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不会嫁你》 第一章 办公桌的隔板上,有一张她贴的明信片,明信片上黄澄澄的向日葵随风摆动,天空蓝得惊人,她很喜欢太阳,所以见到这张明信片的刹那就爱不释手。 灿烂夺目、热力四射,全是她缺少的。 而她欣赏的那个人也有这些特质,像太阳,只可惜对方喜欢的是莲,她的主管。 昨天,他居然大刺刺的问她:莲喜欢玫瑰花吗? “淑娃,你在发什么呆?”白净莲将卷宗往敏淑娃的桌上一丢,发出巨大的声响。 坐在椅子上的敏淑娃吓了一跳,上班时间发呆被逮个正着,有点尴尬。 “这是要做什么分析吗?” “不要紧张,说实话,刚才在想什么?情人?”白净莲语带调侃的说。 “情人?找怎么可能有情……”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找白净莲小姐。”送花小弟大喊。 “我就是。”白净莲露出灿烂如花的笑靥,将送花小弟迷得忘记东南西北。 一笑倾人,再笑倾城,合该就是指这样的美女。 “喔!有客人指名送花给你,请在这里签名,谢谢。” 白净莲签了名,接过花束,嗅闻了一会儿,“好香,谢谢你。”纵使花不是眼前的小弟送的,但她还是发挥了万人迷的风度。 送花小弟依依不舍的离开后,她马上把花束插进白玉花瓶里,放在敏淑娃的桌上。 “莲,这玫瑰花不是你的爱慕者送给你的吗?你这是……” “转送给你啊!我看得出来,你今天心情不好,多看一些赏心悦目的东西,心情才会变好。” “莲,谢谢你。”敏淑娃很感动。 “好,那我们接着刚才的话题,你为什么在发呆?你的春天来了吗?” “我……” “莲,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吗?”曾景祥走过来,打断敏淑娃的话。 “祥,你不好奇我们平常像晴天娃娃的淑娃,为什么突然不开心吗?” “如果当事人没有意愿说,你的行为就构成强迫要件。”曾景祥睨了白净莲一眼。 “有这么严重吗?我只是在表达我的关心,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个没血没泪的乌贼。”白净莲就是看不惯曾景祥这种自扫门前雪的冷淡态度。 “关心过度就是八卦,你把自己顾好就好。”曾景祥面对白净莲的挑衅,无动于衷,甚至连语气都维持着平音。 “什么八卦?!你把我跟那些窝在洗手间道人长短的三姑六婆做比较啊……” “莲,祥姊没有那个意思,大家都同事这么久了,你明白的嘛!”敏淑娃连忙跳出来打圆场,接着转向曾景祥,“祥姊,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些事,想要早点下班。” 她实在笑不出来,看了一眼玫瑰花束上的卡片,果然是那个人送给莲的。 公司采责任制,弹性上下班,只需要跟主管报备一声就可以离开,敏淑娃没有等曾景祥同意,背起皮包就离开。 “这家伙真的很不对劲!”白净莲面露不解。 “迟钝!”曾景祥撂下话,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白净莲和曾景祥身为特助,各自拥有一间办公室,敏淑娃是她们的助理,在两人的办公室外面办公,属于开放空间,同时负责过滤客户。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啊!”白净莲紧跟在她身后,追问道。 曾景祥趁着白净莲自投罗网,转身将另一份卷宗扔进她的怀里。 “我今天也有事要早点离开,这些数据分析就麻烦你,下星期一总裁开早晨会报要用,记得总裁的习惯,先放一份在他的桌上,bye-bye。” 曾景祥另一手拿起皮包,不等白净莲出声抗议,转眼间已经走出办公室。 迟钝?什么意思? 白净莲看着手上的卷宗,知道曾景祥是故意的。 她不是做不来,只是讨厌被瞒着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事?跟娃娃有关? 白净莲要回自己的办公室时,视线突然扫到敏淑娃桌上的花束。 对了,还不知道是谁送的花呢! 她走到桌旁,抽出卡片,上面写着:希望有荣幸邀你共餐。马致远。 马致远?! 他不是之前跟娃娃电话热线的家伙? 这……不会吧?! 没有错! 敏淑娃承认自己对马致远有意思,尤其在他殷勤的……喔!那不是追求,经过他的解释,只是朋友的善意。 虽然好感不等于爱情,但是至少有淡淡的喜欢。 唉!应该说自己笨吧!每个对祥姊和莲有好感的男人,几乎都是先在她身上“下工夫”,把她当成垫脚石,太多的特意讨好,曾经让她迷失过一阵子,但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她渐渐可以稳住心,也开始一视同仁,怎么就败在马致远的手上呢?是他的笑容太阳光,暖洋洋的,让人来不及防备就照进心房? 或许就像莲说的,她开始思春了。 停住脚步,她站在玻璃橱窗前,七彩霓虹灯反射在玻璃上,也投射出她的脸孔,相较于身后熙来攘往的人群,形单影只的她几乎要被淹没了。 为什么身边明明这么多人,她却觉得寂寞? 这里是台北最繁华的东区耶! 她的长相很丑吗?还是服装不得体?或者有哪里不对劲? 不然为什么没人想追她? 想想,她进入kt&p集团有两年多的时间,期间没有任何桃花,究竟她是哪里不对劲? “小姐,有看中意哪双鞋子吗?要不要进来试穿?” 敏淑娃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鞋店的玻璃橱窗前站太久了,引起店员的关注。 看着笑容可掬的店员,她第一个念头是:逃,但……举起脚却发现动弹不得,原来鞋跟卡进地上的孔洞中,不管她怎么用力,依然不动如山。 “不好意思,我的鞋子好像卡住了。”敏淑娃有点尴尬的笑说。 她的脚离开鞋子,伸手用力拉扯。 突然,后座力让她跌坐在地上,鞋子拿在手上,可是鞋跟仍然留在孔洞内。 店员也吓了一跳,赶紧开口,“我们店长是男生,男生比较有力气,我请他来处理好了。你的鞋跟断了,要不要进来看看鞋子?” 敏淑娃无奈,只能走进鞋店,随意浏览。 喝!这家店的鞋子不是金漆面就是大红色,更别提夸张的金属亮片设计,太辣了,这是莲会偏好的风格,却不是她喜爱的类型。 “小姐,你刚刚是不是在看这双鞋子?”店员从玻璃橱窗里拿出一双亮黄色绑着缎带饰面的高跟鞋,“你的眼光真好,这双鞋子今天刚到,露趾的款式今年很流行喔!你穿几号?” 太阳的颜色! “二十三号。”敏淑娃还来不及回神,脱口说道。 “刚好,这双就是二十三号,你试一下。” 敏淑娃进退两难,只好套上鞋子。 “哇,小姐,你的脚踝好白,穿这双鞋子超级好看……”店员惊呼出声。 当敏淑娃离开鞋店时,脚上穿着新鞋,而那双“寿终正寝”的鞋子则在手提袋里。 很怪异的搭配组合,她明明穿着灰色套装,却搭着一双亮眼夺目的鞋子,更别提五寸的鞋跟让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脚趾头好痛。看样子她最好把鞋子送去“急救”,至于脚上这双,就送给莲好了。 她不禁佩服起莲,平常看她穿这么高跟的鞋子,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原来脚趾头这么痛。 在路口,敏淑娃买了份盐酥鸡,准备当作晚餐。转进黝黑的巷子时,忍不住扑鼻的香气诱惑,她吃了块盐酥鸡。 “汪!” 低吠声吓了她一跳,邻居养的狗从车子底下跑出来,嗅闻着香气,开始步步逼近。 “小黑,不要过来。”她很怕狗,尤其是陌生的狗。 敏淑娃缓缓的后退,深怕动作太大引来它的攻击。 “好了!你不要过来,盐酥鸡给你吃。” 她把整包盐酥鸡轻轻的放在地上,发现小黑的注意力全摆在盐酥鸡上,于是瞄准公寓方向,却忘记脚上穿着高跟鞋,当她拔腿往前跑时,瞬间整个人趴跌在地上。 她抬起头,小黑的脸刚好放大在眼前,还流着口水…… “啊……”她惊声尖叫。 周遭的住户纷纷探出头,一楼的住户还拉开铁门,大家都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有人叫得这么凄厉! 郑建瑞站在阳台上,原本只是想要出来吹吹风,平复情绪,没想到居然亲眼目睹这种电视剧才会发生的情节,阴霾的心情瞬间露出曙光。 他笑得很开心,最后发现她跌趴在大黑狗面前,原本以为她会惊吓到大哭出声,谁晓得尖叫之后,大黑狗居然夹着尾巴,循着来时路离开,就留她一人面对左右邻居的探问。 “淑娃,好端端的,你跪在地上做什么?”林大婶打开住家窗户,就发现平时文静的邻居。 “我……”敏淑娃努力的爬起来,细声的跟邻居解释。 淑娃,原来她叫淑娃……淑女般的洋娃娃?中国人取名字真有意思。郑建瑞心想。 她好不容易站起身,就发现住在巷子口的陈太太闻声出来。糟糕! “淑娃,这么晚才回来啊!吃饭了没?要不要到我家吃?我家今晚煮了麻油鸡面线,你的身子骨这么瘦,吃一点可以补气。” “不用了!我刚才跟同事聚餐,所以才会这么晚回来。”敏淑娃一脸哀戚的看着地上的盐酥鸡,看样子晚上只能吃泡面果腹了。 “淑娃,阿姨之前拿给你的那份履历,你有帮我送上去吗?” 是福是祸,终究躲不过。敏淑娃叹口气,“我……” “陈太太,你就别为难淑娃了,她只是公司的小助理,你请她帮你女儿送履历,还不如叫你女儿争气点,用功考进kt&p集团。”林大婶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陈太太平常跟淑娃也没什么交集,见面顶多点个头,没想到女儿才毕业,就把脑筋动到淑娃头上,想拉关系靠人脉也不是这样的做法。 “怎么?我拜托淑娃帮忙做点事,碍着你的眼啦?!还是你怕我女儿抢了你儿子的位置……”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平常不想回你话,可不表示我不知道你在街头巷尾散播闲话的内容,我只是懒得理你这种愚妇,你可别当别人都怕你。”隔着窗子,林大婶拉高嗓门叫骂。 陈太太也不甘示弱,平常就不对眼的两人,迅速点燃火花。 “你们不要这样子嘛……”夹在中间,敏淑娃几乎要哭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她不过是对着玻璃橱窗哀叹自己的爱情运不佳,结果竟然引发一连串的事件。 她在kt&p集团工作?如果是,郑建瑞心想,他不会再排斥进这家公司了。 “jarrett,你晕倒在阳台上吗?” 他推开落地窗,走进屋里,“跟你们说过,回台湾就叫我的中文名字郑建瑞。” “英文名字喊习惯了,一时之间改不过来,而且台湾人近几年崇洋得很,叫英文名字反而比较随俗。” “如果你们坚持要这样叫,别怪哪天在路上遇到我,我连头都不回。” “怪人!” 第二章 敏淑娃提着早餐,才刚踏进富丽庄严的大厅,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 “敏淑娃,等等我。”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她一点都不想停下脚步,但是温良的个性使然,双脚不听使唤的定住,转身。 “有什么事吗?”她的声调一如往常的轻软。 “昨天你有看见我送给白特助的花吗?她有什么反应?” 那束花目前在我的桌上,白特助转送给我了。她想这么说,尤其语气要冷,但是看着他殷切期待的表情,仿佛……昨晚玻璃橱窗反射出来的自己。 “她很喜欢,还称赞送花的人有心,居然懂得要挑保加利亚玫瑰,花瓣比较厚实,颜色也很饱满。” 如果可以,她想狠狠的踩自己一脚,同情别人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怎么她永远学不起来? “那你觉得我今天打电话约她吃晚餐,她会答应吗?” “这个我……”敏淑娃面露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很抱歉,你们挡住电梯口了。”曾景祥的口气冷然。 马致远立刻往旁边跨开一大步,不知道为什么,曾特助也长得很漂亮,但说话的语气莫名的让人肃然起敬,跟亲和力十足的敏淑娃回异,难怪被称为地下司令官,当然,她的能力也是让男人不敢小觑的原因之一。 “祥姊,早安。”敏淑娃有礼貌的打招呼。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我昨天交代你做的报表做好了吗?” 敏淑娃恍然大悟,连忙走进电梯,还来不及向马致远说声再见,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对不起,我昨天下午有点心不在焉,你有交代我做什么报表吗?”大眼睛里写满问号,还有歉意,她犯了祥姊的大忌。 “我已经让白特助准备好报表了。同情别人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你没听进去吗?” 这时,电梯门打开,曾景祥率先走出去。 原来他们的对话被听见了……唉!她当然知道祥姊的用意,也知道她是那种就算对别人好也还是板着脸的人,所以对她,敏淑娃永远抱持着尊敬的心态。 听进去是一回事,就是无法身体力行啊…… 敏淑娃将白净莲指定的现榨柳橙汁和苜宿芽三明治放在她的桌上,然后奉上曾景祥的早餐,最后是总裁的黑咖啡。 忙碌的一天,揭开序幕。 时间飞逝,敏淑娃才喘口气,想要喝水时,看见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曾景祥先走出来,接着是总裁和客户。 曾景祥靠近她的桌边,低声问道:“餐厅订好了吗?” “好了,是竹内社长最爱的三井。” “很好。”曾景祥转身跑进自己的办公室,俐落的提起lv公事包,继续担任前导工作。 白净莲殿后,经过敏淑娃的身边时,顺势贴近她,“本来我有帮总裁订便当,就给你吃吧,超豪华喔!吃好一点,弥补受伤的心。”还不忘眨眨眼,然后迅速跟上去。 原来莲也知道了! 那么马致远想约莲的希望注定落空了,说不定还名列永不往来的名单。唉!感情不能勉强,她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如果莲对他有意,可以相处看看。 或许她该找时间跟莲提一下马致远的优点,他讲话满幽默的,又体贴,尤其是笑容,像太阳一样。 午休时间,她拿着便当,决定上顶楼的花园用餐,好久没有晒太阳了。 用力推开顶楼的安全门,迎面灌入的强风让她差点被门夹住,好不容易才上到顶楼。 她有一阵子没上来了,莲和祥姊都忙着接待客户,有时候午餐时光是在一堆文件中度过。 咦?之前种的雏菊开花了,白嫩的花瓣迎风摇曳,好秀丽、好勇敢的姿态……相形之下,她怎么这么懦弱呢? 在花台旁坐下,敏淑娃打开便当盒盖。 这个便当有三层,第一层的开胃菜有龙虾沙拉,第二层主菜除了色彩鲜艳的花寿司外,还有味噌油鱼和炸虾,是她的最爱。 她好感动,知道白净莲是故意的。 “不过是个便当,有需要这么感动吗?” 喝!突然响起的爽朗男声让她迅速抬头,迎着阳光,只觉得刺眼。 他是谁? “哇!你的便当是喜来登的,中午吃这么好。”他在她的身边坐下。 那张脸总算变得清晰,但……怎么有男生可以长成这样? 黑瞳熠熠生辉,像是深水漩涡,几乎要淹没人,尤其当她这么望着他黑眸中的自己时,那黑瞳的焦距似乎不在她身上,如果焦距也在她身上,四目相对,效果岂不是更惊人!更别提唇红似血,还有白皙的皮肤……长相祸国殃民,指的就是这副模样吧! 他是美,不是帅! “你的午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如果你想吃,可以自己来。”她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的便当。 一般人通常都会将这种话当成客套话,不会真的动手,所以敏淑娃正准备要用筷子帮他夹菜时,出乎意料之外的,另一双筷子已经迅速夹起超大金黄炸虾。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咬了一大口,香酥的外皮没入齿间,传来咔滋的声响。 炸虾也是她的最爱,而且只有一只。 “如果沾上日式酱汁,味道会更棒。” “喔!在这里面。”她翻找塑胶袋,将装了酱汁的纸盒递给他。 “哇!太棒了,谢谢你。” 他的笑容像孩子一样灿烂,她看了差点又呆愣住。 “你怎么都不吃饭?这个便当不合你的胃口吗?” “没有啊!”敏淑娃赶忙低头吃饭,怕被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的脸,好没礼貌,而且像极了色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有男生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 他也真的不客气,一双筷子偶尔伸进她的便当里夹菜。 “对了,你请我吃饭,我都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工作?” 请他吃饭?她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盯着他把龙虾沙拉送进嘴里,然后把花枝寿司送到她的嘴边时,她居然颇为自然的把寿司吃进嘴里。 她的小脸后知后觉的涨红。他们才第一次见面耶!这些行为未免太亲匿了,但是看他处之泰然,反而显得她太大惊小怪。这样会小家子气吗? “我是总裁特助室的……” “啊!我知道,敏淑娃,英文名字doll,总裁特助室里最资浅的小助理。脾气温和,笑脸迎人,专门帮各部门递送一些麻烦文件,偶尔充当传声筒、和事佬,尤其在曾特助和白特助这两大难搞人物之间,你很吃得开。” “你……你是听谁说的?” “这些八卦是我今天早上听到的,总结起来,你是个烂好人,专干吃力不讨好的事。”花寿司的味道不错,尤其是烟熏鲑鱼,好吃到连手指头都差点吞进去。 我……敏淑娃想为自己辩护,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说的话有八分真实性,但是他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他看着她一会儿涨红脸,一会儿欲言又止,表情十分生动,而且情绪都写在脸上,怎么有人这么可爱,心里想什么,完全不懂得掩饰,瞧她现在贝齿咬着艳红的下唇,百分之百是被他的话惹恼了。 他还是赶紧洒点水灭火,不然真的把她惹恼了,下次就没这种可爱娃娃可以逗着玩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没有你这种人在,取得企业内部的协调平衡点,一家大公司,光内斗就垮掉一大半,更别提抵抗外患。” 仿佛水淋在热红的木炭上,她的五官刹那间变得柔和。 如果不是在她的面前,他一定捧腹大笑。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工作?” “郑建瑞,海外营业部,今天才来报到。” “英文名字呢?” “chong jian rui。” “汉语拼音?” “我是台湾人,炎黄子孙,为什么要另外取名字?”他的语气间隐含着愤慨和激动。 “你别误会,我听你说话的口音,觉得你应该在国外念过书,一般去过国外的人,总会顺应民情,取个英文名字。”敏淑娃声调软软的解释。难道她遇上政治狂热分子? “jarrett。你别喊我英文名字,在台湾,我不会理你喔!” “很特别,我知道,我会称呼你中文名字。你在海外营业部第几课?” “刚刚宣布,我在第五课。” “第五课?”她瞠目结舌。怎么可能?“你在国外念的是?” “mit啊!怎么?第五课卧虎藏龙吗?” 刚好相反。但是她说不出口。他念麻省理工,怎么说都是美国十大名校之一,按照公司的惯例,不是一课就是二课,第五课负责的产品业务十分冷门,占公司营业额只有百分之四到五,在行销业务体制中,只有桀骜不驯的员工或是被贴上麻烦标签的人物,才会沦落到第五课,一种变相的请人另谋高就的做法,毕竟只要稍有作为和能力的人,谁愿意在那种被集团贴上冗员的部门工作。 “你和一课到四课的主管面谈时,说话态度也是这样?” “怎样?”哈!光看她的表情,郑建瑞就知道海外营业部第五课是地狱,该不会是混吃等死,前途无亮的部门吧?! “他们问你什么问题?” “唔……”他的指腹摩挲着下巴,边回想边说:“他们问我,为什么想进这家公司?” “那你回答什么?” “诚实回答啊!考试分数刚刚好,又是第一个通知我上班的公司,重点是薪水还可以接受,所以就来报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大,她的脑袋有点晕眩,眼前发黑。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回答?实话要看场合说,这道理你不明白吗?你可以婉转一点,譬如:你在投履历前有选了几家前景不错的公司,呱啦呱啦的,随便说几句场面话也好啊!” 咬着筷子,他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面试那天,我足足等了三个小时,不停的打瞌睡,轮到我时,哪还有心思想这么多应酬话!看样子,第五课不是什么好单位。” 难怪他老觉得那些产品冷门,应用性非常狭窄。 “你觉得我应该辞职吗?” 问我?敏淑娃手指着自己。有没有搞错?他今天才来报到,他们两人才刚认识。 “不战而逃是懦夫的行为!”该死!她居然回答得这么认真。 “说得也是。前辈,请多多指教啰!我吃饱了。”郑建瑞学日本人,将筷子平放在虎口,朝她点头,表示谢意。 她看着便当盒。呜……她根本没吃几口嘛!幸好她的胃口本来就不大。 “不用叫我前辈啦!你可以叫我娃娃,或是英文名字。既然吃饱了,那我要回办公室了。” “你明天还会带便当来这里用餐吗?”他露出垂涎的表情。 “会,但是我……” “那么明天中午一起吃饭。”他一阵风似的起身离开。 怎……怎么会这样?敏淑娃看着他的背影,难以置信的暗忖。 转眼间,下班时间到了。 曾景祥和白净莲中午随着总裁出门,接着拜访客户,所以打电话回公司,今天不进办公室,要敏淑娃下班就早点回去休息,这几天光是整理资料,就让她忙坏了。 第三章 当然,从曾景祥的口吻听来,似乎认为她还没有从马致远带给她的打击中恢复,所以特地交代她早点回去休息。 其实换个角度想,她本来就长得不美,顶多算是个性好,到了这年纪的女人应该都有自知之明,外在美和内在美比较起来,如果男人有点财又有才,想要的当然不可能是拥有勤俭持家这类传统美德的女人,更别提什么温婉娴淑,他们要的是可以带出门炫耀的美人,除了钱财让同侪眼红,有美人相衬才称得上英雄啊! 更别提美人挽着自己的手臂,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她是该清醒一点,反正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只是她这次不小心跌了股,有点难过,自尊有点小小的受伤。 夕阳西斜,接近晚间七时,空气依然闷热,加上下班车潮带来的废气污染,让她连大口呼吸都不敢。 回家,今晚要吃什么呢?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敏淑娃不期然想起和他的约定。 现在时间还早,去超市买点食材,做些家常菜,可以今晚吃一点,明天带便当。 煮什么好呢?红烧狮子头?泰式凉拌海鲜?看他好像很喜欢吃虾子,应该也爱这道菜,尤其这几天暑气逼人,再来道虾酱空心菜也不错。 她完成没发现,这些菜肴已经超脱家常菜范围。 “敏淑娃,等等我!” 又是马致远!她想假装没有听见,快步离开,但是碍于良好的家教,她不只停下脚步,还有礼的回头,一连串动作完全违背她的意志。 “你也下班啦!” 唉!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怎么好的不灵,坏的这么灵? “我今天打了一整天手机给净莲,她都没有开机,你知道她怎么了吗?” “她跟总裁出去拜访客人,大概是因为礼貌因素,所以关机吧!” 马致远总算安心了,幸好她不是因为拒绝他,所以不接电话。 “你没有一起去吗?” “我只是小小助理,不像净莲和祥姊可以独当一面。” “咦?你担任她们两位特助的助理多久了?” “快两年了。”这个问题,你问过第四次了。敏淑娃差点脱口而出。 何必呢?他的心明显不在她的身上,她怎么会错认? 她笑着摇头,心情豁然开明。 “发生什么好笑的事吗?”看着她灿烂的笑颜,马致远忍不住也露出微笑。跟她在一起,氛围变得祥和、宁静,连带的烦躁统统消失,这种特殊的亲和力一直是她独有的。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好事?” 敏淑娃摇摇头,不打算再扯下去。“我要回去了。” 马致远看了手表一眼,才七点半。 “这么早?不然一起去吃饭,吃完饭我开车送你回家。” 她再次摇头,及肩的黑发扬起优美的弧度,散发出淡淡的茉莉花香,她粉嫩的唇角微微上扬,笑说:“不了,我今天想一个人享受一个人的陪伴。” 不等马致远再丢出问题,她洒脱的走进人群。 享受一个人的陪伴?这表示她今晚有约会吗?谁约她?根据这几个月来他对她的了解,她有几位属于泛泛之交的异性朋友,但是与她最亲近的人就属他,莫非她身边出现了追求者? 不可能啊!如果有,他会知道,或者至少有感觉。 走向停车场的一路上,马致远都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谁?追她的人到底是谁? 午休时间一到,敏淑娃提着装了两个便当的手提袋,趁着曾景祥和白净莲不注意,一溜烟的跑上顶楼。不晓得为什么,认识这位新同事的事,她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就当作是自己的小秘密吧! 因为办公室距离顶楼近,原以为她是最早到的,没想到他早已坐在水泥平台上。 “你好慢。”郑建瑞咬着筷子说话,这似乎是他的习惯。 “你怎么这么早?” “你忘记我是菜鸟了吗?刚进来就是新生训练什么的,一堆课程。” “那你自己跑上来,不跟同事一起用餐,会不会被归类为不合群?” “你想太多了吧!”郑建瑞帮她擦拭水泥平台上的灰尘,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坐得太近,似乎有点暧昧,但是看他一脸自然,如果她再扭扭捏捏,似乎显得小家子气,敏淑娃乖乖的坐下来,然后拿出便当。 “你自己做便当啊!” 她点点头,将一个便当递给他,“我有多做一些,你要不要尝尝?” “好。”郑建瑞丝毫不客气接过便当,打开盒盖,快乐的夹起红烧狮子头,放进嘴里,滑嫩细致的口感,选用板豆腐混入黑猪肉中,吸取饱满的鲜肉汁,在内馅中还有融化烫口的起司。“你的手艺真棒,将来想开餐厅吗?” 看他吃得眉开眼笑,敏淑娃也跟着扬起嘴角,同时摇头,“烹饪是我的兴趣,我没有开店的打算。” “如果你将来改变主意想开餐厅,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天三餐绝对准时报到。” “谢谢。对了,刚刚为什么说我想太多?”她秀气的吃着沙拉,再配上白饭。 “我是新进人员,又没有功勋可以彰显,谁会贴上来找我一起用餐?至于我找别人,公司人员各成派系,在还没决定我要加入哪个门派前,最好保持中立,别跟其他人太接近。”哇,泰式凉拌海鲜,鲜虾沾着柠檬和香茅,酸得刚刚好,口感清爽,加上冰凉的滋味,应该是刚从冰箱冷藏室拿出来的吧! “这是大公司的文化,积习难改,再说群体生活,有相同背景的人难免就会自动聚集,久了自然变成小团体或派系,你要尽量习惯,这里跟学校生活不同。” “你以为我刚从学校毕业?” 奇怪,他给人的感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洁?难道是怕吓到她,所以他的脾气收敛得太过头? “不是吗?”敏淑娃瞠大双眼,通常只有刚出社会的新鲜人才会讲话大刺刺的,完全不经修饰。 “看样子你完全没有自曾景祥那儿学到识人的技巧。”郑建瑞摇摇头。可惜啊可惜! 被……被看不起了。她的双颊泛红。 “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我也是你的前辈,再说你这张脸,怎么看都像刚从学校毕业。” “以貌取人,你犯了商场大忌。”他再次摇头。 呵,吃饱饭,逗逗她,实在很好玩,可以帮助消化。瞧她的双颊从浅浅的粉色转为绯红,然后延伸到脖子,一直到衬衫领口。不晓得可以往下红到哪里?才想到这里,一股热流往腹部集中。该死!饱暖思淫欲。 “你管我犯了什么大忌,我又没打算当女强人。” “那你打算当什么?”换个姿势,他试着用聊天转移注意力。 “你管我!你吃饱了吗?便当还我!” 郑建瑞将便当还给敏淑娃。“我离开学校已经四年了,之前一直在美国工作,最近才回来台湾。你觉得我的谈吐应对像社会新鲜人,没有圆滑和熟练?” 她老实的点头。 “我呢,是典型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所以我不会怪你。”他露齿一笑。 美!她在男色里载沉载浮,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说我弱?!” 郑建瑞早就跑开了,只传来爽朗的笑声。 可恶!怎么有人嘴巴这么缺德?难怪有人说天使脸孔恶魔心,绝对是指他。明天……不对,是以后,她再也不准备他的便当了。 啊!他刚刚也没有问她,明天要不要一起用餐? 敏淑娃的心一沉,怅然若失。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失望的,他们认识不久,没什么交情,偶尔吃顿饭就当作应酬,认识新朋友,或许是刚刚聊天的气氛很好,难得他完全没有提问任何关于莲或祥姊的事,所以她才觉得可惜……他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纯粹只是那样!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食色性也,他是她见过最美的男生,目前媒体常出现的花形男这个形容词,他当之无愧。 午休时间,难得花蝴蝶安静的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电话声佐餐,也没有任何爱慕者上门邀约,这是怎么回事?生病了吗? 曾景祥按捺着好奇心。她可是一直以自己旺盛的好奇心为荣,因为这股好奇心的驱使,让她拥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不管对任何事物皆如此。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她在短时间内爬上总裁特助的位置,甚至有个地下司令官的外号。 只是她平常掩饰得很好,尤其绝佳的观察力让她对事情的洞悉力大增。 吃完饭,她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咦?花蝴蝶在看的卷宗怎么这么眼熟? “你为什么有公司人事资料?” 喝!白净莲吓了一大跳,倏地抬头。 “干什么突然跑进人家的办公室?这样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你还没告诉我,这份人事资料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跟hr部门调来的,不然我生得出来吗?” “这种公司机密资料,为什么hr部门无缘无故会借你?” “总裁特助是混假的吗?而且我只借三个月内的新进人员资料,不是要打探高阶主管的秘密。” 果然,狐假虎威! “你借这份资料要做什么?”曾景祥发现她拆出一些资料排在桌面,如果硬要找出共通点,那就是姓郑。“你打的主意,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没错,总裁在三井跟客人说,他儿子进公司基层开始磨练,我正在过滤谁最有可能是总裁的儿子。” “你可以直接问总裁啊!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你进门。” 白净莲皱了皱鼻子,“总裁的意思是,只要是我们两个其中一个,他儿子娶谁都好。” “如果没有意思,他是谁,跟你有什么关联?” “我想帮娃娃介绍。”白净莲的双眸迸射出灿烂的光芒,“你想想,我打算一辈子当黄金单身女郎,效法‘欲 望城市’的女主角凯莉,过着被男人拱着、护着的快乐生涯。至于你也没有结婚的打算,万一将来总裁交棒,新任总裁夫人看我们两个不顺眼,或者想换更年轻的美眉,那我们怎么办?中年失业多凄凉,我向来用惯了名牌物品,没有它们,我会活不下去。” “所以你打着如意算盘,如果娃娃成了总裁夫人,那么依娃娃的柔顺心性,你的下半辈子可以在kt&p横行无阻,是吗?” “答对了。”白净莲笑得十分妩媚,这全得归功于平时对着镜子练习的关系。 “事情不一定尽如人意,如果总裁的儿子爱上的人是你呢?历史重演。”曾景祥冷眼看着她。 “我相信一定有人会明白娃娃的好,再说,我是担任推波助澜的角色。我又不是白痴,当然明白娃娃的心意,这次我会小心的保护她。”白净莲说得慷慨激昂。 随便她了!曾景祥一直不认为结婚或谈恋爱是件好事,事实上,只要想到有人跟自己贴近,肌肤相亲,甚至心灵相通,一旦分开后就像陌生人,还有可能恶言相向……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啊!偏偏……不,那家伙不算,他根本是幼幼班的小朋友。 第四章 “我分析过了,觉得这两个人最有可能。你看看。” 曾景祥瞟了一眼人事资料。郑昌明、郑杰宜? “你从什么客观条件分析?” “他们都拥有国外的mba学位,而且我特地从海外营业部第一课和第二课去找,这是公司营业额最大来源的两个产品类部门,也最适合做为磨练的地方。另外,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的长相都算阳刚,五官有棱有角,跟总裁的外表雷同。” 对于长相,曾景祥是看不出来哪里像,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找错人的机率有百分之八十,因为参考的条件掺杂过多的个人喜好。不过她不打算说,或许依娃娃的心性,没有嫁进豪门也算是一件好事。而更多的或许是,娃娃会找到属于她的幸福,毕竟特助室也该办件喜事了,否则老是被别的部门丢红色炸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特助室的女人全都嫁不出去呢! 在日本,嫁不出去的女人又称为战败犬,这怎么可以?! 下班时间,白净莲一反常态,拖着敏淑娃进入电梯,直奔七楼的海外营业部。 “莲,我们去海外营业部做什么啊?” “去看总裁的儿子,这是秘密喔!” “什么?总裁的儿子在海外营业部?”敏淑娃惊呼。 这时,电梯门刚好打开,有几位正准备下楼的同事站在门外,气氛有些尴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白净莲也不等他们进电梯,迅速按下关门键。 “糟糕!他们有听见吗?”敏淑娃吓得脸色苍白。刚才莲说这是秘密耶! “无所谓,就算被他们听见也没关系,反正那家伙的身分在高层之间应该已经传开来了。”既然他是安插进海外营业部,至少海外营业部的经理应该会知道,再说人多嘴杂,这种小道消息,以讹传讹之后,只会更夸张。 “那我们还要去看吗?莲,我们回去好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奇心旺盛的人,不要去看啦!” “可是我好奇啊!你就陪我去瞧瞧嘛!” “我们只看一眼就走喔!”敏淑娃难掩忐忑,硬着头皮说,希望莲真的只是好奇。海外营业部的第一课和第五课都在七楼,或许有机会可以看见工作中的他。 果然,才踏进海外营业部,第一课的人员使用的面积占七楼的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靠角落处就是第五课,第五课的全组人员正围坐在小会议桌旁。郑建瑞刚好打个呵欠,丝毫不掩饰他的意兴阑珊,这对正在发表意见的经理简直是大不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做得很自然。 唉!前途无亮了。 “你在看什么?第五课开会有什么好看的?” 白净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把敏淑娃吓了一跳,连忙摇手,“没看什么!我们走吧!” “你明明在看帅哥。看郑建瑞?” “你认识他?” “在我们公司想要出名,得靠财气色,有钱财,有才气,有美色,郑建瑞就是靠美色出名的。”白净莲煞有其事的比出三根手指,不以为然的说。本来嘛,堂堂一米八的男子汉,居然有张媲美女人的脸孔,这简直是侮辱女性同胞。 当然,不包含她,她可不承认有人比她美。 “你对他没兴趣?”敏淑娃试探的问。 “谁喜欢另一半比自己美?而且漂亮的丈夫难照顾。”白净莲的危机意识十分强烈,“你怎么突然对这家伙那么感兴趣?难道你看上他的美色?”她瞠大双眼。 “莲,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他。实话太伤自己,她实在说不出口。 “没有就好,那种空有臭皮囊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你?!男人呢,首看才气能力,一旦才能足够成就霸业,还怕没有钱财吗?” 敏淑娃非常受教,乖巧的点头。莲对男人的论点,有时候会出现互相矛盾的地方,尤其在对一名追求者不耐烦时,特别会鸡蛋里挑骨头,当初赞誉有佳的优点,刹那间全都变成缺点了。 “来看我,怎么不进来坐?”郑建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条胳臂同时落在她的肩上,绕过她的脖子,太亲匿的招呼方式,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原本只敢偷偷掀眼皮的人,现在全都光明正大的抬头了。 白净莲瞪大双眼,“喂,你放尊重点,手放在哪里?小心等会儿我告你性骚扰。” “那我该告你什么?毁谤?下回记得,背后说人闲话时,要眼观四方,看看当事人是不是在这里。”郑建瑞冷冷的瞟她一眼。 “你……你把手放下来。”白净莲贴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郑建瑞挑了挑眉,“怎么?敢情你是嫉妒我没有挑你这块臭豆腐吃?” “什么臭豆腐?你这人不识货就不要乱讲话,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这是有名的gi香水。”糟糕!中计了。 “敢问这香水的名字叫什么?咦?看你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该不会被我料中,真的是‘嫉妒’吧?” 敏淑娃好不容易推开他的手臂,“你够了,我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你就别再闹了。”虽然知道他讲话向来直接,有时还很刺耳,但是男人在看见美女的时候,因为血液都往下半身集中,气势不都会比较弱吗?怎么他却出乎意料之外,这下真的把莲惹恼了。 怀抱里的软玉温香突然消失,郑建瑞心生不满,就跟小朋友吃不到糖,开始有闹脾气的趋势。“你来这里不是找我,那来做什么?” 敏淑娃听他的口气变差了,觉得莫名其妙。她踩到他哪里了吗?低头一看,没有啊!她的高跟鞋离他还有两小步的距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退后一点吧! “你是娃娃的谁啊?谁规定来这里就是要找你?这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若非这里是走道,太多人注目,她要保持形象,早就狠狠的踹他一脚。 “莲!”敏淑娃贴近白净莲,拉扯她的衣袖,希望她不要再跟郑建瑞吵架。老天!如果不是现场充满火药味,他跟莲站在一起,宛如漫画人物走进现实生活中,背景如果再加些玫瑰就更完美了。 “你们站在这里讨论什么有趣的事?我可以加入吗?”又一个男声介入。 白净莲睁大双眼,看清楚眼前两名男子的长相后,眼眸瞬间熠熠生辉,“两位想必是郑杰宜与郑昌明吧!” “白特助认识我们?”郑杰宜挑了挑眉。 “我有经手你们的企划案,客户一直夸奖两位,连总裁都笑得合不拢嘴,直说今年的新人十分值得期待。”白净莲说话时,不忘把敏淑娃往前推一步,“我们敏助理比较害羞,她看了你们的企划案,直说很难得有人可以用另类的rap方式,引导出旧式品牌的新生命力,尤其找来的狗狗非常可爱。她很爱狗狗,可惜住的公寓不准养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已经事先探听过,郑昌明是狗奴才,家里养的黄金猎犬可是疼到心坎里。 “敏助理,原来你也爱狗啊!那你喜欢什么品种的狗?”难得遇到知音,郑昌明笑问。 瞧!只要她出马,成功焉有不手到擒来!拉近两个陌生人的距离,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共通点,她做得多成功啊!白净莲沾沾自喜。 敏淑娃有点尴尬,“玛尔济斯吧,它很可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对四条腿的动物避之唯恐不及,唯一比较不怕的只有玛尔济斯,但是这不代表她没被玛尔济斯欺负过,事实上,她常被姑妈家的玛尔济斯小白追着跑。 “哈哈哈……”郑建瑞笑到上气不接下气,成功的引起众人的侧目。 “建瑞,什么事这么好笑?”双手插在口袋里,郑杰宜好奇的问。 “她根本不喜欢狗,怕死四条腿的动物了。”他的双手有如灵蛇,再度缠上她的腰,成功的把她揽进怀里。这样才对,她的身高刚好嵌进他的胸膛,软软的,好舒服,就跟他的枕头一样,还会散发出淡淡的茉莉花香。 敏淑娃瞠大双眼。他……他怎么会知道? 郑昌明原本喜悦的表情,刹那间冷了三分,“你跟敏助理很熟?” “还好。”郑建瑞的回答,加上与她相贴的姿势,更加启人疑窦。 “这家伙最喜欢开玩笑了。”白净莲勾住他的手臂,“我们是好姊妹。” 好姊妹?这种暗示太明显了。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白净莲无视他杀人的目光,在他抽回手臂时,顺便将敏淑娃拉出他的怀抱。这呆子,让人吃豆腐吃光了,居然还不懂得抵抗。 殊不知在敏淑娃的认知中,被占便宜的人应该是郑建瑞,毕竟以外貌来评判,优劣分明。 “你知道那个白痴花瓶女说我什么吗?同性恋!她居然敢说我是同性恋!如果不是两年前发生那件事,我曾经发誓不再打女人,恐怕真的会下手。” “她没有说你是同性恋,她是说你和她是好姊妹。”坐在紫檀木桌后的人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双手敲着键盘,一会儿注意着液晶萤幕上的美国费城指数,随即又看向另一台显示着美国刚开盘的期货指数。 “好姊妹不是同性恋的另一种暗示吗?以为我很久没有回台湾,听不懂中文吗?” “是,国学大师,容我提醒你,”那人看了一眼精雕的三问陀飞轮手工表,显示他身价不凡。“你在我这里磨了四十六分钟又四十二秒的地板,谈的全是那个花瓶女,请问你是‘煞’到花瓶女了吗?” “我瞎了眼才会看上白净莲。” 白净莲?敲键盘的手指猛地顿住,没有发现自己的小指不小心按到enter键,等他回过神来时,烟草期货平仓出售,再回补时,价格已经异动了。该死! 郑建瑞当然发现他的异状,靠近电脑萤幕,“哇,你是怎么回事?居然认赔二十五万美金?” “白净莲有男朋友吗?” 郑建瑞有些讶异,端详好友的表情,却看不出所以然。“你什么时候认识白净莲?” 朱里斯没打算隐瞒郑建瑞,因为他太聪明了,两人就是性情相似才会凑在一起,成为知己,既已成为知己,坦诚是基本要件。 “我有一部分西班牙血统。” “遗传自你奶奶,这我知道。” “八年前发生那件事后,我在西班牙遇见她。” “她是让你乖乖回美国的原因?” “百分之七十是因为她,她旺盛的生命力感染了我,让我明白原来生命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呈现灿烂。” “救命恩人?” “没有这么夸张。” “你摆明了想以身相许,这样还叫没这么夸张?” “还不确定是不是她。”朱里斯绿色的双眸变得暗淡。 “你确定她的名字是白净莲?” “这是我第一个学会的中文名字,她除了教我念,还有教我写。” “你的意思是,你对她魂萦梦牵了八年,所以学中文、念成语,全是她给的动力?”郑建瑞语带戏谵的说。 “中国人将在二十一世纪写下伟大的一页,我学中文只是不想错过这波热潮。”朱里斯不自在的换个姿势,看向萤幕。 第五章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纯情,原本我以为纯情的人是陶云扬。” 朱里斯沉下脸,“别在我的面前提起那家伙!” “我知道你看他不顺眼,但他的世界原本就只有研究、研究、再研究,跟他发脾气是没有用的,他反而会告诉你,生气会让大量的血液回冲到脑部,导致心脏缺氧,只好加倍跳动来索求血液,造成心律不整,致命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追求者众,但是没听说有谁得到她的青睐,她似乎很享受众星拱月的快 感。”郑建瑞的语气十分不以为然,对于那种花蝴蝶似的虚荣女人,尤以追求者数量来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女人,他实在无法有任何好感。 说到底,还是娃娃比较讨人喜欢,让他驿动的心思变得沉稳。当然,她可爱的反应也是吸引他的原因之一。 中午休息时间一到,郑建瑞迅速冲往顶楼,等了近二十分钟,别说瞧见敏淑娃可爱的笑脸,连个鬼影也没见到,他的火气一下子飙升到临界点,完全忘了自己没有跟她订下午餐之约,只是下意识的认为她应该就在这里。 敏淑娃的亲和力混合着温吞,反应敏捷,却懂得以笨拙的口齿来掩饰,完全不带给人任何压力,这在时代女性追求自主的同时,很容易被忽略,她们习惯将强势与独立画上等号,久而久之养成咄咄逼人的态度,却毫无自觉。但或许也因为如此,让郑建瑞觉得她应该是个能包容一切的女子,应该在原地等待,因为她不擅长奔跑,就像那只黑狗威胁她时,她只会站在原地,献出食物。 他离开顶楼后,搭乘电梯来到特助室,首先看见的是曾景祥,她不知道在推拒着谁,那人站在隔板后,看不见,两人笑笑闹闹,在发现他时,她有一丝不自在,但是她的eq非常高,很快就收敛自己的情绪。 “请问你是?” “海外营业部第五课的郑建瑞,请问娃娃在吗?” 姓郑?那轮廓意外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曾景祥一向对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感到自豪,却一时想不起来。 “不要推我,既然是你的同事,总要打声招呼。”隔板后的人挣扎着想要出来,却因为曾景祥赏他一个恶狠狠的白眼,不敢轻举妄动。 这声音该死的熟悉……陶云扬!郑建瑞听出来了,也知道曾景祥阻止他现身,肯定有什么考量因素,既然他自己也有一些不能曝光的秘密,当然乐得彼此都保持沉默。 “娃娃和白特助出去用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喔!听说也有找你们海外营业部的人一起去,你没接到通知吗?” 该死的!郑建瑞踩着重重的脚步往外走去,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海外营业部是指谁。从来没有女人敢放他鸽子,她是第一个,而他相信,她也会是最后一个。 “他这么生气做什么?”陶云扬探出头,不解的问。 “你怎么知道他生气?”曾景祥反问。 陶云扬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认识郑建瑞近十年,他这样走路分明就是怒气冲天。 “直觉。不谈他,说说我们好了。”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曾景祥白了他一眼,回到办公桌旁。 陶云扬紧跟在她身后。 不一会儿,传出引人遐想的细碎声音。 “不要这样!你做什么啊?” 虽然夏天闷热,特助室可是“春意盎然”! 郑建瑞没有吃午餐,气都气饱了,哪里还会有食欲,只得不时的按压着抗议、作乱的胃部,试图减轻疼痛。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度日如年的滋味尝起来全是酸气,当他见到她回来的时候,那些家伙还伴在她身边,她居然笑容可掬的跟郑昌明聊天,刹那间,全身毛细孔都呐喊着备战,踩在大理石地板的皮鞋声铿锵有力,仿佛合奏着出征曲。 敏淑娃一转头,看见笔直朝她走来的人,心底有些愉悦,以为他们真是默契十足,等他慢慢的靠近,才发现他的脸色黑青,单手抚着胃部。 “你的胃不舒服吗?” 郑建瑞才刚要喷火,却因为她的询问而怔住。她怎么会知道? “你午餐吃了吗?” 他摇头,“你没有帮我准备,我上顶楼没有找到你。” “昨天你没提今天要一起用餐,我以为你今天有事,不一起吃了。所以你犯胃疼是因为还没有吃饭?” 他点头。如果他昨天记得邀约,她会答应,那么今天就不会出现这种让人恼火的画面了。真是的,平白无故,自己找气受! “都快一点半了,你怎么还不赶快去吃?” “我怕你有准备便当要给我,谁晓得你跟别人出去吃得这么愉快。”他的声音哀怨。 “我陪你去吃。莲,下午帮我请两个小时的假。”敏淑娃拉着郑建瑞,快速的离开办公大楼。 白净莲张嘴正想怒吼,却又碍于形象而作罢。 对付她,似乎要来软的。郑建瑞看着敏淑娃覆在自己手上的雪白柔荑,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可惜,一踏进简餐店,她就缩回手,让他手上空空的,心底也是空空的。 两人一坐下,服务立刻递上水杯和menu。 “你要吃什么?”敏淑娃看着menu,关心的问。 “没概念。”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她。 “你习惯吃西餐吗?” “我向来不挑食。” “骗人!”敏淑娃抬头跟服务生要了一客卤鸡腿饭。他的胃不舒服,最好避免吃炸的食物。“我跟你吃过两次饭,你专挑我细心处理过的食物吃,像是芦笋,要冰镇过留住鲜味,再淋上味醂,你才肯多吃。另一种生菜没有这么处理,你几乎一片菜叶也没送进嘴里。” 郑建瑞挑了挑眉,“你的观察力怎么这么强?难道你喜欢我?” 轰!敏淑娃的脸颊瞬间爆红,蔓延到脖子。“你……不要脸,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谁喜欢你?!” 呵!她的脸好红,而且娇憨的语气洋溢着喜欢的意味。 “看谁脸红,谁就是啰!” 敏淑娃的双手连忙贴上脸颊,欲盖弥彰,可爱的模样,让郑建瑞逸出浑厚的笑声。 “怎么有人这么蠢?哈哈哈……” 她后知后觉,好半晌才发觉自己被骂了,生气的说:“你……你骂人,亏我还请假陪你吃饭。”怎么有人这么可恶、这么恶劣? “你蠢得让我恨不得咬你一口,怎么办?” 嗄?咬……咬一口?咬哪里?敏淑娃惊吓得说不出话。 白净莲趁着工作空档,来到敏淑娃的办公桌旁,开始严词逼供。 “你老实说,你跟那小子是不是在搞暧昧?” “没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真的!”面对白净莲狐疑的眼神,敏淑娃加强语气。 “那些演艺人员在面对记者的追问时,也都是这么解释绯闻女友的身分。”白净莲双眼微眯,依然抱持不信任的态度。 “他们都会说是非常好的朋友,不是普通朋友。”曾景祥经过,加上注解。 “意思差不多。”白净莲依旧坚持。 “莲,你真的想太多了!我根本配不上他。”敏淑娃无奈的说。 “你说什么?”白净莲双手叉腰,瞠大双眼,一反平常的优雅端庄,“应该是说他配不上你吧!凭那只只有尾巴炫目的花孔雀,哪一点配得上你啊?!你贴心又善解人意,做事细心,还会设身处地的为人着想,这些优点,哪里是那只禽兽可以比拟的?!” “莲,你对他太反感了,其实他除了嘴巴坏了点,心地很好。若论外貌,你和他很速配耶!”敏淑娃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要你说的?”太多前例,白净莲不得不防。 敏淑娃猛摇头,她当然知道莲联想到什么,但事实不是,她说的是实话。 “我对那种空有美色的男人不感兴趣。” “他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万丈高楼平地起啊!” “你喜欢他。”曾景祥做出总结。 “没有。”敏淑娃否认得有点心虚。 “这怎么行?!娃娃不能喜欢他。我已经帮你约好郑昌明,这个星期六去爬山。”白净莲连忙跳出来,试图扭转颓势。 “爬山?”敏淑娃心中大骇。 “对,海外营业部举行的年度登高会,还会发文广邀其他部门参加,这已经变成我们公司的传统,优胜者还有奖金和奖品。听说郑昌明平日的休闲活动就是溯溪和登山,他对奖金势在必得,你当然要培养一些体力,将来才能夫唱妇随。”白净莲解释。 夫唱妇随?现在是在演哪一出戏,怎么她听得一头雾水?敏淑娃将白净莲的话仔细想了一遍,似乎…… “莲,你想撮合我跟郑昌明?” “是啊!” “怎么会?我跟他……他跟你聊天的时间明明比较多,怎么会是我?”敏淑娃吓了一跳,猛摇头。再说郑昌明有可能是总裁的接班人,她怎么高攀得起?太恐怖了,她不要! “我们聊天的内容都是绕着你转,为什么不可能是你?” “可是我对他没有感觉啊!” “感觉是培养出来的,这个星期六你就代表我们特助室去参加登高会,我有拜托他照顾你,加油!” “你不去?” “星期六早上六点集合,我都还没爬完枕头山呢,那时候可能还在半山腰。” “人家比较擅长爬的也是枕头山啊!你去拒绝,跟他说我不参加了。”敏淑娃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不行,我已经请他帮你填报名表,你不去,就是不给他面子。”白净莲先来硬的。 我?怎么会是我?敏淑娃指着自己的鼻子,欲哭无泪。 “你别担心,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搞不好这只虫是钻石龟,届时就吃香喝辣一辈子,多好!”白净莲摆出软姿态。 “可是……”敏淑娃的要求没有那么高。 “没有可是,就这么决定!”白净莲任性的做出结论,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曾景祥站在一旁作壁上观,恣意妄行的人加上不懂拒绝的人,这场戏有得演了。 敏淑娃才刚挂断电话,白净莲就探出头。 “郑昌明打来的?” 她无力的点头,“他约了两位同事,明天一起搭他的车上冷水坑游客服务站集合。” “他有说另外两位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吗?” “没有。” “怎么无精打采的呢!振作点,你就当作去踏青,成绩好坏无所谓,公司这个传统历史悠久,也造福了不少有情人。” “这么好,你怎么不参加?”曾景祥将卷宗放在敏淑娃的桌上,顺便顶撞白净莲。 “我爬不起来啊!今天晚上我要去参加宴会,彻夜狂欢。”白净莲吐了吐舌头。 “如果我是最后一名,特助室的脸会被我丢光。”敏淑娃无力的趴在桌上。 “不用担心,这方面没有得到优胜,没关系,我跟祥的面子不是架在这种耗费体力的事情上。” “那家伙知道你要去参加?”曾景祥突然开口。 “谁?”啊!敏淑娃打了个突,“中午吃饭时,我忘记告诉他了。” “你中午不见人影,就是去跟他吃饭?”白净莲讶异。如果娃娃不见踪影的原因都是为了他,那么每天中午不就是他们固定的午餐约会? 第六章 “明天他应该也要参加吧!”曾景祥提醒敏淑娃。 “应该是。”唉!又要被他发现自己的另一项缺点,可是女生的体力本来就不如男生,这应该还好吧!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敏淑娃顺手拿起话筒,下巴还贴在桌面,“特助室,你好……好的,我知道。” 曾景祥拿着笔记本,站在她的身侧。 “tamc的执行长?” “对,守卫放行,让他们进入停车场,大概再五分钟就上来。” “准备好会议室,我先去跟总裁重点提要。” “好。”没时间再委靡了,敏淑娃拍打脸颊,振作起精神。 因为忙碌,时间过得飞快,当她有时间喘口气喝茶时,电话铃声响起。 “特助室,你好。” “郑建瑞。今天晚上恐怕得失约,不能陪你去逛夜市了。” “怎么了?”今天中午吃饭,她讶异于他没去逛过夜市,这可是台湾极有特色的休闲活动,身为台湾人,怎么可以不知道台湾人的骄傲,她当下就决定今晚带他去尝鲜。 “临时有提案,我要加班。” “会弄到很晚吗?” “还不知道。” “那只好改天再找机会啰!” “好。” 沉默占据电话线,半晌,敏淑娃率先挂断电话。 加班啊!她承认自己很期待跟他一起去逛夜市,享受有人可以分享的感觉,但加班也是逼不得已,虽然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郑建瑞迟迟没有挂上话筒,任由沉默蔓延,心中非常挣扎。他喜欢有她在身边的感觉,莫名的,一颗心就会变得沉稳,所以他想开口问她:愿不愿意陪他加班? 但是陪加班……老天!他从来不曾如此,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在美国的时候,他向来偏好夜深人静继续工作的氛围,总认为可以沉淀纷乱的思绪,厘清盲点。 当电话传来嘟嘟声时,他不禁松了口气,幸好刚才没开口。 郑建瑞爬梳黑发,要求自己专注在工作上。 原本灯火通明的办公大楼,晚上八点显得寂寥,冷清清的走道上,高跟鞋踩踏大理石地板,产生极大的回音。 敏淑娃放轻脚步,有些懊恼,她不该来的。心里的忐忑让手心渗出薄汗,轻轻的摇晃提着环保袋的小手,企图掩饰颤抖。 还是回去好了……才浮起这个想法,她立刻转身,脚步轻盈的往回走。 “娃娃?”郑建瑞从茶水间走出来,就着微弱的光线发现熟悉的背影,原本只是试探性的喊一声,没想到真的是她。“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高兴的。敏淑娃松一口气,幸好她是受欢迎的,转身,迎向他,“我想说你要加班,可能没有好好吃晚餐,所以买了一些食物。吃好一点再加班,感觉比较不凄凉。” 郑建瑞笑得十分灿烂,接过她手中的环保袋,突如其来的在她的右颊印下一吻。“你真是我的天使,我刚好饿到可以吃下一头熊。” 敏淑娃呆愣的望着自己的右手。她的右颊被亲了,这算非礼吗?可是感觉不讨厌。满满的喜悦快要溢出胸房,这代表放浪吗?还是食色性也?因为他长得帅,所以不算侵犯? 老天!她双手捣着发烫的脸。怎么办?有方法可以降温吗? 仿佛心有灵犀,郑建瑞将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 敏淑娃下意识的接过水杯就喝,冰冰凉凉的,滑过干涩的喉咙,似乎也让体温降了些。 “你的脸好红。”郑建瑞半蹲着身子,和她齐高。 喝!俊逸的脸孔放大,原本就慑人心魂的桃花眼,因为距离缩短而电力加倍。 “你……你靠这么近做什么?”敏淑娃试图往后退,背脊却贴上墙壁,无路可逃。 “这样才能将你看清楚。” “你的眼睛……好亮。” “这样才能吸引你。”他嗅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茉莉花香,开始沉醉,指腹眷恋的来回摩挲,滑过她的脸颊,接着是鼻子,最后来到红艳的唇瓣。 “你的呼吸……好沉。” “为了你。” 他的唇轻轻贴上她带点草莓味道的柔唇,不停的深入采撷,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的唇齿,勾缠着她的丁香小舌,从温柔转为放肆,她柔软的躯体陷入他的怀抱,两人紧密的交缠。 郑建瑞的双手膜拜着她的娇躯,圈紧她贴近自己的下腹,力量源源不绝,磁场的正负极相吸,让他的狂热四射,厚实的粗茧触及她丝缎般的肌肤后,就此眷恋不离,一寸寸拉开衣衫,双手展开探险之旅,就连唇舌也开始放纵,在她喘不过气时,才不舍的离开,转战颈颊,从生香的粉腮到白皙的锁骨,心生绮念,他不停的嚿咬,直到呈现粉紫的记号,才满意的朝下一个目标前进。 “你好美,就像水蜜桃一样。” 呈现粉红色泽的胸房,在桃红色蕾丝胸罩的遮掩下,隐隐约约,十分诱人。视觉的刺激,让他全身火热,坚硬如钢。 “再不推开我,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他的嗓音沙哑,意志力濒临崩溃,只要再轻轻一压就会断线。 沉醉在欲海中,轻盈的身子似乎飘浮在半空,如火般的氤氲遮住双眼,敏淑娃看见他的唇瓣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他说什么。 “my god!” 她听见了。上帝?他说上帝是什么意思? 下次我不会放你走! 这句话旋绕在脑海,让敏淑娃脸上的红潮不退,逼得她只能低下头,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幸好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白皙的右手。 “怎么这么久了,你的脸还这么红?”郑建瑞停下脚步,瞧着她。 “我……我也不知道。” “难道你不停的回味?” “我没有!”猛地抬头,她看见了他促狭的笑容。 “你总算抬头了,再这样低头走路,我就快觉得自己是导盲犬了。”他朝她吐舌头。 敏淑娃忍不住笑出来,“你好可爱,有像。” “那我可以舔你吗?”他笑闹著作势要舔她的脸颊。 “不行!乖,坐下。”敏淑娃压着他的肩膀,推拒他。 两个人就在人来人往的东区街头玩闹起来,她的笑声清亮,脸上洋溢着快乐,他则是骄宠的注视着她。 幸福,原来很简单啊! 郑建瑞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掏出钥匙,都还没碰上青铜门把,门就开了。 居然是陶云扬,稀客。 “你怎么在我家?” “我等你很久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吃炸药啊!”郑建瑞将钥匙丢进玄关柜子上的琉璃器皿里,“这么暧昧的问话,万一被人听见,还以为我们两个是断背山呢!” “谁要抱你这种臭男人!”陶云扬不屑的撇了撇嘴。 “搞清楚,你这么说,等于也骂到你自己。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这里?什么时候回伦敦?” “我不回去。”陶云扬坐到沙发上,拿起丝绒抱枕,头用力的埋进去。 “我在特助室里听到的声音是你没错吧!所以你来台湾这段时间住在曾景祥家里?” “别跟我提到那个女人。”陶云扬抬起头,怒吼一声,继续埋进抱枕里。 郑建瑞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放在茶几上,“那你今晚住哪里?” “我要睡这里。” “你耍什么脾气?如果跟她闹意见,就应该好好沟通。” “那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因为有亲戚来访,就把我扫地出门,我这样算什么?见不得人吗?好歹我也在剑桥跟哈佛都有主持研究室,哪里上不了台面?你说。” “我说,你有跟她说过吗?” “说过什么?”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都知道你是生活白痴,出门没带钱吃霸王餐是常有的事,加上不擅长打理外貌,”郑建瑞上下打量他的衣着,“说到这个,你这身人模人样的装扮,应该都是她帮你搭配的吧!” 陶云扬语塞,被他一语中的。 “所以这些全都是花她的钱,也就是你这段日子以来,吃她的、住她的、用她的,那跟小白脸有什么差别?你扪心自问,这样子的你,可以介绍给她的亲友认识吗?如果对方问起你的职业,你要她怎么回答?待业中?还是无业游民?” “她为什么不问我?”陶云扬更加气闷。难道她不关心? “或许她想得更多,怕问了你,会让你自卑,伤害你的自尊。” “怎么这么麻烦!”可恶!陶云扬抓乱头发,孩子气的说。 “你可以选择放弃,回到充满不变定律的研究世界,可是你会发现,在忙碌之余只要看见她的脸孔就觉得精神百倍,可以继续勇往直前,斩荆断棘的那个自己不见了。工作只会透支你的体力,无法麻痹你的意志,所以你会渐渐觉得厌倦,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最后连你都希望自己可以消失。”想到今晚敏淑娃的陪伴,郑建瑞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这些是你的经验心得?” “对!你今晚还要住在这里吗?” 陶云扬蹙起眉头,“她叫我今晚先住饭店。” “那你自便,我要回房间了。” “这么早就要睡觉?” “我要回房间打电话。”郑建瑞突然好想听见她的声音,虽然他们分开不到一个小时。 陶云扬嫉妒的看着他的背影。哼!电话热线有什么了不起?他也可以。 冲动的拿出手机时,他顿住。 他……根本不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更不晓得她的手机号码。 星期六,艳阳高照。 同车的同事不熟,聊的话题也搭不上边,敏淑娃十分尴尬,好不容易熬到下车,却发现不少人盯着她,这种成为注目焦点的无形压力,让她不由得同手同脚。 “娃娃。”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敏淑娃环顾四周。 “这里。” 左边的肩膀被人点了下,她转头。 “马致远,最近好吗?” 奇怪!一个星期前,她还对这张脸孔念兹在兹,怎么现在却可以不为所动? “还不错,手边的案子进行得很顺利。你呢?我刚才瞧见你好像是搭郑昌明的车子来的。” “对,莲托他载我来,免得我跟同事挤交通车。” “你们很熟?” “还好。”敏淑娃淡淡的回答。 “我听同事说,郑昌明和郑杰宜两人,其中一个可能是总裁的儿子。消息来源已经不可考,但好像是从高层传出来的。” 啊!敏淑娃大惊,马上联想起自己跟莲在电梯中的对话。这种猜测性质的流言,传扬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如果她真是始作俑者……背脊开始冒冷汗。 “你等一下要不要跟我同组?爬完山,我们可以顺便用餐,阳明山有几家不错的餐厅,可以鸟瞰台北市,景色优美。” “我大概是跟郑昌明同组,所以……”咦?怎么不见郑昌明的踪影?敏淑娃四处张望。 “他们可能去集合了,今天爬山比赛的路段从七星山东峰到主峰,你也想参加比赛吗?” 敏淑娃一时语塞。全程六点四公里,她如果能走到林荫步道就要谢天谢地了。 第七章 “我应该是散步路线,到七旦公园逛逛就可以了。” “那一起走吧!” 好像没有其他选择,虽然她不想跟马致远走在一起,感觉诡异,而且他今天的心情仿佛特别好,一直笑咪咪的,又不停的打量她,难道她的穿著有问题?不会啊,米白色的t恤没有脏,粉红色的运动裤也很干净。 “怎么了吗?” 敏淑娃摇摇头,“快走吧!” “敏淑娃,你要走去哪里?” 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 她倏地转身,然后兴奋的往前冲,双眼发亮的看着郑建瑞。 “你怎么也来了?” 他是搭乘公司提供的交通车来到此地,在车上备受花痴打扰,加上整晚心情亢奋,好不容易在凌晨三点睡着,居然七点又被经理亲自打电话来“叫床”,火气呈现直线上升状态,下车时居然又看见娃娃跟别的男人聊天,瞧那家伙的眼睛,亮灿灿的,跟垂涎着上等和牛肉的狗没两样,无疑是火上加油。 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才下车就抛开身边的花痴女,直接大喊她的名字,唯一的信念是:宣誓国土所有权。敏淑娃是我的。 “这是海外营业部举办的活动。”郑建瑞原本火冒三丈,在看见她笑意盎然的俏模样,怒气渐渐平息。 “你刚刚在生气吗?” “现在没有。”搂着她的纤腰,他示威的瞪着马致远。 “娃娃,这位是?”马致远也走过来,打量着郑建瑞。 “喔!我帮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行销部的马致远,他是海外营业部的郑建瑞。” “几课?”马致远对于郑建瑞的敌意不以为忤。 “第五课。”郑建瑞回答。 “挺冷门的工业电脑课。”决定他没有威胁性,马致远朝敏淑娃点头,“我们在七星公园集合,一起用餐,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打手机给你。” “喂!我没有……” 马致远不等敏淑娃说完,大步离开。 “你们约好一起用餐?他居然还喊你娃娃?”郑建瑞的嗓音阴沉。 “只是有聊到,我并没有答应,”不对,她为什么要老实回答?“就算我答应了又如何?大家都是朋友,一起用餐顺便联络感情是很正常的。” “他明明想追你,这顿餐根本是把小绵羊送进虎口里。你不准去!” “你凭什么命令我?”敏淑娃蹙起眉头,她是独立的个体,当然享有自主权。 “凭我是你的男朋友。” 敏淑娃的脸蛋瞬间爆红,“男……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男朋友?” “昨天,我不是表现得很清楚?首先,我虽然到国外受教育,但仍然保有传统思想,如果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可能亲吻你到几乎上床的程度。第二,我也相信你跟我一样,如果没有认定我,不可能让我为所欲为。如此一来,如果我们不是男女朋友,那是什么?如果你还有质疑,我不介意在这里表演一次。” 说完,他倾身向前。 敏淑娃双手并用,推拒他的唇,并试着离开他的怀抱,无奈力气不如人,怎么挣扎,还是被他紧紧搂着。 “你别乱来,这里人多。” “那你是没有异议啰?亲爱的女朋友。”瞧她双颊绯红的娇媚模样,郑建瑞好想咬一口。 “你是无赖。”她低声抗议。 “我是很疼女朋友的无赖。” 那家伙要吃饭是吧?就让他等到天荒地老,他决定不爬山,掳人回家睡回笼觉。 “大家都走了,你到底要不要放开我?”敏淑娃稍稍用力想要推开他,没想到他居然被推倒在地上。 哎哟!“好痛。” 敏淑娃吓了一跳。怎么?她突然木兰附身? “你还好吧?我明明没有很用力啊!”她赶紧伸手拉他起身。 “不关你的事,我只是睡眠不足,加上没有吃早餐,一时体力不支。”他安抚她。 真的耶,他都有黑眼圈了。敏淑娃有点不舍,“怎么不跟同事说,今天就别来了!” 郑建瑞揉着眼睛,“我们经理要我合群。” “别揉眼睛,小心眼睛感染。” “我想睡觉。我们下山好不好?” “可是……”她答应莲要来爬山,本来跟郑昌明同一组,现在却还站在这里……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我们要怎么下山?” 她开始沉沦、坠落,但是如果他陪着她,其实心里是喜悦的。 在回市区之前,敏淑娃特地买了些阳明山的野菜,结果外型出众的郑建瑞一下子就博得晨起爬山的婆婆妈妈的好感,纷纷围在他身边跟他聊天,而她也才发现他的美色是属于老少皆宜的,连坐娃娃车的三岁小女娃都吵着要让他抱,看他手忙脚乱,十分有趣。 “在想什么?”他跟她十指交握,另一手提着她的战利品。 敏淑娃笑着十分灿烂,“午餐吃清淡点,我煮野菜饭好吗?” “我牺牲色相换来这些野菜,可以有要求加菜的权利吗?” “你想加什么菜?” “可以加你吗?” 她的脸蛋泛红,“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什么不正经,这叫情侣间的打情骂俏啊!” 才刚说完,他就看见角落有对年轻男女正在拥吻,马上拉住她,一同停下脚步。 敏淑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好……好大胆! “你知道吗?我在国外常看见情侣相拥,在街上就这么亲吻,他们不避讳的表现亲密,除了向众人宣告这个人是我的,表达独占欲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藉由这个动作来表现爱情。爱情本来就值得喜悦!” “是啊!”他们亲吻后的拥抱,十分温馨。 “那我们也来一次。” 在郑建瑞扑上来之际,敏淑娃伸出双手捣住他的唇。 “不行,再怎么说这里都是台湾,中国人比较保守,我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 “那私下呢?” “我没去爬山,陪你回去睡觉已经很好了。”敏淑娃大声抗议,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坐云霄飞车,怎么她还没有任何被追求的感觉,就让他冠上女朋友的称号? 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太好上手了? 莲说过,女人太好上手,通常男人不会珍惜,就跟不食嗟来食的道理一样,追女人也讲求格调。虽然她认为莲的形容太夸张了,但是不免担心…… “在想什么?”郑建瑞索性把脸贴近她的,被人这么忽略,对他来说是第一次,怎么遇上她之后,他有这么多的“第一次”? “我们的进展会不会太快?” 郑建瑞牵起她的柔荑,朝着家的方向前进。 “在你的认知里,什么样的速度才叫正常?我先送上名片,告诉你我要开始追你,等三个月后变成男女朋友,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再过三个月才能达到三垒,最后半年的考验期决定可不可以到本垒?傻瓜,爱情如果有时间表,那还叫爱情吗?”他揉乱她的头发。 看她皱起鼻子,面露疑惑的模样,不自觉的带着憨意,可爱到让人想狠狠的抱在怀里转圈。 “可是……” “别可是了,我家到了。” 郑建瑞拿出磁卡,靠近感应器,发出哔哔声之后,镂花铁门就打开了。 “你住在这栋大楼里?” “你家在后排的那栋房子,是吗?” “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在阳台上见过你,被狗吓到那一次。” “所以你才知道我怕狗,那天还故意拆我的台?!” “错,我是拆白净莲的台,她没事当什么媒婆帮你介绍男人!” 郑建瑞牵着她的手走过大厅,敏淑娃不禁怔住,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柔和的黄色光晕,欢迎回家的主人。 西装笔挺的柜台人员露出微笑,“郑先生,晚安。” 这是保全人员吗?怎么跟她认知或常见的不同?说他们是饭店外派人员,可信度或许比较高。 敏淑娃一直知道前排的房子属于高级住宅区,她住的则是屋龄二十五年的老旧公寓,但是不曾窥视过,也没有足够的好奇心,如今亲眼目睹,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 虽然人家不是跟她打招呼,但是基于礼貌,敏淑娃还是露出微笑,顺口回答:“晚安,你辛苦了。” 郑建瑞不给她再说下去的机会,就让她拉进电梯里。 “你真没有礼貌,他在跟你打招呼耶!” “这是他的职业,而且是跟我打招呼,你干嘛对着他笑?”还笑得这么可爱,怎么可以? “跟人家打招呼当然要笑,如果不笑,不是很奇怪?我们谈的是你的礼貌问题,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可以没有礼貌,国外是国外,你已经踏上了台湾的土地,也坚持要人家喊你的中文名字,就表示你对中华文化有认同感,既然如此,中国自古以来以礼治国,君待臣以礼,臣待君才会有义,所以你说话的方式也要修正,不要老是夹枪带棒。” “我好像帮自己找了一个老妈子。”怎么办?他居然连她在唠叨的时候都觉得她可爱,是不是中了一种名为敏淑娃的毒所产生的症状? 敏淑娃的心一惊。老妈子?她怎么让自己跟这三个字画上等号?莲说过,男人最爱女人温顺服贴,尤其柔情似水才能让英雄折腰,最忌惮的就是唠叨不休,那会让男人胃口全消。她现在这样,虽然口气一如往常柔柔的,但是教训的意味…… “当当当当,欢迎光临寒舍,你是第一个踏进我家大门的女人喔!” 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已经打开自家大门,将她牵进玄关,圆弧型的玄关地上铺着黑色鹅卵石,自然的与原木地板区隔出不同属性,走进客厅,黑色系的家具时尚感百分百,却缺乏温馨,跟样品屋没两样。 “你自己的房子吗?” 他注意到她眼底的恐惧,“我怎么可能买这种房子?这是我亲人的,我回台湾,人不生,地不熟,所以暂时住在这里。” 他没有说谎,这确实不是他的房子,他也不可能买这种老房子,实际上,他名下的房子位于信义路三段,目前正在装修,他打算通知装潢公司,先暂停作业,他想要重新设计屋子,一个可以紧紧容纳两颗心的屋子。 “喔!”她稍微放心。 幸好他们之间的距离还不是很大。 “你不是累了?先去睡,我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敏淑娃迳自走进厨房。 听着厨房里一会儿传来锅碗碰撞声,一会儿传来水声,郑建瑞侧躺在沙发上,仿佛可以看见她忙碌的身影。对,未来他们房子的厨房一定要采开放式设计,就算油烟染上高级沙发也无所谓,只要能看见她的背影。 啊!不行,油烟容易伤身,以后他们的屋子,在抽油烟机的选择上,一定要从德国进口。 郑建瑞不停的在脑海里描绘着未来的幸福蓝图,甜蜜的扬起嘴角。 原来,找到心可以靠岸的地方是这么的好。 台北的天空灰蒙蒙的,随时有下倾盆大雨的可能,上班途中,敏淑娃将郑建瑞的便当交给他,自己也带着一个。 白净莲原本趴在桌上,听见有人走进办公室,懒懒的坐起身,有气无力的说:“早安。” 敏淑娃吓了一跳,连忙看了眼手表,才八点半,这是她的正常上班时间,却不是她的。 “早安。” 白净莲趴回桌上,“你星期六跟谁鬼混去了?我今天提早到公司,就是为了问你这件事。” 第八章 星期一早上通常是她们最忙碌的时候,敏淑娃本来以为白净莲会忙到没时间理她,所以还没想到如何应对。 “有人看见你跟郑建瑞一起离开。” “莲,其实他人很好,只要相处过就知道……” “stop!他有多好,都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你选择谁?” “莲,大家都是朋友,朋友来往贵在真诚,怎么会跟选择扯上关系?” “郑昌明想追你,你感觉不出来?”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追我的意思。如果说他对谁有好感,那个人也应该是你。”敏淑娃笑着摇头,不想提被放鸽子的事。 “他对你没有好感,会邀你一起爬山?” “那是透过你,连要我们同组也是你说的,如果真想追我,他应该把握机会跟我说话啊!结果什么都透过你。” “他说会不好意思,跟你不熟,万一被你拒绝很糗。再说,依他的身分,是有可能被追着跑,至于他追别人……”糟糕! “他真的是总裁的儿子?” “我猜的,他没有说是或不是。” “莲,你明明知道我的个性。”那种吸引人目光的位置,她连沾都不想沾。 “碰上爱情,每个女人都应该有勇往直前的气魄。” “至少我没有。我的个性我自己最清楚,麻雀变凤凰可能会得到幸福,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我。莲,你比较适合,你一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懂得蹲跳哲理,说实话,你比我适合嫁进豪门。”至少在人际关系上,莲真的非常厉害。 “如果我有嫁人的打算,像这种好货,还轮得到你吗?笨蛋。” “你不嫁人?”敏淑娃瞠大双眼。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有人规定交男朋友、谈恋爱就一定要结婚吗?” “可是结婚不就是谈恋爱的最终程目标吗?”所以谈太久的恋爱,没有结婚,通常都躲不过分手一途。 “就是因为大家都这么想,害我常换男朋友。”唉!搞得她的形象越来越糟糕,甚至有纯情男杀手的封号。 “莲,结婚其实没有什么不好,可以跟相爱的人相拥而眠,可以有一个像对方的小宝贝,心累了、身疲了,有个人会张开双臂供你汲取能量。” “没有结婚一样可以啊!” “但是不合法,没有办法理直气壮,不能大声宣告,既然是爱情修成正果,谁不希望正大光明呢!” “还合法咧?!你果然是乖宝宝。”白净莲转动灵活的大眼,“我接受你说不喜欢郑昌明的说法,但是不爱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你的行为却很矛盾。郑建瑞的女朋友这头衔,会得到比较少的关注目光吗?” 敏淑娃摇摇头,“不会少,但是大多数的人看见的是他迷人的脸孔,自然好奇他女朋友的长相,只是没有显赫的家世和辉煌的做为当作后盾,这种注意力很短暂。” “所以你喜欢他的脸孔?” 敏淑娃的脸蛋红得跟番茄一样,嗫嚅的说:“我……我承认,第一眼看到郑建瑞是有点惊艳,但是久了就会视觉麻痹,也就觉得还好,虽然他的嘴巴很坏,对我也是这样,但是仔细听他话里的意思,又觉得其实不是……反正我也不会形容那种感觉。” “完蛋了!你真的是爱上他了。”白净莲单肘支撑着下巴,看着敏淑娃欲语还沐的模样。 这不是爱情,是什么呢? 每年公司内部的企划比稿竞赛,针对公司rd研发的新型产品,从行销到推广,一连串的活动除了激发创意,也可以让彼此产生竞争心态,为公司注入活水,当然,更重要的是透过这个活动,可以让高层锁定哪些人具有潜力,未来可以列为种子人才。 为期一个月的时间,让九楼以下,从行销部到海外营业部,全部的人摩拳擦掌,兴致勃勃,热烈的气氛连敏淑娃都可以感受得到。 她只是送一份资料给负责统筹行销部和营业部的协理,便发现很多人绘制着图表贴在自己的办公桌隔板上,上面写的不外乎是必胜之类。 “徐协理,这一季也要麻烦你了。”她将预算与实际差异表递给他。 “怎么没有让其他人送下来?”徐协理的头发半花白,语气谦和的说,在行销三个部门中,是个性最温和的主管。虽然马致远曾说过他是不外显的恶魔,但大概是爱之深,责之切的关系。 “刚好还有其他东西要送,就自己下来了,而且很久没有来打招呼。” “之前我看你跟我们家的马致远走得近,还以为终于有人有机会可以摘下总裁特助室的一朵花,结果只闻楼梯响,始终没看到影子。” 敏淑娃露齿一笑,十分可爱,俏皮的眨了眨眼,“我是圆仔花喔!” “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一定追你。年轻小伙子不明白,像你这种有娴柔气质的女娃娃,做事懂分寸又细心,最适合娶回家,可以安抚慰劳辛勤工作后的身心。” “徐协理,这就要怪你了,谁教你老了二十岁,害我少了一个追求者,更要怪你没把你们家的小伙子教好,害我裙下少了几个臣子。”徐协理说话风趣,敏淑娃向来把他当成自己的长辈看待。 “说真的,马致远没有机会吗?我挺看好那小子的。” “是我没有机会。徐协理,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人家马致远喜欢的是莲。” “怎么会?!”徐协理十分惊讶,随即蹙起眉头。 “那我就不打扰了,还有别的文件要送呢!”敏淑娃赶紧离开。 她才推开协理办公室的门,就遇上马致远,以为他是要进来,于是往旁边一站。 “啊!对不起。” 谁晓得他也跟着往旁边跨步,又挡住她的去路。 这是怎么回事?敏淑娃一脸狐疑。 “不是说好在七星公园集合?为什么没有来?”马致远问。 敏淑娃微弯起嘴角,语气温和的说:“我没有答应要赴约,而且我还来不及告诉你,你已经跑远了。如果造成你的困扰,我很抱歉。” “你跟那家伙是什么关系?” 咦?谁? 半晌,敏淑娃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是他们只是同事关系,询问这么私人的问题,她大可以回他一句:“干卿底事?”但是这么做太没有礼貌了。 “我跟他算……” 算什么呢?她还在思考,一双健臂突然揽住她的纤腰。 敏淑娃吓了一跳,要不是闻到那熟悉的刮胡水味道,搞不好已经尖叫出声。 “你们在聊什么?”郑建瑞自然的伸出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的卷宗。 这种刻意的亲匿,宣告互属意味十分浓厚,马致远不是呆瓜。“没什么,我先去处理事情了。” 等马致远走远后,敏淑娃挣开他的手臂,“这里是公司,这样不好!” 哼!拔除芒刺,警报解除,郑建瑞不置可否的开口,“刚才那个问题想这么久,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很委屈你?” 敏淑娃倒抽一口气,“你偷听!” “我光明正大的站在你后面听。”郑建瑞臭着一张脸,“先回答我的问题。委屈你啦?” “我只是觉得办公室恋情不适合太过宣扬,未来如果分手,在同一家公司还要当同事,这样可能会很尴尬。” “你这白痴!难道看不出来他想追你?你这种犹豫的态度,根本是给别人错误的讯息。” “你又骂我,你才是笨蛋,他喜欢莲,还曾托过我打探莲的口风!”她气得双颊鼓起。就算他比较聪明,也不可以动不动就骂人,这习惯真的很不好! “还你!”郑建瑞将卷宗重重的塞进她的双手中。 “你怎么可以……”她以为他要发脾气。 他将她搂进怀里,头埋在她的颈间,“你这只笨蛋小白兔,你不明白自己的魅力吗?当你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听着男人阐述心情或规划未来,那种世界唯一仅有对方的专注模样,可以让男人瞬间获得无穷的力量,你知道吗?” 有……有吗?她有这么神奇的力量? 郑建瑞突然抬头对上她的眼,深邃的黑瞳吸引着她的魂魄。“小白兔,你知道我很不安吗?” 唔……他的眼神带点脆弱,她也不想造成他的不安啊!怎么办? “说,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 “再说一次。”他的语调轻柔得像催眠曲,“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 “我是谁?” “我喜欢郑建瑞。” 浪漫的氛围中,幸福的泡泡包围着她,敏淑娃不停的将身体往上拱,觉得自己双腿瘫软。事实上,她已经在他的怀里。 “咳咳咳,原来娃儿爱俏!”徐协理口吻打趣的说,“但是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打情骂俏,不好吧?” 喝!敏淑娃跳离郑建瑞的怀抱。 “我……对不起,我去送文件了。”她同手同脚,差点跌倒。 郑建瑞逸出爽朗的笑声,朝她飞奔的背影喊道:“下班我等你。” “别再看了,人都走远了。你是来找我的?”徐协理问。 “对。”收敛起笑容,郑建瑞的表情变得严肃。 “是比稿的事吗?”徐协理转身走进办公室。 郑建瑞尾随在后,顺手带上门,轻哼一声,“那种游戏,我没有兴趣参加……” 曾景祥才刚挂断电话,就听见外头有声响,探头出来,果然是送完卷宗回来的敏淑娃。 “怎么脸红红的?不舒服吗?” 敏淑娃摇摇头,迅速低头,“我刚才遇见郑建瑞。” 原来如此。“也遇上马致远了?” 敏淑娃睁大闪着崇拜光芒的双眼。祥姊好厉害! 曾景祥摇摇头,叹口气,“别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郑建瑞很容易就吃定你。马致远刚刚拨了内线找你,我想他八成又想邀约你。你自个儿学聪明点!” “祥姊,我不明白。”敏淑娃俏脸微扬,蹙起柳眉,“莲已经知道他的存在,我也无法帮他追莲,他再这样缠着我帮忙,我实在很为难,但是要拒绝,又不知道从何做起,他又没亲口说出要我帮他追莲这句话。” “那你怎么断定他就是要你帮忙牵线?如果他一直没有说的话。” “他之前有说啊!” “之前是之前!你不明白自己的魅力所在!”曾景祥敲了下她的额头。 “你跟郑建瑞说的一样。” 喔!原来那小子的眼睛这么雪亮,所以他的追求是认真的。她一直觉得他很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但是这跟马致远有什么关系呢?” “他想追你。”曾景祥边说边翻阅新一季的报价单。 “怎么可能?!”敏淑娃瞠大双眼。 “为什么不可能?你一双大眼睛不停的随着他转,把他当成偶像,突然,你注目的焦点不在他的身上,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喜欢的人是你,这有什么不可能?这种蓦然回首,佳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不是电视、电影常播的桥段吗?” “那是戏啊!” “戏如人生。这也是男人的劣根性,握在手中的,永远不会珍惜,往往要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就像他。 “可是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啊!” “他也是自视甚高的人,只要你不回应,久了,他不会自讨没趣。” 第九章 “爱情都是这样吗?没有人会为了某个人一直站在原地等候,不是有句话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如果真的是爱情,不是要努力,不停的表现,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真心吗? “男人是行为导向的动物,每次行动之前,他们都会预设绩效,也有停损点。这样最好,既然不可能在一起,对方太殷勤的行为,也只会招来困扰。” “可是……如果女生是矜持,所以回应较慢呢?” “爱情讲求的基本就是节奏,当有一方的节奏太快,另一方跟不上,那就叫有缘无分,或刚好颠倒,叫有分无缘。” 节奏……所以她跟他的节奏,吟喝到最后是有缘无分,还是有分无缘?敏淑娃的心中涌现失落。 下班时间,敏淑娃原本打算烹煮一顿丰富的晚餐,和郑建瑞一起享用,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边看电视边交换一些彼此对生活的想法,他们进展得太快,还来不及了解彼此的成长背景,就已经是男女朋友,她甚至不晓得他有没有兄弟姊妹。 结果计画好的温馨夜晚,被下班前的一通电话打乱,他要加班。 所以她自愿陪伴,也充当小助理,除了跑腿买晚餐,还兼做文书工作,发现他正在处理一些数据和电子规格,这些工业电脑的应用范围,与这次比稿的题目不同。 他会说拉丁语,这是一起加班时发现的。他认真思考时,垂下的发缯让他十分孩子气。遇到困惑,他会咬着下唇……随着加班次数的增加,她对他有越来越多的发现,他们约会的地点几乎都在办公室,甚至有不少人以为她是海外营业部的一员。 “终于完成了!”郑建瑞喜悦的大喊,抓住敏淑娃就是一阵亲吻。 他不停的啃咬着她的唇瓣,浅尝深啄,一直到有缺氧的疑虑时,才放开她,但是双臂仍拥着她,让她贴紧自己,感受他体内的骚动。 “你要吃饭吗?”敏淑娃不敢乱动,因为紧抵着腹部的坚挺告诉她,他是如何的激动。“已经快九点了。” “我现在饿到可以吞下一头牛。”他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喃。 他的气息袭上她的耳朵,轻轻痒痒的,害她连脚趾头都蜷了起来,感觉更燥热了。 “那还不快放开我?我们收拾好东西,再去吃饭。去复兴南路吃清粥小菜,还是你想去辽宁街吃北方饼?”敏淑娃热络的说。 “谢谢你这两个礼拜来陪我加班。” “应该的。”咦?这是什么回答?“我的意思是,反正我这么早回家也没事。” “所以陪我打发无聊?” “也不是啦!” “难道要你说喜欢我,想待在有我陪的地方,有这么难?” “我……我又不像你!”肉麻当有趣。敏淑娃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怎么有人这么讨厌? “怎么办?你这么容易害羞脸红,每次看你这样,我就好想欺负你。”郑建瑞紧搂着她,不管抱多紧,总有分开的时候,而他一点也不想。“你搬来跟我一起住。” “我……我不是好欺负,可以让人随便逗弄的小狗。”这是同居,还是在养宠物? “你怎么这么可爱?我从来不曾想过要侵犯小狗,怎么可能把你当成宠物狗?!” 侵……侵犯?敏淑娃整张脸泛红,额头发烫。 “你这个变态的家伙!”她用力踩他的脚,完全忘了刚刚贪图舒服,早就脱下高跟鞋,现在光洁的脚丫子踩在他的皮鞋上,反而显得柔弱。 “你想跳舞吗?”他迳自搂着她的腰,开始旋转,嘴里哼着圆舞曲旋律。 她被迫踩在他的鞋子上,头有点晕。“不要玩了,放我下来!我很重耶!” “你终于知道自己不轻。”他笑得痞痞的。 “郑建瑞。”怎么办?她好想狠狠的咬他一口。 “但你是我最珍贵的负荷啊!”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蛋,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印下一吻。 他珍视自己的动作,让她突然觉得眼睛发酸。好讨厌!上一刻还恨不得咬他一口,下一秒却觉得…… “你怎么可以这样可恶?” 她的心不只输诚,简直就是背离自己的意志,尾随他而去了。 敏淑娃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要分开,她的心要承受多么巨大的痛?只是想象,她就感觉到撕扯的痛楚。 “我们去吃饭啰!”郑建瑞拉着她的手,离开办公室。 敏淑娃看着他神采飞扬的侧脸,好坚强,似乎什么都击不倒,他一直如此,就算顶撞上司,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而且永不低头。这么无惧的人,跟在他身边,她似乎也可以获得无数的勇气。 “吃完饭,我们回你家吧!”她轻轻的说,红霞袭上双颊,延伸到领口。 郑建瑞的双眸闪闪发亮,“那我们吃披萨,外带回我家吃好不好?”三十分钟就可以解决的快速晚餐。 “色鬼!”敏淑娃啐道,却没有拒绝。 真的发生关系了,而且还不只一次。回想起数小时前的激情,以及他的温柔,敏淑娃抓着丝被,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脸,羞死人了。 “你醒啦!”郑建瑞走出浴室,仅在腰间围着毛巾,湿濡的头发还滴着水,另一手拿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头发。 “这样不行,小心感冒。”敏淑娃很自然的接过他手上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好不容易半干,他就不耐烦的抓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还痛吗?” 敏淑娃双颊的红晕好不容易才稍退,又迅速加深,“还好,感觉酸酸的而已。” “你搬来跟我一起住好不好?我想要每天可以见到你,每天早上抱着你。” “每天见,你会看腻。”她偎在他的怀里,好喜欢这种闲扯的时光。 “每天见,才会发现不同的感动。” “我家离这里很近,偶尔住这里,也是一样的。” “你可以把珍贵的第一次给我,为什么不能答应跟我住一起?” “我……”对上他殷切的黑眸,仿佛有磁力,看得她头晕目眩,几乎要点头答应。“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不好?” “为什么?”郑建瑞不明白,相爱的人总是希望朝朝暮暮,难道她不爱?但是她的眼睛写满了他的身影,如果这不是爱,那还有什么是呢? “我需要时间适应,虽然我们发生关系,但是没人知道,可是住在一起就不一样,左邻右舍,还有公司同事,要怎么跟他们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 “这里是台湾,我们不流行国外的本位主义。” “明明就是八卦,好讲是非。” “你忍心让我变成八卦的女主角吗?”她声音落寞的说。 该死的!看着她怯生生的模样,郑建瑞就没办法坚持己见,她简直是生来克他的,否则依他为所欲为的任性,怎么可能容得下她说不?怕是早就翻脸了。 “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你就搬过来。如果你想要有自己的私人活动空间,这里多的是房间。” 她伸出两根手指,“两个月。” 干脆拉倒,当他没提过,这种事还有让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是郑建瑞,在纽约,如果他开口,谁敢拖延,搞不好连夜就爬来敲门了。 “好,两个月就两个月。”他咬牙切齿的说。 该死的!这话居然是出自他的嘴! “谢谢。”敏淑娃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的印下一吻。 软玉温香在怀,他决定趁今晚能抱多久就尽量抱吧! “我们去洗澡。”郑建瑞轻而易举的抱起她,同时,围在腰间的毛巾也落在地上。 “你不是才刚洗过?” “我可以陪你再洗一次。” “我……可以自己洗。” “来不及了。”他单脚关上浴室门。 皎洁的月亮高挂天空,夜未深,情方炽,他怎么舍得虚度良辰,决定今晚要好好的说服她,两个月后搬过来,慢一个小时都不行。 比稿的胜负今天揭晓,结果不出人们的意料,最具冠军相的原本就是郑杰宜、郑昌明,而抡元的正是郑杰宜。 “恭喜你。”敏淑娃十分诚恳的祝福他,这种竞赛的目的是为了提升员工的战斗力,虽然嘉惠的实质不大,但是背后来自主管的重视才是赢得比赛最重要的奖赏。“总裁今年依照惯例,中秋节在外双溪举办赏月宴,优胜者可以参加,欢迎你。” 每年的优胜者最大的奖赏便是参加总裁举办的宴会,有时是秋节时分,有时是圣诞节,会场衣香鬓影,名流齐聚,冠盖云集,除了可以开拓视野,也是培养人脉的好地方。 她是奉命来送邀请函的,大功告成,她要离开了。 “等等,”郑杰宜喊住敏淑娃的脚步,“你那天有空吗?我想邀请你一同参加。” 喝!敏淑娃有点手足无措。虽然每年她都会出席,但身分是工作人员,左耳塞着无线耳机,眼观四面,这跟受邀出席当嘉宾不同。再者…… “你怎么会邀我?”她毫无所觉的说出心底的疑问。 “我觉得你很有亲和力,如果你跟我一起出席,应该可以减少我的压力。这种大场合,难免会紧张。”郑杰宜耸耸肩。 原来如此。敏淑娃漾着笑,俏皮的眨了眨眼。“你不用紧张,这种玩乐的社交场合,你可以邀请女朋友或亲密女伴一起出席,我会罩你,别担心。” 她没发现的是,郑杰宜的神情根本没有任何紧张成分。 一旁的郑建瑞发现了,不禁气红了眼。该死的家伙,居然想挖他墙角,呸! 等敏淑娃走远,郑建瑞缓步踏进隔音效果一级棒的小型会议室。 “你刚刚听见了?”郑杰宜一脸戏谵的问。 “你是什么意思?”郑建瑞臭着脸。 “我在帮你试探她的心意啊!难得见到你被女人耍得团团转。” “多管闲事。”郑建瑞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我没有被谁耍得团团转。” “因为心甘情愿?” “闭嘴。” “虽然我们不亲,但我还是把你当成好弟弟。” “我们只是堂兄弟,不需要太亲。” “还是弟弟。” “我可以把你当作趋炎附势吗?” “你?你现在的身分是家境小康的拽家伙,跟我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于不一样,高低立判,你说是谁在趋炎附势?”呜……想他在纽约华尔街时,被这臭小子压得翻不了身,现在总算可以一吐怨气。 敏淑娃果然是他的克星!如果讨好她,或许这辈子他有机会听见这拽小子喊自己一声堂哥。堂哥耶!光想就觉得感动。 “你最好别想些下三烂的事,如果你敢在娃娃的耳边嚼舌根,我保证让你到南极开企鹅旅馆。” “所以她还不知道?”郑杰宜一脸不赞成。 “她会知道的。” “什么时候?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已经把她吃下肚,已经有这么亲密的关系,你居然没有让她知道你真实的身分。”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再说,如果她知道,一定会很开心,这种事是好事。”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你怕她心存不轨,所以故意测试,看她可不可能是嫌贫爱富?” 第十章 “该死的!你问够了没?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凭什么问我这些问题?”郑建瑞眼神凌厉的扫向他。 “就凭你请我保密,为虎作伥这种事我不干。” “她会知道,而且这是一个惊喜。我们也会步入礼堂,所以你最好别破坏我要送她的惊喜。” “是惊喜?你确定不是惊吓?” “绝对是惊喜。” 哼!哪个女人不希望嫁的男人有肩膀,女人都会在心底刻划出另一半,相貌往往是模糊的,但实质条件往往不是工作稳定就是小有积蓄。 而他,绝对是上乘之选,更敢夸口,就算是王子给他的妃子的生活品质,绝对无法如他。他十分清楚王室的生活品质,因为中学就读伊顿公学,他的同学不是王公贵族的后代,就是豪门富贾的孩子。 如果娃娃嫁给他…… 事实上,他已经想到他们两人的婚礼,凭他对艺术美学无穷的实践力,和对娃娃的专宠,他要让她穿着christiancroix的婚纱,佩戴bvlgari的珠宝…… 只是思考这么多,他没忘了她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一点,依她传统拘谨的个性,先拐她跟自己住在一起,再慢慢的对她洗脑,最终夫唱妇随……多美好的愿景啊! 敏淑娃与郑建瑞用完餐,回到办公室,就遇上白净莲。 “今年比稿的胜出者是郑杰宜。”白净莲大声哀叹。 敏淑娃点点头,“邀请函我已经送过去了。” “谁在跟你说这个?!” 咦?敏淑娃摸不着头绪。“我有听徐协理说过,他们认为这次郑杰宜可以胜出,主要是他在优劣分析上,除了用数字佐证外,还用数字充分分析竞争对手的优劣,这不太可能有内定。” “就是这样才怪异,如果郑昌明是总裁的儿子,那些高层人士怎么敢这么做?” “莲,内定这种事会否定员工的努力,这样公司怎么留住人心呢?” “话这么说没错,但是大公司陋习难改。”白净莲转动灵活的大眼,“我们换个话题,那郑建瑞呢?你陪着他加班这么久,结果他什么都没有,不会恨铁不成钢吗?” “他没有参加比稿,我陪着他加班,帮忙做的数字分析是他正在争取的客户。” “这是出头的好机会,尤其他又在冷门的第五课,不想转调吗?” 敏淑娃敛起眉头,“莲,我是不是坏女人?” 嗄?白净莲怔了一会儿,半晌才想通,“你不想让他参加比稿,所以没跟他提过比稿的好处和坏处?” 莲果然是了解她的人。敏淑娃双眸含泪。“这几个礼拜,我一直很忐忑,甚至有很深的罪恶感,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开口……”泪水夺眶而出。 “哎呀!怎么说哭就哭?!”白净莲拿出面纸递给她,“你啊!该说你单纯还是蠢?郑建瑞mit的学历是拿假的吗?在竞争激烈的海外营业部,比稿的好处和坏处,有谁比身在那部门里的人还明白?!不用你提点,他应该清楚得很。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不说?” 敏淑娃摇摇头,哽咽的说:“我怕!” “怕什么?怕他一举成名天下知,然后抛弃你?怕太多人知道他的好,你会被淘汰?” 怎么说得这么诚实,把她的痛处一一戳得血流如注。如果连莲都这么认为,那…… “你别胡思乱想!”白净莲拍了拍敏淑娃的头,“你怎么不想,他欣赏你的娴淑,喜欢你清丽的长相,而且你有种让人不停的想靠近的亲和气质,你自己不知道罢了,待在你身边,心情复杂的人都可以平静下来。” “真的吗?” 白净莲叹口气,“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 “我也不知道。”敏淑娃苦笑,并没有因为莲的话而放宽心。 莲这么说,只是在安慰她。 郑建瑞与她之间,其实一直有一道鸿沟,源自她的不安全感,也来自他专断的行为。 郑建瑞走进屋里,敏淑娃殿后,才关上门,就被他抱个正着,他不停的亲吻她的发鬓,行为跟爱撒娇的猫咪没两样。 “你别这样,不是要吃火锅吗?” 今天下班,他一脸哀怨的提到自己没有吃过围炉火锅,不晓得那是什么滋味。 敏淑娃便笑着答应要准备火锅给他大快朵颐。谁晓得他坚持要去大卖场,一路拉着她买了一堆生活用品,什么都是两人份,分明是居心不良。 “我可以帮忙。”一路搂着她进入厨房,还意有所指的看着流理台,朝她暧昧的抛个媚眼。“改天我们可以试试这里。” 敏淑娃听出他的暗示,双颊迅速涨红,“你根本就不是想帮忙,只会捣蛋,出去、出去,你去客厅等我。” “好吧!” 敏淑娃惊讶不已,没想到他会这么合作,谁晓得他马上又开口。 “我今天中午不是提到要介绍我的朋友们给你认识?他们等会儿到。” “什么?你没有说是今天,我没准备什么好料理。” “火锅不就是好料理?!” 叮当!叮当!门铃响起。 “八成是他们,我去开门。” 敏淑娃加速手边的准备工作,洗菜的同时,也准备锅子滚高汤。 随后,郑建瑞不停的来到厨房,虽然嘴上说是来监工,但都会顺手端菜盘、准备碗筷,看得出来不是远庖厨的男人。 她知道他的贴心,但是对于稍候要见他的朋友们,总觉得不安。之前听他提起,这两位死党除了是小时候的玩伴,还曾是他的同学,臭味相投,所以才能维持这么久的友谊。细数过往,应该也是精英。 如果他们不喜欢她呢? 她太平凡了。 郑建瑞趁她失神,偷吻她的脸颊。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我把菜都摆放好了。” “我……” “我知道,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更何况他们又不是我爸妈,也不是毒蛇猛兽,让你跟他们见面,只表示我对你不是玩玩的心态。”他牵着她的小手,一番话说得贴心又真诚。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敏淑娃知道,他真的很在乎她的情绪,让这样的男人爱上,她何德何能? “各位,这就是我的心肝小宝贝,敏淑娃小姐。”郑建瑞声音爽朗的介绍道,展现真我。 敏淑娃可以感受到他愉悦的心情,获得死党的祝福对他而言很重要,而她也希 望获得他们的认同。她漾着羞怯的微笑,同时间,她知道自己已获得这两位男士的赞赏。 “这两个家伙,陶云扬、朱里斯。” 原来她就是白净莲的小助理啊! 原来她就是曾景祥的小助理啊! 两名男士心底冒出的os居然一样。 夜深,敏淑娃躺在他的怀里,佣懒的娇躯泛着粉红色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黏腻味。 郑建瑞把玩着她的发丝,“你觉得他们如何?” “很帅,你的朋友们跟你一样都是帅哥。” “有我帅?”蹙着眉,他想起初次在顶楼见面,她就是拜倒在他惊人的容貌下,当时还看呆了。 “味道不同,很难比较。” 郑建瑞收紧双臂,轻轻嚿咬她的俏鼻,警告道:“你最欣赏谁?” “你。” 这还差不多,郑建瑞很满意她的回答,亲吻她浑 圆的肩头。 “你吃醋?” “没有男人喜欢听见老婆称赞别的男人。” “我还不是你老婆。”敏淑娃虽然惊讶,但是很受用。老婆,她的身分从女友变成老婆了。 “早晚而已。如果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先公证结婚。”虽然仓卒,却是个好方法。郑建瑞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行。或许他可以换步骤,先结婚,再告诉她事实。 敏淑娃摇头,“太快了,你不能一天提出一个新要求。” “可恶!”郑建瑞收紧手臂,“为什么你每件事情都要有时间表?” “太容易得手,你会不珍惜。” “不对!如果爱情真的有保存期限,那么我们当然应该在期限内尽情享受。” 又是这种活在当下的论调!敏淑娃知道他是接受国外教育长大的,所以无法想象细水长流的爱情,他喜欢的是把握现在,现在有爱,所以尽情享受在一起的时光,等到爱情消失无踪,就挥手离开。 但是她没有办法,甚至无法想象,前一刻还耳鬓厮磨的亲密爱侣,下一秒就背对背,抹去这人存在过的记忆,就像街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可是明明肩上、臂上都还残留着余温…… “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我都很讨厌。”郑建瑞强迫她抬头,并集中注意力。 嗄?敏淑娃回过神来,不明白他此刻的忿忿不平是针对什么。 “每次你出现这种沉思的表情,下一秒,我就觉得自己离你的心好远。” “有吗?” “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次也是,我还不停的问你在想什么,可是你一个字也不说。” 上次?啊!敏淑娃想起来了,当时她在想…… 郑建瑞低头吻住她胸前盛开的红蕊,不停的吸吮、逗弄。 不能再让她继续胡思乱想,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疲累,而且他也乐得享受身体力行的过程。 “天啊!娃娃,你怎么还有心思坐在这里?” 敏淑娃抬起头,看见冲出电梯的白净莲一反乎时的优雅,显得慌乱,尾随在后的曾景祥脸色也十分沉重。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马上跟我到海外营业部。”白净莲受不了敏淑娃一脸呆愣样,抓住她的手就跑。 “不行,我还有一些分析数字没有做完,祥姊交代要在下班前给她。” “你先去,回来再做。”曾景祥出声。 嗄?到底是发生什么事,连向来公私分明的祥姊都这么说,难道…… 进了电梯,敏淑娃脸色发白,“莲,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可是她最近手边处理的公事,没有一项跟海外营业部有关联啊! “你有听过matter集团吗?” “有,但他们主要的营业范围是赌博和相关娱乐产业,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她甚至还知道matter属于具有传奇色彩的雷集团所有,带有十分浓厚的黑帮色彩,目前是拉斯维加斯第一大赌业集团。 “你怎么知道他们?” “我有时候会帮郑建瑞整理资料,他最近一直在做这些东西的分析,虽然我处理的只是零散的文书,但大概知道是企划案,有关硬体设备和软体设计。” “你觉得那份企划如何?” “必须要有很强的软体设计人员配合,企划案才能真正付诸实行。” “matter派员专程来台湾找我们开会,而且开完软体设计解说会,马上就答应签约,连合约初稿都带来了,目前交由法务部门审议。” 敏淑娃惊怔,“谁负责解说软体设计?” “除了你家那口子,还有谁?更可怕的是他连软体的测试版都弄好了,现在只等合约签妥,matter就能把软体带走。” “程式是谁写的?” “当然是他!” “他?” “就郑建瑞啊!你吓傻了吗?老实说,我刚得知这消息时,还以为今天是四月一日,这么难笑的恶作剧,谁这么无聊?!结果居然是真的,总裁还从英国打电话回来交代,要祥去支援,看需要什么,务必全力配合。谁想得到名列黑五部的第五课居然咸鱼翻身,还翻得这么传奇,工业电脑这种冷门的东西,不晓得他怎么会联想并运用到赌博方面。” 第十一章 “果然!”敏淑娃虽然觉得欣慰,但又有点情绪低落。 “你怎么了?不高兴?” 敏淑娃摇头,“我很替他高兴,我……” 这时,电梯门滑开,郑建瑞就站在电梯前,乍见她,面露惊讶,然后欣喜万分的冲进电梯,一把抱住她。 “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恭喜,你辛苦了。” 她软软的声调吹拂进耳里,郑建瑞觉得一切辛苦都化成蜜糖淋在心上。 “我本来想第一个告诉你,与你一起分享,你也辛苦了。” “咦?你们也都在啊!晚上要招待matter集团的代表,那就大家一起去吃饭吧!”徐协理笑容满面,脸泛红光。 “我……” 敏淑娃来不及拒绝,就被白净莲娇腻的嗓音盖过。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啰!徐协理,我预约三个人。” 稍候电梯门关上,里面只剩下敏淑娃和白净莲。 “莲,我今天有可能要加班处理那些数字,晚上你跟祥姊去参加就好。” “这怎么行?!你是主角,我跟祥只是去帮你壮胆,你不去,还有什么戏唱?” “主角怎么会是我?主角是建瑞啊!” “你有这么笨?我不相信。” 敏淑娃神色一黯,“如果留不住心,留住人有什么用?” “至少现在人和心都在你身上,那么你当然可以去宣誓所有权。” “这是海外营业部的事,那个部门没有未婚女性,我不想去模糊焦点。” “你到底怎么了?这么不积极?你也有帮忙处理文书工作,还跟着加班,不是吗?怎么算是模糊焦点?应该是分享荣耀。” “可是我……” “我不管,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出了电梯,白净莲跟曾景祥说明晚上徐协理请吃饭的事,曾景祥没有反对,敏淑娃便清楚的知道这餐饭是非吃不可了。原本还寄望曾景祥推托、拒绝,毕竟这种交际应酬的事,曾景祥的处理态度一律是say no。 下班时,敏淑娃被白净莲架着去餐厅,还硬是安排她坐在郑建瑞身边,害她有点哭笑不得。 席间,郑建瑞十分体贴的帮她布菜,面对客户询问她的身分,还得意的回答她是他的未婚妻,这答案赢得白净莲点头称赞,也获得曾景祥的微笑。 敏淑娃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停的举杯、敬酒,让不谙酒性的她满脸通红,甚至开始犯傻,这顿饭客人吃得十分尽兴,最后还提议去开开眼界,要到夜店续摊。 敏淑娃喝醉了,身为半个主人的郑建瑞必须随行招待,所以由白净莲护送回家。 醉眼惺忪间,她看见他站在中央,外国客户虽然在身高上占尽优势,他温和有力的语调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光是这点,就教人无法忽视,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一阵心慌莫名的攫住她的心,想开口喊他,叫他不要去,但是……咳咳咳…… “娃娃,怎么回事?你怎么无缘无故咳成这样?”白净莲吓了一跳,轻拍她的背,想帮她顺气。 “我……”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白净莲语气紧张的问。 “没有。”敏淑娃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哭?” 哭?没有啊!她没有哭。心底想着,她伸手滑过脸庞,湿湿滑滑的,她真的在哭,怎么会呢?难道是从心里透出来的? 当matter的合作案消息曝光,kt&p的股票在那斯达克表现亮眼,随着美国举行记者会与检讨会,郑建瑞必须前往,而前置作业吃重,再也不需要敏淑娃去帮忙,他有专属的团队,连消夜也有小助理跑腿处理。 他们见面的时间锐减。 他忙得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来处理事情,难得偷空吃饭,也一直讲手机。 敏淑娃不是笨蛋,有好几次电话里传来娇滴滴的女声,她知道他的行情不坠,甚至有人曾来示威。他不是总裁之子,少了吓人的头衔,身分让距离可以拉近,也引来想结束单身身分的女子前仆后继。 她当初预想的,全部成真。或许哪天失业,她可以去行天宫摆摊,帮人算命。 他们有三天没见面了吧!听说下星期他要再去一趟美国,身为他的亲亲女友,她居然是辗转听说这个消息,很可笑,却又可悲。 他甚至没再来追问同居的答案……或许也不需要再来问了。 “怎么无精打采的?”曾景祥将文件放在她的桌上。 敏淑娃笑着摇头,“这些报告要送到各部门吗?” “我听说总务部的林忬玲最近常送午餐给郑建瑞,你之前不是都有做便当?现在不做了吗?” “他很忙,我们晚上碰不到面,不知道他爱吃什么,所以就没有准备。” “这只是你的借口,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打内线就可以找到他了。” 敏淑娃气虚,“我打内线,接电话的永远不是他,他不在座位上。” “所以你不战而逃?” 敏淑娃脸色苍白,胃酸涌上喉头,手脚出现痉挛,“我想吐!” 说完,也来不及去洗手间,她拿起垃圾桶,就开始呕吐。 酸气让曾景祥蹙起眉头,转身去倒了杯温水,等敏淑娃吐完,将杯子递给她。 “谢谢。”虚弱的靠着椅背,敏淑娃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才这么想,眼泪就飙出眼眶。 “先别急着哭,我问你一件事。”曾景祥索性抽了张面纸,帮她拭去泪水,“你生理期多久没来了?” 敏淑娃泪眼婆娑,一时之间还无法理解曾景祥的问题。生理期……慢慢的,双瞳睁大。 曾景祥仔细观察她的反应,轻叹一口气,“下班后,我陪你去医院检查。这些卷宗,我通知各部协理的秘书上来取件。” “祥姊,我……” “别想太多,你先休息一会儿,你的脸色真的很糟糕。” “什么东西很糟糕?”一道声音插进她们的谈话中。 唉!又有一只鬼飘进来。曾景祥看着白净莲,别看她平常叽叽喳喳,碰到自己在乎的事,嘴巴却紧得像蚌壳。 “下班后,我陪娃娃去一趟妇科诊所。” 白净莲面露惊讶。最近因为那家伙的事,她有点焦头烂额。“为什么娃娃要去看妇科?生理期不顺?” “她刚才不停的呕吐、反胃。” “那应该看肠胃科,除非……你怀孕了?”白净莲的双眼瞠大。 “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猜测,等看过医生再说。” 听她这么说,白净莲想要追问的欲 望顿时打住。 等待答案的时间,非常难熬。 敏淑娃看着周遭候诊的人,小两口窃窃私语,脸上漾着幸福的微笑。 突然,手机和弦铃声响起。 她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郑建瑞。 “喂。”她的声音轻柔,显得有气无力。 曾景祥拍拍她的肩膀,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振作点。” “我今晚要加班,你早点休息。另外,公司的行程排出来了,我下星期四要去一趟美国拉斯维加斯。”郑建瑞的声音十分振奋。 “好!明天可以早点下班吗?我们好几天没有……”敏淑娃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我有空再打电话给你,到时再说好了。” 电话断了!敏淑娃怔忡的看着手机萤幕,现在是晚上八点二十三分,距离下班时间两个小时又二十三分,结果他才讲了十七秒的电话,只是告诉她,他今天要加班。 曾经那么相近的两人,怎么现在的距离这么遥远? “敏淑娃小姐,请进一号诊间。” 曾景祥扶着她起身,走进诊间。 “敏小姐,请坐。”医生十分和蔼,边翻着报告书边说:“你已经怀孕三周,有觉得想吐或反胃吗?” 真的有小宝宝了。敏淑娃抚着肚子。还这么平坦,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她今天早上吐过,但是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吐,这样会不会伤胃?”曾景祥提出疑问。 “你是?” “她的同事。” “孕妇情绪不稳也会影响身体反应,尤其是怀孕初期,最好保持心情愉快,至于孕吐,其实不会伤胃,但最好吃点营养品,多补充钙质。”医生发现敏淑娃的个人资料上写着未婚,“目前怀孕三周还只是胚胎,有考虑要生下来吗?” “最晚什么时候要决定?”曾景祥抓住重点询问。 “安全堕胎期是前三个月,但堕胎对女性永远是难以磨灭的伤痛,其中掺杂了心理因素,也会影响手术的危险性,如果要拿掉孩子,最好五周至六周前就要决定。” “谢谢你,医生。”敏淑娃木然的说。 “不管你们决定如何,我们先来检查看看胚胎的发育状况。” 敏淑娃躺在床上,看着超音波,耳边传来医生温暖的声音,讲解着子宫、胚胎及以发育的过程。 宝宝,新生命的诞生,她现在才有确切的体认,她真的要当妈咪了。 白净莲一摆脱麻烦的纠缠,马上直奔敏淑娃看诊的妇科,刚好遇上她们走出来。 “医生说什么?” “先找个地方坐着谈。”曾景祥搀扶着敏淑娃。 白净莲看敏淑娃失神的模样,加上曾景祥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可以猜出答案。 她们来到附近一家有卖果汁的餐厅,找了张桌子坐下。 “娃娃,你要吃什么?”白净莲边翻menu边问。 “我吃不下。” “多少吃一点。我看看……就点照烧猪排餐。”曾景祥先帮她点,并俐落的点了自己的餐。 等服务生离开,白净莲随即开口,“几个月了?” “三周。”敏淑娃比出三根手指。 “娃娃,你打算告诉他吗?”白净莲有点担心。 敏淑娃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摇头是不说,还是不知道?”曾景祥喝了口开水后才问。她的无助,落入眼底,其实有一种相怜的感觉,只是她太好强,很难表露得这般明显。如果要流泪,只要哭给自己看就好。 “现在是他冲刺事业的重要阶段,我不想要造成他的负担。” “放屁!他做这档子事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孩子?我问你,你老实说,他有做避孕措施吗?”白净莲把优雅抛诸脑后,现在非常想砍人。 敏淑娃苍白的脸庞瞬间染上红晕,对于莲这种大刺刺的问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有时候太急,所以……” 白净莲看她回答得断断续续,几乎要断气,气得揉太阳穴。“你怎么这么老实?如果太难启齿,可以转开话题啊!难怪你会被他吃得死死的,简直就是丢尽我们女人的脸。”唉! 曾景祥睨了她一眼,“莲,不是每个人都像你。” 这时,服务生送上餐点,摆放好后,随即离开。 “如果你要留下孩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开口跟我说。钱不够,我可以借你。如果要离职避开他,我可以帮你注意工作。”曾景祥温和的说。 最实际的帮助就是如此,说再多都没有用。 敏淑娃明白曾景祥的意思,“谢谢,我……” 第十二章 “我可以当孩子的干妈,孩子算我一份!”白净莲也说:“如果你生的是女儿,我会帮你好好教养,免得笨妈妈养出呆女儿。” “谢谢你们,我……呜……” “不要哭啦!孕妇哭很伤眼睛,万一将来眼睛不好,怎么办?”白净莲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 “那是指坐月子的时候吧!”无知的女人。曾景祥翻个白眼。 敏淑娃看着她们一如往昔的斗嘴,自己的心境却变了。有种涩味在舌尖流连,原来幸福走了,残存下来的竟是这种味道。 敏淑娃婉拒白净莲和曾景祥送她回家的好意,紧握着手中的钥匙,最后还是踩进他的住处。这是第一次没有事先告知他,她就拿着钥匙进来这里。 她不想让自己的心沉沦,所以每次要来都会先告知,这是尊重他的稳私,或许潜意识里,也害怕看见什么不堪的情景……啊!原来她这么没有安全感。 听见门锁转开的声音,她的心颤了一下,小心的打开门,有种作贼心虚的感觉,还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就听见屋里传来对话声,是从书房传出来的。 “这杯咖啡给你。”娇柔的女性声音。 “谢谢。” “你帮我看一下,这份数据表这样对吗?” 敏淑娃来到书房门口,从半掩的房门,看见她贴近他的身边,从侧面角度,认出她是企划部的江芷芸,她的气质十分娇柔,被票选为企划部之花。她在这里做什么?专案团队名单中根本没有她的名字。 傻瓜!这是什么问题? 敏淑娃小心的离开屋子,在关上门的刹那,有一双脚走出厨房。 咦?刚才有人开门吗?他走近一瞧。没人!大概是神经过敏吧!他不以为意的走进书房。 “这份数据完成,就可以收工了吧!”郑杰宜说。 “谢谢你们的帮忙。”或许是敏淑娃的唠叨有成效,郑建瑞渐渐会说谢谢。 “我跟芷芸要去夜市吃点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 夜市?郑建瑞想起之前跟娃娃的约定,露出难掩的甜蜜笑容。“不了,我答应某人,第一次去夜市这经验要献给她。” “女朋友?”江芷芸好奇的问。 “未来的老婆。”郑建瑞露齿笑说。 “八字还没一撇吧!”郑杰宜跳出来浇冷水。 “呿!我知道你是嫉妒,随你!”郑建瑞睨着他。 “真的不去?”郑杰宜收拾好卷宗。 “我把剩下的文书弄好,你们去吧!” “还是我买什么消夜回来给你?”郑杰宜对这堂弟其实很好。 “我今晚要吃爱心消夜。” “嗯!”郑杰宜拉起江芷芸的手,“我们快走,免得等一会儿他说出更恶心的话。” “顺手关门啊!” 等听到大门关上的声响,郑建瑞笑着摇头。本来想继续工作,却想起娃娃。她稍早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有气无力,那时在忙,不好意思当着一堆人的面与她讲话,现在不同了,而且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他拨打敏淑娃的手机,无人接听。怎么会这样?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讯息。他再打一次,这次是收不到讯号。怎么搞的? 郑建瑞越想越不对劲,坐不住,干脆起身出门。 来到她家楼下,他抬头一看,发现三楼黝黑一片。难道她睡了? 十点多,或许真的睡了。 看着窗户,唉!怎么办?他突然好想见她,想到心都发紧。 “敏淑娃,敏淑娃……”他发疯似的大喊。 天啊!好疯狂,他听见有人打开窗户,一窥究竟,但是他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没有意思躲藏,站在路灯下,白晃晃的灯光将他的长相照得一清二楚。 “敏淑娃,你在不在?”他再接再厉,甚至放大音量。 “少年耶!很晚了,别喊这么大声,吵死人了。”老伯伯操着台语骂道。 “敏淑娃?谁啦?”另一端陌生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敏淑娃怯怯的拉开窗帘一角,往下探看,不禁吓了一跳。郑建瑞!难道他发现她去过他家? “娃娃,我看见你了!快点下来开门。”郑建瑞咧开嘴角。她醒了! “啊!我想起来了,那是对面三楼的女孩子。” 敏淑娃眼见快要引起骚动,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红通通的脸蛋低垂着,拉着他的衣服,再冲回楼上。 “干嘛跑这么急?我又不在意别人看。”他勾起她的下巴,看见她的脸好红,一双眸子水汪汪,雪白的贝齿咬着粉红色的下唇……他好想一口吃掉她。 敏淑娃这才想到自己怀孕了,怎么可以跑这么快?正在担心时,就看到他的脸逐渐放大,将她吻个正着。 他火热的唇舌与她纠缠,不安分的手掌比她还了解自己的躯体,明白哪个点轻拢慢捻,可以让她逸出娇吟。 “我好想你!”他的唇转向她的耳朵,轻轻的舔舐,接着沿着锁骨,慢慢的侵略,时重时轻的吻,细碎的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 敏淑娃热切的回应,不停升高的体温将剩余的理智燃烧殆尽。她想要拥有他,很想、很想,就算只是肉体,她可以告诉自己,这一刻拥有的是全部。 啊!宝宝。 敏淑娃香汗淋漓的躺在他的怀里时,蓦然想起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摸着肚子,轻轻移动身体,没有感觉任何不适,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原本入睡的郑建瑞,因为她的动作而醒来。 敏淑娃虚弱的摇头,“你再睡吧!” 郑建瑞抓住她的小手,贴在自个儿的胸膛上,合上眼睛,却又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要搬过来?” “不了。” 郑建瑞睁开眼睛,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为什么?” “你很忙碌,偶尔同事也会去你那里讨论公事,这些避免不了,如果大家撞见,很难解释为什么我住在那里。” “我们是情侣、爱人,喜欢朝朝暮暮,这有什么好解释?如果要理由,可以大方的说同居啊!” 敏淑娃摇头,“你不明白,我说过,这里是台湾,社会观念很保守,如果未婚同居这消息传出去,我怎么对我的家人交代?” “你不爱我?” “你也没有说爱我。” “好,你听清楚,我爱你,郑建瑞很爱敏淑娃。”他拉高嗓子大喊,甚至在屋里产生回音。 敏淑娃吓了一跳,“你小声点,现在很晚了。”顺手拍着他的胸膛。 郑建瑞得意不已,“那你爱我吗?” 她羞红着脸蛋,缓缓点头,声音细细软软的说:“爱。” “那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明天就搬!” “我房租缴到这个月底,期满再搬,衣物慢慢收拾,而且要搬走,我也要先跟家里说一声换电话的事。”敏淑娃真是怕了他的行动力,永远说了马上做,冲力十足。这跟她的个性又是回异。至于怎么跟家人解释要搬家,恐怕得先想好说词。 或者,这里先不要退租,能在一起多久,谁也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 “我……” “每次你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我就觉得讨厌,明明你就在我身边,却好像离我很远。你刚才在想什么?”郑建瑞轻拧着她的脸颊。唉!如果去美国,最舍不得的就是她。 “我……”在想你会离开我吗? “算了,你每次都回我没有。这次去美国,你跟我一起去,预计二十天,全程旅费都由我出钱,你只要负责请假。” 敏淑娃吓了一跳,“为什么突然……” “我不想要这么多天见不到你。”郑建瑞别扭的别开脸。 “我们在今天之前也有很多天没见。” “这已经到我忍耐的极限,你还不懂吗?这几天,你连通电话也没打。”他的声音带点落寞。 “我有打,我们之前还有约吃饭,要不是你刚好赶不及,也不会这么多天没见。” “你不懂我的意思,你从没有打电话来跟我聊天,你总是安静的等待……” “我想打,但是你很忙,有时候手机是助理听的,我以为她有告诉你。”敏淑娃的眼眶泛红。 “老天!”郑建瑞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我以为你……好!我再另外申请一支手机,这组号码只有你可以用,以后这支电话我不会请别人帮我接。” “我不能请这么多天假,快年底了,会越来越忙,我在台湾等你回来好不好?” 误会冰释,但是怀孕这件事,她依然梗在喉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要出差,如果说了,会影响他的心情和能力吗?还是不要说,等他回台湾再说吧! 看着她依旧泛红的眼眶,郑建瑞万分不想把她留在台湾。“我如果很累,只要听见你的声音,就会精神百倍。” “我可以每天打电话给你,而且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可以慢慢的将东西搬进你家。” “不行,你先把东西整理好,等我回来,再帮你搬,懂吗?” 敏淑娃颔首,明白这样是达成协议的意思。她乖乖的遵从他的指示,躺在他的身边。 “我觉得自己对你很放纵,以后我应该会怕老婆。” “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疼你的。”放松心情后,她可以说笑了。 “那你不可以见异思迁喔!”郑建瑞也很配合的说。 你也是。但是她没有说出口,只是笑说:“当然,你是最好的,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了。” 好奇妙,他们之间,昨天明明还隔着银河般的距离,今天却突然拉近。一切仿佛不真实,爱情的另一个症状是患得患失,她知道,却不知道滋味如此磨人。 郑建瑞的专案计画渐渐进入收尾阶段,所以偷空跟敏淑娃相聚的时间变多,碍于她保守的个性,无法太高调的谈感情,他们维持着顶楼午餐的习惯。 一切风暴似乎远离,他们又回到当初认识的时光。 敏淑娃漾着笑容,才推开顶楼的门,就听见一阵嘻笑声。她想退后,但是来不及了。 “娃娃,在这里。”郑建瑞笑得十分灿烂。 “你们好。”带点忐忑,敏淑娃硬着头皮走上前。她认识这些人,全是因为这专案,从各部门召集而来的优秀人才,其中包含对她有着强烈敌意的吴昭琴,她是行销部之花。 “她就是我的亲亲女友。”郑建瑞单手揽她入怀时,顺势在她的颊边印下一吻,“好,你们吵着要见她,如今看过了,快点滚下楼,这里是我们秘密约会的地点。” “这里太阳这么大,会晒伤的,不如大伙一起出去用餐。”一名装扮俐落的女性提议。 “对啊!明天就要起程前往美国,今天大家一起吃顿饭嘛!”另一名男子附和。 “不行!刚才就说过,我今天的午晚餐都要留给亲亲女朋友,这趟去美国,预计要二十天,我要趁今天跟她在一起相亲相爱,未来二十天要靠今天反刍,没空陪你们胡闹,快点滚下去。”郑建瑞明明是一脸正经,但用字遣词十分露骨,引起不少人流露暧昧的眼神。 郑杰宜跳出来,“这么相爱,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明年年中,正确日子等新娘子答应,就让你们知道。” 四周响起欢呼、嬉闹声。 第十三章 “恭喜你,你找到好男人了。”江芷芸挤到敏淑娃身边,发自内心的祝福她。 “谢谢。”敏淑娃吓了一跳,江芷芸的表情是欢喜的,祝福说得十分诚挚,所以那天是她误会,他们之间并不如她所想象的。 幸好那天晚上他来找她,她并没有因为自尊而拒绝。敏淑娃下意识的紧抓着郑建瑞的衣袖。 “好男人可是有很多人在觊觎,如果他真的向你求婚,可以小小的刁难他,但是要赶快点头答应喔!”江芷芸朝她眨眼。 “芷芸,你这番话说得好,如果我们真的结婚,我一定包一个大红包给你。” “郑建瑞!”敏淑娃羞红了脸。 等大家嬉闹着陆续离开,剩下他们两人时,郑建瑞紧紧的搂住敏淑娃。 “刚刚芷芸说的你也听见了,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你……你不再看看吗?”揪着衣角,她怕心脏跳得太快,会从胸腔中蹦出来。 “看什么?” “还有很多‘美景’,你也还年轻,再说,你才刚有点工作成绩,愿意这么早就走进婚姻吗?”天知道她多不愿意说出这些话,她想大喊我愿意,但是又不希望他以后才来怨她啊! “老天,你怎么这么可爱?” 明明想要,却要压抑渴望。敏淑娃的脸孔忠实呈现心底的呐喊,她真的不适合混杂的社会染缸。 “你知道你这么说,会让我怀疑自己的魅力吗?”他正色的说。 “我……” “这是吴昭琴给我的午餐,她说加菜用的。”郑建瑞拿起身旁的便当,打开盒盖,香味扑鼻,金黄色的炸虾是他的最爱,连牛肉都包裹着芦笋,外观满分,同时也兼顾健康,看得出做菜人的用心。 “她真用心。”敏淑娃发现全是他喜欢的菜肴。他们第一次相遇也是因为便当,所以…… “你又在胡思乱想。”郑建瑞勾起她的下巴,“你以为我还处于只求口腹之欲的奶娃阶段吗?抓住我的胃并非就能抓住我的心,如果娶老婆只是要她当煮饭婆,那我还可以娶菲佣。你明白吗?” 敏淑娃不解,“你的意思是,你其实不爱牛肉和炸虾?”是这样吗? 郑建瑞差点笑出声,但是不行,他要稳住。 她侧着头,一脸疑惑,显然还摸不着头绪。 “老天!你怎么每次都这么笨?”他最后还是克制不了,逸出爽朗的笑声。看样子,老天是派她来治他的,凭他的聪明才智,怎么会爱上这么单细胞的女人? “你……你干嘛又骂人?” “谁教我就爱你这么笨!”郑建瑞轻叹一声,俯首吻住她的唇,将她的抗议吞进肚子里。 这……明明被骂,但是她觉得好甜蜜。 他的吻从温柔到炽热,尝尽了她口中的好滋味,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才肯放手。 她的额头覆着薄汗,粉颊泛红,让他情生意动,好想咬一口。 “你明明不想要我收下那些女人送给我的礼物,为什么不老实说?” “我……可以这么做吗?” “你是我的女朋友,为什么不行?就像我也不希望你接受其他男人的献殷勤,你也有权利可以这么要求。” “可是……” “宝贝,有点自信,你是我最爱的人啊!光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你拿出锋利的宝剑砍断我身边的桃花吗?你应该要保护我,不受其他女人的打扰。”郑建瑞沿着她的粉腮来到白皙的脖子。 他开始怀疑自己怎么能够离开她这么久,二十天,他可以想见自己的悲惨。 “如果……你真的爱我,也应该要自己避嫌啊!”敏淑娃好不容易集中注意力。 嗄?变聪明了!他在她的颊上印下响亮的吻,“好吧!我的目的是要你大声的对其他人说,我是你的。” 轰!她原本粉色的脸庞转红,几乎可以媲美熟透的番茄。这么露骨的话,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终究,敏淑娃还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不管再怎么心理建设,她还是克服不了羞怯,送他上飞机后,独自回到公司。 怎么办?才从桃园回到台北,她就觉得寂寞了。这样怎么熬过接下来的二十天? “他才上飞机,你就开始魂不守舍吗?”白净莲迎上前。 “没有,只是有点失落。” “看样子,你真的爱惨他了。”白净莲揉揉她的头发。这种才是真正的恋爱,她跟他之间,不是这种关系。那为什么还要继续跟他厮混?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一直是她最嗤之以鼻的。 曾景祥看着敏淑娃,突然灵光一闪,她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也记起为什么他的那张脸这么熟悉了。 “祥姊,你怎么了?”敏淑娃抬头,发现曾景祥的神色有异。 “没事。总裁打电话来交代,他下星期不回台北,会直接从英国飞美国。这次他待在美国总公司的时间会比较久,所以要我过去一趟。” “我也要去吗?”白净莲正色的问。 “你留在这里驻守。”曾景祥合上笔记本。 “总裁这么慎重其事,难道是交棒问题?”白净莲臆测。 “交棒?这件事不是传闻吗?”敏淑娃十分讶异。 “只是台面下运作,原本总裁没有打算这么快交棒,一切得归功于接班人,他的学习能力惊人。” “如果只是学习能力惊人,没有实际成绩,美国那群难缠的董监事不会放手的。”白净莲见识过那群老家伙的嗜血模样。 “听说他们对接班人,全数无条件投赞成票。”曾景祥暗忖,如果她没有猜错,心底的疑问即将揭晓。 “这……怎么可能?!”白净莲咋舌,光独立董事葛洛林斯,就是华尔街著名的基金经理人,曾掌管数百亿美金规模的私募基金,虽然目前退休,但在华尔街金融市场的影响力仍然惊人,他的观察力非常犀利,也曾多次跟总裁有龃龉,以他严苛的眼光,要让他举手投赞成票,很难。 “公司会有什么不同吗?”敏淑娃有点忐忑,虽然台湾只是kt&p的亚洲总部,但是换执行者,现状会改变很多吗? “大致上方向不变,但实际状况还不确定。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白净莲危言耸听。 “所以我们有可能被资遣?”敏淑娃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摸着肚子。她才刚有宝宝,不能失业。 “白净莲,你以为娃娃现在的身体还像以前吗?”曾景祥出声警告。 “啊!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别紧张,我刚刚说的是玩笑话!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这么夸张!我没事。”敏淑娃笑着安慰白净莲。 “你跟他提过你怀孕的事吗?”曾景祥难得问起私事。 白净莲万分诧异,频频打量她。 “还没,我打算等他从美国回来再跟他说,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影响他的情绪。”敏淑娃说。 “嗯,那你等他回来,赶快说,这件事拖太久,对任何人都不好。”曾景祥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这话题就讨论到此为止。 诡异!非常诡异!白净莲心想,凭她的直觉,曾景祥百分之百知道一些其他人还不知道的事,而且与娃娃有关。可惜她的嘴巴十分牢靠,如果不该说,绝对跟蚌壳没两样。 亲爱的,我会想着你入眠。 郑建瑞看着手机简讯,可以想象敏淑娃在打这些字时,脸颊开始泛红,接着蔓延到脖子。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笑容,如果不是现在台湾时间是凌晨时分,他真有股冲动打电话给她。 突然,敲门声响起。 “请进。” “jarrett,我跟你介绍一下。”进来的人是父亲。 “爸。”郑建瑞站起来,看着父亲笑开怀,可以嗅到一丝阴谋,就跟之前那些情况发生时是一样的。 紧接着跨进房间的人,居然是…… “说不定你们在台湾已经见过,这位是爸在台湾的得力特助。” “曾景祥小姐。”该死!郑建瑞忘记她的存在。 “郑建瑞先生。”曾景祥的猜测终于获得证实。 “啊!原来你们已经认识了。不错!不错!那么今天下班之后就让jarrett作东。jarrett,你下班就招待景祥四处走走。”郑浚辅笑得更高兴。 “也好,我们刚好有些事情需要谈一下。”曾景祥意有所指。 咦?气氛有点诡谲,怎么跟他所想的完全不同?郑浚辅察觉儿子与特助间暗潮汹涌,正想继续打探,却受到儿子的阻挠。 “总裁,昨天签好的合约,有部分还需要再检讨,另外关于rect团队要并入我们旗下的一些细节,也需要再跟你确认。” 只要儿子一喊他总裁,就代表家庭叙谈时间结束。唉!这个优秀的儿子是他的骄傲,但有时候他希望儿子可以笨一点,至少对他这个老爸不要这么一板一眼。 认命吧!儿子越早接棒,就表示他带老婆环游世界的美梦越快实现。唔……如果可以有孙子,那就更棒了。 per se米其林三星的法国餐厅,位于纽约时代华纳中心。 “听说这里的订位已经排到两个月后。”曾景祥欣赏着四周的装潢,果然是名家出手,与众不同。 “这家餐厅的经理是我的同学。”郑建瑞啐了一口气泡矿泉水。“你知道我爸对你的企图?” “他常挂在嘴巴上,但是从来没有人当真。” “你想知道什么?” 曾景祥扬起嘴角。果然,爱情这玩意儿,遇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肚子饿时,什么都想不起来。” 郑建瑞沉下脸,看着她好整以暇的翻阅菜单,还不时询问服务生,该死!他根本不该选择法国餐厅。 一日之计在于晨,敏淑娃依旧提早三十分钟抵达办公室,吃着丰盛的早餐,想起昨天检查时,她跟医生说要留下孩子,也准备给孩子的父亲一个惊喜,当下产生一种为人母的骄傲,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高兴。 当然心情愉快,连带的她的身体也健健康康,完成没有任何不适,除了偶尔闻到鱼腥味会反胃,莫名的对玫瑰花也产生恶心感觉之外,其余都非常好。 敏淑娃一边吃着自制早餐,一边整理笔记本,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以为是白净莲,连头都没抬就开口,“莲,我有准备你的早餐,是你最爱的鲜虾沙拉拌芦笋,还附上和风柚子沙拉酱。” 咦?怎么没听到她的尖叫声? 敏淑娃抬起头。郑昌明。 “郑先生,有什么事吗?”她有什么公事忘记做了吗? “不是公事。” 喔!稍微安心,但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事吗?敏淑娃一头雾水,“那是?” “上次爬山的事,很抱歉。” 是指放鸽子吗?都快两个月前的事,这时候道歉也太晚了吧! “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这个人向来做什么事都慢半拍,要是拖累你们就抱歉了。” “之前本来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但是你也知道,有比稿竞赛,加上一些公事,所以有些耽搁。” “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其实我才是造成麻烦的人。”敏淑娃扬起嘴角。真是有礼貌,如果那家伙有他的一半……算了!如果哪天他也这么有礼貌,搞不好是摔到脑子或生病。人还是健康就好。 “中午我请你吃饭。” “你不用这么客气啦!” “就这么说定,中午我在公司对面的餐厅等你。” 第十四章 然后不等敏淑娃说话,郑昌明转身离开。 太有礼貌了吧!她耸耸肩。怎么这种情形似曾相识?啊!想起来了,以前想追莲或祥姊的人,总是喜欢先向她献殷勤,难道他也是? 敏淑娃想起莲白净莲说过,他有可能是总裁之子。既然郑杰宜已经确定老家在曼哈顿开小旅馆,那么郑昌明的可能性就相对提高。 或许她应该赴约,至少她觉得莲当上未来总裁夫人,感觉架式十足,一定能胜任愉快。对!她可以当红娘,只有她觉得幸福是不道德的。 “你在想什么?”白净莲开口打断她的遐思。 敏淑娃扬起微笑,“没有,我有帮你准备早餐,是你最爱的鲜虾沙拉拌芦笋,还附上和风柚子沙拉酱。” “啊!你果然是我的小天使。”白净莲在敏淑娃的脸上印下一记香吻,还特意发出夸张的声响。 “吃也吃饱了,你可以说了吧!”郑建瑞的声音十分不耐烦。 曾景祥擦拭嘴角。不愧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用最简单的食材,烹调出令人无法平空想象的美味。当有钱人真好,想什么时候来这儿吃都没问题。 “我一直到要来美国前才想起来,你的轮廓与总裁夫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以前我听总裁描述你的长相时,一直觉得很难想象。” “有人规定男生一定要酷似父亲吗?” “你很紧张。”曾景祥笑着说,语气是确定的。 “你还不够格!” 曾景祥耸耸肩,“我可以理解你这种天之骄子,一直以来别人想什么或做什么,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第一次处于劣势,滋味不好受。” “你不会告诉她。”郑建瑞的语气十分笃定。 曾景祥再度耸耸肩,“我只是想知道你对娃娃的态度,从头到尾都没说要告诉她什么,全是你一头热的自我想象。只是从这点,我更加确定你对她的态度。” “爱上就是爱上,我从来不避讳让人知道。”就算是拿破仑,都曾拜倒在美人裙下,所以他从不认为示爱是懦弱的行为。 “但是你还没有让娃娃知道你的身分。” “她不够拜金!”短短的一句话,道出他的困扰。如果是以前,有人告诉他,总有一天他会为自己的有钱而感到困扰,他会大笑三声,并且介绍精神科医生给对方。但现在…… “这件事不可能封锁一辈子,加上你即将要接位,早晚媒体会报导出来。” “我打算这次回台就先拐她去公证结婚。” “总裁好不容易降下来的血压可能会飙高,这会毁了娃娃之前一直要总裁吃薏仁浆的心血。” 郑建瑞笑开怀,“嫁给我,她可以更名正言顺的帮总裁调养身体。” 事情真的会如他所说的发展下去吗?如果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句话,要留给谁用? “抱歉,你等很久了吗?”敏淑娃入座后,对着服务生微笑,“我要蓝带猪排,谢谢。” 郑昌明等服务生离开之后才开口,“我也才刚到没多久,你要先喝口水吗?” 敏淑娃端起水杯,喝了口有着淡淡柠檬味的开水,“谢谢,你真的很体贴。” “在上次那样之后,你对我的评价真的很安慰我。” “我是说真的。” “所以你愿意给我机会?” 为了因应附近上班族的需求,这家餐厅的上餐速度十分快,敏淑娃等服务生将餐点摆放好,扑鼻的香气使得口水不断分泌,她的专注力其实有一半放在猪排上,心不在焉。 “这种事不用问我,你应该要用行动来表示一切。”她又不是莲的妈咪。 “那你觉得要怎样行动比较好?”他问得小心翼翼。 敏淑娃切了一块猪排,沾着塔塔酱送入口中,松脆的面包粉裹着厚厚的猪排,鲜甜的肉汁顺着牙齿溢流,不愧是招牌料理。 好好吃,好幸福喔! 郑昌明看她吃得眉开眼笑,仿佛眼前的料理是满汉全席,禁不住饥肠辘辘,也跟着大快朵颐。 两人专注的品尝午餐,等到五分饱,也接近上班时间了,敏淑娃决定长话短说。 “你只要用心去观察,就会发现对方的喜好,这种追求的事很难用口语指导,但是我可以偷偷告诉你,她喜欢比较特殊的求爱方式。” 郑昌明总算察觉哪里不对劲了。“请问你指的她是?” “莲啊!你连你对谁有好感都不晓得吗?”敏淑娃瞠大双眼。有人可以笨到这种程度吗? 郑昌明忍不住狂笑出声,半晌,好不容易平息,语调中仍带着笑意,“你怎么会觉得我对白特助有好感?” “难道我猜错了?你喜欢祥姊?”错点鸳鸯谱,确实有点尴尬。 “为什么不猜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敏淑娃指着自己,看见他确定的颔首,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站了起来。 “你……你会不会搞错了?我其实……其实郑建瑞说得没错,我很怕狗,不像莲说的那样。” “我知道,我观察你很久,你有一股教人想亲近的魔力,不晓得为什么,待在你身边就是没有压力,可以让人很自然的吐露心事。”郑昌明握住她的手,“如果你愿意,我希望可以执子之手。如果你希望享受被人追求的感觉,我也很愿意去做,只要你给我机会。” 非常诚挚的告白,如果不是心有所属,敏淑娃真的会点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若你所想象的这么好,你适合更好的人,而且我……” “我知道郑建瑞是你的男友,但是还没有走进礼堂的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你不要急着拒绝我,我会表现出诚意给你看的。” “不是这样,我……”敏淑娃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郑昌明也不多说,快一步拿起帐单去柜台结帐。 老天!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她知道郑昌明一定清楚郑建瑞目前在美国,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大胆的追求行动。喔!敏淑娃,你这头贪吃猪,谁教你搞不清楚状况就贸然赴约,这下真的应了郑建瑞的说法,笨。 再担心也没有用,敏淑娃坐下来,续续吃着服务生送上来的布丁。嗯,好好吃,好幸福! 一旁的人看她吃到眼睛微弯,也跟着唾液四溢,不停的吞咽口水,有些人甚至等不及,拚命催促服务生上甜点。 老板开始考虑要不要发店里的第一张贵宾卡给她,请她务必要常来店里光顾。 午休结束,敏淑娃才在办公桌后坐下,e-mail和传真便如雪片般飞来,夹杂着法文、西班牙文和德文,让她眼花撩乱。只会英文的她,不得不翻查字典,把可能是重要文件的信,能代为处理就做后续动作,否则便留待曾景祥指示。 “看样子,只会英文是不够的,或许我该下定决心去学第三语言。”敏淑娃蹙着眉。 这时,电梯门滑开,送花小弟一手拿花,一手拿着单子,大步走出电梯。 “请问是特助室吗?” “是的。这束花是要送给白净莲小姐吗?我可以代收吗?”敏淑娃站起身。绿色桔梗,第一次看到一大束,好美。 “不是给白净莲小姐,收花者是敏淑娃小姐。”送花小弟再三确认单子上的名字。坦白说,他常送花来这间公司,知道白小姐是娇美如玫瑰的女孩。眼前这位小姐则跟手中的桔梗一样,看样子这位追求者真的有做功课。 “我?谁送的?”敏淑娃吓了一跳。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收过花。当然,毕业典礼时,学弟、学妹合送的那种不算。 “我不清楚,对方好像是透过网路订花,麻烦你在这里签名。” “喔!”敏淑娃被动的签下名字。桔梗的花语是不变的爱,难道是郑建瑞? 她埋首在花束里,淡淡的香气萦绕鼻腔,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容。 送花小弟差点看傻眼,边走向电梯边想,怎么这间公司的特助都各具风情? 这时,白净莲刚好走出电梯,看见敏淑娃满脸笑意,一脸幸福。 “绿色桔梗,大手笔喔!郑建瑞送的?” “应该是。”敏淑娃娇羞的低头。 “看看卡片上写了什么。”有情人成眷属,虽然她对那家伙依旧没有好感。哼! 敏敏: 桔梗证明中午所说不是戏言。 郑昌明 敏淑娃一怔。怎么会是他?原本还抱持驼鸟心态想要逃避,可是这束花却提醒她中午不是一场梦。 “这束花是送你的,我帮你找花瓶。”她故意不说实话。 白净莲从她手中抽走卡片,低头一看,好奇心完全被勾起。“郑昌明?这束花是郑昌明送的,你们中午发生什么事?” 哈!大快人心,那家伙遇上情敌了。 咦?不对,娃娃已经怀孕,如果加上郑昌明搅和,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他今天约我吃午餐,我原本以为他想追求你,结果……唉!”敏淑娃哭笑不得。 “你赴约的行为被解读成你对他有意?” “我很清楚的向他解释我有男朋友,他也值得更好的人。” 白净莲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傻娃,你犯了男人的大忌。” “大忌?” “男人对于越不容易上手的女人,就觉得越有挑战性,你已经勾起他的征服欲 望。” 敏淑娃蹙起柳眉,“可是我明明就有男朋友,难道要说谎?再说,这样献殷勤有什么意义?他把这些金钱和时间节省下来,去找其他对象,还比较有效益。” “傻娃!你不觉得这样才显得出你的身价吗?至少让那家伙着急,免得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女人啊!越容易到手,男人越不懂得珍惜。这束花你就收下来,女人偶尔要靠男人的甜言蜜语和小礼物来证实存在的价值。” 存在的价值?“莲,你觉得他爱我吗?” 白净莲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很多事情,尤其是爱情,旁观者总是看得比较清楚。” “你会有这样的疑虑,我想是源于他。他很有自信,个人风格强烈,在团体中容易成为领导型人物,而你则内敛,很多事情口拙,刚好完全与他相反,我认为你们是一对互补型的恋人。至于他爱不爱你,我想目前是爱。只是他没有追求的行为,让你觉得不安?” “我希望的爱情是细水长流的,他好像不是,他的爱情像烟火。” “刹那间绚丽,却很短暂。” 敏淑娃点头,“莲,我们在一起、是男女朋友,这些全是他说了算!他没有送过我玫瑰花,也没有说过甜言蜜语,一天到晚就是说我笨。但只是这样,我却投降了。”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毫无价值。 “你真的爱惨他了。但是你想要有种他也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感觉?”付出比较多的爱的人就是输家吗?未必! “大概只有梦里才会实现。”不知道为什么,敏淑娃觉得眼睛好涩。 “不会吧!你不要哭啦!”白净莲吓了一跳。怎么说着、讲着,她的眼眶就红了一圈,眼泪毫无预警的落下?“这有什么好哭的?那么委屈,就不要理他嘛!刚好现在有人追你,你干脆乘这机会移情别恋算了。” “我也……我也不想哭,但是眼泪……自己就掉下来了。”她接过白净莲递上来的面纸,不明白自己的情绪起伏怎么这么大。 但是……就是有股委屈积塞在心口,偶尔觉得窒闷,尤其是看见有女人对他示好,就开始胡思乱想,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第十五章 这种爱情,如履薄冰。 “你想改变现状吗?如果想,就听我的,赌一次,要吗?” 赌赢了,你们可以幸福一辈子,也确定对方的真心。赌输了,你们彼此心里有疙瘩,或许未来唯一的牵连会仅剩孩子。你也可以选择维持现状,直到有一天,有一方腻了,答案自然浮现。 敏淑娃选择赌!这是她活了大半辈子,唯一一次的勇敢。 只因为他说过,如果爱情真的有保存期限,那么当然应该在期限内尽情享受。 她希望能在保存期限内尝到另一半为她疯狂的滋味,这是她应得的!只是……呼!好热,她好像喝太多红酒了。 叮叮!电脑萤幕不停的震动,透过音响传出来的电话铃声十分尖锐。 敏淑娃连忙按同意,视讯框里出现的人是他。活生生的他在萤幕里对她微笑。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眼眶瞬间红了一圈。虽然每晚都有通电话,但是听见声音和看见真实的人,毕竟还是有距离。 “你怎么会想到要跟我用视讯?” “我想看你。”她的笑容带着憨气。 “怎么了?你的脸蛋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郑建瑞终于发现她的异状。 敏淑娃一个劲的摇头,把一瓶红酒放在视讯摄影机前。“我开了你酒柜里的一瓶红酒,钱我会赔你的。” 郑建瑞失笑,“你怎么会突然开酒?”如果小笨蛋知道那瓶红酒要价八万大洋,大概就不敢动它。 “壮胆。”她咭咭笑出声。 郑建瑞看见她开始傻笑,明白酒精催化作用产生,她醉了。老天!难怪有人说酒后容易失身,这句话果然适合女人。瞧她醉态可掬,如果不是远在地球的另一端,他肯定会控制不住的扑上去。 “壮什么胆?”他温柔的问。 “人家好想抱你。” 郑建瑞听着她带着憨气的撒娇,下一秒冒出来的冲动是通知秘书准备私人飞机,他想马上回台湾。 “但是又不可能,你在美国。”敏淑娃啖了一口红酒,温和的单宁在口里不停的回荡,激撞出不同的滋味,带着淡淡的果香。好好喝! “等我回台湾,就让你抱个过瘾。但是为什么抱我需要壮胆?” “才不是抱你要壮胆,是穿这套衣服。” “衣服?”郑建瑞不解。视讯萤幕只露出她颈部以上的部位。 敏淑娃皱了皱可爱的挺鼻,“其实也不算衣服啦!我鼓起很大的勇气,本来不想穿,但是莲说‘讯爱’就是要透过眼睛来刺激心理反应……唔,不对,是生理……生理反应才对。”说到后来,她变得语无伦次。 “娃娃,你醉了。” “才没有,我只喝了一点点。”她用手指强调一点点。 一阵悉窣声,萤幕开始晃动,等晃动结束,萤幕呈现的景象,让郑建瑞瞠目结舌,下一秒全身血液往腹部集中。 敏淑娃白皙的身躯穿着一袭黑色蕾丝马甲,浑 圆的胸房绷着黑色花朵,花朵的中心凸起点,透着粉红的花蕊心,尤其是她的双臂紧贴在身侧,无形中更挺出胸部,变得更加雄伟。她蜷曲在缎面椅子上的修长双腿,延伸到双腿之间的黑暗地带,他甚至可以想象黑色丛林间的秘宝,沾着晶露的红色蕊珠就藏在层层的肉峦间,他曾经探触过。 “你说这是讯爱?讯爱是你坐在椅子上穿这样让我看?”郑建瑞的声音十分低沉,处于压抑状态。 “你……你不要小看人!”敏淑娃挥舞着拳头,随着身躯晃动,乳波荡漾。 天啊!这简直是折磨人!郑建瑞变换坐姿,“不然讯爱到底是什么?” “就……就是透过视讯做爱。”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你要一直这样低着头?”透过萤幕,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爆红的脸孔。 突地,敏淑娃倾身向前,在萤幕上轻轻的印下一吻,随即将白皙的手指放在唇侧,艳红的丁香小舌微吐,舔着指腹,香涎在指腹上晶莹发亮,而右手来到左胸,隔着蕾丝开始揉捏。 软馥的雪白丰满随着她的动作,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黑色蕾丝摩擦着乳蕾,带来尖锐的快 感,不停的穿刺感官,敏淑娃情不自禁的娇喘,觉得身体好热。 “瑞……” 郑建瑞差点崩溃,看着萤幕中的可人儿不停的玩弄自己的娇躯,甚至喊着他的名字。折磨的最高级就是如此吧! “娃娃,左手揉抚着胸部,感觉乳头变硬了,对不对?” 湿濡的指腹揉着胸房,凉意袭上乳尖的瞬间,她不禁娇吟出声,“瑞,人家好想……” 该死!她软瘫在椅侧的大腿根,覆着黑色蕾丝,却可以轻易的看见莹亮,他非常清楚这是她动情的前兆,而胯间的硬挺,也让他清楚自己没有好到哪里去。 “小魔女,等我回台湾,一定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他才刚威胁完,萤幕突然变黑。 喔!shit,这是怎么回事? 郑建瑞拚命重按连结,却怎么也没有反应。该死的胆小鬼!他改打手机,却进入语音信箱。 老天!她该不会是真的醉了? “你最近跟你那口子是不是床上不协调?”透过视讯,郑建瑞的火气仍然旺盛。 朱里斯冷冷的睨着他,“干你屁事!” “该死的!你那口子教我老婆搞什么视讯秀!” “你欲求不满,所以对我发火?” 他妈的!“你把你的女人管好!” “这样不好吗?增加生活情趣。” “要教我自己会教,你那口子简直是花痴一枚……” “你嘴巴放干净点。”朱里斯脸色一沉,倏地,灵光一闪,“你该不会是嫉妒、吃醋吧?” “我吃哪门子的鬼醋!”郑建瑞涨红着脸。 “喔!原来你是不爽引导老婆开窍的人居然不是自己。” “干你屁事!反正你管好你那口子,叫她少接近我老婆。”郑建瑞口气不悦。 “这有点困难,你也知道你老婆是她的助理。” “这种情形不会维持太久!” “你的意思是,你要摊牌子?”朱里斯饶富兴味的说。 “我这趟回台湾会跟她好好的说清楚,然后我们很快就会步入礼堂。” “你都想好了这么完美的计画,但是事情可能顺着你的剧本走吗?”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无庸置疑的,敏淑娃很爱他,所以这点不用担心,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然后便是婚礼的筹划。一切多美好! “那就祝福你。”朱里斯觉得他的笑容十分碍眼,尤其是洁白到反光的牙齿。哼!切断视讯,懒得看小人得志。 没风度!但是想到婚礼的筹划,郑建瑞的心情一振,决定不与那种情场不如意的人计较。 这时,敲门声响起。 “请进。” “听说你早上臭着一张脸开会,怎么现在又眉开眼笑?”是曾景祥。 “人逢喜事,当然心情好。” “哪桩喜事?” “你可以重新找个助理了。” “我已经有助理。” “她未来的头衔会是总裁夫人。” “你跟娃娃取得共识了?” “早晚的事,只要你们不搅局,我会好好的跟她谈,她一定能谅解。” “怎么我得到的消息完全不同?听说娃娃身边出现十分强势的追求者。” “怎么可能?”他已经在公司做出这么多暧昧的动作,甚至还跟她出双入对,宣示所有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不长眼?我倒是认为他独具慧眼,知道娃娃的好的人不是只有你。” 郑建瑞暗暗咒骂,“我当然知道娃娃的好,只是你还没有说是谁在追求她!” “现在集团里的人大概都知道,他的追求手法可是鲜花、小礼物不断,甚至还不避讳的在公告栏上张贴求爱小卡。” “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搞这种私人交际,成何体统?!公司怎么会允许这种米虫存在?” 曾景祥白了他一眼,看样子有人快要气疯了。“公司的传统是,每年到圣诞节前夕,除了摆出圣诞树,还有爱情公告栏,鼓励集团内的未婚男女勇敢说出爱,这是为了减少内部孤男寡女的人数,冬天将至,两人相依相偎,可以取暖。” 等曾景祥一离开,郑建瑞马上拿起话筒,拨打内线电话。 “老爸,你的私人飞机借我,我要回台湾……回去做什么?我老婆快被抢走了,我能不回去吗?”他越说声音越拔高。 白净莲才刚踏出电梯,便闻到浓郁的茉莉花香,一个可爱的小盆栽就摆在敏淑娃的桌上。 咦?新花招。这种需要照顾的盆栽,比较无法像花束那般转送,看样子不能小看郑昌明。 花香中还弥漫着食物香气,她知道,早上有口福了。 “今天是什么食物?” “潜艇猪排堡,我放在你的桌上了。” 白净莲蹙起眉头,“太油腻,而且早上吃这么好,很罪过耶!” 话虽如此,她还是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拿起潜艇猪排堡,咬了一口。好吃! 敏淑娃尾随在她身后,“莲,怎么办?不论我怎么拒绝,他就是不听,怎么有人这么固执?” “他都敢在公告栏上公开爱意,如果你半点回应都没有,把事情搞这么大,教他怎么下台?” “我可能保不住这份工作了。”呜……她真的陷入两难,郑昌明是总裁的独子,如果做得太绝,岂不是自断生路?她还有小宝宝……而且如果影响到郑建瑞,那怎么办?“还是我干脆自动辞职?” “笨蛋!你以为kt&p是靠裙带关系才变得这么大吗?想开除员工,也要看员工有没有做错事吧!”话虽然说得大声,但是白净莲也不敢肯定。不过,如果娃娃不幸被开除,顶多她去拜托那家伙,凭他的势力,再帮娃娃找份工作,易如反掌。 “我担心他,他才刚受到重视。” “你想太多了,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现在可是考验他的最好时机。” 敏淑娃瞠大双眼,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莲,你把这件事告诉他了吗?” 白净莲摇摇头,“我只告诉曾景祥。” 敏淑娃安心了,这种八卦,祥姊向来听过就算,不会去传递,也不会跟着起舞。 “祥应该跟他提了吧!”白净莲算了算时间,现在美国那边上班了。 敏淑娃瞬间垮下肩膀,“怎么可以?你们这样会干扰他的心情,如果他跑回来,怎么办?” “他现在已经在纽约总公司训练一些后备人员,等那些人全部上轨道,他就可以回台湾。现在刚好是测试他对你的心意的最佳机会,连祥都觉得这么做是对的。”白净莲爱胡闹,唯恐天下不乱,但抬出曾景祥,可信度就高了。 “可是这么一来,如果他正面跟郑昌明起冲突……老天!”敏淑娃揉着太阳穴,简直无法想象。他的个性向来桀骛不驯,说话又不懂得修饰,虽然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但是遇上郑昌明这种皇亲国戚,少不了得吃一顿苦头吧! 第十六章 她不希望看见他受委屈,这件事还是由她出面与郑昌明说清楚好了。敏淑娃暗自下了决定。 敏淑娃特地挑了间离公司有段距离的安静小餐厅,避免被认识的同事撞见,到时又会惹出风波。 啊!人到了。她朝站在门口张望的人挥手示意。 郑昌明走过来,坐下。“你等很久了吗?” “我也刚到没多久。” 郑昌明目不转睛的盯着敏淑娃,眼底深处全是柔情,连嘴角都微微上扬,“今天下午接到你的电话,我真的很高兴。” “我们先点餐,吃饱再谈吧!”敏淑娃回避着他热情的注视。好尴尬,她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状况,纵使下午已经预习过怎么拒绝、该说什么,现在却全忘光了。 感受到他热切的眸光,她食不知味,这是她吃过最痛苦的一顿饭。 突然,她想起半年前,当时曾经希望有个人陪在身边,可以不寂寞,一起分享生活乐趣,怎么才过了半年,居然变化这么大。 她认识郑建瑞,甚至怀孕,全都始料未及。如果半年前有人告诉她,她会迅速坠入情网,并且未婚生子,她八成会笑对方是神经病。 人生,分秒的际遇都很奇妙。 “你在想什么?好笑的事吗?”郑昌明饱含兴味的问:“可以分享吗?” 喝!怎么又神游太虚了?敏淑娃带着歉意的说:“其实没什么事。” 服务生来将盘子收走,送上饮品。 “我今天送的盆栽,你喜欢吗?” 她啜饮一口热桔茶,“你太破费了,我说过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这句话不是委婉的客套或什么的,我是真心这么认为。” “郑建瑞有这么好?”郑昌明的语气带着挑衅。 敏淑娃叹口气,摇摇头,“他的嘴巴很毒,常常骂我笨蛋,做事从来不问我的意见,连我们交往都是他说了算,最糟糕的是,他连一束花都没有送过我。” 郑昌明面露不可思议,“你爱这样的人?” “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说的,如果有,就不叫爱情。”敏淑娃的嘴角微微上扬,“虽然他没有任何追求行为,让我深觉遗憾,但是我想我是爱他的。如果你觉得我的拒绝让你没有面子,我可以辞职。” 郑昌明瞠大双眼,“辞职?” 敏淑娃用力点头,“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阻碍他的前途,再者,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公司失去他,也是一种损失。” 郑昌明知道她的想法,“如果确定我是多金的小开,你还是选择郑建瑞,而他也同意用你的工作来换他的前途?”这种没担当的男人,有什么好?! “他不知道我的决定。我这么做,是为了让大家都好。”他保住面子,郑建瑞依旧有璀璨的前途,公司的人才没有外流。 “你把自己的牺牲想得太伟大了,如果他是人才,公司不会放他走;如果他也爱你,不会让你受委屈。这些事情都应该由他自己决定,并且抉择。”郑昌明伸手覆住她放在桌上的小手,“你值得有担当的男人来爱。” 敏淑娃试着抽回手,“我不希望……” “你是说你自己吗?” 阴森、低沉的声音自她的背后响起,十分熟悉。 敏淑娃缓缓的回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虽然经过长途的飞行,但是郑建瑞的双眼熠熠生辉,看起来十分有精神。 他上前一步,将郑昌明的手拨开,然后一记有力的右勾拳正中郑昌明的肩胛,郑昌明反应不及,闷哼一声。 “你怎么动手啊!”敏淑娃尖叫,推着郑建瑞的肩膀,阻止他再靠近郑昌明。 “我还想动口咧!”郑建瑞吻上她的唇,激烈的唇齿厮磨,聊慰多日的相思。 好不容易,他才克制住自己的欲 望,她已经瘫软在他的怀里,双颊微微泛红,连黑白分明的双眸都染上一层水雾。 “我们回家再算帐。”郑建瑞贴近她的耳朵,轻声的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捍卫所有权,他扬起下巴,“如果你觉得不爽,可以把所有的矛头指向我,但是我郑重的警告你,下次再敢对她动手动脚,我不介意让人知道我更不文明的一面。” “这里是公共场所,我可以调录影带,告你伤害。”郑昌明不甘示弱。 “欢迎!但是别忘了,到时全集团,不论海内外,都知道你的怪癖是对有主的花儿感兴趣。”郑建瑞送给他一记带有恶意的笑容,揽着敏淑娃走向餐厅门口。 当他拉开门,风铃声响起时,突然又回头。 “如果你想利用小老板的身分压得我不得翻身,这种败家二世祖的行为跟你很配,欢迎!但是这女人,我不可能放手,你一辈子都别妄想。” 一走出餐厅,看见计程车在路边等候,敏淑娃才知道原来他连行李都没拿回家,就赶来这里。 当他们坐进车子后座时,她发现司机不时的透过后视镜朝她投来责难的眼光,八成是把她当成红杏出墙的女人。 真是冤枉!现下可好,他冲动的打了郑昌明一举,还把话说得决裂,识相的话最好明天就递出辞呈,免得到时难堪收场。唉! 郑建瑞气呼呼的瞪着玻璃窗外,怎么也不肯再看她一眼。本以为她会好声好气的求和,谁晓得她居然哀声叹气。 他转头,“怎么?你现在是在怨叹我太早回来,破坏你钓金龟婿的机会吗?” 敏淑娃蹙起眉头,“你说的话好酸。” “小姐,你这样不对啦!这位先生从桃园回台北的路上,不停的打电话,询问你在哪里,想要给你惊喜,这都发生在我的车上,我可以作证!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种好男人,你要上哪里去找啊?”司机忍不住跳出来仗义执言。 敏淑娃虽然是看着司机,但话是说给郑建瑞听,“不管理由多充分,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你知道他有可能是总裁的独生子吗?” “我知道,白净莲有说,她还提到,你打算离职来换取我的工作前途。”郑建瑞闷闷的说。 “那你还打他!”她转头瞪视郑建瑞,她的一番心血全毁了。 “如果我真的屈就权势和压力,那还值得你爱吗?你真是笨蛋一枚。”郑建瑞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揉乱她如云的发丝。第n次感叹,怎么自己爱的人这么笨啊!笨到好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要放开。 “你……骂人。”她模糊不清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出来。 “哎哟!小两口都互相为对方着想,那是最好了。喏!你们家到了,回去好好的谈。”司机适时的开口。 好丢脸!敏淑娃连忙推开他,偷偷拭去泪水,然后掏钱给司机。 等郑建瑞搬下行李,原本她想帮忙,却因为他的瞪视而吓得收回手。 敏淑娃打开门锁,走进屋里。 郑建瑞紧跟在后,一关上大门,行李连拆也不拆,就大声的宣告,“我们之间的帐,要好好的算!首先,我要跟你算的是讯爱这笔帐。白净莲教你,你居然这么乖、这么听话,怎么我跟你说的话,你老是当作耳边风?” “嗄?”敏淑娃来不及抗辩,就让扑上来的野兽封住唇。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每说一句,他就在她的眼睫、耳朵印下绵绵细吻。 敏淑娃热切的回应,“我也是。” 第一次仿佛干柴烈火,非要瞬间燃烧殆尽不可。第二次的速度就放缓许多,温柔不躁进,却同样让两人的感官进入天堂。 空气中弥漫着欢爱过后的气味,敏淑娃蜷伏在他的怀里,累坏了。 寂静的空间只听见浓重的喘息声,不停的回荡。 突然,一道低泣声加入。 郑建瑞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果然,她的鼻头红红的。 “哭什么?” “好丢脸,不要看我。”她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半敛着眼,最后索性用手掌遮住脸蛋。 “丢脸?哪里丢脸?你是说你刚才在床上的反应?” “不要说!”她捣住他的嘴巴。 郑建瑞顺势舔舐她的掌心,敏淑娃觉得痒,想抽回来手,却他被抓住。 “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对于能满足你的欲 望,我觉得很荣幸。当然,能够勾起你的欲 望,更让我觉得快乐。”他的笑容邪肆。 “我觉得……怪怪的。” 他轻轻啃咬着她雪白的手指,“相爱的两个人当然会渴望彼此肌肤相亲的感觉,这有什么好奇怪?!你下次不准再听白净莲的话,搞什么讯爱,如果要有什么新把戏,也应该是由我来教你。我们的床第情事,不用透过其他人来教导。” “你在吃醋吗?” “笨蛋!我比较喜欢吃你。” 她赌赢了。 只是单单的吃醋行为,居然让敏淑娃乐不可支,完全忘记要跟郑建瑞谈论工作的事情。她还是决定辞职。左思右想,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只是辞职还能心情这么愉悦,她大概是第一人了。 “就为了郑建瑞的事,你要辞职,我不同意。”白净莲将她递上来的辞呈撕掉,丢进垃圾桶。 “莲,我刚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这不全然是因为他,有部分也是为了我自己。” “导火线是他。” “我怀孕了。”敏淑娃无奈的摊开两手,这也是她执意要辞职的原因之一。 “那更需要钱,不是吗?” “我有一点存款,可以撑到生产完。” “如果他不负责任,为什么离开公司的人是你?我就不明白,你的思想怎么这么传统!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就能生出来,若真要走,也该是他啊!”白净莲忿忿不平。 “莲,生宝宝应该是一件喜事,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朝这方面去思考,但是人言可畏,今天不是在讨论谁应该离开公司,而是如果我们谈开,结果是分手,我不希望继续留下来当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就是明白才生气啊!白净莲好气,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 “如果他承认孩子,那你就没有离开的理由。” “莲!”敏淑娃差点哭出来。怎么沟通这么久,莲依旧如此固执? “你不是我一个人专属的助理,在祥没有回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准,你就好好的回去座位上工作。”白净莲拍拍她的脸颊,以示安抚,“今晚要去做产检,我陪你去,快回去工作。乖!” “祥姊明天就回台湾了。”敏淑娃还是不放弃。 “如果祥同意,我就没有意见。”这是白净莲最大的让步。 “好。”敏淑娃打起精神,回到座位上,开始处理工作。 当她捧着文件要送到hr部时,刚巧碰上该部门的广播电台淑勤。 “doll,你听说了吗?” “听说?”敏淑娃的心一惊。 “你还不知道?从早上九点整,总机就忙着签收花束,这些花束全都指定放在公告栏的圣诞树下,还有泰迪熊和包装精美的礼物,那些礼物用的都是名牌的包装纸,现在树下堆得满满的,大家议论纷纷。” 原来跟她无关。敏淑娃松了一口气,“都没有指名给谁吗?” “没有,所以大家开始点名猜测。”淑勤暧昧的用手肘推推敏淑娃的腰侧,“你偷偷告诉我,那些是不是白特助的追求者送的?” 嗄?敏淑娃侧着头,思索半晌,“最近好像没有看见莲的追求者送花或什么的,好一阵子不见了。” 第十七章 “欣达的少东呢?” “他出局了。”白净莲抱怨他是急色鬼。 “侯记集团的经理?” “他有未婚妻,之前订婚宴时,还是莲代表总裁出席祝贺。” “难道是神秘追求者?出手之大方,让人咋舌耶!” “或许等圣诞节前夕就可以揭晓答案,毕竟那些东西放在圣诞树下。” “你去看过了吗?” 敏淑娃摇头,一点也不好奇。“我还要送文件呢,这些文件很重要。” “那快去啊!”淑勤勾起敏淑娃的手臂,进入hr部的经理办公室,交下卷宗。 原来经理不在位子上,难怪她敢这么大胆的堵她。 “走,我们去瞧瞧。” “这不好啦!”对方身材壮硕,敏淑娃根本敌不过,只能被拖着往前冲。 来到大厅,她吓了一跳,原来好奇和凑热闹是人的天性,虽然不到人山人海,但平常脚步仓卒的职员,现在都忍不住频频逗留,使得鞋跟磨大理石的声音和窃窃私语声,交织后变得尖锐。 三尺高的圣诞树,本来位置就明显,而那些礼物就叠放在树下,成了另类金字塔,如果她没有认错,塔端浅蓝色的盒子是出自tiffany。 “看见塔端没?有人猜那大小应该是水晶苹果之类的礼物。” “放在这里不会被偷走吗?”敏淑娃蹙起眉头,听说和亲眼看见完全是两码子事,这有点夸张,送礼的人不担心吗? “大家都猜那些礼物的所有人应该很快就会揭晓。” “怎么说?” “对面有工人在拉红色布幕。” 敏淑娃知道,早上来上班时有发现工人悬吊在帷幕大楼间,现在还在作业不是吗?啊!有些字已经露出来了。 送你的一百八十七朵百子莲,代表认识你有一百八十七天。 送你的一百三十二朵紫罗兰,代表爱上你有一百三十二天。 送你的二十七个礼物,代表我希望向你求婚的冲动共计二十七次。 送你的一颗心,代表我付诸行动,请你不要拒绝。 只剩右上方的答案被一块红布遮盖住,这简直是吊人胃口,不道德! 这时,大家都朝看向落地玻璃窗外。 “你看,电视台的sng车来了。” 敏淑娃也看到了。还真的耶!好浪漫,这位仁兄真的很有心,在全国人民面前示爱,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不晓得女主角知道之后会不会感动? “喂!你们看,那块红布垂了一条绳索下来,站在下面拉绳索的男子是谁?” “有点距离,看起来模糊,好像是我们公司的人耶!” “啊!脸转向这边了。记者冲向前,挡住……摄影机镜头对准这里了。” 随着拔高的音浪,气氛逐渐热络,全部的人开始往前推挤。 敏淑娃也试着踮起脚尖,还是只能看见黑压压的脑袋瓜子。 只是大家一听见摄影机的镜头转过来,忙着躲避,现在可是上班时间,不工作在摸鱼,上电视还得了?!但是有些人不怕,仍然睁大眼,深怕错过最精采的一刻。 “娃娃……谁是娃娃啊?” “感觉像匿称,是哪一个部门的?” “男的好帅,朝这里走来了。” “他是海外营业部第五课的郑建瑞耶!” “好漂亮,长相好俊美。” 犹如五雷轰顶,敏淑娃整个人腿软。怎么会是郑建瑞?老天!他这么做该不会是因为昨天听见她跟郑昌明的对话吧!如果被人发现她夹杂在人群间,引起的骚动绝非她所能应付的。想到这里,她试图朝电梯方向移动,却完全忘了拖她下来看热闹的淑勤。 “娃娃,那不是指你吗?郑建瑞是你的男朋友嘛!” 经淑勤的大嗓门一喊,大厅里人声鼎沸。 这时,郑建瑞走进大厅,摄影机镜头如影随形,全部的人往旁边退开,让出一条通道。 他穿着白色笔挺西装,俨然白马王子的形象,搭配着笑容,闪亮得让人无法逼视。 反观自己,灰黑色的套装,仿佛小老鼠,敏淑娃真想一头撞上大理石柱,晕死算了。 心脏卜通狂跳,随着郑建瑞越来越靠近,她只觉得头开始发晕,热气无法消散,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的脸一定红得像番茄。 “敏淑娃小姐,无尽的话语,藉由这束花代替我诉说,百子莲的花语是爱情来临,紫罗兰代表着永恒的爱。”郑建瑞递上花束。 敏淑娃一脸痴呆的收下。 “cartier则代表我诚挚的恳求,希望你的下辈子能交给我珍藏。”他再奉上一只红色的精致盒子,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枚灿烂夺目的戒指。 现场的人发出一阵阵惊呼。 “答应他,答应他。”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客气啰!”有人打趣的喊着。 敏淑娃想说话,却有一股气梗在喉头,缺乏氧气让她头昏脑胀。“我……头好晕。”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进入黑色漩涡前,只听见惊呼声此起彼落。 呼!幸好她可以躲起来了,太多人的注目,果然不适合她! “你到底是想求婚还是想吓人?认识也半年了,你不知道娃娃的个性羞怯内向?” 拔高的嗓音穿透敏淑娃朦胧的意识。 这是莲的声音,那另一个是…… “我只是希望向全世界的人宣告,她是我的,不准任何人来抢。” 郑建瑞。但他气弱的嗓音又让她怀疑,这跟他向来睥睨的说话模样无法做联想。 “结果她当众晕倒,你不是适得其反吗?搞得这么轰烈,还不如温馨一点。” “我以为每个女生都希望这样。” “不要再骂他了。”敏淑娃心生不舍,缓缓的张开眼睛,坐起身。这里是公司的医护室,原来她被送来这里。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郑建瑞赶紧上前,“头还会晕吗?” “不会了,刚才只是人太多,空气有点混浊,一时不适应才会晕倒。”敏淑娃四处张望,“那些人呢?” “热闹看完了,都回去上班了。这里留给你们,你们好好的谈谈吧!”白净莲转身退开,让小两口独处。 郑建瑞倒了杯开水,要喂敏淑娃。 “我自己来吧!” 他却移开水杯,坚持要喂。 她只好由他,啜饮了几口,润了润喉咙,“你这样做,花很多钱吧?” “结果你却不领情,还晕倒。我本来希望给你一个难忘的求婚回忆。”诸多委屈,让他的语气少了往昔的神气傲然。 敏淑娃学他,扣住他的下巴让他仰头,快速的印下一吻。“你的精心安排让我很感动,也会永生难忘,真的!但我比较在乎的是你的心意,哪怕只是在小小的咖啡厅里,我都甘之如饴。” “你怎么这么好骗!”郑建瑞笑开,一扫阴霾,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笨蛋,这不是好不好骗,是因为我爱你的关系。” 笨蛋?他可是麻省理工第一名毕业,甚至在校期间就获得ge及ckstone的赏识,纷纷同意拿出资金赞助他成立公司。可是,那些成就都比不上现在的快乐。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骗你,你都会原谅我?”他屏息以待。 “看你骗我什么事。如果是善意的,我可以原谅。”咦?他的眼眸熠熠生辉。“你有事骗我?” “唔……你知道,那些礼物价值不菲,”郑建瑞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你难道没有想过,我的家境如果只是小康,怎么花费得起?” “喔!所以那些全是仿冒品、假货。” 嗄?郑建瑞一脸怔忡。 她把他的反应当成是承认。 “幸好,如果那些东西是真品,我还要烦恼你哪来那么多钱,该不会是用现金卡或跟银行借贷。”敏淑娃松了一口气,“我明白你只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我选的男人不差,但是不需要用物质或金钱来证明,只要我们过得快乐、幸福就好。你在我心中是最好、最棒的,不需要跟郑昌明比较。” 郑建瑞哭笑不得,没想到竟然被误解了。“我其实不穷。你知道吗?我……” 这时,内线电话响起。 敏淑娃顺手接起来,“喂!莲……那些礼物里有hermes的birkin?你喜欢?想问哪里买……白色?” 莲乐不可支,语法有些颠倒,但是她知道,莲是该品牌的爱好者。 “不用问,你喜欢可以送你,只要你不介意那是仿冒的。”敏淑娃笑容可掬,看样子他有花工夫去找这些仿冒品,居然让莲分辨不出真伪。“真的是仿冒品!”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她笑得十分开心。 “喏,你可以保住面子了,连莲都分不出真伪,那么一定没有人发现那些东西是假货。以后就别再搞这种事情,我只要有你的真心就好了。” “我帮你戴上戒指。” 打铁趁热,郑建瑞掏出戒指,小心翼翼的牵起她的右手,缓缓的,以尊崇的态度套进她的指头,然后迫不及待的封住她的唇。 “老婆,你终于是我的老婆了。” 最后还是没能坦承自己的身分背景,但是无所谓,娃娃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他也把消息传回美国,现在就等父亲偕同母亲一起回来台湾讨论婚事。 多美好的愿景,郑建瑞搂着敏淑娃,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发现就这样看着,一辈子也不会腻,年岁的刻划只会让他更加眷恋。 窗帘透着熹微的晨光,因为时差的关系,他了无睡意,索性起床,随意穿上休闲服,准备到巷口买早餐。今天不用上班,他打算找机会跟她坦承。 他轻轻的关上铁门时,敏淑娃刚好醒来。 咦?床铺还是温热的,人呢? 她睡眼惺忪的环顾四周。难道出去了?刚刚那声响是铁门声吧。她坐起身,伸个懒腰,决定今天要找机会跟郑建瑞坦承她怀孕的事。这样是双喜临门,他应该会很开心自己要当爸爸,她期待看见他的惊喜模样。 叮当!叮当!门铃响起。 他没有带钥匙?怎么这么迷糊? 敏淑娃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冷的柚木地板上时,忍不住瑟缩了下,放缓脚步来到玄关,门铃声又响起。 “来了、来了!忘记带钥匙吗?” 打开门的瞬间,当她看清楚门外站的人时,脑袋一片空白。 “这位就是小瑞的老婆,她是莲和祥的助理,为人十分体贴,我在台湾期间,每天早上她都会帮我准备五谷早餐,补足一天所需的纤维素。她做事很仔细,我只要当天叫了一杯咖啡后,从第二杯开始,她就故意泡淡咖啡给我喝。” 敏淑娃脸蛋涨红。被发现了,她以为总裁不知道…… “总裁、总裁夫人,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今天要来,所以没有准备什么招待你们。”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总裁夫人,好美,淡金色的秀发绾成髻,雪白的肌肤配上淡褐色带紫的瞳眸,笑容好温柔。只是眉宇间怎么觉得好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不用这么见外,你是小瑞选的老婆,”瑟拉走进屋里,牵起她的手,软软嫩嫩的,让人爱不释手。“可以叫我瑟拉或妈咪。” 第十八章 妈咪?敏淑娃表情呆滞。现在……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小瑞这臭小子,硬把我的专机借走,说要来追老婆……咦?怎么了?”郑浚辅发现她整个人发怔,“该不会那臭小子还没有将他的身分告诉你吧!” 敏淑娃的眼眶迅速泛红,“他什么都没有说。” “不知道他的身家背景,你敢嫁给他?”郑浚辅惊讶。 瑟拉送了丈夫一记拐子,“我当年不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你拐进礼堂!娃娃,别哭,他们家有这种土匪遗传基因,但是我可以发誓,他们家有专情因子,绝对贞节。” 揉着痛处,郑浚辅忍不住纠正,“老婆,贞节是用来形容女子的。” “你闭嘴!”没看到她正努力的弥补错误吗?都怪儿子,瞧人家女孩双眼发红,连鼻子都红通通的。这个中国娃娃真的好可爱。“娃娃,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对不起,我的表现有点失礼,我先去换件衣服……” “老爸,你在这里做……娃娃,你……你起床了?!”郑建瑞踩进家门,顿时傻眼。 敏淑娃委屈的睐了他一眼,随即走回房间。 郑建瑞马上推着父亲和母亲往外走。“你们先回家,我要跟她好好的解释我跟你们的关系。” “她已经知道……” 郑浚辅还没有说完,瑟拉就将他推出门外,顺手关上门。儿子的脸色都铁青了,老子还故意落井下石。 郑建瑞揉着太阳穴,将早餐放在桌上,还在思索该怎么解释,就瞧见敏淑娃衣着整齐的出来。 “总裁和夫人呢?” “我赶……” “你赶他们?”敏淑娃瞠大双眼。 “没有,是请他们回家。” 敏淑娃一脸肃穆,只是点点头,“我也要回家一趟。” 郑建瑞随即拉住她的手臂,“我们谈一下好吗?” “我给过你很多时间谈了。”敏淑娃用力推开郑建瑞,“你知道刚刚总裁跟我说什么吗?他说,我居然连你的身家背景都不清楚就答应嫁给你。这句话像雷一样劈中我的脑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笨,简直像白痴。” “爱情本来就会让人昏头。” “所以你顺势把我当白痴吗?”敏淑娃瞪着他,泪水不停的涌出眼眶。 郑建瑞手忙脚乱,拿了纸巾要帮她拭泪,可是她不愿意让他靠近。 “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当初隐瞒身分进入公司,全是我爸的意思,他希望我从基层做起,我其实自己在美国还有另外一家ic设计公司,如果你觉得……” “所以那个赌场合作案使用的系统是你设计的?” “对,基础的设计是我,但是……” “你连这个都瞒我,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事?” “那些礼物全是真品。”郑建瑞十分无奈,伸手抓住她,“其他,没了。” “我要回家!”敏淑娃打开铁门,“你放手。” “不要这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突然,她放声大哭,不停的扭着手,想挣脱他的钳制,“你放手,放手,不要拉我。” 郑建瑞吓了一跳,没料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好、好,我放手,你别激动,小心伤到自己。”技巧性的用身体堵住门口。 “走开,我要出去。”敏淑娃抽抽噎噎的说。 “别这样,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让你回家,你回去一定会胡思乱想。当初进kt&p不是我自愿的,我自己的创业很成功,真的,还有在nadaq上市,要不是因为我老爸当时被董事会百般刁难,他希望我能进来帮他,又不希望被那些人找到把柄攻击,所以我才会隐瞒身分进公司。” “我一直渴望平凡的爱情,可以涓涓细流,隽永不变,跟你谈恋爱,我一直抱着如履薄冰的感觉,你的外貌太出色,能力又卓越,常说爱情就是要趁保存期限内尽情享受,这些话都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我,所以我要求自己,如果有一天你腻了,要勇敢的走出这道门,千万不能求你让我留下来……这样的爱情一点尊严都没有。” “娃娃!”郑建瑞想要拥抱她,她却退后躲开。 “一直到你向我求婚,甚至弄了一堆仿冒品来证明自己,我真的很感动。我觉得……觉得原来谈恋爱中的我们是一样的,对对方都有不确定感,都会患得患失。结果……结果不是,你笃定我会答应你的求婚,所以你连自己的成长背景都不解释,你也认为这个无所谓,我会选择原谅,甚至认为我可能欣喜若狂,因为你是真正的王子。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一味的认定?我想要回家,我要回家去想想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娃娃,你不要这样,你把我吓到了。”无视她的挣扎,郑建瑞硬把她搂进怀里。他有种感觉,如果放她走出这扇大门,那么他将永远失去她。“我真的很抱歉带给你这么大的压力,我不是故意不说,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你放开我。”敏淑娃尖叫着,拚命挣扎。 “郑建瑞,你在做什么?快点放开她。”曾景祥一走出电梯,就看见屋内的情景,他们拉扯的模样让她胆战心惊。 “祥姊,带我走……带我走。”敏淑娃朝曾景祥伸出手求援。 曾景祥将郑建瑞推开,搂着敏淑娃的肩膀,安慰道:“总裁通知我过来一趟,我要送娃娃回家。你让她休息,有事情等娃娃情绪稳定之后再来谈。” 郑建瑞泛着血丝的眼饱含着痛楚,望着敏淑娃,她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好,你送她回去,但是你要好好的照顾她,等她情绪稳定之后,要马上通知我。” “好。” 砰!关上铁门的刹那间,室内阗静,他突然后悔了,想要再把她追回来。 郑建瑞用了全身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去追她,她吓坏了,必须要多给她一点时间去接受。 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他在室内来回踱步,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他们才交颈而眠,如此亲密,不过几小时的时间,一切变了样……单手抹过脸,他知道自己现在很狠狈,但是需要找人谈谈。 这时,手机合弦铃声响起。 郑建瑞连忙掏出手机,萤幕显示是……朱里斯。 “什么事?” “我才想问你发生什么事!你家那口子一早就打电话把莲挖起来,结果莲匆匆忙忙的出门。你到底在搞什么?就算今天要进礼堂,需要伴娘,也不用七点多就打电话来烦人吧!” “她知道我的身分了。我父母一早就来敲门,我连解释都来不及。” “你不是说她很爱你,只要答应求婚就一定会听你解释?”朱里斯落井下石。 “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唉!” “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还不明白吗?女人讲究的爱情要站在互信、互爱的平等立场上,你的隐瞒刚好打击到互信这个要件。” 信任!老天!他完全疏忽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这个道理我花了五年才明白,凭什么你可以这么简单就过关?” “朱里斯!”郑建瑞咬牙切齿。他简直就是损友一个。可恶! 斗室里,时而传出抽泣声,时而传出大哭声,声音不绝,偶尔掺杂几句无奈的声音。 “不要哭了。”白净莲抽出面纸递给敏淑娃,“你是孕妇耶!” 曾景祥低头看着报纸,现在翻到娱乐版,某女明星离婚,谈到赡养费。“你让她把委屈都哭完吧!” “我知道怀孕的人情绪起伏很大,但是这样一直掉眼泪也不是办法,事情总要解决。”白净莲把热可可递给敏淑娃,流失的水分可要好好的补充。 敏淑娃抽噎的啜饮一口热可可后,接过面纸,继续擤鼻涕。“我会把戒指退回去。”说到这,她开始拔手指上的戒指,但是嵌得死紧,手指都转红了,戒指还是拔不下来。 “瞧!连戒指都不肯脱下,你别再拔了。”白净莲阻止她的自虐。 “把戒指还他是很容易的事,只要用肥皂搓搓手,戒指就可以拿下来。但是你的心呢?收得回来吗?还有孩子呢?不告诉他?”曾景祥把报纸折好,放在桌上。“我知道你心底很不平,没道理什么事都如他所愿,连感情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你很气他的隐瞒,但是气过之后呢?” “你还爱不爱他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白净莲也跟着附和。“虽然我觉得他需要有人好好的挫挫他的锐气,而你绝对可以胜任这个角色,但是愿不愿意,取决于你。” 敏淑娃红着眼,连鼻子都哭红了,“我有资格挫他的锐气吗?” “我们可以试试看。”白净莲兴致勃勃。 “如果失败呢?”敏淑娃不安的揉着面纸。 “你不是不爱他,要毁婚吗?如果失败,刚好达成你的心愿啊!”曾景祥说。 “我……哇……”敏淑娃再度哭得泪涟涟。 “好吧,这样好了!如果他敢不娶你,我就想办法让你嫁给朱里斯。”白净莲夸下海口。 “朱里斯?欧洲tanya的ceo?”曾景祥一脸狐疑,“你怎么会认识?”目前tanya的触角遍及欧美,在亚洲大陆只有日本和印度。 “反正我有办法就是了,保证不会让娃娃丢脸。” “那你想要怎么试?”曾景祥问出重点。 “请郑建瑞买下电视台的广告时段认错?”白净莲觉得这方法很好。 敏淑娃摇头,“那太招摇了,到时候惊动所有媒体……” “已经惊动了!”曾景祥拿起桌上的报纸,翻开娱乐版,展示给大家看。昨天他在公司前的表演占上报纸的全版,连他的背景都让媒体记者调查得一清二楚,嗯!nadaq的科技金童。原来他不只是集团二世祖,真的有两把刷子。 幸好媒体记者还没有查出他另一个身分是kt&p集团总裁的独生子,否则怕会引起更大的骚动,但是看样子,应该快知道了。 “这样好了,我们干脆看他的诚意,由他自己来表现,看娃娃在他心底的价值为何。”曾景祥做出最后的结论。 星期一,郑建瑞与郑浚辅同车抵达公司门口。 不少一手公事包、一手早餐的人忍不住查看手表。早上八点五十分整,幸好没有迟到。第二个疑问便是,为什么总裁会跟海外营业部第五课的郑建瑞一起进公司,而且还同车? 郑建瑞虽然受过西方文化的洗涤,个性自我,却懂得礼貌,现在全抛诸脑后,整个人表情沉重,一副超级不爽的模样。 “儿子,你一定要摆出臭脸吗?你昨天已经臭了一天。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跟你妈咪,谁晓得你谈恋爱没表明身分。” “而你居然还跟你未来的儿媳说,没搞清楚对方的身家背景就敢嫁。”郑建瑞的火气依旧旺盛。事情爆发后,敏淑娃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他,连他打过去,铃声响了几声就断线,明显把他设为拒接名单。 唉!优秀的儿子简直就是他的克星,发起脾气,很少有人可以招架。虽然他自成年后,就鲜少情绪失控,但也就因为如此,这次火力十分惊人。 “只是一时口误嘛!我现在不就陪你来解释了?!”郑浚辅说。 终章 父子俩走进电梯,大厅里的员工们面面相觑。 半晌,原本沉静的大厅爆出惊呼,答案揭晓,总裁的儿子居然是海外营业部第五课的郑建瑞!这消息有如燎原之火,迅速延烧整栋kt&p集团大楼。 “你说什么?娃娃请特休十天?”郑建瑞双眸喷火,瞪着曾景祥。 “对,这是员工的福利,不知道郑先生有什么问题?”曾景祥面不改色。 “你是故意的。” “总裁,早安。”白净莲刚好进来看好戏。 “如果没有你给的机会,我要怎么故意?” 郑浚辅第一次见到儿子在口头上落居下风,不由得啧啧称奇。看样子儿子这回真的得认栽了! “好,你们到底给她出了什么主意?”该死!早知道那天早上根本不该放她走。 “我们能出什么主意?娃娃已经是成年人,是非对错她自己会分辨,我们可不像某人,真把她当成娃娃一样,拍拍头、几句话就打发。”白净莲忍不住讽刺他。 “她在家里?” “她说要找地方静一静。”曾景祥正色的回答。 果然!“你们把她藏起来。” “随你怎么说。现在九点整,是上班时间,如果郑先生没有其他的事,我们要开始工作了。”曾景祥下逐客令。 “如果你想见她,只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娃娃认为可以了,自然就会出现。不过我劝你最好别想太久,免得她去散心的途中,被人追走。你也知道女人心理受创时,往往比较需要安慰,这时候如果有位娃娃认为平凡又可亲的男人出现,结果你知道的。”白净莲继续火上加油。 郑建瑞一口洁白的牙齿几乎崩裂。这两位女人,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好,要诚意是吗?我绝对展示出来。”失去理智的他,居然笔直的走进总裁办公室,半晌又出来,搭乘电梯离开。 “当他老爸二十八年,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失去理智。”郑浚辅不可思议的说,“不过你们可别玩得太过火,我只有一个儿子,而且看他的表现,我未来的儿媳可能就只有这一位可以胜任。” “总裁,你想当爷爷吗?”白净莲笑问。 “爷爷?”郑浚辅精锐的眸子霎时发亮,连刚毅的轮廓放软后,都变得温暖,“你是说软呼呼的,还会淌着口水,黏答答的叫我爷爷的那种娃娃?” 白净莲用力的点头,“对,就是会睁着圆圆的大眼,白嫩嫩的脸蛋贴在你身上,嗓音甜甜的喊你爷爷的那种娃娃。” 郑浚辅这个一跺脚就惊动商界的大老,突然变得跟邻家爷爷一样,眼角挤出皱纹,微笑的说:“小水莲,你该不会是在暗示我,我要当爷爷了吧?” “我什么都没说喔!”白净莲眨眨眼,中指放在唇上。 “对,你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郑浚辅转身,走进电梯,“我今天不再进来,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孙子、孙子,可爱的孙子!他要回去跟老婆说。 “jarrett,你确定要这么做,不再考虑?”普金斯再三确认。 “我已经跟金谈过,要求他在星期三以前把我名下的财产转移手续办好。”金是他在纽约的会计师。 “好吧!我会帮你把所有法律文件准备好。我有机会认识这位迷人的女性吗?” “如果她看见我的诚意,愿意出现的话。” 话筒另一端传来响亮的口哨声。 “你真的栽了!身为朋友的我只能祝福你。” “谢谢,金已经说过了。另外,我委托你帮我准备的那些东西呢?” “已经准备妥当,我会连同文件一起送过去给你。” 郑建瑞揉着鼻梁,他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如果娃娃当天没有出现,他将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但是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我知道我错了,十二月二十六日的晶华婚宴一定如期举行,我会表现出最大诚意。 郑建瑞 这则广告占据各大媒体版面,署名的郑建瑞经由媒体记者不停的挖掘,几乎所有的生平记事巨细靡遗的刊登在娱乐版上,甚至还有媒体记者猜测此举是宣传自家产品的噱头,但是经过饭店间接证实,当天的确有一场婚宴要举办,而且当事人大手笔的包下所有的宴会厅。 事情每天都有不同的发展,部分媒体记者甚至不晓得从哪里获得敏淑娃的照片,直指她就是当天的新娘。 至于敏淑娃,则在曾景祥的安排下,前往日本,目前正在日本箱根享受难得的假期。 “我有答应他的求婚,但是还没有决定婚期,而且婚期这种事情应该要双方父母来决定,他怎么可以这样?”敏淑娃听着白净莲的解说,不由得着急。 她根本不敢想象,在南部老家的父母看见这则新闻时,会吓成什么样子。 “什么?他已经跟总裁和总裁夫人去我老家拜访过?”敏淑娃差点晕倒。“他怎么可以这样?!”一点都不尊重她,以为这样她就会屈服吗? 曾景祥接过话筒,“你可以在十二月二十六日当天不回台湾,就让他一人演完独角戏,反正丢脸的人会是他,这是他该独吞的苦果。” “可是……” “先听我把话说完,他在美国的会计师和律师都来到台湾,而且还带了财产转移书。只要你嫁给他,他的财产便百分之百的转到你的名下,未来婚后亦同,如果离婚也是,这说明未来在富比士排行榜上的人名绝对是你。他用这项诚意,感动你的父母同意你嫁给他。” “坦白说,我没料到他的诚意可以做到这样,我跟祥当初都认为每年五百万美元的赡养费是最好的了。”白净莲插嘴。 “你要回来吗?”曾景祥问出症结点。 敏淑娃号啕大哭,“帮我……帮我找他来日本,我有话要跟他说。” 白净莲和曾景祥相视一眼,白净莲将地址写给站在一旁的郑建瑞,郑建瑞二话不说,如风般席卷出去。 “怎么连谢都不说一声!”白净莲虽是抱怨,但嘴角含笑,知道她当初打的如意算盘全部实现了。 郑建瑞一走出机场,便搭车直奔箱根,虽然远眺的富上山十分美丽,一路萧瑟的冬季景致美不胜收,但是他实在没有心思,一心渴望着见到那位人儿。 “少爷,加贺屋到了。”不等司机开门,郑建瑞迳自下车,大步走进加贺屋。 从女将口中得知,她今天的行程是参访宫崎骏博物馆。终于找到人了!郑建瑞整个人一放松,这才觉得累。 进入她的房间,闻到她惯有的茉莉花香味,贴近她的喜悦盈满他的心房。 “是谁找我啊?”软软的英文腔调传进房间。 是她回来了。郑建瑞振作起精神。 敏淑娃拉开纸门,原本上扬的嘴角在看清楚来人后,抿成一直线,豆大的泪珠不停的滚出眼眶。 他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伸手拥抱她,“你跑到让我找不到人,该哭的人是我吧!” “你的脸色好差。”她捧着他的脸。 “你的气色很好。”看样子她吃得好,也睡得很饱,让他内心五味杂陈。“没有我,你好像也过得很好。” “我很气你,却又不争气的想你。我讨厌自己这样,你胡乱决定婚期,我还没有跟你算帐。” “我已经跟岳父母报备过,他们也同意。” “那你去娶他们啊!” “你舍得?” “如果我没有出现呢?” “那我只好成为史上最大的笑话。” “你根本是吃定我。” “换句话说,我非常爱你,所以愿意冒着成为笑话的风险。”郑建瑞轻抚着她的脸庞,“我好想你……我可以吻你吗?” “为什么问?”以前他从来不问她的意愿。 “免得又被冠上不尊重你的……”剩下的话全吞进肚子里,唇舌的交缠释放四天来的相思。 一直到敏淑娃几乎窒息,郑建瑞才放开她。 “原谅我好吗?我只是因为太急切,所以才忘记互信守则。” “你有得到教训吗?”敏淑娃娇嗔的问。 “有,而且这个教训没齿难忘。”轻噬着她的唇,他摸到她戴在手指上的戒指。 “我们真的能够幸福的走一辈子吗?” “当不能走时,我会背你,不要担心。” 敏淑娃红着眼眶,“好,这是你说的。” 月亮缓缓的由东方升起,散发出淡淡的光晕,而太阳则在西方的地平线上,两者同时见证了这个誓言。 突然,他嗫嚅的开口,“你是不是变胖了?” “郑建瑞,你说什么?你的嘴巴怎么可以这么坏?我怀的是你的宝宝耶!” “什么?你怀孕了?!” 尾声 【尾声】 “我都说财产转移这件事不用了,为什么你不听?”敏淑娃穿着白纱礼服,端坐在休息室里。 “为了防止你安全感不足再度离家出走,这件事一定要办。”郑建瑞有自己的坚持。 “如果你要强迫我,那我不要嫁了。” 孕妇有权利任性。 敏淑娃坚决不肯签名是有原因的,只要想到未来富比士排行榜上有自己的名字,而且来得还这么具传奇性,不成为媒体嘴边的肥肉才怪。光想,她就头皮发麻。 金和普金斯除了是今天的伴郎外,还身兼法律见证人。 “如果你们都不要,我不介意写上我的名字。”白净莲试图抢合约书。 “你在做什么?那份合约书里有结婚证书!”朱里斯忿忿的阻止她。 “如果我也这么做,你愿意嫁给我吗?”休息室的另一端,陶云扬问着曾景祥。 “你有财产吗?别傻了!”她摸摸陶云扬的脑袋,像在安抚小宠物。 【全书完】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