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傻丫头的商主》 第一章 司徒刚一脸冷酷,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黑色锦缎披风包裹住高大、精壮又昂藏的身躯,直挺挺的站立在风云书院的大门前,一向冷漠深幽的眼眸,在看到牌楼前那两块由太阳王和宰相亲自题名相赠的区额时,闪现满意的光芒。 他身后有六名穿着黑色劲装,手持刀剑,全副武装,显然经过精挑细选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注意着四周的变化,以保护主子爷为己任。 在繁华的京城里,拥有十六个商联会的司徒家以夜门为名,举凡香料、药材铺,以及客栈、酒楼、针织染坊等数十种以上能赚钱的行业,都是司徒刚涉猎的范围,俨然成为商界霸主。 近几年,太阳王国在年轻的太阳王统治下,十分注重兴学,还拟定了好几项优惠方案和福利,让司徒刚也颇感兴趣。 当然,身为一个商人,这件事情若是没有利益,他绝对不会做。 根据他的人生哲学,向来是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钻,一点也不想矫情的自命清高,否则他这商界霸主岂不是浪得虚名?所以他马上派人搜集有关开设书院所需要的资料和相关讯息,并估算利益成本回收等情事。 没想到他想要开设书院一事早已传开,有兴趣的人都想要与他合伙,因为只要和司徒刚合伙做生意,几乎都是等着赚钱。 然而他比较想要独资经营,因此婉拒了所有的合作对象,最后是伊凤凰的提议改变了他的想法。 站在风云书院的大门口,他的表情因陷入沉思而显得肃穆、难以亲近,心情却因为当初答应了伊凤凰的合资而感到愉悦和满足。 这几年,风云书院在伊凤凰的经营下,赚进了白花花的银子,最近又因为伊飘香和伊凤凰的男人而声名大噪,收益效果完全在他当初的投资评估里,发挥到最大。 当年他会想开设书院,其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藉由书院结识并拢络政商界的人士,建立人脉,没想到会因为合伙人的关系,拉近了他和太阳王、宰相和将军等权贵人士的关系。 与当权者结交成为朋友,让他这个十六个商联会的总会长在商场上更是所向披靡、呼风唤雨,俨然成了民间的地下君王,权势地位几乎威胁到主政者。 不过他能成为一代商界龙头,靠的可不单纯是这些雄厚的人脉关系,最重要的是他有精明、算计的头脑,和高明的经营之道。 再加上拥有变化莫测的高超身手,以及统领各路精英好手,于是秘密成了太阳王在民间代为视察、掌握民意和各项消息动向的最佳代表人。 两人的关系,绝非外界所传言的那般一山不容二虎。 只消看看风云书院牌楼前这两块匾额,即可见一斑。这当今王上与宰相的保证书,已让风云书院成了同行业者眼红、嫉妒的对象。 这时,他身后其中一个护卫上前,来到他的身边,恭敬的报告,“商主,李发要见你。” 司徒刚转头,看着被挡在护卫外围的高壮男子,他是负责建造工程的总工头,也是他派手下找他来的,于是点头示意。 李发来到他的面前,随即恭敬的向他报告刚才视察的情况,“商主,刚才我已经看过书院周遭的环境和地形,西侧那里的空地正好可以再扩建学堂。” “嗯,那就这么办,你找人到西侧的空地实地勘验,将工程设计图画出来之后,拿来给我过目。” “商主,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李发那张晒得黑又亮的粗犷脸庞流露出一丝犹豫。 司徒刚忍不住蹙起眉头,“有什么问题?你直说。” “那块空地的面积和商主想要再扩建学堂的计划并不相符,实在无法盖出商主想要的学堂。” “你是说,书院西侧那块空地不够盖学堂?”“是的,那块空地不过才十甲大,其他荒芜的土地是林家拥有,若商主真的想盖学堂的话,可能必须要向林家买地。” “带我过去看看。”司徒刚不喜欢做事情遇到阻碍,对于事情无法顺利进行,原本愉悦的心情受到极大的影响,于是当机立断,马上要求李发带他过去瞧个清楚。 于是,李发带着司徒刚和他身后六名护卫,一起来到书院西侧的空地。 书院周遭的环境十分优美,而这块空地也十分干净,平常都有人打理,不过放眼望去,却有一片杂草相连的土地破坏了整体美感。 司徒刚忍不住皱起有形的浓眉,表情变得阴沉,“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书院刚盖好的时候,这里的环境应该和这块空地一样的干净。” “商主,这件事我知道。”李发略显兴奋,眼神发亮,一副要说八卦的神情,“因为商主之前十分忙碌,很少来到书院,所以不知道前两年发生的事,和这块土地的地主有关。” “两年前发生什么事?怎么伊姑娘没向我提起?”“商主,因为这件事是林家太过分了,伊姑娘才会在处理过后,要我们都不准再提起,所以才没有告知商主。” 李发是长期受雇于司徒府的契约总工头,负责司徒府邻近几个村镇的工程,做事负责认真又忠心,深受司徒刚的信任,因为住在书院山脚下的小村庄,所以这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只管问他就对了。 “喔?”司徒刚微挑眉头,看着李发,要他继续说下去。 “林家老爷靠着几栋屋舍和土地,就自以为是有钱人,伊姑娘知道那块土地归林大全所有,所以要我去谈买卖的事,谁知他却藉此故意刁难,想要得到更大的利益。”李发说出自己知道的部分。 “所以伊姑娘一个不高兴,干脆不买了,连那块土地也不帮忙整理,任由它荒芜?” “嗯,那次起了很大的争执,后来林大全因为几个子女不成材又不孝顺,只想争夺不算丰厚的家产,生了场大病,差点活活被气死,林家的财产似乎做了不同的变更。” “知道现在土地的所有人是谁吗?” “林大全的几个儿女陆续跑到书院里,都说继承了那块地,想要把地卖给伊姑娘,伊姑娘根本懒得理会他们,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当时林大全开的价码太高,态度又很差,让她不禁火大,不想理他们。” “我想应该是他们轮番来找伊姑娘,所开的价码一样很高,所以她就把这件事搁在一旁,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商主,你若想买下那块地的话,可能……”突然,细细的呻 吟声响起,打断了李发的话。 六名护卫立刻变得警戒,在司徒刚的示意下,循着声音的来源走去,才不过几步的距离,他们就在杂草丛生的地上找到发出呻 吟的人儿。 那是一个浑身脏兮兮又瘦弱的小姑娘,看似无害,而且好像需要被救援。 “商主,是一个小姑娘。”护卫不敢大意,依然挡在司徒刚的面前。 司徒刚并不是个好管闲事之徒,若是没有利益,绝对懒得理会,对于这个躺在地上,连脸都看不清楚的女子,他大可以像从前那样视若无睹,但是当她张开清澈无伪的双眼时,他发现自己的胸口仿佛被撞了一下,产生一丝异样的感受,于是大步上前。 护卫紧张不已,赶紧挡住他,“商主,小心!” 司徒刚在商场上虽是霸主,但是树立的敌人也不少,总有嫉妒或是心有不甘的人士会找他的麻烦,维护主子爷的安全就是他们的责任。 他们深怕眼前这瘦弱的小姑娘看似无害,却有可能是敌人伪装的,所以小心防护,却同时对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商主的行为感到愕然。 “没事的。”司徒刚无法说出,看着她躺在那里,微颤的手伸向自己,一副虚弱又无助的模样,他的心被狠狠的一揪,不曾有过这样的情绪,冷酷的眼眸闪过异样的光芒。 他仔细的打量四周之后,竟做出连自己都深感讶异的举动,高大的身子在她面前蹲下,甚至还伸出大掌握住她的小手。 “小姑娘,你怎么会躺在这里?” “饿……”她稚嫩的嗓音显得有气无力,又饿又渴,全身发抖,看到有人出现时,连忙费力的伸出手,却因为体力流失而垂落,幸好一只厚实温暖的男性大掌适时的握住。 司徒刚好讶异,随即因为她肚子发出的咕噜咕噜声音而微笑。 看来她是饿坏了。 “别怕,我带你回去吃东西。” “吃……饿……”她的语气微弱,不顾一切的抓起他的手,将他的拇指当成食物啃咬。 可能是因为太硬了,让她咬不下口,五官微皱,改而像个贪婪的婴孩用力吸吮。 他的身体竟然因为她无邪的举动,而有了最诚实的生理反应。 老天!他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她纯真的脸庞流露出满足,让他震惊的发现,她对他的影响力超乎想像,甚至他还做了一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那就是一把抱起她。 “可怜的孩子,你一定饿坏了,没关系,马上就有好吃的食物可以吃了,不过这是我的手,不能吃。”一向冷情的他语气里竟然有一丝怜爱,胸口涌现难以抵挡的陌生柔情,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唔……桐桐要吃……好吃……”看着她固执己见,硬把他的手指塞入她的嘴里,露出满足的神情,司徒刚又无奈又好笑。真没想到他的手指也会沦落到变成人家口里的美味食物啊!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色情的画面,想像她嘴里含的不是他的拇指,是对她勃发而不该有的生理反应,修长结实的身子忍不住僵住。 “啊!这个傻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发惊讶的大喊出声。 司徒刚骇然却又难以克制的男性欲 望适时的被打散,同时松了一口气,随即皱起眉头,转头看着李发,“你认识她?” 李发点头,热切的说:“她是林大全的其中一个女儿,出生没多久,就被发现智力异于常人,有点傻傻呆呆的,所以才会被人叫傻丫头。” “她叫什么名字?”司徒刚更加清楚,眼前的女子对他没有任何的危险性。 “嗄?商主,因为大伙都习惯叫她傻丫头了,所以她叫什么名字,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哎呀!她浑身脏兮兮的,怕会弄脏了商主,不如我来抱她吧!”李发伸出粗壮的手臂,想要接过饿得头昏眼花的傻丫头。 “不用了,我抱她回书院。”司徒刚冷冷的拒绝,大步往前走。 李发瞪大眼,紧跟在他身后,继续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商主,就算你今天救了傻丫头,对收购上地也不会有任何帮助,他们林家才不会因此认为欠了你一个人情,这傻丫头虽然是林大全的女儿,但是没人把她当家人,反倒让她的日子很难过。” 司徒刚的眼里闪过一抹怒气,却依然冷静的一边往书院走去,一边追问,“怎么?他们因为她的傻和笨,而欺负她吗?” “是啊!他们根本就不承认傻丫头是林家的人,时常嫌弃、欺负她,甚至打骂、嘲笑都有,还要求她若想吃饭,就得要做很多工作,这是街坊邻居都知道的事。”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我也不清楚,所以刚刚才会那么惊讶啊!不过随便想也知道,有可能是刻薄的林家人又欺负傻丫头,然后把她赶了出来,不然她怎么会奄奄一息的倒在那里。” 第二章 司徒刚的俊脸更显冷峻,抱着她细瘦身子的手臂一紧,加快脚步赶回书院,并吩咐李发去村子里请个大夫。 这时,一个圆圆胖胖的妇人刚好走了过来。 “山长,怎么回事?”司徒刚看到李大婶,冷峻的脸庞渗入一丝柔和。她是书院开始经营时,就进入厨房帮忙的厨娘,原本是负责几个主子和夫子们的饮食,精湛的厨艺收服了众人的胃,也让其他学子闻香而来。 后来为了应付众人的嘴巴,只好再请了好几个人手来帮忙,她则成为厨房里的管理者,负责一切的人事管理,为人热心亲切,让主子们都很放心。 “这小姑娘饿昏了,我抱她到我的院落,那里够宽敞也够隐密,麻烦你送热水和一些食物过来。” 李大婶好奇的看了眼他怀里昏厥的小姑娘,满脸震惊,同情的说:“哎哟,这不是林家的傻丫头吗?看她这个样子,一定又是被她那群没天良的家人欺负了。” “李大婶,既然你也知道她是谁,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千万别泄漏出去,你到我的院落时,也最好小心一点。” “我知道,我现在马上去替这可怜的丫头张罗热水和吃的东西。山长,幸好这傻丫头碰到的人是你,真是她的福气啊!”李大婶感叹的说,摇晃着圆胖的身子离开。 司徒山长虽然老是摆出冷酷的模样,不过李大婶十分清楚,他是个外冷内热的好男人,不然也不会把书院里的下人们都当成自己人,多加照顾。 她从没看过像山长这样公私分明的大好人,现在看到他怀里抱着受尽人们嘲笑、欺负的傻丫头,她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而这傻丫头也真是有福气,能遇上司徒山长。 司徒刚没有心思理会李大婶说的话,只想赶快让怀里的小女人能得到最好的照顾,不想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摸样,这让他的心情郁闷又烦躁。 他不曾为任何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感受,尤其又是初次见面的女子,这对他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谈不上喜不喜欢,只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特。 同时他又对这么奇异的感受不知所措,唯一的方式,只能顺应本能去做。 在将她放到床上前,他深怕自己平时睡惯的硬邦邦床铺会让她不舒服,还特地铺上柔软的被褥,才轻柔而小心的放下她。 他坐在床边,伸出大掌拨开她披散的发丝,这才发现她白嫩的脸颊上有好几个红印子,衣衫有好几处扯裂开来,又破又旧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松垮垮的。 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酸臭味,可能有好一阵子没洗澡了,那瘦骨嶙峋的模样,让她看起来好小,他在抱她回书院的路上,她早已因饥饿的痛苦而呈现昏迷状态。 “老天!仔细看看你,你还只是个孩子啊!”他不懂,他是个无心的男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孩子产生如此强烈的怜惜之情? “山长,你说对了,这傻丫头确实还像个孩子一样,尽管她今年十六岁了。真搞不懂,为什么那些人总爱欺负比自己还要弱小的人?真是变态!”李大婶走了进来,看到山长那充满人性的一面,十分高兴。 这男人一向冷冷的,不大搭理人,但是她知道,山长也有温情的一面,就等待有缘人来开启、领略他的柔情。 看来这傻丫头还真是傻人有傻福,能牵动山长最柔软的一面,她抱持着乐观其成的态度。 司徒刚缓缓的站了起来,面向李大婶,“听你这么说,似乎很了解她,能否告诉我有关她的事?” “可以啊!不过我吩咐两个大个儿帮我把大桶子搬进来,不如就将它放在屏风后面,这样我可以一边帮傻丫头净身,一边把她的事告诉你。” “大婶,她现在因为饥饿而昏迷了,你要帮她净身,方便吗?” “没问题的啦,山长,我李大婶别的没有,力气可是大得很,像她这样瘦弱的孩子,我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抱起来了,不过是帮她净身,又有什么困难呢?”她边说边露出因为长期劳动而变得粗壮的手臂,轻轻松松抱起昏迷的小姑娘。 司徒刚看了,安心不少。 于是,隔着屏风,李大婶把她知道的事全都告诉司徒刚。 他大约了解,傻丫头是个就算他收留她,也绝对没有人会在乎的人,他为她的遭遇感到心疼和不舍。 当李大婶要替她穿上衣服时,他走出房间避嫌。 好一会儿,李发带着大夫过来,司徒刚和大夫一起进去。 幸好她只是因为饥渴交迫与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身子骨较为虚弱,只要好好调养,即可慢慢恢复健康。 林紫桐是个十六岁的姑娘,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看起来比同年龄的女孩子还要稚嫩、瘦弱,发育不全的小小身子,让她看似十二、三岁。 出生没多久,她就被发现异于常人,说话和反应能力十分迟缓,加上她的亲娘不过是个小妾,生下她之后,因为她的特殊情况,反倒失了宠。 亲娘虽然尽力想要教育她,却没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加上不受重视的待遇,以及家人与下人的嘲笑和羞辱,最后抑郁成病,在林紫桐八岁时撒手人寰。 虽然有心想要学习,但是命运并没有给她机会,面临这样的遭遇,心地善良、乐观天真的林紫桐没有难过太久。 她反应迟钝,动作迟缓,人家说话,她要想个老半天,又追着人家问个不停,谁有那个耐性应付她? 所以在众人面前,或是家人唾弃、厌恶的目光与对待之下,她慢慢变得自卑与自闭,因为没人想和她说话,也没人有兴趣和她做朋友,深怕一个眼神交会,就会变得和她一样。 离风云书院最近的小村庄,就是林紫桐出生的地方,这里的人们虽然纯朴,却对她这样一个出生便注定不受欢迎与被嘲笑的小姑娘,没有太多的同情与慈悲。 她并不是个毫无感觉的人,相反的,她的痴傻造就敏感的个性与看人脸色过日子的特性,她的存在微乎其微,根本没人注意她。 或许在别人的眼底她是个傻丫头,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有分辨人心的本事,可以一眼就看出虚假与真诚,好让她在危险出现时,尽快的消失或是闪开。 这次也一样。 半个月前,爹爹死了,没人给爹爹办后事,反倒都想着要分到最多的家产。 结果,她偷听到哥哥和姊姊的谈话,没想到死去的爹竟然在最后一刻良心发现,把书院旁边那块空地留给了她,让他们十分气愤,想尽办法,要让她把那块地让出来。 她知道哥哥姊姊常打她、骂她,还想了各种手段对付她,让她很痛、很痛,这次又听到他们要对付她,吓得连忙逃了出来。 在她的认知里,爹爹生病的这段时间,因为没人看顾他,她看他可怜,常去陪他说说话、喂他喝喝水,某一天他突然将一个小纸袋塞进她的怀里,还要她收好,不准丢掉。 这是爹爹第一次给她东西,她高兴得不得了,于是将小纸袋收好。 这可是爹爹给她的礼物,和什么地又有什么关系? 她深怕没东西给他们,会被他们打死,才会偷跑出来。 一路上闪闪躲躲,却还是碰到像哥哥姊姊一样坏的人,而且没人愿意给她东西吃,肚子饿了好久,为了不再让人欺负她,她只好一直往山里跑,最后昏倒在书院旁边的空地。 司徒刚想知道,她为什么会饿昏在那块空地上?于是耐性十足的诱哄她把事情说了出来,虽然她说得七零八落,但他还是靠着擅长分析的头脑整理出头绪。 当他一脸严肃,正在想事情时,林紫桐却圆瞪着灵活的双眼打量着他,直到他回过神来。 “你在看什么?” “看你帅。” 他一时怔愣住。她的回应出乎意料之外的迅速,虽然说话速度不快,可是她的神情纯真又真诚。 “你……这话是谁教你说的?”他想知道,为何她能对着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赞美的话?若没人教,以她的脑子和反应,断然无法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林紫桐有点害怕,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小小的身子往床铺缩了缩,怯怯的说:“姊姊……不是……小姐要桐桐不能叫她姊姊……” “原来你姊姊都这么对男人说话?”司徒刚很快就知道她的意思。 她双眼发亮,兴奋的拍手,并用力的点头,“呵……你好聪明。桐桐躲在旁边听到的。”她露出渴望他赞美的表情,让他感到好笑。 “你要我称赞你很聪明吗?马上就能学起来,嗯?”他可不认为她那个姊姊在私德方面是个好榜样,也无法认同她百无禁忌的学习精神。 他精锐的眼眸闪过幽光,却也同时想到,她或许只要经过费心的教导和用心的学习,也能和正常姑娘无异,这让他的心里燃起了希望。 “嘻……没有啦!桐桐不聪明……但是桐桐不是白痴。”她用力的点头,像是在向他强调,原本笑嘻嘻的表情变得好认真。 她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他长得好高,看起来有点可怕,但是她一点都不怕他,因为他是大好人,给她吃好吃的东西,还会听她说话,不像其他人,从不听她说话。 她真的会说话,只是说话的速度慢吞吞的,有时表达得也不是很好,甚至让人听不懂,不过好神奇,这个男人听得懂她说什么,也好有耐性的和她说话,她好高兴。 她想要让他知道,桐桐不是白痴。 “我知道你不是白痴,也没人说你是白痴啊!”司徒刚不曾安慰人,却破天荒的想要抹去她脸上的黯然。 “但我是傻丫头!”她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觉得她的笑容好美,坚硬如石的心也软化了,伸出大掌轻轻揉着她的头顶。 她散发出晶亮的神采,笑得更加开怀,一副满足的神态,就像一只正被主人抚摸的猫咪。 “桐桐笨笨,他们都说桐桐是傻丫头,这里痛痛……你摸摸……痛痛不见了……”她逸出银铃般的笑声。 他黑暗空洞的心被她紧紧的抓住,并注入一股暖流,不禁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她抓着他的大掌,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柔软胸口上。 司徒刚并没有因为尴尬而移开手,反而缓缓的游移。 “好 舒 服……”她不解情事的靠在他的怀里,觉得好温暖也好 舒 服,浑身轻飘飘的,心满意足的半闭上眼睛。 她没有让人这样抱过,也没人这样摸过她,亲近人的感觉竟是这么舒服又美好,让她几乎又要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直到他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来。 拥抱一个小姑娘,对司徒刚来说,也是有史以来头一遭,一向刚硬的脸庞渗入一丝连他都没察觉的柔情,冰冷的眼神里隐含着暖意,语带宠溺的开口,“桐桐……” “有。”瞌睡虫消失无踪,她举起右手。十分有精神的回应他。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拉下她的手,轻声的说:“以后我叫你,不必这样回答我,只要应一声就可以了。” “喔。”她用力点头,认真的盯着他,突然说道:“刚,你是大好人。” “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我是个大好人呢?”司徒刚微微扬起眉头,配合她的节奏,也放慢自己说话的速度,极有耐性又仔细的问,因为他知道必须要清楚明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她简单的脑袋才有可能了解。 第三章 “你让桐桐吃饱饱、穿暖暖、睡好好,所以是大好人。”她一脸认真,边说边扳动手指头,一一算着他对她的好。 呵,她对他的评论要是被他认识的人或是那两个跟在他身边的得力助手听见,一定会惊愕得掉下巴,每个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不会说他是大好人,甚至认为他和好这个字根本沾不上边。 但是奇异的,他的心却反而飞扬起来,大手抚着她的头顶,露出浅浅的笑痕。 “很好,既然你认为我是大好人,那么要不要留下来?”想要把她留下来的强烈渴望,让他说出了这样的要求,或许是他面对的人事物太过丑陋与贪婪,当瞧见她眼底那澄净的神采时,发现自己想要将它永远的留在生命里。 他因为这陌生又奇异的复杂情感,对她多了一份强烈的占有欲和执念,这么多年以来,他想要什么,只要伸手去取就是了,若是取不到,用尽所有不堪的手段和心机,他都要抢到手。 残酷与现实早就教会了他,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就算亲如家人,也绝不能完全的信任,他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是戴着面具,只有面对她,这个小小的可人儿,一眼便轻易的看出她单纯的心思。 在她的眼底,他看到人性最单纯的美好,活到现在,他什么都拥有了,也不缺任何东西,但是遇上她之后,他才明白,她身上有最纯粹的美好,是他穷尽一生打拼、算计,都未可得的。 而现在,命运将她送到他的面前,他若没将她占为己有,就是个真正的傻瓜了。 “留下来?”林紫桐略显困惑的偏着脑袋,仔细的想了一会儿,担心是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是说桐桐可以这样躺着好 舒 服……可以吃饱饱、穿暖暖?”她寻求答案似的看着他,为自己身上漂亮、好摸的衣服感到纯粹的开心。 李大婶帮她换上崭新的衣裳,是她这辈子不曾穿过的,她的头发被整理得十分整齐,脸庞也头一次干干净净的,却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有些苍白。 经过一番梳洗之后,展现出她白白净净、我见犹怜的娇弱模样,虽然神情依然稚嫩,却让他莫名的对她生出了纯男性的欲 望。 他对自己这样的反应感到不可思议,在商场上,他响亮的名号让许多对他有所图的人将形形色色的美人送上门,到现在他们司徒府还有一些因为身份地位的关系,而无法轻易送走的美人,他却连看一眼都不曾。 行走大江南北,奔波多年,司徒刚也不曾遇见能如此迅速触动他心灵深处的女子,更别说只是趴卧在他的怀里,就能让他全身血液沸腾,直想将她占为已有的姑娘。 瞪着怀里对他露出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纯真无邪的女人,他发觉自己竟有染指她的意图,因而感到羞愧。 她才十六岁啊!虽然一般像她这样年纪的姑娘早已有婚配或已结婚生子,但她是不同的,她纯真无瑕得像个不染红尘的天使,至少在他的眼底,只看见她最纯真无邪的美好,为了保有这份美好,他决定将她纳在自己的羽翼下,好生保护着。 “对,只要留下来,桐桐就能像现在这样,不会有人再骂你、打你,还可以想吃东西就吃,想穿什么样的衣服就穿,要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用再工作了。”他向她保证。 林紫桐兴奋得双眼发亮,一想到可以不再饿肚子,也不必冷得难受,连忙大力点头。 司徒刚看得心惊,深怕她扭到颈子,赶紧制止她。“好了,桐桐,不要那么兴奋,不要乱动。” 该死!他的五官忍不住扭曲,为她不知情事而拚命扭动身躯,害得他原就对她有所反应的欲 望更加火热。 莫非这就是他私心的想要将她留下来的现世报吗?瞧她一脸天真无辜,就明白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他是个极有自制力的男人,尤其在男欢女爱上,一向都将视女人为发泄欲 望的工具,怎样都没想到,今日竟会栽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儿手里,他对她的欲 望甚至来势汹汹,无法抵挡。 他暗自苦笑,却在撞进她满是他的倒影的圆滚滚双眸时,强烈的感受到这是最甜蜜的折磨,他甘之如饴,且深受震撼,一颗早已习惯孤寂的心为她而猛烈的跳动。 他还在努力维持所剩无几的自制力,不要化身大野狼把她这只小羊吃掉之际,她却伸出小手辅抚摸他刚毅的脸庞,不断搓揉他的皮肤,并嘟起嘴巴,朝他吹气。 “桐桐呼呼……痛痛飞走了……”少女馨香的气息与热气喷洒在脸上,身子则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简直让司徒刚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欲 望。 一个冲动,他覆上她微启的红唇,深怕伤到她,轻柔的吮着,展现此生不曾有过的柔情。 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用力推着他时,他才惊觉她因为不懂得换气而憋得双颊泛红,赶忙离开她柔软甜美的唇瓣。 “刚,坏坏……好难受……”她娇嗔的瞪着他,不懂他肚子饿不去吃东西,干嘛吃她的嘴巴,害她差点无法呼吸。 司徒刚觉得这样的她好可爱,忍不住又在她的唇上用力的印下一个吻,然后与她保持距离,害怕再和她抱在一块,他有可能真的会失控,不顾一切的将她抱到床上,好好的爱她。 他不想吓坏她,只能先用吻来满足自己对她的渴望,如此波涛汹涌的欲 望,让他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 林紫桐一离开他的怀抱,便跑到桌旁,拿了块绿豆糕,转过身子,欲将它塞进他的嘴里。 “刚,张开嘴,啊……” 他忍不住蹙起眉头,不解的蹬着她,“你做什么?” “刚饿饿,吃这个……好吃……桐桐的嘴巴不是食物……不能吃……”她非常认真的对他解释,还一副当他是个笨蛋,连这个都不懂的模样。 极力压抑欲 望的司徒刚忍不住脸色铁青,嫌恶的推开她一直想要塞入他嘴里的绿豆糕,低声吼道:“我知道,桐桐不懂,我不饿,也知道桐桐的嘴巴不是食物,我是在吻你,你懂不懂?” “吻桐桐?为什么要吻桐桐的嘴巴?桐桐的嘴巴有比甜甜的点心好吃吗?”她不解的望着他,知道他不吃,笑咪咪的想把绿豆糕一口塞入自己的嘴里。 他眼明手快,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不能一口塞进去,你的嘴巴不够大,先咬一口,慢慢的吃。” 她咬了一口绿豆糕,发现他饥渴的盯着她的嘴,将他想要再吻她的欲 望解读为他其实是不好意思,所以在他没有防备之下,将手里的绿豆糕塞入他的大嘴里。 “刚别害羞……好吃喔……”她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显然觉得很有趣,开心的笑出声,遗像个孩子似的用力拍手。 瞪着眼前笑开怀的女子,司徒刚突然有一种领悟,觉得她有扮猪吃老虎的潜力,他简直是太低估了她的智商,因为她俐落的动作连他都来不及阻止。 谁说她反应慢来着?他惊愕且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灿烂的笑容,觉得一阵胸闷,接着却在她打算再取一块绿豆糕时,窒闷的感觉消失无踪,眼眸闪过狡狯的光芒。 他快如闪电的出手,为自己想要吻她的念头找到了好理由,在她的惊呼声中,再度将她纳入怀里,低头密密实实的吻住她的红唇,让她分享他嘴里的甜点。 “唔……嗯……”她原本推拒的动作,在尝到他嘴里的甜点时,化为本能的主动,这个吻不再是他一相情愿的索求,也让不识情滋味的她玩得很开心。 而她无心的挑逗,无疑的加深了他原就沸腾的欲火,闷哼一声,再度吻住她的唇,充满怜惜的亲吻在尝到她甜美的滋味后,让他想要更多,而无法满足于这样的浅尝即止。 于是再也顾不得她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还要他耐心教导的青涩娃儿,直想汲取她嘴里更甜美的汁液,舌头长驱直入她充满甜味的檀口里,席卷她柔软口腔内的每一处,并纠缠着她的小舌,试图让她沉浸在他高超的吻功之下。 林紫桐不曾被人这样对待,感觉他的舌头不断的搅弄着她,让她晕晕然,单纯、憨直的头脑更是一片空白,在他刻意提醒她记得要呼吸的情况下,因为他猛烈的亲吻而浑身无力。 唇舌相缠已经无法满足他对她的渴望,不安分的大掌抚摸着她玲珑的曲线,感受她软柔的肌肤触感,欲 望更加勃发,呼吸变得沉重。 当他放开她的嘴,吮吻她小小的耳垂与洁白的颈项时,她竟学他的动作,舔湿他脖子上的肌肤,让他惊愕不已,微微喘息的瞪着她。 “这样才公平……”她微鼓着双颊,圆瞠着双眼,不服气的说,却掩盖不住她对自己想出这个办法来反制他而得意洋洋的心情,咧开嘴角偷笑着。 司徒刚感到好笑又无力,原先高张的欲火顿时被她可爱的举动逗得稍微降温,露出淡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 “刚,又坏坏……李婶婶梳漂漂……别弄坏……会丑丑。”她嘟嘴抗议,用力瞪着他,还将手放在头上以示护发的决心。 他像是逗她上了瘾,贪看她娇憨的神情,竟故意拉扯她的发丝。 她尖叫连连,一边要拍开他的手,一边又要护着自己的头发,原本苍白的双颊染上几许娇艳的血色,意外增添小女儿的性感娇态。 林紫桐发觉他的逗弄隐含着有趣的成分,不像那些想要欺负她的人带着恶意的戏弄,不禁敞开心胸,又叫又笑。 一向严肃冷漠的司徒刚竟然会和一个小姑娘笑闹,这是不曾有过的情形,也让长年跟在他身边的两名得力助手深感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商主……”右使楚月儿不敢置信的喃喃,跟在商主身边已有五年之久,她不曾看过他露出如此轻松的笑颜,或许该说她不曾看见一向淡漠疏离的商主露出笑容。 她精锐的双眼一下子就看出令商主露出稀有笑意的,竟是一个容颜清丽白净的小姑娘,她亲昵又放肆的赖在商主怀里的模样,是那么的自然,让她的眼底闪过怒气。 与她并肩站立的是一个高瘦沉稳的年轻男子,温文儒雅的气质为他俊秀的脸庞增添不少魅力,却在看到眼前难得一见的奇景时,变得目瞪口呆。 他用手肘顶了顶身边和他一样受到极大惊吓的楚月儿,小声的说:“我应该没看错吧?” “没有,我想我们应该进去弄个清楚。”楚月儿决定要把这个能让商主出现如此神奇变化的女人的底细弄清楚。 司徒刚早就察觉到他们,不动声色的看过他们的反应后,停止对林紫桐的戏弄,让她坐在床上,柔声的哄道:“大夫说你还需要好好的休养,现在我有事要做,你乖乖的躺下来睡觉。” 林紫桐瞪大眼睛,“刚,看桐桐的眼睛……” 他知道她要表达什么,忍不住微扬嘴角,伸出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 她扳动他的大掌,轻声抗议,“桐桐看不见……刚坏坏……桐桐还要玩……” “不行,你要休息了,闭上眼睛,等你醒来,我再陪你玩,嗯?”他依然捺着性子诱哄她。 慢慢走近的两名特使再度惊愣的顿住脚步,不敢相信眼前的司徒刚,是他们认识多年的冷硬商主。 “商主……”楚月儿出声呼唤。 商主不是一向最讨厌女人的吗?怎么会对一个小姑娘如此的温柔、有耐性? 第四章 更加让她不敢置信的是,当她看清楚眼前的小姑娘时,才发现她似乎在言谈与反应之间有着特殊的异样,不像一般正常的女子。 “你们先出去。”司徒刚头也不回的下命令。 就算楚月儿还想一探究竟,也不敢多言,于是和同样深受震摄的左使胡真一起退到门外。 这时,林紫桐的手伸进衣襟里,抽出一个保管得很完整的小纸袋,直接塞进他的怀里。 “这是爹爹第一次送桐桐的礼物,刚对桐桐好,桐桐也要送刚礼物,桐桐没有东西了,把爹爹送的礼物送给刚,刚要收下。”她的表情很严肃,司徒刚知道她是认真的。 “桐桐,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知道,一张旧旧的纸,上面有桐桐看不懂的东西,像蚯蚓一样,黑黑的,扭呀扭的。” 听她这样形容毛笔蘸墨写出来的字体,他感到好笑,打开纸袋,抽出纸张,仔细看一遍,果然是跟书院旁边那块空地有关。 看来她爹真的是被他那些不肖子孙气到完全失去理智,才会把那块地免费送给桐桐,以他从李大婶那里听到的消息来判断,若不是他生了这场大病,有可能依然会继续亏待她,并放任其他人欺负她。 司徒刚的眼眸瞬间迸发狠戾的光芒,要不是顾及桐桐的感受,他一定会把那老头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一番,好惩罚他竟敢如此错待她。 既然不能真的把老头从坟墓里挖出来,就只好从那些胆敢伤害她的混蛋兄姊身上下手了,这件事他一定会做处理的,现在桐桐有了他,不论任何事,他都会替她出头。 他要让所有敢欺负她的人知道,只要有他司徒刚给她做靠山,谁都别想再惹她伤心难过。 “桐桐,这个礼物我收下了。”看她笑得好开心,他知道她是真心想要送他这个礼物,心窝暖暖的。 “桐桐,这是你爹送你的一块空地,就在书院旁边,我想要把它拿来扩建书院,你说好不好?” “礼物是送给刚的,就是刚的,刚要做什么,桐桐没意见。”她信任的话语一下子就打进他的心坎里,司徒刚再度吻上她的唇,直到她因缺氧而推着他,他才放开她。 “桐桐,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了。”她听不懂他说的话,却很高兴,一个人寂寞了那么久,终于有个人能够抱抱她、亲亲她,还一直要陪着她。 她赖在他的怀抱里好久,听着他诱哄的话语,仿佛催眠曲,慢慢的沉睡。 司徒刚像对待孩子般的哄着林紫桐睡着之后,一晃眼三个时辰过去了,对他这种视时间如金钱的人来说,根本是一件极为奢侈又不曾做过的事,但对象是她,他甘之如饴。 从内室走出来,在大厅里看到两个特使正在等着他,他一向冷酷的表情浮现一抹威严。 “府里出了什么事吗?” “商主,老爷替小少爷安排了一桩婚事。”楚月儿报告,她对睡在商主房里的小姑娘依然兴趣浓厚,不过再怎么好奇,也比不上这件事来得紧急。 司徒刚冷然的俊颜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漠的扫了他们两人一眼。 “这种事有必要让你们两个人擅离岗位吗?” 十日前,他离开司徒府,一再交代他们两个要待在府里处理一切大小事务,没想到竟然都因为那老头最宠爱的小儿子的婚事而离开,让他有点不悦。 “商主,老爷一向都没放弃想要削弱你在府里权力的机会,这桩婚事只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 “胡真,你一向冷静沉稳,却也和楚右使一样离开府里,就代表这桩婚事的对象应该是个耐人寻味的对手吧?” “是的,其实这桩婚事的对象是老爷青梅竹马恋人所生的女儿,在漠北地区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处理得不好,会刀刃相见的。” 做生意一向以和为贵,只要能赚得了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漠北地区出身的黄家马队可都是骁勇善战的汉子啊,弄个不好,只怕会大动干戈。 “那老头真会替我找麻烦,早知道他痛恨我入骨,却没想到竟用这贱招来牵制我。胡真,我问你,现在他们在府里作客吗?” “是的,我和楚右使打点好府里的一切后,又安排了几个人暗暗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就赶忙把重要的帐簿都带出来,也好一路顺道访查我们的商行与收一些重要的账目。” “嗯,做得很好。” “商主,难道我们不回去?”楚月儿按捺不住的询问。 “暂时不回去,我倒想看看那老头究竟想搞什么鬼,他以为找来漠北地区的黄家马队做靠山,就能藉机逼迫我释放一些权力给他那个败家子吗?简直太过天真!” “商主,我们当然明白你的实力有多坚强,司徒府里也都是你的人,只是若我们不回去,他们会愈来愈嚣张,还作威作福。”胡真就事论事。 楚月儿点了下头,“是啊!商主,我还是希望你快点回去处理这件事,他们根本就没将自己当作客人,怕回去晚了,司徒府要变成他们的了。” “胡真,你也和楚右使有一样的想法?” “这次他们的企图心确实十分明显,而且野心勃勃,司徒府里的人惶惶不安,若商主愿意赶快回去处理,或许会比较容易善后。” “既然如此,你和楚右使就不该离开。”司徒刚语带指责的说。 楚月儿的脸色变得苍白,“商主,一切都还在我们的掌控中,所以我们才敢离开,只是我们以为亲自来与商主共商大计,比较容易知道该如何应对,又不怕被人偷听。” “商主,请你不要生气,这是我和楚右使商讨的结果,虽然司徒府里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中,但老爷毕竟是你的亲爹,有许多事我们实在无法……” 司徒刚举起手制止胡真,“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好好的想想,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结果他一想就是半个月,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在林紫桐的身上。 这段时日,楚月儿只要看到商主对待那傻丫头的宠溺与特殊,双眼便闪烁愤恨的火花。 她十五岁那年,受重伤倒在路边,若不是商主出手救她,世上早就没有楚月儿这个人了,为了报答商主对她的救命之恩,她更加发奋图强,勤练武艺,忠心护主,甚至愿意以身相许。 可惜商主只把她当成一个得力的属下,再无其他,待在他身边几年,她只知道不能违逆商主的一切命令,否则他的冷酷无情绝非她能承担得起。 这样的对待,她毫无怨言,因为早就深深爱恋上商主了,即使为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何况跟随他身边多年,她发现或有让他发泄欲 望的女人,却没有留在身边的侍妾。 商主对待女人极为残酷无情,又不假辞色,这也是令她安心的地方,因为就算商主看不上她,眼底没有她的存在,却也绝对没有任何女人的位置。 可是现在商主竟然会为了一个傻丫头露出如此柔情的模样,一向冷冽的眼眸也隐含着点点温情,让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假装恭敬的立在一旁,看着傻丫头坐在商主的大腿上,放肆的偎在他的怀里,受尽他的疼宠,让她不甘的紧握拳头,咬牙切齿。 “商主,胡左使昨夜飞鸽传书到书院,要月儿转告你,赶紧起程回府里处理,老爷他们的动作愈来愈大,似乎有想趁商主不在时抢回当家做主的意图。” “喔?看来他们真的是愈来愈放肆了。”司徒刚的眼底闪过寒光。 之前他派胡真先回府里坐镇,主持大局,现下他们反倒以为有了靠山,更加肆无忌惮。 看来他真的必须要离开,起程回府里一趟了,若不是他怀里的小女人,依他的性子,早就回去清理门户了。 清冷的眼光在对上林紫桐澄净、无伪的目光时,倏地一暖,握住她的纤腰的手臂一紧,不顾楚月儿就在身边,他低头吻了下她的唇瓣,同时尝到她嘴里的软糖滋味。 “桐桐,好吃吗?” “嗯,好好吃,刚也吃。”她露出娇憨的笑容,眼里有着依恋和信任。 在他细心的调养之下,林紫桐原本无血色的小脸,不但变得丰润,还微微泛红,身上穿着崭新的衣裙,衬得她清新可人,犹如出水芙蓉,很符合她十六岁的年纪,垂挂在腰间的精美小袋子是他送给她的小礼物,里面装了她爱吃的软糖。 司徒刚按住她伸向小袋子的手,淡笑的说:“要我吃也行,那我要吃桐桐嘴里的软糖。” 她困惑的瞪大眼睛,“桐桐嘴里的软糖要怎么……唔……” 不等她说完,他直接吻住她的唇,汲取她嘴里的甜味,与她共享软糖。 她不知所措,眼睛愈瞪愈大。 他伸手覆住她的眼,轻声呢喃:“桐桐,我不是说过了吗?要亲吻就要闭上眼睛啊……”他的舌头毫不客气的探入她的嘴里,与她交缠。 楚月儿脸色狰狞,充满妒恨的瞪着林紫桐。 这时,林紫桐刚好因为他移开大掌,看到她发狠的目光,忍不住身子一颤,觉得她好可怕,身子更加偎近司徒刚的怀里。 她的主动是司徒刚求之不得的,非常高兴,更是倾尽所有的爱恋,深深的吻着她,若不是楚月儿在一旁,他可能会失控。 一思及此,他忍不住苦笑。只要碰到林紫桐,他便无法克制对她强烈的欲 望。 意犹未尽之间,他慢慢的离开她的唇瓣。 若不是她缠着自己,在他说要离开时哭得像个弃儿,他也不会拖到现在还没回去处理事情,这不像平时的他,他知道,却情难自禁。 眷恋的抚摸她细致的肌肤,勃发的欲 望早已掩藏不住,这些时日的忍耐,都是为了给彼此多一点的时间,否则她早该是他的人了。 刚才楚月儿说得没错,他是该回府去了,否则后果堪虞。 敛下深沉的目光,他想着,或许他们应该分开一些时日,他才不会在她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真的把她吃了。 若是他们再见时,她依然能带给他如此强烈的震撼,那么……就是她了! 司徒刚抬起深思的眼眸,看着楚月儿,“你先下去收拾,我们三天后回府。” 楚月儿的眼睛一亮,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是,我马上去收拾行李。” 她离去前的表情,司徒刚了然于胸,不过并没有点破,只是对着林紫桐说:“桐桐,从明天开始,我安排你跟着夫子学习,好不好?” “学习?学习什么?”清纯无邪的她露出困惑的神情。 “学习桐桐的名字要怎么写,我的名字要怎么写,等你学会以后,写给我看,好不好?” 她偏头想了半天,迟钝的脑子似乎想通了,小脸微微发亮,兴奋的拍了拍手,嗓音清亮的说:“是不是这样别人就不会再骂桐桐是傻丫头?不会再嫌桐桐笨?” 她很在意以前别人对她的欺凌与取笑,这让他很心疼,也是让他放不下心,走不开的原因,若不是她,他早就离开了。 看来他必须要和凤凰好好的商量一下,也要请李大婶多多照顾她,毕竟真正能接受她的人绝不会多,若没有他的巧思安排,她绝对无法受到妥善的照顾,而他也无法就这样走开。 一想到要和她分离,他发觉自己竟开始想念她,这样陌生的情感冲击与挂念,对他来说,是一个更大的震撼。 第五章 “对,所以你要认真的学习,但也不要太勉强,知道吗?” “嗯。”她笑得好开心,用力点头。“刚要陪着桐桐一起……” 她的话没表达完全,但他明白她在说什么,她以为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 对不起,桐桐,我必须要爽约了,不过等我们下次再见面时,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 他深沉的目光眷恋的梭巡她的脸庞,双臂紧紧的圈抱着她,直到她喊疼,他才放开手,却霸道的要求她的承诺。 “桐桐,记住!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好,刚也是桐桐的,只能是桐桐的。”她轻快的笑了,还语气认真的学他说话,要求着他。 司徒刚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谁说她傻来着?该要的,她也懂得索讨,不是吗? “桐桐,我可爱的桐桐……” 三日后,司徒刚趁着林紫桐睡着之后,在半夜带着楚月儿离开风云书院。 他事先拜托伊凤凰替她找一个极有耐性,不会因为她的痴傻而排斥、欺负她的夫子来教导她,还交代李大婶要好好的替他照顾她。 他并不是不想和她道别,只是跟她说了也没用,她不懂他有要做的事和肩负的责任。 为了不看她哭闹的可怜模样,也怕自己又心软,于是才会想到半夜离去,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离开就是半年的时间。 司徒刚高大挺拔的身躯在风云书院的讲堂外走动,那双黑眸扫过一间间讲堂,讲堂内男女学子正认真的聆听讲师生动的讲授。 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这半年来,为了处理家里的事,也为了拥有总会长这个头衔,所以他必须和桐桐分离,只要一得空或是夜深人静之际,她可爱娇憨的模样就会浮现脑海。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强烈的思念她,但是要处理的事情那么的多,让他无暇跑来这里见她,深怕若是见了她,他可能再也不会放开她。 于是他捺着性子,将司徒府里的肮脏事全都处理妥善之后,又到了十六商联会开会的日子,一连开了五天的会议,才终于结束,接着却又要整顿一些内部问题,这才拖到现在。 不知那可爱的傻丫头现在如何了? 刚开始伊凤凰都会传递一些她的状况让他知道,后来却换成一个字体娟秀、知书达礼的陌生女子为他捎来讯息。 他知道这个署名何依莲的女子是桐桐的夫子,信上也会附上桐桐写得歪斜的字体,可以看得出来,何依莲对桐桐非常用心。 听说桐桐和她相处得极好,就像姊妹一般的情谊,这让司徒刚知道,桐桐不是寂寞的,还有人陪伴她。 现在他回来了,一切都将有所改变。 高大的身躯敏捷的移动着,突然停住脚步,一双眼睛定定的凝视着坐在桌子后面、不安分的动个不停的娇小女子,才半年不见,她出落得更为清灵可人,一股熟悉感让他扬起微笑。 从敞开的窗户,他将讲堂内的陈设看得一清二楚,摆了几组桌椅,所以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学习的姑娘,他知道有时何依莲会让她和其他姑娘在同一间讲堂里上课,好让她能慢慢的融入群体生活。 他的桐桐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桌上没有任何书籍或纸张,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身上,是讲堂上的女夫子呼唤桐桐的名称和语气,让他的俊颜变得清冷。 “傻丫头,别影响其他人上课,不然我就要把你赶出去罚站了。”他转移视线,看向本来不想理会的女子。 何依莲站在讲台上,身穿粉红色丝绸衣裙,配上首饰,让她看起来风华艳丽,再加上她的文采,显得气质出众。 可是他不喜欢她精明的双眸,仿佛洞悉世情,一副心思深沉的模样,和她信里的描述没有半点相符,从她的打扮和神采,他认为她绝不是出生在一般人家。 她为何会愿意屈就书院里,当一名平凡的夫子呢?凤凰当时怎么会安排她当桐桐的夫子? 他直觉的认定,她一点都不适合。 “依莲姊姊,桐桐想出去玩。”林紫桐边往嘴里塞软糖,边提出要求。 “桐桐,我和你说过什么?现在是在讲堂里,不能叫我依莲姊姊,要喊我夫子。”何依莲的眼里闪现对她的不耐烦与厌恶,不过很快就消失。 “夫子,她是个傻丫头,哪会记得你说了什么啊?”一名姑娘嘲笑的说。 “就是嘛!书院里每个人都知道,夫子当她是妹妹一般待她极好,可惜她是个又笨又傻的丫头,再怎么学习,还是没用的啦!” “桐桐才不是傻丫头!”林紫桐气愤的大声抗议。 其他姑娘依然恶意的起哄,而何依莲表面上疼她,却也没有出声制止。 直到司徒刚站在讲堂门口,何依莲这才开口喝止她们的行为,露出甜美的笑容,漂亮的凤眼直盯着他。 她的转变让司徒刚的黑眸闪着诡谲的幽光,若是刚才没站在一旁观察,有可能连他这个识人无数的大男人都会被她这副无辜、甜美的表情蒙骗。 他朝何依莲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林紫桐。“桐桐?” 他等着看她的反应,毕竟曾经偷偷的离开她,也接到她每天哭着要找他的消息,每晚也都哭着入睡,到最后知道他不会再出现了,开始生他的气,还绝口不再提他,若有人提,她还会像个孩子任性的发脾气。 后来大家再也没提起他了,他不知道,她还记得他吗?抑或根本还在生他的气? 结果,她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良久,凝视他的目光里有着迟疑和困惑。 好一会儿,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大叫一声,小小的身子冲向他。 他放松紧绷的心情,伸开双臂迎接她。 “你坏坏……桐桐气……打你……你坏……过分!”她在发泄对他的怒气,气他的不告而别。 司徒刚毫不在乎,宠溺的眸光闪现,清冷的神情因她而变得柔软,整个人更加俊帅。 如此卓尔不群的出色男人,竟会如此喜爱一个和正常人不大一样的傻丫头,她那傻乎乎的模样、笨手笨脚的反应,让何依莲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信。 但是她相信,司徒刚对这个傻丫头一定只有兄妹之情,再怎样,像他这样精于算计的商人,绝不会做赔本生意,她早就探听清楚了,这傻丫头手里有他想要的土地,他才会如此善待她。 就让傻丫头暂时作美梦好了,司徒刚是她的! “桐桐,我坏,你别气,气坏身子不好。”他很有耐性的哄着她,只要知道她没有忘记他,她要怎样出气都没关系。他唯一不准她忘了他。 “哼!”林紫桐不满的嘟起嘴巴,鼓胀双颊,怒瞪着他,甚至还孩子气的在他想要握住她的手时,用力甩开他。 “桐桐不要和刚好了,刚是大坏蛋!”司徒刚开口想要回应,何依莲柔柔的嗓音却响了起来,介入他们之间。 “桐桐,不要这样,依莲姊姊是这样教你的吗?对司徒山长要有礼貌。” 她转头看着司徒刚,充满歉意的说:“山长,抱歉,都是我教导无方,桐桐才会任性又撒泼,做出这么不合宜的举动,她平时不会这样。” 司徒刚没有做出回应,只是眼神森冷的盯着她,让她几乎要发毛了,是林紫桐的声音救了她。 “刚才不是什么山长,他是刚,是让桐桐哭、让桐桐心痛痛的大坏蛋!”她孩子气的跺了跺脚,用力推开他们后,生气的跑出讲堂。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分离的半年,她学了不少东西,心态却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在看到司徒刚时,变得慌慌的、闷闷的,甚至十分无助,最真实又直接的反应只能对他生气的骂着,其实她是很高兴的。 一路跑到书院后方的厨房,她单纯的心思就是想要去找最疼爱她,待她犹如亲生女儿的李大婶,她克制不住冲动的想要和她说,刚终于回来找她了,大婶没骗她,只要她耐心的等,刚一定会回来的。 这些话她暂时不想告诉刚,因为她好气他让她哭那么久,可是待会儿气过了,她就会拿她最爱吃的软糖去和他求和。嘻……只要这么一想,她又笑得好开心。 殊不知司徒刚眷恋又担心的眼神一直追随在她身后,连与何依莲周旋的意愿都没有,不顾她难堪的表情,转身就尾随着林紫桐。 他看见她赖在李大婶的怀里,向李大婶撒娇,胸口不禁泛起酸意。若他没有离开,她撒娇的人合该就是他,但是他并不后悔,依当时的情况,将她带到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不过现在还来得及,他眼里闪现坚决的光芒,沉稳的踏入厨房,威严的下令道:“李大婶,麻烦你将午膳端到我和桐桐的房里,我想和她一块吃。” “是,山长。大婶顺道欢迎你回来,这次打算待多久?”耳朵听着李大婶说话,司徒刚专注、炽热的眼眸却紧盯着窝在大婶身边的小人儿。 “暂时不会离开了,若真有要事必须走,也不会把桐桐丢下,一个人离开。”他的话像是保证,让林紫桐猛盯着他,才想开口,他高大的身子已迅速挪移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 “桐桐,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不要!”她任性的拒绝,却没甩开他的手。 “好了,桐桐丫头,别和山长生气了,你日也盼、夜也盼,还不是希望山长快点回来看你,现下山长回来了,你何苦耍脾气?难道不怕你这样不理山长,山长又会走掉?”李大婶知道她是小孩子心性,十分好哄骗,于是故意吓唬她。 果真,林紫桐头脑单纯,性子直,一下就被唬住了,连忙主动抱住司徒刚的手臂。 “桐桐才不让刚走掉,桐桐不睡觉也要看住他。”她一脸坚持,甚至不放心的爬上他的身子,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双脚则绕在他的腰间,紧黏着他不放,藉以宣示她的决心。 这样亲昵的举动让司徒刚既好笑又无奈,宠溺的摇了摇头,任由她摆布。 “大婶,谢谢你,我先和桐桐回房,麻烦你替我们准备午膳。”看来桐桐还是很在乎他,这让他感到欣喜万分,抱着她柔软的身子离开厨房,急着想与她独处。 二更天了,司徒刚躺在床上,了无睡意,因为和桐桐独处让他发现,她进步了许多,虽然依旧天真、憨傻得可爱,但是表达能力却比之前好。 对于她明显的进步,他很高兴,而更令他惊奇的是她的身材,她毫无顾忌的坐在他的大腿上时,与他阳刚结实的体魄相贴,他敏感的察觉到她的柔软与曲线玲珑。 她看似天真无邪,却拥有成熟女人的身材,这个惊人的发现让他在半年前就对她勃发的欲 望毫不意外的被点燃了,要不是极力克制自己,他早就将她扑倒了。 他不想在他们重逢之初,就像个急色鬼的占有她,把她吓坏了,虽然下午两人腻在一块,足以弥补分离的思念和距离,但还是不够。 他想确认她是否准备好要接受他给予她的感情,是男人对女人的,而不是随便乱占她的便宜,像她如此纯真的女孩,他该给她充裕的时间做准备。 这个房间一直都是桐桐在睡,因为他回来了,所以把床让给他,她则和李大婶睡在一块,这是他故意安排的,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让她留在他的房里、他的床上,毕竟现在只是这样想着她,他就热血沸腾,要是睡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第六章 一思及一向冷情少欲的自己竟会有这么一天,司徒刚忍不住苦笑。 突然,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他随即警觉的跳了起来,并迅速移到门口。 当一道白色身影笨手笨脚的走了进来,发出极大的声响时,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来人差点被门槛绊倒之际,伸手救了她。 “刚?”她嗓音细嫩的出声。 “你小心点,走路差点跌倒,连开门的声音都可以把死人吵醒,还真行啊!”他全身放松,数落的话语隐含着宠溺的意味。 林紫桐没听出来,窝在他的怀里,皱起五官看着他,神情委屈的抱怨道: “桐桐怕黑,大婶的房间暗暗,睡觉觉的声音好吵,像打雷。”他的眼里闪现笑意,若是让李大婶听到她这么说,肯定会气得跳起来。 他抱着她,在床畔坐下,然后捧起她的脸颊。 “桐桐,就算大婶让你睡不着,你也不该跑来这里找我啊!” “为什么不能?桐桐就是要,就是要嘛!不管……”她不解却执拗的说。 司徒刚没辙,怎样都没想到,这个丫头除了天真、傻气以外,还很不讲理。 瞧她柔若无骨的赖在他怀里的舒服样,想也知道,她根本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嘴里嚷嚷着自主权,似乎把他的怀抱当成她的地盘了。 他紧绷的俊脸泄漏因她不设防的与他紧密相贴而造成的欲 望,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与柔软的娇躯正刺激着他的感官,呼吸变得急促、浓浊,忍不住暗暗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忍住想要扑上她的冲动。 “桐桐……”老天!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开始诅咒命运的捉弄,竟让他遇上像她这样纯洁无瑕的女子,一想到将她吃干抹净,不禁充满了罪恶感。 可是若不吃了她,却又对不起他早已热血沸腾的身子,他一向不是善男,凡是想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用尽心机,都要据为已有,对她,他已付出太多的仁慈和善心了。 或许他该抛开对她的罪恶感,这半年来的分离,给了彼此足够的时间,而他对她的欲 望和强烈的占有欲却没有随着时间消失,反倒更加炽热,他一向不会亏待自己的。 突然,他伸手抚着她的长发,眼神转为浓烈,露出邪气的笑容,轻声的说:“桐桐,这个问题很重要,你一定要认真的想,然后回答我。” “好。”林紫桐用力点头,眼眸闪闪发亮,只要他不赶她回去和大婶睡觉,他要问她什么问题,她都会认真的回答。 “桐桐,想不想和我在一起,不要分开?” “想。”完全不需要想,她毫不迟疑的点头。 司徒刚感觉一向冷硬的心变得暖洋洋的,神色柔和。 “那想不想和我生个宝宝?” “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皱起秀眉,费力的思考。 他没有催促她,静静的等着她的答案。 “刚,桐桐不懂,生宝宝和刚在一起,不要分开,有什么关系?”噢!她觉得自己因为很认真的想着,头都痛了起来,却还是想不到,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若是桐桐想和我一起睡觉觉,就要和我生娃娃。”他眼里闪过坏坏的算计光芒。 单纯如她,又如何能看得出来? “可是……可是大婶教过桐桐,不能随便和男人生娃娃……”她一脸苦恼,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可爱的反应,让司徒刚很满意。 看来他把桐桐交给李大婶照顾是对的,桐桐是这么的天真无邪,在书院里,虽然男女有别,可是人们进进出出的,难免会碰到一些色欲薰心而意图染指她的登徒子。 尤其她又不像一般姑娘那么聪明,懂得保护自己,憨憨傻傻的模样,肯定会让男人想要欺负她,她被大婶养得白皙水嫩,连他这个拥有钢铁般意志的大男人都难以招架。 他才回过神来,便发现原本安分又满足的躺在他怀悝的可人儿竟然舍得离开,还一溜烟的往外跑,连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你要去哪里?”开什么玩笑?他费尽心思就是打算将她拐上床,让她在今夜成为他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的溜走? 一思及她全身光溜溜的躺在他的身下,他的呼吸一窒,更用力的将她拉回怀里。 “刚,别拉着桐桐,桐桐要去问大婶,刚不是随便的男人,是在这世上对桐桐最好的人,所以桐桐也要对刚好,和刚生个娃娃,可不可以?” 司徒刚觉得好笑,却也决计不可能让她去问李大婶,这一问,他还能一亲芳泽吗?何况就算李大婶乐观其成,他也不想让两人私密的闺房之乐泄漏出去。 “傻瓜,这种事不需要问大婶,既然我不是随便的男人,当然就能和桐桐生个娃娃啊!”她白嫩的小脸出现恍然大悟的神情,笑得灿烂,眼底闪现对他崇拜的光芒,小手还兴奋的拍着。 “刚,你好聪明,桐桐想了好久,头都痛了,你却马上就想到。” 司徒刚轻易的被她取悦,伸出大掌,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戏谵的说: “这有什么?任何人都可以马上想到,就你这丫头。想到头都痛了,还想不到。” “不然大家怎么会说桐桐是傻丫头呢!”她的反应很立即,回答得很快。 他的心一揪,仔细看着她,发现她脸色坦然,知道她早已接受自己的状况,于是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近自己的俊颜,与她的呼吸亲昵的交缠。 “桐桐,在我的心底,你就算是个傻丫头,也是最可爱的。” “刚在桐桐的心底也是最可爱的,桐桐最喜欢刚了,刚也最喜欢桐桐。”她直截了当的说。 他发现这样的感觉还不赖,也就不费力纠正她了。 下一刻,她突然和他大眼瞪小眼,还转动灵灿的双眸。 他忍不住好笑的轻掐她的鼻尖,“桐桐,你在做什么?” “在玩眼睛转圈圈呀,刚和桐桐眼对眼,不就是要和桐桐玩转眼珠子的游戏吗?” “不是,我是要和你玩生娃娃的游戏。”他好气又好笑的解释,对她难得露出调皮的一面,感到有趣,但是现在他的欲 望勃发,迫不及待的只想占有她。 “玩生娃娃的游戏?要怎么玩?把娃娃塞进桐桐的肚子里吗?”她天真的问,低头想要看向自己的肚子。 他伸手阻止她,覆上她的唇,贪婪又饥渴的索取她的柔软与甜美。 再不吻她、碰她,他就要爆炸了,看着她圆瞪的眼眸,他知道自己孟浪的行为吓到她了,但他无法停下来。 一只手掌盖住她纯真、澄净的眼眸,他一吻上她的唇,就彻底的失控,高大的身子将她压向床铺,他的眼眸因为欲 望而变得幽暗、火热。 早该在半年前就发生的火热激 情,等待了这么久的时间,此刻他再也无法抽身,一直吻到她柔软的唇瓣微微红肿。 林紫桐逸出连自己都惊讶的陌生呻 吟,忍不住想要将他看得更清楚,用力扳动他覆在她眼睛上的手,“刚,桐桐看不到……手走开!” 他改变初衷,缓缓移开手,对上她迷濛、动情的眼眸。 “桐桐喜欢我这样吻你吗?”他的嗓音低哑,体贴的询问。 对上他认真又好看的眼睛,她不由自主的点头,轻声应和,“喜欢。” “好,那我们继续。”她还来不及弄懂他要继续什么,他再次扑向她,将她吻得晕头转向,原就不大灵光的脑袋一片空白。 “唔……嗯……”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陌生又好痒,同时却又好 舒 服,当他吮吻着她的唇,他的舌头与她的热烈交缠,霸道的占有她的呼吸和一切时,她无力抵抗。 压在她身上的沉重身躯,让她感受到他真实的存在感,好奇怪,只要他接近她,像这样吻她,她就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一副跑了好久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好喜欢他,爱极了他这样亲她、抱她,疼爱她的感觉,自从娘死了之后,他是第一个让她有温暖感觉的人,鼻头忍不住酸酸的,她更加用力的抱住他,希望能表达千万分之一的心情。 …… “桐桐,我的爱……”他终于激 情的喊出内心真实的声音,然后将欢爱过后疲累不堪的她搂入怀里,让她的头窝在他的胸口处,与她一起满足的入睡。 他终于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了,这辈子她都是他的……这个睡前的最后想法,让他的嘴角浮现满足的笑意。 “好痒……臭蚊子,不要咬桐桐,走开……”睡梦中,林紫桐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被叮了一下,接着颈项、肌肤也像是被什么偷袭了,直觉认定是蚊子咬她。 原本伏卧在她身上的高大男人听到她把他形容成一只蚊子,不满的眯起黑眸。他这么努力的想要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怜爱,她竟然嫌弃至此,对他简直是一种侮辱。 露出坏坏的笑容,他决定要让她为这句话付出代价,于是低下头,用力的吸吮,再啃啮,在她的身上留下他到此一游的证据。 没想到还在睡梦中的林紫桐对他卖力的付出一点都不赏脸,甚至用力的挥动手掌,正好击中他的后脑,让他偷香的举动倏地停止。 她不明所以,露出傻乎乎的笑容,似乎很满意自己这一拳终于把讨厌的蚊子赶走了。 司徒刚铁青着脸色,怒不可遏的迅速抬头,狠狠的瞪着她,“林紫桐!” 她正想要继续睡觉,却听见打雷般的声音,微皱眉头,觉得好吵,随即发现自己的身子动弹不得,吓得连忙睁开酸涩的眼皮,撞进他凶狠的眼眸里。 “刚……”她疑惑的出声,不懂他干嘛不睡觉,爬起来瞪着她?莫非…… “你不睡觉觉,是因为桐桐抢了你的被子吗?”她不知道自己的手闯了大祸,还露出娇憨的笑容,不断的眨眼。 他挫败的伸手抹拭俊脸,终于明白,和她生气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不是,是我太想要疼你,所以才睡不着……”他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惩罚她,让她为刚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低头吻住她,全身与她赤裸的身子紧密贴合,让她感受到他下腹明显而硬挺的勃发。 …… 她凭着本能弓起身子,迎接他狂烈的给予,两人一起达到喜悦的高潮…… 司徒刚紧紧的抱住她,怜爱的在她的唇瓣印下缠绵的吻。 “好好睡,我的小宝贝……” 他一向刚硬的脸庞因她而柔软,冷寒的目光闪着点点柔情,大掌爱抚着她的发丝与脸颊,对上她爱困的双眼时,他顺势抚上她的眼皮,轻声呢喃:“我会在这里陪你,乖,睡吧!” 他眷恋她的味道与柔软,并没有因为欢爱结束而离开她,男性的阳刚依然深埋在她的体内,就算还蠢蠢欲动,也不想因自己难耐的欲 望而累坏了她。 他诱哄、宠溺的举动,让林紫桐感到甜蜜和温暖,低声的撒娇,“刚,你对桐桐真好……”她的脸一直往他的怀里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嗅闻着他清爽又熟悉的男性味道,很安心的睡着了。 风云书院的后山坡上有一处空地,空气十分清新,微风吹拂,带来一阵凉意。 像现在这样的气候最适合放纸鸢,司徒刚在林紫桐的要求兼撒娇下,只好放下公事,带着她来放纸鸢了。 第七章 他高大的身子站立在空地上,先将纸鸢升到半空中,再交给那娇小的人儿,看着她逸出银铃般的笑声,双颊红通通,眼神闪闪发亮,关心的拉扯着线,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 “山长,依莲能否到你身边和你谈一谈?”一道女性娇柔的嗓音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 司徒刚转头,看到何依莲被护卫挡在外围,原本带笑的眼眸变得刚硬冷漠,朝卫护点头示意,卫护立刻让开。 她缓步来到他的身边,看着他俊逸出色的脸庞,感觉心跳加速,毫不掩饰心中对他的爱慕和眷恋。 当她看清楚他眼底对她的嘲弄与冷寒时,娇柔的身子忍不住一颤,连忙移开视线,看向尖叫连连的傻丫头,眼里迅速闪过嫉妒的光芒。 “桐桐真有福气,能遇到这么疼她的大哥哥。” 司徒刚的神情更加冷凝了,“你真以为我是用大哥哥的心态在疼她吗?” “当然是,像她这样傻里傻气的丫头,别说是一般男人无法把她当成女人看待,我相信像山长这样出色能干又有权势地位的男人,当然更不可能把她当成伴侣了。” “我们很熟吗?”他冷冷的询问。 何依莲先是一缩,随即又勇敢的开口回应,“虽然山长对依莲不是很熟悉,依莲却对山长的大名和在商场上的霸业耳热能详,更盼望能结交像山长这样出色的男人,山长不认为像你现在这样身份地位的男人,该找个足以匹配的姑娘来替你掌理家务和传宗接代吗?”她已经很明显的说出她的意图,他的嘴角因嘲弄而微微扭曲。 “你想毛遂自荐?” 何依莲可没傻到因为他的问话很轻柔而失去防守,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却看不透他谜样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 “山长怎么会这么说?我承认自己很仰慕山长的才能,也很希望能和山长有多一些的认识和进一步的了解,但绝不敢毛遂自荐,不过……”她顿住,朝他露出自认为最美的笑靥,眼神含媚的说:“……要是山长和我深入交往,发现我的美好,或许我也可以依本身的聪明才能,帮助山长成家立业,毫无后顾之忧。” 她美丽的脸庞散发出自信的光彩,眉宇之间隐含着高傲,司徒刚见多了像她这样自以为是的女人,嘴角一撇,冷冷的笑着。 “女人有自信是很好,但若是用错了对象,会显得很可笑。” 他残忍的话语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司徒刚,你有必要对我这么说话吗?” “我一向都是这么对人说话的。”他冷硬的说,不再理会富含心机的女人,大步往跑得汗水淋漓、满脸通红的小人儿走去,神情一转,布满了温柔。 他握住林紫桐的手,从怀里掏出蓝色帕子,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 “桐桐,别玩了,看你玩得满身大汗,不累吗?”他责备的语气中隐含着关心。 她享受着他的体贴,笑说:“不累,好好玩,桐桐一点都不累。” “脸都红成这样子了,还说不累?你呀,根本就是爱玩。走,我陪你回去向李大婶讨凉茶喝。” 林紫桐嘟着嘴巴,一脸不情愿,正想朝他抗议,何依莲却在这时不气馁的又巴了上来。 “桐桐,依莲姊姊知道你玩疯了,一定会很渴,所以早就要李大婶替你准备了茶点,有你爱吃的酸梅糕哟。” 林紫桐瞬间笑开怀,眼神发亮,孩子气的点了下头。“好,桐桐要去吃酸梅糕。” “依莲姊姊带你去。”何依莲伸手就要拉她的手。 司徒刚抢先一步,将林紫桐搂在身侧,故意漠视何依莲的存在,柔声取笑道:“你呀,根本就是个贪吃鬼。” “嘻……桐桐才不是贪吃鬼,是酸酸甜甜的酸梅糕真的很好吃,待会儿刚要是吃到了,就知道了。哼!刚别想因为好吃,就和桐桐抢。”她朝他扮了个鬼脸。 司徒刚放声大笑,宠溺的掐了掐她的俏鼻,拥着她往书院走去,将气得直跺脚的何依莲抛在身后。 像她这样工于心计的女人,他才没兴趣应付她呢! 林紫桐在司徒刚刻意的保护下,日子过得十分快乐,再加上他明显隔离了她和何依莲的接触,两人可说是形影不离。 书院里,他们早就是众人议论纷纷的焦点,对于一向冷酷无情的司徒刚竟然会善心大发的接受一个傻丫头,简直是啧啧称奇。 可是当书院旁边那块空地开始动工时,他们终于知道原因了。 何依莲知道司徒刚在防她,他不让桐桐再跟在她身边学习,而是亲自教导她,不论他多么忙碌,也一定会抽空陪伴她学习,甚至不曾有过不耐烦,依凭着女性的直觉,她知道司徒刚对林紫桐绝不只是单纯的亲人间疼爱。 司徒刚对一个傻丫头竟然有男女之情,她完全无法接受,根据她最近这些日子暗暗的观察,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他常对着那个傻丫头又抱又亲,甚至还常做出大胆又惊世骇俗的举动,显示他对傻丫头的欲 望是那么的真切。 她受到惊吓,圆瞪双眼,完全不敢相信,司徒刚竟然对那样瘦小的傻丫头也能产生欲 望? 难道他真的那么不挑?还是他瞎了眼? 像她这样出身名门之后的千金,虽然现下落难了,委身书院当个夫子,可也还是个大美人啊! 就算司徒刚对她无意,也不需要找个傻丫头来刺激她,让她觉得自己连个傻丫头都比不上,这对她简直是个奇耻大辱啊! 为了报复,她不在乎做个小人,对他竟然如此疼宠一个傻丫头,她不让众人认为他是善心大发,而是在扩建书院的当下,当了个是非传播者。 她在刻意接近林紫桐的情况下,早已得知她把她爹送给她的地,转送给司徒刚当礼物,她就此认定,他可能是因为那块地才收留傻丫头,还对她照顾有加。 可是当她发现他们之间举止亲昵时,开始散播谣言,说司徒刚对傻丫头的好是有目的的。 而每个人都对听到的传闻深信不疑。 毕竟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对这个姿色普通、又傻又笨的丫头有兴趣,所以山长对傻丫头的宠爱,不过是因为利益罢了。 事情的发展,让何依莲露出恶毒的笑容,要是找到适当的时机,她一定会好好对付那个傻丫头,教司徒刚付出代价,后悔曾经羞辱她。 何依莲自以为是的躲在门外得意的笑着,殊不知司徒刚将一切看在眼里,对她的厌恶倍增。 他早就发现她偷窥的举止了,只是暂时不动声色,扬起邪笑,眼里闪过无情的光芒。 好,既然她那么爱看,那么他就让她看一些比较精采、刺激,又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好了。 司徒刚将林紫桐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在桌子后面的大椅子上,他倾身吻住她的唇,吻得她眼神迷离、双颊生晕,红唇绽放诱人的色泽。 尝过她的滋味后,他发觉自己的欲 望完全被她挑起,无法再去理会何依莲是否有躲在一旁偷窥,他只想要爱她,让她在他的身下沉沦。 “桐桐……我要你……现在就要。” 他宣示的语气充满了坚决的霸气,随即将她放倒在桌子上,粗鲁的大掌一一扫落桌上的文件和纸张,紧接着飘落的是她身上的衣物…… 他熟练的脱衣手法,好像已经做过了千百回,甚至可以由此看出他对她的欲 望有多么的急迫和渴望。 …… 激 情之后,他爱磷的在她的脸上印下亲吻,轻声喃喃:“累坏你了,桐桐,你休息一下。” 他迅速穿戴好衣服,并随意捞起一件衣物披在她的身上,密密实实的拥抱在宽厚的怀里。 司徒刚知道何依莲还在门外,不想让她看到桐桐一丝不挂的样子,桐桐是他一个人的,她的美丽只有他能看到。 不过何依莲真的很变态,他以为这样做可以吓跑她,没想到她还看完全程,看来她落难千金的名号也不过是个笑话! 他扬起残忍的笑容。她敢看完,就得要有能耐承担他对她的处置,因为再留下她,不过是个祸害,对他、对桐桐,都没有好处。 不想再让何依莲看到他与桐桐卿卿我我,他大步走向书房后的小房间,将桐桐放到床上,并上床与她一同躺入被窝里。 就像习惯了一般,当他躺在她身边时,林紫桐马上紧贴着他,双手抱着他的腰身。 司徒刚忍不住笑了,爱怜的看着她。 她也微微一笑,撑着爱困的眼皮,主动亲了亲他,却像小狗伸出舌头乱舔一般,毫无章法。 他好笑又无奈,揉弄她的头发。 “桐桐,我爱你。”这是他的真心话,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出这种话,可是他碰上了她,一个纯真无邪却又令人心疼的傻丫头。 她单纯得犹如一张白纸,不必猜测,只要看着她的眼睛与神情,就能轻易看出她的思绪。 这样的她,或许是让他心动的原因吧! 他微笑着,紧紧的抱住她,没有抗拒这强烈的情感。 听到他说爱她,林紫桐倏地睁大几乎要合上的眼睛,神情有些古怪,接着认真的思索,五官都皱了起来。 “在想什么?想到一张脸都皱得像个包子了。”他促狭的调侃。 “桐桐的脸不是包子。”她双眼圆睁,气呼呼的纠正他。 他露出爽朗的笑容,安抚道:“桐桐的脸当然不是包子,那只是一种形容……” 她的神情不解、迷惑,偏着头瞪着他。 “好,算我错了,桐桐的脸不是包子,是最可爱的,好不好?”他赶紧改口。 单纯的她满意的接受了他的说词,还笑咪咪的拍了拍他的头。 “当然好,刚真乖,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依莲姊姊有教过桐桐,说这叫做知错能改,善……善什么呢?”她费力的思索着,眉头再度紧皱,脸上表情丰富生动。 “善莫大焉。”司徒刚为她着迷,好心的开口。 “为什么知错能改,就要煽什么大烟的?这样有太多的烟,不是很危险吗?要是着火了,怎么办?”她疑惑的问。 他不禁傻眼,耐心的解释,“不是的,桐桐,这话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他发现她依然一脸茫然,知道自己说再多,她都未必懂,于是一改严肃的表情,戏谵的说:“桐桐,我以为你很累,既然你还那么有精神的和我探讨这个问题,那就表示你应该能和我再玩一次亲亲啰!” 林紫桐困惑的眨了眨眼眸,却在他的大掌邪恶的握住她的乳房时,明白他想做什么,瞬间涨红了脸,大声抗议,“刚坏坏,害桐桐忘记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她不甚灵光的脑袋,在他抚上她胸前敏感的肌肤时,突然联想到他的亲亲爱爱就是爱她、疼她的方式,也终于想起刚才他说爱她时,她的瞌睡虫倏地飞走,只想着也要让他知道她的心情。 “喔?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他学她的语气问道,帅气的扬起一边浓眉,十分有兴趣知道,这小丫头的世界里,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事,究竟是什么? 他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男性的大掌却温柔的揉捏着她的椒乳,教林紫桐呻 吟出声,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她细嫩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上,阻止他继续使坏,否则以她一次只能专心做一件事的个性,根本无法说下去。 司徒刚轻笑一声,停止抚摸她的动作。 第八章 “就是刚有说爱桐桐啊,所以桐桐也要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刚,桐桐也好爱、好爱刚,桐桐知道刚也是需要爱的,所以桐桐会一直、一直爱刚,和刚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她慢吞吞的说出心里的话,认真的看着他,像个渴望得到赞美的小孩,期待他说点什么。 完全没想到会听到她真情流露的话语,他先是一愣,长年寂寞、冰冷的心窝涌上温暖,接着当他看到她渴望、期待的神情时,忍不住笑了。 “桐桐,你这副模样,好像我是你爱吃的软糖。说吧!你想要什么?”他碰过太多对他有所求的人,每个接近他的人都是有目的的,可说是看尽了丑陋、贪婪的人性。 他早已习惯人们仰望他的神情,总是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他总会在衡量彼此所需的情况下,尽量让双方满意,这样的生活和环境,造就他不轻易相信人的个性。 每个人都有所求,本是人性,只是在这个基本需求下,又有几个人可以真正做到只拿自己该拿的,而不去妄想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呢? 若今天换作其他人,像桐桐这样的表现,他早就厌烦的露出鄙夷的目光,但这人是桐桐,他相信她不是那些人,因为和她相处的时光,让他更加了解,她是个善良、体贴又可爱的小人儿。 所以就算她有所要求,他也绝对会达成她的愿望,因为他爱她。 司徒刚看着她的眼眸不自觉的流露出深厚的情感与宠溺,只要能让她开心,就算她要的是像山一样的各色软糖,他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将软糖堆成一座山,送到她的面前。 他会这么比喻,也只针对特殊的桐桐,因为只有他的桐桐才会不要任何珠宝、华服或名分,在她的眼底,只有软糖才是最爱,她若看到了,只怕会开心得跳起来。 幸好他曾认真的问过她,心底最爱的是谁?她认真的扳动手指,第一是软糖,而在软糖之后就是他,不是李大婶,否则他一定会翻脸。 输给一颗软糖算什么?只要不是输给其他人就好,这点小小的障碍物,他还不看在眼底。 他打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无法无天、无止无尽的宠她,让她在未来的某一天,把心底最爱的软糖,变成是他司徒刚。 这个挑战,让他好看的眼睛闪现充满兴味的光芒。 “刚是笨蛋!”林紫桐不满的咒骂。 他的神情错愕,俊脸微凝,眉头紧皱的质问道:“干嘛骂我笨蛋?” “本来就是!”她用力的点头,嘟起嘴巴,怒瞪着他。 “我哪里笨了?”司徒刚很不服气。 “桐桐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都是在说真心话,还有桐桐说了要一直爱刚,为什么刚那么笨,没有发现桐桐已经变得很会表达自己的心声?”看着她气呼呼的可爱表情,他还是不懂,这和他是笨蛋有什么关系? “有啊,我有发现桐桐变聪明了。” “哼!”她重重的从鼻孔喷气,指控的说:“骗人!刚如果真的有发现,就该赞美桐桐啊!” “呵……原来桐桐骂我笨,就是因为我没赞美你?”他忍不住感到好笑。 “对啦,刚是大笨蛋,桐桐就是要刚摸摸桐桐的头,说一声桐桐好棒。刚好小气,连一句赞美桐桐的话都没有,桐桐以后不要爱你,也不要疼你了。” 她孩子气的决定不再和他好了,哀怨的瞪了他一眼,头埋入棉被里,不再理他。 司徒刚惊愕不已,随即为她简单的要求感到眼眶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但是他强忍住。 这个可爱的傻丫头,要他如何不爱、不怜惜呢? 她简直是太美好了,就像老天送给他的礼物,或许正是因为她这么的美好,老天才要让她笨一点、傻一点,才愿意让她来这人世间,在时机成熟时,将她这稀世珍宝送给他当娘子啊! 他感动不已,倾身将她从棉被里挖了出来,看到她脸颊红通通,大口喘气的狼狈模样,忍不住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头。 “小傻瓜,你想闷死自己吗?” “哼!桐桐本来就是傻丫头,还要你来说吗?桐桐就是傻,才会被你欺负,你坏!”她的眼神依然哀怨,不过不敢再躲进被子里了。 “哈哈哈……好,好,我坏,以后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你就别气了。”她的眼眸闪闪发亮,期待的盯着他。 他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桐桐,又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刚真的是大笨蛋、小气鬼!不是说不欺负桐桐了?那你怎么没有说桐桐很棒?只有拍拍头,没有赞美桐桐啦!”她真的很不满,也很坚持。 司徒刚觉得好笑,同时也感觉她真的好可爱,忍不住激动,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在她的脸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桐桐,你真可爱,我可爱的小宝贝……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他从来不曾如此热情奔放,现下却情难自禁的表现出热情,她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他在她的面前放下所有的伪装,流露出真实的情感。 快乐与幸福源源不绝的向他袭来,让他晕陶陶的,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不过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紧紧的圈抱住她,决定要一辈子抱着她,不放手! 司徒刚在书院里,大多是和伊凤凰商量重要事务,然而她现在和当朝宰相被派到风云王国去处理政务,所以书院的事务几乎是他这个山长全权处理。 伊飘香虽然身为书院的出资人之一,可是说真的,这几年来他没见过她的真面目,反倒是她成为太阳王的王后后,他在进宫时见过她一次。 这次再见面,却是她亲自来到书院,虽然身份尊贵,不比以往,可是她同样维持低调作风,也不注重排场,而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王后,自然有高调爱妻的太阳王相随在侧。 当他们到来时,伊飘香特地交代不必通报,直接前往书房。 太阳王的人马都隐藏起来,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只有几个侍卫负责替他们开道,并留守书房外。 伊飘香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看到司徒刚端坐在桌子后,正在处理公事,而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露出纯真、憨傻的笑容,优闲的将一颗软糖塞入嘴里,另一手则拿着毛笔,面前摆着一张纸,显然正在写字,白净的脸庞沾上少许墨汁,嘴里原本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却在门被打开时,瞪大了双眼。 她一身金黄色的华丽丝绸宫服,上面点缀着立体的玫瑰图纹,看起来雍容华贵,长相艳丽绝美,是个倾国佳人,再加上走动时总会隐隐散发出一股香气,更加引入注目。 司徒刚早就对风华绝代的伊飘香免疫了,所以当她无预警的推门而入时,他只是抬了抬浓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你怎么会到这里?” “司徒山长,你应该没忘了,这书院我也有一份吧?”伊飘香笑说。 之前他们几乎没什么接触,后来就算她特殊的情况解除,也很少有交集,但对彼此的存在都是欣赏的,应该说,凤凰和他有较好的私交,她是透过凤凰而认可他的。 司徒刚对着她身后那高大英挺,优雅又自然散发出王者气势的金格烈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才回答她,“当然没忘。” “那很好,我今天……咦?”伊飘香顿住,因为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竟然挡在自己的身前,好奇的打量着她。 其实她们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可是伊飘香天生高贵的气质硬是让她显得高人一等,形成千金小姐和丫鬟的强烈对比。 林紫桐并没有这样的意识,注意力都放在长得很漂亮的伊飘香身上,尤其对她身上的香味感到好奇,毫不吝惜的大声赞美道:“哇!仙女姊姊,你好漂亮,身上又好香,好好闻。” 她伸手摸了摸伊飘香的衣服,还不断的贴近她,嗅闻她身上的味道,小脸几乎要埋进她的胸口。 “做什么?”金格烈不爽的吼道,将心爱的女人拉进自己的胸怀,不让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笑得色迷迷,差点流口水的丫头占了便宜。 林紫桐对他的低吼置若罔闻,还笑得一脸开心,真诚的说:“仙女姊姊,你真的好香喔,你是不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仙女?” 伊飘香逸出银铃般的笑声,拍了拍她的头,认真的说:“当然不是,我是人,身上的香味是天生的。” “是喔?那桐桐可不可以抱抱你?”林紫桐好喜欢这个身上香香的姊姊,她没有因为她说话速度慢,便摆出不耐烦的神情,让她好高兴。 “当然可以,不过你为……”林紫桐不等她说完,欢呼一声,动作迅速的抱住她,还把头埋进她柔软的胸前,又磨又蹭的,发出舒服的呻 吟声。 “哇!仙女姊姊,你身上香香的,又软软的,好 舒 服……” 两个大男人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金格烈终于无法忍耐了,“有没有搞错?司徒刚,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个女色鬼的?她竟然对朕的娘子动手动脚,还埋在她的胸前大吃豆腐!朕要宰了她。” 司徒刚的眼眸微微眯起,走到林紫桐的身后,想要扞卫自己的女人。 她抬起头,朝金格烈扮了个鬼脸,嗔瞪着他,“小气鬼!” “什么?”金格烈不敢相信。 有没有搞错?这个丫头不但不怕他,还骂他小气鬼? 他正想发飙,却听到妻子的笑声。 伊飘香拍了拍爱吃醋的男人,安抚的说:“阿烈,不要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她对我没有恶意,而且我挺喜欢她的,她好可爱,不过……” 她看着林紫桐的眼眸隐含着一丝疑惑。“她好像有点不一样。” “桐桐知道仙女姊姊在说什么,桐桐是傻丫头,大家都这么说,没关系,桐桐很努力,有一天就会不叫傻丫头了。”林紫桐得意的笑说。 “你叫桐桐啊?别叫我仙女姊姊,挺怪的,我只想当个人,可别把我叫到真的成仙了,不然有人会不饶你,叫我飘香吧!” “飘香呀,桐桐知道,飘香就是飘着香味嘛,对不对?”林紫桐马上寻求答案。 伊飘香微笑,“对。” 林紫桐露出期待的表情,眼神闪亮的看着她。 “你……”伊飘香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疑惑。 “她在等你赞美她,因为她说对了。”司徒刚无奈的开口。 “呵呵呵……这丫头真有趣……”伊飘香的笑声不绝于耳,拍了拍林紫桐的头,“桐桐,你真的好棒。” 林紫桐笑得更加得意,亲昵的拉着伊飘香的手,不停的摇晃,小脸蛋几乎要埋进她好闻的胸怀,好奇的追问。“和飘香姊姊身上的香味有关吗?” “对,有关。”伊飘香知道她是在问她的名字与身上香气的关联性,具有耐性的回答。 看她一副不想离开她的样子,伊飘香不觉得厌烦,反而心情愉悦,王宫里的生活有时太过烦闷,无聊死了,早知道这里这么好玩,她半夜也会跑来。 当她看向司徒刚时,发现他的表情很难看,知道他正因为桐桐赖在她身上而醋劲大发,心情十分恶劣。 她又转头看向脸色铁青、死瞪着桐桐的金格烈,嗯……看来还有一个人的心情也很差,这让她的嘴角微扬,情况真是愈来愈有趣了。 第九章 “桐桐,别一直赖在人家的怀里,这样不好。”司徒刚终于爆发了,不喜欢桐桐原是赖着他,现在却被身上有香气的女人拐走。 “桐桐喜欢飘香姊姊。” “飘香姊姊也很喜欢桐桐,你真的傻气得好可爱,如果可以,真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回家。” “你妄想!” “你作梦!” 两个大男人异口同声,拒绝她的想望。 伊飘香掩嘴,大笑出声。 林紫桐困惑不已,眼睛来回在两个大男人的身上转呀转的。 “啧,真没想到一向冷酷无情的商界霸主,也会为了一个可爱的傻丫头,如此情绪激动,还把醋坛子都打翻了。”伊飘香故意揶揄的说。 司徒刚不理会她,伸手把林紫桐拉回自己的胸前,这时才想起待客之道,于是放软了态度,“自己找个座位坐下来吧!” 然后毫不避讳的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 “刚,别一直要桐桐赖在刚的怀里,这样不好。” 林紫桐不是有意的,只是重复他之前的说法,不停的扭动身躯,想要离开他,眼睛却眷恋的看着伊飘香的胸口,似乎很想继续埋在她的胸前,享受那软软香香的舒服感觉。 司徒刚俊脸扭曲,脸色铁青。 金格烈和伊飘香毫不掩饰,放声大笑。 他转头瞪视着他们,接着一脸哀怨的专心对付眼前叛变的傻丫头。 “原来桐桐变心了,有了飘香,就不要刚了?”他故作可怜,希望博取同情。 金格烈和伊飘香不禁傻眼,不敢相信一向冷酷无情的司徒刚竟然会有这一面,接着两人交换意会的眼神,知道眼前的傻丫头对司徒刚有多重要,看来就算是刚强的铁汉,在遇上感情这一关时,都会有柔情的一面。 伊飘香的脑海闪过一个讯息,突然大叫一声。 两个男人转头,不解又惊诧的看着她。 林紫桐则乘机离开司徒刚的怀抱,别看她反应慢,说话、走路、做事都慢吞吞的,却一下子就溜到伊飘香的面前。 司徒刚虽然懊恼,但是因为宠爱她,也只好随她去,并怨怪的看着伊飘香,“你没事叫什么?” 伊飘香一脸无辜,紧接着解释,“原来桐桐就是书院里让众人议论纷纷的那个傻丫头。” 司徒刚眉头紧皱,“没人敢在书院里评论桐桐,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书院吗?”她的神情耐人寻味。 “是来看桐桐的吗?”林紫桐出乎意料的开口,一手指着自己,笑得娇憨、天真。 仔细一看,伊飘香这才发现桐桐是个纯真无瑕的善良姑娘,她的双眼清澈无邪,不自觉的流露出令人心疼的神采。 她突然不想在她面前说出真相,于是亲切的微笑,还拍了拍她的头,转而附和她的话。 “对,飘香姊姊是专门来看桐桐的,因为飘香姊姊听到好多关于桐桐的事,觉得桐桐好可爱,所以想来认识你。” 林紫桐兴奋得双眼发亮,热烈的拍手,“真的吗?桐桐好开心,桐桐以前没朋友,现在有朋友了。” “是啊!飘香姊姊是桐桐的朋友,而且我们以后一定可以变成好朋友、好姊妹。”伊飘香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被她开怀纯真的笑容融化,主动抱住她,以表示亲近。 林紫桐反倒像是偷腥得逞的猫儿,埋在她柔软的胸前,尽情的呻 吟。 两个大男人忍不住猛翻白眼,金格烈甚至使眼色要司徒刚把她拎走,别太超过了,连他女人的豆腐都吃! 司徒刚只能苦笑,看着心爱的女人竟然那么眷恋别人的怀抱,他也是很心酸的,好不好? 别再刺激他了,望着空荡荡的怀抱,他只能哀叹出声,谁教他那么宠溺桐桐,只要能让她开心,他都会顺着她的意思。 不过从伊飘香的神情,他看出了玄机,于是看着金格烈,“飘香说的事,王上知道吗?” 金格烈缓缓摇头。“朕不是很清楚。” 这一趟会来到书院,是飘香吵着要他带她回来的,问她原因,她一脸神秘,只说回来就会知道了。 “司徒刚,这件事待会儿我会告诉你,现在我想先和桐桐培养感情。” 伊飘香站了起来,笑着接受林紫桐塞给她的软糖,亲昵的牵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我带桐桐到我住的地方去玩玩,阿烈有一些重要的公事要和你商讨,等你们讨论完了,桐桐也不在场时,我再和你说。” 看着她严肃的神情,话语中隐含着想要保护桐桐的意味,司徒刚不再追问,只是露出哀怨的表情。 “桐桐,你要出去,不用和我说再见吗?”金格烈与伊飘香互看一眼,忍不住窃笑。 林紫桐不好意思的傻笑,迈开短短的腿,急着跑向司徒刚,却差点跌倒。 幸好他眼明手快,扶住她的身子,让她顺势跌入他的怀里。 “你呀,总是这么不小心,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吓到长出白头发。”他语带宠溺的说。 她似懂非懂的看着他,认真的说:“刚没有白头发,桐桐也不会让刚长出白头发。” “好,我知道了,别让飘香等太久,你不是要和她去玩?”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喔,嘻嘻……对不起,桐桐忘记了。刚,再见。” 然后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记,留下湿湿的吻痕。 他完全不在意,仿佛沉浸在爱河里,露出傻笑。 待伊飘香和林紫桐手牵着手走出书房之后,金格烈才一脸嫌弃的转头,嘲弄的说:“司徒刚,人都走远了,收起你那白痴的笑容,这样真的很不像朕认识的那个既精明又会算计的商主。” 司徒刚伸手抹了抹脸,顺道把脸上幸福的笑容也抹去,他可不会承认自己刚才在傻笑,恢复冷冷的表情,直接进入正题。 “我查过了,有人想要利用我商联会总会长的头衔,来和朝廷作对,顺势嫁祸给我,让我们反目成仇。太阳王国里,有不服你而想图谋不轨的官员吗?” “怎么?最近一直找朝廷麻烦的人,不都是出自商联会吗?对于这点,朕还没问你,你倒先质问起朕来了?” “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有可能是有心人士想要让我做不成总会长,给我家安个莫须有的罪名,而敢这么做的人,肯定背后有靠山。”司徒刚意有所指的说。 金格烈挑起一道浓眉,“少来,别以为朕看不出来,你想利用朕的势力替你铲除一些敌人。” “王上,需要我提醒你,这些敌人里,也有朝廷里的官员吗?若这种事传出去,对清明的王朝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啊!” 金格烈精锐的眼眸一闪,突然笑了,“司徒刚,若非我们是合作的立场,你将成为朕最可怕的对手,朕是否该庆幸我们是朋友?” “当然。若不是朋友,王上怎么可能屡屡在商场上暗中帮助我呢?不过我认为那人绝对不敢妄想你太阳王的位置,又不是想找死。” 听他将自己说得像是可怕的暴君,金格烈微皱眉头,语带讽刺的说:“朕是不是该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朕的能力?” “那就不必了,太阳王的威名赫赫,就算你底下的人想要作怪,还不敢做出政变的蠢事。再说,对方的目标应该是放在庞大的利益上,像那种爱钱的人,绝对贪生怕死。” “呵……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金格烈嘲讽的意味更明显了。 “王上,需要我提醒你,你现在说的话对我是很严重的人身侮辱吗?”司徒刚冷着一张脸,冷冷的提醒道。 “你不是武士,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和朕计较到要求决斗,以维护自己的名节吧?何况朕以为像你这样积极的建立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应该也不在乎名声才是。”金格烈很恶劣,故意逗他。 司徒刚的俊脸都黑了。 太阳王真的很无聊,从第一次和他在王宫里见面,就已经知道,太阳王虽是个明君,在处理政务时态度也很严肃、正经,可是私底下老爱和他感兴趣的人斗嘴、玩心机,逗得人家快要抓狂、失控,后来才知道,若不想着了他的道,最好别陪着他一起疯。 “我的名声的确是毁誉参半,而且一点也不在乎,否则怎么建立起现在这么庞大的商业王国?不过你是一国之君,我再怎么大胆,也绝对不敢要求和你决斗。” “是吗?朕以为太阳王国里除了朕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以外,在民间就属你这地下君王最威风了。” “王上想太多了,就算我在民间被人封为地下君王,实际上,我也绝对会表里如一的效忠王上,只要王上一声令下,我拥有的势力绝对是站在王上这边的。” 两个大男人都具有王者的气势,只是一个是真正的一国之君,一个则是商业领域的霸主,人人都说一山不容二虎,王不见王,司徒刚却从容而坦荡的表现出自己甘心屈居于太阳王之下,让金格烈龙心大悦,放声大笑。 “好呀,你不愧是个商界霸主。朕答应你,王宫里的大害虫交给朕来处理,至于那些在民间里胆敢和朕作对的人,全都交给你去解决。” 金格烈的这番话,等同于再度认可他在民间发展的势力,司徒刚的嘴角微扬,“没问题,只是王上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追查王宫里的大害虫吗?” “朕手上有几份名单,只是还无法确定,这要从你那里查起才能知道。” 想要取代司徒刚成为总会长的人选只要一出来,就能知道他和王宫里的哪个官员接头,自然就有头绪能查出真相了。 “好,待会儿王上把那几份名单给我,我会把确切的人名查出来,再派人进宫里向王上报告。” “嗯,朕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金格烈满意的点点头。司徒刚的效率好得没话说,多了他替朝廷卖力,至少让他对民间的掌控多了一份力量,同时轻松不少。 “我决定十日后返回皇城的司徒府,王上会停留到那时候,和我一起离开吗?” “不,朕最多待个三、五天,就必须要回王宫了,狐狸宰相没在身边辅佐,朕没法过得太清闲,不过若是你愿意替朕分忧解劳的话,朕倒可以考虑十日后和你一起离开。” 看着金格烈深沉的眼眸里有着算计的光芒,司徒刚想也没想,立刻回绝,“不!我才疏学浅,没法担当重任,王上还是另寻他人吧!” “哈哈哈……朕早就知道你会拒绝,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王上,别忘了,我早已在替你办民间事了,别把我说得好像很无情,若是我再进入朝廷做事,恐怕会因为过度操劳而早衰。”司徒刚冷冷的提醒他。 “哈哈哈……和你这么精明的人打交道,真是很难讨到便宜啊!不过朕也不是个苛刻的人,待你办妥此事,朕决定把你想要的关外各个水陆关口的商权交给你管理,如何?” “谢主隆恩。”司徒刚站起身,恭敬的行礼。 因为之前太阳王已免除他行跪拜之礼,所以只需要站立行礼即可,这又是对他的一项特殊待遇。 “走吧!我们一起去找她们,免得她们玩得乐不思蜀,将咱们忘了。”金格烈站起来,走向门口。 司徒刚则对金格烈的恩威并重感到佩服,他知道这或许也是收买人心的手段,依然欣然接受,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没有这个实力,甚或太阳王没有信任他的基础,绝不会贸然把这些权力和福利下放给他。 第十章 他原先就拥有国内各个关卡的通行令,现下又拥有关外各个重要关口的管理权,他这个名震八方的商界霸主又增加许多强而有力的武器了。 他的事业版图再往外扩张的梦想又往前跨出了好几大步,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跟随在金格烈的身后,一起去找心爱的女人。 午膳之后,司徒刚先哄有午睡习惯的林紫桐睡着,才回到大厅。 伊飘香等他坐下,便将何依莲写给她的信的内容告诉他。 原来何依莲不但写信给伊飘香,还说了一些与事实不符的话,再加上伊飘香让人打听书院的一些事情,听到闲言闲语,这才会决定回书院瞧瞧。 “她是个落难千金,因为哥哥的花天酒地和赌债而家道中落,搞得债主天天上门来讨债,当时她逃到书院里,请求我和凤凰给她一份工作,我们看她可怜,才答应让她留下来。” “显然这是她单方面的说词,你和凤凰有查证过她的来历和说词吗?” “司徒刚,你是怀疑依莲有问题吗?” “看来你和凤凰真的没调查过她。”司徒刚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满,仿佛在怪她们的妇人之仁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 “嘿,我有凤凰姊姊这个神算在身边,哪里还需要去搜集什么情报啊?凤凰姊姊说可以让依莲留下来的啊!她还说,依莲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问题,不过未来若针对的是男性的话,祸福就在她的一念之间,现在我才知道凤凰姊姊真厉害。” 她脸上的表情明显传达他就是那个男祸,尽管被他冷冷的瞪了一眼,她丝毫不在意,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司徒刚,你也别摆张臭脸给我看了,这件事又不是我的错,依莲在书院里的表现可圈可点,和我们在一起时也很善解人意,我们都觉得她是个可以做朋友的好姑娘啊!” “那只能说你看人的眼光有待加强。”伊飘香无奈的耸耸肩。 “凤凰姊姊曾经告诉我,每个人都会有不欲人知的那一面,有的人会被称为坏人,那是因为表现出极黑暗的那一面,并不表示完全没有好的一面,或许在家人的眼里是个顾家的好人。反之,即使被认为是个好人,也可能有阴暗而不让人看见的压抑面,压抑久了,恰巧又碰到一个引爆点,当下有了转变,就变成一个坏人。” “你的意思是说,何依莲太过嫉妒桐桐身边有司徒刚这样疼爱她的男人,而她什么都没有,使尽了女性魅力也无法得到司徒刚的注意,所以才会因妒生恨,做出错事?” “这些都是借口!”司徒刚一点都不想应和这对夫妻做的推论,也没意愿替这个竟想伤害桐桐的女人找理由。 “别忘了,飘香也是个思想单纯又天真的女人,她被保护得很好,会识人不清也是正常的,不过幸好她选男人的眼光是顶级的,才会挑到朕这个天之骄子。” 瞧金格烈说得意的咧!不过也没人纠正他,毕竟他的身份确实够尊贵和顶级,谁敢对一国之君的话多做挑衅?除非有本事推翻他。 “阿烈,你要赞美自己也没关系,不过干嘛这样贬低我?”伊飘香不满的抗议。 金格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与她四目交接,两人的嘴唇愈靠愈近,亲昵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他们差点要做出有害善良风俗的举动前,司徒刚不耐烦的翻了翻白眼。 “两位,要亲热等回房或回王宫之后再做,现在这件事情要赶快解决,我可不想留一个会伤害桐桐的女人在书院里,既然你曾和她颇有交情,你去开除她。” “好吧!”伊飘香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 谁教当初是她和凤凰姊姊把依莲留下来当夫子的?现下出了问题,只好由她亲自出马解决了。 “不过,司徒刚,伊莲也算是无依无靠,她一个姑娘家,我们真的要做绝吗?” “你还想替她说情?” “也不是啦,我想,我先去探探她的心态,看她现在是怎么想的。若她真的无可救药,不肯安分的待着,我们再开除她,如何?”伊飘香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司徒刚原本想要一口同绝,可是金格烈在旁边轻咳一声,提醒他给飘香一个面子,他只好不情愿的应允。 “好,我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她执迷不悟,你必须马上开除她。” “谢啦!” 伊飘香约了何依莲到凉亭见面。 金格烈不放心她单独和已经变样的何依莲相处,于是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互动的情况,以便随时出面保护她。 当伊飘香和何依莲聊过后,发现她或许不曾真正认识她,因为眼前的何依莲不再像之前那样和善,反倒充满了愤世嫉俗与计较、妒恨之心,这让她不胜感慨。 “依莲,以前我让你进来书院教书时,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你却坚持司徒刚应该选择你,而他不这么做时,你就使出那么多的手段呢?散布这些谣言,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没有散布什么谣言,这些都是事实,你不能否认,司徒刚能得到那块土地,是那傻丫头给他的,这件事你有去查证吗?飘香,你怎么能这样质疑我?” 何依莲知道伊飘香是当今王后,愿意继续和她做朋友,她很高兴,可是时间一久,她才发现和她做朋友也没什么好处,她连帮她介绍好家世的男人都不肯。 “我不是质疑你,只是……” “只是什么?飘香,你成为王后之后,我何依莲有因为朋友的关系而沾了你什么好处吗?就算我想沾,你也避之唯恐不及,这点我就不计较了。” 看到伊飘香脸色微变,何依莲深吸一口气,缓和一下亢奋的情绪,“飘香,我之前曾向你明示、暗示,希望你能藉由皇室的关系,替我介绍一些权贵子弟,毕竟女子的青春有限,但是你怎样都不肯帮忙,这点,我也没说什么,不是吗?” 伊飘香想起刚进宫时,何依莲来找自己的事,于是点点头,“对,你确实没说什么,我很感激你能体谅我不爱做这种事的心情。” 进宫之后的生活,让她认清了人性的某些丑陋和弱点,所以学会不再随便说出真心话,包括对何依莲,因为她很清楚,虽然她嘴上没说什么,心底却是怨她的。 看来她们之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伊飘香正想开口要何依莲离开书院,她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激动的指责她。 “既然你感激我能体谅你的心情,现在为什么你不能体谅我的心情?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不能帮我介绍好男人就算了,现在我遇见了,为什么你不帮帮我?” “放手,依莲,你抓痛我了。”伊飘香皱起眉头,轻斥道,心底升起淡淡的不耐与厌烦。 何依莲置若罔闻,指甲掐入她的手臂,眼神狠戾,表情狰狞,“我不管,你答应要帮我的,你一定要把那个傻丫头赶出书院,司徒刚是我的,他是我的!” “放手!”金格烈像一阵风,卷到她们的面前,用力推开何依莲。 何依莲踉跄的往后退,然后跌坐在地上。 “飘香,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焦急的询问,眼睛只看得到伊飘香,在看到她揉着被抓痛的手臂时,连忙心疼的轻轻揉着。 伊飘香摇摇头,没有说话,顺势偎进令她安心的怀抱里。 金格烈满脸的阴沉冷酷,“你这该死的女人,不必飘香开口,朕要你马上离开这里。” 何依莲回过神来,脸色遽变,泪水马上滑落脸颊,低声哀求道:“对不起,我是一时气昏了,才会这样,飘香,你原谅我,我若是离开这里,就没地方可去了。” “那是你的事,原本飘香还要给你一次机会,甚至替你向司徒刚求情,没想到你如此不知好歹,连飘香都敢伤害,现下什么都别说了,你马上滚出去!” “飘香,求你……不要啊……”何依莲这才知道闯大祸了,痛哭失声。 伊飘香感到寒心,一语不发的偎在金格烈的怀里,连看她一眼也没有。 金格烈命令皇家侍卫队上前,将何依莲赶出书院,并不准她再靠近书院一步。 何依莲很不甘愿被赶出风云书院,心想,她今天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司徒刚和林紫桐那傻丫头害的,司徒刚真是眼睛瞎了,连那种傻丫头也要。 既然他们对她赶尽杀绝,就别怪她残忍,她也要让司徒刚尝尝痛苦的滋味。 以前她自恃甚高,凭藉着美貌和才能,十分洁身自爱,为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找到一个足以和她匹配的良人,现在为了报复、为了生存,她豁出去了。 才短短三天,她就勾搭上林紫桐同父异母的大哥,虽然他长得其貌不扬,才能平庸,家世尚可,但比起一般普通人家,也算是小富了。 既然有钱可以花,又有地方可以住,她就勉强住下来了,虽然他娶妻了,但是迷恋她到舍不得让她当个小妾,正打算休妻或是逼迫妻子当小妾,而将她扶正。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傻丫头拐过来,好让司徒刚痛苦,所以她利用以前和林紫桐的交情,再加上她傻傻笨笨的,很快就找到机会,将她拐到林家。 “依莲姊姊坏!”林紫桐瞪着偎在她哥哥怀里的何依莲,不懂她怎么会认识哥哥。 她哥哥林大福根本就是个可怕的男人,从小她就好怕他,因为他看到她总是打她或骂她。 为什么依莲要和哥哥这种坏蛋做朋友? “你这个白痴,不怪自己笨,倒怪起我来啦?小白痴,谁是你的依莲姊姊?少在那里攀亲带故。”何依莲满脸嫌弃的说。 “是你要桐桐这样叫你的,你还说?你也是白痴!” 听到妹妹这样回话,林大福感到惊奇,不禁哈哈大笑,语带嘲讽的说:“看来这个傻丫头好像进步不少,依莲小亲亲,你说你教过她,你这夫子还真是会教啊!” 何依莲的脸都绿了。这个死胖子,竟敢这样说她,他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要不是司徒刚不要她,为了报复,像他这样脑满肠肥的死胖子,连替她提鞋都不配。 不过为了计划,她也只好隐忍住对他的怒气,深吸一口气,却发现怒火依然熊熊燃烧,她突然跳了起来,来到双手和双脚被束缚住,狼狈的躺在地上的林紫桐面前,毫无预警的,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室内回荡。 “你这个又傻又笨的臭丫头,竟敢拿本姑娘和你比?你还真以为自己有了司徒刚做靠山,就翻身啦?告诉你,像你这种笨蛋,司徒刚只是玩玩你而已。” “何依莲大坏蛋!刚爱桐桐,会来找桐桐的。” “依莲,这个笨蛋是在说什么笑话?风云书院的堂堂山长,会爱这个丫头?她被我们抓来,所以吓傻了吗?” 矮矮胖胖的林大福走了过来,嗤之以鼻的说,一双小眼睛里尽是鄙夷和阴沉。 男人都是爱江山与美人的,一个正常的男人再怎样心软,都不可能会看上林紫桐这种痴傻的丫头。 更何况他对司徒刚略有耳闻,知道这个村子里大部分的村人都是依靠他而生存的,像他这样精明又会算计的商人,又怎么可能看上这个傻丫头? 他眼里闪现阴狠的光芒,踢了她一下,恶意的说:“傻丫头,别以为猴子穿上人的衣服就会变成一个人,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东西?凡是正常的男人,绝不会爱上你这个大麻烦。” “桐桐不是大麻烦!”林紫桐痛得瑟缩一下,瞪着他。 “对,你现在当然不是,因为你身上有我们家在书院旁的那块土地的文件,所以司徒刚才会把你当成宝,其实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只要你把那块地的文件给我,我一样可以让你住在这里。” “桐桐没有,你走开!”林紫桐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 第十一章 林大福气极了,不过没有发作,反而露出隐含着残酷与算计的笑容,语带威胁的说:“傻丫头,你该不会已经忘了以前本少爷是怎么对付你的?放心,你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叫人将她压入水里,害她差点淹死;使出各种招数捉弄她……想起以前他是怎么残忍的对待她,林紫桐的眼眶瞬间泛红,眼泪滑落脸颊,颤抖的身子泄漏她的惧意,吓得想要挣脱绳索,却是徒劳无功,只有增加疼痛。 “放开桐桐……放开……” “哈哈……会怕了,是不是?那就快点把老头给你的那块土地的文件交出来,本少爷没太多时间和你啰唆。” “大福,你不是答应我,只要她把那块地的文件交给你,你要把她交给我来处置?看她吓成这个样子,你可别把她弄死了。”何依莲开口。 “少啰唆!”林大福不耐烦的喝斥,抬脚想要再踢林紫桐。 这时,一道极为阴冷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 “林大福,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踢下去,我一定砍断你那条脚,丢去喂狗!”林大福的身躯不自觉的打颤,感觉自己的脚好像真的会遭到如他说的命运,吓得缩了回去。 “司徒刚,你怎么会知道这里?”何依莲不敢相信,她才将林紫桐拐回来不到两个时辰,司徒刚竟然就找来了!而且他怎么知道林紫桐在林家? 司徒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杀人般的目光冷冷的瞪她一眼。 何依莲很没用的腿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司徒刚看向林紫桐,发现她虽然狼狈,却依然安好,终于松了口气,迈步想要走向她。 林家几个守卫立刻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司徒刚不费吹灰之力,便让林家的守卫们全数倒地。 林大福的眼睛瞪得老大,随即大叫:“林管家,你死到哪里去了?其他人呢?还不快点滚出来?” “别叫了,其他人都太弱了,不必我们亲自出手,只派了几个护卫,就全都倒下了。”伊飘香嗓音轻柔的说,偎在金格烈的身边。 林大福看到活色生香的美人,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了,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看什么看?我娘子是你可以随便看的吗?”金格烈十分不爽,偷偷射出暗器。 “好痛啊!我的眼睛……”林大福忍不住哀号出声,双手不断的揉眼睛。 众人都认为他活该,所以不理会他。 伊飘香失望的看向何依莲,摇了摇头,“何依莲,你真是让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我们的情谊就到此为止。” 司徒刚只关心林紫桐,迅速蹲下身子,心疼的看着狼狈的她,赶紧解开绳索。 “桐桐,痛不痛?”他边问边揉着她红肿的手腕。 “桐桐就知道刚会来救桐桐,桐桐要抱抱。”她像个孩子似的伸出双臂要他抱,脸颊布满泪痕,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司徒刚的心一抽,拦腰抱起她。 真实的触碰到他,林紫桐终于露出天真又安心的笑颜,信任的靠在他强壮、安全的怀抱里。 司徒刚原本冷峻、刚硬的脸庞渗入几许柔和,轻声安慰道:“桐桐,没事了,我们回家。”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眼底只有她的存在,快步往门口走去,不理会还在哀号的林大福,因为他知道,经过这次教训之后,林大福绝对不敢再打桐桐的主意。 而在经过何依莲的身边时,他连看她一眼都不屑,反而加快脚步,否则他有可能会克制不住,想要掐死她。 “刚,等等!桐桐有话要和她说。” 司徒刚顿住,飞快的低头看着她,眼里有一丝讶异,不懂她为何还要理会这种只想陷害她的女人,但是当她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再也无法硬起心肠拒绝她。 基本上,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无力抗拒。 “好吧!”他不情愿的放她下来,接着以锐利的眼神警告何依莲。 何依莲更加妒恨的瞪着林紫桐,“我没什么话要和你这个白痴说,别以为现在有司徒刚当你的靠山,你就了不起,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的,人家是什么身份?你别痴人说梦了。” 她恶毒的嘲讽话语并没有让林紫桐退缩或难过,反倒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谢谢你教过桐桐,桐桐要告诉你,桐桐不是白痴,桐桐笨笨,桐桐很努力,你刚才问刚怎么会知道这里,是桐桐帮的忙。” 她很认真的想要告诉何依莲,她虽然是个傻丫头,但是真的很爱司徒刚,为了他,她很努力的学习,想要慢慢的变得不再那么笨、那么傻。 她不要因为自己常常被人笑,而让司徒刚也被人笑,所以一直很认真的学习,天真的她心想,只要让何依莲知道她很努力的学习,就能配得上司徒刚,这样她是不是不会再那么恨她? “骗人!”何依莲压根儿不信,这个傻丫头能帮什么忙?笑死人了!难道她被绑在这里,也能通风报信?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默契那么好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司徒刚浑身散发出酷寒的气息,恶狠狠的瞪着她。 何依莲吓得瑟缩身子,倒退一步。 “你利用桐桐的天真和善良,拐骗她到这里,还耻笑她是傻瓜,但是你知道吗?因为她沿路丢下她最爱吃的软糖当记号,我才能循线这么快就找到这里。”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何依莲喃喃自语,难以置信的摇头,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傻丫头就是傻丫头,怎么可能也会有小聪明的时候? “信不信由你!”要不是桐桐想和她说话,他才懒得和她这种女人说废话。 “是真的,桐桐也有聪明的时候,才不是真的那么笨,桐桐会努力,不让刚被人笑,桐桐爱刚,不能把刚让给你,不然桐桐的心会很痛,会流眼泪,一直哭,哭到眼睛看不见,对不起……你不要生桐桐的气,刚是大好人,你和桐桐一样爱刚,桐桐知道,这次桐桐不会怪你。”林紫桐说得好认真,还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何依莲。 众人深受震撼,却也被她的善良和纯真感动。 最重要的是,她懂情爱;懂得司徒刚是个好男人,还会把握机会抓住他呢! “桐桐……”司徒刚感动不已,紧瞅着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站在门口的金格烈最先回过神来,调侃的说:“司徒刚,这样听来,桐桐可不是个傻丫头,她倒挺识货的嘛,而且一挑就是上等的货。” “那当然,桐桐平时傻傻的,但是也有聪明的时候呢!”林紫桐骄傲的昂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说,还以为金格烈是在称赞她。 众人都笑了。 何依莲笑不出来,脸色又青又白,十分难看,怎样都没想到,她费心想出来的计划,竟然被她看不起的傻丫头破坏殆尽。 林紫桐的真情告白,大大的震撼司徒刚的心窝,他原本还在担心,这傻丫头真的懂得情爱吗? 一开始他利用了她的纯真和无知,占有了她的身心,他怕自己必须要利用她才能拥有她一辈子,没想到她竟然也如此敏锐,知道何依莲想要他,而她则不想让出他的占有欲,让他好高兴。 尤其她会因他而悲、而喜,更是让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抱起她,对金格烈撂下要他善后的话,随即消失无踪。 知道她失踪的那一刻开始,司徒刚心急如焚,害怕失去她的情绪紧紧的攫住他,他这才明白她在他心底的份量有多深、多重,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再度找到她,又听到她对他的感觉,他只想要将她揉入身体里,透过肢体交缠的方式,才能让他真正的感受到她就在他的怀里,而他们是一体的。 所以一回到风云书院,他的寝室里,他立刻激 情的吻住她,舌头灵巧的探进她的嘴里。 林紫桐感受他的柔情蜜爱,手臂主动圈住他的颈项,让他明白,她也想要得到他的疼爱。 “刚……”她深情的呼喊,羞涩的迎向他的探索,与他缠绵的热吻,吻得难分难解。 他抱着她在床上翻滚、缠绕,并在她雪白的肌肤印下一个个爱的吻痕。 …… 两人激烈的撞击出灵魂深处的渴望与相属的感觉,她纤弱的身子几乎承受不住他孟浪的进出,当那强烈的欢愉爬上巅峰时,她只能无助的攀着他,逸出无法控制的尖叫声。 在她身上,司徒刚总是能得到最大的快乐,轻哼一声,温柔的双眼染上满足,他跟着她达到一波波的欢愉高潮,并在她体内释放出孕育后代的精华…… 抱着倦极而沉睡的林紫桐,他缓缓的闭上眼睛,绽放幸福的笑容。 热闹皇城里,司徒府是有名望与地位的大户人家,尤其又出了司徒刚这个精明、成功的商人。 司徒府是从司徒刚的祖父那一代开始发迹的,原本不过是个小小的商人,后来与针织染坊的独生女成亲后,慢慢的变成了地方上的钜贾。 他们生了个独生子司徒明,从小费心栽培,希望他能成为商界霸主。 一开始司徒明还很努力的经营事业,也想凭一己之力娶心爱的女人,可惜他并不是个经商的人才,无法守成,不能开创,却又自以为是,他喜欢的女人对司徒家并没有帮助,所以由司徒刚的祖父做主,让他娶了司徒刚的母亲,果不其然,司徒家因为司徒刚的娘亲入门,开始飞黄腾达。 司徒刚母亲的娘家经营客栈酒楼,从小她便跟在爹的身边学习,懂得经营之道,交际手腕八面玲珑,甚至还懂得结交各路朋友,建立了丰沛的人脉和通路。 后来,这些全都留给了司徒刚,因为她唯一寄望的对象就只有这个聪明又孝顺的儿子。 她太过清楚,相公根本不喜欢她,还处处和她作对,要不是她嫁过来的这几年有公公给她撑腰,让她掌管家里的大小事务和帐目,大权在握,身边有个忠心辅佐她的总管,甚至还有了司徒刚这个寄托和未来的希望,她早就提着包袱走人了。 为了公公的期望和宠爱,以及自己的儿子,就算相公再怎么给她难堪,再怎么侮辱她,她都咬牙忍了下来,多年的辛苦操劳让她的身子骨变糟,一天不如一天。 公公倒下之后,相公为了羞辱她,马上迎娶城里最红的名妓为妾,甚至还让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对小儿子的偏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这教她很愤慨。 司徒刚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为了对抗她,司徒明却总是故意冷漠他,还不时的责骂、嫌弃他,直到司徒刚年长,有了自己的力量后,司徒明才不敢再欺负儿子。 最后,司徒刚的母亲因为忧劳成疾而辞世,从那一刻开始,司徒刚不再叫司徒明一声爹,他恨那个老头,竟敢这样对待他们母子。 司徒家发生的事,已成为街坊邻居议论纷纷的对象,尤其不久前司徒刚才亲手把亲爹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赶出司徒府,现在司徒府已是司徒刚一个人的住所了。 没了那两个不良的人,司徒刚才敢将林紫桐带回司徒府,他要给她一个家,让司徒府再度充满欢笑声,让这里因她而有家的感觉。 马车一来到司徒府的大门口,就有成群的奴仆排队欢迎他们,除了左右特使站在最前头以外,还有处理一切内务的总管,带领着厨房嬷嬷、丫鬟,以及四个大丫头和奴仆等。 第十二章 当司徒刚扶着林紫桐来到马车外时,她被眼前的大阵仗吓到了,瞪大眼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忍不住害怕的躲到司徒刚的身后,只探出一个头,不时的张望。 楚月儿对林紫桐畏缩、胆小的行径颇不以为然,鄙夷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她一眼,对商主竟然会把她带回司徒府感到很愤怒。 可是在司徒刚的面前,她不敢表现出情绪,太清楚那么做只会为自己惹来麻烦,于是紧握拳头,面无表情的让那个傻丫头进门。 司徒刚朝胡真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神情,接着将林紫桐拉到自己的身侧,握住她的手,面对众多奴仆和总管。 “各位听着,今日要你们来到大门口,是为了欢迎并认识司徒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以后你们每个人见到紫桐,都要待她像待我一样,如果让我知道谁敢对她不礼貌,我一定会将那人赶出府,绝不宽待!” 他警告的眼神在众人身上绕了一圈后,随即温柔的看着林紫桐,柔声的说:“桐桐,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来,这位是庄总管,你有任何的事,都可以找他,知道吗?” 林紫桐看着那些陌生的脸孔,觉得好紧张又好害怕,小手紧握着他的大手,一刻都不敢松开,但是当她看到一脸严厉的庄总管时,竟然笑了,还开心的拍手。 “呵呵……桐桐喜欢庄总管。”众人纷纷张大嘴巴,尤其是庄总管,更差点因为她的话而破坏了长年维持的严厉形象。 庄总管一向以纪律严明、公私分明为人生的律条和规则,谁想要踩他的线,他绝对不轻易妥协,没人敢和他多说话,也没人敢违背他的命令,更没人像桐桐这样,当面说喜欢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庄总管不但傻眼,还不知所措,严肃的脸庞浮现可疑的红晕。 “咳,紫桐姑娘,请你不要和小的开玩笑了,小的……” “什么是小的?”林紫桐困惑的打断他一本正经的话语,双眼闪着好奇的光芒,直盯着他。 “嗄?”一向处变不惊的庄总管备厌压力,首次出现慌乱的情绪,无助的看向主子爷,没用的寻求他的帮助。 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情况,连司徒刚都忍不住朗笑出声。 在场的奴仆们全都吓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们一向冷酷、不苟言笑的主子爷竟然会有如此淋漓痛快的笑声,和温柔的神情?让他们不得不对主子爷身边的小姑娘另眼相看。 就在大家怔愣之际,司徒刚开口替庄总管解围,“桐桐,那是庄总管对自己的一种称呼,就像你对人家说自己是桐桐,一样的意思。” “喔,我懂了。”林紫桐恍然大悟,在看向庄总管时,却又露出同情的眼光,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怜悯的说:“庄总管,你好可怜喔!竟然取了小的这种奇怪的名字,听起来和你高高壮壮的外表差好多,不过你也别太伤心,就算你叫庄小的,桐桐也不会笑的,名字是父母取的,我们也不能改了它,是不是?” 庄总管完全说不出话,因为惊吓而忍不住往后弹跳一步,瞠目瞪视着她,完全忘了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尊卑之道。 可怜的庄总管,遇上桐桐之后,脸色变化之精采,让司徒刚寄予无限同情,再度逸出浑厚的笑声。 瞬间,司徒府的一票人等再次惊愕的僵立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主子爷那阳光一般的笑容,融化了他平时冷酷无情的形象,不禁对桐桐起了莫名的敬佩之意。 司徒刚像是没看见众人的反应,宠溺的拍了拍林紫桐的头顶,耐心的解说,“桐桐,庄总管不叫庄小的,你别乱帮他取名字。” 看到庄总管的脸色微微变绿,他的心情大好,微扬嘴角。 “庄总管,我看以后你在桐桐面前不要自称小的,她听不懂。何况我早就告诉你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跟在我娘身边的小奴才了,要你改掉这个称呼,你偏不听,现下吃到苦头了吧?” “呃……”庄总管对司徒刚的改变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很快就看清楚,是这个智力和反应都与常人不同的小姑娘影响他的,让他对林紫桐有了不错的印象。 主子爷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主子爷受了多少的苦,他都看在眼底,除了心疼之外,也无力改变什么,他一直希望老天能长眼,让主子爷可以早点过快乐的日子,看来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看着主子爷和他身边的小姑娘,他忍不住露出欣慰的微笑。 “庄总管,我看以后你就改称属下好了,堂堂大总管老是叫自己小的,连我这个左使都觉得怪怪的。” 胡真觉得林紫桐挺有趣的,于是凑热闹的开口,“紫桐姑娘,刚才你说喜欢庄总管,是真的吗?” “是啊!”林紫桐用力点头,“庄总管和刚有一样的表情,冷冷的,不好亲近,桐桐觉得好亲切,桐桐喜欢刚,顺便喜欢庄总管。” “幸好你是说顺便喜欢庄总管,要不然庄总管就死定了。”胡真别有深意的看着脸色黑了一半的商主,接着又看向脸色又青又白的庄总管,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被她说因为不好亲近,而让她感到亲切? 她根本不是个傻丫头,而是个天兵级的有趣丫头。 “嗄?为什么桐桐喜欢庄总管,庄总管会死定了?桐桐的喜欢不会害死人啦!”她傻乎乎的抗议。 胡真觉得好玩,忍不住还想和她搅和下去,却因为商主一记杀人的眼光,不得不识趣的摸摸鼻子,退了开来。 司徒刚牵起林紫桐的手。“我们进去吧!他们也好开始做事。” “喔,好,我们快进去,太阳好大呢!”她善解人意的说,跟着司徒刚走进屋里,一下子就被转移注意力,忘了刚才的问题。 庄总管紧跟在司徒刚的身后。 奴仆们也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不时交头接耳,对自家主子竟然会喜欢言行举止异常的林紫桐感到难以置信。 夜月楼是司徒刚专属的院落,独立又豪华。 林紫桐坐在他的大腿上,舒适的窝在他的怀里,静静的聆听他和庄总管说话。 “庄总管,我要你马上挑两个丫头来伺候未来的夫人,你应该也看出桐桐的不同,所以得要精挑细选,若有什么多余的话或是对桐桐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处理。” “主子爷,这点你不必担心,属下一定会要她们把紫桐姑娘当成未来的当家主母来伺候,若是有服侍不周的地方,不必主子爷交代,属下一定会有所处置的。” “很好,你下去吧,顺道派人送来浴桶,挑来热水,好让夫人净身,并要丫头服侍她沐浴,替她打扮一下,待会儿要用膳了。” “是,属下这就下去吩咐。”庄总管转身就要离去,却又被司徒刚叫住。 “庄总管,以后就以夫人称呼桐桐,这样底下的人也能明白我对桐桐的重视,我可不希望她在这里受到一丁点的委屈或被欺负。” “是,属下明白主子爷的意思,夫人的一切,就交给属下来负责,请主子爷放心。” “很好,你快下去准备吧!”司徒刚没再看庄总管一眼,迳自和林紫桐一块吃着刚送上来的茶点,直到两个丫头来伺候她为止。 他还有公事要和左右特使谈,于是吩咐她们,在一切打理好后,要负责带夫人到前厅去用餐,他会在那里等着她。 他相信在司徒府里没人敢欺负桐桐,因为欺负她,就等于欺到他的头上,没人敢动他心爱的女人,这点自信他还有。 夜月楼里有专门的奴仆负责,没有经过主子的同意,是不能随便进出的,否则会遭受严厉的惩罚。 以前夜月楼里没有女主人,司徒刚身边也没有红粉知己,虽然他对待女人一向冷漠无情,但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表和优质的条件,也得到不少女人的青睐,却苦无机会亲近。 听说有女人曾经为了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偷偷潜进夜月楼,并伺机爬上他的床,却被他无情的丢出去,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吓得姑娘们不敢再踏入夜月楼一步。 当然,司徒刚对府里的丫鬟们一样无情,若有人想作飞上枝头的美梦,在遇上他后,保证美梦变恶梦,所以想留在司徒府做事的丫鬟一律安守本分,不敢造次。 负责服侍林紫桐的两个丫头是经由庄总管精挑细选的,不但聪明,而且动作俐落。 房间的左侧有个大屏风,屏风后头搁了一个桧木浴桶,里面注满了热水和珍贵的香料,林紫桐坐着里面,两个十六、七岁的丫头正在替她净身。 先前她还搞不清状况,她们便迅速将她剥个精光,并扶她坐进浴桶里,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害她也不敢说话,只能好奇的打量着她们。 她们各自拿着一条柔软的丝巾,清洗着她的身子,满室都是氤氲的水气及芳香,浴桶里面还飘浮着玫瑰花瓣,她的手拨弄着花瓣,身子不安分的动着。 “夫人,你不要乱动,好不好?这样我怎么帮你净身啊?”春香一脸不耐烦的抱怨着。 原本她以为夫人能得到主子爷的青睐,应该是够独特、够美丽,没想到…… 哼!她鄙夷的看着她傻笑的脸庞,再加上之前楚右使说的话,觉得主子爷的眼光肯定有问题,才会看上这样平凡的傻丫头。 林紫桐好不委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僵着身子不敢再动。 “春香,你在做什么?庄总管要我们进来这里服侍夫人时曾经说了什么,你都忘了吗?若被庄总管知道,你等着被赶出司徒府。”另一个丫头秋月连忙机警的提醒道。 虽然对傻乎乎的林紫桐竟能得到主子爷的青睐感到不可思议,但她只是个下人,做好自己的事最重要。 “怕什么?我春香又不像这个傻瓜,会让人发现?”春香粗鲁的擦拭林紫桐细嫩的肌肤。 “啊!”林紫桐痛得缩了一下。 “夫人,你没事吧?”秋月吓得赶紧揉了揉她疼痛的部位,然后转头瞪着春香,“春香,你再不收敛你的态度,我就去告诉庄总管,到时你有苦头吃了。” 春香这才明白秋月是认真的,于是放软态度,“我也不是真的要找她的麻烦,只是楚右使的话,难道你不听?” “要听什么?她是右使,高高在上的,若犯了错,或许主子爷会原谅她,可我们只是小小的丫头,若没伺候好夫人,到时让主子爷震怒,我们十条命都不够赔。” 瞧春香平时挺聪明的,怎么楚右使随便说个两句,就真的站到她那边去了?楚右使跟在主子爷身边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若主子爷看中她,早收她入房了,又怎么会等到一个傻丫头出现? 秋月太过明白,像她们这种地位低下的丫头,若想在奴仆间将地位提高,有个较好的未来,就要懂得明哲保身,甚至选对效忠的对象。 像她就够聪明,司徒刚才是真正的主子,不管楚右使说什么,她只要办好庄总管要她做的事,就能继续待在司徒府里干活,家里还等着她这份薪俸呢! “楚右使说了。只要我们能帮她的忙,以后要是她……”“别说了,春香,如果你还想待在司徒府里干活,就把那些话忘了,好好的服侍夫人。” 秋月边说边动作,不一会儿,贴近林紫桐的耳朵,轻声的说:“夫人,秋月替你净好身了,现在扶你起来,好不好?” 第十三章 林紫桐并没有应声,只是神情惊惧的看着她们。 秋月忍不住又瞪了春香一眼,像是在说,都是你做的好事!然后又望向依然缩坐在浴桶里的林紫桐,恭敬的说:“夫人,请你不要把春香的话和态度放在心底,以后她绝对不敢再这么对你了,夫人,不要怕,我扶你出来,好吗?” 林紫桐静静的看了秋月好一会儿,又看向春香,似乎在思索什么。 秋月拉了拉春香的袖子,要她说点什么。 春香只好改变态度,勉强露出笑容,“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千万不要告诉庄总管或是主子爷,不然我的工作就不保了,有可能会被赶出司徒府。” 善良的林紫桐不再感到害怕,反倒安慰她们,“没关系啦,桐桐不在意,桐桐不会告诉庄总管和刚的,不必担心会被赶出去没饭吃,桐桐知道没饭吃会很饿、很可怜。” 秋月和春香扶着她走出浴桶,擦干她的身子,帮她穿上精致的红色衣裙,带她到铜镜前,替她梳了个发髻,插上漂亮的发钗。 经过精心的打扮,原本毫不起眼的平凡小丫头被妆点得秀丽可人,尤其那身红色衣裙,更加衬托出她肌肤的白皙柔细,犹如清新的百合,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她纯真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 “哇!夫人,你变得好漂亮,来,不要动,我帮你戴上珍珠项链,这可是主子爷送你的礼物,你要戴上去,主子爷看了肯定开心。” 秋月终于知道夫人为何会得到主子爷的青睐了,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好可爱,连她都忍不住想要抱抱她,尤其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眼神纯真又无邪,没有沾染一丝世故。 她决定要让夫人喜欢她,好一辈子留在她身边伺候她,因为跟在一个单纯天真的夫人身边,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思绪,不必猜测她的心思,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啊! 春香则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对秋月的表现非常不屑,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免得真的被赶出司徒府。 “哇!秋月,桐桐看起来真的好漂亮,桐桐要马上去给刚看,刚在哪里?”林紫桐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想要去找司徒刚。 秋月拉住她的手,笑说:“夫人,你别慌啊!我带你去,这司徒府很大,你一个人走,一定会迷路,以后没有我的带路,夫人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跑,免得我找不到你。” “喔,桐桐知道了,秋月,你真是个大好人,”林紫桐热情的握着她的手,还忘情的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湿湿的吻。 夫人竟然吻她?秋月怔愣了好一会儿,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突然觉得眼前人人说的傻丫头,其实是个令人打从心底想要疼惜的小姑娘。 夫人显然已经忘了刚才春香不敬的态度,还对她应该做的事心存感激,这样不记仇又开朗的姑娘,才是真正有福气的人。 “夫人,你也是个善良可爱的姑娘啊!希望我们以后相处愉快。走,我带你去找主子爷。”秋月牵着林紫桐的手,走出房间。 独留在房里的春香想了一会儿,还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她知道,若不快点跟上去的话,丢饭碗的人就是她了。 于是,她连忙追了上去。 司徒府的书房一向是闲杂人等的禁地,有十几名护卫轮流驻守,必须先通报,得到司徒刚的应允,才能进入。 若司徒刚不在,也会加强守备,绝不可能让任何人随意进出,因为司徒刚几乎都是在这里看帐目,以及开秘密会议,甚至底下的十六个商联会都会在固定时间到这里来见司徒刚,并向他做会报,以及方便司徒刚查帐。 至于这十六个商联会则是分布在太阳王国境内,由十六个城乡当地最具有权势的人物做代表,他们推举司徒刚为总会长,这几年来,一直没有人能取代他的地位,就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坚强。 此时,司徒刚一脸严肃的端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看着胡真呈上来的调查资料,眉头微皱。 “商主,位处南方的商丘城商联会会长黄铁木,平时为人海派,喜爱结交三教九流的人士,这已不是什么新闻,不过最近他频频和东北地区的人士有所交集。”胡真忍不住开口说出自己知道的情况。 “你确定?” “确定,这是商主要我派人调查所得到的结果。商主,你也看过报告了,在东北地区称霸、势力最大的就属苍狼堡,若黄会长和苍狼堡勾结在一块,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胡左使,你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黄铁木若真敢和我们作对,也绝对不会是商主的对手!”楚月儿白了胡真一眼,气势凌人的说。 “楚右使,你一向冷静的个性到哪里去了?你要知道,若只是黄会长一个人想要策反其他商联会的人,好改推举他为总会长,这还好对付,毕竟商主的地位不是那么容易被取代。” 胡真不想与她计较,转而对司徒刚分析自己的研判,“商主,根据我们的情报网,苍狼堡新任堡主石磊不是个简单角色,若他真的想和黄会长联手,对我们大大不利。” “你有什么建议?” “属下在接到确切情报之际,就已先做了一些处理,透过关系和人脉,联系上苍狼堡堡主石磊,请他拨出时间和商主见面。” “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什么苍狼堡的堡主算什么东西?”楚月儿摆出高傲的神情。 司徒刚严厉的扫了她一眼,“楚右使,我曾说过什么话,你应该没忘记吧?这半年来,你的性子愈来愈浮躁,做事也常常出错,若是你再不改进,我会把你调离总会,调离司徒府。” 他不是不知道楚月儿的症结点在哪里,这半年来,她反常的行为已经偏离原先冷静自持的性子太远,他一直容忍着,是希望她能有所检讨、改进,知道分寸。 看来他太瞧得起她了,才会对她下最后的通牒,看着她深受打击的惨白脸色,他没有一丝同情,只是冷着一张脸。 “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那石磊是否愿意与我见面?” “石堡主十分有意愿与商主见面,根据这个讯息,属下大胆的研判,石堡主或许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毕竟黄会长接见的虽是苍狼堡的人,但层级不是很高,反倒和我方接触的人是苍狼堡的副堡主,也是堡主的弟弟,所以他传达的讯息可信度更高。” “嗯,他们有说什么时候要和我见面吗?又是约在什么地方?” “有,就在约在这个月的十九号,地点是在皇城里,属下一知道这个讯息,马上做主安排,让他们住在司徒家名下的客栈里最上等的房间,一切费用由我们支付。” 司徒刚终于露出微笑,“胡左使,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距离十九号还有十天,在这十天里,苍狼堡的人应该会抵达皇城,你派人到客栈去吩咐我们的人,要好生款待他们。” “属下早就吩咐好了。” “很好,胡左使,十天后,你和我到客栈去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会面的地方就选在我平时招待贵客的上等雅座区。” “是。”胡真应道。 这时,敲门声响起。 “报告商主,夫人在门外等着要见商主,不知商主……”护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胡真就在司徒刚的示意下,迅速打开门,果真看到林紫桐站在门外。 “夫人,你这身打扮好漂亮、好清新脱俗,果真是人要衣装啊!”胡真眼睛一亮,赞叹的说。 “谢谢。”林紫桐脸蛋红润,笑着探头,看到司徒刚坐在书桌后,立刻闪过胡真,迈开步伐小跑步,“刚……” 司徒刚的心跳倏地加快,赶紧起身,上前扶住她。 “桐桐,你慢慢走就好,跑那么快做什么?别忘了,你现在穿裙子,要是绊倒了,怎么办?”他一改严肃冰冷的神情,温柔的说。 楚月儿心生妒恨,双手紧握。这半年来,她知道傻丫头的存在后,愈来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好不甘心,这些年来,对司徒刚无怨无悔的付出,以为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便得到满足,却在发现他对另一个女人展现柔情时,愈来愈无法安于现状,她也想要他爱她。 “不会啦!桐桐很厉害,穿裙子不会跌倒,急着要让刚看桐桐,漂不漂亮?”她离开他的怀抱,刻意想要转一圈给他看,没想到没控制好,多转了几圈。 司徒刚好气又好笑,牵着她来到书桌后,毫不避讳的抱着她坐下,旁若无人的表现出亲昵的行为。 “你呀,把戏愈来愈多了,不过这样很可爱。”林紫桐嘟起嘴巴,不满的抗议道:“你还没告诉桐桐,桐桐这样打扮,漂不漂亮?” “漂亮,很漂亮。”他拉了拉挂在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喜不喜欢?” “喜欢,它好漂亮。”她笑着点头。 “以后我会送你更多漂亮的首饰,让你戴在身上,变得更加漂亮,好不好?” “好啊,只要是刚送的,桐桐都喜欢,秋月把桐桐打扮得好漂亮,桐桐喜欢秋月。”她伸手指着站在门边的秋月,真心诚意的说。 “主子爷。”秋月诚惶诚恐的鞠躬。 司徒刚瞄了秋月一眼,微微颔首,冷声的说:“你做得很好,以后就跟在夫人身边,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找庄总管或是我反应。” 秋月露出欣喜的表情,连忙叩首道谢,直到林紫桐要她起来,她才站起身。 一旁的春香神情紧张,连忙也跪在地上,“主子爷,我也会尽心服侍夫人,请主子爷也给我一个机会。” 司徒刚没有说话,转头看着林紫桐。 她出现为难的神情,接着开口,“刚,给春香一个机会好了。” 他皱起眉头。难道刚才有发生什么事?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春香,再看向秋月,发现她眼里有着担忧,似乎不希望春香留在桐桐的身边,心底有了计较。 “起来吧!以后你就听秋月的,夫人有任何需要,秋月会交代你去做。”他冷冷的说,抚摸林紫桐的头的动作却很轻柔。 春香既错愕又不甘,却只能听命行事,于是站起身。 这时,林紫桐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刚,桐桐的肚子说它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她不好意思的笑着。 “呵呵……既然你饿了,我们马上去吃饭。”司徒刚宠溺的说,小心翼翼的扶她起身,牵着她的手,往门口走去。 所有的人都离开书房,只剩下楚月儿和春香。 “春香,以后那傻丫头的房里有什么事,你都来告诉我,有你好处。” 春香眼睛一亮,随即巴结的说:“楚右使,我一定站在你这边,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你,我还是觉得楚右使才有资格当上夫人。” “很好,这件事是我们的秘密,千万别泄漏出去。”楚月儿扬起冷笑。看这情势,只有找机会和那傻丫头好好的谈一谈了。 她想过了,像司徒刚那样的男人,绝不是她把那傻丫头弄走,他就会转而接受她,若真要接受,这半年来她刻意的讨好与示意,司徒刚早就有所回应了。 但是他的心底只有那个傻丫头,这让她好恨,不懂那傻丫头究竟有什么好。 商主的眼睛有问题吗? 不过她知道,愤恨也改变不了他喜欢那傻丫头的事实。 在他身边,她看过太多被他无情拒绝的例子了,如今,只有从那傻丫头身上下手,才有可能让他接受她,进而让他了解,她楚月儿才应该是他今生的新娘。 第十四章 十日后 司徒家名下的客栈二楼,隐蔽却视野辽阔的上等雅座区,正坐着两方人马,一边是司徒刚带着林紫桐,以及他的属下和丫鬟;另一边则是苍狼堡堡主和副堡主,还有他们的属下。 看着苍狼堡堡主石磊,司徒刚的眼里闪过讶异的光芒。 原以为他人如其名,是个强壮英勇的男子,而他本身的传奇,也足以让人啧啧称奇,没想到他的外表看起来像个儒雅书生,一身银白锦衫衬托出他的优雅,长相俊美,露出气定神闲的笑容。 这样的他似乎不具威胁性,真的会让人低估他的实力,可是他神情之间有着掩藏不住的狂狷自负,眉宇间又有孤傲决然的气息,隐隐散发出惊人的强悍气势。 石磊的眼眸此刻闪着莫测高深的光芒,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司徒刚这个几乎统领民间的霸主。 司徒刚沉稳的迎视他,“石堡主,今日与你相见,我着实不敢相信你是太阳王与大将军赞不绝口,称霸塞外三十三民族与边界的苍狼王。” “司徒兄,你的外表也让石磊不敢相信你是太阳王赞叹不已,又令众商家推举,而争相巴结的商界霸主啊!” “哈哈哈……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司徒刚觉得石磊说得没错,虽然他的外表刚毅,高大健壮,又有深厚的功夫底子,却只是个在商界呼风唤雨的人物,对领兵打仗没半点兴趣。 而石磊看似文弱书生,实则是骁勇善战的苍狼王,这么矛盾的组合,实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直觉的,他觉得石磊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刚,这汤包好好吃,你吃一口。”林紫桐坐在他身边,突然开口,还好心的把汤包喂到他的嘴边。 司徒刚的注意力被转移,连带的,精明刚硬的神情也变得柔和。 “桐桐,你吃就好,我有事要谈。”他反将汤包喂入她的嘴里,并对石磊亲切的介绍,“她是我未来的夫人,若石堡主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到时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石磊看着林紫桐,眼里有一抹奇异的亮光。“她……似乎和一般正常的姑娘不大一样。” “当然不一样,她在我的心底是最特殊的,也是最珍贵的宝贝。”司徒刚正色的说,护卫之情溢于言表。 石磊轻笑出声。“司徒兄,我对你独钟傻丫头的种种传闻略知一二,也有人传说你看上她,是为了书院旁的一块空地,但是今日一见,我比较相信你对她是情有独钟。” “听石堡主这么说,就代表石堡主是个足以判断是非的聪明人,有意与石堡主友好同盟合作,不知石堡主要与司徒合作,抑或成为司徒的敌人?”司徒刚直截了当的说。 石磊再度轻笑,眼里却闪着孤寂的异采,“我最喜欢与专情的人做朋友了。” “太好了,既然石堡主这么说,那煤铁与马羊买卖等生意的合作方案,只要石堡主能开出条件,我可以给你最大的优惠与护送车队免费通商的路权,如何?” “你开出的条件很优厚,刚好又是我这次和司徒兄见面最想得到的有利条件,看来你是真心想交石磊这个朋友。” “当然,刚是个大好人,知道你很寂寞,所以才交你这个朋友,你放心,刚可以信任。”林紫桐的话,让在场的人都讶异的看着她。 原本以淡笑掩饰真实情绪的石磊,定定的看着她,发现她有一双和“她”相似的清澈眸子,只是“她”古灵精怪,眼前的她则是憨傻。 “你怎么知道我很寂寞?”他何时如此不济,竟然连个傻姑娘都骗不过了?失去“她”愈久,他掩饰的功夫也愈退步了吗? “你的眼睛都没在看我们,不知道在看哪里,你好可怜,笑的时候好像要哭了,想哭就哭啊,像桐桐只要一哭,刚都会好好疼爱桐桐。”林紫桐骄傲的说。 有刚这么疼她,她忍不住眉儿弯弯,眼睛也眯成一直线,连嘴角都上扬,一边忙着吃东西,一边不忘抛给她心爱的男人一记夸赞的眼神。 司徒刚无奈的笑着。 她虽然表达得不是很好,但是石磊愣住了,没想到她竟然可以看出自己这几年来行尸走肉般的痛苦日子,眼里浮现怪异的光芒,突然放声大笑。 “司徒兄,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对人人口里的傻丫头情有独钟了,她有一颗玲珑心啊!好,冲着嫂夫人的面子,我就和你合作,还可以帮助你铲除黄铁木的势力。” 司徒刚扬起一道浓眉,“看来你掌握了不少黄铁木想要把我拉下总会长位置的有力证据。” “没错,他想要拉拢苍狼堡的势力,并和朝廷商司部与税吏部的官员挂钩,上奏太阳王,说你这个地下君王意图造反,好把你拉下总会长的位置。” “石堡主,这件事情你知之甚详,看来黄铁木极力拉拢你的意图十分明显,而且你知道那么多,就代表你的涉入有多深。”听出他话里的试探意味,石磊一点都不生气,反倒他弟弟石澈有些沉不住气,正想回嘴,却被石磊制止。 “黄铁木一开始接触我苍狼堡的人时,我马上将他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至于他的那些计划或是与谁勾结,就是凭我个人的本事了,像这种极隐密的事,应该不用向司徒兄详细解说吧?” 石磊的嗓音冷沉,不带丝毫情绪,神态充满了警觉与危险的气息。 司徒刚想起有关他的种种传说,其中有个传闻就是他血液里流着狼的血统,以及他曾被狼扶养、培训成长。 不过既然是传闻,他当然不会用这一点来评断一个人,也十分明白有些事纯属个人隐私,若是太过好奇,有可能会惹祸上身。 他淡淡一笑,“那当然,只是,石堡主,不知你是否能透露商司部与税吏部里究竟是哪些官员和黄铁木勾结?” “我有他们密谋的资料、往返的亲笔文件,以及官商勾结、谋取利益的合作文件,想要吗?” “石堡主想要什么条件?” “司徒兄果然是聪明的生意人,知道在商场上行走,想要得到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那我也不客气了,不过司徒兄不必担心,这只是小小的条件交换,对你没有任何损失。” “说说看。” “让我在你的风云书院里待一段时间,据我调查的结果,我想要找的人目前有可能落脚在风云书院里,我以贵客的身份暂居一段时日,只要找到想要找的人,马上离开。” “没问题,身为风云书院的山长,我拥有专属的院落,就把那里借给石堡主居住,直到你找到人为止。” “石磊在这里先谢过司徒兄了。”没人知道他心底有多激动,渴望见到“她”的念头,让他恨不得现在就身在书院里。 “不必客气,今日所谈的事,近日之内一定能处理好,好让石堡主尽快起程到书院,这样可好?” “嗯。” 最近司徒刚为了处理黄铁木与朝廷官员一事,都是早出晚归,他把林紫桐交给庄总管和秋月照顾,没时间陪伴她,她也能够体谅,让他深深觉得她愈来愈懂事了。 楚月儿和胡真原本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最近却发现楚月儿情绪不稳,愈来愈不适合担任右使,为了顺利解决事情,他暗暗决定这件事等公事处理完再来处置。 期间,他也暗中寻找能替代楚月儿的人选,并决定不再任用女人,免得替自己惹来女祸。 或许是这样的心态,让他在处理事情时,只让胡真参与,而把楚月儿派去处理一些比较不重要的事。 楚月儿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司徒刚将她排挤在外,已经不再那么相信她,而她认为会发生这种事,都是林紫桐的关系,这让她更想尽快将计划付诸实行。 司徒刚身为生意人,总会有需要交际应酬的时候,有时要招待一些贵客和女眷,必须在府里举办宴会,因为之前没有女主人,所以就由她这个右使担当这个重任。 久了,她当然希望自己就是司徒府里名副其实的女主人,虽然在应对进退之间还要有所顾忌,免得惹司徒刚生气,但是私底下她和这些贵夫人、千金小姐的交情还算不错。 为了让林紫桐难堪,也为了接下来的计划能顺利进行,楚月儿特地在司徒刚忙得无暇注意府里的情况下,广邀商界人士和女眷到司徒府里作客。 而她则像以往那样,表现得像个女主人,四处走动、招呼,林紫桐反倒像个丫头,傻乎乎的跟在她身边。 秋月在一旁看了,十分不高兴,心知肚明楚右使想做什么。说得好听,是教夫人怎么替主子爷招呼客人,做个称职的女主人。结果呢? “哎呀,楚右使,你身边怎么多了一个傻丫头?这样到底是她伺候你,还是你照顾她啊?” “就是啊,顾夫人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以往不都是你一个人搞定这种场合吗?怎么今天身边多了三个丫头?” “这……”一想到贵夫人们把林紫桐当成丫鬟,楚月儿不禁洋洋得意,正想附和,一抬眼却看见精明的庄总管,暗暗诅咒一声,随即扬声说道:“不是啦,你们误会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笑得傻乎乎的丫头是林紫桐姑娘,也就是我们商主未来的夫人。” “什么?” “不会吧?” “司徒商主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毫不起眼又傻乎乎的丫头?” “就是嘛!难不成林姑娘的家世大有来头,或是拥有丰厚的家产?”众人议论纷纷,打量、猜疑的眼神全都射向林紫桐。 林紫桐感到害怕,直觉的偎进秋月的怀里。 虽然楚月儿今天主动亲近她,还说要安排宴会,让她多认识司徒刚在商场上的朋友,但是她浑身散发出难以亲近的气息,让林紫桐下意识的不敢靠近她。 “夫人,这场宴会,主子爷可能不知情,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离开。”看出林紫桐心中的不安,秋月安抚道。 “多嘴!秋月,自从你调到夫人的身边后,胆子好像愈来愈大,连我这个右使都不怕了,嗯?”楚月儿的语气冰冷,恶狠狠的瞪了秋月一眼。 秋月畏缩了一下,随即想起主子爷的交代,于是又挺起身子,不卑不亢的说:“楚右使,你误会了,我不敢,只是主子爷有特别吩咐,要我在他没空陪夫人时,代替他好好的照顾夫人,不得让夫人受到一点委屈或是损伤。” 现场一阵哗然,议论声不断。 楚月儿怒气冲天,“你的意思是说,我让她受到委屈了?” “没有,秋月没有这个意思,楚右使,你不要生气,生气会变老,脸上会有皱纹,会变丑丑喔,所以你别生气了。” 林紫桐一点都不喜欢有人因为她而吵架,看秋月为了自己,让楚右使气成这样,她很过意不去,赶紧出面替秋月解释。 楚月儿更加生气了,不过看到满室的贵客,她也不好发作,何况她的计谋都还没达成呢!于是她挤出笑容,将林紫桐拉到身边,还亲亲热热的挽着她的手。 “各位,这位可是我们商主未来的夫人,她呀,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我们商主不得不重视她,你们也知道我们商主做生意的手段,没有利益的事,他可是没兴趣的。” 林紫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为什么刚重视她,和做生意及利益有关系?正想发问,楚月儿却用力的掐她的肉,让她忍不住大声喊痛。 第十五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太激动,这么多年来,司徒府始终没有女主人,好不容易你就要成为商主的夫人,我好高兴。”楚月儿是因为发现庄总管紧蹙眉头,露出警觉的神色,慢慢的走了过来,只好放低姿态,对这讨人厌的傻丫头表示歉意。 单纯善良的林紫桐并没有想太多,看到楚月儿都道歉了,也不打算再和她计较,微笑的说:“没关系,桐桐原谅你。” 谁要你原谅啊?死丫头,露出什么傻笑?待会儿我就让你哭! 硬挤出笑容,楚月儿故意点出残酷的事实,“夫人,你看你,把大家都吓呆了。” “桐桐把大家都吓呆了?”林紫桐瞄了众人怪异的神情一眼,困惑的指着自己,不懂楚月儿干嘛这样说她,她什么事都没做啊! “对,就是你,夫人,大家之所以会吓到,还不都是因为你是个傻傻愣愣的丫头,要是你做了商主的新娘后,却生出一个和你一样笨笨傻傻的小孩,岂不是糟糕透顶?” 林紫桐呆住了,她不曾想过这样的问题,当司徒刚跟她说要和她生个娃娃时,她好高兴,以为自己可以和他一起生个两人的小娃娃,但是现在听到楚月儿这么说,她不知所措。 “夫人……”秋月担心的喊着她。 她没听见。 庄总管沉着一张脸,将林紫桐拉到身边,冷冷的提出警告,“楚右使,请你注意自己说的话,要是让主子爷知道,会很不高兴的。” 他瞄了脸色苍白的林紫桐一眼,知道楚月儿的话打击到她了。 莫名的,他冷硬的心为她隐隐作疼。 这傻丫头纯真可爱,和她相处的日子里,他发现她的反应是慢了点,却善良又亲切,老爱和人亲近。 当她用那双真诚又无伪的眼睛看着他,好奇的问个不停时,他根本无法狠下心不理会她。 看着满室的宾客,他终于知道楚月儿在玩什么把戏了,要是让主子爷知道,肯定要翻天了。 于是,他以责难的眼光看向楚月儿,警告她,“快点结束这里的一切吧!主子爷若是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个小小的右使担当得起他的怒气吗?” 楚月儿心中一惊,看到林紫桐似乎被她说的话打击到了,但是就此收手,她绝不甘愿,故作坚强的说:“庄总管,商主若知道我是在教夫人怎么做好女主人的角色,相信他不会怪罪我,是吧?夫人,你应该不会因为我的好意,而让我受到商主的责怪吧?” 听着她狡猾的说词,庄总管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只是个总管,无法为眼前的一切做主,只希望事情不要失控才好。 “呃……不会。”林紫桐善良又会替人着想,浑然不知道楚月儿的心机有多深。 “听到没?庄总管,你还不退下去?”楚月儿以胜利者的姿态睨了庄总管一眼。 庄总管以眼神要秋月多担待些,默默的退下去,并想办法要人捎讯息给司徒刚。 宴会结束后,林紫桐不见了。 庄总管和秋月急死了,发动司徒府里所有的人,找遍各个角落,始终不见林紫桐的人影。 得知楚月儿在府里办宴会之际,司徒刚急着赶回去,不过黄铁木和朝廷里一干官员勾结的事已处理到最后阶段,又不能放着不管,于是在胡真的建议下,司徒刚只好交代来人,要他转告庄总管,府内一切事务暂时由他做主,一切以保护林紫桐为主。 谁知,当他们尽快处理完事情,赶回司徒府时,已经是深夜了,司徒刚急着想要见林紫桐,却发现司徒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他和胡真对看一眼,直觉出事了。 司徒刚迅速奔入屋里,随便抓了个人,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仆人一看到主子爷,不禁傻住,说不出话。 庄总管连忙跑了过来,“主子爷,夫人不见了,我们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她。” “什么?”司徒刚脸色大变,狂乱的双眼对上哭泣的秋月,一把抓住她,“说!为什么桐桐会不见?我把她交给你,你是怎么顾她的?” 他面容冰寒,方寸已乱,彻底抓狂,令人望而生畏,几乎被他的大吼声吓傻了,更何况是直接面对他的怒气的秋月。 “主子爷……”她全身颤抖,几乎泣不成声。 “商主,先放开秋月,你这样抓着她,也无法把夫人找出来,还是先问清楚缘由比较重要。”胡真顾不得自己的行为不合宜,抓住司徒刚的手臂。 “是啊,主子爷,属下已经问过秋月了,夫人在中午的宴会结束后就回到房里休息,秋月还服侍夫人上床睡觉,然后才离开,在门口候着,等着夫人随时叫唤她。”庄总管说。 司徒刚终于松手,放开秋月。 “主子爷,这段期间我一直守在门口,没有离开,直到春香来找找。”秋月哽咽的说,露出自责的神色。 “春香说,庄总管有要紧的事找我,要我赶快到大厅去找他,我一时不察,连忙赶过去,这才发现庄总管根本没找我,等我莫名其妙的赶回房间时,却发现答应我会留在门口守着夫人的春香不见了,然后我冲进房里,夫人也不见了。” “商主,这件事有问题。”胡真脸色凝重的说。 “可恶!庄总管,到处都找不到夫人吗?” “对,不只府里,连附近都找过了,属下之前听了秋月的说词,怀疑夫人可能是被人带走,对外只能说夫人走失,不敢把事情闹大。” “我要去找她!”只要一想到桐桐不知在何方,司徒刚担心得再也无法冷静下来,转身就要奔出去。 “等等!商主,你要去哪里找人?都派那么多人出去了,你去也未必能找到,带走夫人的人一定有目的,我们冷静的想想……” “你要我怎么冷静?”司徒刚抓狂的怒吼声打断胡真的话,激动的紧紧抓住胡真的肩膀,拚命摇晃,“你也知道桐桐不同于一般姑娘,她是那么的憨傻,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简直不敢想像她会哭成什么样!她只要害怕就会抓着我不放,若没有信任的人在身边,她会一直哭,谁能像我这样有耐性的哄她?” 他的眼眶忍不住泛红,一向沉稳自信的脸庞首次出现慌乱无助。 胡真等人看了都吓一跳,也知道商主对桐桐的感情有多深厚。 “商主……”胡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 突然,秋月大叫出声,“我记起来了,春香和我才刚调到夫人身边时,她受到楚右使的挑拨,所以对夫人很不客气,后来是我制止她,她才不敢造次,却又不甘心,会不会楚右使她……” 司徒刚跳了起来,朝着楚月儿居住的楼阁跑去,后来为了加快速度,还施展轻功。 胡真等人连忙跟了上去,暗自希望楚右使千万不要做傻事。 司徒刚一来到楚月儿专属的楼阁,毫不客气的踢开门,大步走进去。 他瞪大眼,看到林紫桐和楚月儿坐在椅子上,虽然看似安好,可是林紫桐双眼红肿,脸上布满泪痕,不禁怒火中烧。 “桐桐……”他粗鲁的踢开门板时,楚月儿、林紫桐和春香都吓了一跳,林紫桐更是忘了哭泣,而当她听到他喊她的名字时,泪水再度夺眶而出,站起身,走向他。 司徒刚心疼极了,直觉认定是楚月儿欺负了她,于是连忙迎上前,一把抱住她,还不忘冷冷的瞪了楚月儿和春香一眼。 “主子爷……”春香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商主……”楚月儿低声喊道,就算全身发抖,还是力持镇静,反正她也没对那傻丫头怎么样,不怕司徒刚找她麻烦。 司徒刚连理都懒得理她,眼底只有林紫桐,紊乱的心情慢慢的冷静下来。 “桐桐,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哭了?”他心疼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简直不敢相信她还安好的站在他的面前,就在他以为要失去她的时候,这让他的心难受得几乎承受不起。 “刚……楚右……月儿……她要桐桐叫她月儿,说这样比较亲切,她要和桐桐做姊妹……”她不再哭泣了,忐忑不安的心慢慢恢复稳定。 楚月儿深怕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插口,“商主,我对夫人没有恶意,只是想和夫人做朋友,我们的年纪相差不多,她又没姊妹,所以我才想让她叫我一声姊姊,这样她也有个伴……” 她顿住,因为司徒刚正用冰冷如刀锋的眼眸看着她,害她全身战栗,“商主,你……你怎么用这样的眼光看我?” “楚右使,你想和夫人做朋友,我相信商主不会不同意,只是你怎么可以闷不吭声的把夫人带来这里?你知不知道,因为夫人不见,司徒府里所有的人有多么着急?”胡真已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斥责她。 楚月儿非但没有反省,反而为自己辩解,“我哪有闷不吭声的带她来这里?我可是请春香去把她带来,她也没反对啊!” “乱讲!事情不是这样的,明明是春香……”秋月急着想要反驳。 楚月儿依然不驯,怒喝道:“秋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这贱婢,以为夫人喜欢你,有她给你当靠山,你就仗势欺人?” “我……”秋月想要解释。 “月儿,秋月不是贱婢,你说话好难听,你不是说以后要和桐桐以姊妹相称,要桐桐叫刚也娶你当新娘子?可是你对秋月凶,桐桐不喜欢。”林紫桐跳出来替秋月说话。 现场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的瞪着楚月儿。 楚月儿先是缩了下肩膀,随即勇敢的挺起胸膛,“桐桐,我是替你管丫鬟,像你这样的主母,只会让底下的人没规矩。” “可是桐桐没有答应要和你以姊妹相称,好让刚娶你当新娘子,刚的新娘子是桐桐,刚是桐桐一个人的。” “你想尽办法让春香把桐桐带来你这里,就是为了和她说这些话?你怎么以为你的计划会成功?”司徒刚满脸嫌恶,眼底迸射肃杀之气,语气充满了鄙视和不屑。 “为什么不会?随便抓一个人来问,都会说我比这个傻丫头好,你为什么不选我?”楚月儿完全不能接受他对待自己的态度,不甘与怨恨的神情暴露了她的心思。 司徒刚更觉得憎恶。“滚!你右使的身份即刻解除,以后你和我司徒府毫无关系!”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还毫不留情的赶她离开,楚月儿的脸色惨白。 “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对我?这几年来,我为你付出一切,你却连正眼看我一下都没有,你真的好狠!” “庄总管,胡真,把楚月儿赶出去,我要你们确定她离开。还有,那个丫鬟也一样,我司徒府不需要不忠的人。”司徒刚冷硬的语气毫无转园余地。 春香哭着求饶,却还是被庄总管强行带走。 楚月儿不甘心,继续大声叫嚣,“傻丫头,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还是听不懂,你真的是又笨又傻,竟然妄想替司徒刚生娃娃,那娃娃一定会和你一样,是个让人嘲笑的傻丫头!” “闭嘴!胡真,把她赶出去,否则等我真的抓狂,连她都打!”司徒刚的神情阴狠,快要为了楚月儿而打破不打女人的原则。 不必桐桐说,他随便想也知道,楚月儿一定是叫春香把桐桐从房里带来这里,然后跟她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为的就是要他接受她。 第十六章 刚才看桐桐哭得那么伤心,他好心疼,对楚月儿的心机,愤怒不已。 胡真连忙伸手拉楚月儿,她却避开他的手。 “别碰我!司徒刚,既然你对我那么狠,好,那你就打啊!把我打死了,让人把我抬出司徒府。”她豁出去了。 司徒刚震怒,“别以为我不敢!楚月儿,你有什么样的心思,我很明白,之前不想点破,是看在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尽心尽力的为我做事的份上,既然我给你机会,你却不思反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也不能容你了。” “好啊,那你就把我打死好了,你打啊……打啊……”对他又爱又恨的情绪让她失控到一直挑衅他,眼眶泛红,看着他紧握拳头的模样,她几乎崩溃。 “刚……”林紫桐吓得喊出声。 司徒刚的眼底闪过坚决的光芒,迅速来到楚月儿的面前,抬起手,眼看就要往她身上招呼,林紫桐却拉住他,替楚月儿求情。 “刚,不要……桐桐知道她爱你。” “我不爱她。”他毫不妥协。 “桐桐好开心,她好可怜,只是爱你,你不要打她。”林紫桐撒娇的赖在他身上,转头看着楚月儿。 “月儿,桐桐和刚有爱,你没有。桐桐不会招待客人,不会做女主人,桐桐可以学,学不会,刚也会爱桐桐。桐桐想过了,不能答应你让你当刚的新娘子,刚是桐桐一个人的,桐桐这里会很痛的。”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月儿,你好漂亮,好聪明,去找一个像刚这么好的男人爱你,桐桐祝福你,你不要和桐桐抢刚,刚是桐桐的,桐桐不能让!” 突然,她伸手抓住楚月儿的手,还帮她吹一吹。 “不痛了喔,不要哭,月儿,桐桐生娃娃,一定会努力生一个像刚这样厉害的娃娃,不会生到像桐桐这样笨的,你放心,娃娃笨,桐桐就每天教娃娃,要娃娃像刚一样,才可以从肚子里出来。” 楚月儿啼笑皆非,想骂她笨,小孩子要怎样,又不是她能控制的,但是当她的手摸上她的手臂时,她竟感觉温暖,迷惑于她真诚的神情。 “月儿,我们做好朋友,不要做姊妹,做姊妹要叫刚也娶你当新娘子,这样不好,所以你不要哭了,哭会丑丑喔,我叫刚不要把你赶出去,好不好?” “桐桐……”司徒刚出声。 楚月儿像是被烫着了,用力推开林紫桐的手,她摇摇晃晃的往后倒。 幸好司徒刚及时伸出手,扶住了她。 “我楚月儿不必你同情,有本事,你就叫司徒刚打死我好了,除非我死,否则谁都别想让我离开这里。” “楚月儿,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司徒刚低声警告。 楚月儿发毛,不过吃定他不敢在林紫桐的面前打她、杀她。 “月儿,桐桐和刚在一起很快乐,每天都笑咪咪的,刚和桐桐在一起很幸福,刚和桐桐说的,所以桐桐答应刚,要一辈子和刚在一起,你要当刚的新娘子,刚不要,刚会不快乐,你真的爱刚吗?” 没想到傻乎乎的林紫桐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楚月儿惊愣住了。 司徒刚好感动,可是也没忘记乘机对楚月儿出手,毫不怜惜的劈昏她。 再和这个疯女人说下去,只是对牛弹琴罢了! 接收到主子爷的眼色,胡真连忙将昏厥倒地的楚月儿抱起来。 “商主,要怎么处理?真的要把她丢出去吗?” “她的所作所为令人无法忍受……”原本严厉责备的口吻倏地顿住,因为他看到林紫桐祈求的目光,随即改变主意,“你把她送到沈大娘那里吧!她带领的商联会刚好需要一个招待客人的能手,既然楚月儿那么爱做女主人,就送她去沈大娘那里,好好的磨练。” “是,我马上去处理这件事。”胡真将楚月儿背在背上,迅速离开,知道这次他的任务重大,必须亲自把她交到沈大娘的手里。 沈大娘是出了名的铁娘子,在她手下做事,必须遵守严明的纪律,若没有彻底执行她的命令,她可是有千万种让人不得不驯服的手段。 看来楚月儿到她那里去做事,别想再回到司徒府,这样司徒府也才能有安宁的日子。 司徒府里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今天正是司徒刚与林紫桐的大喜之日。 当然,以司徒刚在太阳王国的地位和名声,前来祝贺的宾客肯定是络绎不绝,尤其当今王上和王后,以及宰相夫妇和大将军,还有朝中大臣,也都亲临给予这对新人祝福。 司徒府席开百桌,还不足以应付如潮水般涌来的客人,只好开放皇城大街,摆起流水席,这和太阳王大婚时的排场,简直是不相上下。 可惜的是,新娘子入洞房之后,新郎原本喜悦的心情愈来愈不爽,表情愈来愈不耐烦,只因为客人多到让他无法尽快进入新房,陪伴新娘。 庄总管看得胆战心惊,赶紧叫胡真出来主持大局,然后将在失控边缘的新郎带走。 司徒刚终于露出笑容,迫不及待的奔向新房。 他用力推开新房的门,示意秋月下去后,将门关上,看着坐在喜床上娇小的新娘。 大步来到床畔,他掀起她的盖头,看到她特地装扮后的媚人娇态,忍不住惊叹出声。她跟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已慢慢蜕变成迷人的小女人了。 “桐桐,我的小娘子……”他喃喃低唤的语调里隐含着浓烈的深情,蛊惑她原本不识情滋味的憨傻少女心。 只要他这样充满柔情的看着她,林紫桐的心就跳得好快,和他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他也是这样告诉她的,而现在这个最疼她、待她最好的男人,就是她的相公了。 “桐桐知道,秋月有教桐桐,桐桐是刚的娘子,刚是桐桐的相公,我们要一辈子手牵手,一起到我们的头发都变白了,对不对?” 司徒刚笑了,“对,桐桐,你真棒,可以乖乖的坐在这里不动,一直等到我来。” “嘻……桐桐告诉刚一个秘密,桐桐好累,坐在这里,有把眼睛闭上,秋月都不知道,那个红色帕子好好用。”她笑得一脸得意。 他宠溺的亲了下她的脸颊,“你呀,这样也能睡觉?” 看着他有些质疑的目光,她很不服气的挺了挺胸膛。 “当然能,桐桐从小练出来的,他们不给睡,桐桐坐着、站着,想睡就找时间睡。” 他的心微微揪痛。“以后桐桐再也不用找时间睡,有相公疼你,你不是一个人了,从今天起,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家。” “嗯,桐桐知道,桐桐要替刚生好多娃娃,和刚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她用力的点头,向他保证。 司徒刚露出邪肆的笑容,“好呀,既然想替相公生好多娃娃,那我若不努力打拼,怎么行呢?” 他放开她,转身来到桌前,拿起酒杯,和她喝了交杯酒。 “现在我们就来生娃娃吧!”他炽热的眼里充满浓厚的兴趣,这是他最爱和她做的事情,最近为了公事,忙得没时间和她燕好,现在她就在他的怀里,柔美娇憨得让他恨不得一口吞下她。 他正想剥开她的衣物时,她趁他没有防备,兴奋的扑倒他。 “快快快,我们快点来生娃娃啰!”司徒刚愕然的瞪视着她。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又大胆? 可是当他仔细的看着她的双眼时,却发现她虽然兴奋,却没有情欲,知道她把生娃娃这件事当成好玩的游戏了,忍不住莞尔一笑,任由她七手八脚的脱着他的衣物,却是愈扯愈乱,气恼得像个孩子大喊着不玩了,让他大笑出声。 他一个翻转,将她娇小的身子压在底下,笑说:“我可爱的小娘子,别嘟着嘴巴,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呢!不如就让我来表现,你只要乖乖的躺着享受就好了。” “好,刚先表现,桐桐努力的学习,等桐桐学好了,再换桐桐表现,刚就能乖乖的躺着享受了,好不好?”她傻乎乎的笑说,拍了拍手,似乎对自己想到这个法子感到很得意。 司徒刚再度大笑,额头轻柔的贴着她的。 “桐桐,能拥有你,司徒刚今生夫复何求啊!” “什……唔……”她想问他,夫妇和球有什么关联?他却吻住她的唇,让她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拚命呼吸,脑袋变得空白。 本能的,她主动回吻他,两人热烈的亲吻着。 洞房花烛夜,一对大红喜烛燃烧着,就像床上的一对人儿,尽情燃烧热情,两情缱绻…… “娘子,我爱你。”缠绵过后,司徒刚温柔的向她示爱,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吻。 林紫桐睁开眼睛,梭巡着他的脸庞。 “怎么这样看我?我刚才说爱你,那你要回我什么?” “相公,夫妇和球有什么关系?” 他紧皱眉头,“你在说什么?刚才我说爱你,你不是应该也要回我,说你爱我吗?这和什么夫妇、什么球又有啥关系?你在说什么啊?” “明明刚才就是刚说能拥有桐桐,今生夫妇和球的啊!怎么现在那么凶? 你坏!”她好不委屈的说,翻转身子,决定不理他。 司徒刚恍然大悟,接着摇头苦笑,“桐桐,你误会了,那句夫复何求,不是指夫妇和球,而是……”她转过身子,一脸迷惑的瞪着他。 他知道再和她说下去,有可能一整夜都解释不完。他可不想把美好的时光都浪费在这件事上,于是捏了捏她的鼻子。 “乖,这件事不重要,改天我们再来谈,现在最重要的是……” “生娃娃。”她无比认真的接着说下去,他先是傻眼,然后放声大笑,没想到她却用力掐他的手臂,让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你掐我?” “刚不乖,笑桐桐,桐桐是认真的,刚说今天要努力的生娃娃。” “好,好,是为夫的不好,我向娘子说声道歉,那我们现在再来生娃娃,如果你不累的话。” 原本想要体贴她,谁知她却无比的认真,傻气得让他疼人心坎里,这个人人认为的傻丫头,却是这么的适合他,老是逗得他开怀大笑。 他想,她的问题虽然很傻气,却是那么的可爱,让他不爱都难啊! “呃……桐桐现在很累,那……桐桐闭上眼睛休息,你不是说桐桐躺着享受就好?你不累的话,娃娃就先让你努力生,待会儿换你休息,桐桐再来努力好了。”她是用商量的语气说话。 司徒刚先是错愕,随即再度大笑,噢!她不只傻乎乎的,还宝得很哪!竟然想到这样的方法,有人生娃娃是像她这样轮流来的吗? 他亲昵的紧搂着她,笑说:“别急,以后我们还有好多时间可以生,现在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噢,那好吧!”她闭上眼睛就要睡了,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张开眼睛,“刚,桐桐爱你。” 然后像是做完了该做的事,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司徒刚的心暖暖的,嘴角不断的上扬,宠溺的亲了下她的嘴角,也闭上眼睛睡觉。 在沉睡前的最后意识里,他心想,每天有她这些傻气的话带给他欢笑,他相信,他会幸福的。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