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截爱情记忆》 楔子 喻家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 大女儿喻竹茵现年二十七,天生一副雪肤花貌、艳冠群芳,是那种眉不画而横 翠、唇不点而含丹,坐如牡丹、立如芍药的美人;学生时代追她的人都要踏破门槛 了,可惜这个冰山美人丝毫不为所动。之后,出社会当了律师,为了使客户不因她 的外型而怀疑她的工作能力,她就绾起一头水云般的秀发,戴上一副只有一百度的 大黑框眼镜,从此,虽以精干老成的外貌不被“误解”,却也喝阻了一箩筐的追求 者。 相较之下,小她两岁的竹枫,可是显得风情万种多了,除了自母亲那儿遗传到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外,又隔合了父亲的俊逸落拓和狂妄不羁,让她原本沉 静的美顿时鲜活了起来,可是有时候又像是一朵长满棘刺的野玫瑰,可以毫不留情 地将接近她的男人刺得遍体鳞伤,全赖她姑娘当时的心情而定。毕了业之后。,她 以卓越的能力在一家不算小的公司当企图部的主任;呃,当然啦,那是指她一上任 就干掉不少因她千娇百媚的外貌而轻视她的男人,但也要感谢老板知人善任。 喻家三姊妹的异数——喻竹雨,今年高三,以喻家“优良品种”的标准来看, 实在称不上美丽,可是光那双喻家特有的美目盼兮,就已经弥补了不少“缺憾”。 除了从母亲那儿得到明眸皓齿外,其他的部分就几乎全赖老爸的遗传了;可是这两 项极端的组合却恰好达到一个平衡,不多也不少;于是在女性化的外表中,她逞有 野性的美;在俏丽可爱的外貌之中,那分气宇奔放的豪迈则教人不得不多看两眼! 最后出场的,理所当然是全家最“幼齿”的弟弟——喻竹霆,今年就读高二的他, 有一项极为重大的任务——保护姊姊们。全赖父母优异的基因组合,他生就一副英 俊小生的模样,即使潘安再世恐怕都要自叹弗如呢!从国小五年级开始,就有很多 女同学在倒迫他;上了国中之后,情况更变本加厉了,连本校的学姊和外校的女学 生,都飞蛾扑火似的拚命想向他投怀送抱;毕竟,人间难得几回“后”!’结果是 吓得他拚了这条小命似的逃到了男校去了。说起来实在可惜,如果他对演艺界或歌 唱界有兴趣的话,早就能把那一大群小女生学迷得神魂颠倒,不出几天就红透半边 天了。结果以他这出众的外表,是成了女同学心中的白马王子没错,却也成了不少 男同学抱怨或嫉妒的对象。 照理说,喻家之长——喻培文是毋须替他三个条件都好得不得了的女儿担心的, 三女儿目前小无妨,重点是在竹首和竹枫,这两个对“结婚”恐惧万分的女孩!其 实这也怪不了她们;自幼,就不知看了我少对不幸的婚姻,自然对这种“束缚”产 生了根深蒂固的抗拒。虽然他曾经以自己和妻子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为例,想说服 她们排除这种心理,可是得到的回应却是:“因为你们是特制的!”或“那是因为 妈妈死得早。”哎!无论他再怎么努力,现实中婚姻失败的例子却不断在她们面前 上演,所以这心机……是白费了啦! 严格说来,他心里多少还是会替竹雨扰心的,毕竟长期笼罩在“心理不平衡” 的乌云下,他实在怕她真正长大以后还会持续对婚姻——甚至恋爱产生强力排斥, 都要怪两个大女儿,没人好“污染”之下,只有尽力去“茶毒”妹妹了。没办法, 有多少人能“出污泥而不染”呢? 哎!更惨的,竹而这门徒的道行可是青出于蓝更甚于蓝!原本浪漫诗意的恋爱, 竟被她解释单化成男女之间“无聊”的“华学反应”!她甚至还说:“如果你要证 据,我可以提由科学家化验出来的化学元素。”看样子要她“开悟”,恐怕比竹茵、 竹枫更困难重重了! 如果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他哪一年才有机会抱外孙?幸亏竹霆还给了他 一丝希望! 竹茵是个连恋爱都懒得尝试的人。 竹枫是只想来场轰动恋动就好了。 竹雨则是把恋爱“升华”成化学作用。(带点轻蔑)虽然三人对爱情各有不同 的看法和反应,但她们却都有共同一项原则——绝对、绝对不踏入婚姻陷阱! 因此,一直在一旁带着有趣心理小弟喻竹霆,就开玩笑地替她们三人的组织取 了个名字,就叫做——“拒婚联盟”! *** 但是呢,一向对“爱情”这档事最没信心的人,”喻竹茵却在几月前被她的委 托人(记得吗?她是名律师)“攻陷”了心防,虽然还没传出要结婚的消息,但竹 枫。 竹丽以及竹霆深信在准姊夫向丰宸锲而不舍的努力下,这一天不远了。至于现 在,终于对大女儿的未来总算安下心的喻老爸,悄悄地将瞄头转向已接近适婚年龄 的二女儿竹枫身上了。 在他庆幸不已时,竹枫突然感到一阵寒颤…… 1 喻家的二女儿喻竹枫,打从商学院毕业后,就在方呈乙的公司工作,这是一个最令喻父放心的地方,因为呈乙是他们多年的邻居,更是疼爱竹枫的干爹。 虽说竹枫毕业证书拿的是商科,但在大学期间她又兼修法文,所以拿的自然是双学位了;要不是时间难以调配,她原来打算修个三学位,再加一项西班牙语的呢! 当然,大学毕业后英语大家都会,但会第二外语再加上又有商学位的人可不多见,也因此方呈乙虽有对她私心偏袒,但据理力争起来也是心安理得。 上个月他才将任职于企图部的她调升为主任,因两个月前她的“战功”,让想冷言刮人的人也说不出话。 “升职”自然是好,但像竹枫这般滞洒不拘的性格却是硬生生地吃了不少苦头,她从不知道当个“上头”的人要这么圆滑才能办事!才一个月,她就觉得像已在水深火热中熬一年! “干爹,你叫我?”竹枫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来,竹枫,有件事要交给你办。” “什么事?” 方呈乙拉开抽屉取出一叠卷宗交给她。 “下星期有美国的客户要来签约,其实这事还没底定,他来的目的主要是勘察这里的环境和条件,再做最后的决定。”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希望由你来负责这个case,并且亲自接待。” “为什么?!”她怪叫一声,心想企图部里的事大大小小她就快受不了了,干爹还要对她雪上加霜!包管这一折腾下来,她准会瘦个十来公斤,搞不好严重一点还会进医院病床报到! “此次来的是那美商公司的经理级人物,听说他是法裔,所以我想如果有人能多少懂一些法文是好的……” “所以我就倒楣?” “竹枫”方呈乙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干爹,光是企划部大大小小的事务我就快应付不来了,哪还有余暇再管这件事啊?而且我才刚上任没多久,都还没取得下属的信任,你又要把这种重要的任务往我身上压,干爹,我将来要死得早的话是你害的。” “胡说八道!” “太累了啦!”竹枫嘟着一张嘴,不屈服。 “好,那我会找个人先代理你现在的工作,如何?这下子你可没话说了吧?” 方呈乙想了想也是,要是为了求好心切,而让宝贝女儿把身体弄坏,那多划不来! 而且回去恐怕会让一向疼竹枫如亲生女儿的老婆教训呢! “为什么非找我不可?”竹枫仍是不太甘心,挣扎问道。 “因为,”方呈乙叹口气道:“全公司上下百人,只有你最精通法文啊!” 哎!原来也是无奈的万中选一啊! ***桃图中正国际机场喻竹枫是个令人惊艳的美女,即使她此刻身着正式的浅色套装,脸上也只是薄施脂粉面已,却掩不住从那简单妆扮下散发出的魅力;她一双明眸亮眼,即使是不经意的流转,都会叫人为之心醉。 或许是习惯于被人注视,她早已学会对那些惊叹或嫉羡的眼光视而不见。 今天她到此可非为了私事,而是为了替美商特展的代理人接机。 事前她已看过这位美商经理的照片,他出她意料之外的年轻,而且,也长得很俊。她猜测等她把人带回公司以后,一定会引起女职员们的骚动。 这个时刻出入关的人很少,她坐在接机室三三两两人群来往的座位上,眼睛看着上方显示关口的萤幕。 竹枫低头看了下时间,发现班机已降落了至少一刻钟了。 混杂在黑发黑眼中的外国人本来就已经很显眼了,更何况是个高大英俊的金发男子?看他身边环绕着有说有笑的女空服员们,想不引起他人注意才难咧! 再晃了眼照片确定无误后,她拎起皮包走上前去。 出了关口的门,只见一个个不忍离去的女空服员带着依依不舍的神情向这位大众情人道别。 竹枫走到他面前,问道:“康·罗森达先生?” “是的,我是。”他的英语带着点法国人吟诗般的口吻。“请问?” “我是‘利多’公司的代表,”这可是竹枫练习了好久才有的正统发音法文。 “喻竹枫,你可以叫我弗罗娜。” “你的法语说得真好,”他显然有些讶异,旋即又换上一种花花公子特有的温柔笑脸。“我很高兴利多的代表是位女性,而且……”他拾起她的柔荑微微弯身印下一吻。“美得超过我所能想像。” 竹枫虽然吃了一惊,但念头一转想到吻手不过是外国人一项基本礼节,她立刻将情绪隐藏,也笑道:“希望我的能力也能超乎你的想像,罗森达先生。” “美貌与才能;”康瞧了她一眼,带着赞赏的意味,或许是她的回答令他激尝吧!“通常是并驾齐驱的,不是吗?” 看样子这位康先生虽然举止有些轻浮,倒也相当尊重女性。竹枫心想,在心里给他的评价加了几分。 “谢谢你的赞美,我会努力实践你的良言。”她退后一步,示意道:“请这边走,敝公司备有专车,负责接送你”“贵公司的设想还真是周到,我尤其满意你这位美丽的公司代表。”他的眼神带着笑意,深蓝近靓的颜色仿佛有种奇特的魔力,让来来往往的行人——特别是女性——忍不住对他多望上两眼。“和无懈可击的法文。” “你要是听到我一个月前的发音,肯定会指责我是在残害法文!” “哦?”她的幽默令他忍俊不住。“我倒是很想领教领教。” 她的回答则是:“包管你听了会一辈子恐惧法文。” ***“哇!大姊,果真被我说中了吧?”竹枫在竹茵的男朋友向丰震回去后,得意洋洋地对她道。“我就猜到他一定会按捺不住,果不其然。那件事之后不出三个月,他就又跑来跟你求婚了。” “哪件事”指的是三个月前,喻家的老大喻竹茵——职业律师——尚在侦办她现在情人(当然,当时他们只是单纯的雇主客关系)的“被污陷”案子时,曾有一夜未归的纪录,这种事自不必多言,也不该知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觉得还太早了,”拥有拒婚倾向的竹茵啜了口茶道:“别说结婚了,我连订婚都还不敢去想呢!” “是啊,一想到将来都得和同一个人过一辈子就烦。” 最小的妹妹竹雨不甘示弱地也插上一脚。“天,我连想都不敢想要结婚,看看我们周遭接连失败的婚姻,只差没全数离婚而已。” “可是我们父母的婚姻很顺利呀!”和父亲同样担心姊姊们那种强烈拒婚倾向的竹霆适时地补了一个缺插嘴道。 “那是特例!” “也有可能是妈妈比较早入土为安,他们还来不及争吵。” “搞不好他们也有大吵大闹过,只是那时我们还小,都不记得了。” “问外公外婆不就知道了?” 三姊妹七嘴八舌地,竹霆则撇在三不管地带。 争议过后——“姊,”竹霆向竹茵问:“难道你要向大哥等你一辈子吗?他已经向你求第二次婚了,难保还会有第三次。就算有,你又拒绝了的话,说不定他就心灰意冷,决定放弃你了。” “去!”竹雨不文雅地碎了一声,顺手敲了他的头。 “净说些不营养的话。” “这话哪见不营养了?”他抗议道。 可怜他没得到回答,又教竹枫给打了一记。 “不要危言耸听!”竹枫正感十足地直戮他的额头正中央。“虽然我不赞成大姊就这么误陷婚姻陷阱,但既然她是满心自寻绝路,我们也该助她一臂之力。” “竹枫,你这算哪一国的支持态度?”竹茵苦笑。 “是呀,又是‘婚姻陷阱’、又是‘自寻绝路’的。” 竹霆也认真的指出她的“语病”。“你这明明是落井下石,压根和鼓励支持扯不上关系嘛!还是,你根本就是持反对态度?” “我没有,别冤枉我。”竹枫双手举起,在头上挥了几下。“虽然我说的是事实。” “姊,”竹而终于也带着要笑不笑的口吻开口:“我本来是不想多嘴的,可是你一副反话连连的样子,我实在不得不说句话。” “我是好心好意才这样说,怎么每个人都把我的好意当歹意呢?” “明明是你自己胡说。”竹霆咕哝着。 “对嘛对嘛,欲盖弥彰,愈描愈黑唷!” “什么话嘛,本来就是恋爱最好,何必谈订婚、结婚那种会遵致感情破裂的东西呢?” “究竟是他们的感情出毛病,还是因为婚姻的关系才使得一对对爱侣都吵来吵去?”困惑着,竹雨提出这问题。 “哎,谁知道?” 问世间婚姻为何物? 直叫人一个头两个大! @@@星期一,是上班的日子。 竹枫到达公司后第一件事是向方伯伯报到。 “明天你要负责带罗森达先生到公司各部门参观,并且解决他的疑惑,接下来几天你要将公司的营运状况脱离特色逐一介绍给罗森达先生,再来的两个星期由你负责带他到全国和我们有往来的厂商实地了解形情。” 方呈乙的秘书将一叠厚厚的资料交给她。“虽然有些赶,但希望你在明天以前都浏鉴过一次,有关公司的上上下下都在里边有记录,至于其他厂商那方面,过两天等我把资料整理好再给你。” “好,谢谢你。” “不客气,”约四十岁上下的女秘书无表情地颔首,然后转身走出。“这是我分内的工作,如果你还有任何问题再来找我。” “好的。”等秘书一走出门,竹枫转向方呈乙。“干爹,为什么她老是一脸冷淡的样子?”她也不是想说什么,只是很讶异有人能时时刻刻都像是带着面具在生活似的。 “她的习惯吧,不过她可是位很称职的秘书呢!” “嗯,”竹枫将秘书刚交予她的资料大略翻看了下。 “连各部门各方面都资料排列的井然有序,这么高水准的工作我花一年也不见得能完成呢!厉害,干爹,你的确得到一个好秘书唷!”她顽皮的眨眨眼。 “是呀!”说起来这可是他聘用过以来最值得赞美的秘书了,听说还有别家公事想挖角呢! “哇,你看,连手写的地方都那么工整,活像是印刷出来的字呢!哎,如果我的字能那么整齐就好了。” 竹枫的字绝对不是难看,而是很“龙飞凤舞”,真的很像一个酒醉的画家信手拈来的那种感觉;小过由于太“艺术”化了——说穿了是潦草——有时会让人对着一个字摸半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听说字体反应人的个性,如此说来,竹枫是个怎样的人呢? “反正你的字迹让人看得懂就好。” “你这算安慰我吗?干爹。” “是赞美、赞美!” “骗人!”她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相信。“算了,反正我那么有气质的字是他人学不来的。” “竹枫。” “什么事?” “你……你可以用法语向罗森达解说吗?” “开玩笑!”竹枫瞪了干爹一眼,深觉被瞧不起。“你以为我那四年是读假的呀?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专攻科目之一,要是连这样的程度都没有,那我的学位不是拿好看的而已?” “但是这次的专有名词这么多。” “那些当然用英文呀,工作上会遇到的特殊辞语,我想用英语应付就可以了吧。” “好吧,我想这样也是可以的。”方呈乙说完,在桌上搜寻了一下,然后将一张纸条交给她。“明天早上八点老林会去接你,你九点半准时去接罗森达先生到公司,开始向他介绍。” “干爹,这住址……不是你在天母的那栋别墅吗?” “上个月人家租期满了搬走,现在没人住,而且既可以省下来住饭店的钱、又说不定让客人有更好的印象,房子没人住损得快,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反正他也只停留一个月而已。” “哼,你上次才说如果我要搬出去住就借我那房子的,现在……” “下次,等他回美国去了再说,好不好?”他陪笑脸。 “小气!”向干爹扮个鬼脸,她火速闪出办公室。 ***来到别墅的门口,正好是整九点半。 车子刚停下,屋里的人也走了出来。 “早,罗森达先生。”竹枫笑着对他打招呼。 “早安,请叫我康,弗罗娜。”他出其不意欺身吻了她的脸颊,虽然令竹枫吓了一跳,但他自然的动作和神色让她猛想起这不过是另一项外国礼仪。 “昨晚睡得好吗?”她回去一定要好好加强对国外礼仪的熟悉感,不然老这样见面没三秒钟就被吓到可不好。 “很安稳,谢谢。” “啊,对了,”待两人都上车后,竹枫告诉他:“从今天开始每到用餐时间会有人来替你做饭,打扫房间接人每三天会去一次,还有,”她递给他一张从笔记本撕下来的纸。“这是我的呼叫器号码,有事让尽量找我。”事实上,这台呼叫器还是干爹借她的呢!若非这次工作上的需要,她才不要在身上挂个会找麻烦的东西。 随叫随到,天啊!她快以为自己是披萨饼了。 “我知道了。” 随后,在半个小时的车程上,竹枫向他解说了些今天的行程。 ***“嗯,你知道吗?听说上次公司里的那个大帅哥今天还会来喔!”一名女职员利用上班期间偏过头悄声对她身旁那一个女职员道。 “是那个美商经理?” “对,那个金发黑眼的外国人。” “天,真的吗?”第二名女职员的神情像是被酒醉死了。“上次他看了我一眼害我回去都睡不着呢!” “别夸张了,他才不是在看你呢,他只是眼角扫过我们这边而已,别忘了接待他的可是公司最美的女人呢,而且人家又比你年轻,你就别在那边自我陶醉了。” “幻想一下不行吗?那样的帅哥一百年难见到一次呢,每次只要一想到我那个‘耸耸’的男朋友,就忍不住怨起自己的命运来了;为什么我不年轻一点、漂亮一点呢?哎!” “喂!”第三个女职员出现了。“你们是指上次我没看到的那个男人吗?” “对,包你看了会昏倒。” “可是我听说他是金发黑眼也,那不会很奇怪吗?” “才不会呢,简直是合得要死,而且那是深蓝色,不是黑色,何况金色和黑色放在一起不是很高雅吗?那男人就像是一个欧洲贵族。” “对了,听说他本来是法国人。” “那难怪了,有拉丁族的血统嘛!” “法国人也,是那种最热情的男人,搞不好我也会被他看上哦!”一直有“红杏出墙”倾向的女职员晕陶陶地道。 “拜托,别臭美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呀?” “我有什么不好的?”她理直气壮地问。 “你有男友了也!” “而且又是长得很漂亮……” “那边的……”这个部门里的“管理员”终于出现了。“你们围在一起做什么? 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好啦、好啦!”三人不甘不愿地回到工作岗位上。 类似这样的事情今天从早到晚不停地在发生,果然应验了竹枫一开始的预感。 又好一会儿之后,竹枫才将一连串连锁反应的祸因给带了回来。 “董事长,人我带了。”竹枫将罗森达领进方呈乙的办公室。 “很荣幸见到你。”方呈乙以口音很重的英文向他打招呼。 “哪里,我也是。” “我想弗罗娜已经把今天的行程大略的向你介绍过了吧?主要的行程表是敞公司研讨出来的,或许还有许多遗漏之处,假如有不妥或不够详尽的地方,请尽量向弗罗娜反应,她绝对有能力解决一切问题。” “好的,谢谢。” “另外,往得还舒服吗?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再商量,如果你比较喜欢住饭……” “不用了,”罗森达带着冷静的笑容打断他,“房子很舒服。” “哦……你满意就好了。” “那么,”竹枫看向罗森达。“我们走吧!首先,看看这份详细的资料吧,等会儿若有疑问,我会负责替你解答的。” ***在一天的奔走疲累后,竹枫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你需要车子吗?虽然有专车接送,不过我想也许你会觉得有辆可以随时用的车子较方便。” “太好了,”罗森达对她笑了,让竹枫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正打算要向你开口提这事呢!” “那么,今晚我会向方董通知,我相信明天就会送到了;可能要请你包涵一下,因为或许屉时送来的车子会不合你的驾驶习惯。” “无妨。” “我会顺道附上台北市的市地地图;如果你有任何其他问题,我一定会随时替你解答。或许台北市的交通会让你头昏脑胀,不过我会用法文将一些必须注意的地方。特别加以标解,希望你多加小心一点。” “谢谢。”他看了一下窗外,又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这么大条马路也是单行道?只有公车是双向的。” “我想大概是为了配合车流量的关系吧!而且公车专用道已占去了两条线道,剩下的六条线道中还有四条会有机车或其他交通车,那上这条道路是干线,往这方向的车子是多之又多。” “那还有一条是反向的单行道路了?” 竹枫想了想,一向不开车的她从没费神去注意这身边的琐事,也没有想到台北市民看惯了的交通,在外国人来看可能是一项趣事。 “……好像没有吧!” “难道反向的车流量会少于从方向去的吗?” “唔……我想大概是因反向的车子回来的时候不定,所以并不需要一条特别的单行道吧。”她不很确定地耸耸肩。 “这种现象倒是不常见。” “是呀!”她只有干笑着。 “你自己不开车吧?”罗森达突然问道。 “不……不开,”竹枫有那么一点惊讶地望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似乎对周遭的交通情况不是很了解,要是自己开车的人一定很清楚路况的;我看你还要考虑那么久,就猜想你大概不开车吧!至少不常开或不开去上班。” “对呀,虽然我也是有驾照的。” “既然有为什么不用呢?” “买车虽然不是问题,可是停车就很麻烦了。”她伸出手指一只一只的算。“买了以后又要保养,每年也要付税,也得常加油……嗯,实在不是很划得来。” “可是没车代步不是很麻烦?不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缺乏机动性。” “不会呀,至少就目前而言,我家不需要。我父亲每天早上走半个钟头就到公司去了,对他而言,那是一项运动;我大姊嘛,有时搭乘公司的交通车有时坐公车,现在则大多数是我的准姊夫接送她;我跟小妹和弟弟是标准的公车族,不过我偶尔也会偷懒一下,搭一下同事的便车……所以大致上而言,我家并没什么交通上的问题。”她发现罗森达正定定地瞅着她,才使她由出神的表情恢复过来。“抱歉,让你听了些无聊的事。” “不,”他的嘴角往上提了一点,露出一个标准的帅哥微笑。“你想事出神的神情很可爱。” “嘎?”她不太肯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没事。”他只是一语轻描带过,没理会她的疑问,又回到原来聊天的话题上。 “既然不打算开车为何去考驾照?” “一半是好玩,一半是备而不用。而且我爸爸鼓励家中成年的孩子先拿到驾照,据他说是怕我们屉对年纪大了会难考,所以家中虽然有三个人有驾照,不过没车子就是了。” “到现在也还不打算开车?” “对呀,没必要嘛!” 2 周末下午。 竹枫回到家中的时候正好妹妹竹雨也拎着一袋咸味和一个大书包回来了。 伸手接过香味四溢的袋子,一眼直盯竹雨手上另一袋厚厚的纸袋。“那是什么?” 她指着问。 竹雨将胶带撕开拿到她面前。 “喏,参考书。” “重点整理特辑?!买这有用吗?” “不晓得,”竹雨不在意地耸耸肩,“心安嘛!” “可恶,你浪费老爸的钱喔,我要告诉他。”竹枫露出一种“你快来贿赂我” 的表情,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竹雨竹来没受过二姊的威协——不,应该这么说吧:竹枫的勒索从来没成功过,对竹雨而言,她从没把二姊竹枫的成协当一回事,这次当然也不会破例啦! “竹霆也可以使用呀!”竹雨用一种不在意的眼光看她。 哎,又没得逞。 大门又开了一次。 “二姊、三姊。”喻家最小的弟弟喻竹霆回来了,他目前是高二,正处于“刚考完高中联考还没玩得尽兴,而大学联考的阴影却步步向他逼近”的状况下,但比起他的三姊竹雨正熬烤在水深火热的高三中,他可是轻松多了。 “回来啦!”竹枫应了他一声,竹雨则是回房去换家居服了。“快洗洗手来吃竹雨买回来的咸味。” “是!” “顺便把那身臭死人的制服换掉!”刚进门的大姊竹茵捏着鼻对小弟下令,喻家的成员是五缺一了。 “你今天体育课是不是?”竹枫问道。 竹霆乖乖地点头。 炎热的夏天十热爱运动的男孩十刚刚的体育课,于是喻家的三姊妹最受不了小弟的那身汗臭了。 “哇!”迅速换好衣服的竹雨走出房间。“你还没换好衣服呀?快去,别站着发呆了。” “最好顺便冲个澡。” “是!” 就在竹霆刚拿着干净的衣裳走进浴室时,剩下的成员——喻老爸培文也终于提着一瓶胖胖瓶汽水回来了。 这下就等大家都清理好身子,竹茵准备好晚餐,全家人就能开始享受了。 虽然今天星期六是轮到竹茵做饭的日子,不过看在她待会儿——晚上……要来个甜蜜的约会,所以全家人都很有义气地下厨帮忙。 这在喻家,可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哦! ***竹枫费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向康·罗森达解说公司的内外上下的制度分配,以及公司成立以来的营运状况,还有目前公司的商业取向及市场,目的在使他了解公司的经营立场和方向绝对和他们相关;并且加上市场分析,说服他签下这笔生意。 这半个月内,每三天两头她就得带罗森达往公司一趟,毕竟有许多资料或数据甚至营运情形不是一天两天就说得清的,诸多相关资料必须借电电脑来整理,所以大致三天中有两天她得带他——其实这么说有点奇怪,因自人方呈乙(竹枫的干爹+老板)替他租了一辆bmw后,他就坚持不要再用司机接送了,而且他也十分坚持要“每天”送竹枫到公司;就他所说的:要到公司看资料时载她是顺便;至于偶尔不需要公司时,载她是可以顺道到台北走走,并且问她一些事情。 所以罗,这十来夭全公司都会看到她被一名英俊得迷死人的外国帅哥接送——他连下班都送她回去,理由一、绅士态度,既然他做得到,何乐不为呢?二、“欣赏”一下台北的塞车奇观,虽然近来已经没有从前来得“精采”了,不过没鱼暇也好。 竹枫真搞不懂外国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在车阵中他居然也可以兴致勃勃地“享受”。十几天来乐趣不减,说真的,她也真服了他,不晓得他这番兴趣会持续多久? 这当中最大的困扰是公司里一些长嘴的女职员谣传说她已和这位顾客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听到这话时她险些没笑破肚皮,真不知她们是好玩还是嫉妒?而且既然要说闲话,干嘛还说得这么含蓄?“有一腿”就有一腿嘛! 说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如果不是竹枫在公司中交情最好的颜雅筠看不下去,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居然会有这种笑死人肚皮的谣言出现,谁不知她喻竹枫是有做人处事的风格的,公事公办,绝不和私事扯上边。 当雅筠将这事告诉她时,她们俩笑了一整晚,肚子痛了、嗓子也哑了,还是停不下来,直到雅筠的丈夫佐登·宋豪·拉温赫斯特回来才制止她们的大笑,听这名字就知道他是外国人了,而且还是西班牙和美国的混血儿,结合了两方优点的他是个会教人疯狂的美男子,他和雅筠结婚有半年了,这半年他台湾美国两头跑,因为雅筠有她的工作,而他亦有他在美国的事业;他们正在努力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其实她也不能怪这些疯言疯语的出现,因为康·罗森达实在是太俊俏了,要一个正常的女人不为他心动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竹枫每天都会和他见面,常见识到他比外貌更为迷人的一面,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最近的心跳比以前快了几拍的原因。可是,欣赏归欣赏,她仍然有自己的原则,而且把持力还强得惊人呢!最主要的,是她一向不喜欢把事情弄得太复杂,以致于她对罗森达的态度、是欣赏之外还是欣赏罢了。 更何况罗森达的态度一向都绅士得很,除了偶尔会迸出几句比较“馅媚”的话,比如说过度亲匿的赞美之外,他从没越矩过。 若要问这些谣言从何而来,只能说是一群无聊女人的闲言闲语,只是毫无根据的空穴来风吧! 除此之外,另一项困扰是,每每罗森达到公司里时,女职员就会轮番起骚动,即使他来公司的次数已经够频繁了,所到之处引起的喧哗只有日渐加大的趋势。 这个时候竹枫就会祈祷希望他别长得这么帅,就不会对公司的办事效率有这样大的影响了。 每每为平息一番骚动,要花上一段时间和心力呢! “竹枫,”方呈乙双手托着下巴撑在办公桌上,一双鬓白的眉紧蹙在一起。他带点担心地看着刚被他叫进办公室的干女儿,想着最近流传在公司的流言。“你晓得近来公司的闲话吗?” “和我有关的?” “对,正确来说是和你和罗森达有关的。” “哦——”竹枫恍然大悟,随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就像你说的,只是流言嘛——”“真的只是流言?” “干爹,拜托!” 看着她的眼神,方呈乙立刻安心地舒了口气……“我明白了,这一次只是语言。” “对嘛,你该百分之百相信我的,干爹的修养不够唷,你必须全心全意信任你干女儿的人格。”她一手搔腰、一手数落了他的不是。 “知道啦!” “这样不行,你不够诚心。” “不够诚心?”他长叹口气,谁叫他“遇女儿不淑”。“好吧!星期六请你去吃大餐,可以吧?”——“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干爹。”竹枫笑得很奸诈。 “反正我老是在上你的当。” “习惯就好了。”她笑咪咪的。 “那么,你是对他一点也没动心罗?”知女莫若父,了解康·罗森达正是竹枫最欣赏的那一型。 “说……一点也没似乎太骗人了,”竹枫诚实地摸了摸头,有些腼腆地看着他。 “他正是我中意的那一种男人,可惜呀,他是公司的重要客户,害我想下手都不敢。” “他只是客户而已,而且再半个月就要回去了。” “我明白,对我而言,他也只是一个公司的家户罢了,我不会有超出的幻想啦,而且你也很清楚我一向是公事公办的,所以这担忧是多虑的了。” “虽然我很相信你,只是免不了要担心一下,毕竟罗森达先生真是太有魅力了,看我们公司的女职员就应该可以了解了。更何况你与他几乎是朝夕阳处,虽然谈的都是公事,但我还是不放心。” “安了,干爹,我知道分寸的。” “就怕你不理他,他会反过来引诱你……”他又猛然想起另一件值得担心的事。 “有没有过?!” “没啦,他很绅士的。” “那就好,”他语重心长地叮咛。“小心为上。” “知道了!” ***虽然她没拒绝他的接送,可是从不让他到她家门口,他甚至还不晓得她住在哪儿?罗森达想着,她一向在一个固定的十字路口下车或等他来接她,他曾提过很乐意在她家门口接送她,可是她只是笑笑带过。 他不太了解她的态度为何总带着些……警戒,不明显,但他知道。是针对他的吗?他不确定,不过他可以肯定地说她多少一定也感受到他的意图了。 不要说在台湾了,就连在国外也很少见到这样的美女,美艳,却很雅致,气质也很高贵,是那种会令人一眼惊艳却又能耐久欣赏的美女。他并没把现任女朋友带过来,所以自然也熬了十来天的寂寞,而有个稀世的美女在身边,他怎可能不动心呢? 他看不出来她是否未经人事?有时她表现得像成熟的女性,然而有时又像个纯洁的女孩,她搞得他有些头晕目眩、有些心迷神乱。他不晓得她是有意还是无心的。 可是有一件事他很确定:他想要她。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也有相同的想法,虽然她眼中有着谨慎,但他明白她绝对有着同样的意愿。而且,他绝不会亏待她的;起码,他过去的女朋友都说他是个完美的情人。 他看得出她尽力想将两人的关系维持在“公事”上就好,为了怕打草惊蛇,他也一直只和她谈论公事;另一半也是因为这是他来台的主要目的,不将公务先完成,他不会论及私事或其他方面的,这是他一贯的原则,也是他总是功成圆满的要件。 至少,在他目前看来,还没有任何一件“私事”值得他将公务摆一边。 茱丽——他现任的女朋友,是个美艳的模特儿,很上道也很尽职,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爱撒骄了——发挥她的专长一直吵着要同他一道来,先是哀求又是发脾所的,搞得他烦得提出分手她才闭嘴,不敢坚持。他之所以不带她一起来,就是怕他的公事会因她而有延误;她的缠人是出了名的,他可不想以身试法。 既然弗罗娜目前不想静海生波,那他就先顺她意,将所有的公事都办妥后,再来进行他的计划也不迟呀!只要再两个星期,他在这里的任务就可以算是完全达成时,她就怎么也逃不了了。 合约签定后,或许他还会在这里豆留个几天,如果和弗罗娜进展不错的话,也许再留一、两个月也不错呀。 他想着她的眼眸、好的笑容、她的红唇……几乎等不及这剩下的半个月的煎熬了。 ***竹枫站在因定的十字路口等候着康来接她,一个多月来,这几乎已成为她的习惯了。 说真的,她有点怕他! 她总觉得他对她的赞美太过真实、他的太度太过殷勤,甚至她常在他的眸中发现一丝诡异的蓝光,她常不太明白他言语中的隐含……不论何时、何地,她总觉得他似乎有某种企图,不是对公司,而是针对……她的!是她的错觉?还是她只地太敏感了?她不敢确定,只能在心底庆幸这剩下的最后一星期也终于要过去了,或许在事后,她才会明白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罢了。 老天,她真希望目送他搭乘飞机离去的那一天尽快来临。 “叭——”长声的叭声将她从思维中打醒过来,她发觉那是二十日来每天早晨的醒脑声。 “早!”康·罗森达一手搭在车窗摇开的车门上,潇洒地撇头进行早上的问候。 他低柔的法语有一种很特殊的魅力。“昨晚睡得好吗?弗罗娜?” “好得不能再好了。”竹枫笑着回答他,绕过车头进入车内。“早安。” “早餐吃了没有?” “没有,今天起得太晚了。” “所以才睡得好?” “是呀!”竹枫很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来你是个贪睡鬼呀!”他温柔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戏试,仿佛在嘲笑她的贪眠。“我现在才知道呢。” “这种事哪能大肆宣扬啊?”她装怒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去用个早餐吧!” “可是——”她怕会迟到。 “没听说过不吃早餐一整天都会无力工作这句话吗?” 他露出一撇浅笑,性感的害她差点死盯流口水。 哎,一大早就让心脏运动过度,可能不太好吧! “那我就上班时打个瞌睡,偷懒一下好了。”她俏皮地回答道。 “那可不行!”他剑眉一扬,大害她心跳加快了点。“我可不想整天叫你起床。” 竹枫不晓得他是否有一语双关的意思,但她害怕这愈来愈甜蜜的气氛,她只想打破这个局面。 “那么,”她突然用十分正经的口吻,“我们就去吃早餐吧!” 康看向她,明白她对他的“用心良苦”有了感觉,而且还很想逃避呢!暂时,他暂时顺着她吧! 反正,她也只剩一星期可以逃了。 “我干脆到你家门口载你好了,这样一来你也省得多走这一段路,多花这一些时间了,如何?”他摆出想套她家住址的姿态。“而且又多了几分钟可以休息,就不会再发生来不及吃早餐的事了。”他又多加了一项理由,缓和了他原来的企图。 “不用了,谢谢你。”她客气地摇手摆头,极力拒绝。 “反正也只是几分钟的路程罢了。” 然而事实上,自从他开始提议要顺便载她上班时,她就比以往早一刻钟起床,因为从家里走到十字路口,步行要将近半个钟头。三十分钟,的确也只是“几分钟的路程”而已。 一半是因家里住得比较靠山,离大马路确实有些嫌远;但另一半,竹枫了解自己并不愿让他窥探她的生活,不愿再让自己更加暴露在他面前,可以说,这是她下意识地想保护自己,至于原因……恐怕只有天知道罗! ***“你最近怎么啦?” 本来正沉醉在自己思绪中的竹枫立刻抬起头来困惑地看了大姊竹茵一眼,还有也一脸关心的向茜如——竹茵的准小姑——也好奇地不得了,她今年才正要从大学毕业。 “什么意思——怎么了?” “我是指你最近老魂不守舍的意思。” “魂不守舍?”竹枫一扬眉,戏虐地回道:“我看那是在指你自己吧?上星期姊夫是不是又开口向你求婚啦?” “胡说什么!” “这四个月前前后后加起来,”向茜如叹了口气,有点埋怨的口吻道:“我老哥的求婚已经至于有二十来次啦,大嫂,你什么时候才会点头答应?” “我还没嫁人,拜托你们不要一个姊夫、一个大嫂的叫个不停行吗?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是再婚哩!” “那有什么关系?”茜如不以为意地道,还一副她太过大惊小怪的样子。“反正你是非卿不嫁,他也是非卿不娶了嘛,迟早都得这么叫你,早一天或晚一天有啥差别?” “怎么?老姊,难不成还有他人也可以让你的‘拒婚倾向’免疫啊?”竹风调侃她道。 “怎么可能!”竹茵连忙极力否认。 “既然如此,你就不必东摇西否认这个身分了啦!” “什么嘛……” “何况我大哥又没逼着你嫁他,”茜如不满的说着,“照你这个拖法搞不好哪天你真会忘了要嫁的人是谁哦,要不每天提醒你,就怕日久你当真忘了这档事呢!” “会忘才怪,他每个星期都固定开口求婚,我哪忘得了呀?” “那你打算何时嫁过来呢?” 竹茵红了脸,但仍旧固执地摇着头。 “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幸好那天我老哥没让你怀孕,”茜如大叹了口气。 “要不然我可怜的侄女就是私生baby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 “姊,你们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还害羞什么嘛,反正我们也要庆幸好天知道你尚未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所以没让结婚的必要因素落在你身上;虽然我想姊夫一定有点失望,不过对你而言,算是好事吧!” “什么一点?我哥失望得要命,他先前拚命祈祷儿子或女儿都行,争气一点就好;结果呢,害他失望得要死,他本来期望能一举娶了你,没想到还要再等那么久。” “让他多等点也好,”竹枫替大姊辨道:“这样他才会更加珍惜呀!” “谁说的?我哥那种人一旦专情起来就死也不会变心,不过因为太专情了,嫉妒心也乱重了的。” “妈呀,幸亏他爱的是我老姊,他们的个性满合的,要是我,最受不了这种男人了,连对别的男人笑一下都要受到他的怀疑或挞伐,我才受不了呢!”竹枫做了个扼死的表情。 “不过要一个爱你的男人完全包容你的自由是不可能的,甚至有些人还会受不了你有太多同性朋友,他会认为你为了朋友而而不理会他了呢!”茜如煞有其事地颔着首道。 “干嘛?你的经验之谈吗?” 茜如嘘了口气。“可以这么说吧。” “噫——”竹茵瞄了她一眼。“我以为……” “什么?”茜如望向她。 “不……没什么。”她一直以为茜如心中的对象是——难道她错了吗? “干嘛?话讲一半!” “大姊,你想到什么了吗?” “不算想到‘什么’啦!”她傻笑带过。 ***屈指一算,只剩三天了。 竹枫站在十字路口等着康的接送。她想,这段称得上“煎熬”的时间只有三天了。要怪就怪他太过迷人了,害她为了不落入他的魔网中费了太多的精力,而这折磨也终于要到落幕的日子了。 她快要能松口气。 感谢上苍给了她足够的毅力,让她平安度过这生平第一次了是最大一次的“考虑”幸好事情也到了尾声,要是再拖了一天两天,她恐怕就捱不过罗! “嗨,久等了。”又是那迷人的嗓音。 每次竹枫听到他天生富有磁性的声音时,总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了下,心跳也不由得地快了起来。 “我也才刚到。”她笑着上了车。 车子驶上他们平常的路线。 “时间过得真快呀,只剩三天你的这份差事就结束了。”康看了她一眼,说道。 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想着,为什么今天才一上车,她就感到气氛和往常不太一样,有什么事似乎正要发生,她有种十分奇特的预感;感觉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竹枫晓得这绝不是往昔的气氛。 尤其是当康说那句话时的口吻和眼神,给了她一份非常的冲击;事实上,她有一点想逃。 这个气氛太奇怪了。 “是啊,”她带些神经质地笑了下,只希望自己莫名的不安不会如此轻易地表现在脸上。“我这份需要早出晚归的累人差事终于要到尾声了,我也可以回去原来那个可以偷懒一下的职位了。” “你不喜欢你原来拥有的那份工作吗?” “喜欢呀,只是有些累人就是了。”她的紧张似乎在这个看似轻松的话题下松驰了些,她也能俏皮地笑了。“尤其我又是个懒惰的人。” “哦?这倒看不出来,”康给了她一个微笑,不知有意无心,但……性感极了。 “从你平常的表现。” “那是因为我很用心在这份差事上呀!” “这么说,平常可没这么认真罗?”他半开玩笑地道。 “唔……大概可以这样讲吧。”她耸了耸肩,在红灯车子暂停时问他,“你在这边工作完成了就要回美国了吗?” “嗯。” “那么……大约在下星期二、三就要回去了?” 他踩足油门向前冲去,没给她任何口头上的回答,只是露出一个挺神秘的笑容。 她认为他默认了。 车子在公司门前的停车位上熄火,竹枫开了门准备下车,一只有力的手却将她拉回车内。 “等一下。”他道。 回过头来的同时,竹枫开口发问:“怎么了——”一束娇艳异常的红玫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挡去了她所有的视线。 “这是干什么?”她接过花,一脸的困惑。 他的手伸向她的腰,将她搂近。 在她这份惊愕尚未反应过来时,他接下来的话更是另一枚炸弹,炸得她惊异万分、无法反应。 “你愿意我交往吗?” 她只知道这不是“单纯”的“提议”。 3 “康……?” “我想你了解我的意思吧?”他的笑容中竟带着一丝稚气和邪气!“毕竟!我们都不是孩子了。” 他的解说更让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做“肉体”上的交往。竹枫心想,他是她工作上的对象,二来她可还没爱上他,所以尽管他的提议很吸引人,她也曾幻想过当他的“女朋友”,但——“多谢你的好意,”竹枫也笑得很有自信。“可是我认为还是不要比较好。” 他似乎并没预料到她的答案会是no,所以他怔了一下,但又立即恢复那迷死人不赏命的微笑。 “可以让我知道原因吗?” 懒得解释太多,她只用一句话来满足他。 “你不是过几天就要回美国去了?我可不想有个这么短暂的临时情人,而且——”她浅浅地勾起唇畔,晓得这可是个影响力很大的微笑。“长得大英俊的男人可是很不保险的。” “只是这样?” “对!”她的回答俐落爽快。 她的拒绝似乎并没有带给他太大的打击,他只是坚持她收下她想退回的花束,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同她走进公司。 不知怎地,她害怕他完全自信的笑。 难道又是她多疑了? 竹和康两人进入方呈乙的办公室。 “如何?对我们为你准备的介绍还满意吗?”方呈乙带着公事的笑脸问:“罗森达先生。” “目前为止都很好。”他回道。 “剩下的三天我们一定会更令你有意愿和我们公司签约,我相信您已看出这份合约对双方都有不错的利益。” “我想是的。” 竹枫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谈,一边帮忙翻译些专有的技术名词,心想得找个时间救救干爹的英文。 一阵子之后,两人的话题似乎逐渐偏离公事了,没事可做的竹枫站着站着,眼见双眼就要盖上,身子也“威协”着要一边倒时,一句话当头棒喝地打醒了她。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那栋房子仍欢迎你继续住下去。”方呈乙的声音如是道。 这是什么意思?! “干……董事长,”竹枫立刻精神百倍地询问:“请问你刚刚说什么?”她有否听错? “你还不晓得吗?”方呈乙似乎很惊讶。“我还以为罗森达先生已经和你提过了呢!”他瞥了另一个男人一眼,“哦想……他大概还为不及提吧。”竹枫瞄了康一眼,发觉他笑得像是偷了油的老鼠。可恶……如果定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终于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方呈乙老练地解释道:“假使合约谈成了的话,罗森达先生还会在台待上一个月左右,当做观察期——” “一个月?!”竹枫一不小心吼了出声。 “是一个月呀,”康这时插了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让竹枫觉得自己似……被看透了。“怎么,有疑问吗?” “不” “你干嘛这么吃惊,竹枫?”方呈乙改用中文问道,他似是已嗅出两人之间异常的气氛。 “没……没什么啦!”不想让干爹操这份心,她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应付。 “只是事前没人告诉我而已。” “弗罗娜,方先生是在担心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吗?”康以方呈乙一窃不通的法文问道。 “他说什么,竹枫?” 这两人一人一言的快把她搞疯了! “干爹,”她打算先解决这方面。“他只是希望尽快将公事办好罢了,没在说什么啦!” “真的吗?” “真的!”她这句话用的是三人通行的英文,然后拉着康走出办公室。“他只是问我只剩三天够将事情解决而已。”她而后向康说道。 “真的?” 哦!天!怎么他的反应和干爹如出一辙? “你干嘛怀疑?”她不悦地问。 “他的表情像是在防范我,关心你呀!” “不是啦!别乱猜了!”她瞪他一眼,讨厌他敏锐的感觉!“对了,你怎么没提过观察期这档事?” “该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不可否认的,竹枫气愤地瞪着他,这又是他另一项诡计吧! “办公事前先来喝杯咖啡,如何?”他拉着她走出公司,到对面街道上一家幽静的咖啡馆。 “这是你们法国人的习惯,还是你的?”没吃早餐的肌肠辘辘,让她并没有很直接地拒绝。 他对她眨了眨眼。 “你说呢?” 康点了一杯维也纳咖啡,而竹枫则点了一份早餐。 “你认为这项合约签得成吗?”他缓缓举起精致的磁杯,向她点了下头。 “你这才晓得的事,何必问我?”她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希望我点头?” “当然!”解决完荷包蛋,她改攻击火腿培根。“毕竟这对公司而言是一笔很大、很重要的生意。” “但如果……我说不呢?” “那对公司而言,是一笔很大的损失。” “你不想挽回?” “废话!”这下她总算抬了下头,但也只是为了白他一眼。“我当然想咯!你是对我们公司的条件有所不满吗?我相信这可以改进的。” “如果我说,”他修长的手伸过桌子,将她的脸抬起,然后露出一种深遂的微笑,以呢哝诱人的法语道:“唯一不足的条件就是你呢?” “那是什么意思?”她不高兴地瞪视他。 “我先前的提议,那束玫瑰花,记得吗?” 说真的,竹枫真的很想一拳过去揍他!竟敢用这个来威协她?!哼!了不搞清楚她喻竹枫是个怎么样的人!以为用这种来做筹码,条件就能由他开吗?作你的春秋大头梦!想都别想! 她深呼吸一下,舒缓怒气,然后给了他一个十分甜美的微笑。“我曾说,滚你的蛋!” 她的粗言粗语一点也没激怒他,他似乎只觉得意外又有趣。 “但那可是你干爹的公司,你不关心吗?” “你怎么知道方董是我干爹?” “总有人会告诉我的呀!”他双手叠支住下颚。“如何?” “老答案,我会宁可别要这笔生意。”竹枫端起柳橙汁啜了口,淡淡的口红印留驻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沿。“我要是为了谈成这笔生意而答应你的条件,可是会违反我做人的原则的,而且我干爹搞不好会杀了我。” “这么严重?” “女孩子要洁身自爱,”她的笑容让他看不出话的真假,“这是我干爹的名言。” “好吧!撇去公事不谈,”康伸手沾在她的玻璃杯上的口红印,缓慢地送到自己的唇畔。他的动作熟练、他的微笑性感,让竹枫在心跳加快的同时也明白到他是个怎样的人,“就你个人的感觉而言,我如何?现在我最少会在此停留上一个月了,你愿意和我来段成人式的交往吗?” “这是表示……合约谈成了?” “没错,我很满意贵公司的状况。” “那么,”竹枫勉强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个感情的男人所做的挑逗动作,“我的回答还是‘不’!因为我从不和公事上有关系的人,做进一步的交往。” “这是你的原因?” “这是我的做人原则。”竹枫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盘子,两秒钟后才鼓起勇气直视他。“老实说,你是个很难叫人拒绝的男人,我也很欣赏你,只是,我从来,也绝不将公私混淆!” “那么,你要小心了,我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追你唷!”他对她下了一份难以抗拒的挑战书。 “我会尽一切力量来拒绝你的!”她欣然接下。 “我也会尽一切所能来把你追上手!” 但老实说,她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 ***“听说我的解说员要换个人了?”康·罗森达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一脸不悦地问着方呈乙。 “弗罗娜另有她自己的工作,”只见方呈乙老神在在地回答他,一点也不受他愤怒的眼神的影响。“当初是想找个会法文的人使你较有亲切感,而今我想你似乎不太需要;弗罗娜离开她的工作岗位太久了,再不回去恐怕到时会对工作产生疏离感。对吧?弗罗娜。”他瞥了站在一旁的干女儿一眼。 竹枫怎会不知干爹是用心良苦呢?他肯定是感觉她和康·罗森达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事要发生了,为了保护她,他宁可牺牲这笔明明已快到手的生意,就是不要他的掌上明珠去冒险! “呃,我……”她才正要开口,却还来不及成一句话就被站在她正对面、眼里带着不悦的男人给打断了。 “我不想换人,那太麻烦了。”康道。 “下一个解说员也许法文说得不怎么流利,但是他在这方面确实比弗罗娜专业,”方呈乙走到办公室桌前,拿起一份资料。“我相信他一定能成为更好的解说者的。” “我不换人。”康向前踏出一步。大概是因为他的腿长吧!才一步就逼近竹枫的眼前。他耳语地再对她道:“难道你没有信心逃过我的魅力?所以才转向你干爹求救?” 他的口吻十分挑郁。 “我才没有呢!”她才小声地回答道,因为不想让背着两人翻查资料的干爹听到。“是他自作主张要换人的!” “那你自己呢?是不是也想趁此机会逃避?” 他自信过度的挑战语气激怒了她。 “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她瞪着他的双眸。 “那……”他挑起一道剑眉,十足的挑郁。“口说无凭,你证明给我看呀。” “好!”她接下挑战书。 这时方呈乙正要转过身,将手中的“有口皆碑”准备秀给康·罗森达看。 “方董!”竹枫突然大叫一声。 “什……什么事?”他疑惑地看向干女儿,手中“下一位优秀的解说员”的资料也停在半空中。 为了让康能听得明白,她一字一句地加强。 “不用换人了,我决定继续这份工作。” “什么?!”方呈乙吃惊到了极点。 “你也听到了,”康得意洋洋地瞄了他一眼后,道:“既然弗罗娜这么说,就成全她吧!” “为……为什么?”方呈乙不懂地望着火气腾腾的竹枫,改用中文问道:“我是在帮你逃开危险啊!” “干爹,”竹枫有点抱歉,但又不好说出真正的原因,“我不是小孩子了,有危险我自然会避开;这件case自我能应付,你不要替我操这份心了。” “但……你不懂男人的!我是怕这个人……” “干爹!拜托!你这次让我自己处理吧!” “可是……” “我会很小心的,而且对我能力也是一种磨练啊!顺便,再重新复习法文也是不错的,又是免费的老师,何乐而不为?”她俏皮地对他笑笑,使出撒娇的手段——那是一个做父亲的最不能拒绝的了。 “竹枫……” “好啦!” 方呈乙无奈地看她一眼,心中既担心又无措。他最怕她用撒娇这一招了,害他失去招架之力。 “哎……”认了!认了!“好吧!” “谢谢你!干爹!我最爱你了!”碍于有外人在场,她只是握紧双手拚命地向一脸不愿的干爹道谢,并没有像平常撒娇地拥抱他。 “可是……” “噫?”还有条件的? “一定要很当心哦!一有不对马上来找我,知道吗?” “是!” ***说真的,竹枫实在没把握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她只知道自己在往火坑里跳;说不该在还能全身而退就时就该识相离开呢?但要她放弃他拚命打向她的挑战信号,恐怕会叫她后悔大半辈子吧? 哎!他的挑战历历地摆在她面前,也不能假装没看见,然后转身就逃吧?该接受、不该接受两个抉择在她脑中快要转出一个无底洞的漩涡来啦! 老实说,如果她真是一个够聪明的人,她早该把康下的挑战当面丢回去,然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地回去过她原来和平安稳的日子……可是,她又忍不住地叹口气,她血液里不服输的细胞又开始大肆活跃起来了,一心只想打胜这场战争!是不是人活了二十几年脑筋就会开始变差,开始不懂要避开危险呢? ***“我送你回去前,一道去吃个晚餐如何?”康走近竹枫身边,低下头对她耳语。 “不好,”她一点也不留情地回答他,看也不看他一眼。 “今天输到我做晚餐,如果我不赶回去的话会被家人骂死。” “打个电话,通知他们一下就好了?” “谢谢,不了。” 才说着,他们两人就走到车子旁了。 “耶?你还敢让我载吗?”康笑着调侃她。“不怕我一路把你载到餐厅不让你回去吗,弗罗娜?” 竹枫用相同等级的微笑报答他。 “大不了我再从餐厅搭车回家。” “哦?”他加深了那个浅笑,在他俊美无暇的脸上刻画出一种危险的气息。“难道你不怕我就将你载回我现在的别墅?” “……试试看啊,”她的语气可一点也不示弱,笑容中相对着带有挑战和威协的意味。“你可能得一辈子为这事付出代价哦?” “一辈子?那我还是下次再试吧”。他耸耸肩,然后载她回去。 诸如他这船的邀请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竹枫自然也对他的意图心知肚明,既然她还没打算谱一段难忘的异国恋曲,她每次就必须适度地拒绝他,更何况在一旁,还有她的干爹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呢! 不过话说回来,她可没要将这个难得的好机会完全摒弃在外呢!她一向就想找个完美的情人,然后谈个轰轰烈烈的恋爱,最好再附带一个可爱漂亮的结晶宝宝——不过她可没提到任何有关婚姻的事唷!所以罗,当这个各方面都很符合她标准的男人出现时,竹枫发现自己的心脏常常来段不规律的搏命跳动,或许,他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完美情人呢? 现在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等自己的心情调整好了,毕竟,在她二十六年的生命中,这可是第一个人能触动她心弦的男人呢! “想什么?”康微微地侧头问道,双手还是摆在方向盘上。“一块钱买你的想法?” “一块钱?”她皱起眉头,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下。“我的想法才没那么廉价呢! 一分钱你什么也别想买。” “哦?”他双手转动方向盘,边说还挑起一道眉。“我还以为你会廉虚一点呢! 比如说说……像什么……我的心事不值一块钱呀之类的话。” “拜托!”竹枫一手摆在脖子上,伸伸舌头。“我才说不出这种话出来呢!你要害我吐啊?难道你能想像我说这种话的样子吗?我自己可是连想也不敢想,你还准备害我吗?” 当红绿灯的几十秒空档,他撤过头来,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一番,然后还一副正经八百的说:“嗯——是不能想像。” “这不就对了?要是哪天我真的讲出这种话,你就该直接把我送去医院了。” “好吧,我会记住的。”他的神情依旧很正经。“但……我还很想很想知道,你刚刚的沉默是为了什么心事?” “唔……如果我说,是与你有关的呢?”她望着他的侧脸道。 “那我真是感到很荣幸!怎么,打算改变心意陪我去晚餐了吗?毕竟这可不是我第一次的开口邀请了!泼我这么多次冷水之后,也总算良心发现了?” “等一下!”竹枫忍不住冲口而出,这个人怎么那样自大狂妄啊?她不悦地想着,就算她原本有那么一点点的回心转意,也因他的这番话而完全打消了。“我什么时候说我的心事和这种无聊事有关了?你少在那边臭美!” “嗤!你不是说和我有关吗?” “我乱说的啦!”她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打算找个理由唬唬他。“事实上,我是在想别的事,你想知道吗?” “说给我听听无妨吧?” “是没关系啦。”她一副很不经心的样子。“只是怕你听了会嫌无聊。” “什么事?说来听听。” “听不过是……我只是在想我的男朋友而已。” “你有男朋友了?” 他居然怀疑她?难道她的“表演”不够逼真? “当然!怎么?你不信呀!” “不……”他倒是镇定得很。“只是,你从来没提过而已,就连我声明打算追到你时,你也没说过。” “你没问呀,而且,同时有两个人追我也没什么不好,我应该要有更多的选择不是吗?” “你跟他提过我们的事吗?” “还没。”根本没这个人!怎么提?看样子她的演技还不赖嘛,瞧他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我最近很忙,因为自从接了这个差事后,我们就几乎没约过会了,连见面也只是很匆促的几分钟而已呢!”她这样编得还合理吧?会不会被他拆穿? “搞不好你们会因此而分手哦。”他不怀好心的笑笑。 “别胡说了!”她煞有其事地瞪他一眼,然后孤疑地问道:“对了,你不嫉妒吗?你不是夸下海口说要把我追到手?” “我为何要嫉妒?” “哦?”他坚定的口吻引起她的注意。 “因为,”他自信满满地看她一眼,丝毫未曾动摇,“我绝对比你的男朋友更有魁力,我相信没有我追不到的女人!” 这个人……还真是自大得有够不要脸的!不过,他似乎真的很有本钱说大话呢! 哎——“你是说,对你曾追过的女人吗?” “没错!”他还真的得意洋洋的!“我这一辈子还没失败过!” “好吧,那么,我们就来磨磨看吧!” 夜晚。 竹枫走出浴室,用毛巾裹着湿淋淋的头发,然后人直接回房间去。 “竹雨,该你去洗了!”她在进房门前喊了妹妹。 “等一下啦!这我本书看完就去。” 难道会是在读书?哦,这讲给她听来才不信哩!自己的妹妹懒成什么样她会不知道? 她转个身,走到小妹的房门口。 不出所料,竹雨果然是在看漫画——也是读书的一种啦!只是——“喂!你还在看漫画啊。” 坐在椅子上的竹雨动了一下。 “姊!”她连头都懒得回了。“你已经是第……三个这样问我的人了,竹霆是第一个,爸是第二个。” “你可是考生耶!” “现在是寒假呀!我不过调剂身心一下而已嘛!”她的话调显示出她明显的不满。 “是!是!不过我看你也还没把教过的东西都读完了?” “哎,反正还有半年嘛!急什么?” 竹枫耸耸肩,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她这个宝贝妹妹就是这样,连死到临头了也不太可能会觉悟。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罗。 竹枫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头发,然后回房。 真是奇怪,为何他一直没想到有这种可能性? 康到客厅的小酒吧前调了一杯加了莱姆汗威士忌,然后踱步到沙发前一骨碌坐上,一手持着高脚酒杯,另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两眼转向黝暗的窗外,直瞪着那极不明显的一丝星光。 他为什么没想到这个可能性? 她年轻、美丽,一双出水的眸子、一张比樱桃还娇艳的红唇、一副惹火的完美身材,晕样出色至极的美女会没没人追求吗?他怎么会笨到将她设定在没有情人的单身地位?他怎么会为认她没有要好的男朋友? 只是……她只是一直没提过而已。 虽然当时他表现得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还夸下海口说她最后一定会选择他,但不晓得为什么,他心底里觉得不太舒服……他当然不认为那是“嫉妒”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只能说,或许是他对她早已名花有主的这处事实,有一……失望罢了。 毕竟,她可是个难得一见的智慧型美女呢! 4 和往常一样,竹枫陪着康在公司附近的西餐厅用餐,这自然是午餐,因为到今天为止,她都还同答应陪他去吃顿晚餐。要问她为什么嘛,她只能说,不想在下班时间又继续受他魅力的引诱吧! “有人通知你后天开始有九天的连假吗?”竹枫问道。 “我晓得,但搞不太清楚为什么。”康喝了口红莆萄酒后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她。 “哦,那是我们中国的新年,从除夕放到年初六,又刚巧碰上星期日,所以才会有九天的年假。”竹枫解释道:“没有人——除了一些服务业之外——没有人会在这段期间上班工作,大家都跑去拜年了,所以你也只好入境随俗,陪我们一块放假啦!” “有假放也不错啦,只是这段观察期又得向后征一个星期了。”他对她笑笑。 “我是不介意,因为我又多了些你相处的时间。” “放假我可不陪你!”她皱着眉头。 “那怎么行?”他也学她皱皱眉。然后用一种可怜兮兮——老实说,和他的神情,奸诈,可真不相配——的口气“我会无聊死,有九天不能见到你!” “那太好了,”她不留情面的落井下石,“不是吗?” “这种节庆是你们独有的,我这个外国人又不晓得怎么过,你要我待在别墅里发霉吗?” “如果我怕寂寞的话——” “你要来陪我吗?”他兴奋地打断她的话。 “不是!”她白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啃她的快餐。“我相信公司里有很多既年轻又漂亮的女职员,抢着要陪你一起过新年,只要你开口邀请不就成了?” “她们又不是你!” “那这点我可就没办法解决了,抱歉。” “哦?你向我推荐那些女孩,难道你不会嫉妒吗?”他向前倾,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反应。 “不会。”她平静的回来,然后推开空荡荡的餐盘。 康打量她两秒,然后出其不意地拉着她的左手,将她的柔荑包在他温热的大手中。 “真的?” 她想抽回她的手,但徒劳无功。 “真的啦!”她又使劲地想拉回左手。 “喔!”他缓缓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她白的手背。 “你干嘛?!”她低吼着。 “因为你的手很冷呀!”他不顾她执意缩回的动作,依旧轻柔地将细吻洒遍。 “我只是想温暖你而已。” “放手啦!”她伸出另一支手想拨开他的掌握。 他一把将她两只纤柔的手掌均握入他的大手中,抬着头用一种无赖的笑脸对她道:“你另一只手也她冷喔,是天气的关系吗?” “要你管!放手!”这手她可更使不上力气了,两只手都被他拉着,害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 “我只是觉得你很冷而已。”他耸耸肩,又低下头吻了下她另一支手。 竹枫晓得自己的脸上一定红得可以媲美日落了,她现在甚至觉得自己要热得燃烧起来了呢!尤其在不经意发现隔壁桌好奇的眼光后,她羞得几乎要揍他一拳,叫他放手了。 “康·罗森达!有人在看,你放手啦!” “我?”他偏了下头,又毫不在意道:“要看就让他们看,这又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你不在意,我在意啊!” “哦?有男朋友的人了,还那么害羞!” 她忍不住伸起一只脚,用高跟鞋尖踢了他的小腿肚一下,但他只是皱了个眉头,也没其他反应。 “要你管!我男朋友可没有你这种……奇怪的习惯!” “奇怪的习惯?”康温柔地笑笑。“我还以为这是叫亲呢的行为呢!看样子我们俩对这件事有不同的观点,对吧?” “讨厌!拜托你放手啦?”她又想踢他了。 “除非你给我一个吻——在唇上唷!” “不要!” 这下她想也没想,真的狠狠踢了他一脚,迪可是很明白地告诉他了。似乎她的“诚意”也终于传达到他脑子里了,他叹口气放开了她,但也弯下身按摩被她踢痛的地方。 “你踢人可真用力啊!”他苦笑道。 竹枫得意地哼了一声道:“你活该!” “长得这一张这么甜蜜的脸蛋,怎么不能柔顺一点呢?”看样子他一点也没得到教训,说这句话的同时他伸出一只手柔柔地抚着她的粉颊。 这次竹枫的反应显得冷静多了,她只是往后一靠,就脱离他伸手可及的范围。 “喂,你上次不是才说过,同时有两个男人追求你也不错嘛?”康双手交叉摆在桌沿,身体微微向前倾。 “是啊,我说过。”一时性急之下编出的谎言,哎!她是不是想引他嫉妒?或许,她真的有这个动机,在潜意识里吧!反正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愈来愈在乎他的趋势,像刚刚她建议他别找个女朋友时,心底并不是很好受的。 不过,她可没打算助长他的气焰,自然也不会告诉他,她真正的想法罗! “可是你的表似乎……在拒绝的要求?”他的目光向她求证。 “哦?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才对?”竹枫挑挑眉,双手抱着胸靠在椅背上,感兴趣地看着他。 “你应该坦然接受我的每一分的温柔啊!不要我才一碰到你就躲开,那对我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他的神依然在控诉着不满。你至少要将我定位在和你男友的相同位置。 “喂!”竹枫有点哭笑不得了,怎么了这男人的口吻像是在抱怨她有所不公? “你可还不是我的男朋友也!” “差不多了吧?”他理所当然地蹙起眉头,语调中的表达很明白地告诉她,她“应该”理应将他神为她的情人。 看样子这男人的想法和她有很大的出入了。 “康,等一下,有件事我要事先说清楚。”竹枫放下抱在胸前的双手,很正经八百的看着他。“这个游戏要照我的规则来玩才行,是我在选你们,而非你们在选择我哦!到目前为止,你只是候选人而已,我还没下决定呢!” “那,”他露出一个邪气十足的恶魔笑容。“需不需我来帮你早点做决定呢?” 她有点惊讶他居然没生气!她还记得大学时她对追求她的男同学或学长表明她的思想后,他们当初气得……她还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呢!由女性来主导选择权,男方很难接受吗? “不用麻烦你了,我想自己是有这个能力的。” “那……这次是换你对我下战书吗?”康笑着问。 “当然!你能不能合格就要看末来的表现罗!”竹枫举起剩下的半杯的葡萄淡酒向他致敬。 “你拭目以待吧!”他也是潇洒地接下挑战。“我会让你满意的!” 大年初一、二在拜年声中总是过得特别快,竹雨和竹霆因为还是在学身分,拿了不少厚厚的压岁钱包,但竹茵和竹枫则早在好几年前就被到要“给”的那个身分上。 对喻家而言,初三是个真正开始休息的日子,因在前两天的疲于奔命中,他们已拜访完所有车子能够到达的亲戚家,剩下两、三家由于偏居中南部,又是那种一辈子见不上几次面的远亲,因此他们就没有刻意下乡拜年。 喻家大家长跷起二郎腿同小儿子竹霆下盘棋,竹茵和竹枫则坐在沙发上肯电视,而剩不到半年就要上考场的竹雨,正襟危坐地待在房间里——看漫画。 “姊,”竹枫端起一杯有淡淡香味和甜味的曼特宁红茶啜了一小口,热腾腾的茶香蒸气弥漫屋子里。“你今天怎么待在家里,不去和姊夫约会啊?” “他——”“噫?!”竹茵的话才讲了一个字就被竹霆中途截断,“你打算要嫁他了吗?大姊。” “胡说什么?”竹茵白了弟弟一眼。“别听你二姊乱讲,我都还没嫁过去,她就姊夫的叫个不停!” “什么呀!”这个换喻老爹大叫了。“我不以为你已经打算要结婚了呢!哎,我女儿怎么都那么喜欢待在家中绍我添烦恼呀?”他早恨不得把有“拒婚症”的女儿通通嫁出去,省得他天天担心她们当“一世人”的单身贵族。 “老爸,”竹茵对他皱了皱眉头,半加油添醋道:“你生女儿的目的就是把她们嫁了而已吗?” “是或,省得我操心!”他已不甘示弱地皱眉回去。 “那,向大哥到底是为什么没和你以这几天约会呢??竹霆问。因为向凯宸尚未入主他的大姊夫这个位置,所以他想这么称呼可以比较好。“他到国外去看他的双亲了,大概初五或初六才回来。” “国外?”竹霆好奇地问道:“他老爸老妈到哪一国养老?” “墨尔本。” “澳洲啊?”竹枫玩着自己的发尾。“我还没去过呢!” “我们全家哪个去过啊?”竹霆反问道。 听到全家人热热闹闹地聊着天,竹雨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练画技也练得累了,她抬头看看晴朗的天气,在这寒冷的冬日中,还有一轮暖烘烘的太阳呢!一直待在家中岂不是浪费这难得的好气侯?而且画画画到手指酸痛了,脖子肩膀也不太灵活了,干脆起身动动较好。 “嘿!各位,”竹雨走到客厅旁的走道,宣布道:“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今天天气这样好,不出去晒晒太阳太可惜了,而且现在才下午两点不到,好不好?” “这个提议不错。”竹首首先附近道:“我赞成。” 竹枫也站起身来伸伸懒腰,点头表示意见。 “这样好了,”竹霆“碰!”地一声起身,神神兴奋地建议道:“我们顺便在外面吃晚餐好了,怎么样?” “太好了!”喻家三姊妹齐齐颔首,表示出百分之百、绝对赞同的意见。“老爸,你要请客唷!” 喻老爹惊愕地看着儿女们的“围攻”。 “我有答应吗?” “爸,”竹茵叹口气,代表喻家孩子的心声。“你能反对吗?” 被赶鸭子上架的喻家老爹培文,虽然刚开始抱了两三句,但不久就忘了这档子事了,也很愉快地和儿女们逛着街。 虽然今天还只是大年初三,但已有不少百货公司或商店已经正式恢复营业了,也许是因为天气好的关系,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的数量一点也不输于平时,大概也是没什么地方去了,都市人的生活嘛!几乎所有开张的商家都是抓住市民的这种心态,因此在这个还应该是休息的日子里开店营业。 喻家五口的逛街可真是浩荡而又引人注目,谁叫这家中专产俊男美女呢?而且各个都有十分有个人风格,更是吸引人们目光的焦点,幸亏每个人都练就了一番真工夫。 能够对这外来的眼光自然而然地加以排除,因此并没有造成他们一家子的困扰。 走在行人道个,每个人手中大都提着一点点的战利品,竹茵买了一套上班用的灰绿色套装,竹枫则收购了一组香奈儿的化妆品,竹雨则是一件印有芝加哥公牛队队徽的黑红外套,而竹霆则是jordan新出的第十二代篮球鞋,黑白色的那一款。至于最精打细算的老爸,则买一罐高级冻顶乌龙茶,当然,他们是用各自的薪水或刚以手的压岁钱。 “弗罗娜!?” 被这个原来就充满磁性又融合法国古诗船呢哝浪漫的口音嗓子一喊,竹枫整个人都呆在人行道中央了。 “哇!是个外国人在叫你耶!二姊。”竹霆走在最后面,一转头就发现了。 “弗罗娜?”叫她的人快步向前来到她面前,确定了身分。 “晦!”竹枫突然觉得太阳更加暖和了。“康。” “你的朋友?竹枫?”喻培文困惑地问道。 “爸爸,是方伯伯公司的客户啦!”竹枫有时也会称她的干爹为伯伯。“康·罗森达。” “你好。”喻老爸用极不灵光的英文和这名高大英俊的外国男子打招呼。 “康,这是我父亲,喻培文,你可以叫他喻先生。” “幸会,”康伸出一只手同他握着,“喻先生,你可以叫我康。” “这是我的大姊竹茵、小妹竹雨,和弟弟竹霆,”竹枫一一向他介绍。“中国字不太好发音吧?” “的确,”康苦笑道:“光这些名字我就快背不起来了。” “不然你可以叫我科蒂利雅。”竹茵对他道:“这是我在工作上使用的英文名字。” “幸会,科蒂利雅,或者我也该尊称你大姊比较好?” “有那个必要吗?我应该比你年轻吧?”竹茵笑着说:“别忘了,女人是很注意年龄的。” “那么,是我失礼了,科蒂利雅。”康也回她一笑。 在她家人面前装得那样文质彬彬!竹枫恨不得踢他一脚,在她面前才流露他天生邪恶的本性! “你可以叫我洛兰,罗森达先生,”竹雨也转向他,以字正腔圆的英文道:“你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呢?” “美国,洛兰,”康也对着她展天友善的微笑。“但正确的说,我是法国人。” “哦,”不甘示弱的竹霆也加入谈话,奇怪的是这家子除了喻老爹之外,英文都好的不得了。“难怪你的口音有一点特殊,我是说……你可以叫我乔丹。” “乔丹?” “他一直想当公牛队的乔丹,”竹雨为他解释道:“所以才取这个名字。” “真的?我也是乔丹迷呢!”康对他们说。 “太棒了!”竹霆差点跳了起来。“呃……我该怎么称呼好呢?罗森达先生?” “我希望你们都能叫我康,”他迷人的笑容无远弗届竹枫注意到有不少站在对街的女性都忘了自己是在等红灯还是等人,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康。“每次我听到他人称呼我为罗森达时,总觉得我在上班。” “你会打篮球吗?康。”竹霆兴致高昂地问。 “当然,我小时候还打过街头篮球呢!” “那——”“先停一下,”喻老爸发挥他大家长的架势切断竹霆滔滔不绝的话题。“你们不觉得站在马路旁聊天不太好吗?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吧,反正晚餐时间也要到了,不如我们全部找个餐厅坐下。康,你吃过中国菜吗?” “吃过几次。” “那,今晚我来请客,我们找家餐馆吧!” “这不太好吧,喻先生,我才刚和你们认识而已……” “无妨,无妨,”哈培文对他摇摇手。“我儿子似乎很想和你聊聊,就一起来吧!” “那么,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康跟他道谢以后转向一直没开口的竹枫,以法文间:“你不反对吧?弗罗娜。” “这是我父亲决定的,我能说什么?”她耸耸肩,不置可否。 “但我希望听到你的答案呀!”他似乎带些真心。 “……随便你。”竹枫转过头,把他丢给竹霆和竹雨,走到父亲身旁和他齐步。 “爸,”她用中文道,并不希望让康知道她在问什么。“为什么你要邀请他吃饭? 他只不过是方伯伯的一名客户而已呀!” “就是那个让你暂时换工作的?” “嗯。”她点点头,又道:“为什么?” 喻培文看了女儿一眼。 “真的只是一名客户?对你来说?”他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微笑。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追问,心想父亲难道已渗透了她的心里? “她自己明白。”他只这么回答。 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吃的最食不知味的一顿饭吧? 竹枫望着她爸爸,困惑他一个一个提出来的问题。 “康,你今年多大了?” “结婚了没?” “双亲都还在工作吗?” “有什么家人?” 她实在搞不懂父亲干嘛问康这些私事?根本是在作身家调查嘛! 等等!难不成……一个很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前不久老爸还将这种心力摆在大姊身上,可是她现在已是名花有主的身分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所以,老爸闲着也是闲着,就轮到拿她开刀了吗? 天啊!不会吧?!康可不是姊夫那种人呢!无论如何,他的观念一定不合老爸的标准的! 她会不晓得吗?父亲现在是一心想把她也紧跟在大姊身后推销出去,可是康和她是一样的,天生不是能安定下来的那块料,何况他这种花花公子,在美国一定同时有好几个女朋友呢! 哎!她有这个胡涂的老爸也真是麻烦。 竹枫偷瞄了父亲一眼,发现他对康的回答似乎还挺满意的,现在人向后一靠,正品尝这顿美味的晚餐。 不过她相信,假如他有问康他目前有没有女朋友,答案是令他食不下咽的。 “你本来就会使用筷子吗?”竹雨问道,挺好奇地。 “不,我是来这里才学的,”康伸手夹了一颗丸子到碗里,从他的表情可以知道他的小心翼翼。“如你所见,我到现在还不是很熟练呢!” “你到台湾已经多久了?”竹茵开口道。 “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吧。” “你是住在美国的那个城市?”换竹霆了。 “一般而言,我是待在底特律的,不过有的时候会去密耳瓦基。” “全都是美国的工业大地耶!”竹霆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不过底特律的活塞队和密耳瓦基的公鹿队倒都不是很有看头的队。你有常去看蓝球赛吗?” “偶尔,时间的关系。” “你有没到芝加哥去?”竹雨发问:“那也是那一带的工业大城之一。” “一年大概会去几次吧。” “哦?”竹霆整个人兴奋地跳起来。“有去看公牛队主场的比赛吗?有没有看到多可·乔丹?” “当然。”他微笑道:“上一季他们拿总冠的那块决赛我就有去看。” “真的?!”竹雨叹口气:“我真希望我当时也在场。” “是啊,我也好想亲眼目睹乔丹唷!”竹霆也学他的小姊姊喟然。“可是我人在台湾,根本没那个机会。” “等你们自己到美国留学就去看球赛了呀!”大姊竹茵安慰了他们一句。 “可是,”两人齐声叹息,“那还要好久哦!” “耐心、耐心。” 这顿晚餐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说地,很快地就过去了。当康向他们告辞时,竹枫可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呢! 她实在是怕死了老爸万一又发起癫来问了什么怪问题,那可就很伤脑筋了。幸亏喻老爸没有再开口问什么! “你今天似乎很安静唷!”康在餐厅门口对她道,表情是带些笑意的好奇……“我家人都有很多问题要同你聊呀。”她陪他出来送他。 “你的家人都很有意思,”康用法语对她说:“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你在一起,单独的。” 她的眉端一扬。 “那也可要我答应才行呀!” “知道了,我的公主。”康也没预告地弯身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个灼热的吻。 “你该回餐厅去了,否则你的家人搞不好会以为我在计划把你拐走呢!” “你拐得动再说吧!”她朝他抢个鬼脸,努力制止自己伸手去摸被他亲吻的脸颊。“对了,称很抱歉,我不晓得我父亲会问些私人问题,我也阻止不了他,希望你没觉得被冒犯了。” “没关系的。弗罗娜,我不会在意。”康出其不意地又伸出手轻轻抚摸了她的脸颊一下,让原本早已脸红的竹枫又更不好意思了。他淡淡地看动了一下嘴唇,似乎已看出她并不习惯他的碰触。“我该走了。” “嗯,公司见。” “我会祈祷在假期中多碰上你几次呢!” “哼!”她吐了下舌头。“我才不要呢!” “交给上帝决定吧,拜!” “竹枫,我可以跟你谈谈吗?”竹茵敲弄两下敞开的房门,对正在k法文书的竹枫道。 竹枫转过身子,显得有些惊讶。 “什么事呀?大姊。” 竹茵在她的床上坐下,眼神中带有一分正经。 “我有话直说了,前天同我们用餐的那个外国人,康,究竟是你公司里的客户而已,还是你的男朋友?” “大姊,你为什么这样问?” “我总觉得……你看他的眼神和你看其他男人的眼神很不一样,我不太清楚该怎么形容,可是我敢说他对你来说绝对是很特别的一位吧。” 竹枫看着大姊,趴在椅背上叹了一口小小的气。 “说真的,我也搞不太懂自己的心情,”她的视线移往雪白的天花板,神情有点茫然。“我一直想找个完美的男人谈场轰轰烈烈爱情,查是当康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却似乎……反而退却了。” “你在乎他吗?” “……好像是吧。”竹枫伸手敲了自己脑袋一下。“至少我还没有过这种感情。” ‘你谈了几次恋爱,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有那种表情呢!” “我都搞清楚这样是好不是不好呢,大姊,你觉得你和姊夫谈恋爱很幸福吗? 你会不会对你当时的心感到很疑惑呢?” “当然呀,你那时不是很清楚吗?”竹菌对她笑了一下。 “可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时……” “就变得很复杂了?”竹枫望向大姊,诚实地颔了首。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竹茵问。“诚实地面对自己罗!” “那你比我要聪明多了,至少不会像我一样,被自己的骄傲蒙蔽了好久。”竹茵是真心地希望妹妹在爱情这条路上走得比她快乐。 “对了,你可要小心爸啊!” “怎么啦?” “他昨天居然很兴奋地跟我说,你的‘问题’也快要解决了,就我的想法,我认为他是恨不得想早点把我们俩都嫁出去,他就可以清闲点了。” “也?我和康都不是结婚这块料啊!” “那你要当心罗!搞不好爸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呢!” “天啊!” 5 在九天的连假中竹枫想了很多,最后她只有一个短而有力的结论——忠于自己的欲望! “干爹,早安!”竹枫到公司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方呈乙的办公室。“老爸一直在唠叨说你为什么要下南部去?” “没办法呀,陪你干妈咪。” “爸买了新的茶喔!他说要你这个星期六来我们家吃晚餐,夏伯伯也要来。” “礼拜天啊……好!”方呈乙想了下后回答道。然后,“竹枫啊,你工作上没问题吧?我很担心。” “我早就说过没事啦,我自己可以应付的,干爹。”她给他一个自信的微笑,希望他彻底信赖她。 “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我女儿,我当然会操心呀。” 老爸是恨不得早早让她出嫁,而干爹却把她保护过度,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担心个半列。 “哎,我会替自己想的,放心吧!” “自个儿当心点啊!” “是!”然后,要准备一天的工作了。 “康!”走出办公室,竹枫双手抱着大堆卷宗,对还坐在会客室看报纸的人喊了一声:“帮个忙吧!” “当然。”他立刻丢下手中的英文邮报,全数接了过来,“这不会都是今天要用的吧?” “不,是今明两天的,”她拿起最上面一本装订完整的资料道:“这是今天要用的部分,剩下的我会先整理一下,明天就能用了。” “哇!”他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眉峰挑动了一下。“这两天的工作看起来似乎很吓人,是不是因为先前有了那九天的假期呢?” “这么说也是没错的。” “今天下班请你去吃顿晚餐如何?”康突然邀请道。 预期收到的答案会是“不”,所以他早已准备了更多。 更多的藉口打算要长期抗战,至少也得成功一次嘛! “……”她只考虑了两秒钟。“好啊。” 本来就要说出口的话因为这个超乎反常的答案而哽在喉头,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字会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他以为她会和平常一样给他钉子碰,然而她刚刚说什么来着……“好啊”! 他停下脚步,像看见怪兽地死瞪着她。 康脸上的惊讶加困惑杂夹的神情令她忍俊不住,她的回答难道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吓”吗?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竹枫不在意的耸耸肩,转身要离开。 “我当然愿意!”他粗鲁地将她拉回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扳向他。“你……是认真的吗?” “干这么正经八百的?吃个晚餐而已不是吗?” “你今天不需要回家做晚餐吗?” “要的话我会答应你吗?” “另外没有任何约会了?” “你真烦也!当然没有啦!” “好,下了班我直接带你去。” 邀请了这么多次才成功,对他而言可是一次十分新鲜的经验,他还没在一个女人身上下过这么长的工夫和这么久的时间呢!今天总算真正让他体验到什么叫“追求”,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达到目的,必须有愈挫愈勇及长期奋斗的决心,才有最后的甜美胜利。 或许是因得来不易,所以加倍感到珍贵吧? 否则,怎么解释心中一波波不断涌现的甜蜜感呢? 今天对康而言,可真是有够浪漫的一天! 也许是因一直期待着他努力而来的第一次约会,所以总觉得时间实在是走的特别缓慢,心中有股奇异的焦躁感。 嘿,这事要是让他在美国的朋友知道了,肯定嘲笑他居然像个青春期的小鬼头一样,只不过是约个会、吃个饭而已,就兴奋的像什么的,这对他的名誉可是大大有损哩! “嗨!康!”竹枫喊了他一声,将他从自嘲的思绪中唤回。 “喜欢百合花吗?”他问,淡淡地笑着,从车内拿出一束淡雅的百合花递到她手上。 “喜欢啊!只是……”她接过花束,闻了下带着香气的百合。“我以为像你这种人都只会送玫瑰丽已。” 他笑更深了。“什么叫“我这种人”呢?” “就是……’竹枫坐进车内,让他绅士地为她服务——关门。“像你这种喜欢四处诱骗女性的花花公子呀!” “哦?你这么说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他也坐是驾驶座,然后一手捂在心口处。 “弗罗娜。” “但,”竹枫轻轻地扯动嘴角,绽出一个醉人的微笑。 “这是事实上,不是吗?” 他发动车子。 “你说呢?”他的笑容并不否认。 车子驶离了停车场,来到马路上。 “我之所以送你百合花……是因为你给了我那样的感觉。”他双眼直视前方道。 “上次你还送我玫瑰呢!还是那种大红色,老实说起来有点俗丽的那一种。” 竹枫提醒他道。 “那不就符合我的形象?”他半开玩笑说:“不过,刚才我到花店买花时,不知怎么地突然觉得……”他迟疑了一下,仿佛对着将要出口的千方百计有些腼腆。 “百合似乎比玫瑰更要适合你的人。” “这当然是赞美罗!” “至少,这是我第一次送女人玫瑰以外的花。”他坦诚。 他的千方百计今她心中有些雀跃,也许对他而言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令他突然改买其他种花类,可是,这是不是也表示在他心中,她完全有别于他所有交往的女人呢?她允许她在这一刻随心所欲的幻想。 “……谢谢。”她小声地道谢。 他没有给她任何回答。只是那微微紧绷的手指显示出他的不习惯这种状况,或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话。 时间在双方的沉默中消逝,车子顺着道路来到一家民歌西餐厅的门前。 从外面望进去,这家充满西工古风的餐奇,小碎花布的窗帘、淡花色的蕾丝边卓巾,一些古色古香的摆饰和装潢,整个餐厅主要色系是最温馨的淡茶色。 “我放假的时候用画找到的。”康从后座拿地一本书在她面前晃了两下,那是英文版的介绍书。“来吧,下车了。” 人踏进大门,一阵优美的歌声就传了,大约是六o~七o年代的西洋情歌吧! 竹枫发现的顾客有三分之一以上是外国人。 “喜欢这里吗?”康低头在竹枫耳边道。 “好极了!”她对他笑了下。 侍者将他俩领到靠窗的位置。 点过菜后,竹枫欣赏着歌手的表演。 “你想到意大利去走走吗?” 她如大梦初醒。“什么?” “想去意大利吗?” “为什么这样问?”她蹙起眉头。 “大约在二月底左右,我要到意大利去勘察当地工厂为生产状况。”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这是观察期的最后步骤,你们公司和意大利那边的工厂也有连线,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整个合约做最后的查验。”康解释道:“当然,既然和贵公司有关系,你们就必须派出一名随行人员来,否则,我只身到工厂去也没什么用。” “谁都可以吗?” “原则上,只要和这个case有关的人员都可以,但我有选择权,”他抬起一只手轻轻碰了她的右颊。“只要你点个头,我相信我们可以相处愉快的。如何?” “……要去多久?” “如果……”她抬起头,目交中带着疑惑不定。“我说不呢?” “那么,我会非常失望的,”康将手肘靠在桌沿上,身子向前倾,离她的脸只剩十五公分不到的距离。“但我会尊重的你决定。” “哦?我还以为你会更霸道一点呢!” “我是很想把你绑着去,我的公主,”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但,我想,你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是吧?” 她眯着笑了下。 “你很聪明。” “咳!”端着餐盘的侍者不得不打扰他们一下。“抱歉,要上菜了。” 康放开了竹枫,往后一靠再度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 “如何?你的答案。”:“恐怕,”她微微一晒,端起果汁,“最难过的是我的干爹那关罗!”言下之意是case。 “我会一起帮你说服他的。” “不,我怕你去只会将事愈弄愈糟,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 “你的答应,是不是另有含意?” “另有含意?我可没说喔!” “你没忘了先前我的提议吧?” “你是指……那束又红又大的玫瑰吗?”她一撇嘴,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了解地问道。 “你的记忆真好,没错,到现在我仍然不放弃。给你了机会让我追求你,但我还不清楚你的答案是yes还是no?”他想得到一个明确的回答。 从没有女人让他等个答案等到快要发狂了,他不习惯也不喜欢有这种飘浮的感觉,或许她只要一句话,就能抚平他心中长久以来的骚动了吧? “你认为呢?” “这不是在耍你,”她板起正经的面孔。“我想我已经将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只要你稍微想一下,应该就能明白我的意思,至少,我的行动已很明白地告诉你答案了”“那么,希望我不是误解了你的意思?” “照你所诠释的去做,错了我自然会纠正你的。”竹枫自己吓了一跳,她活到现在还没讲过这么大胆的话呢! “很好,”他位起她的右手,拿掉她手上的叉子。“不愧是我的公主,这种气氛很吓人呢!” 突然间,竹枫发现到台上除了乐团之外空无一物,歌手已下场了,而灯光也在倏地将打成了罗曼蒂克色彩,乐团演奏出的音乐也多了分韵律感,有几对情侣突然出现在中央的空地中舞着。 就在她困惑之际,康站起峰伸手邀请她c“来吧,现在是慢舞的时间。” 竹枫呆呆地瞪着他伸伸在她眼前的手。 “哦……我不会跳舞呀!” “没关系,我来教你,这捉没有固定的舞步,只要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摆动就行了。来吧!” “可是……” 康不顾她的迟颖,一把拉她起身。 “如果我没误会你刚才给我的答案,我想我是梢微有强迫你的权力晴!”他的微笑使她无法对他的霸气发怒。 “好吧。”她叹气c“我好像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算你聪明。”他脸上带着令她无法招架的迷人微笑,但语气却令她想狠狠踢他一脚。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贴住她的背,将她贴向他的身体,带着她滑入充满浪漫气息的舞池。 “不要靠得这么近啦!”她想用手肘推开他,但是很显然地是徒劳无功,他的力量比她大多了。 “我有误解你给我的答案吗?”他低下头在她耳畔道。 “……没有。”她咕哝着回答。 “那……我们再贴紧一点吧!” 这佯还不够紧吗?!她惊异地抬起头问:“我们中间根本……没有空隙……” “我希望的是……最好连空气也不能通过。”他邪邪地低语着。 她脸红地迅速低下头。“色狼!” “别忘了我可有这种权利哦!”他笑得坏坏的,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缓缓地带着她漫舞。 竹枫感到自己依稀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她的双手环绕在他宽阔结实的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觉得她的身体似乎愈来愈紧绷了。或许,他正在向他的定力做最大的挑战呢!她忍不住微笑地想到。 “弗罗娜。”他淳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 “你不觉得我们少做了什么吗?” “有吗?”她困惑地看着他。 “有。”他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就固定在她的后脑勺,然后低下头攫住她微笑的红唇。 圣母玛利亚!他第一次尝到这般的甜美! 他——康·罗森达,一个一向无往不利的花花公子,在经过一个多月的追求后,终于初尝果实,得到第一个甜密无比的吻。 而,曾经吻过许多不同美女的他,现在正为这个吻激动又感动个半死!他辗转地吸吮着她的樱唇,撷取每一分她给予的热度,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揉搓着她的背,仿佛要将她的娇躯揉人他伟岸的身体。 “我们……找家旅馆,还是要回到别墅?”在好不容易分开彼此的双唇后,康在竹枫耳边气息不匀地回答。 或许在他的热吻下她曾短暂地丧失过理智,但现在她已恢复敏锐的思考能力了,她会有他正在提议的这个打算的,但不是现在。 “不,”她缓缓地调整着混乱的呼吸。“现在已经十点多了,送我回家。” “你在开玩笑吗?”他有些懊恼的问。 他这么地渴望她,而她竟然给了他一张回票?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他明白不止是他的心身体在渴望她?——连同他的心也是。 对他而言,这也是一个首次的新经验。 “不,我是认真的。”她重申。“送我回家。” 他的眼神闪过失望,端祥着她。 “……好吧,我答应过,我会尊重你的意愿的。”他拉着她的手回到餐桌前准备离开——他不敢再和她的身体有所接触,唯恐再度引燃刚刚平熄的欲火。 然而,有个念头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的接吻技巧虽然不及他,但纯熟的经验却使他不由得想到好另一位现役情人——这是他教授她的吗?一向不在乎女伴是否同时拥有数位男朋友的他,现在却忍不住想捧那个他根本不认识的男人!这………不是嫉妒!他说服自己,他只不过是稍微比较在意弗罗娜甚于其他女伴而已! “谢谢你,康,”竹枫对他绽开一个感激的微笑,微肿的红唇似乎在二度邀请他。“你比我想像中要绅士得多了。” 他别开视线,害怕自己恐怕要令她失望。 “来吧,我的公主,我会送你平安到家的。” 为了说服干爹,竹枫可以说是使出浑身解数才好不容易地唆使他允许她出这趟差。刚开始他可是说什么也不答应的,但禁不住她一再、再而三地要求,最后他只有举白旗遂她意了。 竹枫了解其实也不能怪他多疑,因为这趟差事是为了随行康·罗森达——那个实在不太安全的男人,怪不得当初她才向干爹开口,他就立刻吼她回去不准她再多谈,但终于还是她的固执胜过他的。所以现在她才会和康坐在飞机往罗马的飞机上。 从第一次约会之后,他们又陆续地吃了几顿晚餐,假日也如同一般的恋人一样相约出游,而几乎每一次也和首次相同,都是在最紧经关头时她要求要回家。 康实在不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算不算有所进展,他想弗罗娜对他关于“交往”的定义应该有了明了,也有了共识,但他搞不懂的是她为何每次在引得他心猿意马、欲火高涨时,就立刻甩开了他,从不让他得到满足。 她在吊他胃口吗?他不敢妄下定论,从她的表现看来似乎并没那个意思,倒不如说每当他提议找个地方继续后续动作时,她几乎可以说是惊谎得逃开的。 更令他自己弄不明白的是,他居然能再三容忍尊重她的意愿,他并不晓得自己是这么一个有定力的人! 在直飞意大利的这班航机上,由于并非是假日,机上的乘客并不多,尤其是商务舱里更是稀稀落落。 “需要饮料吗?”一名长发的中国空中小姐端来了果汁和淡酒——“不,谢谢你。”康给了她一个婉拒的微笑。 “是……是吗?”空中小姐的脸很明显的红了,连语气都有点结巴,但双眼还是直盯着康,“不……客气。” 竹枫看她有点舍不得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到他时是在机场,当时他身边也是围满依依不舍的各国空姐。 “你觉不觉得今天的中空中小姐工作起来似乎格外认真?”竹枫挑挑眉问。 “不是一向如此吗?”他似是真的没感觉。 “……大概吧!”至少,对他而言,竹枫不由得想起他们才刚上飞机时,这里的空姐就把眼睛直盯在他身上,而飞机也才不过飞不一个钟头,连同上个小睦的用餐时间起来,空中小姐上前询问是否需要服务的次数已经超过十次以上了! 如果不是康这个超级帅哥就坐在她身边,她会以为空中小姐的过度殷勤是因为有票选年度“最佳服务态度”呢! 距离上个空姐端茶水的时间不过二十分钟不到,另一个红发的外国空姐就抱着几本杂声和报纸走过来了。 “后面的行程还很长,您是否需要报纸或杂志呢?”空姐只是礼貌性地看了竹枫一眼,随后堆满微笑地对康问道。 “你想看什么吗?弗罗娜。”他转过头给了她一种亲呢的笑容。 “不,谢谢。”反正拿着也看不到两面。 “那请给我一份报纸,谢谢你。” 空姐递了份厚厚的报纸给他,没移动脚步,又问:“那要不要杂志?” “不了,谢谢。” “那……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只要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我就在后面的舱房里而已。”她尽力拖延离开的时间。 竹枫一手撑着面颊支在椅子上的扶手上,有点冷淡地对康说:“她还真是热心呀!” 依稀听出她话中的火药味,康放下手中的报纸,微微侧过头带着兴味的浅笑,仿佛在捉弄她。 “嫉妒了?” “才不——”她忽然想起从前给自己下的恋爱规矩,诚实为上、“……是有一点啦!” “是还是不是?”他坏坏的笑容就是打定欺负她。 “别得寸进尺哦,”她拉着他的外衣,不太甘愿地承认,“我是有一点嫉妒啦!” “你不需要啊!她们对我来说是不算什么的。” “是吗?别忘了你可是花花公子!” “现在我可没那种心情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嘴边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我的公主。” “你要干嘛?”她惊觉地推开了她。“我们在飞机上也!” 他耸耸肩,靠回椅背上。 “你已经知道我想干嘛罗。” 事实上,她更了解他真正想做的是什么,每一次的吻,她都能感觉到他加深的欲望,她很讶异他竟能顺着她的意思送她回家,而非顺着自己的欲望拉她上床。 说起来她也是很想早些突破这剩下的最后一层障碍,可是她似乎仍有心里问题等待克服。 “你要睡了吗?”他看她将外套披在身上,调整了下座椅的斜度,然后整个人往后一靠。 “嗯,我最讨厌这么长的飞行时间了,希望醒来时人已经在罗马机场最好。” 她抓起下滑的外套。 “好吧,那好好睡了唷!” 飞机一路平平稳稳,老天爷也很帮忙,没要乱流打扰她的睡眠,十分钟后,她已差不多要进入甜美的梦乡了,但外界的动静似乎仍会依稀惊扰她的意志。 “先生,”哦!又是另一名空中小姐的声音了。“要咖啡或是什么饮料吗?” “不,谢了。”竹枫模糊地听到康的回答。“能不能麻烦你拿条毛毯给我?” “好,请等一下。”她的声音透露出她倒是很高兴有这个机会为她服务嘛!竹枫朦陇地想着,然后完全落入睡眠中,和外界音讯全断。 接过空中小姐带来的毛毯,盖在竹枫身上。他转过头俯下身子去,在她开启的唇瓣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晚安,我的公主。” 6 罗马机场“起床罗!弗罗娜。”康轻快地在她耳边低语道,他打横抱着她下了飞机,但要这样通关恐怕有点不方便。 “咦?到了吗?”竹枫揉揉双眼,赫然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抱中。“哇!放我下来!”她迅速地脸红了。“谢谢你。”她低语着。 “不客气。”他给了她一个愉快又神情气爽的微笑。 “看来你还真的如愿地一觉睡到罗马了。” “呃,是呀。”她羞得不敢直视他。 “怎么?”发现她不正眼瞧他,康半猜测到她在害羞。 “呢……罗马方面的接待人员来了吗?” “我看看……应该是那个拿着牌子的小伙子吧?”康指出一个方向。 年约二十来岁,却一副四、五十岁打扮的男人。 相互寒喧确认身分之后,这名年轻人以令两人咋舌的速度将所有必要的资料交代完毕。 “我也负责带领两位走访威尼期及拿坡坦克的公司及“啊?”她不解地抬起头,“什么意思啊?” “你以为看个工厂真的需要半个月吗?”康挑起一道眉好笑地问。 “本来是的。但事实上我对这里的状况熟悉得程度就像是美国的总公司一样,如果赶快的话,大概只需要……五天左右就行了。” “那……那……”竹枫脸上不的解,加深成困惑。“我们干嘛用到两个星期?” “像你说的,坐了二十个小时的飞机来到这里着只是为工作的话岂不是太划不来了?”他套用她的话,驾驶着车子在路上熟悉地走着。“我们当然值得花些时间来解放身心一下。“你事先怎么都没跟我提过?”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道:“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谢谢你!”她诚实点着头。“这的确让我很讶异,而且很愉快,只是我觉得……有一点对不起我的干爹。” “他很担心你要跟我来吧?” “嗯,我费了很大的工夫才说服他的。” “其实,”他腾出一只手揽过她的纤腰,在她的脸颊急促印下一吻。“他大可以安心,我会照顾你的。” “喂!你在开车也!拜托小心一点好吗?”她可真是吃不小的一惊。 难道意在利的热情这么快就感染到他了吗?还是这是他天生的法式浪漫因子吗? 竹枫忍不住地想。 车子行驶到罗马的环城道路上,然后从交流道离开。 “看到了吗?”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建筑物。“那就是我们今晚要住的度假饭店。” 不像一般的旅馆是高耸的建筑物,这间度假饭店最高的楼层是二楼,布置的倒有点像是美国的高级住宅区似的,有不少是前面有个小阳台或庭园的房间。 康将车子停好后领着竹枫下车到大厅。 “我到罗马时经常都住这里。”他解释道,因为从大门口走过的警卫正友善地向他打招呼。 “你会意大利语呀?” “不是很精通就是了。” “我们明天就要到罗马的公司去看吗?” “对,然后后到就到拿坡里去勘察当地的工厂,在那里我们可以停留五天左右,最后一站的话是威尼斯,那里也有工厂。很抱歉罗马的停留时间太短了,没法子带你去参观古迹,回程时我们再来,好吗?” “随你安排罗!”毕竟,她能有这个机会也是依他的。 康俯身在她耳边低低地问:“你认为……我们需要一间,或者两间的房间呢?” 她讶异的抬眼望着他,在他眼中见到了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饰的欲火,或许这也到她该首肯的时候了,但……“刚从飞机上下来我觉得很累,你介意我想先单独一人睡的心情吗?” “有一点,”他还是失望了,但仍有惊人的耐心。“不过我会尊重你的。” “谢谢。我……”接下来要出口的话让她有些羞涩,她低下头在他胸前耳语。 “我只是需要再一点时间而已,用不着几天的。” “真的?”他双眼发亮,将她的头抬起。“你是认真的吗?” 她对他露出一个迷蒙而腼腆的浅笑。 今天一大早,康就直接带她搭飞机从罗马飞到拿坡里,然后所有的工作都在下午五点以前就做完了,这个意思就是说,乘下的四天都是自由之身了。 南意大利的风光,即使在冬末春初的三更天,依然丝毫不减它的阳光魁力。地中海型气候的拿坡里,比起这时仍是冰雪覆地的中部欧洲,显得是有更强的诱惑力了。 康在载她上路之前只对她含笑说了一句。 “我带你去吃晚餐。” 然后车子就沿着拿坡里的海岸线一直走了下去。 “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儿?” “卡布里岛。”他只丢下短短一句话,又迳自开他的车。 大约走了有半个钟头了吧? 车子终于在海边的一处停了下来。 下了车之后,竹枫才发现信车场边有一间类似昨日他们在罗马的度假别墅。 从这边望下去,在比房子低的一块空地上有个大约一oox五o公尺见方的椭圆型游泳池,即使针指七点了,天空仍亮如白昼,粼粼的池水波荡在青朗的阳光,显个十分抢眼:比泳池稍稍高一点的地方,看得出来正在准备着露天晚宴。来来往往的侍者正在各个餐桌上擂好餐具,厨师们也在各知的摊位前准备着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佳肴。 “来吧”,康对正看呆的她伸出一只邀请的手。“坐了半个小时的车就是为了来一顿悠哉的晚餐。” “我们要在那边吃饭吗?”她指着人来人往的那块空地。 “不错。” 康挽着她走下台阶,来到中央的空地,然后对人口处的柜台小姐说了几句义大利话,后者低下头翻了翻纪录本,随后招了位侍者为他们领路。 “请!”侍者以特殊口音的英语对他们道:“这个位置您还满意吗?” 康倾身问她道:“你觉得如何呢?” “嗯……”竹枫环顾了四周一圈:位置是在白色大理石雕花围栏的旁边,可以清楚地看到海岸,听到海浪,甚至闻到略咸的海风,围栏的过去是一丛丛低矮的花树。“就这个位置好了。” 康对传者颔首示意。 “小姐满意就好。” “你以前也来过这里吧?”竹枫一手撑着脸颊支在桌沿道。 “嗯。” “也带着伴,对吧?”她的语气很自然,并没有嫉妒或不悦的成分。 “你说呢?” “我不认为……”她对他笑了一下。“你这个人会甘于寂寞,如果我错了请纠正我,嗯?” “我不想瞒你,”因为隐瞒的结果通常只能带来负面的影响。“两次。你会嫉妒吗?” 她不置可否的抿了唇。 “大概……有一些不舒服吧,”她指着心。“在这里。” “那你可要诚实多了,至少我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康往后靠一点,让侍者送上十五年份的葡萄红酒,“为什么你对这种事会这么样的坦白呢?” “哦,难道你希望我像你其他女朋友一样,骗你说我一点也不在乎,然后私底下恨不得找个机会报复吗?”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不就得了?”竹枫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也不想对你有所欺瞒,更何况,这也不过是忠于我自己的原则罢了。”她和康都各自移动了下座位,好让侍者能将开胃前菜送上桌。 “待会儿的主菜部分可得我们自己去盛了,”他话题一转,指着接连不断到各个厨师摊位来往的人。“这里的侍者只替顾客服务前菜和酒类的部分。” “啊,好懒惰哦!”她笑道。 “是啊,要是我是老板,早把他们开除了。”他也笑着附和她。 两人离开了座位各自点自己的晚餐会。五分钟后,竹枫先因到了餐桌前,发现桌上摆着两罐细边瓶口,看起来像白酒的饮料,她倒了一点点在玻璃杯内,芬芳浓郁的葡萄香气直冲而上。 是酒吗?她皱着眉看,持着酒杯的手犹豫了一下;喻家的三个姊妹的酒量是很差的,即使淡淡的葡萄酒只要喝超过一杯——一左右——也是很有可能就醉了的。 她终究还是下了决心啜了一小口,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酒啊!这么香甜甘醇,又丝毫没有刺激性的液体不可能是酒的,她这一辈子还没喝过这么迷人的饮料呢!虽然毛玻璃瓶标竿上的字她看不懂,可是她已兀自下判断把它从酒类中摒除了。 她倒了满满一杯,约八,当作果汁一般下肚。 康也“满载而归”回到餐桌前,坐定后在自己的杯中倒满了那种像葡萄汁的透明呈金色液体,然后又绅士地在竹枫刚一饮而尽的酒杯中,添满。 “喜欢这样的晚餐吗?”他低声问道。 竹枫咽下这口嚼尽的食物,端起酒杯向他致敬。 “我只能说:谢谢。”而后又灌下一大口“果汁”。 傍晚在两人有一名没一名的聊天下过去了,竹枫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果汁”,也没算到底下了多少到胃里。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康暗想,愈是到晚餐的后段时间,她同意他话是的资数就愈加频繁,可是她仍一副清醒的模样啊!或者他可以说,她似乎愈来愈……温驯了,几乎到了对他百依百顺的地步,难道说……是这个浪温的气氛影响了她,才使她的行为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吗? 如果他现在问她……“弗罗娜,今晚……”他穿过餐桌上的杯盘,握住她的伸手,“我们同房如何?” 他预期她到少会推阻一下。 结果,她只是对他甜甜一笑,然后道:“好啊!” 这个爽快的答案令他震惊不已,他几乎以为他的道肯只是在耐他而已。 “答……答应了?!”他不想信的盯着她清澈明亮的黑眸。 “对呀!”她温和地点点头。 他抬起她的脸,凝视她的眼神。 “那么,”他将她人座位上拉起身,虽然心底对她的“听话”感到讶民与困惑,但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呀。 “我们回房吧!” 他轻轻地吻了她一下,搂着她走上通往房间的石阶。 在到这里之间,他在电话中是订下了两个房间,但领他万万没想到并且惊喜不已的是,她今天居然一口答应他进不步交往的要求。 走进房间,他仍对她的允诺有一丝狐疑。 “你确定了吗?”康将竹枫搂近她,又问道。 她抬起头,明亮的眼神似乎不太明了他的意思。 “你为什么问?”她抿了抿唇,蹙起眉头,嘴角勾了起来。 “我不希望事后你会有悔意。”他体贴地先为她脱去外衣。 “我再问最后一次,你确定吗?” 竹枫先是困惑不已地沉默了下,但随即用力点头。 “嗯!” 她的答案令他兴奋不已,但又不愿显得太过急躁。他等了那么久,好像整整有一个世纪,才好不容易获得她的芳心,甚到全部。他急于想立刻拥有完整的她,但又害怕因此伤了她。 康的双手握紧她的双肩,温柔如深海眸子凝视着晶蒙黑亮的眼眸,几秒钟后,他缓缓低下头覆上她鲜红如樱桃的嘴唇,徐徐地品尝那一份超乎他所能想像的甜美;他拥紧了她,让她的四肢密合地贴在他身躯上,他俩完美的配合简直是天生注定似的。 他轻轻地啮咬着她嫣色的朱唇,舌头细细地游过她每一颗贝齿,一手托住她的臀部,而另一手正试图冷静地解开她衬衫上的衣扣。 偏偏不满他的过度耐心似的,她嘤咛一声双手缠绕上他的颈子,用力回吻他。 她的主动令他大吃一惊。 康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在欲火之外另升起了一簇怒火,她的纯熟应该令他感到自如啊!为什么……他拥有的却是另一种完全相反的情绪?在欲火焚身中,他心中居然生出一种苦涩的滋味? 然而,很快地,在她软若无骨的碰触下,这个疑虑立刻就暂时消失无踪了。 他回应她激增爱分明的吻,感受她微凉的肌肤在他手指下逐渐变得温热,感受她的红唇因他激烈的热响不由自主地颤抖。 似乎是他的姿势令她感到不舒适,她移动了一下。这人细微的动作让康的欲望一下子高涨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他解开她衣饰的和加快了速度,一把将她腾空抱起带到洁白的床铺边,他拥着她在床沿坐下,双手不停地在她细致肌肤上游移,吻着她的唇也逐渐脸颊下滑至她白晰柔嫩的颈项。 褪去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他将她平放大床上,迅速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去,然后站在床边凝视她仿佛浅醉了晶亮眸子,心中流过一串串陌生的震撼感。 即使曾经有过一个接一个的女朋友,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有特殊感觉的,只有弗罗娜一人。可是,这到底代表什么呢? 他俯下身子,结束前奏,开始带她进入男女之间最秘密的殿堂……他以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康坐在床上凝视着身旁熟睡中的弗罗娜,脸色凝重阴沉得吓人。 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一大半姣好的身子裸露在外面,让他的欲望又急速骤升。 但他只是将被子又盖好她身上,然后站起身到浴室里冲个冷水。 他简直不敢相信! 弗罗娜居然……居然是未以人事的处女! 从她纯熟且热情如火的接吻技术,到刚才自然且配合度高的回应,都在在显示她这方面的经验! 可是……居然……天啊!他怎么也想不到! 会是酒后乱性造成的吗?他忆起那瓶几乎被她独自饮到见底的冰酒。但,这种酒的酒精浓度并不高呀!更何况她的眼神一直清亮明白,压根不像一个喝醉的人该有的!她的动作也如往常般敏捷,可以说,问题不是出在这个方面。 为什么他从未想过,或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呢! 是她的吻让他迷昏了头了,才一语断定有这种能力的女人不可能还是个处女而已?康伸手关掉水龙头,顺手拿条毛巾胡乱地擦拭了一番又坐回床上,凝视仍在深睡中的弗罗娜。 即使现在已是午夜三点多了,即使刚刚才耗尽精力地翻云覆雨了一番,他仍是丝毫没有睡意的;要是可以的话,他还未曾碰过处女,因为那大多是对他怀有一份妄想心态的少女们,只期盼他是她们梦中那个骑着白马来的温柔王子。他可没这么笨,在那种女孩的背后都必定有位对婚事积极不已的母亲,都急于撮合他自己的女儿,好得到一个金电婿——罗森达企业未来的准接班人。 然而就在刚才,弗罗娜让他破了戒——她是有意还是无心? 他总觉得……这应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她并不像是想以这事业牵制他或者有任何企图的倾向,倒比较像是整件事发生在两人的无意中。 然而怪的是,他突然有个十分荒谬的想法,就算她因此用这事来牵绊他,他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更令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在这份不解、困惑、沉重混合夹杂的情绪下,他居然感到一分莫名的喜悦和感动?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曾经有过的情人——以及现在的那一个,难道都无能吗?或者,她从未允许过任何人跨过那一条界限?而他,居然能一亲芳泽……在她的首肯下! 这是不是代表了什么? 也不知道究竟是这么坐了多久,他猛然发现署光已现,下床走到大型落地窗旁,他将半掩的窗帘拉开,让破晓的阳光温柔地映射进来。 再次走回床边,他弯身凝视她的睡容,心里忽然有股感动的暖流缓缓流进,但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 又过了好一阵子,他低头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指针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七的位置了。他拿起电话拨向服务台,并点了两分美式早餐要他们送到房里来。 八点钟。他坐在床沿,也已服装整齐。 看着看着她睡梦中的俏脸,他竟忍不住伸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光滑柔嫩的肌肤。 一次、两次,他似乎上了瘾而停不下来了。 或许是这个触动弄醒了她。 她抬起手揉了揉双眼,在他一动也不动的注视下,她有如睡美人般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大梦初醒,她的焦距无法集中。 在好一会儿的眨眼适应下,她总算了解坐在旁边一直盯着她看的人是谁,以及她身在何方。 “康?……”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性感。 “你也该醒了。”他协助她坐起身,但小心地用被子掩盖她裸露的娇躯。 “我……”她困惑地眨眨眼,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会要跟我说,你忘了昨晚我们做了什么事吧?” 他的语气不像开封玩笑,倒是有分正经掺杂其中。 竹枫闭眼思考了一下,忽地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她求助地望着他。 怎么?她想忘了他们之间的事吗? 康突然不悦起来,她忘了她昨天的热情和主动吗? “对,”他以生硬的口吻道:“我们上床了。” 他为是“上床”,而不是“做爱”?难道她的“表现”令他失望到这个地步吗? 没办法,因为——“我是第一次嘛!”她埋怨似的说:”如果你不满意我的表现,我也没办法呀!” 她以为他是对昨晚有怨言?! 他诧异地望着她,昨晚是他曾有过最不可思意、最迷。 眩、最满足的一个夜晚呢!怎么她反而误会了? 他伸手扳正她别开的脸,然后手掌停在她脸颊旁。 “你为何这么说?昨晚是我……曾经有过唯一不能自制的夜晚呢!”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使已发现她是处女,他仍无法喊停就停。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有什么……会让他失控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满脸不高兴?” 他听了话后微微一笑。’ “我想我们有点小误会。” “什么?”她向乎听不进他的话,只为他迷人的笑容昏眩。 “先吃个早餐如何?”他突地起身间。 “呃……”显然她还没能从早晨的第一个冲击醒来呢! 她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原来,她对他的迷恋已到了深不可拔的地步了?“好呀!” 他走到梳妆台前端起两个托盘走回床边,但没有立刻放下或交给她,只是站在床边观赏她好一阵子。 “怎么了?”虽然他们已肌肤相亲过了,但她仍旧未忘“害羞”为何物。 他沉默不语,只是站着看。 “怎么了嘛?” “我……”他清清喉咙,放下手中的托盘,从一旁的椅子上递了一件上衣给她。 “穿上吧,否则我怕我会克制不了自己。” 他的话让她迅速脸红了,她飞快穿上那件深色的丝质衬衫,注意到被单下滑的一刹那他别开了脸。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他将早餐递给她。“一个小时前请人送来的,虽然冷了,不过我想味道应该还不错吧!” “你要问什么?”她先灌下一大口茶。 “为什么……你仍是处女?” 这个问题让竹枫差点没被这口茶噎死,他的问题还真令她难以启齿呢!她本来希望他没注意到的。 “没办法啊!我本来就是。” “我以为……”他打住,望了她一眼。“算了。但,事前你为何没告诉我?” “那有什么差别?”她大惊小怪地扫了他一眼。“反正我现在已经不是了嘛!” “你……另一个男朋友呢?他为什么没……”占有你? 他吞吞下话尾,因为他猛然发觉自己绝对会痛恨那种结果。 “我……”她难为情地瞧了他。“那只是我编出来的,事实上我现在只有你一个情人。” 他的心……在飞! 天!他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好的坦白让他浑身都跃动起来了呢? “为什么?”他问。 “那时候……只是讲出来应急的呀!”她简直不敢看他了。“因为……我想不出更好的藉口了嘛!” “天!你可知道因那句话害我受了多少折腾吗?!”他不由自主、无奈地吼了一声。 “喔?你嫉妒了?”她发现一丝曙光。 “那是当然的,我会有点……不舒服”,他改口,迅速地。“毕竟你现在是我的情人了,虽然我从不禁止我的女朋友同时有我之我的情人,但多少,我还是会不高兴的。这种情形只发生过一次,但那次,他记得很清楚,他可一点也不在乎她另一个男朋友,为什么弗罗娜的就令他忍受不住?原来她在他眼里也不过和其他女人差不多而已呀……竹枫觉得心情瞬间低落。可是,现在他是和她在一起的!而且她反正也只是想来段轰轰烈烈的罗曼史,又不是要——套住他的婚姻,没必要他的专情吧……她努力说服自己。“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她强迫自己开朗起来,对他做了个鬼脸。 “我还是想知道,你事前为什么不提你是第一次呢?“提了你会甩掉我吗?” 她用轻快的口吻问。 “不,”他用手关节轻抚她细致柔滑的脸庞,神情民常地柔和。“但我会有心情准备,我会对你……温柔一点。她深情地回望他,低声道:“你已经对我很温柔了。” “谢谢你这么说,”康挚起她的手,印下细密轻柔吻“我本来很担心我会伤了你。” “我可以再问,”康继续说,“你没事先提的原因吗?” “我本是想讲的,或者,我想我会多少暗示一下,”竹枫臊红了双颊,像极阳光下的红苹果。“但是,我来不及。” “来不及?”他困惑地道:“可是昨晚你有很多时间或机会听!” “我……我喝醉了嘛!” 7 “喝醉了?”康不解地瞪着她。 “我知道我一定是喝醉了,才会……”竹枫说不下去。 她揪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衬衫。“才会……” “怎么样?”他连着她的话尾说。 “才会毫不犹豫、毫不考虑地答应和你做爱。”她一口气说完,中途不敢换气。 “我才在想昨天你怎么那么好说话呢!你会事事同我,也是因为喝醉酒的关系吗?” “我……我想是吧……”康又伸手扳正她的脸,让她不得不直视他。“我有一种……很奇怪的酒品,每当我喝它时,虽然从表面看不出来我喝醉了,可是我……我会完全受人摆布,就像你所看到的,别人叫我做什么我都照做,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但,事后我都有这个记忆。” “你……曾经醉过几次?”他的语调忽然变得很紧张。 “两次。”她不经思考就回答。“都是在我家人面前。” 康明显地松了口气,发誓以后绝不让她在他人面前喝一滴酒!天啊!他可得好好看紧她了。 真奇怪,他不禁莞尔,她怎会有如此奇特的习惯呢? 喝醉酒就任人摆布!可是话说回来,她昨天喝下的那瓶饮料实在算不上酒才是啊! “我……我昨天有碰过任何有酒精的东西吗?”竹枫带着困惑和一点点的怀疑问道。 “你是喝了不少,你不记得了吗?”康显得对她的问题感到不解和惊讶。“虽然我不认为你那样就会醉;除非你的酒量浅到令我不敢相信。” “我……的确是一点淡酒也会醉的人呀!你没注意到这些天来我几乎是不喝酒的吗?即使是餐上所附的开胃酒或什么葡萄酒,我也是顶多沾个一口尝尝味道罢了。” “噫……”经她这么一提,他记起似乎是有这回事。 “嗯……你好像都没喝酒……难道只喝这么一点也会醉?” 他用小指比了一个代表渺小的手势,然后很认真地看着她。 竹枫点了个头,“所以我最好别碰有酒精的东西是最好的了。可是……可是我实在想不起来我昨天是喝了什么会醉的饮料?!” “你不是喝了不少冰酒了吗?” “冰酒?”那是什么东西?她瞪大眼睛问。 “是呀!”他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有这种反应。 “我记得我昨晚只喝了几杯‘果汁’而已,哪里来的冰酒?”她皱着眉头发问。 “你不会刚好以为……毛玻璃瓶里金黄色透明的液体就是说的果汁吧?”康试探性地问。 她昨天确实灌下不少康所指的那种饮料,可是……“哦……我本来就以为那是果汁呀!”她红着脸解释。 “因为它很甜……而且又没有一般酒类的刺激性,我不懂瓶子上的字,所以我就以为那是一种……果汁……”声音愈来愈小。 看样子,答案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啊!”康发出一个拖长的呼声,然后终于搞懂了所有的事。“我本来还以为你知道那是什么呢!不过,先不说这个了,我想知道,你后不后悔?” “后悔什么?” 康拉开被子,指着在白色床单上显得特别明显的红色——落红,语气态度均十分认真。” “这个。” 竹枫当下脸色更红了,她盯着康异常正经的表情,习惯他单刀直入的问法。 “如果……如果我后悔了的话,还会在这边……跟你谈这件事吗?”她几乎要垂下头才开得了口了。 他对她的害羞并不以为意,只是坐在床边,伸手将她搂入他怀里,脸深深埋进她如云的秀发里。 “谢谢。”他低语,未曾发现自己的语气中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感动与虔诚。 那是因为……因为我爱你! 竹枫在心中喊了出来,但她并未透露任何一个字,为她并不想要以此绑住他的自由。 就像她自己的愿望,来段轰轰烈烈、一辈子难忘的爱就够了! 在拿坡里享受了三天蔚蓝的阳光,看尽了当地居民天主的热情表现,竹枫还真想一辈子住在这里别回去了,要不然等人老退休后来养老也不错。 前几天她问了康有关那瓶害她喝醉了的“冰酒”的故事,才知道为什么她压根就不晓得有这么样个东西。 “冰酒”是在没多久前才有运销到台湾的,并非四处都能买得到,因为产量稀少,所以价格昂贵,而且只能在特殊的指定店才买得到。 至于冰酒之所以会产量稀少,也是之所以会甘醇时甜、爽口滑润的原因:在于它的原料及采收制造过程的不同;“冰酒”也是葡萄酒的一种,但酒精浓度略比一般葡萄酒低一点儿。 一般的葡萄酒是用在成熟之秋,也就是大约在九月份就收采的葡萄制造而成的;而“冰酒”所用的葡萄则刻意将之留在树上,在来年的一月,当冰雪降下的季节里才摘除的;因葡萄结霜水分稀少,因而以此种冰葡萄榨出来的水分固然少于一般的,而甜度就相对的因此提高了。 听说之所以会有“冰酒”的产生,是因有一年冰雪提早了不少到来,农民们不及采下葡萄变卖,只能望着结冰的葡萄叹息。此时,有名老农夫妇机一动,将葡萄拿来酿酒;他想反正也卖不出去,酿不成功也就没啥关系,因此大胆一试,却没料到酿造出来的葡萄酒却异常地香甜可口,大出所有人的预料;从此以后,酒类中的新宠——“冰酒”因而诞生在这世上了。 竹枫虽然对冰酒十分倾心,但又怕再度喝醉。康替她想了一个办法:每次晚餐桌上还是会有一瓶冰酒,但由康监督着她的情形,当她开始变得不同于平常的顺从时,康就会负责将剩下的清理完毕,防止她“饮酒过度”。 下午,康带着竹枫坐着小船来到卡布里小岛上:他们已在拿坡里待了两个自由日了,但因风浪过高而只得将多观蓝洞的行程一延再延,终于在老天保佑下,浪涛已不再是阻碍他们的原因了。 虽然一直无法实现到卡布里岛上的主要目的——蓝洞——但他们这两天下来可没闲着哪! 第一天,康带竹枫到拿坡里附近最着名的观光点“庞贝”古城做一趟古文明遗迹重发现的巡礼,第二天则和她一整天在海岸边,找了个视野最佳的露天咖啡屋,喝了了各式各样的义大利传统咖啡。 他们首先从港口出发,上了一艘大游艇,然后在接近蓝洞时换到约莫十来个人的船上;最后,迎接他们的是有两名船夫的小船。 就着船夫的协助,康和竹枫从还算稳定的船上移到摇晃不停的小舟上。 “会不会……翻船啊?”竹枫看着打上船缘的浪担心地问。 “放心吧!这是很安全的,”康握住她冰冷的手微笑道:“更何况这些船夫有了多年掌舵的经验,没什么么好怕的。” “可是……浪很大耶!” 他搓揉她的柔荑,安慰着。 “就算翻了船也没什么问题的,你看这海水清澈可见底,大不了脚踢个一、两下就浮上来了,安心吧!” “我不会游泳嘛!”她嘟着嘴低低地道。 “你没去学过吗?” “学了啊!可是,不会就是不会,我有什么办法?”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吓坏了的缘故吧! “是老师太差劲,还是你没什么运动细胞?”他捏捏她的手,亲呢地戏滤。 竹枫狠狠地瞪了他正好,但微微发冷又抖动的手显出了她的不安。 “反正我是个笨学生!”她气呼呼地撤过脸去。 “是吗?”康拉拉她的手臂,要她回过头来。“可是,我却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的学生呢!” “什么意思啊?”她困惑地眨眨眼。 “不但聪明,”他自顾自地说,脸上挂的是一个贼贼的笑容。“而且学习能力强,又能举一反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学生呢!怎么说自己笨?” “你又不是我的老师,怎么晓得我是个怎样的学生呢?”她失笑。 “谁说我不是你的老师?”康拉地她的身子,在她耳畔低语道:“每天晚上,我都在床上好好的‘教导’你,不是吗?而才不过三个夜晚而已,你就进步——” “闭嘴!”发现他正在谈论的话题,竹枫立刻伸手掩住他的话,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颤了起来。 康笑嘻嘻地拉下她的手,不安好意地看她。 “罗嗦!” “在床上你可主动又热情得很呢!”他不理会她的微愠及腼腆,继续嘻皮笑脸。 “为什么一下了床就这么害羞?你忘了你在我背后留下的战绩了吗?” “喔!闭嘴、闭嘴!”她气得想根很踢他一脚。 他明知她不好意思,还故意提起他们的缠绵时刻。 “怎样?不害怕了吧?”康突然这样问她。 “什么?”她又会不过意来了。 “刚才你不是还吓得发冷吗?”他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贼笑。“现在好多了吧? 果然激一下你是很好用的。” “嘿!头低下,我们要进蓝洞了。”说话的同时,康还伸手按低她下要高抬的头。 这动作只在一瞬间就完成了。 “你——”竹枫抬起头来正想对他来个破口大骂之际,眼前天然而令人目眩神迷的美景令她愕然收口。 “美吧?”康问。 环形的石窟内,散发出蓝色的光芒。 底下是最纯白、最高级的大理石,上面覆盖着约有两公尺举动的清澈海水,仿佛将全地中海的光晕全集中到这里,海水映射出一种湛蓝色的光采。那种纯净而抢眼的蓝,有点像是迪斯可里使用的那咱蓝光,但显色又柔和耀眼许多。 说“它”是大自然最神奇的鬼斧神工,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天啊!”竹枫深深地吸了口气。 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叫人难以相信世上竟有此番自然创造的美景呢!当然,也要归功于地中海盛产的阳光吧! “真……真不可思议!”她惊叫道:“康,这……这真的是天然形成的吗?不是人工创造的?” “当然是天然的啊!他光看她惊喜的表情就觉得值回票价了。蓝洞他来看了n次了,所以那盛名的景色已吸引不了他;对他而言,真正诱人的是弗罗娜喜悦的神情。 他想取悦她,想时时刻刻看到她灿烂可人的笑容,这种渴望深切的连他自己都感到迷惑。他从来不曾有想取悦他其他女友的念头,他也不曾如此盼望能见到一个笑容……直到他遇上弗罗娜。“嗯——要离开了啊?”当船夫开始援摇桨向洞口划去时,竹枫忍不住失望地叫了一声。 康立刻从中惊醒过来,抬头对船夫用意大利文讲了几句,再塞了几张钞票给他们;不用说,船又开始缓缓地绕行洞内了。 “谢谢你。”竹枫对他展露一个甜美的笑容。 他的心禁不住地跳快了些。 若非船夫摇浆时制造出来的水声,他肯定会忘了一切而只呆呆凝视着她的笑脸;是不是最过两个月来他太过“守身如玉”,所以才导致种欲求不满的情况?连一个小小的笑容都能让他心旌荡漾?或者,是这几日来的缠绵还无法令他满足呢? 哎!他是不是该去找个医生看看比较妥当?。 ***波荡的河水、慢行的小舟、纵横的水道,水上的人家……是了,这里就是浪漫的水都“威尼斯”。 走在街道上,四处是慕名而至的观光客。 “要坐坐gond吗?”悠闲地在圣马可广场上的咖啡座沉静了将近一个下午,康在最后一滴espresso进胃后问。 发现弗罗娜出神地盯着在运河上穿梭来因的狭氏小船,于是建议性地问。 “‘gofld’?”竹枫转回视线,满脸的困惑。“那是什么么?” “就是你一直盯着看的东西啊!”他笑了。 “噫?!我有一直盯着看吗?”她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已的行动。 “是啊,不然那剩下的半杯咖啡都凉了还没喝完?”。 “是……是吗?”她耸耸肩,吐了吐舌头,不过声音倒是愈来愈小了。“是……指那种船啊……” 康歪了下头。“怎么样?要不要去坐?” “当然要咯!”竹枫死命的点头。 康站起身子,伸出一只手给她。 “那就来吧!” 他们在河边找了一艘空船,康用她听不懂的意大利语和船夫谈了几句,其中一名点了个头,跑到后方的不屋子里叫了另外两人出来,而这两人可一点也不像准备大显身手来摇桨的船夫,有一人手上还抱了台手风琴呢! “康?”竹枫指着迎面而来的人,不明白地问了一句。 “他们俩是乐师。” “乐师?” “嗯,待会儿会和我们同艘船,过来吧!” 两名船夫将船拉住。其中一名先跳下船,然后在船和岸边搭上一块长木板。是供人上船方面的。 康先走上船,然后转身谢约有船夫所要对竹枫表现出的绅士风度。“我来。” 他揽腰将她抱到船上。 “你的情人?”还在岸上的船夫了解地笑着问,他载过各式各样的人,当然明白眼前的男人心中在想什么。 “是呀!” “她很漂亮嘛!”先上船的船夫淘气地只了声口哨。 “小伙子,你可真幸运,我替人撑船二十年了,还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哩!” 中年的船夫爽朗地笑了笑。 “是啊,我也没想过我会么好运。”康含笑地看着一头雾水的竹枫。 抱着手风琴的乐师走上船。“不过你们很相配,小子,你也长得很俊嘛!”虽然头发和胡须都早已斑白,不过可是一点也没损他的幽默和浪漫。也入场威尼斯人天生如此吧! “怎样?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倒追吧?” “我——”“喂!”另外一名没拿任何乐器的乐师一不,应该说他是歌者吧! 朝他的同伴大吼一声,声音之宏亮可一点也不输世上知名的声乐家。“别问这种没水准的话,真是的!” “好啦好啦!不过,小伙子,这个小姐是你追上的,还是人家追你的?”乐师压低声音十分好奇地问。 康一脸正经八瓦“我花了很多心思才把她追上手呢!” “喔!那可要好好珍惜了。”先走下船,目前在船尾掌舵的船夫也很认真的点点头。 “这样好了,我待会儿会多唱几首情歌的。”歌者对康道:“你就充当翻译给你的女朋友听吧!” 船开始航上路了。 “你们刚刚在聊些什么?”竹枫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康一笑。“聊天。”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们是在聊天,我的意思是,聊些什么话题啦!” “问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啊,还有我爱不爱你,我当然回答说是喽!” 竹枫自然不会相信第一见面的人会问到像他爱不爱她的这种问题,不过他的坦白倒令她出乎意料的兴奋。 “哼!。”但她却隐藏她的情绪,还故意嘟了下嘴。“原来你也是个喜欢说些花言巧语的男人呀!” 康凝视了她的眼睛两秒,却让竹枫觉得自己好像是快融化掉的巧克力一样无力。 她……真的对他很着迷!竹枫不确定这是好还是坏的感觉,因为她害在很怕她到时会无法离开他!康可不是那种能安定下来的男人,她心里比谁都明白,他在这一刻可以对她温柔体贴、甜言蜜语;但下一刻,等他失去兴趣时,他会二话不说就将她甩了! 而且……她现在甚至不是他唯一的女朋友! 她不晓得他在美国到底有多少情人,甚至……嗯,他说他为了工作常到意大利,搞不好这附近就有个曾是他魅力下俘虏的女孩呢! 英俊体贴、魅力十足,又是个能玩的十项全能花花公子,这……不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情人吗?既能好好地陪她谈一场完美的恋爱,事后的处理又是个绝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高手,她三生有幸真能觅得一位理想中的白马王子,为什么……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怪怪的? “……我爱你。”康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而且神情严肃、不苟一丝笑容。 “什……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从她答应在和他交往以现在,他还没完整地说过这个句子一次呢!虽然他间接或直接地对她表达了爱意好几次,可是像这么一句话,他可从来没开口对她说过! 竹枫以为自己约不会对这种肉麻的话有什么反应的,最多也不过是恶心罢了,可是她现在的感觉……竟是感动到心痛的程度!或许“我爱你”这句话对康而言只不过是迫女朋友的工具之一,没带一丝一毫的真心在里头;但对竹枫来说,她却深受感动,也许这是因为她是诚心爱他之故吧! “这句话也算是花言巧语吗?”康马上一改态度,轻松地对她笑着。 “……”她是该笑还是该哭啊?当她正为他那一句话感动到死去活来的地步时,他居然只是提个问题罢了! “怎么样?算不算呀!” 有人说:爱得较多的人是会输的。 那么说来,她早就兵败如山倒,只等着举白旗面已? 是啊!她只不过是他一生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也只在他生命中的这个时刻留下小小的痕迹而已,但他却是她这一生中,非常有可能唯一真心爱过的人!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相信对康所有的女人而言,他一定是个永远的“天生赢家”吧! “……由你的口中说出来,”她终于给他答覆了。“很难叫人相信那不是花言巧语唷!”她双眼闪烁,用一种调皮的神情望着他。 “太过分了!弗罗娜,你怎么老是爱伤我的心?”康故意皱起眉头,狠狠地瞪了她两眼。 “哦?难道你是真心的?”她摆出不信任的脸孔。 “当然!”他理直气壮地颔首。“你居然不相信我?我对你说这句话可是发自内心的。” “好吧!那我只好相信了?” “……你对我没有信心吗?”康在沉默几秒钟后,以正经的态度问。 “我想……应该是有吧。”他突业的认真令她震慑,但她还是刻意以笑嘻嘻的态度想带过去。 “我现在的心情是很严肃的,弗罗娜,”康完全收起开玩笑的气氛,神色凝然。 “你刚才似乎对我……有些保留。” “没有啦!你多心了,如果不是相信你的话,我会和你交往吗?康,我可不是个笨蛋吧?” “如果你是,那我也是了。”他似乎相信了她的话。 乐师开台引吭高歌,唱出着名的意大利民谣,诸如:“o''sodeinto”(我的太阳)、“tornaasurriento”(归来吧! 苏兰多)以及“rondinealnido”(燕归来)这几首耳熟能详的曲子。 竹枫观察来来往往的gond,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康,为什么这些小船都清一色是全黑的?怎么没人有漆上其他颜色或图案呢?” “耶?”看样子他来了那么多次,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呢!“等会儿,我问问看。” 又是一大串搞得竹枫雾里看花的意文——“唔……”康转回身子,开始对她说起这个故事。“听说中在十四世纪时,因黑死病死了许多威尼斯的居民,当时用来运送尸体的,就是这里最通用的交通工具——gond;后人为了追悼及纪念这些死者,于是将所有的船漆成黑色,这个习俗就一直流传到今天了。” “……这个故事满感伤的嘛!”竹枫淡不地笑了下。 “反正是过去的事了,都好几百年了。” “说的也是。” 之前,乐师都是演奏着她熟悉的曲子,但接下来这一首她似乎并没听过,竹枫倾耳着,优美感人的音乐在她心中已经功下了很深的痕迹。 “这是什么曲子?”她问康。 “拿坡里的情歌——勿忘我(nontiscordardime)。” 他热情的眼神令她无从遁逃,他手上的温度一阵阵地传入她的体内,深情的字句一字一字从他力带沙哑而感性的嗓音吐出。 “康……”竹枫想别开视线。 “嘿,”他一手伸到她脑后,固定住她的头。“怎么到现在还会害差啊?”他戏谑。 “康!” “生气了?”他笑了起来,左手施加压力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康?”他不会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吧?! “嘘!别说话。”他的唇离她的只剩一公分不到的距离了。 “船夫和乐师……” “他们早已习惯这种情形了。”言迄,他抓住仍略有抗拒的她,缓缓地在“勿忘我”即将结束的尾音中吻上了她。 水波徐徐地春阳下晃荡着,舟上的四人彼此交换着一种会心的微笑,也回想着自己曾有过的年轻。 8 罗马这里古欧洲文明发源地之一,拥有丰富的人文精神文化,自然也遗留下不少宏伟壮观的庙宇建筑,当中最为代表作的,是举世闻名的“罗马兑技场”。 此外,真理之口、凯旋门(四世纪时罗马为君士坦丁战胜而建造)、古罗马市场、万神殿以及西班牙广场更是不可错过的名胜及古迹。当然,至于全世界天主教的圣地——梵蒂岗更是不容错失的。 另外,来到罗马你可以看到随处都是的喷泉,这是古罗马水利工程发达的另一项遗惠。其中,许愿喷泉(待莱维喷泉)更是每一个旅客到罗马的必访之处。 竹枫现在就站在喷泉前,俯身看着水池底下各式各色的硬币。 “你有来过这坦克许愿吗?”她抬头问康。 “许愿?”他嗤笑了下。“我不必许愿就得常到罗马来了。” “真是!我还以为你会更罗曼蒂克一点呢!” “我是很浪漫的人了,你应该最清楚了,不是吗?” 康笑着,又伸手要去揽住他。 她打掉他的手,并顺势白了他一眼。 “怎么?你不喜欢我吻你吗?”他不怀好意地笑着。 “不要啦!我……”这种话实在叫她很难说出口、可是他看她连续几天来红肿得像上了唇膏似的唇瓣,也该明白她的意思才是。 “怎么啦?你话怎么都只讲一半就停了?”康故意问道,脸上挂着一个大野狼似的欺负笑容。 “这些天来他都是一逮到机会就狠狠的吻她,热情得叫她几乎抵挡不住,结果是换来那又红又肿的双唇。“你真可恶!”她不由得被他惹上火了,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你明知是什么事嘛!” “你不说我哪里晓得?”他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噢——你这个人真是……” “你再不好好说明,我又要吻你了唷!” 这个人明明知道她想说什么,却刻意逼她! 她伸手推开正要靠过来的康,用一和很坚定的口吻说:“我不要你再吻我了!” “为什么?!”他的表情像是被判了死罪。 “因为……因为……”竹枫的脸酡红了起来,这和话她毕竟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人家的嘴唇会痛啦!” “会痛?我看看。”他贼兮兮地笑着,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嗯……我还以为你擦了口红了呢,原来是嘴唇发肿了呀!” 最近她在他面前也有时没化妆了,因只上淡当的一层口红,也常因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吻而被吃得一干二净,比起因上班而必须的礼节上的彩妆,她感到康似乎更欣赏她脂粉不施的脸庞。 另一方面,因必须四处走动观光,所以每到一地当公事完成后,她的衣着也随着康变得较休闲了。 “奇怪,”康又继续发问,装成一副无知的模样。“你去撞到什么东西了吗? 嘴唇怎么会红肿呢?” 这个人真是有够可恶的!竹枫考虑着要不要给他一脚。 “撞到你的嘴巴啦!”她没好气地反驳:“都是你害的!” “什么时候撞到的?”他还在装傻。 “你……接吻的时候!” “嗯?有吗?我每次都对你很温柔、很小心呀!” “我看你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了!”她狠劲十足地瞪他一眼。 “那这样好了,我们再来吻一次看看,看我有没有不小心就撞到你呀。”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也在行动。 “不要啦!好痛哦!”她推开他靠来的头。“而且旁边有人也!”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在沿路上不是看到很多肆无旁人热烈拥吻的情人吗?这里的人早不将这当一回事了,你没必要操这个心。” “可是我的嘴唇会痛,我不要……”她依然抗拒着。 康的力道“摆平”了她的抵抗——虽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因她盯着他逼近的俊脸而逐渐丧失力量。 “放心,”他的声音有如上好的醇酒,缓缓流过她身上每一根血管。“我会非常当心、非常温柔的。” “康……”这大概可以称作“垂死前的挣扎”吧? “嘘……” 他贴上的唇瓣完全瓦解了她的抵抗力,她忘了应该会涌来的刺痛,只感受到他轻如羽翼的细吻,仿佛像在对待一件一碰就碎的脆弱物品一样温柔。 须臾,在她的痛感尚未来报到之前,他放开了她。 “……我有伤到你吗?”他淡淡且怜惜的笑容害她又差点儿问了神。 “不,这次你很温柔,我承认。”好也回他一笑。 他将她拥入胸前,低声道:“抱歉,我知道我吻得太不能自制,才害你的唇红肿的,不过以后我会多加注意的,嗯?” “其实……也没那么痛啦。”她羞涩地回答。 “……我爱你。”沉默十秒之后,他对也耳语了一句。 是……指这一刻吗?竹枫不由得这么钻牛角尖地想,因为她不晓得这份感情会持续到哪一天? 她压低声音。“我也是……我爱你……” 管他的!只要曾经拥有,不是就够了吗? 康搂着竹枫,良久——“啊!” “怎么了?”被康的叫声吓了一跳,竹枫仰起头。 “都忘了来许愿喷泉的目的了。”康从口袋换了一枚硬币塞到她手上。“来,许个愿吧!” “你不许愿吗?” “哎,反正一定还有下一次的,没这个必要。” “只是好玩而已呀,试一次嘛!”她笑着怂恿他。 康盯着她的笑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笑容感染了他,他突然觉得玩玩也没什么不好。 “唔……好吧!”他又拿出另一枚硬币。“来,要用右手拿硬币,然后从左肩上向后丢才有效喔!” 竹枫也学他背对水池。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啊?” “听说这样才灵验啊!”康对她眨了下眼睛。“来,一、二、三——丢!” 扑——通——两覆盖硬币先后下水。 “ok!这样一来你下次就能再回到罗马了。”康耸耸肩,笑道;“至于我嘛,是不想来也没办法的啦。” 虽然白天是个观光客聚集的名胜城市,但一旦到了夜幕低垂,罗马随时有可能成为一个犯罪之城。 几乎无一外来旅行者胆敢在夜晚单独出游,聪明的人都了解窝在旅馆的好处。 这是行程的最后一天了,明天他们将搭清早的飞机回台。 这几个晚上,竹枫曾无意中发现康打电话回美国;起初,她本以为是公事或者什么,直到她正想举肯向前,却听到女性的名字,以及他那宠溺呵护的口吻,她才恍然大悟电话的另一端是谁。 这一点也不关她的事,她自然明白,于是当她知道这是通“情人热线”时,她马上识相地转身离开,她相信他一定不乐于见到有人侵犯他的隐私;而且当她听到他对其他女人轻言细时,心时也感到嫉妒的刺痛。 更令她惊异的是,他似乎真同时拥有两、三个以上的女朋友呢!她并不期望他目前只和她一人交往,毕竟从海洋的另一边前来出差的他,必定在美国已有固定的情人。只不过她没想到,他不享齐人之福!在心里感到不太痛快的同时,她也不得不佩服他高明的交际手腕c但同时她也很明白,对他的私生活,她是无权过问的;更何况回台湾去之后,他待在台湾的时间可能也没剩下的几天了。 在他毫无牵挂的回国之后,她是否还能找到另一个同样吸引她的男人呢?她无法预测未来;但她肯定康在她的记忆中是永远磨灭不了的,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真心相许的男人。 在康的心里,她会留下任何痕迹吗? 回到台湾的第二天,竹枫在家中为着时差的调整受了一点苦头,但她可不想请假;她不知道康还会在这里停留多久! 他到台湾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剩下的顶多是一些手续上的完成而已,或许过不了两天他就会搭机回去了。 ***“嗨!干爹,”竹枫走进方呈乙的办公室,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个小礼盒。“我回来了,这个是礼物哦!” “什么东西呀?”打开包装,里面露出来的是一条高雅的领带。 “喜欢吗?” “哈哈!女儿不论送什么东西,老爸都会很中意的啦!”方呈乙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你大哥以明天再送我就好了,今天你应该待在家里休息休息,调整时差。” “可是找不想请假。” “你不用请假,今天我本来就打算让你再睡一天的。” 竹枫“哦”了一下。 “那……罗森达先生有来吗?” “他打电话来说明天会过来把手续及条约细节处理好,”他有点怀疑加不安地扫了干女儿一眼。“你和他没发生什么事吧?”不愧是敏感的老爸! “干爹,这是我们的事,你就别过问了好吗?” “我只是关心你……” “我了解,但我有我的想法嘛!” “……”女儿长大了,翅膀长硬了。哎!他再也说不动她了。“只要你别受到任何伤害就好了。” “安啦!”她在做什么,自己怎会不明了呢?“那我还是听你的话,干爹,回家去好好补一眠好了。拜拜!” “再见,路上小心呀。” “是!” 看样子康一点儿也不想念她嘛!竹枫走出公司后心里嘀咕着,只剩没几个日子而已,他却宁可窝起来睡上一觉也不想劳动自己到公司见上她一面,原来她在他心中只有这么一点点分量而已吗? 哼!他不想她就算了,不过这余下的日子里,她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她要把握可用的每一刻,榨干他的精力,多多少少也留下一些可供日后回想的甜蜜记忆。 决定好了之后,她伸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准备到康现在借住的别墅。 听到门铃声,康放下腿上的笔记型电脑,心中对来人感到困惑。 谁会来找他呀?在这里他又没几个熟人,而他相信弗罗娜在时差的折腾下,现在应该乖乖休息才对。 但……“嗨,康。”竹枫笑脸迎人。 “弗罗娜!”他显然很讶异。 他是没料到她会来,才会如此惊愕,还是——“你今天怎么没到公司去?”她打量了他的外表一下。 有占凌乱的金发、略显疲惫的眼神、下巴还长了点胡碴,衬衫则是只扣上几个钮扣还披在长裤外。 “我想你是不会去的,所以我去了也没有……难道你今天有到公司去吗?” “去了一下而已。” “你没有时差的困扰?”他看着她微红肿的双眼,以及眼下的一圈黑眼圈说明她睡眠不够。 “呃……还好啦。”她只是想多见他而已。 “那进来吧,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好好睡一下吧。”康将她拉进门。虽然嘴里是说要让她好好睡个回笼觉,但关上门的同时却忍不住低下头重重地吻她,手也不规矩了起来。 他边吻着她、边将她带进客厅,忙乱的双手已脱下她的外衣和背心了。 竹枫在他热烈搜索的唇向下滑吻到她胸前时,不经间地以余光扫视到桌上的打开的笔记型电脑。 “……康。”要在他令人心迷神醉的进攻下试着清醒些,竹枫可以说是用尽了气力。 “嗯?”他头也没抬的只是应了声。 “你……你在忙吗?你的……电脑。” “别管那些事了。”他低沉地道。 竹枫想起他疲倦的神态,心中怀疑他是不是彻夜的工作狂?否则为何才下飞机就埋头工作?他是在赶忙什么吗?还是,他实在太想念美国的女朋友们,所以才恨不得早些将这边的工作完成? 虽然这样的想法困扰了她好一会儿,但在康热情温柔的爱抚下,她很快就忘了这件事了。 他在她细致的肌肤上印下一串的吻,辗转难以克制的啮咬她白嫩的酥胸,一手游移在她敏感的小腹和大腿内侧,另一手则托住她的臀部。 他的狂热一如最初,高潮中番印在她身上的记号亦如同第一次的疯狂,他们的结合永远是旖旎无比,他们的温存时而如细雨绵绵不色,时而同暴风雨激情猛烈,然而却都绮情明媚。 在双方都达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过后,竹枫因时差留下的疲累,很快就沉沉睡去了;而康,则是拥着熟睡的她,侧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知道她其实是很累的,因此一开始他并没打算和她做爱,他原来只想让她好好睡一顿而已;但当他伸手去拉住她时,他的欲望就如脱缰的野马似的急切奔来,于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已经疯狂热切地在她体内烙上印记了。 他连自制都做不到了!康突然惊觉,只不过才一天没见到她,他的心和身居然就如此渴望着她! 而且,他心底明白,他渴望的人只有她——弗罗娜,其他的女人都无法满足他、无法取代她的。 他简直不敢想像如果回国去后,离开她后,他会忍受得了那非人的折磨吗?假使他开口要求,她会愿意抛下这边的一切跟随他回国吗?不,他认为她不会。她热爱这份工作,尤其热爱她的家人,她不会愿意抛弃这一切的,而他,也并不忍心开口问她这么残忍的事。 因此,要解决这个问题,似乎只有他留下来才合乎解决之道。但他必须得留到他们互相厌烦对方,或者他感到乏味之时,那是多久以后呢? 通常他一向能够测知多久之后,他会厌烦他正在交往的女人,但这一次,他所有的清醒,甚至包括这项功能都完全故障失灵了,他无从得知、无法预料他何时才能自她的温柔乡得到解脱?他只知康起身披上衬衫、穿上长裤,又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拿起笔记型电脑埋头苦干了起来。 不晓得过了多久,竹枫才幽幽地转醒。 这时康已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 “康?”竹枫“沿路”穿回衣裳,最后在沙发上发现闭着眼休憩的他。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看了下一旁还犹有余温的笔记型电脑,才发觉他原来真是工作狂呢!可是以前怎么都没啥感觉啊?尤其在意大利时,更只感到他很爱。 也很会玩而已呢! 她凝视他的睡脸,突然发现这是第一次!以往她总是比他早入睡又较他晚起,一直没机会看到他那略有稚气……又俊美的叫人心疼的睡脸。 她微微弯下身子,想趁他熟睡之际偷一个小吻。 但当她成功正想撤退之际,一只手扣住了她的细腰将她往下一拉,在她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之时便一个倒转,她的身子完完全全被康压在沙发上。 “啊,原来你醒了?”她明知故问地傻笑。 康张开眼,露出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没开口回答她的话,俯下身去吻住她微启的朱唇。 “嘿!康,别闹了,”她挣扎了几下,带着笑意的语气反手推开他。“我才刚穿好而已,别再脱我的衣服了。” 他蹙蹙眉眉,睁开双眼。 “为什么把衣服穿回去呀?”他的口吻带着些许的失望。“我比较喜欢你我坦诚相对。” “你自己还不是穿得很整齐?”她反驳着。 “我可以马上脱掉,要不要?”他笑得很诈,反正横竖他都是占便宜的那个人嘛! “别闹了!都过正午了呢。”时钟指着一点半。 “哦?”康笑得更开怀了。“终于知道自己像只小懒猫一样,日上三竿才懂得起庆啊?” 她脸红着。“哼!还不是你害的!” “我有吗?”他摆出无辜的脸。 “对,就是你啦!”她又用力推推他,可是他还是赖在她身上,文风不动。“讨厌!你起来啦!” “不要,”他耍赖着,享受贴在她身上的触感。“除非你吻我一下。” “……小心我踢你哦!”她好心地告他。 “吻我一下。”他坚持。 虽然她刚夸下海口要他当心,可是实际上她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她两条腿都被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哎!还是只有屈服了吧? 她苦了脸。 不过,吻他也是一种很受的事嘛! 竹枫双手绕上康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结实的吻。 “可以了吗?”她甜笑容问。“我快饿死了!” “你饿了?”他还是固若石,一点儿也不理会她的挣扎。“那么我来喂饱你好了。”才说完,他又低下头去要封住她的唇。 竹枫奋力一转头,终于闪过了。 “不行!我是真的饿了,我连早餐也没吃哩!” “那可不行!”康立刻跳了起来。“常常没吃早餐体力会透支的,来,我们到外面去找点东西啃一啃也好。” &&&一星期之后“晦,弗罗娜,”康和刚到公司的竹枫打招呼。“早。” “早。”她的回覆有气无力,因她知道今天是他完成这边工作的日子了,或许他早已经机票买好,等着搭今晚或明早的飞机呢! “对了,弗罗娜,明天起我要搬家了。” 是旨要回美国去了吗?她郁卒地想。 “喔,那需不需要今天我帮你收拾?”她实在笑不出为,就连摆上一张较好看的表情都做不到!” “……”他终于察觉出她的异常。“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啊?没有啦,我很好。” “可是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你多心了啦!” “是吗?”他担心地看着她。“我总觉得你若不是身体不好就是心清不好,我有说错吗?” “唔……”竹枫了转眼珠子,最后才承认地道:“你再过几天就要回美国去了,叫我怎么笑得出来呀!拜托!用一些脑子想想吧!”对于人的迟印,她只有报以白眼一瞪。 “谁说我要这么早回去了?” “你在这边的工作不是全都完成了?” “这一份工作是完成了”,他露出一种堪称神秘的微笑。“可是我还有另一项任务呀,我没提过吗?” 她开始要横眉竖眼了,她双手瓜腰。 “你什么时候提过了?” “呀?”他装傻似的。“没有吗”? “什么是你的另一项工作”“今天晚上过来帮我整理东酉,我再告诉你。”他出其不意地吻了她一下。“乖,现在要开始工作罗!” “喂——”“小心你的老板瞪你唷!上班时间已经开始了。” “好吧,”竹枫摆出一副好整以“听”的姿势。“说来听听吧!” 康绕过刚刚两人合力整理好的行李,走到吧台倒了一杯果汁及一杯调制过的龙舌兰淡酒。 “你要哪一种?”他将手上的杯子举高问道。 “唔……咖啡色的。” “好。”他却递给她澄黄色的果汁。 “我说要咖啡色的那一杯呀!”她戳戳人的手指。 “不行,这是加了咖啡的龙舌兰酒,你会喝醉的。” 他责难地看着她。“还是果汁比较适合你。” “那你还问我干嘛?”她没好气地问。 “纯粹好玩而已。”他笑道。 “你这个人……算了,快说吧。” “你知道我们公司在台湾有设子公司吗?” 竹枫点点头。“嗯。” “好几个月前我们就在准备扩大规模了,不但住址移了,连经理也暂时换人——就是由我先来代任,大约半年后,也就是等原来的经理在美国受训完毕之后我才会回去。” “真……真的吗?” “这种事我何必欺骗你?”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就好了,你这个人者喜欢把事情憋到最后一刻才肯透露,” 竹枫不由得死瞪他,“像上一次,我也是以为你已经准备回国了,却不知道还有这么整整一个月的观察期呢!真是的,你为什么总是直到最后才肯把你根本还没要离开的事告诉我?” “嘿!”他从她身后抱住她,低下头在她耳畔以他磁性十足的嗓音哄道:“我这不是在说了吗?” “但你老要我的心悬上好一阵子。”她抱怨着。 “抱歉抱歉,下次我会提早说的,好吗?”他吻了她的太阳穴一下,又哄道: “别气了,嗯?” “……好啦!”被康这么一宠,她反倒气不下去了。 不过……还会有下一次吗?她没敢问。 也许这半年还没过完他就会受不了而提前逃之夭夭了,还会有什么下次? 这话听起来虽然很窝心,但聪明如她,了解只能听来心情雀跃一点,却不能拿他当真。 康轻柔地吻着她的脸颊,问道:“今晚也不要回去吧?”言下之意十分明白。 竹枫微微一晒。“不行,上星期我已经外宿三次了,我爸开始要骂人了,这几天我要乖一点才行。” “那就是说,这礼拜你只能陪我聊聊天、吃吃饭而已罗?”他苦着脸问。 “宾果。”她仰着头对他展一个大大鼓励的微笑。“反正就如你说的,我们还有半年,不是吗?” “唔……好吧!”康对她扮了个鬼脸。“既然是令尊的命令,那我们也只有服从了。” 竹枫忍不住用手拍拍他的脸颊,笑道:“别愁眉苦脸一的了,礼拜天我会补偿你的,ok?” “那我还要等上三天!” “有耐心一点!”她掐了他的脸颊一下。 “知道啦,我会忍耐到那个时候。”康捧住她向后仰起的脸,在她的朱唇上留下一记轻吻。” “对了,你是要搬到哪里住?”-“新公司的最上层——第二十楼。” “哇!听起来好像是电视上的剧情呢,董事长都住在一公司的顶楼,然后会有美女去拜访——”“那我要等的就是你罗?”他轻笑着打断她。 “还有其他人吗?”她故意装成不悦的别过脸去。 “现在没有。”他扳正她,飞快地吻了下她故作嫉妒而噘起的唇。 “那好,我很满意。”竹枫颇有气势地颔首。 “明天你下班后我去接你,带你去看看我的新居,最好你是能留下过夜——” 他伸手制止她正要开的口。“我知道你没办法,所以我只是看看而已,可以吧?” 他问道。 “好,我会等你的。”她离开他拎起皮包。“我要回去了,拜拜!你今天不用送我了。” “不行,这么晚了。”康也进了房间取了件外套。 “才十点而已呀!” “那已经很晚了,不看你平安回到家我不放心。来吧,我载你回去。” 了解争执也没有用,竹枫乖乖地顺从了他。 &&&现在竹枫连最后一层心防都去除了;自义大利回来,她索性让康来个服务到“家”!以往她都只让他载到家附近,现在则干脆要他接送到家里的大门口。 今天因康临昌有事无法送她回家,所以今天她只好搭公车啦。 走过公司前的一条大马路,正要往公车站牌去时,一名耀眼得如太阳般的金发美女高傲地阻挡了她的去路。 “你……就是弗罗娜吗?”凌人的口吻仿佛正质问着竹枫。“现在和康柏拖的那个??” 就审美凤而言,眼前这位东方女子的确称得上美女! 够美够艳,且沉醇得耐人寻味、气质高雅……但种种条件相比起来,她相信自己绝不会输给她的!何况背后又有良好的家世基础,她调查过,这位黑发黑眼的女孩在这点可没条件和她媲美! 但康却为了这没家世的女人迟迟不回美国! 拍拖?这女人用的辞可叫人真不敢恭维呀!竹枫看着这名不懂“好狗不挡路” 这个道理的女人想道。 “你口中的康,是指康,罗森达?”竹枫似乎要激起她的火气似地问道。 “当然!”金发美女一扬首,波浪云发在夕阳下生辉。 “我是岂莉·布兰达。” “那请你告诉我,布兰达小姐,你和康是什么关系,一找我又有什么要事呢?” 竹枫无奈地摊摊手。 “我是康的女朋友……不,该说是未婚妻。”她一脸骄傲地说。 “这是你自己说的吧?”竹枫微晒,一下子就拆穿她。 的谎言。 哎!这情形还真是电视上一再重演的那种才肥皂剧情呢!岂莉·兰达还睦不懂得什么是撒谎的艺术呢,虽然脸上挂着骄傲,但眼神和口气则太过老实啦!不需明眼人都能拽出她在撒谎。 掩饰的谎言太快被拆台,凯莉登时红了白皙的双颊,但仍死挺着脊背,死鸭子嘴硬地辩道;“现在虽然还不是,但就快了。” “那就等你已经是了再说吧!”竹枫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虽说心底觉得怪不舒服的,但她又不打算和康耗上一辈子,所以即使眼前这金发女人当真是他未来的伴侣,又与她何干? 话说回来,她可从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她本以为康至少会好好安抚那些女朋友们一下呢!不然了在义大利打的那睦电话干什么?居然这让这位凯莉这么远度重洋而来想保住自己的地泣! “康现在对你好只是一时的着迷而已!”岂莉终于不甘示弱地发了句很话。“等这阵兴头过了,他就会回我身边。” “那你来找我干嘛?”竹枫好笑地问。 当真如此,这位一看就知道是上流社会出身的千金大小奶好好待在美国等情郎就好了,为何要飘洋度海地找她麻烦? “我……” “站在人行道上挡路不太好吧,布兰达小姐,”竹枫注意到愈来愈多的行人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准备看热闹。“我们找个咖啡馆或什么的坐下来谈谈如何?” 对方颔首答应。 9 在西餐厅内坐定“我希望你主动离开他。”凯莉·布兰达劈头就是这么一句,一点也不客套的话。 竹枫搅动手中的小茶匙,让奶精与咖啡混合。 “这不干你的事吧?布兰达小姐,我跟康怎样那是我个人的私事,如果你真希望他回你身边的话,该找他而不是找我谈才对吧?”这情况快无聊的叫她打瞌睡了! “毕竟,你才是对他比较有影响力的人,不是吗?” 要果真如此,布兰达小姐就不会千里迢迢专程来只为说那么几句话而已了,竹枫心里清楚得很,她一定是对现状感到不安才会前来;竹枫已经有好几次这样的经验啦!所以她还满懂得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只是,她一直搞不明白的是,这些女人干嘛要只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弄得好像非君不嫁似的?” 当然了,面对为了前来诉这种苦、哀这种求的女人她心中不消说也是不怎么好过,尤其是眼前的这位布兰达小姐,更令她感到难受因为她是康的上届情人;而康却也是竹枫第一个真心相许的人! “我……我当然会去找他谈!要他别玩得太过火,” 岂莉硬撑地道:“可是你也不要以为他会真心!” 然而事实上,若非康前不久打了通明白说是要分手的电话,岂莉也不会立刻抛下一切事务,就飞到这里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迷惑了他。原来她以为他只不过量时被冲昏了,但连日来的观察,她赫然发现他眼神中从未有过的疯狂迷恋! 只为了眼前这个女人……那不是一时间的狂热而已,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他的真心!所以要康自动抛下那女人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行的途径是她劝退这名自不量力的女人! “他真不真心都与你无关,布兰达小姐,不论你怎么说,我目前是不会离开康的,即使我准备和他分手也毋需向你报告。不然,请你直接去找他谈吧!从我这边下手你是什么结果也得不到的。”竹枫对她说得明明白白,希望她别一再地烦她。 “你……你不要大自以为是!”岂莉没想到对方会反击,撖是满脸通红。“现在他很迷恋你是没错,可是一旦他失去兴头,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那你就慢慢地等着吧,反正他总有对我失去兴趣的一天不是吗?我想你既然有心成为他的未婚妻,像他这种韵事你也不是一次碰到才是,之前你既有耐心等他回心转意,那这也就请你多培养耐性吧!”竹枫起身拿起帐单。“别再来找我谈了,下决定的人是康,要谈去找他。” 她推开椅子走向柜台。 “等等!”凯莉忿怒地喊注她,也跳了起身。 “下次你要是再来找我,我们就直接到康面前把事情解决。”竹枫十分明了她是什么情况下才找上自己想来场谈判的,看样子她可不是康安抚的那一群? “唔……” “对了,”竹枫扬扬手上的帐单。“我请客。” 她明白康是真心提出分手的。凯莉在回美的机上想着。 她并不是真的看开了,而是她了解就算把事情闹到康面前去,她十拿十稳是下不了台;而她是布兰达家族的长女,她的行为会影响到家族声誉。这次为这趟旅行,她已经和父亲吵了一架了,为了不愿将事情闹大,只有收手。 她丝毫没信心康会离开那名东方女子,她在他眼中看到比自己眼中还狂炽百倍的爱恋,她相信康的理智早已在炽火中浇灭。 她更没信心康即使离开那女人会回到自己身边,因为老早在他出差前就地她丧失了兴致! 这一趟她什么收获也没。 唯一能庆幸的是在自取其唇前,她有自知之明地收手了! ***“竹枫,我可以进来问你几句话吗?”竹茵敲了下妹妹房门口的门道。 “大姊,请进。”竹枫转过头颇好奇地看着她,“这次又是什么事了吗?” “你觉不觉得……你最近的时间有点太多了?” “大姊……” “当然,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爸当然也晓得,他对你可是容忍多了,不像我以前才这么一次而已,他就气得几乎要跟我翻脸。”想起几个月前的事,竹茵在心底叹了口气。 “哈哈,”她干笑两声。“大概是因爸很了解我吧。” “可是,一个星期内有三天外宿,这频率是不是太高点了些?我是要责备你,只是……”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而且,我能够跟他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呀……” 讲到最后一句话时,她显得有些沮丧。 竹茵心知妹妹是确确实实地爱着康的,她们一家人一起生活那么久了,她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呢?更何况因居于大姊的身分,她总是对妹妹弟弟另且份特殊的关怀,所以总能轻易明白他们的心事。 “这次……是你真正的初恋吧?”竹茵微挑眉峰,带着一脸关心坐到妹妹的床铺上。 “初恋啊……应该算是吧。”竹枫若有所思想了下回答,然后抬头。“可是,我也是真心喜欢那些和我交往过的男性呀!” “但那并不是恋爱,只是单纯的喜欢或欣赏而已?” “嗯……” “哇!”竹茵转了转眼珠子,向后一仰。“那这位康·罗森达先生也是个颇不简单的角色吧?居然让我这个眼高于顶的妹妹在这边哀声叹气的,谈起真正的恋爱来了?” “是呀?准姊夫也是很厉害,竟使得一向有冰山美人之称的老姊在这边爱得死去活来。” “喂!不要扯到我身上来。”竹茵白了她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她高举两只手做投降状,但又旋即对姊姊调皮地眨眨眼。 “什么时候结婚啊?” “竹枫!” 被大姊狠狠一瞪,她只有赶忙收起笑脸。 竹茵咳了一下,又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要母兼父职,怕孩子没教好你说就算了。” “还是要有双亲一同抚养比较好吧?否则你将来要母兼父职,就怕孩子没教好你又落得身心疲惫,不是划不来吗?” “那你说说看,我这样的个性适合婚姻吗?”竹枫拽着自己问道。 “唔,那是……决定权是在你呀!” “我可是一听到结婚两个字就吓得想逃的,康也和我半斤八两,你想,两个这样子的人能有什么结局吗?” “但人想要他的孩子吧?” “话是没错,可是又不是说结了婚才能有孩子的,所以只要别让他发现,一切就搞定了!“你是说……用完就丢掉?” 呃,这是什么话呀? “拜托!姊,别讲得那么……吓人好不好!”她给她一个狠狠的瞪眼。“我和康不过是各取所需嘛!反正他回国以后很快就不会把我放在心上了。他自然也无从晓得他有一个baby……不过一切都得以我怀孕了为前提。” “也不一定能有,不是吗?” “所以咯,也用不着太操心了。” ***竹枫下了班就上公车直接到康的公司去,今天他得开会到很晚,所以没法子来接她;至于家中,她是在昨晚已知会家人了。 有关布兰达小姐的事她决定对康只字不提。 之后,凯莉曾来了通电话,不是道歉,而是要她别将事情告知康,口气不是央求,是半命令。但竹枫早已决定不提这档事,因为没那个必要。 事情就到这里为止吧!她相信凯莉·布兰达的自尊也受到不小的伤害,没必要将已决的事扩大。 只是,还会再有类似的事件吗? 她衷心盼望到此为止了! 不晓得是死心了还是看开了,她干爹最近也对她和康的事不闻不问,但偶而会露出“失去”女儿似的寂寞表情。 至于自己的亲身父亲,则是在已接受了自己有这么一位思想开放的女儿之外,有时会有意无意中提了下希望她和康有所未来的是示,但反正也无济于事的嘛! 时序悄然从初春转入仲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她和康的交往也持续了也有两个月。本来她以为他会在附近再找个女朋友,享受一下左拥右抱的滋味,但他的钟情却忠实得让她讶异。 他天天想的似乎只有她;在她回家的夜晚——即使她得回家做饭,无法陪他晚餐的日子里,他仍不辞辛劳每天接送着她——只想多看她一眼——这是康自己说出口的。 她本来以为他会花心一点的呢! 既然还在开会,竹枫索性就到顶楼提前带来的一些材料先动手清理了一下;一问,是他俩一块动手做的。 虽然一开始时康表现得笨手笨脚的,但了有很强的学习心,以及很高的兴趣,于是在一段时间的训练下,也有了不错的成绩。 才刚将菜料下锅,冷不防地有人自身后一把将她狠狠抱住,嘴巴开始热烈地吻着她的后颈,双手也不怎么规矩地在她身上骚动了起来。 不消说,来人自然是——“康!”竹枫被他吻痒了,于是娇笑着要避开。 他将她抱得紧紧的。 “别动!让我好好吻一下嘛!只是吻一下而已。” “吻一下需要将我的衬衫脱掉吗?”她笑着问;“康,别闹了,你也赶快下厨吧!” “那个可以等一下,但我可不能等。”才说着,他又脱了她另一件衣服,于是阵地转移到的长裤上。 “康!”虽然还是咯咯笑个不停,但她仍使劲地推开了他,然后转身抱住,不让他色迷迷的眼神在她身上溜达。“把衣服给我。” “不要!”他孩子气似地紧抓住被他夺下的“战利品”。 “我们先吃饭好不好?我饿了。” 康邪气无比地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可以把你喂饱,你是知道的。”当然,他指的并非用食物来填饱肚子。 “不好,”她还是摇头。“我已经把东西下锅了,我可不愿意让它焦掉。衣服!” 她又伸手跟他要。 虽然她在他面前早已完全裸露过的次数不知几几,全身上下也早被他吻遍、摸透了,但她仍会害羞。 “这件事很好解决。”他向前一步,关掉炉火。 “康!”她实在对他无计可施,可他偏是她的爱人。 哎! “好不好嘛?”虽然嘴里这么问,但康早已将她一把来到他怀里,热烈激动地吻着她。“已经快一星期了,我好想你……” 他吻过的地方仿佛着了火,竹枫立刻发现自己浑身滚烫,情意源源不绝地被他挑了上来,她只能紧紧地抓住他,并享受回吻他的乐趣而已,哪儿还有气力推阻他? 又是一番翻云覆雨的激情过后,他们才在彼此的笑意和亲吻中完成了晚餐。 &&&“竹枫、竹雨来吃晚餐了!”将最后一道家常菜摆上桌后,竹茵扯开喉咙道。 “来了!” “知道啦!” 一会儿,全家人终于到齐在餐桌旁。 “大姊,恭祝你订婚了!”竹雨笑迷迷地祝贺道:“我看见你手指上的戒指咯! 好漂亮呀!” “噫?我也要看!”竹霆冲到大姊身边,好奇极了。 “你总算下定决心了呀!”竹枫也先恭贺了一声才说:“姊夫也等了好久了,虽然只是订婚而已,我想他一定也很高兴吧?” “我、我是想……也让他等了好一段时间了,所以……”竹茵有些羞涩地笑笑,然后说道。 “好一段时间?已经有半年了!况且还是订婚而已呢!” “无论如何,我已经安心多了。”喻老爸叹了一口气道:“这下子我对你妈也总算有个交代了,本来我还一直对你强烈的排拒男性和婚姻担心,看样子事情总算是获得了一个完满的解决。” “是呀!是呀!”竹枫附和道:“怎么也想不到大姊会订婚呢!我本来以为你一辈子都会抗拒到底的。” “竹枫!” “别在一旁庆幸太久唷,小枫,”喻老爸给了她一个令她脚底发麻的老奸巨滑微笑。“现在等你的咯!” “老爸,别闹了啦!”她抖了两下,盛了点鸡汤到碗里。“我怎可能——”突然间,油腻的气味冲入她的鼻腔,顿时一阵恶心的感觉涌现上来。 “呕……”她立刻起身奔到浴室。 “二姊怎么啦?”竹霆好奇地问。 竹雨耸耸肩,不太确定地回道:“会不会是胃不舒服?” 听小女儿这么一说,喻培文猛然想起竹枫最近总有好几餐在外面解决,所以也不是不可能的。 “竹茵,你去看看你妹妹,顺便问她要不要吃个胃药什么的。”他差遣着长女。 竹茵可没他们三人那么天真,她是中和竹枫走得最近的人;其实这不是竹枫第一次从餐桌上跑掉了,从上一个星期开始,她就或多或少发现妹妹这种异常的行为了,起初她也和他们一样,以为竹枫是身体不舒服,几次以后,她注意到只有油腻的东西会引起妹妹这般的反应,因此就她看来,这事很有可能是……但她又不敢肯定! 不晓得竹枫自己发现了没? 这时冲到浴室里的竹枫正对着马桶猛吐,好一会儿后,在感到自己快要虚脱时才停止。 本来她以为自己是得了风寒,但这样的症状连续持续了一个星期以上了。她不想无谓的怀疑,但昨天她检查生理期的时间时,却发现已经有两个月的停经现象! 难道真如前些日子大姊才来担心过的事情一样,她的肚子里当真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可是他们都有做预防措施呀……但早听人说过,没有一种避孕方式是绝对的,而且有时候她和康是激情在先,直到想起时都差一点忘记了,难不成这就是契机? 就算真的有了孩子……那不是更好吗?不用结婚这项牺牲过程就能拥有一个婴儿,一个早已令她朝思暮盼的婴孩,她是求之不得呢!虽然还不确定,可是她恨不得早些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兄弟姊妹,然后再想想老爸那关要怎么过。她倒也用不着操心康会知道,反下等看得出她怀孕的时候,他已回国了。 晚上,在竹枫的房间里,喻家姊弟的单聚会,她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问了句令众人目瞪口呆的话:“你们想不想要有个混血的侄儿?”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双惊吓的眼一致投向她,可是事者却只是笑笑,然后大声说:“我怀孕了!” 如果检查的结果是肯定的,那她一定要生下来? “二姊,你……有了吗?”竹霆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还不确定啦!可是我很希望有。”竹枫对弟弟笑笑。 “如果真的有了……二姊,那是谁的孩子呀?”竹雨晓得二姊正在热恋中,可是对象:未知。 “是康·罗森达。”竹茵替大妹回答了问题。 “康?哦,是过年时陪我们的吃过一顿饭的那个康?” “打过街头篮球的那个?” “没错,就是他。” “你要跟他结婚了吗?”竹霆天真地问:“二姊。” “哪有可能啊!”竹枫忍不住笑笑。“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而他也不可能娶我的呀!” “可是你不是可能会有孩子?” 竹枫转转眼珠子,摆出受不了的表情。 “那又不一定非结婚不可!” “虽然我并不认为真有恋爱感情存在,但是如果有孩子,为了孩子好,我不审赞成有婚姻基础。”竹雨析理论似的道。 “拜托!我又不一定有孩子,而且我也不想结婚!真是的,本来以为你们会支持我咧!” “又不是叫你结一辈子,你大可以结了之后再离呀!只要让孩子在有名义上有父有母就好了。” “你这样子不就只是利用人而已?” 竹雨不以为意地摊摊手。 “说不上什么利用,只是让孩子有双亲了。前提是,你真的怀孕了吗?二姊。” “也不百分之百的定啦,只是凭一睦迹象在怀疑而已。所以最好是别期望太高,免得到头来落得一场空。” 竹枫是说给他们,也是自己听的。 她是衷心盼望有一个婴儿的,但在尚未获得证实践情况下,她亦不敢期望过高。 “但我很想个可爱的侄子或侄女。”竹霆道。 “是呀,我也很想要,好久没玩娃娃了。”竹雨也附合道。 “喂!如果我真的生了,你们可得好好帮我一起照顾的呀!说什么玩!” “安啦!二姊,我们一定好好照料的嘛!” “无论如何,如果事情属实,我还是认为你该跟康结婚。”竹而坚持己见。“对了,他知道你可能怀孕了的事吗?” “我没跟他提过,而且我想也没必要吧?反正他再几个月后就要回国了,不说他也不会发现的。何况就算让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影响,他又不可能因此娶我,我也不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影响,他又不可能因此娶我,我也不想就这么嫁他呀!” “但了终究是孩子的父亲。”竹茵提醒妹妹道。 “嘿!拜托唷!我很肯定寻说我怀孕了吗?这个周六下午我会去检查的,到时候再说嘛!” &&&本来只是狡滑而已,这下子真的成为事实! 竹枫从妇产科医院走出门后,顿时觉得五月中的阳光真是耀眼极了!心情也雀跃的像是要飞舞了起来。 当然啦!她并不打算也让康分享一下她这份快乐,因为她恐怕他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无奈地慌张,搞不好还会打坏两人之间甜蜜的气氛呢! 她带着轻快的脚步回家报了这份喜讯。 “要跟爸说了吗?”竹茵问道。 “爸只会逼我结婚而已。”她咕哝着回答。 “那怎么办?要瞒着他也瞒不了多久的,总有一天他也会晓得这件事的呀。” “嗯……能睛就瞒吧,至少也要保密到康回国,这样爸就没法子去找他了,这段时间你可要多帮着我。” “知道啦,只要我有能力我就帮你到底,嗯?如果事迹快隐瞒不住了,就到沂姊家去避避风头,我相信她会很照顾你的。” “谢谢。嗯,对了,竹雨和竹霆呢?”竹枫左右顾盼。 “不知道。”竹茵耸了耸肩,道;“你回来前我还看到他们俩呢!这会儿不知跑哪儿去了,大概去打球了吧?” 竹枫噘起嘴唇,有占望地叹息。 “什么嘛!害我那么赶着回来要通知他们这个好消息的呢!” ***谁说竹雨和竹霆没接到这个好消息的? 当二姊一回来时他俩就躲在门外面得到第一手——院方不算——好消息了,之后两人连爬带跑地溜出房子打算将此事传达给康知道——呃,与其这么说,还不如说其实他们是想说服他娶二姊。 孩子,都有了嘛! 拿着二姊留下有关罗森达在台公司的住址,竹和竹霆跳上计程车直奔目的地。 “请问,罗森达先生在吗?”一般说来,美商在周末是不工作的,但因为他的分公司才刚成立不久,所以为了使业和上轨道而分批加班。 “是的。他在。”服务台的小姐以婉转的声音对他俩道:“请问你们和经理有约吗?”说着,她一边翻察着记录。 “不,我们并没有事先和他约定时间,但我有急事,很要紧的事情。”。 “但你们并没有——”“他在开会吗?”竹霆没耐心地打断她。 “不……” “那就让我们见他,拜托。”竹霆对她露出一个持久的迷人微笑,凡是女性几乎都抵挡不住这种魅力。 她很明显地软化了下来,但仍职责所在。 “可是……” “这样好了,你只要问他一下,愿不愿意接见弗罗娜的弟弟和妹妹就行了,请你强调,我们有要紧的事。” “这……好吧。”她转过身去替他们询问。一阵之后转回身子。“请从右边的电梯直上十八楼后直走就行了。” “谢谢你。”竹霆又给了她一个感谢的微笑。 “哪……里。”哎!要不是这位帅哥的年纪和她差了好一段,她还真想倒追他呢! 坐上电梯后,竹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打量着竹霆,还不时摇下头。 “怎么了?姊,你干嘛这样看我?”他怪不舒服地问。 “嗯……真看不出你的笑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她一句一字缓缓地说着,还配上微微的颔首。 “什么意思呀?” “连服务台的小姐都……”她故意不把话说完,留一个余韵让竹霆一头雾水。 以前同学来家里玩时就几度告诉她,竹霆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埋没家中实属可惜! 另外,在读国中时,她也知道竹霆总是接到不少情书,数量和自己接到的实可相比,但姊弟俩处理的方法却是略有同:她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扔了,而竹霆还会费点心思很温柔委婉地拒绝她们。 或许是天天在一起吧?她只嫌他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不是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的优点。反正是姊姊嘛! 看自家人总没外人客观。 “嗨!”康迎接着他们,心中对他们的来访感到不解。 “洛兰和乔丹……是吧?请进。” “呀?你记得倒很清楚嘛!” “当然,因为你们是弗罗娜的家人啊!”康说着,请民人倒了两杯咖啡来了。 竹雨和竹建造面相觑,他说那句话……有别的含意吗? “你们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唔,是有关于我们二姊……也就是弗罗娜的事。”竹雨此刻真庆幸自己有好好地学英文,竟在此时派上用场了。 “弗罗娜?”康毫无头绪。“她怎么了?” 看样子二姊真的一句话也没跟他提过,必定是小心翼翼地隐藏着。 “这件事……嗯,我想你也许需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那是什么意思?”一个坏念头涌现。“她是不是出事了?!” “不,不是啦!她很好,很安全,只不过……”竹雨看了他一眼。“……她怀孕了。” 这句话的惊吓及冲击力绝对非同小可,因为康瞬间站起身以惊诧的眼光直直地瞪着两个客人。 “对,”竹霆终于开口了。“你的孩子。” “怎么可能……” “什么?!”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竹雨气得大叫,他以为二姊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她转头看了眼竹霆,发现他也和她有相同的想法和愤慨,于是毫不犹豫地下令:“竹霆,揍他!” “没问题!”回答的同时,人早已握紧右拳,将力量集中一点,然后狠狠地往康的腹部下手。 一点戒心也没有的康,重重地挨了一记,险些坐倒在地板上。 “你做什么呀?”他质问着竹霆。 “我二姊的孩子绝对是你的。”竹霆的气势丝毫不在他之下,怒气使得他看来更加成熟。“你居然敢怀疑!” “我本来以为你是好人,可是……”竹雨也愤怒填膺。 “什么?!”他俩的言语使得康倍感困,他从来没怀疑过弗罗娜的孩子是他的。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知道她怀的一定是我的孩子啊!” “那你刚赐干嘛说那句……怎么可能?” “我是拽我们事前有做预防措施,她为什么会怀孕!” 原来是场误会啊?害他白白了一拳。“也许是……我每次都太急切了吧?”他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有什么打算?”竹雨慎重问道。 竹霆在暗地里又握紧了拳头,等着他再次的“出言不慎”。 “我的……孩子,”康仿佛没听到她的问题似,仍迳自哺哺地道:“这句话听起来……很不错嘛!”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没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今天一听他们这么说,他感觉到一股特殊的温馨……是因为这孩子是由他和弗罗娜“创造”出来的吗”尤其,是和弗罗娜……不晓得为什么,但他明白自己对这个消息真的反应是无比的兴奋,他似乎能听到婴儿哇哇哭叫的声音。 “怎么样?”等他的回答等得失去耐心了,竹雨索性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打算娶我姊姊,还是……” “你要是说不的话,我会把你打回美国去的。”竹霆威胁道。别看他貌似潘安就以为他只能文不能武,从前打起架来就算挤了命赢不了对方,也绝不认输。 和弗罗娜结婚? 不,应该是说,他这辈子还没想过要安定下来。 他从来没信心自己能在一个女人身边待上多久,通常不出一个月,他就受不了了,他也不认为有人值得他守护上一辈子,直到他遇见弗罗娜。 她似乎是……他生命中的克星。 从她出现开始,他心里拥着她的时间就与日俱增,甚至在他得到她之后更是有增无减,她似乎能扼杀掉他的风流——在意大利的那了以电话向正在同他交往的几个女一一话别;更甚者他不想回美去,因为那正意谓着离开弗罗娜,他甚至受不了离开她一个星期! 他是由衷爱上她了吗? 他不清楚,因为他从来没陷得这么深过。 娶她,意谓着能和她天天一起、夜夜与她缠绵、日日能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娶她,同时也是表示着一生要对她忠实,而她也会永远待在他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这样冥想着,他不知觉中竟浮出幸福的微笑。 “喂!到底怎么样啊?!”竹霆不耐烦了。 “你怎么决定?”竹雨也问道。 康的神情一变,认真地看着他们两人。 “洛兰、乔丹,请你们教我这一句话的中文:你愿意嫁给我吗?” 10 周日。 一大早竹枫就飞奔到康现在居住的地方。 昨天确实自己怀有身孕后,她的行事活动不由得就谨慎了起来,深怕一个不小心会伤了肚子里未成形的宝宝。 要瞒着康,还真不是简单的事,幸亏她害喜的程度很轻微,只有遇油腻的东酉会反胃而已,上星期她均以胃痛来搪塞康的关心。 以后还要当心点,在周末康尤其喜欢牛排,那油腻腻的感觉让竹枫光是想像胃就一阵阵地翻搅。 今天她打算告诉他她感冒了,所以对食物反感,只希望他迟钝一点,别看出个所以然来才好。 “早安,康。” “早安。”他立刻吻住她,“弗罗娜。” “嗯,好香,你在弄什么早餐啊?” 康端了盘子上来:白煮蛋加烤吐司加牛奶。 “喏,这是你的。”他的饮料是黑咖啡。 “康,我想要咖啡。”她死盯着他的。 “不行。”他头也不抬地回道。 “为什么?” “唔,对身体不好,”对宝宝也不好,只是他没说出口。“早上胃是空的,还是喝一些比较不伤胃的东西较好。” “你自己就喝咖啡!”她咕哝着。 “我习惯啦。” 不晓得孕妇吃什么对身体、对孩子较好?康决定明天找个时间去买本这方面的书来参考参考。 今天怎么回事啊?发展偷瞄一眼他想着,突然对她的“健康”大为关心了起来,她记得他比较喜欢吃煎荷包蛋呀,为什么今早的早餐都是水煮的白蛋? “晚餐你想吃什么?”他体贴地问,不晓吃什么东西会引起她妊娠。 她一头雾水地望他一眼,大概是觉得他的行为令她感到困惑,而且今天她一踏进房间内就觉得有股异常的气氛,但她却不晓得怎么回事。 “都好呀,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那……我们来吃沙拉好了。” 时间在谈笑中付流,夜幕总在不意中到来。 竹枫在流理台前煮着滚烫的开水,从上方的柜子拿出一缸巧克力奶粉。 冷不防地,康众身后扣住她纤柔的腰际。 “康?” 他的唇覆在她耳边,热气搔着她。 “你……愿意嫁给我吗?”瞥脚的中文,却有着无限情深。 她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康?。” “嫁给我?” 会儿她总算听明白了,但她却是转过身子对他一笑。 “你晓得这句话的意思吗?”她不以为然。 “回答我,弗罗娜,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认真。 “等……等……”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康从未曾以如此渴切严肃的眼神望着她,她原以为他那句话是道听而来,完全不解其意,但……康,这句话要是翻成英文的话,是‘你愿意嫁给我吗?’呀!” “没错,我是这个意思。” “啥!?” “我不就是那么问你的?”他失笑。 她转过身子,既无开心而笑的表情也无感动而泣的神态,只是以一种称得上关心的眼神盯着他。 “你发烧了吗?还是,你只是在开我玩笑?”她的面容找不出一丝信任。 “我是说真的!”康认真地凝视着她的双眼,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份。 不知道他是真认真不审假正经,既然无从判断,竹枫只有陪他玩一玩了。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康不是结婚的料子;当然,本身也不是。 “好吧。我问你,你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问我?”她摊摊手,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你只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不希望让她觉得为了孩子才要勉强嫁他的,康要她完全出于自己。 “不要,如果你只愿一提供问题的话;而且告诉你,我们俩都不是这块料,你今天干嘛发神经向我求婚?” 虽然她的答案早在他预料之中,但实际听到仍不可避免地令人感到不舒服。没错!他从未曾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但他倒期望能一生都在她身边……“你一点也不考虑……孩子吗?”无计可施之下,他搬出王牌。“虽然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会再以特殊的眼光看待私生子,但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相信——”“啊!”原本陷人呆滞状态的竹枫倏地清醒,她连忙打断他的话。 “你怎么知道……孩子的事?” “这不重要,重要是,你愿不愿嫁我?这是个很慎重的问题,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你的回答。” “不要,我拒绝你的求婚。”虽说康已尽心对她说明了利害关系,但她才不要因此踏进婚姻陷阱呢,她不结婚,永远也不,永远是一个拒毁主义者。 恋爱,即使是像这样如火如炽、不可自拔的深陷;即使是这般身心交融、全然付出的热恋,仍无法驱散她心中那一块恐惧的阴影。 “你不再……考虑一下?” “不!”她坚定地回答,想想看,他是个多么自诩风流的男人,婚姻当真会是他想要的吗? 在这步田地坚持只有落败,这招行不通下次该改用另一计试试。 “那……好吧,就当我没提过这档事。”他先退了一步。 竹枫以为自己赢了。 ***求婚被拒过后第一个周日。 康在厨房大显身手,打算弄得差不多之后再去接弗罗娜来品尝。他特地到外文书局去找的一本有关孕妇食品上的食谱所做出的一席佳肴美味。 准备的差不多了,等会儿只需将一锅锅的料理滚熟就行了。 十点钟是他和弗罗娜约定的时间,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吧,得快点准备开车了。 不经意地看了手表一眼,八点半。 怎……怎么还停在他踏进厨房的时间,康心焦急地发现手表早不知何时罢工了,瞥一眼挂在墙上的古钟才赫然发觉已快十一点了。 他匆忙地抓起外衣冲到门口。 “叮咚!” 门铃声让他稳住了脚步。 弗罗娜已经先来了?他不是上叮嘱过她怀孕的人别搭乘那些会摇晃过度的交通工具吗? 真是的,看来他又得费番口舌劝说她了;不过,这次是他自己迟到的错,她八成会先削他一顿。 康想着笑了,伸手拉开大门——一团红雾狠狠地向他身上一扑,差点没让他摔了一个大跟斗。 “康,人家好想你哦!” 康讶异不已地盯着在他怀里猛赞的红发女郎。 “芮……芮贝佳!” “你好久都不回美国。我只好自己来找你啦!”她嘟着娇红滴的嘴唇颇不悦地咕哝。 “我不是在电话里告诉过你,你可以尽情买你想要的礼服,我原来我们就一刀两断了吗?”康几乎是生气了。 似乎被他突然的怒焰吓着了芮贝佳,她收敛了一点,她放下原本攀在他衬衫上的双手怯怯地道。 “人家……人家以为你是在开玩笑的嘛!” 红色云长卷发,碧绿如朝露拂上翡翠的明眸,艳红如饱满红樱的朱唇,染上淡淡粉红的陶瓷双颊,玲珑有致的身段、楚楚呆怜的神情,尤其那含情含泪的双眸,更会让男人不由得升起一股冲动的怜惜和保护欲。 只是可惜康看多了。 在他们交往的期间,这位有如上等高级的洋娃娃之三不五十地就展露她这一套引人注目的绝技,到后来康简直不能忍受她那副娇怜可爱的模样。 “你回去吧,芮贝佳,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她娇气地跺跺脚,发抒着不满,“你只丢下我要出差一句就没关心过人家了,然后又突然打电话说要分手,为什么嘛!?有其他女朋友反对你同时和我交往吗?” “没有,是我不想再和你有所来往。”康讲得直接,一心想早点摆脱她的娇缠,急着想去接弗罗娜。 芮贝佳忽然扑到他胸前,不顾他推阻的动作。 “你不爱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爱过你了?”他不耐烦地推开她。 她呆了会,他的答案似乎出乎意料。 “可……可是你和我交往啊……” 康失去耐性地扫她一眼。 “我也同样和不少女性交往。”这是回答。 “但人家以为……我是不一样的!”她的泪水有蓄势待发之势。“为什么分手,康?你今天要给人家一个真正的答案,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不回美国了。” “这件事和你无关,我们既已分手,就请你尊重现在的关系,我可不希望届时得出动令父母来解决。”康放下狠话,对芮贝佳这种女人似乎只有这么一种处理方式——搬出她最害怕的人。 “康,你不能这么做。”她猛摇着头,倏地欺身上前环住他的颈背,踮起脚尖用力吻住他,仿佛期盼借此使他回心转意。 然而康却一点也不为她的诱惑和挑逗所动,只是拨下她如藤蔓般的双手,拉开她拚命紧贴蠕动的身子,发出最后忠告也是警告。 “芮贝佳,别闹了!” “康——”“咳,抱歉,我是不是打搅了两位呀?”竹枫站在大敞的门口,十分礼貌地问。 “弗罗娜!”该死,她怀孕了还坐公车,真不懂保护自己和宝宝。 康立刻丢下一心想取得他注意力的芮贝佳,怒气冲冲地往竹枫走去。 “我是不是不该来?”竹枫挑着眉,看向走近她的康。 “你坐公车来的?” 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嗯,是呀。”不然走路来呀?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段期间别搭公车吗?对你和孩子都不好,我会去接送你的。” “坐公车有什么好大惊上怪的?”若非屋内站有一名来意和上次的凯莉·布兰达很像的洋娃娃女孩,搞不好她会失笑。“何况今天是你迟到太久,我等的不耐烦了,只好自己来了。” “我迟到是因为——”做菜加上表停。这是实话,但背后站了个会今实话听起来像谎言的女人时,他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具说服力。 他的语塞令她想笑,也令她火大。 这男人上星期才镇重地向她求过婚呢,怎么才一下子以前的女友就不甘寂寞地跑来寻求慰借。 “为什么?”她娇气地跺跺脚,发抒着不满。“你只丢下我要出差一句就没关心过人家了,然后又突然打电话说要分手,为什么嘛?!有其他女朋友反对你同时和我交往吗?” “没有,是我不想再和你有所来往。”康讲得直接,一心想早点摆脱她的娇缠,急着想去接弗罗娜。 芮贝佳忽然扑到他胸前,不顾他推阻的动作。 “你不爱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爱过你了?”他不耐烦地推开她c她呆了会,他的答案似乎出乎意料。 “可……可是你和我交往啊……” 康失去耐性地扫她一眼。 “我也同样和不少女性交往。c”这是回答。 “但人家以为……我是不一样的!”她的泪水有蓄势待发之势。“为什么分手,康?你今天要给入家一个真正的答案,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不回美国了。” “这件事和你无关,我们既已分手,就请你尊重现在的关系,我可不希望届时得出动令父母来解决。”康放下狠话,对芮贝佳这种女人似乎只有这么一种处理方式——搬出她最害怕的人。 “康,你不能这么做。”她猛摇着头,愤地欺身上前环住他的颈背,踮起脚尖用力吻住他,仿佛期盼借此使他回心转意。 然而康却一点也不为她的诱惑和挑逗所动,只是拔下她如藤蔓般的双手,拉开她拚命紧贴蠕动的身子,发“……不先介绍一下屋内那个美丽的女孩吗?”竹枫冷静地问。 “我是芮贝佳·海那,”红发女郎带有拉丁美洲的腔调,一副捉奸的气势。“你是康的什么人?” “她是你的什么人?”竹枫胆顺口一问。 “以前的女朋友。”康回道,用的是过去式。 “康,人家不要分手!”芮贝佳握紧双拳,死命地甩着头。 “讲理一点,芮贝佳,我说过,我还不想问到令尊那儿去。”康试着劝说她。 “康!”她还是抗议着。“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分手就分手,一点也不顾人家。我不管,你一定要给人家一个明确的理由才行,不然我不走了,还有,那个女人是谁啊?!”她不客气地指着康身边的女人。 “如果一定要有个理由你才肯离开,好,我告诉你,我要结婚了,懂吧?”康索性开讲了——“骗……骗人!”芮贝佳难以置信地捂住嘴,那个风流成性的康要结婚?!“你骗我,你不可能结婚的。”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或做箭箭牌的。” “对象是……”她瞪着竹枫,忽然明了康突然和她断得一干二净的原因。 “没错,”康推着竹枫到沙发上坐下。“就是她。” 发觉自己是话题中的主角,竹枫再也不能安静地坐以待毙,她压低声音对康道: “希望你刚才只是开开玩笑。” “什么?” “结婚的事呀,你那么说只为了赶她离开吧?”她不安地求证道,天啊!他不会真还存着这蠢念头吧”“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弗罗娜。”他说完转身去处理善后。 “康——”娇纵如芮贝佳也知道康不可能回心转意了,更可怕的是,她在他眼中看到他对那个东方女子的感情,她不可能挽回他了,一辈子都不可能,他眸中的讯息表达得一清二楚。 她落魄地离去,失望她这场大闹居然没得到任何效果,若非担心康真的受不了她而一状告到她双亲那儿去,她还真不想放弃。 “你刚说的不是当真吧?”竹枫颇为担忧地问。 他从她脸上看出戒心,于是说道。 “放心,我决不会逼你的。”可是没说不用主啊! 虽然他并不想以这种方式来达到目的,但似乎只有此途可行了。 &&&又是一个清爽晴朗的周日天。 一大早老爸和大姊就出门当采购团去了,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就要参加大学联考的竹雨也同竹霆一起找附近的兄妹来场斗牛赛,反倒是一向最早出门的竹枫屈居下风,成了锁门的那个人……从康向她求婚的那天起已经过了半个月了,他果然就像没说过那话似的待她如常,只除了上星期那件事,答她心惊了几下之外;特更加细心,而且时时关怀着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一张纸(结婚证书)能代表什么?她相信只有此刻。 的激情狂恋才是最真实。 自从知道她怀孕了之后,康无论如何都坚持地接送她,说是为了宝宝好,不太爱让她坐公车。像上次,明明是他自己迟到,居然还对她凶呢。 “早啊,弗罗娜。”康笑嘻嘻地迎接她出门。 他的心清似乎特别好?她奇怪他过分开心的笑脸。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吗”’竹枫好奇地问道:“一大早就笑得那么高兴?” “有吗?我还以为我一向如此呢!”康却这样回答她“你家里怎么好像稻安静?都还在睡吗?你的家人。” “不是啦,他们全都不知搞什么鬼,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 “哦!那我们也走吧。”康还是一脸笑意地开车上路。 穿梭过一幢幢的都市丛林后,他们终于来到公司了。 她看得出康在兴奋,连他的脚步都似乎变得轻盈了,但她却全然不了解是为了什么。 “午餐会有令你surprise东西哦!”康先神秘兮兮地卖了关于。 等到午餐全部上桌后,康先对期待不已的竹枫笑了一下,然后就从冰箱出一瓶她眼熟的毛璃瓶子——冰酒。 “哇,太好了!”竹枫欣喜极了,自义大利“一别’之后,就一直没机会重逢呢,这下子她总算能如愿以偿的一亲“芳泽”,聊以慰借了。 “但是,”康温柔地警告着,笑道:“不能喝多唷,别忘了你有孕在身的。” “知道!” 一顿悠哉闲适,就如下午茶般轻松的午餐开始了。 正餐都还没下肚,竹枫就先来了一小杯的冰酒。 “嘿,嘿,别喝得太快,小心待会儿醉了。”康阻拦她。 “好啦!”其实在他面前醉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会替她小心嘛! 餐点一点地被解决了,虽然康口中一直要她别喝太多,但他却拚命替她斟酒,即使杯中尚有半数未解,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加到满点。 一个多小时之后,几乎一整瓶的冰酒都消耗在她的胃里了。 “弗罗娜。” “嗯?”即使她眼神清亮,但他知道她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他穿过桌子握住她的双手。“你愿意嫁给我吗?” “好啊。”她毫不犹豫地就点头。 “真的?”他几乎要压抑不住心头的雀跃了,但仍慎重地再问一次。“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是呀。”她搞不懂他为什么一问再问。 “好,那你可不能反悔了。”康兴奋莫名,又从冰箱摸出另一瓶冰酒。“为了庆祝,我们来干一杯如何?”为了怕中途出错,他决定再灌她一杯。 “好!”回答得简洁有力。 看她又咕噜咕噜地喝光杯里的淡酒之后,康起身拨了一通电话啊! “ok,你们可以上来了。” “康,竹枫就在这里?” “怎么了?” “我们现在就举行婚礼好吗?” “现在?” “好不好?”’他急切地问。 “当然好呀!”她笑着回答。 康现在了解她这个样子有多危险了,就算别人明白地告诉要把她卖掉,她也会举双手死命赞成呢! 一干人突然进了他俩爱的小窝。 “嗨。欢迎光临。”康立刻到门口迎接了他们。 喻老爸带笑容率先进门,他从来没想过二女儿会比大女儿早结婚呢,虽然老讲着要把他的女儿们早早嫁出去,但一旦事成定局,他反倒感到难过哩。 跟在他身旁的小女儿竹雨和儿子竹霆,后者手上还扛了台v8。最后进门的是大女儿竹茵和她的知己郦佩沂同她的丈夫以及一位做牧师的朋友。 “二姊。”竹雨奸诈地对她笑笑。“恭喜你呀,没想到你会想结婚。”康想出的这个方法还真是好用,竹雨从来没料到二姊这种奇怪的酒品会派上用场。 “谢谢。”她居然这样回答了。 “那么,在我女儿反悔之前,我们赶紧进行这场婚礼吧!”喻老爸示意婚礼可以开始了。 虽然没有教堂,也没有红毯,但竹茵将路上顺便买来的花束交给妹妹,突然有种失落的感觉涌现——从现在起,竹枫再也不会天天和她们在一起了,竹苗和竹枫的感情一向是四个姊弟中最亲密的。 佩沂的丈夫于亚力的好友自小就立志当个牧师,这完全是家庭宗教信仰的影响,他从他们这边听到所有有关这个婚礼的经过,所以他自当有成人之美,而且神职人员,助人为善嘛! 就这样,在结婚进行曲当中,在六名见证人以及牧师的指示下,康·罗森达和喻竹枫——弗罗娜·喻——在温馨而喜气洋洋的气氛下,异常顺利地完成了这个婚礼,正式在神的面前结为夫妇,两人也在结婚证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另外,竹霆和竹雨则抱着那台v8东跑西奔的,将整个过程都留影存证,以防哪一天需要。 “好了,”康拍拍现在已经是妹婿的康。“好好享受你的新婚之夜吧,我们这群吵闹的人要离开了。” “康,你会好了跟她解释清楚吧?”喻老爸偷懒地将所有的善后丢给女婿。 “没问题,爸。” ***悠然转醒,竹枫看向窗外,是一片黑暗。 她做了一个甜美的恶梦。 她梦她给了康,她梦见她点头对牧师说:“yes,ido。”而且个牧师还是沂姊她们的朋友呢! 真是甜蜜又可怕啊! 但幸好那只是个梦。 对吧? 她望了下拥她入眠的康,心想这个伟岸的男人在刚刚的梦中是她的丈夫呢! 墙上的钟告诉她已经晚上十点了,明天还得早起上班,所以周日她从来不外宿。 这个时间单独回去是有危险,可是她舍不得打扰他的美梦。 竹枫正要起身穿回衣服,蓦地一只大手横过她的腰际将她揽住。 “我以为你还在睡呢!”她甜甜地对他笑了下。 “这么晚要去哪里?” “回家呀,我明天要上班。” “你已经在家了。” “啥?”她完全不解其意。 “虽然是临时的,但正好可以做为我们的新房,等房子粉刷装饰完毕我们再搬到新家。” 他又在发什么疯言疯语了呀? “等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新家新房的?” “你忘了吗?我们今天下午才举行过婚礼,我的妻子怎么那么健忘呀?”他吻了下她的额眉。 “妻子?婚礼?!”竹枫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只能傻傻的重复这几个字,慢慢地想吸收消化她不能接受的意思。 “是呀,”她呆呆坐在康怀里,只能让后者为所欲为地又亲又吻。“爸爸和科蒂利雅(竹茵)以及她的两位朋友都是公证人呢,对了,我们的结婚证书也送到户证事务所去了,想起来了吗?” 她以为那是梦。 她一直没把那个记忆当真,然而居然……“我……我不可能会在证书上签字的。”她肯定。 “可是你签了呀!”康只是柔柔地笑着。 “那一定是你们逼我的,我要申请婚姻无效,你……你们不能违我的自由意志,我有独身的权利,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 她的警告丝毫未曾动摇他。 “乔丹和洛兰带了v8将所有的过程一幕不漏地录影存证了下来,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出现一丝不愿或被迫的表情,没人会相信你是被或被的这个说辞唷!”康悠哉游哉地冲着她笑。 “那是因为我……喝醉了!”导算,她也要抓着一丝的机会努力,为了自由。 “谁会相信你那种状态是喝醉了的样子?” “我……我的家人!”她冲口而出,却忘了——“别忘了他们全是我的共犯唷,若没有他们的帮忙,要完成这项婚礼也很难,全有赖大家帮助。尤其是在我提出使用灌醉你的方法时,洛兰和乔丹更是双双举手表示赞成,而且还提议直接灌你些烈酒呢!” 这……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小混蛋,明知他们老姊是多么坚持死硬派的拒婚主义者,竟然还帮着外人阴谋反串,计诱她掉入如此黑暗的深渊。 “后来是怕烈酒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才改用冰酒的。”康又娓娓道来他的成功史。“半个月前从你拒绝我的求婚起,我就开始计划要怎么才能让你点头答应。” “这不是很荒唐吗?!康,婚姻不是儿戏!”她还是想说服他。 “我也不认为它是,弗罗娜,”他搂紧她。“我对这桩婚姻的态度是很认真的。” “可是……可是你在美国的女朋友怎么办?”她不由得冲口,即使明知这是一咱无谓的刁难。 “女朋友?”他感到困惑。 “就是……就是在意大利时你打了好几次电话回美国去的嘛……我是不小心听到了,抱歉侵犯了你的隐私“原来你指的是那件事啊?”他恍然大悟,非但没被侵害的感觉,反倒觉得一阵释然。“没错,在那之前她们的确和我有所往来,但我之所以会打那几通电话是因我已知我至少会在台湾待上好一阵子,而且自从同你交往以来我已心无旁骛,所以才和她们—一分手的呀!” 所以才会有凯莉和芮贝佳的闹场吗”“可是,这是一场婚姻……”她又道。 “我向来有话直说,弗罗娜,我从不讳言我有上了你,我也时常提醒你,不是吗?” “我知道呀,但这是两回事……” “等等,”他制止她说话。“我想先告诉你,我可不是为了孩子才结婚的,而是因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那又不一定得结婚才行。”她咕哝了下。 “但那是世俗的规范吧?我想将你一生涣在我身边,我也希望我的儿女将来能有名有分,如果只有婚姻有赐予这些的能力,那就照办也无妨呀!” “可是……”竹枫皱着眉头扫了他一眼。“我从来没想过要结婚的!” “你已嫁了,不是吗?” “又不是我自愿的……” 居然被自家人出卖。 她光想就一肚子的火。 尤其是和她最亲的大姊,居然帮着康诳她,害她喝得酒醉得不知道时嫁人,简直不把她的意愿放在眼里。 真是太可恶了,亏她还一直很信任他们呢。 “你讨厌我吗?弗罗娜?”突然间,康采取低态来了。 “你明知道我也是爱你的……” “那就接受我们已是正式夫妻的事实,如何?我不晓得你为何那样排斥婚姻,但既成事实,又有你的亲友大力支持,你就试着正视我们的关系,如何?”康亟力劝服她。 他从未曾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 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为她痴狂着迷,甚至不惜以终身大事留住了她,得使这么大的劲说服她已婚的事实。 家给他是这么痛苦的事吗?康忍不住失笑想道,有多少女人为了想嫁给他而花尽心思,到头来却落得一无所获但他这般努力地使计谋才好不容易让她栽入他的网中,她却恨不得立刻从这里逃脱。 若非知道她排斥的是“婚姻”而非他,他恐怕会痛心地不知流浪何方。 他真的由衷地深爱着这个女人。 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康,婚姻代表你以后永远都不能再花心了,你懂吗?” 她还不放弃吗? “认识你之后,我就没再和别的女性有所接触,这你最清楚吧?” 她脸红。“这还不是因你一开始就拿我做你的目标。” “所以我才会爱上你,才会为你而留下。”康低沉的说,带着浓郁的深情。 “我……”只是她从来不想有这么一日的呀,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太多的冤家,所以并不想再参一脚。 “这样好了,如果我有什么令你不满,或我做出什么你看不过去的事的话,要杀要剐都随你便。”他执起她纤细柔荑,深情款款一脉含情。“或者,你要离婚,我也只能接受……” 她别过头去,总对他的温柔——在这个时刻——无力抗拒。 “那样说了?”她有些局促不安。“我又没提到离婚。” 虽说这场婚姻并非她的选择,可是草草结束更非她所愿。 “这么说来,你接受了?”康握住她双手的力道更紧了,双眼露出一种她熟悉得不得了的光芒——是一道从她爱上康以来就紧追不舍的幸福c或许婚姻并非她所愿,但她突然发现只要对方是康,她一向排斥婚姻的理由似乎全无足轻重……只要是康……“看样子,我也只能接受了,否则怎么办呢?”竹枫盯着他和她交缠得密不可分的手,轻笑道。 他都愿意娶她了,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那么,你愿意在这张结婚证书上签名吗?”康突然亮出一张配偶栏是空着的证书。 “……你不是说……我签过了?!”她接下那张纸瞪了好一会儿。 “……事实上,他们本来要你签的,但我……”他信任且热情地看她一眼。“还是希望尊重你的意志。” 是感动吗? 竹枫的眼眶一热,却屏着气问;“如果我不签呢?” “弗罗娜——”然而她却等不及他的反应,立刻就招认了她的捉弄。 “骗你的啦,喏,笔借我。” 当一张完整的结婚证书出生在他们面前时,竹枫再也止不住泪水了。天呀,她有多爱这个男人啊! “别这样看我哦,老婆,”康打趣道,眼神却凝在她裸露姣美的娇躯上。“要不然——”“你还等什么呢?我的丈夫”,她媚然一笑,大胆地引诱他。“这不正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吗?” 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 夜色也掩不住这旖旎的春光,缠绵徘侧的节奏才如梦如幻地正要开始,属于爱人们的夜才缓缓地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