们想好了。 “你客气什么，等会我就把钥匙给你，你空了就过来收拾，他们东西少等房子找到了就从主屋搬出去。” 说着，严刚就要解身上的钥匙。 这时，李秋芬想到纸条的内容，她提醒严刚：“你知道现在房子紧缺，这找关系走关系起码要这个数。” 她比了五千。 严刚知道她是个能人，而且想法超前也不再给她讨价还价，他点点头表示这事就帮他弟定下了。 第六十九章 古董生意完了 在昏黄的路灯下，两人蹦蹦跳跳走着，李秋芬掂着手里的钥匙心里乐开花。 “你确定能给他搞到公房？” 李春风想起这要紧事，如果她们能搞到公房还至于去买四合院吗？现在基本上把手里的积蓄花光不说，这后面装修也要一大笔。 “找张主任啊。”李秋芬上次去拜访不是白去的。 从赵敏的房子被撤下，李秋芬感觉到张主任对于上次李老三大闹办公室的事已经消气了，而且为了挣回面子也让李秋芬心里好受点，又把赵敏房子撤下。 “他有房？” 李秋芬笑而不语，管谁有房，张主任找谁她不管，但是房子必须搞到。 见妹妹如此自信，李春风有些心疼刚刚拿出去的定金：“要不咱们住公房吧。” “这公房虽然便宜，但是它不是我们的，要房产证上写了我们的名字才是我们的。”李秋芬耐心给她解释，“以后这房子肯定会越来越值钱，更不要说有历史的四合院。” “行，姐听你的。” 自从跟了李秋芬做事，李春风心里觉得很安慰，你看这才过了多久，两人就买下二进的院子，眼下日子肯定是会越过越好的。 两人刚到院子门口，就看见王全匆匆忙忙从远处走来，一路小跑一路往回看，到院子门口时候早就大汗淋漓。 李秋芬内心一惊，觉得有事，她赶紧拉住王全急切地问：“怎么了？” 王全紧握这麻袋，让李秋芬赶紧回院：“走，回院内说。” 说着他赶紧关上大门，插上梢。 “你这干嘛，有人还没回来呢。”李春风上去就要阻止他。 往常都是这前院住的人管这扇大门，就算关上为了防止人回来开不了，也不会锁这么死最多给掩合上。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等会过来开行吧！”王全擦擦头上的汗，不理会两人，快步朝自己的屋走去。 李秋芬劝李春风别生气，又给她使个眼色赶紧跟上王全。 两人跟着王全后面，一起进了屋，最后李秋芬看见王全麻袋里的东西，吓了一跳。 “怎么都碎了？”李秋芬弯腰捡了一片瓷片，细细的看着。 摸着纹理又瞧瞧这釉上的颜色，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最后看看底部有没有刻印，果然一片白。 “不用看了，都是假的。”王全舀了一盆水，正细细擦着自己脸上的汗，稍微舒服一点，让李秋芬她们坐下慢慢说。 “怎么回事？你被骗呢？” 李秋芬又瞧了一眼袋子里的碎片，看着样子估计有七八件陶瓷，如果有一两件假的还说得过去，现在还没有大面积炒起淘古董，按道理来说家家户户都有几件旧东西，遇到假得很少，年代的远近要另说。 这大袋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妈的！狗娘养的！”王全看着这袋子，心头发躁，发起火一脚踢翻了袋子，里面的碎片哗啦啦流了出来。 “劳资不是就是从他家淘了几件好宝贝，居然这样收拾老子。”王全越想越气，随手就把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 迸溅的碎片吓了李秋芬两人一跳。 李秋芬赶紧站起来离他远一点，脸色也沉下来，她早就提醒过王全不要在附近收古董，就害怕遇见这样的事。 “既然被骗了，你刚刚跑什么？”李春风看见他胸上的汗渍问道。 “我把他打了一顿，敢骗老子！”王全满不在乎说着。 可是就是这样表情才让李秋芬揪心，这下人家肯定是要找上门闹事的，王全估计要把自己也牵扯进去。 她有些不高兴，声音也温着怒火：“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前几日王全收了几件民国的茶杯，只卖了几百块，最后还分了大头给李秋芬，后面他想不过又准备去淘淘，最后在棉花胡同的尾角处那里收了两件银器，他想着就算年代不久远，但是银子好歹能值点钱。 对方开口要200块，王全跟着李秋芬收了古董自然说话也是一套一套，最后两人谈来谈去，他以50块的价格买下，转手就卖给钟栗500块，这事他没跟李秋芬说，自然是把这钱自己吃了。 想着自己走街串巷的辛苦，凭啥要分钱给李秋芬。 昨晚他去拿官窑时候，遇见尾口那家人，那家人吵着说王全上次的钱给少了要再给点。 “这过手的买卖，过了就过了哪有再给的道理。”王全怀里抱着几万块，自然不想给他多说。 对方死活不敢，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引来不少邻居，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了王全在各家都收过老东西。 “我那银器就算化成水至少也值150块，这小兔崽子就给了我50！抢人啊！” “王全，你对我是不是也是这样干的？” “还有我家！” 大家一言一语问着，最后都砸摸出味来，越来越激动！纷纷要求王全退货。 “这钱我不要了，你把东西给我。” 甚至有人还想伸手过来撤王全的衣领。 王全怀里的几万块烫得很，他一动也不敢动，不一会，脸上也跟着挂了彩。 这时，有人看不下去了，尾口家的年轻人站出来说话：“王全哥做错什么？买卖就是你情我愿！哪还有收回道理。” “可他是骗你爸啊，说着银子不纯，我今天去问你奶奶，你奶奶告诉我说那是她嫁妆，百分之百的好货！” 见自己的儿子为王全说话，对方有些激动。 王全见周围的人都为了过来，也不想把这事闹大，他舔着笑脸对尾口家的儿子说：“弟，哥那天是看错了眼，货我没卖，如果你要收回去，等会哥回去给你拿。” “算了王全哥，我爸眼神不好吃亏就吃亏了，但是……”对方声音低了下去，把王全拉倒角落里，“我家里还有陶瓷，至少是清的，你要把银饰的钱添在里面。” 王全疑惑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见对方笑得意味深长，王全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是要坑自己的老子啊，把老子的钱一起收了。 “行！兄弟，明天我来收货，价格好说。”王全知道对方心思不纯，说话也放得开，两人勾肩搭背谈好底价，最后年轻人让王全先走，他来解决。 讲完这些，王全脸色都青了，今天他去收货，见了一袋陶瓷眼睛都直了，直接掏出2000给了对方，对方收了钱笑呵呵当着他面，把瓷砖砸得粉碎。 “让你丫的再骗人！”年轻人朝王全吐一口痰，又伙着家里刚来的年轻亲戚把王全赶出家门。 王全气急攻心，直接扑过去和几人打了起来，最后趁着扭打的空档拿起麻袋就往回跑。 听完他的讲得这些，李秋芬只觉得后脑勺痛，太阳穴也跟着突突跳着。 “我是不是叫你不要收附近的！”她气极了，对着王全大喊。 这尾口家的打听一下就知道是前几年才搬过来的，当爸的软弱无能，靠着当混混的儿子吃饭，周围的人平时躲都来不及，这王全还上赶着去收东西。 李春风赶紧过来拉住她，顺着她的背叫她冷静下来。 王全撇过脸，即恼怒又后悔，通县那边好家具不多，现在周边又得罪完，这古董生意他算是完了。 “好歹这官窑咱们赚了。”王全想让李秋芬消消气。 “赚什么？长远才是赚，你这样自顾眼前有什么用！”李秋芬真的是被他急哭，她真想敲敲王全的脑袋里装得是什么，现在估计也胡同也住不长远了。 李秋芬不停得骂着，让王全心里压的火又拱了起来，他使劲啪了一下桌子冲着李秋芬怒吼：“我什么叫自顾眼前？我走街串巷寻得你拿大头，好不容易找个官窑，你要分一半，李秋芬你占的便宜最多了，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 李秋芬愕然，她不明白王全居然是这样想的，行是她带王全入的，家具发的第一笔财她还给王全添了一笔。 她睁大眼睛失望看着王全：“是你太贪心，不是我！” 说着，她狠狠踢了一下麻袋走出王全家。 第七十章 古董风波 李春风跟着妹妹后面，看着李秋芬的样子隐约觉得这事有点严重。 “这事咋办？” 李秋芬在屋里走来走去，她不知道这尾口家的会不会找上门，他们讹了王全2000块，目前估计不会，但是和一个混混扯上关系，往后的日子说不清。 她赶紧拉住李春风：“你明天把李老三送回老家去。” 万一到时候在这院里打闹起来，气到老人就不划算了。 看到李秋芬着急的表情，李春风深感这事有些棘手，怒骂道：“这王全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算了，事已至此咱们想想后面该怎么办。”李秋芬搓着自己的掌心慢慢想着，“这王全肯定要把我扯进去。” “那咋办？” 把李秋芬一个女人扯进去，到处收古董的女生以后谁敢要，这北京城走街串巷就算了，到乡下收老家具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估计这事一出，闲言碎语就要满天飞。 “明天就去找张主任说说公房的事，实在不行先给严刚他们亲戚租间房，让她们先搬出去，我们好找人进去打扫打扫。” 李春风倒觉得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你忘了那院子还有前院，咱们先把前院收拾出来就行。” 听到她这样说，李秋芬气笑着只拍自己脑袋：“我一着急就乱了阵脚。” 随后她严肃说：“这院子的事先不要让李老三知道，他知道了等于整个胡同都知道了，等着古董的风波过去了再把他接回来。” “姐你现在去找王全谈谈，把着后面的麻烦一一说给他听。”李秋芬现在可不想再见到王全，她心里已经打算好了等收到钟栗单独给她的官窑钱，以后就和王全一刀两断。 “最好叫他把王婶也送回乡下。” “这事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李春风想着这对方已经讹了2000元还要上门讨债？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要怪就要怪王全和他们打了起来。这伤不讹你？到时候断个手臂断个腿的你都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你先讹了人家的银饰钱。” 李春风叹口气，怪这王全太冲动：“要是闹到单位去，王全的工作也麻烦了。” “你都这样想了，对方没想到？” 李秋芬让她把这层关系也给王全说，让王全做好准备。 李春风点点头推门出去，没一会沉默地走回来。当然后面跟着王全。 王全眼睛红肿，刚刚已经被李春风的话吓哭了，现在过来求着李秋芬给他想想办法，他扑通一下就给李秋芬跪下，哽咽道：“秋芬，救救我吧。” 钱可以给对方，但是工作没了就完了。 李秋芬白了他一眼，最后叹口气扶起他，现在两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惹急了王全，到时候不知道矛头会不会指向自己。 “银饰你明天去钟栗那里要回来吧，他叫多少价你给多少。” 王全摸着眼泪点点头。 “我买回来就给尾口那家还回去。” “还什么？等他们过来要。当着邻居给他这事才算完。” 这下王全犹豫了，他抬起红肿的眼睛疑惑问：“邻居们都在，那那些东西我不是都要还回去？” 这下不挣钱不说，可能还会贴老本，想到这里王全有些不同意李秋芬的想法。 如果换成平时，李秋芬肯定会说你爱听不听，老娘没空和你掰扯，眼下为了安抚王全，她又解释道：“那些东西你正常收的，为什么要还回去？” “明天你去潘家园找个古董贩子，给他100块陪你演两天戏，把这附近的你收过的人家都走一遍，要价比你低就行。” 虽然东西卖出了，可是经过昨天的事多少人都想打听打听自己是不是卖亏了，刚好有人上门收老东西，一问王全收得合理甚至还高自然不会找什么话说。 “秋芬，你可太聪明了，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想自己单干。”说到这儿，王全羞愧低下头。 李秋芬心里冷哼一声，她明白王全的意思，想让自己别抛弃他，他现在明白跟着李秋芬才有肉吃。 但是她装作无奈的样子：“王全，我现在和林洋谈恋爱，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我也想说借这次事情，我不想做这行了。” “我一个女生，走街串巷惹人诽议。” 王全震惊抬起头：“你不干呢？” 她不干了，我怎么发财？ 李秋芬摇摇头，知道他的意思，现在才明白王全的品行，她感到心累，但还是保持自然表情：“等工会这事一完，我肯定就进宣传科了，虽然工资不多，但是最近挣得也够我花一辈子了。” 想到这儿，李秋芬又劝他：“也够你自己花了，好好找个房子谈个女朋友吧。” 这下两人的合伙生意是彻底完了，王全颓废的弓着背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突然他想到今晚的事，后背惊出一层密密的汗，最后他颓废点点头，哑声回答：“好，听你的。” “你明天开始解决今天这事吧，先把王婶送回老家或者亲戚家，别到时候打闹起来惊扰到老人家。” 李春风送走了王全，回头问李秋芬：“你真的不干了？” 这古董生意的钱太好赚了，李春风不相信她这么快就放弃。 “到处淘古董不是长久的事，都说古董生意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而且我们两个女生总是不方便，我想找个稳定点的。” 其实李秋芬没说实话，她想说她也不是什么高手，这几次不过是赶上时代的运气赚了钱，如果一门心思扑进古董圈，早晚有一天把家底赔光都有可能，这事在这圈子里还少吗？ 见好就收是李秋芬做事的一贯标准。 “这事不急。”李春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和林洋好好交往才是正经事，林洋的家境不是她们能比的，如果在标上买卖古董标签，对方父母肯定不会待见李秋芬。 “先把王全这事解决吧。” “明早我先把李老三送回老家。”李春风给李秋芬倒杯水，让她喘口气。 “你要怎么劝？”这事李秋芬都没想好，那倔强的老头肯定会东问西问，最后不问出所以然是不会走。 这事还不简单？李春风笑着说：“就说最近租衣服赚了钱，给他点零花钱让他回老家炫耀一下。” 这老家离北京几百公里，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等他回来时候那边新院子已经弄好了。 李秋芬瞧着自己的姐姐，笑得有些狡猾：“还是你了解李老三。” 第七十一章 两人谈心 第二天，李春风起了一大早就去劝李老三回老家。 上次一家人争吵过，李老三回家基本都窝在自己的房里，李春风一推开门便忍不住地皱了眉，这满屋子的酒气和烟草味。 李老三正塞着烟草，抬眼看了李春风没出声又低头认真塞着烟圈。 为了能成功劝李老三回去，李春风忍下心中不满走了过来。 “秋芬看你这几日天天闷在屋里，害怕你闷坏了，叫你回老家住住。” 李老三冷哼一声，移了移身子侧对着李春风，讽刺说道：“现在就不想认我这爹了？” “我告诉你们，没门！我哪也不去。”说着，点燃烟杆，故意在李春风面前答吧答吧地抽了起来。 李春风被呛得咳了几声，挥走眼前的得烟气，她赶紧掏出500块递到李老三面前。 看着眼前的票子，李老三眼睛睁大，惊讶抬头仔细瞧着自己的大闺女，他赶紧放下烟杆，有些紧张说：“你们俩闯祸了？” “你咋这样说？”李春风愕然道，这钱难道给少了？ 可是这500相当于一个家庭半年的收入，够李老三挥霍一阵了。 “我咋说？”李老三有些激动，他塞着鞋子站了起来，骂骂咧咧走到李春风面前，“突然给我这么多钱，又让我回老家。” 他走过的路比这两姐妹吃过的盐还多，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继续说：“是叫我老头回家躲难吧。 没想到他一语猜中，李春风有些手足无措，老头一下就猜到内情，但是她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梗着脖子说：“你再说什么！你就想着我们俩姐妹好吧，孝敬您还唧唧歪歪的。” 说着，李春风装作要收回着钱：“爱要不要。”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李老三真的没有去抢，按照往常她打算不给，李老三可以会厚着脸去拦住，今天的李老三脸色沉重看着她，想让李春风把事说明白。 李春风有些尴尬，眼下这钱估计是给不出去，她态度软和下来，苦心劝着李老三：“爸，我们的事你别管，您就知道我们没干犯法的事就行。” 听到大闺女这样说，李老三压抑的火气冲了起来，他扯过李春风手里的500块，抖抖这一沓钱红着脸说：“没干违法的事？没干违法的事让我回老家干嘛！” “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现在你们大了，有知识有见识了便瞧不上我这讨口的爹了？”李老三吼着吼着，想起这辈子为了生活受过的委屈，嗓子哽咽起来，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悲愤，继续谴责，“现在有事就把我往老家赶，以后你们俩进局子是不是就等我饿死在老家？” 李春风看着李老三红了眼眶，有些不知所措，她很久没有体会到父亲对她们的担忧，自从她上班上交工资开始，李老三在她眼里就是吸血鬼，现在看见李老三眼里的悲愤，她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混杂的烟酒味冲刺着李春风的鼻腔，她脑海激烈地左右交锋，纠结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李老三，但是最后思来想去她叹口气。 “爸，我们做生意是出了点问题，但是都是人情往来的事，你别担心。叫你回老家也是害怕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气着你。” 听到李春风这样说，李老三有些动摇，他疑惑问：“真的？” “真的没啥大事？” 李春风重重地点点头，又将500块塞进他手里：“你回老家就好好显摆显摆你有出息的女儿，其它事你不要担心。” “到时候这边的事解决了，我们再过来接你。” 两人的关系得到缓解，李老三内心知道他现在一把老骨头就是她们俩的累赘，见自己的大闺女这样笃定，他也不再掺和，只是最后提醒道：“凡事留一线。” 李春风点点头，随后帮他收拾东西，等他送上火车才安心去找李秋芬。 这边在工会的李秋芬倒是顺利许多，最后一次大彩排结束，张主任笑得春风得意。 “秋芬啊，你真的有两刷子啊。” 张主任眼角微红，刚刚看工人们在宏伟的远景背景下唱着《咱们工人有力量》，自己都忍不住擦擦眼泪。 这次的第一名是稳了！ 他现在庆幸在分房这件事上没做绝，后面听说李秋芬上门道歉，给她一个面子又将赵敏的名额扯下来，不然现在他都不知道如何面对李秋芬。 想到可能会因为这次比赛得到高升，张主任心情大好，吩咐后勤部门今天给演员们安排吃一顿好的。 李秋芬站在一旁微笑着，对着张主任的夸张波澜不惊，现在她已经是不需要公房的李秋芬了，而且往后的张主任求她的事情还多呢。 果然，这比赛的事还没完，张主任又给她安排任务。 “秋芬，等着比赛完了，你把厂里的宣传规划也计划出来吧。” “主任您不是叫我回车间吗？” “你这丫头，分不出好懒话？”张主任微眯着眼，神情有些严肃。 但是李秋芬听出他的笑意，顺着他台阶下去：“行，保证完成任务。” 等钢铁厂的彩排完，另一个比赛队伍也跟着上，这时李秋芬回头才看见人群里的林洋。 他人有些憔悴，下巴长出的胡子，眼下也有些乌青。 看到这样的林洋，李秋芬觉得讽刺，这前女友真是把他心疼坏了。她没和林洋打招呼，跟着张主任出去。 刚到门口时，林洋跟了上来说要找她谈谈。 张主任一看是林司令的儿子，笑得意味深长，转头看李秋芬没个好脸色，故意拿出长辈的身份劝道：“年轻人好好谈谈，别东想西想的。” 说完更是指挥着李秋芬跟着林洋出去。 李秋芬跟着林洋后面，慢慢走着，故意和他保持距离，最后两人到了当初第一次在工会独处的地方。 大台阶的背阴下，林洋一脸憔悴，前几天两人吵了架就再也没见过面，昨天他送刘琦去了医院，心里更是对李秋芬感到愧疚。 “秋芬，你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吗？”他眼神无神，人也虚弱许多。 “你说吧。” 李秋芬知道两人的心结还是要林洋来解开，再说她心里是爱着林洋的，所以她想用成年人的理智来缓解不必要的争吵。 第七十一章 我会弹钢琴 “刘琦是我大学女友，当时我们都在上海读得中文系，她是上海人家境优裕，可是不知道为何……” 不知道为何，毕业时候刘琦被选中上山下乡了，其实那个时候两人感情稳定，林洋去找找自己的父亲肯定是没啥问题。 当然刘琦也是这样想的，对于自己被选中这件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真正到了最后一天，发现名单上还有自己的名字她慌了。 “林洋，林叔叔没帮我……问问吗？”刘琦拉着林洋的手，着急的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可怜巴巴求着林洋再问问他爸爸：“按照规定，我后天就必须出发，再不说就迟了！” 看着自己的女友急得一晚上没睡，林洋心疼极了他赶紧回家再问问自己的父亲。 林磊把手里的报纸扔给林洋看，一脸怒气说着：“你这是害我呢？” 林洋捡起桌上的报纸，是份上海的日报，上门写着资本主义右派的严重问题，其中就有刘琦的父亲。 “洋儿，这事咱不能帮。” 母亲坐在林洋身边，平静又再强调一次：“这事不是我们能帮的。” 现在zz因素问题，林洋知道父亲必须独善其身，可是现在刘琦就在楼下等着，林洋沉默一会还是咬牙说道：“爸，可是刘琦她不知道这些啊。” “混账东西。”见自己的儿子被爱情昏了头脑，林磊气得给他一巴掌。 林洋捂着被打的脸庞，愤慨瞪着自己的父亲。 林母见自己儿子被打，着急去拦着林磊：“你干嘛打孩子。” “我要打醒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心里不知道吗？要我说就不该去读什么中文系，把人读迂了不说，现在直接读了没个脑子！” 说着就要给林洋一拳，林母拦住他叫林洋先走。 林洋本想再求求自己的父亲，可是现在慌乱情势也知道没有用，他愤然起身刚出门就看见刘琦站在楼下。 刚刚屋里的争吵她都听见了，她恨林洋没再为她争取争取，刘琦带着失望愤然离去。 林洋讲完这事，心里舒服许多，这几天堵在自己心里郁结之气也一扫而空。 “就这样你们就分手了？” 真是一个时代的悲剧，李秋芬感慨道。 林洋摇摇头：“她去了陕北最苦的村子，我经常给她寄信和日常东西。” 说到这里，林洋眼神有些黯淡，那段时间是林洋最苦痛的时候，守着和爱人离别之痛，但是却要忍住悲伤劝刘琦振作。 “但是那里收信寄信都不是很方便，后面刘琦就让我别寄了，她每次都要去50公里外的邮政局拿信，说不想自己这么累。” 林洋那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刘琦是在提分手，他不服气后面又寄了几回，但是刘琦却再也不回了。 “就这样一年后，我跟着我爸来了北京，搬家时候弄丢了那边地址就再也没联系。” 但是林洋心里还是有念想后来他得知工会是知青返城工作最多的地方，所以不顾家人反对到这里，就是希望有一天能遇见刘琦。 这说完一大堆，两人都沉默了，秋天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即使这样静谧的环境也抚平不了两人有了裂痕的心。 林洋认真看着李秋芬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而李秋芬却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她没想到刘琦在林洋心中这么重要，现在看来和平分手都是一件幸事，这样的离别造成林洋到现在对刘琦还是一丝愧疚。 他把刘琦下乡的问题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自己越自责就越是忘不了刘琦。 “你现在心里对她还是有愧吗？”李秋芬低着头闷闷的问。 林洋没说话，李秋芬轻轻叹口气：“等你想好了再找我吧。” “我想好了。”林洋急忙拉住她，语气有些急促。 李秋芬也不逼他，她只是提醒他：“你还没有，至少你对她还是有感情的，不管是爱意还是愧意。” 说完，她狠心甩开林洋的手，大步离开。 等她回表演大厅时，人早就走光了，新来的师傅正在锁门。 但是张主任没走，他一直在走廊尽头等着李秋芬，见李秋芬落寞走回来就知道两人没谈好。 “张主任你怎么还在这儿？”李秋芬赶紧擦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 “我等你啊，这次活动我还想嘱咐你几句。” 李秋芬拿出随身带的小本子，正准备记下：“你说。” “哎这事不用记。”张主任很满意李秋芬这样认真对待工作，尊重领导，笑着继续说，“这比赛对我，对厂里都很重要，钢铁厂出名了区里自然会宣传，这名气大了单子也肯定多，没准还能与什么重点项目。” “明天的活动我很有信心！”说着，他拍拍李秋芬的肩膀，表示于以重任。 “但是，眼下还有一件事有些棘手。”说到这里，张主任有些无奈，“工会里有个叫刘琦的，本来工会叫她和咱们厂一起表演，最后大合唱时由她钢琴伴奏，可是昨天听说她摔下楼梯，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说着，张主任的眼神有些为难，他不由自主搓搓手：”你看你能不能找到会弹钢琴的” 李秋芬有些惊讶，她并不知道工会有这样的安排，而且刘琦既然知道自己要表演为啥还要故意摔下楼梯，这不是白白浪费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吗？ “主任，这明天就表演了，我哪里去找钢琴老师啊。” 这80年年代，物质比较匮乏更不要说精神食粮，再说会弹琴的家庭早就被打下去了。 “直接用伴奏不行吗？”李秋芬也是很为难。 “这就是难处，那伴奏当时为了配合刘琦故意把音降下去，现在带子都刻好了再去刻一遍也来不及。” 张主任哪里不知道这会儿找会弹钢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是他见李秋芬和林洋在一起，托托林洋那边的关系应该没问题。 他正要开口求求李秋芬，这是李秋芬犹豫问：“小时候学过的行不行？就是学到高中就没学了？” 现在正是求人的时候，张主任那里管这些，他高声道：“弹不好也没有关系，我到时候让工人唱大声点就行。” “那主任，我把这事解决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李秋芬见张主任松了口，也学会了讨价还价。 “行行行！你把人带来，我什么事都给你办。”现在李秋芬就是他的祖宗，只要是不违法的事他都可以。 “主任，人就在这儿呢。” “哪儿？” “这儿！”李秋芬指指自己。 张主任疑惑看着她，指了指她，似乎有些不相信，最后犹豫一会问：”真的？” “要不问我现在去给你弹一段？” 第七十二章 和好 看着台上的李秋芬优雅知性地弹着钢琴，张主任真是又惊讶又欣喜，他还真是挖着宝呢。 “秋芬啊，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张主任赞叹道。 李秋芬合上最后一节音律，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心中很紧张，因为自从她上高中以后，忙于学习钢琴基本就没碰过，今天只是谈了一首她平时练习的练习曲。 “主任，我这行吗？”李秋芬有些不自信，毕竟要在大领导面前表演，演砸了对谁都不好。 “怎么不行？”张主任挥挥手让她下来，笑着看着李秋芬走了过来。 “你求我什么事？” 张主任心想这下无论什么事他都要答应，这个人才不可多得，绝不能再伤了李秋芬的心。 但是李秋芬犹豫了，这房子的事到了嘴边却不好开口，厂里的房子刚公示完，不知道还行不行。 最后她犹豫半天，埋下头嘟囔着：‘主任，你能不能帮我搞套公房。“ 害怕对方拒绝，她又赶忙补充道：“不用太大，够两人住就行。” 现在这要求不过分了，但是他疑惑看着李秋芬：“你不要你老爹了？” “不是，是我一个朋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挺可怜的，”李秋芬编了一个借口，说对方丈夫去年刚去世，之前是租得房子现在房子到期了，房东不愿意再租，这下母子俩想找个稳定的地方，“我房子的事不着急，甚至不用给我都行。” 李秋芬害怕张主任为难，她干脆直接不要自己的名额。 张主任沉摸摸下巴，搜索一下最近自己得到信息，最后慢悠悠开了口：“房子倒是可以找，只是……” “张主任你放心，其他事我来办！”李秋芬挑眉说到，她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送礼欠人情的事。 见李秋芬早就把这办法都想好了，张主任也不再多解释什么，他也知道李秋芬是个干脆人，他望望大厅四周，压低声音说：“你就准备点海鲜和酒就行。” “这点够吗？”现在李秋芬可是有5千的预算。 听到她这样说，张主任瞪大眼睛看着她，他可真是小瞧李秋芬了，当然礼多不坏事：“先这样准备，等后续再说。” 等两人出了表演大厅，才发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这工会的人寥寥无几。 没了工作的氛围，张主任的语气也和蔼许多，他瞧着现在的李秋芬神情冷漠，眼神恍惚，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但是今天他在走廊上看她和林洋的表情，知道两人心里有了疙瘩。 “秋芬啊，你和林洋是咋回事呢？” “啊？”李秋芬被叫回神，不知道张主任为啥突然问自己这个，她有些手足无措，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话。 “年轻人的事，我本来不想管，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林洋是个好同志。”张主任亲切看着他，“年轻人不要太过冲动，凡事都好商量。” 李秋芬不愿意和一个男领导讨论自己的感情，更不要说她不太喜欢周围的人都知道她和林洋的事，她敷衍着恩了几声，脚步也不由快了起来。 张主任看她这形势，知道她不愿意听，但是他倔强劲儿也上来又开始说教：“这林洋人才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家境就更不用说了。” 他话故意没说完，其实就是在敲打着李秋芬不要太自以为是，好好经营感情才是。 李秋芬有点不耐烦，但是又不能垮着脸，只好微笑着回应，正当她觉得尴尬快要把地板扣穿时候，林洋站在工会大门口。 “怎么这么迟。”林洋大方牵过她的手，他知道李秋芬在张主任面前不敢拒绝，正好自己好几天没牵了。 林洋轻轻地扣着李秋芬柔软的掌心，痒得李秋芬想抽回手，可是林洋力气大得让自己拒绝不了，加上张主任又在这里，她只好直直挺着背看着远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不打扰了。”张主任笑着对林洋微微点点头，骑上自行车离开。 这张主任一走，李秋芬就没了好脸色，她黑着脸看着林洋，手腕也使着劲非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现在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 林洋下午想了许久，他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李秋芬，爱她聪明能干，爱她爱恨分明，爱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所以现在他要厚着脸皮重新讨李秋芬欢心。 “你再扯我就抱你了。” 林洋低声说完这句，李秋芬不敢动弹，只好被林洋牵着上了车。 在车里沉默几分钟，李秋芬有些按耐不住，她嘟着嘴看着窗外，却冷漠问着林洋：’我们要去哪儿？“ “去医院看刘琦。” 听到他这样说，李秋芬愤然回头看着他，前面有司机她不好意思大吼，只好压低声音冲着林洋吼着：“我不去，我要下车。” “你是我女朋友，陪我去看看受伤的同事也不愿意？”林洋转头温柔看着他，嘴角勾起淡淡笑容。 李秋芬被这话一击，感觉四周都安静下来，只听见心脏砰砰的声音。 这是要带着她去宣誓主权了？还是说表明让刘琦以后别找他？ 李秋芬遏制住想笑的欲望，抿嘴说：‘行吧，就陪你去看看同事。“ 说完，她又坐回自己的位子，看向窗外偷偷笑着。 而林洋则一把将她拉过来，缩短两人的距离，李秋芬惊慌看向司机，对方还是平淡的望着前方的路。 李秋芬舒了一口气，她偏过头给了林洋一拳，对方直接握住她的拳头，将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前。 因为林洋这个举动，现在李秋芬整个人快倒在林洋身上，她听见林洋有力的心跳声和性感的喘气声，这下她彻底不敢动了，她觉得现在林洋有些狂妄，似乎自己越反抗他越兴奋。 过了一会儿，林洋才慢慢放开李秋芬，李秋芬彻底老实任由林洋怎么拿捏，最后林洋转头温柔看着她，慢慢包裹着她的手掌，最后和她十指紧扣，两人都脸红得没再说话。 一路微风轻拂，跨过街道和花园，车飞快朝着医院跑去。 第七十三章 真面目 刘琦冷眼看着李秋芬，最后目光一沉落在两人十指相扣上。 她咬着下嘴唇，努力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火，冷声问：”你来干什么？“ 李秋芬抬头看着林洋，本来她就不愿意来，是林洋硬拉自己上车的，她给林洋一个眼色，叫他自己来回答。 林洋把水果放在病床边，平静问：“你腿脚好些了吗？” 昨天送了医院时候，加急拍了片子，刘琦的手腕有些轻微骨折，但是最严重还是大腿和胯骨那里，直接有几条裂缝，现在穿着固定架只能躺在床上。 “你应该问问我的伤是怎么回事？”刘琦没个好脸色，她这句话话里有话，李秋芬猜到她想把她摔下楼梯的锅扔给自己。 果然，见林洋没接话，刘琦很快就红了眼眶，她委屈说道：“要不是李秋芬把我推下楼梯，我会躺在这里？” 这个人也还不要脸了吧，李秋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她，这种谎话她怎么张口就来，面不改色地编着故事。 李秋芬斜眼看着林洋，对方认真听着刘琦说着，脸色平淡如风，只是眉头偶尔皱几下，很快就恢复平静。 刘琦的控诉吸引了病房里的其他人，大家不约而同放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李秋芬，李秋芬高傲仰起头一一给瞪了回去。 “刘琦，你说话要凭良心，你自己故意摔下楼梯，我安排人送你来医院，又第一时间通知了林洋，你居然还污蔑我？”李秋芬不管她是不是病人，直接就把她的阴谋给戳破。 刘琦往回缩了缩身体，装作很害怕李秋芬的样子，眉眼低得厉害，眼泪也大颗大颗往下掉，看起楚楚可怜。 周围的陪房的家属都看不下去了。 “你这姑娘咋这么凶！好歹人家也是病人。” “姑娘，你说长得这么标致，咋干这么黑心肠的事？” 大家纷纷指责李秋芬做得不对，在这指责声中，李秋芬感觉林洋越是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她抬头看着对方感到安慰。 刘琦随着大家的惋惜哭了出来，又开始装起可怜：“我就是跟林洋多说了几句，你就这样对我！” “够了。”林洋冷着声打断她。 他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刘琦，心里五味杂陈，眼前这个女生熟悉又不熟悉，这哭花的脸和当年在他家楼下的刘琦一模一样，可是这哭的心思又和当年不一样。 林洋微微叹口气，他觉得心里有种空荡荡的感觉，他忍不住低头看向正努力忍住自己怒火的李秋芬，瞬间林洋又觉得自己的心被填满了。 “林洋……”刘琦没想到林洋居然吼了她，一时装作小兔子样，人也显得更憔悴了。 “刘琦，你摔下楼梯本来就不是秋芬的问题，当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再说没有秋芬送你到医院，你不一定这么及时得到治疗。”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叹口气，揉揉自己的眉心。 “今天我带秋芬一起过来看望你，就是希望你早点好起来，早日回去上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说着，林洋就要带李秋芬离开。 刘琦着急的扑腾过去，可是这次她的腿动不了，她着急快要发疯，最后气得将床边的苹果扔了过去，直接砸在李秋芬的小腿上。 “啊！”李秋芬转身怒瞪刘琦，又赶紧卷起自己的裤腿看看，白嫩的肌肤上里面有了紫青的痕迹。 “林洋，你宁愿相信她也不相信我？”刘琦没觉得自己做错，如果她现在动得了肯定要扑上去撕了李秋芬，一消她心头之恨！ 林洋赶紧蹲着看着李秋芬的小腿，确认没啥大问题后起身冷漠看着刘琦，他的目光像冬日的寒冰：“刘琦同志，我是看错你了。” 说着，便拉着李秋芬头也不回离开医院。 这时，刘琦才慌了，她恨自己刚刚为什么这么冲动，又恨李秋芬抢走了林洋，一生气直接把床头的水果全部扔在地上。 周围人都愣住了，这下才明白原来这小妮子是要抢别人男朋友的，更可笑是那个男的似乎对她没意思，这下大家都憋着笑不敢出声。 还没出医院，李秋芬就生气甩开林洋的手。 “管我什么事啊！”她不服气的大叫着。 要不是林洋在李秋芬肯定上去给刘琦一巴掌，真的前女友都敢这样踩在自己头上。 林洋见她像只小猫一样炸毛，饶有兴致看着她跳着跺脚！ “我错了。”等李秋芬气撒完了，林洋上去摸着她脑袋安慰道，“没想到会让你受委屈。” “你必须赔偿我！”李秋芬不高兴的撅着嘴，心里想着要狠狠宰林洋一顿。 “行！你说吃什么？”林洋轻轻拉起她的手，慢慢走下台阶，“小腿不痛了吧。” 其实他刚刚看见那一片乌青，无名火也冒了起来，只是想着周围还有人在便给刘琦一个面子，等她伤好回工会才慢慢算这帐。 李秋芬点点头，表示自己现在没事，如果能请她吃大餐估计会好得更快。 林洋笑着她简直就是个小狐狸，最后林洋带着她去吃一家私房菜。 那个时候，其实还没有私房菜这种说法，但是好吃的餐厅很少，毕竟好一点的饭馆就要控制粮票用度，林洋带她来到自己的一个朋友家，朋友之前在苏联留过学，做得西餐也是在朋友圈出名的。 林洋路过电话亭时候给他打了电话，叫他准备好食材，最后缺什么李秋芬和林洋再去购买。 ”这不是你之前的家吗？” 李秋芬望着熟悉的小区，她记得杨玲也住在这里。 “对啊，那位朋友的父亲和我爸是一个系统里的，我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两人提着水果进了小区，李秋芬突然想起杨玲，不知道她现在走出来没有：“杨玲还和你来往吗？” 听到这人的名字，林洋忍不住皱了眉，但是被李秋芬一提醒，最近杨玲包括杨玲的父母好像都没有再找过他。 “没有。” 说到这儿，林洋觉得有些无奈，其实他从小受杨玲父母帮助最多，小时候自己的爸妈太忙，他晚上基本都是在杨玲家度过，现在就因为杨玲和他的事，两人都有一两年没好好往来了。 “要不咱们叫上杨玲吧。” “你确定？”林洋觉得这提议有些不可思议。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林洋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这李秋芬的小脑袋里又冒出什么鬼点子，他宠溺看着她：“行吧，你要叫就叫吧。” 第七十四章 杨成楠 杨玲有些局促站在门口，而杨成楠则瞥了李秋芬一眼就要回家去。 “我不饿！” 杨玲急忙拉住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不是说好陪我的嘛。” 杨成楠这才心不甘情不愿走进了屋，而杨玲则小心跟在后面，看见李秋芬朝她笑笑。 “坐吧。” 做饭的主人叫李思言，他和林洋这几个人都很熟，杨玲和杨成楠接过水杯慢慢坐下，她现在面对林洋还有些尴尬，只好紧挨着李秋芬。 “谢谢你。”杨玲偏头低声对李秋芬说。 李秋芬只是笑了笑，她知道杨玲是在感谢她给她自己一个和解的机会，不管林洋当初是如何看待两人的感情，至少在杨玲的世界里她需要和自己和解。 “谢她干什么！”耳尖的杨成楠不屑说道，他打心底瞧不上李秋芬，要不这女人的出现，他姐现在早就和林洋在一起了，还轮得着她？ 面对自己没有礼貌的弟弟，杨玲严肃回头瞪着他：“刚出来时候，怎么说的？不是叫你少说话嘛。” 李秋芬则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嘴，她其实很好奇杨成楠这个人，如此是非不清站在自己姐姐这边，到底是什么信念在支撑他。 今天他倒没有穿皮衣，只是穿了一件灰白的棉衣，洗得有点旧了，跟当时第一次见面时的杀马特青年完全不一样。 “你今天没穿皮衣？”李秋芬想了一会，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屋里一下安静起来，特别是林洋，他正和李思言在厨房里说话，听到李秋芬这话，惊得他赶紧出来听听是怎么回事。 杨成楠则有些尴尬，他看看自己一脸疑惑的姐姐，又很不高兴盯着李秋芬，杨玲看着弟弟这样，有些疑惑问：“你们见过？”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似乎捅了马蜂窝，她赶忙解释道：“第一次他来找我，问我是不是林洋女朋友。” “什么时候？”林洋在沙发后面好奇问。 “就是我刚落水时候。”李秋芬后悔自己乱说话，要是弄出什么误会，今天这顿饭可是白请了。 林洋冷哼一声，他知道杨成楠的性格，估计是看见自己的姐姐受了委屈，专门去找李秋芬问罪的，而杨玲听了这句也猜到当时的情景，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现在有点反感这个弟弟对她的私人生活太过关心。 “你下次别这样了。”她在一旁窘迫说道。 “你还要和林洋复合？”杨成楠有些生气，这对方都有女朋友了，她怎么还对她念念不忘，居然还提到下次。 李秋芬听到这憨憨话，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你姐姐难道不谈朋友了？” 这下，杨成楠才明白杨玲的意思，而杨玲的脸更红了，她默默低下头思索着要不找个借口回家去了，免得杨成楠在这里丢人现眼。 “楠楠在部队里呆久了，人怎么有些傻了？” 李思言端着菜出来，边走边打趣着。 “你也在部队？”李秋芬觉得不可思议，她一直以为杨成楠是没工作的纨绔子弟，没想到居然是个当兵的。 杨成楠见李秋芬的语气有些不善，扬着脖子不愉快说道：“咋？我不像？” “秋芬，成楠可是特殊部队的！”林洋在一旁温柔解释。 这一说，李秋芬记得张志强也说过杨玲的弟弟是在特殊部队，现在她换一个眼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杨成楠，长得一副娃娃脸，但是风吹日晒的反而从柔中生出棱角，有些钢铁和柔美交杂的独特气质。 他厚厚嘴唇和大大的眼睛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着可爱，可是你可以感受到这人故意在隐藏自己的可爱气质，反而像一个没长大的男孩。 “你看我干嘛！” 杨成楠被李秋芬盯得十分不自在，而且他隐约感受到自己脸颊有些发烫。 “过来吃饭吧。” 李思言招呼着，将几人的刀叉都摆好，又去开了一瓶红酒。 “这可是我悄悄拿回来的，今天咱们几人就把它干完，免得被人发现。”李思言爽朗笑着，眼里却在打量李秋芬。 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生能得到林洋的心，可是对方今天就是穿了一件普通的蓝色工装，但是笑容自信眼睛有神，咋一看觉得对方长相不怎样，可是笑起来又觉得特别美丽。 让他想起他在国外的日子，那里的女生好像都是这种张扬的自信。 “这刀叉……”李思言专门给李秋芬介绍这刀叉怎么用，可是话没有说完，对方只顾就切起牛排来。 熟练得让周围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看着她。 “秋芬，你之前会用吗？”林洋有些疑惑。 这时，李秋芬才知道自己露了馅，她打着哈哈想糊弄过去：“之前我姐不知道在哪里淘了香港那边的影片，刚好里面就有吃西餐的内容，我们看了几遍。” 她搬弄着手里的刀叉：“我今天本来想试试，结果一拿上手还就会了。” 林洋还是有些疑惑，这个熟练的动作可不是看几遍影片就会的，不过可能真的也这样的模仿人才。他笑着细心给李秋芬递了切好牛肉，叫她不用自己动手。 两人腻腻歪歪羡煞旁人，杨成楠低头观察自己姐姐的表情，发现杨玲跟没事人一样，自顾吃的牛排，还叫杨成楠快点吃。 这下他才放心，看来杨玲真的对这个男人没有兴趣了，这时的杨成楠又好奇看着李秋芬，这女人脑袋里到底装得是什么，居然叫过去的情敌一起吃饭，还跟自己的姐姐聊得开心。 只见饭桌上的李秋芬笑得灿烂无比，林洋又给她倒一点红酒，李秋芬认真听着林洋给她讲这红酒和李思言的趣事，李秋芬笑得打滚捂住肚子，丝毫没有一点拘谨。 杨成楠哼了一声，这个女人也太不矜持了！ 而杨玲却发现了自己弟弟的问题，她擦着嘴凑过头疑惑问他：“弟，你脸怎么红了？” 听到她的话，杨成楠吓得摸摸自己的脸蛋，发现是有些滚烫，他斜眼偷偷瞧向李秋芬，一脸嫌弃说道：“怎么可能！” 第七十五章 坐牢 几人吃饱喝足后跟李思言道别，李思言很欣赏李秋芬的性格，大方不拖泥带水，而且谈话间不像是一个工人的见识。 “秋芬同志，如果你平时能订阅《人民日报》，我想对你帮助一定会更大的！” 听到李思言的提醒，李秋芬一惊连忙敲敲自己的脑袋，她怎么没想到这样的途径呢，如果经常读这类报纸肯定更能把控国家的发展趋势。 “谢谢你的提醒，我回去就把这些报纸都订上。” 送李秋芬回去的路上，林洋认真看着她，她喝过酒脸上还有着没散开的红晕，人显得娇俏可爱。 “秋芬，你有时候不像是车间的工人，”害怕她误会，林洋又继续说，“我没说车间工人不好，只是你的谈吐和见识让我有些迷糊。” 李秋芬酒喝得不少，她长长吐了一口酒气，又悄悄打着嗝：“因为我爱读报啊。” 她笑着转头看着林洋，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秘密，更不会让林洋因为害怕而离开她。 她笑得恬静暧昧，带着醉意嘟着嘴靠近林洋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轻声说着：“林洋同志，我好喜欢你的。” 说着，又抱得更紧一点，感受到林洋宽阔的胸怀和厚重的臂膀。 林洋心化了回抱住她，最后抬起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顶，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李秋芬抽出脑袋眼神迷朦看着林洋，她看见他薄翼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而林洋则回望着，随后附身下来吻上她。 一片温热刺激着李秋芬的大脑和身体，她不由自主抖动一下，林洋从一开始的试探温柔到最后的激烈，他紧紧搂住李秋芬的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 李秋芬感受到不一样的触感，想往后缩一步，刚扭动着身子很快又被林洋揽了回去，动情时，李秋芬伸出手回搂着他的脖子。 月色下，一对有情人在秋日的树下亲吻相拥。 最后李秋芬气喘吁吁推开了林洋，她双手撑着林洋的胸膛，低着头微微喘着气，而林洋则覆上李秋芬的手轻轻抚摸着。 “秋秋。”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看着对方通红的笑脸，身体微微一动又将她拥入怀中，两人彼此抱着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我送你回家吧。”最后林洋被秋风吹得冷静下来，他深呼吸一口气，平抚着自己的心情。 ………… 两人牵着手在胡同慢慢走着，快到门口时候，李秋芬有些依依不舍，她扭着林洋在陪她一会。 两人在黑暗地方相互搂着，这时李秋芬所在院子传出一阵嘈杂声，随后又有瓷器摔碎的声音，很快王全从里面滚了出来。 李秋芬看着摔倒在地的王全，吓了一跳。 林洋下意识把她护在身后，两人止住脚步不敢上前。 这时，院子里涌出了一群人，个个都拿着木棍，看着地上的王全，其中有人正要挥棒打过去，带头的人给制止住。 “等等。”对方斜眼看了自己身后的队伍。 “咱们不要忘了今天来干什么的！”说着他朝王全走了过去，蹲下身扯着王全的衣领说道，“我兄弟的伤，你说怎么办？” “现在人躺在医院了，这两天就已经花了2千块了！” 李秋芬认出了这是尾口家的混混，她正要上前过去，林洋拉着她摇摇头示意她现在不是过去的时候。 “可是王全！” 李秋芬有些着急，这要是出人命，她怎么给王婶交代。 林洋紧紧拉住她，他沉着看着对面，心里思索着要怎样行动。 而王全那边，则艰难的仰起头对着小混混呸了一声：“你丫讹我呢！就一个擦伤2千块？” 说完，他遍梗着脖子作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样子。 “大哥，别跟他废话。”其中一人出来挥着手中的棒子就要打过去。 明显着小混混不想把事闹大，他气愤起身回头就是给小弟一脚，抬眼扫了一遍自己的兄弟：“我再说一遍，咱们今天是来要钱，不是要命，谁他妈在给我说打打的，我先把你卸了！” “秋芬，你去派出所，我在这儿守住。” 知道对方不是真要王全的命，林洋和李秋芬都松了一口气，李秋芬叫林洋小心一点，遍转身飞快往派出所跑去。 小混混听见这边有动静，便大吼一声：“谁他妈在那儿！” 林洋叫李秋芬不用管，他黑着脸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兄弟，我们从这儿过，看你们这阵势不敢过啊。”林洋小心翼翼陪笑着，眼神不断往后瞟看李秋芬是不是已经跑出胡同口。 “林洋同志！”王全见终于有认识的人，赶紧求救。 这院子的人真是伤透他的心，见这么大阵仗家家都紧闭门户，有想出来帮王全说几句的，都被家里人拉了回去。 对方见这两人认识，玩味看着林洋：“你丫耍我呢，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说着，便挥着手中的木棍冲林洋走过来。 林洋心里一惊，觉得这王全真不是个东西，本来想拖延一下时间的，直接就把自己出卖了，林洋快速挽好自己的袖子，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随时准备开战。 正当小混混挥起木棒时。 不远处的片警叫着他的名字：“常工家的！你给我住手！” 一看是警察来了，门口的小混混仓皇而逃，朝林洋走来这个也转身就跑，这时，林洋一个快步扑上去抱着他，又狠狠把他压在地上。 “哥哥哥，我错了！”对方的手被林洋反手扣在一起，痛得他哇哇大叫，连忙求饶。 警察赶紧跑过来，拷住他，又将他提领起来：“前天还给我说不干打架斗殴的事，今天又开始了？” 对方见着是熟悉的警察，嬉皮笑脸的求饶道：“没打架啊，你去看看那人身上有没有伤。” 王全见警察来了，他晃晃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走了过来。 “警察同志，这家伙把我家里全砸碎了！”说完，王全委屈地哭了起来。 这段时间挣了钱，他狠下心买了一个收音机，才听几天啊就被这家伙砸得稀巴烂，早知道他就应该听李秋芬的不应该在胡同里收古董。 警察听了怒瞪着常工家的，对方狠了王全一眼，正要解释，李秋芬冷声说道：“警察同志，咱们先去王全家里看看吧。” 说完，她冷眼瞧着这人一眼，讹了王全几千块还不满足，真是让人觉得恶心，对方瞧一个女生这样鄙视他，内心有些不爽，正要质问你丫看什么！结果被林洋狠狠抓住手腕。 林洋淡淡说：“咱们先去看看吧。” 见警察来了，院里的人都出来，看着满院都是被砸碎的花盆和瓦碎片，闹着就要叫常工家的赔。 “什么时候咱们棉花胡同出恶人了！” “我住了一辈子就没碰见今天这事，不知道还以为我住在黑社会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泄愤着，老警察听得满脸通红，他不争气看着常工家的，又对大家陪笑：“我一定会让这小子赔偿！” 说完，便推着小混混去了王全家，后面的人都跟着，似乎要给王全撑腰。 一看王全家这混乱样，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什么都砸烂了，连床也不放过，直接把床脚砸缺一处。 看到这儿，李秋芬也不由愤怒，她没想到这人如此混，她大声喊道：“这不是黑社会是什么？” 她赶忙看向自己的家，还好今天李春风加班，家里也没人才逃过这一劫。 “秋芬，你给我作主啊。”王全蹲在地上抹着眼泪，越想越生气直接躺在地上不起来。 警察恼怒看着常工家的儿子，他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恨铁不成钢说：“给我回局里。” 对方似乎觉得自己没错，他嚷嚷着王全偷了他东西，今天是来寻东西的。 “偷了你东西，你可以去派出所，你这个叫擅自闯入私人住宅！是要坐牢的！”李秋芬也庆幸今天自己没在家，不然自己也逃不过，她代入王全的气愤，恨不得把这个人直接撕碎。 “哼，你们是一伙的吧，到处收人家老物件！”对方明显是个法盲，就当李秋芬在唬她。 “我们是一伙又怎么样？收老物件没给钱？买卖都是你情我愿，再说你说王全偷你东西，证据呢？” “不就是便宜收了你个银簪子，后面你诓了王全2千块，我劝王全算了，当给你赔不是了，没想到你这个人如此贪得无厌，还找上门来讹人！” 林洋在一旁，看李秋芬如此激动害怕她刺激到对方，赶忙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他平静说道：“你找到你要的东西吗？” 这下对方没说话，他本来就是过来讹王全一笔钱的，所以根本没有打算找的，最后硬着头皮说：“那王全打伤我兄弟怎么说？” 李秋芬叫林洋扶起王全，她对王全说：“你去把簪子和碎片拿出来。” 院子里都人都围着，今天的王全的遭遇实在可怕，就这样院子还被打得稀烂。 “老王这事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这怕是要坐牢吧。” “这不坐牢我就告到市上，告到中央。” 警察老王听着背后的人议论，眼角一跳一跳的，而常工家的听到更是害怕，他没想到这事这么严重。 “叔，我真的只是来拿簪子的！”这下他慌了神，赶紧过去拉着老王的衣袖。 老王没好气撇开他的手，这时王全拿出一麻袋陶瓷碎片和两只簪子。 “这簪子等会叫你爸过来拿吧，我们给他退了，他也把50块退给我们，”李秋芬说着就把麻袋放到警察面前，“这是前天他们讹王全的证据，骗王全这是明清的陶瓷，收了钱后又当着王全的面把这陶瓷给砸碎，最后还打了他一顿。” “王全打不过，只好拉着其中一人挡着，最后跑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警察真是觉得自己看走眼，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混账！ 李秋芬怕对方狡辩，又高声说道：“王全收古董，胡同里都知道，王全收的地不地道想必大家都去打听了” “警察同志，你现在就可以去常家屋里看看，估计还要一堆假陶瓷。” 说完，李秋芬笑着冷眼看着他，这常家的混混尝到这甜头后肯定要去进一批假陶瓷，果然见李秋芬这样说，他着急就要往家走。 警察和院子里的人赶紧拉住他，现在大家都把恨撒在他身上。 “警察同志，如果这种罪行都还不能坐牢的话，那国家想执行的法制社会，你们这些人可就执行不到位了！” 这老警察没想到李秋芬这么懂时事，他现在想帮对方说句好听的都知道不行，他余光又瞧见王全混乱的屋子，冷声对常家儿子说：“跟我回所里！” 第七十六章 坦白 李秋芬帮忙给王全整理屋子，王全经过刚刚那遭事，人已经软了，他靠着墙壁看着李秋芬忙前忙后。 这时，他感受有别样的目光看着他，王全抬头一瞧，林洋正冷冷看着他，十分不悦。 王全怂了，他急忙跑过去叫李秋芬停下。 “秋芬，你好好陪林洋吧，这边我自己来就行。”说着，他夺过李秋芬手里的扫帚。 李秋芬平静叫他不用这么客气，很快就听见林洋在背后咳嗽，李秋芬只好乖乖把扫帚递给王全。 其实她这么积极干活，不是为了王全，是为了自己，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和林洋解释刚刚的自己。 她回头不好意思笑着：“林洋，我送你出院子吧。” 这是开始赶人了？好你个李秋芬！林洋没反驳挤出微笑先走在前面。 他居然没问我？难道是刚刚被我镇住了？李秋芬小步在后面跟着，正想着一头撞在林洋后背上。 她吃痛摸着自己的鼻子，隐约听见林洋叹口气转身过来：“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吗？” 今天的李秋芬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和别人对仗时候想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商人，精明能干，很难和她的年龄联想起来。 “我原以为你只是干练，没想到还这么会……怼人？” 想了半天，林洋换了一个委婉的词。 “你是想说我泼妇吧。”李秋芬咬着自己嘴唇，即失落又害怕。 如果林洋不喜欢这样的性格，是不是就代表两人不合适，毕竟林洋曾经喜欢的刘琦，那种温柔大方惹人怜爱的。 “所以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林洋知道她又胡思乱想，拉着她的手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 李秋芬眼神闪烁，思索半天最后慢慢低下头：“是我叫王全和我一起干古董生意，目前我们大概赚了几万块。” 听到这数目，林洋有些吃惊，他更惊讶是李秋芬的表情，这几万块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李秋芬似乎对这数字没有太大的感触。 真是个做大事的女人啊！林洋感叹道。 “但是王全后面不想和我合作，所以他这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不想太多人知道我也在做古董生意，所以就帮王全兜了下来。” 林洋抬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他明白了秋芬的意思，今天他已经感受到王全这人的品行，如果李秋芬不帮他，估计今天这事李秋芬也要被牵涉其中。 李秋芬享受着林洋的温柔，人也娇气起来，她眼巴巴望着林洋希望能得到对方的原谅。 林洋看着她可爱又痞气的模样，佯装咳嗽几声，叫她继续坦白！ “我后面发现王全把这附近的邻居家都收了个遍，也觉得自己不能在这胡同里住了，所以我买了一套四合院。” 听到她这话，林洋有些站不稳，才几天没见这人就已经买房了！还是一个四合院！ 看见林洋吃惊的表情，李秋芬咬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有一天她也成小富婆了嘿嘿。 “我还有10万没收回来。” “咳！”林洋被她的话呛到了！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得有些块，人也晕晕的，反复回味这数字以后，又跟李秋芬确认一遍。 “10万？” 他觉得自己快抽过去了！什么时候他林洋交了个富婆女朋友，现在可以软饭硬吃吗！ 李秋芬小心翼翼拉着他的衣袖，撒着娇说：“这是和王全的最后一次合作的。” 林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缓过劲过问：“你以后还干吗？” “我怕我自己配不上你了。”林洋有些无奈，他之前觉得李秋芬是个上进的人，但是今天他才真正了解这人就是有胆量有远见，早晚他们两人都划出一道鸿沟。 没想到林洋是这样想，李秋芬有些吃惊，人人都说林洋人才好，家境好，反而自己的配不上那种，可是今天林洋却说…… “不会的！”李秋芬死死握住他的手，她露出狡黠微笑，“咱们共同进步！” 说完，又瞟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后，紧紧抱住林洋。 “你以后还干吗？”林洋又在确认一遍，今天和混混交涉让林洋对这个事业有些胆战心惊，他不希望以后李秋芬陷入这种的危险。 李秋芬摇摇头，林洋悬着心放下，他轻抚着李秋芬的背让她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自己。 吸着林洋身上让人放松的味道，李秋芬沉醉的点点头，其实她对以后要不要干这事还不确定，至少今天的场面让她明白这活儿是个高危职业。 既然李秋芬不参与古董生意，林洋又告诫道：“这后面的事，你就不能再参与了。“ 这小混混被带回所里，估计他家人又要上门求情，林洋眯起眼，露出危险的气息，他可不想王全再把李秋芬拉进这场风波。 “如果实在有问题，就记得打电话告诉我。” 林洋还是不放心，因为王全他信不过，眼下又不能把李秋芬带着自己身边。 看来尽快搬出胡同是最好的办法。 “那边房子多久能收拾好呢？” “对方要让我找到公租房，他们也是可怜人。” 李秋芬一五一十把这家的情况给林洋说，林洋听完眉头紧皱，也是个麻烦事，“你的意思是如果对方不搬出去，你们只能住前院？” 李秋芬点点头：“这个只是最坏的打算。” “我明天去找找市里的领导，他们不求位置的话一切都好说。” “可是……”李秋芬有些犹豫，“我已经找了张主任了。” 还告诉张主任的人情费预算，如果林洋找到了不是驳了张主任的面子嘛。 听到她这样说，林洋有些不高兴，他使劲捏捏李秋芬的脸颊：“这事为什么不找我？我是你对象啊！” 林洋有些生气，这么的事她宁愿找外人也不找自己，想着就要把李秋芬推离自己的环保，李秋芬不干又死活挤了进来。 “可是我礼都送了！” 林洋气笑：“好哇，你居然还会学会送礼。” “这个不是正常操作嘛，你又觉得我市侩？” 见林洋一直纠结这事，李秋芬有些不高兴，脸也跟着垮了下来，林洋又急忙把她搂进怀里哄着：“我是说你太厉害了！” “以后的事情都要告诉我，明白吗！”林洋又嘱咐着，“这几天我都送你回家。” 李秋芬点点头，估计这两天都不会太太平，两人正要依依惜别，李秋芬把新做的钥匙递给林洋。 “你帮我找两个人打扫一下院子吧。” “这下就开始使唤我了？”林洋傲娇接过钥匙。 “使唤一下男朋友怎么了？你要不去叫警察叔叔来抓我！” 第七十七章 你个恶毒女人 第二天，李秋芬起了个大早，今天是工人比赛彩排最后一天，她要早点过去盯着，顺便练练曲子。 “姐，你出门时候记得把门锁好。” 经过昨晚的事，两姐妹商量等李秋芬一忙完，就赶紧把那边的院子收拾出来，早点搬过去。 刚出巷子口，就看见林洋刚从车上下来。 “你怎么来了？”李秋芬笑着跑过去 “我害怕昨晚的事今天还没完，担心你所以过来接你上班。” 说着就拉着李秋芬上了车。 前面的司机一眼就认出来的李秋芬，眼神闪烁，现在的李秋芬比之前更自信，更精神，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是李秋芬。 林洋对上司机的目光，他微笑着，这人知道越多越好，他知道多了自己的父亲就知道多了，等段时间见到李秋芬就什么都明白。 林洋打着如意算盘，余光看着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李秋芬，要赶紧把两人的大事定下来，不然李秋芬成了富婆眼光一高估计就瞧不上自己。 这是林洋的真心话，他不觉得自己的家境能给自己加多少分，虽然张志强常常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是他确实没明白自己的福气是什么？ 有个当官的父亲吗？可是刘琦照样去了乡下，现在的自己虽然靠着父亲这棵大树，可是林洋觉得自己越过越迷惘，工会是自己不喜欢的，部队他纠结不定，现在他就成了大家眼里的纨绔子弟。 李秋芬则不一样，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上进努力，活得比他更有目标，有价值。 所以昨晚林洋感到深深忧虑，他害怕两人有个隔阂，李秋芬为了去了更大地方选择离开自己，这个他不能接受的。 李秋芬早上起得早，现在靠着车窗眯了一会，她没想到自己就会在林洋心里是如此乐观阳光。 后来才明白不过是两人的相互救赎罢了。 到了工会，林洋正大光明牵着她的手，两人最后在广场处分别。 李秋芬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盯着她的王翠，对方嫉妒得嘴巴都歪了，手指绞得青白，也浑然不知。 “看手断了。”李秋芬盯着王翠的手指，幽幽说道。 王翠看着她背影，冷哼一声，看吧她早晚会让李秋芬在她面前跪着求饶！ 她跺脚转身就去工会大楼，不用想也知道她去找张志强。 在表演大厅里 李秋芬拿着要演奏的曲子，悄悄松口气，还好不长只是最后合唱的高潮部分。 大家都等着李秋芬上去弹一下，今天早上有人说李秋芬会弹钢琴时候，有人还嘲笑来着。 “她一个车间工人会什么？” “我看当个宣传员，家里也是烧高香。” 这比赛快完了，队伍中有人说话也变得不客气。 现在台下不少人等着看李秋芬的笑话，甚至有人觉得她为了上位也是疯了，钢琴这活也敢揽。 结果，李秋芬弹响一节音律，台下鸦雀无声。 她居然真的会弹钢琴！ 最不淡定就属董邱，李秋芬的魅力真是超出她的想象，现在李秋芬在她心中完全充满的光芒，跟活菩萨一样，浑身泛着金光。 有些音节，李秋芬拿捏不住，中间几节弹得磕磕绊绊，但是第二遍时候就流畅许多。 等她自顾自地练习几遍，合上琴盖时候，台下的人还保持着惊讶的表情。 只有董邱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鼓起掌。其他的人也跟着反应过来，一时间堂里掌声雷动。 这下弄得李秋芬很不好意思，她摸着后脑勺低着头赶紧下来，轻轻拍打着董邱，叫她多事。 董邱笑嘻嘻凑了过来：“秋芬姐，你什么时候会的钢琴啊。“ 都是胡同里的穷孩子，听说她爹也挺扣的，怎么还让李秋芬弹钢琴了？ “去年在酒店打工时候，跟着人家学的。” 李秋芬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原主去年为了存钱确实在北京的大酒店当了半年的服务员，而且都是在晚上，每天周三、周四时候都有老师过来弹琴表演。 果然把董邱糊弄过去，她点点头有些心疼道：“秋芬姐，你真的好刻苦。” 就当是在夸自己吧。 “大家过来再彩排一遍吧，我把钢琴给你们合上。“ 这下所有的人都服气了，陆陆续续上了台再表演一般，配上激扬的钢琴音，大家都献出自己全部的活力。 刚和张志强亲密完的王翠回到表演厅，就看见让她吃惊的一幕，李秋芬优雅弹着钢琴，身体随着音律小幅度摆动，一旁舞台上的工人也热情的表演着。 什么时候换李秋芬弹钢琴了！不对，她什么时候会这高档玩意？ 她气冲冲走过去，冲着李秋芬喊道：“你干嘛！这琴是你能碰的嘛！你给我下来！” 大家刚刚表演完，正沉浸在喜悦中，听见王翠的尖锐声，个个都皱着眉有些厌恶。 ”哟，谈恋爱回来了？“ 大家都知道王翠勾搭上工会的干部张志强，酸的人不再少数。 见她又缺席，有人嘲笑道：“这张主任就是让王翠来找男人吧。” 大家哄堂大笑。 王翠听到这群人嘻笑自己，气得胸脯上下伏动，她恶狠狠盯着李秋芬，为什么这人就受大家的欢迎！ “我说这钢琴是刘琦表演的，你李秋芬抢什么风头！” 王翠劝自己忍下众人的奚落，她现在最重要就是让大家知道李秋芬的真面目，一个为了上位把刘琦推下楼梯的恶女人！ “你是不是故意把刘琦推下去的？就是为了抢了她的演奏的位置。” 果然这话一出，大家纷纷把目光落在李秋芬身上。 李秋芬淡然一笑，毫不在意说：“你可以去问问刘琦是不是我把她推下楼梯？还是说她知道自己撒谎会弹钢琴，最后兜不住故意摔下楼梯。”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大家又紧紧围成一个圈，想细细听着两人的八卦。 “或者你再去帮我求求张主任，不要让我弹钢琴。” 李秋芬讽刺看着王翠，随后又把目光转移到门口。 “王翠，你下周就给我去车间上班！” 第七十八章 求情 张主任一脸不悦站在门口，回味刚刚王翠说的话，才知道这侄女比他想象还不懂事。 他愤怒走了过来，叫王翠一边呆着去：“你是不是分不清次要？” 他又指着李秋芬继续冲王翠吼道：“人家是为厂里争光，你是为了什么？”说着，他还是顾及王翠的面子压低声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工会干了什么。” 王翠听到自己表舅的话，愣了一会，她感受到周围讥笑的目光，红透了脸低下头。 心里更是对李秋芬不满，今天自己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张主任希望王翠能稍微懂点事，他叹息一声：“你下周就去车间上班。” 没想到自己表舅说得是真的，王翠不可置信望着他，哀求道：“表舅……主任，我什么都不会啊。” “从头给我学，那个女工不是从头学的？我会给你找个好师傅，你好好学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王翠，张主任朝李秋芬点点头，随后用目光扫了一下大家：“明天就比赛了，希望大家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为厂里争光。” 大家都受到鼓舞，纷纷点头表示信心，最后有人带头鼓起掌，场面十分热烈，张主任对此感到很满意，他觉得李秋芬真个宝藏人才，他冲她招招手。 李秋芬跟着张主任出了表演厅。 “秋芬。”张主任拍怕她的肩膀，感谢道，“这次厂里有你是厂里的幸福。“ 说到这里，他眼睛一眯有些不悦：“王翠这人还是要去车间锻炼锻炼，所以宣传科就靠你了。” 原来是直接把王翠架空，让自己一个人留在宣传科，不过这也是李秋芬喜闻乐见的，在这排练期间，王翠没少给她上眼药水。 现在宣传科就她一个人，她也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才能。 “放心吧，主任，我会好好干的！” 张主任满意笑了笑，最后又说道：“房子的事，已经有眉目了，斜帽胡同那边的酱油厂正在分房子，不过是面积小，可是一户就30-40个平方。” “而且你知道酱油厂都离市区较远，你问问对方愿不愿意。” 知道李秋芬的才能以后，张主任更是尊重她，这下房子都要征求一下李秋芬的意见。 “我回去问问。” 毕竟是几千块的手续费，李秋芬还是想找给让对方满意的，这样搬出院子时候，大家都高兴。 但是这酱油厂效益不好，不知道以后会成什么样，万一合营改革成私企这房子要收回嘛？ 有些年代政策她还不是不了解，只好回去问问严刚。 “你先去排练吧。”说完，张主任转身就下了楼。 李秋芬回到表演厅时候，王翠像霜打茄子焉了吧唧坐在墙角，舞台上的除了王全都在认真复盘。 “王全，你过来。”李秋芬在舞台入口招呼他。 王全慢悠悠起身，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 他眼下乌青，昨晚收拾一夜，看见屋里一片狼籍，自己一夜都没睡，今天困得要命。 “啥事。” “下班时候，咱们一起走吧。我有话对你说。” 王全摇摇头，表示不愿意：“林洋同志在，我还是算了。” 昨晚一劫，王全除了认识到混混不好惹，也明白林洋不是表面那样的绅士，昨晚看自己的眼神狠得都要给自己戳几个洞。 “那晚上到家了，咱们在院子里把事说清了。”李秋芬退了一步说。 王全点点头，怵在那里没说话。 今天下午钟栗那边就要把官窑的钱打过来，现在手里有了十多万，李秋芬也打算不和王全合作，但是这事要当面掰清楚，并且还要在林洋面前。 “你今天还好排练，刚刚好几次你都没有走对位。” 谈完两人的私事，李秋芬换了语气提醒王全现在在工作，最好不要在想昨天的烦心事。 “去练习吧。” 李秋芬也不想和王全多说，这人说多了就认为他可以完全靠着你，做事不想后果，现在李秋芬可不想给他擦屁股。 下班 林洋主动过来接自己，两人笑着上了车。 刚上车，李秋芬就明白了王全的意思，如果两人要谈岂不是在车上，这服了自己的大脑袋，王全这个单身solo都比自己想得周到。 “在想什么？” 林洋捏着李秋芬的手背，觉得她的皮肤好软好糯，捏了就停不下来。 “我在想等会回去要找王全好好聊聊昨晚的事。” 林洋有些不悦：“不是叫你不参与了吗？” 李秋芬无奈道：“我现在还住在院子里，你看吧，等会到家就有人找上门。” 估计王全也猜到这些，所以今天一天都精神不振。 “行吧，我等会陪你回去。” 果然，刚到巷口就遇见常家的老父亲，他苦着脸看见李秋芬就扑了过来。 林洋连忙把她拉到身后：“你干吗！” “姑娘，你放过我儿子吧，钱我赔给你，求求你不要让他坐牢。” 又是个护崽的，有这样宠溺孩子的爹，那孩子不长歪才怪。 李秋芬从林洋身后伸出脑袋：“大爷，这事你不应该找我，应该找王全！” “你儿子砸坏是他的家，对咯，还有我们院子。” 常家的就像无头苍蝇到处找人帮忙，但是他知道嘴巴厉害的还属李秋芬，昨晚也是她要让自己的儿子坐牢的。 “我不管！就是你昨天在怂恿公安的。”说着，他便跪了下来，想抱住李秋芬的小腿，还好李秋芬反应快，又躲回林洋身后。 对方扑了空，抬起头早已哭得一把鼻涕 一包眼泪：“姑娘，你不要让我儿子坐牢啊。” 林洋见对方不分黑白的就把这罪名安在李秋芬身上，很是不高兴，明明是自己儿子做错了事，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老人家，我们都说了，你要求就求王全，你现在去看看王全的家被你儿子砸成什么样子。” 正说着，王全骑着自行车到了胡同口。 那老头又是不要命一样扑了上去，王全来不及刹住车，反而从车上摔了下来。 他吃痛捂住自己的脚踝，满脸愤慨看着对方。 李秋芬惦记他明天要表演的事，连忙上前问句：“你没事吧。”又招呼身后的林洋把王全扶起来。 老头见自己做错事，没敢哭，只好苦巴巴看着王全。 第七十九章 讨厌的人都齐了 王全试着扭动自己的脚踝，发现无大碍，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一抬眼就看见是常家的老头，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喊道：“你们家到底要把干啥！” “昨天毁我房子，今天又来欺负我！”说着，王全的眼里已经包着泪花。 老头有些手足无措，他明明是来求情的，怎么又让王全摔了一跤。 他踌躇半天，最后弱弱说了一句：“我是来求情的！” “没门！”王全不想跟他废话，他推着自行车就要往胡同里走。 对方见他头也不回就要离开，又要准备冲上去拦住。 这时，林洋一把拉住他：“大爷，要不咱们先去王全家看看？” 如果看见王全家的惨样，你还能为你儿子求情，也算是一个认出。 老头见自己拗不过这三人，只好低着头跟在后面，去了王全家里。 到了后面的院子，他有些愣住了，前院地上还有几个翻土的花盆，如果要求得大家的原谅，这些他还能赔，但是到了王全家，他一时语塞。 满地狼藉，屋里几乎没有完整的物件，就连床也断了一根腿。 他腿软跌坐在地，三人都不打算去扶他，李秋芬冷哼一声：“不知道还以为是强盗呢。” “强盗就该坐牢。”林洋在一旁附和着。 听到自己的儿子要坐牢，常家老头突然觉得浑身没了力气，一股气上来眼珠也往后翻露出白眼。 李秋芬看见，也不着急，她在一旁用不大不小声音说着：“晕过去估计就更没有人求情了。” 老头一听，又假装缓过神。 “王全，咱们是邻居，有话好好说。”老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好打起感情牌。 王全一听更是生气，昨晚压住的火也冒出来，他把已经摔坏的收音机扔到老头面前，里面的零件落地弹起来不小心砸到老头的脸颊。 “邻居？”王全有些失控，“邻居会来抄我家？会打伤我？” 说着，王全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昨晚挨打的痕迹，手肘处擦伤一片应该昨晚被扔出门时候擦伤的。 “你儿子骗我2千块，我算了，算是对你银簪的补偿，但是你儿子太贪心！昨晚又来问我要医药费！”说着，他愤怒踢了一下旁边的垃圾桶。 “我被你们打时候，你们谁给我医药费了？” 等他冲着老头发泄完，老头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他之前以为自己的儿子混一点，一家人才能在棉花胡同扎下根，没想到现在酿成如此大错。 常家老头呜呜哭了起来，可怜他不争气的儿子，也可怜他自己。 李秋芬不打算参与这事，她对王全说：“这事，你是受害者，你看着吧” 她又害怕王全也昏了头，犯了混，再次提醒到：“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是不合法的。” 她担心王全勒索，林洋过来拉住李秋芬，他不希望这事李秋芬管太多，不然王全又会把她牵涉进去。 李秋芬和林洋正要回屋时。 “李秋芬，你们真好意思欺负一个老人家哦。” 牛母插着腰站在门口奚落着。 看见越发肥胖的牛母又又来了，李秋芬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棉花胡同她是彻底不想住。 “这位是？”林洋转头看着李秋芬疑惑道。 牛母眼尖，一眼就看出来这男同志和李秋芬的关系不一般，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李秋芬的新欢。 她今天本来就过来给李秋芬找茬的，因为李秋芬的胡言乱语，导致现在王巧巧不同意复合，自己的儿子又找不到新的相亲对象，这几天气得她觉都没睡好。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不知道为何还带着骄傲语气说：“我是李秋芬的前男朋友的妈妈。” “她被我家退了婚。” 最后一句她刻意加重的语气，这下看这两人如何争吵。 果然，她看林洋的表情一愣，随后人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不会就是你落水没救你那家吧。” 这下换牛母一愣了，这剧情咋自己预计不一样，难道不是应该男同志愤怒问李秋芬什么时候还订过婚，居然还被人退了婚！ 但是这家伙居然说自己儿子没救人的事。 牛母有些不高兴，她跨过常家老头离林洋更近一点：“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什么时候我儿子不救人了？” “因为我是救人那位。”林洋正眼瞧这牛母，心想着还好李秋芬脱离苦海。 有福之女不嫁无福之家。 这句话倒是让牛母抓住把柄：“原来你就是李秋芬的前男友，两人背着我儿子旧情复燃！” “这是真的？”不知什么时候这常家的老头也站了起来跟着后面听着热闹。 “我说这姑娘心咋这么硬了，原来感情上就不干净！” 常家老头斜眼瞧着，等着吧，他一定会用这男女之身拿捏李秋芬，让她为自己儿子求情。 李秋芬冷眼瞧着两人，牛母她还能理解，这常家老头算什么东西，居然想拿这事来威胁她。 “王全！” 王全实在是烦了这两人，牛母偶尔就要来这院里阴阳怪气，本来常家的他想要回钱就不告了，但是看见这老头心眼真多，心生厌烦。 “老头你走吧，你儿子的事咱们就看派出所怎么说。” 现在王全想明白了，他也不私下解决了，看这样子老头到时候估计会倒打一耙，他已经够烦了，可不再想惹一身虱子。 “啊，我这……” 老头这下才明白又是自己这张臭嘴，他求着王全别赶自己，但是王全眯着眼睛不耐烦把他推出院子。 而林洋这边，黑着脸看着牛母：“原来我和秋芬的八卦就是你传出去的？” 说着，他走下台阶，一米八几的个儿直接秒杀牛母。 牛母感觉到眼前强大的气压，吓得不敢说话，但是嘴巴似乎和大脑是分开一样，最后还是不服气说一句：“我说的又怎么样！” “李秋芬这个小贱蹄子背着我儿子找男人，我还不能说几句呢？” 林洋一把抓住牛母的手腕，压低声音怒道：“你再说一遍？” “痛！”牛母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林洋捏碎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力气咋这么大！像练过一样。 “我和秋芬是退婚后才在一起的，她认清你们面目主动提出退婚，你知道吗？”林洋一字一句说道。 牛母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没了知觉，才明白今天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她服软认输道歉。 林洋放开了她：“以后你要是再来瞎逼逼，你老公就不要在造纸厂干了。” 牛母愕然，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老公的工作？牛母瞧瞧李秋芬又看看眼前这俊俏的男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白了两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临到门口还呸了一声。 “狗男女！” 第八十章 比赛成功 “你平时就受这些人的欺负？” 林洋一脸凝重，回忆刚刚发生一切为李秋芬感到难过。 他抬头望望这四合院，李秋芬和王全两家住在这末尾端，用水上厕所都要去外面，进出也是一道狭长的过道，旁边堆满了各家的杂物。 再回头看看李秋芬住的房子，一间大的被割出两个屋子，外面一间做个待客用的，里面小的挤了两姐妹的东西，而李秋芬的父亲则住在旁边由杂物间改成的卧室。 就这样差的居住环境，还有这糟心的邻居，林洋瞬间觉得头痛。 “明天我就叫人去打扫那边的院子，前院住在也比这里舒服多了。” 李秋芬点点头，林洋愿意帮助她最好，她也可以省心。 等林洋走过，李秋芬找了王全。 “我看这常家的老头估计还要闹，这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王全缓过气，已经冷静下来，他坐在石凳上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了出来，似乎要把心中的郁闷都发泄完。 “到时候在公安局里说清楚。” 他想好了，不管是让常家的儿子坐牢还是赔偿，已经都要在警察的眼前解决，他不想给自己惹上无穷的麻烦。 “你还是找个房子搬出去吧，当初咱们挣钱你不就是为了不和你妈住一间屋吗？” 听到李秋芬的话，王全斜眼瞟了一下自己的屋子，这屋子另一面是公用的院墙，上面早就长满的青苔，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的裂缝。 去年过年的时候寻来水泥砂浆抹了一边，这夏天一过又开始受潮掉落。 现在屋子被砸过更不能入眼，妈的！外面流浪汉的窝估计都比自己的好。 王全愠怒扔下眼头，狠狠碾压。 “行！明天比赛完，我就开始找房子。” 现在手里有钱了，还怕房子找不到？ 李秋芬心里舒口气，她和王全的合作关系算是彻底结束了，她也不用在这邻里关系里继续纠缠。 “秋芬。”王全叫住她。 李秋芬回头，见王全嘴巴微动，最后鼓起勇气说：“谢谢你。” 李秋芬笑了笑：“都是邻居，有钱大家一起赚。” 翌日 演出很成功，李秋芬激情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已经是饱含热泪。 台下的纷纷起立鼓掌，而台上的李秋芬望向自己的队员，大家都相视一笑，知道这次的第一名稳了。 李秋芬和大家一起汇合，鞠躬致谢。在热情的人群里她寻找着林洋，林洋一直注视着她，举起大拇指为她感到骄傲。 但是不一会，李秋芬就感受到不一样的目光，冷冽嫉妒。 她下意识寻着让人不悦的目光，一眼就锁定了靠窗坐在的刘琦，刘琦旁边放着拐杖，看向李秋芬的眼神恶狠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撕碎。 但是今天的李秋芬不一样，她扬起头轻蔑看了刘琦一眼，很快露出笑容和大家一起下了舞台。 “你们太棒了！”张主任一直站在舞台边，比赛时候手心都捏出汗来。 现在他高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一句一句重复着，太棒了！ “秋芬，你真是钢铁厂的先锋！这个点子真得无人不让人热泪盈眶！” 张主任又拍拍后面队伍的肩膀，一个个表示感谢。 王翠嘟着脸把手里的茶水一个个递过去，明明自己也跟着这么久的排练，自己的表舅就跟看不见一样，一想到自己下周就要去车间，更是嘴角朝下快要哭出来。 果然不出意料，钢铁厂得了片区第一名，甚至还临时为他们设立一个特殊舞台奖。 张主任代表厂里上台领奖时候，脸都要笑烂了，他摸着手里的奖杯和奖状，对台上的领导和台下的观众深深鞠躬，他心里知道这次自己的升迁稳了。 比赛完了，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林洋毫不避讳带着李秋芬在厅里穿来穿去，遇见熟悉的叔叔还主动上前打招呼和介绍李秋芬。 “林洋，你女朋友有能力哦” “这种舞台效果我从来没有看的。” 大家见到李秋芬就夸，搞得林洋成了陪衬，但是他高兴，现在的李秋芬不是因为自己得到大家的注意，而是靠她自己的能力。 “林洋，我们能谈谈吗？” 刘琦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在这热闹里她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刘琦也有自己的本事，只见她马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仿佛找林洋不是谈私事而是公事。 林洋直接无视刘琦，那天刘琦发狂的样子他还记忆犹新，那样子早就磨灭刘琦在他心中的模样。 刘琦见林洋说不动，把目标转移到李秋芬身上。 “秋芬同志，能让我们谈谈吗？” 李秋芬皱眉，这话说得仿佛是自己不让两人单独谈话，她瞥了一眼林洋：“你和她聊，我先过去。” 说完就留下林洋和一脸笑意的刘琦。 “没想到李秋芬同志如此大度。”这话酸得一旁的林洋都觉得牙痛。 “你找我什么事？”林洋不想过多和刘琦纠缠，现在这么多人在这里，不知道明天又该传出什么八卦。 见林洋态度如此不耐烦，刘琦委屈低下头，她哀求道：“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吗。我这……” 她眼神落在自己的拐杖上，现在的自己生活不便，都还不能得到林洋的怜爱吗！ “林洋，当初下乡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我不怪你，但是我现在回来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吗？” 刘琦不相信林洋已经深深爱上李秋芬，一个车间女工两人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瑞德曾经都给了郝思嘉无数次机会，你就不能吗？” 说到这里，刘琦已经泪水涟涟。 周围的人听见这动静，虽然没有靠近但是都纷纷侧头，一下两人成了会场的焦点。 林洋沉默了，刘琦拿出两人共同读过的小说《飘》，让林洋又记起在大学里无忧无虑的日子，当时读完小说，刘琦学着女主角把寝室里的窗帘做成一件连衣裙，被宿管当众批评，最后还是林洋把家里的窗帘扯下来偷偷给刘琦送过去，才了结此事。 “刘琦，我们的事至少不应该在这里谈。” 最后林洋实在是忍不了周围嗡嗡低声交谈声，跨步走了出去，刘琦拄着拐杖紧跟其后。 第八十一章 又是个纠结的感情 正个张主任交谈的李秋芬，听见门边的动静，等她抬头时林洋和刘琦已经消失在门口。 她愣了一下，张主任也愣了，怎么一会的功夫，林洋就带着别的女生走了。 “秋芬，你过去看看吧。” 张主任给她找了个借口，让她出去看看她师傅来了没有。 李秋芬随即就明白，她点点头很快就出了会场的大门。 等她走出去时，一眼就瞧见刘琦拉着林洋的衣袖哭着，而林洋只是淡淡看着，眉眼间有些忧愁。 “林洋，你怎么把刘琦惹哭了？” 李秋芬扯出一个笑容，走了过去，她掏出手帕递给刘琦：“别哭了，有什么困难你给我说。” 刘琦这会儿才不在意李秋芬，她低着头转身握住李秋芬的手，着急说着：“秋芬，你把林洋还给我吧。” 李秋芬愕然，随后觉得有些好笑，她扯回自己的手，笑着说：“林洋他不是物件，他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你我都无权干涉啊。” 其实她想说是姐妹，你可长点心吧，现在就直接卖惨来夺回林洋的心吗？ 她以为林洋不会受到影响，可是她抬眼瞟见林洋表情的时候，内心一紧，这人不会是在纠结吧。 林洋看着哭得如此凶猛的刘琦，脑海里又浮现刘琦在他家楼下哀求的样子，一个20出头的姑娘马上就要去陌生且苦难的地方，她就这样哭着，她对林洋说她害怕。 “林洋！” 李秋芬唤回他。 林洋一惊，刚刚脑海里的思绪去了一半，人也冷静不少，他深呼吸一口觉得心里烦躁，烦刘琦又来哭着求他，因为他明白自己和刘琦是回不去了。 “刘琦，你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找我和秋芬，不用担心。” 最后，林洋以这样的回复回应她。 现在他和李秋芬是分不开了，而你刘琦可以当朋友处，女朋友就别想了。 显然，李秋芬很满意林洋这个说法，她走近点拍拍刘琦的肩膀：“林洋说得对，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说。” “站了这么久，腿早就受不了吧，咱们去那边长椅坐坐。” 李秋芬强迫着刘琦去了椅子那里，林洋慢吞吞跟着后面。 “秋芬，我……” “我知道。”李秋芬打断了林洋，她现在心头也烦，这个刘琦阴魂不散一心就想拆散他们，而林洋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李秋芬就感觉这人还没有完全放下。 她害怕自己对林洋生气，只好叫林洋别再说话。 “刘琦，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看你现在有了新工作，也开启了新生活，是不是？”李秋芬笑得眉眼弯弯说着。 这话是对刘琦说的，也是对林洋说的。 “我知道了。”林洋想都没想，干脆的回应。 “刘琦，我等会安排车子送你回去，上面人多空气也不流通，你就回家好好养伤吧。”林洋淡淡说道，就这样下了驱赶令。 刘琦心里正对李秋芬的话翻着白眼，一听到林洋居然在赶自己，她不可置信抬起头望着他。 “我不回去！”她拒绝。 “行吧，那我和秋芬先走了。”林洋牵起李秋芬的手，两人直接往大门口走去。 “不回去打声招呼吗？”李秋芬还要和张主任谈房子的事呢。 “你领导把你放出来就知道有这样的结尾。”林洋平静说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你生气了？”她都还没有生气，这人居然还生气！李秋芬想着心里就冒起火，前女友阴魂不散，现男友好坏不分，妈的！还是搞事业重要。 林洋幽幽叹口气：“她也算是老朋友吧，以后也不能这样无情。” 这话听起来大言不惭，李秋芬不能接受，她挣开林洋的手：“什么叫老朋友，你那个只能叫前女友。” “你想好没有，想好和我谈恋爱没有。” “我肯定想好啊。”林洋语气急了起来。 “想好就不要再想些乱七八糟的！”李秋芬再给林洋一次机会。 “我知道的。” 最后又是无言的结局，男人的脑回路似乎和女人不一样，女人希望断得一干二净，而男人就觉得凡事不要这么绝对，喜欢给自己留个后路，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李秋芬有些生气，一路上也没再理林洋。 林洋只好死死握住她的手来宣誓自己的主权。 “我以后不和她交谈了。” 其实林洋真的是这样想，今天他见识到刘琦所谓的绿茶，就是李秋芬给他讲解一种类型的女生，先是传播出谣言，再说哀求原谅自己，一下就把林洋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你知道就行。”李秋芬淡淡说道。 感情断绝还是要靠男人自己，自己敲打不行。 “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院子吧。”要在男人面前显示自己有钱有房，李秋芬微微一笑，给人感觉这院子来得很轻松。 见李秋芬不再讨论刘琦这人，林洋很愉悦让司机跟着李秋芬的路线走。 听见胡同口时，林洋也看出来这个地方在过去应该是非富即贵的，他打量着周围围墙上的雕刻和门口的摆设，连连点头。 很快就到了李秋芬买下的院子处，外表一看就是不大不小，但是小巧精致，可见原来主人的情趣。 两人一看门居然开开着，应该是严刚他们表弟回来了。 李秋芬推门进去，吱呀的门声吸引了里面的人。 “谁啊。” 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铲子。 “你是？”正问着，突然想起自己的表哥介绍过买房的女人样貌，有些神似，“你是买家姑娘？” 李秋芬点点头，“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哎哟，快请进，快请进。”对方又把门推开一血，让两人进来，“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才出院，刚好回来收拾。” 果然内院院里乱得很，桌子板凳都搬在院子里。 “好的家具，我们都给你留下，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对方尴尬笑着解释。 李秋芬看了一眼院里的东西，确实都是现代桌椅，值不了几个钱。 “没关系，等房子找好了，你们的家具你们愿意搬过去都搬过去。” 李秋芬从来没有想过买下人家的院子，还要把家具都收了，她那天随意看过有些家具还是老古董，在钟栗那里还是值几个钱的。 两人在院里交谈着，屋里的人又咳嗽起来，女人着急就要进去照顾。 剩下李秋芬和林洋，林洋细细打量这小院，自己是越看越喜欢，等他和李秋芬结了婚就搬到这里来，远离林磊那老头。 李秋芬肯定不知道林洋还有这打算，他真是要把软饭硬吃发挥到极致。 “你们留下来吃饭吧。”屋里的女人大声说道。 第八十二章 家里的情况 这人家刚遭受巨变，菜品也比普通人家要差一些，但是因为李秋芬他们的到来，这女主人又赶紧摘了一些晾晒的干辣椒，又在院里摘了一些青菜。 “你院里还种着菜？” 李秋芬看见西边的花坛里除了两株杜鹃花，其它地方都种满了小白菜和豆角。 女主人把菜拿去清洗，又从碗柜里掏出一小块过年腌制的腊肉。 她笑着说：“这院子太大了，不种菜可惜了，再说一年就吃家里的菜能节约不少呢。” 说着，她回到厨房，李秋芬跟着过去，这厨房已经很久没有修整了，估计墙上黑色的油烟都是有些年份的。 对方舀了一小勺猪油，下锅后等油融化，麻利扔下干辣椒和青菜，等辣椒香味出来后，又倒入腊肉，就这么翻炒几下，很快屋里就冒起肉香味。 混合着菜味，瞬间这半月没住过的院子有了家里的味道。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家里就剩这些了，只能委屈你们了。” 等饭菜都端上桌，李秋芬才发现这女人有一手煮饭的好手艺。 她和林洋也没客气，搬来板凳就坐下，她吃了刚刚的腊肉炒菜，恍惚间让她想起四川的老家，嚼着嚼着鼻子就开始泛酸。 “怎么了？味道不好吗？”女主人发现她的异样，自己赶忙吃了一口，这味道没问题啊。 林洋偏头也看见了李秋芬的表情，他离得近更是注意到李秋芬有了泪光，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这辣椒有些辣。”她找了理由，忍住把眼泪咽回去。 “瞧我这记性。”对方笑着拍拍自己的脑袋，“我男人做苦力的，爱吃辣，你们肯定不爱吃，我一忙就光顾着我家的口味了。” “刚好，刚好。”李秋芬喜欢这种家乡的口味。 突然，她想起之前吃的川菜馆子，她低眼瞟着这家男主人，他虚弱躺在床上，眼睛无神看着床尾。李秋芬收回目光，不忍再看下去。 她思索一会，还是悄声问女主人：“他这……一走，你咋办？” 女主人听到这话，勾起心里的伤心事，一时间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咬着嘴唇低下眉眼，泪水就滴落在桌子上。 林洋看着李秋芬，不知道这人要干嘛；“你勾起她伤心事干嘛。” 两人留下吃饭已经是打扰了，怎么还揭人家伤疤。 李秋芬没理会林洋，她心疼对方，所以继续说道：“要不，你们找个带门面的房子吧，你这手艺开个小饭馆不成问题，以后也有固定的经济来源。” 没想到李秋芬是有这打算，对方惊讶看着她，但是很快目光也黯淡下来：‘我可以吗？“ 这十几年都跟着自己的男人生活，他挣多少自己存下来再用剩下的钱生活，虽说日子清苦但是也算平淡幸福，可是没想到眼见日子一天天好起来，自己的男人却得了绝症。 “其实，不瞒你们说，我都想跟我男人去了，可是……”她看向身边才十几岁的儿子，她也走了儿子怎么办。 “所以为了你儿子，你也要坚强起来，这饭馆只是我一个提议，但是有个门面总是好的，你做其它买卖也方便。” 对方有些犹豫，她挺向往那种楼房的房子，肯定比这四合院生活方便多了，但是李秋芬说得也没错，有个门面生活也多种可能性。 “不着急，咱们房子还在找，你也再思考一会。” 见李秋芬这样说，对方嗯了几声，表示自己会再好好想想，跟自己的男人商量一下。 两人吃过饭，林洋又仔细参观了四合院，随后就道别离开。 “房子不是已经有眉头了吗？” 两人散步在北京的街头，林洋又悄悄牵起李秋芬的手。 李秋芬沉默一会说：“房子找了可以再找，眼下他们母子要有生活的希望才行。” 可能是李秋芬到了这里，过得太过于顺利，一时忘了这个年代大部分都挣扎在时代的沉浮里，今天过来，看见这败落的院子、临近死亡的男人还有痛苦的女人，李秋芬才真正感受到生活的残酷。 “能帮就帮吧，都是女人。”她幽幽感叹到。 林洋愣了一下，他停住脚步，转头看着李秋芬，有些感动：“秋芬，没想到你如此……” “富有爱心？”李秋芬接过他的话，似乎又想到什么，“是不是比刘琦好许多？” 林洋笑了笑，点点头。 李秋芬看他敷衍的样，也不想和他计较，现在两人相处的氛围刚好，没必要因为一个不在场的女人扰乱。 “整理院子的事就靠你了。” 眼下最重要就是把前院打整出来，既然自己有男友，现在就该好好的使唤。 “嗯，我已经安排徐旺去做了，还有铺面的事我这边也跟着打听。” “徐旺？他不是部队的吗？“ 这人现在都没在部队了，还能使唤徐旺了？ ”工作时候是上下级，平时也是朋友，麻烦朋友帮忙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吧。”林洋淡淡解释道。 当然他没有说，徐旺家原本就是做掮肩的,后来挣了钱发了家又做了搬家生意，找徐旺办这事不是什么难事。 “你怎么不找张志强呢？”李秋芬忍不住八卦现在林洋和张志强的关系。 因为好几次她发现林洋和张志强并不亲近，看得出来林洋现在在防着张志强。 “把我什么事都给我父亲说得一清二楚的不算朋友。” 林洋知道自己的事情，都说张志强主动告诉林磊的，当然林磊默认了张志强这种行为，因为他给予张志强回报，现在他在工会混得风生水起很难说没有林磊的关系。 还有一事，林洋不愿意给李秋芬多说，就是关于杨玲这事，张志强也是做了不少对不起他的事，一边打着自己是林洋朋友的旗号接近杨玲，一边又在杨玲面前说自己的不是，这事别以为他不知道。 李秋芬见林洋有些不悦，知道他和张志强已经不想当时那样要好，但是从林洋话语中她似乎也感受到林洋和他父亲也有很大的问题。 “你和父亲关系不好吗？”李秋芬犹豫问。 她内心深处还是想多了解林洋的家庭。 林洋摇摇头，有些忧郁看着天边的余晖，落日的光辉轻轻包裹着他：“可能他希望我有出息吧，至少得到他一半的功力。”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烦心事，李秋芬挽上他的手臂：“凡事对得起自己就行。” 林洋紧紧揽着她的腰回复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第八十三章 王翠的靠山 第二天 终于不用每天早起去工会了，李秋芬今天特意穿的另一件深蓝的夹袄，搭配着白色薄呢长裤。 昨日半夜看见窗台上降了霜，就知道明天又是一波大降温。 果然今天骑车时候，李秋芬觉得这风已经有了冬天冷咧的味道。 她早早到了办公室，收拾打扫一番，刚坐下沏一杯茶，张主任就笑眯眯走进来。 “秋芬，这办公室的文件都知道在什么地方吧。” 他是担心自己的侄女做些傻事，一气之下把档案材料什么都给销毁，特地找个借口过来瞧瞧。 他巡视一周发现没有大碍，心里的石头也落地。 这时，他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房子已经到手了，但是房子归于酱油厂领导名下，到时候写个协议去办个公证就行。” 张主任知道现在的李秋芬今非昔比，也不打算唬她，已经按流程走，大家都放心。 虽然想给对方找个有门面的房子，但是李秋芬也不打算拒绝这个房子，谁会嫌房子多呢，再说这人情费可都是自己掏的，张主任从中也吃了不少。 “谢谢主任。”李秋芬接过文件，甜甜笑着。 “主任，你之前给我说要把厂里的宣传工作搞起来，可是现在这宣传科就我一个人，恐怕……” 这硕大的工作量肯定要把人累死，这张主任还真当自己的万能的，什么都可以做，现在没了王翠确实是过得爽，可是少一个帮手自己也够呛。 “人就你选吧。” 张主任知道李秋芬肯定不会为了王翠求情，没多久自己的调令也要下来，如果到时候能带上李秋芬，自己的仕途肯定会更顺一些，所以他现在就卖她一个面子。 “就董邱吧，这人踏实能干，而且在厂里的关系也处得可以。” 张主任点点头，临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事：“你瞧我这个记性，你婶儿说叫你空了过去吃饭，她有事找你。” “不知道你们女人家要聊什么，她告诉我，等你过去时候我就上公园遛弯去。” 张主任笑着离开了办公室，但是李秋芬的心情却激动起来，估计是为了王翠的事叫她的。 自己再和王婶都要好，肯定也是比不过亲戚，但是自己上次吹的耳边风肯定起作用了，现在王翠和张志强打得火热，估计又去她婶家拿东西了。 这次肯定是拿痛了，王婶才忍不住找了自己，看来自己一石二鸟的计划快要到最后一步了。 现在的牛母已经没地蹦哒了，这次她肯定要王翠好受。 没一会，董邱就拿着自己的东西过来报道了，她看着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又瞧见正在窗边喝茶的李秋芬，真觉得这个是一场梦。 “秋芬姐，我真的到宣传科上班呢？”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办公用具，局促不敢上前。 “对啊，其实活动就是主任在考察你们的工作能力，最后张主任觉得你还行，就定了你。”李秋芬笑盈盈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让她坐在自己对面。 董邱高兴地坐下，拿起桌上的笔看了看，又摸摸这桌面，心情才稍稍平静下来，当然她可不信这工作是张主任帮她弄的，她知道李秋芬是把功劳都给了主任。 “秋芬姐，谢谢你。” 还算个聪明人，李秋芬笑着没说话，等把手里的茶水喝完她才开口：“你先把厂里的档案按年份整理一遍，不懂了过来问我。” 董邱起身去看看身后的柜子，有一整柜都是厂里的档案，但是仔细一看盒子都较少，整理起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秋芬姐，这断档怎么办啊。” 董邱刚整理五年前的档案，就放心这时间断档严重，很多东西都是没头没尾的。 “缺什么你就记录下来，到时候整理出来给领导汇报就行。” 这有条理的工作逻辑让董邱佩服，她现在一心就想跟着李秋芬多学点。 两人正低头各干各事时，门啪得一声被推开了。 王翠怒气冲冲站在门口，冲着董邱大喊着：“你凭什么代替我的工作。” 她今天故意装病迟到上班，想找张主任求求情，可是刚到门口时就听说董邱已经被调到宣传科了，一下就怒火攻心，挎着包包就上了楼。 董邱还是有些怕王翠的，她锁着脖子不敢说话，眼巴巴望着李秋芬。 李秋芬不耐烦放下手里的钢笔，转头看见王翠时候吓了一跳。 这人居然穿着自己送给王婶的呢子大衣，宽松的大衣在她身上显得十分夸张，仿佛一个仙人掌球。 李秋芬努力憋住笑，她也明白为啥王婶突然要找自己，原来这家伙把这么贵的衣服给穿走了，这应该是王婶衣柜里最贵的一件，换谁都心疼。 李秋芬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是张主任要求的，你有问题可以去找他。” 她微笑看着王翠，知道这人不敢去，万一再惹恼了自己的表舅，就不是去车间这么简单。 果然，王翠的脸色更难看了，如果因为董邱去找表舅，那么在表舅眼里就是一个没眼力见的人，他定好的人都有意见，自己恐怕是不想在这里干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们要上班了。” 上班两字咬得极重，就是要提醒王翠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你居然还没在车间。 张主任听见宣传科的动静，走出来看看，一眼就瞧见王翠站在门口冲里面的人大闹。 “王翠，你丫干嘛！”他吼着王翠，“赶紧给我滚回去上班！” “天天没个正形，谁不知道谁惯着你！” 王翠本来都打算回去上班，一听见张主任还是叭叭说着自己，小脾气也上来，她黑着脸冲他叫道：“我婶儿惯着我，她愿意！” 说完，就挎着包跑下楼。 张主任不想在外面和她争吵，但是这丫头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他心里也气，连忙走到楼梯口冲下面喊到：“你赶紧给我去车间！” “我不去！”王翠抬头看着上面，挎紧自己的包小跑出了工厂大门。 董邱趴着窗台望着：“秋芬姐，她真的走了。你咋猜的这么准。” 李秋芬呵了一声，继续低头写着自己的报告，她心里清楚这王翠准是去找张志强了。 现在张志强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第八十四章 一石二鸟2 下班后，李秋芬急匆匆就去了张主任家。 王婶正揉着面，见李秋芬提着一袋水果气喘吁吁站在门口。 “婶儿，我给你买点新鲜水果。”李秋芬笑着没等王婶反应就挤了进来。 “哎，你先坐着。” 王婶把面剂子放下，赶忙洗手给自己的老公打电话，叫他自己在外面解决一顿，她和李秋芬有事要聊。 “晚上就简单吃点面？” 打完电话，她又回了厨房，将刚刚的面剂子摊开揉搓，锅里已经烧着水，等面揉好了就可以下锅。 “需要我帮忙不。”李秋芬站在小厨房门口，话说着，可是眼睛却瞟着屋里屋外，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哎哟，这都快弄好了，你去碗柜那里把婶今天上午炒好的肉臊子拿出来。” 王婶把面条下了锅，又从阳台上摘了几根葱，拍了半蒜，麻利调好调料后，捞起面条入了碗，最后一人舀了一勺肉沫，最后撒上葱花。 她又从厨房角落的移出两个罐子，从里面夹了一下萝卜泡菜，等东西都上桌便招呼李秋芬过来。 “晚饭就简单点。” 王婶知道李秋芬不是计较的人，给她夹了一小块萝卜，心里还是觉得不得劲：“要不婶再给你煎个鸡蛋？” “不了。”李秋芬大口嗦着面，她现在更好知道王婶找她干什么，也不想在麻烦她。 “够吃了，我晚上本来吃得也不多。” “还是你好。” 同样的年龄，这李秋芬就是比王翠好，懂事大方，王婶瞧了桌上放着的水果，心里直点头，知道上门还要带点称手的东西。 想到王翠，王婶又想到自己的呢子大衣被王翠借走。 说是借，但是要还可难了。 “婶儿，我今天看见王翠穿着我送你的大衣？”李秋芬喝了一口汤，放下碗筷慢悠悠说道。 王婶又气又恼，这么贵重的衣服，自己都舍不得穿，居然就被王翠穿了，同时她又觉得不好意思，害怕李秋芬以为自己珍惜这件衣服。 她苦着脸，有些无奈说：“你知道王翠的性格，前几天来我家玩，说是天冷了问我有没有入冬的衣服，我当时忙着给孩子收拾房间，就随口说你看看衣柜。” “结果……” 结果王翠打开衣柜一眼就看见那件墨绿色的呢子大衣。 “婶儿，什么时候表舅这么舍得给你花钱了？” 王翠摸着长毛的料子，眼睛都绿了!质感这么好的衣服她从来没见过，就算自己上次扯巨资买的连衣裙，和它相比也是云泥之别。 “这衣服恐怖要一年的工资吧。”王翠有些羡慕。 理着衣服的王婶听见这一年的工资，心想完了，这家伙是看见那件呢子大衣了，也不是她不在意，这大衣她就在家里穿过就放进柜子，从心里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也没放在心里。 王婶扔下手里的衣物就往自己的房间去，等她到时，王翠已经把呢子大衣穿上身了。 “婶儿，我穿着好看吗？” 明显就不合身的尺码，但是王翠愣是说自己穿着好看，死活也不愿意脱下来。 “闺女，这衣服……” 她想说这衣服老贵了，自己都舍不得，但是虚荣心又让她张不了口。 “这衣服你表舅非要给我买，我说我没机会穿，他就不，你看现在就压箱底了。” 听到她这样一说，王翠心里就开始盘算，既然这老娘们舍不得穿不如让给自己，刚好最近需要和张志强一起去见他朋友，这衣服保证给他挣面。 “婶儿，要不你借给我穿两天吧。” 王翠站在镜子前，左右看看，越来越觉得这衣服就是为自己而来的。 她也知道王婶肯定不会给她，这么贵的东西，所以用借总是好听，等穿旧来这人瞧不上来了，自己趁此就可以拿走。 “婶儿……”见王婶没答应，王翠走过去抱着她的手臂撒起娇。 “所以你就借给她呢？”李秋芬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婶儿，这衣服可是在王府井买的，你知道王府井吗？” 就算在几十年后那也是高档地的王府井啊。 王婶知道自己对不起李秋芬的心意，她低下头轻声说：“这不是把你叫过来商量吗。” 眼下，最主要是把这衣服给要回来，王婶猜到王翠的心意，这丫头估计要天天穿，等穿旧了再还给自己。 这不，今天刚回厂里上班就穿上了。 “而且她现在还是车间工人，车间是什么地儿，又脏又乱，等着衣服上粘上油料，洗也不洗掉！”李秋芬故意补充道。 “啊？”王婶惊讶着，她不知道王翠现在在车间上班，等自己回过神来，才想起前天自己老公回来时候说了一句。 “那衣服？”她好后悔啊，把这衣服借给这王八羔子，而且明明自己都去车间上班了还不知道爱惜，非要显摆。 见她着急，李秋芬又安慰道：“她今天受点气，直接没去上班。” 王婶已经顾不得她因为什么受气，再往常她还是要关心一下，最后在自己老公面前替王翠说几句，但是她看见柜子里空落落的，心里又恨了起来。 这王翠不仅借走了自己的衣服，还拿走了两罐水果罐头。 这种亲戚她真的不想再往来了！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能不能把这衣服给我要回来。”王婶直入正题。 李秋芬挑眉笑着，但是心里却是骂娘，你自己借出去的，现在要找我去当恶人，真是打一手好算盘。 不过，这步棋也是走进她的计划里，她故意送给王婶这么贵的衣服，就是知道王翠有一天会瞧上并拿走，这软性子的王婶肯定要麻烦自己，那么就是她收拾王翠的好时候。 “王翠问你借衣服肯定是有自己的用处。” “能有什么用处，无非就是臭显摆。”现在的王婶对王翠很不耐烦，忽然她想到什么。 她试探性问李秋芬：“莫非是……” 李秋芬了然点点头。 肯定是谈恋爱里，绷着面子的。 “他娘的！”王婶拍桌骂道！她真的是谈恋爱了，那可是个无底洞啊，这送礼的速度赶不上拿礼的速度，自己的家早晚要被王翠搬空。 “您别着急，我有办法。” 第八十五章 一石二鸟3 “你这办法可行？”王婶疑惑道。 李秋芬给她削了一个苹果，笑了笑：“怎么不可以。” “这办公即帮她把握住男人，又将你的衣服还回来，两全其美的事。” 王婶吃着苹果，细细想着，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 “那衣服要怎么给她？” “您放心，她自己会过来拿！”王翠的品性李秋芬还是了解一些，这种占便宜的事，她最喜欢了。 李秋芬说完平静看着王婶，这人嘴里含着苹果，但是没嚼动，必然还是再想着这事的可行性。 她又赶紧助攻：“她这事成了，不是也要感谢你？” 虽然这事冒险，但是如果真的成了，王翠就说张志强的人了，嫁入张家是早晚的事，既然结婚了必然就没有再来我家拿东西的道理。 “行，我明天就叫王翠过来一趟。” 李秋芬点点头，表示明天一早就把衣服送过来。 这事她可要给王翠一份大礼。 离开张主任家，刚到胡同口，王翠又接收到字条消息。 从信箱里拿出字条，只有简单三字：好好干。 看来纸条也是同意自己的想法，等这事一成，按照纸条的助攻能量，她和林洋的感情自然也会再进一步。 ”姐，你书友寄过来的衣服到了吗？“ 为了给王翠教训，李秋芬真的是下了血本，从广州那边购买一套香港来的衣服。 ”刚刚拿回来。“李春风指了指桌上的袋子。 李秋芬赶紧拆开袋子，把皱巴巴的布料抖了抖，最后才看出这衣服的样式。 ”会不会太性感了？”李春风忍不住捂住自己的眼睛，真的是没眼看。 是件性感的睡衣，准确说是情、趣睡衣，薄薄的布料，该漏的地方都漏着，最夸张是下面居然还留着缝，简直是没眼看。 “赶紧收起来，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李春风夺过衣服，一股脑塞进袋子里。 “感谢你的笔友，哈哈哈哈。”李秋芬在一旁打趣到。 这样式是那笔友选的，果然李春风耳根子都红了，但是脸色有些不好，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看过多少的情趣内衣才选出这样的骚货。 “好了，但愿你的计划能成功。” 李秋芬也恢复理智，她又从柜子里选里一件白色呢子外套，和这件睡衣放在一起，最后一起装在一个袋子里。 等自己收拾完毕，见李春风还是黑着脸，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姐，你不会是喜欢那位笔友吧。” 这是李秋芬万万没有想到的，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有这份心，她绝对是不会请对方帮这个忙。 “我以为你们只是相互交换彼此的眼界，毕竟北京离南方那么远。” 李春风叹口气，她也是这样认为的，自从李老三回老家后，家里没了催婚的人，但是单位也不少，今天办公室给她介绍，直接把人都领了过来，吓得她还没下班就溜了。 回家路上她仔细想了想，她觉得她的心早就不在北京城了。 “我觉得我该去南方看看。”这句话她只能对李秋芬说，现在她在国有企业干得好好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这突然想去南方换谁都不能接受，包括她自己心里也有些犹豫。 “好啊。”李秋芬笑着坐在面前。 李春风惊讶看着自己的妹妹，她怎么如此高兴。 只有李秋芬知道以后南方的发展，现在正是下海经商淘金时候，李春风愿意去闯她当然高兴。 “顺道去见见你的笔友。” “可是我的工作怎么办。”李春风有些犹豫。 “这有啥啊，去医院开张病列，再回单位请半个月假，你不是说你们厂现在效益不好吗？既然事情不多，这半个月不在应该没啥问题。” 这样一说，李春风有些心动，她戳着李秋芬额头笑着说：“就你鬼点子最多。” 说罢，她深呼吸一口，这事说办就办，等明天就去医院开病条。 大姐的心结解决了，李秋芬便和她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你确定王翠敢穿里面那件？” 李春风不相信王翠这么大胆，里面那种衣服穿上了，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所以，我们需要给她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让她着急的前提。” 从李秋芬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张志强对王翠应该是若即若离，而且自从他知道杨玲对林洋没那心以后，他对杨玲又殷勤起来，这也是王翠又频繁去王婶家薅好东西的原因。 因为在张志强眼里，王翠也算个条件好的女生，而且王翠也给张志强透露过自己的表舅就是张主任，张志强这种人肯定也是愿意攀这层关系。 李秋芬思索一会，她决定找杨玲帮个忙，先来厂里找自己，然后故意说说张志强的事情，先试探一下王翠的反应。 李秋芬去巷口的小卖部给杨玲打个电话。 “喂。”接电话是杨成楠。 “成楠吗？我找一下你姐姐。” “你是谁？” 李秋芬每次打电话都会觉得是自己家的电话，老是忘记自报姓名。 “我是李秋芬。” 说完，电话那头就没声来，正当李秋芬以为是对方挂时，杨玲接过电话。 “秋芬，你找我？” “你明天能来厂里找我一下吗？” “有事吗？” “有事，但是电话里不好说。” 这巷口人多耳杂的，李秋芬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行。”杨玲想都没想，回复很干脆。 自从上次李秋芬让她一起吃饭，她就知道李秋芬和刘琦不是一种类型，她更喜欢这种坦荡荡的行为。 挂了电话，这事就算成功一小步了，现在只需要让林洋约一下张志强，探探张志强的虚实，到时候才能更好拿捏王翠。 这事电话里确实不好说，李秋芬只能去林洋家里。 “同志你找谁？” 严肃的警卫员拿着枪站在门岗上一动不动。 “你好，我找一下林洋。” 对方转身打了电话。 “我叫李秋芬。” 等他挂了电话，也没回复李秋芬，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很快，院里跑出来一个人。 “你咋过来了？” 林洋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外面还披着一个夹棉大衣。 他搓搓李秋芬冰冷的手，把她领到门口僻静处。 “你不带我进去？” “我爸妈在家呢。” 李秋芬撇撇嘴，但是心里也没在意，毕竟在2021年也是要见父母时候才去男方家里。 “不高兴了？”林洋看着她，小心翼翼问，“不是不让你进去，就是这么唐突有些不好。” 见李秋芬撇着嘴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他有些着急。 “给你。”他低着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家里的电话号码。 第八十六章 一石二鸟4 天突然就下起来小雪，气温骤降。 林洋赶紧拉着李秋芬去旁边的小亭子里去躲雪。 李秋芬捏着刚刚的纸条，瞪着大大眼睛问：“这是什么？” “家里的电话号码，之前忘记给你，下次有事直接给我打个电话。” 这天气越来越冷，部队大院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他担心李秋芬在路上出事。 李秋芬点点头，算是自己的男人开始懂事，感情的事总要一步一步来。 “我问你个事，张志强最近是不是又和杨玲联系上了。” 林洋有些疑惑，李秋芬打听这些事干嘛，但是他还是一五一十说：“好像是吧，最近上班老爱打电话，但是似乎电话对面不爱理他。” 听到他这样描述，应该就是杨玲的性格。 “你打听这些干嘛？你想撮合他们？”林洋挑眉问道。 他知道李秋芬不是这种八卦的人，打听这些肯定有其他事，李秋芬沉默一会儿，也没打算隐瞒林洋。 “上次单位分房，是王翠通知牛家的人，将我房子弄掉的。”李秋芬平静说道，“搞得李老三和我打闹一场，现在关心不如从前了。” “所以你想……” 林洋没明白这事和王翠有什么关系。 男人的心就是大，估计林洋还没发现张志强和王翠在谈恋爱。 李秋芬又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让他的榆木脑袋开开窍。 “这王翠在追求张志强，张志强呢又个摇摆不定的，所以我想怂恿王翠大胆一点，但是又要个前提来刺激刺激王翠。” 这下，林洋明白了李秋芬的意思，就是想要杨玲来刺激刺激王翠。 “可是杨玲会听你的话。” 林洋对李秋芬真是无条件的相信，都还没问这事的好坏呢，就开始帮李秋芬出谋划策。 “你知道这事对王翠的后果吗？你就帮我。”李秋芬笑着，把自己内心的阴暗面露给林洋看看。 林洋倒是无所谓，他咳嗽几声正色道：“你说的法子，我想王翠也是愿意的，如果一个人有底线，你再怎么怂恿她也不会踏出这一步。” 听到林洋这样为自己解释，李秋芬忍不住笑笑，其实在林洋心中对王翠也没什么好感，天天叽叽喳喳的，见不到别人比自己好，确实和张志强是一对，他也不介意再撮合撮合。 “我明天会带张志强去你们厂里，你到时候看着办。” “好，到时候我和杨玲在大门口等着你们，刚好厂里要用这次比赛的结果来宣传宣传，你们刚好给我们参考一下。” 两人说完，李秋芬正要骑车离开，林洋拉住她。 他有些犹豫，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一会，才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准备回部队了。” 现在刘琦对他来说也不再是重要的人，他该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嗯，我支持你。” 两人就是不问彼此要干什么，但是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林洋笑着摸摸她的头，望着越下越大的雪，担忧道：“要不我叫司机开车送你回家吧。” “不用，”李秋芬赶忙拒绝，她可不想在未见面的伯父伯母面前留下恃宠而骄的感觉。 翌日 杨玲早早就来到钢铁厂，李秋芬朝董邱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去通知王翠。 “杨玲，这次比赛得第一名，你的功劳是最大的，主任叫我好好策划这次宣传活动，所以请你来一起商量一下宣传内容。” 李秋芬客气给她倒杯茶，余光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见时间差不多来，让她随自己去门口的黑板报那里去看看。 “明明是你的功劳最大，你真是太客气了。”杨玲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弄出那么多破事，这李秋芬还把功劳分给自己一半。 她也是贴心，又给李秋芬支了招，两人边说边往厂区门口去。 而这时的王翠，怒气冲冲扔下自己的袖套就要往大门口走去。 董邱赶忙拉住她：“你干嘛！那可是张主任请来的专家。” 现在董邱职位比王翠高，说话也不客气，她故意挑拨王翠和杨玲的关系，说话趾高气扬的。 这下，王翠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眯着眼睛静静盯着董邱，很快她又套上袖套准备干活。 董邱这下慌了，她凑到王翠耳边继续说：“你不去看看了？” 见董邱这表情，她就知道对方没安好心，准是有什么坑让自己跳呢，她呸了一声让董邱别打扰她干活。 可是董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是要劝王翠跟她去看看。 “我去看什么？”王翠有些不耐烦，“你再不走，别等我打你。” 说着就要扬起拳头。 “哎！你这人，我好心告诉你这李秋芬打算办表演活动的宣传海报，请来了杨玲就是不叫你，好歹你也是出过力吧！” 她白了王翠一眼：“真是不知好歹。” “你会那么好心？你不是和李秋芬是一伙的？”显现王翠一点也不相信董邱。 “别说了，我真后悔去宣传科，李秋芬啥事都不干，这两天就叫我整理文件，自己去邀功，我今天来告诉你你赶紧回去吧，我不想干了。” 这风格确实有点像李秋芬，自己啥事不干就知道指挥人，王翠干活的动作慢了下来，显然在细品董邱说得真实性。 “你在这干嘛！” 突然李秋芬出现在车间门口，冲着董邱大喊。 “这工会的同志们都来了，你不去接待，跑这里干什么！” 说着，李秋芬就过来拉着董邱往门外走。 王翠耳尖，笑着跑过去问：“工会谁来了？” 李秋芬不耐烦回头白了她一眼，冷冷说道：“和你有关系吗？” 说完，又催着董邱走快点，王翠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声，不让她知道，她偏要知道。 王翠扔下袖套，蹑手蹑脚跟着两人后面。 李秋芬斜眼看着董邱，努努嘴告诉她王翠跟了上来，董邱抿嘴憋着笑。 果然，李秋芬这一招真管用，这王翠多疑如果真的叫她去瞧李秋芬和杨玲，她肯定不会去，但表现出董邱和李秋芬有矛盾，董邱自己来告密这效果就大了许多。 王翠躲在门卫室后，看见工会来的人居然是张志强和林洋，这个张志强一看见杨玲就热情迎了上去。 气得王翠狠狠握紧拳头，恨不得上去扒了两人的皮。 第八十七章 一石二鸟5 杨玲现在见林洋大方许多，四人就公事公办的样子。 “两位同志，我们去黑板报那里看看吧，帮我们出出意见。” 张志强没想到李秋芬和林洋居然要撮合他和杨玲，心里都李秋芬的又改观一些。 今天见她穿一件水蓝色的棉衣，穿着灰色的工裤，整个人显得干净又利落，也没王翠说得那样泼妇嘛。 张志强表现十分热情，拍拍胸脯：“我保证你们的板报肯定是区里最好的。” 李秋芬走在最好，她低声对董邱说道：“你注意王翠，让她看着就行，别出来。” 董邱了然点点头，她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四人后面，用余光一直注意在门卫室角落躲着王翠。 这黑板报离厂区大门很近，平时就用来公布厂里的大小事务，今天李秋芬把不重要的东西都擦掉，好让杨玲和张志强好好发挥。 这一下张志强挨杨玲很近，但是又刻意保持绅士距离，这种感觉他自以为拿捏得很准，但是杨玲又在交谈中默默远离他。 杨玲是真正认真规划着，张志强也跟着她提出一些意见，四人站在太阳下认真比划，很快便到了中午。 “咱们去吃饭吧。”李秋芬提出去食堂。 杨玲见张志强就不舒服，这上午终于是熬过去啦，她表示拒绝：“单位下午还有事，我先走了，等你开始办海报时候再通知我，我过来看看。” 林洋故意朝张志强使个眼色，张志强了然，他赶紧过去围住杨玲：“这忙了一个上午，还是吃点吧。” 对张志强这样油腻的行为，杨玲忍不住皱眉，等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抬起头笑着说：“不了，真的有事。” 这时，林洋过来拉住张志强，冲着杨玲说：“你路上慢点。” 杨玲像是得到赦令，快步走出工厂大门。 “你拦我干嘛。”张志强有些不悦，这难得一次和杨玲吃饭，还被林洋给打破了。 “人家不喜欢，你就不要强求，你这次，她下次见到你那不是要绕道走？” 张志强撇撇嘴，觉得林洋说得有些道理，只好无奈说：“先去吃饭吧。” 李秋芬故意落在两人后面，这时董邱跟了上来。 她忍住兴奋对李秋芬说：“见张志强和杨玲拉拉扯扯，这王翠脸都黑了，我刚刚过去瞧来，门卫室的墙上好像都有她的抓痕。” 李秋芬噗哧一笑，虽然董邱说的有些夸张，但是肯定刚刚王翠也是气得冒烟，她心情愉快转头对董邱说：“你还真是八卦，先去吃饭吧。” “那我去和王翠一起吃？” 李秋芬没说话，笑着追上林洋他们。 到了食堂，这人都走了一批，刚好有新鲜的饭菜上盆，李秋芬先去占位，人刚坐下，王翠就跟着坐过来。 身上穿着那件绿色呢子大衣。 “你这衣服在车间不方便吧。”李秋芬冷声说道。 王翠没理会，她抬头盯着张志强，快把对方盯出一个洞。 “翠儿姐，咱们去旁边吃吧。”董邱故意过来招呼她。 王翠还是没理，三人的氛围有些尴尬，李秋芬故意走开去占其他坐位，王翠端着盘子又跟了上来。 “这是我们宣传科的位置，你过来了董邱坐哪里？” 李秋芬装作不满，但是还是暗示董邱继续过来拱火。 董邱可怜巴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王翠有些不耐烦，她敲着餐盘对董邱说：“我帮你说说这个人！” 说完给了李秋芬一记白眼。 “秋芬姐，我先去旁边吃饭了。”董邱装作谁都惹不起的模样去了靠窗的位置。 这边刚落下帷幕，林洋和张志强端着盘子就过来。 张志强看见眼前的王翠，一愣，很快就心生不悦，他刚刚才见过自己的女神，现在看见王翠难免心生厌恶。 “你怎么在这儿？”他说得很不客气。 王翠倒是挤出笑脸，嘟着嘴说：“你都来来，还不和我吃饭？” 那宣誓主权的语气，更是让张志强恶心，只有他拿捏王翠的，没有王翠拿捏自己的。 听完这话，就要往去靠窗的位置。 林洋拉住他：“这是别人的单位。” 提醒他注意脸面，张志强深呼吸几秒，端着餐盘坐在王翠面前。 这靠近点，他发现王翠身上这件呢子大衣，这质感不像是一个女工能支付的，他一下记起王翠给她说过自己的表舅是厂里的主任，自己家境也算不错。 “最近穿暖和点，降温了。”张志强幽幽说了一句。 这一句让王翠心湖怒放，刚刚闹脾气反而像是情侣两人再撒娇，现在张志强不就是来哄自己来吗。 她拢紧自己的衣领，娇羞嘟囔一声：“知道啦。” 李秋芬和林洋见状，默默端起餐盘去了董邱那边，留两人慢慢温存。 现在王翠就像开屏的孔雀，她扭扭自己的身躯让呢子大衣在阳光下显示出不一样的光泽，引得路过人注目。 这时，李秋芬也被这衣服吸引住，她伸长脖子问：“这衣服你都穿两天啦，不会就这一件吧。” 听到这话的张志强也忍不住看着王翠，他心里还是对王翠富家千金人设有点存疑。 王翠被气得鼻孔出气，但是在张志强面前她又不能露出自己的暴脾气，她扭头狠狠瞪了李秋芬一眼说：“这新衣服总要一件一件慢慢穿吧。” “那你何时穿下一件？”张志强故意问到，他在试探王翠的真伪。 王翠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笑意，撒娇说：“哎哟，下次见面穿衣服啦。” 话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狠狠骂着李秋芬，要不是她多嘴，这张志强会这么注意自己的衣服？她心里叹气这下又要去婶儿家里扒拉扒拉。 见王翠这神情恍惚的模样，李秋芬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成功一大半，她笑着对林洋说：“要不，带你去参加参加我的办公室？” 林洋笑着回应，跟着李秋芬离开，也算再给张志强和王翠一下独处时间。 这两人一走，张志强也不再装绅士，他变了无所谓脸色命令着王翠：“明天下午见一面？” 王翠抬头愕然，她是又惊又喜，这是第一次张志强主动要求见面，可是这新衣服去哪儿搞定了？她咬牙思忖着。 “怎么？没空吗？”张志强故意加重语气，像是明天不见面这辈子就不要往来。 “哪有嘛。”王翠主动坐到他身边，小声说，“人家在想明天穿哪件新衣服嘛。” 第八十八章 一石二鸟6 今天李秋芬和董邱都在看着好戏，果然还没下班，王翠提着包急匆匆出了厂门。 “这么早就下班啦？”董邱趴在窗台看着，心想不愧是主任的侄女，这上下班跟玩似的。 李秋芬翻着册子笑了笑，她知道这王翠是找王婶去了。 希望那件衣服她会喜欢。 “好了，赶紧去整理资料。”李秋芬不想让董邱参与这件事太多，她嘴巴是个没把门的，万一说出点什么对大家都没好处。 没一会儿，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 李秋芬接起来；“喂。” “秋芬，衣服我送到了。”李春风在电话那头说着。 李秋芬抬眼瞧了正在整理档案的董邱，小声嗯了一声，又继续问：“她怎么说？” 两人像打着暗号似的。 “她很高兴，说这事成了得感谢我们。”李春风笑着回复。 “呵呵，咱们也该考虑后退的事了。” 等王婶告诉王翠真相，这事王翠会饶过自己？不过昨天林洋说得也有道理，这人道德底线太低，你做什么她都会主动上钩，所以说不定王翠真的会感谢自己。 “你忙吧，我也该回厂里请假。” 李春风已经做好决定，请个病假去南方一趟，她今天已经跟那位笔友联系上，对方帮她订酒店，现在李春风有钱了出门也更有底气。 李秋芬没说什么，挂了电话她觉得自己也该早点下班，去趟杨玲家。 她去供销社买点糕点，又去水果店买点水果，现在天冷，店里新鲜水果已经不多了，大部分都是水果罐头和冻梨。 杨玲开门一看是李秋芬，有些疑惑：“秋芬，你找我有事？” “我是来给你道歉的。”说着，她把东西塞到杨玲手里，“我能进来吗？” 杨玲侧了身，让李秋芬进门。 “你真是有心了。”杨玲看着手里的东西，淡淡说道。 其实杨玲知道今天李秋芬叫她去的原因，她出门时候看见王翠就躲在门卫室后面，王翠脸都要气绿了。 李秋芬觉得这人能处，她也愿意透露自己心里的心眼，她赶忙坐在杨玲身边，严肃说道：“这王翠不给点教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混出乱子。” 杨玲侧身看着她，有些不解：“这和张志强在一起就没有乱子了？” 听到她这样说，李秋芬噗哧一笑，原来杨玲知道两人的品性啊。 她了然：“张志强要不要她还两说的。” 这点杨玲不认同，她和张志强是因为林洋认识的，对他也是了解，她耐心解释道：“张志强这人要面子，要是他对王翠做出什么事情，他肯定会负责的。” 说到这里，杨玲幽幽叹口气：“这下可就苦了王翠，找一个不爱你的，这种苦我也懂。” 杨玲正伤感见李秋芬在这样，又收敛一些，但是李秋芬一直微笑着，一点也不在意，如果在意她来找杨玲道歉干嘛。 “她和你不一样。” 李秋芬把王翠买洋装、到处传自己闲话的事都讲给杨玲听。 听着听着，杨玲忍不住惊呼出声：“她真的是这种人？” 两人之前相处时候，杨玲只是觉得王翠嫉妒心强，嘴巴毒，但是本性应该不坏，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见杨玲已经了解王翠这人，李秋芬又继续说：“你给她一个竿子，她上赶去接，所以她和你不一样，她后面做什么肯定都是为了自己。” “我今天利用你，是我对不起你。”李秋芬又郑重道歉。 杨玲笑了起来，她站起来从冰箱里给李秋芬拿了一瓶饮料，转身说：“张志强如果真的和她在一起，我还省心，最近上班天天看见他，真的烦死了。” 两人相视一笑，笑声传遍整个屋子。 “姐！你们小声点。”杨成楠打开房门，皱着眉看着两人。 李秋芬看见他，惊了一下，她又瞧着杨玲，暗示到咱们刚刚说的，他都听见了？ 杨玲接收到李秋芬的意思，她白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回你屋去，没看见姐妹聊天呢。” 杨成楠抱着书本，哼了一声，随后目光落在李秋芬身上，似乎是冬天的风太凛冽了，吹得她脸色白如纸张，但是嘴巴又带着淡淡嫣红，杨成楠忍不住吞咽一下口水，手忙脚乱关上门。 “你弟弟现在不去部队吗？” “他高中毕业就去当兵了，最近突然想好好读书考个军校什么的。” 李秋芬点点头：“挺上进的。” 说到这儿，杨玲也有些疑惑，她坐下想着这段时间杨成楠的反应：“不知最近怎么了？突然变得特别上进，之前放假就不着家，现在没事就躲在屋里看书。” 听着杨玲的话，李秋芬瞧着紧闭的房门，笑着说：“人认真了还嫌弃？” 杨玲摇摇头，现在搞不懂自己的弟弟。 “你今天可不止是让王翠吃醋这么简单吧。”杨玲早就看出李秋芬是胸有计谋的女人，既然利用自己应该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我也不瞒你。”李秋芬凑近杨玲，把自己的机会一五一十告诉她。 听完，杨玲的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但是内心莫名有些兴奋：“你确定？” 这个计划真的太疯狂了，她杨玲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这点。 但是她不觉得无耻，反而有种看好戏的心情，她既为自己这种心情感到羞耻，又为李秋芬的计划感到痛快。 “恶人自有恶人磨。” 说到这儿，李秋芬目光一冷：“我猜刘琦的事，王翠和张志强也参与不少。” 这段时间，李秋芬复盘过去的事情，刘琦从回城到与林洋见面太过于顺利，没有中间人参与不可能这么简单，而且刘琦多次找自己，王翠都是从后面悄悄走过。 她最恨就是别人挑拨她和林洋的感情，让王翠吃吃苦头是必须的。 这事，杨玲不否认，虽然这些事她没参与，但是也见了不少。 “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找姐妹，姐妹一定帮你。” 杨玲高傲依着沙发，这时显示出她优越的家世和美貌，她的世界可不是王翠能模仿的。 第八十九章 一石二鸟7 王翠偷跑下班就往王婶家去，去的路上她特意去买了铁盒饼干。 这次不多拿点真对不起这饼干的钱。 “婶儿！”王翠隔着门甜甜叫着。 王婶听见门外的响动，赶紧理理自己的头发，又将那包衣服特意放在不显眼的地方。 故意黑着脸去开门。 “婶儿！”王翠知道她还是为上次拿走她绿色大衣生气，舔着脸把饼干提了起来，“婶儿，我给侄女买了饼干。” 王婶冷眼瞧着，哼了一声还是把王翠放了进来。 进了屋，王翠就开始脱身上的呢子大衣。 “婶儿，这衣服我穿着太大了，今天给你还回来。”说着她拿着大衣进了王婶的卧室。 王婶最烦她这种没有家教的行为，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进人家卧室。 “你干嘛！我让你进去嘛。”王婶赶紧过去挡住门板，瞧着王翠手里的大衣又说，“这衣服你放在饭桌上就行。” 王翠斜眼瞧着卧室的情况，嘴里念着：“那行啊，这衣服这么贵。” 看着她这獐头鼠目的样子，王婶打心里就来气，晓得自己衣服贵还拿走，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王翠死死捏着衣服就是不松手，说什么也要给王婶送进去，两人僵持半天，王婶认输，她故意说：“你给我放在床上就行，等会我自己收拾。” 听到王婶这样说，王翠更不得闲，她进屋就东张西望，心里念着好家伙，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露出来。 正失望时候，看见角落里有堆东西。 王翠趁她不注意，赶紧扒拉开，等王婶急匆匆走过来时，王翠已经拿起衣服比划。 等她看见里面那件红色的内衣，微微把目光移开。 红着脸吼道：“婶，你什么年纪了还穿这些。” “你胡说什么，我没见过这个东西。”见王翠进入圈套，王婶赶紧走近点，一把扯过她手里的内衣，忍住内心的羞耻打量起来。 “这什么玩意啊，真恶心，你表舅下面那些人也是，去趟南方就什么都敢往家里送了。” 听到她这样说，王翠又偷偷观察这南方来的衣服，太惹火了，布料少得可怜，但是看着王翠心里又起了异样的感觉。 她思量一会，有些害羞说：“婶，要不你把这衣服给我？” “给你干什么！我等会就把它烧了！” “什么玩意都往家里送。” “别啊。”王翠赶紧拉住她，“我现在不是谈恋爱了嘛，用得着。” 王婶手一顿，她严肃看着王翠，教育着：“你可不能干傻事啊，这女人的身子是最重要的！” 王翠是最听不得老人唠叨，本来她心里也瞧不上这个穷乡的亲戚，不耐烦的点点头，但是手早就扯住内衣。 她很快换上笑容，对着王婶撒娇：“婶儿，你给我嘛，我现在不穿，结婚那晚总可以吧。” 王婶思考半天，最好侧过头不看内衣把它塞给王翠：“我就当什么都不晓得，你以后后悔了可别找我闹。” 王翠欣喜抱住衣服，她能有什么后悔的，等她拿下张志强，张志强不同意也得同意。 想到张志强，王翠的脸又拉了下来，这新衣服还没有找到，随后她又把注意打着那件白色外套上。 舔着脸对王婶说：“衣服也借给我穿几天呗？” 王婶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她走过拿着衣服就仍在王翠身上，催促着：“赶紧走，你快把家给我搬空了！” 就知道她心软，王翠拿着性感内衣和新衣服笑嘻嘻下了楼。 等王翠彻底走远，王婶给李秋芬打了一个电话，李秋芬也正好在小卖部等着电话。 “秋芬，工厂的！” 这是两人的暗号。 “秋芬，衣服她拿走了。” 王婶心情舒畅，等这事一成，以后王翠再不能来薅她家了。 “你给她说清楚了吗？”李秋芬不放心，又确认一遍。 “说清楚了，出事了别怪我。” 如果王翠能因这衣服得一姻缘，王婶也觉得没啥，毕竟女人不狠，地位不稳，能拿下张志强比什么都强。 李秋芬没说话挂断电话，就看后面王翠怎么走了。 第二天 李秋芬上午请假去邮政局给老家的李老三发了电报，信上说房子装的差不多，他可以赶火车回北京了。 她又试着拨通林洋家里的电话号码。 握着电话的手掌心微微出汗，她感到紧张，万一接起电话不是林洋呢。 果然，一个和蔼的声音响起：“你好，哪位？” “你好阿姨，我找林洋。”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声音：“李嫂，谁的电话啊。” “找洋洋的，是个女孩。” 那边没了声，很快林洋接过电话。 “秋芬？” 没想到林洋家还有保姆，李秋芬叹息一声回复道：”是我，想问问你上午有空吗？我们去看看院子。” “刚好给他们说房子已经下来了。” 林洋想都没想，一口答应：“那咱们直接院子门口见吧。” 林洋没挂电话，而且先对自己的母亲说：“我出趟门。” 李秋芬又听见那头的对话。 “约会吗？”林洋的母亲笑得有些开心。 林洋嗯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李秋芬先到院子，已经有工人在收拾前院，破烂的杂物先清理出去，先把院子的杂草树木清理一遍，最后修缮窗户和屋顶，李秋芬他们就能先入住。 严刚也拿着扫帚帮着清理，看见李秋芬站在门口赶紧出去打招呼。 “这灰尘大得很，你过来干什么？” “房子已经给你弟弟找好，我过来给他们说一下后面的手续。” 说到这里，严刚眼光暗了下来，他忍住心中的悲痛说：“昨晚，我弟在医院去世了。” “我弟媳说因为卖了房子，不能让他死在别人家里，看他快不行赶紧送去医院，最后死在医院。” 李秋芬背后有些发麻，前段时间还看着活人，今天就没了。 她鼻头有些发酸，她撇过头擦擦眼泪，冷静一会对着严刚说：“你弟媳是个好女人，这屋子也是你弟弟生活的地方，就让他在家里出殡吧。” 严刚有些惊讶看着她，虽说生老病死无法避免，但是很多还是忌讳家里以前是死过人的。 “这房子……”他担心李秋芬反悔。 “你不用担心，我是唯物主义者，再说他是在医院去世了，又不是在家里。” 严刚不知道怎么说，他涨红眼眶差点就给李秋芬跪下，最后男儿流泪不好意思低下头：“你是个好人，你以后有事就招呼我一声。” 知道他们这一家人伤心，李秋芬也不好再进去表达自己对这房子的喜爱之情，她离开前对严刚说：“你再问问你弟媳，是要房子还是铺面，人还是要生活下去。” 严刚擦擦眼泪点点头，非要送李秋芬出巷子口。 “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李秋芬深叹一口气，突然脑子冒出一个念头，好久没去通县寻货了。 她转头对严刚说：“等你这边的事办完，你帮我去趟通县吧，老家具会看吗？” 严刚明了，原来这个就是李秋芬的生意，这样的弱女子居然干着果敢决断的事，一眼定大货的事，他真是由衷佩服。 ”这院子我也跟着住了几年了，老物件还是会看一点。“ “这院子修缮需要太多钱，我这手里也花得差不多，麻烦你帮我去通县一趟，货卖了以后我再给你百分之十。” 严刚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们欠着你恩情。” 李秋芬也没和他客气，这老家具事还得有一阵，现在相互推辞也没啥用。 等严刚回去后，李秋芬站在巷子口等林洋，突然她脑子一阵警铃，这信箱又来信了！ 第九十章 选门面 “怎么又出来了？”林洋跑过来问。 他刚下车就看见严刚送李秋芬出巷子口，两人表情凝重。 “是出什么事吗？” “他表弟昨天在医院去世了，我想着这好歹也是他家，就让他在家里出殡。”李秋芬叹口气，这世事无常，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林洋听这话也觉得有些沉重，便说：“那这几天就不打扰他们，我叫工人们先休息几天。” “让工人先把院子收拾出来了吧，这前院的杂草就够打扫几天的，房屋修缮等他出殡以后再动工。” 林洋点点头，同意李秋芬的意见。 这下两人没了去处，林洋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公园逛逛？” 现在气温骤降，这几天的天空的灰蒙蒙的，偶尔吹起风就跟刀刮的一样，李秋芬不愿意去公园吹冷风，况且她只有半天的假。 瞧着也快到中午了。 “咱们去吃饭吧，随便逛逛街道两边，看现在的铺面是什么情况。” 只要有事做，林洋都支持，他牵起李秋芬的手然后塞进自己的衣兜，两人淡淡相视一笑。 去得是之前的川菜馆，李秋芬在北京呆久了就想换换口味，虽然这川菜已经融合了北京的菜系，但是个别还是有家乡的味道。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李秋芬透过窗户看着对面的人来人往，心里细细估量，这街道的人流量、商品的种类以及每家铺面的大小。 等自己打量一番，才发现基本都是开饭店的，每家至少三家铺面起，这个面积有点大了，对于严家来说小铺面最合适，压力也不会太大。 菜很快就上齐，两人点得基本都是肉菜，这几年这样大手笔不多，服务员也忍不住瞧了两人几眼。 这家川菜馆的酒是老板托人从老家带来的，山泉水和粮食发酵成烧酒很适合大家的口味，所以来这家川菜馆的更多是喝酒和吃点凉菜。 见服务员好奇看着自己，李秋芬刚好可以问问这条街的情况。 “老板，给你打听个情况。” 对方那听过谁称呼他为老板，一下就笑开了：“什么老板啊，我就是个跑堂的，您有事直说。” “这条街铺面卖吗？” 对方一听，还真是个大客户哦，他笑着回复：“这事你算是问对人了，这条街没我不认识的。” 李秋芬也笑了，既然找对人，那是省了不少力，她又再问一遍：“有人要卖店铺吗？” “呵！您说笑了，这条街的生意您也看见了，谁舍得卖啊！” 听到对方这样说，李秋芬肯定现在铺面是可以买卖的，她又接着问：“那附近有谁要卖，你知道吗？” 服务员认为这李秋芬是打定主意要买卖铺面，但是这事他没那么清楚，无奈告之：“这事我还真不清楚，要不您吃完去后面的兜儿胡同瞧瞧，那里也是繁华，只是相比这边大栅栏要差点。” 原来走到大栅栏。 林洋摇摇头，这跑堂真是无效说话啊。 “行了，谢谢您，您先忙去吧。” 服务员点点头，将桌上的菜重新数了一遍做个记号就离开。 等他一走，林洋凑近问道：“你真要卖门面啊，万一别人不想要呢。” 在林洋心里，别人的事强求不得，所有的路都要自己的决定，他人忙不了什么忙。 但是，李秋芬却无所谓，这门面严家不要她自己要啊，这个年代谁还会嫌房产多，如果自己有钱再搞一套四合院都可以。 她吃着菜，慢慢嚼着，最后说：“先看看吧，这事我只是心里打算着。” “但是，”她又接着说，“等会吃完你还是要陪我去看看。” 林洋笑着给她夹菜：“好的，姑奶奶。” 两人吃到一半，李秋芬觉得有些撑，她放下碗筷认真看着林洋。 林洋感受到目光注视，抬眼瞧着她，饭馆外一阵三轮车铃声响起，李秋芬一阵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在那里见过林洋这个神态。 但是她没有多想，应该是原身之前在那里碰见过。 “秋芬，抽空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吧。” 今天电话的交谈，林洋知道李秋芬肯定是听见的，他想给李秋芬足够的安全感，这见父母的事该提上日程。 “好呀。”这事李秋芬不扭捏，美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林洋见她回答如此干脆，心里像是冒出一股温泉，暖暖的，便打趣说：“你要买门面就买吧，要买多少间我都支持你。” 李秋芬笑出月牙眼，她摊出手掌，笑道：“钱呢！” “等领证了，这工资卡马上上交。” 林洋这话让她心里一紧，她不好意思低下头，人又紧张又娇羞。 ………… 两人在兜儿胡同这边转了一圈，虽然也是靠近商圈，但是明显冷清许多，有些带门面的房子直接的关着。 李秋芬和林洋转了半天也没看一个能问的人，正当两人要走时候，一个提着剪影车的老艺人走了过来。 李秋芬赶紧拉下他：“您好，请问这附近有什么吃食吗？” 对方不屑瞧了她一眼，努努嘴：“前面就是大栅栏你不去，跑着居民区干嘛。” 说着哼了一声就要走，李秋芬赶忙拿出2块递给老头，老头瞧着钱笑得露出缺一半的门牙。 “我嫌那边太吵了。” 老头仔细打量李秋芬，这一身时髦的打扮，最后还是瞒不过他这老江湖：“我看您不是来吃饭，是来寻店铺吧。” “我劝你还是去前面看看，这片就个买馒头的，前段时候因为粮票出问题对不上号，他直接关门不开了！” 说着他又冲李秋芬摆摆手：“这胡同开不长，外面又嫌这冷清不过来，里面住的人太穷舍不得。” 李秋芬也跟着他话语瞧了瞧这狭长的胡同，许多墙壁外壳都已经脱落，路面也凹凸不平，整条路连路灯都没有。 李秋芬看完，转头看了林洋一眼，若有所思点点头。 “谢您。” 两人走出胡同路上，李秋芬有些丧气，没想到想做个生意这么难。 林洋看出她心思安慰道：“这个世道做什么都难。” “我就是想帮帮她。”李秋芬很少失落，她因为赶着时代红利，赚钱应该比较容易，没想到这一家家关门的店铺都在提醒她，她只是幸运者偏差。 “不着急，慢慢来，凡事也要征求别人的意见吧，她想要住楼房，你帮她弄楼房，这不算帮忙吗？还给了1万5，这钱多少家庭攒了一辈子都攒不到。” 李秋芬看着灰蒙天空叹口气。 第九十一章 偶遇王巧巧 两人散步式得走到厂区门口，李秋芬担心说闲话的人太多，就不再让林洋送她。 两人分别后，李秋芬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碰见董邱。 “你怎么出来了？” 快到下午上班时间，董邱就站着这路口朝着不远处的拐角张望。 见李秋芬问她，她赶忙把李秋芬拉到视线盲区。 “我刚刚看见王翠又提前下班了。”她小声说道。 “她主任侄女，早点下班不是常规操作吗？”李秋芬不以为是，但是接下来董邱的话让她感了兴趣。 “先回办公室再说。”李秋芬拉着她，两人脚步匆匆回了办公室。 “你是说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 董邱见她脸被风吹得有些红，主动给李秋芬泡了一杯茶暖暖身，低着头说：“对啊，那件衣服一看就是高等货，这王翠家真是有钱。” 李秋芬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王翠动作这么快。 “你说有人来接她的？”李秋芬又继续问道。 董邱更是八卦坐在李秋芬身边，李秋芬严肃咳嗽一声，董邱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她撑起上半身靠近李秋芬低声说：“感觉是张志强，两人在门口腻歪一会。” “我趴在窗户上没看见来人，所以悄悄跟了下去，走到门口才真真看见是张志强。”董邱斩钉截铁说道，眼睛瞪了老大，像是说她肯定不会看错。 “你不知道，王翠都快挂在张志强身上了，啧啧啧这大白天的。”董邱作出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李秋芬只是呵笑一声，王翠做出这事她一点也不奇怪，看来王翠今天就打算拿下张志强。 她提醒董邱：“今天这事你就当不晓得，这王翠泼辣的很，要是她那天和张志强分手了，肯定会把气撒在你身上。” 董邱被李秋芬的话吓得咽咽口水，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肯定不会乱说。 “你说现在的父母都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李秋芬换了话题，有些害羞问问董邱这个时代生活的人，现在父母的想法是什么。 自从她有钱以后，穿衣打扮越来越往现代靠，既然林洋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她肯定了解对方父母喜好，好好打扮一番。 董邱是个直肠子，她打量今天的李秋芬，吐口而出：“肯定不是你这样。” 说完才知道自己虎了吧唧，居然当着领导的面说领导的坏话。 连忙尴尬的解释：‘秋芬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太像画报上的女人。“ 李秋芬扶额，就当她是夸奖自己吧 “那你说说我该穿什么？” 董邱惊讶看着李秋芬，今天是怎么了？王翠不正常，她也变得不正常？ 突然，她一拍脑袋想起林洋和李秋芬谈着恋爱，她笑嘻嘻凑近，八卦问：“要见父母了？” 李秋芬故作严肃让她离自己远点，好好说话！ “你这身打扮平时肯定没啥问题，但是太扎眼了，谁喜欢自己的儿媳妇扎眼啊，你一扎眼，你老公的头顶肯定就不安全。” 李秋芬被她这话逗笑，她指着董邱笑弯了腰，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你说些什么呢！” 董邱以为李秋芬不在意，她跺着脚着急说：“我说真的，你这样式太洋气了，林洋他家好歹也是当官的，肯定要低调最好。” 没想到平时的董邱看起来咋咋唬唬的，现在说这话还挺有道理。 “那你说我该穿些什么？” “穿我这样啊！”董邱扯起自己的衣服在李秋芬面前转着圈，“我这代表普通老百姓啊。” 随后她又想了一会，觉得李秋芬气质比她好许多，也不能这样武断：“你要是觉得普通，换个颜色就行，但是样式不能太洋气！” 李秋芬眯着眼点点头，觉得有点道理。 “行！下班后，你陪我去供销社扯点布，我照着你这样式做一身。” “真的！” 没想到李秋芬居然愿意跟自己逛街，董邱蹦跶老高，就差抱着李秋芬转着圈。 还没到下班时间，董邱就怂恿李秋芬赶紧收拾，这下班的铃声一响，董邱拉着李秋芬就下了楼。 两人是第一个走出工厂的，没过多久这公交车就开了过来，没到下班高峰期，董邱慢悠悠给两人找了靠窗的位置。 “你想穿什么颜色的？”董邱有些好奇。 现在她觉得两人说话都带着姐妹味，这让她觉得她和李秋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李秋芬摇摇头，心里也没想好：“等会去看看，你帮我参谋参谋。” 两人到了供销社，还没走到买料子柜台，李秋芬就看见对面的人有些眼熟。 这不是王巧巧吗？ 王巧巧整理着布匹，一抬头就看见李秋芬笑着看着她。 她冷哼一声，没招呼。 “同志，我们想看看冬天的料子。”董邱冲上前就准备翻着布料。 王巧巧白了一眼，冷声说：“没有。” 董邱没察觉这语气，低着头边翻边说：“咋会没有呢，这都快入冬了，怎么可能没有厚料子。” 王巧巧有些不耐烦，把董邱手里的料子扯了回来，高声说：“我说没有就没有！” 这下，董邱才发现这人说话有些奇怪，她也扯着嗓子问：“同志，你怎么回事！你这个是什么态度！” 说着，董邱转过身对后面的人说：“大家瞧瞧，这人真奇怪，我们来买布料，她居然赶我们走。” 没想到董邱的嘴巴这么厉害，周围的人都转头看了过来，王巧巧有些急，态度比刚刚好一些：“我什么时候赶你们走！” “那厚料子呢？”董邱偏头问道。 王巧巧咬着后牙槽，不满意从下面将厚料子抱了出来，扔到台上：“这就！” 这时李秋芬劝道：“同志，话要好好说，我们是来买东西，不是来抢东西的。” 王巧巧瞪着她，没在说话。 李秋芬拉过董邱选着布料，董邱嘴里念叨：“这次布料咋这么难看啊，我前几天过来扯料子时候可好看呢。” 听着，李秋芬抬眼瞧了王巧巧，这料子这么难看得问问她。 “什么时候从商场回来了？” 董邱听见李秋芬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正说什么商场，抬头便看见王巧巧恶狠狠看着李秋芬，那表情把她吓了一跳。 这两人认识？ “都怪你，你说牛志刚克妻，我和他分手后他爸又让人把我从商场调回供销社！”说着，王巧巧还红了眼眶。 没了商场的高工资，现在王巧巧欠了一屁股债。 李秋芬笑着看柜台上的料子：“不是你出车祸后，主动退婚吗？” 王巧巧正要说些什么，没说出口，确实她被车撞后害怕极了，哭着闹着要退婚。 李秋芬选好几个料子堆在一边，她抬头笑着对王巧巧说：“离开牛志刚是好事，供销社也没什么不好的，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说着，她眼光落在旁边的布匹上，淡定说：“都包起来吧。” 第九十二章 跟着我干吧 王巧巧站在一旁没动，她早就听说这李秋芬蛊惑人心厉害，这简单一句就想把自己打发了？ 想到这儿，她冷哼一声：“你给我讲讲以后要怎么感谢你？” 说着便压住布匹，今天李秋芬不说清楚，她还就不让她走了！ 董邱在一边观察仔细，察觉出来这两人有矛盾，见王巧巧这态度，估计矛盾不是一时能解决的。 她赶忙站了出来，董邱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自己刚和李秋芬有点姐妹味，还等着呆会和李秋芬一起去吃饭呢。 “我说，我们买东西你卖东西这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到你手里就这么麻烦？” “不买了！”说完就要拉着李秋芬离开。 王巧巧赶快钻出柜台就要拉住李秋芬。 她斜眼瞧着一边的董邱，什么时候这土老帽都有资格和她说话了，王巧巧死死拉住李秋芬，低声说：“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看见李秋芬受王巧巧威胁，董邱受不了了，再加上自己刚刚被王巧巧无视，这新旧恨加起来直接点燃她心里的火。 她走过去一把推开王巧巧，叉着腰大声说：“什么时候这供销社都这样瞧不上人呢？还为不为人民服务啊。”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王巧巧是有火发不出去，只能低着眼死死拉住李秋芬。 李秋芬看了半天戏，最后把董邱拉到身后，她一脸笑意冲着王巧巧说：“你恨得不就是没在商场工作吗？” 被戳到痛点的王巧巧脸色一变，抬头咬牙切齿看着李秋芬。 “都怪你乱说，我着了你的道才会和牛志刚分开。” 周围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着，似乎有感情八卦？一时间买卖东西的人都围了过来。 李秋芬看着越来越多人，默默叹口气，这王巧巧非要把事情闹大才舒服，非要把自己的隐私公布于众才甘心。 既然她愿意这样，李秋芬也没啥好说的。 她沉默一会回复王巧巧：“你为什么会着我道？因为我说得都是事实，牛志刚抠门没带你吃过几次饭，两人吃好点都是家庭聚会，估计他连电影都没带你看过吧” “事实又怎样！”她忍不住大吼。 她不甘心就这样和牛志刚分手，王巧巧回供销社后遭受不少白眼，都是她现在是落水的凤凰不如鸡。 她想到这段时间受得委屈，眼泪跟着就流了出来。 李秋芬知道这人是把生活的怨气都撒在自己身上，无奈摇摇头，语气也激烈一些：“既然你能接受，那你为什么要分手呢？” 她又走近一些：“还不是因为你是不满意他的，所以刚好有个理由可以分手。” 王巧巧瞪大眼睛，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内心想法，她确实不满意牛志刚这个人，但是牛家的家庭背景挺符合她的要求，不然她也不会和牛志刚见了两次面就确定男女关系。 知道她有些动摇，李秋芬乘胜追击：“既然不满意为什么要强求？你现在只是工作不如意而已，你敢说你离开这个男人内心一点也不开心？” 王巧巧腿软靠着柜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安慰自己肯定又进入了李秋芬的圈套。 周围的人听见也猜的七八分，总结就是女的瞧上男方家庭没瞧上男方，后面闹着分手了工作肯定不如从前。 年龄大的过来劝：“姑娘，这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工作不满意可以换，这男人不满意就不好换了。” “可是就是没了好男人后，人家这工作就换了。”单位里知道实情的，忍不住嘲讽。 多少人早就看不怪王巧巧仗着自己的姿色抢生意，这逢年过节就她柜台的生意最好，现在实行经济改革，销量和工资挂勾，就王巧巧这张脸惹得多少人嫉妒。 李秋芬给那人一记刀眼，真是哪哪都有王翠这样的人。 “可是我……”王巧巧似乎编不出什么来，她只是记得自己又遭同事奚落了，她慢慢靠着柜台滑落蹲在地上，掩面不再说话。 “大家都散了吧。”董邱也看出这人一时半会说不出什么，她还等着和李秋芬去吃饭呢，于是劝着人群散去。 这会过来的，都是掐着饭点过来买东西，见后面没什么八卦了，很快都各回各家。 李秋芬弯下腰拉起王巧巧，对方败下阵来就一直低着头。 “这环境，你不喜欢可以换，婚姻是一辈子的事。” 见她没答应，李秋芬想起什么又继续说：“你如果不想干了，就过来找我，我刚好要开个铺面。” 一变的董邱没明白，这么突然就要开店了？还要招王巧巧？ 王巧巧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懵，她眼角还带着泪，有些懵懂看着李秋芬：“你说什么？” “请你当店长，工资保证是这儿的一倍。”说着，她环视一周，大家听见开的工资金额都有些惊讶。 其实，李秋芬也不确定王巧巧愿不愿意，现在都是家家户户以进国企为荣，虽然现在这供销社的生意虽然不如以前了，但好歹也算稳定。 果然王巧巧拒绝了她，她背过身开始给李秋芬打包布匹：“不用了，这里的工资够我花。” 说完，又把小票递给李秋芬叫她先去柜台结账，最后拿着单据过来取货。 “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李秋芬笑着接过小票，她不着急王巧巧立马答应她，她心里也没想好做什么，但是只要跟女人有关系的，王巧巧肯定符合，这长相和营销能力是个能人。 最后离开供销社时，董邱快步跟了上来，她可不置信看着李秋芬，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问：“你咋能招这样的女人呢。” “一个被退过婚的。” 董邱正啧啧说着，李秋芬脸色黑了下来，她冷声道：“我也是被退了婚的。” 这下董邱反应过来，她真想抽自己的大嘴巴子，刚好两个女人都是被同一家退过婚的。 她赶紧朝李秋芬道歉：“秋芬姐，对不起，我忘了……” 李秋芬懒得和她解释，这人就是嘴巴上没个把门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最后她回头只是提醒：“董邱你如果改不掉这个乱说话的坏毛病，早晚要吃大亏。” 董邱不好意思点点头，向李秋芬保证自己马上改。 “我可不管你改不改。”李秋芬虽是这样说，但是语气比刚刚好了许多。 董邱连忙过来搂着她又殷勤给她抱布匹，只求李秋芬别再生气。 第九十三章 你拿点肉回家吧 董邱跟了自己回去，李秋芬只能留她吃饭。 到院门口时，李秋芬瞟了一眼家里的信箱，思索几秒对董邱说：“你先帮我东西搬进去，我拿一下信件。” 看着董邱进了第二道门，李秋芬赶紧掏出信封。 这次的内容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茶园，90.” 这是什么意思？她看着纸条想了半天，头都快被扣秃了，也没个线索。 感觉这信件是越来越不按套路出牌了，李秋芬摸索出来，之前给的都是和林洋相遇的线索，后面几次给的似乎都是鼓励话，今天直接让自己看不懂了。 正想着，李春风在院里叫着她的名字。 “秋芬，你去隔壁的菜市场买点菜吧，家里没啥肉了。” 李秋芬把信件塞进裤兜里，边回院里边应着，她在走廊的墙壁上寻着自家的菜兜。 ”秋芬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董邱站了起来往自己的兜里装了几把瓜子。 “不用，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快去快回。” 现在赶上快收摊了，市场里只剩几家还开着。 李秋芬快速转了一圈，最后在后门那里看见一个推车卖的小贩，这种贩子没固定场所，哪里生意好就往那里钻，卖的都是自家的东西。 李秋芬走过去，挑了挑肉，想选个肥瘦相间的。 ”这是今天刚杀的猪，新鲜着呐！“说着，对方猜准李秋芬要什么，他很快就给她挑了一条肥瘦相间的。 李秋芬接过来，又仔细瞧瞧，是不是今天杀的不知道，但是新鲜是真的。 ”包起来吧。“ 对方看这量一惊，有些结巴问：“您全要呢？” 这一整条肉呢，起码是当家半个月工资呢，这小姑娘还是真是出手大方。 卖猪肉上下打量她，以为她在开玩笑。 李秋芬有些不耐烦，她只是懒，不想每天为了吃顿饭专门走一次菜市场，再说了今天还有董邱在呢，割多点肉又怎么呢？ “你不卖，我就去别家的。”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我这不是没见过大户人家嘛。”小贩打趣，又赶忙给她装上，最后送了一根棒骨给她，“这个您回去熬肉汤也是不错的。”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李秋芬没说话接过肉。 正要走，对方又叫住了她。 瞧准她有钱，又腆着脸问：“你要不再买点排骨？” 排骨的价格贵但是又没多少肉，一直都是饭店收的，但是今天卖肉的去晚了，别人已经收够排骨，今天卖不出去明天就不能买个好价钱，这卖肉的心疼，试探着李秋芬能不能卖下。 听到他这一说，李秋芬倒真的有些馋排骨了，之前李老三在家，觉得排骨不划算，吃好点也是五花肉，后面他回老家了，这李春风和她都不爱做饭，加上手里有点钱，基本都是下馆子。 想着，她忍不住翻翻台面上的排骨。 “称小块吧。” “就小块？”对方有些失落，还以为能像刚刚那么大方，直接全部拿下呢。 李秋芬猜出他的心思，觉得有些好笑：“我就是家里吃，又不是开馆子的！” “行！卖一块也是卖。”刀起刀落，整齐的排骨就进了李秋芬的手里的口袋。 不知道为何，李秋芬突然想和他聊聊，她打量一下这人，30岁出头的样子，因为是屠夫长得肥硕结实，但是人看起来也算和蔼。 “您这是在几个菜市场买菜啊。” “3、4个吧，太多了我也跑不过来。” 这菜市场要关门了，对方也开始收拾剩下的猪肉。 “那您知道这菜市场有出售门面吗？” 原来李秋芬还是不死心这门面的事，她见这人肯定对这片市场有些了解，所以才准备和他聊聊。 对方也是走了一天了，难得轻松一会，他揉揉自己的脖子慢慢回忆这片市场的情况。 “您问得及时，这东边菜市场就有个门面要出售。” “那您咋不卖？” 对方哈哈大笑，这姑娘嘴巴还挺厉害，等自己笑过气他回复李秋芬：“我就是一卖肉的，现在谁家能天天吃肉啊，我这需要多走几个菜市场，这肉卖完了我就回家，我卖门面干嘛。” 李秋芬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能天天吃肉的不多，谁能像她家这样基本上顿顿有肉，有时候都要馋死王全家。 “那您知道菜市场做什么生意最好？” 对方想了一会摇摇头，说了句大实话：“现在做什么都不行，虽说咱们是首都，但是日子也就那样，普通人家一周吃一顿好的都是这个。” 他说着朝李秋芬竖了一个大拇指。 “吃食这块你比不过人家大栅栏，但是那边祖祖辈辈都是做酒楼生意，你也插不进去。” 李秋芬一听他这话，意思是现在做生意不行？可是时代在发展啊，这肉过个几年还不是家家都吃得起。 但是李秋芬知道和他说不明白，当然肯定也和严刚家说不明白。 人家是活在当下呀。 “但是，开个早餐铺子还行，咱们这片外来人口多，吃不惯北京早点也多，这上班上学吃个普通早点不就行了吗！” 听到这儿，李秋芬眼睛一亮，这有道理啊，她有时候赶不上家里早饭也在在路边铺在买个包子。 “谢谢您。” 李秋芬心里有了数，也不再和他攀谈，等有空去东边菜市场看看就成。 等李秋芬回去，董邱已经帮李春风把姜葱蒜给整理出来。 “你这去哪儿！等你半天了。”李春风听见动静，急忙从厨房里出来。 看见李秋芬买的东西都傻眼了，“你买这么多肉干嘛。” 一听有肉，董邱眼睛都直了，她赶紧起身跑过去看看。 好家伙，排骨一根、五花肉一大条，这是什么大户人家啊！董邱忍不住在环视这个院子，和她家差不多啊。 “我不是看董邱在这儿，多买点嘛。” 李秋芬回过神也觉得自己做了冤大头，买得确实有些多。 “要不等会董邱拿点回去？”李秋芬问。 董邱一听心里乐开花：“这敢情好！谢谢秋芬姐。” 谁能拒绝肉啊！今天拿回家的东西可太别致了。 第九十四章 古董风波最终篇 三人正吃着，王全垂头丧气回来，后面跟着王婶。 王婶闻着肉香站在院里走不动道，王全扯扯她的衣袖让她赶紧进屋。 但是她看见董邱吃得太香了，这姑娘夹起一坨五花肉，那肉糖色均匀，闪着一层亮光，放进嘴里细细抿着，吸完表面的酱香味开始咀嚼。 王婶忍不住咽了口水。 李秋芬转身看见他们两个，笑着说：“婶儿过来吃饭吧。” 没等王全回复，这王婶就已经坐在院里桌子前。 王全无奈摇摇头，也跟着坐下，李春风给两人盛了饭。 “这几天在通县可把我馋死了，好久没有吃过肉了。”王婶扒拉着饭菜，吃得一嘴油。 这时，李秋芬才想起王全家被砸才不过几天的事，她犹豫一会还是关心现在王全的状况：“常家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没等王全说话，王婶就抢先叹口气，她放下碗筷劝着王全：“这常老头就这一个儿子，人家愿意赔偿就行了，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 原来刚刚两人是刚从派出所回来，在所里这姓常的老头直接给王全跪下了，求他不要让自己的儿子坐牢，他老婆死得早，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要是自己的儿子坐牢了，自己肯定也活不成了。 王婶看着情况，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早逝的丈夫，她擦擦眼角的泪水也劝王全不追究了。 这常家老头见王婶心软，跪着爬过来拉着她的裤脚求求她。 常家的儿子在后面拘留着，听不得自己的父亲哭，一时间，这派出所的哭天喊地。 “别哭了！”所里的民警受不了了，这把派出所当菜市场了。 “你起来！” 常家老头低着头不愿意起身，嘴里还念叨让王家放过自己的孩子。 王全全程没有说话，他内心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秋芬提醒过他，这常家应该关不了几年，出监狱后万一报复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警察同志。”王全转头看向警察，他觉得要警察作证比较好，“这事你们也说过算是啥民事，我也不求他坐牢了，把该赔偿赔偿就得了。” 常家老头一听高兴了，拉着王全就要感谢。 “要给我一万。”王全甩他的手，沉着脸继续补充道，“这一万是我家里的费用和我自己的医疗费。” “啥？一万？你抢人呢！”一听这个金额，常家老头不同意，他白了一眼骂骂咧咧，“不就是把你家砸了嘛，你家值一万？” 见他如此快翻脸，王全冷笑一声：“警察同志你看，有时候不是我们不愿意和解。” “常老头，你先闭嘴！”年龄大的警察吼住他，“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是你儿子要坐牢，现在人家同意和解了不要你儿子坐牢！” 常老头农民揣躲在椅子后面，他嘟囔着：“我没钱。” 但是一听不给钱，自己的儿子就要坐牢。 他又提高声音，求着警察同志再帮他劝劝：“哎呀，警察同志，我家啥情况你不知道？我就一个外来户住的还是搭得棚子，连个屋都没有，哪有这么多钱。” 说着，他又转头去求求王婶：“老姐姐，你帮我劝劝吧。” 王婶正要开口，抬眼看见她儿子黑着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下局势有些紧张，王全死活就要1万，对方死乞白赖说没那么多钱。 警察瞧着各位，最后把目光转移到王全身上，也劝着：“王全，这钱的数目呢，你可以再想想，赔偿还是要看对方的经济能力，不然你可能一辈子都要不到的。” 王全赌气没接茬，他其实就想出口气，现在他还在意这1万块钱？ 最后也没商量个结果，王全先领着王婶回了家，而常家的儿子继续关在所里。 警察也趁势敲打敲打常家老头：“你看，对方不松口，你儿子就继续在这里关着。” 常家老头着急像个无头苍蝇，正要出门在求求王全他们，结果刚出派出所对方早就消失没影。 讲完这些，王婶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儿子，王全低头吃着白米饭，李秋芬看出他心里堵着气，不然也不会机械只吃米饭。 “你房子找的怎么样呢？”李秋芬问。 “房子，啥房子？”王婶害怕王全在外面闯祸，吓得连饭都没有咽下。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王全还来不及跟她解释，眼下这胡同是住不下去，他叹口气说：“前段时间，收老家具赚了一点钱。” 他并不打算隐瞒自己买卖古董的事，果然王婶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只是问：“没收邻里间吧，虽说这买卖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事，可是谁家没个困难谁愿意卖自己的老古董呢。” “就是收了，然后被常家的儿子报复。”王全低着头，似乎不想再提这事。 老太太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她长长叹口气，良久，说了一句：“这胡同咱们是住不了了。” “房子你找到了吗？”王婶问。 王全摇摇头，这几天被常家的事耽搁，还没有去打听。 “明天我也去找找我的老姐妹们问问，看看谁家还有房。” 听到自己的母亲这样丧气，王全连忙安慰：“住啥胡同啊，这钱够我们买楼房呢。” 但是王婶不这样想，她内心觉得这钱来得不正道，但是又不好打击自己的儿子，只好板着脸不同意王全的说法。 李秋芬知道这老太太在想什么，现在有钱了反而觉得这钱不干净，她心里冷笑一声，但是表面上还是笑着说：“王婶，这楼房好啊，自来水厕所都是自己屋的，方便多了。” 说不动心是假的，果然王婶松了松表情。 这时，走廊里传来一老头的声音。 “王家姐姐，我真心来给你们道歉了。” 原来是常家的老头，他怀里揣着东西谨慎进了后面的院子。 一看这么多人正吃着饭，脚步又缩了回去。 李秋芬不想见这老头，更何况这事也跟自己没关系，她见董邱也吃得差不多了。 “咱们收拾吧，别人家有事。” 王全也顺着她这句话叫常家老头进屋说。 等三人进屋关上门，董邱凑到李秋芬面前小声问：“这王全赚了不少吧。” 刚刚吃饭时候，她仔细听了，要不是金额大人家会眼红打他？又听见这都要住进楼房了，董邱顿时觉得嘴里的肉突然就不香了。 李秋芬没接茬儿，她转身进了厨房给董邱割了一大堆肉，又把袋子递到她手上：“别打听人家的事，这肉赶紧拿回去保存着，不然就不新鲜了。” 董邱看见肉，眼睛都亮了，她赶紧接过肉，笑嘻嘻给李秋芬道别。 等她走出院子，李春风在李秋芬身后幽幽的说：“这丫头今天真是过年了。” 第九十五章 订过婚的谁要? 李秋芬平静进了厨房，洗着碗和李春风聊着那边院子的情况。 知道对方的难处，李春风也没说啥。 “现在有王全这件事，咱们也算置身事外了。” 这古董风波也算跟她们姐妹无关。 “姐，我还想再买间门面。”李秋芬把碗一一放进柜里，心里想着过两天去东边市场看看。 现在两姐妹手里有10万样子，换成以前李春风是想都不敢想，现在李秋芬就是家里的财神爷。 “你做什么姐都支持你。” 李秋芬站起身，笑着打趣李春风：“做什么还得看你！” “看我？”李春风被捧得云里雾里的，这生意的事自己也不懂啊，上次古董生意，自己也只有出力的份儿，本来说长期干的，没想到回了北京就再也没有去过通县。 李秋芬把她拉近一点，两人站在厨房里面小声说着：“你去南方时候，好好看看现在流行什么，这南方的风早晚要吹到北京。” 她要先下手为强。 听到她这一说，李春风眼前一亮，这是要干笔大的啊。 “这古董生意咱们是做不长了，实体才是永远的神！” 李秋芬可记得后来的政府报告可多次提到保障实体经济，增强质量发展。 虽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李春风也很兴奋，总要赚大钱不是？ “行，到时候我多走多看，回来给你汇报。” 李春风笑着就要先回寝室收拾东西，她是周六的火车，上车过大概是后天早上到深圳。 李秋芬收拾完厨房以后，回到寝室看见李春风满怀期待的样子，想了一会还是提醒她：“姐，你去见笔友还是要注意安全。” “毕竟没见过真人，还是对方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就赶紧换个酒店，咱们现在有钱了，不差这点。” 男女上的事，李春风没经历过也见识不多，李秋芬担心她遇见坏人，出了事她又不能马上赶过去。 “你放心，姐明白。”当然李春风没对她说，其实自己内心很信任这位笔友，而且两人早就交换照片。 照片里对方戴着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准确来说是李春风喜欢类型，所以这次她还是抱着谈朋友的期待去的。 突然李春风想到什么，她叫李秋芬进屋把门带上。 “王翠的事你要小心。”她严肃说。 这次，李秋芬给王翠挖这么大一个坑，如果知道是李秋芬的计划，那王翠不得把她给撕了啊，自己马上就要去深圳，李秋芬身边也没个人能帮忙出谋划策的。 李秋芬笑了笑，表示自己心里明白。 ”这王翠估计还要感谢我呢。“ 李春风有些好奇她为啥要这样说，李秋芬慢慢给她解释：“我向杨玲打听了张志强，杨玲说张志强这人要面子，如果他和王翠真的做那事了，不想负责你觉得王翠会不会威胁他？” 李春风点点头，确实有这可能，如果男方爱面子不想受人非议，估计也只能娶了王翠。 “但是，你觉得王翠会说自己的私事吗？”李春风有些担心，哪个姑娘愿意拿自己的清白做文章啊。 李秋芬不以为是，她低着头拨弄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说：“除非王翠是肯定这事能拿下张志强，反正最后都要结婚了，这事被人知道也无所谓。” “那这样不是如了王翠的愿了？” 咱们不是给自己出气吗？怎么还帮上王翠了。 李秋芬笑自己姐姐单纯，她坐在床上帮李秋芬整理衣物。 笑了半天就是不说话，李春风有些急了：“你快说。” “张志强不爱她，娶了她肯定也是恨极了她，你觉得王翠的日子会好过？” 这叫杀人诛心，都是最痛处。 这下李春风明白了，王翠这回真的是又失了名声又毁了婚姻。 突然，李春风有点不安，她又害怕李秋芬生气，犹豫许久才缓缓吐出：”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一个女孩子……“ 李秋芬叹口气，知道自己姐姐心软，她又将话说得过去更明白些：“咱们没有逼王翠这样做，她可以选择不做，再说了，她欺负我的时候那回不是奔着毁我名声去的？” 被退婚、被出轨、被弄掉房子、堵在门口被大骂。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就是李秋芬最简单的处事原则。 李春风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劝她没必要为这些烂事生气，都过去了。 她宽慰道：“再说，林洋对见过牛母，他都没在意之前的订婚。” 说到这儿，李秋芬的脸色反而有些凝重：“我是担心林洋的父母介意。” “你们要见父母了？”李春风有些惊讶。 李秋芬点点头：“我担心有人故意去林洋父母面前说些什么。” 毕竟现在刘琦回来了，王翠之前跟刘琦走得也近，刘琦应该知道自己很多事情。 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刘琦，李春风之前见过，这人长得文文弱弱，但是眼里一股狠劲，她是喜欢不起来的。 “算了！”李秋芬摆烂躺在床上，闷闷说道，“见招拆招吧。” 就在两人郁闷交谈时，刘琦已经一瘸一拐去了部队大院。 “您好，我找一下林磊叔叔。” 对方见她叫林司令叫得如此亲切，也不敢怠慢，赶忙就去电话亭里打了电话询问。 可是电话那头的回复让哨兵有些意外。 “对不起，首长说不认识你。” 刘琦笑得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林洋家的人还瞧不上自己，不过现在他儿子谈得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次她就是特意过来拆穿李秋芬的真面目。 一个订过婚的女人还妄想嫁入林家。 “麻烦您再帮我打个电话，就说我有关于林洋女朋友的事要告诉他们。” 哨兵有些犹豫，这话他品着，对方应该是过来嚼舌根的，他没回应刘琦，反而把目光移向远方。 刘琦见此扔下自己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哨兵面前，泪眼汪汪恳求道：“麻烦您再打个电话，这事真的很重要，关系到林洋的一生。” 哨兵皱了皱眉头，有些烦眼前的女人，但是一看这事情似乎是有点严重，于是不耐烦又回到电话亭。 过了一会，他面无表情走出来：“林司令家右拐最里面。” 第九十六章 前任见面分外眼红 站台上，人们望着开往远方的列车，依依不舍，甚至有几对有情人忍不住朝列车方向追去。 李秋芬和林洋站在最里面，目送李春风离去。 李秋芬之前追星时候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不想被挤着，就要不要留恋巨星赶紧离去，所以等列车刚出站，李秋芬就拉着林洋离开火车站。 两人刚出来一会儿，出口站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你姐也是大胆，一个人去深圳。”林洋有些不理解，好好工作不干跑去深圳干什么。 “女孩子就要见见世面才知道自己要什么。” “你这话好像是对我说的？”林洋见她一本正经说道笑出声，紧紧牵着李秋芬的手朝公交车站台去。 李秋芬垂眼看着两人十指紧扣双手，娇羞白了他一眼，但声音却是柔媚：“这句话是对我自己说的。” 自己见过世面才不会因为男人一句话就感动要死，认不清自己。 但是她没敢仔细给林洋解释，害怕对方骂自己。 林洋微笑着看着街边路人，没回头对身边的李秋芬说：“咱们下周就去见我父母吧。” “这么快？”李秋芬有些紧张，她的衣服还没有做好呢。 林洋摇摇头，不知道为何，他就有一种感觉，等李春风从深圳回来，可能正如李秋芬说得那样，她自己也要出去去涨涨见识。 “那听你的。”李秋芬歪着脑袋俏笑着，和今天的晴天有些配。 两人坐上公交车去了公园。 被阳光晒得一半暗一半明的车厢，李秋芬躲在阴凉处有些昏昏欲睡。 林洋轻轻扶着她的脑袋，担心她磕在车窗上，可是突然一个急刹，李秋芬狠狠撞在林洋的手臂上。 她一个惊醒，不由自主朝林洋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 反而，林洋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他好笑回应她：“同志，没关系。” 被林洋嘲笑，李秋芬才慢慢反应过来，她假装生气瞪了林洋一眼，余光瞟到窗外的绿荫，这北京的冬天很少有这样的绿色，她突然想起纸条上的茶园。 “你知道北京有茶园吗？” 林洋一惊，他转头欣喜问李秋芬：“你也喜欢茶园？” 突然李秋芬心脏一紧，跳得一些快，她不由自主握住林洋手臂试探问：“你知道北京有茶园。” 林洋欣喜李秋芬居然和自己有一样的爱好，眼里闪着光，滔滔不绝介绍：“香山那边有片茶园，面积不大但是每到春天半山腰都有一抹绿色，我没事就去那边坐着。” 不干什么事，林洋就坐在山边，俯瞰下面的城市，偶尔有山风拂过他的脸庞，很快风就吹空他内心的拥堵。 “那咱们什么有空去茶园看看。”李秋芬提议到。 林洋摇摇头，他摸摸李秋芬头笑得温柔：“这几天光秃秃有什么好看的，等来年春天的时候咱们再去看看，到时候可以亲自体验一下如何采茶。” 但是这纸条可等不了明年，李秋芬心里想着，这纸条的时间周期最长就是一个月左右，而且她真的很好奇那句90是什么意思。 这些可要等到去茶园才明白。 “万一这几天去别样的风景呢？”李秋芬还是不死心。 林洋知道自己拗不过她，无奈叹息说：“等下周周末吧。” 李秋芬抿着嘴笑得像偷了油的小老鼠一样，她趁旁边的人没注意，轻轻挽着林洋的胳膊，算是轻轻撒娇。 今天天气太好了，公园活生生弄出一场小春游，等两人进去时，园里已经没有可坐的长椅，两人只好沿着河边的走廊走走。 对于原主那天的记忆，李秋芬不是很清楚，沿着湖走了快大半圈，她才发现这是原主坠湖的公园。 她有些不高兴，冷声问：“林洋，你干嘛来这儿！” 这北京城是没其他公园呢？电视剧常演的去颐和园划船呢。 听见李秋芬叫自己的全名，林洋下意识抖了一下，他是想着这公园离两人家都近，等会吃完饭也方便走路回家，完全忘了这是李秋芬落水的地方。 李秋芬望一眼那平静的湖面，心脏似乎被捏了一下有些痛。 “秋芬，你没事吧？”林洋看出她的异样，内心也怪自己考虑不周全，“我的错，咱们去其他地方吧。” 李秋芬嘟着嘴委屈点点头，又把头偏到一边，不想再看见这湖。 两人快走到大门口，有人拦住李秋芬的道路。 “呦！带着男朋友来逛公园啊。” 这声音有些耳熟，李秋芬一抬眼也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她眯着眼细细打量，但是大脑只给模糊的记忆。 “装作不认识？”对方对李秋芬的态度有些恼怒。 林洋不爽对方对待李秋芬说话的方式，他大手一揽把李秋芬围到身后，又上前一步直接和牛志刚对视。 一米八几的男人突然冲到自己的面前，牛志刚向后退了一小步，但是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怂，自己的新女友还在身边呢，故作勇气又踏回原来位置。 这时，李秋芬看见他脖子上的肉痣才想起对方是牛志刚，原主本身就不喜欢这牛志刚的肉痣，所以才会记得这么深刻。 “这是牛志刚。”李秋芬垫起脚尖在林洋耳边说，随后又把目光移到他身边的女伴身上。 这女友可比王巧巧差远了，不是李秋芬自己吹，连自己都比不上，看来牛志刚因为克妻的名声，现在是真的不好找媳妇呢。 “志刚这是……”女友有些不高兴牛志刚突然停在这里，但是她瞧见对面的帅哥，又害羞低下头。 牛志刚这时才想起自己还带着新相亲的女友，他拉着对方往自己身边靠靠，示威似看着李秋芬，似乎在说看吧，老子又谈了一个。 “我是他的前女友。”李秋芬大方介绍，又指了指身边的林洋，“这是我的新男友。” “啊？”这女孩有些惊讶，分手还能找到这样的人间极品？ 她疑惑看着牛志刚，又娇羞瞧了林洋几眼。 林洋愿意陪李秋芬玩，他知道这牛志刚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时他可是亲眼看见牛志刚划着船落荒而逃。 “离开他你也可以。”林洋朝着牛志刚新女友说，这话逗李秋芬一笑，感觉这人是在夸奖自己。 牛志刚被讽刺红着脸，嚷嚷着问林洋要干嘛。 说话间，他厚厚的嘴唇微微颤抖，口水乱溅，吓得新女友不敢说什么，目光也不敢停留在牛志刚身上，因为她突然觉得牛志刚好庸俗。 想着，她又垂目细细打量李秋芬，这样普通的女子也能找这样的帅哥，自己又什么不可以。 新女友朝牛志刚哼了一声，跺着高跟鞋转身就走。 第九十七章 一石二鸟8 牛志刚正死死瞪着林洋和李秋芬，被女友离去弄得一愣，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这么摆放。 “还不快追？”李秋芬在一旁嘲笑着。 “估计去找下一个帅哥了。”林洋又笑着补了一刀。 李秋芬被他这话逗得哈哈大笑，而牛志刚脸青一阵白一阵，他指着林洋恶狠狠骂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往身后追去。 李秋芬笑得直不起腰，她靠着路边树干笑得媚眼飞舞，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把林洋看得入迷。 气氛突然暧昧，时光像湖面波光粼粼闪耀。 李秋芬似乎感受什么，也慢慢止住笑声，林洋靠近她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两人呼吸急促，空气间像是有什么吸引着两人。 突然，身边路过一群人，林洋赶紧换了一个姿势靠着李秋芬，做个正经人正常在湖边聊天。 等人群远去，李秋芬正笑眯眯望着林洋：“谢谢。” 林洋不解问：“谢我什么？” “和我一起欺负欺负过我的人。”她笑的明媚，一点没有悲伤的痕迹。 “换成平常，我直接就上拳了。”说着，林洋挥挥拳头。 李秋芬看着他现在得意的模样，温柔说：“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林洋心疼她今天还碰见牛志刚这样的丧气鬼，带着她去了一家私房面馆，边走边解释：“这家面馆有家的味道，每当我心情不好时候就去那里坐一会，等吃完面，坏心情随着嘴里的热气散去。” 李秋芬听着觉得暖心，等两人推门进去，李秋芬的脚步瞬间缩回来。 怎么这里也能遇见自己不喜欢的人。 原来是王翠和张志强坐在最里面，王翠口含汽水瓶，暧昧看着张志强，张志强也色眯眯看着她。 王翠最先发现李秋芬，她赶忙拉下自己的裙子，笑着给李秋芬打着招呼。 李秋芬也挤出微笑点头回应，心里偷笑着看来这王翠是把张志强搞到手，不过看张志强这神情似乎也很享受。 林洋也看出一点端倪，他朝李秋芬使了一个眼色，便转头对张志强说：“怎么？谈了恋爱也不和兄弟说一声？” 这下张志强有些尴尬，他看见林洋先是站了起来，嘴里咳嗽两声不知道要不要介绍王翠。 李秋芬故意不给他这个机会，连忙打破这个尴尬：“都是老熟人就不用介绍啦。” 她想看会两人的好戏，便问林洋要不要去他们那桌，林洋看出李秋芬眼中狡猾，也好奇王翠和张志强怎么这么快就好上了。 前几天张志强还同自己抱怨，这王翠缠他缠得紧，他害怕杨玲误会。 这人就会制造一些让人误会的假象，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他和杨玲好上呢。 这下，四人面面相觑。 李秋芬和林洋点的面很快就上齐，林洋帮李秋芬点的是鸡汤银丝面，又点了一些卤菜，最后瞧见王翠身边的汽水，林洋又再给李秋芬点了一瓶。 王翠瞧着就两个人还吃得这么丰盛，咽了咽口水，又瞧瞧自己的面，这张志强就给自己点了一碗素面，这可乐还是自己付钱的。 昨晚才做过，今天就这么扣！王翠的脸色一下就沉下来。 她就是这样，如果没有李秋芬对比她肯定不会在意，但是她就是不喜欢别人得到比她好。 “志强，我也想吃卤菜。”虽然心里郁闷，但是王翠还是作出撒娇的样子。 张志强本来不爽她这要求，都吃完了还吃什么卤菜，真的是见不得别人好，但是听见她娇滴滴生意，张志强全身酥酥麻麻，又想起今早的翻云覆雨。 “行！” 张志强大手一挥，按着李秋芬的样式给她点了一份。 李秋芬暗地里瞧着两人，觉得真的一对，死要面子活受罪。 现在多豪爽，等会结账时候就多肉痛。 “王翠，你这和张志强多久谈事啊。”李秋芬啃着鸭脖，慢悠悠问道。 这话算是问进王翠心里，做完那事后，王翠心里也盘算什么时候去见见张志强的家里，这身子都给了总要说说订婚的事吧。 但是王翠就是瞧不惯李秋芬那人，她哼了一声，故作大方说：“不着急，我和志强还想过过两人世界呢。” “这结婚也可以两人世界啊。”李秋芬继续点拨她。 果然，王翠脸色一变，有些慌张，手也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万一自己怀孕怎么办！ 今早还做了一次呢。 想着，她有些紧张看着张志强，张志强知道她担心什么，他移开自己的目光认真吃着卤味，回避这个问题。 这下王翠有些慌了，这张志强明显就是不想认账啊！ 她正要张口问他什么意思，可是瞟见李秋芬还笑着看着自己，她又活生生把这话咽了下去。 “我不吃了，你去结账吧。”王翠把筷子一扔靠着椅背，嘟着嘴不敢再和李秋芬目光交流。 张志强听了慢慢腾腾起身，在柜台结账时候听见这价格都吓了一跳。 “这么贵？”他压低声音辩解。 “爷，咱们的肉可都是农家自家养的，干净又卫生！” 张志强瞟了那桌的林洋，忍着一口气把钱付了，等回来时候气冲冲拉着王翠就要走。 妈的！就睡了三次就花了老子30大洋，张志强越想越气，拉着王翠就要往单身宿舍走。 等两人出了店门，李秋芬彻底放开大笑。 林洋看着那空盘的卤味叹口气，这王翠想不开勾搭张志强干什么，他又瞧着一脸得意的李秋芬。 “看她那样你高兴？” “我高兴，这是她自找的，现在她还以为自己捡了金龟婿呢。”说着，李秋芬扔了一颗花生进嘴里，细细嚼着。 “谁不好，非要招惹张志强。” 李秋芬不以为意，“这张志强估计到最后还是要娶她呢。” 林洋摇摇头，担心说道：“难。” 张志强家境清寒，一心想找个干部女儿，等着一飞冲天呢，从男人角度来说王翠只是他发泄工具罢了。 见林洋一脸忧郁，李秋芬知道他心里有底线，于是劝道：“你放心，这王翠也是不是省油的灯。” 这点林洋倒是同意，王翠的嘴巴厉害着。 第九十八章 一石二鸟9 王翠被张志强拉出店门，看着他一脸不悦的样子，她有些不高兴。 怎么见了自己的朋友。就嫌弃自己了？ “你弄疼我呢！”说着，就奋力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你说你，吃了面还不成，非要吃那么贵的卤味！”这时的张志强还算冷静，努力压住自己心里的怒火。 王翠一听不高兴，嗓门也大起来，朝着这路过的人群吼道：“我吃点肉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说着，她就摸着自己的肚子，怜爱抚摸着。 张志强一脸震惊瞧着她，觉得眼前的王翠有些陌生，他赶紧把她拉到一旁，低声吼道：“妈的，咱们什么时候有孩子呢？” “你丫再瞎说，信不信我打你。”说着，忍不住就要挥手朝王翠招呼去。 王翠吓得把头偏向一边，但是嘴里还是嚷嚷着：“张志强！你咋能怎么对我，我还怀着你的骨肉呢。” 这下是彻底把大家吸引过来。 店内的李秋芬和林洋也听见动静。 “怎么有点像王翠和张志强的声音？” “走，出去看看。” 林洋扔了50给老板，着急说：“余下存着。” 说完，拉着李秋芬就赶了出去，刚出门就看见不远处围了一群人。 两人还没走近，就听见张志强暴躁的声音。 “妈的，你再乱说！操，老子这两天就跟你上了两次床，你就怀了？”他急得跳脚，今天算是见识王翠的真面目，这心机自己都赶不上！ “你他妈逗老子呢！王翠我给你说，今天咱们就玩完！” 说完，张志强就想溜，可是一回头发现身后已经围了一群人。 大家都为王翠打抱不平，让张志强插翅难飞。 这时，王翠哭着蹲在地上，泣声诉着自己的悲惨：“张志强！你这个没良心的！我20岁就跟了你，你说你会娶我哄骗我至今，现在我怀孕了你还想抛弃我。” 说着，她就扑了上去抱着张志强的小腿，让他动弹不得。 周围的人都快听不下去了，一个个指着张志强骂。 “你这个小伙子长得人五人六的，怎么能干这畜生事。” “姑娘，你别急，大家给你做主！” “说！你哪个单位的！就你这人品我看哪个单位还敢要你。” 众人骂得越凶，王翠哭得越厉害。 李秋芬和林洋站在人群最后面，两人相视，林洋看得头痛。 “看吧，我说这张志强不一定斗得过王翠。” 两人正低声议论，张志强瞧着林洋，赶忙呼救。 “林洋！林洋！你帮我说句话，我跟这个王翠没什么关系啊。”张志强急出了汗，眼睛通红，要不是心里那点素质压着，他现在都想狠狠踹王翠的肚子。 瞬间，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林洋和李秋芬身上。 糟了！那受人注目的感觉又上来了，李秋芬有些后悔出来凑热闹。 身边站着的林洋，反而很淡定，先是把李秋芬护在身后，又瞧着地上的哇哇大哭的王翠。 “林洋，你说话啊。”张志强有些不满意他拖拖拉拉的样子，急促催促着。 “志强，男人敢做敢当，这事啊，你们好好聊聊。”林洋淡淡地说。 听到这话，王翠忍不住勾起嘴角，这下没人帮张志强了。 她又哭着吼道：“张志强，你不能抛下我和孩子。” 这一闹，大家的目光又回到圆圈中心，第一次！第一次张志强哭了出来，家里最苦最难的，他都是咬紧牙关生活的，没想到有一天他张志强居然栽在女人手里。 趁着人群的指责，李秋芬和林洋默默退了出来。 这场戏，李秋芬看得很爽，完全按照她的计划在发展，但是出乎意料是没想到林洋也当起神助攻。 “你刚刚为什么没有说实话？” 林洋思忖一会，带着厌恶说：“因为张志强这会儿也不尊重我。” “再说，我觉得王翠是个女人，做了那种事结婚也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可是你不是看见，这些都是她自己编的吗？”李秋芬有些好奇，按道理王翠这样演戏，是个男人应该都会讨厌吧，难道林洋就是因为张志强刚刚的语气不好？ “你说了她不是省油的灯，反而我居然能接受了。” 林洋忍不住叹口气，本来是出来晒太阳的，没想到看了一场好戏。 “你心眼还是蛮小的。”过了一会，见林洋没有在意刚刚的事，李秋芬忍不住打趣道。 这人就因为张志强的语气急促一些，居然就落井下石。 林洋听到这样的评价，一点也不生气，他绕到李秋芬前面，对着她笑着：“我就是这么小气的男人，怎么办！” 李秋芬忍不住捏捏他的脸蛋，宠溺说：“我大度就行。” 这一捏，林洋愣住了，他回忆起之前李秋芬调戏自己的情节，脸微微发烫。 “怎么脸红了？”李秋芬故意问道。 林洋也太好逗了，明明自己皮肤就白，这脸只要一红就看得清清楚楚。 林洋有些不好意思，又被李秋芬调戏了，他转身加快脚步走在前面，李秋芬故意在后面喊着：“小哥哥！等等我。” 这调戏的语调又让林洋加快脚步，现在两人一前一后，默契保持着让人心动的距离。 突然林洋止住脚步。 “干嘛！知道等我了？”李秋芬故作不满说道，同时也加快脚步。 可是等她追上林洋时，看见前面的车子也愣了。 “这车子有点眼熟？”李秋芬瞧着林洋，疑惑问。 林洋黑着脸，没做声，这时，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林磊皱眉冷眼瞧着李秋芬，刚刚她和林洋打情骂俏的场景，他可都看着眼里，一个女孩子家像什么样子，估计真的和刘琦说得一模一样，不知检点！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林洋的父亲，李秋芬赶忙打着招呼：“叔叔好。” 对方没回应，又把目光落在林洋身上，最后威严说道：“跟我回家！” 第九十九章 见父母1 气氛有些尴尬，林洋站在街边没动，林磊在车上也没下来。 李秋芬走近林洋，拉拉他的衣角示意他给自己的父亲一点面子，但林洋还是没动。 这时，司机走了过来。 恭敬对林洋说：“跟着先回家吧。”说着又把目光落在李秋芬身上，“李秋芬同志也跟着一起过去。” 李秋芬有些疑惑，她指了指自己又再确认一遍，对方肯定点点头。 原来是要见李秋芬，林洋心里松了一口气。 既然李秋芬要跟自己一起走，林洋也没再犹豫，他不再看自己的父亲，拉着李秋芬就上了车。 林磊看着坐在后面的两人，特别是一旁的李秋芬，他心里冷哼一声，要不是自己的夫人非要见见，他今天会拉下脸过来找林洋？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李秋芬努力保持着微笑，希望能有个好印象，但是见对方的样子似乎是对自己很不满意。 她又瞧了瞧身边的林洋，林洋感受到李秋芬的目光，偏过头看着她，又捏捏她的手掌让她不用担心。 很快，车子拐入一片绿荫林，穿过这片树林再进入大道就是干部大院。 正是下午隔壁部队操练的时候，偶尔还能听见里面的训练声。 哨兵一看是林首长的车，挺直身子朝车子敬个礼。 之前哨兵的态度，李秋芬是感受过的，今天看着严肃庄重的模样，更加肯定林洋的家境比自己想象要高很多。 李秋芬下了车，看见这2楼的别墅，忍不住在心里暗想果然是大官啊，看看这小二楼和院子，外面的铁门都透着一阵威严。 家里听见外面的声响，保姆赶紧跑出来给他们开门，一个和蔼的中年妇女，见着李秋芬时先是上下打量一会，最后朝她微笑点点头。 李秋芬感受到这个微笑应该不简单，感觉是了解自己一些事情。 就这样没有准备的到了林洋家。 林洋不知道家里怎么突然上赶着要见李秋芬，他小心拉着她，而李秋芬踏进院子时候，则有些紧张，只好低着头保持淑女状态，而且可以缓解一些尴尬。 林洋家早就准备好见客人的礼数，虽然心里不满意林洋的女朋友，但是招待客人的礼仪还是有的，桌子摆了新鲜的水果，茶叶也准备好，刚刚李嫂就是在烧热水，准备给李秋芬泡茶。 林磊进了门就上了楼，李秋芬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这林洋的父亲非常不满意自己。 “坐。”说话是林洋的母亲，她刚从厨房里出来。 身材有些瘦小，今天穿着一件墨绿的棉衣外套，裤子是黑色的，虽然颜色朴实，但是看得出人的气质很佳，一举一动都是官太太的风范。 她微笑的叫李秋芬不要拘束，也不动声色打量着李秋芬。 李秋芬有些局促，虽然过去的自己什么没见过，后面升了主管，涨了工资，出门办事旅游都是五星级酒店，但是今天面对这皮沙发她却有些不知所措。 这沙发不大，两边是个单独小沙发，林洋的母亲就坐在右手边小沙发上，而林洋似乎也习惯坐在左手边，现在李秋芬只好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不知不觉自己就成了c位。 她想不动声色往林洋那里靠靠，但是林洋的母亲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过来。 “和洋洋在一起多久呢？”林母直白，直接进入主题。 “快3个月了。”李秋芬看似害羞回应，但更多是尴尬。 太难受了，简直和上刑一般！她斜眼瞧着林洋，但是林洋正若有所思看着楼上，一时间也没发现李秋芬的局促。 林母了解似的点点头，又接着说：“洋洋之前谈过一个，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两人分开了。” 她边说着边观察李秋芬的表情。 这时，林洋听见自己的母亲在李秋芬面前讨论自己过往的事宜，有些不悦，连忙打断她：“妈，你再说什么！” 李秋芬听了后笑了笑，看来这个刘琦应该来找过林洋的父母，不然一个快五年没联系的前女友，林洋的父母会一直记得的？ 她淡定回应：“我知道，之前在工会上班时候接触过几次。” 林母一听有些惊讶，这个刘琦倒没给她说过，她细细看着李秋芬觉得这女生有些厉害，面对男友的前女友居然还能如此淡定，林母忍不住在心里连连佩服她的淡定。 见李秋芬能见招拆招，林洋也放心许多，他提议道：“要不把爸爸也叫下来一起聊聊？” 刚刚听到刘琦的名字，林洋也猜到今天这突然的见面肯定和刘琦有很大关系。 既然有误会就解决误会，不然把那倔强老头一起叫下来，四人好好聊聊。 林母赞许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泛着光这儿子长大了，这次能平静的解决问题，想到这儿，她又把目光移到李秋芬身上，她感觉儿子的改变应该跟李秋芬有很大关系。 “李嫂，去找林磊哥下来，咱们一起聊聊。” 害怕林磊拒绝，她又刻意提醒：“就说是他儿子请他。” 过了一会，林磊黑着脸走下楼。 他在楼梯口停留一会，看着对面沙发尴尬的座位，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坐过去。 李秋芬读懂他的眼神，这愣住的小表情和刚刚的自己一模一样，她赶紧坐到林洋身边，给林磊留了父母那头的位置。 林磊见李秋芬这样善解人意，想微笑表示赞许，可是刚刚动动嘴角脑海里又冒出刘琦的声音，他赶紧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表情。 “林磊哥，孩子们想和咱们好好聊聊。” 这林母本来就对刘琦说的话不太相信，刚刚观察的李秋芬，这下更加不相信刘琦。 她招呼林磊坐下聊聊，不希望因为这儿女的感情弄僵了他和林洋的父子情。 “听说你之前订过婚？”林磊声音透露着威严，他是部队里的指挥官，年轻时候指挥一个旅，现在直接到了北京中央，威严更上了一层楼。 李秋芬感觉现在就是在面试，有些hr就喜欢问你一些私人问题。 如果刚刚说林母是第一面，那这林磊就是最终面。 第一百章 见父母2 林洋不喜欢林磊这样直白，正要帮忙解释，脑袋灵光乍现他明白这是刘琦说的。 瞬间，他觉得怒火冲上天灵盖，火气直接涌上喉咙。 “我不介意！”他生气吐口而出。 见自己的儿子如此维护李秋芬，林磊刚刚稍微缓和的脸色又暗了下去，他盯着自己的儿子淡淡回道：“我在问她。” 这样威而不怒的样子有点让李秋芬更紧张，咽下口水她劝着自己，就当进大厂面试了。 她清清嗓子，坐直了身体，笑着回复：“林叔叔，是这样，订婚是我父亲安排的，我没法拒绝。“ 显然林磊对这样的解释不满意，又是一个只会把过错推到父母身上的人。 林磊淡淡看了李秋芬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不愿再和她交谈。 屋里的气氛又冷了下去，林母正要开口打圆场，李秋芬礼貌对着林磊，继续说：“这个时代的父母都是吃苦生活的，当然对子女安排总是觉得为子女好，从来不听子女的心声，所以我爸给我找了一家殷实户，希望我生活更好，我没读过什么书，也没有见过世面，懵懵懂懂就和对方定下婚。” 这时，林磊转过头看着她，他眼光闪烁一下，可能是李秋芬的话说到他心里，可是什么叫不听子女的意见？他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想起两人不愉快的事情，最后瞧着李秋芬有些不屑说：“你说这句话可不见得你没读过什么书。” 这话像是讽刺，但是实际是对李秋芬的夸张。 接着这样稍微好转的印象，李秋芬又接着说：“后来接触几次，我觉得我不适合和他在一起，但是我说不出什么原因，后面我俩去划船我落水了，他居然想划船逃跑。” 听到这儿，林母忍不住张大嘴巴有些惊讶。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是讨厌这个男人，讨厌他脸上的黑痣，讨厌他说话的口吻更讨厌他没有责任感，我不想和这样的人度过一生，所以我选择退婚。” 李秋芬把这件事从自己身上出发，就算没有牛母这件事，等她冷静下来她也会主动提出。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林母动情感叹到，感情和婚姻来说，女人和女人共情更多一些。 “当时她落水，是我跳下去救了她。”林洋心疼看着李秋芬。 看儿子这样的表情，林母倒觉得自己在看一部爱情小说，英雄救美终成眷属。 “你们后面怎么认识呢？” 林母是记得自己的儿子救了人，还送去医院，当时把杨玲扔在公园，气得杨玲三天都没有吃下饭。 “工会举办单身联谊，我去参加时候就遇见他。” “哇，那真是缘分啊。”林母激动拍着手，可是瞟见丈夫的阴郁的表情又减弱自己的激动。 “你确定不是自己故意接近？”林磊尖锐抛出这种可能。 他似笑非笑看着李秋芬，他不觉得真的想缘分这样简单。 李秋芬被看得有些紧张，确实是纸条给她引了道路，但是两人的关系真真实实是靠自己啊。 “我听人说，你在工会常常挑起内部矛盾，不利益团结。”说到这里，林磊停顿一下，似乎再犹豫后面的话要不要说，良久，他还是开了口，“而且你父亲还是一个酒鬼吧。” 听到这些，李秋芬拳头缩紧，心里恨不得给刘琦两巴掌，这女人简直就是疯子，为了赢回林洋把自己的家事都告诉对方。 她咬着牙微微偏头不满看着林洋，要不是他之前的犹豫犹豫会给刘琦一些幻想？ 林磊慢悠悠端起茶杯，他很得意自己戳中了李秋芬的痛点，但是林母却觉得自己的丈夫有些过了。 “林磊哥，这不是在政审。”她委婉提醒。 林磊朝她耸耸肩表示不在意，他不介意林洋找个阶级低的女孩，但是家教不好的绝不能要。 “一个狠心把自己摔下楼梯的人，过来说得话有几分是真的呢？” 李秋芬不想再隐瞒自己不知道刘琦来嚼口舌这件事。 果然，林母和林磊愣了一下，两人相视无言。 说到这里，李秋芬站了起来，她觉得既然要当别人家的儿媳，讨好对方父母是应该的，但是刻意讨好而不分是非的话她做不到。 刚刚她努力显示自己的涵养，就是想表达自己的家庭是优秀的，没想到林磊还是瞧不上，听了一知半解的东西就在这里胡乱责问。 “林叔叔，我爸是不是酒鬼只有他自己明白，至少和我们姐妹生活时，他会努力做好后勤工作。” 说着，她拿上自己的包包。 “刘琦如果是个有品德的人，她想要赢回林洋的心，应该和我公平竞争，而不是到这里在背后诋毁我和我的家人。” 李秋芬妙语连珠不吐不快，一长串的话语说得林磊哑口无言。 林母赶忙站起来拉住她，她现在是打心里欣赏李秋芬，敢说敢说，有内涵有担当，比只会哭哭啼啼的刘琦好多了。 “秋芬，你别听你叔叔瞎说，他就是关心你们，才会听到一下乱七八糟的话语。” 说着，林母朝林磊瞪了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参与此事。 见李秋芬要走，林磊也明白自己刚刚有些过分，但是他不想承认，他背过身表示不再参与这事。 林洋看见自己的父母有些过分，拿别人的家事揣测对方的人品，这样的父母他觉得有些陌生。 他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拉起李秋芬就要往门外走。 但是李秋芬反而拦住他。 “你去哪里？”李秋芬冷静问。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把林洋和他父母的关系闹僵，这样到后面只有她和林洋痛苦，美满的感情还是需要父母的支持，再说她现在离开只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这个家他早就不想呆了。 刘琦就只是上门说了几句闲话，自己的父母就如此对李秋芬，他忍无可忍。 “误会不是你这样解除的，不好好说话有些误会永远也解不开。”李秋芬害怕以后的关系难以恢复，又拉着林洋坐了下来。 林母见状更是高兴，这女孩居然能治住自己的儿子，回头正要跟林磊来个眼神交流，没想到这老家伙真的背过身不理会。 现在，林母更不能放走李秋芬，心里对刘琦又厌恶几分，也不知道在乡下学些什么，这颠倒黑白的功夫倒长进不少。 其实他们今天找李秋芬谈谈，也算是冒着风险，万一是假的，只会影响林洋和他父亲的关系。 果然，这刘琦真是狠心，为了得到林洋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感受。 “秋芬，别生气，你林叔就是嘴巴臭，我也常常嫌弃他。” “等会留下来吃饭吧，知道你今天要过来，我早就让李嫂炖了排骨。” 林母笑眯眯给她递一个苹果。 李秋芬转头看看林洋，这人没表情应该还生着气，她觉得关系不能太僵，毕竟是林洋的父母，更何况现在也给了自己台阶下。 李秋芬点点头，笑着冲林磊说：“那让叔叔给我道个歉吧。” 第一百零一章 见父母3 屋里一片寂静，林母被李秋芬这话吓得大气不敢出，而林洋则惊愕看着她。 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父母道歉这类话。 林磊慢悠悠转过身，瞪大眼睛看着李秋芬，又斜眼看了林洋，眼里表达着：这就是你找到好媳妇？ 一屋子都各怀心思，李秋芬心里倒是更有了底气，她站起来冲着林磊平静解释：“叔叔，大人是孩子的榜样，说错话做错事都应该道歉。” 除了林磊都没想到李秋芬真的把这事当真，虽然林洋内心也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学会道歉，但是多年的教育让他也一时难以接受李秋芬的要求。 他起身拉过李秋芬，低声说：“注意分寸拿捏哈。” 李秋芬疑惑看着他，压低声音解释：“我真的就是要让他给我道歉啊。” 这话落进林磊的耳朵里，他忍着心中的怒火不发，直起身走到饭厅那儿，打算不再参与林洋和李秋芬的事，他内心觉得自己斗不过这个女孩。 李秋芬正要开口叫住他。 林母赶紧上前拉住，她笑得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个女孩真是虎啊，她都很少叫林磊给自己道歉。 “走吧，去吃饭吧。”她轻柔说着，眼神给到自己的儿子，示意他看住李秋芬。 “好了，一步步来。”林洋换了一种劝说方式，李秋芬想着给了一个下马威也是可以。 就算今天是来问责李秋芬的，但是林家还是准备一桌丰盛的家常菜。 这物质还不算发达的年代，排骨、鱼肉甚至还要河虾，就光肉类也足以见识林家代客的礼仪。 林母给李秋芬夹了一块排骨，内心感叹到这相处到后面，反而是她觉得难熬了，这小姑娘真是厉害，逻辑思维清晰，说话有理有据而且还要气节，希望自己的儿子要好好把握了。 现在气氛缓和一点，李秋芬主动开口：“叔叔阿姨，今天来的太过匆忙，还也没有备什么见面礼，下次一定给二老补上。” “说这些干什么，你能过来就是最大的礼物了，你后面要经常过来吃饭。” 林母现在的语气仿佛刚刚的矛盾是没有发生过，她笑眯眯叫李秋芬多喝点汤，她越看越对这个未来儿媳满意。 反而林磊显得有点里外不是人，这林母没跟自己站一条战线，倒把自己弄得上下不得。 他吃了几口菜，觉得没了胃口，嗯了一声放下碗筷就上了楼。 李秋芬和林洋都看着他，特别是林洋，心里对父亲的表现又打了低分，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再装什么。 等自己的丈夫上了楼，林母心里也长长舒了一口气，现在这顿饭应该能吃得开心了。 她笑眯眯帮着林磊解释：“你叔叔最近肠胃不好，今天早上又是一阵胃痛，等他上去休息，咱们慢慢吃。” 这个理由李秋芬信了一半，今天应该不只是胃疼，可能还有心绞痛。 吃过午饭，林母也把李秋芬的情况问得差不多。 除了退过婚这点，其他都是很令她满意，不过她没有林磊那么死板，这妇女能顶半边天，追求自己的媳妇及时止损也体验这李秋芬的果敢。 即使是吃了午饭，大家聊的也算投机，但是一下餐桌，李秋芬又觉得有些拘谨，她拉拉林洋的衣袖表示自己不想多呆了。 见她有这样的想法，林洋也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早就呆的难受，一大家子人打听着别人的私事，今天他是明白李秋芬真正爱着自己，换成平常的性格早就甩脸色了。 “妈，下午秋芬还有事，我先送她回去了。” 林母拿水果的手愣了一下，也知道今天有些匆忙，她点点头笑着对李秋芬说：“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常来玩。” 等李秋芬走出部队大院，才真正舒口气。 她活动活动筋骨，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林洋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 李秋芬淡淡笑着摇摇头，只是说：“看来刘琦是恨我入骨了。” 听到她这样说，林洋更是不好意思，一个前女友都有这么大难耐，恐怕两人以后的日子要注定不顺心。 “你不用送我了，昨晚严刚来找我，说他弟弟已经入葬了，房子那边他也安排加快收拾，我这边也要准备搬过去的事宜。” 当时，李秋芬看他一脸憔悴的样子，也不想在房子上再给他们提供什么建议，这样受尽苦难的家庭现在更需要是稳定。 “房子在酱油厂那边，你明天带上她们母子两去看看吧，如果合适咱们就走流程了。” 这几天他弟弟的丧事已经让他没多少力气，他垂着脑袋点点头，最后临走时候还记着李秋芬的事：“等我这段时间忙完，再去通县看看。” 李秋芬点点头表示自己不着急：“眼下是她们母子房子的事，等解决了一切就稳定了。” 听到李秋芬讲完昨晚的事，林洋也动了恻隐之心，他拿出钱包给了李秋芬100元：“咱们知道他弟弟去世，按理说要去吊唁一下，这点钱你代我转交吧。” “嗯，到时候我再添点，加上买卖房子的钱，够她们熬过这个悲伤的日子。” 北京的冬天室外难熬，早上刚下了雪中午出了一点太阳，初雪融化让人觉得更冷。 今天早起送李春风，李秋芬只穿了单绒的靴子，现在下午没了阳光，两人在室外站了一会，她开始忍不住抖脚。 最后，林洋还是开车把她送回胡同口。 两人道别后，李秋芬还没走近院子门口，就看见外面的街沿上围了一群人。 她瞧着热闹连忙走过去，拉住同一院子婶儿问：“咋了？” 李秋芬伸长脖子只看见王翠住的院子很是热闹，但是不清楚发生什么。 对方回头看是李秋芬，知道她和王翠有矛盾，边八卦说：“这王翠勾引男人，现在怀孕了，王大拿正闹着。” 说完又观察李秋芬的脸色，见这女的如此平静，难道是这八卦不够劲爆，她故意拔高音量问：“你知道现在谁在里面？” “谁？” 果然勾起李秋芬的好奇心。 “那男人也在，还有钢铁厂的张主任，就是王翠的表亲戚。” 这么快人就都到齐了？ 第一百零二章 一石二鸟最终篇 胡同里的人越围越多，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给王翠家所在的院子门口留出一点空间。 果然很快，就有人就里面滚了出来，还携带着衣服这类的东西。 一片狼籍。 有个女生蓬头垢面，捂着脸跑了出来，后面跟着王大拿，他怒气冲天的手里拿着木棍，狠狠朝着先前出来的男子身上打去。 只见，那个女生不顾一切扑上男人身上，哭喊着别打了。 李秋芬在后面的人群里慢慢移动过去，才看清楚男人是张志强，女的就是王翠。 王大拿看见王翠为了这狗男人宁愿挨打，气打一出来，直接挥棒上去两个人一起打。 一时间，胡同里充满男女的尖叫声和痛苦声。 有人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吼道：“王大哥，你这样打，会出人命的。” “人命？我就当没有这样女儿！” 王大拿劝不动，有些小朋友看得害怕也跟着哭，场面一片混乱。 “够了！”这时，王婶儿和张主任急急忙忙从院里出来，张主任不顾他挥舞木棍，直接上前拉住王大拿。 他吼道：“还嫌不够丢脸吗？”眼睛瞟着外面这围观的人群，只是觉得脸臊得慌。 王婶乘机去扶起王翠，心疼看着脸颊红肿，哭得稀里哗啦的王翠。 “闺女，有事咱们就好好说，你气你爸干啥。” 王大拿还是给了张主任面子，他气喘吁吁站在一旁，看着这两口子去帮王翠和张志强搀扶起来。 张志强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身上紫一片青一片的，看得周围群众一阵惊呼，张主任心里骂道这王大拿真是虎子，非要弄出人命才罢休。 “大家散了吧。” “张主任，这不需要报警吗？” 有人见张志强真是可怜，忍不住多了一嘴。 张主任一记刀眼过去，对方咂巴咂巴嘴没再说话。 王翠见有人给自己撑腰，她颤颤巍巍直起身对自己的爸吼道：“爸，你干嘛！我这事婶婶都是知道的。” 听见王翠这样说，王婶愕然张大嘴，这罪名她可担不起，她忍住想招呼王翠的冲动，委屈吼着：“翠儿，你说什么，我知道什么？” 张主任也很惊讶，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老婆不会做这种糊涂事，他倒没给王翠面子，本来今天他也是不想参与这事，但是自己老婆非要拉着自己来劝架。 “王翠，你婶婶今天害怕你出事，过来瞧瞧你，你怎么张嘴就乱说。” 怂恿年轻姑娘未婚先孕的罪名可担当不起。 一听有内幕，周围的人又围了过来，张主任见人越来越多心里也打鼓，这自己马上就要高升了，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他故作生气的样子，拉住王婶就要离开，这时王大拿眼珠子一转察觉到什么，他一把抓住张主任，愤怒说：“这事咱们爷们不清楚，但是不代表他们女人家不知道。” “姐姐，你说王翠说得是怎么回事！” 这几天王翠穿得明显比之前好太多，一问都是从张主任薅得，刚开始王大拿还高兴自己的女儿聪明，但是今天这事让他回过神来，感觉王婶是有事。 王婶被一群目光注视，有些紧张，但是她又恼今天王翠的态度，想了一会干脆闭着眼一股脑全说了。 “王翠天天来我家薅东西，前几天又瞧上我新买的睡衣，我说不行，你年纪小不能穿这玩意，她说她有用。” 一听睡衣这种刺激的东西，周围人一下就激动了，李秋芬站在人群后面看笑话似得看这场闹剧。 “我说你拿这玩意干啥，她说她要……”王婶欲言又止，大家都明白了，原来是王翠勾引张志强。 王翠震惊抬起头，拿睡衣勾引张志强不假，可是那睡衣分明就是别人送的。 “你胡说！”她扑过来就想打王婶。 “我胡说什么呢？你害怕张志强觉得你家境不行，薅走我的绿色大衣，前几日又薅走我的白色大衣，姑娘，你说说，我对你好不好。” 人群议论纷纷。 “前几天我是看见她穿了一件好看的绿色大衣。” “我也瞧见了，我当时就想提醒她，你一个进车间的女工穿这么好，也不怕脏了衣服。” 大家一嘴一说证实了王翠确实薅了人家的大衣，地上坐着的张志强也清醒许多，听完周围的话，渐渐明白这王翠也故意勾引自己的。 他忍不住一阵惨笑，没想到今天栽在王翠手里。 “你这个疯女人！”张志强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他一股脑的爬起来直接冲向王翠的肚子。 他狠狠把王翠撞到在地，王大拿来不及去接住自己的女儿，王翠被冲击直接撞在大门上。 人群一阵惊呼。 王大拿气极了，冲过去一脚就踢开张志强。 他不信自己的女儿会这么大胆，肯定是张家怂恿的，王大拿过去扶着自己女儿，冲着张主任恶狠狠说：“张家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对我女儿做什么！” “怂恿我女儿去勾引工会的干部，然后当你们家高升的垫脚石是不是！” 张主任快要被这没文化的王大拿给气昏过去，他拉着自己的老婆说：“看看，你给我找的好亲戚。” “王大拿，你女儿是什么天仙？我用她来给我寻仕途？再说，张志强就是一个工会干部，我也用他给我高升？” 说罢，张主任就要走，他不想在参与这种混账事，他没等王婶就要离开，王婶也知道现在的王大拿真的疯了，什么脏水都往她家泼，也想赶忙离开。 但是王大拿不同意，他安置好疼痛的王翠后，拿着木棍拦下来两人。 “你说我女儿拿了你的睡衣，证据呢？” “你是不是疯了？” 王婶不敢相信，这人居然要把自己的女儿的隐私也要拿到太阳下面晒一晒。 王大拿没理会，他转身冲进四合院，回家寻王翠的睡衣。 门外的人群都忍不住叹气，虽说王翠平日是跋扈一点，但是有这样的爹也是倒霉。 没一会，王大拿就拿着一件红色的睡衣出来，他眼神有些心虚，这下倒是王婶不再害怕，她高喊着：“你给大家看看啊。” 说着，便要过去抢。 人们一看，也佩服王翠厉害，不过就是一件普通的红色吊带睡衣，人家夫妻两在被窝里啥不敢穿。 没想到看见这普通衣服，王翠都能动歪脑筋。 张志强看见睡衣，皱了眉头，随后无奈惨笑，原来真得是有人设局，这件衣服根本就不是当晚的睡衣。 不过，他也不想争辩，他和王翠的事木已成舟，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 人想通以后，觉得这围观的人群有些刺眼，张志强稳稳自己的气息苦求着：“大家散了吧，我和王翠的事，我们会私下商量好好解决。” 众人看着他这可怜的模样，纷纷摇头散去。 李秋芬混在人群也回去。 进了自家的院子，她还是有些手脚发凉，但是内心忍不住的雀跃，这王翠算是自食其果了。 还没等她冷静下来，就有人站在门口叫她。 “秋芬，小卖部有你电话。” 等过去接起电话，听见熟悉的声音。 “秋芬，这次算是和王家撕破脸了，我后面该怎么办？” 王婶现在牙齿都还打着颤，要不是李秋芬提醒她，记得把那性感睡衣换了，不然今天王大拿拿出来，她可就死定了。 “没事，工作上的事我来处理就行。” 因为是外面的电话，李秋芬换了一种说法。 “行，那胡同那边我就不过去了，我家老王快要被我气死了。” “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李秋芬想着这下王翠可要安分几天了。 回去的路上，她就在想，当时看张志强的表情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是个局，但是他居然没有当场发作，私密的事他估计也不好在大众面前说。 李秋芬提醒自己后面还是要小心张志强的动作。 第一百零三章 四合院订了 整个下午李秋芬都在家里没再出去看热闹。 早上她收到李老三的电报是说老家还有点事情，预计是坐上后天的火车到北京。 李秋芬心里盘算着，那估计是一个星期的事，这几天也够给她安排好那边的院子。 虽然自己不出去，但是也有八卦的人来找她。 这隔壁胡同的董邱不就过来了嘛，她现在跟在李秋芬身边也学习一些人情往来。 上次给她的肉拿回去，她爹把她给夸惨了，还特别给她煮了一锅红烧肉，听说今天王翠在家门口被打，知道一些事情的她赶紧提着瓜子过来找李秋芬。 “秋芬姐，你不再出去看看？” 董邱抓把瓜子嗑了起来。 “人都走了，我去看什么。”李秋芬先整理李老三的房间，趁他不在把该扔一些给扔了。 “你给我说说上午发生什么呗。” 董邱还是不死心，她就想好好嘲笑一下王翠，没想到到了门口也王翠家闭着门，她连白眼都没地方放。 李秋芬把不要的衣服都整理出来，正觉得腰酸背痛，她活动活动筋骨，走过来也抓了一把瓜子。 轻声说：“这王翠现在正在气头上，但是我看男的似乎也松口了。” 董邱激动都忘记嗑瓜子，她把手里的瓜子放在石桌上：“你的意思是男的同意娶她了？” 李秋芬笑着没回答。 “这算什么啊！”本来是过来看王翠笑话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真嫁给工会的干部。 董邱激动说着：“你说这张志强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就这下三烂的计谋真的能寻得如意郎君？董邱觉得自己三观都快被撕碎了。 “不行！”她气愤地拍桌而起，“就算她嫁了干部，我也不能让她在厂里好过。” 她来的路上可是听说，今天王翠家是彻底把张主任得罪了，看以后谁还罩着她。 李秋芬见着董邱激动劲儿，心里摇摇头，这人心里肯定是有点羡慕，李秋芬直接点醒他：“这排挤的事你可不能干。” “为啥？”董邱有些不服气。 “你现在在宣传科上班，虽然是工人身份，但好歹也是坐办公室的小干部，你要是挑起头排挤王翠，这张主任怎么看你？” 李秋芬都有些后悔让董邱跟着自己，就这刺头的性格不给自己惹麻烦就要烧高香了。 听到李秋芬的话，董邱立刻就焉了下去，心里也感谢李秋芬提醒自己，但是有件事她不明白：“不是张主任和她家闹矛盾了吗？咋！还要管她？” “就你这脑瓜还是少参与这事，哪天把谁得罪了都不知道。” 李秋芬拍拍手里的瓜子屑继续说：“王翠要是和张志强结婚了，张志强好歹也是工会的干部，张主任就算以后不和她家来往了，但是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吧。”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对于张主任这样的官，自己得了好处是最好的，但是没得也不会刻意去得罪人。 这下董邱难受了，她跑了这一趟什么热闹没瞧见，还差点惹火上身。 “但是我不议论王翠我难受啊。” 听到她这直白的话，李秋芬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是真的……” “谁说不能议论了，她闹得这么大不就是让大家看笑话议论吗？” 李秋芬给了她一个眼神让董邱意会。 董邱了然点点头，这不能排挤但是当面骂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 晚上，李秋芬正在烧火做饭，严刚带着表弟的媳妇一起过来感谢。 女人神情憔悴，眼下乌青，眼睛肿得更杏仁一样大，但是人又瘦弱，感觉风一吹就要倒下。 “谢谢您，这房子我们去看过了，真的很感谢您。” 女人说着又掩面哭了起来。 李秋芬看着心疼，叫严刚带着她先到屋里坐坐。 “我给你们倒点水，等会留下吃饭吧。” 严刚觉得有些麻烦，今天过来本意是过来感谢，然后再商量一下过户的事情。 “我们就想问问何时能过户。” 他见李秋芬手里还拿着锅铲，也嫌自己没有找对时间，打算拉着自己的弟媳妇离开。 李秋芬上前用锅铲拉住他们：“来都来就坐下吃饭吧。” 她瞧着女人憔悴的模样，应该也是几天没有好好吃饭。 “我这菜都烧好了，等我再烙个饼很快就好。” 说着便按下严刚，让他好好陪弟媳妇说说话。 她回到厨房，从自家的柜子里拿出面粉，三个人她估算这就两碗面粉够吃了。 用温水搅拌成流动液体，最后放点盐和香油，再把锅烧热，等温度稍微降下来以后在倒入面糊。 迅速地摊开面糊，等面糊成型时候，又将锅的温度降低一点，飞快翻转一面。 李秋芬动作麻利，没一会7、8张饼就摊好了，她在厨房里叫着严刚。 两人把蒸好饭菜和刚烙好的饼都端进去。 弟媳妇已经几天没吃顿好饭，今天闻见肉香，顿时觉得自己有些饿。 李秋芬见她要起身帮忙，笑着让她赶紧坐下。 “你身体养好了，孩子才有希望。”李秋芬吃着饼，一旁劝着她，看她这样吃得少少的，身体怎么可能会恢复。 对方又戳动了伤心事，含着泪点点头。 李秋芬微微叹口气，她转头看着严刚，还好有个顶梁柱在这里，她把今天胡同里发生的事大概给他讲了一遍。 “真的？”严刚听完有些惊讶，他这把年纪可没见过这样的荒唐事。 女人听完也愣住了，饼子呆呆含在嘴里忘记嚼。 李秋芬有些为难：“这女生的亲戚是张主任，他现在估计烦着不想理会其他事。” “可是……可是我们是付了钱的啊。” 严刚有些着急，那边院子他知道李秋芬肯定愿意再让他们住一段时间，可是老是住在别人家里他们也过意不去。 “我那边倒是有个单身小房子。”严刚只好告诉李秋芬自己的难处，“但是是单位的房子，平时我也住在那里，这玲宝虽然是我弟媳妇，但是一个女人和我住在一起总归是不方便的。” 李秋芬笑着起身回自己房间一会，过来她拿出一串钥匙。 她把钥匙递给这玲宝的女人。 “之前房子下来时候，张主任就把钥匙给我了，我本意是让你找个门面生活，但是眼下你精神不好，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房子一直是空着的，你随时可以搬过去，”说到这儿，李秋芬迟疑下，不好意思看着两位，“这是过户这事咱们还是等张主任处理完自己侄女的事不是？” 严刚点点头，既然是求着别人办事，自己也不能太急。 “过两天我们就把自家的东西搬过去，那前后的院子你都可以自己处理了。”严刚拍着胸口表示。 晚上又飘起雪花，李秋芬瞧着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只觉得心里一阵踏实。 临走前，严刚把那院的所有钥匙都给了李秋芬，包括各个屋子的。 现在她手里捏着这沉甸甸的钥匙，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自己终于住上梦想中的大院子。 第一百零四章 王翠辞职 第二天 李秋芬早上出门时候，趁着四下无人去瞧来一眼王翠的住的四合院。 她家住在前院的右厢房，李秋芬站在门口往里瞧，门上挂着锁。 这一早去哪儿？ 到了工厂门口，一群人正围着办公楼，冲着楼上指指点点。 “怎么了？”李秋芬挤开人群问。 “这王翠要辞职了，正在厂长办公室闹呢。”对方一见是李秋芬更是开心，心想这李秋芬就等着瞧王翠的好戏，一股脑把自己所见所闻都抖了出来。 “王翠不干了，要厂里给她1万块，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嘛！现在张主任正在厂长办公室里和王翠谈。” 李秋芬听得直皱眉，怎么自动离职还问厂里要钱。 旁人不屑道：”说要不是厂里安排她去工会，会和张干部搞上吗？“ 后面到的人听完都一脸无语。 自己管不住身子，怎么还赖厂里了。 李秋芬更是惊讶，现在的王翠如此泼妇，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离职讹笔钱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但是想想又不可能，这才三四天的功夫，怎么就知道怀了。 正想着，楼上传出吵闹声。 “你现在是自动离职，没有什么赔偿可言。” 厂长暴怒的声音响起。 王翠也不甘示弱，她尖声道：“我不管，我就是被你们害的。” 众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门又被关上了，只能听见屋里的哭闹声。 保安实在看不下去了，这钢铁厂的名声算是被王翠给毁了。 “大家散了吧，这都到上班时间了。”保安过来催促人群往车间走。 李秋芬也觉得一直在这里围观也不是事，她也跟着劝道：“散了，散了，等会厂长看见了，谁都不好过。” 这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大家依依不舍望着楼上，最后往厂区里走。 李秋芬深呼吸一口气，蹑手蹑脚上了办公楼，心里祈祷着可不要让她听见什么不该听的，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还没到拐弯口，张主任黑着脸就从厂长办公室里出来，刚出门就撞上李秋芬。 李秋芬哭着脸，怎么这么倒霉！ “你过来一下。”张主任叫住李秋芬。 李秋芬骂自己倒霉，害怕什么就来什么，现在低着头跟着张主任后面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看你干得好事！” 张主任进门愤怒把桌上的纸笔扔在地上，他背着身继续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家那位没文化婆娘都干了什么。” 李秋芬一惊，原来他知道。 “你肯定惊讶我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出真相？”张主任扶额坐下，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我本来就不喜欢王翠家，猜出你们的计谋后想着和王翠断了往来也是可以。” 说着，他抬头看着李秋芬，眼里带着愠怒：“但是你做的有些过分了！” 既然张主任知道她的秘密，李秋芬也没打算影响，她淡淡说道：“主任，不是过分，是王翠的品行超过我们想象。” 张主任没在说话，李秋芬知道她说进张主任心坎里。 “现在张志强不娶也要娶，这和当时王翠计划是一样的，只是张志强肯定给她提出条件。” 刚刚在上楼时候，李秋芬就在思考为什么王翠突然要问厂里要钱，半途中，她突然记起林洋说张志强等着一飞冲天，那家境一般要笔巨款也算符合逻辑。 听到李秋芬的猜想，张主任只觉得难受，自己怎么摊上这样的倒霉亲戚，还有这聪明的员工。 “那你说怎么办？厂里要是把钱给了她，其他员工怎么想。” 自己也不用干了！ 李秋芬叹口气，这事后果确实是超出她的预期，良久她说了一句：“找人劝劝张志强吧。” 见李秋芬愿意处理这后续，张主任又敲打敲打李秋芬：“这事你好好办吧，上次比赛区里瞧上你了，正想把你借调过去呢。” “可别给自己留下话柄。” 这话倒像是张主任对自己的威胁。 没想到最后还是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李秋芬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犹豫给谁打电话。 找杨玲，她内心是不愿意把杨玲拉进这趟浑水，找林洋？这人估计也不愿意。 她愁得快把头发薅没了。 董邱正编着档案目录，看着李秋芬这愁眉苦脸的样子问她有什么事。 “我今天早上来时候，听说王翠要离职回家？”董邱就等着看王翠的八卦呢。 “是的，还问厂里要1万元的补偿费呢。”李秋芬冷漠回着。 “什么？她要脸吗？自己干出那事，还好意思问厂里要钱？”董邱愤怒把笔扣在桌子上，气得直往后靠。 董邱越想越生气，靠着恶心人的招数嫁给工会干部，现在又要问厂里要钱，咋好事都要让王翠给占了。 当然这样的念头，董邱并没有让李秋芬察觉。 李秋芬抬眼暗里瞧着董邱咋这么激动，突然心里有了点想法，要是先让王翠稳定下来再谈赔偿的问题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不去骂醒王翠？”李秋芬提议。 “我？”董邱有些惊讶，这事自己适合去吗？ 见她有些犹豫，李秋芬又把说得明白些，“现在厂里正烦她这事，你去劝劝，没准厂长还会感谢你。” 董邱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说不心动是假的，她瞧着李秋芬巴结张主任上了位，这几天和她相处也觉得这人没啥大本事，万一这边她搭上厂长这根线，自己肯定比李秋芬强。 “行，我去劝劝，身子都没了，面子就要守住吧。” 说着，她拿起本子出了办公室。 李秋芬摇摇头，就等她们去闹吧。 等董邱走远，李秋芬给林洋拨了一通电话。 “今天，张志强联系你了吗？”李秋芬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电话那头的林洋，声音闷闷的，良久回复道：”联系了。“ 听到这话，李秋芬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现在可以接着林洋和张志强沟通。 “秋芬，”那边语气有些犹豫，最后沉默半天终于再次开口。“刘琦被人打了。” 听到这名字，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再确认一遍：“谁被打了？” “刘琦，她被她老公给打了！” 第一百零五章 刘琦有老公? “啊？”李秋芬感觉自己没听明白。 刘琦有老公了？可是她表现出来还是单身，甚至还和自己抢林洋呢。 那边的林洋似乎很着急，他不想和李秋芬在电话里说这事：“秋芬，我先去医院看看，下来给你解释。” 说完，就急匆匆挂断电话。 李秋芬听着那头的忙音，脑袋更大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看样子，林洋应该去找刘琦了，万一和别人老公对上，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她心头一紧，赶忙收拾自己的东西找张主任请假。 “主任，我想请一天的假。” 张主任也正烦着，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李秋芬着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是这么巧，居然是严刚。 “秋芬同志！” 对方有些激动，“我刚刚去酱油厂那边逛逛，计划明天就把家具都搬过去。” 最后说什么今天都不要李秋芬车钱，连表都没有按下。 “你去哪里？” 见严刚这么问，李秋芬才想起刚刚自己太慌忙，没有问林洋在那家医院。 她低着头仔细回忆她和林洋的对话，林洋应该是刚刚接到张志强的电话。 “严师傅，去区上离工会最近的医院。” 严刚瞧她表情着急，应该出事了，一路上轰着油门很快就到了友谊医院。 “要不我跟你上去吧。” 这一路上，严刚都在观察李秋芬的表情，他觉得这医院里的事似乎不小，担心李秋芬上去出意外。 带着一个男人上去，那不是更混乱，李秋芬还没有到这手足无措的地步，但是为了保证她和林洋的安全，她还是叫严刚在医院停车场等着。 她先去急诊部门碰碰，在人群穿梭寻找林洋的身影，正当以为自己找错地方时候，听见病床那边有激烈的争吵声。 “你跑啊，你以为跑回北京就找不到你人呢！” 一个全身打满补丁的男人朝刘琦吼着，如果不是保安在一旁拉着他，估计拳头早就落在刘琦身上。 “同志请你安静，这里是医院！” “你再这样，我们就要报警了！” 一听到警察，男人哆嗦一下，气势弱了下来但是嘴里还是在骂骂咧咧。 “臭娘们，读了几年书了不起？” “要不是老子给你一口饭吃，你早就饿死了。” “妈的，再给老子跑！” 林洋忍着怒火在一旁帮刘琦签字，听着那男人嘴里的污言秽语，实在是忍不了了。 正要骂时，李秋芬赶紧跑了过来。 “刘琦，听说你病了，没事吧。”言语间，把林洋往后挤了挤。 刘琦被男人骂得伤心，一直躲在被窝里哭着，听见李秋芬的声音，脸不由自主露出嫌恶的表情，但是很快就恢复可怜的模样。 “你是谁？”男人看着这一身工装的女人，上下打量她的模样和身材，最后目光落在她丰满的臀上，眼珠滴溜溜转着。 这城里的女人就是好看，一个比一个水灵。 李秋芬感受到对方的不怀好意，这职场性骚扰她还是经历几次，白眼一瞪朝男人吼着：“看什么？没见女的吗？” “在看信不信把你踢进医院。” 声音不大，但是铿锵有力，本来吵闹的急诊室一下安静下来。 刚刚就算男人骂得再难听，其他病人还是该干嘛干嘛，内心都怕这恶人。 男人明显被震慑到，结巴道：“你……” “我……我什么！”李秋芬不甘示弱，林洋这时才意识到对方恶心人的眼神，他连忙靠近李秋芬，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床上的刘琦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刺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男人一看知道这刘琦还惦记这大城市的男人，心里的火又冒了起来，冲着刘琦嚷道：“哭什么！看见男人就走不到道了？妈的” 这时，张志强也赶了过来，手里提着大果篮。 看见李秋芬一愣，没想到这人也在这里，他低着头默默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朝着刘琦的老公笑了笑，又问刘琦好点没有。 李秋芬这时才注意到刘琦眼角有青紫的伤，嘴角也有几道裂口，不用想都知道是这男人打的，她讥笑看着张志强，这人还对男人笑得出来。 林洋见张志强过来了，又瞧着李秋芬在自己身边，拉着她就先出了急诊部，但是李秋芬不着急。 她凭着嘴甜医院挂号处借来电话，直接报了警。 “对，家暴。” “嗯，在友谊医院，女方浑身是伤。” “什么？家事你们不管？” “你们是东大门派出所吧，如果今天你们不出警，我将行政诉讼你们不作为，等会我会安排女方进行验伤检查，到时候你们如果不上医院询问或拘留男方，你们就等着法院传票吧。” 一旁的林洋惊呆了，刚刚的李秋芬严肃得他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夹带着成熟女性的魅力，林洋觉得心跳有些快。 李秋芬没在意他的眼神，自己的男友送前女友到医院，她还生着气呢。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李秋芬淡淡开口：“说说这么回事吧。” 这气质仿佛下一秒要给林洋传来分手的传票。 “今天早上，张志强着急给我打电话，说刘琦的老公找上门了，刘琦吓得给他打了电话，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我说一声。” 这个张志强，李秋芬冷哼，真是司马昭之心。 “我刚到医院时候，刘琦已经做完检查了，身体上的伤倒无大碍，只是被吓着了，一直在哭，她老公见她哭就骂得更凶，所以……” 所以林洋担心刘琦出什么意外就一直没敢离开，而刘琦的老公见这贵公子在这里骂得也更是没有底线。 “这事你别参与了。” 李秋芬思考一会，还是狠心说出这句话，她阴暗担心林洋会可怜刘琦，就像电视剧里演得一样，最后因可怜生出怜爱之情。 “可是……”今天的林洋是见到刘琦的惨状，原来她在乡下一直过得是这样的日子，看着她一直默默流泪，自己也有点于心不忍。 “她和她老公在没有断干净的情况下，想和你复合，你觉得她的人品值得相信吗？”李秋芬见到林洋又是这样犹豫寡断样子，心里一阵烦躁，下句话也没经过大脑吐口而出，“我甚至都可以阴暗想，今天就是她的苦肉计。” 林洋听完这句话，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眼睛看着李秋芬。 他的脸色很快就沉了下去，眼眸里更是没了光。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好了，我们别再纠结这件事，先去看看刘琦现在怎么样。” 第一百零六章 搞事业 林洋转身往急诊科走去，李秋芬气得直跺脚，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她心里还是担心刘琦现在的处境，而且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刘琦被打跟张志强有很大的关系。 两人刚到床位那儿，公安已经到了，正在询问是谁报的警。 “我。”李秋芬冷漠站了出来。 平头年轻的警察看着她，他们还是第一次收到投诉威胁，问了老师傅才知道确实有这个流程，赶忙出警过来看看。 “你跟我们走一趟，回去做个笔录。” 说着，那边的警察已经带着焉了刘琦的丈夫，准备一起带回去。 “我不清楚过程，具体情况你们要问他。”李秋芬指了指角落里坐着张志强。 平头警察不高兴了，他拉着脸问：“不知情你报什么警。” “呵，我看见她身上有伤，而且她丈夫不停辱骂她，合理猜想她被家暴了有什么不对吗？”李秋芬不甘示弱回怼过去。 警察看了躺在病床上的刘琦，又瞧瞧刚刚也骂着他们的赵梓，叹口气叫张志强跟着他们回所里。 “你签个字。” 李秋芬签下出警证明，又换上标准微笑，笑着对警察说：“有事，你打医院电话就行，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行，到时候有事叫你。” 带走了赵梓和张志强，李秋芬又瞧了一眼床上的刘琦。 她正一脸惊讶看着李秋芬，这女人居然帮她报警了，可是万一赵梓出来，自己免不了又是一顿挨打。 “你怎么老爱多管闲事？”刘琦不高兴说。 李秋芬拉过林洋，冷声说：“如果你拉着我男友，我才不会管你闲事。” 这话刺痛了刘琦的事，今天她的秘密被摊开在阳光下，现在估计人人都知道她有个乡下没文化的老公，而且经常对她进行打骂。 “别因为害怕下次挨打，就一直沉默不语，你的沉默只会换来无尽的痛苦。” 李秋芬看着她眼角的伤又忍不住提醒她。 林洋劝刘琦：“别担心，这里是北京，不会有人伤害你。” 刚刚说完，刘琦就呜咽哭起来，为了回到北京，她付出多少代价，可是还是逃不脱被抓住的命运。 眼泪朦胧中，她看着林洋紧紧牵着李秋芬的手，自己的拳头忍不住握紧，这一切本来就该属于她的。 “你们走吧。”刘琦偏过头，不再看这刺痛的一幕。 本来，李秋芬要等着把刘琦送进普通病房才打算离开，可是她抬头看见林洋担忧的表情，心也跟着冷了下来。 “林洋，你留下帮忙吧，我看刚刚的病例单什么的也是你签字。”说罢，李秋芬就要转身离开。 林洋赶忙拉住她，“等她进病房，我们一起走。” 李秋芬的小性子也跟了上来，她甩开林洋的手，偏头冷声道：“我们的事下来再说。” “你也好好想明白。” 说完，不顾林洋，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 刘琦瞧着林洋失落的神情，故意问：“我是不是又……” 林洋不喜欢别人谈论自己的感情，他严肃对刘琦说道：“这次，我只是作为朋友帮助你。” ………… 严刚在停车场等了许久，正要下车去找找李秋芬，看见她黑着脸从对面走过来。 “没出什么事吧。”现在的严刚怕医院的很。 “没事，我们直接去四合院吧。” 现在李秋芬才不管什么王翠、刘琦这些破烂事，她要好好规划好自己的生活。 等到胡同口时，李秋芬直接给严刚两百块，严刚死活也不要。 ”就等一会的事，怎么能拿这么多。“ “这不是车费，你明天请假帮我去通县一趟。” 最近钟栗给李秋芬打了一通电话，说南方的老板想要一套明代的家具，最次也要明末清初的，清朝的风格不要占太多。 听钟栗语气也恐怕是个大单，钟栗喜欢李秋芬的审美，上次梨花柜足足让他赚了一年的口粮，他也很满意再和李秋芬合作。 “你现在通县的木花村找村长，他会告诉你谁家之前是地主，你挨家挨户看看就行，不用着急出手。” 李秋芬大概给他一点思路哦，最后的决定还是要她来定。 “行！”答应完，严刚爽快接过这200块钱，今天他也算是和大佬学习了。 “我争取两天之内给你看完。”这200块钱，他一个月不上班都够了。 李秋芬笑着没接话，严刚能给她看仔细她当然更愿意。 “你在帮我找几个老瓦匠，我听收音机里过几天要下几场大雪，前院的屋顶烂得太厉害了，要赶紧修缮。” 其实李秋芬生气不想让林洋再帮忙，这两次闹别扭，都是因为林洋内心不坚定的原因，李秋芬打算狠下心让林洋好好想想，两人到底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两人一路计划房屋修补问题，严刚之前帮李秋芬看过，后院倒是没有多大问题，上次他表弟出殡他已经自掏腰包叫人修补过。 “主要是前院，没人住，烂得也更快。” 李秋芬进了门，看院子杂草已经被清理干净，窗户纸已经被细细拆下就等后面封玻璃。 巡视完前后院后，李秋芬又仔细提了一些意见，她发现地上的地砖可能也要重新置换。 “我劝你不用换，你嫌青苔多到时候叫人打整一遍就行，这地砖都有100多年历史了。” 李秋芬点点头，看来这院子修补工程还是挺大的。 她站在壁影出静静看着这院子，内心觉得踏实有充实，恍惚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看看，自己来到1980年，应该趁此机会去南方看看。 “严师傅，还要再辛苦你一下。” “能不能今晚就帮我找到泥瓦匠师傅。” 严刚笑笑表示这不是什么难事，“我弟之前就是扛货干苦力的，这胡同前面几家都这个行道。” “你在这院子里坐会，我现在就去给你找找。” 果然没一会，三四位工人就到了，一听说冬天还有活，拿上家伙是就赶紧跟了过来。 “人够了，这院子虽然破烂，但是大工程不多。”严刚也是细细给她挑选过的。 “行！” 李秋芬拿出刚刚自己记得笔记，一一把活安排上，又规定工期，最后直接邀请严刚来帮他监工。 第一百零七章 准备去南方 “秋芬同志，你咋突然这么着急？” 两人在巷口的面馆里吃着面，严刚觉得今天的李秋芬肯定在医院里受到什么刺激，这不到一个晚上的功夫就把自己的生意，房屋全部安排好了。 “最近气温降得太厉害，我们那边供暖一直都不行，就这几天我爸也要从老家回北京了，我想赶紧入住。” 这也是，严刚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是你也不用给我这么多钱啊。” 李秋芬让严刚请半个月的假，给了他一千块，从银行里把钱取过来递给严刚时候，严刚后背一阵发麻，就觉得有人要抢劫。 最后他麻利把钱卷起来，塞进自己缝得内裤袋里才觉得安全 “这钱虽然是你的工钱，但是我不在时候，如果工人需要什么钱，还要麻烦你帮我先垫着。” “你放心，你这么信任我，我肯定会帮你把这院子给监管好的。” 李秋芬突然想起万一到时候林洋找的工人过来上班，引起两边的误会也不好。 她想了一会提醒道：“如果我男友的工人过来，你就一起安排工作，工作量实在不多就给了钱让我男友找的人先回去。” 听到这语气，似乎两人闹了矛盾？ 严刚看着碗里的面，虽然这事他不该管，但是自从自己的弟弟去世后，严刚深刻感受到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良久，他还是开口劝道：“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两人想明白就不要闹别扭了。” 话说得不多，他知道李秋芬应该会明白。 李秋芬吃完最后一口荷包蛋，悄悄打了一个饱嗝儿，点点头：“我知道，前提是他也要想明白。” 这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有一方没跟上，距离注定是越来越远的。 严刚不再劝，李秋芬也不用严刚送她回去，她和严刚告别后，直接奔向火车站。 她直接买了明天下午去深圳的火车票，又在火车站给李春风所在的酒店打了电话。 “什么？你要过来？”李春风在电话那头发出惊呼。 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个好听的男声再问出了什么事。 “林洋在工作上性格果断，但是遇上感情就不行。”李秋芬哭丧着脸抱怨。 知道两人因为刘琦又有了矛盾，李春风也不再劝她，只是嘱咐道：“来深圳可不是逃避的好方式。” “主要是想来看看南方城市长什么样。” 知道自己妹妹机灵，李春风回了一个我到时候给你订好房间，你下火车后直接打车过来就行。 两人交谈后，李秋芬直接回家收拾明日要带走的东西。 又分别给李老三和林洋留了一封信，林洋的信她打算明早直接递到他家门口。 等一起都收拾妥当以后，李秋芬正烧水洗漱，董邱骑着自行车到了院子门口。 她笑容灿烂，似乎是把王翠给拿下来了。 见李秋芬在小厨房烧水没有理会她，她一把拉过李秋芬坐下。 “王翠同意不要钱呢。”赶忙说道。 李秋芬有些惊讶，没想到董邱真的做到了，今天事情太过于混乱，她还来不及找张志强说这事呢。 “她只要张志强同意娶她就成。” “什么意思？”李秋芬觉得自己听得有些糊涂。 没想到李秋芬也有想不明白的一天，董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趾高气扬给她解释：“王翠说这一万块是张志强要的，张志强说有了这一万块两人才好过日子，所以她没钱就要问厂里要，如果张志强能直接娶了她，她就不要这一万块。” 李秋芬听完呵呵一笑，才夸董邱聪明，连王翠话外之音都听不出来。 这一万块是张志强要的不假，但是王翠既然能肯定自己白得1万块，她能放过？ 这不过就是王翠瞧不上董邱帮厂里说事，故意编的。 “王翠闹这么大，张志强敢不娶她？”李秋芬说出最重要一点。 董邱觉得这话里有话，自己感觉到什么但是仔细想又想不明白。 李秋芬看不下去，她还等着洗澡呢。 “就是说，这一万块是王翠和张志强商量好的。” 这下董邱明白了，她恍然大悟：“那是我白谈了？” 突然，她看着李秋芬，既然李秋芬知道，为何还要自己去说辞？ 她有些生气，拔高声音：“李秋芬你是知道的，故意看我出丑？” 这时，灶头上的水也开了，尖声叫着。 两重声音刺得李秋芬直皱眉，心里也烦躁不少。 她拉起董邱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这事我没叫你谈，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王翠的事，你少管？” 她把董邱推到小院门口，叫她赶紧离开，这一天天真是烦死了。 这下，董邱才发现自己惹恼了李秋芬，她本来是过来炫耀自己的能力的，没想到没谈成还不知不觉把李秋芬给得罪了。 “秋芬我不是这个意思。” 董邱连忙走过去给她道歉。 “我……” 李秋芬正要进小厨房，见董邱还没有走，转身指着她再强调一遍：“我是不是叫你不要管王翠的事？” “结果呢，她的八卦你是不是打听的最清楚，今天王翠没给你面子吧，才编了一套话来忽悠你。” 见李秋芬说到中心，董邱羞愧低下头，她本来是自信满满去找王翠谈谈的，没想到人家说没空，最后扭了半天王翠才不耐烦给董邱说了几天。 就董邱把这话当真了，还过来给李秋芬炫耀。 “那我该咋办啊？”董邱想把面子再挣回来。 见董邱还想出这头，李秋芬眼珠一转，眼下有个办法确实可以试一试。 “你去找王翠说，一万不可能，2千可以。” 董邱忽闪着大眼睛望着李秋芬，咋突然两千可以了，她疑惑道：“这钱谁给啊。” “张主任啊。” 原来李秋芬是把主意打在张主任身上，现在最头疼应该就是张主任了，如果能用钱来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如果王翠问谁说的，我咋说？”董邱觉得这主意也不咋地。 “就说是张主任说的。” 最后李秋芬又给董邱补了一句：“如果她不同意，你就黑着脸说不同意就算了，爱要不要，没了这钱看张志强怎么娶她！” 李秋芬猜到现在的张志强就是吊着王翠，没钱拖着不娶，有钱娶也可以，两头他都不亏。 就今天刘琦这事，李秋芬可不会让张志强好过。 第一百零八章 偶遇杨成楠 “什么？你要请假？” 张主任突然觉得自己头痛，这王翠的烂摊子还没有收拾，这李秋芬就说自己要休息，请一段时间的假。 他捂住自己的后脑勺，害怕下一秒被气得脑溢血。 “我不同意，这王翠的事情没有处理好，你哪儿也不能去。” 张主任挥挥手，让李秋芬赶紧出去上班，他现在看见这些年轻人就觉得头疼。 这时，李秋芬上前递上一信封。 笑而不语看着张主任。 张主任可太明白这是啥玩意了，这不正常的信纸厚度，还有李秋芬的笑意。 “啥意思？不给你请假就要贿赂我？”张主任脸黑了下来，又把信封给扔了过去。 “李秋芬，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让你以为有点臭钱就能打发我？” 张主任气得站起来来回走动，忍住自己想骂李秋芬的冲动。 李秋芬心里冷哼一声，之前收我东西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正义，但是她脸上还是保持微笑。 “主任，这是给王翠的钱。” “哈？” 昨天李秋芬送走董邱后，想了很多，既然能用钱解决的钱就不叫事，为什么不能自己来掏这笔钱。 现在王翠的事，张主任明显是让扔给自己来解决，而且张主任还知道王翠和张志强上床一开始是自己的计划，虽然他手里没有证据，加上他老婆也是参与者，李秋芬知道他不会故意戳破。 但是人言可畏，现在王翠就像疯子一样逮谁咬谁，她可不想再惹一身腥。 张主任狐疑拿过信封，打开数了数里面的钱。 “2000？”张主任掂量掂量钱，有些不满意，王翠要的是1万啊 李秋芬笑着解释：“你也知道我手里没多少积蓄，再多钱都套在房子里，这是我拿了我爸的老本。” 这话，张主任信的，李秋芬前前后后因为房子给自己送了多少礼，他心里也清楚。 他叹口气，自己也很为难：“可是秋芬，这王翠……” 见张主任还是为王翠辩解，李秋芬心里一阵冷笑，真把自己血汗钱当成纸，想来就来，想造就造。 她沉下声音，有些不悦回道：“主任，这王翠要1万，你我都知道是什么原因，更何况2000也不是小数目，相当于一个家庭快一年收入。” 张主任深呼吸用手压住桌上的信封，心里也觉得烦躁，这事要是不完，厂长就要天天找他聊天，不要说工作开展不走，等会上头下来政审自己，厂里这边估计也过不了。 “行，2000就2000.” 见他同意这数目，李秋芬又补充道：“就说你主任你自己掏钱吧，厂里开了掏钱这个口，以后就麻烦了。” “还有，我叫董邱去找王翠谈，董邱是邻居了解王翠情况，她去谈更容易些。” 张主任有些尴尬，刚刚还因为这钱和李秋芬耍这心眼，没想到这姑娘直接让自己当好人。 “秋芬还是你想的周到。”张主任不好意思笑笑。 “这假期我批准了，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离开钢铁厂，李秋芬直接奔向林洋家。 “同志，麻烦你等会把信交给林洋。” 哨兵一动不动，没接过李秋芬手里的信，李秋芬等了一会才明白可能是不能接外人的东西。 “那麻烦你林首长家打个电话，就说有李秋芬的信在门口。” 果然，哨兵去了电话亭，过了一会不言语站了出来，李秋芬猜应该是有人要出来了。 她把信放在地上，转头就跑。 等林洋出来，只看见信封静静躺在地上。 处理完一切事务，李秋芬直奔火车站，她带的东西不多，想着去南方购物也方便。 这是这几天的火车粮食总要备够，正当她在火车站的小卖部买一些方便面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成楠？”她试探叫出名字。 果然，对方愣一下回头就看见李秋芬。 “你怎么在这儿？”在火车站遇见熟人，李秋芬很是开心，“你也去深圳？” 杨成楠点点头，沉着脸刻意隐藏自己心里的高兴，他转头对身边的战友交代几句。 他走过来朝李秋芬打招呼。 李秋芬则意味深长看着他，今天杨成楠穿了一身作战服，人显得挺拔干练，跟之前平时见的杨成楠有很大的不同。 “你是要出差吗？”杨成楠好奇问道。 李秋芬摇摇头，慢慢给他解释：“我准备去找我姐，准备去南方看看。” “你在几号车厢？”说着，李秋芬就拿起自己的车票要和杨成楠对对。 “3号。”对方回答。 “我也是啊，你在几号卧铺？” “27号。”李秋芬低着头，没发现对方的眉头越皱越深 “哇！我在你下铺呢。”李秋芬很是高兴，这漫长的旅途终于遇见熟悉的人。 但是杨成楠脸色一震，似乎不愿意李秋芬和他在一起。 “你还是找个其他地方吧，”他僵硬劝着，最后说，“我们都是男的，不方便。” 说话间，李秋芬透过他朝他身后看去，过去都是清一色的兵哥哥。 她笑面如花：“怎么会不方便呢！” 都是制服帅哥啊，这一路上她可饱眼福了。 杨成楠见劝不动她，有些着急，声音也高了一些：“你咋听不懂话呢，我不想和你一个车厢。” 这一吼，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人群窃窃私语。 李秋芬尴尬得抠脚，这氛围咋感觉想男友对纠缠的女友说得话啊。 “不是，杨成楠同志，我买了火车票就是这个车厢，为啥要换。” 李秋芬一板一眼说着，似乎再表达和这个男人没有关系。 可是这样反而更像欲盖祢彰，有些好八卦的人已经围得很近。 “又是一个痴心女。” “这火车站上演还少吗？” 听到这话，杨成楠回过味觉得不对，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耳根子和脸颊红得厉害。 最后声音也软了，只对李秋芬说了一句：“听我的，赶紧换车厢。” 说完，便转身退出人群和自己的战友汇合。 李秋芬也是倔强脾气上来，你叫我换，我非不要！ 第一百零九章 火车风云1 杨成楠上了火车看见李秋芬正坐在床边整理物件，脑袋有些发闷。 他一个箭步冲到李秋芬身边，低声问：“不是叫你换车厢吗？” 李秋芬正黑着脸不打算理会杨成楠，可是斜眼看见这人居然换成便服。 直觉告诉她这间车厢不简单。 ”我……你……“李秋芬紧张有些结巴。 杨成楠见她现在才明白，摇头叹气，只好装作不认识：“同志，我把我行李放在你床下可以不。” 李秋芬呆如木鸡的点点头，任杨成楠怎么处理这车厢的东西。 最后两人都收拾差不多，杨成楠像是交朋友一般自然坐在李秋芬身边。 “同志，你能不能和我换换车铺，我这身体睡上面的太挤了。” 李秋芬知道这人是在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睡在下铺遇见什么事肯定会误伤自己。 但是演习要演全套，不然会让人怀疑，更何况，李秋芬总觉得有人用余光在注视这边。 “不行，同志。”果然李秋芬说出这句啊，车窗边的人松了一口气。“我这价格和你不一样，再说我也不喜欢睡小床。” 杨成楠装作了然的模样，从兜里掏出2元赛到李秋芬手里，死活要和她换。 李秋芬盯着眼里手里的钱，良久说道：“行吧，我给你换。” 说着像小市民一般，把钱塞进兜里缝得最里层。 两人交谈这会工作，对面人表情从警惕到松懈，最后似乎听见其他车厢有军人的消息，身子一震都纷纷起身打算去其他车厢逛逛。 等人走了，李秋芬紧张咽下口水，这会儿，心还跳得很快。 “你咋不给我说清楚啊。”李秋芬抱怨道。 要是讲清楚，她肯定马上就去换车票了。 杨成楠无奈道：“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也不好讲清楚吧。” “那我该怎么办？” 现在去换车票，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这样对杨成楠十分不利，但是自己如果一直睡在这个车厢那就是对自己的不利。 “你晚上就在上铺不要下来，听见任何动静都不要。” 杨成楠又瞧了瞧李秋芬的行李，里面有把水果小刀，他眸下一沉提醒道：“晚上睡觉时候，把小刀放在枕头下面。” 一听这话，李秋芬知道这事比自己想象还要严峻。 “火车上的工作人员知道吗？” 杨成楠摇摇头，这次是秘密行动，他们也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只见过对方的照片，组织上要求要在这趟列车上将这10人的团伙一举拿下。 所以他们才设计两面夹攻，这车厢里有几个便衣，其他车厢有装作去外地执行任务的军人，目的就是迷惑对方。 李秋芬准备去泡完泡面，等吃饱就上床躺着，看来这趟旅行真是注定曲折坎坷。 晚上 李秋芬把小刀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下铺的男人们还在喝酒打牌，其中有今天在车窗靠着男的，现在正和杨成楠聊得愉快。 没想到杨成楠现在变化这么大，之前就是个公子哥，现在一看眼神和气质都不一样。 李秋芬想着想着，握住小刀进入梦乡。 一夜无事。 早上她起床时候，杨成楠已经收拾完毕，正在削苹果。 两人装作男女青年聊得来的模样。 “你吃不？”杨成楠局促给她递了半个。 这是昨天两人商量好的，既能迷惑对方，又能减轻杨成楠的表演痕迹。 李秋芬娇羞接过他手里的苹果，低头小口咬了起来。 “年轻真好啊。”这时，杨成楠的目标人物坐在对面开了口。 他脸上嘴角那边有一条肉刀疤，不长但是看着有些吓人。 他正吃着面，抬头看着李秋芬两人这含情脉脉的样子，忍不住感叹。 被对方一说，李秋芬只觉得脸臊得慌，不好意思拿着苹果去了过道口。 “你看！哈哈哈哈。”杨成楠则指着李秋芬那娇羞模样，冲着刀疤男笑着。 其实，李秋芬是去过道口观察杨成楠战友的情况，那边和这边差不多，大家正在闭眼休息，暗地里都等着合适的机会。 不一会，她吃完苹果回来了，而杨成楠已经在和对方打着牌。 “要不要试试？”刀疤男朝李秋芬提议。 李秋芬害羞摇摇头，嘟囔说：“我不会。” “不会就学嘛。” 对方似乎想尽快撮合李秋芬和杨成楠，直接把自己手里的牌塞进李秋芬手里，这下她不玩也得玩了。 刀疤男站在一旁，教着李秋芬如何打牌，时不时又观察杨成楠的表情。 “我赢了！”李秋芬高兴说。 “他让你呢。”刀疤男默默说道。 李秋芬顺着这话瞧了杨成楠一眼，又飞快低下头。 刀疤男见李秋芬实在是玩得太菜，下盘也没再让她上场，李秋芬这拿着自己在旧书摊上淘的连环画坐在车窗边看了起来。 刀疤男的手下太过无聊，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坐火车去香港，直接开车再坐船多方便。而且刀疤男还不允许他们赌博打牌，现在大家闲得快疯掉。 这时，有人看见李秋芬手上的漫画，问她能不能借来看看。 “我包里还有，你等会。”李秋芬走到卧铺拖出自己的行李，一打开行李，大伙都惊呆了。 “你这是是去深圳倒卖书籍吧。”有人忍不住惊叹。 这行李里除了吃得就是书。 刀疤男也来了兴趣，他问：“姑娘，是书贩子？” 看着柔弱的身体也不像啊，一时间，他双眼微眯有些警惕。 “我是去深圳找我打工的姐姐，她早就把吃穿给我备好了，我嫌路上枯燥就全部塞书和吃的。”李秋芬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 然后大方把漫画递给刀疤男的手下。 这连环画虽说有字，但是看图也能猜准意思，一时间刀疤男的手下都有事情做。 甚至有些和李秋芬年纪差不多的，还过来问问李秋芬是否知道这画的含义。 李秋芬也是来者不拒，很快大家都不看书了，直接把李秋芬当成说书先生，纷纷围了过来听李秋芬叫连环画的故事。 坐在隔壁打牌的杨成楠听到讲书声有些恍惚，这和谐的场景好像不应该发生在这里，连隔壁大佬出牌的速度也慢了，走神听着李秋芬讲故事。 这搞好关系也不是这种啊，杨成楠无语想摔桌，这大佬都走神了，自己还能套出什么话！ “秋芬同志，你说那个白鹿为什么要离开国王啊。” “对啊，有钱日子过得不好吗？” 大佬的手下像小学生一样乖巧提出自己的问题。 啊？没听说讲完故事还需要自己升华主题啊，但是李秋芬望着这些渴望知识的眼神，第一次为他们感到悲哀。 没有什么文化，最后走入歧途，多少是自己迷惘中造成的身不由己。 ”有句诗说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车厢里一下安静下来，有些人读了几年书识得一些字，知道诗的表面意思沉默了，有些人则不明觉历。 “这白鹿虽然被供奉得衣食无忧，可是它没有自由，这世间的自由是最可贵的。” “但是自由是相对的，没有绝对自由。” 李秋芬看着他们忍不住提示。 “这是什么意思？”刀疤男站在李秋芬身后，幽幽问。 李秋芬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心里骂着自己瞎显摆知识，现在看你这么圆。 “就是我们生活的环境是……有限制的，如果你打破……这些限制，那么……你的自由将不受到保护吧。” 李秋芬结巴讲完这话，大家都沉默了，甚至有些人看李秋芬的眼神有些异样，危险的气氛蔓延开来。 “我累了，大家让一让。”这时刀疤男打破尴尬，直径走到车窗边靠着休息，但眼睛却注视着李秋芬，正大光明打探着。 “秋芬同志，没想到你这么有文化？”杨成楠站在后面，用捡着宝的语气说道。 李秋芬回头看着他，脑袋里飞速筛选着合理的职业，最后说了一句：“我是小学老师啦。” 第一百一十章 火车风云2 这话一出，车里的氛围松活一点。 刀疤男暗地里也松了一口气，他笑道：“姑娘不愧是个文化人啊。” 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床位，开始闭目养神。 其他小弟见大哥要休息也不敢再嚷嚷，一个个有默契围坐在他身边，即使是无聊到扣着手指也不敢再有动静。 李秋芬慢慢挪回自己的位置，她坐下以后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杨成楠在一边给她递了纸巾，低声说：“你刚刚太危险了。” 对着这种逃亡之徒，还期待用知识和道理来感化他们，真是是痴人说梦。 李秋芬细细擦干净手上的汗液，现在自己背着他们，心还是跳得飞快，最近自己是过惯金手指生活，也恼自己居然对悍匪说理。 “你上去休息一会吧。”杨成楠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担心道。 李秋芬点点头，爬楼梯的脚都是软弱无力，她吃力爬了一会还是没有上去，杨成楠见状无奈摇摇头。 “要不你在我床上躺一会？” 说完，他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李秋芬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她现在浑身无力，想起刚刚的场景就手脚冰凉。 “行，反正现在咱俩也在假装扮情侣。” 这话也像在劝杨成楠放宽心。 床上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杨成楠是爱干净的，既然在火车上没有洗澡的条件，他也要擦一下身子，现在周围都是香皂和汗液混合的味道，李秋芬觉得很安心，不一会就进入梦乡。 朦胧中，她被一阵打闹声给吵醒，正当自己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时，一声枪响彻底让她清醒。 她凭着身体的本能，一股脑坐了起来，发现杨成楠已经不在自己身边。 而自己的车厢安静的有些可怕。 李秋芬飞快穿好自己的鞋，正想出去看看时，身体有意识让她停了下来。 正当她靠着床边，听着动静时，隔壁有机械的声音。 应该是抢，她吓得头皮发麻，大气也不敢出。 很快，隔壁的车厢传出乘客的尖叫声，隔壁的人拿着枪就要往外冲，这时的李秋芬赶紧回床上躺着，紧闭着双眼迫使自己能冷静下来。 果然，拿枪的人似乎察觉李秋芬这边的动静，他手持手枪蹑手蹑脚走过来看看。 李秋芬听见脚步声，后背早就被汗打湿，但是还是幻想自己正在梦里，尝试让自己冷静。 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似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用枪口摩擦着自己的被子。 正当她紧张快要忍不住尖叫时，对方的手枪突然落地，熟悉的声音让李秋芬放下心来。 “走！”杨成楠用手枪指着对方的脖子，让他放下手枪乖乖走到另外一个车厢。 等这边没了动静，李秋芬缓慢的睁开眼，手枪就静静躺在地上。 她赶紧起身，捡起手枪，持着手枪分快巡视完自己的所在的车厢，一个人都没有。 她又朝隔壁车厢走去，乘客已经跑到另外一节车厢，剩下就是杨成楠和他的战友，还有蹲在地下的犯罪团伙。 杨成楠的战友看见李秋芬觉得有些惊讶，群众已经被转移到其他车厢，怎么还有一个人？ 杨成楠的表情有些微妙，谁叫李秋芬睡得太死，怎么也叫不醒，只好拿被子盖住她的脸，先瞒过犯罪团伙。 李秋芬不敢走过去打扰他们，只是笑了笑，站在车厢门口。 杨成楠和他的战友熟悉给每个犯罪人员扣上手铐，特别是这个团伙的老大。 等收拾完毕后，杨成楠过来找李秋芬。 “刚刚没事吧。” 刚刚发现一个漏网之鱼，杨成楠瞬间大脑充血，跑过来时候，脚步都有些不听使唤。 当他看见对方用枪口试探李秋芬是真睡还是假睡时候，杨成楠差点想一枪崩了对方。 “没事。”李秋芬把手里的枪交给杨成楠，又问，“咋突然就打起来了？” 讲到这个，杨成楠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能是你的话刺激到那个老大，你休息没多久，他的手下就直接去隔壁车厢和我战友他们发生冲突。” “等他手下的人走得差不多，我和这边的同志一下就控制他。” 擒贼先擒王，那头看自己老大被抓，很快就像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 李秋芬还是没明白：“我的话刺激到他什么了？” 杨成楠回头望着那群年轻的面孔，幽幽说：“可能你说得自由刺痛他们。” “大概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所以才这么快就和他们发生冲突，杨成楠察觉到这次火拼过程中，对方没有真正显示自己的实力。 “那为啥不自首？”李秋芬对这个脑回路不能理解，自首不是更好的方式嘛。 “可能他们的自尊不允许。”杨成楠无语道，他也是不能理解这群人的思维方式。 杨成楠他们圆满的完成任务，很快就要在下一站下车，临走时候他把自己的吃食都留给李秋芬，又去找乘务长给李秋芬安排一个软卧。 “现在坐软卧的人不多，你花一个位置的钱就相当于要了整个房间。” 杨成楠不顾李秋芬的反对，把行李都给她搬了过去。 其实李秋芬坐硬卧就是为了多和现在的人交流，这人直接让她进了房间，自己还怎么了解这个时代。 “出了那么大的事，还是安全一点好。” 现在杨成楠想起对方拿着枪指着李秋芬，心脏还是忍不住加速。 既然杨成楠提到刚刚的危险，李秋芬也没再刻意拒绝，她把杨成楠送到列车门口，告诉他等回北京了再好好感谢他。 杨成楠第一次笑的眼睛眯成月牙型，叫李秋芬好好存钱，他到时候选地方可不会替李秋芬心疼。 后面的路程平安无事，杨成楠特地给乘务长打了招呼，列车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李秋芬之前身处危险之中，对她都挺照顾。 一路上，李秋芬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很快火车就达到终点站，深圳。 列车的工作人员也受到指示，下车时候安排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帮忙将李秋芬送出火车站。 李秋芬空着手，背后有人给她推着行李。 “秋芬！”李春风站在火车外面，冲着她大喊。 第一百一十一章 美容院开销大 李春风看着身后的工作人员，惊讶李秋芬真的有本事，这三天的功夫就把火车的人也团好了。 “看来我是白担心了。”她打趣说道。 李秋芬朝工作人员表示感谢，等人一走，自己委屈嘟着嘴上了车。 “咋了？把你说不高兴了？”李春风帮她把行李放好，跟着她一起坐在后面。 “不知道，我在火车上遇见悍匪呢，所以人家火车站才对我如此关心。” 这话把李春风吓了一条，连忙拉着小妹，看看那里有没有受伤。 李秋芬笑着推开她，又瞟了一眼驾驶室那位，转头冲自己的姐姐挤眉弄眼说：“还没介绍呢。” “你先告诉我有没有受伤。”李春风急得有些生气。 “哎呀，真的没有，杨成楠在车上执行的任务，我刚好遇见他，所以什么事都没有。” 听到有熟人，李春风这才舒了一口气，她看着自己的妹妹担忧道：“下次，咱们还是一起出门把。” 李秋芬嫌她啰嗦，连忙点点头：“这下可以给我介绍介绍吧。” 说到自己的事，李春风有些害羞，她指着对象的后脑勺有，眼神却看向一边，解释：“这是曹凯，是我的笔友。” “曹凯，这是我的妹妹，李秋芬。” 对方在认真开车，通过后视镜朝李秋芬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现在带你们去吃吃广州的早茶。”对方开口就是一口纯正港台普通话。 李秋芬用八卦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姐姐，偷偷靠近一些低声问：“满意吗？” 李春风娇羞打了她一下，偏头看向窗外，李秋芬十分了然，看样子双方都比较满意。 没一会，车子就停在惠丰大酒楼，是深圳有名的大酒楼，李秋芬从车里出来才真正感受到南方的活力。 这里的高楼大厦正在像雨后春笋般涌现，甚至有些楼的外貌恍惚间让她重回2021. “走吧。”曹凯先一步站在酒店门口，文质彬彬催促着李秋芬。 李秋芬一抬眼就看见他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穿着时兴的牛仔裤，人显得温文尔雅，脸有些圆让人觉得有些幼态。 就这一身干净的打扮很称他。 李春风在一旁看出自己的妹妹在观察曹凯，走过去拉着她先往酒楼里面走。 “吃饭时候慢慢考察。”她在耳边悄悄说。 三人是下午来了，人不算多，曹凯熟练点了几样有特色的餐食，又要了一壶铁观音。 “这糕点油腻，配这茶真好。”他贴心的解释。 茶先上，曹凯先给两位女士倒上，等餐食功夫又离开座位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只剩下姐妹俩，李秋芬觉得自在不少，她关心问：“在这里呆的惯吗？这人对你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豆子一样接不住倒出。 李春风把茶递到自己妹妹面前，笑着说：“回酒店再给你说，你只要知道你姐我在那里都可以活得很好。” 两人闲聊功夫，曹凯叫上端上半只烧鹅。 鹅肉已经处理好。 “我刚刚过去看看，刚刚出炉的，快趁热尝尝。” 曹凯贴心给李春风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一旁的李秋芬看着，心里连连点头，看来是个不错的人选。 “妹妹，你不要客气。”对方见李秋芬停下筷子，以为她还有些害羞，又往她碗里夹了几块。 三人酒足饭饱后，曹凯送她们回了酒店。 李春风已经帮李秋芬开好房间，而曹凯贴心说：“我晚上再来接你们出去逛逛，你们先休息。” 两姐妹回到李秋芬的房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你快给我说说林洋到底怎么回事？” 李秋芬坐在床边，一五一十把两人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李春风。 “什么？她居然有老公？” 李春风大惊，这样一个看起来高雅有内涵的女子居然有个乡下老公，而且自己还隐瞒起来。 李秋芬叹口气：“可能在乡下过着苦日子，有人照顾才没那么难。” 刘琦的事李春风不关心，她只关心林洋怎么处理这事饿。 说到林洋，李秋芬的眼神都暗了下来，良久，她只是说：“他现在是可怜刘琦了，后面怎么发展我听他的。” 没想到这回，李春风居然保持中立，她劝道：“他有恻隐之心说明他善良，你还是要看看后面他的表现，他要是愿意回到刘琦身边就让他回去。” “要是能趁这事彻底断了他内心的念头，也算是刘琦给你们俩助攻了。” 李秋芬点点头，又大概说了王翠的事，把自己掏2千块的事也给李春风说了。 “你真的给了？”李春风有些心疼。 “张主任知道这事是我的注意，他担心他的高升，我也担忧他为了他自己的名声把我供出来，所以用钱发算了。” 对于这种能用钱解决的，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行吧，等咱们搬去那边的胡同，这边不来往就行。” 李春风也不想在和这胡同里的人扯上什么关系，特别是王翠这种，她要是赖上你，不出大血可是甩不掉的。 这下换到李秋芬问李春风的情况。 李春风害羞埋下头，低声说：“这人你也见了，我是很满意的，就是不知道他。” “你愿意谈异地恋？”李秋芬问出最实际的问题。 现在李春风还不能辞职，那曹凯一看也是在本地有工作不愿意过去的。 果然，李春风心里的心思也被李秋芬勾起，她叹息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多次。” 目前而言，实在找不到什么完美的解决方式，她劝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李秋芬见她样子纠结，知道她是为这事烦恼，便劝道：“你先好好观察，如果这人可靠，你来深圳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南方发展不错，李春风如果来南方生活，未必是个错误的选择。 “你交代我的事，我已经看了几家。” 这两天，李春风坐着曹凯的车看了新起几家美容院。 有一次还差点误入狼窝。 “其中一个，是所谓地中海风格，来得非富即贵。”李春风耐心给讲解。 说到不明白的地方，还拿出笔记本，上面认真记着她觉得好和不好的地方。 “好的地方就是装修风格新奇，连曹凯也是第一次见。”如果把这个装修风格用到北京，肯定会吸引一大批有钱人。 可是这价格实在是太贵了，李春风看见美容院的单子吓了一条，最后舍不得花那么多，只是点了一个清洁套餐，也是100出头。 “北京的物件可是消费不起。” 李春风担忧回北京开起这种美容院，没几天就倒闭了。 “而且这美容院的手法也是要安排人学习的。” 那这花销可就大了。 李春风把自己记下的东西都说完，歪头看着李秋芬的脸色，从她内心来说，希望妹妹是可以打消开美容院的念头。 李秋芬沉思一会，嗯声说道：“这生意确实不能着急，咱们还要找个这边的美容院愿意和咱们长期合作。” 听到她这样回答，李春风有些着急：“你真打算开啊。” 见她神色凝重，李秋芬宽慰她，又给她讲其中的门道：“这北京皇城跟下，有钱人自然是藏龙卧虎，再说咱们针对的客人又不是一般的老百姓，不用担心没人来消费。” “眼下是找个美容院愿意让我们学习。” 或者加盟是最好的，这样危险系数也小许多，等有了资源再成立一个自己的牌子也不迟。 两人正说着，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果然曹凯很准时，直接上楼对两人说晚饭吃饭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是潮汕火锅。 店开在一个小巷里，虽然巷小但是这家店足足占了4、5家铺面，可见生意红火。 经过一天的交流，现在李秋芬和曹凯也算熟络。 曹凯家里是做工厂零件生意，但是家里负责是他大哥，他现在正在考取中学老师职位，偶尔会帮家里去香港那边接一下货物。 “我不喜欢做生意，太麻烦了。”曹凯说着，贴心给李春风切牛肉。 李秋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性格还配自己姐姐的。 “不做生意也好，可以多多陪陪家人。”李秋芬帮着曹凯说话。 但是曹凯见过李春风后似乎有些纠结，他扭捏一会还是说：“但是当老师挣不了钱，现在正是做生意好时候。” 他害怕给不了李春风好的生活，也害怕错过这浪潮就没机会了。 这点李秋芬不太认同，她隔着锅里的热气慢慢说道：“这浪潮起码还要20多年呢，不着急，再说了买房买地皮都是生意一部分，不一定得要靠家里。” 李秋芬算是把话说得更明白了，她知道曹凯一定明白她的意思，果然，对方眼睛一亮，脸色也比刚刚好了许多。 最后他端起酒杯朝李秋芬说道：“小妹在这边有事，一定要给我说，我一定帮你。” 李秋芬也回敬他，两人爽快喝下酒，只剩李春风有些不明白，咋一下就兄妹相称了？ 这饭桌上，几杯酒下肚，李秋芬性格也放得开，她搂着李春风的肩膀乐呵呵说：“姐姐，这姐夫希望得到你认可呢。” 李春风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她斜眼看着曹凯，这人也是喝得差不多，光看着自己傻笑，而李秋芬则说着说着酒倒在自己肩头。 这两人不会喝酒不要喝这么多！ 本来明明是自己要害羞的事，反而到最后需要自己把两人都拖回酒店。 刚进酒店大堂，服务员跑过来帮忙搀扶，一直送到房间门口。 李春风道谢后，对方说：“晚上你们刚出去，有个叫林洋打来电话说找李秋芬小姐。” 李秋芬迷糊中听见林洋的名字，闹着要去见他。 “好了，明天就带你去见他。”李春风轻声安慰道。 她转过头对服务员说：“他有留下电话号码吗？” “有的。”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便利贴，上面记着林洋的电话。 “谢谢你。” 等把李秋芬和曹凯收拾上床，李春风给林洋打了一个电话。 “秋芬吗？”林洋着急问。 他拿到信后，思绪一片混乱，先是去了李秋芬家里，又去工厂，都说她休假了，他恨不得赶紧到了深圳，可是这李秋芬就只说了自己去深圳，什么都没留。 到了第二天晚上，还是杨玲给他打了电话问杨成楠在火车上遇见李秋芬，又记下李秋芬要住的酒店。 杨玲也听说了，刘琦有老公的事，猜想两人肯定是闹矛盾了，再加上火车上出了那样危险的事，赶紧给林洋打电话报平安。 最后林洋多方打听，才知道这酒店的号码。 “秋芬她睡着了。”李春风没好气的说。 “我明天坐飞机过来。” 今年首都机场1号航站楼刚刚启动，林洋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坐，是用在追妻上，通过上面的关系，直接给林洋订了最早的航班，但也要下午才到。 李春风见他心里是有李秋芬，便软了口气：“我等会给你订一间房。” 第一百十一二章 考察美容院 第二天 李秋芬和李春风直接去了李春风中意那家美容院。 两人出发前还特意穿了这边最时兴的衣服，李秋芬穿了一间吊带连衣裙加小披风，李春风更是高跟鞋喇叭裤好不威风。 刚一进门，前台小妹就发现两人的不一般。 连忙笑脸相迎：‘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吗？“ 她点头躬身微笑着。 李秋芬学着电视里那套，高冷不说话，只等着李春风来对接。 “我们要见见你们的老板。” 小妹还是保持待客的微笑，但是眼神早已不是刚刚那样待客般的恭敬。 又是哪家要来砸场子的，也不看看我们爱丽丝的招牌。 “不好意思，现在老板没在店里呢。”小妹直起身又回到前台座位上。 三人眼神不再交汇，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李秋芬从这小妹的表情中也知道这家店后台硬，不然一个小小的职员也不会这样待客。 她走过，从包里掏出自己带过来的10万，拉下墨镜问：“现在够见了吗” 这小妹看着厚厚的信封，吓得差点没坐稳，她一看就看出这数目，看来来得是个大客户。 她赶忙就前台里走出来，对着两人说：“不好意思，请跟我过来。” 说着，便将李秋芬两人引到美容院后面的办公室，最里面就是老板的办公室。 “两人稍等。” 李秋芬和李春风打量着这美容院的风格，上次李春风独自一人过来时候有些紧张，就只知道跟着服务员在里面穿来穿去，都没有仔细打量。 这美容院富丽堂皇，最奇妙是中间还有一个小喷泉，而喷泉上顶是个弧形的玻璃罩，上面镶嵌是各种彩色的玻璃。 四周又伫立着罗马柱，一下把这静谧的宗教风逼格给拉满了。 没等两人再细看美容院布局，前台小妹就请两人进去。 等两人进屋，茶已经给两位泡好，而老板则一脸笑意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等着两位。 “欢迎欢迎。”她站起来同李秋芬和李春风握手，客气请两人慢慢品茶。 “这前台姑娘是我表妹，这几天上门收保护费太多，她难免一惊一乍的，请两位不要怪罪。” 既表明对方的身份，又说出脾气不好的原因，李秋芬自然不会再多纠缠，只是好奇问：“还有收保护费的？” 女老板淡然一笑，似乎在说家常事：“是的啦，这片地区的小混混见我业大，总是上门骚扰，也不打探打探我身后是谁。” “哎呀，说多了。”女老板捂住嘴表示不再执于这个话题。 “两人是要做什么vip服务呢？我们这里的地中海按摩是最好的。” “我们是想问问您，开不开加盟店。” 对方愣一下，尝试回应：“是不是chainstore？” “差不多，只是我们也需要一些自主权。” 对方看着自己刚涂的指甲，想了一会，最后叫自己的表妹进来：“你去找找吴律师，就说咱们有生意，让他过来把把关。” 随后，她笑着对李秋芬说：“这事我不能完全做主，但是百分之80我能订，咱们等律师过来详说？” 说完，也不给李秋芬两人多问的机会，叫表妹送两位去了vip套房，给她们安排地中海式按摩。 李春风有些不适应自己要被脱光衣服躺在按摩床上，李秋芬倒显得淡定许多，李秋芬只好学着她，等两人躺下等到按摩师是，李春风开始抱怨。 “这人也太不礼貌了，都不给咱说话的机会。” “这不知道这按摩是不是免费的。” 而李秋芬正盯着眼前打造地中海风景画，显得若有所思，其实她也不喜欢这人，太过武断直白，不过既然找了律师过来，说明她还是有想合作的心。 “等下你感受感受，看这玩意开在北京，你会不会去。” 没想到李春风想都没想就拒绝：“我才不去，钱多了烧得慌。” 李秋芬被她逗笑：“你啊，不是我们目标客户。” 瞧着高大上的装潢和仪式感到位的按摩，多少官太太有钱家的女人要冲破头来消费。 只是这灯光颜色要改改，太有那天上人间不道德的味儿。 很快，按摩师就带着自己的小篮子进来，先礼貌超李秋芬两人问好，又静静给她们讲解等会的按摩流程。 “如果途中有任何不适，都可以告诉我们。” 说完，对方就开始在周边点上香薰精油蜡烛，打开舒缓的音乐，才准备给两人后背涂抹精油，开始按摩。 这力道适中，按摩的穴位到位，混和这舒服的环境，没一会李春风就睡了过去。 而李秋芬这和自己的按摩师闲聊着。 “你们这个是自己学的吗？” 对方知道她是vip客人也是有问必答，温柔回答到：“公司派我们去马来，新加坡这些按摩学校学习的。” 说着地名时候，也有一种自豪感，这个刚刚开放的年代，哪个公司如如此舍得花钱送员工去培训。 “这按摩技术真的不错。”李秋芬也商业吹捧，“那你们一个工资能挣多少？” 这个涉及个人隐私，对方也没在回答，反而问李秋芬力道合不合适。 但是李秋芬不愿意，她要知道人工成本才能估算这开店的成本啊，她试探问：“有50吗？” 两位按摩师噗嗤笑了，李秋芬心里了然，至少是往一百以上走了，这笔工资在北京是很可观了，怪不得人人都要到南方来下海。 后面，她闭着眼睛慢慢享受，心里却盘算着这生意是否能在北京盈利，而且这些按摩师似乎要从深圳带过去，总之人工将是这笔生意最大的开销。 等两人醒来，这按摩师已经退出去了，但是香薰和音乐还在工作。 李春风起身伸了懒腰，由衷感叹道：“别说，这按摩是真的不错。” 李秋芬点点头，表示自己也同意，按完以后人一身轻松。 “两位，律师已经到了，咱们可以去会议室了。”前台小妹站在门外提醒两人。 李秋芬和李春风赶紧穿好衣服，李秋芬先出门一步，她有些不好意思：“让律师久等了吧。” 前台小妹自豪笑着：“老板说先让你们体验一下我们的服务，才知道这笔生意值不值。” 不愧是做生意的，这豪爽气让李秋芬喜欢。 在和律师的交谈中，李秋芬大概知道这家经营模式。 简单来说，就是这家店的目标客户是高端人士，或者说是有钱人家的太太。而vip累计不是消费，而且会员制，就是你一次都没有消费，但是一次性充够多少钱也会直接成为vip会员。 当然这种会员费把李秋芬都吓了一跳，毕竟就算是过去的自己也是个打工的社畜。 李春风听了价格，忍不住喷出茶水。 “如果你真的要北京开店，地址、装修我们都会把控，当然原材料和人员我们会给你们匹配，甚至这两边会员相同，资源也共享。” “人员费用是你们订吗？”李秋芬问出自己纠结的问题。 女老板笑着拨弄自己的指甲，她撑着自己下巴，幽幽说：“这工资肯定要看当地市场，但是我们走高端路线，工资也在这水平。” 李秋芬明白她的意思，就是你给的太低了，这边的女工是不愿意过去的。 “当然，你们有更好的人选，我们也可以培养，只是所有的费用要你们出。” “而且为了不让员工有私心，我们是没有提成这说，保证员工平均每月相同人数，同时绩效是靠客人打分来综合。” 这招好，很大程度上杜绝了颜色行业。 “行，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了，等回去和律师聊聊，再来找你谈谈。”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林洋来深圳 两人走出美容院，李春风忍不住问：“咱们哪有律师啊。” “现找一个，这次不是小生意，咱们要谨慎一点。”李秋芬回头望着爱丽丝美容院，冷静说。 快到中午，两人打算不再麻烦曹凯，就在附近的巷子里吃完车仔面。 “今天下午，林洋就到深圳了。”李春风吃着面，这会才想起要告诉妹妹这个消息。 李秋芬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最后又心无旁骛搅拌起来。 见她这个状态，李春风有些着急，她按着李秋芬的手：“你就不感动？” “人家可是托了关系，坐飞机来了。” “听他语气，你这一声不吭来深圳，估计他也是急死了，嗓子都哑了几分。” 李春风嘟囔着，最后放开她的手。 听到李春风这样说，李秋芬也没啥吃面的心情，心里说不激动是假的，可是再激动这林洋解决不了刘琦的事也是白搭。 “再看看吧。”说完，李秋芬嗦了一口面。 李春风斜眼观察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姑娘还是放不下林洋，她脸上浮现笑意还给李秋芬夹了一个煎蛋。 两人闲逛时候，李秋芬问：“他多久航班啊。” “不知道。”李春风正挑着衣服，漫不经心回着，“好像是快晚上吧，房间我都给他定好了。” 李秋芬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倒是积极。” “这不是我妹夫嘛。” 李春风在李秋芬没来时候，跟着曹凯认识了几个曹凯的朋友，她在几位观察来观察去，都觉得没有林洋好，甚至连曹凯也不上。 可见，现在的好男人真不多，好的早就名花有主。 现在这刘琦爆出自己的定时炸弹，林洋和她是彻底不可能，这是这刘琦还想靠着可怜来博得一些感情，留着一些幻想。 两人在市场里选来选去，最后还是足足买了一大包，衣服鞋子够穿一年里。 “这里真是天堂啊。” “就是啊，这一包才100来块钱，等回北京得卖多少啊。”李春风抱着这一大袋东西掂量着。 她这话倒是提醒李秋芬，现在的服装生意也是才刚刚兴起，多少人就靠着服装档口过上好日子。 她把这市场默默记下了，等回北京时候再过来淘淘。 等两人抱着一堆东西，风尘仆仆回到酒店，曹凯已经在大堂的咖啡厅等着她们。 “曹凯，你怎么不上去啊，在咖啡厅花这钱。”李秋芬放下包裹，气喘吁吁擦着汗。 曹凯贴心给她递上纸巾，温柔说：“你们两个女生，我独自进你们房间不方便，在这儿喝喝咖啡也挺好。” 两人都红脸扑扑的，曹凯问她们要不要喝点什么。 “房间里还有矿泉水没喝呢，你帮我们把这个东西报上去。” 这一堆衣服鞋子真的太重了，李秋芬为了好好看看南方的城市，非要挤公交车回来，这把两人累的。 三人进了房间，曹凯也是满头大汗，他好奇问：“你们买的什么啊。” “这是我姐准备回北京卖的东西。”李秋芬喝着矿泉水开着玩笑。 没想到曹凯却当了真，他思考一会：“你们是准备自己开店，还是到夜市上？” 李秋芬放下水瓶，没想到这人还真的给她们思考起来，这事李秋芬打算去夜市上试试，成本也不会太高。 “夜市的话，这些衣服足够了。”曹凯看着最上面的衬衣，又摸摸料子，点点头。 “如果是自己开店铺呢？”李秋芬好奇有什么不同，不就是在档口拿便宜货，回北京翻倍卖吗。 “如果是自己的店铺，回头客一定要留住，那衣服肯定要时髦质量好，这些货就只能去南莲市场拿，那里都是出口国外的工厂。” 李春风躺着床上听着，见曹凯这么认真，自己也有了兴趣：“那边市场的价格呢？” 曹凯抬眼思考一会，指着李秋芬在深圳商场里买的连衣裙，有些不好意思：“比如这件裙子，商场是50多，那那边就说10不到。” 李春风打量一下李秋芬的衣服。 “还是有些贵了，我们在市场买的一件才1、2块呢。” 曹凯笑着点点头：“深圳是个寻宝的地方，就看你是怎么打算。” 曹凯这点就很好，他不会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你身上，只会平静给你提供意见，所以他觉得自己很适合当老师呢。 “曹凯同志，你有认识的律师吗？”李秋芬终于想起大事。 这卖衣服就是顺手的事，眼下开店才是最紧要的。 “你们出事了？”曹凯担心看着李春风，他冲过来拉起李春风左右看看，身上没有伤让他松了一口气。 见他这样担心自己的姐姐，李秋芬内心又给他加了一分，然后给他解释两人想找律师的原因，也没有避讳，直接把今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曹凯。 “爱丽丝美容院，我听说过。” 他摸着下巴，仔细回忆。 “好像是个海归开的，针对都是大客户。” 李秋芬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你觉得这事靠谱吗？”见曹凯有些了解，李春风想在他这里吃颗定心丸。 “美容生意上，我接触的不多，不好给你们意见。”他露出抱歉又无奈的表情，随后说，“找律师是个不错的办法。” “我等一下问问我朋友，咱们找个大点有名气的律师。” 李秋芬和李春风眼神交流一会，只能等曹凯的后续。 三人正商量着晚上要去哪里逛逛，但是李秋芬却时不时的走神，林洋应该差不多也到了，不知道两人见面会是什么情形。 她听了半天，最后李春风和曹凯也没有商量出个结果。 “要不咱们再等个人吧。” 李春风看见李秋芬心不在焉的神情，眼睛垂下对什么都提不上劲。 “等谁？”曹凯有些好奇。 “等她的男朋友。”李春风笑着戳戳李秋芬的脑袋，这人看上去满不在乎，其实内心可在意林洋。 曹凯知道是李秋芬的男友，脸上笑容更是露出八卦这色。 “既然有弟弟来，那今晚肯定要吃好点呢。” 见两人都打趣自己，李秋芬不好意思想逃离这个房间，这两人一唱一和简直要把人羞死。 她打开房门，想出去透透气，刚开门就看见林洋提着行李站在她面前。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刘琦杀人 林洋胡子拉碴的，一脸憔悴，他站在李秋芬面前想着抱抱她，可是也不知道李秋芬内心是否抗拒。 两人就站在门口僵持着。 李春风一见这情景，赶紧出来打着圆场。 “飞机就是快，这三天多的路程几个小时就解决了。” 说着便笑着把林洋拉进房间。 “曹凯，这是林洋。” 曹凯颌首微笑，向林洋握手：“早就听她们说过你，真是一表人才。” 两个男人相互客气，趁此空档，李春风又拉着门口的李秋芬回了屋。 “还没说好今晚吃什么呢。”她使劲拉着李秋芬，让她别想逃。 最后李春风和曹凯一致决定去吃广州鱼火锅，北京人吃不得辣，加上林洋一脸憔悴正好给他补补气。 李秋芬打算跟着李春风回房间，林洋厚着脸皮叫住她，最后李春风低声劝着李秋芬凡事不要拖着。 拖着，难受只会是自己。 等门关上，屋里一片安静，李秋芬心里还堵着气，她拉开凳子坐下离林洋保持一定距离。 “你这到深圳为什么不和我打声招呼？”林洋揉着太阳穴，无奈说着。 “我不是给你递了信吗？”李秋芬不觉得自己是任性，她就是太在意林洋的感受，两人才会因为外人多次闹矛盾。 见李秋芬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林洋觉得无奈又好气，他忍住心里的怒火说：“就一句我要去深圳了？” 当时林洋看完那封信，大脑一片空白，生怕两人再也没有机会，听哨兵说李秋芬刚走，他骑着自行车赶忙追出去，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你知道我多担心你？” 没了李秋芬的消息，林洋整夜整夜睡不着。 见林洋是真的担心自己，李秋芬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但还是不承认，她侧了一下身子不看林洋委屈的表情。 “担心我？是担心不能好好照顾刘琦吧。”她低声说着，心里想起这人的名字就来气。 就因为是白月光就可以胡作非为呢？两人真把自己当傻子，李秋芬不屑想着，一想到林洋在病床边照看刘琦，她心口就痛。 说到刘琦，林洋走到李秋芬身边，忍不住叹口气。 可真正讲到她的事时，林洋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刘琦被警察带走了。” “这几天，会有警察照顾她。” 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监视。 李秋芬有些吃惊，难道是自己报警出了什么问题？ “是她丈夫的原因？”她有些紧张。 林洋摇摇头，想摸摸她的脑袋表示亲昵，但是自己又害怕李秋芬厌恶，最后双手垂在身边，眼睛也盯着地面，片刻他说着：“她丈夫说她当时杀了人，所以警察为了调查，暂时带走她。” 李秋芬一愣，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后续，她内心冒出一种参与者的愧疚，人忽然间没了力气，脑袋也不由得垂了下去。 “如果我不报警，会不会……” 林洋不想告诉她这件事，就是害怕她多想。 “你不报警，她丈夫也会拿这事一直威胁她。” 后面，刘琦被安排到特殊的房间，林洋托关系给她送点吃食，又进去看她。 刘琦面无表情望着窗外，她没脸见林洋，所以也不再和他多话。 最后，因为时间原因，林洋快离开时候，她仿佛是对自己说的：“我终于解脱了。” “从心灵和身体。” 林洋放在手把上的手顿了一下，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但是嘴巴张开许久，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也没和她多交流，最后垂眼出了病房。 “她的罪行严重吗？”林洋在走廊上问相关的警察。 警察见是林磊的儿子，也很是客气：“这事目前据我们了解，她应该是过失行杀人。” “但是，她的丈夫为了帮她掩盖事实，又帮她杀了一个目击证人，她应该是知道的。” 林洋听完，朝病房看了一眼，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警察也忍不住叹息，也算劝林洋看开点：“那个地方太苦太穷，有关系的都回城了，她一直没有等到消息，后来她丈夫因为这事就威胁她，所以两人就结了婚过起日子。” “造化弄人啊。” 林洋走时候，警察在后面幽幽叹息。 听完林洋说的，李秋芬深深叹口气，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牵扯出这么多事。 “不过她现在也是解脱了。”林洋安慰道。 “你难受吗？” 林洋点点头，他认真说道：“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发生这种事，我都会难受的。” “那你现在对她……” 李秋芬不敢再问下去，她害怕又看见林洋犹豫不决的眼神。 林洋温柔蹲在李秋芬身边，他抬眼认真说着：“在医院照顾她是朋友的情分，人总要把心里的内疚摆脱了才会舒服点。” 李秋芬低着头搅着手指，没说话，她明白林洋的意思，林洋在还情。 见她清楚，林洋又继续说这几天北京发生的事。 “昨天，王翠和张志强结婚了。” 李秋芬一脸惊讶，没想到这么快。 “在棉花胡同办得酒席，张志强因为这事特地向单位申请一间单身公寓。” 李秋芬点点头，张志强也算从这门婚事里得到一些好处。 林洋有些事情没告诉她，张志强结婚时候又大闹一场，当着王翠家人面说王翠就是个赔钱货，气得王大拿又抄起木棍，两人差点打起来。 为什么没给李秋芬说这件事，因为当时张志强说了一句：“你他妈连一万都拿不回来，要不是李秋芬可怜你给了你2000，现在你还有这身衣裳穿？” 虽然林洋不知道张志强是怎么知道李秋芬掏钱来摆平王翠离职的事，但是他敢肯定王翠一定会找李秋芬麻烦。 “那边新院子，我知道你安排了严刚盯着，临走时候，我又多找了几个工人，把后院和厕所一起整修。” 早点搬出去肯定是没错。 这事李秋芬没拒绝，房子她肯定是着急入住，但是林洋这表情让她觉得有事。 “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林洋摇头否认。 最后在李秋芬再三追问下，他终于说了王翠的事。 这张志强真是个丧门星，真是哪儿哪儿都有他。 “你给钱这事，除了张主任谁还知道？” “董邱？” 但李秋芬不相信是董邱传出，因为她只是告诉董邱谈2000，没给她说是自己掏腰包。 “难道是张主任反水了？” 李秋芬摇摇头又马上反驳自己的想法，除非这人脑子进水了，才会把这事给张志强说。 林洋沉思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异常地方，最后劝道：“回北京时候，咱们低调点。” “这……我也没法低调啊，”李秋芬只觉得事情棘手，“我还等着回去看看美容院铺面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毒枭的女人 这就几天没见，什么时候李秋芬把生意都想好了。 林洋赶紧坐她身边，问：“什么生意？” “美容院，就是按摩洗脸的。”李秋芬还不打算和林洋多解释，她想等律师那边看过资料以后，再和林洋细聊。 听到一个新鲜的名词，林洋摸摸下巴在脑海里搜索自己知道的场景。 “不会是有特殊服务吧。”他肯定不能让李秋芬干这种事，让她在自己面前走入歧途，到时候就算把自己的爸搬出来也救不了她。 果然男人的脑袋净装些不干净的东西。 李秋芬白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我是有那志向的人？” 林洋捂住自己的嘴，也怪自己心里脏，很快，他朝李秋芬道歉：“我错了，我不应该想歪。” 李秋芬冷哼一声，不打算和他再多说。 可是，这人似乎要把这几天错过的消息全部补过来，他又坐近一点，像舔狗一样的问：“什么样的美容院，男的能按摩吗？” 真烦这人一脸哈巴相，这种生畜无害的表情最是让李秋芬受不了。 “就是深圳有名的爱丽丝美容院，专门对女性开放的。” “爱丽丝？”这名字有些耳熟。 “可是你听过那个钢琴曲吧。”李秋芬不以为是。 林洋附和点点头，又继续问：“谈得怎么样呢？” 被他这么一问，李秋芬又想起那笔昂贵的人工费。 “说是师傅要从深圳这边带过去，但是北京那边的工资肯定比不上这边的。” 说完，她眼神一沉，觉得脑袋又大了几圈。 “培训费又高，我也担心这刚把人培训完了，又给我离职。” 李秋芬的苦水一股脑倒出来，反正林洋又不是外人，她只管吐槽着，万一这旁观者清，林洋还能给她支两招呢。 “现在深圳和北京不一样，这改革开放都是从南方点开始，这后续的线、面都还没有大批次开展，你如果按这边的水平开工资，前期肯定是亏本买卖。” “再说，现在北京工资不高，但是房价可没有按照工资来。” 见林洋这样分析，李秋芬都快打消开美容院的念头。 可是，她不甘心，这高端行业就看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等她成功了还愁发展？没准自己还能上市呢。 “那你说咋办？”李秋芬也没想到自己会问一个军人。 林洋思忖片刻，又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想给李秋芬想个两全的法子。 “要不你开个平民版？这地儿也不需要在商圈，师傅找按摩老师傅就成。” 李秋芬不同意：“那不就是按摩店嘛。” 那我还费劲心思来深圳考察干嘛，直接去东北澡堂子转一圈多好。 林洋眼下也没啥好办法，他也劝李秋芬别着急：“等明天你再带上我过去会会那个老板，看价格能不能在谈谈。” ………… 四人在楼下汇合时候，李春风暗地里观察李秋芬和林洋的相处，见两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了然的笑了笑。 曹凯很快就把车开了上来。 林洋知道曹凯应该是自己未来的姐夫，对他也很是热情。 “曹凯同志现在是做什么工作呢？” “准备当中学老师。” 林洋第一次看见有男的主动愿意去当老师，自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还是恢复平静，淡淡说：“老师不错，教书育人很有成就感。” 两人你来我往的，最后竟然找到共同爱好，就是军事武器。 曹凯在国外的杂志上见过不少过去的军事武器，甚至去澳门香港时候，再专门去军事博物馆。 “现在国内有什么先进的武器呢。” 林洋很有职业操守，也很会缓解尴尬，他故意操着港台腔说：“这个是秘密啦。” “你到北京，我也只能带你去故宫。” 曹凯觉得林洋十分有趣，也跟着模仿北京话：“就不能吃烤鸭？” “如君所愿。” 而后位车座上的李秋芬和李春风相视一眼，像看二傻子一样盯着前面两位。 “不愧是我们两姐妹找的。”李春风凑到李秋芬耳边轻声说。 李秋芬则一脸黑线，这活泼的林洋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曹凯不愧是深圳通，这么狭小巷子里的美食，他都难找到。 李春风打趣他是狗鼻子，再深的香味都能寻到。 曹凯不好意思摸摸头，但是下车表情就不一样，挺胸抬头仿佛是混社会的古惑仔，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问老板还有包厢没有。 老板忙得焦头烂额，他白了一眼这个后生仔，指着满堂的人：“你看看这堂子都坐满了，你觉得还有包厢嘛？” 说着又指向角落里那张四人桌：“那里坐不坐？” 曹凯一下破功，笑着脸赶忙说坐坐。 四人正等着火锅上桌，李秋芬环顾这门店装潢，自从自己有了想开间店的想法，去了每家店铺总喜欢打量打量。 眼神落在半开的包厢门口，李秋芬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拉过李春风问：“你看那个靠门边的女的，像不像今天的老板娘。” 李春风一眼就看见她脚上亮晶晶的高跟鞋，猛的点点头，她问李秋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李秋芬表示同意，这后面往来还多着，如果今天能交个朋友，以后谈事也算方便。 林洋早就被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给吸引住，他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向那个包间，突然眼睛一震，瞳孔瞬间放大。 “你们认识？”他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紧张，连忙问身边的李秋芬。 李秋芬正盘算着如何过去开口介绍，没注意林洋的表情，她边起身边解释：“那位就是爱丽丝的老板娘啊。” 突然，林洋猛得拉住李秋芬，示意她赶紧坐下。 瞧林洋警觉的样子，李秋芬有些疑惑，她抬头看看包厢，又垂眼瞧了瞧林洋紧张的模样，有些担心问：“怎么了？你们认识？” 当林洋正要解释时候，包厢的人也察觉到有人在观察她，她眯着眼睛快速偏头往门外寻找。 看见上午的顾客也在这里吃饭，心里舒了一口气，老板娘直接起身大方过来打招呼。 “好巧啊。”她的大红唇笑出美丽的弧线，媚眼盯着桌上两位男士。 “对啊，我们正要过去给你打招呼呢。”李秋芬虽然不喜欢她这攻击性的魅力，但还是觉得这人好美，不知道什么样大佬才配得上她。 “要过去一起嘛？”老板娘大方邀请，眼神却落在林洋身上。 很少看见这一米八几的小奶狗了。 林洋被盯得不自在，良久他半抬起头，装作害羞的模样低声对着李秋芬说：“不喜欢人多得。” 真是又高冷又奶狗，老板娘心里评价道，不过她很是喜欢。 “你看我男朋友不愿意呢。”李秋芬见这人一直看目光投向林洋，挡也挡不住，心情立刻就沉了下来。 老板娘挑了挑眉，临走时说：“随时欢迎你们。” 等她进入包厢，林洋才缓慢抬起头，刚刚他一直半低着头就是害怕对方认出自己。 “这人你认识？”李秋芬没好气说着。 搞半天，林洋喜欢浓颜系美女，自己岂不是要错付呢。 “认识。”林洋目光冷峻看着关上包厢门，用严厉口吻继续说，“她是我们一直追捕的毒枭的女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战美容院1 此话一出，这张桌子似乎出现了结界，李秋芬感受到周围的气息都慢了下来。 而李春风更甚，她小心翼翼扯着曹凯的衣袖，感到有些恐惧。 这么两人找的美容院老板既然是毒枭的女人，而且似乎这人还和林洋有很大的关系。 “你会不会认错了。”曹凯尴尬咧着嘴，额头上也被吓出密密细汗。 林洋神色严峻的摇摇头，上次在通县执行任务失败后，就一直没有找到这群人的踪迹，原来是逃到南方来了。 他的手指紧紧捏着筷子，内心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要不咱们报警？”李秋芬试探问，对于她这种21世纪的新青年来说，报警是最有效最安全的方式。 但是，林洋摇摇头：“上次公安配合我们，但是对方火力太猛，最后公安那边也折损不少。” 更何况，当时的追捧行动可是提前准备了半个月之久，如果现在临时出动，只会死伤更多。 想起那天的残酷，林洋只觉得内心一绞，心里隐隐不安。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林洋四人还是在这里吃完这顿饭，虽然味同嚼蜡，最后为了防止对方认出自己，林洋先行离开。 车上，三人一片静默。 “没想到林洋还是这样的英雄。”曹凯干笑两声，想打破这样的尴尬。 但是后面的两人都没心情同他搭话，李秋芬一脸凝重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的深圳夜晚，心里却觉得现在的夜晚一片黑色海水，深不见底但暗藏汹涌。 回到酒店，李秋芬先去看看林洋在不在房间，结果房间一片漆黑，人还是没有回来。 正担心他时，林洋穿了一件低调黑色夹克，匆匆赶了回来。 他抬眼看见门口站的是李秋芬，悬着心也放下，两人一个眼神交流即可明白对方的意思，李秋芬跟着他后面进了屋。 “我刚刚去公共电话亭打了电话，”他知道李秋芬担心，也不在保留，将能说的都告诉她，“队里已经知道情况，现在最重要就是你们要先稳住对方。” “我们？”难道还要继续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 林洋沉重点点头，他一开始严肃拒绝这个方案，但是军令如山，他不能违抗，只好把决定权交到李秋芬手里。 “队里说，你们有拒绝的权力。” 这也算是林洋能给李秋芬争取最大的机会。 李秋芬抬头仔细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神色凝重，嘴巴一圈都出了一层薄汗，看得出来其实这人现在很紧张，不过是在李秋芬面前表现淡定罢了。 “我同意，”李秋芬认真回复。 “你确定？这件事比你想象危险！”林洋有些着急，他劝着李秋芬最好不要参与这件事。 “我们算不算队友？” 李秋芬莫名其妙的话让林洋愣住，他十分不高兴，都这个时候还在扯有的没得，但是下一句却让他心动。 “不仅是现在的队友，也是人生的队友。” 李秋芬认真看着他，从她眼里知道，两人是共赴一生的人。 林洋感动抱着她，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肩窝处，贪恋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两人就这样站着黑夜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良久，林洋说：“嫁给我吧。” 他感觉自己的心激动快要跳出来，思绪复杂，担心李秋芬拒绝自己。 片刻，李秋芬紧紧搂住他，算是用自己的方式特别回答他。 ……………… 第二天 早上，李秋芬收到爱丽丝美容院的电话，问他们是否考虑清楚加盟 李秋芬用律师为由再拖了一阵时间，保证北京那边的大部队能赶到，并且还要和深圳这边的公安对接上。 她放下电话，觉得手脚冰凉，脑袋也是晕乎。 身后的林洋赶紧扶住她，他有些担心说：“你要是坚持不住，随时可以提出退出。” 李秋芬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可能是早上没吃饱。” 清除毒窝这件事十分紧急，北京那边为了不打草惊蛇，是坐民航过来，而且事关重大，林洋劝曹凯不要参与这事，最后不要了解此事。 曹凯家族产业在深圳，深圳产业势力盘根错结，要是有人把这笔帐算在曹凯家，林洋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所以，第二天曹凯就以家里有事直接坐船去了香港。 李秋芬和李春风还是作为美容院的合作商，继续在电话里和对方纠缠。 傍晚时候，林洋只给李秋芬留一封信：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这个东风就是指得李秋芬和李春风两人，按照计划，她们需要主动给对方沟通，今晚约在爱丽丝美容院，李秋芬身上带着轻巧的定位系统，她们的任务时稳住对方半个小时，好让大部分全全包围整个美容院。 让林洋最担心的是，不知道美容院是否有火力装置，如果对方暗藏枪械，那么李秋芬和李春风就直接陷入危险境地。 所以，他又在信封背面写着：自己更重要。 告诉李秋芬察觉到危险时，该撤就撤。 对方同意晚上详谈合同事宜，李秋芬特意回房间换上一套西装套装，燕尾领的夹层里镶了一块定位芯片。 等她收拾好出门时候，李春风早就在门口等着。 她打趣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为人民做事。” 李秋芬伸手捏捏她的掌心，冰凉得让人心疼。 “姐，等这事办完，你要干什么我都依你。” 没想到李春风真的想好，她认真说着，又像是在交代遗言：“我想开间服装店，租赁为一体。” 李秋芬慎重点点头，她回应道：“行，到时候你说开在哪里，就开在那里。” 两人像赴死的英雄一样踏上门口的出租车，等车开了一半，李秋芬才觉得司机有些眼熟。 “曹凯？”她看见对方耳朵后面的痣，惊呼出声。 曹凯只是冲后视镜笑笑，结果惹得李春风眼泪汪汪。 “我只是不放心你们，”说着，他从车里掏出一瓶防狼喷雾，递给李春风，“前年我在英国留学时候，有些女同学走小路时候就会带一瓶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啥也会买个这个，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 “来的路上，我害怕这玩意过期，忍着喷了喷自己，还算有用。” 这时，李秋芬才发现他的眼眶红肿。 李春风见他这可怜样，忍不住笑出声，刚刚凝重的气息也缓解不少。 “本来我想给你们搞个手枪的，但是转念一想，你带这东西，人家身经百战看不出来？” “还是女人家的东西能掩人耳目。” 李秋芬看着那瓶辣椒水，心想这东西真是为难曹凯，也算给他一点心理安慰。 她回复：“是的，对方不是傻子。” 最后，曹凯把车停在美容院对面，他转头对李春风说：“我就在这里，要是有危险，你们就赶紧跑出来上车。” 李春风点点头，两人依依不舍看着。 李秋芬在一旁看不下去：“姐，该走了，再不走就要惹人怀疑了。” 李春风把辣椒水放进自己的包里，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跟着李秋芬下了车。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战美容院2 不知道是不是李秋芬的错觉，她赶紧这次的安保比上次严格许多。 今天门口居然站了四名彪形大汉。 不过，迎接她们还是那天的前台小妹。 演戏李秋芬是一绝，这几年的密室探案不是白玩的，她先是装作一脸惊恐，随后又是疑惑表情问：“今天店里出了什么事吗？咋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这话是说给卫星电话那头林洋听的，包里的卫星电话一闪一闪，林洋听了以后，眉头紧皱，安排这么多人难道是知道今天计划？ 表妹还是无所谓的状态，但是知道李秋芬是金主，对她也算客气，她走在前面回答：“你们要约在晚上谈生意，老板担心老板娘的安危，临时派了几个人过来。” 听完这话，李秋芬和李春风相视，心里感到一阵恐慌，这大佬知道了？ “怎么感觉怪怪的，如果老板娘不想在晚上，咱们可以约明天啊。”李秋芬佯装不高兴的模样，紧握钱包就停住脚步。 “姑娘，要不咱们明天谈吧，我看我们这一来跟上门的催命鬼一样，拿这些防着我们。” 见李秋芬转身就要走，表妹赶紧笑脸相迎过去拉住她。 “你想多了，咱们这美容院家大业大的，总要谨慎一点不是，再说，如果真要防你们，我们还会主动让你们来美容院？在咖啡馆谈生意不是谈？” 表妹乐呵呵挽着李秋芬，生怕她再耍小脾气转身走人。 等三人到了会议室，律师和老板娘都在。 身后还是站了几个壮汉。 “又是这么多人。”李秋芬阴阳怪气说着。 老板娘在会议室时候就听见走廊里，李秋芬的不满。 她笑着站起身，解释道：“这不是担心我嘛。” “那天的帅哥没陪你来？”老板娘笑得如蝎子翘脚，艳丽带着剧毒。 李秋芬把钱包直接扔在桌子上，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一个朋友，还不至于参与我的生活。” “这位朋友长得挺不错的。”老板娘说着，亲自给李秋芬倒了一杯茶，眼神却落在那包钱上。 “这是同意我们的要求了？”她笑着指指桌上那堆钱。 李秋芬故意露出纠结表情，看了一眼李春风，似乎两人在打什么哑语，最后偏头对老板娘说：“钱是没有问题，但是按摩师傅你要帮我们安排。” 老板娘隔着皮包猜出桌上的数目，大概有20万差不多，她笑着坐下：“这次真是带足的诚意哦。” 李秋芬也转头对她假意笑笑，想着她惦记着林洋，心里也没啥好感。 “师傅没有问题，这是店铺的事，我们也要参与哦。” 要不是卫星电话那头异样的震动声，李秋芬还真以为对方在和自己谈生意。 出发之前，林洋告诉李秋芬卫星电话的使用暗号。 “因为没有不能直接和你对话，所以等着电话震两声表示安全，震三声表示可撤退。” 但是，现在这混乱的震动是怎么回事？李秋芬死死捏着自己的皮包，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老板娘，我想上个厕所！” 老板娘正接过律师手里的合同，斜眼疑惑看了她一眼，李秋芬刘海已经有些油腻，似乎是被汗打湿的，脸部微微抽动，像是有什么突发病情。 “你怎么了？” “我可能大姨妈来了。”说着，她捂住自己的肚子。 还好李秋芬来大姨妈时候，真的会痛得死去活来，这个痛苦感已经刻进她dna里，所以演着场景手到擒来。 “要不要我陪你过去？”老板娘见她脸色极差，自己也有些担心。 “你下来可以试试我们的腹部针灸按摩，对经期是很有帮助的。”她忍不住推起自己引以为傲的按摩项目。 要不是外面一群人待命，不然听到这话，李秋芬还真的会当真，对方是一个正经商人。 老板娘说完，招呼表妹带李秋芬去厕所，李秋芬起身时候示意李春风也跟着过去。 这时，一旁沉默的律师幽幽开了口：“李秋芬女士自己去就可以吧，这20多万的现金还在桌上呢，万一缺点什么，我们可承担不起。” 听了他的话，刚起身的李春风犹犹豫豫坐下。 “可是，我不好意思……”李秋芬必须要带李春风一起走，她唯唯诺诺看着表妹，又捂住自己的腹部，表达出自己不好意思外人伺候自己。 律师带着冷笑仔细看了两人一会，良久，他转头对着老板娘露出温柔的笑容：“勤勤，你先去vip室等我。” 老板娘没明白什么意思，她疑惑看了律师，又转头看了站着门口满头大汗的李秋芬，瞬间想是明白什么，她冲着律师没好气说着：“你是不是又瞧上年轻的姑娘了？” “孟姚强，我告诉你，把你那点小心思给我收回肚子里去。” 说完，又冲着门口的李秋芬大吼道：“带着你姐妹赶紧去给我收拾。” 李秋芬先是一愣，不知道剧情怎么往这个方向发展，如果刚刚是跌宕起伏的警匪剧，现在有点深夜狗血剧那味。 李秋芬顺下眉眼，叫尴尬的李春风赶紧起身带自己去厕所。 一旁的表妹正要跟着去，老板娘吼住她：“你去什么去！人家收拾你要在下面接着？” “赶紧过来，你哥最近是不是又不老实了？” 李秋芬听着后面的动静，脑袋一阵嗡嗡的，这冷艳高贵的老板娘怎么一下成了骂街的泼妇，不过也给她们逃离的计划。 刚刚僵持过程中，电话又恢复了两声的震动。 “我们到厕所里了。”李秋芬躲在格子间，对着卫星电话低声说着。 “呆在里面不要出来。”林洋说完就没了音。 李春风因为害怕，两人一起挤在格子间。 “刚刚是怎么回事？”现在李春风都没有缓过来，这老板娘怎么突然发了这么大脾气，还是冲着一个律师。 眼下两人也算安全，表妹没有跟着过来，她们还可以尽量拖延时间。 现在，李秋芬算是有了一点思绪，她冷笑道：”那律师估计就是毒枭了。“ 说完，她又抬头望了望这厕所，看看有没有逃生通道。 “怪不得，感觉女老板对他挺尊重的。” 李秋芬心里想着，估计是毒枭用女老板的名义开了一个正经公司，但是因为李秋芬她们想加盟，他放心不下担心有鬼，所以全程装作律师。 之前也是见李秋芬两人似乎不像公安的人，才放下心来继续和她们联系。 毕竟到手的买卖，谁不愿意赚？ “我看这女老板没有什么商业头脑，今天律师在，没人提前教她说话就露了馅。” 两人就低声交流着，突然厕所门被重重拍起，两人吓了一跳，不敢轻举妄动。 “李女士，你好些了吗？”表妹试探问着。 “好多了，就是痛得直不起身，麻烦老板们再等会。” 千万不能让他们提前离开。 表妹那头沉默一会，突然门被大力撞着，门外不远处出现的枪火声。 “里面的，他妈的赶紧出来！” 声音变成的壮汉，撞门的力气也大了许多。 “快给我抓住她们！”是律师的声音。 看来林洋他们已经冲进来了，打得对方措手不及的，一心想拿李秋芬两人做人质。 门把已经被撞歪的，李春风哆嗦掏出包里的辣椒水，颤抖着对着门口。 李秋芬见形式不对，林洋这边应该还来不及过来，她朝着墙上不大的通风窗，四处寻着厕所里能使用的东西，最后角落里发生拖把。 “姐！来帮我。” 李春风看见她手里的拖把，明白她的意思，两人合力把玻璃窗撞碎。 李秋芬让她踩着厕所隔间墙，李春风伸出小半脑袋看着外面的情况，是美容院的侧面，对着是一条大路。 “安全。”说着她便爬了出去。 李秋芬手里还握着辣椒水，等她钻到一半时候，门突然开了。 突然间，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她的脚踝，吓得她尖叫。 慌乱中，她伸出手凭着感觉对后面的人一顿猛喷，对方痛苦的闭着眼睛往后退，李秋芬吓得快没力气，她迫使自己找到使劲的感觉艰难往外爬。 这时，厕所里又进了一群人，背后越是激烈，她越没有力气。 快爬出窗户时，一双手擒住她。 她身子一软，觉得自己应该是完了，这次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战美容院3 李秋芬没想到自己会不争气地晕过去，等她虚弱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车里。 她试探着活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原来用尽全身力气后就只剩下无尽的痛。 正当她龇牙咧嘴忍着筋骨的疼痛时，有人走近了车子，李秋芬下意识赶紧闭上眼睛。 车门被轻轻打开，男人轻呼一声：“秋芬。” 林洋见她紧闭双眼，担心她还在昏睡，他伸进车里想摸摸李秋芬的脸庞。 “秋芬？” 李秋芬听见熟悉的声音，睁开眼扑上林洋，忍不住呜咽几声，“我没事吧。” 等她真正进入林洋的怀抱，哭得更是伤心，想伸手摸摸对方，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实在是疼。 “我怎么了？”她痛得鬓角出了汗。 没想到李秋芬摔得这么严重，林洋眉头紧皱，眼神不由暗了下来，突然间又映出冷俊的光。 这群人真的是该死。 但对上李秋芬的表情，他又换上温柔的表情，抚摸着李秋芬的脑袋安抚着：“没事了，都解决了。” 可一想到自己找到李秋芬时，内心的寒意又冒了出来。 等大部队冲进美容院时候，会议室早就没了毒枭和他女人的身影，整个美容院一片混乱，林洋指挥其他人继续寻着毒枭，又通知在后门的同志一定要注意一男两女的身影，而他举着枪直接冲向厕所。 离厕所还有几步距离时候，他听见里面的混乱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 林洋听见声音熟悉，心口一震，直接奔向厕所。 下属也跟着他后面，等他到了厕所门口，只见一名壮汉直接抓着李秋芬的脚踝，将她向下拉着。 李秋芬害怕痛苦大叫，人死死抓住窗户框，死活不敢松手。 林洋见状直接开了枪，李秋芬听见枪声，起了应激反应直接晕了过去。 壮汉手臂受了伤，愤怒转回身和林洋搏斗，几人直接在厕所开战，后面跟进来的大部队受到林洋的先前指挥直接冲上美容院的后门。 很快，厕所里的壮汉就已经被解决，狠狠被压在地上，林洋已经抱着晕过去的李秋芬出了美容院。 临走时候，他对着厕所里的下属冷冷开口：“记得给他们包扎伤口，包得重一点。” 李秋芬听完林洋的讲述，那恐怖的场面仿佛又回到自己的脑海中，她害怕将头深深埋在林洋的胸口。 良久，等她缓过劲来，哭着脸说：“我姐呢。” “她已经被曹凯接走了。” 李春风从窗户爬出来后，一直在墙外拉着李秋芬，可是里面的力量是她不能想象的，更何况周边偶尔出现几声枪声，李春风紧贴着墙壁乞求李秋芬不要出事。 她听见厕所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李秋芬的哭喊更是让她心惊，但是一会她便听见林洋的声音。 “你先走，去找曹凯。” 知道林洋救下李秋芬，李春风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她连滚带爬跑出美容院后巷，这时曹凯已经在巷口等着她。 “那她现在在酒店吗？” 李秋芬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没有想到这场任务如此凶险，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 林洋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方便自己可以更好安抚李秋芬，他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温柔地摸着李秋芬的手背。 “都结束了，不用担心。” 他的话像是有催眠的作用，很快李秋芬又昏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她缓慢睁开自己的眼睛，看见是酒店的熟悉房间，又觉得安心，正要闭眼再次睡过去。 “别睡了。”李春风在一旁叫醒她。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听见有人冲着自己耳朵说话，李秋芬不悦啧了一声，等自己眼睛再次闭合时，那讨厌的声音又响起。 “不能再睡了。”对方不敢使劲摇晃她，只能轻轻推推她的手臂。 李秋芬觉得自己比刚刚清醒许多，她嘟囔着要喝水。 喝了几口温水，人是彻底清醒。 她转头才看清楚身边是李春风。 一时，她觉得有些头疼，她扶着额虚弱问：“我睡了两天了？” 李春风一脸担忧回应：“是的，你烧了一天一夜，林洋专门给你请了部队军医给你看。” “好不容易退烧了，结果你还是睡着。” 所以，见李秋芬有清醒的痕迹，李春风赶紧叫醒她，生怕她继续昏睡下去。 “林洋呢？” 现在知道危险已经过去，李秋芬心情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他们还需要处理后续，叫我们先回北京。” 正说着，李春风给前台打了电话，要了一些吃食。 “还有后续？”想到林洋要穿梭在如此危险的场景中，李秋芬忍不住心绞痛。 现在回忆起，她才晓得，之前自己对美容院这事想得过于简单，以为一场假戏就能端了毒枭团队，可是真正到舞刀弄枪时候，她和李春风是如此脆弱。 所以，她有些不愿意林洋再次参与这件事，她害怕林洋受伤或者丧命。 李春风打完电话，转身就看见她苍白的脸庞还有额头密密的汗水，知道她肯定在为林洋担心。 她坐在李秋芬身边，安慰着：‘这是收尾工作，这毒枭和那个女老板已经被抓了，后面都是小喽喽，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没想到那个女老板也是人美心傻的主。”李春风忍不住叹息。 到后面，这女老板对两人都没有起疑心，直到部队进来，她才知道李秋芬的身份不简单。 “也算是跟错了人。”李秋芬跟着惋惜。 “咱们明天回北京吧。”李秋芬提议道。 现在毒枭大佬见过两人的真面目，下面的小弟估计也会知道，呆在深圳也不安全，早日回北京才是正事。 再说，本来是过来找投资机会，没想到直接端了对方的窝点，李秋芬也没心情继续寻找下去，生意这事只能重长再议。 “行。” 李春风从美容院逃出来就想回北京了，后面又遇到李秋芬一直昏迷，现在既然要回，就要快。 “林洋说有事给他打电话，”李春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便签纸，上面记着林洋留下的电话号码，“他安排我们坐飞机回去。” 李秋芬点点头，坐火车路上的时间太长，两个女生不太安全。 “曹凯那边你说了吗？” 说到曹凯，李春风摇摇头，自己还不知道要这么给他解释自己要回去这事。 瞧见自己姐姐的纠结样，李秋芬也觉得为难，她知道李春风来深圳就是为了曹凯，现在两人处出感情，这分别的事换成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算了，我等会电话里给他说清楚。” 第一百一十九章 极品亲戚来了? 晚上，林洋给李秋芬回了电话。 “机票我订了三张。”对面的声音似乎有些嘈杂，有些夹杂电流音。 “你也要跟我们一块回去吗？”李秋芬有些激动。 “不是，曹凯跟你们一块回去。” 原来是曹凯的父母知道曹凯参与这次追捕行动，担心他被深圳这边的黑暗势力查到，要求林洋、李秋芬这群人带他回北京，躲避一阵时间，等公安和部队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再回到深圳。 李秋芬点点头，至少李春风不用纠结感情这事，还能和他再相处一阵。 她担忧问林洋：“你呢？” 林洋正要解释，突然电话被切断，李秋芬对着电话筒叫了几声没有反应，当李秋芬放下电话筒时，电话铃声很快又响起。 里面传来林洋着急的声音：“情况紧急，我这边办完就回北京找你。” 说完，很快就挂了电话。 听着那头真实的忙音，李秋芬的心沉入海底，冰冷刺骨。 过了一会，李春风急匆匆过来找李秋芬，她神情略带轻松，脸上透露着一些喜悦，看来是已经知道曹凯要跟她们回北京的事。 “这次你跟曹凯好好了解。”李秋芬觉得这人跟着回北京，万一能处留下来也是不错。 李春风看着自己的妹妹为自己着想样子，也知道她内心担心林洋，但又要强装坚强。 她不好太过表现自己的开心，只是点点头，最后劝着李秋芬不用过于担心林洋。 “他跟着部队，应该更安全。” 李秋芬点点头，不想再提这件事，让李春风先回去收拾，明早直奔机场。 翌日 三人不约而同穿着一身黑，低调的坐上出租车直接去了机场。 曹凯托着家里的关系，让他们进vip室休息，离飞机起飞还有4、5个小时。 “吃点吧。” 曹凯大盘小盘端来一些水果和面包。 李秋芬强迫自己吃下一些，她现在不能倒下，还要等着林洋的消息。 “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曹凯说完也忍不住叹息，本来两人是跑到深圳谈生意的，结果差点把自己的性命给谈进去。 李春风摇摇头，这美容院的生意是不能做了，在慌乱中，李春风突然想明白一个事情，这高档会所牵扯太多，她害怕以后自己也牵涉其中。 ”要不做做服装生意？” 今早，曹凯看见两人收拾上次在市场买的衣服，仔细一瞧才发现两人审美一绝，虽然都是便宜货，但是搭配起来还算那么回事。 李秋芬本来小口喝着牛奶，听见曹凯和李春风在旁边嘀咕后面的打算也靠了过去。 日子还是要过，这次就算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吧。李秋芬内心劝着自己。 她是个想得开，看得开的人，既然下定决心要和林洋在一起，那后面遇见什么困难都要勇于面对。 眼下，自己的赚钱生意还是要做，林洋这么辛苦，她要早日挣够了钱，让林洋过上轻松的好日子。 想到这里，她心情也舒畅许多。 “我想做高端一点的，租赁买卖为一体的。”李秋芬冷不丁提议。 既然要做，就要做大做强。 而且这也是李春风的愿望，果然听到李秋芬这样一说，李春风眼睛一亮，气色都比刚刚好了许多。 曹凯见两人恢复如此之快，也算完成林洋交给他的任务。 一定要保证两人早日走出阴霾，远离胡思乱想。 他故作激动嚷嚷着：“那是不是要去高档商场去看看？” “还是说，要找个有文化的地儿，成立一个vip才能进入的地方？” 曹凯给两人出谋划策，三人越想越起劲，这时，李秋芬才想起她的10万还在行李箱夹层里。 “姐，赶紧把钱拿出来带在身上。” 两人相视无言，赶紧提着行李箱去厕所。 李秋芬把钱取出来，又拿着报纸紧紧包裹一层，分批放进自己的包里。 李春风看着情形，想起当时林洋要求两人提20万去见老板娘时，李秋芬和她同时震惊的表情。 想着想着，自己突然笑了出来。 “秋芬，你说咱俩咋那么傻，当时还真想着去借够20万。” 听见李春风的笑声，李秋芬也想起这事，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有些心惊。 “还好老板娘没看出来，那袋子里的20万全是报纸。” “她如果要当场验货，咱们肯定说走不出来了。” 李春风说完，两人沉默了。 李秋芬放钱的动作一顿，她知道她们还是有些后怕。 这时，李春风紧紧握住她的手，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妹妹，都过去了，咱们也算为老百姓除害了。” 李秋芬嗯了两声，随后紧紧抱住自己的姐姐。 下午，李秋芬上了飞机就直接睡过去，李春风看哪儿哪儿都觉得新奇，强忍住困意不睡，到下飞机时候，还是激动和曹凯讨论在天上看见的东西。 “那云真的就在我身边！” “看下面的建筑也太小了吧。” 李春风叽叽喳喳激动像个第一次春游的小女孩，曹凯在一旁温柔倾听着。 一路上，李秋芬都是没睡醒的模样，就是上了车也是很快睡过去。 李春风低声问着曹凯：“这秋芬表现就像坐过飞机一样。” 而且令李春风惊讶的是，李秋芬连餐盒都不要，倒头就睡，最后李春风忍不住一起给吃完。 “可能是太累了。”曹凯将三人的行李塞进车里。 等他上车时候，司机问三人去哪儿。 “直接去东门大街后的小胡同。”李春风高兴说着。 这是她和李秋芬的新家。 下了车走到胡同最里端，李春风还是被这翻修一新的院子给震惊了，大门被新刷的木漆，看起来崭新又明亮，而且外墙墙头所有的瓦片已经被翻新过，就连门口的狮子也是新的石雕。 从外观看，整个院子就是低调中透露一点贵气，李秋芬这一翻修，让它当年的风采又重现出来。 李秋芬上飞机前给严刚打了电话，果然听见门外有响动，严刚赶紧跑出来瞧瞧。 “这路上辛苦吧。” 严刚热情接过李秋芬手里的行李，让三人赶紧进院休息。 “这院子全部整修一遍，后院厕所也翻修了，你看看满意不。”严刚环视着自己的辛苦付出，笑眯了眼。 李秋芬看着明亮的玻璃窗户，干净崭新的连廊、墙、门，又抬头瞧了屋顶的重新设计的屋檐。 她终于有宽敞明亮的家了。 曹凯看着也是连连称赞，不愧是皇城根下的院子，一木一草都透露着大户人家的范儿。 “感谢两位，我这边也算住过豪宅了。”曹凯笑着打趣。 “去二进院子看看。”严刚领着三人去了居住的院子，“秋芬和春风的房子都是大厢房，分别在东西两边。” 李秋芬正好瞧了自己那间，里面居然已经有简易的家具，她眼尖还发现两个老柜子。 她不可思议看着严刚，又指着那些家具有些感动：“这是……” 瞧着李秋芬惊讶的表情，严刚不由挺起自己胸膛，笑着给她解释：“上回，你不是叫我去通县寻寻物件嘛，我瞧了几件很不错，但是一时找不到你酒店的电话号码了。” “又担心这样好物被人抢走，所以我没经过你同意就先带了回来。” 他又指了指李春风那屋：“两间屋子都有，你想卖哪件就卖哪件。” 李秋芬去李春风房间一看，果然衣柜是清末的老物件，虽然木材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是也是值钱的。 她转头瞧了严刚，有些不好意思，最后承诺：“等卖了，分你一半。” 严刚见她客气，连忙摆摆手：“那能这样，你已经帮我们很大的忙，这点举手之劳的东西，我应该做的。” 李秋芬也不打算和他来回推辞，到时候把钱塞给严刚，他不要也得要。 “你没说还有一位男士，所以只能委屈他今晚先打地铺，等家具进场后，看你安排他住什么房间。”严刚一眼就瞧出这人和李春风的关系不一样。 所以对于古董家具的事，他也没有刻意隐瞒。 “曹凯，今晚就委屈你睡这院子的主屋，等会咱们就出去看看家具。” 曹凯又打量二院子，真是越看越满意，也明白为什么李秋芬说要多办家产，这闲情雅致的院子谁不爱啊。 四人站着院里正聊着，突然，门外有人大力敲门。 听见猛烈的撞击声，两姐妹不由一震，特别是李秋芬身体微微发抖，似乎又想起在美容院的遭遇。 严刚察觉出两人的异样，朝曹凯使了一个步去了前院看看是谁来了。 门一开，敲门的人一个没稳，直接跌了进来，疼得她哇哇大叫。 后面的李老三赶忙将她扶起，上下瞧着有没有受伤，又着急问：“四奶奶，你没事吧。” 李秋芬和李春风跟在曹凯身后，看见原来是刚从老家回京的李老三，但是李老三身边带了几个人。 两人疑惑对视一眼。 这是把老家的亲戚给接来了？ 第一百二十章 四奶奶 “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你祖四奶奶扶起来。” 李老三冲着自己的女儿不满道，这站在后面也不说打搭手，而且这乡下的人咋吃得这么壮实，李老三一个男人居然还拉不动。 李秋芬和李春风听着，连忙走到前面帮李老三扶起这不认识的祖四奶奶。 “哎呦，不碍事，不碍事。”这四奶奶颤巍巍站了起来，缓过气后认真打量这座院子，偏头对身边的李老三说，“我在门外就瞧着这院子气派，果然如此。” 听见自家的亲戚夸赞，李老三自然是喜上眉梢，不过，一改往常吹嘘的性格，还谦虚起来。 “妮子们挣点钱，就想换个大点地方。也不算什么的。” 四奶奶一听这话，神情一顿，对李老三露出一丝不屑，但很快又恢复的热情，转头看向对方的两姐妹，上前看着：“哎呦，比小时候可俊多了。” “二娃，快过来给你……”四奶奶招呼身后的小姑娘，可能是考虑到辈份问题，一时不好开口。 倒是小姑娘扬起小脸，奶声奶气得瑟叫着：“侄女们好。” 李秋芬两人一愣，脸上有些尴尬。 特别是李春风，她认识这老家来的祖四奶奶，从人进门她就没啥好脸色，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都冲她得瑟，脸上更没有什么好表情。 “既然有客人来了，我就先走了。”严刚这人精，就短短几分钟他就察觉出这来得亲戚不简单，所以他也不打算搅这趟浑水，找了个理由就匆忙离开。 “先进去坐会吧，这外面天冷。” 李秋芬领着众人往后院走去，现在也只有后院烧着暖炉，暖气要等这院子全部验收后，才能通。 “这屋太好看了。”四奶奶摸着门口的雕花太师椅，又打量墙上的孩童放风筝图，最后斜眼瞧着李老三这两个女儿。 这也不知是干啥买卖，挣这样的大钱。 想到这里，她后悔没带自己的儿子上来，要是跟着李秋芬两人干该多好。 “大家伙先坐会，我去做点吃的。” 李秋芬看着李老三带回4口人，只觉得头痛，庆幸这严刚置办一些简单的家具，要是没了这些东西，今晚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李春风也跟着李秋芬去了后门旁边的小厨房。 “这祖四奶奶真的会打算盘的主。”李春风把水壶坐放在蜂窝煤上，愤怒说着。 李秋芬从小在北京长大，对老家的事知道的甚至又少，她关上门凑到李春风身边，问是咋回事。 李春风正洗着严刚留下几颗白菜，身上带着气，做事手法也撒着火。 “别气着自己。”李秋芬赶紧夺过她手里的白菜，这本来就没多少菜，再被李春风这样霍霍，她有些心疼，“我来洗吧，你来说。” 李春风顺势坐在灶台边的小凳子上。 “之前我说爸挣了一些钱，全部被老家的人借光了吧。” 李秋芬边切菜边点头，这事还是上次吵架时候，李春风忍不住说的。 李春风白了一眼门外，像是想起什么事，火气也比刚刚大了许多：“这亲戚就是四奶奶家的。” “仿佛是长了什么千里眼和顺风耳，只要李老三挣点钱，就借钱的信就送到北京。” 到最后自己母亲生病了，也没有钱治病。 “可是咱爸的性格能有这么大方？”李秋芬疑惑的问。 李春风冷哼几声，回忆李老三说得话：“咱爹的原话是他从小没了爹娘，是四奶奶家把他养大的，跟亲生父母差不多。” 但是说到这里，李春风也不能理解，既然是一家人，为啥她娘生病时候，四奶奶家没人过来照顾？就连最后发丧也只有外婆家的人过来。 虽然李秋芬没接触过，但是在过去微博、小红书上那种极品亲戚家的事迹还少吗？不过是打着恩情的幌子吸你血吧。 “你也别着急，现在这院子是咱们的，要是她们乱来让她们去棉花胡同住就是了。” “叫李老三一起过去。” 李春风气自己的爹没头脑，这回去探亲被乡下的亲戚一哄，还真的带了全家上北京了。 “不过，我见那个叫二娃的小女孩还挺不错的。”李秋芬不会用恶意来揣测孩子。 “另外一对夫妻你知道是谁吗？”李秋芬问。 李春风把能用的木块都扔进灶火里，屋里一下暖和许多，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摇摇头。 “这对男女我没见过，等会吃晚饭时候就知道了。”李春风让李秋芬吃得简单点，太好了害怕亲戚更不愿意走了。 “你瞧着院里能有什么菜？”李秋芬环顾四周才发现碗柜里有严刚留下的几颗鸡蛋，还有一小块熏肉。 应该是之前帮忙监工时候，留下的食材。 李秋芬将熏肉切片，下锅熬出一点油，最后倒入全部白菜，翻炒几下等白菜叶有些软，再倒入一点点水，盖上锅盖闷着，又将灶火扒拉小一点。 等白菜炒肉出锅，又利用里面的油炒了几颗鸡蛋，最后下了一锅面条。 “你叫曹凯过来帮忙。” 说到这里，李秋芬也忍不住扯了嘴角，这家里来了这么多亲戚，没想到最后还是一个外人帮忙。 三人手脚麻利把菜和面条端到主屋，这来去的路上，曹凯一直保持淡淡的笑容。 李春风了解这人的性格，一般是遇见什么无语的事情他才会一直保持礼貌的微笑。 “咋了？”两人去厨房拿碗筷的功夫，李春风关心道。 曹凯笑着摇摇头，转头用你要受委屈的表情看着李春风，然后淡淡说：“你家的亲戚不是一般人啊。” “大家来吃饭吧。”李秋芬这边摆好碗筷，老家的亲戚才从主屋中里屋里慢悠悠钻出来。 “不好意思，这院里没啥吃的，大家将就一碗。” 四奶奶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一眼就瞧见白菜里的肉片。 她笑着连同嘴边吊着皮肤也扯了扯，眼睛闪过一丝不屑，但是抬眼又是和蔼可亲的。 “哎呦，真的麻烦闺女了，听说你们今天也是刚回家，我们就这样打扰你们真的很不好意思。” “四奶奶，你说什么呢。”李老三给她端过座椅，小心翼翼伺候四奶奶坐下。 这客气一番，大家笑着纷纷入座，刚好动筷就看见四奶奶把肉菜端到二娃面前，又连忙给小夫妻多添了几坨面条。 李春风看见这作风，吃了几口便觉得没胃口，李秋芬对这种行为不觉得奇怪，只是刚上桌连掩饰都不想掩饰，可见在四奶奶心里，真把自己当这家的主人了。 等二娃挑完里面的肉片，四奶奶又把白菜端回桌子中间。 “吃啊。”她敲敲盘子边让大家动筷。 李春风看见正要冒火说几句，李秋芬用手肘顶了顶她，示意她给李老三一点面子。 “爸，今晚怎么睡啊。”李秋芬打量来的四个人，又瞧着李老三。 “这院里就两间房，也不够睡的，要不让祖四奶奶们先回棉花胡同吧。” 这话是出自李秋芬真心，现在前院还不能睡人，既没有床铺又没有暖气，万一出点事她可耽担不起。 “外面这么黑，我怕。”二娃一听要去其他地方，吓得直往四奶奶怀里钻，闷着头大声说，“我不走，我要住新房。” 四奶奶故作为难，看着李老三，有些不好意思：“这娃被她爹养娇了。” 本来李老三也是打算回棉花胡同的，这院子他刚刚看了一圈，就后院东西厢房有家具，回棉花胡同大家都能休息舒服。 现在瞧着情景，李老三也有些尴尬，他垂眼看着李秋芬，试探说：“要不就让她们在这里休息吧。” “爸，我刚刚可是给你面子了。”这下换李秋芬黑了脸，把筷子一放说什么也不同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晚就闹出矛盾 屋里的氛围有些凝重。 大家手里的筷子都不敢动，纷纷看着李秋芬，曹凯看着碗里的鸡蛋咽了咽口水。 李秋芬平时是个好说话的人，只要你对她客气，她只会对你更客气，但是现在这几人就是把李秋芬当成傻子，所以内心的劲儿上来，李秋芬也不准备让步。 李老三觉得很没有面子，他瞧了一眼四奶奶，这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李秋芬，而李富这两口子则低着头不说话，一股丧气劲。 “俺说不来，你非要来。”李富的媳妇怯生生开了口。 眼色瞟着李秋芬，对眼前这侄女很是害怕。 李富也默默叹口气，最后摇头劝着四奶奶：“四奶奶，我和林丫去三哥家睡吧，您和二娃就睡在这里。” 两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楚落进李秋芬的耳朵里，这时，李秋芬才认真打量两人，一身补丁衣服，女人身上唯一值钱就是耳朵上戴的黄金细小耳环，不过配着这身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们这一路上辛苦，这没休息好就要换地儿？”祖四奶奶眯着眼慢吞吞回答，不同意两人的意见。 现在她明白了，这家里是李秋芬当家，小小年纪就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今天她祖四奶奶就当作给李老三教育孩子了。 想着，她拉长语气说着：“秋芬啊，你们叔叔婶儿都是乡下人，什么地方都能入睡，你就是给猪圈他们也睡得下。” 这话暗里骂着李秋芬，李秋芬气得笑了几声，看来这祖四奶奶不好得罪。 她站起身，忍住自己的怒气面露微笑，对着众人笑着说：“是小辈照顾不周，本想着棉花胡同那边居住条件更好些，既然大家愿意在这里住，那只好委屈各位睡前院。” 见她不再赶自己去棉花胡同，四奶奶哼了几声，心想这丫头还是嫩了一些，一想到前院的大气风格，她心动得现在就想过去安顿下来。 害怕李秋芬反悔，四奶奶领着自己的小孙女先过去，林丫起身想帮忙收拾碗筷，可是被李富眼睛一瞪，她只好低着头慢吞吞拿起两人也跟着一起过去。 李老三哼哼拿上自己的东西，这时李秋芬拦住他。 “爸，你去干嘛？” “我去前院收拾收拾，准备休息了。”他打了一个哈欠，因为四奶奶节约，自己可是坐了一周的硬座啊，现在骨头都快散架了。 李秋芬笑着看了他这身老骨头：“爸，刚刚你也瞧见了，这前院啥都没有，你咋睡？” “咋？你想赶我回棉花胡同？”李老三梗着脖子吼道。 以为自己的女儿要赶走自己，李老三不干了，撒火一把扔掉行李，指着李秋芬又骂了起来，“要不是你弄些得罪人的生意，我能住到这里？我告诉你现在棉花胡同我不回去了，我丢不起那个脸。” 说完，李老三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缩了缩脖子，斜眼瞧着自己的女儿观察她的表情。 李秋芬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心来也不知道在打算什么，最后她放开李老三，淡淡说：“那你今晚和他们睡前院吧。” “我先声明，这前院什么都没有，既然你们觉得回棉花胡同是赶你们走，那等会睡不着时候别找我。” 等人都去了前院，李秋芬给曹凯寻来严刚留下的棉被，在主屋的里间给他布置一个简易的卧室。 “今天只好委屈你了。等会我把暖气再烧一些。” 曹凯并不觉得委屈，这屋里比他想象暖和许多，而且为了防止他着凉，李春风都把自己的大棉衣贡献出来，曹凯看着床上的灰色棉衣觉得心动。 三人刚收拾完，熄灯休息不久，二娃哭着进了后院。 “侄女姐姐，侄女姐姐。”她就站着院里哭着，扰得大家根本睡不着。 李春风本来就讨厌这家人，捂住耳朵继续睡着，李秋芬听了一会，见这人没有停息的样子，生气下了床。 二娃看见西厢房亮了灯，哭得更大声，等李秋芬推开门也没见她停住的样子。 “你哭什么？”李秋芬压低嗓音吼着，心来只觉得晦气，今天刚搬进新房，这人就在院子里哇哇大哭。 “侄女姐姐，我奶奶冷得睡不着。”二娃哭着过来死死捏着李秋芬的衣角，拉着她就往前院走。 李秋芬甩开她的小手，冷眼道：“我今晚是不是告诉过你们，这前院现在还不适合住人。” 二娃哭得嗓子都哑了，现在流着泪抽搭着，小胸脯一上一下的，晚上的冷风吹得她脸颊通红。 这四奶奶也是够狠心，推孩子出来挡枪，今天在桌上瞧着，还以为是她的心肝宝贝呢。 “别哭了，先跟我回屋。”李秋芬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捏着小手领着她往回走。 可是，二娃不愿意，自己的奶奶还在前院受冻了，想到这里，她又嚎啕大哭：“我奶奶还在前院呢。” “你哭丧呢。”李春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推开门骂着。 她气愤走到两人面前，狠狠盯了二娃一样，又对李秋芬说：“你看吧，我说这一家人没个好东西。” “孩子在这儿呢。”李秋芬朝她眨巴眼，别让孩子听见了翻嘴。 李春风却不怕，她拉着二娃到走廊下躲着风，也打算没让她进屋，李春风故意瞪大眼睛狠狠说着：“去告诉你奶奶，要睡的话就赶紧到东厢房，不然今晚就在前院冷死她。” 二娃怯生生点点头，四奶奶告诉过她这李春风不是好惹的主，最好离她远点。 所以得到去东厢房住的许可，她小腿飞快跑着去前院告诉奶奶这个好消息。 “你把你房间腾给她们？”李秋芬惊讶的问。 这可不是李春风的作风。 李春风摇摇头，知道这李秋芬还没见识四奶奶的手段，她无奈说：“难道让孩子在院里哭一夜？你也不嫌晦气。” 说着转身回自己屋里把被褥一起搬到西厢房。 “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吧。” 李秋芬瞧着她是把所有的被褥都抱了过去，有些疑惑：“不给她们留点？” 李春风把被褥狠狠摔在床上，又压着怒火整理，没好气回复：“前院没有吗？” 她才不要把这厚实的被褥留给那群白眼狼。 不一会，院里有了脚步声，四奶奶祖孙俩、李老三再加上李富两口子都抱着被套去了李春风的东厢房。 很快就听见细碎的辱骂声。 “老三家的，你女儿们真是太厉害了，叫我这把老骨头睡前院那冰窟窿。” “瞧把孩子冻的。” “这要是传回乡下老家，你的名声也别想要了。” 声音不大瞧着是故意说给两人听得，李秋芬和李春风两人听得真真，两人透过窗户看着对面的情况，只见窗帘上映出李老三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看这俩妮子要好好管教了。” “没妈教得就是不行。” 四奶奶见李老三这孬样，越说越起劲，骂得也是越来越难听，没想到李老三什么话也不说，默默将自己的地铺铺在最里面，倒头就用被子将自己的头捂住，很快就睡了过去。 “我听不下去了！”李春风挥起拳头就准备冲出房间。 李秋芬虽然心里也压着火，但是还算理智，她按住李春风，眼神一暗冷冷说着：“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第一百二十二章 钢铁厂要黄了 混乱的一夜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李秋芬和李春风早上都没吃，直接去上班。 当然，四奶奶起床后对着冰冷的灶又是一顿骂，最后李富的媳妇林丫看不下去这样骂人，赶忙过去烧水，见家里实在没啥吃的，问李富要了2块钱出去买了早饭。 李富见兜里又少了2块，嫌弃对着院子呸了两声。 家里没了李秋芬和李春风，曹凯自然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慢悠悠起床后就出了门，直接去了李秋芬给的家具城地址。 宣传科办公室 董邱摸着李秋芬从深圳给她带回来的连衣裙，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姐，这衣服真好看。” 这临近年关，温度一天比一天，李秋芬正给自己泡杯热茶暖手。 “你喜欢就成，本来说给你买件冬天的衣服，但是南方没这需求，我们也没遇见。” 李秋芬让董邱把衣服装好别让别人看见，她请假可说得是家里有事，没说出去玩。 董邱点点头，欣喜间又换上八卦的眼神，她冲李秋芬眨巴眼，李秋芬下意识离她更近点。 ”王翠怀孕了！” “真的？” 这么快？自己才在深圳呆了一周多，这王翠就怀上了？ 董邱见她感兴趣，走过去关上办公室的门，赶忙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就前天，听说她又吐又恶心了，结果去医院一查刚刚怀孕一个月。” “那她真的不打算去上班了？” 这一怀孕，就要耽搁一年半的时间，远离职场对于女性来说影响还是蛮大的。 董邱嘴角一翘，有些瞧不上王翠：“那2000块够一家人生活一年多了，她上啥班。” “听说她现在好衣穿着，顿顿吃肉，手上还戴着两个大金镯子呢。” 董邱提到2000块，李秋芬想起上次林洋说有人向王翠说这钱是自己给的，她斜眼打量董邱，脸上浮现一丝不信任。 “邱儿，咱们是不是好姐妹。”李秋芬试探着。 “是啊，刚刚你还送我衣服呢。” 董邱不明白李秋芬为何要怎么样问，只觉得屋里气氛突然有些尴尬，她坐立难安，回忆着最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最后想了半天也想不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得罪过李秋芬，她见着李秋芬疑狐又冷漠的表情，着急问：“姐，咋了？” 李秋芬观察她半天，心里觉得这事应该不是董邱说的，她舒了一口气，将王翠婚礼那日的事告诉董邱。 董邱没去参加，不知道还有这事，她连忙否认：“我嘴巴在大，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事说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说完，她眼眶里泪打着转，显得十分委屈。 “那你那天找她说完这事，她是什么反应？” 这2000块的事是董邱主动找王翠谈的，如果当时有其他人，那这情况肯定是瞒不住。 “没其他人啊，我当时是拉着王翠去打水房说的，我照你教的，告诉她这个数目是张主任的意思，她咬牙想了一会说第二天给我回复。” 这肯定是找张志强商量了。 ”第二天她主动到办公室找我，说同意这个价格，不过要马上拿到。” 董邱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王翠神情特别不好，像是被谁打骂一顿，但是谈起钱的时候眼里有些激动，董邱见她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也和她多说。 “送走她后，我就直接去找张主任了。” 李秋芬听着点点头，找张主任也是她教的。 “张主任听完我说的，就直接给我一个信封，里面就有2000块。” 当时，董邱觉得李秋芬真是神了，怎么会想到张主任只同意给两千。 现在前前后后梳理一遍，她明白这2000是李秋芬给的。 “姐，你这事我真没说。” 她还想在宣传科干，最近家里给她介绍的对象条件都是一等一的，就是看上她现在在厂里的宣传科上班，董邱犯不着自己毁自己的前程。 “我知道了。”李秋芬没表情点点头。 生怕李秋芬又不相信自己，董邱又努力回忆之前的细节，看看是不是有遗落的地方。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去找张主任，他直接问我是不是过来要2000块，你说他咋知道王翠会同意这样数目？” 李秋芬不觉得是张主任，这2000块是她和他商量过的。 突然脑袋里有什么闪过，李秋芬似乎串联起什么，难道这张主任也去找张志强聊过了？无意中把这2000的事给他说了？ 如果是这样最好，这事闹成现在这样，王婶也是脱不了干系，按照张主任的性格，就算王翠最后找上自己，张主任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行了，我也害怕王翠拿着这事一直纠缠我，到时候我真是花了钱遭罪。” 董邱了然，见李秋芬杯的茶凉了又马上给她换杯新的。 “眼看就要过年了，咱们科室可不再出什么问题。”李秋芬望着对面马路上的积雪，幽幽说着。 家里刚来亲戚，如果王翠这时候又要闹事，那这个在新房子里的年注定是过不了。 一说到过年，董邱幽幽叹口气。 “听说厂里要提前放呢。” “这不是好事吗？” 换成以前，李秋芬巴不得放它一个月的春节假期，自己好在三亚过冬。 董邱是瞧着李秋芬现在有钱了，不知道当家的难处，她忍不住白了一眼说：“效益不好才提前放呢，这工人在厂里窝着，每天的生活费厂里都要开不少呢。” “早放早结帐。” 自从李秋芬到了宣传科，还真的没有关心过现在厂里效益的事。 现在改革开放，这工厂早晚会改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效益真的有那么差吗？” 董邱深深叹口气，望着北京的冬天，淡淡说：“我看早晚要完了。” “秋芬姐，你不用担心，你靠租衣服赚了不少呢。” 这话董邱说着有些酸。 李秋芬没理会，只是笑笑回应：“赚得再多也给王翠呢，谁叫张主任是我伯乐呢。” “再说，现在生活都好了，谁还能天天租衣服穿呢。” 听李秋芬这样说，董邱心里也好受一些，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没那么远，她认真问李秋芬：“这厂要是倒了，你准备干啥？” 李秋芬心一惊，很快就恢复平静，她严肃对董邱说：“这事别乱说。” “我没乱说，你就看这个过年钱能发多少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烦人的亲戚 李秋芬主动去给张主任报备。 “南方好吧。”张主任摸着李秋芬送的茶叶，笑得合不拢嘴。 “好是好，就是太热了，不适应。” “热点好啊，热点革命才旺嘛。”这话透露一些心酸。 李秋芬想起董邱说的话，试探问张主任：“主任，厂里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张主任摇摇头，劝李秋芬别关注这些：“上面命令下来了，我年后就要上区里报道。” “之前给你说，让你借调过去搞宣传，这事也在走流程中。” 这话意思就是，你以后是吃官粮的人，大锅饭的事情少操心。 “可是主任，这厂效益不好对你没影响吗？” 听到李秋芬的话，张主任冷笑两声，他又强调一遍：“我走之前它是不会倒的。” 离开了张主任的办公室，李秋芬站在楼梯口，犹豫一会决定还是去找自己的师傅问问。 她不忍心看着干了一辈子工人，还是厂里标杆的师傅就这样下岗，没了饭吃。 “咋突然来找我了？” 刘师傅擦完头顶的汗，正大口喝着茶水，在车间忙活了一个上午了，听到李秋芬来找自己，这会才真正的休息。 “师父，你最近有没有听说厂里的事。” 李秋芬犹豫半天，还是说了。 刘师傅喝水的动作一顿，他盖上水壶，脸色有些凝重，但是转头还是笑眯眼朝着李秋芬说：“这事你担心啥啊，你又不是工人，再说现在厂里多重视你啊。” 李秋芬听出这话的真心，也只有她师父能真正为她感到开心。 “我现在就庆幸还好当初让你去宣传科，你要是还在在车间也逃不了下岗的命运。” “真的有这事？”李秋芬惊呼出声。 刘师傅给了她一记眼神，让她沉稳一点。 “走，到那边去说。” 两人走到刘师傅休息的地方。 “这事我也是听厂里说，说年后要裁掉一批。” 说起这事，刘师傅眼神落寞，人似乎也没了精气神。 “知道要裁谁吗？有名单吗？师父你会被……” 李秋芬有些着急，没想到自己刚休假回来就要发生这样的大事。 刘师傅瞧着自己的徒弟心疼自己，笑得乐呵呵的，刚刚的郁闷也少了大半。 “名单我不清楚，你放心，厂里离不开你师父。” “这孩子，赶紧回去上班吧，居然因为这事来找师父。” 刘师傅擦干净自己的手，拍拍李秋芬的肩膀让她不用担心。 “师父，我给你们带了点南方特产，等会下班给你拿过来。” “客气啥，你有空就上家里坐坐，你师娘老是唠叨说好久没见你了。” 和刘师傅聊天，李秋芬总觉得是站在春天里，让人觉得温暖如春。 ……………… 下午上班时，曹凯打了李秋芬办公室的电话。 “家具我都选好了，明天就能全部送完。” “现在临近年关，很多商铺都关门了，只选了现在急需的，装饰性的要等年后了。” 曹凯之前学过美术设计，装修这块很有自己的看法，而且他很早就想尝试中式风格，但是深圳家里基本都是富贵欧美风，现在李秋芬把任务交给他，他很是高兴，二话不说就自己垫了钱，兴冲冲将有些现成家具拉了回去。 董邱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知道李秋芬是搬出去东边的院子，内心很是羡慕。 “姐，什么时候请我过去坐坐？” 想起家里的事，李秋芬就头疼。 她忍不住扶额说道：“要不是家里没那些烦人的亲戚，你过去住几天都行。” 见李秋芬好像有了麻烦事，董邱内心又是劲劲得，这下她或许又能给李秋芬出谋划策，拉近两人距离。 “你家出啥事呢？” 李秋芬叹口气，倒着苦水：“来了几个老家亲戚，把我家当她家了，把我们当她下人了。” 这话董邱听不下去，她怒拍桌子说：“啥年代了，还下人，要我说就是你太心软，才会被踩在头上！” “要是我直接拿扫帚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知道这是谁的家。” “主要李老三现在和她们一伙的，我总不能赶我自己的爹吧。” 一听李秋芬这样说，董邱瞬间也软了下来没了法子，这李秋芬的爸她是知道，也是个混主，和自己爸有一拼，但是自己妈还在啊，家里总有能收拾住他的。 一想到李秋芬没了妈，又受这样我委屈，董邱恨不得现在就跟着她回家去。 “要不我回去问我妈，给你支几招？之前闹饥荒时候，老家亲戚在我家住着不走啊，后面饥荒过了居然也把自己当北京人了，吵着说我房子是他家的，最后被我妈使了一记给赶了回去。” 李秋芬暗想没准董邱的妈真的有办法，这老太太不就是说她没妈嘛，现在去别家取取经估计能治住这老太太。 “行，你回去帮我问问婶儿，等家里这烦人亲戚走了，我请你们到家里大吃一顿。” 一想到上次自己拿回去的猪肉，董邱心里就有劲了，她朝李秋芬眨巴眼：“您就瞧好吧。” 李秋芬回去时，看见自己房间门被打开。 她心里一阵火，赶忙冲进去一看，这四奶奶正翻着自己的衣柜，二娃不知道吃着什么，正坐在她床上晃悠腿。 “你们在干什么！”李秋芬发了火。 四奶奶吓得一哆嗦，手里正拿着李秋芬的大衣，这下大衣落在二娃刚刚吐得垃圾堆里。 李秋芬气得赶紧走过去，一把捡起大衣冲着四奶奶吼道：“你翻我东西干什么！” 四奶奶自觉得理亏，一时辩解不出什么，二娃被李秋芬样子吓到，哭了起来。 回头见自己的孙女哭了，四奶奶胆子也壮了，她高声叫着：“你骂人干什么！真的没教养！” 李秋芬气笑，谁没教养？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你给我出去！”李秋芬气的头脑发昏，扬起手里的大衣朝四奶奶身上打去，“还有你，给我滚出去！” 她怒瞪二娃，最烦这种借着年龄小，恶事做起来毫无心理负担的。 两人双双被李秋芬打出房门。 四奶奶那里受过这种委屈，她在村里可是受人尊重，小辈见了都要低头叫声奶奶的，今天居然被这妮子打骂。 她气得眼睛发胀，有些站不稳。 李秋芬瞧她要倒下模样，冲着东厢房两口子喊道：“别在屋里躲着呢，这四奶奶要是死在这院里，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再不过来把四奶奶扶回去，我就直接架着她出院门了，要死也给我死外面去！” 一声声死的，吓得林丫赶紧跑出来从背后撑着四奶奶。 李富站在门口想去前院叫李老三，但是李秋芬眼尖直接吼住他。 “你给我过来！” 李富犹豫一会，最后还是搭着脑袋走了过来。 正在院里僵持时候，李老三听见争吵声从前院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曹凯和李春风。 刚刚三人在前院布置今晚睡觉的东西，因为需要前院厢房的钥匙，李春风开了李秋芬房间门，就一会儿的功夫，这四奶奶就进了人家屋像主人一样随意翻着东西。 “这是咋了！” 李春风刚刚严肃说过李老三，这一家人刚住上新房子，把这烦人亲戚叫上来干什么，这不是伤儿女感情吗。 李老三沉默着有些动摇，现在看见院里站得摇摇欲坠的四奶奶，心又硬了，这李秋芬还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四奶奶，你受委屈了！今晚我们回棉花胡同住！”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惦记李秋芬的生意 “天杀的，我咋遇到这样的亲戚。”四奶奶哭喊着，鼻涕眼泪任它流。 李老三在一旁扶着她，心里很不是兹味，明明是让四奶奶过来享福的，结果遇到这么不孝的女儿，想着自己也眼泪汪汪。 二娃站在旁边，盯着两个大人的表情，这气氛一到，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院里一时鸡飞狗跳的，李富和林丫低着头直直站在那里不动，随时等着去扶四奶奶。 李秋芬冷眼瞧着景象，她站在走廊上一会，朝李春风使了个眼色，李春风和曹凯两人很自然走到身边。 这顺理成章成了两派。 “别哭了，真晦气。” 李春风听不下去这杀猪般的哭声，她白了院里几人，站出来继续说道：“前院的家具已经给大家安置好了，这暖炉也烧起来了。” “今晚，大家就去前院睡吧。” “我们不去！”李老三看着陌生的两个女儿，他搂住四奶奶就要往院外走，“今晚咱们回棉花胡同。” 四奶奶刚刚哭过，脚还有些软，她努力停住自己的脚步，笑得有些尴尬。 “老三，我这身子骨不适合来回折腾，在这里住挺好的。” 听见她这样说，李秋芬和李春风不约而同冷笑几声，就知道这老东西不会轻易离开这院子。 四奶奶怎么会轻易走呢，今天上午她已经给自己的大孙子写信，叫他放下家里的农事赶紧上北京，现在老三家发达了，住的是地主家的二进院，她从李老三那里打听了，李秋芬是做生意发了财。 她内心自然是不屑，一个女孩子家家做什么生意，听说李秋芬也有对象，这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但是家里的生意可不能落入外人的手，所以她叫自己的孙子赶紧过来，尽快接手李秋芬的生意。 四奶奶转头瞧着院里不说话的两夫妻，心里一阵嫌弃，平时吃饭跑得比谁都积极，遇事后退也是第一名。 “哼，走吧，咱们去前院看看。” 四奶奶顺着李秋芬的台阶下，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她路过李秋芬两姐妹时，翻了个白眼，又让李老三多搀扶自己，仿佛她是两人的亲奶奶。 李春风气得朝她跺脚，心中有火撒不出还真是难受。 “老头对他亲妈都没这么好吧。”李春风指着两人的背影，难以想象。 李秋芬比她淡定，她朝李春风的房间努努嘴：“赶紧去看看吧，昨晚睡在你房间还不知道怎么埋汰。” 听到李秋芬这样说，李春风又瞧了一下李秋芬的门口那滩粘痰，心里只觉得恶心，估计自己的房间也好不到哪去。 果然，李春风的床铺已经被翻了底朝天，柜子的被褥尽管全是春夏的都被拿出来铺在地上，几个角落都都有瓜子花生皮，也不知道这几人到底有几个兜能塞这么多东西。 她恶心得只想大叫。 李春风也没给几人面子，她直接抱起他们的被褥扔在门外，又去杂物间拿着扫帚关上房门开始打扫。 时不时还能听见她的几声忍无可忍的尖叫声。 “你们家亲戚真的是……”曹凯默默看完这一切，也忍不住摇摇头。 从他记事起，他们村子里的人就特别团结，现在赶上好时候，一家做起生意几乎带动全村做生意，后来家家户户又搬去深圳，买房也是相隔不远就想着能互相照应。 今天，他可算是见识了。 “你看吧，后面好戏还多着呢。”李秋芬沉默说着。 只要四奶奶不离开李家，这风波就不能消停。 当然，这四奶奶要离开，源头必须从李老三解决。 “收拾收拾，咱们出去吃饭吧。” 李秋芬今晚可不打算买菜煮饭了，这大家子人菜钱可是不小的开支，更何况自己是出力不讨好，就等着李老三去伺候他的四奶奶吧。 “行啊，我来北京都还没有吃过烤鸭呢。” 刚好三人还能出去散散心，等那群人自己在家里折腾。 “你去帮李春风收拾收拾，咱们趁那边不知道早些出门。” ……………… 四奶奶瞧了瞧前院的布置，虽说比李春风的房间差点，但是好歹也是大床，又瞧见对面的里屋里也有一张小床，想着今晚也不用跟自己的曾孙女挤在一床， 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 “今晚不用和四奶奶睡在一起呢。”林丫在偏房摸着新床，笑得开心。 看了一天的脸色，她自己都有些怕了，心里又不敢怪自己男人，非要跟着四奶奶上北京。 这四奶奶无非就是看着他们去年庄稼挣了些钱，打算从他们手里套点车马费罢了，哪里是真心想让他们见见市面，想到这里，林丫的脸色有些不好，忍不住冷哼几声。 “你哼啥，这不是很高兴的事嘛。”李富把这个房间摸了一遍，心里感叹真的比乡下好多了。 突然间就听到自己媳妇哼了几声，真是扫兴。 “我哼啥？咱们出来带了100元，现在还剩多少，你说？”看着越来越瘪的钱包，林丫忍不住落泪。 这100元，她和李富得起早贪黑干一年农活，还等老天赏脸没个天灾啥的才有这待遇。 “我看那四奶奶就是个吸血的婆娘！” 李富赶紧捂住自己媳妇的嘴，他被这话吓白了脸：“话可不能胡说。“ 四奶奶脾气他是最清楚的，一旦两家翻脸，自己在庄里就没法活了。 ”你说你非要上北京，上来干啥？钱没挣着就算了，反而花出去不少。”林丫知道这四奶奶说不得，只好把气撒在自己男人身上。 李富坐在床边安抚自己的媳妇，他低着头叹口气，心里也有些后悔，可是来都来了，还不是要等四奶奶发话说回去才能走。 林丫真是觉得自己的丈夫愚笨，四奶奶在这里吃好喝好，不用花一分钱，她回去干啥，林丫凑近自己的丈夫，贴着他温柔说：“我今天可是看见四奶奶带着二娃去邮政局了。” 李富有些疑惑：“她去干啥？” 林丫撒娇白了他一眼，心里却堵着气：“叫她大孙子上来呗，这里多好，三哥跟傻子似得伺候她。” “我听说李秋芬是做生意赚了钱才过上这么好日子的。” 李富摸摸自己的下巴，消化林丫说的话，突然他有些振奋：“你说是这四奶奶是瞧上李秋芬？” 出了三服，两家倒是可以结亲家。 林丫真觉得自己的男人笨，她忍不住笑出声：“李秋芬能瞧上他？你看看四奶奶瞧李秋芬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想活吞李秋芬了。“ “再说，这辈份不乱吗？” “那你说啥意思？”李富有些不明白。 “我看啊，这四奶奶怕是瞧上李秋芬的家业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买个几座的四合院 四奶奶几人在前院瞧了一会都觉得满意，相约着去后院抱回自己的被褥。 可是，一进院，这四奶奶的眼睛就冒了火。 “老三，你看看你的好女儿！” 她看见地上的被褥，拉过李老三，指着鼻子大声教训。 “我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受这委屈，我在这里干嘛呢？我还不如回老家等死算了。” “就怪我家眼瞎，当初见你没爹没妈的可怜，爹妈和我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了，穷得时候，我舍不得吃都给你了，现在你的女儿却来要我的债。” 这一句句都戳着李老三的伤心往事，他的表情从可怜无辜变为愤怒。 “李春风，你给我过来！”李老三看着房间门上了锁，冲着主堂屋吼着。 结果院里的树叶震了震。 几人抱起自己的被褥，准备去李秋芬屋里寻人，走过去一看也上了锁。 “不会，主堂屋也上了锁吧。”林丫幽幽说着。 刚刚见四奶奶又阴阳怪气，对她更是厌烦。 二娃一听，小腿飞快跑了过去，很快站在门廊前奶声奶气叫着：“这里也上了锁。” “好啊，把我们当贼呢！”四奶奶气得快晕厥。 林丫拉住李富要去扶的手，故作可怜说：“要不咱们还是回三哥屋住吧。” 果然，一听要出这院子，四奶奶一下又忍住自己的怒火，她且忍住等她大孙子过来给她撑腰。 李富疑惑看着自己媳妇，看着她脸上得瑟的笑容，李富连忙用手戳戳她的手臂，让她别当出头鸟。 “我看这三人应该出门了，咱们就不等他们吃饭了。”四奶奶知道李秋芬三人肯定是不打算做饭，所以才招呼不打就出门的。 “李富媳妇，今晚就你来做饭吧，我这把老骨头真是累了。” 说着又让二娃带着自己回到前院。 李老三跟着李富两人去厨房看看食材，却发现这李秋芬连菜都没有备下。 李老三也是个机灵的，来的火车上吃食都是他付的，就算李秋芬给他再多钱也不够这样造的，所以这会儿，他默默转过身刚出厨房门就小跑离开。 林丫见又是自家掏钱，对着李富就是一顿骂：“你看！你看！这就是你的好亲戚！” “李秋芬他们摆明就是不喜欢我们，所以人家故意不留一点菜，出去吃香喝辣，现在倒好，这5人的饭菜又是我们掏钱。”说着，林丫的泪不争气就流了出来。 李富见状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暗骂一声：“这李秋芬也太不是东西了！” “我不管！今晚我也不做饭了！”气得林丫把灶台上的铝盆一扔，哭着跑出屋。 李秋芬三人去了金陵老便宜坊，这是李秋芬前身最爱的一家烤鸭店，她觉得比起全聚德，便宜坊的鸭皮更脆更酥，当然价格也是便宜。 三人点了一只全鸭，想着曹凯是南方人，又用鸭架煲汤，最后又点了两份时令蔬菜。 三人吃得精光也没浪费，最后都腆着肚子慢悠悠走出店门。 曹凯看着古韵和现代相结合的北京，虽然现在真是冬月，风吹得有点头疼，但是北京的风韵真的让他沉迷，鸭肉的滋味也还在嘴里徜徉。 “我真的越来越喜欢北京了。”他由衷感叹。 李秋芬瞧了李春风一眼，打趣说：“那就留下来嘛，北京发展不比南方差。” 没想到曹凯特别认同李秋芬这句话，他认真点点头：“北京是首都，自然发展不会被谁比下去。” “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叫严刚？” “怎么了？” 曹凯看了一眼李春风，笃定说：“我也想在北京买套四合院。” “不需要多大，二进院也可以。” 李秋芬吃惊张了张嘴，冬日的风就这样灌进去一些，呛得她嗓子有些凉，人也跟着清醒不少。 “你说你要买四合院？” 这才是真正有钱人啊，说买房跟买菜一样，不像自己为了手里还有点钱，又要准备去淘淘老古董。 “最好多买几套，这样我爸妈姑姑婶婶都可以到北京长住。” 听见他这话，不止是李秋芬，李春风的脚都有些软了，她觉得自己有些不了解曹凯的经济情况。 “你家里真的只是开厂的嘛？”李春风疑惑问。 曹凯见两人表情奇怪，有些疑惑自己是那里说得不对吗？他点点头又给李春风解释一遍：“我说了家里是开厂的，偶尔做一些外贸生意。” “是不是要出口欧美什么的。”李秋芬在一边小心翼翼问。 曹凯认真想了一会，点点头。 “好了，我改明让严刚帮你留意留意。”李秋芬让李春风也别再问了。 看曹凯这样应该是不了解自己家的产业，不过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回答也够一叶知秋。 “我觉得三进院比较符合你的身份，不行！起码得是王爷府。“ 李秋芬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到后面真的成了真。 三人一路上小打小闹，有些话语笑得李春风直不起腰，到最后不知怎么的，曹凯和李春风两人居然牵手走在一起，李秋芬识趣在前面大步走着。 没一会就到了四合院的侧门，这侧门是直通后院的，所以今天三人离开时候没人发现。 还没进门就听见院里吵闹声。 李秋芬握着钥匙真皱眉，心里发誓一定早点将这几人弄走。 李春风更是直白，站在一旁嫌弃说：“真是一群乡巴佬！” 门刚开，前院的人就听见动静，赶紧从前院的门廊处走了过来。 原来是一直站在后前院的门帘处等着三人。 “怎么出去吃饭也不叫上我们啊，我老太太也想请晚辈们吃吃饭呢。” 四奶奶现在都用老太太称呼自己了，真把自己当这院里当家的。 看见李老三还站在她身边，李秋芬没跟她一般见识，她只是对李老三说：“爸，给你带了半只烤鸭。” 说着，李秋芬走了过去，把纸袋子塞进李老三怀里，转头又对这院里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林丫说：“供热办还没有来咱们家开证明，晚上只能烧烧炉子，你们休息时候注意点。” “爸，这天越来越冷了，明天你回趟棉花胡同把家里的厚被子都带过来吧。” “如果不方便就叫曹凯跟你一块去，刚好他还没有见识过真正老北京胡同。” 李秋芬安排完转身就走，李老三捂住怀里的热烤鸭张张嘴想要叫住她，可是话憋在胸口怎么也叫不出去。 其实，李老三想说自己有些后悔了，今晚这几人为了都不掏钱居然就吃了点清水面条，天冷等端到屋里时，面条都凉了。 李秋芬两姐妹从来没有短过李老三的吃食，他平时也是吃香喝辣，今天吃着面条他居然有些想流泪。 “闺女！”李老三犹豫半天还是叫出口。 “爸，家里钥匙还在我屋呢，你跟我过去拿一下吧，我回来时候摔了一跤，这会膝盖有些疼。” 李秋芬演戏的功夫是手到擒来，她捂住自己的膝盖感觉是真的走不动道了。 李老三连忙走过去，有些着急：“这大冬天咋摔了，要不要去诊所看看？” “爸，你扶着妹妹点。”李春风顺时接过他手里的烤鸭，李老三跟着过去，可不代表这肉可以留给这群人吃。 等四人去了后院，二娃还眼巴巴望着。 “曾奶奶，我饿。” 四奶奶也闻见肉香了，她咽了咽口水，心里骂着李秋芬真是不懂事，长辈在这儿都要把肉带走！ “等你爸爸来了，咱们就去吃烤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劝劝李老三 李老三坐在屋里，瞧着李秋芬走到里屋，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她这伤？”李老三疑惑问身边的李春风。 李春风噗哧笑出声，今天觉得这老头竟有些可爱，居然没看出李秋芬是装的。 “爸，我给你温壶酒吧，刚好配这烤鸭。” 李秋芬从行李箱里摸出从深圳带回的酒，本来说当日就要给李老三的，没想到一回家就遇上四奶奶，所以这酒就一直放在自己的行李箱里。 李老三看着女儿带回来的酒，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说好好好。 “今天我是真的没吃饱。”一想到自己晚上吃的冷面条，李老三就有些反胃。 听见这话，两姐妹相视一笑，李春风坐在自己父亲身边，态度都比往常热情。 “这两天你也看见了，四奶奶一来家里就不得安宁，还没暖居呢，小孩的哭声就常常响起。” “你听见不觉得晦气？” 李老三听着点点头，他也觉得二娃吵闹一些，特别是动不动就哭，这四奶奶似乎对二娃的哭功很是满意。 不一会，李秋芬就从外面弄来一个小火炉，她把炉子放在桌子上，里面已经烧好炭火了，又将酒水倒入自己特地制作的酒壶里，把酒壶温在上面。 “你们先聊，我去把鸭子热一热。” 李秋芬朝李春风使了个眼色，让她好好劝劝李老三，今晚的李老三应该是受了不少委屈，等着二两酒下肚肯定让他赶走四奶奶他们。 李春风接收到李秋芬的信号，又继续说着：“咱家的家具还没有选好，本来说等着爸你去家具城看看，结果来了亲戚，只好掏大价钱急匆匆从市场里买了一些回来。” 这李老三来北京谋生靠的就是木匠手艺，他做桌子板凳甚是精巧，而且大型家具也有自己的特色，只是自己老婆去世后，他沉迷酒精，冬日里回家路上摔了一跤，这手腕就不行了，后面就只能靠着补休家具过日子。 李老三知道这家具厂工人大部分来自东北，这临近新年，许多家具厂因为工人回老家早早就关门了，家具也比平常卖的贵。 “这得花多少钱啊。”李老三是发自内心的心疼，这院子是历史他感觉出来了，如果家具太差也是配不上这院子的底蕴。 现在再加上时间的问题，想到这儿，李老三疼得直跺脚，更后悔劝四奶奶来北京。 李春风趁势冷哼一声，这时，李秋芬端着鸭子进了屋。 她已经把鸭子撕成小块，手撕更有风味，满屋子都是那种炭烤得肉香。 “你用炭火烤了？”曹凯有些惊讶，没想到李秋芬这样周到，既然还特得烧了火，这下他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李秋芬点点头，现在把一只鸭腿递到李老三面前。 “爸，快吃吧，你回来那晚刚好家里也没啥菜，到现在你也没吃什么正经饭菜。” 李老三瞧着这滚亮的油皮，直咽口水，但是听到李秋芬说这事，他也忍不住抱怨。 “你说你赚了那么多钱，请四奶奶他们吃顿烤鸭怎么了？” 李老三正要动筷，李秋芬黑着脸把烤鸭肉端回自己面前。 李老三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曹凯在，他还是要为自己留点面子，又继续教育：“爸说你几句，你就给爸甩脸色？” “爸，你身上也有钱再不请请她们？”李春风和李秋芬打着配合，“你也知道他们是吃不饱吧。” 李老三听着垂下头，屋里气氛有些尴尬，这时，李秋芬慢悠悠开了口：“你是我爸，我肯定不会让你饿着，但是他们我不熟悉，也不认识。” “而且你现在也瞧见了，那个为老不尊的把这院子当她家了！” 说着，李秋芬的眼眶居然还湿了。 李春风知道这人是假哭，故意递上帕子，柔声劝着：“妹妹，你没必要跟他们置气啊，气坏了身子就不划算了。” 曹凯也跟着劝，他不明白李秋芬咋突然哭了，只觉得这事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果然，李秋芬打着哭腔说着：“爸，这房子几乎花光我和我姐的积蓄，你也知道因为王全那事，这生意也不好做了。” “现在钢铁厂也摇摇曳曳的，你还找了一堆乡下的亲戚来，这每日的饭菜也是不小开支吧。” 李秋芬越说越难受，这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往下落。 “要不是曹凯前阵子借给我们几百块，你觉得现在灶火还能开火吗？” 没想到还扯到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借钱了？不过曹凯很配合的哎了几声，劝着：“秋芬，这钱你不用着急还给我。” 没想到现在家里日子这么难，李老三一时不能接受，难道自己以后就不能过好日子了？这才刚住上大院子啊。 ”闺女，你别哭了，爸知道怎么做了。” 李老三默默把肉推到李秋芬面前，让她多吃点。 “钢铁厂的事，我也听说了。”说着，他又看了看李春风，“听说现在造纸厂效益也不行。” “哎，这世道怎么比之前还难呢。”李老三感叹着。 一下屋里没了声，李秋芬抽噎几声慢慢止住眼泪，最后无奈说着：“四奶奶他们来北京，我们是乐意的，可是总要看看咱们家境吧。” “可是，总不能才来几天就叫人回去吧。”李老三有些无奈。 这真的让人现在回去，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爸，这离过年还有半个月样子，四奶奶他们总要回去过年吧。” 李老三想着也对，春节是中国人传统节日，团团圆圆才是真的。 他一拍大腿下定决心：“行，等过了这周，我让他们回老家去。” 现在家里的情况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这要是留下这群人过春节，等年后这家里可就真的揭不开锅了，总不能让外人占便宜，自己还讨不了个好。 屋外的李富听了大概，眼下一沉急忙往前院跑去。 他内心有些雀跃，总算回老家去了，再在北京耗下去这媳妇都得给自己离了，可是四奶奶那边要怎么解释，才能劝动呢？ 李秋芬没想到这院里不知道她一人想要四奶奶回老家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四奶奶打了李秋芬 这火炉从李秋芬到家就开始烧，屋里一片温暖。 李老三吃饱喝足后，有些不愿离开，他瞧着李秋芬犹豫说：“秋芬，要不我今晚睡后院吧，你去和你姐姐挤一挤。” 李春风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她猜出这老头肯定是现在有些后悔答应让四奶奶一周后回老家，不愿意回前院。 对付李老三这人就要一鼓作气，速战速决。 “爸，我们住这房子就是不愿意两姐妹睡在一块。”李春风扶着他站起来，准备送他到门口，“你要是住在这儿，我今晚就去和曹凯一起睡了。” 曹凯一听有些激动，差点就跌到在地。 李老三白了曹凯一眼，这南方的小子他看着就不喜欢，总觉得这小子要把李春风带到南方去。 “行，你们送我回屋就行了吧。” 反正，李老三今晚打算不和四奶奶碰面了。 为了避免和前院的人发生口角，李秋芬叫曹凯也一起过去，一个外人在，这四奶奶总要收敛一些。 等三人穿过走廊跨过门，到了前院发现屋里的灯都熄了。 李老三心里舒了一口气，叫李秋芬三人回去休息，自己正要推门进屋时，对面四奶奶的灯亮了起来。 一声老人咳嗽吓得李老三有些想哭。 “老三，你们聊了些什么啊？”隔着玻璃窗，四奶奶幽幽说。 ……………… 第二天 昨晚和李老三聊过后，今天李秋芬没早早离开，就跟往常一样先早起烧水，然后做早饭，等水开了将早饭放在灶头温着，等洗漱完了才端回屋里吃。 可是，等她洗漱完回厨房时，发现自己热的包子不在了，只留下咬了一口的馒头。 她瞧着这嘴型，心里只觉得厌烦，什么时候自己被二娃这孩子给盯上了。 正想着，林丫提着水壶进了厨房。 “秋芬，今天没去上班啊。”她笑着打着招呼 林丫这人虽然不喜欢李秋芬平时的做派，但是现在住在人家家里，该有的礼仪她还是会表达，所以，李秋芬平日也愿意和她多说几句。 “林婶，你刚刚看见其它人进来吗？” 李秋芬按着辈份给林丫回了招呼，这下把林丫给激动的。 “叫啥林婶啊，咱们年龄差不多，这又不是在老家，你叫我林丫就行。”她笑得有些腼腆，只等着李秋芬能把水壶借给她烧水。 之前，李秋芬走得早，这厨房的东西他们都是随意用，今天主人家在这儿，林丫有些不好意思。 “我刚刚瞧着这二娃不知揣着什么往前院去了。” 林丫其实是看见那孩子揣着两个包子，但是她不想跟谁结仇，而且李秋芬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李秋芬突然发现林丫是等着自己的水壶，她大方递给她：“瞧着我这眼神。” 随后，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不是二娃就好，我刚刚发现我热的包子不在了，这刚刚从南方回来还没缓过神，这洗漱完才知道那包子是装了耗子药的。” “我赶忙来厨房正准备扔掉，结果发现这包子不见了，馒头也被咬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这小耗子偷的。” 林丫被她这话吓住，直愣愣站在那里，水瓶也应声落地，摔出一地炸银花，她眼神有些慌张。 “婶儿，你这是怎么了？” “婶儿，那包子不会是你吃了吧。”李秋芬故作惊讶说着，“快跟我上医院！” 她正要过去拉着林丫，结果对方直接推开了她往前院跑去。 很快就听见林丫杀猪般的叫喊：“二娃，那包子吃不得！” 李秋芬站在厨房门口，伸长脖子乐呵呵瞧着前院的叫喊，心里只觉得一阵舒爽。 没一会就听见二娃的呕吐声，四奶奶哭喊着叫他吐干净吐干净。 李秋芬正收拾包出门上班，刚跨出房门就被四奶奶和李富给堵住。 她眼神一暗，也不掩饰自己心中的不耐烦：“咋了？一早上又哭又闹了，现在还不让上班了？” “李秋芬，你个贱人！赔我曾孙子！”四奶奶扑上去抓住李秋芬的头，想狠狠往墙上撞去。 “我曾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定让你赔命！” 李富没想到四奶奶出手这么狠，一时被吓住愣在原地，等听见李秋芬的尖叫声才回过神，他连忙过去拉住四奶奶。 这四奶奶这么大力气，可不像70多岁的老人，李秋芬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她，李秋芬直接按住她的肩膀，狠狠往外一推，四奶奶本质还是老年人经受不住这么大的力气，直接往后倒坐在李富的身上。 李秋芬摸了膏油的头发被扯乱了，眼角处也有一道细微的伤痕。 她气喘吁吁站在房门口，瞧着地上两人，心里觉得愤怒，什么时候自己在家里被人打了！ 就算在2021年，她也没受这种气！ “你们滚出我的家！”李秋芬发疯似大叫，又准备朝四奶奶扑过去。 李春风在屋里听见李秋芬的尖叫声，等自己出去，李秋芬已经是发狂的状态。 她赶紧过去扶着她，让她顺顺气可千万不能晕过去，为了这些外人不值得。 “秋芬，冷静冷静。”李春风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回屋里休息。 四奶奶看着她发狂的样子，觉得是自己赢了，她颤巍巍准备站起来，李富也跟着爬起来想去扶稳她，没想到这老太太居然还想扑过去打李秋芬。 李春风见对方又要冲过来，直接朝后面的李富喊着：“你还不拦着，再这样我们就报警了！” 这法律意识还是跟着李秋芬学的，有困难找警察。 李富不知道警察是什么意思，但是是官是没错了，他试了大力气抱着四奶奶，喊着：“四奶奶，你冷静点。” 就在这时，林丫的声音传来：“二娃吐干净了！吐干净了！” 四奶奶恍惚间回头，人也一下软了下来，顺势晕倒在李富的怀里。 李秋芬跌坐在椅子上，朝着李春风，第一次委屈流泪：“让他们滚出我家！” “让李老三跟着他们一起滚！” 林丫和李富听见李秋芬的愤怒，内心一震知道这人是真的生气了，林丫埋怨瞧着李富，低声说：“让你参与这事！” “这四奶奶说找李秋芬，你就跟着来，你是不是傻！” 李富看着怀里的四奶奶，无奈说着：“先去找三哥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警察来了1 在李春风没带来警察之前，李秋芬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任李老三怎么劝自己也不开门。 李老三嘴巴都说起泡了，他斜眼瞧着身边这群人，心里也觉得烦躁。 二娃到底是怎么教的，随意偷东西，这李春风说得也没错，万一真的是耗子药怎么办？ 反正这事，李秋芬在警察那里怎么也说得过去，她以为是耗子药但是后面又不是，也是虚惊一场，可是四奶奶不分青红皂白上门打人让李老三又心惊又气愤，听李春风说眼角都被挖出伤痕了。 自己的女儿不算美貌天仙，可是自从挣了钱有些自信，人是咋看都美，如果这次毁了李秋芬的容貌，他李老三也不会放过这群人。 “三哥，你再劝劝吧。”李富擦擦额头的汗，要是等警察来了，自己也会不会真的进局子？ 李老三心里堵着火，他回头朝李富大吼到：“怎么劝？伤得是我女儿的脸，我怎么劝？” “劝她不生气？我现在还生气呢，好好早上就被你们毁了！” “我女儿今天上不了班，请假扣钱，这钱你们给？” 李老三越说越气，说着就咳嗽起来，这时，曹凯走到他身边劝着：“叔，你先去我那屋歇歇。” 见李老三不愿意，曹凯把李老三拉到一边，低声把事情说得明白些：“叔，这事你不能参与，你要是参与了你和秋芬就没了父女情了。” “可是……”李老三心里也明白，可是四奶奶家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难道就真的让四奶奶进局子？” 这事也不能这样办啊。 曹凯心里真的为李秋芬两姐妹感到悲哀，都这个时候了，这李老三还是在意自己在乡下的名声。 “难道叔你要和他们回乡下住？你不要北京这院子呢？” 曹凯明白李老三这人还是用实际劝最合适，果然，李老三眼珠骨碌一转，最后点点头。 他冲后面两口子说：“我也累了，等公安来吧。” 说完便跟着曹凯回了主堂屋。 见李老三也不管这事了，李富两口子有些着急，特别是林丫，一听等公安来，腿一下就软了，她跌坐在地指着李富骂着：“叫你多事，二娃他偷吃人家的东西，毒死也活该！” 现在林丫是恨死四奶奶这人了，自己的男人因为她就要进局子了。 想到这儿，林丫忍不住大哭：“我可怎么办啊。” 李富心一惊，后背早就被汗打湿透了，又听见自己婆娘哭得心烦，他朝着林丫踢了一跤：“他妈的别哭了！真是晦气！” 这一家人都让他觉得晦气，他眼神一暗，眼睛微眯，一骨碌就朝前院跑去，不一会就抱着虚弱的二娃回来。 “你要干啥！”林丫见自己男人表情扭曲，脸色有些不正常，心里只觉得害怕。 李富咬紧后槽牙，把二娃放在地上，又扑通给李秋芬跪下：“大侄女，二娃这娃活该，家里没教养好，让她成了偷鸡摸狗的贼！” “之前在村里，她就小拿小抢，大家碍于情面没发作，今天她也是吃了自己的苦果，我让她过来给你赔罪了。” 说着，就要扶起二娃朝李秋芬的房门磕头，这二娃吐的胆水都出来了，现在是没啥力气，任由李富拿捏。 林丫看不下了，冲过来就是给李富一巴掌，她吼叫道：“你拿孩子撒啥气。” “你这样，李秋芬就能原谅你们？” 这句话像是冲破了李富心理防线，他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下巴不停抽动，恶毒表情也隐了回去，脸上全是害怕和可怜。 “我能咋办，我不想坐牢啊。” 林丫抱过孩子，将二娃放在走廊栏椅上。 顺势，林丫瞧了瞧李秋芬房门，看能不能听见什么动静，刚刚孩子给磕头时候，屋里可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林丫心里叹口气，这人的心比他们都硬，看来是斗不过了。 没一会，李秋芬在屋里回了话：“李叔，把二娃抱回去吧，这事咱们就看公安怎么说了。” 李秋芬语气平静，仿佛刚刚发狂的不是她。 又过了十几分钟，李春风带着片区的公安过来，年纪大的经常解决邻里纠纷，看见这地上跪着男人和一旁默默流泪的女人，又加上李春风描述的，心里肯定这李春风说得是实情。 他严肃对李富说：“那位老太太呢？” “她晕过去了。”林丫害怕丈夫说错话，主动替他回答。 “她晕的真是时候！”年轻小警察呵呵笑了一声。 “秋芬，派出所的来了。”李秋芬敲着门柔声说着，生怕又再刺激着她。 一会儿，李秋芬过来开了门，两位警察看着她这模样也吓了一跳，好好的姑娘头发被薅得跟鸡窝一样，现在一看眼角边还有几道抓痕。 “方便说说什么情况吗？”老警察轻声问着，具体的情况还是需要当事人说。 李秋芬就把自己的包子被偷，她记不清自己热的包子是不是装有耗子药，担心有人误食的事，最后发现包子没毒，自己却被孩子祖奶奶给打了一顿给警察复述一遍。 “那孩子呢？” 李春风给林丫一个眼色，让她好好说。 ”孩子被她祖奶奶扣嗓子眼太深，最后把胆汁都吐了出来，现在也在前院躺着。” “所以你们是发现孩子没中毒，但是孩子的祖奶奶却借势过来打了李秋芬一顿？”小警察黑着脸，边问边记。 林丫以为这本子就是他们的罪证，吓得差的跪在地上，她连忙解释：“不是的，孩子还在吐，四奶奶看她曾孙吐的可怜，就直接去后院打了李秋芬。” “那孩子中毒了吗？”小警察又接着问。 林丫摇摇头：“没有，孩子把包子都吐出来了，我就觉得这孩子没有吃耗子药。” “你咋知道？” “村里有人吃过耗子药，我见过吐出来的东西。” 小警察把林丫的话都仔细记上。 “那人是干什么的？”老警察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李富。 林丫瞧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咬着嘴唇半天没回话，最后李春风提醒她，林丫下意识低着头回答：“我男人担心出事，就跟着四奶奶过去看看。” “劝架的？”老警察试探问着，他语气带着威严，吓得林丫一抖。 “是的。”林丫的头埋得更深了，但是她猜这样回答公安也不会说什么，李秋芬不就是把自己的恶作剧一笔带过嘛。 “你们跟李秋芬是什么关系？”老警察也第一次听说主人家被外来的亲戚打，心里也为李秋芬忿不平。 “我们是她老家的亲戚。” “什么亲戚？关系近吗？” 这句话在林丫看来就是讽刺，快出三服的亲戚居然到主人家作威作福，今天还把主人家打了，这四奶奶还是进局子比较好。 林丫摇摇头：“不近，李秋芬的父亲是我祖上那辈的分支，他家辈份一直比较低，所以我们都叫他三哥。” “来北京干什么？”小警察就是故意问的，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在主人家里作威作福。 林丫感觉自己就是在受屈辱，她忍不住哭了出来朝着自己男人吼道：“你说！我们来北京干什么！” “放在家里的田地不做，来北京干什么！” 林丫呵呵笑了两声，极度气愤下人也疯癫，她笑容些灿烂：“当然是来李秋芬家蹭她家的吃喝，最后再薅点好处。” 两位警察见她这模样，也知道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老警察转头对李春风说：“她这样我们就不问了，不然记录下来也不作数。” “你现在还能动吗？”老警察又转向一边的李秋芬，他担心被人殴打可能有内在伤。 李秋芬点点头，轻声说：“我能动。” “行！”老警察指挥自己的徒弟，向前院走去，“咱们既然来了，就把这事给群众办好。” “你去叫李老三，咱们一起去前院问问那位四奶奶的情况。” 第一百二十九章 警察来了2 四奶奶紧闭着双眼，直愣愣躺在床上，呼吸刻意慢了下来，她静听着身边的脚步声，一动也不敢动。 老警察只是瞧了她一眼便知道这人在装睡，平时这种情况他们也见多了，无非就是逃避公安的审问，老警察给自己的徒弟递了一个眼神，自己默默退到一边去。 徒弟跟着师父快4年了，彼此默契十足，他故意大声叹口气，显得十分无奈，朝着自己的师父说：“要不咱们先看看小孩子吧。” “这老太太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先把孩子带回局里好好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偷人家的吃食了。” 老警察听着也故意无奈叹气，挥挥手让自己的徒弟去了对面的里屋抱孩子。 李富一听他们要抱孩子回去，觉得这个事情比想象严重，他现在见两位警察真的以为他是过去劝架的，胆子也比刚刚大了许多，他见年轻警察真的朝里屋走去，赶紧过去拦住。 他笑得有些不知所措：“同志，这孩子还睡着呢，要不咱们在等等。” 伸手就要去拦住年轻警察的手。 老警察在身后严肃说：“你这是在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这话吓得李富赶紧把手伸回来，他回头瞧着李春风两人，想让对方劝劝别把孩子带走。 “现在孩子还弱着呢。”他不好意思看着李秋芬，只好朝着李春风说道。 老警察走过来把李富堵到窗户边，给了徒弟一个眼色叫他赶紧抱小孩，转头对李富没好脸色说：“同志，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就不要参与，不然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局里。” 一听自己要去派出所，李富以为自己要被抓去坐牢，他缩缩脖子表示不敢，低着头再也不管二娃的事。 二娃睡得迷糊，察觉有人抱他便迷糊睁开眼，发现眼前是不熟悉的年轻叔叔，吓得脸色一变，哇哇大哭起来。 年轻警察可不管这些，他鼓足劲抱起孩子就要往屋外走，二娃不知道为啥要带着她，吓得直喊祖奶奶。 四奶奶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忍了半天再也躺不住，她挣扎一下，最后略带虚弱说：“我醒了。” 年轻警察听见，瞧了自己师父一眼，得到师父的许可后，他又走了回去将二娃放回床上。 “既然醒了，咱们就好好聊聊吧。”老警察慢悠悠拖了一张凳子，拿着本子坐在四奶奶床边，又朝李秋芬点点头让她也过来。 “说吧，怎么回事。”老警察指指李秋芬脸上的伤，让四奶奶说明当时的情况。 现在的四奶奶冷静下来，才明白自己刚刚有些莽撞了，又见李秋芬真的叫来公安，吓得她装睡不敢起，这时警察同志就坐在自己身边，她自然是吓得大气不敢踹，但是也说不出自己又什么理由要殴打李秋芬。 良久，她撇撇嘴小声说：“李秋芬要毒我曾孙。” “用什么毒的？”老警察低头记着，他心里觉得这人真是红唇白牙，张嘴就乱说。 四奶奶见他把自己说得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心里打着鼓，她着急问：“这是啥意思？” “意思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法律责任。”年轻警察冷眼提醒她不要乱说话。 果然，四奶奶眼睛一瞪，有些惊讶自己的话还要负责，那她现在还能说什么？又不能想在村里村头随意说几句，几人吵过骂过就算了，现在警察可是拿着本子记着，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自己的大孙子。 她低着头沉默许久，老警察耐心等着，这种人就是要好好吓吓，没点法律意识尽玩长舌婆那一套，让人厌烦。 可是，等了半天这人一直沉默，似乎不想再说什么，年轻警察有些不耐烦了，他用笔敲敲床边让四奶奶赶紧交代。 这句怒吼吓得四奶奶吓得跌坐下去。 老警察给他一记严厉的眼神，让年轻警察安静会儿，随后他对四奶奶说：“既然说不出来，我们就当你撒谎了，你再说说在李秋芬家里打骂李秋芬的事情吧。” 在李秋芬家里这几字老警察咬得极重，也透露出一些鄙视的意思。 见要说到自己男人和四奶奶关键的地方，林丫剜了李富一眼，让他滚到自己的身后，别再乱说话。 李富见识两位警察的威严，现在也不敢出头再为四奶奶争辩什么，加上那事本来是自己参与去收拾李秋芬，其实他心里一直不平衡，来到李秋芬家里便宜没占到，反而钱花出去不少，昨晚又见李秋芬吃香喝辣，心里早就有了气，今天听到四奶奶要去收拾李秋芬，他也想趁机侮辱一下李秋芬，结果没想到这一闹差点把自己折进去。 说到自己如何打骂李秋芬的，四奶奶更是低头辩解不出什么，她刚刚睁眼时候看见李秋芬头发乱糟糟的，眼角也有几道抓痕，心里也有点慌了，但是更多还是恨，看来这李秋芬真是要把自己送进局子，什么都不收拾就以这样的面目见警察。 想了半天，四奶奶最后吐纳几句：“是我这把老骨头对不起秋芬，我给你道歉。” 说着，她便要下床给李秋芬磕头，警察当然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李秋芬冷冷说着，偶像剧里这句经典台词她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周围人听这话都一震，只是各自的心思不同，年轻警察也同意李秋芬的观点，但是老警察处理群众纠纷多年，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是亲戚还是邻居，处理矛盾时候还是以和为贵，毕竟以后还要来往呢。 “李秋芬同志，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了，就是因为误会导致你被四奶奶打骂，”老警察翻翻自己的笔录，接着说，“来得路上，我也听你姐姐说了，说这群亲戚来你们家是你父亲的意思，你们本意是不愿意的。” 这话说完，李富等人的脸上都有些尴尬，原来人家是真的嫌弃自己。 林丫脸上更是挂不住，就觉得自己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的解决方法来就是让他们离开你的家，也算给你安全保障，再者，就是你受伤的医疗费这些由四奶奶负责，你看这个办法怎么样？” “我不同意！”一直没说话的李老三举起手，站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章 断掉父女情 “秋芬，现在把四奶奶他们赶出去，他们住哪里啊？”李老三走到李秋芬面前，想劝劝她，让她再好好想想，“再说，之前咱们商量的，等一周后就把他们送回老家，这也没几天了，现在赶出去实在是不好看啊。” 两位警察见李老三这样说，都有些愣住了，他们实在是没有见过这样是非不分的父亲，自己的女儿被外来的亲戚打骂，他居然还在劝自己的女儿忍一忍。 李秋芬扯起嘴角，冷笑几声，斜眼瞧了在床上不说话的四奶奶，又看着眼前一脸恳求的父亲，她内心真是绝望。 好在现在的她已经冷静下来，她撇开头不想看李老三，但是说得话却让李老三后背出了密密的冷汗。 “如果不是昨晚你对四奶奶许诺什么，他们今天能如此猖狂吗？” 李老三一听，嘴巴蠕动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而床上的四奶奶听得也是心惊，她昨晚找李老三时候可是特意看了周边有没有李秋芬几人，她眼神一暗心里感叹这妮子可真不能小看。 其实，昨晚听见两人的聊天完全是个意外，李秋芬刚回屋就看见给李老三的酒剩下的还放在桌上，想着这时李老三应该还没上床，她拿着便去了前院，可是人刚进前院的院里就瞧见，李老三和四奶奶的影子在玻璃窗上一摇一晃。 李秋芬当时就觉得生气，这刚说好要送他们回老家，现在李老三就去四奶奶屋里告状？她垫着脚尖蹑手蹑脚过去听听。 只听见，这四奶奶发着火骂着李老三不顾当年他们家的恩情，现在受着女儿的挑拨居然让他们回老家。 “当时，我们是说好的，呆到过完年才回去，你今天白天还说等这几天不下雪了带我们去瞧瞧故宫，咋了？现在想赶我们回去了？” 四奶奶越说越生气，李老三是怎么也劝不住，好话说尽了她还是不同意走。 ”你要是同意你女儿的说法，你也甭想落叶归根了，现在李家庄已经没你家的地了，进不了我家的地，你就等着你老死后葬在北京吧！” 四奶奶拿这身后事威胁李老三，她还想现在的自己不能拿捏李老三了？ 之前她家收养李老三时候，什么脏活累活都是让李老三干，她时常就拿我们收养你的调子给李老三洗脑，李老三担心自己没家，硬生生给忍了下来，到后面还真的觉得自己欠四奶奶家的情。 四奶奶怒目瞧着眼前低着头的李老三，心里一阵后悔，要是当初闹饥荒让她儿子上北京，现在这院子还李老三什么份儿，可是，她也忘了当时是家里没那么多粮，看着快要饿死一两个了，全家私下商量抛弃李老三两口子，给他几角钱让他带着媳妇一路要着饭上北京谋生。 现在李老三发达了，四奶奶也觉得这也是自己家的功劳。 一听不让自己回老家入土为安，李老三有些慌了，双手着急上下搓着，不知道怎么办。 四奶奶瞧着他害怕的模样，心里得意，又接着说：“你去给你女儿说，我现在不走了，也准备把我孙子给接过来，你难道不想教教你侄子木匠活儿？” 一听自己的大侄子要过来，李老三有些激动，这个侄子可是最尊重他的，每年还要给自己寄信，这几年回老家还总要拉着自己学习木匠手艺，李老三在女儿那里得不到的满足感，全在侄儿这里实现了。 现在他也有些犹豫，这侄儿要来，四奶奶肯定就不能回去。 “四奶奶你就好生在这里住着。”李老三一咬牙就替李秋芬把这事给决定了。 四奶奶抬高眼眉瞧这李老三，她一脸得意的样子继续问：“现在不要我们回去了？” “回去什么啊，这房子是我的，我让你住多久就住多少。”李老三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四奶奶呵呵笑出声，眼下哄住李老三，等自己大孙子过来一切就都好办了，瞧着李老三这墙头草的样儿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想到这里，四奶奶只觉得舒畅愉悦，这下接过李秋芬手里的生意指日可待。 门外的李秋芬浑身发抖，快被这无用的老爸给气晕过去，刚刚才说好的事情这么快就反水。 她本来想推门进去和四奶奶怼一怼，但是想到李老三在里面还是给他一些面子，她现在就当不晓得这事，等一周后如果李老三不出面送去这几人，她自己也会出面。 得到李老三的允许，所以今早的四奶奶如此嚣张，她看见李秋芬回屋洗漱了，催着二娃去厨房拿她的早点，二娃平日在村里也干过偷鸡摸狗的事，现在见自己的祖奶奶安排自己，她更是要把这事给做好，所以见馒头没馅儿，还故意咬了一口，让李秋芬吃不成。 见自己女儿说了昨晚两人的对话，李老三哑口无言，一旁的李春风早就听不下去了，她腾得一声站了起来冲到自己父亲面前，指着对方的鼻子怒气说道：“就为了一个外人，就这样对待我们？你忘了妈是怎么死的吗？因为没钱治病活活在家里疼死的。” “你们赚得那些钱去哪里？”李春风眼睛通红，她指着身后的四奶奶，带着哭腔说着，“钱都借给这家吸血鬼了，我就问你，钱他们家还了吗？” 曹凯见李春风气得有些站不稳，他连忙走过来扶着李春风，带她去门外透透气，让她冷静冷静。 见自己被骂吸血鬼，四奶奶气得想张嘴骂，可是看见身边两个警察，又讪讪闭上嘴。 李富夫妇两人还不知道有这些事，两人瞠目结舌，等反应过来，林丫只觉得身上有些冷，这下更是觉得四奶奶这人不靠谱，又想起自己的钱，她戳戳自己的丈夫小声说道：“看来花别家的钱是骨子带的。” 李富后悔想仰天长啸，他捶胸顿足恨自己听了四奶奶的话，说什么上北京享福，没想到这骗人钱是四奶奶家的祖传。 两位警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陈年往事，心里更觉得这李老三分不清好坏，老警察转头对李秋芬说：“她打你，如果你需要申诉，我们可以把她带回局里。” 一听自己要被关进去，四奶奶有些慌了，她鼓足力气大声吼道：“老三！” 李秋芬明白这警察是帮自己赶四奶奶出去，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要申诉。 “闺女！”李老三被四奶奶催的急，自己转头又去求李秋芬。 现在李秋芬对李老三失望透顶，从来没有如此麻木。 “李老三，你带着他们去棉花胡同住吧。”李秋芬冷漠说着，不再看他一眼。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回棉花胡同 这一屋子的人都看着李老三，等着他作出决定，特别是四奶奶，她坐在床上冷眼瞧着李老三，嘴里不知道鼓囊什么。 李老三如坐针毡，他悄悄观察李秋芬半会儿，觉得没有反悔的余地，垂着头点点头，哑声说道：“好吧。” 李老三慢悠悠起身，朝着四奶奶走去，四奶奶见这表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说：“行吧，但是总要给我们一点收拾的时间吧。” 李老三当着中间人，无可奈何朝李秋芬看一眼。 老警察见双方对松了口，连忙出来打圆场：“这样吧，今天晚上之前搬出去。” 李秋芬恨不得这几人赶紧搬出去，她朝着四奶奶看了一眼，心里又堵起火：“下午搬出去。” “我们给你搬。”曹凯在一旁附和。 见这三人是巴不得自己离开，四奶奶也不再多说，眼下，警察也算解决这事，她眼珠一转遍装作头疼睡下，嘴里哼哼得不得安宁。 “行，我们这边先回去了，等有事再过来。” 这样烦人的亲戚一时半会是送不走的，老警察心里更明镜似的，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能凑合就凑合。 李春风送走了警察，李秋芬让曹凯盯着前院的事，自己先回去梳洗，等会过来一起监督这几人收拾。 她回屋关上门，背靠着门深深呼吸几口，想起四奶奶吃撇的样子直觉的爽快，心里的郁结之气消了不少，连忙用屋里的炉子烧了一壶热水，洗了头，又仔细擦干脸上的伤痕，轻柔擦了一点雪花膏，又细细扑了一层灯宫牌的蜜粉，描了眉。 最后换了一身衣裳才出了房门。 李春风刚送走了警察，回到院子就看见李秋芬焕然一新的模样，有些担心她只是麻痹自己。 “没事吧。”她走过来，小心翼翼问着。 李秋芬微笑着：“就当自己被狗咬了。” 见她这样比喻，李春风心里舒了一口气，赶忙附和着：“没错，一群狗理他们做什么。” “走，咱们去前院帮忙收拾收拾。” 李春风挽着她快步朝前院走去。 前院现在无比安静，偶尔只听见一些布匹摩擦声音或物件轻微的碰撞声，林丫拿着行李袋在院里穿来穿去，担负起装东西的大任。 见李秋芬换了一身进来，她有些惊讶，然后只剩下对李秋芬的佩服，这样的屈辱还能淡然再来前院。 “秋芬，今早的事真是对不住了。”林丫想了半天，还是过来替自己男人给李秋芬道歉。 “这事跟你没关系。”李秋芬淡淡说着，她心里分得清好坏。 见她这样说，林丫心里更是觉得不好意思，咬着唇似乎在思考什么，不一会儿对着李秋芬说：“四奶奶那边，我会尽快劝她回去的。” 李秋芬笑着没说话。 原来对方知道四奶奶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李秋芬瞧四奶奶屋看了一眼，目光一沉心里有些担忧，等她孙子一来，这座神就更不好送走了。 见林丫要帮自己，李秋芬猜想到这人也是不愿意再受四奶奶控制，从这边拉同盟也是可以，她瞧见林丫今天换了一身稍新的衣服，但是衣角处也已经磨破。 “等会回棉花胡同，我也要整理一下过冬的衣服，到时候婶婶帮我一起吧。” 林丫一听下意识捂住衣服破烂处，有些局促点点头，显得很不好意思。 “你先去收拾吧，现在天黑得快，太迟了就走不成了。”李秋芬提醒道。 就这收拾速度，明天能不能搬出去都是个问题，李秋芬见四奶奶房门紧闭，李富又在自己屋里不出来，这收拾半天也没见一个行李袋，就知道这是故意的。 林丫见有旧衣服可以挑，心里高兴，这城里姑娘的衣服肯定比自己要好很多，而且照李秋芬现在的收入，林丫对衣服更是有了期待。 很快，收拾的速度快了起来，李富也加入队伍，两人不一会就敲了四奶奶的房门，对方似乎骂了什么，最后还是放两人进去，不一会两袋行李就放在门口。 “爸，可以回去了。”李秋芬瞧着院里的袋子，知道东西都差不多了，才走到李老三的门口提醒他该走了。 李老三从昨晚到今天受了不少气，不管是李秋芬还是四奶奶的，早就想回自己的屋子，他立马站起来拿着自己的袋子走出房门，朝着对面的四奶奶屋喊了一声：“四奶奶，走吧。” 等了好一会儿，这四奶奶才牵着二娃从屋里出来，脸沉得能拧出水来。 李秋芬想赶紧送走这群人，她出门叫了一个拉三轮的，把东西都扔上三轮车，让对方直接把行李送到棉花胡同的23号四合院前。 四奶奶站在一边阴阳怪气：“怎么也得给我们叫辆车吧。” 李秋芬没理会叫拉三轮赶紧走，又朝着李老三说：“爸，咱们一起过去，我还要去那边拿点自己的东西。” 现在四奶奶这瘟神过去，自己的东西肯定要拿过来。 “既然要一起过去，就一起叫辆车吧。”李老三说。 李秋芬冷哼几声，朝身后李春风和曹凯使个眼神，曹凯机灵一下就明白李秋芬的意思。 “秋芬，咱们先过去，我还没好好逛过北京胡同呢。” 说着便轻轻推推身边的李春风，让她拉着李秋芬先去这小胡同口。 一溜烟的功夫，三人就先离开，四奶奶黑着脸呸了一声，转头又看向李老三，忿恨说着：“这个就是你养得好女儿。” 三人坐着出租车先到了棉花胡同。 等到了家门口，王全也正在收拾屋子。 “秋芬，你已经搬过去了吗？” 听说李秋芬买了一个四合院，王全有些不解，放在好好的楼房不住，去住个破院子干嘛。 他正搬着家里刚买的收音机，小心翼翼放在箱子里。 “搬过去了，今天回来收拾东西，老家的亲戚来了需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李秋芬伸头瞧着王全屋里都快空了，好奇问，“你找到房子呢？” 提到自己的房子，王全很是骄傲，他点点头，话也多了起来：“托了关系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够我们住了。” “最主要是那房子有独立的厕所和厨房，再也不用和别人挤着。” 王全日子好过，李秋芬心里也满意，不枉两人受那些委屈。 瞧着王全空闲的屋子，李秋芬想到一些事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拉拢林丫 “你这屋准备怎么办？”李秋芬问。 王全头也没回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低头说道：“准备租出去，可是张贴几天也没个人问问。” “这快过年了，谁还租房子啊，可能年后要好些。”李春风瞧着王全的屋子，心里觉得这单间屋不好租，只是没说得那么直白。 这时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王全似乎想起李秋芬说自己的亲戚要过来住一段时间，他心里想了一会，抬起头问：“你家亲戚多久到？” 李秋芬笑着说：“就在我们后面呢，之前住在东门大桥那边，闹得鸡犬不宁的。” 说着，李秋芬的眼里露出厌恶的光。 王全知道李秋芬的性格，这种表情肯定是有了矛盾才会有的，不然放在大院子不住，让亲戚过来挤着小屋。 他打算卖李秋芬一个人情。 “要是太挤了，就住我这屋吧。” 李秋芬正有此意，她的帮手越多越好，等王全烦他们了，自然会和自己站在一起赶走四奶奶他们。 “咋能住你屋，这些亲戚太烦人。”李秋芬装作不愿意麻烦王全，连忙摆摆手。 王全一直都是热心肠，加上两家一直就住在一起更是见不到李秋芬受委屈。 “住我屋才好，到时候我也有发言权不是？”王全狡猾一笑。 “还是你王全周到。”李春风参与进来，生怕李秋芬因为害怕麻烦王全而拒绝。 三人就把这屋敲定，借给林丫他们两夫妻住，离开四奶奶的管辖范围，林丫到时候也可以和自己多接触接触。 曹凯见是收拾女人家的东西，自己也不好过去，只好找王全了解一下胡同历史，接着又准备出去转悠转悠，棉花胡同连着一大片胡同，比东门大桥那边热闹许多。 李秋芬和李春风正理着衣服，就听见林丫声音。 “秋芬？”她小心翼翼叫着，生怕惹李秋芬不高兴。 李秋芬听见赶紧出去接着，她笑着站在门口，心里觉得着林丫就是聪明，知道是过来选衣服的，自己倒先过来了。 “李富在后面帮四奶奶拿着行李，我先过来收拾房间。”林丫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刚好，我们屋子也收拾差不多了，你快进来帮忙。” 林丫一进屋，只觉得眼睛有些花，这床上都是花花绿绿的裙子，这样好看的样式她从来没有见过，她想摸摸但是又觉得自己手脏，正犹豫时，李秋芬把一件墨绿色棉衣递给她。 “这件衣服是厂里发的工人服，尺码对我来说有些小了，你看看你能穿吗？” 林丫接过这崭新的衣服，眼里间瞧了瞧李秋芬的身材，又暗里比了比，看是不是李秋芬真的不能穿。 果然，这衣服短了一节，不像是李秋芬的个子。 她开心收下，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咋好意思呢。”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看我这件你合适不。”李春风热情搂过她，让她看看自己手上灰色的厚棉衣，“北京冬天比你想象冷，这件厚棉衣够保暖，不过我穿着显得我皮肤有些黑。” 李春风把棉衣塞进林丫手上，林丫心里撇撇嘴，这城里人就是讲究，穿衣服都要看看称不称肤色，这衣服不就是穿起来暖和就是吗？ 两人无视林丫的表情，拿过衣服直接上手比划，李春风惊讶说：“这衣服衬得你白。” 林丫一听，眼睛都有些亮：“真的吗？” 她看见两人都点点头，手不自觉捏紧这件灰色的棉衣。 等衣服都收拾完，林丫手里早就塞不下衣服了，从冬装到夏装，李秋芬都送给她不少。 看见自己手上花花绿绿的连衣裙，林丫既兴奋又害怕，害怕四奶奶看见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你等会去院子另外一个独屋，你看见了吗？”李秋芬瞧出她心思，又给她指了一条舒服的道路。 林丫站在窗前看着王全那间屋子，回头看着李秋芬，心里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谢，进院子看见李秋芬家时候，林丫是有些不高兴的，因为又要和四奶奶住在一起，虽说那大屋子可以分成两间来住，但是林丫现在看见四奶奶就心烦。 这下好了，她和李富单独一间屋子，林丫觉得心情舒爽，李秋芬见状又提醒道：“你先过去把衣服放好，等王全收拾完，你们就可以入住了。” “好勒。” 林丫急匆匆出了屋，李秋芬站在窗边瞧着林丫笑着给王全打了招呼，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丫进屋一会等出来时候，手里已经没了衣服。 “收拾好了。”李春风把最后一件大衣塞进行李箱里。 李秋芬望着这空空如也的房间，心里一阵感慨，不过现在她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秋芬去了大门口看着自家的信箱，心想着自己取下来带走了，这信箱会不会就失效，不再给自己递字条呢？ 想了一会，李秋芬还是觉得拿下它，她和林洋还没去茶园，这字条的内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李秋芬忍不住叹口气，从深圳回来，她和林洋就没再联系过，打过去电话也是忙音，李秋芬总觉得心里有梗，不知道现在林洋是否安全。 李秋芬刚将信箱放进自己的袋子，四奶奶几人就气喘吁吁走过来，快到门口时候，就听四奶奶骂着李富。 “你媳妇的腿怕是车子做的吧，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人影。” 因为人手不够，四奶奶自己还提着一袋东西，这会已经累得走不动道，而且在这冬日里，居然累的大汗淋漓。 李富也不知道林丫咋跑得那么快，又不敢发作，只好低着头等四奶奶骂着。 “哟，这是出来接咱们了？” 见警察不管上午那事，四奶奶的脾气又恶劣起来，朝着李秋芬又是嘲讽。 李秋芬头也没回就进了院子，等会拿上东西，这群人就跟她没了关系，她暗下决心也要给李老三一些苦头吃吃，这段时间就不多拿钱给李老三了，受了真正委屈，才知道谁是他真正的家人。 “收拾好了，准备走吧。” 两姐妹的东西都拿上了，特别是两人的衣服，李秋芬准备回四合院，把前院装修一下再把服装租赁生意做起来。 李秋芬挥手叫林丫过来，现在林丫得了李秋芬那么多衣服，对四奶奶也是爱答不理的，她走过去问李秋芬是不是要帮忙把东西送回那边。 “不用，这屋子的分配，我刚刚给你说了，你就如实说就是了。” 王全的屋子，四奶奶无权安排，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爸，我们准备回去了。”等李老三进院子，李秋芬朝他说着。 见李秋芬真的要走，李老三无奈点点头，眼下他也没有其它什么办法来缓解这场矛盾，只是这生活费怎么办？ “秋芬，这生活费能不能多给些？”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严刚准备去南方 冬日的夜晚寒风泠冽，偶尔还会听见风灌进窗户的声音。 李秋芬穿上厚棉袄，跑出屋门又抱了一小筐碳回屋，冷飕飕正要关门时候，李春风推开门朝她屋走过来。 “这天也太冷了。”李春风进屋赶紧靠近火炉了，等暖和一会又给自己倒杯热水。 李秋芬又加了一些碳，将炉子下面的风口打开一点，她站起身瞧李春风闪躲的目光，知道这人肯定是因为下午李老三的生活费来的。 “你觉得我做错了？”李秋芬递给她一个橘子。 李春风本意就是想劝劝她，没必要和李老三过不去，主动给她剥起橘子，细心分成小瓣递给她。 “毕竟和那么多人一起坐，这30块是熬不过过年的。”李春风是担心李老三吃不好，到时候惹了一身病，又是她们两姐妹来照顾。 想起今天李老三那可怜的目光，李春风就觉得有些心疼，临走时候，她还是悄悄将自己身上仅有的20块给了李老三。 但是李秋芬并不认同，她摇摇头：“爸不吃点苦是不会醒悟的。” “你知道四奶奶的大孙子要过来吗？” “什么？”李春风拿橘子的手一顿，她赶忙将橘子放下，让李秋芬仔细讲讲。 今天四奶奶的张狂来得莫名其妙，应该和这事有关。 具体的李秋芬也不清楚，她也不清楚为啥这大孙子要过来，四奶奶在北京并没有找到什么便宜，如果说是在李老三这里，那么李秋芬只好先给李老三减半生活费。 “不知道来干什么，估计是四奶奶找来的帮手，”说着，李秋芬下意识看向墙上，过几天，她应该买座钟放在自己屋里，“看样子，应该过年前就到。” 这一下多了一人，估计今天的50不够李老三花的， 李春风忍不住叹口气，也不知道李老三咋那么犟，非要和老家的亲戚呆在一起。 “放心，咱们爸不会饿着自己。”等李老三过来要钱，李秋芬也不会不给。 送走了李春风，李秋芬也洗洗上了床，临睡前，她瞧着角落柜子顶上的信箱，也不知道过年时候，林洋会不会回北京。 第二天 家里没了烦人的亲戚，李秋芬三人神情轻松许多，曹凯见天气越发冷，知道两位女士受不了这苦，早上还主动给二位烧了水，当然李春风的比李秋芬多一壶。 “早！”李秋芬急忙拿起包子给曹凯打招呼。 送走了瘟神，昨晚睡得无比安心，没想到一觉居然睡过头。 李秋芬急忙忙拿起包，这刚出院门就看见严刚站在台阶下，手里还捏着豆浆和油饼。 严刚提提手里的早饭，脸笑得有些僵，也不知道在室外等了多久。 “找我有事？” 刚好自己要迟到了，李秋芬让严刚送自己一程。 “嘿嘿，我这是第二次拿早饭来找你。”严刚笑着把早饭递给李秋芬，又贴心拿过李秋芬的包让她方便边走边吃。 这路上，严刚把自己一大早来的目的给李秋芬说了，听完，李秋芬只觉得心凉。 “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 “现在改革，动得太多，总有人要被淘汰的。”严刚说这话时候，眼神有些落寞。 原来，严刚弟媳工作的厂子公私合营了，要不了那么多人，他弟媳妇文化不高，之前一直是在食堂工作码菜干杂活，没想到这场先裁就是食堂的人，很显然严刚的弟媳就在其中。 “上次你说的门面还有消息吗？”严刚觉得李秋芬人脉广，在找个铺子应该没啥问题。 所以这次又来求李秋芬了。 李秋芬斜眼瞧着一脸忧愁的严刚，好奇又八卦问：“你对你弟媳咋这么上心？” 这话吓得严刚差点刹车，他脸微微抽动，嘴角向上扬了几次但是都被自己控制住，不过，在李秋芬面前也没啥好隐瞒的。 “其实，她是我前女友。”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严刚说着，死死地握住方向盘，回忆往事他有些紧张。 过去的人情纠葛在严刚的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随着自己表弟的去世，好像爱情都变得不那么重要，最后严刚只是简略说：“因为她家里出事，我当时在外地挣钱，所以阴差阳错下她嫁给我表弟。” “但现在我们感情更多是亲情。”每次，严刚瞧着自己侄儿稚嫩懵懂的脸庞，他内心就觉得要守护这对母子。 李秋芬仔细观察严刚的表情，这个男人说着这些话顿时变得伟岸，带着强大的责任感。 “现在房子都要证明，商业的东西更是如此。“李秋芬将自己打听来的都一一告诉严刚，她之前瞧上菜市场的市场，后来去打听，这市场是政府统一修得，说白了，你只有租赁权没有买卖权。 弄得李秋芬空欢喜一场。 ”要不去南方闯闯？”李秋芬提议道。 没想到严刚很快就拒绝：“她一个女人家家去南方干什么？再说，孩子跟着她东跑西跑也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你也跟着一起去啊。” 李秋芬一直觉得严刚不是池中物，早晚会干出大事，这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可怕。 严刚一听这话，心跳得厉害，他从来没有想到要去南方闯一闯，只觉得现在在北京开出租赚得还行，偶尔私下用用单位的车也方便。 他有些犯懒，不想再出去动弹了，可是不知道为何，李秋芬说这话的时候，他总觉得脑海里有什么场景要冒出来。 “这出租车早晚要私有化。”李秋芬摸着车窗提醒严刚，没准你继续开这车也有被优化一天。 “到时候盈亏自负，开车不就是一件轻松事。” 这句话给严刚当头一棒，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事，车成了自己的不是更好吗？可是如果真的像李秋芬说得那样自负盈亏，到时候自己的身板干的过单位的年轻人？ 严刚心脏一紧，第一次为自己的未来发慌。 在他心里，李秋芬就是他贵人，他莫名就相信李秋芬的话，如果以后真的这样发展，现在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去南方看看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们去南方干什么呢？” 见他有些心动，李秋芬侧过头热情为他出谋划策，把自己在深圳那点见识都拿出来了。 严刚听完，只觉得嗓子发痒，眼眶发胀，没想到那边发展的如此快速，似乎成了淘金场。 “行，我听你的！”严刚似乎得到更大的鼓舞，他忍不住一脚油门开上去钢铁厂的宽阔大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叫外婆家的亲戚 “你家亲戚怎么样了？”严刚想了一会，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询问李秋芬家的亲戚的情况。 李秋芬叹口气，你看连严刚都瞧出这些亲戚不简单，这李老三居然看不清。 “回棉花胡同了。”李秋芬不打算把自己挨打的事告诉严刚，只是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严刚倒没有怀疑，毕竟在他心里李秋芬为人处世都有很有一套，收拾这群人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很快，车就到了工厂门口。 李秋芬刚下车就看见有员工出来搭着梯子，挂着过年的灯笼和新年横幅。 有点过年的感觉，等李秋芬进厂门，综合办的老师傅正将一张大桌子搬到大门口，上面铺着红布放在一堆日常用品，如一些粮油、米面、还有工装鞋。 “秋芬，你们办公室是不是要把过年的画板画上了？”老师傅抬头看见李秋芬，开着玩笑指了指门口的黑板报，上面画的还是之前合唱得奖的内容。 李秋芬笑了笑说着：“这时间也过得太快了，我们等会就下楼准备。” 董邱似乎和她有默契一样，李秋芬放下包准备去开水间打壶水，刚拿起水壶，董邱气喘吁吁站在门口，她刘海都凝了一些水雾，脸颊通红。 “我刚刚叫你半天呢，你咋不回我？” 李秋芬有些无辜，她实在没听见有人在后面叫她。 董邱摆摆手不和她扯这些，她是有个八卦要告诉李秋芬：“你猜我瞧见谁来了？” 李秋芬沉思片刻，回答道：“不会是王翠吧。” “妈呀，你真是神人，这你都能猜着。”董邱激动喊着，忍不住对李秋芬竖起大拇指。 见自己猜中了，李秋芬倒有些局促，等会她还要下去画画呢，还是碰上王翠，这牛皮糖估计又要来纠缠一番。 “哎呦，我肚子痛，”说着，李秋芬放下水壶抓起旁边的卫生纸就往门外冲。 “你这是咋了？刚刚还好好的。”董邱放下自己的布袋子，赶紧过去瞧瞧，自己刚靠近李秋芬就发现这人面色如常，正觉得奇怪，突然灵光一闪，董邱直接笑得前忽后仰。“我的天啊，你不是会害怕遇见王翠吧。” 见李秋芬动作滞了一下，董邱更加相信自己的猜对了，她很快恢复平静，拦着李秋芬说：“别去厕所了，今天准备放假，这办公楼厕所关了，现在只能去车间那边。” “你这去不就是刚好遇上吗？”说着，董邱又斜眼瞧着李秋芬，她有些疑惑说，“没想到你也有怕王翠的一天。” 见自己被戳穿，李秋芬也不再装，她直起身把卫生纸扔到桌上，无奈说：“你又不知道，这王翠把我当假想敌，我这惹不起还躲不起？” “也是，听说她今天是穿金戴银的，等会要是看见你，肯定又要故意炫耀一番。”现在董邱相得对象也是人才，她内心早就看不上王翠那作践自己勾引别人的招数。 董邱现在一言一行都跟着李秋芬学着，今天也学着前日的李秋芬，专门穿了一间墨绿色的棉袄，脖间系了一棕色系的围巾，换成以前她只觉得这色不就是屎色吗！现在不一样，这叫气质优雅。 “今天要放假了？”李秋芬昨天请了一天假，不知道厂里放得这么仓促。 “放了。”说到这话题，董邱也难得严肃，“昨天开会，说第四季度效益不行，刚好现在离过年也没几天了，提前放了也给厂里节约成本。” “等会儿，办公楼的人先去财务室领工钱，然后跟着去楼下领慰问品，下午差不多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说完，董邱忍不住叹口气，现在自己没在车间当工人了，也不知道这年终绩效能拿多少，这快要过年了，家里开支大得很。 “你过年还做生意吗？”董邱知道李秋芬搬进四合院后，私下打听一番，听说李秋芬之前翻修院子花了不少，现在极品亲戚又来家里，肯定天天是白吃白喝，李秋芬就算再有钱也是遭不住的。 “过年做啥啊，这么冷。”她摆摆手有些不愿意。 李秋芬准备年后把服装生意做起来，这眼下只能把严刚淘回来的古董家具卖给钟栗一两件，剩下等开春后再说。 见李秋芬日子也难，董邱觉得两人的距离又近了一些，她热情说：“我给你问了我妈当年的招数。” 李秋芬正要说亲戚已经回老屋了，转眼一想，万一这四奶奶到时候使啥招数又回去呢，还是赶回老家要可靠些。 “快给我说说，我昨天请假也是因为这亲戚手脚不干净，弄得心烦。”李秋芬故意露出自己的难处，让董邱再觉得自己过得还不如她，这人见你过得不行就是热情。 果然，董邱脸色一激动，又靠近一些，她凑到李秋芬耳边说：“把你妈那边的亲戚叫过来。” 李秋芬有些疑惑，她往后缩了缩身体，皱眉问：“这能行吗？” “咋不能？”董邱见不得别人质疑她，更何况这还是她妈的宅斗经典手段，她接着解释，“现在这院子是你买的吧，你爸老家的亲戚凭啥要占？就住房子这事，你妈老家的亲戚比你还恨男方。” 为啥？因为他们都没有占便宜，凭啥你男方亲戚要上来打秋风？ “这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你再对你妈那边的亲戚好点，肯定分分钟替你冲上前去。” 董邱把自己老妈家亲戚上门和男方家干架的事情仔仔细细给李秋芬讲了一遍，这可是她妈的光辉事迹，从此男方老家亲戚看着董邱妈都怕得要死，再也不敢随意撒泼。 李秋芬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有些道理她还是摸到，这方法没准行，听李春风说得，因为四奶奶家，这原主妈妈得病不能看，那娘家那边肯定早就恨之入骨，而且在李秋芬原主记忆里，外婆一家对他们挺好的，不过因为母亲去世后，慢慢来往就淡了。 如果把房子这事给外婆家说，没准真的有婶婶、舅舅上来帮自己斗一斗。 “行，等我回去和我姐商量一下，这让他们多久上北京合适呢？” 董邱噗哧一笑，只觉得李秋芬问得有些傻：“你要是想赶紧解决这事，这年前就上来吧。” 但是，一想到过年开销大，董邱还是提醒她：“但是过年开销太大，突然上来一群人，估计吃不消。” 这话倒是给了李秋芬灵感，没准过年上门是最好的时机，一群人吃好了，另一群人总要眼红上门找茬儿。 两人正说着，突然，门口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咳嗽声，两人一回头，看见脸胖了一圈的王翠捂着自己的肚子站在门口。 看见李秋芬盯着自己，王翠继续咳嗽着，还可以摸摸自己金耳坠，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金光闪闪。 董邱知道王翠的意思，这是专门过来炫耀的，她转头看着李秋芬，意味深长笑了笑。 “怎么？现在这办公室都没我位置了？”见两人没有让自己坐下，王翠有些不悦，特别是董邱的阴阳怪气的笑容刺痛了她。 李秋芬瞧不上自己就算了，这董邱有什么资格不理会自己，又瞧着董邱坐的真是自己之前的位置，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确实，现在这办公室都是档案资料。”董邱靠着椅子上，环顾四周就是不打算让王翠进屋。 “那我只能去主任屋里坐坐。”王翠半侧着身子准备离开，但是脚步动得缓慢，等着两人叫住自己。 没想到董邱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董邱心里只觉得好笑，这王翠辞职的事闹那么大，张主任还能容她？ “请便。”董邱转正身子准备工作，不再看王翠太扭曲的脸庞 第一百三十五章 王翠又上赶着吵架 王翠鼓着眼睛恶狠狠瞧着两人，不一会儿，她自顾哼了一声，从隔壁空屋子拉来一张凳子，坐在宣传科门口。 李秋芬瞧来她一眼，又低下头工作，没打算和王翠交流。 办公室静得有些尴尬，不一会，王翠就开始摸摸自己的耳环，又伸起手瞧瞧自己的镯子，非要弄出一些动静出来。 董邱看着那金灿灿的东西感到有些不爽，用笔敲着桌子故意发出声响，她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什么，笑得有些开心。 “秋芬姐，我对象叫我过年去见他父母呢。” 李秋芬没听说董邱谈了对象，随口答应一声。 董邱不管李秋芬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她说这话就是为了气王翠的，董邱喝了口水，咳嗽几声高声继续说：“我对象对我可好呢，前天还托人从南方寄了一箱水果。”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今天还说等会一起去市场囤肉呢。” 这一听都是生活上的琐事，也没见得这男人对董邱有多好，但是李秋芬不是个扫兴的，她边画着等会的板报内容边应着，免得冷场。 但是门口的王翠听了有些不高兴，她今天厚起脸皮来厂里领物资不就是因为张志强已经半个月没给她生活费了吗？两人结婚前，王翠就把2000给了张志强，这家伙第二天就赌博得精光，后面王翠查出怀孕，这狗男人居然还叫王翠回娘家生活，理由是他的工资不够养活两人。 王翠为了能在张志强家呆着，开始用自己的私房钱补贴家用，这快过年了，身上已经没钱，王翠又厚起脸皮找了亲戚王婶，最后张主任松了口说只要王翠的脸皮够厚，可以去厂里领领物资。 今天早上王翠在家里纠结好久，见张志强上班前拿走了王大拿送来的腌肉，说是要送给单位领导，这举动让王翠感到心寒，只好拿出结婚时候买的首饰，装扮一番来厂里要东西。 现在董邱说得这些生活吃食勾得王翠直咽口水，她已经很久没吃水果了，更不要说是昂贵的南方水果。 董邱边说着，边瞟着门口的王翠，见对方神色有些落寞，她说得更起劲，话也变得夸张起了。 等董邱说完吃牛排这事，李秋芬听不下去，忍不住打断她：“这牛排还是三分熟？” “对啊，”董邱的逻辑已经没在，她斜眼瞧着王翠，故意高声回复李秋芬，“对啊，那肉可好吃了，鲜美得很。” “这三分熟你不觉得太血腥了？” 听到李秋芬这一说，董邱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夸张了，其实她没吃过，只是在电影里见过。 “你吃过了？”董邱见李秋芬不给她面子，有些不高兴。 “我吃过，一般是七分熟，但是我比较喜欢再老一点，吃着安全。”李秋芬老实回答。 王翠本来还抑郁自己现在过得连董邱都不如，搞了半天原来是吹得，她故意笑出声，又把自己的金手镯亮出来笑着：“董邱，你下次吹牛前还是打个草稿吧，真是张口就来，也不怕别人笑话。” 董邱有些不高兴，这段时候她坐办公室工作，里里外外都给着她面子，特别是上次办成王翠的事，李秋芬休假时候，王主任也算重视她，给了她不少宣传的活儿，经历这些，董邱脾气也变得有些傲气。 现在两人都没给她台阶下，她脾气上来直接把笔扔到桌上，碰着桌上的玻璃罩发起刺耳的声响。 这时，李秋芬才抬头看着董邱，这脾气咋这么大？她还没反应过来，这董邱就和王翠吵上来。 “我咋怎么样，也比你卖身子强。” 董邱骂得露骨，王翠先是一惊，等反应过来也不甘示弱。 “我嫁得是干部，总比有些人还在为吃点肉高兴。”说着，摸摸自己的金戒指。 董邱早就看她首饰不顺眼了，她站起身叉着腰讽刺道：“这首饰结婚时候就戴着吧，过了这么久还怀着孩子，对方都没说给你再买个新的？” “我看你家里也是揭不了锅里吧，不然还厚起脸皮来厂里要过年的东西。” 这话戳到王翠的痛点，一来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私事居然被传出来，二来也气就这小家子气的董邱现在也敢站在她头上拉屎了？ 要东西的事只要张主任家知道，这话谁传出来的？想着，王翠就把目光落在李秋芬身上，她气冲冲走过去，伸手就想打李秋芬。 好在李秋芬预感到危险，眼疾手快闪到一边。 “你有病？”李秋芬不知道这火怎么惹到自己身上。 她黑着脸瞧着董邱，似乎说瞧瞧你干得好事！ 董邱也没明白这王翠怎么把火撒到李秋芬身上，她站在一旁朝着王翠吼着：“你骂不过我，居然朝人家秋芬撒火！真是个不要脸的，真当钢铁厂是你家开的？” “张主任有你这亲戚真是悲哀！” 董邱的话句句都踩在王翠的雷点上，现在王翠是把新仇旧恨都算在李秋芬身上。 这会儿，她想起来张志强说得2000块是李秋芬给的，她冷笑一声盯着李秋芬：“我有今天不是你李秋芬造成的？”、 这话让李秋芬心惊，她稳住自己的心情，努力使自己表情淡定。 “我们家张志强可是什么都念着你的好，就厂里的2000块都要归功你身上。”王翠露出苦笑。 她心里总觉得这张志强对李秋芬有意思，之前刘琦的老公找上门，刘琦找张志强帮忙，张志强第一时间居然是说给李秋芬打个电话让她知道，后面劝了几句才给林洋拨了电话。 当时王翠内心冷笑，让李秋芬知道知道什么？知道林洋的前女友有老公？让李秋芬死心离开林洋，他好和李秋芬在一起？ 李秋芬一听王翠这样说，心里舒口气，原来是担心张志强和自己有染。 “王翠，我和张志强不过是在工会合作过，你当时也看见了，我和他没啥过多的来往。” 李秋芬说完这话，只觉得恶心，和谁都可以有绯闻，张志强不行。 哒咩！ 王翠冷笑几声，讽刺道：“你和他有没有关系，你自己清楚。” 一旁的董邱听完两人的对方，只觉得这王翠失心疯了，居然把李秋芬想成情敌，她忍不住在一旁说着：“你还真把张志强当个宝了，那男人就你看得上，秋芬放着林洋不要，要他？” 听到自己男人被诋毁，王翠很不高兴，很快她又把矛头转向董邱：“我男人再怎么样也不会瞧上你。” “来办公室干久了真当自己的女干部了？你可死心吧，就你那五大三粗的样，你倒贴都没人要！” 骂着骂着，两个女人就面对面叉着腰吵着。 李秋芬看着两人，只觉得头晕，咋这阵仗又转移了？ 她正想坐下躲会儿，突然王翠被董邱骂得往后一缩，一时没站稳，腰部重重撞在后面的桌角上。 “啊！疼！”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王翠流产? 王翠被疼得顺着桌背倒在地上。 很快，她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居然出了汗。 这场景直接把董邱吓傻了，她呆呆站在原地，伸手去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片刻之间，董邱也跟着着急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快去叫主任啊。”李秋芬真是恨董邱这张嘴，成也是这张嘴，败也是这张嘴。 眼下，只能先叫张主任过来帮忙，毕竟王翠是他侄女。 李秋芬强迫自己冷静，回忆学习过的急救措施，对对对！打医院电话！ 李秋芬赶忙拿起电话叫了急救车，挂了电话又过去瞧瞧王翠，这时的王翠已经痛得快晕过去，她死死捂住自己的肚子，双眼半开着，嘴唇已经完全没了血色。 ”王翠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似乎是听见了李秋芬的声音，王翠虚弱点点头。 李秋芬去捂住她的手想给她一些感觉，她害怕王翠晕过去，又絮絮叨叨说着：“你别睡，董邱已经去叫张主任了，你要是睡了，这救护车来了也没用。” 李秋芬知道王翠胆小，故意吓她，果然，王翠又鼓足劲睁开自己的眼睛，但是很快又耷拉下去，她扯起嘴角想说什么，李秋芬凑过去听听，但是什么也没听清。 不一会，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张主任满头大汗跑了过来。 刚进门口就看见王翠靠着桌腿，旁边蹲着李秋芬，不停说着话，防止王翠晕过去。 来得路上已经听了董邱讲得前因后果，无非就是女同志之间吵架，稍不注意就发生了意外，张主任垂眼剜了董邱一眼，这人要是在钢铁厂出了事，王大拿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到时候肯定不就是2000元这么简单！ 再说，自己年后就要去区里上任了，要是出了人命，自己的仕途也要背耽误。 “你愣着干嘛，快上去帮忙！”张主任吼着董邱。 虽然不知道她上去能帮什么，但是看见她站在自己面前就觉得心烦，恨不得马上开了她。 董邱也是被吓傻了，现在双腿止不住打着颤，她哆哆嗦嗦点点头，晃晃悠悠走上去，好一会才蹲下来，她仔细瞧着一脸痛苦的王翠，心里既愧疚又害怕。 她抬眼看着身边的李秋芬，对方也好不到那去。 李秋芬也是吓得脸色有些发白，王翠肚里是条人命，自己再和王翠有什么过节，她也从来不会把恨撒在孩子身上，要是王翠这孩子出了意外，李秋芬肯定也不会好受。 两人连番喊着王翠的名字，李秋芬又给她倒了一些温水擦擦汗，心里求着救护车能赶紧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秋芬感觉自己的后背也有些润，这时楼下出现了救护车的声音。 很快，王翠就被抬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进厂动静大，没一会儿车子周围就围了一群人，见王翠从办公楼被抬出来，面色痛苦。后面还跟着李秋芬、董邱和张主任。 大家低着头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张主任是领导又是亲戚，率先上了救护车，李秋芬也跟着上去，这时，董邱有些害怕站在车边不敢上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 张主任很是不悦，又是这个煞笔！磨磨蹭蹭的！ “秋芬，我能不能不去！”董邱绞着手低着头，不愿意上车。 李秋芬今天算是看清楚董邱，也是个遇事就撂挑子的人，但是李秋芬有的是言语吓她。 “你不跟着去医院，只好跟着去派出所了。”李秋芬冷冷说着。 果然，这话一出，董邱吓得急忙跳上车。 车厢里 “护士，她没事吧。” 李秋芬看着王翠被戴上氧气面罩，内心有些不安。 护士冷漠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这是做同事的也是，孕妇本来就胎儿不稳还被你们这样气。” 胎位不稳？ 三人相视一眼没再说话。 护士给王翠量了血压，测了心跳，最后不知道给王翠注射什么，很快王翠就平稳睡过去。 到医院时候，王翠直接被推进手术室。 董邱站在手术室门外，颤抖问：“秋芬，她没事吧。” 李秋芬冷眼瞧着她，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主治医生带着一群人急匆匆过来直接进了手术室，李秋芬三人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这下，董邱的身子彻底软了，她连椅子那边都走不过去，人傻着坐在地上，嘴里不知念叨什么。 李秋芬平静一会后朝身边的张主任说：“主任，咱们还是要通知王翠的家人。” 张主任也算是见过世面，比两人都冷静许多，他摸着下巴沉声道：“怎么通知？” 他是在给李秋芬机会，暗示她到底用什么理由来说明王翠因为孩子进医院。 来得路上，李秋芬不是没有想过，要不就说是因为下楼梯没稳住，反正当时也没人看见，但是内心的道德感不允许李秋芬这样做，她做事做人是会有仇必报，但是这不意味着她做人没底线。 “如实说吧，因为争吵才撞上桌子角。” 显然，张主任有些惊讶李秋芬的坦诚，他以为能设计让王翠走入圈套的，今天也会撒谎编个与自己无关的理由，当然他张主任也可以再卖李秋芬一个人情。 他还是小瞧李秋芬了。 “你想好了，这孩子没事一切都好说，但是孩子要是没了就……” 但是张主任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没事，对于有些人来说才是不好说。 李秋芬郑重点点头，只是麻烦张主任去打电话，他领导说得事情才会有人相信。 张主任一走，董邱坐不住，她一股脑爬起来，整个人有些恼怒。 “你怎么能说实话呢！当时就咱俩，就说她自己摔倒不就行了吗！” 董邱没想到李秋芬这么傻，白白给人家留把柄。 李秋芬转身没好气对着董邱说道：“这事你问题最大，一句一句都戳着王翠的痛点，你还是好好反思怎么向王翠赔礼道歉吧。” 董邱惊讶看着李秋芬，这人意思是我占主要责任了？董邱怒极反笑，阴阳怪气起来：“谁不知道这王翠和你有矛盾，说我气着她，谁信？” 李秋芬早就料到董邱会倒打一耙，她微笑着一字一句说着：“等王翠醒了，她自己会说的。” 当时，李秋芬让董邱去找张主任，也是灵光一闪，她本意嫌董邱慌张办不了事，于是留下自己照顾王翠，当然王翠自然会知道这件事谁的恶意最大，没想到真的给自己留条后路 董邱见她这样说，心脏一紧，惊慌往后退退，整个人陷入李秋芬给的恐慌之中，等她理明白李秋芬话里深层含义时，她又委屈走了过去。 直接给李秋芬跪下。 “秋芬姐，这件事你一定要帮帮我。”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因为营养不良 医生给的理由让李秋芬苦笑不得。 “病人因为营养不良导致胎象有些不稳，这时撞击算是给她敲了警钟。” 医生以为李秋芬是王翠的姐姐，语气难免有些责怪：“你们这些家人还是要多关心病人，现在又不是闹饥荒年代，咋还能让孕妇吃不饱？” 说完摇摇头离开。 董邱战战兢兢的听完，知道王翠孩子没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医生离开后，两人要等着王翠出来，这时，董邱开始自己的埋怨加嘲讽：“吓死我了，我以为是我的问题，没想到居然是她营养不良。” 说着，又想起刚刚李秋芬让张主任去通知王翠家属，理由是自己吓到王翠，她现在表现有些不满觉得李秋芬小题大做。 “你刚刚让主任那样说，等会儿她家里人过来，我们怎么也说不清。” 李秋芬现在没心情厉害董邱，心里烦躁见不得这人还在这里叽叽喳喳，她冷冷怼回去：“刚刚你下跪时候可不是这话。” 董邱刚刚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着李秋芬救救她，至少让张主任去说说好话。 见李秋芬语气不佳，董邱晃晃脖子闭了嘴。 等张志强一行人到医院时，王翠已经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他们几人到病房门口，就看见李秋芬和董邱还要张主任坐在床位边，王翠还是昏迷输着营养液。 王大拿瞧见李秋芬脸就黑了下来，自家的闺女有什么事情总是和李秋芬有关系，在他心里李秋芬就跟瘟神一样，阴魂不散。 他黑着脸气冲冲走过去，挥手就想打李秋芬，被一旁的张主任用眼神瞪住了。 “电话里怎么给你说的？” 王大拿喘着粗气，但是手还挥着，似乎随时会打下去，张主任见着人居然不听自己的，连忙起身过去将王大拿的动作止住，又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张志强向前。 张志强脸色如常，一点也不慌张，他慢悠悠走上来按住王大拿的手臂，沉声说：“爸，这里是医院。” 王大拿知道张志强是工会干部后，对他态度天翻地覆，现在在他意识里，没了张主任这个当官的亲戚，还有这干部女婿，自家总比外亲戚好，果然张志强只是轻声提醒，他便乖乖放下手来。 只是眼神还是恶狠狠的。 董邱见了有些害怕，她知道这人肯定不知道王翠是她吓得，跟李秋芬无关。 不过，李秋芬没说话，她也不敢接嘴，只能低下头靠着墙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医生说怎么样了？”张志强面无表情问张主任。 李秋芬听到他的语气，有些好奇，这人居然看不出一点悲伤，仿佛王翠怀得不是他的孩子，而且这张志强虽然态度淡淡的，但是他对张主任的态度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之前对林洋的态度。 总是有一点刻意的靠近。 “孩子没事，只是我这侄女有些营养不良。”张主任说这话时候扫过张志强和王大拿。 最后目光落在张志强身上，王大拿还不至于这么狠心。 听到这话，张志强的目光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初，他淡淡笑着说：“王翠吐得厉害，吃多少吐多少，昨晚才给她炖了肘子，刚吃下没一会就全吐了。” 换成李秋芬这些年轻人肯定相信王翠的营养不良是害喜害的，但是王大拿和张主任可都是中年人，自己老婆何时害喜他们不知道？现在王翠不过才怀了1个多月就害喜了？ 张主任扯了扯嘴角，不打算戳穿张志强，但是王大拿是个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他疑惑瞧着张志强，想着昨天见自己闺女，也没见她有呕吐的迹象：“志强，这一个多月就开始害喜了？” 张志强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穿，脸色一沉没再接话，他稳稳自己的情绪，然后面无表情看着王大拿，似乎不害怕对方的目视，最后，王大拿忍不住叹口气。 “行吧，这吐的多咱们就多补点，明天我再给你们割几斤肉去。” 李秋芬和董邱对视一眼，明白了王翠现在的日子可能连肉都吃不到。 李秋芬没想到张志强能这么狠心，王翠怀孕了都不放在眼里。 但是李秋芬更没有想到，在来的路上，张志强有些欣喜，要是王翠流了产两人就没什么羁绊，等年一过完他就以王翠流产提出离婚，如果王翠不答应也没关系，张志强就可以拿她流产这事好好捏住她，以后自己的生活王翠再也插不了手。 “主任，既然王翠现在还睡着，要不我们就先走了。” 现在王翠没醒，李秋芬觉得没必要一群人呆在医院里，要是后面还有什么情况再通知她就行。 “不行，你不能走！”王大拿第一个站出来拦住李秋芬，他闺女还没醒，这罪魁祸首怎么能走！ 张主任站出来咳嗽一声，有些不悦：“她不醒，我们就要一直守着？我们又不是她的家人。” 李秋芬见张主任为自己的说话，也赶紧站出来，她微笑着朝张志强说着：“这次是个意外，同事间也偶尔拌嘴的，没想到王翠直接撞上后面的桌角。” 知道王翠是营养不良的原因，李秋芬也不打算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但是总归还是我们不懂事，和一个孕妇争论，这次王翠的医疗费和营养费我们出，就麻烦张志强同志虚心照顾。” 没给张志强回答的机会，李秋芬拉着董邱就出了病房。 等两人走出医院，李秋芬才放开董邱的手，董邱甩甩自己手腕，有些不高兴。 “咱们要出全部的费用啊。” 李秋芬叹口气无奈说：“你今天是看见王大拿的态度，要不是张主任在这里，咱们就被他打了。” 确实，刚刚的场景让董邱有些害怕，可是也没必要包全部啊，难道这王翠就没错？非要找上门和她们斗嘴。 “钱能摆拍的事都不叫事，”见董邱没想明白，李秋芬耐心解释，“要是今天这事添油加醋传到你对象耳朵里，他咋想你？他父母咋看你？” 李秋芬的话让董邱心惊，这层她确实没有想到，就王翠一家人的嘴巴，平时就爱乱嚼舌根，更何况这回自己确实占主要责任，要是被传到对象那里，自己肯定就完了。 要是真的用钱摆平再加上自己态度端正，王翠再出去乱说，自己也有解释的理由。 董邱想到这儿，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还觉得李秋芬就是个小人，没想到人家是做事考虑周到，随便把自己也想到了。 “秋芬，我……”董邱羞愧低下头。 “行了，以后啊，咱们还是离王翠远点。”李秋芬有些无奈。 眼下王翠的日子不好过，要是再和她有纠葛，保不齐她身上的虱子也要跳到自己身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刘琦出狱了? 下午，李秋芬和董邱就去银行取了钱。 董邱这次是见识到李秋芬的格局，她心甘情愿出了大头，虽然这钱递到李秋芬手上时候，她很是心疼，但是等李秋芬带她去商场逛一圈时候，董邱觉得这钱交得值。 两人去了南门大街贸易百货商场的地下一层，是便宜衣服的批发市场，但是李秋芬眼光毒辣，选得全是料子看起来高档价格又便宜的。 这可能是归功于她在深圳淘衣服的经验，没一会就帮董邱选了一大堆，而且李秋芬砍价也是一流好手，最后才花了15元。 董邱抱着一堆大衣和棉袄，笑得脸都烂了，她搂着李秋芬非得要现在去厕所试试，李秋芬见她兴奋也顺着她意，两人去了二楼的公共厕所（因为干净），厕所刚好挤下两个人，但是董邱换衣服不方便，李秋芬只好站在门外等着。 正当董邱换大衣叫李秋芬再等等时，有人从女厕所走了出来，李秋芬无聊东瞧瞧西瞧瞧，一眼就盯着眼前这个人。 这个不是刘琦吗？ 只见刘琦低着头，用头发遮住半张脸站在商场栏杆旁，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一个戴帽子的男人从电梯旁走了过来，两人牵着手但是很快就分开，男人回头看看身后，最后什么都没看见又转过身搂住刘琦的腰。 李秋芬想努力看清楚男人是谁，但是又害怕对方发现自己，只好看两眼又将视线移开。 “秋芬！我叫你半天呢。”董邱穿着新大衣从厕所里面走出来，有些不耐烦，她刚刚叫了李秋芬许久对方都没应她。 李秋芬赶紧捂住董邱的嘴巴，让她别说话。 董邱似乎察觉到什么，她望了一眼李秋芬，又顺着她刚刚的视线看过去，妈呀！这不是刘琦嘛！ “她咋从监狱里出来了？”董邱有些不可思议。 听到她这话，李秋芬有些好奇董邱咋知道这么多，她把董邱拉到一旁小声说：“你瞧瞧她身边男人是谁？” 直觉告诉李秋芬，应该不是她的家暴老公。 董邱眯着眼睛瞅了半天，似乎被什么给吓到了，她表情越来越夸张，她忍住想要尖叫的念头，但是又忍不住挥动手臂，指着那个男人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你小心点。”李秋芬连忙抓住她两爪子。 “那是张志强！”董邱低声惊呼。 最后说完，人也喘着粗气，应该是被吓累了。 李秋芬听见她这话，觉得不可能，她转头使劲盯着对方，突然间看见褐色的皮鞋，今天在医院张志强也是穿着这双。 她心跳如擂鼓，手脚也有些发麻，这张志强什么时候和刘琦勾搭在一起呢。 正当自己回忆两人的蛛丝马迹时，一旁的董邱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忿恨说着：“这王翠还躺在医院呢，张志强下午就约会姑娘了。” “不，什么姑娘，就是个臊浪贱的货！” 董邱越说越大声，李秋芬生怕两人听见这边的动静，拉着董邱侧过身就往楼下走，要是有手机就好了，拍下来就是活脱脱的证据。 最后两人找了一家能喝水的地方，说是喝水的地儿，就是卖汽水的小卖部，门口老板摆了两张椅子可以供人休息。 “你是怎么知道刘琦进监狱？”李秋芬早就想问这个。 李秋芬在医院时候，她和林洋闹矛盾直接去了深圳，不太清楚后面的结局。 董邱以为是林洋害怕李秋芬误会没说，于是本着八卦的精神，她把自己打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李秋芬。 当时刘琦的老公因为李秋芬的报警进了监狱，一气之下供出之前下乡当知青的刘琦激情杀人，自己后面为了帮助刘琦掩盖证据又帮她杀了一个证人。 李秋芬点点头，这些林洋在深圳都告诉她。 “后面刘琦就被公安抓进去了，林洋……”说到这里，董邱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林洋的名字，李秋芬大概也猜到林洋肯定是找了关系。 “是不是他找了关系？”这话说完，李秋芬总觉得自己说得带着酸味。 董邱摇摇头：“外面是这样传的，秋芬你也别生气，这林洋的爸爸是大官，总有人会把这层关系加上去然后瞎传的。” 董邱这样说也不是并无道理，而且以对林洋父亲了解，他应该是不会参与刘琦的事情。 “刘琦身体恢复后，就直接带回局里，然后传出她要坐牢，没过几天就听说她被工会开除了。” 听完董邱说的，李秋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仿佛整件事都是因为自己的报警而起，本意是想惩罚家暴男。 “其它人是怎么说我的？”李秋芬忍不住问了自己。 董邱没想到李秋芬会突然这样问，她有些犹豫，其实外面传的不好听，总体来说大家都觉得李秋芬多管闲事，夫妻之间那有不打架的，再说本来大家都说等着看刘琦隐瞒自己有老公的八卦，没想到一下弄成刑事案件，一时间更觉得刘琦既倒霉又可怜，对李秋芬的评价更是不好。 见董邱焉下去没说话，李秋芬也猜到自己的口碑不行。 “算了，我也猜到大家的评价。” 八卦气氛冷了下去，董邱觉得有些尴尬，说着说着怎么提到李秋芬了。 “秋芬，这事我觉得不管你的事，如果换成我，当时看见刘琦被打着那个样子，肯定也会为她出气的。” 李秋芬点点头，没再辩解什么，不过这件事的走向确实是她没有料到。 “你看现在刘琦出来了，说明这事跟她也没啥关系了。”董邱想起刚刚刘琦和张志强在一起，连忙劝着李秋芬放宽心，“人都出来了，这事就过去了。” 瞧着刚刚两人甜蜜的样子，刘琦一脸笑意望着张志强，张志强手也不怀好意在刘琦的屁股上摸来摸去，李秋芬心里一惊，似乎想到什么，估计是张志强找人把刘琦捞出来的。 现在刘琦没了工作，只好跟着张志强，怪不得王翠会吃不饱饭导致营养不良，这钱都花在这女人身上，张志强还有什么积蓄给家里，瞧着今天王大拿的神情，估计张志强家里的伙食开销都是他在负责。 不过，这件事跟她没啥关系，今天就当是看见一场男女偷情，她也不打算告诉谁或者再去纠结谁捞出刘琦。 现在李秋芬很害怕因为自己的举动又牵出什么大事了，这种属性不是什么好事，她只是想老老实实发财罢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能和王翠这种人做朋友 傍晚时候，李秋芬和董邱又去医院瞧了瞧王翠。 刚到时候，王翠也是刚醒，正迷迷糊糊瞧着病房又瞧见眼前的王大拿，她一下想起今天上午在钢铁厂的事，赶紧捂住自己的肚子。 “爸，孩子没事吧。”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说到这个，王大拿又想起李秋芬两人，胸口又气得堵得慌，但是瞧见自己女儿赢弱的模样，心疼摇头。 “孩子没事，只是闺女你咋营养不良啊！”。 下午医生巡房时候知道王大拿是王翠的爹，又忍不住说了这个问题，不可置信说了几遍：“都什么年代了，还吃不饱饭？” 这讽刺的话引得病房其他人频频探头看着王大拿，看得他面赤耳红的，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隔三差五就给你们送肉送菜，家里一半的伙食费都花在你们家里，就想着你能好好养着肚里外孙，咋还营养不良？”王大拿说着起来都觉得心疼，心疼家里的粮食，也心疼王翠。 这些话让针扎一样，听得王翠浑身疼痛，她不由自主捂住自己的肚子，蜷缩在床上。 “咋了？”王大拿着急走到床前，以为这孩子又有问题。 王翠觉得疼得厉害，但是摇摇头让王大拿别找医生，她虚弱问着：“志强呢？” 王大拿拿桌上的手帕给王翠擦擦汗，一小会儿，她的身子又松活下来，人只是没力气躺着。 “上午来过了，你一直晕睡着，他又回了单位。”说着王大拿内心直打鼓，他今天觉得这张志强对王翠差点流产这件事表现过于淡定。 说不出什么感觉，就像只是朋友同事来瞧王翠一样，但是这话他不敢给王翠说，害怕影响她的心情，到时候真正动了胎气就麻烦了。 其实，王大拿对张志强离开很不满意，你媳妇都还晕着，回单位能静下心来工作？依他看不过就是不想呆着医院里。 但是，这个女婿真是一表人才，王大拿也舍不得朝他撒气，所以今天再不满也要笑着让他先回去工作。 见张志强不在，王翠眼里是掩不住的失落，她侧着脸把头埋进枕头里，顷刻间，泪就顺着鼻梁掉进枕头面上。 “叔，王翠好点了吗？”李秋芬提着水果站在床尾。 刚刚在门外，李秋芬和董邱两人都听见王翠的家事，说着说着两人都沉默了，知道这张志强是王翠和王大拿不能提的伤心事，所以李秋芬站在床尾没靠近王翠，给她留些面子。 王大拿知道王翠今天进医院，其实是自己的问题，也没再给李秋芬两人脸色看，他伸手接过李秋芬手里的水果，放在桌前仔细瞧来瞧，苹果和香蕉！不错都是现在流行的水果。 他转过头露出微笑说：“坐吧。” 董邱不想在这里多耗，毕竟早上把王翠气着是她，刚刚又在商场瞧着张志强出轨，心里觉得王翠可怜，但是在来的路上，两人合计过这事不能告诉王翠，一是刘琦这人过去杀过人，现在也没工作，属于法外狂徒，万一因为这事找上两人，害怕自己出什么意外；二来这王翠也是守不住嘴的，如果知道这事立马去找张志强算账，要是又涉及肚里孩子，瞧今天上午王大拿的样子，两人又是脱不了干系。 最后，两人对张志强出轨都闭口不谈。 董邱瞧着王翠失落的样子，也猜到她婚姻生活本来就不幸福。 她靠近李秋芬拉拉她的衣袖，帖耳说着：“要不咱们先走吧。” 李秋芬也注意到王翠的神情，虽说这都是王翠自己的选择，内心也有些叹息。 “叔，这天也快黑了，我们就先走了，今天医药费我们刚刚已经结了。”李秋芬站起来就准备往外移动。 王翠听见两人已经帮她结了医药费有些惊讶，她侧过脸愣楞看着两人，眼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今天李秋芬倒对她生出一些同情，她轻声对王翠说：“你安心养胎，吃食这些也不用刻意节省，在医院里的生活费我和董邱会负责。” 听完这话，王翠觉得眼前的李秋芬有些陌生，可是她温柔眼眸和说话亲切的样子让王翠有些想哭，她强按下心中的酸楚，在李秋芬面前流泪只会让人笑话。 知道王翠感动，李秋芬神情更温柔些。 她朝王翠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带着董邱离开医院。 两人走在昏黄路灯下，董邱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若有所思。 半响幽幽说了一句：“王翠太可怜了。” “但是你要相信，两人能成为夫妻总有相似之处。” 这会儿李秋芬算是冷静下来，董邱转头看着她，有些惊讶她说得话。 “咱们负责是应该的，但是不能因为这事软了心，动了交朋友的心思。” “你怎么猜中我……” 董邱刚刚确实是觉得王翠结婚以后变了，这样可怜的她似乎更需要朋友，而今天李秋芬和她的表现，应该是能和王翠交朋友的。 李秋芬无奈耸耸肩，觉得董邱过于单纯，她呼出一口白气，想着王翠历来的性格，最后给董邱敲敲警钟。 “这人是因为混得不好变得有些善良，要是她混好了呢？” “照样是飞扬跋扈的，再说你因为她可怜想和她做朋友，她如果知道你的本来心思怎么看你？’ “一时的脆弱不代表这人就变得善良，只能说她的善良都是脆弱的假象。” 一句句像冬天的鹅毛大雪落在董邱心上，有些冰凉但也惊醒她，李秋芬说得没错，要是王翠真的变了，今早会故意穿金戴银来办公室炫耀？今天傍晚不过是她刚好露出脆弱一面，没心思和咱们计较罢了。 看来人性这东西还是很复杂，不能非黑即白，很多东西都是交织在一起来看。 “王翠是勾引张志强才结婚的，今天张志强也去勾引刘琦了，这就是他们能成为夫妻的地方。” 两人总有相似之处，不然也不会吸引到一起。 董邱听完直觉的自己的糊涂，居然一时心软想和王翠做朋友，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嘛。 “咱们后面还是老实结账，少和王翠接触。” 李秋芬没回话，心里想着今天看见张志强的出轨的场景，这家人最好都要原谅，做的事都太烫了。 第一百四十章 钢铁厂的未来 “李秋芬家的，电话！” 李秋芬刚进胡同口，就听见胡同第二拐角处公用电话站大声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急忙过去接。 “喂！”李秋芬心跳极快，希望对面出现林洋的声音。 好一会儿，对面才笑着慢悠悠回应。 “秋芬吗？我是林妈妈。” 原来是林洋的母亲。 “阿姨，是林洋出什么事了吗？” 自从上次去林洋家出来就再也没有和他父母联系，今天突然打电话过来，李秋芬内心一紧，手掌心跟着也出了汗。 对方见她心里记着林洋，乐呵呵笑着说：“没事，上周他父亲才托人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过年应该能回来。” “所以我们想邀请你过年时候来家里吃饭。” 林母听林洋说过，这李秋芬也不是北京土着，就担心她过年要回老家去，所以提前打来电话让她计划好时间。 原来电话是能和林洋联系上的，那林洋为何不和自己联系？想到这儿，李秋芬有些失落，自己拨打几次都是忙音，怎么林磊就能打过去！ ”喂？秋芬？”对方以为是信号不好，急忙叫了她几声。 “秋芬，你初五初六有空吗？我想着林洋应该就是那几天回北京。” “有空！有空！”只要能见着林洋，别说初五初六，就是大年三十她也有空的。 见李秋芬爽快答应，对方又和她寒暄几句，正准备挂电话时，李秋芬叫住林母。 “阿姨，能告诉我现在林洋那边新的电话号码吗？” “我说你刚刚怎么语气突然失落了，原来是因为这事。”林母笑着，随后柔声开导李秋芬，“这电话号码是保密的，对方也是看在你林叔叔面子上才让他通了两分钟的电话。” “你不用担心，林洋也很挂念你，等过年时候，你们好好聚聚。” 见林洋在自己父母面前也说着两人的事，李秋芬有些不好意思，在电话这头都红了脸，她轻声应了几声，随后挂了电话。 刚进屋就看见李春风正指挥着曹凯装修前院。 “对，你把那衣架子往窗户边再靠靠，对对对。” “把那山水花鸟图给我放在西里屋。” 李秋芬走进瞧了瞧，这是把前院的主堂屋给布置出来了？之前为了方便四奶奶和二娃睡觉，这屋里没有主屋的样式，就在东西两边各放了一张床，今天主屋进门正前方放着一张端景供桌，上面放在之前在通县淘的民国花瓶，再往里走，西屋的床被搬出去，放进一张中式沙发，又靠着两边放了花几。 沙发正前方放置一排一架，上面挂了一些李春风的衣服。 “你是要在前院住吗？” 李秋芬打量着这布置比后院都还要豪华些。 “什么啊，”李春风正忙着，她边指挥着曹凯挪动那红木小茶几，边说，“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厂里的姐妹说这临近过年，衣服都太贵了想过来租几件衣服，我把这里布置好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这过年还有钱赚？” 李秋芬有些惊讶，北京的冬天可要冷了，要是她估计整个春节都不会出去的。 “有啊，今天我去厂里好几个都问我，那租赁生意还做不做了。” “刚好今天曹凯又去逛逛家具城，我叫他淘了几件便宜货回来。” 李秋芬顺着李春风说得话瞧瞧忙得满头大汗的曹凯，忍不住问：“你春节回深圳吗？” 林母都说林洋春节就可以回家了，想来那任务也完成差不多了，这毒枭抓住了，曹凯自然也没啥危险，过年没回家也不行，春节总要是要回家团圆。 结果没想到，曹凯办得更是周到。 他直起腰锤锤自己的后背，找了地方靠着，休息一会儿慢悠悠说着：“我今天给家里打了电话，叫我过年也不用回去，等年后风波彻底过去再回去。” 没想到曹凯要和她们一起过年，李秋芬瞧着李春风掩饰着笑容的表情，打趣说：“家里又要多一笔开销了。” “我给！”说着，李春风从兜里掏出50块钱，啪得一声放在供桌上。 李秋芬赶紧过去捡起捏在自己手心里，想着之前只有自己掏钱的份儿，如今也是风水轮流转了。 李秋芬挥手晃晃手里的钱，笑着对曹凯说：“行了，你大年三十的饺子有了。” “滚滚滚” 李春风脸红笑着，拿着手里扫帚假意朝李秋芬屁股打去。 李秋芬来不及躲散，按了几个，她赶忙跑过桌子后面去，朝李春风说：“你再这样打，我可能年后都上不了班了。” 这话李春风听着不对劲，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问：“你们厂出事了？” “不是，今天签字放假了。” 因为王翠的事，领的东西都还放在办公室，只有明天或者年后去拿了。 “这么早？”曹凯第一次见识到北方如此早放假，有些惊讶。在深圳，有些工厂可能大年三十都还在赶工呢。 说到这个，李秋芬无奈摇摇头，又将钢铁厂现在效益不好的事情讲给两人听，但是如何不好，她也不清楚，之前在车间她只是个工人，跟着师父修理器具，后面去了宣传科，就更不知道销售生产的事。 “不过我看张主任的样子，厂子应该还是能再撑一段时间。” 李春风嗤笑一声，厂里领导她是最清楚的，拿钱销账跑得最快，一出事就把锅往会计身上甩，他们造纸厂就因为领导的作风能力问题丢失了多少单子，更不要说张主任只是个搞宣传的，他懂个屁。 “你瞧着吧，这张主任根本不关心你们厂里真实情况，你不是说他年后去区里嘛，现在不过是靠着他一些人情维持表面，等他去了，你看钢铁厂还能撑多久。” 李春风的话李秋芬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么大厂她也管不了，只求她师父能干到退休就成，她呢，靠着手里的钱自谋他路也没有什么问题。 一说到实体经济，曹凯来了兴趣，他摸着下巴沉思着，细细缕着李秋芬刚刚说得话语，过一会儿才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钢铁厂是实体经济，属于第二产业，眼下国家正是发展实体经济时候，它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垮呢？” “这是政府不允许，至少会政策兜底的，你不用太担心。” 李秋芬见曹凯对经济也有些了解，也说出自己的看法：“但是没有十足利润，对于这么大厂子来说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曹凯认同，他点点头继续说道：“销量不好，对于实体来说基本就是两点质量和销路。” “钢铁厂生产的钢筋钢管质量肯定是有保证的。”对于这点，李秋芬敢拍胸脯保证，之前她在车间时候，学习过质量标准规范，这么国营厂子不可能拿质量开玩笑。 “那就要换种思路了，现在改革开放如此热闹，你们厂子就要转变一下思路，不然一旦亏损，这么大厂子一旦为了自保，可能真的会申请破产了。” “总不能把钢铁往南方销吧。”李秋芬无奈道，心想这运费也是一笔不小成本费用。 “全国都在搞建设，何必非要往南方，再说等资金链雄厚和南方城市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曹凯家厂子的东西还销往国外呢。 想着自己师父疲惫无奈的双眼，李秋芬也为钢铁厂感到担忧。 是该好好为厂里想一想，谋条生路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爷府别院1 这日子像是坐上小汽车，过得飞快。 前院的租赁衣服的生意基本归李春风管着，用了曹凯的中式布置，前院还挺像高等会所的样儿，现在就算没打算租衣服的也愿意过来坐坐。 李春风精明，又拖曹凯家里的关系弄到一些杭州浙江一点的库存春茶，虽然比不上龙井这类好茶，不过在这寒冷冬日忽悠自己的同事还是没问题的。 昨天，严刚也带着自己的弟媳来给李秋芬一家拜年。 现在两人来往密切，李秋芬看着应该有复合的迹象。 严刚除了送来一些日常的礼品，还特地给李秋芬送来半头猪，半扇的猪肉差点吓住李秋芬，曹凯在一旁也看得稀奇，这样农村式的过年喜庆他还真没见过。 他帮着严刚把猪肉放在厨房边新修的储藏室，李秋芬觉得地窖爬上爬下太麻烦，刚好现在天气冷，这小房间也可以当冰箱使用，而且着外围墙也可以遮挡一些视线，防止外人偷窃。 等两人忙完，李秋芬请严刚到后院主屋去坐一会儿，留下了吃晚饭。 严刚瞧了一旁的弟媳，看见她神色有些忧郁，应该是进来这四合院有些触景生情。 最后几人还是在前院主屋里聊着，严刚把一盒老北京传统糕点递给曹凯，谢谢他帮忙联系深圳那边的工厂，又拖朋友给他们找了不错的住所，这下严刚年后就可以一身轻松带着弟媳和侄儿去深圳打拼。 “我来北京这么久，还没有吃过这些。”曹凯开心接下，掀眉问严刚，“你之前给我说得那家四合院，我请风水先生去瞧了瞧，这方位和我八字有点冲。” 当时曹凯知道后觉得有些可惜，那院子是个三进三出大院子，等级是仿照王爷府的制度来的，宏伟大气，听说是王爷的外戚修得。 “这院子我可是打听许久，又问了我跑出租同事，那房东要去国外了所有着急出手。”严刚不知道曹凯还有些迷信，居然带着风水先生去看房子，后面他也听说了，那房东见曹凯带先生来还有些不高兴，觉得这是不信任他家的风水。 “他南方人嘛。”李秋芬在一旁解释道，“再说这房子要价20多万，仔细一点是没问题。” “你那边还要消息嘛？”曹凯不死心，这段时间住在这四合院，越住越舒心，眼下也是十分渴望拥有一间院子。 严刚垂眼思索一会儿，沉默半天试探说着：“有倒是有一个，就是价格对方一分也不让。”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有些好奇，什么的院子竟然分毫不让。 “出东直门往城外一直走，大概30公里地方，是个内蒙王爷府的别院。”严刚说着都带着羡慕的语气。 虽然是别院，可是对方是个郡王，别院也是严格按照封建礼制来建筑的，之前被收编成学堂，建国后又被改成某国营厂的大杂院，没几年，人后代从国外回来的，找了关系又给厂里修了职工宿舍，所以归还给原主人，因为之前一直归政府管所以保存还算完整。 可是风水轮流转，这几十年的时间，皇亲国戚的后代搞生意亏了不少，又要准备去国外了，想把国内的家产都变卖。 “对方要这个价。”严刚比了个二。 “200万？” 曹凯觉得腿有些抖，虽然家里是开厂的，可是说实话他也没见过这么多钱，200万在1980年北京是笔大数目了。 “一分都不少？” “黄金也可以。” 看来严刚是打听清楚了，只是觉得这价格曹凯不能承受就一直没说。 他打量曹凯现在的表情，觉得这人有点动心，他也觉得这院子要是拿下了，住几代都没问题，他开车去悄悄瞧过，虽然不在北京市区内，但是院子占地大，而且依山傍水风水肯定不错。 “要不等会我开车送你去瞧瞧。” 严刚敢保证曹凯去了肯定会爱上。 李秋芬也怂恿曹凯去看看，反正不是她花钱，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两个男人对视一笑，心里早就合计。 “走，现在就出发。” ………… 明儿就是除夕了，李秋芬准备拉上李春风带着一些礼品去给钟栗拜年。 她洗簌时候特意瞧了瞧曹凯睡的主屋，又故意走到李春风房间，依着门槛问：“这人还陷在里面？” 李春风刚起床，正收拾自己床铺，她白了一眼李秋芬，有些埋怨：“都怪你怂恿，这人去看了郊外的院子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李秋芬噗哧一笑，昨晚严刚把他送来了，这人就念叨太美了，太美了，还没跨进院子转身就去公共电话亭给家里打了电话。当然，可想而知，谁都不会同意这200万的房款。 挨了家里一顿骂，曹凯像失了魂的回了屋，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来北京总要见见世面不是？”李秋芬打趣说着。 李春风哼了一声，对自己的妹妹真的无可奈何，这院子是深深烙在曹凯心上了，万一得出个病来怎么给深圳那边交代。 “你就怂恿吧，到时候他找你借钱，我看你借不借。”李春风点点李秋芬的额头。 “放心吧姐，这阵过去了，曹凯还是觉得咱们这个小院好。” 吃过早饭，曹凯还是没出门，李春风担心过去问问：“曹凯，你要跟我们去潘家园不？” “我不去，我正想着怎么说服家里人呢，你们路上小心点。” 李春风摇摇头，这人怕是要疯了。 路上，李秋芬想起还是觉得有些好奇，她转头问李春风：“你说，他准备用什么理由说服他家里人。” 李春风看着车窗外的素裹银装，走神想着要是曹凯家真的能拿出200万给他买个院子，那两人的差距真的可想而知的大，到时候她和曹凯相处估计也不会像今天这般自在。 想着，她忍不住叹口气，内心甚至渴望曹凯家里没这么多流动资金。 “我倒希望他家里不同意。” 李秋芬猜到自己姐姐的想法，她挽住李春风的肩膀，笑着道：“你怕啥啊，他要是买了那院子，你就个大太太了。” 知道李秋芬胡说，可是她还是笑出声，拉着李秋芬的手臂轻轻敲打着，“让你瞎说。” 说着，脸色又沉了下来：“我是怕我们距离太远了。” 李秋芬现在最瞧不上就是这样优柔寡断，她严肃瞧着李春风。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怕撒，你有事业，离了他都能养活自己，只有担心自己和自己的距离遥远，从来不是和他人。” “再说，现在未来美好着呢，一切皆有可能。”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王爷府别院2 这冬日总是明晃晃的太阳，街边两旁的枯枝卷缩在冬日风里，没了树叶遮挡，这街道显得宽敞又明亮。 两人坐着公交车，没一会就到了潘家园。 钟栗早早就在公交站站等着两人。 他今天穿了一件卡其色的羽绒大衣，围着富贵的狐狸围脖，不知道是不是过年生意忙得缘故，整个人有些瘦了，显得高挑又有年轻，和之前大有不同。 李秋芬下车居然一时没认出他。 “我这围脖富贵吧。”钟栗摸摸身上的毛，得瑟朝两人显摆。 一时间，李秋芬有些怀疑这钟栗是姐妹。 她将礼品直接递给钟栗，笑着说：“这些水果糕点重得很，你先帮我们拿着。” 钟栗瞧见李春风手上还有一个，他定眼看清楚了忍不住惊呼出声：“茅台！” 见他如此开心，李秋芬也知道这礼送对了，这可是经久不衰的理财产品，要是现在有茅台股票，她一定会买几手送给钟栗。 钟栗赶忙将手里的水果饼干塞回李秋芬手里，礼貌热情将李春风手里的茅台接过来。 笑出褶子：“这玩意重，我来提。” 三人因为古董结缘，相处后脾气理念也和谐，虽然年龄相差有些大，可是却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李秋芬瞧着钟栗的消瘦的背影，到加重心里的疑惑。 这人到底是不是姐妹。 “你这是要关门了？”李秋芬瞧见门上的还没贴的过年封条，心想自己来得有些尴尬，再晚一步可能这家伙就不知道去哪儿。 钟栗去了后院，放好两人的礼品又端着一盘茶点出来。 “明天就除夕了，这边也没啥生意，我准备早点收拾好回家过年。” 原来钟栗没住在这边，他真正的院子在一环东大门西康胡同里面，只是平时为了照顾生意，将这边的后院修正一番，这人做事爱做到精致，装修屋子自然也是，所以装修出来给人感觉就是他家在这边。 没想到钟栗也是住四合院，李秋芬来了精神想要向他多请教。 两三盏茶下肚，钟栗听完李秋芬打算在自家前院做服装生意，他皱着眉摇头直说不行。 现在这生意是李春风在管，她伸长脖子关心问着：“为啥不行？那前院现在被装修的古香古色，我同事朋友都喜欢来坐坐。” 这说完，钟栗更是摇头说两人的方向就错了。 “你要搞清楚你的目标客户。” 李秋芬在前世跟着自己的老板跑过一些商务，但是看家的本领人家怎么会教你，无非学习到都是一些明面上的东西，比如合同谈判和一些人情联络，本质的生意经都在人家肚子里装着。 今天两人也算向钟栗取经了。 “首先你家院子可以作为一个私人会所，就像现在，我的茶室是供朋友或者大客户使用的。” 两人顺着钟栗的话语瞧着这件雅致茶室，确实进来有种被尊重的氛围。 “第二，你说的服装生意，有低档的有高档的，瞧着你已经不把前院布置典雅，估计也不会忘低了走。” “再者，家和工作还是要分开，虽说是前院，和休息地方互不打扰，但是等生意火红来来往往的，总要是牵涉到自己的私人生活，那时候想分开都难了。” 李秋芬点点头，这些她不是没有考虑过，也想寻个大一点铺面做服装生意，可是眼下储蓄也不多，都投进去了她也不敢冒这个风险，说到底，李秋芬只认为自己不是做大生意的人，一直都是求稳，这段时间挣了10几万，花得也差不多了，剩余过钱也够她过舒服日子了，所以这个心也没了之前的拼搏劲。 今天听了钟栗的劝诫，她又心思想认真计划起生意这事。 “那租赁服装生意你觉得如何？” 钟栗笑着摇摇头，“我不懂服装生意，再说你看看我这个年纪，更不懂年轻人的看法。” “打交道也是入土的东西，所以更不清楚。” “但是，”说到这里，钟栗眼光一沉，像是认真给两人考虑，“单纯租赁肯定是做不大，但是你卖如果是高档货，人家有钱财买的也是瞧不上租赁。” “当然，说句不好听的，来卖的也瞧不上来租的。这样你客源很不稳定，甚至因为双方客人的摩擦导致倒闭都有可能。” 这层李秋芬也是想过，可是她就想不到如何把这两者结合完美。 突然，钟栗眼光一亮像是记起什么。 他激动说着：“古时候的贵人太太们不是都喜欢定制嘛，你把档次提升一点，这可租可定制不是挺好的？” 这不是就是裁缝铺？ 可是钟栗说的让李秋芬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时，她低头瞧着桌上铺的雪白的蕾丝桌布，轻盈的蕾丝花边垂落下来，荡漾着。 不如开个婚纱租赁店如何？ 现在生活水平提升了，舶来文化也丰富，时下西式婚礼总有大胆年轻人尝试，要不在婚纱中在做了一些高档礼服定制也算可以。 这样整个店的衣服既可卖也可租，成本也比美容院低一些。 李秋芬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激动的差点捂住钟栗的手，她笑着对他表示感谢。 “我现在知道要做什么呢，等开业也请钟老板来剪彩啊。” 见她如此高兴，钟栗也忍下心中的兴趣就等着看李秋芬到底要做怎样的买卖，他笑着指了指屋里的古董。 “李老师开业时候，也可以在店里随意挑选，钟某给你买个成本价。” “这古董太贵，我就不送了哈哈哈哈。” 李春风今天仔细观察钟栗，见他气度不凡，文化底蕴也比现在大部分人都强，她忍不住替曹凯打听郊外王爷府别院的事，想知道钟栗有什么看法。 钟栗一听，眼睛睁得跟铜铃一样，眼里泛着光，他有些激动问：“对方真要卖？” 李秋芬见他这样，知道这钟栗肯定清楚那四合院，不然不会这样激动，现在表情就跟当初看见梨花木柜子一样。 “要价200万呢，你谁现在谁能轻而易举拿出这么多，不是不诚心卖嘛。” 钟栗激动挥挥手：“不、不、不，你们是不知道这200万包含价格。” “这200万应该是含着他的家具装饰这些。” 瞬间，李秋芬也明白了，她腾得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你的意思是那些古董家具？” 如果真的是这样，200万完全就是白菜价，随便拿一件东西不是就能收回本？ 钟栗又给李秋芬泼了冷水：“你别拿生意思维来计算，那四合院我清楚，早年在政府手里，值钱的应该都进博物馆了，只留下普通物件，但是这普通物件估计是也是清末明初的东西。” “反正这200万不亏，就那院子的历史也值了。” 两人被钟栗说得有些激动，心里也想着怎么给曹凯家里做功夫，最后李秋芬让钟栗出山给曹凯家里讲讲这四合院的重要性。 钟栗想都没想，很快就答应这事，他也想着万一曹凯真的买下，自己就凭着和李秋芬的交情，不是能常常去做客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林丫上门要生活费 回去的路上，李春风有些担忧。 “要是曹凯铁了心要买，这不是给他家里造成压力？” 今天瞧着钟栗的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他出马这事就没问题。 李秋芬不以为意：“曹凯家是做生意的，什么钱该出什么钱不该出，心里清楚的很。” “你也不用担心，这事咱们就在一旁看着，他要是买了那院子，我们也能跟着开开眼界。” 被李秋芬这一劝，李春风心里轻松许多。 两人还没进家门，就瞧见二娃捏着一串糖葫芦站在小巷子的拐角处，脸颊冻得通红。 “二娃，你怎么不进屋去？”李秋芬赶紧过去取下自己的围巾，给这孩子围上。 二娃被冻得快没了知觉，她木纳摇摇头，奶声奶声说着：“祖奶奶说不能随便进别人家。” 李秋芬忍不住白了一眼，现在教孩子不进屋了？之前去厨房偷东西时候咋没教育，李秋芬把二娃揽到自己怀里，给她遮挡冬日风，又朝着她背后看看这四奶奶躲在哪里？ “你一个人？” 在室外站久了，李春风在旁边冷得直冻脚。 她拉着李秋芬，让她赶紧带着孩子进屋。 李秋芬和李春风有默契，没让二娃去后院，而是只是在前院主屋休息。 “你过来干嘛呢？”李春风瞧着孩子冻得可怜，立刻给她泡了一杯麦乳精。 二娃闻着香味，舍不得喝。 她眼巴巴盯着手里的饮料，吞咽了几次口水也舍不得喝一口。 “你喝啊，还多着呢。”李春风指了指柜子里一罐麦乳精，瞧着这孩子是比之前瘦了许多。 “你在那边没吃饱吗？”李秋芬也看见了，她蹲下身有些心疼问道。 二娃大口喝着麦乳精饮料，没一会儿就喝光一杯，她把空杯子递给李春风，眼巴巴还想再要一杯，李春风笑着摇摇头又去给她冲泡一杯。 “那边顿顿都是馒头，二娃不想吃馒头。”她低着头小声说着。 早已没有那当初第一次见面活泼孩子的精气神，像是饿了几天的苦难孤儿。 李春风听见了有些气愤，她泡着麦乳精生气对李秋芬说：“这又不是苦日子，咋还能饿孩子。” “瞧她脸颊，都没之前有肉了。” “家里是谁负责买菜啊。”李秋芬轻声问着。 她之前给李老三的生活应该够这一阵的生活，离开之前，李春风又悄悄给了一些，日子应该可以过得很不错了。 二娃眼珠转一圈，想了一会说：“之前是三哥在买菜，后面没钱了，又是祖奶奶买菜。” 李秋芬听完，下意识往后移了一会，她忍不住打量二娃，瞧着孩子的眼神估计说得一半真一半假。 “谁叫你说的？”李秋芬故意拉下脸面，想吓唬吓唬二娃。 果然，孩子见着大人阴了脸，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瘪了嘴很快就哭了出来。 正巧，李春风泡了麦乳精给她递过来。 二娃瞧着香喷喷的饮料，想喝但是又不敢伸手，她瞧了李春风又看着黑脸的李秋芬，终于还是拜倒在美食下。 “祖奶奶教我说的，说家里没钱了，让我过来要。” 两姐妹相视一眼，心里对四奶奶厌恶极点，居然让孩子过来要钱，还让孩子故意站在冷风里博得大人可怜。 “家里现在有钱吗？”李秋芬继续问。 二娃迷惘看着李秋芬，显然是不清楚家里的情况，只是知道每天吃着馒头，难得开一次荤腥。 这四奶奶太可气了！为了节约钱能理解，可是孩子还在长身体怎么能这样节俭。 “二娃想不想住在这里？”虽然和四奶奶合不到一块，但是李秋芬心里还是觉得孩子是无辜。 二娃瞧着新装好的房间，忍不住点点头。 “可是……” 可是四奶奶是不会同意她住在这里。 “二娃，你喜欢这个娃娃吗？” 李春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找出一个布娃娃，应该是之前某个同事落在这里的。 二娃两眼放光，伸手就要接娃娃。 李春风一缩手把娃娃藏在身后，“但是要住在这里才会有娃娃哦。” 听到这话，二娃失落放下手臂，她低着头陷在沙发套里，内心十分纠结。 两人正要劝着二娃留下了时候，屋外响起敲门声。 “二娃！二娃！” 李秋芬站直了定身一听，有点像是林丫的声音。 李秋芬连忙出去开门，果然是林丫。 她也是红通脸站在门外，有些不好意思瞧着李秋芬，李秋芬仔细一看，她穿得上李春风的旧衣服。 “快进来。” 李秋芬带着她赶紧去主屋取暖。 “就你一个人？” 面对林丫，李秋芬也没啥还遮掩的，两人直来直往也让觉得舒服。 林丫进屋就瞧见二娃抱着麦乳精喝着，心里也落下一块石头。 她对自己的到来有些不好意思，指着二娃解释道：“今天四奶奶非要让我带着二娃过来，这孩子来得路上非要吃冰糖葫芦，我找了几圈好不容易找到。” “结果肚子岔了气，赶着上厕所，等我回来这孩子就不见了，吓得我刚刚到处寻。” 说完，林丫也觉得一身轻松，要是孩子丢了她今天就不用回棉花胡同了。 “我还以为二娃是自己来呢。” 李秋芬对这话信一半，但是她不戳破。 既然林丫来了，李秋芬就直接问她：“是过来要生活费吧。” 林丫斜眼看了二娃，知道应该是这孩子说的，果然听她祖奶奶的话。 说到这个生活费，林丫心里就来气，现在李老三是不出钱，四奶奶更不可能出钱，这几天开销都是他们两口子，为了节约顿顿馒头加咸菜，他们俩都受不了，昨晚和四奶奶吵了一架，最好这人给得理由居然是带着孩子过来要钱。 说什么，来北京了是客，就应该李秋芬这个主人家交代，让林丫要是有本事可以把前几日的钱都要回来。 这李秋芬又不是傻子，从进门林丫就暗地里观察李秋芬表情，这人热情客气是真，但是有距离感也是真的，不然这进门为啥不给自己也泡一杯麦乳精？不就是不把自己当亲戚。 这二娃好歹也是他家救命恩人的孙女。 “前几日都是俺们家出的，现在俺们没钱了，过来要钱。”想着李秋芬没像对待二娃一样对待自己，林丫心里冒起火，“你也刚好把前几日一起给我。”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又生一计 李秋芬还没表态，一旁李春风听不去了，怎么你吃饭还得我包圆？ “没钱，”李春风瞧见她身上的衣服，就没好气，真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林丫在乡下也是泼辣的妇女，她今天就是来要钱的，又见李春风态度不好，火一下就上来，她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叉着腰冲李春风喊着：“住这么大的房子会没钱？” “这几天你爹李老三不是吃我们，喝我们的？” 说着她把手掌心摊开，伸到李秋芬面前，不耐烦吼道：“赶紧给钱！” 李秋芬瞧着她泼妇样，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她笑着把林丫的手心轻轻打回去，让她坐到沙发那边好好说。 “才离开3、4天，咋脾气变得这么大。”李秋芬瞧着林丫看二娃手里麦乳精的谗样，给李春风递了一个眼色。 李春风讽刺一笑，出了房门直接去了小厨房，给林丫找了一个大的瓷碗子，回屋后给林丫泡了满满一碗。 林丫看李春风端过来时，直接愣住了，她脸突然涨红，有些窘迫，没想到她们居然猜出来自己想喝这个。 “家里没有更大的杯子，刚刚二娃喝了两杯，你这个一次性管够。” 听着李秋芬的话，倒不像是嘲讽自己，林丫看着满满奶香味，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端了过来抱着喝下。 喝了一半，她打了个嗝，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突然间，李秋芬和李春风都笑出声，林丫倒觉得氛围轻松许多，她也跟着笑出声。 “你现在好好讲讲生活费到底够不够。”李秋芬乘机问着。 她可不想担个虐待孩子的罪名，虽然没住在一起，但是人言可畏，万一二娃因为饿出了什么事，这四奶奶的嘴巴不可是吹的。 林丫想起这事也无奈叹口气。 刚过去的前一天，生活费是李老三出的，四奶奶瞧着李老三有钱，闹着还吃什么红烧肉这些，一顿还行，顿顿如此谁受得了，再说她大孙子马上就到北京了，遭这生活水平下去，李老三的钱早晚被掏光。 第二天，李老三就不掏钱了，搬出李秋芬当借口，说现在女儿和自己闹掰了，自己身体又有病，所以手里必须有点看病钱。 李老三脸皮厚，四奶奶更狠，她直接说自己没钱，白天吃着剩菜熬过一段，晚上大家没买，林丫瞧着二娃饿得难受，去巷子口买了一袋面条，没想到这心软就是痛苦的开始，晚上收拾完，四奶奶就把李富给叫了出去。 等李富回来，他耷着头伸手就问林丫要钱。说四奶奶说在北京他们先垫着，等回村里再补上她和二娃这份。 林丫自然不相信四奶奶的话，可是死活拗不过自己爱面子的男人，最后掏出10块钱，这5口人10块钱怎么够，只好顿顿吃馒头和咸菜。 “昨晚，二娃看着又是馒头，耍起小脾气，直接摔烂一个碗。” 摔得还是李秋芬家的碗，林丫说完就不好意思挠挠头。 二娃听见这林丫打自己小报告，靠近一点奶声奶声说着：“我不想吃馒头和面条了！” “然后呢？”李秋芬觉得后面肯定发生什么，才导致今天林丫上门要钱。 见自己的孙女受委屈，四奶奶肯定不同意，再说就3天左右的时间这二娃就瘦了一圈，要是等自己大孙子来了，这二娃得瘦成什么样子。 虽然二娃是个女娃，但是她母亲因为她难产而死，自己大孙子很是心疼这个孩子，不然也不会让她上北京享福。 四奶奶要求隔一天要见肉，听到这命令式的口气，林丫气极反笑，讥笑着：“当我们是你家仆人呢！” “爱吃不吃。”说着，林丫直接抢过四奶奶碗里馒头。 两人当时就吵了起来，差点动手，还好李富眼疾手快拦着林丫。 四奶奶见自己落了下风，只好把气撒在李老三身上。 她震平脸上的褶子吼着李老三：“说好来你家享福的，就这样享的？” 说完又愤怒敲敲碗边。 李老三又低着头，现在打心里觉得这群亲戚可恶，要是他们没来，现在自己肯定在那边新院子翘着腿喝酒吃肉。 但是李老三对着四奶奶总是习惯性的害怕，可能是年轻时候被骂惯了，良久，他呐呐说着：“我没钱啊，你们去找李秋芬。” 李老三是想借李秋芬赶着这几人，现在他只要一想到这四奶奶的大孙子要来，又瞧着没肉腥的饭菜，更是觉得头痛。 四奶奶的大儿子因为夏日暴雨落下山崖，所以这大孙子是四奶奶带大的，年龄和李春风差不多，李老三年轻时候也帮忙带过一阵，心里也是很期待这孩子上北京的。 所以李老三也给自己留了一个心眼，要是李秋芬给了钱就让他们多住几日，要是李秋芬不给钱，他们爱上那儿上哪儿，现在他现在是没钱。 “把我当银行呢。”李秋芬听完林丫的讲述，更是对李老三感到寒心。 自己找到烂摊子，居然想要自己收拾。 半响，屋里有些沉默。 屋里飘着麦乳精的味道，二娃又嚷着想要喝， “再喝牙齿就要坏掉了。”李春风收回她的空杯子。 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朝李春风吐口水，死活不愿意她拿走杯子。 李春风气极，她什么时候受过孩子的欺负，刚刚还觉得这孩子可怜，现在只觉得她可恶。 “真的没家教！你爸没教过你？” 二娃见李春风骂自己，哇哇哭了起来。 李秋芬瞧着二娃这模样，内心觉得要是这二娃的爸过来，棉花胡同可能更热闹了。 她想了一会，叫林丫跟着自己去后院，现在有些话可不能让二娃知道。 不一会儿，李秋芬从里屋拿出一张50元。 林丫瞧着这大面额，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她倒吸一口凉气接过50元，死死捏着，生怕下一秒被风吹走。 “这钱是你们的生活费，你全权处理。” 林丫不停点头表示感谢，这50元够吃半个月了，如果再节约一点还能有节余的。 “但是，”李秋芬语气一变，有些严肃，“这钱是你和李富的生活费。” “什么？”林丫抬头惊讶，他们咋用得了这么多！ “这钱我希望你们吃好喝好，一分都不要给四奶奶留。” 林丫疑惑看着李秋芬，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也有私心，希望你们用这钱让四奶奶赶紧回北京。” “可是，万一饿着她怎么办？”林丫有些担心，现在四奶奶年龄这么大，出了事她可担当不起。 李秋芬一笑：“她大孙子不是快来了吗？” 林丫细细想着，突然间明白李秋芬的意思，她笑着回应：“行，这钱剩下的我到时候给你还回来。” 这次，李秋芬一定要让李老三认识到四奶奶的真面目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王翠流产 二娃躲在林丫身后，低下眉眼手里抱着麦乳精死活不撒手。 “二娃留在这里好不好？”李秋芬看着她瘦小的胳膊，有些心疼。 再不喜欢这孩子，还是要为她身体着想。 “我不！我要回家。”二娃抱紧麦乳精罐子，催促着林丫往外走。 “我要回去告诉祖奶奶，刚刚你和李秋芬出去讲悄悄话呢！”二娃装出大人怒目的样子，瞪着林丫。 显得有些可笑。 林丫回瞪她一眼，威胁道：“你要是乱说，我就把这麦乳精给你喝光！” 说着，便装作要去抢的样子。 二娃被吓得哇哇大叫。 李秋芬站在台阶上，看着她想打小报告的样子，心里更没有好感，她走下去一把夺过罐子塞进林丫的手里。 拉住二娃对她说：“你要敢乱说，我就把你卖了！” 看着李秋芬恶狠狠眼神，二娃吓得不敢动，她听祖奶奶说过人贩子可怕的很，老把小孩往山里卖，吓得她直愣愣点点头，转头可怜巴巴求着林丫把罐子给自己。 “这孩子还是要慢慢教。” “等她爸过来了更不好教。”林丫有些厌烦二娃，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两姐妹说，“你们知道这李康力不？” 李春风听着名字呵呵一笑，她怎么不熟悉？ 这李康力是四奶奶的大孙子，李春风记事起就没见过四奶奶的大儿子，后来听说是遇山洪去了，媳妇也跟着人跑了，只留下襁褓婴儿李康力。 但是李春风对他也不熟，两人住在一起时候，她不过也是一两岁的婴儿。 林丫瞧着李春风皱眉不悦的模样，猜到李春风也不喜欢这人，刚好她今天在这儿给两姐妹提个醒，现在的李康力可不是小时候天真的性子。 “他这几年过得苦，守着四奶奶的三分地也没挣着啥钱，前年镇上建了砖厂，他也跟着去上工，结果运气不好把腰给扭了，现在干农活也不得力。” “所以脾气变得有点怪。” 林丫说完停顿一会，给两姐妹回味的时间。 最后见李秋芬和李春风对视一眼，她也不再多说，只是淡淡瞧着二娃说：“你爸爸也是个苦命人是不是？” 二娃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在村里耳濡目染多了，下意识觉得林丫在说自己父亲的坏话，她举起小手打着林丫的手臂：“不准说我爸爸，我爸爸马上就要来北京做生意了。” “做什么生意啊？”李秋芬试着问。 “不知道，”二娃停下动作，脆生说着，她抬头瞧着林丫哼了一声，“我爸爸肯定会挣大钱，气死你们！” “跟着谁啊。”林丫故意叉腰阴阳怪气问着。 “跟着……跟着……”二娃望着天空想了半天，似乎在回忆四奶奶说得话，终于她笑出来，高兴说到，“跟着秋芬侄女！” 林丫得到自己的目的，她笑了一笑瞧着李秋芬，又朝她点点头：“这聊着天都快黑了，我也该回去了。” 李秋芬送过去送他们出了四合院。 刚回头，李春风已经站在花影处，她扯起嘴角冷笑一声：“这四奶奶算盘打的可真好，” “他们家就养大李老三，现在要我们用一辈子来还。” 李秋芬拉过她的手往后院走，安慰着：“不过是他们痴心妄想。” 想从她这里夺钱财，还嫩了点。 ………… 晚上，曹凯听说钟栗愿意帮他给家里说说那四合院的价值，拿着礼盒又往钟栗家跑，也不管熟不熟。 曹凯不在家，李秋芬两人也随意吃点。 正下着面条，董邱急匆匆上了门。 “哎呦这院子也太大了！”她环顾四周，又盯着屋檐上的雕花工艺，忍不住感叹，“过去是个大户人家啊。” “我们那杂院过去也是，不过现在人户多了，都被损坏差不多了。” “你过来干嘛！”瞧她急匆匆跑过来，李秋芬也不认为这人就是单纯过来看院子的。 董邱被一提醒，恼悔瞧着自己的脑门：“瞧着我，看着这个院子，忘记正事了！” “王翠流产了！” “什么？”一旁的李春风惊呼出声，她多久都没听见王翠的消息，上次还是听林洋说她结婚了。 “快进屋。”李秋芬眉头一皱，王翠流产很难不和张志强联系在一起，她脑海里又想起里那天在商场里，张志强和刘琦抱在一起的画面。 自从王翠出了院，李秋芬和董邱结清了医药费，又送了两只老母鸡后便刻意不再和王翠来往，李秋芬的意思是等着王翠有事来联系他们。 这董邱怎么会闲得住，更何况她也不相信王翠不会利用这件事再讹她们一笔。 结果真的过去一周，这王翠真的没再联系，董邱坐不住来，她便开始打听王翠的近况，就在今天下午，她听说王翠流产了，饭都不没吃就赶紧来这边李秋芬。 “今天流产的？”李秋芬内心也是震惊。 董邱咕噜喝下一大杯水，擦擦嘴瞪大眼睛继续说着：“怎么会！” “说是前天孩子就没来，现在躺在她娘家坐小月子呢。” “回娘家了？”两人都有些不相信，刚流产就被赶回娘家，王大拿的暴脾气能受得了？ 董邱也觉得王翠可怜，怒骂道：“这张志强真不是个东西，听说他直接对他老丈人说，现在过年了工会没发绩效工资，他手里没钱，现在王翠也是需要养身体的时候。” “王大拿心疼自己的女儿，又拿张志强没办法，所以当晚就把王翠接回了家。” “不是我们的问题吧。”说到这会儿，李秋芬才想起王翠也是刚出院不久的。 董邱摆摆手让李秋芬放心。 “她出院时候，王大拿可是要求方方面面检查了，没问题才出院的。” “这事赖不到我们身上。” 现在说起，董邱真是打心里佩服李秋芬，这全面检查还是李秋芬提出来的，有便宜不占王大拿是傻子，当时董邱还抱怨李秋芬钱多了没地方花。 “你当时主意还真的帮了我们。” 不对？ 董邱似乎反应过来，她惊呼出声，激动指着李秋芬：“你知道张志强！” 李秋芬摇摇头，她没想到张志强真的如此狠心。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找舅舅家来撑腰 李春风听得迷迷糊糊的，这事怎么又跟李秋芬有关系？ “你们是不是知道王翠啥事？”李春风被急得心里像挠痒痒，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董邱知道李春风不是外人，便把那天在商场看见的事给她讲。 “他和刘琦？” “他不是喜欢杨家那女干部吗？” 更何况这刘琦还是有老公，她不相信张志强能瞧得上。 “主动贴上身的女人，不吃白不吃。”董邱嘿嘿一笑。 李秋芬没理会她这颜色笑话，她现在只觉得头痛，她扶着头靠着椅子角，觉得浑身都不的劲。 “秋芬，你怎么了？” 董邱瞧着她脸色有些不对。 “头痛！”一堆事都堵在一起，让她心里发慌。 “这事我去打听过了，王大拿没将这事算在我们身上，现在他对张志强恨得牙痒痒呢。” 王大拿恨不得拿麻袋去套了张志强狠狠打一顿，可是人家是干部，自己又动不得，而且王翠现在嫁给他，老辈观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王大拿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毁了王翠的婚姻。 现在只能赶紧让王翠养好身体再回去，两人还年轻，后面再生也不晚。 李秋芬愁得不是这事，王翠的病例和检查报告她是偷偷复印一份，王大拿要是把这过错推在她身上她也不怕，只是四奶奶一行人住在棉花胡同，要是这老不死的到处打听自己的事，到时候知道自己和王翠的矛盾，故意把流产这事往自己身上引才麻烦。 这老人的嘴巴你不知道她能吐出什么恶毒的东西。 李秋芬闭眼定神想了一会，睁眼怒拍椅子手把，似乎下定什么决心。 “得把外婆家的亲戚叫过来了。” 一定要在年后让四奶奶滚回老家。 “你还没叫啊。”董邱见不得李秋芬这扭扭捏捏的样，再说她认为自己的法子好使得很，又催促着李秋芬，“要是四奶奶在棉花胡同闹翻天，我看你名声就臭了。” “她那么恨你，肯定要去王翠家里当个搅屎棍，现在王大拿可憋了一肚子气呢。” 李秋芬也没想到事情变化这么多，她本想着让林丫办这事，让她们内部发生矛盾好气走四奶奶，没想到这节骨眼，王翠又流产了还回了棉花胡同。 “明天一早就去发电报。”李春风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明儿就是除夕了，下午邮电局就不上班了。” 说着，李春风走过来覆着李秋芬的手背，让她放宽心。 “外婆家两位舅舅是真心疼爱我们的，小时候你我过生日还要寄乡下的枣子呢。” 听李春风这样说，李秋芬倒是有点记忆。 两姐妹的生日都在秋天，乡下的舅舅就会寄箱红枣，物质贫乏的年代枣子的甜陪伴了两姐妹的整个童年。 不知道为何后面舅舅就不和她们联系的，初一时候，李秋芬还寄过一封信，但是对方没回，小姑娘心气高就再也没有寄过。 李春风叹口气，其中的原因她不清楚，但是肯定是李老三搞得鬼。 这人一直就唠叨舅舅家对她们这么殷勤，肯定是图回报，耳濡目染下，李春风也觉得舅舅是有所图，联系不上也没啥可惜的。 最后搬家了也忘记给舅舅家寄个地址。 工作后，李春风觉得自己的老爹是个糊涂人，自己找人尝试和舅舅家联系，居然还联系上了，原来之前大旱几年，几年都颗粒无收，安上贫困县帽子后，政府安排的移村移民，两家就这样断了联系，这几年，舅舅家也尝试联系北京，但是都没音信。 “明天咱们一起去发电报。把两位舅舅都请到北京。” ……………… 第二天 一大早，李秋芬两人就去了邮电局。 两人商量一会，直白说四奶奶在北京住下了，要夺两姐妹的家产，求着舅舅过完初七就上北京撑腰。 撑腰这词是李秋芬刻意添加的。 说明现在李老三已经不再是两人的靠山，死了母亲的两个女儿无依无靠，只能靠着老家的舅舅。 “希望有用吧。” 出了邮电局大门，李秋芬无奈哈口气，看着哈出的白气，真希望能把抑郁一吐而空。 “今天是除夕，开心点！” 李春风知道林洋不在，李秋芬心里本来就郁闷，这下又发生这些事，换上其他人早就受不了来。 “咱们今天去把李老头接回来吧。”李秋芬闷闷说。 今年不和李老三一起过年，心里还真的不自在。 李春风点点头，她前两日就想着如何开口劝李秋芬除夕时候和李老三一起过，今天李秋芬主动开口，她自然也松了一口气。 在去棉花胡同的路上，李秋芬故意卖了两瓶好酒，又打包一只烤鸭。 还没走进后院，就听见二娃的哭声。 只听见林丫骂着：“大过年的哭什么！昨天糖葫芦没吃够吗！” “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四奶奶站在一旁跺跺自己拐杖。 李秋芬一进后院，就看见四奶奶背对着她，拄着拐杖坐在石凳上。 “秋芬，你们咋来了？”林丫瞧着两人，立马换了脸色，弹弹身上的面粉走了过来。 “今晚留下吃饭吧，除夕吃饺子呢。” 四奶奶听见李秋芬来了，语气一下冷了下来，她哼了一声：“吃饭要交钱的。” “现在是人多，窟窿多。” 林丫不耐烦白了一眼，想拉着李秋芬她们去她屋里。 李秋芬止住脚步问：“二娃咋哭了？” 说起二娃，林丫有些不耐烦，带着厌恶语气说：“你昨儿给的麦乳精今早就喝得精光，现在闹着要喝，我说没有，又要吵着吃冰糖葫芦。” “孩子要吃，你不给了？” 说到自己的孙女，四奶奶有些不高兴，她慢悠悠转过来正要说说林丫，一眼就瞧着李秋芬手里提的白酒和烤鸭。 一时间她有些馋，很快哭，她心里一阵冷笑，昨天林丫没要回一分生活费，今天她倒是带上酒肉过来显摆。 “有钱吃肉，没钱给生活费？”四奶奶挺直腰板，摆出当家长辈的范儿。 李秋芬拿出半只烤鸭递给林丫，眼神都不带给四奶奶的。 “今天除夕，我们空手上门也不好，这是给你和李富的。” 林丫听完，斜眼瞧着四奶奶，人家就没打算给你。 “这是来接三哥？”林丫瞧出她的意味。 李秋芬可不是苛待自己老爸的人，这半只鸭还不够李老三下酒的。 “除夕嘛，还是要和家人在一起。” 李秋芬伸长脖子四处寻着李老三的身影。 “在里面睡觉呢。”林丫笑着指指李老三那屋。 “老三可是要和我们一起过年的。”四奶奶颤巍巍站起来说道。 什么时候她带走李老头还要看一个外人的眼神，李秋芬觉得四奶奶的有持无恐有些好笑。 她故意大声说：“你不同意李老三走？” “这家里可是煮火锅等着他呢。” “我去！”李老三大叫道，裤子都还没有穿好，就急忙从屋里跑出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回家过年 四奶奶怒瞪着李老三，手里的拐杖紧紧碾着土地面，碾出一层薄薄的灰尘。 “老三，今天不和我过年了？” 李老三讪笑着，又带着些委屈朝四奶奶点点头：“这几日，我吃得寡淡，你瞧瞧我的肚子！” 李老三的肚子相比之前是消瘦下去不少，虽然他这两日偶尔还会去胡同口卤肉店买点下水，但是比起在李秋芬身边的日子实在是差多了。 “爸，你怎么瘦这么多！”李春风故意大叫着，又给四奶奶一个不屑的眼神。 随后，她急忙走过去拉着李老三，“回家养养，要是饿瘦了，我们做儿女的真是该死。” 李老三就这样被李春风拉出后院，四奶奶正要开口叫住李老三，林丫主动开口：“二娃去带祖奶奶进屋好不好？” 说着又掏出一块钱给二娃。 二娃开心捏着钱，过去摇着四奶奶的手臂：“祖奶奶，咱们回屋吧，不和她们玩！” 说着朝着李秋芬做了一个鬼脸。 四奶奶看见二娃手里的一块钱，怒火攻心，怎么自己带大的孩子为了这点钱就不站在自己这边，她一把抢过二娃手里的钱，狠狠扔在地上，又用拐杖点了几下。 二娃低头瞧着被弄得脏兮兮的一块钱，又抬头瞧着自己的祖奶奶，觉得陌生无比。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着边移向林丫。 “婶婶！” “我的一块钱！” “你个混账东西！我养你带你！就为了这点小钱，你就不要你祖奶奶了？” 看见二娃和林丫亲近，四奶奶只觉得心绞痛。 二娃这么小，哪里懂得这些，不过就是平时日子过得清苦，这会儿到了北京，见到胡同里小孩玩的吃的，孩子是记在心里，内心是又羡慕又嫉妒，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一块钱，正想着要去炫耀就被四奶奶给夺了去。 现在她的心离林丫更近一些。 院里又吵闹起来，隔壁的邻居觉得有些不耐烦，嘭得一声关上窗户。 平日里和李秋芬熟悉的，刻意走出来站在自家门口，不耐烦翻一个白眼冲着李秋芬说，但是眼神落在四奶奶那一群。 “秋芬，老家的亲戚住在这里还是要交代一下吧，这日日哭，夜夜闹得，快过年了听着觉得晦气。” 四奶奶就是个怂货，只会窝里横，遇见这语气不好的邻居，她只是哼了一声，身子动都没动。 李秋芬走上去斜着眼瞧着四奶奶，故意不好意思说着：“这乡下院子大，哭闹都随意，不懂自我管束，您见谅。” “小孩子我们不管，大人还是要注意一下。” 说着也没给反驳机会，直接退回去关上门。 李秋芬吃了闭门羹，但是心里一点也不生气，她转过身对林丫说：“你也看见了，这里住的可没我们这么好说话。” 林丫点点头，她心里也是厌烦这二娃，不知道为何明明才3、4岁的孩子，可是怎么都改不过一些臭毛病。 “四奶奶你也瞧见了，现在我们惹邻居厌烦呢。”林丫挺直腰板，黑着脸。 四奶奶冷着眼瞧着李秋芬，正要开口说什么，林丫给她截断。 “现在三哥要去那边院子过年了，这会儿，可没人在意咱们是谁的亲戚。” 林丫说得真切，四奶奶嘟囔着，最后拄着拐杖回了屋。 “秋芬该走了。” 李老三在前院等不及了，本想回来催一催李秋芬，但是李春风害怕他听见邻居的不满声又惹出矛盾，只好拦下他自己赶忙回来催着李秋芬。 “你们回去吧，今晚这老太太得老实了。”林丫狡黠眨巴眼，冲着李秋芬笑笑。 刚刚瞧着四奶奶拄着拐杖有些好奇。 “她这是……” 说起四奶奶的腿，林丫不由噗哧一笑。 她忍住笑意压低声音说：“刚来这几天，天天没事就去胡同里的串门，到处打听你们家的事，昨日早上不是积了一场雪吗，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秋芬心里冷笑，果然关心她家。 “秋芬，该走了！”李春风又催促起来。 怕李老三过来，她可是一直守在夹道口。 李春风催得急，李秋芬只好道别离开，临走时候她对林丫说：“那50块你们随意花着，过年了也别亏了自己，好不容易来北京本该和我们一起的过年的。” “也别苦着孩子。” 林丫知道她是个善良的人，“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 除夕夜 这是李秋芬到这个世界后，过得第一个新年，也是在这个新院子过得第一个新年。 曹凯早就买好了烟花爆竹，在吃饭前放了鞭炮，吃饭途中，他又在院子里放了一下烟花。 五彩斑斓的火花线条在半空中直直绽放，式微的烟火又缓缓落下。 李老三叫李秋芬搬出一张小圆桌，他直接在走廊上酌着小酒，瞧着曹凯放着烟花。 “这日子真好啊。” 听见李老三由衷感叹。 李秋芬趁热打铁说着：“你就别过去呗，在那边吃又吃不好，睡也睡不清静。” “现在多好，前院都是你的，过后再让曹凯也搬出来，你们爷俩还能好好聊聊家具制造。” 来北京后，曹凯接触了北方家具样式，又在这历史底蕴深厚首都见识到家具历史文化，这几天没事就往家具厂跑，等李春风放假了才消停。 这方面李老三也是懂行的，李秋芬知道在曹凯这样半个门外汉身上，李老三是最能找到存在感的。 曹凯懂一些，俩人能聊到一块，李老三又能把曹凯再深化深化。 “我才不和这小子聊。” 想着以后曹凯要带走李春风，李老三就没好脸色给曹凯。 曹凯正放完烟花，刚踏上台阶就听见两人正在议论家具木工的事，他眼神一亮来了兴趣。 居然朝着李老三撒起娇：“叔叔教教我呗。” “我还买了做木工的工具呢。”说着，急忙跑回后院去拿自己的家伙事儿。 不一会，就像献宝一样把工具箱放在李老三面前。 李老三瞧着箱里的工具，眼睛不由睁大。 这雕刻着麒麟戏珠的描金墨斗、檀木做的凿和抛光刨子、上好的牛角角尺。 他抬眼疑惑打量着曹凯，指着这些东西有些激动问：“你买的？” “对啊。”曹凯蹲下翻着这些木具，他可是选了好久，要用就要用最好的。 真是个败家子！李老三为李春风的未来感到心疼，他声音比刚刚高了一些：“你一个初学者，用这么好干啥！” “老师傅都舍不得用这些好东西！” 说着，他把箱子合上，又把箱子抱在怀里。 “你先用我的那套，等那天你会了再拿回这些东西。” 这些宝贝，他可都没有见过呢，这傻小子一时半会应该是学不会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母亲赵翠枝 吃完晚饭，李秋芬在厨房切了一些水果端着去了后院。 三人早就在后院的主屋里，用黑白电视机看着除夕之夜，李秋芬习惯看彩色电视，过了半年也没习惯这黑白风格，剩下三人是看得津津有味，李秋芬就主动担起切水果倒茶的活儿。 李老三今天是被伺候舒服，他歪着身子靠着太师椅的把手，盯着李秋芬用竹签签得水果，虽然有些矫情，但是这日子才像日子嘛。 李老三是不想回棉花胡同里，明儿，不！等年后他就给四奶奶打个电话，那边他是不回来，四奶奶们愿意住多久就多久。 李康力已经在来北京的路上，等侄儿到了他再过去瞧瞧，吃顿饭啥的。 “爸，你别喝了。”李春风拿走李老三面前的白酒盅。 这一晚上，李老三都喝了两盅了。 李秋芬瞧着脸颊通红的李老三，知道他是喝高兴了，笑着问：“爸，还是家里舒服吧。” 李老三醉醺醺点点头，指了指酒盅：“再给爸倒点。” “爸，多吃点水果，这春节保证你喝个够！”说着，李秋芬接过李春风手里的酒盅。 “等李康力上北京了，你们也跟着过去，吃顿饭不碍事。” 今天李老三喝多了，将自己心事给吐露出来。 “这侄儿也是个可怜人，我知道四奶奶叫他上北京的原因，你们能帮衬就帮衬，都是一家人呢。” 两姐妹听着相视一笑，特别是李秋芬，她无语笑了笑最后脸上也没了好表情。 屋里一阵沉默，只剩下电视里观众的鼓掌声和笑声。 曹凯不打算参与这父女的对话，他摇摇头起身，准备去屋外继续放烟花。 “爸，去年我和我姐去通县收家具，遇上解放军在剿匪，虽然跟我们没啥关系，但是万一运气不好就遇上了。” 李老三听着李秋芬的话，耳朵一竖，惊得身子也不由坐直。 “上个月我们去深圳寻找商机，我在火车上又遇见解放军逮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商机，结果对方老板是个大毒枭，这生意又黄了。” “不过，也帮着解放军解决了大毒枭，也是件光荣的事。” 李老三听完，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李秋芬居然遇到这么多事。 说着说着，李秋芬觉得内心酸楚，过了这么久，李老三也在棉花胡同受了不少委屈，没想到还是再为四奶奶家打算。 “爸，我想告诉你，这钱你觉得来得快，但是多少辛苦，我和姐姐最清楚。” “你现在享着清福，这是我们想看见的，但是外人要来分一杯羹，我们不同意！” 说着，李秋芬抓起一盘水果狠狠扔在地上。 李老三被惊得抬起双脚，躲在太师椅上。 李春风没想到李秋芬会发这么大火，赶忙上来拉住她。 “爸！四奶奶家对你来说是一辈子恩人，对我们来说不是！亲戚之间怎么处我们就怎么处，其它的免谈！” 李秋芬说完，身子也软了，她弯着腿倒在李春风怀里。 李春风垂眼瞧着她眼角的泪水。 最后，她幽幽说着：“爸，你好好想想，日子是我们自己的，不是人家能学得来的。” 这句话李春风想她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教人家过自己的日子怎么可能！ 屋里，三人都没再说话，李老三盯着地上散落的水果块，觉得后脑勺一阵一阵发胀。 这时，屋外响起一阵一阵爆竹声，钟声敲响了，新年一年到来了。 李老三伸出手掌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对不起你们妈。” 原来赵翠枝去世于除夕夜。 对于赵翠枝，李秋芬记忆有些模糊，而李春风却不一样，因为她是看着母亲去世的。 李春风听着屋外阵阵爆竹声，恍惚间似乎又听见自己的哭声。 “爸。”她哽咽着，“看在母亲的份上，你就不应该再和四奶奶们来往。” “你的恩情在你被迫离开家乡，逃荒去北京时候就已经还清了。” 听着李春风的话，这会儿，李老三想起当初拿着几角钱离开家乡，赵翠枝也就在逃荒路上染上慢性病，到北京后又跟着做木工活，木屑粉尘又让她得了肺癌。 基础病和癌症交杂在一起，不到三个月就夺走赵翠枝的生命。 而那是李春风不过10岁，李秋芬才5岁。 “妈这辈子吃了不少苦，小时候她父母就身子骨不行，她一个人拉扯大两个舅舅，嫁给你后又忙着养活我们姐妹，忙前忙后照顾家里。” “好不容易日子好点，你的钱都借给四奶奶家，她可是什么福都没有享过啊。” 说着，李春风哭着跪倒在地。 虽然除夕之夜，哭着有些晦气，可是李老三不知道，李春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被窝里哭着自己的母亲可怜。 李秋芬也动容里，因为她想起里自己的奶奶。 她的奶奶也是癌症去世的，很小时候父母双亡，在物质贫乏的年代，她带着自己的弟弟努力生活，嫁给李秋芬的爷爷后，又为一大家人操心。 李秋芬的爷爷就像李老三一样，是个懦弱无能的男人，心软不分是非，同时又自顾自己。 想到这里，李秋芬也忍不住哭里起来，在阖家团圆的除夕夜，她想念自己21世纪的家人。 李老三见着两个泪眼汪汪的女儿，也红了眼，他弯腰扶起李春风。 “是我对不起你们妈妈，没有照顾好她。” 站直后，李老三长长出口气，“过了年，我就让四奶奶他们回去。” “咱们也该过上好日子了，这也是你们妈妈希望看见的。” 曹凯在门外听见屋里的哭声，打心里为李春风感到难受，见三人和解了他又急忙在院里放起最后的烟花罐。 “快出来看看烟花了。”他朝着主屋大喊着。 李秋芬知道这人是故意打破这场悲伤。 她擦干眼泪，挤出笑容拉着李春风：“姐，出门放烟花吧，年后咱们还要大干一场呢。” “爸，一起去吧。” 李秋芬走过去挽着李老三的手，三人一起出了主屋门。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卖牛奶的大哥 新年基本日日相同，天天吃剩菜。 李秋芬每天除了吃就睡，睡了就吃。 这半年好不容易减下去的肉，又慢慢堆了回来。 今早看见自己腰部的肉，她实在忍不住了，做了简易跳绳在院里不停蹦跶。 李春风被她运动声给吵醒，她睡眼朦胧扒开门缝，鼓足劲朝李秋芬吼了一声：“一大早的干嘛呐！” 李秋芬正停下来喝水，瞧着李春风眼睛的黑眼圈就知道她昨晚肯定是看小说到半夜。 ”今天要去林洋家吃饭，临时抱佛脚瘦一下。” 李春风切了一声，觉得真是把自己的肉当海绵里，捏捏就瘦。 “林洋回来了？” 这人回来咋没先到这边打声招呼呢。 李秋芬失落摇摇头，昨晚她特意打了电话问问，林母也不知道林洋今天能不能回家。 但是过年去拜访男票父母总是要的，所以无论今天林洋在不在，她也要过去看看。 从深圳过来就没听到林洋消息，李春风眼皮一跳有些担忧，但是她还是笑着劝李秋芬别担心。 “下午早些过去帮忙。”说完，她打着哈欠关上门继续睡她回笼觉。 李秋芬健身完，就去菜市场买了一些海鲜，时间还早她又把市场逛了一遍，居然在角落里看见一家专门送牛奶的店铺。 这个时候，喝牛奶是件稀奇事，价格贵不说保质期还短，所以这家店铺过完早上这泼高峰期，正准备关门。 “老板还有牛奶嘛？” 对方一回头，瞧见李秋芬手上的虾子，知道这姑娘出得价格，连忙将门板搬开，露出半截门面。 “你要多少？” “我这一个人也不好拿，有买1升吗？” 好家伙！这平时好奇买来尝尝鲜的也就一小瓶，最多不超过300ml，还第一次见买这么多。 对方激动点点头：“有的，有的。” 说着领着李秋芬进店看看。 “咱们店干净的很，有些客人不喜欢这奶腥味，所以牛奶桶都在后面。” 李秋芬顺着他指的看看，果然一排排奶桶整整齐齐排着。 店主很快去后面给她打了一升牛奶，突然，李秋芬又想起瘦小的二娃，于是说：“麻烦再给我两瓶小的。” 买多了就不一定是二娃一个人喝了。 “我送你一瓶给你。”老板见李秋芬买这么多，大方递给她一瓶。 李秋芬倒不推脱，她笑着接过，倒了声谢谢。 “家里是几口人啊，一次性买这么多？” 原来老板是想谈下李秋芬这个买卖。 李秋芬刚好也有这个想法，来这个年代的北京，她还没有真正喝过牛奶，大部分都是麦乳精，那东西肯定没这健康。 “家里4口人，你这个送货上门吗？” 老板摇摇头，笑着看着自己小门面：“我这小店，那有人手上门啊。” 李秋芬上下打量着门面，和这市场其它的相比确实是小了一点，不过就是因为现在喝牛奶不是很普及。 说到做生意，李秋芬又有了兴趣，她忍不住给牛奶店老板支招。 “你店铺在角落里，本来人流量不大，再不设点送货上门就更没生意了。” 听了李秋芬的话，老板惊讶看着面前小姑娘，看来有两把刷子。 “我们店确实是靠着一些老客人推荐。生意确实一般。” 要不然自己的店面也不会匀给隔壁买包子的。 “这在招工送货上门，成本太大了。”老板不同意李秋芬的观点。 一看李秋芬就是没做过生意的，不知道人工成本的厉害。 李秋芬瞧着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嫌自己年轻。 她放下手里的菜，站在屋檐下仔细给牛奶店老板讲起自己的生意经。 “你请个两个工人，北京现在的工资水平又涨了一波，你最多给60元一人，但是转化率你考虑过没有？” 李秋芬故意凹着专业词，嚯得对方不敢说话，认真听着李秋芬掰扯。 “订满一个月送货上门，之前老客人肯定愿意，他也不能保证天天都来菜市场，再远的客人也可以纳入你的目标客户群体。” “再者，你限制多少公里内送货上门，又能增加你客户的黏度。” 听完李秋芬讲得这一堆，虽然有些听不懂，但是看样子是能搞大事的。 老板是个能听事的，他把两瓶牛奶撤下，又给李秋芬递上一升牛奶桶：“妹子，这个送给你，感谢你的致富经！” 李秋芬瞧着这一大桶，有些哭笑不得，早知道就不给另一桶的钱，说完这些白拿算了。 “我拿不动啊，你要送就送两瓶小的吧。” “你拿啥啊，我这刚好收摊了，给你送到家去！”说着，对方提起两桶牛奶，“刚好我也可以看看你周围邻居的反应。” “这牛奶送上门，听你这一说，我敢保证我这是北京第一个。” 对方挺起胸，斗志昂扬走在最前面。 买菜的人退到摊贩面前，瞧着他手里的白色桶，有些人有些好奇。 “这是啥啊。” “牛奶，我订得牛奶。”李秋芬见大哥如此热情，主动在后面给他做起介绍，“我订了一个月的，大哥给我送货上门呢。” “啥叫送货上门。”有人好奇的追在后面问。 “就是送到我家去。”李秋芬瞧着有戏，乘胜追击说着，“喝牛奶对身体好，补钙呢，我给我全家都订了。” 路上的行人瞧着这两大桶，觉得李秋芬应该没说谎。 “真的订一个月就送货上门？” “对啊，早上给你送上门，喝着也新鲜。”李秋芬骄傲抬起头，现在喝牛奶也算走在时尚前沿了。 兜里有钱的人自然也想试试，有人看着李秋芬得瑟样，赶忙追着老板说着：“我也订一个月，给我送货上门。” 没想到真有人要订，老板回头瞧着李秋芬，这人这是他福星啊，但是老板混迹生意场多年，多多少少也有点戏份在身上。 虽然内心很激动，但是他表现很淡定，他酷酷说着：“这姑娘第一个订的，我今天也收摊了。” “明儿早，你们要订的来86号，我一个个给大家登记。”说着，他又想起李秋芬刚刚说的，慢慢的自己又复述一遍，“5公里内订满一个月免费送货上门。” 一听五公里，有些人有些遗憾。 李秋芬笑着环顾四周，故意对大哥说着：“那咱们5公里可都有福了。” 一听是特别的，不免人人心痒痒。 老板露出蜜汁微笑，低声对李秋芬说：“这两桶我送你了！” 第一百五十章 喜提林家喜欢 回去的路上，李秋芬给老板拉了不少客户，喜得老板的嘴巴就一直没合上过。 但是单子多了，他也有些愁：“这么多单子，两人工人够了吗？” 李秋芬笑了笑：“这啊，就要看你后续的量，如果黏度不强，这个月下来可能有人就不订了，到时候你人工费就会成为大头。” 他觉得李秋芬说得有道理：“那我先招两个，等这个月完了再看看。” 李秋芬让他把牛奶放在家门口就行。 牛奶老板从小巷子里出来就看见这独院，中等大小，翻修时候屋檐用了徽派青瓦，显得古朴大方。 这宅子刚好又在胡同尽头，隐私性也强，是个独天得厚的好位置。 他现在是彻底对李秋芬刮目相看，这住着豪宅，又有生意头脑，看来是遇见贵人了。 他笑容更是灿烂，朝李秋芬打听是做什么生意的。 “钢铁厂的工人。” 牛奶老板疑惑盯着她，不敢相信。 这厂里的工人上班几十年也存不到这样的院子吧，他堆起笑容打趣道：”同志，你这是开玩笑呢。“ ”我这哪像给你开玩笑的样子，“李秋芬在不熟悉人面前，从来都是不愿意多说什么，她故意叹口气，”今年厂里放的早，连绩效都没有发呢。” “现在这生意也难做。”似乎也勾起牛奶老板的烦恼事。 李秋芬顺着说：“是啊，难啊。” 老板又细细打量这大门口，想着李秋芬应该是有个有钱的爹，这厂里效益不行也不会影响她。 沉默这会儿，李秋芬心里徘复怎么编个散场的话，这时，曹凯从院里急匆匆跑了出来，见到李秋芬也没打招呼。 老板差点被这小旋风给碰着，他慌张稳住自己的身体，瞧着对方背景。 “这是你的哥哥？” 李秋芬疑惑瞧着曹凯离开的方向，什么事怎么着急？没见老板说什么，随口应了两声。 唉，看来这院子给不了李秋芬，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家产哪有你的份儿。 老板瞧着两桶牛奶，心里更觉得这姑娘能处，就自己工资这么低的情况下还想着家里人。 “同志，你要是缺钱就到我店里上班，我给你开80一个月。” “啊？”李秋芬没想到他变化咋这么大？怎么突然让自己去上班呢。 不过是陌生人，李秋芬也没多想，她委婉拒绝道：“厂里上着挺好的，等效益好起来就行。” “也是，当工人是挺不错的，像我们家那片农场之前就是规划的工厂地，后面嫌距离太远又不要了。” 原来是开农场的，怪不得牛奶卖的如此佛系。 “这快到晌午了，我也该回去了。”牛奶老板瞧着快到头顶的太阳，准备离开。 “同志我姓朴，你贵姓？” “这个姓也是难得一见，免贵姓李。” 应该是常听见自己的姓难得，朴老板倒显得淡定许多，他嘿嘿笑了两声，露出洁白的牙齿。 “之前祖上是内蒙那边的。不说了，你要是有事直接到市场找我就行。” 李秋芬送走了朴老板，回家收拾一会，简单吃过午饭，提着鱼、虾还有之前买好的罐头饼干就去了林洋家里。 一路上，她都期待能见着林洋，可是似乎你越期待的事，越容易落空。 这一来二去的，哨兵已经认识李秋芬，又见着她提着一大堆东西，没等她开口就主动去打了电话。 出来后直接让李秋芬进去。 还没到林洋家花园口，就看见林母一直站在路边等着自己。 她穿里一件暗红色的棉袄子，配着白色厚厚的尼龙裤。 “你到家吃饭，拿这么多东西干嘛。” 林母笑着说，内心心疼年轻人花钱。 “过年上门手里也不能空着呀。”李秋芬瞧着她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的样子，内心也舒口气，不管今天林洋回没回家，这人肯定是安全的。 李秋芬坚决不让林母接过东西，刚刚打车过来还不觉得，现在手指都快被勒出痕迹，没想到这点东西还是有些重量。 刚进门，就闻到一股炖肉味，李嫂正在厨房里忙活。 李秋芬把东西放在沙发旁，提着手里的鱼、虾直径去里厨房。 “李嫂需要我帮忙吗？” 李嫂正摘着葱，灶台上还炖这藕节排骨汤，等会自己还要处理牛肉，确实有些忙不过来。 她又瞧见李秋芬手里提的鱼虾，只觉得眼前一黑，这姑娘怎么主动给自己加菜了！ 林母把东西放进小库房，到厨房时候正听见李秋芬要帮忙处理鱼肉。 “秋芬，你小姑娘忙什么，不要给李嫂添乱了。”她和蔼叫着李秋芬到茶桌那边去坐坐。 “我这不是没事嘛。” 进门时候，李秋芬就环顾屋子的四周，发现林洋没有回家，她心里一阵失落，可是又不能让对方察觉，只好到这厨房找些事情做。 李嫂知道李秋芬不过是工人，也没跟她客气，她抬头瞧了一眼林母，对方虽然叫着李秋芬过去喝茶，可是手并没有搭在李秋芬手臂上，多年的默契让她知道这林母还没有真正把李秋芬当儿媳呢。 “要不让她帮帮我？我这儿实在是忙不过了。”李嫂说得委屈，用眼神环顾自己的备菜。 林母也跟着她眼神环顾一圈，确实有些多，而且李秋芬又带了一些肉菜过来。 “行，”林母移了移脚步站在厨房橱窗边，拉开与李秋芬一些距离，偏头对着李秋芬说，“秋芬你今天就帮李嫂打打下手，辛苦了。” 虽然知道对方这会是没把自己当客人，但是李秋芬也觉得不错，她和林母坐在一起也只是尴尬，还不如让她在厨房呆着。 得到主人家的许可，李秋芬取过门口的围裙，熟练给自己系上。 “李嫂这会做什么菜？” 李嫂瞧着她麻利东西总觉得李秋芬在厨房有些反客为主。 她老实回答：“林先生喜欢吃葱爆牛肉，我这会儿正准备大葱切段，要不你帮我收拾收拾牛肉。” 没想到李秋芬直接否决她的意见，她拿起案板上的大葱瞧了瞧，放下后垂眼对李嫂说：“我来准备这道菜吧，你先帮我把虾线挑了。” “你过来，我教教你如何挑虾线。” 李秋芬将取下门口挂的虾子，放进水池里，先用小刀划开后背，直接用手取出虾线。 她将处理好的虾摊在手掌里，抬眼瞧着李嫂问：“明白吗？” 莫名其妙的两人就互换了身份，李嫂没想到李秋芬处理食材的动作如此老练麻利，她愣愣点点头，十分听话的从她手里接过小刀开始干活。 林母站在不远处瞧着厨房里，嘴角不由勾起，这李秋芬还真是有两下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林洋出事 鲜虾处理好后撒上淀粉，然后用擀面杖敲成鲜虾片，放在一旁备用。 李嫂把姜块切片、蒜瓣切细，递给李秋芬。 等锅烧热，倒入菜籽油，把已经切块的番茄倒入锅中，一点点煸炒出番茄酱汁，这时在放入一点蒜末和姜片，等香味出来后倒入热水，等水再次沸腾放入虾片。 李嫂没见过这种做法，往常的番茄都是用来做番茄炒蛋，虾也是简单水煮虾，再配上调味酱汁。 她站在一旁仔细观摩，等这道鲜虾番茄汤出锅以后，她十分想尝尝味道。 “我来尝尝咸淡。” 李嫂做出老师傅的模样，用小勺舀了一点汤汁。 嗯！有些奇妙的味道，番茄的酸甜和虾的鲜味完美融合在一起，和自己平常吃过的汤菜完全是两种世界。 她惊喜瞪大眼睛，激动瞧着李秋芬，又指了指这汤，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 “这道菜是不是鲜美开胃？”李秋芬替她回答。 李嫂点点头，催促着李秋芬赶紧准备下一道，这同志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今天她都要好好学习学习，偷师一回。 李嫂主动给李秋芬打起下手，她把鱼肉切成薄片，按照李秋芬的要求1:1将淀粉和面粉混合在一起，在案板上撒上后，将两片鱼片都分别沾上面粉，然后重叠在一起，用擀面杖轻轻敲打，直到两片鱼肉混合成一张大的鱼肉片。 林母听着厨房里的惊呼声有些好奇，她端起茶杯走过来端倪。 瞧着李嫂低头捶鱼肉，更加觉得新奇。 李秋芬也没闲着，她正切着牛肉，准备等会炒一道青椒滑牛肉。 厨房里响声此起彼伏，水蒸气落在玻璃窗户上，屋里顿时热气腾腾，是有种过年热闹气象。 “秋芬，这是什么？” 林母本来是不想打扰，但是瞧着大片鱼肉越来越多，她实在是好奇。 李秋芬抬眼瞧着案板上的鱼肉，很是满意，李嫂也有的老师傅当帮手，才是这道菜最大的秘诀。 “这是鱼片，薄薄的，等会再裹一层面粉就可以下锅炸，鱼肉片也会可以现在大一点。” “最后再浇上酸甜的酱汁就可以来，脆脆的，很适合当下酒菜。” 林母听着觉得很有意思：“赶紧和锅包肉有点像。” 李秋芬觉得差不多，她点点头，又顺带夸了李嫂。 “要有李嫂这功夫才能成功，我之前自己弄，鱼肉片都太厚了，时间太短炸不脆，时间太长鱼肉又很容易焦。”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李嫂有些不好意思笑笑，但是很受用，后面对李秋芬的态度也热情许多。 林母瞧着李秋芬忙碌的背影，又瞧着桌上已经做好的菜肴，这场是发自内心觉得李秋芬这孩子不错。 忙活一下午，五菜一汤终于上了桌。 除了鲜虾番茄汤和酸甜鱼片大家没见过，其它都是家产常，醋溜白菜、辣炒牛肉、土豆烧肉和排骨汤。 李秋芬和李嫂忙着摆筷，林母上楼去情林磊。 李秋芬忙活完，刻意离楼梯口近一些方便等会给林磊打招呼，自从上次让他给自己道歉后，李秋芬便再也没有上林洋家，也没有时间和林磊接触，现在回想当时的，真是脚趾头都得扣紧。 她觉得两人现在相处有些尴尬。 林磊下楼就瞧见李秋芬微笑站在楼梯口。 “叔叔，新年好。” 林磊没说话，慢悠悠一步步走下楼梯。 林母知道这人肯定还在记仇上次的事情，她偷笑着戳戳林磊的胳膊，附耳低声说：“过新年，还是给孩子一点面子。” “你瞧！做了一大桌菜呢。” 林磊在楼上就闻见菜的香味，没想到还是李秋芬做的。 他柔和脸部表情，清了情嗓子：“坐吧。” 四人入了席。 “尝尝这块鱼片，我当时看她们弄得时候就很好奇。”林母夹了一片放进林磊碗里。 林磊瞧着薄薄的金黄色鱼肉，还散发着酸甜口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入口化渣，酸甜的酱汁随着鱼肉滑过舌头只入自己的咽喉，酸素刺激着他的食道，瞬间胃口大开。 随后林磊把李秋芬做的菜都尝了一遍，心里连连点头，这姑娘手艺真的不错，以后和林洋生活在一起，林洋也是有福气。 林洋的父母正要关心李秋芬，这时电话铃声急促响起。 李嫂赶紧起身去接。 “喂，林司令家。”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李嫂大喊一声什么，随后眉头紧皱，握话筒那只手也微微颤抖。 “先生！”刚开口，李嫂就哽咽起来。 林磊皱眉，内心一紧，瞧着样子，肯定有大事发生。 他赶紧起身，急忙传过饭厅，越过沙发夺过李嫂手里的电话筒。 “我是林磊！” 大概就两三分钟的时间，林磊的眉头已经快拧成结，而且脸色也越来越黑。 最后他故作沉着挂了电话，林母担心出什么事，已经站在他身后，着急等着他说电话那头到底是什么事。 林磊回身沉着说着：“赶紧上楼拿钱，李嫂去收拾一下林洋的贴身衣物。” “林洋出任务受伤了。” 林母一听自己儿子受伤，腿脚一软直接往后倒去，林磊赶紧搂住她，将她扶稳后赶忙宽慰：“没啥大事，已经在回来的专机上面。” 林母跟着林磊也是见过世面，现在孩子都在专机上了，你说他没事？ “你老实告诉我，孩子到底怎么了？”她死死扣紧沙发，表示自己能承受。 李秋芬听着林磊受伤，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迷惘，她想动自己的脚步过去听听情况，但是脚却怎么也动不了，最后手背上的泪滴将她唤回来。 林磊瞧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内心摇摇头。 很快，李嫂就提着小包行李从楼上下来。 林磊接过行李包，对林母和李秋芬说着：“林洋胸口中弹，万幸是离心脏还要5公分的距离。” “但是因为失血过多，人一直昏迷着，刚刚已经派专机将他送回北京，大概2个小时后到jun区医院。” 林母低声呜咽，自己的孩子怎么突然就中弹了，瞧着她现在状态，到了医院恐怕也承受不住，林磊给李嫂使了眼神，让她扶林母上楼休息。 “记得给她喝点安神的东西。” 林磊提着包就往走，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 这时，李秋芬冲了出去，擦擦眼泪，平复自己的气息后对林磊说：“叔叔，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是我儿媳 最后，林磊沉默着挥手让李秋芬上车。 等坐下，李秋芬才发现自己浑身不由发抖，她死死捂住自己的膝盖，努力平缓自己的呼吸。 林磊通过后视镜看着李秋芬紧张担心的表情，想劝劝她，但是他除了自己的老婆很少安慰别人，嘴巴张了几次还是没吐出半个字。 司机也知道是林洋出了事，踩足油门一路狂飙，很快就到西直门的军区医院。 林磊刚下车，部队的领导就已经站在大门口着急等着。 见林磊到来，带头纷纷围了上去，走近一看林磊一脸凝重，大家很默契没说话，一直往手术室那边走着。 走到最后，有人拦住李秋芬。 “对不起，这里是部队大楼，闲人勿进。” 李秋芬本来就很着急，现在还有人拦住自己，她脸一下就黑了，不爽瞧着对方。 “我是林洋的女朋友！” 一句话惊起平地一声雷。 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 这会儿，林磊才发现李秋芬落在队伍后面，他穿过人群走过去，严肃对着拦住她的同志说：“她是我儿媳。” 同志有些惊讶，李秋芬更是，她没有想到林磊居然这么快就承认了她和林洋的关系。 队伍窃窃私语。 这时，有同志从大楼里面急急忙忙跑出来。 他寻找着林磊，瞧见清楚赶忙跑了过来，拉着林磊就往手术室方向跑。 剩下一群人不明所以，只好闷头跟着。 “林洋同志刚刚送进手术室，医生说情况有些不明朗。”对方边跑边解释。 林磊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对方眼急连忙扶住他，急声劝着：“林手掌，你别着急，我们会尽全力的。” 林磊摆摆手，等自己站稳了再继续跑着。 等他们到了，手术室的灯已经亮起。 “手掌，您现在这里坐会。”对方递给他一张手帕。 这时，林磊早已大汗淋漓，他接过手帕手抖擦着，眼神是不是瞧着手术室的灯。 李秋芬气喘吁吁跑到手术室走廊处，她虚弱靠着墙，不远处的林磊紧张擦着汗，裤腿有些微微抖动。 如果林洋看见自己父亲这样会不会有些感动，两父子的隔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爱在关键时刻才能完全凸显出来。 李秋芬脚步缓慢走过去，她没坐在林磊旁边，一是觉得有些尴尬，二来她瞧着手术室就有些想哭，害怕自己的情绪感染到林磊。 现在总需要有个冷静的人。 在医院里，时间似流水冻结成冰，缓慢让人感到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叩得响了一下，然后大门缓慢被推开，林洋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身上插满管子。 李秋芬看见他身边的仪器，显示林洋的呼吸十分虚弱。 主治医生直径走到林磊面前，摘下自己的口罩，坚定对林磊说：“现在算是逃离了危险，不过失血过多又不能及时送医治疗，人还是昏迷着。” “过了今晚就安全了。” 林磊深呼吸一口气，心情从高点又降到最低，他沉重点点头。 “今天在三衰病房观察着，您先回去休息，今晚也不需要家属做什么。” 对方瞧见林磊充血的眼睛，内心摇摇头。 李秋芬站在一边，听着林洋要进icu观察，有些担心。 “叔叔，今晚能不能让我守在这里？” 这时医生才发现李秋芬，瞧着年龄应该是林洋的女朋友，但是林手掌有没有同意这段感情呢？他观察林磊的表情，犹豫要不要同李秋芬解释。 半响，林磊缓缓开口，刚刚急上火让声音变得嘶哑。 “你也回去吧，这里也做不了什么。”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过来。” 李秋芬不愿意，正要解释，林磊把头偏到一侧不打算再纠结这个问题。 林磊被送进三衰病房时候，让两人走近瞧了几眼。 李秋芬看着满身管子的林洋缓慢呼吸着，鼻子一酸，泪就流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虚弱的林洋，这样脆弱易碎，似乎没有这些机子他就无法生存。 很快车轮滚了起来，林洋被推着拐进重症病房走廊，两人忍不住跟着过去，护士在后面拦住两人。 气氛沉闷哀愁。 李秋芬和林磊像石头一样站在走廊处，望着林洋离去的背影，一旁的同志不忍心再看下去。 他走过来，对着林磊说：“手掌，我们送您回去休息吧。” “林洋同志肯定没事的。” 林磊缓慢转过身，步伐十分沉重，他今天瞧见儿子苍白的面孔，听着虚弱的呼吸，他的心比任何时候都痛，他和林母只有林洋这一个孩子，要是失去了他，他们可怎么活。 等李秋芬缓过气，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的衣衫早已湿透，她觉得浑身痛疼，特别是大腿酸胀厉害，走两步便觉得不稳。 林磊低眼瞧着李秋芬的动作叹口气，对身后的同志说道:“你送她先回去，我这边有人接送，” 对方点点头，走过去想扶着李秋芬，突然想起她是林磊的儿媳又默默把手缩回去。 “同志，你还能自己走吗？” 要是不能就只好在这里再坐会。 李秋芬点点头，稳住情绪后继续走了几步。 她没回头，压住哽咽的嗓音：“叔叔，我这里就先回去了，要是有什么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就行。” 林磊嗯了一声，李秋芬听见他的哽咽，自己还是没忍住，边走边哭。 离开医院时她都咬着嘴唇默默流泪，泪水模糊她的双眼，回去的路上她打开车窗，把头冲向窗外，放声大哭。 林洋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说好执行完任务就结婚的！ 我给你买大房子、吉普车…… 李秋芬在心里默念着。 冬日的风吹冻她的脸庞，眼睛很快被吹的睁不开，可是她还是不愿回到车厢内。 司机害怕她感冒，着急劝着：“同志啊，冬天的风厉害的很，你可别把自己冻伤了。” “到时候林洋同志看见你这样，他会心疼的。” 不一会儿，后座的车窗就摇了起来。 司机担心李秋芬做傻事，非要把她送到家门口，他是专门给领导开车的，这些事就听过见过不少的悲伤惋惜的事，他劝李秋芬一定要坚强。 “这人抢救下来，最难就在后面，你要是倒下对方咋办？” 这话李秋芬是听见去了，她点点头。 “我今天只是有些缓不过来，明天就好了。” “对咯，明天我来接你到医院！” 在司机的宽慰下，李秋芬清醒不少，两人约好，等明天林洋一醒，他就过来接李秋芬。 她低头缓慢上了台阶，看见家门口一角堆了不少的行李。 第一百五十三章 舅舅们来了 赵立忠仰起脑袋瞧着这方方正正的院子，心里不由感叹自己的侄女真的长大了。 正瞧着院中梨树时，大门被推开。 李秋芬肿着双眼呆呆站在门口。 她看见院里的陌生人，又斜眼看看角落的各种行李。 “你是……” “你是秋芬吧。”对方和蔼笑起来，眼角褶子都透露着亲切。 李秋芬疑惑走近对方，她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是实在是记不起对方是谁，这尴尬的感觉只想让李秋芬赶紧逃离。 “孩子大了，不认识舅舅了。” 对方虽然笑着，但是眼神有些落寞，过去，赵立忠最喜欢的孩子就是李秋芬，她乖巧恬静。 他还记得收麦子割稻草时候，这孩子就乖乖坐在田坝上，手里抱着一根高粱杆，紧紧含着吸吮着杆子甜汁，一动不动看着大人劳动 相反李春风就要比李秋芬活跃许多，她年龄最大，是孩子群里的孩子王，只见她拿着地里的稻草人在田梗上跑来跑去，乡下的孩子便一窝蜂跟在她后面大喊大叫。 “小舅舅？”李秋芬稍微歪着脑袋似乎回忆起什么，她轻轻叫着。 “对咯！”对方像哄小孩一样，拍手大笑。 李春风被院里的笑声吸引出来，她站在门口对李秋芬说着：“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春风没想到李秋芬回来这么快，按道理吃过晚饭再聊会天，到家也要9点左右，所以两位舅舅今天上北京，她刻意没打电话告诉她，就是希望她能在林洋家多呆一会儿。 说起这个，李秋芬的眼眶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李春风吓了一跳，赶忙走下台阶跑过去问她怎么了？ 赵立忠也被吓着，刚刚还好好的，他不知所措看着李春风，心想不会是自己刚刚想逗小孩一样惹得李秋芬不愉快吧。 “林洋他进医院了！”说着，李秋芬蹲在地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到了家里她才觉得自己有了可以发泄的天地，这会儿也管不上赵立忠舅舅怎么看她，她将头埋进膝盖缝里，放声哭着。 “这咋回事啊。” 看着她这模样，李春风更是焦急，她蹲下身伸长脖子瞧着李春风，想用手掰开她。 这时，赵立忠拦住她，“等她哭吧，肯定是有大事，不哭憋在心里更难受。” 说着，赵立忠带着李春风进西屋。 赵琪忠正在西屋收拾自己的行李，刚放好从老家带过来的酱肉，就听见院里有笑声，随后便是哭声，他好奇出门看看，刚出里屋就撞见赵立忠带着郁闷的李春风回来。 “咋回事？” 看见李春风站在自己面前，那院里应该就是李秋芬了。 “秋芬咋了？” 赵立忠肯定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这一时半会李春风也说不出。 “等秋芬自己冷静会儿吧。”赵立忠把自己的哥哥劝回屋，“咱们先收拾，等会给她们弄点夜宵吃。” 两兄弟有默契不再管院里的哭声，等哭声弱了许多，赵立忠叫李春风出去瞧瞧。 这时的李秋芬已经冷静许多，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擦干眼泪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准备去西屋给两位舅舅打声招呼。 李春风站在低台阶上拦住她。 “去屋里说说。” “先去和舅舅们打声招呼吧。” 李秋芬笑了笑：“你现在都这样了，不去打招呼舅舅们也能理解。” “走吧，回屋里说说怎么回事。” ……………… “人现在还在三衰病房观察？” 听到林洋的伤势，李春风打心里为李秋芬担心，要是这人出了什么意外，自己的妹妹可怎么办！ 李秋芬讲完林洋的事情，眼睛又肿了一圈，现在更杏子一般大。 “只求菩萨保佑。”说着，李春风合起双手抵在下巴处为林洋祷告。 菩萨？ 李秋芬喃喃念着，突然想起信箱。 她赶忙起身一股脑钻进自己的屋里，看着衣柜上安静沉默的信箱，默默念着：“平时你发来纸条都是和林洋有关系的，这次能不能给我一点信息。” 现在李秋芬内心十分后悔，她忘记不完成纸条任务，两人的感情就要受到惩罚，之前纸条上的茶园两人一直没机会去，没想到带给林洋居然是无妄之灾。 “怎么了？” 李春风刚刚看见她慌张的神色有些担忧。 李秋芬擦干眼泪背过身：“没什么，只是想求求神明。” 李春风叹口气，果然是急病乱投医，她刚刚只不过是随口念叨几句，居然被李秋芬听进去。 想着，她也跟着抬头瞧瞧角落。 “这不是家里的老信箱吗？” 李秋芬何时把这老玩意带过来。 “要是舅舅们看见肯定很高兴。” “为啥舅舅们要高兴？” 李秋芬吸吸鼻涕，伸手把衣柜顶上的信箱拿了下来，她准备好好擦擦，再祷告祷告。 李春风顺手拿过来，她上下瞧着，除了大部分有些氧化，仔细看看还能看见上面的花纹。 “这是我们在北京安家后，舅舅托人送来的礼物。” 李春风还记得当时李老三瞧着这黑黑的信箱十分不高兴，拿着信箱当着老乡酸了几句：“真是穷人的亲戚穷人的礼，这玩意我们拿来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老乡在乡村教过几年书，说起来话特别有韵味。 虽然李春风那时还小，不过她一直记得那句话：“开拆远书何事喜，数行家书抵千金。” “这可是装千金的东西。”对方笑眯眯拍拍信箱盒子。 李老三说不过有文化的，他瘪着嘴收下信箱，最后连茶都没给对方倒，就打发了对方。 听着李春风回忆，李秋芬借着屋里的光仔细看着信箱，期待着能有新的来信。 李春风把信箱抱着怀里，拉着李秋芬去给两位舅舅打招呼。 “小舅舅说看见我们的信，过完除夕就赶紧寻车上了北京。” 怪不得初五就到了。 说到这里，李春风觉得特别暖心，她们的靠山终于来了。 “婶婶呢？”李秋芬问。 今天在院里一直都没有瞧见。 “大婶婶今年回娘家办事，只有小婶婶跟着过来，刚刚曹凯陪着她去买些日常用品。” 他们走得急，只带些衣物和吃食，剩下牙刷牙膏毛巾，都需要去买新的。 说着，李秋芬也觉得今天真是天意。 “你刚走一会儿，林丫就过来说四奶奶胃疼让李老头过去瞧瞧，老头刚走一会儿，舅舅们就到了火站。” 要是回家遇上李老三不知道还要闹些什么矛盾呢。 “那李老三回来怎么说？” 上次着急忘记给李老三说舅舅要过来这事，本想着过年时候告诉他，结果没了棉花胡同那边的打扰，年过得十分舒心，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李春风呵呵一笑，给李秋芬一个你瞧着吧眼神。 “我看这几天李老三回不来了，或者带着四奶奶一起回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金手指信箱来历 “舅舅们好。”李秋芬声音有些沙哑。 赵立忠看着她的情绪是比刚刚好了许多，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 “我们来得急，也没啥给你们带的，你婶过年时候烙了一箱面饼，我们都给你带来了。” 赵琪忠说着从行李袋里翻出一堆吃食，除了面饼还有酱肉，豆腐乳和榨菜。 这是怕李秋芬两人在四奶奶手下过得是不好日子，过去赵翠枝就是在四奶奶家里吃不饱饭，生李春风时候差点因为营养不良而流产。 俩姐妹有些感动，特别是李春风，她跟两位舅舅更有感情，小时候吃不饱饭，一到初冬天气冷起来，舅舅们就给她寄干粮馍馍。 “你手里抱的是什么？” 从她们进屋，赵立忠一眼就瞧着这信箱盒子，他觉得有些眼熟。 李春风把盒子递给他一眼，赵立忠接过盒子又递到赵琪忠面前，有些激动说道：“哥，你瞧瞧这是什么！” 赵琪忠看见信箱上刻的小字：赵 “这不是我们送给李老三的信箱吗？” “是吧。”赵立忠激动捧着，又看着两位侄女问，“你们一直留着？” 当时，两兄弟还担心李老三嫌弃这铁玩意，没想到用了这么久，要不是上面赵字，他们都不敢认。 “小舅舅这个小信封箱我们可是一直带着，现在搬来新家又把它带过来了。” “好好好，真的好。” 两人有些感动，李老三还记得两家的亲情，自从自己的妹妹去世后，两家很有默契慢慢淡了往来，想到两家的感情就这样断了，心里便觉得遗憾。 要不是收到李秋芬的电报他们都不敢相信，这又要来往了？今天又看见这信箱，俩兄弟打心底觉得李老三还是没变。 “今天怎么没看见李老三？” 虽然知道四奶奶在棉花胡同住着，但是现在是新年，李老三不会糊涂到陪她过年吧。 李秋芬带着看好戏的意味笑了笑：“今天说四奶奶胃痛，我爸去那边看看。” “这老东西肯定又是装的！”赵立忠不屑说着。 李秋芬看着场景，难道两位舅舅知道四奶奶的事情？ “秋芬你是不是好奇我们怎么认识四奶奶？”赵琪忠瞧着她疑惑的眼神，就知道这姑娘还没有真正了解到四奶奶的人品。 “之前你母亲在四奶奶家里就受了不少委屈，我们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我们也不能插手太多。” “好在你爸也不算糊涂，只要你母亲在四奶奶那里受了委屈，他就变着法哄她高兴，还好最后到了北京，你母亲也算舒了一口气。” 当时两人就想着李老三没了妈，自己的妹妹就没了婆婆，便放心把自己的妹妹嫁过去，没想到四奶奶还充当婆媳关系。 “收到你们的电报，我们也是吃了一惊。” 等自己哥哥说完，赵立忠又接着说。 “即使你不点名，我们也知道那亲戚就是四奶奶，没想到她一大把年纪居然还能作。” 俩兄弟是真的心疼侄女，自己的妹妹受得委屈，不想小辈还要受着，二来肯定也是不愿意自己妹妹辛苦挣的家业落到旁人手里。 四奶奶心狠他们是知道的，虽然夺家产有些夸张，但是要在北京住到寿终正寝没准是真的。 “等你们爸回来，我们好好跟他聊聊，早点把这瘟神送回去。” 为了这事，赵立忠还特意带来一瓶陈年老酒。 “舅舅们，一路上车徒劳顿的，今天你们先好好休息，”李春风戳戳李秋芬，让她跟着自己起身准备离开，“我爸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了，你们今天先洗洗睡吧。” 说着就要带着李秋芬离开，明天她还要去守着林洋，身子也不能太过于劳累。 一听李老三今天不回来，赵立忠有些着急，担心四奶奶把李老三哄了去，这老女人的嘴巴在村里就是出了名厉害，谁家有个啥事都要请她过去评评理，要不然怎么在村里受人如此敬重呢。 “要不要舅舅现在去劝劝。” 李秋芬觉得这次是叫对人了，这两位长辈是真的把她们放在心上。 “舅舅，婶婶这会还没回来呢，等她到家，你们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咱们后面再说。” “再说了，四奶奶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一时半会肯定也赶不走。” 李秋芬想起四奶奶说得话，又对自己的舅舅说一遍：“你们就当来北京享福了。” “现在过年，旅游景点还没开，等年后侄女们带你们把北京城逛个遍！” 赵立忠眼泪低，李秋芬说了几句，他便泪眼婆娑。 赵琪忠瞧着自己的弟弟，开着玩笑说：“你们小舅舅真是越活越像个小姑娘。”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赵立忠斜眼看着自己的哥哥，直接掀了他老底：“谁收到信件时候，也是一直抹眼泪的？” 李秋芬听到这话一愣，不一会，心里就暖了起来，她有些感动说着：“两位舅舅……” 今天真是爱情和亲情相互夺着她的泪水。 李春风倒显得淡定许多，因为她有自信这两位亲舅舅有些时候比李老三还更像自己的父母，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 “好了，别给姑娘们聊了。”赵琪忠比赵立忠更稳重些。 他盯了一眼墙上的钟，知道现在不早了，今天黄昏时候，李秋芬还不知道因为什么事难过，这会儿情绪稳定下来更需要休息。 “棉花胡同的事，咱们慢慢计划。” 第二天 整个晚上李秋芬都没睡好，早早就起床到厨房里烧水做饭，结果最后只是坐厨房里发呆 突然，有人大力敲着四合院的门。 一边敲着还一边喊着：“李秋芬同志！李秋芬同志！” 李秋芬正望着炉子愣神，一下就被这叫喊声唤回，她着急忙慌拿上自己的棉大衣披着就往大门口赶。 她推开门，看见来人心跳的直快。 是昨晚送她回来的司机师傅。 “林洋同志醒了！”对方说着，激动笑了起来，嘴角似乎扬起李秋芬的希望。 “听说他醒了，我就赶紧过来接你，快走吧。” 对方挥手催促着。 “他这会儿醒得不稳定，我担心他过一会又昏睡过去，你现在要是过去看着，可能对他醒着有帮助。” 李秋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想笑却笑不出来，但是脸上的肌肉又忍不住往上扬。 “醒了好，醒了好。”她喃喃念着，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对方瞧见她哭了，赶忙安慰：“秋芬同志，林洋同志会好的，你要坚持住。” 说完又催促她赶紧走。 第一百五十五章 林洋苏醒 车子直接停在部队大楼的门口。 李秋芬下车时候，腿都是软的，她扶着车框站立一会儿，司机着急在一旁催促她。 “秋芬同志，赶紧上去吧。” “林叔叔来了吗？” 林洋醒过来这件事应该先提前告知对方的父母。 “林手掌早就过来了，这车也是他的，就是叫我赶紧过来接你。” 看来对方是真的把自己当一家人，李秋芬内心有些感动，她加快脚步往病房走去。 等她到时，走廊上已经围满了人，除了林磊和林母，还有林洋的上级和几个要好的同事。 徐旺瞧见李秋芬，神色凝重朝她点点头。 “阿姨……”李秋芬主动朝林母走去，昨天她听到林洋受伤的消息差点晕倒，不知道今天精神怎样，女人共情点更多些，看见李秋芬过来，林母又忍不住擦擦眼泪。 林磊正在和林洋的上级站在病房门外。 “林洋又昏睡过去吗？”李秋芬问林母。 林母揩着泪水点点头。 她声音有些沙哑：“刚刚睡过去，心跳有些弱，这会儿医生正在做心肺复苏。” 李秋芬顺着她的话透过病房的窗户往里看，果然两个医生正围着林洋做着电压复苏工作，年纪大的几个护士在一旁待命。 “没事的。”李秋芬拍拍林母的肩膀。 其实她有些后悔没早点赶过来，如果真得像司机师傅说得那样，自己早点到林洋就可能不会晕睡过去。 病房的医生似乎用尽全力，一会儿就瞧见病房里有些激动，护士们上前接手了医生的工作。 一群人有默契围在窗户面前，屏息看着。 没一会儿，医生就从病房出来。 他脸色微红，额头上有密密的细汗，呼吸也有些喘。 “林洋同志的身体体征基本已经稳定，等会儿再看看病人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他看向林洋的父母，继续说着：“如果状态不错，明天下午检查过后没有问题就可以进普通病房了。” 林母激动得哭了出来，她微微扬起头朝着天花板喃喃念叨，似乎在感谢什么。 李秋芬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她忍不住挽住林母，两人相互看着都有些激动。 “都回去吧。”林磊发了话。 大家伙见林洋一家人都来了，包括未来的儿媳妇，也觉得不便再打扰，林洋的上级过去拉着林磊说了些安慰的话，又给后面的人递了几个眼色，大家不约而同开始道别离开。 不一会儿，这走廊就安静下来。 李秋芬和林母坐在一起，林磊则站在窗边望着医院的花坛。 “秋芬，这次真是感谢你。”林母拍着她的手背，昨天自己没稳住吓晕了过去，内心很感激李秋芬能跟着一起过去。 她也明白李秋芬对林洋的感情可见一斑，这会儿，是彻底认了这个儿媳。 “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见不到林洋，她也不会安心。 两人正说着，病房的护士走了出来，轻声叫着：“林洋的家属换上防护服可以进去看看了。” 三人排着队依次换上衣服，按照要求一个个进去。 李秋芬是最好一个进去的。 她进去时候，林洋有些意识，可以看见他的眼球在眼皮下面微微动着。 “林洋。”李秋芬靠近他轻声叫着，生怕自己的声音给他带来伤害。 林洋的眼皮又动了动，似乎在回应李秋芬。 见状，李秋芬又急忙叫了几声，但是对方没再发应。 李秋芬轻轻摸了摸他的手指，冰凉得很，她心里十分心痛，随后紧紧抓住他的手掌。 “林洋，说好注意安全呢。” “怎么……” 说着，李秋芬的嗓子像被什么堵住，嗓子眼梗得有些疼痛，下巴哆嗦半天再也不说出一句话。 眼泪吧嗒低落在林洋的手背上。 林洋似乎感受到，手指微微动了会儿。 李秋芬感受到了，她激动又捏捏对方的掌心，希望能再次得到回应，但是林洋没再动。 “林洋？”李秋芬又在叫了声他的名字。 让人激动的是林洋的手指又轻微地动了动。 “林洋？”李秋芬又激动又高兴，她伸长身子再靠近他的胸膛，想仔细听或者看个清楚。 “同志，时间到了！”护士在她身后轻声提醒。 护士本来不想打扰这对小情侣，可是进三衰病房的时间有限，家属不能在里面呆太久，这会时间应该是额外延长一些。 没想到时间这么快就到了，李秋芬有些不舍，她眼含泪水盯着林洋的容貌，这人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靠着呼吸机续着命。 偶尔，睫毛会咂巴两下，眼珠在眼皮下轻微转转，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 “同志，你不能呆太久，病房里不能有细菌的。”护士再次提醒。 李秋芬点点头，忍住悲伤转身离开。 “怎样？”林母见李秋芬出来，赶紧拉住她问问林洋的情况，“刚刚我们在里面都没看见他有什么动静。” 李秋芬进去过，两人就在窗户外看见，看见李秋芬一会激动一会失落的，猜到林洋应该是回应她。 “手指和睫毛动了一下。” “动了就好！动了就好！”林磊听见也有些激动。 林母又再次朝着天空拜拜：“希望我儿无事。” “林叔叔，咱们找个地方再等等吧。” 虽然林洋今天上午没彻底苏醒，但好在有些动静，这会儿，李秋芬可不想再离开医院了，她想守着林洋。 林磊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走吧，咱们去楼上休息一会儿。” 这部队大楼最顶层又提供给军人休息的地方，三人坐下后，前台的服务员赶紧送来来茶杯和水壶。 现在整个大楼都知道林手掌的儿子还在三衰病房，对林手掌更是不敢怠慢。 李秋芬给两人倒上茶水，三人都陷在沙发里靠着，氛围有些压抑。 过了许久，林磊突然开口开始关心李秋芬的工作。 既然自己现在认了这个儿媳，那姑娘的情况自己总要了解清楚吧，靠自己的手段想了解不难，但是林洋肯定是不会同意他的这种做法，再者，这次也明白李秋芬对林洋的感情，林磊是打心底尊重对方。 被长辈问到工作，李秋芬不由自主挺直背脊。 她把自己穿越过来后，工作上的事都告诉林磊。 “原来你就是在晚会上弹钢琴的姑娘？！” 因为当时工人晚会有部队参加表演，林磊作为嘉宾也不被邀请过去，他当时临时有事，晚会快结束时候才到场，刚进会场时候李秋芬正在台上弹琴。 他当时随口询问旁边的评委，这是工会的干部吗？ 对方笑了笑回答这个是钢铁厂的工人。 所以，林磊印象很深，工人居然都有这么好的技艺。 “想不想去区里锻炼锻炼？”林磊提议，他知道年轻人都有一颗事业心，这会儿把李秋芬当儿媳了，想着要不要锻炼她一下，当然林磊也有自己的私心，这钢铁厂的工人说出去总有些不好听。 没想到李秋芬直接摇头拒绝。 “我现在在厂里挺好的。”其实她内心想表达是人际关系简单，工作氛围和谐，再说自己的副业也赚得挺多的，一切都很完美。 “可是，我听说你们厂的效益不行？” 之前参加一次市里会议时候，他在旁边听了几句，钢铁厂一心想走南方的单子，可是距离太远物流成本太高，领导们一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确实是，今年就因为绩效的事提早放假了。” “那会……”林母在一旁听着，听见厂长效益不好也忍不住接了嘴，要是李秋芬下岗怎么办？ “这事不用你操心！”林磊打断自己的老婆的话，“zf自然晓得处理，只是……” 话说了一半，林磊看了一眼李秋芬，犹豫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她。 “只是什么？”关于厂子的事情，李秋芬也很关心，林磊既然有门路了解这些事，自己打听一下应该也没什么。 林磊叹口气，现在的厂子大部分都有这个毛病。 “这城市发展越来越好，从规划来讲，这些国营厂子自然不适合还在城市中心生产，但是这些领导不愿意搬出。” “一来是习惯了城市的交通便利，二来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总觉得自己是国有的就不会破产。” 这话点醒了李秋芬。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搬厂，之前和曹凯商量时候也是往销路方向考虑。 林磊知道李秋芬猜到上面的意思，心里佩服这姑娘的眼界和大格局，不介意再和她多说几句。 “你觉得现在厂子很多是因为成本提不上销量，找不到销路吗？” 李秋芬下意识接着：“不是。” 两人相识一笑，李秋芬也知道钢铁厂的病要从哪里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婶婶们 快到下午，林洋还是没醒。 林磊看两个女人等得都有些着急，特别是李秋芬，一直无意识扣着自己的指甲，于是开口说：“要不回去吧。” “这会儿没醒，可能下午都不会醒了。咱们这里干等着也没用。” 说完他就起身出门让前台姑娘去叫自己的司机准备好。 “要不再等等吧。”林母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儿子还没醒，无论如何她都放不下。 林磊知道她要是还在这里等着，内心会越来越焦虑，他沉了脸色压低声音说：“回去。” 知道自己老公脾气上来，林母无奈叹口气只好跟着一起回去。 林磊又瞧了一眼李秋芬，突然转变态度，语气也比刚刚柔和许多。 “秋芬你先回去吧，这大过年的，老是在医院呆着也不好。” “再说，林洋命硬不会有事的。” 李秋芬听着站起身，她知道林磊内心也是煎熬，在医院一分一秒都在提醒两个年纪大的人，你儿子还没有醒过来。 她点点头，转头看向林母也跟着林磊一起劝：“阿姨，先回去吧，咱们晚上再过来看看。” 两个人都劝着自己，林母只好妥协，又和李秋芬约定晚上她派司机去接她，到时候两人一起到医院。 ………… 李秋芬拖着沉重的步伐到了家。 四合院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有女人的争吵声。 李秋芬不由觉得一阵烦躁，自己还有一堆烦心事，怎么家里也不安宁。 她愤怒走进院里，就看见林丫和一个陌生中老妇女斗着嘴，两人都插着腰不服气，谁不让谁。 “你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跑到人家家里作威作福，真是不要脸！” 林丫不怒反笑，说话口气更是阴阳怪气：“我八杆子打不着没吃李秋芬的米粮，你这亲舅舅见侄女有钱就上赶着巴结，还真是好‘舅舅’！” 徐巧莲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她本意也是不想来的，但是听着丈夫的话，收到电报就收拾上京，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还没有休息舒坦就被这莫名其妙的亲戚上门给一顿骂。 想着，她就觉得十分委屈，一下就没了刚刚骂人的冲劲。 林丫见她怂了更是得意，又靠近她几步，喷着口水胡乱骂了几句。 徐巧莲从来没受过这个委屈，她姑娘家时候父亲就是村长，后来嫁给了赵立忠更是被捧在心上，今天被骂了，自己没了办法学了几句在村口听过的骂人话，结果还是被压了上峰。 李秋芬见对方有些不对劲，连忙走上去拉住林丫。 “你来干什么！”李秋芬提高音量，林丫看见是李秋芬赶紧闭了嘴，低着头没敢说话。、 徐巧莲看见侄女回来，眼泪一下憋不住，她转头就跑进屋里，害怕李秋芬看见她这丢人的模样。 林丫看见她进屋又呸来几声。 李秋芬不由皱紧眉头，这妇女进得是小舅舅的房间，应该就是昨晚没来得及打招呼的小舅妈。 “秋芬，你捏疼我了。”林丫疼得想抽出手。 但是李秋芬没放，她眼里冒着火死盯着林丫，看得对方有些害怕。 “说，你来干什么！” 林丫觉得自己是来帮李秋芬赶烦人亲戚的，她连忙邀功说着：“今早你妈那边的亲戚去了棉花胡同，对着四奶奶就是一顿骂。” “我心里看得痛快，但是转念一想万一又是来夺你家产呢？所以过来帮你……” 林丫看着李秋芬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她现在明白了，这亲戚是请来气四奶奶的，这会儿她知道自己办错了。 “帮我什么？”李秋芬心里本来就憋着火，现在全撒到林丫身上，“我们家的事你少管，你只管在棉花胡同那边好生住着。” 这林丫也是蹬鼻子上脸的，对她好点就真把自己当长辈了？不经过自己的允许就随意到这边，还冲着自己的亲舅妈大喊大叫的！ 李秋芬气极了，拉着林丫去给小舅妈道歉 徐巧莲正坐在床边落泪，手里还捏着衣服，等她男人回来她就收拾东西回老家去。 “小舅妈，您别生气了。” 李秋芬带着林丫站在里屋外面，探着头不好意思说着。 林丫知道自己后面还要靠李秋芬过日子，刚刚是自己鲁莽了，既然知道对方是自己的队友，她局促一会还是站认真给徐巧莲道歉。 “你看真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我这人嘴巴就是贱，刚刚说得您别往心里去。” 徐巧莲听着，擦擦眼角的眼泪，又侧着身子往里面坐了坐。 “谁跟你是一家人！”她委屈说着。 林丫见她神色有些松动，厚着脸皮上前去。 她蹲下抬头看着徐巧莲，笑着说：“嫂子别生气，你要是生气就打打我。” 说着便牵着徐巧莲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 徐巧莲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人，她愣了几秒，等回过神很快就笑了出来。 林丫见她没生气了，心里松口气，她回头给李秋芬使个眼色让她跟着过来。 家和万事兴。 现在屋里一团乱，李秋芬也知道不能再把林丫推出去，好在这人心眼实，知道自己错了就给徐巧莲道歉。 于是，李秋芬也笑着轻骂着林丫，算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婶子就是热心肠，之前见我被四奶奶欺负惯了，担心我又被其他人欺负。” 林丫也顺着她杆子往上爬。 她轻轻拍拍自己的嘴巴，回应李秋芬：“可不是，我这嘴巴就是没把锁，今天有些着急了。” 徐巧莲不傻，她抬眼看着李秋芬的笑容，又观察林丫的微表情，很快就猜到林丫之前可不是跟李秋芬一伙儿的。 不过，他们来北京就是帮李秋芬撑腰，所以也就打个马虎眼，没再提这事。 “今天我也有些着急，嫂子你别生气。” 徐巧莲站起身给林丫倒了一杯茶，让她起身到椅子那里坐会儿。 这会儿，两人没了矛盾，李秋芬也喘口气，要是家里还不安宁，她可真是要疯。 刚刚听林丫说舅舅们一大早去了棉花胡同，这又是咋回事，不是说好从长计议吗？ “小舅妈，舅舅们去棉花胡同呢？” 徐巧莲点点头，指着空了的箱子：“你小舅舅带上酱肉和酒一早就过去了。” 李秋芬心里一沉，暗叹不好！ 李老三还不知道两位舅舅到北京了，要是打闹起来可怎么办！ 想着，李秋芬围上围巾直接往棉花胡同赶，林丫知道她要过去，在后面喊着：“你等等我！” 第一百五十七章 林丫跟着自己干 李秋芬急匆匆赶过去，气喘吁吁站在门口时，院里的四人正慢慢喝着，中间的李老三已经喝得云里雾里，抱着酒瓶不撒手。 林丫快步跟了上来，看见着景象也有些惊讶，自己的丈夫李富晕得开始剥着花生壳。 赵立忠和赵琪忠还清醒着，刚从包里再拿出一瓶酒，低头弯腰时候瞧见李秋芬。 “侄女，你咋来了。” 赵立忠露出大门牙朝她嘿嘿一笑。 这人也快喝得差不多来。 李秋芬赶紧过去拉住赵立忠：“舅舅们，别喝了，你看都成什么样呢！” 说话间，两人才发现对方两个早就不行了。 林丫上去怒拍自己的丈夫：“赶紧回屋去！” 她知道这两个舅舅是为四奶奶的事情来了，她和李富都出了三服了，她也不想参与，拉着李富就往房间走。 等院里没了外人，李秋芬才开口。 她有些不满意，这两个舅舅怎么不给自己打招呼就自己过来，她刚刚进院子的时候左右瞧瞧，也没看见四奶奶和二娃的身影。 “舅舅们！你们怎么自己就过来了！” 赵立忠打开酒盖给李老三倒上，嘿嘿笑着说：“我们是过来找你爹喝酒了，多年没见的总有些话要说。” 李老三垂着脑袋点点头，满脸通红回应：“是啊，咱们兄弟都十几年没见了！” “翠枝也走了快十年了。” 说着，他悲伤打个饱嗝。 “哎，过去就让它过去。”赵琪忠是最清醒的，他举起酒杯碰碰李老三的，叫他继续喝。 这三个醉鬼！ 李秋芬赶紧把桌上的酒瓶抱着怀里，她刚坐下准备劝。 赵琪忠换个语气，严厉开了口：“我说老弟，你现在日子怎么好，你咋把四奶奶叫过来？你年轻时候受得委屈还不小？” 李老三又喝下一杯酒，无奈叹口气。 昨天回来他更是后悔，这四奶奶装病骗他，就是想把他留在这里，李康力过两天就到北京了，他算是明白了四奶奶这是怕没生活费呢，把他当人质押在这里。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妹夫爱面子，这四奶奶刚好就捏着他这点呢。” 原来赵立忠也没醉了，这会儿两兄弟一唱一和洗涮李老三呢。 听着他们的话，李秋芬觉得比自己说管用，所以这会也不劝了，又把酒放回桌上。 “两位哥哥，我现在也后悔啊。”说着，李老三自顾给自己满上酒，“我那侄儿也要来了，现在四奶奶就问我要这个呢。” 说着，他比划钱的手势。 李秋芬一听就一肚子火，她就知道回到棉花胡同就没好事。 “我没钱哈。”李秋芬给李老三打了预防针。 这会儿，李老三才发现自己的老闺女在这里，他苦着脸朝她说：“爸知道错了，你打发四奶奶走吧。” 李秋芬冷哼一声，现在晚了！这请神容易送神难。 “四奶奶呢？” “带着她宝贝曾孙出去串门了。”赵立忠忍不住白了一眼。 这长舌婆肯定到处去打听李秋芬家事。 当初自己的妹妹嫁过去时候，这老太婆也是在赵家村许久，你说打听人品家世还好，这人只关心家里的钱和粮食。 “没她在也好，我们才好劝你爸。” 今天他们过来时候，四奶奶就不在，林丫瞧见有扬武扬威的赵家亲戚，一时着急才跑去四合院那边。 赵琪忠指了指空了的酒瓶，朝李秋芬说道：“还是酒管用，这下你爸可烦四奶奶。” “烦就对了，等他侄儿过来，他会更烦。”赵立忠接着说。 赵立忠劝着李秋芬不要着急。 “这边把你爸说通了，四奶奶那边随便找个理由就打发回去。” 话是这样说，但是李秋芬眉头的忧愁却散不了，她本来是想讲讲这棉花胡同的恩恩怨怨，但是林丫还在屋里，她也不好开口。 只好对两位舅舅说：“趁四奶奶不在，把我爸带回去吧，等会儿彻底醉了，收拾起来更麻烦。” 两位舅舅同意李秋芬的想法，这人不能再让四奶奶拿捏了。 他们把院里酒瓶和花生壳收拾一下，李秋芬又去敲了敲林丫的门，这次，她觉得要把林丫彻底变成自己的人。 林丫开门瞧见李老三的状况，转头对李富说：“你过去看看三哥，别大冬天的感冒了。” 自从受了李秋芬的生活费，李富对她的态度更是客气，对自己老婆也是刮目相看，就和李秋芬相处几回便要来这么多生活费，所以现在家里林丫为大。 “早点回去吧，等会四奶奶回来就好走了。” “这几天，她有没有说我们过去的什么事。” 林丫回忆一会儿，摇摇头。 “现在她对我态度也一般，好几次都在别人屋里吃完饭才慢悠悠回来。” “在别人屋了？谁家？” 没想到四奶奶这么交际，这么快都在别人屋里吃饭了。 “就巷口几个孤寡老太太，她就跟有千里眼一样，只要对方儿女过来瞧老人，她下午就过去唠嗑，晚上就吃着肉。” 说着，林丫不屑哼了一声，现在二娃也跟着学，谁家买了零食水果的，就去人家门口眼巴巴守着。 多少次她出门过前院，都要收到几句讽刺。 看来四奶奶为了等自己大孙子过来，什么委屈都愿意受着。 这铁了心是不想走。 李秋芬见李富扫着院里的花生壳，没偷听两人谈话，她把林丫拉到角落里。 “你想不想回老家？” 林丫没反应过来李秋芬为啥会问自己这些，从李秋芬角落来说，她肯定是巴不得自己赶紧走才行。 但是这北京也住了小半月，林丫算是见识首都的精气神，就是和黑土地的老家不一样。 李秋芬这一问，她倒不敢说真心话。 她的神情让李秋芬激动，看得出来林丫是不想回去。 “我之前打算年前找个门面做服装生意，但是四奶奶一来把我计划给打的稀巴烂。” 说着，李秋芬拦着林丫上下看着。 最后，凑近林丫低声说着：“你样貌身材都不错，比大城市许多女生都好呢。” 从来没有人夸过自己的外貌，林丫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低着头抿嘴浅笑着。 “你跟着我干吧！今天院里你和小舅妈吵架样子，我就知道你口才不错。” 林丫没想到李秋芬还看出这个，这不是骂自己嘛，她脸臊得慌，不好意思说着：“今天这事，真是我的不对。” “服装店就需要你这样泼辣的客服，你想这人来人往你得遇着多少人啊，我要招个脸皮薄的，没几天就不敢了！那不是麻烦死我。” 没想到李秋芬真的是打算让自己跟着她干。 林丫激动不知道怎么回复，半刻钟过去，她才犹豫吐出一句：“真的让我在北京工作？” “可是家里的田……” “你要是舍得让李富回去就让他回去，你要是舍不得就把田租给邻居或者乡里其他人。” 让李富回去？林丫不干，这男人离了女人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事。 “行！年后我就写信给老家的父母，让他们一起管我们的田。” 林丫的眼睛泛着光，第一次有了冲劲。 “你不和李富商量商量？”虽然知道现在是林丫当家，但是这么大的是，李秋芬还是好意提醒她。 林丫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衣兜：“托你的福，现在我当家。” 林丫也不傻，知道李秋芬给自己这么大好处，肯定是有事要交给自己，于是她主动问李秋芬这边有什么事需要自己看着的。 李秋芬就是瞧上林丫这有求必应的性格，这种人最好相处，你给她好处，她必定会记得回报你。 “还是老规矩。孩子不能饿着，该吃肉就吃肉，第二，注意一下四奶奶对我们家的评价。” 虽然老家伙肯定不会主动给林丫说些什么，但是从日常的谈论中还是能察觉到她打听到什么。 特别是现在王翠住在棉花胡同，就像一个定时炸弹。 两位舅舅收拾好，带着李老三先行离开。 李秋芬在棉花胡同晃悠一会儿，路过王翠家住的四合院时候忍不住停留。 自己要不要去买点营养品看看？ 正犹豫时候，出来扔垃圾的王强媳妇看见李秋芬。 王强媳妇是董邱的好朋友，关于王翠的事不少都从她这里听到的，现在董邱跟着李秋芬混得好，这王强媳妇自然对李秋芬也热情。 “秋芬，好久不见了！自从你搬家都没咋见过你呢。” 说着，王强媳妇斜眼看了看院后，小声说道：“你也听说呢？” 李秋芬平静点点头。 “进屋说！”对方倒完垃圾指着自己的屋，叫李秋芬进屋里坐坐。 第一百五十八章 林洋醒了 “造孽！”王强媳妇边给李秋芬倒茶边感叹。 她坐下继续讲：“你不知道那天晚上闹得多凶。” “王翠是用推车送回来的，这张志强也太不是人了，人都还没有恢复就急着把人送回来。“ 李秋芬听着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王大拿也没说什么？” 王强媳妇呵呵一笑，嘲讽道：“谁敢骂干部女婿啊。” 她记得当时王大拿额头青筋都暴起，但是面子上对张志强还是笑呵呵的，就这事都被院里笑了好几天。 “现在王翠人咋样？” 李秋芬不敢过去看，之前两人就有矛盾，现在过去害怕别人说她是过去看好戏的。 王强媳妇摇摇头，大家都是女人，瞧见王翠那虚弱样子都有些不忍。 “天天以泪洗脸，虽然现在能下床了，人也没之前的泼辣劲儿，瘦得跟干尸一样。” 王强媳妇知道两人有矛盾，她说着又劝李秋芬：“你也别去看了，现在王翠自尊心强得很，上次隔壁家帮她提壶水，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没想到现在王翠的变化这么大，李秋芬内心既难受又担心，要是这四奶奶过来掺一脚可怎么是好。 “那她还回去吗？” “回去啥，我看张志强就是外面有人了，没见过媳妇坐月子都能送回娘家的。”王强媳妇不屑翻个白眼。 李秋芬听着，也猜到现在张志强铁定是要和刘琦在一块。 “也是王翠自己造得孽，非要勾引人家。” 这个年代男女关系还很保守，就算最后王翠如愿嫁给张志强，当初做的事还是大家饭后谈余，现在自己吃到自己种的果，院里的人不免又将之前的事联系在一起。 ”听说王翠勾引张志强是有人给她设得圈套。”王强媳妇觉得李秋芬不是外人，她低声说着。 可是这话却让李秋芬不由一惊，她手轻微抖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垂眼淡淡问：“你听谁说的？” “胡同里都是这样传得，不然王翠能有那些好衣服？” 王强媳妇又回忆之前王翠穿着新衣服耀武扬武的样子，觉得王翠真是活该。 “不过，人家给她设得计又怎么样？麻雀贪嘴才能钻进笼子里。” 说到王翠，王强媳妇话匣子又打开了，她自顾自继续说着，也不理会李秋芬的表情。 “都是无凭无据的事，就王翠的品行，说出去谁信。” 李秋芬喝着茶点点头。 之前王翠在厂里大闹时候，李秋芬也同张主任说过，王翠的品行超出他们的想象，再者，自己也是给了王翠平静过好日子的机会，今天又听到王强媳妇这样一说，李秋芬从最初的些许恐慌到现在平静。 正如对方说的，说出去有人设计，谁会信。 “我本意是上门去看看她的。”李秋芬喝完茶，准备起身离开。 “你可别去，现在王大拿也是个怪脾气的。” 李秋芬掏出20块递给王强媳妇：“看望病人应该带点心意，我也不方便上门，嫂子空了帮我买些奶粉送过去吧。” 王强媳妇接过钱，抬眼看着李秋芬，这人格局真大啊，平时吵吵闹闹的，王翠背后还说过李秋芬不少坏话，特别是关系女生清白的事情。 没想到李秋芬还能如此大度。 ”行！这事我给你办了。”王强媳妇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 ………… 李秋芬在胡同的电话亭给林洋家里打了电话，说自己先去医院，就不和林母一块过去。 家里虽然心烦，但是林洋一直没醒过来更让她心烦。 而且信箱之前给的纸条，两人一直没去茶园，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原因造成林洋出事，所以李秋芬一直惦记着，等林洋醒来身体好些，一块去茶园看看。 人到无奈时候，就会相信神力东西。 三衰病房前一直有护手守着。 “请问今天下午林洋同志醒过吗？”李秋芬伸长脖子望着里面，希望自己能进去看看。 对方摇摇头。 过了一会，护士觉得李秋芬眼熟，想了几秒才记起她是林手掌的儿媳，态度比刚刚热情一些。 “来看林洋同志吧。”对方轻声说着。 李秋芬点点头，她犹豫问：“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吗？” “不行的，病房有固定的探视时间，这样我进去帮你看看，他现在的状况。” 对方进了隔间，麻利穿上防护服。 李秋芬隔着玻璃看着她走近林洋，微微低头观察一会儿。 随后身子动了动朝着林洋身边的仪器观测一会儿。 大概过了几分钟才出了病房。 对方脱下防护服，神色有些激动。 她急忙绕过李秋芬往医生办公室跑去。 “医生，林洋同志醒了！医生！” 李秋芬听得真切，腿脚有些软，但是还是费力跟着跑了过去。 还没到拐弯处，几个医生还有护士都急匆匆走了过去。 神情激动进了三衰病房。 李秋芬跟在后面，眼睛都快贴在玻璃窗上，她看见里面的医生都围着林洋，应该是在观察林洋的生命特征，一旁的护士跟着记录。 不一会儿，其中几个护士出了病房。 李秋芬急忙拦住，她激动问：“真的醒了吗？” 护士点点头，其中一个熟悉她，又多说几句：“醒了，但是人还是弱得很，这会真准备再去给他开点药剂。” 李秋芬不由自主笑出来，她望着天花板，心里默念：感谢老天爷！ 又转头看着病房里面，几个医生都陆陆续续出来，林洋的主治医生提醒后面的助理：“去跟林手掌打电话。” “医生，这会他还不会再睡过去吗？我能进去看看吗？” 主治医生瞧见是李秋芬，于是停下脚步专门详细说一遍：“目前来看应该不会睡过去，你现在去找张护士，让她带你进去。” 这对苦命的鸳鸯终于能见面了。 穿防护服的时候，李秋芬有些手抖，最后还是张护士帮助她穿戴正确。 “里面不能呆太久，你有话就尽快说。”张护士临出病房时候，温柔提醒道。 李秋芬迫不及待朝林洋走过去，内心有许多话要对他说，肯定看着他微眯着双眼，缓慢呼吸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怕自己的声音吓着他。 林洋神志迷糊，朦胧中看见李秋芬站在自己面前，他想张口说话，但是又恨自己没有力气。 怎么在梦里也是如此虚弱。 可是当李秋芬轻抚着他的手背时候，林洋才真切感受到这不是梦。 “林洋！”李秋芬哭出声。 这会儿没了其他人，她可是哭诉自己的想念和担忧。 林洋迷糊看着李秋芬哭成泪人，眼泪全部落进口罩里面。 他想轻抚她的眼角，可是手臂实在没有力气。 李秋芬却感受到林洋的手指动了动，她激动又握得紧些。 “林洋，你听得见吗？” 林洋眨眨眼睛。 李秋芬明白他的意思，她笑着看着林洋说：“你想我吗？” 对方又眨眨眼睛。 “我也想你。”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谈谈结婚的事 不到半个小时，林洋的父母就赶到医院。 李秋芬擦干眼泪站到后面。 “洋洋？”林母抹着眼泪叫着他的小名。 林磊站在她身后，瞧着自己的儿子醒过来，轻轻吐了一口气。 林洋人还是虚弱，虽然医生根据他现在的病情又给他换了一些药物，但是没一会他也觉得有些困了。 “别打扰他，让他睡会吧。” 林磊拍拍自己老婆的肩膀，又给李秋芬一个眼神，三人默默退出三衰病房。 主治医生已经在门外等着。 “他怎么又睡过去了。”林母捏着手绢擦着眼角的泪水，很是担心，害怕自己的儿子又像今天早上一样说过去一时半会又醒不过来。 林洋醒过来，医生也松口气，他淡淡笑着安慰道：“现在病人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但是神志也算清醒过来，不会再出现今天早上的情况。” “二老早点回去休息，现在在三衰病房有我们就行了。” “可是……”林母还是再看看自己的儿子。 她不情愿看向自己的丈夫，才来医院一会儿就催人离开。 林磊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儿子，这会儿能看出他的呼吸比起之前有力许多。 “他什么时候能出三衰病房？” “明天如果一切还正常就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到时候林磊他们也能随时照顾林洋。 林磊明白点点头，握住自己妻子的手温柔说着：“听医生吧，咱们在这里也没啥用。” “可是……”林母还是舍不得。 “阿姨，咱们去楼上坐会，要是林洋这边醒了，我们再下来看看？”李秋芬也不想这会离开，她找个折中的法子。 果然，林母点点有又委屈看向自己丈夫，林磊这么大年纪的人还是逃不过林母的柔情眼，无奈点点头带着两人去了休息室。 这会儿休息室已经没工作人员，李秋芬去给两人打了热水，想着到晚上了所以没泡茶。 “坐下吧。”林磊喝着温水，觉得这姑娘办事周到，看来到那里都是混得上去。 “这两天辛苦你了。”林母端着茶杯感觉李秋芬这两天人跟着憔悴不少，但是又为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女朋友感到欣慰。 李秋芬担忧林洋吃不下也喝不下，她坐在林母身边，心里还挂念着林洋。 林母拍拍她的手背，说话也带着疲惫：“秋芬，这次谢谢你，跟着忙前忙后的。” “应该的。”李秋芬低着头，这些辛苦都不算什么，只求林洋能赶紧好起来。 “等林洋好了以后，就谈谈你们的婚事吧。”林磊幽幽开了口。 这两天，他暗地里也观察李秋芬对林洋的感情，真是没话说，而且自己儿子醒过来，眼珠子也一直盯着李秋芬，眼里全是愧疚和爱恋。 做父母就是希望儿女能够幸福，瞧着儿子爱的深情的模样，林磊也不能再说什么。 李秋芬有些惊讶，她立马挺直了背部，人十分紧张。 脑袋里像是发着烟花一样，激动又害羞，过了好一会也没说出什么。 林母歪头瞧见她不好意思的模样，也笑了出来，她偏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假意责怪：“你对一个小姑娘说这么干什么！” “看把秋芬害羞的！” 林磊倒觉得没什么，早晚的事，再说给林洋说好不如直接对李秋芬说，现在在他心里这李秋芬比林洋还能成事。 “你回去给你爸说说这件事，等林洋好些了，咱们两家吃个饭。” 今天林磊是十足的诚意摆在桌面上。 无论官大小，儿女的婚事他是有诚意且低调，尊重李秋芬，尊重女方家庭。 李秋芬抿着嘴点点头，一个长辈给她谈论终身大事，就算自己再这么外向大方也难免有些害羞。 这时，墙上的钟叮咚响了几声。 已经是晚上9点。 林磊看着自己的妻子，带着宽慰语气说着：“去看看孩子吧，看一眼咱们就回家。” 林母黯然点点头。 三人过去时候，林洋还是睡着，门口的护士说身体特征已经明显平稳了，叫他们不用担心。 最后林磊两口子亲自送李秋芬回去。 因为胡同口狭小，车开不进去，所以车停在路口。 林母伸着头好奇瞧瞧这块地方，她觉得有些眼熟。 林磊倒是记忆好，一眼就看出这些曾经两人刚到北京时候租房子的地儿。 “你瞧见那栏杆处的小狮子吗？” 林母顺着林磊的指示看了过去。 “这不是我们之前租房子的地儿嘛！” 林母有些激动朝李秋芬说道：“秋芬，这是我跟你林叔叔之前住过地方，但是时间不长，不到一年我们就去了上海。” “这么有缘分？”李秋芬没想到自己住的地方还有两位有渊源。 “那有空了，阿姨你过来玩。” 等自家烦人的亲戚走了，正好邀请林母过来住会儿。 李秋芬笑着下了车，要不是现在时间不早了，林母这孩子心性没准真的会跟李秋芬回去瞧瞧。 “你早点回去休息，林洋那边有消息了，我再派司机过来接你。”林磊沉声说着。 送走两位，李秋芬才回头往胡同里走去。 刚迈动步子，脑袋就嗡嗡作响，她赶紧加快脚步——信箱来信了！ 推开院门，小舅舅和大舅舅正在李老三屋里闲聊，听见李秋芬回来了，笑着出来给她打声招呼。 徐巧莲也跟着出来朝李秋芬打声招呼。 “秋芬，你过来一下。” 李秋芬犹豫片刻，还是去了小舅舅屋里。 “小舅妈啥事？” 刚进门发现李春风正坐在外屋的太师椅上磕着瓜子。 “我刚刚听你姐姐说你们之前在棉花胡同的事了。” 徐巧莲笑着给她倒杯水，知道她刚刚从医院回来，问李秋芬饿不饿。 李秋芬摇摇头，她偏头看着李春风，见她表情自然应该是了解徐巧莲，不然不会给她说那些。 “王翠这姑娘也是自作孽。”徐巧莲叹息摇摇头，随后，她抬眼看着李秋芬严肃说着，“今天我看林丫之前也不是跟你一心的。” 这话让李秋芬有些惊讶，脑袋里想了一会，才有些明白原来这吵架会哭的小舅妈才是看人高手啊。 “今天我听你小舅舅说了，你这四奶奶是交际好手，要是在棉花胡同传一些对你们两姐妹不好的话就迟了。” 傍晚时候，瞧见刚从火车站回来的李春风就赶紧叫了她了解了解两姐妹的情况。 现在两姐妹都有了对象，虽然男孩子不在意这些，可不代表对方父母不介意，和一个人组合成一个小家庭，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对方的大家庭结合的，所以徐巧莲才很是担心。 “曹凯回深圳了？”怪不得这几天都瞧不见他的人。 “嗯，和家里打了几通电话，终于说动家里买京郊的院子，这会儿要当好大儿回去过年呢。”李春风只觉得钟栗的嘴巴真是厉害，曹凯说了几回都没讲通，这人就和曹凯的父母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就说通了。 徐巧莲也听出曹凯家庭的不一般，要是四奶奶的闲话毁了这门亲才是可惜。 于是她继续强调：“棉花胡同你们也该回去走动走动，别让那里成了四奶奶的天下。” 在乡下因为闲话毁掉一个人还少吗？ 这点李秋芬真的没有想到，她一直觉得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现在搬到这里本来就是打算不回棉花胡同的。 “我看再不赶走四奶奶，王翠就要成为一个爆发点。” 徐巧莲知道最近李秋芬为她对象分神，她沉默一会回道：“你明天给我找几件贵点衣服，我回去给你讲讲。” “小舅妈你……” 李秋芬有些好奇，这小舅妈还是打舆论战的高手？ 第一百六十章 钢铁厂的事交给你去办 第二天一早，李秋芬就给徐巧莲一件大红色的长毛呢子大衣。 之前卖了官窑，钟栗把10万直接打到她的存折上，第二天她就拿着钱去王府井消费一番。 本准备过年时候穿的，现在林洋还躺在医院她也不可能再穿这件，最后闲置下来。 “小舅妈你穿着衣服准备回棉花胡同？” 现在，舅舅全家都帮着自己，两位舅舅劝着李老三，徐巧莲给她打着舆论战，这日子过得踏实。 “现在的人就爱听有钱人的话，我就装作你老家亲戚，到处晃晃呗。” 徐巧莲摸着这衣服，心里感叹这是好料子啊，要不是自己爹当村长还是见过一些好东西，不然她真的也会像四奶奶一样嫉妒李秋芬。 把衣服给了徐巧莲，李秋芬不在管这事，直觉告诉她这小舅妈可靠。 眼下，她手里还有需要自己解决的事。 昨晚，她拿出来信箱里的信，还是之前那句话：茶园 90 李秋芬想着是不是要自己去茶园一趟，现在林洋也不能走动。 她还记得茶园在香山那边，既然又来这信息，肯定是和林洋的伤势有关。 今天日头正好，天空又蓝又亮，偶尔还能听见屋外有几声孩子玩耍的笑声，估计是天气好都出来躲猫猫。 李秋芬回屋收拾一下，翻出自己的帆布背包，带上水壶和一些咸饼干，又拿出一张100大钞，准备赶车去茶园看看。 等她到了车站，才发现过年班次少得可怜，唯一一般早上9点就开走了。 没办法，她只好去找找自己的师傅，看能不能通过他的关系再借借厂里的车。 印象里，原主没去过几次刘师傅家，依稀记得房子比较小，一家6口都挤在一家屋子里，他儿子、媳妇和孙子都和他们住在一起。 所以李秋芬去了供销社，买了一些水果罐头和饼干，又称了一些酥饼和杂糖，手里大包小包提着最后去了附近的菜市场割了5斤猪肉给刘师傅家提过去。 走过一段坑坑洼洼的小路，又穿过一小节狭窄的过道，过道上空都是各家户的雨棚，偶尔还有几点雪水滴落下来。 刘师傅家在小巷子最里面，前两年他儿子结婚，又占了外面两块小空地盖了两间屋子，现在显得门前更加拥挤。 ”秋芬？”刘师傅的媳妇过来开得门。 她手里正捏着毛线球，没想到李秋芬会上门。 “快进来坐坐。” 她侧着身子让出一个道，李秋芬进屋才发现这屋里比之前还拥挤，小孙子的床和他们挤在一起，就没剩下什么空间，黑白电视机堆在角落的酒柜上，这会儿这放着儿童节目。 “师娘，这是给你的过年礼物。” 刘师傅的媳妇接过东西，笑得脸上的横肉往上堆起：“你来了就来，带东西干嘛。” 说着，回头冲屋外嚷嚷：“老刘，你徒弟来给你拜年呢。” 刘师傅提起裤头从门外隔壁小房间里出来，他知道李秋芬是个讲究人，所以先去洗个手再进屋。 “这么冷天过来干啥！” 刘师傅进屋就看见桌上的饼干和猪肉，心里很是高兴，这个徒弟没白疼。 “之前家里有事就没过来给您拜年，这一有时间我就赶紧过来了。”说着，李秋芬把铁盒饼干拿给床上的孩子，小孩子看见饼干高兴地站起来现在就要吃。 刘师傅笑着叫自己的媳妇给孩子打起，又有些遗憾对李秋芬说：“你哥带着他媳妇出去走亲戚了，这会不在家呢，不然也过来给你打声招呼。” 说到这个，刘师傅媳妇有些不高兴，她抱起孩子嚷着：’孩子带过去多好，还能收着红包，不带孩子去，这礼不是白送了吗！“ “去！你个娘们懂什么！快去给秋芬泡点茶。” “不用，师娘，我今天是有事找师傅的。”李秋芬赶着下午去茶园，不打算在这里多呆。 自己徒弟找自己办事，刘师傅总是很上心，连忙问有啥事。 “我下午想去城外办点事，能不能找厂里借个车。”李秋芬不好意思说。 刘师傅摆摆手，无所谓说道：“这算啥事啊，我等会去找老张，让他把车钥匙给你，现在厂里每天都有人值班，你直接过去开就是了。” 说完，刘师傅才反应过来，他疑惑问：“你会开车吗？你啥时候会开车了？” 这个年代会开车都是少数，不少是都是在单位因为工作原因学的，这李秋芬之前就是车间工人哪有机会碰见车。 上次她会弹钢琴也是把刘师傅惊住了，张主任还特意过来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徒弟会弹琴。 “跟着林洋学的。”李秋芬眼神看向一旁随意撒个谎。 刘师傅居然相信了，跟着高干子弟学点这些东西还不容易。 “你也是辛苦，跟着他啥都要懂一些。” 看来刘师傅是把会弹琴也算在林洋身上。 刘师傅的媳妇在一旁抱着孩子听得羡慕，就李秋芬这样居然还找了一个高干子弟，没想到被退婚后还有这样的福气。 “哎，秋芬你真的好命，你哥就惨了，这会还在领导家拜年呢。”刘师傅的媳妇语气有些酸。 “你给秋芬说这些干什么！” 刘师傅自尊心强，在单位又受人尊重的老师傅，不愿意将家里的烦恼事讲出来，特别是自己的儿子，只比李秋芬大一岁，现在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土里。 “师娘，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之前李秋芬就说过不会让刘师傅受委屈，所以既然说到这儿，她肯定要问个情况。 刘师傅的媳妇眼珠子一转，心里嘀咕着估计这事找李秋芬能成，好歹对象的爹是个大官呢！ 于是她哭着脸，不理会刘师傅的犀利的眼神继续说着：“这钢铁厂要改革，说不能子承父业，现在要你师傅和你哥走一个。” “你师傅年纪大了不好找工作，只好委屈你哥，没想到现在经济不行，问了几个厂子都要裁员下岗，你哥这个新年都跑关系去了。” 没想到现在钢铁厂的情况这么严重，李秋芬惊讶看着刘师傅问：“真的？厂里找你谈过了？” 刘师傅不想在自己徒弟面前说这些，他怒瞪着自己媳妇，不悦提高声调：“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闭上！” “等我入土就会闭了。”她没好气回了一句。 刘师傅的媳妇也瞧不上自己老公那死犟样，找关系找李秋芬怎么了！她是你徒弟，给你儿子找工作这点事还不能帮了？ 屋里气氛有些尴尬，两口子都闷着不说话，李秋芬也没想到现在师傅家如此困难。 她又想起林磊说得厂子厂址问题，她试探问着刘师傅：“师傅，厂里没想过要去郊外吗？” 刘师傅好奇看着李秋芬，这孩子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他呵呵笑着：“要去早去了，领导太保守，舍不得这点好地皮！” 在过去，大部分国有企业都是买下地皮，自己修建厂房厂区，所以迁厂必定会伤经动骨。 “如果去了郊外，估计厂里的效营要比现在好许多。” “真的？”刘师傅知道李秋芬是个有远见的人，所以对她的话总是很相信。 李秋芬点点头，劝着自己的师傅可以去劝说一下厂里领导。 “你是元老级的，把其中的明细给领导说说，他们肯定是明白的。” “这样大哥也不用下岗了，你们也可以安享晚年。” 刘师傅心里思量着，他也觉得自己儿子委屈又辛苦，赔着笑脸天天提着礼物去拜年，这几天和他儿媳都不知道吵了几回了，如果是能帮助到自己儿子，还有厂里的人，他肯定愿意去试试。 “这事怎么做？” “我到时候给你一份册子，你拿着册子去谈就行。” 刘师傅终于露出真心笑容，他拍拍李秋芬的肩膀表示看好她的做法。 一旁的刘师傅媳妇纳闷了，这不是给儿子找工作吗？怎么又扯上钢铁厂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林洋的墓碑? 临走时，刘师父进了卧室，不一会儿给李秋芬带了一包烟出来。 他递给李秋芬说着：“等会给门卫的胡师。” 李秋芬明白他的意思，偷偷开走单位的车就要上下打点一下，其实不用刘师父说，李秋芬等会儿也会去买点吃食给门卫大爷。 既然是自己师父给的，李秋芬也不客气。 “谢谢师父，”她接过烟放进自己的包里。 刘师父的媳妇有些不愿意，这烟是她买了给儿子送礼的，平时两父子都舍不得抽，这会儿倒大方给李秋芬一包。 “秋芬啊，你哥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啊。” 刘师父的媳妇是吃不得亏的人，见李秋芬没客气，她也不客气，又提起自己儿子工作的事。 李秋芬没多想，她笑着看着刘师父说：“等师父找厂里的领导谈谈，以后哥就不用找工作呢。” 刘师父媳妇以为李秋芬没将她话放在心上，冷哼几声，斜着眼对老公说道：“现在秋芬可真有出息，咱们孩子可比不上呢。” 这酸溜溜的语气，李秋芬恍惚间有些明白，原来是讽刺她呢。 不过看在刘师父面子上，李秋芬没跟她一般见识，她笑着把包里的烟掏了出来塞到刘师父媳妇的怀里。 “师父，我等会还是给胡师买点吃的吧，这大冬天还是吃点热乎的，不然心容易冷。” 说完就离开，没给刘师父媳妇反驳的几回。 等人一走，刘师父狠狠瞪了自己媳妇一眼。 “你就不能受委屈？我这包烟给她，她心里知道我这师父为她着想，以后啥事不好办？” 刘师父媳妇不以为然，她哼哼两声，把烟随手扔到窗台上：“我就不给她。” 真是败事的婆娘，旺不起的家！ 看着她这不懂事的模样，刘师父想到之前儿子本来是找到一个烧锅炉的工作，这婆娘嫌工资低了，连送去的礼都得要回来，现在儿子到处送礼找工作，人家不帮是真的因为没工作吗？ 想到这儿，刘师父无名火就冒了起来，他抓起窗台上的烟直接扔到暖火炉里。 一时间，屋里全是呛人的烟味。 “你疯啦！那烟多贵你知道吗！”刘师父媳妇急得就要往煤炉里抓。 刘师父一把把她拉回床沿，大声吼着：“别送礼了！” “就让你儿子下岗捡垃圾吧！” 刘师父媳妇和他生活几十年没见过自己丈夫发这么大火，一时间委屈涌上心头，哇哇哭了起来。 床上的孙子不知道发生什么，瞧着自己奶奶哭了，他也跟着哭。 刘师父在一旁听得心烦意乱，想了想又过去揽着自己的媳妇，轻声哄着。 “好了！别哭了！大过年的也不怕晦气！” “你儿子不是闹着要出去住楼房吗？秋芬的关系多的很，你不靠着她，怎么找到房子。” 刘师父媳妇才不信这套，她使劲推开自己的丈夫想远离他的怀抱。 刘师父知道她不相信，又继续说着：“酱油厂不是新住进一户吗？那家人就是托秋芬找的。” 这事她也听说了，那户人家不是酱油厂的员工，但是却住进酱油厂的职工宿舍，当时厂里的员工差点闹起来，后来说是某主任的亲戚暂住的，这事才平息。 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好好的房子怎么会给人暂住。 “她为啥不给咱们找个。”刘师父媳妇早就不想住这破屋子。 夏天漏雨积水，冬天漏风不保暖的。 “就你平时对秋芬的样，她能对你好？要不是看在我还是她师父份上，估计这个小巷子她都不想来。” 之前还是原主李秋芬的时候，这刘师父的媳妇就常常嘲笑李秋芬又傻又土，家世也一般，找上牛志刚算是她家烧高香。 所以这2021年的李秋秋对刘师父的媳妇也没啥好感。 当然这都是老生常谈的旧事。 ………… 李秋芬给门卫大爷买了点猪头肉，又打了二两酒，取车一路上都很顺利。 她取出地图仔细记下去往香山茶园的路线，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香山脚下。 那片茶园比想象大很多，就算是在冬天，在山脚下，李秋芬抬头也能看见半山腰上一片矮丛，青灰色的枝桠把山间的颜色染得更深一些。 山上没修公路，李秋芬的车开进去一公里左右便不能前行，她只好下车徒步上山。 香山过去是皇家园林，秋天的红叶最为出名，所以爬山的设施还算比较齐全。 刘秋芬沿着栈道走着，累得时候就瞧着对面的茶园，又有了力气，就这样走走停停，大约半小时她就到了茶园门口。 现在茶园没人，木栅门也被锁上。 李秋芬朝着园里喊了几声有人吗？ 过了许久也没人理会，看来是因为过年都下山了。 她左右瞧瞧，想看看能不能翻进去，这木栅低矮，她一个成年人翻进去应该是没有问题，这是茶园主人似乎也想到这层，在靠近小路这边在木栅顶部都安上细小的尖头。 李秋芬沿着院子绕了一圈，终于在背阴处发现一处坏掉的木栅，大部分的木头已经换掉，用脚轻轻一踢整个口子就露了出来。 李秋芬弯腰钻了进去。 不知为何，她进去以后就总觉得对这片园林十分熟悉。 在前世，她是来过香山旅游的。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不过当时半山腰没有这片茶园，只有在刚刚小路边有个私人的小院，但是常年闲置，屋边都长满了杂草。 李秋芬记得清楚，当时她和自己的朋友走累了，靠着墙根休息，两人休息同时又围着那小院转转，她当时还很惊讶这风景区居然还有一座坟墓。 想到这儿，李秋芬不由自主凭着自己的记忆往坟墓的地儿去看看。 果然，不是这个年代的，不然那墓碑却显得陈旧，旁边还有几处脱落。 叮！叮！叮！ 李秋芬眼睛不由瞪大，像是放空般无神瞧着山间。 信箱的铃声居然出现她的脑袋里！ 之前来信，她是心里感受，今天想是短信来电般，这信箱的声音就她脑袋响起。 而前世游玩香山的记忆更是清晰起来。 李秋芬只觉得全身发麻，因为她记起那墓碑上的名字就是林洋！ ！！！ 她浑身发冷，李秋芬拖着软掉的双腿逃到太阳底下。 茶园？90？ 李秋芬想起来了，1990年是林洋去世的年份。 她记得她当时看着墓碑，心里默默念着上面的文字，最后对自己的朋友说：“这么好的青年才俊，真是可惜。” 什么时候自己和林洋还有了前世牵绊？ 难道她穿越到这里就是因为自己无意说的那句话？ 在太阳底下站了许久，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李秋芬才真正稳定情绪。 她慢慢把自己的思绪在理一遍。 因为未来自己的一句话导致她穿越到1980，按照历史发展林洋也会在1990去世。 这个就完全和信上的内容对得上！ 李秋芬整个人惊呆了，她现在的内心难以言喻，说激动吧，有的！原来她和林洋的缘分如此有渊源，说毛骨悚然也是有的，就因为自己无意的一句话？ 但是很快她推翻自己的理论，从小到大看过如此多的烈士新闻，甚至小时候去烈士陵祭拜，她哪次不是都有感慨？ 为何偏偏就在林洋这里发生？ 肯定是有什么触动了剧情的发展。 第一百六十二章 穿越的缘由 回去的路上，李秋芬开车都有些心不在焉。 “秋芬同志，这么快就回来了？”胡师瞧天都没黑，这人这么快就把车开回来。 “家里人没事吗？”他关切地问。 李秋芬觉得自己脑袋晕晕乎乎的，等胡师又问她几次，她才回过神。 “没事，已经送上火车了。” 这是李秋芬借车的理由，错过火车只能送到下一站争取赶上。 胡师瞧着李秋芬脸色有些不对劲，他关心让她进门卫室坐会。 李秋芬摆摆手，轻声说道：“不用了，今天主要是太累了。” 离开工厂后，李秋芬打了个车回家。 刚进后院，李春风就激动过来告诉她：“林洋今天能喝水了！” “刚刚医院打过来的电话，说下午时候林洋精神好了许多，又要求护士给他倒点水。” “等检查报告出来，没问题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李春风眉飞色舞说着，似乎比李秋芬还高兴。 李秋芬欣慰扯起嘴角笑了笑，看来去茶园真的有用。 等李春风淡定下来，她才发现李秋芬的不对劲，李秋芬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受过什么刺激，人也是木木的，这么大的消息她居然只是笑笑。 “你今天去干什么了？”李春风担忧问道。 李秋芬摇摇头，轻描淡写说句：“去看看师父。” 说完就要回屋休息，李春风觉得她很不对劲，她正要拉住她，非要问个清楚。 这时，李秋芬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她瞧着地上的板砖，淡淡说句：“姐，我有点累。” 没见过她这样，李春风有些着急，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最后只是说句：“你心里有事一定要说出来。” 李秋芬点点头，但是心里只觉得好笑，这东西说出去谁信呢。 可是，不说出来，她要消化这段故事也是很难。 晚上 李秋芬谎称自己生理期到了，有些不舒服，晚饭也没吃。 “怪不得今天下午我觉得她奇怪了。” 知道她是生理期，这下李春风心里踏实，她去厨房给李秋芬找个大的陶瓷碗，给她留一些饭菜。 徐巧莲本来想给李秋芬说说今天下午她在棉花胡同打听到事，这会儿瞧她没出来吃饭，也有些担忧。 “她没事吧？” 李春风准备把饭菜给她端过去，她见徐巧莲关心她，想这时拉近和小舅妈的感情未尝不可。 “舅妈，咱们过去看看吧，下午她脸色是有些难看。” 徐巧莲一听赶紧放下碗筷，拉着李春风急匆匆去了后院。 李秋芬屋里亮着灯，人还没休息。 李春风敲敲门，轻声问：“秋芬，吃点东西吧。” 李秋芬刚张口要拒绝，就听见徐巧莲也在劝自己吃点东西。 对于不熟悉的亲戚，李秋芬总是有些不好意思，比如这会儿，她就不好意思耍小姑娘脾气，只好坐起身让她们推门进来。 李秋芬睡了一个下午，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是一想到林洋墓碑的事，她总觉得心里堵得慌，这时人还是没有多少力气。 李春风担忧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徐巧莲把饭菜端到她面前，温柔说：“吃点吧，不然晚上会饿得睡不着的。” 两人围着自己，李秋芬觉得呼吸不畅，她看向李春风难受说：“姐，你去帮我把窗户开开吧，这屋里闷的难受。” “你确定？”李春风疑惑看着她，屋外零下快10度，打开窗户冷风呼呼往里灌，李秋芬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徐巧莲上下打量她一会，随后笑着对李春风说：“我看你妹妹是吃不下这些东西，要不你去厨房给她端点排骨汤，这肚子总要装点。” 李春风顺着徐巧莲话语看过去，越发觉得李秋芬是生病了。 所以她没去开窗，而是听了徐巧莲的话去了厨房。 等李春风一走，徐巧莲就坐到床边，她握住李秋芬的手，把温度传递给她。 轻微低着头问李秋芬：“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事了？” 李秋芬惊讶抬头看着小舅妈，她眼神慌张不知道要怎么说。 小舅妈怎么看出来的？ 可是就这下意识的动作却肯定徐巧莲的猜想。 “咱们乡下人在村里什么事没见过，”说着，她温柔拍拍李秋芬的背，“别怕，这都新时代了，还怕那些老古董？” 李秋芬垂下脑袋摇摇头，终于朝徐巧莲说了心里话：“我不是遇见那啥，我只是……” 她不知道如何开口，难道说自己因为在林洋墓前感叹几句然后就穿越了？并且还和他谈了恋爱？ 可是小舅妈知道这么多，肯定也能理解这事，李秋芬内心十分纠结。 徐巧莲瞧出她的犹豫，她继续说着：“要不你讲个故事给我听？” 李秋芬抬头惊讶看着徐巧莲，她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对这些鬼神之事如此淡定，而且她肯定是猜中自己什么，但是却不打算戳穿。 过了一会儿，李秋芬终于开了口。 “是因为我今天看了一本小说，觉得慎得慌。” 她把自己穿越过来的编成一段故事，徐巧莲听完笑意更大了，果然和她猜测一样，李秋芬不是原来的李秋芬。 可是徐巧莲没有打算说明白，因为她也是一样，最后她摸摸李秋芬的脑袋，宽慰着：“这不就是缘分吗？” “故事里的男女主肯定是因为某种缘分连接在一起，只是小说没写明白而已。” “你不用害怕，所有的都是神在指引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防止男主再重蹈覆辙。” 因为徐巧莲的安慰，李秋芬心跳得很快，因为她似乎就是在对自己说。 难道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故事？可是她一点都不惊讶。 不过，很快李秋芬就冷静下来，她记得自己当初委婉提醒李春风时候，李春风也是如此淡定，似乎只要是她认为你是亲人，那么你永远就是，她不在乎里面住得到底是谁。 “你说他真的会在1990年去世吗？” 徐巧莲微眯起眼睛，认真思考这件事，她慎重说道：“如果未来是这样，那不干涉的话也会是这样。” “那女孩过来就是为了救他吗？” 说完这句话，李秋芬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徐巧莲噗哧笑出声，她轻轻捏捏李秋芬的脸颊。 “不然那女孩过来干嘛？” 她的声音像一把利剑直中李秋芬的心脏，李秋芬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在撑破自己的胸膛，她找到过来的缘由，一切变得清晰许多，瞬间自己的身体轻盈却有力量。 这时，她浑身有些发烫，刚刚还冰冷的手心一下就变得暖和起来。 “看来病已经好了。”徐巧莲轻声说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四奶奶的心思 这一晚上，李秋芬睡得十分安稳。 穿越到这里，一个月总有一半的时间，李秋芬总要从睡梦中惊醒，现在了了心结，一觉睡到天亮。 李春风担心她得了风寒，一早就过来敲敲门。 敲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没动静，她有些着急，正想要去前院找徐巧莲时，李秋芬打着哈欠推开门。 她睡眼朦胧的，委屈嘟着脸喊道：“姐，你干嘛！” 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嗓音，李春风放下心，看来病是好得完全。 她笑着拉着李秋芬：“不是担心你嘛，今天身体好点了？” 李秋芬点点头，撒娇指挥着李春风去厨房给她打瓶热水过来洗漱。 瞧她指使自己的模样，看来这病应该是没得，李春风温柔笑出声，无奈戳戳李秋芬的额头，进屋拿了李秋芬的水瓶往厨房走去。 只要李秋芬好好的，她做什么都愿意。 因为舅舅的到来，现在大家吃饭都在前院，李老三特意为此打了一小圆桌，冬日中午天气好的时候，就在刚搭的凉亭下吃饭。 这会儿，徐巧莲已经把粥给熬上，旁边的蒸锅上蒸着土豆、馒头，忙完主要的，她又换上新的蜂窝煤，趁灶上还有余火，她放上平底煎锅煎了几颗鸡蛋，用余温慢慢煎着，最后成了她最爱的溏心煎蛋。 李秋芬两人刚擦完脸，就听见徐巧莲在前院喊着吃饭了。 李春风伸出脑袋大声回答好！ 李老三听见了，在前院回一句：“什么姑娘家要睡到这时，还要你婶婶弄早饭！” “你女儿！”李春风大方回应着。 前院的徐巧莲笑出声，李秋芬也跟着笑着，院里充满欢声笑语的，难得一见的和睦生活气息。 李秋芬拿起自己多的雪花膏准备给徐巧莲带过去。 这两天，她忙着林洋的事，李春风又忙着曹凯回深圳的事，家里大大小小都是徐巧莲操办的，她心里很过意不去。 徐巧莲把碗筷摆好，低头间一盒雪花膏就落入眼帘。 她嘿嘿笑起来，十分开心。 “这是给我的？”她抬头瞧着对面的李秋芬，今天李秋芬的脸色比昨晚好了许多，看了是想通了。 徐巧莲不是个扭捏的人，她接过雪花膏对李秋芬说了些谢谢，转身出门催促各位赶紧吃早饭了。 “小舅妈，你们过来了，这院子都有家的气息。”李秋芬端着稀饭，吃着徐巧莲从老家拿过来的咸菜。 美好的日子不过如此，这两天李老三都不去棉花胡同那边，听说昨晚林丫又替四奶奶来请，李老三当场装模作样的肚子痛，直接在厕所里呆了一个下午。 林丫硬是等到太阳快落山，李老三也没出来。 “你们不回去就好了。” 这是李秋芬的内心话，她还没有感受过家里的烟火气呢。 徐巧莲把煎蛋放一个到她碗里，像教育小孩一样说：“天下哪有不散宴席呢？” “等帮你把这边的难题解决了，我们也要回去了。” 一听他们不想留在这里，李秋芬居然生出不舍出来，她失望问：“北京不好吗？以后发展可好呢。” 这会儿的李秋芬真像个孩子。 “现在发展也好啊，但是我们在老家也有自己的事情。” 为了帮助李秋芬，徐巧莲可是把家里的超市都关了，呆在北京这几天，相当于她天天都在亏损。 对待这两侄女，舅舅家真是下了狠心对她们好。 三个男人还没过来，屋里三个女人慢慢吃着早饭。 “昨晚我还给你说，我在棉花胡同的事呢。”徐巧莲心里惦记这事，但是她知道这段时间李秋芬要操心她对象的事，害怕说出来让她分心。 果然，李秋芬摇摇头，吞下嘴里的馒头后有些无奈说：“胡同那边我暂时还管不过来，林洋昨儿下午能进食了，我等会要过去看看。” 自己去了茶园，也算完成信箱给她的任务，这会儿林洋有了起色，李秋芬最关心还是他后面的恢复情况。 “小舅妈你昨晚听到什么？” 李春风有些好奇，正好这会儿大家都在吃饭，也没爷们，就当她们女人之间的八卦。 徐巧莲昨天穿着红色呢子去胡同晃了一圈，也瞧见四奶奶坐在别个四合院的门口和其他老太太聊着天。 四奶奶不认识小舅妈，一眼就瞧见她穿的呢子大衣，这质量就算你不懂服装布料，但是看见衣服在阳光下泛着毛呢细腻光，也知道这衣服贵得很，而且在大商场才能遇见，现在的供销社柜台哪有这种布料。 所以她对徐巧莲十分热情，拉着她坐下聊会天，又说自己住在对面的院子里。 “那是您的屋？”徐巧莲摸摸自己的耳朵，显摆刚打的金耳圈。 四奶奶看的眼睛只发愣，她犹豫一会见围坐的老太太们没说话，然后大声笑着：“对啊，那屋是我的，现在家里住了年轻人，我这把年纪不打扰他们就回来溜溜弯。” 敢情把李老三的房子当自己屋了，还好李秋芬她们搬家时候，特意拿走李老三的房契。 “你说你这四奶奶脸皮可真够厚的，居然能编出这些瞎话。” 更让徐巧莲觉得不屑是周边的老太太知道真相，但是却不说话，就看着徐巧莲被骗，这是城里套路深。 “那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李秋芬可不认为四奶奶单单就是为了面子。 她话刚说出，徐巧莲就忍不住笑出声，捂住肚子一直说不出完整话，刚要张嘴，似乎又想起昨天的事又哈哈大笑起来。 赵立忠还没进屋就听见自己媳妇爽朗的笑声，他直接在走廊上边走边问徐巧莲在笑什么。 看见自己丈夫过来，徐巧莲更是笑得开心，不过她看见身后跟着李老三，又逼着自己收敛一些。 “你笑什么，笑得饭都撒了一桌？”大哥赵琪忠也喜欢徐巧莲的性子，进门就开始打趣她。 “我笑啊，这四奶奶想给她大孙子找媳妇呢！” 三个男人都愣了一下，李老三回过神显得特别激动，他快步走到徐巧莲面前，脸色有些严肃。 “真的？四奶奶想给李康力找媳妇？“ 李老三明显不相信，李康力的媳妇才去世不到一年，这么快就找填房也太没良心了。 徐巧莲就见不得李老三觉得四奶奶是个正派的人，正派人会住在人家的老宅子作威作福？看来李老三对四奶奶还存了一丝善心。 但是他不知道这善心对没底线的人是容易出大事，所以徐巧莲故意大声接着说。 “四奶奶见我穿金戴银的，又问我是哪里人？孩子几岁？” 徐巧莲故意瞪着李老三，瞧着他的脸阴晴不定的，她就觉得爽快，所以声音也越来越高。 李秋芬知道徐巧莲的意思，心里对这小舅妈更是喜欢，她故意把凳子搬到她身边，认真听着她说。 凳子的搬动声吸引了李老三的注意，见自己女儿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更是来气，饭都不打算吃就要往外走。 赵立忠赶紧拉住他，他把李老三拉回凳子上，用责备语气说着自己的媳妇。 “这农村妇女就是爱搬弄是非，弟弟你就当个笑话听听。” 语气虽然是责怪，但是眼神示意徐巧莲继续说，让李老三多多认识四奶奶的面目。 “我说我孩子才10岁，还是个男娃，她又问我有没有侄女亲戚这些，他们家就想找个老实本分的。” “房子他们有，在棉花胡同！” 这话让李老三有些着急，这明明是自己的房子！四奶奶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有个侄女25岁左右，行不行？住在东大门的四合院这边。” 徐巧莲不开超市都可以去当个说书先生，说到这精彩地方，她故意停了下来环顾一周，看着几人的表情，最后目光落在李老三身上。 “她说行啊，那边他们家也有房子。” 这侄女就是李秋芬吧。 听到这边房子也是他们的，李老三更气，差点就摔了筷子。 李秋芬冷哼一声，这四奶奶可真是不要脸。 “我说哎呦！哪敢好，这样两家离得又近，但是姑娘住在杂院不想在挤一间屋子，你猜四奶奶怎么说？” 徐巧莲这空隙是留给李老三的。 果然李老三有些紧张，他咽咽口水问：“怎么说？” “她说……”说到关键处，徐巧莲站了起来，叉着腰环视一周，然后压低声音慢慢说道，“没关系，等他们合适结婚，爱住哪儿住那儿，在东大门那边可是二进的院子！” 话音震得李老三脑袋嗡嗡的。 这是要夺自己的家产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林洋的新手术? 徐巧莲说完，无辜端着碗饭朝着李老三道歉。 “三弟，我这人说话有些夸张，你不要往心里去。” 李老三怎么不会往心里去！棉花胡同的屋都能说成自己的，这边的四合院还能不惦记？ 他又不傻，只是没想到四奶奶心可真大，花钱享福也满足不了。 李秋芬看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害怕李老三受不了晕过去，连忙打了圆场。 “这估计是给她孙子抬身价呢！” “哼，再抬也个鳏夫！” 说完，李老三刨完最后一口媳妇，气冲冲出了屋。 不一会儿，就听见他房间关门的声音。 赵琪忠瞧着赵立忠两口子，不咸不淡说：“这下够他生气的。” “等他知道痛了，那才真的晚了。”李春风在一旁维护徐巧莲，她不觉得小舅妈做错什么，就算夸大一些但是八九不离十。 李秋芬也表示同意，她转头对徐巧莲竖了一个大拇指。 “小舅妈你还需要什么衣服给我们说，我们给你买，这次一定要把四奶奶的真面目撕碎！” 徐巧莲心里只有一个大概的谱儿，这会儿又见大家还是很支持自己，她不如把这计划再做得详细一点。 ”不如，我真的给她找个孙媳妇？” “要是个北京媳妇，你猜四奶奶会不会真的对房子动心？” 徐巧莲说完，屋里沉默了，大家都细细想着。 李秋芬和李春风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露出笑容。 “我看这事行。”李秋芬表示同意。 其实她也有自己的私心，一个连远方亲戚房产都要夺的人，她说和做再多的事情，大家都只会唾弃，要是到时候四奶奶真打听到自己和王翠那点事，再往外传时候，谁还会相信她。 “但是这姑娘只能是虚幻的，不能拿李秋芬和李春风两人的特征往里套。”赵琪忠严肃提醒。 现在两个姑娘都有对象，这可开不得玩笑。 徐巧莲点点头，这事她有分寸，再怎么做也不能坑了自己的侄女。 既然大家都表示同意，她也不再遮遮掩掩，她眯起眼睛笑容十分灿烂。 “那秋芬，你的衣服我是不是可以……” 老实说每天换一件漂亮衣服还真让人心情愉悦，心里也赞许李秋芬真是个有头脑的人，怎么会想到租赁衣服呢。 “小舅妈您随便选，现在您就是我们的军师！” 说完，李秋芬伸手抱着徐巧莲。 她可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舅妈了！ ………… 李秋芬站在三衰病房的门口，医生正在里面给林洋做最后的检测。 这会儿的林洋身体机能慢慢开始恢复，已经能缓慢移动自己的脖子，他歪着头看着窗外的李秋芬，想给她一个笑容，但是嘴角怎么也扯不上去，弄到最后眼神都透露出悲伤。 李秋芬知道他的意思，她用手指支起自己的嘴角，朝林洋笑笑。 不一会儿，有护士从病房里出来。 她知道李秋芬，主动过来给她说：“等会就去普通病房呢，已经去通知林手掌。” “真的？” 进了普通病房，就意味着身体特征已经稳定，这下就等着身体慢慢恢复健康。 护士点点头，劝着李秋芬不用再这里等。 “等会直接送去三楼的病房，你不用先去那里等着。” “谢谢，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她朝小护士笑了笑，又不由自主担心看向林洋。 小护士摇摇头，还真是个痴情的人。 医生和一群护士推着林洋往三楼去，李秋芬疾步跟着后面，不停垫脚想看见林洋。 几人进了特殊电梯，李秋芬挤不上去，只好跑步去了三楼。 她刚过去，林洋已经安顿好，医院特地给他安排一个护工，对方刚给林洋整理好床头，现在正要去打水，刚好给李秋芬两人留出一点空间。 “感觉怎么样？”问话间，李秋芬的泪水就滴下来，掉落在床边。 她现在看着林洋，就想起那墓碑和特殊的时间1990，想到这些，她的嗓子眼堵得发慌，不知道怎么发泄出这些苦闷。 林洋以为她现在心疼自己，想伸手摸摸她，但是自己的手怎么也动不了。 他张张口，“别……别……” 吱吱呀呀的断句像是一记重锤敲着这对恋人的心。 这段时间的思念和担忧瞬间冲破阀门，一时半会止不住，李秋芬终于放开自己，她扑在林洋床边，低声哭着。 而林洋缓慢移动自己的手指轻轻敲着李秋芬的手背，似在安慰似在述说。 林磊两口子停在门外轻轻瞧着，林母受不了场景侧身擦擦泪。 护工刚刚打完水回来也被林磊拦在门口。 在场的各位很默契给这对恋人留出一段时间。 过了许久，李秋芬终于擦擦眼泪，带着鼻音问林洋：“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嘛！” 她撒着娇，林洋知道她不生气了。 这会儿，林磊两口子才进来，护工知道这是位首长，也不敢打扰，倒了茶水就赶紧出去，临走时候还带上门。 林母看见自己儿子虚弱的模样，又忍不住落泪，林磊则是咳了几声来掩饰哽咽的痛疼。 林洋包含愧疚看着自己的父母，心里弱弱叹口气，没想到自己出趟任务出了这么多事，还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要不是那毒枭的女人一时心软放过自己，不知道现在的自己…… 想到这里，林洋还是觉得后背发冷。 医生敲敲门走了进来。 “首长，我这边还给你说下林洋的伤势情况。” 说完他朝着外面指了指，意思是让林磊跟着他出去一会。 林母看着架势，内心一紧，她担心看向自己的丈夫，林磊则是侧过头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林洋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心脏恢复很好，但是我们发现他的右边膝盖骨内侧有个子弹头。” 林磊没想到自己儿子身上还有伤，他紧张抓住栏杆，一下有些激动：“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之前受过伤，但是没处理干净，导致有遗留物，而这遗留物可能会给他造成一些后遗症。” “比如骨头坏死，膝关节脱离等” 林磊的后背惊出冷汗，他感受到自己的妻子在注视自己，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至少让林母看不出什么。 医生瞧着他表情比刚刚平静许多，又接着说：“我们计划将子弹头取出来，但是从报告来看，这个风险有些很大，因为遗留物在膝盖后侧，如果出现意外可能会直接导致右腿瘫痪。” 林磊握住栏杆的手青筋暴起，同时他内心也在为林洋计划，但是从军人角度来讲，这件事应该由林洋来决定。 他缓缓说道：“林洋应该是知道这事，他既然没说就是有自己的想法，还是问问他吧。” 说完他朝医生挥挥手，让他等林母离开时候再来找林洋谈，而他自己则去了角落里点起一根烟。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李康力来北京 傍晚，林磊特意提前离开，只留下李秋芬照顾林洋。 想起商量好什么，林磊两口子刚离开，主治医生就带着一个护士进来。 他又把今天下午对林磊的话重复一遍。 李秋芬听完愣住了，她呆呆看向林洋的膝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出神凝望许久，最后还是林洋唤回她。 “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句话反而像是颗炸弹，引爆了李秋芬的委屈。 她手抖指着那膝盖，大声吼道：“你说这叫没问题？如果今天医生不说，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了？” “等着它坏掉，烂掉。” 说到最后，尾音有些发颤，医生瞧见李秋芬流了泪。 他见过不少这样的场景，家属和病人沟通不畅，进医院时候总是有大大小小的矛盾爆发。这会儿，医生见李秋芬可怜又忍不住安慰：“现在做手术也不算晚，就算保守治疗也是不影响正常生活的。” 李秋芬听完，回头看着医生，她觉得这不过是安慰她的话罢了，果然医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林洋同志，这事你父亲希望你自己做决定。” “手术的风险为刚刚给你们解释了。” 医生知道林磊让李秋芬留下了，就是想让李秋芬知道林洋的伤势，参与林洋的后半生，所以对待她也不敢怠慢。 “李秋芬同志你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也可以问问我。” 李秋芬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死死盯着林洋的膝盖，忽然间，她想起林洋的1990，如果他因为这个腿伤而退伍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这手术不做真的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吗？”李秋芬问。、 医生想了一会儿，用让人能接受的话语回复她：“如果不参与什么大型运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话够明显了，林洋也听出来，就是以后不能参加任务，甚至是退伍，那在保守治疗的情况下与他人无异。 林洋摇摇头，不愿意。 他低头思考一会，还是愿意承受手术的风险。 “我想做手术。” “你疯了？”李秋芬破口大叫。 “林洋同志，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建议保守治疗。” 医生知道林磊就林洋一个儿子，这手术的风险太大，他还是愿意林洋能保守治疗，这样对谁都好交代。 但是林洋还是不愿意，他沉默半会，最后让医生先回去，他和李秋芬商量一下。 等医生一走，李秋芬黑着脸坐在他床边，愤怒盯着林洋。 “你就不能想想你的父母吗？” 或者想想我。 最后一句，李秋芬没说出口。 林洋忍着胸痛叹息一声，他现在说话还有些喘气，所以说一句就要停顿一会，等恢复力气又接着讲。 “当时救我的小战士牺牲了。” 林洋闭上眼睛，不忍再回忆。 听到这一句，李秋芬受到冲击，她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从来没有体会过牺牲的含义，而且自己现在所处的1980年也是改革开放刚开始几年，大家激流勇进，千帆竞发。 她张了张口想安慰林洋，但是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两人都没了话，林洋说了一大段又记起那段悲伤的往事，现在躺在病床上闭目。 可是，刚闭上眼睛，他脑海里又回忆起那小战士推开他，胸口中弹愣神往后倒的样子，而自己为了过去拉住他，腿部也中了一枪。 当时已经追到毒枭老巢，靠近边界地儿的深山老林里。 医疗条件恶劣，小战士也没救过来，而对林洋也只是简单把子弹夹出来，然后做了包扎处理。 李秋芬瞧见他神色不对，额头冒出密密的细汗，人也轻微发抖。 她赶紧握住林洋的手臂。 “没事了，都过去了！” “咱们做手术吧，我想那位小战士也希望你能带着他的愿望继续战斗下去。” 眼下，李秋芬也管不了以后的日子，她害怕林洋患上ptsd，现在林洋想做什么，她都同意。 没一会，林洋也渐渐缓和下来，他伸出另一只手拍拍李秋芬的小臂，虚弱说着：“秋芬，谢谢你。” 李秋芬没回应他，她靠着林洋的床头，出神望着窗外冬日的枯枝，心里劝着自己，等以后再好好劝林洋吧。 既然同意做手术，医院也很重视，临时组织了专家会议，对林洋的手术方案进行全方位的审核。 这几天，李秋芬把家里大小事情都交给李春风和徐巧莲。 就连钟栗上门参观她们的四合院，李秋芬也没回去。 李春风也是每天记录生意上的事情，晚上在到李秋芬屋里给她对对账目。 “秋芬，你这几天憔悴不少啊。”李春风看见她削尖的下巴，有些担忧。 要是在这样下去，林洋没好，李秋芬也倒下了。 “秋芬，他的家庭背景不会让他有事的。” 李春风知道自己不该说身份论，可是只有说明白一点才能让李秋芬安心。 李秋芬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但是她担忧是林洋身体康复以后的日子。 “听说毒枭的老巢是被摧毁了，但是还有一些心腹逃到国外。” 李秋芬害怕后面林洋还是会参加摧毁毒枭老巢2.0的活动，到那时，林洋的伤可能会给他带来致命打击。 而且现在李秋芬有种隐隐感觉，就是林洋的去世可能不是因为执行任务，或者是他那一身的病痛，所以她不知道做次手术对林洋的伤害大不大，这次她最头痛的地方。 李春风把账本合上，摸摸李秋芬的脑袋。 两姐妹相视无声，都在为林洋担忧。 这时，徐巧莲推开房门。 她一脸凝重对李秋芬说：“李康力把王全给打了！” “李康力？”李秋芬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这下两人才想起，没告诉李秋芬李康力前天就到北京了。 李春风赶紧解释：“这几天看你太忙，没告诉你，四奶奶的孙子前天就到北京了，就在棉花胡同住下。” 她这么一说，李秋芬倒是想起来，怪不得前两天李老三都不在家里。 “你慢慢说，”李春风给徐巧莲倒杯水，让她过来下来缓口气。 徐巧莲真是累着，接到林丫的电话，她赶紧就去了棉花胡同，这事闹得杂院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她过去的时候，正围着后院看热闹呢。 徐巧莲害怕四奶奶一家发现她，于是躲在人群后面瞧着。 王全的眼角被打的乌青，王婶蹲在地上大声哭着，李康力表情扭曲气冲冲站在一旁，被胳膊几个男人拉着，但是四奶奶更是可恶，她平静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眼里带着笑意瞧着王婶。 “我孙子来了，你们谁敢欺负我！” 说话间又将她的拐杖戳戳地面，趾高气扬环视一周。 有人看不下去，对着李老三说着：“李老三，我们可惹不起你这个亲戚，赶紧让他们搬走吧。” “对啊，你不是新买一个四合院嘛，赶紧让他们过去。” “你们偷王全家的电还有理了？”有人为王全打抱不平，“就骂了几句，怎么还动起手了。” “说谁我们偷电了？”四奶奶扯着嗓子反驳。 人群里呵呵两声，人都打了？还没偷，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老三也被吓得晕晕乎乎的，王全就是站在门口说了两句电表的事，李康力抡起拳头就朝王全打了过去，一遍打还一边恶狠狠骂着。 这场景把李老三也吓傻了，心里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回家呢。 “舅舅！”李康力沉着声叫着李老三。 “我们也不想在这里住了，咱们回你那边的新宅子吧。” 李康力听自己奶奶说了这段时间受得委屈，正打算到北京会会李秋芬呢，谁想到刚下火车就安排到棉花胡同。 这老李家就是瞧不上自己。 想着，他又忍不住握紧拳头。 院里不少人眼红李秋芬买了四合院，多多少少也知道这王全是跟着李秋芬一起发得财。 于是阴阳怪气说道：“谁不知道那四合院是李秋芬当家啊。” 此话一说，众人都呵呵笑着。 李老三觉得脸上挂不住，正要找回面子，让四奶奶一家去四合院，林丫眼尖赶紧过去拉住他。 “三哥，都是邻居，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让康力道个歉吧。” 听到林丫的声音，四奶奶很是不爽，回头瞪了这丫头一眼：“吃里扒外的东西。” 林丫现在没在棉花胡同住，过年时候李秋芬就准备筹备婚纱店的事，快到元宵节了，商铺也陆陆续续开门了，李春风托着钟栗的关系在王府井附近找了两间铺子还带二楼的。 这段时间，林丫和自己丈夫就吃住在店里，盯着装修呢。 王全的屋子也还给王全家，今天她是回来拿被褥的，刚进门就撞见这一幕。 四奶奶看着林丫现在圆润得很，脸上也有喜色，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所以更不待见她。 第一百六十六章 婚纱店 林丫现在钱包鼓了，李富又十分听她的话，自然也懒得跟四奶奶计较。 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四奶奶，咱们可是寄人篱下啊。” 寄人篱下四个字刺激到李康力，要不是被人拉着，他早就冲过去打林丫这不要脸的女人。 “林丫，李富要不是靠着我们家，能去砖厂当会计？”李康力扬起头不屑瞧着这人。 “康力，这里是北京，不是老家了，再说我们跟着四奶奶上北京这么久，厂里早就把李富开了，你当我们不知道？” 说到这个林丫就来气，她就知道四奶奶没那么好心，拉着他们上北京享福。 原来是趁此机会让厂里把李富开了，好让李康力过去上班，但是四奶奶到北京才知道北京的好，又写信给自己孙子让他赶紧上北京。 现在李富也认识到这家人的这面目，又从李秋芬那里得到实打实的好处，所以这会也只听自己媳妇的。 “够了！”王全捂住自己的眼角，不想听这家人的糟心事。 他今天是看在李秋芬的面上没叫公安。 王全扶起自己的母亲，抬眼看着李康力说：“妈，明天咱们就在这院里砌一道墙，两家不来往了！” 李秋芬听完徐巧莲的讲述，只觉得头大，就几天的功夫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王全怎么又回去住了？” 说到这里，李春风也觉得无语。 “王全装修时候偷工减料的，今年冬天又下了几场大雪，屋里返潮了老太太腿脚冻得受不了，刚好林丫没住在院里，所以他们又暂时搬回去。” 这挺符合王全的性格。 李秋芬从包里拿出50块给李春风，明天林洋就要做手术了，她不能分心。 “你明天去看看王全吧，这事也是我们不对，给他们找了个麻烦的邻居。” 徐巧莲也没想到李康力这么不要脸，在人家院里作威作福的，还偷人家的电。 “秋芬，我看这李康力比想象还要难缠啊。”徐巧莲幽幽感叹。 今天晚上她是瞧见李康力那自以为是的嘴脸，而且相由心生，长得就是一副偷鸡摸狗的模样。 李秋芬叹口气，对徐巧莲说道：“小舅妈，这房子的事要加快了。” “咱们婚纱店也装修大半，要是四奶奶知道有这生意，不知道又要打什么歪主意。” “行，我知道了，你这边就放心好好照顾林洋。”徐巧莲起身让李春风跟着她出去。 “让秋芬好好休息。” 两人出了门，徐巧莲才说了今天在棉花胡同看见的一件事。 “我过去时候，看见王翠的父亲也在门口瞧热闹。” 李春风不明白，这事有什么问题，邻里间看热闹是常事，王翠家又住的近，她爸过来瞧热闹应该挺正常的。 徐巧莲知道两姐妹还是涉世未深，又怕李秋芬因为这事分神，所以刚刚她才没有说这事。 但是这会儿，她还是要提醒李春风留个心眼。 “王翠坐着月子，他出来闲逛干什么？再说了，在农村这女儿被赶回娘家，家里人都会觉得丢脸不出门，他还伸长脖子看稀奇。” 听到徐巧莲这样一说，李春风倒是揣摩一些味道出来。 “难道四奶奶找过王翠？” 徐巧莲摇摇头，她想了半会冷声说道：“估计是王翠家想借刀杀人。” “王翠是个聪明人吗？” 李春风想了一会，摇摇头，在她印象里王翠就是个爱慕虚荣的，没啥头脑，不然也不会被张志强赶回家还没发反击。 徐巧莲抬起头，望着院里的月亮，心下一沉，恐怕有其他人掺和进来。 这人心太难猜了。 ………… 林洋的手术很成功，子弹残骸被完全地取了出来。 因为病情稳定，只是在三衰病房呆了一天就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林母站在床边，看着林洋恬静的模样，差点激动哭了出来。 她的孩子终于躲过鬼门关。 “秋芬，这次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在林洋身边。”林母转身握住一旁的李秋芬，忍不住还是落了泪。 “阿姨，你别这样说，都是应该的。” 李秋芬说完看向林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她都紧绷着身体，不敢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害怕自己一放松就病倒。 现在林洋做完手术，一切没问题，她也可以安心去上班了。 “秋芬，你爸爸这几天有空吗？咱们一起吃个饭。”林母擦干眼泪，说起正事。 他们两口子现在是认定了李秋芬是他们儿媳妇，就等林洋身体好全了，再说准备婚礼的事。 眼下，两家还是要聚聚，了解一下彼此才更好谈后面办婚礼的事。 说到这个，李秋芬有些犹豫，这四奶奶还没有走，现在一堆烂摊子事，要是让林磊两口子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李秋芬害怕自己以后也抬不起头。 “这几天家里来了客人，我爸可能一时走不开。” 林母倒没有察觉李秋芬的不对劲，她抿嘴想了一会儿，态度和蔼说着：“没关系，咱们都在北京，等你爸哪天合适了咱们再聚聚。” 听听，现在完全是把李秋芬放在心上，依着李秋芬的性子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林洋模糊中听见两人的谈话，虽然表达不出什么，但是只觉得心里踏实又幸福。 没一会，一旁的显示屏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 三衰病房还是不能久待，两人刚聊完，护士就进来催。 单位有事林磊刚刚离开，林母准备先送李秋芬回去。 ”不用了，我准备去王府井那边。” 那个方向不顺路，李秋芬也不好意思麻烦林母。 “你要去买些什么吗？” 自己弄婚纱店的事还没告诉他们，这会儿也没有装修好，她犹豫要不要告诉林母，万一对方不喜欢做生意的人呢。 犹豫半天，李秋芬还是开了口。 “我在王府井附近开了一家婚纱店。” 林母听完不由瞪大眼睛，她惊呼道：“你开了店铺？” 说完，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这里还是医院，赶忙拉着李秋芬去了走廊。 “你开了婚纱店？” 林母有些激动，她还没穿过婚纱呢，之前和林磊结婚，因为年代原因，两人就穿了灰扑扑的工装照了结婚照，第二天早上林磊骑个自行车就把林母接回家。 这婚就算成了。 现在自己未来的儿媳开个婚纱店，她有些好奇。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李秋芬没想到林母这么激动，瞬间也意识到她也是女人，哪个女人不喜欢圣洁的婚纱呢。 看来自己这个婚纱店还是开对了。 “阿姨，要不等我婚纱店开张了，你过来给我拍照做宣传照吧。”李秋芬激动起来也是人来疯，居然提出这么大胆的邀请。 林母是个爽快人，而且也很有自信，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甚至还给李秋芬提了建议。 “记得做个像杂志一样的宣传册。” 一路上，两人都在谈论婚纱店的开业典礼。 时间过得飞快，没一会儿，李秋芬就到了自己店铺面前。 林母没下车，她摇下车窗抬头望了望这两层小楼，心里感叹林磊说得没错，李秋芬是个干大事的人。 “秋芬，我就不进去了，等你开业时候再来给你捧场。” 林母一走，林丫才从门后出来。 她伸长脖子望着远去小轿车，好奇问：“谁啊？” 现在她是自己人，量她也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于是李秋芬大方说：“我对象的妈妈。” “你对象啥人啊，家里还开着小汽车。” 这瞧着还有司机呢！林丫跟着她身后想着。 这转念一想，就李秋芬未来婆家的仗势，四奶奶还想跟李秋芬斗？ 第一百六十七章 年的春天 婚纱店分下上两层，底楼是普通租赁，第二层是定制款。 定制款由钟栗推荐的老师傅来制作，李秋芬只需要提供布料即可。 不光是婚纱，旗袍、礼服这类都可以租赁和定制，好东西不怕多，甚至一些高档服饰李秋芬店里也可以提供。 目前，她基本规划先是服装、连续可加入拍摄、婚庆等一条龙服务。 未来的市场大得很，李秋芬想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林丫带着她上下转了转，楼上工人正在铺地砖，两人就在楼梯口呆了一会儿。 “进度挺快的。”李秋芬连连点头，李富干事确实也是一把好手，把店里的装修队管得井井有条。 见李秋芬夸自己的丈夫，林丫赶紧邀功。 “为了把这装修的事弄好，他还找了些书来看，你说他大字不识几个的，还真把一些装修流程和工艺给弄懂了。” “老师傅都夸他呢。” 李秋芬没接话，她低头看了林丫一眼，转身下了楼。 李富正在记着材料消耗，这会儿，看见李秋芬朝她笑笑，又继续低着头记着刚到的材料。 “他以后干着装修队没问题。”李秋芬默默开了口。 只要你肯干，财富总是会有的。 “他真行？”林丫以为李秋芬有什么路子，又凑近一点。 她这乡下爱打听的毛病还是没改，李秋芬又闭了嘴不再和林丫多说。 前前后后都逛了一圈，李富办得确实周到，而且林丫心也细，花出什么总是马上记下。 李秋芬找来凳子坐在门口想和林丫好好聊聊。 “你也懂会计？” 林丫把账本递给李秋芬，她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支付收入消耗这些类目，知道林丫是专业的。 “去年村里办了个培训班，老会计教了一些入门的东西，我和李富都去参加了，后来砖厂招会计，本来是我去的，但是李富突然身体出点毛病，就让他去了。” “四奶奶给找的？” 李秋芬还记得徐巧莲回来说的事。 说到四奶奶，林丫不屑呸了一身，有些生气。 “那工作本来就是我家的，四奶奶私下找来村会豪绅，最后又给了李康力，李富听说了也找人托人关系，最后又给了我们家。” “但是这老太婆不要脸，到处说让给我们家的。” 李秋芬瞧着她这模样，淡淡提醒道：“你到时候可是店员，别老是呸呸的，注意素质。” 被李秋芬这样说，林丫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是有些嫌弃自己这爱吐口水的毛病。 “我听说王全回去住了，你们就先暂时住在店里，等婚纱店稳定了，我再给你们找个屋子。” 一听说李秋芬要他们解决房子的事，林丫有些激动，她连忙叫过来李富。 “老李，秋芬要给我们解决房子呢！” 见两人围着自己，李秋芬不悦皱了皱眉，她最不喜欢就是林丫这一惊一乍的样子，而且总喜欢要求你马上做到你答应的事。 这会就开始问李秋芬。 “那什么时候能住进去？咱们也算是留在北京了？” 李秋芬沉默半响，严肃回答她：“这事等店开张，还有房子的费用得你们出。” “所以好好存钱吧。” 林丫笑开花，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李富听着也高兴，自己的媳妇真是慧眼识珠，找到这样的大腿，真怪自己当初瞎了眼要跟着四奶奶。 “行了，好生盯着，要是有人好奇过来问，记得我教给你的话术。” ………… 1981年 改革春天慢慢吹了起来。 过完十五，严刚带着全家去了深圳。 安定好后他给李秋芬发了长长电报，言语间全是激动和希望。 在南方，他见到不一样的生机，日子似乎更加明朗，因为曹凯的安排，他去了曹凯家厂里当货车司机，弟媳妇先去当纺织女工，两人都报了夜校，弟媳妇学习会计时间，他则是随便学学，为了就是能够陪着她。 “托您的福，她现在精神很好，没学几天就报什么会计比赛，活得比我还有奔头。” “我们去逛了深圳的夜市，这里什么都有，好看花花绿绿的衣服，外贸留下的瓶瓶罐罐，生意都很好，我们也准备试试。” “就是没有适合冬天的衣服，不然我都想给您和李春天同志买几件，算是对您的感谢。” “现在春天快来了，希望李秋芬同志也能好好把握住！” 最后一句话说进了李秋芬的心里，这改革的春风，她也乘上。 李秋芬给林洋念完信，抬头间，林洋已经睡过去，李秋芬俯身给他盖好毛毯，又起身去把窗帘拉上遮光。 现在林洋已经回家了，但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一直在休假中，李秋芬每天来陪他半天，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下午。 林母很关心李秋芬的婚纱店，每次见面总要问上几句，今天又托人给她找了一些国外的杂志，让她找着灵感。 这样的交流算是把她当半个女儿了。 李秋芬正要下楼，林洋皱着眉嘟囔一声。 “林洋？”李秋芬赶忙走近，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她知道林洋又做噩梦了，可能又梦见那死去的小战士。 林洋听见李秋芬的声音又安稳睡了过去，李秋芬抬头摸摸他的额头，忍不住叹口气。 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对林洋说退伍这件事。 但是她知道这事对林洋来说没那么容易，可是这样情绪和身体早晚会让他承受不住的。 “秋芬，下去吃饭了。”李嫂站在房间门口，笑着说。 李秋芬回头看看林洋，最后还是下了楼。 “来，这是给你煲得汤。” 这几天李秋芬忙着店铺的事，人又瘦了不少，林母特意让李嫂给她熬点猪蹄白豆汤。 接过这一大碗，李秋芬内心忍不住摇头，这是把自己当猪喂啊，每次来不是猪肉就是牛肉，现在她看见李嫂手里提的肉就开始打饱嗝。 “钢铁厂的工作你也是辞了吗？”林母关心问道。 自从林洋回家，李秋芬每日都要过来看看，空了还有去店里盯着，哪有精力再去上班。 “没有，至少暂时停职了。” 这钢铁厂效益没解决，她是不会辞职的。 “现在找工作不容易，有份工作还是不错。”林母又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李秋芬赚再多的钱，在老一辈心里还是有工作踏实，额外的都算是她的副业，所以她这边弄得再热火朝天，长辈都是异口同声不允许她辞职。 “你爸爸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林母又提到这个话题。 现在李康力在北京，李老三心里再后悔，偶尔还是要去看看自己的侄儿，他内心还是心疼自己的侄儿，而四奶奶一家就靠这种联系一直赖着不走。 前两天听林丫说李康力在和一个北京姑娘往来信件，李秋芬知道那些徐巧莲设得局，觉得四奶奶一家离开北京的日子也不远的。 所以，李秋芬一直在拖，等四奶奶一家走了再说见面的事。 今天上午，她终于把心里的想法给林洋说，结果林洋并不同意，他觉得如果李秋芬有这种想法，就是对他的父母有偏见。 现在林母又提出这话题，一时间，李秋芬有些犹豫。 “你林叔叔马上就要去福建，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我想趁他离开之前把你们两个事订了。” 林母的恳切更是让李秋芬不忍。 “好，我今晚回去就给我爸说说，到时候我和林洋来约时间。” 听到她这话，林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笑着叫李秋芬多吃一点。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刘琦上门逼离婚 在去棉花胡同的路上，李秋芬又想起李康力那张贼眉鼠眼的脸，心里一阵不适。 她下了公交车，在附近找了一个电话亭，准备叫李春风和她一起回去。 这会儿，李春风在家里陪着曹凯，接到电话后让李秋芬在原地等着她。 有这样的姐姐就是靠谱。 因为两人注册了公司，李春风提议在家里安装一台电话，两人以公司的名义比普通住户好申请许多。 年后申请的，昨天就给安上。 现在曹凯给深圳家里打电话也方便许多，买下郊外的别墅后，曹凯又回到北京，他有了一个大胆念头，开发房地产！ 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土地的事。 刚开始，李春风非常不同意曹凯这个想法，她还是觉得当个老师踏实，再说她已经赚得够多了，也不需要曹凯再赚什么。 但是李秋芬却很支持，因为哪个大佬不都是在原先行业赚得风生水起，最后也投身到房地产行业。 刚好，她也托曹凯留言一下工业用地，解决钢铁厂的迁厂难题。 没一会儿，李春风就打着车过来。 她下车就忍不住惊呼：“两家要吃饭见面了？” 李秋芬点点头：“林洋的妈妈一直催着，我不好意思在拖，所以今天只好来问问李老三的意见。” 李春风听完冷哼一声：“问李老三干什么，他懂什么！” “这两天一直呆在棉花胡同，今天早上还电话试探问能不能让四奶奶回四合院住。” “王全自己牵了电线和水管，我们家就一直断着，他们肯定是想回去住。” 李秋芬说完，也觉得无奈，因为这堆亲戚现在把王全给彻底得罪了，本来对方修了墙就意味着两家少来往，没想到这李康力舍不得那点水电费，又是偷电偷水的，最后还闹到派出所，李老三补了一笔钱这事才算完。 最后，王全告知李秋芬一声，就把后院自家的水电线都重新接过。 本来以为李老三出了血，应该安分几天，没想到李康力哭着道歉，他的心又软了。 她无奈摇摇头，就李老三这绊脚石，她们不用点计是赶不走这群瘟神。 刚进胡同口，走到一半便看见不远处有什么东西被扔出院门， 两人停住脚步，想看个究竟。 “那院门不是王翠住的四合院吗？”李春风眼尖瞧见门口挂的红灯笼。 这是过年时候，王大拿给挂的，说是给他女儿祈福。 没一会儿，院里就出现吵闹声。 越来越多的东西被扔了出来，大部分都是吃的，肉、菜、水果扔了一地。 前院邻居看了都觉得可惜，有人想去劝劝但是看见王翠发疯模样都有些害怕，大家都退缩在屋檐下不敢向前。 李秋芬忍不住想过去瞧瞧，李春风拉着她示意她不要过去。 “我看是王翠又发疯了。” “怎么了？”这段时间她忙着照顾林洋，好几日都没来棉花胡同，大部分时候都是李春风来劝李老三回家。 这里的事，李春风知道最清楚。 “听说张志强提出离婚了。” “啊？”李秋芬被吓得提高音量。 她拉着李春风到拐角处，双眼看着斜对面的院里一声接一声嘶哑的吼叫。 张志强是玩真的，这是要把王翠逼疯啊。 “怎么回事？”李秋芬问。 院里的哭喊声听起来瘆人，两人又走到偏巷更深处。 “元宵节一过，王大拿就让张志强接王翠回家，刚开始张志强说刚上班忙，后面王大拿威胁他说如果不来接王翠，就去他单位闹。” “第二天张志强就上门提出离婚，给了王翠2000块。” “说是营养费。” 讽刺啊，当初王翠拿了2000块嫁给张志强，现在张志强又把钱还给她，兜兜转转到头来就是一场空。 “王翠不得疯？” 李春风点点头，也是觉得王翠可怜，张志强更是可恨。 “他提出离婚时候，带着刘琦的。” “他这么勇？”李秋芬有些不相信，这刘琦是最爱面子的，居然跟着张志强一起上门，那不就是公认自己是小三吗？ 说到这个人，李春风讥笑道：“我听说别人说，刘琦那天打扮妖艳得很，说自己怀了张志强的孩子，既然王翠留不住最好就识趣离开张志强。” 这对狗男女是疯了吗？这是往王翠的心口捅刀子啊。 “王翠当场就晕了过去。” 两人刚说完，王翠院里的王强媳妇跑了过来，她低着头小跑着没注意撞上李秋芬。 她吃痛抬起头，正要骂哪个没长眼的，结果发现对方是李秋芬。 “秋芬，你们也过来看热闹？” 李秋芬一脸无辜摇摇头，装作不知道发生啥事：“我准备过去叫我爸回去呢。” 王强媳妇哦了一声，胡同里都知道现在李老三是两边住，她没多想，但是见李秋芬来了又忍不住把刚刚院里发生的事告诉李秋芬。 “刘琦又上门送东西了，一大堆水果和肉呢。” 刘琦？又？ 看来这女人应该是来了几回了。 “回回都是这么大动静？” 王强媳妇白了一眼说道：“你真是太看得起王翠了，前几次都被气得晕过去，今天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这才跟刘琦干架呢。” “她来干什么？”李春风八卦问道。 “还能干什么？让王翠赶紧离婚呗，我今天瞧了刘琦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再不结婚娃都要生了！” 李秋芬看了李春风一眼，两人都想到了。 这么快？难道之前就怀上了？ 王强媳妇急着去叫董邱过来看笑话，也不多呆，临走时候冲着李秋芬说道：“你也过去看看吧，我看你们四奶奶都在呢。” 糟了！老太婆估计又要给自己惹事了。 李秋芬刚踏脚，又想起什么，她对李春风说道：“先去家里看爸在不在，要是在也带着他一起过去。” 多见见四奶奶的真面目总是好的。 李老三正陪李康力喝得晕晕乎乎的，瞧见李秋芬来了让她坐下陪李康力聊会儿天。 李康力笑着给李秋芬让了个位置，他抬起头舔笑着露出黄黄的牙齿，他的表情让李秋芬很不舒服，这也是李秋芬带着李春风来这边原因，她总觉得李康力看她的眼神有些猥琐。 “爸，别喝了！”李春风察觉到李秋芬的不适，她偏头瞪了李康力一眼，又扶起李老三接着说，“爸，赶紧过去看看吧，王翠家正吵架呢，四奶奶在那里万一被误伤就不好了。” 李老三迷糊跟着过去。 三人刚站上门口，就看见四奶奶站在王大拿身边不知说了什么。 突然间，王大拿暴怒，狠狠把扫帚扔到刘琦面前，冲到刘琦面前恶狠狠骂着：“狗娘养的！原来你和刘秋芬是一伙的啊！” “我说王翠怎么突然就流程了，还我外孙！” 第一百六十九章 动手打刘琦 院里突然安静下来，刚才还暴怒的王翠这会儿愣愣站在院里，她不可置信盯着李秋芬。 那天李秋芬送自己到医院时候，可没有这种表现啊，可是自己确实很快就流产，没几天刘琦就上门逼自己离婚。 刘琦也是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和李秋芬惹上关系。 再说王翠流产也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可是既然没了孩子，也不要怪她怂恿张志强离婚，毕竟现在她也只有张志强可以依靠。 王大拿看见两人都没了声，更加笃定四奶奶说得话。 他早就受不了刘琦，隔三差五过来送肉送菜，结果一开口就是让王翠养好身体找下家，气得现在的王翠一到晚上就发梦魇。 他冲过去一把推开刘琦，又快速捡起地上的蔬菜叶朝刘琦身上丢去。 刘琦扶着腰，稳住自己的身子，再冷静拍掉自己肩膀上的白菜叶，冷眼瞧了一眼四奶奶，冷哼一声。 她回头对李秋芬说道：“你让王翠流产的？” 这话说得疑惑又无辜。 不禁让人觉得流产这事和她没关系。 刘琦又转头盯着王大拿和王翠，她讥笑道：“王翠，就算你生下孩子，我也能让你离婚的。” 她就是有自信，现在张志强对她爱得要死要活的，王翠和孩子算什么？ 王翠哪里听得这些话，又发起怒朝刘琦扑去，刘琦一个让步，她不稳狠狠跌倒在地上。 “呜呜呜”王翠想起自己的孩子，又想起张志强冷漠的嘴脸，她趴在地上哭着，不打算起来。 周围的人都看着热闹，有人故意提到李秋芬。 “秋芬，不会是你把王翠弄流产的吧。” “我记得之前王翠进医院就是因为她。”有人接话。 李秋芬笑了笑，恶狠狠盯了四奶奶一眼，要不是看在她是老人份上，李秋芬真的很想扑上去撕了她。 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她走近王翠，弯下腰将王翠给扶起来，又用手帕擦干王翠的眼泪。 一字一句低声对着王翠说：“你孩子怎么没得，你最清楚。” 这话让王翠一震，低下头虚弱摸着自己的小腹。 说完，她又抬眼看着对面的王大拿，冷漠说着：“出院时候，咱们是做了全身的检查的。” “再说你女儿因为什么进医院，你也知道，你要是非要听信别人的话，咱们可以把医生叫过来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看到时候是你丢脸还是我丢脸。” 李秋芬的声音不大，但是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早就见不得王翠两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在加上刘琦天天过来气王翠，把院里弄得乌烟瘴气。 这两女伺候一夫不行？ “王大拿要不劝你女儿过去做小吧，这样下去早晚得疯，到时候苦得还是你们老王家。” 听到周围人的讽刺，王大拿忍不住握紧拳头，他受不了这气，回头看着四奶奶狠狠问：“你确定你说得是真的？” 四奶奶没想到李秋芬居然还做了全身检查，这事她本来就是猜测的，听说王翠去了李秋芬办公室就进了医院，没多久就流产了，很快刘琦上门闹，这也太巧合了吧。 所以她把这事往李秋芬身上推，本来以为合情合理，谁知道李秋芬还留了一手。 这下四奶奶没了话，她讪笑往屋檐下躲了躲。 周边的人都厌烦这老不死的乱翻嘴，本来院里就够吵闹，她还非要插一脚。 大家自动躲开四奶奶，一时间她也成了目光的中心。 “王大拿你有没有心！” 董邱刚到门口就听见王大拿说李秋芬弄王翠流产的事。 她心里一紧，生怕牵出自己，马上站出来指着王大拿骂着。 “你女儿因为营养不良在进的医院，你不知道？” 董邱揭了王大拿的痛，脸色一变慌忙得不知道怎么反驳。 众人听完，有些愣住，很快人群里窃窃私语声传了出来。 “怪不得刘琦天天带肉菜上门，原来是讽刺啊。” “本以为王翠挺聪明的，咋男人都管不住？” “光拿下了，没拿住了。” 这些话清清楚楚落进王翠耳朵里，她尖叫着捂住耳朵，埋着头疯狂大喊着跑回后院。 李秋芬赶紧过去拉着董邱，让她别再说了。 “你看把人逼疯，到时候王大拿把恨都算在你头上。” 董邱被她话吓得闭了嘴。 “王大拿，回去看看你女儿吧，以后不要随便听别人说什么。”李秋芬说着，冷冷看着四奶奶。 王大拿听见王翠在后院哭喊着，心疼得心脏都快拧在一起，他现在又不敢对李秋芬和董邱撒气，这两人手里捏着王翠的丑事，他回头朝四奶奶大吼道：“滚出我们的院子！” 四奶奶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这阵子在棉花胡同，她也是受人尊重的。 一时间受不住，直直倒在地上。 周边的人赶紧跳开，生怕李老三讹上自己。 李老三和李康力大喊着过去扶起她。 现在院里比刚刚还混乱。 董邱借势也朝刘琦扑过去，抓住刘琦的头发就开始骂着。 “不要脸的女人，你丫刚刚乱说什么啊，什么叫李秋芬给整流产！” “你丫不要脸在商场和张志强约会，我看就是你把王翠弄流产的，让人家吃不好穿不好。” “我去大爷的！” 董邱比刘琦壮许多，今天她可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抓住刘琦就把她的头往地上砸。 刘琦没想到董邱会扑上她，一个没留神挺着肚子就摔倒在地上，董邱跨过她的大肚直接骑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扇着她的脸。 “打的好！” 人群里冒出女人的声音。 “不要脸的小三！” 董邱听着越打越起劲，没一会刘琦的脸上就出现红色的掌印。 李秋芬和李春风赶紧过去拉下她。 “董邱，你冷静点！”李秋芬把董邱拉到自己身后，让李春风去看看刘琦。 刘琦拖着身子往后退几步，大喊道：“我要报警！” 院里有人高声嘲笑她：“报警？你一个小三报警？” “我看张志强也甭在单位混了，咱们替王翠拉条横幅去工会吧。” 听到要去工会闹，刘琦一下没了声，她这几日过来逼王翠离婚，张志强是不知道的。 之前张志强对她说过，和王翠离婚这事要慢慢来，而且为了让刘琦放心，自己和她结婚，他还带着刘琦去了王翠家里来显示自己的诚意。 但是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刘琦有些等不及了。 “啊！” 正想着，刘琦的肚子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我的肚子！” 她蜷缩在地上，头额上渗出冷汗。 李秋芬一看心里大叫不好！ 她瞪着董邱，着急说着：“瞧你干得好事！” 第一百七十章 给刘琦道歉 刘琦疼到没劲，直愣愣躺在地上。 周围人都被场面吓坏了，有些人害怕惹祸上身，干脆回到家里关上门。 一时间，院里安静下来，静得听得见刘琦的轻微的呻咛声。 “李秋芬，救救我。” 刘琦朝着李秋芬喊道，手也伸向她。 董邱是彻底被吓傻了，她下意识拉着李秋芬躲在她身后，嘴巴哆哆嗦嗦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李秋芬心里觉得烦躁，就回了一趟棉花胡同就赶上这些事。 她不耐烦朝身后的董邱喊道：“愣着干什么！出去叫车！” 说完又朝李春风使个眼神，两人过去把刘琦扶了起来，刘琦实在没了力气顺势躺在李秋芬怀里。 “你还不快去！”李春风见董邱吓得没动，又朝她吼道。 真是尽给她们添事，她记得上次王翠进医院也是因为她吧。 董邱被李春风一吼，彻底回了神，跌跌撞撞往胡同口跑去。 “深呼吸，冷静下来。”李秋芬对刘琦沉声说道。 “对，深呼吸！” 这会儿，刘琦是完全把自己交在李秋芬手上，她听着李秋芬的话慢慢呼吸着。 很快，身体的痛疼减轻一些，但是肚子还是绞痛厉害。 李秋芬看着她苍白的脸，自己的心跳着很快，只祈祷刘琦千万不能有事。 这时，四奶奶也慢慢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院里早就没了人，她缓慢巡视一圈瞧见刘琦躺在李秋芬怀里，她似乎是抓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老三，你看看你的好女儿是不是和刘琦这种贱人混在一起！” “你他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李春风站起身回头冲四奶奶大吼着。 这老太婆真是烦人，都这个时候的还在信口雌黄。 李老三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发展过程，要不是四奶奶乱造谣，今天这事也不能把李秋芬牵涉进去。 想着，他便慢慢放开自己的手，让李康力过来扶着四奶奶。 “四奶奶，你今天真的不该乱说，这事管秋芬什么事？”他冷静说道。 说完，他斜眼看着刘琦的惨样，等会李秋芬又要送这婆娘去医院，和小三在一起不是毁她女儿名声吗？ 可是，不救他也不忍心。 “四奶奶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等身体好了就回老家去吧。” 这次李老三第一次提出让四奶奶回老家，说完他也不在四奶奶跟前，过去看看刘琦如何。 四奶奶大惊，肚子里怒气一下就冲到嗓子眼，她颤颤巍巍指着李老三正要破口大骂。 李康力赶紧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四奶奶的情绪很快就焉了下去，她无力对自己孙子说着：“送我回去吧。” 李秋芬已经被刘琦的样子吓得没了力气，这会儿她强打起精神对李老三说：“爸，你去看看董邱回来没有。” 刘琦已经疼得没了劲，这会儿呼吸也弱了些，李秋芬赶紧探探她鼻息，应该是晕睡过去。 “你可不能睡啊。”李秋芬晃晃她。 刘琦又清醒一会儿。 很快，李老三带着董邱过来。 “车已经来了，我背着她过去吧。” 李秋芬把刘琦轻放在李老三背上，又抓住董邱跟着一起去医院。 在路上，董邱已经冷静下来，她后悔抽了自己几巴掌，大声哭着说：“我该怎么办啊！” 李秋芬和她特意坐了另外一辆车。 “你怎么老是改不了冲动毛病，再说你要打也要打四奶奶啊，今天这事也是她挑起来的。” “啊？” 董邱听李秋芬这样说，知道这人肯定是有办法，不然才懒得给她扯其他事。 “秋芬，我该怎么办！”说着，她低着头靠着李秋芬的手臂，求她给自己指条明路。 李秋芬在她头顶幽幽叹息一声。 “但愿刘琦没事，她要是没事，你还有救。” 董邱挂着眼泪，可怜巴巴抬头望着她。 “刘琦天天上门逼王翠离婚，是她肚子越来越大原因吧。”李秋芬给她分析道。 “这事张志强肯定是不清楚。” 之前杨玲说过张志强这人爱面子，小三天天上门宣誓主权，换成普通人也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张志强。 “啥意思？”董邱没明白什么意思，她只希望李秋芬能赶紧教她办法。 见她一脸迷糊样，真不知道刚刚打人的冲劲是哪里来的。 李秋芬无奈说着：“今天刘琦是不会叫什么人上医院，等她醒过来你给她道个歉。” “再说她是小三，能敢和你在医院闹？” 今天李秋芬是看明白了，刘琦就是欺负王翠流产后人精神不振，换成之前的王翠她敢上门吗！ 董邱回味李秋芬说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刘琦不会让之前的王翠一样叫家属上医院，她这肚子大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又不敢在医院闹，如果自己诚恳道歉，再补偿一些，那自然是不会追究。 ………… 经过医生的抢救，刘琦暂时没事，肚子里胎儿也安全。 “下次让病人小心点，这么大的月份咋还爬楼梯呢。” 李秋芬一行人说刘琦是下地窖拿咸菜，踩梯子时候脚下一滑摔到了。 “医生，这8个月的孩子没事吧。”李秋芬斜眼看了一眼病床上刘琦的肚子，在一旁低声问。 医生一听笑了出来，不掩饰打量李秋芬，用开玩笑语气说着：“没结婚吧，这肚子哪像八个月，最多6个月。” 说完，准备去给刘琦开些保胎药。 李秋芬和李春风对视一眼，没想到张志强结婚前三个月就和刘琦搞在一起。 算算日子，也是刘琦刚和乡下的前夫闹矛盾那段时间。 不知道是谁勾引谁。 没过一会儿，刘琦缓慢睁开眼睛，看清楚自己面前坐的是李秋芬。 她虚弱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担忧问着：“孩子还在吧。” 李秋芬瞧见她醒了，赶紧到她床头。 “孩子没事，只是你今天受了惊吓，医生说观察一晚明日出院。” 听到自己孩子没事，刘琦长长叹口气，然后没再看李秋芬闭上眼睛。 这时，李秋芬朝董邱招招手，让她过来给刘琦道歉。 这会儿，知道刘琦没事，董邱自尊心作怪不愿意给她道歉，说给小三道歉是丢自己的脸。 最后还是李秋芬说了一句，把她给唬住。 “你想去派出所给她道歉吗？” 所以，现在董邱瘪着嘴不愿意站在刘琦面前。 “刘琦对不起。”她嗡嗡说着。 李秋芬挑眉轻轻掐了她胳膊，让她重新说。 董邱有些不耐烦，故意大声说道：“刘琦，对不起！” 说完，不管刘琦看没看见，她朝刘琦鞠个躬。 刘琦动动上半身，往床里面移了移，冷冷说着：“知道了。” 董邱听到这话，疑惑看着李秋芬，用唇语说道：“她什么意思？” 她还给我玩起高冷了？ 但是很快，刘琦又咬牙切齿说了一句。“现在我身份不光彩，但是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今天的痛还给你。” 说完，她偏过头背着李秋芬几人。 “你们回去吧。” “记得把医药费结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把话说清楚 过了元宵节，春潮来之前，气温又降了几分。 李秋芬一行人裹着大衣缩着脖子迎着北风艰难行走。 董邱只觉得后牙槽有些发冷，刚刚在医院，刘琦对她说的话还回想在耳边。 一不留神，董邱被街边的翘起的路砖绊倒在地。 “哎呦！”她呲着牙摸着自己的膝盖，狠狠一跤疼痛全部落在自己的膝盖上面。 李秋芬扶起她，好心问：“有事吗？” 董邱摇摇头，撑着李秋芬的手臂慢慢站了起来，肚子的咕噜声也不合时宜响起。 “去对面乔家面馆吃点面吧。” 刚好，李秋芬也要借今天这事对董邱和李老三把该说都说了 李老三这会儿也饿得不行，刚刚背着刘琦使了不少力，但是看着自己小女儿沉重的脸色自己又不好开口，现在李秋芬开了口，他扯起笑容附和道。 “没吃饭，这会儿身子骨也有些累。” 李春风担心李老三刚刚背刘琦，这会儿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连忙走到他跟前扶着他。 李老三心里一阵感动，更加觉得今天的四奶奶做的不是人事。 四人进了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随便点，这顿我请了。”李秋芬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递到三人面前。 董邱没客气，今天确实被吓着了，直接要了二两牛肉面，又点了一份下水卤味。 瞧着她这种阵仗，李春风和李老三都有些不爽，特别是李老三，长辈都没点呢，这小辈就点好了。 他慢悠悠瞧着菜单。 “要二两肥肠面吧。” 这卤味他准备吃董邱，把自己女儿出的钱给吃回来。 李秋芬和李春风两人只点了一两，现在两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感觉就一会儿功夫怎么就去了医院，送的还是自己的对家。 面很快就上齐，热气腾腾的。 臊子和面汤的香味刺激着董邱和李老三的味蕾，两人端着面不客气就嗦了起来。 心可真大。 李秋芬拌匀了面条，见董邱已经吃了一半。 她贴心问着：“还要一碗吗？” 董邱夹了一块鸡心到嘴里，边嚼着边说：“不用了。” 最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一旁的李春风见她这吃相忍不住皱了眉。 不是说董邱找着对象吗？怎么吃饭都没个收敛。 李秋芬见她是真的吃好了，于是沉下脸开了口。 “今天这事你做的太过了，万一刘琦流产怎么办？那可是六个月的胎儿。” 到时候出了意外就是死胎！这句话刘秋芬没说出口，害怕吓着在坐的。 听到李秋芬训斥自己，董邱默默放下碗筷，低着头也没说话。 其实现在她回想起来也是后怕，再加上刘琦的威胁，董邱瘪着嘴快哭了出来。 “秋芬，你说刘琦会不会真的报复我？” “你还知道怕？刚刚把孕妇推倒时候再没想到。” 因为没外人，李秋芬对董邱也是严厉，这人也知道自己一些事，要是还还不来她这冲动的性子，自己早晚都要被董邱害。 可是这会儿，瞧着她眼泪汪汪的，脸上的肌肉都紧张得往后移，明显对刘琦的话充满恐惧。 李秋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换个温柔的语气。 “她这会儿忙着担心自己的孩子，等她气过了你再诚心去道个歉。” 说到这，她又加重语气补了一句：“诚心的！” 董邱点点头，将卤味往桌子中间推了推，表示自己也给李秋芬道个歉。 “以后别这么冲动，要是有人把今天这事传到你对象那里，我看你怎么办！” 被李秋芬这样一提醒，董邱是又后悔又害怕，要是今天的泼妇行为被传出去，自己姑娘家的名声也毁得差不多。 想到这儿，她哭丧着脸点点头。 告诫董邱，李秋芬又严肃看着了李老三。 李李老三害怕把头埋进面碗里，嗡声说着：“爸知道错了。” 毕竟是自己爹，还有外人在，李秋芬还是要给他一些面子，她轻轻拍了李老三的背让他抬起头。 她看着李老三委屈巴巴的模样，无奈说着：“爸，今天你也瞧见四奶奶的嘴巴，” “她要是还在胡同里住着，不知道要乱传我们家多少事，今天是我，明天就是姐姐。” “我们姐妹还怎么做人。” 李老三听着叹口气，他今天是见识到四奶奶那张嘴，就她今天不负责一说，要是王翠和刘琦出了什么事，李秋芬就得吃官司。 他侧过身看着李秋芬，有些无奈。 “你今天也看见了，四奶奶听不了我的，我叫她回老家也难。” 这会儿，李老三又后悔叫四奶奶上北京，他现在巴不得把这人送回去，可是不听啊。 李秋芬看着他为难样子，心里又无语又心疼。 今天知道这穷亲戚难缠了？之前还巴巴的想让四奶奶回四合院呢。 “行了，你以后就少回老屋了，还有以后四奶奶出什么事你也别管了。” 李秋芬刚好把话说明白，“你要是再管，你就跟着回老家，我们姐妹可不能让你坑了。” 李老三摸着碗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最后木纳点点头。 ………… 今天，李老三跟着俩姐妹回了四合院。 刚进门就闻到院里的肉香。 徐巧莲听见推大门的声音，拿着铲子就从厨房跑出来。 “今天晚上吃红烧味。”她笑着大喊道。 回去的路上，李秋芬找了个电话亭给家里打了电话，她瞧着一路上李老三都低着头，情绪有些失落，想到自己刚刚说话有些重，可是她又不想给李老三道歉。 女儿拉不下面子，爹心里又难受。 李秋芬只好偷偷叫徐巧莲把年前钟栗送来的五花肉给炖上，给李老三做顿好的，算是自己给他道个歉。 做女儿遇到这样糊涂的爹，大部分时候都是对李老三的心疼，一大把年纪还被四奶奶唬得团团转，她是怒其不争，可她也倔，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现在李老三闻着满园的肉香，斜眼瞧了瞧自己的女儿，发现李秋芬也在注视自己。 他正了正身体，叫了屋里的赵立忠。 “把我屋里那瓶好酒给拿出来，吃肉怎么能不喝酒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徐巧莲也是穿越来的 自从李康力上北京，李老三老是往棉花胡同跑，院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 赵立忠两兄弟叫徐巧莲再去弄两盘下酒菜，赵琪忠又回自己的屋里把剩下的酒都拿了出来。 这会儿，三个女人现在都在厨房忙活。 徐巧莲动作麻利，切些萝卜丝和白菜丝，先用盐水腌制着，再去调些麻辣味道，李秋芬在一旁帮着她把肉切成丝，李春风也没闲着，虽然她刀工不行，但是剥蒜有自己的窍门。 她用刀面使劲往独头蒜上一拍，蒜很快就四分五裂，这样皮也纷纷脱离了蒜肉，在用手轻轻一扯，蒜肉就露了出来，不一会她就将炒菜用的配料一一码起。 “咱们这样干活，还真有过年的味道。”徐巧莲笑着擦擦额头上的汗。 她站在灶头，熟练炒着青椒肉丝，又让李秋芬把刚刚腌渍蔬菜的水倒掉，把调好的料倒到萝卜丝和白菜丝上。 “你拌好了就给他们老爷们送过去。” 这来来回回的，徐巧莲还多给炒了一盘菜。 收拾完，三个人都有些累，再加上院里爷们正在喝酒划拳，她们嫌吵也没过去，这会儿都窝在厨房里磕着花生瓜子。 “天都黑透了，这曹凯还没回来？” 李秋芬也是忙糊涂了，饭菜都吃得差不多才发现少了一人。 李春风让她不用在意，她哼哼两声，语气有些酸：“大老板正到处寻土地呢。” 想起这事，李春风心里就一阵烦躁，她把手里的瓜子壳扔进灶火里，拍拍手有些不耐烦说着：“你说曹凯这人怎么想的？” “开放房地产？好，你家有钱我不说什么，那你就好好找土地吧，结果人家全找郊外的地，谁去那住啊！” “我问他为什么不买城里的地，他还笑话我，说城外的地便宜，买了几百亩不到40万。” 说着，她睁大眼睛激动比了个四。 “40万，人一辈子能赚那么多吗！我看就是钱多了烧得慌！” 李秋芬还是第一次见李春风这么激动，她噗呲笑出来，按下李春风四得手指：“姐，这你就没远见了，城里住不下肯定就去城外住啊。” 一听李秋芬说她没远见，她有些不高兴，瞪着眼睛嚷道：“现在北京城才多少人啊，咋会住不下！” “我看你和曹凯一样，没把钱当钱。” 李秋芬知道她正在气头上，没和她多争辩。 反而，徐巧莲悠悠开了口：“以后北京的人肯定会多，首都嘛，人人都想来。” “房子早晚会修到外面去的。” 一见两人都这样说，李春风更是气火攻心，她不是担心曹凯亏钱嘛，结果这群人还不理解自己，嫌自己没远见？想着就愤怒起了身出了厨房。 “小舅妈你别生气，她不是冲你。” 徐巧莲毕竟是客人，李秋芬担心她往心里去。 “我知道，再说搞地产总要拿便宜地吧，地贵了可赚不了什么钱的。” 听到徐巧莲这样说，李秋芬想起之前她说得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李秋芬疑惑盯着她，看了半响又起身关上身后的房门。 两人都看着对方，特别是李秋芬试图想从徐巧莲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穿越来的吧。”徐巧莲笑着开了口。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敲着李秋芬的后脑勺，她感觉自己的天灵盖一阵一阵的刺痛，这种信息量一时无法消化。 但是徐巧莲比她淡定许多，她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刚刚做那顿饭又把自己的旧伤伤着了。 没错，徐巧莲也是穿越过来的，不过她是2000年穿越的，当时她不过是一家私企的会计员，上班路上被车撞了等自己醒过来就是徐巧莲了，而腰间的旧伤就是车祸的后遗症。 “前辈。”李秋芬愣了半天，终于恢复神智。 她也站起身靠近徐巧莲，拉着她左右看看，心里居然翻涌出一丝激动，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同样经历的人。 徐巧莲温柔捂住她的手，轻声说道：“之前我瞧你不对劲，又揣摩你说话的语句，当时就明白你应该是因为什么因到了这里。” “所以你才劝我看开点？” 没想到那晚自己害怕鬼神之说，让徐巧莲对自己起了疑心。 徐巧莲点点头，现在两人说明白了心事，交流也轻松许多。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我的处世法则，也希望你能这样。” 这是徐巧莲的真心话，一个人经历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强大内心是无法接受的，更何况李秋芬到后面还知道自己穿越过来的原因。 玄学的东西，你如果不看透不丢弃，埋在心里只会成为一个恐怖的刺。 李秋芬点点头，幽幽叹口气。 两人谈完自己的事，徐巧莲问她今天李老三怎么回家了，本来以为还要在棉花胡同住一阵。 说起这烦心事，李秋芬皱起眉头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给徐巧莲讲了一遍。 “四奶奶是疯了吧，这遭骂名的事都往你身上揽？”徐巧莲不可置信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心的人。 “她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要是把李秋芬的污名传出去，她还怎么嫁人，四奶奶可真是狠啊，活脱脱要把李秋芬往绝路上逼。 李秋芬看她不是狠，是坏。 “她肯定恨极我们家，恨极了我。”李秋芬说完又问徐巧莲，“和李康力来往的进度怎么样呢？”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徐巧莲也觉得奇怪，但是因为最近李秋芬忙着林洋的事，她刚好又觉得这事不急，所以没给李秋芬说。 “前两天还挺热情，老是说要约出来见见，不过这段时间态度就冷了许多。” “昨晚我刚收到他来信，说这两天有事，叫我暂时不要回信了，我正想着要找什么理由再给他写一封呢。” 李康力变化咋那么大？李秋芬不由咬着下嘴唇思索着，每一会儿，脑海里就冒出李康力笑着露出黄牙样子。 “他最近瞧我眼神特别奇怪，粘粘的，让人很不舒适。” 不管徐巧莲是什么身份，这会儿，李秋芬真把她当自己舅妈，所以也将自己心中想法告诉徐巧莲。 徐巧莲习惯性往后靠着墙仔细想着李秋芬的话。 突然，她一惊，对着李秋芬着急说着：“他不会是瞧上你了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李康力对我有意思? 这句话直击李秋芬的心。 她吓得差点没站稳，一旁的徐巧莲赶紧拉住她。 “你这见过大风大浪还怕一个小混混？”徐巧莲扶着李秋芬打趣道。 李秋芬等自己彻底站稳，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口，没办法，她想起李康力只觉得恶心。 “我总共没回去几次，他咋就瞧上我了？” 徐巧莲把剩下的锅碗都洗干净，正仔细擦着灶台，她喜欢边干活边想事，这样有助于她的思考，手上的帕子正扣着灶台上的油污处，她手上的动作一滞似乎想到什么。 “我猜估计四奶奶在他面前说了你不少的好处。” “好处？”李秋芬不理解。 今天都把流产事往她身上揽，还说自己的好处？当时李康力可就站在院门口，都没见他为自己说几句好话。 徐巧莲笑着摇摇头，李秋芬还是年轻一些。 “好处又不是你个人优点，”徐巧莲抬起头打量这厨房，坚硬明亮的墙砖，柜子和所用的碗筷等厨房用具，不说是最好的，但是也透露出主人的品味。 厨房都这样精心布置，更不用院子里的其他东西。 “万一说着你是个富婆呢？” 刚开始李秋芬没明白徐巧莲的意思，只见着对方笑得别有意味，心里不由对她的话仔细思考起来。 想了半天也没明白。 徐巧莲瞧着她呆呆模样，真不知道是怎么做这么大的生意，不过想着李秋芬之前没谈过恋爱，应该没明白婚姻也是跳跃阶层最直接的办法。 于是，她又把话说得再明白些。 “这二进的院子还要棉花胡同的老屋子，再有你现在手里的生意，哪样不惹得四奶奶眼馋？” “自己的孙子娶谁无所谓，姑娘家带过来的东西才是真的，以后万一老婆死了，自己握住姑娘家的东西再娶不就行了？” “到时候他可就是个有钱人了。” 李秋芬一惊，没想到四奶奶想得这么深，不仅要打房产的主意，还要打自己的主意。 真是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 “可是现在咱们写信，他也不接招了。” 要是李康力一心想着勾搭自己，那这计谋可就使不下去，四奶奶留在北京一日，他们就没一天安心的日子。 徐巧莲倒不担心，这会儿灶台也收拾干净，她让李秋芬回屋说。 李春风生过气，刚到厨房就看见两人从屋里出来。 “春风，一起去我屋里，这会才8点过，男人们够喝的！” 说完，徐巧莲也拉着李春风一起回了屋。 关上门，她就直白问李秋芬：“你婚事何时办？” 说到这个，李秋芬还有些不好意思，她坐在太师椅上低着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别害羞啊，你的婚事可是关系到李康力的。” 李春风在一旁没明白，咋李秋芬的婚事还和李康力有关，不过今天她无意看见李康力瞧李秋芬的眼神，是有些恶心。 像个二流子瞧着黄花大闺女。 但是她没多想，这段时间李秋芬很注意自己的身材和样貌，加上手里富裕了，什么值钱的护肤品都往脸上抹，她也跟着学现在自己脸上都光滑许多。 现在人变得有气质，有魅力，所以她觉得李康力多看两眼没啥，但是现在听小舅妈的意思，这事还有其他意味？ “李康力应该是瞧上你妹妹了。”徐巧莲开着玩笑。 没想到李康力居然还打李秋芬的主意，难道不知道李秋芬谈得对象是谁？ 李春风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握稳，她急忙让徐巧莲再说清楚一点。 “瞧上我妹妹？他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李春风嫌弃说着。 “四奶奶的大孙子难道不得四奶奶的精神真传？”徐巧莲笑着，让李春风放宽心，“这事估计李康力心里也没底，都是四奶奶吹得耳边风。” “可是，他要是瞧上秋芬，那件事不就不成了嘛？” 这才是俩姐妹最担心的。 要是对方不再感兴趣，计划就直接被中断。 “秋芬啊，你和你对象的事真的没进展吗？” 徐巧莲问得是婚事。 李春风接过她的话，“有的，今天就是去棉花胡同找李老头说两家见面吃饭的。” 结果惹得一身骚！ 徐巧莲心里暗想那正好，就拿这事让李康力死了这条心。 “这几天我就不给李康力写信了，你没事偶尔还是回棉花胡同逛逛，让李康力觉得拿下你木有问题。” 听完徐巧莲的话，两人都有些迷糊，特别是李秋芬，她就觉得李康力恶心，你要让她常回去那就是折磨她。 “咱们要让他着急。”徐巧莲让两人坐过来，认真说着自己心中的计划。 “这行吗？” 听完以后，李春风先发出疑惑。 “万一他不上钩怎么办？” 徐巧莲摇摇头，轻松往后一靠像坐镇军营的女军师。 “放心，你们爸爸既然催他们回去了，四奶奶肯定要给自己找个在北京留下的理由。” “这边再催急一点，那边肯定会自乱阵脚的。” 徐巧莲一脸自信，李秋芬自然也就相信她。 “行，等过两天我再回棉花胡同看看，随便给二娃买点吃的。” 第二天 还没等李秋芬回去，四奶奶就带着李康力主动上了门。 李老三站在门口，黑着脸看着两人。 李康力晃晃手里的酒瓶和水果，不好意思笑着：“叔，昨天我奶奶一时糊涂做得不对，她一晚上没睡着，一大早就去买点吃食，这过来给秋芬道歉了。” 说完又把脚步往里挤了挤，想进院子。 这四合院他还是第一次来，刚刚在门外就看见这院子的典雅，一砖一瓦都是精细东西，隐约里透着气派。 见对方都上门道歉，李老三的脸色缓和许多，斜眼看着四奶奶确实一脸憔悴，一大把年纪站在门边，微微喘着粗气。 “进来吧，”李老三给他们让了位。 李康力看着院内，感叹到气派！真是气派！ 自己的奶奶说得没错，现在再好的北京姑娘也比不上李秋芬的财富。 等他拿下李秋芬，等有了孩子，李秋芬还不是听自己的，这些都不是自己的！ “老三，咱们现在去哪屋说话啊。”四奶奶进门口，语气就没那么客气，又看见自己原来的屋子被李秋芬的舅舅们住着，心里一阵不痛快。 这会儿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李老三正给李康力介绍这院子的历史，也没注意四奶奶的不悦的表情。 背着她笑着说：“去我屋里，这会儿大家都没起呢。” 昨晚喝酒喝得晚，曹凯回来加入他们，四人又喝了一阵，等睡下已经快2点了，所以今天大家伙都睡着。 “这群人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四奶奶又摆起谱，李康力听出她的语气赶紧扯扯她的衣袖让她不要再说。 咋一进门就开始趾高气扬的，不是说好过来给李秋芬道歉嘛，好增加他和李秋芬的感情。 四奶奶冷哼一声，死盯自己住过的屋子，早晚她会重新住进去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拿下李秋芬 李秋芬提着水壶到前院时候，四奶奶正坐在李老三的屋里哈哈大笑。 这笑声真是听起来就烦躁，李老三这么又把四奶奶请回屋。 李康力没心思听他们聊天，他的心都被这院子所吸引，因为两个姑娘住在后院，所以李老三也没带他进去参观，他只好看着前院的风景来揣测后院的场景。 东张西望的功夫就看见李秋芬站在对面走廊处，一脸不悦。 李秋芬看见李康力看着自己，没表情向他点点头继续向厨房过去。 徐巧莲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一阵，她男人早上爱吃面条，但李秋芬家对早餐又很随意，包子馒头甚至是出门买碗豆腐脑都可以对付。 所以常常是她用厨房比较多。 “秋芬，吃面条吗？这水刚烧开还没下呢。” 李秋芬正开口拒绝，突然她耳朵动了动，听到门外有窸窣的脚步声。 “好啊。”她笑着回应徐巧莲，又把水壶放在一旁直接坐在厨房里。 “小舅妈，我最近感情也太不顺了。”李秋芬面露难色，吐槽道。 徐巧莲切葱的手一顿，她偏头懵逼看着李秋芬。 咋突然就不顺了？昨晚还说着要见家长呢？ 正迷糊着，徐巧莲见外面有个影子动了动，她瞬间明白李秋芬的意思。 “哎，对方是个大户人家，规矩多！”徐巧莲故意大声回应。 李康力本来想跟着李秋芬过来，当面给她道歉，准备跟进厨房就发现厨房里有其他人，这偷鸡摸狗做多了难免有些慌乱，他想都没想就躲到门口柴火堆旁。 不过这会儿，他觉得自己跟过来做的是对的，不然怎么会听见李秋芬和她对象的矛盾。 “规矩？”李秋芬故意不爽叫道，她腾得一声站了起来，像抖豆子一样倒出自己不满。 “前些天，又让我做饭洗衣服的，我说我月事来了不方便，结果他们家保姆居然说她也来了不方便。” “一个50多岁的人还有月事？” 徐巧莲被她逗得笑出声，这李秋芬脑袋真是灵活，这种谎话都能编出来。 “唉，真是委屈你了，要是找个疼你听你话的男人该多好。” 这话听得李康力内心激动，看来对方家不喜欢李秋芬这人，也是，听说对方的老爸是个司令。 要是他爸是个司令他也看不上李秋芬，天天抛头露面做生意成什么样子，想到这儿，李康力摸摸自己的下巴，看来这会也只有自己能给李秋芬幸福了。 他们家养大了李老三，让他女儿报恩也是应该的。 自己肯定自己的想法，李康力也没在这里呆下去，他要赶紧回去把和李秋芬的婚事同四奶奶商量商量。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由近到远，李秋芬冷哼一声走出去看了一眼。 “走了？”徐巧莲在她身后问。 李秋芬回屋提起自己的水壶就要走。 “不吃面条呢？”徐巧莲回到灶台正要下面，这面条是她刚赶出来的，劲道得很。 李秋芬咽咽口水也是有点馋了，不过她这会儿赶着上班：“小舅妈，我这会儿收拾完就要去上班，就麻烦你给我盯着一下四奶奶他们。” 徐巧莲这儿才想起来，李秋芬请得假用完了，这是年后第一次上班。 “行！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李秋芬路过前院时候，故意没去打招呼，就算四奶奶站在门口咳了几声，李秋芬也当没听见。 “真是没家教。”四奶奶嫌弃说了一声。 李康力戳戳她的手肘，让她不要再乱发脾气。 “三叔还在呢！”李康力提醒道。 当着人家的面说他的女儿没家教，不是打李老三自己的脸吗。 今天李康力有些烦四奶奶，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一点也不懂忍耐。 “她见着我居然不给我打招呼！” 平日里，四奶奶还是听李康力的话，今天她实在有些忍不住，曾经的房子被占了，现在生活费也是自己出，这过完年才几日，她的钱包又缩了一半。 今天又看见李老三桌上昨夜留下的卤味，更是气愤。 这群人就在这四合院里吃香喝辣的！ 可是想到刚刚自己孙子给自己说的那些话，她不免有些激动：“你确定李秋芬刚刚真是那样说的？” 李康力点点头，他可是听得真真的。 四奶奶冷笑几声，就这丫头还想嫁司令家的公子哥？做梦吧！ 等她嫁给自己的孙子，看她怎么收拾她！ “过两天你把二娃带过来玩玩，别得不说，这李秋芬对二娃是不错的，教教孩子怎么逗李秋芬开心！”四奶奶偏过头对李康力说道。 “孩子嘛，女人看了总会心软，等心软了你再去诉诉你的苦衷，这事就成了一半呢。” 咋才成一半？李康力不理解。 “还有一半呢？” “哼！”四奶奶冷哼一声，眼睛泛着精光眯成一条线。 还有一半？那就是女人的身子，男人的枪，硬碰着总能让女人软下来诚服于你。 四奶奶没有多说，她斜眼看了看孙子的下半身。 李康力是什么人，孩子都那么大了，自然是懂得，很快脑袋里就有了画面，他嘿嘿笑出声。 既然有了想法，四奶奶也不再管院里的其他人怎么看她，见其他人去起床不理会自己，四奶奶也不觉得生气，她笑着进了李老三的屋。 “我们唐突了，没想到今天是秋芬年后第一天上班，那就不打扰了。” 还没等李老三回话，她拉着李康力就往门外走。 李康力舍不得这院子，脚步拖拉的，四奶奶本来年纪大体力也行，没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 出了远门对李康力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这院子早晚都是你的，你现在急什么？让人看出来怎么办？” 李康力无所谓。 “你瞧刚刚有人理我们嘛？” 想到这儿，李康力脸色暗了暗，同样是亲戚这赵家的就像个当家主人一样，两位舅舅都拿着一串串钥匙。 听说小舅舅的媳妇跟李秋芬关系非常好，要是能亲近她也是接近李秋芬一种办法。 “奶奶，咱们是不是一直没看见赵立忠的媳妇？” “听说这女人到了北京就水土不服的，天天都在屋里呆着。” 矫情的很，这下就是李老三全家伺候着她，她四奶奶都没有享受过这个福气。 “行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教二娃说点好听的话吧。” ………… 李秋芬到钢铁厂门口，愣了一会，厂门口一片冷清，地面上全是风过来的枯叶，显得萧条许多。 人怎么感觉比年前少了一些。 她赶紧回办公室找董邱问问清楚，结果刚到楼梯口就看见张主任提着一包东西走了下来。 看见那大包小包的东西，李秋芬连忙上前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主任笑着连连摆手。 “秋芬啊，我这要走了，你也考虑考虑去区上吧。” 现在再加上林磊的话语权，李秋芬真的想去区上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李秋芬故意忽视他这话，没回答，但是今天的办公楼实在是安静的可怕，感觉没几个人来上班。 “主任，这会儿咋这么安静？” 张主任提着东西和她说话也费劲，他把东西放在地上，准备把话给李秋芬说明白，叫她去区上不是开玩笑的。 “都去会议室闹了。” “闹啥？”李秋芬心里有种不好预感。 张主任叹口气，认真对李秋芬说道：“秋芬，不是我夸你，要不是你之前带得活动队很受领导喜欢，那我也不会这么快高升。” 说到这儿，他弯腰压低声音：“礼我都送了多少啊，每回就叫我等。” 现在张主任是一身轻松，他直了直身子，笑着松口气。 “现在我就离开钢铁厂了，这厂子啊撑不了多久了，所以我是真心让你趁这跳板赶紧去区上。” “在哪儿不是打工呢？” 这话不假，换成之前李秋芬也是这样觉得，可是钢铁厂给她带来太多东西，事业、缘分，这是如果钢铁厂这个前提，一切都很发生。 李秋芬没了笑容，她侧着身给张主任让出一条道。 “主任，谢谢您。” 说完，她伸手示意让张主任先走。 张主任看了她一会，摇摇头提上自己的东西先行离开。 第一百七十五章 要不开发房地产吧 回到办公室，董邱也不在。 李秋芬跑着去了工厂的大会议室。 会议室之前是个演出厅，听说之前努力搞生产的时候，大家吃住都在厂里，为了给大家加油打气特地修建一个演出厅，后来闲置了，新来领导又改成会议室。 基本能容纳全厂百分之80的职工。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吵闹声。 “凭什么要裁我们？” “我和我儿子都在厂里上班，一辈子的青春都奉献给厂里，你现在说让我走就让我走？” “我看你们当官才应该滚蛋！” 语气越来越激烈，李秋芬站在门口，瞧着里面为首的是一些老一辈的工人，后面站的都是年轻小伙，台上的领导擦着汗不停安抚着大家。 “大家听我说！听我说！” 书记嗓子都快喊破了也没人理会。 会议室里就是你说你的，我闹我的，根本没法解决问题。 李秋芬挤到前面去，她想看看自己的师父在不在。 果然刘师傅也站在前面，不过他没旁人那么激动，反而劝着自己身后的小伙子们安静些。 “总要先听听领导们怎么说嘛。”刘师傅无奈按下后面人挥舞的手臂。 “说什么？刘师，你难道没看见下岗名单吗？你也在里面！” “你为厂里工作一辈子，他们怎么没为你考虑？” 说到名单，大家都很激动，一时间局势快控制不住了。 台上的几个领导想离开，结果走到台阶边就被人堵了回去。 “今天不给说法就不放人！” 李秋芬在慌乱声中喊着自己的师父，没一会，刘师傅就瞧见她。 他穿过人群来到李秋芬面前，着急看着自己的徒弟：“你来这里干啥！” “快回去！” 刘师傅推着李秋芬就往会议室外面走。 到了室外，刘师傅终于喘口气，可是还没冷静下来瞧见李秋芬又着急起来。 “你赶紧回去，等会公安来了，要是你在里面，你未来婆家怎么看你？！” 刘师傅知道李秋芬对象的父亲是什么身份，要是自己的儿媳妇被带进公安局，他的面子往哪里放？到时候肯定不满意李秋芬，刘师傅正是担心这点，所以推着李秋芬赶紧走。 “师父，这咋回事啊。” 李秋芬不愿意走，被推着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迁厂的事你没给厂里的领导说吗？” “你别管这些，你赶紧走！” 刘师傅不想在这里和李秋芬解释，他知道有人早就给公安局打了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要是这时候过来李秋芬就麻烦了。 “我不走！” 李秋芬刚刚来会议室的路上，瞧见了下岗的名单，自己的师父名字就在上面。 她说过她不会让钢铁厂垮掉，也不会让刘师傅下岗。 这人真犟，刘师傅劝得有些累了，他让李秋芬跟着他去后面躲躲。 “咋突然就裁人了？” 角落里安静些，李秋芬着急问着。 刘师傅想着就摸出自己的烟圈，裹紧之后点着烟头，一脸愁容抽了起来。 他狠狠吸了一口，吞咽下去，烟过了肺又从鼻孔里出来，这下刘师傅稍微舒服一点。 “你哥没找到工作，我去找了厂里领导，就把我给裁了，你哥年轻还能干，反正我都快退了又不差这点时间。” 李秋芬瞧见他眼里没了光，有些心疼。 “之前不是说迁厂吗？咋又要裁员了？” 刘师傅吸完最后一口烟，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狠狠碾碎。 “我拿着你写的方案去了，领导说厂址太远不适合搬迁，又说买地太贵了，我照着你教的说要是一直在城里，受政策的影响咱们产量上不去，大单子接不了，厂子早晚要黄。” “领导们沉默一会，说先看看我的方案，结果年后突然通知要裁员了。” 李秋芬深呼吸一口，看来领导们还是觉得迁厂不实际。 “妈的！”刘师傅突然骂出声，他又点了一根烟抽着。 “裁员也不会裁领导，所以厂子发展好不好跟他们没啥关系，只要不垮就行！” “你看今天那个张主任不就是收拾东西准备高升了吗？我让他看在老同事的份上找领导说说。” “你猜他怎么说？”刘师傅呵呵笑了两声，声音有些凄凉。 “他居然说厂子垮不了，我儿子还能干。”说到这儿，刘师傅抹了一把眼泪，他语气有些激动，“秋芬，我是我为了你哥吗？这厂里每个工人都代表一个家庭，多少家庭又要受苦受难啊。” 说完，刘师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大把年纪的人快退休还受着这样的苦楚。 李秋芬偏过头，不忍心再看他。 李秋芬明白了，这改革春风吹不进钢铁厂，不是因为风太小，而且因为人们的心太小，什么都没装只装下自己。 “师父，你别担心，我有办法找领导们谈谈。” “你先带大家回去吧，这么闹只会两败俱伤的。” 李秋芬瞧着冰冷的烟囱，今天没开火，厂里的设备都是冰冷的，往常路过都觉得热的车间，今天路过还有一阵冷风从里面灌出来。 她想找曹凯谈谈。 回了办公室，她给家里打个电话，刚好就是曹凯接的。 “要不我先到你们厂里看看？”曹凯听完李秋芬的提议，认真思考一会说到。 “行，你记得把你的公司的简历带上。” 做公司的宣传册还是李秋芬教给曹凯的，深圳的家里不想曹凯走上生意这条路，说在北京买房可以，但是修房不行，可是曹凯拿着家里给了100多万还是准备买块土。 从公司成立到后期的商务，基本逻辑都是李秋芬教的。 当时曹凯惊讶翻着手里刚做好的宣传册，用的硬质纸，印刷出来高端又大气。 “秋芬，没想到你还懂这些？要不你当我秘书吧。” 李秋芬下意识摇摇头，别！她可不想在当社畜，学这些东西都是因为当时的私企老板抠门，让她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从投资策划、项目立项再到商务谈判还有后期跟踪。 如果这些基础都不会，那不是对不起这几年上得班呢。 李秋芬站在厂区大门口等着曹凯，没一会就看见一辆吉利小汽车到了门口。 曹凯西装革履的，手里还提着一袋子，里面装得全是公司的宣传册，包括最近在郊外买的土地，曹凯也附在上面。 确实有了土地资源的加入，他后期拉赞助搞投资顺利许多。 不过他还是听了李秋芬的一句话，郊外的土地暂时不用管，还是要在城区里搞一套才行，毕竟大家去城外买房子还要十几年呢。 这不，今天李秋芬突然就想到要是曹凯把单位厂房买下来开放应该也不错，这里周边都是厂区，拿地便宜，而且附近也修了几栋各厂区职工宿舍楼，也不算太冷清。 等过两年，厂子都陆陆续续搬走了，这里早晚要发展起来。 “走，先去领导办公室等着。” 刘师傅临走时候，李秋芬简单给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怕刘师傅不能接受这个提议，只是简单说了深圳老板过来谈的。 只要有这笔收入，厂子就不会裁员，刘师傅凭这个信念又去找领导谈谈。 当然，害怕李秋芬不能促成这笔生意，刘师傅也留了一个心眼，他没对大家伙说实话。 在会议室，他只是在台上说区上领导和公安来了，谁要是还在这里瞎说就等着进局子吧。 刘师傅是厂里老人，就算不卖领导面子也会卖给他，所以在他再三劝说下，终于有人动摇了。 “刘师，你确定领导能听你的？” “我们听他的，现在刘师就是你们的代表人，大家先回去吧，今天少开工一天，咱们厂也又要少赚钱！” 书记连忙出来表态，私下又朝刘师傅眨巴眼让他跟着附和。 这一唱一和的，不一会儿，人群就散了大半。 等人走得差不多，刘师傅才走到厂长面前说出李秋芬的意思。 “真的？”厂长没想到有人还看上这块地。 “人已经在办公室了，您过去瞧瞧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厂区可以开发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地上全是烟头。 大家伙围坐在一起看着曹凯公司简介。 “这……能行吗？”其中一位又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犹豫的再翻了一页。 厂长看到最后曹凯刚拿下的地的介绍，眼里闪过一阵光。 他拿着宣传册走到曹凯面前，这会儿的曹凯有些紧张，李秋芬不在办公室里，他突然面对一群北京老爷们，局促都不知道怎么坐。 “这地你拿下了？”厂长叼着烟问。 “是的，刚好一周前拿下的，准备开发房地产。” 厂长又盯了盯手中的册子，这年轻人怎么会想在城外拿地，他觉得有些不靠谱，于是又接着问：“在城外修房子干嘛。” “这城墙外的地还空着一片呢。” 曹凯倒是老实，他十分有自信说着：“便宜，再说过几年就会修到城外去。” 一群人听他这样说，有些不相信，但是更多是好奇，咋！过几年房子要修到城外去？ 见大家一脸好奇看着自己，曹凯坐直清清嗓子说出李秋芬教给他的话。 “北京城是首都，大家肯定一窝蜂上北京啊，而且这市容市貌是必须的，肯定会拆一片修一片，新房子越来越多，人自然就越来越多。” 听到这话，厂长怔了怔，心里反复揣摩曹凯的深层含义。 钢铁厂的发展他心里也清楚，污染环境是重头，虽然现在政府管不了那么多，但是早晚也会管上你。 前阵子，区里开会就反复提到深化改革的事情，首先就是国企厂的变化，要从高速增加到质量发展是要伤筋动骨啊。 他们不是没有听进去刘师傅的话，可是说搬就搬哪有那么简单，所以过年时候，厂里的领导开了几次会，还是决定先裁一批人，减缓厂里的成本，等后续瞧瞧政策再说。 今天曹凯早上门，倒是让厂长动了一些迁厂的心思。 做大做强才是一个国企该有的格局，也是他马厂长的职业目标和价值。 曹凯一直观察马厂长的表情，见他一直颌首沉思，又赶紧拿出李秋芬的杀手锏。 “环境保护是制约一个厂子发展的大头，你现在看不出来，等哪天这片要拆了，你就知道割肉的痛。” 这句话狠狠戳中了马厂长的担忧之处。 他也开门见山直接给了价格。 “厂里的地我们有权买卖，但是价格也要向上面申请。” “现在厂子的发展和我多年的经验，起码这个数！” 他比了一个1，曹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肯定不是10万，眼下他哪里能弄到这么多钱，心里也不由打鼓李秋芬是不是在坑自己。 马厂长瞧出这青头小伙子没这么多钱，心里凉了半截，很快就拉下脸不打算再和他多聊。 旁人正私下夸着小伙子财大气粗时，马厂长下了逐客令。 “小伙子，等你有实力再来和我们谈吧。”说完，他又冷笑瞧着最后一页的土地介绍，心中不免鄙夷，什么大公司！不过是拿小钱博未来到处诈骗罢了。 门外的李秋芬听得入神，见马厂长下了逐客令，她心中一阵着急。 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 “厂长，我们有钱！”她大声说着。 此话一出，吓得周围人纷纷愣住，随后大伙都用目光打量这宣传科的宣传员。 更是有年纪大的知道李秋芬的对象是林洋，语出不逊嘲讽道：“看来林司令收了不少啊。” 还没等李秋芬还击，马厂长就已经回头瞪圆眼睛怒冲那人说：“张科长，话不能乱说！” 见有人帮忙收拾，李秋芬也不和那人一般见识，她笑着对马厂长说道：“这房地产公司有我的份额，我说有钱肯定是有钱的，厂长不必担心。” “只要走流程拿地的事能办下来，能办土地证，钱您不用担心。” 说着，李秋芬又想起之前卖牛奶的大哥，听说他现在因为李秋芬的建议，赚得盆满钵满，甚至又在菜市场临街干净明亮的地界租了几间铺子，前两天还给李秋芬打电话，要给李秋芬送一年免费牛奶。 现在，她也不介意在卖牛奶大哥一个人情。 “要是这事能成，我们可以自己的人脉给你找个钢铁厂新厂址，面朝大道，交通四通八达，到时候运输钢筋也方便。” 后半句让马厂长有些东西，他狐疑瞧了李秋芬一会，最后把目光落在曹凯身上。 这会儿的曹凯有了李秋芬坐镇，人又恢复的自信，也不管有没有钱先把面子绷足，可不能让这人瞧不起。 屋里只剩烟雾随着光线飘动，光线里的尘埃落在这满屋子人身上，就像把时代的变革也加在这群人肩头。 “行！”马厂长笑着朝曹凯伸出手，“静候佳音。” 走出办公大楼，曹凯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栋大楼给吸走了。 一开口就是100万，不愧是首都的地价。 “咱们非要买城里吗？你之前说得挺有道理，就是城外早晚也会发展起来。” 李秋芬笑着要送他出厂区。 她说得没错，几十年后北京都要修到6环甚至是雄安新区，但是资金流转对一个企业来说太重要了，再说城外的地可以囤这么久吗？ “打出名号，开发城区的房子很重要，以后你就是修商品房的大佬。” 李秋芬给他画着饼。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的，曹凯又想起刚刚李秋芬说的话。 “你要不真的入股吧。”曹凯提出建议，他总觉得有李秋芬的加入，他才会安心。 再说到时候把李春风的股份也加入进来，也算给春风自己的诚意。 刚刚不过是自己随口一说，没想到曹凯还真动了这个心思，这下，李秋芬赚钱的心又痒了起来，房地产啊！来钱最快的门道了。 “不过资金要你解决。” 果然是奸商之家，这么快就把这矛头扔给自己。 李秋芬挑眉看见曹凯，意味深长。 当然她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我找了资金，股份我占30%” 虽然股权不多，但是也算大头，要是公司以后能上市，自己赚得更多，确实比开婚纱店挣得多多。 “行”曹凯答应很干脆，只要李秋芬能找来资金，她的股份还可以再高些。 “这100万你准备怎么办？” 李秋芬莞尔一笑，指着宣传册最后一页。 “把地抵押给银行。”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找银行抵押 李秋芬说得这个操作，曹凯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在厂区门口站了半刻，理了半天的思绪也没明白。 “银行会给我钱？” “会啊，这是常规操作，你拿地去借款，银行评估后给你钱，甚至等咱们拿了钢铁厂的地，后续也可以把钢铁厂的地给银行，再拿一笔开发的钱。” 这套路玩得溜啊，曹凯真的是彻底对李秋芬刮目相看。 这个办法就是他老爹估计也很难想到，不过银行真的会轻易把钱借给他吗？ 曹凯的疑惑，李秋芬也想到了，她不知道现在的年代是怎么操作的，但是发展城市总是没错吧，要是能借zf背书，估计没啥问题。 “咱们先试试吧，厂里给我们时间也不多。” 马厂长就给了他们一周多的时间。 厂里也算给李秋芬面子，让她直接跟曹凯一起下班。 其实出办公室时候，马厂长把李秋芬拉到一旁说了心里话。 “厂子不能倒闭，不然就是几百个家庭支离破碎。” “你这边多走动走动，价格方面我在和领导商量商量，给你争取一些。” 说完，他眼里闪烁着泪花。 李秋芬瞧着他为厂里着想的神情，心中也受到感动，自己平复心情慎重对他说道：“厂长，地皮的事你不用担心，那地我去考察过，对于厂子来说是个不错的地界。” 两人这会儿真正像在一条船上，纵使风雨漂泊，浪打船头，也要拧成一股绳冲破这场难关。 ………… 李秋芬刚到家，正准备去联系几家银行，徐巧莲就把她拉到屋里，抖抖手里的信件。 “李康力说以后不来往了。”徐巧莲讥笑道。 就一天的功夫，这李康力就确定了对李秋芬的爱意，主动给徐巧莲虚拟的姑娘写了一封信，说他已订婚事，以后就不要来往。 要不是见过真人，从这字里行间还真觉得他是个忠坚之人。 李秋芬拿过信仔细看了一遍，也忍不住笑出声。 “就听了上午的事？” 她又在念了最后一句，终于笑出来。 李康力还真是普信男，自己不过是假意吐槽林洋家，这人倒把自己想得水深火热，想着要拯救自己。 “我要怎么回？”徐巧莲犹豫要不要回一封。 两人盯着这信，李秋芬昨晚已经给李老三说过两家吃饭的事，不过要等林洋身子再好些，最快也是这一周过后，李康力这边可不能断，让他觉得对方姑娘还惦记自己，如果后续再联系上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回一封吧，就说自己愿意等他。”说完，李秋芬忍不住打个恶寒。 李康力太恶心了，还好是小舅妈和他来往书信，要是自己估计每天都得吐几回。 徐巧莲收回信件，把它压在桌面上，低头思考半天要怎么回。 李秋芬还有事，没法和她一起商量。只好说：“你先不着急，姑娘收到信件总要哭一两天，到时候再回一封。” 听到她这样说，徐巧莲一根弦也算松了一回，她把信件放进抽屉里，笑着说：“那我先去做饭了。” 曹凯知道她们女人家有事商量，就在院里等着。 看到李秋芬从徐巧莲屋里出来，问下一步怎么办。 前面的事李秋芬还是觉得交给曹凯去办比较好，一来他是这个公司的老板，总要学会房地产开发前期各种流程，二来自己还是国营单位的员工，私下去谈抵押的事，害怕后面被有心之人利用，闹出是非。 “你先去各大银行问问，谁家有意向咱们再接着聊。” “到时候再找厂里的领导给咱们牵牵线。” 目前李秋芬也只想到这些。 不过这些都够曹凯忙活一阵了。 得到李秋芬的指示，曹凯拿着北京市通讯录大全开始查找银行的电话号码。 而李秋芬则准备去林洋家瞧瞧林洋，刚准备回屋换身衣服，林丫和李富一起上了门。 “秋芬，能找你商量点事吗？”林丫现在是两口子的代言人，她叫李富站在院子里，她自己过去找李秋芬谈谈。 看见她一脸愁容，李秋芬又瞧了在院中揣着手跺脚的李富。 谈谈说道：“进来说吧。” 为了不耽误自己的时间，她没给两人倒茶。 林丫不在意这些，今天她就是来求李秋芬给自己找落脚房子的。 “我们今儿回棉花胡同，被四奶奶赶出来了。”说着，林丫回忆当初场面委屈又涌上心头，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李秋芬没明白，她让林丫别哭。 “遇事就哭，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两人关系近了不少，虽然林丫比李秋芬大几岁，可是论眼界知识，李秋芬都比她强，有时候教育她时候反而老练得像她的婶婶。 “说说怎么回事。” 李秋芬心眼不坏，知道林丫现在受了委屈，过去打开自己的茶柜，给她泡了一杯麦乳精。 “这两天店里装修差不多了，不过味有些重，我寻思反正都要晾散一两月，我和李富就先回棉花胡同住着。” 这事李秋芬知道，装修味道太重，现在北京冬日刚好风大，她就要求每天过去开门吹一会，林丫和李富最近也就只有这项工作。 “王全说他房子也刚重新装修，暂时还不能搬走，我就去找四奶奶，要不让我们两口子去住三哥的屋子，让李康力暂时和她们住一块。” “反正他们也是一家人，生活也方便。”说到这儿，林丫又哭出声，李富心疼给她递了手帕。 她用手帕擤鼻涕，继续说着：“可是四奶奶要我们交住宿费，我说这是三哥房子，三哥都没让我给钱呢。” “你知道四奶奶的脾气，她二话没说就让李康力把我们赶出来。” 说到激动处，林丫离开座位想要给李秋芬跪下。 李秋芬吓得赶忙去扶着她，又厉色对一旁的李富说着：“把你媳妇扶起来啊。” 真是没用的男人，求人这事居然要媳妇来，自己的膝盖是有黄金？ “所以你想让我给你们找房子？” 说明白自己的意图后，林丫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富也是一脸愁容站在林丫背后，他媳妇和李秋芬的关系好，这事他不参与。 只是通过这次，他算是彻彻底底看清四奶奶，以后两家无来往可言。 “我知道了，”李秋芬幽幽叹口气，对两人说了自己的心底话。 “房子不是那么好找，现在单位房有指标，商品房供不应求，再说你们两口子也没几个钱。” 以为李秋芬要拒绝自己，林丫有些着急又上前几步，激动说道：“这棉花胡同本来就是你们的房子，为啥我要交钱给四奶奶，她真得太可恶了。” 因为早晚要收拾四奶奶，这会李秋芬犯不着因为这点事情去找四奶奶吵闹，再说她针对是林丫，有不是其他人。 不过，现在彻底拉拢两人到自己这里来也不是不可。 “这样吧，你们先住在前院的小杂间里，房子的事我再给你们想想办法。” 林丫一听李秋芬应下这事，又激动给她下跪。 “好了，等找到房子再感谢我。” 第一百七十八章 林洋又要执行任务 出门前，李秋芬让自己的姐姐带着林丫两口子去前院收拾，她心里还是不放心两口子，有人盯着她也要放心些。 到了军属大院，哨兵没再拦她，李秋芬熟门就轻到了后面的别墅。 李嫂正在院里剥着花生，听见脚步一看李秋芬，而且手里提的居然是奶油蛋糕。 “你咋买这些？”李嫂站起来有些激动说道。 她可是好久没吃着甜食玩意儿，一般这东西不常见，大部分都是林先生的部下带过来几次，那个时候她才能跟着吃一块，而今天李秋芬直接提了一盒，兴奋得差点扔下手里的花生。 “知道你爱吃，我特地买了一盒。” “你可真是客气。”李嫂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李秋芬还惦记自己的喜好，虽然羞涩，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李嫂接过蛋糕，嘴巴咧到最大笑着：“我去厨房切几块给大家。” “大家？”李秋芬听到重点，“今天林叔叔也在吗？” 李嫂点点头，下意识瞧了屋里一眼，转头低声对李秋芬说道：“林先生这几天愁得很。” “你待会就直接上楼看洋洋吧。” 意思是现在这人爱发脾气，李秋芬还没进门最好不要惹他发火，留下坏印象。 看来这个蛋糕没白买。 “怎么了？”李秋芬忍不住有些好奇。 难道是因为林洋的病情？ 这段时间林洋确实爱睡觉，但是精神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自己又爱给林洋读报或者书籍，所以林洋的意志也在慢慢恢复正常。 李嫂站在花园里，想了想最近林先生接到的电话，想了半天自己也不敢确定是什么事。 因为她担心说多了，会吓着李秋芬 “可能跟洋洋有关，好几次林先生都吼着对方要考虑洋洋的身体。” 这下让李秋芬有些担心，她来不及多问几句，就急匆匆进了屋直接上楼找林洋。 “秋芬来了？” 林母坐在楼下书房喝着茶，听见有动静，伸头一看李秋芬鞋都没换就着急上楼。 这时，李嫂跟在后面提着奶油蛋糕进来。 “她这是怎么了？”林母端着茶杯站在书房门口，虽然问着李嫂，可是眼睛都看向楼梯。 李嫂摇摇头，她可不敢说是自己说了林洋的事才让李秋芬着急上火。 李秋芬推开林洋卧室时，他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听见门口的动静，咻的一声睁开眼。 这是当兵执行任务养成警觉的习惯，就算现在身体反应迟缓，眼睛这块还是一如既往。 “秋芬。”看清楚来人，林洋笑出来。 每天李秋芬过来看他是林洋最快乐的时刻，似乎自己每天就是为了等李秋芬到来才醒的。 他推推身边小茶几上的苹果块，让她赶紧过来尝尝。 从进门开始，李秋芬就没啥好脸色，她没靠近林洋，而是坐在床边的小矮凳上，拉着脸没说话。 “怎么了？” 林洋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庞，是自己的气色让她又担心了？这会儿，他注意到自己的光着脚，以为是这个惹得李秋芬不高兴，赶紧拉拉被子遮住自己的脚倍。 “今天觉得热，就没穿袜子。”他撒娇掩饰着尴尬，让李秋芬别不高兴。 “是不是单位让你回去了。”李秋芬开门见山问道。 林洋一愣，没想到李秋芬知道这么快，被戳穿秘密后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辩解，只能沉默低下头。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林洋没说话，李秋芬也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两人相视半天，最后林天妥协下来朝李秋芬道歉。 “这事我本来打算到时候在告诉你。” 听到这句话，李秋芬更加没了好脾气，她语气也比刚才冲了一些。 “什么时候？等出发执行任务时候？” 说完，她声音有些哽咽，自己如此担心他，尽心尽力照顾他，这人身子稍微好了一点就想着出行任务。 李秋芬捂脸哭成声。 林洋心情慌乱，他强忍着腿脚疼痛走到李秋芬面前，抚摸她的背安慰着。 “这次只是收尾，没有危险的。” “再说我总要把任务彻彻底底完成，才对得起死去的小战士。” 此话一出，李秋芬打着哭嗝慢慢止住哭声，心里也是一阵伤感。 她知道小战士就是林洋心里的梗，不完成这场任务，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可是他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这样大的压力，要是硬着头皮去完成任务，后果也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就不能再等等嘛。”李秋芬哀求着林洋，希望他能注意自己的身体，甚至能考虑考虑她。 林洋默默叹口气，慢慢躺下去让自己深陷在被窝里面。 “这次任务有内鬼。” 李秋芬一怔，她震惊转过头看向林洋，握住他的手，感受到林洋微微颤抖。 他恨自己落入敌人的圈套，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部下，恨自己让对方牺牲，一切的怨恨化为力量使林洋有了执念，必须要再次接受这场任务，完美完成任务。 想到这儿，林洋的抖动越来越大，李秋芬有些害怕。 她松开自己的手，半躺下去紧紧抱住林洋。 将自己的脑袋靠住他的胸膛上。 “别想了。”她哀求着。 感到到李秋芬身体的温度，林洋才慢慢恢复冷静。 他反抱住李秋芬，轻声说着：“让我去完成任务吧。” 不容置疑的坚定让李秋芬无法拒绝，她没在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他。 晚上 饭厅里只有碗筷碰撞声和轻微的咀嚼声。 李嫂见气氛凝重，也尽量躲在厨房，有吩咐才出去。 “秋芬，多吃点。”林母见气氛过于沉重，斜眼瞧着李秋芬脸色难看，这孩子应该是知道林洋的决定。 她给她夹了一块肉，努力打破这场尴尬。 吃了半场，林磊咳嗽一声，就这氛围他已经知道这一桌子人都知道林洋的想法。 “你是我林磊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尽职尽责，多为祖国做奉献。” 这几天坚决反对的林磊居然松了口，林母有些吃惊，随后她不满看向自己的丈夫，不是说好不同意这件事嘛。 没一会儿，她眼圈就红了，可是在李秋芬面前她不能失态，只好掩面说眼睛进了沙子，一股脑冲向洗手间。 林磊知道林母的想法，对林洋又再强调一遍。 “爸妈支持你，无条件支持你，但是也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遇到危险时候想想自己的家人，能好好保护自己。” 饭桌间的温情，让林洋红着眼戳着碗里饭菜，他不敢抬头，害怕自己忍不住流泪。 第一百七十九章 王翠被离婚了 吃过晚饭，林母声称头疼直接上楼回了屋。 林磊在她身后一身叹息，也跟着上楼，不过是劝劝她想开一点。 很快，楼道上就出现激烈的争吵，不过没一会儿，就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争吵声就小了下来。 林洋和李秋芬站在楼梯口，抬头望着楼上，等彻底没声音后，林洋已经走到李秋芬身边，他轻轻勾起她的手指，见李秋芬没有拒绝直接包裹着李秋芬的小手。 又把头偏向李秋芬耳边，轻轻说道：“对不起。” 声音带着委屈，算是一个男人的道歉。 李秋芬头也没回，拉着他直径往楼上走去，两人也回到房间好好谈谈。 “你多久出发？” 既然无法劝说林洋，李秋芬只能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没说，单位先让我把病养好，而且内鬼还没有抓住，所以得等一阵。” 知道李秋芬同意自己的决定，林洋也乖乖的把自己能说都告诉她。 “还没有抓到内鬼？那这场任务不是十分危险。”李秋芬心下一沉，忍不住高声惊呼道。 意思是这场任务即有收尾工作又有抓内鬼的，那不是双重危险，这会儿，她内心又不愿意林洋去执行任务， “要等抓住内鬼的尾巴才出动，毒枭已经被抓住，后续只是清理他的残余势力，害怕剩下的力量再做祟。” “因为有内鬼在，他们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很大。” “那你猜到内鬼是谁吗？” 林洋摇摇头，这事他十分没有头绪，因为直觉告诉他内鬼不是部队里的，但是谁会接触到部队然后告知对方呢？这种身份他一直找不到思索的方向。 “嘶。” 突然林洋疼痛难忍捂住自己的后脑勺。 “算了，不要想了。”李秋芬着急过去扶着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现在林洋只要认真想某件事，后果就是头疼厉害，刚开始时候只能打镇痛剂，这刚好几天，李秋芬可不能看他再犯。 “秋芬，你会支持我吧。”林洋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还捂住侧脑勺，可怜兮兮像小狗一样看着李秋芬。 李秋芬被看得心软，最好叹口气抱着他的肩膀。 “一定要顾着自己。” 林洋拍拍她的手背，两人默契都没有再说话。 ………… 李秋芬走到家门口，头居然昏胀得厉害。 今晚的冲击力太大了，临走时候，林洋慢慢跪下向她求了婚，说要是平安回来一定给她盛大的婚礼。 李秋芬强迫自己忍住眼泪接受了林洋的求婚，最后还是没忍住扑倒在他怀里哭泣。 这会儿，摸出钥匙开锁，手都还在颤抖着。 好不容易开了门，李秋芬谁都没理直接回到自己房间，一股脑扑倒在床上。 在被窝里想起林洋的求婚，她又害羞又觉得甜蜜，可是一想到林洋又要参加任务，心脏一揪满脸的不高兴。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李秋芬一会儿在笑，一会儿在哭。 要是自己能帮助林洋找出内鬼就好了，可是她知道部队的机密是不允许外人知道，今天林洋为了宽她的心，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即使是这样，李秋芬还是忍不住想谁又和部队联系，又不在部队呢？ 想了一会儿，李秋芬便深深睡了过去。 等自己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 她瞟了一眼对面桌上的台式钟表。 糟了！自己上班要迟到了。 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让自己垂着脑袋醒会儿神，想了一会儿，不对！这一周厂里都让她休息，陪着曹凯解决资金的问题。 既然不上班，李秋芬又慢悠悠躺了回去，等养足精神才起床。 刚踏出房门，李春风就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间。 一脸惊讶像是瞧见鬼一样，小声说道：“林丫两口子是怎么了？一大早就起床烧水，还分别放在各房间门口。” 说着，让李秋芬走到门口看看自己的房门。 果然，门边放着水壶。 “寄人篱下嘛。” 李秋芬觉得李春风有些大惊小怪。 “太夸张了，以前可是要和咱们对着干的！” “现在不是跟着咱们干嘛，谁好谁坏他们心里且清楚着。” 李秋芬让李春风别担心，对于林丫她心里有数，再说现在林丫一心挣钱想留着北京，怎么还会干那些龌龊事。 说完，李秋芬打着哈欠准备回房洗簌，这水壶还真省事，要是林丫长期这样干，自己还舍不得她走了。 李秋芬之前计划在院里安上水龙头，在后院的死角处在修个小厨房供烧水用。 没想到严刚听了她的建议，立马就拒绝。 首先，院子年代久远，要是在后院安上水龙头必定要撬开地砖进行管道安装，到时候会破坏地面和老地砖，这样后续装修费用很大，就算李秋芬舍得，再后院修建厨房也是不可能。 这院子背后靠着是人家的后院，两边后院相对，你在后院烧水，烟雾缭绕的别人能同意吗？ 最后一个要求实现不了，李秋芬就断了安水龙头的念想，只好苦了两姐妹天天到前院打水烧水。 李秋芬提起水壶，颠颠重量，林丫真是卖力，直接是满满一壶。 刚倒好水，李春风又走了进来。 “要是他们站在咱们这边，不如让她们传话你的感情事。” 李秋芬放下手里的牙刷，好奇看着李春风：“你今天怎么如此关心林丫？” “还想上计谋了！” 见她还笑着，李春风更是着急。 “昨晚你不在，董邱主动上门说，四奶奶又去打听王翠的事，闹得王翠又发了疯。” “这样下去，王大拿早晚会记恨上咱们，现在咱们又不在棉花胡同，可是家还在那边，万一砸了咱们屋怎么办？不是白白挨这一遭？“ 因为四奶奶，王全和他们交往也少了许多，换作过去，王全还能为那老屋挡上一阵。 这四奶奶真不作死就不舒服，明明准备和李康了一起讨好李秋芬，不知道还闹这处干什么。 “哼！”李秋芬把洗簌水倒在花坛里，嘲讽道，“以为天高皇帝远，咱们不知道呗。” “又要让李康力得到我，又想要毁了我名声，到时候让大家伙觉得嫁给李康力是我的福气呗。”李秋芬没好气的说。 刚转身，她又看见门口的水壶。 “行吧，进度加快吧。” “今天下午就让小舅妈回了信，过两天看看李康力的殷勤，然后让林丫回去一趟对他们说说我的实情。” 送走四奶奶，自己才能真正过上安心的日子。 见李秋芬安排好，李春风知道她心里有数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下，她才要告诉李秋芬一个大秘密。 “听说，张志强给了王翠一万块，让她赶紧和自己离婚。” 听到李春风的话，李秋芬不由一惊，似乎是姐妹间的默契，她说出自己的猜想。 “难道那天在医院动了刘琦的胎气？” 李春风见她猜准了，兴奋点点头。 “听说，出院后就疼了一晚上，送进医院抢救后又没问题，但是第二天，张志强一大早就上门扔给王翠一万块。” “王翠同意了？”李秋芬有种不好预感。、 李春风顿了顿，忍不住嘲讽道：“王翠当初就哭晕了过去，是王大拿同意离婚。” 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王大拿心这么狠，真是个见钱眼开的狗东西！ 第一百八十章 站在风口的猪 王翠的事两人顾不上那么多，李秋芬倒是担心上董邱，要是刘琦的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刘琦肯定什么都做的出来。 因为李秋芬总觉得能从看守所里面平安出来的，背后一定有什么势力或者说关系。 董邱现在和她关系比往常近，她总不能眼睁睁看董邱出事吧 于是，李秋芬给董邱打了电话。 “你打算怎么办？” 董邱接到李秋芬的电话又激动又感恩。 昨晚她打电话就因为刘琦的肚子，没想到李秋芬不在家，这会儿听见李秋芬的声音，她差点哭出来。 “我不知道，我已经叫朋友去打听了。” “昨儿听说她肚子没事，但是要求张志强必须马上和王翠离婚，好像那一万块也是刘琦给的。” 刘琦居然怎么有钱？虽说年前，北京的工资确实翻了一翻，可是立马攒这么多也是很能做到。 “看来这是她是铁了心。” 两人聊着聊着又回到离婚的八卦上，果然女人天性就是离不开八卦。 李秋芬让董邱别再谈论别人，先说说自己的。 “你去道歉没有？”之前李秋芬一直强调一定要去刘琦再道一次歉，不知道董邱听进去没有。 果然，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只听到对方着急的呼吸声。 良久，董邱才弱弱说道：“我去了，刘琦不见我，只当我是来瞧她笑话的，直接把我提过去的水果罐头给扔了出来。” 当时的阵仗直接吓懵了董邱，她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从心里就瞧不上刘琦这结过婚现在还未婚先孕的人，这会儿刘琦让她没面子，更不会低声下气再去求刘琦。 董邱捡起自己的东西，站在楼道门口，大声吼道：“我去丫的！” “不要脸的骚货。” 说完就急匆匆跑下了楼，其实是怕刘琦跑出来和她干一架。 “所以你就……” 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结束了？ 李秋芬不能理解董邱都上门了，还能内心有傲气甩脸离开。 可能刘琦更加恨她，在自己门口骂着自己，当她刘琦是没脾气的人吗！ “那我要不要在过去道歉？” 现在的董邱十分后悔，她为啥就不能再等会儿，为啥就不能在低声下气一点，又冲动朝刘琦发了脾气，她有种预感刘琦为报复自己。 “秋芬！”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发麻，藏不住内心的恐惧直接哭了出来。 听到电话那头的哭声，李秋芬更是觉得烦躁，这群人怎么都不听自己的，林洋是，董邱也是。 “够了！”李秋芬怒吼一声。 说完，她觉得自己刚刚语气有点过激，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给董邱道个歉。 “你现在暂时不用管，刘琦应该忙着处理王翠的事，先消停几天。” 现在只有李秋芬能帮助自己，董邱很是听话，在电话那头都忍不住点点头，回复着：“我知道了，我先暂时不用动。” “但是我就是太害怕了。” “害怕什么，法制社会能把你怎么样！” 李秋芬知道这会儿自己说什么，董邱都听不进去，自己也不想多劝，只是一直稳住她。 “行了，你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上班时候别让人家发现了。” 董邱还是觉得心里没底，她气弱如丝又开口问：“我要是打听出什么，需不需要再去道歉？” 一听到这拖拖拉拉的心思就烦，李秋芬深呼吸一口气忍住自己的怒火，压低声音咬紧腮帮子对董邱说：“你先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她的孩子没出事。” “等刘琦生下孩子，一切稳定让她高兴了，你再过去没准就原谅你了。” 听了李秋芬的话，董邱心情冷静下来，李秋芬说得没错，这会儿再过去只会让刘琦厌恶，等她如愿以偿，自己在过去可能会好些。 董邱听出李秋芬的怒气，更不敢再打扰她，于是主动挂了电话。 听见屋里的怒吼声，李春风怔了怔，没想到自己妹妹的脾气这么大，可是转念一想总觉得是不是林洋出了什么事。 自己正开口进屋时，曹凯拿着电话薄走了过去。 李春风见了他，止住自己的脚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曹凯准备上前说些什么，李春风冷哼一声转身回了自己屋。 现在，她越发觉得曹凯是个赌徒，堵城外的未来，这会儿又堵钢铁厂的未来。 虽然她知道钢铁厂这地是李秋芬拉着曹凯入伙的，可是难道曹凯就没有自己的想法？任别人这么说。 反正她李春风就是护自己的妹妹，觉得一切都是曹凯的问题。 听说他又要准备找银行借钱，虽然不懂这个是什么操作但跟借别人钱是一个道理，昨晚两人因为这事吵了一架，李春风对曹凯更没有好脸色。 “秋芬，方便进来吗？”曹凯甩掉心里的烦心事，瞧了瞧李秋芬的房门。 “进来吧。”李秋芬赶紧到镜子前整理整理自己的表情。 曹凯把电话薄放在桌上，指着他圈红几个电话号码说道：“这几个是有意向借款的，但是要先同上级汇报一下，” 说着，他的手指落在标记五角星的电话号码上。 “这家是可以和我们面谈，贷款的数字也透露一下，大概是这个数。” “120万？” 之前李秋芬和曹凯商量是如果能贷款150万以上更好，这样手里的资金充足，后续立项开发也能跟上。 不过用城外的地贷这么多，李秋芬也觉得够了。 曹凯观察她表情，觉得李秋芬同意这个数字，又加把劲儿再劝道：“要不咱们上门谈谈。” 曹凯昨天下午联系几家，虽说几个都表示要和上级汇报一下，但是从言语中能感受到概率应该不大。 而这件银行是国企控股，虽然当年的三改之一，办事风格比较灵活，只要对双方有益，凡事都好商量。 李秋芬听了曹凯的介绍，边思索边敲敲电话薄：“意思是这家的概率要大些？” 曹凯点点头。 “行吧，时间你来约。” 马厂长给他们时间不多，这120万足够拿下钢铁厂的土地，实在不行把这四合院抵押给银行再拿一笔钱也是可以。 做房地产生意嘛，总要敢于冒险，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得到李秋芬的认可，曹凯赶紧回去联系对方银行。 等曹凯一走，李春风从门外走进来靠着门边，她脸色十分难看，可是这火不能冲自己妹妹发。 “秋芬，你这真的要和曹凯一起搞？”李春风站在门口，没进屋。 她想问问李秋芬的真心话，自己的妹妹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她内心比谁的清楚，可是拿地这件事会不会太冒险了，这可是120万！她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李秋芬知道她担忧，刚刚在门外和曹凯闹脾气，她是瞧见的。 她起身把李春风拉进屋，慢慢给她解释。 “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站在风口上，猪都会起飞。” 第一百八十一章 徐巧莲留北京 “真的？” 李春风惊讶握紧拳头。 这房地产真的如此赚钱？平日里她很信任李秋芬的赚钱能力，但是，今天一听如此夸张，还是狐疑看着对方。 “秋芬，咱们还是老老实实赚钱吧。”想了半天，她还是委婉提出意见，害怕李秋芬走入歧途。 李秋芬知道她这会儿还不能马上接受，可是等个20几年再看看，特别是一线城市，房价一步登天，普通人怎么也赶不上。 “行了，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我看曹凯也要让你入股呢。” 李秋芬笑着拍拍她的肚子。 有钱大家一起赚才是稳固关系最好的方式，前院杂屋住的两口子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嘛。 想到林丫这对，李秋芬准备去问问小舅妈，信寄出去没有，刚好也给她说说关于林丫两口子的事。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李秋芬刚起身，徐巧莲就人未到笑声先到。 “秋芬，今天你可得请我吃顿好的。” 刚说完，她就进门扬扬手里的电报费用单。 “你给李康力发的电报？”李秋芬惊讶问，说完，赶紧给她倒杯茶，让她坐下慢慢说。 徐巧莲没想到冬日里北京的太阳居然还挺烈，为了防止李康力察觉到什么，她故意走了几条街到另外一个区发了电报，回来路上就算自己坐了三轮车，这后背还是照样湿了一片。 “姑娘家着急，发电报也是常理之中。” 徐巧莲直接干掉一杯茶，这会缓过气用手帕细细擦着自己的额头和脖颈 那天，李秋芬让她缓缓再写信，晚上，徐巧莲揣摩一会觉得李秋芬说得有道理，为了更像真的，今天她一早就跑去邮电局，词句恳切，语气强烈保证让李康力收到忘不了自己。 “你写了什么？”李春风有些好奇。 说到这个，徐巧莲这会儿想起都觉得不好意思，她又咕咕喝下半杯水，看了对面两人扭捏笑了笑。 “我说我会一直等他。”说完，她眼眉也低了下去。 果然，李秋芬两人听完都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李康力收到肯定觉得自己的魅力老大了。”徐巧莲笑得眉眼飞扬，心里深深佩服自己一个中年妇女还能写出这些词。 三人都等着看好戏。 李秋芬心里也谋算起来，她凑近徐巧莲问她见着前院林丫两口子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徐巧莲倒是想起这两天确实在前院见过一个女人，不过她没有多想，因为李秋芬两姐妹的服装租赁店还开着，因为开得比较佛系，偶尔才会有几个姑娘家过来选衣服。 她瞧着以为是李秋芬的顾客。 “你觉得那两口子怎么样？” 看徐巧莲的样子是见过林丫的，李秋芬接着问道，她相信徐巧莲看人的眼光。 信人才用人。 既然是李秋芬问她，徐巧莲自然要好好想想，她下意识皱眉想着林丫的外貌和行为举止，确实没有什么越矩的地方。 李春风看她半天不说话，心里着急跟猫抓一样，她在一旁提醒道；“你没注意门口的水壶？” 林丫留下的水壶可是给李春风留下很深的印象。 她这样一说，徐巧莲好像是见过门口的小水壶， 不过当时她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她知道李秋芬的家具、地板都是好货，她们两口子洗簌时候总会是把水撒的到处都是，就算李秋芬不会说什么，她心里也觉得糟蹋，所以她在厨房外搭一个小棚子，里面放了一个洗脸架子，其余地方还能放放蔬菜什么的。 每天一早她都去厨房边煮早饭，边解决自己的洗簌问题。 门口的小水壶她以为是李老三放错的。 “既然这么有心，这人应该是真心想和你好好相处。” 没有二心就说明彻底站在李秋芬这边。 听到徐巧莲这样说，李秋芬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这会儿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徐巧莲。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不是说你对象身子骨还不行吗？” 徐巧莲觉得现在让林丫突然回去传话，会不会过于着急，她觉得还是要等李秋芬这边真正有动静才好办。 话刚说完，李秋芬就叹口气。 “林洋估计身子骨好些就要去执行任务，为了让他安心，我打算这几天让两家吃一顿饭。” “怎么又要去？”李春风有些惊讶。 屋里只有徐巧莲知道林洋以后的故事，她明白现在李秋芬很担忧一语成谶。 不过历史的轨迹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一切只能慢慢来。 “你这边想好了，让她回棉花胡同传传也可以，不过我建议先让李康力再上门看看你。” 让他相信李秋芬对他有意思，这感情越深，后面打击才会越大。 “你的意思是让林丫回棉花胡同带人过来？”李秋芬问。 徐巧莲看得就是比自己长远，连剧本都替自己安排好了。 “不是还有一个小孩吗？大人的恩怨不关小孩的事，让林丫带二娃到这边玩玩，李康力这心眼多的人肯定会跟着过来。” 徐巧莲是给李康力一个上门的理由。 她猜中李康力现在正为如何上门而犯愁呢。 李秋芬点点头，困难要一个一个解决，先把四奶奶这大毒瘤割掉再说她和林洋的事。 见徐巧莲这样有勇有谋，李秋芬从心底觉得她在乡下呆着太屈才了。 李秋芬乖巧挽着她的手臂，撒娇说着：“小舅妈要不就在北京落脚吧。” “咱们院子也够你们住的，你要是嫌小，曹凯那里还有大的。”说着，她朝李春风眨巴眼。 相处这段日子，李春风也觉得徐巧莲就是个能人，留在她们两姐妹身边就是良师益友，这会儿就算在和曹凯闹矛盾，李春风还是把曹凯的院子搬出来。 “他是那三重院，大得很，你们独住一个院子，他也不敢说什么。” 瞧着两姐妹想留下自己，徐巧莲心里很是高兴，自己也没有白为她们操心。 住着北京这段时间，她也不是没有动过留下的念头，前世她不过也是18线小城市的人，也就旅游去过北京。 从个人内心来说，谁不想在北京生活呢，要是她当初考个好大学没准她也要去北京当个北漂。 现在她穿越了，仿佛一切的都还有机会，没准真能圆了自己的北京梦。 “这事我得给你们小舅舅商量商量，毕竟家里做主的人是他。” 两姐妹相视一笑，觉得这事有戏。 谁不知道真正做主是徐巧莲呢。 “小舅妈，要不你在北京开个超市吧。”李秋芬提议道。 她知道这个徐巧莲的拿手活，只要找到合适的店面，她就不信对方不会动心。 果然，徐巧莲虽然没回应她，但是眼珠滴溜溜转着，被两姐妹这样哄着，心里居然还真打起算盘。 要是留在北京，她的孩子也能到北京上学，这教育资源可是群山之首啊。 “等你忙完了，带舅妈去了解了解市场。” 见她松了口，李秋芬高兴得忍不住打趣她。 “不和小舅舅商量一下？” 徐巧莲巧笑着白了李秋芬一眼。 “对于小家的发展，男人只会拖后腿！” 第一百八十二章 贷款成功 徐巧莲也是热心肠，记下李秋芬说得话，这边聊完就直径去找了林丫，不过她同林丫说话时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没将李秋芬的本意供出来，只是说领着二娃到这边来玩耍。 可是林丫是个什么人，当初的不站队到今天跟着李秋芬，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下就明白了这言外之意。 她刚扫完前院，和徐巧莲聊天时候正拿手帕拍拍身上的尘土，笑容带着质朴。 “徐姐姐，这事您放心，我也是好久没看见二娃了，正准备给她带点零食过去。” 按辈分来说，徐巧莲和她同辈，林丫也不管年龄大小只亲切叫着她姐姐。 徐巧莲心花怒放的，主动嘱咐让二娃晚上过来。 两人心照不宣笑出声。 吃过午饭，曹凯专门开来自己的吉利轿车。 “秋芬，和对方约得下午2点，咱们要不要再过一遍说法？” 不知道为何，他竟觉得有些紧张，紧紧捂住公司的宣传册，时不时还咽下口水。 李秋芬正准备二娃的零食，刚抬头就瞧见曹凯站在自己的头顶，瞳孔紧缩神情十分紧张，这表情把李秋芬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你干嘛站在这儿！”觉得自己的丢面儿，李秋芬内心十分不高兴，冲着曹凯大喊道。 “我这不是叫你对对话嘛。”他觉得有些委屈，被李秋芬一吼这会全身上下又更紧绷，让他觉得自己被束缚着，浑身难受。 “去那里吧。”李秋芬抽过他手里的宣传册，让曹凯去外屋的沙发等着。 李秋芬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写的方案，夹在宣传册的后面，最后一起带出来递给曹凯。 曹凯摸着厚度不一样，翻过册子就看见李秋芬的字迹，方案上先概括了钢铁厂的地理位置，以及成为商品房的优点，然后再详细列出钢铁厂的交通，周边环境，甚至她还写着开发钢铁厂周边的计划。 这野心吓到曹凯。 他怔然抬头看着李秋芬，瞳孔被惊得不由放大，嘴巴有些哆嗦结结巴巴问着：“你还要开发周边？” 我的乖乖，就开发这钢铁厂都要银行贷款，要是还开发周边自己不是还要把郊外的宅子给抵进去。 “咱们既然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为何不吃下池里所有的螃蟹。” 这想法李秋芬可是想一晚上，之前她参与过新一线机场的修建，从航站楼到周边的地产开发，喂饱了多少国企和私营。 人人都分得一杯羹，为何自己不可以。 钢铁厂就是打出自己的招牌，刚好拿出自己现有的成就去谈投资，把那一片都开发成自己公司的楼盘，彻彻底底在北京市打出漂亮一拳，也不枉此行。 这话惊得曹凯死死抓住沙发把手，他不由自主斜靠着沙发一角，看着手里的方案只觉得这东西在发光发烫。 他合眼沉思一会，一睁眼觉得眼前的李秋芬变了，这屋里的装饰也变得，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要做大做强。 曹凯感觉自己的胸膛快要被朝阳之气给冲破，他深呼吸几口把方案重重放在茶几上，一脸严肃对李秋芬说道：“这事我干！” 既然两人齐心要干好房地产，后面对话时候，曹凯显得格外自信，用李秋芬的话说吹牛逼都吹得如此清新脱俗。 仿佛拿下这块地就是在做善事，不求回报。 “好了，不用太过了。”李秋芬快被他严肃的表情给逗笑。 “你这样表现显得更紧张，到时候银行估计会卡我们。” 被李秋芬这样一说，曹凯连忙松松背脊。 “我以为吹大点别人才相信。” “……”李秋芬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好弱弱说，“人家不傻。” 两人就这公司发展，土地开发等情况又对了一遍，复盘了三四次最终敲定了交谈的术语。 曹凯盯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现在过去时间刚好合适。 刚出门，李春风就从院里赶过来，她看向曹凯的目光闪烁，触电般很快就把目光移到别处，她手里拿着一细长的丝绒盒子。 “给你。”她不敢看曹凯，撇过脸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他。 李秋芬看戏般瞧着两人闹别扭，不时又想到自己和林洋是不是也这般。 曹凯是给他杆子就往上爬的人，他笑嘻嘻接过盒子还没等李春风开口就直径把盒子打开。 一只黑色的钢笔被包裹在棉花布里。光线划过它的身体擦出一道流星光。 “好看，我很喜欢。”曹凯激动地把钢笔取出来别在自己的衣服口袋上，又低着头轻轻抚摸一下笔身，这会看李春风的眼光更是柔情似水。 “好了，赶紧走吧。”李秋芬笑着盯着脸快涨红的李春风，开口催促曹凯。 再不走，李春风就要羞涩而亡。 ………… 两人坐在行长的办公室都觉得有些紧张。 这办公室的窗户对着院里的假山，有个天然的遮挡物，但是显得办公室光线比其他屋子暗了许多，这会儿，行长带着贷款办、审计办的仔细看着方案，手里夹的烟是换了一根又一根。 烟雾熏着李秋芬，她抬眼看着光线里的雾袅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曹凯瞧她捂着胸口，轻轻拍打，以为她这会儿身体出了问题，要是李秋芬下场他可震不住这个场子。 今天过来瞧着大腹便便的行长，典型的国字脸还长了一对倒剑眼，严肃的长相吓得曹凯腿软，瞬间以为自己是过来抢银行的。 也不知道自己怂个什么劲！ 但是这会儿气还没过去，所以李秋芬不能有事。 “怎么了？”他将自己的身子倚过去，半歪着脑袋低声问着。 “没事，只是觉得有些闷。” 两人的窃窃私语引起行长的注意，刚开始他看向两人的目光里有鹰光，但是看完方案后，神情柔软许多，他合上方案示意身边的工作人员去把自己身后的窗户打开。 “我们经常加班熬夜，就养成这烟不离手的习惯。”他抬抬手臂，笑着说着手指间夹的烟蒂。 开了窗，很快屋里的空气好了一些。 行长也顺势走到两人面前，身后的两个工作人员手里还端着方案，随时供他翻看。 “让贷办的同事讲讲吧。”行长挺着肚子微微侧了一个身，后面的同志扶了扶眼镜走到李秋芬两人面前。 “方案我们看了，整体没啥问题，可是看着郊外的土地应该未来几年都不会有大动静。”对方说的委婉，其实应该是十几年都不会有。 “所以贷款的金额达不到之前在电话里说得那么多。”说这句时候，对方朝曹凯微微点头示意。 “那能贷多少？”曹凯被对方话吓得差点站起来。 行长微笑向下挥挥手，让他先坐下不要激动。 “90万我们可以在商量。” 一下砍掉30万，这银行也是做生意的好手。 曹凯求救般看向李秋芬，希望她能拿个主意。 李秋芬颔首低眉沉思着，盘算这90万够不够，心里算了一会估摸是够的，曹凯身上还有20多万，自己手里也有10万的样子，拿下钢铁厂的地绰绰有余，可是往后的开发怎么办。 她还打算空手套白狼呢，结果还是自己太年轻。 行长是个老江湖，看见李秋芬的眼睛都浮上阴郁颜色，他眼睛一眯就明白李秋芬的想法。 “钢铁厂那块地，我知道。”行长慢悠悠开了口，“国营大厂嘛，那块地可比你们带来的值钱多了。” 难道让我们抵押那块？可是就等着拿这笔钱去拿钱啊，曹凯没想明白，他转头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李秋芬，示意让她和行长沟通。 现在他的脑袋一片浆糊，什么都想不转。 听到行长这样一说，李秋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激动问：“后期那块地也可以抵押嘛？” 行长就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不要看对方是个女孩子就小瞧人家，这钢铁厂的地自己也敢抵押出去博一博。 “你不嫌麻烦，到时候我们可以再签一份合同。”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开公司 离开银行，李秋芬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这事比她想象要简单许多，就一个下午的时间搞定，而一旁的曹凯还没缓过神了，站在办公室前的台阶上木纳望着远处发呆。 见李秋芬小跑着下了台阶，他才回神急忙跟上。 “秋芬，这事没问题吧。”他还是不敢想象，就一会功夫拿到90万，想想自己手里的100万求了家里老头多长时间。 每到要下雨时候，自己的膝盖还微微发痛呢。 “国营企业挂牌能有什么问题，你回去把郊外土地的各项资料都备份一份。”这是李秋芬工作经验，对于重要的资料她都习惯复印和扫描一份存档，但是这会没那么高级，现在的机子都还是照相式静电复印机，而且只有大的事企业才有。 上次因为房子的事和王翠的姐姐有了联系，李秋芬便逢年过节的给她送点小礼物，有什么重要的文件都去她单位复印。 这段时间曹凯办公司，需要的资料更是多得多，李秋芬直接让两人搭上线。 不愧家里是做生意的，人情往来曹凯也是从小耳濡目染，他直接给王翠的姐姐说，复印的纸张他出钱。 王翠的姐姐先是没明白，这公家的东西他出钱有什么用，这小钱也到不了公家的帐上，更何况李秋芬给她送了不少衣服和化妆品，她也不会就因为这些小事收曹凯的钱。 可是，她愣神这会又瞧见曹凯对她挤眉弄眼的。 很快她便知道曹凯的意思，这是要给自己钱啊，每一页1毛钱，每次复印十几页也就1块多。 王翠的姐姐被他哄得高兴合不拢嘴，曹凯来得不算频繁，用纸量也看不出什么，这些小恩小惠她拿到也是高兴。 所以现在曹凯去那里更是方便。 “你现在准备去哪里？”曹凯开着车门问。 现在正是傍晚，天边飘浮着几缕晚霞，照得天空红彤彤一片，仿佛是到了夏天的场景，天还没黑，曹凯以为李秋芬要去林洋家，没想到李秋芬要曹凯直接送她去北池大街那边。 曹凯在北京住了一段时间，也了解北京一些商圈。 “这是要……”他不相信李秋芬还有钱买商铺。 “咱们都要开发房地产了，总要有个办公地儿吧。”李秋芬靠着半扇车窗，感受到窗外的风，虽说是冬日里头，但是今天李秋芬觉得这风舒服，刺骨中她品出温柔的味道，可能春天要来了。 曹凯激动得差点踩了刹车，他大叫道：“咱们要有办公地了？” 之前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钱都扔进地里，这几年还不一定会有响声，本着节约的态度他厚起脸皮蹭着李秋芬的小四合院，谁叫那些领导嫌他的院子远，就算是王爷府又怎样，人家不去！ “咱们以后要接待形形色色的人，你说老是在家里也不是那么回事，没个办公地人家会以为你是皮包公司呢。” “要是名声打不出去，这合作这么谈？” 李秋芬是仔细打算了，所以前几日她从林洋家回来就到市中心附近逛逛，环境稍微好点价格太高，差点又让差到没法看，上个厕所都要去500米外的胡同口，这让带薪拉屎的人怎么办！ 她晃晃悠悠寻了半天就瞧上北池大街那边有个三间屋的院子，之前是某个工厂的库房，后面厂子去郊外了，又给员工当临时家属院，后面整个厂搬迁去了隔壁市，这房子就彻底闲置了。 院子都是红砖瓦房，三间屋子紧紧挨着一起，东屋旁边被之前家属搭建一个煮饭的棚子，收拾收拾当个茶水间也不错，虽说没有办公楼大气，但是坐北朝南，地面全用水泥浇筑，打扫起来也方便，李秋芬准备沿着墙边敲出小块花圃地。 门口还有几棵梧桐树，一年四季的风景也不错。 李秋芬就喜欢这年代味厚重的感觉，她可不想再进办公室当社畜，而且院子够大，等搬进去后在院中搭个葡萄架，置个烧烤架，凉快时候在院里谈生意也别有风味。 没准他们公司会因为这种企业文化一炮而红呢。 院子在小胡同的拐角处。 狭长的胡同口一拐弯出来别有一番天地，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院子就正座在上头，曹凯眼尖看见门口有个一个自来水的口子，到时候在安上自来水这用水的问题也解决了。 曹凯也是一眼爱上，他来北京就是被浓厚的文化氛围所吸引，它的文化不仅仅是故宫、颐和园这些历史意义，还有更多是民风民俗，比如眼前这个家属院，在北方日头下静静的矗立着，偶尔有风吹得门前的树叶沙沙作响，时间仿佛就静下来了。 让人觉得日子平静得很，人也不浮躁，一切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 “就它吧。”曹凯二话没说就同意李秋芬的意见。 她就知道曹凯也会喜欢。 “行，咱们先给厂子打个电话，等管理人员过来咱们一起去居委会把合同签了。” 刚刚一时激动还没问这房租多少钱呢。 李秋芬办事能让自己吃亏？她像只得到鲜鱼的小猫，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一年200！” 曹凯一听这个价格，更觉得这院子值了。 胡同的围墙给它天然的壁障，让这片安静许多，但是院子门口又很宽敞没有一丝压抑感，进了胡同走两步就是公厕。 他真是越看越喜欢。 回到家，李秋芬像个小孩一样，拿着租房合同去徐巧莲和李春风那里炫耀。 徐巧莲惊讶拿过她手里的合同来回翻了翻，随后激动对赵立忠说：“看吧，我说你侄女是个能人。” “这回是真正开公司了。” 赵立忠在门口抽完烟，赶忙挥挥自己身边的烟味，转身回屋拿过合同。 “秋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他认真逐句读着，心里乐开花。 这侄女能人啊！ 前两天徐巧莲给他说想留在北京开个超市，他当时就反驳：“你是被小姑娘唬了吧，等她四奶奶一走，咱们就赶紧回去，家里的铺子也等着开张呢。” 就为这事，徐巧莲跟他生了一晚上的闷气。 今天赵立忠拿着这份合同又看了公司的执照，突然觉得留在北京也不是不可。 “秋芬，你小舅妈的店你也要放在心上啊。”赵立忠犹豫一会，脸色微微涨红，最后的语调还带着颤音。 是害羞了！ “秋芬放在心上的。”徐巧莲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突然说这事，心里高兴，可是又斜眼观察李秋芬的表情，她害怕李秋芬多想，这会人家的公司刚有起色，人还没有高兴完呢，你就催促她办自己的事。 不是毁气氛嘛。 李秋芬见赵立忠同意小舅妈留北京这事，更是激动无以言表，她之前没动作就是害怕到时候一场空，自己忙累不说，还惹得对方不愉快。 毕竟留北京是一家人的事，这会儿，赵立忠开了口她自然要加快脚步。 “舅舅，你放心，我保证让舅妈在北京发光发热。”说完，李秋芬就主动搂上徐巧莲，巧笑着向她眨眨眼。 一大高帽扣下来，徐巧莲被逗得哈哈大笑。 第一百八十四章 耍官威的牛主任 夜晚 月明星稀 李秋芬跟老大爷似的，背着手站在花坛前仔细观察她的小苗。 天渐暖但立春还有些日头，但李秋芬忍不住把种子撒了下去，徐巧莲瞧见时候笑骂她这样苗子活不了，早晚的天还是太冷了，而且自己浇水也要掌握时候，不然容易结冰。 可种子已经撒下去了，总不能又捡起来吧，最后，李秋芬找了法子，学着农民伯伯在种子上方铺了一层塑料薄膜，今天晚上掀开一瞧还真长出一些小苗。 “咳咳。”李春风站在她身后咳嗽。 李秋芬回头瞧见她一脸愁容，眼神失落瞟向一边，见李秋芬看见她这会子又不说话了。 “怎么了？” 这是对自己有意见？ “秋芬……”李春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纠结半天长吸一口气后喊道，“你做生意我不拦你，我是跟在你身后享福的，可是开公司怎么大的事你总要同我商量商量吧。” “今天你居然和曹凯一起就把办公地定了。”说到这里，李春风没接着说下来，内心的委屈又涌上来，偏过头冷着脸等李秋芬说个清楚。 她心里不舒服，觉得李秋芬把她当外人。 “吃曹凯醋了？”李秋芬瞧着她委屈小表情，噗嗤一声笑出声呢。 这么大人咋还吃一个男人的醋，而且那男人还是她的。 “你还笑！” 李春风觉得李秋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语气也比刚刚急促一些，气憋着胸口找不到地儿撒，低头看见脚边空的土花盆，怒气冲冲踢了一脚。 李秋芬看见倒地的花盆，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没了笑脸拉着李春风朝自己屋里走去。 两人坐在东里间的小沙发上。 “姐，这事我以为我做和你做都是一样的。” 她诚恳给李春风道歉。 李春风本来就是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刚刚踢完花盆就后悔了，那可是李秋芬在花市淘了许久的，她内心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会见妹妹软了态度，而且她的样子又认真又严肃。李春风含糊嗯了两声算是接受李秋芬的道歉。 其实她担忧是李秋芬工作的问题，开了公司钢铁厂那边肯定是不能在干了，只能辞职做生意，现在行情确实风风火火，但是保不准以后啊，在李春风心里还是觉得有份正经工作最好。 所以她开口劝道：“你钢铁厂的工作可不能丢啊。” “这公司就要曹凯出面，你在后面的坐镇就行了。” 李秋芬坐过去紧紧握住李春风的手，她感动自己的姐姐永远为自己考虑，这是独生子女的她无法体会到的亲情。 可是有些话语还是要说得现实点才能警醒人，今天她也算给李春风敲个警钟。 “姐，感情这事大部分的概率都是会变的，从爱情到亲情是最好的结局。” 李春风听见她话里有话，咋？觉得曹凯会背叛她们？ 她瞬间拉下脸抽回自己的手。 李秋芬见她生气也不着急，她又笑着厚起脸皮捡回李春风的手轻轻拍了几下，歪着头从下面看着自己的姐姐，开着玩笑说道：“心疼自己男人？” 李春风没说话，又准备抽回手，没想到李秋芬力量大得很，她有些生气偏头盯着自己妹妹时候，发现李秋芬神情变得严肃。 难道刚刚说得话是认真的？ “姐，就算曹凯是其他人，我也会这样说，咱们开公司是为了什么？” 李春风不好意思说出那庸俗的话。 ”为了赚钱！“李秋芬大方替她说出来，而且今天她也准备把话讲明白，“吃着时代红利，成功几率大了许多，就是因为成功率大，人的心态就会变。” “你说把公司给曹凯，我们在后面垂帘听政。曹凯会怎么想？刚开始大家一心为了赚钱，他肯定会同意，但是后面呢？钱越赚越多，保不齐他会觉得这些都是他的功劳。” “他不是那种人。”李秋芬听进去了，但是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男人辩解几句。 李秋芬不扯着这句话，下面才是她真正的想法。 “这功劳不是谁的，是时代的，这一年的时间，你也看了人民日报、新华社报等各种信息，哪个行业不是开展的热火朝天，抓住这趋势想不发财都难。” 李春风听完不由睁大眼睛，她觉得眼前的李秋芬十分陌生，她确实一直认为是李秋芬有能力才会发财，但是她今天把话说得这么透彻…… 但是就一会的功夫，李春风又想明白了，这也是李秋芬的能力。 审时度势的能力 “咱们就像是改革发展这条船上第一批登船的人，船上整整齐齐没有都没有被翻过，咱们凭着勇气到处翻翻总能翻点东西。” “就怕有人觉得是自己能力强才会翻到东西。” 李秋芬知道这样比喻过于片面，但是时代的东西她也表达不清楚，只是希望李春风通过这条船能明白，曹凯和她们不过是时代的受益人。 “所以趁还在船上，咱们要大胆的干，一起干！但谁不要觉得是谁的功劳。” 李春风见她是铁了心要辞职，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 她垂眸闭眼无奈叹口气，突然想到什么，又睁眼问：“你怎么不叫我离职，跟在你一起干？” “就像你说的，有份正经工作还是好的。” 李秋芬知道三人一起干会赚得更多，但是对于家人她更希望是稳定，三人都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她不敢多揣测人心，但是她害怕看见反目成仇的那天。 这也算是她的私心，让李春风保留一些朴实，让这个家还留存一些温暖，这也是她想把徐巧莲留在北京的原因。 李春风似乎瞧见李秋芬脸上的疲惫，心里不忍，她换个笑容戳戳李秋芬的额头：“知道了，就等着你养我了。” 第二天 一大早，李秋芬就去递了辞职信。 “你要离职？”新上任的牛主任惊讶戴上老花镜仔细瞧了瞧这份辞职信，看完后又拉下半截眼镜抬眸看着李秋芬。 他上任前就听说过李秋芬这人，做事有想法，干事果断有能力，而且她对象还是林磊的儿子。 这样天选之子放在好好的工作不做，居然要下海做生意。 牛主任心来一阵耻笑，真是搬起磨盘打月亮——不自量力。 当然李秋芬要离职，他不打算拦着，毕竟自己的侄女就等着钢铁厂空位置进来工作呢，李秋芬一走这宣传科组长位置就空了出来，这样的好事他怎么能放过。 “行吧，”牛主任把信放在一边，算是同意了，他慢悠悠喝口茶咂巴嘴里的茶叶又继续说，“你也知道，钢铁厂是国营厂，这流程啊麻烦的很，通知没下来这几天你还是要准时上班。” 李秋芬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主任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上班了。” 牛主任眯眼点点头。 突然，他严厉喊住李秋芬：“站住！” 眼神直盯着李秋芬的鞋子。 “你上班穿什么高跟鞋？这里是工厂，不是大剧院！赶紧给我换了！” 其实李秋芬穿得不过就是黑头粗跟鞋，高度不到2cm，这是牛主任上任后第一次和李秋芬打交道，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李秋芬低头瞧了瞧自己的鞋子，本来想争辩几句，转念一想，自己都要离职了还是给彼此留个好印象。 “好的，我等会就回去换。”李秋芬还是耍了小脾气，故意没叫主任。 刚出门就看见董邱站在楼梯口等着。 见李秋芬过来，她赶紧把李秋芬拉回办公室。 “你真的要走？”董邱有些舍不得，也担心新来不好相处，她和李秋芬的关系才近些，怎么就要分别了。 “行了，别哭了。”李秋芬用手帕给她擦擦泪，心来还是高兴，她笑着说，“这么大人了，咱们又不是不见面，你都知道我家在那里，想我了就上家里玩。” “我这以后可就孤独了。”董邱摸着办公桌的边缘，似乎都能想到以后的日子。 “我走之前会和厂长商量，把组长的位置给你。” “真的？”董邱没想到李秋芬对她这么好，她刚激动完眼泪又下来了。 “可是这牛主任……”董邱垂着头，觉得这事有点难。 年后李秋芬就没好好上过几天班，今天也是她第一次和牛主任正面打交道，她好奇问：“牛主任咋了？” 见李秋芬感兴趣，董邱打开水龙头话一股脑往外冒着：“你不知道，这牛主任官威大得很，第一天来就让我去给他打扫办公室，喊我问你去哪儿了，我说你家里有事请假几天。” “他当时就冷笑两声，说不想干就别干，不要以为找了有背景的婆家就可以耀武扬威。” “当时把我吓得，这家伙把你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 李秋芬听完，若有所思靠着坐椅后背，想到今天牛主任对自己的态度，看来这领导不好惹。 “后面他欺负你吗？” 第一天就让一个干部打扫卫生，恐怕脾气也没多好。 说到这里，董邱苦着脸朝李秋芬抱怨：“你没来，活都是我干就算了，每天早上和下班时候我都要去牛主任办公室打扫卫生，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了？烟瘾如此大，烟灰缸里都是烟头不说，垃圾桶里还有。” 每次收拾烟头董邱都觉得特别恶心，因为这烟头总有些白色的沫子，不知道这牛主任往里面加了什么，闻起来一股口水味。 她只要一想起就觉得恶心反胃，就不说出来恶心李秋芬了。 “我等会去给马厂长反应反应，咱们厂的宣传刚有气色，可不要被有些耍官威的给毁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马厂长和牛主任刚上 “你可别去乱说。” 前两次董邱因为自己这张嘴让两个女人的孩子都给自己扯上关系，现在她是深知闭嘴的重要性，所以这会儿也劝李秋芬别跟她一样冲动。 而且，她知道李秋芬做这些也是为了她，她可不能让李秋芬为自己惹上什么事。 “不过是打工的，混个一官半职最好，混不上我就好好工作，别把我开了就成。”她垂着头叹口气，语气里满含无奈。 年后裁了一批人闹得人心惶惶的，好几次，董邱都想去李秋芬家打听打听，但是刘琦和王翠的事闹的，让她感觉两人因为这事似乎又了嫌隙。 今天见李秋芬没生气，她又想问问。 “咱们宣传科应该不会被裁吧。”董邱小心翼翼问着。 她刚和对象把婚事定下，要是被裁了估计结婚又遥遥无期。 迁厂这事，除了自己师父其余人李秋芬都没告诉，她看了董邱一眼犹豫要不要给她说，可是想着董邱的性子，关键是那关不紧的大嘴巴，李秋芬还是掩下这份心思。 她拍拍董邱的肩膀，半开玩笑说着：“谁都开了也不能开你啊，我走了这厂里的宣传活都留给你了，你就出去问问谁还能干这些专业活。” 听到李秋芬这样夸奖自己，董邱忍不住挺起胸膛，嘴角勾起笑容也是洋洋得意。 确实，现在自己被李秋芬培养出来了，年前的年终总结都还是自己一个人完成，那篇报告还得到上面的嘉奖呢。 想到这些，董邱心也安定一些，只是劝着李秋芬别在领导面前说组长的事。 李秋芬快走到门口了，董邱还拉着她，一直强调着。 她无奈回过头，轻轻扯掉董邱的手指，连连点头回复：“我知道，我去找马厂长说说我离职的事。” ………… “你们居然凑到了？”马厂长拿着李秋芬带过来的计划书，十分惊讶。 他直起身子仔细打量眼前小姑娘，他还是真是小瞧了，本来以为100万会筹个大半年的甚至遥遥无期，没想到就一周的事这款项就到了李秋芬的账户上。 这厂里已经开始第二批裁员计划，这会他可以给组织申请再等等。 马厂长欣慰翻着计划书，边看边感叹，李秋芬真是个人才啊。 这方案从前期的迁厂到后续的开发都详细说明，拿着计划书去见领导，他也信心十足不会被挨批。 “坐吧。”马厂长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让李秋芬坐下慢慢等。 因为有钱在手，李秋芬比上次轻松许多，她坐下后双手放松垂在两侧，慢悠悠打量着马厂长的办公室，瞧着墙上都是厂里的宣传合照，私下评定马厂长应该真心为厂子劳心劳命。 和这种人打交道，李秋芬心里要放心多了。 至少信念是一致的，不会半路出什么岔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等两人没话说了，顷刻间屋里就安静下来，马厂长翻书的声音更是让人心静。 李秋芬屏息听着白噪音，仿佛是感受到时代的变迁，一群人身处洪流之中为了更多的人决不退缩。 过了半响，马厂长低头还是看得认真，时不时还用铅笔勾画一下。 “马厂长，我准备辞职了。” 这会儿过了轻松劲，李秋芬倒感觉出来一些尴尬，于是找了个话题，谈谈自己的事。 果然此话一出，马厂长手上的动作怔了怔，他停下看签做个标记，随后抬起头认真看着李秋芬。 “咋这么突然？” 李秋芬往沙发前坐了坐，笑着给他解释道：“那开发公司没挂我名，但是有我的股份，这国营员工不能参与私营工作啊。” 这规定马厂长真的给忘得一干二净，只想着赶紧有资金进来好保工人一条命。 他摘下眼镜，揉着太阳穴思忖着，最后谈谈说道：“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抱负，我们也不拦着，这次你挽救了钢铁厂，以后要是遇见什么事可以随时回来。” 听到马厂长这样说，李秋芬的心里被充盈起来，一些感动难以言明的感觉涌上她的胸腔。 “谢谢主任，还请厂长帮我个忙。” 本来这件事李秋芬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今天碰见牛主任她不得不留个心眼。 她起身走到马厂长办公桌前恳请道：“公司是我朋友开的，但是因为贷款这事他有些犹豫，于是要求我入股，所以我们口头先说了入股的事然后再去找的银行。” “银行这事成了，我又赶紧回来递了辞职报告，虽然表面看我违背了组织规定，可是一切发生过于着急和突然。” 马厂长点点头，理解李秋芬的意思。 她担心有人给她扣上合资私企倒卖国有资产，要是拿这事做文章，不仅她会进局子，可能林磊也会跟着受到影响。 “既然没有书面资料一切都不作事，你也等着辞职后再和对方签署协议。”作为长辈马厂长提醒她一句。 “你辞职的事告诉牛主任了吗？” 李秋芬没上班这几天，牛主任刚刚上任，马厂长担心两人一直没碰面，虽然他管着整个厂，但是细分来说牛主任才是李秋芬的直属领导，辞职这种大事要是让他知晓签字。 既然马厂长主动提到牛主任，李秋芬就更好说了。 “辞职信已经给了，不过牛主任说厂子流程麻烦得很，让我再上几天班。” 李秋芬微笑着，话里话外都准备给牛主任上上眼药，谁叫他因为一个粗跟鞋都要讽刺自己。 “再上多久我都不介意，但是银行那边是我在跟进，要是我还顶着国营厂子员工的身份，可能后续开发速度就会停下来。” “胡闹！”马厂长生气把手里的眼镜扔到桌上。 想不通牛主任为何要卡着李秋芬，气得又站了起来。 “有什么流程？你又不是处级干部，按规矩厂里签字就行，他在装什么！”马厂长气得插着腰。 马厂长气得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心里怒骂道这个牛主任真是不省心，来了以后什么宣传活动都没有开展，倒是请客报销票据送来不少。 想着他眼睛瞟向桌上的文件框堆满的申请单，心里更为火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等会就找他说说。” 既然马厂长要为自己出头，李秋芬也不介意再多说几句。 “马厂长，我这一走宣传工作也不能落下，今早我到办公室时候看见董邱已经在了解区里下发的五一节工人活动宣传册，这事她既然接手了就让她一直干吧。” 这事马厂长倒没反对，董邱写的年终总结他看过，确实被李秋芬培养得有两刷子。 牛主任不省心，可是宣传科却不能掉链子，张主任靠着宣传做出业绩去了区上，难道他马厂长就不可以？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让她暂替你的组长位置吧，等五一活动结束后再看看她的表现。” 虽然是暂替，但是说出去名声上也好听，旁人也会敬你三分，而且等董邱做上手了成了宣传科的核心，又给厂里拿了名次，谁还会撤下她的位置。 “小胡！”马厂长冲着门口大叫道。 很快，隔壁的小胡同志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去！把牛主任给我叫过来！”说完，马厂长黑着脸故意摔了摔桌上的册子。 小胡身为半个秘书，还看不出马厂长的情绪？不知道马厂长的意思？ 这下有牛主任气受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给师父留房 牛主任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被马厂长训得不敢说话，微躬的身子站在办公桌前，时不时用汗巾擦下额头上的汗珠。 他听着马厂长的意思，不停点点头，嘴里念叨着是是是。 态度十分诚恳，跟早上完全是两个人。 “行了，过会就把秋芬的离职报告给签了吧。”马厂长拿着桌上的陶瓷杯，垂眼喝了几口茶，今天趁李秋芬这事也把自己心里的不满给发泄出来。 他掀起眼皮瞟了一眼墙上的钟，没想到自己已经说了半个小时。 怪不得嗓子有些痛。 李秋芬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猜测到这马厂长估计早就不喜欢牛主任，居然这样直白骂出口。 有些话也太伤人了。 不过她也不介意当个这个引子，就算等会牛主任如何刁难她她都不介意，赶紧把走完离职申请才是正事，拖得越久对她没啥好处。 牛主任刚出门就瞧见站在对面的李秋芬，他眯起双眼狠狠打量她一番，最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我可是小瞧你了。”他淡淡说道，似乎刚刚在办公室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说完，他头也不回先离开办公楼。 李秋芬去了小胡同志的办公室坐会儿，估摸着牛主任给她签完字的时间她才回去。 牛主任办公室 “拿去吧，工作上的事情你赶紧交接出来。”牛主任把单子往前一扔，故意让它荡荡悠悠晃了下去。 李秋芬可不给他这个嘲讽自己的机会，她大步一跨，弯着腰抓住单子。 她直起身皮笑肉不笑说着：“谢谢主任。” 刚走两步，似乎又想到什么回头再说了一句：“宣传的事我已经给董邱说过，包括五一节如何拿奖的点子诀窍。” 不等牛主任继续问，她便离开的办公室。 牛主任撑着椅子手柄半起身想问个清楚，可是见李秋芬如此不给他面子，心里十分生气，她什么意思？意思是获奖的窍门只会告诉董邱？就算他后面找谁来上班，这宣传组长的位置就必须是董邱的。 想到这儿，牛主任忍不住冷笑两声，他还真是小瞧李秋芬了。 但是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咱们就走着瞧吧。 董邱看见李秋芬手里的单子，试探问着：“给你签了？” 李秋芬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点点头，这两天还要继续呆在厂里找领导签字，她只留下一些能用的笔和本子，其余压在桌面下的照片和小玩意她今天准备带回去。 李秋芬把宣传工作笔记递给董邱，估计以后她是用不到了。 董邱接过本子，心里一阵伤感，这两人才做了不到一年的同事，李秋芬就要离开自己，她掏出手帕擦擦眼角的泪水。 “怎么又哭了？这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再说我只是离职又没搬家，你常来找我玩就是。” “秋芬你离职后怎么干什么？”说完董邱就只觉得自己傻，李秋芬肯定是回家当太太啊，林洋那种家庭会让她出门工作？人家根本不需要李秋芬出门上班好伐。 想到这里，她心里真的很羡慕李秋芬，不到一年的光景，李秋芬住上独院，有了好男人，而自己呢，归根结底生活还是一地鸡毛。 李秋芬瞧见她眼底划过一阵落寞，以为还在伤感自己离开，心里也涌起一阵不舍，她坐到董邱身边宽慰道：“你要是在厂里干得不开心就过来找我。” “我这里也能给你一口饭吃。” 这是她第一次邀请董邱下海，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等公司有起色肯定需要一名宣传文案人员，过去生活在未来，她深知舆论的重要性，再说房地产需要是什么，不就是宣传策划营销有嘘头，顾客才会上门看房。 董邱是她培养出来的，能力她还是信得过。 不过，眼下商品房是新兴产业，也不需要这么多花哨的东西，而且拉一个国企员工跟着自己干，后果李秋芬也不能承受。 80年代基本家家户户都想进国营单位，无论是世代传还是托人找关系，只要子女进去了基本就负担起全家的开销，父母就可以功成身退等着儿女孝顺自己。 虽然钱不多，但是安稳。 现在出来确实是挣大钱时候，可是这个年代的人谁会想到，李秋芬还不是靠着后世记忆的光，所以她不会刻意去怂恿董邱，要是董邱需要她会第一个站出来帮忙。 听到李秋芬的话，董邱感动偏过头不能让李秋芬再次看见自己的泪水。 宽慰了董邱，李秋芬直接去找了厂长签字，最后在找总经理签字她就可以出去干出一片自己广阔天地。 马厂长着急地的事，让李秋芬下午直接以出外勤的名义去办事了，赶紧去联系她认识买牛奶的大哥，她刚到厂区门口，刘师傅就叫住她。 他在这里等李秋芬多时了，半个小时他从车间出来上厕所碰见小胡，小胡见李秋芬是刘师傅的徒弟便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都给李秋芬说了。 “咋突然就要离职啊。”他是担忧李秋芬家里出了什么事。 “我之前小生意做的不错，这回想好好发展。”再没离职前，房地产开发的事谁也不能告诉。 刘师傅还是觉得不妥，李秋芬开小买卖他是知道，但是能有什么起色，无非就是爱美的小姑娘偶尔去她那里晃晃然后给个1块2块的租个衣服，一个月下来能赚什么钱！ 再说现在的工资都涨到200多一个月了，这对于女孩子来说也不少。 刘师傅还想再劝劝李秋芬不要那么冲动，这些年轻人总觉得自己能干大事，要到他们这个年纪才知道不过就是普通人一个。 ”师父，您别劝了，这马厂长都签完字，我再反悔也不好的。” 原来是害怕面子，这事好办，刘师傅拉起李秋芬就要去找马厂长说清楚。 “你师父我也是干了一辈子，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我的。” 没想到刘师傅来真的，李秋芬吓得赶紧用脚蹬着地，不愿过去。 “哎呀，师父，你就让我出去闯闯嘛。”她撒娇说道。 这句话倒让刘师傅心咯噔一下，他停下脚步慢慢回身看着李秋芬，心想她要是个男孩子多好啊，可是从她去宣传科哪件事不比男孩子强。 刘师傅慢慢松开手，朝着空中幽幽叹口气。 “秋芬啊，既然离职了就好好干，给师父长长脸。”他没偏过头看李秋芬，害怕自己舍不得这个徒弟而忍不住流泪。 现在的钢铁厂人少又冷静，硕大的职工广场之前人来人往，现在只有吃午饭时候这里才会热闹一些。 两人就站在广场中间，李秋芬瞧见刘师傅鬓角白发，想起自己的父母。 “师父，听说大哥现在在找房子？” 刘师傅无奈点点头，最近家里因为这事没少吵架，现在厂子效益又不好，这些事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不到几天的功夫，刘师傅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如从前。 “等房子修好了，你带着大哥过来选一套吧。” 李秋芬深知自己有今天是基于刘师傅让自己写述职报告的机缘，让一切开始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所以一开始她就打算等有房子以后给他留一套，这会修房子也算板上钉钉的事，她也可以许诺了。 “让大哥给个成本价就行。”她瞧着刘师傅惊慌的表情连忙补充道。 她知道刘师傅不求人的性格，要是免费送他肯定不愿意，再说成本价多少还不是她说了算。 “你朋友同意吗？”毕竟是人家的公司，刘师傅害怕李秋芬为此和朋友有嫌隙。 “同意，他之前也说要不是有你的推荐，他还见不到马厂长呢。”李秋芬笑着让他放宽心。 刘师傅想着连连点头，他眼里包含激动的泪光看向李秋芬：“秋芬，谢谢你。”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吃饭风波 就一个多月没见，卖牛奶的大哥已经在菜市场扩张了自己的事业版图，李秋芬站在马路对面瞧着坐拥5、6间店铺的牛奶店，心生惊讶。 现在这么多人买牛奶吗？ 李秋芬进店里时候，朴老板正忙着统计新客户名单，头也没抬说句：“您慢慢看，咱们多少牛奶厂自产自销，保证安全营养。” 这段时间说得广告词都快刻进他的dna了。 见对面的客人半天没动静，他好奇抬头瞧瞧，一瞧这恩人正对着自己笑呢。 “快坐，我这太忙照顾不周。”他赶紧挥手让李秋芬进柜台里坐着，拿起柜台上的帕子，笑着扫扫身边的凳子。 “是要订牛奶吗？我上次送你一个月你又不要。”他眼睛斜着看着李秋芬，手里却麻利给她泡了一杯茶。 李秋芬半起身礼貌接过茶水，没跟他客气。 “这次来还是上次那事。” 朴老板一见她是为了土地而来更是热情，他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拉开身前的小抽屉，里面塞满了各种信件和电报，他埋头扒拉一会找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 李秋芬伸头看过去，一眼就知道这个信纸不简单，这大小和厚度应该是电报纸。 “这是老家那边寄过来的，上次你给我说了，我就赶忙写信回家，没想到家乡的领导更是热情，直接以电报回复，”他说着用手掌平撑一下信纸，将信纸递给李秋芬。 上面写着门头沟靠近三线厂那边还有一片空地，刚好挨着三线工厂，来得安家的厂子都可以一并管理。 看完信件，李秋芬心头的大石头落了下来，她之前担忧自己吹了大话，也担忧对方政府不好接触，但是从这信件看出来钢铁厂搬迁到门头沟估计是成了。 门头沟虽说是郊区，但是离北京也不算太远，在北京安家的工友们也可以周末回家，这样反对的情绪也不会太大，再说靠着三线工厂，在厂里的配套设备没修建之前，短时间可以解决了上学、看病、生活等问题，也算给了厂子一点缓冲的时间。 李秋芬把电报放进自己包里。 “消息我回去带我们领导，这事都不是咱们能解决的，等领导那边敲定没啥问题，你就约着那边的领导谈谈。” 朴老板觉得李秋芬太客气，他拿过来柜面上的一小盒牛奶塞给她手里，接着说道：“这有啥难的，咱们那边人少地荒，你们过去拉动拉动啥经济的，大家伙也高兴啊。” “而且这地皮价肯定比北京便宜，所以这事没问题。” 后续这活李秋芬就没再参与，涉及到办理土地登记这些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积极把厂子寻地也给她带来意想不到好处。 厂子整体搬迁，而且离市区又远，为了稳定人心，厂子十分注意职工的生活福利条件，一致决定除了要修建卫生所、托儿所、职工食堂外，还要修建平方米的职工住宅。 马厂长私下又找曹凯谈过了，许了职工住宅给他修建。 曹凯一下又有了建筑方的身份，他连夜成立的建筑公司，安排李富为代总经理，在有限时间里组织里合格的工人队伍，没想到还在市场监督部评到二级公司。 当然这系列都是按照李秋芬和曹凯的公司计划顺利进行中。 在这之前，李秋芬一家终于和林洋的父母见了面。 晚上 北京饭店 李秋芬和林洋举着酒杯敬着双方父母，李老三望着女婿高兴合不拢嘴，眼角也笑出比之前更深一层的褶子。 “我们家秋芬性格急，你多让让她。”李老三喝了两人的敬酒，酒刚下肚这浓烈的气息就让他忍不住落泪。 “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对秋芬好的。”林洋紧紧捂着李秋芬另一只手，深情看了她一眼。 “春风阿姨，我也要喝。”一边的二娃伸出手臂就要去抢李春风手里的酒杯。 李春风赶紧拉住二娃的手，防止她随意乱动，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骂着娘。 现在二娃越来越得寸进尺，林丫带回来几次后直接开口要住在四合院，给人感觉是李康力已经给二娃许诺过什么，或者直白告诉她这四合院早晚是你的。 李春风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因为这孩子直接住在后院，要了自己单间的屋子，这舅舅们都还住在前院呢，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不经如此，二娃对李秋芬的态度也越来越随意，如果之前还带着害怕转化成的尊重，那后面直接是把李秋芬当成自己续弦的老妈。 比如今儿下午，林洋上门接他们去吃饭时候，二娃追着后面要跟着去，林丫拉着她劝说半天，一听不同意她去就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指着李秋芬鼻子大骂道李秋芬就是个坏蛋，骗子！一声比一声高，惹得附近路过的邻居频频回头。 李秋芬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很快她又恢复平静，她给李春风使个眼神，不咸不淡说着：“姐姐，你带着二娃吧，别让她到处乱跑。” 所以晚饭间，李春风一直盯着这孩子，害怕她动什么心眼。 “这是秋芬的侄女吗？”林母开了口。 这孩子她入席时候就打算问，可是忙着招呼李家就一时给忘了。 现在看着孩子吃得满嘴流油，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什么家长连餐桌礼仪都没教。 “奶奶，我叫二娃。”二娃拿着鸡腿，故意嚼出声带着敌对的眼神看向林母。 这个老太婆就是爸爸告诉她要抢走李秋芬的人，想起自己父亲说得话，二娃对林母更没啥好态度，她嚼着鸡肉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这哼声虽然不大，但是清清楚楚落在在座的耳朵里，林磊放下筷子瞧了一眼又看向李秋芬，希望她能解释清楚这孩子怎么回事。 在长辈面前李秋芬不好发作，她依旧保持微笑看了正在闹着吃肉的二娃。 “这是老家亲戚的孩子，那家亲戚对我爸有恩，刚好孩子今天在我家，所以就带着过来。” 既然是李家恩人的孩子，林家自然也不会再嫌弃什么，林洋也知道二娃家的奇葩事，他不想今天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所以连忙打个圆场。 “这孩子我认识，之前在四合院见过一回。” 林磊了然点点头，朝着李老三敬了酒没在说啥。 桌上的气氛又恢复如初，李春风赶紧拉过伸长手夹肉的二娃，用严厉眼神示意她安静些。 孩子忘性大，见着好吃的就忘记李康力给她的任务，这会儿，对上李春风不满的眼神，吓得一下就想起自己的父亲交代的事。 她本来就不喜欢李春风，仗着是李秋芬的姐姐常常对她管东管西的。 二娃坐回位子上，大声嚷嚷道：“秋芬阿姨，你骗了我爸爸。” 林磊两口子听到这话，怔了怔，特别是林磊，长年在部队已经养成敏锐的洞察力，他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放下筷子让二娃继续说。 二娃知道林磊是桌上能说得起话的长辈，故意坐端身子奶气说着：“之前秋芬阿姨和我爸谈过！她告诉我爸爸，说林洋哥哥家瞧不上她，她也不想继续往来了。” 林洋哥哥？李秋芬觉得有些好笑。 现在的小朋友就这么颜控吗？ 这撇脚的说辞让众人哈哈大笑，特别是李老三，他就算再听四奶奶的话也知道自己姑娘配谁也轮不到李康力。 “二娃，你个小孩子乱说些什么。”李老三笑着把桌上最贵的菜转到二娃面前，虽然知道大家不会相信，但是还是希望这孩子不要再乱说话，以免扰乱大家的心情。 多吃饭吧，我就不相信堵不住你的嘴。 “真的，你不信问李秋芬阿姨。” 见大伙不相信，二娃撒泼扔下手里的筷子，靠着椅背大声哭了起来。 这会儿，李秋芬明白为什么二娃非要跟着来，她以为孩子贪嘴想吃好的，没想到是带着任务来的。 虽然她的话没人相信，但是配不配得上这种话也容易伤人心，因为这家庭差距，让人觉得李秋芬没准真的会抱怨出这种话。 林母慢悠悠放下筷子，脸上亦没了笑容。 二娃见林家两位脸色都暗了暗，又大声说道：“你这会又要嫁给林洋哥哥，那我爸怎么办？” 没想到，她说完这句大家伙都笑了，特别是林母，她扑哧笑出声，觉得有碍面子又掏出手帕捂住嘴笑。 刚刚不是还黑着脸吗？二娃不知所措。 “你笑什么！”二娃冲着林母喊道。 她觉得大家伙在嘲笑自己，很快就涨红了脸。 “你个小娃娃，一个上小学的年纪咋被父母教得这么多心眼。”林母忍不住摇摇头，“你说秋芬说配不上我家，我倒会相信。” 说到这句时，李秋芬也觉得有些尴尬，忍不住低下头。 “但是我们家对秋芬如何，你不清楚，她怎么会冒出和你父亲在一起的蠢念头！你也不看看我儿的样子！” 这点林母对自己的儿子十分自信，所以二娃这一说倒是自己戳破了自己的谎言。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参与，吃吧。”说到最后，林母的语气也淡了下来，她把肉食都转到二娃这边让她慢慢吃着。 随后的饭桌谈笑，没有人再看二娃一眼。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赶走四奶奶1 吃过这顿饭，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二天一早，二娃就吵着要回棉花胡同。 经过昨晚的事，李老三对这孩子没啥好感，不过是上小学的年纪居然被家里哄得有这么多心眼，她既然闹着要走刚好也合了李老三的意。 李老三招呼小屋的李富，让他把二娃送回去，顺道把行李一并也给打回去，也算是自己对昨晚的态度。 四奶奶太蹬鼻子上脸，手居然伸到李秋芬的婚事。 眼下他棉花胡同那家更没有好感，暗地里也恼自己当初瞎了眼要四奶奶上北京享福。 “你给四奶奶说，下个月初赶紧搬走，她搬走了你和林丫就搬过去。”李老三点燃烟头，扶着额觉得有些头疼。 李富咋敢跟四奶奶说这些，他人在北京，可是根在老家啊，要是四奶奶回去在村里参他一本，他的父母亲还怎么在村里呆。 见李富有些犹豫，李老三心中冷哼一声，混到今日还是个怕事的。 “你就愿意和林丫住在那小屋？” 李老三指着那小窗户的屋子，原是过去给守门的下人住的，也没有多精致，就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一个人高的上方开了一个小窗户。 李富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心里也犹豫，他住那屋确实难受，狭小的让人喘不过气。 正当自己琢磨不定时，林丫走了出来，大声说道：“我跟你回去，我一个外人媳妇说这些，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今天林丫特地穿了西装套装，显得人特别精神，别人不说还真难想象她之前个种地的农民。 李秋芬的婚纱店还有半个月就开张了，李秋芬让她多穿穿这些职业套装找找感觉，今早她看见天边的红霞知道今天天气好，所以特地穿出来给李秋芬看看。 她跟着李秋芬2个月，做人做事比之前周到细致许多，最近李秋芬店里没找齐人手，竟然也让她跟着学习拿货谈判的活，一时间说话气质比李富洋气许多。 瞧着自己老婆自信笑容，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李富凑过前去，低声说着：“那这事就靠你了，咱们早日回棉花胡同还能再要个孩子！。” 说完他朝林丫挤眉弄眼的，林丫白了自己没本事的丈夫一眼，心里咕嘟道就李富现在这样，她还真瞧不上。 遇到得罪人的事就当缩头乌龟。 二娃抱着饼干罐头站在一旁，虽然年纪小但是也被四奶奶教了许多，这会儿听见李老三要把他们赶回老家，心里着急，眼珠左右转了转坐在地上就哇哇大哭。 闹着不要回去，孩子词汇量匮乏，哭着哭着就只剩下大坏蛋这类词。 吵着李老三头痛，那是他的屋子，什么时候赶人还成了罪人？ 他给李富递个眼神，让他感觉抱着二娃离开，又叫住刚抬腿的林丫嘱咐道：“他们若不同意，你就说到时候公安请出去可就两回事了。” 林丫眼睛盯着脚尖，认真听着李老三的交代，听到这句话时也不时的心颤，看来昨晚吃饭的事让李老三彻底恼悔那家人，既然这样，到时候她说什么，李老三也不会往心里去。 这下四奶奶可栽到她手里。 林丫笑着抬起眼：“三哥，你放心！” ………… “什么？让我们走？”四奶奶停下打开饼干罐子的手，不可置信看着林丫。 今天她穿得十分洋气，有几分像杂志上的封面女郎，脸上也不知道擦了什么，显得特别白嫩。 四奶奶的眼光掠过林丫的脸庞，冷笑一声，这样狐媚子的打扮也不知道李富再想些什么，真不怕自己的媳妇给自己带一顶帽子。 “我们不会走，你叫李老三过来给我说。”这段时间，李老三避着不见她，想到这里，她用拐杖跺跺地面来遮盖自己的不安。 要是李老三来真的，他们一家老小能去哪。 “人家秋芬要和高干子弟结婚了，准备从棉花胡同出嫁，你一个外人住在这里不合适吧。”林丫胡乱诹着，暗面也是告知李秋芬的现状，她不相信二娃一个正读小学的孩子能说清楚什么。 今天她就是要好好讽刺一下四奶奶，说带他们上北京享福，其实花着他们的钱上北京，又让李富丢了老家的工作，这种气叫她怎么能忍下。 一听李秋芬要嫁人了，四奶奶挑高眉头望向自己的孙子。 怎么快？这几天天天让二娃上门玩耍，李康力也去了几次，她还以为李秋芬对自己孙子动心了，现在感觉就一会儿的功夫，李秋芬就要嫁人了？ “怎么可能！”李康力大吼一声站了起来，想去找李秋芬说清楚。 林丫讥笑传到他耳朵里，像是一泼冷水让他瞬间清醒。 自己还住着李秋芬的房子，拿什么去跟李秋芬谈？就算说你配不上高干子弟，可是人家愿意娶，难道李秋芬还能拒绝？ 这李秋芬真是趋炎附势的人！ 想到这里，李康力的心情舒畅许多，这种见钱眼开的人还配不上他了。 他默默坐了回去。 林丫瞧着空空的桌子，也没说给她倒杯水，屋里沉默时候，林丫随意瞟着，心里一阵冷笑。 这四奶奶倒把家里的风格弄到北京城了，居然在屋里摆上祭祖台，也不知道家里的祖宗怎么到北京。墙角堆满各种杂物，什么玻璃瓶、烂角纸盒子。 估计是拿去卖钱的。 李康力到了北京后一直没找到工作，李秋芬也没给他安排，只能吃着老本，四奶奶心里急但是心疼孙子也不说，只好每日出去捡捡破烂来缓解一些经济压力。 “祖奶奶，我还要吃！”二娃舔完手指间的饼干渣，伸手又要去拿，被四奶奶打了回来。 “吃什么！今天吃完了，明天还吃什么！”说着，她把饼干罐子抱在怀里。 “吃完再问秋芬阿姨要就行了。”二娃满不在乎说着，伸长身子准备去抢。 这段时间她住在四合院，吃喝都是最好的，就几天的时间人都长胖一圈，显得肉嘟嘟的倒真正有了孩子的可爱劲。 林丫瞧着二娃的谗样笑着说：“让爸爸给你找个北京妈妈，你就能吃啦。”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打算再留，呆在这有味的屋里她觉得难受。 临走时候变了脸色，严肃对着四奶奶说道：“四奶奶，我劝你另谋出路吧，昨天三哥气得不轻，半夜才关了灯睡去，不然也不会说出叫公安这样的话。” “离月底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够你筹谋了。” 说完，她冷哼一声摇曳身躯出了门。 等林丫走远，四奶奶朝门口呸了一声！ “不要脸的！没我带你上北京，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不报恩就算了，还伙着李秋芬来赶我们，早晚要遭报应！” 李康力在一旁叹口气。 “奶奶，这事怎么办？”他心里没了主意，很是着急。 回老家也不是不行，可是上北京时候，他牛皮都吹出去了，要在北京安家住宅子，这下回去不是叫人笑话。 四奶奶合眼沉思一会儿，半响睁眼慢悠悠说着：“上回那姑娘，你还在联系吗？” 李康力摇摇头，他知道李秋芬和林家不和后，连夜就给姑娘写信说不来往了，眼下，他十分后悔，自己这么着急干嘛！谈两个就不能谈了？ 忽然，他想到那姑娘后面还给他发了一封电报，半篇的篇幅，电报可是按字算钱的，那封估计也值7、8块了。 “我看看。”四奶奶听到他这样说，赶忙让他把电报拿出来。 她小时候识过一些字，所以大篇读下来，她还是知道大概的意思。 “看来这姑娘对你是真有心啊。”四奶奶眼下一沉，有了办法。 她把信件扔到桌上，继续说道：“既然李老三要赶我们出去，就不要怪我。” “你等会就去回了这姑娘的信，告诉她对方骗了你，你希望她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到这里，四奶奶顿了顿，觉得速度要快，早点找个北京孙媳妇，自己才真正能在北京安身。 于是，她又对李康力叮嘱道：“和她约在一周后见面。” 李康力听四奶奶的，可是他给别个承诺有房子这事怎么办？万一对方要求见面验房呢？ 四奶奶冷笑一声：“这事还不好办？过两日等李秋芬一家忙起来，你去院里寻他们的土地证，拿到后咱们把名字改了就行。” 这下棉花胡同这边的不是自己的，也是自己的。 李康力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偷东西不是什么难事，之前在村里困难时候，也不是没有干过，翻墙他还是一把好手，可是那名字岂能说说改就改。 四奶奶瞧见孙子的犹豫样，安抚道：“这是你不用担心，你以为我天天在外面拉家常是白干的？” “这事我打听清楚了，只要对方写了委托书，还有身份证复印件就可以替着办理，再说等事成给那工作人员一瓜两枣的他还能把你供出去？” 现在这年代没电脑，一切都是人工办理，伪造点东西很是容易，而且窗口办公人员大部分都是喝茶混日子的，对证件的审核更是随意，所以四奶奶她想钻这个空子并不难。 李康力点点头，觉得这事能行，再说就算不给钱，哪个工作人员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呢，到时候就算两家闹得不可开交，这屋子也是自己的。 李老三的字迹像蚯蚓一样很好模仿，但是李秋芬就不行，这姑娘的字一看就是练过的。 “你记得拿棉花胡同的证件。” 说着，四奶奶起身回了屋里，拿出李老三的身份证复印件，这要感谢李老三常常在院里喝醉，为了偷他证件她费了不少力气。 李康力一看，一阵欣喜。 没想到四奶奶真搞到这重要的东西。 “行，能弄得一套是一套。”顿时，李康力觉得生活有了希望，马上他也要成为北京人了。 四奶奶拿起证件，冷笑一声。 且等着吧，等她了解清楚李秋芬和王翠的关系，她一定会让李秋芬在这片混不下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赶走四奶奶2 林洋走得匆忙，两人吃过饭的第三天就跳上了往南的火车。 走之前，两家临时又吃了一顿饭，把两人的婚事敲定下来，等林洋归来后就筹备婚事。 早上送走林洋，李秋芬带着林丫去自己的婚纱店看看，现在严刚在深圳那边干得风生水起，本来在曹凯介绍的厂里干着，偶尔间晚上摆了夜市摊，靠着瑕疵的外贸品赚了一些钱后，直接辞了工厂的活，一家人专心倒买倒卖外贸货。 拖他的福，李秋芬拿到香港那边的婚纱衣服，虽说在李秋芬眼里和她见过的婚纱还差一点，但是在当时足以引起轰动。 二楼的橱窗摆出模特时，一身洁白垂地的雪纺裙频频引人驻足。 还没开门就有很多年轻女性过来打听价格如何。 两人正在店里搬着新到的衣服包裹箱子，李富急匆匆跑上楼。 “李康力出门了。”他站在楼梯口大声喊道。 李秋芬一听停下手里的活，她抬眼瞧着对面的林丫，林丫也明白事理赶忙起身对自己的丈夫说道：“愣着干嘛，赶紧回去啊。” 说罢，她也脱下自己的围裙，跟着李富后面。 李秋芬不慌不忙叫上店里新来的小妹。 “这几天，我可能不过来，新来的衣服你们好好登记在册，具体怎么摆放要等我或者林主管过来再说。” 领头小妹拿着笔记本记着，又给李秋芬复述一遍，李秋芬才放心离开。 今天趁着送林洋，李秋芬特意让一家人出去逛逛，李老三带着舅舅一家去了颐和园逛逛，李富则回棉花胡同盯着李康力，果然不到着半天的功夫，这李康力就忍不住去了四合院。 她没回四合院，而是在胡同口和李春风几人汇合。 “这家伙身手真的好，就撑地蹬脚的功夫就翻进院。”李富气喘吁吁说着。 “咱们不进去吗？”林丫有些激动，今天可算是抓住李康力的把柄。 上次她在院里朝四奶奶说得那些话，回去可就等着对方行动，她还担心李康力怂货，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来了。 李秋芬沉沉神，让几人躲在角落里。 “这院分前后呢，咱们要是现在过去他藏住，就凭咱们几人可不好找。”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垂下眼眸，“等着吧，再过5分钟，让他好好参观参观咱们院。” 李康力轻松翻进院后，便大摇大摆参观起来。 他心里感叹，这院可真是漂亮啊。 之前送二娃过来时候，他有点害怕李秋芬的眼神，每回都是半垂眼，就记得院里黄土的花坛，今天抬头了打量院里的屋子和抄手廊里装饰品，不停啧啧嘴，李秋芬真是有钱。 自己奶奶说得没错，要不是当初他们送李老三上北京，他们一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所以他今天不是过来偷土地证的，而且过来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李康力知道时间紧，看了一会就直奔李老三的屋子去。 这李老三的屋门上了一把小锁，李康力看着冷笑着。 他摸出兜里的细针朝着锁孔轻轻一扣，锁头便应声打开。 他直奔西屋去，看着柜子就翻。 翻了半天也没看见什么值钱的东西，急得汗都滴下几滴。 “妈的！那东西不会在李秋芬那里吧。”他骂着。 他半蹲着听着门外的动静，觉得一切无常后又去东屋，李老三的东屋没啥柜子，靠着墙放着一排斗柜，上面摆了几瓶酒，应该是李秋芬放在屋里装饰用的。 李康力两边屋里都仔细翻着，还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证，也没有钱。 他把一切东西都恢复原位后，靠着门后等了几秒，见院里没特别的动静急忙出来朝着后院李秋芬的屋里走去。 李秋芬屋可比李老三奢华许多，家具都是有一定年份的，特别是那东屋一张面的黄花梨雕刻让李康力流了口水。 这娘们还真是舍得，就这柜子他们村里的老地主也没有呢，要是嫁给自己，他李康力还真是享福的，不过眼下没了缘分，他拿着证书也是不错。 或许带着怨恨，李康力翻李秋芬的柜子倒是用了狠劲，一件件物件都被他扔到地上，他也不打算复原，找到证书本子这李秋芬他也不会再讨好，想到这里，翻得力度有大了许多。 李秋芬几人站在后院的侧门。 “进去不？”李富有些等不及了。 他们清楚听见门锁被撬开的声音，就知道这李康力已经进了李秋芬的屋。 李秋芬沉默没说话，眼神却看向胡同拐角处，她看见林丫急匆匆跑过来便默默松了口气。 “记住，一定要快，人伤了不要紧，我们给他治。” 这话是对李富说的，让他不要因为顾虑放走李康力 林丫带着公安去了前门，李秋芬轻轻开了侧门，让李富先轻声进去。 屋里的李康力越翻越着急，有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正当他撬开最后一个柜子时，李富一把推开门直接朝他扑了过来。 “啊！” 还没等李康力反应过来，就被李富压倒在地，侧脸庞直直贴在地面上，挂得他生疼。 “李富哥，你干嘛！”见着是熟人，李康力不耐烦大叫道。 “原来是康力啊，我还以为家里进了贼呢！”李富好笑说着，但是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 李康力哎哎叫了两声，让他放开自己。 “等我拿到棉花胡同的房产证，我分一间屋子给你。”李康力知道李富贪财，便用着利来吸引他，没准还能给自己找个帮手呢。 李富呵呵笑着，回头瞧着李秋芬已经站在门外，微笑着看着李康力的窘迫样。 “那敢情好啊，你找到没有？”李富回应着。 以为李富动了心，李康力又挣扎着想要起来，他边挣脱边说着：“就差最后一个柜子，你这段时间都住在这里，可知道放在哪里的？” “放在床板下呢。” 一听见是个女声，李康力觉得自己的血液倒流，人也愣住说不出话来。 他艰难斜眼看着门口的褐色小皮鞋。 “你丫的李富，你卖主求荣呢！”李康力愤怒大喊着，力道比刚刚大了许多。 他这话却让另外两人都笑了起来。 特别是李富，他上过几次夜校，学得自然比李康力懂得多。 他加大手里的力道，乘着公安还没过来，将李富狠狠压在地面上，靠近他的耳朵低声说着：“你是谁的主啊？” 发泄自己的怒火，李富又直起身讽刺说着：“瞧瞧你衣角的补丁，就这还妄想留在北京城？” 李秋芬在门口冷眼瞧着，心里也明白，这下李富和四奶奶是彻底断了，李康力真是个二百五，什么词都往外说，李富本来就恨四奶奶在村里压一头，今天听见这话，肯定又记起心里的不愉快，只当李康力在讽刺自己。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林丫跑过来指着李康力对着身后的公安说：“就是他！” “在我们院子附近逛了几天了，今天见家里没人直接进来偷东西。” 为首的公安瞧着已经被制服的李康力，给身边的徒弟递个眼神。 对方直接走过去拷住了李康力。 第一百九十章 林丫的心思 “什么！？”四奶奶被吓得站了起来。 “四奶奶，不是我说你，没钱问我们要就是了，干嘛让康力去偷啊。”林丫表面装作为难的样子。 四奶奶一眼就看出这丫头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她冷哼一声又慢悠悠坐了回去。 既然李秋芬觉得李康力是过去偷钱的，这事就好办许多。 她不急不慢说道：“既然没偷着，你们干嘛还把人送进派出所？”说着，她又抬眼看着林丫，带着一些年老虚弱感。 这是装可怜来的？ ”既然没偷着，就给公安说是误会一场吧。“ 林丫知道四奶奶又要把长辈的话语来压自己，还好来之前李秋芬给自己交代过，只有李康力从局子里出不来，四奶奶才会动了回老家的念头。 她也装出为难的模样。 ”这……进来派出所就不好出来的，我们以为院里进小偷了就赶忙去报警，谁知道是康力。”说完，林丫见四奶奶眉头一紧又继续说着，“本来我们也给公安说这是个误会，可是公安说不行，最近这段时间治安检查管得严，只要情况属实都要去局里问问。” 这下四奶奶有些慌了，她抓住林丫的双手，颤声道：“可是这不是误会吗。” “四奶奶，那公安来时候李康力真翻着柜子呢，我们多说了公安就说包庇罪犯连我们一块抓。” 罪犯？ 一听这词，四奶奶吓得血压都上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她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似乎觉得自己短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缓过了气。 “闺女，这事要咋办啊。”四奶奶叫着林丫闺女，这亲切的词让人知道她服了软。 但是林丫可是要和李秋芬一起把四奶奶送回老家，此时自然不能心软。 “要不您跟着去派出所看看吧，至少要有亲近的人过去看看。” 一听要去派出所，四奶奶脸快皱在一起，她眼珠胡乱瞟着最后落在台阶上，二娃脏兮兮的布鞋她还没有洗呢。 她讪笑着：“闺女你看二娃也不知道疯跑到哪里去了，要不是她回来看见一家人都不在，我……” 原来这是怂了，自己指挥着孙子干坏事，现在要出面承担责任就害怕，四奶奶可真是个好长辈啊。 林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既然四奶奶不愿意去，她也不强求，到时候派出所给出什么条件，四奶奶只能是接受的份儿。 现在她要去胡同前后走走说说李康了今天干得好事。 林丫露出无奈的笑容，像是同情四奶奶那般。 “行了，他一个成年人做出那种事也是要自己承担，加上李秋芬是亲戚自然不会做出什么，您老就在家等着消息。”说完，林丫就准备离开。 四奶奶晃晃悠悠撑着桌边起身，非要送她出门。 “不用了，好好照顾自己。”林丫连忙把她按回座位，又沉声无奈说道，“四奶奶，您是村里的长辈，康力在北京干出这样的事您该知道怎么办呢。” 四奶奶一听，先是哆嗦一下嘴巴，后面慢慢明白林丫的意思，这下是必须回老家了，可是…… 可是，她才刚弄懂李秋芬和王翠的关系，也大概猜到王翠情况是李秋芬造成的。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四奶奶像是认命般点点头。 林丫已经把意思说得明白，自然不和她多说，她让四奶奶别再送。 出了李家，她很快就去了胡同尾，那里可是舆论八卦的中心，王翠家就住在那里。 傍晚 林丫回家询问李康力的情况。 李秋芬正在煮一壶好茶，这是林母送给她的。 “没偷到什么，也不好犯，公安说就关个两天吧让他长个记性。”李秋芬将茶过滤到小杯子里，给林丫端了一杯。 “这就完了？”林丫有些不满意。 李秋芬笑着：“公安吓唬他说档案上可多记着，以后发生什么大事都要拿出来查的，就这已经把李康力吓得失了声。” 李秋芬不想把李康力逼得太紧，害怕适得其反，四奶奶就这一个宝贝孙子，要是逼得太急了，李秋芬担心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瞧着，等他出来应该就会带着四奶奶回老家了。” 林丫听完，把自己心中的担忧告诉李秋芬。 “最后我瞧着四奶奶的样子，那眼神还是不服输啊。” 李秋芬抿了一口气，茶香弥漫在自己的唇腔舌尖，只觉得浑身舒畅。 “李康力的事你都传出去了吗？” 林丫点点头，她今天可像是说书先生，和邻里间聊得眉飞色舞，因为有人知道她是李秋芬的亲戚，自然相信这故事的真实性，一时间，把巷口的人都吸引过来，不然她也不会这时才回到四合院。 见林丫办得不错，李秋芬心里也更有把握。 “没事，她翻不起什么浪花，你们也准备收拾收拾，等他们走了就搬过去吧。”林丫帮自己办了事，李秋芬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 而且她也不会担心林丫能占了自己的房子，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知道林丫也是上进的人，勤奋踏实的人谁愿意长期寄人篱下呢。 没想到林丫却不愿意，她皱着眉有些犹豫。 “要不我们还是住在这里吧，现在婚纱店快要开张了，我怕你忙不过来。” 李秋芬没注意她的表情，点点头。 “也行。”刚说完，李秋芬似乎想起什么，她笑着，“曹凯的家人要来北京了，他应该要去郊外的院子住着，加上和我姐的婚事在即，也不方便继续住在这里。” “你和李富抽空就搬去后院吧，那屋宽住在也舒服。” 林丫感激李秋芬如此惦记自己，她笑着学着李秋芬倒茶也给她倒了一杯。 “让你小舅妈住过去吧，他们好歹是你近亲，住在也方便。” 李秋芬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李富是个远房男亲戚，和两个单身姑娘住久了难保有什么心思。 恍惚间，李秋芬似乎也明白了林丫不回棉花胡同住的想法，她打量着林丫严肃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刚刚参与李秋芬的家事，这会林丫也把李秋芬当成自家人，她若有所思地转动手里的杯子。 “我想和你表叔分开一段时间。” 说出这句话，林丫像是吐出心中污秽之气。 李秋芬有些惊讶，这个年代谈离婚几乎没有，都是能过且过。 “发生什么事啊？”李秋芬害怕和自己有关。 林丫幽幽叹口气，眼角居然还流出几滴泪，她赶忙擦干净，害怕李秋芬看见。 “没事，就是跟着你干后，觉得人也有劲了，日子有奔头了，然后觉得……” 这话林丫有些说不出口，但是李秋芬明白，就是自己成长了发现自己的老公还在原地踏步，林丫觉得不甘，恨铁不成钢同时也不愿意让丈夫拖自己的后腿，便了念头。 家事李秋芬不参与，毕竟她只是个外人，不清楚两人平时如何相处，但是今天林丫愿意给她说这些，应该不仅仅是吐槽这么简单。 “行了，你别多想，要是这段时间不想过了，你就自己去后院住会儿。”没准两人分开才能跟明目似得继续处下去。 成年人也需要静一静。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赶走四奶奶最终篇 四奶奶没想到现在没人相信她的话。 她站在王翠家所在杂院门前，一脸愕然瞧着里面的人，手里的拐杖也微微颤抖。 “四奶奶，你说话也太虎了，这王翠流产时候李秋芬可是送来不少营养品，咋到你嘴里就是害王翠的人呢！”前院的妇女早就见不惯四奶奶倚老卖老的样子，今天待着机会就讥讽着。 “我……我可是有证据的。”四奶奶气昏头。 一群吃瓜的人来了兴趣，纷纷说着让四奶奶亮出证据来。 见大家伸长脖子围了过来，四奶奶气场又比刚刚足了一会。 ”王翠结婚是李秋芬和张主任媳妇搞得鬼。” 她说完，大伙就哈哈大笑。 甚至有人直接指着四奶奶像看个笑话。 “四奶奶您还是回老家吧，北京这地啊确实不适合您呆，您说您都让自己的孙子去偷李秋芬的土地证了。” “你胡说什么！” 这群人咋知道这件事！ 四奶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有人看见她吃瘪更是激动，又继续对着大伙说着。 “人家李秋芬看在是亲戚的份上不追究了，您现在又倒打一耙扯上张主任，这做人啊不能太过分了。” “再说，王翠能嫁给干部是想都不敢想的，这两人要是有仇，李秋芬能给她送上这等好婚事。” 有人附和着点点头。 “四奶奶，等着您孙子出来就赶紧回老家吧，免得丢人显眼的哈哈哈。” 大伙哄笑得四奶奶脸庞发烫，她瞧着众人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了，便努力鼓足气场哼笑两声转身就走。 她走了，人群却没散。 有人低声议论：“这王翠的事我也听说了。” “别说了，现在王翠这样，你就算说出天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再说人家张主任都高升了你说这些，不是自找麻烦。” “咱们胡同有多少人在钢铁厂干活呢。” 一有八卦，大家有激动起来。 “不是听说钢铁厂快倒闭了吗？” “倒闭什么啊，我听说李秋芬给钢铁厂找了块地，准备迁过去大干呢，就这事，我就要感谢她，咱们全家可都是在钢铁厂上班，要是钢铁厂没了我们全家也就完了。” 听这人一说，大家伙不约而同点点头。 这会儿有人幽幽提出建议：“那就让四奶奶回老家吧，免得让李秋芬心烦。” “我早就看四奶奶不耐烦了，来胡同这段时间，咱们胡同可安静过？” 此话一出大家都互相看着，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但是一层暗涌在静静流动着。 四奶奶不死心，准备再找个机会说说李秋芬的事情，实在不行她讲给王大拿听也是可以的，让王大拿成为李秋芬的死对头，让李秋芬过不得安宁日子。 可是，过了没两天她就断了这个念想，只求着李康力能赶紧出来，一家老小好回老家。 每到晚上，就有小孩来院里大吼大叫的，起初二娃也跟着这群孩子闹腾着，后面二娃都嫌烦让他们赶紧走，没想到这些小兔崽子居然拿石头砸了玻璃，吓得四奶奶整宿整宿睡不着。 二娃更是可怜，吓得都不敢不出去玩了，整日就坐在院里哭闹着要自己的父亲。 这会儿，四奶奶泡了一杯麦乳精才哄睡了二娃，抬头瞧着玻璃裂缝犯愁。 “奶奶！” 昏暗的走廊里冒出一个胡子拉碴的人。 李康力一脸憔悴看着四奶奶，就看见亲人一会儿的功夫，泪水就流出来。 这两天在派出所可把自己吓惨了，什么都吃不下，人都瘦了一圈。 四奶奶瞧着自己的亲孙子这惨样，哆嗦走上去摸着他的脸庞，看了几秒钟就埋着头哭了出来。 “大孙子，你受苦了！” 她泪眼汪汪瞧着李康力枯瘦的脸庞，心里心疼抽搐。 “奶奶，咱们回家吧。”李康力哭着喊出来。 这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他这几天受委屈的最终想法。 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渴望回到家里。 “不去见见那北京的姑娘呢？”四奶奶抹干眼泪，哑声问着。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凭啥李秋芬就可以当个北京人，就连往日她瞧不上的林丫也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 “要是那北京的姑娘瞧上你，咱们还是……” “见啥啊！”李康力瞧着自己奶奶执迷不悟的样子，心里一阵烦躁。 他隐约觉得自己变成这样跟自己的奶奶脱不了关系，而且亲人的血脉又让他说不出这种话，只好闷在心里觉得郁闷。 “咱们住的是别人房子，蹭得别人的关系网，还寻啥北京的姑娘啊，北京姑娘看上我什么啊！”李康力越说越气，直接就跺起脚。 “行行行，咱们回家，回家啊。”四奶奶没见过他这样着急模样，连忙拍背安抚着。 “可是这路费咱们还是要问李秋芬要吧。” 把他们害成今天这样，总要让李秋芬付出点代价吧，就算不是李秋芬，李老三也行。 “奶奶！你老惦记人家干嘛！这次我进局子难道真的是意外吗？”李康力感觉自己快崩溃了，他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自己的奶奶还想着要不要再去别人身上拿点什么。 他暴怒的样子吓着四奶奶，但确实让四奶奶冷静下来。 她真的没有想过李康力被抓是李秋芬做得局，那天林丫上门说得那样无奈恳切，她还只当李康力运气不好呢，今天这样一说，四奶奶觉得脑袋轰得一身，浑身冰凉。 她还是真是小瞧了李秋芬。 四奶奶长长叹口气，无奈说：“你回屋收拾吧，咱们买最近的车票走。” 她现在不想跟李秋芬斗了，害怕那天真的把李康力给斗进去，她知道这次只是李秋芬给她一个警告。 四奶奶抬头望着这四四方方的天空，脑袋里有什么念头冒了出来。 恐怖那北京姑娘也是李秋芬装得吧。 她觉得浑身没力，佝偻着背回屋翻翻自己棺材老本还有多少，能不能支撑到家。 晚上，四合院 “林丫，你们回去吗？四奶奶要回老家。”李老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打探着四奶奶回去的原因。 李老三之前去劝了几次，都被四奶奶骂了回来，没想到这次居然如此干脆。 林丫放下手里的筷子，笑着说：“我们倒想回去，可是现在秋芬店里忙，一时还离不开。” 这那里是关心自己，林丫简单一句话就让李老三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偏激的法子，他李老三就不过问这些，这段时间他也被四奶奶折磨够呛，不过想着一把年纪又回到老家，李老三总是心里不忍，他闷闷喝口酒没动筷。 “爸，你咋不吃呢？”李春风故意问着。 “我吃不下。”说完，李老三慢慢起身回了自己屋。 “四奶奶回去，三哥舍不得了。”林丫斜眼看着，幽幽说道。 “之前不是他闹得最凶吗？”李春风发现自己越发看不懂自己的老父亲。 李秋芬在一旁呵呵几声，“这会是回屋寻私房钱吧，好给四奶奶凑点路费。” 一桌人低着头吃饭，没敢接茬儿，害怕李秋芬生气。 李秋芬顿了顿手里的筷子，最后叹口气，对着门口说：“随他去吧，这辈子的观念是改不过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董邱出事 四奶奶确实怕了李秋芬，坐着凌晨的火车直接离开。 李老三悄悄去送了一程，回来时候一直瞧着李秋芬的脸色，见自己的女儿没说什么，他便放下心来该干什么干什么。 现在李秋芬可没空管这些，因为她的婚纱店明天就开门了。 林丫今天就准备睡在店里，李富也说要跟着一起。 经过李秋芬的开导，林丫暂时和李富分开住了，没想到这一分开两人的感情倒黏糊不少。 “记着把那套主婚纱放在中间，对着外面的街道。”李秋芬又叮嘱林丫一遍，“我把活动手册再润色一遍就过去。” 李秋芬扬扬手里的册子，脸色红润有光泽。 “你不去请请你未来的婆婆？”林丫打趣道。 再说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邀请对方来看看，而且林家的背景也能给李秋芬撑撑场面。 被林丫嬉笑有些脸红，正当李秋芬害羞微低着头让林丫少管这些时，有人哭着闯进院子。 “秋芬，董邱出事了。”对方跌跌撞撞跑到李秋芬面前，她腿软直接跪在李秋芬面前。 李秋芬瞧着对方满脸泪水，一时没认出是谁。 倒是林丫认出来了，她也听见董邱的名字，惊呼道：“王强家的，起来说话。” 林丫把王强媳妇扶到走廊的栏杆处，又进屋给她倒杯水。 李秋芬觉得心里一紧，连忙问道：“董邱怎么了？” “她……”王强媳妇实在说不出口，话没说完泪又流了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尽。 李秋芬和林丫瞧着她这模样只能干着急。 “你倒是说啊，你过来找秋芬可不是为了哭吧。” 王强媳妇深呼吸几次，平复半天低着头喃喃吐出口：“董邱她……她被人……” 最后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吐出最后一句话。 “她身子被打湿了！” 林丫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脑袋哄隆一声，自己的腿脚也有些发软，李秋芬不懂这些暗语，但是她瞧着林丫的表情不对劲，身为女人一下就联想到那方面。 她试探问着：“她被人给……” 面对熟悉的人，李秋芬也说不出那让人绝望的词。 王强媳妇点点头，又哭嚷上让李秋芬去董邱家看看。 “千万别让她做傻事啊。” 这就是她来找李秋芬的原因，她知道董邱最听李秋芬的话，被男人毁了身子这样苦难的事也只能靠李秋芬了。 “你先说说咋回事。” 好好的怎么出了这种事。 “听说是在路上被人给拖到小巷子里的，她直接被打晕过去，还是被路过人看见叫醒她，醒来时候裤子都还挂在脚踝处。” 王强媳妇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她说了一句就止不住的发抖。 林丫沉默拍着她的背，心里也为董邱难过。 “秋芬，你抓紧时间过去看看吧。”她提醒道。 李秋芬叹口气，回屋拿点东西就朝董邱家赶去。 她到董邱所在杂院时，院里安静得可怕，即使在院里摘菜做事的邻居也低着头不敢出声。 李秋芬继续朝后院走去，还没到董邱家门口就听见女人的哭声，担忧得李秋芬赶忙加快脚步。 董邱的母亲哭坐在地上，一拳一拳锤着自己的胸口，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董邱的哥哥蹲在她身边劝着她，而董邱的姐姐则站在房门口着急让董邱开门。 “秋芬，你来了。”董邱的姐姐认识李秋芬，似乎是迎来的救星，她激动朝着董邱喊道，“妹，你开门吧，秋芬来了。” “我谁都不见！”屋里的董邱尖叫着，疯狂扔着东西。 脆响声惊得人一愣一愣。 任何人面对这样的事都会很绝望，就算是21世纪的李秋芬，可是她还是要劝着董邱失身不等于失了贞操。 这句话让屋里安静一会，很快董邱又暴怒起来，她哭喊道：“我要杀了他。” 董邱姐姐心疼摇摇头，冲着李秋芬低声说道：“董邱的对象已经退婚了。” 李秋芬明白她为何听见这样话后再次暴怒，可能在董邱心中也是这样觉得，可是这世间的男子却给她最真实的看法。 “董邱，让我进去吧，我给你带了东西。” 没一会，屋里出现脚步声，很快，董邱哭红眼睛给李秋芬扒拉出一条门缝。 李秋芬朝董邱的姐姐递个眼神，让她不用担心。 “给你。”李秋芬递上来一封厚厚的信封。 董邱挂着泪水疑惑看着她，她现在情绪平复一点，但还是容易一点就着，所以李秋芬更加谨慎，只等着她拿过信封，而不是把信封塞进她手里。 “这是……钱？”董邱瞧着那厚度，估计有2万的样子。 这个数目她不吃不喝要存10年。 李秋芬见她软了情绪，温柔把她拉到床边，安抚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凭什么他做了坏事，却要你来承担。” 董邱听着又哭了起来，对啊，凭啥要她承担，所以她要和他同归于尽。 她眼里露出凶光，胸腔忍不住的起伏，呼吸也急促起来。 “吃药了吗？”李秋芬心疼摸着她的脑袋。 董邱瞪大眼睛愕然看着李秋芬，她怎么可以平静说出这样的话，她可是被侮辱了，她的家人都哭得如此伤心，可是李秋芬身为自己的朋友却如此冷静。 “你是来看我笑话啊。”董邱像刺猬一样跳开李秋芬身边，长出小刺保护自己。 李秋芬知道遇见这种事谁不都会冷静，所以她没有劝董邱去报警，她知道这个年代女人的名声十分重要，所以她希望董邱能杜绝一切后患，比如怀孕。 “你难道想怀孕？”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董邱的天池穴，她脑袋嗡嗡响个不停，最后冷静下来才明白李秋芬的意思。 她苦着脸摇摇头。 经历那样的事，她除了悲愤就是绝望，那还能想到这些。 “秋芬，我该怎么办！” 她哭着又坐回李秋芬身边。 李秋芬伸过手紧紧揽住她，轻声问着：“你想报警吗？” “报警？我不要！我的名声已经毁了，不想要再有更多人知道我的痛苦。” 她光着身子被人救起，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胡同都知道她出了事，好在她的父亲是胡同里的混混，迫于她父亲的威胁，大家没有表面议论，可是谁拦得住背后的说话呢。 可是，李秋芬感觉这次是有预谋的，只有报警才能抓住罪犯啊。 但是她低头瞧着董邱虚弱的模样，把这话压回心口。 “既然这样，先把药吃了，然后找个新的地方开始生活。” “换个新的地方？”董邱话语间有些犹豫。 她好不容易有了稳定的生活，去新的地方只能重新开始，可是不去，她就一直处于自我折磨中，比如她今早听见自己墙后面有人窃窃私语，就感觉在说她的事情。 就是这样应激反应，王强媳妇才去找了李秋芬。 “去哪里生活呢？” “我有个朋友在深圳做生意，我可以给他发个电报，让你过去先跟着他，等你心情好点才开始做自己想做的。” 既然是李秋芬的朋友，董邱觉得安心许多。 她点点头，带着些许无奈。 “你觉得能调节好自己吗？” 李秋芬担心一直让罪犯逍遥法外，董邱的心就得不到平静。 “换个新的地方，没人知道我的事，应该就可以忘记吧。”董邱目光放空，让人感到心疼。 “你要相信自己。”李秋芬拍拍她的肩旁。 “秋芬，我觉得这事跟刘琦有关。”董邱努力压下冒出的愤恨，低声说着。 第一百九十三章 婚纱店开张 从董邱家出来，李秋芬只觉得头涨得厉害 听完董邱讲得，李秋芬是相信这事跟刘琦脱不了干系。 因为，董邱讲她迷迷糊糊听见女人的声音，那男子对女人说琦姐，你慢走。 李秋芬晃晃晕乎乎的脑袋，她没想到刘琦的心这么狠，把之前所有的不满都撒到董邱身上。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虽然董邱要求不报警，但是李秋芬觉得还是不能放过刘琦。 而且送她进监狱的办法肯定是有的，因为董邱的一句话让她有点眉目。 “那天是主任叫我加班，把五一的活动方案赶紧弄出来，我给他说离五一还有2个多月呢，他没理我转身就进了办公室。” 董邱当上干部，脾气也大了不少，见着主任不理会自己，她气冲冲就冲到主任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女人的笑声，吓得她赶紧收回了手。 要是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她也别想在钢铁厂混了。 她是加班到10点左右，那段路又没个路灯，她才遇见这种事。 “而且那女人的声音有点像刘琦，我就更不敢敲门了，我一想到她对我说的话，心里就害怕。” 如果照董邱这样说，那可能真的是刘琦给她使了绊子，让董邱黑灯瞎火回去。 回到家，院里的女人都围了上来。 特别是小舅妈和林丫，两个女人都是妻子和母亲，对这种遭遇更是心疼。 “被退婚了，不过现在情绪比之前稳定许多。” “害，可怜的姑娘，她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林丫抹了抹眼泪。 “我让她去深圳散散心。” “也对，去个没人知道地方，可能要好一些。” 李秋芬没再接话，今天的信息量大得让她难以消化，她摆摆手自己回屋躺着。 刚闭眼，李春风就跑到门口轻声唤她：“秋芬，林洋来电话了。” 这次林洋参加是收尾工作，工作量比之前少了许多，而且保密程度没减弱不少，所以到了晚上7点左右，他得空就会给李秋芬打个两三分钟的电话。 “今天怎么有气无力的。”林洋在电话那头听出李秋芬的心情。 “是不是最近忙着生意的事？” 李秋芬下意识摇摇头，叹口气把今天的事简单给林洋说一遍，当然她忽略了董邱失身这件事，只是说人受到惊吓，就算是林洋她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董邱的伤口。 “刘琦怎么变这样呢。”林洋百思不得其解。 见李秋芬没回应自己，他知道李秋芬确实是累着了，便主动说起这两天的事情。 “我们终于知道为啥每次有任务，对方就提前预料，原来是内地有人通风报信，而且现在范围确定在北方那片。” “上面说，等把南方这边解决掉直接分三个小组去北方划定的区域。” “你身体受得了吗？”没想到这个任务涉及面这么大，李秋芬有些担忧林洋的身体吃不消。 林洋笑了笑：“没事，冲锋陷阵是其他人，我们这组是负责情报。” “而且其中一个区域是北京。”说到这里，林洋明显压低声音，“我到时候就申请北京小组，早点回来。” 一听到林洋要回来，李秋芬心中的郁闷消失一些，刚好有林洋这背景，她还能借林洋的手查查刘琦的关系网，她很难理解为什么刘琦一个刚回城的知情会和主任勾搭上。 “注意安全。”李秋芬挂电话前叮嘱着。 ………… 婚纱店开张 李秋芬剪掉最后一朵大红花，笑着把剪刀递给司仪小姐。 剪彩仪式完后，等待的客人纷纷涌入婚纱店，而婚纱店的服务员有条不紊一一接待着，且个个都是人精，总能瞧出谁是真心想租赁或者购买礼服婚纱的。 需要购买的都被一一请到二楼的休息室，其他过来筹热闹的客人也人手拿着一杯饮料，愉快观赏着。 第二天，李秋芬的婚纱就登上城市日报的头条。 而她也算跨入一个阶层。 林丫拿着算盘劈里啪啦算着这两天的入账，最后看着总数字也一阵的惊呼。 “我的乖乖，5万的营业额啊，我可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林丫暗笑想着，自己真的抱对大腿。 “这些包含各项成本的，按照我们百分之三十利润率也不算很多。” “够多了，现在谁能天天看见一两万的入账啊。”林丫笑着又打了一遍，数钱就是快乐。 李秋芬列个进货目录准备给严刚发过去，又编了一个招聘启事，这两天来得上年纪也不少，找个老裁缝做点中洋结合的旗袍也是不错的商机。 “对了，董邱去深圳了吗？” 现在办公室没别人，林丫打探着董邱的消息。 “前天看完剪彩走的。” “她能出门也是进步了。”大家都担心董邱想不开做了傻事，这下能出门见人，大家心里的石头又落了下来。 “去深圳也是不错，我都准备把我儿子接上北京了。”林丫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李秋芬一听，停了手中的笔，又惊讶又疑惑。 “多久上北京啊，我好让人去把棉花胡同的房子修缮一下。” 上次被小朋友砸坏的玻璃都在露着呢。 见李秋芬没反对，林丫心里也松口气，她泼辣笑着：“住棉花胡同干嘛啊，我让李富出去找了个房子。” “咱们两口子，我跟你干，李富跟着曹凯干，挣得都不少，按我想的早就该出去住了。” 林丫也是懂事理的人，加上手里有钱她也不想在寄人篱下。 “行，等曹凯房子修好了，你们过去选一套。”见她主意一定，李秋芬也不拦着。 这段时间，李秋芬仔细观察林丫，这人能干肯学，为了婚纱店又去报了一个会计班，每晚都要学习到深夜。 这些李秋芬瞧着眼里，知道林丫是真心为自己好，她自然也不会亏待林丫。 “真的！”林丫忍不住叫出来。 那可是商品房啊，独立厨房和洗手间，不是一般的筒子楼能比的。 “我何时骗过你。”李秋芬把手里整理好的账目递给林丫，让她再核对一遍。 “木问题，老板！”林丫高兴学着香港片语气，朝李秋芬敬个礼。 第一百九十四章 董邱去国外 火车站 李秋芬捧着鲜花站在站台处。 林洋下了火车便看见一身翠绿的李秋芬，这衣服颜色倒和他的军装很衬。 身边的战友瞧着林洋的爱人过来接他，便不再和他多交谈，纷纷给林洋两口子让出一个道。 李秋芬笑着跑了过来把捧花塞到林洋的怀里，又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他，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偶尔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 林洋却脸红起来，他被抱得越久脸颊越烫，但他却没有推开李秋芬，最后等李秋芬撒开手。 “你一个人来吗？”林洋朝李秋芬身后看出，没有见着自己母亲的身影。 “阿姨说不打扰我们，”说这话的时候，李秋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父母的支持让她有些脸红。 虽然家长没来，但是家里的司机却跟着过来。 林洋上了车，李秋芬便迫不及待问着林洋这段时间的情况，特别是他的身体，临出火车站的时候，李秋芬明显感受到林洋的右腿还有些崴。 “挺好的，大家都还挺照顾我的。” 这林洋说得是实话，无论是他的身体原因还是背景原因，他在部队总是多受照顾，但是这次任务也算是露出林洋的真本领，所以大伙对他也有所改观。 “多久执行下一场任务呢？”李秋芬还记得，他之前在电话里说要留在北京抓出对方组织的内应。 这算是机密，林洋没着急回复她，只是抬起手臂摸摸李秋芬的头，让她不用担心自己。 平日里做事风风火火，杀伐果断的李秋芬，在林洋面前就像个小姑娘，什么都好奇什么都关心。 “上次你给说得董邱的事，我打听一下刘琦最近的消息，发现确实有些不正常。” 这话让李秋芬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林洋居然把这事放在心里。 董邱他不熟悉，没想到就因为是自己朋友的关系，林洋真的去打听起来。 “刘琦好像是张志强找关系把她给放出来的，但是从我了解来看，我觉得那是刘琦的关系，张志强只是一个带话人。” 这下也能说清楚，为什么刘琦一个上海人会被分到北京，而不是回乡。 原来是背后有人。 “王翠和张志强离婚了。”李秋芬幽幽说着。 之前发生这么多事情，林洋正处于生命危险中，后面人随清醒了但是还是虚弱，所以李秋芬一直没给他说这些事情。 没想到林洋听完一点都不惊讶，他只是微微点点头。 “你知道？” 林洋笑了笑，“在工会上班时候，看到张志强送刘琦回家。” 当时林洋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刘琦和他们两人都认识，再说张志强正在追求杨玲，但是后面他又在商场瞧见过两人，不过男未娶女未嫁的，所以林洋也没在意。 “你知道，那刘琦追求你的时候，你咋不说？” 李秋芬有些生气，这男人是真的狗。 明明知道自己的朋友和刘琦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刘琦去纠缠他时候，他居然保持沉默。 林洋转头瞧着李秋芬瘪嘴的小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刘琦追求我？我总不能说我看见你和张志强搞在一起了。这显得我好像在吃醋一样。” 这不是给了刘琦希望吗？ 林洋是万万做不到的。 听到他这样说，李秋芬心里好受一点，但还是偏移身子离林洋远点，显示自己无声的抗议。 林洋到底是宠着她，大手揽过她的腰，使劲把她揽到自己怀里。 李秋芬被惊得差点叫出声，林洋赶紧捂住她的嘴，用眼神示意前面还有司机呢。 就这样，为了避免司机发现，李秋芬嘟着嘴靠着林洋怀里。 ………… 日子过得飞快，林洋回京参与小组任务已经快半个月。 查出不少线索，就是没有查到真正的内应。 “你是说内应同时也在贩卖毒品？” 李秋芬和林洋两人难得聚在一起吃个饭。 林洋皱起眉头点点头，如果说线索是一块拼图，他总觉得哪里缺了一块，一直联系不起来。 但是李秋芬却想得和他不一样。 她十分渴望刘琦能进监狱，再加上她背景深不可测，所以她总下意识把林洋的事往刘琦身上引，虽然林洋也提醒过她，这事和刘琦八杆子打不着。 就算刘琦背后有关系，那也是身体关系，和这件事性质完全不动。 可是，李秋芬不相信，她总觉得有第六感在指引着她 “我记得董邱说过，马主任办公室垃圾桶老是有白色的粉末。” 林洋给她加块肉，无奈笑笑，忍不住再次提醒她：“秋芬，这事跟他们真没关系。” “再说，白色粉末就一定是毒品？” “可是他垃圾筐也有针管这类的。”李秋芬不服输，着急说着。 这次林洋有些不高兴，他沉默放下筷子，沉思一会认真对李秋芬说道：“秋芬，我能理解你帮朋友的心，可是这事她没报警，你有没确凿的证据，你这样乱说是会影响我们办事思维的。” 见林洋不相信自己，李秋芬不高兴甩了脸色。 就算她不是林洋的女朋友，一个群众提出建议，你总要听听吧，更何况自己说得如此明显，你都不说去查查就这样一把否认自己。 见李秋芬黑了脸，林洋也知道自己刚刚说得有些重。 他安抚道：“要不我陪你去看看，这算是我私人活动，跟组织没关系。” “吸毒这种东西讲究时间，他没犯肯定就没吸，你问问董邱什么时候垃圾桶里白色污染最多。” “你真的愿意去？”见林洋松口，李秋芬跟川剧变脸一样，很快就恢复了脸色。 林洋无奈的点点头。 对于马主任，他只能装一装办案人员。 既然林洋愿意帮助自己，李秋芬积极就去酒店前台借了电话，很快就拨通了严刚的电话。 “喂，是董邱吗？” 对方应了一声，精神气比之前好了许多。 李秋芬回头看见林洋还在慢悠悠吃饭，心里松了口气，她转过身低声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怀疑刘琦和马主任有不正当交易，你想想什么时候他垃圾桶里的粉末最多。” 想起刘琦，董邱心里就充满恨意，她知道李秋芬是想让刘琦因为其他事情进监狱，然后在审问时候再问出自己被qj的事。 “我记得每周三就最多，上次刘琦在的时候就是周三。” “那你感觉出马主任对你不一样的态度吗？” 李秋芬不相信马主任就因为刘琦和董邱有过节就参与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吸食白粉，他在官位上，刘琦也不会以此事来要挟他如果不帮忙就断了来源。 “就是你离职后的第二周，他想要自己的侄女到厂里上班，厂里一直不同意，所以那段时间他心情不是很好。那天我正在他办公室给他倒垃圾，他突然气冲冲推门而进，刚好撞到我手里的垃圾袋，袋里就掉出一节针桶。” “我当时还傻乎乎问他，是不是最近身体不舒服。他黑着脸叫我滚出去，我受不住气回他一句，不是身体不舒服就少用这些，不然还以为你干什么坏事呢。” 说完，董邱都有些后悔，就自己脾气的事给自己惹上麻烦。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没事就出去散散心。” “秋芬，”对方突然认真叫着她的名字，“有件事我一直没个你说，我准备去国外了。” “来深圳这边，我认识了严刚的美国供货商，对方30多岁，两年前他的妻子去世了，所以……” 董邱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的新感情，她只知道去了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可能她会好得更快。 “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我给他讲了我的伤心事，他说他不介意，还说坏人终会得到惩罚。” 可能就是这段话打动了董邱，一个能完全接纳自己认为是污点的男人，她怎么不动心呢。 知道董邱去意已决，李秋芬也不再多说，只是叮嘱她：“不要低贱自己。” “嗯，我知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完结章 为了李秋芬的事，林洋特意抽出一点时间。 他穿上一身黑色夹克，但是胸口却别个徽章，林洋给李秋芬解释道这东西足以让马主任知道他的来历。 星期二晚上，林洋和李秋芬特意去了马主任的办公室。 一推门，就闻见一股糜烂的味道。 “他就不怕其他人闻见吗？”李秋芬嫌弃在鼻口前扇扇味道。 林洋没说话，他放轻脚步去看看办公桌旁边的垃圾桶。 果然里面有些小纸片，纸片上留着浅浅白色印迹。 “看来吸食很是频繁。” 从小纸片数量来看，马主任吸得不少，林洋带上手套再往垃圾桶深处翻一翻，果然最下面有个小针管。 看来董邱说得没错，这马主任真的在吸食毒品，就算跟刘琦没关系，这罪也足以让他去劳改了。 “你看是真的吧。”李秋芬站在林洋身后，幽幽说着。 叫你不相信我。 林洋把东西就一一放进自己携带的透明袋子里，装好后又放入自己的皮包内，他转身斜眼瞧着垃圾桶，十分平静。 “秋芬，这事得你们领导出面。”最后，他说出自己内心看法，“咱们深夜到厂里进了领导办公室，本来就不合规矩，再说如果明天只要我们两个来守着，估计也会因为我们的周边关系惹出一些不必要麻烦。” “还是厂里的领导亲自看着比较好。” 眼下，林洋有些犯难，如何通知厂区领导呢？总不能说我进了马主任办公室，发现他在吸食白粉。 这样抓证据的方式很难让领导信服。 “叫个陌生人把这东西放在领导宿舍门口就行。”李秋芬提出建议。 朝阳区群众还是正义的代名词呢，咱们就找个北大街群众应该也不难。 没想到李秋芬还有这一招，但是林洋觉得有些不靠谱，就一个陌生人的信息，领导会相信？ 李秋芬瞧出他的疑惑，继续解释道：“找个路过的人，给他10块钱，让他把信封和这些证据放在领导家门口，再敲敲门，然后直接离开就行。” 10元可不少，够全家5口人吃顿小饭馆的。 “咱们就署名就是热心群众。” 听到李秋芬说的最后一句，林洋忍不住露出笑意，这小脑瓜咋这么多神奇的东西。 “领导能重视？” 这不明不白的东西不要让人当恶作剧了。 ”能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段时间是迁厂的重要时期，上面对钢铁厂重视着，要是热心群众把这事捅到区里，领导的位子还要不要。” 其中一个心思，李秋芬没说出来。 就是马主任不过是一个宣传主任，按职位来说就是科级干部，上头领导会在意，只怕会直接闯入办公室直接拿人。 听完李秋芬的解释，林洋点点头，觉得李秋芬这个办法可以试试。 “那咱们等会就去写封信。” 天色还早，应该还来得及。 ………… 也不知道马主任的人际关系是有多差，第二天下午李秋芬就打听到马主任被公安局带走了。 最后在他办公室和家里都翻出足克的毒品，这量刑够判他死刑的。 马主任为了戴罪立功，很直白供出上头的供货人刘琦。 刘琦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就跑去火车站，结果被早就等在火车站的公安抓获。 在局里刘琦又想让张志强去找找上头的人求情，没想到这一举动像是多米诺骨牌，一个倒下迁出一群人，那段时间可是把公安局忙坏了。 有了刘琦这条线索，林洋他们很快就找到最后一张拼图，整个大案的线索就明亮起来。 领林洋吃惊得是这内地的线人就是刘琦。 她在南方下乡，认识当时还是逃犯的毒枭大佬，靠着一层层错中复杂的关系，回到北京继续靠着身子获得一些情报，当然这也是她当时想要回到林洋身边更大的原因。 林洋的家世比她靠睡获来的情报要容易许多。 处理好这些事情，李秋芬也算为董邱报仇。 婚纱店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没到半年李秋芬就在北京开了第二家分店。 就在第二家店开张那天，林洋又郑重向她求了婚。 大婚当日，李秋芬笑着从四合院出嫁，所有的亲戚朋友都送上祝福。 林洋站在大门口，轻轻牵起李秋芬的手，缓步把她送进车里，最后两人笑着挥手朝大家告别。 轿车缓慢在大道上开着，李秋芬感受80年代的微风。 这下，自己另一阶段的人生正在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