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班枕边人》 序言 【序言一 用爱克服恐惧】 大家心里应该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非常害怕的事物,例如小编妈以前可是怕小强怕得要死,据本人表示,以前她一看到小强是有多远闪多远,方圆百里内(?)绝不会看到她和小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不过现在的小编妈可说是异常勇猛,在打小强这件事上毫不手软,不只各式工具用得吓吓叫,甚至还敢徒手打,让小编佩服至极。 小编妈说了,因为我们这些孩子也害怕,她只能逼自己坚强起来,克服心中的恐惧,好保护她所爱的孩子们,小编妈还说,现在我们是因为还没有想守护的人,等到哪天那个人出现,我们也会逼自己变强,强到足以支撑起一片天,供他们安歇。 这次亮妍的《代班枕边人》中,女主角有两个小秘密,其中一个便是她的「恐男症」,她因为小时候差点受到侵害,从此对男性有了强烈的厌恶感,甚至只要被男人碰到就会全身起疹子,所以她一年到头都穿着长袖,好杜绝肢体接触。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她心中的伤痛,同时也是男主角能不能抱得娇妻归的最大障碍,毕竟每次碰触心爱的女人,结果却得到一句「不要碰我!」的拒绝话语,再强大的心灵都会受到严重打击啊(汗);至于另一个秘密大家可以从书名和文案上略知一二,小编就不多说了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女主角爱上了男主角,她想和他过正常夫妻的生活,也希望能拥抱他、亲吻他,于是她开始想方设法要治好自己的恐男症,但这也代表她必须去面对心底的深层恐惧,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究竟她能不能克服这项横亘在她和男主角中间的障碍呢?就请锁定亮妍二嫁钟情之《代班枕边人》! 小编贴心提醒:同系列还有米乐的《前夫摸上床》喔! 【序言二 恐男症与催眠术 亮妍】 大家好,我是亮妍。欢迎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哈罗?很开心又和各位见面了! 这回在故事里,亮妍让女主角得了恐男症,后来经由催眠治疗而治疗,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和男主角一样,觉得恐男症这症头听都没听过,应该是一个瞎掰出来的病症呢? 事实上,亮妍身边真的认识有这种情况的女性友人,我们某天聊起了男女交往的话题,才知道原来她坚持不婚,是因为她心里对于男女碰触这件事莫名的排斥。 当下亮妍并没有再追问,怕不小心碰触到她内心觉得隐私的部分,会让她感到不舒服,所以并不知道她排斥的原因为何。 但是这个特殊的症状勾起亮妍的兴趣,那时正准备要开始写这本稿子,于是就突发其想将这个症状加到女主角身上,觉得那应该会是一个满有趣的话题。 而后来会让女主角以接受催眠的方式来治疗她的恐男症,则是因为一本已经出版了很久很久的书《前世今生》 那本书里的人们也被各种莫名的恐惧困扰,最后都因为接受催眠,回溯到前世找出原因,治好他们的恐惧与忧虑。 亮妍没有接受过催眠,但是看书里的描述真的觉得好神奇,不管是真是假,总之故事性很够,若是对前世今生有兴趣的读者们,可以去看看这本书喔! 嚼……好啦,其实写这篇文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五点,而亮妍本来就不太灵光的脑袋也不是很清醒了,明明有许多想和大家聊的,但是它们全都在脑子里糊成一团,一时之间说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暂时就和大家聊到这里,若是亮妍有想起关于这本书的什么事,就在下本书里和大家补充吧! 迷之音:咦?这是要逼大家看下一本的意思吗? 亮妍:呃,我可没这么说喔,不过如果大家愿意的话……呵呵呵,就拜托大家一下啦!亲爱的各位估掰估掰,期待下本书再相见喽? 第一章 【正文开始】 该死的,为什么? 孙于修瞠大双眸,瞪着自己紧握的右拳,简直不敢置信。 「别再瞪了,就算你再瞪上三天三夜也改变不了事实。」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嗓响起,他的语气里隐隐带着一股得意与笑意,这让孙于修听了觉得超级不爽!终于,他将视线从紧握的右拳上移开,一双黑眸直直地瞪向眼前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俊俏脸庞,咬牙怒道:「不算,重来一次!」男人挑高浓眉瞅着孙于修,好看的薄唇似笑非笑地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缓缓地道: 「不要。」 「孙尔若!」孙于修激动大吼。 名唤孙尔若的男人并没有被他如雷的声嗓吓到,反而好整以暇的掏了掏耳朵,神色自若地扬着浅浅微笑,道:「不必这么大声,我又没聋。」相较于孙尔若的从容自在,孙于修的表情显得狰狞许多。 「孙尔若,那个婚明明就是指给你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赖给我!」「你这话就不对了,爷爷指婚的时候,你和我同时都在妈的肚子里,爷爷从头到尾可没说过这个婚事到底是指给我们之中的谁,为求公平,猜拳决定谁负责去娶张家的女儿有什么不对?何况三把定输赢还是你要求的,你现在该不会是输了就想耍赖吧?」老实说,他们从未想过这辈子会遇上指腹为婚这样的老梗,偏偏在爷爷过世满十年的忌日上,父亲突然提起这件事。 父亲说,在母亲初怀孕时,爷爷便帮肚子里的孩子指了这一门亲事,当年说好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若是孩子性别相同,就结拜为义兄弟或是义姐妹。 瞧,老不老梗,指腹为婚也就罢了,还结拜咧,爷爷肯定是武侠剧看太多了! 激动的孙于修闻言不自在的轻咳两声,撇撇唇,「……你是长子,而且也还没结婚,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婚事理所当然是你这个老大去负责啊,要不是你说只要我肯猜拳,你就愿意在董事会时大力支持我收购瑟丽的计划,我会上当跟你猜拳吗?」「你这话说的就更不对了,不论输或赢,你不过和我猜个拳,我就会支持你,愿意和你一起说服董事们收购那间近年来营运状况屡屡下滑的公司,这怎么能说你是上当?」其实,关于指腹为婚这件事,他和孙于修都认为这极有可能是父母的阴谋,毕竟母亲一直都希望他们能够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女,尽快成家立业,好让她抱孙子。 但是孙于修打从十八岁开始就流连花丛,早早抱定不婚主义,而他虽然从未说过自己不婚,却也从没带过女朋友给两老看过。 多年下来,这样的状况让父母很无奈,却又拿他们没办法。 再者,爷爷都已经过世十年了,不论是爷爷在世时,或是临终的时候都未曾提起过这件事,显然这么多年来,根本没人记得这个可笑的事情。 所以当「指腹为婚」这四个大字莫名其妙地从天上掉下来时,他们不得不怀疑这是父母为了逼他们兄弟俩赶紧成家的烂方法。 可是父亲说了,就算要逼他们结婚,他也不会用这种没创意的老梗,若不是在爷爷忌日的前一晚,他梦见爷爷来托梦,提醒他务必要完成指腹为婚的约定,他也不会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本来他们兄弟俩还是半信半疑,哪知道母亲听着听着也跟着沉思,想了半晌之后,竟然说她也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很好,那就有吧,但是问题来了,当年爷爷指着母亲的肚子订婚事时,并不知道里头闹双胞。 现在好了,这婚究竟是谁去结变成一个棘手的问题,因为他们兄弟俩谁也不想娶起这个平空出现的老婆。 只是总得有人娶才行。 孙尔若双手环胸,一双长腿好惬意地交叠着,深幽的黑眸瞅着自家的双胞胎弟弟,看他听完自己的话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便忍不住勾起唇角,继续说道:「更何况,猜拳这种事难道能够作弊吗?你会连输三把我也万万没想到,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手气不佳。」对,就是这三把,他怎么会连着三次都出石头,让孙尔若轻轻松松就赢了呢? 难道真的是双胞胎都会有感应,孙尔若早猜到他会出石头? 但是也不对啊,为什么他就感应不到孙尔若那卑鄙鬼要出什么? 孙于修再次瞪住自己紧握的右拳,咬着牙,简直欲哭无泪。 「哥,你知道我奉行不婚主义吧?」 「这时候就肯叫我一声哥了?」孙尔若佯装受宠若惊的望着他。 孙于修自小就对他是弟弟这件事感到不甘心,总觉得明明是同一天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凭什么他就得当弟弟而不能当哥哥? 但是很遗憾,尽管他们两兄弟从老妈肚子里出来的时间差距不到三分钟,但是他先呼吸到这个世界的空气仍是事实,怎么也改变不了。 「是啊,哥。」孙于修强迫自己忽略他那揶抡的口气,努力拉高唇边的弧度,除了摆出最有善意的表情之外,还不忘使出他自认最温和兼有些撒娇的口吻,试图力挽狂澜。 「亲爱的大哥,不是我想耍赖,只是你明知道我早就决定这辈子不结婚,现在却要我去娶一个根本不知道长得是圆是扁的女人,这不是想逼死我吗?大哥,反正你又没有决定不结婚,这婚还是让你结吧,好不好?」说完,他还很装可爱的对着孙尔若眨眨眼,就希望他愿意吃这套。 可惜孙尔若一点都不想理他,他优雅地从沙发上起身,微笑拍了拍笑容很僵硬的孙于修肩头,直接以行动告诉他,答案是「不好」 不过就是娶个老婆嘛,哼,没什么,难道他孙于修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会怕吗? 孙尔若有他的张良计,卑鄙的引诱他猜拳,让他最后不得不扛下这个婚约。 但是他孙于修也不是傻傻任人宰割的笨蛋,他当然也有他的过墙梯,要他娶是吧?没问孙于修抬手看了眼腕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他懒懒地将背靠进沙发,一双长腿交叠,姿态优雅地拿起咖啡轻啜了一口,目光落在咖啡厅的玻璃窗外,看着外头的行人在红砖道上漫步。 现在是上班时间,路上的行人不多,车流也不多,他最喜欢在这种时间夹咖啡厅一杯咖啡,享受一下忙里偷闲的时光? 忽地,窗外一祙高纤细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个俏丽的女子,一身ol制服将她修长曼妙的身材衬得相当迷人,她从对向马路缓缓走过来,遥远的距离让他着不清她的长相,但是光是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就足够吸引他的目光了。 他眼晴一亮,直直地望着那道身影,一心想看清她的容貌,就在偭人身影愈来愈近的同时,耳边突地响起一阵音乐声。 他分神望了眼桌面,看见手机萤幕亮起,上头显示着他秘书的名字,毛唯莹。 「哈罗?」他接起电话,目光再次转向窗外,没想到已不见佳人身影。 「boss,方才已经和关老的秘书确认好,原订今晚的餐叙照你的要求改到下周三晚上了。」 「喔。」 心细的毛唯莹听出他嗓音里那不明显的失落,问道:「你还在为婚约的事心烦吗?」她以为他的失落是因为这件事,殊不知,事实是他因寻不到佳人踪迹而叹息。 毛唯莹和孙于修是高中同学,她认识孙于修太多年了,知道他爱美女的性子,更知道他很难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定下来,当然也很清楚他的不婚宣言。 所以当她知道他竟然有个自小订下的婚约时,她完全可以理解他有多傻眼。 而他这阵子为这个婚约的烦心,她也都看在眼底,自然而然就往这个方向去猜。 「没有。」他漫不经心的应声,继续找寻方才那抹倩影。 婚约的事的确让他烦闷了许多天,但是只要等一下的谈判进行顺利,这件事就再也不是一件烦心的事了。 目光巡过对街,瞄过马路,再扫过人行道,终于确定遗失了那抹芳踪,他扼腕的在心中轻叹一声。 「也许你可以再找总裁谈一谈,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毛唯莹在电话那头贴心地替他想办法,她口中的总裁就是孙尔若,他们兄弟俩在五年前分别接下了华京集团的执行总裁以及执行副总裁的职位。 「不必了,这件事我自己可以搞定。」他目光还依依不舍地流连在玻璃窗外时,眼角余光却发现有个人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他挂断电话,转回视线,然后惊喜的怔住了。 第二章 对座的女人有一张晶莹的瓜子脸,以及琉璃珠似的美眸,五官精巧美丽,还有一头过肩的乌黑长直发,虽然她冷着一张脸,全身上下皆散发出冰山美人的气质,却无损她的美貌。 她身上是一袭合身的套装,纯白色的衬衫外是一件深紫色小背心,将她纤细的腰身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下身是一件与小背心同色的窄裙,窄裙下所包裹的是一双令人垂涎的修长美腿。 这不就是他刚才一直在寻找的美人吗?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那么好运,她竟然主动来到他的面前? 咦?等等,这个美女为何自己送上门,还自动自发的坐到他对面? 惊喜过后,他开始感到不对劲。 她的表情太冷,明显散发出「别靠近我」的讯息,既然如此,他当然不会傻得以为她是因为在外头时,看见了他这个坐在窗边的大帅哥,所以主动进来搭讪。 如果她不是来搭讪的 她从小背心口袋里拿出手机,纤纤细指在上头滑了几下,美眸瞄了瞄帝慕又瞄了瞄他。突地,一股不妙的感觉从他的胸口窜出,他眯了眯眼。 不要告诉他……「你就是张静心?」 美人那双水晶似的明眸淡淡地望住他,轻轻点了下头。 孙于修不可置信地瞠大眼,嗅不,这美人竟然就是他今天的谈判对象,是他不得不串的那个未婚妻无视于他的震惊,张静心再次确认手机里的照片与她面前这男人的长相之后,才将丰和.收回口袋里,打量起他。 阳光从玻璃窗外映入室内,光影打上他的脸庞,那是一张极好看的男性脸孔,一双深如墨的黑瞳,两道浓飞的剑眉,直挺好看的鼻梁,优美略薄的唇型,而那一头显然经过专业设计师精心修整过的发型也特别时尚有型,尤其是那斜落的浓密刘海,将他俊美深谦的五官村得更加出色。 孙于修看着对座的张静心,下意识的伸手捂在自己胸口上,表情复杂。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有女人能美到让他心痛。 张静心原本只是漠然的望着他,直到看见他这动作,冰冷的表情终于染上了些许的紧张与疑惑。 「你怎么了?」他该不会是有心脏病吧? 孙于修将手放下,轻轻叹息。 既然她就是张静心,那么无论她长得再美,都不在他可以染指的名单之内。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她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美实在让他好心痛。 「没事。」他整理好心中的情绪,主动朝她伸出大掌。「初次见面,我就是孙于修,你好。」 张静心狐疑地看了伸过来的那只大手一眼,孙于修回以一个迷人的帅气微笑。 她的回应是双手环胸,冷淡的开口,「握手就不必了,你今天约我见面有什么事?」孙于修的笑容僵了下,手也被晾在半空中好半晌,然后他终于确定她是真的打算无视他的礼貌示好。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指腹为婚这件事。」 「你今天见过孙于修,觉得他看起来怎么样?」张静心下班回到家,疲累的身体才刚刚倒向沙发,就立刻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包围住。 「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觉得他人看起来好不好相处,还有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啊。」张母一脸紧张的望着她。 「对啊,你对他的第一印象如何?」张雅颜也一脸期待的望着她。 张静心分别瞅了挨在她身边的这对母女一眼,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双手一摊,一脸无聊的说:「没如何。」 「没如何是什么意思?是喜欢还是讨厌?」张雅颜脸上的表情虽然疑惑,但是口气却充满了焦急与期待。 「有差别吗?」反正不管喜欢还是讨厌,还不是都得嫁给他。 张静心的话一落下,张雅颜脸上闪过了愧疚,张母的神情也染上了无奈与尴尬。 她瞥了瞥瞬间陷入沉默的两个女人,有些没辙地抓了抓头,改口道:「看起来不讨厌啦。」「真的?」张雅颜的丹凤眼立刻迸出希望的光芒。 她点点头。 「静心,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我们,你也不用……」张母的脸上盈满歉疚。 「妈咪,你不要这样说,这是我自己愿意的,而且孙于修感觉起来不难相处,你们不用太担心啦。」 说真的,今天下午和孙于修见过面后,她确定他绝不会是个难相处的人。 若真要论难相处,她很有自知之明,她肯定比他难搞许多! 而且,他们今天的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她所提出的要求不论合理与否,他都很干脆的答因此,至少她可以确定履行这个婚约对她来说,应该不会是个太痛苦的决定。 「姐,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这样委屈自己。」张雅颜突地一把抱住张静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哎哟,你干么这样啦!」向来大咧咧的张静心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忍不住别扭的想挣脱她的怀抱,谁知道她愈是挣扎,张雅颜就哭得愈厉害,而且也抱得愈紧,搞得她哭笑不得。 「静心!」连张母也激动的扑了上去。 瞬间,张静心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紧紧抱住,两张泪涟涟的脸都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抹了她一身的眼泪和鼻涕。 她无言又无奈的看了眼天花板,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其实真正被指婚的人是张雅颜,而不是她。 虽然她喊张母一声妈咪,张雅颜也喊她一声姐姐,但事实上,张母是她的亲阿姨,张雅颜是和她同年的亲表妹。 只是她的父母在七岁时因意外而身故,后来阿姨和姨丈收养了她,将她当亲生女儿般疼爱,后来她便改口喊爹地妈咪,多年下来,大家都以为她就是张家的亲生女儿。 所以,当指腹为婚这件大事被提起时,孙家的人自然而然以为他们该娶的对象是她,殊不知从头到尾,这个婚约根本不关她的事。 那为什么最后和孙于修结婚的人竟真的是她呢? 张静心深深地叹了一口大气,再也忍受不住地推开那两个赖在她身上哭哭啼啼的女人。 「你们两个不要这么夸张好吗?我是要嫁入豪门耶,你们不是应该要替我开心吗?」说孙家是豪门真的不为过,全球知名的化妆品集团一华京集团,就是孙家的,而且她的结婚对象孙于修正是华京集团的二少东,同时也是现任的执行副总裁。 「谁稀罕什么豪门!」张母揩了揩眼角的泪,先是不屑的撇嘴,但话说完后顿了一秒,心虚地抬起了泪眼,瞅向张静心。 张静心笑了笑,她们的确是不稀罕豪门这个头衔,但是稀罕他们的钱却是真的。 张家本来也过得不错,在她和张雅颜都还没出生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和张雅颜的父亲一起合开了一间私人小企业,专门经营运动器材的进口买卖,生意还不错。 后来,她的亲生父母过世了,爹地和妈咪直接收养她,爹地一个人继续撑着公司的营运,依然将她们几个小女人安稳的养在家里,让她们过着比小康还要富裕的好生活。 直到一年多前,爹地心脏病过世,妈咪不得不接手公司,她们才赫然发现原来这几年公司早已负债累累,她们之所以能够过着无忧无虑的安稳生活,全是靠爹地利用公司长年的信誊去借贷而来。 一肩扛着家计的爹地怕她们几个女人知道这样的事实会担心,又不愿意让她们出去吃苦,所以从未告诉过她们,只是一个人苦撑着公司。 爹地最后还是撑不过这样的劳苦而心脏病发,离开了大家,公司顿时群龙无首,而一直被爹地养在家里的她们又不懂商场上的事情,最终只好做出最不得已的决定一一将所有员工遣散,把公司收起来。 真正清算过公司资产与负债之后,她们才知道爹地的借贷对象除了银行之外,竟还有地下钱庄,所有的负债再加上遣散费,三人又各自以个人名义向银行贷款,这些贷款自此成为三个女人最大的负担。 唯一庆幸的是她们虽然被保护得很好,却也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大小姐,她有芳疗专业技术,出社会后就在一间芳疗spa馆里工作,张雅颜也在一间贸易公司里做小会计,而为了早日还清贷款,妈咪也重操年轻时的旧业,开始替人修改衣服。三个人的收入加起来要负担她们的生活是够的,但若还要用来还那笔庞大的贷款,就算是省吃俭用也还是非常吃力。 这个时候,孙家人出现了。 他们拿着信物前来找妈咪,提起当年指腹为婚的事,希望她们履行约定。 第三章 此时的张家正被这债务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没有多想,妈咪很直觉地就提出要求,希望她的女儿嫁过去之后,孙家可以替她们还清这笔欠款。 孙家人非常爽快地答应,承诺只要履行婚约,绝对立刻替她们还清所有的欠款。 事后,妈咪有些后悔自己话讲得太快,好像在卖女儿似的,而且真正被订亲的张雅颜早已经有个交往多年的男朋友了。 可是话已出口,她们也确实非常需要这笔钱,于是三人商量过后,她主动提议这门亲事干脆由她来履行,反正大家都以为她才是被指婚的那一个。 因为在外人的眼里,她张静心才是张家的大女儿。 「姐,你真的可以吗?这样真的好吗?」张雅颜泪眼朦胧的望着她,根本开心不起来。 「我看我还是去推掉这个婚约好了。」张母吸吸鼻子,沉重的开口。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推静心出来代替雅颜结婚,一来她无意欺骗孙家的人,二来怎么说静心也是她从小就当成亲生女儿带大的,怎么可能在明知她有心病,却还为了钱不理会她的恐惧让她出嫁,三来人家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万一静心嫁过去之后不幸福,那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那天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答应静心自愿代嫁的这个主意。 张静心闻言,细眉一拧。「都已经答应对方会结这个婚了,现在怎么可以又突然反悔?」「可是你……」张母一脸担忧。 「放心,不会有事的。」张静心截断她的话,伸手拍拍两人的肩,给她们一个安心的微她并不是不担心,而是她今天和孙于修已经谈妥了婚后的「生活守则」,那么应该不会有事……吧?」 结婚典礼终于在确定喜帖上的男方名字要印上孙于修,而女方是张静心之后,热热闹闹的举行了。 但所谓的热热闹闹,其实也就只是包下了一间高级餐厅,男女双方亲友一起办个几桌热闹一下而已。 对于这么小场面的婚礼,孙家长辈其实很不满意,但是好不容易这个打着不婚口号的二儿子愿意履行婚约,而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铺张,他们再怎么不满意也只能同意。 而且女方那边也希望婚礼可以低调举行,所以在取得共识之后,大家很快就把这件婚事给办妥,开开心心的把小俩口送进了新房。 不过,真正高兴的只有孙家两老,老早就想抱孙子的孙母在离开这对新婚夫妻的公寓时,那眉开眼笑的模样简直比中乐透还要开心。 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的亲戚朋友,身穿白色小礼服的新嫁娘张静心,那挂在脸上一整天的甜美笑容瞬间消失。 孙于修才刚刚踏进新房一步,看见的就是他的新娘坐在大床边,冷着眼望着他。 「你进来干么?」她眯起一双水眸,警戒地盯着他。 嘿,他是新郞耶,走进新房是哪里不对了,他的新娘竟然用那种看「狼」的眼神看他看着她那副防备的模样,孙于修怀疑他现在若是再往前一步,她很有可能会立刻跳起来,毫不犹豫的一脚将他踹出房门……脑海里有趣的想象画面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她满脸冰冷的瞪着他。 「没什么,心情好就笑一下喽。」他以满脸的笑容回答她。 突地,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让他很想实验一下,想看看下一秒发生的事会不会如他所预测,还有她跳起来踹人的失控模样是不是也一样美? 于是,他往前踏出一步。 「站住!」她大喝。 「干么?」孙于修浓眉微微挑起,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期待,然后又踏出第二步。 「我说站住!你没听到吗?」 她跳下床,而那张俏生生的小脸上大有「你敢再前进一步,我就揍你」的意味。 老实说,孙于修觉得她退去冰霜,浑身炸毛的模样真的是可爱极了。 「你忘了我们谈好的协议内容了吗?」炸毛的猫眯细了利眸,试图用凌厉的眼神逼退他。 「当然没忘记。」他的宽肩一耸,浓眉一扬,好看的脸庞挂上大大的笑容。 闻言,她瞪大了眼质问他,「那你进来干什么?」「你的要求是夫妻虽同处一屋,但是必须确保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空间,并且在任何的情况之下都禁止肢体接触。」他话说完,对着她挑起一边的浓眉。 她也挑高了柳眉回应他,脸上写着:没错,所以你到底进来干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没人要开口。 好吧,没辙。孙于修决定很有绅士风度的礼让眼前这位说不通的女士,他先认输。 「我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又没犯规,你这么激动干么?」他好笑的望着她。 她不爽的表情瞬间僵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没错……「今天已经累一整天了,我只是想洗个澡放松一下,所以进来拿衣服而已,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吧?」他好笑的看着她。 「……谁紧张了!」她撇撇嘴。 他又往前跨进了一步,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十步。 「喂!」她再次摆出防备姿态,冷冽的水眸立刻瞪住他。 他好笑的望着她。 自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觉得她似乎刻意想和他保持距离,今天再这样一试,原来还真不是他的错觉呢。 「我拿个衣服就走,ok?」他摊手,一脸和平。 她迟疑了下,看看他又看看衣橱的位置,暗暗估量了一下后,总算侧身让出几步的距离,让他走向衣橱。 「为什么不直接把你的衣服放到另一间房?」她双手抱胸,睨着他打开衣橱的背影,下意识又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小腿碰到床沿无法再退才停止。 在今天之前,她和孙于修只碰过几次面,次数少得用五只手指头数都还有剰,所有结婚事宜都是孙于修找专人一手策划,她极少参与,甚至连她的东西要搬到这个新婚居所都是他派人去她家搬的。 孙于修从衣橱里取出自己的睡衣,一转身,便看见她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说真的,他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他自认长得还算不错,在这短短的三十年人生里头,大部分的女孩子看到他就算不会冲动的扑上来,至少也会双眼冒出两个爱心,再怎么不济也会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像她这样不把他这上等货色当一回事,甚至还万般防着他的女人,他真的是头一次遇上。 究竟是她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静心……」他开口。 她抬高一只手打断他的话,「我和你很熟吗?请叫我张小姐。」张小姐? 「好吧,张小姐。」他失笑,他们大概是全世界最不熟的一对夫妻了。 她满意地点了下头。不只是实际上的肢体距离要保持,就算是无形的称呼她也不愿和他有半点关系,被人排斥得这样明显,孙于修应该要感到不快的,但是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新鲜,他非但气不起来,反而还觉得很有趣。 他抿了抿一直忍不住想扬高弧度的唇,道:「张小姐,听说我们今天已经完成结婚手续也宴完客,现在是夫妻了。」「嗯哼。」她继续盘胸望着他,水眸里的戒备一分不减。 「难不成你也打算之后都称呼我孙先生?你不觉得这样很容易被人识破我们之间有名无实吗?」他很好心的提醒她。 为什么这个婚礼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且低调的完成? 原因很简单,因为从头到尾都不想结婚,却不得不愿赌服输的他,打着培养感情之名,从父亲手上拿到她的电话,然后找上了她。 当然培养感情是假的,和她谈谈婚前协议这件事才是真的。 那天他很直接的告诉她,希望一年后能够离婚,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她竟然非常爽快就答应了,唯一的附带条件就是不准他碰她。 说实话,他本来以为她至少会和他提提赡养费这类的东西,结果竟然没有。 其实当他决定在结婚之前,就先找对方谈离婚的事时,他就打定主意不会让两人的关系变复杂,省得将来要离婚时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是后来他发现她竟是那个对街美人时,会如此心痛的原因。 一个完全符合他的审美观,让他砰然心动的大美人,竟是他绝对不能染指的对象,唉,怎么想怎么心碎啊。 总之,由于他们两人都希望一年之约可以尽快到期,所以这个婚当然是结得愈快愈好,毕竟愈早开始就可以愈早结束,早早还他们两个自由之身嘛。 当然,这个协议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和她知。 第四章 因此在外人面前,他们必须维持一点所谓的「夫妻形象」,这也是他和她之间的协议。 张静心闻言垂下眼睫,咬住下唇,模样看起来有些恼怒,只是不知道是在怒她自己还是怒他就是了。 他一边欣赏着她俏脸上微恼的表情,一边继续开口。 「做戏得做全套,虽然我们实际上不会是夫妻,但是形式上一定得是,如果我把衣服都放到另一间房里,这么明显的分房,万一不小心被我爸妈发现,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孙尔若可以设计他扛下这个婚约,他也可以在履约的同时找到脱身之法,那么,他家那个老奸巨猾更胜他们兄弟俩好几倍的老爸,当然也不会轻易相信他是心甘情m结这个婚。 接下来他不知道老爸和老妈会不会打着关心之名,三不五时就来突袭他的婚姻生活,但是随时保持警戒总是对的! 她有些无言的抬眸望他一眼,随后又垂眸瞪住地板。 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没有想这么多。 孙于修盯着她头顶的发旋,稍稍地往前移动了一小步,而那个盯着地板的女人没有动作,显然是陷入了专注思考的状态。 恶作剧的兴致突然涌上心头,这女人这么坚持要和他保持距离,搞得他反而更想知道这段距离的极限会是多少? 张静心沉默了好半晌,她在心底认真的反省了一下,这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反应过度了。 自第一次见面开始,孙于修就展现他的绅士风度,既没吃她豆腐也没有在口头上占她任何便宜,而且说起占便宜这回事,其实这桩婚姻得到最多的是张家,因为嫁给他,所以那一大屁股的债务还清了,妈咪她们终于可以安稳的过生活。反观孙家呢?娶了一个代班的新娘,而且又不能碰、不能让丈夫想干么就干么……嗯,认真算起来,孙家似乎挺吃亏的。 不过不管怎样,协议结婚这件事是孙于修主动提出来的,所以她应该也不用太在意让孙家吃亏这件事吧? 无论如何,她和孙于修目前算是合作伙伴的关系,相较于他的亲切和蔼,她这个合伙人的确是显得没有礼貌许多。 霎时间,心虚、愧疚等种种复杂的情绪闪过她的心头,她沉思良久,决定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 她正欲开口表示歉意,猛一抬头却被一张逼近到眼前的大脸给吓得往后退,一个踉跄撞到身后的大床,在一屁股跌坐到床上之前,她大叫了一声,「啊一一」慌乱之中,她下意识抓住了那个罪魁祸首脖子上的那条领带。 本来只是想恶作剧的男人这下倒霉了,已经打得够紧的领带被这么一扯,整个勒住他的气管。 「唔!」孙于修面红耳赤,双眼圆瞠地瞪住那张绝美小脸。 倒向床铺的那个女人手来也就算了,一双不安分的小腿还同时勾住他的脚,让他整个人失控地往她身上扑去。两人双双跌入床铺,眼见两颗大头就要撞在一起了,孙于修反应迅速地将手上的衣服一抛、双手一撑,这才没让他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到她身上,不过一一「于修啊,妈……」一记叫唤伴随开门声响起,瞬间消音,随即又开了口,「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慌乱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窃笑。 张静心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双黑幽的长眸。 孙于修也一脸震惊,有些发懵,因为方才唇上那柔软的触感真是无法言喻的美妙。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孙母偷笑着,一边打算替他们关上房门。 张静心瞬间回神,一把用力的推开孙于修。 「哇!」孙于修措手不及,往后跌了个狗吃屎。 「伯母……」张静心一脸慌张的望住门口的孙母。 「什么伯母,要叫妈才对。」孙母一脸偷袭成功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 「妈!」一下子被勒住,一下子又被推倒的孙于修没好气地瞪住自家母亲。 他就知道给母亲家里钥匙不会是个好主意,偏偏母亲开口他又不能不给,不然就显得他心虚,好像真的怕被她抓包这是一个假结婚似的。 才想着她有可能会来突袭,没想到就来得如此之快,简直让他咋舌。 从他方才将她和平送出家门口到现在有没有十分钟啊? 「好啦好啦,我这就走,ok」自认很开明的孙母给儿子一记「我了解」的眼神。 孙于修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光看母亲的神色,他就明白他老母此刻在想什么了,她肯定是在想:儿子怪我打断他的好事了。 天晓得,这间房里不管是上一秒还是下一秒,都绝对不会发生她脑袋里所想的那件「好事」 翌日,这对新婚夫妇同一时间打开房门,狭路相逢。 还没完全清醒的孙于修表情有些傻气,愣愣的望着他的新婚妻子兼隔壁房室友一一张静她本来就是个美女,昨天结婚时精心化了妆之后更显美艳,而今天……他揉了揉仍有些惺忪的睡眼,定睛瞧着她。 奇怪了,人还是一样美,可是他怎么觉得今早的她看起来好像和昨天有那么点不一样?「看什么看!」室友一早火气就很大。 「早安。」孙于修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大手揉着昨晚因为被这位怒气不小的室友一推而闪到的腰步出房门。 「哼。」室友瞪他一眼,对他揉腰的动作完全没有罪恶感。 孙于修走进开放式厨房里,打开冰箱先替自己倒了杯牛奶,然后很好心的问那个疑似一早就吞了炸药当早餐的室友一句,「要来一杯吗?」厨房与客厅之间相隔的是一个开放式吧台,张静心站在吧台边,瞥了眼厨房里的孙于修,冷淡地拒绝。 「我不喝鲜奶。」说完,她替自己倒了杯冷开水,仰头咕噜咕噜一口喝光。 孙于修盯着她看,不知怎地,他发现自己移不开目光。是因为她喝水的样子豪迈得像在喝酒,实在很不符合她本人冷冰冰的气质,所以让他大开眼界?还是因为那张含住了马克杯杯缘的红唇看起来实在太诱人? 咦,她的唇? 孙于修这才发现,她的粉唇今天特别红嫩,而且好像也比昨天丰润了些,看起来好性感……蓦地,昨晚那个意外的吻跳了出来,那柔软的美妙滋味立刻占据他的脑海,让他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渴。 「砰!」张静心喝完水,将马克杯重重的放到桌面上。 脑袋里的绮想画面立刻消失,孙于修瞬间回过神,看见她又以那种防备的眼神紧盯住自己。 他有些无奈的轻叹口气,昨天的吻他虽然有错,但是她也难辞其咎吧? 从今天开始他们可是要同住一个屋檐下整整一年的时间耶,总不能永远这样针锋相对吧,他深深觉得有必要好好和她沟通一下。 「静……」他才刚刚开口,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对着她道:「你等我一下。」张静心伸手轻抚红:唇,水眸冷冷的盯着他讲电话的侧脸。 这个可恶的家伙,亏她以为他真的是个君子,会遵守约定,绝不吃她豆腐,昨天本来还想着自己的态度真的不好,应该要向他道歉才对。 结果事实证明,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才一时没防备而已,没想到就被他占了便宜! 「我晚一点会进公司,到时再谈吧。」孙于修结束通话,走回吧台边,打算开始他方才来不及开口的话题。 「孙先生,我想我有必要和你把话说清楚。」她冷淡的美眸像把刀,直直地射向孙于修。 「正好,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他同意的点点头。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有任何肢体接触,我希望你能确实做到,昨晚的事请不要再发生!」她慎重且严厉地警告他。 孙于修真是觉得又无言又委屈,他搔搔下巴,思索着该如何和她谈话。 几次的经验下来,他发现眼前这位新婚妻子不但拒他于千里之外,还很难沟通! 「要是再有下次的话,就别怪我下手比昨天狠。」她冷冷说着,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他闪到的腰,接着又往下落到那个重要的部位。 「我晚一点会进公司,到时再谈吧。」孙于修结束通话,走回吧台边,打算开始他方才来不及开口的话题。 「孙先生,我想我有必要和你把话说清楚。」她冷淡的美眸像把刀,直直地射向孙于修。 「正好,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他同意的点点头。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有任何肢体接触,我希望你能确实做到,昨晚的事请不要再发生!」她慎重且严厉地警告他。 第五章 孙于修真是觉得又无言又委屈,他搔搔下巴,思索着该如何和她谈话。 几次的经验下来,他发现眼前这位新婚妻子不但拒他于千里之外,还很难沟通! 「要是再有下次的话,就别怪我下手比昨天狠。」她冷冷说着,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他闪到的腰,接着又往下落到那个重要的部位。 孙于修英俊的脸上先是闪过呆愣,三秒后,一股笑意从他性感的薄唇漾开。 「你笑什么笑?」她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这男人是有什么毛病,一天到晚都在笑,连现在她这么认真的威胁他,他竟然也笑得出来? 到底是她的警告听起来不够有威胁性,还是他天生颜面神经失调,除了摆出那张讨人厌的笑脸之外就没别的表情了? 「你不觉得这番言论对我很不公平吗?」他挑高了眉,笑睨着她。 「哪里不公平?」 「认真说起来,昨天那个吻并不是我造成的,而是你。」他用了凶手就是你」的眼神盯着她。 她不可置信地瞪住他,晶亮的眼眸里明明白白写着:关我什么事? 他的唇一挑,愉快地提醒她,「是你拉着我的领带,逼着我不得不压到你身上,然后才有那个吻的。」昨晚发生的那些画面跟着他的言语叙述,一幕幕生动活泼的跳到她眼前,她脸一红.三得指着他的鼻子,怒道:「那也是因为你突然站到我面前啊!」罪魁祸首明明就是他,现在竟然还做贼的喊抓贼?! 「这个部分我道歉,很抱歉吓到你了。」他二话不说低头认错。 这下换她愣住了,他这么简单就把抱歉说出口,那她如果不愿原谅,不就显得她小肝鸦肠? 不,不对,现在的重点在于那个吻明明就是他的错,是他吻了她,事实摆在眼前,明明就是他先破坏约定,所以她应该坚持态度,强力谴责他的过错才对!她敛了敛怔愣的神色,挺直腰杆,正欲开口之际,他又说话了。 「我都没怪你害我闪到腰了,你怎么可以把那个吻怪到我身上?!」她昨天推他的力气还真不小,没想到她看起来柔柔弱弱,手劲竟然那么大。 「我……」她顿了顿,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在他这一番指贵之下,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心虚和罪恶感。 昨晚那一推确实让他跌得不轻,所以她猜他刚才和电话中的人说晚一点才会进公司的原因是什么,想必是要先去看医生。孙于修愉快的看着她被他说得全身冰块都融化,只剰火花的模样。「好了,我们来下个结论吧。」她疑惑的望向他。 「昨天的事我们都有错,所以打平,谁都别再追究了。从今天开始,一切照约定来,我们和平相处,就算不能当夫妻,至少也可以当朋友吧?」他再次主动对她伸出友谊的大掌。 她防备的目光紧盯他的手,半晌后终于开口,「握手也是肢体接触的一种,请你谨记。话落,她转身离开,丢下那个一直把手抬高在半空中的男人。 直到那窈窕的背影走出家门,孙于修才收回大掌,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算是同意的意思吧? 「这是法国瑟丽的收购计划书,这是台湾下一季的专柜毛利预估表,这是中国面膜工厂下一季的产能预估。」毛唯莹表情凝重,将整理好的资料二往孙于修的面前摆。 孙于修看了眼自家秘书,然后慎重的打开每份资料一一检视。 看完了资料,他疑惑的抬眸,发现毛唯莹早已经走出办公室。「她怎么了?」孙于修不解的转头问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孙尔若。 看她脸色这么凝重,他还以为是这些资料有什么问题,但是看完了资料,他却没发现任何异状,那她到底是为什么脸色那么不好? 「你搞笑吗?那是你的秘书还是我的秘书?」孙尔若挑高眉头睨着他。 「难道是大姨妈来了?」孙于修狐疑的猜测。 「我想知道瑟丽的收购计划进行得如何?」孙尔若懒得回应他那个没营养的话题。 华京集团创立之初,仅以研发及生产彩妆保养品为主要业务,传承到第二代时与日本知名美发集团达成合作协议,成功开拓美妆之外的美发市场,并且开始建立连锁实体销售网络,在亚洲各国各地设立门市贩卖华京的所有产品。 到了第三代孙国峰接手后,事业版图再度扩大,除门市之外,更进驻各大百货公司设立专柜,并且与英国兰雅彩妆集团共同出资设立生化科技研究室,成功打入欧美市场。 孙尔若和孙于修是华京集团第四代,传承至此,区区的「亚洲第一化妆品集团」已无法满足他们兄弟俩的野心,五年前孙国峰退居幕后,换他们兄弟俩接手集团,他们便将野心放眼全球,「全球第一」是他们十年内想要达成的目标。 这几年,他们致力于开发各式各样的美妆美发商品,不只女性,也开始针对男性保养品做研发,产品线更是从平价到高阶都有,市面上大家喊得出来的品牌,十个里头至少有五个属于华京集团,总市占率几乎高于七成以上。 而他们今年的其中一个新目标是要打入精油香氛市场,法国瑟丽是其中的老牌子,但是因为近年来经营不善,有许多负面的消息,包含了使用劣质原料等传闻,风评不是很好。 孙于修为此做过深切的研究,他认为瑟丽仍有其价值,若能将之并入华京旗下,将形象重整后再出发,不但对打开华京还未涉入的香氛市场有所帮助,也对集团获利大有帮助。 「瑟丽那边的品牌负责人对于收购金额有些异议,不过我会搞定的。」孙于修回答完,疑惑的目光再次望向自家兄长,问道:「你专程来我办公室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孙尔若微笑摇头,「顺便问问而已。」顺便?那也就是说另外还有其他事喽? 孙于修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主要是想来关心一下,你新婚第一天的心情如何?」孙尔若笑得很无害。孙于修无言,最好他有这么关心他这个弟弟! 「听妈说你应该是来真的,这让她放心不少。」「老妈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替我做新婚之夜的实况转播了吗?」孙于修失笑,很显然昨晚被老妈撞见的那个场面让她颇为满意。 孙尔若摇摇头,道:「从你家离开之后,电梯才抵达一楼,妈就说她要回去看看你们在干么,要我和老爸到车里等她,她一回来立刻兴奋的告诉我们你正在做什么好事。」老实说,他对于自己弟弟的新婚之夜并不感兴趣,他相信他老爸也是,但是老早就在期待抱孙子的老妈就不一样了。 孙于修觉得好气又好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事实上什么「好事」都没发生,但是至少他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接下来被突袭的机率变小了。 孙尔若的视线往下看向他的手正在揉捏的部位,忍不住扬起暧昧的笑意,「玩得这么激烈,连腰都闪到了?看来这个张静心真的很吸引你,希望你是来真的,别把这个婚约当游戏。」一席话讲完,孙尔若起身,拍拍他的肩头,然后踩着一贯优雅的步伐,笑着离开办公室,孙于修无言目送他的背影。 很显然,孙尔若没老妈这么好哄骗。 不过,若他没有意会错误,孙尔若的动作和眼神里,是不是有暗示他「能力太弱」,所以才会做了好事却闪到腰的意思? 「伊人芳疗馆」是全台湾最高级的连锁芳疗spa体系,但北中南店面加起来总共只有十间,因为他们完全不接受加盟,一律采取直营的方式经营。 每一位芳疗师都被要求必须拥有芳疗及美容的专业证照,一旦确定录取,更必须接受为期一个月的专业训练,内容包含各种香草、精油、按摩、美容、美姿美仪等等相关知识,之后才能被分派到门市里为顾客服务。 而张静心所服务的门市,位在台北市中心一个闹中取静的巷弄里,馆外有一个小庭院,里头种植了一些绿色植物,还养了一小池的锦鲤,一条石子步道通往馆内,透明玻璃大门一推开,便可以闻到馆内的淡淡花草香。 室内空间是采开放性的,两张长沙发中间有一张不规则形状的桧木桌,桌上放了一盆水仙花,角落里有巨型绿色盆栽,再往内走,可以看见迎宾柜台上放置了一台电脑以及一个正喷出袅袅白烟的紫色玻璃盆。 柜台后方是一片彩绘过的墙面,再后头便是一间间极具隐私的芳疗休息室,这间芳疗馆只收女性顾客,提供的服务包含美体美颜、护肤保养、精油按摩,芳疗沐浴等。 第六章 张静心自大学毕业起就在这里工作,至今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了。「哇,你的嘴是怎么了?」张静心刚刚送走一位做脸部保养的客人,低头填写客人的保养纪录,馆内的玻璃门被推开,伴随门上铃铛声响起的是她熟到不能再熟的好友惊讶嗓音。 「就过敏啊。」阖上顾客资料,她顺手倒了一杯香草薄荷茶招呼好友,「你来巡店啊?」 伊人芳疗馆只接女性顾客,而唯一可以堂而皇之,明正言顺踏进馆内却不会被驱赶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毕斯何,因为他是这间连锁芳疗馆的大股东之一。 毕斯何是个好看的男人,浓眉大眼,五官英俊抢眼,那一对浓密的长睫毛柔和了他的相貌,让他看起来比许多女人还要美丽。 他的身形颀长挺拔,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也能被他穿得英挺有型。 「为什么过敏的地方会是嘴唇?」他坐上柜台前的圆形高脚椅,拿起热茶轻啜一口,深思的目光望向张静心今天异常红艳的性感丰唇。 昨天是张静心结婚的日子,婚礼他也参加了,由于她的毛病他很清楚,所以在结婚之前,他比她这个新嫁娘还要担心这桩婚姻。 一来,她不是被指腹为婚的女主角,而是代替张雅颜出嫁的,万一被孙家人发现了,不知道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必要的风波或是麻烦。二来,她小的时候曾经被绑架,在「那个事故」之后,她就生了一个奇怪的病,只要有男人碰到她的肌肤,不出三秒,被碰到的那个地方就会出现红肿发痒的过敏现象,这种状况的女人怎么结婚? 她说已经和孙于修谈妥协议,孙于修答应一定不会碰她,这才让他稍微放心一点,但是,怎么才过了一个新婚之夜,她的唇就肿了? 该不会……「妈的,那个姓孙的对你使强?!」毕斯何激动的拍桌。 「没有啦,那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什么样的意外会让你们两个人吻在一起?又不是演偶像剧!你确定那家伙是无心的,确定是意外吗?」毕斯何不信。 她再次想起今早孙于修的话,「是你拉着我的领带,逼得我不得不压到你身上,然后才有那个吻的」,然后又想起了那历历在目的每一个画面。 她忍不住脸红,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嗯,真的是意外。」她竟然该死的无法反驳,她必须承认这个吻的发生,自己的确必须负上部分的责任。 「我说,你要是真的没办法和那家伙一起住,要不要干脆搬出来?」身为好朋友,他可以无条件提供她住处。 「不用啦,你放心,昨天那是一个失误,接下来都不可能再发生了!」关于今早的约定,也就是和平相处这个部分,她想,只要她尽量对他友善一点,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接下来的婚姻生活,他们相敬如宾。 她谨记着自己要当个友善的合伙人,而他也记得她的要求,绝对不和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四个月下来,孙于修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张静心不是普通程度地抗拒他的接近,每当两人之间的距离靠近了一点点,她就会立刻并且毫不犹豫的再拉开一段非常明显的差距。 例如某次,他下班回来发现家里乌漆抹黑,只有阵阵光影闪烁,原来是她正在客厅用他们家那组豪华家庭剧院看电影,那正好是他也喜欢的片子,于是他自动自发去厨房拿了飮料和洋芋片,打算和她一起欣赏。 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况且他也不是小气的人,饮料和洋芋片一个人吃也不过癔啊,所以他决定和她分享这些美食,于是就把所有东西都放到两人面前,然后在她身旁的那个位子坐下。 结果,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换到离他最遥远的位子,令他当场傻眼。 他还以为经过四个月的相处,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所进展了,难道这只是他的误会? 再例如某次,她晚上十一点多突然要出门,他问她去哪,她说要去便利商店买些东西,他想想不放心,公寓虽然位于市区,但毕竟是住宅区,而且时间又这么晚了,在这种人烟稀少的时段,让她一个女孩子出门走夜路去买东西似乎有些危险,他便自告奋勇陪她去,反正就当散步嘛。 路上,他看她走得太过靠近车道,于是好心的拉了她一把,将她拉进内侧,换自己站到外侧来,至少这样一来若是有车子,危险的是他而不会是她。 但他这么贴心的下场是什么? 是她竟然失控对着他大吼「不要碰我!」她还夸张的往后跳了两大步。 嘿,他是要保护她耶,她竟然表现得一副活像他是要把她拉进巷子里,对她做什么坏事似的。好在三更半夜路上真的没有什么人,不然要是有人因此报警,那他一世英名全都毁在她手上了。 真是奇怪了,到底他身上是有病毒还是有长刺? 她对他的排斥会不会太没道理了一些? 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敏感想太多,但是共同生活四个月下来,他十分肯定这绝不是他想太多。 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排挤到这种程度。 每次不得不碰触到她,情况都不是他想吃她豆腐,而是为了她好,再不然就是真的不小心,可是她的态度实在太诡异也太激动了,这让他的心里莫名产生了一股很冤、很委屈的感不是说好要当朋友?不是说好要和平相处? 结果她竟然还是这样排挤他! 因此,为了接下来八个月的同居生活可以过得更舒心一些,他绝对有必要好好的再和这个新婚妻子谈一谈。 「你今天几点下班?」他拨了张静心的电话,一听见她清冷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立刻问道。 「干么?」那冷冰冰的语调一如以往。 「一起去吃晚餐吧。」他很习惯了,一点也没有被冻伤的感觉。「为什么?」「培养感情。」 毛唯莹走进办公室,摆放文件的手不明显的僵了一下,她看了眼那张笑得如沐春风的俊脸,继续将所有资料二放到他的面前,同时拿出钢笔递给他。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完全没有说话。 他接过钢笔,长眸快速扫过她翻开的文件内容,然后龙飞凤舞地一边签下大名,一边继续开口,「我六点半下班,七点去接你。」如果他没记错她的班表,她这个月上的是早班,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七点去接她吃饭应该没有问题。 「我没有说好。」张静心好笑的提醒他。 「我请客。」他说着,一边将签好名的文件阖上。 没有强烈拒绝那就是没有问题,四个月下来,他已经渐渐摸清和张静心相处的模式了。 「下班后先在店里等我,我去接你。」 结束通话,他将所有文件和资料一起递回给毛唯莹,顺道交代,「替我订信义路上那间法式餐‘七!fe三vm毛唯莹抱着档案夹,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离开。 「唯莹,你最近怎么了?」他唤住她。 她停下脚步,有些阴郁的回头望向他,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不过如果你有无法解决的心事,要不要跟我说说?」毛唯莹是他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升上大学后虽然念不同科系,但是有不少选修课程都一起上,他们之间碰面的机会很多,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没想到出社会之后,毛唯莹又应征进华京集团,从业务部的经理秘书做起,一路爬到了执行副总裁秘书的位置。 对他来说,毛唯莹不只是他工作上的得力助手,更是他的朋友-他不可能明明看见她不对劲却不关心。 他所认识的毛唯莹是个大方自信的女人,然而这四个月来,他却发现她脸色莫名难看,还常常露出心事重重的表情,这太异常了。 是什么事让一个一向高傲美丽的女人变成这样? 「既然无法解决,跟你说了又能怎样?」她美丽的唇角勾起一抹近似苦涩的浅笑。 「虽然我不是什么心理学专家,能够分析你的苦恼或是给你什么有效的建议,但是至少我可以扮演一个称职的倾听者。」他低沉而认真地说着。 她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庞,心头忍不住泛起强烈的酸涩感。 如果她真的开得了口,那么她想要的绝不只是他的倾听,而是他的回应。 然而,或许一切就是错在她自始至终都开不了口。 如果她有勇气在高中的时候就开口向他告白,是不是她就不用暗恋他这么多年? 第七章 如果她有勇气在他决定接受指腹为婚之前就告诉他她爱他,是不是今天她就不用忍受他成为别的女人丈夫的事实?偏偏芳心暗许这么多年,她都拉不下脸主动向他告白,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待在他的身边够久,凭她的姿色和工作能力,以及和他长久以来的情谊和默契,他最终一定会发现身边有个她,早晚会为她动心。 结果呢,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婚约毁了她的一切希冀。 本来还以为他会抵死不从,不会愿意结婚,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然而最让她难受的是,他看起来似乎很适应这个新婚生活。 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就这么轻易地赢了她这个待在他身边十多年的人,这要她如何甘心,如何不嫉妒那个女人的幸运? 他看着她神色复杂的表情,暗暗猜测她是不是失恋了,不过既然她没有主动提起,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直接问她。 虽然他也想提供一些帮助,希望可以让她的心情变好,恢复成原本那个充满朝气的毛唯莹,让工作气氛回到从前,但是,万一他真的不小心戳中她的心事,害她瞬间崩溃,那最后麻烦的还是他。 关于女人情绪失控这一类的麻烦,他已经从家里那个女人身上领教过不少次了,所以现在对于这种事他是益发谨慎。脑海里想起张静心那张冷冰冰的小脸,他心头竟然觉得有点甜,再想起晚上可以和她共进晚餐,他的心情莫名变好。 那好看的薄唇在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的状况下,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晚上七点整。 从伊人芳疗馆的透明玻璃大门望出去,可以看见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而装饰在行道树上的灯泡也已经点亮,那一闪一闪的灯光将黑暗的繁华城市点缀得如梦似幻。 「孙于修要来接你吃晚餐?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毕斯何坐在沙发上,长腿伸到木桌上,惬意地翻看着店务报表,一边问着已经换下制服的张静心。 「就只是吃个饭而已,哪有什么感情好不好的。」她撇撇嘴,在柜台的电脑上确认签退之后,拿起小外套穿上。 外套是她的必备品,为了避免和任何男人不小心肢体接触,她几乎是一年四季,不分冷热都会穿上长袖外套。 说起她和孙于修之间的关系,老实说,她还真有点搞不懂他那个人。一开始觉得他的笑容有点讨人厌,但四个月下来,也不知是看习惯了还是怎样,竟然慢惓觉得还算厢眼。 她想,觉得他顺眼的原因除了习惯之外,可能还有一个。 那就是歉疚。 其实她知道他很认真也很诚恳的在遵守约定,基本上,除了新婚之夜那一晚之外,他不再故意逗她,可是既然生活在一起,意外难免会发生,不小心的碰触还是发生了好几次,每一次她都会吓到大叫,一般人面对她这种强烈的反应,就算脾气再好,多多少少也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但是孙于修却从没和她计较过这件事。 因此,每次对他发完脾气,她都觉得有些抱歉。 她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他,只是她真的很不习惯,也很害怕被男人碰到她的身体,即使她知道那是不小心的。 不过这段期间下来,她确定自己已经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么讨厌他了。 所以她才同意他今晚的邀约,她想,她也该开始强迫自己适应他的存在以及试着将他当成朋友来对待了。 叮铃一一门口的风铃声清脆响起。 「嗨,下班了吗?」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她面前。 「你很准时嘛。」还以为像他这种日理万机的人,迟到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早就做好要等他的心理准备了。 「守时是基本礼貌。」他愉快的咧嘴微笑。 「嗨,孙先生是吧,我是毕斯何,静心的好朋友。」被两人晾在一旁的毕斯何不甘寂寞,主动出声。 孙于修闻声转头,这才注意到偌大的空间里,原来还有个男人坐在一旁。 这个男人他见过,他和静心结婚的那一天,女方那边来了少数的亲友,除了静心的母亲、妹妹,其他的应该都是她的同事和朋友,而这男人是其中一个。 毕斯何这个名字,在这四个月他也没少听过。 在家里的时候,他常常听见静心和这个叫毕斯何的人通电话,假日的时候,也常听到她说要和毕斯何去吃饭或是看电影之类的。 「你就是毕斯何?」他的口吻忍不住有些讶异,因为他一直都以为她的好朋友「毕丝荷」是个女人! 毕斯何俊美的脸庞挂上笑意,阖上手上的店务报表,起身走向孙于修,伸出大掌,「你好。」「你好。」孙于修也伸出大手与他交握,表情依然有些怔愣。 此刻他的心情有点复杂,他没想过张静心挂在嘴边的那个好朋友兼闺中密友竟然会是个大男人。 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带给他不小的冲击,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喂,你老公平常都是这副傻样吗?」毕斯何觉得很有趣地挑高了一道眉,偏着头小声的和张静心咬耳朵。 「有很傻吗?」她小声回应,一脸狐疑。 两人交头接耳,公然在他面前讲悄悄话的亲昵模样让孙于修的心一堵,忍不住有些恼怒。 「我是孙于修,静心的老公,很高兴认识你,毕先生。」他清咳两声,用力握紧毕斯何的手晃了两下,以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毕斯何看向他,饶富兴味地勾唇,这手劲用力的有点像在挑衅喔!「不过,毕先生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这里好像只收女客不是吗?」孙于修拉开僵硬的唇角,笑盈盈地看向张静「斯何是我们伊人的大股东。」她解释完,目光看向两人仍紧紧交握的双手,水眸往上斜斜的睨住好友,皮笑肉不笑的道:「是说,你们握手会不会握太久?要不要干脆换成你们两个手牵手一起去吃饭算了?」孙于修闻言,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真是见鬼了,没事握一个男人的手握老半天,他竟然呆到没有发觉? 毕斯何也慢条斯理的收回大掌,无所谓的耸耸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ok啊,还是我们三个一起去吃?」张静心水汪汪的美眸睨着好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孙于修就抢先一步举手表达意见了。 「不好意思,我介意。」和她的第一个晚餐约会,他一点也不想被人破坏。话落,张静心奇怪的看他一眼。 毕斯何忍不住笑了,他的手臂搭上张静心的肩头,深邃的眼则是盯着孙于修,打趣道:「你老公怎么这么小气?」孙于修眯了眯眼,瞪着那只挂在他老婆身上的手臂,觉得有些不爽。 「不好意思,我今天只订了两个位置,恐怕坐不下「第三者」。」孙于修微笑咬牙,还在第三者这三个字上特别加重语气。 「你老公挺可爱的。」毕斯何噗哧一笑,拍拍张静心的肩。 张静心一脸莫名其妙。 「我们该走了。」孙于修对着张静心说话,但双眼却是瞪着毕斯何的手。 平常他就算只是稍微碰到她的衣角,她都会大叫着要他滚远一点,不要碰到她,那现在是怎么样? 为什么这家伙都大咧咧的把手挂在她身上了,她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吧! 「你有话要跟我说吧?」 张静心吃着主厨精心料理的香煎樱桃鸭,问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这是一间极高档的法式餐厅,因为天气还不错,他们选择了露天的位置,在满天星斗及舒爽的夜风陪伴下用餐。 「为什么「毕丝荷」会是个男人?」孙于修切下一块炭烤沙朗送进嘴里,好看的脸上写着不解。 「这问题太深奥,你考倒我了。」她好笑的看着他。他不如问她为什么会是个女人算张静心难得会对他笑,孙于修不禁愣了一下,第一秒的感觉是她笑起来真好看,第二秒才发觉自己的问题有多奇怪。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一直以为「毕丝荷」是女的。」不是这样吗?女生的闺中密友通常都是女的吧? 结果搞了半天,她的闺密不是「毕丝荷」而是「毕斯何」。 「哦喔。」她眨眨眼,还是不懂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那个,呃……你们的关系很好?」他一边优雅的切着牛排,一边状似不甚在意的提「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也切了块樱桃鸭送进嘴里。 「你们认识多久了?」他继续问。 「从幼稚园的时候就认识了。」 那不就表示他们是非常资深的青梅竹马喽?孙于修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忍不住皱起眉头。 第八章 这水里的柠檬是不是加得有些过量,为什么他觉得喝起来像柠檬汁? 放下手中的水杯,他眯了眯眼,忍不住又问:「你们该不会还是无话不谈的那种关系吧?|「我不是说了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当然无话不谈,毕斯何知道她最大的秘密,也就是她的病。而她当然也知道毕斯何最大的秘密,只是这就用不着跟他交代了。 她看他一眼,挑高了柳眉,那眼神就好像他问了什么可笑的问题似的。 孙于修嘴酸酸,心也酸酸,不问个彻底实在是觉得不甘心。「有件事我很疑惑。」「什么事?」 「为什么我连你的指甲都不能碰到,毕斯何却可以和你勾肩搭背?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 平平都是男人,为什么他只是她的朋友就可以,而他是她的老公却不行? 好吧,虽然他这个老公是假的,而毕斯何这个朋友是真的,但是他也可以当她真的朋友啊,他和毕斯何两人所得到的待遇不应该差别如此之大。 更何况这四个月来,他偷偷观察过她,发现她不只是抗拒他的碰触,在人多的地方,她也都很小心的不去碰触到别人,尤其是男人。 她习惯和每一个男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以为是她生性保守害羞,所以男女之防比较重,可是刚才那一幕却证明了他这个猜想是错的。 闻言,她认真的想了下。为什么毕斯何可以和她勾肩搭背这件事情关系到斯何的个人隐私,她无法向他说明。 至于她讨厌他吗? 一开始的时候,她不太喜欢他是真的。 不过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只要是男人她都不太喜欢,所以这并不是孙于修的问题,而是她自己的问题。 再说了,同居生活过了四个月,她也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要真心讨厌他这个人其实挺有难度的。 他相貌好、脾气好、居家生活习惯很好,而且对她也很好,说真的,他几乎可以算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了。 想完这些,她做出结论。 「我不讨厌你。」 这个答案让他满意的勾起唇角,但这还不足以让他感到满足。 「那你喜欢毕斯何吗?」他又追问。 「你干么对斯何这么感兴趣?」她水眸一眯,狐疑地盯住他。 「我有吗?」他有兴趣的不是毕斯何,而是她好吗? 咦?等等!突然,他切牛排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刚才在想什么?他对张静心有兴趣?!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对她是有点兴趣没错,可是当他知道她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之后,他就打消了对她有兴趣的念头啊。 后来他不是也一直都想着要和她当朋友就好吗?为什么现在他的内心竟然又冒出这个对她有兴趣的想法?! 「你没有吗?」她古怪地盯住他,越想越觉得这事有蹊跷。 要不,他为什么一开始就找上她,要求一年后离婚?再者,他为什么那么干脆的答应不碰她? 该不会,其实他一开始就只是需要一个女人当烟雾弹,掩饰某个事实,所以才会同意和她结婚,然后安排好一年后离婚,到时他便可以假借伤心之名,不必再被长辈们逼着传宗接代? 冷不防的,她想起了刚才他一看见毕斯何就愣住的表情。 他那时会愣住,难道是被斯何那比女人还美的美貌给迷住了? 很有可能,虽然她不懂斯何那圈子的事,不过他曾经很得意的告诉过她,他在那个圈子里很抢手。接着,她又想起他们两人握手握很久的那一幕,若将这些事连起来,他该不会和斯何一样都是……要不然,他为什么整顿饭的话题都绕在斯何的身上打转? 心头一堵,一股复杂的情绪瞬间包围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孙于修喜欢毕斯何的这个猜测竟然让她心头莫名的感到有些不舒服。 他该不会是真的对斯何一见钟情吧?! 晚餐约会后的隔日,一早刚打开房门,两人如同新婚翌日那般,再次狭路相逢。 两人目光一对上,都在第一时间别开眼。 昨天的晚餐,最后他们两人都没再多做交谈,各怀心思地吃完饭就回家,之后也是早早洗完澡,然后就各自进自己的房里了。 但是孙于修根本睡不着,他发现自己原来没放下第一眼看见她时的好感,他好像真的喜欢上眼前这个总是冷冰冰又老是对他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不要碰我」的女人……「你要喝鲜奶吗?」孙于修一边走进蔚房,一边为沉默的气氛找话题。「我不喝鲜奶。」她古怪的瞄了他一眼。 关于她不喝鲜奶这件事,这四个月来她说过好几次,她相信他绝对记得,因为后来他也不再问她这个问题了。 但是,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又问这种答案只有一个的问题? 她为自己倒一杯水,水灵的大眼盯着和正在喝鲜奶的孙于修,然后发现那双深邃眼阵下的暗影。 「你没睡好吗?怎么有黑眼圈?」她问着,一边拿出两片吐司放进烤面包机。 「嗯……」他心虚地眼睛往两旁飘了一下,突然发现她今天的穿着打扮不同以往。「你要去运动?」 她平时上班都会画淡妆,穿轻便的衣服,到了芳疗馆才换上制服。 但她今天不只没化妆,衣服更是一整套的休闲运动服,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要去上班的样不过,不得不说即便是运动服,穿在她修长窈窕的身上还是显得相当好看。以女人来说,张静心的身高算高姚了,依他目测她的身高至少有一六五公分,身材也算纤合,不过胖也不过痩,兼具肉感与骨感,完美的不得了,真是穿什么都好看,难怪他在人海中一眼就看到她。 思及此,孙于修忍不住赞叹自己的眼光好。 唉,他到底是怎么了?什么人不去喜欢,偏偏要喜欢一个老是对他冷眼相待的女人?而且还是在他的计划里,一年之后就要成为两条平行线的女人。 「今天是我们伊人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她取出吐司,其中一片抹上香浓的花生酱之后递给孙于修,然后再将另一片抹上草莓酱后送进自己嘴里。 两人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也渐渐知道一些对方的喜好和生活习惯了。 「怎么之前没听你说有什么运动会?」他咬了口香喷喷的吐司,疑惑的问。她睨他一眼,不解的问:「我有必要跟你交代这个?」 好吧,是他问错了,在这些日子以来,通常话题若是由她来开头的,那么第一句都会是:不要碰我! 「今天星期六,你应该休假吧?反正你昨晚也没睡好,就好好休息吧。」她吃完手上的吐司,两掌拍一拍,顺手将掉到桌面上的吐司屑清掉。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们今天的运动会,毕斯何也会去吗?」「斯何当然会去,你问这个干么?」她眯起水眸打量他。 昨天晚上问不够,今天一早又问她斯何的事,真的很有鬼喔! 毕斯何也会去? 孙于修想起昨天毕斯何大咧咧地把手臂挂在她身上的那一幕,他搔搔下巴思索了一秒,决定了。 「我也要去。」他兴匆匆的说。 果然有鬼! 伊人芳疗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美其名是运动会,不过其实玩乐性质大过运动性质,真正的目的只是要让一年到头都在替顾客服务,几乎每天都待在室内的员工们有一个出来晒晒太阳、动动筋骨兼联络感情的机会罢了。 所以他们通常会向学校借场地来使用,而活动的内容大部分也都只是一些趣味竞赛,而非正式的运动项目。 为了鼓励她们这些娇滴滴的女性员工们热情的参与活动,每个游戏竞赛都有奖金,分数除了采个人积分之外,同时也采团体累计,个人的荣耀最后都会回归团体,最后总积分最高的那间门市,就可以获得总公司全额赞助的海外旅游,其他的门市,也可以得到总公司全额赞助的聚餐。 对于芳疗馆的员工来说,这就是一个好玩又有趣的活动,反正不管输赢,最后都有好当然,大家最想要的还是那个全额补助的海外旅游。 硬跟来参加员工运动会的孙于修,一身米白色衬衫搭上一件轻便的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既英俊又挺拔,光是站在树荫下,就吸引了不少女员工们的视线。 但他的目光却只专注于不远处那个正在为下一个比赛项目「两人三脚踩气球」做热身与练习的窈窕身影,完全没有发现有人接近。 「我说,你是来干么的啊?」毕斯何从他身后冒出来,铙富兴味的问。 孙于修回过头,看着那个美得像女人的毕斯 「来帮静心拿水、顾包包、还有帮她加油啊。」他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 第九章 他怎么说也占着老公这位置嘛,还有人能比他更理所当然的帮她做这些事吗? 静心说过毕斯何是伊人的大股东,他还以为他会来负责做运动会的开幕典礼,结果一早上都没看见他出现,让他偷偷高兴了一下,结果还是冒出来了。 「喔。」毕斯何挑高了眉,望着他,似笑非笑的问:「我怎么不知道你和我家静心感情有这么好?」 说真的,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在今天这种场合看见孙于修。 他知道静心和他是和平相处的关系,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好到静心会邀请他来参加公司的活动。 他猜,应该是孙于修自己硬要跟来的吧? 「你家静心?」他很不客气的笑了两声。「别人的老婆说是自己家的,你都不会不好意思?! 孙于修的反应让毕斯何忍不住笑了。 他亲昵的一把勾住孙于修的肩头,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不知情的人从旁边看过来,应该会觉得他们就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家静心了?」毕斯何在他耳边好奇的问着。 其实一开始他真的对孙于修这男人很不放心,尤其看见静心的嘴唇过敏时,他更是差点就要去揍他了。 毕竟他从小和静心一起长大,静心对他来说更像是家人,他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所以,即便那时静心保证过孙于修一定会遵守约定,不会碰触她,但他还是觉得担忧。 因此,虽然他无法天天到店里去查看静心的状况,每天也绝对至少会打一通电话关切她。 结果,他意外发现孙于修这男人就如同静心所说的,确实是个君子,从那一次之后,他的确遵守着和静心之间的约定。 而且,从静心那边听来的消息,也晓得孙于修平常对她还不错。 慢慢的,他开始对孙于修改观,也比较放心让静心和他一起生活了。 昨晚孙于修来接静心,他就瞧出孙于修好像对静心有些心思,只是他还不够肯定,但今天这么一看,他想自己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孙于修侧首,斜睨着他,问道:「那你是不是也偷偷喜欢我家静心?」不是他多心,而是同样身为男人,他会不懂一个男人这么多年来都待在一个女人的身边是什么原因吗? 别告诉他什么男女之间也有纯友谊,他可不信这一套。 若真是纯友谊,他会天天打电话给静心?未免也太勤快了吧! 毕斯何被他的态度搞得很想笑,他也确实直接笑出来了。 「喂,你知不知道我们家静心很难追的?」他忍不住想泼孙于修一桶冷水。 要知道,男人想要追求女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做好一一要搞定那个女人的好朋友,绝对不能让她们讨厌自己。 女人向来耳根子软,个性又善变,闺中密友们多讲几句坏话,就足以让那个男人被打入冷宫了。 孙于修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要好好的讨好他才对,因为他可是静心从小到大最最要好的闺中密友呢!可惜孙于修显然不是很聪明,而且还很明显的对他抱持着相当程度的敌意。 「追?」这件事他的确需要好好思量一下,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那个老是对他大喊「不要碰我」的女人慢慢对他倾心,愿意接受他的碰触。 不过这种事情他可没必要和这个姓毕的家伙说。 是说,这家伙为什么不回答他的问题? 该不会被他猜中了,毕斯何真的觑觎静心。 孙于修瞥了眼挂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臂,有些不悦。「我和你好像还没熟到可以这样勾肩搭背的程度吧?!正想拉下他的手,就听见毕斯何突然紧张的低嚷了一声,「静心!」孙于修连忙抬头,只见一堆气球飘散在两个跌倒的女人身边,其中一个正是张静心,这场意外让原本在场边看的女人们都往她们的身边聚过去。 毕斯何和孙于修几乎是同时动作,他们一起快步跑上操场跑道,往她的方向奔去。 「静心。」孙于修的脚程快一步,好不容易挤开了围在一旁的女人们,来到她的面前。 但是他才刚蹲下身子,想检查她膝盖上的伤口时,毕斯何来到他身后,大声的警告:「你别碰她!」同时一把将他推开。 孙于修毫无防备的被推倒,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本来该属于他的位置被毕斯何占了去。毕斯何动作利落的解开绑在两个女孩脚上的粗棉线。 另一个女孩得到自由之后,站了起来,她检视着自己手掌上的擦伤,试着转动脚踩,确认脚没事的同时,一脸歉疚地问:「静心,你还好吗?」女孩关心的问着伤势明显比她严重一些的张静心。 虽然会跌倒是因为她们两人之间的默契不足,可是女孩认为她自己太紧张才是主因,而且摔倒的时候,她还整个人往静心的身上压,让静心连裤子都磨破了。「我还好,你先去擦药。」张静心勉强的笑了下,安慰她。 这时运动会里的护理站人员也赶到,女孩先被带到一旁去处理伤口。「你搞什么,笨手笨脚的,都流血了!」毕斯何铁青着脸,检视着她因磨破皮而沁出点点血迹的手掌和膝盖,忍不住斥责她。她搞什么? 对啊,她这是在搞什么? 她不过就是看见孙于修和他在操场的另一头,两人好像聊得很开心,姿态有些亲密罢了,怎么会就这样看到失了神,害得别人和她一起跌倒? 「我都已经很痛了你还念。」她拧着眉,委屈的咕哝。 刚才看见那情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股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有点刺刺的闷闷的,她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但就是很奇怪、很不舒服就对了。 她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不想让人念,自己就要小心一点啊!」他继续骂,「你自己看看,手伤成这样,接下来怎么工作?」 不管是替顾客做脸部保养,还是做精油指压,甚至其他的项目,工作内容每一项都要用到手,所以身为芳疗师的她们平常都会很保护自己的手,现在她竟然把两个手掌都磨破皮「不能工作就先休息几天嘛,你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凶她吗?」孙于修脸色很不爽的凑过来。 明明挂名老公的是他,他才最有资格替她检查伤口,最有资格为她的伤势心疼的人,但是毕斯何竟然把他推开,这让他怎么不火大? 毕斯何闻言,瞥了他一眼。 张静心低下头,歉然的开口,「对不起,是我不好。」她明白毕斯何骂的对,也明白他是关心自己。 「算了,伤都伤了。」 毕斯何一脸拿她没办法的宠溺样,这让孙于修再次觉得很刺眼。 他上前靠近张静心,打算扶她站起来,毕斯何立刻冷眼瞪住他,再次警告,「我来就好,你不要碰她。」孙于修火大了。「喂,我才是静心的老公耶!」到底是谁才不应该碰她? 「我知道。」毕斯何淡淡瞥他一眼,没理会他的火气,将手臂穿过静心的腋下,让她能够靠在自己的身上,再搀着她起身。 「啊……」一站起来,张静心才发现自己的脚踩扭到了。 她疼痛的低呼声让两个男人同时皱起眉头。 「我先带静心到护理站擦药,你去开车,等等我们送静心去看脚伤。」毕斯何交代完,没给孙于修反应的机会,便直接将人带往护理站。孙于修心头妒火狂炽,却只能看着毕斯何将人带走。 因为他看见她对毕斯何的碰触没有任何抗拒,看见毕斯何即使已经那么亲密的拥着她了,她也没有任何反抗。 拜托不要告诉他,她真的喜欢毕斯何? 中医诊所内,张静心坐在候诊区等待,毕斯何先到柜台为她挂号,孙于修停妥车子之后也立刻跟着进到诊所内。 「你心情不好?」张静心看着黑着一张脸的孙于修,不解的问。 孙于修凝视着她,觉得胸口有股吐不出的气,他做了下深呼吸,那口气却还是堵在心头」三o 他心情能好吗? 她对着他时,若不是冰冷冷的态度,就是常失控大叫,要他不要碰她:但对着毕斯何劫能任他抱着搂着护着,她还把他当成空气一般不理会,是要他的心情怎么好? 孙于修心情很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毕斯何挂好号,回到两人面前。「前面还有两个人,要等一下。」他将候诊单据交给张静心,然后转头对孙于修说:「你跟我出来一下。」孙子修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率先走出诊所的背影,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其实,如果孙于修真的和斯何互相有感觉,她应该要予以祝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却让她感到有些失落。 第十章 毕斯何走到骑楼外,背靠到柱子上,燃起一根烟吞云吐雾,一只手惬意地叉在裤袋里,望着脸色不善的孙于修。 「你知不知为什么我指定来这间诊所?」毕斯何问。 「我怎么知道。」孙于修冷眼望着他。 毕斯何一上车就指定要让静心来这里看诊,说真的,虽然他的心情很糟,但是也不会无聊的故意和他作对,他当下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静心也许习惯在这一间中医诊所看诊。 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再怎么不开心,看毕斯何再怎么不顺眼,他还是开车载他们过来「你看到诊所里的医生,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就是医生,还能发现什么?难不成这里的医生有三头六臂,还是他们都是外星人?」心情不好的孙于修,面对毕斯何这个让他看不顺眼的像伙,只觉得心底的烦躁又更上一层楼,口吻很忍不住就变得讥诮。毕斯何忍不住因他的态度而失笑,也不跟他计较,他猜得出孙于修为什么会这样,索性好心崔点「你仔细看,里头的医生一半都是女医生。」 孙于修往诊所内看了一眼,看诊室内正在问诊的白袍医生有两个,一男一女,诊间外正在替病患做电疗的那个医生也是女性,还有一个在帮人针灸的也是女性,最里头还有一床正在做推拿整脊的是男性。 的确大部分都是女医生,但是,那又如何?「你想说什么?」他不解地看毕斯何一眼。 「我之所以指定来这间诊所,就是因为这里女医生多,但是为了避免遇上男性医生,我去替静心挂号时还是会特别指定女医生替她看诊和包扎。」孙于修皱起眉头,还是不了解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毕斯何看着他充满疑惑的表情,吐出一口白烟又叹了口气,摇摇头,仿佛在感叹他真是不可雕的朽木。 「你到底想说什么?」孙于修很努力才忍下了想掐他脖子的冲动。 「静心有恐男症,不能让男人碰到她,一旦碰到就会出现发痒红肿的过敏症状,所以我才会警告你别碰她,她都已经受伤了,要是她血淋淋的伤口再加上过敏的症状发作,你舍得看她痛苦吗?」恐男症? 孙于修一愣,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个讯息,转念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他瞪住毕斯何,「那你呢?难道你就不是男人?」「我不一样。」毕斯何得意扬眉。 「哪里不一样,因为你长得像女人,所以不能算在男人里头?」他嗤笑一声。 强烈的妒意会让一个平时风度翩翩的男人口无遮拦,此时此刻的孙于修便是最好的示「男人吃起醋来的嘴脸还真是……」毕斯何不以为意,只是一脸玩味地笑了笑,「我可是跟你说真的,你和静心一起生活了四个月,我想你自己多多少少应该也有发现静心这方面的异状吧。」孙于修仔细想了想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细节,竟发现真的似乎都印证着毕斯何的话。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你碰到静心,她却不会过敏?」他疑惑的瞅着他。 「我不是说过了吗?对静心来说,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毕斯何赏他一个白眼。 孙于修又开始觉得拳头有点痒了。 「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静心。」 孙于修怀疑的紧盯着他。 「不必对我这么有敌意,要是你真的想要和静心在一起,最大的阻碍绝对不会是我,而是她的病,了解吗?」说罢,毕斯何熄掉手上的烟,拍拍他的肩,迳自转身回到诊所内。 了解?要怎么了解? 静心有恐男症?不能让男人碰到她,否则就会过敏,可是毕斯何也是个男人,他碰到却不会有事? 天啊,这是什么混乱的状况?他到底该怎么了解? 孙于修无法言语也无法好好的思考,只能目送他走进诊间,看着他挨在静心的身边不知讲了什么话之后又走出来。 「我要回运动会的会场,静心交给你了。」毕斯何在呆愣的孙于修面前挥挥手,拉回他陷入混乱的思绪。 他说罢,转身就要走人,孙于修回过神来,唤住他。 「等一下。」 毕斯何回头看他。 「为什么静心会得恐男症?」 毕斯何思索了下,道:「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种心理影响生理的病症,但我无法告诉你为什么静心会得这个病,如果你想知道,就想办法让静心自己告诉你。」话落,他转身走孙于修的目光回到诊间里那抹纤弱修长的身影上,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相信什么,脑袋里又该想些什么。 他的心情复杂、脑袋里更是一片混乱。 什么恐男症?听都没听过啊……毕斯何说的是真的吗? 诊所内的张静心正在让推拿师治疗她扭伤的脚踝,她抬起头,目光对上诊所外的他。 他看着她一脸疼痛难当的表情,心微微一楸,最后轻叹一口气,举步走回诊所内,来到她的身旁。 「会有点痛,忍耐一下就过去了。!女医生一边用温柔的嗓音哄着已经痛到冒冷汗的张静心,一边替她将已经敷上药膏的伤处包扎起来。 「啊!」怕痛的张静心忍不住低声痛呼着。 孙于修看着着实心疼,下意识想伸手拥住她,但一想起毕斯何刚才的那番话,抬高的手就在空中顿住了。 「啊!」医生好像压到了痛点,张静心突地痛叫一声,脸色惨白地用力抓住他的手。 「好了好了,可以了。」医生完成包扎,看向孙子修嘱咐道:「回去之后尽量避免让她这只脚使力,才能好得比较快。」 「我知道了。」 孙子修揽过她的肩头,让她可以把身体的重量靠到他身上,然后反手抓起她刚才握住他的那只小手,翻过来一看,就让他愣住了。 除了被ok细贴住的地方之外,她的手掌一片红肿。 「掌心怎么那么红?」他低喃着,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刚才毕斯何说她的恐男症会红肿、发痒,所以她刚才抓住他的手,现在症状就发作了? 不,不对,她刚才跌倒时,手掌和操场跑道磨擦,所以本来就会红肿吧?可是也不对啊,那时他也有看见她的伤势,明明没有那么严重……「过敏吧。」刚才忍耐治疗时的疼痛花了她很大的力气,她现在只能有气无力地瞧一瞧自己的手掌。 真的是过敏?看来毕斯何没骗他,静心真的有恐男症。 孙子修打击过大,但是在扶她回车上时,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她露出皮肤的地方。 一路上,孙于修的脑子都呈现一片混乱,怔怔无语。 张静心闷了好久,最后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 「喂。」 「嗯?」静心有恐男症?那他该怎么追求她,她能接受他吗? 「我问你一件事。」 「嗯。」难道要他一辈子不碰她,两人永远谈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天啊,这他怎么可能做得到……「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斯何?」 他瞬间回神,猛然转头望向她,「啊?! 「我看你老是追问和斯何有关的问题啊,应该是喜欢他没错吧?」她水亮的眼眸直视着斯何曾经跟她说过,像他们这样的人要找到真爱比普通人还要困难,所以她想清楚了,若孙于修真的喜欢斯何,她是不会反对的。 也许这个一年之约可以延长,反正以她的毛病,这辈子也不可能正常的和哪个男人结婚,这辈子就让她来当他们两人的烟雾弹,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 虽然这个决定让她的心有点莫名的不畅快,不过,为了好朋友,她想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说的是哪种喜欢?」他迟疑了下,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误会她话里的意思? 天啊,他还真的没误会耶!「你疯了吗?毕斯何是男人耶!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意思?!!「我接受度很广的,这种事也没什么,真爱是没有性别之分的,所以你不用害羞。」她说。 「真是的,你和我结婚之前都没有关心过自己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从十八开始,电腹有新过,谁不知道华京集二少东孙玉?」女人前仆后继的涌来,我应付都来不及了,哪有空去喜欢男人!」孙于修激动的替自己辩白。 张静心杏眸圆瞠的望着他。 该死的,他不是想追求她吗?没事自皤自己情史丰宫这件事干么?孙子修想打白p.—看来,他想追求她最大的阻碍可能不只有她的恐男症了。 隔了两天,因伤在家休养的张静心看着电视,开始觉得有些无聊,脑中想起了抓不绿站的那…他说的没错,她在结婚之前的确一点也没有关心过自己要嫁的是怎么样的男人,对她来说,他只是一个和她打了一年同居合约的人罢了,她没兴趣去关心,所以她确实对他这个人一无所知。 第十一章 不过,既然他那天都这么说了…… 张静心搬出笔电,开启电源,点开网页,纤纤细指敲了敲键盘,开始估狗「孙于修」这个大名。 搜寻键方按下,网页啪啪啪地跳了出来,一条条都是花边新闻,让人眼花撩乱。 她挑高了秀眉,一条一条点开来看,最后得到一个结论一一他真的光是应付女人就没时间了! 张静心因为受伤的关系,已经休了三天的假,这三天都窝在家里当米虫。 而她的同居室友人很好,担心她受伤不方便走动,就算在家也会没饭吃,所以他每天都会陪她吃完午餐之后才出门上班,还会很准时的下班,就为了替她带便当回来。 感觉上,两人似乎情谊变好了,可事实上在这三天里,她深深感受到她的同居室友变得有些怪异。以前是她很害怕他太靠近自己,所以每当一发现他的接近,她就会自动跳开两步以保持距离,然而,现在却是变成他很害怕靠近她。 不是她多心,而是在这三天里头,只要她一走向他,他就直接当着她的面一脸紧张的往后退,这个状况真的发生太多次了。 不过就是误会他喜欢毕斯何而已,他有必要这样对她吗? 虽然说保持距离对她来说是安全了些没错,但是看他这样很害怕靠近她的样子,还是让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除了他比以往更认真的采取了保持距离的态度外,在其他的部分,两人之间好像更亲密了一些。 例如,他开始频繁的打电话给她。 就算已经一起吃过早餐和午餐了,他下午到公司,也一定会打一通电话问她在家里做什么,然后提醒她不要随便走动以免动到脚踝之类的,唠唠叨叨的叮咛了一堆事后才愿意挂上电话。 他下班前又会再打一通电话给她,问她晚餐要吃什么?需不需要饭后甜点?要喝饮料吗? 老实说,她实在有点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了,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她并不排斥他的电话唠叨。每天的电话关心和报告行程好像已经变成他的习惯了,像今天晚上他临时有应酬,还是有打电话回来,告诉她已经叫好外送的晚餐了,还要她晚上记得关好门窗早点睡觉。 她发誓自己没有刻意等门的意思,只是闲着无聊,就拿着电视遥控器乱转,电视节目一个接一个的看,时间就这样莫名其妙十二点半了。 这时,她听见大门的方向传来一些声响,立刻回过头。 她发誓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并没有任何期待看到他的意思。 孙于修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进来。 「你喝酒了?」她起身迎向他,发现他的身上飘散着酒气。 他扶着墙,半眯着眼看了她一眼,咧开一个比太阳还耀眼的笑容,接着又摇摇晃晃地往客厅里走。 她实在很担心他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得狗吃屎,只好紧张的跟在他身后,只见他一走进客厅,就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大有想要直接睡在这里的意图。 「喂,孙于修?」她唤他。 「唔。」他咕哝一声,双眸依旧紧闭。 「什么啊……」她失笑地看着那个赖进沙发里就不动的男人,索性坐到地后上,抱着双臂打量着他的醉态。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没有形象的模样。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咖啡店里,他那时一副时尚贵公子的模样。 结婚那天见到他,在婚礼上那一身墨色合身西装,更是衬出他的俊雅挺拔。 婚后日日在家里见到他,就算只是轻便居家的衣服,他也都是穿得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他们共享的空间里。 而现在,他脖子上的领带不知何时已经扯松,黑色衬衫上的扣子开了两颗,隐隐约约露出结实壮硕的胸膛,原本时髦有型的短发也被他抓乱了,纤长浓密的长睫掩住了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眸。 看着看着,张静心的心评评地跳了起来,因为她意外的发现,这一刻的他看起来竟然比平常还要性感迷人。 她突然可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一堆女人前仆后继的涌向他了,只要是正常的女人,应该都很难不对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产生好感吧? 「呵呵,静心……」半醉的孙于修突地睁开眼眸,一看见她,立刻开心的咧开嘴唤着她的名。 她被他傻气的模样给逗笑。「干么?你喝醉了啦。」「你笑起来,呵……好漂亮。」他掩不住爱恋表情的瞅着她。 被他赞美的毫无心理准备,但是她无法否认自己因此心花朵朵开,唇畔的弧度怎么也抑不下来。 接着,本来还笑得开心的孙于修突然垮下脸,一脸哀怨的瞅着她。 「你怎么了?」她好笑的问着瞬间变脸的他。没想到喝醉酒的他,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 「为什么?」他泫然欲泣的问着她。 她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为什么?」话说得没头没尾,谁听得懂? 「我发现我好喜欢你。」他扁起嘴。 「……嗄?」她秀眉飞高,被他这个委屈的告白给吓到了。 「好喜欢,好喜欢。」他再度重申。 她有些愕然地望着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很喜欢她?真的吗? 莫名的,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扬起粉唇。 不过,喜欢她是件惨事吗?他为什么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我好想牵牵你的手。」他迷蒙的目光看向她细白的手掌,然后摇摇头,「可是不能牵。」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羞窘地红了脸。 「好想吻吻你的嘴。」他视线转而移到她粉嫩的唇上,又摇摇头,好委屈的说:「也不能。」 她瞠圆了水眸看着自言自语的他,白皙的耳朵不由自主的泛红。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那是醉话吧? 突然,他极度挫败地大叹一口气,两只大手疯狂的抓着头发,大吼,f你居然真的会过敏!」她有些傻眼地看着他的动作,终于明白他那一头乱发是怎么来的了。 他怎么知道她会过敏的事?毕斯何告诉他的? 「我怎么办?你……好多女人……我……不喜欢……笨蛋……」激动过后,他高亢的声音突然又低了下来,他把脸掩在双掌后面,也把所有的话都含在嘴里,说得断断续续,让人有听没有懂。 她失笑。天啊,原来这就是他发酒疯的样子吗?虽然听不懂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着着他的醉态,真的很有趣。 「喂,你是喝了多少酒?回房间睡觉啦,在这里睡会感冒的。!她伸出食指戳他。 「在作梦吧?」他突然放下掩面的双手,迷蒙的望着她。 「什么?」 他眨眨眼,继续望着她,又说了一次,「在作砮p「?!「作什么梦啊?你醉糊涂了吧?」她一脸茫然,喝醉酒的人都这么难应付吗?讲话也毫无逻辑可言,他现在又是在演哪一出? 「作梦就可以!」他喃喃地说完,蓦地又笑了。 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静心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过最好笑的是她竟然坐在地板上,和一个根本已经醉到无法对话的男人讲了这么久。 好吧,以她目前的状况,她是无法扛他回房,既然他执意要睡在沙发上的话,那她只好去拿条毯子来给他盖,免得他明天一早起床之后和她一起挂病号。 她准备到他的房里去拿条毯子出来,才从地板站起身,一只大掌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被他拥进怀里,接着一张热唇凑了上来,混合着酒气与完全男性的气息窜入她的唇齿之间。 她瞠大水眸,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张在眼前放大的俊颜,惊讶地无法反应,原本要吐出喉咙的惊呼也被他吞进嘴里了。 他结实健壮的体魄沉重的挤压着她胸腔里的空气,令她晕眩,那炙热的唇轻轻地、浅浅地吸吮着她的唇,温柔的如醇酒一般醉人。 她傻了,完全忘记要反抗,只能任由他吻着,愣愣地感受他高热的体温和热情的心跳。 孙于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熟悉的水晶吊灯,让他一眼就认出自己正置身自家客厅里。 「喔……头好痛。」他扶着后脑它从沙发上坐起,痛苦的皱着眉低吟。 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酒了,他后悔的在心底暗忖。 「喏。」一杯飘着香气的热茶递到他面前。 他顺手接过,不忘道谢,「谢谢。」轻啜一口后,他下意识抬头,却猛然怔住。 「你、你……」他愕然的望着她娇艳欲滴的丰润红:唇。 她恨恨的眯了眯眼。「你什么你!」「你你你的嘴……」他结巴。 第十二章 她盘起双臂,居高临下地冷冷瞪视着他,等着看他想要说些什么。 那张平常粉嫩嫩的菱唇今天特别红润,甚至像刚刚做过丰唇手术似的,水嫩艳红又微翘的模样简直比安洁莉娜裘莉还要性感百倍不止。 他的心在狂跳,那张红唇就像正在诱着他上前去咬一口一样。 不对,现在不是想着吻她的滋味会有多美妙的时候。 他的理智很努力地将他从欲/望里拉出来,他做了个深呼吸,敛了敛不稳定的心跳和有些急促的呼吸,问道:「怎么会突然过敏?」昨天他出门前明明还不是这样啊! 「看来你很清楚我会过敏的毛病嘛。」她露出利牙,笑望着他。「呃,对。」他突然觉得有点心虚,但是不对啊,他干么心虚?现在的重点是她为什么会突然过敏,还有为什么发作的地方是嘴唇,更重要的是一一是谁让她发作的! 他浑身一僵,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发现事情有点大条。 既然昨天他出门之前她人还好好的,那张唇还是粉粉嫩嫩的,为什么他今天一醒来,那张唇就变得性感万分……不,不对,是就过敏了? 该死的,是谁?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敢这么大胆跑来他家侵门踏户的吻他老婆! 「是谁让你过敏的?」他愤怒地自沙发上跳起,气急败坏的追问。 他竟然还好意思问她是谁让她过敏的?张静心无言又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气到说不出话来。 孙于修的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嫌疑犯是毕斯何,他恨恨的磨牙,转身就要出门。 「你要去哪?」她唤住浑身冒火往门口走的男人。 「去揍毕斯何!」除了他还有谁能让静心毫无防备,若不是她毫无防备,怎么可能会被吻个正着! 「你去揍他干么?」张静心真想昏倒。 他酒真的醒了吗?怎么还是和昨晚一样讲起话来没有逻辑,让人搞不懂呀? 「他明知道你的病,也知道你是我老婆,怎么可以……」他气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那该死的家伙,还说什么不会和他抢静心,太可恶了! 「你发什么神经,害我过敏的人是你又不是斯何。」「呃?」他一愣,火气瞬间全消。 是他? 她瞪着他的一脸茫然,没好气的道:「对!凶手就是你!」想想好像也对,是他一时气昏头太冲动了,都忘了毕斯何有说过,对静心来说他不太一样,静心碰到他是不会过敏的。 咦?那为什么他刚才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可疑王八蛋会是毕斯何? 嗯……应该是因为那家伙天生惹人讨厌的关系吧。 好吧,那不顺眼的毕斯何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一原来那个王八蛋是他自己?他顿时觉得心情变好,有一种天气好晴朗的感觉。 呵,他还以为那个吻是梦,原来是真的? 「你还笑?」她被他那一脸的傻笑给气炸了。 「我笑了吗?」他唇边的弧度高扬着,愉快的泡泡在他心底狂冒。「喂,你都没有觉得对我很不好意思吗?竟然还笑得出来。」她伸手抚着已经快要肿成香肠的双唇,气得想掐死眼前这个知道自己是凶手之后就不断傻笑的男人。 偏偏她连掐死他都不行,因为她若出手,等等就连手都要过敏了。 气死人了,这男人明知道她会过敏,竟然还吻她! 是有点愧疚。孙于修正了正脸色,打算好好的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忏悔,于是决定先认真的检视一下他的「犯案证据」一一她那性感迷人的丰唇……好性感,好可爱,好可口的样子他忍不住又着迷在她的美色之中了。 好可惜,如果清醒时,他也能随心所欲吻她就好了!他扼腕的想着。 「喂!」她气到磨牙。 这男人一点都不想掩饰自己的心情耶,是有多想让她知道他很开心?真是的! 「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如果昨晚的一切不是一场梦,那么……「我是不是跟你告白了?」 「我发现我好喜欢你。」他扁起嘴。「好喜欢,好喜欢。」他再度重中。 「我好想牵牵你的手。」他迷蒙的目光看向她细白的手掌,然后摇摇头,「可是不能牵。」 「好想吻吻你的嘴。」他视线转而移到她粉嫩的唇上,又摇摇头,好委屈的说:「也不能。」 一幕幕的画面跃然于眼前,令她白皙的双颊飞红他瞅着她脸红红唇也红红的娇俏模样,又一次砰然心动。 是真的,他不只是顺从心意吻了她,还跟她告白了。 好吧,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趁这个机会讲清楚好了。 他敛起方才一直忍不下来的愉快笑容,换上诚恳的神色望着她,道:「我说的不是醉话,是真心话。」「啊?什、什么?」心一跳,换她结巴了。 其实,从发现自己对她的喜爱日与倶增,一直到他正视自己真的喜欢上她的心情之后,这阵子一直让他非常困扰又痛苦。 对他来说,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虽然他和许多人交往过,可是他从来不曾为了哪个女人伤神,也不曾为了哪个女人身边有个男性好朋友就妒火狂炽。 但眼前这一个老是对他冷冰冰,老是喊着不要碰她的女人却让他极为苦恼。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个性绝不可能和谁长久的走下去,以为自己不适合婚姻,所以不想害了那个被指定要和他结婚的女人,才主动提议一年后就离婚。 为了不想影响对方将来追求幸福的权利,他甚至一开始就下了决心,绝不会和结婚的对象发展感情。 可是,当他真正和她一起生活之后,却发现外表看起来冰冷的她,其实内心很柔软。 虽然表面上很抗拒他,却又贴心的记得他喜欢吃花生吐司,喜欢喝鲜奶,只要到卖场去补充生活用品,不论是她自己去,还是他们一起去,她都不会忘记替他备货,即使她自己非常讨厌喝鲜奶,也没有多爱花生酱。 她自己一定没发现,每次她崩溃的对他吼完「不要碰我」之后,总是会下意识地低头掩住那张小脸上的懊悔,不想让他看见,但其实他都瞧见了。她对自己失控抓狂的态度而懊恼生气的模样,就像一个做错事害怕被大人责怪的心虚小孩,可爱得让人根本无法和她计较。 她偶尔卸下心防对他露出笑容时,那俏生生的模样更像朵盛开的花,美得耀眼,叫他无法自拔的为她着迷。 他必须承认自己一开始只是被她美丽却带刺的外表所迷,可是后来却是情不自禁的恋上她外冷内热,既别扭又可爱的性格。 这阵子他常忍不住想,自己一定是有被虐兼自虐的倾向,要不为什么外面一堆可爱柔顺的女人等着他喜欢,他都不想要,偏偏只想要家里这个竟会对他过敏的老婆呢? 「虽然我喝醉了,可是我说喜欢你,这不是醉话,是真心话。」他深黝的眼眸凝视着她。 「喔。」她左看右看又抓了抓头。 「喔,是什么意思?」他眯了眯眼,有点不满意这个回应。 「就是知道了的意思喽。」她耸耸肩,撇撇唇,试图假装从容自若,但是那对红透的耳根子泄露了她紧张的情绪。 「那你愿意和我交往吗?」面对一个性格别扭的女人,看来他只好丢出直球了。 闻言,她的心评评直跳。 交往?她这辈子想都没想过这种事,她要怎么回应? 她眨眨眼,小虎牙咬住下唇,那模样就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小兔子。 嗅,真可爱。孙于修觉得心底有块地方被融化了,一股想要把她揉进怀里的冲动从体内升起,他抬高手,然后又想起她会过敏这件事。 天啊,为何要这样折磨他?他从来就不是柏拉图的信奉者呀! 突地,门铃声响起—— 「我去开门。」小兔子利用这个机会,动作迅速地从狮爪下逃生。 烦躁兼欲求不满的狂狮抓了抓顶上那一头乱发,跟着她的脚步往大门走。 张静心打开门,外头站的是一名貌美的女子。 两人视线相交一秒,女子的目光立:刻敏感的往下移,明显愣了下。 她注意到对方是看见她红肿的唇而怔愣,忍不住面露握尬,「呃,请问你要找谁?」女子还没回答,跟在她身后一起过来的男人率先替她解答了。 「唯莹,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毛唯莹的目光从张静心红:润的像是被人狠狠吻过的唇移到衣衫不整又一头乱发的孙于修身上,心仿佛被利刃猛然刺入般痛了下。 「这是你昨天交代我送过来的资料。」她隐隐咬牙,忍下一股强烈到几乎可以腐蚀心脏的醋意,冷静地说道。 第十三章 昨天孙于修跟一位爱酒成痴的生物科技界大老应酬而喝了不少酒,特地交代过今天不会进公司,但是有几份产权文件很急,要她今天帮忙送到家里来。 他结婚时也有邀请她去参加婚宴,但是因为不想面对心上人真的要结婚的事实,她称病没有出席祝贺。 因此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张静心,她在脑海里预想过说不定张静心不在家,也预想过她们第一次见面,可能会客套的互相打个招呼,就是没想过会看见眼前这个仿佛他们夫妻才刚刚度过一个激情早晨的画面。 「先进来坐一下吧,我把这些东西弄好之后,你顺便再带回公司。」孙于修伸手接过资料,转身往室内走。 毛唯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张静心一眼,默默的进屋。 张静心在两人都往里头走之后,关上大门,望着毛唯莹的背影,一股纯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毛唯莹看她有些不顺眼。 「不好意思,等我一下,我去梳洗。」文件翻了好几页,孙于修这才想起自己有多不修边幅。 「你慢慢来。」毛唯莹点点头,接回文件。 「你去客厅坐吧,静心,麻烦你帮我招呼一下唯莹。」孙于修叮嘱完就转身进房。 张静心完全没有拒绝的机会,只好认命的从冰箱里拿了瓶果汁出来招待客人,而她向来就不是热情的性子,也没有打算主动打开话题。 而毛唯莹面对着情敌,就算她的身分是自己上司的老婆,她也实在没有开口攀谈的兴于是两人各自端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 整理好自己的孙于修神清气爽地走出来,从不修边幅的形象又变回了翩翩贵公子。 一在沙发上落座,他伸手要回文件,翻看了几页,毛唯莹接着递上一枝笔给他,他龙飞凤舞的在文件上签名,再将签好的文件二递回,毛唯莹接回之后,就将文件抱在胸口,继续等待他看下一份。 偶尔,孙于修对文件上的法条或内容有疑义,他指出,她就靠近他二解释,他无法接受的就用笔圈起来,不签名直接整份退还给她。 两人之间的互动非常流畅,明显默契十足。 张静心坐在一旁看着,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啊,对了,静心,唯莹是我的秘书。」他这时才想到还没替两人互相介绍张静心神经大条的孙于修则继续低头看他的文件。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常常胃痛?最近有没有好一点?」孙子修一访看咨料。「好多了。」她的目光缠绕在那张俊俊好看的侧脸上。 张静心挑高秀眉,看着他们之间流转的气氛。 「不要只顾着工作把身体累坏了,反正今天我也不进公司,你就早点下班吧。」所有文件都处理好,孙于修对毛唯莹交代。 连对秘书的态度都这么温柔,难怪会从十八岁开始就情史丰富呢。张静心酸酸的想着。 「我们来这里干么?」她一脸迷惑。 猜猜他们两人现在在哪里? 他们坐在摩天轮里耶! 老实说,她并不喜欢这种过度浪漫的玩意。 这种东西在一般女孩的眼里,大概是很有粉红泡泡的地方吧?但是在她眼里,就只是一个商人用消费浪漫来嫌钱的商品而已。 她实在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绕个圈圈然后就下来了吗?连个刺激感都没有,顶多就只是……她转头望了眼美丽的大台北夜景。 顶多就是能居高临下的看一下大台北市的一堆屋顶罢了。 「来谈谈。」 「你要跟我谈什么?还得来这种地方谈?」水灵大眼古怪的瞟了坐在她对面的孙于修一眼。 摩天轮缓缓地转动上升着,美丽的大台北夜景在他们的眼前越来越辽阔。 好吧,她必须承认,家家户户在夜幕里点亮的灯火像极了天上的星星,看起来确实很美也很让人心情愉快。 只是还是很奇怪啊,到底是什么事要特地到摩天轮里谈?她疑惑的想着。 今天他在家处理完公事,傍晚载她去中医诊所换药兼复诊,确定她的扭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接下来也可以正常行走之后,他就提议回家换个衣服,然后出来吃晚餐。 闷在家好几天的她想到可以出来逛逛当然说好,本来以为吃完晚餐就要回家了,哪知道吃完饭他竟然带她来这里坐摩天轮。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好兴致? 突然,他早上问的问题闪入她的脑海,她的心一跳,顿时紧张起来。 该不会…… 「我曾经问过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你还记得吗?」坐在她对面位子的孙于修,嗓音低沉的有如大提琴一般温柔优雅,那双深邃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张静心在瞬间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那双黑瞳仿佛有股魔力,将她深深吸入,然后禁锢其中,她无法移开视线,只能轻轻的点头回应。 「你说你并不讨厌我,现在还是吗?」 她再次点了点头。 他的唇角浮现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缓缓站起身,车厢因他的动作而轻微晃动,她紧张地瞪大了眼,不知道是因为晃动的关系,还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自始至终凝视着她的目光看似温柔实则霸道的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他专注凝望的视线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紧紧盯住的猎物。 她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那个害她紧张到心脏即将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男人已经在她身边坐下了。 「或许一时之间要你完全接受我真的有些难度,所以我不想逼你。」他深幽的黑眸温柔的望进她眼中,高大伟岸的身躯极慢地倾向她,将她逼入角落。 见她左看右看,试图找出一条生路的模样,孙于修有些得意,他特地把她带到这里,两人关在这小小的空间,还被转到天上来,究竟为的是什么? 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真的对这种浪漫摩天轮有兴趣? 别傻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让她完、完、全、全无路可逃、避无可避! 在这个空间里,再也不可能有什么不识相的人来打扰,她既逃不出去,也不会有人进来救她。 她毫无选择,只能单独面对他。 看她慌乱无措的紧张模样,他偷偷在心底扬起得意的笑。 她的背靠到摩天轮的玻璃窗上,已经退无可退,男人一张俊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小小的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密闭的空间瑞安静的像是另一个世界,外面的任何纷扰都无法侵入这个小小的地方。 这番言辞说得柔和,他的语气甚至比春风还要温柔,但是他身上散发的强烈压迫感却也十分强烈。 她有种感觉,觉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而他是即将把她拆吃入腹的狼。 这一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完全包围了她,空气里都是他那清爽好闻,迷人的男性气息,她的双颊因而发热,脑袋」片混沌。 「既然你并不讨厌我,那么至少要给我个机会,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所以,我们交往吧。」他下了结论。 张静心怔怔的望着他,脸红心跳,呼吸不稳。 这叫不逼她?这叫谈谈?她怎么觉得一切好像都是他说了算,最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任何被人逼迫的不悦感? 孙于修满意的看着她绯红微赧的小脸。 他习惯正视每一个迎面而来的问题,不论工作、生活亦或是感情,虽然一开始他的确烦恼着到底要不要追求她,又到底该怎么追求她,更烦恼该怎么让她知道,这个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走到最后的男人已经改变主意了。 但是既然他在喝醉酒后不小心将心意都告诉她了,他索性趁这次的机会直接出击。 「我……你、你……会过敏。」她结结巴巴,紧张得挤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初识时的冰山美人竟被他搞成这么手足无措又害羞的模样,孙于修觉得好有成就感。 「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他轻笑一声,伸手从口袋里抽出一条薄纱材质的淡粉色丝她疑惑的看着那条丝巾,不解他的用意,下一秒,薄纱柔软的触感拂她的口鼻,再下一秒她已经被他拥入怀中,他的唇印上她的。 他以最真实的行动告诉她,这个问题该如何克服。 即使隔着一层薄纱,她也可以感受到那张唇的炙热温度。 面对他比起酒醉时还要直接千万倍的攻势,她毫无招架之力,惊讶得无法反应,心因此狂跳…… 「交往?都是夫妻了,还交什么往啊?」她咕哝着,白皙小脸满是绯红。看着手上的里条丝巾,她忍不住一直想到那个吻。 「你在说什么?谁和谁要交往?」毕斯何一踏入芳疗馆的员工休息室,就看见张静心一个人拿着一条丝巾自语自语。 第十四章 「啊?没有啦。」她被突然出现的毕斯何吓了一跳,连忙心虚地收起丝巾。 「你在藏什么?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让我看到的?!」他眼睛很利,老早就发现她手上的东西了。 「没有啊,哪有藏什么。」她尴尬地眨眨眼。 「啧,你觉得你在我面前说的了谎吗?」几十年的朋友是当假的啊?她一个眼神他都可以看出她在想什么好吗。 「好啦好啦。」她没辙的吐了口气,从口袋里抽出丝巾,「就跟你说没有什么啊,只是一条丝巾而已。」 毕斯何挑高眉,拿过丝巾瞧了瞧,又瞧了瞧红着脸的女人,满脸兴味地道:「怎么会没什么?这肯定是一条暧昧的丝巾。」她惊讶的瞪住他,水亮的眼眸里写着「你怎么知道」? 毕斯何忍不住大笑。 她呆了两秒,知道自己又被好朋友给耍了。 「你很烦耶!」觉得很糗的她用力抢回丝巾。 「这是孙于修送你的吧?到底是怎么个暧昧法,说来听听看啊?」毕斯何才不放过她,好奇心完全被挑起。 「你很八卦耶。」她斜睨他。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讲的?更何况我这是关心你,不是八卦,ok?」他神色严肃的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ok你的头啦。」她红着脸,白他一眼。 「喂,我说真的,其实我觉得孙于修还不错。」闻言,她有些狐疑地瞟着他。「你对他有「兴趣」?」毕斯何听出她的话中有话,没好气地笑道:「我对染指好朋友的老公没兴趣。」「喔。」莫名的,她竟然有种放心的感觉,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了想,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一开始她误以为孙于修喜欢毕斯何,结果是乌龙一场,现在,她又不禁怀疑毕斯何是不是有想对孙于修出手的意图,结果也是她自己胡思乱想。 好险,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可是我对于你染指他就很有兴趣了。」毕斯何暧昧的撞了撞她的肩。 她小脸倏地爆红,脑袋里又想起那个吻。「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可能染指他啊。」心虚的目光瞥了眼手上的丝巾,她清清喉咙,继续道:「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什么染指?她连要和他肌肤相亲都有问题了,还染指呢。 「那倒是。」他正了正脸色,道:「静心,你有没有想过再去看一次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她脸色黯了下来,摇摇头。「你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过吧?想想,那会有多孤单?」她咬着唇,手指轻抚着柔软的丝巾。 只要活着,每个人都有感情需求,不论是爱人还是被爱,她当然也是。 但自从七岁那年她被一个有恋童癖的变态绑架,差点被性侵之后,她就怕极了男人。 虽然在真正被侵害之前,她就幸运的被救出,可是那已经足以成为她一辈子的恶梦了。 自此之后,她害怕整个世界,除了父母之外的每一个人都让她觉得恐惧,只要一发现有人靠近她,她都会崩溃尖叫。她每天一醒来,第一个感受就是恐惧,那时她还常常躲进衣柜里颤抖哭泣。后来她的父母安排她做心理治疗,状况才变得好一些,渐渐地恢复正常的生活,可以走入人群而不会崩只是,她可以与人正常社交,但还是害怕男人,虽然可以勉强和男人相处,但肢体上的接触却会让她莫名其妙地开始产生过敏的反应。 后来,她的父母意外身亡,不知道是打击过大还是怎么样,治疗到这里便没有新的进展因为这个病症并没有严重影响生活,所以她决定停止心理治疗的疗程。「虽然你已经拥有亲情和友情,但是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和一般的女孩一样,正常的拥抱爱情吗?只是被我爱着,被张妈爱着,被雅颜爱着,这样你就满足了吗?孙于修的爱你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她想要。 这三个字几乎是在瞬间就窜入了她的脑袋里,让她的心狠狠颤了下。 什么时候开始,对男人感到恐惧的她竟开始期待爱情? 另一方面,中午十二点的午休时间,孙于修仍埋首桌案。 孙尔若想找孙于修一起去吃顿午餐,顺便聊聊他们集团底下男性保养品品牌下半年度的发展大计,结果一走进弟弟的办公室,看到的就是他正在认真办公的模样,孙尔若非常满意地扬起笑容,直到他大步走近,看清楚孙于修桌上摆的是什么之后,才发现自己误会了。 桌上哪有什么正经的文件?孙于修看得目不转睛的是一本丝巾型录。 他边看边研究,认真的连孙尔若站在他面前都没发现。 「这条上头的绣花还满漂亮的……嗯,不过这样会影响触感吧?」他回味起薄纱后头那张粉唇的柔软感受,忍不住扬唇。 孙尔若眨眨眼,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弟弟笑得有点太过春心荡漾了些? 「这条的颜色好像满衬她的肤色。」他暗自幻想起那张绝美的脸庞被半掩在丝巾下,只露出那双水亮杏眸的模样。 嚼,好像挺有神秘感,满有异国风情的,唇角又忍不住扬得更高了些。 孙尔若瞪着脸上表情从春心荡漾发展成花痴的弟弟,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很有可能会影响午餐的食欲,于是索性也不打扰孙于修继续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发花痴的行为,他当机立断转身走人。 孙于修将手上的型录翻过一页,继续认真的研究,完全没发现有人进过他的办公室,站了好半晌后又默默的离去。 孙于修紧握着张静心的手,隔着一层薄纱丝巾,他们互相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 她望着那只紧握住她的大手,发现心底溢出一股很奇妙的充实感。 他则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满意的微笑。 他真的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正所谓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隔着一条薄薄的丝巾牵手接吻,避免他们之间的直接接触会害她过敏发作,这么有巧思的做法,大概也只有他想得出来了。 瞧瞧,那天他那样吻了她之后,过敏不就没有发作吗? 「呵呵呵。」他得意又偷悦的笑出声。 一道清冷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那好听的声音乍听之下虽然还是有点冷冰冰,但是仔细一听就会发现里面有几不可见的羞意和一丝丝的笑意。 「再握一下。」他不满足地握了握那软软嫩嫩的柔荑。 「拜托你收敛一点,专心开车好吗?」她微赧着脸,用力抽回那只被紧握的手。 一直想知道丝巾的暧昧用法到底是怎么样的毕斯何,终于在她下班的时候亲眼见证到因为孙于修一进芳疗馆就叫她伸手,她不明所以的朝他摊开手掌,一条丝巾就被放到她手上,再然后一只大手也放到她手上。 他十指紧紧扣着她的,就这样大咧咧地当着毕斯何和其他同事的面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她羞得完全没脸回头看毕斯何当时是什么表情了。 「晚上想吃什么?」孙于修心情偷悦的问着。 「家里好像还有一些面条,等一下煮个馄饨面好了。」她开始在脑海里清点家中的存粮。 他又忍不住侧首看她,外头的街道已经亮起灯光,那些光影洒落在她的侧脸上,甚至落入那双晶盈的明眸之中闪耀着,美得令他着迷。 「你在看什么?」她发现他的目光,白皙的脸庞不自觉发热,心跳也跟着漏了好几拍。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怎么只是这样着着你,竟然就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他愉快地说着。 在情场上打滚已久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心动了。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不可能定下来,因为不论他再怎么爱哪个女人,他都可以肯定的说他最爱是自己。 没错,他就是一个自我意识极强的人,他从不会强迫自己得去爱谁,爱的时候就爱,不爱的时候也懒得伪装掩饰,所以他认为无法为一个女人牺牲自我的他不应该走入婚姻,担误别人一辈子。 可是他遇上了她。 一个被男人碰到就会过敏的女人。 如果他没打算一辈子「吃素」,他就该聪明的选别的女人,但是他的心就是选了她。 不是没有抗拒过,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要他一辈子「吃素」……那是炼狱m? 但抗拒的下场是平常鲜少喝醉的他,在一场应酬里喝得酩酊大醉,向来走优雅型男路线的他,毁了在外人面前维持已久的完美形象,最后合约也没谈成。 第十五章 从十八岁开始谈恋爱一直到现在,他从没有因为哪一任女友而烦恼到因私忘公,就苴县热恋时期,公事的重要性在他心里仍是遥遥大于任何一个女朋友?「有张录心,音想有太事惹得他心烦意乱到连公事都搞砸。 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抗拒是无效的,他脑袋里的理智这一回根本赢不了他的心。 就在刚才,他又突然发现,即便只是如此平淡又家常的对话,也可以让他揉刹一股莫名其妙的满足。 他想,这也是因为她吧。 因为是她,所以他飘浮不定的心找到了一个想要停泊的地方,动了愿意试试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 不过说真的,他还是没打算一辈子吃素。 关于她的大问题,他会再好好研究研究,除了丝巾之外,还能有什么更积极的做法。 他深思且充满愁望的眼眸深深瞅向她。 她被他看得全身火热,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要人体自燃了。 张静心决定接受毕斯何的建议,重新开始看心理医生。 毕斯何很开心她愿意再次接受治疗,打听了许多知名的心理医生,最后透过朋友找上一名美国知名的心理医生一一汉德、布莱恩。 听说这位汉德、布莱恩除了专精心理学也精通催眠,他最厉害的就是利用催眠的方法,让患者与自己的潜意识对话,挖出患者潜藏在内心最深层的恐惧,然后慢慢去学着面对并且克服。 毕斯何认为这个医生很适合静心,但是这医生一直长住美国,正常的情况下若想见到他,一定得飞到美国去,不过他们很幸运,布莱恩这段时间正巧飞来台湾参加一场为期一个月的国际心理学研讨会。 他透过层层的关系,终于见到汉德.布莱恩本人。 布莱恩一开始对于治疗静心并没有兴趣,对他来说,这一趟台湾之旅虽然美其名是参加研讨会,实际上却是来度假的,因此他不想接下这天外飞来的工作。 不过他事前做足了功课,掌握了布莱恩的弱点,他这个人有个一点也不特别的原则一一金钱至上。 于是毕斯何二话不说,直接捧着大把的钞票去找布莱恩,总算让他同意在他停留在台湾的时间里,每个礼拜见他和静心一次。本来他还担心只有一个月,总共只有四次的疗程,恐怕无法成功治好静心的心病,好险布莱恩本来就是打算来度假的,所以除了一个月的研讨会之外,他预计会在台湾多停留两个月的时间。 为期三个月,一共十二次的心理治疗就此展开。 如果顺利的话,也许静心这次真的可以从恐男症的恐慌里走出来,能过正常而平凡的生「这是第十次治疗了,你自己感觉如何?」.五星级饭店的咖啡厅里,毕斯何问着二十分钟前才从深层催眠里回到现实世界的张静心。 「觉得很奇妙。」她轻啜了口温热的伯爵奶茶,表情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感觉之中。 布莱恩除了与她聊天之外,每一次也都会替她催眠,并且录下她在被催眠状态下说出来的话,然后在下一次治疗时放给她听。 一开始她不是很愿意,但是在布莱恩的坚持下,她不得不聆听自己的声音。 她听见自己重新开始叙述那段恐怖的过去,听见自己的嗓音在颤抖……她光是听,就已经觉得很害怕了。她要求布莱恩关掉录音,不愿意继续听下去,因为传进耳朵里的每一个字,还有那充满恐惧的声音,仿佛又让她看见了那时发生的一幕幕——那个恶心男人猥琐的样子,他身上浓得令人难受的气味,听见她惊恐大哭时的变态表情,他出手殴打她的狠绝,还有他强迫她摸他……那一切的一切她一点都不想再想起,那是她人生中最恐怖的过去。 光是听录音,她就已经吓到缩在椅子上颤抖了,她哭泣着拜托他关掉,布莱恩却不愿意。 「越是害怕就越要面对,你想过正常生活,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继续被恐惧控制,如果你想愚蠢的当个有病的人过一辈子,想要永远一个人活在那个充满恐惧的世界里,那我现在就关掉录音,你也不要再来了。」布莱恩一脸严肃,口气严厉到近乎无情。 她很惶恐、很害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缩在椅子上哭。 布莱恩再次开口,他说:「你可以选择放弃,但是我已经收到的钱,一毛也不会退。」无论何时何地,金钱至上是他最大的原则与坚持。 闻言,她一边掉泪一边被他惹笑了。 他耐心的等她哭完,然后他们再一次重新聆听录音,接着才继续第二次的疗程。 每一次的治疗,毕斯何都陪着她一起来。 布莱恩在台湾并没有自己的诊间,停留在台湾的期间就住在这间饭店。 为了说服布莱恩为她治疗,毕斯何甚至替布莱恩升等到最顶级的总统套房,而她每次的治疗也都是在那里进行。 虽然她并不是那么在意毕斯何在场看着她接受治疗,但是基于保护病患隐私的原则,布莱恩不允许他进入治疗的那间房,要他在客厅里等待。 为期三个月的治疗,到目前为止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奇妙的是在催眠的状况下,她总是可以讲出许多已经遗忘的事情,除了那些恐怖的,布莱恩也引导她的潜意识去回忆那些愉快的,这和她以往做过的心理治疗很不一样。 「你还没有告诉孙于修这件事吗?」毕斯何一边问,一边吃着面前的千层蛋糕。 「没有。」一开始的时候,她担心若是治疗失败会让他空欢喜一场,所以没说,而现在不打算告诉他是因为她希望整个治疗结束,确定真的恢复正常之后,给他一个惊喜,她想,他应该会喜欢这个惊喜吧? 「对了,你回去有没有拿孙于修做实验?」毕斯何暧昧的笑着,将侍者刚刚送上来的草莓派往她面前推。 「什么实验?」她脸色微赧地瞋他一眼。 「当然是摸来摸去的实验啊,你不试着摸摸看,怎么知道症状好了多少?」毕斯何抓住她的手,以极为暧昧的眼神故意调戏她。 「别闹了啦。」她双颊发热,好笑的拍开他的手。 「我哪有闹?要不是莫名其妙的冒出那个指腹为婚的孙于修,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了耶,你本来就是我的啊,摸摸手有什么关系。」毕斯何一脸坏笑的勾起唇角,那魅惑人心的俊美脸庞让咖啡厅里的女人们都看痴了。 张静心注意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眼光,习以为常的露出了一个没辙的笑容。 她真是拿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没办法,却又无法不感谢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他们在幼稚园的时候就认识,一起升上国小的那一年,她遭遇绑架,虽然后来幸运获救,但是在那之后她就病了,除了大哭和尖叫,根本无法和任何人讲话,日日活在被绑架那几天的恐惧之中。 除了家人之外,毕斯何是第一个对她付出无尽关怀的朋友。 毕斯何每天到家里找她,告诉她学校里发生的事,他极有耐心的待在她身边''当她的朋友,因此除了家人之外,他是唯二个她不会感到害怕的人,重回校圜时也多亏身边有他,才让她对陌生的环境及人群有一些安全感。 上了国中之后,他知道她对男生十分恐惧,以及只要被男生碰触到就会过敏的毛病,所以总是假装成她的男朋友,替她挡掉许多对她有兴趣,却让她觉得很害怕的男人。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意外发现他的小秘密。 某次有个学长在放学时,等在教室门口拦她,想向她告白,毕斯何一看见立刻上前以她男友的身分拯救她,一切看似和以前的状况没什么不同,但是她却留意到这一次毕斯何的火气特别大。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毕斯何喜欢那个学长。 「也是,要不是孙于修突然出现,我们也差不多该准备结婚了。」她索性陪他玩了起来,反手握住他的手,回他一记媚笑。 这一点倒是真的,本来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不可能结婚了,所以她曾经告诉过毕斯何,如果哪天他有需要的话,她完全不介意成为他的烟雾弹,毕竟,他也当了她很多年的烟雾弹。 他也半开玩笑的提议在三十岁那年结婚吧,这样他不用担心家人知道他的真实性向后会伤心不能谅解,而她也不用再担心有不识相的男人想接近她了。 第十六章 他们可以就这样互相掩护、互相取暖,互相照顾一辈子。「认真想起来还是觉得有点后悔,当初真不应该答应让你代替雅颜嫁给孙于修,你都不知道刚开始我有多担心那家伙会对你毛手毛脚。」虽然后来他感觉到孙于修对她动了真感情,但是不可否认,最初看见静心身上出现过敏症状时,他真的很火大。 「如果不是因为孙家同意替我们偿还所有的债务,我怎么可能肯代替雅颜出嫁,好险我们结婚时就说好了一年后就离婚,算算日子……」她佯装认真的开始数手指,「我只要再忍耐不到半年,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 「喔,我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他一脸感动的握住她的手。 「我也是。」她眨眨眼,回握他的手,就差没有眼眶泛泪了。 两人很努力地深情对望三秒,同时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毛唯莹没有想过自己会撞见这样的场面。 她的位置和张静心他们的位置距离很接近,但是几株巨形绿色盆栽挡住了她,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可是她却将他们的对话和亲密姿态全部收进眼底。 若不是今天她正巧休假,和好朋友相约来这个五星级饭店喝下午茶叙旧,她也不会发现真相。 原来张静心根本不是孙于修指腹为婚的对象。 原来他们早已谈好结婚一年后就离婚。 原来张静心背着孙于修在饭店里密会情人。 毛唯莹既惊讶又愤怒,如果张静心不是那个该嫁给孙于修的女人,那么她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将心爱的男人就这样拱手相让? 而张静心这个假货,她又凭什么以欺瞒及背叛的手段来伤害她深爱了十多年的男人?简直不可铙恕! 这个月上晚班的张静心在晚上十点多抵达家门。 她手上提着一盒下午去布莱恩那里做完心理治疗之后,顺便从饭店咖啡厅外带的招牌千层蛋糕回家想和孙于修分享,没想到进门第一个看见的人不是孙于修,而是鲜少见到面的婆「静心,你回来啦!」孙母一听见开门声,立刻回头热情招呼。「妈,你怎么会来?」她瞠圆了眼,勉强扯出笑容。 该不会是来突袭检查的吧?糟了,分房睡的事会不会被发现了她心一惊,目光立刻下意识往孙于修平常睡的那间房望去,正巧对上从房里走出来的孙于修那双好看的眼眸。 孙于修一看见她明显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他真是爱极了她退去冰霜的样子,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每回慌了手脚的模样有多可爱。 「老妈和老爸吵架了,说今晚要住我们这里。」他一派轻松的走向她,顺便解释。 她看着他神色自然,连一丝的紧张也没有,心底放心许多。 想必他已经做好准备,妈应该不会发现他们各自睡一间房的事。 「哼,谁叫那臭老头惹毛我,今晚就让他试试独守空闺的滋味,咦?这不是君华饭店楼下那间咖啡厅的招牌千层蛋糕吗?」孙母眼睛很利,一下就发现她手上提着好料。 「喔,对啊。」她连忙将蛋糕放到桌上。 「哇,我好久没有吃他们家的蛋糕了,好怀念这味道呢。」看见婆婆一脸期待,张静心很快去厨房拿小瓷盘出来装蛋糕,还不忘泡三杯花茶出来。 「对了,你们结婚都已经那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才要去度蜜月啊?」孙母满意地喝了一口媳妇泡的茶,又送了一口充满浓浓奶香味的千层蛋糕进嘴里,好奇的问。 刚结婚那时,儿子说要忙瑟丽的收购案,所以没时间去度蜜月,这就算了,但是现在瑟丽已经成功并入华京集团的体系底下,整合进度听大儿子说也都进行得很顺利,这样一来,他们夫妻俩也该休假去度个蜜月,看能不能顺便带个蜜月金孙回来给她了吧? 度蜜月?她没想过这件事,一开始她就没对这桩婚姻、甚至没对爱情有过任何幻想,决定嫁给孙于修之后,她只是想着好好过完这一年的日子就好,想都没想过度蜜月这件事。 现在孙母一提,她的心底确实升起了期待,期待自己不再因男人的碰触而过敏,期待可以和他一起过正常的生活,期待度蜜月时会发生的任何事。 她瞅了他一眼,脸色微红。 「再过一阵子吧。」他大唤蛋糕,满足地笑着回应,同时也将那张小脸上的绯红风情收进眼底。 度蜜月这件事他并不是没有打算,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必须先彻底解决静心对男人过敏的这个病症,才能带她去度蜜月,否则到时痛苦的会是他自己。 「一阵子是多久?」孙母紧迫盯人的视线射向他。 这真是个好问题,他也不知道这种清心寡欲的纯情恋爱生活他还能忍耐多久?唉,有时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咒了。 他向来就不是吃素的人,但是因为她,他竟然心甘情愿的过起只能牵牵小手、亲亲小嘴的纯情生活,真是奇迹。 他看了眼她那张双颊透着红:润的俏脸,心一软,莫名的柔情满溢。 算了,就再谈一阵子的清新小恋爱吧,为了她,他可以再忍忍。 「老妈,相信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他拍拍老妈的肩,给她一个暧昧的眼神,「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得到儿子的保证,孙母这才满意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三人一起将张静心特地带回来的千层蛋糕吃完,又看了一会儿的电视,时间将近十二点,享受完天伦之乐的孙母接了一通丈夫打来的求和电话,两人甜甜蜜蜜的聊了半个小时之后,她终于答应让丈夫明天一早来接她回家,接着便心满意足的回房休息了。被留下的张静心和孙于修,两个人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快十二点了,还不想睡觉吗?」他问着张大了眼瞪住电视的那位小姐。 这间屋子里就三间房,一间主卧室、一间客房和一间书房,平时她睡主卧室,而他睡客房,现在客房被他老妈占去了,而他当然不可能笨到当老妈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去睡书房给老妈看啊。 所以,今晚他要睡哪? 他想,她大概不用猜也想得到,因此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他侧首看向那个手上拿着遥控器,双眼紧盯电视萤幕,一台按过一台,明显心不在焉,完全泄露出紧张情绪的女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妈竟然没发现你平时睡客房?」她看他一眼,好似很镇定地问道。 转移话题?这么刻意的举动,只是更证实了他的猜想。 难道她以为这样就不用一起睡觉了吗?他们总不可能坐在这里聊到天亮吧?他抑下一阵笑意。 「我跟妈说,平常我们吵架你就会赶我到那间房去睡,然后你的脾气又不太好,所以我常被赶出房门。」这不就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客房看起一副就是有人在睡的样子吗?! 「我脾气不太好?」她瞪大了眼,真不敢相信他在婆婆面前这样诋毁她。 他一脸正经的点点头,还偏着头状似不解地瞅着她,问道:「你自己不知道吗?」她哪有脾气不好?她只是有时候冷漠了一点,偶尔会崩溃对他大喊「不要碰我」可是这情况也已经好一阵子没发生了啊,这样哪里算脾气不好了? 自认脾气很好的她眯起利眸,抡起拳头,正打算要好好的让他明白何谓真正的脾气不好之际,孙母突然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们怎么还不睡?很晚了耶。」孙母揉着眼,关心的问着。 「就要进去睡了,妈,晚安。」孙于修趁此机会拉着张静心进房。 一进到房里,大眼瞪小眼的状况再次上演。 张静心没地方逃避了,只好先认输。「现在怎么办?」她猫了眼房里唯一的一张床。「还能怎么办,就睡觉喽。」说罢,他自在的先往床上躺。 「一味的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上床吧。」他拍拍身旁柔软的床位,意有所指地道。 他并不是想逼她,只是很想知道她现在究竟可以接受他到哪个程度。 即使同眠,她也该相信他不可能无视她的病和恐惧而占她便宜的,不是吗?他只是想试试,试试她对他的信任到底累积了多少,才能决定下一步他该怎么做。 她咬着唇,看了看床又看了看他。 虽然已经做了两个多月的心理治疗,走在街上时,她也开始试着练习放松情绪,不要害怕与路上的陌生人碰触。 而且在他向她告&过后,她也已经惓惓习惯他总是隔着丝巾亲近她了。 可是同床共枕?她绞着手指,心脏狂跳。 第十七章 她说不出这一刻自己究奄是害怕多一点,还是单纯的紧张多一点。 他望着她无措地像是下一秒就会掉出眼泪的模样,差一点点就要心软放弃了,然而,就在他在心底偷偷叹息,正要开口说自己愿意打地铺的时候,她爬上床了。他微讶地看着身旁那个浑身紧绷,躺得直挺挺的女人。「晚安。」她呼出一口大气,两只小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被子。 她愿意再次接受心理治疗,为的不就是他吗?所以她要勇敢,同床共枕是第一步,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的,不会的……「静心,你不害怕吗?」她愿意躺在自己的身旁,就算只能纯睡觉,他也觉得感动万这代表他这阵子的努力有些成果了吧?她确实开始对他卸下心防了吧? 他是不是可以开始计划找心理医生为她治疗恐男症了?她应该会愿意接受吧?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转头望向他。 「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只要被男人碰到就会过敏,为什么?」她水亮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他。 「那一定是一个很不好的回忆,我宁可它不曾存在过,又怎么可能逼你回想。」毕斯何说,那是心理影响生理的病症,心理影响生理,这么明显的提示,并不难让人想象那会是一段什么样的遭遇,光是想象,已经足以叫他心痛,更何况还要让她亲口说? 他舍不得。 看着他近乎宠溺的眼神,张静心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伤害她。 蓦地,她浑身的紧绷都松懈了下来,扬起一抹笑。「谢谢你,孙于修。」她难得的温柔让他一怔,甚至受宠若惊,心脏被一股奇妙的甜蜜给包裹住。 「我不要你谢我,我想要的是你爱我。」他说完,迳自下床,打开衣橱又拿了两颗枕头出来,然后摆在两人的中间做阻隔。 张静心有些讶异的看着他的举动,完全明白这是他的体贴。「晚安。」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丝巾,撑着身子越过枕头山,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晚安吻。 孙于修好不哀怨地躺回自己那一侧,然后将丝巾宝贝的揽在胸口,乖乖睡觉。唉,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比他更可怜的男人?竟然在结婚之后才开始禁欲? 张静心看着天花板,怔怔地笑了,她伸手轻轻抚上刚被吻过的唇,仿佛还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 她想,她早就爱上他了。 逝。 同床一整夜,一早醒来就看见那张娇憨的俏颜在自己眼前,这让孙于修更加确定自己直的无法吆素了。 那只能唇贴着唇的清纯之吻已经完全无法满足他。 他决定今晚就找静心正式谈一谈,如果她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那就解除那个一年之约,让他替她找个有权威的心理医生来治她的恐男症。 他希望、期待并且自动假设她会同意。 暗自做好决定之后,他不浪费任何时间,立刻龛起办公桌前的电话,打算先找医界的朋友们探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医生。 叩叩。 话筒方拿起,办公室门板此时被人轻敲两下。 推门而入的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毛唯莹。 他放回话筒,目光询问的望向她。 她拿着手机走进来,在他的面前站定,表情有些犹豫不决。 「怎么了?」他疑惑的问。 「有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让你知道比较好……」「什么事?」毛唯莹咬着下唇,难以抉择地想了半晌,最后将手机递给他。 「我想,你还是自己看好了。」孙于修接过手机,萤幕上是一个影片的定格画面。 他一眼就认出影片里的人是谁,不解的眸光抛向毛唯莹。 「等你看完,就会明白我想说什么了。」 要不是孙于修突然出现,我们也差不多该准备结婚了。 原来她和毕斯何本来就已经是论及婚嫁的关系? 认真想起来还是觉得有点后悔,当初真不应该答应让你代替雅颜嫁给孙于修,你都不知道刚开始我有多担心那家伙会对你毛手毛脚。 照毕斯何这么说,那个听都没听过的恐男症根本就是毕斯何怕他会对静心出手,才编出来的谎言? 如果不是因为孙家同意替我们偿还所有的债务,我怎么可能肯代替雅颜出嫁,好险我们结婚时就说好了一年后就离婚,算算日子……我只要再忍耐不到半年,就可以回到你身边原来她根本不是和他指腹为婚的对象,她之所以愿意嫁给他,是因为他们家给了她一大笔钱? 她竟然说待在他身边的日子是需要忍耐的?真是太荒谬了! 她甚至期待他们离婚那一天的到来? 他竟然被骗了?被张静心和毕斯何联手给骗了?! 所以根本是因为她爱着毕斯何,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要求他不准碰她吗? 她根本没有什么可笑的恐男症,这只是她和毕斯何老早就套好的招,是她要为了毕斯何守身的一个手段罢了? 他竟然还傻傻的相信,小心翼翼的不敢碰她,甚至连想亲近她都因为担心她会不舒服而克制自己,结果这一切竟然只是个谎言? 只有他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太可笑了。」最可笑的就是他这个傻他近乎自嘲地笑了,仰头灌下今晚不知第几杯的烈酒。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那段影片,他肯定会认为毛唯莹在跟他开玩笑。 偏偏影片拍得清清楚楚,她和毕斯何之间的互动如此亲密,任谁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感情交流有多浓烈多深刻。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这么难过。」毛唯莹坐在他身侧,一脸歉疚的望着他。孙于修恍若未闻,沉默不语,只是迳自再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但是要我看着你受骗受伤,我又办不到。」她看着他,心疼的低叹。 下午孙于修看过她拍下的那段影片之后,他整个人就受到重大的打击,陷入无尽的沉默之中,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样。 「不要说了。」他黑着脸,目光空洞的望着酒杯。 他不愿意相信,即便是已经拍到了影片,他心底深处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个愚人节的恶作剧,是静心、毕斯何和唯莹联手,故意要用来吓唬他的。 可今天不是愚人节,唯莹和静心也算不上认识,甚至她根本没见过毕斯何,更别说她不是会开这种恶劣玩笑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没有玩笑,没有恶作剧,都是真的,只是他自己拒绝相信。 「boss,我不愿意见你伤心,更不愿意见你被人伤害。君华饭店的一楼是大厅和咖啡厅,以上全都是房间,我亲眼看见他们两个人从饭店的电梯里出来,如果不是太过震惊我所看见的,我不会特意将这一切拍下来。」毛唯莹有些激动地说。 君华饭店?昨天静心拿回来的蛋糕不就是君华饭店的招牌千层吗?所以她的确去过那个地方,这影片里的一切也都是真的,静心背着他和毕斯何去饭店开房间? 她真的背叛他?! 他思绪凌乱,胸口紧窒,愤怒的转头大吼,「我说不要再说了!」这一切的转变来得太快也太大,让他难以承受,他觉得自己就快无法呼吸了,因为太过震惊,更因为太过心痛。 毛唯莹被他的狂怒吓了一大跳,愣愣地住了口,发现自己胸口痛得厉害。 他就这么爱张静心吗? 认识孙于修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优雅幽默的男人,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生气的模样,更没见过他为了哪一个女人伤心酗酒,现在他却为了张静心如此。 下午看过那个影片之后,他便无心留在公司,任她怎么阻止,他就是执意离开,她担心他会出事,只好一路跟着他。 她看着他开车到芳疗馆对街停了老半天,虽然不知道那时的他在想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目光都在馆内的张静心和那个男人身上。 他没有下车去找张静心,就只是远远的看着芳疗馆里的人许久,离开那里之后,他便到酒吧来了。 他一向不爱喝酒,却因为张静心来了这种地方,而且烈酒一瓶一瓶的开,看着他为了那个欺骗他的女人这么难受,她真的觉得心好痛。 「对不起,我不说了,但你也不要再喝了好吗?你已经喝太多了,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她担心的望着他,心揪疼着。 他抬起醉眸看着眼前的毛唯莹,毛唯莹却觉得他的视线穿越了她,不知在看谁。 「是假的吧?明明在今天之前都还很甜蜜的不是吗……一定是梦……是吧?静心,告诉我……」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头,近乎低喃的嗓音里带着恳求的意味。 他不懂,为什么明明昨天还在天堂,现在却像被推入了地狱? 第十八章 毛唯莹咬着唇,眼泪再也忍不住滴落。 可笑的又何止是他,她也是,等了十多年,等到的却是一个将她看成别的女人的男人。 「您的电话将转入语音信箱……」电话那头又是这个熟悉的嗓音,张静心长吁了一口气,一对秀眉忍不住聚拢。 这个月她上晚班,所以回家时通常都会看见比她早下班的孙于修,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会去接她下班。 可是,她今天十点多回到家却没看见他,以往他如果晚上有应酬会晚归,一定会先打电话告诉她一声,只是从今天下午开始,他就没打过任何一通电话给她。 而她等了一整夜,电话也打了好多通却都联系不上他。 因为太过担心他是不是出事,她稍早还拨过电话给婆婆和大伯,问问孙于修是不是去他们那里或者有没有和他们联络,但是他们都说没有。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完全没有他的消息。 他从来没有失联这么久过,就算是有应酬忘了告诉她,至少看见她的未接来电也应该会回电吧? 然而这么多个小时过去,一通回电都没有,她打过去的每通电话也全都转入语音信箱,这状况太不寻常,让她一颗心悬得老高,紧张得连胃都忍不住泛疼。 她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默地望着落地窗外的夜空,情绪紧绷,能问的人她都打电话问了,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有够贫乏,她其至连他有没有其他特别要好的友人都不知道。 和孙子修比较起来,她为他所付出的关心,真的比他为她付出的少太多了。 「喀。」忽地,大门传来开门声。 他回来了? 张静心迅速从沙发上起身,却看见毛唯莹扶着孙于修进门,她柳眉微整,立刻迎上前帮忙搀扶,两人一起将他扶进房里后,她担忧的视线从床上那个烂醉的男人脸上转向毛唯莹,不小心瞥见她脖子上有一个不明显的红痕。 她一怔,感觉心口一揪,问道:「你们今天晚上……去应酬吗?你一整晚都陪着他?」毛唯莹留意到她的视线,勾起一抹笑,冷冷地问:「你认为你有资格问这么多吗?你凭什么?」「……什么意思?!她愣愣地望着毛唯莹。 毛唯莹做了个深呼吸,忍下心头的愤怒与嫉妒,冷然地瞥她一眼,道:「没什么。」说罢,她转身走人。 今晚到底是怎么了?她一整晚因为找不到孙于修而紧张兮兮,结果他只是和毛唯莹去喝酒了吗? 算了,至少他安全回到家了。 张静心甩甩头,甩开脑袋里的那堆问号,目光回到床上那个整晚失联的男人身上。 「静心……唔……」床上的男人拧着眉呓语。 她想替他拉好被子,才稍微低下身子便闻到他满身的酒气,让她忍不住拢了拢一双秀气的柳眉。 他身上穿的是出门上班的正式服装,浅色的衬衫、合身的黑色西裤,还有一双黑袜子,虽然已经皴巴巴了,但是穿成这样睡觉应该不太舒服吧? 她觉得自己应该替他换个衣服,但这样就避免不了一些必要的肢体接触……她可以吗? 刹那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变快了,但是奇异的是,她很清楚这一剑!三她心跳加速的原因是紧张多过于恐惧。 她做了个深呼吸,在床沿落坐,微顚的手伸向他衬衫上的第一颗钮扣,却在手指要碰上钮扣的那一刻顿住了所有的动作。 那浅色衬衫的领子上有一个口红印。 她立刻想起方才毛唯莹脖子上的淡红色印记。 以前看着店里的同事们谈恋爱,有时都因为一点小事就忍不住怀疑男朋友是不是对自己不忠,是不是和哪个狐狸精搞暧昧,她们总是没有安全感,那时她都觉得那些女人好幼稚,很无聊。 现在她好像有点可以体会她们的感觉了。 她扯扯唇角,抑下心头强烈漫起的那股酸意,低声告诉自己,「应该是巧合吧。」解开两颗扣子,他难受地翻了个身,她试着将烂醉的他再翻回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这个人高马大,体重至少重了她二十公斤以上的男人。 试了几次,她气喘吁吁,终于决定放弃,直接到浴室里拧了条毛巾替他做了简单的擦拭,然后盖好被子,关上他房内的灯,放心的回去睡觉。 「好像都好了……昨天他喝醉回来,我替他擦身体也没塞……嗯……没有过敏……哪有发生什么事,你少在那边不正经。」孙于修在半梦半醒间听见张静心的嗓音。 宿醉的头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缓缓睁开眼,正好着见她高姚纤细的身影站在床「嗯……我知道啦……什么酒后乱性?毕斯何,你不要乱说!我们才没有……好啦,你快去上班,我要挂电话了。」她笑着挂断电话,一回头就着见孙子修已经醒了。 他一脸阴霾,那表情就好像谁欠了他几千几百万似的。 她一边收拾着床尾的衣服,一边道:「宿醉很难受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这么多酒。」他从床上坐起,看着她正替他折衣服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得极为嘲讽。 要是没有看过那个影片,也没有亲眼看见她和毕斯何是如何在他不在的时姿杰亲眤的笑闹,那么眼前这一墓就是一个可爱的妻子正在替心爱的丈夫处理家务,要是不知道那些事,他肯定会觉得这一幕实在是美好的像幅画,觉得很幸福。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既荒谬又好笑。 她做戏做得还真彻底,可以一边和情人在电话里调情笑闹,还一边扮演他的妻子。 呵,真是太好笑了,他还天真的希望昨天看见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呢……是怕他的心还不够痛,老天爷要证明他昨天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才让他一早醒来就听见她和别的男人甜甜蜜蜜的讲电话吧? 「我去弄杯浓茶给你,你等一下。」她将整理好的衣服收进衣柜里,说完便要转身离开他的房间。 「你刚才在和谁讲电话?」 在她正要踏出房门之际,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背后响起,她停下脚步,一回头就发现他已经下了床,正沉着脸走向她。 「跟斯何啊,你怎么了?」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阴沉的表情。 「为什么跟毕斯何讲个电话都要打情骂俏?你是不是喜欢他?」他一步步逼近。 打情骂俏?她好笑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说啊!你喜欢的人是不是他?」他瞪着她,一双黑眸里燃着盛怒的火焰。 「……你到底怎么了?」她被他阴郁的神色吓到了,笑意冻结在脸上。 「你还要在我面前演到什么时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来温文俊雅的脸庞罩着寒「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一脸迷茫,真的不知道他的怒气是为何而来,更不懂他话语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孙于修冷笑两声,冰冷的眼眸看向那只被他紧握住的白皙皓腕。「真神奇,没有红:肿呢。」不管先前她身上为什么出现了红肿的症状,眼下这一刻,他明明握住她的手这么久,她却一点事也没有,这就已经足以证明那个什么狗屁恐男症果然是一个谎言,一个为了让他这个傻子上当的谎言! 提起这个,她忍不住开心地漾开唇角,这就是她今天一早打电话给毕斯何的原因。 毕斯何说的对,她还是得用孙于修的身体来试试才知道治疗的效果究竟好不好,他为她花的那些钱到底值不值得。 「我还在想等一下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我的病好像已经好了。」想到以后可以和他过芷常的生活,可以像一般男女那样相恋,她就敛不住在唇边锭开的那抹笑容。 不得不说那个叫布莱恩的心理医生真的有一套,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音然就解决了困扰她大半辈子的烦恼。 「这么巧?」他冷笑。 真的太好笑了,亏他这几个月以来百般隐忍自己的欲/望,就怕自己一根手指头不小心碰到她都会造成她的不适。 结果呢?事实证明,全天下只有他这个白痴会相信什么鬼都没听过的恐男症! 「什么巧?」他的样子实在太奇怪了。她的眸光里净是疑惑。 他抓着她的那只手突地使力将她往床上一拽,她猝不及防地跌入床铺,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健壮结实的高大身躯已经覆了上来。 他将她压制在身下,阴沉着脸盯着她,充满怒意的浓烈凝视让她心头一颤。 「你要做什么?」她有些错愕,下意识伸手抵住那片胸膛。 第十九章 他嘲讽道:「怎么?不是说你的病好了吗?既然好了,难道还怕我碰你?」她愣了一下,他想要她?现在?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无法理解。她甚至还没搞清楚他究竟一早醒来在气什么,他却突然说他想要她? 「你是不是酒还没醒?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她心慌意乱,有些惊恐地想推开他,他脸上表情凶恶得令她非常不安。 他当然醒了,就是因为太清醒了,才会更生气,气这一切太真实,气这竟然不是一场梦,气自己像个呆子一样被她和毕斯何联手耍得团团转。 他冷冷一笑,低下头想吻她。 「你到底怎么了?」她骇然,下意识地偏过头躲开他的吻,双手用力地抵在他的胸膛」三o 然而,她的闪躲和抗拒让孙于修更加不悦。 「怎么?我碰你就不行?一定要毕斯何才可以吗?」他在她的耳畔轻声说着,嗓音阴冷得令她心惊。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一直扯到毕斯何?」她试着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却推不开他沉重的身躯,他身上的高热及强烈的情绪都让她害怕。 「你真的不懂?」他冷笑一声,松了手,翻身下床。 终于得到自由,她立刻从床上坐起,整个人瑟缩到距离他最远的那个角落。 他找到自己的手机,点开他从毛唯莹手机里接收过来的影片,丢到她的面前,他希望这一切是假的,几乎想直接毁了这个影片,却又很想听听看她还能有什么解释,还能掰出什么理由来骗他! 她不明所以地拿起手机,震惊地看完影片,完全没想到只是一时好玩的笑闹会被人拍下来。 「不是的,这只是我和斯何闹着玩的,这不是真的。」她以为那就只是她和毕斯何两人演得很开心,好玩而已,不知道原来在外人的眼里,他们看起来不像在说笑,反倒是真的在打情骂俏。 可是,她和毕斯何从小就这样啊,没事就演上一段,真的只是好玩而已。 「你到现在还要对我说谎!难道你敢说你没和毕斯何去君华饭店?」他怒问。 「我们是有去,可是那是因为一一」她着急得想解释。 他脸色骤变,她的亲口承认比看见影片更痛,简直就像是她亲手拿着利刃刺入他的胸口,还狠狠的转了一个圈。 他打断她的解释,心寒的问:「那你敢说你没收我们孙家的钱吗?」他在看完影片之后就打电话向父亲确认过了。张家确实提过履约的前提是要给她们一笔钱,而他们结完婚之后,父亲也确实给了那笔钱,难道她还想睁眼说瞎话? 他凌厉的眼神几乎像把刀似的刺向她,她的心顿时如入冰窖一般,全身泛寒。他不信任她了。他的眼神这么说着。 「我……除了钱的事情之外,其他都不是真的。」她蹙起柳眉,试图解释。 「当然,当然都不是真的。」他嗤笑一声,往前一步逼近她,再次动手抓住那双皓腕,「只怕连什么狗屁恐男症也不是真的吧?」 「不是这样……」她摇头。 「我不会傻得问你们去饭店做什么,一男一女去饭店还能干么?你去完饭店还不忘带蛋糕回来给我吃,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说声谢谢才是?谢谢你和别的男人亲热完还记得有个老公在家等。」他讥讽地笑着,那双深幽的眼眸里有着藏不住的挫折与气愤。 说到底,她从头到尾虽然从未承认过她喜欢毕斯何,但是更没有说过喜欢他。这几个月来,他对她的用心显然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她才能一边接受他的追求,一边和毕斯何去饭店。 他对她的疼宠、为了怕伤害她而强迫自己隐忍欲/望的那些煎熬与忍耐,这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极度可笑。 他越想越不甘,刹那间,隐忍了几个月的欲/望、被她背叛的气愤与痛苦再也藏不住,整个爆发出来。 他要得到她,现在、立刻! 他粗鲁地一把拉过她,将她压进床铺之中。 「你想干么?」她惊骇地大吼,眼前的他变得像个陌生人,那个温柔哄着她、体贴她的男人消失了。 「你在害怕?你竟然怕我?」他讥笑着,俊脸深沉含怒,望着她的眸光比冰河还冷。 「那真的是误会,你不要……」她害怕地望着他,抵着他胸膛的那双手忍不住颤抖。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已经覆了下来。 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张开双唇,舌尖毫不客气地探入,有如风暴一般的吻狂野地吞噬她。 从没想过他会这样对待自己,张静心完全傻住了,脑袋一片混乱,她本能的抗拒,用力推着压在身上的孙于修,她的抵抗却惹得他更恼怒,他吻得更深入,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唇舌不断地侵入,甚至开始拉扯她的衣服。 「不要!」她大叫,他的粗鲁让她的记忆在瞬间陷入混乱,让她作了好多年恶梦的过往再次浮现眼前。 孙于修恍若未闻,毫不温柔地用最粗暴的方式吮吻她,用更强烈炙热的吻攻击她,直到她忿忿地咬破了他的嘴。 「唔!」他痛呼,在嘴里尝到了血的滋味。 趁着这个机会,她用力推开他健壮的胸膛,颤抖着手甩了他一巴掌,忍着几欲夺眶的热泪大吼,「你不能这样对我!」他偏着头伸手抹去唇边的血迹,嘲弄地冷笑,「我不能这样对你,那谁才可以?你认为现在的你还有资格这样要求我吗!」说罢,他猛然扯下她的衣服。 她吓到了,整个人傻住,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背脊,当年所面临的惊恐与骇人的一切再度降临,胃一阵阵地翻撹,让她脸色倏地刷白,全身发抖。 他紧紧压制住她,热唇再次狂热地吻上她,一只大手更放肆地罩上她柔软的胸脯用力搓揉。 她的心重重一震,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脸颊。 「不要……」她被心底不断上升的恐惧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再次陷入那个陈年的梦魇之中,全身颤抖得厉害。 盛怒中的孙于修完全没有发觉,一双大掌毫不怜惜地继续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直到在她的嘴里尝到了泪水的味道,他才猛然抬头,发现那张凄楚小脸上全是无助恐惧的泪水,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他的心不由得一痛。 「不准哭!」他怒火中烧,气自己弄哭了她。 「你……你这个混蛋……我恨你!」她止不住泪水,痛恨的大骂。 她怨怼的目光顿时扯动他的心,那酸楚难受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苦涩地笑了起来。 「是我就不行……是吗?」 「我恨你!」她全身颤抖,泪水不断滑落。 她决绝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响,他闭了闭眼,不想看她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他。 他感觉自己的心不断往下沉,浑身开始发冷,原来,他再努力也无法让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爱上他……「合约提前结束,我们离婚吧。」 结婚不到一年,他们离婚了。 那一天,孙于修最后丢下瑟缩在床上颤抖哭泣的张静心,一个人独自离开。 他不知道最后她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两个星期后,当他再次踏进家里时就已经看不见她了。 他以为自己恨她的背叛和欺骗,以为离婚会是最好的切割,以为那是守住他尊严最好的方式,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一切都恢复正常,以为让她离开之后,他就不会再爱也不会再痛但是当他回到这里,发现屋子里仅剰的一件和她有关的东西就是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名时,他才惊恐的发现原来他根本放不下,原来就算她离开了这间屋子,他也无法将她赶出他的心……真是可笑,明明知道她背叛他,他的心却还是无法克制的继续爱着她,他孙于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悲了? 天下女人这么多,他却偏偏爱一个从头到尾都将他当成傻子耍的女人……接下来两个月,他完全没进公司,每天不是流连酒吧就是一个人窝在家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段时间里,他的生活都没有离开过酒精,日日醉生梦死。 这个消息震惊了孙家,孙母第一个打电话来关心。 「不是本来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离婚了?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错什么惹静心生气?要不要妈替你去跟静心求情?!」孙母着急的问着。 那天去他们家住的时候,儿子还一副准备好一年后一定会让她抱金孙的样子,怎么才没多久一切就变了? 「你不要管我!」孙于修痛苦地低吼完,喀的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接着换孙尔若找上门,一进门,他就被满屋子充斥的酒气熏得忍不住紧蹙起浓眉。 第二十章 「你想酒精中毒也不用这种喝法吧?」他有些傻眼地瞪着孙于修身边那大大小小,几乎摆满了地板的空酒瓶,里面有陈年高梁、威士忌、白兰地、红酒、啤酒……他根本把家里所有的藏酒都喝光了吧? 孙于修整个人倒卧在客厅地板上,根本烂醉到连孙尔若进来都不知道。 「孙于修。」孙尔若越过重重酒瓶,好不容易来到他身边,伸出长腿踢了踢几乎已经僬悴的不成人形的弟弟。 但地上那滩不成人形的烂泥根本毫无反应。 孙尔若重重叹了口气。 「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你还是孙于修吗?」明知道他已经不知醉到哪一殿去了,但是胸口难得涌起的兄弟之情让他忍不住想要碎念一下。 踢开那些空酒瓶,孙尔若认命地扛起完全不省人事且满身狼狈的孙于修,将他送回卧房床上。 好不容易安置好弟弟,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好奇地走出来,看见提着食物进门的毛唯莹。 「总裁。」毛唯莹看见他,一愣,随即回过神。 「这两个月都是你替他送饭过来?」孙尔若问。 她轻点了下头,拧着眉说道:「不过他几乎没吃,酒倒是喝很多。」「嚼,看得出来。」才往前走了两步,孙尔若就又踢到一个空酒瓶。 她提着买来的饭盒放到客厅与餐厅之间的长吧台上,转身面对孙尔若,「总裁,有件事想麻烦你。」「你说。」 「我想副总裁近期应该还是不会进公司,所以麻烦您替我转告他,我要辞职,辞呈我会放到他桌上,所有的工作我会在三天内做好交接,他不必担心回到工作岗位之后会有问题。」他微讶,问道:「你在华京集团已经待很多年了,为什么突然要辞职?!」她的目光幽幽地望向那扇未完全掩上的房门,孙尔若顿时了然,原来她喜欢孙于修。「如果是这样,现在更不是你辞职的时候,不是吗?」她摇摇头,「不管是他的眼底还是心底……都没有我的位置。」即便是喝醉的时候也一样。 她将影片给他看的那一晚,他在酒吧里吻了她,但即便他在她颈子留下印记,嘴里喃喃喊的却是张静心的名字,他将她看成了那个伤透他的心的女人,还自欺欺人的一直试图说服自己影片是假的,一切都只是梦。 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孙于修,她暗恋了十多年的男人,何曾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如此卑微? 那时,她就知道自己输了,在经历过这两个月之后,她更明白自己毫无机会,她不愿见他受伤害,他却为了一个背叛他的女人如此伤害自己,看着他比鬼还不如的模样,她真的受够了,高傲的自尊不容许自己继续留在他的身边,让她的感情被如此践踏。 所以,她决定退出。 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她挺起胸膛,勾起一抹笑,对着孙尔若说:「麻烦您了,总裁。」 说罢,她转身离去,没再多看那间房门一眼,不再眷恋。 看着毛唯莹的背影,孙尔若叹出今晚的第二口大气,喃喃道:「孙于修,看看你惹出多少麻烦,弄跑了老婆,现在连秘书也跑了。」他揉揉发疼的额头,确定事情很严重,严重到再不解决会死人。 于是,他打开毛唯莹带来的那个饭盒。 他决定在这里待一夜,等他那个就快真的变成鬼的弟弟醒来。 这一等如他所料,果然让他等到了天亮。 好险他吃掉了那个便当才没饿肚子,也还好这间屋子里还有另一间干净的房间可以睡,要不然他就只能和那s酒瓶为伴了。 「你终于醒了?」神清气爽的孙尔若坐在长吧台旁的高脚椅上等着他,至于那满室的酒瓶……他当然没那么好心替他收拾,他直接一脚将它们全部踢到碍不到他行经路线的地方去「你怎么在这里?」孙于修半醉半清醒,这阵子酒喝太多,他几乎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 他一边问一边往厨房里走,拉开冰箱又拿出一瓶啤酒。 孙尔若见状,立刻上前拉下他正要将啤酒往嘴里倒的手。 「放手。」孙于修不悦地拢起浓眉。 「如果你真的很想死,不必用这种方式,我来帮你就可以了。」说罢,孙尔若毫不留情地挥出一拳,直接打中他好看的左脸。 孙于修被揍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差一点跌倒。 「你在做什么!」孙于修不可置信地怒喝。 「在帮你。」孙尔若微微一笑,同时下一波的攻击再次展开。他们从小一起学拳击,孙尔若出手的速度极快,但孙于修因为挨了一拳,早有警惕,他快速避开一拳,不甘示弱地回击。 两兄弟就在屋子里打成一团,毫不留情地出手攻击对方,直到两人都鼻青脸肿,身上的伤势让他们明天上不了班并且耗尽了体力才停止。 「够了吧?」孙尔若躺在地上喘着大气,揉着刚刚受了孙于修一记铁拳而发疼的腹部。 孙于修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唇角还流着血,眼睛甚至肿起来,但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面无表情地呆望着天花板。 疯狂的发泄过体力之后,孙于修觉得自己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连脑袋都意外地清醒许「我不管离婚对你来说打击有多大,但是既然你决定和她离婚,就必须为这个决定负责,不能丢下其他的事情不管,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这样任性妄为,懂吗?」孙于修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开口,「以前我以为要爱上一个女人,让我心甘情愿的只和她一个人过一辈子是很困难的事。」他低沉的嗓音沙哑无比。 从崩溃忧郁的情绪里平复下来,孙于修空洞的眼神直直地望住天花板,继续喃着,「可是静心离开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要放下一个我爱的人,那才是真正困难的事。」孙尔若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静静地听着弟弟那几乎是哽在喉咙里的呜咽以及心碎的低语。 「原来要把一个人从这里拿出来……」孙于修大掌用力拍了拍胸口心脏的位置,苦涩地道:「比要把一个人放进去更困难几千几万倍。」「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就去追回来,如果不能追回来,那么不管再困难你也都得放下。人生里会发生的事太多了,不可能事事都顺着我们的心意。」孙尔若道。孙于修继续愣看着天花板。 孙尔若缓缓从地上起身,低睨着失婚心碎的可怜弟弟,再次开口。「最晚后天我要在公司见到你,这是最后通牒。」想继续颓废旷职下去?很抱歉,这件事不能再顺着他的心意了! 半年后—— 如果不是为了工作,他绝不会踏入君华饭店,因为他恨死了这里。如果没有君华饭店,就没有静心和毕斯何背着他偷情的事。 如果没有君华饭店,他的婚姻就会幸福美满、无懈可击。 好吧,他承认这是牵拖,但是不管如何,他就是想牵拖! 失婚半年,他依旧无法走出阴影,无法忘记那个背叛他的女人。 他知道自己踏入这间饭店会影响心情,若不是为了一笔年获利可达上千万的合作案,他说什么都不想踏入这个地方。 好不容易谈妥案子签了约,他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一「毕斯何!」他震惊地大叫。 毕斯何回首,一看见他立刻眯细了眼眸。 「他是谁?」毕斯何身边的男人问着。 「他是谁?」孙子修表情惊骇的问着。 他刚才看见这男人和毕斯何接吻了! 「他是我男朋友。」毕斯何望着孙子修,拇指指向身旁的男人。孙于修的下巴瞬间掉落。 这男人是毕斯何的男朋友?!那、那静心是什么? 「而他,是一个混球。」毕斯何向男友慎重地介绍孙于修。 「他是你男朋友?!」他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没空计较混球二字。 毕斯何一脸「不行吗」的表情斜睨着他,有些不耐地问道:「你有事吗?没事我们要走了。」这家伙在半年前伤透了静心的心,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和他维持什么表面的友谊这一类鬼东西。 「你不是和静心在一起吗?你们不是……」孙于修惊愕地张嘴,话没说完又闭了嘴,就这样开开阖阖好几次,他整个人仿佛陷入五里雾中,开始感到不对劲。 如果毕斯何爱的是男人,那么那一切难道都是他误会了吗? 「什么意思?」毕斯何神情古怪地瞪住他。 「半年前,有人看见你们出入饭店,还拍下了影片。」他质问的目光望向毕斯何。 毕斯何想了想。半年前?那不就是静心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吗? 第二十一章 「什么影片?」毕斯何疑惑的问。影片在离婚之后早就被他删除了,现在这也不是重点。「你和静心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孙于修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有些激动地问。 毕斯何身旁的男人见状,不悦地拉下他的手,「别动手动脚。」「孙于修,如果我没猜错,你所谓的我和静心在一起,该不会是指交往吧?」毕斯何问着,当初他不是没猜测过这个可能,不过静心什么都没说,他也不好乱猜,现在看孙于修这样子,看来一切和他所猜测的相去不远。 孙于修没有说话,表情却回答了一切。 「真是太荒谬了。」毕斯何忍不住拍额大笑,「孙于修,你是有什么毛病?我不是老早就告诉过你不会和你抢静心吗?」 孙于修无言,他的确是说过,只是后来他被那个影片气极了,只当他是在骗他。 「难道静心的心有没有在你身上,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毕斯何不可思议地瞪住他,不敢相信他会是如此迟钝的男人。 孙于修拧起眉头,还是无言。在看见影片之前,他完全不怀疑静心渐渐对他上了心,但是在看了影片之后,他觉得她一切都是在演戏。 那段影片拍得清清楚楚啊,真的是他误会了吗? 「你们那时候为什么一起在饭店出现?」孙于修问。 「我不是跟你说过静心的特殊症状?那时候刚好有一位在美国专精催眠的心理医生来到台湾,我特地请他为静心做治疗,那段时间那个医生住在这间饭店,所有的疗程当然也都是在这里完成,静心一开始没告诉你,是希望治疗成功之后可以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她才刚治好她的病,你们就离婚了。」毕斯何说道。 孙于修一怔,心理治疗……如果毕斯何今天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那时他那样对她却没看见她的过敏症状发作是因为治疗有了效果? 「你知道静心的治疗过程对她来说有多痛苦吗?就算每一次的疗程都让她哭到无力,为了你她还是鼓起勇气去做,而你竟然以为她爱的是我?」毕斯何不说不气,途:说就途:觉得气二」 孙于修浑身僵硬,愈听罪恶感愈重,脑中那张泪涟涟哭喊着恨他的小脸也益发清晰。如果一切都是误会,而他居然还那么对她,岂不是很该死?「静心她……过得好吗?」毕斯何看着他蓦然失落又复杂的神色,轻勾起一抹笑,声音极冷地问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分在关心她?」离婚之后,静心难过了好一阵子,吃的少睡的也少,问她三句话若回个一句就算很给面子了,那段时间,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若不是他和张妈及雅颜实在看不下去,索性直接陪着她不吃不喝,用这种激烈的手段逼她振作精神,她只怕早已形销骨立、香消玉损了。 「静心虽然没告诉过我你们为什么突然就离婚,也没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是并不代表我看不出来那时静心被你欺负的有多惨,我不认为我有告诉你她的近况的义务。」说罢,毕斯何和男友一同转身离去,而孙于修僵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平复心中的情绪。 张静心不见了。 孙于修花了一星期的时间,才确定自己真的完全找不到她的踪影。 离婚之后,他强迫自己不能和她联络,那时他认定她欺骗并且背叛了他,于是他不允许自己留恋她。虽然事实上他的内心仍然毫无自尊地恋着她,但至少表面上,他自认为除了一开始那两个月之外,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都掩饰的很好。 他还是那个优雅迷人的翩翩贵公子孙于修,只是他再也无法看见美女就心动,更下意识地主动拒绝每一个送上门的美女。 为了不让自己有理由找她,他甚至逼自己删掉她的手机号码,后来却发现那组号码早已刻在脑海里,根本忘也忘不掉。 可是,当他再拨通那组电话号码,赫然发现号码的主人已经易主。 那天听完毕斯何说的话,他特地查证过,毕斯何说的没错,那一段时间台湾正举行国际心理学研讨会,许多国内外的知名学者和心理医生都在那段时间来到台湾。 虽然影片的每一幕都还刻在他的脑海里,但是既然毕斯何没有骗他,那就代表他真的很有可能误会静心了。 一股近乎心痛的渴望强烈的驱使着他,他知道他必须见她、必须将这个误会说开。 他到芳疗馆去找,然而芳疗馆的人却说静心在半年前就已经离职,他再到张家去,张母只说了句不会让他见静心,就将他赶了出来。 他没有办法,干脆在楼下守株待兔,几天之后却发现完全没看见静心在那里出入。 事已至此,他虽然不确定毕斯何愿不愿意帮他,但是目前唯一的希望就只有他了。 既然毕斯何说过他对静心来说是不一样的,静心也说过她和毕斯何是好到无话不谈的关系,因此他相信,毕斯何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下落。 于是,他直接来到伊人的总公司找毕斯何。 「你终于来了。」毕斯何仿佛一点也不意外孙于修会找上自己。 「我想见静心。」孙于修不说废话。 「也不是不行,但有条件。」毕斯何也不和他迂回。 那天和孙于修不经意地碰到面之后,他联络过静心,总算从她那里挖出了一点关于他们离婚的内幕。 孙于修看到他们演着玩的影片,误以为他们之间有奸情,妒火中烧,回到家之后碰到她的手却意外发现她过敏的症状没有发作,让他对于这个误会更加信以为真,于是两人大吵一架,最后离婚收场。静心的这番说词有诸多疑点和不合理的地方,而最不合理的莫过于她明明已经爱上孙于修,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能解开的误会,就和他提前结束婚约。 他可以肯定,孙于修一定做了什么让她伤透心的事。 不管如何,既然静心只肯给他这番说词,不愿多提其他,那他就接受,不再多加追问。但是总的来说,整起误会的起因终究是那个影片。 毕斯何认真的想了想,会被拍下那个令人很难不误会的影片,其实他有很大的责任,从小到大他的个性就比她淘气许多,老爱逗着静心玩,要不是他一时好玩先演了起来,静心也不会因为配合他而说出那些话,这么一来就不会有影片,自然也就不会有误会。 既然起因和他有关,他自然不能撇开责任。 所以,他决定不管孙于修有没有主动找上他,他都会让他知道静心人在哪里。但是孙于修在他行动之前先动作了,让他感到欣慰,至少他知道这家伙确实还是很在意静心。 「什么条件?」孙于修迫不及待地问。 「贵公司将瑟丽并入旗下之后,自制出产的精油香氛相关商品在市场上大获好评,你也知道我们伊人是干哪行的,我希望以后贵公司可以无条件以低于市价三折的价格,提供符合我们伊人需要的精油及各式保养品。」毕斯何笑吟吟地开出条件。 他当初为了治好静心的病可是花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呢,这笔帐向孙于修这个最终受惠者要回来,一点也不为过。 「低于市价三折?」而且还要符合伊人需要的?这范围也未免太广了吧!毕斯何原来真正身分是抢匪呀?! 「不愿意?」毕斯何挑高了眉,耸耸肩,无所谓地道:「那算了。」「……好。」孙于修牙一咬,只能认了。 要是到时大哥那边有意见,了不起以后和伊人有关的交易都他自己掏腰包嘛! 「很好。」毕斯何满意地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随身碟递给他。 「这是什么?」孙于修疑惑地望住他。 他想要的是静心的下落和联络方式,毕斯何却给他这个东西? 毕斯何高深莫测地看着他,「等你听完里面所有的录音档再打电话给我,到时,我会告诉你静心人在哪里。」等回去听了之后,孙于修很想死。 听了第一个录音档的十分钟之后,他有一股想杀死自己的念头。 那个人把我的眼睛獴起来,抓住我的手不准我乱动……他一直亲我,还撕破我的衣版,我好害怕…… 那个人很用力的打我一巴掌,要我乖乖听话……他拉着我的手要我摸他……那是静心的声音。 那充满恐惧与惊骇的嗓音属于静心,他不可能错认。 他不愿去想象她曾遭遇的事,但是透过这些录音档案,听见她亲□沭说.出夹,」c些事情仿佛在他眼前发生,让他差点无法听完所有的录音档,因为太黑暗。 原来这就是她得恐男症的原因?而他最后对她做了什么? 「我怎么可以这么该死!」 第二十二章 孙于修抱着头低吼,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和禽兽没有差别,他竟然让她再一次面恐惧……芳香疗法起源于古埃及,盛行于欧洲,近年来因为台湾也开始着重养生休闲,于是这种利用精油来达到舒压精神的自然疗法也逐渐盛行。 伊人芳疗馆以企业长远发展为目标,于今年和法国最有名的私人学院一一「娇娜芳香疗法学院」谈妥教学合作方案,每年将送二至三位已取得芳疗师证照且具实务经验满三年以上的员工来此学习更高阶的香疗法。 娇娜学院位于法国里昂,而第一批被送过来进修的学员,其中一个便是张静心,她们刚抵达的前三个月会先学习基础法语,接着才开始接受学院的专业知识训练,课程内容包含基础理论、有机生物化学、一般及医学的临床应用、基础按摩、香水及精油调配等等,总共为期一年。 正式课程开始之后,语文课依然继续维持,不过上课的时间并没有排得很紧,每天只上两个小时的语文课及三个小时专业课程,其余的时间他们都可以自由安排。 张静心自从治好了她的恐男症之后,原本冷漠的性格变了不少,开始愿意和其他人互动,她来到这里半年就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几乎每天下课后都有课外活动,有时是跟来自韩国的同学相约去市中心逛街,有时是本地的同学们相约野餐,总之活动满满。 十二月分里昂的气候已经很寒冷,但今天她仍和同学们在下课之后!起到里昂主教座堂,教堂的广场前可以看见富维耶山及富维耶圣母院,极具山城风情,他们一路沿着山坡上行,整个周围的老城建筑让她想起台湾的九份。 在异地生活这么久,她已经开始想念台湾了。 当下午的行程结束,回到伊人为她们租赁的宿舍时,她便迫不及待地打了通电话回台不过法国的下午五点等于台湾半夜十二点,于是思乡的她本来要按的电话号码临时换「哈罗!」电话那头是毕斯何在三更半夜依旧精神饱满的声音。 听见熟悉的语言和声音,让她心情整个都平和起来,这个时间妈咪和雅颜都睡了,她能骚扰的就只剰毕斯何这只夜猫。 「我是静心。」她开心的说。 「废话,我会听不出来吗?」毕斯何好笑地道,「干么,想我啊?」「我是在想妈咪和雅颜,但我知道这时间她们都睡了,所以不想吵她们。」「所以吵我就没关系?」 「哈哈,我知道你不到凌晨两点是不可能上床睡觉的。」「好吧,算你了解我,说吧,学习状况如何?还有,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好事?」「学习状况当然照进度在走喽,放心,你砸钱让我们来学习,我和依秀都很认真的。」依秀是另一名和她一起被送来深造的同事。 毕斯何送伊人的员工来法国里昂进修,不只负担全额学费,同时还提供住宿,她们住的地方是距离学院有一小段距离的一个小城镇,这里的房子大多都是木造平房,很有欧洲风味。 「嗯,那好事呢?」毕斯何佣懒的嗓音里有着笑意。 「就是那个丝巾玫瑰啊,我今天又收到了耶。」不知道为什么,从两个星期前开始,每天早上她都会在信箱里收到一朵署名给她的玫瑰,特别的是这些玫瑰每一朵的花色都不同,而且都是由丝巾折成的。 老实说,看见那些丝巾玫瑰,她脑海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半年前老是送丝巾给她的人——孙于修。 当初她以为这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她的男人就是孙于修,没想到最后能伤到她的却也是他。 想起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况,她心情忍不住又有些灰暗。 「喔,是吗?看来是追求者喽?有没有看见对方是谁?帅不帅?」「我哪知道帅不帅,根本不知道是谁送的啊。」她可是比毕斯何更好奇对方是谁。 「不如趁这机会来个浪漫的异国恋曲,彻底忘了孙于修吧。」当初送她出国,就是想让她远离伤心地,有个新的生活环境也能有新的生活重心。 「什么啊,干么又提起他?」虽然这个话题不是禁忌,但还是能免则免。 「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放不下他。」毕斯何说得直接。 「要完完全全的放下需要时间,早晚可以的。」她的语气很坚强,听在毕斯何耳里则是逞强。 「我告诉你,要放下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另一个男人。」毕斯何一本正经的告诉她。 「这样不会对另一个男人太不公平吗?」她翻了个白眼,极不认同这论调。「有什么好不公平的,男女交往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啊,我看你明天就早点起床,去堵堵看那个放丝巾玫瑰的男人,说不定就是一个愿挨。」「什么愿挨的,说的好像人家是傻瓜一样。」她轻笑。电话另一头的毕斯何也笑了。 那个愿挨的家伙不是「好像」是傻瓜,而是「真的」是傻瓜!「反正你记得明天早点起床,说不定那个男人对你来说会是个惊喜也说不定。」「惊喜?万一是惊吓怎么办?如果不是什么异国帅哥而是个变态那又该怎么办?」毕斯何听完,想到「那个傻子」被她当成变态,就忍不住在电话另一端开心的哈哈大「哈哈哈,惊吓?有可能喔,我很期待知道你见到他本人之后的感觉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记得堵到人之后要跟我分享。」 虽然张静心对异国恋曲没什么特别的期待,不过对方连着送了两个星期的丝巾玫瑰的确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再加上毕斯何不断地怂恿,她还真的在隔天提早一个小时起床,偷偷在屋里观察那个人究竟长得是圆还是扁。 第一天守株待兔的结果,她什么人都没看见,到了该出门上课的时间去信箱一看,丝巾玫瑰竟然还是出现了。 第二天,她提早两个小时起床,结果和第一天的情况一样。 如果说她本来只是有一点点好奇,这下子这个一点点已经变成非常好奇了。这个神秘的丝巾玫瑰赠送者完全挑起她的斗志,在寒冷的十二月里,她提前两个小时起床,那已经是太阳都还没上工的时间了耶,但那人居然比她还早? 这下她真的非常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为何一定要三更半夜来送礼物,不敢以真面目示第三天,她索性整晚不睡,直接等在窗边埋伏。 她就不信这样还没办法看见那个人是谁! 「我撑不住了,明天虽然不用上课,可是我想和保罗他们去逛市区超市,我得去睡觉了啦。」和静心住同一间小屋,不同房间的依秀一边打哈欠,一边说着。 虽然她也对那个神秘的丝巾玫瑰很好奇,但玫瑰终究不是送给她的,所以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看见那人的真面目对她来说不是那么重要。 「那你去睡吧,晚安。」张静心自己也是哈欠连连。 凌晨三点半,依秀终于不敌睡意,她挥挥手,回房睡觉去了。 张静心自己也是睡眼惺忪,只剰一丝意志力在强撑,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庭院外似乎闪过了一个人影。 天色还没亮,她不知道是自己意识朦胧产生幻觉,还是真的有个人在那里,待她揉揉双眼想要看清楚时,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好不容易守了一整夜怎么能这样错过,她急吼吼地跳了起来,连外套都来不及披上就冲出去,总算看见已经走到街尾的人。 「请等一下。」她以流利的法语唤住对方。 清晨的街道上根本没有人,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那个高大的身盥听见她的声音明显一僵却没有回头。 她转头看向自家信箱,果然又是一朵丝巾玫瑰,她抽出玫瑰,缓步走向那人。 「请问这是你放的吗?」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这个人了,不过还是先问问。那人没有回头,就只是僵立着。 他有一头黑色的利落短发,肩膀很宽阔,看起来高大挺拔,虽然看不出他是谁,但莫名的,这背影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你是谁?」她来到他身后,那熟悉的感觉更甚。 男人缓缓转身面对她,她的脸色蓦地一僵。 孙于修俊帅的脸上挂起苦笑,低沉的嗓音温柔万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则是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静心,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他竟然还有脸问她过得好吗? 张静心气到想大笑三声。 「静心,天气很冷,你穿太少了。」自从真面目曝光之后,神秘的丝巾玫瑰再也不神秘了,孙于修索性开始每天出现在她面前,虽然她不愿搭理他,他还是每天报到,风雨无阻。 第二十三章 本来他打算来招老套的温馨接送情,但张静心当然不可能如他的意。 所以,通常最后都会变成她和依秀手牵手走在前面,他则像个影子般跟在两人身后,护送她们去学校。 回来的时候也一样,他完全成了两位女士的背后灵。 不管他开口说了什么,静心都是冷漠地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肯,不过没关系,只要静心没赶他走,他就心满意足了。 依照惯例,他的关心问候还是得到她沉默的回应,走在她身旁的同学们却纷纷回头了。 「尼欧,你和艾纱是怎么认识的?!」发问的是一名鼻头和两颊都有些小雀斑,长相可爱的法籍女同学,她口中的尼欧是孙于修,而艾纱则是张静心。 「我们是从小指腹为婚的夫妻。」孙于修有问必答。 「哇,指腹为婚,听起好特别喔。」另一名身材火辣的义大利籍女同学脚步慢了下来,靠到孙于修的身边。 张静心的目光不明显地往后瞥了一瞥,孙于修立刻聪明地与火辣美女保持距离。 今天是里昂灯光节第一天,她们学院里的同学们有男有女,一行约莫十来人,大家相约要一起到广场去看灯光秀。 里昂灯光节是当地的一个宗教节日,每年的十二月八日开始,活动总共会持续四天,在这段时间里里昂仿佛是一座不夜城,每户居民都会在自家窗户外摆放蜡烛,让路过的人看着都觉得倍感温馨,而大型的广场更会设计特殊的灯光秀以增加节日的气氛,他们会用整夜的活动来表达对光明及美好生活的祈求。 这段时间静心不肯理他,但她的同学们对他可好奇了,只要他一出现,一群人总是很爱拉着他乱聊。 虽然几天下来,静心始终对他采取冷处理的态度,不过有一点还是让他很开心,从头到尾她都没向她的同学们提到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而且当他说到指腹为婚这件事时,静心也没有说话,他是不是可以擅自解读为静心其实并没有非常恨他?也就是说,只要他脸皮够厚,不管她是想用冷冰冰的态度打击他,还是要直接用暴力驱赶他,他都不放弃,只要死皮赖脸的黏住她,完全抛弃自尊心地请求她原谅,说不定有机会可以追回她? 现在,她的同学们都以为他和静心仍是夫妻,只是他不知做错了什么而被静心打入冷宫,这样的状况对他来说其实挺有利的。 「你怎么会想到要用丝巾做成玫瑰送给艾纱呢?是不是丝巾对你们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这回发问的是依秀,她和静心是不同的分馆,所以对于他和静心之间的爱恨情仇并不清楚。 「呵呵。」孙于修爱恋的目光瞅向张静心,轻笑两声没有回答。 张静心虽然摆出冷漠的姿态不理他,却又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总是不由自主的用眼角余光偷瞥他,听见他们提起丝巾,不禁让她想起过去那段甜蜜的日子,那时的孙于修体贴温柔,就像个完全无可挑剔的完美王子。 但也就是因为那段日子实在太甜太美,所以当误会发生,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还对她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时,她没有办法不心碎,她被他伤得好深。 越想越不愉快,她忍不住加快步伐。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广场走去,愈接近活动广场,人潮愈多,现在在这种人多的场合,即便会和不同的男子擦身而过,有时甚至不小心会有碰撞,她也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不过,不那么害怕的意思就是仍有一点点害怕。 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得过恐男症的事,唯一的知情人±就是孙于修。 众人都没发现当人愈来愈多,她的脸色就微微变了,但是整副心思都在她身上的孙于修很难不注意到。 天色渐渐晚了,正式的灯光秀再过不久就会开始,她转头想要寻找认得的面孔,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移到她身侧,而其他人早就不知被挤散到何处。 他没有拥抱她,没有牵住她的手,但是高大身!k却保护意味十足的替她挡去拥挤的人潮,目光痴痴地缠绕在她脸上。 他们的视线交错,没有人先开口,她的表情从紧绷恢复到冰冷,接着因他毫不保留的眷恋目光而羞赧。 一盏灯光突地打上广场周围的一面墙,众所期待的灯光秀开始了。 他们都没有说话,注意力转移到光彩炫目的灯光秀上,墙上的投影画面首先出现一架摇摇欲坠的飞机,他们看见飞机迫降在杳无人烟的沙漠上,飞行员在这里遇到了一个金发小男孩。 这是小王子的故事。 整整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场精采绝伦的灯光秀上。 飞行员的飞机终于修好,小王子来到地球也满一年了,到了他该回去的时间,毒蛇咬了小王子一口,小王子回到他最初的地方。 热烈的掌声响起,直到掌声开始变小,她转身望向身旁那个虽然没有抱住她却始终将她护在怀里的男人。 「你为什么来?」 「眼睛可以看到的未必是真实,而真正重要的、真实的东西只有用心才能够体会。」他用低沉好听的声音以法文重复小王子故事里狐狸所说的话。 她凝视着他。 「我被妒嫉蒙蔽了我的心,以为双眼所见的就是真实,自以为是的伤害了你,我是来向你忏悔的。」他诚恳的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她沉静地望进那双眼眸,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年多的分离让她清楚自己的心还在他身上,可是她也无法忘怀他曾经对她做的事有多么过分。 她以为自己会恨他,却在这一刻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我知道我是个混球。」在听过那些录音档案后,他不得不承认毕斯何说得对。 他确实是个混球,甚至是个比混球还要混球的无敌王八大混球! 「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但是我求你……请给我忏悔的机会。」 「他会找到这里来是你的杰作吧。」张静心语气肯定的说。 「哈哈!怎么样?是惊吓多一点还是惊喜多一点?」电话那端,毕斯何开心的哈哈大「毕斯何,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她想发脾气却发不出来,只能无奈地叹一口尺气。 她真的以为自己会生气的,但当他转过身,她看清楚送丝巾玫瑰的人就是他之后,她的心情除了惊讶之外,没有任何不悦的感受,甚至当他将他的外套披到怔愣的她身上,那上头熟悉的体温和他的气味竟让她无比的想念。 他缠在她身边的这几个星期,她虽然冷漠以对,实际上却也忍不住注意着他的一言一他每天还是送她一朵丝巾玫瑰,也每天接送她和依秀到学院,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不只是和她同班的同学们,连其他班级的同学和老师们也都和他打成一片,这段时间下来,大家开始不断地在她耳边替他说话,告诉她一个男人追了大半个地球来到她身边,只为了请求她的原谅,真的很有诚意。 是啦,到目前为止看起来,他是真的挺有诚意的……张静心瞥了眼窗外,又叹了一口「我是啊,所以我才把他送过去嘛!」毕斯何有眼睛,就算她不承认,他也看得出来她心里有孙于修。「喔,对了,之前在布莱恩那里治疗的费用你不必还我了。」那时布莱恩要求的治疗费用很高,那笔费用原本他就打算要替她负担,但是她不m意,说什么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坚持分期付款还给他。 他知道这是她的自尊心,所以也就没和她争了。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那笔钱我已经从孙于修那里要回来了。」他和孙于修已经白纸黑字签好协议,只要伊人一日有他毕斯何,华京集团旗下所有品牌商品就要任他以市价三折的价格购买。 呵呵呵,这笔帐认真算下来,他嫌的绝对比当初替静心付出的医疗费用多很多呀! 看在孙于修这么识相,而他得到的利益又如此之高的分上,他当然二话不说赶快把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孙于修送到他朝思暮想的张静心身边。 「什么?!」她惊呼。 「你重新接受治疗为的就是他,我认为他有义务负担这笔费用,更何况我相信他非常乐意负担。」毕斯何愉快地说着。 在君华饭店见到孙于修之前,他就已经听说那家伙过了两个月的荒唐日子,那天见到他,看他整个人清痩不少,就知道他和静心离婚后的日子肯定过得很后悔也很不好。 他对静心很有心,这个事实从静心开始做心理治疗之前他就看出来。 第二十四章 既然只是个误会,而他们双方明显心底都还有对方,那他有什么理由不帮忙牵线,让他们有机会和好呢? 电话那一端的毕斯何光是想到省下了多少可观的成本,就觉得心情很愉快,但在张静心沉默的空档,他突然耳朵很尖地听见了她那边似乎有奇怪的声音。 「是不是有人在唱歌?」毕斯何问。 她的目光再次瞥向窗外,无奈地叹了口大气。 「都是你干的好事!」 毕斯何毫不怀疑自己听见了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张静心的磨牙声。 曾经自己像浮萍一样无依对爱情莫名的恐惧,但是天让我遇见了你,我初初见你人群中独自美丽你仿佛有一种魔力。那一刻,我竟然无法言语从此为爱受委屈不能再躲避。 于是,你成为我生命中最美的记忆甜蜜的言语,怎么说也说不腻,我整个世界已完全被你占据。我想我是真的爱你! 我是真的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全心全意等待着你说愿意。也许是我太心急竟然没发现你眼里的犹豫只是你,又何必狠心将一切都抹去。你绝情飘然远离连道别的话也没有一句,请你让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我愿陪在你的身边,为你挡风遮雨,让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我愿陪在你的身旁,等你回心转意。我想我是真的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木吉他清新的乐音和低沉浑厚的声音与男嗓完美融合,一曲「我是真的爱你」被他唱得充满感情,让一群根本听不懂中文的热情邻居们听得如痴如醉。 在他弹下最后一个和弦的同时,围观的群众们非常赏脸的以最热烈的掌声回馈他。 她结束与毕斯何的通话,终于走出小屋,小屋外,孙于修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和一件刷白牛仔裤,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把木吉他,就这样站在她家门口开始大唱情歌。 唱一天也就算了,他一连唱了一个星期,厉害的是这条街上的每个人好像都成了他的歌迷,现在只要到傍晚,街坊邻居就会携家带眷,主动坐到她家庭院草皮上,等着他开唱。 她家门口俨然成了孙于修个人演唱会的表演现场了。「尼欧,如果艾纱还是不愿意原谅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一个女孩捧着双颊,眼冒爱心的凑上前去拉了拉孙于修的衣角。 他一连七天都在她家门口大唱这首歌,搞得邻居们对这首歌很好奇,于是他便以法文为他们解说了一遍这首歌的歌词,并且告诉他们,这首歌是最能用来表达他感情的歌,希望能以此打动她。 「亲爱的瑞秋,抱歉,我不会考虑你的。」 方才还冒着爱心的碧色眼眸因他的无情拒绝瞬间盈泪。 「为什么?我不够美吗?」瑞秋心碎的问。 孙于修怜爱地拍了拍泪眼汪汪的女孩一一忘了提,她是一个只有六岁的可爱小女孩一一的肩头,温柔地笑道:「你的年纪还小,不懂爱情,所谓的爱情就是即使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你也只想要那唯一的一个。瑞秋,你美极了,但是这世上只有艾纱才是我想要的唯一啊。」这番「她是唯一」的表白再次成功收服了现场一干群众们的心,一群浪漫的法国街坊们纷纷转头望向那个被表白的女人,张静心顿时成为目光焦点。 「嗅,艾纱,你什么时候才肯原谅他呢?他是这么的爱你呀!」「是呀,连昨天下着倾盆大雨他也不畏风雨站在雨中为你而唱,你怎么忍心呢?」「艾纱,不论他做错了什么,你就原谅他吧。」「是呀,艾纱,他这么帅,就原谅他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艾纱,我们都被他感动了,你也别这么铁石心肠嘛。」「嗅,艾纱,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男人了,他还在发烧呢,你就快跟他和好吧。! 张静心真是又尴尬又无言,显然除了她之外,这条街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心全被他给收买了,看来这男人的魅力到国外还是很强大嘛。 突地,一阵骤雨毫无预警地落下。 「啊,下雨了,下雨了!」大伙儿一哄而散。 孙于修一动也不动,坚定地抱起他的木吉他,再次刷下一个和弦,沙哑轻声唱着——「不要再唱了,进来吧。」铁石心肠的女人望着那个已经被淋成落汤鸡的男人。 「真的可以吗?」他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不想进来就算了啊。」她丢下这句,自己先进屋去了。 开什么玩笑?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他抱着吉他,赶紧跟在她身后进门。 「你到底想怎样?」她站在客厅里,双手抱胸,小脸上的表情无奈中还带着疏离。 她不喜欢自己成为焦点,但是从丝巾玫瑰开始就已经引起大家的好奇心了,接着在他出现之后,不管是学院里的人还是街坊的人都将目光放到她和他身上。 「静心……」他全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口,俊秀好看的脸上很无辜地低唤。 张静心看着他那副比落水的小狗还要可怜的模样,心里一软,闷闷地轻哼了一声,转身回房去拿了条大浴巾出来。 「喏。」她将浴巾递给还呆站在门口的男人,「你是笨蛋吗?下雨就别唱了嘛,还站在那边淋雨,干么,身体很强壮是不是?」 「对不起。」他接过浴巾,低下头,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样子。 「一直站在门边干什么,进来把自己弄干!」她火气还是很大。 十二月的里昂最高温也不到十度,而这个呆子却为了唱情歌给她听,淋了两天的雨。 他听话地乖乖跟着她的脚步进来,到客厅里坐下,她又回到房里翻出吹风机,拿出来递给他。 「谢谢。」他一脸感激,每个动作都好有礼貌,不敢逾矩,简直可以拿好宝宝奖了。 「把自己弄干就回去吧。」 回去?那怎么行,他好不容易才踏进这间屋子,也好不容易才偷偷说服依秀这几天外宿耶! 「啊……」他突地皱起眉头,一脸难受的表情。 「你怎么了?!」本来要转身回房的张静心忍不住回头关心。 「不知道……头……头好晕。」说罢,他整个人往旁边一倒,半个身子倒进沙发里。 她忙不迭地冲过去查探他的状况,这一看发现他双颊泛红,额头和后颈都发着高热。 「你真的在发烧耶。」原来刚才有人说他发烧是真的,她还以为是大家故意要讲来让她同情他的。 「我不知道……」他可怜兮兮地瞅着她,他的头确实有些发晕,不过苦肉计的程度还是比较高一些,他自认演技还不错,应该不会被她发现才对。 「一定是淋雨的关系。」那张小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已经心软的样子。 望着她满脸担忧的表情,心一暖,忍不住勾起唇角。他就知道他的静心是嘴硬心软! 「好冷……」他阖起双眸,浓眉紧蹙,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发颤的身挺。她将他从椅子上拉起,将他推到她房间门口,交代道:「你去我房里躺一下,记得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去煮姜汤给你喝。」「好。」 他睡着了。 她端着煮好的姜汤进房,看见他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呼吸均匀,脸色有些红,她伸手轻抚他那略长的刘海,发现只有半干。 「搞什么……」她忍不住咕哝着,然后打开吹风机,打算替他将半湿的发给吹干。 吹风机的声音一响起,他迷迷糊糊的张开眼,本来他只是想要躺一下,还想着等静心进来和她说说话,哪知道身体才一沾到床,闻到棉被上那专属于她的清新香气,他就满足的松懈下来,结果就睡着了。 果然这些日子太累了,一不小心生病身体就变得这么弱,连几分钟的清醒也没撑住。 看着近在眼前的娇颜,他觉得胸口里有块地方柔软了,这半年多来的寂寞与煎熬突然间都不见了,能够这样近距离地和她一起呼吸同样的空气,这个世界仿佛又美好了一点。 「静心……」他迷蒙的双眼凝视着她,低唤着他日夜思念的名字,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在胸间满溢。 「都发烧了还不把头发吹干,是怕病情不够严重吗?还说是要来忏悔的,明明是想来找我麻烦的吧!看看你,把自己搞成这样,还不是我要照顾你。」她一边温柔地替他吹干头发,一边碎念着,那喋喋不休的样子让他心好热,他的静心果然还是很关心他的。 「对不起。」他低喃着。 她不再说话,静静地收妥吹风机。 「静心。」他的目光追寻着她的背影,她不说话,他就难以猜出她目前的怆绪与心里. 第二十五章 「姜汤在床头,喝完就睡一下吧,等雨停了再回去。」她说着,仍然没有回头看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这让他开始心慌。 她交代完,举步欲离开,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静心……」「于修,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轻吐一口气,终于回头看向他,「事实上,你没有冤枉我,我的确是个骗子,我拿了你们家的钱,却不是那个该嫁给你的人,虽然我很气你那样对我,但是我自己也不是全然没错。」他对她的好,她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更不可能完全不被感动,只是她自己也很茫然,想起分离前的那一天,她真的气得好想揍他一顿。 他怎么可以如此不信任她,怎么可以用那样的方式来欺负她? 但是她又想到,自己打从一开始就带着谎言嫁给他,她又何尝不曾在这段婚姻里犯过错?若真要计较,他所犯的错误是因为一个误会才发生,而她所犯的错误却是一开始就恶意隐瞒,到底谁比较过分?这个答案令她自己都感到心虚……他扯开笑容,道:「如果硬要算的话,真正被指婚的人也应该是我大哥而不是我啊,这件事我们扯平。」她失笑,能这样算的吗? 他们兄弟俩都算是被指婚的人,因为他们那时同在孙母的肚子里,似她的状况不同,她根本不是啊。 「更何况,不管被指婚的人到底是谁,现在我想要的就只有你而己。」他紧握着她的手腕,急切地表明立场。 「为什么是我?」 「如果爱情可以找得到道理和缘由,那么我想我会从一开始就不要爱上你,问题是命运根本不给我选择的机会。」 他苦笑着,略显疲惫的脸上是命运不由人的无奈表情。 她眯了眯眼,他这话的意思是爱上她是件很辛苦的事喽? 明明该生气的,但她轻吐出一口气,一直以来卡在胸口那郁闷的感受奇异地消失了。 他从床上坐起,拉她坐到床沿,然后温柔地将她抱进怀里,她任由他抱着,感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体温,他那熟悉好闻的男性气息让她好想念。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不知道你一直以来那么辛苦,直到毕斯何把录音档案给我,我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轻蹭着她的香肩。听见录音档案这几个字,她身体不太明显地僵了僵。 他知道,那是她这辈子的恶梦,好不容易心理治疗有广成效,却又因为他再次感到恐「我知道我很可恶,很该死,我害你伤心、害你吃苦。连我都恨不得杀了我自己,可是静心,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忏悔,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疼你,让我用!辈子的来证明我只要你,好吗?」她沉默了好久,久到他开始不安,一股从心底最深处萌芽的恐惧笼罩住他全身,下意识地,他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仿佛害怕若是松开手,她就会从他的人生里彻底消失。 突地,怀里那个沉默的女人动了下,他不由分说立刻再收紧双臂。 「你想勒死我啊?」她没好气地推推他。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不放手。」 没想到他会来上这么无赖的一招,她蓦然失笑。 「我问你一件事。」 「好。」说不放手就不放手,他继续死命抱住她。 「我们吵架的那一天,你的衣领上有口红印,那是谁的?!」他一怔,混沌的脑子开始努力回想,无奈正在发高烧的脑子实在不太灵光。 「那一天是毛唯璧送你回家的,她的脖子上有个草莓,是不是你种的?」她继续追问。 啊,该死,混乱的脑子被这么一提醒,孙于修开始有点印象了。 虽然他本人没有记忆,不过他记得唯莹跟他提过,那时酒醉的他将她当成静心才吻了他那时听完只觉得对毛唯莹很抱歉而已,却没想到那件事还留下了证据。 糟了,这下该怎么办?要承认还是要装傻? 他对静心做了那么该死的事,已经很不值得原谅了,再加上这件事的话岂不是罪加一等?那他还有挽回她的机会吗? 突然间,紧张、懊恼、绝望等种种负面情绪全都涌了上来,一想到自己可能因为先前的过错而失去她,他连心跳都开始变得无力了。 「静心……」他沙哑地轻唤她的名,嗓音里带着无比深切的恳求味道。 她轻叹一口气,然后又推了推他,他再次收拢双臂。「我只是要拿姜汤给你喝,快放手。」那姜汤是要煮来让他暖身的,放那么久都快冷掉了。 「不可能,你骗我,你一定是想趁我松手就逃走,你会离我远远的,再也不理我,我不放。」他继续抱紧她。 是不是喝醉的孙于修和生病的孙于修都会退化成小孩子啊?她好无奈。 「孙于修!」她用力挣开他,然后捧住他的脸,一双明眸定定地望着他,「你只要告诉我你和毛唯莹之间到底有没有暧昧就行了,嗯?」「绝对没有!」他用力保证,甚至举手发「嗯,那就好。」其实她也猜到了,如果他真的和毛唯莹有什么,他也不用千里迢迢跑到法国来,一待就是几个月,只为了求她一句原谅。 其实她自己也明白,一直以来他都是在这段关系里付出较多的那个人。 只是那个吻痕、那个唇印搁在她心上忘不掉,才想问问罢了。 她从床沿起身,他立刻再次抓住她的手。 她回眸,看见那双深邃的眼眸眼巴巴地望着她,那眼神好像在叫她不要抛弃他,那模样真是莫名无辜又可爱。 「我拿姜汤给你喝啦。」 心里挣扎了好半晌,他终于松开她的手,目光还是紧紧盯住她,在看见她真的只是走开两步,将姜汤拿到他面前时,他整个人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接过姜汤,小心翼翼、满足地一口一口喝着。 「你病好了之后就赶快回台湾吧。」张静心凝视着他那张略带潮红的俊险,他闻言一惊,心跳瞬间漏了好几拍。 「你不要我了?」他的眼神里有绝望,几乎瞬间红了眼眶。 她有种自己成了负心汉的错觉,忍不住扬起唇角。 孙于修是真的想哭了,没想到在他的心就快要碎成粉末的这一刻,眼前这个狠心的女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那时跟你们家拿的钱,我已经和孙爸爸谈好会分期还给你们了。你不是说你想要的就只有我吗?那么等我完成法国的学业回到台湾,把欠你们家的钱都还完,这一次,我不要再当你的代班枕边人了,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正常的交往,好不好?」没有指腹为婚,没有金钱借贷,没有其他的因素,单纯的因为他爱她以及她爱他而交往,回到一个最公平的起点,再开始这段关系,这次,她要当他正牌的枕边人。 「呃?」他一怔,热泪凝在眼眶里。 「再等我一段时间吧,好吗?」她轻捧他的脸,温柔地问。 「嗯。」他感动的差点偎进她怀里。 半年后—— 「孙于修。」 一道清冷但隐隐地带着淡淡的笑意的女性嗓音响起,拉回了孙于修的注意力。他将视线从玻璃窗外红砖道上收回,望向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极俏丽的女子,一张晶莹的瓜子脸,琉璃珠似的美眸,五官精巧美丽,还有一头过肩的乌黑长直发,虽然她冷着一张脸,全身上下皆散发出冷冰冰的气质,但是却无损她的美貌。 她身上是一袭合身的套装,纯白色的衬衫外是一件合身的深紫色小背心,将她纤细的腰身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下身是一件与小背心同色的窄裙,窄裙下包裹着的是一双令人垂涎的修长美腿。 他满足地轻叹一声。 半年,他终于等到她回来了。 等待她的归来这段日子,是一段让他充满了期待却又莫名没有安令感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明白她为何会在过了大半年之后还坚持要追问他关于口红印的事,他才豁然开朗,除了她的心里真的有他之外,他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原因了。想通这件事,等待的日子才终于变得没那么难熬。 「你换发型了耶。」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纤纤细指在上头滑了几下,美眸瞄了瞄萤幕又瞄了瞄他,新奇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好看吗?」他轻笑,眷恋的目光痴痴地缠在她的脸上。 阳光从玻璃窗外映入室内,光影打上他的脸庞,那是一张极好看的男性脸孔,一双深如墨的黑瞳,两道浓飞的剑眉,直挺好看的鼻梁,优美略薄的唇型,而那一头利落清爽的短发让他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了。 「好看。」她微微一笑,凝望着他的目光比春阳还要温柔。 孙于修好看的唇一勾,笑得魅惑人心。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正牌枕边人的履约事宜!」 尾声一 【尾声】 这是孙家第二次办婚礼。 不过,男女主角和第一次的婚礼一模一样,这次的新郎仍是孙家二少东孙于修,而他今天要娶的新娘也仍是以前的那位新娘张静心。 相较于上次婚礼的仓促及低调,今天的这场婚礼相对盛大且奢华。 虽然婚礼前张静心表示希望这一次的婚礼依然可以走低调路线,不要大肆铺张,而自从两人和好后,就把张静心的话当圣旨般遵守的孙于修也完全同意她的意见。 但是一直期待自己两个儿子能够成家立业,孙家能早点开枝散叶的孙母这次却怎么也不肯听他们的,她坚持这次要正式按照传统习俗,规规矩矩地把每个步骤部做齐好将媳妇给娶进门,同时也要办一场豪华的婚礼来告诉大家他们孙家有喜事。 于是,最后他们只好顺了老人家的意。 一场盛大婚礼风风光光地办完了,双方家长满意得笑嘻嘻,新郎新娘则是累得惨兮兮。 多年来已经习惯在镁光灯、媒体面前卖笑的孙于修在整个婚礼结束,终于可以将他的新娘带回洞房的时候,他都觉得脸已经笑僵了,整个人精神涣散。 但是他不以为苦,因为只要结束了这整整一天的冗长仪式以及盛大婚宴,接下来他就可以将心爱的女人打包带回家,好好享受一下这场纯情之恋升级成煽情之恋的美妙滋味。 不过,如果连他都觉得有些疲倦了,那么更何况是向来就走冷漠冰山路线而且体力绝对不如他的张静心呢? 他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别傻了,当然没有喽! 等他们盥洗完毕,他一回房就发现他心爱的新婚妻子已经睡得香甜。 说实话,当下他是有些小失望的,毕竟他真的期待今晚期待很久很久了。 然而,当他在她身边躺下,看着她娇憨柔美的睡颜,他的心便柔软了,一股幸福到爆炸的满足感取代了欲/望。他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那嫩白的肌肤贴覆在他的掌心之中,触感比奶油还要滑腻,令人爱不释手。 「唔。」睡梦中的女人感觉到骚扰,下意识地咕哝一声。 孙于修满足地叹了一声,看她睡得这么舒服,他怎么舍得吵醒她呢?反正都吃素这么久了,也不差一个晚上。 他大手一捞将她密密实实地抱进怀里,还在她的额际印下一个吻,最后又忍不住愉快地叹息一声. 她不再对他过敏的感觉……真好! 睡得正熟的张静心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给打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意识还有些模糊的她抬眸看向那个已经紧闭双眼唇边却挂上笑意的男人,她也笑了。 今天她收到一份毕斯何送的结婚礼物,那是一件火辣到让她光是看就觉得羞耻的情趣内衣。毕斯何说像孙于修这种男人竟然可以为了她这么久不碰女人,真的是太难能可贵了,认为她应该要好好犒赏一下他,于是身为好姐妹的毕斯何很主动地替她准备好犒赏工具一一就是那件情趣内衣。 嗯,说真的,她也觉得眼前这个在十八岁之后,女人就前仆后继地向他涌去,不停换女朋友的男人奄然能为她守身这么久,又变得那么痴心专情,真的非常难得。 那么,那件内衣她穿了吗?当然没有! 她趁着他还在洗澡的时候,赶紧塞进衣柜的最底层了。 虽然毕斯何说得很有道理,也知道他一定很期待今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夜,但是要她穿上那种衣服勾引他?别闹了,她哪有那种胆呀! 看着那张带着温柔笑意的后脸,她忍不住凑上自己的唇,在他刚毅好看的下巴印上一个轻柔如蝶的吻。 他张眼对上她迷蒙的双曈,而她也没有回避,两人的目光都痴痴缠绕着对方。好半晌,他嗓音沙哑地唤,「静心。」「嗯?」她望着他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眸,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这种「我是唯一」的感觉让她沉沦,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包围。 「我可不可以……现在兑现我们延迟了有些久的新婚之夜?」他炙热的目光瞅着她的!拥着她的那大手蠢蠢欲动。 他无意吵醒她,只是他忍不住想要拥着这得来不易的爱人一起睡觉,哪知道因为他想满足自己的小小私心,竟然就吵醒了她。她一副睡得脸颊泛红,双眼迷蒙的性感模样,真的让忍了好久的他受不了,好想一口把她给吞下肚,一分钟前才被幸福的满足感取代的欲/望又熊熊燃起。既然都吵醒了,那……可不可以换满足一下他大大的欲/望? 她一怔,小脸瞬间热了起来。 没有犹豫太久,她主动吻上他的唇,告诉他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十八岁之后就情史不断的情场浪子孙于修,在结婚之后完全成了居家好男人,这个传闻很快传开了,想当然耳,一定也传进了他那为数不少的众前女友耳中,每一个女人都大感不可思议,觉得这肯定是个谣言,绝不可尽信。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尤其是在蜜月旅行回来之后,他心爱的老婆果然如孙母所愿怀上蜜月宝宝,孙于修更是将居家好男人的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尾声二 日日准时回家是一定的,为老婆准备晚餐宵夜,半夜跑便利商店也都是心甘情愿,他甚至还将家务一手包,举凡扫地、拖地、刷马桶、洗衣、晾衣、洗碗、做饭、放洗澡水,只要他能做的就绝不让大腹便便的老婆动手,怀孕周期已经迈人奶八个月的张静心,婚后生活简直比皇太后还要轻松爽快。 某日傍晚,张静心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见孙于修有点疑惑又有点兴奋的询问声音。 「静心!你怎么会有这件衣服?」 她疑惑地回房,看见孙于修手上那件被她塞到衣柜最底层,早就已经遗忘的……情趣内co 小脸瞬间爆红,而他则是一脸暧昧的看向她,唇边的笑容说有多邪佞就有多邪运,仿佛有种想要她现在就立刻穿上给他看的意味。 「那是斯何送我的结婚礼物。」她被他看得浑身发热。 「那你怎么一次都没穿过?」 「那、那、那件衣服有穿跟没穿一样耶!」她看着他手上那件火辣到让她觉得羞愤欲死的情趣内衣,忍不住结巴,双颊泛红。 「怎么会,当然不一样啊。」他高深莫测的扬起了笑,注视着她的双眸变得火热。 她吞了吞口水,既紧张又羞赧地开口,「我现在可是孕妇耶,你不要这样哦。」他眼底明显炙热的欲/望隔空烧到她身上,她整个羞了起来。 孙于修闻言,思付了下,决定暂时放过她。「好吧。」张静心因此松了口气,但她忘记有句话叫「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一直等到她生产完也做完月子之后,她才突然发现如果不是结婚前真的让孙于修忍耐太久了,他才会在婚后欲/望大爆发,要不然就是男人天生就很色! 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他竟然还念念不忘那件情趣内衣! 最后,虽然她的作风真的没有那么大胆,还是在他的深情攻势和诱哄下,如了他的愿。 张静心这一胎生了个女儿,这让只有一对儿子的孙家两老可高兴了,比起整天就只会调皮捣蛋的臭男生,他们两老对于这个软呼呼的可爱小孙女更为喜爱和疼宠。 因此,就算孙于修夫妇没和两老住在一起,但是每个星期一定会带女儿回家让两老抱一抱、宠一宠,共享天伦之乐。 这天,两老和静心都在客厅里陪小肉丸,也就是他的宝贝女儿一一玩耍时,他走向自家大哥孙尔若。 「大哥。」他唤着那个注意力在手机上的男人。 「干什么?」孙尔若头也不抬。 孙于修凑近他,目光往他手上的手机萤幕上看。 孙尔若立刻跳出了画面,收起手机,一双好看的眸扫向弟弟。 「我就奇怪当初明明你可以履行婚约,却偏偏要设计我,搞了半天原来你早有喜欢的人了!」孙于修眉一挑,如果他没看错,刚才大哥手机萤幕上和他互发讯息的对象绝对是个女那是一张女人的侧脸照,有点眼熟,虽然只看到一眼,但是他几乎可以猜得出那个女人是谁。 以前他没留意,但是方才看大哥和她互传讯息传得这么认真专心,还笑得一脸甜蜜到让他有点想吐的地步,这才让他赫然发现案情并不单纯,因为大哥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很关心那个女人了。 以前他没想太多,但是现在看大哥的表情,再想想当初大哥利诱他猜拳的事,真是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设计你又如何,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幸福快乐吗?!」孙尔若赏他一记「你应该要感谢我」的眼神。 「那倒是。」这一点孙于修欣然同意。不过,大哥对于他说他有喜欢的人这件事没有否认耶! 「大哥,我和静心从第一次结婚到现在都过三、四年了,怎么你暗恋一个女人暗恋那么多年还追不上手?」孙于修一脸看不起他的表情。 「谁说我追不上手?」孙尔若一记利眸射过去。 从小被他的瞪习惯的孙于修没在怕,笑着道:「要是你已经追到了干么不带回家来给老妈瞧瞧,她念着想要你结婚这个话题念到我们大家都快耳朵长茧了。」老妈的碎念功夫可比唐三藏,很厉害的! 「需要兄弟帮忙出谋献策吗?」他热心地问道。 虽然他现在改走居家好男人路线,但是好歹他也曾经是情场高手一名。 「感谢你的好意。」孙尔若好笑地白他一记。 他和孙于修最大的不同,就是孙于修要在众多的女人里寻觅,许久之后才找到属于他的真爱,而他则是很早之前,在他明白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时,就已经确定自己这一生的真爱是谁了。所以他没有什么所谓情海浮沉的经历,因为他的心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只在一个女人身上了……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二嫁钟情之一《前夫摸上床》; 2、二嫁钟情之二《代班枕边人》。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